重生之地产大亨 - xp1024.com
《重生之地产大亨》


第一百零四章.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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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很累,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以后,又迎来了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坐着屁股疼,站起来腰疼,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可还是要强打精神保持脑子高速运转。

看着眼前的这一份清单,眼都花了,市中心的房子交通便利,市郊的房子比较宽敞,看着似乎都很有潜力。还有那些交通不便利又不宽敞却可能会拆迁的房子,也不能不详细思考。究竟哪一个比较好?

这个,就是这个,黄文斌看到了,“我想要九曲巷这个院子,三百万这个。”

“这个?”张利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的,地方虽然对大,不过左右隔壁都是收废品的,九曲巷里有好多收废品的,到处都是废纸皮易拉罐,味道很大,干其他什么都不行,客人全被熏跑了。”

“我就要这个。”黄文斌坚持说,这个地方面前也算是市中心,建好的三层楼一共快一千五百方,只要三百万,简直就是便宜得要死。至于废品回收业,那可是非常好赚的行业,和钱比起来,脏乱算什么。

废品回收这行业随着城市的扩大也会很快扩大,那就会有扩建的要求。可是谁也愿意自己家门口附近出现回收废品的,经贸局也严格限制牌照发放,于是收废品的只能局限在九曲巷这里扎堆。很快他们就会用高价租下九曲巷的所有可以用来做废品回收的房子,张利华这一栋地方大,又规整,肯定会很值钱。

“难道有内幕消息?”张利华左看右看,“这附近都是老居民区,要开发拆迁那得搬走多少人啊,一户赔个两三万的都不得了,水电煤气还要重新铺设。有这钱干什么不好,拿去郊区都能开发一大片了。”

“不是要开发,就是看好废品回收。”黄文斌脑子太疼了,都没法子想借口,只好把真话说了出来。

“废品回收好赚吗?就算好赚,也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什么都做啊。”张利华很不理解,“光是做好外贸这一条线,我觉得就要用上所有的精力了。所以我打算把手头用不着的物业都给卖掉,集中精力和资金做外贸。”

张利华为什么要集中资金,黄文斌清楚得很。要说做外贸,其实也没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要是黄文斌,肯定是把其他的生意统统卖掉,拿来做房地产。不过在张利华看来,他眼前有那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房地产市场即将大爆发,现在卖掉太可惜了,他也会去做上辈子做过那事的吧。

“我不是要投资废品回收业,我是要投资房地产。”黄文斌说。

“诗诗还真没说错,你这人对房子土地有一种病态迷恋。”丁六根说,“要是活在古代,肯定是省吃俭用也要买地做地主的家伙。”

“丁叔,在古代谁都要省吃俭用做地主啊。”张利华说,“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工商业不发达,做外贸的都被人当海盗。小黄,我跟你买了四瓶茅台,一瓶是六十万,市价是一百万的,等于占了你一百六十万的便宜,这儿就还给你吧。九曲巷的房子原价三百万,扣掉一百六十万,就是一百四十万,再给你个折扣,一百二十万拿走。”

那不就是800块钱一平米吗,和建筑费都差不多了。“谢谢张大哥!”黄文斌说,他现在刚好还有一百多万,就是童子真的酒钱,要是原价三百万的话,他还得再去筹钱,说不准还要去借高利贷。

“谢什么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张利华说,“全靠你的酒,我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响知名度,才能开展生意。要不是你,我的名号说出去谁都不认识,只能靠着丁叔做生意,也太连累丁叔了。”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连累什么啊”丁六根知道张利华志向远大,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反正他只是想赚钱,也不在乎这个,“小黄帮了你,你给这么大的回报。他也帮了我,我才给你么一点,好像很小气一样。也凑个趣吧,小黄啊,松山别墅的装修费我给你出了,你可以装漂亮一点,不用客气。”

“谢谢老板。”黄文斌也说,那别墅好几百平米,又可以挖地窖又可以挖水池,装的漂亮花上二三十万一点都不奇怪,丁六根这也算送了一份大礼。

谈完了正经事,这两人还不走,说了好一会儿茅台品鉴会的趣闻。要是平时,黄文斌肯定会很乐意听,说不定还会想起什么赚钱的门路呢,可是今天实在是没心情,好容易他们谈兴尽了告辞走人,黄文斌眼皮都睁不开了。

终于能休息了,可是下楼找车他都觉得没力气,店里又没地方可以休息,难道在地板上躺着。对了,楼上的酒店好像也一起开业了,五星级的,开个小房间应该也就是几百块吧。今天赚了这么几十万几百万,花个几百块睡一晚五星应该不算很奢侈。

走出门到了电梯旁,他才想起来还没锁门,又走了回去,把拉闸放下来,拧钥匙的时候拧了好几下才弄好,早知道就用个遥控锁了,贪什么便宜呢。再不睡觉是真的不行了,可是黄文斌忽然看到商场走道上蹲着一个人。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空空荡荡的商场里一个人都没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们都下班了,关门前辉煌耀眼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几盏安全灯,把购物中心照得一片淡淡的惨白色,把人的面孔都映照得模糊不清。

那人旁边就是一条长椅,他却蹲在地上没有坐上去。仔细一看,不是丁辉是谁。黄文斌心下一惊,他不会是来报夺妻之恨的吧?早知道应该趁着人多一起走,干嘛非要留下来关门呢,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嘛。

“丁工,你没事吧?”黄文斌离得远远的打了一声招呼。浑身上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打起架来,肯定会输的啊。万一丁辉拿了什么凶器,那就更加糟糕了。值班的保安还在楼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上来。

“黄老板。”丁辉抬起头来,满脸全是水迹,“明明不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你这么能干,有聪明,肯专心钻研业务,很快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的。”黄文斌说,你有这么远大的前途,可千万不要脑子糊涂做错事啊。附近什么趁手东西都没有,也许可以把那些模特举起来砸人?

“也许吧。”丁辉说,“可是那样就能快乐吗?”

“有钱还有什么不快乐的。”黄文斌说,“没钱的人才不配拥有幸福。谈恋爱只能去不花钱的地方,结婚的时候让父母操心宴席付款,结了婚让老婆精打细算哪个菜市场的青菜便宜一毛五分?每天的精力都消耗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怎么可能会幸福。”

“所以要努力赚钱吗?”丁辉不同意,“物质上的享受差点没什么,精神上富足,也是很幸福的啊。”

“自己是没什么,可是老婆儿子父母呢?看着他们受苦,真的能幸福吗?”黄文斌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生老病死哪一样不花钱?我……我有一个邻居,家里着火了,妻子儿子都被烧伤,治疗费用每人要几十万,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回来。他一共只有三四十万万,救哪一个不救哪一个?这种情况下,你叫他幸福?”

这事当然不是发生在黄文斌的邻居身上,而是他看报纸看到的。那是一个号召捐款的报道,黄文斌很同情他们,可那时候他自己都急需用钱呢。后续结果他也不知道,没敢看,后来就穿越了。

“我明白了。”丁辉说,“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你明白就好。”黄文斌刚才一时收不住口,居然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还好没有刺激丁辉暴走,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危险。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把这当成黄文斌抢了青梅竹马之后还要嘲讽,骂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把黄文斌打一顿。

“小兰……”丁辉一句话又把黄文斌的心给提了起来,“我和她缘尽于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只是曾经认识过的人。她的快乐悲伤与幸福,完全和我武馆。我的快乐悲伤与幸福,也完全和她无关,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会努力干活的。”

为什么周围隐隐响起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旋律了,这就是所谓自带背景音乐吗?丁辉走了好久,黄文斌才忽然醒悟过来,那句‘你放心好了’其实不是说装修,而是说卢芝兰,他们不会藕断丝连,让黄文斌放心。这家伙,其实还是没放下。

紧张的情绪一消退,疲劳再次涌入心头。这次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要是还有的话,干脆躺到在地上装晕算了。等了好一会儿,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终于,能够,休息了。

第一百零五章. 总统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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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我说没房间?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酒店!”黄文斌瞪着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们还是五星级呢,连一个房间都没有?”

“先生真是对不起。”酒店前台小妹一脸歉意,“今天我们酒店刚试业,只接受VIP预定,普通客户后天才能订房间。”

“你们这儿今天不是接受普通客人吗?”黄文斌分明看到很多人上来,总不能个个都是VIP吧。

“那是自助餐。”前台小妹说,“不是客房。现在我们餐厅人手充足,但是客房服务只到位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要好几天才培训完,接待能力有限,真是对不起您。我送您一张优惠卷吧,后天您再来,用优惠卷的话,可以用VIP价格入住。”

后天谁还有空来,就是今天情况特殊而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车里睡,现在下楼又是一番煎熬啊,喝醉酒都没这么惨的。要不在大堂里随便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好了,难看是难看了点,至少没这么辛苦。

“小黄你怎么上来了?”丁诗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忙了一天太累,不想开车回家了,就上来看看有没有房间,谁知道居然只接待VIP。”黄文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大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上辈子黄文斌没在这酒店住过,还想着今天可以弥补一个遗憾。

“这酒店老给我打电话说给我送VIP免费让我来住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正好今天有空,就来住一下试试。”丁诗诗说,“其实设施也不怎么样嘛,也就是普通的五星级标准,连个按摩浴缸都没有。”

“丁小姐,我们有按摩浴缸的,不过总统套房才有。”前台小妹辩解说,“您住的是商务豪华套房,所以没有安装按摩浴缸。”

“所以说你们设施不好啊,总统套房才多少套啊,当然什么高级装备都能装。商务套房才是酒店的基石,商务套房不好,其他说什么都是扯淡。”丁诗诗哼了一声,“就算是三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也漂亮着呢,按摩浴缸智能马桶羊毛地毯,这能作数吗?”

听到这边似乎有争执,大堂经理连忙赶了过来道歉:“是,是,丁小姐说得对,我们会接受您的批评,马上做出改进。”

“还好现在没开业,要是开业可就惨了,坏印象留下就很难消除。”丁诗诗说,“你们作为一家新开业的五星级酒店,又在市中心,应该是全市设备最好的才对,怎么弄成这样。光是这地皮租金就不少钱了吧,相比之下设备都是小钱,怎么不舍得这一点点小钱,把自己的品味给弄低呢?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们签合作协议?怎么把你们定为我公司的定点酒店?”

“您说得对,”大堂经理冷汗都下来了,“是我们的疏忽,我立即报上去,在商务豪华套间全面更换按摩浴缸和智能马桶。现在先请您提前体验一下,我给您换个总统套间吧。”

“真是麻烦,好吧好吧,我去看看好了。”丁诗诗说,“这个小黄是我的助理,以后再有这样的体验活动我会交给小黄,自己来真是耽误时间。小黄,我们去他们的总统套房看看。”

“哦。”黄文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总统套房在顶楼,一进门黄文斌就被震撼了一把,它有一个超级巨大的单向玻璃床,整个市区的景色尽在脚底——这也是得益于现在搞楼还不是那么多,几年以后就没这么好的视野了。

大厅用的全实木装修,还铺了十分厚的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墙上放着一个60寸的液晶电视,穿越的时候这个尺寸不算什么,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最大的了。还有一看就十分昂贵的音响,甚至还有专门的卡拉OK点唱机。

大厅旁边有个酒吧,里面放满了各种美酒,原来还有个服务员在酒吧里面,随时都可以开酒调酒,丁诗诗把她给赶了出去。里面还有影音室,会议室等等设备,黄文斌看了只有一个念头,坐拥千顷之地,睡不过七尺,这卧室在哪里啊!

有转了一个弯,总算是看到卧室了,里面一张圆形的大床,看着就诱惑无比。“大小姐,我想先休息一会儿,你不介意吧?”黄文斌问。

“这里又没人,你干嘛还叫我大小姐?”丁诗诗越来越放肆了,说着话就把黄文斌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你要睡觉也得先洗澡啊,浑身臭烘烘的怎么睡?”

黄文斌脑子好像一团浆糊一般,光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自己要害遮掩住,“洗澡就洗澡,你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害羞的。这可是总统套房,五星级酒店的招牌,在里面做什么都行,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搅的。”丁诗诗掩着嘴笑,还伸手掐了一把,“真是够难闻的,赶紧去洗澡。”

黄文斌进了浴室,光是这么一个洗澡的地方,就比黄文斌家客厅还要大了。正中间一个浴缸,简直就好像一个小游泳池。看起来倒是很有气势,放水放多久才能洗啊。还是沐浴头比较方便,可是黄文斌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找到沐浴头在哪里,总不会只能用浴缸吧。

这时候丁诗诗按了墙上一个按钮,浴缸上方的天花板就喷出热水来,好像下雨一样。黄文斌正在感叹这鬼斧神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的时候,丁诗诗也脱了个清光,拉着黄文斌站到浴缸里。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黄文斌昏头昏脑的问。

“洗过了我不能再洗啊。”丁诗诗说,“好不容易住了一回总统套房,不试试怎么行?”

“你没住过总统套房?”黄文斌问,他一个穷**丝没住过总统套房很正常,丁诗诗这么个白富美居然也没住过?刚才看到这总统套房一天的房租是三万八千八,这是给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客人感叹的。大客户最少能拿到五折,再加上其他优惠,其实一天也就是一万出头,丁诗诗就算自己不住,丁六根总要住总统套房的吧?

“很少,还是十几年前住过一次。”丁诗诗说,“出差住宾馆,我爸要在房间里招待客人,又烟又酒又赌钱,有时候还要玩女人呢。我要是跟着出去的话,一般都是自己住一个小房间,豪华套房什么的。好容易今天住了一回,我要把所有的设备都用一遍!过来让我好好洗干净,嘿嘿嘿!”

洗干净就洗干净,嘿什么啊。黄文斌累得要死,丁诗诗想要帮他洗澡那就洗呗。可是丁诗诗洗澡也不老实,雪白细腻的手指在敏感处游来游去,还用身体和黄文斌紧贴着,尽情的展现着身体的柔软润滑。

好一会儿之后,丁诗诗拿起黄文斌的要害,很是吃惊的说:“怎么都没反应的啊?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这么污蔑,黄文斌辩解说:“今天太累了嘛,干了一整天的活,从早到晚啊,捡包子捡的我手都麻了,还要看着各种包子的数量,联系总店送包子过来,处理顾客之间的冲突……”

“找什么借口,我也是忙了一天啊,和人摆姿势合照,还要签名,不比你更累?”丁诗诗撇着嘴说,“面对着我这么一个大美女的尽情挑逗,居然还没反应,肯定是不行了。你要注意身体啊,每天锻炼,不要吃肥肉,多吃鱼什么的,高蛋白低脂肪。哎,你今年才21岁吧,还是20岁来着,**最旺盛的年纪,居然这就无能了。”

“什么无能啊,我是……”情急之下黄文斌差点就说我不喜欢女人了,还好话到嘴边忍住,这个坚决否认的误会都差点拿出来当挡箭牌,可见这句话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我真的是太累,绝对不是无能。你自己休息了这么久,我可刚刚才忙完。”

“胡说吧你,十点钟就关门了,刚才你一直在铺子里休息吧。”丁诗诗说。

“后面还有很多人来了啊。你父亲,张利华,说了好一阵子话。还有童子真,熊斯文,他们看到小黄光苹果赚钱就想着吃独食了。还有丁辉,他躲在一边哭呢,我劝了他好久,他才放下卢芝兰的事。”黄文斌说。

“那也只是说话啊,还不是当休息的。”丁诗诗很藐视的看着黄文斌双腿间的凶器,“光有个样子,一点用都没有,切。”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黄文斌深吸一口气,住着丁诗诗的手把她压在浴缸上,狠狠地啃着她的樱桃,把她高耸的臀部揉成各种形状,有反映了!下面在吸收着血液,慢慢的成长起来。黄文斌欣喜若狂,更加用力地折磨着丁诗诗的**。

“啊!”丁诗诗娇嗔着,在热雨下扭动着身体,尽力配合着黄文斌的侵犯,口里却说,“不要这么用力,恩,恩,哈!”

第一百零六章. 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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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浴缸里面做,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才停了下来,虽然气喘吁吁,虽然浑身疲劳,可是终于挽回了自己的名誉。丁诗诗玉体横陈,身体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红晕,还有黄文斌咬出来的牙痕,给黄文斌轻轻的按摩着肩膀。

“咬得人家疼死了。”丁诗诗抱怨说。

“好好,下次不咬了。”黄文斌随口说。

“傻瓜!”丁诗诗咬了他肩膀一口,“明知道人家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啊?”黄文斌实在是摸不透丁诗诗在想什么。

“傻瓜!傻瓜!傻瓜!”丁诗诗又不说,仔仔细细的给黄文斌洗了一遍,然后自己冲了一遍,“走,我们去客厅休息一下吧,听说他们这儿有卫星电视,可以直播外国的电视节目。”

“外国电视节目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想去睡觉。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习惯了啊,吃饭做菜的时候都开着电视,时不时瞄几眼,用来锻炼英语听力。”丁诗诗说,“回国以后没得看了,开始的时候还很不习惯呢。我说想在家里装个卫星电视,我爸又不肯,非说辐射对身体有害。”

反正在沙发上睡也是睡,黄文斌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电视都没开,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黄文斌发现丁诗诗蜷缩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电视还开着,新闻主持人语速又快又急,黄文斌的英语在大学里算是不错的,可是也听不明白。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连下面也在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年轻的好处,还是穿越的好处。看了看怀里的丁诗诗,黄文斌脑子一热,把罪恶的双手伸入她的浴袍里面,把玩着胸前一双白兔。

“嗯~”丁诗诗睁开眼睛看了黄文斌一眼,扭了扭身体说,“讨厌!”

黄文斌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把玩,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更往下走,伸入下摆,把丁诗诗玩弄得洪水泛滥,谁让她昨天晚上说黄文斌不行,现在就让这女人看看,究竟是谁不行!

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做好了准备,黄文斌把她翻了过来,托举着一双美臀从后进入。一边看着玻璃窗下的城市,一边干着雪白玲珑的白富美,黄文斌越战越勇,从沙发上干到沙发下,从大厅干到卧室,又从卧室做到阳台。

“我不行了。”丁诗诗拍着黄文斌的背求饶,“好了好了。”

“都说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志得意满收兵回朝,不对,应该是把兵员全都撒了出去,“还说我不行,看看现在是谁不行。”

“我不行好了吧,大男人这么小气。”丁诗诗轻轻抚摸着让她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荣誉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这是……”黄文斌一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反正就不是小气。”

“行了行了。”丁诗诗扭过头去,“就是小气嘛。”

黄文斌把丁诗诗抓了回来,狠狠地亲她的嘴唇,亲到丁诗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反正我不是小气。”黄文斌说,“现在几点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九点了!十点还要开店呢!什么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

丁诗诗扑哧一笑,“我昨天就安排好了,小蕾今天过来主持,立交桥那边留着王如山做店长。他已经学习了这么久,新配方还是他配置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你现在才想到啊,说你一句不行就只想着小头了,真是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

“我这是……这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嘴硬,可是心里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缺点。虽然是穿越回来,可是上辈子也不过是小职员,没有当过老板。这辈子也主要是做地产生意,地产这种东西,扔在那儿不用怎么管,只是一买一卖,最多就是收收租金而已。所以对包子铺这种需要持久经营的生意,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以踢足球来说,地产买卖就好像前锋,整场碌碌无为都没关系,抓住机会踢进一个球(做成一笔买卖),就是好前锋。而包子铺这种就好像守门员,整场扑出了无数射门也没用,只要漏掉了一个,就会被人骂死。

对比起来,当然是前锋比较好,能出风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次成功足以掩盖无数次失败。守门员则相反,基本上没人注意,一次失败就掩盖住无数次成功。就算是转会费,前锋也比守门员高无数倍。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丁诗诗说,“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要签名。”

两人休息了好一阵子,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换了衣服,才回到飞龙购物中心。黄文斌上了楼就看到了丁辉。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指着几个工人跑来跑去,自己也是东奔西跑,一会儿搬东西,一会儿量尺寸,就好像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再走近一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饱满的精神,脸上斗志昂扬。这家伙倒是恢复得好,才一晚上就抛下了所有的事情,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黄文斌欣慰之余,忽然想起,这家伙昨天说要赚大钱,不会在装修上坑自己一把虚报开支什么的吧?验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认真才行。

“丁工。”黄文斌和他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啊。”

“其实我六点就来了,不过商场不准我这么早开工。”丁辉说,“黄老板,餐饮中心这个店明天就能装修好,后天可以开始装修六楼那个。六楼的没有厨房,不用拉水管,电很简单,只要做几个货架外加一个柜台,大概三四天就能弄完。”

“装修费我已经准备好了,验收合格就给你,不会拖延的,放心吧。”黄文斌知道丁辉资金紧张,吃泡面还被卢芝兰看见了。

“好的。”丁辉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干活了。”

“有的,”黄文斌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别墅,想要装修,等忙完这边我和你去看看吧。到时候请个设计师看看,弄个方案出来,要是你能做的话就交给你做。”别墅装修可就比较复杂了,没有设计师搞不定。至于装修,现在丁辉还没什么经验,设备也不够,手底下没什么得力人才,设计师提出的方案他不一定能做到。

“别墅啊?”丁辉果然面露难色,“别墅真没做过,到时候看看吧。”

“别担心,其实和你们乡下建屋子差不多。”黄文斌也没有装修过别墅,想要指点两句也无从着手,忽然间他想了起来,总统套房还没退,他摸出钥匙牌来,交给丁辉,“你上顶楼这间房看看,就按照这房间的标准来装修好了。”反正装修费是丁六根出,用多少钱和黄文斌都没关系。

“顶楼?我现在就去。”丁辉点了点头说。

黄文斌回到西施包子铺,肖蕾在里面准备着。她样子倒是还像以前一样漂亮,而且还成熟了一点,可满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说话也有气无力,把黄文斌吓了一跳,“小蕾你怎么这个样子?”

“文斌哥啊。”肖蕾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昨天你们卖了这么多包子,还把服务员阿姨们全调走了,我和王大哥在老店那儿忙得脚不沾地,买菜剁馅做包子,手都快忙断了。送货那边又不能断,忙到十二点才睡觉,凌晨三点就起床准备今天的包子和外卖,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啊。”黄文斌说。

“这怎么行,还有好多准备要做呢。”肖蕾说,“不做好开不了店的。你们昨天简直就是乱来,要不是人多客人没在意,早就出问题了。好像那个果汁,几台机器的出汁率根本不一样,苹果也是有大有小,你们却都是一个苹果兑一杯果汁,肯定是有的浓有的淡,客人喝一次可能没发觉,喝多几次,每次都不一样,肯定会不满。”

这个黄文斌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昨天会那么那么多人,勉强能够弄出那么多杯苹果汁已经算很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果汁的浓淡问题。“要是早做准备的话,可以先弄出一大桶苹果汁,然后用原汁兑水搅拌好,浓淡就一样了。”黄文斌说,“昨天我都没把果汁列入菜单,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要。”

“不说果汁,包子你们也弄得乱七八糟。”肖蕾说,“有些包子都还没蒸好,你们就抢着拿过来了,就算在这边再蒸,味道也没那么好了。就好像夹生饭一样,倒回去再煮,也不可能有一次成熟的美味。”

“人太多了啊。”黄文斌说。

“人越多越要注意,要不然我们和那些人一多就不思进取只想着赚钱的店有什么区别!”肖蕾说,“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包子是坏的,可是对于吃到这个包子的客人来说,就是百分百,他就会讨厌我们,四处说我们的坏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恢复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

第一百零七章. 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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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包子铺对于黄文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餐饮业小生意,可是对肖蕾来说,几乎就是一生的事业。黄文斌劝不动她,只能看着肖蕾拖着黑眼圈忙忙碌碌,像是花蝴蝶一样在包子铺里面飞舞。

到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终于准备完成,肖蕾坐在椅子上喘气。“总算是好了。”肖蕾看着整洁的店铺,十分满意,“果汁我已经榨好了,包子也差不多了,十点钟一开业,不论来多少人都没问题。”

“昨天有你在就好了。”黄文斌夸奖她,“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都说新店开张要让我来嘛,诗诗姐又不信。”肖蕾说,“还说什么一开张肯定没什么人,让我呆在老店那边做包子,根本就是乱弹琴。新店开业那几天是建立口碑的关键时期,再没人也要好好做的,何况人这么多。”

“今天不是把你叫来了吗。”黄文斌说。

“诗诗姐其实不会搞餐饮。”肖蕾忽然说,“前两天还和我说呢,要拓展硕士包子系列,开发学士包子,博士包子,博士后包子等等,这硕士包子都没弄利索,改开发这么多新品种?”

“是啊,我和她都不懂做包子,”黄文斌说,“全靠你的技术嘛。”

“不同,诗诗姐和文斌哥不一样的。”肖蕾连连摇头,“诗诗姐不懂还喜欢乱出主意,文斌哥你不懂至少知道自己不懂啊。她上次还非要开发一种排骨包子,花了好多钱呢,根本就没人买。排骨怎么能做包子嘛,里面有骨头的呢,一口咬下去,不是把牙都崩掉了。”

“好像那什么地方有排骨包子的,再说开发新口味是好事情啊。”黄文斌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这是哪里的传统美食,虽然他也觉得把排骨弄到包子里是多此一举,可人家都吃了几百年了,肯定有可取之处,再说排骨和包子都是好吃的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不会难吃吧?最多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了。

“开发尽管开发,浪费钱就不对了嘛。”肖蕾说,“她浪费了好多新鲜排骨呢,都是最好的部位。还拉了两个人去给她做包子,占了一整个灶台,影响正常运营。那天差点没来得及交货。”

原来肖蕾对丁诗诗意见这么大呢,黄文斌劝她说:“要不是丁小姐出钱,我们也开不起店啊。她还找了那么多送包子的活呢,我们才赚得到钱。还那么努力做宣传,又开了分店。她虽然不懂做包子,可是很会拓展业务啊。”

“是啊,那她专心拓展业务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插手做包子呢。”肖蕾说,“很多时候诗诗姐的想法一听就不靠谱,可她还非要去做。昨天我就说了,新店开张我一定要在现场,诗诗姐就是不听,还好没弄出什么大事来。”

“是啊。”黄文斌赞同肖蕾的观点。现在想来的确是太鲁莽了,黄文斌和丁诗诗说是管理包子铺几个月,其实两人谁都没有亲自卖过包子。看着虽然简单,实际上还是大有学问,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周围吵吵嚷嚷的,几十人等着包子,压力非常大,最简单的动作都可能出错。

“我和你的股份加起来,是66%了,占了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要是诗诗姐下次再提这样不靠谱的意见,又不听劝,我们就联手发动投票,免得造成损失。这样对你对我,对诗诗姐都好,你说是不是?”肖蕾看着黄文斌的眼睛说。

这就是董事会斗争吗,黄文斌隐隐有些激动,对于这种情况,他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更加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惜他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拿去借钱了,现在丁诗诗才是占着绝大多数。

“说一下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何必弄到投票这一步呢。”黄文斌说,“万一伤了和气怎么办,而且大小姐的主意,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啊,比如说那个硕士包子,现在卖得多好。”

“硕士包子是王大哥研制出来的啊,诗诗姐就是起了个名字。”肖蕾说,“不投票也可以,下次诗诗姐再乱出主意,我一定会反驳的,到时候你要帮我。”

推广新品可不是起个名字这么简单,要研究市场需求,分析成本收益,丁诗诗是借用了丁六根的一整个分析团队,是做了很多研究才决定推广硕士包子的,硕士包子的可行性报告黄文斌也看过,以他一个穿越者的眼光,上面的分析不是完全正确,可不能不说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可是面对忙了足足两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双熊猫眼满脸憔悴的肖蕾,想着就是自己和丁诗诗把她害成这样,黄文斌哪里忍心说我会就事论事不一定会支持你,“你放心吧,我会和大小姐好好说的”

肖蕾露出胜利的笑容,“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文斌哥你看着店啊。”到了洗手间,她就给王如山打电话:“王大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先提议要按股份投票,文斌哥果然不同意,说这种事情私下说不要伤和气,我就说那你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劝诗诗姐,他果然同意了。”

“这当然,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了,想要开个窗户,直接说是行不通的,别人肯定反对。必须先说空气太坏了,我要把屋子砸了,等别人反对,退一步说开个窗户就好了,别人就没话说了。”王如山洋洋自得,“这是很简单的心理诱导。”

“我这么做真的能把文斌哥抢过来吗?”肖蕾问。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有绝对的把握,不过通过我的心理学分析,来指导你的行动,相对把我还是挺大的。”王如山说,“丁诗诗是个富家大小姐,脾气肯定不好。黄文斌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肯定心高气傲。这两人刚刚好上的时候固然会蜜里调油,可是只要时间一长,就会起摩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很快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肖蕾心里很不安,“诗诗姐帮了我很多,文斌哥更不用说,这么用卑鄙手段拆散他们,总觉得好像是坏人才干的事。”

“卑鄙什么啊,黄文斌和丁诗诗两个人本来就个性不合,没有我们从中挑拨,他们就能白头偕老了吗?”王如山说,“黄文斌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是因为他有严重的不安全感,丁诗诗和黄文斌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新鲜。到时候两个人三四十岁,你耽误了我,我耽误了你,才发现原来不合适,这不是浪费了一生吗?”

“这么说我还做了好事?”肖蕾问。

“那当然了,我们这是提前让他们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王如山说,“你和黄文斌才是天生一对,相信我吧,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看人比算命的准多了。”

要是黄文斌在这里,肯定会笑掉大牙,王如山可是完完全全弄错了。他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固然是因为有不安全感没办法保证别人的幸福,更多的是贪恋丁诗诗的美色。而丁诗诗之所以和黄文斌在一起,是用一个不讨厌的人来掩盖自己的真正性取向,免得被丁六根发现。

肖蕾不知道内情,已经被说动了,或者说她早就决定了这么做,这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而已。“接下来我只要挑拨离间文斌哥和诗诗姐就好了嘛?”肖蕾问。

“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要装作好像一切都是出自公心,是为了黄文斌好,为了丁诗诗好,为了大家好。”王如山说,“同时还要表现出你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和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同。还要表现独立自主工作能力强,消除黄文斌心中的不安全感。最好是自己有车有房有存款,有投资有工作……”

“到底要表现什么啊?”肖蕾听糊涂了。

“总之就是尽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同时挑拨离间,就可以了。”王如山说,“其实最重要的工作,是认识黄文斌和丁诗诗的朋友亲戚。现在他们还没有公开关系,我们可以做的工作不多。等以后他们公开了关系,我们就可以用杀手锏。”

“杀手锏?”肖蕾问。

“我们放出留言,说黄文斌吃软饭。”王如山阴险地一笑,“他是全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从一个普通工人子弟奋斗获得成功,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流言。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吵架,说不定直接就分手了。”

“怎么看都觉得我们这一边是坏人啊。”肖蕾感叹,“电影电视里面,放流言离间情侣的都没好下场。”

“电视怎么能信呢,比如说穷摇,她做小三的时候,写的书拍的电视都是小三上位,等结婚自己成正宫了,就全是大奶胜利打赢小三。”王如山说,“再说了,离间男女主角的才没好下场,你是女主角嘛,把男主角抢回来天经地义。听我的,准没错,送货的车来了,我先把包子装好。”

第一百零八章. 妒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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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傻乎乎的站在柜台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阴谋目标。没一会儿丁诗诗来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梳着一条辫子,扣过来围着头发,造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这是……乌克兰总理季莫申科的形象对吧?”黄文斌问。

“寂寞你个头!”丁诗诗说,“这是包子西施的形象!包子西施。”

这么一说黄文斌才想起来,前一阵子上电视宣传包子铺做包子西施的时候,丁诗诗就是这么一个造型,还说什么绑着辫子是为了不影响做包子,其实她压根就没真做过。肖蕾每天做几千上万个包子,亲手做的也有好几百,可是人家一样留着长头发,最多扎个马尾辫,没看见有什么阻碍。

“原来是包子西施啊。”黄文斌说,“今天要用这个形象来签名合影吗?”

“是啊,我打算把这个形象固定到品牌上。”丁诗诗举起手指做了个V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呢?做到包装上,一看就想买吧。以后我们还可以开发冷冻食品,用了我这个肖像,起码能增加三成的销售额。”

这三成是张口就来的还是拍胸脯拍出来的?黄文斌说:“我觉得起码能涨三倍。”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诗诗信之不疑,“不过这么说好像太不谦虚,所以说三成。小蕾哪里去了?她今天不是来主持大局的吗?我叫她最迟八点半过来的啊,难道现在还没来?”

“人家早就来了。”黄文斌说,“刚才上洗手间去了。”

“那就好,”丁诗诗说,“昨天看着你干,真是乱七八糟,人家明明要三个糖包子两个肉包子五个硕士包子,结果你给了人家五个糖包子三个肉包子三个硕士包子,有人要了三个肉包子,你先是给了三个硕士包子,人家问你怎么回事,你又给了三个酸菜包子。我看着都被你给气死了。”

昨天真有这么糟糕吗,黄文斌挠了挠头,“看来我是不适合做前台啊。”

“当然不合适,还是交给小蕾吧。”丁诗诗说,“大家都要做适合自己的工作,有我的美貌和智慧,还有小蕾的业务能力,还有你的……恩……沟通能力?反正我们各尽其职,一定能把西施包子铺做强做大。”

“什么沟通能力,我明明很能干的好不好。”所谓沟通能力,不就是凑数?可是黄文斌仔细一想,西施包子铺他还真没做过什么贡献,也就是把肖蕾介绍给了丁诗诗,然后把丁诗诗交给他开店的钱拿去买了个地段不怎么好的商铺。

“是是,你很能干。”丁诗诗掩着嘴在干字上加了重音,“我先去补个妆啊。”

“诗诗姐你很漂亮啊,补什么妆?”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没办法,粉丝太多。”丁诗诗兴致勃勃的炫耀,“昨天你是不知道,人山人海啊,几百人围着我拍照,必须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才行,只要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让我的粉丝失望啊。”

“哪来的这么多粉丝啊。”肖蕾说,“拍电影的有粉丝,唱歌的有粉丝,包包子的还能有粉丝?粉丝包子倒是不少。昨天大家也就是看个新鲜,今天怎么可能还有人来。包子铺最重要的还是做出价廉物美又好吃的包子,搞什么签名合影都是歪门邪道嘛。包子铺卖的是包子,又不是明星。”

“多些粉丝对我们的销售有利啊,你看麦当劳,整天送玩具不就是为了这个。”丁诗诗一点都没发现肖蕾的真实用心,“我先去补妆了。”

“肯定不会有人来的。”肖蕾哼了一声,忍不住透露了心中的想法,“明明我才是包子西施的嘛,诗诗姐根本就不会做包子。”

黄文斌哑然失笑,安慰她说:“这不是你还没满十八岁吗,所以大小姐才顶了你的位置,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拿回去也不是不行。大小姐她事情多得很,没空整天做包子西施的。”

“你是说诗诗姐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得到我吗?”肖蕾说。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呢。“你要是不喜欢包子西施的话,可以做包子玉环,或者包子貂蝉,包子昭君什么的。”黄文斌说。

“不,你误会了。”肖蕾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包子西施这个名号,就算是诗诗姐不要我才能得到,我也一定要拿到手,而且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相处,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

这燃烧起来的斗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看着肖蕾的眼睛,包子西施这么个生造出来的名号,就这么珍贵吗?还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别说生命的尽头了,五六十岁的时候号称自己是包子西施,不吓死几个也要笑死几个啊。

“你放心吧,这个名号迟早是你的。”黄文斌说。

“其实,今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肖蕾怅然说,“我多想今天就拿到手。”

“这个……”黄文斌很是为难,丁诗诗专门做了造型换了衣服梳了辫子还花了老半天化妆,忽然要换人做西施,不知道肯不肯。但是肖蕾今天生日,人家的十八岁成年愿望也不满足,太残忍了吧?

“骗你的,其实我明天才生日。”肖蕾掩嘴笑。

这些女人!骗人很好玩吗,怎么都喜欢骗人啊。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就算了,刚才这种,明显是想把黄文斌难为死。“那先祝你生日快乐,明天我买个大蛋糕给你,再给你办个生日party。”黄文斌说。

可惜没法子给肖蕾放假,开了分店之后人手紧张,肖蕾可是包子铺的中枢神经,一刻都不能少。这就是做餐饮的悲哀了,生意好的话,从年初四做到年三十,休息三天,又得做一年。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肖蕾很是高兴,“到时候大家都来。明天下班,大家都来,好好玩一晚上。哎,客人来了快做准备。”

有肖蕾在,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看着零零星星几个客人走过来闲逛,只有两个人来买包子,一人要了五个硕士包子,又去隔壁买了粥和油条,就这么吃了起来。虽然是开业第二天,可是今天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来购物中心的人当然也少很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要合影。”肖蕾还不忘落井下石。

“早知道这样,我就回去睡觉了。”丁诗诗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哎,昨天真的累死我了,是不是啊小黄,可真是被折腾惨了。”

黄文斌脸上一红,想起晚上的疯狂,又有些神往,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是啊。”

肖蕾虽然听不懂,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在打情骂俏,连忙插嘴:“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拍照合影要签名,诗诗姐你既然这么累,不如先回去休息,文斌哥和我在这边就可以了。”

“那万一有粉丝来了怎么办?人家专门来看我,看不到会很失望的。”丁诗诗说。

“我来就好了嘛。”肖蕾说,“以前都说我来做包子西施的啊,后来说我不够十八岁,才硬是让诗诗姐做了。其实后来我去查了法律,十六岁以上自己打工赚钱的及时完全民事责任人,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现在正好拨乱反正,有人来了跟我拍照合影就行了。”

“当时是这样,可是现在我都上过电视了,再换很困难了啊。”丁诗诗说,“昨天我给那么多人签名合影,万一他们今天又来,一看居然换人了,以后还会来吃包子吗,连代言人都这么随便。”

“不会有人来的……”肖蕾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尖叫声。

“啊!是包子西施!”顿时十几个人涌了过来,“真的在呢,快给我签名!”

“我要合影!昨天合影人太多,全是人头!”有的叫。

“我大伯大姨都要签名啊,昨天没签完。”有的叫。

“这包子西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大家都要签名啊?”有人不明所以。

“不知道,不过昨天好几千人来要签名呢,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有人就这么回答,“我们这地方歌星影星都不怎么来,就算是包子西施,要个签名合照也好啊,就当是凑热闹呗,反正没损失。”

“太无聊了吧!”有人不认同。

“反正没事做,再说要签名还能送一个硕士包子呢。”

“有东西送?那我也去要签名!”顿时一大群人就上了。

其实送硕士包子是开张优惠,根本不是签名合照送的。流言一旦兴起,真相就没人关心了,个个都认为去签名要合照才送包子。贪小便宜的人到处都是,听说有免费包子送,来购物中心的人纷纷前来索要签名。

到了中午的时候,附近上班的人过来尝鲜,商场里面居然也有了熙熙攘攘的景象。这可是星期一,本市的其他购物中心都冷冷清清的,这儿居然这么热闹,再一次宣告了飞龙的远大前途,顺便也让丁诗诗再火一把——到了下午,电视台居然过来采访了。

第一百零九章. 大学生创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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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几次新闻节目软广告以后,黄文斌和电视台的人很熟,看到了白薇也不客气,直接过去问:“白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又来拍丁小姐吗?请随便,她这两天被拍不知道多少遍了。”

“是啊,正好做个新闻。”白薇说。

“诗诗姐又上新闻了。”肖蕾对此可是羡慕妒忌恨,要是她在大几个月,现在上电视的包子西施就是自己了。或者当时她多看些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知道十六岁就可以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能当上包子西施。

“普通新闻白小姐怎么会亲自来呢?”黄文斌有些奇怪,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实习记者来不就好了,顶多加上个摄影记者拍段视频嘛,“难道是要上新闻追踪?”

“是啊,最近上头压力大,要我们上多些正面新闻。听说你们的包子铺引来大批粉丝要签名,所以就来采访了。”白薇也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年轻人白手起家成为包子西施偶像,总比夫妻反目互相砍杀少年搞传销赌博受骗输光身家什么的好吧。”

“我们的新闻播过好几次了,再播会不会审美疲劳啊?”黄文斌问。

“新闻联播还天天开会呢,谁找得出那么多正面新闻来啊。”白薇唉声叹气,“学雷锋做好事吧,现在又不流行。说教师医生默默奉献吧,我们台领导都觉得太假。就让我们做大学生创业,我们找来找去,本来想凑个十篇的,最后只发现九个,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们了。黄老板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错吧?”

“我是,我们大小姐也是。”黄文斌忍不住看了肖蕾一眼,她好像是初中,还没毕业,“我们大小姐可就厉害了,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回来就掌控一家大型公司,还联合肖蕾小姐创办了西施包子铺。”

“丁小姐就算了,你自己也说过,上过好几次电视了,再播会审美疲劳。”白薇说,“而且她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当正能量宣传啊?丁诗诗小姐每天努力工作,敏锐的发现了我市餐饮市场缺乏高端干净的包子铺,可是她没有创业资金,怎么办呢……丁诗诗小姐去求她父亲,她父亲一高兴就给了她一百万,还说女儿啊,钱不够尽管和我说,我这钱多的是。这样的故事怎么引起观众共鸣啊?只能让他们仇富吧。”

肖蕾听得扑哧一笑,“不说这些事情不行吗。”

“你要介绍专业背景,电视观众看不懂的。都要说怎么艰苦创业,怎么清水泡面吃咸菜,怎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把产品做出来,谁知道卖不出去,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取得成功。丁小姐这样的,钱不够找父亲投资,没销路找父亲解决,实在没法子宣传。黄老板,你家里以前是普通工人吧?”白薇说。

“是普通工人,”黄文斌说,“难道你想……”

“是啊,我本来打算把你编进去大学生创业集里面去。”白薇说,“不过今天一看,我忽然间发现,有人比你更加合适。”她抓住肖蕾的手,“肖小姐,你家是农村的对吧,家里很穷,逼着你出嫁,你就一个人出来打工,吃了不少苦头,上次做苹果汁专题的时候你和我说起过的。”

“是啊。”肖蕾说,“都是真的。”

“那就太好了,简直就是传奇啊。”白薇说,“乡村少女反封建,吃尽苦头来创业,还有比这更加正能量的吗?你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又有三分之一的股份,说是创业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黄文斌说,“你这不是大学生创业集吗,小蕾她可不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白薇吃了一惊,“现在还有人没读过大学的吗?”说着她自己也知道失言了,连忙改口,“现在还有年轻人没上过大学吗?我认识的年轻人,没病没灾的好像都读过大学。”

这也太夸张了好不好,国内大学入学率虽然年年上升,可是最高也不过是50%左右,这还是沿海省份的数据呢,没读过大学的人多得是。家里不富裕早早出来打工的,去读技校的,无心上学的,特别是农村,出个大学生还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呢,怎么可能人人都能上。白薇还是专门采访社会新闻的名记者呢,这也太脱离群众了吧。

肖蕾人很聪明,也不是无心向学,只是家里穷,而且重男轻女,连高中都没上,可是直白的说出来,好像太伤肖蕾的心了“小蕾今年才十八岁,没到上大学的年龄。”黄文斌说。

“难怪呢,我一直都觉得肖小姐年纪很小来着,没想到连二十岁都没到。”白薇恍然大悟,“十八岁就做到行政总厨,那就更加传奇了,不做节目都不行。肖小姐,你以后是要读大学的吧?”

“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肖蕾有些窘迫,她又要干活又要挑拨离间还要伺机勾引黄文斌,实在是没空去上大学。

“以后总要上大学的对吧?”白薇死不放弃,“现在是生意比较忙,以后功成名就了,有钱有闲了,总要上个大学镀金吧?就算不上大学,MBA总要上个的,那可是硕士学位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上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肖蕾说,“我连初中都没上完呢,去考高考,肯定上不了分数线。”这么久都没看书了,除了数学还好,语文物理化学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高考,就算中考,她都不一定能及格。

“想上就行,”白薇说,“那你就是大学生了,来跟我们拍一集大学生创业吧。美女,逼婚,出逃,创业,所有的传奇要素都齐了,这个故事一定能红的。说起来,肖小姐啊,做包子的是你,为什么包子西施是丁小姐啊?”

“哎,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诗诗姐怕有麻烦,所以自己去做包子西施。”一说起这个,肖蕾心中就很后悔,要是当时坚持一下,现在自己就是包子西施了吧,黄文斌也会更加看重,“不过现在没问题了,我就满十八岁了。”

“那现在岂不是十七岁?”白薇感叹,“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啊。”黄文斌说,“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啊,谁看个新闻故事还专门去查毕业证,万一真有人查了,肖蕾自称大学生,又没自称大学毕业生,到时候我们就说她上了一半退学不就好了。”白薇说,“比尔盖茨也是退学的呢。”

看新闻查毕业证,这种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比如那个**。这时候他名气还没传到普通人中间,白薇这种孤陋寡闻的媒体工作者可能不认识。万一这件事以后被发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肖蕾会被追着骂而已,还是在网络上,反正肖蕾不怎么上网。不过肖蕾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同意骗人的吧。“骗人的话,总是觉得不太好。”黄文斌刚这么说,肖蕾就就打他脸了。

“能上电视?有一整集?”肖蕾问。

“是啊,足足十分钟呢,在晚间新闻后面的新闻追踪播出,市台收视率最高就是我们这个节目了。”白薇说,“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是我们台最近重点推广的节目,先是每天在新闻追踪播一集,播完以后还会播合集。”

“那好吧,我干了!”肖蕾激动地说,“想不到我也能上电视,到时候一定要把我拍得好看一点,活泼一点,漂亮一点。我是大学生的话,要不要去街上做假证的哪里搞个假学生证啊?”

“不用,我们根本提都不提。”白薇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界,“我们就好好讲诉你怎么从小山村来到城里,怎么做包子卖包子,从小推车到自己开店,然后获得投资,故事有多惨说多惨,现在有多成功说多成功,你明天有空没有?有空的话,我叫我们的编剧来和你商量怎么做剧本。”

“编剧?”黄文斌心想这太**裸了吧,这不明摆着整个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

“你高兴叫编辑也行,反正是那么一回事。”白薇说。

“明天啊?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要庆祝生日呢。”肖蕾有些为难。

“明天你生日?”白薇很高兴,“那真是太巧了,正好,可以把你生日的情景也拍进去。我们的编剧功力很深的,一定能够给你写一个感人至深的好故事。就这么决定了啊,我这就把编剧叫来,你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好啊,我一定会把我和文斌哥一起奋斗的事情全告诉他。”肖蕾说,“我在一市场本来是推着小车卖包子,是文斌哥把房子租给我,我才能开铺面,不用风吹雨打被流氓骚扰。后来他还把诗诗姐介绍给我,我们就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全靠文斌哥,我才能有今天。”

“恩恩,风吹雨打,流氓骚扰。”白薇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还有没有其他更惨的?”

“喂,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丁诗诗走过来问,“把客人扔在一边。”

“诗诗姐,我也要上电视了!”肖蕾喜孜孜的说。

第一百一十章. 电视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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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伴随着黄文斌唱的生日歌,黑乎乎的电视画面上想起了一点烛光,慢慢的照亮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同时画外音响起,“今天是肖蕾的十八岁生日,她的朋友们给她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生日聚会是什么样的。”

为了完完整整的观看这期节目,丁诗诗特地和黄文斌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一起看,这商务豪华套房比起总统套房来,面积是小了很多,其实更适合两个人用,没有总统套房那种空旷感。

看了这开头,丁诗诗有些不解,“这个开头效果还不错,不过拍的时候不是说生日party的吗?怎么变成生日聚会了?”

“好像电视台的编辑说不能中英文混杂,所以换成生日聚会了。”黄文斌说。

“生日party听起来比较有柑橘,说生日聚会,洋气全都跑了。”丁诗诗很不满意。

“肖蕾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年轻女孩,父母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浓厚,生日对她来说,只是标志着年纪又大了一岁,距离嫁人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十七岁的这一年,父母忽然告诉肖蕾,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满十八岁就过门,好给她哥哥换一个媳妇。”

配着这段解说词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乡村,全是泥坯房子小土路,下了雨,房子路上全是烂泥。偶尔走过一个村民,浑身上下都裹着塑料袋当雨衣,赶着一头瘦骨嶙嶙的牛,怎么看怎么穷。

“电视台这么下本钱啊,还真去小蕾的家乡拍啊。”丁诗诗说。

“这怎么可能呢,去那么远出差费用得多少,去的是熊斯文乡下,一天就可以来回。”黄文斌说。熊斯文一直说他们村多穷多穷,黄文斌还以为很偏远呢,其实就在市郊,不过有两座山挡着,没有修通水泥路而已。

“熊斯文就是那个种小黄光的家伙对吧?”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现在附近的小黄光苹果树几乎全砍光了,除了他们村就只有一些漏网之鱼。”黄文斌说,“他们村的小黄光,几乎被熊斯文全买下来了,过几年就可以发大财。”不过这也没办法,别人去了也没这个条件。

“也就发几年而已,只要在这几年他能保证小黄光稳定供应给我们包子铺就行。”丁诗诗对这人没兴趣,“别说话了,专心看节目。”

这不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吗,黄文斌心中不忿,搂着丁诗诗的手就从她衣领伸进去,看她怎么专心看节目。丁诗诗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黄文斌的手,却没坚决抵抗,拍完了也就算了,任他为所欲为。

“面对人生的抉择,肖蕾毫不犹豫,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封信,跑到县城,搭上最近一班长途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肖蕾出场了,她穿着一套看起来略带土气其实是精心挑选的粗布衣服,把整个人衬托得清纯无比,在火车站的人流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对于肖蕾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她有青春和梦想,所以无所畏惧,充满希望。”

“这编剧……”丁诗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十分钟真能播得完吗?”

“应该可以吧,人家剪辑很专业的。”黄文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

“你用点力行不行啊!”丁诗诗在黄文斌大腿上一拧,“要抓就抓紧一点啊!”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四处飘荡,“经过仔细研究,肖蕾发现了一个不用多少本钱的生意,她用仅有的几块钱买了面粉,去菜市场赊了一些猪肉,借了别人家厨房,做出了一笼包子,拿去人多热闹的地方销售出去,还了肉钱,还赚了二十块,这是肖蕾赚的第一桶金。”

其实那些猪肉不是赊欠的,就是别人卖剩下的碎肉,直说的话生怕别人说不卫生,就改成了赊欠。虽然如此,这前面的还算基本符合事实,后面的胡说八道可就多了。

“肖蕾在一市场租了一间小房,每天买面粉买肉做包子,然后推着小车到一市场旁边卖,辛苦的赚着微博的利润,可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放松。租来的时候,她的房间灰尘遍地,还有蟑螂老鼠。为了让消费者吃上干净放心的包子,她每天都辛辛苦苦的搞卫生做清洁,还用了灭鼠药粘鼠胶蟑螂屋等等,把附近的害虫消灭一空。”

镜头里出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墙壁雪白,地面铺的瓷砖可以照出人影来,这当然不是肖蕾在一市场的屋子,而是立交桥那边的总店,还让几个服务员阿姨花了一整天收拾好,才有这个效果。

“机会只关注准备好了的人,肖蕾每天都努力工作,制作本市最好吃的包子,不管遇到了多少困难,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回报如何稀少。很快,她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黄文斌出现在画面里,穿着休闲西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是被电视台的化妆师操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有的效果。他慢慢地走到肖蕾的包子推车旁边,说了一句:“给我两个肉包子。”

“两块钱。”肖蕾快速的夹起两个包子装进纸袋里面递给黄文斌。

黄文斌接过包子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吵杂的一市场中,熙熙攘攘的声音和人流完全消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黄文斌和肖蕾两个人——因为摄影机就是这么对焦的,把背景完全虚化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猛地坐起来。

“他们设计的剧情是我吃了小蕾做的包子,觉得很好吃,于是就和她合作开了一家店面专门卖包子。”黄文斌说,“这样比较有戏剧性,而且可以突出小蕾的包子很好吃,让人一见倾心。亲戚介绍然后一起合作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谁跟你说这个!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爱情片男女主人公见面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

“啊?”黄文斌拍摄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这时候一看,好像这剪接的确有些不对。

节目还在继续,“你做的包子真好吃。”电视上的黄文斌说。

“谢谢。”肖蕾和他对视,随即害羞的低下头去,“你喜欢的话,多来光顾吧。”

“只是来买包子吗?”黄文斌邪魅一笑,“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要和你……进行更深入的合作。这么好吃的包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换个我爱你我也爱你的配音,拿去当肥皂剧一点压力都没有。拍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买包子,为什么后期制作以后会变得这么暧昧啊。“也许是巧合吧,”黄文斌心想电视台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个人就是黄文斌,他发现了肖蕾的潜力,在春风路买下了一家店面,和肖蕾一起合作开了一家包子铺。黄文斌并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自己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白领工作,为什么他能够下如此的决心,和肖蕾合作开包子铺呢?”

电视上的黄文斌接受采访,“主要是肖蕾,她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奋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想要帮她。正好在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攥了一笔钱,就拿出来开店了。”

这剪得也太多了吧,黄文斌明明说了半天包子怎么好吃,用料怎么扎实,价廉物美肯定能赚钱之类,全都被剪掉了?弄得好像是冲着肖蕾去的一样,这什么导向啊,难道只有长得漂亮才能创业吗。

“黄文斌和肖蕾在春风路开起了店面,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不断努力,生意越来越好。”画面闪过几个场景,肖蕾拿着扫把打扫天花板,却不够高,有几个角落扫不到。黄文斌接过扫把,轻而易举的扫了个干净。黄文斌卖包子卖得满头大汗,肖蕾拿起毛巾,细细的给黄文斌擦汗。两个人忙里忙外之余,不时相视一笑,甜蜜无比。

“相濡以沫是这么用的吗!”黄文斌忍不住吐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两条鱼与其在干枯的水池里吐沫沫互相湿润,还不如忘记对方在江湖里遨游,意思是与其一起死,不如忘了对方苟活。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越看越不对,“恩?”

“加倍的努力,迎来了加倍的回报,由投资者看中了他们的店铺,愿意投资入股。于是他们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商铺,应投资者的要求改了名字,注册了商标,就是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西施包子铺!”

接下来就是一段西施包子铺的宣传画面,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开业以来的火爆场面,无数人排着队买包子,一会儿是肖蕾不断的忙碌着,黄文斌在旁边帮忙,一会儿是黄文斌不断的忙碌,肖蕾在旁边帮忙。再加上不断收入的钱款,虽然都是十块八块的,可是慢慢的积了一柜子,也颇为不少。

“事业取得了成功,幸福的生活更加甜蜜。这一对充满了梦想的青年男女,必将取得更大的成功。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肖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镜头转回生日蛋糕,节目告一段落。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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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干的!”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拨开,站了起来。

“这个把你说成是投资者连个正面都没出现,的确是比较离谱。”黄文斌说,“可能是因为你出场太多了,这时候再出现,会分散观众对肖蕾这个故事的注意力。”他当然知道丁诗诗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做投资者倒是没关系,问题是你们怎么成一对了?”丁诗诗兴师问罪。

“这个……我不知道啊,拍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创业故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立即就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白薇的电话,“喂,白小姐,今天这个节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的节目反响很好啊。”白薇说,“我们台长看了都大加赞赏,说这一期最励志,最感人。他还让我做一个三十分钟的版本,过几天放到人物故事里面播出呢。”

“我是说为什么做得……做得好像我和小蕾那什么一样!”黄文斌说。

“什么那什么?”白薇明知故问。

“你给我说清楚!”丁诗诗在一旁听得很不满意,“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们说得有什么特殊关系……”黄文斌又被丁诗诗掐了一下,只好把话挑明,“好像我们是男女朋友一样,最后那里最离谱,直接说我们是一对了。你这是无中生有,会损害我和小蕾的名誉,我是无所谓,人家小蕾可是姑娘家,被你们这么造谣有男朋友,人家会生气的啊。”

“为了节目效果嘛,你们不是情侣,这故事多没意思。而且我们也没有明说啊,都是暗示。改之前我问过小蕾的,她完全不在意啊。”白薇说,“还提供了好多资料给我们电视台呢,小蕾都没和你说吗?”

“没有。”黄文斌当然拒绝了。

“我还以为你们真是情侣呢。”白薇说,“看你们这经历,这感情,原来还没到这一步啊,真是对不起。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就追求她吧,我看小蕾对你很有好感来着。”

“多谢你的关心!”黄文斌说,“可是我暂时还没这个计划。”

“哎呀,追女孩子这种事情要什么计划,想到就去追了嘛。”白薇说,“我们拍节目,都感觉你们不在一起说不过去,你想想啊,你们真是很合适,两个人相逢于市井之中,一起奋斗拿到了今天的成绩,一个做了行政总厨,一个成了总经理。年龄相对,性格互补,互相爱慕很正常……”

“小蕾有男朋友了!”黄文斌忍着怒气说,“不是我!”

“对不起,原来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您节哀顺便啊。”白薇吓得立即关了电话。

拍什么电视啊,早就应该拒绝的,什么免费宣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造谣生事。黄文斌苦着脸安慰自己,“反正市台也没多少人看,就算看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知道市台说的没几句实话。”

“你傻是不是!”丁诗诗瞪着他说,“小蕾可是从头跟到尾,电视台这么拍,肯定她是知道的,居然让电视台更改,说明了什么?就算她一个人制止不了电视台,总应该打电话过来和我们说吧。”

“说明了什么?”黄文斌下意识的问。

“说明她对你还没死心!”丁诗诗在黄文斌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蹋一下卢芝兰那样的也就算了,肖蕾可是好女孩来的,你这都要下手。当时我和你说什么来着。”

“我没要下手啊,不是还把王如山介绍过去了吗。”黄文斌叫屈。

“你没说清楚就是没良心,要是说清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丁诗诗又掐,“现在给我立即去找小蕾,把话给我说清楚,彻底毁灭她的妄想。还有那个王如山,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都给我弄清楚。”

“这个王如山真是没用,给他创造了这么多条件,居然还没把小蕾的心给抓住。”黄文斌很是狼狈,明明记得王如山很喜欢肖蕾啊,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两个人男的儒雅女的美丽,都衣食无忧拿着大把工资,朝夕相处,应该很容易看对眼才是,怎么就是不成功呢。

难道肖蕾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还是王如山保住了自己的几十万,心境不同没喜欢上肖蕾?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把王如月也送过去。成熟的青春的事业有成的还在奋斗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要不我们一起去,小蕾看到自然就会死心了。”黄文斌说。

“我才不跟你去!”丁诗诗瞪了他一眼,“上次和她说了一次都尴尬死了,这次还想叫我再去?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把事情办好,干嘛一定要我一个女人出面啊。还有,我在的话,小蕾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说,事情没说透,她还想不通怎么办。自己去,必须解决好,赶紧!”

黄文斌被丁诗诗赶了出房间,看着门外呼呼的北风,真是心都凉了。本来特地花钱租个套房,就是想看完电视以后可以好好的玩一晚上,现在居然除了这种篓子,什么享受都没有了。电视台真实害人不浅!

“小蕾啊?你在哪里?”黄文斌拨通了肖蕾的电话。

“我在宿舍啊。”肖蕾的声音丝毫不见异常,“刚看完我们的节目呢。”

“那个节目,这个,是不是,表达上有些问题啊。”黄文斌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问题?”肖蕾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你说他们暗示我们是一对啊?这个没什么啊,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是电视,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诗诗姐不乐意了,一定要你去电视台澄清?”

“额……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这很好办啊,”肖蕾逗他说,“我们一起去电视台,再拍一期节目,说明其实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可事先说明啊,我可不会配合你撒谎,说我不喜欢你。我现在还喜欢得要死呢。”

喂喂,这种发言真的不要紧吗,“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黄文斌说,比如王如山就很好,身材高大,样子英俊,虽然比黄文斌自己还差一点点,可是有学历加成啊,黄文斌只是个九流大学本科生,人家是京城大学硕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肖蕾笑着说,“这句古文没用错吧?明明只是一个初中生,参加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怪不好意思的。我让王大哥正在帮我补习,想去参加自学考试,考上了的话,我就是大学生了,就不算说谎了。”

“是啊是啊,王大哥很好人的。”黄文斌说。到时候大家都是大学生,搭配起来很有压力的嘛。不如去找王如山,大学生搭配硕士就合适了,“他现在也在公司宿舍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这么大晚上的他怎么好过来。”肖蕾说,“现在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不是有两个阿姨和你住一起的嘛?”黄文斌问。

“她们都是本地人啊,不过住的太远上班不方便,所以上班的时候住宿舍。今天她们两轮休,当然回自己家去了。”肖蕾说,“文斌哥,你过来陪陪我吧,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过丁诗诗都下了死命令,不去又不行。黄文斌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先去找王如山,和他谈一谈,然后和王如山一起去,这样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就算打雷下雨,也不会触发情节。

到时候还可以找借口先走一步,留下王如山和肖蕾两个孤男寡女,要是打雷下雨的话,说不定会触发情节让他们走到一起。当然这个天气比较难控制,电力就好多了,到外面一关电表,就可以营造一个漆黑的环境,十分适合发生爱情。

黄文斌来到王如山租住的房子里,敲了敲门,“王大哥!”

王如山开门出来,穿着睡衣,满脸的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啊,你和小蕾去拍片子,丁小姐呆在分店,总店只有我一个人,忙了好几天,加起来都没睡够五个小时。特别是今天,从早干到晚,做了不知道多少包子,偏偏林语风诗那儿又爆水管,一大帮人来吃饭。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包子。”

“辛苦你了。”黄文斌说,“坚持多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再重要也等我睡醒再说,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王如山说。

“是小蕾的事情。”黄文斌暗示他说,“她现在一个人在宿舍呢。那两个服务员阿姨都回家去了,她说一个人很害怕。”

“哎,那好吧。”王如山叹了口气,“你等一等,我换一件衣服。”

结果这一换就是好半天,王如山始终没出来。黄文斌进去一看,这家伙坐在床上,外衣穿了一半,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有没有这么累啊,黄文斌赶紧上去把王如山摇醒,拖着他到了车上,然后来到了林语风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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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黄文斌问他:“你觉得肖蕾怎么样?”

“恩恩……”王如山发出意义不明的回答。

“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她有好感啊?”黄文斌又问,“你看她的眼神很特别。”

“恩恩……”王如山根本就没在意黄文斌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她啊?”黄文斌只好直接挑明了。

“恩恩……”还是一样的回答。

黄文斌扭头一看,这家伙缩成一团,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根本就是睡着了。为什么偏偏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还想着先和王如山沟通好,让他过去表明心迹呢。谁知道这家伙却只管睡觉,这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我有点喜欢肖蕾!”黄文斌吓唬他。

“啊?”王如山一下子就清醒了,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兄弟,你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真不容易啊。”

“恩?”黄文斌心想你这是在玩我啊,说什么都听不到,说喜欢肖蕾就醒了?再转头看过去,这家伙又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仿佛刚才只是在说梦话一样。可是说梦话不能拍肩膀吧,难道还带着梦游的?要是真的可就太危险了。还好没一会儿就到了林语风诗,黄文斌赶紧停好下车。

王如山睡得迷迷糊糊的,差点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看来是真的很困,不是装困套话。坐电梯的时候王如山还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梦乡。好嘛,也不用剪电线了,直接把王如山扔到宿舍里过一晚,明天就可以造谣他们一起过夜了。

进门的时候,保安就通知了肖蕾,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看到黄文斌很是高兴,再看到王如山很惊奇,“文斌哥,你怎么和王大哥一起过来了?这几天忙的要死,好容易下班了,王大哥你还不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我是想睡,你文斌哥硬把我拖过来,说你一个人呆着害怕。”王如山睡眼朦胧地说,“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林语风诗这儿保安这么严密,所有门岗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到处都是摄像头,叫一声每两分钟保安就跑过来看。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啊,就是一个人带着有点害怕。”肖蕾说,“王大哥你这么累赶紧休息吧。”

“那我先坐一会儿,你们聊吧。”王如山坐在沙发上,没几秒钟就传出了鼾声,再过几秒就倒了下去,直接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至少有个人在,总比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里面的好。黄文斌定了定神说:“没想到王大哥累成这样,最近可真是辛苦啊。”知道做饮食特别辛苦,还真不知道辛苦成这样。

“文斌哥你也很辛苦,来喝杯茶。”肖蕾给黄文斌倒了一杯热茶,“那个电视节目你看了吗?我觉得拍得很不错啊。可惜只有十分钟,很多内容都给剪掉了,拍的时候都很用心的啊,结果最后都是白费功夫。”

“白小姐说以后可能要出一个比较长的版本,放到人物故事里面去播。”黄文斌说。

“人物故事是什么啊?”肖蕾问。

“星期五晚上九点半放那个。”黄文斌说,市台的节目一向没什么人看,连带着电视报都没人定,沦落成为满版广告白送给别人也不要的小报。要不是黄文斌这样从小到大都在本地长大的,还真不知道上面都有些什么频道栏目。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看。”肖蕾说。

“还没开始制作呢,谁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黄文斌扯了这么一阵子闲话,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切入主题,“这个新版,还是更改一下基调,更加切合实际比较好。小蕾,你是一个好女孩,聪明能干又漂亮,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这又能怎么办呢?”肖蕾好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喜欢这种事,又不是别人好我就能喜欢,根本控制不住。”

肖蕾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黄文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未来。肖蕾是一个如此柔弱的花朵,随便一点风雨都可能将至毁灭。黄文斌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烈火,和丁诗诗在一起没关系,谁也不会连累谁。可是肖蕾不一样,万一连累了她怎么办。

“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黄文斌狠心下猛药。

“暂时而已。”肖蕾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们又没结婚,别说结婚了,甚至都没有公开关系,变数多得是。我现在才刚过十八岁,就算耗上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八岁而已,还很年轻呢。”

人生在世就算一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而已,就这么虚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黄文斌刚要这么说,才想起来肖蕾可是被父母逼婚才一个人跑出来的,和她说对不对得起父母,肯定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这么执拗呢?”黄文斌真是伤透了脑筋。

“要是不执拗的话,我就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怀孕生子,抚养长大,再看着他们或者她们结婚生子,帮着带他们的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肖蕾说,“可是我跑出来了,只带着平时剩下来的几十块现金和换洗衣服。我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也不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你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吗?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地产生意,买房子囤地等升值,然后卖出去,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本甚至破产。”

“总不会比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惨。”肖蕾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信心给女孩子带来幸福。我的幸福很简单,我能吃苦,我能干活,我能忍受,根本就不用什么物质条件,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

“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可能不在乎的。”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杀手锏,“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你也可以看着他受苦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着青菜豆腐,过年想要买新衣服,还要精打细算,因为家里穷在学校里面受排挤。”

“哪有这么夸张的,学校里面只要成绩好,谁管你穷不穷。”肖蕾说,“我读书的失火,给同学抄作业,受欢迎得很,经常请我喝汽水吃零食呢。小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穷家还出孝子呢。”

“万一得病了呢?没钱治病怎么办?”黄文斌说。

“有钱人病死的也不少,穷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也很多。”肖蕾说,“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命。”

“我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黄文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雨水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他躺在巷子里,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如果接受了命运,这就是他的结局。

“我也不接受,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肖蕾笑了笑说,“其实我要嫁过去的那家人,在村里算是富户。所以我的父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愿意,他们觉得已经是给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抛掉过去十七年生命中的一切,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很有勇气,我比不上你。”如果黄文斌在肖蕾那个处境,他大概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吧。初中没毕业没有文凭,刚刚十七岁,工作都不好找,嫁过去的还是富户。

“你不是没有勇气,你是不舍得放弃。”肖蕾说,“而我,则是放弃得太干净利落,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个不是肖蕾自己想得,而是王如山说的。黄文斌有一种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肖蕾却可以一个人跑到陌生地方,丝毫不担忧未来,十足十的冒险主义。

人的个性越极端,就越会被拥有另一个极端个性的人吸引,就好像磁铁一样,王如山是这么描述的。吸引住以后,要么烈火碰冰水,互相毁灭,要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肖蕾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能够和黄文斌互补。

“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吗?”黄文斌头疼起来,差点就想说‘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啊,就是你。”肖蕾说。

“可是我没法子喜欢你!”黄文斌并不是不喜欢肖蕾,他只是没法子喜欢,他要赚钱,他要买地产,他要的是一个不用操心,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伴侣,比如说丁诗诗这样的。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本来就是两回事。”肖蕾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喜欢我为止。”

黄文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特别是肖蕾这种小女孩,更加是难上加难。周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有王如山轻轻的呼噜声脸面不绝。这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保安亭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肖小姐吗?有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来找你。”

第一百一十三章. 老家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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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戚?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亲戚来访?莫非是做推销的?那也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啊,现在都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对讲机的镜头是黑白的,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见到是一个五六十岁满脸胡子的老人。黄文斌转头看了看肖蕾,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肖小姐?”保安又问了一遍。

“这是我父亲,”肖蕾说,“让他进来吧。”

肖蕾的父亲……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他逼着肖蕾嫁人好给肖蕾哥哥换亲?不过在他看来,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为了肖蕾好,并没有把肖蕾推下火坑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肖蕾的父亲,肖蕾也没有拒绝见面,看来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你父亲?”黄文斌问。

“是啊。”肖蕾一点都不紧张,“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本来还想着抽个时间去见面,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也没关系,他来这儿还更好呢,免得我回去。”

没一会儿肖蕾的父亲就到了,走近看,其实他个头不高,不过身体粗壮,站在门口好像一堵墙一样。相比之下,瘦小的肖蕾连他身体一半宽度都不到。虽然说面目粗豪,不过仔细看,眉眼之间和肖蕾有些相似。

“臭丫头!”肖父没有进门,在走廊就嚷嚷上了,“你可把我害惨了!我收了人家十万块钱彩礼,都已经花出去好多了,你这臭丫头一声不吭就跑了!害得我多没面子,给人退了五万块,还有五万到现在还没还完!”

“我……我不愿意嫁给傻彪。”肖蕾看起来很怕父亲。

“什么傻彪!人家傻归傻,家里有钱啊!”肖父大声嚷嚷,“你知道你个臭丫头给老子带来多少麻烦?村里人个个都对我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骗人家彩礼钱。我老肖是这样的人吗?一辈子的好名声,都给你这臭丫头给败坏了!”

“那是你的事。”肖蕾色厉内荏,嘴上说得硬,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收了钱就要把我嫁出去,你这是卖女儿吗?”

“你是老子养大的!”肖父暴跳如雷,“吃老子的米饭,穿老子的衣服,没有老子你早就死了,知不知道当年老子为了你交了多少罚款?养大你花了多少钱?把你嫁出去拿点彩礼钱怎么了?卖了就卖了,你能怎么样!”

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到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封建主义,现在怎么能卖女儿呢,都是把女儿嫁出去,收一大笔彩礼,然后还可以让女儿不断的补贴娘家。一次过卖断多亏啊,还不如出租呢。

“这位大叔。”黄文斌过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封建年代,父母之言什么的,完全没有法律效力,逼着女儿嫁人是犯法的。”

“犯法?”肖父冷笑一声,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肖蕾的脸上,把肖蕾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犯你妈的法,老子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喂!你干什么!”黄文斌又惊又怒,走前一步,把肖蕾挡在身后。

“我说老子大女儿天经地义,从小到大,这臭丫头我可打得多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这次你不回去,看我不打死你!”肖父还不放过,举起手来对着肖蕾又是一巴掌。

黄文斌抓住肖父的手,这粗汉的手劲还挺大,一下子没抓住,差点滑脱,连忙加力,把肖父的手牢牢抓住。还好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打篮球,这一段时间也都有锻炼身体,要不然力气还真不够。

“你干什么!”肖父大喝一声,肩头一撞,想要把黄文斌撞开。

这种黄文斌倒是不陌生,打篮球的时候经常有胖子自持力气大这么撞过来,他微微侧身,在侧面用力,肖父就被推开了。“大叔,请你自重。”黄文斌手一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指。

“好家伙!”肖父哼了一声,仔细打量着黄文斌,“我认识你,就是电视上那个!你就是我们家臭丫头自己找的男人。”

这时候说的电视,肯定就是市台刚刚播出的那个大学生创业节目了。难怪会找上门来,电视节目可真是害人不浅。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抽泣的肖蕾,再看看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肖父,黄文斌能说‘不,其实是你女儿暗恋我,我根本不喜欢她’的话,根本就不能算人了吧。

“是我。”黄文斌说。

“你这个混账,勾引我女儿。”肖父一跳三尺高,一拳就打了过来。

黄文斌闪了过去,脚下一钩,把肖父摔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你不要乱来!”

肖父拼命挣扎,黄文斌担心他把自己弄伤了,只好放开。肖父站了起来,呼呼地喘气,甩了甩手,显然是很疼。“还有把子力气,可也不能欺负我们家!你要是识相的,赶紧把我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公安局告你诱拐!”

“爹,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肖蕾哭笑不得,“来到这边才认识文斌哥。再说我已经满十八岁成人了,就算是警察,也不会强迫我跟你走的。”

“满十八岁怎么了!满十八岁就不要爹娘了?”肖父说,“走遍天下,就没有这个道理。我给你找的又不是什么坏人家,傻彪自己是傻了点,可是家里的独子啊,以后那一栋三层楼几十亩地还有拖拉机和车子,都是你儿子孙子的,吃得饱穿得暖,嫁给傻彪有什么不好?你再不走,我就报告公安局!”

“报告了公安局,人家反而会把你抓起来。”黄文斌说,“逼着女儿嫁人才犯法。”

“公安局不管,我就自己来,我把我们家亲戚全叫过来,起码有好几十人呢,到时候先把你打一顿,然后把你和臭丫头一起压回去我们乡下,你们奸夫****,要浸猪笼的!”肖父还在大叫。

都什么年代了还浸猪笼,这是谋杀啊懂不懂。要叫人黄文斌也不怕,丁辉那儿就有十几个民工在装修,熊斯文叫几十人出来那也是随随便便。不过万一真的打群架,可就不和谐了,肯定会惊动警察,那会对肖蕾造成和不好的影响,再说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赚钱都不够时间呢。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看着肖父目光闪烁,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

“哼!”肖父一拍桌子,“我和你说,我们肖家虽然没有钱,可也是清白人家,无缘无故没了个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你们都私奔了这么久,我女儿早就不知道被你糟蹋过多少次了,就算带回家,我也没脸见人了。”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文斌哥清清白白的。”肖蕾脸上一个大红印,又糊满了眼泪,可是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

“都文斌哥了,还清清白白,骗鬼吗!”肖父又是一蹦三尺高,“电视上都拍出来了,你们早就勾搭上,还一起开店卖包子!这都好几个月了,恐怕孩子都有了吧?”说着还瞄了肖蕾的肚子一眼。

“爹!”肖蕾下意识的掩住肚子,“我还是……还是清白的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从来没见过这种父亲。

“你是城里人,又开了包子铺,应该挺有钱的吧?”肖父图穷匕见,“我收了傻彪十万块的聘礼,你是有钱人,不能比他少吧?二十万吧,另外我还有五万块钱的彩礼钱没还,你也要给我还上,一共是二十五万。”

“爹!”肖蕾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卖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吗?”

“卖你个头!当时我拼着好几万的罚款,想要生多一个儿子,谁知道是个女孩。你妈都说把你淹死算了,是我把你保了下来,还给你交齐了罚款,让你上户口,这样才能去念书认字。”肖父说,“你就这么报答我?一声不吭就逃婚!二十五万聘礼,给了,我们还是亲人,不给,我们就是仇人。”

黄文斌上辈子是结过婚的,下聘当然也是经历过的,一说这事,甜蜜的爱情立即就变成了低贱的生意。谈钱伤感情,下聘就是最好的注脚。上辈子黄文斌很穷,和妻子谈了两年的恋爱,水到渠成进入谈婚论嫁阶段,平时善解人意的妻子开口就是八万聘礼,把黄文斌吓了一跳。

家里的情况,他的妻子(那时候还是未婚妻)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么大个数字?黄文斌父母对结婚不能说不重视,咬牙拿出了十万,可要是下聘就把钱花了大半,酒席怎么办?他妻子说自己的姐妹,不论是堂姐妹还是表姐妹,聘礼都没有低过八万的,特别是她母亲那边,嫁女儿聘礼十万起,她母亲只要八万,已经是最少最少了。

两人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黄文斌心想这都男女平等了,我家有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这么多聘金,是要卖女儿吗?他妻子理由也很充分,别人家比你家还困难,照样拿出十几万来娶老婆,现在我都不嫌弃你没新房嫁过来了,给我父母八万块钱聘金怎么了?

两个人大吵了一场,差点没分手。那时候黄文斌觉得什么感情什么你爱我爱你都是狗屁,最后还不是一场交易。幸亏两人也算是感情深厚,黄文斌是给了六万块钱的聘金,又借了几万块,把酒席办下来,总算是熬过了新婚。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肖蕾父亲要的这二十五万,真的就是卖女儿,只不过这一段关于聘礼的宣言,还真是挺有普遍性。

第一百一十四章. 聘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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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说黄文斌,她自己的股份也不止二十五万,但要这么交出去,实在是不甘心。可是自己父亲也没说错,本来整个人都是从父母那里来,要不是父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现在既然自己决定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回报一点钱财,似乎也是应有之意。

“大叔,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私下商量。”黄文斌说,其实房间里面也只有四个人,除了黄文斌和肖父,也就只有肖蕾和王如山。这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压根没发觉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要瞒着的也就是肖蕾一个人而已。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是二十五万,没二话,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话是这么说,肖父还是和黄文斌进了房间。

黄文斌当然是想讨价还价,“肖大叔,我就直说了啊,你女儿哪里值二十五万了?初中都没毕业,什么学历都没有。做家务又不勤快,性格也不算和顺。要干活吧,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做包子,吃腻了怎么办呢!叫她做个红烧肉,还非要放陈皮,我不喜欢吃陈皮红烧肉啊!”

“其实她做家务还是挺好的,这个做饭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陈皮的事情我也说了好几遍,她有一次看了菜谱以后就非要在红烧肉里面放陈皮,幸好我们家也不怎么做红烧肉……要不你娶回去以后打几顿,打几顿就听话了。”肖蕾的父亲气势立即就弱了下去。

“做饭是小事,关键你看,肖蕾她没胸没屁股,怎么生养?”黄文斌气势汹汹。

“这不是年纪还小嘛,在家里经常吃不饱,肖蕾她哥吃太多了。”肖父听到这个原则问题,顿时没了底气,声音又小了几分,“现在那丫头已经胖了很多啊,以后只要继续给她吃多点肉,很快就能胖起来。”

“光是胖有什么用,要好生养啊!”黄文斌说。

“这个这个……我女儿长得很漂亮啊。”肖父只好拿出女儿的优点来推销。

“是很漂亮,能当饭吃?”黄文斌化身成为最挑剔的人口贩子,对肖蕾品头论足,“在城里生活,不是漂亮就行的,要高端洋气上档次,能出厅堂,能入厨房。你女儿那样子,土的要死,连煎牛排都不会。”

“我们乡下哪里有牛排啊。”肖父叫屈,“其实我女儿很不错的,样子十分漂亮,那就不用说了,是我们村里著名的一朵花,要不然我们村富户也看不上啊是不是,至于身材,养养就行。性格比较暴躁,可是很能为人着想呢。人很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当年要不是我们家里没钱供不起她上学,肯定能上高中的,她老师还说能考上县里的高中呢,说不定还能上大学。”

“不用说了,一口价,十万!”黄文斌说,“不要拉倒,你本来也就这个价。”

“再加点呗,当年为了给她叫超生罚款,我可是被罚了好几千啊,连家里的牛都被拉走了,这么十几年下来,就算是存银行,钱也不少,何况这么个大活人是不是。”肖父说,“乡下卖猪是五块,送到城里就五块五了,何况送到省城,再加点吧。”

卖猪……这也太寒碜了点吧,再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应该降价才对。“说实话,我家里呢,是不太赞成我和小蕾的事情。”黄文斌说,“看在不用出聘礼能省钱的份上,才勉强接受,你现在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家里能同意吗?”

“十万也太少了,再加点呗。”肖父低声下气的说。

“你自己也知道,小蕾她没钱没学历,好容易办个包子店,那能有多少利润?我花了大钱上电视,也就是想生意好一点。”黄文斌说,“你现在就闹出这么一出事来,我得重新考虑。”

“那不行啊,小蕾都跟你这么久了,以后还有谁要?”肖父连连摇手,“概不退换!”

“我们成立可没这种说法。”黄文斌说,“一口价十万块,爱收收,不收就算了。”

“再加点吧,”肖父苦着脸说,“十五万?只要十五万,我们家黄花大闺女就归你了!十五万也不行?十四万,只要十四万,要不十三万,十二万好不好?只要十二万啊,十万块和十二万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两万块能干什么,一层楼都建不起来啊。买个小货车,没牌照的都要好几万哪。”

“好了好了,十二万就十二万吧。”黄文斌现在手头也不差这些钱。

“再加上我还欠人家那五万……”肖父贪得无厌。

“不要了。”黄文斌摇头,“我在城里找个媳妇,还用不着这么多钱呢。你爱把女儿说给谁就说给谁,我就和小蕾在一起,反正人在我这儿,住也住在一起了,干活也是给我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生个儿子出来,看谁会出更高的价来娶你女儿。”

“哎……”肖父叹了一口气,“那就十二万吧。”

“从头到尾就是十二万啊,别到时候再给我弄个见面费出门费过年费出来。”黄文斌说,“你不开口,小蕾毕竟是你女儿,以后说不得会有些孝敬拿回家里。你要是开口,以后恩断义绝,她绝对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再见你们家一人。”

“哎,好吧。”肖父已经策划了好多费用,这下子都飞了。

打开门出了房间,肖父立即就换成慈父的面孔,“丫头,我毕竟是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担心你遇到坏人。现在看来,小黄是好人,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做包子吧。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你妈这么久没看见你,怪想你的,还有你哥好久都没买新衣服,家里的收音机也坏了,听说城里收音机挺便宜的……”

黄文斌越听越不像样,咳嗽了一声。

“你一走这么多天,家里真是担心死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前一阵子报纸上说发现无名女尸,吓得你妈啊,整天逼着我去认尸。好在电视上看到你,要不然我就得去公安局了。”肖父说,“有时间你就去看看你妈吧。”

“爹你要了多少钱!”肖蕾没好气的说。

“钱?什么钱?这和钱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亲情。”肖父做贼心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儿没地方,住旅馆太贵。还不如坐夜车。”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那十二万什么时候能给我呢?”

“十二万!”肖蕾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好了好了,”黄文斌说,“那些钱总不能现在给你,被人偷了怎么办。你有银行账户的话把账户给我,没有的话去开一个,我会把钱打进去的。”

“好的好的,我有银行账户的,不过今天没带来,回去我就翻出来。我这就回家去,我老婆儿子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肖父退出门,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然后赶紧跑了。

“你这……”肖蕾追出门去,却没追到人,气呼呼的回来了,“文斌哥,你干嘛答应给他十二万,这些钱根本不用给他的。”

“毕竟是你的父母啊。”黄文斌摸了摸肖蕾的头说,“总不能就此断绝关系吧。现在我们的店这么赚钱,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就算父母对你不起,总也是生你养你的人,还有你哥哥,你其他亲戚,还有朋友同学等等,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待你的吗?永远不见,太可悲了。”

其实代价也没有那么大,钱压根不用全给,只要第一笔钱给了过去,肖父还能翻脸吗?肖蕾回去了,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黄文斌不给剩下的钱了。就好像做外贸一样,第一笔货没收足定金,发了货就被人牵着走,人家再订第二笔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不过肖蕾不懂里面的绕绕弯弯,只觉得黄文斌为了自己能够回家,居然甘愿拿出十二万元来,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文斌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十二万还是让我自己出吧,虽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分红,半年就凑齐了。”

“不用了。”黄文斌想着赖账的主意呢,“包子店其实我根本没怎么出力,全靠你的手艺,才能这么红火,这笔钱让我出吧。”

花了这几万块,也算是还了一点肖蕾的人情。另外就是……这种下聘礼的时候可以尽情讨价还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要不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开口。

上辈子和妻子家讨论聘礼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现在一般是五万块吧,十万是不是多了点。”就被妻子(当时还是未婚妻)骂得狗血淋头,连‘一般五万块?谁一般你娶谁去,找我干什么啊!’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又伤钱,怎么做都不是。虽然黄文斌和妻子感情很好,但是对这件事,可不是完全没有怨念。今天总算是完全发泄了出来,把娶老婆的聘礼当作普通的买卖,作为买家可以尽力贬低货物的品质,有一种非常邪恶的快感,就好像中学的时候逃学回家看爱情动作片一样。

第一百一十五章. 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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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定要我来出。”肖蕾很是坚持,“我这就和诗诗姐说,今年包子铺的分红全都给你。哎,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她身体一向不好。”

“那你明天就回去看好了。”黄文斌说,“反正这几天你忙着拍节目,都是王大哥在管店里的事情,干脆让他管多几天。”谁叫这家伙一直在呼呼大睡,活该忙死。要是他不是睡得这么沉,起来挺身而出的话,就不用黄文斌冒充肖蕾的对象了嘛。

“可是……我怕回去被我爸抓住,又逼着我嫁给别人。”肖蕾怯生生的说。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父亲积威之下,肖蕾害怕是很正常的,而且也不能担保肖蕾的父亲不会起这个念头,万一真碰上了,肖蕾岂不是一生都被毁了,“那我陪你去吧。”

人生总要有一场收走就走的旅行——有钱的话不用顾忌生活的人,或者没钱没生活可顾忌的人都很容易达成这个目标。现在黄文斌虽然还是没什么钱,好歹面前也算是财务自由。第二天随便收拾好东西,带了一万几千块现金外加有好几十万的银行卡,黄文斌底气充足的带着肖蕾上路了。当然黄文斌的底气不止来源于钱,他还另外带了一个保险。

“这位是熊大哥?”肖蕾很是好奇。

“肖小姐你好。”熊斯文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黄大哥,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小蕾的老家。”黄文斌说,“顺便看看有什么发财机会。”

熊斯文这家伙又高又壮,寻常人一对比,自动就矮了三分。万一肖蕾的父亲想玩什么歪门邪道,有熊斯文在,黄文斌怎么也能支撑得到警察来,就算警察不来,熊斯文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个他们苹果合作社的人。不过这是有备无患,要是挑明的话,也太伤肖蕾的心了,她才刚决定回家看看呢。

“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啊?”熊斯文听到‘发财’这两个字就浑身都是干劲,特别这是一个已经带着他发了财的人说的,分外具有说服力。

“现在说不清楚,到时候去看看你就明白了。”黄文斌其实什么头绪都没有,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连肖蕾家乡怎么去都不知道,一点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发财的机会。

“还卖关子呢。”熊斯文撇了撇嘴,“小蕾,你们那儿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啊?”

“我们那儿?”肖蕾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我们乡下很穷的,要是有发财门路,村里人早就开始干了。”

“我们乡下原来也很穷啊,要不是黄大哥发现小黄光苹果能用来榨果汁,现在还穷着呢。”熊斯文说,“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小黄光的钱拿回去以后,好多人都买了电视冰箱摩托车什么的,乡里还打算给我们修一条水泥路呢。以后我们村只要继续种苹果,很快就能成为富村。你们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产,被黄大哥盯上了?”

“我们村没什么特产啊,”肖蕾冥思苦想,“我们村大多数都是石头山,人均耕地很少,那一点点地大家都用来种粮食,否则不够一家人吃的。剩下的就是种菜,都是些白菜啊萝卜什么很贱生的东西。种经济作物的人很少,不成规模,没法子做特产呢。”

“难道是石头山上有好东西?有矿?还是有野生药材?难道是……”熊斯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高兴得一抬头想说话,砰的一声撞到车顶,“哎哟,黄大哥,你这车太小了,都这么有钱了,买辆好点的车呗。”

“帕萨特空间很大了好不好。”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你个子太大。”

“我身高才一米九九,两米都没到,标准身材啊。”熊斯文说,“坐你这车得缩成一团才能进来,还不是空间小?黄大哥你这么有钱,怎么不买个SUV啊,轿车底盘太低,不好用,特别是下乡,货车都比轿车好。”

这可是连开四五年十几万公里都没出一点毛病的神车,而且还不要钱,黄文斌才不换呢。有钱做什么不好,比如说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什么的,一辆好的SUV价值好几十万,能买两三套房子了。

“现在买车,过两年又要换,还是等以后有钱了一步到位吧。”黄文斌说。

“太吝啬了,有钱就该花,不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熊斯文思维很是跳跃,“我想到小蕾乡下的发财机会是什么了。”

“是什么?”肖蕾问。

“人!人才是最大的生产力!”熊斯文得意洋洋的说,“小蕾你乡下能够孕育出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美女无数,黄大哥就是去你们乡下打算搜刮一大批年轻少女,拉回去城里当服务员。到时候开个大餐厅,门口摆着十几个美女当迎宾,谁来了立即鞠躬说欢迎光临,走了就说先生慢走。再进门一看,里面端菜的倒茶的全都是美女,把客人吓得不点个千儿八百的东西都不好意思。”

“你说的这是餐厅吗?这是卡拉OK夜总会吧。”黄文斌说。

“人家刚从乡下出来,总要先干一阵子让人家过渡一下,餐厅才去卡拉OK夜总会的吧。”熊斯文说,“一上来就说去夜总会,人家乡下的清纯妹子怎么肯跟你走?”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这种人呢。”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乡下那么多美人啊。”熊斯文一脸遗憾的样子,“只要有小蕾的八成,不,五成,那就是大美女了啊。小蕾你有没有还没嫁人的妹妹啊,有的话介绍给我,现在我也算有钱人了,年收入至少好几万呢,过两年等水泥路修好,我们村去城里也很方便的。”

靠!黄文斌想把熊斯文揍一顿,有这意思干嘛不早说呢,早说干脆把肖蕾介绍给他不就好了吗,有了这么一个大块头做女婿,肖蕾的父亲哪里还敢要什么聘礼啊。可惜肖蕾对他没什么兴趣,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多接触。

“妹妹是没有,不过我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都没嫁出去呢。”肖蕾说。

“是吗?长得怎么样?”熊斯文连忙问,“有你八成漂亮吗?”

“和我差不多吧,有些比我漂亮呢。”肖蕾说,“就是要彩礼,少的要五六万,多的要十万八万呢。现在乡下结婚都早,可也要过了十八岁,没过十八岁,算是非法同居,村委会要报警的。还有熊大哥你这岁数,和我的表姐妹差距太大了,她们可能不愿意,除非另外加钱……”

“什么我这岁数,我今年二十岁!”熊斯文说。

“二十岁!”肖蕾吓了一大跳,“熊大哥你二十岁?”

“那当然,如假包换,要不我怎么叫黄大哥啊,他年纪比我大。”熊斯文遇到的多了,也不废话,掏出身份证就给肖蕾看,“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熊斯文,男,1987年出生。”

“还真看不出来啊。”肖蕾还是不敢相信,“你这脸也太沧桑了。”

谈谈讲讲,倒也不会寂寞,早上九点从林语风诗出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下午四点就到了肖蕾的家乡。这里果然山清水秀,蜿蜒的河流旁边,有无数长满了低矮灌木的石头山,每座山上都有几只山羊在慢悠悠的吃草。

这样的地方景色很是美丽,却不太适合居住。山上没法子耕种,山和山之间开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种满了玉米青菜,所谓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说的就是这种地方。

“我们这儿很穷的,地很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啊。”肖蕾说,“改革开放的时候大家分田承包嘛,有人分了八片田,他数来数去也只有七片,急得团团乱转,戴上草帽就要去找村干部。一拿起草帽,他就放心了,也不去找村干部了。”

“啊?这是为什么呢?”熊斯文问。

“原来草帽下面就是第八片田,刚才被草帽盖住了,所以找不到。”肖蕾格格娇笑。

“这也太夸张了吧。”熊斯文也哈哈大笑,“我才不信呢。”

“不夸张啊,你看那块地。”肖蕾指着石头中间冒出来的几棵玉米杆子,“有些田就是这么小一块的呢。我家也有这样的田,比这大一点点,可是地还没这么肥呢,连玉米都种不到,种了一棵南瓜。”

“走哪边啊?”黄文斌看到了几条岔路。

“走左边这条,一直往里走。”肖蕾指路,“转过弯,再往里面走,竹林旁边那几件泥砖房就是我家了。好久没回来,想的时候觉得家乡还不错,回来一看,还是这么破败啊。特别是我家,真是破死了。”

远远的看过去,肖蕾家倒是黄砖黑瓦很是雅致,可是走近了看,几间房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墙上长满了苔藓,屋子旁边堆了不少垃圾,泥水遍地都是,更加让人难受的是,房前屋后都飘着一股粪便的臭味,挥之不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明辉养殖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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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这么臭呢?”熊斯文也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说,“我们乡下穷归穷,也没有这么臭啊,是不是粪坑漏了啊?”

“我们家后头有个明辉养殖场,原来是养猪的,后来又改成养狗。”肖蕾说,“养猪的时候还好,粪便可以拿去卖。养狗的时候可就不行了,没人要狗粪,结果粪便处理不掉,弄得我们家这味道。”

“靠,怎么能这样呢。”熊斯文骂了一句。

“你们家后头这养殖场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跟熊斯文说这儿有发财机会,就真的来了一个发财机会?

“明辉养殖场啊。”肖蕾说,“他们养殖场的老板就叫做柳明辉。是个城里人,说厌倦了城里的水泥森林,相中了我们乡下环境好,就过来搞了个养殖场,把我家附近污染得够呛。”

“现在养狗了?是哪一种狗?”黄文斌还在怀疑是不是同名。

“就是那种藏獒啊,很大的狗。”肖蕾说,“原来是养猪的,弄了一堆土猪,说什么不喂饲料不打针,全绿色饲养,养了一年多才出栏,个个瘦得和狗一样,还卖三十块钱一斤的高价。根本没人买,经营不下去,干脆就改成养狗了。去高原买了几头藏獒回来,说一头几十万,产下来的藏獒一头起码好几万,从来也没见有谁来买。”

这可是个高人啊,可惜就是领先时代太多了。再过几年,不喂饲料不打针的土猪,那可是纯绿色食品,别说三十块,就是五十块一百块也能卖出去。

还有藏獒,也是十分畅销的东西,一波一波的炒作者不停的上,什么藏地神犬东方明珠啊,一獒杀狼三獒斗虎啊,世界所有大型犬类的祖先啊,一条藏獒卖个几百万一点都不稀奇,上千万也多的是。当然真买的有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藏獒啊。”黄文斌恰好知道一个真出了钱买藏獒的,而且就是从这个明辉养殖场买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差不多。

“那些藏獒都好大的个子,站起来比人还高,那口牙啊,寒光闪闪的,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肖蕾说,“有一次跑了一头藏獒出来,把村里的狗咬死了十几只。差点还咬了人。后来村里动员了好几十人围追堵截,那狗跑着跑着就死了,听说是我们这人太热,狗受不了,大伙都笑话柳明辉呢,养这种一跑就死的狗有什么用。”

“藏獒的确是很贵的,而且样子很威猛呢。”黄文斌说。

“切,我家养的狗也很威猛啊,怎么跑都没事,还能上山抓兔子呢。”熊斯文说,“藏獒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藏地的狗比我们这儿的厉害。赶紧进去吧,外面臭的要死。”

进了门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臭的要死。肖蕾的母亲和肖蕾完全不像,方面大耳,要不是有皱纹,简直可以说是福相,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断用本地方言滴滴答答的说话,黄文斌根本就听不懂。

“这两娘们。”肖父赔笑着倒了茶,“两位别在意,请喝茶。”

黄文斌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这是童子真请他喝过的砖茶,黑乎乎的又苦又涩,不过闻着茶味倒是能遮盖周围的臭味,就把茶杯端在鼻子前,假装欣赏,“这茶不错,是几十年的老砖茶吧。”

“的确是老茶。”肖父说,“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有个茶厂,我还在茶厂打过工呢。后来破产了,我们就把茶砖搬了回来当工资。喝了好多年都没喝完,贤婿要是喜欢,就带几包走吧。”

贤婿这个词让黄文斌打了个冷战,要是他有这样的岳父,可就太难受了。他拿出一万块钱的现金交给肖父,“来得太急,先给这么多吧。”

“不急不急。”肖父嘴这么说,收钱却是奇快无比,把那叠钱抢了过去以后,坐在门口细细的点了一遍,然后用个破布包起来,藏进去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再躲进去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茶砖。

“贤婿,这是最好的茶砖,你拿回去试试。”肖父说,“剩下的……”

“你着什么急,当然会给你的。”黄文斌说。

“主要是想要建个新房子。”肖父愁眉苦脸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实在是没法子住人,臭的要死,我儿子宁愿在县城打工也不回家。本来在村东头另外找了块地建房,还买了许多材料,没想到丫头她忽然间跑了,弄得我只好把钱还给傻彪。再不赶紧弄钱把房子建起来,钢筋什么的都要生锈了。”

“这个养殖场也太不像话了。”黄文斌假装没听懂肖父要钱,“怎么能够这么污染环境呢?我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哎?”肖父一脸‘怎么是这种展开’的表情,“养殖场?那边是养狗的啊。”

“养狗也不能这么臭啊!”黄文斌站起来,“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反正小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那边不让人进的。”肖父说。

“不让进就不进了?这么臭怎么能住人呢。”黄文斌站起来,硬拉着肖父来到养狗场。熊斯文坐着无聊,也跟着来了。反正这几间破房子,也不可能忽然冒出伏兵把肖蕾抓走。

养殖场距离肖家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铁门,绣的看不出原色,里面分成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一只巨大的狗。看到有人到门口,全都猛扑上来,把铁笼撞得乓乓的响,又一起吼叫,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足足有好几寸长。

肖父和熊斯文都吓得后退几步,只有黄文斌面不改色,不过就是一些蠢狗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关在笼子里……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跑出来两只没栓住的藏獒,一瞬间就从办公室那边跑到门口来。

离近了看,藏獒的形象更是狰狞可怕,当然黄文斌没工夫仔细观察,他掉头就跑,一瞬间就越过了肖父和熊斯文,这可是藏獒啊,万一从铁门上上跳出来怎么办?跑了好远回头才来的急回头看一眼,那两只大狗只是呆在门边吼叫,没有跳出来。

“贤婿,你跑的可真快啊。”肖父气喘吁吁的说。

“是啊,不过是两只狗嘛,跑这么快干什么。”熊斯文连鞋都跑掉了一个。

“你们这叫五十步笑百步对吧?”黄文斌感叹古人的智慧。

“随风!随云!停下,停下!”养殖场里面有人吆喝,那两条狗就不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把粗若儿臂的铁链扣在两条狗的项圈上,“不用怕,随风随云不咬人的,你们找谁啊?”

看着那两只狗的凶相,说不咬人真是谁都不信。黄文斌看着没什么异常,才慢慢走了回去,“你好,请问你是养殖场的场主吗?”

“是的,我是柳明辉。”那人说,“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和蔼,可是手里牵着两条虎视眈眈的藏獒,天然的就带上了一层威慑力。

黄文斌吞了一口口水,“我们是附近的住户,你们这儿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我认识,老肖嘛。”柳明辉看了看肖父说,“你是哪一位呢?”

“他是我女婿黄文斌。”肖父解释说,“还有这位是我女婿的朋友。”熊斯文冷着脸点了点头,要不是脚上跑掉了一只鞋,还真有阿诺舒华辛力加的风范,“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熏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柳场长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在养狗。”柳明辉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吧。”他打开大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十分刺耳,周围的藏獒又叫了起来。柳明辉还解释说,“我怕这个藏獒跑出去,平时都不敢打开门。这可是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打开大门,平时买菜买肉,都用吊篮进出。上次跑掉了一只藏獒,差点咬到人,我可是被害惨了。”

进了门,柳明辉又把大门关上,才带着黄文斌三人去了办公室,把两只狗锁在外头,才开门进去。办公室的装修很简陋,办公桌,电脑,白墙,仅此而已。他关紧门窗,又开了抽风机,才拿出茶叶来泡了茶,“来尝尝茉莉花茶,虽然是去年的旧茶,好歹够香,能压着臭味。”

黄文斌喝了一口,真是又香又甜,可惜空气中隐隐的臭味挥之不去,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还有童子真的二十年黑茶都香多了,“好茶,真是好茶。”

“好什么啊,就是茉莉花茶而已,一点内涵都没有。”柳明辉摆摆手,“要不是场里臭成这样,我才不愿意喝呢,我比较喜欢喝红茶的。以前养猪的时候,猪粪人人抢着要,还愿意出钱买。现在改养狗,怎么狗粪白送都没人要呢?搞得我这一大堆狗粪处理不了,臭的要死。黄先生,你说老肖他们家臭得受不了,我在养殖场里面,可不是更臭吗?”

第一百一十七章. 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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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场长,这你就不懂了,”肖父嘿嘿一笑,“粪是很好的肥料,但是不能直接埋到地里,那会烧死粮食的,得先熟化发酵。人粪猪粪,我们都知道怎么搞,这狗粪实在是不懂,而且有益有害,要怎么放,放多少合适,会不会烧死庄稼,谁都不知道,所以大伙儿都不喜欢狗粪。”

“原来是这样!”柳明辉这才明白。

“别人不要,你就不能自己挖个大坑埋了吗?怎么说也是肥料,过几年照样是好地,在上面种菜也好,种果树也好。”熊斯文说。

“我挖了,很快就满了,然后再挖,又满了。”柳明辉说,“再挖下去,我这养殖场底下就空了,真是烦死人。”

“那你可以挖个沼气池啊。”黄文斌说,“沼气池可以分解粪便,还能产生沼气出来使用。烧饭取暖发电,什么都可以。分解以后就只剩下一些残液,很容易处理,直接拿去当肥料也行。”

“沼气池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玩意儿很贵吧?”柳明辉说,“我去问过,挖一个沼气池好像要六十万还是一百万来着。我这个养殖场,养猪没成功,养狗现在卖得也不算好,一下子要拿出几十万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用自己出啊,你去农业局申请,那边会免费给你做的。”黄文斌说。

“还有这种好事?我立即去问问。”柳明辉说。

“你这里原来是养猪场吧?那就用养猪场的名义申请。养狗场的话,可能人家没有这方面的扶植计划。”黄文斌说。他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法子说得更加详细了,“最好在养殖场里面雇佣几个当地人,这样可以说给当地创造就业条件,农业局会加以扶持的。”

“这样吗?”柳明辉哈哈一笑,“莫非黄老板你有门路?”

“没有,这事不需要什么门路的。”黄文斌连忙摇头。

“要是黄老板真有门路,可不要藏着啊,”柳明辉转念一想,“既然要请当地人,老肖你现在没什么正经事情做吧?来我这里干活好了,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喂狗遛狗,只要小心些别让狗咬了就行。”

“好啊好啊!”肖父立即就答应了,“工资多少?”

柳明辉看了看黄文斌,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还是不要开个高工资,“一千二,包吃包住……当然你不用包住,家就在隔壁。”这是养狗场一般饲养员的工资,反正也要招人,先让老肖来试试看也不错。

“有一千二啊!”肖父大喜,顺带着黄文斌的地位都大大提升了,居然能够让他找到一份月薪一千二的工作,这可是在县城里才能有的工资。居然在村里就赚到了,而且就在自己家旁边,这不女婿不错,有本事。

“对了,柳场长,你不是养猪的吗?好好的为什么去养狗呢?”黄文斌问,“猪肉谁都要吃,狗可没什么人买,特别是这种危险的大型獒犬。”

“这你可不动了,我这是藏獒啊。”一说起这个,柳明辉就神采飞扬,“东方神犬,世界所有大型獒犬都有藏獒血统,以前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带着一整只的藏獒军团,一路所向披靡。后来有些藏獒留在当地,和当地犬种杂交,这才形成了各种大型獒犬。我这个藏獒呢,更是亲自上西藏,找了当地的牧民,才找到最纯种的藏獒,可是人家牧民不肯卖啊,给多少钱都不肯……”

“后来人家看上了你开过去的越野车,好几十万那种,你一咬牙下了狠心,就用车换了藏獒是不是?”黄文斌问。

“你怎么知道?”柳明辉很是惊奇。

“十个卖藏獒的有十一个都这么说。”黄文斌早就听厌了。有一阵子丁六根也赶时髦想要养藏獒,偏偏又不舍得花钱,就让手下到处去找纯种藏獒,那时候正好赶上藏獒大流行,随便找个狗贩子都能吹几天几夜。

“我这个可是真的。”柳明辉说,“现在这藏獒啊,可没有多少纯种的了,都是杂交的,只能叫藏狗,不能叫藏獒。我这可是纯种的藏獒啊,我国就是太不重视狗种的纯化问题,什么哈巴狗啊,松狮啊,原来都是我国特产的品种,可是现在人家外国都不认了,说我们国内的种不纯,只认他们国外的有血统证书的狗。眼看藏獒也快要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好好培养纯种藏獒能行吗?”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纯种不纯种的意义,就是售价后面多几个零少几个零而已。国外为了培养纯种狗,可是各种伤心病狂的手段都拿出来了,甚至还让小狗和自己母亲交配,以此固定血统,称之为回交。弄出来的所谓纯种狗,那都是一身的遗传病。

“纯种藏獒不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吧,藏地高院空气稀薄,温度又低。我们这儿冬天还好,夏天可是三十几度的。”黄文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哪只逃出去的藏獒,不就是自己跑死了?”

“这几年我为了改善藏獒的适应能力,这几年我做了很多工作。”柳明辉说,“你看看门外那两只随风,随云,是不是很厉害呢,聪明伶俐,运动能力强,还不那么凶了。要是原种藏獒,我哪里敢不拴铁链让它们到处跑。”

说着柳明辉吹了一声口哨,两只大狗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他打开窗户,狗就舔柳明辉的手,还拼命摇尾巴。“握手!”柳明辉说,两只狗各伸出一只爪子来,“蹲下,”两只狗就蹲下了,“打滚。”两只狗绕开锁链,在地上打了个滚。

“怎么样?我的狗很聪明吧。”柳明辉得意洋洋的说。

“是啊,的确是很不错。”黄文斌说,“可惜这不能叫纯种了吧?”藏獒就是一种笨狗,所谓只对一个主人忠诚,那就是因为太笨,只能记得住一个主人。要说训犬,军队警察里面最专业了,可是他们都没法子把藏獒训得能执行任务,无他,实在是太笨。要是出现了聪明伶俐的藏獒,不用说肯定是混血了的。

“这个……纯种的也有很多啊。”柳明辉说。

“大家都是行家,就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说,“你这儿其实只有几只是纯种藏獒吧?”如果他没弄错,这就是他记得的那一家明辉养殖场,这个信息应该没错。这个柳明辉资本不是很充足,纯种藏獒没买多少,繁育的自然也不多。

“额……也不能这么说,种还是很纯的,就是改善了一下藏獒的血脉,免得它们不适应我们这儿的气候啊。”柳明辉说,“黄老板你有兴趣?”

“有一点吧,我最近买了个别墅,想要弄几只狗去看门。”黄文斌说谎话不眨眼,“看门嘛,那当然是越凶的狗就越好,正好你这儿养的是藏獒,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的话,干脆买两只回去。”

“我这里大把的狗,全都凶得要死。”柳明辉一听有生意,越发的热情了,“我带你去看一圈?挑狗啊,这最重要的就是合眼缘,不论长成什么样,你喜欢的,就是你们有缘,买下来准不会错。”

这也是狗贩子推销的常用伎俩,种不纯?合眼缘嘛。长相不标准?合眼缘嘛。身体弱带病?合眼缘嘛。总之你用一万块钱买了这个市价一千的狗,肯定没吃亏,你们有缘分啊。

“别废话,我们这是买卖关系,合什么眼缘啊,又不是收养小孩。”黄文斌又不是真的要养狗,他只是要买狗然后倒卖出去而已。

几个人一起到外面,柳明辉一只一只介绍起来,“这只是虎型,铁包金,黑背黄腿,两只眼睛上方有两个金黄的斑点,这可是神眼啊。要是别人买,我怎么也要收五十万,既然是行家,又是邻居,你只要出十五万就行了。”

“我看比较像四眼。”黄文斌摇头。藏獒的价格一向虚高,父系母系从来都没得过奖,品相也不算十分好,繁育出来就是做商品买卖的,不论标价几百上千万,实际成交家也就是几千上万而已。

“那再来看看这一只,大狮子头,你看它颈上的鬃毛,多厚实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和雄狮一般威猛。一甩头,满脖子的鬃毛跟着甩动,可以去拍飘柔广告了。”柳明辉又说,“别人的话要八十万,黄老板十八万拿走。”

“本来就是高寒山区的物种不适合我们这儿的气候,还长这么厚的鬃毛,岂不是稍微一动就热死了?”黄文斌才不喜欢呢,“热天还得给它配个空调房,那还怎么看门啊。再说这么又长又厚实的毛,要是长虱子怎么办。不好,不好。”

“还有……还有这一只,你看这只,方面大耳,全身黑色,一点杂毛都没有。”柳明辉夸耀说,“可是最最纯种的藏獒后裔,起名叫做黑虎!你看那牙,可是纯粹的食肉动物才有的镰刀犬齿。别人的话要六十万,黄老板十六万拿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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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就是狗,从分类来说就是杂食的,什么纯粹的食肉动物。“一身黑没杂毛?这也不见得吧,说不定本来有几根杂毛,被你给拔了。”黄文斌说笑话。

“啊?连我拔毛的事情黄老板都能看出来?”柳明辉大吃一惊,“佩服佩服!黄老板果然是内行人,那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我手头除了种狗,就是这几头最好,黄老板都看不上,莫非是想要我的种狗?”

“不是。”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不是所谓的种狗,反正先否认了再说,免得柳明辉开高价,“你有没有白色的藏獒?个子不要太大,四肢粗壮,全身雪白,夹着一些黑毛也没关系,要一对,一公一母啊,别想拿两只公的或者两只母的糊弄。”

“白色的藏獒?就是雪獒吧,这个……有倒是有,我带黄老板去看看吧。”柳明辉对自己的雪獒没什么信心,“要是黄老板愿意等等,我可以从别的场子调货过来。我们养藏獒的都有联系,调货很方便的,而且还可以给绝对的优惠价。”

他把黄文斌带到一间大房子里面,这里是完全的养猪场风格,一格一格的猪舍排列整齐,不过里面一头猪都没有,只有一些幼犬欢快的围绕着母犬打转。看到那两只雪獒以后,黄文斌才明白柳明辉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两只半大不小的藏獒,浑身白色,却夹着星星点点的黑毛,想要拔都拔不干净。头很圆,四肢粗壮,正在猪圈里面打闹。看到有人来了,很高兴的扑过去,也不管根本不认识黄文斌,就绕着他转圈子,还咬黄文斌的鞋带。

“就是这两只,一公一母,正宗雪獒,藏獒本来就很高贵,白色更是纯洁高贵的象征。你看这两只雪獒,头大,额面宽,眼睛黑,嘴粗短,脖子粗,有力,一身的雪白毛发,多漂亮啊。”柳明辉说这话自己都底气不足。

“藏獒的脸是方的啊,你这圆脸藏獒,血统不纯到什么地步了啊?”黄文斌连连摇头,“藏獒最大的特点就是威严肃穆,表情平静,你看看你这两只,萨摩都没这么活泼……说起来你这不是用萨摩骗我吧?”

“怎么会呢,肯定不是啊。”柳明辉说,“小时候是比较活泼,大了就严肃了。我先时候还偷西瓜打架什么都干呢,长大了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白色的藏獒我就这两只,要不我去别的场子给你找找?”

“哎呀,你这雪獒还真是不行。”黄文斌抱起一只左看右看,那雪獒还冲着他摇尾巴,真是没一点凶样,他仔细看了看雪獒身上的黑色毛发,现在狗小还看不出来,以后长大了,连起来就可以形成图案,“算了,以前我没养过藏獒,先买两个便宜的试试,反正我的别墅还没装修完,正式养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这两只多少钱?”

“别人要起码十万,既然是黄老板要,一头一万块就行了。”柳明辉说。

黄文斌也不说话,掉头就走,柳明辉赶紧拉着他,“一万块很低价了,这可是藏獒啊,要不这样,我送你项圈,狗粮,再送防疫针等等,我说的可都是进口的项圈,进口的狗粮,还有进口的防疫针,价值也好几千呢。”

“养殖场里面的狗,你敢不打防疫针吗?还送?”至于项圈狗粮什么的,谁知道是进口的还是本地的,就算是进口的,也不值这么多钱,黄文斌摇摇头,“两只打包一共五千,多了不要。”

“五千这也太低了。”柳明辉苦着脸说,“连本都收不回来。”

“那就再加点好了,我出三万块钱,连你那两只随风随云一起卖给我。”黄文斌将了他一军,那两只狗虽然种不纯,但是样子很不错,这个价格也值了。而且看他对那两只狗感情深厚,肯定不舍得卖掉。

没想到黄文斌还是低估了这些狗贩子的节操,柳明辉立即就说:“好,就这么说定了!随风随云跟了我这么久,也算给他们找了个好归宿。你以后要好好待他们啊,一日三餐,每天遛狗,运动量够了,就没什么体味。要是运动量不够的话,味道会很大的。”

看着柳明辉这表情,黄文斌知道自己肯定是买贵了,好歹四只藏獒呢,虽然都不是纯种,可是三万块钱就买到,还让卖家这么高兴,可见这里面的利润空间还很大。这藏獒究竟价格虚高到什么程度!

算了,反正能在两条小白狗身上赚回来,这两只随风随云就算是白送的,反正它们和普通藏獒不一样,攻击性没这么强,找个乡下地方养着就是了,或者直接送给熊斯文拿去看果园,也算是感谢他陪着来这么一趟。

回到办公室,柳明辉解开两只狗,把锁链交到黄文斌手里,对那两只狗说:“这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以后你们要乖乖听新主人的话,不要淘气,不要挑食,好好给新主人看门啊。”

那两只狗呜咽了几声,似乎也明白到了分别的时候,围绕着柳明辉不断的走来走去,用头蹭他的大腿,场面顿时伤感起来。

“随风随云都是好狗啊,希望黄老板以后好好待他们。”柳明辉哽咽着说,“以后黄老板或者黄老板的朋友再要卖藏獒,都来我这里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黄老板多跟我宣传,介绍了人来,另外还有感谢费。”

他这么表情真挚的拉生意,黄文斌实在是受不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这几只狗先寄放在你这儿,过几天我找货车来运回去,顺便把钱带过来。”他其实有足够的钱,可是肖父那边还欠着十一万呢,娶老婆下聘礼的钱不给,倒是着急付狗钱,怎么看都不对。

“等等,黄老板。”柳明辉拦着他说,“那两只雪獒呢,留着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随风随云两个,我都已经和他们说要换主人了,他们也都接受了。要是忽然间你又走了,他们两个还好端端的呆在养殖场里,吃喝玩乐一如往常,这两狗崽子会糊涂的啊。”

糊涂什么啊,根本就是怕黄文斌一去不回不买狗了吧。“我身上可没带着这么多钱,这村里也没法子转账。”黄文斌说。要是以后,倒是可以用手机登录支付宝什么的转账,现在的话,功能机还没这个功能。

“没事没事,黄老板是老肖的女婿嘛,大家乡里乡亲的,先交个几千块钱定金,把随风随云先领了去就是。”柳明辉说。

“我身上只有五千块现金。”黄文斌说。

“五千块就行!”柳明辉一口答应下来。

给了五千块,牵走两只狗,黄文斌就告辞出来。他和柳明辉不过是初识,那什么乡里乡亲也是说笑话,肖家穷成这样,一看就是身无余财,黄文斌真跑了,柳明辉逼债能逼出钱来?

也就是说,这两只狗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五千块钱,以后黄文斌回来,柳明辉也有赚,不回来,他也没亏。所以柳明辉才会放心的把狗交给黄文斌。还没等黄文斌琢磨完,熊斯文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恭喜黄大哥,贺喜黄大哥!”熊斯文说。

“你恭喜什么?”黄文斌摸不着头脑,虽然他是有机会通过雪獒赚了一大笔钱,可还这条件还不知道成不成熟呢,钱能不能平安平安落袋,还在两说呢,更重要的是,熊斯文根本不可能知道。

“藏獒啊,黄大哥你花了三万块钱,就买了四条藏獒呢!”熊斯文说的口沫横飞,“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听说过,这藏獒可是好几十万一条,贵的好几百万呢。这里三万块钱买了四条,回去城里找些大老板推销,转手就赚大钱啊。黄大哥你说的生财之道就是这个吧?到时候可要给我分点剩饭啊,好歹我装着保镖,出力不小。”

基本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打这个主意没错,虽然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目标,不是广种薄收赌运气,“好好好,要是这一次顺利,我给你买辆车。”

“买车?”熊斯文十分高兴,“SUV吗?奔驰还是宝马?”

“你想得美,我给你买个皮卡。”黄文斌说,“皮卡多好啊,座位宽大,就算你这个身材,坐着也没问题,其实就是SUV装个货厢,又能坐人又能装货,跑起山路来比SUV还好呢。”更重要的就是便宜,国产的才几万块钱。

“皮卡啊……也不错。”熊斯文得了承诺,十分高兴,“黄大哥这一招声东击西也用得好,明明看中的是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却转而去要什么雪獒,那个柳明辉没有,气势就低了,要了两只雪獒,低价吧,不舍得,涨价吧,没道理。黄大哥趁机说连随风随云一起要了,他要做成这笔生意,只好咬牙答应,果然好计谋。”

好计谋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的目标就是两只雪獒,这两只随风随云是柳明辉硬塞过来的。现在狗是到手了,还要费心思好好安排,究竟防盗哪里去。“别瞎猜了。”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标是随风随云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傻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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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了,以前电视剧也放过嘛。”熊斯文说,“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随风随云刚好有风云两个字,买过来多好口彩啊!黄大哥你买了这两条狗,很快就能化龙了!”

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连电视剧都出来了,不对,风云最早好像是漫画,还是香港那边的漫画呢。这熊斯文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真是浪费。不过化龙嘛……还真是好彩口。“希望是这样吧。”黄文斌说。

“贤婿!”肖父把黄文斌拉到一边,“哎呀,你给我加肖蕾的聘礼是十二万,买了四条狗,就花了三万块钱!”

也就是说,肖蕾等于十六条狗,的确是有些不对,但是账不能这么算啊,人怎么能算钱呢,聘礼又不是卖女儿,就算肖父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不说狗,一头猪也得一两千块钱呢,肖蕾难道还等于一百二十头猪?“这个不同,我买藏獒,是用来做生意的。”黄文斌说。

“我是说,”肖父搓着手,“一条雪獒不值钱,两条就值五千块,四条就值三万了。这东西一打包,是不是价格就搞高啊?虽然我没有其他女儿了,不过肖蕾她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贤婿你要不打包一起收了?”

这什么思想!人能打包卖的吗,就算肖蕾愿意,她的表姐表妹能愿意吗?就算表姐表妹们愿意,法律还不支持呢,现在又不能娶妾侍,除非出国到那些允许一夫多妻的地方去。就算人家都愿意,而且也去了那种地方,也是人家表姐表妹的父母收聘礼啊,关肖父什么事。

“我没这个胃口。”黄文斌说。

“哎,我这些侄女都很可怜的,特别是那个大侄女。”肖父说,“家里穷,还是供她上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呢,我大舅子就生病了,我小姨子是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在外头打工没法子回来,没奈何我那侄女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一家人想着把我侄女嫁出去,好给家庭解困,可是他们一算,没有十五万不够治病的。人人都说这个钱太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嫁不出去那就努力赚钱啊,就算不去夜总会桑拿洗浴,做个洗脚总可以吧?去北上广深什么的大城市,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呢,省吃俭用的话,一年能存下来四五万,十五万不就是三四年的事情。

“是很可怜,正好,你看我这熊兄弟,他今年二十岁,还没结婚,想找个老实可靠身家清白的老婆,要不把你侄女叫来,和我这熊兄弟相亲。我这熊兄弟也是农村人,家里可有钱了,有好几十亩果树,在省城里面能卖三块一斤的品种。十五万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是……其实……”熊斯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拿出十五万还是比较难,过几年大概没问题。要是一定现在要,我和黄大哥。就是这个,肖大叔,你这侄女有你女儿八成漂亮吗?不,也用不着八成,七成就行。”

“我女儿可是村里一枝花,全村最漂亮的。”肖父很自豪地说,“不过我侄女也不差,和肖蕾那是一时……那个怎么说来着,反正都很漂亮。”

“这么好?那赶紧把你侄女介绍给我认识啊!”熊斯文说。

“好好,他们家也不远,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晚饭。”肖父说,“要是你们能成的话,我也算做了一会媒人。哎,我祖父流传下来,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没想到今天还是做媒人了。”

说完还唉声叹气,把黄文斌弄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有这么个侄女的嘛?还是熊斯文比较了解他的思维,“肖大叔,要是这事真的能成,我一定有一份谢媒礼送上,我们那边的规矩呢,谢媒礼一般是聘礼的十分之一,不知你这儿的规矩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忧心自家侄女,谢媒礼什么的,要不要都无所谓。”肖父说。

“一定要的,怎么能不要呢。”熊斯文说,“不能失礼嘛。”

“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儿的规矩,谢媒礼呢……算了算了,就按照贤侄那边的规矩办。”肖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个侄女啊,可真是天姿国色,性情和顺,聪明能干,孝顺公婆……”

“要是能成,我们也成亲戚了。”熊斯文说。

“那是,那是,以后贤侄可要多点过来走亲戚啊。”肖父说,“我们这儿山美水美,人更美啊。”

“一定,一定,我黄大哥给我买了车,以后走亲戚就方便了。”熊斯文也说。

两人谈得高兴,连地上的坑坑洼洼都没仔细看,走的一脚泥水。很快就回到了肖家,肖蕾和她母亲已经哭完了,分别坐在小板凳上,“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着两只狗?”肖蕾看到两只大狗吓了一跳。

“刚买的。”黄文斌对两只狗说“坐下”,那两只狗就乖乖的蹲了下来,吐着长舌头扑哧扑哧的喘气,“你们这儿有没有出租货车的?我要把这两只狗弄回去。”帕萨特空间很大,可是也塞不下三个人外加两只狗,除非熊斯文肯和两只狗一起呆后座。

“你们不是去说臭味吗?怎么变成买狗了?”肖蕾很纳闷。

“说了啊,我告诉他可以建一个沼气池,把狗粪拿去发酵,就不会有臭味了。”黄文斌说,“然后顺便买了几只狗,先把这两条弄回去。”

“要租货车的话,得去镇上。”肖蕾说。

“那是老黄历了,我们村子现在也有人跑运输呢,傻彪他们家就买了一辆小货车。”肖父说,“从这儿运回去你那里,大概要两千多块钱吧,或者你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回拉的,这样便宜一些。”

“两千块?太贵了吧。”熊斯文说,“也就一天不到,小货车收两千块太多了吧。还是去县城找个小车,或者直接一点,用帕萨特带回去。反正也就是两条狗,挤一挤也就是了。风云这么乖,应该不会咬人的吧。”

“畜生和人不同,长途运输很危险的。还是这么精贵的畜生,用小车来很容易出事。”肖父劝他说,“以前我们运猪,十几条总要死一条,有一次在高速上耽搁了,堵车堵了半天,我们拼命淋水都死了四五条。狗可能比猪好,可是这么几万块钱的,万一死了一条,不就亏大了?”

“小货车也未必比帕萨特好啊。”熊斯文说。

“不同,那是有封闭货厢的车,而且避震很好,走泥路不会晃得那么厉害。”肖父说,“傻彪那车可是好车啊,国外进口,机头全新,别人才用了五年不到,还没怎么开。只要三万块钱就买下来了,可惜那时候我没钱,要是有钱,买下来跑运输的话,两年就把钱给赚回来。傻彪家就是有钱,随时都能拿出三万块来,家里还养狗呢,不是我们经常样的土狗,是那种大狼狗啊,好几千块钱一只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三个人从小路上走过来,最前面一个手里还牵着一条狼狗,“咦?那不是傻彪?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带着他两个亲戚,正好问问他租车多少钱。”肖父举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傻彪!”

“你他妈才……才傻呢!”这傻彪有点口吃,“他……他妈的!老肖,你收了我十万块钱聘礼,转眼就……就把女儿给放跑了,跑了还敢回来,当我是死人啊。今天我就把你女儿抢回去,草不死我就不叫傻彪!”

这三人走进一看,黄文斌手里牵着两条大狗呢。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随风随云两个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发出低沉的咆哮。傻彪手里牵着那条大狼狗,一看两只比自己要大上一倍的同类,吓得躲到傻彪身后。傻彪也吓了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走到傻彪面前,低头看着他,抖了两下胸肌,问,“你是傻彪?”

“恩……我叫姜彪,村里都管我叫傻彪。”傻彪苦着脸说,“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我叫熊斯文,一般情况下呢,是很斯文的。”熊斯文举起手擦了擦鼻子,显出手上那一大块结实的肌肉,“这位是我黄大哥,现在小蕾就是和我黄大哥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知道,在电视上看过了,做包子铺的嘛。”傻彪被吓了一吓,连口齿都伶俐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不过老肖收了我十万块彩礼,只退了五万,还有五万没退给我。既然小蕾已经找到了归宿,我就想来问问,这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黄老板钱多的是,你看他这两条狗,刚花了三万块钱在明辉养殖场买的,你那五万都不叫个事。”肖父说,“他已经答应了我给十二万聘礼,过几天就能拿来。而且我那钱你也知道的啊,又不是去花了,是买了一块宅基地,又订了钢筋水泥准备建房子,难道还能跑了去?”

第一百二十章. 表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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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这边也等着钱啊。”傻彪说,“现在春耕要开始了,什么种子肥料塑料膜,都要钱呢。另外我们家电视旧了,电冰箱也经常坏,还有那个空调,电压不稳定啊,用不了多久就要坏。还有我新买的那个货车,真是坑爹啊,买来三万,修车也修了三万,漏油,轮胎磨平,避震坏了。”

“避震坏了啊。”熊斯文看了看肖父,“那还能运货吗?”

“现在都换好了,和新的一样。”傻彪吹嘘,“就是还欠着修车厂的钱,天天来催,真是烦都烦死了,现在又接不到什么生意,看着那车就想踢一脚,早知道不买了。黄老板,你就赶紧把钱给老肖吧,我真的等着用钱啊。”

“我也等着用钱呢,你看我这儿这么臭,根本就住不了人。”肖父有了黄文斌撑腰,也不想这么早还钱了,“我先去把新房建好,剩下的再给你呗。你家这么多钱,还差我这么几万块吗?”

“行了行了,”黄文斌说,“你现在不是有车吗?正好我这儿有些活让你干,这两只狗我要运回去,你说要多少钱。要是做得好,以后大把生意给你做,我们熊兄弟可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到时候运苹果的差事大大的有。”

“这个……从这里到你那边的话,一千,一千两百块吧!”傻彪咬牙报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合适的价格。

“一千二吗?”黄文斌想了想,也不算很贵,总比装在自己车里面弄回去好,玩意狗在车里拉屎,洗车都要好几百呢。而且那么小的空间,狗可能会局促不安,万一发起狂来怎么办,“那就这个价吧,路上要是出了问题,可要照价赔偿。熊兄弟,到时候你跟着一起押车,别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要去啊?”熊斯文叹了口气,“还是货车呢。”

“能者多劳嘛。”黄文斌说,要不然那辆皮卡车难道是白给的吗。下一次也还是要让熊斯文去呀车,这一次出了问题没什么关系,下一次可绝对不能出问题,关系到上百万的利润呢。

“好吧好吧,谁叫你是我大哥呢。”熊斯文说。

“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傻彪说,“剩下那些钱也尽快给我凑好啊。”

“我有多的就拿给你。”肖父说。傻彪几个人走了,肖父抹了一把汗,“还好贤婿你在,要不然傻彪非在我家大闹一场不可。这家伙发起傻来,可一点人样都没有,去年还把一个偷他们家鸡的小偷给打残了呢。”

“谁叫你收了人家十万块?”肖蕾哼了一声,“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傻彪家多有钱啊!”肖父正想训斥,可以看黄文斌还在呢,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当然还是丫头你目光长远,居然能找到黄老板这样的好人。以后新屋子修好了,我给你留一间大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可以和黄老板一起回来啊。”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还不是催着要钱,黄文斌点点头,“建屋子是好事啊。”就算是乡下的屋子,只要建了起来,那就是霸占了土地,就是资产,中国土地可是很昂贵的,就算现在没用也好,以后总会有用。

这村子穷是穷,万一以后县城扩张开发过来了呢?就算县城没扩张这么大,也有可能会被列为旅游点。就算没被列为旅游点,反正迟早也会值钱。肖父等不到,他还有儿子孙子,他儿子孙子也会有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建好的房子又没我份。”肖蕾自己不乐意了,“说是给我留一间房,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还不是我哥的名字,一点法律保障都没有。”

“哎呀,你是出嫁女啊,那家出嫁女能在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写名字的。”肖父很着急地说,“写了名字,以后这地这房子,不都归了外姓人?古今中外,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你这钱还是靠我才拿得到的呢,怎么就没我份了!”肖蕾说。

“是啊是啊!”肖蕾的母亲第一次说话了,“你说话能这么没良心吗?现在你住着这块地,还不是我父亲分给我的?你们家孩子多,不够地,你没分到,不是我有地,你都没地方住!现在女儿拿回来的钱,说要写个名字,你都不肯答应?”

“阿俊那儿没法子交代啊,早就说了把新房留给他娶媳妇的啊。”肖父被揭了老底,满脸通红,“阿俊都快30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不都是没新房闹的。人家来相亲的,一看我们住的烂房子,立即就跑了。”

“那新房你写阿俊好了,旧房是我的地,给丫头。”肖母说。

“这也行。”肖父一想这几间烂房子,根本不值什么钱,况且隔壁还有个养殖场臭得要死,“等新房建好,我就把这儿的地和房子都分给丫头好了。”

“这还差不多!”肖蕾其实根本不想回村子来,也就是出口气而已。

“那就这么决定了。”肖父松一口气,“孩子他妈,你侄女在不在家?我们熊兄弟也没结婚,想要找媳妇。他家里有钱的很,达到你弟弟家的要求不成问题,赶紧把她叫过来看看,要是有缘的话,也是美事一桩。”

“真的吗?我立即就去,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啊。”肖母很兴奋地跑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熊斯文满怀期待。

“当然是真的了。”肖父说,“很漂亮的,好像画出来的美人一样。”

“画出来的一样?”熊斯文期待值更高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信有这等好事,要真是这么漂亮,那个傻彪干嘛不下手?他转头问肖蕾,“小蕾啊,你可要和我说实话,你表姐真的和画上的美人一样?”

“额……”肖蕾犹豫了一下,掩着嘴笑说,“真的和画上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肖母带着一个姑娘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一见之下,黄文斌就理解了肖父的说法——果然和画出来的美人一样,可惜不是写实画风,而是农村过年贴得那种年画。

只见肖蕾这位表姐,浑身上下胖乎乎的,圆脸大耳,丰乳肥臀,和肖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未经风霜,皮肤白嫩得很。让黄文斌心下感叹,这农村的日子还真是好了不少,肖蕾表姐说是家里很穷,还有病人,居然也能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晶晶,这就是熊斯文熊老板,是省城那边种果树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的,也就是比我们家丫头的黄老板稍微差一点。”肖父给他们两介绍,“熊老板,这位是我侄女蔡晶晶,温柔贤淑,家教良好,最适合做老婆了。你们两多亲近,我去买些肉回来,今天晚上加餐啊。婆娘你赶紧去淘米做饭,把我们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肖母答应一声,就自去忙碌了。肖父说了句:“你们好好谈,我很快回来。”也出去了,剩下两对年轻男女在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说话。好一会儿熊斯文才挤出一丝笑容来:“蔡小姐你好。”

“熊先生你好。”蔡晶晶说,“你是果农吗?”

“是啊,种的小黄光苹果树。”熊斯文对此很是自豪,可是蔡晶晶当然没听说过,他只好换了个话题,“现在我一年能赚好几万呢,要是运气好,十几万二十万也不在话下。至于这位黄老板,那更是钱多,你看这两条狗,就是我们黄老板花了三万块钱买的。”

“我知道黄老板,做包子铺那个嘛,电视上都播了。”蔡晶晶说。

这下子连黄文斌都好奇起来,“那是市台播的吧,你们这儿怎么这么多人看过?”这儿已经离开了生成的范围,市台又没上卫星,按道说应该看不到那个大学生创业的节目啊。肖父看到也就算了,可能是巧合,这傻彪和蔡晶晶也看到了,可就不那么好解释。

“我们这儿没有线电视,都靠自己用天线,有钱的可以上卫星锅,没钱的只好自己搭。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干扰很大,连本市的电视台都收不清楚,反而是省城你们那儿的电视台比较清楚,这一阵子村里都看省城电视台。”蔡晶晶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肖蕾这才恍然大悟。

黄文斌也觉得很神奇,真是时也命也,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要不然的话,肖父可能都不会发现肖蕾的行踪,黄文斌也用不着许诺这十二万的聘礼。不过看看肖蕾还带着泪痕的脸庞,让肖蕾可以和家人团聚,这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况且还找到了那两只雪獒,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妹子,你失踪以后,大家都说肯定没好下场,不是被人拐卖了,就是做了卖肉的,还有人说你被人杀了呢。谁知道忽然看到你上电视,还说你是大学生创业,做了一个高档包子铺,大家都吓了一跳。”蔡晶晶看了黄文斌一眼,“真是羡慕你,去了城里找到工作,还认识了好男人,我呆在乡下,整天不是伺候生病的父亲,就是下地做农活,又辛苦又无聊。”

“其实熊大哥挺不错的。”肖蕾其实是第一天认识熊斯文,这时候却当仁不让做起媒来,“人老实,家里有钱,和文斌哥搭档做水果生意,前途远大。”

第一百二十一章. 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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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不但黄文斌不信,蔡晶晶也不怎么信,“我去一下洗手间,妹子你陪我去吧。”

这话的意思是要私底下商量,肖蕾答应一声,就和蔡晶晶去了洗手间——肖家的厕所绝对当不起这个雅名,它是最原始那种的那种茅房,下面挖个坑,上面放两根木头,黄文斌勉强还敢站上去,熊斯文是绝对不敢的,生怕不一小心就把那两根木头踩断了。

肖蕾和蔡晶晶刚走,熊斯文就忍不住说,“我靠!黄兄弟,你老婆家也太不靠谱了吧,就这样的还叫画上的美女?年画上的美女吗!那屁股,那大腿,比男人还粗!又不是靠干活挣工分的年代,这样的还能算美女吗?”

“其实仔细看看也不错的,长得多喜庆啊,旺夫呢。”黄文斌忍着笑说。

“喜庆什么啊!我喜欢瓜子脸的啊,这个晶晶倒也是瓜子脸,不过是西瓜子脸,还是倒的。”熊斯文抱怨,“黄大哥,我们吃完饭赶紧走吧,你看这就几间破烂房子,怎么住啊?”

“现在回去哪里来得及。”黄文斌说。

“回不去省城,到镇上去住也好,这儿我真是受够了。又脏又臭还没美女。”熊斯文说,“上个厕所吧,还得自己出去外面挖坑。那个竹林难挖到死,一锄头下去,全是石头,震得手都麻了。”

“你看这儿能种的地这么少,边边角角全种满了,要是竹林里面是好地,早就被人开发了,还轮得到你挖坑吗。”黄文斌说,“还是等明天再走吧,让小蕾和她父母多团聚一晚上,她们都一年多没见了。”

“好吧好吧。”熊斯文说,“那就凑合一晚上,最多不睡觉。反正带着这么两天大狗,一般的旅馆也不会收。好在我带了一副牌过来,黄大哥,要不今天晚上我们通宵打牌,一把一百好不好?”

“我不赌钱的。”黄文斌说,跟自己人赌钱,赢了不好意思,输了又不舍得。跟外面的人赌钱,那就更加不好了,一不小心输了一大笔,那可怎么办。

“这没意思,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又不赌钱,只能和这么个丑八怪相亲。”熊斯文意味阑珊,“我得想好一个理由拒绝掉才行,要无情一点不能挽回的,要不然这个蔡晶晶误会了不懂,那可就惨了。我就说喜欢漂亮一点的……我是说高一点瘦一点的,黄大哥你看怎么样?”

那边肖蕾也正在和蔡晶晶商量相亲的事,“表姐,你看熊斯文这人这么样?”

“哎哟,这么大的个子真是吓死我了。”蔡晶晶连连摇头,“还满脸胡子,好像山贼一样,还带着两条那么大的狗,一看就不务正业。说家里有钱,屁,一看他那衣服鞋袜我就知道,全是不值钱的东西。其实他就是你老公的手下吧,装什么老板啊。”

“不是啊,的确是自己做生意的果农,文斌哥和他合作,买他的苹果榨果汁。”肖蕾解释说,“那两只狗是文斌哥买的,他有个别墅正在装修,装修好了以后得弄几条大狗去看屋子。”

“还是你老公好,我怎么就遇不上呢。”蔡晶晶说,“要不我去你那个包子铺打工吧,或者能在城里认识好人呢。反正我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以后就是吃药等死罢了。”

“这么严重呢?”肖蕾吓了一条,“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绝症,没得好,吃药就能拖,一个月药费好几千呢。”蔡晶晶说,“我爸自己都说了,有钱就治,没钱就死,到时候他肯定找个没人的山,跳下来一了百了,保证不拖累家人。所以我得赶紧找一个好人嫁出去,给家里弄些钱,让我爸放心。你看这熊什么,带回去我爸还不以为他是强抢民女把我硬抢了去,再说他又没钱。”

“城里有钱人比较多,文斌哥也认识很多生意伙伴,不过你可能需要……啊,”肖蕾说斟酌了一下说,“城里人喜欢瘦一点的,你可能要减减肥才行。”

“是啊是啊,城里人都喜欢你这种身材。”蔡晶晶翻着白眼说,“要是几十年前,我这才是标准身材呢。减肥就减肥呗,少吃一点多动一点,很容易就瘦下去的。先不说这个,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头熊给拒绝了才行,得狠一点,免得他纠缠不休。要不我说喜欢英俊一点……我是说矮一点瘦一点的怎么样?”

回到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一起笑了起来,同时说,“我有事和你说……”然后两个人就在互相推让,“你先说。”“还是你先说吧。”“你先说。”“不如你先说。”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熊斯文推不过才先说了。

“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才二十岁,家里的果树种植生意才上正轨,现在正是奋力拼搏的时候。”熊斯文说得正义凌然,“我打算迟一点再找伴侣,蔡小姐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这可真巧。”蔡晶晶说,“我打算去省城,跟着表妹干活。”

“原来如此,正好可以一起回去。”熊斯文心底哼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不要脸,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硬要跟着去省城。就算跟过去也没有用,日久生情,那是美女才有的待遇,样子丑,跟再久也就是个女汉子好兄弟的下场。

他却不知蔡晶晶也在心里鄙视,“明明没钱就没钱,还什么刚上正轨,要脸不要脸啊。奋力拼搏,一百个奋力拼搏的,能变成有钱人的最多一两个,其他的也就是平平而已。看你这山贼样,去打劫成功率还比较高呢。”

两人心底互相鄙视,口里却是非常融洽,你说我身高体壮,去做苦力扛箱子也能赚大钱;我说你容貌奇古,倘若回到唐朝,肯定胜过杨贵妃。肖父回来看到这等景象,还以为谢媒礼有望,十分高兴。

“我割了两斤肉,买了一条鱼,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啊。”肖父说,“孩子娘,赶紧出来拿东西啊!忙什么呢?”

肖母从厨房那边快步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些木屑,“我在劈柴做饭呢。”说着接过了鱼和肉,“怎么没买鸡呢?”她还向黄文斌和熊斯文介绍说,“我们村别的东西都不行,这青鸡倒是很好吃的。”

“你这女人就是不晓事,现在才几月啊,”肖父很不耐烦地说,“大家的鸡都是过完年开始养,养一年到过年的时候吃。现在要么是小鸡仔,要么是留着生蛋的母鸡,谁会拿出来卖。”

“青鸡是什么鸡?”熊斯文好奇地问。

“是我们的本地鸡啊,下的蛋是青壳的。”肖蕾说,“不论红烧白煮还是做汤,味道都很好的。不过这鸡长肉慢,养一年才三四斤。人家那些快大鸡,喂了饲料吹气球一样呼呼的大,五六个月就七八斤,虽然味道没有青鸡好,但毕竟都是肉啊。所以现在都没什么人养青鸡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几年之后健康食品大行其道,如果有人宣传的话,青鸡这种独特的地方品种很容易就能翻身。不过黄文斌从来都没听说过省城附近还有这样的特产,说明这什么青鸡没被宣传,或者宣传了但是名气很小。

“没鸡也一样,有鱼有肉足够了。”肖父说,“孩子他娘,把鱼红烧了,再做个辣椒炒肉,家里还有腊排骨,还有萝卜干,全都做上。再做个鸡蛋汤,还有青菜,都是最新鲜的,刚从菜地里面摘下来,肯定够吃!”

“好久都没吃过阿妈做的腊排骨了,外面的腊排骨都没有家里的味道足,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肖蕾高兴地说,“还有红烧鱼,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阿妈做得红烧鱼了,特别是春天带着鱼籽的鲤鱼,实在是太肥美了。”

连带着黄文斌也期待起来,肖蕾做的包子这么好吃,除了天才之外,显然还是家传的背景。那么她母亲做饭的本事,肯定也很厉害吧。很快饭做好了,一尝之下,却是大失所望。

红烧鲤鱼里面下了大量辣椒,虽然遮住了腥膻,却也遮住了鲜味。再加上多刺,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腊排骨很硬,烟熏味十足,可实在太咸了,吃一块要下半碗饭。还有辣椒炒肉,上面青辣椒,红辣椒,米辣椒林林种种,加在一起辣得快要跳起来。连青菜和汤里面都要放大把大把的辣椒粉,除了辣味什么味道都出不出来。

不过看着肖蕾满脸幸福的吃着辣得要死的红烧鱼,咸得要死的腊排骨,喝着呛喉咙的鸡蛋汤,和父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顿时明白,对于肖蕾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不可取代,没有缺点,从小到大习惯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黄文斌再一次确定,这次花的十二万,还真是很值得。

当然这并不妨碍黄文斌鄙视肖家的口味,你说这儿是山区,又潮湿,喜欢吃辣椒这很正常,可是有必要吃这么腊吗?来的时候中午吃那顿饭,那也是本地菜,也放辣椒,可是根本没辣成这样啊。放这么辣,叫人家怎么吃!

第一百二十二章. 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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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的话又不行,开长途车可是很辛苦的,中午又没好好吃饭,这时候饿得要死。只好盛了一大碗饭,吃一口菜就拼命扒饭——黄文斌心思龌蹉,想这菜做得这么重口味,莫非就是为了下饭的时候省菜。偏偏肖父肖母还拼命往黄文斌的碗里夹菜,还说:“多吃点多吃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

别的菜可以不管,碗里的菜总不能不吃,可是吃了又辣得要死。被逼着没办法了,黄文斌只好厚着脸皮把菜给肖蕾吃,“小蕾你吃多一点。”

“文斌哥,”肖蕾很高兴的吃了下去,然后回夹了更多的菜到黄文斌的碗里,“你也多吃一点,这个腊排骨放在灶上熏了三年的,平时过节的时候才切一点尝尝味道。”

切一点尝尝味道是很好吃,这么大一块实在是太咸了啊。黄文斌无奈,只好盛了一碗汤,在汤里泡一下再吃,可还是这么咸,还要加上辣味。再看看其他人,蔡晶晶是本地人,自不用说,连熊斯文都在大吃大嚼,“黄大哥,这红烧鱼很好吃啊,辣得够味。”

黄文斌一向觉得自己颇能吃辣,吃烧烤点的是重辣,吃水煮鱼也不用少放辣椒,可是今天这些菜,又咸又辣,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还没到四月,山区里太阳一落,冰冷的山风吹下来,那是要穿棉袄盖棉被的。

现在任凭这冷风怎么吹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黄文斌还是满头大汗,面色红润,都是被辣出来的。现在都没吃了,可是辣味还是愈演愈烈,整个口腔喉咙到胃都好像烧起来一样。

把杯子里的黑砖茶喝了个干净,犹如杯水车薪,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想要再加点茶吧,茶壶里面却空了。这地方烧水还要用火炉,肖家唯一的火炉正在热着那一大锅红烧鱼,没有空位。

这时候肖父搬出来一坛子米酒,“饭过三巡,可以喝酒了。女婿,你来尝尝我们农家的土炮,用黑糯米酿的,已经放了五年了。”

这酒呈乳白色,香味十足,酒味也是十足,都不用喝,一闻就知道是烈酒。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没辣椒,黄文斌就敢喝,一口下去,果然辣味消退了不少。知道这酒劲大,可是辣得受不了,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米酒,这酒叫做饮鸩止渴。

“女婿你真厉害!”肖父竖起大拇指,“来来来,再喝一杯。”

黄文斌也不推迟,一仰头就倒了一整杯酒下去,辣味又被冲淡了一些,可还是难受,“今天呢,很高兴。”他拿起酒杯,“岳父岳母我敬你们一杯!”喝完以后,“表姐我也敬你一杯。”还是不够,“熊兄弟,我们也要喝一杯。”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小蕾,我们也要喝一杯。”

喝完以后,嘴和喉咙是不疼了,可是整个人也昏昏乎乎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飘飘然,听别人说话像隔了一层水,好半天才听清楚,又花半天才能理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席结束,几个人摆了张桌子,就开始打麻将了。

所谓酒醉三分醒,黄文斌又没傻,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帕萨特就是肖蕾打麻将赢来的。肖蕾都这么厉害,她的父母还用说吗?再看蔡晶晶那熟悉的洗牌手法,显然也是一个高手,黄文斌才不会自寻死路呢。

熊斯文年少气盛,自愿代替黄文斌去打麻将,还好打的是一块两块,要不然把全副身家全输出去也不奇怪。

不管还在大呼小叫的熊斯文,黄文斌坐在门口,山风吹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油腻腻湿漉漉的很难受。刚才吃了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换衣服是不行了。黄文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回车上,想要拿出换洗衣服来,却连续三次都没打开行李包。

“文斌哥你干什么呢?”肖蕾看着有些不对,跟了上来。

“没什么,我想拿干净衣服换上。”黄文斌说。

“光是换衣服怎么行,要洗个澡,还得洗热水澡。”肖蕾埋怨他说,“喝了那么多酒,出了一身汗呢,你还跑出来吹风,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正好烧了热水,我帮你兑一兑,正好可以洗澡。”

黄文斌想了想,也没反对,反正换衣服也是要把浑身上下擦干净再换的,擦干净之前,顺便淋上一些热水,似乎也不费什么事。于是他跟着肖蕾到了厨房,进入旁边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井,外加一个大木盆。

肖蕾在大木盆里面倒了一桶热水,然后去井里打水上来,补充进木盆里。黄文斌有心想帮忙,肖蕾却不让,“你都喝醉了,不能干体力活的,万一掉下井去怎么办,我可捞不起你?”

其实那井口很小,上面还有栏杆,就算诚心寻死,也不容易跳进去。黄文斌咧嘴一笑,还是抢过水桶把水提了起来。倒了两桶冷水以后,肖蕾用手搅合几下,试了试温度,点头说:“可以了,你下去试试,我帮你再烧一些热水来。”

黄文斌脱了衣服,躺进去木桶里,里面全是温水,不由得十分空虚。他还想着是那种可以刺痛皮肤的热水呢。不过温水也好,缩着脚,飘在大木桶里面,加上酒精的作用,让黄文斌感觉好像在飞一样。

可是还没飞多久,肖蕾又提着热水进来了,黄文斌吓得立即站好,悄悄的掩盖住自己的下身,“你把热水放着吧,我自己倒就行了。”

“都说你喝醉酒了,怎么还能干粗重活。”肖蕾却不答应,“很容易会发病的。”她拿起一个水瓢,往里面一瓢一瓢的加热水,加一次就问一次,“好了吗?”

黄文斌有些尴尬,连说:“好了好了,够热了。”

肖蕾也不管黄文斌说什么,自顾自再把手伸进去大水桶里面试温度,等她觉得可以了,才停下手。黄文斌已经在水里待得不耐烦了,才松了一口气想让肖蕾出去,却发现她站在木桶前,正在解开衣服上纽扣。

“你干什么!”黄文斌问。

“给你洗澡啊。”肖蕾脸上全红了,手上却是丝毫不停,没一会儿就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水桶,贴在黄文斌身上,明明身体都僵硬了,思维更是拼命屏蔽着身体传来的感受,却还在勉强说,“他们都忙着打麻将呢,什么都听不到的。”

“我们又不是真的……”黄文斌结结巴巴的说,“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演戏给你父母看,让你可以和家人朋友团聚,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听到这话,肖蕾反而消除了紧张的感觉,抱住了黄文斌,“回去城里,我们是假的,在我的老家,就让它成真吧。这儿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只有我们两个珍藏着,作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个不太好吧。”黄文斌说,“你以后始终要嫁人的。”而那个人,不会是黄文斌。

“那又有什么关系。”肖蕾说,“城里结婚的女子,有几个是完璧之身?就算我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肖蕾狡猾地笑了笑,“再说我下面那东西,早就没有了。骑单车的时候摔了,不知道怎么就……反正都没了,还不如真做了呢。免得担了个虚名,又没真尝得滋味。”

“可是我和丁小姐……我喜欢的是诗诗。”黄文斌那微弱的理智还在提醒他,既然不愿意和肖蕾长相厮守,就不要破坏人家的名节。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肖蕾说,“这里的事情,只会留在这里。离诗诗姐还有十万八千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外面是呼啸的山风,里面是蒸腾着的热气,木桶里面贴身接触的少女,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好吧,你可不要后悔。”黄文斌伸手抱住了肖蕾,在热水的滋养下,她的**更是无比的鲜嫩,摸上去滑不留手。

“我怎么会后悔呢。”肖蕾浑身颤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羞。她全无经验,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许多的敏感部位。全身上下都被蹂躏侵犯,产生了极度的欢愉。

激情过后,肖蕾抱着黄文斌,软瘫在木桶里,呼呼地喘气,眼神迷离,只在叫:“文斌哥,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总算懂了。”

“你这个小骗子!”黄文斌看着自己分身上的一丝血迹,苦笑起来,“压根就还在!”

肖蕾嘻嘻笑了几声,“文斌哥,我没骗你的,小时候骑单车真的摔裂了。那时候还留了不少血呢,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说女孩没了这个,就不值钱了。后来我自己摸摸,明明还在嘛,原来有个洞,摔了以后裂了一条缝。现在你这么大个东西捅进来,整个东西都捅穿了,当然会流血了。”

黄文斌对此没什么认识,他又不是处女控,“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当然是去睡觉。”肖蕾说,“人家困得要死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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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黄文斌还是觉得浑身疼痛,激情时只觉得有情趣,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在水桶浴缸什么的地方‘干’活可真不是好主意,四周都硬邦邦的,位置又不够,很难用力,看了看自己淤青的肩膀和手臂,黄文斌觉得有些郁闷。

旁边的肖蕾倒是睡得很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甜甜的笑着,抱着黄文斌的手不放。外表这么清纯,里面却是个小骗子。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丁诗诗?她说这里的事情就留在这里,可是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是生气,黄文斌伸手进肖蕾的内裤里,狠狠一抓她的屁股,肖蕾扭着身体恩了一声,把黄文斌抱得更加紧了。他又把罪恶的双手伸到了肖蕾的胸前,玩了好一会儿,肖蕾才醒过来。

“早。”肖蕾小声说,手就伸到黄文斌下面去了。

“干什么啊!”黄文斌低声说。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门板很薄,墙壁比门板还不隔音。肖父肖母熊斯文蔡晶晶几个还在外面打麻将呢,‘砰!’‘杠!’‘和’之类的声音。在床上偷偷摸摸没问题,万一动作大了,被外面听见怎么办。

“没干什么啊。”肖蕾的手轻轻抚摸着周围上下,分外舒适。

早上没起床本来就是阳气最盛的时间,这时候被芊芊玉手挑逗,哪里忍得住,立即就抬头挺胸昂首做人了。肖蕾贴上来,引导着巨舟慢慢滑入狭小湿润的桃花源处,轻轻颤动着,紧紧的抱着黄文斌的脖子,拼命的扭动身体,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麻将声停了下来,人也不知上哪里去了。黄文斌心里发虚,生怕被人发现了秘密,看看外面没人,赶紧拉着肖蕾弄干净身体,偷偷出去洗脸刷牙,刚到水井房子,就看到肖父肖母都在打水洗脸。黄文斌只好上去打了个招呼。

“女婿你们起来了啊。”肖父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真是英雄出少年,一大早就忙着延续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婿你可真是孝子啊。什么时候要是给我们生了外孙,可第一时间通知啊,我们可以帮着看孩子。”

“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呢!”肖母骂了一句,“那只是你外孙,可是人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能让你带呢。”她对肖蕾说,“不过你要是怀孕了,可以叫我们过去,怀孕了会特别想念娘家的饭菜味道,到时候我给你做饭去。”

“爹,妈。”肖蕾说,“还没怀上呢,怀上再说,你们先出去啦,我们要刷牙。”

黄文斌更加头疼了,本来想着花几万块钱应付一下,看这样子,万一肖父肖母真的跑去他家里探亲,那可怎么办。自家父母可是很喜欢肖蕾的,要是知道他们有了实质关系了,非得逼着他和肖蕾结婚不可。

还有丁诗诗,她是不介意黄文斌沾花惹草,但是肖蕾不行,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黄文斌不打算结婚的话就不应该去招惹。其实黄文斌也是这个想法,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招惹了,不但招惹了,还拿了人家的一血。要怎么处理,真是烦都烦死了。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看到熊斯文,黄文斌的心情才好了些——所谓的快乐,很大程度就是看到别人倒霉。熊斯文两只眼睛全红了,呆头呆脑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输了多少?”黄文斌问。

“两千三!”熊斯文哭丧着脸,“黄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还赢了吗。”黄文斌心中暗爽,能够培育出肖蕾这种麻将精的家庭,没输死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你们不是打一块两块的吗?怎么输了这么多!”

“是啊,我也不明白呢。”熊斯文说,“我也胡了大牌,也经常胡小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赢了的钱没一会儿就全输了出去,然后还得贴不少钱进去,我带了三千块钱出来,输着输着,就只剩下几百了。”

“看你以后还敢赌钱,打一块两块的输两千三,十块二十的不就两万三了?要是打一百的,那就是二十三万了啊。”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啊,谁整天打牌只输不赢。”熊斯文又振奋起来,“我肯定是一次过把今年所有的霉运全输了出去,今天之后就全赢了。回去以后我立即找人打麻将,怎么也要把钱赢回来。”

这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话说黄文斌自己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肖蕾不应该碰,还是下了手。“你好自为之吧,继续这么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的。”黄文斌对自己说。

“黄大哥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打个小麻将算什么胡做非为啊,我又不赌大钱。”熊斯文莫名其妙,“打个一块两块的,总不能天天输钱吧,就算天天输,输个两三天,我自然会停手。”

最危险的不是天天输,而是输两天赢一天,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翻本,下的赌注越来越大,一不小心就把老本都输了出去。不过这时候黄文斌也没心思教训他,收拾好了东西,黄文斌就和肖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熊斯文要留下来押送随风随云,蔡晶晶还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才能去打工,所以今天回去的只有两个人。

一路上肖蕾谈谈讲讲,似乎毫无异样。高速上看到《欢迎来到省城来》的标语,肖蕾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文斌哥,回到城里,我们就变回以前的关系了,诗诗姐那边,绝对不会听到风声。”

可是熊斯文是跟着一起下乡的啊,万一他回去胡说八道怎么办?带他来的时候已经打了预防针,在肖蕾乡下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许乱说,可他毕竟才二十岁,少不更事,口无遮拦,又喜欢炫耀,说不定还要添油加醋呢。

看来买给他的皮卡,不能写他的名字,先挂在黄苹果公司名下,先说明他要是胡说八道,车就不给他开。要是不胡说八道,非但车随便开,还能每月报销六百块钱油费,想来熊斯文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还有肖蕾的表姐蔡晶晶,要是进了包子铺,说不得会胡说八道。看来也要诱之以利,就和她说可以给她介绍有钱的公子哥富二代,让她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为什么要守秘密呢,借口还真不好找。

开车的时候又不能分心,黄文斌只好先按住思绪,专心把车开回城里,先把肖蕾送回林语风诗休息,回头就要去和丁诗诗交代了。这两天她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都支支吾吾应付过去了,现在不说清楚,肯定是不行。当然要是说太清楚了,那就更加不行了、

虽然说没料到自己真的和肖蕾上床,但是扔下生意失踪两天,黄文斌早就计划好了脱罪的说辞,这时候先去了生产基地那儿拿了一瓶茅台,然后赶到张利华家里,把酒交给他,“张大哥,这就是我说的茅台。”

“哦,这么快就拿来了?”张利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你说外面有风声,这批三十年陈酒是假的,特别是茅台?”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言。”黄文斌说,传言自然是有的,假茅台什么时候都比真茅台多,省城这儿茅台厂给的配额每年只有几千瓶,卖出去的十倍都不止。如果这价值百万的茅台是假货,岂不是喜闻乐见吗?这就足够让他们传谣了。至于证据,那当然是没有的。

“要是真的,那可是出大事啊。”张利华说。

“是啊,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我自己倒霉没关系,要是连累了张大哥,岂不是百死不辞其咎?”黄文斌说,“说可能有假的就是这瓶茅台的买家,我赶紧去把钱退了,把酒拿了回来,给张大哥看。”

“这样吗?”张利华拿起酒瓶仔细看,“你这瓶酒卖了多少钱?”

“一百一十万。”黄文斌随便捏造了一个数字。

“也许是那个买家一时冲动才买了,后来后悔了,所以故意这么说让你退钱而已。”张利华安慰他,“也不用太担心了,当时我们都找人验过,还把茅台酒厂的研究员都叫过来了,确实是茅台原厂的酒,没开过封。至于这一瓶……”

“我对酒的事情不太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太懂,”张利华说,“我去叫个懂的人来看看,要是不行,再把那个研究员叫来。”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喂?万总吗?不是要酒,更重要的是,你那儿不是有个人对茅台研究很深吗?我有些事找他,你和他一起过来吧。”

趁着张利华打电话的功夫,黄文斌也拿出手机来,打给了丁诗诗,“大小姐……”

“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咆哮透过手机也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事先也不说,一去就好几天,还拉着小蕾一起走!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不想混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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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当然不能辩解,说什么我明明和你说过,肖蕾的父亲找了来,我没法子只好去肖蕾老家处理这件事,也没有一去好几天,其实就去了一天半,还不够两天呢——越辩解人家就越生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那天肖蕾的父亲跑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我一着急,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黄文斌认错,“我正在后悔呢,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我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可能是假的。肖蕾的乡下是山区,赶夜路太危险,我煎熬了一晚上,天一亮就赶紧回来了。”

“啊?茅台是假的?”丁诗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我在张总这儿呢,他找了人来做鉴定。要真是假的,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当然很大,张利华和丁六根可是用这些茅台酒办了品鉴会,连省里面的高官都惊动了。借着这个品鉴会,他们打通了不少道路,拿到了很多人情,如果酒是假的,这一切不就变成了大笑话?

“我立即过去。”丁诗诗立即没心情追究黄文斌带着肖蕾回老家的事情了。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以后就算丁诗诗再想起来,气势弱了,要解释也容易很多,前提是他和肖蕾上过床的事情没泄露,要是泄露了,神仙都救不了黄文斌。

很快丁诗诗就到了,还没说话呢,君宝酒行的总经理万千红也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前后脚到了。“张总好,丁小姐好,黄助理好。”万千红也有一些担心,“张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完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这位是我们君宝酒行的童则生童经理,他是专门做茅台经销的,对茅台酒研究很深。”

“童经理你好。”张利华等人先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说正事,“是这样的,我这个小兄弟,他偶然得到了一批陈酒,还拿出来拍卖了,我也买了一批。这个大家都十分清楚,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的酒是假的,虽然十分无稽,可是我这小兄弟老成持重,还是想要弄清楚。这瓶酒你看看,是不是原装的。”

“好。”童则生也不推迟,从衣袋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瓷瓶的表面,不断点头,“胎质没错,釉色正好,商标也没错,老化程度符合三十年去见。商品标号也没错。”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一照之下,酒瓶好像变成透明了一样,“没有漏酒的痕迹,瓶口也没有损毁,这瓶子是真的。”

“里面的酒呢?”张利华觉得少了个结论。

“除非真喝过,否则谁知道呢。”童则生说,“当年茅台厂也不是没出过质量事故。”

“一百多万的酒,谁舍得整天拿出来喝啊。”张利华说。

“张总舍得啊,那几个品鉴会,可真是轰动全省,现在谁不知道张总豪气,居然把一百多万的酒拿出来喝了。”万千红一看有机可趁,马屁就使劲拍了上去,“还不是一瓶,是好几瓶啊。”

“你这么一说……等一等啊。”张利华回去房间里面,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瓶茅台酒来,“这是开了封的三十年茅台,可以拿出一点给你尝尝,你需要多少,才能辨别出真假?”

“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童则生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这几十年来他喝过无数的茅台,可是这三十年的陈年茅台,还真是没有试过,“半个瓶盖这么多吧,或者说十毫升左右。”

“好吧。”张利华拿出一个杯子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点,递给了童则生。

童则生先用舌头在杯子里舔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卷起一滴茅台酒液,让它在口腔里面扩散,在舌头表面形成一层酒膜,迅速溶解,慢慢回味,“居然是这种感觉。”童则生怅然若失,接着把酒杯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闭眼肃立,足足十分钟以后才说,“我以前没有喝过三十年陈的茅台酒。”

张利华一怔,以前没喝过,自然不知道三十年的茅台酒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顿时怒气勃发,“你这是那我开玩笑来着?”

他是一个大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得父亲喜欢,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藏在心里,以一个碌碌无为的形象示人。现在父亲死了,他也已经名动商场,策划的惊天一击,也有了眉目,野心不禁外露,自然也就具有威势。

“不是,不是。”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童则生还是吓了一跳,“张总,我虽然没喝过三十年的茅台,可是十五年二十年的还是喝过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军分区做后勤,有一次拿回来半瓶茅台,说是首长喝剩下的,已经足足放了二十年。”

“和我小兄弟的茅台比,味道怎么样?”张利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完全比不上。”童则生说,“那瓶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如胶质,可是进口没有这瓶三十年的厚重,散味又不够这一瓶轻灵。相差最大的是回味,那瓶最多维持三分钟,这瓶可是十分钟都没散,而且还一阵一阵的。”

“就是真货了?”张利华放下心来。

“如果是假货,那也是比二十年茅台还要好的假货。”童则生咧嘴一笑,“这种假货,要是我买得起的话,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瓶开了的酒是真的,这瓶没开的酒,外观一样,瓷瓶一样,标签一样,盖子一样,老化程度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张利华说,“黄兄弟,那个指责你卖假酒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人家压根什么都没说,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他说找人看过,觉得可能是假的。”黄文斌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问他是找谁看的,他说是权威,具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

张利华哼了一声,“也就是找茬的,诗诗你怎么看?”

“可能是买了酒以后又后悔了,”丁诗诗的猜测和张利华一样,“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的。可是这家伙,要退货就退货,正正当当表明意图,谁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居然造谣,说酒是假的,不给他一个教训,真当我是死人吗?”

“没错,居然造这种谣!”张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黄兄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要是这些酒出了问题,那些在品鉴会上吟诗作对题诗留念的高官们,等于都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还是当脸那种,降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做外贸的商人能承受得起。他刚刚有了眉目的雄心壮志,只能永远封存。

“额……这个,以后我都不和他做生意就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免得丁诗诗追问肖蕾老家的事情而已,谁想到张利华会这么认真。

“不行!一定给他个教训!”丁诗诗说,“究竟是谁啊?是本地的还外面的?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既不是做官也不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想起刚才童则生的话,灵机一动,“是当兵的,他是当兵的。”

张利华是个有钱人,丁诗诗是丁六根的女儿,都算是有钱有势,当然钱和势都是有限的,能对付的人,层次不可能太高。问题是黄文斌也不能把层次太高的人扯进来,他如果说是市委书记买的酒,张利华丁诗诗固然不敢干什么,但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市委书记知道了,那不是麻烦千万倍?

要是层次不高,张利华和丁诗诗都是本地人,要在本市找人麻烦,那是最容易不过。有钱人不说,就说是做官的,现在张利华官场上关系那么多,说不准也会找到什么路子给人家一个狠的。都说官场上没一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让人家受一个冤枉,黄文斌也是于心不忍。

说是军人就不同了,军队自成体系,不论层次高层次低,谁受了欺负,都会一窝蜂过来找回场子。面对这种迥然不同的势力,张利华和丁诗诗都犹豫了。“原来是军佬啊,怪不得不守江湖规矩。”张利华嘀咕,“哎,算了算了,人家保家卫国,买不起百多万的酒,也不能怪他们。”

“记得以后别跟这种人做生意,以后都不要理他。”丁诗诗也说。

“我早就这么说来着。”黄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随便撒个谎,居然闹得这么麻烦。本来只是想随便验证一下,证明了自己的酒是真的就完事了。没想到张利华和丁诗诗不但要验证真假,还要找出幕后黑手。

“总之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喜可贺。”万千红不失时机前来给他们遮羞,“不如我们去吃一顿,好庆祝一下?小桥流水那边的胡总说今天弄到了一只野生天鹅,就让我做个东道去吃一顿吧。”

第一百二十五章. 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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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当然要吃。”张利华摇了摇头,“天鹅肉就算了吧,癞蛤蟆才喜欢吃天鹅肉呢。我这儿也有些粗茶淡饭,要是几位不嫌弃,就在寒舍将就一顿吧。”

这事自然没人反对,张利华把他们带到后院,布下桌椅,分主客做好,便开始喝茶——说是正宗猴采青,黄文斌照样喝不出什么好,想起自家车上还有一大袋子黑茶呢,反正也不喜欢喝,于是就去把那一袋子茶拿出来。

“张大哥,我这次去乡下,看到有户农民家里藏着二十年的黑砖茶,虽然是乡下茶场粗制滥造的东西,不过有那么一段年月,也算是稀罕,就买了下来。”黄文斌把那袋子黑茶拿了出来。

张利华将信将疑,拿起一块茶砖闻了闻,“这是好东西啊!你说是乡下茶厂做出来的?这水平不像啊。是哪一个茶厂?那农民家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么些,我全买下来了。那茶厂十几年前就破产了,现在连厂房都没了。”黄文斌说。肖蕾的父亲喝了十几年的黑茶,早就喝腻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要买别的茶叶,他又不舍得。刚好黄文斌来了,干脆把剩下的茶砖全给了他,反正傍上了这么个女婿,肖父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变成有钱人。

“可惜,可惜。”张利华叹了口气,他是个爱茶之人,要是以前的话,他大概已经取了黄文斌说的那个小乡村,寻访那倒闭了十几年的茶厂,找出当年的制茶师傅,搜集流落在附近土著手里的砖茶,可是现在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法子去了。

“这茶黄兄弟花了多少钱买的?可以转售给为兄吗?”张利华问。

“也没花多少钱,张大哥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张利华又闻了闻,“去年有个拍卖会,十年的黑茶是卖了八千块,你这是二十年的,算两万块吧。这儿有一二三四……十八块,一共就是三十六万。等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这家伙还真是钱多,居然这么些茶砖也给三十六万。也好,有了这笔钱,就算那两只雪獒卖不出去,这一次也算没有白忙一场,赚了些钱。“真是太客气了,本来我都没花多少钱。”话是这么说,想要黄文斌把钱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能便宜买到,那是你的缘份。”张利华摇摇头说,“我能花钱买到,这是我的缘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能够用钱买到,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丁诗诗和万千红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黄文斌是知道的。张利华这一段时间以来拼命筹集资金,就是想要买到那个东西。这是张利华最大的秘密,贸然揭穿,什么益处也没有,黄文斌也就假装不知,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想到怎么利用这个事情,反正距离张利华下手,至少还有几个月到几年的功夫。

“是啊,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黄文斌说,比如健康,比如亲情,比如爱情,可是有钱的话,怎么也比没钱好。没钱别说买不到,就算买到了,还得再卖出去,比如穿越之前他怀着十二万分不舍卖出去的结婚戒指。

这时候说这话,可不是因为要发感叹,而是为了引出话题,“其实很久以前,有个算命先生和我说,我的命格,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黄文斌顺手就把熊斯文的话剽窃了过来,反正这也不是熊斯文的原创。

“还化龙呢,真不要脸。”丁诗诗开玩笑说,“那什么算命先生,看电视剧算命的吗?”

“我也觉得不靠谱,从来都没放在心上。”黄文斌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次到乡下去,正好碰到一个藏獒养殖场的场主,他手里有两条最好的藏獒,一条叫做随风,一条叫做随云。”

“这就叫风云啊?那你化龙了没有?”丁诗诗上上下下打量黄文斌,“好像也没有长出鳞片嘛。”

“化龙是没化,不过还真有些神奇。”黄文斌忽悠能力全开,“藏獒这种狗,大家都知道,很凶的嘛,而且只认一个主人。我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条狗,可是一看到,那两条藏獒就对我摇尾巴,还凑上来亲热,连养殖场场长都很惊奇呢。”

“那是有缘分啊!”万千红说,“黄助理把那两条狗买下来没有?”

“什么有缘份,我看是人家训练好的吧。”丁诗诗一点都不信。

“这个你别说,真有缘分的。”张利华也是生意人,对这一套不信都不行,“小时候我父亲也找了个很著名的相师给我们几兄弟算命,那个相师看出来我命中多灾多难,这时候居然还没断手断脚,已经是奇迹了。后来到我房间一看,原来我养的一条锦鲤,给我挡了灾。”

他朝着黄文斌他们招了招手,领着他们到了后院中间的水池里,“就是这一条。”

水池很大,里面有无数条的锦鲤在游来游去,不过大家都一眼看到了张利华说的是哪一条。它身形比其他的锦鲤大十倍以上,慢腾腾的在水池里游动,头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大伤痕,虽然已经愈合,还是让鱼头变得奇形怪状,鳞片雪白,反射着阳光,形成一圈银色的光圈,鳞片却又不是全白的,而是有几颗黑点。

“好……有气势的鱼。”丁诗诗说,本来她想说漂亮,可是鱼头实在狰狞。

“这条鱼已经上百岁了。”张利华说,“本来是野生的,被人捞了上来当普通鱼卖。我在菜市场碰到了,觉得可怜,就买下来养在鱼缸里。后来有一天,我骑车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刚好有一辆大货车从我旁边经过,差点没压死。我惊魂未定回到家,发现鱼头上忽然有了一条很大的伤痕,鱼缸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这是给张大哥挡灾了?”这个故事黄文斌已经听过了。

“当时我还没不知道呢,还感叹这鱼怎么和我一起倒霉。”张利华说,“又有一次,我感冒发烧,去医院打针,医生给我开了青霉素,做了皮试没事,针打进去,一会儿就休克了!后来检查,我的体质很罕见,明明对青霉素过敏,少量皮试的时候却不会表现出来。医生说好在他们医院设备先进抢救及时,要不然我肯定没命。回来一看,这条鲤鱼脑袋上又多了一道伤!”

“这么厉害?”丁诗诗将信将疑。

“是啊,后来还有几次,每次我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跟着锦鲤的头上都会出现一道新伤,越危险,伤就越厉害。后来那个相师和我说了,这条鱼叫做七星鲤,就是他给我挡了灾,要不然凭我自身的命格,根本长不大。”张利华说,“相师还指点我,修了这么一个水池,把七星鲤养在里面,果然从此之后我就很少遇上危险,可是七星鲤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

黄文斌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这头鲤鱼有自残倾向,在鱼缸里面还比较难,到了水池里面自残容易了,所以伤痕越来越多。至于遇上危险什么的,这个世界谁没遇过几次呢,黄文斌下河游泳差点淹死,爬树差点摔死,过马路差点被车撞死,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还有个同学真的摔下楼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的。他可没养过鲤鱼乌龟什么的,只养过几次蝌蚪,都是春天没过就变成癞蛤蟆了。

不过这些和黄文斌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张利华不迷信,他怎么推销雪獒呢,“七星鲤?哇,这鲤鱼身上的黑色鳞片,真的是按照北斗七星来排列啊。”

其实那几个黑色鳞片歪歪扭扭的,不说根本就联系不起来。万千红丁诗诗还在努力想象的时候,张利华已经点头说了:“是啊是啊,相师和我说,我就需要这样有北斗七星的灵物护身,才能避祸。”

“果然是北斗七星呢。”万千红赶紧加上一句,“张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想当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去逛菜市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看鱼摊,就看到了这条七星鲤。”张利华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条鲤鱼买下来,拿回家里去,还买了个鱼缸养起来。要知道,那时候我还和我哥哥住同一间房呢,以前连金鱼都没养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黄文斌适时加上一句。

“是啊,缘份啊。”张利华说,“诗诗,有时候这种事情,不得不信啊。鱼,蛇,乌龟,猫,狗等等都是灵物,狗在里面属于灵气小的,可是藏獒的话,又另当别论,藏獒是高原神犬,特别有灵气,尤其是寺庙里面养来看家那种,可以说是守护神级别了。你这狗什么来历?”

“我这个是养殖场里面的第二代了。”黄文斌说,“不过那里也有刚从藏地运下来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已经在张利华的心里埋下了概念,以后机会来临,就好说话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安置藏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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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代的话,灵气可能少点,不过也够用了。”张利华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现在这里祝贺黄兄弟你能够早日鲤鱼跃龙门,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你哥哥我啊。”

“说来说去,你那两条狗在哪里啊?”丁诗诗问。

“还没运回来。”黄文斌说,“等运回来了一定给大家看看。”

“好啊,到时候看看你怎么化龙。”丁诗诗说。

当然是用钱来化龙,有钱能使鬼推磨,拿来化龙大概也没问题。黄文斌再看看那条所谓的七星鲤,它在水池里面游来游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头上伤痕虽然很多,一点都没影响到活动能力。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再过几个月,这条鲤鱼就会死。

那是张利华计划最要紧的阶段,他视为护身符的挡灾鲤鱼死掉了,当然着急得要死,于是到处找身上有七星标志的动物作为代替品。作为张利华的生意伙伴,东升公司也帮着找了好一阵子,鸡鸭猪牛都找到了好几只,当然没一个被张利华看上,都成了食堂里面的加餐。

至于张利华,他千挑万选之后,终于确定了新的护身符,就是明辉养殖场的两只雪獒。黄文斌曾经远远的看过几次,那时候雪獒块头长了很多,不过花纹没变,就是黄文斌买下来长着北斗七星黑点的两只。

没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无非是鸡鸭鱼肉等普通菜而已,黄文斌昨天的山区菜没吃饱,今天又开了一天车,吃得十分香甜,稀里呼噜的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张利华还开玩笑说:“看来小黄你可真要化龙了,这食量都大了不少。”

黄文斌只好呵呵赔着笑,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熊斯文打来的:“喂?黄大哥,我们快要到了,这两条狗要送到哪里去啊?”

“送到我的那个仓库去,就是我租给童子真那个仓库啊。”黄文斌说,那儿周围很幽静,都是工业区,没什么人经过,而且有人日夜值班,为了防盗,本来就养着狗,养多两条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狗?”丁诗诗问。

“就是我买的随风随云两条藏獒啊。”黄文斌说。

“藏獒怎么能随便放呢!”丁诗诗吓了一跳,“这狗很危险的,万一要是咬到人怎么办。你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狗建坚固有空调的狗舍,还得请有经验的驯狗师专门照顾,制定合理的食谱,每天运动,还要经常去亲近,怎么能随便交给没资质的人。”

“是啊,养藏獒要很小心才行。”张利华也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养过藏獒,有一次遛狗,有个熊孩子拿弹弓打他的藏獒,那藏獒发了狂,我朋友拖都拖不住,把那熊孩子咬死了,赔了好几百万,还差点没被抓去坐牢呢。这狗力气太大了,一个人控制不住。”

“你这人就是顾头不顾腚的,养藏獒怎么能心血来潮就养了呢。”丁诗诗埋怨说。

“这么麻烦的啊。”黄文斌也有些后悔,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已经不是纯种,个性比较温顺,可是谁知道心底是不是还残留着野性呢。万一什么时候狂性大发,他可没办法制得住。

“我在乡下倒是有个农场。”张利华说,“地方很大,没什么人,有山泉水,还养着鸡,要是你没地方的话,可以把这两只藏獒放到我那个农场去,食物都不用另外找了。就是有些远,开车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

“狗不能吃鸡的,鸡骨头可能会刺破肠胃。”丁诗诗说,“最好吃订制的高级狗饲料,牛肉,淀粉,微量元素,纤维素配置平衡,才不会生病。看你也是不会养的,我帮你订吧,两条狗的话,一天吃四罐,一罐就是50块,一个月就是六千块,我从你工资里面扣掉了啊。”

一个月六千块!这比人吃得还好,还不是好一点点,是好几倍!现在黄文斌还没娶老婆生孩子,又经常不回家吃,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一千块都不到。就算黄文斌没穿越之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一个月的伙食费才两千块呢,这两只狗就顶了黄文斌一家人三次了。

有钱人养狗真是矫情,黄文斌这种人养宠物,都是让猫狗吃剩饭剩菜的,别说鸡骨头,鱼骨头也没少喂,根本没见过出事。不过他只养过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皮糙肉厚结实得很,没有这些纯种狗娇贵。

“不用这么好的饲料吧,我看在养殖场里面,也就是喂喂煮熟的猪肉牛肉伴着米饭什么的,要是养两条狗一个月就要六千块,养殖场里面上百条藏獒呢,岂不是要三四十万?那不亏死他啊。”黄文斌说。

“那不一样啊,养殖场里面有兽医,可以随时调整蛋白质淀粉什么的比例,万一有病,也可以立即看。”丁诗诗说,“我们又不是兽医,只能买别人配好的饲料啊。还要保持品质,不卖高价的怎么行。”

“养殖场里面,养死了就养死了,不过损失几万块钱而已。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养死了损失多大啊。你是一遇风云变化龙,到时候死了一只,光有风没有云,或者光有云没有风,化龙化了一半,岂不是成了怪物?”张利华说。

“那要怎么办啊?”黄文斌头大如斗。

“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还得我帮你操心。”丁诗诗说,“你松山那边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对吧?我爸在那边有一个装修好了的,就在你那个别墅旁边,我就做主把别墅租给你吧,一个月象征性的收个三千块钱好了。正好有个狗房,先把藏獒放那边好了。等你的别墅装修好了再移过去,免得你的藏獒不适应。”

别墅的话,三千块钱租金倒也不算贵,可是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好吗,为什么凭空就没了三千块啊!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吧。

“这个训犬师比较难找啊,国内好像没什么人做这个。”丁诗诗说。

“我认识一个,是专门训练纯种狗参加比赛的。”张利华说,“但是人家很忙,做做顾问还可以,整天帮你照顾,也不太现实。”

“做顾问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别人的话要三万块钱一年,我和他比较熟,只要一万块就行。”张利华说。

“美金啊?”丁诗诗问,“还是欧元?”

“人民币!”张利华说。

“才一万块算什么啊,请了。”丁诗诗问都不问黄文斌就下了决定,“然后再找一个专门的饲养员,头两个月出多点钱先让训犬师做一下基础训练,同时让饲养员跟着学习,以后训犬师偶尔过来一下看看就行。”

“这又要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训犬师一万块一年嘛,平均下来一个月都不用一千,饲养员的话,责任心强脑子灵**力充沛的,至少也要三千块一个月吧。”丁诗诗说,“另外还要请一个清洁工,两三天给整个别墅打扫一次卫生,大概也要两千块吧。”

“太贵了吧!”黄文斌听得脸都青了。

这就是六千了,再加上饲养费六千,房屋租金三千,足足一万五一个月!这只是两条狗啊,居然要花这么多钱?黄文斌自己连吃饭带请客,外加交通费通讯费油费养车费,一个月都花不到五千块呢。这两条狗居然要花一万五!

这一趟去肖蕾老家,好不容易卖茶卖了三十二万,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赔光。不行,得赶紧把那两条雪獒卖给张利华,然后把这两条吞金兽处理掉。一个月一万五,拿去供楼的话,都可以买好大一间房子了。

“这哪里够啊,”张利华说,“还得把美容费,训练损耗,意外保险,疾病预防什么的算上,一个月再加几千吧。”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车子都到了,得赶紧把那两条藏獒安置下来,我们分头找人去。”丁诗诗说,“张大哥,你去找训犬师,我去找饲养员。不对,应该先找个阿姨把别墅打扫一下。小黄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呢!”

几个小时以后,黄文斌已经身处松山旁边最大的那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建筑面积四百多平米,花园则有足足两亩地,装修很豪华,设备很齐全,三千块钱一个月的租金,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训犬师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金发大叔,面色严肃,全身西装,乃是美国最富盛名的训犬世家出身,参加过所有顶级的犬只赛事。旁边的饲养员是一个退役军人,以前在军队里就是负责训练军犬的,据说不论怎么样顽劣的狗,在他手里只能乖乖听话。

如此强大的阵容,对着的是两只乖乖的大狗,它们欢快的摇着尾巴,谁来都很高兴的围着人团团转。让它们坐下就坐下,让它们打滚就打滚,让它们握手就握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第一百二十七章. 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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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嘛。”黄文斌抱怨,“你看这两条狗多乖啊,随便找个地方养着都不会有问题。”还找什么训犬师饲养员,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对,是核弹轰苍蝇。

“你还好意思说呢。”丁诗诗哼了一声,“说什么两只藏獒一看到你就摇尾巴,所以你们有缘,这两只狗根本看谁都摇尾巴好不好。随风随云这两名字,不会是你买下来以后才改的吧?”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矢口否认,“原来就叫这名字。我这人一想与人为善,这两只狗明明是藏獒,也这么和善,所以我才觉得和他们有缘……你看这两狗这么乖,不如我们就拉去看门好了。”

“你啊,就是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丁诗诗很不高兴,“我们以后要亲热,难道都去酒店开房吗?多不方便啊,有了这个别墅,我们不就有了个固定的爱巢。你可以常驻这儿,说是照顾狗狗,我也可以经常来,就算被我爸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来看狗狗的。”

“这儿距离市区好远啊。”黄文斌说,“开车去上班,起码要一个小时呢。”以后修了直通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可现在绕绕弯弯的,一个小时还是说少了呢。

“一个小时算什么,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那些人上下班一个小时就算很近了,多数人都要在路上消耗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单程。”丁诗诗说。

“要这么久的吗?”黄文斌问。以后房价越来越贵,市中心的房子没多少人买得起,可是上班时间超过一小时的话,大家还是不能适应,很多人宁愿找个工资低一点也要找个离家近的地方。所以开发区的工资要比市区高一大截,还得提供厂车,要不然本地人绝对不肯去。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搞八小时工作制啊,工作八小时,外加上下班三四个小时,这已经是一天的一半了。不是八小时工作制,美国人根本吃不消。”丁诗诗说。

“我又不是美国人。”黄文斌反驳说,“每天开两个小时车上下班,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丁诗诗阴阳怪气地说,“小蕾有事,你连开两天车也不觉得累,我为了你好让你住别墅,开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说!你和小蕾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该来的始终要来,黄文斌立即缩成一团成防御状态,“就是肖蕾她父亲前两天忽然跑了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因为他收了别人十万块钱聘礼,小蕾忽然跑了,他觉得没脸见人,又还不出钱来。”

“这种卖女儿的父亲,还认他干什么?”丁诗诗说,“直接找保安把他打出去不就行了。他要是再敢啰嗦,直接找妇联,妇联最喜欢管这样的事,发动宣传机器,把他批倒批臭。”

“毕竟那是小蕾父亲啊。”黄文斌说,“要是翻了脸,以后小蕾都没法子回家了。”

“把自己女儿拿去卖钱,这就是过分!就算翻脸,那也是小蕾父亲的错,你居然还和他妥协,简直就是放纵纳粹的张伯伦。”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处理手法不屑一顾,“这一次糊弄过去了,下一次她父亲又收了别人的聘礼,该怎么办?难道再赔一次吗?一次一次又一次,根本就没个尽头。”

所以黄文斌才要冒充肖蕾的对象嘛,谁知道会真发生了关系,真是悔不当初。“那你说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想知道,“就算父亲不好,还有母亲,还有亲戚朋友,就这样和自己的前半生一刀两断,太过绝情了吧。”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压迫子女,让子女给他实现种种不可能的要求。”丁诗诗继续说,“小蕾父亲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打!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反正小蕾现在有钱,又有我们做后盾,生活在省城。以金钱做武器,不断分化收买自家的亲戚朋友,给老人治病,资助小朋友上学,帮年轻人找工作,几年下来,她父亲肯定众叛亲离,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居然是这种办法,说起来好像可以行得通一样,可是要肖蕾那样的清纯女孩收买自己亲戚反对自己父亲,还要持之以恒一做好几年,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这样不太好吧,小蕾能干得出来吗?”黄文斌问。

丁诗诗这是以己度人,她被丁六根压制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的秘密,当然整天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父亲。别人的话,就算是肖蕾这种青春期十分叛逆的性子,又被父母逼婚,能够和父母和解,也是十分乐意的。

“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人始终都要成长的嘛。”丁诗诗说,“总比你的馊主意好,居然冒充小蕾的丈夫!”

“啊?你怎么知道的?”黄文斌只说自己出了十二万给肖蕾赎身,可没说冒充的事。

“废话,那些钱原来就是聘礼,你要出钱,肯定说小蕾是你的人呗。”丁诗诗说,“再说了,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直接问小蕾吗?”从原因推出结果很难,从结果倒推出原因来却很容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小蕾还贼心不死啊?是不是还做美梦想要齐人之福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把了卢芝兰送上门来,怎么对肖蕾的事情这么敏感?黄文斌吓得满身大汗,难道卢芝兰只是一个诱饵?真是用心狠毒啊,“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我只喜欢你一个。”黄文斌说。

“是只喜欢我一个女人吧,男人还不知道喜欢多少呢。”丁诗诗说,“难道小蕾没胸没屁股,比较像小男孩,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吗?”

这女人妒忌的嘴脸可真是丑陋,肖蕾身材的确没有丁诗诗这么好,可也算是玲珑剔透,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胸部刚好一手一个,腰部仅堪一握,雪白的长腿,还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肌肤,和小男孩一点都不像——当然黄文斌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样的,他也完全不想知道。

“我当然不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因为肖蕾像小男孩所以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说着他把手伸到丁诗诗的屁股上,转移丁诗诗的注意力。

丁诗诗哼了一声,也不反抗,忽然把手伸进了黄文斌的裤子里,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外面,外面有人的!”黄文斌惊呼,“现在这么光天化日的……”

训犬师和饲养员都在外面呢,还有熊斯文也在,他在和傻彪在门口抽烟,身后就是把两只藏獒运过来的货车,车上还装了几十箱鸡蛋。熊斯文打麻将输了两千多块钱,决心要挣回来,所以在那边收了许多青皮鸡蛋,趁着这个机会搭顺风车不用给运输费,弄了过来打算卖给做土鸡蛋的。

在他们旁边,则是几个清洁阿姨,正在给别墅大门做清洁。这个大门十分宏伟,雕刻精细,镂雕圆雕深雕浅雕什么都有,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脏,脏了还很难洗。清洁阿姨们的旁边,又有几个别墅区的保安在好奇的观望,跟清洁阿姨们打听这个空置了好几年的别墅,是不是换了新主人。

总之,别墅外面有很多人,太阳已经西斜,可是金黄色的阳光还停留在在天空中,丁诗诗这么胡作非为,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呢!

“你这胆小鬼。”丁诗诗嘲笑他说,“这也是单向玻璃。”

“单向玻璃吗?”黄文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单向玻璃,“可是感觉还是很怪。”丁诗诗不肯放手,他只好把窗帘放了下来。

“上次在总统套房,你不也挺浪的嘛。”丁诗诗取笑他说,“怎么在这里就不行了?”

“总统套房距离地面多远啊,根本看不清楚。”黄文斌才不承认自己不行,“这儿太近了,好像当众宣银一样。”爱情动作片里面这样的场景很刺激,可是自己亲身体验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总之就是没用。”丁诗诗取笑他说。

“什么没用啊!”黄文斌说,窗帘拉好,实木大门锁上了,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这个房间就成了独立的小世界,在里面胡天胡地,做什么都行,“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龙!”说着就把丁诗诗压倒在地。

“啊~”丁诗诗假装惊叫,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笑意,“你这家伙讨厌死了!还没洗澡呢,洗完澡才能亲热……啊,浑身臭哄哄的脏死了!”

房间化作伊甸园,两人变成亚当和夏娃,四处嬉戏,当然还有一条**之蛇四处游走,诱惑着两人不断堕落再堕落,惹得丁诗诗不断惊呼,“化了龙怎么这么厉害啊,啊,啊……受不了了,不要,停,我跟你说不要停!谁让你停下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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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激战过后,丁诗诗浑身无力,趴在黄文斌的身上,玩弄着那条已经吐尽了精华的小蛇,感叹说:“化龙怎么才化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两只藏獒效用不够,要不你再去买几只呗。”

黄文斌这两天忙得要死,又开了两趟长途车,体力不是很充足,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还两次和肖蕾大战一场,弹药消耗了不少,现在还能支撑一个多小时,算是天赋异禀了。“我这是看你不行了放过你,你还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谁要了,我才不要呢。”丁诗诗在他下身打了一下,“又丑又脏,专门去人家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蹭来蹭去,讨厌死了。”

被她这么挑逗,黄文斌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抱着丁诗诗把她的身体打开。

“啊?我真不行了啊。”丁诗诗急忙拒绝,可是浑身上下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关闭入口都做不到,“不要,停,这次真的停下来。好老公,亲老公,放过我吧。”

黄文斌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再弄下去,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苦了。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张利华打来的,顺势把丁诗诗抱在怀里,从光滑的臀部上摸来摸去。“张大哥啊,有什么事吗?”黄文斌问。

“发生大事了。”张利华的声音很是嘶哑,“你们走了以后,有人过来找我,拿着一样信物,来自于一个我很信任的人,说是有事要单独找我谈。我也没疑心,就上了他的车。谁知道他居然是要绑架我……”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你在哪里?”

“我的运气还没用完。”张利华说,“路上那车居然发生了故障,停了下来。绑架我的人押着我想要换车,正好被人看见报了警,警察把我救了出来。”

这件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啊,或者发生过,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文斌对他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呢?”他当然不会无缘无辜的就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说一声自己差点被绑架了。

“麻烦你了,”张利华说,“你去我家看一看,我那条鲤鱼怎么样了。警察已经认出来了,绑架我的人来自一个很职业的犯罪团伙,作案从不失手,已经做了十几次,连邓力都没逃过去,被他们绑去勒索了五百万。这伙人很小心,警察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没抓到线索,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船,半路上车坏了……肯定是七星鲤给我挡灾了。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危险,七星鲤本来就很衰弱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帮犯罪团伙再职业,也难免会犯错。不过去张利华家里看看鲤鱼,又不是很麻烦的事,黄文斌立即答应下来:“好的,我这就去。去看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你去看一看就行。”张利华说。

“没讲究吗?”黄文斌有些意外。没讲究的话,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黄文斌去?别的不说,他的房子里面,厨师仆人帮闲加起来也有十个八个了,虽然让他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张利华也猜到黄文斌在想什么,和他解释说:“警察怀疑我家里有人和那帮子绑匪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其他人,有些我不放心,有些放心的,七星鲤的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正好和你说过,不用另外解释,只好麻烦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黄文斌说。

“怎么了?”丁诗诗听到了一点,却没听完整,“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差点被人绑架,现在到警察局去了。”黄文斌说,“让我去他们家看看鲤鱼怎么样了,怕给他挡的灾太大,七星鲤顶不住。”

“哎哟,这么大的事!”丁诗诗吓得赶紧站起来,“我的赶紧通知我爸才行……”

“其实老板应该知道了吧,就算张大哥没和他说,公安局里面的朋友也应该通知过了。”黄文斌说。丁六根在本地那是根深叶茂,各政府部门都有许多眼线,作为最强力部门之一的公安局,更是重点。

“那我也得通知他啊,万一他不知道呢。”丁诗诗说,“况且我还要和他商量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这样吧,你去张大哥家里看鲤鱼,我去找我爸。你怎么挑了离市区这么远的房子呢,真是不方便。”

明明就是你自己挑的,再说张利华险些被人绑架,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呢?总不成其实是丁六根下的手吧?黄文斌还没来得及问,丁诗诗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冲了出去。

黄文斌只好自己去张利华家里,这儿门口围了一圈警车,几个警察在门口站岗,看到黄文斌来了,还把他给包围起来,“你是哪一位?”领头的警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文斌,眼光锐利得好像刀子一样。

“我叫黄文斌,是张利华张大哥的朋友。”黄文斌说。

“你是黄文斌?”那警察点了点头,“他和我们说过。”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相信,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那边俨然是张利华的声音。黄文斌和他说了几句确认了,那警察才放心,“请进,这次是一个大案,我们不得不小心。”

“没事,应该的。”黄文斌当然不会跟忠于职守的警察计较。

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全给警察叫去问话了。后院鱼池还是原样,一条银色的大鲤鱼在水里慢慢游动,身边围绕着无数小锦鲤。仔细一看,这条七星鲤鱼根本就没有新伤口,更不要说什么顶不住了。

这就证明了它根本就没给张利华挡灾,要是他知道了,会很失望吧。黄文斌笑笑,正想打电话,忽然觉得不对,要是七星鲤鱼不灵验,没有挡灾,那么张利华还会要七星的藏獒吗?这事上辈子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张利华又是怎么处理的啊?

仔细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鱼池很浅,只要抓着这七星鲤鱼往鱼池边一摔,立即就能让它给张利华挡灾,顺便还能给黄文斌赚钱——这七星鲤鱼如此灵验,张利华肯定要赶紧找替代品,黄文斌就能把两只雪獒卖给他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都上百岁的鲤鱼了和黄文斌无怨无仇的,就这么一把摔死,好像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么做的话,似乎突破底线了。

看了看鲤鱼,上辈子再过几个月,张利华就开始找替代品了,也就是说那时候鱼已经死了。反正也快死了,提早一些下手,似乎不算什么吧?犹豫了好一会儿,黄文斌还是没下水。

算了,反正它始终会死,死了张利华总会找替代品,那一百多万迟早能赚到手。张利华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什么迷信,就会坚持到底,就算有什么例外的情况,他们自己会找借口回避的。

好像香港女富豪小甜甜,被一个风水相师骗了十几亿,依然痴心不改,临死还信着这风水相师,结果差点被这个风水相师用假遗嘱把全副身家都拿到手。张利华买个灵物什么的,相比之下实在不算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有人大叫:“我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你们有什么权力挡着我们!”

说着已经有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几个都穿着高级西装,剩下的人五大三粗,穿的衣服却很平常。几个警察满脸无奈,没法子把人都拦着,领头那个警察脸色变幻不定,几次都忍不住摸腰间配枪,又几次放了下去,国内枪支管理的严格程度,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我早跟你们说了,就算你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也不能随便闯进来!”领头那个警察说,“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们妨碍公务!”

那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哈哈大笑,“操,看你的样子,才不过三级警司吧,也就比最低等的警员高一级。我和你们局长都经常吃饭呢。妨碍公务,吓唬死老百姓可以,想吓唬我?下辈子吧。”

“你们究竟来干什么!”领头的警察一听是有关系的,也知道这事很棘手。

“张利华这家伙,借了我一条鱼,所以我来看看自己的鱼怎么样了。”那人大言不馋,“我那鱼可是名贵的锦鲤,价值好几十万呢,现在张利华出了问题,我当然要来看看,万一锦鲤被人趁乱偷了,我可不是损失大了。”

“张利华是你的什么亲戚?”领头的警察皱着眉头问。

“是我叔叔,亲叔叔。”那人说,“我爸是他大哥。”

领头的警察还想继续发问,“那么……”

“啰哩啰嗦,不信我是不是?”那人掏出电话来拨了号码,“喂?王局长啊?是我,小张啊,我在我叔叔的房子,他借了我们家一条锦鲤,现在他没空照顾,我当然要把锦鲤拿回去,可是这儿的警察不让,非说我们妨碍公务。”

第一百二十九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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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习惯性的低头弯腰,脸上充满了谄媚的表情,得到了答复之后,转头就趾高气昂的把电话交给领头的警察,“你们王局长找你。”

那警察接过手机,先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王局长的号码没错,不过这也做不得数,很多软件都能修改,再拿起手机问:“王局长吗?”

“小刘啊。”话筒里面的确是王局长的声音,“我们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人家要拿回自己的锦鲤,就让人家拿呗。这个绑架案子和人家的鲤鱼又没关系,也不是证物,拦着人家干什么呢?你赶紧处理一下,不要影响群众关系。”

把电话还给张利华的侄子,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上司的上司有交情的富二代,领头的警察还是不放弃,“我要问问张利华本人,他正在接受询问,你们等一会儿。”其实这家伙来了以后,领头警察就打了电话回去公安局,得到的就是这个答复。

“你这人真他妈罗嗦!”张利华的侄子大怒,“我现在就把锦鲤带走,看你能怎么着!”

“你敢乱来!”领头警察的手再一次按在枪套上。

张利华的侄子哈哈大笑,“你吓唬鬼呢?”他走上前,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本事你就打我,打啊!”人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拔枪,张利华侄子斜眼看着他,“没办事就滚一边去,这是我家的鲤鱼,我看谁敢拦我!”

“张先生。”黄文斌站了出来,“我相信这条七星鲤,张总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你他妈是哪根葱!”张利华侄子才说了‘谁敢拦我’,黄文斌就跳了出来,简直就是打脸,这种富二代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哪里忍得住,既然他都说出七星鲤了,那就是知道这条鲤鱼的真相,那就只有硬来了,“我们张家的事情,轮得到你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儿有好几个警察在呢,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他们和警察乱来,警察不敢怎么样。可是对黄文斌乱来,黄文斌可不怕打人,一打起来,警察就有大条道理介入。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张家的内部事务,涉入的话会吃力不讨好。但黄文斌知道张利华以后的丰功伟业,坚决站在张利华这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先生,有话好好说,张大哥已经拜托我照顾这条鱼了。”黄文斌直接就叫张大哥,意思就是我比你还高一辈。

“草!”张利华的侄子当然听懂了,怒气勃发不可抑止,当着警察的面就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砍掉你两只手两只脚?”对着身后的部下一挥手,“你们给我上!”

背后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蜂拥向前,几个警察拦都拦不住,黄文斌握紧了拳头,盯紧了个最大块头态度最横蛮的,决心狠狠的把他揍一顿。至于自己,随后肯定会被人围攻,要注意别被人打中要害受重伤,同时还要弄得凄惨一点,张利华看到,总要补偿的吧。

“你们等一等。”领头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以后,就拦住了张利华的侄子,“张利华说那条鲤鱼放在鱼池里面就行,他已经拜托这位黄文斌黄先生照顾。如果你有别的问题,请你亲自去公安局和张利华说。”

“说你个头,把电话给我!”张利华的侄子抢过手机,“喂?叔叔吗?我要把你那条鲤鱼拿回去,叔叔你拿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我才拿回一条鲤鱼,也没什么吧?”

张利华强忍着怒气,“我的东西都是我作为张家子孙应得的,这条鲤鱼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不用了。”张利华的侄子吊儿郎当的说,“我现在就把那条鱼带走,不是说能给你挡灾吗?我就拿回去煮了吃,先给叔叔你挡了这个下油锅的灾吧,叔叔你死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利华都忍不住了,“这是我的鱼,你要拿的话就是抢劫!抢劫是要判刑坐牢的。”

“你的鱼?”张利华侄子大叫,“什么你的鱼!买鱼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吧,又不得爷爷喜欢,你有个屁钱啊,还不是拿了我爸的钱。既然是用我爸的钱买的,这条鲤鱼就是我家的,借给你玩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对得起你,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

张利华沉默半响,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是底气不足,“那是……那是借的。”

“借的?不问而取谓偷!”张利华的侄子志得意满,“就算是借的,后来你还了没有啊?没还吧?那我就把这条鲤鱼拿去抵账好了。”

“小照,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张利华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不是很喜欢跑车的吗?叔叔给你买一辆法拉利911怎么样,那可是超级跑车,你想要很久的,但是你父亲总不给你买。”

“我现在不喜欢跑车,我就喜欢吃鲤鱼。”张利华的侄子一点都没心动,“你从公司抽走那么多钱,不知道公司业务会受多大影响吗?还去搞你那个什么破烂蔓莎服装,和我们神弓抢生意!”

“我都已经说了,钱留着可以,给我折算成股份就行,是他们不答应。”张利华说。

“股份股份!你就知道股份!”张利华的侄子竭斯底里,“这公司以后是我的,股份分散出去我还怎么做董事长?我爸不是答应你了吗,钱放在公司里,算是公司跟你借的,还给你两分息啊,两分!比高利贷还高呢!一年20%,五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你有什么不满!”

本地一般的规矩,所谓的两分息,其实是月息2%,而不是年息20%,不过不论是20%还是24%,都可以算是很高的利息了。

“是吗?两分息,果然很高。”张利华的声音十分悲凉,“当时你们修改文件,想要把那笔钱吞掉,我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宁愿上法院打官司,也要把钱要回来。不要回来,你们根本就是一点渣都不想给我。”

张利华的侄子呆了呆,没想到张利华居然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呢,“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说了。反正你那条鱼,我是吃定了。”说着把电话往地上一摔,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你……”领头的警察吃了一惊。

“这电话多少钱?不到一万吧?”张利华的侄子朝身边一个人点点头,那人就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到领头警察手里,“这里是一万块赔偿金。”张利华侄子说,“这条鱼的权属是我们张家的内部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谁要是挡着我,可别怪拳脚无眼,到时候最多赔钱。谁要是给我个方便,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钱照给,吃饭卡拉OK夜总会直落,我请!”

听到这样的表态,又知道他和王局长有交情,其他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开了一些。领头那个警察心有不甘,可是只有一个人,却也阻拦不成,只好气呼呼的站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的说:“这事我会写报告,一点都不会歪曲事实。”

张利华侄子带来的人都把他当苍蝇,根本不理。黄文斌上前一步,挡在鱼池前面,形成了一道最后防线。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张利华侄子撇嘴说,“我认识你,黄文斌。不就是开了个包子铺嘛,还在这假装正经人来了?操,丁家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我张家吗?我就把你打个半死,看丁六根会不会给你出头。你们给我……”

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照着他的鼻子一拳打了过去,瞬间张利华侄子满脸桃花开,哎哟大叫一声,就往后倒了下去。“公子!”“大哥!”“你没事吧?”之类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快上,快上!把这个打了大哥的家伙抓起来打死!”又有人叫。

黄文斌朝着那人冲了过去,抓着他头发往地上一摔,把那人摔了个狗啃泥。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才大叫着冲上来。打群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被人围住。黄文斌拔腿就跑,在几个警察身前身后绕来绕去。

那些警察好歹也是执法者,虽然决心置身事外,可总不能看着别人打架。纷纷拉着人劝说:“别打了,别打了。”

张利华的侄子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往死里打!打死打伤有我在,要钱赔钱,打官司我请律师,就算真去坐牢也不怕,坐一年我给十万块补偿,坐十年出来,就是百万富翁!”

黄文斌绕来绕去,毕竟抵不过人多势众,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家伙抓住了衣角,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黄文斌眼明手快,抓着那家伙的小尾指使劲一掰,喀喇一声掰脱臼。那家伙大声呼疼,在地上滚来滚去。

第一百三十章. 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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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尾指脱臼这伤势很轻,就算不去医院,过几天也就自己好了。但这时候在地上抱着手滚来滚去,好像受了什么致命重伤一样,就把其他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打太平拳固然可以奋勇向前,万一打伤了人还有张家出钱出力,可万一被别人打死,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就算没打死,万一没了手脚,那也是亏本生意呢。

原本以为十几个打一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一看这家伙这么凶残,那还是让别人先上吧。不知在不觉间,这些人手脚都慢了很多,被警察拉着,也不出力挣脱了。黄文斌跑来跑去,场面僵持不下。

“草!”张利华侄子看自己手下如此没用,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还是精神,要是就这么被一个人拖着时间,等张利华带着人赶回来,那脸就丢得更加大了,他一看鱼池,马上就有了主意,反正就是来抓鱼的,根本就用不着和黄文斌纠缠。

“你~”他叫了一个手下,正要吩咐他把鱼抓起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去把那条银色的大鲤鱼捞起来。你你你,一起跟我来。”他点了几个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去跟着黄文斌乱跑的人,“等一会儿黄文斌冲过来,你们一起把他抓住,狠狠地打!”

“那家伙比鱼还滑溜,怎么会主动过来?”有个狗腿子没听明白。

“山人自有妙计,”张利华侄子哈哈大笑,“所谓攻敌必救,这是孙子兵法的高招。”当然孙子兵法上具体哪一篇写着这话,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摸了摸疼得要死的鼻子,忍不住又发狠,“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打,狠狠地!”

鱼池很浅,大鲤鱼被喂养了这么几十年,早就对人没了警惕心。几个人堵了一下,很顺利的就把大鲤鱼给抓住了。张利华的侄子把鱼扔到岸上,捡了一块石头,对着黄文斌大喊:“姓黄的!”

黄文斌转头看了一眼,张利华侄子凶狠地说,“你给我过来,要不然我就把鱼砸死!这可是张利华视若性命的七星鲤!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砸了啊,一,二,三!”

黄文斌才不管他呢,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啊,这时候别说停下了,就算是动作慢上一点,也会被抓住打个半死。那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还不是自己的鱼。要黄文斌亲自下手,他是于心不忍,见死不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黄文斌吃过的鱼不计其数,凭什么这条大鲤鱼就能比其他鱼更加平等呢?

“你仔细看着,我真砸了啊……”张利华的侄子大叫。他本来计划是要把鲤鱼绑回家,以后用来威胁自己叔叔。要是条件合适,父母出面把自己骂一顿,把鲤鱼还给张利华,就可以和这个叔叔重归于好。

等了好半天,黄文斌就是不过来,张利华侄子气往上冲,富二代的少爷脾气发作,明知道这鲤鱼背后牵扯着大把关系,还是不管不顾,一石头就砸了下去。砰,砰,鲤鱼卷起尾巴左右甩动。砰,砰,鲤鱼身上的鳞片掉落了无数。砰砰,鲤鱼头上喷出了大股鲜血,把张利华侄子弄得满头满脸,砰砰砰,鲤鱼不动了。

再一石头下去,鲤鱼的头彻底扁了,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眼看是绝无可能救得活了。张利华侄子拿着沾满了血和脑浆的石头,自觉杀气冲天,“看到了没有!我已经把鲤鱼杀了!”

“我看到了。”回答的却是张利华,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跑的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来得及。“我看到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语气一点都激昂,也没有什么威胁语句,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看到了’,却让张利华的侄子觉得毛乎悚然。“叔叔。”张利华的侄子看了看自己手下那条大鲤鱼,才想起来自己犯下了大错,“这不过就是一条鱼嘛。”

“是啊,不过就是一条鱼,”张利华沉重地说,“可是你们明明知道这条鱼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摇了摇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鲤鱼是我拿了张利国的钱买的,本来我们已经分家,既然现在最后一点牵绊之物都死了,我和张利国的香火之情,就此一刀两断吧。”

“叔叔……”张利华的侄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滚!”张利华瞪着他说,“张照,你给我滚出去,下一次你再来我家偷鸡摸狗,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事!”

张照灰溜溜的走了,张利华在鱼池边站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黄文斌趁着他不注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尘土,把自己弄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后静静的站在张利华旁边,等着他开口。

天色黑透了,然后月亮升了上来,看着鱼池里面倒映着白色银盘,张利华总算是开口了,“黄兄弟,没想到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他回头看了黄文斌一眼,“弄得这么……这么……我这个侄子,一向都无法无天。我早就和我大哥说过,要是不能好好管束,以后张照肯定会创下大祸。可是我哥哥根本不听,我父亲也惯着他。”

“你没事吧?”黄文斌问。

“我没事。”张利华说,“给我挡了绑架这么大的灾,七星鲤本来就不行了吧?”

其实七星鲤那时候好得很,根本没事。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是啊,那时候七星鲤已经快不行了,头上新添了好大一条伤口。在鱼池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现在七星鲤的头已经被张照砸得稀巴烂,正所谓死无对证。

“也就是再一次明确了我哥哥的态度,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兄弟,就算分家了,和和气气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就是。”张利华脸上一股杀气,“可是现在看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彻底解决是不行的。只是没想到连累了黄兄弟,以后必有所报。”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承诺,很是高兴,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多少因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改变了。“没什么,只是可惜这条上百年的灵物了。”黄文斌说。

黄文斌和张利华都不知道,其实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差不多。那一次张照顺利的把七星鲤带了回家。张利华无奈,只能上门求鱼。张照的父亲,也就是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好生接待,一番言语,把张照狠狠地骂了一顿,又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差点就把张利华骗回张家。

结果最后一刻出了错,张利华再见到七星鲤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浮在水面上,一动都不动,散发着臭气。张利国没有打没有骂。还让下人好生照顾,可是这上百岁的鱼,又满身都是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张利华当时还没翻脸,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两家人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最终还是走上了对抗之路。张利国仗势欺人,张利华使出杀手锏,一击决定胜负。这一次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生死有命,天命到了,那也没办法。”张利华笑着说,“只是没有了灵物挡灾,从此以后,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可就危险了。”

“另外找一个也就是了。”黄文斌一听有门,连忙接上。

“这哪有这么容易,灵物虽然很多,有北斗七星的就很少了。”张利华铁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来有一番很大的策划,可是现在连挡灾灵物都没了,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碌碌无为。”

黄文斌知道他的策划是什么,也知道他最后是赢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灰心丧气,只好给他鼓劲,“张大哥,人定胜天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注定要做大事的人。灵物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为什么要丧失信心呢。”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看我父亲,觉得他总是丧失机会,看我大哥,觉得他御下不严,胡作非为,看我二哥,觉得他不会交际不会管理一无是处。可是自己开始做生意,才发现机会多得是,想要每一个都抓住,根本不可能,能挑其中一两个机会抓住没,已经算是强手了,要像我父亲那样,十个机会里面能抓住两三个,简直就是天才。聚集了一帮手下,放松一些,个个贪污**占我便宜,比我大哥还过分,抓紧一些,全都噤若寒蝉,好像废物一般。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掌握,像我大哥那样,能让手下各尽其能,只拿多那么一点点,实在是了得。而我呢,根本连他们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大哥你多虑了。”黄文斌说。自大与自卑从来都是两兄弟,没经历过的人,就会在这两端摇摆。比如说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会自高自大,把自己当作天之骄子,出来工作稍微受一点挫折,又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强。

第一百三十一章. 鱼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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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在大学里面学了四年,当然不是白浪费钱。只要认真听了课的,都掌握了自己专业的知识,只是一时还没能在实际中应用。工作之后只要认真观察,把理论联系实际,很快就能超过那些干了几十年但是理论知识不足的老师傅。

张利华也差不多是这个处境,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张利华没有实际管理公司的机会,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他野心很大,学习很认真,钱不算很多,足够去顶尖的大学请顶尖的教授给他做导师,所以理论水平很高。

黄文斌知道这个其貌不扬,仿佛刚刚洗脚上田的家伙,其实拥有三个博士学位。这种事情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一桩奇闻,以后等张利华成功了,却成了他早就具有成功人士品质的注脚。

“跟你说实话,其实以前我觉得丁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肯定能够成为本省第一的出口商。”张利华说,“现在实际做过我才知道,丁叔是多了不起的一个人。相比之下,我真是个太弱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黄文斌继续鼓励他,“老板当然很厉害,可是他的很多知识已经落伍了。比如说电脑吧,他根本不懂现代的数据库管理,很多数据都是用excel来做的。”

excel很好用,如果数据不太多的话。可是数据量一大,速度就慢得很,再怎么强大的电脑都没法子运行。所以丁六根属下的公司,都把数据分割得非常琐碎,能用excel操作为止。东升也不例外,平时还好,一旦发生变故需要检索数据,操作就非常麻烦。

也不是没人劝过丁六根,干脆请个专门的公司做个数据库好了,花费也不算很大。或者直接转用现成的数据库,花费更少。可是丁六根就是不肯,因为他自己不会用数据库,只会用excel,所以就不让下面的人用数据库,免得他看不懂。

“也许吧,”张利华苦笑着说,“可是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来自己的优点究竟是什么。管人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找关系还是不行,全靠着丁叔撑着场面,要是我自己干的话,早就把钱赔光了。”

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上辈子张利华就是自己干的,还大获成功了呢。“现在不也干得挺好吗。”黄文斌说,“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张利华说,“连七星鲤都死了,现在我哪里还有时运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是在暗示,张大哥你要揭开新的一页呢。”黄文斌说,“以前一直被困住潜龙勿用,所以是七星鲤鱼挡灾。现在要飞龙在天大展拳脚,当然要换一个灵物。”

“承你吉言。”张利华强颜欢笑,“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没有那么多**,就比较容易幸福。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尽情享受生活,钱一辈子都用不完,还可以留下好多给儿子孙子。现在这么强出头,辛苦了自己,麻烦了别人,还不一定有好下场,真是何苦来着。”

“不要丧失信心啊。”黄文斌说,“我立即给你找新的灵物,如果我找到了,就说明张大哥你应该奋勇前进,抛下一切杂念。”同时要给这灵物一个很好的价钱,比如说几百万什么的就好了。

“黄兄弟你真是……”张利华十分感动,“多谢你了。”

这也没什么好谢的,主要就是为了卖狗而已。要是张利华放弃了,黄文斌那两条像足了萨摩的雪獒卖给谁去?随风随云两条狗一个月要用一万多块,丁诗诗又要拿来做挡箭牌轻易甩不脱,卖不了雪獒的话可就亏大了。所以黄文斌拍着胸脯诅咒发誓,一定要给张利华找到合适的灵物。

要是今天刚提出要找灵物,明天就找到两只雪獒,这未免也太假了,反正这个寻找灵物又没定下期限,干脆拖几天到其他地方找找再说。到时候找到了雪獒,张利华总不好意思不给个高价吧。

张利华原来的灵物是鱼,黄文斌自然也要先去找鱼——要是有的话,赶紧买下来拿去放生,免得影响自家藏獒的销路。坐言起行,第二天黄文斌就去了,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可丁诗诗就非要跟着。先去了菜市场,当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被丁诗诗骂了一顿。到了卖宠物鱼的水族馆里面,丁诗诗就开始兴奋了。

“这鱼挺不错的!”丁诗诗大呼小叫,“我们也买了吧。”

“大小姐!”黄文斌头疼死了,“我是来给张大哥买灵物的,你买鱼干什么啊。”

“别墅里面当然要有个鱼缸了,我看别人的别墅,都养这一缸鱼的。”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现在住着那么大个别墅,不弄个大鱼缸怎么行。”

“是啊是啊,丁小姐说得对,别墅里面有个鱼缸才有意思。”水族店的店员说,“静中带动,动中带静,水就是财,屋子里有一大缸水,不发财都不行啊。所以呢,鱼缸是越大越好,越大就越漂亮,生态系统越稳定,聚财气也聚得多。”

“说的好像也是。”丁诗诗说,“那你们这儿什么鱼缸最大最漂亮啊?”

“您想要多大都没问题,我们这儿有定制的。”店员说,“要说漂亮的话,那当然是海水缸。海水缸里面养上活珊瑚,放上小丑鱼孔雀蓝,还可以放寄居蟹,海虾,海蟹,海贝,海星等等。您过来看看,我们这儿有个样品。”

黄文斌和丁诗诗过去一看,果然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鱼群游荡在珊瑚中间,螃蟹和海虾四处嬉戏,甚至还有一只小海龟趴在缸底。“和我去那个海洋公园差不多啊。”丁诗诗说,“家里也能做到这个效果吗?”

“小缸不行,大缸可以。”店员说,“具体做多大,就看您的需要。我们这儿可以全套定制,定期更换海水,鱼虾蟹龟水母都有,珊瑚也是各个种类,包养缸,包存活,死了包换。只要地方够,您想要什么效果我们都能做出来。”

“那你去我的别墅量量看,我要在大厅靠墙那儿做一整排。”丁诗诗四处打量着说,“你们有没有稀罕一些的鱼啊?我看这些鱼种类好像都很寻常,我喜欢大一点的鱼,你们这人最大的也就是这种神仙鱼吗?”

“当然有了,”那个店员压低声音,“多大的鱼就需要多大的缸,这个缸太小,放不了大鱼。除了这些普通的海鱼以外,我们可以给您弄来一米长的真珊瑚,鲨鱼,大海龟,就是办证麻烦点,可能需要一点额外的费用。”

“钱没问题,你们先去我家看看,能做多大的鱼缸。”丁诗诗说。

最后决定把大厅和饭厅之间的墙拆了,做了一个五米长一米半高一米半宽的大鱼缸,要放足足十吨的海水,加上珊瑚鱼虾蟹什么的,足足花了二十几万。她还想要买鲨鱼,黄文斌拼命劝住了,最后买了两只海龟充数。

黄文斌还在庆幸钱不是自己出的时候,丁诗诗就告诉他:“这钱你出啊,从你包子铺的股份分红里面扣,扣完我再把股票还给你。”

“为什么是我出钱啊,这是你家的别墅啊。”黄文斌只是租户来着,“这鱼缸是做在墙里的,到时候我也没法子搬走。就算能搬,这么大个鱼缸能放到哪里去?我那个别墅可没这么大的地方。”

“你傻啊,那个别墅不是留给你朋友的吗?就算装修好了,难道你还搬过去?你朋友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住这边啊。”丁诗诗说,“这么大个别墅,住着这么舒服,才三千块钱一个月,多便宜啊,我趁着我爸不注意才拿到这个价格,你怎么整天想着搬?”

住着是很舒服,可是花费太大了啊,清洁的做饭的侍弄花草的养狗的,算下来每天要上千呢,有这么多钱拿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贪图这一点点舒服呢。“不是自己的屋子,住起来总觉得腰杆不硬啊。”黄文斌说。

“那就简单了,过一阵子我和我爸说说,让他把这个别墅给我,然后我再卖给你。反正他也不住这边,应该没问题的。”丁诗诗说,“这别墅我记得买来的时候是一百多万,然后装修了六七十万,再加上这几年的升价,就算你两百万好了。大家这么熟了,也不要你借款什么的了,从包子铺分红慢慢扣,扣完为止。”

那不是要扣到地老天荒?不过这么大个别墅,两百万可真是太便宜了,到时候路一修通地产升值,别说两百万,两千万都买不到!“好啊,不过我要求立即过户,正式过户。”

“你这人……一说到买地买房就这么大干劲。”丁诗诗掩着嘴说,“下次我们要运货,都不用找童子真了,让你来拉大车就行,车前面放一个吊杆,上面绑着一个房产证,你看着房产证拉啊拉啊,就把货拉到目的地了。”

黄文斌一怔,那不是把自己当驴了?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房子太贵,很少人能够全款买,大家都是去银行贷款才能买房。贷款以后,房产证放在银行,每天省吃简用节衣缩食还房贷,和追着胡萝卜的驴也没什么区别。

这还算是好的,上辈子黄文斌想当驴都当不成,凑不出首付供不起房贷,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一想到此处,黄文斌就觉得很悲愤,狠狠地把丁诗诗压倒在地毯上说:“那不如在你身上贴两张房产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驴样的行货。”

第一百三十二章. 卖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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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黄文斌如此年轻的身体,第二天起来也有些腰酸背痛。丁诗诗却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拉着黄文斌继续找灵物。鱼找不到,接着去找鸟。在几个养鸡场和花鸟市场逛了一圈以后,丁诗诗买了两只灰鹦鹉。

这灰鹦鹉号称能活七八十年,具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能够同人真正对话,更重要的是价格昂贵。两只训练好的鹦鹉要了五万块钱,当然也是黄文斌付账。会说两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不过是两只鸟而已,居然就这么贵!

去看乌龟,丁诗诗差点买了只十几斤重的所谓四百年老乌龟回来,还好黄文斌认识这个是入侵物种佛罗里达鳄龟,几年就能长这么大,没被宠物贩子忽悠。去看蛇,丁诗诗又差点买了条大蟒蛇回来,劝了好久,才改成蜥蜴。又要把别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改建专门来养这东西。

黄文斌一想这不行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别墅迟早变动物园,于是当机立断,和丁诗诗说光是在省城可能找不到,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开着帕萨特就赶紧出去了。丁诗诗固然用不着黄文斌来保证自己的幸福,可是这花费实在是太厉害了吃不消啊。

在县城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了两天,黄文斌就悄悄的去了明辉养殖场,交齐了钱,把两只雪獒带了出来,回到省城,找个泥坑碾过去,把车弄得满身都是泥水,也不去洗,就这么开到张利华家里。

短短几天没来,张利华的房子就大变样了,修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插满了玻璃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门口有七八个保安,把黄文斌的车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让黄文斌进去。

“不好意思,发生了绑架案,丁叔非让我加强保安。”张利华对那些保安说,“以后黄兄弟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没什么,应该的。张大哥你这么有钱,是应该小心些。”其实这才是黄文斌记忆中张利华家里应有的模样,看来上辈子也发生过绑架案,“张大哥,我给你带了灵物来。”他把两只雪獒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经过了长途跋涉,两只狗的毛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看不出七星标志。

黄文斌正要给它们梳理一下,张利华拉着他说:“这么巧?今天丁叔也带了很多灵物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张利华看了一眼,“这两只小狗真可爱,快进来吧,丁叔和诗诗也在里面呢。”

黄文斌只好牵着两只狗跟着张利华陷进去,后院里面鸡鸣狗叫,俨然一片农贸市场的景象,丁六根正在鱼池边抽烟,看到黄文斌来了,朝他招了招手,“小黄你赶回来了啊,找到什么了没有?”

“找到两只雪獒。”黄文斌说。

“雪獒?”丁六根仔细看了看两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小狗,哈哈大笑,“你这是雪獒?明明是萨摩吧?”

这两只狗的确不怎么纯种,没什么藏獒的样子,黄文斌也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这个其实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藏獒品种,只有藏地高原那个……那曲地区极为偏僻的一家寺庙里面养着,其他地方都没有,灵气十足。”为什么是那曲呢,因为黄文斌除了拉萨就只知道那曲了,这是冬虫夏草的产地。

“这么厉害?”丁六根将信将疑,“以前没听说过啊,你不会是给人骗了吧?”

“爸你知道什么啊,根本就没养过狗把。”丁诗诗在一旁帮腔,“你看小黄的车,这么脏,肯定是刚从高原下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吹得太猛了。

“藏地买的也不一定就是纯种啊,现在藏獒抄得太厉害了,有些人就专门装成牧民卖假藏獒。”丁六根说,“我有个朋友就这么上当了,花了好几十万,买回来一只老大的藏獒,肩高一米,说是什么铁包金狮头鬼獒,吹上天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獒没这么大的,找个专家一看,就是混了高加索犬的杂种藏獒。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不少。”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丁六根不依不饶,“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脸,根本不纯嘛。”

“丁先生你弄错了。”给黄文斌训练藏獒的驯狗师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罕见的白色藏獒,产自藏地最偏远的地区,只被神圣的庙宇饲养,作为守护犬。那个神圣的庙宇供奉一位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性情温和的藏獒,所以这种藏獒与人为善,除了护卫主人与主人的财物,绝对不会进行攻击,与常见的藏獒完全不同。”

今天他丁六根也带了几条狗过来,所以顺便把这个训狗专家也叫过来了。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驯狗师,说的话丁六根当然不会怀疑。

“还有这种事啊。”丁六根兴趣大增,把两只藏獒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就算被这么折腾,那两只小藏獒也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很配合的在丁六根手里滚来滚去,还去舔丁六根的手,“真是太奇妙了。”

黄文斌也觉得很奇妙,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这两只白色的藏獒,都是柳明辉的养殖场不知道怎么杂交出来的品种。和什么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的温和藏獒都完全没有关系。

“这两只狗好可爱!”丁诗诗也抓起一只小狗摸来摸去,“可是好像没有七星啊。”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带了的东西,公鸡也是浑身白,夹杂着一些黑色羽毛,虽然组不成北斗七星,好歹也是七。狗身上的灰毛已经很接近北斗七星的形状了,不过夹杂在黄毛中不太能看出来。还有老鳖,乌龟,山羊,牛等等,都不怎么符合要求,可是身上的花纹都比这两只藏獒更靠近北斗七星。

“不论有没有,黄兄弟居然上高原买了两只这么稀罕的藏獒回来,我已经……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黄兄弟花了多少钱?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黄文斌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收了钱,肯定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北斗七星还是要展示一下的。他把两只雪獒抓住,掏出梳子竖好长毛,让两只雪獒并肩站在一起,指着两只狗的背部,“你再看。”

单独一只狗看不出什么,但是两只狗站在一起,比雪还白的毛发上,俨然出现了七个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好像一把勺子一样。

“还真是北斗七星!”丁诗诗震惊的说。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枢,这颗是天旋,这可是天玑,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颗都清清楚楚!”丁六根研究了一会儿,“这是北斗星在五月份左右的图案,一点都不差!”

“我就是在五月出生的。”张利华越看越是神奇,在看这两只雪獒,也是越看越有缘分,“咦,这里还有一颗多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解释,“这是北极星!真是厉害。”

大家都围着两只狗欢喜赞叹,唯一不激动的就是训犬师,他耸了耸肩膀。丁诗诗很是好奇,问他:“安德森先生,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狗吗?”

“不过是一些斑点而已,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训犬师说,“你们说的北斗,在我们西方人看来,也就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没什么特殊的。北极星倒是有点意思,可以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外国人会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人’?是汉语不狗熟练的问题吗?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了,张利华握着黄文斌的手,很激动的说:“黄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这两条狗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而已。”黄文斌说,上辈子张利华可是花了一百三十万把两条狗买下来的,“就是买得太着急了些,它们原来的主人不想卖,我怕夜长梦多,砸了很多钱,他才肯松口。要是有多点时间的话,也许能降一点。”

“一百五十万很便宜了。”训犬师上来帮腔,“这是非常罕见的雪獒,特有的品种,根本就没有市价。我有个同事曾经想买下来一对来繁殖,做出新的品系,可是出到两百万,庙里的喇嘛都没答应。要是我去买的话,三四百万的价格也不算什么。”

“三四百万吗?”张利华点点头,“那我就出四百万吧。”买酒他都能出好几百万,这种给自己挡灾的灵物,出个四百万算是很便宜。

他是越看黄文斌越顺眼,还想把黄文斌挖到自己公司来,可现在黄文斌还是丁诗诗的助理,当着丁六根父女两人的面挖墙脚,也不太合适。等以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把黄文斌挖过来,让他当蔓莎服装的行政经理,张利华决定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德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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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万两只狗!”丁六根啧啧称奇,“算下来两百万一只,这价格在北上广很常见,在我们市算是头一份了吧。”

“没有啊,头几个月冬叔不是买了一条藏獒,说是价值上千万的。运回来的时候专门叫了一辆大货车,披红挂彩的闹出好大动静呢。还专门建了犬舍,说是能模拟高原环境什么的。”丁诗诗说。

“你听他胡吹,那家伙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吹牛。”丁六根哈哈大笑,“什么模拟高原环境,就是个空调房罢了,做了密封,抽了点气。那只狗我也很清楚,只花了七八十万,什么价值上千万,忽悠人罢了。”

“这四百万我出得心甘情愿。”张利华说,“我也要在这边修个犬舍,安德森先生,你要给我最大程度的保证这两只雪獒生活得幸福快乐,花多点钱没问题,什么高级设备都给我上了。”

“这个没问题的。”安德森说,“那个寺庙在河谷,气压和平原差不多,而且有印度洋的暖风吹拂,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只要建一个普通的房间,加上空调,让雪獒度过夏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立即着手去办。”张利华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正好这么多鸡鸭鹅,一起杀了吃肉吧。”丁诗诗开玩笑说,“还有羊呢,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这只羊也是丁六根找来的,背上的花纹有些像北斗七星,不过是连起来的线条,不是单独的星星。

“这是人家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怎么能吃呢。”丁六根说,“瞎出主意。”

张利华十分高兴,甚至把珍藏起来的一瓶三十年二锅头都拿出来喝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一会儿张利华就喝得酩酊大醉,连带着丁六根和黄文斌也喝了不少,都没法子打麻将了,只好匆匆散场。

丁诗诗跟着父亲走,黄文斌还得把训犬师也送回别墅去照顾自家两条随风随云。上了车,安德森就问,“黄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是不能的话让我来开吧,虽然我没有这边的驾照,不过在美国我开了十几年车了。”

黄文斌也是真喝了不少,闻言把车钥匙交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家伙刚才一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流利的普通话了?这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正宗普通话,和电视台播音员一样。“你说话怎么……”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这么流利了?”

“做生意的时候我才那么说话。”安德森笑了笑说,“其实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中文,学的还是简体字,听说读写都和你们一样,也许比你们中有些人还好呢。但是太流利了,反而被人怀疑。只有那么说话,人家才当我是正宗美国人。”

这话也说得没错,黄文斌自己的普通话就带着乡音呢,没有安德森这么纯正。“那你可真了不起,我的英文也是从小到大这么一路学上来的,现在都看不懂英文的电视节目,特别是新闻。”

“你看的是BBC什么的国际新闻吗?那一点也不奇怪,英语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就算是美国人自己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安德森说,“比如说我们犬业,我和我的同事聊天,专业名词缩写什么的都用上,旁边就算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听懂我们究竟在说什么。”

说起犬业,黄文斌就好奇了,“那个……真有那什么神圣的寺庙吗?我是从狗贩子手里买的,其实没深入藏地。”不但没深入,其实根本就没去过。一想起高原缺氧,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安德森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那狗我一看就知道是混血混得乱七八糟,能不能叫藏獒都难说。不过你是老板嘛,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说,你说这是罕见品种的雪獒,那它们就是罕见品种的雪獒呗。”

“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喜欢。张老板喜欢那两条狗,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安德森说,“我是谁,犬业权威啊,谁说这两条不是罕见的雪獒,先来和我辩论三百回合。我可以捏造这个藏獒品种的品种来源,血统继承,曾经的分布,全都可以登在正规的犬业杂志上,作为权威来源。”

“还能这么做?”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在金钱的魔力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了争夺正宗血统卖出高价,犬业里面捏造传承是经常的事。”安德森说,“不说狗,说赛马,现代所有赛马都能追索到英国俘获的三匹阿拉伯马上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到时候万一真有人去找那个寺庙,藏地那儿没人的破庙多得是,找个偏僻的说人已经全死光了特种雪獒流了出去不就行了。”

看来这外国人也不靠谱啊,黄文斌摇摇头,“这次我的雪獒卖了四百万,你是功不可没,我分你四十万吧。张大哥一把钱给我,我就给你。”本来黄文斌就是想着卖个一百多万就行了,能拿到现在这个价格,安德森还真是出力不小。给了这四十万,一来是酬功,二来也是收买,免得他泄露了秘密。

“谢谢黄老板。”安德森说,“钱不用这么多,我有别的事想要求黄老板的呢。”

“什么事?”黄文斌提高警惕。

“我来中国,是想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现在光是给人当驯狗师做顾问,钱不少,但是没什么前景。我想要办一个养狗场,可我是外国人,进入养殖业很麻烦。动不动就让我审批,统共要申请几十上百项,市里就能批准的还容易,有的要省批,有的还要国家批,我搞了大半年都没搞好。”安德森说,“狗场始终没弄起来。”

“外资不是有很多优惠的吗?怎么还这么麻烦?”黄文斌问。

“对于大公司来说是很多优惠,对于我这种个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限制很多。别说优惠了,能把证件办下来就不容易了。”安德森很烦恼的说,“而且养殖业是所谓的敏感行业,手续特别麻烦……你说养猪养鸡也就算了,养狗敏感什么啊!”

“这个我不太了解。”黄文斌笑了笑说,“你是想让我办个养狗场给你管?”

“差不多吧,”安德森说,“其实地方我都找好了,还签了三十年的租约,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狗种也都订好了,连客户都联络了好多个,就是证件办不下来,几乎就要耽误了。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四十万吗,我就把狗场建好,四十万打包卖给您,然后您就把这个狗场承包给我,自负盈亏,只收租金。”

“哦?”黄文斌想了想,似乎风险不大,但要是万一那些场地或者狗出了问题被人索赔,还是有可能会亏本,“要签正式合同,所有经营中产生的风险,都由你自己承担,我只是把场地出租给你而已。”

“可以,没问题。”安德森说,“但是在法律上,那是您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承租人。”

“另外场地我要亲自看过。”黄文斌再补充,如果场地有问题,他宁愿把四十万直接交给安德森,也不会亲自下场……也许不用拒绝得这么明显,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出面,比如说卢芝兰——黄文斌没有碰过她,却花着每月五六万元养着,总不能让她是光拿钱不干活吧。

“当然,如果黄老板有更好的地方,我愿意搬迁过去。”安德森说,“我原来租的场子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损失,还能多赚一笔呢。”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养狗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他是一窍不通,对于本市周边那些地方可以开养狗场,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丁诗诗做后盾,随时都能找出专家来。

“承包合同,必须是长期的。”安德森说,“最好能签30年,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20年。狗种培育是很长期的工作,没有十年不能出效果,出了效果以后,又要十年才能达到利润的顶峰。”

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安德森的野心可是很大的,他想要做一个产值千万的大型养殖场——可不是人民币,说的是美元。当然,那时候还是不是和黄文斌合作,可就不一定了,现在是资金不足,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够,等狗场有了利润,名气足够以后,找谁合作不是合作,或者还可以作为外资独立出现呢。

至于黄文斌可能谋夺狗场什么的,他也是完全不担心,一个养狗场,最核心的东西是狗种,他和黄文斌说来说去,谈的不过是场地本身,完全没涉及狗的归属,只要里面的狗是属于他的,黄文斌拿着一个空场地有什么用。

狗和猪完全不同,猪是要杀了吃肉的,到屠宰场那天也不过四个月大,娇生惯养不能刺激,所以会有应激反应怕搬家。狗却是要做宠物的,居住环境比猪好得多,饲养密度小的多,还要经常锻炼,只要不是长途,搬个家根本没什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养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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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三十年吧,”黄文斌对此无所谓,“能给我多少租金呢?”

“开始的时候投入需要很大,能付的租金可能比较少,过几年有盈利了可以给多一点。”安德森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给一个实数,“我估计五年以后,每年可以给十万租金,要是生意好,还能给更多。”

“那合同要怎么签啊?”黄文斌问,总不能写安德森喜欢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个……按照利润算吧,我可以给纯利润的10%作为租金。”安德森说,纯利润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没钱的时候固然是一分钱都不用交,有钱了还可以巧立名目克扣,大不了把利润全发给自己当奖金。

“这样的话,我要派财务监督。”黄文斌吓唬他。

“额……那还是定个数额吧。”安德森才不愿意接受监督,“头五年我每年给一万块钱租金,五年以后再商量吧。”

四十分之一的话,那就是百分之2。5%,这年收益率可真够低的,拿去银行存定期都有3%以上呢。况且这投资还不保本,设备越用越旧,房子也会越来越残破。但是这四十万本来就是给安德森的回扣,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只要控制风险别把自己赔进去就好,还能用这个狗场做抵押拿去借钱买房产呢。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养狗场看看?”黄文斌说。

“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养狗场,设备都没运过来。”安德森说,“还要修路,种草,植树,做狗笼,建兽医室,实验室,运动场所,总之现在还是一片荒地。”

说是一片荒地也不准确,起码上面还有一圈围墙呢,围墙里面杂草丛生,人走过去就有十几只兔子飞奔而去,随风随云两个犹如离弦之箭,猛地追了上去,丁诗诗还在后面叫好,“快抓起来!抓到有赏!”

“这儿怎么这么多兔子?”黄文斌问。

“以前是个养兔场。”安德森说,“后来好像是破产了还是什么了,反正人都走光了,兔子全跑了出来。丁小姐,我们还是让狗回来吧,这些兔子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要是有病毒的话可能会传染给狗的。就算没有病毒,吃生食对狗也不好。”

“这是藏獒啊,就是吃生食的吧?”丁诗诗很不满意。

“不论什么狗,都应该吃调配好的食品。生肉是很危险的,有寄生虫,细菌很有可能超标,还会含有未知病毒。就算完全干净,也会对肠胃肾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安德森说,“养狗去打猎,这是很高雅的运动,但是不能把猎物给狗吃。”

“狗不吃难道人吃啊?”黄文斌说,狗咬死的东西,他才不吃呢。

“人当然也不吃啊,寄生虫细菌病毒一样危险。”安德森说。

“那打猎干毛?”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打猎是贵族运动啊。”丁诗诗却是见识过的,“特别是带狗打猎,最高雅了。打到的猎物,一般都是不吃的,有空去打猎的人,猪肉牛肉都吃不完,怎么会去吃野味呢。最多把头锯下来,钉在墙上当作战利品收藏。”

“把头钉在墙上来当战利品?”黄文斌想象着那个场景,“满屋兔子头?”

丁诗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起码也得鹿或者野猪那个级别才会收藏,兔子就是打着玩的。”这时候随风随云抓到了一只兔子,把兔子一口咬死,兴冲冲的叼着兔子跑了回来,把兔子放在丁诗诗面前,丁诗诗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乖。”

“藏獒是工作犬,这两狗抓兔子动作这么流利,还会把猎物叼回来,肯定有猎犬的混血。”安德森上去检查两只狗的状态,摸了摸脚底,又看了看舌头,“没有过热,看来适应得不错,不知道夏天的时候能不能熬过去,要是夏天的状态也这么好,可以当新品种来培育。”

“可以吗?”黄文斌精神大振,要是能够把这两只一个月花一万五的吞金兽扔出去,那可真是大利好,“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培养一个新品种,大约要多长时间呢?”

“用最新的技术,再加上合适的投入,大概五到十年吧。”安德森说。

“这么久的吗?”丁诗诗问。

“是啊,要培育一个稳定的品种,就要把这个品种的各种性状都稳定下来,这至少需要十代,所谓的现代技术,首先是抽取****也卵子进行人工授精,可以大规模培育胚胎,然后做DNA检测,筛选出需要的,植入母狗体内进行培育,可是要从胚胎长成小狗,再长大成可以交配的成犬,还是需要那么多时间。”

“听着真是辛苦。”丁诗诗说。

“辛苦是辛苦,但是物有所值,我热爱这个行业,除了因为喜欢狗以外,也因为利润丰厚。”安德森雄心勃勃的说,“培育成功一个新品种,就等于拿到了生金蛋的鹅,每卖出去一只这个品种的狗,都可以从中获取无数金钱。”

听起来很伟大,但是黄文斌还是喜欢搞房地产,来钱快,没麻烦,不辛苦,还有点技术都不用。这什么人工授精检测DNA,一听就需要很高的技术。“那你赶快把,我把这两条狗交给你了。”黄文斌说。

“还早着呢,需要除草,打兔子,全面消毒,路面硬化,土建,安装设备,引入狗种,大概十月份的时候,能够生产出第一批小狗。”安德森说,“不断的把小狗卖出去,才算是有正常的资金流。然后才可以有多余的钱和人手去培育新品种。那时候黄老板再把随风随云送过来吧。”

“太慢了吧!”黄文斌说。

“那没办法,不先建立一个能够自我增值的资金流,就去培育新品种,五六年这么几百上千万投入进去,光消耗没产出,谁也吃不消啊。”安德森说,“新场子引进狗种到正常产出是很困难的,需要投入全部精力,一不小心爆发传染病,可就全完了。这时候也没法子分心去培育新种。”

“还真是麻烦。”黄文斌忍不住发牢骚。再麻烦也没办法,做实业就是这样,又不像游戏里面,轻轻一点鼠标,建筑就拔地而起。

“你们到底要签怎么样的合同啊?”丁诗诗问。

“就是我给他四十万,然后他把狗场和所有设备都卖给我,然后我再把狗场承包给他。”黄文斌说,“那天全靠安德森,我才把两条雪獒卖了四百万,这四十万本来就是要给他的提成,我等于白落了一个养狗场。”

“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倒是不值得四十万。”安德森说。

“你们这真是麻烦,包来包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呢。”丁诗诗说,“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混在一起,肯定出问题,你看我们一起坐包子铺,也是把股份算得清清楚楚。你这养狗场总投资一共多少?”

“连设备带场地大约是三百万上下吧。”安德森说,“要是加上狗的话,那就是七百万左右。具体多少,还要等建设完成才知道。”

“你负责具体营运,应该拿到20%的干股,然后七百万算80%的股份,那么总投资就是八百五十万左右。”丁诗诗说,“那干脆我和小黄一共出85万,占10%的股份好了,谁也别占谁便宜,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吗?”安德森有些为难,他是想拥有完全控制权的,但是转念一想,反正10%也不算很多,自己的资金也确实不足,“那好吧。”

“名义上小黄是负责人,还是法人代表,万一企业出了问题,比如走私保护动物非法经营狗咬死人什么的,你可以一走了之,小黄可就被抓起来负刑事责任了。等于是小黄有额外的风险,再加5%的利润作为补偿,不算很过分吧?”丁诗诗张口就把利润分成从10%提高到15%了。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安德森抗辫了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20%的运营股份呢,黄文斌才15%,算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就答应了。

“既然小黄是法人,万一企业偷税漏税的话,小黄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丁诗诗又说,“安德森先生你当然不想违反法律,可是中国的税收很是复杂,既要用足政策尽量少交税,又要不违反法律,安德森先生你有把握吗?”

美国人有句名言,人生中有两件事不能避免,死亡与交税。他们那儿的税务主管部门IRS可是非常厉害的,许多黑手党分子被FBI查了几十年都逍遥法外,IRS一出手,全都老老实实认罪——FBI搞的是无罪推定,IRS用的是有罪推定,拥有比军队装备还好的特警,可以随时搜查任何人的住所,公司,银行,强迫美国公民提供缴税证明,只要发现了一块没有交过税的美金,就可以把人关起来直到地老天荒。

安德森是美国人,自然也是被IRS从小吓大的,这时候提起中国税务部门,吓得心里打鼓,他连美国税法都弄不清,更不要说中国的了,万一被中国税务部门盯上了……他又不知道中国税务部门其实是连武装税警都没有的战五渣部门,顿时英雄气短,小声说:“这个真没有。”

“那么财务工作就交给小黄吧。”丁诗诗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们会找最好财务,保证把应缴税款算到最低,还能获得很多补助和退税,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好啊好啊。”安德森很高兴。签了合同之后好几天,他才觉出不对来,本来只是随便交点租金,怎么现在变成了要分15%的利润,还要把财务大权交出去?更关键的是,吃了这么大亏,自己怎么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百无聊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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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黄文斌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你一个大男人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丁诗诗踹了他一脚。

“最近这几天都提不起干劲来啊,总觉得进入平台期了。”黄文斌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做什么都没劲。”已经赚了几百万,在可见的将来还能升值为几千万,手中还有好几百万的现金没动用,似乎应该考虑除了赚钱之外其他的事情了。

“没劲刚才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人家都说不要了,还抱着不放手死戳。”丁诗诗哼了一声,“现在事情多的是,养狗场在搞基建呢,你不去盯着?万一安德森虚报开支怎么办呢?”

“你不是派了财务去吗。”黄文斌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工程队还是我找的,安德森不怕我们虚报开支就算好了。”

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几个铺子都装修完了,别墅还在设计,也不用着急,干脆就把丁辉拉过去建养狗场了。虽然说丁辉一般是做装修装饰的,不过养狗场的建筑也没多高要求,全都是平房,不用打地基,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包子铺也有很多事情啊,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旅游协会那帮人主动要求带游客来,别说飞龙店了,就是立交桥总店都人满为患,再不开分店的话,客流就要超过我们的接待能力了。”

“找个分店开铺子很简单啊。”黄文斌还是没干劲。

“宗芝温和你合伙开那个甜品店不是今天开张吗?叫你去剪彩你怎么不去?”丁诗诗又问,“还有你在六楼开的那家皮具店,过几天也要开张了,你不搞个开业仪式吗?”

“不用了吧。”黄文斌说,“在厕所旁边搞什么开业仪式啊,就是卖点小东西的。”

“当时我听到你居然在飞龙购物中心买了个商铺,还吓了一大跳呢,原来是六楼,还是厕所旁边的商铺,你说你买这种铺子有什么用啊。”丁诗诗鄙视他说,“飞龙人流是很大,可是这种位置,根本就没人气,浪费钱。”

“不会浪费钱的。”黄文斌连解释都没心思了,过几年电影市场大爆发,下面的电影院总是人满为患,厕所根本不够用。还有上头酒店的自助餐厅也是,人多的时候厕所根本不够用,谁也没想到飞龙购物中心人流居然会这么大。到时候六楼的厕所就会经常有人排队,自然会很有人气。

“还有你在老拖拉机厂旁边那个仓库,现在正式开始运营了。”丁诗诗说。

“那就更加和我没关系了,童子真全包呢。”黄文斌说。

“谁跟你说这个,我爸收到消息了,那边果然要规划改造,建设成为高档商业区,这可是被你捡了大便宜。”丁诗诗妒忌地说,“我爸说那边要真的开发成功,地价肯定要升值十倍以上,你买的时候是一千两百万,开发好了至少价值一亿以上!”

“这样啊?”黄文斌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一亿啊!”丁诗诗在黄文斌胳膊掐了一把,“二十多岁就成了亿万富翁啊!我辛辛苦苦做那么多生意,现在才千万级别呢,你一下子就越过我的头去了!给我表现得高兴点行不行啊!”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黄文斌翻身把丁诗诗压住,“那我们打一炮庆祝庆祝。”

“死开!”丁诗诗使劲一推,“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好色。”

这不是废话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不多做两回,怎么对得起自己。黄文斌把头埋到丁诗诗的胸前,手伸到她背后,轻轻一掰就把她的内衣脱了下来,隔着衬衣咬着草莓,别有一番情趣。

“你这人!”丁诗诗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认命了,让黄文斌为所欲为,“怪不得你这么喜欢炒房呢,亏了几单都没关系,只要赚了一单,就把亏损的全都补回来了,还大赚特赚呢。”

“是啊,房地产这几年肯定会升值。”黄文斌说,“根本就不会亏,只有赚多赚少。”

“不过我还是觉得实业比较有意思。”丁诗诗说,“你看我办了个包子铺,就成了著名品牌,还给我们市多加了特色饮食呢,出去逛一圈,谁都知道我是做饮食业的青年企业家,说不定还吃过我出的包子,多有成就感啊。你抄房地产,赚多少钱都没人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钱还要名气干什么啊,成就感能当饭吃吗?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我觉得还是钱比较实际。”再说了,以后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那可是超级明星,随便发句话,大家都要围着骂上好几天。

“切,我做实业,一步一个脚印,基础多牢固,只要做了起来,每天都有收入。你炒房只能赚一次的钱,卖出去就完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现在看来炒房赚的比较多,可是假以时日,还是做实业比较好。”

炒房一次,就能赚实业一辈子都赚不完的钱了。比如说包子铺,一个月的分红是两万,就算增加十倍到20万,一年也就是240万,十年才2400万,一亿的话,需要40年以上,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时间精力。

“要做实业以后可以做,现在的话,还是把全部的自己你都投入到炒房里面去。”黄文斌说,“这一波的行情很好,至少能持续到……持续到2010年吧。”2010年以后房子还在涨,可是要出货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赚钱还不如去炒股呢,现在股票涨得很厉害,人人都说今年肯定是大牛市。”丁诗诗随口说。

黄文斌也知道今年是大牛市,他还记得股票最高到了六千多点呢,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而且到了这个高点以后就一路下滑,到他穿越之前还是2000点上下徘徊,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中国经济的增长一样。

可惜的是黄文斌对炒股一窍不通,连怎么开账户都不知道。他母亲原来倒是有个炒股专用账户,整天唠唠叨叨什么阳线,增发,分红,可是2005年的时候股市溃败,黄文斌母亲亏了两万多块,一气之下就把钱全撤了出来,连账户都注销了。

可是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去赚,他真是心有不甘。前几天也去开了股票账户,下场小玩了一把,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明明是大牛市,还是亏了好几千块,赶紧收手。

“股票好啊,整体绝对会涨,但是不知道具体哪一支,还不是瞎扯淡。”黄文斌说。

“要是真有信心,你把对股市指数比较大的股票全买了,不就能跟着股市指数一起上涨了。”丁诗诗说,“基金就是这么操作的。”

“对啊,还能买基金呢!”黄文斌上辈子是个穷人,从来没买过基金,这辈子虽然有钱了,一时还没想到可以买这玩意,“听说有一种股票型基金,就是专门买股票的是不是啊?要是有的话我马上就去买个几百万。”他记得2007年的股票指数是从两千多点升到六千多点,涨了差不多三倍,一年来说,比房地产的收入还厉害。

“那叫做一般普通股基金。”丁诗诗哭笑不得,“你的金融知识这么,这么匮乏,居然也敢说股票一定会涨,就敢买几百万?到时候亏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啊,那你就跟我姓呗。”黄文斌暧昧的笑着,“以后改名叫做黄丁诗诗。”

丁诗诗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才想起跟着黄文斌姓是什么意思,狠狠地在黄文斌胸前咬了一口,“你想得美!就算……就算嫁给你,我也不改姓,又不是封建时代。再说……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啊。过几年说不定同姓也能结婚了呢,到时候我就找个女人来结婚,免得整天被你这根讨厌的棍子欺负。”

黄文斌哈哈一笑,忽略掉棍子的话题,取笑说:“我记得你母亲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的,”这在有钱人里面很流行,拿着香港身份,出外旅行很是方便,还能保留国籍,“那你就是半个香港人,香港的妇女,可是要冠夫姓的啊。”

“我妈才刚拿到香港身份没几天,你就知道了?”丁诗诗吓了一跳,“消息太灵通了吧?”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你是不是认识哪一个高官啊?我妈的也就算了,也没特意瞒着。可是老拖拉机厂那边要规划开发的消息,可是严格保密的,连我父亲都是刚刚得到消息,你还比他提前一个多月!”

“侥幸而已。”黄文斌也吓了一跳,原来他只比丁六根提前一个多月,这一亿多险些就赚不到了,还真是侥幸。

“我爸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丁诗诗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嘻嘻笑着,“活该,谁让他不坏好意让你按照评估价格买资产,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我和你说,做生意要一心一意去做,不要老想着歪主意,也不要东弄一下西弄一下,你炒房子就炒房子,别弄股票了。就算成了亿万富翁,也不能乱花钱啊。”

黄文斌也不太想弄,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弄一下怎么甘心。“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可是东升的总经理,这一阵子全都在忙包子铺什么的,压根就没管东升的事情吧。”黄文斌说。

第一百三十六章. 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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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谁说我没管了。”丁诗诗还在嘴硬,“至少两三天总会去一次。你还是我的助理呢,现在连东升有几个副总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去的好不好。”黄文斌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把文件拿过去签署的啊。”当然有时候实在是忙,那就没法子了,反正今年才刚开始,业务都还在洽谈中,也没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说到东升,黄文斌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东升主管业务部的于总,是一个很资深的股票炒家,零七年末公司聚餐的时候,曾经吹嘘自己买的一只股票涨了四十九倍,可惜就是买的太少,不然的话就发大财不用做了——黄文斌之所以记得这件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四十九,有零有整的,要是五十倍,说不定就忘记了。现在不知道他买了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只股票,要是知道的话,把卖狗剩下那三百多万来投资这股票,一下子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一亿多。

“说起来,我好像三天没去东升了。”丁诗诗忽然想起来,“反正今天没事,等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司吧。”

“好啊!”黄文斌加紧动作,“等一会儿就去!”

结果足足两个小时以后才去,到东升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丁诗诗坐在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然后花十分钟就全都处理好了——这些文件看着很厚,其实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比如说有一件和天博公司之间的普通业务来往,就引用了和天博公司的前五十笔交易,还用了大量篇幅介绍天博公司。可是天博其实是丁六根全权控股的另外一家公司,和东升之间业务来往很多,压根没必要这样详细解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看着这堆文件,顺口说了一句,“东升的文件总是这么罗嗦,这种文件都是行政部起草的吧,你以前不就是行政部的吗?到底怎么干活的,难道是按照文件长度算工资啊?纸张和墨水不要钱吗,这么浪费。”

“公司平时的文件,废话当然很多,但也没到这种地步。”黄文斌把这堆文件翻来翻去,“肯定是有问题,是想掩盖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二零零七年的四月份,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有了!黄文斌翻到一份文件,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四月份出来的,他还以为是六七月份才发生呢。果然记忆不是完全靠谱的,他一个行政部的小员工,对公司的运作其实只是浮光掠影,深层次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还有那个股票也是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于总随口胡说八道呢,拿点闲钱算是赌一把,再多钱就算了。

“这里有问题。”黄文斌拿起那份文件递给丁诗诗看。

“这里?”丁诗诗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说,“要是解决不好,可能会让公司亏上好几十万。”上辈子丁诗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差错,导致东升亏损几十万,于是丁诗诗黯然离职,丁六根派人清洗东升上下,黄文斌做了好几年都没升职。

以前站在行政部小职员的立场上,黄文斌觉得错在资本家,丁诗诗这个富二代不了解国内情况在美国读的还是文学专业和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会瞎出主意胡作非为意志又不坚定。

然后丁六根不信任下属不管民间疾苦一味只会压榨利润,明明亏损是他女儿的错,全迁怒于东升公司上下员工,还空降总经理下来大清洗,弄得工资奖金都减少了许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不过现在黄文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丁诗诗也许经验不足,但绝对很有能力,做包子铺黄文斌没出什么力,肖蕾只会做包子,现在能顺利运作赚大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丁诗诗的管理能力。

丁六根就更加不用说了,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清洗东升导致几年不能恢复元气赚钱,对丁六根压根就没好处。他之所以派人下来清洗东升,是因为东升上层互相勾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这么厉害?”丁诗诗很是怀疑,“去年一整年东升的盈利才一百多万啊。这个问题就能亏掉好几十万?不就是把客户分级吗?高等级的客户能拿到更多的优惠,低等级的就少一点,这不是一直都在做的吗?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一个客户分别谈的,现在是整理出来定出一个体系而已……对啊,这还是我自己做的提案呢。”

对啊,就是丁诗诗自己提的,也是丁诗诗自己批准的,所以想找个替罪羊都不行,只能自己承担所有责任,“大小姐,你的提议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就是把客户分级别啊,”丁诗诗说,“最低级别是普通客户,就是第一次来做生意的。然后是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什么的。普通客户没优惠,白银级是可以返还1%,黄金级是返还2%,钻石级是返还3%,一般客户优惠就是这几个级别吧?”

哪有这么简单的,客户优惠复杂的要死,这个返还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能拿很大优惠的,可不一定会受重视,还有可能是抢业务先抛个优惠出去,等人家上钩了再慢慢找借口加价。拿优惠少的,也不一定就不受重视,也有可能是人家宁愿不要优惠也要换取更好的服务。就算是业务部里面的人,不是当事者也很有可能闹不清楚。

还有谁要先交钱谁可以先欠着啊,欠着的里面又分谁可以欠一个星期,谁可以欠一个月,谁可以年末才结算。还有谁的业务有优先权,谁的业务可以拖着做,谁的业务踩踩线无妨。还有谁的业务必须派精兵强将,谁的业务要于总亲自下场,谁的业务随便弄两个虾兵蟹将。这里面都是很有讲究的,哪里是什么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级别能概括的。

最简单的一种情况,丁诗诗都没考虑过,“大小姐,做外贸风险很大,很多老客户都是用马甲公司来做出口,万一出了问题,可以把马甲公司破产掉。好像以前的蔓莎服装,就是这种情况。”

“那又怎么样?”丁诗诗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你是说这种老客户的级别怎么定吧?这个很简单啊,那些马甲公司算是普通客户,我们的老客户算是黄金钻石什么的,然后老客户可以给普通客户做担保,做了担保以后就可以享受老客户本身的优惠。”

当然这还是不够的,丁诗诗又加了条件,“一个高级客户只能给一个普通客户做担保,做担保的时候,这个普通客户拿到的分数计算进高级客户那里,给高级客户提升级别。”

“大多数老客户都有好几家马甲公司的。”黄文斌提醒她。

“这个……”丁诗诗没词了,要是一个高级客户可以无限制的给普通客户担保,那肯定所有普通客户都去找高级客户了,徒然增加成本,还让普通客户离心离德,不能培育出新客户来。要是不能,那他们不能给自己的马甲公司担保,干脆找别人做代理怎么办?

不过毕竟是到美国留过学的,丁诗诗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那可以规定一个级别,比如说钻石级可以担保五个普通客户,黄金级可以担保三个,白银级可以担保一个,类似这样。”

黄文斌笑了笑,这也是行不通的,大客户觉得受限制,普通客户觉得受歧视,谁都不满意,结果损失了很多客户。“先不说这个,”黄文斌指出了方案里面的另外一个问题,“很多客户的优惠都有零头,1。2%,2。7%,3。1%之类,你现在要统一级别,这些零头怎么办?”

“抹去的话客户会感到吃亏,那当然是向上一级调整啊,本来1。1%的算成2%,本来2。3%的算成3%。”丁诗诗说,“就算是开张大优惠好了。”

这当然也是行不通的,“那么有两家客户,一个本来是能拿到1。3%的优惠,一个是1。9%,你统一调成2%,1。3%那个固然很高兴,本来拿着1。9%优惠的客户会怎么想?”黄文斌问,“他肯定会觉得吃大亏吧。”

“这个……”丁诗诗考虑了好一会儿,就把后世的解决办法拿出来了,“可以在大级别里面订小级别,比如白银一级,白银二级,白银一级就是1%,白银二级就是1。1%,到白银十级就是1。9%,十级再升就是黄金一级2%,这总没问题了吧。”

越来越像网游了啊,“那么这样的优惠,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黄文斌问,“为什么还要专门弄个级别体系出来?”

“以前客户要拿到优惠,都是要一个个谈,效率低下,我做这个方案,就是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跟我们做了多少生意,带来了多少利润,就可以成为哪一个级别的客户,享受哪些优惠。这样他们就有动力升级了,跟我们做更多的生意,升到更高的级别,还能培养客户的忠诚呢,看着快要升级了,他们要找别的代理商,总会有些不舍得吧。具体哪些客户应该享受哪些优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让业务部和行政部一起写个方案上来。”丁诗诗说。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东升的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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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是为了拉住客户,弄得这么麻烦,限制这么多,还能拉住客户吗?”黄文斌不客气的说,“本来人家客户做得好好的,你忽然弄个体系出来,优惠还是这么多,还要另外加限制,算是什么意思?”

“要不每个客户在原有优惠的基础上加零点一个百分比的优惠?”丁诗诗问。

“这都是钱啊。”黄文斌说,“本来就一百多万的利润,全部客户都加零点一的优惠,起码少收十几二十万,利润降低的话,你很难和老板交代的吧?”不过这也比升高一档的主意好,要是按照那个,利润起码要少二三十万。

“开始的时候会少一些,客户忠诚度培养起来,吸引的新客户多了,就会超过原来的利润了。”丁诗诗说。

“大小姐,这起码得需要好几年啊。”黄文斌劝她,“你能在东升做多久?最多也就是两三年。到时候你父亲一看,本来利润有一百三四十万,你一来利润就降低,你一走利润又高了。”

作为一个一向都是背黑锅你来,领功我去的富二代,丁诗诗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情况。“拿着个客户分级就不弄了?”丁诗诗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想出个主意。”

不弄是最好,免得亏损几十万。至于为什么会亏这么多,李健等东升高层的说法是丁诗诗这个把客户分级的系统激怒了大部分客户,不和东升做生意了,全靠他们力挽狂澜,才救回来一点。但是后来丁六根还有个说法——东升高层利用职务之便,擅自给许多普通客户提升优惠级别,然后向客户收回扣,导致公司的利润大量流失。

黄文斌上辈子对丁六根的说法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本来优惠多少就是业务人员谈下来的,要收回扣,没这个系统也能收。为什么偏偏是采用了客户分级系统以后,利润就下降得这么厉害?

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只要看一看营业额就知道了,零七年的营业额比零六年还多,客户还是那些客户,生意还是那些生意,根本就没少,只是利润水平大幅下降而已。以前业务部的人肯定也收回扣,不过利润有定数,要是忽然下降,肯定会引起注意。丁诗诗弄了个客户分级系统出来,还得罪了客户,那还不赶紧收多点回扣。

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高管们一哄而上,业务员们也不甘示弱,大家都想收多一些回扣,很容易就让利润崩溃了。结果丁诗诗黯然离去,丁六根还是派了人来做清洗,东升也难复元气,谁都没落着好。不做不死,干脆不要做好了。

可是看着丁诗诗满脸遗憾的表情,黄文斌忍不住出来充英雄了,“要弄是可以弄,不过必须要更改一下方案。”其实这个客户级别系统很好用,丁诗诗离开以后,新来的总经理一直都用着,客户们都很喜欢,营业额和利润都一路走高。只是因为元气大伤,加上外贸环境不好,所以一直没能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要怎么改啊?”丁诗诗问。

“这个分级计划的要害,就是对客户增加了限制。如果不给相应的优惠,客户会生气。如果给予相应的优惠,那么利润会下降。”黄文斌说,“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客户的需求很多,不一定是便宜。东升是一个服务公司,只要我们把服务做得更好,相信客户会理解这些限制的。”

“啊……”丁诗诗拿上就理解了,“就是压榨业务部员工,让他们加班加点干活,好让客户享受更好的服务,消化掉客户系统的不便。可是要让业务部那帮员工加班,还不是要给加班费和奖金,利润一样会下降啊。”

“谁说要给他们加钱的,爱干干不干滚。”黄文斌化身为凶狠的资本家,他对业务部的怨念可是由来已久。业务部一帮大爷眼高于顶,一向觉得整个公司都是靠他们养着的,把其他部门的人看得一钱不值,只会拖他们后腿。特别是行政部,被他们看作是扫地换灯管的,黄文斌被借调去业务部干活的时候,被歧视了个够呛。

“这样他们会有怨言的啊。”丁诗诗说,“一旦有抵触情绪,很容易消极怠工的啊。”

“本来业务部就习惯了现在一个个谈判的客户模式,他们从中捞了不少,要建立客户等级,他们反正会有怨言的。”黄文斌说,“消极怠工什么的很好解决,把他们的基础工资削减到最低工资的水平,然后提高业务奖金。谁消极怠工,谁就拿最低工资吧。”现在是2007年,本地的最低工资才800多块钱,看谁受得了。

“是啊,我就是发现业务部对客户待遇不公平,会闹的能拿很多优惠,老老实实的客户反而拿不到很吃亏,结果做几单人家就另外找代理了,所以才想建立公平的客户等级。”丁诗诗若有所思。

这话也太天真了,什么叫会闹的能拿到优惠,其实是肯给回扣的能拿到优惠。丁诗诗有时候显得能力很强,有时候又会犯很低级的幼稚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业务部一定会有怨言,所以客户的分级权利不能放在他们手里,一定要自己拿着。”

“我才刚来几个月啊,又没做具体业务,只认识几个客户呢。”丁诗诗说。

“那就交给我吧。”黄文斌说,他认识几乎所有客户,哪一个客户分在哪一个级别,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先去找客户,跟他们宣传这个新的分级制度。然后去找业务部,让他们接受现实。”现在丁诗诗已经上任好几个月了,又上过电视,不会有客户不认识的情况出现。

“一个一个客户去找啊?”丁诗诗想起来就觉得麻烦,“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我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找完了吧。”黄文斌说,本市的外贸圈子就这么大,客户就这么多。把几十个重要客户说清楚了,其他小客户自然会去重要客户那里打听消息,新政策也就传了出去。

“一个多月啊。”丁诗诗叹了口气,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资料都是你准备啊,背景也是你调查啊,谈判也是你负责啊,我就给你出个脸,真是辛苦你了。”

这也太推卸责任了吧,东升明明是你家的公司!幸亏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要不然还真是要辛苦好一阵子。做好准备以后,黄文斌就带着丁诗诗去找各家客户了,先去的是一家叫做盛世的商贸公司。

简单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徐总,您不是希望我们能给您更高的额度吗?”黄文斌对盛世的总经理说。

“是啊,我们公司资金比较紧张,周转比较慢,可是生意很稳定啊,利润也高,信誉也好。”徐阳城说,“你们就老是催帐,催得人家心里都烦了。钱我一定会给,就是迟几个月嘛,早就跟你们说过的。”

“那我们现在推出的VIP制度对你很合适,”黄文斌说,“我们打算给客户一个分级系统,按照盛世的情况,本来是分在白银级,只要您跟我们签个长期合同,承诺每年的代理全部交给我们,就可以升到黄金级别,那么我们可以给您更高的额度,更长的还款期限。反正盛世的生意很稳定,签长期合同也没什么。”

“能不能每年付款一次?”徐阳城问,“每年的十一月份付款。”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说,盛世只有十一月有钱,那就让他们十一月付款好了。这公司的生意真的十分稳定,就算是零八年以后美欧闹危机,外贸一片哀嚎,盛世的生意也没怎么受影响。那时候大家抢着给他们做代理,别说一年付款一次,两年三年都大家抢着做。

“这样吗……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徐阳城还是不放心。

“加入我们的VIP,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黄文斌给了他一份资料,“您可以仔细看看,优惠很多的。我们东升总经理丁小姐是什么人,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怎么可能会骗人呢,您说对不对?”

丁诗诗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丁六根女儿,杰出青年企业家,东升公司总经理,西施餐饮董事长,这一连串的名衔让徐阳城放了心,“那好吧,我加入你们的VIP……要是真有这么多优惠,我就把所有代理业务都交给你们。”

“恭喜徐总成为我们最尊贵的VIP客户。”丁诗诗站起来和徐阳城握了握手。

“要是徐总真的把所有业务交给我们,可以升到钻石VIP,能够享受的优惠就更加多了。”黄文斌在旁边补充,“总之恭喜徐总,正式的合同过两个星期就会送过来,希望徐总可以多提意见,好让我们能够给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希望如此。”徐阳城点了点头,“为了这个付款期限,我们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啊,每年都得花好多时间去弄贷款付定金,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能用更多的时间去拓展客户研究市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吧。丁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东升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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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徐阳城,黄文斌马不停蹄到了另外一个客户的公司。“周总。”黄文斌给这个客户开了另外一种条件,“您的业务都很麻烦啊,时间紧,任务重,还没计划,有时候忽然就来了一批货干着要走。”

“这我有什么办法呢,客户要求就这样。”周文很无奈的说,“都给你们加钱了。”

“现在有一个好事呢。”黄文斌说,“如果周总你把大宗出口的业务也交给我们代理,就可以称为黄金级的VIP,再有这种突发性的业务,我们保证组织业务部最好的业务员报关员,给您建立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做好。”

“还有这种好事?”周文很高兴,“大宗出**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收费不要比别人贵就行,就是这个突发性的出口,真的能保证按时做好吗?”

“那我保证不了,天灾**的,谁说的清楚呢。”黄文斌说,“我们只能保证,把业务部最强的业务员给您派过去,每天加班通宵也给您干,真做不好,那也没办法。”反正又不是黄文斌加班,他才不管业务部的人会不会加班加死呢。

“这也可以了。”周文满意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两家,黄文斌还不满足,看看没到下班时间,又跑到另外一家鑫华商贸去。“邓总,”黄文斌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您的货物报关很麻烦啊,每次都被抽查,每次抽查都会发现这里不及格,那里不及格。”

“这我有什么办法,客户要求就这样,给的价钱又低,只能用比较便宜的原料。”邓宜也很头疼,“国家那个检测的法律是十几年前制定的,早就不符合现代科技发展了,我们的货根本没问题,人家上海啊天津啊那边的海关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是我们这儿的海关没事找事。”

“我们总经理在海关有好朋友。”黄文斌暗示他说,“只要您加入我们的VIP计划,我们可以保证你以后报关不会遇到大问题。”

“是不是真的啊?”邓宜看了看丁诗诗,“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丁小姐的能力,我是怀疑我们海关的奇葩。本来我都想着以后不在本地报关了,干脆转到上海去,算上运费也比本地便宜快速。”

“转到上海去会耽误时间的啊。”黄文斌说。

“在本地海关耽误的时间更久!”邓宜没好气的说。

“只要邓总加入VIP,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在海关耽误。”黄文斌信誓旦旦,“要是耽误了,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当然不会耽误,过两个月国家就修改法律了,邓宜的货物不用打擦边球,完全合法了。

“这样吗……好吧,那我再试试。”邓宜说,“进入VIP有什么条件吗?”

“没什么条件,只要签个合同就行。”黄文斌同样把修改过的文件递了上去,“级别预告,越多优惠,而且升级方便。”

“丁小姐可真是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邓宜点了点头,“我参加。”

当然客户也不是都这么好说话,有些愣是不答应。比如说开金的潘德忠,脸色臭的要死,“对不起,我们已经找了别的公司做代理了。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啊,收费又贵,服务又烂,答应了的事情又做不到。你说你不行就别答应嘛,我好去找别人啊,答应了结果没成功,害得我损失好几十万啊!”

“潘总。”黄文斌既然来找他,当然是有把握的,“那批玩具是您自己的问题啊,二次出关想要骗出口退税,骗不到当然会被罚款,怎么能怪我们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就是你们公司答应了我一定要做好的啊!”潘德忠说。

“那是原来业务部张主任答应的吧。”黄文斌微微一笑,“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海关还招人问过我们,这批玩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海关没人来过,但是潘德忠又怎么知道呢。

“我父亲和我说一定要配合海关的调查工作呢。”丁诗诗补刀。

“这个……我们公司今年预计有三千万的出口,就全部交给东升代理吧。”潘德忠立即就软了下来,他和张主任的交易可多着呢,东升真配合海关,他可就要进去坐牢了。这么做的话,东升自己也会被罚一大笔款子,可丁诗诗家里这么有钱,自己搞个包子铺还做得风生水起,会不会把那一点钱放在眼里,可真说不好。

“恭喜恭喜。”丁诗诗和潘德忠握手,“恭喜潘总成为我们公司的VIP客户。”

再来到下一家,黄文斌又采取不同的策略,“钱总,我们现在有个VIP分级计划,只要加入,您就可以成为黄金级的VIP客户,拿到很多优惠,您看怎么样?”说着把文件递上去?

“黄金级?”钱力行却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应该是钻石级才对啊!原来我就拿着3%的优惠了,怎么才黄金级?”他翻开黄文斌给他的文件,“你自己都说了,黄金级是2%到2。9%,钻石级才是3%,丁小姐,你不加我优惠就算了,还要倒扣?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出口代理,我找别人好了。”

“钱总,按照你的代理数额,只能拿到黄金级啊。”黄文斌又把张主任抬了出来,“能拿到3%的优惠,是于总特批的。丁总去找过于总,问究竟是为什么。于总说了,你是张主任的客户,当时张主任一力担保,说规模很快就能上去,所以才签了3%优惠的合同。谁知道一直就是那个数,根本没加过。”

其实这笔生意是于总自己谈下来的,还收了钱力行十万块钱的回扣。钱力行一听于总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张主任身上,顿时心中大骂,可是人家要追究,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强硬地说“总之你们不给我原来的优惠,我就去找别家代理!”

“现在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还有人举报他收了客户的回扣给客户优惠。”黄文斌说,你要换人可以,可别怪我调查张主任和你勾结的事情,所谓的行贿受贿,可不单只是公务员才有的,还有所谓的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呢。

“这个……总不能削减我的优惠吧?”钱力行哀求说,“生意难做啊,去年差点没亏本,现在人工又涨,原料又涨,再这么下去,可真没活路了。”

“钱总的处境,我们也是很体谅的。既然是客户,我们就会给最好的服务,最高的优惠。”丁诗诗出来唱白脸,“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以后要是钱总发现我们东升还有害群之马,可一定要先通知我。”

“一定一定!”钱力行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下子就出卖了好几个,“你们业务部那个小刘,他经常跟我们索要发票拿回去报销。还有那个老胡也是,不但索要发票,还让我们出假文件,给他申请奖金什么的。”

丁诗诗认真的记下,点了点头说,“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黄文斌带着丁诗诗走访了上百家客户,或利诱,或威逼,虽然也有失手,可大部分客户都认同了新的VIP体系。特别是那些重要客户,基本都同意了。这样的话,推动客户分级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丁诗诗对黄文斌说:“这下我可真是服了,这么困难的任务,你居然真的办到了。”

“没什么,只是1%的天才,加上99%的努力,才取得了这100%的成绩。”黄文斌自吹自擂。另外还要加上穿越什么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知道那帮客户的弱点。就算是穿越了,也有十几家没谈下来,让黄文斌很有挫败感。

“100%?不,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已经突破极限了,至少有200分了。”丁诗诗说,“能够掌握这么多客户的资料,分析出他们的需求和弱点,谈判的时候恩威并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只有100%的天才加上100%的努力才行。”

黄文斌都忍不住脸红了,“你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啊,其实你是刚毕业的对吧,算起来也没比我早进东升公司多少天。为什么我对东升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这么熟悉呢?”丁诗诗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是做外贸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认识的外贸企业都没你多!”

这当然,黄文斌其实是在东升做了好几年,而且还是外贸变动最激烈那几年,丁诗诗不过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富二代,当然比不上。“过奖过奖。”黄文斌说,“可惜还是有些大客户没有认同你的方案。”

“是你的方案,那个VIP系统被你改得我都不认识了。”丁诗诗说,“没有谁能够100%占领市场的,大部分客户答应,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很多客户都要交更多的生意给我们代理,你还拉了不少新客户,要是他们都遵守诺言,算起来我们今年的生意额能多两倍以上。利润率就算降低一些,也有两百万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业务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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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知道了,还要看今年的形势怎么样。”黄文斌说,今年的形势是很好的,美国次贷危机之前还在上演最后的疯狂,美国炒地产的个个都觉得自己快要发财或者已经发财了,花钱如流水一般。要是到零八年,形势就十分不妙了,希望这个VIP系统真的可以培养忠诚客户。

“我很少对人服气的。”丁诗诗摇头说,“你可真是一个例外,我果然没看错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特别成这样。”

当然特别了,除非还有别的穿越者,否则黄文斌就是天上地下最特别的人。这么一想的话,居然不去奸美灭日争霸世界,而是在这小小的城市里面折腾,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特别。

黄文斌正想谦虚几句,丁诗诗就靠了过来,跪坐在黄文斌脚边,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以前看到那些为了感情卑躬屈膝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今天,我居然会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觉得不这么做就宣泄不了自己的感情。”

“做什么事?”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丁诗诗已经把他的裤子拉下,小嘴凑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分身。“你……”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

“恩,比如说这样的事。”丁诗诗上上下下套弄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地方,连两颗蛋蛋都没遗漏。看着着高贵美丽的千斤小姐用嘴来服侍,真是有一种异样的快感。黄文斌抓着她的头,不断的向前耸动,足足十几分钟以后爆出了****,把丁诗诗灌得满嘴都是。

“你这坏蛋!”丁诗诗全都吞了下去,喘着粗气,媚眼如丝,“坏死了。”

“还有更坏的呢!”黄文斌把她抓了起来,撕破裙子,狠狠地侵入。有丁诗诗这样的美人作伴,黄文斌心满意足。可惜黄文斌的能力,只是一个幻影而已。这几年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过几年呢?过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那一天之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我以后得了病变傻了,你会怎么样?”黄文斌问。

“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的钱骗光啊。”丁诗诗说着顿了顿,“才可以照顾你下半辈子嘛,要不然你的钱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说话这么大喘气的真不好,黄文斌都快吓死了,“也不是傻到那种地步,就是好像普通人一样。”黄文斌努力想要描述自己的状态,“既不特别勤劳,也不特别聪明,拿着钱都不知道改怎么投资才能保值,好像没有了无所不能的光环一样。”

“人人都会有这个阶段的嘛,”丁诗诗还是没听懂,“你看比尔盖茨,离开微软以后也没什么作为了。可是就做成功了一家公司,就成了世界首富。我们都一样,要趁着现在赚多一点,然后去理财,以后就算亏一点,也还是亿万富翁啊。”

这说得很对,黄文斌重新燃起了斗志。要趁着现在还有穿越的优势,努力赚钱,拼命赚钱,赚它十亿八亿的,以后就算亏掉一半,那还是有四五亿嘛。或者赚了钱不投资出去了,拿去什么宝什么宝那儿理财,一年好歹也有6%的收益呢,十亿的话,就是六千万足够花了。

“努力!”黄文斌斗志昂扬,“奋斗!”

“用力,不要停!”丁诗诗忘我的叫喊。

可惜的是等一会儿还要开会,黄文斌和丁诗诗弄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只好先停下来,先去公司。今天是要找业务部‘商量’推行客户分级VIP的事项,好正式推行丁诗诗的构思。这个制度等于是剥夺了业务部给予客户优惠的权利,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丁诗诗就对此很担心,“和客户谈判还好,什么伎俩都能用。可是和公司里面自己人谈判应该怎么办?人家一直努力干活,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平白无故的就剥夺了人家的权力,还增加工作量,还要降工资,好像很对不起他们一样。”

“一样啊,当然是有什么手段就上什么手段,你可是资本家,这时候心软干什么?”黄文斌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没听客户反映,业务部的人经常虚报开支,开假发票,骗取补贴,还收回扣。不给他们点厉害的看看怎么行?再说工资降低了,奖金不是还高了吗?我们给他们拉了这么多生意,光是提成都能赚死。”

“提成多少要等年底才知道啊,降工资可是实实在在的。”丁诗诗还是不放心,“万一辞职的人太多了,这么多生意做不来啊。还有其他部门其他公司的人看到了,也会兔死狐悲嘛。到时候公司气氛不好,我爸会怪我的。”

要不这么干弄出好几十万的亏损来,你爸才会怪你呢,黄文斌在心里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谁不愿意干就辞职走人好了,我们另外招人不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反正明年外贸形势不好也要大批裁人,不如现在就换一帮新兵,裁人的时候还能省很多钱呢。

“新人要培训才能上岗啊,没工作经验,都不知道要训练多久。”丁诗诗说,“你以为人人都好像你一样啊,刚进公司就这么能干。”

黄文斌当然很能干,连总经理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业务部的工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就是拉客户维持客户关系,真正的业务部分都有完善的流程,只要按流程做,傻瓜也能做好。”他已经做好了流程表,让丁诗诗自己打开手提电脑看。

“还真是很详细!”丁诗诗惊叹,“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其实是几年后丁六根组织外贸专家和他属下各个公司的资深经理编写的,不算人工成本都花了好几十万,才弄出这么一份东西来,黄文斌只是凭记忆抄了个大概。“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找了很多现成的资料。”黄文斌说。

“这么切合我们本地的外贸实际,抄资料肯定写不出来。”丁诗诗啧啧称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啊,又要当我的助理,又要联系客户,又要钻研专业知识,还要做自己的生意,就这样都混成了亿万富翁。要是专心自己干,那还不……”丁诗诗半天想不出应该用什么形容词,“还不成十亿富翁啊。”

“我喜欢跟着你干活啊。”黄文斌笑了笑,那当然是不行的,他自己没钱没人脉,就算是穿越回来,能抓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他必须依托着东升公司或者说丁诗诗这个平台,才能有这个成绩。别的不说,不在东升不给丁诗诗当助理,丁六根怎么会给他办拍卖会,怎么会跟他打赌买资产呢。

“油嘴滑舌!”丁诗诗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和爱意却忍不住透了出来,“以后有功夫还是多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意吧,包子铺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东升公司一年不过是一百多万的盘子,还是只能拿工资的,赚多了也落不到我们自己的口袋里,不值得用这么多精力。”

“可这是你第一次掌管公司啊,管不好的话,会给老板留下坏印象的吧。”黄文斌说,况且黄文斌穿越之前都待在东升,很大一部分记忆都和这公司有关,不下功夫不是太浪费了吗。别的不说,现在他就要打听出来于总买的究竟是哪一个股票呢。

“能赚钱谁管他好印象坏印象,总之听我的,自己的事情优先。”丁诗诗说。

到了公司,几个副总连同业务部的主任副主任经理副经理都坐在会议室里面,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则在外面探头探脑,简单一看,业务部的人几乎全都到齐了。

丁诗诗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在会议室正中坐下,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正题,“今天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就是商量一下给客户VIP分级的事情。相信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听到了很多流言,下面我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她朝着黄文斌点了点头,黄文斌就把一叠文件递了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把文件交给主管业务的于总,“这个是具体的分级制度,你分派下去,大家都看一看,电子档在公司服务器,现在已经可以下载了。”

于总也没去计较为什么是他发,拿着文件就抢着说:“大小姐这个方案,字字珠玑,句句精辟,果然不愧是在世界五百强实习过,才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方案。可是我们这帮人素质不够,忽然间实行如此先进的管理模式,恐怕适应不来。不如先培训几年,等大家素质提高了再实行。”

“哦?前一阵子于总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丁诗诗似笑非笑,“那时候于总不是说这个方案越快越好?”

第一百四十章. 方案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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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的方案,给客户定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业务部手里,于总当然大大的赞成。现在的方案,给客户顶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丁诗诗手里,于总等于凭空被人抢了一大块蛋糕,能赞成才怪。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大小姐,原来客户只有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等级,现在每个等级里面又细分成十个小等级,优惠,返还,优先通关,绿色通道,人力资源等等都分开计算,复杂了好多啊。”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黄文斌一眼,要不是这个混账,丁诗诗自己哪里搞得清楚这么多客户对应的这么多服务,说来也奇怪,这小子一天才在公司呆这么一小会儿,还经常两三天不见人,为什么会对东升的事情这么清楚?难道是业务部有内奸?

“不会复杂啊,现在你们不也是这么算优惠的。”丁诗诗很有底气,“难道分开来一个个谈判就行,集中起来就不会了?”

于总理屈词穷,使了个眼色,业务部一个资深经理站了出来,“大小姐,听说这份方案,要削减我们的工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工资本来就很少,再减工资,实在是受不了。”

“不是削减工资,是调整比例而已。”丁诗诗说,“采用分级系统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多越大,提成也会越来越多,再按照现在这个比例,努力干活的人就吃亏了,所以把一部分工资调整到奖金上。”

“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但是头几年不一定啊,客户可能会不习惯的。”于总说,“我们高层无所谓,反正吃少点用少点,也没什么。下面的人靠工资养家糊口啊,这真不行。”

“是吗?根据我们签署的意向性合同来看,实行新制度以后,营业额会上升200%到300%呢。”丁诗诗甩出炸弹,“盛世,开金,钱总,潘总,都答应了要把更多的代理给我们做。”

黄文斌把那些签好了的意向性合同拿了出来,于总抢过去一看,公章签名俱全。下面业务部的人也不顾的次序,纷纷涌上前观看,议论纷纷。做外贸信誉很重要,即使是口头答应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反悔,别说这种正式文件了。

看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业务部的抵抗力顿时少了大半。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业务量真的增加一倍,光是提成就比现在工资奖金加虚假报销赚的加起来还要多了,有谁不愿意呢。

只剩下于总还在负隅顽抗,抓着优惠权,他弄到的钱可不止下面的人那么少,就算业务增加一倍,那也是补不回来的,“这提成年底才能拿,年中这几个月要怎么办?削减成八百块钱基本工资,吃了饭买不了衣服,买了衣服租不了房。”

难道业务部的人全是月光吗,一点积蓄都没有?就算没继续,报销费用里面扣出来一点也够生活了吧。这个借口上辈子于总也用过,所以黄文斌也早就做好了预案,丁诗诗照本宣科就行了。

“可以提前支取业务奖金,每个月最多能提三千块,我想应该够了。等到年底结提成的时候再扣掉。”丁诗诗还开玩笑,“谁要是支取太多了,奖金不够扣,可就算借款了啊,要算利息的。”

底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苗总一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可以提前把奖金发下去,免得没到年末我就伤脑筋怎么给你们避个人所得税。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英明神武,天资聪颖……”

拍马屁这种事情,是不能落于人后的,一个人开始了,别人也只好跟上。会议室内顿时马屁横飞,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于总一看气氛如此良好,再不出绝招,恐怕就要通过了,于是又一个眼神使了出去。

“我坚决不答应!”一个满眼通红浑身酒气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家伙站了起来,“那些客户都是我一家一家去谈下来的,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条件,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换成什么体系。要是一定要换,还削减我们工资,那我就辞职!”

“商波荣!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坐下!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于总假意斥责,回过头来就给他说好话。“大小姐真是对不起,商波荣是我们业务部的精英,去年业绩第一,不过只会做业务,不会做人,说话冲的要死,您别怪他啊。其实呢,这也难怪他会生气,他为了做业务啊,那真是不眠不休,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商波荣对吧。”黄文斌知道的很清楚,“2007年5月份入职,就能拿到零七年的业绩第一,果然了不起。但为什么他做的单子里面,有好几个是从三四月份开始的呢?于总,你亲戚总不会没入职就开始给公司做事了吧?”

于总没想到连这么隐秘的亲戚关系都被黄文斌查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亲戚什么的,远房得很,他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呢。其实他之前也实习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还没确定在我司工作,所以没算入职。”

“是吗,去年业务部有五个人辞职,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零七年居然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你说五六月份走的也就算了,九月十月走的也是一点生意都没有,难道他们是来吃闲饭的?”黄文斌说,“更加凑巧的是,商先生做成的几单业务,前几年都是辞职员工在跟的客户,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也就是于总把辞职员工的业绩全算在自己亲戚头上,凭空造出了一个头牌。这事业务部很多人都不服气,不过仅限于业务部之内,他没想到黄文斌居然知道,这可是他入职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你……你血口喷人!”商波荣脸色煞白,惊慌不已,不断的看着于总。

“给我滚出去!”于总脸色一沉,这么下去自己也脱不开身,“快滚!在我们商量好怎么处置你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面!要是查清楚你真的和那几个辞职员工串通骗公司的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表……”商波荣心神激荡之下,差点说漏嘴,“我没有,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快滚!保安!保安!”保安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总着急起来,亲自动手把商波荣推了出去,“快滚!呆在办公室不准出来。”回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缺少锻炼,“真是不好意思,业务部居然出了这种害群之马。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好好处理。”

“是得好好处理。”丁诗诗说,“治病救人嘛,得深挖根源才行,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商波荣一个,勾结了辞职的员工就能干出来,肯定有背景。”把于总下了个够呛之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没上任。现在我们公司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要是能好好配合改革,那就既往不咎吧。”

换句话说,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就要追究了。于总吓出一身冷汗,可是有不甘失败,连使眼色,终于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我觉得吧,改革这种事情,还是稳重一点好,要是太急了,说不定适得其反。”

“你是谢鸿谢经理吧?”黄文斌也认识他,“既然是开会收集意见,当然希望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得罪的,先在这里道歉。开金的潘经理和大小姐说,你让他们给你弄了一张六百块钱的餐饮发票,他把发票号给我了,我去财务部查了一下,似乎的确是你报销的。”

“我……其实那六百块钱我真的用了,不过没开成发票,财务部让我们找到发票才能报销。”谢鸿连忙解释,“我那时候实在是没空,只好拜托潘经理给我找一张,真不是骗公司钱,真不是啊。你去看看我的报销额度,没超标呢。”

“是吗?可是潘经理还说,你让他出了一个假文件骗交通补贴呢。”黄文斌说。

“我……”谢鸿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拥护改革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丁诗诗出来一锤定音,“小黄你就别老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

把别人的业绩算成自己的骗奖金,这事干的人还少一些,可是假报销骗补贴这些事,业务部可是人人都做过,没一个例外的。以前公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丁诗诗可是大老板的女儿,能和她说潜规则如此你就放过我们吗?

于是业务部上下一心用户改革了,任凭于总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没人出来响应。这种情况下,除了集体辞职,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丁诗诗收回成命?但是集体辞职的话,先不说人心齐不齐,万一丁诗诗真的让他们全辞职,把业务部的人全换了怎么办?

别人干不成,丁诗诗的父亲可是丁六根,十几家公司都是做外贸的,凑一凑弄出几十个人来一点问题没有,都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而辞职的人呢,假报销骗补贴还罢了,集体辞职逼宫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任何公司会收留的。

第一百四十一章. 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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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大会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确立了新客户VIP系统的全面推行,宣告了公司业务即将获得大发展,也就意味着业务部的提成奖金会有极大的增加,所有人都十分满意,除了于总以外。

没有了批优惠的权力,也就没有收回扣的资格,于总就是去了最大的一笔外快。同时这也意味着于总对业务部的控制基本瓦解,从此以后大家都只看丁诗诗了。要是丁诗诗自己还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走,也不可能钻研业务。

可是加上黄文斌的话就不一定了,于总不知道黄文斌也是身家亿万,还以为他只是拍丁诗诗马屁上位的小人,盯上了他的业务部副总位置,那是一点都不奇怪。业务部辛苦,但是油水多,黄文斌不是想要的话,研究他们业务部研究得这么深入干什么。一想起业务部里面隐藏着不知多少黄文斌的奸细,他就不寒而栗。

可是黄文斌有丁诗诗做后盾,普通的办法,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黄文斌都没什么效果。不能力敌便当智取,他主动找到黄文斌,装作毫不在意的抱怨,“小黄,你这可真是不够意思,大小姐弄这么一出,你事先都不通知我一声。”

黄文斌本来就是要去找他打听股票的事情,他自己跑过来倒是省事了,“我这是没办法啊,大小姐对这事很重视,派下来的任务很重,忙到开会才算告一段落,几次找机会给你打电话,都没打通。”

这话就是在骗鬼了,不过他们这种交往,本来就是大家互相骗。要说以前黄文斌还能装成刚进公司涉世不深可以欺骗的小天真,开完会以后谁也不会这么看了。于总也哈哈一笑,“那还真是命中注定,谁叫我用联通你用移动呢。”

“于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怎么办?”于总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当然是好好的配合大小姐搞这个客户VIP系统啊,还能怎么办呢?”

想听实话当然没这么容易,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继续剥开他的心防,“按照新的VIP系统,给多少优惠,怎么给,都是大小姐一个人决定的。以前这些都是于总你的权力,就这么忽然剥夺掉,我也觉得很不对,可是大小姐一定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呢,所谓的权利划分,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给公司干活。”于总大义凌然地说,“大小姐是总经理,既然她觉得由她管理优惠对公司更好,那就她管呗。其实大小姐把这权力拿了去,我还乐得清闲呢。”

“大小姐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多时间管这个。”黄文斌说,“我怕到时候需要批优惠,大小姐又没时间,耽误了事情,这可怎么得了。”

“大小姐没时间,小黄你的时间多得是啊。”于总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调查客户,调查业务部,还收买内奸,没时间还真干不来,“到时候业务员们先把资料整理好,小黄你复核一下,大小姐只要签个字,多快啊。”

这个该死的黄文斌,打的肯定是这样的主意,狐假虎威借着丁诗诗的名头,就能够控制优惠发放的种类和幅度,形成权力中心,再配合内奸,就可以完全控制业务部,以后上位当管业务的副总,就顺理成章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于总是信了。

“我也没空啊。”黄文斌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大小姐的要求多得要死,一会儿去包子铺,一会儿去旅游协会,一会儿要养狗,一会儿要养鹦鹉,我被指着东奔西跑,每天忙得连睡觉都没工夫。”之所以没工夫睡觉,因为都在玩弄侵犯大小姐的身体,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于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要抽时间出来做啊。”于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

“那可真要忙死了。”黄文斌把话题往想要的地方引,“最近那么多事情,都没时间关注股市了。今年可是大牛市啊,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这个月来我光是炒股就没了好几千块呢。”

说起炒股,这可是于总的心头好,忍不住就说:“你买的什么股票啊,居然能在这种大牛市亏钱?”

“中石油啊,我想着是垄断企业,还是最受关注的石油,大牛市肯定涨得很厉害,谁知道是跌得很厉害,真是被坑死了。”黄文斌很忧郁的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于总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是太年轻啊,垄断企业的股票怎么能买呢,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上市其实是为了应付领导,把自己股价炒高能有什么用,并购中海油还是中石化啊?而且盘子太大,自己不炒,别人炒不动,会涨才有鬼了。”

终于等到了,黄文斌连忙问:“听说于总是炒股专家,炒股赚的钱比工资还多,赶紧教教我,今年应该买什么股票?”

“这可不是跟你吹,我炒股眼光很准的。”于总忍不住炫耀,“我是第一批股市炒家,要不是我没本钱,就是故事第一批百万富翁。两千年就在股市上赚了好几万,那时候工资才多少啊。”

光吹这些干什么啊,赶紧说你到底买了什么股啊!黄文斌在心里大喊,可是表面上还得跟他敷衍,“怪不得于总对公司里面的权力斗争看得这么淡,原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腰揣股票心不惊。”

“你说话也太有意思了,不去说相声演小品,真是浪费了。”于总明褒暗贬,“我和李总说说,下次春节开游园会,让你表演个节目好了,说不定一路爆红,上电视上春晚,以后成为著名演员呢。”

春晚的小品也没什么好看的,本山大叔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惜姐这几年也没有太好的小品和相声,黄文斌想抄都没法子抄,要不然写个剧本拿去表演上传网络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网络明星呢——明明知道于总只不过在讽刺自己演技高的黄文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表演节目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大小姐哪儿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股票又不听话,整天亏钱。我给大小姐做这个助理,可真是受罪啊,事情多,工资又不高,没点外快,房租都付不起。”他住着那个别墅,水电工人养藏獒什么的,统统加起来快两万一个月。

“捞外快是没问题,但是不能损害公司利益。”于总意味深长地说。

“那当然不会,所以去炒股啊。”黄文斌把话题兜了回来,“于总你现在都买了什么股票啊?让我也学习学习。”

“炒股是好的,但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于总继续意味深长,“你现在要帮着大小姐推行客户分级制度,就要好好的干活,不要分心,大牛市隔几年就来一次,没赶上就没赶上。只要大小姐看得起你,以后大有前途。”

隔几年就来一次?至少到黄文斌穿越为止,都已经五年了,股市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在两千点上下晃悠。想抄底的全都死在了半山腰。错过零七年,下次大牛市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算还有,黄文斌也没能力预知。

“于总,”黄文斌只好迂回进攻,“大家都知道,大小姐来我们公司,只不过是暂时的,迟早要去大公司,早则一两年,迟则两三年。到时候空下来个总经理的职位,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呢。”

“总经理?”于总的心狠狠一抽,这可真是打到他的死穴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吧,要说业绩,我是挺不错的,可是说资格,还差得远呢。和老板也没什么关系,平时都没机会给老板效劳……”

“现在的总经理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推荐继任人选,老板怎么会反对呢。”黄文斌说,“这次大小姐的改革落在业务部,是对于总你的大利好啊!她要建立新客户VIP系统,就要经常接触业务部的上下人等,于总你给大小姐留下好印象,我在旁边帮忙说几句好话,我觉得机会很大啊。”

“这样啊……”于总又明白了黄文斌的打算,“大小姐这份VIP系统,我看小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对业务如此了解,对客户如此熟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我做了总经理,你就接着我做副总吧,反正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再升两级,级别也就够了。”

黄文斌对副总经理没什么兴趣,反正工资奖金也没多少,要说身份,总经理助理也就够了。“谢谢于总提携,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机缘,也不知道行不行。”黄文斌说,“这次VIP系统的事情,还要于总多多指导。”

“还指导什么啊,你不是都把事情办好了吗?”于总叹了一口气说,“客户都给我打过电话了啊,说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办事滴水不漏。别人不知道我们东升自己的人还不知道吗,大小姐经常一个多星期都不来一次,有什么事情,那都是你的手笔。”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银湖高尔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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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VIP系统可真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那份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错漏百出,压根就没法子实行,真要弄了起来,可把客户得罪惨了。这份新的,细致,切合实际,可行性强,还能增加收入,客户都已经同意了,就是我们业务部工作量大点,其他都很完美。不是你写的,难道大小姐一觉醒来,忽然就精通代理外销业务了?小黄你能写出什么精准的方案,做业务部主任是卓卓有余。”

“都是和于总学的。”黄文斌这么没说错,上辈子他的确和于总学了很多,特别是外贸代理相关的东西——每次黄文斌弄错了文件什么的,于总都要把他叫去亲自大骂一顿,黄文斌只好小心翼翼,又看书又问人又上网找资料,虽然只是来帮忙的,最后比大部分业务员都精通业务,“于总可算是我的师傅,这次正好多多请教,请师傅教我外贸的事情,顺便把股票也教了吧。”

“小黄你啊!”于总很是高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黄文斌肯定是狼子野心,可是看到他摆出这种低姿态,还是忍不住暗爽,“还真是爱学习,我都已经老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的。”

别的东西不教就算了,今年买了什么股票一定要交,“师傅,你今年才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黄文斌说,“人家那谁都说了,五十岁一下都算青年。老什么老啊,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你还真是……”盛情难却,于总想了想,要是真能做总经理,那简直就是登上人生巅峰了。想来黄文斌自己实在是资历不够,没法子当总经理,只好在副总里面选一个合作,“算了算了,真是说不过你。”

除了自己,黄文斌肯定也考虑过其他人,苗总是管财务的,专业性太强,一般没人会让财务总监上位当总经理的。罗总管人事部,得罪人太多,当了总经理也坐不稳。还有李健,一向都是老好人的形象,碌碌无为。所以这些人都不如自己合适,黄文斌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

“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合作吧。”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师傅,你先教我炒股好不好。”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于总还以为黄文斌是假装的,“这次的客户VIP系统,其他我都觉得很好,就是有些优惠不合理。比如说凯莉那边,他们的生意额的确比较少,但是利润很丰厚啊,才给人家白银级,实在是太低了,我觉得至少要给个黄金级才行。”

“凯莉?”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其实也是一个马甲公司,背后的财团不怎么玩外贸,用这个小公司试试水,所以找了东升做代理,“这个公司去年的代理利润是不错,可是今年已经要求重新签合同了啊,按照新合同,利润没这么高了吧。”

第一年做人家宁愿亏本也要做成,当拿个经验。可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一年功夫肯定已经打听好了一般价格,肯定要求降价。

“其实他们集团公司是想要大规模进军外贸行业的。”于总说,“要是我们不给多些优惠,人家肯定要找别人的,我们不是吃大亏了吗。现在给多些优惠,虽然是赚得少些,也没亏本啊。”

计划是有的,零八年金融海啸,原来做外贸的都撑不下去了,这种新做外贸的财团,吓得连本钱都不要了,直接把凯莉破产断尾求生。不过这点优惠,给了也不算什么,还可以达成其他目的。

“听说凯莉的刘总,在银湖那边开了个高尔夫球场。我不会打高尔夫,大小姐叫我赶紧去学,要不然以后要打高尔夫了,我只能在旁边站着,很失礼的。”黄文斌其实对高尔夫一点兴趣都没有,“能不能让我申请一个学习的会员呢?”

银湖高尔夫面积很大,服务很好,正式会员的话,每星期可以免费打两场,还有高尔夫球车提供,打完了还能去自助餐免费吃喝玩乐。这么一个会员,市面上的价值大概是五万元左右,于总在凯莉那边拿到的钱,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学习会员受到的限制就大多了,每星期只能免费打一次,没有高尔夫球车,也没有免费自助餐,超过一次以后,每次再要玩,就得交四百块钱,要知道会员超过次数以后才收两百块呢,市面价格在五千元左右。

“其实那不是刘总的高尔夫球场,他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于总说,“不过那的确是他们集团公司的场地,也别弄什么学习会员了,反正请教练也是那么多钱,直接来个正式会员算了,还能省球童的钱呢。”

“这不好吧?”黄文斌问,“正式会员资格很贵的呢,好像要两万块钱呢。”

两万元的东西,当然比五千块的好。不论从价值上说,还是从感情上说,都是如此。所以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贪过脏。五千块钱的学习会员,可以说是人情来往,两万块钱的正式会员资格,那就没的辩驳肯定是收回扣了。

“两万什么啊,那都是宣传,骗人的。他们内部自己办个会员资格才几千块钱。”于总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吧,我这就给你去办会员,你和大小姐说说,把凯莉的优惠往上调一级。”

凯莉的事情很好办,不过是关系到几万块钱的优惠而已,和丁诗诗说一声就行。问题是黄文斌没问到股票的名字,只拿到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籍。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字,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在名字没要到之前,还得跟于总敷衍。所以于总约黄文斌去银湖高尔夫的时候,黄文斌立即就答应了。

银湖高尔夫在远离尘世烦嚣的远郊银湖旁边,这银湖在半山腰处,远远望去,好像一个银盘一样,因而得名。附近原本是山林,全都砍光了,重新种上矮矮的嫩草,一眼看上去,伴随着湖光山色的大片嫩绿草坪十分赏心悦目。但实际上,这样的草坪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水源、花费、农药,可是说是最不环保的人工建筑,只比水泥森林好一点而已。

黄文斌是没有任何高尔夫经验的,幸好球会什么都提供。他换上打高尔夫球的衣服,戴上高尔夫手套,穿上高尔夫球鞋,拿起高尔夫球杆,坐上高尔夫球车,身后跟着一个高尔夫球童,来到高尔夫球场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高尔夫了。

“小黄,你以前打过高尔夫没有?”于总文质彬彬的问。

“没有,完全没打过。”黄文斌说,“也就是放体育新闻的时候偶尔瞄过几眼。”就是那个什么十六国混血老虎伍兹,不过连外行看热闹的级别都说不上,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比标准杆低六杆七杆之类是什么意思。

“那么握过高尔夫球杆没有?”于总问。

“没抓过。”黄文斌拿起一根球杆看了看,头重脚轻,怎么抓都不顺手。、

“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于总感叹,“只能从最基础的练起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至少他知道高尔夫球场有十八个洞。之所以知道这个,来源是一个笑话,某人生了五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篮球队,某人生了十一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足球队,某人生了十八个女儿,别人感叹说,那只好当个高尔夫球场了。黄文斌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根本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知道别人告诉他,高尔夫球场的意思是有十八个洞。

“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高尔夫球教练吧,今天我们就随便打一下好了。”于总给黄文斌演示,“握竿是这么握的,两只手上下交叉,把拇指放到这个位置,左手的尾指放到这个位置,和右手拇指紧扣,防止滑球杆。高尔夫球杆威力很大的,使用正确的话,一球杆就能爆头,很容易打死人,所以使用的时候一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击球看清楚周围没人再打。”

黄文斌也记得很多游戏里面,高尔夫球杆算是可选用的兵器,虽然还比不上棒球棒,不过出场机会也不算少了。“是这样吗?”黄文斌学着于总的姿势抓住了球杆,觉得还是很别扭。

“差不多吧,我也就是给你一个示范,标准动作还是听教练的。”于总说,“抓好了球杆以后,站到球前,双脚分开到肩膀那么宽,撅起屁股,挺直腰,手轻轻摆动到合适的高度,然后用力挥出!”球啪得一声被打得远远的,掉进了银湖里面,于总十分满意,“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你来试试。”

“一定要撅起屁股吗?”黄文斌问。

“当然了,屁股是力量之源啊,不撅起屁股,根本没办法用力。”于总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了,一旦拿到了股票的名字,从此以后都再也不碰高尔夫球了,虽然环境很好,用来锻炼也不错,还是十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运动,可是撅起屁股打球,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接受,感觉太奇怪了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投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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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来试试啊!”于总催促。

黄文斌拿起球杆,没厥屁股正要打,就被于总阻止了,“撅起屁股啊!不撅起屁股怎么干啊,根本就干不进去的好不好。”

打球就打球,干什么啊,尺度太大了吧!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黄文斌只好撅起屁股,对准了球狠狠地打过去……结果没打中。再打,还是没中,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知道第六次,球杆才勉勉强强挨到高尔夫球,把它打出五六米远。

球杆上面那么大个头,高尔夫球也不算小,怎么老师打不中呢。他又打了十几次,只打中了两个球,这时候手都酸了,只好停下来。于总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黄文斌甩手,还说:“高尔夫球运动量其实不小的,很快就累了吧。”

“是啊,手有些酸。”黄文斌说,“这球杆真难控制。”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你这不才第一天打吗,当时我开始学高尔夫球,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把球打进湖里去。打高尔夫球呢,第一就是要打得远。要是打不远,一个洞打上十几杆,那还不被人笑死。”于总说,“高尔夫球这种东西,一旦上了手,很快就能体会到了去。不过要上手可真是不容易,就好像炒股票一样,看着那些什么阴线阳线,也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吧。”

没想到于总居然主动说起股票来了,黄文斌精神大振,一杆挥去,正中高尔夫球,砰的一声,把高尔夫球打出一条抛物线,向着远方飞去,到银湖正中间才落下来。

“这一球还不错。”于总也拿起球杆,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好几个球,可是没一个比黄文斌远,“光打得远没用,得打得准才行。你看湖中心不是有条小船吗?就是专门用来练准头的,你得把球打到船上,才算是入门。”

说着于总又是一杆,高尔夫球远远飞走,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距离小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打到附近算是不错了。”于总面色不变,“你看我们这儿距离湖边好几十米,到小船那儿又有好几十米,如果小船算是洞口的话,能达到附近也算是不错了。”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小船比洞口大多了好吗。虽然黄文斌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球,可是球洞总在电视上见过,也就是一个比高尔夫球大不了多少的老鼠洞,这船再小,和球洞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吧。

于总的球技好不好,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急着把话题拉回去股票那儿,顺手挥杆,口里说:“是啊,师傅你能够一杆打到小船附近,已经很了不起了。”话音未落,高尔夫球应声飞起,直接掉到小船上面去了。

“好!”旁边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秃头,也是高尔夫帽子运动装球鞋球杆全副武装一应俱全,而且金光灿灿的,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项链,手上带着厚实的金戒指,胸前还挂着一个老大的金怀表,“好球技!”

黄文斌转头一看,也是认识的人,就是凯莉的业务总监刘总。“刘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我今天是第一次打高尔夫,连球都打不中的,刚才这一下是在我师傅的严厉监督下人品爆发。”

“你好,你就是老于说的东升总经理助理小黄吧。”刘总和他打了招呼,“老于你什么时候收了小黄徒弟啊?”

“我这把老骨头,承蒙黄助理看得起,说要跟我学东西,其实我能教他什么呢,他的业务比我还熟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教他打高尔夫球了。”于总口中谦虚,心中得意,黄文斌拿了这个会员资格,又和刘总见了面,受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捅到丁六根那里,就算是丁诗诗都护不住。“你的事可全靠小黄,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都一样,能拿到这个优惠,我今年的业务就好做了。”刘总说,“集团老业务做得好好的,忽然间发骚要去搞外贸,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

“现在外贸好做啊,赚钱多。”于总说。

“赚钱多有什么用,都不是自己的。”刘总说,“我们这种国企属下的股份公司最不好做,论级别,没份,论工资,也没多少。做得好,上面派个人空降下来抢班夺权,功劳全是他的。万一要是做不好,黑锅全是我背着。你说我是做好呢,还是坐坏?”

“当然是做好啊。”黄文斌见缝插针,“你们集团公司上市了啊,要是在外贸这方面取得突破,股价肯定会上升。我们提前买好公司股票,等上升了就全抛出去,那不就发财了吗。”

“这是内幕交易,要被抓起来的。”刘总摇头笑着说,“再说我们集团公司啊,里面的问题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算是破产了都不奇怪。我哪里敢买本公司的股票啊。”

“哪一家公司不是满身问题的,特别是上市公司,全翻出来全都破产了?根本不可能嘛,这几个月你们公司的股票表现很不错的,涨了50%多呢,还分红,不买真是可惜了。”于总说,“要说现在买股票,外贸是重中之重。”

“具体要买哪一个啊?”黄文斌问。

“具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于总死活就是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重要的是分析方法,我告诉你哪一个股票会升,这有什么用。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是愧不敢当,可既然你都叫了,我总不能误导你,让你有阳关道不走,偏要去走独木桥。”

我就是想要一个名字,只要那个股票!以后你在想让我炒股,门都没有,黄文斌都快急死了,这于荣光就是不肯说句实在话,“那么要怎么分析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于总却不着急,“刘总来了,我们就开始打正规的高尔夫球吧。今天有些晚了,十八洞可能打不完,打半场九洞好了。小黄你也打,反正是玩玩,打不进去也没关系。刘总的球技这么好,可要手下留情。”

“哪啊,于总的球技才好呢。”刘总说,“记得去年年中,于总打出了一个小鸟球,那才是技惊四座。银湖高尔夫球场自从落成以来,不算职业选手,您可是第一个打出小鸟球啊。”

“小鸟球算什么,我记得刘总不是还打出过老鹰,虽然不是在银湖这儿打得。”于总也说,“低于标准杆两杆啊!绝对的超职业化水准,要是刘总去参加职业联赛,肯定是国内第一人。”

两人互相吹捧了好一阵子,就到了开球处。第一个洞是最简单的,标准杆是三杆。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几杆才把球弄进洞里面去。于总满头大汗,“哎呀,有好一阵子没打球了,真是生疏了不少。”

“是啊是啊,昨天有些感冒,今天状态真是差。”刘总也说。

“我的专用推杆没带过来,也影响了一点发挥。”于总说。

“今天有些露水,球滚动得不是很顺畅。”刘总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你们是国足吗,怨天怨地怨空气,明明就是球技不行吧,黄文斌看出来了,这两人压根就是三脚猫,把球打到距离球洞六七米的平整草坪上,还要推来推去,最后没法子了,趁着没什么人看见,一脚把球踢进洞里。

“我觉得这打高尔夫和炒股很像。”黄文斌还在努力把话题拉入正轨,可是说完以后就卡住了,高尔夫和炒股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啊……幸好脑子转得快,勉强想出了一个,“追高杀跌炒来炒去,要是没离场,就等于球没进洞,都是虚的。”

“进了一个洞,还有下一个洞嘛。”于总也很愿意岔开话题,“炒股也是,炒完一支股票,还要炒下一支。赚了一笔就跑,那和没炒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你打高尔夫球,花好几千买服装,好几万买设备,努力练习好几个月,练得手疼脸黑,打完一个洞以后就封杆不打了?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吧?”

于总就是不断炒股,结果赔得一塌糊涂。零七年大赚了一笔,零八全亏完了,零九年把本金也亏掉了。国外的股市,黄文斌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国内的股市,就好像赌场,赚了一笔不赶紧跑,那不是等着输钱?他记得有个统计,股市里面绝大部分散户都是亏钱的。要不是穿越回来记得今年是大牛市,黄文斌才不去炒股呢。

“最近股市真不错,我有几个陈年老股票都解套了。”刘总搭茬说,“好不容易啊,从零三年拿到现在,我还以为得当一辈子股东呢。”

“说起球技,刘总你是比我高一点点,可是说起炒股,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比刘总你要高一点点。”于总说,“股票要怎么买,最要紧的就是看国家的投资方向。”

第一百四十四章. 接近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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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资方向?”黄文斌问。

“一个股票值多少钱啊,从股市的基础理论上来说,是因为这只股票所代表的公司能赚钱,你拿着股票就能等着分红。可实际上呢,你见过有谁真买了股票等分红的?没有吧,大家都是炒来炒去,买的人多了,股票就值钱,卖的人多了,股票就不值钱。现在全世界谁最有钱?当然是我国政府,好几万亿美金的外汇储备呢。”

这话真是浑身都是破绽,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买了股票等分红的人多得是,我国政府的外汇储备,那不是资产是负债。所谓的外汇储备,是别人用美金换了人民币,拿到国内花,要是别人想走了,就会把人民币换回美金,这钱压根就不是国家的。

“国家也不会直接买股票啊。”黄文斌说。

“国家是不会买股票,但是会投资嘛,效果还不是一样。你要抓住精神,精神懂不懂。”于总说,“我每天七点钟,雷打不动都要看新闻联播,就是为了掌握国家政策。跟着国家政策走,包准没错。国家说要投资房地产业,那就买房地产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汽车业,那就投资汽车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清洁能源,那就投资清洁能源。”

“那今年应该投资什么呢?”刘总问。

“今年的热点很多啊。”于总说,“首先推荐的是旅游。我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快,到外地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旅游概念股应该会涨,特别是酒店,连锁酒店的股价肯定会大涨,投资酒店肯定没错。”

“旅游啊?”刘总摇了摇头,“相关股票很多啊,具体买哪一个好?”

“这就要自己分析了,我自己都还没看准呢。相关者资产有多少,有没有人炒,炒家实力大不大,出货策略是怎么样的。要是选了个喜欢暴力砸盘的庄家,那可就惨了,涨的时候不舍得出,转眼功夫砸到跌停没机会出。等到能出的时候,利润全都跑了。”于总说。

“这个我可不会选。”刘总说。

“所以要仔细分析嘛,你光看财务报表没用的,得看庄家。”于总说,“除了旅游以外,还有一个热点,就是两税合并,现在外资收税少,国资收税多,以后统一了,国内的资本竞争力就能进一步加强,盈利会上升,股价当然也会跟着上涨。特别是那些和外资直接竞争的产业,股价一定会大大上升。”

“和外资直接竞争的行业?”刘总叹气说,“于总,你就不能来点实在的嘛?除了军工以外,国内有几个行业和外资没竞争的?高盛都打算养猪了呢。”

“具体哪些股票会大涨,哪些会小涨,哪些能好好利用,哪些是镜花水月,这都要具体分析,可是只要掌握了大势,就不会亏本,区别只是赚多赚少而已。”于总说,“知道了要取消双轨税制,知道了哪些行业税收下降,不论是买视频,银行,通信,钢铁还是化纤,都肯定不会亏。”

“我觉得吧,做生不如做熟,要看还是看我们外贸行业。”其实黄文斌记得很多于总买的那个股票的信息,比如这个股票和外贸有关。可是在股市上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心目中的那只股票。

“对啊!要说和外资直接对抗,肯定是外贸最多。”刘总也说,“外贸现在也是越来越热门了,我们集团公司都计划要去大干一场。可惜我们集团公司实在是不靠谱,股价万年不动。”

“外贸当然也是热点,我国外贸额现在占世界的多少来着?”于总虽然是业务副总,但很少关心这些大数据,“反正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比美国德国差一点,也算是外贸大国了。到时候取消了外资优惠,利润肯定上升,小黄你看准了哪一个股票?”

“我觉得外贸本身利润不会上升的。”黄文斌说,“现在很多做外贸的外资,本来就是内资,不过批一张皮拿税收优惠而已。而且内部竞争太厉害,一旦有了利润空间,肯定会竞相降价,到最后利润还是微薄得要死。”

国内的外贸就是这种养蛊的模式,各种小企业先自己杀个天昏地暗,把成本降到最低,做外贸的时候别国的企业根本无法提供如此低价的出口货物,被挤兑得节节败退。这个模式好不好,黄文斌可说不清楚。

外贸企业利润微薄,转型困难,没钱研发,质量紧紧靠在合格线上,做一单是一单,没法子发展。可是过几年,中国就超过德国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实物贸易国。那时候中国忧心的是顺差太大,外汇储备太多,拼命想多进口一些东西,可恨美国既不肯卖油田铁矿,又不肯卖航母隐形飞机,弄得外汇储备都上三万亿了。

“那你怎么想的呢?”于总也弄不明白黄文斌怎么打算了。

“税收降低,就又有了降价空间,利润不便,但是售价会降低,出口数量会大增。”至于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清楚,反正中国外贸一直在增长。就算是金融海啸之后闹经济危机,全球外贸都不行了,中国外贸还是一枝独秀。

“我明白了!你看好的不是外贸公司,是运输公司!”刘总说,“现在运输业增长也很迅速,股价应该也会上涨。你是看好哪一个呢?飞机呢,还是汽车,还是海运?还是其他什么?”

“首先我看好快递。”黄文斌说,这几年淘宝大发展,他玩票性质的淘宝店都赚了不少,别说其他人了,快递业务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恨他不知道哪一家快递涨得多,最看好的顺丰偏偏没上市,也不接受加盟,只做直营,想要分一杯羹也没法子。

“快递?”刘总都不网络购物,对此一点认识都没有,“快递有什么好的,要看好也是应该看好那些正宗的物流企业吧。”

“对啊。”于总也说,“好像和我们公司合作的童子真童老板,那才是物流企业,运一批货物就收好几十万呢。可惜他还没资格上市,要不然我就去买他们家的股票了。快递要每家每户上门送货,很麻烦,又容易出问题,什么时候上边一发神经,让邮政忽悠了,整个行业都可能被禁止遭受灭顶之灾。不妥,十分不妥。”

“快递现在好歹也几十万人呢,邮政最多就是收一笔过路费,要禁止哪里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其实邮政真的提出要收费了,收没收成他倒是不清楚,反正淘宝邮费还是那么多钱,没传递到普通用户身上。

“反正快递我不看好,物流倒是可以看一下。”刘总也说。

“另外还有就是船舶运输。”黄文斌说,“海运是运费最低的方式,大批量的外贸,主要就是靠海运。”比如说意大利半岛那种地形,从一边运到另一边,用海运绕个大圈,比一点直接到另一点的直线陆路运输便宜多了——地中海沿岸的商贸活动,就是罗马存在的根基。

“做海运的公司吗?”于总点了点头,“最近也涨的不少。”

“海运周期太长,”黄文斌继续说,“在海上一漂就是好几个月,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亏本就打了。还要交割,还要受检查,还要等收钱,大海茫茫,在上面运输货物,普通人总会觉得危险。”

“那你究竟想买什么啊?”于总是弄不明白了。

“我想买造船的企业,”黄文斌说,“外贸红火了,运输的货物多了,需要的船就多了,而且是要立即下订单,接了订单就有定金,造多少船,每条船多少吨,预计利润有多少,业绩一清二楚,适合炒作。”

“这好像……迂回了一点。”刘总说。

“是啊,要炒不如直接炒海运。”于总也说,“外贸惠及航运,航运惠及造船,这里面有个传导时间,股市上时间就是生命啊小黄,你用一年赚一万块,和一个月赚一万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买一点玩玩可以,主力投入进去,那叫得不偿失。”

希望于总不要后悔,上辈子他就是只买了一点,然后那只股票升值了四十九倍。要是这一次黄文斌打听到了名字,一定拿几百万来买,到时候升值四十九倍,可就一亿多了,到时候看看于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觉得买造船的比较好。”黄文斌说,“不过我还没选定到底买哪一支股票,师傅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到时候要是赚了钱,我请师傅去喜来登吃海鲜大餐,那个龙虾鲍鱼一起上那个。”

“那个套餐是一万多块的呢!还真舍得啊。”于总说,“你要是真想买,我推荐你留意一下那个沪西重机。”

“沪西重机?”刘总疑惑得问,“那不是做船用中低速柴油机的吗?这股票没什么好的啊,技术不是独家,资产又没多少,质量也不过过硬,规模又不算大。都好几年了,老是不死不活的在30块钱左右晃悠。从外贸到航运,从航运到造船,从造船到发动机,路线太长了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中华船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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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叫你们多看新闻,”于总说,“沪西重机和凯莉一样,不过是子公司罢了。他的母公司是中华船舶,国内最大的造船企业,国家喜欢做打国企,我国船只订单这么多,眼看就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造船大国了,中华船舶的前景当然是大大的好。”

“那也是总公司好啊,和沪西重机有什么关系?”刘总问。

“要发展,肯定要上市嘛,到时候注入一些资产到沪西重机,借壳上市,股价不就飙升了吗。”于总说,“唯一的问题,能注入多少资产,能不能炒作起世界第一船舶制造这个概念。要是解决了,股价肯定一飞冲天。要是没解决,也就是小涨而已。”

原来是沪西重机!黄文斌就说嘛,他记得那个股票是中字头,造船的,号称世界第一造船集团,可是搜来搜去,压根就没有符合条件的股票。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再过几个月,中华船舶就要借壳上市,还就把沪西重机改了名。

虽然说中国造船不太争气,汽车都世界第一了,造船还跟在韩国后面喘气,但是在零七年,这个世界第一造船集团的概念的确是炒作起来了,而且还是什么造船,造发动机,维修三合一的通吃型大集团,配合零七年海运的兴盛,谁看了都觉得前景光明。

黄文斌决定了,回去就仔细查中华船舶的资料,看看和自己的记忆能不能对上——其实他已经查过了,但是一看不是上市公司,就没仔细看。如果能对上的话,立即就把暂时还没用上的那三百多万全拿去买沪西重机。

万一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这可赚大发了。要是没赚四十九倍,那也没法子,只能说黄文斌没这么命。反正是卖藏獒来的钱,亏了就亏了吧。何况今年是个大牛市,就算沪西重机不是记忆中那个大牛股,想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能小赚呢。

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看着于总和刘总两个把高尔夫球打得到处乱飞,十八个洞打了足足一天。然后还要陪着他们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按摩。黄文斌就好像明天有重要考试急着去复习的学生一样,恨不得早点离开。

按摩完了以后,眼看着能回家了,于总还要拉着黄文斌到一边,“小黄,要是你真赚到了钱,海鲜大餐就不用了。和兴的胡总是我的好朋友,他最近生意上有些困难,能不能帮他争取一个钻石VIP啊?”

“和兴?”黄文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这么小的公司,要是拿了钻石VIP,太引人注目了吧?凯莉还好说,以后前途远大嘛。可是和兴的话,实在没法子交代。”

“他真的很困难啊,出口服装到非洲,被人给骗了,好大一笔账没收回来。本来是小康之家,去夜总会也能找找模特什么的,现在只能去玩六百块一晚的野鸡,真是惨绝人寰啊。”于总说。

这什么分类啊!去夜总会玩模特是小康,六百块一晚的野鸡就惨绝人寰。真没钱就回家好好呆着行不行,玩什么野鸡呢。上辈子黄文斌从来都老老实实的,就算是接待客户,也没去做大保健,还不是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这么小一个公司,给个优惠也没什么,反正亏的是丁六根的钱。“我试试吧,可以把和兴说成是钻石VIP客户的马甲。”黄文斌说,“师傅你也知道,要干这个,少不得有些消耗。”

这很明显是要立即办的,可是等股票赚钱,起码要好几个月。要是黄文斌就这么答应了,说不定于总会疑神疑鬼,还不如索取一些好处让他安心。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在VIP系统上,黄文斌也很想这个系统运作成功。

“他真是很困难啊。”于总假模假样的说,“你不是有个卖衣服的网店吗?胡总有一批给大牌代工的尾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有啊。”黄文斌说,只要够便宜,网上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至于给大牌代工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和兴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条件。这些所谓的尾货,其实就是假货,有些假得很离谱,有些假得很真,希望他做的是高仿。

“还有通和,他们以前都是付5%定金的嘛,按照级别,他们要给10%才行。”于总贪得无厌,“10%的话,人家的自己你很困难啊。不如你和大小姐说说,就按照以前的条件,给人家5%算了。”

通和做的是最高风险的那种外贸生意,处于合法非法的灰色地带,这种生意本来是要求付足所有款项才能做的,只收5%的定金,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资金安全开玩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血本无归的节奏。

以前之所以会只收5%的定金,就是因为于总拿了人家的钱,让东升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居然还让黄文斌去趟这趟浑水,真是其心可诛。“师傅,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过全说出来算了,不要这么一段一段的。”黄文斌说。他想知道于光荣的胃口有多大。

“小黄你真是,我这都是建议嘛。你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要是做了,肯定不会亏待你,有很大好处的。”于总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黄文斌,“都是些小事,很容易办到的。好像刚才和兴那个。通和那边也是,他们有一批牛仔裤,可以便宜处理给你。”

通和的牛仔裤,那是出了名的粗制滥造,就连非洲黑人弟兄们都不肯要的,居然还想‘便宜’处理给黄文斌,真是混账透顶。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十个要求。一项一项读下去,不是要求增加优惠,就是提高VIP等级,如果全都答应下来,好处全都落在他手里了,风险全是黄文斌的,一个不走运,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黄文斌刚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于光荣根本就是贪得无厌。要说以前他把黄文斌当作刚入职场的新人,可以随便欺骗,这只能说是心肠不好。现在黄文斌都已经展现能力了,他还做得这么过分,连脑子都不好了?

要拿好处可以,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至少也应该循序渐进,先从不那么显眼的开始,慢慢过渡,把黄文斌拉上船成为自己人在放开。现在只给了黄文斌这么个高尔夫球会籍,就提出这么多条件,把黄文斌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吗?要说上辈子,黄文斌的确是,可现在黄文斌是总经理助理,一个月的工资好歹也有五六千块,于光荣究竟是怎么想的?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他的思维。

于光荣一直都在东升做副总经理,要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股票的事情比较紧急。黄文斌急不可耐,都来不及回家了,直接找了个网吧就上网搜索中华船舶的资料。搜索的结果让黄文斌十分满意。

中华船舶是大型央企,前身是1950年成立的船舶工业局,到1999年正式组建成立。国内船舶工业的主要力量,造船,修船,船只设计,船舶配套乃至外贸公司都有,货船油船集装箱都有,航运就不用说了,贸易金融桥梁建设什么都有。

规模大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盈利能力好。谁也没有预料到,明年将会发生次贷危机,进而引起金融海啸,然后就是经济危机。消费者没钱了,外贸大受影响,造船的也跟着倒霉。那都是明年的事,今年的话,世界贸易热火朝天,船运需求越来越高,造船也就成了赚钱的金光大道。

沪西重机是中华船舶属下的一个上市公司,主要是造船用柴油发动机的,看着没什么了不起,所以股价一直上不去。但是中华船舶前一阵子整体上市搁浅,到处都在传言中华船舶要借壳上市。要真借壳上市的话,上辈子的记忆和股票就对上了。有背景有实力有噱头,股价肯定会升,别人不知道能升多少,黄文斌知道至少能升四十九倍。

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中华船舶是不是确定借壳上市,借壳也不知道怎么个借法,里面股票会不会增发,合并,分红什么的,可是有四十九倍这个基数在,当然是能投多少投多少,成功了赚死,记错了也不会亏本。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了,要不然立即就买中华船舶的股票了。不过也好,可以筹集多一点资金,买多一点股票。这个沪西重机前景如此之好,光是那三百万,黄文斌觉得不够,到哪里弄多点钱呢?

其他的资金都拿去投资房地产了,一市场的房子还没被征收,立交桥的新通道还没打通,商铺升值幅度不大。松山别墅更不用说了,路不修通想卖都卖不出去。

老拖拉机厂那边的仓库倒是升值了,可是现在卖的话,黄文斌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好的地,他还想自己开发呢。要是开发好了,肯定能赚好几亿。还有就是飞龙哪儿的商铺,也还没发挥出全部潜力,包子铺的股份抵押在丁诗诗那儿,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完债务。

第一百四十六章. 鼻炎药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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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筹划从哪里弄钱的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大小姐吗?”黄文斌问,“今天你不是去开会吗?”

“我现在一个人。”丁诗诗说。

“诗诗,有什么事啊?”黄文斌只好换了称呼,每次在电话这么叫,他都有些心虚,生怕被人听见了,虽然说被听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和丁六根坦白,最多被丁六根扔空白支票要分手,到时候写个二十亿上去,看看丁六根舍不舍得。

“没事不能找你啊?”丁诗诗说,“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吵?”

“我在网吧查资料呢,很快就回去了。”黄文斌说。

“怎么跑到网吧去查资料啊?”丁诗诗一愣,随即有些兴奋,“难道是有什么敏感资料必须去网吧,生怕被人从IP地址追踪到?如果是的话,你去网吧是没用的啊,就算是没身份登记的黑网吧,也很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人家追到网吧,再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应该先黑了别人的机器做肉鸡,那肉鸡做跳板,再入侵下一个肉鸡,层层设防,十几层以后,别人就追不到了。”

丁诗诗在美国学的明明是文学吧,还是美国现代文学什么的,怎么还会这种手段啊?难道她其实是个黑客?如此美艳的黑客,要是公开的话一定会轰动IT届吧。想着想着,黄文斌不自禁的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玩几个花样!

“只是急着找资料,”黄文斌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很快就能回去。”

丁诗诗哦了一声,也没问他是找什么资料,“你过来的时候先不要回别墅,去鼻炎药厂那儿,我爸说那边快要竣工了,叫你去看一下。还有你那个祖传药方的朋友,他回国没有啊?”

黄文斌压根就没这么个朋友,要怎么回国啊,“他在非洲很忙的,可能大概这几年都没空回国了。他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妹子当女朋友呢,可能就要做非洲女婿了,这口味真是太重了。”说着黄文斌还哈哈笑了几声,不知名的朋友啊,你就在非洲安家落户好了。

“黑人妹子也有很漂亮的啊,而且皮肤很好,光滑得好像绸缎一样。跨种族混血多浪漫的事情,什么口味重啊,你这是种族歧视!”丁诗诗反驳说,“不说了,你赶紧过去吧,我也要过去了。”

丁六根的鼻炎药厂也在松山,距离别墅大概五公里左右,位于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看起来却很不像样,一堵围墙,几栋平房,水泥路凹凸不平,旁边还长着不少杂草。不过这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没能开发起来,别的工厂还比不上鼻炎药厂呢,都破破烂烂的。

要是有钱的话,把这里的工厂全买下来,等路修通了,可就值大钱了!决定了,黄文斌要努力筹钱,在沪西重机上面大赚一笔,然后就来买这边的地,要是赶得上的话,一次就能赚……黄文斌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反正能赚很多。

进到厂区里面,正好见到丁六根,他穿着一件带金边的西装,看着好像魔术师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能够穿着这种衣服四处乱跑。要是黄文斌的话,打死他也不肯穿着这种衣服到公众场合。除非给个百八十万的,黄文斌才会考虑一下。

“老板好。”黄文斌下车打招呼。

“小黄。”丁六根亲昵的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生怕不够亲切,特地用了十二成力,心里还在遗憾,那化骨绵掌不知道在哪里有得学,要不然拍死这个用一千万买了自己价值一亿地块的小混蛋。

黄文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拍的未免也太大力了些,“老板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当然了,这是订制的西服。”丁六根被拍了一记马屁,心中受用,马马虎虎的就暂时放过黄文斌了,“你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要老穿这些便宜衣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拉低了。就算不买名牌,好歹也弄几件定制的。”

定制的衣服比名牌贵吧?黄文斌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呢,衣服这种东西,能御寒保暖,能遮羞,看着不太丑和别人差不多就行了,花几千块买一件衣服,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升值。

“那点小钱和老板怎么能比呢。”黄文斌谦虚的说,“九牛一毛而已。”

“要是能和你换,我肯定愿意。”丁六根说,“财富,权力,都比不上青春。小时候我读史书,看到秦皇汉武等无数的皇帝,都花费大量钱财,去追求所谓的长生,有不少还吃丹药中毒,只觉得他们真是太傻了。可是自己老了以后,就明白了。要是能够恢复年轻,我愿意花一切代价。”

丁六根换了黄文斌身体的话,就可以草自己女儿了。黄文斌的脑子里头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如此龌蹉,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说不定以后科技发达,人可以不老不死呢。”黄文斌说。

“希望吧,我一定要努力活着,要是可以的话,真是太好了。”丁六根说,“你帮我治好了鼻炎,我重新享受到很多乐趣。可是老年人的身体,毛病实在是太多了,精力也差。你做的那个方案我看过了,很好,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你成了亿万富翁,工作还这么努力,很好,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真算是称赞吗?黄文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丁六根又用十二成力拍他的肩膀了。

“包子铺虽然好,毕竟不是正道。房地产更加不用说,就是运气好。外贸才是我们生存的根基,是财富之源。”丁六根说,“你好好下功夫钻研通透,做到最好。我手下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以后慢慢都要交到诗诗手上,你要是能力足够,可以一直当她的助理,以后放到天博这样的大公司做总经理,甚至我还可以支持你自己创业做老板,或者到我那些公司里面参股做合伙人。”

这个画饼好诱人,丁六根虽然投资房地产迟了一步,可还是本市最有钱的人之一,以后黄文斌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房地产又进入平台期,要是真的能够在丁六根下属的公司里面参股分钱,还真是不错。

“谢谢老板提携,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没有被冲晕头脑,丁六根可不是善男信女,把钱拿去他的公司,万一翻脸的话,黄文斌可是一点钱都拿不回来的。

丁六根对黄文斌的态度很满意,“鼻炎厂已经开始试运作了,今天产下了第一批鼻炎药,我打算征集一批有鼻炎的人来试试效果。要是好的话,就全力开始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黄文斌觉得不怎么样,鼻炎厂上辈子就证明过行不通的,话说为什么叫鼻炎厂啊,明明是鼻炎药厂吧,鼻炎厂听着好像专门把人弄鼻炎的邪恶工厂一样。“老板,这个药只对慢性过敏性鼻炎有效,对螨虫过敏效果好一点,但也不能根治。对于其他的鼻炎,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啊。”黄文斌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朝着厂房叫了一声,“老毕!拿一瓶成药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方框大眼镜的家伙从生产车间腾腾腾的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丁六根。这个盒子和通常见的药盒一模一样,印着的名字是“六根鼻炎丸”,还配着丁六根的艺术化头像,这家人的爱好还真是相似,丁诗诗也是把自己头像弄成西施包子铺的商标了。

“你自己看看。”丁六根把药盒交给黄文斌,又给他们两个介绍,“老毕,这个是黄文斌小黄,现在是我女儿的助理,这份药方就是他的。我们厂他有20%的股份,也算是你的老板。”

“黄老板好。”那个老毕毕恭毕敬的说。

“不敢,叫我小黄就可以了。”黄文斌连忙说,这家伙他也认识,就是鼻炎药厂的厂长,正宗名牌大学制药专业的博士生,不过混得不是很如意,沦落到这么一家山寨厂里面做管理。

“这位是毕越方,我千辛万苦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制药厂厂长,以后我们的鼻炎药生意,可全靠他了。”丁六根说,“要是做好了,老毕有10%的干股分红,小黄你可不要妒忌才好。”

“怎么会呢。”黄文本更加同情他了,虽然没干过制药厂,但是这种专业性强的专业,又是完全托付管理,投资额在几百万左右的,本市的惯例是给20%到30%的干股才对。好像安德森那个养狗场,算股份的时候就是给了安德森20%的管理股。

“真是惭愧。”毕越方脸都红了,“本来我应该只拿工资的,丁老板居然给我10%的干股。我们这种人,在象牙塔里面呆太久了,只会技术,勉强懂一点管理,根本不会做生意。”

是啊,要是会做生意,怎么会接受10%干股这么低的条件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提醒他,拿起药盒仔细的看了起来。正面印着丁六根的剪影像和名称,侧面印着规格每天三次每次三颗什么的,另一面印着副作用不良反应禁忌什么的,因为是中药,所以全都是尚不明确。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疗效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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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是汤剂吧?”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妥,“改成丸子的话,疗效还在吗?”

“汤剂服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毕越方点了点头说,“改成软胶囊,效果会下降一点点,但是服用方便了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拿着汤剂叫人自己去煮药,根本不会有人买。”

“是啊,胶囊就方便多了。”丁六根说。

“药方好像变了一点。”黄文斌说。

“也没法子,原来你那个药方有三味药产量太小,质量也不稳定,大规模工业化制作成药用量太大,只能换成别的药。我已经试验过了,调整成现在的配方,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但是能够保证产量,还能降低成本。”毕越方说。

“那么用的原料肯定不是特等品吧?”黄文斌问。

“中药原料那都是种出来的,不是化工工厂出来的,特等品产量太小。别说特等品了,一等品产量都不够啊。”毕越方说,“用二等品都算好了,一般只能拿到三等品。我试验过了,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不过基本疗效还是在的。”

黄文斌知道为什么这鼻炎药疗效不好了,这里下降一点点,那里下降一点点,最后就和普通的鼻炎药没什么区别了。“那么最后成药的疗效怎么样?”黄文斌对此很没信心,要是和上辈子差不多的话,就是扑街货。

“不知道,正想找人实验一下。”丁六根说。

这好似不是太跳跃了?一般做人体实验之前,要先找动物实验吧?螨虫过敏的动物好不好找,黄文斌是不知道,但是怎么也得测试一下有没有毒吧。直接就往人身上招呼,万一死了几个怎么办。

别的中药可以说吃了上千年已经证明对人体没有风险,但这个治疗鼻炎的药方来历不明,而且还被改过了,不做一下动物实验怎么能行。“这个不用先申请一下什么的吗?”黄文斌说的不清不楚。

“申请药准字吗?”丁六根误会了,很骄傲的说,“这个你放心,对别人来说很困难,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的一个批文吗,自己申请不了,还不能搭个便车?我已经托人去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辈子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上辈子丁六根是没弄下来。拿到批文就是新药,可以正式生产销售卖到各大医院去,多少人盯着的肥肉,丁六根说破天了也就是一个本地做外贸的富豪而已,出了省城都没多少人认识,想要弄个药准字编号,黄文斌实在是不看好。

“万一要是编号申请不下来怎么办?”黄文斌提醒他。

“怎么可能申请不下来呢,不过就是一个编号而已。”丁六根大大咧咧的说,“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实验改进配方进货加工的事情交给老毕,你只要安心等着收钱就行。”

这能安心吗,虽然说这20%的股份是白来的,可是就这么挥霍掉,也太可惜了。“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做两手准备啊?我们这里都投产了,万一要是申请药准字不顺利,这么大的厂子总不能白白扔着吧?人工水电什么都要钱的啊。”

“这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我没空呢。”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样吧,我负责去弄编号,老毕负责生产实验,你就想个法子出来看看怎么推广我们的新鼻炎药,万一没有编号,能卖给谁,怎么卖。”

卖没药准字编号的药物,那是犯法的!黄文斌才不去干这种会被人抓起来的事情呢。还没等黄文斌拒绝,丁六根就快刀斩乱麻了,“你先四处看看吧,老毕你陪着,想出了法子告诉我一声,要是我没空,你就自己先干着吧。要人找老毕,要钱……你自己先垫着吧,卖雪獒那四百多万你还没用完的吧。还赶着去吃饭,先走了,下回见。”

这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黄文斌看着丁六根上了车扬长而去,只剩下毕越方在一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下子要怎么搞?正好这时候丁诗诗来了,下了车问:“咦?我爸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说要赶着去吃饭什么的。”黄文斌说。

“大小姐好!”毕越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毕厂长你好。”丁诗诗说,“最近生产进度怎么样了啊?”

“还好,生产出第一批成品了。”毕越方又拿出一盒六根鼻炎丸,“小规模试验过,疗效还可以,吃一瓶就能把鼻炎压下去,吃三瓶能保证一个季度不犯病。再长的还没来得及实验。”

“以前不是说三瓶断根吗?”丁诗诗问。

“改了配方,又没用最好的原料,药效低了一点点。”黄文斌抢着回答。

“也不能这么说,过敏这种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毕越方解释,“特别是螨虫过敏,螨虫到处都是,谁也不敢说以后就不过敏了,只能说是过敏程度降低。过敏性鼻炎是世界难题,三瓶能够保证一个季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反正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愿意的就买多几瓶备着好了。”

“这笔断根还好啊,真要三瓶断根,以后我们不就没生意了吗。”丁诗诗说,“就是要这样,一瓶吃下去有明显改善,三瓶吃下去一个季度不犯。过半年又发了,还得再买一次。要好不好的,把客户都吊着,他们才会不断的买,以后我们的生意才能源源不绝啊。”

“吃一瓶有明显改善,很多鼻炎药都能做到啊。”黄文斌说,“不能断根,疗效不能算好,人家最多自己吃,不会给别人推荐。我们这种小药厂,没批文没广告,本来就是要靠口耳相传的,现在连口碑都没有了,靠什么争取客人啊?”

中国工业越发达,空气质量就越差,灰霾就越严重,螨虫也会滋生得厉害,得鼻炎咽喉炎的人就越多,其中过敏性的会占一大半。要是这药真能够把人治好,钱根本就赚不完,根本用不着把客户吊着。

“那你说要怎么办?”丁诗诗问,“要不我们不惜工本,用最好的原料弄出一批疗效显著的真货来,拿去给人免费试用,等口碑起来了,再换成量产版本赚钱?毕厂长,用最好的原料生产多少钱一盒?比量产版贵多少?”

“这个法子好!”毕越方眼前一亮,“量产版本的话,现在核算出来的成本是每盒二十五块,再加上十块钱的行销成本,就是三十五块。丁老板说售价起码要七十块钱才有利润。改用黄老板原来那个配方,用最好的原料……我得算算才知道。”

“那赶紧去算啊!”丁诗诗说。

毕越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又打开无数表格,拿出计算器,在纸上不断抄录,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算得满头大汗,才在纸上最终算出一个数字来,“要350块钱一盒。”

“这么贵啊?”黄文斌吓了一跳,给丁六根抓的药好像都没这么贵。

“不对,好像算错了,这里有两味药不是这么算的……”毕越方拿起计算机又算了一轮,“果然算错了,不是350块,是430块。对,是430块。”

“怎么还越来越贵了?”黄文斌问,“一般不是规模越大越便宜的吗?”

“资源充足的时候是这样,资源稀缺的时候,规模越大越费钱。”丁诗诗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面孔解释,“好像铁矿铜矿什么的,我国买得太多了,活活把铜矿石铁矿石买成稀缺资源,价格就一路上涨。这些制药原料也一样,我们买的太多了,别人也要用,就会跟我们抢,价格就上升了。你看毕厂长这个计算方法,就是一个指数函数嘛。”

说着她抢过计算器,按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是400块钱左右,好像还没到430啊。”

“430是近似值,精确值应该是429点几。”毕越方说。

函数这种玩意儿,回忆一下黄文斌都觉得浑身冷汗。过年的时候肖蕾去黄文斌家里过夜,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自己剥干净送上床,黄文斌都能靠着高等数学冷静下来。上大学的时候,黄文斌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学高等数学这么复杂的东西呢,在现实生活中好像根本没用。

现在黄文斌知道了,其实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比如用来算这个药材原料的预期价格。毕越方建立了一个函数,点明了购买数量越多,预期价格的上升幅度就会越大,下面还有老长一段注释,说明这个函数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要是上大学的时候,光是这道题就要学两个课时的。

可是毕越方这叫信手掂来,而且不是一个原料,是十几样原料都有这么个函数,每个函数都不相同,还会互相影响,越看黄文斌就觉得越复杂,在推算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脑袋作疼。博士就是博士,居然两下子就算了出来。再看看丁诗诗,也是泰然自若,虽然留学美国,但学的是英语文学吧,怎么连数学都这么强。国外名牌大学这么了不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计划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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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的成本,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生产一千盒,也就是四十三万,然后拿去全国海选制造轰动效应,三盒一个人,一千盒至少能治好三百多人,然后再大加宣传,就能出名了。”丁诗诗说,“出名以后,我们把这种版本定价为一千元一盒,当然不会有人买。再推出量产版100块钱一盒,相比之下就便宜了。”

“一千盒?我这是按照两千盒来算的啊,要是一千盒的话。”毕越方又按了好一会儿计算器,“一千盒的话,成本可以降到190元一盒。”

“190元一盒的话,成本就更低了,才十九万嘛。”丁诗诗说,“就这么决定了,小黄你去写个计划案,毕厂长你去买原料,我和我父亲说一下。我们要尽快实施,把计划早点弄出来。”

丁诗诗和丁六根真是父女,从来都是把最轻的活留给自己。毕越方要实际主持生产,不用说是很忙的。黄文斌写这个计划也得用很多的精力,只有丁诗诗,给丁六根打个电话就完事了。

“爸,鼻炎药推广我有个构思,你看行不行。”丁诗诗还没说呢,那边就同意了。

“行了行了,我在陪人吃饭呢,你有什么构思尽管去做吧,别花太多钱啊。”丁六根说,“这事你们抓紧啊,我估计那个药准字可能要下来了。到时候药准字一下来,我们立即就开始推广。”

“好的!爸你放心吧,”丁诗诗挂了电话,转头就吩咐黄文斌,“我爸说编号很快就批下来了,叫我们赶紧写好计划。斌斌你今天晚上辛苦一点,连夜赶出来好了。反正这计划书很简单,和VIP系统根本没法子比。”

说了就算完事了,完事以后还不消停,使劲骚扰正经写计划案的黄文斌。只穿着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过来低头看黄文斌写什么,露出上身浑圆的饱满;一会儿躺在床上用脚趾给黄文斌搔痒,一会儿有趴在地上做瑜伽,摆出种种奇怪的姿势,还要发出哎呀哎呀的娇喘声。

上辈子可没有这个推广计划,所有的资料都要现找,还要计算推广的花费,一点都疏忽不得。被丁诗诗这么骚扰,根本就干不了活,没法子黄文斌只好把丁诗诗按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了一顿,才让她乖乖睡觉去。

可是黄文斌还不能睡,得连夜把计划胡来。要写计划,当然要写预算,要写预算,就得弄清楚那些药的成本是怎么来的,要不然引用都没法子引用。看得头昏眼花,又把大学教材拿出来复习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弄明白了这价格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弄懂了以后还有大把工作,全国海选怎么选,和哪里的广告公司合作,上什么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又得花多少钱,雇佣多少临时工,最后要达到怎么样的宣传效果,覆盖率到多少,网络点击到多少,热度要到多少,都要给出数据来。

得出结论,写上结语,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过去了。黄文斌伸了个懒腰,正要松口气休息一下,电脑滋的一声,屏幕黑了下去,主机冒出一股青烟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刚写完这么长的计划书就坏电脑?黄文斌再按启动键,一点反应都没有。把电脑拆开一看,里面都烧糊了,主板黑了一大块。这什么主板,什么电源,以后再也不买这牌子了!

把硬盘拆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外观完好,似乎还有挽救的可能。可是这么大个别墅,居然只有一个台式机,其他都是手提电脑,真是太不方便了。这下子要怎么办呢?对了,黄文斌想了起来,温室那儿还有一台电脑,用来自动淋水施肥的。

黄文斌看过那电脑,表面上界面很专业,其实就是运行着一个特殊程序的in2000罢了。他走到花房里面,拆开电脑,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硬盘接口,只好把原来那个硬盘拔下来,换新的上去。接着发现供电口不一样,插不上去。

跑回去卧室把原来那台电脑的电源拆下来,弄了好半天,终于把原来的硬盘插上去了,然后就是调制启动,解决冲突,解决蓝屏,在进入indos界面的那一瞬间,黄文斌感动得快要流泪了。

打开ord,计划书损失不大,也就少了最后那两千多字。可是这台机器没有现成的USB,in2000要支持usb还得另外加驱动。倒是有个软盘,可这会儿都2007年了,谁还有软盘啊。

黄文斌又从主板上直接导引出usb接口,装上USB驱动,插上U盘,把文件拷贝到U盘上,然后在拷贝到手提电脑,总算是弄出来了。有用了半个多小时把缺了的地方补上,打印出来,总算是弄好了。

“你写好了?”丁诗诗睡眼蒙松的起了床,凑到电脑面前看了看,“没什么新意啊,和VIP系统差远了。”

当然是差远了,VIP系统有后世好几年的积累磨合,配合黄文斌的工作经验,当然能写得很好看很有新意。这个计划书根本就是空中楼阁,能写出来大体不错就算很好了,还新意,哪里来的这么多新意啊。

“我研究过外贸,可是没研究过药品啊。而且一晚上写出来的,也就这样了。”黄文斌说着有些伤心,难道他的真实能力就是这样吗,忙了一整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疼(虽然说大部分是因为电脑坏了搞了一大通),最后弄出来的就是没新意的普通文书。自己要不是穿越,也就是中人之资吗?

“药品我也没弄过啊。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这个方案很稳妥,可行性很强。真要动手干,依照计划书按部就班,可以保证不出错。”丁诗诗说,“但是这份东西不是拿来实行的啊,是给投资者审阅的,你不写得天花乱坠,我爸怎么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嘛。以后我们的事情怎么公开嘛。”

“我觉得我买了他的仓库,印象够深刻了吧。”黄文斌说。

“那是负面印象!你现在的留下正面印象才行啊。东升的新VIP客户系统算是开了个好头,现在要乘胜追击啊,你要拿出个一年赚200%,五年赚两个亿,十年上市的方案来,我爸对你的印象不就刷新了?反正他也没做过药品,就算吹牛他也不会发现的。等我们关系公开了,再转成稳妥的方案,我爸又不能后悔。”

这可真是坑爹啊,太坑爹了,不过黄文斌很喜欢,“那我拿去修改一下。”

“这就对了嘛,记住五年两亿十年上市啊。”丁诗诗说着手机忽然响了,“糟糕,来不及了,我爸怎么会这时候来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喂?爸,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我刚才和小黄通了电话,他已经写好了计划书,我们的鼻炎药前景很光明呢,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就能收回成本,五年能上一个台阶,十年左右就能上市了。”

“这么快就写好了啊?”丁六根的声音很是萎靡不振,“可真是年轻人啊,精力充沛。我早上被个坏消息吵醒了,到现在都睡不着。那个药准字的事情黄了,帮我办事的是个骗子,卷了我二十万跑路了。”

“啊?”丁诗诗大吃一惊,“是个骗子?”

“是啊,我本来就觉得这人挺不靠谱的,都是老蒋一力担保,我才信了。老蒋这人,一向都很有门路,又那么有钱,不会为了二十万骗我。谁知道这次就真的是骗子。”丁六根叹了口气,“那二十万老蒋退回给我了,可是编号的事情,就要重新找关系了。”

“那需要多久啊?”丁诗诗问。

“不知道,我又没干过药品。当时就是因为老蒋有这方面的关系,所以我才狠心投资了好几百万开药厂,谁知道居然是假的。”丁六根说,“小黄写的那个计划书先放着吧,等这边有了眉目再说……或者你让他想想,没有药准字编号要怎么卖。先这样吧,我去吃早餐了。”

丁诗诗关上电话叹了口气,黄文斌问她:“怎么了?”

“我爸找了个骗子,药准字编号的事情黄了。”丁诗诗很是忧郁,“哎,这个计划书没用了。没有许可怎么拿出去卖啊,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我爸也是,都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还会被人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十年的老江湖被人骗的机会才大呢,知识结构过期了,又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好像药准字这种东西,要申请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都告诉他好几次了,他就是相信自己的关系。

“那现在要怎么办?”黄文斌问。

“还有什么法子,这么大个工厂,每天的成本都要好几千块呢,能在药厂干活的工人需要资质,好不容易才请了这么多,总不能把人家全炒鱿鱼吧,要是炒了,赔一大笔钱不说,以后再要招人,也没人肯来了。”丁诗诗说,“想想法子怎么维持下去呗。”

第一百四十九章. 小白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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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还维持什么啊,把设备打包卖掉给员工发遣散费,然后屯着地,过几年就能大赚一笔了。这个鼻炎药反正做不起来,倒掉就倒掉吧。不过丁六根和丁诗诗肯定不愿意,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个前途广大的生意呢。

“要维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黄文斌说,“赚钱是不怎么能赚的。”

“你有话就赶紧说啦,还卖什么关子。”丁诗诗说,“这家厂你有20%股份的啊。”

“我们市不过是几百万人口,里面有鼻炎的能有多少。”黄文斌并不知道确切数字,只好这么含糊过去,“其中过敏性鼻炎的又是多少,螨虫过敏性鼻炎的就更加少了。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愿意购买一家新成立甚至都没过审批药厂的产品呢?我们现在不是在做宣传,不能白送,几十块钱一盒的药可不算便宜,就算成本价25块拿出去卖,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尝试。”

“我们这不能当药卖,只能说是保健品,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卖,只能偷偷摸摸私底下进行,愿意买的人就更少了。真是赚白菜的钱,操白~粉的心。”丁诗诗说,“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你的解决办法究竟是什么?可别说借我父亲的人脉网络,他早就这么盘算了,可是试生产那一堆都没消耗掉。”

“拿到网上卖。”黄文斌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很多中药都是没批文没编号的,号称祖传药方就拿出来卖。我们的药有包装,有厂址,还是软胶囊,已经算是很正规的了。”

“能卖出去吗?”丁诗诗身为富二代,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买衣服鞋子包包都是上专卖店,化妆品保养品更是专挑贵的,没尝试过网购的好处,“谁会千里迢迢买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啊?别说是拿来治病的药,就算是别的东西,也很不靠谱啊。”

“我有个网店的啊,生意不知道多好。”黄文斌提醒她。

“啊,那个卖外贸尾货的店对吧。”丁诗诗想了起来,“那完全不同啊,衣服是穿的,药是吃的。”

“其实我的网店也卖各种零食,你忘了,西施包子铺的包子也是我的网店全国代理呢。”黄文斌说,他现在网店有几十个分店,服饰,零食,化妆品,手机,什么热门卖什么,虽然利润率不高,但是流量极大,可以提供大量的现金流,算下来也是日进斗金了。真赚钱的是黄文斌四处找来的外贸尾货,废品价拿下,转手就能在网络上一高仿的价格卖出去。

“代理你个头,销量还不是我给你刷的,哪有外地人真买包子的。再说食品和药还不一样啊。”丁诗诗还在辩驳,“包子不行,吃下去最多拉肚子,药不行,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其实还真有,原来的确没什么人千里迢迢买包子。可是随着刷出的售出数量越来越多,不少人忍不住好奇心买了这个所谓的西施包子。黄文斌就把冷冻好的半成品邮寄过去,居然还有不少回头客,现在西施包子在网上也挺有名气的。

“所有地方都有勇于尝试新东西的人,肯上网买衣服的,十个里面或者有那么一两个,肯上网买零食的,一百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肯上网买药的,一千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全国经济发达地区有条件网购的,少说也有好几千万,就算一千个里面有一个,几千万也有好几万人了。”黄文斌说,“我们如果有好几万的客户,那还担心什么呢?”

因为这是零七年,网购还不那么热门,再过几年,可就是全民网购的架势了,不得不说淘宝京东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规避了不少风险,网购成功的例子多了,以前不敢网购的人慢慢的就转变了观点。

黄文斌有个朋友,不但衣服鞋子网购,小电器网购,零食网购,买了新房子以后,连电视冰箱空调都是网购的,还有窗帘被子等等。要不是被老婆镇压了,他连地砖瓷砖都想在网上买。

“可是这几万人里面,患鼻炎的能有几个?患过敏性鼻炎的能有几个?其中螨虫过敏的又有几个?”丁诗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算是百分之一,那也有好几百个客户啊。”黄文斌说,“足够买几千盒了。到时候他们吃了有效果,一传十十传百的,客户越来越多。”就算吃了没效果,或者效果不够大,也可以找人炒作,淘宝上那些最好用的面膜/最好用的补水/最好吃的果干/最便宜的正品之类,都是这么炒出来的。

凭借着黄文斌现在手底下那么多钻石皇冠店铺,每个店铺都加上一个鼻炎药的链接,就算每个链接只有十几个人上当,也能卖出去几百盒。再找水军宣传一下,删掉差评,保留好评,一两个月之后,又一款淘宝神器诞生了。

“鼻炎药厂每天最少产三百盒才能维持运作,一个月就是九千盒,你这能卖出去几千盒有什么用,能顶几个月的产量啊。”丁诗诗说,“算了,反正也是一条路子,你就尽管去卖吧,我给你25块钱一盒,你自己派车去厂里拉,加多少钱你自己决定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鼻炎药的疗效究竟怎么样?”黄文斌问。上辈子的话,和普通鼻炎药差不多,这辈子看着好像工艺比较精湛,而且成本也贵了一些,记得上辈子的出厂价才20块钱,现在贵了五块呢。是采用的原料不同呢,还是有别的问题?

“你没看那个实验报告吗?”丁诗诗问。

“看了,不是很懂。”黄文斌对制药一窍不通。

“我也不懂啊,你不会直接看结论。”丁诗诗说。

“结论我也看不懂,对比组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对比组就是吃安慰剂的呗。”丁诗诗说,“毕越方找了20个有过敏性鼻炎的,分成两组,每组十个人。一组给六根鼻炎丸,另一组给淀粉丸子,看看疗效怎么样,可以排除安慰剂效应。结论就是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三颗,连吃三瓶以后过敏症状可以大幅减轻,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虽然这么说,黄文斌还是心里没底,得找个人试试才行。认识的人里面,有谁是过敏性鼻炎的呢?他忽然间想了起来,于光荣就是过敏性鼻炎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螨虫过敏。居然有这么一个小白鼠,那还等什么呢?

黄文斌去工厂拿了几大包样品,回到东升就找打了于光荣。还没说话呢,于光荣就拉着黄文斌来到偏僻的角落,“你总算来了!快急死我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文斌开车的时候当然不会接电话,很危险的嘛,“我和大小姐说过了,大小姐说了,只要有担保人,给他们提升级别给优惠都没问题。于总你就给他们签名担保一下好了。”黄文斌故意为难他。

于光荣列出的公司,很多都是有问题的,有些是风险大,有些干脆就是违法的,他怎么敢担保,“谁担保都行的对吧?要不小黄你给担保一下呗。反正也不费事,他们的好处可都是给你的啊。”

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大小姐说我是她的助理,不让我担保呢。”

“那怎么办啊?”于光荣自己也不敢担保,要不然出了事追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担保行不行啊,小黄你可要给我多帮忙啊,我都答应人家了,特别是凯莉的刘总那儿,不给他弄好,也对不起我们打的那场高尔夫球啊。银湖高尔夫的会员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到时候刘总被人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回答?你说这事万一要是闹大了,老板知道,可不一定会怎么想。”

他这是提醒黄文斌,好处你都收了,要是不干活,太说不过去了吧,到时候真翻脸,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黄文斌心中很厌烦,于光荣这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威胁人也不想点好说辞,这么直接。要说业务,似乎也不是特别精通,这种人是怎么干到副总的啊?

要是黄文斌答应了,可就被坑惨了。那个列表里面起码一半是风险很高的生意,全部都平安度过,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说极端情况,就是爆那么五六单,造成的损失起码也有上百万。

你不仁我不义,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列的那些条件,有的容易有的困难,好想凯莉的就没什么,胡总的就比较困难。我们先把简单的办了,困难的慢慢再商量。有些都不用人家担保,随便改一下申请材料就可以了。”

“你说哪一家?”于光荣问。

“很多啊,好像乾坤进出口,它是神弓集团的下属,神弓那是多大一家公司,给什么优惠都说得过去。”黄文斌一步一步把于光荣往坑里带,丁六根和张利华合作,神弓控制在张利国手里,张利华张利国两兄弟又闹翻了,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给东升的业务,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第一百五十章. 蔡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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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于光荣并不知道这种上层斗争,一听之下觉得很有道理,神弓集团啊,那可是本市,不,本省的外贸龙头。丁六根也算是外贸最有钱的富豪了,可属下公司太多,各行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没有像神弓那样形成合力。

“神弓集团是大客户,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出口部门,只不过今年外贸形势实在太好来不及做完,乾坤才来找我们,一旦人家自己的出口部门扩充完毕,就不会找我们代理了啊。”于光荣说,“这样也能拿到高优惠吗?”

“神弓那么大的集团呢,就算为了和神弓搞好关系,也得给人家优惠啊。”黄文斌说,“要不是我做大小姐的助理,我都想给乾坤做担保人了,他们的业务一点风险都没有。师傅你是副总,可以给他们担保啊。”

“风险时没什么风险,可是潜力不大啊。担保了以后数量又达不到要求,岂不是要扣钱?”于光荣还是有些顾虑。

“这你担心什么啊,我们老板和张利华现在全免合作呢,神弓也有张利华的一份,到时候就算是为了照顾张利华的面子,也不可能扣你的钱啊。万一真扣了,张利华还能看着你吃亏?他那么有钱有势,随便****出来就我们就吃不完了。”

“这说的也是……”于光荣考虑了一下,这事又没风险,回报又高,万一失败了,还能找丁诗诗丁六根说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好吧,我就给他们做担保好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你这就去乾坤和他们老总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

“好啊。”于光荣这时候还不改吝啬,“我们一起去,就坐你的车去吧。”

黄文斌还真不想去,于光荣不知道他的丰功伟业,人家神弓的人肯定清楚。黄文斌可是把人家董事长儿子狠狠揍了一顿啊。万一要是碰上,被人堵住可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杀人灭口吧。真被打了一顿,张利华肯定的表示表示,干脆跟他借钱炒股好了,不用整天头疼从哪里找钱,顺手还可以倒打一耙,诬陷于光荣勾结外人,于是欣然同意。

到了乾坤进出口公司,于光荣找到他们的总经理蔡致远,“蔡总你好!”

“于总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蔡致远是一个瘦高个,带着金丝眼镜,精明外露,“这位是黄助理吧?久仰久仰。听说黄助理和我们张利华张老板是好朋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不敢,机缘巧合而已。”黄文斌说,“弄到了一批陈酒,承蒙张老板看得起。”

“那可是价值上百万的名酒啊!”蔡致远说,“太厉害了。”

“上百万?”于光荣却不知道这事,“张老板用来开品鉴会的三十年茅台是你的?那你不是赚死了?听说一瓶酒好几十万,一共卖了多少十几瓶呢,那不是上千万了?小黄你是千万富翁?”他辛辛苦苦贪赃贿赂赚外快,好几十年了,弄到的钱也就是这个数而已。

“哪有这么多,拍卖会都是老板弄起来的,价格也是炒作的,把数字弄高点好看而已。他们办个品鉴会,说我这是三十年的茅台,人家也没什么感性认识,有兴趣的也不多。要说我这是价值一百万的茅台,感兴趣的人可就多了。”

“说的也是。”蔡致远点头说,“不过就算每一百万,也得十几万几十万吧?十几瓶下来,赚的钱也不少。”

“弄到这些酒花费也不少,我把人家整个公司都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就算一分没赚,帮了你们老板和张老板这么大的忙,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着呢。”蔡致远看了看于光荣,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今年的代理吧?说实话,我们神宫集团一般不会把生意拿出去的,都是内部消化,这次算是破例,还想谈条件的话,我怕很难答应你们。”

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怕,他知道蔡致远的底细,不怕他不答应,“蔡总,你这笔服装出口,数量是不对吧的。”

“什么数量不对!”蔡致远吓了一跳。

“我听张总说过,你们和那边签的合同,一年的供货量是二十万条裤子,这次给我们的代理量怎么只有两万条啊。”黄文斌说。张利华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嫡子,神弓集团又很集权,知道下属公司任何一笔生意也不奇怪,黄文斌这么说,蔡致远也看不出破绽。

“这……什么二十万条,两万条的,这个是我和那边的问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蔡致远说,“你们做你们的代理不就好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所有的代理都给你们做吧?先找你们做两万条看看不行啊。”

原本是这样的,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不是这样。蔡致远这家伙转头辞职然后出国去了,神弓集团的人就找上门来,问为什么明明交给你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到地方就只剩下两万条了?

东升这边当然觉得很冤枉,可是神弓集团的人居然拿出了东升出具的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证明,两边打了好久官司都纠缠不清。过了好几年才查出来,那份收货证明是蔡致远伪造的,他把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悄悄卖给了别人。可是人都跑到外国过去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找不到人,只好不了了之。

“那当然可以,”黄文斌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把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我们可以把您列为钻石VIP客户啊,有3%的优惠呢。其实也用不着把裤子都交给我们,只要签这么一个协议,我们于总可以做主,给您当作钻石VIP就行了。至于最后能做成多少生意嘛,那不要紧,生意场上形势瞬间万变,谁也说不准的嘛对不对。”

蔡致远一想,有了这么一个钻石VIP,自己要作假可就更容易更有可信度了,不由得他不心动,“这个,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麻烦,我们于总就可以做主了。”黄文斌又强调一次。

蔡致远乃是人精,哪里不明白黄文斌的意思,“那可真是麻烦于总了。对了,前一阵子我们公司发福利,用的是飞龙购物中心的购物卡,还剩下几张,于总和小黄一人来一张呗。”

“这是多少钱的啊?太多了可不行。”于光荣说。

“我们这是抽奖形式的,里面的钱数不固定,有的是几百,有的是几千,有的是好几万呢。”蔡致远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抽到几百的,那也没法子,谁叫你运气不好呢是不是。”

黄文斌拿到的卡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几百的,于光荣拿到的卡金碧辉煌,不用说是好几万的了。蔡致远避免了自己事情败露,还拿到了钻石VIP,以后骗钱的把握又大了一分,于光荣拿到了贿赂,又以为自己没付出代价,黄文斌则把于光荣带进了坑里,以后事发一翻出来,可以让于光荣倒大霉。

大家都达到了目的,于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又谈了好一会儿,约好过几天吃饭,才告辞回东升。乾坤进出口公司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有好几条路可以回去,有的远但是车少,有的近但是车多。黄文斌专门挑了一条又远又车多的路,因为这儿有好几个工地,尘土打,经过工地的时候,还特意把车窗全打开了。

于光荣本来有过敏性鼻炎,现在又是季节转换鼻炎最严重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尘土立即就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消耗了一整叠纸巾,比独自在家的宅男还快。“关窗,赶紧关窗。”于光荣说。

黄文斌一边关车窗一边假装关心,“师傅你感冒了吗?”

“没有,鼻炎呢。”于光荣说,“老毛病了,春天的时候特别厉害。真是难受死了,鼻子堵,呼吸不畅快,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只能用嘴呼吸,吃饭都得抢着时间把饭菜咽下去,不然就得憋着气。”

“老板最近投资了一个鼻炎药厂,昨天正是投产,大小姐去参观视察了。”黄文斌说,“我跟着去,也拿了一批成药回来。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师傅你拿去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就是后座那些。”

于光荣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拿起一大盒六根鼻炎丸,“丁老板也有鼻炎的对吧?这是久病成医了吗?”上面还有还有简介,“这是老板的祖传秘方?不可能吧,有这秘方他鼻炎还这么厉害。”

“别人的祖传秘方,老板买来的。”黄文斌说,“吃了以后效果很好,老板一高兴,就花了好几百万建鼻炎药厂,大规模生产了。我去问了问,一盒的成本就要好几百,是一小盒,不是一大盒。”

“一小盒好几百?”于光荣吓了一跳,打开大盒子数了数,“一大盒里面是十二小盒,那不是好几千块了?这里有五大盒,那就上万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顺手拿的呗。”黄文斌心中暗笑,原配方一盒好几百,这些是改过的配方,一盒才几十块呢。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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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领导做秘书做助理,好处真是大。我这些在下面小公司的管理,根本比不上。小黄啊,要是你以后能跟着大小姐,还是跟着的好,别太着急做管理拿实权。”于光荣羡慕的说。

不做管理就不会抢了你的位置对吧,黄文斌在心里说。“看情况吧,做助理也很辛苦的。”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时间点,钱也赚足了,就可以享受生活了,做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怎么也不会当丁诗诗的助理。

“这一小盒几百块钱的药,能卖给谁呢?我市的人均收入才多少,好几百买一盒药。要是吃一瓶就能断根的神药还好说,可有这种神药吗?真有的话,都能拿诺贝尔医学奖了吧。”于光荣看了看说明,“一天三次,一次三颗,三瓶一个疗程。太贵了,我试试效果怎么样。”说着打开一瓶,拿出三颗药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吃下去就见效。黄文斌关上窗户,打开过虑,于光荣立即就觉得好了些,“好像又有点效果,算了,你把这些药先给我吧,我拿回去试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里五大盒,能吃几个疗程了。”

黄文斌还真没想到于光荣这么不要脸。他拿一盒,这算是人之常情。拿两盒,也说得过去。拿三盒已经有些过分了,居然五盒一盒也不放过。“我拿着反正也没用,师傅你吃了要是效果好,赶紧告诉我,我去批发一些拿来卖。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能赚一点是一点。”

“那我这不是给你以身试药了?”于光荣也不嫌弃钱有多少,“我做了这么大牺牲,到时候你赚了钱,可要分我一份。”

“那当然了。”黄文斌敷衍他说,“要是效果好的话。”

这药的效果比黄文斌记忆中要好很多,没过几天,于光荣就主动找到黄文斌,“这六根鼻炎丸可以啊!我吃了几天,鼻子好受多了。你赶紧带我去药厂,我也要批发一些回来卖出去!”

“这么快?”黄文斌心想不对啊,就算毕越方那吹了很多牛皮掺了很多水的药效报告,也没说吃几天就能治好啊,这又不是西药,能够立即收缩血管什么的,“毕厂长和我说得吃一瓶以上才能见效呢。”

“我吃了一瓶半了。”于光荣说。

“这才几天你就吃了一瓶半?”黄文斌问,一天三次,每次三颗,一瓶里面有九十十颗呢,可以吃十天的,“一瓶半是一百三十多颗吧,平均下来,你不是每天吃三十多颗?”这么吃法会死人啊!

“我没算啊,感觉到不舒服就吃,不知不觉间就吃了这么多。”于光荣说。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黄文斌虽然讨厌这家伙,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赔一大笔钱然后被开除而已,还没到要毒死他的地步呢,“这可是药来的,你当饭吃啊,一天吃那么几十颗!”

“这是中药来的嘛,又不是西药,吃多点有什么关系,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于光荣还不以为然,“西药吃多了不行,中药这么环保,无毒无副作用,吃多点怕什么。我吃六味地黄丸都是一吃一大把。”

“六味地黄丸?”黄文斌知道这药是强腰健肾调和阴阳的(通俗的说,就是壮阳),忍不住扫了一眼于光荣的下腰,“你赶紧和我过去,我让毕厂长给你看看。”上辈子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吃这药吃得中毒了,可说不准就有蝴蝶效应。毕竟是黄文斌拿出来的方子,真要害了人命,他会内疚的。

赶紧把于光荣拉到药厂,把事情和毕越方一说。毕越方也是大吃一惊,赶紧给于光荣检查身体。“还好,还好。”毕越方说,“没有中毒反应,真是万幸。要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药监局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你用了列表以外的原材料吗?”于光荣问。

“没有啊。”毕越方说。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鹅不食草、甘草、五味子,柴胡,党参……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嘛。”于光荣大大咧咧的说,“吃多点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可但系的呢。而且我现在鼻炎的确是好很多了啊。”

“是药三分毒啊!”毕越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里面有几味药降血压的,吃得少没事,吃多了血压降低厉害,就会头晕目眩,走路不稳,甚至还可能失去知觉。万一要是在开车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还能降血压?太好了,我高血压呢。”于光荣还是没放在心里,“我自愿吃多点,看看药效怎么样,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反正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别管我了。”

这不管能行吗,一种药吃死了人,以后谁还敢买?毕越方和黄文斌苦劝好一阵子,于光荣还是油盐不进。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赶紧把丁六根给搬了出来,“于总,这药可是叫做六根鼻炎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子和老板交代。”

狐假虎威之下,总算有了效果,于光荣总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好吧,你们真麻烦,本来想给你们做个广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哎,先回去吧,我事情多着呢。”

“剩下那些鼻炎药……”黄文斌想收回来。

“我基本都送出去了。”于光荣这么说。

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仔细问送了什么人,每人送了多少,然后一个个去打电话问清楚是不是。把于光荣送回去的时候,黄文斌就在琢磨,还是不要乱做药品生意,就算能赚钱也不做。

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觉得中药没什么副作用就乱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可真是麻烦的要死。天下能赚钱的东西千千万万,房地产更是又容易又方便的阳关道,干嘛非要去做药品,赚钱慢,盘子小,又麻烦。

刚下了决心,顺便看了坐在后座的于光荣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闭着眼睛摊在座位上,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家伙不会死自己车上了吧?要是真的,那真是太霉气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警察说。

黄文斌心乱如麻,立即靠边停下,一边摸出手机来打电话给120,一边打开车门,伸手探于光荣的鼻息。“喂?120吗?立即给我派一辆救护车,我这里有个人……”黄文斌的手刚要碰到于光荣的鼻子,这家伙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你真是!”于光荣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真以为我晕倒了?太好骗了吧。”

“你没……”黄文斌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居然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要是美少女也就算了,可以当作萌点。明明是个丑的要死的中年大叔,还开这种玩笑,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绝对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于光荣永世不得翻身。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是几瓶鼻炎药而已,能把我怎么样?我身体壮着没呢,爬山涉水都没问题。”于光荣说,“倒是你,一点小事就吓得手忙脚乱,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毕竟是太年轻啊,以后要加强锻炼才行。”

黄文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过两天你就知道谁心理素质不好,谁需要锻炼!

把于光荣送了回去之后,黄文斌马不停蹄的就催着他和蔡致远签了合同。然后拿着合同就去找丁六根,再附上自己拿到的银湖高尔夫会员卡和飞龙购物中心购物卡。丁六根这种老江湖,一看合同就知道有问题,再看购物卡,立即就明白了,“于光荣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他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两万多三万了,居然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属下贪污受贿的事情,丁六根见得多了。于光荣业务能力在,又有资历又有人脉,丁六根就会留着他。上辈子于光荣收客户回扣的事情也败露过,丁六根也没把他撤职,只是空降了一个总经理下去架空他而已。要是黄文斌的指控仅限于此,于光荣的下场不会比上辈子更严重,所以黄文斌狠狠地落井下石。

“现在客户VIP制度初定,业务部人人都想要从里面捞好处。”黄文斌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没想到于总都做副总经理了,居然也这么贪心。但是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哦?没这么简单?你是怎么想的?”丁六根问。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于总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差不多是三万块,一年可就是三十几万了,再加上业务提成,差不多有五十万吧。就为了这么几万块大费周章,似乎不太合理。”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有谁会嫌钱少呢。特别是于光荣这种没有上升空间的老油条,除了赚钱,赚更多的钱以外,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而且钱不是那么算的,于光荣是管业务的副总,奖金就是提成,提成就是奖金,不能重复计算,他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根本没五十万。要知道东升的纯利,一年也就是一百多万,他一个人的工资奖金相当于整个公司纯利的一小半?压根没这个道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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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十万又要供车又要供楼,还要出去旅游,还要养二奶,还要养三奶,还要存钱做投资准备养老,日子紧巴巴的,能多弄点钱,他当然会弄。实际上,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已经把那些潜规则当成了正常收入,没有这些钱,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受了损失。

不过丁六根这个当老板的人看来,他没亏待于光荣,工资奖金给齐,于光荣就不应该对这么点小钱起贪念,就觉得这个疑惑十分的有道理。“的确很可疑,你有什么想法?”丁六根问。

“乾坤进出口可是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就算神弓自己的出口能力饱和了,为什么非要找东升呢?”黄文斌说,“他们的友好公司多得是,总不能个个都饱和了吧?老板你现在和张利华合作呢,张利国怎么会让下属公司和您的公司合作?”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蔡致远纯心想要骗钱,自然不会找神弓集团的同盟公司,否则两边有互信基础,一对账就知道谁在里面搞鬼,他逃跑的时间就太紧迫了。以前丁六根和张家交情不算深厚,不会互相信任。

所以上辈子蔡致远找东升来干这活,出了事果然两边互相推卸责任,号称一段时间才弄清楚真相,给了蔡致远充足的时间。这辈子更好,两边直接就对上了,要是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能看着两边互斗。

“你认为神弓有阴谋?”丁六根一想,的确很有可能。自己精力有限,属下的公司又太过分散,不像神弓那么严密,没法子照顾得面面俱到。虽然说赚钱的时候效率比较高,但是一旦有事,很容易会被人抓到弱点,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的,这一次乾坤进出口公司交给我们的业务,是二十万条高档裤子,据说一条裤子平均成本是110块钱。”黄文斌说,110块钱看着不起眼,其实已经不少了。一般来说,服装类的制造成本占最终价格的20%以下,出厂价110块,最终售价至少也在550块,换成美金,也要七十多块。

“二十万条的话,就是两千两百万。”丁六根想得更深一层,“这样的高档裤子,很少有人会一进就是二十万条。一般人家就要几千条,上完已经算多了。二十万条,什么样的市场能消化这么多的高档裤子,肯定是假订单!”

丁六根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个订单是真的,这批裤子有很多种类,是一家遍布美国加拿大的连锁服装企业订货,二十万是他们整个夏季的出货量。以前这家企业都把订单分开给不同的公司做,后来发现这样质量参差不齐,今年就把裤子的订单全交给神弓,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个大问题。

“我去查过,好像不是假的。”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买家就是美国那家盖布资什么的连锁店,他们是上市公司,必须披露财务报告的,我看过他们网站,的确有这条消息。”黄文斌还没看过,不过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啊。”丁六根算了算,“把裤子加起来好像起确实这个数,订单不是假的?”

“假订单怎么能骗人呢。”黄文斌说,“我们做出口的时候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说的也是,能吃下二十万条高档裤子的企业并不多,东升办事能力再差,要是假的,怎么也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丁六根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订单不是假的,莫非那些裤子是假的,质量很差?”

“乾坤进出口已经把其中两万条裤子给我们送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进入了程序。看着用料的确很好,110块钱应该差不多。”黄文斌上辈子的确见过,“普通测验也做过了,没有使用非法染料什么的。”欧洲在这方面很严格,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货一起扣下来,光是化验费就得好几十万的,美国倒是比较宽松。

“那他们究竟想怎么样啊?”丁六根问,“订单是真的,质量也不错,莫非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我们只是出口代理,要不是已到货就拒收,以后出了问题和我们没关系的啊。总不能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么一笔代理出口费大费周章吧。”

“最近于总办了一个去美国的签证。”黄文斌暗示丁六根。

“他要去美国旅游嘛。”丁六根是知道的,“公司福利啊,也该轮到他了。”

“于总在东升是主管业务的,不论什么票据都能开。”黄文斌只好把话说明白,“我们这边发货两万条,美国那边收货当然也是两万,然后乾坤进出口忽然拿出一张二十万条的收据,我们会怎么样?”

当然会被索赔,一条裤子110块,十八万条就是差不多两千万。还不止于此,乾坤进出口肯定要追究他们为了及时交付这些裤子加急生产造成的损失——加班费,临时采购原料,机器的额外损耗。如果说三个月做一批裤子,成本需要100块,加急生产的话,成本起码会上升到150块以上,这里又可以拿上千万,总数就到三千万。而实际上,那些裤子根本还在,只要找人送到美国就行,压根没有额外的成本。

三千万即使对丁六根这样的富豪,也是很大的数字,但他最重视的还不是钱,而是信誉。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可以没有钱,但不可以没信誉。特别是在外贸这个领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没信誉的人谁也不会找他做生意。如果东升平白无故把人家十几万条裤子弄没了,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不用说,连带着丁六根的信誉都会大受影响。

丁六根紧紧地盯着黄文斌,皱着眉头,好久才说,“小黄,这事可不能乱说。如果有人这么打算,就是我丁六根的死地!于光荣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吧?难道在美国躲几个月,我就会放过他了?”

“我去查过,上星期蔡致远用私人名义在上海租了一个仓库。”黄文斌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货运了进去,我收买了人进去偷了一些样品出来。”说着黄文斌从车里拿出一条裤子来递给丁六根,“和我们代理的那两万条裤子一模一样。如果是裤子的话,那个仓库应该放了十几万条。”

当然一模一样,因为就是从那两万条裤子里面抽出来的——按照外贸出口一般的惯例,说是两万条,其实都会留多几十条乃至上百条的备货,免得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能交货。黄文斌从里面拿出一两条来,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蔡致远租仓库放裤子的事情,也是真的,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干的。他一次过把二十万条裤子都提了出来,两万条送到东升做出口,然后篡改交货单冒充二十万条。剩下十八万运到上海去放着,趁没人注意也找了上海的出口代理送去美国。

等那两万条裤子到货,美国订货的公司拿着合同上门追裤子,蔡致远站出来说他解决,他是当事人,神弓当然相信他,就给了他全部授权。表面上天天跑东升跑法院,实际上拿着授权书把裤子卖给订货公司,还拿着授权书让订货公司把货款发到了自己的账户里,跟着就移民出国享受生活了。

丁六根接过裤子,叹了口气,“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吃人心。”

“我还查到蔡致远已经把房子卖掉了,所有不动产也都拿去变现,还在香港的银行开了户口,把钱存进去,全都换成了美金。他儿子去了美国读书,老婆本来在国内,最近借口陪都,也去美国了。”黄文斌说,“于总的话,我还没查出什么来,可能也是被骗的吧。”

“没有于光荣开假证明,蔡致远做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他用伪造的票据吗。”丁六根满嘴苦涩,“我自认对下属员工不薄,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弄丢别人十几万条裤子,还要挑我女儿的公司来做,张利国,你好狠的心!”

这还真是冤枉了张利国,完全是蔡致远一个人干的,他和于光荣差不多,职业没前途,公司又要改革,以后很多潜规则收入没有了,于是把心一横,干脆捞一票大的然后移民,这两千万加上他自己原来的钱,足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老板,这事你看要怎么处理?”黄文斌问。

“你做的好,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来。”丁六根当然不会光凭黄文斌一面之词就相信,他自己要派人核查,“我会让于光荣放几天假,这段时间你在公司里注意看着,千万不要让业务部乱盖公章,没一个需要盖公章的文件你都亲眼看着,于光荣在东升这么多年,谁知道有多少亲信。就算不是亲信,也可能有人被蒙蔽帮他做事,现在别人我都不信,只能信你了。”

这压力也太大了,黄文斌受宠若惊,“老板,我看不如釜底抽薪,把乾坤进出口的业务先冻结着,直接给神弓集团总公司发信,说他们属下的乾坤进出口委托我们代理出口两万条裤子,要他们给予确认。神弓的人看了,自然就明白我们已经有所提防。”

第一百五十三章. 真作假时假亦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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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神弓的人看了会不明所以才对,明明出口二十万条裤子,怎么会变成两万条?他们的内部调查很厉害,就算查不出全部真相,蔡致远违规私下把十几万条裤子弄得不知去向,这事肯定瞒不住。不管神弓最后怎么处理,反正蔡致远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东升别受影响就好。

“小黄啊。”丁六根挤出一个让人毛孔悚然的微笑,“人家都杀上门来了,我们被动防守能行吗?人家想让诗诗和我两父女身败名裂,不死几个人能行吗?要查清楚是我们误会了,那也就算了。要确实有这事,嘿嘿,能就这么算了?”

好像事情变得有些严重,黄文斌只是想坑于光荣一把而已,最后可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也许于总真的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呢。”黄文斌连忙辩解。

“那当然要调查清楚才行。”丁六根开玩笑说,“你先回公司盯着吧,我这就通知他们,公章要诗诗同意才能用,你代表诗诗保管着公章。还好这次你及时发现有不妥,要不然的话,可真是……嘿嘿,幸好你已经发了财,不会被这几万收买,要真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白领,还真难说。看来以后身边得多用些有钱人才行。”

于光荣这人的确是很贪财,心肠也不好,整天想着占人便宜。不过这人所有钱都是在东升赚的,要他勾结外人害得东升破产,倒还没这么坏,至少上辈子没有。丁六根真的要查,大事应该查不出来什么,顶多就是收回扣之类。丁六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开除然后追几十万回来。

黄文斌自作自受,这几天从早到晚的呆在公司,又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整天守着公章,谁要来盖章,黄文斌都得把人家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否则出了问题他得担责任。真是自作自受,直接和丁诗诗说于光荣收回扣不就行了,干嘛要去找丁六根呢。

于光荣是老人,又是副总经理,丁诗诗身为总经理不能直接处理,也可以报告丁六根嘛。处理得轻点就轻点,总比现在好。找黄文斌打听消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黄文斌又不能泄密,只好打哈哈把他们全都敷衍走了。可是有些人光靠敷衍是没用的,人家就是不走。

“哎。”黄文斌看着眼前一条人龙,全都是等着盖章的,“你们把文件放在我这儿,我盖完章自然会给你们送回去,等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等着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盖章!”李健瞪着一双牛眼,“上次我给你那份加急的,你拖了一天才给我盖章,耽误了多少事情啊!这次不看着你,你又给我拖,我还不给你害死。”

“这能怪我吗,你那文件又长又厚,用的还是六号字,写的不清不楚,我光是看就看了好几个小时。”黄文斌还想抱怨呢,这什么人写的啊,乱七八糟,格式不清,语意不明,要是黄文斌写出这样的文件来,准被人骂死。李健居然还亲自拿文件过来要黄文斌盖章,说不是试探,打死于光荣,黄文斌也不信。

“这些文件我都审核过的嘛,你再看一遍有什么用,随便盖个章,能用多少时间?”李健说,“大小姐也是,忽然间说所有用公章的文件都要她审阅,真是麻烦死了,又是从美国学回来的吧,一点都不适合国情!”

这可不是丁诗诗的注意,是丁六根的要求啊。黄文斌摇摇头,行政部里面的猫腻多着呢,他在行政部干了好几年,都不敢说全弄清楚。要是看都不看直接盖章,肯定被坑得连头都露不出来。

“是啊是啊,大小姐不懂,你就通融一下好了。”苗总在一边帮腔,“随便盖个章,你好我也好。这些文件我们都看过的,万一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能跑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是我们看不起你,现在我们还是副总经理呢,你只是个总经理助理,有什么责任,我们担了就是,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于光荣忽然被放假,大概是他们业务部出问题了吧,和我们人事部也没关系啊。”罗总也施加压力,“凭什么我们业务部的正常文件要用公章,也得受限制啊?根本就是不公平!”

凭什么?就凭你们几个副总沆瀣一气,互相勾结。于光荣收的那些回扣,从来都没少了这几个家伙一份。同样他们收受的潜规则外快,也会拿出一部分来在高层间共享。这帮人就这么结成了攻守同盟,上下其手占公司便宜的时候无往不利,一个出了事,其他人当然也会被怀疑。

“我这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软硬不吃,坚持不肯让步,“总之我会尽快处理。”

“你这是学院派,没工作经验!”李健恶狠狠地说,“做没做过实际工作啊?”

“我们这样很难做的,你这样半天才给我们盖章,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延误了,我可要跟老板说实话的。”苗总说,“财务工作可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的,一旦耽误了,就会产生额外的费用,几百,几千,乃至几万几十万,你赔的起吗?”

才几十万而已,黄文斌当然赔得起,而且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赔,这可是牵涉到好几千万的问题,丁六根不会吝啬的。这几十万也是吓人,现在根本就没什么急等着付钱的情况,外贸生意拖延付款在常见不过了,这本来就是财务部门的基本职责。

好不容易审阅完文件把几个副总都给打发走了,黄文斌正想休息一会儿,就看到于光荣来了。“于总,你不是在放假吗?”黄文斌下意识的把公章放进了抽屉里,然后才想起来压根没必要。

“我们这种人,为公司贡献了一辈子,整天忙忙碌碌,放假了能干什么啊。”于光荣说,“哎,老了,睡到起点就醒了,看电视又看不下去,一闭上眼睛,全是工作啊,就是这里还没做完,那里还没做好。与其在家里心烦意乱,还不如会公司来。”

这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记得他三八妇女节的时候才刚刚出去旅游,玩了足足三天才回来,哪里有什么心烦意乱。“于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黄文斌劝他,“很快就会好的。”

查明真相以后,很快就会失业的,他除了车子房子商铺以外,手里少说还有几百万的现金,炒鱿鱼的话还能再拿几十万的补偿金,过几年到55岁了就可以办退休,每个月还有好几千块的退休金呢,只要别包那些二三四奶,一辈子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

“谁知道老板忽然发什么神经呢。”于光荣说,“你是大小姐的助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内部消息?”他原本油光滑亮的黑头发,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以上。

“没听说。”黄文斌有些于心不忍,可总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于光荣仰天长叹。

可是这能怪谁啊,本来黄文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自己捞钱也就算了,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多得是,也没空去管他。偏偏于光荣想要趁着客户VIP系统改革的机会捞一笔,还想让黄文斌给他做替死鬼,设了陷阱给他踩。黄文斌只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谁让于光荣收回扣收这么多。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正想劝解一下,于光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扶起于光荣,一时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低头一看,他口袋里面还有一瓶六根鼻炎丸,“你居然还在吃这药?”

“没,没办法,鼻子不通气太难受了,我……我怕是不行了。”于光荣拉着黄文斌说,“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和老板说我收别人钱了?告……告诉我吧,要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居然为了治鼻炎吃药吃死,这死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于光荣,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死了,可要是万一的话……黄文斌总不能看着他变成冤死鬼,反正不过是死老虎而已,说了也没什么,“是我告诉了老板。”

“我就知道!”于光荣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声若洪钟,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你这种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随便试一试就把你给试出来了!”

原来是假的,这种把戏玩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玩第二次,有没有这么无聊啊!黄文斌再一次哭笑不得,于光荣连续两次玩这样的把戏是无聊,自己连续两次上当,应该说是笨还是傻?“是我又怎么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家伙狼子野心,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于光荣恶狠狠地说。

第一百五十四章. 发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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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一没拿过你的工资,二没从你身上学到东西(至少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养过了?就算打听到了股票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文斌知道那一款,就算是那一款,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怎么就白眼狼了。

“于总,你做事太过分,老板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还帮你说情了呢。”黄文斌说。要不是黄文斌说情,现在丁六根就把于光荣当成蔡致远的同党,要赶尽杀绝了。

“哼,我收点回扣算什么,做这行的有几个不收回扣的?”于光荣说,“还不是你这家伙想要坐我的位置,向老板进谗言!哼哼哼,你以为我的位置有这么好坐吗?小心坐上去就下不来。”

“你误会了。”黄文斌对这个业务副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做得和于光荣一样的好,一年也才40多万的收入,干十年才400万,干上三十年要退休了,也才1200万,能做什么啊。要是能提前支取拿去炒房地产炒股票还差不多。

“我还能误会?”于光荣哈哈大笑,“别以为你现在就赢定了,我发狠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知道我认识多少人吗,走在路上小心被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有你父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什么意外。”

黄文斌紧紧地盯着于光荣,低声问他:“你想死吗?”威胁黄文斌自己,他无所谓,可是于光荣居然威胁自己父母,这可超过了黄文斌的底线。不管于光荣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说出这话来,黄文斌就把他列为死敌。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想威胁我?”于光荣撇嘴说,“这个什么副总,我也不干了,一年才那么几十万,算个屁啊。我自己去做生意,赚得更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你麻烦。看丁六根丁诗诗有没有能耐整天护着你。说不定是找人打你一顿,说不定是找人往你家仍几条蛇。也说不定趁着你父母散步的时候,开车撞他们一下。不过就是赔钱呗,老子大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得兴起,于光荣掏出六根鼻炎丸来吃了一把,面色忽然变得潮红,呼呼地喘气,“老子好心好意,带着你去打高尔夫,带着你去拿购物卡,你这家伙一转手就把我卖了!以为这种小手段就能打倒我了吗?”

黄文斌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个家伙挫骨扬灰的时候,他忽然一头载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又装晕?”黄文斌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这个手段如此情有独钟,俗话都说了事不过三。

“喂?”黄文斌踢了他一下,还是没动静,伸手探呼吸,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屏住呼吸了吧,和上两次一样。也不知道丁六根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要是已经坐实了蔡致远的行为,黄文斌就和他说已经调查清楚了,于光荣就是同党,让丁六根来对付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六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小黄吗?你在不在公司?”

“我在。”黄文斌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公章还好吧?”丁六根问。

“公章?”黄文斌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上没错,“还好啊,我一直紧紧盯着。”

“哦,还在就好,你给我看紧了。”丁六根说,“我派了人去盯着于光荣,途中跟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跑到公司来了。我生怕他玩什么花样,公章没事就好。你看见于光荣了吗?”

非但看见,还差点被骗了一回呢。黄文斌再看一次公章,没有被人掉包的迹象,的的确确是东升公司的公章没错,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装晕不会是想骗公章吧?这也没理由啊,他应该没和蔡致远勾结才对。

“他在我这呢。”黄文斌过去踢了一脚,想让于光荣起来,没想到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在你办公室?”丁六根问,“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蔡致远的事情我已经查实了,神弓集团那边的内部备案,他们的确生产了二十万条裤子,然后的确把这二十万条裤子运了出去。然后记录显示这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出口了!但是我们分明只接到两万条!”

“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查到在哪里没有?”黄文斌问。

“在上海,还没最后确认,也用不着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如果有人告诉丁六根这是乾坤进出口总经理自己一个人私下的行为,丁六根一定会把那人喷得生活不能自理,“连累利华暴露了一条内线,代价可真是不小。”

“那么于总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有没有查出来?”黄文斌问。

“查出来了。”丁六根的回答让黄文斌大吃一惊,这都能查出来关系?“于光荣表面上和蔡致远只是泛泛之交,可他们的老婆是很要好的同学,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上课。仔细想想,要是没有于光荣在里面做内应,这事根本就没法子扣到东升头上。这人可真是用心险恶!”

美国佬曾经做过一个调查,任何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联系起来,就算是非洲难民和美国总统之间也是如此。于光荣和蔡致远都在本市做外贸,之间肯定有很多联系,却没想到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原来如此,他可真是……”黄文斌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真是运气不好。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丁六根很嫌恶的说,“真是狼心狗肺,我丁六根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他居然要这样来害我。害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连我女儿一起害了。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这样的人做副总经理,还一做就是十几年。你看好公章,还有看好于光荣,我很快就到了……这个王八蛋!”

黄文斌放下大半个心,丁六根说的咬牙切齿,于光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掉层皮,最好是把他钱都抢光然后扔进监狱里面坐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的时候人老力衰又没钱,对社会没有危害性。

看着于光荣还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黄文斌心情大好,过去和他说:“喂,你还躺着干什么呢?”可是于光荣还是没反应,这也装的太像了吧。不过黄文斌才不管他呢,不动就不动,看谁耗得过谁,反正丁六根正在赶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于光荣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是练过的吗?还是……黄文斌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有任何动静。再按他手上的脉搏,也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按错了地方吧,黄文斌有些慌了,记得应该按脖子找脉搏才对,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被强迫着参加过学习班,学了怎么救护溺水摔伤什么的,可这时候早就忘了。

镇静,这肯定是于光荣在玩花样,黄文斌努力回忆学习班上的内容,除了脉搏还有什么来着……瞳孔,对了,还可以看瞳孔。他扒开于光荣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扩散了。难道真死了?他又想起一个,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烤了烤于光荣的手指。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这是装死,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了。黄文斌赶紧掏出电话,正想打120,丁六根就带着十几个壮汉进来了,“于光荣你个……”他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景,愣了一愣,问黄文斌,“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忽然间就这样了。”黄文斌说,“我正和他说话稳着他,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上辈子也没听说于光荣发生过什么意外啊,怎么这辈子就倒霉了呢。难道真的是鼻炎丸?两人独处,一人死亡,吃的鼻炎丸还是黄文斌给的,然后于光荣身上还到处都是黄文斌的指纹,手指还被黄文斌烧了,怎么看都很可疑呢。

“忽然间就这样?”丁六根转头朝着一个壮汉摆了摆手,“你去看看。”

那个壮汉走上前,手法娴熟的探了探于光荣的脖子,“没有脉搏。”接着掀起眼睑,“瞳孔已经扩散,大于五毫米。”还逃出一个小笔电来,朝着于光荣的眼睛照了照,“瞳孔大小没变化,这人死了。”

“死了!”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干得好,不过太鲁莽了,这种事情应该让专家做,怎么能自己下手呢。你赶紧离开,不要被人怀疑,阿超,你在这里处理一下,我们先走了。”

喂喂,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文斌存心想要辩解两句,丁六根却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开着车就来到一家饭店里面,上了一大桌菜,叫来好几个陪客,吩咐他们,“小黄从中午开始就陪着我们吃饭啊,哪里都没去。”

那帮陪客们纷纷称是,纷纷说:“没错,小黄和我们从中午吃到现在。”

“还喝了不少酒呢,哪里都没去。”

“中途上了两次厕所,还是三次来着……不过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第一百五十五章.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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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据吗?还没到这地步吧,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没有及时报120救治不力而已,这也是于光荣自己作死,谁让他装死来着,还连续装两回。再说公司里那么多人看见黄文斌来上班,这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用啊。

人多口杂,很多东西不方便当众说,丁六根把黄文斌带到旁边一个小房间,同样叫了一堆东西,“来试试这里的烤鸭,可不是京城那种,是南边大粤省的烤鸭,那边也叫烧鸭,我觉得比京城的烤鸭更合胃口,没那么油腻。我以前去那边倒腾服装,一个人能吃半只。”

烤鸭很好吃,搭配的酸梅酱也很新奇,不过黄文斌心不在美食上,随便吃了几块,忍不住说:“老板,东升几个副总都拿了文件给我盖章呢。”

“放心好了,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丁六根说,“就算有谁胡说八道,法官也不会相信。这里的可都是信誉很高的社会贤达,有大学讲师,有公务员,还有律师。那帮都是于光荣的同伙,肯定是为了诬陷你。”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本来黄文斌也没什么问题,被丁六根这么一安排,好像真的杀了于光荣心虚一样。本来没事,要是被发现说谎,没事也要变有事了。黄文斌把丁六根拉到一边说:“我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万一警察查出来我说谎……”

“怎么能没问题呢,就算真没问题,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丁六根说,“也不用你说谎,就说喝了酒什么都记不清了嘛。还有公司的监控什么的,现在应该都差不多改好了。不会有破绽的,你放心。”

我放哪门子心啊,不要真把我当成杀人真凶好不好,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大喊。“真没什么的,于总……于光荣他是自己发病呢,可能是鼻炎丸吃太多了把。”黄文斌说。

“你真幽默,还鼻炎丸吃太多了。”丁六根哈哈大笑,“鼻炎丸里面又没有有毒的东西,全都是些很平常的中药啊,就算拿来当饭吃,也吃不死人的。可别和警察这么说,人家会怀疑的。”

可于光荣真的是当饭吃,黄文斌都无话可说了,干脆放下心事吃了个饱,又喝了十几杯酒,把自己弄得昏昏乎乎的,不用装醉,真醉了,就等着警察来问。等了半天警察没来,那个去处理后事的阿超来了。一来就对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做得很干净,专业手法啊。”

“怎么样了?”丁六根问他。

“救护车拉到医院去,检查了说是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开了死亡证明通知家属,根本没叫警察。”阿超说。

“家属没怀疑什么吧?”丁六根又问。

“没有呢,就是嚷嚷着说这是工伤殉职,一定要赔钱。东升那个管人事的副总,姓罗的好像,说于光荣在放假,不能算工伤。”阿超说,“他们正在吵呢,家属把罗总围了起来,差点没动手打他一顿。”

“操!怎么没动手。”丁六根骂了一句,和黄文斌解释,“这几天我找人查了于光荣,除了和蔡致远勾结以外,他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客户回扣,给客户提供高额优惠,导致公司巨大损失。于光荣之所以在业务部一手遮天,是因为人事部配合。不听话的都被降薪扣奖金,听话的才能升职加薪。这根本就是一帮蛀虫!怪不得这几年东升的利润一点没涨,明明生意好了那么多。”

这就叫做拔萝卜带出泥,对于罗总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过黄文斌也不会去可怜他,反正罗总不是好人,也经常想要坑黄文斌一把,不过手笔没有于光荣这么大而已。“抚恤金还是要给一点的吧。”黄文斌说,“人都死了。”

“给,当然要给。”丁六根说,“我们要若无其事,免得蔡致远怀疑。我本来想威逼利诱于光荣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死掉了。现在只好靠你了小黄。你去和蔡致远说,于光荣临死之前把他们勾结的事情告诉了你,现在公章在你手里,你可以配合他,然后要求分一份。”

说着一招手,阿超就拿出一支笔交给黄文斌,“这个是窃听笔,外面看着没什么对吧,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会开始录音,可以连续使用五个小时。上面的麦克风很灵敏,你可以把笔放在包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只要拿到了录音,再拿到他给你转钱的证据,我就可以让警察抓人了。”丁六根补充说,“内外勾结其他诈骗,三千万也算是巨额了。不过未遂大概判不了多久,不过没关系,拘留所里面很乱,很容易打架,一打架的话就要加刑期,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得断手断脚呢,你说是不是。”

问题人家压根没勾结啊,都是各干各的,黄文斌上门去一说,肯定会露陷。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承认的吧。我和蔡致远以前又不认识,牵扯这么大,他怎么会答应。”

“你就说已经查清楚了,要是他不肯分钱给你,你就要跟我举报。”丁六根说,“也不用要那么多,只要十几二十万的落实罪名就行。等掌握了确实的罪证,我再让阿超去,说已经掌握了确实的罪证,要是他不和我们合作,就要把他送到监狱里,看他会不会把张利国咬出来。”

好一个连环计,可惜没有实现的可能,黄文斌凝思苦想,要怎么推辞才好呢。“就算咬出来也没用啊,现在又不能光靠口供就定罪。”黄文斌说。张利国的儿子都认识公安局长呢,别说张利国自己了。身为这一代张家的掌门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分了家钱没有丁六根多,也相差不远。

“这种小事当然抓不到张利国,但是警察的事情,你也明白的嘛,怎么也会麻烦他一段时间,狠狠地敲一笔钱。张利国都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不给他一点回礼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说,“这事一定要快,迟则生变,最好你现在就去,别让神弓那边反应过来。”

这可怎么办,真是自作自受,越弄越麻烦了。要真的有警察介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好吧,我去。”黄文斌说,要是他不去,丁六根说不定就会找别人去,口供对不上,那可就惨了。还不如自己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黄文斌又一次来到乾坤进出口公司,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蔡致远——就他自己,不过是东升公司一个刚入职的总经理助理,级别不算高,权力不算大,自然也就没什么面子。乾坤进出口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临时要见总经理,只等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很不错了。

“小黄你来了。”蔡致远摇了摇头说,“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

“我们于总今天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了。”黄文斌先说了这个消息。

“啊?”蔡致远张大了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听说于总心脏有问题。”黄文斌说,看来那鼻炎丸真不能卖,说不准就有别的奇葩和于光荣一样,把药当饭吃。这药又没有药准字,万一吃死几个,黄文斌肯定会被抓起来。

“节哀,”蔡致远说,“真是天妒英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们都要注意身体才行,我有好几个同学,也是人到中年,忽然间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多惨。可惜我这一阵子实在太忙,没法子去送他了。”

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在钱包里面拿出一叠钱放进去,交给黄文斌,“小小心意,你替我转交给于总的亲属吧。”

看来这人情也是淡薄得很,丁六根查到蔡致远和于光荣的老婆是同学,这时候蔡致远可是一句都没提,应该是没什么来往的。要是被揭穿,黄文斌撒的谎可就穿帮了。黄文斌接过红包,点了点头,“我先替于总家里谢谢您。”

“于总家里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困难吧?”蔡致远又问。

“应该不会的。”黄文斌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不熟,要不然不会这么问,“于总去得突然,一时也找不到人接替,我们老板让我拿着公章,先代管一下业务部的事情。”拿着公章是有的,代管可没有,丁六根再看好黄文斌,也不会忽然让他管理这么一大坨事情。

“恭喜恭喜!”蔡致远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是要提拔你的节奏啊,要是干得好,多半就让你做业务副总了吧。从总经理助理变成副总,这可是一大步呢,别人起码得干十几年。你的运气真不错。”

“哪有这么容易,我进公司才几天啊,资历太浅。”黄文斌说。

“现在都看能力,资历算什么啊。”蔡致远自嘲说,“你看看我,在乾坤进出口干了二十多快三十年,资历够深了吧,上头开了个会,回头就通知我说明年该退休了。他妈的这会我都没资格参加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蔡致远铤而走险临走捞一票?黄文斌说,“退休也是好事啊,以后大把自由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每个月按时领钱,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知道多快活。我想要熬到退休,不知道要几十年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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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干什么干什么,换一句话说,就是你干什么都没人在乎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了。”蔡致远说,“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崇拜,也没有人讨厌,没有人惧怕,只能渐渐的被人遗忘,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

所谓不能名留青史,便当遗臭万年吗,黄文斌没法子理解这种人的思维,于是转入正题,“蔡总,你们公司的VIP级别,我可以想办法调成钻石VIP,出口方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不会出问题。”

“谢谢小黄……不久的将来,就要叫你黄总了吧。”蔡致远拿出两张购物卡来,“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两张购物卡,不嫌弃的话,去试试手气看有多少。”

和上次一样,一张灰扑扑的,一张金碧辉煌,肯定也是一张几百一张几万。其实这不合规矩,黄文斌跟着于光荣已经拿过一次了,按照潜规则,不应该收第二次钱,顶替了于光荣的职位,最多就是从于光荣那儿拿回一些钱来。于光荣死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拿,这是黄文斌自己的问题。

不过蔡致远都拿出来了,黄文斌也就笑纳了,当然不是贪图这几万块钱,只是为了给蔡致远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印象。“谢谢蔡总。”黄文斌把两张卡收到怀里,“蔡总这么热情,那我就直说好了。我听说乾坤进出口这一批的高档裤子,其实是二十万条,而不是两万条,是不是这样?”

“你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蔡致远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有二十万条裤子,可不一定全部都交给你们东升做。关系户那么多,分一些给别人又怎么样?”

“蔡总,其实我呢,在你们神弓集团也认识一些人。”黄文斌拿出丁六根提供的神弓集团内部数据复印件,摆在蔡致远面前,“上面说您把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我们代理了,而且这二十万条已经全都运到我们公司的仓库了。”

蔡致远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写多了一个零而已,这个数据库用来备案的罢了,写错了很正常。”

“是吗?可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我们的代理费用是二十万条的数字,不是两万条的啊。”黄文斌指出蔡致远说法的错误,“二十万条比两万条只多了一个零,代理费用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上面有零有整,要怎么抽风才能打错成这样?”

以概率论来说,给无数只猴子无数台打字机,总有一天它们能够打出莎士比亚全集来。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种事情的机会比火星撞地球人类灭亡还小。

“这是我们的内部操作,小黄你就不要问了吧。”蔡致远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是总经理,可不是董事长,公司赚了钱,我才能分多少,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好处了。要不然怎么养家糊口?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了钱,自己只能这么少,大半要给老板拿走?除了自己当老板的,其他有谁不会这么想?我这么想,于总这么想,你也这么想。别他妈跟我装清高!”

黄文斌刚刚才收了他的两张购物卡呢,当然不会装清高,“蔡总,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没有谁能够例外。”国企是这样,公务员是这样,私企也不能例外,只要公司规模够大,老板没有分身术,就没法子面面俱到,只能委托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就难免被人上下其手。

“那你还想说什么?想学习一下怎么对付老板吗?”蔡致远说,“我很愿意教你,可是各个公司情况不同,乾坤和东升体制完全不同,具体怎么办,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告诉你也没用。”

“我的意思是,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这一次蔡总玩得太大了吧。”黄文斌说,“你这是想直接把十八万条裤子吞下来啊。”

蔡致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我已经查过了,你这边和神弓集团说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了我们东升,那边就扣下十八万条,悄悄运到上海,还联系了一家代理出口公司,准备发到美国去。那家公司叫做巨鹰还是巨雕来着?”黄文斌说。

“看来你调查的很清楚啊。”蔡致远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觉得你会让东升把那两万条裤子送过去,然后通知美国方面收货,人家一点只有两万条,当然回来问怎么回事。你就把我们的收货单篡改成20万条,说你已经全额发货了,让我们三方扯皮。”

“哦,然后呢?”蔡致远心里震惊得要死,努力想要装的波澜不惊,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发抖。

“三方扯皮,涉及的事项、法律、文书、追责等等不知有多少,肯定大家都觉得很头疼。你是当事人,趁机就向神弓提出承担所有责任,趁机就可以拿到处置这件事情的委托书。拿到了委托书,你就可以向美国公司交割那批裤子,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户去。那批裤子的成本我记的是110块一条对吧,18万条就差不多是两千万了。不,有了委托书,你可以把20万条的钱全都拿走,那就是两千多万了。”黄文斌对蔡致远的想法十分清楚。

“你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蔡致远说,“我拿了这两千多万,难道从此就不回来了吗?两千万在国内很多,在美国算什么啊。我断绝了一切原来的社会关系,拿着两千万到美国生活,质量还不如我拿着现在的钱在国内生活呢,好歹有社保有退休金。”

“是吗,可是我记得您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啊。”黄文斌说。

“那是给我儿子读书用的学区房。”蔡致远说。

“学区房?那可是占地五亩,有两栋房子,建筑面积一千多平米,带前后花园的高级别墅啊。”黄文斌说,“这样的学区房,只怕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出来多少。听说比尔盖茨在女儿读书的地方专门买了房子,好像还没有蔡总这一间大。”

其实不能这么算,比尔盖茨买的房子相当于在市中心稍微偏出一点点那种闹中带静的富人区,什么设施都很好,学校很高档,医院很高档,购物中心也很高档,虽然逛一圈都好像花园一样,价格当然很高。

而蔡致远买的那个房子则很偏远,学校医院购物中心都很远,买个菜都要开上两小时的车,美国可不是国内,农贸市场很少很少,时间也不固定,只是偶尔开一下,品种也很少。

在院子里可以拍很多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照片用来做地产推销,可是从外面一看,就是荒山野岭里面的一栋房子,用来拍鬼片恐怖片合适,住人的话,习惯了寂寞的洋人也许可以,习惯了热闹的国人会发疯的。

上辈子蔡致远花了大钱买下房子装修好,结果住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把房子低价卖出去,亏了一大笔。不过这正好验证了老子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过几个月美国次贷危机,房地产价格一落千丈,蔡致远还算跑得及时。

“我看好美国房地产市场拿去投资不行吗?”蔡致远还在抵抗。

那当然可以,不过会亏的一塌糊涂罢了。零八年的金融危机,起源就是房地产市场的过度投机。美国的房地产已经涨了十几年,人人都看好,谁也不知道,次贷危机将会摧毁整个市场,房地产价格一夜回到二十年前。

“记得蔡总喜欢做盆景对吧,其中有一棵三百多年的老松树,更是视若性命。”黄文斌使出了杀手锏,“可是最近这棵老松树忽然不见了,蔡总又一点都不着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活植物出口那么麻烦的事情,蔡总不辞劳苦办了好几个月,终于办成了,总不能千里迢迢把老松树运过去,是为了给房产增值吧。”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啊。”蔡致远说,“那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要钱了。”黄文斌说,“这笔钱我要分一半,你的收入是两千多万吧,我只要一千五百万就好了。”

“只要,一千五百万?这两个词连起来,你不觉得很违和吗?”蔡致远气的发笑。

其实也没什么违和的,要是黄文斌肯把仓库加价一千五百万卖回去给丁六根,丁六根会高兴的跳舞吧。“把一千五百万给我,你还可以赚剩下那几百万。不给我的话,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我已经有了全部证据,只要交上去给你们神弓集团总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我一直觉得,对年轻人来说,贪婪是一种很好的特质,可以驱使着他们前进。可是你也未免贪婪得太过分了。”蔡致远说,“你要是迟几天等货上了船,那是无可挽回。可是现在嘛,我就把那些裤子从上海运回来交给你们,运费才多少?你的证据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黄文斌说,“还亏了两笔运费。”

第一百五十七章. 居然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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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了就亏了呗。”蔡致远说,“做了这一单,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你知道吗?从此不能回国,斩断自己和前半生所有的联系,亲戚,朋友,喜欢去的饭店,习惯了的夜总会,卡拉OK,一家子人背井离乡远走他国。要是两千万的话,勉强也就算了,现在你只给我留几百万?我为什么还要干这事。”

“你现在都做了这么多准备,我才不信你会停下来。”黄文斌说。

“我可以给你五百万。”蔡致远说,“这是底线!”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十分坚持。

“你要想想,我付出了多少,你付出了多少,平白无故就能拿五百万,等于中了个彩票大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蔡致远说,“你要是肯收这五百万,大家好好合作。你要是想拿更多,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要,我在国内退休算了。”

“一千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黄文斌说。只要谈不拢,蔡致远就得把裤子全都拉回来,然后天下太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神弓顺顺当当的出口,东升顺顺当当的代理,黄文斌可以自己去赚钱。

说起来,黄文斌这就是自找麻烦,根本不应该去招惹蔡致远,于光荣虽然很讨厌,不管他不就好了,套到股票名字赶紧跑,为什么还要拉着他去找蔡致远呢。就算要报复他,等以后成了亿万富翁再动手也不迟啊。

“那好吧,我这就把裤子送回来。”蔡致远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一边说,一边看着黄文斌,“喂,是我,老蔡。那批货怎么样了?给我打包,准备好货车,等着我的指令,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挂上电话,朝黄文斌点了点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合作,收五百万,发一笔大财。第二,不和我合作,我把裤子运回来,大家老老实实做生意,得到一个有钱有势恨你恨得要死的仇人。你自己选吧。”

“反正我不会选第一项。”黄文斌寸步不让。

“知不知道我的仇人都什么下场?”蔡致远说,“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生病退休,还有些直接就被车撞死了,还有一些忽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也许过几十年,才会在深山老林里面发现遗骨。天灾**,祸福无常啊。”

这根本就是在吓唬人,黄文斌一点都不怕,“我相信人定胜天。”

“这样吗?”蔡致远拿起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是我,准备好货车没有?把车打包装上去,把货送回来。对,送回来,不出口了,送回来……我当然知道会亏钱,他妈的谁不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关上电话,他一脸的煞气,对黄文斌咆哮,“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黄文斌点点头,“那我先告辞。”总算是打到了目的,黄文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谈判不成功,他已经准备了匿名信向神弓集团检举蔡致远,蔡致远收到消息,一定要把裤子运回来。不过匿名信这种东西,很难不留下任何线索,万一被丁六根发现,剧情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呢。

“等一等!”蔡致远站了起来拦着黄文斌,“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六百万!怎么样?”看着黄文斌还不满意,继续加码,“六百五十万!七百万!八百万!最后一口价!一千万!”

怎么现在还讨价还价啊,黄文斌给出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就是想逼着蔡致远翻脸呢。“太少了。”黄文斌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千五百万,完全没得商量。”

“一千万已经是收益的一半了啊,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才拿到了一千万,你一张口就分去了一半,我这都肯答应,你还不肯答应?”蔡致远问,“一千万已经很多了,再加五百万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真没骨气,为什么连一千万都肯答应啊!要是真能拿到一千万多好,拿去投资房地产的话,过几年起码能够涨到七八千万啊。可惜,实在是太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可以来敲诈勒索呢,为什么要告诉丁六根呢。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一千二百万!”蔡致远咬牙,“一千二百万!这个价钱够高了吧?”

够高了,狗诱惑,越高越诱惑,黄文斌就越伤心,本来这些钱都能拿到手的啊,一念之差,只能白白的看着这么一大笔钱却拿不到手。“既然你都肯出一千二了,给够一千五又怎么样?不过差三百万而已。”黄文斌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蔡致远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那我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好了。你这家伙,还真是掌握了我的弱点,辛辛苦苦好一场,原来是为人作嫁衣裳,我真是太笨了。”

没想到蔡致远居然答应了……黄文斌立即提高了警惕。这一批裤子,算到头了也就是两千万多一点,一下子给了黄文斌一千五百万,他自己还赚什么?这还没算上前后打点的成本什么呢。

黄文斌之所以没有来敲诈勒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万一要是被人灭了口,钱再多也没用。蔡致远做的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被黄文斌敲诈勒索,很有可能铤而走险。为了十几二十万杀人放火的人多得是,别说上千万了。

以前黄文斌去糖烟酒公司敲诈,也得带上王如山这个糖烟酒的股东,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而且糖烟酒快要破产了,那些领导们以前都是国企出来的,不太擅长使用灰色手段,而且年纪大了不思进取,只想着拿着钱享受人生。而且那时候黄文斌直接拿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十万。

蔡致远这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堵上了所有的信誉和权力,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赚两千万,黄文斌一下子就拿了四分之三去,等于是狠狠地从蔡致远身上割了一大块肉去,蔡致远不恨才怪。这时候居然答应了给钱,怎么可能会乖乖付款,肯定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黄文斌掏出阿超给他的录音笔,放到蔡致远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蔡致远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黄文斌把笔拆开,露出里面的电子设备,吓唬他说,“这是一只无线录音笔,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同时,录音笔已经把我们的声音录了下来,传输到外面的服务器上,要是我有什么不测,我朋友就会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

说着拿出手提电脑来接上录音笔,一按播放,蔡致远的声音从电脑上传了出来,“小黄你来了。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正是刚才黄文斌进来的时候蔡致远说的第一句话。

“你!”蔡致远又惊又怒,抢过录音笔,往地上一摔,这笔顿时四分五裂。

“没用的,录音资料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了。”黄文斌说。这笔当然没有如此高级的功能,现在是零七年,手机上网还是旗舰级机器才有的功能,想要在一支和普通笔外表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窃听器上集成信号发射语音传送上网芯片等等,哪里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真的间谍设备。

“你可真是小心谨慎。”蔡致远惨笑着说。

“不敢,这可是上千万的交易,不小心一些怎么能行呢。有了录音,也可以做个见证”黄文斌说。有了这个录音作为威慑,蔡致远应该不敢动歪脑筋了。要不然录音一公布出去,谁都知道是蔡致远下的手。

“这录音泄露了出去,你也要倒霉。我是诈骗,你是敲诈勒索,再加上诈骗同案犯,罪比我还严重呢!”蔡致远说,“我能缓刑,你得坐牢。我去牢里呆五年,你起码要呆十年。我要是无期徒刑,你就要打靶。”

“要是没发生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泄露呢。”黄文斌说,“那我就等着你的钱了。”哎,事情发展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真是头疼。干脆就和丁六根说录音笔被蔡致远发现砸烂了,而且他忠贞不二,把所有责任扛到身上,绝对不肯出卖张利国,所以还是把蔡致远抓起来算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蔡致远抢过黄文斌的手提电脑,把那份语音又播放了一次,“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样子,你这录音设备真烂。”说着插入了一个U盘,把那份语音文件复制了一个拷贝,“这份文件对我来说是罪证,对你来说也是如此。有了这个东西,我也就可以和你说实话了。”

“实话?什么实话?”黄文斌问。

“那一千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配合我,也不能贪得无厌,要求更多。”蔡致远说,“这笔生意,能赚得不止两千万。我刚才不是提过吗,那可是美国,两千万怎么够用。”

第一百五十八章. 赚钱的事怕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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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两千万?”黄文斌可真糊涂了,这还有哪里可以榨出钱来?上辈子神弓集团经过好几年的调查,发表的正式报告里面也只是说蔡致远获利达到两千万之巨啊。二十万条裤子,每条110块,全部算上也只是两千两百万啊。

“能赚多少不好说,肯定不止两千万。我的下半辈子就看这一单了,怎么可能局限在两千万上。”蔡致远说,“而且外贸公司打钱,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确认又确认的,万一美国公司问神弓是不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那不是全露馅了?我难道能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别人不会问的基础上?寄希望于美国公司甚至不会打一通电话,发一封电子邮件?我有这么笨吗?”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会告诉你。”蔡致远拍了拍电脑,上面存贮着黄文斌和他的对话录音,“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得永远憋在心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说出口了,想来还有点幸运呢。如果你要的是150万,而不是1500万的话,我真的能够把你当作知己呢。”

蔡致远也许对法律条文不太了解,不过这种录音文件只能用来当辅助证据,而且必须要没改动过的原文件才行,拷贝过去的副本是不行的,根本不能上法庭。另外所谓的辅助证据,只有黄文斌收了钱的情况下,警察才能把他送去检察院。如果黄文斌没收钱,这份录音一钱不值。

一千五百万不能收是可惜了些,不过这些钱本来就收不到的。一千五百万,不可能是现金,只能是银行存款,不管再怎么洗钱,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到时候黄文斌就得和蔡致远一起出国去了。

“那么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黄文斌问。

“首先,我在美国收货方有一个内线,他负责的是对华贸易,所以我有确切的把握,只要有了授权书,就可以拿到钱。”蔡致远得意洋洋地说,“还不止如此,乾坤进出口和美国公司签订的合同很苛刻,如果不能按期交付,罚金很重。”

“但是你没有办法拿到罚金的吧?”黄文斌还是不懂,买货的美国连锁企业可是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答应蔡致远让他故意拖延交货就把罚金给他,就算答应了,想来蔡致远也不会那么笨去相信。

哪个连锁企业的本职是卖衣服,这二十万条裤子是他们一整个季度的消耗量,要是没有这批裤子,生意会大受影响——总不能和客人说快来看看我们的新衣服多漂亮您不来两件就吃亏了啊。裤子?我们新裤子是限量版,您买十件衣服我们给您搭售一条裤子。

要真发生了这种事,造成的损失可不是那么一点点赔偿金能够弥补的。要是这种拿股东利益做筹码骗钱的事情泄露出去,对整个公司管理层都是灭顶之灾。再说了,上辈子蔡致远可是按时交货了,没听说神弓被罚了一大笔啊。

“我当然拿不到罚金。”蔡致远说,“但是我可以用这笔罚金和神弓谈判,让他们给我钱。我可没有你这么贪婪,罚金只要一半就好,也就是八千万元。”

“八千万!”黄文斌算了算,大概是一千多万美金,美国家庭中位收入大概是五万美金,一千万的话,相当于美国中产差不多20年的总收入,还是税前。

“没错,八千万,当时签的合同,少一条裤子赔800块,少了十八万条,那就是一亿五千万,就算现在知道消息加紧生产,最少还得赔八千万。有了这八千万,我在美国也能好好的过下去了。”蔡致远说,“本来嘛,就算是勒索成功,张利国也肯定要我封嘴,不准我说出去。我只能永远憋在心底,期盼着张利国比我早死,那我才能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告诉别人。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能和别人炫耀了!”

“为什么?”黄文斌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张利国为什么要蔡致远封嘴,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把蔡致远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把裤子抢回来?丁六根手下有阿超,张利国手下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人股票份额相差不远,前一段时间选董事长,票数几乎对等。张利国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当选临时董事长,但是票数没过半,过几个月还要再选一次。要是这个节骨眼爆出我这话总丑闻来,张利民肯定会趁机攻击,张利国宁愿自己拿出八千万来给我,也不会让我敲诈勒索公司的事情曝光。”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张利民是张利国的弟弟,张利华的哥哥。既不像张利国那样是长子嫡孙,也不像张利华那么被忽视,在张家三兄弟中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居然还抢过董事长,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怪不得上辈子神弓调查了这么久,最后才公布真相。想来前期就是张利国在拖时间巩固地位,可惜地位巩固好了以后也没碰上什么好事,混乱之中资料遗失,又搞了好长时间,蔡致远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面的,你既然收了我一千五百万,也应该贡献一下力量。”蔡致远说,“你现在就去和张利国说,已经把十八万条裤子扣下了。不想赔钱的话,就给你八千万。”

“这样我不会太危险了吗?”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事。

“危险?不会啊,现在十八万条裤子已经失踪了。就算再怎么加紧生产,交货期内也没法子凑齐数量。”蔡致远说,“如果交不出货,神弓集团的名誉就完了,张利国的董事长肯定没得做。就算把你杀了也没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黄文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麻烦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一等,原来这是麻烦事,既然牵扯到了张利国,也许可以变成有利可图的事。只要有利可图,多麻烦都没关系。

“真的有这种事!”张利华问。

“当然是真的,可惜录音笔被发现了。”黄文斌说。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实在是……”丁六根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是你窃听的事情被蔡致远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你不但逃脱了危险,还说服了蔡致远,让他放弃诬陷东升,还要反戈一击对付张利国?”

“是啊!”黄文斌贪天之功为己有,“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提醒蔡致远说,他也快退休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随时可能会被警察抓,能够得到什么?还不如给自己赚点养老钱。”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出来,“这是蔡致远给我写的借条。”

丁六根和张利华一起出手,碰了一下,又一起收了回来。两人相视一笑,才一起抓着纸条看了起来。想看就看,装什么稳重啊,弄出这种动作来,难道你们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吗,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

“一千五百万的欠条。”丁六根啧啧称奇,“经常听到传言说,那些拐子佬拿迷烟一喷,人就迷迷糊糊的把存款现金首饰什么的都拿出来。原来我是不信的,可现在一看,还真有可能。小黄你进去逛一圈,就骗了一千多万出来。”

“难道小黄你也这么对付我?”张利华还开玩笑,“我拿四百万给你买了两只狗,该不会是被你催眠了吧?”

“是啊,还有仓库那块地,也是催眠了老板才买下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那天迷迷糊糊的就把这块地卖了呢!”丁六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赶紧把我的仓库还给我,最多我出五千万跟你买。”

玩笑开完了,黄文斌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丁六根沉吟了一会儿,“这一千两百万,你也别指望了。你看着欠条压根不正规,而且这么大数额,没有银行转账证明,蔡致远完全可以不认,说是被你胁迫写下的。不如直接套出上海那批裤子在哪里,找人放火烧掉。让神弓集团赔一大笔钱,还丧失信誉。世侄你的蔓莎服装可以趁机把神弓的客户都来过来。”

张利华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好一会儿才摇头,“神弓集团毕竟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虽然我现在一点股份都没有,但我还是把它视为我们张家子孙共同的产业。要我毁掉它的信誉,于心何忍。张利国不顾兄弟之情在前对我不起,心思恶毒企图陷害丁叔在后,实在是死不足惜,我们专心对付张利国吧。”

“这样的话,就得辛苦小黄了。”丁六根说。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只要能赚钱,辛苦一点算什么呢。这一次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能够拿到几千万呢,就算拿不到,给丁六根和张利华出了这么大力,找他们借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拿去炒股,就可以拿到几十倍的收益,就算股票是黄文斌弄错了,拿去投资房地产,总也能拿到几倍。

第一百五十九章. 神弓集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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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弓集团是省城外贸方向最大的公司之一,特别是玩具,他们在开发区有一个很大的工厂,雇佣了数万人,日夜不停的生产玩具,高峰时有五万多人,平时也有三万多人。要知道省城人口也就几百万而已,神弓集团下属的一间工厂(虽然是最大的工厂)就占了产不多省城人口的百分之一,可想而知这公司有多厉害。

身为这么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张利国是个大忙人。黄文斌只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预约求见就被安排到等候室,和其他人一起等着接见。接见室很大,里面十几个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玩手机,还有些在互相攀谈。

黄文斌也拿到了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也没人来管,只好自己去饮水机加了一杯水。这时候天气颇热,又没到开空调的时候,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人特备容易口渴。黄文斌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已经被泡的几乎没味,候客室的客人来了又去,始终没轮到黄文笔。

他一大早八点钟就去了,到下午五点半还没等到。前台小妹进来看了一眼,还很惊奇得问:“咦,你怎么还在啊?”

“还没叫到我啊。”黄文斌平心静气,在这里遇到什么事,那都不奇怪。要知道他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揍过一顿的,别说晾在一边一天,就算是跑出来几个保安把黄文斌揍一顿也不奇怪。

“你是找谁的啊?”前台小妹问。

“找你们董事长张利国。”黄文斌说。

“我去帮你问问。”前台小妹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董事长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明天来就明天来,反正不耽误黄文斌干其他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手提电脑加上手机已经能应付绝大多数普通事务了。飞龙新店开张,狗场建筑包子铺,炒股房地产,黄文斌什么都没落下。“那明天见吧。”黄文斌说。

前台小妹嘴角抽了一下,“你还真来啊,今天等一天都没个准信,你不奇怪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黄文斌说,“等几天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前台小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才说,“不过董事长办公室高主任吩咐下来,要把你晾在一边,根本就没拍到队列里面。你等多少天都没用的,不如直接去找高主任吧。”

“高主任?”黄文斌不认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下回请你吃饭。”

“啊?这不用了。”前台小妹脸红了,拿出几张名片塞给黄文斌,“这是高主任和董事长的电话,你先找高主任问个清楚。要是高主任不肯说,你就去找路副主任。路主任比较好说话。我先走了啊,下次见。”说完笑了笑,就低头跑掉了。

这种场合说请吃饭都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黄文斌看了看名片,一张是张利国的,一张是高主任的,一张是路主任的,还有一张是前台小妹自己的,原来她叫做米琪。

打了张立国的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再打高主任的电话,还是语音信箱,路主任倒不是语音信箱,而是秘书台,黄文斌始终没弄清楚这几个东西有什么用,更不要说说它们的区别了。

不听电话也不要紧,天下无难事,只怕厚脸皮,黄文斌第二天又去了,连续去几天,不信见不到张卫国。去的时候,他还从包子铺顺了几个包子带给米琪,算是请吃饭,免得言而无信。

“请吃饭就请包子啊。”米琪嘟着嘴说,“人家都吃过早餐了。”打开餐盒哇的叫了一声,“是西施包子铺的包子!我最喜欢的肉包,还有硕士包子啊,这个很难买的呢。”喜滋滋的吃了一口,“很好吃呢……”忽然她把包子塞到抽屉底下,对着黄文斌身后叫了一声:“高主任。”

黄文斌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他哼了一声,也不给黄文斌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了。黄文斌又等了一天,下午走的时候,看到米琪不在那儿,前台已经换了人。“你好,请问那个米琪小姐呢?”黄文斌问。

“她啊?被高主任抓到上班吃东西,已经被辞退了。”新的前台小妹说。

上班吃东西,也就是说,黄文斌把人家害了,“神弓的规矩这么严?”

“没有啊,我们上班时间很长,经常都有人吃东西。被发现了一般就是说几句而已,连奖金都不会扣的。今天高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大发雷霆,把米琪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乱给人名片,让她立即收拾东西走人。把我们都吓坏了,公司管理的名片我们都是放前台随便别人拿的啊,一向都是这样。”

不是吃东西而是名片,反正都是被黄文斌给害了,其实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这神弓集团的架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幸好黄文斌有米琪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安慰安慰她,看看用不用给他找个工作,就看到高主任走了过来。

“黄助理还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法挡。”高主任阴阳怪气的说,“果然不愧是丁诗诗的知心人啊,来两天就吸引了我们两个前台,再来多几天,我们都没前台可用了。罢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别整天来我们公司勾引小姑娘。”

前台小妹吓得缩成一团,黄文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怎么把他说得好像吃软饭一样。虽然的确和丁诗诗有超友谊关系,但那是黄文斌能力出众,才被丁诗诗看上。不过和这种人辩驳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

“我有事情要找张利国董事长。”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

“你以为我们张老板和你们老丁一样,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吗?我们老板忙得很,不知道有多少大生意等着做。”高主任趾高气扬的说,“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其实压根就用不着我,谁叫我刚好有空呢。”

“我觉得你处理不了。”黄文斌说。

“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大事?”高主任撇了撇嘴,“行了,有什么就说吧。”

“是蔓莎服装张利华张老板的事情。”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确定你能处理?”

虽然高主任看着很像是太监主管,但老板的家事,显然不是他能胡说八道的。“原来是三老板的事。”高主任换上一副笑脸,“张总有事,明天你十点钟过来,我帮你安排一下。”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认为我会在这儿连续等两天吗?你以为我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人吗?”黄文斌存心难为他,“如果耽误了,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个……”高主任愁眉苦脸的,晾着黄文斌其实是张利国自己的主意,但人家只是暗示了一下,具体说出口的是高主任,执行的也是他,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批评与自我批评,张利国一向都只喜欢前半句,不喜欢后半句。

“那好吧没,不难为高主任了。我先回去,明天十点再来,至于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托付给上天好了。”黄文斌继续难为高主任。

高主任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黄文斌去找张利国。其实张利国还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在蒲团上闭目静坐而已。身边有一个拿着拂尘的高人,又有两个穿着道童衣服的壮汉守在一旁。

“张总。”高主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叫唤,语气无比温柔。

张利国张开眼睛看了高主任一眼,两个道童大怒,“不是早说过,张总修炼的时候不能打搅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还不知好歹!”

“凡尘俗世,总是灯红酒绿,诱惑众多。”拿着拂尘的高人也是一声长叹,“想要修炼有成,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又浪费了一天啊。罢了罢了,这也是命中注定。你自己好生去吧,明天我再来。”说完飘然而去,从另外一个门走掉了。

“老高啊老高。”张利国好一会儿才开口,苦笑着说,“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些机缘,师傅说我很有可能可以踏入虚空,你这么平白无故的进来叫了一声,可把我的机缘叫走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前世的孽障吗?”

张利国的语气并不严厉,高主任却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一般这时候您是在喝茶下棋的啊。”

“一般在喝茶下棋,今天师傅掐指一算,算到我有一个机缘,就让我入定了。”张利国说,“谁知道你会跑进来,也罢,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进来,算是我的不对。也说明我的机缘还没来。明天开始,你去越南调查一下那边的外贸产业吧,暂时先定六个月。”

“董事长!”高主任面如死灰,“我,我是有事,有要事,实在是没法子,所以才来打搅您的啊,”黄文斌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位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有……有很大的事要和您说,是三老板的事。”

第一百六十章. 张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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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利国笑了笑,“老三啊,他能有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站了起来,朝着黄文斌看了看,“前一阵子,在我弟弟家里,犬子和你有些误会,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嘛,都火气盛。”

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让黄文斌很是辛苦,这半截子话算什么啊,本来没什么,意思是后来有什么了?再说什么叫做我儿子在我弟弟家里和你有些误会,说得好像他们张家团结一心,黄文斌是来捣乱的外人一样。

“张总,你吃的红丹,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黄文斌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什么?”张利国呆住了。

“你吃的红丹,里面放了伟哥。”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有钱人喜欢上师,喇嘛,高僧,道士,固然是想求长生,但这个目标虚无缥缈,难见成效。另外一个很容易就能见成效,有钱人也很追求的,就是房中术。

吃有山珍海味各地名厨,穿有订制名牌服装,住有豪宅大院,行有百万千万的豪车,这都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可是女人方面的享受,有钱人固然可以萝莉熟妇御姐人妻模特歌星喜欢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喜欢多少就找多少,但如果自己的器具不利硬不起来,再多的美女有什么用?

而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也得四处结交关系,努力维持,自然是烟多酒多,又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自然不好,工作又忙,下面雄风仍在的没几个。

要说正途,当然是戒烟戒酒生活规律积极锻炼,可是有几个有钱人能做到呢?于是这些上师喇嘛高人们就出场了,先来忽悠练我这个能够白日飞升,不过谁也没见过有人白日飞升对吧?只能说我这个需要的资质很高,你只要坚持练习(并捐助大量钱款),一定能成神仙。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飞升暂时还不行,但效果肯定是有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基础的就是这个精,练了我的功,精力大涨,连精水也会增多,功能大大增强,别说一夜七次郎,就是十七次郎,二十七次郎乃至一次郎都不在话下。

而有钱人呢,既然跟着谁修炼都是修炼,谁说长生都只有说,没人能够拿得出确实的例子,那当然是跟着能增强能力的修炼。就算最后没修成长生,起码活着的时候享受够了,谁都不愿意对着一屋子美女无能为力。

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所以高人有双修,番僧有欢喜佛,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什么吃牛鞭啊拜阳元石啊。现代医学昌明,反而给了这些高人们更厉害的手段,用现代科技表演魔术冒充异能的有之,用现代药物冒充神药的有之。

张利国信的这个道士就是其中一例,把伟哥掺在玉米粉里,加上颜色,号称用了什么什么神药。张利国一吃,果然勇猛了不少,于是死心塌地供奉着道士,还跟着打坐练功,好几年以后才被人拆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污蔑仙师!”张利国勃然大怒。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污蔑,拿红丸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好!我现在就叫人化验。”张利国说,“你不知道我认识化学成分化验室的负责人吧?我一颗红丸送进去,一个小时就能化验出成分来!”

“我当然知道啊,今年神弓集团全面采用的安全涂料,就是这个化学成分化验室研究出来的吧。”黄文斌说,这种新调料在安全性上面其实没什么突破,但是价格便宜了很多,能够节省一大笔开销。

“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啊,我们这安全调料还没全免铺开使用呢。”张利国惊疑不定,这人是张利华的人,黄文斌知道了,张利华自然也知道。虽然说研制新调料不算什么机密,可决定今年就全面铺开使用这种涂料,那是前几天才做出的决定。这算是张利华来示威了?

“好吧,我就拿去化验一下。这可是仙师给我的仙丹,我也不跟你多算,一枚就十万块,要是你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十万块你一定要赔给我!”张利国其实已经留了情面,既然是跟着张利华的人,十万块也不算什么。

“当然。”黄文斌的确不把十万块放在眼里。

张利国哼了一声,走到大班桌之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又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十几颗包装得严严实实的药丸。他拿出一颗,交给道童,“你给我送过去实验室,让他们立即分析出结果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伟哥。”

“是老板!”道童答应一声,接过药丸就飞奔而去。

“你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张利国问,“我那弟弟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是这样的,乾坤进出口公司,委托我们公司出口两万条裤子。”黄文斌说,“可是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乾坤进出口的总经理蔡致远,和别人说是交了给我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二十万,不是两万!”

“所以呢?”张利国脑袋高速思考,嘴里装作毫不在意。

“我听说这一笔业务,虽然利润很丰厚,但是签的合同很苛刻吧。交货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条,就要赔给订购方800块钱,这要是少了十八万条,不是要配一亿五千万了?”黄文斌说。

“那也是我们神弓的事,和你们东升没关系啊。”张利国说。

“当然有关系,他肯定要篡改收货单,说我们收了他二十万条裤子。”黄文斌说,“虽然最后能够弄清楚,但途中肯定会损害我们的商誉。我们东升视信誉为生命,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弓的信誉当然更加要紧,要是张利国刚刚接手,就闹出十八万条裤子失踪的闹剧,还要赔给对方一亿五千万,拿张利国就别想干下去了。他在神弓的股份不过是二十多,还不满三十,张利民也有二十多,只比他少一点点。

张利国一直在神弓集团掌握大权,收卖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本来以为董事长选举会大获全胜,没想到张利民居然把反对者都串联起来,差点就翻了天,把张利国吓出一身的冷汗。现在他只是顶替他父亲剩下任期的临时董事长,过几个月任期完了,还要再选一次。现在张利国正是收买压制敌对势力的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那好吧,这事我会去查。”张利国平平淡淡地说,“要是真的,自有一份谢礼送上。”

“要是前两天我刚来的时候,现在去查,大概已经晚了吧。”黄文斌说。

“什么晚了?”张利国问。

“那个……蔡致远前两天请了假。”高主任脸上满是汗水,“说想去香港,把护照要了回去。”身为神弓集团的高管,必须把旅行证件交到公司,尤其是蔡致远这种分公司的一把手,处在很容易就挪用资金的位置,更是被严厉监视——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制度早就名存实亡,高管们随随便便就能把护照要回来。

这是以前刚开始做外贸时候的规定,分公司高管们能够弄到签证,说不定会叛逃出国,影响整个神弓集团。现在大家拿着几十万的年薪,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出去旅游都被欧美认为是土豪,谁还稀罕叛逃呢?

张利国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世界上这是他有意纵容的结果,作为对公司高管们示好的一部分,当时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人真的想要出逃。这也不妨碍他推卸责任,“你怎么办事的!去香港拿的是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有什么关系!明天你不要去越南了,去非洲调研……一年!”

“我……”高主任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也未必是真的。”张利国心里还有万一的指望,拿出手机来拨了蔡致远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接通了,他心里顿时放了一半的心,要真是叛逃,怎么还会接电话,“老蔡啊,你在哪里?”

“我在美国呢。”蔡致远说,“张总,小黄把事情和你说了吗?”

张利国心里咯噔一下,“黄文斌在我这里。”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写邮件呢,这电脑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擅长。”蔡致远语调很是愉快,“小黄和你说吧,我就不用写那么详细了。先这样吧,我这边有两个大洋马等着我呢。”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利国脸色阴沉不定,蔡致远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就算以前他不是董事长,只是董事长的儿子,蔡致远也不敢如此放肆。现在看来,蔡致远真的是除了大问题,很大的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黄文斌。

“蔡总和我提过,他觉得现在钱太少,想移民。”黄文斌说。按照蔡致远原来的计划,是要打时间差,他得留在国内周旋,一旦真想泄露,张利国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现在有了黄文斌这个同谋,他就先一步跑到美国去,君子不立危墙下。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拿钱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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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少……”张利国呵呵一笑,“钱不少了吧,没当董事长的时候,蔡致远也是我管的,我一年给他发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上百万了吧,再加上其他的外快,两百万都不止吧。居然还嫌少?还有车子,宿舍,服装,通信,我哪里亏待了他?真是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

一年两百万的话,五年才一千万,四十年才八千万,现在人家有机会一次过赚八千万,你叫人家怎么选?张利国觉得他每年给两百万算是很对得起蔡致远,蔡致远还觉得乾坤进出口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才拿两百万委屈了呢。

“这和我没关系。”黄文斌说。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张利国问,“你是蔡致远的同谋?”

“我只是一个不想东升信誉受损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把蔡致远给他的借条拿了出来,“他想用这个数字来收买我,让我出据一份东升公司收到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单,我可没有答应。”

“一千五百万!”张利国对黄文斌刮目相看,“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啊。”

“数字再大,拿不到手也没用。”黄文斌说,“我想要做亿万富翁,也想香车美女,千米豪宅,可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所以我要来路正当的钱。不是我自傲,这一千五百万,还买不起我的人格。”至少要一亿五千万才行。

“我知道那十八万条裤子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和存货人,剩下的,我相信张总会干得比我好。”黄文斌说。

“好!”张利国说,“我最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你想要多少?”

“两亿。”黄文斌说。

“什么!”张利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亿,”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您不必担心,我是借而已。”黄文斌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地产证和房产证,“这是我在老拖拉机厂附近拥有的一间仓库,以张总的地位,肯定知道那儿就要重新开发成高档商业社区了吧。现在价值就在两亿以上,我用这块地向你抵押,借款两亿,一年以后还你两亿一千万。”

“那不是5%的利息?你还赚什么啊?”张利国看了看,“原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了不起!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买个两百块钱的自行车还要想半天。”

张利国二十岁的时候,那不得二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才七八十年代,国营工厂正规工人的工资才几十块,茅台酒才几块钱呢,他居然就能花两百块钱买自行车,这是十分奢侈了好不好。

“只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说。

“这个面积的话,我只能借给你一亿。”张利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不过利息就不用了,算是我给你的好处。现金这种东西,就算是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要凑两亿也不容易。”这样他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那块地的确值一亿,而且还在不停升值,一年以后价值两亿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亿就一亿吧。”黄文斌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用土地抵押借到的钱,就是清白的好钱了,可以随便用。拿去炒股,赚到的可就不止一亿了,拿到的钱也是清清白白可以随便用。

如果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钱,黑钱和干净的钱差别不大,只要别给警察抓住,可以随便存进去银行,随便拿去花。但是上百万以后,差别就很大了,银行有反洗钱系统,超过一定数额就会重点盯防,一旦被发现,先把你账户冻结起来,不查清楚不解封。

拿着现金难存放又危险,卖古董艺术品什么的,又容易被骗,又不能保证保值。所以一旦爆出贪官落网的新闻,往往是在鱼塘出租屋之类的地方挖出几千万现金,并不是贪官都是金老鼠特别喜欢藏现金,实在是没办法。

要是从蔡致远那边收钱,不论多少,都很难洗白,就算能洗白,至少要花30%的手续费,洗完了还很难确定有没有后患,毕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警察可以使用国家机器来调查追讨,张利国又可以利用神弓集团的势力私底下对付黄文斌。

公私两方面一起出动,不说一定能把黄文斌怎么样,起码就非常麻烦。把蔡致远出卖给张利国,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他用房地产抵押,借到的钱很正当。那借来的钱去炒股票,赚到的钱也很正当,任谁来查都没问题。

黄文斌这块地,现在的正式评估价格还是一千多万,想要从银行贷款,是很困难的,就算能借出来,也绝对没可能拿去炒股。找高利贷人家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利息高,而且折扣大,绝对借不出一亿来。

“果然爽快,”张利国很满意,“以后你就是我张利国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开口就是不给我面子。”至于黄文斌把他儿子打了一顿,更加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那批裤子在上海,具体位置是这个仓库。”黄文斌拿出一张纸写下地址,“上面还有乾坤进出口公司的标签,只要让本地的公安局出一个文件,证明是你们乾坤公司的财产,就可以让那边的公安局把货扣下来。以后办好手续,就能把货拿回来了。”

以张利国的关系,办手续只要几天就行,办好手续以后还可以直接从上海出口,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完全赶得及交货。“这是两天以前的事情,现在耽误了这么两天,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可不知道。”

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变化,上海出口货物多着呢,蔡致远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按规矩排队,起码要十几天时间才轮到他的出关上船。而且丁六根还有人在仓库门口看着,一有变化会打电话过来通知,也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老高,我决定在非洲设一个办事处,拓展那边的外贸生意,你就过去呆着吧。”说着张利国拿到地址,扫了一眼,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喂,大东吗,我现在有一件事,十万火急,你扔下一切其他事务给我第一时间办好这件事,人力和钱我都给你最高等级,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要什么人我就给你什么人,要多少钱,要多少车,我全都批。”

说完了事情以后,张利国换上笑脸,“这次可全靠你了,要不然我们公司起码损失一亿以上。事情查实以后,我会尽快给你办手续,把钱借给你。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三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想要发财的年轻人,大学刚毕业,就进了东升公司,然后花了几个月时间成为总经理助理,然后我就和总经理丁诗诗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然后弄到了三十年陈酒,让丁六根和张利华出面举行了拍卖会,用拍卖款买下了那间仓库,成为亿万富翁。你认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么一剪裁,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一心发财的年轻人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然是给自己赚钱第一,不会对谁忠心,更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张利华能赚钱就跟着张利华,跟着张利国能赚钱,转换门庭不会有一点心理障碍。

张利国点了点头说:“丁老板是不错,但生意太分散了,在他手底下干,顶天了也就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们神弓集团就不同了,脉络分明,上升空间大,真有本事的,可以从从分公司底层职员一直干到总公司总经理,光是薪水一年就几百万。各种机会更是数不胜数。”

“我还是先把手头这些事情做完,有了张总这一亿,我起码要忙几年才能消化。”黄文斌说,消化完了他就是十亿级别的富翁,享受生活都来不及,还去干什么总经理啊,一年几百万,十年才几千万,一百年才几亿。

“你借了这一亿,打算做什么生意?”张利国问。

“投资房地产啊。我打算在仓库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土地。”黄文斌说。计划是真的,不过要等他炒完股票,那时候手握大笔资金(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用来炒房地产更加得心应手。

“哦,这样啊,可能比较困难,那边大家都知道要开发,价值不知道会升多高,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卖的。”张利国说,他还以为黄文斌有什么好路子呢。

“别的地方机会也很大。”黄文斌说,比如说松山那边,一通路价格就会飙升,现在好像要修路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还有机会。就算传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城市会扩展得如此迅猛,价格升幅应该不会很大。

“那我先恭祝你一帆风顺。”张利国顿了一顿,“你给了我这个消息,蔡致远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人保证安全,凡是还是小心些好。”

这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这么多隐秘行动,给张利国的人跟着多不方便。再说蔡致远都跑到美国去了,还有什么能力威胁黄文斌的安全。“谢谢张总,不用了,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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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张利国劝他,“你要说聪明人,大概不会这么疯狂。可是蔡致远,居然自己跑去美国,把事情全交给你这个外人,连仓库地点都说了,傻得实在是没边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事来。”

其实蔡致远也不算很傻,这一番谋划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上辈子他就成功了,虽然黄文斌不知道成功到哪一个地步。至于仓库的位置,那是黄文斌穿越带回来的知识,不是蔡致远说的。

转移仓库什么的,也不太现实,上海仓库很多,可是要办手续,要请车,要转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真的转移了,还有人盯着呢,会把新地址告诉黄文斌,照样保不住秘密。

他既然已经被黄文斌拆穿,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撤销一切行动,把裤子交给东升出口。这样他就损失了前期所有投入,只能等着明年退休,然后拿着积蓄领退休金过中产阶级的生活。要么就是拼死一搏,把黄文斌拉下水,继续做这一票。

既然选择了继续做,那么风险就是无可避免的。他选择跑去美国,就是因为风险增大了不得不跑。他为什么要把勒索八千万的事情告诉黄文斌,并不是因为拿了录音就把黄文斌当自己人,而是让黄文斌知道,这儿还有大把的钱,不光只是1500万,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呢,你要是出卖我投靠张利国,肯定拿不到这么多。

他可不知道黄文斌另有打算,只是想要借钱炒股而已——不干净的钱可没法子用来炒股,就算。张利国出的钱比蔡致远少,黄文斌照样会选张利国,只要在股市里面转一圈,收益就远远超过本金了,何况张利国肯借一亿呢。

“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当然知道张利国想要派人监视他,可实在是不方便。

“那好吧。”张利国心想反正暗中盯梢也是一样,被发现了还可以说我是暗中派人保护你,不怕穿帮。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喂?范教授吗?对,我是叫他拿了个东西给你化验……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我当然没吃了,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呢,就是有人拿着这东西跟我说能壮阳什么的,我一看就觉得不靠谱,拿去给你化验一下。除了伟哥其他成分是什么?”张利国问,那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利国皱着眉头听完了,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范教授。”

转头他就对另外一个道童说,“把那个混账给我拉到山上去埋了。”

“那个混账?”道童呆了一下,没有理解张利国的思路。

“周景天!那家伙居然……居然用伟哥来骗我!”张利国说了一半,硬生生别在喉咙里,“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骗了我这么多钱,你去把他给我埋了!活埋!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您身边还得留人啊。”那个道童劝他。

“恩,这也对。”张利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派了一个人出去,“叫阿强去。”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不止骗了钱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红丸,除了伟哥以外还有很多别的成分,比如说污泥啊,皮屑啊,前列腺液啊,吃下去就等于给那高人咬了一样。至于结局,周景天当然也不是真的被活埋了,真要杀人,张利国不会再黄文斌这种外人面前说的。这个高人只是被人打断手脚卖到泰国做苦力而已。

“您用不着生气,这种人骗钱的很多。”黄文斌说,“真想找到高人,哪有这么容易。”

“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上了这么一个大当。”张利国呼呼地喘气,实在是气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周景天是个骗子的呢?我找了很多人去查,都说是名山大川上修行的正牌道士,传承明确有身份。”

“正牌道士也是会骗人的,我以前见过。”黄文斌说,“少林寺整座庙里都是正牌和尚呢,还不是闹得乌烟瘴气的。”

“总之多谢你。”张利国知道黄文斌不想深谈,也就知趣的不追问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麻烦事。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别去偏僻地方,别喝醉酒,晚上记得锁门,免得蔡致远狗急跳墙。”

黄文斌一直都很小心,走路都左顾右盼的怕有人跟踪。上了车就安全了很多,跟人比较容易,跟车就困难很多了。不一会儿黄文斌就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再一看车牌,他就放心了,就是神弓集团总部的号码,是张利国叫来的人。

带着这条小尾巴回到了丁六根的住所,黄文斌还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找位置停车。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隔着那么远,也不可能且听到里面的谈话,进到里面,张利华和丁六根都在等着,尤其是张利华,显然很着急,都没叫黄文斌喝茶就抢着问:“怎么样了?”

“很顺利。”黄文斌说,“外头有两人一直跟着我,坐的车是神弓集团总部的。”

“张利国叫来的人吗?”丁六根问,“我叫人去看一下。”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头和黄文斌说,“可以了,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张利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暗中保护?这下子黄文斌没法子和丁诗诗偷情了,看来这件事情得尽快了结才行,要不然身后老跟着人,不是张利国的就是丁六根的,或者还有其他人的。“答应了。”黄文斌重新说了一遍,“很顺利。”

“多少钱?”丁六根问。

“一亿。”黄文斌把借款协议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是借款。”

“借款?”丁六根看了看协议,“一亿借一年不要利息,就算按照10%的利息算,也才一千万,能算什么啊。”再一看更加气愤,“你居然还拿着我的地去抵押,有抵押你去哪里借钱不行,干嘛要跟他借,还给利息,真是便宜了他。早知道还不如让蔡致远敲诈张利国呢,至少能敲诈好几千万。”

别的地方,借款最多也就是抵押物的80%,低的60%,50%都有,怎么可能借到一亿,再说那地方还没开发呢,就算开发了,真实地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升上去。除了借钱炒股票以外,在这单生意里面得到巨大好处的还有另一个人。

“有时候,赔出去几千万,不如借出去一亿。”张利华说。

“什么时候?”丁六根疑惑不解,“一亿这个数字不小,但是对于神弓集团来说也不算什么,根本影响不到他们的现金流,何况只有一年。难道你想让小黄一年之后不还钱?”他想了想。

“这也可以啊,小黄先把资金土地都转移出去,一年之后欠债不还,干脆破产,就把张利国这一亿坑了……不对啊,好像国内自然人不能破产的吧。哎,小黄你干嘛要用自己的名义来签这个协议,用公司的名义签多好。”丁六根说,“这也不对,你给了抵押,明年这块地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很感谢小黄你帮忙。”

这句话丁六根不懂,黄文斌是懂的,张利华一年之内就会动手,到时候神弓集团有没有一亿流动资金,可以说是关系重大。接下来的几天,黄文斌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带着张利国丁六根两拨人马晃来晃去。

丁诗诗怕被发现,连上班都不敢和黄文斌靠太近。说话都装腔作势的,距离黄文斌一米远的地方,摆出一副总经理的架势来,“这个你去处理,那个你去处理。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搞的,这种小事都能出差错……”让黄文斌更加想干她。

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又面对着年轻美丽熟悉无比曾经可以随便玩弄的大美女,没几天就憋得流鼻血了。整天一个人对着奇大无比的别墅,看着大水缸里面游来游去的海鱼,还有两只大狗,两只灰鹦鹉,还有照顾他们的饲养员,园丁,厨师,清洁工等等,分外让人感觉寂寞。

现在黄文斌可以随便吃任何想吃的东西,随便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还可以随便玩游戏,随便看爱情动作片,还是在客厅的大荧幕电视上这么干,简直就是天堂——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也只敢在做梦的时候才敢要这样的生活。

可是黄文斌现在不是大学生了,他是一个亿万富翁,本来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金钱游戏比电脑游戏刺激多了,还有活生生的大美女,哪里是爱情动作片可以比得上。这种生活过一天让人清静,过一个星期简直就是煎熬了。一个星期又三天之后……或者直接点说,十天以后,黄文斌总算等到了张利国的电话。

“小黄吗?事情有了些变化,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张利国说。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十八万条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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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有了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难道蔡致远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手段,居然还是在盯梢者的眼皮底下把裤子运走了吗?自己辛苦一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手?这也太悲惨了吧?

这一次黄文斌很容易就见到了张利国,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又换了一个风格,上次是蒲团拂尘三清像,这次换成了喷泉鱼缸貔貅麒麟,连那两个道童也换了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唯一不变的只有木地板。

张利国把玩着一个翡翠如意,玩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见黄文斌来了,把翡翠如意塞给他,“中间这块棉,是不是淡了点啊?”

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也看出来这块翡翠十分之好,颜色绿汪汪的,好像果冻一样清澈透明,更重要的是个头十分的大。翡翠价格的上涨可是十分厉害的,这么大一块,过几年都不知道值多少钱。

至于张利国说的那块棉,是在如意中间得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地方,好像水里飘着的棉絮一样。不过面积很小,根本不起眼。虽然是亿万富翁了,黄文斌还是小心翼翼把翡翠如意放了回去,“我以前又没见过。”

“还忘了有这一茬呢。”张利国说,“这次我找了个真的大师,他给我算了算,让去我买个如意,我挑来挑去,哪个都不好,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可惜种色都不是顶级,中间有块棉。卖家和我说多拿着沾了人气,棉就会散,种色也会变好。我随身带着都好几天了,似乎是变好了点,又似乎没有。”

“肯定是假的啊。”黄文斌说,“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要是人带着翡翠能变漂亮,种色变好了,棉也散了,那更值钱了,珠宝商肯定请几十个人日夜带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说的也是,看来我又给人骗了。”张利国随手把翡翠如意放到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那十八万条裤子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回来了,还是交给你们东升做出口,你尽快给我安排到美国啊,一定要赶上交货。这笔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做个加急安排,一个月就能到美国,肯定能赶上。”黄文斌说,“恭喜张总。”等一等,不是事情有变化吗?难道张利国想要反悔,过桥抽板不借钱给黄文斌了?

“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儿签个正式文件,就能到你的账户上。”张利国却没有反悔的意思,“这一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筹齐,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起码要赚个五六千万回来啊。”

黄文斌打算赚个五六十亿回来,要是那个股票真的能赚四十九倍的话。有五十亿的话,在省城这儿也算是一等富豪了。要是没这么多,二三十倍也不错,二三十亿的话,算是丁六根那个级别了,权势当然比不了,钱财上面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于光荣这股票靠不靠谱。“希望赚得越多越好。”黄文斌简单地说。

“我也这么希望。”张立国说,“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啊,还是白手起家,居然出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真是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十亿富翁,放眼全国都没几个。到时候成了中国比尔盖茨,可别忘了我啊。”

“比尔盖茨人家干的是高科技IT生意,我做的是没科技含量的炒买炒卖。”黄文斌怎么都不敢拿自己跟比尔盖茨相比较,视窗操作系统那是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的,办公软件更是这样,ord,excel,poerpoint,简直就是办公室三神器,增加了多少办公效率。没这三样,黄文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有科技没科技,最后还不是看钱。”张利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金融地产挤压实业,弄得工科都没人肯读了。美国这么干,人家还有航母F22,中国这么干,十几亿人谁来养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来,“张总,你不是说事情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啊?”

“就是蔡致远那家伙啊。”张利国说,“这家伙躲在美国,死都不肯冒头。美国法院又不听话,找了好几个律师,光是谈话费就交了十几万呢,一点用都没有,都说没法子告,我没法子派人去美国把他抓起来。”

“那也没办法,他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啊,国际刑警也不管这种经济纠纷,何况是未遂。”黄文斌说,“蔡致远去美国的途径也是合法的。要抓他,只能等他自己离开美国,或者没申请到美国的绿卡,旅游证件过期,被移民局遣送回来。”

不过这不太可能,蔡致远就算没有昨晚最后这一票,也是个有钱人,还在美国买了房子做了投资,儿子又在美国读书,申请绿卡比较容易。就算没申请到,就这么黑在美国,他又不用出去做黑工,移民局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就算抓了。请个移民律师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常见。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十八万条裤子时刻催促着我,让我伸张正义。”张利国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蔡致远骗回国?”

黄文斌才不肯干这种事情,把蔡致远骗回国对他又没好处,何必去干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这恐怕比较难,蔡致远是一个很小心的人。”黄文斌说。

“要不怎么叫你来呢,”张利国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把他骗回国,然后再把那些裤子拦下来。裤子一出事,蔡致远就说什么都不肯冒头了,电话取消,搬离住所,连老婆孩子都一样。”

黄文斌倒是有办法,蔡致远有一个很珍爱的盆景,是三百年的老树,他走通了不知道多少手续,才把这么颗巨大的活树送到美国去。现在裤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第一时间搬走了,这棵树可没这么容易弄走,而且他肯定不舍得放弃。只要派人盯着树,迟早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蔡致远。

“这也没办法,当时肯定是挽回损失第一位。万一裤子出了什么问题,要赔的钱可就太多了。”黄文斌说。对方公司还有一个蔡致远的内线,管着对华贸易的,也不知道乾坤进出口这批货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和黄文斌也没关系,他只要拿到钱就行。

“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张利国感叹,“小黄啊,你运势这么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秘诀就是穿越,说了你也没法子学,黄文斌心里说。“这个真没有,”黄文斌忽悠他,“可能是祖宗好吧。”

“祖宗?”张利国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一命二运三风水,我的命很多大事都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运势今年也很好的,看来就是风水出问题了。是不是我老爷子的阴宅找得不好,所以这一段时间倒霉呢?”

黄文斌又不信这个,他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骨灰都放在公共墓园,清明去拜祭,只要一会儿就弄完了。反正公共墓园埋着成千上万的人呢,要说风水好,那就一起好,要说不好,那就一起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找哪一个好呢,风水的话……”张利国冥思苦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裤子吧。”

围绕着这十八万条裤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牵扯到多少人,对黄文斌的影响有多大。可是黄文斌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十八万条裤子说起来数字不少,其实叠起来也没多大。

十条裤子一小包,十个小包一大包,十八万条也不过是1800包而已,当然还要算上一些预备的损耗,实际上稍微多一点,也不到1900包。谁能想到就是这2000包都不到的东西,居然差点让一家公司破产,一家公司赔偿上亿,一个人大发其财。

黄文斌抽出一条裤子来看了看,摸上去很顺滑,看起来很贵气,接缝走针细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线头,设计很用心,小细节也都很高,果然是高档裤子,与众不同,在飞龙购物中心里面,至少要卖**百的。

“怎么不直接在上海出口呢?”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要运回来再出口。”总不能是为了照顾东升的生意吧?

“上海货物堆积太严重了,我去找了人排了号,还得半个月以后才能进货场。”张利国说,“还是我们这边好,海关都认识人,能够走后门加塞。现在外贸这么热门,干脆我们自己来搞一个码头,肯定有得赚,你有没有兴趣?”

外贸是很热门,问题是明年有经济危机啊。再说了,每一个大港口都在扩建码头,上海港深圳港青岛港,省城这儿政策没优势,技术没优势,人才没优势,资金没优势,连港口水深都没优势,自己搞个码头,那不是等着赔钱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我也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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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要投资这种大项目,没有十年八年都见不到收益,不说黄文斌,起码张利国自己都见不到那天,黄文斌赶紧拒绝,“码头投资太大了,我还没这个资格呢。”黄文斌说,“等以后有这个资格再说。”

“码头这种东西,投资虽然大,成功了可就是一辈子都吃不完。”张利国说,“算了,这时候也太早,这种大投资,光是写可行性报告都要调研好几年呢,到时候再说呗。”

签了正式合同,到银行办了手续,接下来只要等着钱到账就行。裤子拿了回来马上可以出口,钱已经到手就等着转账,蔡致远被通缉失踪,又只剩下糊口的钱,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回国了,一旦回国就会被警察抓起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回去的时候黄文斌还特地留意了一下,跟了他十几天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张利国的人回了去,丁六根的人也没了,大概都觉得可以回家睡觉了吧。

黄文斌也回到家,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想着好好睡一觉——其实他昨天晚上睡足了八个小时,去神弓集团之前压根就不困。回到别墅,他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肚子很饿,门外有人走来走去,不知道是谁来了,可黄文斌浑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想起来。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丁诗诗走了进来,看见黄文斌醒着,一个大力鹰爪手,就朝着黄文斌的命门直奔而去,使劲一捏。黄文斌啊的一声蹦了起来,比十瓶红牛都有效。“别掐!掐坏了怎么办。”黄文斌连连讨饶。

“你这混帐真是不打不行,又不去上班,又不接电话,到处都找不到人,我像个疯婆子到处找你,担心的要死,还以为保镖一撤,你就被人绑架了呢!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回家睡觉!”

“我明明发了短信给你啊。”黄文斌叫屈,再说找人不都是从人家家里面找起吗,他明明就在别墅里,别说回来看一看,就是打个电话问问别墅工作人员也知道啊,大家都看着他回来的。

“你自己看看这个短信!”丁诗诗说,“我去神弓一趟,莫念。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要出远门一样。”

“随手发的嘛。”黄文斌说,“事情解决了心里一松,赶紧回来睡一觉”

“从早上十点一直睡到晚上八点?这几天你压根没干什么活啊,怎么会累的这么厉害?”丁诗诗哼了一声,“是不是趁着我这几天不在夜夜笙歌,每天带女人回来啊?还是连男人也带了?”

“哪有这回事,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你去问问阿姨们啊。”黄文斌说。

“肯定是你事先买通了!”丁诗诗还是不信。

“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半个月的存货!”黄文斌一把抓住丁诗诗,憋了这么久,都已经满出来了,每天早上一柱擎天不说,有时候还多得漏了出来,弄得要换内裤,还得洗澡,要不然一整天都不舒服。

“你这色鬼!”丁诗诗娇嗔,身体却很配合,“色狼,坏蛋!”

探索者那熟悉的**,黄文斌十分激动,第一次很快就缴枪了。第二次时间可就长了,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乃至第五次,每一次都十分浓郁。丁诗诗早就受不了了,连连讨饶。

“好哥哥,好老公……我不行了!”丁诗诗娇喘,“不要了,真不要了!”

黄文斌大振雄风,十分满意,搂着丁诗诗说:“看你下次还干不干胡乱冤枉我。”

“不干了,还真是憋了这么久啊。”丁诗诗伸手摸了一下,那东西更加狰狞,吓得丁诗诗赶紧把手缩回来,“我们还是赶快公开关系吧,要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又得避嫌。憋了半个月都这样了,要是憋个一年半载的,那还不搞死人啊。”

“还是再过一阵子吧。”黄文斌说,“我跟张利国借那些钱还没拿到手呢,现在横生枝节,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借了一亿对吧,那么多钱,想干什么啊?”丁诗诗问。

“就是投资房地产什么的,顺便也买点股票,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黄文斌说。

“你要搞房地产就搞房地产,还玩什么股票嘛,股票的事情你又不熟,万一亏了怎么办?”丁诗诗说,“你自己的钱也就算了,这可是借来的钱,要还的。不如投资稳妥一点的项目,老老实实赚利息。”

“才一年,投资房地产赚不了多少的啊,算上手续费,还有买卖所需要的时间,根本就没赚头呢。找到合适的房产买下,还要找合适的卖家卖出去,起码得好几个月呢。”黄文斌说,“总要干点别的。”

“那你干脆把钱借给我表姐放贷好了。”丁诗诗说,“她放出去十几个点,怎么也能给你七八个。银行那边贷款紧张,你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表姐都能帮你放出去,赚得是少了一点,但是保证安全。”

“等拿到钱再说吧,我这边有个级项目也挺靠谱的。”黄文斌说。

“什么挺靠谱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卖狗拿了四百万,就拿了三百多万去买股票了。”丁诗诗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熟悉的不要做,你偏要做。这些是你自己的钱,亏了也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这一亿是借来的啊!”

“行了行了,我会小心的。”黄文斌心里很感动,感动中又有些不耐烦。

“你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丁诗诗勉强爬起来,一扭一扭的走到梳妆台拿起自己的包包,姿势妖娆,黄文斌看得兴致大增,都没注意她拿出来个什么东西。“看什么看!”丁诗诗横了一眼,“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说着把手提电脑拿了过来,打开账户给黄文斌看,“我也开了股票账户,你买的是沪西重工对吧,我也买了!”

丁诗诗知道黄文斌买的是沪西重工倒不奇怪,黄文斌查这个股票的资料查了很久,生怕买错了。而且他在别墅里面经常操作完股票软件不退出,只是最小化,好随时查看行情,丁诗诗随时都能看到。“你也买了?”黄文斌凑过去看,顺便占便宜,“买了多少?”

“你自己看。”丁诗诗对摸过来的手毫不在意。

“一……一百万股!!”黄文斌数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数错后面的零,现在沪西重工大约是30多块钱一股,一百万股的话,那不就是三千多万?“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你那里来的钱啊?”

“我妈给我准备了一栋房子做嫁妆。”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反应很满意,“我把房子拿去和我表姐抵押了,借了三千万出来,全都买了这个沪西重工。”

“你这也……也太冒险了吧!”黄文斌哭笑不得,“这个股票又不是一定能赚钱!”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不一定能赚钱。”丁诗诗挺起胸膛,“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告诉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你成功不只是一个人成功,你失败也不止是一个人失败。”

这是哪跟哪啊!黄文斌完全跟不上丁诗诗的思维了,“这和你买股票有什么关系?”

“就是为了让你认识到这一点,你买股票,我也跟着你买。这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亏了,看你怎么办!”丁诗诗说,“哼哼,这可是我妈留给我的我的嫁妆,要是亏了,你要全额赔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买的股票,又不是我骗你买的,凭什么让我赔……黄文斌忽然明白了,“你的嫁妆嘛,迟早都是我的。”黄文斌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亏了,当然是我保底。”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丁诗诗满脸通红,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我是说,我是说这是我的嫁妆,很重要的!你这家伙!”说着还主动扑了上去。

一番运动之后,丁诗诗又不行了,连连求饶:“你这家伙都不知道让着人家一点,不要了啦!不要了啊!”想要夹紧双腿,可是两腿中间液体太多太润滑,很容易就滑开了,根本夹不住。

黄文斌暂时放过了她,指着自己的擎天巨柱,“那我现在还这样呢,你说怎么办?”

“最多,最多我帮你用嘴咯。”丁诗诗扭扭捏捏的俯下身子,展露出无限美好的身体曲线,用樱桃小口吞下巨兽,含含糊糊的说,“你这家伙就是会欺负人,股票的事情你到底吸取了教训没有啊!”

是啊,究竟股票的事情,会怎么样呢?黄文斌一边享受着丁诗诗的服务,一边思考着。按照道理说,现在是大牛市,造船业也很热门很受追捧,沪西重工这样背靠中国第一大造船央企的上市公司,有技术有人才有利润有噱头,不可能不涨。可是中国股市嘛,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只股票究竟会不会涨,能涨多少?又会不会……逆市下跌。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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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吧。”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吧?”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吧?”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吧?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吧。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吧。”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吧。”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吧。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第一百六十六章. 于光荣的账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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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东西原来是东升的财产,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每次行政部整理仓库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遗失财产的照片公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回,没想到是于光荣拿回家了。

“好,我明天就去。”钟妮娜贴过来说,“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先生,你帮我多找找,看还有没有钱,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黄先生,你别叫我嫂子了,那死鬼都死了。”说着又抛了一个媚眼。

于光荣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找的二奶嫌贫爱富也就算了,这都结婚成未亡人了,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吧。可于光荣才死几天,钟妮娜就公然找男人。“钟小姐,”黄文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就不用了。”

“先生小姐这么叫来叫去的多生疏啊,看弟弟年纪比较小,我叫你一生黄兄弟吧。你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妮娜也行。”钟妮娜自顾自的就定了下来,“黄兄弟,我这开销可是大着呢,光是给那死鬼办葬礼,就花了好几万呢。要不是黄兄弟你,我可真撑不下去,不感谢你怎么能行?”

好歹于光荣也是堂堂一个副总经理,每年收入三十多万的,葬礼居然只花了几万块,还真是惨啊。这家伙用黄文斌的父母来威胁他,死不足惜。现在人都死了,还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爽上加爽啊。

“妮娜你长的这么年轻,我都不忍心叫姐姐了。”黄文斌调戏起于光荣的未亡人,“叫你妹妹怎么样?”

“弟弟你可真会说话。”钟妮娜笑逐颜开,“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太容易得手反而没有成就感,黄文斌索然无味的摇摇头,“于总的电脑在哪里?”

于光荣的电脑就放在卧室里面,是一台半新不旧的HP品牌电脑,一看就知道对IT没什么认识——你说公司集体采购的时候,采购员收了回扣用HP还是有可能的,自己家里还用HP,那肯定是嫌电脑毛病不够多。

打开电脑,没设密码,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进入系统,还是没密码,黄文斌又松一口气,找到股票软件打开,这里需要密码了,还算于光荣还有点常识。不过要破解这个密码,黄文斌有不知大多少手段,先用最简单的一种。

他打开抽屉,翻过键盘,再看了看屏幕,很快就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黄文斌对比着输入,就通过了密码。好像于光荣这种中年人,不把密码写下来,万一忘记了怎么办。

软件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十个于光荣买过的股票,有外贸,有制造,更多的是各种没听说过的小股票,饮食医药什么都有,很多都亏得一塌糊涂,他这个股市专家的名号原来名不副实。

黄文斌根本就不去注意,他眼角一扫,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了沪西重工!真的有,真的有这个股票,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沪西重工以外,没有其他的造船股了,连机械制造和海运相关的都没有,应该就是它了。再仔细一看,这批股票是很久之前买的,那时候价格是六块!

本来黄文斌一直觉得心里没底,就是因为四十九倍这个数字太夸张了。现在沪西重工的价格是30块,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那么就是1470块钱,一股这么多钱,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于光荣说谎,其实压根就没这么个股票。

现在才知道,原来涨价四十九倍的真相在此,于光荣没说谎。六块钱买进来,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两百多块。现在是零七年四月,整个股市都没有超过两百块的股票,不过今年是大牛市,能涨到六千点,和两千点的低位比起来涨了足足三倍,有股票能够突破两百块也不奇怪。

现在黄文斌放心了,可以把一亿元投入股市中去,从三十块涨到两百多块,也算是很不错的投资了,一亿元可以涨六七倍的话,也就是六七亿元,扣掉手续费什么的,再还了这一亿,他也算是半个十亿富翁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钱了。

“这……这是股票?”钟妮娜比黄文斌还激动,“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股票呢!这真的是太好了。这些股票一共值多少钱?”她看了看,“好几十万啊!有了这些钱,我可以过一段好日子了。”

“今年是大牛市,可以等一等再卖。”黄文斌劝她,“反正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说也有你的一半。于总现在死了,他的遗产还要再分给你……”忽然想起一事,“你和于总正式结婚了吧?”

这里是于光荣在公司登记的正式住所,可钟妮娜住在这儿,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于光荣的正牌老婆,要不然的话,东升公司的抚恤金应该发到钟妮娜手上才对。

“我们当然结婚了!”钟妮娜拿出结婚证给黄文斌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2007年2月14日结婚,那天是情人节呢。谁知道那个死鬼,刚结婚每两个月就去了,以后别人肯定说我克夫,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你克夫的好,黄文斌心想,不过她是正牌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到原配那边?按照道理说,罗总不会这么干的。万一钟妮娜去法院起诉,怎么都能赢。“既然是正牌的,那就好办了,按照法定继承顺序分配,你怎么也能拿最大的一份。”

黄文斌很乐意给罗总找些麻烦,“为什么抚恤金你没去要?虽然不多,好歹也有十几万呢。”这是因为没给于光荣算工伤,要是算工伤的话,可就是几十万。

“我要了,那个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份承诺书,他的抚恤金要给那个丑八怪,没我的份。”钟妮娜咬着切齿的说。

“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你可以先去劳动局要求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功,直接去法院起诉。”黄文斌说,“你是法定继承人,不论于光荣签过什么,抚恤金都只能给你,还有于光荣的儿子……还有他父母。”夫妻,儿女,父母,这是法定的第一序列继承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个不合理嘛,有什么道理老公死了,我这个老婆一分钱都拿不到。明天我就去!”钟妮娜眼波流转,“谢谢哥哥,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那个老女人欺负了。这些股票,如果按照法律的话,我能分多少?”

“首先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能分一半。”黄文斌说,“于光荣的父母好像尚在,还有儿子……他有几个儿子女儿来着?”

“一个,就一个儿子。”钟妮娜说,“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不算,他们是第二序列了。”黄文斌说,“第一序列还在,第二序列一分钱都分不到。儿子,父母,加上你,就是分四份,你能拿到这一半的四分之一,加起来就是八分之五,你能够拿到总额的八分之五。”

“不行!我全部都要。”钟妮娜说,“那个死鬼把商铺股份全部都留给儿子,一点都不留给我,好狠的心。现在我却要把股票分给他们?门都没有!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啊,把这个股票全都给我。”

虽然有了密码能够操作股票账户,但是股票账户里面的钱不能随便提出来。一旦提出来,肯定是到于光荣原来设定的银行账号里面,于光荣已经死了,他的账号应该做了封存处理,没法子拿钱。就算还可以拿钱,银行账户这么重要的东西,密码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就算知道了,提款也有限制。

“你知不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密码?”黄文斌问。

“不知道,那个死鬼不肯告诉我,连工资卡都不肯交给我呢!”钟妮娜说。

“那你可以写一张欠条什么的,就说于光荣用股票账户里面的钱跟你抵押,借了你一百万。反正你们是夫妻,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黄文斌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横生枝节,就随便出了个主意。

“夫妻借钱?好像不太对啊。”钟妮娜说。

“夫妻间当然可以互相借钱了,我看过案例的。”黄文斌说,“具体怎么写,我就不方便插手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哥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钟妮娜抓着黄文斌不肯放,“伪造借条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哥哥给我想个切实的主意,妹妹一定会感谢你的,要是想得太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嘛。我这儿有水床呢。”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在仇人家里干他的未亡人,实在是太诱惑了!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想法,“那你找一找,看看他写过什么东西,在里面改一改不就好了。”

“这个……这个……有了!”钟妮娜也不算是完全的草包,从书房拿出一叠纸来,“去年他请人给他设计了一个新签名,练了好久才练好呢,都在这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伪造借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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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签名都很正式,很好看,虽然前后并不完全一致,但的的确确是于光荣亲手写的签名没错。不论上哪里验证,都会清清楚楚的支持这个结论。而且于光荣居然用A4纸来练签名,简直就是伪造文件的不二选择。

绝大多数纸张上都有好几个签名,不适合使用,但也有不少上面是只有一个签名的。黄文斌挑了半天,忽然看到一张有两个签名,忽然有了主意。把这张塞到打印机里面,先是精心伪造了一张借据。

“借据:本人自愿以股票账户内所有资金与股票做抵押,向黄文斌借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在2007年12月31日之前,本人自愿不动用股票账户内任何资金和股票。本人保证2007年12月31日归还本息共一百一十万元整。如果不能归还本息,即把股票账户内所有股票和现金都赔给黄文斌。其中已有股票如下:XXXXX,XXX股,XXXXXX,XXX股……”然后列了一大堆的股票,“未经黄文斌允许,本人绝不卖出。”

然后黄文斌又在第二个签名前打印上:“收据:本人已收到黄文斌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前述抵押借据正式生效。”这样就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再加上还有钟妮娜这个人证,于光荣借了黄文斌一百万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造假完了以后,黄文斌就把那些文件的日期改成三个月之前,想想还是再下了一个粉碎机,把文件彻底删除了事。再想想觉得还是不靠谱,干脆把硬盘格式化算了,正要动手,觉得还是不保险,干脆把硬盘拆了。

趁着黄文斌在拆硬盘,钟妮娜抢过那张借据,“有这么一张借据就行了吗?”她问,“怎么上面写借了你的钱啊?”

“我想了想,要是跟你借钱,你的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照样要分一半出来当遗产。”黄文斌说,“到时候打起官司来,都不知道要打多久,不如些借给我的算了。”黄文斌拿起笔纸,刷刷刷的就写了一张欠条给钟妮娜。

“现在股票账户所有股票价值大约是66万吧?这里是六十五万,还有一万给我当手续费,也是12月31日到期,你总该放心了吧。”黄文斌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当然放心,肯定放心,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哥哥啊。”钟妮娜赶紧拿过黄文斌给她的借据,不过心里还是不满意,“好哥哥,你又不缺钱,那一万块还是给我呗,妹妹用别的办法感谢你好不好?”

这别的办法用丁丁想都知道是什么,黄文斌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上些正常的女人呢,果然重生之后忙着赚钱,都没空认识正常女人了吗?这个钟妮娜就不用说了,还有卢芝兰,也是恨不得每天卖身的性子。丁诗诗好一点,却是个喜欢女人的,最正常就是肖蕾了。虽然也投怀送抱,至少是因为喜欢黄文斌,而不是想要钱。

“有了这笔借据,打官司的时候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黄文斌说,“我直接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你愿意赔给我一百一十万也行,愿意把股票给我也行。反正到年末,我就把六十五万给你。”

“当然给股票啊!”钟妮娜说,“一百一十万,我开玩笑吗。”

“那也说不定,今年是大牛市啊,这些股票的价值到时候说不定能超过一百一十万呢。”黄文斌说。可惜于光荣只买了一点沪西重工,要是买多一点,别说一百一十万,就是两三百万也没问题,“到时候你要和法官说,于光荣的确借了我一百万,我是给的现金,不是银行转账。但是你不知道这一百万拿去干什么了。”

“那个死鬼除了炒股票,还炒黄金白银外汇什么的,找的还是外国的代理,被人骗了不知道多少钱。”钟妮娜说,“这些都是地下代理,查不到记录的,我就说他炒白银全损失掉好了。”

“随便你,别露出破绽就行。”黄文斌说,“他还炒黄金白银外汇,这些东西你要不要找出来看看?要是还有的话,说不定又是几十万。”

“别提了,就是过年的时候亏了一大笔,他把就没玩那些东西了。”钟妮娜说,“高杠杆炒白银要天天盯着,判断是行情还是误差,一不小心没看着,就会击穿亏损线,被强制平仓什么的。那死鬼每天都看着,连上床的时候都要看两眼,就怕被击穿了。就是年三十那一天吃年夜饭没看,年初二一打开电脑,就发现被平仓了,损失了十几万呢。后来他都不干了,专心炒股。”

炒白银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骗钱,还找的地下代理,没了十几万算是少的。黄文斌说:“那就可惜了。”眼看着钟妮娜又要贴上来,赶紧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想把这些钱顺顺当当收进口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一不小心,就会人才两空。”

听到要损失钱,钟妮娜赶紧把黄文斌放开,“全靠你了。”

黄文斌笑了笑,转身离开,钟妮娜没有仔细看,他把沪西重工的股票改了一个数量级,账户里面实际有的是五百股,黄文斌写的是五千股,原来是一万五千块,现在是十五万。等到12月,大概是五六十万。加上其他的股票,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一百一十万了。到时候钟妮娜乖乖的也就算了,要是出什么幺蛾子,黄文斌就能让她损失几十万。

不过这几十万嘛,现在黄文斌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张利国借给他的一亿已经到帐了,这么大的数额,就算只是从私人账户挪到股票账户,也得去银行柜台。他的开户行不远,黄文斌开着车就去了。

今天是星期一,银行特别多人。黄文斌早就办了黑卡能去VIP室。可是过去一看,这VIP室比外面的人还多,还不如老老实实排队呢。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柜台听到黄文斌要转账一亿元的要求,会是什么表情。

黄文斌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我还奇怪你这穷鬼怎么混成VIP了呢,原来是走错了。赶紧滚出去,穷鬼还跑来,真是碍眼。”

黄文斌转头一看,原来是张照,张利国的这个儿子吊儿郎当的,说话虽然狠,却说什么也不走过来,黄文斌上前一步想凑过去说话,他还后退了。显然是那天被黄文斌打的够呛,有了心理阴影。

“张大少。”黄文斌也不以为甚,从他父亲手里借了一亿元出来,眼看着就能赚回好几亿,连这个富二代都顺眼了不少。再说他现在是真穷,欠着别人足足一亿呢。上辈子最穷的时候,黄文斌才欠着别人十几万。不得不说能成为真穷鬼,也是需要本事的,没本事的人连欠钱都欠不多。话说回来,这张照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啊,他父亲可是借了一亿给黄文斌呢,张照居然不知道?

“穷鬼,”张照撇嘴说,“在银行里面你可别想打人,银行保安可是有枪的。哼哼,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这家伙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千块钱,还想进来银行VIP室呢,下辈子吧,给我到外面乖乖排队去。”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制服的银行经理已经冲了出来,“黄老板!你总算来了!”

黄文斌一看是以前接待过自己的,好像姓沈,叫什么忘了,“沈经理你好。”

“黄老板这边请。”沈经理点头哈腰,比看见亲爹还亲,“我们进去慢慢谈。”

“喂!沈经理,你发什么傻啊。”张照怒吼,“我还排着队呢,凭什么他能先办?”

“张公子,黄老板是我们分行的最高等级VIP,拥有绝对优先权。真是不好意思,您再等等,很快就轮到您了。”沈经理对张照说话也很客气,但是比起黄文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不可能!”张照恼羞成怒,“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他是一个穷鬼!”

周围响起了嗤笑声,当然不是嘲笑黄文斌,而是嘲笑张照。这可是一个大银行,能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就算真的是上当了,能骗这种大银行,怎么能说是穷鬼,VIP室里靠着骗银行混成富豪的人多得是。

“你们这什么银行啊,客户管理乱七八糟,居然让穷鬼混进VIP室,还说什么最高等级,操,老子不和你们玩了,我要把钱全取出来,理财全部取消,以后都不来了!”张照还在疯狂叫嚣。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黄文斌现在账户下面可是有一亿元现金,这是足够让分行行长亲自接待的数额,何况下面这些人。沈经理带着黄文斌来到了办公室,给黄文斌倒上茶,殷勤地问:“黄老板要不要别的?我们这儿可乐雪碧橙汁什么都有。”

相比起来,上辈子在银行受到的待遇可是差太多了,黄文斌印象最深的一次,在银行拿了号,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眼看着还有几十号人,实在忍不住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自己的号已经过了,只能重新拿一遍重新排队。

第一百六十八章. 买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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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这段往事,黄文斌不由得感慨万千,顺口说,“不用了,就是有些内急,能不能借个厕所?”

沈经理一怔,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银行内部的厕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商业装修小厕所而已,其实他也知道,银行的确有不设立厕所的理由,这种金融机构,大部分柜台设置都是为了防范抢劫,所有普通客户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必须设置摄像头,保证没有一丝遗漏。

而厕所里面显然不能设置摄像头(否则就是大丑闻了),也就没法子保证伪装成顾客的劫匪不在里面干什么,银行内部的自己人都得千防万防,别说外面的人,整个安防体系,怎么能够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干脆连厕所都不要了。

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这一泡尿还是撒得痛快无比。穿越回来,他不再是银行需要竭力防范的无名客户,而是银行拼命讨好的VIP,也算是没有白干一场。出了厕所,沈经理在外面等着,还递上毛巾给黄文斌擦手。

回到办公室,沈经理转入正题,“黄老板,你这一亿元,是有什么打算呢?”

“有打算啊,”黄文斌说。

“是什么时候要用呢?”沈经理又问,“如果不着急的话……”

“很着急,马上就要用。”黄文斌打断他,“马上把这些钱都转进去我的股票账户。”

“全部用来炒股吗?”沈经理惊呆了,“那可真是大户啊。”

“是啊,没办法,这次的大牛市十年难得一见,我决定全部投入。”黄文斌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呢。”沈经理劝他,“要不留下一部分来做理财吧,比较稳妥。我们有股市型的理财基金,可以跟着股市上涨而上涨。股市上涨一倍,我们这个理财也能上涨一倍。当然要是下跌了也会跟着下跌。”

要不是有沪西重工的话,这个基金还真合适。原来只要有钱,就不用去找,机会能够自己跑过来问你要不要。“过两年再说吧,这两年不行。”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的时间,黄文斌没法子找到好投资,赚的钱拿去买理财也不错。银行自己的基金,应该比余额宝理财宝什么的好一点吧,至少在安全性来说是这样。

“现在?能不能过几天啊?”沈经理又问。

“不行,我立即就要。”黄文斌说。那个沪西重工可是每天都在涨,迟一天就是少赚了不知道多少钱,要不然丁诗诗花了三千万来买股票,也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跟黄文斌随便提一下。

“再放几天吧,我给你20%的利率!”沈经理苦苦哀求。

“几天20%?”黄文斌吓了一跳,“你给我两千万啊?”

“这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年化利率20%,一天大概是0。05%,一亿的话,就是五万块钱左右。”沈经理说,“一天五万啊,放上四天,就是二十万,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原来我也用不着一亿的,现在按照一亿算,已经是最优惠的条件啊。”

可惜,要是每天都有那多好,不过黄文斌也知道没这种好事,说实话他连这是不是好事都不知道,“你们是银行啊,也缺钱的吗?”黄文斌问。在他印象里,银行都是金山银海,随便写张条子出来,就是几亿几十亿。

“我们银行的生意,说穿了就是低利率吸收存款,然后高利率贷出去。有时候贷款生意好,不免借得多了些。本来也没关系,只要存款的不是一起来取,总能应付。可是国家做事,就是缩手缩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次我们的存贷比。要是存款太少,贷款太多,就要罚我们的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要罚钱的吗?黄文斌对企业金融还有一点了解,银行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要检查,你们钱不够了?”黄文斌问。

“哪家都不会够的,都是到了检查日在临时找钱啊。”沈经理说,“每到这时候,我们就要到处找现金,所以才愿意出20%的利息。”

“你别说20%了,就说日息0。05%,”黄文斌说,“你说20%,我老实不自觉的换算成两千万。”原来银行都这么不靠谱,黄文斌吓了一跳。穿越之前,黄文斌就觉得银行拥有无限的钱,不论什么时候去取都能取到,没想到还有银行向私人借钱的时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成有钱人还真是见识不到。

“好的好的,”沈经理赔笑说,“日息万分之五。”

“你究竟需要多少?”黄文斌有些好奇。

“这个……大概五六千万吧,当然是越多越好。”沈经理说。

“那你等一会儿,先给钱给我打过来。”黄文斌打开手提电脑,插上手机上网,要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在外面登陆自己的股票帐号,生怕被人劫持了分析出密码。不过这个是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沈经理有些迟疑。

“打过来再说。”黄文斌坚持。

这是客户的正当要求,沈经理也没法子,只好把钱打了过去。两边都是自己的账户,也没有跨行,瞬间就到账了。沈经理说的这万分之五的日息,黄文斌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知道一个股票可以一年涨几倍呢,既然知道了沪西重工的确就是那支神股,黄文斌下了指令,上亿元的资金猛扑向沪西重工。

要说沪西重工这股票盘子也不小,不过本来就升得厉害,这天的升幅已经到了九点几。黄文斌这一亿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沪西重工很快就涨停板了,这时候才花了一千万左右。

股票市场就是这么麻烦,上升的时候涨停板买不进,下降的时候跌停板卖不出。据说是为了防止过度投机形成股灾,可是国内的股票市场,那简直就是过度投机的样板,也没看见这个机制起了什么作用。

“好了,我给你留下四千万,四天以后再拿。”黄文斌说,“你可以调拨四千万回去了。”按照这个速度,四天用不了六千万。只要不妨碍自己赚钱,黄文斌很愿意以人为善,和银行搞好关系,总是有好处的。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我只用四天,四天之后一定归还。”沈经理喜出望外,“我已经把黄老板你的服务星级调整成七星,就算去到外地也能使用最高等级的vIP服务。”不过他还是不满足,“黄老板你现在有没有信用卡?我给您办一个好不好?可以随时打电话,什么订票啊策划出行啊修汽车啊,24小时专人服务!”

黄文斌摇摇头,“已经有黑卡了。”这个所谓的24小事贴身服务,是学外国的,人家市场规范真的有用。国内可不是这样,银行自己又没那么多店铺,还不是外包给别人干,一外包就糟糕了,遇到什么样的奇葩都不奇怪。

“那不是信用卡啊。”沈经理还在使劲忽悠,“信用卡的好处可多了,全球通用,累计信誉,越借越多。做生意的时候有什么不趁手的话,可以随时借款,利息又低,还款期限又宽松。”

以前黄文斌想要借钱炒房都千辛万苦,银行借不到还得去找高利贷。现在银行赶着送钱上来借。“好吧好吧,信用卡额度有多少?”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看总行批多少下来。”沈经理说,“肯定很多,您有这么多资产呢,起码有个几百万的吧。”

“才几百万啊,我还以为能有几千万呢。”黄文斌说,算了,几百万也不错,借出来买块地,过几年就几千万了。或者把这些钱留着,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比较方便了。比如说刚才和钟妮娜在一起,要是能够直接给钱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把她弄到手了……这么一想的话,还不如借出来炒房呢。

“几千万那实在是太大额了,您要借可以,不可能直接打到信用卡额度上面的。”沈经理赔笑着说,“那我给您办几张信用卡吧,资料我都有的,您签名就行。”

“不是一张吗?怎么又变成几张了?”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

“一张信用卡的额度是有限的啊,您要几百万,这不是得办好几张吗?”沈经理巧舌如簧,“再说了,有的信用卡买车好,有的信用卡消费好,有的信用卡利息低,有的信用卡额度大,有的信用卡要求低,您还可以先用信用额大的借款,然后分散到利息低的信用卡上去,再合并支付,就可以用最低的利息,借最多的钱,还不用给年费。”

“那也太多了吧。”黄文斌看了看自己的小钱包,“塞不下这么多卡啊。”银行卡都好几张了,还有什么会员卡,优惠卡,超市的,剪头发的,打高尔夫的,乱七八糟加起来都好二三十张了。

“不多,怎么会多呢,您看电影里面,那些有钱人一打开钱包,都没钱的。”沈经理说,“全是一排排的信用卡,那才够派头。只要您申请了信用卡,我们还可以送您专用的真皮钱包,里面有足足五十个卡位!一时忘记应该怎么用也没关系,随时打我电话,我给您策划。”

第一百六十九章. 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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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被忽悠了一通,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就办了十几张信用卡,还拿到了一堆礼物,看着好像得了便宜,实际一琢磨,以后自己要么在银行里面借贷满多少笔多少钱,要么就要给年费。果然买的不如卖的精,以后还是带着丁诗诗一起来算了,她比较适合应付这些银行经理。

从办公室出来,只见张照还在那里,对着一个银行职员大声叫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那可多了去了,什么赌神啊赌侠啊赌圣啊,全都用支票赌钱。黄文斌本来不想理他了,可是再一看,张照吼的那个女职员居然认识,就是那天被高主任开除的前台小姐米琪。那天黄文斌在会客室里面呆了一整天,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想要联络,打她电话总是打不通,又没有住址,没想到跑这里来做银行了。

“对不起先生,五万以上都要预约的。”米琪对张照说,“您没有预约,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现金,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给您准备五万好吗?”

“好个屁啊,我是VIP,知道什么叫VIP吗?VERYIMPORTONTPERSON啊!非常重要的人。你们这么大间银行,难道连二十万现金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张照把窗台拍得啪啪作响,“总之我就要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少爷,你不是说要取消账户的吗?”黄文斌忍不住讽刺他一句。

“操,又是你这穷鬼,我说怎么混进VIP的呢,原来是找我爸借了钱。”张照总算是弄清楚了,“拿着我爸的钱,在这里装什么逼啊。”

张利国自己看着还挺靠谱的,怎么儿子就成这样了呢。能够从张利国手里借出来一亿,想也知道关系匪浅,他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不怕回去以后被老子打一顿吗?黄文斌摇摇头,不去管他了。过去和米琪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哎?黄先生?”米琪很高兴,“上次吃了你的包子,还没多谢你呢。”

这事就别提了吧,至少不要在大庭广众提的。黄文斌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事真是对不起,害你没了工作。那天我在隔壁,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黄文斌已经帮他报仇了,高主任已经去了非洲开拓市场,临走的时候光是防疫针就打了好几十,把手臂屁股全都打烂了。

“神弓集团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还是做前台,每天就是听电话收包裹说您好,真是无聊透了,本来就想辞职。这次正好,被炒了鱿鱼拿的补偿还比较多呢,自己辞职就一分钱都没有了。”米琪说。

“后来我打你电话,怎么总是打不通啊?”黄文斌又问。

“那是神弓集团统一办的,辞职我就扔掉了。”米琪说,“神弓集团吝啬得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别的企业给员工统一办卡,都有优惠,还有内部短号什么的,互相打不要钱吧。神弓可不是这样,什么优惠都没有,还老发垃圾短信。”

“胡说八道!”张照可是把自己当成神弓太子爷的,怎么能允许米琪这么污蔑,“原来是我们神弓淘汰的渣渣,怪不得办事能力这么差。沈经理,你们银行真是什么垃圾都要啊,服务水准难怪这么低。”

“张先生。”沈经理都有些不耐烦了,“您要钱的话,麻烦您提前告知一声,我们支行业务很忙,需要取钱的人很多,要是全给您的话,其他人怎么办呢?你看后面还有很多和您一样的贵宾等着办理业务呢,您不如先拿着五万块吧,过一会儿我看看还剩下多少,再给您凑上。”

“凑你个头啊!”张照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几个银行保安立即围了上来,沈经理摇摇头让他们退下,红肿着脸说:“张先生,请您自重。您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好,好!”张照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看不起我,等我继承了神弓集团,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黄文斌,我要打死你,沈景山,神弓集团任何业务都不会找你们银行!还有你这个丑女人,”他看了一眼米琪的牌子,“米琪,到时候我找十几个大汉轮你大米!”

黄文斌差点没笑死,就你这样还继承神弓呢,明年就是经济危机,为了借钱,张利国这种层次的都得在银行卑躬屈膝,别说张照了。再说过几个月张利华发动惊天一击,张利国都自身难保,张照这种没什么本事又如此嚣张的富二代(应该是富三代),肯定没好下场。

上辈子黄文斌不认识张照,只是听说张利国的儿子被人打断了手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就算是真的,张利国也不止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张照。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张利国另一个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和老婆离婚被分了一半身家。

别人不知道张照的下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米琪板着脸说:“我们经理教导我们,在银行干活,一定要以客户为上帝,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说着她把胸牌一扯,“可是你这王八蛋,我真忍不了!”说着一巴掌上去,啪的一声巨响,张照被打得飞了出去。

“啊?”张照好半天才爬起来,满头都是血,脸上一片茫然,似乎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你,你干什么了……”摸了一把脸,发现满手都是血,“你打我?你这贱货居然敢打我!”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哀嚎。

米琪理都不理他,转身对沈经理说:“沈经理,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撕下胸章,已经算是辞职了,所以我是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殴打了这位张照先生。和银行完全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您报警吧,我承担一切责任。”

“不,我看的清清楚楚。”沈经理站了出来,“张先生调戏你,不但口头上说要找人对你实施犯罪行为,还动手动脚。你是自卫,所以才打了人。”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周围的客人对张照也很不满,纷纷附和。这富二代形象猥琐,说话口气又大,霸占着一个服务柜台提出无理要求,老半天都不肯走,挡着后面的客人,大家老大不耐烦了。

这时候还和一个美女起冲突,声称要把人家**米,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眼见他被美女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那更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当然大家一起上,反正没危险。

“你们……你们这帮混账,想要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你们等着,我,我去报警!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等警察调监控出来,你们统统都是作伪证!全都是帮凶,全给我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张照夺门而出。

客人们面面相觑,米琪站出来说:“大家不用担心,所有责任都由我全部承担。也不用说什么,大家照常办理业务,警察来了我会说明情况,不会连累任何人。”

“是,大家不用担心,照常办理业务。”沈经理也说,“所有责任我们银行一力承担。”

“沈经理,我刚才已经辞职了。”米琪小声说,“银行职员殴打顾客太难听了。两个顾客互相打架就没关系了啊。反正那家伙最多不过轻微伤,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的问题,不会坐牢的。”

“有了这么个记录,以后你别想找好工作了。”沈经理说,“我还认识人,让我来吧。”

“你们不用争了,”黄文斌看不下去,“我认识张照他爸,让我来解决吧。”

沈经理和米琪一起看着黄文斌,沈经理还说,“对对,没错,黄老板那一亿就是从神弓集团转过来的,肯定认识张总。这就好办了,黄老板帮我们说一说,解释一下,赔礼道歉什么的都没关系。”

“我才不要赔礼道歉呢。”话是这么说,米琪看着黄文斌的目光还是充满了崇敬。

黄文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拿出手机找到张利国的电话就拨了过去……没人听。好吧张利国这么大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工作忙没空听电话很正常,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不听?就算张利国自己没空,他还有一堆秘书办公室主任跟班保镖呢,怎么都不接!

“张总没听,等一会儿再打过去吧。”黄文斌面上无光。

还没等一会儿呢,张照已经带着几个警察回来了,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好像认识公安局长的,那天去张利华家里抢鱼的时候,还当场给局长打了电话,把保护现场那些民警都吓走了。

“就是他们!就是这帮家伙!”张照嚷嚷着,“就是他们打我!”

“几个人打你?”领头的警察问。

“额……是这个臭婊子动手,不过其他人全都有份,他们全都是帮凶!”张照说。

第一百七十章. 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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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被这个小姑娘打了?”那警察问。

“是啊!”张照说,“你别看她个子小,其实十分凶残,一动手就想打死我。我怀疑她练过散打,或者摔跤,空手道什么的,总之满身都是凶器。我正在说话,忽然间她就下了毒手,把我打成这样!”

“满身凶器?”领头的警察看了看米琪,腿像铅笔,手如玉藕,更有十根芊芊玉指,凶器找不出来,胸器倒是不小,又看看周围一堆人,“然后这里的人全都是帮凶?”

“是啊,全都是帮凶!”张照趾高气扬的说。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警察问。

“你怎么说话的?”张照大怒,“什么天怒人怨,明明就是这帮家伙无事生非,活生生把我打了一顿。我告诉你,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不然的话,我就和王局长说,我爸和王局长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

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七十码啊,这种人迟早会进监狱的,特别是他父亲失势以后。那时候张利国还很有钱,社会影响力不小,其实态势比现在的张利华好很多。可是张利华能够逆袭,张利国却一直沉沦(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是这样),看来和家里人的素质有很大关系。

“警察叔叔。”米琪主动站出来说,“是我一个人打的,和其他人都没关系。这家伙出言调戏我,我一生气,就把他给打了。在打他之前,我已经辞工了,不是银行职员,只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我只是临时工,从来都不是正式的银行职员。”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够脱罪了吗?”张照一拍窗台,“把我打成这样,你们银行想跑?门都没有!还有你们这些人,看着我被人家打,不但不帮忙,还说这个臭婊子是自卫,自卫你们个头!明明就是忽然下的毒手。”他对那个警察嚷嚷,“快去把监控调出来,我让这个臭婊子吃不了兜着走,把她关半年,不,关一年!”

“你这个伤看起来不重啊。”警察说,“伤口太小,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呢,这种情况我只能给你们调解,不用调监控了吧。”

“调解你妈啊调解,我认识王局长,信不信我叫王局长来骂死你!”张照说。

“王局长上星期已经退休了。”那警察说。

“退……退休了?”张照顿了一顿,“退休了我也认识人,比如那个谁,王局长身边高高瘦瘦那个,政委还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来了呢。反正我真的很熟,市公安局里面我认识很多领导。”

这话说起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领头的警察笑了笑,“那等您记起来再说,我现在给你们调解,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这位先生呢?”

“他骂我,威胁说要找几个人****我。”米琪说。

“哎呀,这可就不对了,张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警察对张照说,“您是不是的确这么说了呢?”

“我当然没说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张照一看风向不对,矢口否认。

“我们都听着呢!”旁边一个顾客看不下去了。

其他顾客也纷纷附和,“我们都听到了,这家伙的确是这么说,不信可以把监控调出来看。这家伙不但骂了米琪小姐,还骂了这位黄先生,还有沈经理。人家都好好和他说话,他就破口大骂。”

“银行本来就有规定,五万块钱以上的现金要提前通知。”沈经理补充说,“张先生事先没通知,忽然过来说要提20万。米琪小姐告诉他,可以先拿五万,等中午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都凑给他。可是张先生不愿意,硬是让我们立即把现金给他,还用非常下流的语言辱骂我们的员工。”

“那就是你先骂人,然后人家打了你。”警察挠了挠头,“你的伤又不重,那只能按照互相殴斗处理。要不这样吧,米琪小姐,不管怎么说,你动手就是不对,向张先生道个歉。张先生,你也有不对,银行自有规章制度,你要提这么多钱,就提前通知一下嘛,怎么能够在银行胡闹呢?你接受米小姐的道歉,然后也跟沈经理道个歉,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想让我道歉?”张照一蹦三尺高,“我被人打了,你还叫我道歉?门都没有,我和你说,你要是不把这女人抓起来,就等着下岗吧。我有钱,随便扔个百八十万的,哪一个局长不抢着和我结交?别说你了,就是那些什么科长指导员,我照样能让他下岗!”

“那就没法子了,只能调监控了。”那警察说。

于是去调监控,看完监控以后,张照就被抓走了——谁让他刚才大叫大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赌博在我们国家可是犯法的,特别是20万赌资,简直可以说是数额巨大。虽然这事没什么真凭实据,可是张照太没意思,警察才吓了他几句,说要去他家搜查,他就软了下来,当然也可能不是胆子小,而是家里不见得人的东西太多。

“对不起,我错了。”张照认错都不老实,“我并不是要赌钱,而是说打赌,我是和别人打赌,能不能不预约从银行拿出二十万现金来,所以拿不到才这么生气。我们赌的是请吃饭,不是赌博。”

“原来是请吃饭啊,早说不就好了。”那警察也不可能真的去追查,反正这些有钱人谁不赌钱呢,就算是他们的局领导自己也赌钱,打起牌来一晚上几万上下一点也不稀奇。更别说这些不把钱当钱的富二代。

就算抓了人,也不过是罚款罢了,又落不到自己手上,还得罪人,何必呢——把张照训一顿,得罪的只是张照自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罚款的话,得罪的就是张照一家了,张利国可是真认识公安局领导的。

“是是,是请吃饭。”张照说,“既然我都道歉了,能放我走了吗?”

“慢着,刚才你还威胁人家**米呢,这又是怎么回事?”警察问。

“其实我说**米,意思是强逼着米琪小姐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张照词穷了。

“你这都行啊?”警察啼笑皆非,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行不行,装满了大米的袋子,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我和你说,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嘴上占占便宜,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米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这是人身威胁!要是以后米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第一个就怀疑你。”那警察警告他。

“我这人就是嘴贱,其实胆小得很,连鸡都不敢杀。”张照说,“我能走了没有?”

“走走走,走什么走!”警察见张照如此不识趣,顿时发了脾气,“在银行叫你走你不走,到了派出所立了案你倒是想走了?没这么容易!”

“啊?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我还约了人打牌呢。”张照说。

“那当然是要把程序走完啊。”那警察说,“首先呢,要给你录一遍口供,再给米小姐录一遍口供,再给沈经理录一遍口供,再给黄先生录一遍口供。要是你们四个人的口供对不起来,我还要调查证人证言证物进行取证。等发现真相了,还要检查里面究竟有没有违法犯罪的试试和线索。如果有,要继续追查,如果没有,才能结案放人。”

“啊?那要多久啊?”张照问。

“短则五六个小时,长则十几二十天。”那警察说,“光是银行里面拍到你们的就有十几个摄像头,要全都看一遍,你自己说要多久?”

“我真的有事啊。”张照哭丧着脸说,“不能简单处理一下吗?”

那警察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来:“也有比较简便的程序。”

“要怎么简便?”张照还不会意,“是不是要叫律师来?”

“你叫律师来?”那警察冷笑,“那我也只好完全按照法律程序办事,慢慢等着吧,没个十天半月的,我和你保证,肯定办不完。”

“那要怎么办呢?”张照问,“我被人打,又道歉,这还不行啊?”

黄文斌看不下去了,人家忙了这么久,难道是白干的吗?虽然说道理上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白干,可是公务员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这还是警察呢,更不会白干了。掏出蔡致远送给他的一张购物卡,悄悄塞到那警察手里,“这次麻烦何警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这样呢!”何警官皱着眉头连连推辞,“我们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嘛,怎么能收受贿赂。我虽然没有为你以权谋私,可也不能收你的礼物。不过这购物卡吗,也算不上贿赂,因为里面不一定有钱,里面没钱的话就是没价值……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是叫你送我购物卡啊……下不为例啊,黄老板电话多少?我们留个电话,以后多联络啊。”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安排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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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派出所,张照立即就恢复了嚣张跋涉的面孔,“切,说那么好听,还不是要钱,直说就好了嘛,还绕这么多圈子。老子钱多得是,随随便便扔出去就好几万。”又看了看黄文斌,“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啊,你这个混账,看我以后……”

“喂?”黄文斌也没空理他,他正在听电话,“对,刚才在派出所,刚出来。”

“我和你说话呢,你说什么电话!”张照很不满意,“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还欠着我们家一亿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电话砸了!”

“你来说。”黄文斌把电话给他。

“操,什么阿猫阿狗啊,也敢叫我听电话!”张照顺手一扔,就把黄文斌的电话给砸坏了。然后他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立即变得小心翼翼,“喂,爸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这臭小子!出息了啊,居然敢砸我的电话!”张利国大吼。

张照脸色大变,惊恐的对着黄文斌问:“刚才是我爸给你打电话?”

“废话!”黄文斌也不给他好脸色,在银行的时候他给张利国打电话,想让张利国管束一下儿子,没想到张利国居然没接电话。在派出所的时候倒是主动打过来了,黄文斌又不能接。除了派出所,两人才终于搭上话。

“爸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个黄文斌,他该死,他……”张照憋了一肚子的坏话。

“你他妈才该死!”张利国大吼,“小黄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在银行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还被警察抓了去。在派出所还不吸取教训,和警察顶牛。全靠小黄把你救出来!”

被冤枉了!张照头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可是要说哪里被冤枉,好像也说不出来,他的确和人打架了,的确头破血流了,的确去了派出所,的确是黄文斌给了购物吧才得以脱身,一点错都没有。

“哪有这么严重,你别听别人胡说,我只是发生了小小误会,声音大了点,有人就把警察叫来了。所以我去派出所调解,现在都没事了。”为了辩白,张照还得给别人说好话,“什么头破血流的,那都是夸大其词,我是激动起来不小心碰了一下,留了一点点血,完全没受伤。”

“滚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派出所我不认识人吗!”张利国大骂,“人家连照片都发给我了,满脸都是血!你他妈还不赶紧去医院检查,万一傻了怎么办!”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呢。”张照说,“你不要听人家胡说八道嘛。”

“就你这样子,傻了还好!”张利国更加生气了,“你自己说说,为什么非要不预约就去银行拿二十万?人家都告诉我了,你是要拿去赌钱!他妈的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赌钱不要赌钱,你就不听!玩女人玩车都不算什么,就算是吸粉也比赌博好啊。吸粉一天顶多几万,你赌钱碰上骗子,一晚上几百上千万就出去了!”

“我不是赌钱,我是打赌。”张照愁眉苦脸说。

警察没证据,可是张利国不用讲证据,“是啊,**米还是逼着别人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呢。当我是傻子吗?立即给我滚回来,所有银行账户冻结,所有信用卡取消,这个月不准外出,老老实实呆家里,老老实实上班,有一天我在公司没见到你,以后你都别想拿到生活费!”

“啊?”张照欲哭无泪,“太狠了吧?”

“狠你个头,半个小时之内回来。”张利国说,“现在是十点半,十一点见不到人,没迟到一分钟,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少一万,永久的!”

张照一听,顿时什么都不管了,朝着自己的车就飞奔而去,那速度,就算赶不上博尔特,至少也是刘翔了。上了车,又化身成为舒马赫,一辆大型SUV,愣是开出了跑车的动静来。

“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黄文斌评论说。

“撞死了才好呢。”米琪余怒未消。

“这也没什么法子,反正你都打了他一巴掌。”黄文斌说,“以后有机会再教训他吧。”他不想多说这件事,“也算是完美解决了,出了气,又没留下案底,你可以继续在银行干活。想不到沈经理这么有义气,可惜他先走了,要不然请他吃饭。”

“什么义气啊。”米琪说,“沈经理这人最会见风使舵了。你是大客户,你认识我,所以他才讲义气。要是你不认识我,没有和我说话,他保证立即把我开除了去讨好VIP客户。张照无理取闹又不是第一天,你以为我这种刚入职的实习生为什么会被派去VIP柜台啊,就是为了背黑锅方便。”

“也不一定有这么坏吧。”黄文斌说。

“以前张照也这么闹过啊,那次他倒是预约了,但是忘记带身份证。按照银行的规定,没有身份证明文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钱给他。”米琪说,“可是拒绝他的临时工就被炒了鱿鱼,就是沈经理亲自下的手。”

“还有这种事啊。”不给钱就是得罪客户,给了就是违反规定,这也是死,那也是死,还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我说了辞职啊,那就辞职吧。神弓集团不好,银行也是一个样。”米琪调皮的笑了笑说,“我要是留在那里,就等于你欠了沈经理的人情,以后有什么业务,你肯定得优先找沈经理,讨价还价的时候也得让步。我才不愿意成为沈经理发财的道具,我自己又分不到好处。”

其实她肯定能分到好处的,大的业务黄文斌会找沈经理,小的还不是交给米琪。比如说他那四千万存款,放着应付过了检查,这是沈经理的成绩,但具体肯定算是米琪拉过来的。对于一个银行职员,能够拉到几千万存款,也能拿到一笔不少的奖金了。

“其实我开了几家公司,不如你来帮我干活吧。”黄文斌说。神弓集团可是一个大集团,对总部的前台,要求很高很严格的。这么轻易就被炒了鱿鱼,可以看出米琪没有什么后台,应该是以能力素质拿到的职位。

从神弓集团出来,马上就进了银行,虽然只是用来顶罪的临时工,可毕竟是进银行了,这说明米琪学历能力至少是面试技巧都很不错。何况她可是被黄文斌连累才被神弓集团开除的,这次又被连累,才自己辞职。以现在黄文斌的身家,给个几千块的工作养个人完全没什么压力。

“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米琪说,“这次没留下案底,以后找工作不会有问题的。”

“你在我那儿也可以证明能力啊,”黄文斌说,“虽然我现在的公司不大,但是成长性很好。有西施包子铺,你肯定听说过吧。有黄苹果贸易公司,市里现在很火的苹果汁,全都是这个贸易公司经销的。还有飞虫直销,是一个淘宝商店,网络购物现在很流行的,每个月营业额都有好几十万呢。”

“哦哦,原来飞虫是你的店吗?”米琪很高兴的说,“我还在上面买过外贸尾货呢,有便宜质量又好,比街上买衣服合算多了。你那是不是真的外贸尾货啊?我听人家说绝大部分号称外贸尾单的店都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在外贸公司干活啊。”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米琪在神弓集团也干过,“我们那儿有很多货都是从神弓集团下属企业拿来的,你应该认得出来啊。”这次的裤子黄文斌也雁过拔毛拿了几十条。

“我在神弓集团没干多久,进去就是在总部当前台,整天接电话订票安排时间,不说企业运作学不到,连生产什么产品我都没弄清楚。”米琪说,“大学我学的是企业管理呢,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你学哪门子企业管理啊。“这种专业很难找到对口工作的。”黄文斌说,“有谁会无端端给个企业你管理啊?”黄文斌说。

“没有啊,我是想自己创业,大学毕业以后想先吸收别人的经验,看到神弓集团正好招人,我就去应聘了。谁知道聘是聘上了,却分配我去当前台。就算下生产线也比前台好啊。”米琪说。

“前台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啊,至少能够拓展人脉关系。”黄文斌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发现完全不现实。”米琪摇头说,“客户根本记不住前台长什么样,偶然记住了,就是想泡妞的。公司里面的人也差不多,都觉得我们这些做前台的就是漂亮的花瓶,整天来占我们便宜。”

“我完全没有想占你便宜。”黄文斌说,“不过你长这么漂亮,也难怪人家会这么想。就算你到别的公司,人家还是会把你当花瓶。不如来我的公司吧,你可以获得最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把你当花瓶。”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心动了。”米琪说,“你能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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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CEO首席执行官随便挑……不过这么说也太不现实了,再说那几个生意虽然不大,好歹也是每月几十万的收入,米琪的能力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就算能力好,万一贪污受贿怎么办呢。

“你可以先进去从最底层做起,只要证明了能力,很快就能升职的嘛。”黄文斌说,“待遇方面,给你三千块一个月,外加用餐补贴交通补贴服装补贴住房补贴等等,你觉得怎么样?”

“黄先生,你这算是包养我吗?”米琪问。

“包养?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黄文斌当然否认,“有谁会用三千块钱包养二奶啊。”说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7年,三千块钱已经不少了,虽然说距离包二奶还有一点差距。

“现在一入职,大概都是一千多的工资吧,就算特别好的单位,也不过是两千块。你一下子就出三千块,人家肯定会觉得你是存心不良啊。”米琪说。

这给的工资太多还是罪啊,黄文斌只好找借口:“我们那儿的工作很辛苦,要求很高,所以工资比较高一点。我们奉行的是高贡献高奖励政策,只要能做出业绩来,不论多高的奖金都拿得到。”

“就好像夜总会一样?”米琪问。

“就好像卖安利一样!”黄文斌纠正她。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只以为你是一个来求张利国办事的普通人。这种人我见得多,绝大多数连董事长办公室都见不到,特别是你还似乎得罪了高主任。”米琪说,“没想到你非但成功见到了张利国,还从他手里借了一亿出来。”

“侥幸而已。”黄文斌说,真的是十分侥幸,他到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染完成了这等丰功伟业。这可是一亿啊,足足一亿。

本来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空手套白狼居然弄到了一亿。中间随便出一点错,比如说于光荣没有带他去见蔡致远,比如说蔡致远没有向他吹嘘那八千万,比如说张利国没有相信他,就不可能有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刀尖上跳舞啊。

“我对你很好奇,所以我打算接受你的邀请。”米琪说,“我觉得你身上一定有很多我能学习的东西。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呢?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干活的……当然只限于合法的部分。”

“我这儿也米什么非法的工作可以干。”黄文斌说,他不偷税不漏税,也不诈骗,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就算是偶尔游走于法律与道德的边界,最后也会重归合法的界限。比如说蔡致远要勒索张利国,黄文斌就绝对不会成为帮凶。

不论张利国怎么选择,就算是直接叫保安把黄文斌轰出去,或者叫警察把黄文斌抓起来,他最多不把那十八万条裤子的所在地告诉张利国,以后在别的地方报复回来,也不会真的去勒索一份。

“二奶我也不做。”米琪又说。

“那当然了。”说实话黄文斌挺高兴的,终于又碰到了一个正常女人,希望依靠能力而不是美色来赢取成功,也不像丁诗诗那么喜欢女人……不过这一点还不能确定,说不准她也是喜欢女人呢。

“那究竟是什么职位呢?”米琪答应下来。

“你喜欢哪一个方向呢?饮食业,食品贸易,还是网络销售?”黄文斌还没想好。

“我希望是能够进入对创业有帮助的职位,要是一定要选择的话,网络销售比较适合我吧。网络销售是朝阳产业,机会比较多,创业应该相对容易一些。餐饮食品什么的,不怕你笑话,我连煎蛋都做不好。”

“做餐饮又不是做厨师,”黄文斌自己的厨艺也不是很好,东西弄熟是没问题的,可是好吃就说不上了。他最喜欢做的菜是可乐鸡翅,五次里面大概会有一次很好吃,两次能吃,还有一次很难吃,一次根本吃不下去,要知道黄文斌家里可不富裕,从来都不会浪费食物的。

“不过既然你喜欢做网络销售的话,那就去飞虫工作室吧。”黄文斌说。正好飞虫工作室里面也缺少一个亲信监管。里面都是龙菲留下来的人带着一帮新招进来的生手,而且黄文斌还没什么时间管,这种情况下公司运行效率可想而知,以权谋私的事情肯定也不少。把米琪送进去,至少能吓唬他们一下,老实一段时间,多赚一点是一点。

飞虫工作室坐落于一市场旁边春风路上,也就是黄文斌转来的第一栋房产。进了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里新搭建的一间硕大无比的铁皮屋,两边只留下仅容人过的羊肠小道。绕过院子,可以看到这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塞得满满当当,里面全是旺旺响起的滴滴滴滴声,十几个人不断的扒衣服推来推去,打包,塞给快递员,一片繁忙景象。

看到黄文斌来了,忙碌的人们纷纷打招呼:“老板好!”

“这位美女是谁啊?是老板娘吗?”有人就这么开玩笑。

“老板你总算来了,那批韩版泡泡袖粉色上衣什么时候有新货啊,这都快卖光了啊。再不补货就要下架了!”也有人抓紧时间谈工作,“现在正是销售旺季,这种衣服一天能卖上百件呢,下架太可惜了。”

“老板,我们不要卖包子了吧,麻烦事情太多。快递路上不可预测的事情太多,天气热了很容易变质的,投诉很多,拉低我们的信誉啊!”有的赶紧抱怨,“变质了的还好说,有人自己蒸不熟包子也给我们差评。”

“老板,手机充值效率太低了,占用资金太多啊。100块钱的生意,只能赚一块多,还经常有人问东问西的,老让我们降价,不如不要干了吧。”也有人提议,“有这些流动资金不如进多点衣服。”

“这些我不是都在旺旺上面回答过了吗,难道当面说我就会改变主意!”黄文斌才不管他们呢,“衣服裤子有货我才能拿,没货我也变不出来啊。要是自己订购,这价钱就上去不了不换算了。”

“包子……”

“包子利润率这么高,信誉低点就低点呗,给淘宝出多点授权费,把差评全隐藏了不就好了。手机充值利润低,但是回款快啊,还不用人工干预,人家要降价你别理他不就好了。不准罗嗦,都回去干活,你们看看有多少客户等着回应了!”黄文斌骂了一句。

那帮人正要回去,黄文斌忽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连忙说“对了,先别回去,这位是米琪小姐,新加入我们公司的业务精英,具有神弓集团和大银行的工作经历,将会成为总经理助理,作为我的代表管理常驻这儿。”

于是大家都拍起手掌,纷纷奉上马屁:“米小姐一看就是白领精英啊!”

“有米小姐的加入,我们更加如虎添翼。”

“是啊是啊,老板你老是不在,整天用QQ旺旺联系,实在是太宅了吧,很多事情QQ上面说不清楚的嘛,有个代表就好多了。”

“热烈欢迎米小姐!以后我们都不用另外找模特了。”

“可是米小姐太漂亮了啊,要是当模特,把客人都吓得没自信心了怎么办?”

“那只能带个面具了。”

米琪还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慌乱,“谢谢大家,其实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来这里主要是学习的。希望大家多多指导。”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不会有人相信的,这可是黄文斌亲自带来的总经理助理,怎么会这么简单。所以他们不会真的教给米琪什么东西,只会表面奉承,什么事情都要瞒着她暗中进行,就好像丁诗诗受的待遇一样。

不过东升规模大,飞虫规模小,就这么一间办公室外加仓库,想要避开一个戳在办公室里的大活人,可没这么简单。上下起手的空间就小了很多,至少能够给黄文斌挽回一些损失。

“好了好了,都回去干活,别围着。”黄文斌说,“我带新同事参观一下。”把人都赶回去座位以后,黄文斌给米琪介绍,“这就是飞虫直销公司,名下十几间淘宝店铺,其中有三家皇冠,其余都是四钻或者五钻。现在由32个员工,还在扩充。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我。财务是委托别人做的,那人两三天来一次。”

“那么具体管理模式是怎么样的呢?”米琪问,“分为售前和售后两大部分吗?”

“其实不是这么分的,我们这儿,旺旺号码是分成售前售后,人是不分的,只要有空,什么事情都要做。”黄文斌也不知道其他淘宝店是怎么运作的,反正他这儿人人都要干活。

“每一个销售方向有一个具体的负责人,比如卖土特产的,卖食品的,卖电子设备的,卖衣服的。衣服特别重要,所以分成了五个小组。这儿一共有十个小组吧。”还是十一个来着,黄文斌忘记了。

小组总是在不停的建立,又不停的合并或者取消,黄文斌自己不查电脑都弄不清楚。网络销售这个行业变得太快了,黄文斌又没有什么经验,朝令夕改,各种规章制度都不是很完善。

“十个小组一共32人?也就是一个小组平均是三个人?”米琪问。

第一百七十三章. 网络销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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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黄文斌说,“具体工作人员不分组,碰上什么干什么,售前售后咨询。要是发现有哪一个客户的询问没有在合法时间内得到回应,就要罚全体员工的钱。每当卖出去一件东西,负责那个方面销售的小组长从我这儿拿到提成,然后对这个销售有贡献的员工从小组长那儿拿到提成。具体怎么分配,他们自己内部协调。”

“那要是有小组长把提成全分给自己怎么办?”米琪问。

“那下次他就别想当负责人了呗。”黄文斌说,“每个方向的负责人都是两个星期选一次,公司内部所有人都有投票权,要是分钱少,别人就不会选了。”要是分钱多,辛辛苦苦就划不来,所以这十分考验负责人的能力。

“竞争上岗吗?听起来自主性好像很强啊。”米琪跃跃欲试,“怎么让我做总经理助理呢?不如让我做个普通员工,然后竞争上岗,等我学好了怎么做负责任,就可以自己出来创业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飞虫已经有五六个人出去创业了,有两个失败了亏大本乖乖的滚回来继续打工,还有两个成功的赚了钱不过没法子养活自己还是苦苦支撑,另外两个干脆失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是创业成功事业做大去外地了,还是失败了无颜见江东父老去外地了。

“普通员工底薪只有八百块,全靠提成,你以前没干过网络销售吧,真能养活自己吗?”黄文斌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还有化妆品,还有鞋子包包,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做工都很不错,应该都要好几百块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网络销售我是没做过,网络购物我有很多经验啊。”米琪坚持,“现在我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衣服是在网上买的,里面又有很多是从飞虫买的呢,应该能很快上手吧,再说我还有些积蓄,支撑一两个月没问题,一两个月之后我总该学会了吧。”

现在吃过猪肉的人很多,见过猪跑的人可真没几个,都在养猪场里面集体养殖了,别说城里人,乡下的孩子都少见。“你真的这么决定了?”黄文斌问,“工资可真的只有八百,吃饭都不够。”

黄文斌给人做了这么久的助理,好不容易现在也有个助理了,难道就这么没了?要说随便找个人给自己当助理很容易,可是要找米琪这么赏心悦目又有学历有能力的,可困难得很。

“我真的想学东西啊。”米琪说,“当你的总经理助理,总觉得好像做花瓶一样。”

“可是我都宣布过了啊。”黄文斌还是想要挽留,“要不这样吧,我再宣布一次,你虽然是我的助理,但是也要参加一般的工作,待遇的话,我还是给你三千块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话,我去竞选小组长,会不会拿不到选票啊?”米琪问,“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助理,他们会不会同仇敌忾,一起不选我?或者觉得我就是一个花瓶,根本没能力做好负责人的工作?”

“和钱有关的事情,谁会跟你同仇敌忾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赚钱是真的。”黄文斌说,“只要你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能带着大家赚钱,你和我的关系是加分项。”实在不行,黄文斌分多一个小组出来让米琪做负责人就好了嘛。

“那好吧,我就做你的助理。”米琪信心十足的说,“你放心好了,你这三千块工钱,肯定物超所值。在出去创业之前,我一定会为你赚很多很多的钱。你对我的恩情,我更加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好好干把。”黄文斌鼓励她,“做网络销售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能有多辛苦啊,不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卖货吗?”米琪有些不解,“要是以后自己独立开店,要进货,要管理库存,要出货,要收钱,那个可能很复杂。现在只是给你打工而已,有什么问题呢?”

“你实在太小看网络销售这一行了。”黄文斌说,“一大早起的是捡破烂的,深夜不睡的是卖宵夜的,不能按时吃饭的是开出租的,担惊受怕的是犯了案的,加班不补休的是摆地摊的,说话不能错的是新闻联播的,出了事必须马上到现场的是开救护车的,加入了就很难退出的是黑社会的,以上特点全俱备是淘宝开网店的。”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米琪有些不信,“不就是上班时间长点吗,客户难搞点吗。再难还能比我当前台的时候难,那时候连坐都没得坐,整天都要站着呢,来的客户都是大爷,比淘宝客户难缠多了。至少淘宝客户说话的时候不会喷我一脸口水。”

“那你试试好了。”黄文斌说,“那我出去宣布你的正式职位,顺便大家一起吃顿入伙饭。做网络销售,中午都没空出去吃饭的,原来有个阿姨专门做饭,上个星期不肯做了,还没请到人。现在只能叫外卖,你喜欢吃什么?”

“我中午一般不吃饭的,吃点水果就行了。”米琪说,“他们一般喜欢吃什么?”

“肯德基。”黄文斌说,“他们最喜欢吃肯德基,原味鸡,奥尔良鸡翅什么的。”

“这多不健康啊!”米琪大惊小怪,“既然是我的入伙饭,那还是让我来请吧,就吃海鲜好了。味道好,还比较健康,也没贵到哪里去。旁边就是市场,买菜应该很方便啊,干脆我去买些菜回来做给大家吃吧。我的手艺很不错的呢。”

米琪做的菜果然很不错,至少比黄文斌做的好多了。番茄虾,红烧鱿鱼,炒海蟹,炸丸子都挺好吃的,一屋子人吃得十分愉快,还起哄说以后不用找阿姨做饭了,米琪一力兼了就行,把请阿姨的一千多块直接加到米琪的工资里。

米琪容光焕发,连说:“谢谢,要是大家喜欢的话,我可以多给大家做饭。希望大家多教我,我一定会认真干活,尽最大的努力来回报大家。做饭,扫地,当模特拍照,我都会做。”

过了几天黄文斌再来,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米琪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头发散乱,蹲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一块炸鸡,另一只手还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打字,满脸都是油腻。吃完了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又忙着打字了。

“米琪,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黄先生。”米琪连忙下了椅子站起来,不过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打字,“没想到做网络销售这么辛苦,每天从早干到晚,总有无穷无尽的客人来问价,要折扣,要免邮,真是烦死了。”

“客人多生意好那是好事啊。”黄文斌说,“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我们公司里面有三十几个人呢,一个人做不完,就让别人做呗。”加上米琪的话,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分成十一个小组的话,干好一个小组三人,让略微有点强迫症的黄文斌十分满意。

“就是很奇怪啊,我每天从早做到晚,拼命做拼命做,但是业绩就是比不上其他人。”米琪说,“接待的客户比别人少,推销成功的几率也比别人少。别人一天能做500单,我一天只能做300多单,最好的时候也只有400单。上班我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各种货物参数材料性质我也是记得滚瓜烂熟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比别人差。”

“你是新手啊,这里都是老手,有人家60%的成绩不错了。”黄文斌翻了翻米琪的销售记录,“另外呢,你的推销手法太死板了。”

“死板?怎么个死板?”米琪问。

“就是接客户的时候太一板一眼按照流程了。”黄文斌说,“要知道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须灵活的按照不同的客户,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才能有的放矢。什么人只是想问问价格,什么人真想购买。”

“这也能分辨吗?”米琪问。

“当然可以了,以后你经验多了,什么人想买便宜货根本不管质量怎么样,什么人重视品质可以接受高价,什么人喜欢时尚,什么人喜欢商务,什么人简单应付一下就可以,什么人值得重点推介,都能分辨清楚,这样才能拿到好成绩。你现在没经验,眉毛胡子一把抓,随便一个顾客就上全套程序,效率太低。”

“这个要怎么分辨啊?”米琪还是不懂,“你要说面对真人还好一点,网上连人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短短几条消息,这要怎么判断对方的意图?”

“这个就要靠经验了,只能慢慢摸索,没有捷径可以走。比如说客户的网名啊,打字的快慢啊,使用的语言啊。”黄文斌指出几个案例,“有些比较明显的,比如说这个,直接问你这件衣服能不能少10块钱,要求具体,目标确定,应该就是真想买的。”

结果一看后面,米琪答应了降价,这家伙还要说回去考虑考虑没买,只好立即转口风,“不过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他在实体店看到同样的衣服,问问网络价钱能低多少,或者本来想买,又怕网络质量不好。”

第一百七十四章. 买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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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到底要怎么样啊?”米琪听得稀里糊涂。

“但是,这种肯定几率比较大嘛。”黄文斌又看到另外一条记录,“你看这种,上来就问哪一种衣服好的,肯定是刚尝试网络购物的,只是来随便问问而已,一般不会真买。”结果一看人家买了快一千的东西,只好又换口风,“但是这种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大客户,肯定会买很多。”

“这样的可能,那样的也可能,那到底要过滤掉怎么样的客户啊?”米琪问。

“所以要积累经验嘛,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随随便便得来的成功。”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就算是网络销售这种看上去没什么几乎含量的活,里面也是大有乾坤。你看我这儿有便宜的货源,有充足的资金,还有信誉超好的皇冠店,你是不是就一定能赚大钱呢,不一定的嘛。”

“我有些明白了!”米琪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黄文斌自己还没明白呢,也不知道米琪究竟哪里明白了,要是他去做网络销售,一个客户一个客户来接待是没问题的。像销售高手们那样旺旺QQ同时接待十几个客户,还一丝不乱,记得每个人想要什么要求什么推荐什么,是能赚大钱的客户还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客户,应该给什么优惠能不能免邮能不能去零头,黄文斌是万万不行的。

“你还是要多向公司前几名的销售们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闭门造车要不得。”

“我会的!”米琪用力的点头,似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来,“谢谢黄先生的指点,我会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恩情。”

这到底什么恩情啊,还能记一辈子?这话要是张照来说还差不多,他现在被关禁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家里吃饭睡觉,还被逼着练毛笔字画国画抄佛经以炼心养气,连电视电脑都不准用,吃饭也只有青菜豆腐大米饭,真是苦不堪言,绝对值得他记一辈子。

黄文斌岔开话题说,“既然你有些懂了,那么我先来考考你。比如说我现在……算了,还是身临其境一点,你等一会儿。”黄文斌找了一台电脑,登陆上旺旺,找到自家的店,点了进去,结果被自动分配给别的客服了。

只好退出,再进去,还是别人……连续这么搞了好几次,黄文斌才碰上了米琪用的旺旺‘天蝎座’,这人太多了就是麻烦。“你好,”黄文斌打字上去,“我想要买一个手机,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的吗?”

他原来的手机被张照摔坏了,后来随便换了个山寨机,可是山寨机太不好用了,虽然功能很多,声音很大,还是触摸屏,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写字,但司机平率太高了,偶尔还会漏接电话,对于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对于商务运营来说,可就无法忍受了,所以必须要换一个手机。

“亲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机呢?我们这儿货色很齐全的,各种手机都有。”米琪问,“您用的是移动还是联通呢?”

我用的是电信!黄文斌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一句,上辈子他用的就是电信,连家里宽带一起办的套餐,比较便宜。至于这辈子,所有生意人用的都是移动,还是统一的全球通,连神州行都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不能免俗,“移动。”

“移动的话,选择很多,请问亲是商务用,还是个人用呢?平时是打电话多呢,还是发短信多呢?对于音乐有没有特别的要求?”米琪的回答中规中矩。

“不要老说亲行不行啊?”黄文斌对这个很反感,亲什么亲啊。

“可是流程里面说,一定要叫亲啊。”米琪这话不是打出来的,直接用口说的。

“有些人是比较反感的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这个风气从哪里传出来,亲来亲去,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误会。上辈子黄文斌还在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被她看到了网购记录,差点没分手。

“那好吧。”米琪总算不叫亲了,“如果您喜欢音乐的话,不妨考虑一下索爱手机,索尼和爱立信倾情打造,旗舰级别958,音乐素质没的说,音质堪比最高等级CD播放器,内存4G,塞班系统的智能手机,有几千个游戏和各种软件选择,主屏分辨率240×320,26万屏幕色,现在只要五千块钱。”

“太贵了吧,我想要个两三千块的。”黄文斌说。现在的手机,再怎么旗舰,对黄文斌来说都是一样的,塞班系统装程序麻烦无比,非要什么许可证,黄文斌从来都没弄明白这个许可证要怎么搞。还有屏幕,240×320,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那些游戏啊软件啊,也没一个能看上眼的。

“不贵,一分钱一分货。”米琪认准了黄文斌这么个有钱人一定要用旗舰,“您要是不喜欢直板机的话,可以看看诺基亚的旗舰N95,自家的智能机,当然也是塞班系统,2,。8英寸QVGA高清屏幕,创新双向滑盖设计,五百万摄像头,等闲数码摄像机都比不上,全能多媒体播放器,等于超级CD播放器,8G版可存储6000首歌曲。还内置GPS2,随身定位和导航。买了一台手机,等于买了相机,CD播放器,GPS等等无数设备。相机得一千多吧,CD播放器也得一千多吧,GPS得两三千呢,这么一算,价格很便宜呢。”

N95黄文斌也记得,可以说是诺基亚最后的辉煌了,N95以后,就是苹果三星等等新一代智能机的世界。“现在N95已经出了吗?”黄文斌有些吃不准。

“出了,是港版。”米琪打字,“我们这儿还没有行货。但是港版更好,港版的才有8GB版本,行货听说只有4G,这可是足足少了一半啊。而且港版更加便宜,只要六千块,行货的话,没有七千块肯定买不到。”

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16G都是基本配置,8G那是残疾。当然那时候光是一个系统(不论ios还是安卓)就要占了好几个GB去。“好像还是太贵了啊。”黄文斌说。

“这可是最近才出的旗舰机啊,外表那么靓丽,做工那么完美,一拿出来,吸引全场目光。”米琪说,“而且还有最新科技GPS,随时随地都能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不论到了全球哪一个角落,永远不会迷路。”

黄文斌现在又不想出国,再说他车子上已经有一个GPS了,屏幕比N95大多了。“有没有全键盘的机器?比如黑莓什么的?”黄文斌问,诺基亚的E71那一系列也是全键盘的,不过要2008年才能推出,那时候苹果手机都要推出第二代的iphone3gs了。

“我们这儿没有。”米琪老老实实的打字。

黄文斌其实没有自己做手机生意,而是和别人合作,这个别人是省城里面一家很大的手机经销商,主要做诺基亚,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有不少。黑莓手机在国内一向不流行,别人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么买不到。淘宝上倒是有卖的,可是这几千块的东西,就算不照顾自己生意呢,也得小心买到翻新机甚至假货啊。

“那算了,就买n95吧。”黄文斌说,过几年就可以换苹果了。麻利的选了n95,下单,付款,米琪就把手机送了过来,还帮黄文斌插了卡调试好,黄文斌就拥有了这个零七年世界顶级的旗舰手机。

“我表现怎么样?”米琪忐忑不安。

“就是太死板了。”黄文斌说,“我都说了不想要那么贵的,你就应该推荐两三千块那种。然后指出这些机器的种种不足,再说N95哪里好,就顺理成章了。现在这么推销太过生硬,要是别的客人,说不定就走了。”

“我明白了!”米琪认真的记下。

“还有介绍性能那儿,你一下子说得太多了,这么长一段,谁耐烦全看完啊。”黄文斌说,“你应该对症下药,先把我最看重的性能拿出来,等我心动了,再罗列其他的数据。现在你动不动这么一长串发过来,我怎么看啊。”

何况都是些这么无聊的数据,以后随便一个999的机器都能碾压。要真说n95有什么突出的,就是这个零七年的机器有真正的收音机天线!能听fm广播。以后的机器绝大部分都没有这么一根小小的天线,只能上网听广播,又费流量又费电。

“您是商务用途,所以喜欢黑莓吧。”米琪也分析出来了,“可惜我们没有。”

“你应该说n95性能稳定,绝不死机,信号也好,肯定不会漏接。”黄文斌说,“那些什么摄像头,CD播放器,GPS,全都是废话,我根本就不会看重这些东西。要拍照有单反相机,要放CD有全套音响设备,要GPS也有专门的GPS机器。”

这个就是黄文斌说大话了,GPS接收机他是有的,单反相机还真没有,别墅里面有一套音响,也是丁诗诗买的,具体什么级别,他压根就不知道。

“我立即就去找黑莓的货源!”米琪说,“一定把高档商务手机这个市场拿下来。”

黄文斌差点没吐血,“找什么黑莓啊!黑莓他……现在虽然看着不错,但是过几年肯定不行,那个企业文化太差,商务高端市场又小,你要是真有空,去把苹果手机的代理权拿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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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不是做电脑的吗,也有做手机?”米琪问。

“当然有了。”黄文斌说,当年黄文斌读小学的时候数学比较好,就被拉去学电脑。那时候学校机房还要换拖鞋才能进,一上电脑课,就是一股脚丫子味。前排一堆in95,后面就是in31,还有些DOS,在最后的角落里面,就是几台苹果。

那时候的苹果,似乎是‘曾经辉煌,现在苟延残喘’的代名词,虽然苹果电脑还在不断的出,可都是小众产品,别说买苹果电脑的店,根本连用都没什么人,顶多就是出版行业做美工的有几台。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苹果居然还能咸鱼翻身,成为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不但苹果手机风靡全球,连苹果电脑都开始流行起来。可惜黄文斌不知道苹果电脑的股票什么时候升值最快,要不然去买苹果股票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苹果以前一直都是做电脑的,做手机不是本行吧?”米琪问,“销路能好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苹果手机啊,我们这没有,连港版都没见过。”

2007年的话,苹果应该是刚刚推出第一代手机,只在美国销售,和一家很大的移动网络运营商签了合同,踏出制霸手机市场的第一步。“不要看这些表面的东西,要看深层次。手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技术指标,不是市场占有率,而是使用方便。”

“您的这个n95,我看着就很方便啊,要是有钱的话,我也想买一个。”米琪说,“技术限制就是这样,苹果手机再好,能比诺基亚的好多少?现在诺基亚霸占了大部分市场,还有索爱,飞利浦等等二线厂商,还有无数的三线四线厂子,根本就没有多少市场余额。苹果手机要从头开辟市场,很困难吧。”

那时候一般人都是这么看的,谁也想不到苹果能活生生杀出一条路来。“在alkman以前,谁能想到还可以开发便携随身听呢。在苹果以前,又有谁想得到组装个人电脑。”黄文斌说。

“现在的手机也是便携个人的啊。”米琪说,“苹果还能怎么变?”

还能怎么变?苹果把手机从消费品变成了奢侈品,变成了流行,从此时尚人士出门,再也用不着带着手机,PDA,MP3,相机,乃至于个人电脑。苹果手机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开发了苹果商店,拥有了几十万的应用,游戏,娱乐,影音,乃至于工作。

黄文斌没有用过苹果,但他用的山寨机,也是模仿苹果的形制,触摸屏,直板大屏幕,里面是一个个应用,直接点击就能打开——其实要这么看的话,我国流行一时的山寨机倒是智能机的开路先锋,可惜技术不足,优化太差,最后总没能成气候。

“一个产品,最重要的是创新。”黄文斌说,“乔布斯已经回到苹果了,他们的创新一定会震惊世界。”

“现代产品依靠的是团队,一个人再厉害,能有多大的影响?”米琪不信,“特别是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屏幕,处理器,额……”米琪一时也想不起来手机里面还有什么部件,“反正需要很多人一起设计才能弄出来,个别天才,根本就不顶事。”

“这些都可以外包出去,”黄文斌说,“乔布斯只需要衡量哪一种屏幕好,哪一种处理器好,哪一种技术达到了要求,哪一种没有,要是都没有,就自己投钱去开发。然后把这些零件组合起来,进行优化,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就是一台能够流行的手机。有天才,能看透顾客心理,取舍之间才能平衡。没有天才,取舍不对,开发出来的就是没人要的垃圾。”

“有这么厉害吗?”米琪半信半疑。

“当然有,你也是要创业的人,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天才呢。”黄文斌说,“总之先这样吧,你好好学习网络销售,同时还要关注科技发展,再留意着苹果手机,就知道我没有说大话了。”

这要求黄文斌自己也觉得未免太多了,光是网络销售这一门学问,至少也得学习好几个月。这一门新手和熟手差距挺远的,黄文斌原来不懂,现在也没空研究,制定出来的规范不免流于表面。

到现在为止,新招进来的人和原来飞虫的人,工作效率还是相差很远。所以黄文斌才把组别分那么细,要是分少一些,做组长的全是原来飞虫的人。现在分细了,每个组的人少,好歹新加进去的也能做小组负责人,又没有副总或者主任之类的,谁也不比谁低,好歹没那么容易勾结到一起坑老板。

可是这样内部竞争会比较激烈,谁都想做小组负责人,谁都想自己成绩好提成多,于是各自留手,就好像金庸描写的江湖一样,师傅教徒弟总是不教完,要留一手,结果武学越来越差,天龙八部的时候乔峰能在青石板上写字,射雕英雄的时候就只能用化石丹了。然后倚天屠龙笑傲江湖什么的,江湖比拼就得靠神兵利器了。

飞虫也是一样,原来的人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新来的也能做五百单,但是只能做成五六十个。像是米琪这样的,刚进去,能做三四百个客户,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中能有二三十个做成的,更是烧了高香。

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入门了,就能提升到五百单,五六十客户,这时候已经算是主力,只要人缘好,就可以竞争小组负责人。要想和老人一样一天做一百多,只能慢慢积累经验和老客户,没一两年功夫熬不出来。

所以到了月底,黄文斌知道米琪居然拿到了飞虫公司本月销售冠军,差点没吓死。要知道米琪可是差不多月中才加入公司的,本来就比别人亏了好几天,开始加入的时候还没入门,到月尾居然成了销售冠军?

赶紧到了飞虫,米琪又是另一幅模样,只是四月份咋寒还暖的天气,她却穿着很清凉的吊带裙,上面露出一小片胸,下面仅仅露出膝盖,留着齐肩短发,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用的口红还是粉红色的。

“几天不见,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黄文斌说,虽然漂亮了,可是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原来还颇有些职业女性的精干,现在就好像整天旅游发微博那种小清新一样,整个人都在说‘我不干活,但我要享受生活’。

“没办法啊,为了买衣服,只好穿成这样了。”米琪口里似乎在发牢骚,脸上却满是骄傲,“别看我这个是淡妆,早上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呢,才有这个效果。真是好不容易,可千万别浪费了。”

说着拿出一个相机来,对着自己卡擦卡擦就拍了几张,登陆上统一叫做米奇妹妹的淘宝论坛新浪博客QQ空间,把这几张照片传了上去,还加上注释,“哎,老板太狠心,昨天加班到九点,没睡够八个小时,出了好大一个黑眼圈,只好用芦荟爽肤水洗了一遍,大家看看黑眼圈还在不在。”

不一会儿就来个几百转发几十跟帖,“嗷嗷,米奇妹妹好漂亮!”

“米奇妹妹的皮肤真是好!晶莹剔透啊!”

“米奇妹妹实在太漂亮了,没的说,什么电影明星都比不上!”

等了一会儿,米琪又用另一个账号登录,“米奇妹妹皮肤实在是太好了,根本就没有黑眼圈嘛,是不是在故意骗我们啊?”调戏美女这种事情当然大家都喜闻乐见,不一会儿这条回复就被赞了好几十次。

米琪又登陆了好多账户,把赞数提升到一百,然后她拿出炭笔,在自己眼圈周围淡淡的画了一层,拿出相机拍了照,登录米奇妹妹的账号,把那张烟熏妆发了上去,“没想到居然大家都怀疑,真是太伤心了,还好我早上也拍了照。”

不一会儿那个质疑的账号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米琪又登录了外的账号,“真是神奇啊,早上还这么大的黑眼圈,这么快就消了?我的黑眼圈,一起来没有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去呢,每天要睡足十个小时,睡觉前还不能喝水。现在就顶着个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

米琪用回米奇妹妹的账户,“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子,以前起了黑眼圈,也是靠养,真是烦死了,男朋友不能见,加班要推掉,不知道多烦。后来用了个新牌子的芦荟爽肤水,一洗就灵。”

“快教教我是怎么办到的,那个芦荟爽肤水在哪里买?”

“这个芦荟爽肤水以前我在实体店没见过,是在网上买的,是法国的产品,店主要不容易才弄到的。据说消黑眼圈特别灵,不过也是看人的,有些人可以,有些人就不行。链接我附上了,你可以先买一瓶试试,灵的话可以买多的,不灵的话也没损失多少,也就一百多块。”

过了一会儿,这爽肤水的销量就直线上升,一下子没了一百多瓶。这爽肤水就是黄文斌弄回来的,原本是非洲客户的订货,那地方原来是法国殖民地,所以瓶子上印着法文。

客户给了定金,生产出来以后却不见人,这批芦荟水只好低价处理掉,黄文斌是一百块钱一箱拉回来的,一箱可足足有100瓶呢。光是米琪这么一下子,几乎就把本钱全挣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新任经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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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厉害。”黄文斌知道米琪是怎么成为销售冠军了。

“今天这一回大概能卖两三百瓶。这还不算什么,过几天再上这个账号吹一下,说用了爽肤水黑眼圈果然没了,还能再卖几百瓶。以后细水长流,总会有人买。”米琪说着又上了另外两个账号。

一个说“哇,米奇妹妹今天穿的衣服好漂亮,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

另一个说:“上次米奇妹妹不是说过了吗?在飞虫服装店买的,链接都给了呢。”于是又给了一次链接。

过了一会儿同款的吊带裙也卖出去十几条,黄文斌算是服气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难怪你拿到了这个月的销售冠军。”可惜微博还要两年之后才出来,微信更晚,其他的私人媒体又没成气候,要不然米琪立马可以成为宅男女神。

“和您相比,还差很远。”米琪眼中满是崇拜,“这一段时间我打听过您的事情,才知道您和我是同一届毕业,和我一样是白手起家。我还在四处找工作的时候,您已经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当我做前台的时候,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当我被炒鱿鱼,找第二份工作的时候,您已经借到了一亿元,开始做大生意了。”

大生意的确是大生意,黄文斌已经把那一亿元全都换成了沪西重工的股票,一共是286万多股,现在只要等着股票升值,就是一场大富贵。这可真是躺着收钱,比起米琪辛辛苦苦又要化妆又要分身来卖货,技术含量真是低太多了。

而且黄文斌的本事,到了穿越回来那时候就没了。而米琪的生意,可以做到人老花黄为止,算上PS神器,只要别太肥,足足可以做到四五十岁。要真能做到那时候,再请一个年轻漂亮的来当替身也就是了,还可以延续不老传说,继续卖保养品。

“我觉得你也不错,这么快就无师自通学会卖清新了。”黄文斌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不找几个帮手,全都自己干多麻烦啊。万一有人查IP地址,你这手段不就曝光了吗?”

“我用了代理服务器的。”米琪说,“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比不上您这么聪明,也别把我想得这么笨好不好。”

这不是笨,在黄文斌印象里,女生都不怎么会玩电脑,他读的大学里面也有计算机专业,结果正牌读计算机的学生,电脑系统坏了自己还不会重装,找了黄文斌的同学去。黄文斌也想跟着去女宿舍看看,结果到了楼下被宿管大妈赶了出来。

“我现在也有找人帮忙啊,不过大家事情都这么多,能自己干的就自己干了。”米琪继续说,“这个月扣掉您N95的7000块,其实我我还排第二,下个月我一定要排第一,听说飞虫最高纪录是一人一个月做成五千单生意,我一定要超过!”

五千单生意?黄文斌想起来了,那是飞虫原来的老板龙菲创造的,她是把那些客户没有联络客服就拍下来的东西全都算在自己名下,所以才有这么多。里面还有好几百单的补邮费呢。

真的记录,其实是3500单,而且成交额远远比不上米琪,是一个已经离职的飞虫员工创造的。那时候是冬天,贴在身上会发热那种暖宝宝很畅销,这东西一个四五块钱,就算一单,人家一买就是三五十个。还有治黑眼圈的眼贴,也是一个几块钱,一买就几十个,就这样才能凑够3500单一个月。

别的人也差不多,那些老员工说是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单生意,其中大半都是这种凑数的。谁也没本事真的一个月卖3000多件衣服。街上的服装店,水电房租人工投入比飞虫大多了,整家店一个月恐怕都卖不了3000件衣服。

黄文斌想笑又不想打击米琪的积极性,只好说:“那你努力吧。”

“对了,”米琪拿出一份英文授权书来交给黄文斌,“我和苹果的人谈过了,他们答应如果进入国内,就把省城的独家代理交给我们。”

“我靠,你这都能办到?”黄文斌真的吓了一跳,打开看了看,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来,这么久没接触英文了,程度退步了不少,慢慢仔细看,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最让他激动的是授权书上的签名,好像真的是乔布斯写的。

“这不会是假的吧?”黄文斌有些信心不足。苹果啊,那是多大的公司,一向高高在上,什么公司都看不起,国内工商总局想找他们处理售后投诉的事情,兜来转去连一个高管都见不着,气得直接上央视曝光。

现在米琪一个什么资质都没有的年轻人,又没有钱,又没担保,现在也没干着手机生意,和电信联通移动等运营商也没什么关系,虽然长得比较漂亮,可是苹果公司也不可能因为米琪漂亮就把整个省城的经销权交给她吧。

“不会的,我找的是美国苹果公司的官网,直接给他们CEO的信箱发邮件。”米琪很有信心的说,“我也问了在美国留学的朋友,苹果公司的授权书的确是这样的,签名也没错。”

“真是了不起。”黄文斌赞叹,现在苹果是还没进来,等进来了,拿到省城的独家代理权,那可真是金山银海。特别是这授权书上面写的还是黄文斌和飞虫的名字,更加让黄文斌高兴。

“其实也没什么,苹果公司最近才推出手机,找了很久才找到AT&T给他们推广,现在的生意其实也不是太好,居然远在中国哪个有人找上门去,那个乔布斯都快高兴死了,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呢,我把你那一套搬过去,说得他心花怒放的,后来就把我们这儿的独家代理权给我了。”

要是几年以后,称赞乔布斯天才了得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吧。“你英文真好。”黄文斌说,“要是我的话,写信给乔布斯,人家都看不懂。”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以后,要不要买点苹果的股票呢,好像升了很多倍的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翻了好多书,又请我在美国的同学帮忙改,才最终弄好的。”米琪说,“后来复查,发现还是有好几个语法错误,不过人家根本不在乎。其实我们自己写信,偶尔有几个错字,我们也不会在乎的是不是。”

自己虽然是重生的,和米琪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人家都和乔布斯接上头了,自己还在省城这一亩三分田转呢。“我现在相信你有创业的本事了。”黄文斌说,“我给你一家皇冠店,你可以自立门户,以后我这边有的货源,都和你共享。”

就当作是这份授权书的酬劳吧,虽然政策这么多变,最后这个水果专卖店不一定能开起来。就算开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开多久。他记得上辈子2010年的时候开了好几家山寨苹果店,后来2012年的时候苹果自己来开了家正宗的。

“不,我要跟着你!”米琪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要跟在你身边学东西,我要看着飞虫能成长到什么程度,我要看着你那一亿都用来做什么生意,我还要看着苹果手机是不是和你预测的那样成为大品牌。”

苹果手机当然会横扫现在所有的手机品牌,甚至让诺基亚不得不委身微软。还有那一亿,用来炒股了。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能赚好几亿,谁还管什么技术含量是不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飞虫,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实在是不好说。

以前黄文斌的想法,拿到一个皇冠店,过几年淘宝大发展,就值大钱了。到时候不论是出租还是出售,都能大赚一笔。可是现在一看,自己做也不差,只要能够拿到便宜的尾货,高价转卖出去,就能赚老大的差价。以后外贸不行了,大家都要搞内贸,这个淘宝店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唯一的问题,黄文斌没什么时间管理这淘宝店,现在刚开没几个月还好说,以后时间长了,上下其手的事情难免会很多。到时候损耗越来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少,这淘宝店可就不值得办下去了。除非经常换新人,可是这样又会造成效率低下。

看着身边闪闪发亮满眼崇拜看着自己的米琪,黄文斌忽然有了个主意。趁着现在米琪处于追星状态,不妨利用利用她。等过几年她清醒了,黄文斌也有空自己经营网店了。要是过几年还是没空,干脆卖出去也不错。

“可是你的志愿不是想创业吗?”黄文斌引诱她。

“给人打工也不错,现在算算一个月能有五六千的收入呢。”米琪说,“就算自己做老板,也得奋斗好几年。我还不如先跟着你学几年呢。再说我答应了你要报恩,现在都还没报,怎么能这么块就走。”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黄文斌点点头,“其实我也很看好你,就好像我看好乔布斯一样。”还好现在米琪不懂,要是过几年,米琪听到自己居然能够和乔布斯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回事什么心情。

第一百七十七章. 丑事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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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决定,把飞虫交给你运营。”黄文斌说,“我会任命你做总经理,你可以管理整个公司,除了正常的工资奖金提成以外,我给你10%的利润。”要是那些老人的话,这样肯定不会满足,与其辛辛苦苦赚10%的提成,还不如自己伸手贪污两三成。

米琪就不一样,首先她是新人,想要贪污,得先忙一轮收服人心之类的工作,就算是网络企业比传统企业进化速度快十倍,也得花好几个月才能完成,而且根基不稳,很容易有人告黑壮。相比之下,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然后拿10%的利润。

当然黄文斌也不会完全相信她,还是立下了军令状,“上个月我们卖了一百六十万的货,利润是四十万。”这个利润是公司的利润,不是黄文斌的利润,黄文斌低价买来外贸尾货,加一道价格以后才进入飞虫的账户。飞虫赚了四十万,黄文斌自己赚的也不比这少。

“那么下个月,你觉得能做多少生意,利润又是多少呢?”黄文斌问。现在飞虫内部肯定有很多问题,随便一查就是一大堆。比如说存储损耗,本来一百件衣服,你说搬动的时候弄坏了,或者虫叮鼠咬,意外遗失,弄没了一两件,这比较正常。

可是这些弄没了的衣服又出现在别人的网店上拍卖,这就不正常了。那可是真正的外贸尾货,黄文斌的独家货源,别人不可能有的。就算从别的途径流出去,那也只有几件而已,不可能拿出来卖的。

还有所谓的折扣优惠,负责人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决定所售货物的优惠,他们往往设定一个非常优惠的条件,然后找人买下来,放上自己的店去卖。光是黄文斌发现的,就有好几起。

有些当时就处理了,有些实在没有真凭实据——飞虫的东西实在是价廉物美,人家批发过来零售,也是经常有的事。黄文斌又不能禁止别人大批量购买,只好先记着,以后再处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米琪深吸一口气,“下个月是销售旺季,我有信心翻倍。三百万销售额,一百万的毛利!”

黄文斌本来想着只要不比这个月少就行了,没想到米琪居然一口气来个翻倍。本来网络的好处就是想买就买,不用等节假日逛街,要说销售旺季,其实网络销售没有实体店这么明显,要不然马云用不着费尽心思弄出个什么光棍节来。

“你想清楚了?”黄文斌问。

“想清楚了!要是达不到这个成绩,我那10%的利润就不要了!”米琪说。

要是别人的话,意思就是10%的利润我不要了,贪污**的事情你也别管我。不过米琪的话应该不会。黄文斌想了想,“我也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吧,要是利润超过四十万,我就给你5%的提成,要是超过八十万,我就给你10%,要是利润少于四十万的话,这个你看怎么办?”

“那我就补足四十万!不,补足六十万!利润最少六十万!”米琪说,“钱从我的工资奖金里面扣,扣多久都没关系。我这个月的公司是五千五百块,一年的话就是六万多,十年就有六十万了。”

这可真是不平等条约,黄文斌把整个店铺交给米琪,做好了她有提成,做砸了黄文斌还得给她发工资。算了,看在那份授权书的名字上,就先交给她玩一个月吧。想来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黄文斌可还是董事长呢。

召集飞虫的人一起开会宣布了这个消息,一屋子人或惊喜或错愕或漠不关心或抢着上前拍马屁,简直就好像一出大戏。黄文斌也无心处理,只感觉一身轻松,又处理完了一件事情。现在除了等股票升值,还有什么好干呢?

难道人生就是住在大别墅里面,吃吃喝喝玩妹子吗?如果是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正这么想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诗诗啊,有什么事情?”

“诗你个头,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骂了一句,“赶紧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东升的事情?好像这段时间东升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没有了业务副总,可是客户VIP制度改革大获成功,利润节节上升(虽然还没拿到手),难道是沉了船?那也有保险公司保底呢。

还是包子铺的事情?包子毕竟不是本地的传统食物,谁也不会没事就去吃一顿包子。经过一轮迅猛扩张以后,西施包子铺也不免陷入了停滞期,现在营业额和利润都没什么增长了,但是这个和黄文斌也没什么关系啊。难道是包子铺出了食品安全事件?应该没道理,丁诗诗和肖蕾对这方面都抓得很严。

等一等,莫非是沪西重工的股票掉了,丁诗诗三千万损失惨重?这也没道理啊,如果股票掉了,股票代理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黄文斌可是买了上亿的巨户,代理公司的人恨不得把黄文斌当爷爷供着。怕不保险,黄文斌还开了电脑看,今天沪西重工明明又是一个涨停板,已经到四十多块了,丁诗诗是三十块钱买的,已经赚了一千万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肖蕾的**一夜被丁诗诗发现了?那可真是大事,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现在应该立即去北上广呢,还是干脆出国比较好?可是黄文斌现在还没有护照啊!

“到底什么事情啊?”黄文斌决定先问清楚再展开逃亡之旅。

“赶紧回来啊!”丁诗诗说,“电话上怎么说得清楚!”

黄文斌只好回别墅,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凝重,丁诗诗坐在正中间,面无表情;肖蕾坐在旁边,一脸的羞愧,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很不安的样子。还有电视台女主持白薇,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奸情真的被发现了?就算被发现了,也用不着把电视台叫来吧,难道要上新闻宣布黄文斌劈腿吗?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人叫做小文,他劈腿了,于是改名叫做小六……难道自己以后要改名字叫黄六斌?

“这个,其实……”黄文斌想要找个借口,但是一想那太没良心了,既对不起丁诗诗,也对不起肖蕾,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主动承担责任。不论怎么说,劈腿就是不对,丁诗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怎么才回来!”丁诗诗说,“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黄文斌说。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白薇叹了一口气,“究竟要怎么办呢。”

这关你屁事啊!黄文斌心里骂,插什么嘴啊。“其实吧,这件事呢……”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要是这么说了,岂不是堕落到和龙哥一个层次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当时就应该忍住。

“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肖蕾眼泪都快出来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黄文斌连忙阻止她,“你还是小孩子。”刚过十八岁生日,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黄文斌已经22岁了,是完完全全的成年人,而且还是男人,当然责任更大。

“和文斌哥你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论刑事还是民事,都是我自己的错。”肖蕾说,“明明连初中都没读完,却冒充大学生,还上电视,被人发现也是我咎由自取。”

冒……冒充大学生?黄文斌才想起来,肖蕾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白薇给她拍了一个短片,加入了大学生创业路之类的电视节目。这个短片很受欢迎,先是上了新闻故事,然后又上了创业集锦,还上了两个小时的完整版,重播重播又重播,为西施包子铺知名度的增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居然不是偷情被发现啊,黄文斌差点没吓死。以后这种事情还真是不能再干了,吓一次命都短几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现在不是在考成人自学考试吗?”黄文斌说,“这也是国家承认的大学学历啊。”

“可是我才刚开始复习呢,都还没报名。”肖蕾惭愧的说,“这一阵子到处开分店,实在是太忙,根本没时间学习。”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较真的嘛!”丁诗诗对白薇说,“怎么现在居然都有人实名举报了呢?你知不知道会对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造成多大影响?我们的硕士包子卖点就是硕士设计,现在冒出新闻来说我们连行政总厨的大学生身份都是假的,你说顾客会怎么想?”

“这个……我也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无聊嘛。”白薇说,“网上无聊人真是多,居然把大学生创业节目每一个创业者都追查一番。其实小蕾还算好的,那谁被人查出来伪造留学经历,现在都身败名裂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解决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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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做生意失败,什么身败名裂!”丁诗诗说,“我才不管人家那么多,现在我们这儿究竟应该怎么办?揭露这事的人究竟什么来头?是不是想要勒索钱财?还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网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帖子。”白薇打开电脑给丁诗诗看,“一个个分析大学生创业栏目的主人公,把他们的经历,简介,乃至电话和QQ号都列了出来。原来我还以为是帮我们宣传的呢,谁知道忽然就揭露起造假来。”

“我看过了!”丁诗诗气呼呼的说,“你们就不能查查这人是谁!”

“就是查不到,我们内部应该没有泄露资料。”白薇说,“IP地址我找人查过了,是我们市一间网吧的,那个网吧管理很松,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也没人来勒索什么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黄文斌没看过,连忙凑过去看。那帖子发在本地人气最旺的论坛上,ID名字是无意义的字母数字组合,看着就是随便取的。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开头说自己也很想上,可惜创业失败了没资格,只能看看别人的故事。

每当大学生创业栏目播出一期,这人就更新一期,把故事前后仔仔细细的罗列一遍。还感叹说自己以前哪里做错了。后来写到肖蕾那一期,评论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这个压根没法学”。

这个帖子人气一直不是很旺,留言寥寥无几,直到前几天,贴主忽然放出猛料,“据查实,大学生创业栏目第八期创办很好茶馆的海国根本没有去英国留学,他是地地道道的国产,连护照都没办过。”

下面顿时就热闹了,有的破口大骂海国欺世盗名,有的给贴主大声叫好,还有自称认识海国的人在一边揭露其他黑材料。又过了两天,忽然出现大批水军,有的证明海国的确是英国留学生,有的发照片证明海国有护照,还有的说贴主居心叵测。

可是后面贴主从编号分析出那个海国的护照是最近几个月新办的,根本不可能几年前就用来办出国。海国的亲友团则说那是因为旧护照到期了,所以才换了新护照。两边就这么吵了几十页,成为论坛上最热门的帖子。

后面贴主还揭露了其他问题,有的公司已经破产了啊,有的只是股东不是老板啊,其中肖蕾的材料也夹在中间,说她根本就没上过大学,所有大学都查不到肖蕾的名字。这个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大家的目光都被海国和贴主的大战吸引住了,再说大学毕业前后改名字很常见,贴主也没有真凭实据。

“海国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那家伙是个骗子!”白薇恶狠狠地说,“读了个英国的网络教育学院,愣说自己是英国留学回来。当时我看到全英文的毕业证,相信了他说的话。这知道后来一查,那是网络文凭,授予文凭的压根就不是正规大学,只是一个普通公司。害得我被领导批评了一顿,扣了三个月奖金。”

“这事不是更加严重吗。”黄文斌灵机一动说,“不如我们来个移花接木,上电视让他们双方公开对垒,把焦点移开,就没人关注小蕾了嘛。”

“领导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冷处理都来不及呢。要真上了电视,可是重大事故。”白薇说,“就是海国的事情,我已经罚了三个月工资,要是小蕾再爆出来连初中都没读完,我非要下岗不可。”

“我看还是先把这人找出来,”丁诗诗的想法更加传统一些,“贴主喜欢去那个网吧对吧,找几个人去那个网吧盯梢,盯几天十几天,不信找不到人。找到以后就威逼利诱他,让他悄悄把小蕾的内容删除掉。这家伙创业失败,应该没什么钱,拿几万出来应该可以了。”

“我们也试过盯梢,还找了网吧老板呢。”白薇愁眉苦脸的说,“可是怎么等也等不到那个贴主,你看后面,那个贴主的IP地址就换了,我们去查了一下,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根本不是真实地址。”

现在怎么大家都会用代理了,黄文斌仔细看了看,这个论坛是直接显示IP地址的,前面相当一致,都是一个地址,想来就是那个网吧了。后面的IP地址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等一等,网吧?黄文斌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个网吧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问?

“叫做极速黄蜂。”白薇说,“规模挺大的,有一百多台机子,机器号,网速快,听说背景很硬,警察消防城管从来不去检查,我们去的时候就看见有小学生在上网,网管也不管。”

“极速黄蜂啊。”黄文斌想起来了,“这事也许我可以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丁诗诗问,“这事一个处理不好,西施包子铺可就完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黄文斌说,“不就是伪造学历吗,谁没做过,方鸿渐做过,唐……那谁做过,连雅虎总裁也做过。”差点把人家的名字都给说了出来,零七年的时候还没曝光呢。

“雅虎总裁?”丁诗诗问,“不是杨致远吗?他伪造学历了?”

“不是说这个,是说……反正很多人都伪造学历。”黄文斌说。

“都是我不好。”肖蕾眼泪汪汪的说。

“别担心,会解决的。”黄文斌说,“我这就去帮你消除这个问题。以后你好好学习,早点考上,有了学历,就不怕别人说了。考完大学以后再去读个MBA什么的,那就是硕士了,看别人还能说什么。白主持,我们先去那个网吧看看,大小姐和小蕾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文斌哥!”肖蕾感激的看着黄文斌,“你对我这么好……”

丁诗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肖蕾,“早去早回啊,晚上要和我爸吃饭。”

黄文斌和白薇一起到了极速黄蜂,这网吧在立交桥附近,因为住宅多工厂多人流不少,生意还算可以。虽然是非休息日的下午,一百多台电脑前还是坐满了人,只有寥寥几个空位。

柜台前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网管,看上去比黄文斌还要小几岁,胖乎乎的,穿着半新不旧的格子衬衫,戴着一副塑料眼镜,看到来了两个人就来招呼,“你们好,来上网吗?我们这儿网络很好的,机器很快,intelcore2quadQ6600,4G内存,Gforece8800显卡,流行游戏都能玩,大片应有尽有,还有情侣座呢。”

听到这话白薇脸红了一下,“颜老板,你不认识我了吗?上次来过的啊,电视台的。”

颜老板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哦,原来是白小姐啊,不好意思,脸盲症比较严重,老分不出谁是谁。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黄文斌的脸盲症也很严重,很多明星分不出来,尤其是韩国的,不论唱歌跳舞演电视,老觉得就是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一看演员表,名字全都不一样。可是白薇的话,应该不会脸盲啊,她又没整容,脸还是比较有特色的。

“还是上次那件事,你真的记不清楚究竟究竟是谁发的帖子?”白薇问。

“白小姐,你自己看看啊,每天都这么多人,来了又去,谁记得这么多啊?”颜老板说,“我这里也未必是,那人现在都会用代理了,你怎么知道以前他不是用我们的IP做代理呢?”

“你们又没有公开那个……那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被代理了。”白薇说。

“代理服务端口,当然可能了,也许人家是黑客。”颜老板说,“我们这儿的客人老上那些不正经的网站,整天中毒,很有可能被黑客控制的。你们来问那天,我还扫出了几百个病毒上千个木马呢。也许黑客就隐藏在这些病毒木马中。”

“不能看看哪一台机子上过论坛发过帖子吗?这些都有记录的吧?”白薇问。

“我都看过了,有很多上过论坛,那可是我们市人气最旺的论坛,很多人都上的。可是发没发过贴,我就不知道了,为了方便使用,客人一下机,网吧管理系统就自动清除上网记录和缓存,什么都没留下。”颜老板说。

“黄老板。”白薇回头对黄文斌摆了摆手,意思是她没办法了。

“您是叫做颜星宇对吧?”黄文斌看了看墙上的营业执照。

“是啊,叫我小颜就可以了。”颜星宇说,“大家都这么叫的。”

“我是黄文斌,你可以叫我小黄。”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颜老板这么年轻就成了网吧老板,果然是年少有为啊。白主持,你们那个大学生创业栏目,怎么没有找颜老板来拍呢?”

颜星宇脸色变了变,“这个网吧虽然挂在我名字下面,其实是我父母的产业。我大学毕业以后,在上海混了几年,没混下去,只好回老家给父母看店。想一想我可真是没用。愧对父母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颜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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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记忆对上了,应该没错,黄文斌周围看了一眼,“网吧的话,非节假日不准小学生进来的吧?这儿怎么这么多小学生呢?”

颜星宇的脸色又变,说话硬气了很多,“我这里不但是网吧,同时还是教育基地。”他拿出一份网络教育基地的许可证来,“这些学生是来实习的!他们来学习编程和网络知识,完全合法。”

“还有这种许可证?”白薇作为一个记者,也算是见多识广,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啊,就算有证,也不能耽误人家学习吧,九年业务教育呢,必须要上学的。”

“九年以后就随便人家学什么了啊。”颜星宇说,“这些人看着脸嫩,其实都是高中生。”反正这两人不是警察,不能查身份证,说什么也没用。他这个证可是花大钱买来的,专门应付这种情况。

“你这是教育局的许可证吧,”黄文斌说,“可是我记得这个证件是颁给正式注册过的补习班,你这是补习班吗?退一万步来说,你这里有计算机教师吗?要有教师证的哦。没有正式注册过的教师,网络教育基地可是要取消的。”

“你……你想怎么样?”颜星宇没想到黄文斌这么清楚。

“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颜老板。”黄文斌当然很清楚,后世白薇是仔仔细细报道过的,所谓众人推墙倒,这个颜星宇倒霉了以后,各路政府部门蜂拥而上开出罚单,一个个都都理有据,教育部说的就是颜星宇这个网络教育基地是非法的,因为没有注册教师,大笔一挥就罚了十万块钱。

“什么事?”颜星宇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想找那个贴主吗?我真不知道是谁,你们可以随便看,电脑记录也可以随便翻阅,真的是不知道。”

“其实呢,我看过那个人发的帖子,有时候在半夜,有时候在中午。有时候长篇大论,有时候只有短短的一两句话。”黄文斌说,“总之一点规律都没有,但统计起来,这人一天到晚都得呆在这间网吧才行。”

“我们这家网吧的熟客很多。”颜星宇说。

“那你把熟客的名单交一份出来。”白薇总算是听明白了,“经常来的客人,应该都有注册的吧,不可能和偶尔来的人一样借身份证!”她反省起来,自己就是乱了阵脚,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都看不出来。

“熟客名单……好吧,你们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这里拿到的。”颜星宇屈服了,“要是说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网吧。”说着拿出一个U盘来,“这是我们这儿的客户名单,排名比较靠前的就是熟客,里面有他们的网络记录,你们自己一个一个来对吧,我可没有这种闲功夫。”

“用不着什么熟客名单。”黄文斌胸有成竹的说,“要说一天到晚呆在网吧,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我?”颜星宇呆了一呆。

“是啊,身为一个狂热的网络爱好者,又做了网管,你一天到晚都呆在网吧里面吧。”黄文斌说,“吃饭靠外卖,买衣服靠淘宝,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吧。”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宅男。

“你究竟想说什么?”颜星宇问。

“其实那个贴主就是你吧。”黄文斌说,“爱财老鼠。”这是贴主用来发帖的名字,黄文斌也知道这名字的来历,后世颜星宇自己说过。颜星宇觉得老鼠很聪明,擅长钻洞,通过不为人所知道的途径来往于各种秘密之处,很切合他追求的黑客身份。至于爱财,其实是爱蔡——他的初恋情人姓蔡。

“帖子这么多资料,我这种几个月没出门的人怎么会知道呢?”杨星宇负偶顽抗。

“都是你从网络上搜集的,网络资料远远比普通人想象的丰富,你一定体会很深吧。海国那个假文凭,一搜索就知道是哪一家机构发出的,再一搜那家机构,就知道它根本不是正式注册的教育机构,只是一家普通公司而已。”黄文斌说。

“说得好!”颜星宇鼓掌。

“还有其他的人,在网上都能找到蛛丝马迹,电话,QQ号码,人人校友,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够各种资料。然后跑到人家的大学论坛,旁敲侧击,也能找到很多资料。”黄文斌说。反而是肖蕾这种人,压根不怎么上网,杨星宇就找不到什么资料,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各个大学都没有这人的毕业证。

“很精彩的推理,但你有什么证据?”颜星宇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用不着证据,我只要把你网吧里面有小学生的场面拍下来,送到电视台播出,你这网吧就要关门了。”黄文斌说,“就算你父母最后找到关系重开,也得歇业好几个月。这不是很麻烦吗?”

至于颜星宇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文斌也是知道的,他这是妒忌。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大学毕业之后他也曾经创业,在上海开了一家软件公司,花了家里好几百万,开发出来的软件却不受欢迎,无奈之下只好结束生意回到老家,成为一个网管。他之所以这么宅,也和这段失败经历有关。

颜星宇家里有钱,读名牌大学,成绩好,懂技术,结果创业失败亏了几百万只能靠父母生活。看着大学生创业栏目上面那些一个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介绍成功经验,他可不像自己帖子里面描述的那么虚心,“妒忌就好像毒蛇一样咬住了我的心”,这是颜星宇的原话。

所以他花了大量精力,拼命找创业栏目那些大学生的破绽,还真让他找到了,海国的出国留学经历根本就是骗人的。揭露以后看着无数的跟帖,颜星宇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的假的有证据的没证据的一股脑的全发了上去。

没想到居然被电视台上门调查,颜星宇生怕出什么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宅男生涯,于是选择隐藏身份。偏偏白薇居然找他调查,于是就被带到沟里去了。这些事情现在黄文斌应该是无法知道的,所以他没有说。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要勒索我吗?”颜星宇激动得嘴都颤抖了。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我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你这么说小蕾,我会很困扰。所以希望你做出一点澄清,就说你的爆料里面有些已经查明不实,比如说肖蕾那个。”至于怎么样不实,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颜星宇盯着黄文斌老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哦,我认识你,你就是肖蕾故事里面那个男朋友!对啊,你叫黄文斌,刚才说过的。”

这脸盲症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时候才认出来?”

“你真人的样子和电视上样子不同啊。上电视的时候我还想你肯定是找来的电视演员,普通人怎么可能长得英俊,没想到真人比电视还……”颜星宇狠狠地呸了一口,“你不是演员?”

黄文斌有些莫名奇妙,他长得普普通通啊,要真那么好看,上辈子怎么没人来找他做模特歌星影星啊?最不济也得有人来找他做鸭子把?“我当然不是,”黄文斌说,“这举手之劳,想来颜老板不会拒绝吧?”

“我……”颜星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好吧。”

黄文斌可不会给他玩花样的机会,得到了允诺,立即抢过他手里的键盘,登录论坛,在帖子里面写了一通话,“没想到我发的这个帖子引起了这么多的争议,看着大家吵了这么多页,真是觉得很无聊。检视过往,我也做了很多错事,很多爆料未经证实就发了出去,比如XXX,XXX,还有XXX,和XXX……”

在这十几个XXX中间,肖蕾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对于这些被无辜连累的人,我要真心诚意的说一句对不起,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胡说八道,给你们带来的很多伤害。为此我在这里宣布,爱财老鼠这个ID从此注销,永不使用。”发完以后立即就跑到设置那儿把爱财老鼠这个ID给注销了。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颜星宇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才升级到总理的啊。”这论坛的级别分为办事员,科长,处长等等,到最高就是总理。拥有一个总理级别的号,那可是非常威风的,说话都分外有说服力。

“我这是为你好。”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个号太著名,被人盯上了盗号。颜星宇去问论坛管理员要,论坛管理员没给。一气之下颜星宇就去报案了,警察闲着没事就随便查了查,就查到颜星宇无数的黑客行为,把他抓了起来,还让他写自供状上电视宣读,黄文斌就是这么知道颜星宇的各种**。

“好什么啊!刷一个总理起码需要三四个月。”颜星宇赌气说,“现在你目的也达到了,事情也办完了,赶紧走吧,我要刷新ID了,哎,新ID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真是伤脑筋。”

第一百八十章. 学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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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认识很多专业人士,不过黑客还真不认识。虽然说这个颜星宇也就是个半桶水,被人询问了才想起来用代理服务器,可毕竟是科班出身,技术高超,现在结交了,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再说他也不算坏人,揭露电视造假这可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要不是被揭露的有肖蕾一份,黄文斌都想为颜星宇叫好了。他做黑客,也没有骗钱骗色,只是和人开玩笑而已,在别人网站首页放一张裸男图像什么的。至于让小学生进网吧,玩电脑总比在街上游荡的好,玩电脑还没这么容易学坏呢。

“不就是一个总理吗,哪里用得着三四个月。”黄文斌说,“我帮你刷好了。”

“你?”颜星宇哼了一声,“回一个贴才一分,从办事员到科长要一百个回帖,科长到处长要一千个回帖,处长到市长要一万个回帖,市长到省长要十万个回帖,省长到总理要一百万个回帖!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个回帖,还得言之有物不能灌水,一旦灌水被管理员发现,被倒扣分不说,可能还会被封号呢。”

“我有好几个卖服装的网店,几个月就刷到皇冠了。淘宝上面刷信誉都没问题,何况是这么个小论坛上刷分。”黄文斌说,“既然颜老板给了面子,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了吧。”反正人力成本是沉没成本,每个月都要固定出这么多钱,不如让那帮人多干点活。

“你有网店?淘宝上的吗?哪一家?”颜星宇忍不住问。

“飞虫啊,”黄文斌说,“在我们市应该算是最大的了。”

“飞虫啊!”颜星宇对这个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我在上面买过很多衣服。要我说你们的衣服质量也太悬殊了,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差,上次买了一件牛仔裤,又结实又舒服,后来买了一条同样的,一洗就掉色。”

这个黄文斌也没办法,外贸尾单嘛,质量当然没法子保证,质量控制严格一些,品质就好。质量控制不严格了,品质就差。同样的裤子,出口去欧美的和出口去亚非拉广大第三世界的,价格能差好几倍,品质波动幅度当然也差好几倍。

“一分钱一分货,你那个一洗就掉色的肯定是大减价买的是不是。”黄文斌说。

“大减价你们就拿次品来糊弄人啊!”颜星宇不高兴了,“我要退货!”

“没问题啊,”黄文斌一向主张给客户七天无条件退货的,当然食品类除外,“你把裤子还给我,我现在就能查到是不是我们店卖的,立即就能够把钱退给你。”一条裤子也就是几十块,黄文斌完全不在乎。

“算了,裤子在家里呢,拿出来太麻烦了,反正也就掉了一次,现在已经可以穿了。”颜星宇虚张声势,“下次你们再卖次品,我可真要退货了啊。”

宅男就是怕麻烦,黄文斌给了他一张名片,“我把你提升成为飞虫网店的特别VIP吧,你想买什么,直接问客服质量怎么样,是出口到欧美的还是出口到其他地方的,抽查率是多少,尾单还是剩货。他们就知道你懂行了,不会骗你的。”

“好啊!”颜星宇高高兴兴的接过名片,“还有你们那个包子,就不能送熟得过来?给个半成品,还得弄半天,我这只有微波炉,一不小心就没弄熟,搞多一会儿吧,又焦了,根本没法吃。”

“你在本市干嘛在网上买?直接叫外卖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卖要加几块钱,可是颜星宇也不会在乎吧。不对,叫外卖加的钱比快递送货费还要便宜一些呢,虽然都是同一帮人在送。

“叫外卖多麻烦,还得拿手机。”颜星宇说,“我都是在网上逛的时候顺便买的。”

“你经营这么大个网吧,又要开卡又要结账又要充值又要进货又要维修还有人工水电什么的,都比打电话叫外卖麻烦吧?”黄文斌问,“怎么经营网吧可以,叫外卖就不行?”

“对啊,经营网吧都这么麻烦了,剩下的时间当然都要用来上网,怎么还可以浪费来打电话。”颜星宇理直气壮的说。

宅成这样真是没救了,黄文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我在网站里面加一个链接好了,以后你可以在淘宝网上买做熟的包子。”

“还有那些烧鸡猪头肉什么的也要啊。”颜星宇得寸进尺,“最好加些青菜,光吃肉太腻了。还有果汁,你们西施包子铺的苹果汁很好,为什么不做包装呢?每次我买一桶,就算放在冰箱里,两三天味道就全变了。”

“你想味道不变,那要加防腐剂才行。”黄文斌说。

“那你就加呗,我又不在乎。”颜星宇说,“又不是所有防腐剂都对人体有害。”

“那你等多几个月吧,很快就有西施牌苹果汁出售了。”黄文斌说。丁诗诗已经注册了品牌,正在购买安装设备,安装好以后就能生产,不过今年的话,苹果原料不足,只能等明年了。丁诗诗还打算弄一块地做果园,不过投资太大见效太慢,丁六根不是很感兴趣。

黄文斌正和颜星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套近乎,白薇接了个电话,面色古怪的对黄文斌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看电视!”白薇说。

可是网吧里面没有电视,还好黄文斌和颜星宇套近乎获得了成果,颜星宇让他们到楼上看了。这是颜星宇住的地方,十分脏乱,脏衣服和喝完的饮料瓶子到处都是,还有一股莫名的气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电视倒是不错,可是按下去好一会儿才开,颜色还发黄,好一会儿才正常。颜星宇说:“太久没用了,我平时都不看电视的。”说着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电视遥控器,找到了市台。

王如山的大脸出现在电视上,“那些网络传言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拿出自己的硕士毕业证书,“我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我一直在教导肖蕾,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了大学的程度,不过因为体制问题,一直不能入学。这不是她的错,是社会的错。为什么一定要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为什么参加高考才能上大学?为什么我们的大学,要把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年轻人拒之门外呢?”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其实压根没有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这种规定,只是需要到高中参加高考报名,报名以后就可以高考了。好的高中不愿意接受外人报名,免得拖低自己的升学率,可是一般的高中就不讲究这个了,给钱就行。就算不给钱,还可以直接自己去招生办报名。

报名需要高中会考的成绩和高中的毕业证书,以证明报名者的确达到了高考的要求。这会考十分简单,只要看过一遍高中的教科书,随便谁都能考上。肖蕾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问题。

没看书也不要紧,还可以作弊。黄文斌高中会考的时候,学校根本就是明目张胆让学生抄,不但把外校来监考的老师灌醉了,考试的时候还让学校的老师拉着人家不停说话。外校的老师也是心知肚明,对考场乱象视而不见。

而且除了高考以外,还有电大、自学考试、成人自考等等方式可以拿到大学学历,怎么能说把人家拒之门外了?肖蕾连初中都没毕业,明明是她父亲的错,怎么可以赖到社会上呢。

“王如山怎么说这话来了。”黄文斌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们领导出的主意。”白薇说,“我都和领导说快解决了,他就是不信。哎,被这个王如山一忽悠,出这种昏招,炮轰高考转移注意力。你说高考有这么好炮轰吗,万一教育部门有意见怎么办?”

自从流行素质教育以来,炮轰高考就是很时髦的事,也没什么危险,就没什么人喜欢高考的,学生不喜欢嫌辛苦,有权有钱人没法子出钱让自己子女读好大学也不喜欢,没钱的人也跟着瞎起哄。

“高考是教育部的事,教育部自个也得承认高考不尽合理需要改革呢。”黄文斌说,过两年教育部还允许高校自主招生了,也不知道白薇在担心什么,“就是这说辞实在是太没见识了,还京城大学的硕士呢,肯定会被人骂得体无完肤。”

可惜黄文斌猜错了,头天上了市台,第二天省台报纸乃知道网络媒体都纷纷跟进,大字标题,“京城大学硕士炮轰高考”,网络上更是无数赞同的声音,纷纷说高考真是太不合理了,太需要改革了。

偶然有人科普了一下正确的高考知识反驳王如山的说法,就被莘莘学子蜂拥而上骂得体无完肤,不但自己倒霉,连祖宗十八代也受了连累。至于西施包子铺,当然是完全没人关注了,从初衷来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十分成功。

可是肖蕾就不一样了,整天被记者追着问对高考改革有什么看法,对不能参加高考有什么感受,没法子上大学,对她的人生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第一百八十一章. 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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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屁看法,有个屁感受,有个屁影响!”肖蕾从来都不说脏话的,可是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当然她没有当着记者的面这么说,只是西施包子铺内部开会的时候发泄怒火,“现在社会上那么多大事,记者怎么就只盯着我一个人啊!”

“谁叫你长得漂亮呢。”丁诗诗调笑说,“与其去采访那些又肥又丑的官员领导,还不如多看看小蕾妹子呢是不是。”这话当然是胡说八道,做社会新闻的和做政治新闻的压根就不是同一拨人。

“我都处理好了,你们又来这么一出。”黄文斌觉得自己一番辛苦完全白费了。

“谁知道你这么快就找到那个爱财老鼠了呢。”王如山还辩驳,“你要是早知道,就应该告诉我们嘛,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那我当然要给小蕾想其他办法啊,其实效果也不错,根本没人讨论我们包子铺,全都讨论高考去了。”

“什么叫不跟你们说,小黄干什么还用得着你批准吗!”丁诗诗瞪了王如山一眼,转头又对黄文斌说,“你也是,知道了就直接告诉我啊,还玩什么惊喜。你看看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合着这还是黄文斌的错了?上辈子根本没有西施包子铺,肖蕾自己一个人辛苦打拼,当然也没上过大学生创业栏目。电视台造假的事情轰轰烈烈,然后悄无声息没了下文。很久以后颜星宇被捕,这才把事情爆了出来。

黄文斌只是隐约记得极速黄蜂,可又不确定,要是大话说了出口,兴冲冲跑过去结果不是,丢脸事小,耽误了肖蕾怎么办。“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关键就是怎么把这事了结,不然记者天天上门,是根本没法子做事。”黄文斌说。

开了一堆分店以后,包子铺本来一天的营业额稳定在二十万左右,可是自从记者密集采访,营业额就掉到十八万了。别看只少了十分之一,利润可是少了三分之一以上。这生意一大,各种支出都是几何式上升。立足未稳,利润本来就少,现在闹这么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哎,早知道就不应该开这么多分店,利润还不如以前只有老店和飞龙店的时候呢。”丁诗诗叹了口气,她父亲有钱有人,她自己又掌握了绝对股权,看到包子铺有利可图,一口气就开了十几家分店,结果现在管理成本居高不下,总利润还下降了,平均利润更不用说。

“要是只有两家店,记者堵门就更加的容易了。”黄文斌安慰她说,“现在管理成本是比较高,以后做开了管理成本会下降的,那就可以开始赚钱了。说不定分店越开越多,还能上市呢。”反正黄文斌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了,要还好几百万呢,都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还完,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下子扩张太猛,肯定是不行的啊。”王如山说,“当时我给您写的报告,建议是一年开一家分店,这样才能仔细选择店面,培养店长和中层干部。这才几个月啊,你一下子就开了十几家,肯定搞得乱七八糟啊。”

“也没怎么乱,店面都选的不错啊,都是人流很多的繁华地段。”黄文斌说,“就是市场饱和了而已。以后店开久了,渐渐的大家都习惯了,就会有人当饭堂经常吃。”本市喜欢吃包子的人并不多,西施包子出名了,大家都会去尝尝鲜,但不会经常吃。

“小蕾,为什么当初你要选包子呢。”丁诗诗苦恼的说,“要是选个更加大众化一点的项目,现在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可是其他早餐都有很好吃的了啊,饺子馄饨面条都是,包子没什么人做,做的人水平也不好,所以才能打开销路啊。”肖蕾说,“要是一开始选了其他的,我赚不到钱都饿死了。”

“也是,其他的竞争太大,还是包子好一点。”丁诗诗说,“可是现在究竟怎么办呢,那么多店,每家店的营业额都这么低。那些该死的记者还老在门口转来转去,逮着人就问高考,吓得客人都不敢进门了。”

这样吗……高考,大学,上辈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文斌想起来了,的确是发生了一间有关的事,问题是这件事情要怎么利用呢?“记者嘛,过一段时间就会走了。”黄文斌说,“总不见得他们天天都消耗在这里。”

“要过多久啊!迟一点我们就要损失一天的钱,他们走了以后还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让客户回来呢。”丁诗诗说,“市里面有这么多记者吗?以前我都没觉得。”

“记者可多了,”王如山说,“先不说电视台,你数数看我们市有多少家报社。早报,晚报,市报,省报,财经报,旅游报,电视报,教育报,老人报,都市报,平时没新闻只能互相抄,现在好容易有个大新闻,写起来方便,容易填版面,又不用出差花钱,采访还能顺便把餐费报销了,当然大家一起上。”

“你倒是门清啊。”丁诗诗说。

“以前我倒霉的时候,公司发不出工资,我就给各大报纸编新闻故事赚生活费。”王如山如数家珍,“晚报给的稿费最高,不过很挑剔。都市报给钱快,省报老拖欠,老人报电视报最容易上,但是给的钱少。还好黄兄弟帮我把钱讨了回来,要不然我现在天天都要绞尽脑汁写各种狗血故事了。”

“编?”丁诗诗问,“那不是假的吗?”

“哪有这么多真事上报纸啊。”王如山说,“整天鸡毛蒜皮的谁也不喜欢看。”他随便拿起一张报纸,“你们看这个,一男子在长途汽车上唱歌因歌声太难听竟被乘客群殴,你们觉得有可能真发生吗?”

“都是假的?”丁诗诗问。

“都是假的不敢说,至少我写得那些是假的。”王如山说,“什么女老板为保住广告牌与撤城管上床被男友当场抓奸啊,小伙看黄片后欲火焚身强奸母猪啊,都是这么出来的。有些是把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改改然后安到我们这里,有些根本就是凭空编造。要编得够噱头,又有真实感,还得不越线,很难的。”

原来王如山还有这种本事,怪不得上辈子在根本没生意的纹身馆里面都没饿死,还有余力去追求肖蕾。其实反正是编造故事,还不如去写,可以光明正大编故事,万一写好了,不就成作家了。

“那你在新闻界不是有很多朋友?赶紧叫他们别来烦我们啊。”丁诗诗说。

“什么朋友啊,像我这种投稿的,在编辑面前就好像狗一样。”王如山说,“人家说要就得给30%稿费做回扣,说不要就全都白辛苦了。说认识也可以算认识,就是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就是没办法?”丁诗诗叹一口气,“难道真的要投放广告才行吗?真是可恶,这一段时间为了开店,钱都用光了,哪还有余钱啊。要是把股票卖了的话……”说到这里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摇摇头说:“沪西重工距离升到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现在卖掉太可惜了。再说我们西施包子铺现在是出名得不能再出名了,再去投广告,不是白浪费钱吗?”

“那你说怎么办?”丁诗诗问,“股票那儿赚的钱再多,好像都是虚的。实业赚钱才有真实感。”

钱就是钱,什么实的虚的,炒股票赚的钱是不能买菜呢,还是不能买衣服?还是不能治病,还是不能买房买车?只要银行里面有个数字,那就是真钱。“新闻记者嘛,只要给他们一个大新闻,让这件事情来个结尾,他们应该就会满足了。”黄文斌说。

“那要怎么出个大新闻?说小蕾不堪压力要自杀?”王如山问。

“我才不要自杀呢!”肖蕾说,“我最看不起自杀的人,天下间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解决的,怎么偏偏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王如山说。

“小黄,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不要好像上次那样藏着掖着,弄得王店长都误会了,搞得这么麻烦。”丁诗诗对王如山很是不满,“要是不方便让外人听,最多让王店长出去好了。”

王如山吃了个瘪,还没法子抗议,这儿四个人,除了他以外其他三个股东,人家是老板,他是打工的,相对来说就是外人没错。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这主意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这事最开始,是因为小蕾上了大学生创业栏目,但是又没有大学文凭。现在只要她去补一个大学文凭,证明一下我们的大学是有教无类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啊……”丁诗诗、肖蕾、王如山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些疑虑。

“好像不够轰动啊。”王如山第一个提出意见,“那些记者愿意就这样放过我们吗?”

“我现在去考大学,肯定考不上啊,高中的课程都没补完。”肖蕾也说

“再说我们应该找什么大学?小蕾不参加高考的话根本没法子上正规大学啊,那可要等好几个月呢,就算参加自考,一门门考下来,用的时间更多。”丁诗诗说。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成人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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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很容易,我们要的只是大学生嘛,又没说大学毕业生,只要进入大学就是成功。”黄文斌说,“至于高考什么的,压根没有必要。”自考和成人自考就更加不用考虑了,比大学里面的正规毕业考试还难。

“难道去读电大?可是电大现在也不招生啊。”王如山说。

“电大牌子太软了,”黄文斌说,虽然电大也是国家认可的学历,但是谁要真读乐哥电大,拿出去说自己是大学生,肯定被人笑死,“省城大学前些日子想要办个成人教育学院,可是凑不够人没开成。人员师资力量都是现成的,只要凑够了人就可以开课。”

“总不能原来不够人,加上小蕾一个就够了?”王如山问,“现在都四月份了,本来报了名的人,肯定去上别的学校了吧。”

“学生的事情,就要靠老板了。”黄文斌说。

“靠我爸?怎么靠啊?”丁诗诗问,“我爸是认识不少人,可是要让小蕾光明正大进大学,可没这么容易。你说偷偷摸摸的进,只要出钱就行。现在这么多记者盯着,怎么偷偷摸摸啊,万一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

“当然不是这种靠法。”黄文斌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地下情人,丁诗诗虽然觉得黄文斌这个主意很不靠谱,还是尽力配合。而丁六根是丁诗诗的父亲,丁诗诗想见就见,根本不用等。插了不知多少人的队,趁着丁六根吃午饭的间隙,黄文斌就见到了他。

“我早跟你们说了嘛,做饮食业很辛苦的,又麻烦,赚钱也不是特别多,叫你悠着点,随便开两家玩玩就算了。你偏不听,搞这么大规模,现在亏本了不是。”丁六根一边吃饭一边数落丁诗诗。

“没亏本啊,还赚钱呢。”丁诗诗反驳说。

“还胡说八道,你自己的人工不算成本吗?你可是我丁六根的女儿,辛辛苦苦忙活好几个月,到头来只赚个百八十万的,脸红不脸红啊!”丁六根说,“你看看人家小黄,随随便便就谈下来一亿的免息借款,光是拿去放贷,都能赚两三千万了。”

“那是运气。”黄文斌连忙说。

“最近又想搞什么生意啊?”丁六根问,“那一亿你用来干什么了?”

“投资股市了,我分析股市今年会很好。”黄文斌说。

“股市?国外的股市还可以说是投资,国内的根本就是赌博。”丁六根连连摇头,“到时候要是亏了,看你怎么办。用来抵押借款那块地,可是我买给你的啊,你居然不好好珍惜,真是气死我了……要是到时候你真还不了,那块地我出一亿五跟你收了。”

“爸,你又想占小黄便宜!”丁诗诗抱怨说,“大家都说一年以后那块地值两亿呢。”

“占他五千万便宜怎么了,他占了我上亿的便宜呢!”丁六根痛心疾首,“哎,为什么当时我要打赌呢,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这就没了好几亿啊!”

“反正都是自己人,小黄也是你的手下嘛,肉烂在锅里,没什么问题嘛。”丁诗诗安慰他,“大家看着你这么提携手下,跟着你的人都能发大财,四方豪杰竞相来投,事业不就越做越大了吗。”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丁六根说,“你们有什么事啊?事先说好,我不干饮食,你们别想让我入股西施包子铺,然后把它扔给我。我的麻烦事本来就够多了,没时间管这个。”

“老板。”黄文斌说,“最近底层干部离职很严重吧?”

丁六根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说这个,“是啊,流水线上的普通员工,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班组长不够。有学历有能力的人,不肯呆生产一线,嫌太辛苦环境不好。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班组长,那些家伙跳槽的跳槽,创业的创业,剩下的也要求干别的工作,总不肯老老实实呆在一线。”

再过几年,普通员工也不够用了,人又不是机器,不会老老实实被资本家压榨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天性,谁都没法子阻拦。”黄文斌说。

“这不是废话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丁六根说。

“虽然没法子阻拦,但是可以延缓。”黄文斌说,“只要我们提供一个向上的通道,愿意呆在公司里的工人就会增多。特别是那些班组长,这些都是比较勤快有想法的人,才能从普通工人里面脱颖而出,要是看不到升职的希望,当然会走人。”

“哪有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升啊。”丁六根说,“班组长再升,那就是中层了,中层本来就要保持稳定的,不可能整天更换。再说换掉的中层怎么办,高层就那么几个位置。那些班组长,只有一些生产经验,技术能力都不够,管几个工人还行,再提拔那根本就是添乱。”

“上升通道也不一定就是升职啊。”黄文斌说,“升职的希望,和升职并不一样啊。”

“二桃杀三士?”丁六根问,“拿出几个中层职位来给班组长竞争?这倒是可以考虑。”他这种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精,马上就开始打算起来,要拿出什么样的职位,给符合什么条件的班组长竞争,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光是这样还不够。”黄文斌说,“光是让他们抢中层职位,很容易恶化厂里的气氛,造成恶性竞争。我们还应该提供更好的,有利于团结的环境,让他们提高水平,提升技能,更好的为工厂服务,为老板赚钱。”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丁六根糊涂了。

“联合大学给他们办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现在出来打工的,大多数都没有大学的学历,不是高中就是技校,有些还是初中的。做工人还行,做班组长都勉强了,再提升成中层,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够水平。”

“成人教育班?”丁六根问。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国人对于文凭还是很看重的。只要有可能,谁都想读多点书。出来打工的,多数是因为家里太穷或者成绩跟不上读不起。”黄文斌说,“如果我们工厂可以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读完了还能当中层干部,那些生产线班组长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读大学起码要三四年时间,就算他们读完了没选上中层还是跳槽了,也多用了三四年。”丁六根恍然大悟,“而且课余时间都去读书了,也没空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什么的,有利于工厂和谐。”

“课程适当调高一点难度,他们能学到真本事,对工厂比较好……而且可以延长他们的毕业时间,随便读个四五年,不毕业也不好意思提升职的事情对不对。”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脑洞大开,“前面的课程一定要很容易,吸引他们去读,后面的弄难一些,延缓他们毕业。这样他们读了一年几个月,就不舍得放弃了,只能一门课一门课慢慢去啃。”

“老板你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丁六根问。

“有智慧。”黄文斌违心的说。

“那当然了。”丁六根高兴得连饭都没吃了,“不过这事能办得成吗?要用多少钱?”

“应该不用很多的,现在国家都鼓励成人教育和技术培训的啊,找个大学合作,他们赚国家的补贴,我们花一点小钱就让工人去进修,收买人心让工人安心干活,还能大大增加工厂的吸引力呢。”黄文斌说。

“人家大学肯不肯的啊?”丁六根问。

“我先去打听一下。”黄文斌说,大学当然肯的,上辈子省城大学就是找了丁六根合作,一起举办了成人教育班,工人读书上学一分钱都不用花自己的,能够免费上学。不过零八年金融危机,外贸遭遇重创,很多工人才读了一年不到就失业了,只好跑到别的地方谋生,学自然没法子上了,白白浪费了很多教育资源。

“那你先去打听打听,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出点钱也没关系。”丁六根说,“供书教学,也是积阴德的事情,花上一百几十万的,能够增加所有工人的凝聚力,这买卖做得来。”

“就是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到时候我想推荐一些人进去参加这个成人教育班。”黄文斌说,“是我们西施包子铺的人。”

“哎哟,这些你还用说?”丁六根摇头,“既然交给你办了,插几个人算什么,何况这西施包子铺也是我女儿的产业,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西施包子铺的股权结构还是黄文斌34%,丁诗诗和肖蕾每人33%,后面丁诗诗扩张店面的钱,没算进股权里面,而是丁诗诗的私人借款,现在西施包子铺欠着丁诗诗好几百万呢,而且各个分店也是属于丁诗诗的加盟店。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万一,丁诗诗一夜之间就可以让西施包子铺只剩下一间老店,其他分店全都脱离西施包子铺的体系。就好像国美一样,真要翻脸,黄光裕转眼就可以把大部分加盟店拉走。

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和丁六根说了,反正黄文斌不会和丁诗诗抢,肖蕾大概也不会,说西施包子铺是丁诗诗的产业,其实也没错。

第一百八十三章. 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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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来到了省城大学,这可是他的母校。看着商业街侧门熙熙攘攘的人流,还有飘着香味的各色大排档,黄文斌不禁概慨万千。学校食堂不好吃,黄文斌经常出来打牙祭的,不过他没什么钱,吃东西只能挑便宜的吃。他还曾经立下宏愿,以后工作了,一定要把商业街上最贵的东西全都吃一遍。

现在看来,这个志向还真是可笑。烧烤店最贵的烤羊腿,也不过一百八十块。东北饺子贵最贵的炖鱼,更是不到一百块,还有川菜店的大排,海鲜馆的生蚝,快餐店的披萨,全叫了都不够一千。

“看什么呢,肚子饿了?刚才叫你吃饭你又不吃。”丁诗诗说,“现在都约好人了,要吃等做完正经事再说。”

虽然说黄文斌是省城大学的毕业生,但只认识几个授课老师和辅导员而已,连系主任是谁都不知道,院领导、学校领导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开学典礼和运动会上面倒是有领导讲话,可是黄文斌很少去,去了也是在玩手机。

跟着丁六根这样树大根深的老板干活,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关系广路子野,随便大几个电话,就约到了省城大学的副校长。要是黄文斌自己去找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连找的人对不对都不知道。

丁六根找到的副校长叫做乐修竹,看着一点都不像大学校长,倒是浑身上下的领导气息,其实他的确是领导没错,省城大学是厅级的,这副校长就是副厅级,在地方上可就是副市长那个级别了。

“诗诗你越来越漂亮了啊。”乐修竹和丁诗诗握了握手,又看看黄文斌,“你是诗诗的助理小黄对吧?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生了。”

“乐校长是我的恩师啊。”黄文斌说,其实乐修竹压根就不是管教学的,在今天之前,黄文斌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不过为了拉近乎,叫恩师算什么,又不要花一分钱。

“小黄你也算是年少有为,这么快就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有能力了,我们学院今年的就业率又下降了,还得我被上级领导批评。”乐修竹说,“现在工作也不难找啊,怎么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呢。”

就业率这种事情,要升高还不简单,直接改数据不就好了。反正原始数据根本就不靠谱。黄文斌刚毕业的时候,有个乡下的同学一时找不到工作,又碰上农忙,就回乡下给家里帮忙去了,结果也被登记成就业,人家辅导员说了,在第一产业就业那也是就业。

“那整好了,我要和您说这事,保证大大拉高就业率。”黄文斌说。

“要怎么拉高?你们公司要大规模招人?”乐修竹问,“我可先说好啊,上次有人拉了一堆学生去工厂,说是实习,其实是干临时工,结果闹得沸沸扬扬,差点没被抓起来。再有这样的事,学校里没人会干的。”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黄文斌说,其实这么干的人都是纱布,大学生只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而已,上了生产线,还不如普通民工。而且还是天之骄子,维权意识强,怕苦怕累难管理,还得给学校老师回扣,省下来的钱压根就不够管理费的。

“我父亲是想和你们学校合作,办一个成人教育班。”丁诗诗说,“让那些早年辍学的工人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圆大学梦。”

“这些人本来就全部都是工厂的工人,就业率绝对百分之百。”黄文斌说。

“成人教育啊?”这也不是乐修竹管的方向,“这学期我们学校很想在成人教育方面有一番作为,可惜没能够成功,要是你们早来几个月就好了。不过这是好事,我把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约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下学期有没有得做。”

“不用下学期吧,这学期先试一下嘛。”黄文斌说,“何必一定要凑开学呢?”

乐修竹在学校呆久了,招生要等开学前这个概念根深蒂固,闻言一呆,好半天才说,“不开学怎么开学嘛,不开学根本没法子开学啊。”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好半天才找到了思路。

“办班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又要审批,又要确定教师资源,又要准备教学场地,又要准备宿舍,哪有这么容易的?”乐修竹说,“准备几个月能开班就很不错了,你还想立即开,这怎么可能呢。”

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也是这么说,他知道得更加具体一下,“这学期本来我们也想开办,没开成,师资力量和场地都拿去干别的了。你说师资力量还可以凑一凑,场地可就完全没办法了。”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刘校长,我在教育部的网站上看到,我们学校申请成人教育的补贴,上学期开学之前已经拨付到位了对吧。要是一整个学年什么都没干,审计局哪儿恐怕会有意见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辈子刘校长匆匆忙忙找了丁六根来救场。

“这个……”刘校长早就烦恼很久了,“可是开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下学期了。九月开学人比较多,应该能开起来。”

“我们那些工人本来就有宿舍啊,用不着另外安排,至于教室,我们也可以解决。”黄文斌说,“就算是教师,我们也能出一些人来。你们只要有一个正规的入学途径就行了,这学期都已经建好了吧,随时可以重新启动啊。”

“这样啊……似乎也可以。”刘校长说。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上辈子刘校长和丁六根就是这么干的。

“学费的问题怎么办?”刘校长问,“按照原定计划,扣掉补贴是每人每学期一千二,可是现在都四月份了,钱要怎么个收法?你们现在又自己出场地和宿舍,收少了,我这边的成本是差不多的,收多了,肯定没人愿意吧。”

“这个好办,你还是按照1200来收好了。”黄文斌说,“我这边也会给上学的工人一些补贴,到时候工人不用交多少钱。反正这是成人班,特事特办,不放暑假,就能把课程赶上去。”

上辈子这个班是六月开课,然后六七八三个月连上,赶完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反正第一个学期上的多半都是基础课,不扎实就不扎实,以后再补好了。上课的工人又不会去搞科研,基础不是很要紧。

“暑假我们的老师要放假的啊。”乐修竹说。

“你都收了1200了,给教师一点奖金也不过分吧?”黄文斌一点也不让步。国家给的补贴很多,他们一个学期只要收800块钱就能开班的,剩下400块,其实全都是回扣。他们赚了这么多,拿一点出来做奖金让上课的老师上暑假班,那是天经地义。

“这样啊?”乐修竹和刘校长互相看了看,按照这个方案,学校能赚很多钱,在这种地方纠缠不合适,于是答应了,“也可以,不过暑假期间只有讲师和助教,不会有教授。”讲师好欺压,教授就比较困难。

“那没关系。”黄文斌说,只要发的文凭是真的,谁管他讲课的是教授还是讲师。

“还有,我们原来设计的是脱产和不脱产两种,看你的意思,全部都要不脱产的对吧?”刘校长问,“不脱产的话,通过率可能会比较低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组织一些脱产的班,让他们专心学习。”

“我们之所以办这个班,就是为了让工人们可以一边工作赚钱,一边读书拿文凭,这样才会安心工作。”丁诗诗说,“要是脱产了还有什么意义,没钱读书还想让公司白养着?读完了他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办。”

“可以签合同啊。”刘校长说,“你们资助他们学习,毕业了以后一定要在你们公司干三五年什么的。”要是没有脱产班,学生通过率太低,刘校长脸上不好看。到时候考评不及格,可能还会削减补贴呢。

“合同没用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黄文斌摇头说。

在外贸工厂流水线打工的,工钱地做得辛苦,因为国内人力太充足,资本家一向不把人家当回事。理所当然的,人家也不把合同当一回事,合则来不合则去,哪边钱多跑哪边。在这样的气氛中浸淫久了,大家都把签合同当放屁,反正也没法子追究。

“那通过率怎么办啊?”刘校长急了,“那要是学得好的,我们学校提供奖学金让他们脱产总行了吧?”

“通过率算什么啊!你不会适当的下放一些考试难度!”乐修竹说。

“没法子放,我们这个班要通过成人自考才能毕业的。”刘校长说,“要是我们自己说了算,那怎么考试不行啊。”划重点漏题目乃至开卷考试,大家都用得很熟练的。

“要通过成人自考?那还要我们学校干什么啊。”乐修竹不管成人教育,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本来通过的人就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吧。”

“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书嘛,而且还可以无缝链接本科课程。”刘校长说,“我们开的成人教育班都是专科的。”

“那可就麻烦了!”乐修竹也烦恼起来,“通过率太低是不行的,该怎么办才好。”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外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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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才不管通过率,反正到零八年很多工人会离开,到时候通过率本来就会很低。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他只是要把肖蕾塞进去而已。肖蕾人很聪明,又有王如山做指导,肯定能毕业,就算一时不能毕业,读多几年就好了,总能碰上哪一年刚好题目比较简单。

“对了,你们那边究竟有多少人要读这个成人教育班啊?”刘校长又问。

“不知道,得看报名情况。第一批的话,我估计大约是六七十人吧。”黄文斌说。丁六根十几家工厂,里面的工人加起来有好几万,光是班组长也有好几千。这几千班组长里面,真想读书的,起码也有一大半。

上辈子的话,就算是第一次开班,愿意吃螃蟹的人上千,最后精挑细选,也有两百多人。可是零八年以后反正很多人都要走的,与其按照历史,不如现在就严格控制规模,免得损失太大。

“六七十人,那不是才能开两个班?太少了吧。”刘校长不满意,“要启动这个计划,起码要两三百人啊,太少了得不偿失。很多开支都是固定的,没有足够的人数进行摊薄的话,亏本就亏大了。”

“这是第一次啊,弄那么多人很容易出问题。不如先小规模实验一下,等以后再慢慢扩大。我们这是长期生意,长做长有,不用这么着急,开始的时候亏损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关系。”黄文斌说。

“关系大着呢,本来搞这个成人教育学院就是为了赚补贴,现在弄得亏钱,校长书记还不骂死我。”刘校长说,“读书总没有坏处,而且还不脱产,你们工人上万吧,几百个人读书有什么困难的。”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黄文斌说。

“最好有五六百人,这样成本比较低。”刘校长说,“最少最少也得两百人。要是人多的话,我们这边有钱赚,一定会感谢丁小姐和黄助理的。”说着还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这‘感谢’会有很实质的内容,比如说某种红颜色的印刷品。

“不用不用。”黄文斌赶紧推辞,“我只是为了做好事而已。”

“要的要的,小黄你为母校忙前忙后,母校怎么能亏待你是不是。”乐修竹说,“还有丁小姐……”丁诗诗这么有钱了,拿着毛爷爷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丁小姐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吧,有没有打算继续深造呢?我们学校打算和国外名校合作办MBA呢。”

“想着先做几年实际工作再说。”丁诗诗回应。

“那正好,我们申请办MBA也要好几年呢。”乐修竹说。

又谈了一会儿,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黄文斌和丁诗诗就告辞了。这是一件大事,两边都要回去看看究竟能不能成。经过商业街的时候,黄文斌还是忍不住买了一只炸鸡带回车上。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只要15块钱,便宜又能过瘾。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头两口挺好吃的,后面就腻了,胸脯肉又干又硬根本就不能吃,腿肉好一点,翅膀尖都被炸焦了。最好吃的部分是翅膀和腿之间连接那块薄皮没骨头的部分。

“呸!”丁诗诗也尝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吃,一口下去,全是裹的面粉。”

虽然不好吃,黄文斌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要不怎么这么便宜呢。”他买一个炸鸡,分开来可以吃两顿,等于一顿只要七块五,加上饭和青菜也不到八块,能吃得肚圆,还能在两三天内有效的降低对肉食的渴望。吃其他的要达成这个效果,没有十几块下不来。

“比起肯德基都差远了,别说小蕾做得烧鸡。”丁诗诗说,“以后不准吃这么不健康的食品啊,都不知道是用什么鸡做的。想起来真是憋屈啊,这么大个生意,最后我们居然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是让小蕾读个大学。”

“怎么会没好处,好处大着呢。”黄文斌说,“工人上课需要教室的嘛,工厂区空置的厂房倒是不少,可是厂区那么多重要东西,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去。而西施包子铺现在这么多分店,随便找几家生意不好的收拾一下,不就是很好的教室吗!”

那些包子铺根本就赚不到钱,可是前期的人工装修租金都投进去了,退出的话要损失好大一笔。正好现在要搞成人教育,正好拿去当教室。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丁诗诗终于明白了,“包子铺改教室,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再仔细想想,还真的挺靠谱,这些新的包子铺租用的地方都挺大的,空间足够,而且交通方便,用来当教室很不错,连桌椅都不用买新的。

“厨房改建成办公室,可以给老师用。”黄文斌说,这些包子铺的厨房都很简单,就是一个蒸包子的大蒸笼,还有加热卤菜的锅子,炒菜锅很少,改建起来很容易。当然改建好了也没法子和正式的办公室相比,可成人教育班嘛,简陋些也没法子。

“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正常人谁想得到。”丁诗诗说。

“你说平常人不行吗!”黄文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不是平常人这是好话,不是正常人,这是神经病吧。

“都一样啦。”丁诗诗说,“我们的宜华路分铺就在天博旁边,收拾收拾就可以做教室了!那家店反正没生意。对了,我们那么多工人,挑两三百人出来读书不难吧,我们公司给补助的啊,肯定很多人愿意读,你为什么只说六七十人啊?”

“这种事情谁知道能不能行啊,还是先小规模试验一下。”黄文斌说。

“亏也是亏我爸的钱,有什么要紧的。”丁诗诗说,“要是拉的人够了,省城大学这边有感谢费啊,虽然不会很多,至少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真也太坑爹了吧!“老板的钱以后还不是你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那肯定不会,我爸做生意,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经常赔钱。偏偏还自以为是,不肯听人家的劝。等他愿意把生意交给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丁诗诗说,“我小时候,我爸做生意十单能赚七八单,每年都新开公司,旧公司的规模也不断扩大。现在呢,做十单生意只能赚四五单,没新开公司不说,旧公司的规模只能保持原样。”

这个当然了,公司规模越大越难扩张,发展水平越高越难扩大。好像中国以前经济规模小,随随便便就翻翻了,动不动就二十几三十几的发展速度。现在经济规模大了,经济规模只有七八点。至于美国这种到了地球定点的国家,更加是有三点就算经济特别繁荣的年份了。

“老板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赚钱不容易啊。”黄文斌说,即使没赶上房地产热潮,丁六根依然是省城的顶级富豪之一,在外贸方面更是和神弓集团并列。以后外贸遭遇寒潮,丁六根也算是受损失最少的那一批。

“你赚钱怎么这么容易呢!”丁诗诗说,“买地赚钱,现在炒股也赚钱,沪西重工都升到四十块了!我的三千万,要是现在卖出去,可就是四千万了。还在上升呢,都不知道能升多少。”

“和我比什么啊!”黄文斌说,我可是穿越回来的!要是连几亿都赚不到,怎么对得起自己这运气。过了这几年,黄文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肯定比不上丁六根做生意的手法和人脉。

“不要脸,”丁诗诗刮了刮黄文斌的脸,“你算什么啊,有什么与众不同。”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与众不同了!”黄文斌抓住丁诗诗狠狠地亲了一口,从嘴唇亲到耳垂,又亲到脖子上。

“啊~会被人看见的!”丁诗诗掐了黄文斌一把,却不舍得用力,好像挠痒痒一样。

黄文斌一看的确有人走过来了,只好把丁诗诗放开,“总之坑爹的事情不能干,人不够,我来想办法。”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省城是外贸大市,没读大学就出来赚钱的打工仔打工妹起码上百万。给一个机会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大学,肯定很多人愿意。

当然也不能随便找人,没补贴的话,这一个学期几千块钱还是颇为不少的,也不知道进来读书的是什么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黄文斌作为组织者,说不定要付什么责任。比如说要是谁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结果考试不及格不能毕业,把气撒到黄文斌身上,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最好先找个大集团,推荐他们名下的工人来读书,大集团负担得起补贴,工人读起来没这么肉疼,闹事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就算闹事也是找他们自己集团的上层,不会找黄文斌。

刚好黄文斌认识这么个大集团,于是立即找上门去——神弓集团的雇工数量比丁六根还多,而且黄文斌认识张利国,刚刚还卖了他一个大人情,不用白不用,等过几个月张利华动手,这人情可没用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加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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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利国又换了信仰,一阵子没见,他现在穿起和尚袍来,脖子拿着一串疙疙瘩瘩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经书。他的两个道童,也剃光了头发变成沙弥,还好没有烫香疤。

“小黄你来了啊。”张利国放下经书,“上次犬子那事,真是全靠你了。要不是你拦着,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我这儿子啊,总觉得家里钱多,谁都要让着他。其实我们这种人算什么呢,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地位,不说市长书记,随便来个公安局长都能把我们搞死。”

这个公安局长一般都兼一个副市长的吧,省城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副市长也是正厅级了,张利国虽然是大富豪,张家背景也很硬,不过还是没法子和人家比的。“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黄文斌说。

“那个银行的小姑娘你安排好了吧?”张利国问。

“我让她到我的网店干活去了。”黄文斌说。

“那就好,辛苦你了。”张立国说,“就算是老鼠,在关键时候也可能给狮子致命一击。张照老这么到处得罪人,还把人往死里逼,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要不是你拦着,说不定张照就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你说万一那个小姑娘有个男朋友,热血上头怎么办。秦始皇还差点被荆轲杀了呢。”

“这几率也不会很高。”黄文斌说。

“再低也不值得,没好处平白无故得罪人干什么呢。”张利国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性,我让张照手抄金刚经,抄完以前不准吃肉。抄完中文,再抄梵文,还请了高僧大德给他念经。”

“那性子肯定好不少。”黄文斌心里暗笑,想像一下拿着毛笔抄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经书,旁边还有个和尚喋喋不休发出噪音,他都觉得头疼,不要说张照这种从来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了。

“还不知道呢,以前也不是没罚过他吃斋抄经书,放出来还是一个样。最过分的事,他还偷偷吃肉喝酒,真是气死我了。要实在不行,我打算送他去菩提寺里面住几个月。”张利国说。

菩提寺是省城最著名的庙宇之一,过年的时候人山人海。不过位于深山之中,除了过年以外,平时连鬼都看不到一个。黄文斌读大学放暑假的时候,有次兴致来了,和几个同学大热天的跑到菩提寺游玩避暑,可真是吃足了苦头。

和尚倒是没把他们赶走,还好生接待来着,可诺大个庙只有几个和尚,连小卖铺都没有,喝水自己去挑,吃的只有斋饭,下午六点钟天就全黑了,一点灯火都看不到。要不是一天只有一班车,黄文斌早就跑了。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见到公共汽车,黄文斌那真是激动。要是住几个月,肯定发疯。

“住几个月也好啊。”黄文斌煽风点火,“顺便还可以减肥呢。”

“说的也是,张照身体真的不好,年纪轻轻的就三高,就是平时吃肉喝酒太多了,还经常熬夜赌钱,太伤身体。”张利国深以为然,“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送他去菩提寺,住两三个月再说。”

“回来肯定身体倍儿棒。”黄文斌在心底窃笑,“对了张总,你们现在招流水线班组长好招吗?”

“好招个屁!”一说起这事,张利国顿时放下了佛学爱好者的面目,化身成为残酷的资本家,“那些农民工,刚出来的时候屁都不懂,好容易培训好了能当个人用了,个个都闹着加工资。当了班组长的更是不得了,开口就是两千五工资,要宿舍,还要转正,要签正式合同,要买齐五险一金。”

这根本都是合理要求好不好,不给宿舍人家出去租房自住,等于工资少了一大块,要转正签正式合同那是给人家的保障,不至于要炒就炒,一分钱都没得赔。还有五险一金,难道人家干几十年干不动了,就要回家吃自己,连一分钱退休金都没有?

班组长可不是普通员工了,至少也是干部,除了要干分内的事情,还要盯着其他工人,干活辛苦,工作时间长,环境又不好,连2500都不肯给,能怪人家不肯留下来吗?过几年没这些条件,别说班组长,普通工人都招不到。

当然现在黄文斌不会这么说,“现在都有这个问题,我就想了个法子,举办成人教育培训班。所有想要转正成为正式员工的班组长,都让他们读培训班去,只要毕业了,就可以拿到省城大学的正式大学毕业证书,教育部认证,网络随便查。”

“读一个大学,至少要三四年时间,就可以把他们拖住三四年。好计谋!”张利国立即就明白了,“而且那些班组长也没法子说什么,我可是供书教学啊,在哪里都是善政,他们自己读不出来,只能怪自己。这个成人教育班多少钱?”

“初定是一千六一个学期。”黄文斌开口就涨了四百。

“一千六啊?”张立国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可以资助六百,他们自己出一千,应该没问题,一年两千,三年就是六千……我还可以设一个奖学金,要是成绩好,公司就帮着他们把学费全出了。到时候考试可要难一点,别让他们轻易及格啊。”

“是国家统一成人考试,比普通大学自己出的题目难多了。”黄文斌说。

“有什么准入条件没有?我这很多人没有高中毕业证呢。”张利国说。

“没有,只要够十八岁就可以随便进,不够十八岁的,需要高中毕业证书或者其他同等学力的证明。”黄文斌说,要不然他怎么把肖蕾塞进去这个班里面,肖蕾连初中的毕业证都没有。

“你们招多少人?”张利国又问。

“五六百吧,不过老板那边我还要留一些位置。”黄文斌说。

“那能给我多少?”张利国盘算了一下,“最少的给我三百个编制啊,我这边人太多,少了不够分。光是玩具厂就有三万个员工,喜欢读书的人一大堆,上下班经常看到有人一边走一边拿着书看的。”

一边走一边看的那是武侠吧,正儿八经的教科书,在图书馆里面都看的头疼,别说边走边看。“这样啊……我争取一下给你四百个编制吧。”黄文斌说,“刚开始也没法子给太多。”

一共只有五六百,一下子就分了四百给神弓集团,张利国自觉在黄文斌心里比他正牌老板丁六根还重要,十分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给我四百个名额啊。”他琢磨了一下,黄文斌肯定不会白白给他做好事,“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倒是没什么要求。”黄文斌知道这么说张利国肯定不信,“这单生意是和省城大学合作的,要是能成功,以后我想搞个成人教育中心,专门做这个生意,以后张总继续光顾我就行。”

“成人教育中心啊,这也是一门很好的生意。你弄到牌照没有?”张利国问。

“还没有呢,听说很麻烦。”其实黄文斌压根就还没去打听。

“是挺麻烦的,不过我在省教育厅认识人。”张利国慨然许诺,“我帮你问问要什么条件,要是不太贵的话,就帮你办了吧。”

本来黄文斌还以为他是随便说说,教育中心的牌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没想到过了几天,张利国就跟黄文斌要资料,身份证毕业证办公地点租赁协议等等,又过了几天,张利国就给了黄文斌一张大大的牌照,从此黄文斌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的法定代表人。

“这个……”黄文斌愣了半响,“张总你还真办下来了?”

“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张利国夸耀,“别人办不下来,我还能办不下来吗,这可是我们省里正式批准的成人教育中心,教育厅正式批准的教育机构,马马虎虎你管自己叫做黄校长都没问题。你可以随便搞成人高考和自学考试的考前辅导班……不过毕业证实在是解决不了。”

这个当然解决不了,要是黄文斌可以自己发毕业证,那可真成大学了。反正黄文斌现在和省城大学合作,毕业证不成问题。

“我自己才大学本科毕业呢,就成了教育中心的法人代表?这没问题吗?”黄文斌问,怎么也应该有个教师证什么的吧。大学里面有资格授课的好像不是教师证,到底是什么证件,黄文斌还真不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上课,你去找些有资格的人来不就行了。”张利国说。

“张总!”虽然这玩意儿对黄文斌没什么用,不过他也知道,要弄到这么一个牌照是很不容易的,张利国还真没法子说,这么下去都没法子对他以后倒霉的事情乐见其成了。要黄文斌和他透露信息,那当然更加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太感动了,总之你赶紧把这个成人班办起来,我这边放消息出去,听说能发省城大学的正式毕业证,国家承认学历,还能不脱产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学费只要一千块一学期,那些民工全都疯了,抢着报名。”张利国说,“有几个原来要辞职的都不走了,一定要上学。”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教育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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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根那里也是一样,拿出一张照片拍在黄文斌脸上,“小黄,你怎么搞的,为什么神弓集团有四百个名额,我只有一百个?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啊!你不能光顾着赚钱啊,他们出一千六,我们出一千二,这差价才四百块嘛,一百个人也就是四万块钱,失败个人也就是十六万嘛,你怎么能够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就出卖良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多少人等着上学啊!你看看人家那渴望知识的眼睛,你就不惭愧吗?”

“这个是希望工程的女孩吧?”黄文斌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出来打工了啊。”丁六根说,“总之我也要四百个名额!我连人都选好了,你说只给一百个名额,人家都要造反了。”

“这种事情头一次做,谁知道能不能成功,我们小规模试验一下就可以了啊,用张利国的资源给我们冲锋陷阵不好吗?”黄文斌还想给丁六根挽回损失,“试过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再跟上也不迟啊。”

“读书能有什么风险?总不能有谁考试不及格就把你打一顿吧?”丁六根说。

“爸!毕业证方面有危险的。”丁诗诗提醒他,“万一读几年,省城大学不认账,学生拿不到毕业证,我们很麻烦的。”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省城大学联合一个技校弄了个技术学院,号称可以初中毕业进入技校可以一直读到本科毕业,颁发省城大学的毕业书。相信了宣传语的学生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技校毕业证,说是大专,教育部网站上根本查不到。

“那也是找省城大学的麻烦,和我们没关系啊。”丁六根说,“到时候我们摆出受害者的面孔,和工人一起去省城大学讨公道嘛。再说最后还要通过自学考试才能毕业,只要通过了,国家本来就会颁发证书啊,现在不过是换成省城大学的毕业证好看一点。”

“说起来,我们这个成人教育班究竟是什么性质啊?我都糊涂了。”丁诗诗说,“一般要进大学的成人教育,是要通过成人高考的对吧?我们这个又不用。你要说是自学考试吧,好像也不对,自学考试是自己考,不用上课的。”

“我们这个嘛,就是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原来是想走成人高考的路子,省城大学名声不响凑不齐人开不了班。只好弄了这么个四不像,让人先进去读着,然后去考自学考试。”

“那人家干脆自己去考自学考试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交学费?”丁诗诗问。

“自学考试很难的,多少人考了六七年都没毕业,自己学很多都不知道学得对不对。而且报名考试什么的流程也很繁琐,很多人没时间弄。现在有正规大学的老师教,通过的比例会大大增加嘛。”黄文斌说。

而且上一个学期就有一个学期的好处,自学考试通过一门,距离毕业就近了一步。就算半途停下来,损失也没有正规学生那么大。对于不脱产的成人教育班,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在一间厂子干足三年以上。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这才明白,“宜华路包子铺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开班,省城大学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到时准备好了。”黄文斌说,乐修竹已经通知了黄文斌,只要准备好了钱,他们随时都可以开始上课,“位置不够吧,神弓集团都四百人了,我们自己还有一百人呢,加起来五百……”

“什么一百人!给我四百个名额!”丁六根坚持说。

“那就是八百人了啊!位置更不够。”黄文斌也放弃了,四百就四百吧。宜华路那个包子铺面积不小,上下两层楼,每层五百平米,原来是一个酒家。可是要给八百人上课用,还是远远不够。

“那已经是最大的店了啊。”丁诗诗叹了口气说,“原本是用来做旗舰店的,结果生意差成这样。”

“谁让你在工厂区开包子铺,亏你想得出来。”丁六根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女儿,“普通工人都吃食堂,经理老板都出去吃,谁会特地去吃包子啊。那地方原来做酒楼都做不下去,包子铺更没人吃了。”

“我想着晚饭宵夜总有人出来吃饭的嘛!”丁诗诗说,“我看人家烧烤摊生意都很好。”

“烧烤摊是烧烤摊,包子铺是包子铺,压根就是两回事。烧烤摊的成本是多少,你的成本是多少啊。”丁六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自信过头,不通实务,写的分析报告是花团锦簇,大道理一条一条的,实际真干起来,肯定碰壁。”

“爸,西施包子铺一直在赚钱啊。”丁诗诗忍不住反驳,“甩了包袱,赚得更多了。”

宜华路那儿光是房租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加上人工水电原材料各种消耗,成本是十万块钱,生意却是一点都不好,每个月的毛利才五六万,也就是说这间铺子一个月得亏四五万,比养二奶还贵。现在把这个包子铺转租给了黄文斌的成人教育中心,包子铺的月利润顿时就增长了四五万。

“你这全靠小黄帮忙!”丁六根说,“要不是人家帮你把铺子顶了去,你还在亏本呢。小黄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拿到了成人教育的牌照,现在教育产业可是非常热门的啊,要是有闲钱,我都想投资了。”

“是张利国帮我办的。”黄文斌说,“上次裤子的事情他觉得欠我一个人情。”

“你运气好。”丁六根说,“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帮了我女儿这么大一个忙,不介意连我也一起帮了吧。你的成人教育中心,肯定需要一个基地,我刚好有个地方很合适,便宜卖给你。”

“我们有这种地方?”丁诗诗问,“我怎么不知道?爸你别坑人家啊。”

“坑什么坑!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丁六根大怒,“我那当然是好地方,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价格还很便宜呢。”

“哪儿?”丁诗诗也起了好奇心。

“就是……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鼻炎药厂。”丁六根说。

这倒是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还价格便宜,“那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吧!从市区开过去都要一个小时,从工厂开过去,绕近路也要一个半小时啊,总不能让人家上完一天的班,再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去教育基地,上完课又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回去工厂吧?”丁诗诗说。

“我可以提供工厂大巴啊,星期五下午下班送过去,星期天晚上再送回来,两天时间够他们上十几节课了。”丁六根说。

“爸你老糊涂了吧,工厂淡季都没双休,一个月最多也就四天的假期。旺季的时候一整个月不放假也是寻常事,怎么星期五去星期天回?”丁诗诗质疑。

“我这是奖励,奖励懂不懂!要是成绩好,我就让他们双休,然后送到教育基地去上课!”丁六根吹胡子瞪眼,“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牛皮灯笼点不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好心好意给小黄好处,你在这里多嘴多舌干什么!”

“明明就是你那个鼻炎药厂开不下去了,就想把工厂卖掉吧。”丁诗诗嘀咕。

虽然说医院鉴定于光荣是心脏病突发死的,不过丁六根还是不放心,花了好几万做了一次全面检测,最终发现……这药什么问题都没有,全部指标都合格。不过毕竟是死了人,而且申请药准字编号方面没一点进展,丁六根对鼻炎药失去了信心,就想把工厂卖掉。

“小黄你自己说,要不要!”丁六根瞪着丁诗诗问。

“要,当然要了,多少钱?”黄文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啊,一通路就是聚宝盆,厂区那么大,价值肯定比老拖拉机厂附近那个仓库还高。当时丁六根买了这么块地,黄文斌还觉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没想到这便宜原来是自己占的!

“还是小黄好说话,我买的时候是三百万,也不多赚你的,六百万拿去吧。”丁六根说,“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这块地做教育基地,实在是合适不过了,可以给附近的工厂培育高新科技人才。”

“都是工人吧,高新科技什么啊。”丁诗诗说,“培养好了也得乖乖回来上班。”

“高新科技工厂需要高技能工人啊!人家拿什么制药厂,全是高精尖设备,流水线上都是硕士呢。”丁六根说,“以后小黄这生意不会越做越大啊,难道整天都盯着工厂再培训这一路生意?肯定是全面开花,什么都做,给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供应大学生,那是多好的生财之道。”

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嘛,过两年全都转型成为房地产公司了,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土地一卖,转眼就赚了大钱,比老老实实干活不知道快多少倍。黄文斌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六百万没问题!我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延期付款?”

第一百八十七章. 拿到地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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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自己人嘛,当然可以了,延期付款算什么。”丁六根哈哈大笑,“不过这个人情归人情,利息要分明。你要分几年还啊?一年的话,我要12%利息,两年的话就是30%,三年的话,我要45%”

“一年就行了。”黄文斌说,一年以后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应该能赚一大笔。

“那就是12%的利息,原价是六百万,加上12%,就是六百七十二万。”丁六根说,“我这就把工厂的土地转给你。”总算是把这个大累赘送了出去,还赚了一小笔,丁六根十分高兴。

“喂喂,小黄,他三百万买来的,六百万卖给你啊,转手赚一倍,这样你都愿意?也太傻了点吧。”丁诗诗很不满,“就算不是原价,也不能让人家赚这么多啊。那块地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买来的是空地,又要平整又要建房子,才升到六百万,不算贵了。”黄文斌说。

“还是小黄知书达理。”丁六根很满意,“我帮你去申请一下高新科技开发区的优惠和补贴,还有教育事业的减税和补贴,还有什么来着……反正有很多补贴可以拿。算下来肯定是赚得,说不定能像仓库赚那么多呢。”

不,一定会比仓库赚得更多,那个仓库说是大仓库,那也是论平米的。而工厂呢,说是小工厂,好歹也是论亩的。要是走运申请到规划把这块地变成住宅或者商业用地,那赚的就是十亿级别。就算转不了依然是工业用地,也能赚个三四五六七八亿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松山这么远,想开发都没法子开发。”丁诗诗说,“算了算了,不管你们了,反正小黄现在这么多钱,浪费点就浪费点吧。六百万拿去做什么不好,买这么个工厂,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改建成教育基地,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教育基地这种地方,想要高端洋气上档次,那就是无底洞,随便买一堆设备都能几百万上千万的。可要是凑合的话,一间屋子外加一个黑板就行了。当年新东方刚开始办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黄文斌让人把鼻炎药厂外墙粉刷了一遍,换了招牌,厂区中间平整一下做成操场,又画上线,装上篮球架,再用水泥做了个升旗台,学校的样子就出来了。

然后把各种不需要的东西比如说生产成药的机器和已经生产出来的鼻炎丸全都塞到仓库里面,办公室保留,大厂房改建成大教室,小厂房改建成小教室,另外再搭建了几个钢板房,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就正式成立了。

本来黄文斌想着随随便便弄个开业仪式就算了,可是丁六根非要大操大办不可。他叫了张利华,还有一大堆商界政界的朋友,又从下属公司拉了几千人过来,把操场全都填满了,好像学校开大会一样。

刘校长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甘示弱,拉了一大堆老师过来。有老师有学生,这么个开业典礼顿时就很像样子了,整个正规教育机构一样。好容易凑了这么多人,也不能浪费,黄文斌就把白薇给叫来了。

“场面还真大!”白薇吓了一跳,“你这文斌成人教育中心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做成人教育的呗。”黄文斌说。

“听着好像要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成人中心。”白薇说。

“你自己思想不正经吧。”丁诗诗不乐意了,“教育两个字让你吃了。”

“开个玩笑,丁小姐别介意。”白薇赔笑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教育两个字笔画比较多,看起来没有成人中心四个字显眼,远远的一看,XX成人XX中心,不由自主的就想歪了。

“别说这些不相关的东西了。”黄文斌说,“赶紧的,给小蕾做个采访,拿到电视播出,就说她现在已经痛改前非,报名参加了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学习班,即将毕业成为真正的大学生……小蕾上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她上洗手间去了。”丁诗诗说,“还是先采访王如山吧。这次一定不能乱说话了,上次就是你这家伙乱说话,搞得我们这么麻烦,你自己说说要扣你多少个月的奖金才合算啊!”

王如山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我那也是好心,正好以前的同学在宣传部干活,拐弯抹角和电视台搭上关系,就想着赶紧给小蕾做个澄清什么的,谁知道黄老板已经把事情弄好了呢。”

“好心办坏事啊!”黄文斌感叹,“这次大家一定要协调一致,同心协力,绝对不允许各行其是,各管一摊。先商量好要怎么说……你们觉得要怎么说比较好?”黄文斌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如发个辟谣,直接说小蕾就是教育中心成人大专班的学生,也就是大学生,所以那谁完全是无中生有。王如山不了解情况就随口胡说,也是在造谣。”丁诗诗说,“釜底抽薪,这样解决最完美。”

“万一别人查到大专班的开班时间怎么办呢?”白薇问。

“哪里有人这么无聊。”丁诗诗说。

“这很难说啊,颜星宇就是这么一个。”白薇说,“难保还有第二个,俗话说你看到了一只蟑螂,附近就有一百只。这些人都是一窝一窝的,平时看不到,其实到处都是,一有事就出来捣乱。”

颜星宇虽然没什么职业道德,让小学生上网吧,可是揭露电视节目造假这算是好事吧,怎么把人家归到蟑螂的层次去了。“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尽量减低影响。”黄文斌说,“往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方面去靠?”

“让小蕾声泪俱下,先向全市人民道歉,然后说自己已经在自学,争取早日拿到大学毕业证成为大学生创业?”丁诗诗想出了一个主意,“顺便还可以给教育中心做做广告,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年轻时错过了不要紧,只要你还想,就能上……”

“这更加不正经了。”白薇说。

“上大学!”丁诗诗补充完整,“只要你还想,就能上大学,圆你梦想,助您成功。”

“这广告词不错。”黄文斌说。

“那当然,我想了一晚上呢。”丁诗诗得意洋洋的说。

“我还得请示领导呢,关系到电视台的名誉,不要随便下决定。”白薇说,“电视台不可能承担造假的责任,只能是被肖蕾骗了。一旦播出,可不能改了,你们要想清楚。是要破釜沉舟呢,还是干脆拖下去,过几个月,自然没人记得这事了。”

“这个……不如拖一阵子比较好吧。”王如山说,“现在也没什么记者过来了,我们的生意也恢复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小事,既没死人,也没有**纠葛,虽然有美女,热度也只会持续几天。

“就是不能趁机卖广告是可惜了一点。”丁诗诗说,“不过还是冷处理算了,等以后小蕾拿到了毕业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创业大学生了。”

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力量,虽然大学生创业事件经过反转再反转,不过现在已经退流行了。即使在事发的论坛上,也已经没人看没人回更没人新发帖了。“那就这么不管?不解决掉,会变成黑历史,以后会被人不断翻出来的吧?”黄文斌问。

“黑历史什么啊,只要以后发达了,谁管你以前的黑历史。康帅傅防腐剂超标,黑白感冒药吃死人。”白薇说,“本市的企业就更多了,说都说不完,就是你们丁老板,以前……恩,算了,当我没说。”

“那就别说了吧。”黄文斌说,“随便拍个开幕式做新闻好了。”

“还是说出去吧!”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自从冒充大学生拍了拍了点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宁愿承认谎言公布真相,以后还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也不愿意背负着这个谎言过一辈子!”

“这话说得好!”白薇鼓掌,“赶紧记下来,等一会儿摄像机面前,你再说一遍。感情再丰富一点,最好流着眼泪来说……这个化妆也不行,眼线都没有,怎么上镜啊,来个素雅点的,再来两滴眼泪。”

“眼……眼泪?”肖蕾有些傻眼,“不用这么夸张吧?”

“当然要,不流眼泪怎么显得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白薇转头对助手说,“等一会儿你要死死抓住那滴眼泪,给特写,不同角度不同光线远近各种特写,我们回去慢慢挑镜头。”

“白姐你放心!拍眼泪我最拿手了!”摄像说。

“忽然间要哭的话,我也哭不出来啊。”肖蕾抗议说。

“是啊,人家小蕾自己一个人从乡下逃婚出来,卖包子养活自己,一直做到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这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哭呢。”王如山说,“我从来都没见过小蕾哭来着,上次肖蕾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出了好多血都没哭,被热水烫了也没哭。”

第一百八十八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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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倒是见过肖蕾哭,在床上到高点的时候,肖蕾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丁诗诗还在呢,不方便采用这个办法……黄文斌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究竟在想什么啊,就算丁诗诗不在,也不能这么干啊。

“这个你放心,不就是眼泪吗,容易得很。”白薇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支眼药水,“滴两滴辣椒水下去不就行了。”

“辣椒水?”黄文斌问,“你随身带着辣椒水干什么?”

“不带着怎么想哭就哭,我们采访新闻,当事人自己都不哭,怎么催人泪下嘛对不对。”白薇说,“放心好了,绝对环保餐品无毒无副作用,一滴下去泪水止都止不住,擦干净马上没事,保证绝对不会有后遗症。”

“这不还是造假吗!”肖蕾说。

“这是为了拍摄效果,效果的事,能叫造假吗!”白薇说,“别说那么多了,时间宝贵啊,再不拍就赶不及明天的新闻了。”

“不是今天吗?”黄文斌问。

“今天怎么可能,所有新闻都是定好的,就算是台长也不能随便插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播放突发新闻。”白薇说,“我们拍好了,还要给上头审查,上头审查完了还要给宣传口审查,宣传口审查完了还要拿去给涉及的政府部门看,都没意见了才能播出。比如说你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新闻,我们就得给教育局看。明天能放已经算是很好了。”

“教育局对我们能有什么意见?”黄文斌想不出来。

“就算没意见,也得给人家看啊,不给教育局看,人家万一有意见怎么办?电视台表面风光,实际上就是受气小媳妇,婆婆还多得要死。”白薇说,“我们这些做记者做主持的,更是小媳妇中的小媳妇,说错一个字就要扣五十块钱呢,万一出了演播事故,马上就回丢工作。”

“行了行了,不要说了。”黄文斌才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拍吧。”

“摄像,灯光,话筒,ACTION!”白薇大声下令,“先来拍最重要的部分,眼药水!”

“对不起!”肖蕾那清秀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眼角滑落的一丝泪水被镜头牢牢不抓住,“是我欺骗了大家,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连初中都没毕业。之所以参加大学生创业栏目,是因为我虚荣心作祟,欺骗了电视台,欺骗了主持人,欺骗了大家。”

“CUT!好,拍的不错。”白薇说,“不过还要再来一次,不要说初中没毕业,说高中没毕业。不,干脆就说大学没毕业。”

“为什么?我的确是初中没毕业啊。”肖蕾说。

“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你要是初中没毕业,那肯定是犯法了。”白薇说。

“要犯法也是小蕾的父母还有她家乡的学校犯法,小蕾是受害者啊。”丁诗诗说,“那不是显得小蕾更加可怜,她冒充大学生更加情有可原。”

“这是骂了隔壁啊。”白薇说,“小蕾的家乡又不远,电视台能随便曝光人家的违法犯罪吗?你要说隔着十万八千里,埋汰埋汰不要紧。这么近的地方,领导们都互相认识呢,一句话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初中没毕业,领导肯定不让上。”

那就没法子了,用‘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甚至根本就没上过大学’含糊了过去。

“接下来开始拍访问,”白薇很满意,“给我搬两张椅子过来,灯光调整一下,摄像准备,ACTION!”她清了清喉咙,“肖蕾小姐,在前一段时间,你参加了我们大学生创业栏目,当时你声称自己是大学生,现在网络上有传言,说你没有大学毕业证书,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肖蕾问。

“停停停!”白薇对着摄像打了个手势,才对肖蕾解释,“我们拍摄的顺序,可不是播出的顺序。我们现在拍的是刚开始,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刚才那个道歉是放在后面的,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为什么不按照时间来拍呢?”肖蕾问。

“当然是为了拍摄方便啊,节目最核心的部分,是你的道歉。其他的部分,都要围绕着道歉来设计。”白薇说,“所以要先拍道歉。别磨蹭了,赶紧开始。灯光准备,摄像准备,ACTION!肖小姐,你究竟是不是大学生呢?”

“不是。”肖蕾很痛快的承认了,“我家里穷,父母觉得我迟早都要嫁人,不肯让我上学。小学校长吓唬他们说,不让小孩上学是犯法的要抓起来,我才上了学。上学的时候我成绩可好了,老师说我只要在努力一把,肯定可以上重点高中。”

“停停停!”白薇不满意效果,“小蕾啊,说话不能这么干巴巴的,你说很穷,要举出很穷的实例来。比如你可以说你们家一共只有一条裤子,出门要轮流穿,其他人只能在家里光着屁股。还可以说从小到大只有玉米糊糊吃,看见肉不认识,到了城里第一次吃肉,拉了三天肚子。”

“哪有这种事,虽然很穷,过年的时候总有几件新衣服啊。”肖蕾说,“吃肉就更加是了,我们山上野物多得很,抓个野鸡逮个兔子,挖竹笋的时候抓竹鼠,下河还可以钓鱼摸虾,怎么会没吃过肉。”

“我们这是道歉啊,不说惨一点,人民群众怎么会原谅你?”白薇说,“那些选秀节目看过没有?什么歌手啊快男啊大道啊,唱完歌跳完舞,大家都要在一块比惨,不够惨的不能晋级。”

“那要怎么说啊?”肖蕾问,“其实我觉得小时候过得还挺高兴的,虽然没钱买玩具,不过可以满山玩,爬树,抓鸟,钓鱼,捡果子,挖野菜。读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照顾,经常给东西我吃。”

“你自己想想好了,总之要说得惨一些。”白薇说,“你现在不是做包子吗,就可以说你以前最喜欢吃包子,可是家里太穷做不起,所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以后,就做包子生意,卖剩下的包子全都自己吃了过瘾。”

“我卖包子是因为当时包子竞争小,一市场周围几个卖包子的手艺都不好,做出来的包子很难吃。”肖蕾说。

“那你自己想个其他的呗,我就是说这意思。”白薇说的嘴都干了,拿起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口,“总之就是要惨,做节目为了效果说点谎话没什么的……”说着想起就是因为做节目在肖蕾学历上撒了个谎结果弄成这样,心马上就虚了,“只要别说那些会被人拆穿的就行。”

肖蕾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想好了!”

“我从小家里就很穷,”面对着摄像机,肖蕾侃侃而谈,“上学没有作业本,我就去捡人家不要的废纸,在空白处写作业。我们老师看我可怜,经常接济我,给我一些书本和练习簿。我们村人少,学校也小,老师从小学一直教到初中。在我们村干了几十年,最大的遗憾,就是他的学生里面没出过一个大学生。”

“现在大学生不稀罕了啊。”白薇说。

“我们村太穷啊,男的十六七岁就出去打工,女的要么打工,要么嫁人,没有谁回去读大学的。”说着肖蕾叹了口气,“他很看好我,说只要我努力读书,以后一定可以上大学。可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家里没钱,我哥哥去当兵了,父母都沉迷麻将不思劳作,我只好休学回家务农。噩耗不止如此,我父亲收了别人拾万元聘礼,打算把我嫁了。”

“太封建了!怎么能这样呢。”白薇帮腔说。

“我老实这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症,病很严重了。我去看他,一米七几的人,只剩下一百斤不到。”肖蕾说着梗咽起来,又留下了两行泪水,辣椒水的效用早就过了,“他念兹念兹的,还是我的学业,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上学。”

“哎,真是太可怜了。”白薇说。

“我本来已经认命嫁人了,可是看着我老师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那么做。”肖蕾说,“他家在我家附近,要是我出嫁的话,他一定会看见的。就算没看见,村里人也会告诉他,到时候他该有多失望啊。”

“后来呢?”白薇也情不自禁被这故事吸引住了。

“村里闲言碎语很多,留在村里,我老实迟早会知道真相,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我一狠心,就和我老师说,我要逃婚去外地读书。”肖蕾又抹了抹眼泪,“收拾好东西就跑出来了。到了这里,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争扎求存,填饱肚子都来不及,哪里有空读书。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文斌哥,生活总算安定下来了,我就跟着王大哥读书,想要考大学。没想到这时候传来消息,我老师他……病危了。”

“病危了!”白薇微微张着嘴,想问又有些不忍心,“救过来了吗?”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一举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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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到消息,连夜赶了回去,我老师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抓着我的手问我,上学上得怎么样了?我就骗他说,已经上了大学。他就很高兴,说自己终于教出了一个大学生,还问我要毕业证,说就算看不见,摸摸也好。”

“这可真是……”白薇这个正牌科班毕业又经过无数实践靠刷嘴皮子为生的黄牌节目主持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当然没有毕业证,只好骗他说学校还没发给我,要过两个月才能拿到。我老师嘴里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真是失望透顶,还说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两个月。”肖蕾说,“我话都已经出口了,再去做毕业证也来不及。正彷徨无助的时候,看到电视台在放大学生创业,灵机一动,就去找你们电视台了。”

“我们的确审查不是很严格。”白薇惭愧的说,其实何止不严格,他们根本就是看着年纪差不多手里又有生意的就拉过来做节目了。

“都是我不好,骗了你们,本来嘛,在省城里面到处都是大学生,谁能想得到会有人冒充大学毕业生呢。”肖蕾说,“节目播放的时候我录了下来,拿去给我老师。他让我把碟子留下,还专门买了一台DVD,随时放给他听。”

“那前一段时间你被揭穿的时候,你老师……他怎么样了?”白薇问。

“已经没关系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放那段节目的时候,才会面露笑容。”肖蕾说,“我决定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早日毕业,把真正的大学毕业证给我老师。”

“cut!好!说得好!”白薇鼓掌,“实在是太好了!这个故事太感人了!以后你给我们节目投稿算了,这么催人泪下的故事一播出去,看谁还敢追查……不过要是有人真去找你老是怎么办。”

“这是真的啊。”肖蕾说,“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答应你上大学生创业的栏目。”

“啊?”白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对不起,节哀。”

“没关系的。”肖蕾说。

“额……那我尽快弄一个粗略版本来,你们等一等。”白薇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招呼着几个助手去干活了。

“是真的?不会吧?”王如山凑过来问,“我都没听你提过。”

“是啊是啊,你以前怎么都没说?”丁诗诗问。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肖蕾凄然一笑,“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要真有这么个老师,肖蕾是前一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怎么也的去看看啊,可是肖蕾整天都呆在自己家,哪里都没去。趁着没人注意,黄文斌在洗手间门口拉住肖蕾,“你真有这么个老师?”

“当然是真的!”肖蕾洗了洗手,忽然狡黠一笑,“我的小学老师真的得了老年痴呆,现在什么人都认不出来了。他以前真的对我很好,我也真的给他送了很多东西,包括DVD播放器和我上节目的碟子,他可喜欢看了,保证谁也找不出问题了。”

这么说也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辍学的小女孩而已,在我们乡下再平常不过,我老师根本就不记得我了。”肖蕾说,“我们学校很小,不过附近几个村子的学生都来我们那儿上学,人数不少。一个老师要管上百号学生,根本照顾不来。”

黄文斌去肖蕾家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小学,倒是没注意里面是什么样的。

“我辍学的时候他来找过几次,后来也就没管了。很快他就把我忘了,后来我父亲要把我嫁了,我心里很彷徨无阻,去找他商量,那时候他对我还有一点印象,但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那时候我真的……哎,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老年痴呆症吧。”黄文斌安慰她,这真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呢。

“也许吧,反正都一样。”肖蕾说,“对我来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除了过年过节,我应该不会回去了。我会在城里定居,在城里生,在城里死。”

怎么说老家毕竟是老家啊,万一城里地价一路飙升,以后还可以回乡下养老嘛。黄文斌是城里户口,不过对自己乡下感情很深,每次去乡下,那边的亲戚都会招待他们吃一顿,大鱼大肉也没什么,黄文斌最喜欢里面的豆腐。

那可不是普通的豆腐,都是自己种的黄豆,加上山上的泉水,用最传统的工艺做出来的,隔着五六米都能闻到浓郁的豆香味,吃起来更是香嫩滑口,蒸的煮的炸的,黄文斌都吃得不亦乐乎。

“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农村能够分配宅基地,自己建房都不需要多少钱。在城里可就不同了,随便一个小房子都要二三十万的,在乡下这么多钱都可以建一栋楼了。你父亲建楼才用了十万块。”

“那怎么能一样,基础建设根本没法子比,城里住着多方便。乡下水电都要自己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水停电了。”肖蕾说,“要买个东西,还得去十几公里外赶集。你看我现在住着小区,楼道每天都有人搞卫生,干干净净的住着多舒服。要是在乡下,没两个星期就弄得脏死了。”

“你自己找人打扫卫生还不是一样。”黄文斌说,“你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栋房子,修好路,挖水井,再买个发电机,就可以一边享受现代生活,一边享受田园野趣。”

“那我还不如住城里呢。”肖蕾说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快速的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绝对不会连累包子铺的,就算是说谎,我也不会犹豫!”

在说谎这一项技能上,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擅长啊。黄文斌呆了一会儿,洗了一把脸出去,白薇已经把采访剪接好了——以前这些活都是要专业设备才能干,不过有了手提电脑以后就方便多了。

“只是一个很粗略的版本,大家看个意思。”白薇按下播放键。

首先出现的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镜头在门口定格了好久,让观众把名字看得清清楚楚,然后镜头拉入学校里面,一片整整齐齐的学生精神抖擞的看升旗。解说这才响了起来,“大家好,欢迎来到新闻前线,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市新开业的一家成人教育中心,由省城大学主办,具有正规资质。”

“怎么说是省城大学主办啊?”黄文斌问,“这么说省城大学不会抗议吧?”国内和国外是不同的,国外私人办的学校牛,政府办的学校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国内正好相反,私人办的学校大家都信不过,政府办的才牛。

省城大学虽然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历史,好歹也是正规的国家大学,还是一本呢。比黄文斌自己新搞的什么教育中心,信誉度不可同日而语。要是直说这是私人搞的,观众头一个反应肯定是‘我操这么大场面,骗了不少钱啊。’

说是省城大学主办的,观感就不同了,‘好大的场面,省城大学新开的这个成人教育中心不错。’有些人正好想要读书的还会直接想,‘成人教育中心?不知道在这儿读书要多少钱。’

“老师是他们的,毕业证也是他们的,说是他们主办的也没错。”白薇说。

“是啊,他们赚了我们这么多钱,给我们打打广告怎么了。”丁诗诗也说。

视频继续播放,白薇的声音从电脑里面传出来,“在这里,我们遇上了一个熟人。”接着就出现了肖蕾的影响,她穿着运动服站在队列里面,清纯无比。“这不是曾经在我们大学生创业栏目出现过的肖蕾肖小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穿插进了一些肖蕾以前拍的画面,白薇说:“这里剪辑得不好,看个意思就行了。”视频继续推进,接下来就是白薇采访肖蕾的画面,“肖小姐你好,您主动联络我们来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是来道歉的。”肖蕾鞠躬说,“我说谎骗了大家,真是对不起。特别是白姐姐,我对不起你。”

“究竟是什么事?”白薇问。

下面就是那一段访谈录,简直就是**迭起,等肖蕾说到自己老师的时候,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了,丁诗诗白薇等人还是差点掉下眼泪来。连王如山这个心理学硕士都连连摇头,感动不已。

“这次的新闻一定会引起轰动的。”白薇说,“网上肯定传得到处都是,我们都要出名了。特别是小蕾。不但解决了学历事件,还能给包子铺再做一次宣传,顺便让成人教育中心出名招学生,真是一举多得。就是还有一个问题……”

“问题?”丁诗诗紧张的问,“这么处理还会造成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化个特别漂亮的妆才行,要不然就被小蕾比下去了!”白薇说,“这么重要的新闻,风头全被小蕾抢了怎么行!”

第一百九十章. 视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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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切都顺利,黄文斌也算是放下了心,只要新闻播出,想来不会再有记者追究肖蕾撒谎冒充大学生的事情,包子铺的营业可以恢复正常。至于这个教育中心生意好不好,黄文斌倒是不在乎。

这块地是花六百万买的,改造又花了两百多万,再加上各种过户费什么的零碎,加起来也没过一千万。只要过两年路修通了,地价就会大大上升,赚的钱起码十几二十倍,教育中心能赚钱固然好,赚不了钱乃至亏点本,也没什么关系。这一阵子为了筹备教育中心,很是忙了一会儿,现在总算是能够轻松一阵子。

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丁六根走了进来,面色阴沉,似乎心情很不好,开口就说,“小黄,你这怎么回事啊!”

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丁诗诗抢先问了:“爸,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是嫌人不够多,我再拉一些过来就是了。”丁六根说,“我们那儿要多少人没有,你干嘛把张利国给叫来了?”

张利国来了?他怎么会来呢,黄文斌叫屈说:“我没叫他啊。”

虽然说人家在这边也有四百个学员,但张利华在这儿呢,黄文斌怎么会叫他。张照把张利华的风水鲤鱼都给砸死了,这两兄弟现在算是撕破了脸,见面的话都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当然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大富豪,要打的话,应该是一挥手属下无数小弟一起群殴?

“不是你叫的?难道张利国会自己来?”丁六根问。

“谁知道啊。”黄文斌说,“他已经来了吗?”像是张利国这样的大老板,事务繁忙,平时想见一面都很难,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没接到请帖就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出席这么个成人教育中心的开业典礼。

“快到了!”丁六根说,“你真的没请他?”

“没有啊。”黄文斌说。

“这家伙……”丁六根相信了黄文斌,“那家伙发什么疯啊,居然没人请自己跑过来。好歹神弓也算是外贸界一面旗帜,身为神弓董事长,张利国行事真是不稳重,我们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是啊,那家伙真不要脸。要不我们把门关上,让张利国吃个闭门羹?”丁诗诗说。

“这也显得我们太小气了。”丁六根说,“让张利国进来,小黄你去好生接待。诗诗,你找人搬桌子椅子,弄个主席台,我,利华,还有乐修竹都坐到主席台上,让张利国在下面人堆里听着,我说半小时,利华说半小时,让乐修竹也说半小时,看张利国怎么着。”

“爸你真是太阴险了!”丁诗诗说。

“有你这么夸奖人的吗!”丁六根说,“白小姐,你在这里正好。你赶紧给我安排好摄像机,把这一幕好好拍下来,我在主席台上讲话,张利国在台下认真听讲。我这就给你们台长电话,争取早日播出。你要拍好一点,看看有什么节目能用的都给我用上,连续播他十几二十天,看看张利国什么表情。”

“这个……不太好吧。”白薇可不敢得罪张利国这个神弓集团的董事长。

“有什么不好的?”丁六根说,“今年我在你们电视台投了多少广告啊!张利国又投了多少?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张利国的业务比较集中,不像丁六根那么分散,全都是外贸相关,所以也就没有在市里做广告的需要,给电视台的钱,说难听点就是打发叫花子免得他们捣乱而已。

“可是……”白薇还是不敢。

“上头还有你们台长呢!”丁六根说,“要真有问题,我们集团还缺一个宣传干事,月薪一万二,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白薇下定了决心,她虽然是王牌主持,可呆的只是市级电视台,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块,再加外快,也不过是一万块钱左右。如果丁六根真的能够给一万二的工资,那就跳槽算了,跳槽之后趁着名气还在,可以先麦一轮广告做十几样代言,狠狠地赚一笔。

“张利国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己送上来!”丁诗诗兴奋地说。

“也没这么夸张,”丁六根说,“只不过是恶心他一下罢了。我们生意人,最终还是要在生意场上见高低。这种只是小事而已。”

只是出口恶气的小事,居然就影响了本市最著名主持人的一生。金钱的力量,真是太厉害了。黄文斌看了看白薇,又看看丁六根,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富豪呢。

“我就是看张利国不顺眼,特别是他那个儿子张照,一点家教都没有。”丁诗诗恨恨地说,“上次买了一辆法拉利,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耀武扬威,说什么我只配开三十万的破车。我是没钱吗!我是不把钱浪费在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地方而已。这次总算能出口气,他再来,我就在他面前放片子!”

“张利国这家伙也真是讨厌。”丁六根说,“我和张家老爷子平辈论交,利华都叫我丁叔,张利国偏要叫我丁大哥。”

辈分这种事情,黄文斌觉得也不能全怪张利国。张利华和丁六根差了十岁以上,叫丁叔没什么问题。张利国比张利华大了好几岁,和丁六根差距不远,要叫丁叔,可真是难为人家。

很快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主席台搭建了起来,摄像机安排好了,丁六根张利华在台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在丁家父女满怀的恶意中,黄文斌眼看着张利国的车队朝着这个陷阱慢慢的开了过来。

前头一辆劳斯莱斯打头,后面七八两奔驰宝马押尾,中间却是一部土里土气的中巴车。看到这中巴车,丁六根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快步向前,赶到黄文斌前面,不但丁六根,张利华和丁诗诗乃至乐修竹也都一起来了,个个都在学校门口等着。白薇更是激动,拉着摄像就强了最好的位置,把开门的保安都给挤到一边去了。

“这是干什么啊?”黄文斌有些纳闷。

“这车你看不出来!”丁诗诗说。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好像就是一辆普通中巴车,“看不出来。”

“这是丰田考斯特,领导出门都坐这车!”丁诗诗说,“不会看车,总得会看拍照吧,你看那车牌,中央部门才用这样的车牌!这是中央领导下来了!怎么忽然冒出个中央领导,爸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啊,”丁六根说,“利华你听说了吗?”

“我也没有。”张利华紧紧的盯着车队,脑子高速运转,“没封路,没有警车开路,应该不是现任领导吧。可能是退休的领导,应该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应该是退休的,”丁六根说,“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到时候我们把领导请上主席台,让张利国照样在台下听。不过就是个退休的老领导嘛,多半是来游山玩水的,张利国想要狐假虎威,我才不怕呢。诗诗小黄,你记着啊,等一下我们都要不吭不卑,绝对不能示弱,保持着正常的礼貌就行了,别上去赶着拍马屁似的。”

中巴车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首先下的是张利国,他神采飞扬,对着丁六根很是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老丁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巧。”又对张利华说,“三弟你最近生意做的不错啊,连史密斯那家伙都给你谈了下来。”

“老张你更是春风得意啊。”丁六根也十分亲热的迎上去,“神弓集团这么大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增长率,可真是奇迹啊。”

“大哥你最近改信佛了?”张利华也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芥蒂。

“什么叫改信,我一直都信佛的好不好!”张利国笑着说,“诗诗侄女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小黄,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搞得真不错,有规模。本来今天没空没法子出席你这开学典礼,要接待老领导。不过我这老领导,以前在教育部门呆过很久,也是搞成人教育的,听说了你这教育中心,很感兴趣,就让我带着过来看看。做了一回不速之客,小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欢迎领导前来参观视察。”丁六根抢着回答,“老张你这是哪一位老领导啊?我应该也认识吧?”要是丁六根不认识,那肯定就没在本市乃至本省发挥过影响力,那就不必认真对待了。

“那肯定啊,丁大哥你肯定很熟。”张利国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老领导工作太忙,忙怀了身体,退休以后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养好,刚才上厕所去了,很快就会出来……哎,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领导出来了。”

“这不是小丁吗?”车上下来一个老人,他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头发全都白了,皮肤上满是皱纹,瘦得皮包骨头,可是依然能看出骨架很大,肩宽背阔,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壮汉。

第一百九十一章. 龙思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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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根立即跑上前去,低头弯腰搀扶着那老人,笑容里面带着一丝吃惊,还有九丝的曲意迎奉,“老领导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京城养病吗?”那态度,就算是服侍皇帝的太监,也不过如此。

“最近好了些,就想着出来走走。”那个老领导说,“没想到小张去得比我还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小丁啊,你也要注意锻炼身体,经常去医院进行检查,可不要怕辛苦。”

“当然不会,我现在都请私人医生的。”丁六根说。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光是请私人医生有什么用,你得真做检查啊。”老领导说,“你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整天喝醉酒,胃肯定有毛病,你还怕辛苦,不肯做胃镜,什么时候真出了问题,那可惨了。”

“是,是,”丁六根被训得好像孙子一样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做胃镜。”

黄文斌看得有趣,悄悄问丁诗诗,“这老领导是谁啊?老板怎么这个样子?”

“老领导你都不认识!”丁诗诗鄙视他,“以后出去别说是干外贸的。”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不认识老领导,连外贸都不能干了?这是东海龙王还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啊?鼓励外贸是我国最重要的基本国策之一,最厉害的时候,我国外贸依存度都超过100%了,没有外贸的话,整个国民经济都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老领导名字叫做龙思浩!”丁诗诗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充满了自豪。

“额……”黄文斌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不会吧!平时看你好像挺有见识的啊,连龙思浩你都不知道?”丁诗诗说得仿佛不知道老领导就罪大恶极一样,“难道今天忽然间傻了?还是和肖蕾的老师那样,得了老年痴呆?”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恶狠狠地问。

龙思浩有很多身份,他父亲是老革命,自己种过田,当过兵,做过工人,还考上了大学,然后开始当官,从普通办事员坐起,到股长,科长,处长,一直做到正部级退休。不过对于丁六根和张利国等人,他最重要的职位,是二十多年前在省城担任市长。

那时候外贸活动刚刚铺开,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门,很多地方领导都对此心有疑虑。省城当时的市委书记,就曾经说过,‘外贸这种东西,虽然能赚外汇,可也增加了很多问题,特别是工资高,弄的国企员工都没心思上班了,我国还是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私有制经济只能做有益补充,现在为了这么一点点外贸工厂,损害了整个建设布局,得不偿失啊。’

于是做外贸的就收到很多限制,建工厂拿不到土地,招工拿不到指标,银行贷不到款,当时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都被打击得差点破产。幸好龙思浩及时站了出来——他不站出来也不行,市委书记可以空口说白话,市长可是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的,90年代财政普遍不好,市里没钱发不出工资,好容易做外贸赚了点,还是稀缺的外汇,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市委书记又发这样的话,龙思浩只能出来救场。

他是工农兵学一路杀上来的,理论水平比市委书记高多了,不过流传下来的讲话,却十分的粗浅:有钱吃饭,没钱滚蛋,不搞外贸,省城这么一大摊子,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公有制经济再重要,能有肚子重要吗?

这个发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全市公务员的热烈响应,国企工人不稳就不稳,国有企业破产就破产,反正也是靠着拨款过活的。现在大伙儿吃都吃不饱了,谁还管他什么经济成分啊。

市委书记被逼无奈,又拿不出钱来发工资,压不下汹汹官意,只好放权。在龙思浩的领导下,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土地也拿到了,指标也有了,贷款也批下来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省城经济的支柱。

“原来真的是老领导,难怪这么重视。”黄文斌点点头,上辈子他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接触到这么高级的关系,所以不知道。

饮水思源,他们当然对龙思浩感恩戴德。另外还有一些更加阴暗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想要发家致富,没电灰色黑色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特别是那个还有投资倒把罪的年代,想要做外贸,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龙思浩无数次帮他们压下来,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才没有被打靶。

其中有些事情,现在已经是合法了,但还有很多东西,就算是今天也还是犯法的。龙思浩要敲打他们,随便放句话出去,比如说‘某年某月,我做市长的时候,下面和我说XX地块征地程序不合法,当时没查出来,现在这事怎么样了?你们帮我问一问。’

就够丁六根们受的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好生伺候着龙思浩。人家有什么要求,当然要马上满足。万一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丁六根他们当然也会慷慨解囊,不会有一点犹疑。这些东西丁诗诗当然没说,不过黄文斌自己想也能想到。

不过这时候丁诗诗没空理他,因为龙思浩注意到了这边,“你是诗诗丫头吧?上次看你,还是一个小不点,转眼间就变成大姑娘了,什么时候嫁人啊,可一定要给我发个请帖,如果那时候我还能走路,一定去参加。”

“龙爷爷你身体好着呢。”丁诗诗说,“就算我十年八年以后才结婚,龙伯伯肯定也是精神着呢。”

“过了六十岁,那是一年不如一年,过了七十岁,那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过了八十岁,那是一天不如一天。我现在都快九十岁了,年轻时候又干坏了身体,那里等得了十年八年啊。再说你现在都二十几岁了,等十年八年,那不是三十多了,三十多才结婚那怎么行。男人还可以,女人绝对不行,最多二十五就要结婚,然后二十七八生孩子,这是最晚的了,到了三十岁再生,对身体伤害太大。”

“人家还小呢,怎么忽然说起生孩子了。”丁诗诗做娇羞状。

“小什么,不小了,论周岁都23了!”丁六根说。

“总之早点结婚没错的,可别被什么晚婚晚育忽悠了,生孩子就是20岁到25岁这一阶段最好。生孩子也不能只生一个,最好生两三个,互相之间有个伴,也更好教育。你们这么有钱,生一个很容易变成小皇帝。”龙思浩大肆发表违反计划生育的言论。

“是啊,当年我就后悔,怎么不多生几个。”丁六根说。

“你算了吧,在外面的私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龙思浩说。

丁六根被这么当年打脸,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依然嬉皮笑脸的,“那不同,私生儿子嘛,也就是养着玩玩,以后给个百八十万的,让他们自己创业去。我和我老婆那是一起奋斗出来的,没我老婆也没有我今天,事业肯定要给我和老婆的后代继承。要是诗诗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也不敢老这么不务正业搞东搞西。给她一个外贸公司,她不好好运营,整天往外面跑,还开了个包子铺。”

“不务正业?没有吧,她做的西施包子铺很好啊,我在京城都能邮购。”龙思浩说,“也算是别有风味吧。”

“龙爷爷你还吃过西施包子啊!”丁诗诗很高兴。

“是啊,民以食为天,做餐饮也是正经生意。”龙思浩说,“我们本地一向没有特色饮食,以前我招待中央领导,都不知道给人吃什么,诗诗你是做了好事。还有你们那个叫做肖蕾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

“啊?”丁诗诗没想到龙思浩居然会提起肖蕾,左右一看,肖蕾却不在附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您还知道小蕾啊?”

“知道啊。”龙思浩说,“我还看了那期大学生创业节目呢。我老婆非说是假的,说是找来的演员,还说网上全都在传,真大学生创业者哪有这么漂亮的。我就说她少见多怪,天底下漂亮姑娘多的是,怎么见得人家就是演员呢。后来找人去一问,果然是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小蕾就在这儿呢……”她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肖蕾在哪里。

“网络上面的谣言可真是太多了,说完人家小姑娘是演员,又说人家其实不是大学生,其实是西施包子铺老板养的情妇。”龙思浩说,“我一听就知道是扯淡,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不是我们诗诗小姐吗,怎么可能养情妇呢。”

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她还真可能养情妇,而且丁诗诗还真的向肖蕾下过手,肖蕾也真的不是大学生,所以这个网络传言还真有一点可信度。丁诗诗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悄悄伸过手在黄文斌肚子嫩肉上狠掐一把,“还不赶紧把小蕾找过来!”

“哦。”黄文斌借着答应叫了一声,掐得还真是疼。

“你是小黄吧,和那姑娘真是天生一对。”龙思浩乐呵呵的说。

第一百九十二章. 荣誉学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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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丁诗诗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黄文斌死死地咬住嘴绷着脸,才没让笑意流露出来。“龙爷爷您好。”黄文斌上前说。

龙思浩仔细的看了看黄文斌,“和电视上相差太多了,看来你不怎么上镜。”

电视上那是画过妆的,因为肖蕾要保持清纯,电视台的化妆师把力气全放在黄文斌身上了,已经超越了艺术照的等级,和网络小清新的PS照差不多,当然和现实的样子不同。

“赶紧去吧小蕾找来!”丁诗诗脸更加黑了,“让龙爷爷见见小蕾!”

肖蕾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跑来跑去都找不到,打她的电话也没人听。黄文斌想了想,果断打电话给王如山,王如山果然和肖蕾在一起,他们都在食堂吃东西。教育中心地方偏远,食堂又建在教育中心角落,肖蕾用的又是联通,信号不好,所以打不通电话。

“今天忙了一整天,都快饿死了。”王如山说,“赶紧来吃点东西,你这食堂不行啊,东西真难吃。”今天人多,食堂也提前开业了,里面有饭菜卖。质量嘛,也就是普通工厂食堂的水平,因为做饭的就是工厂食堂的原班人马。

“外面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啊?”肖蕾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有个退休的领导来视察。”黄文斌其实也没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利国把这么个退休老领导拉过来教育中心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为了警告张利华不要轻举妄动吧。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张利华想干什么,要是知道了的话,张利华压根没可能成功。他那惊天一击,本来就是攻其不备。

“原来是领导啊。”肖蕾说,“领导视察你还拿这么差的饭菜给我们学生吃。上次我们学校来了个县领导,学校还特地煮了几只鸡给我们吃呢。你看看你这鸡肉炒土豆,全是土豆,根本没鸡。”

其实肌肉还是很多的,就是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好像土豆而已,黄文斌说:“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嘛。”

“是啊,道歉完了以后就一身都轻松了。”肖蕾说,“果然人不应该说谎。”

可是你用来道歉的话不是假吗,那是另外一个谎言吧。还把自己老师拉出来挡枪,心里面应该充满了负罪感才对啊,为什么会一身轻松。有心理压力不是因为说了谎,而是担心被揭穿……好吧这很正常,只要谁也揭不穿,说谎本来就没什么。

“那以后我们都尽力不说谎吧。”黄文斌说,“老领导还看了我们那个电视节目呢。”

“啊?那他知道我们造假了没有?”肖蕾问。

“还不知道呢,他以为我们是被冤枉的。”虽然很不厚道,不过黄文斌一想起龙思浩说他和肖蕾天生一对,丁诗诗那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肖蕾不明白黄文斌笑什么,她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黄文斌,“那我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拍了个道歉新闻,现在又被领导误会了。算了,我还是去和他说清楚吧,真是太尴尬了。”

“这也行。”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尴尬的,有领导上镜,这新闻更加卖座呢。”

“卖你个头!”丁诗诗跑进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还好我赶紧跑来了。要不然给你捅个天大的娄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她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人说,“动手!”

乐修竹冲上前,拿着相机喀喇拍了一张照片,他身后几个教职员工摆了手提电脑和打印机,马上打印出一寸的证件照,然后乐修竹拿出自己的教师员工证,剖开,把肖蕾的照片贴了上去,就成了一个伪造的教师证。

“这是干什么?”黄文斌问。

“龙思浩是领导,部级领导,就算退休了,那也是退休的部级领导。”丁诗诗黑着脸说,“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言出法随,他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所以肖蕾必须得是大学生。”

“用得着这么认真吗?”黄文斌吓了一跳。

“当然要了!”白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领导的事情,能不认真吗?龙主席都说了那是谣言,我们当然就要大力打击谣言。要是还说肖蕾不是大学生,不是打领导脸?就算领导自己不说什么,领导手下那么多门生故旧,随便哪一个要给领导出口气,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要做大学生,弄这个教师员工证干什么?”黄文斌还是没弄清楚。

“现在搞什么都来不及了。”丁诗诗说,“不论是改学籍还是其他什么,都有可能会被别人查出破绽来,学籍好弄,同学老师授课时间是没法子伪造的,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给她一个荣誉学位。”

“荣誉学位?”黄文斌问。

“我们经常都给别人发荣誉学位的啊,好像什么荣誉博士,荣誉硕士,比尔盖茨大学没毕业,哈佛还不是给了他荣誉教授。”乐修竹说,“荣誉的玩意儿不值钱,也就是个名头,不用上课也不用注册,我们说给就给了。可是平白无故给的话,别人可能会说闲话,所以必须找个由头。正好我们合作办了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干脆就给肖蕾一个荣誉硕士,然后特聘为成人教育中心餐饮系讲师,就没人会质疑了。”

“都能当讲师了,有大学程度肯定没问题。”丁诗诗说,“小蕾都做了我们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当个大学讲师,肯定也没没问题。”

“我们哪里来的餐饮系啊。”黄文斌哭笑不得,学厨的技校倒是不少,规模还很大呢,什么新东方啊蓝翔啊,可是正经大学有餐饮系的吗?酒店系有,管理系有,这餐饮系算是什么东西?

“没有可以新设嘛,反正还没开学来得及。”丁诗诗说,“现在餐饮越开越多,我们开个餐饮系是顺应潮流啊。到时候保证很多人来报名,学习有成,还能去我们西施包子铺实习当店长呢,多有噱头。”

“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当硕士……”肖蕾抗议。

“荣誉的嘛!”乐修竹说,“荣誉硕士什么用都没有,既不能当学历,也不能拿去考公务员,不过你们也不会在乎吧。”

好吧,看起来果然可行,但是这件事和乐修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么着急上火啊?丁诗诗这么干,可以说是在讨好龙思浩,乐修竹这么干是图什么啊?

丁诗诗很快揭开了谜底,“乐校长,这次全靠你了。”

“我们大学现在可是很困难啊,国家拨款才那么一点点,省里又不支持,抠门得要死。难得丁小姐你肯代表西施包子铺给我们捐三百万购买教学设备,我们当然要满足丁小姐的要求。”

三百万!黄文斌吓了一跳,肖蕾这学历问题再重要,值三百万吗?

“三……三百万!”肖蕾也很吃惊,“太多钱了吧!”

“反正赚了钱也要做些善事的,正好一起做了。”丁诗诗说,“捐给大学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钱的事情就不要讨论了,赶紧开工,一定要在龙爷爷发现之前全部弄好!大家赶紧做起来!”

“可是这不是骗人吗?”肖蕾说。

“我们这是修改。”白薇说,“把事实略微修改一下,使得它更符合和谐社会的需求。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做骗人呢。要是不修改,我们的新闻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处都有杀人案,小偷小摸报警都没人管。生活费用不断上涨,工资却没怎么增加。教育、医疗、生育都越来越糟,播出去得有多少人自杀啊。”

乐修竹不断的打电话发指示,在学校网站上增加肖蕾的资料,设立新的班级,找老师,定课时,很快成人教育中心就多了一个餐饮系。而白薇赶紧把拍好的采访全部删掉,一点底片都不留。同时赶紧更改剧本,拍摄了另外一套新闻影片。

“这也太……根本一点真事都没有啊。”肖蕾说。

“钱是真的就行。”乐修竹说。

“以后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黄文斌问。

“不会被人发现的!”丁诗诗环顾一眼,“龙爷爷今年都八十五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言外之意,自然就是熬到龙思浩死了就没关系了,反正也没几年。“这事只有这里的人知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就肯定是有人泄露了出去。那样的话,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

“丁小姐要给三百万捐款,我这边是绝对不会泄露的。”乐修竹首先说。

“我这边也不会。”白薇信誓旦旦的说,“丁小姐答应我的事……”

“那肯定不会有问题。”丁诗诗霸气的说,“信不过我吗?”

“那当然不是,丁小姐的人品,大家肯定是很信任的。”白薇说。

“那就好。”丁诗诗说,“要是谁想当大家共同的敌人,可不要怪我不客气!”虽然丁诗诗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美女,可是在三百万的衬托下,自然没人敢不把丁诗诗放在眼里。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最美女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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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切加急,不过要加班级拍片子可不是容易的事,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出去一看,龙思浩还在主席台上发言呢。张利国张利华坐在椅子上,都一脸快要睡着的样子,别说下面站着的了,个个都好像遭受酷刑一样。

丁诗诗找到在一边的丁六根,朝着他点了点头说:“都做好了。”

“怎么这么晚,办事效率太差了。”丁六根有些不满意,“刚才老领导说我只说两句,我还以为真说两句呢,幸好一直说到现在。”

“我都说肯定赶得及嘛,领导说两句,那起码的说两小时啊。”丁诗诗说。

“老领导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谁知道还这么能说。”丁六根看了看说,“你们再去检查两遍吧,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还要说好一阵子呢,现在才讲到第六条的第八点。”

龙思浩老当益壮,在讲台上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越说越是精神,眼看着太阳西斜,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发言,“同学们,主席曾经说过,年轻人就好像早上**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的四有新人。我的话讲完了,谢谢。”

下面无数人松了一口气,可是龙思浩又说:“对了,还有两点希望大家谨记。”

下面的人差点没摔一跤,虽然他们其实不是正牌学生,而是丁六根的工人,今天来这里是上班,只要站着就能挣钱,比流水线轻松多了,可他们还是觉得苦不堪言,这种陈词滥调听着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第一点呢,大家一定要劳逸结合,我们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啊,都是不脱产的。平时要上班,节假日才上课,又要复习考试,会很辛苦。但是大家也不要熬夜学习,免得弄坏了身体。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到了知识,却不能发挥,这就没用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工作太努力,结果弄坏了身体,年纪轻轻的,才六十五岁就退休了。”龙思浩继续说。

“不是六十岁退休吗?”黄文斌顺口问。

“人家是正部级。”丁六根说,“要不是身体不好,还有可能当副国呢。”

“另外一点,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互相帮助,特别是一定要注意和女同胞搞好关系。”龙思浩又说,“我年轻的时候上大学啊,就是和女同胞关系不好,女同学来问我问题,我都很不耐烦,嫌她们耽误我的学习时间,所以经常被领导批评。后来我捂了,所谓教学相长,教女同学功课,也能整理自己的思绪……”

又讲了快半个小时,龙思浩才心满意足,总算说出那句:“好了,我的话讲完了。”

乐修竹是久经考验,浑然不当一回事,这个时候还神气完足,接过话筒,“谢谢领导发言,我也来补充两句。”下面众人刚高兴了几秒钟,忽然遭此重击,顿时哀嚎遍野,“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饭堂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大家按顺序吃饭。吃完以后按顺序搭车离开,不要乱走。好了,散会。”

下面顿时一片欢腾,许多人连饭都不吃了,直接上了大巴车催着司机赶紧走。乐修竹身为一个校长,大庭广众之下讲话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这时候又是心里有事,真的只说两句就把这帮冒充学生的工人给打发走了。

操场上正乱糟糟的,龙思浩张利国张利华丁六根黄文斌等一干人等已经进了办公室详谈。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龙思浩,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疲态尽显,“年月不饶人啊,才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就有些累了。”

你明明说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好!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吐糟。还是丁六根弓马娴熟,马屁功夫到家,头一个反应过来:“您就是不够爱惜身体啊,以前您的领导批评得一点都没错。那些人人学子受到了很大鼓舞,您发言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小黄你还不赶快来感谢领导!”

“什么人人学子,那叫莘莘学子!读身体那个身。”龙思浩哈哈大笑,“小丁你就是不读书。”说着看了看黄文斌,又看了看肖蕾,“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让我想起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

“龙爷爷好。”肖蕾上来打招呼。

“小姑娘不错,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努力干活了。我孙女和你年纪差不多,正经事情从来没见过她干,整天到处疯跑,今天伦敦,明天纽约,名牌衣服买了一堆又一堆,都没见过她穿几次。”龙思浩说。

“龙爷爷,小蕾可厉害呢,不但是我们公司的行政总厨,现在还是大学讲师呢。”丁诗诗说,“她打算在成人教育中心讲课,教人怎么做餐饮。”

“做餐饮?就是学厨吗?”龙思浩问。

“不是啊,我的厨艺其实并不算很高明。”肖蕾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听起来很吸引人。”龙思浩说,“说得我都想听几节课了。”

“好啊,如果龙爷爷没空的话,我就让人录影好给您送去。”丁诗诗说。

“那就一言为定了。”龙思浩说。

“其实现在我们也有一段影片呢。”丁诗诗说,“电视台白小姐给我们成人教育中心拍的短片,拿去当新闻播得,顺便也回击一下前一段时间的网络谣言,龙爷爷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龙思浩点点头说。白薇赶紧拿出一个手提电脑来,刚开始放,龙思浩摇了摇头说:“屏幕太小了,看不清楚。”

幸好这里是学校,虽然黄文斌很抠门,不过投影机还是买了几台的。接上投影机,开始播放视频,黄文斌只觉得模糊了不少,龙思浩却大加赞赏,“这就好多了,和看电影差不多,年轻的时候我为了看电影啊,能够走三四十里山路呢。不过这是新闻吧,没有电影好看。”

这时候片头开始了,白薇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接下来的新闻,是关于一则网络上的流言,在一家新开的教育中心里面,有一个最美女教师!那么这个传言究竟真不真实呢?下面我就带大家一起去看。”

“有这种传言吗?”肖蕾小声问黄文斌。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有呢。”黄文斌也小声说。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几张肖蕾的照片,她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带着黑框眼镜,底下还有一群学生,有的是拿着教鞭正在讲课,有的是在写板书,还有的拿着一叠试卷,或者在教室里面走来走去。

西装是乐修竹的,眼镜是一个大学教师的,学生就是黄文斌他们,虽然是凑合着拍的,不过效果很好,肖蕾在照片里面十分漂亮,清纯之中,又带着教师的制服诱惑,一看觉得这个最美女教师真是名副其实。

“咦,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肖蕾肖小姐吗?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怎么又变成大学讲师了呢?让我们立即前去采访。”白薇说。

镜头一转,白薇等人就来到了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里面正在举办开学典礼,这些镜头用的还是原来的,不过重新做了剪辑,使之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根据爆料,我们来到文斌成人教育中心,这是我市最著名的省城大学主办的新教育基地,拥有正规教育资质,现有学员上千人,莫非最美女教师就在这里?”

镜头转到教育中心内部,肖蕾正在像模像样的给黄文斌等人授课,白薇也坐在课堂后面,对着镜头故作惊讶,“竟然是真的!我们可爱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居然在教育中心里面当讲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响起了铃声,“下课铃响了,让我们赶紧找肖小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薇说。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下课铃,只是用手机播放的铃声罢了,黄文斌压根就没装铃,上下课时间都是让讲师自由控制的,讲完了就下课,没讲完继续,谁耐烦打铃。

“肖小姐你好,还是现在应该叫肖老师呢?”白薇凑过去问。

“其实没有这么厉害啦,什么肖老师啊。”肖蕾微笑着说,“教育中心开了餐饮课,专门教大家怎么经营小规模的餐饮,比如大排档什么的。我在西施包子铺做行政总厨,也算是有一点经验,教育中心邀请我来,和大家探讨而已。”

乐修竹适时出现,白薇就装作很惊讶地说:“咦,这位不是省城大学的乐副校长吗?您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九十四章. 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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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修竹在教育系统是大名鼎鼎,可是普通人还真不认识,不这么介绍一下,电视观众都不知道他是谁。同时乐修竹是副校长,一般当面称呼,如果正牌校长不在,也就叫他乐校长了。不过这事要上新闻的,白薇只能老老实实的叫他乐副校长,不然人家正牌校长听到会不高兴的。

“白小姐你好。”乐修竹彬彬有礼地说,“我是来旁听的,肖小姐讲课真是深入浅出,事事都结合实例,学生一下子就能理解。我们学校其他的讲师,在象牙塔里面呆的太久,理论功底深厚,但实践这方面有些欠缺。听了肖小姐讲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不敢当,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体会。”肖蕾说,“我自己也在努力学习呢。”

“肖小姐不必过谦,你的课在教育中心是最受欢迎的,当这个讲师实至名归。”乐修竹说,“以后肖小姐不但在教育中心讲课,等时机成熟,我还想让她去我们学校本校讲课呢。”

“哇,这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感叹,“肖小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成了大学讲师,真不愧是最美女教师呢!”

后面还有一长段,无外乎就是翻来覆去的感叹肖蕾学识渊博,摸样漂亮,还找了个机会把肖蕾的荣誉硕士拿出来炫耀。完整版的话,足足有十五分钟呢。剪辑过后也有五六分钟。

不过黄文斌已经不敢看了,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啊!一想到这种东西要在电视台上播放,黄文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这新闻不会放一遍,而是会翻来复去的放好几天。也不知道肖蕾家乡是不是还只能收到省城电视台,要是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视频播完了,龙思浩带头鼓掌,还说:“最美女教师,厉害。”

大家当然一起鼓掌,纷纷凑趣,丁六根说:“论语上面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的真是不错。小蕾年纪小小,已经可以当老师了,还是在大学呢。”

“我像小蕾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读大学呢。”白薇也说。

“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都已经三十岁了呢。”张利华说,“早年读书不努力,只会贪玩。后来奋发图强,好容易才考上大学,又生了病,休学一年。真上学的时候,都已经而立之年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都四十岁了呢。”龙思浩说,“那时候能上大学,已经是天之骄子,我们那时候的大学生比现在研究生还少。一百个高中生,最后能上大学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六个。哪像现在,几乎一半人能上。”

于是大家一起给龙思浩拍马屁,拍了好一会儿以后,龙思浩才满意的点点头,“小蕾小黄你们要继续努力,把包子铺办好,把教育中心办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对了,你们这个教育中心,门口的题字是谁写的?”

根本没人写,就是电脑打印的字体,“随便找个广告公司弄的。”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你这是教育中心,怎么能这么马虎。”龙思浩兴致大发,“我以前也练过几天的字,好事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写个招牌吧。”

这怎么可能会嫌弃,问题是这儿没有毛笔墨水,要是现买,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的毛笔墨水。黄文斌正发愁呢,丁诗诗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啊,你在这边的别墅,里面不是有笔墨!”

别墅?黄文斌赶紧开车到松山别墅一看,果然有好几十根毛笔,还有砚台墨条什么的,这些东西肯定是丁诗诗放这儿的,黄文斌压根就不会写大字,更不会买这些一看就很高档的文房四宝。再带上几大盒子宣纸,黄文斌赶紧回到教育中心。

“东西还真齐全。”龙思浩看了看说,“还是真品狼毫呢,下的本钱不少……这端砚也就算了,虽然是古董,用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伤。这顶级的乾隆御墨,可是好几百年的古董,可是用了就没了,你也舍得用来给我写字?”

“龙爷爷您的大作,当然要用好一点的墨啊,不然怎么体现我们对您的崇敬。”丁诗诗在一边笑着说,“笔墨纸砚,笔是没什么好的,墨和砚台都勉强,这纸还差了点呢,小黄你干嘛不把我们最好的纸拿出来?”

“我……”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连乾隆御墨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几百年的古董,还和皇室扯上关系,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便宜。再看丁六根那心痛的表情,这肯定是他的东西,被丁诗诗借花献佛了。

“不用了,安徽泾县的顶级宣纸,也算是难得了,难道你还想弄个乾隆的宣纸来?用乾隆的墨写乾隆的纸,难道是想伪造古董吗?”龙思浩哈哈大笑,“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玷污了这笔墨纸砚。小黄,麻烦你帮我磨墨。”

黄文斌顿时傻了眼,眼看着那黑漆漆的墨条,再看看砚台,根本就是一块石头,要怎么下手?丁诗诗赶紧上来解围,“龙爷爷,小黄他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吧,以前您写大字,我也经常给你磨墨的啊。”

“人家才是教育中心的校长啊。”龙思浩说,“小黄磨墨才有意义呢。”

“他的就是我的!”丁诗诗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小黄还是我的助理呢!这个教育中心创办,我也出了很大力的啊,小黄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丁诗诗,黄文斌也搭不上丁六根这条大船,丁六根就不会找他治疗鼻炎,也不会开鼻炎药厂买下这块地来,当然也就更不会把地转卖给黄文斌办教育中心,所以黄文斌心悦诚服的说:“教育中心能开起来,全靠丁小姐。”

“龙爷爷你看是不是,小黄自己都承认了。”丁诗诗得意的说。

“好吧好吧,你来就你来。”龙思浩摸了摸丁诗诗的头,“你啊,从小到大都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嫁人哦。”

“这个您不用担心啊,我看上谁,直接就跟他说了,老娘喜欢你,你从不从啊。从了万事皆休,大家好好过日子,不从的话,哼哼,直接就抢回家里面去,管他愿意不愿意!”丁诗诗看着黄文斌说。

“你这是旧社会恶霸地主啊。”龙思浩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以后要修身养性,好好给你爸帮忙,别给你爸添乱。好像写大字就很好,以前我也是个性暴躁,后来学了写大字,被传统文化熏陶得多了,心境就平和了,待人处事也耐心了。”

“那好啊,龙爷爷你教我。”丁诗诗说。

“我身体不行了,没精力教你了。”龙思浩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名家,到时候介绍给你,你跟着学学。”

“好啊好啊。”丁诗诗连忙答应了,“小黄也来。”

丁诗诗找了一瓶纯净水,滴了一些在砚台表面,然后拿起乾隆御墨,轻轻的在砚台上研磨,不一会儿砚台里面就出现了一汪浓浓的墨汁。龙思浩选了一卷宣纸在地面铺开,挑了一只手腕粗的毛笔,在砚台上浓浓的蘸上墨汁,宣纸面前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在憋大招随时能够放出剑气一般。

过了良久,龙思浩抬头,眼神胸有成竹,拿着笔在宣纸上使劲比划,刷刷刷连续不断的写了过去,没几秒钟写完了,龙思浩长叹一口气,把笔搁下,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黄文斌连忙凑过去一看,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他觉得还不如电脑打印出来的呢。当然嘴里不能这么说,“好字!好字!”黄文斌连忙拍马屁。可惜他对传统文化认识不多,又急着看字耽误了几秒钟,被人远远抛下,别人早已花样百出。

“铁画银钩,劲力雄浑啊!”丁六根说。

“一年多没见,龙老的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张利国说。

“美,实在是太美了。”张利华不甘示弱,“龙老可真是得了传统文化之精髓。”

“我看这字,上乘二王,下接颜柳,于传统之中,又出新意,自成一家,实在是好!”要说拍文化马屁,自然谁也不如乐修竹这个正牌文化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领导写多几幅啊!”

再这么下去,岂不是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黄文斌急忙插嘴:“是啊是啊,龙老写多几幅,我拿回去藏着原版,以后当传家宝传给后代,值大钱了啊!”

这马屁太强,龙思浩没法拒绝,于是又写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等等,越写越多,越写越精神,眼看所有教学楼办公室花石草木能够题词的地方全塞满都放不下了,龙思浩这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写了这么一堆,累死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利华,利国,小丁,你们三个留下来,我有些话,要和你们说。”龙思浩甩着手说。

第一百九十五章. 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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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门,乐修竹白薇等人立即告辞,一个回学校,一个回电视台,都要赶着回去处理今天的事情。这时候工人们已经吃完晚饭,登上大巴车走得差不多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教育中心,现在已经是安安静静。除了黄文斌丁诗诗肖蕾王如山以外,只剩下几个保安在逛来逛去。

“哎,这也实在是太官僚了。”肖蕾叹了口气说,“就这么变成了荣誉硕士,大学讲师,以后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做硕士讲师不是很好吗,我是硕士,还不是讲师呢。”王如山羡慕地说,“要是能当讲师,我也去当。”

“你是真有本事的,我是冒充的啊。”肖蕾说,“屁都不懂,初中都没毕业,真讲课还不让人笑死。别说当大学讲师,中学讲师我也做不来啊。就算是小学……教教小学生我倒是可以。”

“第一个大学教师肯定不是大学生啊。”黄文斌劝她说,“你现在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随便教教不就好了。上课侃大山,不布置作业,到期末随便考考就让他们毕业,保证受学生欢迎。”

“那学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吗?”肖蕾问。

“你管他们呢。”黄文斌说,“你真严格要求,学生才不高兴呢。”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有的老师很严格,布置很多作业,让学生学到很多东西,结果被叫做活阎王老处女什么的。有的老师很松,上课不点名,考试给重点,上完一个学期,课本说什么内容都没记住,可就是这样的老师才受欢迎。

“人家交了学费的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

“再不行,你随便开两个学期的课,我们找些自己人去读,抢先把学位占满,完全不要外人,不就好了吗。”黄文斌说,反正是说着玩玩的而已。

“你们这是想太多了。”丁诗诗没好气地说,“人家为什么要来读我们教育中心啊,因为能够拿正规的大学毕业证书。我们这餐饮系怎么给证书啊,自考压根就没这种科目,省城大学能给毕业证吗?最多给个结业证,还是教育部查不到的那种。没毕业证有谁会来读,开不开课都一样。”

“说的也是,没毕业证有谁。”王如山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解决了,新闻拍好了,学历问题解决了,题词也有了,开学典礼也弄完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这一阵子忙着小蕾学历的事,包子铺那边积压了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你急什么啊,包子铺现在都上了轨道,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丁诗诗说,“你好歹也是个正牌硕士,还是京城大学的呢,比省城大学牌子硬多了。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学历,去挂个名,也当讲师,到时候给你开个班赚钱。”

“我读的是心理学啊,省城大学没有这个系,发不出证书的。”王如山说。

“谁让你教心理学啊,这玩意儿有谁会读,当然要选个热门的专业。”丁诗诗说,“你就教行政管理好了,这东西读的人多,而且你现在是店长,教这个有说服力。到时候我和乐修竹说一下,让你在他们学院挂个名。三百万只挂小蕾一个太浪费了,怎么也得多挂几个。”

“啊?”王如山说,“我也能当大学讲师?这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你赶紧回去准备吧,”丁诗诗说,“也帮小蕾准备一下,虽然不会有人来报她的课程,不过万一龙老要看,我们得准备好。”

“那我也先走了,得去好好复习课本要不然我那一阵有人报名的话可怎么办啊。”肖蕾说,“我连高中的书都还没看完呢。”

其实黄文斌觉得高中的书也比大学的书难多了,大学的书说到底不过是一门专业,高中时候可是上学天文,下考地理,语文要找中心思想要背古文,数学要画图辅助线,物理算电子,化学找反应,考高考的时候,黄文斌觉得自己要是穿越回原始部落,肯定能复兴整个人类文明。可是上完大学以后,穿越回去就只能等死了。

人都走光了,可是黄文斌还得等着,龙思浩不走,他这个做主人的也只能等着。本来丁诗诗也在外头等着,后来说要送水,也混进去旁听了,只剩下黄文斌一个在门口站着,又不能走开,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也不知道和张利华张利国他们说什么,说啊说,说啊说,黄文斌看着月亮出来爬上树梢,肚子饿得咕咕叫,又不好意思先吃饭,只能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吃点饼干什么的填肚子。

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以后,龙思浩才和张利国张利华等人出来,他们面色紧绷,也看不出是喜是悲。龙思浩朝着黄文斌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中巴车去了。张利华和丁六根也点点头,跟着上去了。

倒是张利国凑过来说了一句:“小黄你辛苦了,本来是想带龙老过来凑个趣,兄弟和解,也算是个佳话。没想到利华他居然连龙老的面子都不给。弄得不欢而散,只好下次再吃饭了。利华他现在已经偏执了,你跟着他做生意,要小心点,不行就过来找我吧。”说完也跟着上了中巴车。

丁诗诗落在最后,拉着黄文斌问:“张利国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我小心点。”黄文斌还糊里糊涂的。

“这家伙这么嚣张?”丁诗诗却是误会了,“还真以为龙爷爷站他那边啊!”

“也不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利国是在拉拢黄文斌,不是在威胁。‘你小心点’这话截取出来,意思就完全不同了,“你们在里面说了这么久,究竟说什么啊?”

“张利国把龙老叫来,是想他调解他们兄弟之间的争端,说什么兄弟阋于墙于墙而外御其悔。这不是明摆着说我爸是外悔吗!利华叔叔当面就反驳了回去,原来神弓集团的股权,张老爷子有40%,他们三兄弟每人10%,张老爷子故去以后,应该平分下来,每人23%,张利国是大哥,分多点也是应该。可现在的结果,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个人每人有30%几,他一点股份都没有,这算是什么意思?龙爷爷听了就没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利国想和张利华讲和,于是把龙思浩拉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给张利华开了什么条件,不过张利华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视若性命的风水鱼都被张照给摔死了,神弓集团的股票也全都被张利国夺走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和解呢。

把张照打一顿关几天,张利国倒不是做不出来。但是神弓的股票,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张利国怎么可能会吐出去。不解决股份的问题,张利华绝对不会妥协,他暗中进行的计划,算算时间也只有几个月了。

“还干什么呢!”丁六根从车里伸出头来喊了一声,“诗诗快来,要开车了。”

“哎,马上来!”丁诗诗赶紧跑了过去,边跑边对黄文斌说,“龙爷爷要去泡温泉治病,那边需要通行证才能进。你没有通行证没法子去。晚饭你自己吃吧,今天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了。详细的情形,明天再跟你说吧。”

丁诗诗上了车以后,车队轰隆隆的开走了。空空荡荡的教育中心里面彻底没了人声,连保安们都回屋子吃饭去了。这边还没怎么开发,天空一条银河倒挂,四周传来稀稀疏疏的虫子叫声。

这接待领导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站了半天,饿了半天,结果现在还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现在黄文斌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回别墅的话,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做好,不如找个大排档还快一点。

说干就干,黄文斌开着车在工业区兜了半圈,循着饭菜香味找到了一处大排档集中点。这高新工业开发区虽然没怎么开发起来,不过大大小小的工厂也有几十家,工人为数不少。这时候放了工,也有很多人出来消费。十几家大排档聚集在一起,烧烤炒菜火锅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黄文斌食指大动。

这时候最讲究的就是速度,要是不赶紧上菜,黄文斌会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他四处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首先去了一个烧烤摊,要了十串羊肉两个腰子两个鸡翅还有烤豆腐烤青椒烤蒜头,交了钱就到旁边的川菜馆子要了水煮鱼,毛血旺,回锅肉,口水鸡和炒青菜,接着又跑到煎饼摊子去,要了两个酸菜煎饼。

坐在川菜馆子里,叫了一瓶冰啤酒,喝一口啤酒吃一口煎饼,吃完的时候,烧烤刚好送到。羊肉羊腰子吃完,再来烤豆腐就蒜头。刚吃了一半,水煮鱼回锅肉就上来了。这儿的回锅肉很一般,没有炒出灯盏窝来,做配料的也不是蒜苗,而是豆腐干。水煮鱼却是不错,又嫩又滑,麻辣的味道刚刚好。

第一百九十六章. 吃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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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黄文斌的肚子已经被啤酒和食物填满了,打了个饱嗝,他发愁的看着眼前的一堆食物。烤鸡翅膀之类的东西不去说它,回锅肉只吃了几片,毛血旺也是尝了尝味道,口水鸡几乎原封未动,只有水煮鱼算尺吃了一半。

肚子饿的时候拼命点菜,结果根本吃不完。黄文斌有心想要吃多一点,可是肚子实在是塞不下。难道要打包回去?这种又油又辣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东西,被丁诗诗看见非把黄文斌唠叨死。要是就这么全扔掉,好像又太浪费了。

店主发现黄文斌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以为有什么问题,赶紧过来问:“您好,这些菜不合胃口吗?剩下这么多?”

“没有,这个水煮鱼还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就是一下子叫得太多了没吃完。”

店主也误会了,“您朋友放了您鸽子是吧?”

“啊?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总比说自己眼大肚子小好一点,“您吃了没有?一起来喝一杯吧。”这时候晚饭已经过了,宵夜还没开市,店里面也没有多少人,这店长看着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请他消耗一些剩余物资。

“好啊。”店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过来倒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现在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才四月份,就三十度了。特别是我们干这行的,烟熏火燎,特别怕热啊。”说着夹了一块回锅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附近生意怎么样?”黄文斌顺口问。

“不行啊,原来人还挺多的,工业园没办起来,工厂工人越来越少。”店长唉声叹气的说,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那种自己下厨的老板,除了他自己以外,店里就只有几个服务员阿姨,“我是四川人,以前给人当厨师,后来赚了一笔钱,就包了这家店想要自己干,本来想着工业园这边人多生意好,谁知道现在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这边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黄文斌安慰他,只要路修通了,这边就是繁华地带。

“哪有这么容易啊。”店长说,“这边的工业园,原来是车来车往,运货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经常堵车。现在呢,一天到晚都畅通得要死,下班高峰期都没见堵车。交通实在是不方便,大家都去其他条件更好的开发区了。不过听说这里要开一个什么教育中心,有好几千学员,要是真的,那生意可能会好一点。”

“是真的,我刚从那边过来。”黄文斌说,“没有几千人那么多,最多**百人。”

“刚开的时候有**百人也不错了。”店长说,“您是在教育中心干活的?那太好了,赶紧告诉我,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成人教育中心呗,是省城大学主办的。。”黄文斌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现在不是很多人为了早点打工,没有读大学吗。就可以到成人教育中心报名读书,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读完了就能拿到大学文凭,是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国家承认的。以后找工跳槽考公务员什么的都能用上。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报名。”

“这个就不敢指望了,像我们这种开餐馆的,从早忙到晚,哪里有时间读书呢,白浪费钱。”店长说,“再说读了书毕业了也没什么用,我这人不是做厨师,就是开餐馆。就是这学校开了,你看我这店生意会不会好一点?”

“应该没什么帮助,”黄文斌说,“教育中心是封闭式管理,里面有食堂,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出来吃。而且都是不脱产的班,多数是夜晚开,下了班吃了饭才过来上课。”

“哎,那就没什么用了。”店长失望的说。

“也不会啊,应该还是有些人会来吃的,别的不说,至少开学会吃一顿好的认识同学,期末考完试要吃散伙饭。”黄文斌说,“毕业了还有谢师宴什么的呢。”不过这个比较遥远,起码要几年之后。

“说的也是,好一点是一点!”店长又高兴起来,拿起啤酒杯子又灌了一满杯,“喝酒喝酒,谢谢兄弟给我带来的好消息,这顿我请了。”

“这怎么能行呢,刚才你还说了生意不怎么好,我怎么能占这个便宜。”黄文斌连忙拒绝,随口说个别人迟早会知道的消息,就让人请吃饭,这种事情他真干不出来。

“在不好,这么一百多块钱的饭我也请的起啊。兄弟你太小看哥哥我了。”店长喝多了几杯就开始称兄道弟了,“别看我现在开着这么一家没什么客人的小店,赚不到什么钱。以前给人当出事的时候,我也有万把块钱一个月呢,厨师不愁吃不愁住,衣服也不用买好的,钱全都存起来了。现在就算一年生意,照样饿不死。”

“万把块钱?那不是大厨吗?”黄文斌顺口说。万把块的话,在打工的来说算是很高的人工了。黄文斌现在是总经理助理,正规的工资是五千块钱一个月。就算是东升的副总,一个月也就是两三万而已,这还是工资奖金加一起才有的数字。

“三厨,我呆的四川人家。”店长说,“大厨包厨房,一个月能捞十几万呢,二厨也有三四万,我的手艺不比他们差,只能拿万把块,又没得升,心里不平衡,所以就自己出来单干了,憋了一口气,想要赚大钱回去和大厨二厨显摆显摆,谁知道这里生意这么差,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四川人家是省城里面最高档的川菜了,一个开水白菜要足足三百多块钱,和别人家的鲍鱼差不多。菜量还很少,一个回锅肉只有四五片肉,倒是摆得错落有致,好看无比。有一次别人请吃饭,黄文斌有幸混了一顿,七八个人吃了十几个菜,花了两千多块,都还没饱。

不过菜量虽然少,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蒜泥白肉巴掌大那么一片,晶莹剔透好像艺术品一样。还有他们那里的回锅肉,每一片都有灯盏窝,肥瘦分明,油全都熬了出来,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

“你是四川人家出的?”黄文斌有些怀疑,“这个回锅肉和那边的好像不同啊。”做得太差了,和人家的版本完全没法子比。水煮鱼不错,可惜黄文斌没在四川人家吃过水煮鱼。

“这个?这不是我做的。”店长说,“是我徒弟做的,他还没出师呢。不过这店只有我一个厨师,有时候真忙不过来。而且用的也不是坐臀肉,而是五花肉,很难搞出灯盏窝来。水煮鱼是我做的,还不错吧?”

“水煮鱼不错。”黄文斌点头说,何止不错,简直就是太好吃了。所以黄文斌把别的都剩下,水煮鱼却是吃了一大半。

“就是嘛,我用的是正宗的……草鱼,水库草鱼,新鲜活杀,当场切片。不是别店那种杀好了切成片的冰箱货。”店主说,“其实我那徒弟手艺很不错的,就是原材料不好,这边菜市场品种少货色单一,想找土猪肉,根本找不到,都是饲料猪。去早了还能买的到坐臀肉,去晚了只能用五花凑合。”

“用豆腐干做配菜也比较新颖。”黄文斌说。

“蒜苗用完了啊,这边的菜市场货色少,补货慢。”店长辩解说,“其实豆腐干也不错,吸油,增香,四川本地的回锅肉,那都是手头有什么放什么,很随意的,不一定非得要蒜苗不可。”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

店长急了,站起来说:“我亲自炒一个回锅肉给你!”说着就跑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满满一碟子的回锅肉,“快尝尝!”

黄文斌一看,配料用的还是豆腐干,也没几个灯盏窝,看起来很不正宗。不过店长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夹了一筷子,一入口,猪肉的鲜味就弥漫开来,花椒、辣椒、豆瓣酱的滋味依次显现。

“这!”黄文斌又吃了一块,回锅肉的味道又混合起来,可还是那么好吃。

“好吃吗?”店长笑吟吟地问。

“好吃!”黄文斌已经很饱了,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的手艺,不是吹,四川人家里面也算是顶尖的。别的川菜馆子,更是比不上。大言不馋说一句,省城里面,我这也算是头一份。”店长叹一口气,“可是选店铺没选好,就落到这个下场,做饭店还能亏本啊。”

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这儿,要说人气不旺,那的确不怎么样,可要说开大排档都亏本,应该不至于啊。刚才黄文斌来点菜的时候,也颇有几个顾客,不算生意惨淡。

这个大排档设备简陋,也没有包房,就是一个铁皮棚子外加一个厨房,租金应该不高。工作人员也少,店长自己兼了厨师,人事费用和管理费用应该也很少。总体来看吗,运营费用应该很低啊,为什么会亏本呢?

第一百九十七章. 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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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包子铺开了十几家分店,有些店面的生意也很差,不过只要控制费用,还是颇有赚头的。餐饮这东西,毛利率很高,50%已经算是很良心了,房租人工都比原料占的份额大。只要控制住了这两样费用,想要不赚钱,那是挺困难的事情。

虽然说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可是餐饮业,特别是低档的餐饮业,一要便宜,二要手艺。这家川菜馆子,老板的手艺这么好,价钱也不贵,应该大火才对。反正这也不关黄文斌的事,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既然这个店不赚钱,你干嘛不关了回去打工呢?”黄文斌问。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当年跑出来开店,我对同事都说了,以后你们谁要混不下去就来找我。现在要灰溜溜的回去打工,像什么话。”店长说,“再说现在四川人家也没位置了,我回去还得从帮厨做起,一个月五六千工资,肯定划不来。”

“那你可以去其他饭店啊。”黄文斌说,“现在川菜馆子这么多,不一定非的吊死在四川人家一棵树上。”

饮食风尚都是一阵一阵的,改革开放的时候流行粤菜,满大街都是生猛海鲜。后来又流行川菜,满大街都是水煮鱼。说实话现在川菜也退流行了,川菜馆子比高峰时期少了很多,不过依然是数量最多的菜系。

“除了四川人家,其他川菜馆子都走低档路线,除了主厨以外,厨房其他人工资都很低。”店长说,“一般没人回随便换主厨的,除非和老闹闹了很大的矛盾。就算我手艺再好也没用。”

要是以前的话,黄文斌肯定就提议大家一起来合伙了,店长有手艺,黄文斌有钱,一起开一家川菜馆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过黄文斌现在事情太多了,东升公司淘宝店苹果贸易教育基地包子铺忙得乱七八糟,再开川菜馆子,可真没这个精力。再说黄文斌对川菜馆子一窍不通,这老板自己干都亏本,给黄文斌干,就更加不会赚钱了。就算开了新路人气旺盛了,餐厅也不一定会盈利。

这时候电视开始播放新闻,头一条就是教育基地成立的消息。“咦,兄弟,有你们教育基地的新闻。”店长看着电视,“哇,上面说你们是大型教育中心,以后更加会成为我市的成人教育品牌呢。”

这些不过是胡吹而已,反正也不要钱,丁诗诗花了广告费,电视台自然会配合。黄文斌在意的,是这个新闻上了头条。这可不是广告费能够左右的,一般来说新闻头条不是书记开会就是市长视察,怎么会播成人教育中心?还讲不讲政治了?

这时候电视上出现了龙思浩画面,解说是:“我市原市长,市委书记龙思浩参加了开学典礼,并为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题词留念。”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是沾了龙思浩的光。龙思浩做完省城的市委书记,年纪已经差不多到了,就上调中央当了个闲职,不过级别也相应上升了,成了正部级,勉强也算是中央领导,所以上了头条。

头条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市长开会书记视察,店长当然不会去看,转过头来和黄文斌聊天,“居然上头条啊,以后你们教育中心肯定会很多人吧,兄弟你带多点人过来吃饭,我这里便宜又好吃,朋友聚会再好不过了。”

“好啊,要是你这里的东西能够保持水准的话,我一定带人过来。”黄文斌说,“是水煮鱼和这盘回锅肉的水准啊。”

“那肯定,只要兄弟你带过来的人,菜全都我自己做,肯定保证品质。”店长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让小工动手……除了泡菜以外,反正泡菜谁来切都一样是不是。”

难怪生意不好,这家伙肯定是经常偷懒让小工做菜。“那到时候我带多些人来。”黄文斌说,反正这儿价钱便宜,在这里请吃饭,总比去别的地方便宜,这附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馆子。

这么说的话,现在开个比较高档的馆子,等路修通了,就能抢到第一桶金……怎么还在盘算开饭店呢,黄文斌摇了摇头,穿越又没给他带来超能力,做生意可不是一定会赚钱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黄文斌打了个饱嗝,“你这里都有什么拿手菜啊?”

“都拿手,水煮鱼,回锅肉就不用说了,还有蒜泥白肉啊,辣子鸡啊,鱼香肉丝啊,水煮肉啊,樟茶鸭子啊,怪味鸡啊,麻婆豆腐啊,宫保鸡丁啊,东坡肘子啊,东坡肉啊,白斩鸡啊,烧乳猪啊,生猛海鲜啊……”

“喂喂,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黄文斌说,“宫保鸡丁东坡肉也就算了,川菜里也有,烧乳猪生猛海鲜算什么意思?川菜里面有这种东西吗?”

“生猛海鲜赚得多啊。”店主说,“而且客人喜欢啊,只要是客人需要的,我们就应该提供。你看四川人家,别说生猛海鲜,鱼翅鲍鱼都在菜单上,还有鹅肝,松茸,牛排和寿司呢。”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了起来,那些东西果然在四川人家的菜单上,统统都贵的要死。一小块所谓的牛排,要价588块。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在川菜馆子吃牛排,反正黄文斌是没吃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难怪生意不好。

“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川菜吧。”黄文斌说。

“川菜我当然很拿手,不过生猛海鲜也不差啊。厨师的技法都是相通的,我做的海鲜,粤菜厨子都说好呢。”店主说,“你等等,我这就做出来给你看!”说着急急忙忙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拿了一碟炒鱿鱼出来。

黄文斌迟了一点,味道果然不错,鱿鱼花刀切得很好,全都成了卷,很入味,海鲜味道恰到好处,不过比起水煮鱼来,总觉得差了一点,不是很正宗……可能是因为还带着一点点麻辣的味道吧。“还不错。”黄文斌说,总比一般的小餐馆强。

“我没骗你吧!论厨艺,我可不会输给谁。”店主得意的说,但是看看自己这破败的餐馆,又叹了口气,“可说起开饭店赚钱,我可就不行了啊。”

“只要手艺好,始终能做出来的。”黄文斌说。

这时候新闻播完了,到了新闻追踪的环节,白薇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今天我们收到市民爆料,我们市出现了最美女教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今天我们就为您追踪真相。”

虽然已经看过了,不过这是精修的版本,在细节上颇有些不同,而且剪辑得更加精致,更是增添了不少笑果,黄文斌看着几次笑出来。店主却看得十分认真,“哇,这个肖蕾真厉害,年纪轻轻的,不但做了行政总厨,现在还成了大学讲师呢。”

“我看她的厨艺比你差远了。”黄文斌说。肖蕾也就是做包子特别好吃,其他的菜平平而已,和专业厨师没法子比,当然更加比不上这个店主。

“不会啊,我去吃过硕士包子,真的很好吃。”店主看得津津有味,“而且人家西施包子铺,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经营能力可真是强。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那里的分店,听说一天就能赚好几万呢。我要是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不求开分店,只要有一家店能比得上人家分龙购物中心那店,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很难复制,你看西施包子铺也就只有那么一家店这么好,其他的店都差远了。”黄文斌说。

“能有一家就是本事。”店主说,“咦,肖蕾在教育中心教餐饮啊!”

黄文斌一看,节目正进行到肖蕾教学的部分,她在电视上笑容可掬,介绍着自己,“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说得真是太好了!”店主很激动,“兄弟,你要帮我报名啊!”

“报名?”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报什么名?”

“报名去读肖蕾肖老师的课程啊!能教怎么做成功的餐饮店铺呢!”店长说。

“这个啊……”黄文斌哭笑不得,“我觉得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西施包子铺多成功啊!”店主说,“肖老师出来讲课,肯定是经验之谈,我一定要听。兄弟你帮我报名啊……是不是已经开课了,我错过了时间?旁听也没关系的,我照样交学费。”

“你听我说,这个餐饮课呢,不是学校的正式课程。”黄文斌也不想人家白白花时间和精力,“就算毕业了,也拿不到省城大学的毕业证,读来没用。”

“要毕业证干什么啊,又不是刚毕业想要找工作。真要找工作,我这名字拿出去,不比毕业证好啊。”店主说,“我是真的想学怎么开店。兄弟你可一定要帮我,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跑过去,反正你们教育中心打开门做生意,不可能有钱都不赚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火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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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黄文斌也没法子,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正式的毕业证,只好告诉他,“这个餐饮班学费比较贵,报名的人不多,没办法正式开班。这次小蕾只是实验性的讲一讲,等到正式开班了,一定通知你。”

“人不够吗?我叫多些人一起去啊。”店长热心的说,“像我们这种做厨师的,都想着要自己开店。可是文化不高,只能靠自己摸索,有这么个班专门教开餐厅,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说,“你要是能够拉三十个人来,就可以开班了。”光凭着这个店长一人,怎么可能拉来三十个学生呢……算了,还是保险一点,“这个班比较贵,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而且没有毕业证,只有结业证。”

“三十个人是吗?”店长低头沉思,“阿江,阿健,阿坚,小六,胖子,高佬……这人好像不太够啊。”

当然不够了,三十个人哪里有这么好凑的,“没关系的,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报名呢。”黄文斌说。其实怎么可能会有呢,就算有,听到一万一学期,还不都被吓跑了。这时候黄文斌也算是酒足饭饱,于是趁机告辞,“那先这样吧,你去约人,约满了再去教育中心找我。”说着黄文斌给了店长一张名片。

“好的,我尽快。”店长接过名片看了看,也没注意到黄文斌的名字和教育中心一样,“我原来也印了名片,后来实在没什么用,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说着扯下一张纸,把名字和电话写给黄文斌。

这店长名字叫做罗志强,一听就是没什么人权的大众名字,黄文斌放心的回去了。等了一晚上,丁诗诗都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黄文斌一看是教育基地固定电话打来的。

“黄校长吗?”教育中心的保安队长说,“一大早来了好多人,都说要报名读书呢。”

效果不会这么立竿见影吧,昨天才播了电视,今天就有人来报名了?黄文斌赶紧开车过去,一看下了一大跳,整个教育中心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几个保安接力维持秩序,让那些人拍成了三列弯弯曲曲的人龙,一条在校门口,一条在办公室,还有一条在操场。

黄文斌没敢进校门,打了电话把保安队长叫了出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排了三条队?”

“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名读书,我们就跟他们说了,报名还没开始,让他们先回去。谁知道人越来越多,我再劝他们离开,那些人不干了,说都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今天报名。我怕出事,就画了个地方让他们呆着,让他们别乱跑,谁知道这帮人就排起队来,还有人插队呢,差点打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保安队长说,“校长你来了就好了,赶紧和他们说说。”

“等一会儿。”黄文斌才不会现在就自投罗网呢,身边才这么几个保安,聚集起来的人起码上千,万一混乱起来,完全控制不了秩序,“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你去把警察叫来……还有,不要叫我校长,我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不是学校。”

“是的校长!”保安队长答应了,“我这就去找警察过来。”说着一溜烟跑了。

有警察在,一般人应该都会服从指挥。不过开发区这儿的派出所很远,保安队长赶紧开着小绵羊去了。黄文斌则悄悄走进教育中心,排到人龙的最尾端,找了个人问:“哎,兄弟,这儿排什么队啊?”

被黄文斌拉住那人回头一看,说:“这你都不知道吗?太孤陋寡闻了,昨天新闻头条都播了,这是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分校,只要报名就能上,发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我以前没考上大学,一大早赶紧来报名,谁知道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

“现在要考大学很容易吧?成人自考啊,电大啊,远程教育什么的,怎么非要来这边呢?”黄文斌问,“都是国家承认的,来这里读又麻烦又贵。这边还要通过自学考试,自学考试很难的啊。”

“再难也值得,省城大学的学历啊!省城大学可是一本。再说自学考试,你自己去考那当然很难,可是有老师教,那就不难了。这可是省城大学的正规讲师!”那人说,“肯定会给我们划重点的啊。”

“对啊对啊,”前头的人也凑过来,“听说这还是不脱产的班,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赚钱学习两不误。我就在开发区上班,这边有宿舍,来往很方便,有这种好事,我肯定要读啊。读完了拿到毕业证,以后找份好工作,工资就高了,生活就好了,回老家去也有面子,出来打工都能打成大学生。”

“你就好了,在这边工作。我可是要搭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另外一个人说。

“那你还读什么啊。”黄文斌说,“来一个半小时,走也要一个半小时,一来一回三个小时就没有了。有这三个小时干什么不好,打工也能赚好几十块钱了。”

“以前我家里穷,考上了大学都没法子去读,赶着出来打工。现在也算是工作稳定了,一个月有两千多块钱,可是心底总有遗憾。要是当年读了书,现在不知道怎么样……现在能弥补遗憾,别说三小时,就算是不睡觉我也要来读。”

“这也太辛苦了吧!”黄文斌说。

“不辛苦,有什么辛苦的?刚出来打工那会儿才辛苦呢,十二点睡,六点起,做十二个小时,下班还要煮饭做家务,一个月休一天。现在稳定了,每天只要干十个小时,一个月能修三四天,拿出来读书有什么不好呢。”那人说,“以后学习”

国人对于学习知识改善自身处境的渴望可真是厉害,要不是教育系统改革实在是不给力,又怎么会有读书无用论这种事。

“你们想读什么专业啊?”有人问,“我想读人力资源。”

“人力资源好找工作吗?我觉得读会计比较好,是个企业工厂都要会计。”

“会计读的人太多了,中专大专一批一批的,我觉得工商管理比较好。”

“我是做工地的,想读工程造价。”

“那是本科吧,能直接读吗?是不是要先读个专科,然后专升本?”

“还是电气化好,电气化适用面广,找工作容易,以后工资还高。”

“电气化你不如去读中专。”

“汽车维修不错,我想学汽车维修。”

“读了汽车维修,以后还不是要去修车,有个屁用。”

“要我说计算机最有用,现在大家都用计算机。”

“计算机早过气了,大学一块招牌砸下来,砸到十个人,里面七八个是学计算机的。”

“说得好像你读过大学一样。”

“我当然读过啊,没毕业而已。”

“你们啊,真不晓事,现在什么最流行,英语最流行啊,读英语最好。”

“读英语整天背单词,我可受不了。”

这帮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黄文斌都被人拉着问究竟要读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本来黄文斌在队伍末尾,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了一百多人。再过一会儿,又开来了两辆大车,下来的人穿着一样的制服,还有人带头有人维持秩序。

黄文斌一问,原来是同一家工厂一起做工的。昨天晚上看了电视,那家工厂老多人要报名,干脆就包了厂车整车过来。这也实在是太火爆了吧,上新闻头条的效果这么好?还是省城大学的牌子太响?

人越来越多,不敢进疏导一下不行。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保安队长打过来的,;立即接了,“喂?警察要来了吗?这边人越来越多,再不来真要出事了。”

“校长,警察说这种**,他们不能随便来,一定要等上级通知。”保安队长说,“我去问了,公安局说没这个预案,正在派人研究。我问要研究多久,他说很快的,可是我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没研究完。”

还研究什么啊,这里都上千人了,烈日炎炎下等了好几个小时,再不派人来,恐怕真的会出事啊。不认识人就是麻烦,要是丁诗诗在,一个电话就能找到公安局领导,领导一个电话下去,警察立即就出动了,最多就是以后捐钱送礼感谢人家。黄文斌自己不认识人,想要送钱人家都不敢收。

话说丁诗诗究竟跑哪里去了,说晚点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你先等着,我立即想办法。”黄文斌说着关了电话,给丁诗诗打了过去,谁知道没人听。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啊!

人还是不断的来,有自己来的,有家长陪着一起来的,还有工厂组织一起来的,工人,农民,乃至于落榜考生都来了不少。教育中心外面的停车场被各种电驴摩托大巴中巴都给占满了。

人多了声音吵杂,天气又热,几个保安渐渐控制不住场面,吵架的插队的越来越多。人群火气也越来越大,看来是没有法子了,只好敌进我退,先行撤退。反正教育中心里面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就算被人打砸抢也没什么。

正想静悄悄溜走的时候,忽然间有人走了过来,“黄校长!黄校长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大家快过来,教育中心黄校长在这里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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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转头一看,不是罗志强是谁,他这么大叫大嚷了一通,黄文斌顿时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教育中心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又塞了上千人,根本一点空隙都找不到,黄文斌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逃跑的,只好勇敢的迎上去,“罗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凑够人了啊!还多了几个呢,一共有三十八人!”罗志强朝着左右招呼,“来来来,这位就是教育中心的黄校长,昨天亲自答应我了,只要我们凑齐了三十人,就能开餐饮班,让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

“哇!果然是黄文斌,上过电视那个!肖蕾小姐的男朋友!”

“比电视上好像瘦了点啊。”

“一个摄像机会胖十斤的,电影电视明星都很瘦。”

“肖蕾小姐怎么不在啊?”

“不知道黄校长会不会亲自授课,黄校长是和肖小姐一起创业的吧?”

罗志强带来的那帮人都肥头大耳的,衣服上油腻腻的,穿着很不讲究,可又拿着价值不菲的手机皮包什么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这帮看来都是想当老板的伙夫。

眼看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多人离开队伍围了过来。眼看要坏事,黄文斌赶紧走上升旗台,“大家好!”黄文斌走上升旗台,“大家不要乱,继续排队,很快就能报名了,我们报名的顺序是按照排队顺序来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立即回去排队了,黄文斌松一口气,不要乱起来就好办。这种大型集会,最忌讳的就是混乱。人实在太多了,一旦混乱,很容易就会发生踩踏,就会出伤亡事故。

“其实今天并不是报名日。”黄文斌这话刚说出口,群众立即就起了骚动,吓得黄文斌立即改口,“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提前开始报名吧。大家不要急,都可以报上名,请大家准备好身份证,还有身份证复印件,相片,工作人员将会给你们分发报名表,填写好报名表以后连同复印件和相片交给工作人员,就报上名了。”

这话说出来,又起了一点骚动,很多人都没准备那些东西。

“如果美誉哦的话,大家也不用着急,可以先把报名表格拿回去填写,准备好复印件和相片以后再回来。”黄文斌略施小计,就把这一群人都分流了。不过问题就是这个报名表还没准备好呢。

他赶紧给乐修竹发了个短信,让他带几千份报名表过来,当然还有教师,保安,工作人员,志愿者,总之越多人干活越好。在省城大学的人到之前,这边还得继续撑着,不能让人群失控。

“我们这里的学费呢,最基本的是两千块钱一学期,报读热门专业还要另外加,还有学杂费若干,要是住宿的话,更加不得了,得加好几千块的住宿费。大家要准备好学费。”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想着又能吓跑了好些人。

“才两千!”

“太便宜了!”

“是一个月两千还是一个学期两千啊?”

“一个学期两千啊,算四个月的话,一个月才五百!”

“这么便宜啊,我还准备了两万块钱学费呢。”

“土豪啊!我才准备了五千。”

“一个学期两千啊,一年就四千了,四年的话不就是一万六吗,两万差不多啊。”

“去,这是不脱产的班,一年时间赚不到四千块,还不如死了好。人家在校大学生课余打工都不止这点钱吧。”

“有宿舍啊!这里有宿舍呢!实在是太好了,我要住宿!”

“住宿费好几千块呢。”

“怕什么,我本来就要在外面租房住,一个月好几百呢,这里一个学期六个月才几千,算下来也差不多。还能住在学校附近,这边工厂也不少,找个地方打工,读书赚钱两不误。”

“打工有什么好的,我看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开店。你看这教育中心人这么多,附近的生意肯定很好做,开个小商店小超市小饭馆什么的,肯定能赚钱啊!”

“谁要开饭馆!我手艺不错的,大家一起来合伙好不好?”

“我有好几个朋友,本来也想读这个学校,不过这边太偏远。没想到还能住宿,我立即去把他们叫来!”

靠,早知道就说三千了!黄文斌很是懊悔,可这时候也没法子加价了,只好说,“两千是冷门专业,热门专业还得加钱。好像……好像餐饮系,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这下还不怕?

“餐饮系是干什么的啊?”

“餐饮系就是专门教我们怎么开餐馆的啦!”罗志强一干人等自豪的回答。

“一万实在是太高了吧。”

“去,你们懂什么啊,开餐馆啊,随随便便都要花十几二十万。要是价格便宜,我还不敢上呢。一学期一万,一年才两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只要能学到真东西,这点钱算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这餐饮班,可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人家西施包子铺生意多忙啊,让行政总厨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我们上课,这成本能小吗?一学期一万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而且开餐厅这种事情,光是课堂里面说没用,一定要实际操作。要带着我们考察各地餐馆,看成功案例,不成功教训,还要带我们去西施包子铺实习的,想一想这费用就不可能少!”

“这么厉害?我也要读!”“我也要!”“我也要!”下面顿时有很多人动心了。

谁跟你们说要去西施包子铺实习来着,还考察各地餐馆,都是哪里来的谣言啊!黄文斌这时候也没法子辟谣,只好拿起扩音器,继续拖延时间。

“总之呢,读书是很艰苦的,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半途而废,做好吃苦的准备。”读书最怕什么来着,黄文斌想了想就有了主意,“我们上课,期中考期末考就不说了,每个月还有月考,每个星期有周考,还有不定时的突击考试,”

效果十分之好,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哇,这么严格啊。”

“难怪是正规大学呢,比民办的学校好多了。”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严格,才能学到真东西。”

“我本来还担心这是放羊班呢,收了钱就随便教教,到考试的时候又考不过,拿不到毕业证,浪费时间浪费钱。原来这么严格啊,我就放心了。”

这帮难道是受虐狂吗!黄文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在外面工作过的和在学校一路读上来的还真是不一样。没干过活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多数想着怎么偷懒。这些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只担心能不能学到真东西。

这可真是越说越错,本来想着把困难说多一点吓人回去,没想到那些家伙越听越靠谱,呼朋引伴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的人龙越来越长,新来的一点都不见少。稍微轻点一下人数,肯定超过两千人,三千人也说不定。

“我们学校,不但考试严格,教学的时候也很严格。不准迟到,不准早退,更加不准旷课。要是出席率不达标,就不能考试!”黄文斌说。

这些人都要工作,没法子保证上学时间,这下子有不少人打退堂鼓了。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有些人犹豫了,更多的人还在赶来。而且犹豫的人被周围的人一劝,很多都留下了。

劝说词简单明了,又十分有说服力:“都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不是太可惜了吗?”

想走的人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对啊!都排了一上午了,总不能白排了吧。”

“先把名给报了,先不交钱不就行了。回去慢慢考虑究竟读不读。”

连杀手锏都失败,黄文斌是在没有办法,只好东拉西扯,很快就没话说了。那些领导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好像龙思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硬是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翻来覆去说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曙光——省城大学的大巴车队缓缓驶入,闪过门口的无数电动车,好容易才挤进来。“大家不要动,省城大学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会给大家登记。”黄文斌如释重负。

登记新生入学这种事情,省城大学的老师们当然都是做熟了的,各种专业人士都有。他们竟然有序的设置座位,发放报名表格,维持秩序,然后一个一个登记,登记的同时还发放一瓶矿泉水,免得他们口渴脱水。

同时分流人群,宣布只要愿意当场交钱,就能快速报名,还弄来了扫描仪和数码相机,给交钱的当场制作身份证复印件和相片。登记完了的,就引导去校外给他们讲入学的注意事项,还把银行所在地指给他们看,提醒报名者及时交钱,要是过了时限,就不在保留学籍。

数千人的队伍,被这么一梳理,顿时变得井井有条。原本校园里面到处都是人,塞得满满当当。一开始登记,地方就空了不少,好像还能再塞三千人一样。

第二百章. 增加面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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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诗诗从温泉回来,就直接到教育基地来了。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这儿还是人头涌涌,热闹非凡,报名的,研究专业的,拍照的,复印身份证的,还有蹲在地上捧着盒饭大吃特吃的。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问。

“我怎么知道,昨天上了新闻,今天就呼啦呼啦跑来这么多人来报名上学,我们什么时候说今天就要报名了?”黄文斌自己还纳闷呢。

“说了啊。”丁诗诗说,“新闻上说了啊,从即日起接受报名。”

“这话什么时候加的,我怎么不知道?”黄文斌这才明白。

“我加的。”乐修竹说,“本来想着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多点人来读,我们的成本也能摊薄一点,没想到上头条效果这么好,一下子来了好几千人报名啊。这下子黄老板可发大财了啊……不对,现在应该叫黄校长了,黄校长发大财啊,一个人赚一千,这就是好几百万了啊。”

黄校长这称呼真是越听越不对,好像马上就要去潜规则女学生了一样。黄文斌连忙说:“我们这是教育中心,又不是学校,叫什么校长。再说现在只是报名,那些人又不一定会读,真交钱的一百个都不到吧?”

“不止一百啊,都超过两百了。”乐修竹说,“报名的有三千多人,还有好多人在继续报名,我估计起码能有一两千人交钱。开始的时候还说只有三四百人读,现在神弓还有你们丁老板属下就差不多一千人了,再加上这一千多人,起码都两千了。这么大规模,足够称学校了,教育中心也是学校的一种嘛,黄校长。”

“乐校长你这样的才有资格叫校长。”黄文斌说,“这次你也赚了不少啊。”

“没多少没多少。”乐修竹笑得乐开了花,“忽然间来了这么多人,原来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呢,还要重新调配人手,还有那些教学用具啊什么的。原来我们说好每个学生每学期1200,现在虽然人多了,可额外的支出费用也多了不少,也没法子降太多,只能给你1100,你看怎么样?”

黄文斌收人家2000块钱一学期呢,1100的话,也就是赚900块,还有学杂费,也有三五百不等。老师什么的都是省城大学出的,黄文斌没什么费用,维持教育基地运行也没什么钱,也就是几个保安外加食堂大婶的工资,食堂还能赚一点呢。算下来一个学期也就是几万块的费用,根本不算什么。

“再便宜点吧。”丁诗诗还是要讨价还价,“凑个整数一千好了。”

“实在是不行啊丁小姐,”乐修竹说,“我们这边费用也很大,补贴也是有限的。要不等下学期,下学期提前布置,我能减到一千。”

“你们成人教育这块拿了好几百万的补贴吧。”丁诗诗说,“这才几千个学生,平均下来一人能分好几千呢。”

“账不是这么算的啊,我们前期工作耗费很大的呢,又要研究成人教育,又要情人,又要设立新的机构……总之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过这些都是一次性的,下学期就能少很多了,要不下学期我们再来做个成本核算。这学期的话,哎呀,大家这么好朋友,合作得这么愉快,1150一个学生!黄校长,你觉得怎么样?”

“乐校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说。

“你们校长来校长去的,我也要当校长!”丁诗诗说。

“那好啊,你就在这里当校长吧。”黄文斌说。

“丁小姐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发个荣誉硕士绝对够格啊。过几年我们开MBA,再去读个正牌MBA硕士好了。读完出来,就可以在省城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做名誉教授。”乐修竹补充说,“兼这个校长就名正言顺了。”

“乐校长真是客气。”丁诗诗很是高兴,又对黄文斌说,“黄校长,校长还是你当吧,我做个副校长就行。”

“这怎么能行呢,你去美国留学过的呢,我是本地土鳖。”黄文斌才不想做校长。

“什么土鳖啊,就是我们省城大学自己的学历啊!”乐修竹不愿意了,“不过光是本科,也不像样,以后还是和丁校长一起去学MBA吧,现在出来做生意的,大家都要学MBA,没个MBA,对人都不好打招呼。”

“先别说MBA,这么多人,得多少个班啊,排课排得得下来吗?”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各专业到底有多少人报,不过我们一般是三四十个人一班,两千人的话,那就是五六十个班呗。错开时间的话应该还能安排。不过你这儿规模的确是小了点,你看人家两千人的学校,起码也得有……这个反正比较大。你这儿多大来着?”

“一百多亩。”黄文斌说,开发区这儿的土地不值钱,丁六根买的时候就是两万多块钱一亩,三百万买了一百多亩。

“一百多亩?那不是六万多平米吗?”乐修竹左右看了看,“那也不小了,看不出来啊。人均就是30平米,比我们学校本部少一点,我们是五十平米左右。不过你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也差不多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呢?。”

“我们这全是平房啊。”黄文斌提醒他。

“哦,对,你们这儿全是平房,我们那儿教学楼办公室都是十几层的。”乐修竹又仔细看了看,“规划也不合理,钢板房太多,看着很拥挤,没美感。要是重新规划一下,建一栋七八层的教学楼,再建一栋十层左右的办公楼,位置就很宽敞了,再来一千人都塞得下。”

用工厂改的嘛,当然全都是平房,当时也没想着会变成教育中心来这么多人。“现在都要开学了,哪里还有地方大兴土木啊。”黄文斌说,“要不我们还是少招点人吧,收个一千二三百左右就行了,正好每人五十平米。”

“这怎么行,有生意不做那事傻子。”丁诗诗反对,“还是全收了吧。最多在旁边再买点地,反正这边土地便宜,一亩地才两万多块钱,买个十几亩地建大楼,也才二三十万嘛,要是生意好的话,几年就赚回来了。”

要是能买,黄文斌早就买了,这附近的土地可是会大大升值的啊,从松山到市区的高速路一通,半个小时可以来回,这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我去问过了,说这附近都规划了做公共用地,不卖给私人了。”

“这样吗?”丁诗诗觉得很奇怪,“这附近明明还有很多土地啊,怎么全都规划了?”

“这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反正规划局就是说不行。问究竟为什么不行,都说是上头已经规划了。去找规划局的局长吧,花了好多钱托人情,好不容易约了出来,只见了十分钟,开口就说这是市委的决定,他也没法子。”

其实黄文斌知道为什么,修路可是大投资,都是要提前十年左右开始预研的。研究完了以后,什么时候动工,别人不知道,政府自己肯定知道。既然要修路了,这边的土地就会升值,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会升多少,但也肯定不会随便卖了。

丁六根能够弄到这么一块地,已经很了不起了。人心苦不足,有这么一百多亩,也可以赚很多钱了。能弄到更多的地赚更多的钱固然是好,要是弄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是这一百多亩地,就够黄文斌经营了。

“市委的决定啊?那可能真没法子。”丁诗诗也说,“可能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吧。”

“这个好办。”乐修竹说,“私人的不行,我们学校应该可以,怎么说也是个厅级单位嘛,市委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而且我们用教育用地的名义申请,一般很容易批下来,批下来以后再转给你就好了。你需要多少地啊?”

“这个当然是多多益善啊。”黄文斌说。

“多多益善?我能帮你批下来,可没说帮你出钱啊。就算是教育用地,也便宜不了多少,一般的要两万多,教育用地最少也要两万。”乐修竹说,“我再给你弄一百亩,那也是两百多万,你吃的下来吗?”

“别说一百亩两百万,就是一千亩两千万,我也要。”黄文斌说。

“你要这么大的地干什么啊!”乐修竹吓了一跳,“你还想招两万人来上学啊?我们学校本部都没这么多学生呢。成人教育没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

“也不一定啊,你看人家新东方,不论是教英语那个还是厨师那个,还有蓝翔,那都是几万人几万人的。”丁诗诗说,“我们也可以搞大的嘛。学英语来几千个,学厨来几千个,弄机床的也来几千个,这不就上万了。”

“人家那是什么地方,多少师资力量!”乐修竹说,“我们这什么地方,有多少师资力量?除非你把我市的技校吞掉几个,否则绝对用不到这么大。我们市的技校自己都在扩张呢,哪有这么容易吞掉,还搬过来这边。”

“不吞技校,需要的地方也很大啊。”黄文斌说,“比如弄个花园什么的,不就要十几亩地了,再建个教学楼,建个办公室,挖个湖,建几栋宿舍……反正是越大越好。”

第二百零一章. 利用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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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以后,乐修竹拿着文件就来找黄文斌了,“弄好了,教育用地,就在你教育中心的隔壁,只要交够钱就能办手续,不过三通要自己做,反正你这里拉电拉水都方便,也没有山。”

“谢谢乐校长,弄到了多少地啊?”黄文斌接过文件。

“本来想一千亩,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吃下来,不过规划局怎么也不肯答应,说就算是教育用地,一千亩也实在太多了。”乐修竹说,“最后他们……批了八百亩,你觉得怎么样?”

“八……八百亩?”丁诗诗都吓了一跳,“还真弄到这么大一块地啊?”

“那当然了,这事还能开玩笑的吗。”乐修竹打开一张红线图,“你自己看。”

黄文斌和丁诗诗凑过去一看,里面老大一个红圈,圈了八百多亩地,和这个红圈比起来,旁边的教育中心就是一个小不点。“还真是很大,不过八百亩和一千亩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八百亩可以,一千亩就不行?”丁诗诗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最大就是这么大。”乐修竹说,“你还真想要一千亩啊?”

“我随便问问。”丁诗诗说,“是不是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多两百亩的话,东边是座山,西边是条沟,南边是厂区,北边是农田,哪里要搞项目呢?这山也不是很险峻,挖掉很容易,沟也不深,填平也很容易。厂区也可以改建,农田倒是不可能,这是水稻田,现在基本粮田盯得很紧。”

其实就是北边,那里就是通往市区的快速路。要是这样的话,教育中心岂不是坐落在大陆旁边?那可是好地方啊,就算打价格广告牌,一年都能拿好几十万的。在大路旁边的大片建筑,想一想就激动,不论干什么都能赚大钱啊。

“你先把文件和红线图拿回去慢慢研究吧,”乐修竹说,“要多少,要哪一块。”

“不用研究了,我全部都要。”黄文斌说。

“全部?”乐修竹问,“这可是八百亩啊!八百亩地,那就是四十八万平米,你要这么多地来干什么?我们大学本部也才一千亩不到,还是包含了农学院一大块实验用的农田果园呢。”

“这个嘛。”黄文斌努力找借口,“我们是成人教育中心啊。成人嘛,都是有工作经验的,而且还报名读书,用起来非但不用钱,他们还要交学费,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想怎么样?在校园里面办工厂?”乐修竹问,“太卑鄙了……不过我喜欢!”

“对啊对啊!这么一大笔劳动力,不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丁诗诗说,“好像那个餐饮班,里面全都是厨师,有些还是大厨呢,特别是那个罗志强,以前是四川人家的,手艺可好了。我们在这里开个酒店,到时候就让他们去掌厨。服务员也可以从学员里面选出来,到时候就说这是实习,一分钱工钱都不给,让他们打白工,肯定能赚大钱!”

怎么又回去开酒店了,黄文斌说:“开酒店很容易亏本的。”

“怎么会亏本,开酒店最大的开支,一个是房租,我们是自己的地自己的房子,没这个顾虑。第二就是人事开支,我们也压根没有,怎么可能亏本呢。有多少客户做多少生意嘛,只要进原材料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进太多也就是了。”丁诗诗信心十足。

“这么远谁会来啊,没客源啊。”黄文斌说。

“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到时候我们教育中心办起来,本来就有很多接待任务,正好在自己的酒店里面解决。”丁诗诗说,“而且吧,我父亲那么多工厂公司,平时经常要请人吃饭啊,分一半过来,够我们赚了。”

又用这种杀手锏,西施包子铺刚开的时候也没什么生意,结果靠着给丁六根的工厂送包子赚钱,现在又来这一手。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效,就算用第二遍,也没有圣斗士出来把它破掉,有个好父亲还真是很重要啊。

“教育用地可以开酒店吧?”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实习嘛。”乐修竹说,“不过我觉得啊,这个酒店呢,不能光吃饭。这儿这么偏远,开车过来就要一个半小时,吃完饭又开一个半小时回去,太无聊了。不论东西多好吃也不会有人经常来的。不如办个卡拉OK,再来个夜总会,还有桑拿,按摩等等。”

丁诗诗看着他好一会儿,看得乐修竹都不好意思了。丁诗诗才说,“这些名声传出去太难听了,会影响我们教育中心的名誉,还是来健康一点的吧。要娱乐可以打麻将,要休闲可以农家乐,钓鱼,跳舞什么的。”

“吸引力不够啊。”乐修竹说,“你叫我开一个半小时去钓鱼,我才不肯呢。”

“我觉得挺好的。”黄文斌说,“毕竟还是名誉第一,要是穿出去我们办的酒店不正经,不论里面提供不正经服务的是不是教育中心的学生,人家都会这么传,我们的名声可就毁了。”反正以后这里会很繁华,弄点健康的娱乐也够赚了。

不健康的东西,看着利润丰厚,其实很麻烦,黑白两道都要来找茬,赚得多,孝敬更多,落口袋的没多少。一不小心出了事,说不定就要去坐牢,根本划不来。

“随便你们,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这两傻瓜不干也好,有钱都不会赚,乐修竹打定了主意,要是以后这儿生意好,就在附近开卡拉OK夜总会桑拿洗浴,“到时候如果我也要来请客,你们可要给我打折啊。”

“那当然。”黄文斌说,“怎么能少了乐校长的份。”

“开酒店好像也用不着八百亩啊?”丁诗诗歪着头看了半天红线图说,“两三百亩就可以了吧,我们又不是开五星级。”

“除了酒店还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啊。”黄文斌说,“比如说……比如说那个什么,对,淘宝店!我的淘宝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大,春风路那儿才两百平米,早就塞不下了,必须办到个大点的地方。”

米琪能力很强,接手经理以后,每天不停的换造型,化妆,拍照,发博文,引领着互联网小清新风向,卖出去的衣服化妆品等等像是流水一样,经常卖断货。黄文斌进货的时候,只能一买就一大堆,仓库早就不够用了。

“那也是几亩地的事情吧。”丁诗诗说。

“还有……还有我们的苹果贸易啊,童子真那个冷库,旺季的时候塞得满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放,水果蔬菜也就算了,连鱿鱼冻肉也放一起,弄得都串味了,我早就想建个自己的仓库。”黄文斌说。

这儿发展起来以后,冷库不愁没生意,另外还可以建仓库做物流生意,就算自己不做,也可以租给做快递的。仓库冷库这种东西,投资大见效慢占地广,只要黄文斌抢占了先机,别人一般不会费大力气抢。

这地方兴旺起来以后,黄文斌就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的独食,肯定能赚很多。等别人看准了市场弄到了地再把仓库冷库建起来,黄文斌早就赚够了,正好把那些仓库冷库拆了做别的,或者直接整块地卖出去,一次把三五十年的钱都赚回来,就是不知道这教育用地要办什么手续才能卖。

“那得花多少钱啊。”丁诗诗想了想就觉得头大,“搞基础建设很困难的。”

“有钱有什么困难的。”黄文斌说,只要大笔钱砸下去,基础建设保证又快又好。几十年前美国人建帝国大厦,就是几十天完事。后来建筑工人工资高了劳保要求高了,建设速度这变得慢腾腾的。

我国工资水平现在还很低,防护措施很多时候就是一顶头盔,要真的给足钱让他们快点干,一天一层楼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至于建筑质量,也不必担心,现在的建筑设计余量都很大,就算偷工减料一般都不会垮,只要钢筋水泥都符合标号,用量别偏离设计太离谱,就算赶工会造成一些损害,建筑物还是很结实的。

“这么大的投资,可要仔细考虑清楚。”丁诗诗本来是激进派,做什么生意都求大求全求新求快,可是看到黄文斌这样子,立即变成保守派,“光是买地就要差不多两千万,还要做三通,还要搞基建,整套算下来,起码五六千万呢。”

“不过是五六千万而已,我……抵押出去那块地都不止这么多钱了啊。”黄文斌本来想说股票,不过股票有涨有跌,也不能说一定就赚钱了,“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要出这么多钱,是逐年慢慢投入嘛,建个五六年的,一年也就是不到一千万。”

“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今年偶尔赚了这么一两亿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明年还未必有这种运气呢。”丁诗诗说,“还好这土地也不会怎么贬值,买了就买了吧,不过开发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不然就真亏本了!”

“明年肯定也能赚很多钱。”黄文斌说,还有后年也是,大后年也是,直到2013年都是。不过2013年以后,可真的没有这运气了,以后漫漫几十年,只能靠吃这几年的老本过活,想一想就觉得惆怅。

第二百零二章. 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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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餐饮班就迎来了开学日,四十多个厨师在一间小课室里面济济一堂,天南地北的瞎聊着,有的在讨论怎么短斤缺两还让顾客看不出来,有的在争论鱼骨头究竟是单独做菜还是熬汤比较赚钱。

在隔壁的老师办公室,黄文斌正在安慰肖蕾:“你别紧张啊,不过都是一帮厨子而已,你照本宣科,把准备好的PPT照本宣科读一遍不就好了。”

“这些全都是大厨啊!不紧张才怪呢,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应该他们给我授课才对。”肖蕾一遍一遍的看着PPT,这是她和王如山一起弄出来的,“上面很多数据都未经验证的呢,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是假的怎么办!”

大学课堂上未经验证的东西可就多了,黄文斌上毛邓三,老师经常就是各种网络段子,什么常凯申卫队大战第四师团啊,什么北疆核弹灭苏联一个师啊,都是一套一套的,初听的时候觉得这老师怎么这么有见识,后来自己上网了多了发现他全是抄的,抄还抄错了。

“放心好了,随便讲吧。”黄文斌说,“这帮都是厨师,很容易糊弄的。”这可不是黄文斌其实厨师,实在是大多数厨师没什么文化,干的活又很辛苦,偏偏钱多,于是养成了粗手大脚乱花钱的习惯,很是粗鲁……当然收了人家一人一学期一万学费的黄文斌没资格抱怨就是了。

“这怎么能行呢,人家一人交了一万学费啊。”肖蕾越说越紧张了,“要是讲得不好,人家要退钱怎么办呢?一个人一万,十个人就是十万,四十个人那是四十万,我要赔好几年的工资呢。”

“那就退呗,一班四十多人,也就是四十多万而已”黄文斌说。弄到这么大块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一亩地起码能赚几十万,这么些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我还是没什么信心啊!”肖蕾说。

“那正好,我先宣布一个消息,让他们先讨论半节课,剩下半节课你随便发挥一下就行。”黄文斌说。

“什么消息?”肖蕾说。

黄文斌要宣布的消息,自然就是教育中心要建酒店,“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更加方便大家体会课堂内容,所以教育中心决定,要在不远处建一个酒店,大家可以在酒店里面练手!”

下面嗡嗡嗡响成一片,罗志强和黄文斌最熟悉,举手问:“黄校长,怎么练手啊?”

“你们可以全程参与这个酒店的建设过程。”黄文斌拿出地图来,上面已经圈起了黄文斌这次拿到的八百亩地,“在这个范围内,我们应该兴建怎么样的酒店,建多少层,每层面积多少,里面应该怎么布置,厨房放哪里,采购什么设备,要多少包房,多少服务员,多少厨师,多少部长,做什么菜,怎么采购原材料,怎么设置菜单,都让你们练手!”

开酒店黄文斌是一窍不通,丁诗诗是七窍通了六窍。西施包子铺说来也是饮食业,不过是连锁的快餐,和这种正经的大酒店,压根就是两回事。正好有这么多在酒店做过的厨师在,当然要广泛吸收他们的经验。

不过学员们并不知道黄文斌的目的,只觉得匪夷所思,居然让他们谁急一家酒店?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好一会儿才闹起来,有些心急的直接冲上前仔细观摩地图。

“是不是真的啊!”有人问。

“我操,这么大的地方,建个五星级都够了!”有的人只顾着感叹。

“谁说全让你用了,黄校长明明说选一个地方建。再说五星级那是宾馆,酒店餐厅哪里有这种评级啊。”

“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真是没文化。”

“老子毕业了也是个大学生,你说谁没文化呢!”

“我看啊,要间酒店,最重要的就是原料,这地方这么大,不如画个地方养猪,再画个地方养鸡,再挖个池塘,猪粪和鸡粪拿去养鱼,鱼塘旁边种菜,这样鸡、猪、鱼、菜都可以自给自足,大大降低运行成本。”

“可是这样档次太低了啊,说到底就是个农家乐。”有人反驳说。

“圈一起是农家乐,分开来就不是了嘛,把养鸡养猪的地方放远一点,客人看不见就可以了。”那人反驳说,“到时候还可以号称是绝对绿色农业产品,卖个高价,一碟青菜要个三十块!”

这个还是算了吧,现在这里的土地不怎么值钱,可以后就不是这样了,拿来种菜养鸡什么的,实在是太浪费。黄文斌的梦想,是在这八百亩土地上建满大楼,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卖出去。

下面议论纷纷,肖蕾也吓了一跳,把黄文斌拉到一边问:“文斌哥,我们真的要开酒店?”

“那当然了,好容易拿到这么大块地,不开酒店太浪费了。”黄文斌说,“我还要建教学楼,宿舍楼,还要建办公室,还要开超市。”

教学楼是没法子,一般也不会有别人要。不过宿舍楼就不同了,等这儿开发了,就可以拿去出租。办公室也是一样,等建好了,这儿兴旺起来,可以出租给各种小公司当总部。超市现在做做学生生意,以后打开门就能做居民的生意了,甚至可以租出去给大润发什么的,也是一笔财源。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教育用地,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转成商业用地。这好像是规划局的活,可是规划局的人一向都眼高于顶,黄文斌努力钻营,人家正眼都不瞧他。想要请吃饭,顶过来个科员。

走了丁六根的路子,好容易请到规划局的局长吃饭,结果人家只待了几分钟,连酒都没喝,扔下几句凌摸两可的话就跑了。过后丁六根还埋怨黄文斌,说他不会做人,规划局局长是这么容易请的吗,就算还没办成事,怎么也得给人三五七万红包啊,去吃饭居然连红包都不给,人家肯定没好脸色。

黄文斌也知道房地产圈钱交易很多,做房地产的傻子都能赚钱,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有什么理由不眼红呢?规划局随便画个圈,农业用地改成住在用地,价格就能飙升成千上万倍,从农民手里几千块一亩拿回来,转头几十万一亩拍卖给房地产商。这种大权在握,他们肯定想从中捞钱。

问题是黄文斌不敢,他不是吝啬的人,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该分给别人多少钱,黄文斌绝对会兑现。就好像他的淘宝店,米琪一个月赚了他好几十万的提成,黄文斌一分没少立即兑现给了。

可是给公务员送钱,这是犯法的!这几年大房地产红火没人动,过几年不行了,国家开始杀猪,吃了他的给他吐出来,拿了他的给他送回来,贪污的**的全都抓起来了。特别是交通规划国土的,全都是重灾区。

黄文斌记得省城交通局是历任局长全部被抓,规划局也不差,局长往下一个个抓,从上到下一个都没跑,最后只剩下几个办事员。国土局更加奇葩,据说有个临时工用萝卜刻了公章死字卖了几千亩的地,国土局上下上百号人,居然号称自己一点都没发现。把他们全打死了,黄文斌都不信。

到时候收钱的被抓了,送钱的能跑吗?省城很多地产老板都被抓去问话,虽然大多数只被罚钱,可是抓起来的也不少。就算赚钱少一些,黄文斌也不想去拼这个概率。就算最后没坐牢,万一被羁押期间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所以黄文斌不想给规划局的人送钱,人家自然不待见他。

“那规模不是很大了吗!”肖蕾说。

“当然是很大啊。”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一共九百亩的面积,省城也没几家学校有这个面积。”不过省里这个面积的倒是不少,人家农学院,随便一个种植基地就算好几百亩。

“这么大……万一亏本怎么办啊?”肖蕾很是担心。

“不会亏本的,这土地买过来才两万块钱一亩,很快就会增值的。”黄文斌说。

“这么大的校区,起码得一万多学生吧,上哪里招这么多学生啊!”肖蕾说。

“谁说我要从学生身上赚钱啊。”黄文斌自有计较。

这时候下面争论得更加激烈了,有的要走小农经济自我循环路线,有的要走高端洋气上档次路线,有的想酒店兼营卡拉OK洗脚房,有的就要纯做饮食,最多卖些啤酒。还有粤菜,川菜,湘菜,本地菜等等各大菜系乱斗,教室里乱得好像一锅粥。

“我觉得吧,现在说这些都是白费。从开始键到建成起码也要一两年吧。”罗志强总是有不同意见,“那时候我们都要毕业了,我们出的主意都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就算实行了,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根本就没用。”

“大家先做好设计嘛。”黄文斌说,“我先在学校里面用钢板房修个临时的酒店,会使用大家的设计,等大楼真的落成了,原样照搬上去。让大家真实体会创业路程,以后自己创业的时候少走弯路。”

第二百零三章. 找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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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又议论起来,个个都十分兴奋,没想到居然这教育中心教学居然如此有针对性,这一万块钱学费真不冤枉。只有罗志强在哀叹:“哎,本来还想着去我那个川菜馆子做实验呢,没想到要另起炉灶。”

黄文斌一想,这还有送上门来的,反正也不知道肖蕾上课效果怎么样,干脆成全罗志强好了,于是说,“这你不用担心,今天的课程,我就打算带大家到你的店,总结一下你的……那个经验。”直接说失败经验好像太伤人了。

“去我的店啊?”罗志强一愣,“那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罗志强的川菜馆子就在附近,上次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了,黄文斌也没看真切。现在还是白天,趁着阳光一看,这店还真不是一般的破败,地面都没瓷砖,就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还油腻腻的。桌椅缺胳膊少腿,招牌也掉了字,都看不清楚原来是什么。

现在是上午,罗志强的馆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生物倒是不少,忽然涌进一大批人来,几只蟑螂四处乱跑,看得黄文斌暗暗心惊,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去这种小馆子,真是太脏了。

“罗老板,你把你这店面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黄文斌强调,“要实话实说啊。”

罗志强脸上一红,“我这店面积是50平米,有十二张台面,大半都是开业的时候摆到门外。大厨是我,帮厨有四个,什么都干的,我正在培养他们做菜,现在已经能做很多菜了。”

“谁要听这个!每天能做多少生意,翻台率多少!”

“主要买的是什么,平均消费多少?”

“两三个多的还是五六个的多?”

餐饮班的同学们对罗志强的介绍很不满意,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其实这餐饮班里面,很多人都是罗志强拉来的朋友,对他的情况很清楚,纷纷给其他人介绍:“这儿没什么生意,开始的时候还好,开了一年多以后,生意慢慢就差了,现在根本就不赚钱。”

“我来过很多次,晚上人气最旺的时候,别人店里全都是人,这儿只有三四桌。”

“宵夜的时候好一点,最高峰的时候可能有四五桌。”

“翻台率就别算了,真算起来,一晚上加起来也就是十桌左右,压根没翻台。”

“这附近全都是工厂,来的全是打工仔,消费能力不高,平均每人也就是二三十块。”

“哪里有二三十块,多得是两三个人点一荤一素吃半天。前几天我过来,看着又四桌客人,其中三桌都是只有炒田螺和花生米,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啤酒,其他什么菜都没有。”

“喂喂喂,那是人家吃完了其他菜,只剩下田螺和花生米,好不好!”罗志强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反驳,“而且除了炒田螺和花生米,还有炒粉呢。你们别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啊,你这儿就是生意不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

“是啊是啊,要说位置不好吧,附近这么多店,生意都比你好。要说手艺不行吧,那更加不可能,你做其他菜不行,做川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什么叫做其他菜不行,不论粤菜,苏菜还是鲁菜,我都是很厉害的!”罗志强说。

“粤菜你就会做海鲜,苏菜你就会做肉丸子,鲁菜也就是个大肠,其他还会什么?”罗志强的朋友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人家粤菜白斩鸡是白煮然后蘸姜蓉碟子吃,你倒好,一盆红油泼上去,这是口水鸡啊大哥!什么白斩鸡!”

“我有什么办法,正宗白斩鸡你得用好鸡啊,我这儿消费这么低,哪里用得起。买来45天出栏的饲料快大鸡,白煮出来能吃吗!腥得要死,不泼红油上去怎么行。你给我一只好鸡,我保证能做出正宗粤菜的白斩鸡来。”

“黄校长,我已经明白了,罗志强这家店,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用料不好,老用便宜的原料糊弄顾客,顾客一生气,以后就不来了。”罗志强的朋友说。

“怎么能叫糊弄顾客呢,什么消费水平,自然就用什么原料啊。”罗志强反驳说。

“还有这地方太脏了。”也有人说,“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这是大排档,大排档都这样,你看看附近,就数我这里最干净。”罗志强又说。

“没有招牌,人家一看就不想进来,应该重新修一下招牌,用霓虹灯不停的闪,把客人吸引进来。”有人提议,“还要突出特色,写明拿手菜,水煮鱼啊锅包肉什么的,人家一进来就知道要点什么。”

“没用,我们这儿来吃饭的人根本不看你的拿手菜,什么便宜点什么。”罗志强说。

“我觉得这儿服务实在太差,上菜慢,服务员全是大妈,没好脸色,叫她们拿个牙签来,叫了三次才给我。”有人说,“当时又不是人很多,明明就没什么人吃饭嘛,还这种态度。”另外一个罗志强的朋友说,“你应该请一些勤快的服务员嘛,最好漂亮点的,干脆请几个美女在门口列队,生意保证好。”

“我们这是大排档啊,大排档能有什么服务,你要牙签自己拿不就好了。”罗志强还在嘴硬,“我这儿的服务员,剥蒜洗菜收拾碗碟搞卫生什么都要干,一个月只有一千两百块工资,我才养得起。别说美女,勤快点的人家一千二能干吗!”

“那你不会提高工资!”那人说。

“开玩笑,工资那都是钱啊,一个一千二,三个就是三千六。本来就没生意,能给三千六已经很艰难了,在提高工资,不是亏更多了吗。”罗志强说。

“罗老板啊。”黄文斌站出来说,“你花一万块来上我们学校,我们市很想帮助你的。但是想要帮助你呢,第一个步骤,就是找出你现在的问题来。不论怎么样,你手艺这么好,开的店配不上你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吧?”

黄文斌那天之所以会选这家店,就是因为他快饿死了,所以专门挑了一家人少的店。那时候虽然不是吃饭时间,可是别的大排档至少都有四五桌客人。只有罗志强的店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桌有人,加上黄文斌也才三桌,生意的确是不好。

“这个……问题当然有问题了。”要是没问题,罗志强怎么会出一万块钱一学期的学费呢,“不过这帮家伙说的东西太肤浅,没一个说到点子上,所以我才反驳他们。黄校长的见识肯定比他们高,你怎么看呢?”

黄文斌愣了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排档环境差,服务不好,但是便宜味道好。罗志强的店,问题当然很多,但是放到大排档来说,好像都不怎么突出,更脏更乱服务更差的大排档,也有很多生意好的。

“餐饮生意来说,第一要点就是地段。”黄文斌也没什么好说辞了,“你这儿地段不好,生意差一些也是难免的。”

“可是这附近十几二十家店呢,个个都比他生意好。”其他学生七嘴八舌的反驳。

“这里当然比不上市中心,可是也不算差啊,附近好多工厂呢。”

“是啊是啊,我开的店在居民区,还比不上这边呢,生意照样比罗志强好。”

“这地段,对于别人来说,的确不算最差那种,但是对罗老板来说,就是最差的。”肖蕾出来救场了,“为什么说是最差的呢,因为罗老板的厨艺太好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要说一家饭店为什么生意不好,原因可能有很多,但老板兼大厨厨艺太好?这算是哪门子理由,从来都是厨艺越好生意越红火,没听说有哪一位顾客放着好吃的不要偏要去光顾不好吃的。

“肖老师,为什么我厨艺好,生意就不好啊?”罗志强忍不住问。

“因为你厨艺太好,定价就高。”肖蕾拿起他的菜单说,“水煮鱼,别人一般是18到22一份,你卖25,回锅肉,别人一般是15到20块,你卖22,还有这个炒土豆丝,被人一般是5到8块,你卖的是十块。按照你的手艺来说,当然是物有所值,但是放到这个地点,消费就比较高了,这附近的客户,多数宁愿吃的差点,也要便宜。没什么人追求高质高价,所以生意就差了。”

“原来是这样!”罗志强心悦诚服的说。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其他同学也觉得耳目一新,赞叹不已,“原来厨艺好还真有可能导致生意差。”

黄文斌一想,这不对啊,根本就不是厨艺的问题,而是定价过高嘛,要是降了价和别人价钱一样,大家肯定也宁愿去厨艺好的餐厅吧。不过再一想,说定价过高导致生意不好,显然没有说厨艺好导致生意不好那么吸引眼球,这显然是王如山这个心理学硕士出的主意。

“另外呢,一家餐厅,想要培养回头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一定要保持水准一致。不能说今天我来你们的餐厅,吃了口水鸡觉得味道很好,比大餐厅都好,于是到处推荐给亲戚朋友,好容易拉了一帮人来再吃一遍,味道和别的餐馆一样,平平无奇。被亲戚朋友一嘲笑,我丢了面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肖蕾说。

第二百零四章. 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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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对啊,的确是这个道理。”大家都认同。

“罗老板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当然很好吃。”肖蕾说,“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帮厨都是没有厨房经验的新人,虽然经过罗老板的努力教导,和罗老板的手艺也还差得远,帮着罗老板做菜,就弄得菜品质量忽高忽地,得罪客户。”

“这也是因为罗老板厨艺太好啊!”学生们又欢喜赞叹,“要是罗志强他手艺差一点,客人吃到小工做得菜,也吃不出来。今天真是学到东西了。”

黄文斌一想起那天小工做得回锅肉和罗志强做得回锅肉,不由得也暗暗点头。要是一直味道都不怎么样,大家也就随便吃吃算了。不过要是一开始去吃的时候味道很好,后来忽然不好了,顾客肯定会很不高兴。

“我明白了!”罗志强大彻大悟,“原来我还觉得,上餐饮班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到真东西,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小瞧肖老师了!我这就把大排档关了,专心学习!以后学业有成,再开一个大酒店,一定能赚大钱!”

这也太有信心了吧,黄文斌自己想开个酒店,还担心会不会亏本呢,“那我就任命你做班长。”黄文斌顺水推舟,“全免负责策划我们教育中心的酒店事宜,以后自己出去开酒店,就有把握了!”

“谢谢黄校长的信任!”罗志强感激的涕泪横流,“我一定会广泛听取同学们的意见,争取做一个最好的方案出来!”

“我也要做班长!”

“是啊是啊,让罗志强做,他肯定会把酒店弄成川菜馆子的,多没档次啊。”

“川菜怎么没档次了,四川人家多贵啊。”这里很多都是罗志强的朋友。

“是啊是啊,罗志强就是四川人家出来的。”

“四川人家在川菜里面算是贵的,可是在高档餐馆里面根本不算什么,高档餐厅,还是海鲜、粤菜、官府菜的天下。”

“人家随便弄个龙虾鲍鱼就上千块了,川菜没法子比。”

罗志强越听越生气,一拍桌子说:“龙虾鲍鱼我也会做啊!别说龙虾鲍鱼,就是鱼翅,海参,也难不倒我。再说川菜哪里不高档了,高档川菜多得是,开水白菜知道吗?鸡豆花知道吗,那都是上了国宴的菜,”

“正常吃饭有谁会点开水白菜的,鸡豆花更是没人知道。”

“毕竟是四川人家的厨师啊,打出牌子应该有不少人赏脸的。”

“我还是东海龙宫的厨师呢,东海龙宫比四川人家高档吧,又有什么用。出来开个小店,生意倒是不少,可是支出更多,房东年年提房租,利润全都贡献出去了。”说话的是个矮胖子,“不过再怎么说,也比罗志强的店成功,要当班长,要策划酒店,应该找我才对。”

“呸,你那个什么海龙王,就是骗人的。说什么188块鲍鱼龙虾套餐,结果人家一去,鲍鱼是30块钱一斤的小鲍鱼,龙虾也是淡水小龙虾,压根不是宣传单上面的干鲍鱼大龙虾。”有人就不平了。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起来了,这个矮胖子是海龙王的老板,叫做郭彪什么的。海龙王是一家很出名的平价海鲜餐厅,黄文斌上辈子也去过几次。最大的特色,菜谱上的海鲜照片又大又漂亮,真端上来的菜,缩水起码一大半。搞得套餐特价什么的也是,除了那个龙虾鲍鱼套餐,还有50块钱的鸡汤鱼翅,里面全都是粉丝。

“这是宣传手法,宣传手法你懂吗!188真给上大龙虾干鲍鱼,谁做得下来啊。”矮胖子辩驳,“我再骗人,给客人吃的都是干净东西,你那家店比我还卑鄙呢,回收油,一滴香,非法添加剂,吃一顿起码短命好几天,难怪被人举报关了门。”

“我被人举报,是因为有老鼠,不是因为回收油。我根本没用什么非法添加剂,那都是谣言!”被攻击的人反驳说,“老鼠这东西到处乱窜,根本就不能怪我,谁知道食药监的人来检查,刚好就有老鼠呢。”

下面吵得不可开交,渐渐分成了好几派,罗志强和他的小伙伴们是一派,反对罗志强的是一派,还有中间派,中间偏左派,中间偏右派,反装忠,粉装黑等等。黄文斌听了一会儿,觉得很烦,于是大手一挥做了最终决定。

“既然大家都有意见,那就什么吧……班长暂时还是罗志强做,一个月后大家重新选举班干部。这一个月里面,你们可以自由组合,分成不同的小组,提出酒店的建设方案,我会仔细考察,择优录取,然后把其中一些方案用到酒店上……先用到临时的酒店上,等试验过再用到真酒店上。”

一听自由组合,学员们又议论起来,有人就问:“我哪一个小组都不想参加,自己策划一个方案行不行?”

“也可以,你就自己成立一个小组呗。”黄文斌说。

“那些方案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找老师做辅导啊?”又有人问。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比较忙,你们找肖蕾肖老师好了。”黄文斌这半桶水,说多几句肯定被人看出马脚来,肖蕾怎么说也是正牌的行政总厨,还有王如山做后盾,能够撑得更久一些。他看了看时间,“也到下课时间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把,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这方案应该怎么写。”

过了几天,黄文斌就陆陆续续收到不少的方案,绝大部分都是手写的,错字连篇,潦草难认。有一个方案里面还有图,黄文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看明白了,这是一栋大楼,上面标着:“第一层,做大厅,第二层,做房间,第三层,做房间,第四层,做员工休息室”

这方案还不算最奇葩的,有人送过来的方案,干脆发了省城最高档餐厅之一海鲜坊的照片过来,然后写上,“按照海鲜坊的样子建一栋一模一样的,不过停车场要规划得更大一些,海鲜坊就是因为停车场不够大,丢了很多生意。”

这算哪门子废话!现在教育中心这儿大片大片的为开发地,真有客人,几百几千人,每人开一辆车都能停下。海鲜坊可是省城最热门的高档菜馆,要真有海鲜坊那么多客人,黄文斌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有其他的方案,也是一点可行性都没有,有的说要养鸡种菜自给自足做农家乐,有的说应该挖一条河引水进来改造成湖光山色,还有的说最好建个六十层的,做成省城最高建筑,这样才够噱头。

黄文斌倒是想呢,不过规划局能同意吗,就算规划局同意了,黄文斌也没这么多钱啊。就算是日后松山这边地价升值,各种房地产事业大干快上,也没有建六十层高楼这么离谱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住宅小区的二十层空中花园而已。

况且这帮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这边要开发,却还是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他们想着在一片空空如也的旷野里面,耸立着一栋省城最高的六十层大楼?怎么看怎么像是超级英雄片里面的反派基地啊。

最后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又跑去上课,和这帮学员说了,不用管以后那个正式的酒店是什么样的,只要给现在的临时餐厅设计一个经营方案就行了。反正是钢板房,不要花太多钱,主要重点放在厨房和菜谱上,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黄文斌又拿到了十几分形形色色的方案,有的要求全套进口设备,随便一口锅就三五千那种。有的则土法上马,要求挖土窖做烤鸭。

不过总算也有一些靠谱的,比如说罗志强,他设计出来的厨房就很现代很干净,还带着价格表,连设备带配件还有安装,整套下来不过十几万。不过图片下面还有个网址,黄文斌打开一看,居然是别人设计好的整体厨房,罗志强改都没改直接打印了出来。

这帮家伙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不过回头想一想,要是靠谱的话,早就自己开餐厅赚大钱去了,怎么会来读这个餐饮班。黄文斌只好换了一个方向,先让他们设计菜单,然后根据菜单设计需要些什么原材料和炉具,然后根据原材料和炉具设计厨房。

那帮大厨这才开窍,纷纷开始写菜单,进入本行以后,他们还是很能干的。推荐菜式,小炒,干锅,炖汤等等一个个种类列得清清楚楚,还有需要什么原料,要怎么烹饪,推断出要多大的仓库,多少冰箱,多少灶台。然后就可以设计出厨房是怎么样的,大厅怎么布置,包房可以做多大等等。

经过梳理以后,黄文斌就得到了几份看着很靠谱的设计方案。再参考省城里面几家著名餐馆的设置,在设计师的帮助下,黄文斌终于做出了一份完美的设计图——花钱不多,外观豪华,外加容量大,使用方便。

当然最后的设计里面,90%以上是丁诗诗叫来的专业酒店设计师的功劳,黄文斌搞了这么一大轮,几乎全是无用功,这一点大家都是不提的,不论跟谁说,一提起来都说这是黄文斌设计的酒店,比较粗陋,真是不好意思。

第二百零五章. 酒店开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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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你这里设计的还真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炒地皮厉害,搞学校也成功了,还在学校里面连建酒店,这下子又赚大钱了吧。”丁六根左看右看,“这个酒店花了多少钱啊?”

“一共是三十多万。”丁诗诗抢着说,“是不是很漂亮啊?”

“三十多万能做出这个效果,还真是不错啊。”丁六根使劲敲了敲墙壁,“这不是钢板房吗?怎么做得好像贴了墙纸一样?”又在地上跺了跺脚,“下面也是钢板吧,铺上地毯好像跟高级一样。”

“的确是贴了墙纸啊,”黄文斌说,“平时是不能这么直接把墙纸贴到钢板上,要不然一年之内肯定会坏。”反正这个钢板房也就是临时用一下而已,坏了就坏吧,反正也要拆掉的。

“这地毯是我找来的,一平米只要二十块呢。”丁诗诗抢着表功,“看起来是不是很高档啊?”这地毯也是便宜货,看着漂亮,其实不耐用,用不了多久就会脱毛,反正也就是临时用,脱毛就脱毛。

“还真不错!”丁六根又看了看摆设的陶瓷和国画,这些都是假古董,黄文斌从卖古董的陈胖子那儿批发过来的,“不过光外表好看没用,还得看内在。”说着他就打开了一号包间的门,“内涵还不错,电视挺大的,还有自动麻将桌……这种木头的自动麻将桌你是在哪里弄到的?我以前都没见过。”

“网上买的。”黄文斌说。省城有无数的自动麻将机专卖店,可卖的都是大路货,外面一圈塑料,样子丑得要死。网上就有那种外面都是实木的自动麻将机卖,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价钱也不贵,四五千块就有交易。

“网上还真有好东西啊,到时候我也上网看看。”丁六根说着推开了窗户,“可惜就是窗外的景色不太好,你干嘛不弄个花园什么的?”

因为花园花费太高了,这可不是说笑话,花园需要经常打理,修枝,拔草,施肥,除虫,打农药,再加上花花草草原来的价值,算起来比建钢板房还贵呢,而且性价比很低——本来这里就是未开发的地方,野地里花草树木一样不少,就是不太整齐而已。

整修要花大钱,修完了又没什么用,黄文斌才不肯花这钱呢。

“爸,饭店好不好,主要还是看东西好不好吃的啊。”丁诗诗说。

“这话就没见识了,像我们这种人,什么东西没吃过。好吃难吃,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丁六根说,“谁也不会为了一些好吃的就开一个半小时跑到这里来。你们得有噱头才行,比如湖光山色世外桃源啊,比如警察离得远绝对安全的赌场肉场啊。”

“爸!”丁诗诗抗议,“你怎么能说这些犯法的事情呢。”

“犯法怎么了,你这里这么偏僻,不捞偏门怎么旺起来。”丁六根说。

“我们这儿主要是学校来的嘛,捞偏门名声坏了怎么能行。”丁诗诗说,“把你别出馊主意了。还肉场,我是校长来的,传出去我可怎么做人啊!”

“那可以在赌上面想办法嘛。”丁六根说,“别的不说,我们私人打打小麻将,娱乐娱乐没问题吧?警察不会来抓吧?既然可以打麻将,那么打牌也没问题吧,既然可以打牌,那就可以赌三公了嘛。还有骰子啊,百家乐啊,ShoHand啊,二十一点啊,德州扑克啊,也都没问题嘛。”

问题大着呢,万一警察来抓怎么办。这帮人赌钱,可不是一块两块的,动不动就一万两万,整台赌资起码几十万,警察怎么可能忍得住。万一这帮大老板被抓了,他们只要交点罚款就能出来,黄文斌的麻烦可就大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消除影响。

“老板,要赌钱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黄文斌说。

“是啊,要吃饭也是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丁六根说,“又没有色,又不能赌,你说人家千里迢迢跑来你这里干毛,总不成是来支援教育事业的吧。要支援教育事业,人家去正牌大学不好?不去大学,中学也比你这里好,反正都是看看,年轻靓丽的女中学生比你学校那些三十多岁的打工仔好多了。”

黄文斌的这个教育中心,男的多女的少,年纪大的多,年纪小的少。还不是多一点少一点,而是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占了绝对优势。年轻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刚开始打工,还没安定下来,即没闲也没钱,很少有人能下定决心来读书。年纪大了安定下来以后,打工妹们都嫁人生子,一般也不会考虑读书。所以来教育中心上学的,以30岁左右的男性居多。

“爸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下流啊!”丁诗诗娇嗔。

“下流什么啊,玩女人赌钱你见过多少次了,装什么纯!”丁六根没好气的说,“生意场上就是这样,酒色财气,哪一样都不能少。上次你得罪了人家严局长,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再叫出来吃饭,你这次还不伺候好,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严局长就是规划局的局长,也是现在市委书记的心腹,年纪才四十出头,就已经到了实权副厅的位置上,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大好。这等人公务繁忙,级别又高,要见一面当然是很难很难的,黄文斌上次请吃饭真的只是请吃饭,已经把人得罪狠了,这次酒店开业,还能叫出来吃饭,全靠丁六根面子大。

“这次绝对不会。”黄文斌立即说,不送钱可以送别的东西嘛,不一定那么死板。

“你这儿的服务员怎么样?漂不漂亮啊?”丁六根还是不放心。

“这个你放心,绝对漂亮,我专门请了模特来。”黄文斌打开休息市的门,“都在这边呢。华小姐,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啊?”

“快了,大家都在化妆呢,十一点钟准时出门。”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岁的美丽女子,她是模特队的领班,叫做华青岚。

她身后是十二个高高矮矮燕瘦环肥的所谓模特,画眼线的画眼线,打粉底的打粉底,有的已经穿好了旗袍,有的还露着****,看着有两个大男人进来,一点都不避忌,纷纷和黄文斌打招呼。

“黄老板好!”

“丁小姐好!”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啊?我是小丽。”也有人盯上了丁六根

“我是小美!”

“我是小兰。”

“行了行了,都回去化妆!”华青岚转头就自己找上丁六根,“这位老板好,我是小华,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模特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啊~”丁六根看了看,盯着华青岚的胸说,“还不错嘛。小黄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帮人号称是模特,其实一次T台都没走过,就是商场开业什么的站一站,平时都在夜总会什么的地方晃悠,远看挺漂亮,近看总是有些风尘气。倒是这个领班最好,虽然年纪大了些,差不多三十岁了,不过摸样漂亮身材好,最关键的是没有风尘气。

“天龙开业的时候也是找的她们。”黄文斌说。

“样子不错。”丁六根说,“做服务员行不行的?”

“当然行了,我们姐妹什么都能干。”华青岚被人看着重要部位,一点也没退缩,反而把昂首挺胸,还抛了个媚眼,“站台,走秀,唱歌,跳舞什么都行,别说做服务员了。要是服务不好,我们愿意用所有的方式道歉。”

“小黄,你这小子刚才还跟我假正经呢!原来早有准备嘛”丁六根哈哈大笑。

“老板你误会了!”天地良心,黄文斌完全没这个意思,他就是在开业那天接了华青岚的一张名片,前几天想起来刚好用得着,于是就打了电话。谁知道这帮模特居然是这样的!早知道的话,黄文斌才不会叫她们呢。

还没等黄文斌说完,外面已经传来消息,“严局长到了!”

“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十二点半吗?”丁六根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黄文斌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十点半,距离吃中午饭还早着呢,连服务员都还没到位,黄文斌可是专门请了模特来接待的,现在这些模特还在化妆呢。一边出门口迎接,一边他打电话给模特领班,催促立即立即出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严局长已经走到门口,那帮模特才从休息室跑出来。领班还稀里糊涂的问:“怎么这么早?”

“我怎么知道!”黄文斌急中生智,拿起插在瓶子上玫瑰花塞到模特领班怀里,“你赶紧去给严局长献花!”

“啊?我也要上啊?”领班问。

“你伺候好了工资加倍!”黄文斌说。这帮模特一人一小时是一百块钱,黄文斌本来是请了一下午从11点到5点一共六个小时,十二个人就是7200块,这一加倍就是一万四了。

“加倍!”领班的眼睛顿时亮了,“真加倍啊!”

“废话,还能骗你啊。”丁诗诗插嘴说,“用你浑身解数,严局长有多满意,我们就给你多少报酬。”说着抽了一叠毛爷爷出来,“要是严局长真的十分满意,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其实那只是一万块钱而已,不过实实在在的人民币比空口白话有说服力多了。领班精神大振,立即答应了一声:“你放心,绝对完全任务!”解开衬衣两颗纽扣,露出深邃的事业线,又伸手往背后一掏,就把****拿了下来随手塞到包包里,捧着玫瑰冲了上去。

第二百零六章. 酒店开业

严局长面目浮肿,双眼无神,正在和丁六根说话:“老丁啊,你这里可真难找,转了两圈才找到,实在是太偏僻了吧。[中文网. 首发]以后找我吃饭,还是去市中心随便顶个馆子吧,昨天忙了一宿,今天一大早被市长抓去开会,跟着就赶过来了,一路颠簸啊,想睡都睡不着。你赶紧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美人带着香风扑面而来,胸前两个大肿包上下晃动,隐约还能看见肿包上面两个小指大的凸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华青岚差点扑到严局长怀里去了,“欢迎严局长。”

“啊,”严局长仔细的看了看,接过玫瑰花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华青岚,严局你叫我小岚吧。”华青岚说。

“我喜欢叫小青怎么办呢?”严局长调笑说。

“那我把姐姐也叫来,严局可以管她叫小白,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严局。”华青岚说。

“还真是有趣。”严局长意味深长地朝着丁六根一笑,“老丁啊老丁,你这可真是,下不为例啊,绝对下不为例。这是不正之风,我们要坚决与之斗争,以后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安排的,是小黄安排的。”丁六根说。

“小黄?”严局长看了看黄文斌,“年轻人待人接物不太周全,这是难免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冲撞上司,看不起同事,觉得下属全是一群****。后来年岁渐长,又吃了几个苦头,才渐渐明白了。现在你知错能改,这就很好。不过真的下不为例啊!”

“这个……其实这都是老板的指导。”黄文斌真没想着要色诱。

“有人指导,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严局长看了看后面那帮模特,“亏你还找了这么一堆绿叶来衬托。不过世侄啊,有时候太刻意了也不好,顺其自然就行了。”

其实那些模特也不差,就是还没化完妆,呈现的半成品状态比较惊秫一点。有的只画了一边眼线看起来一眼大一眼小,有的补了粉底涂了唇膏没弄其他,看起来就是雪白脸上装着一个血盆大口。和华青岚一对比,还真是好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情节一样。

“还不谢谢严叔叔给你指导。”丁诗诗说着又趁人不注意在黄文斌软肉上面一拧,“问你今天怎么招待严叔叔,你还在这儿给我装神秘,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个惊喜啊,我还真想不到。”

“谢谢严局。”黄文斌可不敢叫人家叔叔。

“行了行了,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严局长说,“本来想休息一会儿,看来是没法子了,先进去坐坐吧。”说着就领头走了进去,“你这儿装修还不错嘛,就是偏远了些,消费不会很高吧?”

“当然不是……”黄文斌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丁诗诗踩了一脚。

“当然不便宜,我们这儿都是精选各地大厨做的菜,其中还有东海龙宫和四川人家的大厨呢。”丁诗诗说,“既然是严叔叔要来,那肯定会打折。不过其他人嘛……反正我们这里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你看我们开业也只请了严局长一位嘉宾。”

其实不是黄文斌不想叫人,实在是这地方太偏远,人家一听就找各种借口推脱不愿意来。好像熊斯文,本来听说可以免费吃白饭的机会很高兴,结果一停地点,立即摇头聚聚了,说:“这么远,还是不去了,连汽油钱都能吃两顿饭了啊。”

肯来的人少之又少,黄文斌一生气,干脆就只请严局长了。反正这地方才刚建好,配套设施太少,真弄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也没什么用,来的人太多了,反而暴露出各种问题。

比如说厕所,本来酒店设计了三个公用厕所,还有十个包房专用的厕所。可是现在完工的只有一个公用厕所,其他还在施工当中。要是来的人多了,厕所肯定不够用,难道叫人跑上百米去校区上厕所吗。

“那我在这里吃饭,岂不是会被人说闲话?”严局长装模作样的说,“高消费啊。”

不高消费严局长还不来呢,黄文斌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错话了。人家身为规划局的局长,当然是出入上流社会的地方,要是消费不够高,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跑进来吃饭,严局长才不会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吃饭。

“别人是高消费,严局你是打折的嘛,只能算普通消费,而且我们还有开业大酬宾呢。”黄文斌拿出一张vip卡,“拿着这卡,永久五折,本来要100块钱一只的土鸡,打完折只要五十块,消费一点都不高。”

送钱是不行的,给张打折卡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任谁都找不出毛病来。黄文斌想了好几天,才终于想出这个完美的方案来,既能让严局长满意,又不会危害自身。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消费不高也不行啊,要是味道不好,我可不会经常来。”严局长接下vip卡说。

“肯定好吃,一定好吃。”黄文斌说,“要不现在就上菜?”模特们虽然还没准备好,那帮厨师已经摩拳擦掌很久了,原料都是现成的,只要一声令下,几分钟之内就能够把菜端出来。

“那好吧。”严局长说,“正好也有些饿了,先上菜试试看。”

黄文斌朝着服务员点点头,“叫他们上菜。”

服务员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才回来。头一个上的自然是汤。这汤盛放在一个元宝形状的大瓷盆里面,用牛皮纸糊着,一揭开牛皮纸,顿时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味道真不错啊。”严局长说,“这是什么啊?不会太贵吧?也不是珍稀动物吧?”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鸡汤而已。”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为了做这么一锅鸡汤,还专门用来十几个六头鲍鱼一整条金华火腿做配料,还炖了整整一天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鸡汤好,鸡汤好,营养丰富,价格便宜。”严局长放下心来,“我们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嘛。上菜也不要上这么多,我们五个人,四菜一汤刚刚好。以前国宴也是这个规格,我们不能超国宴嘛。”

“那当然。”黄文斌说,“肯定不会浪费。”

丁六根早就说过了,严局长这个人,喜欢奢靡,偏偏又自命清高,喜欢铺张浪费,偏偏又自诩勤俭节约,说是相应中央号召买小排量的车,结果弄了个油电混合的日本车,排量的确很小,只相当于1。0,不过麻利很是充足,相当于别人3。0排量的车,而且价格可贵着呢,足足要六十多万,相对于严局长的级别,可是大大超标了。

下一个菜很快就上来了,“鸡鸭鹅拼盘!”

“你这也叫一道菜啊?”华青岚忍不住说。

“当然是一道菜了,怎么不是一道菜啊,拼盘嘛,当然算一道菜。”严局长说。

这是一个巨大的盘子,左边是酒红色的烤鸡,右边是黄橙橙的白斩鸡。光这样的话,还是一个很平常的菜,到处都有,尤其是婚宴上。上边还有半只烤鸭,半只卤鸭,下面又有半只酸笋焖鹅,半只炒鹅块。鸡鸭鹅的周围还有鹅肝,炒鸡杂,烫鸭肠等等配菜。

“光是这么一道菜我觉得都吃不完了。”华青岚说。

“吃不完就打包呗,肯定不浪费。”黄文斌说。

“不错,小黄你考虑得很周到。”严局长一本正经的说,“书记早就说过了,现在国家还穷,人民还没有什么钱,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浪费食物,吃不完的就打包……这烤鸭不错,是京城来的厨子吗?吃烤鸭怎么不上面饼呢?面饼算配料,可不算单独一道菜。”

“是我们本地的师傅。”黄文斌说,其实那人学的是粤菜,这粤式烤鸭应该点旁边的酸梅酱吃。不过严局长都这么说了,难道黄文斌还能嘲笑他没见识咩。只能吩咐下去,厨房很快就做了面饼上来,顺便还送上面酱小葱和黄瓜。

严局长拿着面饼夹夹了烤鸭吃,觉得不过瘾,又夹着鸡肉和鹅肉吃,还吃得津津有味。“你这儿鸭子不错,不过就是片皮的时候没做好,你看上面都带着骨头。下次你可要注意了,烤鸭是夹面饼吃的,里面有皮有肉,就是不能有骨头。”

人家这明明是粤式的烤鸭……算了,黄文斌心想和这种人辩驳什么呢,连连点头,“试试,下次一定脱骨拿去做鸭架子汤。”

“鸭架子汤有什么好喝的,还是鸡汤好。”严局长正说话呢,下一个菜已经上来了。

这是一个海鲜拼盘,鸡鸭鹅虽然壮观,说到底只有六个菜,这海鲜拼盘可就厉害了,龙虾鲍鱼鱼翅海参元贝螃蟹大虾足足十几样,每样做法都不同。特别是中间一只大龙虾,足足有人小腿那么长,用芝士焖了,下面垫着一团面条,闪着金潢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

第二百零七章. 煮全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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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龙虾这么大一只,起码六七十年了吧。”严局长摇头说,“真是作孽啊,人家在海底逍遥快活几十年,说不定比我父亲年纪还大,就这么抓上来吃。”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夹了一块龙虾肉,狠狠地咬下去,顿时汁水四溅。

“啊!”严局长也不顾华青岚连忙拿纸巾给他擦拭,,连连点头,“本来以为这么大个龙虾肉会很硬,没想到这么软这么鲜。”

那是当然,东海龙宫出来的厨子,最会处理海鲜。龙虾这种东西,只要没死就会一直长大,要是有活个七八百年的龙虾,肯定会变成怪物——还是不好吃的怪物。龙虾大了以后,肉质会越来越硬,不经过处理根本不能吃。

今天这龙虾已经八十岁了,按照通常方法煮,肉就好像橡皮一样。郭彪是把龙虾切开了,先大火蒸熟,然后再裹上芝士慢火油炸,让龙虾肉缓慢受热,水汽又无处可走,虾肉逐渐膨胀,这才变得鲜嫩可口。

“是啊是啊,这龙虾不错。”丁六根也说,“难得有这么大个龙虾,小黄你花了不少心思找吧。除了龙虾以外,这螃蟹也不错,个头虽然不大,肉质却很饱满呢。”

“老丁,这你就不懂了吧,海蟹怎么有湖蟹好吃呢,全是肉,一点黄都没有。还是龙虾好吃,这海虾比河虾可就好多了,肉厚,饱满,又不腥。河虾个子小,吃起来没意思。”

“河虾才好吃啊,多鲜甜啊。”丁六根说。

“河虾哪里好吃了,”严局长和丁六根相持不下,转头问,“小黄,你怎么看?”

黄文斌嘛,海蟹固然喜欢,湖蟹也觉得不错;有海虾的时候吃海虾,有河虾的时候也吃河虾,简单地说,就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偏偏严局长和丁六根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选边站的正式场合,就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吃鱼。”

“海鱼还是淡水鱼啊!”严局长却不放过他。

海里的物产大多没什么骨头,吃起来爽快。河湖鱼塘里面的东西,则比较细碎,骨头多,难吃——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吃起来比较困难。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他其实是比较喜欢海产品的,一口一块肉,不像河鱼,还要细细的挑刺,半天才能吃一口。

可惜的是,省城虽然靠海,海产品照样不便宜,淡水鱼倒是到处都一样,是最廉价的蛋白质来源。黄文斌家里穷,经常买草鱼鲤鱼鲫鱼什么的,好吃的确是很好吃,就是有时候会被鱼刺卡住喉咙。

“都喜欢,那个海鱼很好吃,淡水鱼也很好。但是要说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呢,那也是有的,比如说鲈鱼,我特别喜欢鲈鱼。”黄文斌说,为什么特别喜欢呢,因为鲈鱼既可以是海水鱼,也可以是淡水鱼。

“鲈鱼也不错,肉很嫩。”丁六根说。

“我不喜欢吃鲈鱼。”丁诗诗说,“总觉得鲈鱼有一股怪味。”

幸好这时候下一道菜上来了,不用在讨论鲈鱼,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来来来,试试这一道菜,我打算以后作为我们酒店的招牌菜。”

“黄校长,鸡鸭鹅拼盘式六道菜,海鲜拼盘是十二道,都不算招牌菜。那么招牌菜起码也得而四道拼盘吧?”华青岚掩着嘴笑着说,胸前随之一阵晃动,几个男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严局长自不必说,丁六根也盯了好几秒。黄文斌暂时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的,都有一瞬间忍不住失神。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热了,丁诗诗穿着露趾高跟鞋,黄文斌虽然穿着长裤,却很薄。丁诗诗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桌子底下却是用脚尖指甲狠狠地扎黄文斌的小腿,还说,“这可不是拼盘,是小黄好不容易才发掘出来的本地土菜,是不是啊。”

“是啊。”黄文斌忍着疼说,“严局长试试我们的煮全猪!”

菜很快就过来了,这一道菜十分壮观,光是上菜就用了四个壮汉,他们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里面躺着一头整猪。虽然不是完全长成有两百多斤那种大猪,体量也着实不少,这一头黄文斌记得是一百二十斤重,杀完放血以后也有将近一百斤。外加汁水和木箱,不是壮汉还真扛不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吧!”严局长吓了一跳。

“这什么土菜啊!”丁六根知道有一道全猪,他还以为是烤乳猪那种全猪呢,没想到是这种大猪,“我也算是老江湖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本地还有这种煮全猪啊。”

“有的啊。”其实丁诗诗也不懂,“这是小黄的家乡菜呢。”

“是啊,我乡下的传统菜,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做了。”黄文斌说,其实是根本就没人会做了,一煮一整头猪,还是没完全长成的猪架子,一百二十斤的猪,正是长肉的时候,普通人谁也不会这么浪费的。

其实这是黄文斌家乡一个大地主家族弄的菜,他们祭祖的时候要上全猪,以前用的是大肥猪,煮熟以后供奉给祖先,完了以后切开家里各支分掉。后来那地主家族出了一个美食家做族长,嫌这么做不好吃,专门请了一个京城的大厨师来研究。

那个大厨师研究了好几个月,浪费了几百头猪,终于研究出了这个美食——要知道那时候人命轻贱,遇上灾年卖儿卖女,一个人都比不上半头猪呢,这一下子浪费了几百头猪,不知心疼死了多少人。

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这煮全猪要精选一百斤左右的架子猪,杀好,不必褪毛,用湿泥糊满全身,在腹腔里面塞进去枣泥,然后用稻草点火把泥巴烤干烤透,把这一层泥巴外壳敲下来,****就全没了。这一部分借鉴的是叫化鸡的做法。

然后把全猪清洗干净,用盐腌制一天,第二天再下大锅,用调配好的高汤小火焖煮,煮上一天****以后,整猪就软硬合适可以开吃了。完全长成的大肥猪,要完全熟透,需要煮的时间太长,最后外面的猪肉软得根本没法子夹起来,所以必须要用架子猪。

这道菜创造出来以后,曾经名噪一时,黄文斌的家乡没什么特别的物产,历史上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有了这道菜以后,吹牛B总算有了资本。于是人人都声称吃过这煮全猪,家家都号称去过地主老爷家的宴席。

其实人家地主家请客从来都不上这菜,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做。人家丁口众多,祭完祖就把猪肉全分了吃掉,很少有外人能真正品尝到。后来军阀混战,日本入侵,地主家很快就败落了,自然也做不起煮全猪了。到解放以后,大家为了建设新中国呕心沥血,珍惜每一分资源,把还在长肉的半大架子猪拿去做菜,简直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现在这道菜还湮没在历史当中,再过两年,黄文斌乡下想要赶潮流搞乡愁的时候,才挖掘出这么一道菜来当本地名片。不过菜谱已经完全失传了,县政府组织了好多专家来研究,又找了当地很多声称吃过这菜的老人,弄出了菜谱流程,做出来一尝,却是难吃无比。

于是老人们互相指责对方说错了什么什么关键之处,有的说应该用山东的小枣,有的说高汤不能用猪肉鸡肉来熬,应该是竹笋香菇熬出来的素高汤。最后一个一个问过去,到底是不是真吃过这菜,结果还真没人吃过,连那家地主的老人都没吃过,他有资格吃祭祖肉猪的时候到外面读书去了没吃着,读完书回来,家族已经败落不做这煮全猪了。

没法子只好请大厨改了配方,作为旅游配套项目隆重推出,黄文斌也去吃过,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仔细看了做法。这时候就搬了出来,让那一帮大厨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弄出了这么一个菜。

煮全猪搬上来,把十六人的大桌子都给占了半壁江山。罗志强穿着整齐雪白的厨师服,从缺口处走到桌子中间,朝着严局长丁六根分别鞠了个躬,拿起长刀,刷的一下把猪肚子给剖开了,里面顿时流出蜜汁来,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满了香甜的气味。罗志强用勺子吧流出来的蜜枣汁液舀起,淋在猪肉上。

“蜜枣煮全猪。”罗志强介绍说,他从猪脸上切下一块肉来,用叉子送到严局长的盘子里,“第一块,有头有脸,送给最尊贵的客人。”又从猪脖子上切了一块,送到丁六根面前,“这一块,不能望其项背,送给成就最高的老板。”又把两只猪手切下来,分别给了丁诗诗和黄文斌,“吃猪手,横财就手,送给最聪明的客人。”接着割了一大块排骨给华青岚,“排骨排骨,越吃越补,送给最美丽的客人。”

“太恶俗了!”丁诗诗很不满意,本来她才是最美丽的客人,“小黄你怎么搞的。”

“这个是吃煮全猪的时候都要说的祝辞。”黄文斌说,其实也是旅游局搞出来的,人家正版的煮全猪是用来祭祖的,祭完祖就切开一人一块,拿回家自己做了吃,切开的时候根本不说话。

“也没什么恶俗不恶俗的,小黄这是家乡民俗菜,越俗越有味道。”丁六根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呢。好像人家那种旅游节目一样。”

第二百零八章. 乡下美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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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暗赞丁六根还真识货,这就是旅游节目啊。黄文斌乡下虽然风景不错,但是没山又没洞,想搞旅游都不知道怎么搞,只好拼命挖掘民俗,找了一帮子舞蹈学校的,跳起了所谓的民俗舞蹈,又找了一帮子美术学校的到处写生,还有所谓的民俗美食,就是这煮全猪了。

跳舞没什么人看,写生的全都沦落到给人画速写了,只有这煮全猪大大出名,结果隔壁镇子就来山寨了,也推出一模一样的煮全猪,黄文斌家乡卖一千五一只,他们就卖一千二。生意全都被抢了,黄文斌家乡没法子,只好也卖一千二,结果人家就卖一千。

两边的笔墨官司打了好几年,始终都说不清楚——创造出煮全猪的那家是大地主,土地田连阡陌,附近几个镇子最好的地都给他占了。别院也是不少,祖坟也是精选各个风水绝佳之处,散落各地,谁都能找出一大堆东西说自己才是正宗。

“是挺有趣的。”严局长夹起猪脸肉吃了一口,“还挺不错的。”

丁六根也吃了,“的确不错,就是有些腻。”

“不会啊,刚刚好啊。”严局长吃着就停不下来,“肉上满是蜜枣的甜味,没想到会这么好吃。”他两三下就把猪脸肉吃光了,对罗志强说,“再给我一块……额,还是不要猪脸肉了,给我猪肘子吧。”

罗志强就切下一块猪肘子来,严局长也很喜欢,“这块枣子味道更浓啊。你给我来一块肚子上面的,我看看这里的是什么味道。”

黄文斌早就吃过了,肚子里面的肉完全成了大枣的味道,根本吃不出肉味来。还不如直接去吃枣子呢。不顾严局长倒是很喜欢,吃了好几块,才摇摇头说,“不行了,今天真是吃多了。”

“那剩下这么大一头猪怎么办?”华青岚说,“端上来是一整头猪,吃完了还基本是一整头,打包回去得吃两月才行。”

这可是一百多斤重的整头猪呢,一天吃一斤肉的话,那得吃三个月才对。搞旅游的时候,这玩意儿煮出来可以招待一整个团几十个游客的。用来招待这么四五个人,可真是大材小用。

“还有一个菜没上呢。”丁六根说。

“我可吃不下了。”严局长连连摇头,“吃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居然连四菜一汤都没吃完啊。”

“肯定能吃的。”黄文斌赶紧挥手让服务员把第四个菜送上来。

这个菜可就平平无奇了,就是各种青菜而已,菜心、白菜、芥菜、生菜、西洋菜等等,全都是用清汤烫熟——也就是水煮青菜而已。不过刚吃完煮全猪,大家一看都觉得口舌生津,捞起来大吃特吃,风卷残云一般,就把青菜给吃了大半。

“今天这菜不错。”严局长说,“可惜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酒。有肉没酒,总觉得差了些,下次一定要喝个痛快。”

他这么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但答应下次来吃饭,而且还要喝酒。黄文斌立即趁热打铁,从房间酒柜里面拿出一瓶很残破的酒来,招贴纸已经全没了,瓶口还崩了一块,“严局长,下次就喝这个吧,您看怎么样?”

严局长知道黄文斌肯定不敢真拿便宜货糊弄他,接过一看,只觉得那瓶子的模样有些熟悉,再想起黄文斌的发家经理,马上猜了出来,“这是三十年茅台?不行不行,实在是太贵重了,我要是收了,那不是受贿吗!”

“不过是一瓶酒而已,放的时间长了点。”丁六根劝他说。

“别的酒还好说,你这就上过拍卖会啊。”严局长说,“谁都知道,你这茅台酒一百万一瓶。算了算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一百万!”华青岚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文斌。

“品相好的一百万,品相不好的一分钱都不值啊。”黄文斌说,“那些包装完好,印刷清晰的,都在100万以上。有一瓶没有了茅台的‘台’字,就只卖八十多万。一个字就是二十万啊。贵州茅台酒,正好五个字,全没了,一分钱不值。”

“还有中外驰名呢,还有贵州茅台酒公司呢,后头还有整整一篇介绍,我看还得倒找钱才行。”丁诗诗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玩意儿太引人注目。”严局长连连摇头,“书记都只喝了一杯,我去喝一瓶,别人听见了,难免会让书记听到风声啊。”

“这个好办。”黄文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把茅台酒撬开,咕嘟咕嘟的把酒倒进玻璃瓶里面去,“这是我偶尔得到的乡间美酒,虽然没有名字,味道却很好,严局长拿回去试试?”

“你这真是……”严局长说,“还是留在这里吧,下次我们就喝这个号了。这可是没有名字的乡间美酒,配着乡间美食最恰当了。要是茅台,就得配着大菜。那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是啊。”黄文斌连连点头,“下次我一定多弄些乡下的土菜。”送钱黄文斌是绝对不干的,送酒就没什么关系了。这茅台酒之所以这么值钱,是因为它有投资价值,拆出来放到玻璃瓶里面,投资价值也就随风而去。一瓶很好喝的酒,再值钱也就是几千块而已,不会构成行贿要件。

“那好。”严局长十分满意,“时间还早,你这里有麻将是吧,我们来玩两圈吧。”

按照通常的办法,黄文斌应该输给他十万八万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求上门去,严局长就多半不会拒绝了。可是黄文斌记得有个地产老板就是因为经常和严局长打麻将输钱,就被抓去审了半年,最后凑了二十万的贿款判了三年。

所以黄文斌完全没放水,结结实实的和严局长打麻将,一番一千块的麻将,打了两个钟头,最后黄文斌输了两千,严局长也输了两千,丁六根输了一千,丁诗诗赢了五千。严局长刚刚得到了上百万的名酒,也不在意这一点输赢,约了下次吃饭的时间就回去上班了。

“啊,你这次干得不错。”丁六根说,“尤其是……啊,”说着他看了看华青岚,“不过这种招数,可不是对谁都灵的,以后一定要注意。还有这煮全猪,实在是太腻了,吃完青菜我还觉得难受,下次也要注意……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严局长今天很高兴,以后你求他办事就容易了。不过九百亩地这么大的事,你可别想着****吃一两顿饭就能办下来,得持之以恒,慢慢渗透,给足饵料,才能钓到大鱼。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丁六根走了以后,华青岚就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黄老板,你看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不好!演技做作,太过浮夸!”丁诗诗没好气的拿出包包来,先开了一张支票,“这是你原来的七千二,”然后又开了一张支票,“这是加倍的七千二。”拿出一叠毛爷爷来,“这是你表现好的一万块奖金。”

“谢谢丁小姐,谢谢黄老板。”华青岚说,“这个严局长是不是大官啊?”

“是啊,不过人家忙得很,”丁诗诗当然知道华青岚想说什么,“没空******的。”

“也别说****嘛,人家是真心想和严局长交个朋友。”华青岚说,“我看您二位是有事情要求他办,如果我成了严局长的红颜知己,不就可以帮二位敲边鼓了吗。这可是你我两便的事情啊。”

用女人来行贿,这也是犯法的,黄文斌摇了摇头说,“下次有机会吧。”

“一定啊,有机会就叫我啊,我一定随叫随到。”华青岚没听懂黄文斌的意思,还以为他答应了,一个媚眼就抛了过去,“黄老板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得,尽管吩咐我哦。”

丁诗诗大怒,可她和黄文斌的关系还没公开,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借题发作,华青岚又是一个媚眼对准黄文斌抛了过去,“严局长和丁老板都走了,那我们姐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那你们先回去吧。”黄文斌善解人意。

“那好吧,白白,下次见。”华青岚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胸前两坨脂肪震颤不已。

“哎。”黄文斌叹了口气。

“干什么啊!没胸看了就这副死样!”丁诗诗狠狠地扭黄文斌的胳膊,“刚才你那个****样,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很好看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黄文斌刚才不小心还真是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却不认了,“我哪里看什么熊了,要看也是看你的嘛。”

“死****!”丁诗诗说,“不是看小青的胸,那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我叹气是因为,以前我穷,不认识人,没资金没人脉,迫不得已装孙子,那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说,“现在我好歹也是一个亿万富翁啊,为什么还要到处装孙子赔小心呢,一点都不快活。”

第二百零九章. 食物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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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钱的时候,黄文斌总觉得自己很不自由。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去多几次宵夜,就别想着看电影。买个好点的电脑,就得忍受着旧电视偶尔的雪花。想出去旅游,想买心仪的书,都只能想想而已。

可是有钱以后,好像更加不自由了。宵夜随便吃,电影随便看,可是都没时间看。顶配的电脑随便买,多贵的电视都不在话下,随便吩咐一句‘影音效果弄好些’,就弄了个好几十万的影音室。但是电脑买回来根本没时间玩;电视买回来多数只用来看看新闻;还有影音室,压根没怎么用过。

整天忙来忙去,不说开拓新生意,就是手头这些也够忙的了,各种事务性的文件,政府部门的检查监督,资金往来,公章保管,原料进货,成品出售,每一点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轻则损失钱财,重则进号子。

特别是碰上必须要求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严局长对黄文斌往日无亲,近日无恩,可是黄文斌就得巴巴的凑上去讨好。请吃饭的时候没封红包,人家就生气了。黄文斌还得挖空心思来补救。这么一想,黄文斌都觉得自己很贱。

“那有什么办法,做生意就是装孙子,你想不装,不说比尔盖茨吧,起码也要到李家诚那个级别。”丁诗诗说,“我父亲做了好几十年生意了,上头的领导也认识不少,可是对着实权官员,别说厅级处级,就算是科级,那也得小心应付。要不然别人关键时候卡你一下,损失不知道多少。”

“说的也是。”黄文斌想着丁六根,心里平衡了些。那个严局长,丁六根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现在论人脉论金钱,丁六根都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可是严局长就管他叫老丁,一点都不尊重。

“做生意嘛,没法子的。倒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打麻将的时候怎么不趁机输多点。”丁诗诗问,“都这么多钱撒出去了,在给多点怎么了。”

请吃饭,给VIP卡,送酒,那都不算行贿,打麻将故意输钱可就算了。黄文斌说:“那也太刻意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就这么一大堆钱送上去,他觉得我软弱可欺,以后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什么以后狮子大开口啊,规划口的人难道还会小开口?”丁诗诗说,“那帮人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呢。你老说房地产赚钱,难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但是规划国土这一系的胃口实在是太大,真搞房地产,赚了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吃。”

以后不知道,这几年肯定是够的。黄文斌当然也不会这么直说,“哎,老老实实做点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呢。”

“老老实实?做生意就是买低卖高,从来就没有老老实实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比如说你抵押给张利国那块地,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父亲那边会开发成商业区,地价会升值吗?肯定不会说的嘛……你连我都没说呢!”

“我那时候还不确定啊。”黄文斌连忙辩解,“只是赌一赌而已。”

“好了,我又没怪你,心虚个什么。”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在别人看来,我们做生意的就是在骗钱,占我们一点便宜,根本不算什么。拿严局长来说,他手里面的权力多大啊,一份文件送过去,他早一个月签名,地产商就能多赚几千万,晚一个月签名,说不定就要赔钱。你让他拿着三千块钱工资一点都不动心,这可能吗?”

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不可能,公务员又不是机器人,不可能面对****不动心,“********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国很多就是这么干的。

“高薪?你要多高的薪水,才能让严局长对钱不动心?”丁诗诗问,“而且严局长的工资上去了,副局长怎么办,书记,纪委书记肯定也要跟着升吧。规划局升了,交通国土财政发改委国资委不升?别人答应吗?下属部门都升了,市长书记那一大帮子怎么办?这些人全都升了,其他衙门还让人家坐冷板凳啊?都一起升,财政收入能支撑吗?”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美国那边也是一塌糊涂。不过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谁捐的钱多,政客就倾向谁,政府就为谁保驾护航。而且退休了以后,政客公务员还能给企业财团当顾问,做演讲什么的赚钱。我们国家有这个条件吗?”丁诗诗说。

黄文斌没出过国,对美国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丁诗诗也就出去留学几年吧。

“人家发达几百年了,政客可以安心等退休再收钱,表面上可以做得很清廉。我们都还没发达呢,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一退下来就人走茶凉只剩下退休金,在职的时候肯定要多捞点啊。”

“真的不能好好做生意吗?”黄文斌感叹。

“都和你说了,就没有好好做生意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房地产是这样,做外贸也差不多。你要是完全按照劳动法,给工人买齐五险一金,遵守最低工资,那就根本没利润,会被别人淘汰。只好钻各种空子少发工资少给福利,在工人看来,你不是黑心资本家是什么,能算好好做生意吗?”

就算是穿越回来,黄文斌也没法子解决这样的困局,他顿时意味阑珊。就算他决定要不择手段发家致富,可是这种肮脏的钱,赚起来还是很不爽。“看来还是炒股最好,来钱最干净。”黄文斌说。

可惜他上辈子没炒过股票,勉强只记得中华船舶这么一个妖股,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多记得几个股票就好了,一个股票赚十亿,十个股票赚百亿,然后就可以收山专心享受生活了。

“炒股也不行,炒股要保证赚钱,你得有内幕消息吧,这内幕消息怎么来的?”丁诗诗说,“内幕交易也是犯法的!”

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不是内幕消息……不过丁诗诗这么说也没错,要不是有内幕消息,能确保赚钱的就是庄家了,这庄家是好好做生意还是偷抢拐骗,股市散户们肯定很清楚——要知道中国股市95%的散户都是亏钱的。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黄文斌很是郁闷。

“这是潮流,是大势,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国家领导,又有什么办法?”丁诗诗说。

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新任国家领导的反腐事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打了好些大老虎,至于有没有成功,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希望能成吧。“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确是没办法。”

“有办法啊。”丁诗诗说,“这就好像食物链一样,我们被上级生物欺负了,转头就去欺负下级生物,就能取得心理上的平衡。我被我爸骂了,转头就来欺负你,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你是上级生物我是下级生物啊。”黄文斌说。

“你是我的助理啊,你不下级谁下级。”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

“我要当上级!”黄文斌把丁诗诗按在桌子上。

“发什么神经啊!”丁诗诗一口要在他肩膀上,黄文斌吃疼,只好把丁诗诗放开了。丁诗诗又说,“这么多人,被看见了怎么办!想当我的上级生物把我吃掉,你现在还不够格。起码也要……恩,起码也要打到我父亲一半的成就吧。”

丁六根的一半成就吗……那起码也得七八家工厂十几家公司两三万的员工吧。公司好办,现在黄文斌也有几家了,这工厂雇员就比较难搞,黄文斌做外贸也做了好几年,这实际生产却没怎么接触过。

看到黄文斌情绪低落,丁诗诗又安慰他说:“其实也不难啊,我父亲现在55岁,一般的话就是27岁,他27岁的时候,身家也就是两三亿,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了啊。只要等两年,拖拉机厂那块地再升值两三年就够了吧。”

原来是这么算的啊,黄文斌在丁诗诗脸上亲了一下,“要两三亿的话,年底就有。”

“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丁诗诗不相信,“你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仓库我给你算一亿,现金你也有一亿,不过是借的,全都拿去买股票了,现在没错是升了一点,可是年底之前能升一倍吗?还有房子,都是些鸡零狗碎几十万的,加起来也没多少。这个教育中心倒是有九百亩,一亩两万才一千多万,你还没给钱硬拖着。”

黄文斌脸上一红,他现在真没这么多现金,幸好省城大学帮忙先出了钱,等年底黄文斌再给钱,只不过要给10%的利息,也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总之到年底我肯定有三亿。”黄文斌说。

“要是没有怎么办?”丁诗诗问。

“那要是有怎么办?”黄文斌反问。

“有的话,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丁诗诗说。

“那要是没有的话,我也什么都听你的。”黄文斌说。

“一言为定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丁诗诗笑得十分诡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黄文斌看着只觉得自己好像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丁诗诗扯开话题说,“好了好了,赶紧去吃下级生物补补元气吧,看着严局长那要死不活的脸我就生气,偏偏还得拍他马屁。不招人骂几句还真是气愤不过!”

第二百一十章. 厨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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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的下级生物,酒店里面就有一群现成的,那帮厨师都在厨房里面翘首以盼。看到他们热切的眼神,黄文斌不由觉得好受了些。虽然在严局长面前还是要装孙子,可是在这帮厨师面前,还是能够充大头的。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黄文斌勉励他们说,“特别是那个煮全猪,做得十分之好,得到了严局长的称赞。”

这菜是罗志强领衔做的,他顿时扬眉吐气,高高的抬着头,故作谦逊的说:“还好,还好,这菜以前我没做过,又是大菜,火候控制稍微出错,就可能变得很难吃,我还怕做差了呢。”

“不愧是四川人家出来的大厨师!”旁边一堆人起哄壮声势。

“那么大头猪,不切开一锅做熟,真是少一点经验都不行。”

“火候真是完美,猪肉内外程度一致,外层没化,内层有嚼劲,充满了枣肉味。”

“一整头猪,上上下下都做得这么好吃,真是罕见。”

罗志强得意洋洋的接受恭贺,还说:“其实也没什么,这猪也才一百斤上下。要是三百斤那种大肥猪,那才叫难。一百斤的猪只要小心操作,保持各处温度一致,焖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味道自然浓厚。”

旁边的反对派们个个都面露不忿,想说什么,却又不敢。黄文斌咳嗽一声,忽然转了口风,“不过丁老板提出了批评意见,这煮全猪实在是太腻了。他比较喜欢海鲜拼盘,说龙虾做得不错。”

此话一出,反对派们顿时神采飞扬,有的说:“我就说嘛,土猪本身就比较腻,还用枣泥来配,闻着都觉得腻啊。应该用解腻得香草代替枣泥才对嘛,或者直接塞一直鸭子,鸭子里面塞鸡,鸡里面塞鸽子,鸽子里面再塞个鸡蛋什么的。”

有的说:“现在的潮流是健康饮食,这个枣泥煮全猪虽然好吃,但是一点都不健康。”

有的说:“虽然全身上下都熟透入味了,但是好吃的部分不多,尤其是里脊肉,完全浪费了,这是猪身上最好的肉啊,枣泥全猪煮出来淡而无味,又干又硬,根本没法子吃。”

“要说海鲜,还是郭大厨的收益高。一只本来没什么用的大龙虾,硬是做出大菜来。”

“还有那螃蟹,真是只只满肉,起码要十年以上的挑选海鲜经验,才能选得这么好。”

“海鲜可是健康食品,蛋白质多,脂肪少,符合现在的消费潮流。”

“海鲜能卖出价,上一桌子海鲜,一看就很高档,上一桌子猪肉嘛,那就差远了。”

黄文斌又咳嗽了一声,“煮全猪和海鲜都很不错,但是成绩最好的,是青菜。其他的菜都只吃了一点,只有青菜,几乎吃完了。丁老板和严局长都说青菜做得好,很鲜嫩,很水灵。所以今天我特地要对青菜组提出表扬。”

煮全猪气势恢宏,海鲜十分讲究手艺,上汤青菜只不过是把青菜拿下去汤里面煮熟,随便找个人都能做。煮全猪是罗志强派做的,海鲜拼盘是反对派做的,他们各有各的高招,憋足了劲,要在这次开业仪式上争一个高下。没想到最后是中立派别青菜组得到了表扬。

中立派别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纷纷站出来自我表扬:“我们这可是精选的最好的青菜,在菜市场里面一把一把的挑,挑完了一根一根的洗,洗完了一根一根的摘,保证每条青菜都是最好的状态,才能这么好吃。”

“青菜固然好,手艺才最重要。”又有人说,“我们这是用老鸡,老鸭,猪肘子熬出来的清汤,三十斤肉配三十斤水,又用了剁碎的鸡胸肉撇去血末,才能熬出这么好的清汤来。”

“煮的时候也不简单,每一种青菜都有独特的烹制方法,有的只下两三秒,有的就要煮久一点,有的要先用开水烫过,还有的要稍微炸一下。”

看着这些人的轮番表演,黄文斌觉得十分欣慰,总算是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了。表扬谁,谁就振奋,批评谁,谁就萎靡。戏耍员工十分的有趣,难怪有这么多****老板呢。“好了好了,其实大家都做的很不错。”黄文斌拿出红包来,“下面宣布今天的评测结果。首先呢,煮全猪很不错,研制出了我们今后的拳头产品,罗志强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谢谢校长。”罗志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放松啊,要继续研究这道菜,解决太过肥腻的问题。”说着黄文斌把最大一封的红包给了罗志强,顿时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肥腻对于旅游饮食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人多,一人一口就去了大半,用来下饭填肚子最好不过。但是酒店里面要做这道菜,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是,我一定继续研究!”罗志强暗下决心一定要弄好。

黄文斌又拿出第二封红包给了郭彪,“果然不愧是东海龙宫出来的,海鲜做得很好。特别是龙虾,大家都很喜欢吃。一共十二样海鲜,没有一样难吃的,证明你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谢谢校长!”郭彪连忙申明,“校长,其实我不止会做海鲜的,其他菜也做得很好。要不我做个煮全猪给你试试?”

“好啊,你也可以试试。”黄文斌点头说,“总之大家都做的很好。”把红包一个一个发了下去。这里面少则三五十,多则一两百,其实都多少。可是收到红包的学员都喜孜孜的,觉得来读书还能赚钱,这学校可真厚道。

“不过呢,大家来上学,想的是学开餐馆,今天接待这一桌客人,大家有什么感悟没有?”黄文斌问。

“感悟?”罗志强郭彪等人顿时傻眼了,这还能有什么感悟啊?你要说真的开业仪式来几百个客人,还能考验一下团队的能力。现在不就是做了几个菜给一桌关系户吃,才做了一桌,又没有点菜,又没有收钱,能感悟出个屁来。

“我们应该认识到,菜品必须不断的推陈出新。”黄文斌硬掰说,“严局长和丁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是没有新菜,你就算做的东西再好,人家也不会有兴趣。旧客户也是一样,要吸引高等级的客户,要吸引熟客,就必须推陈出新,经常推出新菜,才能保持新鲜感。”

这不过是老生常谈,下面这帮厨师都是想要自己开店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立即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好像听到校长发言的小学生一样。这就是人上人的滋味,随便说一句话,下头不管认同不认同,乐意不乐意,都得认真听着。

“校长。”罗志强举手问,“那个……班长的事情……”

“不是让你们选举吗?”黄文斌说,“谁得票多谁当选啊。”

“我和郭彪同票。”罗志强说。

“同票就再选一次呗。”黄文斌说。

“选三次了。”郭彪说,“第一次每人12票,第二次每人18票,第三次每人20票。”

这两人就这么冤孽吗,黄文斌摇摇头,“那你们就……额,这个,一个当正班长一个当副班长好了。”

至于谁来当正的,谁来当副的,黄文斌也有了主意,“你们就来比拼一下好了。明天算是正式开学,会有一千多学生正式上课,我让他们都来酒店吃饭,你们每人有两万块钱的预算,随便你们做什么,做好了以后我会让他们投票选谁的菜比较好吃,得票多的就当班长,另外一个就当副班长好了。”

一千多人只给一万块,平均下来一个人十块钱都不到,就算只是用来买原料,这点钱要吃些好的,那也是远远不够。至于是平均下来弄点便宜货,还是让一部分人先饱起来,就看他们两个怎么取舍。反正黄文斌就在一边看热闹,他们怎么样都没关系,黄文斌只是来找乐子的而已。

看着罗志强和郭彪两个人冥思苦想,又在自己的小团体里面仔细商量应该做什么菜。浑然不知黄文斌早已做了决定,这两帮人既然水火不容,勉强啦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不如分成两个班级,一人发一个班长,还能多两个副班长呢。

另外再设学习委员体育委员什么的,争取人人有官做。人家给了这么多钱来上学,怎么也得多给几个头衔。以后毕业了,文凭拿不到,可以号称:“当年教育中心那个厨师班,好歹我也是小组长/美术指导/白案负责人。”什么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丁诗诗说,“以后你们轮流抽调人手去食堂帮忙,做什么菜怎么做都是你们说了算。做完以后要写心得,仔细揣摩这种食堂的菜要怎么做的又便宜又好吃。心得写好了,期末考试有加分。”

其实主要目的是节省食堂的人力支出成本,一个阿姨月工资的一千多块,上千人开饭的话,起码得请十几个人,一个月要一万几。所谓小数怕长计,这种长期都要有的运营成本,能省一点是一点。

第二百一十一章. 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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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些阿姨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菜她们自己都不吃,很容易引发学生的怨气。有这帮大厨指导,味道就好多了,那些学生辛苦学习之余,能够吃一顿好的,士气增加会很明显——这是丁诗诗自己的切身体会。

丁诗诗在美国的时候,每天熬夜写论文,只能靠汉堡三明治充饥,每当觉得人生灰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唐人街粤菜馆点虾饺干蒸烧卖糯米鸡什么的大吃一顿,马上又有干劲了。

其实黄文斌觉得,这帮打工仔打工妹都是吃惯工厂食堂的,那也是手艺不好的阿姨们做出来的,而且是省钱为上,还没教育中心做得好呢,所以完全不必花这番功夫。可是丁诗诗觉得很有必要。

第二天可就热闹了。一大早的罗志强和郭彪就各自领了一堆人,在食堂面前摆擂台,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选了面食——主食比较便宜,米又没什么表演性。一边把面团拉得啪啪响,却是在做拉面。另一边把面团擀开,顶在手上不停转圈,原来在做飞饼。

这番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家都在猜这究竟是在干什么,一公布答案,居然是厨艺比拼,做出来的东西要给全体学生吃的。大家顿时好奇心大起,全都围了上来看个究竟。两帮人更卖力了,一边把拉面甩出一米多长,一边把面饼甩得上下翻飞,极像跳舞又像杂技。

学生们看得更带劲了,上课铃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到了中午,全都一窝蜂跑出来。这时候拉面已经做好了几百碗,煎饼更是弄了上千张,还有各种配料,蒜泥辣椒小黄瓜炒肉丝等等。

无数人拿了拉面和煎饼,就开始使劲扒拉配料,生怕吃亏,场面乱得不行。上位者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下位者随之起舞,奔波劳碌。严局长对黄文斌是这样,黄文斌对这些厨师学生也是这样。

人越来越多了,两边渐渐拉开了距离,煎饼毕竟是比拉面快,渐渐的煎饼摊人气超过了拉面摊。不过拉面摊也不甘示弱,马上拉了一大桶萝卜煮猪肉出来,拉面赶不上,就先分发萝卜。这些萝卜香气扑鼻,很多人吃完煎饼以后正口渴,立即去抢萝卜吃。

也不知道他们哪一边会赢,不过都没关系,最终赢家肯定是黄文斌。通过这么一个活动,让餐饮班的学生过得十分充实,还提高了相互之间的竞争心态,以后再让他们办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也让普通学生免费吃了大餐,提高了人气,他们这是第一天上学,有这种好事,让他们觉得来读书物有所值。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花了两万块而已,要是别的活动想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花的钱肯定不止这个数。

眼看着操场里面黑丫丫的一片人,想着这些都是自己的客户,以后能在他们身上大把大把的赚钱,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唐太宗开科举时看见赶考的各地举子的感受:“天下英雄,尽入我囊中。”

当然这帮打工仔距离英雄还颇有一段距离,别的不说,光是这吃相,就很多人不那么雅观。有的抢了一大碗拉面,吃得浑身淋漓。有的拿了煎饼,贪心夹了太多配菜,上头吃下头掉,弄得满地都是。

还有的更加离谱,一只手拿着两三张煎饼,一只手还端着一碗拉面,面对着石头椅子,却不坐,因为椅子上还摆着另外一碗拉面。蹲在地上,吃一口煎饼,喝一口面汤,又吃一筷子拉面,送一口配菜。

却又不好好吃,一块煎饼吃几口,把有陷的部分吃完了,就把剩下的扔掉,然后又去领。还不排队,挤过去拿了煎饼就跑。这素质也实在是太低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真是给他家乡丢脸

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发现那个抢煎饼的有点眼熟……他走近了看,可不正是熟人吗,丢的是省城自己的脸,那是他表哥刘德!黄文斌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了,这时候瘦了些,头发又长,离远了一时没看出来。这家伙怎么跑到教育中心来了?黄文斌赶紧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德。

“我没有插队!我刚才是那个……其实我是排了队的,后来尿急没办法离开了,只不过会回到我原来的队列……靠,是你小子啊,吓死我了。”刘德一看是黄文斌,顿时放了心,拿起煎饼又咬了一口,再送到黄文斌面前,“你也来一口?”

“你怎么在这里啊?”黄文斌没好气的问。

“哦,我听说有个****学校的****校长免费发吃的,赶紧就过来了。”刘德说,“发的东西还真不错,煎饼肉馅的最好吃,豆沙馅和酸菜馅也不错,口味很多。拉面就差一点,配菜的肉太少,辣椒又不够辣。不过也比外面早餐店的拉面好吃多了。”

“你怎么千里迢迢跑这儿吃煎饼啊?”黄文斌问,“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个去了香港的老同学,想办一个港式餐厅,叫我去当部长。现在人家的餐厅已经办起来了,就把我叫过来看看,要我立即接受培训。我赶过来一看,居然在免费发吃的,一打听原来是****校长干的,赶紧吃一顿再说。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我就是那个****校长!”黄文斌说。

“你?校长?”刘德一点都不信,“骗谁呢!”

“你就算是聋子,好歹也看看这个学校……这个教育中心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指了指门口的大招牌。

“文斌教育中心!”刘德很是震惊,“你真是校长?我还以为是文武教育中心,专门培养保安的呢。”

“那前面还有一个文呢!”黄文斌说,不过这也不能怪刘德,实在是龙思浩的字写得不好,前面那个文写得又小又模糊,后面的斌字分开了,看起来的确好像是XX文武教育中心一样。

“看不出来啊表弟,你现在发达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果然是榜上大款了吧,听姑父姑妈说你做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的跟班,转眼就抖起来了。厉害厉害,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伺候技巧?”

“胡说八道什么呢!”黄文斌哼了一声,可他的确和丁诗诗有那种关系,硬要说自己从丁诗诗身上没得到帮助,他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只好扯开话题,“你那个酒店在哪里?不会是骗钱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看酒店都建好了。”刘德朝着路边一指。

黄文斌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边孤零零的,出了一个建筑物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而那唯一的建筑,就是黄文斌新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除非那个香港老板能建隐形酒店,否则的话,确定是骗子无疑。

“怎么样,很厉害吧?很好话吧?里面的设备更厉害呢。我进去参观过,里面可真是太豪华了,墙壁全贴着德国进口的环保墙纸,听说要一千块钱一平米,保用一百年呢。还有地毯,也是德国进口的,那就更贵了。”

“一百年?”黄文斌怀疑那些墙纸和地毯能不能撑到明年。

“当然了,要不怎么叫德国货呢。”刘德说,“年轻人要多上网,才能开拓眼界,增长见识。人家德国在青岛修的下水道,旁边用油纸包着备用零件呢,一旦坏了,挖出来就能装上去。”

“是啊,还埋着用油纸包着的工程师呢,坏了先把工程师挖出来,要不一百年前的机器,谁会装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上网增加见识是不错,可是光看那些不靠谱的,还不如眼界狭隘的时候好呢。

“你别不信啊,人家这都是登在大网站上面的,怎么可能说谎。”刘德说

网站上面谣言多的是,黄文斌还记得有个网站奥运会的时候抢新闻,女排比赛还没结束,他们就大字标题说女排输了,结果女排翻盘赢了。

“他建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也懒得和他纠缠。

“还没取名字呢。”刘德说,“听说是要找香港的大师算过才起正式的名字。”

“那请的是哪里的大厨啊?”黄文斌又问。

“当然是香港的大厨了。”刘德说,“听说光是工钱,就是三十万一个月!三十万呢!要是我有这么多钱那该有多好,先买个别墅,要三百平方的,一定要带游泳池,还要有花园,以后我就在花园里面做烧烤,吃完了把衣服一扒,跳下去游泳池里面游泳。”

三十万的月工资,一年也才四百万不到,黄文斌完全不放在眼里,何况他已经有两个大别墅了,虽然说没有专门的游泳池,不过真想游泳的话,鱼缸都够了,何况外面还有一个养锦鲤的鱼池。

“专门从香港带师傅过来啊。”黄文斌哼了一声,“口味能适合本地吗?”

“当然可以了,人家可是香港大厨,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得很。”刘德说,“也不止是香港的,他还在本地招募了不少大厨呢,听说有个叫做罗志强的,以前是四川人家的大厨。还有个叫什么来着,是东海龙宫的大厨。”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香港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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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酒店,就这么被人冒名了去,饶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黄文斌忍不住火冒三丈,“那是我们教育中心附属的酒店,用来给餐饮班的同学实习的,和什么香港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会吧?”刘德很是吃惊,“我同学带着我进去的啊,还去了后厨呢。”

“那不是废话吗,你现在还跑到教育中心抢煎饼吃呢,你是我们教育中心的学生吗?”临时酒店新开,里面也没几个人在,况且相互之间不熟悉,碰到个老板样子的大模大样走进去,肯定以为是黄文斌叫来的客人

黄文斌打了电话叫保安队长带几个人过来,然后问刘德,“你那个同学在哪里?”

“不知道,今天是收押金,我给他打了一万块钱,他就让我先过来等着,我就过来了。本来说十一点左右能到,现在都十二点了还没出现,我饿得受不了,正好你这儿派饭,我就过来吃了。”

“你还真交了一万块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家赚点钱也不容易。”

“就是你买了我们家祖传观音像的钱啊。”刘德说,“表弟啊,你现在都发达了,肯定是我们家观音保佑你不少。要是哥哥我真被人骗了,你就多照顾我呗。其实我那同学很靠谱的,肯定是另有原因。等一会儿他就到了,大家说清楚就知道了嘛。”

“他能说什么?”黄文斌没好气地问,“酒店是我找人建的,手续也都是我办的,土地也是我的,从上到下所有的员工也是我找的,没有找人融资,没有找人借款,更加没让人入股。”

“比如说……这个……比如说其实他是丁小姐找来合作的。”刘德说。

“丁小姐找人合作肯定会和我说。”黄文斌说,“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和教育中心合作。我是校长,丁小姐才是副校长呢。”

“你就吹吧。”刘德才不信黄文斌有这么大权力,“这么大个学校,你能有多少股份?光是这么大片土地,怕就要……反正好多钱了吧,你买得起吗?还不是全靠丁小姐。人家不想当正校长,把你推出来吧。”

这么说也没错,黄文斌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校长的,他也提议过让丁诗诗当校长,不过丁诗诗不肯。而且这块地他果然没钱买下来,是借了省城大学的钱才弄到手。所以要辩驳也不好下嘴啊。

“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小姐问问。”黄文斌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结果没接通,于是换成私人号码再打过去,丁诗诗的语音就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办要紧事,等一下回拨给你。’

刘德虽然嘴里没说什么,眼睛却是很明显的表达出‘连电话都打不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校长’的意思。

“那好啊,我们就等着呗。”黄文斌说。

结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刘德固然没等到香港老板,黄文斌也没等到丁诗诗的回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是经常有事关电话,不过也没有一关就一下午的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其他人应该也会通知黄文斌才对。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德找急得团团转,拿出手机不断的打,可就是没人接电话,不过他很擅长安慰自己,“得,丁小姐也没有回电话,说不定就是他们两个在谈生意。”

从来没听说丁诗诗和香港那边有什么合作啊……不过也难说,国内做外贸的很多都是香港老板,有的是原生的香港老板,有些是发达了以后移民去了香港混个港资的身份。丁六根自己没移民,但是他老婆是香港的永久居民。

要是丁六根和香港老板有什么合作,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按照丁六根的习性,要是觉得有钱赚,他肯定会先答应人家把酒店的经营权让出去,回过头来再补偿黄文斌也就是了,反正黄文斌一定会答应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等到了丁诗诗的电话:“喂?刚才你找我啊?”

“是啊,你现在是不是和香港老板在一起?”黄文斌不假思索就问。

“香港老板?什么香港老板?”丁诗诗莫名其妙,“我爸刚才和龙老在一起,我在一边陪着,手机都关掉了。我听到他们在说你的教育中心了,说搞得很好,要是以后做起来了,他题的字,也算是面上有光。”

“原来是这样,龙老还没走吗?”黄文斌问。

“上次早就走了,这次是又来了。他打算看看这边的老干院条件怎么样,想回来养老。不过看了以后觉得医疗条件太薄弱了,还是要回京城去。”丁诗诗说,“他现在身体不好,干什么都离不开医院……对了,香港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我弄错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弄错了啊?”丁诗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有个亲戚,他今天忽然跑来,说有香港老板收了他一万块钱的培训费,培训完了以后可以在餐厅当经理什么的。”黄文斌截头去尾笔削春秋,“那个香港老板还说我们教育中心那个临时酒店就是他的,我还以为你和哪个香港老板谈了合作呢。”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拿我们的酒店来骗人!”丁诗诗勃然大怒,“你等着,我立即叫人过去。”

黄文斌还以为叫人过去指的是丁六根保安公司的保安呢——丁六根有一个专门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公司工厂的保安都是从这个保安公司派出去。里面有专门的精英队伍处理内盗破坏等事项,丁六根去收拾于光荣,带的壮汉就是这支精英队伍的人。

谁知道来的居然是警察,还是刑警呢,“我是刑警一队的副队长马瑞达,黄老板你好。”他和黄文斌握了握手,“听丁小姐说有人诈骗是不是啊?丁老板是我的恩人,他有事我一定会帮到底。”

这马瑞达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站着身板挺直,站如松行如风,一看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其实现在我也没搞清楚究竟是不是诈骗。这是我亲戚。”他把刘德拉过来顶缸,“他是当事人,知道的最清楚。”

“我觉得这不可能是诈骗吧,那真是我同学啊。”刘德一看见警察,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头缩脑的,“他也真的很有钱啊,上次请我们吃饭,一顿饭就花了上万块呢,有必要骗我这一万吗?”

“诈骗金额是一万啊?够得上立案标准了。”马瑞达关注的焦点不同,“可惜没到五万,那就是数额巨大了。”

“一万块是小事,他号称我的酒店是他的,这才是大事。”黄文斌说,“谁知道他在外面骗了多少人,到时候一大帮子人来我的酒店要做经理做部长,那可怎么办。”要是真能干活的,黄文斌也不在乎了,可是刘德这样又懒又馋又不会干活整天想着贪污**的,还不把酒店给坑死啊。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瑞达问。

“几个月前,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同学吃饭。”刘德说,“当时一顿饭就请了上万块呢。这个老同学说他在香港发了财,想回来搞个港式的高级餐厅,又没有人手,想从我们这些老同学里面选一些人做管理,比较信得过,不过要先培训,培训去香港,要交一万块钱押金。”

“然后你就交了?”马瑞达问。

“是啊,我想着就算去香港旅游也要好几千块呢。”刘德说,“去香港培训一个月只要一万块,应该不会出问题。”

“问题大着呢。”马瑞达说,“你那个老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阿飞。”刘德说。

“全名!”马瑞达问。

“姓姚。”刘德说。

“全名是姚飞?”马瑞达记录下来。

“额……不是。”刘德说,“全名是三个字的,中间那个我忘了。”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敢交一万块钱?”马瑞达问。

“这个……因为是老同学,太熟了所以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以前都叫他阿飞,也知道姓姚,一向都没叫过全名。”刘德诺诺地说,“我回去查一查,肯定能查到。就算查不到,也肯定会有人知道。”

“他在哪里请吃饭?”马瑞达又问。

“在凯撒皇宫,平时388一个人那间。”刘德说。

“我知道凯撒皇宫是哪一间。”马瑞达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吃完了还请我们唱歌呢。”刘德说,“也是在凯撒皇宫。”

“你们平时在哪里见面?他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马瑞达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怎么联络的?有手机的话,把手机号码给我。”

“他住白马宾馆,不过我没去过,不知道几号房,都是他来找我。手机号码是这个。今天早上还能打通,现在打过去说已经停机了。”刘德掏出手机来给马瑞达看,“身边经常有几个人,一个说是他舅子,一个说是助手,还有一个说是司机。经常用我听不懂的话在说,应该是香港话吧。”

“那叫粤语。”黄文斌鄙视他,“什么香港话啊。”

“反正听不懂,谁知道是什么。”刘德争辩说。

第二百一十三章. 姚晓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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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有可能是潮州话或者客家话什么的。”马瑞达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交钱去培训吗?”

“还有几个同学也交钱了。”刘德诺诺地说,“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也决定不下,姚老板和我说剩下的名额不多了,如果我不去的话,他就要把名额给别人。我心里一着急,就交钱了。”

“现在看来,是很典型的骗术。”马瑞达下了结论,“我这就去查一下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历。这号码看着是预付费的神州行,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信息这么多,应该不难找,就怕那人已经跑了,钱不一定能追回来。”

“钱没关系,一定要给我澄清。”黄文斌说。

“这个当然。”马瑞达说,“以后你们也要小心些,不要这么轻易上当。别说几十年不见得老同学,就是亲戚朋友,也很有可能会骗钱。要是快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给消息,要是慢的话,下午也差不多了。”

马瑞达告辞以后,刘德立即恢复了嬉皮笑脸,“表弟,你看我这次没了一万块钱,多可怜啊。反正你现在发达了,就把这一万块还给我好不好?”

“什么叫还给你,这一万块是我拿了你的?”黄文斌非常不满。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刘德说,“要不这样也行,那家酒店不是你管的吗?直接让我做经理也行,反正我就是要做经理的。”

“做你个头!你知道要怎么经营餐馆吗!”黄文斌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亲戚,而且还从他身上赚了钱,不能扔着不管,“这样吧,你给我加入餐饮班,正好学费也是一万,我帮你出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毕业了,我给你在餐厅找个工作。”

“那实在是太好了!”刘德说,“总算能当经理了。”

“谁说让你当经理!”黄文斌才不放心呢,“要看你学得怎么样,要是学得好,就先去做个侍应,要是学不好,就去洗盘子吧。”这个餐饮班第一次办,什么先例都没有,教学资源也是山寨得很,老师还是肖蕾这个赶上架的,能学到什么实在是成疑。

“啊?洗盘子?那我还不如回去搞纹身店呢。”刘德说。

“你要是不去,我就和你爸说你被人骗了一万。”黄文斌说。

“表弟……打人不打脸,你这非但打脸,还要告家长啊!”刘德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黄文斌说。

“去,当然去!”刘德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要从父亲手里那点钱出来很不容易,要是被人知道他居然被骗了一万,以后别想再拿到钱。况且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说。

“表弟啊,其实我也不一定是被骗了啊。”刘德说,“说不定时阿飞碰上了什么意外耽误了呢。谁还没个意外呢对不对。”

那个姚什么飞果然碰上了意外,第二天一大早马瑞达就找到了黄文斌,“他还真不走运,居然碰上了这种意外。高速上有辆大货车起火,消防队把高速封了,堵了整整六个小时。要不然的话,还真让他给跑了。”

“是骗子?”黄文斌问。

“当然。”马瑞达说,“他叫做姚晓飞,根本不是香港人,那个回乡证是伪造的。他们团伙以前主要在粤地行骗,这次在那边搞砸了一单很大的生意,就回来躲一躲风头。在这里手痒,忍不住又干了一票,谁知道就在高速上被堵住了。”

“一票才一万啊。”黄文斌问,“太少了点吧,成本还这么高。”

“他在凯撒皇宫根本没花钱,也是冒充香港大老板,和凯撒皇宫签了协议,说是每个月结算一次,到月尾的时候又找各种借口蒙混过去,还抵押了一个翡翠手镯,我去验证,也是注胶染色的假货。”马瑞达说,“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你表哥,是另一个叫做张洋的同学,他家里很有钱,这次被骗了十万块。”

“原来如此。”黄文斌这才明白。

“还有其他一些人,零零碎碎的每人一万几千,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六万了,可以当作数额巨大。”马瑞达很是满意,“另外还有好几十个受害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叫了几百块的报名费,不过培训费还没交。”

“骗了这么多啊。”黄文斌一想自己这不是做了好事吗,心里有些得意。

“是啊,你要去见见吗?”马瑞达问,“关在拘留所里面呢。”

“那就去见见吧。”黄文斌也想看看刘德这个老同学究竟长什么样。

看守所在市郊一出很偏僻的地方,外面的围墙足足有三米多高,顶端还有电网,门禁森严,按了门铃通了话大门才开。不过进到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几个犯人懒洋洋的拿着竹扫把扫地,距离大门口只有几步之遥,门口不时打开有人进出,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法。

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停在大门外的院子里,装着好多东西要卸货,几个警察就指挥着犯人出去搬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强制措施,看着好像犯人拔腿就能跑掉一样。

“这是不是太松懈了?”黄文斌忍不住问。

“不会的,这些放出来的都是临时拘留或者刑期要满的,跑掉得不偿失。”马瑞达毫不在乎的说,“至于那些嫌疑犯,都在里面呢,管理很严格的,从来都没试过跑人。前两年有一起,不过是在外面看病的时候跑得,没几天抓了回来,和当时看守所的所长一起进去了,可真是害人不浅。”

很快到了所长的办公室,马瑞达进去说了几句,就有一个看守所的陪着他们去找人。透过监视器可以看到,犯人住的屋子好像外面最便宜的那种大通铺一样,一间大房子,里面什么装饰都没有,摆了十张架子床,里面的犯人都在摄像头监视之下,什么**都没有,厕所马桶都不例外。

姚晓飞坐在床边,一脸的呆滞,即使是这样,他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繁乱。里面穿着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看守所犯人的统一马甲,再加上油光噌亮的皮鞋,和其他统一剃着小平头穿着统一服装的嫌疑犯比起啦,显得十分不协调。

“刚抓进来,还没剃头发换衣服。”马瑞达给黄文斌解释。

看守所的警察把姚晓飞提了出来抓到审讯室,一进门,他就立即换了脸色,变得彬彬有礼儒雅无比,“啊SIR,你们弄错了,我不是骗子,真的是来做生意的。不过我怕被人欺负,所以借用了一下香港身份而已。你看我这存款单,我在香港有好几千万呢,怎么会是骗子。要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这个银行问问。”

“我已经问过了,香港警方说这个电话号码压根不是银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住宅电话号码。”马瑞达说,“香港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罗宾逊的银行。”

“罗宾逊是中文翻译嘛,你要查英文名字才行。”姚晓飞不紧不慢的说,“香港是自由港,很自由的,电话号码大家都随便用,住宅电话比较省钱,不就用住宅电话咯。昨天我也不是想逃跑,是真的有急事,现在全耽误了,损失起码几十万,你说怎么办?”

“你的餐厅在哪里?为什么用别人的餐厅冒充呢?”马瑞达客客气气的说。

“刘德那家伙不学无术没听清楚误会了,我和他说要建一个和那酒店一样的,他就以为我说那酒店是我建的。”姚晓飞哈哈一笑,“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我的酒店还没建起来呢,现在才培训人才嘛,建好了再培训,哪里还来得及是不是。”

“那么你在凯撒皇宫用来抵押住宿费和餐饮费的翡翠手镯是怎么回事?那是B+C货,注胶又染色,根本不值钱。”马瑞达问。

“哎呀警察同志,我也是被人骗了啊。”姚晓飞说,“这个手镯是我亲戚卖给我的,足足花了五十万呢,谁知道是假货,回去我就找他算账!我的钱全都是港币,最近汇率这么低,换成人民币很吃亏啊,我就想着等汇率好些再换,谁知道居然被误会了。”

港币的汇率嘛,那只能一路下跌啊。以前用人民币换港币,一块钱只能换几毛,看到香港买什么东西的售价,自动乘上一个系数才是国内的价格。后来就调过来了,一块钱港币只能换几毛人民币。看到香港的售价,得减去20%,顿时觉得人家那里好便宜。

“真的是误会吗?”马瑞达笑了笑,“同样的翡翠手镯,你可不止一个啊。光是这次发现的,就有八个,你亲戚是批发手镯的吗?”

“是啊,我亲戚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这次我来大陆,听说大陆这儿翡翠紧俏,就让我带着些翡翠上来看看有没有销路。谁知道居然是假的,那家伙真是害人不浅,我回去这就和他绝交……还要起诉他,把我的五十万拿回来。”姚晓飞说。

“可是广东的雷爷不是这么说的啊。”马瑞达说。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手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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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雷爷这个名字,姚晓飞呆了半响,换了一副面孔,“那个……雷爷派人过来了?”

“还没呢,现在应该在路上。”马瑞达说,“你也是,骗谁不好,偏要去骗雷爷。雷爷那是好惹的吗?没点本事,怎么吃那碗饭。你用一个假翡翠手镯骗了人家一百万,人家是不好意思报警,可是私底下请人查了。”

“哎,其实我也没拿到一百万啊,我这边只拿到六十万而已,还是港币。雷爷做生意一向不厚道,说是给多少钱,最多给六成,剩下的能拖就拖,老不给,要不怎么都没人喜欢跟他做生意呢。”姚晓飞叹了口气,“刚才我还想跑呢,现在你赶我我也不走。雷爷再横,总不能在看守所里面打死我。”

“也没有打死这么严重,雷爷说了,要么你就给他一百万,算没事。要么砍你一只手一只脚,还能随便你自己选哪一只手哪一只脚。”马瑞达说,“反正也没多大事,你干这行这么久,凑四十万出来应该不难吧。”

“我哪有一百万赔啊。”姚晓飞说,“我们这种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弄到点钱立即就花掉,谁会把钱存起来。”

“那你是选一只手一只脚?”马瑞达问。

“当然也不选。警察同志,你可是人民公安啊,可千万不能看着我被黑恶势力伤害。”姚晓飞连忙说。

“那当然不会。”马瑞达说,“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老老实实认罪,判个三五年的,坐两三年不就出来了,那时候雷爷早就消气了,要找人这么千里迢迢的砍你手脚,也太麻烦了不是。”

“额……那我认罪吧。”姚晓飞说,“我是个骗子,根本不是香港人。我号称要在本地开餐厅,骗人交报名费和培训费,说交了钱就能当经理什么的,这次一共是骗到了十七万八千,已经花掉了十万多,只剩下七万多。这七万多我放在车底下的一个暗格里面。马警官,我很老实吧。”

“那十万块你做什么花掉这么多了?”马瑞达还是不满意。

“酒色财气都花了很多啊。”姚晓飞说,“请人吃饭那儿,虽然说用假翡翠抵押了,不过还是陆陆续续给了几千,还有抽烟叫车什么的……好吧我说实话,其实花最多的就是在外面玩女人,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们三个人,玩一次就好几千,经常都去,很快就把钱花光了。”

马瑞达让姚晓飞详细的交代了犯案经过,然后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名,就让看守所警察把姚晓飞带走了。回过头来,马瑞达到了监控室,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文斌问,“他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要不要先把那一万块钱先还给你?”马瑞达问,“要是完全走法律程序,只能按照比例赔付,一万块的话只能赔几千。事先还给你,这一万就能全拿回来,他的赃款里面要减少一万。”

“那没关系,还是按正规程序走吧。”黄文斌说。才一万块钱而已,不值得这么做。

“那好吧。”马瑞达点了点头,“那我就按照正常程序处理了。后期移交检察院以后,我这边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得尽早告诉我。比如说给不给他弄自首,给不给他弄老实交代问题。”马瑞达说。

“这不能算自首吧,不是你们抓的吗?”黄文斌问。

“主动交代我们没发现的问题,也算是自首。”马瑞达说。

“那么……”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主动交代的问题,而是讨价还价的问题。警察办案,里面上下其手的空间很多,也不一定是收了钱,有时候就是为了省事。黄文斌不提要求,马瑞达做事就方便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十几万的诈骗案子,案值很小,他堂堂一个刑警队的队长,多少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都处理不来,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案子上面,能省事的话,自然是省事的好。

“我没问题。”黄文斌说,“办案什么的,我一点不懂,马大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哦,那就让我来处理吧。”马瑞达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黄文斌一定要让姚晓飞坐个十年八年什么的,他也很麻烦。

“对了,那个雷爷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雷爷是粤地的一个……恩,怎么说呢,有力人士吧。”马瑞达说,“他管着很多半黑半白的灰色生意,背后靠山又很硬,那边的公检法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这个姚晓飞拿着假翡翠冒充香港人到处行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骗到雷爷头上去了。我昨天查出了姚晓飞的资料,觉得有些不对,这人离开家乡十几年了,忽然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找人一打听,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黄文斌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顺口说:“这么昂贵的翡翠,怎么都不拿去检验一下就买啊?B+C的话,应该很容易能看出来啊。”

“雷爷哪里想得到有人敢骗到他头上。”马瑞达哈哈大笑,“粤地那边都成了笑谈。偏偏雷爷有好面子,不肯报警。结果姚晓飞这家伙一路大摇大摆的坐火车坐飞机,都没人管。他自己私下派人找,又没想到姚晓飞回家乡来了,只在粤地找,找来找去,哪里找得到。”

“所以有事还是警察靠得住。”黄文斌说,“那个雷爷不会真的派人来砍手砍脚吧?”

“那当然不会,他在粤地横,在我们这儿什么都不算。”马瑞达说,“我那么说是吓吓姚晓飞而已,让他老实交代问题。雷爷就算真的派人来了,也就是看看姚晓飞是不是真的被抓住而已,哪里敢动手。”

“那就好。”黄文斌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一起吃顿饭。”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马瑞达说,“吃饭就免了吧,实在是太忙。”

“一定要的,我那儿有几瓶好酒,马大哥一定要尝尝。”黄文斌越来发现那些酒好用,请人喝酒,谁也不能说什么。被请的人一打听价格,自然也会成黄文斌的人情。而最妙的是,这批酒压根没什么成本,黄文斌拿来请人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行贿。

“那批三十年的酒?这么好的酒我可不敢喝,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呢。”马瑞达说,“喝了我怕折寿啊。”

“虎山大曲值什么钱啊。”黄文斌说,“不喝也行,我送到府上马大哥可以鉴赏鉴赏。”

“那更不好意思了……我家在九曲巷。”马瑞达马上把地址给报了出来。

“那我回去就把酒送过去。”黄文斌说。

“我也得回局子了,下回见啊,有什么事情,尽管打我电话。”马瑞达说。

“等……等一等!”看守所的所长冲了进来,“等一等,先不要走。”

“王所长?你怎么来了?”马瑞达问。

“你们先别走,出大事了。”王所长说,“今天你不是送进来一个香港老板?现在市里面有流言,说我们是为了敲诈勒索,所以把香港老板抓起来,现在很多交了钱给这个香港老板的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要闹事什么的。”

“这是个骗子啊!”黄文斌说,“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我们警察说话,有谁会信啊?”王所长说。

这都是因为你们以前胡说八道太多了,透支信用太严重,所以现在没人信——当然黄文斌只是在心里这么说说。“那就查清楚是谁在挑事,直接抓人好了。”黄文斌说,“论坛应该很容易查吧?”

“又不是我们市的网络论坛,是一个全国论坛啊,影响很坏的呢。”王所长说,“再说抓人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可要是有人来我这里闹事,我可就惨了。人是你们弄回来的,你们可得给我弄好。”

“你这一大堆警察呢,还有武警呢,还是国家看守嫌疑犯人的重要设施,要是有人敢冲击,直接抓起来不就好了吗?”黄文斌问。

“你说的轻巧,一次抓几十人啊?你以为我们这里是美国吗?别说抓人了,碰着一个都是大事,还讲不讲和谐了?”王所长说得口沫横飞,“前一阵子我们市申请卫生城市,让城管去抓小贩,结果打了一架上了两个,还上了新闻。现在怎么样了,所有负责人全都被点名批评,别说升迁了,什么好事都没分,连出去旅游都不叫他们。”

城管打小贩是不对,城管这种东西,法律法规上根本就没地位。可是冲击看守所明明就是违反法律的嘛,这都不能抓人?

“这当然不行了,上头谁管你,只要除了**,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很多集资的案件都这样。”马瑞达很是头疼,“这下可麻烦了,要通报上边才行,还要调人过来慢慢说服……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网络上闹腾呢,看着就要过来了。”王所长说。

“让我来吧。”黄文斌才不信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因为一个骗子被抓了,就有这么多人准备闹事。明明把骗子抓了是给他们挽回损失好不好。

有些不得不说的话

其实写这本书呢,是很有些个人的感悟在里面。

一年多以前,我父亲确诊胃癌,手术割了大半个胃,有感而发,才有了黄文斌这个主角。

现在他癌症复发了,转移入肝,已经是晚期了。

本地的医院束手无策,我只能将他送到南方医院,这是广东省最好最有名的医院了。

人在外地,衣食住行都十分不方便,还要和我母亲轮流照顾我父亲,没有时间码字。

不过我还是会尽力更新的,算是我私人的一个寄托吧,我一定会让黄文斌得到幸福。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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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说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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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手提来登录上王所长说的那个论坛,这其实是一个财经论坛上面的分版,本来帖子也不多,一共加起来就是十几二十页,主要说的是怎么投资做小生意发财。什么养鸡养鱼养蚯蚓,网络销售开早餐店。

其中有一个信息,就是说姚晓飞从香港回来要开一家大餐厅,只要给他交一万块接受培训,就可以做经理,一个月起码七八千的工资。可惜只有姚晓飞的老同学才有这个优待。

下面一阵叹息,然后又有人冒了出来,声称自己就是姚晓飞的同学,不过已经有了很好的工作,不想去做餐厅经理,如果有谁愿意的话,可以来联络,可以把这个机会让出去,下面就是联络方式QQ多少多少。

这个帖子很红很多跟帖,好多人说自己也是这个情况,还有好多人说自己已经被推荐成功交了培训费很快就可以去香港接受培训然后出任经理得到高薪迎娶白富美担任CEO走上人生的巅峰。

粗略算下来,这个姚晓飞起码有五百多个同学放弃了经理的职位换了给别人。一年换一个班的话,姚晓飞从小学到高中有十二个班,一班五十人,一共六百余人,同学数量倒是勉强能凑齐。要是把全校的学生都成是同学,那就更多了。

问题是他那餐厅要是有五百多经理,那得怎么样运营呢?西施包子铺现在规模不小,可是员工加起来都没五百呢,别说经理级别的了。就算是喜来登什么的五星级酒店,也没听说过能有五百个经理啊。

然后就是一条惊天噩耗,姚晓飞被警察抓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省城警察想要姚晓飞交什么费什么费,姚晓飞不肯交,警察就把他给抓了起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无法无天犹如土匪。

下面顿时就炸了锅,无数留言汹涌而至,把一个帖子撑到一百多页,打开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脑都卡了好一会儿。他用的可是现在最高配置的手提电脑,比一般人的台式机都快,玩大型3D游戏都没问题。

无数人在咒骂省城警方,各种花样百出,尤其是那些交了钱的,更是犹如杀父之仇一般。有人提议说大家一起去公安局,又有人说公安局肯定不放人,不如直接去市政府,又有人说市政府没用,应该去市委。

下面一个ID放出了确切消息,说姚晓飞被关在看守所,大家一起去看守所好了。还给出了看守所的确切位置,下面群起响应,起码有……恩,七八个人说要去吧,真心诚意的还不知道有几个。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这么远啊,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只交了三百块的报名费。

“这种小论坛你们都注意到了啊。”黄文斌说。

“网络舆情监控队发来的信息。”王所长说,“他们整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涉及本地的各种论坛QQ群什么的。”

原来还真有这种人!黄文斌还以为是传说呢,那么跨省抓人查水表什么的也是真的吗?“能不能查到这个说姚晓飞在看守所的人?”黄文斌问,“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怎么抓啊?人家根本就不再省城。”王所长说,“技术人员已经查过了,那是一个国外的IP地址。是真的人在外国,还是技术手段,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没法子抓的,别说在国外,就是在省外,我们都抓不了人。”

原来没跨省的啊,实在是太弱了。“省外怎么都不行?”黄文斌很是失望。

“经费啊,你以为派人出差很便宜啊?”王所长说,“每年的经费就那么一点,到处都要用,早就不够了,还派人出去抓人?留下的财政窟窿,难道用我的工资来填啊?别人我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话,那是绝对不肯的。”

“好像可以协助办案我来出钱的吧?”黄文斌问。

“只有经济案件的受害者才可以,其他案件不行。”马瑞达说。

“那现在就没办法了吗?”黄文斌问,“就这么看着他们造谣传谣?”

“我们自己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么着自然发展,那是社会的错。谁让他们相信了谣言对不对。”王所长说,“可要是我们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问题,屎盆子可就全扣过来了。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会错。”

“只能先报告上去,然后和宣传口接洽,宣传口调查清楚以后,就可以在报纸电视上发一个正式的辟谣声明,然后加大宣传力度,这些人就会知道自己错了。”马瑞达说。

“那需要多久?”黄文斌问。

“国家大事就很快,三五七分钟。”马瑞达说,“这边新闻出来,那边宣传口就下通知删帖子,搞得很多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哎,为什么刚看到的新闻没有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

“快就好。”黄文斌说。

“国家大事才这么快,要是省里面的大事,那就得三五七小时,还只能在本省生效。”马瑞达说,“我们这是市里面的小事,又没有领导干部,又不会造成严重后果,那就更加慢了,少说也得三五七天的。反正最后就是倒霉几个,上头还要给你慢慢研究呢。上头不研究头侧,我就擅自动手,这是取死之道。”

者行动力也太慢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马瑞达干看着,黄文斌自己来好了。“让我来吧。”黄文斌抢过键盘,刷刷刷的就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发了一个帖子:“姚晓飞是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

帖子一发出去,没两分钟就有了几十个回帖,其中最多的是‘兰州烧饼’,然后就是各种胡说八道,有说见过姚晓飞护照的,有贴出姚晓飞在香港照片的,还有列举姚晓飞丰功伟绩的。

其实姚晓飞那个护照是假的,他的确去过香港,不过是去旅游的。拍的照片,更加不能说明什么。可是黄文斌说一句,相应的就是十句百句的反驳。黄文斌说得再有道理也没用,被人家的发言全盖住了,偶尔说错一句话可就惨了,被几十个人抓着不放,嘲笑不停。

“姚晓飞的身份证号如下,他就是一个省城普通居民,随便去哪一个派出所的户籍科一查就知道了。”黄文斌这么说,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兰州烧饼!,什么叫做就是一个普通省城居民,这是说我们省城的人民没有香港人高贵吗?”

“兰州烧饼!省城人怎么了,我们都是自豪的省城人!”

“兰州烧饼,权贵的气息盖都盖不住,开口就是派出所,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随便去派出所查人家的户籍吗?”

“兰州手柄,这人是五毛!五毛狗滚出去!”

“你究竟把我们老板怎么样了?赶紧把我们老板放出来,要不然我们不放过你!”

“要法制!要公开。你们不能胡乱抓人!”

黄文斌才没有胡乱抓人呢,姚晓飞就是一个骗子,警察抓他天经地义。骂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看着是说不过了,只好问马瑞达:“能不能把姚晓飞拉过来上个网表明身份写自白书?光写不够,最好拍个视频什么的。”

“那当然不行,还在侦查期间,嫌疑犯不能和外界接触,更不要说上网了。拍视频当然也不行,这是要侦查终结以后,宣传口批准了,然后叫电视台的人来拍,拍完以后还要审查,审查完了才能播放,播放完了才能把视频上网。”马瑞达说。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黄文斌满怀希望的问。

“这个……”马瑞达苦着脸没说什么

“平时怎么通融都可以,这种要上网的事情,谁敢通融啊。”王所长说,“宣传口的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一个不好,那就是通报批评,免职丢官,以后再也没前途。运气差一点,立马就是已移交纪委,说不定还要移交检察机关,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有这么厉害吗?”黄文斌不是很信。

“你以为为什么宣传口的领导是常委啊。”王所长说,“上头很看重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有破釜沉舟,以真实的谣言对抗虚假的谣言……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找出极速黄蜂颜星宇的电话,打了过去:“颜老板吗?我是黄文斌,上次找过你那个。”

“我记得。”颜星宇当然记得,他没收了颜星宇一个用了好久的高级别账号,还威胁颜星宇不得外传,结果证明着什么用都没有,“你答应还给我的那个账号已经弄好了?是总理级别的吧?”

“额……还没弄好。”黄文斌说,最近淘宝店生意太好,也没什么时间去灌水,“有另外一件事找你。”黄文斌把那个论坛的网址发了上去,“给我查查姚晓飞这件事情里面上蹿下跳的几个人都是谁。”

“这个有点难办啊。”颜星宇说。

“不会让你白干的,肯定有酬劳。”黄文斌说。

“不是钱的问题啊。”颜星宇说,“我最多只能帮你查到IP地址,至于这个IP地址能不能查到对应的人,我可不敢包。”

第二百一十六章. 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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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量找吧。”黄文斌说。

“这真的很困难啊……啊,找到了。”颜星宇说,“已经定位好了,这家伙在市看守所的办公室,电脑的拥有者应该叫做高云。”

“高云?”黄文斌问。

“高云?”王所长脸色一变,“高云怎么了?”

“好像就是这个高云在搞鬼。”黄文斌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所长立即冲到隔壁的办公室,黄文斌和马瑞达对看一眼,也跟了过去。只见王所长揪着一个瘦子,大声呼喝:“高云!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个瘦子满脸惊慌:“王所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你个头!电脑上面那些都是什么东西!”王所长说,“高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说怎么人刚送进来,消息就泄露了出去,原来是有内鬼。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们看守所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我也不想的啊。”高云求饶说,“我……其实我弟弟也是姚晓飞的同学,也交了一万块钱去参加培训。那是我家里仅剩下的钱,要是扔水里的话,我父母会……会很失望的。你也知道我父母什么情况。”

“那你也不能干这种事啊!”王所长说,“那是个骗子,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就是把人弄了出去,难道他会还你的钱?还是能够真的建个什么酒店,让你弟弟去当经理?最荒谬的事,搞几个人过来,我们就会放人了?你是猪脑子吗!”

高云当然不是猪脑子,他计划得很清楚,和谐大旗之下,只要有人闹事,肯定就需要安抚,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收买跳得最厉害的组织者,比如说把他们的钱退回去。只要有人能拿到退款,他身为一个内部人士,很容易就能把自己弟弟列到名单上,这钱不就回来了吗。

可是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想法,他痛哭流涕:“我意识猪油蒙了心……”

“你在看守所当警察啊,有点志气好不好,一万块哪里弄不到,非要用这种手段!”王所长恨铁不成钢,“我们看守所啊,那是……”忽然间想起还有外人在,连忙把话吞了下去,“光是工资就一千多呢。”

因为忽略了那些外快,这话变得好没说服力,王所长只好硬掰:“就算你家里有困难,可以找组织解决嘛,就算不找组织,私下找我也可以,我难道会看着你家破人亡嘛,为什么非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高云心想你可不就是会看着我家破人亡吗,这王所长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工资太少啊,又要供车,又要供楼,实在是没有余力了。又没什么机会升职,眼看二三十年里面都要过得紧绷绷,我弟弟偏偏又出了这事,没法子我才出此下策啊。”

“哎,本来你是我很看好的年轻人,可都干出这种事来了,我也保不了你。”王所长假惺惺的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所长,所长,我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在论坛上说了几句话而已。”高云急忙说。

“呸!你泄露机密,企图挑动**,还在上班时间上网!”王所长正义凌然的说,“不论哪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三样并列在一起真的好吗……黄文斌也不去管他们,走到一边打电话给颜星宇:“我们抓到人了,就是高云。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也太神奇了吧?”黄文斌听过很多关于黑客的传说,总以为是骗人的,可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例子,他真是不得不信。

那边颜星宇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首先我分析论坛上面的地址,发现是一个外国IP,然后追踪过去,发现是一个公开的代理网站,我冒充这个IP回访,拿到了原始IP,再一分析,就发现是本市看守所的固定IP。正好看守所的电脑是我卖给他们的,当时顺手中了木马进去,调出来一看,就找到了发信息的电脑。”

原来是早就有木马……话说在人家看守所上面的电脑上中木马,真的没问题吗?万一被发现的话,不会被抓起来吗?我国信息安全的道路真实任重而道远。“厉害,下回请你吃饭。”黄文斌说。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请吃饭太不严肃了。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请颜星宇做自己的网络安全主管,可是颜星宇这么胆大妄为,他临时改了主意,“请你去东海龙宫吃海鲜啊,有鲍鱼龙虾那种。”

“我不喜欢吃龙虾。”颜星宇说,“肉太粗了,还不如普通虾好吃。你不是开了个教育中心吗?有没有开电脑课啊?”

“开了啊,你也想读?你不是有本科学历了吗?”黄文斌问。

“我是想去教书。”颜星宇没好气的说,“我这水平还读什么啊。总是在网吧混着不是个事,得找点正经活儿干。要是能去教书,也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没有白读那么多年的书。”

“我们这儿都是省城大学排出的教师啊。”黄文斌说。

“省城大学?那儿计算机水平不怎么样。上次他们网络坏了,还是我帮忙修好的呢。”颜星宇说,“只不过网络稍微复杂一点儿,就连路由器都不会配置了,你说那里的水平怎么样?”

家用路由器黄文斌会用,专业路由器他就是一窍不通了。“水平当然是你好,不过在我们那儿教计算机,得有教师证才行。”餐饮班不算,本来就不正规。可是计算机班的话,那是要考试发正规毕业证的,弄个没资质的教师过去,学生会造反的。

“教师证我可以去考啊。”颜星宇说。

“不如这样吧。”黄文斌说,“我建一个计算机中心,然后你去计算机中心当主管,偶尔客串给学生上计算机课。其他的,等你真的拿到教师证再说,要能在大学用的那一种教师证才行。”

“好吧!”颜星宇高高兴兴的说,“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考试!”

所谓的学霸,还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黄文斌很怕考试,平时学习的程度能拿80分的话,上了考场最多就拿到75分,偶尔超常发挥,也就是78分左右。“我那个教育中心很偏远的,你真的能行吗?”黄文斌趁机提醒颜星宇他是个不喜欢出门的宅男。

“没问题,只要有网络,我住在哪里都没问题。”颜星宇说。

“住?你打算住过去?那网吧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交给比恩管着呗,和我没回来的时候一样。”颜星宇说,“要搬家真是麻烦,有好多东西要弄。干脆找搬家公司过来算了,你们那儿员工宿舍有多大啊?我看看能搬多少东西过去。”

教育中心压根就没有宿舍这种东西,教师都是省城大学负责接送,阿姨们都是在附近招募的,保安到时住在学校,也就是在保安室里面凑合。“没有宿舍……住酒店吧,我们那儿有个附属的酒店。”黄文斌说。

“有酒店啊?那真是太好了!”颜星宇很高兴,“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都不用自己动手。能省很多事情呢。我立即就搬过去!”

“你别这么着急,酒店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呢。”黄文斌连忙说,这酒店主要是做餐饮的,客房也有,没多少间,现在工作人员还没就位呢。要是按照普通酒店的标准养着一大帮人做各种服务,人事费用可就太大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行啊?”颜星宇问,“我都等不及了。”

“过几天吧,至少等我忙完手头这些事情再说。”黄文斌推脱,“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比如说这个吧,高云是抓起来了,可是他煽动的人还没醒悟要去闹事呢,要是他们闹事的话……”

他们要闹事,其实和黄文斌也没关系,要倒霉也不是黄文斌倒霉,总不见得这帮上当受骗的会组团去教育中心。就算组团也没关系,政府要讲和谐,黄文斌可不用讲和谐。“反正就是很麻烦。”黄文斌说。

“实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颜星宇问。

“就是这个姚晓飞冒充香港老板集资收培训费,警察把他抓了起来,这个高云就在里面挑事说姚晓飞是蒙冤入狱。”黄文斌简明扼要的说,“现在的人啊,为什么都不相信政府呢,警察会胡乱抓人吗?”

“当然会了,上次我这儿有人打架,明明是小****挑事,把人家正常上网的人给打了,人家当然要自卫的对不对。结果警察来了,倒是把人家正常消费者给抓了,就因为那个小****伤比较重,给定了个打架斗殴,要人家赔钱给小****,要不然就要关进看守所。”颜星宇说。

“这个打架斗殴的事情,有时候也比较难分辨。”黄文斌说。

“难舍呢吗,那个小****在我们这一代很出名的,整条无事生非。”颜星宇说,“我们这儿经常有小偷出没,我都知道是谁,可是客人被偷了去报案,那些警察都是爱理不理的,我告诉他们是谁偷的,他们都不抓人。”

第二百一十七章. 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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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你说是谁就是谁吧。”黄文斌给警察辩解。

“有摄像头的啊。”颜星宇说,“证据确凿着呢。听说是不够一千不给立案什么的。你说一千块损失多大啊。上次有个打工的,来我们这人找工作,住不起旅馆,就在网吧包夜,结果被人偷了,虽然只是四百多块钱,那是人家全副身家啊。还是我借了五十块钱给他吃饭呢,多可怜啊。警察着都不肯立案,简直就是吃白饭!”

给政府洗地这事真不是人干的,黄文斌没话说了,“总之姚晓飞这事是没错的。”

“那我去想想办法,尽快把这事结束了吧。”颜星宇说,“论坛上的事情,论坛上解决。就不会扩散了。”

论坛上解决?能怎么解决呢?虽然高云是被抓了,可是大量被激起了情绪的网友还在发泄,黄文斌发表的澄清贴子被翻来覆去的鞭尸,五毛洗地狗这些也就算了,还什么猥琐男死全家之类的人身攻击,可真不能忍。回去对骂吧,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眼不见为干净,干脆不看了。

去高云的电脑上一看,他还开着论坛,用的马甲叫做云卷云舒,正是骂黄文斌骂得最厉害那个——黄文斌决定了,绝对不能放过这家伙,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时候论坛自动更新了,忽然间就冒出了大量帖子:“听说姚晓飞是骗子,我交了三百块报名费啊,不会有问题吧?”

原来集火在黄文斌身上的人找到了另外一个宣泄口,全都跑进去说:“没问题的,姚老板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人家是香港大老板。只不过警察想要去敲诈勒索,所以把姚老板给抓了去。”

马上又冒出来很多帖子:“你才交了三百,我可是交了六千块培训费呢。”

下面就有人问了:“培训费不是一万块吗,怎么你才六千?不会是真的上当了吧?”

“那当然不会,是姚老板亲自收的钱,还给我开了收据呢。”那人说,“原本是要一万的,不过我上学的时候和姚晓飞感情好,他只收我六千。”

“你才六千啊,我怎么要七千?”

“我是八千啊,岂不是吃亏了?”

“你们还算好的,我是九千五啊!”

下面就有人开骂了:“我还是姚晓飞同桌呢!他怎么说一万已经是最低价了!我要个九折他都不肯,真是没人性,狗眼看人低,发达了就不认老同学。”

“是啊是啊,读书的时候他穷得很,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我去买一包话梅回来,他看了半天,我还分了一颗给他吃呢。现在有钱了,还跟我计较这一万几千块,他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我只不过是暂时手头没这么多钱,他都不肯让我分期付款!”

“是啊是啊,姚晓飞那时候还暗恋我呢。”还有人说。

“哎,我吃亏最大,怕排不上名额,还多花了五百块……”

“这可真是混账,打架都是老同学,评什么有人有折扣,有人没有?”

这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出现了:“其实姚晓飞根本没被警察抓,是他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他在香港的生意出了问题,没钱建酒店了,所以故意找人说自己被警察抓了。我在东海龙宫看见他了,他在包房里面吃龙虾呢。”

下面顿时一片惊慌失措,“不会吧?”

“有这种事?”

“怎么会呢!”

“造谣死全家啊!”

“我真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包房里面,穿着西装,还以为自己很隐蔽。我经过的时候服务员正好开门,我就看见了。”那人言之灼灼的说。

“那家伙!我们在这儿着急上火,他居然还吃龙虾!大家赶紧去东海龙宫堵他啊。一定要他把事情交代清楚。究竟是不是被警察抓了,是不是没钱建酒店了,还有收了我们的钱究竟要怎么办!”

“我就住在东海龙宫旁边,立即就过去看看。”

“怎么样了?堵到人了吗?”

“找到姚晓飞没有?”

“不会是跑了吧?”

“跑什么啊,人家是大老板呢。”这话说得已经毫无底气。

“我堵到了!我抓到姚晓飞了,他非但吃龙虾,还吃鲍鱼呢!”

“赶紧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他说酒店一定会建,不过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

“推迟?怎么能推迟呢,我连工作都辞了啊!”

“钱呢?问他钱的事!”

“我拿到退款了,一万块钱全拿回来了。姚老板说了,酒店一定会建,可是什么时候建还说不定。他还说了,他在香港的生意没出问题,是接了一个大订单,能赚很多钱,需要扩大规模,所以流动资金比较紧张,暂时没有余钱。”

“人还在就好,怎么说被警察抓了?”

“他说可能是误会吧,昨天他酒后驾驶,被交警郊区问话。”

“等一等,姚晓飞在香港不是做饮食生意的吗?怎么叫做接了订单?”

“不知道啊,姚老板已经走了。”

“你怎么把他给放走了!”

“我钱都拿回来了,当然要放他走啊。”那人说,“我又不是警察,还能把姚老板抓起来?听姚老板说,谁要是不愿意的,可以随时找他退款,不过他要先回去香港一趟,很快就回来。”

“不好,姚晓飞要跑!”

“赶紧拦住他啊!”

“附近有谁在!”

“难怪怎么打电话都不通。”

“我们这算是非法集资吗?”

“什么非法集资啊,这是培训费啊。又没有利息。”

“以后拿工资说是一个月七八千呢。”

“那也不能算非法集资,非法集资是大家一起凑钱去投资,然后投资人分利息。”

“姚晓飞跑了呢?总不能这么白跑了吧。”

“如果姚晓飞骗了我们,应该算诈骗吧。”

“警察干什么吃的!怎么练诈骗犯都抓不住!”

“我要去派出所报案!”

“是不是再等等比较好?姚老板说很快就会回来呢。”

“你也太傻了吧!这摆明了就是骗钱啊。”

“我已经报案了,警察说真是骗钱的,受害者好几百呢。”

“我也要去报案,钱还能拿回来吗?”

“哎,人都跑了,钱更加是没指望了。”

“我打听到消息了,姚晓飞已经落网!他自己交代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那些照片是他去香港旅游的时候拍的。他是一个专业骗子,在外地骗了好多人呢。他的司机秘书就是同伙。”

“我就说嘛,那小子面无三两肉,怎么可能会发财呢。”

“一早我就看出来很不对,可是你们咋咋忽忽的说肯定不会错,我都没说你们。”

“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还好我只交了三百块报名费。”

“我也只交了三百,因为我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对,全身上下全都是假名牌。”

“那你还交三百,拿去吃了不更好。”

“我有什么办法,父母非要我报名。”

“抓住了?实在是太好了。钱能拿回来吗?”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确是政治学的无上宝典。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就算这帮人来看守所,也是来送锦旗的,绝对不会来闹事。以后网上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颜星宇来办。

“黄老板厉害啊。”王所长称赞。

“实在是太强了!两三下手脚就把这些人都劝服了。”马瑞达也说。

“那我这个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是不是能够从轻处理啊?”高云问。

“轻你个头,你就等着开除吧。”王所长说。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和自己无关了吧。黄文斌一身轻松的回到教育中心,泡了一杯茶,在办公室里面看着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想着有好几百亩都属于自己,以后只要搞定了规划局,就能赚老大一笔,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时候忽然间看到一辆警车开着警灯比不比不的跑过来,还没停稳,马瑞达就跳了下来,找到黄文斌说:“哎呀,不好了,姚晓飞那事又出了问题。”

“又出问题?什么问题?”黄文斌问,“又有人要闹事?”

“是啊,那一大帮子受骗上当的都要求立即退款,那当然不行了,得等到判刑以后才能退,而且已经被挥霍了那么多,只能按比例赔付,不可能全赔。”马瑞达说,“那帮子人就是不肯,一定要全赔。”

“那你好好做解释工作呗。”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姚晓飞不是刚骗了一大笔钱吗?怎么会没钱赔呢?”

“他那些钱已经全都换成一种什么东西了,不上网换不出来,换出来了也要去香港才拿得到。”马瑞达说,“叫什么来着,”他拿出笔记本看了一眼,“比特币。一听就是很不靠谱的东西对吧,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比特币?”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种通过网络算法产生的货币,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抵押品,可以说是一钱不值。但是它的算法很完备,一定时间里面产量就是那么多,谁都没法子作弊,产生以后可以很方便的匿名储存和转让,也没法子作弊。

所以很受黑客还有地下交易网站的欢迎,以后美金贬值,金价暴跌,还有很多人抄比特币,最高的时候到过一千块钱一个比特币呢,还有人专门生产所谓的矿机来挖比特币,把显卡都给抄贵了,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条。

第二百一十八章. 比特咖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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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现在,比特币刚刚诞生,根本还没什么人用,应该还很便宜,具体多少钱,黄文斌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几块十几,最多不过是几十块吧。和以后上千块比起来,那是价格低廉。

要是现在投资比特币的话,到几百块钱的时候抛出,也能赚十倍以上的利润。这个姚晓飞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啊,现在就投资了比特币。过几年就是大富翁了,出了监狱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反正姚晓飞现在是没钱的。”马瑞达说,“那帮上当受骗的不肯罢休,在我们那儿闹呢,一定要我们帮忙挽回损失。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赶紧的就来找黄老板了。黄老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这事本来就是我找你才弄出来的,要是能帮,我肯定帮。”黄文斌说,“难道你想让我先把钱垫着给那帮受害者,等审判完以后再把钱给我?”垫支那七万倒是没问题,要是想叫黄文斌拿出十七万来,那也太过分了。

“那当然不是了。”马瑞达说,“黄老板你这儿不是有个餐饮班吗?还有酒店呢,读出来就算不能自己做饭店,做做经理部长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你表哥就是进了餐饮班读书嘛,我想着把那些人也安排进去读书,他们应该满意了。”

“我不满意啊,我这餐饮班一个学期的学费就是一万呢。”黄文斌说,“就算我愿意,也没有这么多师资力量来教学。”本来开个四十多人的班级已经是很糊弄事了,又弄进十几个人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那是高级班嘛,你可以再办一个初级班。”马瑞达说,“学费嘛,外面照样标一万块钱一学期,然后和他们说,读完一学期初级班,就可以在酒店实习做经理了,我这边也有了个交代,他们愿意读就读,不愿意读,我这边就不用管他们了。等案子流程完了,我就把那七万块钱给你,不会亏本的。”

“我酒店用不着这么多经理啊,到时候他们一个个说工资要七八千,我哪里用得起。”黄文斌说,看看刘德就知道,那都是帮大爷,年纪不小了,干活也没什么力气,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说是经理,到时候把他们当服务员用,洗碗刷筷子招呼客人,什么都要干,工资底薪只有一千块,谁拉了客人来再给提成。”马瑞达说,“等他们受不了了,自己就会辞职了嘛,不辞职就说他们工作能力还不够,让他们读第二学期,再收一万!”

“这也太没天良了吧。”黄文斌说。

“有,天良大大的有,这些人整天不务正业想着天上掉馅饼呢,这次被人骗一万,下次说不定就倾家荡产了。”马瑞达说,“让他们好好在酒店里面磨练磨练,以后就不会这么乱做梦了。”

反正开个班也用不了多少钱,黄文斌正想答应,忽然间想起那些比特币。“开班需要的钱可不是少数,要不然学费怎么会这么贵呢。”黄文斌说,“要不让我和姚晓飞谈一谈吧,我就不信他做了这么久,连十几万都没有。”

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姚晓飞已经换了一副样子,他被剃了个平头,穿着统一的橙色嫌疑犯服装,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奇,对着带他来的警察说:“老毕啊,你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捡根烟屁股,我和你们王所长很熟的啊……哎,黄老板你好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姚老板你好。”黄文斌下意识的想和他握手,伸出来才发现隔着玻璃墙呢,只好把手收回来,“看来姚老板在这里过的很自在啊。”黄文斌不是警察,也没有公职身份,要见嫌疑犯,只能在会客室隔着玻璃墙见。

“总比出去被人砍死的好,就是钱不够,想买个泡面都不行。”姚晓飞乐呵呵的说,“还有烟,贵的要死啊,还有配额。黄老板有什么事情啊?”

“你现在没钱对吧。”黄文斌说,“没钱的话,很多事都很麻烦。你不是有比特币吗?”

“是啊,比特币,就是bitcurry,比特咖喱。”姚晓飞说。

“bitcurry?”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比特币好像不是这么拼的啊,“不是bitcoin吗?”比特币应该是bitcoin才对吧,bit是比特,也就是网上最小的字节,coin是硬币,合起来就是比特币。

“bitcoin?那是什么东西啊?”姚晓飞问,“比特咖喱是香港一个网站上面的代金币,只要有账号和密码,在那个网站上可以随便用,购物啊,赌博啊,雇佣人手啊什么的,不过要兑出来的话,就必须我亲自去香港办手续。”

比特咖喱……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比特币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零八年的金融风暴,大家都觉得美金不靠谱,这些网络货币才应运而生。现在金融风暴还没来呢,比特币当然还没有诞生。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在这里碰上个这么早就买了比特币的人呢。

“你干嘛要买这个什么比特咖喱?”黄文斌问。

“因为方便啊,带着一百几十万到处跑,那多麻烦。”姚晓飞说,“存在银行里,分分钟被人硬逼着拿出来。我买了比特咖喱,只要记着账号和密码就行。一般人也不会注意我还有这种资产,等风头过了,照样可以拿出来用。”

“那你干嘛还主动说出来?”黄文斌问。

“他不是主动说出来的啊。”马瑞达说,“我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找到了浏览那个网站的痕迹,顺藤摸瓜就找出来了。不过这些网络货币不算资产,无法估值,不能冲抵,也没法子没收。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你上百万放在这么一个网站上,就不怕网站倒闭了吗?”

“那肯定不怕啊,这个网站很大的,上面还有网络赌场呢,是美国一个大网络赌场的分站,一天的流水就好几百万,怎么会贪了我这一百多万呢。”姚晓飞说,“马警官,要是你也有些不方便见光的钱,尽管存进去好了,里面什么都有卖的,而且很安全,绝对不会透露客户信息。”

“我才没那种钱!总之呢,你现在骗了人家十几万,只能拿出七万来。还有十万多拿不出来对吧。”马瑞达说,“要是这样的话,一万一年,你起码要坐十年的牢,就算在监狱里面表现好争取到减刑,最少也要坐六七年才能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放我去香港把钱拿出来。”姚晓飞说,“五年就五年呗。”

“现在给你个机会。”马瑞达说,“黄老板愿意帮你,你有什么资产,赶紧拿出来让黄老板挑挑,要是能够补上窟窿,说不定能判个缓刑。”

“我才不要缓刑呢,出去万一被雷爷砍死怎么办。”姚晓飞说。

“你这人真没志气。”马瑞达说,“这可是五年啊,人生中有几个五年?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没钱,想要减刑有这么容易吗?别说减刑了,生活都没法子过,平时让你饿肚子,干活最重最琐碎,拿不到小红旗,就减不了刑,坐满十年才放你出来。”

“那也总比没手没脚的好。”姚晓飞说,“其实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地方躲一年半载的,正好能进去,有吃有住还不用花钱,这种好事上哪去找。等出来了还能多一帮朋友,一起奋斗。”

“这可是五年啊,一不小心就是十年。”马瑞达说。

“要是能够保证一年出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拿点钱出来。”姚晓飞总算是松了口,“不过我干了这么些年,总共也就剩下来一百多万,如果要我全拿出来,我还不如去坐牢,至少几年以后我还是个百万富翁。”

“几年以后,百万的都是穷鬼。”黄文斌说。那时候房价两万多一平,50平米就是一百万了,一家几口住五六十平米,不是穷鬼是什么。“这样吧,我可以先借给你十万块,帮你把赃款全退了。”

既然不是比特币,黄文斌就没什么兴趣了,他心里盘算的,就是怎么趁着比特币刚推出,低价买上一大笔,至少买上几万个吧,等升值以后又要找个稳妥的途径把这些比特币卖掉。想起了这么一个起码能赚几千万的途径,帮帮姚晓飞也不算什么。

“年利息就算百分之五十好了,再高也不好。”马瑞达说,“驴打滚也算了。”

“五十?”姚晓飞吓了一跳,“这么低的啊?”

“那你可以主动调高点啊。”马瑞达没好气的说。

“利息什么的……”黄文斌刚想说算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当然不能这么算。等你出来以后,就帮我干活吧,要是做得好,非但利息可以免除,连本金都可能不要你的。”

“要干什么呢?”姚晓飞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其实黄文斌还没想好。

第二百一十九章. 刘德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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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的餐饮班很快就加了两个班级的新生。原本交了一万块钱想要培训的人也就是十个左右,其他人只是交了三百块钱的报名费。可是这帮只交了报名费的生怕吃亏,也闹着要上餐饮班。

要是直接来找黄文斌,他肯定是不会答应,但是马瑞达事先答应了,然后把人一股脑的送过来,黄文斌也没法子,总不能把人打出去。要是正规的班级,还可以借故剔除一些,可这个餐饮班根本就没有正规文凭,原本读着的都是厨子,什么文化水平都有,还有些甚至连小学毕业证都拿不出来。

人都已经来了,夫子曰有教无类,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入学。这帮人教育中心是没有收他们学费的,待遇自然也就差得很,先来一堆教科书,都是好几百页拿着能当凶器那种,再来几十种辅助教材,每本几十到几百元不等,当然要学生们自己买。

全部买下来的话,那就是五六千的费用,不想全买了也行,可以去学校指定的复印中心买复印本,一本只要八百块——学费上赚不到钱,书本杂费上总得弄一些钱回来,这是资本家的本能。

上课的时候自然也十分寒酸,最小最破的教室,就是药厂原来的仓库,老师也没什么好脸色,都是从省城大学工商管理等专业调来的最年轻刚毕业的讲师,给的补贴也是最少那一档。

上课之余,全部都扔去酒店实习打工,刷碗洗盘子什么都要干。没过几天,两个班的人就跑了一大半,加起来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只好缩编成一个班。这样就变成了初级班只有一个班,高级班倒是有两个,看着好像很不对劲。

而且初级班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人不来,整个课室稀稀拉拉的只有七八个人在,看起来很不像样。课室要把这堆人拉去高级班和那帮厨子一起上课,也是不行的。那帮厨子肯定会抗议,而且教的东西不同,硬要凑合起来很困难。

班都开了,老师也请了,课室也划拨了,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黄文斌一想,干脆再招点人进来读书算了,也好帮补帮补这帮不交学费蛀虫造成的损失。可是这种没有文凭的学校,要招生还真是困难。

打个广告出去,问的人很多,一打听没有省城大学毕业证,一个个都打哈哈了。黄文斌正想着这事要怎么搞才好,刘德就一脸猥琐的跑了进来,“表弟,现在你的酒店生意不怎么好啊。”

“这不是废话吗,这什么地方,离市区这么远,有谁会经常来吃饭。”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这酒店现在一晚上有七八台客人,偶尔还有人住宿,没亏本,还有小赚,黄文斌已经很满意了。

“这么大个酒店,一天到晚都没几个客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啊。”刘德说,“其实附近人不少的,要是好好做,应该可以赚大钱。我们这儿厨师这么多手艺这么好,为什么生意不好呢?”

“地方太偏远,还是新开的,口碑没建立起来。”黄文斌说。

“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名字没有取好!”刘德说,“你看看,教育中心大酒店,这名字怎么能行呢,一看就是没半点诚意的敷衍之作。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教育中心大酒店……你说谁想去啊,都不知道是上课还是吃饭。”

黄文斌脸上一红,当时他随便起了一个名字,想叫文斌大酒店来着,后来一想这是临时的,很快就要拆掉,叫文斌大酒店似乎不太吉利,于是临时改了主意叫做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搓了一些。

“名字嘛,随便起一个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行,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找一个好名字,才能成为兴旺发达的大酒店啊。”刘德说,“正好我认识一个香港来的大师,给人算名字很灵的,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又是香港来的?刘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啊。黄文斌很是头疼,“要起名字你干嘛非要找个香港来的大师?”

“本地大师不靠谱啊,好像那个寻龙阁的苏大师,现在说是大师,前几年我还跟他一起倒腾美国牛仔裤呢,亏了一大笔。”刘德说,“后来不知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苏大师,人模人样给人寻龙点穴,你说这样的能信吗?我国的优秀传统啊,早就中断了,连少林寺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找的和尚,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

“打住!”黄文斌不信佛,也不觉得算命先生能算优秀传统。

“总之呢,还是香港好,传统文化都保留下来了。”刘德却是一点打住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喋喋不休,“这个可真的是香港来的大师啊,我看过他的回乡证了,保证如假包换香港人。”

就算是真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香港六七百万人呢,总不能个个都会算命,而且这几年香港经济越来越差,垄断程度越来越高,也没发现这些算命先生,或者往大了说,传统文化,对他们的经济有什么帮助。

看着故弄玄虚的刘德,黄文斌忽然间有了一个主意,要是好好包装的话,这刘德也是一个好苗子啊,能说会道,忽悠死人不偿命。“表哥啊,起个好名字固然重要,可是更加重要的,是管理者,是总经理,是CEO,”黄文斌说,“我看表哥你就很有潜力。”

“潜力?什么潜力?”刘德问。

“当总经理的潜力啊。”黄文斌说。

“表弟你让我做酒店总经理!”刘德大喜。

“是啊。”黄文斌说,自己发了财,总要提携一下自己亲戚,他当年的第一桶金,就是刘德卖给他的木观音像,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你读的餐饮班,本来就是培养酒店餐厅老板的嘛,现在你也读了好一阵子,应该实践了。”

“好啊好啊!”刘德手舞足蹈,“表弟你真是太好了。”

酒店的事情太多,又没什么钱赚,黄文斌早就不耐烦了,不过也得叮嘱几句,免得刘德太过放肆,“你当这个总经理,一分钱工资都没有。”黄文斌说,“至于分红,我给你30%干股,赚一百块你就可以拿三十。但是绝对不能贪污收回扣,要是干了这种事情,我立即就会取消你的职位。”

“那当然。”刘德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呢,你现在有多少财产,都给我申报了吧。”黄文斌说,“在担任酒店总经理这个职位期间,什么其他事情都不准做,其他什么钱都不准收,只要我发现你名下的财产比酒店分红多了一块钱,立即撤职。”

“啊?”刘德苦着脸,“表弟,我有很多外快的啊。”

很多外快还能混成这样,黄文斌才不信,“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一心一意做酒店总经理,要么你就专心去找你的外快。”黄文斌说,刘德这样的人,想要让他变好,光是给钱没用,给钱说不定还会乱花,弄得更糟。

一定要让他踏踏实实努力干活才行,劳动才能改造人。所以黄文斌想要他踏踏实实的干活工作。“你要怎么选呢?”黄文斌问,“班里面你的成绩算是很差的,本来我是想找罗志强做这个总经理,不过你是我亲戚,才照顾你的。既然你不想做的话,我去找罗志强好了。”

“我答应就是了,申报就申报。”一听没有总经理做,刘德咬咬牙说。他上的可不是初级班,而是高级班,同学都是厨子,他一个外人在里面格格不入,平时聊天都说不到一块,也是苦闷好久了。

“那你赶紧把财产清单列出来。”黄文斌说,“不得有一点遗漏啊。”

另外还有很多的布置,比如说吧罗志强和郭彪任命为副总经理,一个主管行政,一个主管厨房,让他们两个狠狠地监视着刘德,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他们两个来赔。然后让财务经理狠狠地监视着他们三个,没有财务经理签名,一分钱也别想领走,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财务经理来赔。

这么做其实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采购大权发了出去,贪污**收回扣的事情就绝对少不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刘德老实干活走上正轨而已,只要他改了吊儿郎当的习性,以后黄文斌大把事情可以给他做。

至于这个酒店本身,反正是临时的,最多一两年就会拆除,正好试验一下,看看酒店应该怎么运营,要是能找着门道,以后可以自己做——听说酒店的利润很是不小,以后穿越优势没了,正需要这种稳定的实业利润来源。要是这一两年都没找到门路,那以后只能建好酒店租给别人,利润是少了点,胜在没什么风险,也比较清闲。

此事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趁机宣扬一下教育中心和餐饮班,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就读——刘德本来是个一事无成的社会青年,读了几个月餐饮班以后,就成了大酒店的总经理。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吗?

第二百二十章. 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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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再一次来到了松山教育中心,大家可以看到,现在这里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进进出出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进入校园,更是一片书声琅琅。”白薇站在镜头前面竭力吹嘘。

实际上,这是成人教育中心,除了学英语的以外,其他班级根本不会大声读书。到教育中心学英语的人也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三个班而已,怎么也做不到书声琅琅。至于一派繁忙景象,也是造出来了,安排几十个学生从校门口走进去,兜一圈从侧门出来,又从正门进去。要是观众小心一点,可以看到不少熟面孔进学校都两三回了。

“黄校长你好。”白薇笑吟吟的采访黄文斌。

“白记者你好。”黄文斌抵抗了好久,还是逃不掉黄校长这名号。

“教育中心开业也好几个月了,情况怎么样呢?”白薇问。

“还可以,已经招收了三千多个学员。”黄文斌说。

三千多听起来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上晚班,还有很多人是星期六星期天来的。这是星期一,还是大白天,本来没几个人上课。可电视台就是这时候有空,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

“哇,三千多啊,和省城大学一个院系都差不多了吧。”白薇赞叹说。

“还差得远。”黄文斌谦虚地说,“我们这里只不过是成人教育中心,刚开没几个月,没什么底蕴。现在教学进度不错,考试抽查,能有40%的及格率吧。只要一直保持考试及格,最后通过国家考试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有40%的毕业率?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说。

“应该不止40%吧,毕竟还没上一个完整的学期。只要努力学期,适应了学校的氛围,捡回学习的节奏,毕业率应该可以到60%左右。”黄文斌顺口胡吹,“就算最后国家自学考试有几门没通过也不要紧,可以免费再度两个学期,补足着几门课程。通过考试以后,就是国家承认的省城大学毕业生,可以直接考研究生。”

“这么好啊?听得我都想来读书了。”白薇说,“不过我们来读书,除了文凭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学点真本事,不知道这方面怎么样呢?”

“我们这儿是和省城大学联合办学,老师绝大多数都是省城大学派过来的,都是正规的讲师,而且还有很多的实习机会,绝对能学到真本事。”黄文斌说,“你看到我们的酒店了吗?”

“看到了,很豪华呢,一定很贵吧。”白薇说。

“很便宜的,”黄文斌吹嘘,“这是我们教育中心投资兴办的酒店,我刚刚任命了一个总经理,就是我们教育中心餐饮班的学员。”

“不会吧?在你们餐饮班上了一学期不到,现在就当总经理了?”白薇装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来,“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相信我们餐饮班教出来的学生。”黄文斌信誓旦旦的说,“高级班和初级班不同,高级班都是本来就有基础的,好像罗志强罗同学,他原本是四川人家的大厨,对于酒店餐厅的运营很有想法。还有郭彪,他是东海龙宫的,自己还开了一家海龙王呢。”

“对对,市内最便宜的海鲜餐馆嘛,我也去吃过。”白薇说。

“他们也有很好的基础,学习很快,现在也在酒店任职了。”黄文斌在这里没有提刘德,不过刘德是酒店总经理,其他两人来头虽然大,可只是在酒店任职而已。被这么一衬托,刘德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那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店铺吗?”白薇问。

“是啊,他们都看好我们这个酒店的前途。”黄文斌说。罗志强的大排档在亏本,郭彪的海龙王好一些,不过也没什么赚头,这边酒店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不过利润还是有一些的,在这边能拿干股分钱,还能结交社会关系,他们当然愿意把店给关了过来帮忙,反正都是要上学的。

“太了不起了。”白薇又夸了一句,“上学不稀奇,上完学还包分配,那可稀奇了。包分配居然还分在大酒店做总经理,这可真是奇上加奇。不过黄校长,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您总不可能毕业一个学生就建一个酒店吧?以后毕业的好学生怎么办呢?”

“这个不用担心,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丁小姐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现在西施包子铺分店越开越多,需要很多店长经理等人才,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去西施包子铺任职。其实我担心的,是我们餐饮班的学生都选择自己创业,不肯来我们这儿当经理店长。”

“这个餐饮班还真是有趣,我可以去采访一下同学们吗?”白薇问。

“当然可以了。”黄文斌说。

所谓的采访,当然也是安排好的。刘德穿着浑身的西装,再加上刷得好像镜子一样的皮鞋,风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白小姐你好。”刘德和白薇握了握手,“能够得到黄校长的肯定,我十分感动。一定会好好地吧酒店打理好。”

“听说餐饮班的高级班里面大多数学员原来都是厨师,请问刘先生,你也是这种情况吗?”白薇问。

“不是,我原来是做纹身的。”刘德说,“虽然做的很是成功,月入十万以上,可是心底总觉得有些不满足。后来听说有这个餐饮班,就来报名学习。因为没有基础,开始上的是初级班,经过努力学习以后,老师觉得我比较有潜力,就推荐我跳级到了高级班,后来几次考试,拿的分数比较高,又写了几篇论文,黄校长就让我先去酒店试试。”

“哇,原来刘先生你以前是没有基础的啊。”白薇说。

“是啊,以前一点餐饮的基础都没有的。”刘德说。

“黄校长,你就不怕酒店亏本吗?”白薇问,“这可是一个大酒店啊。”

“我说过了,我对本校的教育质量很有信心。”黄文斌说,反正亏本也亏不到那里去,就算真亏了,也有人兜底,“如果白小姐不信的话,可以现场去酒店看一看,尝一尝那里的菜,试试服务。”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看看。”白薇说。

“所有的观众也一样,希望大家都来酒店见证一下,看看我们教育中心的教育质量究竟怎么样,看看我是不是胡吹大气。”黄文斌对着镜头说,“我们学校还有大量学位,由国家补贴,学费优惠,欢迎大家前来报读。”

“对了,听说黄校长您着酒店还要改名字?”白薇又问。

“是啊,为了彻底放手,让刘德大展拳脚,我特意让他可以给酒店改名字。”黄文斌说。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不像样,不过刘德选的名字,黄文斌也觉得很不靠谱,既然他自己喜欢,那就算了,反正是临时的酒店而已。

“那么酒店的新名字是什么呢?”白薇问。

“就是……五德大酒店!”刘德挺起胸膛,对这个名字十分骄傲。

也正好赶上没有其他什么重要新闻,这采访当天晚上就上电视了。看着荧幕上刘德人模狗样,丁诗诗忍不住就问:“你这一招行不行的啊?”

“应该行的吧。”黄文斌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总觉得很玄。”丁诗诗说,“你这表哥以前没做过餐饮吧,忽然就做总经理,一点经验都没有,亏点钱没什么关系,万一把牌子做坏了怎么办?我可是吧关系户全拉去酒店吃饭的啊。”

“厨房那边有大厨盯着呢。”黄文斌说,“出品不会有问题的。”

“还有啊,怎么叫做五德大酒店啊?”丁诗诗问。

“金木水火土五德俱全嘛。”黄文斌说,“还有仁义礼智信,也是五德。”这是刘德找那个香港大师算出来的,据说花了一千块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是刘德自己的钱,没得报销。

“究竟行不行得通啊。”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管他呢,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钱。”黄文斌说。

“不是这么说的啊,刘德是你表哥,怎么说也是你家亲戚,你让他专心做酒店,他又不拿工资,只是拿分红。要是酒店没做好没赚到钱,他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吗。”丁诗诗说,“别人会说你亏待亲戚的。”

“亏待什么啊,那家伙现在本来就没收入。”黄文斌说,“就算酒店一分钱不赚,他不是还白落了吃饭钱和住宿钱吗。”至于罗志强和郭彪,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不能这么算的啊,你表哥在社会上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说大财发不了,混个生活费什么的总没问题。到我们这儿来当总经理,要是没收入,以后在亲戚圈子里面名声很难听的。”丁诗诗唠唠叨叨的说。

刘德在社会上哪里来的什么名气啊,不过是个小混混而已,就算有名气,也不过是偷抢拐骗的名气。“不会亏本的,肯定会发财。”黄文斌有些好笑,又不想仔细说刘德的劣迹,只好找借口,“我这一招肯定奏效,原本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读了几个月餐饮班就成了总经理,谁不好奇啊,肯定很多人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十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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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归好奇,地方未免也太远了,有谁回去啊。”丁诗诗不信。

“肯定有人的啊。”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

“那好啊,我和你打赌。”丁诗诗说,“现在一晚上大约是八台客人吧。我也不要多,只要增加一半,到十二台我就算你赢。要持续一个月以上啊。要是赢了,我就,恩……赌什么好呢,这样吧,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买一个首饰,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你赢了,我就买一个首饰,把你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像输赢我都没什么好处啊。”黄文斌嘀咕。

“什么!”丁诗诗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主意真好。”黄文斌无奈的说,买首饰就买首饰呗,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也不过几千块,上了翡翠钻石,也就几万块,这时候价钱还没炒起来,当然那些克拉钻羊脂白玉满绿翡翠什么的,就算是07年,那也是天价。

“你想买什么啊?”黄文斌问,可千万不要买太贵的。

“一个翡翠手镯。”丁诗诗喜滋滋的说,好像翡翠手镯已经戴在手上了一样。

“翡翠手镯?”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手镯看着不起眼,但是需要的材料很大,一向都非常昂贵,“不如买个戒指或者耳环算了吧。”

“我就要手镯!”丁诗诗说。

“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呢,大概是一两百万上下吧。”丁诗诗说。

“一两百万?”黄文斌的心好痛好痛,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啊,买个不能吃不能穿的手镯。就算是丁诗诗,平时也不可能戴着几百万的手镯乱跑,只会放在保险柜里面。这万一要是磕了碰了,还不得心疼死。

“一两百万怎么了!”丁诗诗很不满,“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了没有?什么都没有!现在发了大财,买个首饰就唧唧歪歪,算什么意思?不爱我了是不是,有别的人了是不是!”

这女人还真是不讲道理,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虽然黄文斌的确没给她买过东西,不过这个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啊。不过黄文斌当然没胆子说出来,“好吧好吧,买就买,你可不要被人骗了,那个谁……姚晓飞就是卖假翡翠手镯在广东混不下去才跑回来的。”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是从认识的人那里拿货啊。”丁诗诗说,“肯定会拿去鉴定。”

“那就买吧。”黄文斌说,反正翡翠会大大升值,现在买和以后买都是一样的,投资房地产,升值速度不一定能比得上翡翠,特别是那种极品翡翠。零七年一两百万的翡翠手镯算是很好的了,到了一三年,肯定要**百万,上千万也不奇怪。

“哼哼,你就准备好现金吧。”丁诗诗奸笑着说,“我爸已经说了,你这里太偏远,要是路程超过一个小时,就不要把人带过来,上几个月有客人抱怨呢。千里迢迢来到你这儿吃饭,饭菜是挺不错的,可是又没夜总会又没卡拉OK,连洗脚都没有,还得在开一小时车出去,太麻烦了。”

难怪会打赌呢,这富二代还真是会坑人。黄文斌辩解说:“卡拉OK已经建好了啊,马上就可以用了。就算没见好的时候,也可以在吃饭的房间里面唱歌啊,设备都齐全。”

“人家说去卡拉OK是唱歌吗!你这儿连个陪唱都没有。”丁诗诗说。

陪唱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是真的陪唱,而且还是男的。“老板招待客户不在这儿了,别说一晚上七八桌,三四桌都没有吧。”黄文斌算了算,“看来这次是输定了……以后酒店的生意怎么办?”

“很多人还是喜欢纯吃饭的,要找女人什么时候不行,非得在谈生意的时候找?万一误了事怎么办。”丁诗诗说,“过几天我再劝劝我爸,还是让客人自己选择。不过这几天嘛,那就没办法了。”

总之就是输定了,黄文斌觉得很无奈。第二天下午黄文斌赶到教育中心,看着大厅里面仅有的两桌客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丁诗诗很是满意,笑着说:“还有两桌客人呢,不算少啊。”

“表弟!为什么今天的客人这么少啊!”刘德哭丧着脸走过来。

“刚开始都是这样,慢慢就会好的。”黄文斌说。

“我觉得是换了菜单的关系。”罗志强沉思,“果然一下子换太多海鲜是不行的。”

“什么不行啊,我的海鲜明明好的很。我看是换了布置的关系,原来那种小清新风格多好,非要换成地中海风,客人不适应。”郭彪说。

“客人不适应,那也是来了才不适应,现在客人根本没来啊。”罗志强说。

“别吵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菜单是郭彪换的,布置是罗志强搞得,这两人早上的时候还同心协力,这时候生意不好立即就显露出原形了,“你们赶紧组织人手多做宣传,给你们原来的客户什么的都打电话推销。”

“都打过了啊!”罗志强和郭彪异口同声,“都说抽时间来,谁知道什么时候来。”

“打过就好。”黄文斌也没办法,“不但你们,还有班上的同学,那么多人,总有不少熟客吧,也要全部拉过来。对了,答应他们,要是来的话,全都给办VIP卡,送果盘不收茶位费还给八折。”

郭彪和罗志强都答应了,然后分头去找人。剩下刘德一个,哭丧着脸说:“表弟啊,要是生意这么差,酒店赔钱了,那可怎么办!”

“凉拌!赔钱我又没叫你补上。”黄文斌说,“吃饭你在这里吃,睡觉你在这里睡,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花钱?”

“多着呢,衣服裤子牙膏牙刷哪一样不要钱啊。”刘德说,“不行我得开源节流。清洁工不用那么多,我亲自扫地刷盘子!还有那些不必要的开支,一分钱也不要用,员工餐减少两个菜,还有什么来着,还有节约用水用电……表弟我这可真是上了你的大当。”

“上什么当啊,很快生意就会好的。”话是这么说,黄文斌自己也在发愁,他身上资产很多,但是现金不多,要一下子拿出一两百万来,还真有些困难。眼看着股票一路在上涨,现在卖掉也太亏了。不如把那些不重要的地产卖掉一两个,换些现金回来?还是直接去找人借款?

“怎么好啊?”刘德感叹,“根本就没有客人来。”

“是啊,根本就没客人来。”丁诗诗也说,“还说我胡乱开分店呢,你自己也不是一样。我那些分店,就算把房租分摊进去,好歹能保本。你这酒店,大几十万的建设费用,你自己说,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肯定能收回来,就算不能全收回来,至少能收回一部分。”黄文斌说,“本来就是为了吸收经验嘛。”建酒店的钱,其实就是那帮学生的学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来就是给他们实习,然后黄文斌顺便拿经验的,是亏是赚,黄文斌还真没怎么关心,反正赚也赚不多几个钱,亏也亏不了多少。

“好啊,我就看看今天晚上能有几桌客人。”丁诗诗说,“不够十二桌你就输了。”

“我们说的是一个月的平均数吧,不可能一天不够就算我输了。”黄文斌抗议说,“要真不行,我一帮子大学同学毕业到现在还没搞过同学会,正好开一下,应该也有二三十个人会参加,凑起来勉强也够了。”

“一天能开同学会,你还能天天开?从幼儿园算起也不够啊。”丁诗诗说。

没等多久,很快就来了二十几个客人,这是附近有个老人来过生日,这里没什么好馆子,五德大酒店就是最豪华的了。刘德赶紧跑过去接待,脸上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可惜来的人不是很多,两桌已经又余。他们还想拿一张大桌子凑合就算了,刘德好说歹说,才分了两桌。

“现在是四桌,还差得远呢。”丁诗诗说。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帮子人,这一次是教育中心的学生来吃饭,他们经过辛苦学习以后通过了月考。可惜人也不是很多,一桌子就全坐完了。毕竟来读书的大多数都是打工仔,没有那么多闲钱。

“五桌,连一半都没到呢。”丁诗诗说。

很快就到了一半,一堆人走了进来,脚上满是黄泥,还提着一堆篮子,纷纷说:“哇,这儿什么时候开了一家酒店啊,以后去扫墓就方便了,扫完直接来吃饭,不用赶回去。”说着把篮子交给服务员,“这里面的猪肉和鸡拿去切开抄一抄,再上几个快点的菜。”

“现在都六月了怎么还有人扫墓啊!”丁诗诗恨恨地说,“算你运气好。”

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六月份才来扫墓,不过有客人就是好事,“六桌了。”

“才一半!”丁诗诗看了看表,“现在都八点钟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还有宵夜档呢。”黄文斌说,“今天正好是月考发成绩,说不定还有人来庆祝呢。”

第二百二十二章. 奸夫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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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到十点钟所有班级都下课放学了,还是没什么人来。天色太晚,在校区住宿的人很少,绝大部分人下了课就急急忙忙往公交车站跑,生怕错过了尾班车回不了市区。就算自己有车的,也赶紧开车走了。这一路上可没有多少地方有路灯,越晚越怕人。

“哼哼,你看看你,还是六桌嘛。都已经走了四桌,没剩下几个人了。”丁诗诗得意的看着酒店,为了节省开支,刘德已经把绝大部分灯关了,到处都漆黑一片,剩下的两桌客人也酒足饭饱准备走人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几辆车飞驰而至,停在酒店门口。为首的一辆奔驰车,就是丁六根的座驾之一。丁六根陪着一个客人一边高谈阔论,一边从车上下来。走进酒店,就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

“小黄啊,我和章老板有些机密的事情要谈,你给我们开一个隐秘一点的房间,叫人守在门口,千万不要擅自进来。”丁六根说,“其他人你就弄点东西给他们吃,好一点的吧,算……算三千块一桌好了。我们这边不用。”

“爸你怎么过来了!”丁诗诗哭笑不得。

“你怎么过来了?”丁六根问,“你今天不是去公司的吗?”

“我去了啊,又跑过来了,东升那儿也没什么事。”丁诗诗心虚的说。

“东升最近的报表我都看了,干得不错。”丁六根说,“要好好保持,过两年上一个台阶了,我就调你去别的公司。这个教育中心,看着没什么钱赚啊,你又没股份,这么上心干什么?”

“这个……我是校长嘛。”丁诗诗说。

“这个是你章叔叔,广东那边的大老板。”丁六根忽然想起来还没介绍。

“章叔叔好。”丁诗诗说。

“丁小姐好,真是一个大美人啊。”章老板夸奖说,“丁兄真好福气。”

“比不上章兄啊,家里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好字都能凑三对。”丁六根说,“房间准备好没有?”

“好了。”黄文斌说。

“那我们先进去了,其他人你好好招待啊。”丁六根说。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和那个章老板躲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也不知道再商量什么生意。其他人去了最大的房间,又要红酒又要海鲜,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三千块在这儿怎么吃都够的。

“事先说明啊,这只能算一桌,一共七桌。”丁诗诗说。

“房间都开了两个,怎么能算一桌呢?”黄文斌说。

“我爸又没吃东西,怎么能算一桌。”丁诗诗说,“反正就是七桌。”

“哎,今天总算是有七桌客人。”刘德倒是兴高采烈的,“消费额比平时还高呢。”

“真实吓死我了。”罗志强也说。

“你看我换了菜谱,消费额不是高了吗。”郭彪也在吹嘘,“最好做就是海鲜。”

“对啊,就是七桌客人!”丁诗诗说。

结果马上又来了客人,虽然只有两个,不过也开了一个房间,和丁六根手下那个房间一样大——来得是严局长和华青岚。这两人在公众场合还客客气气,一进房间就搂在一起,还十指紧扣,看的黄文斌一阵哆嗦。

“两位还真是……啊。”黄文斌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个好词,狗男女?恋奸情热?奸夫****?

“严叔叔你这是焕发了第二春啊。”丁诗诗赶紧来救场,“人生难得一知己,严叔叔能找到一个红颜知己,恭喜恭喜。”

“同喜。”严局长说,“就是麻烦了点,还好你们这儿偏僻,不怕撞到熟人。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开车过来一路都没公厕,真是憋死我了。小青你先点菜吧。”说着就跑了去洗手间。

“谢谢黄老板给我搭桥。”华青岚说着又抛了个媚眼,“这严局长啊什么都好,出手大方,也不玩什么****的花样。就是整天不让我穿****,动不动就塞只手过来,把领口撑大了还是小事,要是以后下垂怎么办……不过总体来说人还是很好的,要不是黄老板,我怎么搭得上严局长的线。”

“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黄文斌连忙否认,过几年严局长被抓了,到时候说他的****是黄文斌给介绍的,那可就麻烦了,“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海鲜,都很不错。”

“你随便看着点吧,不用给严局长省钱。”华青岚说,“黄老板,你不是有事情要让严局长办的吗?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不如让我帮你说一说,我求着让他给你办了,你给我一些回扣,我在拿去给严局长,不是你我两便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要是合法的,我自己去办就行了。”黄文斌说。要是不合法,办了后患无穷。特别还是走****的路子行贿,更是愚不可及,华青岚这样的女人,指望她守口如瓶?说不定转身就把黄文斌卖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你嘛。”华青岚看着黄文斌不为所动,一着急就把真话说了出来,“严局长是个公务员,到哪里都有头有脸,可是工资实在不高,全靠外快。偏偏这一阵子上头查得严,没什么项目。他还特地叫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项目有规划上的问题,要是有的话,他可以帮忙。”

这话就骗鬼去吧,这么大个省城,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工地,怎么可能没项目。看来这个严局长还真是贪钱啊,黄文斌都没去主动联络他,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黄文斌摇摇头说:“这个……”

“有啊!”丁诗诗抢着说,“比如说这块教育用地,要是能够换成住宅商业地的话,我们开发就方便多了。要是住宅商业地比较困难,转成工业地也可以。”

“这个……这么大块地啊。”华青岚面露为难,“其实规划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老严说了,这些规划都是有限额的,你用多一点,别人就少一些。这里好几百亩地,可能真的比较困难。要不我和严局长先商量一下?”

“好啊。”丁诗诗说。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严局长从洗手间出来。

“没什么,正在说保养皮肤的秘诀呢。”丁诗诗一拉黄文斌,“不打搅两位过二人世界了,菜很快就上。”

到了外面,黄文斌叹了一口气,“这个严局长也太大胆了,要钱要得这么明目张胆。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敢开这个口。还是让华青岚来开,万一被人泄露出去怎么办?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胡说什么啊,你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圈了这么一大块地,总不可能真的用来搞学校。”丁诗诗说,“肯定是要搞工厂或者开发小区,这附近地段又不好,多半就是搞工厂了。我们省城遍地都是开发区,要把教育用地规划成住宅商用不容易,弄成工厂,不过是让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扩大一点,容易得很。”

“这你可猜错了。”黄文斌说,“要是可以的话,还是转成住宅的好。”

“你也想开发别墅啊?”丁诗诗说,“别墅很难卖的,还是搞工厂吧,要把教育用地弄成住宅地,实在是太困难了。话说你的运气真好,这样都给你凑齐了八桌。不过明天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吧,我爸严局长又不可能天天来。”

结果第二天丁六根和严局长又来了。他们一起来找黄文斌谈事情,“小黄啊,听说你想把这八百亩的教育用地,转换成其他用途?”丁六根唉声叹气的,“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是啊。小黄就是喜欢乱出主意。”丁诗诗在一边帮腔。

“乱你个头啊乱。”丁六根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收到消息呢?”

“什么消息?”丁诗诗懵了。

“松山这边要开发啊!”丁六根说,“作为开发的第一步,就是修一条路,从市区一直通过来。用的是告诉公路的标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后从松山到市区,就是四五十分钟的事情!”

“那这里的地价岂不是会上升?”丁诗诗大吃一惊。

“是啊,起码能升五倍!这块地还是教育用地,便宜的要死,要是能换个用途,那可真是发财了。”丁六根难过得快要吐血了,“还有我这块工业用地,什么都不用干,转手卖出去至少也能卖个好几亿!”

“你又发财了!”丁诗诗高兴得抓住黄文斌的手。

“还没发这么快呢,这条路规划了要修很久了,年年都说要动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动工。”严局长说。

“不是啊,我收到很确实的消息,的确是要动工了!”丁六根说,“都批下资金来了。”

“这次动真格的?”严局长问,“我都还没得到消息呢,丁老板果然是手眼通天。”

“通个屁!”丁六根唉声叹气,“要真实手眼通天,还能把这一百多亩地卖给小黄。这次真吃大亏了!小黄啊,你上次买了我的仓库,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次你又买了我的工厂,真是欺人太甚!你给我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这样的好事?要是下次你发财不带上我,我跟你没完!”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省城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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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也是碰巧,本来想做长线投资的。”黄文斌口不对心的说。

“好啊,原来你早知道要修路啊。”丁诗诗说,“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怪不得这么大胃口,一下子吞了八百多亩地。才花了多少钱来着?两千多万是吧,等路修通了卖出去,能值多少钱?”

“得看那一种标准。”严局长说,“首先说路,如果是按照不打通狮头山而是绕过去,那么就要50分钟到市区,地价能升值四五倍左右。要是打通狮头山,那就能减少到40分钟,地价能升十倍。要是打通狮头山,又在兰水河上新建桥,那就能缩短到35分钟,不过这没什么可能吧。光是打通狮头山建隧道,就要十几亿呢,建桥又要十几亿,再加上其他的,修这么一条路起码要五六十亿,我们市政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肯出这么多钱。”

“就算是五倍,那也是赚大钱了啊!”丁六根说。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但通了隧道建了桥,还是双向四通道呢,比一般的告诉公路还好。开着车跑到上面,忍不住就会把油门踩到底,给交警创收无数。那时候从市区到松山,只要短短的三十分钟。

“这是小钱,毕竟教育用地,建起房子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也不会跟你买。就算你自己开发起来,也只能租出去。要是能够换成商住用地,那就好多了。起码能涨二十倍!”严局长说。

要改变土地用途,就要到规划局去申请。黄文斌还没说话呢,丁诗诗就表态了,“严叔叔,要怎么样才能换成商住用地啊?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不论是补交税款,还是其他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办到的。”

“要是缺钱,我这里有。”丁六根也说,“要给我算股份啊!你要是不给我算股份……利息也要给我算高点。”

“既然老丁你都开了口,我肯定全力去做。”严局长说,“不过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上下打点,花费可不少。而且这些钱,全都得现金,花出去也不会有什么账目,我可事先说清楚。”

“这是当然。”丁六根兴致很高,“我老丁做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究竟需要多少钱啊?先有个大概的数字,我们也好准备。”丁诗诗说。

严局长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百万?”丁诗诗问。

“八百亩啊!”严局长说,“要是把这一百多亩也算上,快一千亩了,两百万怎么搞得定,加十倍吧,这还是往少里算呢。我都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人情,浪费多少口舌,才能把这件事情办下来。”

“这当然。要真的拜托严局长来跑,肯定不会只出这个数。要是办成了,另外还会有一份礼物奉上,聊表心意。”丁六根看了看黄文斌,“不过说到底,这是你的地,你怎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黄文斌当然是不答应了。两百万的十倍,这就是两千万!以后严局长被抓了,拿不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不过这里面的利益也实在是太大了,黄文斌咬着牙沉思了一会儿,已经做了决定。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黄文斌说。

“当然很麻烦啊。”严局长说,“我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赚钱的事情,哪里有简单又容易的。”丁六根说,“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要是好好开发,这里能够成为一个住宅小区或者商业旺地的话,就等于抓住了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没有更加……风险小一些的办法吗?”黄文斌问。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丁六根说,“临门一脚,你居然欠缺这最后一点勇气。所谓的法律,所谓的原则,想要成为亿万富翁的话,都要统统抛弃掉才行。这些东西只能束缚凡人,对我们而言,法律,规章,制度,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

黄文斌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凡人,至少在他长生不死之前都是。你说连不老不死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凡人呢。“我还是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黄文斌坚持自己的观点。

“要风险小,那也很容易,只要资金充足就行。”严局长哈哈一笑,“比如说吧,要是黄老板肯投资兴建省城中学,别说这一千亩,就算再来一千亩地,我都能给你转成商住用地,用来做省城中学的附属设施。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丁诗诗立即就不干了,“省城中学?严叔叔,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没开玩笑,想要堂堂正正的把上千亩教育用地转成商住用地,这是唯一的办法。”严局长说,“除此之外,你说走哪一条路,费用控制在两千万以下的,我是绝对不行,不知道书记行不行。”

所谓的省城中学,黄文斌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省城贵为省城,在省里应该什么都是第一的,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多,政策最好,医院水平最高,教育也应该最强。省城其他都达标了,这教育缺失差强人意。

重点中学颇为不少,但是建设都比较早,设备落后,地方也小,处于高楼民居之中,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建得密密麻麻,操场奇小,看着一点气势也没有,首先这第一印象就不如下面各市新修的大中学。

这还可以说本市底蕴深厚,不屑于做面子上的功夫。可是这两年,连升学率也被超了过去。特别是上清华北大的数量,更加是惨不忍睹。省城教育这条线,上上下下都面目无光。

教育局就策划了搬迁学校的项目,想要把市里几家最好的学校搬到郊区,弄个几千亩地,建设全新的现代化校园,先把硬件弄上去再说,然后在大力吸引各地优秀教师前来,打造教育航母云云。

可是这个项目受到了很大的抵制,住在市区什么都方便,搬到郊区,那可就惨了。能够一下子批下来好几千亩的地方,肯定是没什么人烟的,买菜购物看医生什么都没配套。学生要每天赶着上学,不住宿舍的老师也得跟着赶,家长老师都不答应不放心。

于是教育局又出了政策,说可以见宿舍楼,让全校师生都住进去。这下子反对的人就更多了,学生不想封闭式管理,老师也不想整天呆在什么娱乐都没有的学校里面。正好有个中学出了住宿生跳楼自杀的事件,反对声浪更是喧嚣尘上。这个搬学校的项目一拖再拖,很快就没了下文。

每年做年度总结的时候,教育局都要被主管教育的副市长骂得狗血淋头,一发狠,干脆提了个新项目,不搬旧学校,直接建个新的,就用省城中学的名号,用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规划。

体育场按照奥林匹克的标准来修,室内室外一应俱全。至于教学楼宿舍楼什么也不用说了,都是最高标准,打核战直接能用来当基地的。建好了以后,教育局就调集各个学校的优秀教师进驻,打造全省第一名牌。

至于投资额度,粗粗算一下,大概四五亿差不多了。副市长一看这个数字,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要是把原来的学校搬过去,那么经费可以让原来的学校自行解决,市里出地最多补助一小部分,但是新建就不同了,得市政府全面出资。一下子要从教育经费里面挤出四五亿来,还真是困难。

市长大人就问了,这投资能不能压缩?教育局的人就回答绝对不行,教学楼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体育馆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面积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

市长一想也是,我们是省城,还是新修一个省城中学,要是不能把下面市县的中学全压倒,那还不如不修啊,丢不起这脸。国有资金没法子解决,就走私人资本吧,于是招商引资找老板。

本来有很多老板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一听要四五亿的投资,全都退缩了,这投资实在太大,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市政府的条件越给越多,可还是没人干。

现在严局长提出这个项目,也不是真的认为黄文斌会做,只是挤兑一下他而已。

作为一个穿越者,黄文斌的见识岂是严局长能比得上的,他微微一笑,“真的吗?如果我承担起省城中学的投资,真的能够把我这差不多一千亩地转成商住用地?”

“那还能假?不但着一千亩地能转,还能另外给你批一千亩,你自己随便开发,市政府保证全力支持,通水通电通路通公交通煤气。我们市长大会小会上面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严局长说。

“这些地的位置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在松山这边也行。就在你这一千亩地旁边也行,这附近都是国有土地来的,你可以任选三千亩地,两千亩用来建学校,一千亩地用来开发。只要能把学校建起来,不但这些地随便你弄,学校也是你的。”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好大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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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好啊,我干了。”黄文斌说。

“太仓促了吧!”丁诗诗急忙阻止,“怎么也得回去仔细考虑,做个可行性报告出来。”

“是啊,虽然说两千亩地很吸引人,松山还就要开发了,但是光学校就要四五亿的投资呢!这可是纯支出。还要开发另外两千亩地,需要的资金就更多了,起码是十亿级别的。”丁六根说,“风险太大了,万一这边没旺起来怎么办。”

当然会旺起来,松山这边很快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城市中心,大批人迁过来居住生活。现在松山属于光明区,再过几年,松山财政收入就超过光明区本身了,市政府都想着把松山区单列出来。

“我对这边很有信心,两千亩的土地,如果好好开发的话,收益绝对不止四五亿。”黄文斌说,四五十亿还差不多。可惜这些钱不是一个人能赚的,黄文斌钱财人脉都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项目,绝大多数都要发包出去分给别人做。黄文斌从里面赚个二三十亿就满足了。

“刚才我还说你锐气不足呢,现在一看,是锐气太足了。”丁六根说,“这么大的项目,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在这里祝福你。要是成功了,立即就成为省城顶级富豪中的一员。要是失败了……反正你还年轻,失败得起。”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

“真实年少有为,这么大个盘子也敢接下来。”严局长赞叹,“我这就回去跟市长汇报一下,这几天你注意一下手机,也不要到外地去,市长可能随时找你。到时候你好好跟市长汇报吧。”

“那我也先走了。”丁六根说,“你这边决定好以后,把计划给我看一下,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

“谢谢老板。”黄文斌又说了一次,“这么大一个项目,我自己当然是不够的,还要老板多多提携。如果老板看上了里面哪一块项目,或者想分一块出去建个小区或者办公楼什么的……”

“我又不搞房地产。”丁六根摆了摆手说,“不过搞房地产的老板,我也认识几个,昨天那个章老板就是搞建筑的,到时候可以和他接触看看。这么大个项目,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丁六根和严局长都走了,丁诗诗还处于震惊状态,“你这就要做几十亿的生意了?实在是太快了吧!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才多久,一年都不到,就开始做几十亿的生意了,这可真是……”想了半天想不出形容词,“太快了。”

“也没这么快,这么个项目,起码要搞好几年吧。十几年也说不定。”黄文斌说,他当然不会从头跟到尾,他只会在房地产市场最高峰的时候,把所有的地产全都放出去,捞上一大笔,然后拿着剩下的钱过下半辈子。

“这是大跃进呢。”丁诗诗感叹说,“你赚了这么上亿,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是几十亿的生意,要是做成了,利润起码也上十亿吧。”

“是不是很厉害呢!”黄文斌哈哈大笑。

“哼!厉害什么啊。”丁诗诗满脸通红故作傲娇,“以前你根本没做过中学吧,也没有搞过这么大规模的房地产,万一要是做砸了,今年赚的钱全得赔进去,还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翻身。”

“不会赔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十足的把握,黄文斌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注。

首先,这是松山,以后省城的重点开发区域,通了快速路以后,距离原来的市区只有不到30分钟的路程,好几个大型房地产商都跑了进来,什么保利,万达,万科,碧桂园,一人圈一大块地,卖房子卖得如火如荼。很快就成了一个城市中心,商业住宅都旺盛无比。

然后,省城中学啊,这可是未来的名校!历史上这项目直到2009年才被一家大地产公司接手,安放在自家小区旁边做教育配套。于是这小区的房价一路飙升,旁边的小区都一万五一万六,他就敢卖两万三,和市中心的价格差不多。

之所以这么厉害,一言以蔽之,就是学区房。在房地产大潮过后,其他区的房子都升不动了,二手房明里暗里下跌,一手房死撑着价格只能给各种优惠的时候,有好学校的学区房价格却是一路上升,涨个不停。

自从教育改革以后,好学校就不是出钱就能上的,甚至不是成绩好能上。户口必须要在好学校所在的学区,才能保证进入这些好学校。当然,如果真的有门路,或者是顶级富豪愿意出一大笔钱,想上学总是能上的。可是有门路有钱人多,学位就那么几个,相互竞争起来,最后还是得依照政策,也就是看有没有学区房。

国人最重视教育,这学区房的价格,当然掉不下来。最极端的时候,市一中旁边一个40平米的80年代小房子,就因为能够进一中读书,被炒到了足足200万的高价,平均下来一平米是五万块!而省城中学,将会是比一中更强的学校。

因为关系到省城的脸面,市教育局真的抽调了全市各学校的精英老师过来,尖子生想上,也尽量给政策让他们进去。房地产商有钱,老师的工资奖金都尽量发,还提供奖学金给学生,好一派兴旺景象,虽然升学率还不能尽如人意,不过考上985211的学生是年年都刷新高,高考省状元也出了好几个。慕名前来报名读书的

现在黄文斌把学校划拉到了自己的手里,又有两千亩地可以进行开发,就可以大建学区房了。所谓的学区房,什么配套措施都不在乎,朝向,日照,格局,户型统统都没关系,只要能进去学校就行。

到时候开发出了住宅小区,各种边角都可以用来盖成奇葩学区房。还可以专门开发几栋学生宿舍那样的楼,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三四十平小房子,号称是酒店式公寓,成本低卖价高,最好赚钱了。

“到时候如果赔了要我养,看你怎么办!”丁诗诗哼了一声。

黄文斌当然会用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去开发土地,就算赔了,也是赔掉投资的钱而已。他当然会留下几千万现金不投进去,用来做生活保障。不过丁诗诗居然愿意养他,还真是出乎意料。“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很好养的。”黄文斌说。

“你这家伙哪里好养了!”丁诗诗说,“一天到晚都色眯眯的。”

“没办法,年轻人****是比较强烈的。”黄文斌自豪的说,“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好漂亮,是真丝的吗?”说着就摸了上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经事情不见你考虑,满脑子不正经的思想。”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拍开,“不说建学校这么大的项目,眼前你这个打赌就要输了,你看看今天才几桌客人,加上我爸也才三桌。现在都11点了,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外面就走进来一大帮人,“不用开房间了,就在大厅吃,后面还有人要来的,先开十五张桌子吧。”

这一堆人也看不出什么来路,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工作服,还有的穿着短裤衬衫,好像学生一样。开口闭口都蹦出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词语,什么斜率,净空,缓和曲线,回旋线。

他们不断地走进来,一会儿坐满一桌,一会儿又坐满一桌,没几分钟,已经把大厅都给占满了。这里大厅可是有二十张桌子的。他们叽里呱啦的不断谈话,酒店好像菜市场那么热闹。服务员们忙个不停,好容易才给所有的桌子全倒上茶水。

看着这个情景,丁诗诗张大了嘴,好半天没说话。

“今天一共是二十三张桌子啊。”黄文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肯定是你叫来的。”丁诗诗耍赖,“你这是作弊,不算!”

“真不是我叫来的。”黄文斌捂着嘴说。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看我怎么揭穿你!”丁诗诗走出去,对着那帮人说:“你们好,我是酒店的老板,现在我们酒店快要关门了,可能没办法接待你们这么多人啊。”

“你们这儿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为首一人指着酒店的标牌问。

“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你们人太多了啊。”丁诗诗装作很为难的说,“又没有预定。请问你们怎么会这么晚来呢?我们很多服务员都下班了,更别说厨师。”实际上很多厨师都住酒店呢,这时候也没睡,真要做菜,直接叫起来就行。

“我们也没办法,刚干完活。”为首那人说。他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手伸出来,粗糙得好像是老树皮一样。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又十分儒雅,明显是个知识分子。“找了半天,只有你们这儿还开着门。”

“你们是干什么活的啊?怎么这么多人?”丁诗诗问,“还干都这么晚?”

第二百二十五章. 大路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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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可真是走运了。”那人说,“我们是设计院的,来给你们设计桥梁道路呢。以后这儿会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到市中心,大概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就行,你们这酒店生意会好很多呢。”

“你们是设计院的啊。”丁诗诗总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吗?”

“是啊,不过以后我们要安营扎寨呢。”那人说,“这是今年的重点工程,我们一大帮子人都要在这边住着,不做完不回去。以后要经常来你们这儿吃饭了,能不能办个VIP卡什么的?”

“当然可以了。”丁诗诗吧VIP种类介绍了一遍,“你看办哪一种?”

“当然是最优惠那种,贵点没关系,有发票能报销就行。”那人说,“我们设计院十几个人要长期在这边呢。再加上施工单位,还有甲方的人,都要把这里当饭堂了。以前我们在野外,有钱没处花,都是自己做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是太惨了。好容易这一次在有人的地方干活,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

丁诗诗都无语了,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儿毕竟是酒店,做饭堂的话……”

“就是要酒店啊,我们这行工资不低,你放心好了。而且这次的费用是全面报销,不会有什么问题。在酒店吃吃住住,比弄十几个高级工程师到荒郊野外报补贴便宜多了,光是保险就要十几万,不给这么多,人家保险公司根本不肯让投保。”那人一点都没觉得受轻视,还乐呵呵的。

“是啊。”另外一个人插嘴说,“这次总算是能像个人一样干活了。对了,所长,明天我女朋友来看我,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在这里开个房间啊。我想和我女朋友好好聚一聚。”

“当然可以了,不但你,还有小刘,小水,小苟都是,以前真辛苦你们了,和女朋友聚少离多,不知道跑了多少个。”那人说,“老板,我们打算在你们这儿包房子住,先包十间吧,自己建钢板房,什么都不方便,反正这次预算多,浪费一点也不怕。”

其实这个酒店也是钢板房来的,不过客人送上门来,丁诗诗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好承认黄文斌的确是天命所归,连随便打个赌,都能碰上这种好运气。或者说这不是运气,而是精心策划的吗?

安顿好这帮子客人,回到酒店办公室里面,丁诗诗拉着黄文斌不放:“你是早就知道了对吧?是一早就知道这两天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才和我打赌,你真是太奸诈了,这根本就是诈骗!”

“我哪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开工啊。”黄文斌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来骗去的。

“肯定是知道的,要不是知道这里要修路,你怎么会一下子拿下上千亩地。知道要修路,肯定也打听出来什么时候动工。知道什么时候动工,肯定知道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你才在这里修了个酒店!”丁诗诗越想离事实越远。

“你想太多了。”黄文斌说。

“当时就说了这酒店是临时建筑,我还想干嘛要修个临时的,不是白浪费钱吗。现在一看,你当时就计划好了想做这笔生意吧。先做设计院的,然后等正式动工了,还可以挣施工单位的钱。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高档酒店,其他的连中档都没有,独门生意最好赚钱了,果然机关……算无遗策啊。”

黄文斌苦笑起来,丁诗诗大概想说机关算尽,不过这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临时又改了口。“你真的想多了。”黄文斌说,“我哪里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动工。”

他只知道这条路是零八年开始断断续续有新闻,因为距离不算远,资金很充足,征地早就完成了,所以修得很快,零九年就通车了。这时候松山区已经是一片工地,到处都是各种新建的住宅小区,无数免费大巴搭着看房团进进出出。

当时黄文斌也想买房,这边房子便宜,也随大流来看。当时看了一件60平米的两房一厅,只要八千块一平米,咬咬牙其实能拿下来。不过他觉得还是太贵,想着现在经济情势不好,等一等说不定会减价。结果第二年这房子就一万二了,第三年一万六,到他穿越也没降价,让黄文斌后悔得要死。

算起来零八年就动工的话,零七年应该是做各种准备工作了,也不知道设计院是干那一部分工作,要是现在才开始勘探设计,似乎是迟了一点吧?隔行如隔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这条路修好以后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样,反正酒店的生意开始好了起来,设计院的人直接就住在酒店里面,每天吃吃喝喝不说,还大量购买香烟矿泉水什么的东西——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价格比酒店便宜三分之一以上,不过小卖部开不出发票来,所以只能在酒店买。

酒店的生意上了正轨,刘德也开始努力干活了,教育中心很多人来报名想读书,都超过了教育中心的容量,连省城大学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只能有钱不赚先停下来。东升那边平平淡淡的,按部就班干活,没发生什么事。

西施包子铺甩掉了包袱以后,利润开始缓慢增长,肖蕾和王如山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飞龙的两间铺子生意都很好,特别是厕所旁边那个,每天大堆大堆的人等朋友,无聊之下销售额一路狂飙。

淘宝店也是蒸蒸日上,各种仓底货都能卖出去收回钱来。在米琪的带领下,淘宝点员工全体成神,女的成女神,男的成男神,每天消耗的化妆品比影楼还多。至于配备的摄影师,也比影楼的专业。总之一看春风路的这个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影楼呢。

苹果贸易也在顺利展开,每天按部就班的出货入货,卢芝兰****黄文斌不果,而只能专心做她的花瓶,还整天在外面卖弄****,想要钓金龟婿,不过始终没什么成果。听说还碰上了一个假装香港老板的骗子,被骗了好几万。黄文斌专门去问过了,不是姚晓飞干的。

还有养狗场,已经建设好引进了纯血的种犬,安德森也是每天忙个不停,把狗倒腾来倒腾去的。神弓那边一点异常都没有,也不知道张利华什么时候动手,想来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还有那些资产,春风路一市场的改造稳步进行,不过黄文斌那屋子暂时还没进入改造范围,也没人来接触。立交桥那边,林雨风诗的路还没开好,不过已经开始造大门,造完大门以后,应该就轮到这条路了。

唯一的问题,就算路造好了,丁诗诗大概也不会答应把门店让出来,而是继续做西施包子铺的旗舰店。房租当然也不会加,早就算到股份里面去了。而股份对应的分红,全都抵押给了丁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反正几百万的事,黄文斌也不在乎,何况那边出了西施包子铺,还有一半可以拿去出租,这里也能赚不少。

还有老城区,要开发的消息越来越多人知道了,不少人想在这边捡便宜,童子真还跟黄文斌开了‘高价’,说八千万把他的仓库买下来。被拒绝以后还不罢休,把价格提高到了九千万。黄文斌只好告诉他,没有五亿绝对不卖,这才把童子真捡便宜的心思灭掉。

总之就是一切都上了正轨,人人都忙得要死,只有黄文斌没事情做。偏偏又不能偷懒,只能在办公室等着,市长大人随时都可能发来召唤。虽然说黄文斌是解决政府问题的金主,市长怎么也会给点面子,不过这么大的项目,被召唤以后早点去,不但能有多点时间详谈,还能给市长留下好印象,说不定能够争取更多的优惠条件。

等真的见到市长的时候,黄文斌才发觉自己是想太多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白天工作时间去的,而是晚上去的,时间充裕的很。市长住在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大院,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是很简朴,家具家电都是用过的,也不是什么酸枝红木之类的古董,只是普通的皮沙发而已。

市长大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主管教育文化的候副市长,穿着睡衣接待黄文斌。“黄老板你好啊,难得你对兴办教育这么有决心。”

黄文斌连忙说:“叫我小黄就可以了。”

“市长,小黄他真的很有决心,绝对不是胡说的。”严局长说,“而且还有丁老板做后盾呢。丁老板在我们市外贸这一行里面,也算是顶级的了。要拿出四五亿来,绝对不是问题。小黄是丁老板的助理,现在帮着丁老板的女儿适应国内的环境呢。”

这好像不太对吧……黄文斌正想说自己其实就是丁诗诗的助理,那边侯市长就说了:“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的对吧,刚从国外回来的。既然是丁老板的人,那我也放心了,又有严局长做保,这个项目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你。”

得,黄文斌也不敢说什么了,在这种大人物面前,黄文斌还是钱太少,资历太浅。

“我们省城什么都好,就是教育差了点。”侯市长说,“特别是中学,去年的高考升学率居然被整整两个市超过去了!两个啊!要说一个,还可以说他们教育搞得特别好,两个叫我怎么解释!”

第二百二十六章. 优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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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升学率的事情,和在哪一个城市其实关联不是很大,学生愿不愿意学习,家长支持不支持,老师监督严厉不严厉,能力好不好。在省里,省城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可是学风并不浓厚,以前仗着资金多,可以建好学校调来好教师,所以省城的升学率才特别高。

现在是普遍大家都有钱了,下面各县市也能用优厚条件吧优秀教师们留住。优秀教师们一看,钱差不多,而且下面县市升职的机会还比较大,搬家的麻烦事情又多,找合适的房子更是艰难无比,渐渐地优秀教师们都不来了。

省城的教育界却还固步自封,不知进取,经常辩论素质教育什么的话题,把最好的学校拿去改来改去,一会儿试行无作业教学,一会儿考试不排名,折腾来折腾去,素质没好多少,成绩却是一落千丈,高考当然也就被人超了过去。

不过作为主管教育的副市长,侯市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缺失,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客观条件上,“我们市啊,就是地方割据太严重,有个什么名校,各区都看宝贝一样,不肯奉献出来。没办法只好新修一个,可是做出预算来,居然没人肯干。”

这也是当然的,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投资四五亿去兴建一个中学,你要说四五千万还差不多。四五亿的话,一年的利息就快四五千万了,一个学校要怎么样才能赚这么多钱呢?要知道中学生的学费可是有定数的,自然谁也不愿意投资。

不过房地产价格飙升以后,学位房的收益就把这大笔投资变得有利可图了。幸好现在四万亿还没出现,房地产商们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这方面来,就算打了,暂时也没这么大胃口,才让黄文斌有机可乘。

“捐资助学是好事啊。”黄文斌说,“投资别的,哪里有投资教育事业这么有成就感。”

“说得对!要是别的老板也有你这觉悟就好了。”侯市长很高兴,“那些商人,赚了大笔大笔的钱,宁愿拿去吃喝玩乐******,也不回报社会,实在是太可耻了!你说投资一个学校多合算啊,全市人民记一辈子呢。好像那谁……那谁来着?”

“邵逸夫邵先生。”虽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严局长还是准确的猜中了侯市长的想法。

“对,邵逸夫先生,人家多大方,不知道捐了几百栋楼给大学来回报社会。”侯市长说,“我们这儿的有钱人,怎么就没这种善心呢。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还好我们有小黄你这样的优秀青年。”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着侯市长这么吹捧,难道是不想给政策了?黄文斌不由得问:“其实我刚开始做生意不久,这四亿也比较困难,要是能够和其他项目一起开发的话,应该可以支撑下来。”

“这个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以划拨三千亩土地出去,两千亩用来修学校,一千亩可以用来开发,住宅商业都行。当然不能太离谱,毕竟在学校旁边。这些地可都是不要钱的,政府免费奉送。”侯市长说,“一千亩地啊,平时你说土地转让费用是多少?”

“我们刚刚拍了一幅地,才六万平米,容积率五点零,价格是十亿呢!”严局长帮腔说,“不过那块地是在城里,地段比较好。”

六万平米的地,容积率五点零,也就是可以建三十万平米的房子,在城里的话,新建小区最少也要一万多一平米,这就是三十亿以上的售价,扣掉建筑成本,还有一倍以上的利润,用十亿买下来当然很划算。

侯市长摇了摇头说:“你们啊,有话不直说,老这么绕圈子,累不累啊!好吧,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那儿还有一千亩教育用地,我可以做主,帮你把这些土地也转了。这下子你总该满意了吧?”

黄文斌其实已经满意了,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得得寸进尺才能讨价还价,能够在一个市长面前要好处,机会可不是很多的,“土地开发要很多资金的啊,银行方面,如果侯市长能说句话,我的压力就轻很多了。”

“银行啊?”侯市长苦恼的摇摇头,“要是我能搞定银行,随便找个人不就能盖学校了?那帮吸血鬼家伙一个个眼高于顶,我写的条子,你要说几千万的还可能给个面子,要是几亿,人家都当放屁。”

“这个……”黄文斌觉得省城的副市长已经算是绝对的大人物了,从来没想过银行居然敢把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当放屁。他拿着钱去银行,只觉得银行经理就差着没有以身相许了。他虽然是副市长,不过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官员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级别和普通地级市的市长书记是一样的。

“我空有一个级别啊。”侯市长哀怨地说,“书记的话管用,市长的话也管用,常务副市长说话比较管用,我这种排名靠后的副市长,人家想给面子就给面子,不想给面子,我也没法子。要是能够调到下面的市,做个书记或者正牌市长,那可要好太多了。”

“那么……”因为对话的走向出乎意料之外,黄文斌一时还没想到要怎么说。

“我可以帮你说,不过最多只能借七八千万出来,其他的,你要自己想法子。”侯市长说,“如果有抵押物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说一说。不过能划拨给你这四千亩地,抵押不出什么价钱来,两千亩教育用地就不用说了,那两千亩可以商业开发的,银行估价也不会太高。”

“那边马上就要修路了啊。”黄文斌说。

“银行不认这些的,他们只认自己的一套评估体系。”侯市长很无奈的说,“你那两千亩地,可能评估个两三亿吧,再多就不可能了。借贷的时候还要打个八折,也就是两亿多。加上我能给你弄出来的七八千万,也就是三亿左右,剩下的钱,你要自己想办法。”

也就是说,黄文斌只要投资一亿出来,就可以把学校建好了,剩下的都能从银行贷款。这个条件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把土地抵押给银行的话,以后开发会很不方便的啊。”黄文斌说。

“是啊,一般都是先盖房子,等房子封顶以后再拿去贷款,这样就是建筑物连同地皮,值钱很多,光是地皮不值钱。”要说房地产开发,严局长可比黄文斌懂行多了,言简意赅的就给侯市长解释清楚。

“那我也没法子,我有不管基建,要是管基建的话……算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基建可是油水最大的活,书记都忍不住拼命插手,市长就不用说了,剩下一点渣渣,也被常务副市长拿去了,侯市长能分到的份额实在是不多,“能扛下来吗?”

“可以的,没问题。”黄文斌答应下来,“就是其他方面……”

“当然也会尽力配合你。”侯市长递给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如果我没空的话,我的秘书也会代我听电话。”

这可是一个大人请,黄文斌郑重的收下名片,藏到钱包的最深处。一个省城的副市长的人情,那可真不知道值多少钱。“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侯市长往沙发上面一躺,放松下来,“为了这个省城中学啊,我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大话都说出去了,什么重整省城教育界旗鼓啊,什么全国一流的教育设备啊,结果老没人干。你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小黄啊,这省城中学可是我们省城的脸面,也是我们侯市长的脸面,你千万要小心。高标准,严要求,其他的工程,偷工减料也就算了,这省城中学是万万不行的,说高标号水泥就要用高标号水泥,说十根钢筋,就绝对不能下八根。”严局长补充说,“至于超支什么的,超了就超了,侯市长肯定不会亏待你。”

黄文斌也没想着要偷工减料,学校嘛,那当然是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过听严局长这意思,这个省城中学四五亿的预算好像打不住?

“当时为了在市政府通过,预算是缩了一点点。”侯市长解释说,“很多投入都是按照最低的价格算。何况现在也过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涨价了……总之都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多几千万少几千万而已,大体框架就是那样的。”

黄文斌苦着脸,“这个……我重新算算。”其实黄文斌早就知道了,这学校历史上使用了五亿五千万才建成。虽然有很多东西是涨价了,不过也有很多东西其实是跌价的,特别是那些高新设备,两边加起来,还真就是几千万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年轻人应该迎难而上嘛。”侯市长说,“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从来都是主动承担最困难的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服不了人,“银行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认识一个做古董生意的老板,手里一大笔钱没地方投资,要是你可以给点利息,我相信能说服他借一笔钱出来盖学校。”

第二百二十七章. 百依百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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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利息当然没问题,不要太高就行。现在地产即将起飞的时代,能借到钱就等于赚了钱,黄文斌一口答应下来。投桃报李,侯市长又答应了好几个优惠条件,让黄文斌大大的占了便宜。

两人宾主尽欢,于是开始吃饭。做的菜也都是平平无奇,什么蒸鸡,肉饼,莲藕,土豆,全都是不咸不辣的养生菜,最后一大盆汤,居然是用白菜烧的。黄文斌一想不算是川菜或者湘菜或者其他什么辣菜的爱好者,不过吃完饭以后还要面对这种汤,还是很迫切的想在这汤里面下一大勺辣椒调味。

“小黄啊,”侯市长倒是吃得心满意足,“你还吃得习惯吗?”

“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味道是不错,问题是这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

“那以后常来。”侯市长说。

黄文斌明知道这是表示亲切的客套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菜吃一顿就够了,吃多几顿,嘴里还不淡出个鸟来。吃完以后有闲聊了好一会儿,侯市长才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暗号,表示黄文斌可以告退了。严局长市县已经讲过,不过他生怕黄文斌忘了,连忙说:“市长也累了,小黄,我们就不要打搅市长休息了。”

“您好好休息。”黄文斌笨拙的说。

“建学校,这是一件大事。”侯市长还是不放心,最后还要嘱咐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有任何疏忽。”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

其实能做什么准备呢?黄文斌当然上过中学,可只是作为学生。要怎么教学,怎么后勤,怎么提拔优秀教师,怎么简历教学模式,他根本一窍不通,只能交给教育局的专家来负责,黄文斌最多就是入学的时候写写条子塞几十人进去,还有就是省城中学刚开财务不能独立的时候提供一些运作资金,其他管理还是能免则免吧。

建筑的事情,黄文斌也不懂,只能请建筑公司来具体负责,然后让监理公司负责督查。当然他们一定会勾结起来贪污建筑款,不过这是常有的事,设计院给学校做设计的时候,早就考虑了这种情形,会留足余量,只要黄文斌隔三差五的抽查一下,问题不会很大。

于是黄文斌能做的准备,就只剩下钱了。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只有有钱,建起东西来是很快的。相反,要是钱不够的话,就会拖拖拉拉,随便一个几层高的房子也能建个几年。就好像市中心那个二十多层高的烂尾楼一样,从奠基算快十年了,拖到现在都没完成。

侯市长说的也是这个,他的意思,就是让黄文斌把钱准备好,千万不要耽误了工程进度。相对于学校的寿命,副市长的任期可短得多。侯市长这一次的任期还有两年就满了,到时候不一定能留在省城。万一要是自己拉来的政绩,被别人领了去,那侯市长会心痛死的。

黄文斌当然也不在乎,他早就知道侯市长的前程了——他会留在省城,还当上常务副市长了呢,虽然级别没升,实权可是大大提升了,还进了省城的常委会。建立省城中学的政绩,自然没人敢抢。

另外呢,黄文斌现在虽然没多少现金,可是省城中学也没这么快动工,还要走程序,还要划拨土地,还要做各种前期工作。等到真正动工,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快到零八年了。那时候黄文斌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资金就很充裕了。

回到别墅,丁诗诗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温柔地问:“今天你和侯市长见面怎么样?”

“很好啊。”黄文斌说,“侯市长很和气来着。”

“优惠都拿到了吗?”丁诗诗又问。

“拿到了,教育中心一千亩地可以转成商业用地,还可以另外划拨一千亩地给我,这些可以做商住混合用地。”黄文斌说,“学校建成以后,全市的校长主任老师都可以随便我挑,我想要外面聘请也可以,只要有教师资格就行。招生的话,我可以从全市统考里面优先挑选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论他们在哪一个区!”

“比一中还优先吗?”丁诗诗问。

“是啊,现在一中大部分都是区域招生,跨区域就很麻烦,一班只有三四个是跨区域的。”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样,一中的教学质量才会逐渐没落。老师再好,也不能把一群常人教成天才,只能稍微提高他们的成绩。

另一方面,很多适合读书的孩子因为区域的关系,只能去比较一般的学校读书,那里的老师没有教导天才的经验,也就只能把他们当一般人的加强版来教,没法子发挥他们的潜力。

现在大家都觉得,国内的教育系统很有问题,学生课业负担太重,教出来的学生只会读书考试,没有动手能力。所以应该让学生度过快快乐乐的学校时光,同时还要提升他们的素质,让他们不但会考试,还能真正学会知识,有动手能力,可以学以致用。

很遗憾的是,这两个目标完全是背道而驰。要让学生快乐,就不能让他们太辛苦,要减轻压力,不给或只给很少一些作业,考试也不能太难,相应的,教科书上当然也不能有困难的内容。

而要让他们真正学会知识,必须要先填鸭填进去,然后做各种试验测验让他们理解,等于就是在以前死记硬背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理解消化的阶段。要是记都没记住,根本不可能理解消化。这样的结果,就是学业更加重,学生更加辛苦。

国外发达国家的学生,的确是很轻松,又素质很高,能够真正学到知识,可以学以致用。不过这是两拨人,一拨很轻松,上课随便混,睡觉泡妞上网什么都行,老师根本不管,毕业了去上个社区学院,然后当工人。

一拨人比国内的小孩更努力的学习,上学天文下学地理,拉丁文希腊文尖端科技研究结果无所不涉猎,这拨人是精英,是统治阶级,是素质教育的受益者。国内教育改革的方向,也只能选择两者之一。或者让那个学生轻松,放低要求,或者让学生辛苦一点,提升素质。

可是现在教育改革区却是两方面不讨好,既想提升素质,又要降低学生压力,现在直接植入科学知识的机器又没发明出来,这怎么可能实现呢?所以教育改革是越改越差,不可能有改善。

这情况也不会持续多久,过几年大家都会醒悟过来——要说究竟应该放松压力还是提升素质,在高考还存在的情况下,大家都知道要怎么选。于是重视成绩的风气又风靡起来,学位房的价钱也就越来越高。

不过丁诗诗关心的可不是教育,她关心的是钱,“我们能开多少后门收人啊?一个能收多少钱?”

“每次招生收几十个就差不多了吧。”黄文斌说。收太多了会影响教育质量,到时候把牌子砸了,更加划不来。

“一个最多收几万,一年才收一次新生,也就是一年才几十万,这什么时候才能把投资收回来?”丁诗诗感叹说,“算了,反正建学校是好事。还搭上了侯市长的线,以后做生意也算是有了依靠。”

侯市长这依靠还不错,总比严局长好。侯市长一直在平平安安的做官,直到黄文斌穿越之前。之后发生什么事,黄文斌就不知道了。“那可是五亿元啊!”黄文斌故意逗她,“这么多钱,值得吗?”

“你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啊。”丁诗诗靠过来缩在黄文斌怀里。

这状态……不正是小鸟依人吗!黄文斌十分激动,“我的决定当然都是对的。”穿越回来的嘛,怎么可能不对呢。至少在黄文斌记得的事情里面,肯定是对的。

“以后我全都听你的。”丁诗诗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黄文斌顺手就把手伸到了丁诗诗的身体上到处乱摸。现在还没洗澡****,丁诗诗一般是不肯亲热的,多半会把黄文斌推开。谁知道这一次丁诗诗只是笑了笑,反而把身体贴过来,还主动现在黄文斌身上摸索。

“还真的这么听话?”黄文斌把丁诗诗的耳垂含在嘴里,这里是丁诗诗的敏感带,平时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就发火,比胸部和臀部还要厉害。除非是已经到了欲生欲死的关头,为了助兴才让黄文斌亲一下。

“酸死了。”丁诗诗娇嗔,可是却没动作,任黄文斌乱来。

“你给我吹一下。”黄文斌还是不很相信丁诗诗真这么听话。

“好啊。”丁诗诗趴了下去。

“等一会儿。”黄文斌觉得十分不对,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不过丁诗诗一向都扭扭捏捏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很少这么玩了,今天怎么忽然态度大变?有一样东西是从来没玩过的,黄文斌试探着说,“我要走后门!”

“好啊。”丁诗诗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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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黄文斌肯定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对,难道这不是丁诗诗,而是伪装成丁诗诗模样的妖怪,魔鬼,法师,忍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既然穿越都成真了,再加上玄幻异能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黄文斌摸了摸丁诗诗的脸,一点破绽都没有,再摸摸胸部,果然露出破绽了,比丁诗诗的大了一些……不对,好像最近都大了一些,毕竟黄文斌弄了那么多会,一手带大了。“你今天怎么了?”黄文斌问。

“今天我高兴啊。”丁诗诗说,“沪西重工正式改名叫做中华船舶了,当天就涨停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金钱的魔力果然很大。黄文斌说:“还有得涨呢,你就慢慢等着吧。不到三百块不要卖。”说着觉得这话好像太托大了,“不到三百块附近不要卖,二百**十左右就差不多了。”

“我是三十块买的,三百块卖出去的话,不是赚了十倍!”丁诗诗说着就动情了,“三千万变成三亿啊!三亿!我自己赚了三亿啊,到时候买什么都行了!车子房子首饰化妆品,都可以随便买了。”

“你现在也是买什么都行啊。”黄文斌说,“你爸这么多钱。”

“那怎么一样,我父亲的钱是我父亲的,我自己赚得是我自己赚得。”丁诗诗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眼光太准了。中华船舶要借沪西重工整体上市呢,大家都说肯定会大涨,说不定会成为沪市第一股呢。”

“反正有得涨。”黄文斌说,“慢慢等着就行。”

“老公你是买了一亿啊,要是全卖出去,那不是有十亿的收益?”丁诗诗说,“这么快就成了十亿富翁!应该是前无古人了吧。”

“也没有那么多,我差不多是四十块钱买的。”黄文斌买的时候迟了一步,“而且我手里头股份多,二百七八十就要卖了,免得到顶逃不出去,大概能赚七八亿左右吧。”要不是有这笔前,黄文斌怎么会轻易把建中学的事情答应下来。就是因为手头资金充裕,所以才敢大胆投资。

“加上其他资产也有十亿了!”丁诗诗说,“有这么多钱,除了赚钱不想想其他吗?”

想什么呢?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忽然明白了,他还和丁诗诗打赌来着,到年底有三亿的话,就公开关系。现在是三亿到手,十亿也在眼前,丁诗诗等不及了?黄文斌故意吊她的胃口。

“股票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现在几亿几亿的,那都是虚数,不到退市拿钱那一天,都不能算数。”黄文斌说,“而且才十亿,怎么能这么快就享受人生了呢,怎么也得……弄到百亿身价,才能告一段落。”

他自己估计,到一三年穿越回来的时候,能够弄个几十亿就很不错了,一百亿只怕没什么指望。这一年是运气好,所以赚了这么多,以后几年,本钱是多了,可运气不一定还能这么好。

“谁叫你自己享受了。”丁诗诗说,“你自己当然要锐意进取,永不停步。可是你家里人的生活要照顾好才行啊。这话我忍着很久没说,总以为你可能已经有了安排,可是看来看去,你还真是忘记了。你自己住别墅,让父母住**十平米的旧楼房,好意思吗你。你在这儿可是有两栋别墅的!”

原来是说这个啊,黄文斌当然有考虑过父母的问题。松山别墅这儿什么都好,就是距离市区太远。别说现在没修好路到市区要一个半小时,就是以后修好路了,那也得三十分钟啊。

省城最好的医院,那都在市区。老人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送过去医院,一分钟都耽误不起。黄文斌父母那个老房子,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就是距离省城最好的医院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让黄文斌舍割不下。

要是搬到别墅那边去,生活条件是好了,大房大厅大电视,还可以请保姆伺候着。可万一有什么事起来,没赶上去医院,黄文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和父母说搬家的事情。现在连丁诗诗都看不过去了,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应该。

“我父母他们在老房子附近住习惯了,不喜欢搬家。”黄文斌说,“搬到这边来,一个老朋友都没有。我想着在市区里面给他们买一套房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市区里面的房子,要么老旧,要么偏远。”

“林语风诗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市中心,交通方便。”

“离我家比较远啊。”黄文斌说,其实是离医院比较远。

“一定要在你家附近吗?”丁诗诗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新建的小区。你去找地产中介问问呗,他们手里的房源比较多。总之这件事情你得尽快办好,要不然自己发了财,父母还住旧房,别人会说闲话的。”

于是第二天黄文斌就去找房地产中介了,当然还是一向光顾开的家家地产,上次接待他的董伟已经升值做了经理,接待黄文斌的又换了新人。地产中介这个行业,看着钱不少,不过门栏低工作辛苦,人员淘汰率很高,也没多少人能够一直干下去。

“黄先生您好!”接待黄文斌的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美女,身高腿长,样子干净漂亮,一双大眼睛,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一见面就递上了名片,名字叫做包雪,“您是我们家家地产的VIP客户,中介费有八折优惠哦。这次是想要什么呢?”

“我想买房子。”黄文斌说。

“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包雪问。

“我想要好一点的房子。”黄文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面积不用很大,一百六十到两百平米就够了。主要是住两个老人加上一个保姆。”黄文斌自己那么忙,没法子好好住家里。

“我明白了。”包雪认真的记下来,“一百六道两百平米对吧,要是稍微小一点或者大一点可以吗?”

“大一点可以,小一点不行。”黄文斌说。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90多平米,还是三房两厅的呢,要升级的话,至少也要弄个一百六才算合格吧。反正现在房价还便宜,买大一点也不算什么。

“是要电梯房还是楼梯也可以呢?”包雪继续问。

“当然是电梯房。”黄文斌说,“给老人住的啊,现在身体还健康,以后腿脚不方便了怎么办。”再一想,电梯也不妥当,万一停电了或者坏了呢,关键时刻可不是要抓瞎,“算了,你还是给我找个一楼的吧,二楼也行,三楼就算了。”

“那最好还是找个带院子的平房吧。”包雪说,“给老人家养老最好了,还可以种种花草养养猫狗什么的。”

“有那是最好,”黄文斌说,种花草可以,养猫养狗就算了,谁知道会不会惹什么病毒回来,“平房的话,一定要做了现代化改造的那种,上下水要齐,电线要安全。”算了,还是自己找人重新装修一次比较稳妥。不过装修的话,建筑也不知道结构怎么样,不如买块地自己建房。问题是城里哪里有这样的地可以建房啊。

“那当然。”包雪答应下来,“一定找个好房子。不过这种院子的话,可能会比较大,不一定有正好两百平的。一般都要三百平以上才有,这还算小的。多数都有四五百平方以上呢。”

这种院子一般是七八十年代建的家属院,那时候建高楼还是一种奢侈,各单位只能建平房。平房也不是随便就能建起来的,一个院子要住六七十人的,小了当然不行。于是就在老城区留下了一大堆这样的大院。

“四五百就四五百吧。”黄文斌咬咬牙,决定答应下来,反正市中心的房地产一半不怎么掉价……不对,自己住的房子,还管什么掉价不掉价,反正不会卖出去的,“大约要多少钱呢?”

“这要看什么地段,您想要什么地段?”包雪问,“我们房地产最讲究的就是地段,地段不一样,价钱当然也不一样。要是您想要核心区域,价钱自然会贵一点点,比如说黄桃区,天长区这样的地方,普通楼房都要一万五一平米,这种带土地的稀缺资源,就更加贵了,可能要到一万七,一万八左右。新区的话就比较便宜,光明区就比较便宜,你要是肯去松山的话……”

“松山就不用说了。”黄文斌在松山有四千亩地呢,虽然说其中三千亩还没过户。

“松山其实很不错的啊,山清水秀的,很适合老人家养老。而且还有专门的别墅呢,设备先进,管理完善,价格低廉,只要八千块钱一平米,两百平米的话,也就是一百六十万而已,除了一个四百平米的的大花园之外,还带全套家具家电的哦。”

这是谁放出来的盘啊,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修路队都开工一个多月了,他居然还卖八千一平米,别人都闻风而动涨价了,那边的别墅平均价格已经是一万一平米。“着个别墅可以立即过户吗?”黄文斌很是动心,不过要是拖上几个月,原来的房主再傻也知道要涨价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奇怪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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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的,只要钱到账,我们这边立即可以过户。”包雪说,“这个别墅是全权委托,房东出国移民去了,留下房子给我们家家地产帮他卖。”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吃亏。再一看地址和照片,其实就在黄文斌的别墅旁边,进进出出都能看到。那个别墅也是装修好以后就没住过人的,状况不错,八千块的话,还是很便宜的。于是黄文斌立即出手,把这个别墅买了下来。

买完了以后黄文斌才发现自己不是来炒房的,于是有些尴尬的说,“松山那边还是太偏远了,市区也要买一个房子。要在市中心的。”

“市中心也有很多。”包雪说,“比如说一市场那边,就有一个院子,本来是租给别人临时存放鸡鸭的,现在一市场要改造,生意没法子做了,所以想要卖出去。300平米的平房,带着两百平米的院子,还有仓库呢。全部加起来,才400万。”

“在哪儿?”黄文斌问。

“在这儿。”包雪在地图上指给黄文斌看。

那里不是官方列出的改造范围,又放过鸡鸭,肯定是臭气熏天,肯定是没法子住人。不过一市场改造可不止一次,第二次改造,就把黄文斌买的那个房子列入改造范围。第三次改造,就把这个院子列入改造范围了。

而且这第一次改造因为价钱谈不拢被抵制了,第二三次改造一路加价,最后是统一价格,都是两万多一平米征收。三百平米的平房,本来就可以弄到六百万,再加上两百平米的院子,又可以弄到一百多万,这笔生意似乎可以做啊……算了,一倍都不到的收益率,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太贵了。”黄文斌说,“三百平米四百万,一平米一万多,怎么值这个价啊。”

“要是说一说的话,还可以降价呢。”包雪说,“底价是三百五十万。而且不是三百平米四百万,是五百平米四百万,中间的院子都已经建成仓库了。都是水泥地面,砖瓦结构,很好用的。”

“那也还是贵啊。”黄文斌忍不住计算起来,这样的砖瓦房可以按照建筑算,五百平米的话就是一千万,三百五十万的话,将近三倍的收益啊!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和房主联系。”包雪拿起手机走进里面。

不用这么麻烦了……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包雪就已经回来了,“房主说了,最少最少,也要二百八十万,一分钱都不能退了。要是再少的话,他宁愿自己重建房子也不卖了。”

“重建?”黄文斌问。

“是啊,他这房子因为是危房,拿到了规划,可以原址重建。”包雪说,“最多建三层,底层三百平米,上面建阳台飘出来,可以大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

三三得九,也就是最少能有九百平米的建筑面积,一平米赔两万的话,这可就是一千八百万,建筑成本不值一提,最多就是一千块一平米,算到头也就是一百万不到,再加上两百八十万的购房成本,才四百万,那就是四倍以上的利润……还是不能错过啊。

“好吧,我买了。”黄文斌签下了支票,正经事情还没做呢,就买了两栋房子,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再买了,“一定要有重建许可才行,没有重建许可我可不要。”

“肯定有的,我打包票。”包雪说,“以后黄先生你可以在那里建三层楼,正好一市场也改造完了,环境肯定会变得很好,住起来肯定很舒服。大概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吧,就能搬进新楼了。”

一两年肯定是不行,一市场最后是2011年左右才开始真正重建呢。“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要买另外一个住所。”黄文斌这次一定要坚定信念,只用来自住,绝不炒房,“要立即可以住的,在市中心,环境要好,现在就好。最重要的一点,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附近,越近越好。”

“在医院附近?”包雪傻傻地问。

“没错,一定要距离医院近。”黄文斌说,“步行不能超过十分钟,我是说老人步行啊,不是博尔特啊。”

“博尔特?”包雪没有理解这个笑话。

“是一个短跑明星。”黄文斌说,零七年的时候,博尔特已经很出名了,在田径界。他真正被国内的普罗大众认识,似乎还要等到零八年在奥运会上破纪录夺金牌,“很厉害的,破了世界纪录。”

这样的话,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去赌博呢,现在短跑的记录已经很久都没被打破了。没人想到博尔特能够在奥运会上一举打破一百米和两百米的世界记录。这种情况几率很低,不知道有没有正规的博彩公司会接受这种赌注。要是有的话,到时候弄一两百万出去,赚个几千万回来也不错。

短跑不知道有没有人赌,足球肯定是有的。黄文斌不太关心足球,自己也不会踢,可是2010年西班牙赢了世界杯,他总是知道的。要是能够在世界杯开赛之前下注,应该也可以赚一笔。不过那年西班牙好像是大热门,赔率可能不高……他还记得亚军是荷兰队,不知道压荷兰队是不是能好一点。

打住!黄文斌发现自己的脑子又跑到赚钱那边去了,连忙把思绪收回来,“总之就是要距离医院很近才行。”

包雪干这行也有一年多了,各种客户见过不少。要说重视地段的,那当然很多,要求生活方便配套措施完善的,也是很正常的要求。可是不问学校不问市场只问医院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算哪门子奇怪的要求?

“其实只要在市区内,去医院都很方便啊。”包雪小心翼翼的说,“万一,我是说万一,绝对不是咒您父母……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叫个救护车,几分钟就到了,不会耽误治疗的。”

“不行,一定要步行距离十分钟以内。”黄文斌坚持,“万一碰上塞车怎么办。”

“您父母现在是有什么疾病,需要经常上医院吗?”包雪想到了一个理由。

“没有啊,他们现在都很健康。”黄文斌说。

这算是什么理由!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特别是一出手就买了两栋好几百万房子的大客户,更加是地产中介的上帝……包雪在心里不断地默念,总算是把反驳的念头压了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有一个符合您条件的房子。”包雪忽然想了起来,吧那个房子的资料从电脑里面找出来。

“在哪里的?”黄文斌凑过去看,“距离第一人民医院有多远?”

这个房子价钱贵,而且很是有些不方便,所以在家家地产挂牌挂了很久,都没卖出去。房东又不愿意降价,包雪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正好来了个人傻钱多的,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距离是负20米。”包雪说,“这房子在第一人民医院里面。”

“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宿舍楼,一层,一百八十平米。”黄文斌读屏幕上面的字,“2000年楼,有物业,无物业费,水电便宜,每平米只要13000元。”那么一共就是234万,黄文斌很快算了出来。

“价钱是略略贵了一点,不过没有更加符合您要求的房子了。”包雪说。对于别人来说,住在医院算是减分项,好像很不吉利一样。可是黄文斌就是要求距离医院越近越好,这算是加分项吧。

“这个医生宿舍楼的房子有这么大吗?”黄文斌问。

“宿舍楼都是90多平米一间,这是两套房拼起来的。”包雪说。因为是两套房子拼起来,所以格局不算太好,这也是一直没卖出去的原因之一。

“不能便宜一点吗?”黄文斌觉得价钱高了些。

“我已经和房主商量过很多次了,他一分钱也不降。”说起这个,包雪也觉得很无奈,说到底这也是市中心的房子,要是便宜一些,就算出门看医生回家看医生出阳台看医生整天看医生,也不会卖不出去。同样是医生宿舍,另外一间肯降价的就很快卖掉了。

“不肯降价啊。”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也就是几百万的事情,买了就买了吧,住在医院里面连救护车都不用叫啊,万一出了什么事,直接担架一台就直接进去ICU了,多方便……居然冒出来这种想法,就算是黄文斌,也觉得自己有些****了。

“是啊,房主原来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现在退休了,在别的地方买了房子搬了出去住。他根本不缺钱,所以不肯降价。我都不知道劝过他多少回了,这种老房子拿在手里风险很大的,人家就是不听。”包雪很无奈的说。

其实人家的观点才是正确的,现在拿着房子等升值才是王道。黄文斌点了点头,“那更好了,就冲着人家这职位,我也得买下来啊。”虽然退休了,关系肯定还在,到时候通过这个副院长,多认识几个医生,以后住院就方便了。

关于最近更新比较慢的说明,请大家入内一看

我是实在没办法,父亲胃癌复发转移入肝,本地医院已经没办法,只能送去广州南方医院最后一搏,现在还在治疗当中。

我妻子怀孕,现在已经七个月了,身边也是一刻都离不开人。

这两件事,任何一件都让我焦头烂额,两件一起来,实在是心力交瘁。

所以暂时只能这么慢慢更新,对不起大家了。幸好这文的详细大纲已经写好,只要填充细节就行,倒是不会有太监的危险。

能看下去的都是我的衣食父母,顿首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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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副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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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了合同交了定金,黄文斌如愿见到了那个退休的副院长。他脸色红润,腰板挺直,头发虽然少了点,不过全都乌黑油润,怎么都看不出来已经七十多岁了。“黄老板你好。”说起话来,也是声音洪亮。

“洪院长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洪院长保养得真不错,看着好像四五十岁的人一样。”

“那是因为我一直像四五十岁的人那么干活啊。”洪院长说,“现在退休下来了,没事干了,很快就不行了。我父亲就是这样,工作的时候好好地,一退休整天钓鱼爬山去旅游,没两年就不行了。”

钓鱼爬山不是对身体有益吗?不行了那是本来身体就有问题吧,退休之后才爆发开来。黄文斌也不好追究人家已经过世父亲的事,转移话题说:“洪院长的房子,也弄得很干净整洁啊。”

“那当然,都是自己住的地方啊。”洪院长说,“脏了怎么能行呢。”

问题那不是一般的干净整洁啊,地板墙壁一尘不染就不说了,连各种边角处也是一点污迹都没有,空调里面的电路都干干净净,厨房灶台都没有一丝油烟。可不是没用过,从炉具的磨损程度来看,明显是经常用的。

“你买我那个房子,可真是占了大便宜。”洪院长继续说,“医院里面最好的位置啊,闹中带静,生活方便,周围的邻居都很和善,绝对不会跟你惹麻烦。他们上班已经快要累死了,下班回到家只管睡觉,绝对没精力干其他事。”

这也黑得太明显了吧。“我一向都很敬佩医生的。”黄文斌连忙表明态度。

“我们干医生的苦啊,上班没日没夜的,一有病人就得干活。”洪院长感叹说,“钱又不多,我的子女继续干医生,已经是错了,孙子孙女的话,我绝对不让他们进医院一步……可他们都不听我的啊。”

国内做医生的确是比较惨,特别是医闹兴起之后。“要是没人做医生,以后生病可就惨了。”黄文斌说,“做医生多崇高啊,大家都很尊敬。”从传统来说,医者父母心,只有人类灵魂工程师能比得上。从现代观念看,医生是和律师并列的金领职业。

“崇高什么啊,”洪院长说,“我是从第一线升上来的,和其他院长不对路,看着他们乱搞心里生气,又没法子,别提多憋屈了。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退休来着,你能买这房子,本身就是因为我们医生不够崇高。”

黄文斌无言以对,只好哈哈几句。

“听说你买房子,是想给父母养老的对吧?”洪院长问。

“是啊。”黄文斌说,“我父母身体不太好,就想着买个底层房子给他们住,不用每天爬楼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您这儿环境比较好,虽然价钱贵了些,还是咬咬牙买下来了。”

“绝对不贵,我这是高档装修,一平米装修费都三四千呢!”洪院长说,“用的绝对都是无毒无污染的原料,给老人住最好了。你父母身体是哪方面不舒服?要不要我介绍些医生看看?”

“那当然最好啊。”黄文斌正发愁要怎么开口呢,没想到洪院长自己提了出来,“具体哪里不好,我也说不出来。不过他们生活习惯真的很不健康。我父亲喜欢抽烟喝酒,我母亲做菜放很多油。叫他们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又嫌麻烦,怕浪费钱,不肯去。”

黄文斌的父亲在这上面很固执,不论黄文斌怎么说,他都不肯去医院。总觉得经常上医院不吉利,做检查跑来跑去要排队又要等结果很麻烦。黄文斌都专门叫人去陪着他体检了,不用自己跑,也不用等结果,他父亲就是不去。

“要让他们做检查很容易啊。”洪院长对这种老人见得多了,“你就说已经在我们医院买了二十次全面检查,每年一次,每次一万,要是全部二十次都参加了,就能退一半的钱。要是缺了一次,一分钱都没得退。”

“这法子好!”黄文斌说,“果然是院长。”父母辈本来就习惯性的省钱,听着不去就没十万,肯定风雨无阻每次都去。别说十万,就是街口超市搞大减价买菜送鸡蛋什么的,黄文斌的父母都是一次不拉。

“过几天我再介绍一些好的医生给你认识吧。”洪院长给了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别的事没法子,在医院里面给你找个人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外科那边,全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内科那边就比较差一点,主任副主任我都认不全。”

“谢谢洪院长。”黄文斌说。

“应该的。”洪院长说,“我这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干了几十年医生,留下的积蓄也没多少。要不是这次把房子卖了出去,想要开个小诊所,都找不出钱来。所以我要感谢你才对。”

“洪院长想开诊所?”黄文斌问。

“是啊,我早就想自己开诊所了。”洪院长说,“我可是一线医生一路升上来的,三年前还在看门诊呢,和其他做行政出身的院长不一样,从来都没离开过医学科技最前沿。现在做研究是不行了,治疗大病也差点,平时那些小病小痛,或者只要经验不用体力的那种病,我都可以治疗。”

“什么病需要体力才能治啊?”黄文斌问,医生不是脑力工作者吗。

“多着呢,特别是外科,复杂点的手术,动不动就七八个小时,没体力怎么能行。”洪院长说,“我们外科手术用的器具,和木工差不多,锯子斧子凿子什么都有,你说要不要体力。木匠锯歪了,顶多浪费一块木头。我们锯歪了,人可就死了。你说要多强的集中力啊,手术台上干一分钟,等于其他活一个小时了。”

“厉害厉害!”黄文斌由衷的说。

“以前我可是省里最厉害的外科专家,重大手术都要我来做呢。”洪院长得意的说,“可惜现在老了。”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老了,自己觉得还有力,别人都嫌碍眼挡路,没法子只好退休了。不过一身的本领,也不想就这样埋没了,还想开个小诊所,发挥一下余热。”

“这当然好,治病救人积阴德呢。”黄文斌说。

“不过家里人都不赞成,说让我好好休息,有空就出去旅游钓鱼什么的。”洪院长说,“我父亲就是退休什么都不管,出去旅游钓鱼,没两年就不行了。这不是瞎胡闹吗。我一定要开,他们就是不支持,一分钱都不肯出。要不是你肯买我的房子,我还真凑不够钱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涉及到洪院长的家里人,黄文斌就不好说什么了。“这个……我也是看中了这儿生活方便,配套设施齐全。”黄文斌说。

特别是配了一个大医院,这要上哪里找。说起来,黄文斌在松山将要建的小区,除了由学校以外,还得有市场超市电影院和医院什么的,其他好办,有钱就能建,这个医院就比较困难了。

公立医院什么都好,问题是一个城市就那么几间。松山这种地方,原来只有个又小又破的卫生院,现在要大开发了,只能先上水电道路,其他很多基础设施建设都会滞后,比如说学校和医院。

所以很多大楼盘为了卖个好价钱,只能自己建学校和医院。学校是私立学校,好歹算是毁誉参半,有些好的私立学校还是很牛的。这个民营医院,却是大家众口一词不靠谱,骗钱、没医术没医德、江湖郎中,一说民营医院,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所以建医院很难办,弄个好的吧,花钱不讨好,很容易亏本。要是弄个小的一般的吧,看起来又很没气势,配不上自己的大楼盘。现在既然有个送上门来的,黄文斌也就却之不恭了。

“洪院长,你是打算把诊所开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还没定呢。”洪院长说,“加上这两百多万,一共也就是三四百万,什么东西都买不起,还要加上租房或者买房的费用,就更加不够了。得找一个便宜点的地方,再看看剩下多少钱,才能决定买什么档次的东西。这点钱怎么够用啊,光是一个手术室,没有几百万也下不来啊。”

真不愧是外科医生,做梦都想着手术室。“小诊所的话,就没必要上手术室了吧?”黄文斌问,“要是有手术的必要,直接把他们叫去大医院不就行了。”自己动手术,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万一有人死在手术台上,赚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我是外科医生啊。”洪院长说,“不拿手术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手术也不全是很危险很难办的,也有很多没危险不需要体力的小手术,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呢,动手术啊,怎么说也是在人身上开个口子,要麻醉,要切开人肉,避开血管,拿出血淋淋的人体器官来,还要再缝合,会出问题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大出血,感染,乃至于麻醉过程都可能死人。难怪洪院长的家属不愿意他开诊所呢。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人命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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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诊所的话,看看感冒发烧就可以了吧。”黄文斌劝他,最多加上咳嗽什么的,“做手术实在是……要求太高了。您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当然没事,万一要是什么时候力气不济,这不是……那什么了吗?”

“我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做手术。”洪院长说,“我还有一个关门弟子,手艺很不错的,拿着一把手术刀,就能把整条人腿卸下来。我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我退休了,他也被人排挤,在人民医院做得很不开心,我开诊所,当然也会把他带上。”

人家在第一人民医院,再怎么被排挤,也是挂牌医生啊,带到小诊所去,变成没工资没保障没社会地位的自营业医生,人家肯吗?“那也才两人啊。”黄文斌说,“我记得做手术起码要三四个医生吧,还要好几个护士,还要麻醉师呢。”

“那是大手术,小手术的话,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加一个麻醉师就够了。”洪院长说,“护士麻醉师我都有,医生我这儿除了关门弟子,另外还有好多人选呢。很多人在医院里面混得满肚子怨气,恨不得马上离开。”

第一人民医院啊,别的医生想进都进不了呢。在里面怨气再大,那也是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跑出去自己开诊所,那就成了无产阶级,鬼才愿意。就好像公务员,说起来都是一把泪,学九十年代下海的有几个。洪院长这诊所,都不知道能不能开起来。

算了,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现在低价很贵啊,特别是诊所,好一点的地段,一般都要十几万一年。”黄文斌说。

“其实原来也没这么贵的,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很多牙医诊所,把好地方都给抢了。也不知道这些牙医捣什么乱。”洪院长说。

牙医嘛,在医院里面没位置,可是市场需求就在那里,只好出来开门诊呗。现在吹得很厉害,什么每年必须洗一次牙,镶牙一定要有七八千那种烤瓷牙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黄文斌的牙齿还好,他父亲的牙有几个不行了,去了诊所看了两回,就被忽悠全拔了。本来不过是牙齿有些松动,拔了牙以后整个脸扁了下去,难看的要死,只好又去镶牙,开始用了个便宜的金属假牙,吃东西没味,满嘴的金属味。没几个月就坏了,只好又去配了一副贵的,把黄文斌的父亲心疼的要死,以后更加节省了。

“其实呢,我打算在松山区建一个中学。”黄文斌说,“初中高中都有的那种,打算每个年级办20个班,加起来人数也不少。”不过实行的是小班,一个班三十个人,20个班的话,就是600人一个年级,六个年级就是3600人,在省城算是很大的中学了。

不过放到全省来看,就不算什么了。下面有些超级中学,一个学校上万人都不出奇,不但收本地的学生,外地乃至于外省的都不少(外国的倒是没见过),直接带动周边一大圈的经济。

“你想叫我去做校医?”洪院长问,“校医没什么做头啊。”

“不是,我打算围绕着这个学校,建一个大型小区,里面主上几万人,正好缺个医院。正好您要开诊所,不如就去那边开吧。”黄文斌说。其实围绕也不准确,学校两千亩,小区也是两千亩,谁包的住谁啊。事实上是一人一边,学校被安排去道路尽头最偏远的角落,外面是小区和商业开发地段。

“这样啊……也好。”洪院长说,“不过几万人的话,小诊所可不行,必须要正式的医院,至少要区医院那种等级才行。这样的话,至少要找六七十个医生,再找百来个护士,哎呀,我手头的资源不够啊。”

七八十医生百来个护士?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连忙说:“我觉得十几个医生二十几个护士就足够了。”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就算了吧,真有什么大病,还是跑到市区来,反正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那不行,好几万人啊,医疗需求很旺盛的。”洪院长说,“你说不建好一点,万一有谁发了急病,我们这儿又治不了耽误了,那不是害人吗?”

治不了耽误了是害人,自己独资建一个大医院那是害自己。医院要说赚钱,那当然是能赚得,看看那些到处做广告的什么男科医院女子医院就知道。可是黄文斌根本不懂行,这个洪院长看着也不是很靠谱,万一要是亏了怎么办。

“哪里有这么巧的。”黄文斌说,“不过是一个半小时而已。而且以后通了车,说不定半小时就到了,相当于就在城区里面。”

“抢救的时候争分夺秒呢,别说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就是十分钟也大不相同。”洪院长说,“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有时候就差那么几分钟,人就救不回来了。要是能够早一点开始抢救的话,结果大不相同。人命关天啊!”

都说到人命关天了,要黄文斌还说建个小诊所就行,好像很没良心一样。黄文斌只好用了个拖字诀,“整个小区人住满了才有几万,现在只是刚开发,也就是一帮工人在。就算小区建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先建个小诊所,等以后人多了,再慢慢扩大。”

黄文斌拿到的能开发的土地是两千亩,一亩地是666平米,也就是130多万平米左右,这种郊区的土地和市区的没法比,一般容积率是二到三,也就是能建设两百多到三百多万平米的房子,扣掉商业开发的部分,住宅应该是一百多两百万平米。

按照80平米一户计算,大约两三万户,一户两三个人,那就是六到九万人。要是全都住满了,黄文斌就发达了,光是物业费,一个月都能收好几百万。不过实际上能住一半就不错了,住满是没什么可能的。就算有省城中学当招牌,入住率最多也就是六七成,至于售出率,倒是可能七八成乃至全部卖光。

至于医院什么的,上辈子松山这边是没有大医院的,就是有几个小诊所。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大家生病了直接就上市中心去了。或者说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妨碍这边的房子大买特买,既然如此,黄文斌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建医院呢。要说噱头吸引力,有个中学已经够了,再加上个医院,也没什么提升。

“先开个小的吗?这也可以。”洪院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先小人后君子了,我可以去你那儿开诊所,不过这投资和股份还有收益什么的,要怎么算呢?”

“如果我全部投资的话,就请您做院长,然后你拿工资和提成。”黄文斌假心假意的说,“如果您也出钱的话,那么就算是股东,董事长总经理……我是说院长一肩挑,我只要安心等分钱就好了。”

黄文斌压根就不懂医院的事,能够全甩出去自己什么都不用管最好。反正就算是管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被人坑了钱都不知道。还不如全面放权,等着收钱。要是钱太少,承包给别人就好了。

“我这儿有六百万,可以投入。”洪院长说,“我也没什么其他地方需要用钱。”

“那好啊,我这就去找个地方建个房子。”黄文斌说,“先建个临时的,等以后再建永久的。”他越来越发现,这个钢板房真是太好用了,只要几天功夫就能搭建起来,里面什么设备都可以放。虽然说冬凉夏暖不隔音,但只要自己不在里面住,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我回去考虑一下吧。”洪院长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法子立即答复。”

“不着急。”黄文斌说,“这么大的事情的确要好好考虑。”想来想去,应该还会选择入股的吧,做老板和给人打工相差这么远,洪院长被领导压了一辈子,现在都退休了,应该不会再弄个老板在头上。

洪院长走了以后,黄文斌就回到家里面,把房子的要是交给父母,给他们报喜说:“爸,妈,我买了大房子,立即可以搬进去的,里面家具家电都很齐全,比我们这儿好多了!”

黄父黄母对看一眼,黄母就问:“我们在这儿住得好端端的,你买什么房子啊?”

“是啊,我们这儿九十多平米呢,加上阳台,都一百一了,三个人还不够住?”黄父也说,“要买房子,那也是等你结婚再说啊。现在你要结婚了吗?就算要结婚了,那也是你和你老婆搬出去住,我们还是住这边。”

“这套房子我住了好几十年,有感情了。朋友工友麻将友舞伴都在这边,你给我个别墅我都不换。”黄母说,“这边生活多方便啊,菜市场走两步就到,逛街只要走五分钟,还有大超市呢。”

“我新买的那个房子也很方便。”黄文斌说,“菜市场……恩,几分钟吧。逛街的话……也要几分钟吧。”超市倒是很近,不过价钱比外面的贵很多,医院里面宰病人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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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这孩子,办事就是不让人省心,经常乱出主意!”黄母说,“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说你现在工资多少啊?”

工资?“工资是五千块。”黄文斌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嘛,五千块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了,可是学着别人买房?这算什么样子。现在城里面的房子,一平米至少要一万五六千呢,你三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平米,就算厕所也要一年多。”黄母唠唠叨叨的说,“你怎么买得起?”

其实零七年的房价还没到这个地步,仔细找一找的话,一万出头的房子还有的是。很多这时候买了房的人,过两年都发现自己赚大了。还有很多这时候买了几套房的人,过几年都成了千万富翁。

“除了工资以外,丁小姐也带着我做生意呢,赚了很多钱。”黄文斌辩解说。

“赚了很多钱?你这房子是贷款买的吧?”黄父问。

黄文斌存心说不是,但在父母面前说谎的事,他真的很别扭。所以黄文斌这一阵子才不在家里多呆。就是生怕父母问多了忍不住透露了什么东西出来。刚穿越的时候,他隐瞒着卖掉观音像的事情,已经很别扭了。现在越瞒越多,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现在这样。

“的确是贷款买的,不过……”黄文斌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是借钱买的嘛。”黄父说,“你才工作一年都不到,怎么可能有钱买房子呢?”贷款这种事情,在他们老一辈的人看来,是十分不靠谱的。这等于是把未来的钱全都花了出去,以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喜欢的,是赚了钱以后放在手里,要不是现在银行信誉还算好,又有利息,能够随时把钱拿出来,他们连存银行都不愿意,最好就是换成百元大钞,压在枕头下面,每天枕着睡觉。以后不论有什么天灾**,都可以立即拿钱出来应付。

至于买房子,那当然是需要的,不过最好存够了钱,然后一次过买下来,不要跟银行贷款。就算一定要借钱,最好是跟亲戚朋友借,不要和银行借。亲戚朋友好说话,万一有什么急事,不会逼迫太甚。银行却不管你,一个月没还钱,人家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以前有人编过中国老太和美国老太的故事嘲笑这种观念,中国老太辛苦一辈子,终于买了一套房,都没住几天就上西天了。美国老太也是辛苦一辈子,不过贷了款提早几十年住上洋房。结果美国闹出次贷危机金融风暴,中国倒是好好的。不过这几年国内也是贷款买房占主流了,无他,刚需太强,房价太贵,又在不停上涨,不贷款的话,别说一辈子,三辈子都买不起。

“我跟着丁小姐做生意……”

“知道,你还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嘛。”黄父说,“我们都看电视了。你不能刚工作一年,捞了点外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刚工作的时候,有38块钱工资,觉得自己简直是富翁,买了新衣服,又买了自行车。吃早餐的时候,来一碗馄饨还不够,要加豆浆油条。结果认识了你妈,赶着结婚,一看存款一点都没有。那可真是惨啊,到处借钱结婚,结完婚吃了一年多食堂才缓过来。”

“是啊,那时候真惨啊。”黄母说,“想要买个电视都买不起,天天上别人家蹭电视看。结婚要花的钱可多了,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别说现在了。你要买个婚房,我们一定支持。你说买个房子给我们住,那是没必要了。”

“是啊,我们都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有什么事情,同事工友立即就传消息过来,一下子就知道了。要是搬走了,人家发了补贴你都不知道。”黄父说,“赶紧去退订,现在先不要买房,等过几年你工作稳定了要结婚再说。”

这可真是死脑筋,幸好黄文斌早就想好了一个说辞,“这个房子真是很便宜啊,丁小姐带我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他刚好退休了,想要搬去和儿女一起住,本来的房子要处理,价格很便宜。我一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立即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黄父黄母又换了看法,“多便宜啊?”

“市中心的房子,现在也要一万五六一平方嘛,他那个房子只要八千呢。”黄文斌说,“一共100多平方,只要八十万!”这也没说错,本来洪院长那房子,就是两套平房组成的,一套一百多,一套八十多。

“八十万!这也不便宜啊,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黄母说。

“才一百多,叫什么大房子啊。”黄父的着眼点不同。

“号称是一百多,可人家是副院长,其实不止这个数。”黄文斌把心一横,说谎就说谎吧,反正是为了他们好,“我看啊,起码有一百三一百四那么大。而且还是一楼,有个院子,可以种东西没呢。”

“可毕竟是八十万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黄母继续追问。

“是……是丁小姐借给我的。”黄文斌说,“其实现在西施包子铺收入很多,每个月都有好几万的分红呢,还钱绝对没问题。”其实黄文斌原来钱是够的,不过又买别墅又买院子,现金流上面出了小小问题,没法子只好找丁诗诗借了点。

“你可真是遇贵人啊,丁小姐对你这么好。”黄母说,“以后你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绩来,可不要辜负了丁小姐对你的信任。西施包子铺是人家丁小姐出钱办的,总经理助理也是人家丁小姐给你的,人家对你多好啊。”

是很好啊,连走后门都肯呢,想起丁诗诗美丽的身体,黄文斌忍不住微笑起来,随即发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连忙收束心神,“那是一定。”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把钱花出去,八十万啊!这要还到什么时候。别说现在一个月几万,做生意的事情,哪里有包赚钱的。”黄母说,“万一亏本了,看你怎么办。说起来,刘德那家伙也是丁小姐给找了工作吧,丁小姐对你真是没话说,以后要怎么报答人家啊。”

黄文斌已经报答过了,别的不说,丁诗诗跟着他买股票,就赚了两亿多呢。“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黄文斌把洪院长那套房子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他们,“你们就赶紧搬过去吧。”

“我才不要搬过去。”黄父说,“你买了房子也好,以后结婚就不用买婚房了。”

“说起来,你和小蕾现在究竟怎么样啊?都上电视了,关系算是确定下来了吧?有没有想着尽早结婚啊?你是不是就是想着结婚,所以才这么快买房子?是的话那就不要犹豫了,赶紧买下来赶紧结婚赶紧生孩子。”黄母说话犹如连珠炮一样。

“这可真是喜讯啊,我终于也能抱上孙子了。”黄父说。

“小蕾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现在西施包子铺开得到处都是,她每天都忙的要死,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黄文斌说,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不止几天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一个星期之前,也是只见了两三分钟,肖蕾就急急忙忙跑去干活了。

“那怎么办?”黄母问,“你是男人,得主动一点啊,赶紧去约小蕾逛街吃饭看电影啊。”黄母说,“平时没空,星期六星期天总要放假的吧。”

“老婆子你真没见识,人家是做餐饮的,越是节假日生意就越好。”黄父说,“小斌也是,丁小姐忙起来,他不也得跟着忙,根本没空休息。这也是没法子,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见面少感情就淡,要是运气不好,很容易玩完。我和你说,女孩子的事情,一定要趁早下手,下了手才是自己人,不下手,女朋友那也只是朋友。我当年要不是下手早,你妈能跟我吗?”

“你个老没正经的!”黄母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当年是早有预谋,闹得我不得不嫁给你!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闹什么啊,结婚都几十年了,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等他们闹完,黄文斌忍不住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出来,免得又被打岔:“爸妈你们赶紧搬过去吧,那边环境很好的。没人气的房子很快就会衰败,要是我真的要结婚了,说起有这么一个房子,人家去一看这么破败,不肯答应了怎么办。”

“那好吧,我过去住。”一说起婚姻大事,黄母立即投降。

“那这边的房子怎么办?”黄父问。

“你继续在这边住啊。”黄母说,“我在那边收拾收拾,到能住人了,就两三天过去一次,收拾东西啊,打扫卫生啊什么的。弄得干净一点,以后给小斌做婚房。到时候真结婚了,我们分开来住,免得有婆媳矛盾。”

第二百三十三章. 更年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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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屁用!黄文斌主要就是想让父亲住进去。“还是你们一起过去住吧,我留在这边。”黄文斌说,“这边距离公司比较近,我经常要放一些资料文件。妈你这么喜欢收拾东西,万一把到哪回来的什么收拾了,那就难办了。”

“你好好跟我说,我怎么会弄你的东西啊。”黄母觉得很冤枉。

“去,上次我拿回来一本旧书,跟你说过别碰别碰,是很珍贵的工具书,结果你就是要收拾,差点没给我弄不见了。”黄父抱怨说。

“你个死鬼还有脸胡说八道!我是看你那书太破,好心给你用透明胶粘起来。”黄母气呼呼的说,“好吧好吧,那我们就住过去,你在这边看家。哎,要到新地方住,麻烦事情一大堆啊。”

“也没什么麻烦的。”黄文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我们家这不是要给公司放东西吗,这是我们公司给的搬家补贴,你随便用。”里面是两万块钱,更多的话,黄母该怀疑这钱从哪里来了。不过黄文斌还是高估了自己母亲的承受力。

“这么多!”黄母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搬家补贴有这么多?你不会是以权谋私了吧?何种事情万万干不得,你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总经理助理,前途无量,可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钱埋没了自己的前途。”

“那当然不会。”黄文斌说,其实这钱压根就不是东升的,就是他自己的钱。

“那怎么可能有两万的搬家费,安家费也没这么多啊!”黄父说。

“现在物价高涨嘛。”黄文斌眼看说服不了人,只好编造谎话,“其实这是我应该拿的提成,用奖金的名义发,要扣很多个人所得税。所以就用搬家费什么的名义发,这就是费用,不用交税。”

“你这傻孩子,既然是提成,你自己好好收着呗。搬个家哪里用得着多少钱。最多叫个三轮车,及时块钱的事情。不过你还要在这边住的话,锅碗瓢盆我都不能带,在那边买新的……还是我把锅碗瓢盆带过去,你在这边买新的?”

“你买新的吧。”黄文斌压根就没工夫下厨。

“也行。”黄母盘算了一下,“床也得买,床垫的话可以搬过去。还有被子什么的也是,衣服牙膏牙刷毛巾……平时不觉得,一搬家就这么多东西。真是烦死了,你说你无端端买什么新房啊。有点钱存起来不好吗,怎么这么乱花!”

黄文斌都没敢说自己还请了保姆,换了个话题说:“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保险,以后每年要去检查身体,要是不检查的话,保险自动失效,钱就白花了。反正那房子距离医院很近,走两步就过去了。”

“距离医院很近啊?”黄父顾虑重重,“你怎么买这样的房子呢?医院里面那都是病人,病菌聚集在一起,都不知道培养出什么超级病菌没有。那些医生自己也就算了,职业没法子,我们去住,不知道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医院里面天天消毒呢。而且宿舍距离医院本部也有很长一段距离,病人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病菌不可能自己飞过来。要说医院危险的话,第一人民医院出门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商场药店饭店什么都有,那边更近呢,从来都没听说出过什么事。

“其实也还挺远的。”黄文斌都没力气说话了。

“做身体检查也是好事,我最近就经常睡不着。”黄母说,“原来十点睡,六点就起床,很健康。现在十点睡不着,十一点睡不着,十二点还睡不着。第二天早上的**点才能起来。得去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病。”

“麻将病呗,一天到晚打麻将,晚上睡觉都说碰,胡,三万。”黄父说,“打完麻将还整天算哪里出错牌,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头天睡不着,第二天当然起不来,我还得自己做早餐。”

“去,就你懂的多,自己做早餐怎么了,我给你做了一辈子早餐,你现在做几天就不乐意?”黄母很不高兴,“凭什么就一定要我伺候你!我以后不但要打麻将,我还要打牌,还要跳舞,还要唱歌。第一人民医院那边到处都是馆子餐厅,等搬了家,我就不做饭了,你自己做或者去外面吃都随便,哼,老娘不伺候你了!”

整天在外面吃,对健康也不好啊。黄文斌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的确有一段时间自己母亲是不怎么着家,弄得父亲和自己经常在外面吃,那时候他刚工作钱很少,父亲退休了也不怎么宽裕,弄得很狼狈,结果两个男人只好轮流做饭洗碗,没想到这一辈子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

“现在没事做,打打牌也没什么。”黄文斌说。

“光打牌当然没什么,他们赌钱呢。”黄父说,“打的还是两块三块的呢,一天输赢好几十块呢。”

“好几十怎么样!我花你的钱了吗?还不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黄母很生气,“算了算了,我这就搬过去住,那边一百三四十平方,肯定不止一间房,我们这就分房睡,谁也别管谁。”

虽然说夫妻不和,毕竟是达到了目的,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们就去了医院宿舍楼。说是宿舍楼,其实装修很不错,鸟语花香的,环境很是情景。一般人没事不会进医院,进了医院也是直奔门诊或者住院部,谁也不会来宿舍区。而出门走几步,就是繁华的大街,干什么都很方便。

“还不错啊……不用买床了,这床还好好的。”黄父说。

“锅也不用买了,反正我不做饭。”黄母说。

“你还生气呢?”黄父很无奈的说,“你看看这地方这么漂亮,你还生气做什么啊。说起来房子也太大了吧,别说一百三一百四,我觉得起码一百六呢。”

“主要是阳台比较大,其实这个房间原来是阳台,后来围起来做房间了。”黄文斌解释说,“一楼要什么阳台嘛对不对。”

“除了两个阳台,剩下来的地方还是不止一百三啊。”黄父还是不放过。

“我住这一间!”黄母也不理他,直接就把主人房给占了。

“那我也住这一间。”黄父嬉皮笑脸的想跟过去,黄母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更年期的女人。”黄父长叹一声,“真是难搞啊。”

“所以要赶紧去做全面检查啊。”黄文斌说,“不检查,怎么知道身体有什么毛病呢。更年期是身体激素分泌紊乱,只要补充雌性激素就能好很多,但是你不去看医生,又怎么知道呢。所以你们都赶紧去做检查吧。”黄文斌交给父亲一张卡片,“打这个电话预约就行了,医生会安排你们检查的。可千万不要嫌烦,只要有一个检查没做完,保险就无效了。”

“行了行了,你看我是会浪费钱的人吗?”黄父不以为然的说,“你妈倒是不一定,她现在迷上了打牌打麻将,要她去话一整天做检查,肯定不愿意。”

黄文斌的母亲健康着呢,他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父亲。“那你劝着她一起去啊,而且要给她做一个良好的示范,自己先把所有的检查都做完,然后带着她去。要不然,以后妈更年期症状越来越大,越来越烦躁,你可是有得受了。”

“那我明天就去检查!”黄父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更年期还有这种好处,黄文斌十分高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父亲一向怕麻烦,又不喜欢去医院,所以很少做身体检查。偏偏黄父身体很健康,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有一点点不舒服,自己找些药吃了撑过去就算了。结果到最后一进医院,就是那样的大病。

“一定要打电话预约啊,所有的检查都要做完。”黄文斌叮嘱他,“抽血可能会抽几管,做CT啊超声波啊磁共振什么的,可能要排队,还有一些检查也比较烦,你都要耐心。要是不全部做完,保险可不认。”

“究竟什么保险啊?”黄父觉得很奇怪,“怎么要求这么严格。”

“就是……反正就是要求很高的保险呗。”为了增强说服力,黄文斌拿出一堆文件来给父亲看,这些都是真的保险文件,黄文斌为全家人都卖了高额保险,意外险,医疗险,健康险,能买的全都买了。每个月光是保险费就要交好几万,一跃而成为保险公司的大客户。

这些保险的条款,都是用密密麻麻的小字打印出来,还是很专业的术语。为了看懂合同免得自己错过什么,黄文斌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还让律师帮忙看,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算是基本弄清楚。黄父以前没学过法律,也没买过保险,忽然间看着这些比蚂蚁还小的条款,当然不可能全部看完。

事实上,他只看了五分钟,连一页都没看完,就觉得头晕眼花了,“这可真是麻烦,你买这么多保险干什么,有社保医保不就够了吗。”

社保医保肯定不够啊,很多药物和治疗手段,医保都是不包的。黄文斌上辈子可是吃尽了苦头,比如说有一种进口的针,需要一万多块钱一支,医保不报销,做手术的时候,打了能够增加20%的生还几率,你说打不打?这可不是一支针就能完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开销,最后就把黄文斌给压垮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保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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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啰嗦,体检嘛,我又不是没检过,去年才体检了一次呢。”黄父很不耐烦。

那是他们公司组织的体检,是受到法律承认的正式体检结果,也就是有这个体检结果,黄文斌才能给自己父亲买保险。不过合法归合法,承认归承认,水平怎么样,却很不好说。

这种国营公司员工体检的场面,黄文斌也是见识过的,几百上千人闹哄哄的一拥而上,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当然是疲于应付。检查手段单一没技术含量,这也不用说了,还很不认真仔细,算错数字啊,弄错人名啊,都屡见不鲜。

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自然也就不那么准确了。现在黄文斌父亲的身体还好,检查不出来有脑溢血的征兆,也不一定是体检的问题。可是黄文斌父亲有胆结石,虽然很小也没什么症状,可是结石确确实实在那里,查不出来就太不应该了。

这一次黄文斌走了洪院长的路子,还交了一大笔钱做最精细的检查,正所谓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当然了,如果能够查出来日后导致脑溢血的病因,那是最好。就算没查出来,也找借口让父亲经常检查。医院能赚钱,对此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不过还是要再找一次洪院长,看看那些检查科目究竟是什么医生在负责,把这些医生请出来吃顿饭,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应该就没问题了。正想着呢,洪院长就打了电话过来:“喂?黄老板啊,你在哪里呢,有个重要的消息必须当面和你谈啊,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松山区有个新开的五德大酒店,黄老板知道在哪里吧?”

黄文斌当然知道在哪里,不过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说,还非要晚上吃饭。他最讨厌这种吊胃口的人,你要说普通的事情也就算了,还是重要的事,那不是存心让黄文斌挂心吗。晚上吃饭,现在一大早,那不是要挂一整天!

“晚上啊?晚上我有几个场子要跑。”黄文斌对父母撒谎有心理障碍,对其他人可没有,“我尽量挤出时间来。”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电话上说不清楚啊,还是要当面说才行。”洪院长说,“晚上我在五德大酒店等你。”

为什么电话说不清楚啊,电话上面说和当面说有什么区别啊!你要说有视频有文件什么的,那么当面谈的确比电话上要清楚。只是说话,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据说面部表情也蕴含着一定的信息,可是这种信息在谈正经事情的时候能有什么用呢?

憋了一整天,晚上黄文斌终于在五德大酒店看到了洪院长。他不是独自前来,还带了好几个人,一一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郝医生,这位是刘医生,这位是王医生,这位是张医生,这位是钟医生……这位是窦院长。”

黄文斌一一跟他们握手寒暄,听到窦院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难道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窦院长自己就说了:“什么院长啊,我都快实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去搬砖还是去扛包呢。”

洪院长笑了笑,给黄文斌解释:“窦院长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院长。松山妇幼保健院是国有医院,前一阵子还评了二乙对吧?”

“什么前一阵子,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医院还有点钱。”窦院长唉声叹气的说,“现在生意是越来越不行了啊。早知道就别浪费这个钱,保健院还能多撑两年。”

黄文斌知道松山妇幼保健院,十年前现在这条路没开通的时候,从松山到市区需要两三个小时,所以什么设施都要有,妇幼保健院也不例外。后来开通了公路,到市区只要一个半小时了,大家就一窝蜂跑去城里看病了。

不过松山妇幼保健院并没有随之衰落,而是迎来了第二春。城里对B超查的严,松山这种法外之地却没什么人管。所以大把大把的人跑到松山妇幼做B超,做完以后只要给医生们塞点钱,就能知道宝宝的性别。

不过现在到处都查很严,连松山也不例外。只要发现了非医学检测性别,举报就是一万元奖金,转头就重罚医院,开除医生。松山妇幼保健院被罚了几回,也不敢做了。失去了最大的财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松山妇幼不是放出去承包了吗?”黄文斌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放出去了,根本没人来啊。”窦院长苦着脸说。

这时候没人来,过几年松山人多了,就有很多人跑来承包,还建了新楼,又做广告,什么不孕不育到松山,关爱妇女身体,关心男人性福,今天人流明天上班,上午人流下午上班,很是忽悠了不少人过去呢。

“正好啊,黄老板你不是要在松山那边建个医院,把松山妇幼承包了,好歹也是国家正规医院呢,有个牌子在。”洪院长说,“里面妇科儿科男科都很不错的,起码是熟手。外科不用担心,内科的话,我尽量帮你找。一个医院的架子不就搭起来了。以后还可以继续扩张,别说五六万人,就是十五六万人都没问题。”

这几年可是亏损的啊……过几年的话,好像又有点机会。现在便宜承包下来,到时候再转包出去,似乎能赚一笔。黄文斌有点动心,“现在签的话,最长能签多久?”

“这还有多久,签了就一直承包下去呗。”窦院长说。

“那不行,一定要有年限。”黄文斌说,“这个投资太大了,我看没有二十年是收不回投资啊。”二十年不行的话,十五年应该也可以,十年的话,要赚钱就没这么方便了。要是低于十年,根本就不用考虑。

“我们看过别人签的承包合同,都是说从某某年开始承包,然后承包费用多少,押金多少,多少年重新谈一次,都没有说年限的问题啊。”窦院长摸了摸头说,“医院这门生意,能保持稳定,当然还是稳定的好。要不然换人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主管部门不给人骂死啊。”

“是这样的吗?”黄文斌问洪院长。

洪院长脸上一红,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从来都没承包过医院。我帮你去打听一下,别人都是怎么签的吧。我觉得应该是没期限的吧,不过也说不准……反正承包这种事情,年限总是越长越好。”

没有年限的承包合同在法律上究竟合法吗?黄文斌不太确定,可不要花大价钱把承包权拿下来,等要卖出去的时候,被人说合同违法不让执行。凡是牵扯到钱的事情,必须要特别小心才行。

“那我去找个律师来研究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明确一点。承包二十年就二十年,三十年就三十年。谁要是想提前收回来,都得给我赔钱。”黄文斌说,“可不要我大钱投了下去,过几年跟我说政策有变,不能继续承包,顺理成章的就把医院收回去。”

所有的合同都规定,如果有不可抗力,比如天灾什么的,合同无法执行,那么就会自然解除,谁都不用赔钱。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隐患,政府行为也算是不可抗力。要是别的合同还好,承包医院这可是要和卫生管理部门直接打交道的。卫生管理部门,这也是政府部门,到时候直接下个红头文件,就是政府行为了。直接说承包医院不符合政策,应该立即停止,黄文斌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当然不会啊,卫生局的领导对我们松山妇幼可是烦透了,我每天都去找他们要工资要退休金,能甩出去,他们求之不得呢。”窦院长说,“别说承包费什么的,只要可以解决工资和退休金,就算是倒贴钱他们也愿意啊。”

“现在是求之不得,以后能赚钱了,说不定又其别的心思。”洪院长也劝他说,“还是写清楚一点的好。”

“这个工资和退休金是多少?”黄文斌问,“退休金不是社保承担的吗?”

“全院上下,工资加上社保医保大概是20万左右一个月吧。”窦院长看着黄文斌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往下调整,“不过要真的承包了,可以趁机解除一帮人的合同,留下必要的,大概十二三万一个月就可以了。至于退休金,这个比较麻烦……”

“我们做医院的,特别辛苦,工资也相应的会高一点。”洪院长帮他解释,“而且年头长了,很多老退休专家都没有社保的。人家当初为了医院干活干得出生入死的,当初答应了人家退休工资多少,现在你能不给人家?不给的话,怎么返聘?没有几个返聘的老专家压场子,病人怎么肯来。”

“那么额外支出的退休费用究竟是多少?”黄文斌问。

“30万。”窦院长小心翼翼地说,“30万一个月。”

工资才二十万,退休金倒是要三十万,这老国企的体制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黄文斌摇了摇头,“那不是光人事费用就要五十万一个月?再加上其他的支出……你们保健院,现在的收入是多少?”

“收入以前很高的,最高峰那一年,足足有八百多万呢!”窦院长说。

“谁问你最高峰了,问你现在多少钱。”洪院长都听不下去了。

“去年是一百多万。”窦院长低下头。

“今年呢!”洪院长追问。

“今年到现在为止,大约是六十万左右吧。”窦院长说。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起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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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人事支出就要五十万,一年就是600万。结果收入才一百多万,等于至少要亏五百万,怪不得要破产。再说除了人事开支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开支呢,说不定要亏上千万,真是一个巨坑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黄文斌说。

“是啊,亏的钱也未免太多了。”洪院长也满脸尴尬,“小豆啊,你这好歹是国家正规医院,怎么会破落成这个样子?”

“这也没办法,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去大医院,发烧感冒都非去三甲不可。我们医院面积比较小,又没有评级,人家都不肯来。”窦院长说,“特别是儿科和产科,这都是我们医院的王牌。可现在全都是独生子女,个个都宝贵得要死,孕妇小孩有什么事,赶紧都去市区了。我们医院没病人,收入少,留不住医生,医生就跑了。没医生,更加没病人,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周围有很多农村吧?别人不肯来,难道农民也不肯来?”洪院长问。

“来啊,不过他们医保报销比例很少,但凡有什么病,先问吃药多少钱,打针多少钱,动手术多少钱?钱稍微多一点,那就是打死不干。”窦院长说,“这还不算,很多人根本就是恶意拖欠费用,生病了要生了,我们给她弄得差不多了,半夜三更就走人了。闹得我们还亏一大笔。我出台了一个政策,说不叫押金不给治,电视台的记者立即就来了,说我们草菅人命,闹得我被领导拉过去骂了一整天。”

听他这么一说,黄文斌似乎也有了印象。有个孕妇要生了,松山妇幼硬是要人家先交押金才肯接生。那个孕妇的家人急得团团转,还好最后终于弄到了一部分押金,总算是没耽误生孩子。这么没底线,难怪会被人骂。

“你们这是公立医院,总有拨款吧?”黄文斌问。

“有啊,要是没拨款,我们怎么能撑得下来?”窦院长很尴尬的说,“一年的财政拨款是300万,不过这是我每天去软磨硬缠才拿到的。要是承包了,可能拿不到这么多,可能是一百多万吧。”

居然还能拿到一百多万的补贴,黄文斌可真是喜出望外。不过洪院长还是一脸失望,“才一百多万?怎么这么少啊?我们那儿一个科室都不止一百万补贴呢。”

“你们那儿?那是第一人民医院啊,省城最好的医院了,和我们怎么比啊。”窦院长说,“光是外科,一年财政收入就好几亿了吧。要是能去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当个普通医生,也比在松山妇幼当个院长好。”

“第一人民医院……”洪院长哼了一声,“表面风光,里面也是一塌糊涂。”

这话开启了后面医生们的话闸子,有的说:“是啊是啊,主任副主任们老的钱是多,可我们这些没权的就苦了,分钱没分,只有死工资,平时一上班,就是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

有的说:“能休息还算好了,碰上病人多手术多,经常三天三夜没合眼。”

“你才三天三夜,我最高记录是一星期啊。整整七天,从头到尾只是趁着手术间隙眯一会儿。这个手术人命关天,那个手术决不能拖延。”有的说。“别的科室还好,我们外科特别的惨啊。”

“是啊是啊,那些有采购权的不知道赚了多少,我们这些真干活的一点钱都分不到。买房子买不着,买车都没钱,娶个老婆回来,完全是摆设。”有人愤愤不平,“真想鱼死网破,直接去举报他们。”

“举报什么啊,根本就没人管。”有人灰心丧气。

“没人管我就去上网,去国外!”有人这就变成了五美分。

“我都不想在第一人民医院干了。”有人说,“黄老板,你究竟包不包保健院啊?要是真包了,我这就跟着洪院长过去。在一医院真是烦了,呆不下去了。上头领导压榨,下面病人不理解,总觉得到了一医院,什么病都得给他治好。”

“小刀,你的技术这么好,到了别的医院,早就成了主任教授了,在一医院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洪院长说,“要是真的能行,你就来外科做主任吧。要是不行的话,我在三医院那边也认识人,朱院长答应了,让你去做副主任医师。地区医院也能去,不过只有副主任医师待遇。”

“我当然想跟着洪院长。”那个小刀说。

“黄老板你看……”洪院长很为难的看着黄文斌。

“我也很想成全你们……”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大招没用呢,“这样吧,我先去和卫生局的领导们谈一谈,看看能够拿到什么条件。要是能够撑下去的话,我就把妇幼保健院包下来。要是条件太差的话……”

“我这里还有五百万,可以拿出来一起投进去。”洪院长毫不犹豫的说。

“我这里有七八十万。”另外一个医生说。

“我只能出五十万了。”还有人说。

“我这里有一百多万,本来想用来买房子的。”有人咬牙把老本都拿了出来。

“我是刚买了房子,只有十几万了。”有人说,“把房子拿去抵押的话,大概能借出几十万来。”

“你老婆能答应吗?”有人问,“好容易才买了房,你不怕嫂子又跟你闹离婚。”

“不答应也得答应啊,这可是大家的事情。再说我是全靠洪院长提拔才有今天。”那人说,“离婚就离婚好了,反正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要跟着我在松山受苦,她肯定是不答应的。正好儿子上了大学,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你还真是下定决心了。”旁人说。

“当然。”那人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反正我在第一人民医院是呆不下去了。上回我给人做手术,做之前反复讲了,这个手术很危险,病人情况很差,生还率很小。做之前病人家属嗯嗯啊啊什么都答应,手术通知书什么的也全都签了。可是做完果然没活下来,就把账全赖在我身上,七八个人打我,逼我给病人磕头。院里还不给我出头,认软了给病人赔钱不算,还要扣我的工资奖金!”

“这事你不知道。”有人告诉他,“这病人家里很硬,又有钱。老刘收了人家的红包,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一定能治好,别的医生说什么那都是骗你们的,反正这病人只能开刀。临到手术,又不敢自己上,把你叫了去。”

“我说老刘怎么和孙子一样来求我做手术!”那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也一样呢,被人害得苦哇。”另外一个医生说,“要说肠子的外科手术,这里我说第二,大概也就洪院长能认第一了吧。”

“你谦虚了,早就青出于蓝。”洪院长说,“能上国外期刊的人,当然比我强。当年我也就是上上国内的期刊。要是这事真的能办好,肠胃科肯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要是愿意管事的话,我再给你一个副院长。

“那窦院长怎么办呢?”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窦院长自己笑了起来,“我都六十四了,还不退休等着做到死吗。到时候给我一个返聘老专家就行。”

第一人民医院那儿,普通医生挂号费只有一块,专家是四块,主任医师是十块,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那是二十块。但是退休返聘的专家可就厉害了,光是挂号费就要三百块。

松山妇幼当然没这么厉害,不过既然有了这么一大帮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加盟,收费当然也会水涨船高。没有三百块,就是有三十块,那也不得了。总比现在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医院好。这么个医院,别说工资奖金合法收入少,不合法的收入都弄不到。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贪污**都不好下手。

“在做诸位都是杏林名手,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命,积了多少功德。”黄文斌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迫切,那我就去谈一谈吧,只要政府那边给的条件不要太离谱,我就把松山妇幼承包下来。就算不能,那我也可以新建一个医院,大家依然可以一起创业。”

话是这么说,不过能在这边的,那都是有名的医生,谁都不蠢,松山妇幼保健院是老牌子的国营医院,从第一人民医院到松山妇幼,那不过时正常调动,组织关系什么的都在,要是升了职加了工资,还可以算作喜事。

不过要是去私人医院,那可就完全不同了。组织关系全都没了,要下决心自然也困难很多。也就是说,工资奖金得更多才行。那边松山妇幼说是亏损严重,可毕竟人员器械都比较完整,新建的话,花的钱肯定不少。

这黄文斌说是大老板,可是看着年纪很轻,到底舍不舍得,还真是不清楚。要是搞不起来那还只是空欢喜一场,要是搞了一年半载他撑不住了撤资,大伙可就全抓瞎了。不少人就下定了决心,要是能把松山妇幼包下来,那就冒险去投奔。要是包不下来……那还是再看看吧。

第二百三十六章. 谷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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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黄文斌立即就给侯市长打了电话,科教文卫不分家,卫生也是侯市长管的。黄文斌打电话过去,他立即就接了:“小黄啊?正好,我在谷庄喝酒呢,你也过来吧。赶紧的,别迟了啊。”

谷庄可不在省城,不但出了城,甚至直接都出了省,这是隔壁省的地方。要说直线距离,拿当然不近,可是大家心理上都觉得,比起松山来,去谷庄还更快一点。从省城上高速,一脚油门下去到120公里,路上毫无障碍,疾奔50分钟左右,从高速路口下去,就到了谷庄。

一下高速,就能看到一片灯红酒绿,市面繁华的很,酒家,饭店,卡拉OK,夜总会,旅馆,到处都是穿着******背心画着浓妆的年轻女人,这边是两省交界之处,一向都没人管。自从修了高速公路,各种灰色产业都往这里钻,很快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侯市长在这儿最大的一家酒楼里面的最大一间房,说是吃饭,不过摆着的桌子可不是饭桌,而是长条形的,上面满是炸麻雀,烧猪脚等等各色荤菜,他坐在正中,双手各搂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两女人好像牛皮糖一样使劲贴着,还有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嘴里叼着一只炸麻雀,正往侯市长嘴里送。

旁边还零零落落的坐着好几个陪客,各自搂着两三个女人。好点的还衣冠楚楚,只是手头嘴里占便宜,过分一点的,已经把姑娘的****都给脱了下来,剩下一件真空装,使劲揉搓,连草莓都露出来了。

“小黄,这边。”侯市长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半醉着说,“来的太慢了,美女都被人家挑走了。现在来,只剩下丑的了。”说着在身边一个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把妈咪叫来,给我们黄老板找几个美女过来。”

要说美女,黄文斌觉得是在没什么保障,这儿灯光昏暗,这些女人又画着大浓妆,谁知道卸了妆是什么妖魔鬼怪。“候……”他险些把市长叫了出来,“候叔叔,怎么在这里吃饭呢?”

谷庄毕竟是个小地方,这包房已经算是最好的,但仔细一看,窗帘半新不旧,卡拉OK用的电视也不是最好的,还有点歌的系统,一看就是三五年前那种,现在已经完全落伍了。

候市长摇了摇手,“在城里认识的人太多,玩起来不方便。还是在这边好,干什么都行。”说着抱着一个美女,就在她胸部亲了一口,“小K,你不是有几个姐妹吗,也叫过来,让我们黄老板挑挑,要是黄老板看上了,你姐妹可就发财了,我们黄老板可是大老板,货物过过手就能赚百八十万的。”

那个小K听了很是兴奋,立即凑上来:“黄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家里肯定很有钱吧?我这就把姐妹们都叫过来!”也不等黄文斌答应,她就拿出电话来大了出去,“赶紧过来,别管那边了,上满三个钟才八百块钱,算什么啊,这边有大生意!吧小丽小薇都叫上啊。”

侯市长也不管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赵老板,做钢材生意的。这位是曹老板,做的事文具生意,还有这位是做地产的胡老板。大家,这位黄老板,原来是丁六根丁老爷子的助理,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打算帮我盖那个东西。”

“久仰久仰!”那几个人看着放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侯市长,一看他在介绍,人已经围了上来,这时候都和黄文斌寒暄。

“黄老板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那么大个生意啊。”赵老板说。

“我是不行啊,辛辛苦苦一辈子,临到头才这么小打小闹。”胡老板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侯市长说,“你们认识一下,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过也不用着急,人生苦短,一定要抓紧时间享受。小黄来试试这个炸麻雀,在我们那儿吃不到。”

黄文斌拿起一只炸麻雀,他不太喜欢吃野味什么的。他还小的时候,农村亲戚送了一大块野猪肉过来,吃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把黄文斌都给吃伤了。野猪肉很硬,咬得腮帮子都疼。还很骚,只能用各种重口味的调料来煮。

不过这麻雀还是很不错的,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面衣,很是酥脆,里面的麻雀非常嫩,连骨头一起嚼碎,自有一股鲜甜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呢。”黄文斌说。

“当然不错了。”赵老板说,“是这儿的招牌菜,从稻田里面活抓的野生麻雀,又用面包虫喂了好几天,养肥了才拔毛油炸。”

“这附近哪里有这么多麻雀,肯定是养殖的。”曹老板说。

“现在生态好多了,这么点麻雀算什么。我老家哪儿,经常有野猪跑下山找东西吃呢。偏偏还是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不准打。”胡老板说,“后来实在太多了,林业局没办法,又要组织人去打野猪。”

说起这个二级保护动物,似乎什么都要保护,野猪是,麻雀是,连黄鼠狼也是。真要严格执法,也不知道要抓多少人进去。黄文斌和这些老板闲谈几句,妈咪就来了,身后跟着燕瘦环肥十几个女人。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胡老板就发怒了,“你这是把我们黄老板当肥羊啊!弄这种货色来!全给我换了!”

那个妈咪赶紧陪笑说:“是,是,立即就换,就是现在晚了点,漂亮姑娘都让人挑得差不多了。”说着把那帮女人全带了下去,又换了十几个上来。

“这些还差不多。”胡老板点点头,对黄文斌说,“黄老弟,你先看看吧,要是不满意再换。不过现在这时辰,这批也算是最好的了。”

黄文斌仔细一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女人脸上厚厚的一层粉,眼睛眉毛好像是批量制造的一般整齐无比。身材倒是不错,也不确定是真材实料呢,还是在里面垫了东西。

黄文斌也不在意,随便选了个身材高挑的——这脸能化妆,胸可以放垫子,腿总不会是假的吧。叫了以后才发现,这腿也不那么牢靠,直是很直,白也很白,长也算长,可扣掉高跟鞋的话,也和平常人相差不远。

这么一想,黄文斌本来没多少的兴致就更加提不起来了,按照惯例问了名字,知道她叫做小兰,又吃了些东西,合唱了两三首歌,就把小兰扔到一边,去和侯市长说话。“侯叔叔,这炸麻雀虽然好吃,也不算什么山珍海味,吃两三个过过口瘾也就算了,怎么叫了这么几大盆啊?怎么吃得完?”

“小黄啊,你还年轻,这种事情,是不懂得。”侯市长一边喝酒一边说,“我们这些人啊,钱是有一点,女人也不缺,可要是腰杆不硬,有钱有女人也没用。想当年,我在南边当镇长,又有钱又有闲,体力好得很,早上玩了求办事的女老板,下午再玩犯了错的女下属。晚上出去唱歌,还能再玩两三个。加起来能玩十七八次,现在可就不行了,一天能玩两三次就不得了。玩一个月,还得休息个把星期的。”

黄文斌才不信呢,侯市长在官场上算是年富力强,可实际论起来,也是五十多岁了。还能每天玩两三次,一个月只休息一周?这肯定是吹牛。至于年轻时候一天玩十七八次,黄文斌就更加不信了,他射七八次,出来的几乎全是水。十七八次的话,还真能射血出来不成?

当然口上不能这么说,“侯叔叔真实老当益壮,比廉颇还厉害。廉颇个饭桶,老了只能吃多几碗饭,哪里比得上候叔叔呢。”

其实黄文斌是在讽刺侯市长不干正事,不过侯市长自己倒是很自豪,哈哈一笑,“比起美食来,的确是女人更好。没有女人的话,吃什么都没味道。”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两个女人上下其手,哪里有一点人民公仆的样子。

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只好把话题转移出去,“炸麻雀能壮阳吗?以前都没听说过啊。”虽然说你麻雀是鸟,那个东西大家也管他叫鸟,可是吃麻雀能补吗?以形补形也没这个说法啊。

“以前我也不信的,不过现在嘛。”侯市长拿起一个炸麻雀,一口就把头给药了下来,“所以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实事求是,真理以检验为标准。我吃下去,真的有用,那就完了,中医西医都没支持,那又怎么样!”

真的这么厉害?黄文斌连忙也吃了一个炸麻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要说好吃,其实也就这么回事,肯德基是十分的话,这个炸麻雀也就是二十分左右吧。至于壮阳什么的,黄文斌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吃没用的。”侯市长说,“本来缺才需要补,你20岁出头,本来就是满的,还补下去,根本就没用。”

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一种药也是这样的,继而想起张利国来,这个神弓老总被神棍骗了,不知道侯市长是不是也这样。就算他被人骗了,和黄文斌也没关系,好歹这是炸麻雀,不是那种恶心得丸子。

“那我就不吃了。”黄文斌赶紧把吃剩下的麻雀吐掉。虽然说这蓝色药丸很多人都在吃,可是药吃多了总没好事。

第二百三十七章. 承包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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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人家好好一只麻雀,长大了被抓了喂肥了油炸了,这才有幸上桌,你才吃了一口,就把人家吐掉。”侯市长说,“就好像****一样,我们胡总都给钱了,你摸也不摸,亲也不亲,唱两首歌就算了,人家长这么长的腿容易吗!”

黄文斌尴尬不已,那小姐还凑上来撒娇,在黄文斌怀里扭来扭去:“就是嘛,黄老板都不来和人家亲热,分明就是看不起人家。”

“也难怪嘛。”小K看了看那小姐的胸,嗤笑一声,“规模太小了,人家黄老板怎么可能看得上,还是等我的姐妹来吧,我那个姐妹可是出了名的谷庄****,一个波好几斤,比香瓜还大!”

“那叫畸形!”被挤兑的小姐酸溜溜的说。

“那男人小鸟太大还是畸形呢,你看有谁不肯的。”小K一挺胸膛,突出深邃的事业线来,“没用的畸形是畸形,有用的畸形,那就是天赋本钱,你不服不行。”

不一会儿小K的姐妹来了,其实小K的姐妹有好几个,但是大家都只盯着最前面那个。这女人其实并不算十分漂亮,身材比例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可是在那一双跃动的大白兔面前,一切都不成问题。

大,果然十分的大,波涛汹涌尚不足以形容,得用惊涛骇浪才行。走路的时候上下摇晃,好像随时都要破衣而出一般。华青岚脱了****走路的时候已经十分惊人,跟这位一比,就好像猫和老虎,螺旋桨飞机和喷气式飞机,碰碰车和法拉利,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这可真是……”侯市长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各位老板好,我叫真真,不过我的朋友们一般叫我大波妹。”小K的姐妹说。

“真真啊?”侯市长凑了过去紧紧的盯着她的胸,“是不是真的啊?”

“真讨厌,人家这里当然是真的啦。”真真娇嗔,她的声音十分的软,又十分的骚,被这么一衬托,顿时变成了十分人才,“你看嘛。”说着原地挑了几下,胸部上上下下,运动范围十分广阔。

“小黄啊,按道理来说呢,真真是给你准备的……”侯市长吞吞吐吐的说。

“叔叔请随意,等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去呢。不要浪费了。”黄文斌对大胸没什么兴趣,他喜欢的是一手勉强可以掌握那种,太大了没什么意思……虽然说黄文斌其实没实际使用过这么大的。

“小黄果然够豪气。”侯市长举起大拇指,顺手就把真真搂在怀里,胡乱摸了几把,心中的欲火就烧得一刻都不能等了,“老胡,给我开个房间,设备要多一点的。”正想走,又看了看黄文斌,叹了口气,人家帮他建学校,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又把这样的极品都让了出来,不照顾一下也太不会做人了——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可真是难得。

“小黄你跟我出来一下。”侯市长和黄文斌到了隔壁一间小房子里,把电视开大声,然后才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文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好处,只是感叹浪费了一晚上,终于说到了正题,连忙把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松山那边,基础建设十分薄弱,这样房子很难卖出去。学校医院超市电影院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简单,你想建什么都可以。”侯市长说,“只要你有钱就行,许可证我都可以给你弄来。只要省城中学能够按进度按质量完成,市委几个常委都要给我这个面子。”侯市长想了想,还是要多给好处。

“你是觉得中学不够,还想再建个小学?或者是两千亩地不够,还想再弄多一点?”这两方面都可以商量,要是结合起来商量就更好了,“如果你同时建一个小学,商业用地也能给你多弄个几百亩。”

“也不是小学,我是想建医院。”黄文斌话一出口,就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只要建个小学就有几百亩土地,这是何等的好事,自己怎么往外推呢,小学可以慢慢建,土地的升值却是一刻都等不了,等松山到市区的道路设计出来,谁都明白土地要大涨,那时候要拿地可就困难了,“不过这个小学的事情,捐资助学是好事……”

虽然黄文斌话题转得勉强,不过听在侯市长耳朵里,自然是因为年轻城府不深,“行了行了,小学你要弄好一点,至少不能比省城中学差太多……你是想小学和中学共用设施吧?这也挺好,别的不说,运动场公用就很好,既能节省开支,又能让更多的学生享用高水平的设备。”侯市长说,“不过能批下多少土地,可说不准,多的五六百亩,少的两三百亩。这里面又有多少可以用来商业开发,就更说不好了。到时候你可别畏难。”

小学比中学可就差远了,而且占地大的操场体育馆什么的,可以和省城高**用,只要修多几个教学楼和宿舍就行。反正省城中学没用的空地多得很,建几栋楼毫无压力。然后给小学划拨的土地,就可以全部用来做开发。

“当然没问题,还有那个医院呢,”黄文斌这才把正事说出来,“私人医院大家总是信不过,还是公立的才好。听说现在松山妇幼保健院要找人承包,我想包下来试试看。”

“这有什么好试的,松山妇幼亏损厉害着呢,你接过手去,要亏损不少。”侯市长说,“反正你也就是要有个医院而已,随便弄个私立不就好了。想要借机把松山妇幼那块地拿走?没这么容易,松山妇幼占地是很大,不过那里不可能交给你开发的。那里已经规划了,以后要做殡仪馆。”

“不开发也没问题,我只要个牌子。”黄文斌说,“我想把松山妇幼搬到我那些地附近,这样我建设小区的话,想要买房子的,一看我这儿有小学中学又有医院,还是公立的,立马就放心了,我这些房子就比较容易卖出去了。”

“你不要地?光要医院?”侯市长张大了嘴,“不怕赔死?”

“所以想来要点优惠政策什么的。”黄文斌嬉皮笑脸的说。

“你还真是不怕赔钱啊。现在松山的人生病,都宁愿去城里治疗,不去松山本地的医院。要是以后快速路修好了,生意不就更差了?”侯市长说,“要是有松山妇幼那块地帮补一下到还能赚点,现在你连地都不要,给你什么优惠条件能不亏?”

“当然是越多越好。”黄文斌说。

“也罢,你要是真能把松山妇幼解决了,也算是好事一桩。”侯市长说,“优惠条件嘛……这样吧,医生你尽量不要解雇,后勤随便,但也不要炒太多,总之不要弄一帮人去上访。然后你找个地方来建医院,一定要符合公立医院的标准,土地我可以另外帮你想办法,不过一亩就是一亩,要全部都拿来建医院,没多的。补贴方面,现在我最多给你每年五百万,以后要是有什么政策,再给你想办法。”

“五百万?”黄文斌一想,一个人月人事费用五十万,五百万够撑十个月,剩下两个月,正好松山妇幼能够自己挣回来,剩下那些药品医疗器具什么的,都可以从病人身上赚回来。等于自己白白拿到一个医院,以后还能升值呢。

“五百万是少了些,不过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么多了。”侯市长说,“医保农保什么的,也不用说了,我都给你开。既然是你承包了,人事方面当然也是你全说了算。要是看上哪里的医生,也可以给你调过去,不过要人家愿意才行。其他还有什么要求?”

“主要就是这个承包年限的问题,现在亏一点没什么,以后人多了,生意应该会好一点,就可以把钱赚回来。”黄文斌说,“所以这个年限,我想着签长一点。”

“你想多长啊?”侯市长说,“再长也就是四十年,超过四十年的合同是无效的。”侯市长说,“再说了,四十年前什么环境,现在又是什么环境。四十年前签的东西,现在还有用吗?别说合同了,法律都不知道变过多少回。”

“四十年应该够了。”其实黄文斌只想要二十年来着,要是二十年不行,十五年也马马虎虎了。

“你还要什么?”侯市长问,“别吞吞吐吐的,一次过全说出来。”

“别的也没什么了。”黄文斌想了想,有五百万一年的补贴,还有人事权,又有四十年的期限,还可以让人报销医保,应该足够赚钱了。

“你这人啊,一看就是没做过医院,最关键的东西你都不问。”侯市长说,“客户啊!没客户做个鸟医院啊。我可以把松山这边的厂矿体检都交给你。还有政府机构的,不过这边政府机构人很少。以后要大开发了,我也可以规定他们雇佣的工人全都要在你们那儿做体检,体检合格了才能开工。”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合作开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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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垄断了吧,平白无故的让人家多出一笔。既然这笔钱是黄文斌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屁股问题,垄断大家都恨,可自己是垄断受益者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转变看法。

比如说黄文斌就想起来,松山建设过程中,有个农民工忽然暴病身亡,解剖的时候说是早就身染重病,可是为了赚钱养家,不得不辛苦支撑。当时电视台还好找捐款来着。要是早做体检,不就能够避免这样的事情了吗。

“谢谢侯叔叔。”黄文斌说。

“好了,具体怎么干,以后再慢慢商量,总之你做好准备就行。”侯市长说,“我会尽快落实的。我先去开房了,你也别客气,挑几个好的吧,今天是胡老板请客,你别和他争,下次你找个地方请客好了。”

黄文斌才不想和别人争请客呢,侯市长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子。下次该去哪里请客呢?要是拉到五德大酒家去,万一丁诗诗或者肖蕾被盯上了,那就糟糕了。这个死色鬼,说不定会打什么坏主意。

所以还是要在外面请,就这么吃饭,侯市长肯定是不肯的,要说带色的,在省城里太危险,出了省城,黄文斌又不认识地方,难道还要来这个谷庄?黄文斌在这儿可不认识人,难道还要侯市长找好地方和女人,黄文斌只过去付钱?

平常人的话,这么做没问题。可是到了侯市长这个层次,光出钱似乎显得太弱,显得黄文斌没关系没底蕴,连请客都请不好,会被其他老板瞧不起……算了,反正黄文斌就是没关系没底蕴,被人瞧不起也是难免的。

回到房间里面,侯市长交代了两句,就带着几个小姐去房间了。赵老板和曹老板见状,也搂着小姐告辞了。黄文斌也想走,就被胡老板拉到一边:“黄老板,听说现在松山要开发了,是不是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侯市长既然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接受这个胡老板的宴请,可见吧胡老板当成了亲信。黄文斌才不信胡老板真不知道呢,这只是开场白而已。“应该是真的把。”黄文斌也说。

“我是做地产生意的,现在正发愁没有好项目呢。”胡老板说,“黄老板你弄到了好几千亩的地,可不可以分一点出来,让我也开发个小区什么的?”

“这时候还看不准呢。”黄文斌拒绝了,现在分出去?开什么玩笑呢,起码也要等快速路修好,松山和市区的距离缩短以后,土地才会开始升值。“我现在都还在规划呢,也不知道要用哪一些地。要建学校,要建医院,还有商场电影院什么的,算一算位置都很紧张了呢。”

能混上侯市长这种关系,胡老板可一点都不糊涂,直接就看穿了黄文斌的想法,“这个地方呢,以后肯定会升值,能升值多少,大家都说不准。黄老板看来是信心很足,想要待价而沽。不过您想一想,黄老板做其他生意,可能很成功,但是做地产生意自己建小区来卖,这恐怕是头一回吧?”

“的确是头一回。”黄文斌说。

“这地产开发,里面道道可多了,就算是有侯市长照顾,也未必能顺利。在下不才,在地产界倒是爬摸滚打了一段日子,其他东西没什么长处,各处门路都是比较熟。如果能够合作,相信能够大大减少黄老板的时间。”胡老板说。

这么说好像倒是挺有道理的,黄文斌还真没搞过房地产,如果有人领路的话,倒是能够少走些弯路——前提是别给人领到死路上去。“可是我现在真的还没定下来要怎么开发。”黄文斌说。

与其让胡老板这个不知根底的人插一腿,还不如从丁六根和张利华两人的关系上面找。他们虽然没坐过房地产,但是认识的人多,关系也广。通过他们的人际网络,可以多认识几个房地产老板,然后再挑合适的来合作。

“看来黄老板不太相信我的实力啊。”胡老板笑了笑,“我父亲是以前城建三局的书记。后来城建改组,他就退休了。不过很多关系还在。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说服城建的领导们给你最好的折扣。”

省城以前有很多建设局,专门做土建的,从一局二局三局一直到八局,里面有些很早就破产取消了,有些一直延续到今天。其中城建三局就是里面的佼佼者,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改组成了股份制公司,经常四处接活。到省城里面走一圈,十个工地里面至少有一个挂着城建三局的牌子——当然哪些真是他们干的,哪些是挂着他们牌子的包工头,黄文斌就弄不清楚了。

如果真的有城建三局的关系,黄文斌可真是动心了。怎么说这也是老牌企业,质量很有保证,而且家大业大的,做的工程多了,什么规矩都懂,也不用黄文斌多担心。“城建三局啊?听说他们收费很贵的啊。”黄文斌欲擒故纵。

“贵是比较贵,那个百年大计,质量为先嘛。”胡老板拿出了杀手锏,“给了折扣以后,比其他的建筑商也贵不了多少。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我可以让他们延后收款,等你拿到了预售许可证,再跟你收钱。”

“预售许可证!”黄文斌吓了一跳,有这么好的条件吗?他既然打算要做房地产,当然找人打听过。人家的独门秘籍打听不出来,大路货还是知道一点的。“真的可以等拿到预售许可证才付建筑款?”

要开发房地产,拿钱跟政府买地,买了以后就要找建筑公司,最没本事的,就要预付建筑费用,然后人家进场开工,一边建一边给各阶段的建筑费钱,等房子建完了,钱也给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拿去卖了——这样需要的资金成本很多,赚头不大,简直就是辱没地产商的名声。

高等级的地产商,可以从政府手里把土地赊出来,然后找了建筑商,也不用先给钱,让他们先干着。等到建筑封顶,就可以拿去银行抵押贷款,贷了款,给政府一部分做土地款,给建筑商一部分做土建款,可以撑到拿预售许可证。

拿到预售许可证就可以打广告卖楼了。卖掉一部分,把前期款项付清,剩下的都是赚的。此所谓空手套白狼,占用资金很少,可以同时铺开很多楼盘,在地产行业兴兴向荣的今天,这才是地产商们暴富的法门。

他们经常抱怨房地产行业的利润率其实不高,利润率不高是真的,如果用他们列出来的成本计算,买地花了多少多少,建设费用花了多少多少,银行利息多少多少,算下来利润率有20%到30%就不错了。、

问题是真实成本其实压根没有这么多,从头到尾,他们就是用银行贷款来买空卖空。如果用真实成本算,这利润率可就高了去了,200%到300%都很平常,2000%,3000%也不是没有过。

黄文斌是新手,信誉当然是空白的,在政府和银行都没有过硬的关系,和人家地产大鳄比不了。接着建省城中学的机会拿到免费的地,已经算是运气很好,再奢望别的,也太贪心了。

按照黄文斌原来的想法,就是等中华船舶升到顶,就把股票全给卖了,套现以后拿出五亿来建学校,其他的先建个小区,也不用贷款,手头钱能建多少建多少,等建好了,从松山到市区的新路大概也修好了,正好可以赶个早集,把房子卖出去以后,再开发其他的地。

这么干比较稳妥,也不用借助外力,问题是速度太慢,要赶在房地产寒潮来临之前开发完,只能把大块大块的未开发地卖给别人。既然是未开发地,钱自然也不会太多,赚的少一点,黄文斌也只能知足了。但如果这个胡老板真的能够说服三建给出这种优惠条件,黄文斌完全可以大干快上,先把自己的地弄上一大片建筑再说。到时候卖出去,赚的钱可就多多了。

“当然不是无限制的。”胡老板说,“城建三局也不是开银行的,垫资也是有限度的。而且预售许可证能不能拿到,这是你自己的事。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普通大小十几栋楼的小区,封顶之后四个月内,可以帮你垫资。”

这也足够了,黄文斌原来可以建一个小区的话,现在可以建两个,赚的钱多了一倍还不止。“那你要什么条件呢?”黄文斌问。

胡老板当然所谋甚大,“小区什么的,黄老板看来是不肯放手,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开一个购物中心也可以,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那样的,名牌店,超市,餐饮,都集中在一起。松山现在连大超市都没有,要是以后开发了起来,有这么个购物中心,应该会有生意吧。”

工厂虽然好,住宅价更高,若为商地故,两者皆可抛。商业用地要是做好了,那真是寸土寸金。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生金蛋的鹅,每个月都有大笔大笔的租金可以收。黄文斌开发了住宅,胡老板想着把最精华的商业地抓在手里。

第二百三十九章. 购物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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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物中心的确很必要。”黄文斌不置可否。

“黄老板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胡老板说,“这个购物中心算是我们合作。黄老板一分钱都不用出,只要拿地入股,以后购物中心建好了,就能拿到30%的股份,纯利润分三成。”

说得好听,不过30%的话,就是小股东,根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而且分的还是纯利润,谁知道这个胡老板要怎么算。到时候说虽然我们生意不错,但是这里计提了某某钱,那儿损失了某某钱,前一阵子投资的某某公司亏了本,最后利润一块钱,给你分三毛怎么样?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

“不如还是直接分铺面算了吧。我有30%股份,分三成的铺面。”黄文斌说。

“这个……不能这么算啊,超市和电影院那都是要和起来算的。还有物业管理啊,外墙清洗啊什么的,那都很难分开算。”胡老板吞吞吐吐的说,“还是一起算吧,最多大家一起管财务。”

这都是借口,外墙清洗不就是物业管理吗。再说把铺面分了,以后照样收管理费不就好了。反正一个购物中心也不会有多大,给了就给了,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你打算建多大呢?”黄文斌问。

“三万平米吧。”胡老板说,“一共三层。”

“一层三万,三层九万?”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当然不是了。”胡老板说,“九万平米,松山这地方怎么能吃下来这么大的购物中心。三层,一层一万,总共三万,这都有些大了。等以后人多了,大概能填满。”

黄文斌笑了笑,三万平米的话,胡老板也太小看松山的开发规模了,要是九万平米还差不多。这也不要紧,现在可以先答应下来,以后等人多了,黄文斌再建个大的,把生意全抢过来。“这样也好。”黄文斌说,“一万平米的话,大约是十五亩左右吧,再加上停车场,算三十亩好了。”

“要这么大停车场干什么啊。”胡老板说,“哪有这么多人开车来,再说旁边肯定还有很多空位,弄这么大停车场不是浪费吗。留个几百平米停车就行了吧。”

这可真是太没有前瞻性了,这几年中国汽车工业发展迅猛,很快就会超过美国成为第一汽车生产消费大国。黄文斌还记得,他穿越的时候,出去吃饭,一桌子七八个人,倒是有五六个人开了车。市内到处都车满为患,上下班时间堵得寸步难行。至于停车位,更是天价。省城边缘的小区,也要十五六万一个车位,更不要说市中心了。

就算是松山这种新开发的地区,车位也颇为紧张。建小区的时候,一百户人建了五十个车位,全部人都觉得足够了。一般人有车,这得什么消费水平。况且这边的房子能卖出去一半就算不错了,那等于是每户人都有车位。

结果后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松山的房子非常好卖,光是卖出去的就超过六成。而且很多人家不是一辆车,而是两辆或者三辆。商业的繁盛,让很多不住在这边的人也把车开了过来,还有很多上班的,把车位占得满满的。

“随便你。”黄文斌说,“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么大个商场,配套措施还是算宽松点。”

为什么黄文斌想要拿多点地过来呢?胡老板想了想,立即就‘看穿’了黄文斌的用心——要是合作不愉快,黄文斌完全可以提出重新验资,那时候地皮价值高,他就可以反客为主,成为大股东了。这种小伎俩,胡总怎么可能上当,“老弟,房地产开发的事情,你还是经验比较少。”胡老板说,“十五亩足够了!”

黄文斌也不劝他了,反正他会预留足够的停车位,到时候一小时收个三四块的,也算是一笔财源。“那好吧。”黄文斌答应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胡老板自觉占了大便宜,拿到了最精华的部分,十分满意,“准备好了马上就签正式合同吧。”签合同也不够,还得再想个法子,把这事彻底定下来,“现在三建正好有个工程队空着,要是有什么小工程的话,可以先做着。”

“小工程吗?”黄文斌想了想,“正好我要在松山建个医院,这个也算小工程吧?”

“医院?”胡老板还不知道这事,“大医院还是小医院?大医院的话那当然是大工程,小医院的话,应该算是小工程吧。对了,医院也算是特种建筑吧,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三建不知道资质够不够。”

“应该够的吧。”黄文斌也不太清楚,医院里面别的设备还好,就是不知道那些有辐射的东西好像X光机CT机什么的要怎么处置,“小医院,就是两三栋七八层的楼,资质应该没问题,过两天我去拿个详细的设计图看看。”

“自己建医院划不来啊,才两千亩能开发的地,你要说在市区,有个五六的容积率还好。松山那边最多给你三四。两千亩的话,也就是四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卖掉一半,也就是两三万户吧,要自己搞个医院,好像比较困难啊。”胡老板说,“今天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侯大哥的吗?”

“我打算把松山妇幼保健院承包下来。”黄文斌说,“然后搬到我自己的地盘上。”几万户撑一个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些镇子都没这么多人呢,照样政府派出所医院样样俱全。就算自己的小区人少了点,还有其他小区呢。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松山这边少说也住进来二三十万人。

“松山妇幼保健院?”胡老板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应该没问题。医院也不会拿出去卖,那就按时间算把,封顶之后四个月内付八成建筑款,剩下两成验收合格后三个月内付……如果资质符合的话。”

资质没什么问题,至少土建方面,也就是一等甲级就可以了。X光什么的,只要加厚加宽装铅板就行,那是装修公司的事,和土建没什么关系。洪院长和窦院长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人,对着里面的道道清楚得很。他们找了设计院,很快就弄出了设计图纸,交给了黄文斌。

黄文斌刚通知胡老板,他立即就把黄文斌带到城建三局去了。“这位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赵天成赵总。”胡老板给黄文斌介绍。

“赵总你好。”黄文斌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赵天成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身材矮小,手脚粗大,“黄老板你好。我们这已经不是城建三局了,我们是成功城市建设有限公司。”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赵大哥,城建三局说出去谁都知道,你这成功城市建设说出去有谁知道啊。”胡老板乐呵呵的说,“我估计本局的员工都有很多不清楚。”

“不改名,老以为我们还是国营的呢!我们现在可是私营,办事效率高,回扣好谈,绝不是国营了。”赵天成说,“再说了,这件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好像黄老板,来找我们的时候说是城建三局,结果签合同一看成功建设,还不把我们当骗子啊。”

城建三局改名字的事情,黄文斌当然也知道,虽然这个成功建设一直都没什么名气。“那当然不会,赵总大名鼎鼎,从建筑队小工一直干到总经理董事长,这谁不知道啊。”黄文斌说。

“想当年我出来干活,有两个选择,一个去建筑队当工人,一个去屠宰场当屠夫杀猪。”赵天成回忆以前的岁月,“大家都说当屠夫好,能够弄到猪肉,那时候普通人买猪肉还要票呢。可惜我这人怕血,看见杀猪就头晕,没奈何只好去建筑队。”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胡老板都不知道听过几次赵天成的英雄事迹了,不过也不得不捧场,“要是去了屠宰场,现在能有什么出息,食品公司都倒了。还是我们城建局好,计划经济的时候吃穿不愁,现在改私营了,大把大把的赚钱。”

“赚个鸟!好容易纂些家底,转制的时候全给政府吃了。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啊。”赵天成说,“顶着个国营公司的名号,大家都觉得生意肯定很多,屁!小工程是很多,来借牌子的人也很多,能吃饱的大工程一个都没有!”

胡老板知道黄文斌不懂,给他解释,“国营公司嘛,经营不免僵化了些。人家给了设计图,就老老实实的按图施工,成本不免大了,报价就高,去投标就很难中。就算中了,不替换低档材料,不克扣工人,也就剩不下钱来给回扣,监理公司当然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经常返工,利润更加低了。”

“现在已经转制了!”赵天成说,“黄老板你放心,我们现在很灵活的,你说要用多粗的钢材就用多粗的钢材,你说要用什么标号的水泥,就用什么标号的水泥。本公司施工经验丰富,不论怎么克扣,十年八年之内,建的楼保证不会出问题。”

这意思就是十年八年之后,黄文斌钱收回来了,他也退休了,楼怎么样,就不关心了,反正楼塌了也不关他的事。“这次不同啊赵大哥,我们黄老板是自己要建小区呢。”胡老板连忙说。

第二百四十章. 设计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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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早说!”赵天成大怒,这个胡安亭还真是不知好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早说。可当务之急,还是要挽回形象,赵天成连忙换了口气,“黄老板你放心,我们建房子,百年大计,质量为先。保证百八十年的照样能用。”

黄文斌哭笑不得,这赵天成也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难怪过几年被人抓了起来。当时大家都说赵天成是冤枉的,当了某某大官的替死鬼。现在看来,还真是情有可原。“我打算在松山那儿建个学校。”黄文斌说。

“就是侯市长一直说的省城中学。”胡老板补充,“占地两千亩的大中学!”

“这么厉害?”赵天成说,“学校的话,质量倒是一定要好。前几天你不是和我说建医院吗?怎么变成了学校?”

“不过这学校到时候要招标的,这流程不可能少,省城中学的是,无论大小侯市长也要亲自过问的,何况是土建这么重要的事。”胡老板解释说,“而且学校的工程,盯着的人太多,也没什么赚头。黄老板应承了学校,侯市长另外给了他一千亩地,和黄老板原来的一千亩地合在一起,一共两千亩,可以做商业住宅开发!”

“两千亩!”赵天成眼睛差点没放出光来,“真的两千亩?”其实这事他已经听过了,不过一想起两千亩的地,起码可以开发上百万的房产,这笔生意要是坐起来,接下来几年都可以过肥年,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真的两千亩,我亲眼看着侯市长去规划局找人呢。”胡老板说,“不过这还要等,而且招标流程也要走一遍。现在黄老板想要先建个医院作为配套,如果我们能够先把这个医院做好,以后黄老板真要大兴土木了,肯定不能亏待了咱们啊。”

“医院啊?”赵天成说,“这感情好,说起建医院,省城里面我们城建三局说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第一人民医院新的那个门诊楼就是我们建的,还是当年全省十大优秀建筑之一呢。”

“啊?”这事却是连胡老板都不知道,“那不是省建干的吗?”

“当时我们没资质嘛,所以挂了个省建的名号。现在我们已经有特种建筑的资质,别说医院,就是……这个……”赵天成一时想不出来什么例子,只好转移话题,“那时候你跑到京城去了,对内情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胡老板说,“省建那么大个牌子,现在没几个人在,全靠给人当门面过活,真不知道怎么混的。”

“人家舒服得很呢,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有大笔大笔的钱财收入,光是把名头借给我们建门诊楼,就要了我们好几十万啊!他们省建上下一共才十几个人,人少,分的就多,还没杂事。”赵天成说,“我在这边忙死忙活的,赚了钱又要上下粉润,又要维持公司运作,还要增添设备,储备人才,拿的也不见得有省建的人多,你说这是何苦来着。”

“总是不如赵大哥这么威风,一声令下,随随便便就能叫几百民工及时工头出来干活。”胡老板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有权可比有钱舒服多了。黄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文斌心下诽谤,这使唤民工也能算权?你要有权,去当公务员啊,做什么董事长总经理。“那当然了。”黄文斌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拿出了设计图,“这个是医院的图纸,赵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本来只是客套话而已,没想到赵天成还真的看了起来:“不妥,不妥,这设计不行。”看了看上面的落款,“果然是省城设计院那帮家伙,尸位素餐啊!难怪别人都说我市建筑设计行业无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还没来得及发文,赵天成自己就说了:“我们市的建筑设计啊,都被一帮老家伙把持了,设计出来的房子,一个个方方正正,毫无个性。你看看我们省城,啊,钱是不少,城市建设成了什么样子,一眼看过去,一栋让人印象深刻的建筑都没有啊!”

印象深刻的建筑……穿越回来之前,黄文斌倒是见过很多,省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建筑拔地而起,有铜钱样的,有三角形的,有扭麻花的。

但是对这些建筑,黄文斌认为还不如老老实实筒子楼好。外形奇葩,里面功能区间分割当然更加奇葩,老大一栋楼,能用的地方小得要死。丁六根也有些公司迁入了这些楼里面,黄文斌也曾经被派过去帮忙。

他一进去这些建筑,就是浑身不自在,房间起楞起角,没一个正方形的。窗户也很少,为了摆造型,这些建筑多数都是封死的。气闷得要死,冬天开暖气夏天开冷气的时候还好,最怕春秋时节,空调不开,走一走浑身是汗,来阵冷风又冻得要死。

“哼哼,你放心好了。”赵天成冷笑几声,“我呢,虽然是小工出身,不过前年已经在设计学院靠了博士,师承袁教授。”

袁教授是谁啊?黄文斌看着赵天成的样子,似乎在等着自己大吃一惊,然后纳头便拜。可惜黄文斌对设计这行是一窍不通,压根不知道袁教授是谁。这时候胡老板应该出来打圆场,感叹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介绍这个袁教授是何等威风才对。

黄文斌偷偷瞄了一眼,胡老板却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这边赵天成摆好了姿势等惊叹,胡老板又成了闷嘴葫芦,黄文斌差点没把汗急出来。“袁教授!”黄文斌忽然响了起来,“莫非是设计了八角大楼的袁教授吗?”

赵天成长舒一口气,这家伙终于猜出来了,“那当然,就是八卦大厦。”

八角大楼是省城一个很著名的建筑,共有八面,其实原来叫做八卦大厦,不论从哪一面看,都是一个卦象。建好以后似乎还上了什么杂志。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吹起了一股反对封建迷信的风潮,本来不关八卦大厦的事,可被捎带上了,只好改名字叫做八角大厦,那些卦象全都涂黑,变得不伦不类。

“当年这可是上了外国杂志的啊!”赵天成痛心疾首,“春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这是当年清朝文字狱的典故,黄文斌哪里敢接茬,话说打击封建迷信,谁也不能说不对。这个八卦算封建迷信还是我国优秀的唯物主义遗产,黄文斌也不懂,只好老老实实的扯开话题,“总之袁教授就是高人。”

“那是,我省建筑史,若是没有了袁教授,可是失色不少。自从孙教授以后,我省建筑设计的浪漫主义竟是无人继承,全都是些单调乏味的筒子楼。”赵天成连连摇头,“黄老板你放心,我一定让我老师给你好好设计,这个设计费嘛,他跟别人收几十块钱一平米,你这儿几块就行了。”

黄文斌听得脸都黑了,几十块听起来不多,但这是一平米。一亩地是666平米,两千亩那就是一百三十多万平米,一平米几块钱,光是设计费就好几千万啊。“这个……袁教授年纪不小了吧,会不会太辛劳了?”黄文斌问。

“我老师身体很好,现在都能彻夜工作呢。”赵天成说,“费用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是比别人高一点点,不过绝对物有所值。老胡不是和你提过了吗,我们可以给你垫资建楼,直到黄老板拿到预售许可证,黄老板资金压力不会很大吧?”

黄文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还是太嫩了些。赵天成这是要好处来了,垫资的钱反正是公司的,他拿出来没问题。只要黄文斌给袁教授付了设计费,这袁教授和赵天成有什么勾当,那都是师生情谊,别人能说什么?

本来这么大笔生意,当然要上下都打点好。胡老板要了土地来建购物中心,赵天成就来要钱。总之就没有一个好想与的,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商场风气如此,黄文斌也没办法。幸好设计费也是正常名目,不算行贿,几块钱一平米,价格也不离谱。

既然如此,给了就给了吧。希望他们拿出来的设计图还有点用,不要完全应付差事,随便拿个现成的模版套到这两千亩地头上。那样黄文斌还得另外请人来做设计,又是好几千万出去了。

可是这事情不答应,赵天成肯定不会应承垫资的条件。可是答应了,设计费立即就要给出去,那个垫资的条件,却未必能成。到时候赵天成说我的确答应垫资了,问题是我们公司自己的资金不够,垫不起了。黄老板你看着办,要么给钱我们继续开工,要么我们先缓一缓。黄文斌听了这话,又能把他怎么办?

想来想去,黄文斌只好说:“设计的事情,也不着急,不如先把这个医院建起来。”

“我说的就是医院的设计啊!”赵天成说,“我就是要先把医院建起来,让黄老板看看我的本事。只要黄老板把红线图和条件给我,从设计到施工,都完全不用操心,顺顺当当的就能建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设计与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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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倒好像是真要搞设计一样。这样的话,一平米几块钱还真是不贵啊。普通的设计都是这个价钱,要是出动什么高人教授,一平米十几块乃至于几十块也不奇怪。黄文斌觉得很奇怪,难道是玩真的?

“红线图是这里,要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建个普通的医院就行。”黄文斌递过去一叠文件,“主要就是这些。”

“那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一个星期之内,你就能看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设计,保证前所未见,建好了以后,省城,不,全省都要大谈特谈,你的医院就出名了。”赵天成说。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出了城建三局,回头一想,才觉得似乎上了当。万一赵天成和他老师弄出个奇葩设计来怎么办?别说八卦了,就是四象,两仪,太极,那也不适合做医院啊。

“黄老板!赵天成那老师,设计不用也罢。”胡老板说。

“啊?”黄文斌吃了一惊,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那家伙搞出来的设计,在纸面上是很能唬人,实际上呢,根本就不实用!”胡老板咬牙切齿的说,“进出困难,格局欠妥,连电梯机房都是很勉强才能塞进去!做施工可真是辛苦死了,不是人干的啊!”

“听着胡老板好像感同深受一样。”黄文斌更加奇怪了。

“不瞒您说,其实我们这些做结构的,最讨厌的就是设计!”胡老板说,“他们设计大笔一挥,把建筑物画得乱七八糟,我们做结构的就要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实现。那什么教授,当年设计的八卦大厦,就是我做的,那可真是难啊,那个大平面,钢筋水泥都不知道怎么调配。好不容易终于弄出来了,跟我说更改设计!”

“你们不是建筑公司吗?怎么设计结构都一起出来了?”黄文斌有些糊涂。

“改革开放初期你也知道,有一段脑体倒挂的时间,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胡老板解释,“我们这一行也是一样,做设计的钱少,具体施工的钱多。结果设计院无心工作,很多人都跑到南边去了。结果堂堂一个省城,要重修市委办公楼,还得外聘设计师,太丢脸了。市政府就要求我们城建局要负起责任来,有了利润,不能光用来发奖金,要培养设计师。我父亲就送了好多职工子弟去读书,我是这样,赵天成也是这样。不过我读书不行,勉强拿了个本科。赵天成读书好,居然给他读了硕士。”

“硕士!”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现在,硕士也是很精贵的,更别说赵天成那个年纪,肯定是扩招以前读的大学。别说硕士,就是胡老板的本科,甚至再低一等的大专,那都是天之骄子。

“是啊,我们城建局破天荒头一回有个硕士,还是自家子弟,肯定全力培养。”胡老板说,“其实我读个本科,也很了不起了,我爸还是书记呢……可惜,赵天成太耀眼。要不是他,现在这城建三局……成功基建的董事长总经理,说不定就是我。”

“现在胡老板也不差啊。自己做老板,赚多少都是自己的。总比这种老国营转制的公司强,从上到下都是股东,都在公司干几十年了,都是老关系老,谁也没法子开除。”黄文斌说。

“说得也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胡老板说,“总之呢,建筑物啊,越实用越好,我们这又不是什么商业旺地,犯不着吸引眼球,弄那么花俏干什么。在这种地方,老老实实一栋大楼,比什么都强。”

“我也是这么认为。”黄文斌说。

“我看你原来那个设计就不错,方正实用,施工简便,要是钱给够了,三个月就能完工。”胡老板说,“你要是找那什么教授,光是设计就不知道要几个月呢。”

“那要怎么办?”黄文斌被说动了,“以后我老大一个小区要让城建三局来做呢,现在得罪赵总,似乎不太好吧?”相比起以整个小区的建筑垫支款,一个医院的土建工程,相比之下就没什么了。

“黄老板,你固然想做成这笔生意,难道赵天成就不想做了吗?”胡老板说,“这是双赢的事情,怎么能让他占上风呢。城建三局是大家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是丢了这笔生意,赵天成也没法子对股东会交差。”

“这个……”黄文斌很是奇怪,胡老板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就算设计和结构再大仇,他们也是同一个饭碗里面混饭吃的,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难道赵天成提出的条件侵犯了胡老板的利益?

“黄老板放心,到时候肯定要签正式合同嘛,你就规定死了进度,什么时候要动工,什么时候完成地基,什么时候封顶,什么时候完工,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就罚款多少多少。然后我去联络好几个副总经理做准备。袁教授出一个设计你就否决一个,等时间差不多了,几个副总经理鼓噪起来开董事会,逼着赵天成更改设计。”

“这太绝情了吧。”黄文斌说,“还有那么大个小区呢。”

“建小区这是全公司的事,又不是他赵天成一个人的事。”胡老板说,“他的股权才2%多一点,和我父亲一样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他几个副总也只是比他少一点。真的投票,他为了自己收钱瞎耽误大家的事情,谁会支持他。”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妥,这城建三局内部斗争,还是不要涉入的好。“签合同我当然要规定工期。要是不能按期完成,我也会催,但是你们内部的事情,还是你们内部解决吧。”黄文斌说。

“那当然。”胡老板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现在是七月下旬,这个星期就可以把合同签下来,然后规定一个月设计,六个月施工,对于普通的设计,这个时间很足够了。不过袁教授嘛,哼哼,别说一个月,两个月他都未必能拿出来。一个月期满,你不必说什么,要是赵天成找你商量,你也打个哈哈,不用得罪他。等差不多两个月了,找个律师发一封公函来,说要追究责任,我这边就要求召开董事会。大家一商量,赵天成就没法子一手遮天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何必要闹成这样呢。”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不知道啊,我们这是老国营,以前还是事业单位呢。”胡老板说,“就算转制了,公司也是属于全体股东的,不是他赵天成个人的。虽然赵天成是很有能力,帮着公司赚了很多钱,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独吞这么多好处啊。上次我们有个商铺要卖,我找了个出价300万的,还有另一个副总找了个出价280万的,他偏偏250万就卖掉了。你说这中间的50万差价上哪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有些理解了。

“不瞒黄老板,其实这300万,我也还是有些好处。”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250万卖了,真是丧心病狂。上次为了这事,已经开过一次股东会,大家都对赵天成很不满意。赵天成当时是很诚恳的道歉了,看在他这几年干得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他继续干着。本来想着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出这种妖蛾子,居然想把设计费全拿到自己手里!”

本来城建三局就是施工单位,设计就不是他们的事。人家赵天成从这里捞一笔,似乎也和她们没关系啊。

胡老板自然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这个建筑设计乃至于小区规划,本来的确是和我们建设单位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我们垫资了,按照管理,在设计方面我们是可以提建议的,要是设计出来的方案施工太困难,我们也是可以拒绝的……”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他们要怎么施工就怎么施工,设计费他们要分一大笔,难怪说越低调老实的设计就越好,被他们分了一大半去,剩下的可不就只够设计个低调老实的嘛。

“我们城建三局和设计院本来就是互相帮衬的关系,大家都是好朋友,也很有规矩。”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要把设计全交给他老师,真是得寸进尺!”

很有规矩的意思,就是上下都有分润,什么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大家一起发财,而不是被赵天成这么独吞了去。黄文斌叹了口气,怪不得胡老板要块地来建购物中心还要分30%股份出来呢。

“以后你有什么条件,一次过全说出来,可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一会加一个,只要条件合理,难道我会不答应吗。”黄文斌埋怨他说。

“这是惯例啊,我以为黄老板都知道的。”胡老板给他打马虎眼。

“我是新人!你跟我说什么惯例!”黄文斌理直气壮,我是小白我怕谁。

“好好,下次一定说清楚。”胡老板脸上一红,其实只要给了设计费,上下都有分润,垫资的事情基本就可以了,另外还有点好处,也不算什么,他这个要地建楼,可以说是附加的,“另外呢,房子建好以后,按照惯例来说,可以按照内部员工价格卖给我们几套。”

第二百四十二章. 内部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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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是应该的。”黄文斌说,他们要在里面住,建的时候自然不敢马虎,黄文斌还求之不得呢,“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钢材供应,水泥供应什么的,一般我们也有发言权。”胡老板说。

一栋楼好上千吨钢材水泥,而且市场经常波动,一吨差个十几块钱很平常。这里面可就是几万块了。这两千亩地,能建多少高楼,算一算账,数字可真不小。反正这钱肯定会有人黑,不是建筑公司黑,就是监理黑,或者建筑公司和监理一起黑,再或者黄文斌派去主管工程的人黑,反正是省不下来的。所以黄文斌也不想管,“那也没问题,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么多。”胡老板说,“最关键的就是,这些……啊,都得按规矩来,不能谁当了总经理董事长,就随便往自己碗里面划拉。无规矩,不成方圆,黄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个理,不过赵天成这么无缘无故的贪了这么一笔‘公’费?要是黄文斌自己上门还好说,毕竟他不懂他们公司里面怎么分肥。可明明胡老板还在呢,真要贪钱,怎么当着胡老板的面搞?

可惜这事胡老板不肯透露口风,一再说都是赵天成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赵天成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要坏规矩,起码也要做些准备吧?一时想不明白,黄文斌也不去烦恼,直接找商场老油条丁六根问。

“这你可就不懂了。”丁六根果然知道,“商场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城建三局以前是国营的不错,现在已经转制成股份制公司了嘛。以前有领导,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喜欢谁,就让谁上。现在是公司,那就是赚钱第一,谁能赚钱,就让谁上。城建三局呢,其实有51%的股份,是在工会手里,而工会呢,是全体员工一起选的工会执事。谁给职工发钱发福利发得多,谁就能在股东会拿到这51%得票数!”

“这赵天成能?”黄文斌问。

“是啊,以前那帮老家伙把持着职位,城建三局有一顿没一顿,卖力干活的吃都吃不饱,在一边混事的倒是大笔大笔的奖金。好像那胡安亭的父亲,当着个书记的名义,其实党组织压根没活动,却拿着全公司最高的工资奖金,下面的人能服气吗?很快人才凋零,城建三局都快破产了。”丁六根说。

“后来呢?”黄文斌问。

“于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就变成了火炉啊,天天有下岗职工去办公室闹,还有人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打了地铺,住着不走。”丁六根说,“原来那个董事长,叫什么来着……呆不下去,辞职出国了。然后召开股东会重选,选来选去,上去一个被吓走一个,最后就是赵天成当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他当上以后锐意改革,把城建三局弄得蒸蒸日上,很是赚了不少。城建三局上下几千职工,不但发其工资奖金,连以前拖欠的房改房补贴都还清了,所以在城建三局下层职工里面声誉很高,开股东会的时候,有了51%的工会铁票,当然是无往而不利。”丁六根说。

“所以就膨胀了?”黄文斌问。

“膨胀什么啊。”丁六根说,“可是工会股只能在股东大会上有用,到了董事会,赵天成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两边斗来斗去,一会儿你占上风,一会儿我占上风,也没个定数。前一阵子赵天成吃了亏,现在大概又是想找回场子来。”

“这些怎么说也是贪污**的钱啊。”黄文斌感叹说。

“是啊,赵天成想着生意都是他做的,这些回扣自然应该他收,又有51%的铁票,自然就大胆伸手了。别人想着这种钱你敢开股东会?不敢开股东会董事会上投票投死你,自然也不肯相让。至于普通职工嘛,反正上头是一贯贪污**的,谁贪多谁贪少了,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就是要下岗的时候,就跑去检察院法院告状。现在城建三局有钱的很,也没人有这个闲工夫。”

“那我要怎么办?”黄文斌一愣,“他们内情这么复杂,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我建小区才好。”要不还是另外找人?可是另外找人,谁肯给他垫资啊。不垫资赚的钱就少,垫资的话又怕城建三局耽误工夫。

“这有什么好耽误的,反正签死合同,推迟一天罚多少多少钱就行了。”丁六根说,“这条路也不知道要修多久,不修完,怎么可能有人来买房。所以我们慢慢地修,他们愿意垫资,那更加好。验收的时候严格一点,拖他一段时间,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他们内部要怎么斗,随便他们好了。”

丁六根这个主意,在平时是很靠谱的。问题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市政府发什么疯,从松山到市区那条路很快就修了起来,然后就是地价暴涨,众多房地产巨鳄一拥而上。再接着,就是房地产热退潮,国家颁布各种调控措施。

这两千亩地,开发起来也不知道要多久,要是建筑商那儿在耽误时间,赶不上房地产这最后一波,那可怎么办?想来想去,黄文斌一咬牙,本来就是两块地,分开来开发好了,一部分用自由资金,自己另外找人开发。另一部分就让这城建三局垫资,就算后面拖延了,好歹地基是能够建起来的吧。

“说起地产开发,这门生意可真是很难搞的。”丁六根说,“罢了,反正这一段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就多提点提点你。”

“老板你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论打死谁,黄文斌也不信啊,丁六根这么多生意,大年三十都得陪人打麻将呢,什么时候有会没什么事?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丁六根想起来就生气,“现在到处都在传你是我的助理,还说这块地其实是我的。你是替我拿着这块地,开发松山,这是我们丁家接下来的最重要目标。你说这都像什么话!”

这可不是黄文斌的责任,侯市长嫌弃‘丁六根的女儿丁诗诗的助理’这个名号太长太没力,截了一半变成‘丁六根的助理’。他可是副市长,别人当然不会怀疑,结果黄文斌的身份就这么连升三级。

而且黄文斌太年轻,谁也不信他自己能够做这么大的项目,可是有侯市长做担保,神弓集团还一下子借了一亿出来,谁也不敢不信。于是又传出了一种说法,其实黄文斌就是个白手套,给丁六根代持的。

至于丁六根又不是公务员,纯纯正正的一个商人,为什么需要别人代持,那就说什么的都有,都十分离奇——有说黄文斌是丁六根私生子的,有说这块地是非法得来丁六根不敢放自己手里的,还有的说丁六根也不是正主,其实是侯市长自己贪污下来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黄文斌也不好辩解,虽然他没主动宣扬,不过侯市长介绍的时候,他也没反驳来着。所以只好先承认错误,“老板实在是对不起,我那个……要不我去澄清一下谣言什么的……”

“澄清你个头,现在大家都在问我,开发这么大地方,要不要贷款。”丁六根说,“正好我接了很多新订单要扩大产能,所以我就全都答应了。现在借了别人一大笔钱,自然也要做做样子,跟着你四处跑跑好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黄文斌用电脑都不用看键盘,不论打游戏写论文还是上网上论坛。可要是被人盯着,别说写论文,黄文斌连上网都浑身不得劲。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有亲戚来家里拜年,那时候乡下电脑还不是那么普及,那亲戚看着黄文斌用电脑,觉得十分新奇,紧紧的盯着,还和黄文斌说:“你别管我,做你的事情啊。”

然后黄文斌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根本没法子干活啊,最简单的输密码,都连续输错了十几次,好容易才进了系统。现在盯着的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是自己的大老板,黄文斌自己还浑身的秘密,跟着个大老板,真是有苦说不出来。

比如说网店的事,“黄大哥,现在竞争很激烈,还有很不不要脸的,我们辛辛苦苦推出什么新品,他们立即就跟上,把我们的广告全拷贝过去。还有一些更不要脸的,布置得和我们店一模一样,名字也差不多,去淘宝举报,老也不管。”

这个问题无法根绝,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淘宝是个大集市,比较自由,自然也就比较混乱。就算进去了天猫,情况也不会有多大改善。“这个嘛……”黄文斌被丁六根盯着,本来已经想好了主意,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组织出来。

“这个好办,查出来是谁办的,然后找人去把他打一顿!”丁六根说,“想当年,也有人这么无下限的和我抢订单,我找人把他家的狗杀了,放在他床上,那家伙立即就怂了。”

你是教父吗!看着米琪若有所思的样子,黄文斌赶紧阻止他们:“淘宝店谁知道开在哪,说不定人都不在国内。这样吧,我们跟他们联络一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他们特许权,让他们帮我们卖衣服。”

第二百四十三章. 瞎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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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利润率不是会降低吗?我们现在自己卖都不够呢。”米琪说,“尾货一共就那么一点,我们自己都不够卖的呢,还分给他们?”

现在不够,以后肯定会过剩,08年以后就是大堆大堆的尾货卖不出去。所以现在应该先全力打开销路找好渠道,等到08年就可以发大财了。不过这话总不能当着丁六根说,他刚刚才投资扩产来着。

“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先扩大销售额。”黄文斌吞吞吐吐的说,“销售额小利润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要是销售额高了,就可以直接下订单订货,赚得更多。”

“你胡说什么啊,尾货便宜质量好,那是尾货。”丁六根说,“你自己下订单,量能有多大啊,能拿到人家国外订单的价?质量也没法子保证啊,你还能学人家大公司那样派人查厂?应该提高利润率伸入挖潜才是王道。”

“别人的厂子我是管不了,老板你的厂子总没问题啊。”黄文斌憋出来一个主意,“您正好要扩大规模来着,我就想着刚开始订单肯定排不满。”

“你小子老打我的主意!”丁六根瞪了他一眼,“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助理’呢,你要做什么,赶紧下单啊再过两个月,我这边交了圣诞节的订单,就要进入淡季了。”按照管理,淡季时要炒人放假的,要是不赶紧下单,就不知道要留多少人。

“我回去算一算。”黄文斌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做淘宝店,来多少货做多少生意,都不用怎么管。就算米琪有什么意见,黄文斌尽可以压得下,现在还要仔细谋划怎么下订单,真是麻烦死了。

苹果贸易也是这样,刚从淘宝店出来,就被童子真叫了去。“黄兄弟,苹果是实在不够啊,现在到处都在抢,少给两斤都得罪人。”童子真抱怨说,“要不我们检查的时候就被这么严格了,有些苹果只是坏了一点点,反正也能卖出去,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扔不行啊。”黄文斌知道那帮做餐饮的老板是什么德行,“现在他们兑水都兑疯了,要不是还有我们包子店维持着水准,大家就得觉得我们的苹果汁名不副实了。要是再弄些烂苹果给他们,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这牌子还能要吗。我们的苹果汁打响品牌很不容易,就这么废掉了,大家都没得玩。”

“这还不容易,”丁六根大手一挥,“你们包子店打个招牌,正宗西施果汁,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牌子坏了是他们的事,和你们根本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现在大家都知道全市高档苹果汁都是黄文斌他们供货的,要是牌子坏了,那肯定是一起坏。丁六根这是做服装的理念,做服装的话,消费者当然认牌子。可是做饮食的话就不是这样了,消费者除了认牌子,还认品种。

上回电视台曝光说果汁不行,结果全市多有餐饮店的果汁都卖不出去。以后还会曝光火锅店用地沟油(其实是回收油),结果所有火锅店生意都不好。消费者可不管你被曝光的是哪一家店,反正选择这么多,苹果汁不行,那就喝豆浆好了。

“是啊,丁老板说得对!”童子真明知道这一点,却把丁六根抬出来,“丁老板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做生意的事,听听老板的话准没错!”

储存产生的损失是童子真负责的,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要真的牌子砸了,以后大家都没好处。“老童啊,一个苹果有一点坏了,霉菌就遍布整个苹果,切掉坏了的那一点根本就无济于事。”黄文斌说。

“坏苹果谁没吃过,也没看见谁吃出问题来。”丁六根说,“何况你那是要榨汁的。”

“一般是没问题,可万一碰上老人小孩子病人吃了怎么办,一万个人喝了果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没事,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黄文斌说,穿在身上的和吃下肚子的完全不同。

“可是这样实在太浪费了啊!”童子真说,“现在供货本来就不够,往外扔苹果,他们会从垃圾箱捡回去,照样榨果汁出去卖,我们的声誉照样会受影响。这钱与其被他们赚,还不如我们直接赚。”

这事黄文斌也知道,其实压根不是从垃圾箱捡回去,童子真直接就打包好送出去了。要不是储存损失让童子真负责,只怕他就要监守自盗。这话直说出来太伤感情,透露一点吧,当着丁六根的面还不少说。

“所以还是要建立自己的品牌,没牌子都是虚的。”丁六根很有感触,“我们做外贸的,就是没牌子,要是有牌子,这利润蹭蹭蹭就上去了。现在只能赚点代工的小钱,我现在要弄自己的牌子了,你们也是。”

还弄牌子,零八年金融风暴一来全都歇菜,弄得越好,浪费钱越多。黄文斌摇了摇头,“老板,我们接待客户,也是要在外面吃饭的啊。很多客户都知道这个果汁是大小姐弄的,要是顺手点上几杯,上来一喝,是坏的,那可怎么办?”

丁六根一想,的确不得不防,“对!千万不能出这种事,你们一定要严守质量关。要不干脆把苹果全收回来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建立一个小工厂,把苹果先榨成果汁,兑好包装好,然后再加价卖给那帮家伙。爱买买不买滚,反正苹果不够。”

“这个主意好!”童子真很是兴奋,“我们可以多赚点,还可以彻底掐死那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看他们经常用别的苹果来冒充我们的苹果汁!我这就通知熊斯文去,他肯定也赞成。”

好是好,问题就是太麻烦了。黄文斌只想赚些快钱,要是建立榨汁工厂,又要找地皮,又要找工人,现在他为了开发那两千亩土地的事情忙得一塌糊涂,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搞这个。要说放手让童子真和熊斯文去弄,黄文斌还真不放心,这两家伙肯定要趁机占多点份额。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丁六根这么一插手,又麻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跟着了!虽然距离签合同的日子还有好几天,黄文斌还是赶紧带着丁六根跑过去。一进门,赵天成就赶紧迎了上来:“丁老板好!丁老板你怎么来了?”

“没法子,小黄经验还是不够,我怕他吃亏,只有多看着了。”丁六根说,“毕竟这么大的生意是不是。”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没说话呢,赵天成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丁老出山,我们可就放心了。看来这个项目肯定没问题,原来我还怕不靠谱呢。”

黄文斌气得半死的时候,胡老板推门进来了,“黄老板你真不够意思,来这儿也不告诉我……”忽然间看到丁六根,立即扑上去,“丁老板你好!您怎么来了?我是胡安亭,上次政协开会我们见过一面来着。”

“胡老板嘛,我当然知道啊。”丁六根随意的和他握握手,“我和你父亲很熟的呢,以前建厂房,还谈过由城建三局来包。不过那时候城建三局工程太多,没法子只好另外找人。”其实是价钱谈不拢,这时候也没必要说了。

“原来是世交,丁叔叔打算亲自抓松山这个项目?”胡老板立即凑近乎。

“也还是小黄为主,我就是帮忙看看。”丁六根说。

“丁叔真是照顾年轻人。”胡老板说,“您看我们这个合作,应该没问题吧。”

“最主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资金。”丁六根说,“地产开发,最重要的就是资金。所以一定要监控好资金流向。你们愿意垫资,我们这边就轻松多了。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们这边资金是随时准备好的,在银行都办好了手续,要借钱,很容易就能借出来。”

“那是,丁老板嘛,要从银行借钱,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胡老板和赵天成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无奈,这下子不能坐地起价了。

“那当然也不会,我也不过是年长几岁,做生意早了点,所以大家给点面子。真要从银行借出钱来,哪里有这么容易。”丁六根叹了口气说,“对了,那个医院的设计图出来了吗?”

本来是要签了正式合同,然后才开始设计的,可是这时候赵天成立即就说,“应该快了吧,我催催我老师。”

“还是快一点的好。”丁六根说,“市场政策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能够早敲定的,还是尽早敲定。”他这是给黄文斌说话,他一个大老板,也不能白白占黄文斌的便宜。

“是,是,我这就给我老师打电话。”赵天成说。

“另外呢,还有侯市长那边。”丁六根又和胡老板说,“所有的政策,都要尽早落实。土地也要今早过户。要是不过户,你叫我们怎么尽快开发是不是。很多前期工作,没有土地证不好干啊。”

赵天成可以立即找老师,胡老板却不敢马上找侯市长,“这个……侯市长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催他。”

“没叫你立即找,有机会就帮我们吹风嘛。”丁六根说。

第二百四十四章. 金屋藏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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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然。”胡老板连忙说,“下星期侯市长要出差,我要陪着出去,大概能有两天时间。”陪着市长出差,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只有心腹中的心腹,亲信中的亲信才行。胡老板这么说,未免没有炫耀的意思。

“下星期啊?”丁六根摇摇头,拿出电话来,按了号码,“喂,侯市长吗?对,是我。我想着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不知道有没有空……那真是太荣幸了,今天晚上就在五德大酒家吧。我就在那边恭候您大驾光临。”

说着关了手机,丁六根说:“侯市长答应今天晚上出来,两位也一起去吗?”

赵天成和胡老板都张大了嘴,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把副市长给约了出来。这面子也太大了吧——其实丁六根虽然很有面子,也没到可以随便把侯市长约出来的地步。别说丁六根不行,就算是福布斯上面有名的那些也不一定可以。省城好几百万人,侯市长虽然只是个副市长,也是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其实是上次侯市长说过让黄文斌找机会请客,黄文斌就通过侯市长的秘书约好就这几天一起吃饭,还说了由丁六根安排地点。然后丁六根通过各种渠道提前打听好了,侯市长今天有空,所以现在一打电话,侯市长就答应了。

丁六根又问了一遍,赵天成和胡老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一起说:“当然当然,我们当然一起去。”

到了晚上,侯市长如约而至,丁六根黄文斌赵天成胡老板都早已在房间里面等候着。“怎么离开这里吃饭啊?说远吧,又不够远,在省城里面。说近吧,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还不如去谷庄呢,至少能放开一些。”侯市长有些不满意,五德大酒店对于平常人已经足够豪华,可是对他来说还是很不够的。

“谷庄那边不行,最近要严打。”丁六根说。

“严打!”侯市长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吧?”

“我收到确切消息,那边要严打,还是省公安厅直接派人,从隔壁市调警察,谁来说也没面子给,先把人抓进去再说。”丁六根看了黄文斌一眼,这个消息还是黄文斌提供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那边要严打。”黄文斌点头说。时间呢,黄文斌不是很确定,反正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抓人的事情自然是真的,人也是抓了很多的,至于成效嘛,根本就是没有的,打完以后谷庄的生意很快就恢复了,还比以前更加公开呢。

“我都没听到消息!”胡老板说。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丁六根瞪了他一眼。

胡老板别的消息可以不灵通,和侯市长有关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灵通。再说谷庄的事情,那可真是和身家性命有关。身为一个厅级公务员,要是被人扫黄扫了去,侯市长前途尽毁不必说,要是被查出其他问题,还要锒铛入狱。至于胡老板,就算运气好没有和侯市长一起陪葬,别的官员肯定也不会再和他打交道,这地产生意,当然没法子做下去了。

所以胡老板肯定要死死地盯着谷庄,在邻省的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关系,就是为了预防这个万一。要是黄文斌说你屁都不懂,人家要扫黄了都不知道,不说胡老板,就是别人也不信。可是丁六根说这话,别人就不敢不信。丁六根的社会地位比胡老板高多了,关系也广多了,得到胡老板不知道的信息,十分令人信服。

“我这又不是逼良为娼,你情我愿的事情,国家为什么非要管呢。”侯市长信了,“没法子,这一阵子只好不去。”

“侯市长,要不要我把真真叫过来?”胡老板也信了。

“这怎么能行呢,要是被那些女人发现我的身份,那还得了。”侯市长说,“专门跑到谷庄去,就是想要隐姓埋名嘛。******倒霉的人,我可是见得太多了。这****反腐,比检察院纪委都厉害。”

“总不能让侯市长终日操劳,连一点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啊。”胡老板眼泪汪汪的说。

“那也没法子,连谷庄都不能去,这世间,哪里还有桃源。只有寄情于山水之间。”侯市长长叹一口气,“昔日欧阳修写醉翁亭记,心情也是如此吧。”

旁边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家那么风雅的事情,侯市长拿来说玩女人的事……不过古代玩名妓似乎也很风雅,所以侯市长这是有古风?呸呸呸!就谷庄那些,别说琴棋书画,写作文都未必能写通顺,还铭记呢。

“其实吧,前一段时间我去盲人按摩,有个妹妹很漂亮,可惜就是眼睛不行了。既然看不见人,我想着是不是保密程度好一点。”胡老板小心翼翼的说,盲眼美女啊,还会按摩,吸引力应该足够了吧?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侯市长斥责他,“就算这女人自己认不出,被旁人看到了怎么办!再说长期保养,风声总会传出去,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现。”

“是,是,我考虑不周。”胡老板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连忙认错。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时候就轮到丁六根出场了,“我有个亲戚,也是在政府当公务员。当然和侯市长没法子比,他只是个基层干部而已。他这人很是****,读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去歌厅舞厅泡妞。克制做了公务员以后,却从来都不出去玩,我觉得很惊奇,还以为他转性了呢。后来他出了事,我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是出事了啊。”侯市长很是失望。

“不是这方面出了事,是被人连累了,纪委上去查,这才被查出来。以前完全都没一点风声,就连他最亲密的上司同事下属都不知道。”丁六根说着又看了黄文斌一眼,他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亲戚,全是黄文斌捏造的。

“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的?”侯市长问。

“他老婆儿子都在乡下,自己一个人住,很不方便,于是找了个保姆。”丁六根说,“要是女保姆,那大家当然会怀疑,不过男保姆就没人问了。很多人都去过我亲戚家,亲眼看过这个男保姆,谁都没察觉出异常来。”

“后来呢?”侯市长兴趣大增,“难道……你这个亲戚其实喜欢男人?”

“那当然不是,他就是一个色鬼,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丁六根说,“那个男保姆其实还有一个妹妹,长得很漂亮,两个人也有点像。白天有客人的时候,就是哥哥在,晚上妹妹在。偶尔被人撞见了,穿着厚衣服,人家也不会仔细看这保姆究竟长什么样。”

“好心机,好计谋!”侯市长一拍大腿,“可惜,还真是只有基层干部才能这么搞。我那儿人多眼杂的,晚上也经常很多人在,没法子搞。”

“这个也很简单啊,您先去医院开个神经衰弱的证明,说需要静养,没有特别重大的事,千万不能打搅。然后在松山这边弄个房子,里面放一个保姆,那不就完了。”丁六根说。

“可这个保姆也不一定靠得住啊。”侯市长还是胆小。

“那个盲人按摩的小妹妹正好有个弟弟……就是长得不太像,年纪差了八岁。”胡老板这时候才找到机会插嘴。

“胡闹!找个盲人做保姆?这是我照顾她,还是她照顾我啊!”侯市长自己想出办法来了,“我倒是有个人选……算了,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住所倒是可以先置办下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啊?”

黄文斌出场了,“暂时还没有呢,附近的房子都很破,设施又不好。”

“你小子!”侯市长哈哈大笑,“就是想早点让我把土地批给你,你早点开发,然后就可以给个好房子给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给您了,我是给胡老板。”黄文斌才不要行贿呢,“他们是建筑商,按照我们的合同,要给房子他们抵消部分建筑费的。”这样就是胡老板行贿了,和黄文斌没关系。

胡老板听到这个消息,还要暗暗朝着黄文斌树大拇指,果然是好哥们,拍马屁还不忘记一起上。投桃报李,胡老板也给黄文斌刷出场率,“神经衰弱的证明可以找黄老板开,他打算在这边建一个医院呢。”

“不是建医院,他要承包松山妇幼保健院。”侯市长当然早就知道了,“也难为你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罢了,我就帮你多用点心吧,土地转移手续我就去催一催国土局。医院的承包手续办好没有?”

“差不多办好了。”黄文斌说,“就是这个新建大楼的工作比较磨蹭。赵总说设计工作不能马虎,一定要精雕细琢,还请了他老师袁教授做设计呢。”

赵天成一听这是自己要成罪人啊,立即站起来说:“黄老板你放心,我老师其实快要设计完成了,只要再等几个星……几天就能行。等设计图出来,我们加紧施工,两三个月就能建好!”

第二百四十五章. 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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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要赶工,百年大计,质量为本。”侯市长亲切的说,“一定要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施工。”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你们赶紧给我坐起来,只要别出死人塌楼的事故就行。

赵天成很是无奈,可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个工程不好干啊,原本看着黄文斌是个新手,可以往死里敲竹杠。可是现在都还没下手呢,丁六根就跑出来了,三言两语,就把这工程和侯市长的性福生活拉上了关系。

这下子可惨了,在里面玩什么花样,那可就是把侯市长往死里得罪。虽然说侯市长不怎么管基建,也不管投标,可毕竟是个副市长,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甚至都不需要侯市长真的做什么,胡安亭可也在这里,到时候加油添醋把这事宣扬出去,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还不把他给挤兑死。

“对了,今天吃完饭,侯市长有什么节目没有啊?”丁六根又问。

“在城里还能有什么节目,就是冰冰诗诗亦菲来了,我也不敢上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侯市长说,“哎,以前当处长的时候,有上头看着,干什么都百无禁忌。现在自己成了上头,反而这不敢那不敢,真是无趣。好想快点退休,可以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退休了倒是无拘无束的,问题是也没人给你送女人了啊。就算自己去找,你敢找那么多吗,腰不要了?“等我这边建好,侯市长至少可以在松山无拘无束啊。”黄文斌说。

“我再强调一遍啊。”侯市长一本正经的说,“千万不能为了赶进度,就忽视了质量。我也是要住里面的,尽快住进去固然要紧,可是住得舒心,那就更加要紧了,你们说是不是?”

更加要紧的当然很要紧,固然要紧的,难道就能放松了吗?固然要紧不给人家要紧,人家就要跟你要紧了。于是没几天功夫,这个医院的设计图就拿了出来。“我们的这个主题,叫做诞生!”赵天成介绍。

黄文斌过去看了一眼,什么诞生,就是生蛋吧,这个设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蛋,拥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底座,耸立在地面上,顶端还有几条裂缝,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鸡蛋。

“设计理念来自小鸡即将破壳而出的一瞬间,你们这是妇幼保健院嘛,主要业务就是生孩子。用诞生这个主题,可以说是十分的贴切。”赵天成说,“建起来以后,一定能够成为松山地标,甚至是省城地标,成为本地最富盛名的建筑!”

这建筑黄文斌其实见过的,果然很有名气,上辈子的时候是做了高新科技软件园区的主体建筑,不过大家都管他叫做臭蛋——因为形状太过奇葩,内部很多地方清洗不方便,总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虽然外面很光鲜,可实际上压根没人喜欢在里面干活。除了那些实在没钱的,大家都搬了出去。软件园没法子,只好让行政机构搬了进去,当然也是恶评如潮,不但公务员们很有意见,黄文斌这样要去办事的,也十分不满。

“按照你的设计来看,这儿,这儿,这儿,都很难做清洁。”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一点,“而且窗户少,封闭严重,就算抽风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也没法子保证全大厦的空气新鲜。而且全年都要开着中央空调,一天不开都不行。”

赵天成以为这个方案一拿出来,黄文斌这种外行人还不被奇特的外形唬住。没想到黄文斌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找出了这个建筑的最大弱点。难道黄文斌是一个行家?这不可能啊。

“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赵天成还想忽悠过去,“黄老板,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风道,只要我们换装更大功率的抽风机,空气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想法早就试验过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能用多大功率?你这里之所以用这个功率,就是因为这是能允许的最大功率了吧。再大的会发出不可忍受的噪音,整天嗡嗡嗡的,谁能干活?”

“这个……”赵天成没想到黄文斌对抽风机都有了解,“其实呢,有中央空调在,没什么问题的。况且还有空气清新机呢。”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在图纸上指出,“你们的设计,第十二,十三,十五层的中央空调,机房位置都是不够的。别的不说,这三层你要怎么办?我这可不是普通建筑,我是医院来的。住在这儿的可是病人,抵抗力本来就弱,还让人家呼吸这种不新鲜的空气!”

“这三层可以做办公室嘛。”赵天成脑袋上出了一层冷汗,面对的不像是一个20岁出头第一次做地产生意的年轻人,倒像是在设计建筑行业浸淫了好几十年的老专家,一眼就看出了设计图纸上的各种毛病。

“还有,你这样的设计,每平米的造价起码要3500块吧。”黄文斌说。

“没那么多,”赵天成诺诺的说,“3400左右吧。”

“这是建筑成本,使用率呢,我看最多也就是55%左右,没错吧?”黄文斌又说。

“54%,”赵天成更加佩服了,“黄老板以前学过建筑?”

“没学过。”黄文斌说,“就是自己学了一下。”这些数据这个鸡蛋建好以后实际产生的,黄文斌可听过很多人抱怨。“也就是说,我想要获得一平米的使用面积,需要拿出差不多6000块钱来。这还光是建筑成本,装修机器什么的还没算进去。”

“可是您不觉得这很漂亮很引人瞩目吗?”赵天成说,“说不定还能得奖呢。以后您多有面子,一说起这个诞生,大家立即就知道是松山妇幼保健院,就想起黄老板来,等于是一个巨大的,可以使用好几十年的广告啊,比您上电视划算多了。,”

得奖有个屁用,根本就不实用,黄文斌又不想出名,他只想着干几年然后赚一笔快钱,然后享受一辈子。“可是您这个设计,根本就没法子通过消防验收。”黄文斌给出最后一击,“根本没法子符合防烟排烟要求!”

“啊?”赵天成仔细一看,“防烟排烟?”

“不具备自然排烟条件的房间啊,全都要加设机械加压送风设施,你说要怎么布置。”黄文斌说,“这里,这里,这里,都要加。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简直就没有不用加的地方。”其实要不要加,也就是消防局验收的时候松松嘴的事,可认真检验的话,这的确违反了消防法规。

“额……我回去再改。”赵天成说。

“原来这是十层的建筑吧。”黄文斌说,“十层的话,这样设计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为了切合妇幼保健院的需要,硬是放大成了三十层,又没有好好修改,当然是处处都是破绽。”

“这都能看出来!”赵天成不得不服气,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难怪短短一年,这个黄文斌就从大学毕业生做到丁六根的助理,然后自己独立出来做生意,“黄老板真是……厉害。”

袁教授这个设计不是抄的,以前也没给别人看过,黄文斌不可能是提前做好的准备。居然就这么看了两眼,就知道通风换气的问题。再看两眼,连赵天成没觉察出来的消防法规都知道了。

“也没什么厉害的。”黄文斌自己知道不过是穿越福利而已,真的说起建筑,他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你们这个设计实在是不行。还是采取普通一点的方案吧。建三栋10层高的普通楼,一栋行政一栋门诊一栋住院,实用为主,不必在外形下太多功夫。”

“这毕竟是您两千亩大型小区的头一个建筑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建三栋普普通通的楼,这怎么能行呢。”赵天成苦劝,“不,加上学校的话,这是四千亩……其实这根本就是整个松山区开发的第一声春雷,普通楼怎么配得上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

历史使命……黄文斌才不想背负着这种东西呢。他背负着自己还有家人就已经够辛苦了。历史使命这种伟大的东西,谁爱背着谁背着去。“你自己也说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要是第一栋楼坏了,多不吉利。还是来个容易点的算了。”

“这个诞生是我老师的心血啊,只收十块钱一平米的设计费,简直就是送的。要是不采用,真是太可惜了啊。”赵天成说,“我做为一个设计师,要是这么优秀的设计不能出现在世间,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啊。”

这人真是烦死了,为什么盯准了黄文斌来忽悠呢,就算黄文斌这儿不用,以后软件园迟早会用的嘛。“赵总,你这么热心,不会是和你老师商量好了,以后这个生蛋算是你设计的吧?”黄文斌问。

赵天成再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只是猜的而已,要不然这个赵天成这么着急上火干嘛,肯定是想借着这个设计拿奖,以后更好的坑钱,“行了行了,头三栋还是朴实一点,以后有钱了要扩建再说吧。我这两千亩呢,你的生蛋肯定有机会。”

“那也行。”赵天成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圣诞,是诞生。”

“都一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过两年软件园就会把这个设计抢了去,不用黄文斌担心了,现在先拖一下时间好了。就让生蛋大厦遵循历史,寓意着高新科技软件公司诞生好了。

第二百四十六章. 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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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紧施工之下,松山妇幼保健院的三栋大楼很快拔地而起,工人们努力干活,木模板一层一层搭上去,大楼一天一天增高,充足的资金喂养下,钢筋水泥不断蔓延,很快就成功封顶。

接下来就是装修队进场,丁辉这时候已经有能力拉起大队,黄文斌把其中一栋的装修交给了他。贴外墙砖,做装饰顶,然后就是装电梯,墙壁天花刮朔,铺设水电,建洗手间,铺设地砖,几个月不到,三栋大楼就完成了。于是这一天黄文斌就约了洪院长等人来看。丁诗诗正好也在,于是就一起来了。

“这个……就是我们的新医院?”洪院长看着这三栋楼,“似乎有些,啊……反正就是,啊……可能会不会,啊……就是那个,啊……”

“怎么这么普通啊!”丁诗诗替他把话说完,“效果图上面不是很漂亮的吗?”

“那个生蛋啊?”黄文斌问,“那是第一次的效果图,后来不是换了吗。”换成非常朴实刚健的三栋楼,方方正正,十分正常。建筑成本800块一平米,使用率85%,通风采光良好,冬暖夏凉,很是环保,节省无数空调费用。

“生蛋?人家叫做诞生吧。”丁诗诗说,“诞生大厦多漂亮啊,真建起来,谁路过不得多看一眼,就算不是路过,专门来看也值啊。我们是省城从来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建筑呢。你看看这三栋,方方正正,一点个性都没有,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便宜啊,建这三栋,加起来都不够一千万。”黄文斌说,“要是建生蛋,没有几千万肯定下不来!”更不要说以后的运营费用了,诞生大厦这种东西,运营费用比普通大楼高十倍以上。

“广告费都能赚回来了。”丁诗诗说,“你现在又不是没钱。”

“有钱也得省着花啊。”黄文斌说,“光是建省城中学就得五六亿。”

“可还是太平常了啊。”洪院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一举压倒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来着。算了算了,毕竟是个新医院,比我以前想的好多了。”

“是啊是啊。”医生们都说,“怎么说也是新屋子,不错了。”

这种差强人意勉强将就的口风是怎么回事,明明比松山妇幼原来的楼好多了。别说松山妇幼,就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也没有这几栋楼新啊,虽然说人家有些高档设备黄文斌是买不起。

“大家进去看看吧。”洪院长说,“医院嘛,最重要的还是医术,只要我们好好干,做好了,名声就出去了。以后一个传一个,口碑越来越好,总有一天,我们的名气会比第一人民医院还大!”

那些医生们应付几声,听着就没士气。黄文斌摇了摇头,“不就是想出名吗,那还不简单,直接做广告就行了嘛。”

“大医院很少做广告,只有私人医院才热衷于上电视吧。”丁诗诗说。

“是啊,我们既是公立医院,又上电视,还发愁没人来吗?”黄文斌说,上电视做广告,可比建那个诞生大厦节省多了,“到时候我们开业,先把电视台请来做个专题,然后连续打两个月广告,把我们的事情公告天下,一定让大家风风光光。”

听到这个好消息,士气才旺盛了一些。打铁趁热,洪院长就把医生们领了进去,介绍那里是门诊,哪里是外科,哪里是内科,哪里是儿科,哪里是妇产科。又一一分派职业,这个做科长,那个做主任。

黄文斌不懂业务,只能任由洪院长安排。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管只管出钱的投资者,被人骗了钱也不知道。这门生意现在并不是很蓬勃,也没有先例可以遵循,黄文斌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没法子。

分配好科室以后,医生们士气更加高涨,洪院长又说:“谁有相熟的护士,也尽可以叫过来,我请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不过年纪都挺大了,精力不够,还叫了些卫校刚出来的,年轻又没经验。”

“不是还有很多留用的护士吗?”黄文斌问。

洪院长咳嗽一声,窦院长有些尴尬的说:“其实原来我们也有很多好护士,不过最近生意不好,病人太少,工资发不出来,有门路的很多都走了。剩下那些技术难免会差点,而且缺少练习,洪院长觉得她们只能当普通护士使用。”

“不是我说啊,小窦。”洪院长摇了摇头,“你们那些护士,实在是不行啊,要是在一医院,连护工都当不上。态度不好,吼病人,偷懒,这都不说了。给人打针,打七八针才打进去,病人能愿意吗?”

“也没有七八针,就打了四针嘛,而且那个病人太胖,血管真的很难找。”窦院长辩解说,“现在的小孩啊,生活条件好了,一个个吃得圆滚滚,胖得要死。拿起手一看,一条手臂逼我大腿还粗,全是脂肪,根本看不见血管在哪里。”

“还是对人体解剖学研究不够。”洪院长说,“现在胖子是多,也没见别的医院这么差。不要找借口了,就是你们的护士训练不够。阿兰!”他叫了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美女走了过来。

“阿兰是我的表侄女,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一医院做了两年,你随便找个人来,不管多胖,一针下去找不到血管算我输。”洪院长接着说。

“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阿兰脸红红的说。

“去去,阿兰怎么能算!”窦院长说,“说起来你也是,为什么非让阿兰当护士呢?”

“我们家里医生太多了呗,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医生,哥哥是医生,弟弟是医生,儿子是医生,女儿是医生,侄女侄子还是医生。”洪院长说,“过年的时候聚会,一屋子三十多人,到有十七八个医生,看都看腻了。好容易阿兰不当医生了,当然要护着。”

“不当医生去做老师做白领做公务员都好啊,怎么偏要当护士呢。护士多辛苦。”丁诗诗说。钱少活多干活辛苦,还有卫校,名声在技校当中也算是垫底的,传说各种关系乱。

“以前看了蓝丁格尔什么的被忽悠了呗。”洪院长说。

“护理也是治疗中很重要的一环。”阿兰争辩说,“要是护理不好,医生再好也没用。一医院就是太不重视护理,特别是那些症状比较轻的病人,护理没跟上,延长了治疗时间,增加了病人痛苦,这种风气我觉得很不好。”

这明明就是好事吧,对医院来说。延长了治疗时间,医院收入就多了啊,增加病人痛苦,治好以后他就更加感恩戴德嘛。

“那你正好大展拳脚。”黄文斌说,“医院新开张,需要大家在这张白纸上书写最美的图画……”这话说得黄文斌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总之大家好好干,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来找我,要是大家商量过觉得可行的话,我都一定会支持。”

“那太好了,我们那个CT机太差了,不如先来买个好的。”洪院长说。

“几百万那个?”黄文斌急忙摇头,“先用这个凑合着吧,以后赚钱了再买好的。其实现在也够了,我们这儿买这么好的CT机也没什么用。”

“用处大着呢。”洪院长说,“有了更精确的CT图片,才能更好的做诊断。”

一张普通的CT片和一张很精确的CT片,对病人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他就知道自己拍了CT片。病人不知道,收费就不能高。医院和病人说我们必须拍CT片辅助诊断,要收200块,病人看看其他医院,也收这么多,就掏钱了。

要说我们要收400块,病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别的医院收200,凭什么你们收400?你要说我这儿CT比较精确,病人愿意就奇怪了。可是好的CT机,比起一般的,价格贵了十倍都不止。这么一算,上昂贵的CT机,根本就是赔本生意嘛。

“CT机也就算了,那个超声波还是窦院长十五年前买的老货,早就应该换新的。”洪院长又说,“现在早就落后时代了,还老出问题,隔几天就要修一下,不换实在是不行。”

超声波也是一样的道理,好的比一般的贵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收费只能保持一致。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医院,不用救危重病人,花大钱引进好设备,意义何在?“先凑合着用吧。”黄文斌眼看着好不容易财股舞起来的士气又要低落,只好加上一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只要经营情况好,我就会继续投入买设备!”

不管以后买不买,反正这话先抛出来。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就是要擅长干这种事——你好好干下个月给你加工资,明年给你升职,公司很快上市了,你手里的股权值大钱。至于最后能有多少人真的加了工资升了职,公司上市发大财呢,那就只能用万中无一来形容了。

想当年(其实是明年),黄文斌也被这么骗过来着,每次一到年底,李建就和他说今年绩效考核成绩很好,明年肯定会升,然后到了明年肯定没得升。还有丁诗诗也是,开大会的时候就说,等我们公司上市,你们全都有股份,到时候大家都发财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横插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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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升公司上市这么荒谬的事情,黄文斌在一瞬间也曾经憧憬过。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脸红。东升只是个出口代理,人不多,钱更少,盈利模式没创新,也没搭上IT业电子商务的东风,怎么可能上市呢。也不知道当时丁诗诗是纯忽悠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的这么想。这可能要成为一个千古之谜了。

现在丁诗诗有包子铺有果汁还有其他生意,对东升公司的业务很不上心。原来还隔几天去一次,现在两三个星期才露一次脸,美其名曰公司上了轨道就应该放手信任职业经理人,真放心你就不要在公司电脑里面种木马监控人家上网说什么干什么啊。

丁诗诗本性不坏,可是跟着丁六根多了,耳渲目染之下,也学了许多资本家的肮脏手段。自己可千万不要变成丁六根那样的人才好。要是丁六根承包医院,那肯定是把医生护士病人都往死里压榨,收费能多高就多高,设备有多差用多差。

想到这里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她眼睛正滴溜溜的乱转,肯定也在盘算着怎么从医院里榨取利润吧。黄文斌之所以要建医院,只是为了提升整个地块的价值。至于医院本身,只要不亏钱就行。

“别的不说,超声波还是买吧。”丁诗诗说。

“不行……什么?”黄文斌怀疑自己听错了。

“超声波啊,”丁诗诗说,“四维彩超也不过几百万吧,还是买了吧。”

“用不着这么多钱,一般的四维彩超也就是几十万,最高配置那种也才一百多万。”洪院长插嘴说,“前一阵子一医院买了一台,算上回扣才八十万。我们这是自己的医院不用回扣,六七十万就能买到很好的了。”

采购说自己没收回扣,和公务员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律师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当事人着想,男人说自己只是摸摸绝不进去都是一样的,骗鬼而已。黄文斌摇摇头说:“最近资金很紧张啊……”

“没关系啊,我这儿还有些钱,就算是我借给你们医院好了。”丁诗诗说。

“利息怎么算呢?”洪院长急忙追问。

“三年免息,只要三年之内还给我就行。”丁诗诗说,“三年以后按照银行利息。”

“丁小姐真是大方!”洪院长很高兴,“我一定会精打细算,拉多点病人,赚多点钱,三年之内争取把钱全都还清。”

怎么还啊!黄文斌看看周围,压根就是一片荒地,还没来得及开发呢。就算开发了,又要建楼,又要卖出去,然后才渐渐会有人住进来。住进来的人多了,慢慢的才会有人来医院。这差不多上百万的东西,弄赚那么多,打死洪院长,黄文斌都不信。

“还有那个CT也一起买了吧。”丁诗诗说,“这一阵子我炒股票赚了很多。”

你赚了钱也不能胡花啊,中华船舶那个股票,丁诗诗本钱投了三千万,从头赚到尾也就是三亿,算起来也就是三百个百万而已,这里一百万,那里一百万,很快就花完了。到时候黄文斌可不记得第二支这么赚钱的股票。

“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些别的设备想要升级。”洪院长继续说。

“一共要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也没多少。”洪院长立即掏出个清单来,“主要就是一些医疗器械,要是用好的,两三千万也就行了。要是用一般的,一千多万左右吧。我看还是一步到位用比较好的算了,免得以后还要经常换。”

“那就用比较好的吧。”丁诗诗拿起清单仔细看,“也不过几千万而已。”

就算是亿万富翁,也不能这样浪费钱,你说买黄金首饰吧,还能放着升值,买古董字画吧,也能放着升值,买地产花园吧,还是能放着升值。买这么一堆医疗设备放着有个屁用啊,只会越用越旧,还是三年免息借给别人。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一分钱没赚,不对,还亏了利息。丁诗诗这横插一脚算是什么意思?

“你想清楚,好几千万呢!”黄文斌拉了她一下。

“我很清楚啊。”丁诗诗说,“建医院是做好事,做好事当然要做到底,送佛还要送到西呢。好不容易承包了一个医院,当然要弄得尽善尽美。何况这还是妇幼保健院呢,无数小宝宝要诞生的地方,不弄好点怎么行。”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还是糊里糊涂的。他又劝了几句,可是丁诗诗就是铁了心要借钱。视察完医院回到车上,丁诗诗才说了实话,“你傻啊你,这可是自己的医院,还有洪院长这种名医坐诊,以后有什么事,当然是来自己的医院可靠啊。既然是自己要来的,放几千万下去算什么,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救命呢。何况又不是白给,是借款嘛。”

“真有事还是去一医院比较好吧?不去一医院,那也应该去……二医院啊。”黄文斌说,“牌子老,大医院,什么科都有,这样才有保障。”至于妇幼保健院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科室都不齐。

“不是自己的医院哪里靠得住,一医院牌子是很大,市里省里多少高官都去。我们说破天,也不过是普通人,也就是钱多一点,人家能比你当一回事吗?上次我父亲生病检查,一查说是肿瘤!怀疑癌症。差点没把他吓死,还跟我妈交代,在外头养了多少****,有多少私生子,生意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后来再仔细检查,原来是良性的。”

“还有这事啊,”黄文斌都没听过,“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到最后都不知道是真的良性肿瘤呢,还是他们误诊了。医生耍起人来,把你玩死,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专业术语啊,检查结果啊,不是医生根本看不明白。”丁诗诗说。

“不能把检查结果拿给信得过的医生看吗?”黄文斌问。

“要是信得过又专业对口,直接去找这个医生看不好吗?”丁诗诗说,“要是信不过,或者专业不对口,你找他又有什么用,万一被误导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自己开医院的好。”

“我们这医院也太草台班子了。”黄文斌说。

“都是一医院出来的医生,草什么啊。洪院长还是国家级别的名医呢。”丁诗诗说,“现在给他投钱,以后他给我们治病,总得尽心尽力吧。就算自己不会,介绍别的医生过来,也不会用太差的。”

“只要有钱什么名医找不到。”黄文斌不以为然。

“现在哪里还有名医缺钱的,你再有钱,去协和找个床位试试。”丁诗诗对黄文斌的想法不屑一顾,“我国的好医院,全都是公立的。你想出钱,人家还不收呢。不是领导,那就只有自己开医院。我父亲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可是都没有找到好机会。”

“国内不行,国外不多得是,有钱直接上美国啊。”黄文斌找到一个破绽。

“你飞过去都得十几个小时呢,真有大病重病,耽误得起吗?要不是大病重病,飞过去太小题大做了吧?”丁诗诗说,“治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专业了。你要说全听医生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骗钱。要是对医生严厉点吧,好人家全给你上保守疗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是没有什么可指责了,病情也给耽误了。”

“这样的话,不如我把医院卖给老板算了。”黄文斌说。

“你傻啊你,在我爸手里,怎么比得上在自己手里啊。”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别的不说,以后我怀孕生孩子,来自家的医院才最好嘛,想要哪一个医生就哪一个医生,想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不用排队等。”

怎么忽然跳跃到怀孕生孩子去了!难道……黄文斌看着丁诗诗的肚子。

“想什么呢!还没有!”丁诗诗使劲掐黄文斌的胳膊,“有一个医院的好处不止如此,有了医院,医学界怎么也得把你当半个自己人看待,就算自己的医院没有对应的好医生,去找同行,人家也容易说真话,想要忽悠你,也得掂量掂量以后会不会揭穿。”

“可是几千万也太多了吧。”黄文斌说。

“不多啊,反正我拿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丁诗诗说,“没什么地方需要大笔投资。你要开发这两千亩地,我那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把医院弄好吧。赚钱再多,也比不上生命要紧。”

看着是没法子劝了,黄文斌忧心忡忡。本来算好,加上政府给的补贴,松山保健院的收支刚好能平衡。建这三栋楼也没花多少,就当是提升土地价值了。可是算上丁诗诗这好几千万的借款,现金流非得变成黑洞不可。

要说这钱也不用急着还,三年以后也不过是换成银行利息而已。可三年后银行利息也很高了,按照8%来算,三千万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扛着这么一个利息大山,经营会很困难的。再说钱不还完,黄文斌很难把医院卖出去。看来还是要想想办法,让医院赚多点钱把贷款还了才行。

第二百四十八章. 保健院的新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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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个荒山野岭(有些夸大)附近没多少住户的地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妇幼保健院,要怎么才能在三年里赚几千万来还钱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乎可以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嘛,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还算什么重生啊。看着眼前的丁诗诗,一个罪恶的念头浮上黄文斌的脑海里。

“对了,诗诗,你有没有派过艺术照啊?”黄文斌问。

“艺术照?没拍过。”丁诗诗说,“怎么忽然间问这个?”

“没什么,很多人都有啊。”黄文斌不怀好意的说,“趁着年轻漂亮要留下青春的印记,这时候不拍,还等什么时候。”

“呸,说这么多,就是想拍不穿衣服的照片吧。有真人给你看还不知足,万一给别人看见怎么办!”丁诗诗满眼怀疑的看着黄文斌,“现在到处都一大堆事情,你不专心干活,整天想这些东西干什么。”

“谁要拍那种啊,我说的当然是正正经经的艺术照啊。”黄文斌说。

“穿着衣服的?”丁诗诗问。

“那当然。”黄文斌说。

“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丁诗诗问。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拍个照片嘛。”黄文斌说,“别人都拍了,我们不拍多吃亏。”

“你这人……好吧,拍就拍吧。”丁诗诗转了念头,“我也应该拍些照片了,一直忙着读书,读完书回国又忙着做生意。还要被你这家伙欺负,都没时间享受生活,真是可怜啊。你要给我找个最好的摄影师啊,服装我自己准备,不用他们的。影楼的服装难看死了。还有你给我节食健身,现在这身材完全配不起我嘛。”

“你放心,绝对给你找最顶尖的摄影师。”黄文斌把节食健身的事情含糊了过去。、

他的淘宝店别的不多,就是摄影师多。那些摄影师,拍风景什么的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拍人物别的也不行,唯有拍小清新美女,那是熟悉之极,根本不用动脑筋。反正现在他也只需要小清新美女照而已。哼哼,有了这些照片,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很快就到了保健院正式挂牌开业的日子,其实也无所谓开业,那些医生搬进来以后马上就开始接待病人了,今天这个不过是仪式而已。医院门口用来剪彩的红丝带还绑着呢,就有无数病人在门口进进出出。

“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被这规模震惊了,“都是开车来的?”

“那当然,我们医院收费便宜,医术高明,所以患者都很喜欢来。”黄文斌说,“为了照顾患者,还专门开了公交线路从市区过来。”从头到尾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需要5块钱,比原来的私人大巴便宜多了。

“肯定是骗我的,搬过来开业才几天啊,这么快就有这么多顾客过来?我才不信呢,你这又没有起死回生的仙丹。”丁诗诗说,“哦,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在开业的时候弄得好看,所以特地请的人吧?”

“没有,全都是真的病患。”黄文斌说,“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病什么啊,我看这些人都精神得很,怎么看都不像病人啊。还一个个都戴着帽子披着围巾,低头直往前走根本不敢看人,怎么看都不正常。”丁诗诗不信,“肯定是你找来的人。”

听到丁诗诗这么说,黄文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幸好这是妇幼保健院,不是精神病院,来的人自然也不是治疗精神病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敢来搞什么开业仪式,万一哪一个病人发病了怎么办。

“我有那么无聊吗,还找人来冒充病人。”黄文斌说,“不信你问问洪院长。”至于戴帽子披围巾,低头走路不敢看人,那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黄老板!说起这事来,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洪院长一肚子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我才这么一阵子没管,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丁小姐你没有看电视报纸什么的吗?”洪院长问,“还有大街上,也到处都是。”

“大街上也到处都是?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很是好奇,“这一阵子我比较忙,没怎么上街,也没看电视。”说着又想掐黄文斌一把,这家伙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不过这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关系又没公开,只好先放过他。

“就是这个。”洪院长拿出一张海报递给丁诗诗。

海报上面是一个美女,胸部大得很夸张,上面四个大字“勤能补拙”。这是什么意思?丁诗诗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则完全暴露出了海报的真实目的:割双眼皮,抽脂,隆胸,脱毛,嫩肤,国家正规医院,你值得信赖。

“整……整容?”丁诗诗问。

“是啊,这些人全都是来整容的。”洪院长说,“我好歹也是一个老外科医生,开胸开腹不知做过多少,现在每天给人割双眼皮,一天割十几个,现在看到单眼皮的就想哗啦一刀。”

“割双眼皮虽然小,毕竟也是手术啊。”黄文斌说,“洪院长不经常练习,怎么保持手感是不是。再说昨天不是还弄了个抽脂的?”

“抽脂加隆胸。”洪院长说,“这种手术……真是……都不是治病救人。”

“是治病啊,整容嘛,很多人生下来都有缺陷啊,给他们整容,那不是治病是什么。好像前几天那个兔唇,还有前天那个腭裂,还有什么来着,烧伤毁容的小孩,给他们做整容,不是治病救人是什么。”

“那些我没意见,可是这些割双眼皮隆胸的,没病没痛硬要割一刀,本来身体好好的,做完身体还差了。”洪院长说,“我们做医生的,总希望病人出去的时候身体比及那里的时候好,这么搞法,违反职业道德啊。”

“那个烧伤毁容的小孩,我们可是免费给他治疗。”黄文斌说,“不从双眼皮里面赚钱,这治疗费谁出啊?就算把工资全扣光也不够啊。”

“话是这么说……”洪院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据。

黄文斌乘胜追击,“再说她们做了双眼皮,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啊。隆胸什么的,当然不好,可我们不是已经采用最新的技术原料,尽量减低对身体的影响了吗?我们可是省城技术最高,原料最好的整容医院了。别的有整容业务的医院,要么二把刀技术差,要么干脆是骗钱的。要是我们不做,这些女人也会跑到别的地方隆胸,对身体的影响更大。”

“这么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洪院长叹了一口气,“割双眼皮没什么,隆胸也算了,可是还有那些抽脂的,对身体损害很大。脂肪是人体不可缺少的东西,脂肪细胞还是不可再生的,割掉影响很大,还要求割那么大一堆,我看着都觉得心慌。”

“所以我们要鼓励那些胖子肥婆通过健康运动来减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让他们抽脂。”黄文斌说,“我已经找好教练了,在医院里面开减肥班。”说着拿出一张海报,“你们看看怎么样。”

海报上面照样是一个美女,身材高挑,很是骨感。上面照样是几个大字“天生丽质难自弃”,下面的注释是:松山保健院减肥课程,十天八斤,二十天十五斤,三十天二十斤。国营医院,健康减肥,你值得信赖。

“等一等!”丁诗诗忽然发现这两张海报上美女们的姿势和衣服都很熟悉,难道……丁诗诗不寒而栗,“这些照片也是你找来那个摄影师拍的?你前一阵子给我拍的照片,不会也用来做海报了吧!”

一想起自己微笑着站在整容海报里面,丁诗诗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后被人误会自己是整容的怎么办?

“没有,当然没有这么一回事。”黄文斌矢口否认,“只是前一阵子正好要拍宣传照,我想着也顺便给你拍一套而已。”其实黄文斌原来的确是想用丁诗诗的照片来做海报,毕竟他认识的人中,最漂亮的就是丁诗诗。

不过后来一想,真把丁诗诗上了海报,只怕会横死街头。再说丁诗诗这么出名,她作为丁六根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丁六根出席各种场合,是一个公众人物。就是中间出去留学这几年,也经常回来。她一直都这个模样,不可能是小学时候就整了容一直长大到现在都没变吧?不说十几年前,就算是现在,整容科技也没有这等手段。

“真没有?”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真没有。”黄文斌诅咒发誓,“要是有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没有避雷针的地方绝对不去。还要多开车少走路。车是有金属外壳的,可以形成法拉第笼,就算被雷劈了也没事。

不过丁诗诗比黄文斌更狠,“要是真的,我就亲手砍死你,不用麻烦老天爷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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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怎么可能拿你的照片去骗人呢,绝对不可能嘛。”黄文斌说着忽然想起来,他让人用丁诗诗的照片做过一个海报样品。这东西要是被丁诗诗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不行,得尽快把这些海报处理掉!

“你的人品?”丁诗诗哼了一声,“你这人就喜欢乱来!”这时候人多耳杂,她也不好说黄文斌怎么乱来,正好这时候丁六根陪着侯市长来了,丁诗诗赶紧上去迎接,就把后文给忘了。

“你这儿办得还真不错。”丁六根有些惊奇,“怎么这么多病患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整容嘛。”侯市长知道得很清楚,“当然要选偏僻点的地方,免得碰上熟人尴尬。”

“这么多人全是来整容的?”丁六根一眼看过去,候诊大厅里面黑丫丫的一片都是人。其实候诊室面积不大,仔细清点起来,大概也就是百八十个,还有很多是两三个一起来的,真正的病人没多少。

“今天人算少的,因为开业比较热闹,很多人都没来。”黄文斌说,“现在整容需求很多。”黄文斌记得很清楚,零七零八年左右,整容市场开始爆发性增长。原来都笑话韩国人全国整容,现在省城里面也越来越多人想要这么干了。

正规的大医院,除了那些烧伤的或者天生畸形的,一般很少给人做整容。但是市场需求在,各种整容医院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有的条件好一些,至少还有独立的病房手术室,医生也是正规的。但绝大部分都是没牌照的假医院,没执照的假医生,挂个牌子就给人隆胸抽脂了。发展到最混乱的时候,甚至街边的美容院都敢在人脸上动刀子。

这样自然就闹出了很多整容变毁容的事情,黄文斌出了一笔钱让白薇做了个专题节目,立即就找到了无数受害人,一轮集中火力,很多人都知道不正规的整容医院是怎么谋财害命了。

然后黄文斌再发广告,告诉大家松山保健院也有整容业务,收费便宜,国营医院,正规医生,全新设备,院长还是从第一人民医院过来的,保证安全无后患。然后让侯市长开通从市区到松山的公交车线路,顿时就客似云来。

“整容生意市场这么大啊,我都不知道呢。”丁六根说。

“我也不知道啊,居然有这么多人整容。”侯市长也说,“还是年轻人嗅觉灵敏,我本来还以为小黄承包医院是瞎折腾,现在看来是领先一步看中商机了啊。刚开就有这样的成绩,以后做了起来,那还不发财啊。”

其实原本黄文斌只是想凑合着建个医院提升土地价值,以后好卖房子。谁知道丁诗诗一下子扔了好几千万下去。虽然说那是丁诗诗的钱,可总不能让她亏本啊,所以黄文斌才想到了整容这块蛋糕。

整容都是小手术,难度不大,不说洪院长这样的外科名家,就是他带过来的那些医生,也是比吃饭还轻松。而且能有闲情整容的,多半都很有钱,这些也不是国计民生的项目,定价高一点,别人也无话可说,利润自然也很丰厚。

以割双眼皮来说,实际上的成本是一千不到,只要几百。而黄文斌给割双眼皮的定价,最便宜那种是2000块,韩式的话就是4000了,主任专家动手术,就是6000,要是洪院长亲自动手,就要8000块。结果大家都宁愿出多点钱请专家做,洪院长一天要做十几个手术。忙得不也乐乎,其他医生没这么多,一天也有十个八个。

生意这么好,黄文斌赚得盆满钵满,粗粗一算账,扣掉人事费用和折旧,一天的利润还有好几万,一个月差不多上百万,一年就是一千多万,三年下来,丁诗诗那好几千万的借款,至少能还大半。以后要是名气打开了,生意更加好,说不定还能全部还完还有余钱发奖金呢。

当然也可能只有这几天生意好,以后就不行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首先整容的热潮一直都在蔓延,有些人觉得本地的医院不够高档,跑到北上广去弄,还有些甚至都跑到韩国日本去整形了。客源方面,是不用发愁的。

省城本地正规医院资源不足,正经看病都不够人,不可能大规模开展整形业务。私营的医院,从信誉上来说,就很难比得上松山保健院。况且松山保健院这批外科医生,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想要招一批差不多水平的外科医生,至少在省城是没什么可能。所以黄文斌这个整容生意,至少这几年是前途远大。

“诗诗和我说你搞医院,我还觉得你是瞎胡闹,没想到又给你搞起来了。”丁六根感叹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多种经营才是王道。我这种专心做一门生意的,已经落伍了。”

多种经营和专心做一门生意,也说不上哪一种比较好。多种经营分散投资分散风险固然很美,但人的精力有限,很容易变成各处赔钱。可是专心做一门生意吧,万一这门生意不行了呢?就好像零八年金融风暴,整个外贸行业进入寒冬。丁六根再有本事,也只能守着摊子赔着钱等着外贸行业回暖。

等到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哪一条路。或者把钱全都收回来,老老实实的过下半辈子算了。可是那样也太没激情太没意思了。难道人生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女人?要是以后什么都不干,别说玩女人,很容易会被女人玩回去啊!

“万金油哪里比得上专精一门呢。”侯市长说,“你看小黄,表面上这里搞搞那里搞搞,其实思路很明确嘛,就是搞文化。先是做成人教育中心,然后做中学,这都很有文化了嘛。做着做着,就拿到了两千亩的地皮。现在又做医院,那就更加文化了,当然也做得风生水起。所以啊,搞文化是好事。丁老板,你也得多学学小黄,多搞点文化才行。”

谁有文化了,你才有文化呢,你全家都有文化!黄文斌在心里恶狠狠地说。老这么有文化,很容易变成知识分子,一不小心清高起来,视钱财如粪土了怎么办。“丁老板是硕士呢,正牌知识分子。”黄文斌说。

丁六根脸上一红,他读这硕士,没上过一天的学,连忙拉开话题,“文化的事情,那当然很重要。我市精神文明能够这么蓬勃发展,全靠侯市长带领我们。”

“其实我们省城,那也是千年文化名城啊。”侯市长说,“谁知道现在堕落成这个样子,粗俗,下流,连个大师都没有。想要建个中学,拖拖拉拉谁都不肯出钱出力。还要有小黄。现在还弄了个医院……不是我说啊,你这医院也不能光顾着整容赚钱,得多搞点文化,正常的病人也应该多收一些,毕竟是公立医院,要给你拨款的。”

“这个也有。”黄文斌说,“孕妇、小孩和其他来看病的,我们都按照最优惠的条件给他们治疗,不用付住院押金,先报销再交钱。”治疗费花了好几万,也不知道能收回来多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整容那儿很赚钱。

“另外我们还收了很多其他病人。”丁诗诗接着介绍,其实她这一阵子都在忙其他的事,压根没来过医院这边,这些东西还是刚才黄文斌跟她说的,“其中有一个被火烧伤的小孩呢,烧得啊,整张脸都毁了,我们医院给他做了十几次手术,现在基本康复可以见人了。”

“还有这种事?”侯市长很高兴,“这是大好事啊,怎么不叫电视台报道?医药费怎么解决的?那小孩家里有钱吗?”

这事丁诗诗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赶紧补上:“那小孩家里做服装生意,挺有钱的,也有医保。医保没包到的部分,我给免了一半,绝对不会耽误治疗,也不会给他家里带来太大的负担,请侯市长放心。”

“你这样办事,我怎么放心啊。”侯市长说,“丁老板,你看看,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就算是小黄这样的,碰上这种事,也处理不好。丁老板你得多教教,小黄你也得多学学,不要自满。”

丁六根笑了笑说:“其实这么处理也不算错,不过要上电视的话,没有充分利用优势。他家里是做生意的,那收入就不算稳定嘛,让电视台煽一下情,小孩遭遇火灾毁容,家庭困难无法治疗。让他父母流着眼泪接受采访,呼吁社会救助。一般这种不强制,传播范围也不广的捐款,最多就是一万几千块,肯定不够用。再发个新闻说小孩即将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什么的,然后你站出来宣布减免治疗费用,不就皆大喜欢了?小孩家没有损失,还拿到了几万捐款,他们家再富裕,受了这种灾祸,有笔额外的捐助总是好的嘛。你的医院出了名,大众的善心和感情得到了满足,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第二百五十章. 慈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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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善款的确到了烧伤小孩家里啊,你的费用的确是见面了啊。拍摄过程中安排一下台词,调整一下顺序,那也是为了更好的帮助病患嘛。”侯市长说,“谁反对谁没爱心。”

原来还能这么玩,拿到这种虚荣有什么用,黄文斌又不搞慈善,不过让医院出名总是好事,说不定能够拉多点客人呢。“这种新闻,我上不太合适吧。要不让洪院长上,他是老医生,做这个最合适。”

洪院长一直低头不说话,听到黄文斌说他,连连摇头,“不行,我最怕摄像机了。一对着摄像机,脑子就一片空白。”

“老洪你还是这个毛病啊,哎,损失了多少出名的机会。”侯市长却认识他,“想当年你就是这个毛病,中央电视台来人拍节目,你都不配合,只好让小胡上。他医术比你差多了,就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都在卫生部当司长了,你就老在副院长这位置上不去。”

“我本来就不喜欢当官啊。”洪院长说。

“在国内啊,光是搞技术没出路。一定要转行当管理。”侯市长说,“你现在好歹也是挑正梁当院长了,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做得好了,说不定还有前途。现在锻炼面对传媒也不晚。”

“我都退休了,还能有什么前途啊。”洪院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至少能多做几年啊。”侯市长一时忘记洪院长的年龄,“那个被烧伤的小孩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电视台的人快来了,要不等记者来了再去?”黄文斌建议。

“我又不是作秀,干嘛等记者来了再去。”侯市长说,“你们在这边等一等吧,我和小黄先进去看看。丁老板要不要一起来?”

“我在这边等着就行了。”丁六根拒绝了。

像是丁六根这样的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能够跟着副市长当然会跟着。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已经见过那个被烧伤的小孩了。不但丁六根,连侯市长也受不了。他本来准备一大堆感人肺腑的慰问词,可是一看到被烧伤的小孩,顿时一句都说不出来。

“小虎你好,我们又来看你了。”黄文斌和被烧伤的小孩打了个招呼,“你父母呢?”

“两位叔叔好,我爸上班去了,我妈回去做饭。”小虎说。

“看护呢?”黄文斌记得他们请了一个看护。

“看护辞职了,新来的看护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小虎说,“可能是我的样子太难看把她吓到了吧。”

“怎么会难看呢,现在小虎很漂亮呢,至少比以前是好多了。”黄文斌安慰他说,“后面还有几个手术,做完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这位是侯叔叔,他是市里的大领导,今天专门来看望你。”

“额……你要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康复。”侯市长眼光飘忽,好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谢谢叔叔。”小虎忍不住又问,“做完手术,真的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们医院的医生技术都很好的呢,肯定能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说不定比原来还要可爱呢。你就听侯叔叔的话,安心养伤吧。胡思乱想的,很容易就变丑了。”

要说变丑,侯市长都想不出还要怎么样更丑。这个小虎脸上全是烧出来的裸肉,一片一片血红色,鼻子嘴巴都烧得完全变形,要不是两只眼睛还完好,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张人脸。侯市长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对着小虎,他根本就不敢仔细看。

不过黄文斌是见过小虎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可真是不成人形,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睡一会儿啊,有什么不舒服,立即按铃叫护士。”黄文斌看着侯市长脸色不对,连忙告辞。

出了病房的门,侯市长才松一口气,深呼吸了几下,“这个小虎,可真是,那真是,”其实他想说怕人,不过这么说泰国不正确,可是要想过另外一个词吧,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的,“太可怜了。做完手术以后真的能够恢复成人样……我是说原来的模样吗?”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科技还没法达到这个地步呢。他现在已经动了十二个手术,还有五个,全部做完以后……大概会像是戴着一个人皮面具那样吧。上街都要蒙着脸,头发也张不回来了。”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侯市长在身上摸了几下,“钱包没带在身上,你帮我捐两千块钱吧,以后我再还给你。”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全身85%以上的面积烧伤。”黄文斌答应下来,“要不是送医及时,当时人就没了。”两千块钱也无所谓什么还不还的,难道黄文斌什么时候和侯市长说,上次我帮你捐了两千块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真是……”侯市长还是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太惨了!”

松山妇幼保健院的搬迁新家重新开业仪式十分热闹,数百商界政界名流聚集,松山镇的政府甚至全员出动,从镇长书记到办事员全都来了,镇政府都关门歇业一天。又请了电视台金牌主持人白薇,还请了专业的舞蹈队。

丁诗诗还叫了一个歌星来献唱,可惜仓促之间没请到有名的,一上台大家都不认识,鼓掌声稀稀拉拉的。不过这人歌唱功力确实好,一曲月亮之上声震云霄,歌声醉人,唱完歌大家就真心诚意鼓掌。唱歌跳舞之后就是领导讲话,侯市长很有水平,虽然只是一些官场套话,也说得**迭起,热血沸腾。

有一个副市长出席,这个开业仪式得规格不可谓不高,办的也不可谓不热闹,在电视台短短半小时的本地新闻里面,独占八分钟的播出时间。可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另外一个新闻吸引住了。

“9月26号的时候,我们曾经报道过,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发生火灾,有三人受伤,小虎就是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全身烧伤面积打到85%,幸好距离松山妇幼保健院很近,立即送到医院里面,这才保住了性命。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小虎现在怎么样了。”

阳光下的病房一片雪白,十分干净,各种先进设备不管需要不需要,反正都放在病房里,显得十分高科技。小虎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镜头。白薇叫了一声:“小虎,姐姐又来看你了。”

小虎才转过头来,脸上缠着纱布,遮住了伤口,“白姐姐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白薇轻声问。

“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小虎说,“就是脸上很痒,医生说这是伤口在愈合,是好现象。不过明天又要动手术,到时候又要重新愈合一遍。听说明天是要给我做一个新的鼻子,以前我的鼻子很扁,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做一个高鼻子。”

“应该可以的吧。”白薇低下了头躲开小虎的脸,就算缠上了纱布,她也不敢多看,“小虎你好好休息。”

“我今天已经在床上睡一天了。”小虎很纳闷的说,“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好好休息呢,我根本就不累,现在伤口也不是很疼。其实我想去踢球来着,不踢球到楼下走走也行。医生说我现在容易感染,不让我出去。”

“这也没办法,小虎你好好在病房里面呆着吧。”白薇说。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踢球啊。”小虎感叹说。

“很快的,这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白薇梗咽着说。

镜头一转,到了病房外面,白薇介绍说,“在我面前的是杏林名家窦院长,以前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院长,现在已经退休了,医院特地返聘回来,专门负责各种疑难病症。也是小虎的主治医生之一。”她转头问:“窦院长,小虎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呢?”

窦院长穿着医生袍,慈眉善目的一副神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其实已经离开一线几十年,现在连手术刀都拿不稳,“小虎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后续治疗还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这些手术大部分集中在头部,距离中枢神经很近,万一发生感染的话,很快就会干扰中枢神经。”

“那要在怎么样避免呢?”白薇问。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做手术的时候尽量小心。”窦院长说,“另外可以使用好一点的药物,这样可以减少受感染的机会。这些药物都是进口的,价格比较昂贵,医保也不能报销。”

“医疗费用方面有问题吗?”白薇很关心的问。

“也不能说有问题,只不过小虎这情况有点特殊。如果资金比较充裕的话,我们就能够采用更加安全,更有效果的手术方案。如果资金比较少的话,风险不免会大一些。我们院内发动了捐款,可惜建新楼买新设备用了太多资金,大家都把身家全投了进去。现在医院还欠着好几千万外债呢。尽管大家都尽力了,也是杯水车薪。”窦院长感叹说。

“这可真是难办啊。”白薇转过来正面对着镜头,“在此我呼吁大家都贡献爱心,为可怜的小虎争取多一分痊愈的希望。水火无情,人间有爱,可怜的小虎如此悲惨的遭遇,我们一定要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温暖。”

第二百五十一章. 基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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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广告,黄文斌很是满意,“窦院长很不错,很上镜嘛。”

窦院长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也就是个样子货,本来应该让洪院长上的。洪院长才称得上杏林名家。”

“我一对着镜头,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别说接受采访了,话都说不出来。”洪院长苦笑着说,“还是老窦厉害,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好像那些电视养生节目的嘉宾,信口胡说也像真的一样。”

“我也没说谎啊,用了进口药物的确能降低感染的几率,从1%降到0。98%,那也是降低啊。而且进口药物的确是比较贵,国产的100,进口的300,贵了足足一倍有余呢。”窦院长振振有词,“而且我们的确也捐款了,加起来的确是不够啊。至于医院欠款几千万,那更是证据确凿,借据还在丁小姐手上呢。”

“黄老板!洪院长,窦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打招呼。

“周老板你好。”黄文斌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周老板就是小虎的父亲,是做服装生意的,在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租了一个厂房当仓库,前一阵子就是这个仓库失火,烧伤了两个工人还有小虎。那两个工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虎自己伤得最严重。不过也没法子怨别人,这火就是小虎自己玩打火机弄起来的。

“还让你们捐款,真不好意思。”周老板说,“其实我这儿钱还够,不用这么麻烦。”

他家里原来就挺有钱的,要不然也不会租下一整个厂房做仓库。现在松山要开发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厂房的原主也想赶这个潮流,给周老板赔了一大笔钱提前结束租赁合同。周老板还买了保险,火灾发生以后,又获得了一大笔赔偿,现在他是真的不缺钱。

“你这个后续治疗很麻烦的啊。”黄文斌说,“后面还要植入软骨重新构筑面目啊,还要做复检,还要那什么,反正有很多。就算全做完了,距离正常生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毁容这么严重,后面的事情多着呢,你在家里弄个无菌环境,就得多少钱了?别的不说,心理伤害那么大,你不得请心理医生啊?那可是论小时算得,好的心理医生,一小时几百上千块呢。”

“这个……”周老板说,“让黄老板免了这么多治疗费用,已经很感谢了。后来还给我捐款,现在又上电视,太麻烦了。我家当然算不上什么富豪,治病的钱也还负担得起。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接受捐款,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好心。”黄文斌劝他,“小虎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也会振奋起来,不会整天唉声叹气的。”

说起儿子,周老板也没办法,可还是拿不定主意,“拿这钱总像是亏欠了大家一样。”

“钱肯定不会多的,也就是一万几千块。”黄文斌说,“主要是个心意。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人家捐给你多少,你以后就捐同样的数字出来做善事呗。捐给希望工程红十字会都可以。”

“我听说红十字会里面贪污很严重的啊。”周老板说,“希望工程也差不多。把钱捐给他们,会不会被他们给贪污掉啊。”

这还真麻烦,明明郭美美都还没出来嘛,红会贪污**就让你知道了?“那你可以捐给山区儿童什么的,想要做好事,还怕找不到机会吗?”黄文斌说,“再不行你把钱给我,我拿去给有困难的孤寡老人免费看病。”

“那就太好了。”周老板掏出一张支票来,“麻烦黄老板了。黄老板年纪轻轻,可真会为人着想。那些捐款也不用给我了,您直接拿去救济孤寡老人。小虎全靠你们救得及时,才留下一条小命。我这里还有十万块钱,希望也拿来做善事,就拜托黄老板了。”

“这钱你先收着,”黄文斌说,“电视上说明是捐钱给小虎嘛。我要是收了,岂不是诈骗?等小虎病好了,你再把钱捐出来吧。”黄文斌心想这么推来推去也不是办法,“对了,小虎受伤这么严重,整个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样,心理肯定很不适应。正好我认识一个心理专家,让他来看看怎么样?”

这个心理专家,自然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王如山。他可是正经心理学硕士,可惜没有执照,不能叫心理医生。现在王如山一直在做店长,让飞龙那边的分店营业额和利润都蒸蒸日上,还给西施包子铺写了无数的分析策划,都很有水平,让黄文斌对心理学大大改观——以前他觉得心理学就是忽悠人的玩意儿。

“也好啊。”周老板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小虎以前很开朗的,很喜欢玩。随便拿个什么东西,都能津津有味的玩好一会儿。现在……哎,什么都不敢碰,呆呆的好像傻子一样。也应该让心理专家来看看。”

这是当然,小虎玩打火机弄出火灾来把自己烧成这样,还敢乱玩就奇怪了。黄文斌打了电话给王如山,让他尽快过来,让周老板回去安心等待,黄文斌就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他现在忙的要死,筹建学校,开发土地,事情一摞接着一摞,弄得黄文斌应接不暇。就算有侯市长在上面照顾,又有丁六根的人脉帮忙,黄文斌还是做得非常辛苦。

现在只是在预备阶段,已经是这样了,等到项目正式开工,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松山的土地开发里面去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晚上两三点才睡,不停的拜见各路人马,协调关系,筹措资金,安排设备人员,忙的要死,连亲热都没时间。

所以当黄文斌听到本来已经解决的事又起波澜,当然十分生气。他立即赶到医院,即使对着洪院长,语气里面也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怒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小虎忽然不见了?这么大个人,还在打吊针,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洪院长说,“我今天刚做完那个隆胸,回来巡视病房,就没看到小虎,问护士,说出去了。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以为只是临时出去一下。所以就先去巡视别的病房,等回来还没看到,才知道不对。赶紧打电话去问,周老板就说他们决定走了,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什么信?”黄文斌问。

“这一封。”洪院长递给黄文斌一个牛皮纸信封。

黄文斌一看,上面写着:“黄文斌先生敬启”。信封用透明胶贴了起来,顺手一撕,把封面都撕坏了一大半。里面有一张支票看,还有一张白纸,上面的钢笔字很是整齐。

“黄老板,十分感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尽全力报答。您介绍给我我们的王专家告诉我们,小虎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成为瞩目焦点,这样会让他心理更加失衡。最好是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呆一段时间。正好治疗也告一段落了,我准备带他到国外呆几个月。支票里面的钱,是这一段时间我接收到的捐款,另外再加上我的小小谢意。我知道黄老板肯定会善用这笔钱的,一段时间以后再见吧。”

王如山!这个混账,黄文斌让他安慰小虎,他居然劝人家走。这算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留下这么一笔钱,黄文斌该怎么办?他拿起支票看了看,足足有三十多万!这一阵子的捐款究竟有多少啊?

“这钱怎么这么多?”黄文斌问,“我们市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在黄文斌的记忆中,省城人一向没什么同情心,不论祖国大地上哪里发生了水灾旱灾地震台风,省城人都无动于衷。非要靠政府强制扣工资,才凑钱当捐款。

“我交给周老板的捐款大约是十六万,听说他自己也接到了五六万。”洪院长看了看金额,“多了十万,应该是周老板自己出的。”

“这么多钱可怎么办!”黄文斌才不想扣住这种钱,拿着太烫手了。况且对于现在的他,三十多万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他半开玩笑说,“三十多万啊,要是算诈骗的话,一万一年都可以判三十年了。”不过我朝有期徒刑二十年封顶,所以应该是无期才对。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说。

“什么?”黄文斌问。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苦着脸,“这一阵子有很多捐款,我本来打算今天交给周老板来着。谁知道他今天跑了。”

“有多少?”黄文斌问。

“一百多万。”洪院长说。

“我操!怎么会这么多?”黄文斌都吓呆了,“上次我们隔壁省发水灾都只筹集到八十万捐款吧?这次只是一个人遭了灾,居然能筹集到一百多万?”

“隔壁省十年要发七八次洪水,每次都要捐款,大家早就捐烦了。”洪院长说,“小虎这事情怎么比,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惨事发生在我们身边,一上电视,谁都忍不住给钱。”

一百多万……这笔钱要怎么办?自己吞下来,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说犯罪的事情,黄文斌自己也良心不安啊。退回去也没法子退,很多人根本就没留名字,用现金直接在银行打款的。

“算了算了,这笔钱能退的就退了吧,剩下没退完的,就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以后到我们医院来治病的人,如果生活上或者医疗费用上有什么困难,就用这笔钱吧。”黄文斌很无奈的说。

第二百五十二章. 医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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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立基金是麻烦事,保存这么一笔钱也是麻烦事,要合理合法的用出去,更加是麻烦事。总之就是麻烦。在原本就已经十分繁忙的工作中,还要挤出时间来做这些麻烦事,黄文斌忙得一肚子都是气。

这天晚上,黄文斌连续赶了七八个酒席,喝得一塌糊涂,晚上回到家正想睡觉,又被人叫起来,一看还是王如山这家伙,脸不由自主的就扳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很是冷淡:“有什么事情非要晚上说,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黄……老板。”王如山本来想叫黄兄弟,一看黄文斌脸色不好,急忙改口,“是这样的,有个老太太,想要申请我们的补助款。”

“我不是全都交给你办了吗!”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本来就是王如山弄出来的事情,当然也要他收尾,黄文斌就让王如山担任了慈善基金的运营董事,凡是有谁想要申请补助款的,都让王如山审核批准。至于回报嘛,既然是慈善,肯定是没报酬的,病人的笑脸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让他添麻烦!

“那个老太太家里挺有钱的,不符合我们的救助条件。”王如山说。

“那就和她说明情况然后拒绝掉呗。”黄文斌说,“这有什么好说的。”那笔钱怎么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松山妇幼变成免费医院,不说全省城的人跑过来,就是松山的人全跑过来,保健院也受不了。

这个文斌慈善基金,只负责到松山妇幼保健院治疗的,家庭有困难的病人。具体来说,五保户低保户困难户什么的,只要出示证件就可以。没证的就得自己证明,全靠王如山自己判断。

拿着失业保险金的人可能开着宝马,破破烂烂的屋子可能是价值几百万的拆迁房。至于月入上万的乞丐,不修边幅的小店主,那也是毫不稀奇,就算是王如山弄错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防止王如山贪污,黄文斌特别设定了规则,要是被发现他资助错了人,王如山必须自己掏腰包把钱补上,还不是错多少补多少,而是指数上升。一个月内,第一次错了补一杯,第二次是两倍,第三次是四倍,第四次就是八倍了。上不封顶,直到把王如山的工资奖金扣光。

“那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补助。”王如山看黄文斌不明白,这才解释,“她侄子是松山镇的副镇长。”

“副镇长啊。”黄文斌想了想,这是的确有点难办。松山地方很大,大部分都属于松山镇。镇只是一个科级单位而已,镇长书记才是正科级,副镇长只是副科,放在市区的话,就是跑腿的。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上头有侯市长照应着,要是下面的人捣鬼,黄文斌也会很麻烦。特别是现在,很多文件都需要镇政府签名配合,别人也不用明着反对,只要按照规章制度严格执行,一个文件仔细研究几遍,各种材料核对一下,就不知道能够拖多少时间了。

“哪一个副镇长?”黄文斌要问清楚。

“贺镇长。”王如山说。

“贺镇长啊。”那就更加不能得罪了,贺镇长是所谓的常务副镇长,正牌镇长年老多病经常请假,镇里的事情其实就是贺镇长在管,“这个……就算是副镇长的亲戚,也不一定家里有钱嘛,镇长自己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工资,说不定家里确实困难呢。”

“这个……要是她低调些那也就算了。这老太太专门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坐着镇政府的丰田巡洋舰过来,还不肯去停车场,硬要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大家都看着她从车上下来,浑身上下十几件金银首饰,把人眼都给闪瞎了。大摇大摆走到挂号处,还没看病呢,就大声嚷嚷一定要给她免费。”王如山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头疼起来,“她什么病?”

“还没看呢,老太太说不给她免费就不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精神好得很,四处乱蹦,说话嗓门也很大。”王如山说,“我一直在医院处理这事,被老太太拉着劈头盖脸的骂啊,骂了好几个小时,骂到刚才没力气了,我才脱身过来找你。”

“这么厉害?”黄文斌头大如斗,“那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都这么晚了,想来她也回去了。”说不定到明天这老太太自己觉得没趣就不来了呢。

结果还没到第二天呢,那个老太太就又来了。“什么?”黄文斌正睡得香,被电话叫了起来,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医院被好几十人包围了?那些人说要把我们医院砸掉?”

“是啊,黄老板,你赶紧过来啊。”洪院长连声叫苦,“那帮人就要冲进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难道是医闹?这没道理啊,我们没有治死人啊。”年头长了不好说,现在才刚开这么一会儿,做得又主要是整容,连生儿子的都不多,所以还没产生牺牲者。

“是白天来过的一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她免费治疗。”洪院长说,“管慈善基金审批的王董事不是去找过你了吗?这老太太闹了一天,晚上回去了,谁知道半夜又来,还带了一大堆人,护士都吓坏了,我让值班的医生把大门关了,他们正在砸门,您赶紧过来啊。”

君子不立危墙下,黄文斌才不过去呢,万一被人砍死了怎么办。就算要过去,那也得安全了再去,“你别着急,报警了吗?”黄文斌问。

“报警了,镇里的民警说他们只有一辆警车,刚好去山里巡逻,赶不回来。我又打电话去市里的110,那边说只能叫镇里的警察先处理,不伤人他们不能出动。”洪院长说,“这都什么混帐话。”

警察一向都这样,在城里还好一些,出了城行动就很缓慢了。黄文斌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这就给公安局长打电话,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过去了。”

省城的公安局长,也兼任一个副市长,而且排名比侯市长还要靠前呢,黄文斌想要约人家吃饭都得排个十天半月的队呢。至于三更半夜给人打电话什么的,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也不是只有市公安局的局长才叫公安局长,区公安局那也是公安局嘛,副局长那也是局长,反正能派人出来就行。

“哎呀,黄老板,这不好办啊。”那边光明区的副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是你们医院和病人之间的民事纠纷,我们不好插手啊。你也知道现在要和谐嘛,最好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怎么解决,不要麻烦我们。”

“人家都打上门了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商量还报警做什么。

“我们去了也是调解,没什么用的。”副局长说,“而且你也说了,那边好几十人呢,你想让我派多少人过去?这么晚了,公安局加上看门的也就十几个人在值班,全派出去了,公安局被人一锅端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你随便派两个人过来就行了,那些人看见警察自然就会跑了。”黄文斌说,不过是副镇长的亲戚而已,难道还真的会造反吗,看到警察来了,自然也就冷静了。

“这个谁能担保啊,万一伤了几个怎么办?”副局长说,“没报警的话,大家可以装作没发生这事。可要是把警察打伤了,那就是发生了**,到时候写报告都得写死我啊。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黄文斌压住火气,“你们有枪的嘛,吓一吓他们不就好了。”

“你千万别跟我提枪,不说开枪,把枪拿出仓库就要多少手续。”副局长说,“就算把枪拿出来了,到了现场谁敢用啊,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走火还是小事,如果枪被人抢了,那就真是大事了。凡是涉枪的犯罪,全都是大案要案,我们从上到下都要做检讨人人过关,查出来是我派的人,我以后别想混了。”

说得这么严重,以后那些警察枪击孕妇的案子是怎么出来的?根本就是推脱怕负责任。“万一他们真的伤了人呢?医院里面可是大把的病患,万一被打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了!好像前一阵子上过电视的小虎,那可是浑身上下一点病菌都不能有的,只能呆在无菌室里面!你收要是被这帮家伙跑了进去,得死多少人!”黄文斌说。

小虎刚动完手术的时候的确要待在无菌室,不过后来移植了皮肤伤口愈合以后,就可以呆在普通病房了。因为刚刚重开没多久,整个医院里面也没有几个危重病人,黄文斌这是夸大其词。

“那你赶紧把病人家属叫过来嘛。”副局长说,“关系到病人的生命,家属肯定会跟他们拼了,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你叫多几个家属来,几十个来捣乱的算什么。再说你们那么大个医院,医生护士保安什么的也不少吧,怎么怕了几十个来捣乱的?”

医生护士是不少,人家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拼命的。保安只有十几个,老的老小的小,要拉出去拼命,根本就不靠谱。

“真的没办法嘛?”黄文斌哀求。

“黄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拼着前程不要也得帮一把啊……我叫那边的警察随时预备着,只要他们伤了人,我立即就让警察过去。”副局长说。

第二百五十三章. 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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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伤了人才过去……能伤人说明已经冲进去医院大楼里面了,场面肯定失控。这时候警察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谁知道这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偏偏就碰上这种事情呢,现在医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黄文斌本来以为自己整容为主,妇幼为辅,可以尽量减少医闹呢,没想到才开门营业没几天,居然就碰上这样的事。莫非是把捐给小虎的善款扣下来,还是糟了报应吗?这也没道理啊,黄文斌又没把善款揣进自己腰包,还是拿来做好事了啊。

“那我现在就受伤了行不行?”黄文斌问,最多等警察到了再随便找个人把脚打断,反正在医院,治疗容易得很。

“有人受伤是吧?那就好办了。”副局长感叹一句,这黄文斌终于开窍了,“你等着,我立即派人过去。”

“谢谢富局长。”黄文斌说。这人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富,现在当着副局长也就算了,以后扶正了,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怎么了?”丁诗诗被吵醒了。

“贺镇长有个亲戚,带着一大帮人去围攻医院。”黄文斌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警察又不肯出动。那个富局长,喝酒的时候拍胸口拍得啪啪响,还说就算杀了人也能遮掩下来。现在真有事了,叫他派几个人来都不肯,还得一定让我说有人受伤了才行。”

“警察都这样,所以没自己人不行的。”丁诗诗安慰他说,“你别担心,我爸的保安公司随便都可以叫出人来的。”

丁六根有一个专职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其他公司的保安都由这个保安公司负责,甚至还输出劳务到其他公司。理论上来说,保安公司有上千个保安,全动员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团。但实际上这些保安绝大部分都是普通工作人员,有老婆孩子,按时上下班,想要叫他们拉出去打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命令。

招致能来来之能战的精锐那当然也是有的,丁六根带着准备去收拾于光荣那帮就是。这些都是高薪养着,平时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打熬身体练习各种格斗,一旦有事,只要丁六根下了命令,就会全力以赴,不论杀人放火都会做。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很少,想要让人无视法律,付出的代价很高,就算是丁六根这样的富豪,养着三四十个也觉得心疼。这三四十个里面,有五六个是常年跟着丁六根做保镖的,还有五六个驻扎在丁六根经常去的宅院,剩下也就二十多个,能出动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一次来围攻医院的可是要好几十人呢,人数居于劣势,个体战斗力再强也没用啊。

“喂?爸,我这边有事,松山保健医院被人围攻了。事情怎么样还不清楚,我想叫保安去看看。”丁诗诗打电话给丁六根,“恩,恩……好的,我当然不会去。”很快就把事情说完了,关上电话对黄文斌说,“我爸已经叫人过去了,你也赶紧过去,那帮家伙脑子里面都是肌肉,万一把人打太厉害就不好了。”

“我也去?”黄文斌问,“会不会有危险啊?那边好几十人呢。”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好几十人都怕?顶天不过是些乡下汉子。”丁诗诗说。

乡下汉子力气才大好不好,人家要干农活的。黄文斌小时候在老家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候他也要帮着干活,亲眼见识过干体力活的和不干体力活的,体力差距有多大。

他扛着一小捆柴火走路快累死了,乡下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堂哥堂弟们乃至堂姐堂妹们,个个扛着一大捆还健步如飞。他们上学需要走十公里,大太阳底下说说笑笑就到了,黄文斌走一次都觉得要虚脱,来回一遍,第二天脚疼得没法子走路。

“我觉得会不会……算了,我去吧。”黄文斌说,毕竟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病人被这些暴徒包围着呢。自己一个人去可以说不理智,现在都有保安陪着了,警察也快到了,再不去那也太怕死了,毕竟房子是黄文斌建在那儿的,慈善基金也是黄文斌搞的,要是产生了伤亡,也可以说是黄文斌害的。

“你小心点啊。”丁诗诗说。

他当然会小心,出去的时候,黄文斌顺手拿了一件皮背心穿上,这皮背心很重很热,这么大热的天气,穿着闷的要死,不过要是被打了,至少可以挡一下。面对着几十个暴徒,有二三十个保安在,再加上这个皮背心,怎么也能跑掉吧。

医院就在路边,黄文斌等了好久,才看到一辆涂着振武保安字样的金杯面包车疾驰而来。丁六根的保安公司的确叫做振武保安,可这车最多也就是坐十二三个人啊,不是这一辆吧?那车就在黄文斌面前停下了,从车上呼啦啦下来了七八个人。

领头的一个干干瘦瘦,好像一只猴子一样,黄文斌也认识,姓金,叫做瑞桥还是什么的,是个保安队长,经常跟着丁六根跑来跑去,端茶递水敬烟打火都是一把好手,至于说打架,看这样子战斗力就不够啊!其他人也差不多,个个都瘦瘦的,那些浑身肌肉的大块头都上哪里去了?

“黄助理。”金队长说,“就是那个医院吗?”

“是啊。”黄文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他人呢,什么时候到?”

“其他人?用不着其他人了吧,我们这里足够打了。”金队长掏出一个望远镜来看了看,“也就是一百多人,没问题。”

一百多人?黄文斌抢过望远镜一看,还真是高级货,大晚上的居然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医院那边人声鼎沸,不知道多少人围在医院门口大声叫骂,还有人拿着锁链棍子什么的,正在砸医院大门。

正中间有一个老太太,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拐杖挥舞,神情很是激动,不断的在说些什么。医院大门是个玻璃门,虽然是钢化玻璃,也被砸得摇摇欲坠,里面堆了很多桌椅把路给堵住了,几个年轻医生和保安一起,手里都拿着警棍,紧张的盯着门口。

数一数人头,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个,个个都凶神恶煞。这一边加上黄文斌也不够十个,要怎么打?一个打十个人家还有三十多没事干呢。一个打二十还差不多,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咏春啊。

“一百多人啊!”黄文斌忍不住说,“你能打几个?”

“两三个吧。”金队长说,“空手的话两三个,有武器的话就难说了。”

就算能打三个,这里八个人也就打二十四个啊喂!人家一百三十多人呢,连个零头都不到。黄文斌瞪着金队长,再看看医院那边,大门就快被砸开了,这警察怎么还没露面啊。保安都到了,他们开着警车应该更快才对。

啪啦一声,医院大门终于到了极限,碎裂成片,弄得一地都是。也没办法了,还是上吧,总不能让医生护士病人对子面对这些暴徒。顶多就是他们一动手,黄文斌就躺地上报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也太不吉利了。黄文斌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伙即将冲入医院的暴徒大叫一声:“住手!”可惜的是距离太远人家没听见,金队长非常善解人意的拿出一个电喇叭递给黄文斌。调到最大声,黄文斌再次一声大喝:“住手!”

这次那些人终于听见了,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还是听不见。没法子只好上车开过去,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那个老太太就跑了过来,盛气凌人地问:“你是什么人?”

旁边有个很猥琐的胖子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那老太太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黄文斌啊,哼,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欺负人?这可从何说起,黄文斌看看周围,全都是些面色不善的壮汉,再看看被打破的医院大门,乱七八糟的花坛,怎么看都是黄文斌被人欺负了吧。“老太太何出此言呢?”黄文斌心想警察就快来了,应该尽量拖延时间。

“好啊,那你给我说,为什么别人在你医院能免费治疗,我就不行?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们贺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并且赔礼道歉,要不然我就给你没完!”

没完也不用拉这么上百人来捣乱啊,黄文斌问:“我们医院当然是收费的。不过有个慈善基金,可以给家庭有困难的病患一些补贴。您家里没困难吧,所以慈善基金没法子给您补贴。”

“这个医院是你的吧?”老太太说,“慈善基金也是你的吧?你用慈善基金的钱付医疗费,根本就是左手给右手吧。别人可以免费,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吗?还是因为我找老公的眼光比较好?或者是因为我儿子读书用功,工作努力?”

第二百五十四章. 大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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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只是因为您家不困难而已。”黄文斌说。

“没错啊,我家是不困难,为什么不困难,是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别人六点起,我五点就起了。别人淋两遍水,我淋三遍。所以我种出来的菜最鲜嫩,在市场站的位置最好,卖的钱多,找到了好老公,生了好儿子,找了个好儿媳,一家人一起努力干活,天道酬勤,所以过得比较好。而徐老太呢,年轻的时候就会卖弄****,不好好干活,贪慕虚荣,不能自食其力。找个老公,也不会找踏踏实实生活的,只顾着俊俏洋气。婚后两个人比赛着花钱,弄得家无余财。生个儿子又不会教,娶个儿媳妇也是败家货,他就是活该受穷!结果呢,居然给她弄了个五保户,每月都有钱拿,不愁吃不愁穿,逢年过节还有东西拿。现在更过分了,连看病都不用钱!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么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啊呸,有道理个屁啊,差点被这个老太太带到沟里去。“您辛苦工作,过上好生活那是理所当然的。低保一个月才几个钱啊,加上偶尔几次的免费看病,也远远无法和您的生活质量相比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不乐意,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干活,国家不养我,反而要养着徐老太这样的废物!”老太太说。

“这徐老太太是谁啊?”黄文斌听来听去都没听明白。

“是个贱人!破鞋!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每天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处****男人,居然还号称什么松山一枝花。”老太太很是生气,“算什么花啊,狗尾巴花吧!偏偏还四处得瑟,吹嘘自己人面广,到外面旅游不要钱,一路睡过去当然不要钱了!现在都七八十岁了,还要再外面卖弄****,和几个老头不清不楚的。”

这怨念也太厉害了吧,难道这个徐老太抢了贺家老太太的男人?黄文斌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实在是很无稽,就算老太太糊涂了,这儿一百多人,总不见得都来跟着老太太胡闹吧。

“您别生气,再大的事,用得着找这么多人来吗?”黄文斌说,“而且把大门给砸了,这就更不对了。医院可不是普通地方,里面有很多病人,要是受了惊吓,说不定就什么了。万一要是有急诊病人被耽误了,这不是害人吗?”

“呸,你们这么个小破医院,能有什么急诊病人啊。”老太太斜着眼说,“这些都是我的子侄,听到我被你们欺负了,自愿来帮忙。我一个老人家,和你们说了半天,口水都费了不少,居然这样都不给我免费!徐老太说她能免费,我肯定不行,所以她比我有面子。我可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了,既然徐老太能免费,我肯定也能行,我德高望重,还有个当副镇长的侄子。结果呢,你们医院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的侄子们一听,都坐不住,一起过来讨个公道!”

这以权谋私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既然看不起这小破医院,干嘛还非要来这里看病?难道是吃饱了饭撑着了?

看着这帮面色不善的家伙,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贺家在松山镇,也算是一霸,人多势众,还有个掌握了镇政府实权的副镇长。不过松山镇之外,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也是科级单位,还是直属市政府的呢,以前黄文斌一直是和开发区的管委会打交道,和镇政府没什么来往。

现在松山镇要开发了,黄文斌拿到的土地也超过了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范围,绝大多数都位于松山镇的地面上。可是省城中学这个项目是由侯市长推动的,别说镇政府,就是区政府也没胆子横插一脚。他们看着这么大个项目没法子下口,别提多难受了。

偏偏黄文斌又不送钱出来大家雨露均沾,只是请吃饭请看戏什么的,就算有个副市长看着,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黄文斌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可惜他有苦衷,实在是不能给他们送钱。

他记得再过两年,这光明区有无数官员因为贪污**落马。就说这松山镇,因为进行了大开发,征地不知道征了多少,相关的钱财那是无数,贪污**行为也是无数。省纪委成立专案组查了好几个月,把松山镇政府几乎一锅端了,特别是副镇长,全部抓了一个没漏。

如果黄文斌他们交往,他们倒霉的时候肯定会被连累。到时候他们进去坐大牢,黄文斌也得陪着坐,那多划不来。所以黄文斌只能给些不痛不痒的甜头,又借着侯市长的威风,项目总算是顺利进行着。

现在看来,是有人终于忍不住想要给黄文斌一个教训了。用这么个老太太做幌子,事情不会闹大,黄文斌也不能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侯市长请出来。所以那些警察推三阻四的不肯出动,答应出动了又这么久都没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造成足够的伤害。

这么上百人来闹事,一般的思维,肯定是宁愿给点钱息事宁人。只要这次黄文斌求了人服了软,以后要求人的地方就多了,不怕黄文斌不拿出些真金白银来。要是不服软,上百人群殴的话,求人的地方更多,至少警察那边要走的程序就很多。可真是有赚没赔的买卖,黄文斌不禁佩服起策划这事的人来。

相比起来,黄文斌宁愿麻烦警察,也不愿意跟土豪低头。区里的警察虽然黑,做事起码有点底线。这镇上的土豪,黑起来可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镇政府被一锅端以后,爆出无数黑材料来。信了采阴补阳搞小学生的有之,走私贩毒的有之,信邪教的有之,被抓了以后不知道连累多少人。

所以这一次绝对不能服软,宁愿挨几下然后报警,反正医院就在旁边,受伤了也能够及时得到救治。再说这帮人应该也不敢真的下死手,真把黄文斌打重伤,谁也盖不住。“公道自然是要的,不过你们聚众围攻医院,还把医院大门打坏了,有这样的公道吗?里面有多少病人在!”

“说什么废话!”一个壮汉跳了出来,“你个小白脸,得罪我们老祖宗,就是不给我们冯家面子。你不给我们面子,砸了你的医院算什么,信不信连你也砸了!”说着一巴掌就朝着黄文斌扇了过去。

黄文斌早有准备,退后一步闪开了这一巴掌,然后伸手一抓,想要把壮汉控制住。没想到这壮汉行动很是敏捷,似乎还练过功夫,一低头就避过了黄文斌的反击,身形一晃,一脚踢了过来。

黄文斌眼看就要被踢中,砰的一声,壮汉被旁边一拳打得飞了出去,原来是金队长出手了。黄文斌安安咋舌,其实这一拳力量不是很大,但是出手时机和角度很巧妙,那壮汉为了追打黄文斌,有一瞬间把侧面完全暴露了出来。金队长就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拳把壮汉打了出去。

那壮汉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还是他的同伙上去把人扶起来。老太太又惊又怒,“好啊,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敢打人,把我老婆子打死啊!打死我啊!”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杖走过来,不像要被人打死,比较像是想打死人。

“老祖宗!”

“大家快上!”

“他们对老祖宗动手了!”

“丧尽天良啊!”

“豪无人性啊!”

那些砸大门的暴徒一哄而上,手里锄头锁链乱舞。黄文斌见势不妙,正想转头跑,就看见八个保安正面应了上去。这八个是傻子吗,还是以为自己万夫莫敌?黄文斌一时间都忘记跑了。

两边一接触,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几个保安拳打脚踢,很快就把领头冲上来的暴徒缴械并且打倒在地。然后保安们拿着缴获的棍棒一路平推过去,把暴徒们打散击退。

“他妈的!”

“怎么回事!”

“好厉害!”

“打不过,快跑!”

“老祖宗呢?”

“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了!”

“快去救老祖宗啊,别怕,他们人少,我们一起上,一人一口口水都把他们淹死了。”

“说得好听,你自己干嘛不上?”

“去你妈的,那是你贺家的老祖宗,又不关我事,我是来帮忙的,还让我打头阵?。”

“打不过怎么办啊!”

“快报警啊。”

“电话呢!我的电话掉了!”

“报什么警,报了警我们会被抓的啊,赶紧跑吧。”

“不行,不能跑!跑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老祖宗跑了啊!”

“老祖宗?”

贺家老太太被抢走拐杖以后就躺在地上,似乎受了伤的样子。不过周围没有人以后,她就自己爬了起来,飞奔而去,身手十分矫健。她这么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跑,其他人迟疑了一会儿,只好也跟着跑。没一会儿,一百多个暴徒就全跑光了,剩下五六个被保安们抓住的跑不了。

黄文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百多人啊,个个都凶神恶煞啊,居然就这么被打败了?战斗力只有五吗?看着也不像啊,别说其他人,就说一开始要动手那个壮汉,黄文斌估计自己和他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赢。

第二百五十五章. 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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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能对付两三个吗?”黄文斌问金队长,“这下子可是八个人打赢了一百多。”

“当年吕布也只能打三个啊,三英战吕布嘛。”金队长笑了起来,显然认为自己这话很是幽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开玩笑的,有配合没配合相差很远。这些泥腿子人虽然多,但是打起来乱哄哄的,没有配合,形不成合力,几个几个上,反而被我们以多打少。他们三四个三四个的,被我们包围着,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当然打不过,两三下就被我们打倒了。”

黄文斌也看见了,那些人胡乱挥舞手上的锄头棍棒,都怕误伤不敢互相靠近,站得都比较远。打起来的时候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没人肯做出头鸟。看来以后带人打架,一定要精锐才行,不能光顾着人多,有时候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也太厉害了。”黄文斌说,“不足十个打跑了一百多人,一个打十个!”

“这也不算什么,丁老板生意那么多,经常都会碰上阻碍,要是软的不行,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很多时候都要拉出去打架。别说一百多人,就是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场面,我们都没少见。”金队长得意的说。

“经常?”黄文斌还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多啊。”金队长想了想,“比如说丁老板在罗店那边的工厂,就被那边的本地人说影响了风水,纠集了七八百人来拆厂房。这件事黄老板应该听说过吧?他们砍刀火药枪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这边是五十个人,人手一根建筑工地的钢筋,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种一百几十人,小场面而已。”

罗店那边的事情,黄文斌当然听说过,上了新闻的。官方说法是因为风水问题,工厂和当地民众产生了一定的误会,造成了一些纠纷。经过当地基层政府的耐心开导以后,当地村民认识到了工厂对当地经济的重要作用,主动和工厂和解。工厂也在当地招了不少工人,带领群众一起奔向致富道路——原来真相是把当地民众给打服了,难怪以后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呢。

“厉害厉害。”黄文斌恭维他。

“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来的,砸门可以,真打架了是不怎么情愿的,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跑了。”金队长被人拍了马屁,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这些又不是争水争地,只不过是跟着人来胡闹,他们没什么心思打架的。”

胡闹吗?也未必,黄文斌看了看,最开始先动手那壮汉正好还在,就过去踢了一脚。那壮汉****一声,两个保安也不等黄文斌吩咐,就把壮汉架了起来,拧开水壶泼了过去,然后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那壮汉顿时醒了过来。

“你……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贺镇长的弟弟。”那壮汉色厉内荏,“你要是把我弄伤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贺镇长的弟弟?贺镇长呢?”黄文斌问,“他知道你们来捣乱吗?”

“这个……”壮汉迟疑了一下。

“你们是瞒着贺镇长来的吧,看来打死也没关系。”黄文斌吓唬他。

“当然没瞒着他。”壮汉连忙说,“我们这么多人出动来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就是我哥哥叫我们这么干的,我奶奶本来想让哥哥找个乱丢垃圾之类的借口,罚你们医院几万块就算了。是我哥哥说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所以让我把人都叫上,把你的医院给包围了。”

“你骗我的吧,我和贺镇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嘛要教训我?”黄文斌继续吓唬他,“肯定是你狐假虎威,想要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可是重罪来的,医院大门也要一万多块,起码也要关四五年。我在省公安厅认识人,绝对没人敢包庇你!”

“我没骗你,是真的,真是我大哥叫我来的。”壮汉慌了神,“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根本就不想来,来这儿又没油水。都是我哥哥逼着我,我没办法才过来的。我现在没活干,全靠给我哥哥搭桥牵线混饭吃,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教训我啊?”黄文斌问。

“在松山镇接工程,大大小小都得给我们家分一点,砂石啊,水泥啊,钢筋啊,或者其他什么都好。”那壮汉说,“你这家伙干这么大项目,居然一点都不肯露出来,我哥不高兴很久了。不过你后台很硬,我哥没办法,正好有了这次机会,就来闹事了。”

“你也知道是闹事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种情况了,“这么无稽的事情,闹起来不觉得理亏吗?”

“就是因为无稽,所以大家都不会认真对待啊。我哥想着你看这么大场面肯定会服软,然后大家吃顿饭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让你包个土方什么的,你就不敢拒绝了。”那壮汉说。

“包你个头!我这项目全包给城建三局了,你们不知道吗!”黄文斌破口大骂。

“是啊,我们去找城建三局的人,他们就让我们来找你。”壮汉说。

“那你怎么不来?”黄文斌问。这种土豪包工程,价格肯定要比市价贵,还不是贵一点,是贵很多。建筑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工程包给他们,就把责任推到黄文斌这儿来了。黄文斌要是知道贺家有这个要求,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就算不答应给他们包工程,也会给点别的好处,不会弄得这么僵。

“那个……我们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壮汉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黄文斌都要吐血了。“怎么会找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好吧,就算找不到电话号码,你不会去成人教育中心找我?我在那里有办公室的啊,就算我不在,办公室也有人啊,你留下个电话,我自然会打回去。”

“成人教育中心那是开发区的地方,我一向都不去的。”壮汉辩解说,“要是你真的懂规矩,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才对。我们冯家就在镇中心,压根不用找,一看就看到了。不来找我们,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规矩你妈!”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贺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贺家可厉害了,在松山镇没有我们贺家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壮汉夸口,“我哥哥是常务副镇长,镇子里所有公务工程项目都要我哥哥点头才行。再说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上百人来……”

然后他才想起来,贺家这上百人已经被别人打得大败亏输,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了这个武力后盾,他哥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副镇长而已,在镇子里那些屁民跟前,可以代表国家代表党,可黄文斌有市里面的高官做后台,压根就不会让他代表。

“你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贺志。”壮汉老老实实的说。

“那老太太呢?”黄文斌又问。

“胡小妹。”贺志说。

“不是你们贺家的老太太吗?”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

“老祖宗嫁过来我们贺家啊,她娘家姓胡。”贺志说。

黄文斌一想也对,贺家没道理把一个嫁到外姓的人叫做老祖宗,肯定是自己家的祖母才会这么叫,自己是糊涂了。“你给我听着,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乖乖和我合作。”

“这种录音没有法律效力的啊。”贺志在这方面倒是很清楚。

“法律效力你妈!”黄文斌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你聚众闹事,砸坏医院大门,证据确凿!摄像头都拍着呢,还有那么多证人,你还想跑?跑了就是逃犯,以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抓,比坐牢还惨!”

“坐牢我也不怕,我们贺家有人在监狱里面做事。”贺志大义凌然地,“想要我出卖家族,你这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对我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美人计,我也绝对不会投降!”

“出卖你妈!”黄文斌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们冯家有什么好出卖的,还美人计,想的美!你现在就给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叫他立即过来见我,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贺镇长的名字叫做贺才,他叫了人去医院,本来就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面平息事态,没多久发现自家人居然被打了回来,还听说黄文斌带着十个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还能空手夺白刃,打一百多人毫不费力(这还是比较可信没那么夸大的版本),更是惊疑不定,时刻盯着手机,生怕错失了什么消息。结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贺志的电话,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第二百五十六章. 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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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负荆请罪,指的是战国时候赵国的大将军廉颇,看相国蔺相如不顺眼,整天找麻烦。但是蔺相如总是忍让,别人不解,蔺相如解释说,这都是为了国家啊。廉颇很感动,于是背着荆条上门请罪,从此以后两人同心协力辅助赵国,导致最后赵国被秦国灭了(大误)。

从廉颇以后,这负荆请罪都只是形容词而已,但是今天贺才真的背着一捆荆条上来,还把衣服都给脱了,诚意满满,不去参加cosplay漫展真是可惜了。“黄老板!”贺才跪在地上低头认错,“都是我不好,一时脑子糊涂,居然让他们干出这种事情来。”

“额……”黄文斌本来想先发一顿脾气,可是看这个样子,实在是发不出来,人家都跪在地上了,总不成真的用荆条把他抽一顿,“贺镇长快起来,有事好好说嘛。”话是这么说,黄文斌却没有扶他。

贺才也不趁机站起来,一个头就磕了下去,“确实是我糊涂,是我的错,黄老板你大人有大量,要打要罚,我一个人受着,其他人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说得黄文斌要赶尽杀绝把他们贺家灭门一样,黄文斌哭笑不得:“何至于此呢。”

“我们贺家,就是这松山里面的一窝山老鼠,在松山还可以混个人模人样,出了松山,不饿肚子就不错了。”贺才赔笑着说,“现在得罪了黄老板,在松山可没法子混了,可是离开松山又没法子混饭吃,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您。”

在松山,贺家上头有人做副镇长,下面男人多敢打架,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才成了松山一霸。黄文斌后头有侯市长,贺才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只要他们家这上百男丁在,侯市长也不敢把贺才给撤了,要不然闹出点不和谐的事情来,侯市长也很麻烦,多半就让黄文斌花钱消灾了。

可现在贺家上百人被人斩瓜切菜一样打得落花流水,贺家再敢闹什么不和谐,黄文斌再派人来打一顿统统赶走,自然也就和谐了。没有了贺家的武力,贺才这个副镇长,也不过是一个副科级,侯市长随便说句话就能撤掉。贺才左思右想,要想保住自己的权位,只能来黄文斌这儿磕头认错。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直奔主题,“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和我为难?”

贺才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交待这个,黄文斌果然不肯放过。可要是说了,那边也很麻烦……算了,再麻烦,也得撑过眼前这一关再说,那头虽然是现管,对于贺家上百个男丁总也会忌惮,最多给点苦头吃,不会撤职。

可要是不说,现在黄文斌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不说,光是今天晚上贺志围攻医院的事,就足够做借口把他撤职了。党内可不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兄弟犯事,他也要连坐。

“指使也说不上,因为这个……以前确实也有些误会。”贺才陪笑着说,“是曾书记和我说,现在松山要大开发了,我们上上下下都很辛苦。光是这征地,就不知道多困难多辛苦。上次搞松山开发区,大家差点没忙死,镇政府区政府大家都没日没夜的干活,好不容易才把开发区的土地征收下来,好多人忙得生病都没去住院,一边挂水一边干活啊……”

“说重点!”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是,是。”贺才说,“曾书记说,辛苦点也没什么,最怕就是辛苦完了什么都没捞到。就好像开发区那样,区里镇里出钱出力出人,结果最后市里直辖,区里镇里白忙活一场,什么税都没得收。这次松山镇开发,来的都是大企业,不先把规矩弄好,以后就难办了。正好黄老板你是第一个来投资的……所以就这个,那个,我就盯上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黄文斌叹了口气。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著名的手腕强硬不择手段,特别是征地的时候,都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来。

“曾书记还说什么了?”黄文斌问。

“曾书记还说,为企业解决困难,创造有利的投资条件,这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天赋职责。可是黄老板你老不去找他,他都没法子给你服务了。”贺才低眉顺眼地说,“我就想着我拉些人去你那儿闹一闹,你没法子就得去找曾书记,曾书记就能够为你服务了。”

这都什么奇葩思想!黄文斌烦得要死,生意做大了,不和官场打交道肯定不行,可是一打交道,很容易就变成行贿受贿了。想要独善其身老老实实交税都不行,人家根本不放过你。

“曾书记有没有说他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问。

“这个我怎么敢问呢。”贺才说。

“你去问问曾书记什么时候方便吃个饭吧。”黄文斌说话都没力气了,“这一次你们把医院大门给砸坏了,当然要赔偿,就赔十倍好了。另外你们要交十个人出来,每人去看守所住十五天,你弟弟也要在里面,还有你们那个老祖宗。”

“我是没关系。”贺志连忙说,“老祖宗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您就放过她吧。要不这样,我进去坐一个月,把老祖宗的份也坐了。不,我坐三个月。”

“我看她身体挺好的啊。”黄文斌才不想放过这个老太太。

“她要是身体好,怎么会去看病呢,您说是不是。”贺才说,“老祖宗精力看着挺旺盛的,其实身体不好,经常这里疼那里疼,前几天还发烧咳嗽呢。还是让我弟弟去吧……其实我本人也想去的,不过还当着这个副镇长,要是有违法记录,身份就没了。”

“也不用你弟弟替了。”黄文斌说,“既然老太太身体不好,那就应该做个全面检查才对。我这就安排一个为期十五天的身体检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不查完可千万不要出医院。”

“额……好吧。”贺才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还安慰自己,“老祖宗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

“是啊,她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贺志和贺才相对苦笑。

“其他也没什么了,你们先回家去吧。”黄文斌说,“想来贺镇长是不怎么方便见警察的吧,你就先回去吧,留下你弟弟在这儿就行。”这么说似乎有点歧义,好像要把贺才割了做太监一样……其实这才是黄文斌的真实想法。

可惜贺才不懂,还以为自己已经过关了,喜孜孜的站起来,又说了几句道歉,就赶紧上车跑了。剩下贺志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黄文斌也不去管他,量他也不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黄文斌和金队长握手,“全靠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这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老板言重了,其实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金队长说,“这个贺家根本就是来吓唬人的,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而已。”

可不光是多费些手脚,而是会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帮忙,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曾书记才得以解决。既然欠了人家这么大得个人情,又要在光明区混饭吃,以后曾书记有什么要求,不论合理还是不合理,黄文斌都没法子拒绝,换而言之,就是得跟着曾书记混了。

而如果这番谋划不成,也不过是黄文斌和贺家翻脸,怎么也牵扯不到曾书记身上。就算现在这样贺家把什么都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拿曾书记没办法,毕竟他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如果算计的只是自己,黄文斌说不定还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服。问题是他算计的是医院,里面那么多无辜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这可就太过分了。再说这人过两年就要忧郁掉,黄文斌一点都不想跟他混。

“好了,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金队长说,“丁老板吩咐了,这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用干,就陪着您。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们那边您可以随时叫人,我们都是当丁老板的事情办。”

丁六根果然不愧是在省城屹立十几年的大富豪,一旦认准了潜力股,投资起来那可真是不遗余力,对张利华是这样,对黄文斌也是这样。以后张利华和黄文斌发达了,怎么也得想着丁六根的好处。

除了丁六根的好处,黄文斌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班底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司机,没有秘书,连个能打的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只是炒炒地皮什么的是足够了,现在要做两千亩的开发,就力不从心了。好像今天这样碰上麻烦,黄文斌就没什么好处理办法。要做这么大个地产项目,碰上麻烦简直就是必然的。

这一次是靠着丁六根解决了,下次呢?总不能老靠着丁六根,害得自己想办法。好像这次要去见曾书记,一个能够直接调配的手下都没有,黄文斌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也很困难。司机,秘书,保镖,会钻营的,会送礼的,能喝酒的,会来事的,一个都不能少。

第二百五十七章. 曾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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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请人吃饭,当然要在自家的酒店里。虽然档次是低了一点,胜在可以随便布置。而且厨师和原料都可以精挑细选,搭配出最好的组合。更加重要的是,可以营造出主场气氛,增强气势。

可惜的是曾书记完全不会因为酒店归属这点小事就落了下风,倒是准时到来,不过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司机助理局长副局长,另外还有好几个老板。见面之后,曾书记都没和黄文斌说几句话,就直接和那些老板说起事情来。

“老张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跟你说了那些沥青要搞些好的,你都弄了些什么玩意,铺下去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算什么意思!”曾书记板着脸说。

“那条路整天都是大货车,能撑两年不错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上次下特大暴雨,省长出去视察,就走这条路,一路颠簸得书都看不下”曾书记说,“第二天省政府秘书处就给我下文,要我好好修缮。老子当区书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以后你再也别想拿光明区的工程,现在手头那几个,也转给别人吧。”

“曾书记!”张老板惊慌失措,“这真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设计标准做的,为了做现在这几个工程,我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要是忽然转出去,起码会损失好几千万,我就破产了啊。”

“省长不高兴了。”曾书记说。

旁边的人也劝他:“老张,这有什么办法,省长啊。只破产就能脱身,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体面些,现在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书记还在,以后慢慢干回来呗。”

“是啊是啊,省长都说话了,这算天灾。”

曾书记咳嗽了一声,那帮人连忙住口,他就说:“还有你,程老板,你弄来那批电脑是怎么回事?速度慢价钱贵我就不说了,还他妈带毒!把区政府的网络都给弄垮了,耽误了多少事情,泄露了多少数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程老板说,“您那台电脑没事吧?”

“哼,还好我的电脑没事。”曾书记说,“总之到时候损失统计出来,你要照价赔偿。什么网络杀毒啊,数据损失啊,数据库里面的数据全没了,我们区政府好多人彻夜加班手工录入,光是加班费就不知道多少。这一次怎么说你也得赔个五六十万的。”

“是,是,我一定准备好。”程老板笑嘻嘻地问,“不过曾书记,这个赔偿金能不能……减少一点啊?那笔生意本来就没什么赚头,还从里面抠了一大笔给您……我是说这笔生意真没什么赚头,外面三千块买的计算机,又要投标又要开发票又要装系统又要装软件,卖给区政府才六千,真没什么利润。”

“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政府做事,有毒也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意外。”曾书记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那帮子公务员,加不加班都得给他们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弄弄,罚个五六万就算了。”

“谢谢书记。”程老板说,“我上次给书记带的虫草吃完了没有?我亲戚又去藏地做生意了,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我给您捎了十斤八斤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这东西在藏地根本不值钱的,就是些土特产。”

不值钱个屁,藏地为了虫草打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黄文斌刚想插嘴,曾书记又发话了,“老苟,你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车怎么撞死人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连驾照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开车撞死人呢。”苟老板否认,“其实我的车是被偷了,后来我还去报案来着。撞死人的肯定是偷车贼,警察无能找不到人,就硬说是我撞的。”

“老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曾书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情,就要开诚布公的说,不要遮遮掩眼的,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想坑你不成?人家都已经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了,撞死人以后,你从车里出来!”

苟老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有监控?”

“废话,现在哪里没监控。”曾书记说,“幸好办案的警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立案,而是先向我报告。我让警察跟死者家属说监控坏掉了,没给他们看。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谢谢曾书记!”苟老板连忙说。

“我说你这人,也是傻的要死,撞死人干嘛要跑?”曾书记没好气的说,“也不过是赔点钱的是,几十万你老苟出不起吗?一跑那就是交通事故逃逸,变成刑事案了,你还有脑子没有?”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喝了点酒。”苟老板赔笑着说。

“你喝了酒还开什么车!”曾书记更加生气了。

“当时我是给您办事来着,省里胡主任来光明区暗访物流中心的项目,您那天正好在市里开会,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喜欢灌人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连续喝了三瓶,吐得一塌糊涂,胡主任才满意。吃着吃着,胡主任又要我去接个人。我就去接了,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个乱穿马路的家伙,就发生了事故。”

“那人你接到没有?”曾书记问。

“接到了,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去,星海没误事。”苟老板说。

“没误事就好。”曾书记放心了,“前几天胡主任和我说起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既然胡主任舒服了,撞死人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诚心的,谁让那家伙乱穿马路来着。你也不要说什么车子被偷了,就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赔足钱,争取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很容易,死者家属也不会追究。”

“是,我回去就办。”苟老板说。

“还有你自己,以为赔了钱就万事大吉吗?”曾书记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一会儿开饭,得罚你三杯。”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黄文斌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社会啊,省长坐车颠簸了些,就要承包工程的老板破产。这个撞死人的,只要罚酒三杯。还大摇大摆当着黄文斌的面说,自然是有把握就算黄文斌去告密也不怕。

“小黄啊。”曾书记呵呵一笑,“事情实在是太多,今天明明是小黄请吃饭,还得带这么多人来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事,真是对不起小黄啊。”

“没事,能认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前辈,是我的荣幸。”黄文斌能说什么呢,曾书记这分明是故意的。拉着这么一帮人过来,两三下就把黄文斌降格成等候着曾书记处理的老板群体中的一员,完全抢过了主导权。可惜黄文斌安排的手段现在还使不出来,只能看着曾书记出招。

“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镇的医院,和一个看病的老太太起了冲突?”曾书记问。

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曾书记让贺才去找黄文斌麻烦,弄了上百人围攻医院,被曾书记这么颠倒黑白,倒好像是黄文斌欺负病人老太太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松山镇那儿,贺家自持人多,一向比较嚣张,谁知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次动员了上百人去围攻医院,被几个保安全打了回去。”黄文斌笑着说。

“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苟老板插嘴说。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什么的,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的老板给帮腔,“小老弟,你听我一句劝,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光靠拳头是没用的,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打伤了人那多不好。”有人说,“人家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天去找麻烦,谁也受不了啊。”

“何况人家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人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贺志已经把事情全都认了下来。”黄文斌想起这件事就好笑,那天等了好久警察才来,还只有两个。来了还停得远远的看热闹,黄文斌派人过去找,发发现已经打完了。

这两警察还以为是医院的人被打了,开口就要调解。结果仔细一看,是贺家的人被打了,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连声追问贺才是不是被无故殴打了,还威胁说要把黄文斌抓起来。

但是贺才已经被黄文斌打怕了,又知道黄文斌的背景,哪里敢配合那两个小警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闹事的,带着一帮人把医院大门砸了,幸好黄文斌制止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还苦口婆心给自己做法普,所以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赔偿医院损失,还希望能够投案自首,接受处罚。

那两警察才发现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借口要和领导汇报,马上撤退回派出所。可是这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文斌找上门去,一个个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差了。特别是富局长,宁愿跑去深山老林里面视察林场也不肯见黄文斌。

第二百五十八章. 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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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小黄你也不能和地方上弄得太僵。”曾书记说,“你要开发这么大块地,需要地方配合的东西多着呢。你一动工,总需要运输材料吧?拉货的大车你也知道有多烦人吧?又大又重横冲直撞,要动真格的,全都可以给你扣下来。还有噪音,粉尘,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停工。”

其实黄文斌打算把建筑全包出去。当然要是给人找麻烦,黄文斌也要受损失。毕竟工期越长,成本就越高。城建三局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耗完了大家一拍两散,谁都落不着好。

“这都要靠曾书记为我们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黄文斌请曾书记出价。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书记早就想好了说辞,“省城中学,这是市里面的项目,可是土地是从我们区里划拨的,是我们区里做出了牺牲。为了给你划拨这批商业用地,区里多少项目被耽误了。”

也只是被耽误了而已,市里面要开发松山,当然会把配额分过来。要不然光明区全部配额都填进松山里面都不够。曾书记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么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皱了皱眉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现在黄老板的地产公司,是在市里注册的吧。以后交税,也是交到市里面的国税地税。”曾书记说,“我希望黄老板能够在区里面注册公司来主持这块地的商业开发,以后交税,可以在区的国税地税交。”

原来曾书记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市里交税和在区里交税,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对于曾书记来说,黄文斌在市里面交税,他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在区里交税,他就可以把黄文斌交的税款拿来交税收任务,还可以用来当政绩,号称光明区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

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可就吃大亏了。市里和区里的国税地税,免税的额度和审批力度都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跑到市地税局申请免税,市地税局的领导一看,刚好有这么个政策,大笔一挥给黄文斌就免了一百万。

落到区地税局手里,可能就只有五十万了——市局的政策不可能全给你一个区,全给你了别的区怎么办?况且市局自己还要给人呢。就这五十万,区地税局还要找市地税局审批,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就算去地税局能争取到同样的政策,最后黄文斌还是要吃亏。省城的官员,一向都是雁过拔毛,政策到市地税局那儿,已经被拔得体无完肤,还要再到下一级的区地税局,等于又被人拔一次。区地税局还是双重领导,意思就是双重拔毛,除了市国税,还有打点区政府。

“我当然要在区里设公司,也会用这个公司开展业务,当然也会在区里缴税。”黄文斌试图使用缓兵之计,“不过有些业务还是保留在市公司比较方便。我个人估计,在市里和区里的缴税比例大约会是六比四左右。”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说。

“我是说区里面六,市里面四。”黄文斌改口。

“那也不行。”曾书记说,“你几个公司这么扯来扯去,多麻烦啊。万一发生了问题,我是给你出头呢,还是要看市里?说不清楚的嘛,很容易扯皮的嘛。我看你还是把所有的业务都在区公司,所有的事都是区里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黄文斌一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想要独吞。把业务全放在光明区,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曾书记。以后曾书记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就算是曾书记挑动贺家去闹事这个策划成功了,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何况现在贺家大败亏输,甚至都要倒戈了,曾书记还这么说,究竟是什么给他这种底气?

“可是侯市长那边……”黄文斌说。

“侯市长的确是一个市长没错,不过他管的是什么?科教文卫。你要做地产开发,没有地区主官的支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曾书记说,“小黄啊,以前你可能没做过地产,别说你,老丁也没正正经经做过地产开发吧。我跟你说,做地产和做其他生意不同。你做外贸,有外经贸局的支持就行。你做学校,有教育局的支持就行。可是你做地产,牵涉到的部门太多,利益太大,没有书记的支持是不行的。”

居然连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虽然说侯市长只是一个副市长,而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相互之间只差半级,而且曾书记是主官,侯市长只是分管……不过侯市长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领导,曾书记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国土局,规划局,公安,消防,交通,城管,水,电,乃至于人大,政协,还有其他无数部门,就是想找一个和地产开发无关的部门都不容易。以前我还说党史办总和地产没关系吧,结果有一次发现有一栋房子是解放前我们省党委秘密开会的地方,算是文物,那里的重建计划全部都要停下来。你说牵扯这么多,没有主官排除万难给你支持,能做下去吗?”曾书记说。

“那当然不行!”旁边的老板们纷纷附和。

“弄地产比修路还难呢,没有主官支持根本没法子干。”

“上次我弄一个小项目,各个部门都看不上那种,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街道办说我有个工人没计划生育,硬生生让我停下来啊。本来能赚十万块的项目,停了三星期,就变成赔三万了。”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那当然最好。可现在不认识嘛,那就只有曾书记才能帮你。侯市长毕竟不是这条线,说话隔了一层,也未必管用。”

“在光明区,市委书记也未必有曾书记管用。下面很多实际问题,只有一线的官员才知道,曾书记事必躬亲,上上下下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更快速更彻底,跟着曾书记做项目,那是肯定不会错的。”

上上下下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固然是很快速很彻底,要起钱来,那也是跑都跑不了。现在固然是没问题,过两年曾书记忧郁了,官场上的联系是被斩断了,但是生意场上被查的人可不少,最后坐牢的坐牢,赔钱的赔钱。

“小黄啊。”曾书记又开口了,“别光坐着不说话,你到底什么想法?”

黄文斌的想法就是离曾书记越远越好,可现在光明区是曾书记做主,要是硬顶的话,就算有侯市长在,也很容易会吃亏。黄文斌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黄文斌这才松一口气,对那服务员说:“快请进来!快点,你怎么这么笨啊。”然后对曾书记解释说:“侯市长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固然敢说侯市长不如曾书记。可是现在侯市长真来了,谁还敢提这茬?再怎么说,侯市长的级别还放在这儿呢。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那也是正厅级,在副市长里面排名靠后归靠后,说句话曾书记都要做检讨。

“侯市长来了?那正好。”曾书记自己倒是不当一回事,“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市领导呗,顺便商量一下小黄的事情。”

黄文斌早就估计到,侯市长不一定能够压得住曾书记。官场上级别是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主要还是看实权。曾书记在光明区说一不二,侯市长又不是他的直接上级,实权真不好说谁大谁小。

除了实权,还要看背景,侯市长曾书记各有靠山。谁上谁下,黄文斌也不清楚。但是过两年,曾书记抑郁,侯市长却成了省城的常务副,想来过两年是侯市长的背景占据了优势。不过现在还说不准。所以黄文斌还请了另外一个人来,想来可以压制住曾书记。

“小曾啊。”龙思浩今天的精神很不错,“真是好久不见了。”

“龙……龙老。”曾书记说话都颤抖了,连侯市长都视而不见了,跑前几步,扶着龙思浩,“您怎么在这里?”龙思浩以前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书记就在市委里面做个临时工,后来得到了龙思浩的青睐,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公务员,才得以踏上了人民公仆之路。

“我来看看老朋友啊。”龙思浩说,“还有小黄,听小侯说他要搞省城中学,这是大好事,我赶紧来看看。还听说他搞了个医院,设备很不错,医生也很好。要是真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边找个房子住。落叶归根嘛,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乡了。”

“那正好。”曾书记说,“小黄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呢。我这就帮他尽快完成。”

“老曾啊。”侯市长年纪比曾书记还要小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小黄,只要他很骄傲好把省城中学弄好,土地的审批手续什么的全都不用操心,我全部搞定。这事市委也做了决定,就不用麻烦你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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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能这么说。”曾书记微微一笑,“侯副市长,市委的决定,是原则上同意把那块地转为商住用地。但具体什么时候转,用什么方式转,可没有规定。我们光明区现在要开发的地段这么多,商住用地的指标很紧张,不协调好,要怎么开发?批多少,怎么批,批哪一块,都是很有讲究的,不然国土部不批怎么办?以前侯副市长没有办过这么大的土地项目吧?”

“我自己是没怎么做过土地项目,国土局郭局长,规划局黄局长,那都是做老了的,开发区都做了好几个,都是成千上万亩的大项目。”侯市长说,“这么两千亩的地,小意思而已。”

“这你就不懂了,侯副市长。”曾书记说,“普通项目可以让他们专业局办,这种大项目,牵扯的实在太多了,国土局能办什么啊。”

侯市长被那一声声副字叫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就大声反驳:“哪来的什么牵扯,本来那些地方就没有什么人,压根就用不着征地。也不是基本农田,又没有坟墓,本来就是荒地。最困难的步骤已经跳过去了。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侯副市长你说得轻巧,困难多的是。”曾书记笑着说,“那地方我得给你修路吧,修了路要通水通电吧,路要怎么修,修多少,配套的水电上多大的水管多大的变电站,跟着路走还是不跟路走。没人给你协调,电力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自来水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到时候发现管线不好用,你要花多少钱来修改设计?侯副市长,你是做秘书出身,一路上来都是职能部门,没做过主官,很多实务都比较生疏吧?开发一个这么大的土地项目,不是想当然就行的。”

这话简直就是指着侯市长的鼻子在骂,黄文斌知道曾书记做事很肆无忌惮,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给人面子。就算实权上面相差不远也罢,说到底侯市长也是曾书记的上司,他居然这样来打脸。

“建中学总是好事,做好事那就是好人,好人就得有好报。”龙思浩打圆场,“你们都应该帮着小黄,好好开发这块土地,让他把建学校的钱赚回来。也不比争着一定要谁主导,大家一起干不就好了吗?”

“龙老,你不知道啊,现在干活可困难了。别说同级的单位,就是下属单位,叫他们做什么事,也要和你斤斤计较。这事用了多少资源,花了多少钱,相应的就要给他们多少回报。一个人做已经很麻烦了,要是两个人一起做,这责任根本没法子划分。要是侯副市长好不容易给黄老板弄了个政策,我还以为是我办下来的,小黄可不就糊涂了。”

“总之你们好好商量。”龙思浩还想和稀泥,“总会有个解决办法。”

“这很容易解决啊。”曾书记说,“要开发的土地在松山镇,松山镇在光明区,我在光明区,至少也可以说了算。这事还是让我来办,要是我办不好,再求侯副市长出手,这不就完了吗?侯副市长管着科教文卫那么多事,平时就没必要麻烦您了。”

“你!”侯市长气得脸都白了,转头对黄文斌说,“这次可真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没有金刚钻,就别想揽陶瓷活。反正现在还筹备呢,要开工还有好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就一起看着吧。”

“好说好说。”曾书记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我还有几年就退二线了,退二线之前,大概要在这光明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多干一会儿。”干完就退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这种封疆大吏,只要不求进步,侯市长根本拿他没法子。

“那你们忙吧。”龙思浩叹了口气,官场的惯例就是人走茶凉,别人给个面子看着好像很威风,别人不给面子,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之不要影响了项目开发就好。我可还等着中学建好,再来题字呢。”

“这肯定不会,我一定会督促着黄老板尽快把学校建好。”曾书记表面上说得很恭敬,其实压根就没把龙思浩的劝说放在眼里。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那帮老板们还是不敢多说什么。非但老板们,就是曾书记带来的亲信手下,也恭恭敬敬的一句话都不说。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搀和的。由此可见,虽然曾书记气焰滔天,可是底下人却是首鼠两端。曾书记自己是快退休没前途一心想着捞钱了,他下面的人可正是年富力强想进步的。

曾书记只是一个人而已,离开了亲信手下,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看不了文件盖不了章的废人。要是侯书记认真起来,下面的人可不会一条道跟着曾书记走到黑。想到此处,黄文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不过这个主意似乎有些太过分了,曾书记说到底也只是想弄点好处,打脸也是打侯市长的脸,对于黄文斌,至少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的,就这么把他往死里祸害,让他家破人亡,似乎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曾书记对黄文斌说,“看来侯市长的工作已经做通了,小黄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吧?大家既然一起为人民服务,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也不讲虚的了,讲虚的没意思。我有个亲戚,他是搞建筑的,你这两千亩的小区,就交给我亲戚的建筑公司吧。虽然贵是贵了一点,胜在安全。”

这话似乎在说如果不用他亲戚的建筑公司,就肯定不会安全了一样。黄文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曾书记也太不讲究了吧,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就算是最底层的公务员,吃相都没这么差。

这时候给黄文斌暗示一下,过几天他再让他亲戚找上门来,黄文斌自然就懂了,还用得着说这么明白?这里十几个人呢,万一有人录音怎么办?就算没人录音,也会有闲话传出去的吧。

难怪上辈子曾书记的下场如此悲惨,连命都保不住,一听说有风声,立马就抑郁了。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一旦被查,浑身上下的黑历史都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所以只好赶紧自杀了。

“还有,上次我欠了郝局长一个人情,他老婆现在没车开,你帮他买一辆宝马750,挂在你们公司名下,车就给她开。”曾书记继续说,“对了,省城中学既然坐落于我们光明区,当然要对我们区里倾斜一下,特别是我们这些公务员的子女,每个学期给我五十个特批名额。”

倾斜肯定是要的,区委书记说了要安排人进来,黄文斌也没理由不答应,可是开口就是五十个名额,这也太多了一个中学一学期才收多少特批学生,曾书记一个人就要了五十个名额,其他人怎么办?至于宝马什么的,倒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是一百多万。

“小区建好以后,需要物业管理公司吧?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干物业管理的。”曾书记继续说,“卖房子的时候你也需要打广告的对吧,我还有一个朋友是做广告公司的。都是自己人,信得过。”

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要吃光的节奏。黄文斌叹了口气,“我已经和城建三局签了合同,把建筑交给他们了。”

“撕毁掉好了。”曾书记不以为然,“反正也就是赔点钱而已,黄老板能做这么大的项目,总不会这么点钱都赔不起。要是真不想赔钱,也没关系。我去找个借口把他们董事长,叫赵天成的对吧,把他抓起来,逼着他自行解除合同,就不用给赔偿了。”

看来这是没办法了,不把曾书记拉下马,黄文斌这地产项目是做不起来。黄文斌又想了一遍前后步骤,确定这事成功率不小,同时自己也能脱身,就下定了决心。“曾书记,”黄文斌说,“其他的也就算了,建筑的事,我和城建三局都签好合同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先履行合同?至少要把第一期给弄完。”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理所当然地说,“这事我都答应我亲戚了,要是把第一期交了出去,我亲戚岂不是亏了第一期的钱?”

这种把别人的钱当自己的精神还真是厉害,黄文斌说:“那曾书记能不能给我出个红头文件,找个借口不让城建三局承包这个工程。有了红头文件,也算是不可抗拒因素,这样我就不用赔钱了。”

“搞什么红头文件嘛,我直接让区检察院把赵天成抓起来不就好了。”曾书记说。

“这也太那什么了,赵天成好歹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要是真抓起来,还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物。”黄文斌连忙说,“还是出个文件就行了,免得麻烦。”

“能惊动什么人物啊,在光明区这一亩三分田,谁来也不好使。”曾书记信心十足,“城建三局以前是事业单位的时候还有些关系,现在都是私营的股份公司了,还能有什么关系,还是把他抓起来算了,还能敲他们公司一笔钱呢。”

第二百六十章. 抓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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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不忧郁都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黄文斌算是服气了,没想到自己的策划居然在这里出了问题。“这个……其实我和赵总还有些来往,不想做得太绝。”

“绝什么绝,现在黄老板可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和我们一大帮人一起工作。只要有我在,很多以前是麻烦的事情,现在压根就不是麻烦。”曾书记豪气十足的说,“比如说签了合同不想履行了,你跟我说一声,我直接就把对方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大股东抓起来,干净利落。还发什么文件,多麻烦。”

“我以后还有些业务想找城建三局干呢。”黄文斌赔笑着说。

“你有什么业务,都叫给我亲戚干不就好了。我亲戚那公司也是甲级资质,你要建什么都没问题……虽然说是贵了点,不过保证安全,至少在光明区很安全。”曾书记拿出公文包,拿出两份文件来,“这是你申请转换土地用途的文件,虽然是国土局的业务,可是国土局也要征求我们区政府的同意。我不同意,不签字不盖章,你的项目就永远都成不了。”

这种事情找办公室主任来说不就好了吗,亲自说也太掉价了吧。黄文斌一向觉得,公务员们不论实际水平怎么样,至少踢起球说话办事滑不留手的天赋是点满了的。曾主任这种奇葩究竟是怎么爬到这么高位置的?这种性格,应该在底层就被淘汰了才对。

“总之这事你不必担心,”曾书记拍胸口说,“过两天,赵天成就会自己解约了,你就等着吧。”

其实也没过两天,第二天黄文斌就听到了消息,赵天成被抓起来了。还没等黄文斌想到什么对策,曾书记就通知了黄文斌,让他去见一见赵天成。在这种问题上,曾书记还真是雷厉风行呢。黄文斌知道曾书记施政手法野蛮,没想到居然野蛮成这样。本来打算得好好的,结果根本就没法子实施。

来到光明区检察院,曾书记已经在等着了。他把黄文斌带进去到一个房间里面,打开窗帘,就看见赵天成正在接受审讯。“这个是单面玻璃,还有麦克风。”曾书记给黄文斌介绍说,“我们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们。我们能听到里面说话,里面听不到我们说话。站在我这边,和不站在我这边,待遇就是这么不同。”

黄文斌看了看里面,赵天成坐在一张铁椅子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说话低声下气,不断的:“是,是,我坦白,我交代……”他是昨天被抓的,大概一直审讯到现在都没得休息。

“我还是觉得……是不是这个……有些小题大做了啊?”黄文斌问。

“什么小题大做,抓人比发文件容易多了。发文件还要盖章呢,抓人只要说一声。”曾书记牛逼哄哄地说,“以后你就明白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抓起来,多痛快啊,下什么文件,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这就是所谓的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吗?黄文斌都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其实……听说赵总在上头也挺有关系的。”黄文斌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赵天成有什么关系,不过城建三局这么大个企业,想来不可能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赵天成有个屁的关系。”曾书记哈哈大笑,“看你吓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还以为我真的是乱抓人吗?”他朝着房门拍了拍手掌,“进来吧。”

门打开,门口一个人满脸堆笑的蹦了出来,黄文斌仔细一看,这不是把他介绍去和城建三局做生意的胡老板,“曾书记,真是麻烦你了。”又和黄文斌说,“黄老板,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我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隐隐已经猜出了真相。

“赵天成这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胡老板咬牙切齿地说,“黄老板你那两千亩地这么大的项目,赵天成居然想独吞设计费。董事会多少人劝他,我父亲退休都快十年了,这次也出山来全,赵天成就是不听!我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太忙没工夫管这事。没法子我四处找人,最后求到曾书记这儿,曾书记立即就答应了,真不愧是光明及时雨,省城呼保义……”

听着怪怪的,不过黄文斌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内外勾结陷害忠良,不是临时起意就把这么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抓了去。前面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黑暗,后面那种可就是彻底没王法了。

“宋江算个什么东西,”曾书记很不高兴,“一个小押司,就是个文书,能和我比吗?光明区好歹上百万人,放在古代,那就是一等一的大都市。我是区委书记,起码也能算个梁中书。”

梁中书那家伙的下场好像不怎么样,死得比宋江还早呢。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就算不想做宋江,那也不能做梁中书啊。不过回头一想,水浒里面好像压根就没有好做的角色,一百零八魔星先后死去,大小boss乃至各种配角也下场凄惨。不算历史的话,倒是高俅蔡京这一干人从头到尾都很活跃。莫非这书的意思,只要地位低,怎么都没好下场;知道地位高,怎么胡闹都没事?

“是是,曾书记雄才大略,做个区委书记那是屈才了,怎么也得当个市委书记才对。”胡老板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补救,“别说市委书记,就是做省委书记……”

“你可别乱说!”曾书记摇了摇头,“我这才干,做个市委书记就差不多了。省委书记什么的,我可不敢想。”就算表面上在无法无天,他也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物,自己的背景都没当上正部级,他平时就算****也不会想这么离谱。

“省委书记不行,市委书记肯定可以。”胡老板总是有话说的,“赵天成这家伙,贪污受贿无恶不作,我们公司好几千员工啊,都不知道跟市检察院举报了多少次,都不受理。还好有曾书记在,简直就是曾青天啊!”

“行了行了。”曾书记不耐烦的说,“你们那些举报信,全是抒情,一点干货都没有。检察院怎么立案啊!你现在究竟有什么确凿的东西没有?贪污,受贿,行贿,就算是乱搞男女关系也行。”

“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十几年前就出来单干了,对公司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别说这些废话,以为我好像侯市长那么好说话啊?”曾书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城建三局,你自己能做个屁地产生意。你爸说是退休了,三天两头在公司里面乱窜,这事谁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干货没有!”

“没有。”胡老板只得承认,“这家伙做事很小心,从来都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收钱的。就好像黄老板这个项目,他就以答应给黄老板垫资建设为条件,让黄老板找他老师做设计。垫资的钱是公司的,设计费却收到了他的私人口袋。”

“你有确实的证据这些设计费的确是到了他私人口袋吗?银行汇款或者现金都可以。”曾书记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要查一查他的银行账号,应该能查出来。”胡老板说。

“早就查过了,他的银行账号里面钱来源都很清楚,都是你们公司的工资和奖金。”曾书记说,“也没有来历不明的股票,房产什么的,干净得好像初生婴儿一样。黄老板就不一样了,一堆堆的钱和房产,压根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黄文斌一惊,浑身寒毛倒竖,没想到曾书记已经查过他了。要是自己也被抓了起来,按照曾书记这种肆无忌惮的做法,还真有可能蒙冤入狱。为什么自己非要跑来光明区呢,其他几个区也没这么发疯的书记。

“我的钱和房产来源都很清楚啊。”黄文斌说,“开始的资金是拍卖陈酒而来,后来我用这些钱跟丁老板买了一个仓库,又用仓库做抵押,借了一笔钱做生意。慢慢的才有现在的规模。”

“我们是自己人,这种场面说就不用说了。”曾书记哈哈大笑,“这三十年的老陈酒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反正你又不是公务员,大额财产来源不明什么的,也套不到你头上。我要抓你,只会说你涉嫌谋杀****什么的。”

碰上这种疯子还真是倒霉,黄文斌只能在一边赔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胡老板。”曾书记又说,“你就太不小心了,给人送钱你就送现金嘛,干嘛要用银行划账呢?银行记录可是永远都消不掉的。刘主任收了你二十万,违规给你开了个许可证,这事是有的吧?要不是我,现在你就被抓起来了。”

“啊?我是借了刘主任二十万啊,那笔划账是还款。我和刘主任是发小,那时候我生意出了问题,他就借给我十万块。后来我缓过劲来,就给他还了二十万,我还给他写了借据呢。至于许可证,是另外的事情了。”胡老板傻愣愣的说,“这中间差着好几年呢。”

“谁管你是这笔还是那笔。总之他给你办事了,你给他钱了,这就叫做权钱交易。”曾书记说,“在银行有金钱来往,这就叫做罪证确凿,谁管你们有没有交情,有没有借据啊。借据这种东西,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写的。”

第二百六十一章. 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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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还是曾书记看得准。”胡老板只得承认,“我可真是糊涂了。”

“当时糊涂不要紧,过后还不补救,就真的糊涂了。”曾书记说,“不过你也不用懊悔,不查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真要查你,你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没用。你们这个赵天成,做事够小心了吧,说重要事情的私人手机还是不记名的卡,一月一换。可这有什么用呢,我要抓他,怎么也能找出问题来。”

“这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本事,曾书记是一等一。”胡老板称赞说。

“不敢当。”曾书记难得谦虚了一把,“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要说鸡蛋里面挑骨头,还是读法律的专业。不过挑骨头这种事情,主要还是取决于位置。不在其位,就算看见了一整头恐龙化石,你又能怎么办?在位置上,就好像你说的,鸡蛋里面也能挑骨头。光明区我的位置最高,你们只要和我好好合作,想挑谁的骨头就挑谁的骨头。要是不和我合作,就要小心自己的蛋了。”

“是,是,我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呐。”胡老板说。

黄文斌冷笑一声,会听就怪了。曾书记不过是个区委书记,省城是副省级城市,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下面的区,也比普通的区高半级。可说到底也不过管着这么几十条街十几个镇子,上头还有市委省委,距离一手遮天还远得很。

再说行事这么肆无忌惮,迟早会倒霉,这事大家都知道。问题就是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倒霉。还有足足两年啊……黄文斌本来倒是想了个办法让他提早些忧郁,可惜曾书记行事实在是天马行空。

“不听话的下场,你们看看赵天成就行了。”曾书记说。

单向玻璃对面,赵天成正在被审讯,“我老实交代,什么都说。我三岁的时候偷公家的萝卜,四岁的时候随处大小便,五岁的时候****幼儿园同学,六岁该上小学了,我又休学了一年,违反了义务教育法。”

他对面坐着两个审讯员,一个比较年轻,听了这话气得青筋暴露,拍着桌子说:“赵天成,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以为我治不了你吗!还不老实交代,负隅顽抗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我这是在老实交代啊。”赵天成愁眉苦脸的说,“这不是把从小到大做过的都说出来了吗?”

“谁问你这些偷萝卜的小事!”那个年轻的审讯员说,“你是怎么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的?给谁送过钱?收过谁的钱,承包的工程,又因为偷工减料出了多少质量问题!不交代清楚,你就别想走!”

“这个啊?”赵天成装模作样的想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没有啊。我们城建三局接工程,那都是正规投标投下来的,从来没给人送过钱。就是因为不给人送钱,所以很多本来能投到的项目都没拿到手。收钱那就更无稽了,我们给人干工程,谁会给我送钱啊?至于质量问题,我们城建三局的工程,那都是出了名的质量好,多次获得各种奖项,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

“你……”年轻审讯员憋了一口气,“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我一直都老实交代啊。”赵天成说。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开口了:“赵总,其实呢,你这种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要说贪污**,和别人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可是上头有令,我们也不能不干活。要不你还是随便交代一些问题,我好跟上面交差。”

“小问题啊?那好啊,我这就交代。八岁的时候我偷过班费,那时候我是班长,班主任叫我收班费,我就收了。收完以后我偷了五毛钱去买了一根冰棍,回来就和老师说不知怎么少了五毛,老师也没查。”赵天成说。

“赵总,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啊。”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咪咪笑着。

“这个不行啊?哦,对了对了,还有,十五岁的时候,我和人打架。当时年少气盛,和人争执起来,忍不住就动了手。”赵天成说,“打得那叫惨啊,回去擦了整整半瓶药酒啊,那些淤青才消。”

“你!”年轻的审讯员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脖子上的血管一抽一抽的。

“哎,别激动。”年老的审讯员把他按下,对赵天成说,“赵总你这是为难我们啊。”

“不敢不敢。”赵天成叹气说,“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的。我这人又不好女色,尤其不喜欢在外面玩女人,要不然出去票的话,也能让你们交差了。你们说外头那些女人,谁知道被多少人弄过,下面多脏啊,怎么还下得去手?”

年老的审讯员也不理会这个话题,“赵总,过年过节,你送过不少礼品出去吧?”

“那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嘛。”赵天成说,“这人情往来,谁没送过?你们检察院我都送过不少啊。你们检察长我都送过。别说检察长,市长书记,副市长副书记,各局局长,我就不信有人没收过。”

“既然是人情往来,那么你肯定也收了不少吧?”老审讯员又问。

这个否认也没用,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多,赵天成也没当一回事,“当然收过了,就是一些普通东西,挂历啊月饼啊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收过钱。”

“烟酒呢?”老审讯员又问。

“烟酒?也有一部分吧。”赵天成也没法子抵赖,“都是些便宜货,三个五什么的。”

“我明白的,都是便宜货嘛,不怎么值钱。逢年过节,人人都送来送去的。”老审讯员说,“别说月历,烟酒,就是送红包也不少见啊。过年的时候人人都送的,有谁不送,那根本就不算中国人。赵总不可能一个红包都没收过吧?”

“没收过。”赵天成否认说。

“赵总,我们这儿是检察院,您呢,是在接受调查询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审讯员说,“你说什么,都已经被录像机拍下来,等一会儿您还要在审讯记录上签名,不能抵赖。要是我们去调查发现您故意说谎,会很麻烦的。”

赵天成想了想,这时候否认也没意思,“也收过几个,都是亲戚给我小孩的。”

“这就对了嘛,实事求是,人情往来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都是很正常的嘛。”老审讯员说,“都是亲戚给的吗?一个非亲戚都没有?我觉得不可能吧,您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认识的人这么多,总不能过年的时候见都不见。要是见了面,肯定要给红包吧?比如说张老板,他在你们城建三局接了那么多分包工程,全都是你照顾的,过年见了面,总不能光喝茶吧?”

“张老板?”赵天成顿了顿,好容易想起这人是谁,“似乎是收过,我记不清了。”

“肯定收了的啊,怎么可能连过年红包都没收过。”老审讯员说,“除了张老板,还有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和城建三局都有很多来往,过年的时候肯定也送过人情红包吧?”

“应该送过吧。”赵天成说。

“那就行,这样我就可以交差了。”老审讯员把审讯记录递给赵天成看,“您仔细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在记录上面签个字。其实来检察院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多人来来往往,当度假呢。特别是您这种做生意的。签了字,很快就能出去了。”

赵天成把审讯记录看了又看,没发现有问题,可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审讯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了吗?”

“还不行,要打手印。”老审讯员说,“还有这儿,这儿,这儿,说到时间和其他关键点的地方,都要打上手印,您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有争议,说我们篡改记录什么的。”

赵天成一一照办,“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您先下去休息一会,我们这边处理完文书工作应该就行了。”老审讯员说,“小刘,你把赵总送回去。”

赵天成出去以后,老审讯员又带了一个人进来,“张老板,你的事情发了。”

“发……什么发了?”那张老板大约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着的衣服半新不旧,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更加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张科长,你可别吓唬我,究竟是什么事?”

“你这可是倒霉了。”老审讯员说,“我们抓了城建三局的赵总,他交代了一大堆人,说给他送了钱,其中也有你。我也没法子,只好请你过来。你还是老实交代,可以从轻发落。不老实交代,就是罪加一等。”

“张科长,我哪里有送钱啊,都是干些小活。”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不是送了红包吗?”老审讯员说。

“那都是一两百的,去年我包的几个工程都赚了钱,这才给的三百。不过人人都是这么给的,又不止是给赵总。”张老板说,“图个吉利,谁还缺这一两百的钱。赵总工资一个月就十几万呢,奖金还不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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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三百,十年这可就是三千了。”老审讯员说,“况且你上人家家里去,不会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红包吧,肯定有其他东西吧,水果呢?土特产呢?烟呢?酒呢?不可能不带一点吧?”

“水果当然会带一点,烟酒也会带一点,都是普通东西啊。”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水果会比较贵,而且张老板也不能送太差的,就算是苹果,水晶富士一斤也要十几块。”老审讯员说,“土特产的话,冬菇木耳,算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是便宜了吧?张老板你起码得送十斤八斤的,这就是几百块了。烟的话,最少要中华吧?酒的话,也得是茅台才行。”

“没有,我没送过茅台,最多也就是五粮液。”张老板说。

“五粮液也得六七百。”老审讯员说,“这么一算,过年的时候起码也送了好几千块东西吧?除了过年,还有五一,中秋,国庆,月饼,粽子,这么算下来,一年至少上万吧。十年的话,就是十万了。”

“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多。”张老板连忙说,“张科长,你算一算就知道了。我本小利薄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生意百把万利润,光是赵总这儿就送上万的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别的地方也得打点啊。这么多人情,我赚的钱全赔上都不够的。”

“没有一万,那肯定有几千了?”老审讯员说。

“几千也不一定。”张老板说。

“老张啊,我和你是本家。”老审讯员说,“可不想看着你被抓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被抓了的话,家里的生意加跨了吧?你儿子在国外,花销那么大,难道要他流落街头吗?还有你老婆,身体那么差,没有钱的话,请不起佣人,自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得多辛苦。”

“张科长……”张老板心烦意乱,“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总先把你供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遮掩呢?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他举报你来立功减刑,不如你来举报他。在我这里,我还可以替你遮掩,到了别人手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老审讯员说。

“我……我真没给他送过钱。”张老板哭丧着脸说。

“过年过节的送礼呢?”老审讯员问,“几千块总是有的吧,我听说你给人送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值不少钱才对。你给我仔细算算,究竟是多少钱。”

“钱真不多的,应该是几百块吧。”张老板说,“我那些土特产都是自己从乡下亲戚那儿便宜收上来的,看着不少,其实不怎么值钱。”

“谁管你收上来多少钱,说市价!要是我话几百块去收个古董,一鉴定,捡漏了,价值几十万。我拿着古董去送人,难道按几百块算吗?肯定按几十万来算。”老审讯员说,“你送的土特产,市价大约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冬菇的话可能几十上百一斤吧。木耳的话,也差不多,还有黄花菜,这个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平时没关注。大米的话,大概是三四块一斤吧。茶籽油是土榨的,外面没得卖。”张老板说,“反正我去买,一份控制在三百块钱左右。”

“茶籽油可是好东西,一小瓶就得上百。”老审讯员说,“我给你算六千好了。一年六千,十年就是六万。这是你的口供,只要签了名,就是主动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可以减轻处罚,只要交一笔小小的罚款,不予起诉,立即就可以回家。”

“六万是不是太多了?”张老板还有些顾虑,“这数字我也有些危险啊。”

“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配合我们检察机关工作,这个举报立功,只能算在赵总身上。”老审讯员说,“你这里说六万,赵总说不定给你算个十六万呢。到时候他立功减刑,你就得进监狱。”

“那……”张老板很是犹豫。

“算了,退一步吧,我给你算成三万。”老审讯员说,“美国五万,不算大额,再加上自首,主动交代问题,举报立功,肯定不用坐牢。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看着张老板还是不肯签名,老审讯员把口供一收,“那没办法了,张老板,你做好思想准备去坐牢吧。”

“别,别,我签。”张老板连忙拦着老审讯员。

“这才对嘛,”老审讯员拿出口供,又加了几段,“除了你以外,你还知道有谁给赵总送过红包礼物吗?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都送了吧?你既然送了三万,他们生意比你大,怎么也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吧?”

“他们的事我不太清楚。”张老板说。

“老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现在不交代,人家把你交代出来立功,你可又糟糕了。”老审讯员说,“你现在好歹说一句,以后我给你辩护起来,也有个说辞不是?是不是又想着不配合检察院工作是不是?”

“那……好吧。”张老板彻底投降了。

“签名,打手印,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走完手续就把你放了。”老审讯员说。

接下来就是苏老板,他年纪不大,头上却是个地中海,“张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特地发个通告,差点没把我老婆给吓死。她妇道人家,看着检察院来的通知,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呢。”

“你的确要被抓去坐牢了。”老审讯员把赵天成和张老板两份口供放在苏老板面前,“你和赵天成很熟,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东西的对吧?这事赵天成已经认了,张人龙张老板也已经确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举报立功,一个是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你选哪一样?”

除了极少数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谁也不会喜欢坐牢。苏老板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公认自己每年给赵天成送红包礼品,折价数千,十年累积下来,那就是好几万了。几个老板这么累积下来,总数额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然后就是十五二十万这么一路向上。

老审讯员停下来的时候,赵天成累积的受贿金额已经到了五十万。用老审讯员的话来说,“活生生的巨额受贿案件!”

“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曾书记夸奖他说。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老审讯员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下逮捕通知书了。把赵天成往看守所里面一塞,十天半月不让他见律师,保证他吃不住,想要他说什么,都能引导他说出来。”

“人家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城建三局现在还有上千的员工呢,加上退休的,那就更多了。”曾书记说,‘最多也就是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时间再长,压力就太大了。”

“请领导放心,一个星期足够了!”老审讯员说。

“那你赶紧去办吧。”曾书记说,“这件事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你当科级干部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正好立案庭孙科长快要退休了,还有两个月对吧,到时候我和你们院长说说。”

“实职不实职的,我也不怎么指望了。”老审讯员说,“我现在都五十岁了,身体又不好,就算做了科长又能怎么样呢?我想着不如提前退休,去做律师,还能赚几个钱来养家活口。”

“那就更容易了,你看胡老板和黄老板都在这儿呢,你退休了就去给他们的公司做顾问。一个公司一年收十万块顾问费,收入不就上去了。”曾书记说,“胡老板和黄老板也没吃亏。张科和检察院法院的老同事谈谈心吃吃饭,你们在法律方面的麻烦就消弭于无形了。”

胡老板连忙点头称是,曾书记又说:“总之呢,只要你好好办事,不会让你吃亏。”

“一定完成任务!”笑面虎庄严的说,“为人民币服务!”

他还真说出来了?黄文斌等大了眼睛,是听错了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就算现在公务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也太过分了,说真话会被雷劈的。

转头看曾书记,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老审讯员敬了一礼,转头就出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无中生有陷害无辜,倒像是要去为国捐躯一般。黄文斌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种气氛,下定决心,以后能不和这些官僚掺和就绝对不掺合,宁愿少赚些钱也好,面对着这种情景不能尽情吐糟,会把人憋死啊!

幸好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老审讯员刚出去,胡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曾书记,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赵天成抓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都要签逮捕通知书了,你还想怎么样?”曾书记说。

“这个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本来就判不了多少年,何况赵天成这家伙,在区里面被判了,肯定要上诉,到了市里,这个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到了市里,曾书记就不好使了,区法院曾书记能管,市法院却不一定会给面子。

“你担心什么,只要证据过得去,市法院会明目张胆打下面法院的脸?就算赵天成花了钱,顶天给他弄个缓刑。我这里调查到判刑,还要上诉,想翻案的话还要补充调查,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都一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用吗?”曾书记说,“这事板上钉钉,赵天成肯定能够定罪。”

第二百六十三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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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只有一年的话,我怕姓赵的会翻身啊。”胡老板说,“我们公司里面糊涂人很多,明明钱是大家赚回来的,那帮人还以为是赵天成挣得。只是一年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还糊涂着,还会在公会里面把票投给赵天成,赵天诚可能做回董事长。”

“所以你要配合我的工作。”曾书记说,“接下来检察院会去你们公司查账,如果查到什么问题,那不就好了。赵天诚身为董事长,公司有什么问题,那都是他的错,他都要负领导责任。”

“这个……”胡老板感觉到了里面的危险。

“怎么?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实话告诉你,你配合,我们查的时候固然省事,你不配合,我们就不能查了吗?”曾书记冷笑,“只要检察院这里开单,照样把你查个底朝天。查出事情来,也不过是罚款,我还能把城建三局关了吗?罚款是罚公司的钱,你们公司这些年赚了不少啊,罚一些怎么了?又不是你自己的,心疼什么。”

“倒不是这点小钱,实在是……那个,其实,董事会那些叔叔伯伯,虽然一向都遵纪守法,可是有些操作手法,不免有些打擦边球,也就是……不那么合法。曾书记您也知道的,建筑行业都这样。”胡老板说,“要是查账本把这些也查出来,很麻烦的啊。还是不要查了吧。”

“这个容易,你先告诉我账本哪里有问题,我让查账的小心些就是了。”曾书记说,“要是不查账,找不到赵天成的证据,顶多就是把赵天成关一年。要是赵天成找到什么关系,把案子从光明区调走,说不定两三个月就出来了。你们公司不再光明区注册,赵天成受贿也不是在光明区。市检察院没指示,光明区检察院抓他,名不正言不顺。”

“那……好吧。”胡老板想了想,检察院要查账本,还真是跑不了,抵抗毫无意义。

“这才对嘛,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曾书记说,“我把赵天成抓起来,你不就可以趁机取代他的地位。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比你现在单打独斗好多了,捞钱都捞死你。”

“我都出来单干十几年了,董事长没什么希望的。”胡老板很是心动。

“希望大大的有,”曾书记说,“赵天成被抓了,你们公司是不是乱成一团群龙无首?别的人都只能瞎猜,你有内幕消息,这不就是最大的优势嘛。况且你父亲做了这么多年书记,余威尤在,你说要替你父亲完成心愿,放弃自己那么成功的生意,来给大家干活,谁能说个不字?”

“本来说好是谭总做董事长,孔总做总经理啊。”胡老板说。

“这就更加容易了嘛。你们开股东会的时候,我让检察院给他们一人发一张传票,让他们过来协助调查,随便找点问题,先羁押48小时再说。他们人都不在了,还怎么当董事长总经理对不对?”曾书记说。

“我还真可以当董事长?”胡老板呼吸急促起来。

“连总经理一起当了。”曾书记说。

“这不行,我们一帮人都说好了,以后董事长和总经理不能统一个人来当。”胡老板说,“要不我让老钟来做总经理,他能力强。不过能力强容易得罪人,不如让魏总上,他是个老好人,够资历,又不会碍事……不对啊,我可以让我父亲出山做董事长,我来做总经理。”

“不论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总之以后你就能大展拳脚了。”曾书记说,“上千员工,几十亿的资产,全都是你的,大权在握,这种感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替代。是不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兴奋啊?”

“是啊……”胡老板兴奋了半天,忽然回过味来,“这都是曾书记的恩典,我一定会记在心头。以后曾书记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首先就……就把公司搬过来光明区,以后交税啊登记啊,都在光明区。”

“你有心就好,总之呢现在付出小小代价,根本不算什么。”曾书记说,“你就好好配合检察院查账本,不查到你们公司在赵天成的领导下违反法律法规的证据,你这个董事长总经理,就坐不上去。”

“是,我一定配合,我知道赵天成是怎么偷税漏税的。”胡老板干劲十足,“还有骗取国家补贴,还有克扣五险一金,把全职的虚报成临时工,不给人家交社保医保。还有什么来着……对了,他曾经伪造公文!我们有一份省里发的红头文件,给了个什么优惠政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这个文件不见了,申请的时候又需要原件,赵天成就叫人用一份复印件拿去上色,冒充原件。”

“伪造公文啊,这个根本就没人管啊。”曾书记摇摇头说,“你先仔细想想,究竟账本里面有什么漏洞,也不一定是赵天成干的,只要是你们公司违法违规的事情就行,只要你们众口一词,全都可以载到赵天成头上去。”

“我毕竟十几年不在公司,里面很多门道都不清楚。”胡老板说,“我这就去问我爸。”

“问的越清楚越好,就算不能拿来载到赵天成头上,至少也可以查漏补缺。要不然的话,你以后当了董事长总经理,这些问题可就是你的责任了。”曾书记说,“对了,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人。”他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喂,你还没忙完吗?赶紧给我过来。”

来的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他实在是太瘦了,看着好像医学院的骷髅上面蒙了一层皮,眼睛出奇的大,放进游戏里面,就是十足十的死灵法师模板。“曾书记。”这人说话的声音和模样却是反差巨大,他的声音洪亮而又柔和,甚至还有一丝甜美。

“这位是我表侄贾山,”曾书记介绍说,“小山,这个是胡老板,和你一样是搞土建的,这位是黄老板,我和你说过那个,有两千亩地要开发,我正在说服他,让他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胡老板好,黄老板好。”贾山伸出手来。

黄文斌和他握着,只觉得抓着的都不像是人手,比较像是树枝或者骨头。“贾老板的公司,也具有甲级一等的资质?”黄文斌忍不住问。

“是啊,不过是花钱罢了。”贾山一点都不忌讳,“反正建起来的房子,到现在也没塌过。其实比起建房子来,我比较喜欢修路,修路才赚得多。金桥银洞石头房,修一条桥赚的钱比建房子十倍还多。”

“哪里有这么多桥给你修。”曾书记没好气的说,“松山到市区倒是有很多桥,你敢修吗?最大那条桥,主体部分预算就是十亿,做一单以后都不用干了。可上头那么多人盯着,别说我了,就是市长都抢不下来。多大个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乖乖去建小区。”

曾书记说话这么理智,黄文斌还真是不适应。“我那小区是分段开发的。”黄文斌说,“要求很严格,还要垫资,真没什么赚头。”

“没赚头好办,提高价格不就好了。”曾书记说,“垫资什么的,反正你修学校那笔钱还没用嘛,先拿出来建小区,就不用垫资了。反正你现在开始修,也赶不及九月份开学,怎么也得明年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钱拿出来先建小区。”

“侯市长……”

“侯市长能把你怎么样,这倒霉学校,除了你这还总怨大头,哪里还有人肯干啊。投资足足五亿啊,五亿都可以在市中心拿好地了,开发完大家都抢着要。这两千亩荒地看着是很大,开发费用贵,容积率又低,价钱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去了。建设好了都不知道能卖什么价,你说有谁会一大早开一个小时去上班,上完了又开一个小时车下班?侯副市长忽悠了那么久,谁都不上当,就是你小子,被一千亩地晃花了眼睛啊。”

“我很看到松山的未来。”黄文斌说。

“随便你,反正亏死也是你自己的事。”曾书记说,“总之呢,除了你,侯市长绝对找不到别人给他建这个省城中学。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能拖就拖,反正侯副市长拿你没办法。”

“其实要垫资也可以。”贾山说,“要我垫资的话,这块地就算我和黄老板共同开发。”

想得美!黄文斌摇了摇头,“共同开发就算了,反正这么大型的工程,还是要走投标的程序,贾老板想要开什么条件,尽管写上去好了,最后结果都一样。”无论如何,黄文斌都不会让这个姓贾的来建设自家的小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靠不住,要是建大楼的时候闹出什么质量问题来,黄文斌可就被他坑死了。

“说得好,最后结果都一样,黄老板真是知情识趣。”曾书记哈哈大笑,“小山,你也是做土建的,对这一行的内幕想来应该会比较了解。正好我要派人去城建三局查账,帮胡老板做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你也一起去看,里面有什么问题,都给我找出来。”

第二百六十四章. 赵天成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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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账本?很麻烦的啊。”贾山皱眉说。

“谁让胡老板是自己人呢。”曾书记说,“给自己人帮忙,那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这一次你能够拿到这么大的单,还得要靠胡老板帮忙。原来这个小区是城建三局的工程,还欠了意向合同呢,胡老板上了位,才好解除合同啊。”

“谢谢曾书记,谢谢贾老板。”胡老板已经被当董事长总经理的愿景冲晕了头脑,“要是我真的当上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一定全力配合曾书记的工作,曾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黄文斌在心里感叹,曾书记拿到了城建三局的犯罪证据,难道会只用来对付赵天成吗?换成黄文斌都不会这么干,肯定是拿着这些证据,不断的威胁胡老板和董事会,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胡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贾山说,“我这个叔叔,对别人是很严厉,对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胡老板你搭上了我叔叔这条船,以后吃香的和辣的,开车闯红灯,喝醉酒打架,什么都不用怕。”

闯红灯撞死人不用怕,被别人撞死了怎么办。松山修的路,大部分都在光明区,路上到处跑拉土方的大货车,本来正常行驶都很危险了,还闯红灯。打架也一样,你背景再强能力再大,打架的时候被人当场捅一刀,照样会死。还喝醉酒打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曾书记痛心疾首,“整天就想着欺男霸女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不想想多赚点钱,多换点政绩。政绩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升一升,权力更大,管的地方更多,你们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还是算了吧,赚更多的钱能干什么,还不是在欺男霸女,我还不如现在就欺男霸女呢。”贾山呵呵的笑着,“再说了,叔叔您这个年纪,上头又不十分看好,再升,那就得退二线了,还不如留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靠,你现在不多赚点,以后我退休了怎么办!”曾书记大怒。

“您退休我当然就出国啊,还留在这儿等着杀猪啊?”贾山早就计划好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加拿大呢,等您哪天退休,下午我就买票飞过去加拿大,过夜都危险。还是黄老板胡老板这样的好,您在的时候和我一样享福,退休了换个区委书记,照样做生意。我就不行了。”

“这话……不会,不至于。”胡老板在一边赔笑,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总不能拍胸脯说我生是曾书记的人,死是曾书记的死人,这话太假了谁都不会信,“曾书记位置稳固,就算退休了,那也是荣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个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为了给上头做事,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台上对上头还有点用,上头能保着。等退二线了,退休了,对上头没用了,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曾书记叹一口气,“所以我只有趁着还在位,多弄点钱,给自己铺好后路。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很霸道,办事一点规矩都不讲对吧?这没办法,不霸道讲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办不下来,更加没法子一边办事一边捞钱。”

胡老板笑得更加尴尬了,黄文斌忍不住说:“那你可以不办啊。”

“屁话,我是山里面的农民出身,家里穷得要死,又没机会读书,16岁被招出来做临时工,要不是努力拼搏,我还在山里种地呢。”曾书记说,“小黄,你也知道我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是龙市长提拔的。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拔我?”

黄文斌摇了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中央有个领导来省城视察,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是定了让财委主任陪着,可是龙市长很想和这个领导搞好关系。财委主任是书记的人,不给龙市长面子。龙市长就找了我,让我在财委主任的饭里下泻药,财委主任拉的虚脱,龙市长顺利的顶替了他去接待中央领导。”曾书记说。

“泻……泻药?”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泻药。”曾书记说,“当时我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在市政府做几年临时工,然后发配到随便一个什么国营厂矿做普通工人。或者我可以听龙市长的话,给财委主任下泻药,龙市长就可以让我进市政府做公务员。我选了,我成功了,就算大大的得罪了财委主任,那又怎么样。”

黄文斌很想说,其实你应该选做普通工人的,虽然地位低,升职前景小,还有可能人到中年就被下岗,一家人挤在小房子里面唉声叹气,不过至少不会两年后就犹豫自杀。不过比起曾书记的未来,黄文斌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现在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次见面,总不能是顺嘴胡说八道吧?

“曾书记的确成功了,那个谁在那什么上面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后面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胡老板当然记得这是战国上孟子说的话,虽然比不上赵天成,他也是一个高材生,之所以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

“其实,在我父母看来,一个穷乡村的人,能够做普通工人已经很幸运了。还要去得罪财委主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成为公务员,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正因为我不怕得罪人,正因为我贪得无厌,所以我才能成功。”曾书记说,“胡老板,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能够让你当上城建三局董事长总经理这种有油水的位置,我不可能白帮你。”

“是,以后曾书记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胡老板表忠心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一句。

“以后?以后可就晚了。”曾书记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曾书记说,“赵天成现在有多少股份?”

“这个……大约是一点多把。”胡老板说。

“在工商局登记了的是1。03%,没登记的还有0。22%,”曾书记说,“既然赵天成在经营过程中违反法律收受贿赂,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股东会自然可以把这些股份收回来。正好就转手卖给贾山吧,你们公司的注册资本是9000万对吧,1。25%的话,那就是112万5千,没错吧。”

“啊?我们公司注册资本是9000万,可是资产十几亿呢,一点的股份,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万,外面我们这个股票根本没人肯卖,上次有人出过一千万一点呢……”胡老板下意识的辩解,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知道曾书记之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要一百万买一千万的东西。

“胡老板,你口头说的好听,什么曾书记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叔叔真说了,你却根本就不听。”贾山说,“看来我们也不要对付什么赵天成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放弃股票换不用坐牢。”

成功土建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会同意,可如果是曾书记的人要股份,股东会哪里可能不同意。胡老板认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按照这个数字。”

本来这些股份董事会是要分掉的,胡老板作为居中联络出力最大的人,分的自然是最大的份额,现在被曾书记这么横插一杠子,损失可就大了。城建三局的股份,那可是有价无市。别说一千万一点,就是五千万一点,说不定也会有人买。本来请曾书记出马,也就想着几百万的好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上千万。

这些股票的珍贵之处,还不全在分红,而是所代表的权力。因为有51%的股份是工会股,个人股只有49%,多一点股票,在董事会说话就多一份力量,投票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拉拢,能够拿到的好处也是几何级上涨。在除掉了能够得到工人一致拥戴得到工会股支持的赵天成之后,形式更是如此。

可是现在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股份全都被曾书记拿去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金钱……胡老板叹一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大权在握,几千万算什么,一年不到就能赚回来。

而且贾山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靠着曾书记过活的混世魔王,要他每天在城建三局里面讨论业务,恐怕是没这个耐心。到时候他可以和曾书记说一说,分红照给,不过这1。25的股份,就由他代替贾山来投票,曾书记没理由不答应。

“我当然听。”胡老板越想越高兴,只要谋划成功,不但成了总经理,掌握着上千人的大公司,还抱上了曾书记这条大腿,虽然这条大腿只在光明区有用,但是能办的事情也不少了,“我怎么会不听呢。”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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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要遭,但是当着曾书记和贾山的面,显然不能提醒胡老板,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正经事情做完,又被曾书记和贾山拉着去吃饭,吃完饭还要唱歌,唱完歌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黄文斌被灌得一塌糊涂,头痛欲裂,回到家,还强撑着给胡老板打电话,可是没人听。于是留了短信,生怕被监控,都不敢说的太明白,“有很重要的合作事项想和你商量一下,关系到好几千万的利润,请尽快联络。”

发完以后黄文斌又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蹦起来一看,胡老板打过电话来,可黄文斌睡得太沉了,居然没有听见。居然出了这种纰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听,只得四处打听胡老板究竟在哪里。又过了半天,总算是打听出来胡老板在龙泉阁吃饭,立即开车过去,扑了个空,胡老板已经吃完饭离开了。这一段时间里面黄文斌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可是始终打不通。

算了,找不到胡老板,找他的父亲那也是一样,相信听到黄文斌的分析,应该会明白股份落在曾书记手里的坏处。胡老板的父亲很出名,可已经退休很久了,黄文斌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到电话,可是打过去还是没人听,亲自上去找吧,又找不到人。

于是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谁知道正好有个国外的大客户来查厂,这客户每年好几亿的订单,这次来的还是新接任的亚洲区总经理,丁六根要亲自作陪。丁诗诗倒是很闲,却没多少城建三局这边的关系。

没法子了,黄文斌只好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兵多将广位置高,想来应该会有办法。可是打电话一问,侯市长去中央开会了,没开完会之前都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先告诉他的秘书,由秘书转达。

黄文斌今天要说这事,本来就比较隐秘,里面颇多推测之词。和侯市长亲自说,那也就算了。要先告诉侯市长的秘书,秘书再告诉侯市长,本来就表达不清,很容易让侯市长误会,而且还有可能泄密。

黄文斌只好留言说有紧急事务,让侯市长开完会就打电话过来。不过黄文斌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配不到这个优先权。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不是什么大商人。果然,黄文斌等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等到侯市长的回音。

这就是所谓的人微言轻啊,明明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不过话说回来,连黄文斌都看得到这个危险,城建三局一群在官场生意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可能看不到,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黄文斌这么着急的上蹿下跳,被胡老板看着,说不定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于是黄文斌就去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洗澡睡觉,这一段时间他到处忙碌,还以为自己会睡很久,谁知道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还心情烦闷,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同时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正式胡老板打来的,“喂?胡老板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呢,或者说应该怎么说出来呢?煞有其事的提醒胡老板,似乎显得智商余额不足啊。

“黄老板。”胡老板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怎么了?”黄文斌问。

“没什么。”胡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来我们公司一下吧,就是上次你来过这儿。”

“究竟怎么了?”黄文斌觉得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有事也是好事。”胡老板苦笑了一下,“对黄老板来说,还真是好事。曾书记说了,你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不用取消了。你那个小区的设计和施工,还是由我们城建三局来负责。”

胡老板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明白了。事情居然还是发生了,居然真的这么发生。“你们……你们怎么会让他得手呢?”黄文斌忍不住问。

“哎,谁知道曾书记会出这一手,本来以为他拿到我们公司1。25的股份,已经是赚够了。谁知道那帮家伙,如此的怕是,被曾书记抓去检察院威胁几下,就什么都答应了。而且我们公司这么多人,还有好几百的退休员工,在政府看来,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火药桶,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前就让我们转制。”胡老板十分委屈

多年前是多年前,现在是现在。多年前搞建筑只能赚点辛苦钱,现在和房地产相关的产业,可全都发大财了。别说搞建筑,就是搞装修的,卖家具家电的,都赚得肥死。养几百个退休员工很是轻松。

再说曾书记还可以把这些退休员工卖给光明区的社保,既可以从城建三局抽掉一大笔钱,又能得到退休员工的感激——私人公司的信誉,始终是没有政府的好。谁要是敢反对,几百个退休员工的唾液都把他给淹死了。所以这些退休员工对曾书记来说,非但不是负担,反而是资产。胡老板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胡老板这种人,有些事情灯下黑,看得还没有黄文斌这种局外人清楚。城建三局是一个数十年的老公司,一直都是他们这帮人的庇护所,没有被人打过主意,这些人就以为城建三局就是为他们升官发财而存在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黄文斌摇了摇头,反正也跑步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我在这边等着。”胡老板又在叹气,“这次真是,就是,总之是……倒霉啊。”

胡老板倒霉了,黄文斌也没好多少。跑到城建三局见了胡老板,胡老板就把黄文斌带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和黄文斌想的一样,贾山正坐在原来赵天成的大班椅上。他瘦得要死,大班椅又十分宽大,放平了的话,贾山在上面睡觉还能左右翻身,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不过在实际上,这事一点都不滑稽,现在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变成了贾山,也就意味着黄文斌和城建三局,不,应该说成功土建签订的合同,落入了曾书记的手里。有了这份合同,他最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消失了。

“好像黄老板一点都不惊奇的样子。”贾山扬了扬眉毛说。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呢。”黄文斌说,“拿到了股份,自然就可以参加股东会,能够参加股东会,就可以竞选董事长。曾书记这么厉害的人,又查了城建三局的账本,掌握了董事会上上下下的犯罪证据,当然可以把这个公司掌握在手里。”

曾书记提出想要股份的那一瞬间,黄文斌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对黄文斌可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一直想要阻止。没想到城建三局这帮家伙,居然软成这样,短短的两天功夫,就彻底投降了。

“说得好,黄老板果然是我们这一类人。”贾山轻轻的拍手,“贪得无厌,不怕得罪人,只要能拿到手的东西,蛇吞象算什么,如果有恐龙出现,也要先吞了再说。要不然黄老板也不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豪。”

我和你们是不同的!黄文斌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这个,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发家,虽然说是托了穿越的福,可实在不能说有多光明正大,就说她第一桶金,就是骗了自家表哥的传家宝。这反驳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别人都觉得城建三局这么大个公司,一下子全吞下去,很容易消化不良。”贾山继续说,“像我们这种人,就当这种顾虑是放屁。现在我已经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就算还有临时这个前缀,权力也不会少半点。”

“恭喜贾老板。”黄文斌无精打采的说,“那我们的合同怎么办呢?”

“凉拌。”贾山哈哈大笑,“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也不用这么麻烦解除了。反正现在城建三局是我的公司,照样履行吧。我可以给你垫资,不过你要分项目公司的股份给我,也不要多,只要20%,你两千亩的地,算下来我分走400亩,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看了曾书记和阁下的手段,您认为我还会答应吗?”黄文斌反问。要了项目公司20%,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项目公司的管理层,在故技重施,把黄文斌抓起来,自然就拿到公司大权,在曾书记的庇护下,想调走资金就调走资金,想卖掉资产就卖掉资产,等黄文斌出来,项目公司早已变成空壳。

“可惜你没有选择。”贾山说,“我们可是签订了正式的合同,所以你这块地,非要交给我建设不可。交给别人,我立即就可以去区法院告你,把你罚得倾家荡产。就算你不想开发,那也是不行的,只要超过了时限,我照样可以告你索取赔偿。”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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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赔不了多少。”黄文斌说,“按照合同上面的约定,不能按时开工,顶多赔偿二百万而已。”土地就在那儿,是不需要征收的净地,只要办好手续就能开工,所以这方面的条件也签得很宽松。

“是前期投入,外加两百万。”贾山纠正他,“前期投入怎么说,还不是我表叔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我说请了1000个工人,每人每天的工资是八百块,这就是八十万一天。你拖一天不开工,就要给我八十万。再加上大型设备的租金,又是好几十万,你能挨得住多久?只要我表叔还在,光明区法院的判决,你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还可以上诉呢。”黄文斌说,“市法院总会讲点法律。”

“那时候你自然也会因为别的案子被抓起来,上诉个鬼。”贾山说,“什么打架斗殴啊,寻衅滋事啊,妨碍公务啊。人都被抓了,你的律师又见不到你,还有谁在上诉书上签名?”

“我还有亲戚,还有朋友。”黄文斌继续说。

“你是说丁六根把?”贾山哼了一声,“丁六根是认识很多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表叔不松口,谁来也没用。丁六根要是敢罗嗦,连他也一起抓起来!得罪人的事情,我表叔不知道干了多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反正过几年就退休了,不趁现在捞多些钱,还等什么时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就乖乖的把这两千亩地交出来算了,为两千亩地吃苦多不值得。反正你没了这两千亩地,剩下的钱还是很多嘛。你说是不是。”

黄文斌想要发财,不过是想保障自己和家里人应对天灾**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有十亿身家,没了这两千亩地也足够了。可是人活在世上,总要讲一讲骨气。被曾书记和贾山这么欺负到头上,能忍受的话还算是男人吗?

“就因为你们盯上了我的地,所以我就必须把地给你们,否则就算是断了你们的财路?”黄文斌很想笑,这种荒谬的逻辑,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是啊,谁叫我叔叔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呢。”贾山志得意满,“而你不过是一个屁民。也不白拿你两千亩地,教你一个乖。有钱了,就去努力弄个身份,人大代表也好,政协代表也好,市政府参赞也行,有了身份就不能随便抓。你拿着这么多钱不搞身份,那不是等着我们来抢吗?现在我叔叔都动手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去结交领导,肯定是来不及,去捐身份,那更加来不及。”

“这样的话,还真没办法。”黄文斌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点办法都没有。”贾山得意洋洋的说,“黄老板你还是认命吧。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你看胡老板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赚到的钱总的给你留下一部分。你照样可以发大财啊。”说着拿出几份合同来,“把这些补充合同签了吧。”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也就是说,我照样还要把建设交给你做,但是怎么设计,怎么施工,什么时候完成,用什么材料,全都是你说了算。还要把拥有土地权属的项目公司20%股权让给你,让你担任项目公司的总经理,还要接受你派出来的财务经理,项目公司所有款项必须由财务经理掌握。”

“这不是很合理吗?黄老板你又没坐过土地开发项目,只好让我来运营。既然是我来运营,那么财务经理当然要用我的人,才能配合默契。”贾山说,“黄老板只要把权力都交给我,就可以舒舒服服等着项目完成分钱了,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屁啊,黄文斌倒是很想舒舒服服的就把钱赚了,可绝对不会把这么大个项目交给贾山这样的家伙。把运营大权交出去,别说赚钱了,最后不欠一屁股债就不错了。“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贾山拍了拍手,从背后的门里面走出两个穿着警服的家伙,站在黄文斌身后,“我们光明区公安局的羁押室条件不错,为了防止犯人自杀,经过特殊设计,保证死不了,还有床有凳有马桶有监控,谁也不能打搅,十分适合思考问题。黄老板就去羁押室考虑吧,可千万要考虑清楚。”

“黄老板,请把。”两个警察狞笑着说。

“你们是什么东西啊?”黄文斌靠在椅子上,一点都没怕。

“我们?我是警察!”其中一个比较矮的警察说。

“黄老板,别拖延时间了,这有什么意思呢。”另一个比较高的警察说。

“警察?证件呢?”黄文斌问。

“证……证件?”两警察都懵了,“贾老板在这里,还要什么证件?”

“贾老板脸上印着你们两是警察?公安部认不认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另外还有逮捕证呢?该不会只是请我回去协助调查吧?协助调查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去的。难道你们这都不明白?”

“黄老板,大家留点面子不好吗?”贾山也很惊愕。

“面子?我干嘛要给你留面子。”黄文斌站起来,背后涌进七八个人,领头的正是金队长,这是在医院大破百人的保安队原班人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要我给你留面子。”他对着警察说,“不想死的话,给我滚一边去!”然后对着贾山说,“你,跟我走。”

“什么?”贾山张大了嘴,好像那副名叫‘呐喊’的世界名画一样。

“跟我走,”黄文斌笑着说,“我现在邀请你去我那儿做客。”

虽然说是邀请,不过已经有两个保安站到贾山背后,也不和他客气,直接把贾山的手扭住了。既然知道贾山控制了城建三局,又知道他没安好心,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傻乎乎的一个人跑过来。

他让金队长把整队人都叫了来,顺便让他们办好了离职手续,这一段时间这一队人干什么,都和丁六根无关——这其实是标准程序,每当要干什么不是太符合法律的事情,都要来这么一遭,免得牵连到丁六根身上去。

“大……大胆!”贾山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虽然是穷人家孩子出身,不过跟着曾书记这么久,早就习惯了高人一等,只有他得罪人威胁人,没人敢得罪他威胁他。今天却忽然被扭住手,“你们两个还不拦住他们!”好半天,贾山才想起自己还有两个救兵,连忙对警察大喊大叫。

“你要干什么,别乱来啊!我们可是警察。”那两个警察惊慌失措,因为他们都已经被人前后夹住,动都动不了。

“警察?辅警也算是警察吗?”金队长已经把他们的证件掏了出来,轻蔑的说,“根本就没有独立执法权。要不是有正经警察带着,什么都不能干。这儿又不是光明区,你们有个皮的执法权,滚一边去。”

和黄文斌想的差不多,曾书记这么嚣张,底下除了一些没进步希望的失意者,其他正经人都会和他保持距离。否则等到曾书记倒霉,肯定会被连累。至于贾山,那就更加不堪了,不过黄文斌也没估计到他只能叫来一点用都没有的辅警,他还以为怎么也能请出正牌警察呢。

“贾老板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帮您,实在是没办法。”高个子警察哭丧着脸说。

“是啊是啊,贾老板,这帮人太凶了。”矮个子警察也说。

“你们两个废物!都是废物!没一个可靠的!”贾山大发雷霆,“要不是我,你们两个早就被派出所开除了。现在居然躲在一边,不过是八个人嘛,一个打四个有什么难的,你们倒是给我动手啊。”

贾山说得容易,那两个警察一想,要是不动手,实在是说不过去,等贾山脱困,说不定会把他们怎么样。反而真是动手,虽然是辅警,毕竟也有一身虎皮,这帮人肯定不敢下重手。两警察想到此处,胆气一壮,一个摸警棍,一个摸手铐,高个警察还大喝一声:“你们这帮……”

话音未落,前后夹着他们的人已经动手,噼里啪啦几下,这两警察的手就脱臼了,躺在地上,叫得凄惨无比。保安们拿出毛巾,往他们嘴塞了进去,然后扔到一边,不再管他们。

“你……好大胆……你究竟想干什么!贾山盯着黄文斌。

“没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两个家伙冒充警察,又拿不出证件来,和我几个朋友起了冲突,硬是要打架。结果被我朋友打伤了,真是可怜。不过只是脱臼而已,连轻微伤都算不上,想来没什么大问题。就算是被警察抓了,按照法律也不过是拘留十五天而已。”

贾山心下大定,“哼,法律对我有个屁用。你打了两个辅警也就算了,要是碰了我一根毫毛,看我叔叔怎么对付你。到时候我就找人把你父母杀了,然后栽赃到你头上,就说你和你母亲****,被你父亲发现……”

黄文斌啪的一巴掌,把贾山打倒在地,“你没这个机会了!”

贾山倒在地上,还没发觉自己被打了,想着:“我怎么跑到地上了?”然后才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还肿了起来,伸手一摸,上面一大片红色的腥味液体,还没想出来这是血,脸就肿得看不清东西了。

“啊!啊!”贾山大声叫喊,“啊~啊~”

黄文斌抢过一条毛巾,塞在贾山的嘴里,“我们走。”

第二百六十七章. 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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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金杯面包车穿梭在公路上,在省城里面飞驰而去,冲上高速公路,一路向前,出了省界之后,才从辅道跑了下去。贾山对此丝毫不知,他被黄文斌打了一巴掌,又塞住了嘴,还被蒙住眼睛,捆绑结实,用毛毯盖着,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觉得被人搬下了车,然后放到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软绵绵的,还颇有些弹性,应该是床?他正琢磨的时候,忽然间发现自己正在被人脱衣服,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黄文斌有龙阳之好。心里十分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把话说那么死,结果造成现在这个后果。

再仔细一感觉,似乎撕衣服的还不止一个。难道是……**米?贾山更加惊慌,幸好那些人撕光了衣服以后,倒是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是把他扔在一边不管了。莫非是因为自个身体太难看,这帮人下不了手?贾山倒是庆幸起自己样子丑陋了。

这时候有人把他嘴里的毛巾拿了下去,贾山还以为黄文斌要把他放开了。可是等了好一会儿,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老板,你这也太过份了!要是被我叔叔知道你这么对我,肯定要把你的家人全部弄死,至于你自己,那就更不用说了。”贾山说,“不过你也是一时糊涂。不如这样吧,你现在把我放了,我就既往不咎,和我叔叔说你只是开玩笑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只要脱困,一定要让黄文斌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到时候先把黄文斌双手双脚砍了,眼睛刺瞎,耳朵舌头割掉,偏不让他死,找个人天天牵着黄文斌出去乞讨。

不过黄文斌什么都没说,周围也没有任何回应。也许黄文斌不在吧,只有些小喽啰看着自己。要是这样的话,自己的机会就来了,贾山的脑子立即转到这方面去了。

“喂,你们可不要乱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叔叔是谁!”贾山大声叫,“我叔叔可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你们把我绑了来,不知道多少警察正在找我呢。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很快你们就会被发现了,到时候全都是死刑!”

说完一听,完全一点动静都没有,贾山又改成利诱,“不如你们还是把我放了,谁放的,我给他500万,还安排工作,以后一辈子都衣食无忧。要是跟着黄文斌,最后只有死路一条。”

说完以后贾山心下忐忑,生怕有人上来打他。可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连毛巾都没有重新塞回去。难道自己这么英明神武,挑拨离间立即就生效了?

于是贾山再加一把劲,“我表叔可是比黄文斌厉害多了,你们跟着黄文斌违法犯罪,能有什么前途。跟着我违法犯罪,那就不同了。不论是杀人放火还是**米,我表叔都能给你们遮掩下去,警察肯定不敢来找茬……”

淘淘不绝的说了好一会儿,贾山都口干舌燥了,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只好停了下来。黄文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贾山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自己表叔可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自己失踪了,肯定会派人来找。而且黄文斌还留下了两个辅警在,找人一问,肯定就知道罪魁祸首。到时候让警察出个通缉令,那可就是全国通缉,黄文斌能跑到哪里去?

难道是想用自己威胁曾书记吗?贾山掌握的曾书记犯罪证据当然不少,但是他藏得很深,而且肯定不会轻易说出来。就算被严刑拷打说了一些,曾书记有上头照顾,也不会被立案调查,等于没用。

至于把自己杀了出气什么的,对贾山来说固然是最坏的结局,但是对黄文斌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以后曾书记倒霉了,杀人罪依然是杀人罪,永远都不会撤销。所以黄文斌究竟在图什么呢?

贾山只好把这归结到黄文斌实在太过年轻,头脑一热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在心里感叹,黄文斌啊黄文斌,明明曾书记还有几年就退休了,你就不能忍几年吗?等曾书记退休了,不就海阔天空了吗?

不过是两千亩地而已,还是那么郊区的两千亩地,最多不过是价值六七亿而已(从侯市长拿价值五亿的建设省城中学做交换可以看出来),这个黄文斌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退一步海阔天空都不懂吗?

不管黄文斌懂不懂,反正贾山是被他给抓了。不论贾山在外头的势力有多雄厚,眼前的局面就是贾山被黄文斌抓了起来,浑身捆绑,还塞了毛巾绑了眼罩,生死全在别人一念之间。贾山又害怕又后悔,脑子里面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山的各种生理需求都涌上来。肚子咕嘟咕嘟的响,这是没吃饭饿了。肚子饿了还可以忍受,口渴实在难熬。口渴也不算什么,可是便意上涌,说什么也忍不住。要说现在其实是赤身**,真尿出来也没什么。可作为一个正常人,这么做实在是太羞耻了。

贾山心里破口大骂,黄文斌这家伙懂不懂规矩,就算是绑架勒索,也不能让人质饿死啊。贾山把心一横,也不管有没有人看着,悄悄的就解起绑着自己手的绳索。

没想到这绳索乃是银样镴枪头,两三下就脱手了。贾山大喜,这瘦子还真是有好处,绑都绑不紧。蜷起身子,悄悄的把眼罩掀开了一丝缝隙,听了半天没动静,贾山才偷偷地张望一眼。

根本就没有人。居然没有人!贾山心下大喜,他这么重要的人质,黄文斌居然没有派人留下来看着,真是太笨了。难道这么几根绳子,就能把他贾山绑着吗?

贾山张大眼睛看,这是一个很小的房间,一眼就能看通透,里面根本没有人。他自己也不是躺在床上,那是一张沙发。解开剩下的绳子,贾山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瘦骨如材连他自己都看不下去,赶紧找东西遮掩。

这房间里面实在是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一个破破烂烂的沙发,就是那些他挣脱下来的绳子。要把沙发皮拨下来,贾山是没这个本事,可是刺身**的话,也实在是太羞耻了。没办法,他只好把那些绳子展开,小心地缠在下体,可是根本遮拦不住,另外用绳子绑着那东西,也实在是很不舒服。

这时候他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贾山顿时紧张起来,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真要打的话,别说普通人,就算是初中生都打不过,小学生勉强还能过几招,能不能赢还说不好。而黄文斌带的那些人浑身都是肌肉,而且训练有素,肯定是打不过的。

四处一看,门是只有一个,紧紧的锁着,没钥匙看来打不开。不过另外还有一个很大的窗户,罩了一个防盗网。这防盗网很是结实,每一根栏杆都粗的要死,上面的锁也不是那种粗制滥造的货色,不但防君子,还能防小人,不过偏偏就防不住贾山。

因为他很瘦,平常人看着只是一条缝隙的地方,却足够贾山钻过去。这防盗网正好有这么一条缝隙。贾山爬到窗台上,这才发现,是在十几层楼的上空!看着身下的几十米高度,贾山脚都软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贾山左右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一咬牙,轻轻松松的就从缝隙中穿了出去。他早已看得分明,爬上爬下都很困难,但是爬去隔壁却很简单,旁边就有个窗户,两边的防盗网是连在一起的,很容易爬过去。

那边的防盗网也有一个同样的缝隙,贾山很快就钻了过去。这儿明显是有人住的,阳台上还晾晒着衣服。准确的说,是****,女装****。就算是女装****,也比绳子好。贾山赶紧把绳子解开,穿上****,幸好他瘦,女内裤也能穿得下,顿时全身都轻松了很多。再一看还有厕所,贾山立即跑过去解决生理需要。

正当贾山畅快的时候,“啊!”旁边传来一声尖叫,“****啊!”

贾山抬头一看,是一个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美女,胸前一对圆球十分巨大,随着她的尖叫,那一堆圆球上下起伏,惊魂夺魄。就算是贾山处在这种处境当中,也忍不住盯着看了好几秒。

“我不是****!”贾山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那美女停了一下,看了看贾山,接着用更高的音量再叫一次:“****啊!”

贾山一看自己的形象,瘦骨嶙嶙的身体浑身****,只穿着一条女性的****,多半还是这个美女的,真是怎么看怎么****。“别叫!”贾山冲过去,捂住这美女的嘴巴,阻止她继续叫下去。隔壁就是黄文斌的人,要是惊动了他们,自己又要被抓回去了。

理所当然的,美女肯定不能让这****轻易得逞,虽然被掩住了嘴巴,仍然发出嗯嗯的声音,拼命挣扎。贾山一不做二不休,捡起自己刚扔下的绳子,把大波美女捆起来,还把她的嘴用****堵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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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完这些事情,贾山累得气喘吁吁。他在门边仔细听着,没有任何声音,显然是没有惊动隔壁的家伙。还真是不容易啊,他举起手来握了握拳,看着自己手臂上少得可怜的肉,也延伸出一个虚幻的隆起,不由得自称自赞,虽然看着瘦,还是很有力气的嘛,至少完全压制了这个高个美女。

这么想着,他又看了美女一眼,她滴溜溜的黑眼珠里充满了害怕,身上的衣服在搏斗中脱落大半,露出白花花的**,雪白的长腿还在不断的扭动。贾山忍不住伸手去抓了一下。美女嗯~的叫了一声,没多少惊慌,倒是****十足。

贾山忍不住蠢蠢欲动,幸好他的理智还在,知道现在不是干这种事情的时候。还是要先把消息传出去,然后找人求救。否则好不容易跑出来,又被黄文斌抓回去,这才叫笑话。

“电话在哪里!”贾山冷着脸问那个美女。他倒是想说我不是坏人,其实我是被人绑架了,你先把电话借给我,我打过去报警,以后好处大大的有。可是他也知道自己这身打扮实在是没说服力,于是就言简意赅了。

“嗯~嗯~”那个大波美女嘴被堵着,哪里能说出话来。

贾山一拍脑袋,自己这是糊涂了。可是让他把****拿出来,他也实在是不敢,黄文斌的人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隔壁,万一大波美女叫起来把他们给惊动了,那可就糟糕了。反正这房子不大,贾山就自己找了起来。

现代人不可能没有手机,贾山很快就找到了一个小包包,在一堆百元大钞下面,躺着一个最新款的诺基亚。他对百元大钞没什么兴趣,看都不看就划拉到一旁,把手机拿了起来,有了这台手机,只要一个电话,他就能够获得安全,而黄文斌即将死无葬身之地。

砰!就在这时候,门被撞开了,几个警察冲了进来。

“我……”贾山什么都没说,就被警察按倒在地上。

“你这个死****!”警察对着贾山大骂,“居然擅闯民宅意图****。”看了看贾山手里的包包,“好啊,还抢劫!入室抢劫这可是重罪,这手机好几千块,还有这些钱,加起来上万了,就算是未遂,起码也能判你个十年八年的。”

“这不能算未遂吧,他并没有停止犯罪,是被我们抓住了,应该是犯罪中止。”另一个警察说。

“我怎么记得被我们抓住了是未遂,他自己主动停止犯罪才算是犯罪中止吧?”头一个警察说,“被你一说我都糊涂了。”

“我本来觉得自己很清楚,被你这么一说又糊涂了。”另一个警察说,“到底是哪样?”

“是未遂判得重还是犯罪中止判得重啊?”警察们兴致勃勃的讨论起来。

“不是,我不是****,也没有抢劫。”贾山抗议说。

“你个死****,被我们当场抓住你还想狡辩!”那些警察一起说,“脱光衣服穿着女人内裤,还把人家绑起来堵住嘴,想干什么还用说吗?拿着别人的手提包,翻出来手机和钱,这还不是抢劫?”

这时候大波美女已经被警察解开,她依偎在解开她绳索的警察怀里,呜呜的哭诉:“这家伙就是个****,前一阵子人家老丢****,就觉得不对了。可是去报案,你们又不管,今天差点就被强了呜呜呜~”

那些警察一想,报案的确是有,不过就是早上报的而已。而且****这种东西,没开封的时候还有个售价,穿过的就没法子算价格了,要立案可是有门栏的,至少2000块以上才行。丢了几条****,你知道是被风刮了被猴子叼了还是自己忘在别的地方了。立案又不能破案,会影响考核成绩,所以那些警察当然不会给她立案。

不过这时候罪犯都抓住了,立案也就没关系了,况且这种入室抢劫****的大案,及时侦破可是立功的。所以这时候当然没人提那些扫兴的事,都说:“我们接到报案,立即就提高警惕,外松内紧,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快就过来救你了呢。”

大波美女笑了笑,“多亏你们了,要不然的话,我就被……就被那什么了。哎呀,还没给各位上茶,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说着打开冰箱,拿出好几瓶康师傅绿茶来。“这么大热天的,多喝些茶水吧。我就喜欢喝这种冰茶。”

虽然有些奇怪,不过美女当然是有特权的,况且这地方一看就知道不是久居之所,条件简陋点也没办法,于是纷纷说:“不用,我们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把这家伙抓拿归案,审讯录口供,才好移交给检察院。”

“我是冤枉的!”贾山抽空叫了一声。

“冤枉你个头!”一个警察顺手就打了他一巴掌,“你这种人神共愤的****,被当场抓住,还有脸喊冤枉?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监狱里面你这种强奸犯地位最低,干活最多最重,住的吃的最少最差,你可以享受好一阵子了。”

“我真是冤枉的!”贾山也知道自己这形象实在是没有什么反驳的余地,“我是光明区区委书记的侄子贾山,我是被人绑架过来的,关押我的地方就在隔壁!那些绑匪脱光了我的衣服,拿走了我的手机。我好不容易才从隔壁跑出来,就被这位小姐看见了。我怕惊动了绑匪,所以才把这位小姐绑了起来。然后拿了她的电话,也是想报警而已。”

领头的警察半点都不信,拿起大波美女的手机给贾山看了看,“你的号码虽然没有按完,但是顶头三个字是130,可不是110,你要打的是私人电话!报警?抱你个头,是要通知同伙吧。”

“我是要先给我叔叔打电话,我叔叔是光明区区委书记!”贾山再强调一次。

几个警察都不屑的笑了起来,“我们这里是谷庄,我们市可没有什么光明区,别说我们市,我们省都没有,更加不认识什么光明区区委书记!”

“谷……谷庄?”贾山的心沉了下去,他当然知道谷庄在哪里。不但出了市,还出了省,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但也只是区委书记而已。在光明区固然可以说一不二,出了光明区就不那么管用了。

不过在省城官场,大家不是上级下级就是同僚,曾书记手中权重,别人怎么也会卖个面子。到了下面的市县,曾书记的面子就不太管用了。反正没交集,给了面子也不会有回报,那为什么还要给面子呢?除非是同一派系,那还可能。

至于到了外省,那当然更加没用,曾书记的背景也不过是省级,在外省那是一点影响都没有。谷庄虽然距离省城不远,却是不折不扣的省界之外。难怪这儿的警察听到曾书记的名字,一点都不放在眼里。

“你这家伙以为有个亲戚做领导,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告诉你,你打错主意了。不管是谁,不管什么身份,不管什么地位,只要违反了国法,就一定会受到法律的制裁!”领头的警察义正词严的说。

“我……我是被绑架的,我真是被绑架的!就在隔壁,你们赶紧过去看看,说不定绑匪还没走。”贾山大叫,“我是一个老板,一个大老板,我有很多钱。要是你们抓住了那些绑匪,我就给你们发奖金,每人一百万,不,两百万!”

看着贾山认真的表情,警察也犹豫了一下,“这位小姐,你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我也是刚搬过来不久的,不太清楚。”大波美女说,“不过似乎是一个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女人,不是什么绑匪啊。”

“是吗?”领头的警察考虑了一下,又和其他人商量,决定还是先去看一看。要是一次过抓了一个****色情抢劫犯,外加一堆绑匪,那当然是只比一个****色情抢劫犯的好。至于说几百万奖励,那肯定是拿不到的。不过如果这家伙真是有钱人,说不定能够敲几十万出来。

有绑匪自然就有危险。这些警察匆匆赶来,当然没有带枪,于是全都拿好警棍,调好对讲机,做好准备随时叫增援,然后埋伏在楼梯上,让大波美女上前敲了敲门,然后立即闪到一边。

“谁啊?”门里传来女生。

“我是住你隔壁的。”大波美女说,“刚才有个人过来了……”

门立即就开了,另一个美女出现在门里,她身高腿长,穿着一条******,满脸警惕,一手拿着平底锅,另一首拿着锅盖。警察看见有机可趁,立即一拥而上,闯进了屋子里面。那个长腿美女却是一点都不奇怪,还抱怨说:“警察大哥,你们来得也太慢了,我报警这么久了你们才来啊。”

“你报的警?”大波美女问。

“是啊,我今天刚回家,在楼下就看见有人鬼鬼祟祟的我房间里面偷内衣内裤。吓得立即就报警了。”长腿美女解释说,“正在和110通电话的时候,就看见那人爬到隔壁去。”

第二百六十九章. 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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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见有贼,怎么还敢回家?”警察问。

“没法子,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放在家里呢。”长腿美女说,“要是这些钱被偷了,我就……哎,没法子活了。”说着拿出一个很破旧的皮包来,里面装满了破旧的衣服,衣服下面,俨然便是两叠整整齐齐的毛爷爷。

“你怎么在家里放大额现金呢。”警察职业病发作,责备她说,“很容易被人偷盗。你看这次就这么危险,这个****抢劫强奸犯还没走远呢,你就急急忙忙上来了。万一碰上危险怎么办呢?怎么不把钱存在银行里?”

“身份证掉了,回家补办又很不方便,没法子在银行开账户。”长腿美女羞愧的说。

“身份证是重要证件,一定要小心看管。遗失了以后要及时补办,怎么能够听之任之。”领头的警察语重心长的说,“家里不要放大额现金,要存在银行里。密码也要选不那么容易猜的……”

这边警察还在唠唠叨叨,那边贾山已经把事情全看在眼里,大惊失色,忍不住大叫:“不对!我不是什么****,我真的是被绑架来的。这长腿女人是骗子,她是绑匪的同伙!还有这女人,这大胸女人也是骗子,也是绑匪的同伙!还有你们,你们也不是警察,你们也是绑匪对不对!”

听到贾山这时候还在狡辩,警察们都是又好气又好笑,请了两个美女下去协助调查,就把贾山拖了回去,准备在派出所把这个瘦鬼好好收拾一番。至于他说是光明区的区书记侄子什么的,肯定也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反正也管不到谷庄来。

等这帮人走了以后,走廊尽头的房子里面,黄文斌和丁诗诗走了出来。要不是有丁诗诗的直接命令,金队长他们哪里有这么容易给黄文斌做这些违法乱纪的事情。贾山说得其实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大波美女,长腿美女,都是黄文斌找来的,大波美女就是侯市长很喜欢的真真,长腿美女是她的姐妹。

不过贾山也弄错了一点,那些警察是真的警察,也不是黄文斌找来的。他是算好了时间让人报警,警察看到房间里面的情形,很自然的就把贾山给抓了,用不着收买。真收买了反而坏事,让这边的警察知道贾山确实另有内情,还会横生枝节。

现在计划成功了,贾山被警察逮捕,不过丁诗诗还是觉得不对,摇了摇头说:“你这个陷阱固然是构思巧妙,可好像没什么用啊。”话虽如此,丁诗诗回想起来,也不知道贾山要怎么脱身。

贾山被人绑着,自然想脱身,脱了身自然要逃跑。不过门是关着的,外头还有看守(这个贾山不知道),唯一的出路,就是防盗网。就算爬出了防盗网,贾山又不是蜘蛛侠,也没别的地方能去,只能够爬到隔壁。其实也不算是隔壁,这俩屋子本来是一间,后来才隔开的。

爬到隔壁以后,大波美女就在那儿等着,不论贾山是穿上女式内裤还是不穿,都是十足十的****形象。大波美女的房间也是锁上的,里面有女式内衣****,有电视有冰箱,就是没有钥匙,除非贾山肯自投罗网回隔壁,否则的话,警察来的时候,贾山肯定就是********抢劫犯。

“可是让警察把他抓了去,又有什么用?”丁诗诗还是不解,“就算会吃几天苦头,只要正式起诉,都要给他一次机会通知家里人。到时候曾书记不就知道了吗?迟早可以把他救出来的。”

“在省城是这样没错。”黄文斌说,“可这里是谷庄,曾书记说话没用。他只能按规矩派律师过来,给贾山打官司。”

“那还是没用啊,”丁诗诗说,“贾山就算被判个十年八年的,对曾书记也没什么影响。最多他找别人来给他管理财产。曾书记家族很大,表侄堂侄十几个,算上第三代的话,就是几十个了。干这活就不需要多能干,贾山都能干,其他人自然也行。还不如把贾山严刑拷打,让他交代曾书记的犯罪事实,那不是更好吗?就算不能拿去举报,至少可以和曾书记做一做交易。”

“首先,贾山未必肯说。其次,就算说了,也未必有用。”黄文斌早就考虑过了,贾山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嘴还是挺硬的,以后曾书记忧郁自杀了,贾山没来得及跑被抓住,也是死硬到底。何况现在曾书记还在,贾山不会绝望,更加不会说出什么核心的事情来。

更重要的是,就算贾山说了也没用。曾书记违法乱纪的事情,那真是不知道做了多少,在省里定点的上访户都能变成一个加强排。问题是只要曾书记的背景还在眷顾他,不论纪委还是检察院,都只能把档案封印起来,看着曾书记为所欲为。

所以,要对付曾书记,必须先对付他的背景。本来这事很容易的事情,过两年曾书记的背景自然就没了。问题是黄文斌没有这两年时间,他好不容易才穿越回来,一共也就可以预知这么几年的未来。

至于房地产的兴盛时间,那就更加短了。从零八年开始大放水,到一零年中央就要调控,那时候房地产价格虽然还在上涨,可是很多人都持币观望,房子的销售速度变得很慢很慢,财雄势大的地产公司无所谓,黄文斌这种只能赚快钱的却是受不了。

再说了,要是黄文斌这么软弱,别人毫无理由找上门来拿走他绝大部分财产,黄文斌却只能忍受一点反击都没有,那今天有曾书记,明天张书记李书记都上来了。黄文斌那一点点土地房子存款,哪里够别人分的。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呢?”丁诗诗问。

“当然是让曾书记身败名裂啊。”黄文斌说。曾书记控制了城建三局,已经把黄文斌逼到了墙角。城建三局和黄文斌签的合同,在曾书记的操作下可以给黄文斌造成不可弥补的巨大损失。

“让贾山被警察抓,和曾书记身败名裂,也差得太远了吧。”丁诗诗说。

“山人自有妙计。”黄文斌当然是想清楚以后才行动的,把贾山抓起来,可不只是为了出气,这是黄文斌计划中的重要一环。上辈子黄文斌对曾书记了解不多,知道的秘辛,也不过是曾书记自杀后传出来的闲言碎语,里面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黄文斌也分辨不出来。

“妙计你个头!给我老实交代!”丁诗诗扭住黄文斌的耳朵,“你这家伙做事老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这又不是炒股,对付一个副厅级干部啊!还是地区主官啊!你以为有这么容易的吗?就算是我爸,对着曾书记也不敢说一定能全身而退,别说你。有什么法子赶紧说出来,我让我爸爸看看究竟行不行,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暂避锋芒好了,反正你现在这么多钱,不论去北上广还是干脆出国都没问题。侯市长自己护不住你,保不住那两千亩地,我们就不必给他建中学。让他另外找人!”

钱是不少,问题是黄文斌只记得省城这边的事情,北上广什么的,他就只记得一些根本没法子用来赚钱的事情,更不要说国外了。“合同都签了,哪能不建呢。”黄文斌说,“现在都快要招标了。”

“合同算什么,反正打官司也就是赔几千万。”丁诗诗说,“总比现在亏几亿的好。”

“先试试看吧,要是不行我再走。”黄文斌觉得自己的计划还挺有可能实现。虽然说设计不算精妙,构思也没什么天才,但只要顺利实施,曾书记不死也要掉层皮。

“那可是一个副厅级!”丁诗诗说,“实权副厅啊!”省城是副省级城市,官员比普通地级市要高半级,一般区委书记是处级,二曾书记却是副厅,而且光明区因为地方大,区的独立性也比较强。再加上曾书记上头有人,所以权力非常之大,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光明区而已,出了光明区,他就没什么本事了。”黄文斌说,钱就不同了,人民币那是全国通用,要换成全球通用的美金,也不过是在银行走一圈的事。在国内,要是权力和金钱斗争起来,金钱一般都会输。但是金钱的力量是永恒的,到处都有用的,而权力是一时的,限定地域的。

如果是权力是阳,那么金钱就是阴,所谓阴阳相生,他们是可以互相转化的,有权就有钱,有钱就有权。只要黄文斌看准机会,就可以把手里面的钱换成一个小小的撬棒——阿基米德曾经说过,只要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黄文斌也不用撬动地球,只是撬一个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而已。

“你究竟要怎么样!”丁诗诗不耐烦了,“说重点。”

“贾山是一个瘾君子。”黄文斌说,“首先要揭露的就是这一点。”贾山这个瘦得要死的形象,实在是让人过目不忘,而且他是上过电视被做过节目的,所以黄文斌一看就认了出来。本来黄文斌也没想怎么样,可是曾书记和贾山这么咄咄逼人,就怪不得黄文斌和他们作对了。

“一看贾山的样子就知道是抽粉的。”丁诗诗打了个马后炮,“不过这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黄文斌胸有成竹。

第二百七十章. 贾山上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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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书记很是心烦意乱,黄文斌居然把贾山给抓走了,一个刚冒起来的暴发户,居然敢把他的表侄给抓了。简直就像是吃饭的时候被烤鸭咬了一口,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不过是抢了他两千亩地而已,黄文斌居然敢反抗,还有王法吗?懂不懂规矩啊!

“你们两个废物,居然当着面让人把贾山给绑架了!”曾书记对着两个协警破口大骂,“就不能反抗吗?就不能呼叫支援吗?要不你们干脆叫救命也行啊,那可是在闹市区,又不是在深山老林,你们叫救命,自然会有人来的啊。你们居然连救命都不叫,还能算是警察吗?”

那当然不算,两个协警都在心里说,我只是个临时工而已,因为找不到其他工作,所以在拿着两千块钱工资,干着苦力活,被人围了还能上去,已经是超出工资的表现了。至于求救什么的,他们被折了胳膊又不是没有大声叫,根本一个人都没有进来。

“还有你!”曾书记光是骂他们不过瘾,“身为公安局长,养出来这么一帮废物手下,眼睁睁的让我表侄被被人绑架。这算是怎么回事,出去执行公务,还是这么危险的公务,怎么连一把枪都不让让人家带着!”

“曾书记,我是一个副局长。”富局长说,“然后,枪是不能随便拿出来的。手续很多,就算是正规警务人员,也得严格控制。别说他们两个。当时贾山就不应该这么托大,居然只带两个人。”

“那你怎么不派多些人去?怎么不派正式的警察去?他们可以带枪,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啊!”曾书记把这个区公安局副局长骂得狗血淋头,“你有没有脑子,有没有思考能力!”

就是有思考能力,所以才特地指派两个辅警,这种事情谁知道会出什么篓子,有正规警察在,就不能把责任全推给临时工了,到时候富局长自己也要受牵连。“我告诉贾山了,要安全还是在光明区见黄文斌,出了光明区,我只能派辅警。”富局长说,“要是在光明区,怎么也不能让他把贾老板绑了去。”

“你这不是废话,谁他妈知道黄文斌会这么疯狂!”曾书记说。

“他可是把贺镇长家上百人打跑了啊。”富局长提醒他,“这样的人,你都要那人家好几亿了,人家当然会反击啊。贾山知道您不少事情吧,要是被黄文斌逼着说了出来,对您可不是很好吧。”

“贾山什么都不会说的,这方面你放心。”曾书记哼了一声,“不论怎么严刑拷打,他都不会怕。”

“您可真有信心。”富局长说。

“不是信心,这是事实。”曾书记说,“他抽粉抽得早就没痛觉了。别人怎么打他,他最多也就是疼一下,根本不会受不了。而且我这人办事,从来都不会留下手尾,就算别人知道我的事情,也找不到证据。”

“抽粉?那不是更糟糕?人家都不用打,把他关起来关几天,他自己就受不了把什么事情都说出来了。”富局长说。

“所以你要赶紧把贾山找出来啊,他一般是三天吃一回,要是不在三天里面把他找出来,也不知道会胡说八道什么。”曾局长说,“当然了,一般来说他只会躺地上抽筋吐白沫而已。记住,你只有三天时间。”

“曾书记,有时候您是不是应该,那个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都拿到城建三局这么大个公司了,怎么还一定要把人家两千亩地全拿了呢。”富局长说,“要是您给人家留下一点,黄文斌也不会铤而走险。”

“就是因为我从来都不满足,所以你家庭比我好,教育程度比我高,但我是区委书记,你只是一个副局长。”曾书记说,“别以为我奈何不了你。你们局子里面还有一百多万亏空,到时候你就会发现这些钱是被你贪污了去。”

“曾书记……”富局长叹了口气,“您这是何必呢。”

“总之就是三天时间,如果找不到贾山……”曾书记话音未落,就冲进来一人。

“曾……曾书记,找到贾老板了!”那人说。

“什么?”曾书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找到贾老板了!”那人说,“贾老板在电视上,快出来看。”

贾山真的在电视上,他穿着囚服,头发被剃光了,露出一身瘦肉,双目无神,坐在椅子上呐呐自语:“我是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我是大老板,我有很多钱,我叔叔是书记,你们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就不放过你们。”

这节目的名字叫做罪证,乃是隔壁省卫星电视台的王牌节目,这一期的内容十分惊秫,大意就是不愿透露姓名的瘾君子贾山因为毒瘾发作,刺身**爬入民宅,偷了女屋主的****来穿,还把女屋主绑起来意欲强暴。幸好警察及时赶到,把屋主救了下来。

“当时真是危险。”真真哭得梨花带雨,穿着小背心和短裤,胸口不停的晃来晃去,因为脸上打了码,反而让人的注意力集中在两个球上,“他双眼通红,嘴里不断的流口水,恶狠狠地把我压在地上……”

“真是可怕。”电视台主持人说,“还好警察及时赶到了。”

“是啊。”出境的警察说,“110接到了这位小姐隔壁邻居的报案,立即就通知了我们派出所,我们马上就赶了去,正好来得及把真真小姐救下来。”

“出警真是迅速呢。”电视台主持说。

“我们一直都尽力为市民提供最好的服务。”警察说。

“听说罪犯号称他有关系啊。”电视台主持又说,“是什么大官的亲戚呢。”

警察微微吃了一惊,原来剧本上没有这一段啊,不过既然电视台都说了,他也只好照本宣科,“只要违反了法律,不管是什么身份,是谁的亲戚,我们都会把他绳之以法,没有人可以例外。”

“现在社会上有一股歪风邪气,有些领导放纵亲信为所欲为,阻止公安机关将这些人逮捕归案。不过在我们省这是完全行不通的。刚才刘警官已经告诉了我们,不论是谁,不论他又什么亲戚,都是没用的,国法无情,不可心存侥幸。”电视台主持义正词严的说,“刘警官,你们是怎么发现罪犯是瘾君子的呢?”

总算是回到正轨去了,刘警官松了一口气:“第一眼见到嫌疑人,我就觉得他样子不对,瘦,非常瘦,根本就不是正常人那种瘦法,但力气却很大,眼神迷离,说话毫无逻辑。回来以后拉去验血,果然有药物残留。经过仔细检查,发现他有毒瘾已经好几年了。”

“原来已经好几年了啊,”电视台主持说,“那么说他出现幻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他声称自己是被人绑架来的,还说绑匪就在隔壁,就是我们抓住他的那个地方隔壁。还说绑匪有七八个人,把他关在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房间里面,还把他的衣服脱光了,他从那个房间爬到隔壁,所以没穿衣服。可是我们过去一看,隔壁是胡小姐的房子,里面设备齐全,根本就没有什么绑匪。”

警察进去以后,黄文斌的人立即从暗门把东西搬了过去布置好,伪造现场。不过时间实在是太短了,留下的破绽很多,还要长腿胡小姐用罐装绿茶吸引警察注意力。幸好那几个警察也没有仔细看。

“如果真的是幻觉,那么犯罪嫌疑人是不是可以视为精神有障碍可以免除法律责任呢?”电视台主持人问,“按照犯罪嫌疑人的行为来看,他会不会是故意假装有幻觉来逃避法律的制裁呢?”

“这个不行,要免除法律责任,必须是无行为能力。”刘警官说,“犯罪嫌疑人是不是真的产生了幻觉,行为能力是不是削弱了,这都优待专家的检验。但是他对真真小姐的行为,目的非常明确,捆绑,意图****,搜出手提包,拿走价值数千元的最新款手机和上千元的现金,这都表明他有行为能力,是幻觉解释不了的。就算犯罪嫌疑人是真的产生了幻觉,也只能减轻处罚,而不能免除处罚。”

“原来如此。”电视台主持人点了点头,“下面我们就来访问一下张律师,请教一下,犯罪嫌疑人究竟犯了哪几条罪行,各会有什么处罚,如果真的因为吸毒产生了幻觉,又能不能减轻处罚,如果可以的话,又能减轻到什么程度。”

下面的采访,曾书记当然没心思看,他又惊又怒,“这是怎么回事?贾山怎么跑到谷庄去了!还被警察抓了起来?黄文斌这是搞什么鬼!”

一般来说,罪证这个节目,采用的都是法院已经判决的案件。贾山才刚刚被抓起来,连审讯都没完成,按照规定连嫌疑人家属都不能见的,何况是接受采访。不过黄文斌金蛋开路,电视台就不管自己的法律法规了。谷庄派出所看见来的是著名电视主持人,这案子又是证据确凿,也就开了绿灯。

就这样贾山上了电视,所作所为,就通过卫星信号传遍全国,就算是曾书记再怎么弥补,也没法子消去这一段电视节目的影响。

第二百七十一章. 曾书记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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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板这动作好快。”富局长感叹说,“从他把贾山绑走到上电视,满打满算才十八个小时吧。真是厉害,我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黄老板就把贾山打得不能翻身了。****吸毒抢劫犯,以后贾山可就毁了。”

“毁个头,他又不是公务员,做生意谁管你是不是****。”曾书记说,“黄文斌这是自寻死路,贾山被谷庄的警察抓了又怎么样,对我一点影响都没有。富局长,你现在立即立案,黄文斌绑架贾山。然后派两个正规警察拿着文件过去,和谷庄警察说明情况,让他们把贾山放了,同时追捕黄文斌。”

“贾山证据确凿,说他是被人绑架,人家也不知道信不信。”富局长说,“要是在省城,人家不信也会装信,省内其他地市,也会给个面子。可是谷庄的警察可就难说了。在那边我压根不认识人。”

“废话,我也不认识。”曾书记说,“你们都是警察,怎么也有点同行情谊吧?”

“军人有同行情谊,警察没有。”富局长说,“要是我们辛辛苦苦抓住了犯人,谷庄的警察跑来让我们放人,我们理他才怪。我们跑过去让他们放人也是一样的。不但不放人,还要努力把这案子做成铁案。要放人那得承认自己完全把案情给弄错了,这案子还上了电视呢,要完全错了,这是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啊。”

“我给钱也不行吗?”曾书记问。

“除了您这样的,一般来说,我们只敢从熟人那儿才敢收大钱。问题是我们在那边都没有熟人,送钱多了人家肯定不敢收,生怕是陷阱。要是送钱少了,贾山那么大的事,根本解决不了。”富局长说。

“难道就没办法吗!”曾书记又发脾气。

“现在我们都发动所有社会关系去找谁认识谷庄那边的警察,只要搭上线,那就好办了。”富局长说,“您认识的人这么多,说不定就有谁在谷庄认识人呢。另外找个好点的律师去,看看这案子有没有什么瑕疵。有瑕疵的话就好办了,先把人弄出来。没瑕疵的话……那也没办法,看看能不能弄轻一点吧,反正抢劫****都没能成功,缓刑应该没有问题的。”

“什么没成功,贾山那是被冤枉了!”曾书记恨恨地说,“还有,你重点放到哪里去了,贾山能救出了固然好,救不出来的话,我们就要给他报仇!黄文斌这个王八蛋,居然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立即把他弄上去通缉名单,派多些人去谷庄,找到黄文斌的话,立即抓起来。还有,把他父母亲戚都给我抓起来!把他公司给我查封了!”

“这个不太好吧?”富局长说,“您抓黄文斌自己也就算了,要是把他父母也抓了,他狗急跳墙怎么办?”

“我父母双亡,怕他个鸟。”曾书记说。

“还有那么多侄子呢。”富局长说,官场斗争一般是祸不及家人,一旦突破下限,可就真没下限了。贾山是自作孽不可活,曾书记那一大帮子亲戚个个都贪赃枉法,被人报复也是活该,他富局长的亲戚可无辜的很。

“叫你去办你就去!不想去的话,是不是真的想扛着那一百多万亏空?”曾书记发狠说,“你家里钱也不少,想着自己能扛得住是不是?扛了这一百万,还有下一百万,你们公安局亏空多着呢。”

富局长心里恨得要死,可是又拿他没法子,心中一惊做了取舍,一定要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抓人之前先派个人去通知,让黄文斌的亲戚先避开,然后就说找不到人好了。至于查封公司,那是经警的活,和富局长没关系。

“还有丁六根,丁六根最可恨。黄文斌就是他培养出来的,把贾山抓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丁六根出的主意!”曾书记越说越生气,“他妈的,一不做二不休,老子要把丁六根也抓起来!”

“万万不可啊书记!”富局长大惊失色,“可千万不能这么做。”抓黄文斌也就算了,不过是个暴发户而已,丁六根可是十几年的顶级富豪,手底下好几万人在干活,一旦抓了,那真是朝野震动,各种压力随之而来。曾书记顶不顶得住不知道,他作为抓人的公安局副局长,肯定是顶不住的。

“一点胆子都没有。”曾书记哼了一声,“丁六根说到底,不过是个平民百姓而已,把你吓成这样。”

钱权不分家,一旦有了钱,那就不是平民百姓了。说起这个话题,富局长忽然间想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曾书记您忘了吗,丁六根他是省人大代表,还是工商协会副会长,出口协会副会长,不能随便抓的啊。真要抓的话,得请省人大开除他的人大代表资格才行。”

曾书记当然使唤不动省人大,别说省人大,就是市人大他也使唤不动。要是区人大的话,他说话倒是管用,因为他兼着区人大主任。不过在省城,有本事的人都去省人大,次一等的也要去市人大,只有没本事的才留在区人大。

“住不到丁六根,就把他老婆女儿给抓了呗。”曾书记病急乱投医,“丁六根的老婆和女儿总不是什么代表了吧?”

“这个……”富局长也不敢动手,丁六根的关系多着呢,捅这个马蜂窝何苦来着,还不如把那一百万亏空补上,“曾书记,您还是再考虑考虑,这么无端端的把人抓了,是不是这个……那什么……万一丁六根走投无路什么的,会影响和谐啊。”

“和谐你个头!”曾书记喘了几口气,“立即给我抓人!”

富局长面如土色,下定决心绝对不去惹这个麻烦。既然丁六根这儿不动手,那么黄文斌那边也王凯一面算了,反正曾书记都是要怪罪的,还是别得罪人的好,只要丁六根还在,这黄文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东山再起了呢。于是富局长找来十几个亲信,密切吩咐一番,就打发出去干活。

没多久他亲信就传来消息:“海关记录显示黄文斌的父母出国了。”

“出国了?”富局长心想这黄文斌还蛮有准备的嘛。

“我查过了,护照是旅行社代办的,去旅行社问,他们说黄文斌的父母的确是参加了旅行团,去了欧洲八日游。现在已经走了两天,还有六天回来。不过他们的签证可以在欧洲呆一个月。”亲信说。

黄文斌既然要动手,那当然不会把自己父母置之不顾。他选了一个最豪华的旅行团,然后告诉父母自己抽中了大奖,可惜工作太忙没时间去,而且不能转让,只能直系亲属去,就把他们给哄出了国。

“一个月啊?”富局长想了想,要是他们还可以选择黑在那边,至少能够拖延一两年,“那没法子,只好等他们回来再说。”要是不回来,那也没法子。只能怪曾书记命不好,和他没关系。

“不过我们抓到了黄文斌的另一个亲属。”亲信说,“就是他的表哥刘德。除了父母以外,黄文斌就和这个表哥最亲近了,还让他做了五德酒店的总经理。”

“啊?”富局长压低声音问,“怎么把他给抓起来了,不是让你……别那么卖力吗?”

“我没有啊。”亲信也很委屈,“我先让人去告诉他,听说最近警察想找你麻烦,你最好避一避。还特地先派人看过他不在酒店,然后才派了车子去转一圈。谁知道那家伙居然特地从外地赶回来,跑到派出所,问我们找他有什么事。我们没法子,只能把他抓起来。”

“这家伙是有毛病吗!”富局长骂了一声,“算了,抓了就抓了吧,至少能给曾书记一个交代。给这家伙住单间,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好吃好喝伺候着,千万别得罪人。要和他说清楚,我们都是很无奈的,完全是上头逼着我们,没法子交差,所以才把他给抓了起来。”

“我这就去安排。”亲信小心翼翼的问,“副局,听说侯市长在市委开会的时候大骂曾书记,骂得狗血淋头,连和尚打伞无法无天这种话都骂出来了。听说市委几个副书记对曾书记意见也很大,曾书记会不会……那什么啊?我们跟这么紧干什么,我看别人都对曾书记敬而远之了。”

“我想的吗!谁叫你们这帮家伙干活不干净,累得我被曾书记抓住了痛脚!”富局长说,“要是我不干活,那一百多万亏空你来填啊?”说着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姓曾的搞这么多钱干什么,人家黄老板辛辛苦苦才弄到这么两千亩地,你说弄个一两百亩的,人家说不定也就忍了,一下子想全吞了,谁会愿意啊。”

“城建三局那么大个单位,也说吞就吞了。”亲信心有戚戚然,“也不怕噎死,他不过是个区书记,就算是市委书记,也不能这么吃独食啊。”

“人家黄老板也不是没后台,这个省城中学可是侯市长的心头肉,这么乱来,真以为侯市长咬不死人?”富局长说,“上头神仙打架,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一不小心就要死无葬身之地啊。”

第二百七十二章. 胡老板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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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姓曾的,难道以为自己退休了,还可以保住弄到的钱?”亲信越说越大胆。

“着我哪知道,说不定他还想拿着钱就出国去。只要出了国不就没事了。”富局长没好气地说,“也说不定他还想着临退休把钱全交出来买个平安,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退休了还不给人查个底朝天。”

“要是查个底朝天,曾书记非得把牢底坐穿不可。”亲信说。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曾书记还没退休呢。”富局长说,“我还得去应付他。还是黄文斌有骨气,一巴掌把贾山打翻绑走。那个胡安亭胡老板可真没种,整个公司都被人占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是啊是啊,要是胡安亭拿把刀,把曾书记一刀捅死,那我们的问题不就全解决了吗?”亲信感叹说,“真是没种!说起来,胡安亭上哪里去了?贾山被绑走的时候,胡安亭不是也在的吗?”

胡老板自然是被抓起来了,他被关在看守所里面,也是剃了光头,穿着囚服,愁眉苦脸,和贾山成了一对难兄难弟。曾书记坐在他对面,拿着一根烟,慢慢地一口一口抽完,把烟按在烟灰缸里面。

“我再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哪知道啊!”胡老板欲哭无泪,“我和他根本就不熟,那天他忽然跑过来,把贾老板绑走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要不是你漏了口风,他怎么会预先做好准备!”曾书记逼问,“我们已经查过记录了,黄文斌前几天给你打过好几十次电话,可见你们联络非常的密切。贾山做了董事长,你心里不服气,所以勾结黄文斌把贾山给绑架了是不是?”

“不是,真不是,贾总想当董事长,我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服气呢。”胡老板说,“黄文斌是给我打过很多次电话,我一次都没接,当时忙着贾总入股的事情呢。”

他正后悔呢,要是早点接的话,接到黄文斌的预警,就不会落到这个下场了。要不是贪图这个总经理的位置,要不是想把赵天成打倒,他还在自由自在的做生意呢。人心不足蛇吞象,太贪心了就是害人害己。

“是吗?”曾书记说,“你知道绑架是多严重的罪行吧?起码能够叛你十年。”

“那个……不是提出了赎金要求才能算绑架吗?”胡老板小心地问,“没提出赎金的话,最多只能算是限制人身自由吧?限制人身自由,要是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就是拘留几天。”

“笑话,你跟我说法律?法律能管得了我吗?我说你是绑架,你就是绑架!我说你要判十年,你就是要判十年。我说你要死刑,你就要死刑。”曾书记很是横蛮,“你以为法院是听我的,还是听法律的?”

“当然是听您的。”胡老板心里破口大骂,不过是个区书记,装什么大头啊,死刑得最高院核准,你算个屁啊。就算是区法院,那也是双重领导,一方面要听区长书记的,另一方面还得听上级法院的,曾书记硬逼着人家瞎判,成功率可不见得有多高。当然胡老板是不会去博这个几率的。

“你明白就好,我最后问你一次,黄文斌究竟跑到哪里去了!”曾书记问。

“我真不知道,我要是他同伙,他能把我仍在这里吗?就算他把我扔下了,我自己也得跑啊。”胡老板说,“我真不知道他那天为什么忽然发神经把贾总给绑走了。当然现在更加不知道他在哪里。”

“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吗?”曾书记问,“一点都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我和这黄文斌统共都没见过几次,前一阵子我在谷庄才第一次和黄文斌碰面,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灾星,我根本就不理他。”胡老板诅咒发誓,“要是我知道他在哪里,我就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至于他在谷庄招待的是侯市长,那是打死胡老板也不会说的。

“谷庄?”曾书记愣了一下,“真的是谷庄?”

“当然是真的,谷庄怎么了?”胡老板问。

“黄文斌把贾山绑到谷庄去了!”曾书记也不想多说,“可恨那儿出了省界,找人比较难。你知道黄文斌在那边认识什么人?多数在什么地方活动?”

其实谷庄又不是很大,繁华的地方更是只有那么一小块。不过就这么小小的地方有不知道多少家酒店旅馆夜总会歌厅卡拉OK,建得又很杂乱,好像八卦阵一般,外人进去了不辨东南西北,肯定会迷路。

“黄文斌对那边应该不是很熟,我听他说他还是第一次去。”胡老板老老实实的说,“认识的人应该也不是很多,上歌厅还是全靠我介绍小姐给他认识呢。”

“哦?你都介绍了什么人?”曾书记问。

胡老板绞尽脑汁回忆:“介绍了好几个呢,小红,小丽,还有姜姜,真真……”

“真真?”曾书记想起来,那个受害者就叫做真真,不过这种犯罪节目,受害者用的都是化名,没有人用真名的,应该只是巧合吧。

“真真啊,是一个大波妹。”现在想起来,胡老板还有些流口水,就把自己的怨念影射到黄文斌身上,“胸部很大,那个黄文斌啊,真是个色鬼,一看到真真,口水差点流出来,恨不得就扑到人家身上去,那个样子,难看得要死啊。”

“你看看这个。”曾书记让人把电视节目上真真出现的画面截图下来给胡老板看。

“对,没错,这就是真真!”胡老板说,“这是什么?”

“你管这是什么!”曾书记亲自出马,立即就得到了一个线索,精神大振,心想那帮警察都是没用的,还是老子厉害,“把这个什么真真所有的情况都告诉我,任何一点都不要遗漏!”

美女在谷庄,不论是在酒店还是在旅馆,又或者在饭店,严格来说只有一种职业,就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卖的话一天几百块多的可能几千上万吃香的喝辣的买名牌包包化妆品,不卖的话每天辛辛苦苦干足一个月才一两千工资,没多少人能够顶得住****。真能顶住****的,也不会跑到谷庄来。

所以曾书记早就知道,这个真真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可是这话私下说也就算了,拿到法院去,法官可不管受害者身份,违背妇女意愿就是****,强行拿走钱财就是抢劫,就算本来就是卖身的也一样。

而且曾书记一直查不到真真的底细,时间实在是太紧张了。这些人不论对着同事还是老板,那都是一句真话没有,真真连身份证都是假的。偏偏这种工作又不会认真检查身份证,曾书记查来查去,对这女人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胡老板有些尴尬,这种欢场上的女人,长得漂亮能日就行了,谁还会去打听其他什么情况。就算打听了,人家也不会把真话告诉你啊。说是南方人,肯定是北边的,说家里很穷农村出身,也许就是中产只是贪慕虚荣。

“胡老板啊。”曾书记叹了一口气,“看来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老老实实了。”他一招手,几个大汉狞笑着走过来,把胡老板绑在铁椅子上。曾书记说:“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在叫我。”

这个铁椅子形状很奇特,刚开始坐的时候没什么,可是没过两分钟,就觉得浑身难受,腰伸不直,手脚别扭。再过一会儿,到处都疼起来,一波接着一波,比直接殴打还难受。

胡老板很快就受不了了,但是人家说想清楚了才能叫,也就是说得拿出干货来才行。要是没有情报,那肯定就是没想清楚。胡老板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出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发挥出超常的力量。

胡老板也是一样,他脑中灵光一闪,忽然间想起来,似乎有谁和他说过,那个真真有个男朋友,叫做什么丹的,和真真是同乡,也在谷庄,本来做保安,后来嫌钱少,于是去学厨,谁知道有一次除了食品安全事故,有好几十个客人食物中毒送医院,被人拉了做替死鬼承担责任,赔了一大笔钱,真真就赶紧和他分手了。

谷庄那儿地方不大,食物中毒事件当然也不多,好几十个客人送医院的事情,胡老板也听说过,只要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就知道那个背黑锅的倒霉鬼是谁。虽然已经是前男友,不过既然是同乡,真真的事情应该知道挺多的吧。

“我想清楚了,我想清楚了!”胡老板大叫,“曾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举报!”

听了胡老板的重要情报,曾书记立即就安排人去谷庄找这个真真的男朋友,只要找到人,就要问清楚这个真真的真实姓名,老家在哪里,父母亲戚都还有谁。然后就要把真真最关心的人抓起来,威逼利诱让真真改口供。

第二百七十三章. 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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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诱比较困难,曾书记毕竟是个公务员,负责管钱做生意的贾山又被抓了,比随时能动用的钱,他可远远比不上黄文斌。还是威逼比较实在,最好这个真真上有老下有小,把她父母儿女丈夫都抓起来,一天送一根手指过去,不怕她不崩溃。

到时候想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再给谷庄派出所那帮家伙送点钱,贾山肯定能出来。不但如此,说不定还能够反咬黄文斌一口,让黄文斌尝尝什么叫做法律的制裁。

唯一的问题,这种事情是违法的,虽然曾书记不把法律放在眼里,可不代表别人也是如此。再加上贾山被抓了,时间又这么紧迫,所以曾书记只能派出自己真正信得过的人去办这件事。

这个人叫做柳权,是个超级胖子,如果他瘦下来,大家都会发现他和曾书记长得很像——虽然不姓曾,他其实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曾书记虽然不好女色,也有几个****,搞得多了,不免也弄出人命来。

曾书记出了名的不讲究,大摇大摆的把私生子带在身边抚养,柳权长大以后,更是把无数私密活都交给他来做,还说自己儿子才信得过。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曾书记头一个就想起了柳权。

关系到自己便宜老子的身家,柳权自然不会推脱,精心挑了几个人,立马就启程前往谷庄。身为一个****之人,柳权对谷庄很是熟悉,立即就找到了一个认识的妈咪,又从这个认识的妈咪介绍,找到了一个人面很广(就是很八卦)的妈咪,从这个妈咪身上,就打听到了食物中毒事件的消息。

“是大帅酒家出的事情,听说是用的猪肉不新鲜。”那妈咪说,“当时有三四十人被送到医院。本来很容易解决的,不过谷庄这儿医院床位很少,医生搞堕胎治性病倒是很熟,治食物中毒没怎么干过,采取的措施不对,延误了治疗,结果事情弄大了,有好几个客人在医院躺了十几天,差点死了。人家当然不答应,找了好几十人来闹场。双方还打了一架,最后答应了赔款,还交了个人出来顶罪。”

“这人是谁?”柳权只对这个感兴趣。

“那人叫做黄葛树。”妈咪说,“被人揍了一顿,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呢,还给人要赔50万,那家伙是个穷鬼赔不起,被人扣住了让他干活还钱,这小子又不好看到,只有那些重口味的找他,赔到现在都没赔完。每天接客,男客女客都要接,听说都大便失禁了,真是惨哦。”

柳权想了想,也觉得很惨,不过这事好事吗,惨成这样,打起来就没有心理负担了。“他人在哪里?”柳权问。

“在大帅酒家啊。”妈咪说。

“那好,你带我过去,如果找到了人,不会亏待你。”柳权顺手就扔了一叠钱过去。

“谢谢老板!”妈咪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正想把钱说起来,柳权一把抢过。

“我说了,如果找到人,就不会亏待你。”柳权阴沉沉的说。

于是很快就找到了人,大帅酒店就在谷庄的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上。黄葛树就住在酒店后面的员工宿舍楼,还专门有人看着门。强龙不压地头蛇,柳权虽然带了几个人来,也不会想跟酒店硬碰硬,于是找到了酒店的经理商量。

“我要黄葛树,开个价吧。”柳权现在赶时间,说话直截了当。

“他还欠我们酒店23万,你真想要呢,就23万好了。”酒店经理说。

“你这也太不讲究了吧!”柳权一拍桌子,“以为我好欺负吗?”

“那你想怎么着?”酒店经理不急不慢,他十几个手下围上来,一看就是人多势众。

相比之下,柳权才带了五个人,气势顿时就弱了。他们只好虚张声势,努力做出凶狠的表情瞪着人,还把胸肌弄得一股一股的,又有人直接露出胳膊上的刺青,仿佛随时都要火拼,顿时就把气势提升了上去。

柳权对手下的表现十分满意,真不愧是精锐,“只是想要一个公道的价钱而已。也别说我不懂规矩,这种烂账,二折起,六折止,我就给你六折,23万的话,十三万八,我都不跟你算零头了,十四万,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吧?”

“二十三万,一分钱都没得少。”酒店经理说。

“兄弟,你懂不懂规矩啊!”柳权气得笑了。

“规矩?拳头大就是规矩,你和黄葛树是什么关系,我也不管。可是黄葛树欠我们二十三万,我们就要二十三万,这才叫规矩。黄葛树能干活,可是一个摇钱树,要我真不讲规矩,那就不是二十三万,起码三十二万。”酒店经理说,“你要是肯给钱呢,我就把人交给你。要是你没钱呢,就给我滚蛋。”

“你!”柳权大怒,他的手下也一起走前一步。

“不服气吗?”酒店经理打开窗帘,门外就停着一部警车,上面有好几个警察在抽烟,“想要在我这儿抢人,你是打错主意了。别说我人多欺负人少,先打你一顿,然后报警,你还得被警察抓。”

柳权很是无奈,在光明区,一向只有他不讲道理威胁别人,哪有被人这么不讲道理威胁的,可是在谷庄,别说打架会不会吃亏,就算是以寡敌众打赢了,警察一来还是会糟糕。“你……能不能刷卡?”柳权问。

“当然可以了,银行卡信用卡储蓄卡都行,支票现金都没问题。”酒店经理说。

刷了二十三万,柳权终于见到了黄葛树,这人却是气宇轩昂,一看之下就心生好感,一点都看不出来已经接客接得大便失禁,怪不得是摇钱树呢。“你们是什么人?”黄葛树很镇定的问。

“当然是好人!”一想起在黄葛树身上花了二十几万,柳权就觉得很心痛,不过他还记着正经事,知道现在还身处险地,所以什么话都不说,“你什么都不要问,跟着我走就是了。要是你乖乖的和我们合作,有你好处。要是你不合作,哼哼,知道泰国人妖都是哪来的吗?”

“泰国人妖?”黄葛树笑了笑,“我还真不知道从哪里来。”

“现在你还有心情耍嘴皮子!”柳权也不和他多说,带着一帮手下就上车。

“老板!大老板,您还没给我……那什么呢。”妈咪拉住柳权。

“行了,就说几句话的事情,亏你还好意思。”柳权扔下一个信封,把妈咪的手甩开,“做人不要贪得无厌,小心走夜路给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是小事,万一给人在脸上划几刀,你这生意还能做吗?”

妈咪也不管柳权说什么,打开信封一看,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叠,还是五十元的,看看厚度,勉强能有一千块就不错了。“这……”妈咪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这什么!我有说给你多少钱了吗!”柳权已经抓到了人,这个妈咪对他来说没有了利用价值,能给一千块,还是不想横生枝节,要不然的话,他早就把这妈咪抓起来,先打一顿再**米,还要拍照拍录像,一分钱不给。

扔下这句话以后,柳权扬长而去,车子朝着省城飞奔。回到省城,冲入光明区,柳权才松一口气,这是自己老子的地盘,他立即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心里立即就在盘算着,等这件事情完了,把妈咪和酒店经理都约到光明区来,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至于这个黄葛树,那当然更加是吃定了。

虽然黄葛树和柳权无冤无仇,但是他还得柳权没了二十多万,当然不能让他这么好受。等逼问出了那个真真的消息,柳权就要把他狠狠地打一顿,然后卖回去大帅酒家,可不是二十三万,也不是三十二万,起码得卖个四十六万。

进了北苑招待所,柳权更是回到了主场,腿脚也有力了,腰杆也硬了,连说话的口气都大了不少。这可是光明区区政府的招待所,保安都知道柳权的身份,不论房间里面发出什么声响,保证不会有人来问。

“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柳权问黄葛树。

“大概是光明区吧。”黄葛树看了看窗外的景色说。

“你也来过啊。”柳权也不奇怪,谷庄距离省城这么近,很多人都来过。特别是那些卖身的,放假的时候都来省城购物,“那你知不知道,光明区谁最大?曾书记最大,就是曾书记叫我把你抓来的。”

“曾书记?曾俊华?”黄葛树问,“他抓我干什么?”

知道光明区不奇怪,知道光明区的书记叫做曾俊华可就少了。就是光明区的居民,如果不在官场商场上面混,也没多少人知道曾书记的全名。不过现在还是先把正经事情做完,其他慢慢来也不迟。

“哼,你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嘛。”柳权说,“你是真真的男朋友?”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就直接说吧。”黄葛树说。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柳权阴沉着脸,“真真所有的资料,包括真实姓名,联络方式,家里都有什么亲戚,你要全部告诉我。可别说你不知道,我打听得很清楚,你是真真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同乡!”

第二百七十四章. 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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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萍水相逢,不过是偶尔凑合在一起打****罢了,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说是同乡,其实还隔着好几十里呢,我根本没去过。”黄葛树说,“你没看我一被人追债,真真立即就跑了,就知道我们的感情怎么样。”

“是吗?”柳权掏出一根电棍来,“绑起来!”他的手下就把黄葛树紧紧的绑在椅子上,柳权开了开关,拿起电棍在黄葛树身上呲的碰了一下。

“啊!”黄葛树大叫一声,又惊又怒,“你干什么!”

“干什么?”柳权嘿嘿一笑,拿起电棍不断的在黄葛树身上碰,“当然是在干好事啊。我这就是在教育你,没本事别装逼,装逼遭雷劈。我问话你就给我好好回答,别想避重就轻。我告诉你,这光明区就是曾书记的天下,我在这儿杀了你,都不用埋,往大街上一丢,警察肯定说你是自杀。”

“还真是厉害,这曾书记是主席还是总理啊?”黄葛树翻着白眼说。

柳权也不辩驳,只是拿着电棍不停的在黄葛树身上放电,黄葛树顶了几下,已经受不了,连连求饶,“救命啊!快救命啊!你们快救命啊!别,别动手,别电我了,我什么都说……”

柳权却不管,还是不断的使用电棍,忽然间一阵臭气弥漫开,仔细一看,黄葛树裤子全湿了,原来已经****。“还真是被人玩坏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啊。”柳权哈哈大笑,“小子,现在给我老实交代,知道了吗?”

“你……”黄葛树还想说什么,柳权拿起电棍一碰黄葛树,都还没放电,黄葛树就觉得一阵痉挛,连忙说,“是,我知道了。”

“真真的真名叫什么?”柳权问,“要身份证上面的名字。”

“叫做石绿卿。”黄葛树老老实实的说,“石头的石,绿色的绿,卿家的卿。”

“她的身份证号码呢?”柳权继续问。

“这我哪里知道!”黄葛树刚说了一句,电棍又凑了上来,连忙说,“开头几个是440,后面的真不记得。身份证上面的住址是平安市大石镇黄巷村人,不过她的实际住址不是黄巷村,是为了读书才把户口搬到那里去的。她家实际是在水头村。”

“平安市大石镇水头村吗?”柳权很是满意,总算是弄到了有用的信息,虽然他并不知道这地方在哪里,“她家里还有什么人?”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黄葛树问。

“又想试试心跳的滋味是不是?”柳权拿出电棍晃了晃。

“你是想抓了真真的家人威胁她吧,这要找到她真在乎的人才行。”黄葛树连忙说,“真真是孤儿,和养父母的感情不好。养父母生不出来,听人说可以先收养一个做引子,所以就收养了真真。后来他们果然生了儿子,就把真真当丫鬟使唤。你把真真的养父母抓起来,一点用都没有。当然抓她弟弟也没有用,就算把他们一家一起打死了,真真说不定还会很高兴呢。”

“那要抓谁?”柳权问完才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要威胁真真?”

“我看了电视的啊,真真一上电视,老多人跟我说呢。”黄葛树说,“你们肯定是那个吸毒的****色情狂同伙,想要给他脱罪,所以要把真真的嫁人抓起来,逼着真真改口供,好把那个色情狂放出来对不对。”

“对你个头!”柳权大怒,“谁是他同伙了!”他在心底对贾山很是不屑,不过是个外姓人,曾书记凭什么把钱都交给贾山管,到外面人人都要叫贾老板。柳权可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只能干些上不了台面的活。

“原来不是要救****色情狂吗?”黄葛树问。

“你管我要干什么!”柳权不耐烦的说,“总之这个石绿卿,她真在乎的人是谁?不是她养父母,难道是亲生父母吗?”

“亲生父母?那更不是啊。”黄葛树说,“真真都没见过他们。我听真真说,她十六岁的时候,亲身父母来找过她,真真压根就没理他们。被亲生父母抛弃,小时候受了这么多苦,真真才不会在乎他们呢。”

“不是养父母,也不是亲生父母,难不成她真在乎的人是你?”柳权上上下下的看着黄葛树,心想是先切耳朵好呢,还是先切手指好呢。送去吓人的话,似乎还是手指好一点,耳朵切下来会变形,一般人可能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东西。

黄葛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连忙说:“当然不是我,真真怎么会在乎我呢。她手头光是现金就有好几十万,每个月光是买化妆品就要上万块,我倒霉了,她一分钱都不肯借给我。”

“别卖关子了,究竟是谁?”柳权晃着电棍问。

“是她的舅舅,亲生舅舅。”黄葛树说,“真真的父母把她送给人以后,就不闻不问了,不过她舅舅还经常去看她,给送东西。养父母不想让她上学,也是她舅舅给的学杂费,所以她跟舅舅最亲。你要威胁的话,最好是把她舅舅抓起来。”

“她舅舅是谁?”柳权问。

“事先说好,我说出来以后,你要把我放了。”黄葛树说,“我还要一笔钱,到别的地方讨生活。谷庄这种地方,我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好啊,没问题。”柳权冷笑着说,“就在我们光明区干好了,我给你开个店。我们这儿人气很旺,随便找个街道办,管的人比你们整个谷庄都多。”开个鸭子店,专门玩各种重口味,看看什么时候把这个黄葛树玩死。

“我早就想到你们这边来了。”黄葛树高兴地说,“真是太好了。”

“别废话!赶紧说,石绿卿的舅舅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要是事情办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柳权说,“要是事情办不好,别想活着出去。”

其实光是贾山倒霉,柳权还有些幸灾乐祸,可是曾书记的钱,绝大部分都是贾山管着,再不把贾山弄出来,可能会造成很大损失。曾书记的钱,那可就是柳权的钱,起码有一部分是。说到底,曾书记也不过两个儿子,就算把女儿也算上,那也才五个后代。

“他叫做姜彪,可不是好弄的人。”黄葛树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那里可是连手机信号都没有的,农民们都野蛮得很。姜彪在村里外号叫做丧彪,一听就知道多厉害了。他家里兄弟很多,又跑运输发了财,防范意识很强,驾驶室和家里都放着磨尖的大改锥,捅人一捅一个洞。你要是想把他抓住威胁真真,那得带多些人去才行。”

“这个用不着你操心。”柳权心里提高了警惕,口里却不屑一顾,“地址呢?”

“我还有一个要求。”黄葛树说,“你们去抓人,能不能不要把我带上。丧彪在他们村很出名的,一进村就能看见,最大最高那栋房子就是他们家。那些人野蛮得要死,我带队去把丧彪抓了,以后就没法子回乡下了。”

“你当然要去,不去我抓错人怎么办!”柳权提起电棍晃来晃去,“地址!别刷花样!”

记下了地址,柳权刚从招待所房间出来,就被曾书记叫了去。“怎么样了?”曾书记问,“打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打听到了,那个真真名字叫做石绿卿,最在乎的人是她舅舅姜彪,花名丧彪。”柳权老实回答,“住址也拿到了,他住在很偏远的一个乡村,从这边过去大概要一天多,我想着事不宜迟,现在立即出发,尽快把事情办了。”

“带多点人去,不要怕花钱。”曾书记叮嘱了一句,“乡下地方和城里不同,很多人都沾亲带故的,人家叫一声,可能就好几十人一起围上来。”

“那容易,我们穿警服开警车下去。”柳权早就想好了。

“你傻啊,穿着警服还不给人家打死,现在还有农民会怕警察吗?”曾书记说,“都知道要讲和谐法不责众,无理都要搅三分,何况人家有理。要装混混打手才行,现在的农民不怕警察,就怕混混打手。你带多点人下去,找到了人,就说姜彪欠了你们的钱,要找他算账,别人就不会出头了。”

“还是爸你老谋深算。”柳权竖起大拇指说,“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

“哪一点?”曾书记一愣。

“我用不着装混混打手,我本来就是混混打手啊。”柳权说。

“去你个小兔崽子!”曾书记大怒,也不管这话把自己也给带上了,“你这家伙怎么老这样!说了一遍又一遍,烦不烦!知道你想和贾山那样做大老板,出入上流社会什么的。可那些打人杀人的活,我不交给你还能交给谁,除了你我还能信谁!你才是我的亲生儿子,贾山只是我的侄子而已,还是表的!”

“爸……”柳权感动得一塌糊涂。

“贾山怎么能和你比呢,以后等我们捞够了,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国。到了国外,你想做什么都行。”曾书记说,“吞了城建三局,再吞了黄文斌那两千亩地,这就是四五亿的利润,里面至少有一亿是你的。”

“我明白了!”柳权干劲十足,“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马革裹尸还……”

“死你个头!给我把事情办好,死了有个屁用啊!”曾书记说,“带多点人,带多点车,铁棍,钢筋,刀,盾牌,一样都不能少,可千万不要在阴沟里面翻船。”

第二百七十五章. 瓮中抓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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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足足六台车,五十人的队伍,还有无数的警棍,盾牌,乃至于砍刀,钢筋,甚至还有一把真正的枪——虽然只是用了好几十年的老五四,而且只有两颗子弹——柳权只觉得信心十足,仿佛眼前有千军万马,也能平推过去。阴沟里翻船,这怎么可能呢,这种穷乡僻壤的小村子,留在村里的青壮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十人。

路很烂,车队的行进速度很慢,走了足足一天还多,终于到了丧彪所在的小村。这儿十分的破败,空气中隐隐传来大粪的臭气,还有此起彼落的狗叫声。“这他妈什么地方!”柳权骂了一句,“丧彪呢?”

“还要再往里走。”黄葛树说。

“不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吗?”柳权问。

“他家是一进村就看见了,就是那栋房子。”黄葛树指了一下,“不过丧彪一般不在自己房子里住。他是搞运输的,有好几辆大车,这边的路你也看见了,都不是水泥路,大车走来走去,不就把路给压烂了吗?所以村里人不同意丧彪把车停他们自己家门口。为此打了好几次。丧彪把车停在山里,那里有条水泥路,不会压坏,开始打了个窝棚,现在干脆把那边的小学占了下来,好大一块地呢,现在丧彪一般都住那边。”

“操,这话你不早说!”柳权拿出电棍来,“要是不带你来,岂不是被你骗了!”

“没有啊,丧彪有时候也在老屋的,而且你去老屋找人找不到,人家自然就告诉你去新屋找了。”黄葛树说,“不信你去老屋看看。”

柳权派了人去那屋子转了一圈,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非但如此,附近几间屋子,也是没什么人在。偶尔看见些老头子老太太,牙齿都掉光了,说话漏风,乡音又重,实在听不清楚说什么。好容易才找到个小卖部,店主勉强能说普通话:“你们要买什么东西?”

“你这破店有什么好买的,这些鸡爪化身送给我我都不敢吃。”柳权做了一整天的车,脾气更加大了,“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做姜彪的”

“啊?”店主反问,“姜彪?”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丧彪就丧彪嘛,说什么姜彪,谁记得他大名啊,他在小学那边修车呢。”说着往山里面一指,“老板买点东西吧,不买吃的,可以买点矿泉水啊。”

“要走多远?”柳权问。

“你们开车的话,大约半小时吧。”店主说,“老板,买点香口胶也好。”

“买你个头!”柳权骂了一声,扭头走了。

开着车一路往山里面去,好半天之后,终于看见了一条水泥路。在水泥路上开了十几分钟,才看见一条岔路。黄葛树指挥着他们往岔路里面走,这岔路倒是石子路还好走,可是很狭窄,走起来很不方便。

路过几个急弯之后,终于几辆大货车,货车旁边有几栋平房,上面几个大字,大部分都看不清了,只能看见最后两个字是小学。“这地方很不错的,只有一条路进去。”黄葛树说,“把路一堵,保准谁都跑不了。”

“另一边没路吗?”柳权问。

“没有,那边是悬崖。”黄葛树说。

“自作孽,不可活。”柳权哼了一声。

这时候有一个满脸横肉的人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他穿着西装西裤,却是一只脚高一只脚低,土得要死,眼看着这么人开着车子来,这人脸上一点惊奇的神色都没有,反而笑起来。

柳权感觉有些不对,但是一想,这种偏僻的小山村,村子里连个能打的人都没有。还能真的阴沟里面翻船不成?停下车,拿上家伙,柳权领着一大堆人就走了上来,看到这个阵势,姜彪也该知道这是他惹不起的势力吧。

“你就是姜彪?”柳权鼻孔朝天。

“是啊,大家都叫我丧彪。”姜彪说,“你是柳权吧?”

柳权吃了一惊,这家伙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难道是以前见过?姜彪是跑运输的,也有可能去省城,那儿柳权也颇有些名气,要是这样的话还好。但如果是有人走漏消息的话,那问题可就大了。

看看身后几十个弟兄,再摸摸腰间的手枪,柳权胆气一壮,就算有阴谋诡计又怎么样,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你认识我?”柳权问。

“不认识,不过有人给了你的照片给我看。”姜彪说,“没想到真人居然比照片还胖,我看照片的时候,就想着这是电脑特技吧,怎么可能有这么胖的人,又不是外国人。谁知道你真这么胖,厉害厉害。”

“胖你妈!”柳权大怒,掏出电棍来,一棍打了过去。

姜彪可没被绑着,往后一跳就躲过了。柳权举起电棍,追了过去,可是才跑了两步,就觉得喘不过气来,这运动实在是太剧烈了,明明逛街可以逛好几十分钟的。柳权回头对着手下们怒吼:“你看还愣着干什么,把这家伙抓起来。”

“跑两步就喘成这样,真是胖啊。”姜彪哈哈大笑。

“当然了,肥龙瘦虎嘛。”黄文斌从小学里面走了出来,“飞龙柳权,瘦虎贾山,这可是曾书记手下最亲信的两员大将。”把这两个人一起抓了,曾书记就是没牙的老虎,他总不能亲自上阵打人抓人当公司董事长。

“你是黄文斌?”柳权只见过黄文斌一次,当时也没把黄文斌放在眼里。

“是啊。”黄文斌说。

“那就太好了!”柳权咬牙切齿,“就是你这家伙,给我找了这么多麻烦!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里,被我抓个正着。你就回去和我父亲忏悔你的罪行把!把这家伙给我抓起来,重重有赏!”这还什么阴沟里面翻船,根本就是阴沟里面抓大鱼啊。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吧……”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般来说胖子应该比普通人聪明才对,这个柳权是胖过头脑子里面都塞满了脂肪吗,就算想不出来这是黄文斌给他设下的陷阱,也应该察觉出周围气氛不对了吧?

柳权的手下面面相觑,没一个上前,因为在他们的前后都冒出人来,源源不断的人,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西装,有些拿着锄头,有些拿着钢筋,绝大部分都拿着长木棍。虽然说装备不太好,但人数实在是太多了,不一会儿就把柳权的五十个人彻底围了起来。光是这黑丫丫的一片人头,就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柳权忍不住大叫。

“就是这么多人啊。”黄文斌说,这儿的总人数是五百六十七人,其中有丁六根保安公司的精锐,也有姜彪和和童子真组织的亲戚朋友,还有丁辉叫来的农民工,这么多人组织起来可真是废了老劲。

为了瞒过曾书记的耳目把人偷运到肖蕾的家乡,就麻烦的很。运了过来,吃饭睡觉都成问题,开饭的时候,一顿就要吃掉十几头猪,多住几天就得把附近的猪全买光。至于睡觉,幸好现在小学放假,就住在小学教室里面,否则的话这穷乡僻壤还真找不到这么多空房子给他们住。

“把这里的人全抓起来!”黄文斌下令。

“操!”柳权大骂一声,“人多我就怕了吗?兄弟们给我上!”

可是他的兄弟们都不肯上,要是几个十几个人的小规模打斗,就算是自己这边人少,也有些穷凶极恶的亡命徒敢出手。可是到了这种好几百人的大阵仗,光是人数的对比就让人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里可是穷乡僻壤,周围几十里都没人烟。在城里打架,一般不敢下死手。在这种地方,被人打死了往山上一埋,鬼都不知道。

柳权一看情势不对,就把手枪给拔出来了,“弟兄们,我们手里有枪,怕他个鸟!大家一起上,不过是一帮乌合之众,一打起来肯定不是我们的对手!凡是动了手的,每人给五千,打伤了一个,再给一万,杀了人的,全部有我顶着。抓住了黄文斌,给五十万,抓住了姜彪,给三十万。”

一看见手枪,黄文斌这边的人顿时有些骚动。柳权的人则士气大振。连黄文斌都赶紧躲到人墙后面去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如此丧心病狂,连枪都带了。凡是涉枪案件可都是大案要案,中央要挂牌督办的。这又不是光明区,曾书记根本保不了人。

幸好黄文斌早就做了准备,伸手对着后方做了个收拾。后面的人接到暗号,马上就打开了一个机器,发出奇异的嗡嗡声。柳权正在挥舞着手枪鼓舞士气,忽然间一股不可阻挡的巨力传来,他手中的五四脱手而去,忽的一下就飞到了一辆大货车的车厢上。

不但柳权的手枪,那些什么钢筋铁棍刀子盾牌乃至于钥匙零钱,只要是铁做的东西,都一起向着那大货车飞去,紧紧的贴在车厢上。有人的皮带上有一点点铁,也被狠狠地拉着过去,虽然没有把人也走这么夸张,可很多人都被这股巨力拉得摔倒在地。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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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啊!”

“妖术!肯定是妖术。”

“家伙没了,怎么办啊!”

“为什么他们的家伙没事?”

柳权的手下惊慌失措,虽然说大家的家伙都没了。可是空手的话,人数多少就更加重要了。兵器在手,一个打十个还是有可能的,只要抓准时机,一下子就能把人打得是去反抗能力。只要打晕了一个,其他人很大可能就被吓住了。但没有家伙,就只能拼体力了。况且现在是别人有棍子,他们空手,那不是只有等死的份了?

这电磁铁果然很强力,效果出乎黄文斌意料的好。本来只是想着把柳权这帮人都缴械了,免得打起来造成伤亡,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么几百根木棍(有些人不听自己带了镰刀锄头什么的,也被吸了过去,现在就是空手了,幸好人数不是很多)。没想到柳权居然带了枪,运气真是太好了,黄文斌都觉得自己身上王霸之气狂冒,一挥手大叫:“大家上!”

几百人一拥而上,其实都乱哄哄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黄文斌也不在意,只要结果好那就什么都好。从结果来看,这一架打得很是顺利——人数是十比一,而且还包围住了,黄文斌这边有木棍,那边什么都没有,不顺利也不行。柳权的手枪被吸走以后他转身就跑,可是胖成这样,又能跑到哪里去。领头的被抓了,其他人更加不会拼命。

唯一的小麻烦,是几个开车的想要撞出去。不过这儿弯多路窄,全都是人,车子根本开不快。还没撞到敌人,他们自己人就遭殃了。没跑出几步,有一辆车就碾到石头翻了,另外几辆也被敲碎玻璃,驾驶员被拖出来一顿狠揍。其实他们就算是冲出包围圈也没用,来的路早就被石头塞死了,就是防止有人逃跑。

很快柳权连同五十五个手下就全都被抓起来捆好,边上还有好些人在争抢功劳,纷纷说:“我抓住的。”

“屁!明明是我抓住的!”

“不是我打了他一棍,你能抓得住?”

“绳子是我绑的!”

不管是谁抓的,反正是一个没跑。看着这一地的俘虏,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策划了好几天的行动,终于没出漏子,顺利完成了。当然还有很多后续步骤,不过最困难,最不可控的步骤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就容易了。

“我还是不懂,干嘛这么大动干戈把柳权引到这儿来呢?还要告诉他带多点人,闹得我们也得出这么大阵仗。”丁诗诗问,“直接在谷庄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在谷庄他才带了几个人,找的人又是我们给他准备的。在大帅酒店那儿把门一关,不就能把他抓起来了。”

柳权自以为在谷庄那儿做得很隐秘,其实黄文斌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这本来就是一个抛弃法律道德全力追逐金钱的罪恶之城,黄文斌大把银子撒下去,于是整个谷庄就布满了他的眼线。柳权一找人,消息就传到了黄文斌的耳朵里。

柳权给了带路的妈咪一千块,黄文斌可足足给了她三万块钱,还先给了一万定金。至于大帅酒家,黄文斌是一分钱没给,反而还分了十万。因为这个被抓走的黄葛树,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真的男朋友,而是黄文斌叫来的人。

真真的确有这么一个倒霉的男朋友,不过他好几年前就离开谷庄了。这种地方人员流动性很大,别说胡老板没见过,就是真真的姐妹们都不知道这人长什么样。黄文斌找人冒充,也不怕被看出来。就算柳权被柯蓝金田一附身,看出了破绽,最多就是像丁诗诗说的那样,在谷庄就把柳权抓起来。

至于黄文斌为什么要大费周章,那自然是有原因的。“谷庄毕竟距离生成太近,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高速。”黄文斌解释说,“要是我们在谷庄就把柳权抓了,曾书记半天没听到回音,就知道柳权出事了。半天时间,我们能干什么?而要去小蕾她老家,开车去得一整天,回来又得一整天,中间出点什么事,耽误点时间也不奇怪。这样我们起码有两三天时间可以对付柳权,足够在他嘴里问出话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

“再说了,谷庄那儿移动联通什么信号都有,万一柳权或者他几个手下打了电话出去,那不就全都穿帮了。曾书记派带着枪的警察来,那不就麻烦了。在小蕾老家可不同,没信号的地方多得是,他们想要求救都没法子。就算打了电话出去,曾书记要派人来,起码要一整天,我们早就跑远了。”黄文斌继续说。

“你要问干嘛不直接问贾山呢?”丁诗诗想了想,“贾山知道的事情应该更多吧?”

“管钱的人知道的事情更多,但经济问题不算问题,想要扳倒曾书记,必须要上刑事案子才行。”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他都是交给柳权来办,我们抓住柳权,就能找到曾书记真正的死穴。”

贾山吸粉过量感受不到痛苦,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东西来,柳权可没这个坏习惯,严刑逼供的话,当然是在柳权身上用更加容易。况且这一次柳权把他信得过的手下都带出来了,杀人放火柳权总不会一个人去干,肯定要带着手下一起。只要把这五十几个人分开审问,对照口供,就算柳权不说,也能够弄到信息。

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两年之后曾书记是自杀的,没有被正式调查,也就没有上新闻,所以黄文斌也不知道他究竟有多少板上钉钉的罪行。不过他身边是颇有几个人倒霉的,贾山是一个,柳权也是一个。

贾山很硬气,柳权可是上了电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恳求受害者原谅的,可惜黄文斌没认真看,不记得他到底是做了什么——打开电视看到一个大胖子哭得梨花带雨,想来谁也不会仔细观赏。

后来黄文斌还听到不少八卦,比如说贾山和柳权合称肥龙瘦虎,在曾书记的庇护下不知道赚了多少黑心钱什么的。可是最关键最有用的问题,他们究竟干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黄文斌却没听到多少。

“黄大哥。”丁辉走上来问,“抓了这么多人要怎么办啊?”

“分开,拉到教室里面,一个一个录口供,让他们互相举报都跟着柳权干过什么坏事。事先告诉他们,老实交代有奖,不说的先揍一顿,反正别人也会说,你不说就傻了。要是胡说八道,和别人的口供对不上,就吓唬他们说要一棍子打死,拿去狗场喂狗。”黄文斌说。

“啊?”丁辉愣了一下,“黄大哥,我不干这个的啊。”

黄文斌这才醒悟过来,丁辉带来的都是建筑工,帮忙打架是没问题,叫他们审讯也太强人所难了,“不好意思,太兴奋了,对了柳老板在哪里?”

柳老板就是开养狗场的柳明辉,黄文斌在他这儿买了两只雪獒,转手卖给张利华,赚了好几百万。这一次来肖蕾老家设陷阱,黄文斌也联络了柳老板,要不是有他帮忙,这么多人吃喝拉撒还真不好解决。

“他正赶过来。”丁辉说,“我们这么干是合法的吧,警察不会来找麻烦吧?”

“当然是合法的,保证没事。”黄文斌说,“再说这种地方,消息传到警察那儿都要好几天,警察再赶过来,那就更久了。就算来,也不过是两三个人,还能把我们五百多人全抓起来?”

这种**,最多就是抓带头的,胁从一向不问。更何况还有本地的村民在里面,警察就更加不敢动手了。再说黄文斌早就安排好了借口和证据,就算警察真的找上门来也不怕。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丁辉问。

“按照原定计划行事啊,你们去帮柳老板修沼气池,修完了就可以走了。”黄文斌说,当时让丁辉带一帮人过来,就是用的这个理由,给的钱还很丰厚,所以丁辉跟工人们说有人要来砸养狗场坏掉他们生意,老板愿意出多点钱大伙一起****妈的,那些工人都群起响应,没一个打退堂鼓。

“黄老板!”姜彪走了过来,贼兮兮地问,“打也打完了,人也抓住了,乡亲们都问钱什么时候可以发下来?”

“现在就发。”黄文斌打了个响指,两个保安就扛着一个大铁箱子走了出来,摆了桌椅,黄文斌拿起铁皮喇叭,“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那好身份证和记分牌,不要乱啊,谁插队就扣谁的钱!”

虽然这么说了,村民们还是一拥而上,保安们拳打脚踢,好容易才让他们老老实实排队。来打架就给50块钱,还能拿一根木棍,要是抓住了人,或者有突出表现,还能再拿几百块。在这种穷地方,已经是很大一笔收入了。而对于黄文斌来说,一人几百块,几百人也不过十几万,压根不算什么。

“还有那个……”姜彪吞吞吐吐的说。

“你说发电机啊?”除了现金以外,黄文斌还答应给他们村子弄一批柴油发电机,以后停电或者电压太差,就可以自己发电,“我说话一定算话,过几天就送过来了,别着急。”反正是送人的,也不用给太好,弄一批二手货得了。

“黄老板你这么大个老板,说话怎么可能不算。”姜彪说,“我是想说那个胖子用的枪,能不能给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手枪呢。猎枪倒是见过不少,都是些粗制滥造的货。”

第二百七十七章. 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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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走到大货车那儿,从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面找出了那把五四手枪。这玩意儿远看着不大,拿起来却很是有些沉,像是板砖一样。一看就知道这枪已经很旧了,黑色的枪身已经被磨花,露出本来的铁色。

对这种东西,黄文斌是陌生的很,拿都不知道怎么拿。像电影电视那样竖着握,只觉得很不舒服,手指都放不完,横着握吧,又觉得拿不稳,随时会掉下去。要拿来瞄准,更是很难完成的任务。

“这就是手枪啊!”姜彪很是激动,“里面有没有子弹啊?”

黄文斌看来看去,什么都看不出来,想要看看枪管里面吧,就变成拿枪指着自己的头,好像太危险了。“我怎么知道!”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拿这玩意儿怎么办。

“让我看看。”丁诗诗抢过手枪,啪嗒一下不知道打开了什么开关,弹匣就掉了下来,“有两颗子弹呢。”丁诗诗说,她卡卡拉了两下,就把整支枪都分解开了,“保养得还不错,应该能够正常击发。”

“你还会玩这个?”黄文斌问,真是人不可貌相。丁诗诗怎么看都不像是玩枪的人。

“在美国的时候学过一些。”丁诗诗说,“那边玩枪是合法的,我就随便玩了玩。其实没什么意思,我是外籍,不能买枪,只能去射击俱乐部那儿摸一下,根本什么用都没有。打的时候吵得要死,震得耳朵都聋了,打完枪以后浑身都是烟味,手疼脚疼。”

黄文斌可是羡慕得要死,男人哪里有不喜欢玩枪的呢,可惜他没多少机会能这么做。“这枪真的能用吗?”黄文斌问。

“应该可以,这儿还有两颗子弹呢,你可以试试看。”丁诗诗把枪装了回去,递给黄文斌,“小心些,这枪是军用的,穿透能力很强,找个没人的地方打。”

“军用的?你说这是军队的枪?”黄文斌可不敢乱打枪,他都已经这么大了,对枪支弹药的兴趣早已褪去。反而是军用枪这个信息更加吸引黄文斌的注意,要收柳权能够弄到警用枪,那很正常,可是军用的话,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故事。

“不是,我是说这枪是军用型号的。”丁诗诗解释说,“以前国内没有专门的警用手枪,都是用军方制式手枪凑合,其实警察用不太合适。你看这把就是,威力太大,穿透力太强,停止力不够,难训练难保养。现在听说在开发专用的警用枪械了。”

“丁小姐懂得真多!”姜彪眼睛都快成星星了,“还出国留学,我连京城都没去过。”

黄文斌是一点不懂,不过专用的警用枪械他是见过的,过几年省城的警察就会装备一种左轮枪,威力那可真是小的离谱。有一次街上有疯狗咬人,警察拿着那枪对着疯狗连开好几枪,有一枪都打中狗头了,疯狗都没死,最后是用棍子才把它给解决掉。威力太大固然不妥,威力太小了也不行啊。

不过警察用什么枪,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比较关心另一个问题,“能不能看出来这枪是哪里来的?”

“一般只要查枪号就知道,所有的枪都有枪号,只要一查就知道是哪里生产,哪里销售,都有谁用过。”丁诗诗翻过枪,指着枪身上一出磨损的痕迹,“可是这枪的枪号已经被磨掉了,没法子查。”

“磨掉了?”黄文斌大喜,“也就是说,这是一把非法的枪?”以曾书记的身份,给柳权弄一把合法的枪也不奇怪。那样的话,这把枪就是一个烫手山芋,黄文斌压根不敢拿在手里。可如果抹掉枪号的话,这就是一把黑枪,那就完全不同了。

“应该是吧。”丁诗诗说。

那就太好了,黄文斌拿着枪,走到一间教室里面。柳权也在里面,他被绑在桌子上(因为他太胖了,没法子绑在椅子上),满脸都是不屑,嘴里骂骂咧咧的:“你们这帮家伙,实在是太不讲规矩了,真刀真枪才叫打架,用电磁铁算什么英雄!”

“首先,我们不是在打架,我们是抓人和被抓。”黄文斌说,“然后,你带着这么五十个人来,总不成是想和丧彪公平决斗吧?还有,你带着这把枪,是想做什么来着?拿着手枪和别人说真刀真枪,你不羞愧啊?”

“我这是真枪没错啊,有什么好羞愧的。”柳权大言不馋的说。

这人已经无耻到一定的境界了,黄文斌只好单刀直入:“你这把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路上捡的。”柳权说,“来这里的半路上,我看见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反光,走过去一看,居然是一把枪。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意,居然连枪都乱扔。我就想着捡回去交给警察叔叔,于是就捡回来了。”

黄文斌笑了笑,拿出手枪来对着柳权,“你说我扣下扳机会怎么样?”

“我哪知道会怎么样。”柳权还是嬉皮笑脸的,“这儿好几百人,想来不会全都是黄老板的亲信,光是打架还能压下去,要是真杀了人,不会这么好几百人都守口如瓶吧。黄老板家大业大,调集了大批人马把我这五十多人一网打尽,想来不是要杀我的吧?”

这家伙还真是光棍,要是黄文斌被人拿枪指着,就做不到这么镇静自若……的尿裤子,黄文斌收回手枪,放在桌子上,“这是一把黑枪吧?”

“都说了是捡来的。”柳权还是一点都不松口。

“你还是乖乖的和我合作吧。”黄文斌说,“要不然的话,下场绝对不会好。”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把我抓起来威胁我父亲吗。”柳权说,“你这人胆子还真是很大,策划也很周密。只要给我父亲送一封信,就可以让他服软。但想要在我这里拿到别的情报,那是休想。绑架勒索就绑架勒索,别想着捞外快。”

天地良心,黄文斌压根没这么想。狠狠地得罪了曾书记,绑架了他儿子,然后拿回自己的地,两人就能够和好如初了(最初两人也没什么好的)?谁知道曾书记会想出什么毒招来。打蛇必须一下子打死才行。

“如果有人拿着这枪去省委那儿开一枪,把枪扔下,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黄文斌冷笑着说。

“你……”柳权立即就服软了,“喂喂,可不能做这种事情,会害死人的。”

涉枪犯罪本来就是大案要案,要是在省委开枪,省里所有高官人人自危。到时候肯定是发动所有的力量全力追查,枪号被磨掉这种小伎俩是没用的。枪支弹药的所有信息都会被被找出来,然后一级一级追索,最终就会查到柳权身上——知道他有这么一把枪的人可不少,在那种追查力度之下,卖家,送货的,乃至于他的手下,都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给出卖了。

“是啊,会害死人,所以你好好的听话呗。”黄文斌说。虽然拿着枪去省委开枪这一招很厉害,可惜会牵连黄文斌自己,所以没法子用。

“你想要干什么?”柳权问。

当然是想把你爸给弄死,不过直说的话,柳权肯定不会就范,所以黄文斌稍微换了个说法,“当然是打算自保,要是我把你放回去,曾书记又想对付我,那我要怎么办?你要告诉我一些你为曾书记作奸犯科的事情,还要写自白书,并提供证据。我拿着自白书和证据,才放心把你放回去啊。”

“原来是这样啊。”柳权装模作样的考虑了好一会儿,直到黄文斌又拿起手枪指着他,“你这个要求也很合理,好吧,上次,我是说过年的时候,光明区车头镇的书记,叫胡什么的,给我父亲送了二十万红包,这钱是我收的。”

“这事有证据吗?”黄文斌问。

“我写了个收据给他。”柳权说,“一式三份,一份给了他,一份我自己留着,一份给了我父亲。那份收据还在我的包里。”

旁边就有人递上柳权的包,黄文斌接过来一看,里面真是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文件,名片,钥匙,零钱,纸巾,找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找到那份收据。“这东西根本就没用。”黄文斌说。

“手头就只有这个,谁会拿着罪证到处跑啊。”柳权说。

“那没法子,我还是派人去省委开枪吧。”黄文斌拿起手枪说,“正好,还有两颗子弹,一颗打出去,还能留下一颗让人追查。”虽然没有编号,不过每一颗子弹都是不一样的,如果省委一定要追查,可以送到最高等级的实验室去,立即就可以查出来源。

“别别别,”柳权连忙说,“你这人还真难搞,好吧好吧,我老实和你说。镇委书记过年一般是送五万的,今年他之所以送二十万,是因为我给他解决了一个麻烦。他们镇子里有个神经病,老无故打人,闹得人心惶惶,人民群众意见很大,偏偏父母都死了,又没有其他家属。我就找人冒充他亲戚,终于办齐手续,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了。”

第二百七十八章. 弄到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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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黄文斌听说过,立即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这么点小事,人家会给你二十万?”黄文斌说,“只怕你这亲戚,不只是把人家送进精神病院,顺便还继承了人家的房产是吧?车头镇那边的话,应该是高速的征地吧。”

这事还挺出名的,还上了省台。那个神经病其实病情不是很严重,根本就不会无故打人,发病的时候也不过是蹲在一边胡言乱语,是个文疯子,不是武疯子。父母双亡,老婆死了,也没有子女,不过一向与人为善,平时靠捡废品过活,守着个一分钱不值得破烂院子。

谁知道国家要修高速,经过车头镇的路段,其中就有这个神经病家的院子,院子顿时价值万金。然后某一天出现了一个女人,声称是这神经病的老婆,还拿出了证明,得到了镇政府的认可,还办了户口本。

街坊邻居也想不到有人来冒充这神经病的老婆会有什么好处,都以为是真的。神经病再怎么和别人说他老婆早死了,没有再娶,也没人信。还有人和他打趣说,你管她真的假的,都送上门了你先日个够本啊。

不久这女人就号称被神经病家暴,到镇政府喊冤,于是镇政府就派人调解。神经病还很委屈的说自己压根没打这女人,反而是这女人打他。可是神经病嘛,证词自然不能算数,于是这神经病家暴就变成了定论。那女人就叫了几个娘家兄弟,把神经病送到精神病院关了起来。

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他的确是神经病,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又过了一段时间,高速公路开始征收土地,神经病的院子拿到了300多万的高价赔偿,当然全都落入了这女人的手里。然后这女人很快就不见了,神经病也被从精神病院接了出来。不过被收了地,大家都要走,也没人在乎。

又过了几年,有人在山里发现了一具尸骨,一查就拿是神经病的。本来这事也没什么人在意,可是碰上了一个很有责任心的警察,死咬着线索不放,查出来那个女人用的身份证是假的,结婚证是假的,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咋骗和谋杀!

通缉了好几年之后,冒充神经病老婆的女人落网,供出来的内幕再次让人大吃一惊,她之所以能够拿到镇政府的认可,以神经病老婆的名义拿钱,是因为她本来就是镇委书记找来的。不过黄文斌倒是不知道,原来不止镇委书记,连曾书记也在里面插了一脚。算算时间,现在那神经病应该还没死,没想起来就算了,既然想了起来,还是救一救吧。

“没有,什么高速啊?”柳权还装傻。

“你同伙都告诉我了。”黄文斌吓唬他,“你在谷庄找了个鸡,冒充神经病的老婆,把人家送进精神病医院,然后把征地款黑掉,最后还要把神经病杀了。为了三百多万,你就能下这样的毒手,太狠了吧。”

“是常真那家伙说的吧!”柳权脸色一变,“这个混账!我早就看出来他是个叛徒!这么重要的事情也敢乱说,回去看我不打死他!黄老板,这事你找不到证据的,诈骗,杀人,都是那女人干的,镇委书记不过开了个证明,到时候他就说上当受骗,最多是失职而已,更不要说追到我父亲那儿。”

“是吗?”黄文斌不置可否,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柳权才特地挑这件事情来说。但黄文斌觉得,救人一命如造七级浮屠,就算牵连不到曾书记,至少也能救活一个人,“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自己究竟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到一件就说一件。”他转过头叫了一声,“金队长。”

金队长立即走过来,“我在。”

“你听着他的自供状,说什么就记什么。”黄文斌说,“要是我回来的时候,没看到满意的结果,那我们就去省委打枪。”

“喂喂,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样才满意啊?”柳权抗议说。

“那你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呗。”黄文斌说,“让我慢慢挑好了。”这种人做过的坏事肯定很多,留下证据的肯定也不少,要真的全交代出来,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找到线索,就可以追查下去,找到能够扳倒曾书记的罪证。

“那你至少给我吃点东西啊,我跑了一整天,现在还没吃饭呢。”柳权说,“我车里面有两只烧鸡,你行行好把烧鸡先给我吃了吧。对了,哪里还有几根黄瓜,也一起给我吧。还有些煎饼什么的……”

看着口水都要留下来的柳权,黄文斌不由得感叹,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难怪这么胖呢……不对,那些烧鸡里面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不会是柳权宁死不屈吧。于是黄文斌派了人去检查,回报说一点问题都没有,里面没藏东西,也没有毒,还真是一个纯粹的吃货。

扔下还在追索烧鸡的柳权,黄文斌转头去找常真——这家伙头发染得花花绿绿,身上满是纹身,可是神情猥琐,老老实实的呆在一边,叫他走就走,叫他坐就坐。一开口,“别打我,我什么都说!”

果然是做叛徒的好材料,黄文斌问他:“你跟着柳权,都干了很多坏事吧?”

“也没干多少……”常真很尴尬的说。

“都有些什么?”黄文斌问。

“我是柳大哥母亲那边的亲戚,大学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就跟着柳大哥混。”常真说,“我这人胆小,晕血,一般就是给柳大哥跑个腿什么的,真要违法乱纪,我也不敢啊。”

“你晕血还纹身?”黄文斌问,纹身可是要用针在皮肤上一针一针刺出图案来的,这过程肯定会流血。怕疼或者晕血的人肯定没法子纹身,所以有些人把纹身当作展示男子气概的途径。

“这不是纹身,是贴上去的。”常真拿起手擦了几下,其中一个纹身就被擦掉了,“柳大哥说我太给他丢脸了,逼着我去染了头发,还让我纹身,我一打听,才知道纹身很疼,不敢去,只好买了纹身贴纸。”

“怕疼啊。”黄文斌说,“怕疼就好办了。”他叫了一个保安过来,拿着棍子站在常真后面,“你给我老实交代,说一句谎,我就打你一顿!你是柳权的亲戚,肯定知道他的事情吧?他这一阵子都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不知道啊,”常真愁眉苦脸的说,“我平时就跟着他吃吃喝喝,吃完了早餐吃午餐,吃完了午餐吃晚餐,还有宵夜,下午茶,打打杀杀的事情,我很少参与,这一次说是人越多越好,所以才把我带上。”

“车头镇那个疯子的事情,别说你不知道。”黄文斌说。

“车头镇?”常真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哦,我想起来了,那疯子有个很大的院子,听说里面有宝藏,柳大哥让我们找个生面孔去冒充那疯子的老婆,好霸占他的院子,找到那个宝藏。正好我有个同学,也是毕业出来找不到工作,我就介绍她去干这活了。”

宝藏?这也太离谱了吧,不如说有古董什么的,还能说得过去,再不济也来个宝石啊,好像疯狂的石头什么的,宝藏算什么意思。黄文斌啼笑皆非,顺口问:“你们什么专业啊,怎么找工作这么困难?”

“我是读文学的。”常真说,“现代文学。”

难怪,黄文斌摇摇头:“你这同学叫什么名字,现在在什么地方?”

“现在?应该和那个疯子在一起吧。”常真说,“我这儿有她的电话。”

“给我吧。”黄文斌说,那个疯子和黄文斌无亲无故,能救当然要救,可是要放在多优先的位置,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你还知道什么?可不要想隐瞒,我已经把你们五十多人一网打尽了,要是你不说,别人也会说。光说还不行,还要把罪证交出来,到时候我是要把罪证给警方的,要是别人说了你没说,罪可就全落在你身上。”

要是警察来说,还有些威慑力,可是黄文斌来说,这话还不够吓人。柳权带着这么一把帮子人过来抓人,固然不合法,可黄文斌拉了五百多人把人抓起来,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前面还可以说自卫,后面不让走,那可就是非法禁锢。

这时候就要保安们出面了,他们凶神恶煞的走前一步,手里拿着警棍,要是别人说了你不说,先别说以后,现在就要揍一顿。常真也不是傻子,立即就明白了黄文斌的意思“额……对了,我想起来了,上次柳权去夜总会喝酒,见到有个服务员很漂亮,就把她给强了,不过事后给了五万块,那服务员就没去报警。还有前几天他去卡拉OK唱歌,和人起了冲突,被人打了一顿,事后才知道带队的是省农业厅杨厅长的侄子,给人赔了五百万……”

常真一口气就说了十几条,黄文斌有些不耐烦了,“证据呢?”

“钱都是经我的手赔出去的,收条都在我这儿。”常真老老实实的。

第二百七十九章.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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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管钱的,那是很核心的成员了,看来这家伙还没说实话。而且说的东西都不是真正的要害,那服务员既然收了钱没报警,柳权大可以说是你情我愿。打了人也赔了钱,可以说是已经和解,都算不上过硬的东西。不过黄文斌也不着急,他抓了有五十多个人呢,柳权的亲信手下几乎全在里面,只要一个一个问过去,不愁找不到线索。

黄文斌这两天也是累得够呛,眼看大势已定,就去睡了一觉。起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月亮挂在天空中,洒出一片清冷的光辉。小学里面却是一片灯火通明,无数人在里面吵吵嚷嚷。有的在吃饭,有的在巡逻,更多的在问话。

偶尔还传来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不配合被严刑逼供了。黄文斌本来觉得这种手法很不高明,可是现在时间紧迫,也没其他法子,只能这么着。倒不是打,而是黄文斌从网上看来的美军水刑。

把人绑在椅子上,在脸上盖毛巾,然后往毛巾上倒水,很快这人就会觉得溺水窒息了。绝大多数人连一分钟都受不了,少部分人可以熬两三分钟,也就投降了。再死硬的人,来上两三次,雄心万丈也就随风而去。

这个法子十分简便,不需要准备,十分省钱,几条毛巾一个水壶就行了。而且还不会造成人身伤害,就算以后把这些人放回去,他们想要反告黄文斌,都拿不出凭据来。美国果然不愧是超级大国,能够开发出这等高大上的刑罚来。

只有那些有强大意志力不怕死的人,才可能在这种酷刑下熬过来,柳权可没有这么坚贞的手下,很快就全都投降了,各种秘闻不要钱一样四处喷涌,粗粗统计一下,已经足够让柳权死几十遍,剩下的零头还能让他坐上千年的牢。

“黄老板。”金队长汇报说,“杀人案有三十八单,伤人案一百六十起,光是谋财的有六十八起,寻仇的大约是五十起。****什么的,实在是太多了,统计不过来,应该有好几百单吧。另外还有行贿受贿,寻衅滋事等等。”

“光是知道了有什么用,得有真凭实据!”黄文斌说,“找到了什么证据吗?”

“口供录了很多。”金队长说,“其他证据比较少。”

“口供有个屁用啊!就算是警察,现在也不能光靠口供办案呢,何况我们。”黄文斌说,“这次一定要弄到过硬的证据,要不然的话,大家都要倒霉。录音,照片,文件,或者其他什么都好,能上法庭的那种。”

“那当然也有很多。”金队长掏出一大堆手机来,“这帮家伙以为有曾俊华的庇护,天不怕地不怕,干活的时候还拍视频呢。”说着他打开一个手机,找到视频,播放给黄文斌看,“这是柳权在****一个女孩。”

“这么胖也能****?”黄文斌凑过去看了看,真是不忍卒读,“我操,这都行啊……哇,****!”

画面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被两个柳权手下掰开手脚,柳权巨大的身躯在小女孩身上动来动去,肥肉上下晃动。那小女孩叫得好像杀猪一样,透过手机的喇叭都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也不知道柳权在现场怎么干得下手。

“女的是饭店服务员,事情发生以后,派出所检察院法院她都去了,可是都不受理,说证据不够不立案,她就回老家去了,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刚才您在睡觉,丁小姐吩咐我们派人去找了。”金队长说。

“好,赶紧找到人,有苦主,还有口供,又有录像,就可以构成证据链了。”

“还有这个。”金队长给黄文斌看另外一个手机,“这是他们打人的照片。”屏幕上几个柳权的手下正按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青年,拿着啤酒瓶子狠打,那青年头破血流,看着伤势挺严重的。

“这人我查了一下,叫做刘昆,说是交通意外死了,死亡日期和这些照片的拍摄日期是一样的。拍照的人说他们把刘昆打得奄奄一息,后来怎么死了就不知道了。”金队长继续说,“我叫了小鸡去问其他人看有没有线索。”

他拿起对讲机问:“小鸡,小鸡,刘昆的事情你问到没有?”

“金队!”这时候一个保安跑进来,“刘昆的事情问到了,他们本来没想杀人,一不小心打重了,没法子只好伪造交通事故。”

“故意伤害致死,那也是死刑。”金队长说。

“不过这里面没有柳权啊。”黄文斌把照片看来看去,“口供怎么说?”

“他们说刘昆是给柳权看仓库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仓库失火,烧了柳权十几万的烟,柳权疑心刘昆是监守自盗,把烟拿了然后放火,就让他们来问。这刘昆不认,还顶了几句,就被他们打得重伤。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伪造交通事故把他弄死了。”金队长说。

“和柳权还是扯不上过硬的关系啊。”黄文斌摇了摇头,要改口供自然简单,问题是不能形成证据链的话,就没法子用来威胁曾书记了。“没有别的吗?特别是能够扯上曾书记的。”黄文斌问。

“也有。”金队长找了找,拿出一个很破旧的山寨机,“您看这个。”

机子里面有一张很模糊的图片,黄文斌看了半天,总算看出来这是一个人半躺在床上,露出小半个身子,姿势很是别扭,一只很胖的手搭在那人的胸前,除了柳权,也很难找得到这么肥的猪蹄了。“这是什么?”黄文斌问。

“这是以前柳权的一个****,后来被曾书记看上要了过去。”金队长说,“过了两年,曾书记腻了,又还给柳权,这女的不乐意,就找了人跟曾书记说,给她五百万,大家好合好散,不给的话,她就要去市政府省政府闹,让曾书记脸面无光。曾书记一发狠,就让柳权把这女人杀了。”

“还有这种事!”黄文斌感叹。

“是啊,父子变连襟,也不嫌脏。”金队长连连摇头,“柳权悄悄把她藏起来,玩了好几个月,什么姿势什么道具都用过,有时候还五六个人一起上,连看门的狗都拉上去了。玩残了以后才杀掉,这张照片上那女人已经死了,柳权还想干一次。”

“这也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听得浑身发冷。

“据说是喝醉了。”金队长说,“柳权把这女人灌到水泥里面去了,就在万邦大厦地下室。只要打穿一面墙,就能挖出来。”

“这个不错。”黄文斌说,万邦大厦所在的地段不是很好,现在整栋求租中,花个几十万把房子租下来,就可以慢慢挖了。最妙的是,这大厦不在光明区,报了警,不是光明去的警察来处理。

“可惜就是没法子证明和曾书记之间的联系。”黄文斌很遗憾,光是口供的话,曾书记是不会怕的。如果有什么更加确实的证据那就好了,有的话就可以上报纪委,先把曾书记双规了。离开了官位的公务员,那就是没牙的老虎,不足为惧。

“有一单是曾书记亲自动的手,不过不太靠谱。”金队长拿出一个笔记本,“去年中秋节的时候,曾书记带着几个亲信在河心公园赏月,柳权和贾山都在。贾山恶习不改,偷偷抽粉,被柳权告发了,曾书记大发雷霆,把贾山狠狠地打了一顿。”

“然后呢?”黄文斌听得一头雾水,这里面好像没犯罪啊,更不要说牵扯到曾书记。

“贾山刚刚抽了粉,根本不怕疼,曾书记怎么打,他都傻笑,一点都不在乎。曾书记生起气来,就把贾山最心爱的****抓到河心公园,当着贾山的面把这****杀了。”金队长说。

“杀了……曾书记亲自动的手?”黄文斌觉得不太可能。

“是啊,我也觉得不太靠谱,再怎么无视法律,曾书记亲自动手杀人也太夸张了。还说用的是柳权的枪,一枪打在贾山****的脑袋上,打得脑浆四溅,一时又不死,在地上挣扎了十几分钟呢。”金队长说,“还说用的枪就是我们缴获那一把”

“就在河心公园当众杀人?”黄文斌更加不信了,河心公园虽然在河中心只有一条小桥和两岸链接,但不是什么偏僻地方。虽然平时没什么人去,周六周日节假日的时候,也算是人头涌涌。黄文斌读中学的时候,还去过河心公园春游呢。

“也不算当众了,当时河心公园没其他人,就是曾书记和他几个亲戚在,连服务员都没有的。”金队长说,“那一年不是有中秋烟花会吗,就是在河心公园旁边放的,工作人员全都去大会现场做放火呢。烟花的声音把枪声完全掩盖住了,没有别人发现。”

“只有几个亲戚,这事你是怎么问出来的?”黄文斌问。

“尸体是柳权找人处理的,处理的有两个人,一个叫常真,一个叫游答。这事就是游答说的,柳权让他们把尸体切碎了慢慢一点一点从河心公园带出来,然后再销毁。常真嫌麻烦,拿了个箱子把尸体装进去,又塞了石头,就沉到河里面去了。可是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箱子还在不在,就算还在,尸体也早就腐烂了,那不过就是河里的一条无名尸体而已。而且行凶的原因和经过,都是柳权事后喝醉酒的时候向游答吹嘘,也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第二百八十章. 突破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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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沉吟半响,这个常真果然不简单,看来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处理尸体这种活,不是亲信中的亲信,怎么会轮得上他,“除了这个以外,没有其他直接牵扯到曾书记的人身侵害犯罪吗?”

现在这些要把柳权钉死是足够了,要拉曾书记下马,还是不够。要说柳权是曾书记的婚生儿子,那也可以拉着曾书记一起死,可他是私生子,曾书记完全可以不认帐,纪委也可能当诬告。

“人身伤害案件的话,这是最大的一单,”金队长拿出三大本笔记说,“其他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行贿受贿倒是很多,您要听吗?”

行贿受贿这些经济问题就是没用啊,要是有用的话,哪里轮得到黄文斌,光明区随便一个科级以上的干部,都能举出十倍的例子,还更加翔实呢。只要上头还有人照顾着,曾书记这些经济问题肯定是事出有因查无实据将功赎罪留党察看。

“没有非常确实的证据吗?”黄文斌问,“再小的都行,只要证据确实。”

“倒是有。”金队长拿出一个手机来,打开一段视频,上面曾书记拿着一根棍子,怒气冲冲的殴打一个老人,打了好几下,那老人也没什么事,“这人是个碰瓷的,骗到曾书记头上,就被曾书记打了一顿。”

“后来呢?”黄文斌问。

“后来曾书记让警察把他抓了,在看守所拘留了三个月。”金队长说。

“这有什么用啊!”黄文斌说,“其他的呢?”

“这个……”金队长说,“还有一次,有人给曾书记行贿要办一个什么许可正,送的是一件古董,结果曾书记发现是假的,就叫警察把那人给抓了起来,也是关了三个月。许可证本来已经办好了,又被曾书记撤销。”

这就更加没用了,简直连犯罪都不算,黄文斌摇了摇头,看来还是要从杀人案子上下功夫才行。说起来,曾书记位高权重,别说违法犯罪,就是吃喝拉撒,绝大部分都不会自己动手。能够牵连进去一个杀人案,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你去准备一些东西,弄好以后我们去找常真。”黄文斌说。

“要准备什么?”金队长问。

“先去找个水草多的河,然后……”黄文斌吩咐。

常真被审讯了好几个小时,早就已经累得要死,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还得小心应付这保安们的询问。这时候黄文斌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行李箱。这行李箱很大,表面本来是蓝色的,可油漆都快掉光了,露出里面黄色的皮子。

常真一看到这手提箱的式样,顿时就打了一个冷战,还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问:“黄……黄老板,这是什么啊?”

“认不出来了?这不可能吧。常真,你可真是大胆。”黄文斌把行李箱砰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打开箱盖,里面俨然是一具白骨,“在河心公园做的事情,真以为没人记得吗?这女人叫什么名字来着,陈晓琳对吧?”

“我……”常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黄老板,这顶了天也就是一个无头案子,有什么了不起的。这种行李箱到处都是,商场里面两千块钱一个,谁都可以买,怎么能说是我的呢?箱子里面有具尸骨,谁又能说这就是陈晓琳!至于这人是被杀的还是意外死亡,谁知道啊。”

黄文斌微微一笑,“一个人被枪打,被刀刺,怎么也算不上意外死亡。还有,。行李箱这种东西,一般人用的也就几百块。我们省城有钱人又不多,两千块的真皮行李箱,销售数量可没多少。只要去查一查,很容易就知道是谁买的。你是管帐的,各种票据肯定收得很好,去你家里一找,肯定能找到这么一个行李箱的发票,你说是不是?”

“就算我买了这么个行李箱,也不能说明什么。”常真嘴硬。

“是吗?”黄文斌穿着手套,从箱子里面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常真面前。

常真连忙把脸撇开,又把眼睛闭上,实在是不敢看。

“这是你用来肢解的刀。”黄文斌说,“你干活的时候戴着手套,可是最后洗刀的时候忘了,在刀上拿了一把,现在上头还有你的指纹吧?”

常真回想起来,常常为此不安,这时候被揭露开来,顿时惊慌失措,“那……那也不能说明什么。这刀是你拿来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弄了我的指纹,贴在刀上,然后放进行李箱里面。”

“你啊,太小看现代的刑侦学了。”黄文斌说,“首先,刀锋上都有看不见的锯齿,你用来切猪肉,刀上就会有细微的猪肉碎末,你用来剁木头,刀上就会有木头碎末,你用来切人手,当然上面也会有人肉。现在科技发达,只要这么一点点人肉,就可以验出DNA,甚至还可以验出到底是什么部位的肉。再加上游答的证词,你杀人的事情,就有完整的证据链了。”

“杀人!”常真猛地一动,想要站起来,可他被绑在椅子上,这么一用力,顿时连人带椅子倒了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他也顾不得疼,急忙分辩说:“喂喂喂,我可没杀人,我只是处理尸体而已!这人是……我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是尸体了!”

“游答可是说了,你们看见陈晓琳的时候,她还有气,在地上抽筋。是你用窗帘把她给闷死的。”黄文斌说,“而且分尸也是你,行李箱也是你的,游答还想劝阻你投案自首,是你威胁了他,所以游答才不敢去举报……”

“这是胡说八道!完完全全胡说八道!”常真又想跳起来,绑在椅子上,居然让他立地好几厘米,摔下去发出一声巨响,“那时候她脑袋都被打爆了,怎么还可能活着,也不是抽筋,只是肌肉的生理反应抽搐而已,就好像杀鱼的时候,头砍下来,鱼身子不照样会抽吗。我用窗帘盖着,是免得场面太难看……”

说到这里,常真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当时那个场面,真是太可怕了。陈晓琳的脑袋没了半个,眼睛却睁大着,身体还时不时抽动一下。这种介于人与非人之间的东西,让常真在接下去的日子里连续做了好几个月的噩梦。好不容易才忘记,没想到这时候被人强迫着回想起来,面色不由得又难看几分。

黄文斌对此十分满意,这家伙承认了处理尸体,那就是已经被突破了心防,以后就是乘胜追击的事情,“到时候我和你们曾书记和解了,这么大一个案子,总要有人顶罪。”黄文斌说,“不是你,就是游答,你不和我们合作,游答和我们合作了,那我们只能让你受委屈啊。”

“我合作!我一定合作,我知道的事情比游答多多了!”常真嚷嚷。

“比如呢?”黄文斌问。

“这个……曾书记收的贿赂,有很大一部分都拿去香港买金子了。其中大约有一半是我经手的,前原来在哪一个账户,怎么提出现金来,还有机票,收据等等,我都留了下来,可以交给你。里面有曾书记的亲笔签收,一算就知道他的工资是绝对买不起这么多黄金的!我还知道他把黄金藏到哪里去了!”常真也顾不得了,杀人这种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

这可是要最高法审核的事情,曾书记能力再强,也影响不到最高法去,别说最高法,就是省高法,曾书记去了也只能低着头去,毕竟人家可是副部级的单位,曾书记只是个副厅而已,级别碾压太明显了。

“那么东西都在哪里?”黄文斌问。

“我存放在一个银行保险柜里面了。”常真说,“需要钥匙和密码才能提取。”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那你要怎么样才交出来?钱吗?”

“钱当然也要,把罪证交给你的话,我得跑到外省去隐姓埋名重新生活,免得被曾书记打死。不过首先当然是不能对我栽赃陷害!”常真说,“那天我看见李晓琳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肢解尸体是游答干的,他还抢了我的皮箱去装尸体,然后我想要举报他,还被他给威胁了。这么说没问题吧?”

“我觉得吧,你还不如说是曾书记威胁的,他才是凶手。”黄文斌说。

“你不是要和曾书记和解吗?”常真吃了一惊。

“要是能一棍子把曾书记打死,那就不用和解了嘛。”黄文斌说,“你也不用隐姓埋名跑到外省去重新开始,是不是。那我就不用给你这么多钱了。”

“不行,一定要五百万才行!”常真说,“现在随便买个好房子,都要六七十万的,买辆车起码又得二三十万,开个六七年的还得换。再买个铺子做小生意,起码也得一两百万吧,还得留些钱应急。没五百万,不够下半辈子花啊。”

“五百万?你开什么玩笑,就你这么些资料,也敢开这么高的价?”黄文斌连连摇头,“我还是和曾书记和解算了,反正他儿子侄子都在我手里,又被我掌握着这么多犯罪证据,不和解也不行。”

“这五百万物有所值!”常真着急了,“他把黄金藏在光明区一个戒备森严的地方,我是没法子拿到手,但你不同,你有这么多手下,可以把黄金抢过来!曾书记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金子,光是我过手去香港购买的部分,就有差不多两三亿,五百万算什么!”

“这样啊……”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一克黄金才两百多块吧,一亿的话,那就是五百公斤,差不多半吨了。两三亿那得一吨半,曾书记买这么多黄金干什么?万一他倒霉了,这么多黄金,怎么带出国去?”

第二百八十一章. 柳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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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也不知道,”常真说,“但是那些黄金的所在,可是千真万确的。只要带上几十个人,肯定能把那批黄金抢过来。而且是非法所得,黄老板带人抢了去,曾书记都没法子报案。”

价值两三亿的黄金啊,黄文斌很是动心,黄金谁不喜欢。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两三亿而已,拿得到固然好,拿不到也没什么。“你还是先把你手头的证据交出来,黄金的事情以后再说。”黄文斌说。

“那我的五百万怎么办?”常真还不肯放弃。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安慰他说,“如果我真的拿到那批黄金,五百万当然会给你。如果我拿不到,起码也会给你一百万。如果你的资料确实有用,钱多多的是。你要是不给,我就只好严刑逼供了,逼供完还要把杀人案子载到你头上。你自己选吧。”

常真叹了口气,只好把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和密码交了出来。黄文斌派了人快马加鞭赶回去省城,等银行一开门,立即就去把那些东西提了出来。看着满满当当可以把柳权和曾书记都送去坐牢的文件,黄文斌很是高兴,现在算是稳操胜券了。曾俊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签在数十张收据上,证明他收到了每次十几二十公斤不等的黄金,

“可以把我放了吗?”常真还被绑着,“现在我们是自己人了吧。”

“还不行。”黄文斌说,“还有一件小事要和你请教。”

“什么事?”常真很是奇怪,都已经把犯罪证据交出来了,还能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到底把陈晓琳的尸体扔到哪里去了?”黄文斌问。

“你……”常真恍然大悟,转头看黄文斌带来的行李箱,“那是假的!”

“是啊,假的。”黄文斌说,河里面一个箱子,仓促之间哪里捞得上来。游答交代了旅行箱的款式,黄文斌就去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用盐酸泡了一小会,然后去买了个石膏骷髅,砸碎了放在箱子里,一起浸入满是水草的河中,养了半天苔藓,就捞出来骗人了。这儿灯光昏暗,常真又不敢细看,就这么上当了。

“你……黄老板,你这可真是……”常真纯心想把黄文斌马哥狗血淋头,可是一想自己已经把证据都交给黄文斌了,这时候再骂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回去跟曾书记说这都是误会?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曾书记不死,他就没好日子过。

“怎么?”黄文斌问。

“真是厉害,两三下手脚,就把我坑里面了。”常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河心公园背面有个小码头,上面停着几条破船,一般没人去。我行李箱弄上了船,停到河湾深水处,把行李箱扔了下去。已经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水流冲走。”

“我会派人去找的。”黄文斌说,“这女人的确是曾书记亲自下手吧?”

“是曾书记下的手。”常真说,“曾……曾俊华恨她带坏了贾山。本来贾山只是吃点摇头丸什么的小打小闹,就是这个女人教会他溜冰,结果贾山一发不可收拾,本来一个大好青年,成了认不认鬼不鬼的毒虫。那天是很隆重的家庭聚会,贾山还偷偷的抽粉,曾俊华一气之下,想给贾山一个教训,就在贾山面前把陈晓琳杀了。”

原来里面还有这种缘故,游答倒是不知道,或者他知道但是没有说出来。“用的是柳权的枪吗?”黄文斌问。

“就是被您缴获那一支五四手枪。”常真说,“这枪是光明区公安局的淘汰枪,本来要销毁的,柳权买通了枪械保管员,用玩具枪把真枪替换了下来,磨了枪号,经常拿着这手枪耀武扬威,有几次我办事没合他的意,他还拿枪指着我说要把我崩了。”

据说每一把枪都会留下独特的膛线痕迹,要是找到尸体,弹孔还在的话,就可以化验出那女人是不是这把枪杀的。黄文斌记下来,立即把位置信息发去在省城,保安们已经在河心公园找了好一阵子,有了这些详细信息的话,应该可以更快找到。

有了这些证据,黄文斌已经是利于不败之地。不过他还要去见两个人,要是能够挖出更加猛的料,那就更好。首先要见的,自然是柳权。他还是被绑在桌子上,对着看守他的保安哀求:“给我吃一口,就让我吃一口鸡腿吧,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旁边两个保安,一个拿着鸡腿在柳权嘴边晃来晃去,另一个拿着笔纸,对柳权说:“你老实交代嘛,只要老实交代我就给你吃,还有没有什么要说的……”

一不小心鸡腿伸得太前,被柳权抓住机会狠狠地咬了一口。这柳权的牙力可真厉害,活生生把一条大鸡腿连骨带肉咬成两半,在嘴里咯吱咯吱的咀嚼着,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还发出嗯嗯的声音,不一会儿把半只鸡腿完完全全的吞了下去,“这卤鸡腿真好吃,剩下的也给我吧。”

“你们在干什么呢?”黄文斌啼笑皆非。

柳权这才注意到黄文斌过来了,脸上一红说:“哎,没法子,我这人别的都不怕,就怕饿肚子。你们这些人也太会抓弱点了,我不交代就不让我吃东西。我这可是把自己全给卖了啊。”

黄文斌看了看他的自供状,里面全都是些连鸡毛蒜皮都算不上的小事,什么冲红灯啊,买摇头丸啊,玩小姐吃霸王餐啊。显然这家伙并不想表面上那么无能,他只不过是利用这个噱头来在拖延时间而已。

“拿一整只卤鸭过来。”黄文斌说,“让柳老板好好吃一顿。”

“想让我好好吃一顿,一只鸭子可不够。”柳权憨厚的笑着,和手机视频里面那个殴打****严重伤害的家伙没一点相像,“起码也得来一只鸡一只鸭。我去肯德基,得吃两个全家桶呢。”

“那我们这儿有什么?”黄文斌打开外卖盒子,“烧鸡,卤鸭,猪头肉,猪肠,这个是什么?”那是一堆黑乎乎的东西,黄文斌拿起一块尝了尝,“这个是卤牛肉,这一盒也是卤牛肉吗……哦,原来是豆腐。味道都很不错呢,配得上柳老板。”说着他拿起一块卤牛肉塞到柳权嘴里。

“恩恩,还真不错,这是正宗的黄牛肉啊!”柳权吃得兴高采烈,“浓郁的牛肉香味,三肥七瘦,吃着不塞牙,也不腻,起码是十年以上的卤水,实在是太好吃了,比那些什么狗屁和牛好吃一百倍。”

“好吃就吃多点吧。”黄文斌把整整一盒牛肉都拿过来,放在柳权的嘴边,还把柳权的手解开了一个,让他自由取食,“你还要什么,尽管和我说,这两天我都会尽量满足你的要求。这是你最后几顿饭了,不用怕后遗症。”

“额……黄老板你在说什么啊?”柳权嘴里还塞着几块牛肉,说话都不清楚,“你不是要放我走的吗?”

“原来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贾山和我提出了一个没法子拒绝的建议。”黄文斌又在说谎了,“他和我说,他掌握了无数可以把曾书记拉下马的犯罪材料,只要我和他配合,曾书记的官路就走到尽头了。”

“贾山怎么会说这种话。”柳权不信,“他可是我父亲的死忠,而且抽粉抽得都不怕疼了,就算你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出卖我父亲的。”

“人心隔肚皮啊。”黄文斌说,“特别是看到了这个东西以后。”他打了一个响指,两个保安抬着行李箱进来,“贾山和我说,他给你父亲管理着差不多十亿资产,如果我和他合作,他就给我一半,也就是五亿。如果我不合作,他宁愿把钱都上缴国库。合作的头一项要求,就是要把你杀了。”

“这是……”柳权认了出来,却装不认识“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陈晓琳的尸骨,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吧。”黄文斌说,“贾山说这女人是他的真爱,被你害死了。那天曾书记举行中秋晚宴,他偷偷去抽粉,你去跟曾书记告状,还把陈晓琳抓了过来,怂恿曾书记打死他的真爱。本来他决定把这段仇埋在心底,不过既然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干脆把你杀了算了。”

“这混账!”柳权信了八成,知道这事的人本来就没几个,除了贾山,还有谁会念念不忘呢,别人恨不得这事从来都没发生过,“根本就是胡说八道,他自己抽粉,管我屁事!我爸要抓陈晓琳,难道我还能说不去,谁知道我爸会打死人啊。他都这么大官了,还亲自动手,真是笑死人。再说那陈晓琳又算什么好人了,吸粉溜冰也就算了,她还卖呢,就算被警察抓到,也是要判死刑的!”

“也许吧,可曾书记那也不是警察啊。”黄文斌说。

“你别信贾山那王八蛋,他今天能出卖我父亲,明天照样能出卖你啊黄老板。”柳权说,“他手里哪来的十亿,一亿都没有。我父亲把钱控制得很严,没有我父亲的签名,贾山能动用的钱根本没多少。你和他合作,最后肯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第二百八十二章. 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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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把我交还给我父亲,我自然会和我父亲解说。我们两家人和解,松山镇那块地还是你的,你想怎么开发就怎么开发。我父亲非但不会追究你做的事,还会尽力配合你在松山的开发,让你一点麻烦都没有。你看怎么样?”

这种条件哄鬼去吧,黄文斌把柳权的枪拿了出来,对他说:“当时曾书记就是用这把枪打死陈晓琳的吧,贾山要求用这把枪打死你和曾书记,算是报应。正好还有两份颗子弹,一人一颗。”

“黄老板,你这是何必呢!”柳权想起那天陈晓琳被打了半个脑袋的死样,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贾山不过是我父亲身上的一条吸血虫,,没有我父亲,他什么都不是。你要合作,当然是和我父亲合作的好。我父亲那可是光明区的书记,你想要办什么证,弄什么许可,他都可以给你办。”

“以前曾书记也是这么说来着。”黄文斌说,结果还不是想把两千亩地一口吞了。

“这次不同,肯定不同。”柳权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威胁,也顾不得装了,“我爸这人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上次我爸没受到教训所以才贪心,这次受到教训了,不敢再下手的。”

“其实呢,我也很想和曾书记合作,可是曾书记这么干,我很伤心啊。”黄文斌说,“现在曾书记的信誉已经破产了,想要我回心转意,把曾书记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我,我手里不拿着一点抵押,怎么再相信曾书记,你说对不对?”

“这个……”柳权还有些犹豫。

“我要是想对付曾书记,有什么比杀人案更好?”黄文斌说,“我手里有尸体,有证据,有证人,往中纪委一交,还有谁能够保得住曾书记?贾山那边还给了我无数曾书记违法乱纪收受贿赂的实证,我都看不上眼。你多给我几样又有什么问题,我真要对付曾书记,还能放着杀人案不用,用你给我那些?”

柳权一想,的确是这么个道理,“那……好吧。”

“一定要真凭实据,”黄文斌补充说,“要我拿到手里可以安心那种,你明白吗?”

杀人案想要立案,有一个不可绕过的前提,就是找到尸体。这里吓唬人的是假尸体,真货黄文斌已经派了人去找,可是在光明区不敢闹出太大动静,自然也不敢出动大型机器,什么时候能找到还是未知之数。

至于常真拿出来的黄金收据,拿出去固然能证明曾书记大额财产来源不明,可这样黄金的存在也暴露了。要是可以的话,黄文斌还是很想把这传说中的一吨多黄金弄到手。要知道中国的黄金储备一共也才六百多吨而已。

“那……好吧。”柳权叹了口气,知道不把东西交出来,自己就死定了,“我父亲现在做事很小心,但是以前破绽很多,特别是升到处级以前。他曾经伪造文件,把一块国有土地划到他老婆名下。伪造的文件现在还存在国土局,只要一检验就知道文件是假的。还有,他在市发改委做副科长的时候,给别人办事,收了别人60万,这钱是直接从对方的银行账户打到我父亲的私人账户里,去银行可以调到记录……”

柳权一口气说了十几件,件件都可以找到真凭实据,黄文斌当然也就一件一件记录下来,然后派人一一找证据。有些比较困难,比如说检验国土局的文件,要调出文件来化验真假,得走好一阵子程序。有些则比较简单,只要在银行内部有关系,可以直接在银行的内部系统找到记录。

资料收集阶段快要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处——当然就是贾山了。他现在被关在谷庄的派出所里面,因为案件还没有侦结,普通人是没法子去看的。黄文斌可不是普通人,他是有钱人。谷庄派出所早就被黄文斌用各种方式砸了不少钱下去,现在要去看人,自然是一路绿灯。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快把我放了,不放的话,很快你们就知道我的厉害!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要死无葬身之地……把我放了吧,求求你们把我放了吧。”

派出所内,贾山被关在铁笼里,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瘫倒在地上,一会儿暴躁无比,脸上满是鼻涕眼泪,一点人样都没有。

“贾老板。”黄文斌过去和他打招呼。

“救命啊!就我啊!我是曾书记的侄子啊!”贾山拼命拍打着铁栏杆,“黄文斌,你赶紧救我出去,我既往不咎,还让你荣华富贵发大财。天边一群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一边说,一边吐白沫,

“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毒瘾犯了呗。”带着黄文斌的警察说。

“那要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是发愁,他还想着在贾山这儿弄多些黑材料呢。

“您站到这儿来。”警察让黄文斌站到一个角落里,把摄像头挡住,然后快速从口袋里面掏出一颗药丸来,塞进贾山的嘴里。“好了,你们要谈什么就谈吧。”那个警察说,“我先出去了,摄像机没有录音功能,黄老板您只要这么挡着,监控室就什么都看不见,保证安全。”说完他就急急忙忙走了。

贾山眼神逐渐凝聚,白沫也止住了,也不说话,躺在地上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站起来。“靠,用这种一百块钱一颗的便宜货来糊弄我。”贾山的声音很是疲惫,无精打采,可总算是有了点人气,不像刚才那么无法沟通,“黄老板,你可是害得我好苦。”

“福之祸所依,祸之福所依,说不定这是你的一个机会呢。”黄文斌说。

“机会你妈。”贾山说,“我本来不过是一个乡下穷小子,能够有今天,全都是曾书记所赐,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出卖他。别想着熬我几天,我没粉抽就会投降,到时候大不了一死,你什么都别想从我身上拿到。”

黄文斌才不信他有这种意志力,再说还可以把他捆起来不让死啊。不过这法子需要时间,偏偏黄文斌现在就没什么时间,他父母出国旅游快要回来了,万一回国被警察抓了,那还不把他们吓死。

“听说你以前有个相好,叫做陈晓琳。”黄文斌说,“就是死在曾书记手上啊。”

“呸!别提那个贱女人!”贾山撇嘴说,“你还以为她是我的真爱怎么着?这个贱女人给我掺了假的粉,弄得我差点死了,曾书记不动手,我也饶不了她。这事都被你查出来,本事倒是不小,可又能怎么样呢,你根本就不可能有证据。”

“哎,你倒是对曾书记忠心耿耿,”黄文斌说,“可惜曾书记却这么对你。”

“曾书记对我怎么了?”贾山问。

“我抓住了柳权。”黄文斌说,“陈晓琳被曾书记亲手杀死,就是柳权告诉我的。”

这事本来也没几个人知道,除了曾书记自己,就是柳权和贾山,还有另外几个亲戚。而且那时候曾书记很是愤怒,其他几个亲戚都躲开了,他们只知道陈晓琳死了,可不一定知道是曾书记下的手。“那个王八蛋,真没骨气。”贾山冷笑着说。

“再王八蛋,他也是曾书记的亲生儿子,我派人去谈,曾书记什么都答应,只要我别伤害柳权。”黄文斌说,“他已经把自己贪污受贿的证据都交给我了。”说着拿出几本文件,“比如说这个,伪造公文吞没国有土地。我拿着这些证据,就可以放心回去光明区开发我的两千亩地了,不必和曾书记拼个鱼死网破。”

“你和曾书记和解了?”贾山喜出望外,“你是来放我回去的?”

“我也想。”黄文斌说,“我和曾书记说,他无端端对我下毒手,把我害的这么惨,要和解怎么也得表示一下诚意拿个几千万来。曾书记说了,几千万是没有,最多赔我五百万,要是我不解气的话,就杀了你解气。”

“什……什么!”贾山呆了一下。

“真是可怜,你给他出生入死,干了这么多活,赚了这么多钱,还对他这么忠心,可是在曾书记心里,居然连几千万都不值。”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说几百万来着,可这也太假了。

“你胡说!”贾山跳起来,“胡说八道,我一点都不信!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你不信也没法子。”黄文斌很遗憾地说,“我本来想,如果你肯乖乖和我合作,把曾书记违反乱纪的事情告诉我,那你活着对我有用,而且你熟悉地产行业,给我做个经理,以后照样锦衣玉食。可惜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只能去死了。”

“你敢在公安局杀我?”贾山冷笑。

“不是我杀,”黄文斌说,“是曾书记杀,他答应先把你杀了,然后我们再谈以后怎么合作。为了曾书记,你宁愿去死?与其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了,我宁愿让你活着,想起来了就折磨一下,反正你也不怕疼,挨打不算什么吧?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我考虑你个头!”贾山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第二百八十三章. 常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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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曾俊华就觉得心神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一样。贾山已经被抓好几天了,公司运作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还有柳权,已经出去两天了,一点消息都没传回来,就算去的地方比较偏僻,没有手机信号,也不能这么渺无音讯吧。

侯市长上串下跳,不知道串联了多少人,要对曾俊华不利。还有黄文斌那家伙,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一直隐藏在暗处不知道策划什么阴谋诡计。黄文斌也就罢了,丁六根也不见踪影,这可是一条大鲨鱼,吃人不吐骨头那种,不得不小心提防。

回到区委大楼,曾俊华的心就定了下来,这是他的城堡,这城堡拥有国家权力的加持,可以说固若金汤,只要进了城堡,那就没人能对他怎么样。进了区委大楼,常委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曾书记更是觉得安心,区常委开会决定的事项,就是党的决定,区里谁也不能违抗。就算是市里省里那些上官看曾书记不顺眼,可没有十分正当理由,也只能认下来。这些政策被人攻击,那些上官还得帮忙维护,这就是权力的好处。

光明区党委的常委会一共有十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六票,就占据了绝对优势。曾书记对这十一个人每一个都了如指掌,知道他们的喜好,掌握他们的弱点,所以曾书记的每一个提案,都能全票通过,所以曾书记能够在光明区为所欲为。

贾山被抓了,柳权不在身边,但他还有政府,还有区委,他的力量一点都没有减少。黄文斌那个家伙,迟早都会被他的车轮碾个粉碎。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麻烦事,应该干脆把黄文斌抓起来。以后行事要更果断才行,谋夺谁的财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弄监狱里面去。

“大家好。”曾书记敲了敲桌子,“今天的主要议题,是松山镇的开发。”所有讨价还价威逼利诱的事情,都早就已经办好了,这时候直入主题就行。

“我认为,松山镇的土地是我们光明区的宝贵资源,绝不能任由外人糟蹋。那个什么黄文斌,搭上了侯市长的路子,一下子就拿了我们两千亩的好地,一分钱税没给我们交,这是绝对不行的,是非法的,我们应该把这块地封存起来,不谈妥就不让他开发。还有黄文斌的地产公司,也找个理由封掉,主要人员都抓起来,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曾书记的讲话,我是不赞同的。”说话的是光明区的区长。

政府主官和党委书记,一向都是明争暗斗,从村长到村委书记,到县长和县委书记,市长和市委书记,省长和省委书记,都是一样。光明区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区里曾书记强势,这区长自然就弱势了,一般就是反对,也是吞吞吐吐,今天居然旗帜鲜明,说的话一点转弯余地都没有,倒是稀罕事。

“不知道白区长有何高见呢?”曾书记冷笑一声。

“松山要开发,这个大家都知道。”白区长说,“我们光明区经济一直不好,好容易盼来了这么一个大项目,应该努力办好才对。黄老板是头一个来投资的,就要抓人封店,其他老板还敢来吗?他拿了两千亩地又不是白拿,建省城中学换来的。这可是市里面文化教育的重点项目,市委通过,连省委都关心。曾书记您这么干,市里能答应吗?”

“省城中学落户在我们光明区,这是大好事啊。”常务副区长帮腔说,“要是把黄老板吓跑了,非但上面会怪罪,下面也不高兴呢。我们光明区没什么好学校,区委区政府那么多子女,为了上学的事情都要四处求人,要是省城中学落成,以后要上学不就方便了吗。”

白区长和曾书记一向不对付,可这常务副区长可是憎恨速记的铁票。他任上闹出好大一个财务窟窿,是曾书记帮着,才勉强把窟窿补上。现在居然连常务副都出言反对,难道区里对省城中学真的这么渴望?

“没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曾书记说,“省城中学始终要建的嘛,黄文斌跑了,绿文斌会来,绿文斌也跑了,还有黑文斌,白文斌,怕什么。快速路修好了,松山镇的地就值钱。只要地在这儿,害怕没老板来?黄文斌没钱没人的,我还不在乎呢,应该让万达恒大这种大地产公司进入才对!”

等一会儿散了会,曾书记就要立即找常务副区长问清楚,他究竟是吃了什么雄心豹子胆,居然敢在这种场合附和区长反对他,不怕纪委查他捅窟窿的事了吗?不过现在是开会,理论上来说,每个人的票都是平等的,所以曾书记也只能按住性子,等待自己的铁杆出来反驳,营造人多势众的假象,才能出来一锤定音。

“万达恒大哪里有这么容易来,人家的要求多着呢,又要免地税,又要三通。黄老板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我们应该把他伺候好才对。”说话的是区委的宣传委员,这家伙是曾书记的真铁杆,合作了十年以上,曾书记还抓着他的无数把柄,这时候居然反水。

“省城中学是侯市长的项目,我们要是把黄老板抓起来,太得罪侯市长了吧,听说侯市长这届任满以后能够更进一步,另有重用呢。”这是曾书记的另外一个铁杆。

看到曾书记的铁票一个个反水,其他人也按捺不住,武装部长虽然位列区常委,平时开会是一句话都不说的,投票也是随大流,这时候都站出来。

“经济上的事情,我是不怎么懂,但我也听说,土地转让税什么的,不过一次过的买卖,而黄老板兴建学校,可以永久提升附近土地价值。他建好小区以后,人多了,地区旺了,其他项目的税收也多了,还是永久的呢。而且他开发成功了,附近地方更加值钱,其他地产公司都会跟进,我们不是能赚更多吗。”

“你们!”曾书记沉不住气了,“这事要从长计议,今天就先到这里吧。”现在只能先散会,然后一个个把人叫去办公室谈,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开会,就能通过了。想打就打,想走就走,这是书记的优势所在。

曾书记要对黄文斌下手,这事知道的人不少。而黄文斌不甘就范,设计让贾山在谷庄被抓起来,这事他们肯定也已经知道了。上了电视新闻,想瞒也瞒不住。既然知道他和黄文斌势同水火,居然还给黄文斌说话,这里面透露出的信息,可以说是意味深长。

可是曾书记想走,别人还不放过他,白区长站出来说:“现在还早得很,黄老板的事情还没说清楚,这么快散会干什么。我提议大家表决一下,要不要继续把这事说清楚。我赞成。”说着就举起手来。

党内投票,都是举手,不讲究无记名。强势的一方很容易就得到全票。以前曾书记强势,没人敢不举手。这时候却是呼啦啦的举起来六七根胳膊,有些本来还在犹豫的,一看这个阵势,连忙也把手举了起来。常委会十一票,已经有十票了,只剩下曾书记孤零零一个。

这是撕破脸皮了,一个被常委会孤立的书记,意味着他威信扫地,从此说话没人听,干事没人帮,只能黯然下台。曾书记深吸一口气,却是丝毫不惧。他面对过的困难局面不知道有多少,还不是有惊无险。这次肯定也不会例外。

“你们这帮家伙造反了?”曾书记若无其事的说。他一个一个看过去,每一个人都那么熟悉,但又那么陌生,这帮人究竟是哪里来的胆量,居然敢这么做。他手里握着的东西,足够让这里一半人前途尽毁。而另一半,前途尽毁都不够,还得进监狱。

“书记,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这是实践党内民主啊。”白区长说,“事关松山的开发大计,关系到我们光明区将来十年二十年的发展前途,还关系到整个省城的教育文化布局,当然要大家一起商量着来,不能让某些人独断专行吧?”

“好一个独断专行!”曾书记大怒,“也不知道是谁,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去签了个招商引资的协议,结果招来一伙骗子,弄得区政府损失了上百万。”

这人当然就是白区长,当时这事还是曾书记帮忙掩盖下来的,白区长感恩戴德,发誓永远跟着曾书记走。可做到这么高的位置,谁的脸皮不是塞城墙,白区长如若不闻,“总之呢,黄老板这件事情,还是应该和他好好谈谈,我已经叫了黄老板过来,大家一起听听黄老板怎么说。”

“黄文斌!”曾书记寒毛都竖了起来,黄文斌居然敢在这里出现?看来情势比他想的还要遭。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下,拿起来看了一眼,有人在国土局调阅了他伪造的文件!

柳权出事了!曾书记笑了起来。

第二百八十四章. 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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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书记当然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也从来没奢望过自己可以平安一世。柳权给他做脏活,也是十分危险。所以曾书记和柳权约好,如果柳权被人抓了逼供,要对曾书记不利,那就把几件事先准备好的事情说出来。

曾书记伪造文件吞没国有土地,就是其中一件,而且是警戒级别最高的一件,预示着有非常凶恶的敌人要对曾书记下手了。他说出来,敌人就会去国土局调查这个文件,然后曾书记就会通过国土局的内线收到消息。

这么说柳权一去就毫无消息,原来是被人给抓了。柳权可是带了好几十人去,要把这么多人全抓起来,一点消息都不外泄,看来肯定是动用了官面上的关系,说不定是出动了武警。这也就意味着黄文斌请动了非常高层的关系,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不过曾书记也不会怕,之所以用侵吞国有土地来当报警器,可不是为了平白送给敌人自己的罪证。那份文件是伪造的没错,那块地原来是国有土地也没错,但这可不是侵吞国有土地,而是给上级顶缸。

那块地位于河边,是一块荒地,按照市政建设计划,会有一条露天的污水渠经过,所以两边的地价非常便宜。省政府的领导们就把这些地给买了下来,然后修改计划,污水渠不从这边过了,两边的地价立马升高,大家一起赚大钱。

原本应该是这样,谁知道省发改委忽然空降了个新主任,一看修改污水渠需要多花几千万,自己要担责任,愣是不肯批准。省里这么多官员谋划了这么久,当然不肯让步,也不敢对空降过来的主任明言。

眼看就要发生一番龙争虎斗,势必血流成何,曾书记的背景靠山就站出来做和事佬,两边说和,又让曾书记伪造文件,把国有土地弄成私人土地,征收的钱比改道的钱还多,让新主任有台阶下,终于化解了矛盾,维护了和谐,大家皆大欢喜。

如果有谁真的要调查曾书记伪造文件,可就捅了马蜂窝,牵扯的可就是省里一大批官员,这些人有的已经退休了,但绝大部分还在位,还有些已经高升。至于那个空降下来的发改委主任,官途一路顺畅,现在已经回到中央成为领导了。黄文斌再怎么有能耐,请出来的北京再怎么打,牵涉进这种事情里面,马上成为官场公敌,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也不止这一件,柳权交待出来的其他事情,很多也是陷阱。比如说他收受贿赂,从来都是很小心,钱从来不过自己的手,都是让柳权或者其他人代收,而且都只要现金。直接从别人账号转到曾书记账号的,那可不是贿赂,那是市委小金库的钱,在曾书记这儿过一下手,转头就拿去个光明区个个系统发福利了。有谁要追究这事,那就是得罪整个市委外加光明区所有拿过福利的公务员。

所以曾书记一点都不怕,不论黄文斌找了什么人,碰上这种事情也不可能一查到底,只要等着黄文斌自食其果就行了。

“既然大家都这个意见,那就让黄文斌过来吧。”曾书记说。

黄文斌在隔壁等了好久,无聊得都忍不住玩起俄罗斯方块来了。好容易终于轮到自己上场,一进门就看见曾书记满脸杀气。“曾书记好。”黄文斌敷衍着点了点头,了解过曾书记和柳权贾山他们干过的事情,黄文斌发现自己对付他们简直就是替天行道。

“黄老板好威风啊。”曾书记哼了一声,“以为自己有两个钱就了不起了?我干了这么久,头一次看见常委会开会的时候来个老板搀和,不知道黄老板是谁选的呢?开过党代会没有啊?”

黄文斌连党员都不是,不过他现在应该还是团员来着,这也说不准,他大学毕业以后就没有交过团费了,反正一直没办过退团手续……似乎还有个年纪到了自动退团的规定,黄文斌也不太清楚。

“曾书记,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白区长急吼吼的跳出来,“我们不过是让黄老板来作证,又不是来表决。”他赶紧和黄文斌握了握手,“黄老板你好。”

“白区长好。”黄文斌应付了一句。

白区长开了头,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全都上来围着黄文斌转。有些固然是早就搭上了线,有些却是真的头一次见面。而且他们是官(至少也是正处级),黄文斌是民,却这么低声下气的讨好。

曾书记不禁暗叹一声:“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堂堂人民公仆,居然去讨好人民。看来我不出手匡扶正义,这光明区丢人可就丢大了。”他脸一板,大义凌然的说:“黄文斌,你勾结政府里的败类,想要无偿拿我们光明区两千亩国有土地,我身为光明区的书记,绝对不会让你阴谋得逞!”

这话实在是太无耻了,以白区长等人的脸皮厚度也顶不住,会议室里面顿时冷场起来。好半天白区长才说:“曾书记,那两千亩地是市委批的啊。”

“张局长,你上次办九曲巷的拆迁,违法给居民断水断电,这不是和地产商同流合污吗!”曾书记说,“现在社会上正气消弭,邪气大涨,就是因为我们党内总有那么些贪官污吏,上不思报国,下不思黎民,一心一意吃民脂民膏!”

这话倒是说得不错,但什么时候轮到曾书记说了。黄文斌只觉得很是好笑,可还没等他笑出声了,那边曾书记就说了,“我已经和纪委谈过你的问题,张局长,你就和纪委的同志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跟着大喝一声,“抓起来!”

就冲进来几个壮汉,都穿着西装裤子蓝色衬衫,就站到了张局长的身后。那张局长一激灵,认识这几个是省纪委的人,顿时脸话都说不清楚了,“曾书记我……我那事出有因,大家都知道的啊,还在常委会上面讨论过呢。”

“讨论是讨论过,可我有说不追究了吗?”曾书记冷笑一声。老虎不发威,这帮人就当他是病猫。现在就是要让这些人看看,他还是那只雄霸光明区的猛虎。有谁不服,纪委分分钟教他做人。

“曾书记,我们在开会嘛,有什么事情,不能开完会再说。”白区长也心惊胆战。

“好啊,我们继续开会!”曾书记的目光在区常委们身上转了一圈,犹如在巡视猴群准备挑一个出来当晚餐一般,“我认为黄文斌获得松山镇两千亩地的方式不合法,所以我要把那块地封存起来,谁赞成,谁反对?”

在曾书记的注视下,常委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想不到他居然把纪委叫了来会议现场,这简直就是把规矩都给坏完了,这是发疯了吗?就算他在省纪委有关系,也不能这么用啊。过后一定要跟上级反映,绝对不能让曾书记这么疯下去!

可那也是过后的事,让他们现在站出来,还真是不敢。在光明区做官,谁没有几条把柄抓在曾书记手里呢?万一被纪委抓了去,那可不死也要掉层皮。就算今后把曾书记拉下马,那也划不来。

曾书记把目光转向黄文斌,“我怀疑你行贿,才能拿到这两千亩的免费土地。跟着纪委的同志走一趟吧。”

“纪委能抓我的吗?”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孤陋寡闻,纪委和监察是两套牌子一班人马。”曾书记说,“纪委抓党内,监察抓党外,谁都可以抓。真以为你不在党内,纪委就拿你没法子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好像这词不是这么用的,“抓起来。”

“什么?”曾书记没听明白。

常委们也左看右看,还以为又要出什么大事,结果过了好一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有。曾书记哈哈大笑,“黄文斌,你是失心疯了吧。以为学着我叫一声,就有天兵天将来救你吗?我和你说,在光明区,压根就没人能救你……”

笑声未落,门口就走进来两人,曾俊华大吃一惊,“刘书记,你怎么来了?”

领头那个正是省纪委的副书记刘日华,另外一个却是大家都不认识。刘日华咳嗽一声,“小曾,你这次也太过分了,哎,明明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实在是太让我们失望了。”

“刘书记我……”曾俊华一时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把他抓起来。”刘日华也不等他说完。

省纪委的人反应很快,立即从张局长背后扑了出来,牢牢地扭住曾俊华,把曾俊华压到刘日华面前。曾俊华还是不敢相信,瞪大了眼睛问:“刘书记,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什么都没做啊。”

“误会你个头!”刘日华骂了一句,“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自己知道。现在对你双规,规定时间规定地点交代问题,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规矩你是知道的。不要妄图对抗组织。带走!”

第二百八十五章. 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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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还威风凛凛大杀四方的曾书记就这么被省纪委逮了去,其他常委都惊呆了。一会儿看看刘日华,一会儿看看黄文斌,也不知道玩的究竟是哪一出。区党委开常委会的时候,省纪委直接来抓人,这几率真是突破天际了。

“您怎么这时候才来啊。”黄文斌刚才说了抓人,结果老半天没动静,丢脸死了。

“张司长有事耽误了一会。”刘日华说,“没想到曾俊华居然是这样的人,看来我们的工作产生了重大失误。”

“也不能这么说,贪官污吏到处都有,所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社会环境如此,谁都没办法。”那个张司长说,“还能及时发现,挽回损失,说明省纪委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

“惭愧,真是惭愧。”刘日华低头说。

“刘书记,我是冤枉的啊!”曾书记忍不住叫,“河边那块地……”

“谁跟你说河边那块地!”刘日华连忙阻止他说下去。

曾书记一愣,又说:“打到我账户那五十万……”

“谁他妈说什么五十万!”刘日华差点就破口大骂了。

“河边的地,账户的五十万。”张司长说,“看来曾书记还有很多问题啊,一定要问个清楚才行。”他对曾书记说,“我是中纪委的,在你们这儿出差,听到你的事情,赶紧就过来了。你要老实交代,不要有顾虑,明白吗?”

曾书记明白了,他看了看刘日华,叹了口气,五十万的事情被查清楚,整个光明区的官场都要地震,要是伪造公文侵占国有土地的事情被查清楚,省政府都要底朝天。要是别人当然查不动,要是中纪委的话,还真说不准。

“刘书记……”曾俊华欲哭无泪。

“还不给我滚!”刘日华拍着脑袋,“你给我老实交代骗国家补助金的事,不要想避重就轻。你这家伙真是太大胆了,居然伪造资料骗低保,你还是不是人啊,居然干这种事!你说凭空捏造也就算了,还侵占人家正牌低保户的钱!你拿着那些钱去大吃大喝,人家低保户没钱吃饭!”

曾俊华这才知道自己是什么事惊动了纪委,可这不对啊,骗保又没几个钱,他没怎么过问,都是贾山经手。要是有人查,最多到贾山那儿就断了。除非贾山自己招供提供证据,否则是扯不到曾俊华这儿的。

“我是冤枉的,我没做过这种事。就是以前有个远房亲戚曾经想要骗低保,我严词训斥了他,是不是这家伙死心不改,勾结其他**官员……”曾俊华还没说完,刘日华就赶紧打断了他。

“带走,快带走。”刘日华气急败坏地说,“别给他串供的机会!”那几个省纪委的人赶紧把曾俊华拉了出去。刘日华也不敢多耽搁,让曾俊华再胡说八道,只怕真会牵扯出无数人来,酿成大祸,“你们继续开会吧,我先回去处理曾俊华。后续怎么办,等市委会开会。”

说完他就朝着黄文斌点点头,“黄老板你辛苦了,听说曾俊华前一阵子为了夺你的地,动了很多歪心思,还想把你抓捕入狱,你不用害怕,我们这是法治社会,一定会给你拨乱反正,绝不会让人侵犯你的合法利益。”

“谢谢刘书记的关心。”黄文斌连忙说。

纪委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剩下十个常委外加黄文斌,人数倒是没变,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刚开会的时候是风雨欲来,现在是狂风暴雨后天青云净。虽然已经平静下来了,可大家还茫然失措。

常委们坐在椅子上发呆,努力消化今天的信息,黄文斌等了好一会儿都没人说话,只好自己开口,“白区长,现在要怎么搞?”

白区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会议室里面自己最大,顿时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被曾书记压制得太久了,名义上是个区长,实际权力连个科长都不如,好容易做到这么大的官,却只能守着自己一点工资奖金过活,是在是憋屈。本来想着还得熬几年,谁想曾俊华现在就倒了。

他是区长,按照管理兼着区委副书记,既然曾书记被抓了,他当然就可以代理书记的位置。然后就是书记和区长两个职位一肩挑,可以说是大权在握。以后他可就是光明区无可争议的第一人!

至于市委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又怎么报上省委,省委又怎么扯皮,扯皮完以后派谁下来做书记,那是以后的事了,反正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得好几个月。再说上头为了稳定,说不定直接让他做书记呢。

但是呢……白区长看了看,小事他可以做主,大事还是得开会。一开会,就算兼了书记,也不能多一票,这里有十个人,他的铁杆票可以说是一票都没有,反而是曾书记的余党还有三四票。要怎么培养党羽,交换好处,控制票源,才能真正掌握大权,事情还多着呢。

要达成这个目的,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这个黄文斌,可是连中纪委的人都叫来了,一出手就把曾书记给打死了。只要好好巴结,借着黄文斌的势头,有谁敢收个不字。刘书记都说了,一定要保护黄文斌的‘合法’权益嘛。

白区长想明白了以后,立即就拍胸脯:“黄老板你放心……”

不过他能想到,别人自然也能想到,其他人也都一拥而上,争相献媚,有的说:“黄老板你放心,您的土地申请还没批对吧,我立即就给您批了!”

有的说:“我这就去给您搞三通,通水通电都好办!”

有的说:“税收杂费全部优惠,都按照最低的办!”

有的还来套近乎:“黄老板,那个省城中学什么时候建好啊?我家有个姑娘,现在读小学呢,要是能赶上,很想去省城中学读书,黄老板你给我行个方便呗。”作为区委常委,他女儿要在哪里读书都行,这么说就是卖人情。

有的说:“听说不但有中学,还有小学。能不能把幼儿园也开了,我孙子快要出世了,到时候从幼儿园一直读到高中,都不用换地方。”

白区长嘴比较慢,一下子被这么多人抢先,顿时着急了。他又不好意思挤上去,只好说:“侯市长……”官场规矩,提到上官,大家顿时都安静下来,白区长才继续说,“侯市长和我说了,黄老板为了建学校,可真是吃尽了苦头,真是……那个……”一时想不起来应该用什么形容词。

“真是用心良苦。”张局长帮了一句。

“对,为了振兴我市的教育事业,真是用心良苦。”白区长说,“又有曾俊华这样的害群之马,居然想让黄老板进冤狱,真是丧尽天良。我作为光明区的区长,一定要给黄老板尽心尽力服务。还得请黄老板和侯市长说一声,让侯市长放心,我绝对不是曾书记那样的人,对市领导的指示,绝对用心用力去办。”

“谢谢白区长。”黄文斌说,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场合,当然是侯市长推动的。曾书记不把侯市长放眼里,其他人却还没这么跋扈。况且建省城中学这种大事,那是市委决议通过了的,给两千亩地,也是大家都同意的,曾书记硬要把人家两千亩地吃了,别人又没分钱,当然不同意。

“对了,以前没听说黄老板在中纪委认识人啊。”白区长又问,“黄老板你认识人,就早点和我们说嘛,要是不说,我们这个……这个……”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述了,张嘴结舌自己着急。

别人都看白区长笑话,张局长又站出来了,“我们都不知道黄老板您关系这么硬。”

这是话糙理不糙,做官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有关系不拿出来的,人家没关系都要吹呢,你有关系不拿出来,大伙怎么知道应该怎么对你?白区长都在心里说,你有关系早点拿出来,早点拿出来,曾书记还敢下手?闹得这么麻烦……不过白区长是得益者,就不抱怨了。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留下一个悬念给他——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龙思浩居然能请动中纪委的人,虽然退休了,能量可真不小。至于省纪委的刘日华,那是侯市长的关系,倒是意料中事。

他弄到了这么多曾书记违法乱纪的真凭实据,往省纪委一交,省纪委想不处理都不行。何况还是侯市长亲自去举报的,曾书记的靠山都要挥泪斩马谡。本来曾书记这种地区主官,要处理也不会这么粗暴,一般是先调去闲职,冷处理几个月,再悄悄拿下。

可是曾书记实在太高调,侯市长恨透了,一定要把他立即拿下,证据又十分过硬,省纪委无奈,只好答应了侯市长。本来侯市长还想着要亲自下场抓人,实在是不合规矩,才让黄文斌代替一下,过个干瘾。

“既然我的事情解决了,那我先告辞了。”黄文斌说,“曾书记被抓了,几位肯定有无数大事要商量,我就不打搅了。”

“黄老板慢走!”

“黄老板你放心,谁想侵害你的合法利益,我就跟他玩命!”

“您的事情都交给我们吧,一定给您办好!”

常委们又是一窝蜂跑过来和黄文斌握手告别,热情得黄文斌很不习惯。以前上政府部门办事,那都是脸难看事难办,不请吃饭慢慢办。就算是重生成了富翁,对着官员们也是低声下气,哪里有今天这种威风。

第二百八十六章. 假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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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区政府大门,顶着刺眼的阳光,黄文斌觉得空气中充满了自由,总算可以脱离那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了,想去那里就去哪里。曾书记只能管着光明区,但是他可以让警察把黄文斌的名字列入网络追逃,所以黄文斌不论身在何处,都要小心警察。虽然说警察不一定有那个闲心抓人,但这种时刻会被人抓捕的感觉,真是十分讨厌。

回到五德大酒店,黄文斌让人泡了一壶茶,喝了一大口,浑身舒泰。连带着对面贾山都顺眼了好多。虽然他还是那么瘦,那么面目可憎。

“黄老板!”贾山瞪着眼睛问,“曾俊华真的死定了?”

“死应该不会死,李晓琳的尸体始终找不到,那个杀人案没法子立案。”黄文斌对此也很是遗憾,“就算找到了,现在判死很慎重,一次只杀一人的案子,一般也不会判死刑。”而且那个李晓琳又卖粉又溜冰,可以说自身有很大错误,法院更不会判死。

“可是他贪污受贿这么多,还骗国家补贴呢。”贾山说,“以前贪污一万就要坐一年,二十万以上就是无期,五十万以上就是死刑。就我招供出来那些,起码能够判十几二十次死刑了吧?”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怎么能一样呢。”黄文斌说,“以前一万块能买一套房子了,现在一万块只能买……买个厕所。”最近房价都在疯涨,不过还没有到顶。本来黄文斌想说连个厕所都买不起,但算一算小厕所的话说不定还行。

“万一要是让他出来了,那怎么办!”贾山说,“万一曾俊华出来,就能找人给他说情,万一上头哪一个被他说动了,就能咸鱼翻生。那我可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好了,就算不是死刑,至少也是无期。”黄文斌说,就算不是无期,至少也是20年,曾书记掌握的黑材料太多了,不倒霉也就罢了,一旦倒霉,肯定要封口。不死就不错了,还想翻身?这就是想太多了。

“无期?怎么不是死刑呢!”贾山恨得牙痒痒的,“曾俊华这个混账,枉我对他忠心耿耿,被严刑拷打,也没有透露一丝一毫。他居然为了省几千万,就叫常真来杀我!他妈的,这几年我给他赚的钱都不止几千万了!”

昨天贾山严词拒绝了黄文斌,黄文斌只好走了。没过一会儿,常真就被送进了派出所,和贾山关一起,借口是嫖娼——这话任谁一听都知道是假的,谷庄这儿没资源没人口没技术,就是靠玩得放心吸引客源。除非省公安厅组织的大规模行动,否则根本就不抓。要是那种行动,抓进来的人肯定是成百上千,怎么可能只有常真孤零零一个。

果然进来以后,常真找了个空子就和贾山说,他是曾书记派来的,让贾山不要着急,曾书记在外头想法子,很快就能够把贾山救出去了。虽然和常真不太熟,不过贾山也认得他是柳权的亲戚,当然也就信了,于是安心等待。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常真悄悄塞给贾山一颗药丸,说吃了就会浑身发青肚子痛,这样警察就不得不把贾山送医院,到了医院就好办了。贾山也不疑有他,背着摄像头就把药丸吞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贾山就开始肚子疼,然后呼吸急促,常真扑了上来,掐着贾山的脖子,装着在抢救。可是贾山自己知道,常真根本就不是救他,是在杀人!没一会儿警察来了,常真还自称是医生,叫警察不要过来,免得耽误了他抢救。

眼看就要不行了,贾山奋起最后的力气,一把推开常真,大叫了一声:“救命,他是来杀我的!”警察这才冲进来,把贾山救出来送到医院去。医院那边还告诉贾山,他吃下去的是真正的毒药,要不是贾山消化能力弱抢救又及时,现在贾山已经死了。

贾山立即明白,黄文斌没说假话,自己表叔想要自己的命——其实这都是黄文斌干的,常真虽然是柳权的亲戚,这时候已经反叛。他给贾山吃的也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一些很普通的低毒药而已。

至于警察和医院,那自然都是黄文斌买通的。这种小地方的警察一向无法无天,反正也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收了钱就配合着黄文斌演戏。这里的医院也不是正经货色,是私人开的,在化验结果上面造假,一点压力都没有。反正也不会留样本,没人可以发现真相。

黄文斌第二次来找贾山的时候,他立即就倒戈相向,告诉黄文斌无数曾书记违法乱纪的事实,提供了真凭实据,还说了报警器——这时候黄文斌才知道,伪造公文侵吞国有土地的案子居然还有这样的背景,把黄文斌吓出一身冷汗。

还好及时发现,还好贾山这边透露了风声,要不然把这案子交到纪委,那就变成官场公敌了。黄文斌再有钱,也得罪不起这么多官老爷,到时候只好乖乖的把钱提出来,团成一团,圆润的滚开。

“曾俊华这种人无情无义,你也不要太伤心了。”黄文斌说,“以后要好好生活,先把毒戒了,然后帮我干活,还是一个亿万富翁嘛。不过你现在事情很麻烦,曾俊华肯定会拉你下水,你把这几份文件签了,然后去我的养狗场躲几个月再说。”

贾山在谷庄被抓住,是因为意图抢劫****,这事上了电视,没那么好了结。黄文斌是找了精神病院给贾山开了个证明,说他是精神病,才把贾山捞了出来。这样的证明经不起检验,谷庄的警察收了钱可以认,省城的警察可没这么好糊弄。

贾山是曾俊华的白手套,曾俊华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贾山基本都有搀和。要说曾俊华应该死一百次,那么贾山少说也要死个十回八回的。现在曾俊华被抓了,贾山自然要先避避风头。

“谢谢黄老板。”贾山说,“这几分文件……”他看了看,头一份就是把城建三局(也就是成功建设)的股份全部转让给黄文斌,这就是好几千万了,还推荐黄文斌做下一任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第二份文件也不逊色,要的是贾山自己那个建筑公司的全部股份,价值比上一份还高好几倍。

虽然说这个建筑公司经营得不算很好,主要业务就是给曾俊华批下来的工程做转包,但是资质和机器都是实实在在的,不算那些虚的,光是能够立即变卖的资产,那些股份也值一两亿。

其他的文件也不逊色,件件都是要钱的,多的上亿,少的也有好几千万,把这些文件全签了的话,曾俊华辛辛苦苦十几年,弄到的钱几乎有一小半到了黄文斌手里。贾山自然不会为曾俊华惋惜,他是想给自己多留些筹码。

“城建三局这一份我可以签。”贾山说,“可是其他的,是不是等尘埃落定了再弄啊。”

黄文斌拿这些股份当然不是白拿,白拿的话,法律上是不承认的。贾山和黄文斌无亲无故,赠与的话谁也不信。拿到这些股权,有的是出钱,比如说城建三局的,黄文斌就出了上百万的高价——这些股票曾经有人出价好几千万是没错,但现在城建三局接连两任董事长总经理都被抓了,股价下挫也在所难免。

至于贾山原来那个建筑公司的股份,黄文斌更是花了五百万的高价,这公司的股票从来都没在市面上出现过,而且董事长总经理还被抓了,前途未卜,这个价格显然是十分合理。

至于其他的股份,黄文斌提出的价格也十分合理。比如说某个在市区拥有十几间铺子的管理公司,黄文斌就用黄苹果的股份和贾山交换,黄苹果贸易公司可是垄断了省城榨汁用小黄苹果的销售,前途远大,销售和利润年年创新高。虽然说这公司从来都不给股票分红,但无可否认它的股票很值钱。

“这些钱可都是曾书记弄回来的,他已经被抓了,谁知道会招供多少东西出来,到时候这些全都是贼脏,要被没收的。到时候就什么都没有了。”黄文斌说,“不如你现在把这些股票交给我,还能换点现金,这不是很好吗?曾书记被抓了,你现在等于是一点靠山都没有,还想拿着几亿,那不是招呼别人来抢?还不如老老实实拿着几千万,再怎么说也可以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谁说我没靠山!”贾山说,“黄老板你就是我的靠山嘛。”他拿起笔,刷刷刷的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名,“黄老板,这些钱你可要打进去我的私人银行账户里面,钱不到账,交易不算完成。”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黄文斌把那些文件收了起来,总算是没有白忙一场,至少弄到了几亿辛苦钱。可惜这些不是现金,要换出来还得辛苦一阵。“你手头肯定还有很多曾书记的黑钱吧,他被抓了,就是无主之物。我不过是拿了一小部分,大头不还是在你那儿。”

“没有,剩下的都是些边角料,最多也就是几百万,主要部分都在这里。”贾山连忙说,“而且那些都是黑钱,要拿出来用,还要靠黄老板帮忙洗一洗。”

“又骗人。”黄文斌才不信贾山自己没藏钱,“好了,你先去养狗场那儿躲几个月。等风头过了,我在帮你操作,到时候无罪是不可能,缓刑还是可以的。也就是判一缓一判三缓三的区别,反正不用你进去坐牢。人身安全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派两个保镖贴身保护。”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贾山千恩万谢的走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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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黄文斌叫了一声,金队长就把常真带了进来。

“黄老板。”常真点头哈腰走进来,半边屁股挨着椅子坐下,“黄老板真是英明神武,一下子就把曾俊华给抓起来了。现在光明区,谁敢不正眼看您啊。”其实曾书记才刚被抓,根本没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的,也只是在感叹纪委的威力。除了光明区那十个常委,没人知道黄文斌在里面还扮演着这么重要的角色。

“全靠你帮忙。”黄文斌说,“你演戏演得好,才让贾山那傻小子上当。答应你的钱,一分都不会少,放心好了。过几天等风头过了,我就把钱打进去你的银行帐户里面。从此你也是百万富翁了。”

“谢谢黄老板!”常真连忙说,“曾书记被抓了,贾山柳权也被您控制了起来,可是柳权那家伙,在江湖上朋友不少。要是被别人知道我投靠了您出卖了柳权,说不定会找我报仇。”

“这个你放心,我给你找了两个保镖。”黄文斌一挥手,两个保安就站到常真背后,说是保镖,其实也是看守,不把这些人牢牢地掌握在手里,黄文斌怎么能安心的吞吃曾书记的财产呢。

“你就在酒店这儿安心住着,千万不要出门,万一被别人发现了,那可就糟糕了。你有什么需求,就和保镖说,保镖会安排的。”黄文斌说,“等过几个月风头过了,你拿这钱干什么都行。”

“呆在国内还是危险,我想出国去。”常真说,“出国的话,没有五六百万真的不行。”

“五六百万啊?”黄文斌皱了皱眉头,“你要说那笔黄金真能拿到手,给你五百万也不是不行,可是你说话语焉不详的,给的地址模模糊糊,我派人去找,那儿根本就没什么黄金,你叫我怎么给你?”

“没有吗?”常真呆了半响,“怎么可能没有呢?那是一个很大的仓库啊,外头还有人看守。这些人都是曾书记的死党,分成三班,每班五六个人看着,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在,怎么可能找不到?”

黄文斌拿出一张照片给常真看,“你说的就是这里吧?”

常真一看,位置没错,前后左右的景色都和他记忆中一样。可是那个仓库已经变得破破烂烂,大铁门都坏了半边,露出仓库里面一堆破烂。常真的心沉了下去,不住的说:“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

“可能是曾书记换了地方吧。”黄文斌说,“又或者他决定不存黄金了,改成美金或者古董什么的。你的消息过时了吧。”

“这不可能啊!”常真冥思苦想,“一个月之前我还给他换了最后一批黄金呢,一公斤重的金条,一共五条,我好不容易才从香港带过来。怎么仓库已经不在了呢?这不可能啊!”

曾书记总不可能千辛万苦兑了现金出来,让常真去香港买金条,又千辛万苦把金条弄回来,转手把金条卖了,又去买其他东西?洗钱也不是这么洗的啊。

“你去过这个仓库吗?”黄文斌问。

“去过!”常真很确定的说,“我偷偷去看过一眼,没敢多看,也不想这样破败啊。我把金条带回来,当着曾书记的面,化验黄金的纯度,然后把金条交给曾书记,他应该是让人把金条藏起来了……柳权不是还在您手里吗?对他严刑拷打,一定能够找到蛛丝马迹。还有贾山,贾山说不定也知道一点。”

“我问过了,贾山说他压根没听说过黄金的事情。”黄文斌说。

“柳权呢?柳权肯定知道的!”常真又问。

黄文斌打开一段录像给常真看,柳权面对着镜头,一头雾水地说:“黄金?什么黄金?我父亲的确比较喜欢黄金,也经常让人去香港买,不过买回来以后,很快又花出去了。送金条总比总现金好,一百万现金那么老大一块,比砖头还重,一公斤的金条就两斤,价值两百多万,体积又小,方便多了。”

“送……送人了?”常真张大了嘴,“怎么会送人呢?”

“曾书记贪了钱,也不可能全部自己吃了,上上下下都要分润呢。”黄文斌说,“还真以为他肆无忌惮把钱全拿了啊。”

“怎么会这样呢。”常真仰天长叹,“我想这批黄金都已经……哎……”他朝思梦想的就是把这批黄金据为己有,就可以立即成为亿万富翁。以前也就是想想,心里知道其实没希望。

可是这一次曾书记都被抓了,黄金似乎触手可及。就算大头被黄文斌拿了,他自己拿个小头也好。现在可全都没了,常真很是失落,没了那几百万还是小事,关键是没了这一大笔黄金,似乎连人生都没有了意义。

“不过是一两亿的黄金而已。”黄文斌安慰他,“只要你好好的干活,别说一两亿,就是十亿八亿的,也很容易赚回来。你看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一文不名,现在还不是有好几亿身家。你是个聪明人,能力又强,先下去好好休息吧,等过了这一阵子风头,就能大展拳脚了。”

“是,谢谢黄老板。”常真无精打采的答应了,就算以后他真的能成为亿万富翁,也弥补不了今天的创伤,那可是一吨多说不定两吨黄金啊!这个世界亿万富翁多得是,有一吨黄金的人能有几个?

常真下去以后,黄文斌就把柳权叫了上来。柳权和其他人不同,其他人做事还有个底线,柳权可是什么坏事都干。所以黄文斌让人把他五花大绑,又加了手铐和脚铐,免得他狗急跳墙干出什么事来。

“柳老板,你可真是差点害死我了。”黄文斌说,“幸好别人跟我说了,要不然把伪造公文那事情报上去,那可就捅马蜂窝了。”

“吉人自有天相。”柳权说,“看来黄老板现在运势正旺,鬼神庇佑,干什么都能成。以前我父亲也是这样,不论多么匪夷所思的决定,都能绝处逢生,反而弄到好处。可是一朝运势用完,就落得如此下场。”

难道曾书记也是穿越回来的?这不可能吧,穿越回来的话,怎么可能混得这么天怒人怨的。“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你还是多考虑一下自己吧。”黄文斌说,“你父亲已经被纪委抓走了,很快就回来抓你。你做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殴打,****,杀人,进了法院,至少也是无期。”

“无期?我觉得应该是死刑吧。”柳权说。

上辈子柳权是被判了无期,不过具体什么罪名,黄文斌是不记得了,可能是没把那个杀人案子算进去吧。“现在你还有一个机会,如果你提供让我满意的价码,我可以把你放了让你跑。”

“放了?”柳权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肥肉,“我这种体型,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能跑到哪里去?再说了,我得罪你那么多,怎么可能还奢望你对我守承诺呢?我这头把钱给你,转眼你就把我交给警察了吧。”

“我怎么会这么做呢,说把你放了,肯定会放了。”黄文斌说,在警察局门口放,那也是放嘛,“你好好想一想,监狱里面可是什么好吃的都没有,只有些青菜豆腐加肥肉片子,想吃泡面还得自己买。”

“那也没法子。”柳权说,“我信不过你啊,与其白白让你发财,还不如大家一拍两散。再说了,我跑了也没地方去,偷渡出境没这个本事,要我每天躲躲藏藏没好吃没好睡,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么光棍?上辈子柳权明明在看守所里面苦的梨花带雨,表示要痛改前非什么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呢?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来。可恨那时候没有专心看电视,搞得现在没有头绪。想来想去,黄文斌只想起一条——这个柳权读的大学是外国语学院,能说西班牙语,可这有什么用呢。

“好吧,我就和你直说了。”黄文斌说,“你是曾书记最信任的人,曾书记的事情,应该最清楚。曾书记那一大笔黄金,要是你老实告诉我在哪里,我就打包票,把你送国外,怎么样?”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些黄金已经送出去了。”柳权说,“我父亲抓钱多,送钱也多,要不然他得罪这么多人,早就下马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倒霉。”

“你这话骗别人可以,我就算了。”黄文斌说,“送钱你送黄金,还是一公斤的金条?现金可以随便用,这黄金要花还得兑换成现金,又麻烦,又显眼。总不能收了金条个个都藏起来不用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这儿是一分钱都没有。”柳权说,“你要把我交给警察,随你的便。就算先把我打死,我也没话说。谁让我骗你呢,你要杀了我出气,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这剧本不对啊,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警察有特别的审讯方法,能够让柳权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出来混都是求财,不是求气。”黄文斌说,“这样吧,我先把你送出国去,你再告诉我黄金的所在地。我拿到了黄金,就给你100万,足够你好好过下半辈子。”

第二百八十八章. 偷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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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真的?”柳权迟疑了。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比起钱来,那一点点闲气算什么。一百万虽然不算很多,不过人家国外肉食便宜,你吃一顿肉只要几块钱。而且你这身体,在国内罕见,在国外可是标准身材,也不引人注目了。”

“黄老板你真的愿意放我出国?”柳权问。

“这还有假的吗?”黄文斌说,“先出了国,再告诉我那批黄金在哪里,对你一点风险都没有。要是我拿不到黄金,那你也可以自己打工啊,你有这身肉,只要舍得卖力气,总饿不死你。”

“那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拿到黄金吧。”柳权苦笑着说,“要我去打工,那也太辛苦了。能不能给多点啊,一百万不够用啊,那笔黄金价值在三亿以上,我也不要多,你给我一千万就好了。”

“三亿?”黄文斌算了算,现在黄金是一百五十块左右一克,一公斤的话就是一百五十万,一吨的话就是一亿五千万,三亿的话,那就是两吨了?“也就是说,那笔黄金真的存在?”

“当然在。”柳权说,“我父亲什么都不信,就信黄金,说到时候万一倒霉了,一包黄金装着就可以跑,到哪里都可以换钱。你拿着人民币,到国外去就没用了,还会贬值。”

“那你拿着美金啊!那什么黄金!”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一公斤的金条,要脱手可困难得很,而且拿着一包黄金,人家压根不让你上飞机……莫非,说的不是飞机?拿起包就跑,这话里似乎很有些信息。

“美金最大才一百块。”柳权说,“拿上一包,也没多少。”

难道是想错了?还是柳权在故布疑阵呢?黄文斌一时想不明白,“既然都能把钱带到香港了,直接存起来不就行了?存别人名下怕不安全,可以抽空去香港旅游的时候用他自己的名字在外国银行开个账户不就行了?”纪委再厉害,也查不了外国银行的数据。

“我爸不信银行,尤其不信外国银行。”柳权说,“都是些私人的商业银行,万一哪一天倒闭了,找谁哭去?”

“人家百年老店那么多……”刚想反驳,黄文斌就想起雷曼兄弟来,这也是一个大银行,次贷危机一来就倒闭了。不过雷曼兄弟不是传统银行,而是投资银行,不收客户存款的。至于那些收存款的普通银行……似乎也倒闭了不少。

“瑞士银行二战时候吞了不少犹太人的钱,我父亲觉得他们今天依然会这么干。”柳权说,“要是他被国内通缉,偷渡逃到外边去,没有合法身份,没有证件,只有账号和密码,你说人家为什么要把钱给你呢?”

也不知道曾书记的顾虑对不对,反正黄文斌觉得屯一堆黄金更加不靠谱。也不管他了,要是钱存在银行里,就轮不到黄文斌来拿。换成黄金,说不定就会落到他手里。“那我先送你出去。”黄文斌说,“要是我拿到的黄金真的价值三亿,就给你一千万,让你在国外也能享受富豪生活。”

“什么时候送我出去呢?”柳权问。

“当然是越快越好,再迟警方就要通缉你了。不过把你这么大个人偷渡出去也不容易,我也得准备准备找好路子啊。”黄文斌说,“出去了以后还得给你弄个身份,要不然你拿着一千万也没法子花是不是。”

“是是,谢谢黄老板。”柳权说着忽然想起什么来,“那一千万是人民币吧?”

“你还想要美金?”黄文斌问。

“是人民币就好,可不要给日元。”柳权说。

“其实我想给你南斯拉夫币来着。”黄文斌和他开玩笑,“好了,我会给你人民币的,兑换成当地货币,存入你自己开的户口,总没问题了吧?你在酒店好好休息吧,过几天安排好了,我就把你送出去。”

柳权被带了下去,到了一个小房间里面。这房间很是简陋,两张床就把空间塞满了,电视只有20寸,连人都看不清楚。卫生间也是很小,柳权又胖,进去得站在马桶上才能关厕所门。

这种房间平时柳权看都不会看,这时候却觉得犹如天堂一般。虽然小,毕竟这儿有热水洗澡,还有床可以睡觉,还有空调可以吹风,还不用被绑着,可以随意活动手脚,真是舒服得要死。

回想起来,过去几天简直好像噩梦一样,本来他好好的在光明区欺男霸女,忽然间被派到穷乡僻壤抓人。以为是个很轻松的活,谁知道是个陷阱,被抓,被捆绑,被拷打,饿肚子,这都不算什么。

最关键的是,曾书记居然就这么倒了!那个不可一世,威力无穷的男人,那个嚣张跋扈,别人永远都拿他没办法的男人,居然就这么倒了下去,柳权现在还觉得不可置信呢,明明他都已经按照约定说了那些案子,为什么自己父亲还是被抓了呢。

脑子思绪万千,想来想去,也不得要领,今后要怎么办,也得听天由命。要说黄文斌一点都不生气,柳权是绝对不信的。就算说了那批黄金的下落,黄文斌也肯定不会给一千万。不过能到国外,已经是意外之喜。

要是留在这里,无期徒刑怎么也跑不掉,说不定还会是死刑呢。就算是无期加减刑,至少要坐二十年牢,他现在已经快四十岁了,坐二十年出来,就是六十岁。人老,钱少,与社会脱节,还能有什么用呢?

还不如到国外去,现在曾书记刚刚被抓,还有很多钱是可以收回来的,没有黄文斌的一千万,他照样能成为千万富翁。到时候再让自己的老婆儿子也一起过去,就可以在国外开展新生活了。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还迷迷糊糊的时候,他被人一脚踢了下床。“干什么!”柳权大骂,“哪个王八蛋踢你爷爷!”一看是个精瘦精瘦的家伙,“不知道你家老爷是谁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金队长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睡得像头猪一样!”

柳权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连忙赔笑:“金队,你怎么来了?”

“来送你上路!”金队长说。

柳权吓了一跳,“上……上路?”

“是啊,要出去了!”金队长说,“赶紧的,跟我走,别被人看见。真他妈倒霉,黄老板怕你跑了,指定让我跟着,闹得老子要跟你一起偷渡。都是你个混账,把老子给连累了!快走!”

柳权被推着出了房间,心里不由的带了一丝期待。这个金队长可是黄文斌的心腹,平时都跟在黄文斌鞍前马后伺候着。要送警察的话,也用不着金队长亲自出马。要是杀人灭口的话,倒是很有可能……

呸!柳权摇了摇头,把这个不祥的念头排出脑海,要杀人灭口,在养狗场那儿就杀了,还用得着拖到这边来。那时候他被五花大绑,要杀随便捅一刀就行,杀了以后拉去喂狗,十分的环保,还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出了酒店,看了看天,正是最黑的时候,云层笼罩着天空,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走到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前,金队长好容易才把柳权塞了进去。面包车在夜幕下飞驰而去,开了足足三个多小时,把柳权颠得快要吐了,才停了下来。

这里是海边,一个很小的码头,码头上停着一条快艇。柳权在省城土生土长,却根本就不认识这是哪里。刚迟疑了一会儿,金队长就一脚踢了过去,“赶紧上船去,警察经常来的!”

“上船干什么?”柳权问。

“这不是废话吗,当然是偷渡啊。”金队长说,“送你到国外,你还想坐飞机啊!”

柳权当然不是想坐飞机,“这么条小船用来偷渡?从我们这儿出海,最近的邻国都在好几千公里以外吧!这种小船能开这么远吗?”

“哪有几千公里,也就一千多公里。再说渔民开一条小渔船,都能横渡重洋去捕鱼,何况这条快艇。”金队长说,“当然我们也不是要开这条船一直开到外国去,船是流动国土,你听说过没有?”

“倒是听说过,”柳权说,船上视为船舶注册国家的流动国土,实行注册国家的法律,当然只在公海有效,进了港口靠了岸,那都是人家说了算,“流动国土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有大船专门做偷渡生意,我们开快艇到公海,然后发信号,大船就会来接我们。”金队长说,“上了船,就等于到了外国,你就把黄金的所在地告诉黄老板,黄老板拿了金子,就会把一千万给你。等船靠了岸,你就可以开展新生活了。”

这和约定的不一样啊!柳权心中警铃大响,上了船谁知道是哪个国家的,就算真是外国船,谁知道会不会停到国内的港口。要不趁着现在只有金队长一个看守逃跑算了,虽然金队长是很能打,但偷袭的话说不定还有几分机会。

正这么想的时候,快艇上走下来三个壮汉,都阴沉着脸,招手说:“你们他妈的还不快点!以为旅游呢!警察来了大家都一起倒霉,赶紧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 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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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着一个人,柳权说不定能跑掉,四个人那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他又那么胖,跑到跑不掉,柳权无奈,只好跟着上船。快艇很小,还挤了五个人,让柳权担心这船会不会沉。一路朝着大海开去,沉闷的引擎声嗡嗡地响,四周都是无尽的海水,一点变化都没有。

也不知道开了多久,柳权昏昏沉沉的快要睡着了,引擎声忽然停了下来。“到了!”开船的指着远处说。

柳权极目望去,海浪之间,远处似乎有一点灯光浮浮沉沉。还没等他看清楚,背后就被踢了一脚,扑通一声调了下海。“这是杀人灭口!”柳权刚升起这个念头,又是扑通一声,金队长也下来了,不过他还拿着两个救生圈,一个自己套着,一个给了柳权。

快艇突突突的又发动起来,转头回去了。“这个是行规,运货的和接货的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免得黑吃黑。”金队长对他解释,“我们在这儿等一等吧,我这儿有个信号发射器,不会出问题的。”

远处的灯光越来越近,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终于看清楚来的是一条货船,不一会儿货船放下了一条小舢板,几个船员划着过来,把金队长和柳权接上船。货船上的水手有的金发碧眼,有的肤色似碳,总之都不像国人。

只有一个黄皮肤黑眼睛的,虽然黄得不是很正宗,黑得也有些诡异,不过起码会说中文,“你……你们好。”那人说,“我叫做洛克,你们就是这次的客人吧?”

“他是客人,我不是,我是送他来的。”金队长说。

“这个……我们接到的单子是两人啊,一人十万,没得少。”洛克说。

“没说少啊。”金队长掏出一个皮包来打开,里面是厚厚的两叠美钞,“这里是定金,一共十万。到巴拿马以后,你们帮他弄个新的身份,我就不用了,钱还是照约定的给,明白了吗?”

“你不用了?干嘛不用呢,弄个身份有很多好处的。”洛克说。

“真不用了。”金队长说。

“好吧,反正你出钱,你是老板。”洛克说,“这位胖哥,第一次偷渡吧?”

柳权半响无语,“第一次。”

“那恭喜你了,我们这儿服务最好,条件最优越,而且绝对没后患。度假式享受,吃得好,住得好,有单间。”洛克说,“这是一条巴拿马籍的船,正经的货船,绝对谁都找不出毛病来。来之前我们就登记多了两个船员,回到巴拿马以后,我们会说你们就是那两个,不过证件意外弄丢了,政府会给你们补上,这样你们就拿到完全合法的身份了。”

“那两个船员呢?”柳权问。

“他们是土著,在雨林里面一辈子不出来的,没证件根本不算个事。”洛克说,“你们会不会说西班牙语啊?不会也不要紧,那些土著也不会。不过要是想在巴拿马生活,还是学一学的好。”

“我才不学呢,英语还能勉强说两句,西班牙语谁会啊。”金队长说,“幸好我只要跟着到巴拿马,然后就可以搭飞机回去了。柳老板你自个慢慢学吧,要是实在学不会,你就想法子移民到美国去好了,巴拿马移民区美国很容易的。”

这是真的,不是陷阱吗?柳权还是有些怀疑。

“现在既然已经上了船,你应该告诉我那些东西在什么地方了吧?”金队长说,“洛克,你们船上有卫星电话的吧?拿来给我用一下。”

“一分钟500块。”洛克说。

“行了行了,你个死要钱的。”金队长说。

“怎么也得换一身衣服吧。”柳权打了个喷嚏,“在海里泡了这么一会儿,我都快难受死了。不换衣服,等一会儿感冒了怎么办。现在这么晚了,那些东西也不怎么方便去拿,还是等明天天亮再说吧。”

“说的也是。”金队长说,“那先去休息一下,我也快累死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这种远航船,舱位都是很宝贵的,除了船长以外,其他人都是住通铺。也亏得金队长出了十万美金,所以两个人都有单间。柳权进去等了几秒,确定自己后面没人,赶紧放轻脚步冲了出去,跑到甲板上,拉住一个人就问,“你们船长在哪里?”

这可不是中文,而是西班牙文。柳权以前是在外国语学院读的书,学的就是西班牙文。当时成绩就不太好勉强毕业,之后又十几年没碰了,可是现在被环境一逼,无数的单词语法从记忆深处复活,灵感犹如泉涌,连口音都没了。

“你会说西班牙语啊?”那船员很惊讶。

“是的,你们船长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柳权微微有些自得,傻叉了吧,爷会说西班牙语。以为把我关在这么一艘船上,爷就没办法了吗!看爷怎么给你反杀!

“在驾驶室。”船员说。

柳权立即跑了过去,船长是一个黑人,身体很是健壮,脸上满是皱纹,头发一半灰一半黑,实在看不出多大年纪。“船长你好!”柳权平静了一下心情说。

“你好。”船长也很惊奇,“你会说西班牙语啊?”

“会一点。”柳权心中的得意又加了不少,黄文斌,你没想到我可以和人家外国船长直接对话吧,“您这条船真的是一直开到巴拿马的吗?中途不会在国内的港口停泊吧?”

“不停,我们直航。”船长说,“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柳权迟疑了一下,这事要怎么说才好呢?

“你不用担心,我们是正经跑船的守法公民,不是那种专门做偷渡生意的犯罪集团,带着你们是赚点外快。”船长对他说,“不会心狠手辣黑吃黑什么的,保证安全,保证舒适,保证拿到身份。”

一听是守法公民,柳权就有主意了,“其实我是被绑架的!”

“绑架?”船长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是一个有钱人。”柳权一时忘记富豪的西班牙语怎么说了,“有很多很多钱,给你们钱的那个家伙,是我弟弟的手下,我弟弟是个黑社会,要谋夺我的身家,就派了那个姓金的家伙把我押上船,把我送去巴拿马。”

“额……那你想让我怎么办?报警吗?”船长有些犹豫。

“不是,我弟弟在这边势力很大,我怕警察里面有他的卧底。”柳权越说越顺溜,要是当年他发挥也有这么出色,说不定就进外交部派去西班牙语区大使馆当工作人员了,不会和曾书记认亲,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只要掉头,把我送回岸边就行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至于那个姓金的,你帮我把他抓起来,也不用干什么,一路带到巴拿马就行。”

“他给我们十万美金啊。”船长说,“到了地点,还有十万。”

柳权知道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了,一咬牙,就把裤子脱了下来……然后拿起皮带,拆下皮带头,翻过来给船长看,“你是跑船的,应该见多识广吧,我这皮带头是纯金的,至少值五万块钱。后面这几颗也是真正的钻石,都是一克拉以上的八心八箭,价值上百万了!”

船长拿起皮带头一咬,在皮带头上留下一排牙印,又掂了掂,“这个的确是纯金,不过也就几百克吧,一公斤都不到,距离五万块钱差点吧。”接着看了看钻石,“宝石我可不会看,你这有鉴定证书吗?”

“当然有。”不过柳权没随身带着,“你给我留地址,我处理好了弟弟,就给你挤寄过去。反正宝石都没了,我留着证书也没用是不是。”

“这个……我真不懂钻石啊。”船长盯着柳权。

柳权再一咬牙,把手表撸了下来,撕掉一层薄膜,露出里面的机身来,“这是百达翡丽的限量版,一个三百多万!”之所以套着个壳子,并不是怕太高调,而是怕碰坏了,这可是限量版,有钱都买不到。

“这个我会看!”跑船的人,对于计时之类的东西,都有一种天生的喜爱,“还真是百达翡丽!陀飞轮,三问,还是限量版,没想到居然让我看见真货了!不过这款不用三百多万啊,好像是六七十万,就算升值了,也没到几百万这么离谱。”

柳权忽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人民币,船长说的是美金,所以老对不上,“就算是六七十万,也已经够了吧?”

“够了够了!”船长立即把表戴在手上,还把皮带头还给了柳权,“你想要干什么都够了,有了这个表,我还要什么钱啊。不过我们是正经人,不会帮你做违法的事。最多就是把那人扣在船上,一路送到巴拿马。”

柳权还想让他们半路把金队长扔下海呢,这下子没指望了,“那就够了。你们找个僻静的地方,把我送回去。等我夺回家产,再好好感谢你。”到时候把他们骗来国内,一刀杀了,尸体拿去喂狗,说不定还能把手表拿回来呢。

第二百九十章.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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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金队长那惊愕的面孔,柳权还是觉得一阵阵快意,连走路都没这么喘了。可惜不能当场把他扔下海,黄文斌那家伙干嘛不找个正宗的偷渡船呢,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肯干。不过要真的是正宗偷渡船,看见名表,说不定就把柳权和金队长一起扔下海把东西全贪污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柳权终于看到人烟。虽然又饿又累,柳权却避开大路,专门往小路走,又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了认识的地方。柳权这才停下来歇了一口气。虽然全身又酸又痛,气喘如牛,可这时候实在是没空休息。

趁着天色还早,路上没几个人,柳权奋起精神继续上路。如果再晚一点,路上的人多了,说不得就要冒着被出卖的危险打出租车了。他一路走着,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不让人发现。

当然了,一个大胖子这么左顾右盼的,更加引人注目容易让人发现。也亏得早起的没闲人,要么跑步锻炼,要么清洁卫生,要么准备开店,也没人去报警。好不容易,柳权终于走到了目的地,威龙停车场。

这里是港口,停满了集装箱大货车。这些车可都是价值几百万的生产工具,看守得自然也很严密,门口十几条粗铁柱,周围都是高高的铁丝网,红外摄像头覆盖着每一个角落,几个停车场保安四处巡逻,保证万无一失。

看到柳权来了,保安队长立即站了起来,“柳大哥!你怎么来了?”

“哎,一言难尽啊。”柳权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他从自己乡下招来的亲戚,忠诚度方面绝对没问题,“东西还好吗?”

“放得好好的,车子保持在最佳状态,随时可以走。”保安队长说,“现在就要用吗?”

“是啊,没想到居然真有要用那一天。”柳权说,“你们看电视了没有,曾书记被纪委抓了。我父亲根深叶茂,很快就能脱困。不过他在纪委的这一段时间,肯定有很多人趁机要对我们下手,所以我先去外面躲一躲,你们要守好根据地,我大概两三个月就回来了。”

“是!”保安队长点了点头,“一定完成任务。”

完成你个头,柳权叹了口气,他被抓住了都是无期起,何况曾书记,能留下一条命就算不错了。要说东山再起,那根本就是痴心妄想。这一去,柳权就不会回来了,直接在国外度过余生。

“对了,让小周和刘星过来,我们三个轮流开车。”柳权说。小周和刘星是柳权最近的亲戚,别人可以丢下,这两个人还是要带走的。再说到了外面,柳权也需要几个亲信帮他跑前跑后,什么都自己干太辛苦了。

“好的。”保安队长说。

柳权这时候已经很饿了,看到一包泡面,不管三七二十一,掰开就让口里塞,吃完以后正好小周和刘星过来了。几个人慢慢走了过去,在停车场的角落里面有一辆外观很普通的集装箱货车,和其他车辆完全无法区分。其实这辆车已经好几年都没开动过了,不过一直都有做保养,每天还要开动半小时试机器,随时准备跑路。

曾书记辛辛苦苦弄来的黄金,就在这辆车上!所谓要隐藏一片树叶,最好就藏在森林。以前把黄金放在仓库里,就太引人注目了。大家都觉得,看守得这么严密的仓库,里面肯定有好东西,于是每个月总有几波小贼。

后来柳权灵机一动,干脆就包下了一个停车场,又买了一辆集装箱车,把东西藏进了车上。集装箱是钢壳,弄把好点的锁锁上,一般的手段压根没办法。集装箱车的停车场弄多些保安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只会觉得这儿服务好。

本来在仓库保存这么一大笔黄金,每个月都有十几万的支出。自从改成停车场,非但不用花钱,还赚钱了呢。而且黄金在车上,万一有事,开着车立马就能跑。这样的货柜车到处都是,一换车牌,任谁都追踪不了。

省城是出口大省,而且港口不足,很多货物都要送到别的地方再出口。大部分是走上海,也有一部分去深圳,而深圳是有很多货柜车去香港的。这车早就办好了过关手续,只要上了车,混在货车大军之中,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到香港。

那地方名以上是中国,实际上完全是另外一套,什么功啊什么神啊的人都在公开活动,完全无法无天。国内的通缉令也管不到这边来,柳权就可以慢慢变卖黄金筹集资金。然后去国外做个富家翁也行,雇佣杀手去搞黄文斌也行。

看了一眼这货柜车,还真是大,就是柳权这种大胖子都能坐得舒舒服服,后面还能睡觉。开了车就睡,睡完了就下车弄点东西吃,吃完了又睡,睡醒就到香港当富豪了。他的手搭上了车门,总算能够脱离出噩梦中,柳权泪流满面。

“不许动!”忽然间停车场周围涌出无数人来,个个都拿着棍棒。几个保安还没来得及抵抗,就被打倒捆绑在地。

保安队长见势不妙,立即就按下了报警按钮。这停车场位于光明区,曾书记还在的时候,报警是一个大杀器。最近的派出所肯定是肯定会出尽人手,最快时间赶到。可现在曾书记都被抓了,警察当然磨洋工。或者也不能叫磨洋工,就是正常出警速度,磨磨蹭蹭二三十分钟后才来,人家什么都干完了。

眼看保安们控制住了场面,黄文斌这才斯斯然走了过来,走到那辆货柜车面前,看见柳权浑身颤抖,双眼无神,微微张着嘴,形成了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真是老虎看了也要流眼泪。

“你怎么了?”黄文斌有些奇怪。

“为……为什么……”柳权问。

“什么为什么?”黄文斌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哦,你是问为什么我会出现吧。其实你会西班牙语这件事,我一早就知道了,所以特地请了条船,找了几个人,演了一场戏来骗你。”

说起来黄文斌也很佩服自己,只不过想起了柳权会西班牙语这么一条微不足道的信息,就设计出这么一个完美的陷阱,让柳权把他带到了最后的巢穴中……好吧,其实不怎么完美,破绽还是不少的,比如说那条货船上只有几万斤土豆当货物,船员配置也很不对,没有大副,也没有轮机长,幸好柳权都没发现。

不管怎么说,最后目的是达到了,这就说明黄文斌的策划十分成功。这辆车上就算不是黄金,也是十分值钱的东西。要不然柳权不会这么千辛万苦跑回来拿。要知道柳权可是拿出去一个价值几百万的手表啊,这里的东西,至少价值几千万吧。

“为什么!”柳权又问。

还为什么?这柳权的领悟能力太低了吧,“船上全都是我的人,你从哪里下船,我早就知道了啊。”黄文斌说,“一路上我都派人严密跟踪着,一直跟到这里。就过来把你抓了啊。”

那个黑人也真是守职业道德,拿到了价值几百万的手表,又明明很喜欢,居然还是把手表交给黄文斌,只拿了约定的二十万美金。虽然说当时黄文斌叫了五十个人围住他,还有传言说他想煽动船员一起逃跑,只是因为没油又分赃不匀,所以才没得逞。不管怎么样,最后那老黑还是能够乖乖把手表交出来,还算是一个好人啊。

“为什么!”柳权又说了一遍,“为什么你要在最后关头才出来!我进停车场的时候你就出来不行吗!为什么要在我最幸福的时候才给我最沉重的打击,我不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操,谁知道这是不是你最后的巢穴啊。”黄文斌说,他是等到柳权要上货柜车,才确定东西在车上,如果是来拿交通工具的话,应该是找一些不起眼的小车才对。货柜车这么大,又显眼,很多地方去不了,应该不会用来到处乱跑,“再说我还得等人齐了布置好,我才能发动攻击啊。”

“也,也就是说,其实我有充足的时间上车……”柳权更加后悔了,也就是收,如果他不管其他人,也不吃东西,一过来就往车跑,就可以抢在黄文斌的人冲进来之前上车了。这可是大货柜车,上了车横冲直撞,不出动大型机械根本没办法,“为什么啊!究竟为什么!我为什么要管什么亲戚啊!”

“你上了车也没用啊。”黄文斌一打响指,金队长从车底冒了出来,还咧嘴一笑,“金队长已经把这辆车的轮子给破坏了,你一开车,轮子就会掉下来。”其实黄文斌本来叫金队长破坏发动机的,谁知道他们居然这么小心,把车头也都锁起来了,只好对轮子下手。

本来黄文斌以为柳权会怒发若狂,没想到他反而平静了下来,“原来是这样……这样比较好。一开始就注定失败,总比差一点点的成功好。侥幸,侥幸,还好我是注定要输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轴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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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奇葩逻辑!黄文斌完全无法理解,不过这可不是琢磨逻辑的时候,这应该是享受胜利的时刻。他一挥手,手下们就把停车场保安和柳权一起拖去办公室,留下**裸的货柜车在黄文斌面前。

“警察还有二十分钟就过来了。”金队长一边开锁,一边提醒黄文斌。

这车的轮子已经破坏了,一时间也修不好,要把集装箱弄走,必须要有吊车才行。再说这种重要证物,纪委肯定要检查的。黄文斌在车里拿些东西,还可以不认账。可要是把整辆车都弄走了,就不好交代了。

黄文斌上了车,里面都是一些机械零件,和车头的文件一致。黄文斌还看到了一些乙炔喷枪,钢罐等等东西。还有锅,钳子,手套等等,都堆在集装箱地上。这些应该都是用来掩饰的吧。

仔细观察集装箱里面的痕迹,扒开角落处的一堆机械零件,就露出一个很大的铁皮箱子来。黄文斌过去一敲,发出沉闷的声音。可是这玩意儿是怎么开的呢……左看右看不得要领,还是金队长上来,拿着液压钳硬是把箱子剪开了。

里面是一堆黄色的小方块,瘦瘦小小,貌不惊人,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淡黄色的光芒,上面印着两行字,一行是1KG,另一行是四个九。“这就是……这就是……这就是金条啊!”金队长叫了一声,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他拿起一把金条,沉重,密度很高,散发着让人疯狂的气息。黄金,世界上最迷人的东西,没有之一。美国西部一个偏僻的谷地传出有金沙的消息之后,农民扔下了田地,工人扔下了机器,连警察和邮递员都抛弃了职责,所有人都跑去淘金,这就是旧金山名字的来源。

这里的可不是金沙,而是一公斤一公斤的金条,虽然2007年的时候金价还没有2013年的时候那么离谱,可是一克也要160多170块了,一公斤的话就是一百六十万了。随手一把,就是好几百万,而黄金还具有天生魅力,比现金更加吸引人。

金队长叹了口气,冷静下来。能花的才交钱,花不了的只是废纸而已,黄金也是一样。黄文斌拿了这些金子,可以吞下来,他拿了这些黄金,只能让自己变成通缉犯。现在他一年也有个几十万收入,买车买楼养老婆养孩子,什么都够了。以后老了干不动了,还有一大笔安家费,还有清闲又油水丰厚的职位,实在是没必要弄走这些金子。

“我去开车过来。”金队长扔下金条,头也不回的跑了下去,生怕自己再被诱惑。

这人还真是忍得住,黄文斌松开口袋里面的电击器,真不愧是丁六根看中的人,心智很坚定嘛,面对着这么些金条也没有受诱惑。一条金条是一公斤,十条就是十公斤,一百条就是一百公斤,一千条就是一吨……有谁面对过这么多金条啊。

人类历史上开采过的所有黄金集合起来,也就是一个游泳池大小。现在黄文斌面前就有一大箱子的黄金啊。他试图把大铁箱子拿起来,太重了,没成功。再一看箱子下面有轮子,这东西是推的。

这时候一辆大型SUV开过来停在车边,金队长指挥着几个手下说:“快去帮黄老板把那个铁箱子搬上车。”又对黄文斌说,“老板,我们动作要快一点了,警察还有五分钟就到。”

“五分钟吗?”黄文斌点点头,把铁箱子关上,让那些保安动手。

箱子很重,虽然保安们都训练有素,力气很大,可是四个人一起动手,还是举不起来。其他人赶紧上来帮忙,箱子又不大,挤不下这么多人。最后选了力气最大的五六个人,个个都憋得青筋尽起,双目赤红,才勉强把大铁箱子弄到了SUV上面。

“老板,您要开车吗?”金队长已经把车钥匙拔了出来,恭恭敬敬的递上。

保安们都不解的看着金队长,怎么让老板开车?黄文斌倒是明白,这是因为车上装的东西太贵重,只有让黄文斌自己来开,才能消除疑虑。投桃报李,黄文斌当然也要给他面子,“还是你来开吧。”黄文斌坐到副驾驶席,“回别墅。”

“好的。”金队长开动车子,这个铁箱十分沉重,性能十分之好的SUV也被压得够呛,启动的时候轰轰作响,十分吃力。

“等等。”黄文斌忽然间说。

“是,”金队长立即把车停下,“还有什么问题?”

“有些不对。”黄文斌下了车,又回到货柜车的车厢上,四处乱瞟。

“老板,老板!”金队长立即把车熄了火,拔出钥匙,跑到黄文斌跟前,“没什么时间了,那些警察快要到了。”警察来之前撤退,到时候有什么不见了,可以一问三不知。要是碰了面,可就没这么好脱身了。

“再等一等!”黄文斌低头,仔细观察集装箱里面的痕迹。

“快啊!”金队长说。

这时候都可以听得见远处比不比不的警笛在响,那些警察已经很近了。黄文斌也不管他们,听着警笛声越来越近,这才捡起一个零件看了看,拿起一把螺丝刀,把一个轴承撬开,掂了掂里面的钢珠。“把这堆轴承也带回去。”黄文斌说。

“轴承?”金队长看了看,“全部?”

“全部。”黄文斌说。

“太多了啊,车子装不下的。”金队长说,“装那个大铁箱子就差不多到负重极限了。”

“去问问这里的保安,他们肯定也有车的。”黄文斌说,“总之这些轴承要全部运走,一间都不留。再不行,这儿这么多现成的车,总不会每一辆都锁起来,偷一辆货柜车,什么都搬回来了。最多以后还回去,再告诉车主说我们弄错了,给他赔些钱。”

“这个……偷车我不会啊。”金队长有些尴尬的说,“不过我们还开了大客车来,把轴承装客车好了。让我的同事们走路回去,反正也没多远,也就四十几公里。平时我们一个拉练就是五十公里,也就是两三个小时的功夫。”

五十公里啊,换黄文斌的话,走一整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这么远。他在健身房里面的速度,最高速跑的话,可以用两小时跑二十公里,或者三小时跑二十六公里,但是跑完以后就浑身作疼,躺椅子上动不都想动。要是跑五十公里,都不知道累成什么样了。

“那好吧,把大客车开过来。”黄文斌说,“你去开SUV,我去开客车。”

“您亲自开车?”金队长吓了一跳。这SUV上面可以有这么多金条,黄文斌都扔下不管让他开,反而去亲自驾驶装轴承的客车,难道这些轴承比黄金还贵?要说工业零件,当然有很贵的,金队长自己就见过,工厂用的大型机器,控制中心那么小一个,要好几十万。但这些轴承一看就是最原始那种,例外两层钢圈,中间是圆形的钢珠,怎么看怎么不值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黄文斌是老板,他们是那人家工钱的,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金队长带着几十个保安出尽全力,总算是把那一大堆轴承全都弄上了大客车。黄文斌一坐上驾驶位,就发现这大客车和普通车完全不同。

不说别的,那档位就非常不适应。黄文斌的车牌刚拿到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考得是C牌,最后发下来的是A牌,虽然是最差的A3,但也可以开客车了,所以黄文斌才主动要求自己开车来着。

弄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总算是弄明白了一点,其实和普通汽车差不多,就是档的位置不同,还有换挡的时候也要先一脚进空档,再一脚才能去想要的档位,然后还要按钮打火,发动机器,推上一档,开着车就跑出去了。

刚出大门,已经可以看到远处警车疾驰而来,黄文斌也不去管他。反正就算见了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明区的老大都被黄文斌扳倒了,几个偏远地区派出所的小警察敢说什么。就算光明正大的和他们说,我是来履行好市民责任,扭送犯罪分子柳权到公安局,这里的警察也只能陪着黄文斌一起送。

至于那些黄金和轴承,当然是黄文斌的。你说这些是曾俊华的贼脏,有什么证据没有?没证据那就是诬告,就是想要侵犯黄文斌的合法权益。省纪委副书记刚说过要保证黄老板的合法权益,你就来打脸,是不是对省纪委有什么看法?

大客车在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就死一次火,黄文斌也累得一身是汗。早知道就不要挑战开大客车这个成就了,特别是不要第一次就开装了这么多货物的大客车,真是自己招来的麻烦。早知道就应该去开SUV,把大客车交给金队长,反正这么大辆车,也不怕他开跑了。

不过黄文斌什么人,他可是穿越者,钱都赚了好几亿,这不过是个大客车而已。很快他就抓住了诀窍,把车开得呼呼作响。现在天色还早,路上空空荡荡的,很快就回到了自家别墅。

第二百九十二章. 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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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大门缓缓关上,保安们各就各位,黄文斌总算是放下心来。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改善,回到家里他就是觉得安全了不少。金队长指挥着四个人把那个铁皮箱子搬进了储藏室,恭恭敬敬的说:“老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先出去了。”

“把那些轴承也搬进来。”黄文斌说,“千万不要漏掉哪怕任何一个。”

“是。”金队长心里好像猫爪一样,想问为什么要把那些轴承运进来,明明就是些不值钱的东西,又怕黄文斌觉得他多嘴,憋得十分难受,“我这就去。”搬东西的时候还悄悄上网搜了一下,这轴承最贵的报价也就是一个十几块钱,这里一堆,也不知道多少个,就算是一万个,也不过是十几万而已。

忙乎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弄进来了。储藏室是一个地面不透风没窗户的房子,大白天都得开着灯。里面恒温恒湿,地面墙壁都是厚厚的水泥钢筋,用的是修建部队修建永备工事的标准,没有钥匙的话,就算用炸药,也得两三个小时才能打开。而且这儿还有上百个报警器,直接联通丁六根的私人保安公司,一旦报警,十五分钟之内,上百个保安就扑过来了。

修这么个小小的储藏室,花了几乎一百万。要知道现在还是零七年,乡下自己建楼,只有几万块钱一层,一百万都可以修好几栋了。本来黄文斌觉得自己没什么值钱东西,不想要,丁诗诗坚持要,说所有亿万富翁都有这么个储藏室。

没想到才刚建好不久,就派上了用场。也就是在这里,黄文斌才敢把铁皮箱子完全打开,把金条摊在地上。真是一地的珠光宝气,看着就让人觉得迷醉。这时候丁诗诗开门进来问,“刚才你给金队长开了两百万的支票做奖金?”

“是啊。”黄文斌说。

“你干嘛开这么高?让他杀人了?”丁诗诗问,“杀人也只要给一百万啊。”

“因为我让他杀了两个啊。”黄文斌说。

“两……两个?尸体处理了吗?没有其他证人把?”丁诗诗紧张的问。

“我开玩笑的。”黄文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一般的女人听到自己男朋友杀人了,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吧,不过丁诗诗这么关心他,黄文斌好笑之余,也有些感动,“我给你看这些是什么。”

“什么啊?”丁诗诗才看了一下,眼睛就转不开了,“这些……这些难道……”

“都是金条。”黄文斌说。

“不会吧!”丁诗诗冲了过来,拿起一根金条,仔细看了看,“你是被人骗了吧,哪有可能拿到这么多黄金!”她仔细地看了又看,“还真的很像香港那边出的千足金金条……不会是真的吧?”

“应该是真的。”黄文斌说,“不过也说不准,曾书记说不定把柳权也给骗了。”

“曾俊华的金子啊?”丁诗诗很是激动,“那应该是真的把,柳权是他儿子,他没道理连自己儿子都骗。”拿起几根金条,“这些都是9999纯金啊!发财了,真是发财了!好多金子啊!”

“发什么财啊,一根金条才十几万。”黄文斌说,“我从贾山那儿要的股份,一个公司就几千万上亿呢。”再说了,柳权说到底也就是个私生子,曾书记还有正牌儿子呢,骗一下私生子很正常。

“这怎么能一样,这可是黄金!”丁诗诗拿起一把金条,拿得太多太重,只得放下一些,“不论放多久,不论什么时候,金子就是金子,永不变质。随便扣一块下来,就可以做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金手镯。”

“你什么时候喜欢过金戒指金项链了,以前我说买给你,你还说俗气。”黄文斌说。

“俗气归俗气,那也还是金戒指金项链啊。”丁诗诗说,“你真是胡搅蛮缠,说都说不明白,不理你了!”转身就拿着金条们爱不释手的摸来摸去,一会儿塞进口袋里,一会儿拿出来,“弄到了这么多黄金,怪不得你给他两百万奖金呢。”

“金队长这次帮了我很多忙,也不止是这些。”黄文斌说,“就算黄金是假的,那也不是金队长的错,这两百万我照样会给他。”陪着黄文斌抓人也就算了,可贵的是能冒着生命危险去海上演戏,更难能可贵的是,看到这么一大笔黄金也没动心。对于这么一个能打能抗能演戏又忠心的保镖,两百万很便宜了。

“要是假的那就不划算了啊。”丁诗诗说,“算了,我叫人过来查验一下。”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人,却是丁诗诗那个放高利贷的表姐方天和,她手头过往的钱财那是成千上万,借人几亿几亿的钱,签个合同就打过去。这时候看到一地的金条,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些全部都是?”

“是啊!”丁诗诗说,“表姐你看我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壮观?”

“我在银行的金库都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在一起!”方天和捡起一根金条,“是港货?其实港货没有吹得那么好,里面的杂质一点也不少。算法不一样,说是四个九,其实杂质控制没有我们银行的好。”

“只要看是不是纯金。”丁诗诗说,“表姐你快验证一下。”

“要验证呢,首先就是看颜色。”方天和掏出一根金条来,“这是我们银行的标准金条,你对比一下,颜色是不是一样……的确差不多。然后就是看比重,金子比所有的常见金属都重,但是要小心,有些不常见的金属,比如锇,比重和黄金差不多,但是价格比黄金便宜。”

“鹅?那是什么东西?”丁诗诗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重的元素。”方天和说,“是灰蓝色的,密度很高,听说有人掺在金条里面。所以还要看硬度,听声音,还要用火烧。纯金很软,用牙齿都能咬出印子来;黄金的声音很闷,没有弹力,不会跳动。用火烧红之后冷却,纯金不会变颜色,不纯的会变颜色。”

“我都试过了,就怕有什么高级手段造假我试不出来。”丁诗诗说。

“再高级,只能用化学法分析了。”方天和说,“我这边只是做个初步检验,具体的,还是要实验室做。现在有一种很高级的造假办法,外面是真金,里面包一块重金属,比重完全和真金一样,外面的化学性质也完全没区别,只有切开来化验才知道有没有问题。”

“那你切啊,切两块看看。”丁诗诗说。

方天和随便挑了两块黄金,用锯子切开,先用喷枪烧红了,颜色没变,然后在试金石上划出痕迹,和标准痕迹对比,完全一模一样,“这两块是99%以上的纯金。”方天和说,“应该没错了,这里的都是纯金啊!”

“金子!”丁诗诗高兴得都快疯了,抓住黄文斌就亲了一口,“全是纯金啊!纯金!”

“这里有多少金条啊?”方天和看花了眼,“一二三四五六七**十……起码好几百条,有没有上千条啊?上千条的话,这里不是一吨?一吨黄金啊!我国黄金储备才六百多吨呢。”

“私人拥有这么多黄金犯法的吧?”丁诗诗问。

“走私黄金是犯法的,这个拥有嘛……我还真不清楚。”方天和说,“这些是香港的黄金,没有报关手续的话,来源肯定不合法。如果你要带出国外,也是犯法的。只在境内拥有,算囤积黄金,这个这个……得找银行法律部门问一问。要是犯法的你打算怎么着?”

“不怎么着,犯法我也要囤着。”丁诗诗说。

“对了,你在这儿放这么多轴承干什么?”方天和又问。

“我还以为你们眼里只有金条呢,这么大堆轴承都看不到。”黄文斌笑了笑说。

“我看到了,还没问而已。”丁诗诗说,“这些什么东西啊?”

“要是我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也是黄金。”黄文斌拿起一个轴承撬开,倒出里面的钢珠,拿了方天和带来的硝酸,轻轻点在钢珠上,钢珠表层很快溶解了,露出金黄色的内在。学着方天和的样子,在试金石上面划了一下,痕迹和纯金一样。

“这些也是黄金!”丁诗诗吓了一跳,看着那一大堆的轴承,“这么多?”

“应该只有里面的珠子是黄金。”黄文斌说,“外面的钢壳不是。”

“这也……这也起码好几吨了啊!”方天和算了算,“你干嘛把黄金做成珠子?”

这当然不是黄文斌做的,而是柳权做的。刚开始的时候,黄文斌也被那一大箱黄金迷花了眼睛,可是后来四个保安就把大箱子放了下货柜车,装上SUV,黄文斌就觉得不对。那四个保安虽然壮,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这大铁箱子的形状也不怎么方便用力。

举重的世界记录,不过是一百多公斤,那四个人都有举重冠军级别的实力,加起来也就是六七百公斤的力气。既然这个大铁箱子四个人能抬起来,重量就不可能超过一吨,扣掉箱子本身的重量(很不少,起码上百斤),里面的黄金就更加少了。曾书记这么多年的积蓄,不可能只有这么点钱,所以当时黄文斌就觉得不对。

第二百九十三章. 干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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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些金条也太显眼,要带着逃跑,万一碰上检查,很难混过关卡。黄文斌在车厢里面仔细检查,发现有熔炼设备,再仔细检查,发现了很多蛛丝马迹,柳权(或者其他人)应该是把金条熔了,重新铸成圆珠了。

四周一找,只有轴承上面有大量的圆珠,他撬开了一个轴承查看,里面做滚动的珠子密度很大,重量明显不对,于是黄文斌就知道剩下的黄金在哪儿了。推测曾书记的想法,应该是想把所有的黄金都熔铸成小珠子,镀上外壳,装进轴承,冒充工业零件。这样不论开着车去哪里都不怕,随便哪里都可以通关。

不过这种最高度机密的事情,显然只能柳权自己来干,最多加两三个最信任的亲戚。又辛苦,又没收益,前一阵子曾书记看起来如日中天,短时间内不会倒霉,柳权肯定是干干停停,这才留下了一堆没加工完的。

“这么多啊!”丁诗诗快要乐疯了,“全部都是吗?都是四条九的纯金?”

“我哪知道。”黄文斌说,“到时候找人把珠子全拆出来,一个一个化验呗。”说不定有些换了,有些还没有。当时这些轴承也不堆在一起,而是分开的,也许是一堆换了一堆还没换。也说不定压根没换几个,黄文斌两次拆轴承都刚好碰上了。当然最好就是全都换了,那黄文斌就弄到……反正很多黄金。

“这么多黄金,拿来干什么好啊。”丁诗诗搓着手,“要不先打两百个金镯子看看。”

两百个,这是要做黄金圣衣吗?“先放着,”黄文斌说,“等以后黄金升值了再卖出去。”现在是一克一百五六十,这几年因为美元贬值,黄金会大涨,最高峰的时候快要到400块一克。到300多的时候就卖出去好了。

“卖什么啊,你又不缺钱。”丁诗诗说。

“这里的黄金可是价值好几亿呢,拿去投资比放着好啊。”黄文斌说,而且到时候黄金价格还会下挫,当然要及早换成现金……不过黄金出货渠道不好找啊,总不能拿着几十斤黄金去金银铺子,问你这要不要黄金吧。

“喂喂,你们还欠我钱呢!”方天和说,“都折算成黄金还给我好了。”

这一次黄文斌设计扳倒曾书记,可是用了上千万的费用,虽然说黄文斌很有钱,但手头大部分都是地产和股票,要换出现金来不是那么方便。所以干脆就从方天和那儿借了高利贷,虽然利息很高,好歹是立即可以用的现金。

“我跟你借的是人民币,还得当然也是人民币了,才不还黄金呢。”丁诗诗说,“我们这么亲的亲戚,跟你借点钱应急,你收我们这么高的利息,本来就不对,现在还想着谋夺我的黄金,真是太贪心了!”

“什么贪心啊,当时要不是我,别人能在短短几天里面拿到好几百万的现金给你运作?”方天和说,“这种紧急的拆借,利息一点都不算高了,你自己去问问,才不过日息5%,这种利息上哪去找哇。”

“日息5%啊!跟你借了五天,就是25%,足足本金的四分之一。”丁诗诗说,“早知道这样,我宁愿跟我爸拿钱。”

“胜负未分,你爸怎么肯冒险。”方天和说,“曾书记虎视眈眈的,要拿几百万现金出来,有这么容易吗!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现在赶紧还了,小黄你跟我申请了两千万的额度,实际借了一千一百万,其中现金600万。虽然额度没用完,利息还是要额度来算,日息5%,借了五天,就是25%,两千万的话,就是500万,加上1100万的本金,就是1600万。”

不过是一千六百万而已,黄文斌这一次的收获可是好几亿,贾山那儿弄到的股权和公司,按照最低价算也有三四亿,再加上这些黄金,至少也有一两亿。也就是说,起码是二十倍以上的收益。“我这就转账给你吧。”黄文斌说,“我的账号快解封了。”

前几天在曾书记的指使下,光明区的检察院给银行发了信函,把黄文斌的银行账号全都冻结了起来。要不然的话,黄文斌也不会去借高利贷。现在曾书记倒了,连省纪委都发话了,银行自然也就解封了。

“你迟一天给,就要多给5%的利息,两千万算,就是一百万啊。我还是跟你收黄金吧,这些黄金质量也不知道怎么样,看在将来能做亲戚的份上,就按照100块钱一克的和你收好了。一克100,一公斤就是十万,一千六百万,就是一百六十块金条。”方天和很快就算了出来。

“100块一克?你还不如去抢!”丁诗诗说,“不行,绝对不行!”

“唉唉,我这么开你和小黄的玩笑你都不害羞?”方天和瞪大了眼睛问,“正常反应不应该是你害羞的低下头,说做什么亲戚,谁说我和小黄怎么怎么样了,你别胡说八道之类的吗。”

“这可是上千万的钱,谁有空害羞!”丁诗诗光明正大的说。

“真是输给你了,死要钱的吝啬女人!方天和说。

“你才是死要钱的吝啬女人,跟你借两千万,把我全副身家都拉去做抵押!”丁诗诗气鼓鼓地说,“一天要5%的利息,真是太黑心了,高利贷我见得多,你这么狠的真是头一回。现在还想用100块钱收购我们家四条九的纯金,没门!”

“你不能光看利息啊,得看条件,一天之内能调集几百万现金的,除了我还有谁?嫌我利息高,你去找别人啊,别人能满足你的要求吗。”方天和说,“这样好了,一口价,一克150,这个价钱够意思了吧。现在外头一克黄金也就是160左右,我只赚你十块钱。”

“什么160左右,明明是168,170左右!而且还在涨,大家都说会涨很久,起码能到180。”丁诗诗说。

180?你太小看黄金了,再加一倍还差不多。美国即将发生金融风暴,连带着全世界都经济不好,黄金成为避险资金的不二选择,一路狂升。当然了,黄金涨得再多,也没有国内的地产多。再说这笔黄金的来路不太正当,以后说不定会有人追赃,还是早点处理掉为好。

“这一次全靠方姐提供的资金,才有这么顺利。”黄文斌说,“150就150吧。”

“黄金要跌?”丁诗诗吓了一跳。

“没有啊,谁说黄金要跌?”黄文斌问。

“不跌你干嘛这么便宜处理给别人。”丁诗诗说。

“什么别人,我是你表姐。”方天和抗议说。

“表姐你还收钱收这么狠!”丁诗诗翻了一下白眼,又转过头来问,“黄金真不会跌?”

“当然不会,非但不跌,还会大涨。”黄文斌掐指一算,“大约会涨五六年吧。最高的话,我估计应该是差不多四百块一克。要是有余钱,可以囤些黄金,保证不会吃亏。”当然了,囤黄金没有囤房子好,黄金才涨两倍,房子能涨六七倍乃至于十倍。

“黄金会涨,可也不会涨这么厉害吧。”方天和不信,“除非美国欧洲的经济一起出大问题,大量资金涌入金市避险,否则的话,金价不会升得你说的这么离谱。可是现在美国欧洲的经济都好得很啊。就算美国和欧洲其中一个经济体出了问题,资金也只会流向另一个经济体,不会大举进入金市的。”

“随便你信不信,过几年你再看黄金会不会涨到我说的这个价位上。”黄文斌说,美国的次贷危机其实严格来说是从零六年开始的,到零七年已经在发酵了,现在金融市场上已经是十篇风雨欲来的架势。到零八年就会全面爆发,变成金融风暴,不但美国欧洲,全世界都要一起承受。

“既然要升,那就更加不能给了。”丁诗诗说,“我们还是还现金吧。反正现在银行账号解封了,随便卖掉点股票就行。”

“你那些中华船舶的股票?疯了吗!中华船舶还在猛涨啊!”方天和说。

“那我拿着股票去抵押借款也行啊。”丁诗诗说。

“借款还不是要给利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跟银行借款来还我的款子,那不是多此一举吗。再说你拿着这么多黄金有个鬼用啊!”方天和说,“要变现还不是要来找我,到时候我还是要收你手续费的。”

“我不卖啊,就留着看,不行啊!”丁诗诗说,“下班回来进储藏室,看到满满一架子的金条,心情一定会很好的。”

“以前我们说新媳妇不害羞,喝完喜酒就要夫家的账本。你倒是好,还没过门呢就要给小黄做主了。”方天和说,“小黄啊,你自己是什么想法,总不能也是把黄金收起来自己欣赏吧?这么大笔来历不明的黄金,你想做什么用?”

黄文斌当然不会容忍丁诗诗这么低效率的资金使用方式,不过是些黄金而已,又不能吃又不能穿,当然是趁着这几年还有穿越优势,赚多点钱以后生活。“我想着开个金银铺子,把黄金打成首饰卖出去。”

第二百九十四章. 珠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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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笔买卖黄金太引人瞩目,万一别人来查黄金来源,也不好解释。而且还会被人低价收购,损失一大笔差价。开个金银铺子就好多了,首饰店的金价比金条每刻贵几十块,而且销量大,次数多,又不引人注意。

平白无故卖掉一公斤黄金,别人会来查。进两公斤的货,卖掉三公斤,就没几个人能察觉异常了。谁会闲得无聊统计黄文斌一共卖出去多少黄金首饰,里面又有多少损耗,有没有超过他的进货量。

“原来还有这一手!”方天和说,“这倒是个好主意!现在首饰店很赚的呢。”

“是啊是啊,现在黄金价格168块,可是首饰店都要卖一百**十,有些著名的店还要两百呢!”丁诗诗说,“好像那个什么金八福,名字俗气得要死,还说是香港著名品牌,其实我去香港找过,压根没这个牌子,根本就是骗人的。”

“那大家合伙好了。”方天和说,“你还欠我一千六百万,算是我的股金,大家一起在市中心找个好地方,开个大型店铺。这样我也算是做了实业,不用整天买空卖空,做哪些只能赚钱,却对社会对人民无益的事。”

黄文斌觉得金融很有用,要是银行不借钱,凭他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弄到足够的钱炒房地产呢。就说这一次,要不是方天和借了一千多万出来,黄文斌哪里能收买警察和电视台,又哪里能一天之内调集五百人,又哪里能打通关节,这么快就让省纪委出来干活。

“我觉得吧,要说对社会对人民,首饰店才是没贡献那个。”黄文斌说,“只能让女人多花钱,男人多为难。买回去的首饰,根本就不怎么用,都是放在抽屉里面发霉。一不小心掉了或者被人偷了抢了,就是损失一大笔。”

黄文斌可是深受其害,上辈子他很穷,结婚的时候花钱的项目又多得要死,几乎把家里给掏空了。可是结婚也不能不买首饰,在一个很小的首饰铺子挑了很久,忍受着销售小姐的狂轰乱炸,最后选择了一个非常朴素的金戒指。

结果到最后,黄文斌还是不得不把戒指低价贱卖,回去被车撞死这事先不说,最不可饶恕的是让他平白亏了好几百块钱,要是没有首饰店没有金银首饰这种东西,黄文斌就不会吃这亏了!

听了黄文斌的肺腑之言,丁诗诗和方天和立即结成了统一战线,“胡说八道什么啊,首饰店为社会为人民做了很重要的贡献好不好!首饰店能把我们女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还能给我们充足的动力,让我们为了买更多的首饰奋斗!”

“是啊是啊,每当我失去动力想要回家歇着的时候,就想起还有那么多漂亮的珠宝首饰没钱买,顿时就充满了干劲。”丁诗诗也说,“特别是那个翡翠手镯,前两天我去问,居然又涨价了!真是气死我!”

“那手镯你还没买啊?”方天和问,“我还以为你早就买了呢。”

“上次我都打算买下来了,谁知道卖家居然当面涨价,我一生气就没买了。”丁诗诗说,“现在想想,也不能怪人家涨价,本来翡翠价格都在升。真是太可惜了,就算涨了价,还是挺划算的……”

“怪不得我听说徐小姐把那个手镯买了呢,我当时还跟人家说不可能,你明明已经要下手了,原来没买。”方天和说,“现在好了,我们自己开珠宝店,直接去缅甸进货,看中哪一块翡翠就买哪一块,想要做成什么样就做成什么样。”

“对啊!现在有钱了,一定要挑玻璃种帝皇绿的原石,还要请最好的师傅!”丁诗诗说,“还不止做一个,得做一对。我一个,我妈一个。再做个翡翠项链,还有翡翠耳环,翡翠胸针。下次开舞会,穿一身翡翠出去,闪死她们!”

“一身翡翠?会不会太老气了?”方天和说。

“当然不会了,翡翠也可以做得很现代嘛。”丁诗诗说,“现在很多翡翠样式老气,都是因为没有好好设计,所以我们就应该请一些名牌设计师,专门对我们这样时尚女性设计翡翠首饰。”

“我们不是在说金银铺子吗?怎么变成珠宝店了?还翡翠首饰,这行我们谁都没干过,万一亏本来怎么办?”黄文斌忍不住打断她们。金银铺子只是卖金银首饰,经营比较简单。一个样式不好卖,熔了回炉再做,也就是亏点人工而已。有这么一大笔货源在,怎么也不会亏。

可是做翡翠首饰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翡翠原矿石只在缅甸出产,要拿矿石只能去那边。进货了以后还要切割,还要雕琢加工,还要找客源,还要迎合市场。这里面风险可以说大的要死,随便出一点问题,就要赔大钱。

翡翠这种东西,加工过一次,就不能变了,万一款式不受欢迎,前期成本就全打了水漂。而且金银首饰的工匠很好找,翡翠工匠却很难。虽然说翡翠这几年会升值,可黄文斌还是觉得风险太大。

“所以啊,你看珠宝店对社会推动多大。”方天和说,“金银铺子要升级成珠宝店,的增加多少GDP啊。还多了店长,推销,工匠,保安等等职位,又丰富了文化生活,增添了美丽风景,提高了幸福指数。”

这算什么歪理啊,“不如我们还是开个金银铺子吧,珠宝店就算了。”黄文斌说。

“不行,一定要开珠宝店!”丁诗诗说,“赚这么多钱,不开珠宝店,还有什么人生意义。表姐都出了一千六百万,我们怎么也不能比她少吧,至少也是一千六百万。三千二百万弄个金银铺子,那也太俗气了。”

这时候怎么又嫌弃金银首饰俗气了,女人心海底针啊。算了,翡翠就翡翠,到时候弄多点原石囤着就行。黄文斌上辈子看过一个电视节目,说翡翠有个怪现象,原石年年涨价,比翡翠首饰涨得还厉害,现在原石都比做好的首饰贵了。管他怪不怪,反正能赚钱就行。

至于丁诗诗要什么翡翠手镯项链,给她买好了,这一次丁诗诗不怕危险,跟着黄文斌跑前跑后,又帮着黄文斌联络各方面的关系,整理打印文件,这才有黄文斌的完全胜利。这次赚了好几亿,花上几千万给丁诗诗买些首饰,也不算什么。

“一定要在市中心找个好地方,起码50平米以上,就在步行街好了。”方天和说。

“步行街现在哪里有50平米的街铺,别说五十平米,十五平米都未必有,全都满了啊。”丁诗诗说。步行街可是省城商业区的精华,这儿的房子从来都不愁租,也很少有人会卖。

“这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就去银行调资料出来,看看哪一个铺子周转不灵,就让银行去逼债,然后我们再去买,应该能够拿下来。”方天和说,“街铺的话,最低是十二万一平,五十平也就是六百万而已。”

“最便宜的才十二万呢,一般的都要十五万了,地段好一点的都要二十多万,还有价无市呢。”丁诗诗说,“上次有个五平米的位置,都不能说是铺子了,要一百万,在地产中介那儿挂了两天就被人买走了。”

“就算二十万,五十平也才一千万嘛。”方天和说,“找铺位这事你放心。”

放什么心啊,为了自己开珠宝店,就要勾结银行跟别人逼债,硬生生把人家弄走。“不用,贾山名下的公司在步行街有个铺子,就是在最旺的十字路口,虽然只有三十多平米,但是格局很好,我们就先用着吧,以后要是地方真不够,再另外找地方。”

“有现成的啊?”方天何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问,“不用去逼债啊?”

“不用了!”黄文斌说,“现在是一个服装店在租,叫江南什么的好像……”

“江南风景!”丁诗诗说,“原来那个铺子是曾俊华的啊。”

“对,就是江南风景。”黄文斌说,“这个铺子属于一家管理公司,管理公司的股份属于另一家投资公司,投资公司登记在贾山名下。”法律关系绕绕弯弯,不过干活的始终还是那些人,黄文斌一次抓了柳权手下五十多人,审来审去,审出了无数隐秘。

“真没意思……”方天和说,“对了,我们的珠宝店起个什么名字啊?”

“叫金十福!”丁诗诗说,“就说是香港著名品牌。”

“你刚才还说金八福名字俗气又骗人呢。”黄文斌说。

“俗气就俗气,消费者就认这种俗气的名字。”丁诗诗说,“至于骗人,我们去香港注册一家金十福,那不就是香港品牌了吗。反正香港注册公司不要钱,通过中介,也不过是几百块。注册了那就不是骗人了。”

“是啊,珠宝店的事情你又不懂。”方天和说,“小黄啊,这事你就听我们的吧。诗诗,你说店面设计请哪里的设计师啊?要不要真的去香港请,我觉得那边的设计师比较国际化,和国内的完全不同。”

“还是用本地的吧,你设计得太高档了,普通消费者反而不敢进来。”丁诗诗说,“还是平实朴素一点的好,人家一看就觉得很实惠那种,门口摆一圈很便宜但是很丑的首饰。把消费者引诱进来以后,再给他们看漂亮但是有附加设计费的那些……”

第二百九十五章. 城建三局的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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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等着做,没空跟丁诗诗设计怎么坑消费者。反正她们现在怎么说都没用,最后还是要听设计师的。留下两个女人在别墅里嘀嘀咕咕,黄文斌赶紧出去办事。

以前黄文斌出门,都是自己开着那辆帕萨特一个人走。自从发生了曾书记这件事,现在出去都要带着金队长,也不自己开车了,换成个经验丰富的老司机。座驾则是一辆巨大的SUV,马力大跑得快通过性好,空间宽阔坐得舒服——其实丁六根本来想把一辆防弹的奔驰S600卖给黄文斌来着,黄文斌觉得实在是太夸张没要。

坐在车上还没什么,下了车,身后跟一人,司机去停车,再加上门前站着一大群迎接的人,黄文斌深切的感受到,真是一切都和以前不同了。想要安全,就得牺牲自由。想要威风,就得没有方便。

“黄老板!”赵天成抢上前打招呼。

“黄老板好!”胡老板也挤过来,“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城建三局其他高层也纷纷上前,和黄文斌套近乎。这家公司本来已经落到了曾书记的手里,赵天成被抓捕入狱,公司各种隐秘都被审查出来,董事会全体都被曾书记抓住了把柄,不得不让贾山做董事长总经理。

全靠黄文斌打倒了曾书记,赶走了贾山,让他自愿辞职(其实也不怎么自愿),还拿到了贾山手里的股份,成了城建三局的股东。当然了,虽然有大功于这帮董事,黄文斌也不会认为他们会乖乖就范,让黄文斌继任城建三局的董事长。

“你怎么说话的呢!”赵天成哼了一声,“黄老板也是股东,是自己人。”

“黄老板当然是自己人,可也是贵宾啊。”胡老板说,“赵总你也太严苛了。”

“以前我倒是得过且过,只想做个好好先生。”赵天成冷笑着说,“碰到事情,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算了,不伤和气就好。没想到别人却不是这么想的,真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所以做人不认真不行,很多事情不说清楚,以后就是个祸患。今天我这话就戳在这儿,黄老板的股份不比你们任何一个人少,他理所当然应该进入董事会。你们说是不是?”

赵天成之所以被抓,始作俑者就是城建三局的董事们,他们觉得赵天成吃太多,于是推举了胡老板去勾结曾书记,想要把赵天成抓起来。只是没想到曾书记胃口这么大,想要把城建三局整个公司都吞下去,差点玩脱了。

现在事过境前,赵天成当然已经知道了胡老板他们干的好事,就算原来不清楚,黄文斌也会仔仔细细的告诉他,黄文斌手里可是有无数真凭实据,不怕赵天成不信。所以现在赵天成把胡老板和其他董事会的成员恨之入骨。

“有股份也不一定是董事,还要经过选举才行。所谓股份最多的前十人进董事会,不过是惯例而已,又没写进公司章程。还有,黄老板有股份,当然也可以选董事。不过有些没有股份还被董事会开除的人,也不知道赖在办公室里做什么。”说话的人叫做商家满,也是城建三局董事会的成员。

他的股份很少,为人尖酸刻薄,经常得罪人,别人发财都不乐意带着,结果就让他更加尖酸刻薄不讨人喜欢了。结果因祸得福,曾书记查抄账本,所有人或多或少都被抓住了把柄,就这家伙一点事情都没,所以气焰分外嚣张,尖酸刻薄程度更上一层楼。

“那个董事会不合章程,开除我的通知没有效力!”赵天成大怒。

“怎么不合章程了,出席人数过了,投票率超过了,罢免你的人也超过50%了,总不能说现在贾山不在了,他在位时候的所有决定都不合法。那赵总你也被抓过,难道你在位期间的所有决定都不合法?”商家满说。

“我之所以被开除,理由是我犯法被逮捕入狱,可现在不是已经证明那是曾俊华冤枉我的吗!”赵天成说,“既然如此,开除我的理由就不成立!应该拨乱反正,回复我的名誉和职位!”

“哎呀,赵总,现在是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你就接受现实吧。”胡老板说,“要是恢复职位,股份怎么办?现在这些股份都卖给黄老板了,难道还要黄老板送回给你啊?最多就由公司补偿一些钱款,你拿着钱,快快活活过下半辈子,这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我!”赵天成当然想拿回股份,可现在他孤掌难鸣,不想把黄文斌也得罪了。

黄文斌笑了笑,这胡老板挑拨离间的手段倒是很直接,“你们都是大公司领导,这么当街吵架,像什么样子!”黄文斌说,“不管最后怎么样,现在我好歹也算是城建三局的股东。发生了这样的剧变,要怎么处理善后,我也很想和你们商量商量。”

说着黄文斌带头走进公司,吩咐说:“赵总,你先跟我进来。”说着就大马金刀走进董事长办公室。

“黄老板……”商家满还想说什么。

“商总,”黄文斌也不管商家满其实没担任过任何和‘总’有关的职务,“我也要找你谈的,不用着急。上次你出差,报了五千块钱的旅费,又不能提供任何的发票,这事我们需要谈一谈的。”

“那……这个……”商家满吃了一惊,顿时不敢说什么了。

五千块钱当然不算个事,连曾书记都没拿来做文章,不过黄文斌在企业爬摸滚打块十年,当然知道这种没发票的差旅费是怎么回事,找人过去地头一问,就拿到了证据,其实这是商家满在外面玩女人被警察抓了交的罚款。

进了董事长办公室,黄文斌坐到董事长的位置上,对赵天成说:“赵总,我这些股份呢,是我跟贾山买的,手续齐全,在工商局已经备案。不论贾山是怎么拿到的股份,我作为善意第三人,权益不受影响。”

当然了,如果城建三局的股东会一致决定,要求回购黄文斌手里的股票,按照股份制公司的要求和公司章程,黄文斌必须要卖。不过这样的回购,价钱是由黄文斌开的,可想而知会是怎么样的天价,保证城建三局付不起。

“那黄老板的意思是什么呢?”赵天成问。

“我对建筑这行业,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黄文斌说,“不过呢,我有很看好城建三局的前景,所以想请你来做总经理。”

“黄老板的意思……”赵天成一想就明白了,他是想做董事长,然后让赵天成来做总经理,“全靠黄老板,才把我从监狱里面捞出来,黄老板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吩咐,我当然没二话。”

黄文斌却知道他是口服心不服,只是迫于形势,在董事会孤掌难鸣,手头又是一点股份都没有,名誉被损,被冤枉成**分子,所以才答应。“你们职工大会是下星期开对吧?”黄文斌问。

赵天成心中一凛,这可是他最后的底牌,硬着头皮说:“是的。”

“光明区的检察院本来说案件侦办还有些没弄清楚的地方,有些事情还想找你问。”黄文斌说,“我就和他们说了,你们有什么问题,先缓一缓,人家要开职工大会,很多事情要准备。”

职工大会要选举职工代表和工会主席,在职工大会上取得了优势,就等于掌握了51%的工会股,就在股东大会上占据了绝对优势。赵天成在职工中声望再高,可要是不能出席大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这一招釜底抽薪,可以说击中了赵天成的死穴。他震动了一下,低头说:“谢谢黄老板。”不过也不要紧,就算只当总经理,就算手头一点股份都没有,只要开过职工大会,把51%的职工股牢牢抓在手里,以后要架空黄文斌,也是很容易的事。

“赵总对公司贡献这么大,没有股份也不像样。”黄文斌图穷匕见,“正好,现在公司股权也不是很合理,51%的股权是工会股,这个工会股怎么运作,又没有很好的章程,我看应该加以调整。”

“调整?”赵天成一愣,“黄老板觉得应该怎么调整?”

“现在的工会股,是由工会主席代表工会投票。可是也不能随便投,只能按照职工大会已有的决议来投。要是没有职工大会的决议,那么工会主席只能投弃权票。”黄文斌说,“可是职工大会肯定不能经常开,能够作出决议的,那就更加少,这51%的股份,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没用的。”

“可也不能任由工会主席随便投票吧,要不然董事会还有什么意义,什么事都是工会主席说了算。”赵天成说,“一投票,他手里51%,别人投什么都投不过他。”

“所以不合理啊。”黄文斌说,“而且工会股理论上是全体职工的,可实际上又不是这么一回事。改制前就在的老职工,一票当十票用,新职工一票就是一票。分红的时候倾斜得更加厉害,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这个都是有历史渊源的。”赵天成说,“当时转制,大家买断工龄的钱都拿去入股了。一共有好几千人呢,都做股东,那什么事都别想干了,整天就开股东会吧。所以就把绝大部分职工的股份算成工会股,这才成功转制。”

第二百九十六章. 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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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体制的确发挥了作用,可是时移世易,转制了这么久,已经不适合公司了。”黄文斌说,“那么多新人进来,就算再怎么稀释他们的投票权,老人的权益还是受到损害。再说了,跟着城建三局一起转制的老职工,现在应该差不多退休了吧?退休以后还能呆在工会吗?全世界都没这样的案例。”

城建三局为此也想了很多办法,首先就是规定了工会的准入门栏,只有工作了五年以上的才算是正式员工,才可以加入工会。刚转制的时候,当然是只有老人才有工作经验。可是过了几年,新加入的也凑够了时间,于是改为十年,现在十年也快够了,总不能改成二十年。

当然了,对于普通工人,可以明目张胆的排斥。但是对于那些工程师什么的技术中坚,让人家看着老员工分钱,自己只能拿工资,那也是不现实的。所以除了工龄限制,还有投票权限制,新人一票,老人十票。这种明显不公平的政策,当然让新人很不满。

以前老人多新人少,还可以维持着。现在老人年岁渐长,全靠新人干活,不满日益增长。老人觉得公司是老子打下来的江山,你们这些新人唧唧歪歪的干什么。新人觉得活都是我们干的,利润倒是全分给你们了,很多人一怒之下就辞职跑了。

新员工人心不稳,老员工素质低年纪又大,干工程当然老干不好,钱自然也就赚的少。钱少了,争夺更加激烈,老员工要保证自己的收入,利用分红把利润吸光。新员工跑得自然更多,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赵天成之所以能够取得工会的一致拥护,就是因为他能赚回来足够的钱,分了利润给老员工之后,还能提供足够的工资,给新员工发优厚的工资,让他们心甘情愿的留下干活,从而赚更多的钱,发更多的分红,给更高的工资,调和了新员工和老员工的矛盾,让公司进入良性循环。

“黄老板你的意思是……要把工会股分了?”赵天成汗毛倒竖,一旦分了股票,股东的归股东,员工的归员工,赵天成最大的优势就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说,“想来这个提议应该能够得到大家的同意。”

赵天成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大家当然会同意,老员工们都快退休了,谁不想把股份分了拿回家呢。工会的身份,退休了就没有了,股票可以终身持有,说不定还会传给子孙后代。

“当然了,作为城建三局,也就是成功建设公司最优秀的员工,赵总应该在工会股里面分最多的那一份。”黄文斌说,“现在公会一共有多少人来着?我记得好像是五百四十人对吧,分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大概是每人零点零一个百分点。赵总是优秀员工,怎么也能分多一点吧。”

“这个……”赵天成苦笑起来,“也亏黄老板费心。”

“你觉得我这主意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当然是……好。”赵天成说,“我完全拥护黄老板,不,黄董事长这个决定。”

黄文斌一旦提出分家产,职工大会肯定会通过,老员工们都抵御不了这个诱惑。斗倒了曾书记,掌握了董事会绝大多数人的把柄,还是拯救了公司的大英雄,再有了分家产的善缘,还有谁可以制得住黄文斌呢。这是无可阻挡的大势,与其站在对立面粉身碎骨,不如和黄文斌合作,起码能换一个总经理的职位。

“你也觉得这法子好啊?”黄文斌说,“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说好了啊。过几天开职工大会,我就提出这个建议,赵总你可要第一个出来表示赞成。”

“当然。”赵天成摇了摇头,从此就成为黄文斌的傀儡了。

“那你先出去吧。”黄文斌当仁不让,就吩咐起他做事了,“叫胡老板进来。”

赵天成乖乖出去了,不一会儿胡老板进来,点头哈腰的说:“黄老板,你别听那个赵天成胡说八道,那家伙满肚子坏主意。”

“坏主意也要看对谁,拿来对付自己人固然是不好,拿来赚钱不是挺不错的嘛。”黄文斌说,“你看赵总当了这么几年董事长总经理,给你们赚了多少钱,资产升值了好几倍呢。”

“那是他运气好,现在地产比较热门。”胡老板说,“换成我来干,也不会比他差。”

“哎呀,我觉得还是赵总来干总经理比较好。”黄文斌说,“你觉得呢。”

“他做总经理也可以,但是上头得有强人个人做董事长制衡着他。”胡老板说的口沫横飞,“正所谓举贤不避亲,不是我吹,整个公司上下,最有威望的,那就是我父亲了。我父亲做了几十年的公司党委书记,公司上下都服他,用来钳制着赵天成,那是最好不过。”

“您父亲啊。”黄文斌笑了笑。

“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分红,最大那份肯定是分给黄老板。”胡老板说,“当然了,要是黄老板想要一次过收回钱来,我们也可以把您的股份买回来,肯定不让您吃亏,一点两千万,您觉得怎么样?”

“虽然说曾书记被抓了,他查出来的事情,可没说一笔勾销。”黄文斌拿出笔记本来,“十年前你承包了城建三局一个工地,超支200%,最后工程质量没通过验收,弄得要推倒重做,这事是有的吧?”

“这个当然是有原因的……”胡老板还想狡辩。

“八年前你为公司采购了一批钢筋,没能通过验收,你父亲还硬是让财务把钱给你,这事也是有的吧。”黄文斌说,“六年前公司有一个工程让你分包了,给了你50%的定金,结果你拿了定金就去做自己的生意,把工程足足拖了一年,让公司赔了好几百万,这事也是有的吧?”

“这是打桩的问题,和我没关系。”胡老板出了一身冷汗,“是地质专家说哪里地质复杂,必须好好勘探,才能确定怎么做基础。”

“那地质专家收了你二十万帮你出的报告嘛。”黄文斌说,“人家都承认了,你还想用这个当借口?还有呢,借了公司好几十万的钢筋不还,用了公司的车辆,也没给钱,没人追究也就算了,有人追究,全都是职业侵占。”

“大家这么熟,您想怎么样就直说吧,就不要这么吓我了。”胡老板苦笑着说,“我这人胆小,不禁吓,万一吓死了,您以后找谁和董事会沟通啊。那帮老家伙,个个都又自私又怕死还不听人话,想说服他们可要费老劲了。”

“那不要紧,先抓几个人进去,剩下的人应该就肯听了。”黄文斌说,“从罪最轻那个抓起吧,商家满以为自己没事吧,先把他抓了。公司花草都是他管的,上个月拿了两盆花,没给钱,也没有任何程序,这就是职务侵占。还有那谁,汪文和对吧,明目张胆的用自己公司分包工程,不抓他都不好意思。”

“黄老板,黄大哥,黄爷爷……”胡老板越说越夸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说呢?”黄文斌反问。

“黄……董事长。”胡老板投降了。

“对了。”黄文斌说,“我觉得你这人很热心,很适合做监察工作,下次股东会,我决定提议由你来做监察委员会的主席。”

所谓的监察委员会,理论上来说是代表股东会监察董事局,防止董事局以权谋私损害股东利益。但实际上,选出来的董事局不可靠,为什么选出来的监察委员会就可靠了呢?不过是以权谋私损害股东利益的时候多分一份给监察委员会而已。

当然对胡老板来说,维护股东利益什么的,他是一点都不在乎。能够在董事局里面分肥,才是他的目标。监察委员会的主席,虽然比不上董事长副董事长,但也算是分得最多那几个人之一,所以胡老板十分满意。

“谢谢黄老板,不对,谢谢董事长提携!”胡老板说,“就是还有我爸……”

“他老人家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在家里颐养天年吧。”黄文斌毫不客气的说,“经营企业这么辛苦的事,还是我们这样的年轻人多担当。还麻烦你父亲他老人家,我怎么好意思,你说是不是?”

“是,是,董事长说得对。”胡老板连连点头。

“下星期要开职工大会,我准备提议把工会股分了。”黄文斌说,“你觉得怎么样?”

“分……分了?”胡老板愣了愣,“为什么呢?”

“为什么?有这么个占绝对多数的51%工会股,很多事情都没法子办啊。”黄文斌哼了一声说,“我们要搞什么大计划,那边职工大会一开会,工会主席把我们的计划给否决了,那不是白忙乎。把这些股份分给所有员工,每人分个百分之零点零一什么的,容易收买容易收购,也不会形成合力。”

“这……这一招好啊!”胡老板一拍大腿,“我们公司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很多人都怕公司撑不下去。我们把股份分下去,再吓唬他们一下,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出售股份!只要买得多,以后公司就真正属于我们……属于董事长您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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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用拍马屁。”黄文斌说,他打的的确是这个主意,“我这是应群众要求,很多老员工都是这两年退休,退休以后总不能还呆在工会里拿分红吧。还是早分了早好。以前说股票不值钱,没法子分,现在一个点都两千万了,零点零一,那也是二十万。”

“一个点两千万那是给您的价格,别人肯定不行。”胡老板赔笑着说,“放开了,我估计一点就一千万,51个点,市价就是五亿多。我能借到几千万,也不敢奢望太多,能收到五六个点就不错了。”

“到时候看看吧。”黄文斌说,“你先出去和他们吹吹风,然后叫他们一起去会议室开会,今天我主要想达成以下几个目的,当董事长,任命赵天成做总经理,任命你做监察委员会主席,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胡老板说,“董事长你放心,谁不答应我们就把谁抓了!”

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办公室很宽大很漂亮,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工艺品,笔筒啊貔貅啊三阳开泰啊什么的,旁边还有一颗老大的仙人掌,和发财树种在一起,也不知道是赵天成还是贾山的手笔。虽然说以后黄文斌不会经常过来办公,但还是要找人收拾一下才行。

打开抽屉,里面是三条中华烟,黄文斌不怎么抽烟,随手放下了。以前地位低的时候还要随身带一包烟散烟拉关系,现在这活已经交给金队长了。再拉开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是几盒包装十分精美的茶叶。

所谓过度包装,这些茶叶就是完美的样本。外面大盒子,里面小盒子,拆开盒子还有袋子,拆开袋子又有独立包装。除了茶叶之外,还附送茶杯,茶匙,乃至于茶壶。标价不是888,就是1888,可不是一斤,而是一小包。拆开泡一杯,和淘宝上卖50块钱一斤的茶叶一点区别都没有。

喝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是董事长,应该叫个小妹来泡茶才对。可是再一想,叫人来泡茶,要等好几分钟,泡的也不知道合不合口味。还不如自己动手,立即就能喝。

慢慢把一整杯茶喝完,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黄文斌慢慢走到会议室。城建三局董事会的所有成员本来都在交头接耳,黄文斌一来立即静了下来。等黄文斌走到董事长的位置上,胡老板带头鼓掌,其他人迟了一步,就使劲鼓掌来弥补。

掌声久久不息,黄文斌等得不耐烦了,咳嗽一声,“大家好。”

“董事长好!”董事会所有成员都整齐划一的回答。

黄文斌差点就说大家辛苦了,这也太套路了,咳嗽一声,“大家都知道,前一阵子,我们公司经历了一场风波,险些就落入了居心叵测的野心家之手。”幸好贾山没成功,导致它落入了另一个居心叵测的野心家,也就是黄文斌之手。

“连赵总和胡老板都被抓了,董事会其他成员也在危险之中。”黄文斌说,“现在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可危险还没完全过去。检察院依然掌握着我们公司的账本,依然可能起诉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人,大家对此有什么看法?”

十几个老头子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胡老板刚要说话,赵天成就抢先了,“蛇无头不行,我看我们应该选一个年轻有为,有魄力有能力,关系广面子大,检察院的人就不敢乱来了。”

胡老板赶紧接上,“我们这儿要说年轻有为,那一定是黄老板。要说面子大,那更加是黄老板。黄老板说一句话,白区长都得恭恭敬敬听着,别说光明去的检察院了,就算是市检察院,也不敢轻易对黄老板的产业下手。正好黄老板的股份是我们里面最多的,足足3%,又对我们公司有救命之恩,做我们公司的董事长,那是实至名归,大家说是不是?”

当然都说是,只有商家满还没弄清情况:“怎么是最多的?黄老板不是买了赵总的股份吗?那只有1%啊,就算加上还没登记的部分,也只有1。22%吧。”

黄文斌的股份是贾山那里来的,贾山可是黑的要死,除了赵天成的股份,还四处搜刮了很多,胡老板和其他董事会成员都被逼着低价卖了很多股份。到贾山转让的时候,已经飙升到3%了,名副其实的董事会第一。

这种丑事胡老板当然不想多说,“黄老板有3%的股份,这是工商局正式登记的数字,你有什么问题,去问工商局!”这样尖酸刻薄的人,拿来冲锋陷阵固然是好用(前头商家满跳出来,还是胡老板他们怂恿的),可是平时相处,真是恨不得踢死他。

“那么我们就先投一下票吧。”黄文斌说,“有谁选我做董事长?选我的举手。”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包括现在还没有恢复身份的赵天成和一直在嘀嘀咕咕的商家满。有几个人犹豫了一下,可是大家都举了手,不举的话压力太大,只好也跟着举手。这是黄文斌从区委开会那儿学来的,果然很好用。

“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当仁不让了。”黄文斌说,“被检察院这么查抄了一回,我们公司有很多业务都大受影响,要是不立即处理,很可能就要赔大钱。所以我们必须任命一个熟悉情况能力又强的总经理,处理善后事宜。我提议由赵天成赵总复任总经理,谁赞成谁反对?”

下面顿时响成一片,虽然胡老板已经吹过风了,可是谁也不想让赵天成回来。他们可是收买了曾书记,要把赵天成陷害入狱的。现在曾书记被抓了,可是仇怨已经结下,永远都不能化解。赵天成做回总经理,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赵总这个这个……”有人还站出来表示异议。

“赞成的举手。”黄文斌也不等他说完,就第一个举起了手,然后盯着胡老板。

胡老板没办法,也只好举起了手。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长叹一口气,把柄在别人手里,还有什么办法呢,手一个一个举了起来。又是全票通过。看着董事会成员们无奈的眼神,看着赵天成兴奋的目光黄文斌体验到了一种异样的快感,一言可定荣辱,这就是权力的滋味吗。

当然黄文斌不是变态,喜欢看人斗着玩。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赵天成能力确实不错,能够帮黄文斌赚钱。而且他们斗得越厉害,对黄文斌的依靠就越多,要不然黄文斌一个外人,又不能经常过来,很容易被人架空。

“那好,我就正式任命赵天成为成功建设的总经理,人事副总写通知,定待遇,下发给各部门参照执行。”黄文斌故意不说参照惯例而是让人事副总来定,人事副总也是董事会的成员,和赵天成有仇,定待遇的时候肯定会故意定低一点,争执起来,仇怨就会越来越大。

虽然大家都很不情愿,但既然全票通过了,那自然也得捧一捧臭脚。“董事长真是明见万里,英明神武,前一段时间啊,老有人传我们公司不行了,董事长总经理都被抓了,要倒闭了,现在看谁还敢说!”

“是啊是啊,那时候穿得真是厉害。”

“还有人直接跑去我们工地哪儿呢,说我们公司都要倒闭了,你们还干毛,干了也没工钱,赶紧去找主管讨工钱。弄得人心惶惶,工地都差点停工。我紧急弄了200万现金去发工资,才把工人留下来。”

“我们还有很多客户也听到了谣言,我去拜访客户,人家还说你们不是倒闭了吗?”

“最可恶的就是银行,平时求着我们借款,不借都不行,一口一个昆哥,现在一出事,又他妈的就换一副脸孔,个个都来逼债来了!还要求我们提前还款,明明都没到时间,谁随时准备着那么多钱啊!”

“黄老板来了就好了,工人也安定了,客户也回来了,银行也不敢逼债了。”

“全靠黄老板,全靠董事长。”

“对了,说起这个,还有几件事要大家去办的。”黄文斌说,“去工地那儿散播一下谣言,就说公司快要垮了,没钱给工资,让他们聚集起来闹事。然后去客户那儿吹风,我们公司领导层不稳,互相攻击,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还有银行也是,让银行出催款信,贴到我们公司大门口。”

“啊?”董事会的人全都愣了。

胡老板和赵天成两人知道内情,对看一眼,胡老板解释说:“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董事长也不瞒着掖着了,大家一起发财。如果有谁泄露内情,那就是人民公敌,大伙儿都得而株之!”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大家都问。

卖足了关子,黄文斌这才揭开谜底,“现在我们公司,结构很不合理。主要的问题,就是工会股占了51%,这工会股的持有者是工会,无法履行正常的股东责任,又人为的在员工中划分出两个对立群体,不利于公司的团结和发展,所以我决定在下个月的职工大会上提议,把工会股分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 收购股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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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一出,董事会更加热闹了,几个人几个人围在一起交头接耳,这时候最容易看出派别小圈子来。等他们说了几分钟消化了消息,黄文斌拍了拍手说,“大家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呢?”

“这个当然好!”胡老板抢着说,“股份分下去了,大家就不用担心退休没有分红,也不用担心自己死了奋斗一生什么都没留给后代。以后万一有什么急事,还可以把股票卖了应急。”

“股份分了下去,工会就可以把所有职工都吸收进来,以后要发福利,就可以一碗水端平,出去旅游什么的,也不用遮遮奄奄。”

“不过以后开股东会就麻烦了,那么多人呢。”

“也没什么麻烦的,租个体育馆来开呗。反正到最后投票,还不是比谁的股份多。”

“以前工会怎么投票,起码能提前知道,现在谁知道他们怎么想啊。”

“股东都有提案权,人这么多,谁知道会有多少提案啊。”

“你个****,提案再多又怎么样,不管就行了嘛。总比工会股在某些人的操控下好!以前提案是少,可人家写了提案,工会股一支持,还有你说话的份吗!”

大家都想明白了,工会股是核武器,轻易不拿出来,一拿出来就分胜负了。以前赵天成手里就是我这这个核武器,所以压制了董事会其他人。就算现在赵天成没了股份,可只要他还能操控工会股,就依然能够把董事会闹得天翻地覆。黄文斌这一招釜底抽薪,等于是拆掉了赵天成的核武器,就算会造成一点环境污染,也顾不得了。

“怪不得还提议让赵天成当总经理呢,原来还有这一招!”董事会成员们心里都在大赞,没有了工会股,赵天成就是没牙的老虎,以后只能乖乖的给董事会赚钱。最妙的是,这一个提议会得到工会全体成员的支持,就算是赵天成自己也不能反对,一旦反对,就是全体职工的敌人。

“分下去股份还在那帮人手里,他们说不定还会支持……那谁啊。”有人还有顾虑。

“分开了就不会全都支持那谁了嘛!”别人提醒他,“职工们又不真的是一条心,特别是到了各种具体事务,谁都有自己的看法。只要分开了,就不会出现全把票投给头一个人的情况。”

“你们啊!光想着分下去,没想着拿回来吗!董事长叫我们散播消息,肯定很多人吓得把股份卖掉,我们趁机收购,不就能够完全把控制权收回来了吗!”

“以后我们也能变成正常公司了!我们可以做真正的老板!实在是太好了!”

“好个屁啊!有这种好事不早说,我刚刚花了一大笔钱买房子啊!”

“你那房子算个屁,最多也不过几百万,我刚刚花了三千多万买股票!按照一千万一点,这可是足足三点啊!”

“三千多万?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中彩票不行啊。”

“贪污就贪污,你收黑钱的事情谁不知道啊。”

“大家静一静。”黄文斌说,“股票分下去以后,肯定有很多人想卖,也有很多人想买。我们这里都是公司的精英,对公司的前景当然有信心,当然都是想买的了。为了让大家方便筹集现金,我提议大家都可以把自己的财产抵押给公司,从公司借钱出来。大家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好!”

“当然好!”

于是全票通过,黄文斌点了点头,“那我再给大家立一个君子协定,股份就这么多,大家抢归抢,可千万不要竞相出价,把价钱抄了上去。现在的市价,是一千万一点左右对吧?收购的时候最多就是这个价,有一点溢价,没问题,恶意炒作弄得大家都有损失,可别怪我不客气。”

“那当然,那当然。”

“能便宜买谁会出多点钱啊。”

“要不我们直接定个配额算了。董事长能收5%,副董事长能收4%,监察委员会主席能收3%之类。”

“这不好吧,我家里钱多,想买多点都不行?”

“你家里钱多,我家里钱就少了?到时候抢起来,价钱越抢越高,还不是一起吃亏。”

“那万一有人没钱,买不够配额怎么办?”

“谁?谁没钱?”

“商总就没什么钱嘛。”

“这倒也是……也好办啊,买不满配额的可以把配额让出来嘛。”

“拉倒吧,谁知道有多少人想卖股票,谁又知道有多少人能买着。再说我们现在是股份制公司,股份转让不用通过股东会批准,你知道没有外人进来收购股票?能大家一起约定不高价收就已经够了,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能收多少就凭自己的本事。”

“那就这么说定了吧。”黄文斌说,“下星期开会的时候我做个提案,这几天你们先去吹风,特别是赵总,你说的话他们肯定会相信。这是大家的事,你可不要推托。大家步调一致,才能算是自己人。”

换句话说,不一致的就不是自己人。不是自己人,非但这刚拿回来的总经理没了,恐怕还要到监狱里面去度余生,赵天成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

“既然已经达成了共识,那我就宣布一下,今天的决议有三项,一个是我做董事长,一个是赵总做总经理,还有一个是允许大家抵押自己的财产,向公司借款,这三条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把?”黄文斌问。

“没有,肯定没有。”董事会成员们异口同声的说。

“那大家把会议记录签了,这三条就成为董事会的正式决议,大家都要遵照执行。”黄文斌说,“等这一件大事做完,城建三局才能算是真的完成了转制,真正成为一家私营企业,从此我们可以当家作主……对了,财务副总留一下,我们来商量商量怎么抵押借款。”

职工大会很快就召开了。城建三局有好几千的员工,但是有资格参加职工大会,也就是能投票决定工会股怎么投票的人,只有一千不到,名单是九百四十七人,一般这种大会,能有七百多人出席就不错了。租了一个小学的校体育馆,能坐下一千人。

黄文斌现在是董事长,坐在主席台上,看着城建三局的中坚员工一个一个鱼贯而入。建筑公司做得都是体力活,但里面大腹便便的人可真不少,一看就是养尊处优很久了的。这帮人盛气凌人,抢着把前面的位置都坐了,又大声谈论,丝毫不顾及别人。有些身材比较瘦小的人走了过去,就被这帮人大声呵斥。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坐后边去!”

“有规定座位的吗?”

“你新来的!尊老爱幼不懂吗?我们这些干了几十年的是老人,你们这些新来的是新人。让你们进工会能分红就不错了,还想翻天啦?”

“老子辛辛苦苦挣下来的家业,你们平白无故的就分一份。”

说到这里,比较瘦的人只好忍气吞声坐到后面。再过一会儿,会场里面人越来越多,很快就超过预定人数,有些人都没座位了。一想也是,这种重大会议,肯定是全体出席,有些人还拖家带口的,座位就不够了。

工作人员赶紧派塑料凳,这时候那些大腹便便的就开始赶人了,让那些本来已经坐着的新人让座。这下子冲突更大了,会场里叫骂一片。老人们人多势众,很快就占了上风,把新人们都赶开了。

一看这种情况,黄文斌不由得感叹,新旧对立比他想象中还严重啊,都表面化了。射雕英雄传里面污衣净衣对立,还是一派坐一边,这新人老人对立,直接就把新人排挤到后面去。

而且会场里面是老人多,可是公司里是新人多。再说老人都快到退休年龄了,又养尊处优,平时不怎么下功夫干活。虽然占着要害位置,可主要劳动力是新人,实际权力也只能分了去。

也难怪城建三局拿着这么好的资源,在赵天成上位前差点弄得破产。这就好像晋朝时候的士族,或者欧洲的贵族一样,干活的和得益的不是同一拨人,没有激励,自然没有谁会好好干活。

“看来部分股份还真是不行了啊。”连赵天成自己都这么说,“我被抓了以后,这对立是越来越严重了。”

“那也没办法。”黄文斌说。新人被压制得厉害,自然会抓住一切机会反扑。赵天成被抓,董事会成员全都被压制,贾山上位,自然会有人企图利用贾山的力量来压制那些老员工。

贾山为了真正掌控公司,当然也不会拒绝这些人的投效——活都是新员工干的,利润却是老员工分走的,而贾山正好想要找人给他干活,然后拿走利润。所以贾山就帮着新员工压制老员工了。

也许对于所有人来说贾山都是坏人,可是对于成功建设的新员工们,他就是希望的化身。现在贾山被抓,董事会回归,连赵天成都重新登上总经理的宝座,老员工们当然趁势而起,拼命表现自己才是公司的主人。

按照惯例,职工大会开会,首先是工会主席做开场白,然后是重头戏——董事长讲话,副董事长讲话,总经理讲话,副总经理讲话,各部门领导讲话,等等等等。理论上来说这要讲一整天。幸好黄文斌不用等这么久,工会主席讲完以后他就可以说话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职工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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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会主席的发言又长又臭,听得黄文斌直打瞌睡。介绍完以后,黄文斌跟着出场,“大家好。我是黄文斌,是成功建设的新任董事长。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是头一次见到我。”

下面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很多人还是自顾自的交头接耳。“对于成功建设,或者我们那个更加广为人知的名字,城建三局来说,我都是一个新人。新人事,新作风,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我有一个提议,工会股作为改制残留,已经到了完成它历史使命的时候了,应该转为普通股,分给所有工会成员!”

掌声热烈了一些,但也没有多少,与会者脸上更是一点吃惊的表情都没有。黄文斌对此早有准备,他在董事会公开发言,早就知道消息会泄露出去。董事会一共二十几个人呢,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要这么二十几个人一起保守秘密,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别人不说,那商家满肯定会,他反正没钱买多余的股份,还不如把消息泄露出去,坏别人的好事。就算他被人盯着了也没关系,有这个心思的肯定不止商家满。黄文斌早就调查过了,董事会里面最起码有五个人没余钱买股票。

把这个消息泄露出去,本身就是黄文斌的计划。要是他真的想收购股票,那肯定是私下联络董事会里面的几个关键人物,凑够投票通过所需要的票数就行,何必在董事会上面当众宣布呢。

“至于这个股份怎么分,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一考虑职位,二考虑工龄。”黄文斌说,“职位越高的分得越多,工龄越长的分得越多,具体方案是这样的。”黄文斌打开一个投影机,是那种最老式的投影机,下面一盏灯,上头是透明的胶纸,放多一会儿就会发出糊味那种。

学校的礼堂设备不好,只有这样的设备。为了让一千个人都看到,图像放得很大,字迹很模糊。不过黄文斌知道这根本就不要紧,这个方案是黄文斌和董事会的人一起弄出来的,早就被他们泄露出去了。礼堂里面一千人,起码有五六百早就知道了这个方案,还有一两百人连原稿都拿到了。

“大家觉得这个方案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我觉得不公平!”立即就有人站了起来,“不应该考虑职位!”

“是啊是啊,高层早就分过一次股份了,还想占工会股?”

听到这话急了,商家满站了起来:“你们说话要讲良心,我们那些股份不是分的,是交钱买的啊!”

“买你个屁,转制的时候欺负我们不懂,一百万就买了一个点!”

“要不你现在把股份还回来,我给你一百万,然后再分。”

商家满以为自己四处串联,泄漏消息,会得到这些人的支持,没想到他们居然想不分股份,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们……你们这帮忘恩负义的,都忘了是谁告诉你们消息吗!要不是我,你们全都被骗得死死的,恨不得早点把股票卖了!”

没有话筒,声音完全被声浪淹没,根本就没人理他。因为现在主要矛盾转移到另外一个方向去了。“投票!现在就投票!已经有公司股票的人不能再分,剩下的全都按照工龄分。”有人这么提议。

“工龄只能是参考因素!”新人们不愿意了,“不能是决定因素!”

“参考你个鬼!”老人们人多势众声势汹汹,“这些家业本来就是我们挣下来的!”

参加会议的新员工人数虽然少,但是涉及到这种大事,却是毫不退让:“挣什么啊,要不是我们努力干活,公司早就破产了!”

两边越吵越大声,新员工开始的时候处于绝对下风,可是不久就扳了回来。许多没资格参加会议的人都自发的跑来了,原来他们还有个盼头,等老员工退休了,可以进入工会分股份。现在却要提前把工会股全都分了,他们当然要来看看。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赵天成拍打着桌子说。

赵天成在员工中的威信很高,新员工和老员工都能敬服的人物,既然赵天成发话了,员工们也就慢慢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是同事,在一个公司里干活,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斗个你死我活。”赵天成说。

这话一点新意都没有,但是会场里面的气氛居然松动了些,可见赵天成的威望有多高。“现代的企业发展,最重要的就是双赢。”赵天成继续说,“不能够自己把好处全占了,一点都不留给别人。我们这儿老员工很多,都是在公司干了几十年的,自然劳苦功高,分股份的时候应该分多一些,但也不能自己把好处全占了。你们把好处全占了,其他人一点好处都没有,公司经营不下去要破产,大家就高兴了?几十年的老公司啊,我们所有的青春和汗水都在这儿,没有人想要城建三局就此灭亡吧?”

这一招动之以情很是有效,老员工们反对的声浪顿时小了很多。赵天成继续说,“改制后才进入公司的员工里面,有很多人都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我对你们感情很深,你们还年轻,正如早上**点钟的太阳,未来是你们的。想要股份,也不用这么急于一时。以后公司经营状况好了,还可以增发股票,还会对大家做出股权激励。”

这家伙的威望可真是高,面对这种死局,居然还能够强行压下两边完全对立的诉求。难怪以前他可以孤身一人对抗整个董事会呢。不过也没关系,威望不能当饭吃,只要有人搅局,很快就会混乱。

“老子要退休了!上有老下有小,自己又生病,没房没车,谁管你公司怎么样!”有人叫了一声,“老子当年为公司出生入死,干得一身是病,公司什么都没给我,现在还想用几句话就忽悠老子放弃股权?没门!”

于是争论的声音又大了起来,有的说:“我为公司做了那么多,拿的工资那么少。”

有的说:“按照我的条件,公司早就应该给我分福利房,可是一年拖一年,到现在都没有分,现在房价那么贵,不分多点可怎么过啊。”

“按照一千万一点来算,51点就是五亿多,工会差不多一千人,平分的话,一个人只能分51万,这点钱听着不少,实际上根本不够用。买了房子都不够钱交税,要是按照工龄来分,好歹也能多分一点,多几万都完全不同。”

“要是不分新来的,不分董事会的,我们一个人起码能多三万。”

“那些新来的也就算了,毕竟也干了活,董事会的领导已经拿了那么多股份,平时的油水又丰厚,光是奖金就不知道拿了多少,可真不应该再伸手。”

听到这话,胡老板坐不住了,赶紧站出来说:“我们平时可都是兢兢业业给大家干活,忙得头发白了,身体也垮了,尤其是我父亲,为了拉生意搞减免,陪着领导客户喝酒,喝得胃溃疡脂肪肝。大家怎么能这么忘恩负义。”

“我们的股份是怎么来的?”另外一个董事会成员也插嘴说,“当时转制,公司的注册资金还差着三千多万,股东大会上面说好了谁出钱谁就占股份,这事大家都知道的,股东会和职工大会都有正式决议。你们自己不愿意出钱,这能怪谁?要是我们不出钱,根本转不了制,公司资产全都要被政府没收,大伙儿拿着一万几千块一起失业!”

“我们是被你们骗了!公司明明还有那么多资产!”

“是啊是啊,都是你们说公司快破产了,才把股票的价钱定这么低,还吓唬我们说公司要破产了,不让我们买。”有人说,“不但那时候说,现在也说,什么银行来逼债,几千万的钱也拿来说事,现在公司那么多现金,当我们不知道吗!”

会场里顿时哄笑起来,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不论新员工还是老员工,都把董事会尤其是那个新任董事长的打算看得通透,不就是想威逼利诱他们低价出售股份吗?现在公司前途无量,股价也是越来越高,谁会无端端的把公司卖了。

“大家安静一下。”赵天成有气无力的说,“股票分下去,想卖的就卖,不想卖的就不卖,保证不会强迫。”他现在是一点股票都没有,本来还想买点呢,可是看这样子,就算能买到也是天价。

“赵总没股份,赵总可以分!”有人高声叫。

“不行!董事会的应该一律不许分!要不然董事会的先把股份转给老婆孩子怎么办。”

“总经理不算董事会吧?总经理是行政职务啊。”

“总经理不算董事会的吗?那怎么董事会开会总经理都在?”

“以前赵总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啊,再说公司运营都是总经理负责的,董事会开会当然要把总经理叫过去,不然一帮人空对空能说什么。赵总现在不是董事长,只是总经理,可以分股票!”

“总经理能分,那么副总经理呢?”

“在董事会有职务的不行,单纯的副总经理可以吧。”

“反正原来有股票的就不行。”

“有些人有股票,但是份额很小啊。比如商家满,他才多少股来着?要是现在分股票的话说不定分的还多些,这要怎么办呢?”

第三百章. 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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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平均主义,要考虑对公司的贡献!”

“反对官位主义,贡献大小不能只看职位!”

“反对论资排辈,对公司贡献不只是看工龄长短!”

会场里面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就是老员工自己内部都分成不同的团体。黄文斌拍了拍桌子说:“大家安静一下,看来大家的争论很激烈,我看不如先回去冷静一下,仔细思考,写好提案,过几天再开一次会,到时候再表决,大家看怎么样?”

“是啊是啊!”董事会的人没想到风向居然对他们不利,纷纷发言说,“还是过几天再说,大家仔细考虑考虑,有些不合理的要求,就不要坚持了。我们好歹也为公司鞠躬尽瘁工作了几十年,不给我们分股份也太过分了。”

董事会成员们的发言就好像是冷水投入了热油锅,下面立即沸腾起来,老员工们神情激动,站起来使劲挥舞着手臂,大声嚷嚷:“要立即投票!再过几天谁知道你们会玩出什么花样来!”

“你们董事会胡作非为,被人抓住了把柄,董事长一会儿换成贾山,一会儿换成黄文斌,都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家伙,我们压根就不认识!任命也是你们说了算,我们根本没投票!”

“我这里就有提案,马上投票!”

“你们肯定想玩花样,趁着这几天就往工会里面塞人!”

“立即投票!投票!投票!”声音渐渐统一,

于是开始投票,有一个方案很快就占了上风,最后取得了六百多票的绝对多数,成为工会的正式决策,再过几天开股东大会,因为工会股本身就占了51%,所以也会成为股东大会的决策。

这个方案就是——占城建三局51%的工会股将会拆分成为普通股,平均分给工龄十二年以上的工会成员,董事会及其他已经拥有股票的高层领导不算在内。这个方案等于是把所有的新员工都排除了。董事们脸色固然不好看,新员工反应更加激烈。

“我们辛辛苦苦干活,才有这么多利润,公司股票才这么值钱。你们坐在办公室里面拿着比我们多的工资奖金,过年还有分红,现在还要把所有的股份都拿了去,一点都不给我们留,有没有良心啊!”

“没进工会的也就算了,我们这些本来就在工会里面的也不给!太过分了吧!”

“你们这帮家伙会有报应的!”有的干脆直接就破口大骂。

这时候很多新员工都闻风而至,把体育馆里面塞得满满的,人数已经比老员工多了好几倍,个个都神情悲愤,形成一股巨大的压力。可是人数再多也没用,没投票权屁都不顶。老员工们哄笑起来,欢呼胜利。

“把这些股票分了,总算是有养老的钱。”

“家里就等着这些钱给儿子买第二套房呢。”

“分下来我应该有70万吧,卖了现在这套,想要买买个别墅还比较勉强。”

“房价越来越贵了,以前有七十万都可以买好几套了,现在只能勉强买一套大的。”

“幸好没分给那帮穷鬼,要不然只有五十几万了。”

“看他们的样子还不服气呢,真是好笑。”

眼看就要变成既成事实,全场视线都集中在赵天成的身上。赵天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众望所归,他也没办法,只好挺身而出:“诸位,公司不是一个人的公司,是大家的公司。只有持续经营下去,公司才能不断地产生利润,。而只要公司不断产生利润,就可以把股票千秋万代的持有下去。不断的拿分红,比卖股票的收益大多了。与其涸泽而渔,不如双赢,公平一些,把股份分一点出去。你们说是不是。”

老员工们开始说话还客气:“赵总,我们的难处你不知道啊,家里穷,需要钱。”

“这工会股,原来都是用我们买断工龄的钱换来的,肯定应该分给我们啊。他们又没出钱,凭什么分给他们?”

“赵总你放心,拿了股票,我保证不卖,拿在手里千秋万代。”

“不如还是再考虑几天,等考虑清楚了,再选定更好的方案,这一次的方案作为备选。”赵天成说,只要散会了,私下一个个找人商量,总能说服一些人,到时候再做工作,应该能让这些老员工让出一部分股票来。

“赵天成!你自己在公司找了多少钱,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忽然有人站了起来大声叫嚷,“给你两分颜色,你就当自己是真龙天子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都要分股份了,谁还管你!”

“你这家伙自己捞个够,我们苦哈哈拿着一个月**千工资!请个保姆都只能要乡下来的!凭什么啊,我当主任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现在当了总经理,他妈的我找上门低声下气求你照顾一下我儿子让他当个经理你都不肯!”

起来批斗的人越来越多,赵天成也掌握不住场面了。新员工们也群起反驳,两边越说越激动,差点没动起说来。这学校的礼堂本来就塞不下这么多人,天气又热,空调开到最大也没用,汗水哗啦哗啦的流。吵得正激烈的时候,忽然有人晕倒了。

这可更是捅了马蜂窝,两边互相指责,场面十分火爆,差点没大起来,把警察都给惊动了。赵天成企图劝架,被几个老娘们抓得满脸花,衣服也被撕破了,裤子几乎给脱下来,狼狈逃到外头,那些老娘们还不放过,看到黄文斌坐在车上,急忙钻进车,大声叫:“快走快走!”

黄文斌笑了笑,让金队长开车慢慢向前走,那帮老娘们才回去礼堂。

“他妈的!他妈的!”赵天成翻来覆去也骂不出什么新意来,“这帮家伙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公司早就破产了,这帮人全得上街讨饭去,现在居然对我下毒手!那个高大姐,本来都要内退了,苦苦哀求说家里实在困难,我才留着她。还把她妹妹也招来做工呢。”

“你是觉得给了恩惠,别人可不一定这么看。”黄文斌对这事有些了解,“你觉得把她留下就是情分,人家觉得干这么久都不升职不加薪水是你故意压制。你觉得招了她残疾的妹妹来干活是给她好处,人家还觉得你利用了她妹妹省残疾人补助金呢。”

“那也不能这样啊!”赵天成一股气憋着吐不出来,“就算没给她升职,我和她也没有其他仇吧,至于这么追着我打?”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黄文斌说,没原因黄文斌闲得蛋痛了去注意城建三局几千员工里面一个不起眼的中年大婶,“有人专门挑拨了高大姐,说她几次没能升主任,就是你给否了,就是为了今天给你点颜色看看。”

“是谁!”赵天成大叫。

“喏,来了。”黄文斌指了指车外。

胡老板也被几个人追着,正在狼狈逃窜。黄文斌也把他接上车来,说:“得,你们两个现在成难兄难弟了。”

“操他母亲的!”胡老板大声骂,“我也没把老驴头怎么着啊,那家伙干嘛追着我打!”

“自然也是有人挑拨的。”黄文斌说,“人家和他说了,他之所以没能承包汽车站那个工程,是因为你从中作梗,想要自己承包。还有海边那个什么工程,还有那什么工程,总之很多工程都是。”

“操!那家伙本钱这么小,都不敢自己出来干,这些工程给他他都干不来。”胡老板说,“究竟是谁这么无良,居然挑拨老驴头来打我……”看着黄文斌笑而不语,胡老板忽然明白了,“赵天成,你这混账!”

“什么啊,你还不是让高大姐来打我!”赵天成说。

黄文斌等了一会儿,很失望的没看见他们互殴,这两人真是婆婆妈妈的,骂来骂去也不动手,SUV虽然地方挺大,毕竟是车里,要打架一抬手就行了嘛。让他们继续对骂也不是个事,黄文斌打断他们说:“好了,既然大家都干了,大哥别说二哥,就这么算了吧。”

两人这才气呼呼的坐下来,都说:“那就给董事长一个面子,不追究了。”

“还董事长什么啊。”黄文斌说,“本来想着你们城建三局前途好,费心费力弄了个董事长,现在看来你们内耗实在是太大,要管理太费心,划不来。分股票就快打起来了,到时候赚了钱要分红,还不真动手啊。私下动手也就算了,肯定还有人去上访,也不知道要弄到什么级别,这董事长不做也罢。”

“董事长何必这么灰心呢,我们公司一向都这样。”胡老板说。

“是啊是啊,分股票当然要闹一阵子,分完就不闹了嘛。”赵天成也说,“也就是会伤一点士气,过几年自然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赚了钱,再增发股票,安抚新员工,很快就能重整旗鼓。”

“几年?我可不想等这么久。”黄文斌说,“我意已决,你们就不用劝我了。那些老员工,分了股份就是股东,他们每个都对我咬牙切齿的,当这个董事长还有什么意思。在公司里我和你们两最熟,我决定在你们两个之中选一个出来,推荐继承我的位置。”

第三百零一章. 卖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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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这话,胡老板和赵天成不由的坐直了身体,董事长!这位置对他们的诱惑力可大着。理论上来说,董事长是由股东会选出来的,现在还没到股东会开会的时候,那就是由董事会推举一个临时董事长,直到下次股东会开会为止。而黄文斌掌握着董事会所有人的把柄,他说让谁当,那就是谁当。

“想让我推荐,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黄文斌说,“我在松山的工地,你们都要保证全力以赴用最好的工人最好的机器最好的原料尽快做好,不能有一点点瑕疵。这个你们都没问题吧?”

“没有,当然没有。”赵天成挺起胸膛说,“保证完成任务!”

“我更加没问题!”胡老板说,“要是我当了董事长,一定亲身在松山监督工作。”

赵天成一听急了,“我不但自己去,还要把我老师也带过去一起看着!”

“行了行了,你们的能力,我当然是相信的。”黄文斌说,“不论我选了谁,都希望你们两个能够精诚合作,一起吧公司搞好。对了,我手头现在还有3%的股票,你们两个看看谁要,一口价,一亿。觉得太贵了可以不要,我不勉强。”

一亿!现在城建三局的股票,市价是一千万一点,三点的话就是三千万。以前胡老板提过两千万一点,已经算是给黄文斌大大的面子,现在居然三点要一亿,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可如果这三点股票附赠一个董事长,立即就变成价廉物美。

“我要!”赵天成说,“黄老板,这些股票我要!”

“赵总,你有钱吗?可别说先把股票过户,你以后再分期付款慢慢还。”胡老板趾高气扬的说,“黄老板,我三天之内,就可以筹集到一亿现金打到您的账户上,完全没限制立即可以用的现金。”

“我也可以筹集到现金!”赵天成说,“虽然我自己没什么钱,不过我有些有钱的朋友,他们都会很乐意借钱给我。”

“可惜……你们可以立即把现金给我,我却要等几天才能把股票给你们。”黄文斌说,“要等新董事长就任,工会股分下去,股东大会召开,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以后,我才会把股票给你们。”

说得好像很多事,其实也没几天,职工大会上要决定工会主席怎么在股东大会上投票,显然这两个会议只能挨在一起开,要是隔好几个月来开,情况都变化了,职工大会上的决议还有什么意义。

“什么时候给都没关系!”胡老板说,“就是那个这个……”

“我可以签合同,到新一届董事会选出来,我就会交割股票。”黄文斌说,“但是钱要先给……不如这样吧,你们谁先给钱,我就和谁签合同。3%的股票,童叟无欺,绝无花假。”

工会股票分下去,情况就要大变,以前是赵天成能够拿到这51%的选票,现在却可以分化收买。董事会二十几个人,掌握的股份有百分之四十几,黄文斌掌握着他们所有人的把柄,让他们选谁就选谁,然后在普通股民里面随便收买一些人,就有足够的票数当董事长了。

“我这就回去筹钱!”胡老板干劲十足,打开车门就走了。

“我也去。”赵天成却没有立即跑,“黄老板,我可以出多点钱,比如说一亿一千万。”

“我靠!你这家伙居然还抬价!”胡老板跑了回来,“要不是我想起忘记拿包,岂不是被你坑了!黄老板,你别听他的,赵总没什么钱,出多高都是虚的,而且我出的价肯定比他高,一亿一千五百万!”

“我当然能够筹到钱,”赵天成说,“一亿一千七百万!”

“你们啊。”黄文斌说,“为什么非要搞恶性竞争呢,双赢的道理,赵总你刚刚在大会上才讲过。我之所以不说把股票给出价最高的人,而是给最快打款的人,就是不想你们恶性竞争。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一起赚钱,不要互相拆台,弄得大家都没饭吃。我就卖一亿,多了不要,都给我回去筹钱,尽快打到我的银行账号上。”

胡老板和赵天成连忙跑去筹款了,黄文斌叹了口气,挥挥手让金队长开车。沿着礼堂走了半圈,就看到城建三局的财务总监躲在树底下。他面色苍白,满眼的无奈。黄文斌朝他招了招手,财务总监叹了口气,磨磨蹭蹭的上了车。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黄文斌问。

“很顺利。”说这话的时候财务总监脸上一点都没有‘很顺利’的样子。

“这么哭丧着脸干什么。”黄文斌说,“又没亏待你。”

“城建三局毕竟是几十年的老公司,我从小呆到大……”财务总监说。

“所以呢,你就在城建三局上面吸血喝髓?”黄文斌嘲笑他,“伪造账本,骗取国家补贴,伪造支出成本,明明是盈利,愣是做成亏损,偷税漏税也就算了,还要骗减税,随便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坐十年八年的。”要不是财务总监有这么多把柄,黄文斌也不会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做。

“我这都是为了公司……”财务总监说。

“为了公司?”黄文斌笑着摇了摇头,“减下来的税款,有一半没有了。明说是拿去返还给税务局的关系,实际上只给了一部分吧。你和赵天成两个私下分了多少?在香港买个房子就花了两千一百万,等于你多少年工资了?”

“就算我拿了些,公司也得益啊。”财务总监小声抗议。

“哦?那私下报损耗的事情怎么说?”黄文斌手里的把柄多着呢,“那些什么钩机推土机起重机,本来还好好的,你硬说已经损坏,在账本上注销,把机器拿出去卖,从中牟利,里面你吃的份是最大的吧?”

“这个……至少公司没吃亏啊,算了损耗增加了支出,就抵扣了利润。”

“那你修改工资表数据,虚构临时工,骗取公款怎么说?”黄文斌问,城建三局这种建筑企业,有很多的工地,自然也有很多的临时工。因为人数太多,聚散不定,管理很混乱,财务总监就钻了空子,从里面吃了不少好处。

“我……哎。”财务总监没话说了,前面的还可以说是职务行为组织犯罪,这可就是存粹的诈骗了,“董事长,我全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

“那么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呢?”黄文斌问。

“很顺利。”这一次财务总监不敢叹气了,“一切都按照您的计划进行。”

“那就好。”黄文斌满意地说,“对了,我要把手头的3%股份卖掉,售价是一亿。刚才我已经找了胡老板和赵总两个,他们都愿意出价。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谁先把钱打到我的账户里,我就卖给谁。你也帮我去找其他人,条件是一样的,谁最快把这一亿打到我的账户里,我就卖给谁这3%的股份。”

“连这笔钱都不放过啊。”财务总监说。

“一亿啊,什么叫这边钱都不放过,说得好像这是小钱一样。”黄文斌说。

“对您正在策划的事情来说,这不是小钱是什么。”财务总监苦笑。

“再怎么说,一亿也不是小钱,足够普通人过好几辈子了。”黄文斌说,两辈子也够,十辈子就勉强一点,就算是普通人,从出生到死亡,大概也要用好几百万,别的不说,现在买个房都要好几十万,再过几年,差不多就要上百万了,再考虑通胀什么的,一千万也不多。

“您答应我的事……”财务总监欲言又止。

“当然没问题,”黄文斌说,“只要做完了这一单,我就把你的犯罪证据全都销毁,还会对外跟别人说给了你好几千万,以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花钱了,想买别墅买别墅,想买豪车买豪车,不用拿钱千里迢迢弄到香港去投资。”

只要给个名分就行,钱都不用黄文斌自己出。财务总监还得感恩戴德:“谢谢黄老板,我一定会好好干……干完以后,我就是千夫所指,说不定还有人要对我动手。”

“只要有钱就行了,你怕什么动手。到时候出入都是豪车,住的是别墅,玩就去五星酒店,都是保安很严密的地方,那些人能拿你怎么办?”黄文斌说,“再不行,就请两个贴身保镖,也不过是几万块钱一个月,你在城建三局弄了那么多钱,一个月几万块算什么。”

“我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财务总监说,“我打算把香港的房子卖了,在松山买了个别墅,就在您的别墅附近,到时候还请多多照顾。”

“你居然还买得到啊,了不起。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互相照顾是应该的。”黄文斌说,现在松山打开发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松山附近的地皮叫个一路飙升,至于那些已经开发好的别墅,更加是水涨船高,经常都有几十人几十人的看房团过来溜达,不过都是有价无市,房主们全都捂盘惜售,也不知道这财务总监是怎么买到手的。

“谢谢黄老板。”财务总监说。

“只要做完这一单,以后就能过好日子了,别这么愁眉苦脸的。”黄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你去忙吧,保持联络啊,有什么进展,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三百零二章. 一女二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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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职工大会开得一塌糊涂,最后差点变成群殴,不过它通过的决议依然有效。赵天成和董事会的人做了很多工作,全都是无用功。老员工们铁了心要独占工会股,谁说也不听。

只要股东大会召开,工会主席就会代表工会提出这个分工会股的提案,然后工会股自己就占了51%,所以必定通过。一切看起来都无可挽回了,在职工大会之后到股东大会之前这短短的几天里面,已经有好几十人离职,就算是没离职的,也是无心工作,整天说怪话。

这天黄文斌正在五德酒店喝茶,胡老板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哎呀,黄老板,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我那一亿不是已经打到您的账户上了吗?”

黄文斌又喝了一口茶,才说:“胡老板啊,坐坐坐,来喝杯茶。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何止不是名牌品种,就是淘宝上100块钱一斤的东西,黄文斌买回来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茶不好喝,而是因为买了以后整天有人打电话来推销茶叶。

说辞还全都差不多:“您好,我们是XX地方的茶农,请问您需要XX茶叶吗?”

开始的时候黄文斌还跟他们谈几句,后来这样的电话越来越多,都影响工作了。黄文斌只好一听到就关,结果就把胡老板的电话给错过了,谁让胡老板用新号码,还用那种腔调说:“你好,我们是……”

“对了,你怎么换了号码?”黄文斌问。

“我想着当了董事长,总得换个配得上的号码。”一说起这个,胡老板就得意洋洋,“您看我这个号码,后面有五个八!在移动找了人,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你就这么肯定是你当董事长?”黄文斌问,“连电话号码都换好了。”

“那当然了,我们合同都签了啊!”胡老板急忙拿出股份买卖的协议来,“我三天前就筹集了一亿元打到您的账户上,那时候赵总还和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跑呢。而且您跟我确认过,要不然也不会跟我签合同对吧。”

“你的确是第一个交钱的。”黄文斌说,“我也会按照我们签订的协议,在股东大会选出新一任董事会以后把3%的股票交割给你。”

“那您赶紧推荐我当董事长啊!”胡老板说,“明天股东会就要开了啊!”

“是啊,那现在推荐还有什么用?就算当上了也只有一天任期。”黄文斌逗他说。

“这当然有用了,连任董事长和竞选董事长难度完全不一样啊!”胡老板说,“连任董事长,人家看你这人没怎么样,连任就连任了。本来不是董事长,要竞选董事长,人家就得先看看你能给什么好处,还要想想你这家伙当了董事长,对我有没有什么坏处。难度大多了呀。”

“那好吧。”黄文斌说,“可惜我最近事情太多,没法子跟你去董事会开会。这样吧,我给你写个条子,你开会的时候拿给他们看,他们自然就明白了。”说完刷刷刷的写下六个大字,你办事我放心,想一想还是算了,赶紧撕掉,换了一句比较正常的。

“推荐胡安亭继任董事长。黄文斌。”胡老板一个一个字读出来,感慨万千,三点的股票本来价值三千万,他却用了一亿来买,等于这十三个字价值七千万,平均下来一个字要五百多万,什么大书法家都比不上。

这时候胡老板的电话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就按了拒绝接听的按钮,把电话关了,“这些家伙真烦人。”他忍不住说。

“怎么了?”黄文斌问。

“银行打来的,又是说我们公司有多少多少债务到期,打听我们还有没有钱还。”胡老板说,“前一阵子我们放的消息放得太厉害了,好多人都信以为真。银行老来问,都说了财务的事情去问财务,你问我有什么用,那帮家伙就是不肯罢休。”

“也是正常的,谁都知道财务一般嘴比较严。”黄文斌说。

“严个屁,这几天周总监串联,都不知道在搞什么阴谋诡计。”胡老板说,“偏偏那帮股东就不信,跟他们说一点一千万,你是零点零一,十万块钱得了。他们就不卖,一定要二十万,有些开价比较低,也要十七八万。”

“这个价格也不错啊。”黄文斌说,“你反正钱多,花个五六亿,买个二三十个点的股份,很快就能赚回来。”

“一时间哪里能筹这么多钱,那一亿就把十几年纂下的人情都给花光了。”胡老板抱怨说,“想要卖股票的人也没那么多,大部分人还是想留着分红。把能买的全买了,也不过是五六个点而已。”

“拿着五六个点,在董事会也有很大的优势。”黄文斌说。

“僧多粥少啊,想要的人太多,把价钱都给炒上去了。现在买的话,实在是不划算。而且现在股份又没真的分下去,得等股东大会通过这个决议才行。到时候价钱都不知道会不会再涨。”胡老板私下联络了很多人收购他们手里的股权,不过这就没必要和黄文斌说了。

又说了一阵子闲话,胡老板才小心翼翼的说:“黄老板,要是没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那边还等着开董事会呢。”

“那你先走吧。”黄文斌说,“我这边还有几个客人要见呢。”

胡老板喜孜孜的跑了出去,上车的时候看见赵天成的车正好过来。他不由的哼了一声,难道黄文斌要见的客人是他?这也没什么奇怪的,赵天诚虽然迟了两天,好歹也打了一亿过去,现在买不到股票,黄文斌怎么也得跟他交代。

捏了捏手中的股票合同和字条,胡老板的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眼看着董事长的宝座越来越近了!他就要成为城建三局的董事长,这可是他父亲都没坐过的位置,可以说是强爷胜祖。

回到城建三局,董事局一帮闲人平时无所事事老在办公室里面晃荡,现在要找他们开会,却有好几个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胡老板急不可待,一个个电话打出去,催着赶紧回来开会。

好容易人终于齐了,只有赵天成一个不见踪影。反正赵天成不过是个总经理,严格意义上来说不是董事会的成员,胡老板也不理他,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刚说了句:“大家好,今天黄董事长有事,委托我替他召开这个董事会……”

话音未落,赵天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不好意思迟了一点。”

“可不是迟了一点,说十点钟开会呢,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胡老板说。

“没法子,黄老板拉着我商量以后我们公司应该怎么发展,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说了这么久。”赵天成说,“俗话都说了,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迟一点来,想来大家也不会介意。”

“笑到最后?”胡老板皱起眉头,这什么不伦不类的比喻,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这是外国谚语,可不是什么俗话。这赵天成掉书袋的水平总是这么低,也不知道当时怎么考到硕士的。

“有一件事情要通知大家。”赵天成胸有成竹的拿出了一张纸条,“黄老板听了我的想法,觉得这个计划十分之好,一定能够引领公司进入更高的阶段,成为更好的平台,赚更多的钱……”

看着赵天成胜券在握的样子,胡老板觉得有些不对,这赵天成是发什么疯啊?他有捏了捏怀里的文件和字条,黄文斌推荐他做董事长,这不可能有错啊……那3%的股票可是实打实的,纸条也是实打实的,那么赵天成的依仗是什么?

“大家看!”赵天成把纸条翻了出来,显出上面几个大字,“赵天成熟悉业务,劳苦功高,希望由赵天成继任董事长。黄文斌。”

“啊!”好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最大声的当然就是胡老板,“这怎么可能!”

胡老板扑上前去,抢过纸条,仔细看了起来,纸是一样的,字迹也差不多,“这是假的!肯定是假的!”胡老板掏出自己的纸条来,“我这才是真的!赵天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伪造……伪造纸条!”

“什么假的?胡说八道什么啊。”赵天成趾高气扬的说,“胡老板,做人呢,就要愿赌服输,黄老板选了我做董事长,你就乖乖的辅佐我。大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要打滚耍赖,太难看了。”

“你他妈的才打滚呢!”胡老板激动的说,“你肯定是假的!”他掏出自己的纸条来,“我这个才是真的!”

“什么?”董事会这下子可轰动了,所有人都围上来看着两张纸条,又把黄文斌当董事长那几天签过的文件拿出来对比,看来看去,却是谁不知道哪一张是真哪一张是假,反正都很像。

“这是怎么回事啊?”疑问浮现在每一个人心里。

“我觉得吧,其实两张都是真的。”说话的是副董事长康雅儒,“大家仔细看,黄老板写的很清楚,推荐胡老板和赵总做董事长,准确来说董事会有三个董事长,一个正的,两个副的,副董事长,那也是董事长嘛,对不对?”

第三百零三章. 谋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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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好有道理,连胡老板都没法子否认,他正想说不错我来当董事长,赵总做副董事长的时候,康雅儒就拿出一张纸条来,“大家看清楚了,黄老板其实选了我做正牌的董事长。”

大家凑上前一看,上面那张纸条写着:“康雅儒性格沉稳,与人为善,值此危急存亡之秋,正宜弥合分歧,缓解矛盾,达成和谐,故本人推荐康雅儒继任本人的董事长一职。黄文斌。”

“大家看清楚了,这里说得最清楚,继任黄老板的职位,黄老板是正董事长,这没得别的解释了吧?”康雅儒说。

“这个比较合理。”大家都说。

“合理个屁!”胡老板可是出了一亿,“这都是伪造的!我不但有纸条,我还有合同!黄老板答应把他3%的公司股票卖给我,只要等股东大会开完就交割。”董事长有三个,这股票可只有3%,不可能有错。

“你也有?”赵天成大吃一惊,也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也有。”

“我也有。”康雅儒说着也掏出了一份协议。

三个人互相看着,还没等他们开口,其他人也拿出协议来,“我也有!”

“我这也有!”

“我也是啊!”

结果一数,足足有十个人手里拿着股份收购协议,每人都是3%,加起来就是30%,无论如何,黄文斌手里不可能有这么多股票。所以,结论很明显。“我们被骗了!”康雅儒说,“黄……黄文斌骗了我一亿!”

“不可能吧,他怎么能骗我们。”

“这种大额转账,银行都有详细记录,如果他不履行合同,我们可以让银行把钱退回来。”有人说,“这种诈骗方法也太低级了。”

“低级是低级,可是你们敢问他拿钱吗?”有人说,“我们的把柄全在他手里啊。”

“一亿!这可是一亿,我们十个人,加起来可就是十亿,谁还管什么把柄!最多拼个鱼死网破!”康雅儒激动的说,“朗朗乾坤,光天白日,难道没有王法了吗。那一亿可是我一辈子的积蓄,还借了好几千万,就算要坐牢,我也要把钱拿回来。”

“打电话,立即打电话!”有人嚷嚷。

“用得着你说,我们早打过了,那家伙根本不接。”

“现在才想起来打电话,早干什么去了。我可是一开始就打了电话。”

“一开始就打,那又有什么用,还不是打不通。”

“打通了啊,那家伙没接而已。”

“这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啊,反正我没出钱。”

就算是再怎么冷嘲热讽,受骗的人也要把他们带上,“我们城建三局的人,可不能就这么给人骗了,大家一起去找黄文斌要个说法,一定要把我们的血汗钱拿回来!要是黄文斌不退钱,我们就去市政府,去法院,去检察院,甚至去省政府,去中央!”

“那个黄文斌说不定会跑,大家就去报案,劲往一处使,怎么也得逼着公安局立案!”

“松山工地上全是我们的人,让他们先把工地占住,谁来都不让。这块地起码值四五亿呢,开发完了一卖,利润还得有三四亿,和十亿差不多了。”

“不止,现在松山那边的地值钱得很,一块一百多亩的荒地,还没转性质呢,就已经要一千多万了。黄文斌的地不是住宅地就是商业地,又连成一整片,还是路边,现在就十亿八亿了。”

“他住的那个别墅,也值老钱了,位置最好,闹中带静,独立出入,地方又大,听说有人出八千万来买呢。我们这么多人,再叫上几十个民工,把别墅围起来,黄文斌不还钱,我们就把别墅抢了!”

“黄文斌是丁六根的人,我们去把丁六根也围了!怕他个鸟!”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的出了门,跑到松山区黄文斌的别墅,冲进客厅,然后一个个老老实实的坐着喝茶,等着黄文斌见完上一个客人。不是因为他们忽然间觉得十亿没什么大不了,而是因为黄文斌的这个客人他们实在得罪不起,那是省纪委书记的秘书。

过了足足半小时,黄文斌才出来,康雅儒连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说:“黄老板好,周主任好。”那个周主任就是纪委书记的秘书,他的正经职务是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康雅儒以前见过,算是认识。

“这不是康总吗。”做秘书的,第一要务就是记忆里好,就算是康雅儒这种只见过一面的小人物,周主任也把名字和样貌记在心里,“还有赵总,胡老板也在啊,这么多人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没有……”康雅儒顺口就说,说完才发觉不对,这十亿的事情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城建三局的股票一点一千万,全部加起来也就是十亿而已,硬顶着周主任的压力,“没有大事怎么敢打搅黄老板呢。”

“还真有大事啊,”周主任那么说,本来就是想先把他们给支开,谁知道康雅儒居然不给这个脸,那他也不用给这帮人面子了,“哎呀,书记交代了事情让我和黄老板好好商量呢,这可让黄老板分身乏术了。要不这样吧,你们究竟什么事情,能让我也听听吗?多个人多个脑袋,我也帮忙想想。”

他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样。康雅儒拿出条子来,“是这样的,现在黄老板是我们城建三局的董事长。他事务繁忙,没空关照我们这种小生意,想要卸任,就写了条子,推荐我做董事长。可是我们一开董事会,发现胡老板赵总还有其他好几个人,手里都有这条子,都是推荐当董事长的。”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条子!当然是股票的事情比较重要,胡老板抢着说:“条子的事情也就算了,黄老板还和我们签了合同,要把他手里3%的城建三局股票卖给我们,一共卖了十次!没那就是30%啊,可黄老板手里只有3%的股票呢。严格来说,这算是……那什么了吧。”他始终还是不敢说诈骗。

“这样吗?”周主任看了看黄文斌,“有这么回事?”

“我是签了协议没错,不过协议上面规定得很清楚啊。”黄文斌说,“成功建设召开股东大会,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以后,我就交割每人3%的股票给你们。现在股东会开了吗?新一任的董事会选出来了吗?”

“明天就开啊!”胡老板反驳说。

“明天开那就明天交割呗。”黄文斌说,“你们今天跑来干什么。”

“你只有3%的股票吧?我们这儿加起来有30%了!”胡老板反驳,至于一亿其实是买3%的股票外加董事长这事,也没法子说了,“到时候你能变出30%的股票来?要是不能履行合同,你这不是……不是骗我们吗!”

说到这里,赵天成心里一惊,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上面说是开完股东会交割,要是股东会开不成,那就不用交割了。钱已经给了,不交割,黄文斌可以无限期的占用这笔钱。

现在新员工和旧员工对立成这样,只要稍加挑拨,很容易就能让他们打起来。然后警察介入,控制双方人员,调查证据,组织调解,这么一长串下来,起码能拖好几个月。要是不要脸,拖个一年半载的,光是利息黄文斌就能赚好几千万。

“你怎么知道我到时候没有30%的股票呢?”黄文斌问。

“你……你怎么可能有?”胡老板争辩,“我们董事会就占了四十几的股份,这些根本不可能卖给你,剩下的外面一点点,还有就是51%的工会股,这些股份规定死了,不能分拆,也不能卖。”

“现在是不能卖,开完股东大会就可以了啊。”黄文斌说,“开这个股东大会,最重要的议题,就是要把工会股分拆下去,变成普通股份,那时候就可以买了啊。”

原来黄文斌打的是这个主意!董事会的人这才明白,黄文斌好算计啊。推荐谁谁当董事长的条子,这玩意儿根本就没有法律效力?黄文斌说自己就是写着玩的,别人能拿他怎么样?有法律效力的是出售股份的合同。

拿着董事长的宝座当诱饵,把价值三千万的股份一亿卖出去,溢价就是七千万!等工会股分下去,黄文斌再高价收购,回头卖给那些上当的纱布。就算加价一倍,两千万买一点,他还是能够赚大钱。

董事会的人加起来有十亿被压在黄文斌手上,再要筹钱来抢股票,都筹不了多少,肯定抢不过十亿在手的黄文斌。这一招空手套白狼,实在是太厉害了,平白就赚了好几亿去。等履行完合同,黄文斌手里照样拿着董事会的把柄,照样能遥控,等于他们白白亏了这笔钱。

“我听明白了。”周主任说,“黄老板答应你们开完股东大会就卖30%的股份给你们,但是钱要先交。现在你们交了钱,怕黄老板拿不出股份来,没错吧?我来说句公道话,这个协议合理不合理,那也是你们自己签的,不是别人逼的。既然还没开股东大会,那么合同条件就没达成,你们这么一大帮子人跑过来,实在是不合理。”

第三百零四章. 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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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众人都哑口无言,只好承认自己不合理。他们气势汹汹而来,夹紧了尾巴离开。黄文斌明摆着是骗了他们,可是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他们鬼迷心窍,被董事长这个位置晃花了眼睛呢。

回到办公室,一堆人相对无言,被人这么玩弄,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们啊!实在是太贪心了!”胡老板感叹,“你说我这种也就算了,你们这些离董事长十万八千里的,也去给钱,算什么意思。”

“什么十万八千里?我任了好几年董事长了。”赵天成说,“现在还是总经理呢。”

“我是副董事长,比你们都近。”康雅儒说,“我上当才是名正言顺呢。”

“我是行政总监啊,上当也没什么。”

“我就更加不用说了,赵总还是接我的任才当的董事长。”

“什么啊,你就是临时当了几天,我可不一样,我当了足足两年。”

“要这么说,我刚好比你多一个月。”

“说起来,胡老板你都离职出去自己干这么久了,还想回来当董事长?”

“喂喂!”胡老板拍桌子说,“你们别说得上当受骗倒好像很光荣一样……你看看人家周总,做着财务总监,实权在公司排名不是前三也是前五,钱也不比你们少,人家就没上当。”

财务总监乃是黄文斌的内线,哪里敢多说,“董事长什么的,我从来都没想过。”

“真是倒霉,黄文斌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赵天成愤愤不平的说,“一亿啊!居然骗了我足足一亿!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也就赚了几千万,还得拉下面子到处求人,好容易凑齐了一亿,居然被骗了!”

“你工资才多少啊,我记得前几年你儿子出国留学,你还到处借钱的吧。”胡老板说,“当了几年董事长,就有好几千万身家了啊,这速度可真快。我们公司董事长的工资奖金,有这么多吗?”

“胡老板的钱倒是做生意来的,不过这生意,怎么看都是占我们公司便宜啊。”赵天成大怒,“别的不说,刚开始的时候胡老板没本钱,从公司借了一千万,好像一分钱利息都没给吧。”

“好了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康雅儒说,“外头黄文斌骗了我们一大笔,公司里面新员工和老员工势如水火,股东大会就要召开,你们还起内讧?以前大家那一点点仇怨,先放下吧,应付了眼前的危局再说。”

“现在还应付个屁啊。”胡老板说,“钱都给了,还能有什么法子。只能等着股东大会召开,通过分股份的提案,看着黄文斌高价收购股票,然后把股票给我们,让我们亏一大笔呗,还能怎么样?”

“其实还有更可怕的。”赵天成说,“要是黄文斌耍个手段,让股东会开不起来,我们的资金就要被他无限占用下去!”

“股东会怎么会开不起来?”胡老板吓了一跳。

“办法多了,比如他让新员工集体上访,搞几百人封堵市政府,政府肯定要派人下来调查调解吧?这么复杂的事情,随随便便就调查几个月,调解几个月,再上电视炒一炒,新员工们辛苦工作却一点股份都分不到,你说这股东会还能开?就算开了,能通过分股份的决议吗?不通过决议,他们会顾得上选董事会吗?”赵天成说。

“那要怎么办?”胡老板吓得脸都白了,“我的流动资金可全在这一亿里面,要是能够换回股票,少点是少点,好歹能抵押出去再借款。要是被压着几个月动不了,我的资金链会断的啊!”

听到资金链,财务总监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谁不是啊!我的资金链也会断啊!”康雅儒说。

“这可怎么办?”其他人也慌起来,谁也没有那么多现钱,这一亿都是各处借来的,本来想着买到了3%的股份,可以转手抵押出去,当了董事长,捞钱的机会多,周转不会太困难。可现在董事长是没希望了,连股份都拿不到手的话,很多人都要破产了。

“这都是报应啊,还国营的时候,你们就想方设法挖公司墙角,从公司弄钱出来自己做生意。搞得公司经营不下去,只能改制。改制成股份公司也不消停,继续挖墙脚,差点又把公司弄破产。到现在一次全赔出去,真是报应。”财务总监摇头说。

“喂喂,周总你怎么说话的呢。”康雅儒说,“我们挖了公司墙角,你没挖?你挖得最多好不好!再说了,以前国营,我们是挖国家墙角,挖国家墙角哪能叫挖吗?转职以后,我们是挖股民的墙角,挖股民的墙角,那更不叫挖了。”

“现在不要互相埋怨。”赵天成看了财务总监一眼,“也不要有谁没受损失,就想置身之外,说风凉话。这是我们董事会全体的事情,大家要精诚团结,劲往一处使,才能闯过这个难关。”

“还能闯过去?”胡老板问。

“可以的。”赵天成说,“我们上有一线生机!我是专门研究过合同法的,好像我们和黄文斌签的这种协议,只要黄文斌不能交货,没有那么多股票给我们,他就必须要退款,还要补偿我们的损失。”

“补偿损失?”胡老板很感兴趣。

“按照银行利息算的损失。”赵天成说,“现在银行年息大约是7%,一亿的话,就是七百万,一天一万多不到两万。你为了借款额外答应了什么条件,或者直接就是借了高利贷,人家是不管的。”

“那也比没有好啊!”胡老板说,“可是我们要怎么让他交不出股票来?我们否决掉分工会股的决议?这事不好办啊,职工大会都正式通过了。对了,股东大会上是工会主席代表工会投票,要不我们先把工会主席绑架了……”

“你看过公司章程没有!工会主席是代表工会投票,又不是没了工会主席就不投票了。要这么容易,我收买了工会主席,不就有51%的铁票了?”赵天成说,“随便一个人拿着职工大会那个盖了章的决议出来,都算是工会股投票。”

“那……把决议也偷了?”胡老板问。

“偷你个头!”连康雅儒都看不下去了,“那份决议又不是一份,有十几份呢,你能把这么多分决议都偷了?”

“究竟要怎么办?”胡老板除了偷摸拐骗,也没别的主意。

“所以我们必须团结一心!”赵天成说,“首先,要保证股东会顺利召开,保证选出新一任董事会,这样才符合协议的条件。然后,我们要打造声势,就说我们公司马上就要上市了,股票起码涨十倍!这样黄文斌收不到股票,只能退钱给我们。”

“好计谋!”胡老板赞了一声。

“大家也不要藏着掖着了,有什么关系,都拿出来用,这就是最关键的时候!”赵天成说,“要是这一次让黄文斌阴谋得逞,我们这些人全都要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永世不得超生。”说着他瞪了商家满一眼,“要是有谁还敢胡乱泄露消息,就是大家的公敌!”

“没错,有谁敢泄漏消息,我们一定不让他好过!”胡老板抛下以前的恩恩怨怨,和赵天成站一起,“我们这儿每一个人都知根知底,家住哪里,老婆孩子父母姓甚名谁,要是有谁对不起大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万众一心!”康雅儒说,“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大家说是不是?”

“是啊!”

“肯定是!”

“有谁出卖大伙的,我头一个不放过他!”

董事会有二十几个人,其中十个和黄文斌签了协议,这十个都是董事会里面比较有钱,股份比较大,在各自小圈子比较有威信的人物。他们当然是支持赵天成这个提议的,在这些人的带动下,董事会团结一心,于是决定一起发毒誓。

“我志愿加入董事会,拥护董事会的纲领,遵守董事会的章程,履行董事会义务,执行董事会的决定,严守董事会的纪律,保守董事会的秘密,对董事会忠诚,积极工作,为董事会终身,随时准备为董事会牺牲一切,永不背叛董事会!”

发完毒誓,大家一起喝了一杯茶,就分头去工作了。正所谓紧张严肃活泼,各司其职,各尽所能,没有人计较得失,没有人怕辛苦,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天之间,不知做了多少工作,谈了多少心,废了多少唇舌,许下多少诺言,喝了多少酒,吃了多少饭,一切只为了一个目标。

用胡安亭的话来说:“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们居然还有这样的力量。”

忙活了二十六个小时,刚刚才在车上打了十分钟的盹,赵天成却觉得无比的精神:“如果我们能够早点这么团结这么努力,城建三局早就成为省内第一流的建筑公司了吧。”

“如果我们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康雅儒说。

当然,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胡安亭(还有他的父亲)绝对不会为赵天成的公司出力。而在胡安亭父亲的领导下,赵天成也绝对不会把自己百分之一百的力气拿出来。这一次是因为黄文斌这个共同的外敌,一旦消除了他的威胁,城建三局内部肯定会为了争权夺利再次打成一锅粥。

第三百零五章. 股东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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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就在今天,就在此刻,在这股东大会的会场上,城建三局的董事们全都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理论上来说城建三局的股东是四十六个,其中自然人股东四十五个,再加上工会股。所以股东大会只要找个大点的会议室就行,不用像职工大会那样找个学校礼堂。不过这一次不同,因为关系到分工会股这样的大事,有好几百的老员工自发过来参加。新员工们虽然没有份,可也来了上百。

天气懊热,连吹来的风都热得要死,在大太阳底下站一会儿,汗水就不停的往外冒。董事会的人养尊处优已久,从二十几年前开始,这种天气别说没空调,空调开的不够大都要骂人。

可是今天他们一反常态,开了冷气的会场不去,在会场外穿梭,哪里人多往哪里挤。“高大姐你也来了啊,今天特别漂亮啊。对了上次你不是说想要买房子吗?等这次工会股分下来,就卖给我怎么样?我出二十万买百分之一点。”

“去你的,谁不知道我们公司就要上市了,到时候别说二十万,二百万都买不到!”

“老驴头,等了分股票,卖给我怎么样?”

“打死我都不卖,我要把股票当传家宝,先传给我儿子,再传给我孙子。”

“看那边那些穷鬼,平时到处得瑟,现在没股票分哈哈哈哈。”

“唉唉,不要胡说,人家不干活,我们的股票怎么能这么值钱呢。”

“康总,你为我们做这么多辛苦,却分不到股票,我都替你不值啊。等一会儿肯定要投个反对票的吧?就算没用,至少也要表明态度。”

“我为公司干活时应该的,已经有股票了嘛,怎么能还侵占工会股呢,我绝对赞成。”

“哎,我为公司干了十年,青春年华都消耗在这里,做得牙也掉了,头发也白了,分股份居然没我的份。平时那些人称兄道弟,到了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是这样的嘴脸!真是太丑陋了。”

“你现在工资一个月是五万块钱啊,他们分的股份也就是六七十万,比不上一年工资,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以后公司上市,肯定要分一些原始股给你,你功劳大职位高,到时候股份肯定比他们多。”

“他工资五万,我工资才五千,职位又低,想当股东是没可能了。”

“怎么没可能呢,你名牌大学毕业,前途无量。上市怎么也得一两年,只要努力干活,等上市的时候肯定有分股份的资格。再说上市之前有个内部股份认购阶段嘛,你还可以低价买股份,等上市就赚了,要是钱不趁手,我借给你!想借多少借多少!”

“康雅儒!你这家伙害得我好苦,我打死你!打死你!居然骗我把股票卖给你!”

“邓雄你干什么?唉唉,那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还这么生气干什么……你儿子都快死了你还跑出来干什么,是你自己说要给儿子养病苦苦哀求我才买了你的股票啊,买的时候比市价还高啊。”

“我不管!公司要上市了,你就是占了我便宜!把我的股票还给我,还给我!”

“好好好,我卖回给你行了吧。真是……哎,总之大家要和谐,千万不要吵架。”

当然也有资讯落后弄不清情况的,还有人慌里慌张跑过来,逢人就问:“听说我们公司快要破产了,很多银行上门逼债,是不是有这样的事啊?”

每逢这时候大家就一起哄笑起来,董事会的人笑得尤其开心,在说几个笑话,会场的气氛就融洽很多,“是啊是啊,公司快要破产了,你赶紧把股票卖给我。我要和公司共存亡!”

董事会的人到处安抚群众,烟都不知道派了多少包,总算让气氛没那么紧张了。一声铃响,终于到了十点钟,股东大会正式召开。会议室就是平时董事会开会那个,这会议室很大,塞下四五十个人毫无问题。不过这一次进来了差不多一百人,就十分拥挤了。

为了防止意外,本来赵天成想把多的人赶出去,可是谁都不肯走,差点没吵起来。天气这么热,本来人心就很焦躁,一旦吵起来,很容易会打架,那就肯定有人报警。但是把人留下来也不行,谁知道里面会有多少黄文斌埋伏的暗桩,在投票的时候一捣乱,可就什么都完了。

到底要怎么办?赵天成,胡安亭,康雅儒,乃至于其他董事会的人都想不出有什么万无一失的法子来。最终,康雅儒咬咬牙,“算了,不管他们!多进来了五十多人,我们出了钱的是十个人,一人看五个。一旦他们有什么异动,我们立即阻止!”

“怎么阻止?”胡老板问。

“当然是用手阻止!”康雅儒眼里闪着凶光,“把人打出去!”

康雅儒人如其名,是一个很儒雅的男子,在赵天成读成硕士之前,他才是公司里学历最高的人,就算是去建筑工地,他也是穿着衬衣西裤,带着金丝眼镜,把头发束得整整齐齐。从都都不和人吵架,更别说打架了。可现在连康雅儒都这么说了,可见决心有多大。

“还是让我动手吧!”胡老板平淡得说,“我比较年轻,身体壮,力气大。而且我是监察委员会的主席,正应该维护会场秩序。等我把人赶出去,你们立即关门,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就算我被人打死,你们都要把会开完,通过决议,选出新一届的董事会。”

“要是捣乱的不止一人呢?”有人问。

“那第二个我上。”赵天成说。

“第三个我上!”康雅儒说。

“您还要主持会议啊。”大家纷纷劝他。

“你们不用劝我了,除了黄文斌,就是我的股份最多,就连小胡,不把他父亲的份算上,也没有我的股份多。”康雅儒说,“以前我只是按部就班,从来都没有拼命做什么,可是现在,不拼命是不行了。”

“康总!”

“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你们要帮我把那一亿追回来,帮我把窟窿补上。剩下的钱交给我老婆,股份交给我儿子。”康雅儒说,“另外还有个小三,帮我给她五百万,让她自己去吧。至于小三生的儿子,其实不是我的,我去做过亲子鉴定了,你们不用管他。”

“康总……”

在这悲壮的气氛中,股东大会正式开始。按照规定,本来应该是董事长召开会议,黄文斌没来,又没派代表,就由副董事长康雅儒主持会议。宣布开始,清点出席人数,宣读去年公司的业绩,平时这些程序要走好几个小时,这次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接下来就是那件事了,工会主席开始宣读分工会股的提案。这份提案很长,文字啰哩啰嗦,要把所有能拿到股份的人名单列出来,一一标明他们能拿到多少股份。这可是足足六百多人,一个一个读都要读好久。

会议室里面,八台五匹空调开到最大,冷气汹涌而出。门外艳阳高照,门里都冷得发抖,可董事会的人浑然不觉,紧张得出了一身的冷汗。第一个名字过去了,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二百个……三百个,终于,长长的名单读完了。没有异动。

危机还没有过去,读完提案,接下来就是股东针对这份提案进行辩论,提出意见什么的。理论上来说,这是一个可以无限拖延时间的环节,因为公司章程没规定可以发言多久,有多少个股东可以发言,又可以发言几次。

董事会众人的目光在股东们身上看来看去,提出议案的工会主席自己当然不会主动发言,剩下的就是四十五个自然人股东。没进董事会的,拥有股份都很少,但他们是股东,要发言谁都阻止不了。

除了没进董事会的,在董事会的就十拿九稳了吗?出钱的只有十个,剩下十几个可是没出钱的,他们会不会被黄文斌收买了呢?出了钱的也不一定可靠,如果黄文斌答应还钱,再加一笔钱,会不会有人被收买?

赵天成,他现在没有任何股份,对董事会其他人恨之入骨,说是出了一亿,有谁看见他真出了?会不会就是黄文斌派进来的暗桩?胡安亭,城建三局新一代中除了赵天成之外的佼佼者,却被排挤出董事会十几年,心里难道没有怨气?

还有康雅儒,名望,资历,学历,都几乎是最强的那个,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可都不是最强,不是第二名就是第三名。在公司一辈子,好不容易混到副董事长,正常情况下,也只能到此而至,等待退休。如果黄文斌拿出董事长这个位置来诱惑他,康雅儒真的不动心?

仔细想下来,竟然是无一人可信!

空气似乎凝固了,股东大会没有一丝声音,康雅儒一敲桌子,发出轻轻的一声‘砰’,却好像敲在所有人的心头,终于要图穷匕见了吗?“没有人要求发言吗?”康雅儒说,“没有的话,那就投票了。”

第三百零六章. 逼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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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方案是由职工大会通过的,所有的股东都是职工,当然都看过了。而且工会股已经占了51%,由得到职工大会通过,工会主席提出来的预案,是百分之百会通过,提意见也没用,所以从来都没人对工会主席的天发言——要说的早就说了,现在说什么用也没有。

真的没有人要发言。

“那开始,投票。”康雅儒卡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居然没让人捣乱?难道他真的想收购股票,然后把股票卖给董事会的人?那可大大失算了,经过董事会的努力散布消息,现在人人都以为公司要上市了,没有人会卖股票的。

投票过程毫无意外,工会股本身就占了51%,再加上董事会其他人,几乎是100%通过。执行完程序以后,来不及庆祝,康雅儒赶紧进入下一个程序,协议上还有一个触发条件,就是选出新一任的董事会。

选新董事会的程序可就多了,难道黄文斌的杀手锏埋伏在这里?首先就是上一任的董事会做总结发言。这可是赵天成和其他董事的战场,一个发言里面无数明枪暗箭,勾心斗角。现在则是用了一分钟什么都没说就溜过去了。

然后是新一任董事会的提名人选,这也是一个难点,黄文不但可以破坏选举,甚至还可以找人参选。“还选什么啊,选来选去,反正都是你们这帮人在台上!”果然有人站起来大叫。

赵天成的心脏都缓了一缓,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自己找来的。

“赶紧弄完赶紧把股票分下去,老子要回家抱着股票睡觉!”那人接着说。

不明真相的群众们哄笑起来,要抱着睡觉,那当然是不可能的,所谓的股票,并不是说真有这么一张一张的票子,只是一个登记凭证而已。但是这人的提议说到大家的心里去了,很多人都跟着说:“就你们吧,不用重新选了,反正你们的股票最多。赶紧做正经事,把股票分了,大家好安心。”

康雅儒顺水推舟,“那我就正式提议了,我担任董事长,赵天成担任总经理,胡安亭担任副董事长……”一长串的名单下去,这是董事会里好几派人马都做出了妥协和退让的结果。

一任董事会可是三年,不同的职位和权力,足以形成数千万元的差别。好像那个商家满,本来不过是个穷鬼,上一次走运进了董事会,现在也是出入豪车吃龙虾鲍鱼住五星酒店包女大学生的小土豪一枚。

可是现在大家面对着黄文斌这个大敌,不团结一心的话,根本没法子玩!董事长,副董事长,行政总监,财务总监……为了争夺这些职位,原本都要掀起腥风血雨,这时候都发扬风格,绝大多数职位原地不动。

“那个黄文斌怎么办呢?他有3%的股份吧?现在还是董事长吗?”有人忽然问。

“那家伙是个外人,上次开职工大会,知道自己不受欢迎,已经答应把股票卖回给我了。那些股票本来就是我的。”赵天成站出来,心静如水。如果黄文斌有什么后手,应该就是这时候了吧。

“那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

“都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还想做我们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凭什么!”

“你们董事会的人就是乱来,这种人你们也选来当董事长!”

“还有那个什么贾山也是,都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

“这些外人有多远滚多远。”

“就算是有关系,给钱不就好了吗,选什么董事长。”

出乎意料之外,没有人说出真相,没有人给黄文斌说好话。接下来是投票,原来的董事会班子几乎全部留任。签名,盖章,发生法律效力。总算是过去了,现在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不论黄文斌还有什么后手,不论他认识什么人,都已经没用了。

“大家过来登记一下,我们验证无误,就会把股票凭证发下去。”新任董事长康雅儒志得意满,“不过工商局那边,要走完程序,才能重新登记。”其实压根就不用什饿吗程序,只要公司这边提出申请,拿出材料,工商局验证无误,马上就能更改股份登记。事先预约好的话,只要不到一个小时就能完成。

但是怎么可能有预约呢,现在所有条件都达成了,黄文斌应该把股份交给他们了。而股票不在工商登记,光靠凭证,是没有办法交易的。这几天时间虽然不多,也能够让董事会的人拥有充足的应对时间。

随着消息的扩散,欢呼声一阵一阵传来。好几百个老员工一起欢呼,董事会的人比他们更加高兴,不过更多的是疲倦,已经高强度劳动整整一天了啊。“老周,你总算是分到股票了,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卖给我啊?”胡老板这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

“卖你个头!”不出意外是这样的回答,“我要藏着留给儿子。”

“我出五千万买一点。”赵天成也开起了玩笑。

“哼,等到上市,别说五千万,五亿你也别想买得到。”回答则是这样的。

人心可用啊!董事会的人们相视一笑,黄文斌这下子不可能收到足够的股票交割了,只能退款。这一次他们损失这么大,在这一任董事会上要加倍努力捞回来,至于捞钱会对公司造成多大损害,有谁在乎啊?

还有些聪明人想得更远,现在股票价格大涨,干脆先放出去一些赚一笔钱,等过一阵子,澄清了不是要上市,然后公司被董事会弄得利润大跌,股票价格肯定就掉到马里亚纳海沟了,到时候再趁低吸纳回来。

不过这时候放股票出去,说不定就被黄文斌买了拿来交割,要不还是再等一等,只要自己的钱拿了回来,到时候黄文斌买了股票去交割,也和自己没关系。这么说的话,谁先去黄文斌那儿逼债,谁先能够拿到退款,就是能不能赚一笔的关键了。

“我先去黄文斌那儿试探……”

说这话的不是一人,而是五六个人,其他给黄文斌打了钱的虽然慢了一步,但是也立即想明白了。能够混到城建三局董事会,能够在几天内筹集到一亿元现金(不论有多少是自己的有多少是借来的),有谁不是人精呢?

“哈哈,大家都想到了啊。”赵天成笑了笑说,“算了,大家都别想着损人利己了,大家一起把钱拿回来,取消协议,然后一起赚这一笔。”

“大家一起赚钱。”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才刚刚合作完,要翻脸还不用这么早。

这时候外面喧哗起来,吵闹声越来越近,可是谁也不在乎,现在黄文斌出什么招都晚了,股东大会决议已经完成,董事会已经选出,股票交割的条件已经达到。而刚刚拿到股票的人,不可能这么快就卖出股票。

吵闹声终于到了会议室门口,来的是二十几个警察,中间则是几个穿着西装的家伙,闻到他们身上的钱味,还有脸上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是银行的人。大部分赵天成还认识呢。

“刘主任,你怎么来了?”赵天成问。

“来追债。”刘主任苦笑一声,“不过是六千万的债务,你们资金应该很充足的吧?怎么就是不还?我都写了不知道多少催款信,又走了法律程序,连律师信都发了。现在没法子,法院来封存你们的财产,上头让我们一起跟着来。”

这是开玩笑吗?事实很快就击破了他们的幻想,“我是市法院执行庭的吴安。”说着递上证件,“因为债务纠纷,特来执行财产封存。”说着一挥手,几个法警就上前来,在桌子椅子上都贴上封条。

封存财产!这是怎么回事?城建三局什么时候沦落到这个地步了?赵天成看看康雅儒,又看看胡安亭,就算是几年前城建三局差点破产,那也没有封存财产啊。现在公司账户上好几亿的现金,还有好几亿的信用证,随时可以从银行贷款。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董事局,股东会,还有其他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周泉身上。城建三局的财务总监颤抖了一下,站起来说:“很对不起大家,事实上,我们公司现金流断裂,马上就要破产了。”

破产!这个词沉甸甸的压在每一个人心头,前一段时间他们的确是造谣说城建三局就要破产了,可是谁也没想过,城建三局居然真的要破产。这怎么可能呢,一家经营得好好的企业,一家几十年的老企业,就这么破产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天成大吼。

“财务报表上写的很清楚啊。”周泉说,“谁让你们不看。”

财务报表?开股东大会的时候,必须有财务报表,而且董事会得集体签名。可是昨天大家都忙着找人谈话,谁有空朝着财务报表看一眼?谁会知道,城建三局居然就到了要破产的地步了?赵天成,胡安亭,康雅儒三个人一起冲上主席台,抢过财务报表看了起来。

第三百零七章. 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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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是专业的会计,但是做高层这么久,账本当然看得懂。不管那些云里雾里的专业名词,直接翻到现金表上,上面清晰的显示,本来一直十分健康的现金流量,前几天忽然告急,跌到十分危险的地步,最终在这一天告罄。而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一笔借款!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有个高山建设借了我们八亿?”胡安亭大叫。

“高山建设?”赵天成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那不是贾山的公司?”难道是贾山当董事长的时候弄得?这不可能啊,回来做总经理的时候,赵天成检查过财务状况,没发现这么大窟窿啊。再一看日期,就是前几天借的,那时候已经是黄文斌当董事长了。

“你只是财务总监,怎么能平白无故借这么大笔钱出去!就算是董事长也不能平白无故借这么大笔钱出去!”康雅儒说,他心头一片空白,这么大个公司,屹立数十年不倒的公司,就这么破产了?这一定是哪里弄错了,肯定是。

财务总监自己当然不行,董事长自己也不行,可是财务总监和董事长勾结在一起的话,就可以把钱借出去了。还不止如此,周泉冷笑了一声,“我借这笔钱,是有董事会正式决议的。”

“你怎么可能有决议!”胡安亭大叫。

“当然有了,上次不是通过了决议,大家可以向公司抵押借款。胡老板你借了三千万,赵总你借了五千万,康总你借了三千二百万,而黄老板,借了八亿。”周泉说,借了的钱本来是用于收购股票的,后来没成事。董事会的人之所以这么快筹集到十亿给黄文斌,这些钱也功不可没。

而城建三局虽然资金雄厚,可是先给董事会的人借了好几亿,然后又被黄文斌一下子借了八亿,流动资金一下子就被抽光了。银行拼命催款,黄文斌指示周泉压住消息,没让董事会其他人知道。直到今天,终于走完了流程,银行无可奈何之下,只好申请对城建三局实行破产清算。

如果是平时,这么大的消息,总会泄露一点风声出来。可是现在城建三局本来就谣言满天飞,董事会主动搅混水,又忙得脚不沾地。黄文斌是董事长,周泉是财务总监,两个人配合起来,终于瞒天过海,把城建三局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要说几天以前,城建三局这种优质单位,随随便便就能借到好几亿。就算是被董事会抽取了十几亿资金把现金流掏空了,愿意借钱的银行和单位个人也多的是。但是到了破产清算阶段,可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大家都要看,如果借钱给城建三局,是不是肉包子打狗,会不会有借无回。而且破产清算是要把所有的财产都扣押下来的,也就意味着城建三局无法提供任何的抵押。一个快要破产的人,名声不好,没有任何抵押,怎么可能借到钱呢。

“那次借款要抵押啊!黄文斌用什么抵押了!”赵天成忽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要是抵押足够,就可以把黄文斌的借款再卖出去,这叫做票据贴现,也就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黄文斌虽然有钱,但能价值八亿元的,应该就是他在松山那块土地,这可是硬通货,别人会接受这笔债务的。

“是高山建设的机器,工地,债权,权益等等,经过正规评估公司的评估,还有公证处公证们,价值绝对在八亿元以上。”周泉说,“手续上,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你们死心吧。”

在座的都办过抵押,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一个东西值多少钱,和找谁来看有很大的关系。比如说一台钩机,按照十年折旧是一个价钱,五年折旧是另一个价钱,实际状况又是第三个价钱,其中能相差三四倍出来。

黄文斌找人评估自己的机器,那肯定是按照最高的算,可是现在要出售债务,人家考察抵押品,只能按照最低的算。黄文斌用一台钩机跟城建三局抵押借了二十万,别人最多认五六万。

机器只要能开动,找个行价看看磨损程度发动机什么的,价值还算比较好估计的,其他的更惨。比如说债权,谁知道是能够全额收回来的,还是只能收一半,或者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银行每年都要拍卖债权,有些烂账,账面价值好几百万,两三千块就卖了。别人从银行借了一亿,还不起只好赖账。银行一看这笔账要不到,只能低价卖出去。黄文斌花个几十万买下来,回头就抵押给城建三局,从城建三局这儿借出一亿来。

从表面上看完全符合法律法规会计原则,追究不了周泉和黄文斌的责任,但事实上这笔债权一文不值,城建三局吃了大亏。“你这个混账!你出卖公司!”胡安亭扑过去抓着周泉的领子。

“放手,你干什么!”周泉连连后退,“什么出卖公司,我都是执行董事会的决议!”

“你……你个混账!”胡安亭挥拳就打。

会场里面可是有十几个跟着银行经理一起来的警察,怎么能够看着胡安亭打人,立即上前阻止。三四个警察把胡安亭拉开。胡安亭还在那儿大叫,“这家伙把我们公司害得破产了!破产了!”

会场里外有好几百的公司员工,他们还没从‘分到股份公司即将上市要发大财’的狂喜中清醒,就被银行经理们当头一棒,告诉他们城建三局要破产了,他们要来封存城建三局的财产。银行经理不是谁都认识,可是一同前来的还有法院的人和法警。

警察的制服可是谁都认识,贴上去的封条也有法院的大印。这些人一进来,就直奔财务室,先把账本封存了。跟着就是董事长办公室,总经理办公室,仓库,茶水间,乃至于车棚都贴了。

本来还存着万一的指望,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可是看着胡安亭失控,大家终于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城建三局真的要破产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就破产了?”

“不知道啊,说是周泉做的。”

“周泉不过是财务总监而已啊,一个人就能害得公司破产?”

“周泉说是董事会集体贪污**!”

“董事会什么时候都贪污**的啊!”

“究竟怎么会破产了!一定要董事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听到出了这种大事,买来开会的也赶紧跑过来,已经在的当然不会走,无数人涌向会议室,扯着董事会的成员询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董事会的成员们自己都不清楚,说来说去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拉拉扯扯之下,场面一片混乱。

作为一个儒雅的男子,康雅儒当然不会和人打架拉扯,早就钻到桌子底下,有长长的桌布遮着,也没人注意。忽然间,康雅儒的电话响了,他正心烦意乱,可是一看居然是黄文斌打来的!趁着没人注意,康雅儒接听了电话:“你……”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这都是你干的?”

“当然。”黄文斌坦诚,“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康雅儒问。

“当然是为了赚钱。”黄文斌说,“这不是废话吗。你现在手头还有2。3%股票吧?反正你们公司就要破产了,就卖给我怎么样,我出一百万一点,2。3一共两百三十万。你看怎么样?”

“你……一百万一点!你不如去抢!”康雅儒下意识的说。

“是好过去抢。”黄文斌说,“我从你们手里一点一百万的收,然后卖回给你们,三点卖一亿,抢什么能比这样的买卖来钱啊。”抢银行的话一次才几百万,得抢上百次才上亿。

“我……你……”康雅儒被黄文斌无耻得快要哭了。

“那你卖不卖啊?”黄文斌不耐烦的说,“你要是不卖的话,我就找别人了。再不然,我去收你们刚刚发下去的工会股也行,麻烦是麻烦一点,价钱还可以压得更低呢。反正你们公司要破产了,股票一文不值。你现在卖给我,还能做个百万富翁,不卖的话,连百万富翁都没得做。”

康雅儒心里一片茫然,好不容易奋斗成千万富翁,眼看着亿万富翁在望,忽然间就要倒退回百万富翁了?现在百万还能叫富翁吗?一栋房子少说就要好几十万,百万的话,两栋房子都买不起。现在这种年代,两百三十万根本不禁花,买了房买了车,剩下的就只能过紧巴巴的日子。

“我只需要30点。”黄文斌继续说。

“应该是二十七点吧,你手里有三点吧?”康雅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

黄文斌笑了起来,“告诉你也没关系,我现在手头是一点股票都没有。多亏你们放出那个谣言,说成功建设要上市,股价飙升,我爸这3%的股份卖出去了,也赚了不少呢。”其实是赚了五千多万,要是以前,五千万足够让黄文斌高兴的要死,可现在来说,这么点钱只是一个添头。

第三百零八章. 重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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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康雅儒满嘴苦涩,“我卖,不过这边太乱,可能要迟几天……”

“这没关系,反正破产清算期间,要找个理由不给你们交割股票容易得很”黄文斌说,“反正就这话,只收三十点,收完其他的我就不要了。康总是好朋友,我才第一个找你,可不要错失了机会。”

还没等康雅儒说什么,黄文斌就关了电话。他知道黄文斌之所以第一个给他打电话,是因为他的股份多,好朋友什么的,只不过是个托词而已。黄文斌压根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还是卖股票的时候才谈了一会儿,连十分钟都不到。

究竟卖不卖呢?黄文斌这层出不穷的手段,把整个城建三局玩弄于鼓掌之中,康雅儒是真的怕了。可就这么把股票卖了,他实在是不甘心。局面真的败坏到这种地步了吗?到处都乱哄哄的,主席台上的资料散落一地。康雅儒爬出桌子,躲过拉扯,找到了财务报表,赶紧又缩回去桌子底下,仔细研读起来。

身为副董事长,他对公司的运营情况很了解。和别的公司一样,城建三局有很多负债——业务越多生意约越好的公司,往往负债越多。现代社会,没有谁只靠自己自己做生意,那样的话资金肯定不够,扩张慢了,两下就会被别人吞掉。

城建三局每接下一个工程,就是大笔大笔的支出,人工水电机械损耗,每一笔都不少。做完了完成合同了,还得去催款,这才有收入。多接一个工程,就是多占一份的资金。全用自己的钱顶着,最多也就是做五六个,根本支撑不了城建三局这么大一家公司的消耗。

所以他们接到工程以后,就向银行借款,做完工程以后收到款项,再还给银行。这样虽然每一个工程赚的钱是少了,但是接工程的数量大大提升,算下来赚的钱多很多。虽然表面上看负债很多,但只要最后工程款能收到,就不会有问题。

但是现在情况不同,公司被黄文斌抽光了现金流,所有银行一起来追债,情况可就危险得很。但这并不意味着毫无机会,康雅儒飞快的翻着现金流量表,这里一千万未到期债权,那里八百万未收款,还有这里的一亿投资……他飞快的算着。

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康雅儒把繁杂的现金流量表看了一遍,还回忆了公司上下所有的资产状况。不够!康雅儒躺在地上,完全失去了力气。

有三亿三千万的窟窿,怎么也补不上。只是三亿三千万啊!只是三亿三千万。城建三局的股票市价是一千万一点,全部加起来,就是十亿。可是谁也不会认为,城建三局的价值只有十亿。

这可是一个新员工和老员工尖锐对立,董事会成员贪腐成风,高中层管理拼命挖墙脚,但依然能够赚大钱的公司啊。董事会十个高层,用了几天功夫就筹集了十亿现金。黄文斌勾结了财务总监,轻轻松松的就弄出了八亿现金。这么一个公司,怎么可能价值只有十亿!

如果他们这些董事会的不那么贪心,就不会被人抓住把柄,如果老员工们肯努力一点,或者他们肯让一点股份出来,和新员工达成共识。甚至黄文斌拿出董事长宝座当诱饵的时候,不是那么多人上当,现在凑出三四亿来,毫无问题。

可是这世界没有后悔药吃,城建三局已经完了。康雅儒拿出手机来,颤抖的手指连续按了好几次,才击中正确的地方,回拨给黄文斌:“黄……黄老板,我决定了,立即就把股票卖给你。”

吃了后悔药的黄文斌气定神闲,“恭喜康总你做出了一个正确的抉择。我会尽快安排时间和你交易。对了,现在赵总和胡老板在干什么呢?我打他们的电话打不通。要是你方便的话,让他们打一下我的电话。”

“他们……”康雅儒伸头出去看了一眼,胡安亭被人按在地上打,赵天成全身衣服都被撕得破破烂烂,“他们现在不是很方便说电话,要不等他们方便的时候我再让他们找你吧。”

“你们董事会其他成员呢?”黄文斌问。

康雅儒再伸头出去看了一眼,“他们都不太方便……”

黄文斌第二天才在医院看到了赵天成和胡安亭,这一对冤家躺在同一个病房哎唷哎唷对着叫,鼻青脸肿的,简直就不成人形。“你们这是怎么搞的?”黄文斌有些吃惊,公司破产也不是他们的责任啊,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那帮家伙蛮不讲理,”胡安亭也是满腹委屈,“说什么公司一直好好的,我一来就说要破产,肯定是我从中弄鬼,不由分说就把我打了一顿!”

“那你呢?”黄文斌问赵天成。

“他们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我做了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么久,公司出这么大问题,肯定是我的错。”赵天成说,“那是我的错啊!明明就是你的错,是你设下这个陷阱……哎哟!”却是他说话的时候太用力,牵到了伤口。

“赚钱的事情,有什么对错。”黄文斌说,他可没有对不起这帮城建三局的董事。这帮家伙被曾书记抓了,还拷问出了许多罪证,全靠黄文斌把曾书记扳倒,他们才逃脱了牢狱之灾。

“你现在都把我们的钱赚光了,还想怎么样?”胡安亭问。

“也没什么。”黄文斌说,“就是想来问一下,胡老板你愿不愿意把股票卖给我,我好用来给你们交割。现在城建三局已经破产了,它的股票自然也就一钱不值,我出一百万一点跟你收购……”

“卖了!”胡安亭也不等他说完。

“你这就卖了?”黄文斌还以为他要争扎一会儿。

“康总已经算过了。”胡安亭说,“城建三局没救了,除非有人肯出三亿。”

“三亿也不是很多啊。”黄文斌说,他算出来的数字是四亿五,没想到三亿就够了,看来这城建三局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底蕴。幸好当时借了八亿,要是借少一点,说不定就让他咸鱼翻身了。

“要是以前的城建三局,那当然不多。可是现在一个破产的公司,还要用尽全部潜力来补窟窿,剩下的也没多少赚头了。”胡安亭说,“要是员工团结,对公司未来有信心,好几千员工呢,建筑行业工资高,一人出个几万块,也有上亿了。”

问题是城建三局的员工根本不团结,老员工有钱,可是没动力没能力,倾家荡产保下公司,对他们没好处。新员工有能力,但是刚刚被分股份的事情大伤士气,而且入职多数不久,没什么积蓄。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黄文斌拿出合同来,“我们就签了吧。”

胡安亭草草扫了一遍,顺手就签下大名,“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黄老板,我这次可真是被你坑惨了啊。”

“你惨什么啊。”康雅儒说,“我才惨呢,你好在在外面有生意,我的全副身家都在公司里面,被黄老板坑了一亿,积蓄全没了,在外面还欠了几千万。现在连公司都要破产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在外面有生意,为了凑齐那一亿,值钱东西全抵押出去了。”胡安亭说,“现在资金链断了,还有个屁生意,全都垮了。要是黄老板不肯给我那两百五十万,我连现在住的房子都保不住。”

“要说惨,你们能比我惨!”赵天成听不下去了,“你们都还有股份,一点还能收回来一百万,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平白被坑了一亿!老胡你还能保住房子,我别说房子,连车子都被人拿走了。”

“这你也不用担心。”黄文斌说,“我想要收购城建三局的财产和项目,重建一个建筑公司。很看好赵总你的能力,想要邀请赵总你出任总经理,月薪拾万元一个月,要是干得好,另外还有奖金,你看怎么样?”

“总……总经理?”赵天成哭笑不得,“那你是董事长吧?城建三局本来你就是董事长,我是总经理,兜一圈回来,还是这个配置?那不是多此一举吗?”

“怎么会呢,我赚了十几亿啊。”黄文斌说。董事会有十个人想要当董事长,没人给了黄文斌十亿,然后黄文斌花了些小钱买了股票交割,几乎是纯赚的。还有用高山建设的名义借来的八亿,他已经把高山建设也破产了,那些机器什么的抵押,就送给城建三局的债权人好了,反正也不值钱。

更何况,城建三局这种几十年的老公司,股权复杂,内斗严重,偏偏黄文斌又不怎么懂建筑的事。虽然知道建筑业在房地产行业的带动下能赚大钱,但是不清洗整理一番,谁知道赚的钱回落到谁的口袋里。先把城建三局搞破产,然后挑选优秀资产优秀项目优秀员工来重建,掌握绝对股权,也就掌握了绝对的控制权。这样赚了钱,才能保证落到自己的口袋。

第三百零九章. 杜新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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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亿……我本来想着能赚到一亿的话,就可以安心退休了。黄老板的胃口真是大。”赵天成说,争董事长的时候,他连蒙带借弄到了一亿,不过里面他自己的真实资产只有几千万而已。

“也不算很大。”黄文斌说,“赵总你究竟要不要来当我的总经理?”

“要,当然要了。”赵天成说,“我能不能预支两年的薪水,我要把自己的房子赎回来。哎,那帮高利贷可真不是人,平时赵总前赵总后,一知道我们公司破产,立即就上门要债了。”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安慰他说,“只要你好好干,很快就会变回千万富翁了。只要不起二心,在退休之前肯定能成亿万富翁。接下来是地产行业大发展的年代,地产怎么来的,那都是我们建筑公司建设出来的嘛,以后的前景大大的有。”黄文斌拿出一份合同来,“赵总你签了合同,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赵天成仔细看了看,苦笑起来:“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卖身契啊。”

胡安亭和康雅儒也凑过来看了看,胡安亭连连摇头说:“条件太苛刻了,要不老赵你还是去做设计师算了。你不是老跟我们吹你老师多厉害人面多广,还说你要是做设计师的话,肯定是最顶尖的那种,做一次设计就能要十几万的。”

这显然就是调侃了,赵天成就算原来天资不错,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专业早就扔到爪哇国去了,还转行做设计师,怎么可能呢。“老胡啊,现在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还开这种玩笑,有意思吗?”赵天成说。

“我就是感叹一下,黄老板这招工条件太苛刻嘛。”胡安亭讪讪的说。

康雅儒却又不同的看法,“现在这什么时候了,有工作就不错了。”他对黄文斌点头哈腰的说,“黄老板,其实我也不错,对建筑方面了解很多,管理方面也颇有经验,财务方面更是熟悉。不如让我也加入您的公司吧。”

这人就是一个万金油,样样通,样样稀松,所以混到副董事长,可也没能染指大位。要知道城建三局的大位一点都不贞洁,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在赵天成坐稳之前,董事会好多人都轮过董事长位置的大米。只不过都不能扭亏为盈,所以一会儿就被人赶下台。就这样康雅儒都没能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可想而知能力怎么样。再说他年纪也大了,黄文斌实在不想要。

“康总想来的话也可以,下从普通职位干起怎么样?”黄文斌说。所谓的普通职位,就是那些两三千块的位置,这个档次养几个闲人也不要紧。

“黄老板,您是要收购城建三局的优秀资产吧?”康雅儒连忙给自己增加筹码,“什么样的资产好,什么人能力强,什么项目能赚钱,这个我最清楚,我就是董事会里专门负责资产评估的。”

“这事赵总也很清楚吧,就不用麻烦康总了。”黄文斌说,赵天成的掌控能力可不是假的,连公司名字都改了,对什么样的资产项目员工更值钱,他当然很清楚,要不然的话,黄文斌怎么会给他开一百二十万的年薪。

“有些事情,当然是赵总比较清楚,但有些事情则未必。”康雅儒说,“比如说市政府那个下水道工程,光从表面上看,一点难度都没有,做完了就等着收钱,赵总应该也是这么看的吧?黄老板要优质项目,赵总你应该会推荐这个吧?”

赵天成回想了一下,这个下水道工程不是他接的,但是好像没什么问题。老城区的基础建设不行,有一片地区一下大雨就水淹,人民群众对此意见很大,市政府经过调查研究,决定挖几条下水道,把雨水导入十几公里外的河流中。

这个工程挺麻烦,又不能扰民,又有时间限制,工程量还比较浩大。但是预算充足,城建三局的技术力量也足够,只要按进度完成,就能大赚一笔。这是政府工程,预算早就拨了下来,不会有干完活拿不到钱的问题。要说优质,能够超过这个工程的还真没多少,光是能够按时收钱这一条,别的工程就比不过。

“下水道工程有什么问题?”赵天成问。

“问题可大着呢。”康雅儒得意洋洋的说,“这个工程是由杜新振负责的,这家伙是个愣头青,办事太实诚,人家要求二级钢,他就给上二级钢,人家要50MM粗,他就真上50mm,一点变通都不会,工程势必大大超支,别说赚钱,不亏本就算好了。”

“杜新振?”赵天成吃了一惊,“这家伙不是财政局那谁的小舅子吗?”

“是啊。”康雅儒说,“读书读傻了,那谁偷奸耍滑的本事一点都没学到。做事老老实实,吃在工地睡在工地,用料全都按照设计来,也不知道书都读到哪里去了。没人告诉他在中国要怎么做建筑吗?”

“这也太奇葩了!”赵天成也说,“你们都没教他吗?”

“当然教了,我找了老王去指导,老王经验最丰富了,什么地方下什么钢筋,用什么水泥,余量都是掌握得刚刚好。做的工程又漂亮又结实,造价还能压到最低。多少人想和他学本事,可那杜振新那家伙呢,居然拒绝了,还说什么他做工程,就一定要按照设计来办,还说国外怎么怎么样……国内和国外能一样吗真是!他一个省城大学的毕业生,又没留过学,好意思说国外怎么样,真是笑死人。”说着康雅儒大笑起来。

国内的建筑商,一向都是能省则省,设计标明了要50mm的钢筋,胆子小的建筑商就给你上45mm的,胆子大的就上40mm的,胆大包天的25,20都有可能。设计要一百根钢筋,胆子小的给八十,胆子大的给六十,胆大包天的给三四十。

胆子小的可能没事,胆子大的也可能没事,胆大包天的,还是可能没事——因为设计单位也知道他们这么搞,为了不让自己设计的建筑垮塌进监狱捡肥皂,所以设计的时候就留下了巨大的余量,钢筋水泥标号都调高了,数量也加多了,减掉一点也没事。

既然没事,建筑商能多赚点钱当然是多赚点钱,折扣越来越大。设计单位怕垮塌,余量越加越多,恶性循环之下,现在的设计已经完全不符合实际,真按照设计书来建设,修出来的建筑和碉堡都差不多了。加的余量,就是让建筑商克扣的。

建筑商能不能赚钱,就看技术好不好。技术好的能够刚好把设计余量用完,技术不好的,要么用不完余量多支出少赚钱,要么就把房子弄垮了。房子一垮,不但建筑商自己被抓,连设计单位都会被连累。政府可不会管设计有没有问题留没留余量,反正社会影响巨大,把一条线上所有人都抓起来再说。

即使如此,也没有不克扣的建筑商。完全不克扣的建筑商根本活不下去,别人做一单工程能赚大钱,你做一单得赔大钱。别说不克扣,就是克扣少的,也会被淘汰。竞标的时候克扣多的能开低价,克扣少的只能开高价,一开标就出局。

在这种社会环境之下,老老实实按照设计书干活的,那当然就是奇葩。这个杜新振三流大学毕业,靠着姐夫的权势进了城建三局,还包了这么大个工程,居然老老实实按照设计书来做,更加是奇葩中的奇葩。

“这样啊。”黄文斌点了点头,“项目就不要了,这个人请回来做项目经理,我会亲自考察他,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让他负责松山的项目。赵总你看怎么样?”

康雅儒笑声未落,听到这话,差点没呛死,项目经理就是包工地的,自由度很大,风险也大,不过利润也很高。要是黄文斌这种两千亩的大项目,做一单就能赚上千万,就算是以前康雅儒当城建三局副董事长的时候,也没碰过这种机会。

“这个啊?这么大的项目,也不知道杜振新能力够不够。”赵天成说,“下水道的项目因为赚钱多又没难度,才交给他的。松山项目涉及到一个建筑群,里面有高楼有平房,有道路有围墙,还有上下水,电路,围墙绿化等等,规模比较大,让他这么个新人来负责,似乎那个不太合适。”

“但是他能够严格按照设计施工。”黄文斌说。任你千条理由,也敌不过这一条。现在的建筑都有规范,只要按照规范施工,绝对不会有问题。所谓的经验丰富,并不是说建得多了就能建得质量更好更漂亮,而是建得多了就更会偷工减料节省开支。再说人家吃住都在工地,日夜盯着,更加不会出问题。至于经验不足什么的,配些经验丰富的施工不就行了。

“这个……”赵天成没办法,“好吧,到时候我也一起住工地,保证不出问题。”

“我也住工地!”康雅儒说。

要不是城建三局破产,这些人哪里会这么听命令。多数是嘲笑黄文斌不懂装懂吧,说不定还会在董事会里面投票阻止黄文斌这么做呢。就算表面听了,那也是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然现在他们也可能这么搞,但是新公司新同事,没那么多关系,搞完了想要不被发现,可没那么容易。被发现了要面对的报复,也没这么简单。

第三百一十章. 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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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起努力,光明的前途在等着你们。”黄文斌勉励他们说。

两人立即颂词如潮,也不嫌丢脸。黄文斌十分满意,他知道这两人心里肯定不是口中那么驯服,自己在她们一人身上赚了一亿,还把城建三局弄破产,让他们变成游魂野鬼,毁掉了他们一生的事业,没怨气就奇怪了。

但是黄文斌不在乎,只要他们能够老实干活,心里有怨气就有怨气被,反正还有把柄抓在手里呢,也不怕他们翻了天。过几年等房地产热潮过去,建筑业也会跟着进入低潮,在那之前,可以把这个新建的房地产公司高价卖出去,再赚一笔,那时候赵天成他们心里怨气再大,也和黄文斌没关系了。

“那个,黄老板,到底我怎么安排?”康雅儒舔着脸问。

“普通职位,工资两千块钱。”黄文斌欲扬先抑,“奖金的话,每年60万,做得好还有更多。奖金年底发,不可让别人知道。你要给大家做个榜样,到了新公司就有新规矩,大家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我明白了,就算是原来的副董事长,也只能从普通工人做起。”康雅儒说。

“要是没什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黄文斌打了个响指,就有人拿上一份合同来。黄文斌和康雅儒说话的时候,手下已经把合同改好了。

“没问题。”康雅儒在别的地方肯定找不到六十万一年的工作,再说还有那个干得好再加的承诺。只要保住工作,钻进新公司,凭着自己的关系和实力,过几年又能爬上去贪污**了。

“黄老板,你看我这个……能不能……”胡老板欲言又止。

“你不是说条件太苛刻吗!”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是啊,光是那个竞业禁止我就受不了啊。”胡安亭打蛇随棍上,“我在外头那么多生意,按照条款可不能做了。我是很想追随黄老板的,要不给我网开一面,我跟您鞍前马后伺候着,您随便给我些小项目干着?”

“小项目?”黄文斌想了想说,“好啊,反正我要把杜振新挖过来,那个下水道的工程你就接过去吧。反正才干了一半,剩下的你认认真真的偷工减料,应该还能有些利润吧。”

“黄老板你开什么玩笑啊。”胡安亭苦笑着说,“要偷工减料那得从头开始偷,杜振新都建了一半,再偷工减料就很麻烦了。算受力很麻烦的,特别那还是下水道,前一半和后一半差太远的话,两下就坏了。”

“下水道不是比较结实的嘛?”黄文斌逗他,“又不像楼,下水道本来就在地下,就算损坏了一些,漏几个窟窿,别人都不知道。”

胡安亭也不知道黄文斌真不懂假不懂,“黄老板你不知道,这下水道的要求可多着呢。特别是那些节点,一个不好下大雨的时候把节点冲垮了,整个市区的下水道网络都会受灾。”

“是这样的吗?”黄文斌被他说糊涂了,省城有下水道网络这种东西吗?下水道不都是一条一条的从楼道连河道?省城也好几百万人口,但没有西方那种地下水道交汇形成的可以住人长鳄鱼满地跑忍者神龟的地下世界。下水道这种东西又不能拿出来当政绩,领导们当然能省则省。

“当然是的。”胡安亭不想深入探讨,连忙转换话题,“既然黄老板不喜欢我,那我就自己在外面混着好了。有黄老板这几百万做本钱,赚个生活费应该没问题。对了,黄总其实你不用买30点股票,只要买27点就可以了。交割给我的那三点,我再卖回给你,只要150万就行,您就可以把这些股票交割给别人,足足省了150万呢。”

黄文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胡老板还真有意思,瞬间就想到这么个法子来赚钱。不过黄文斌愿意给一百万,可不是真的要完成合同。这只是给那十个人一笔钱,免得他们狗急跳墙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他们为了凑足这一亿,都借了不少钱。要是全吞了,他们一无所有,有些人就可能走上犯罪道路。但如果手头还有几百万,他们就会想着怎么利用这些钱过后半辈子。有能力的就好像胡安亭,重新捡起生意来。没能力的就卷款跑路,总之有一条生路,就不会有人去走死路。

“我的也……”康雅儒抢着说。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你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黄老板你的新公司什么时候开张啊?”胡老板问,“到时候我送个花篮……对了,黄老板你都还没说新公司叫什么名字呢。”

“文斌建设。”黄文斌对于想名字实在是没什么天赋。

“好名字!一听就是五德俱全,大富大贵,特别是用来做建筑公司名,更加是相得益彰。”胡老板竖起大拇指说,“文斌建设,文武双全,我要建房子做工程,一听这名字,也不用找别人了,就文斌建设。”

“你这也太夸张了吧。”黄文斌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究竟想说什么?”

“还是黄老板了解我。”胡安亭尴尬的笑了笑,“城建三局就要破产了,剩下的那点东西,对黄老板来说是一片废墟,不过对我这种小商人,却是一个宝藏。黄老板能不能照顾一下,处理机器资产什么的时候,有看不上的,便宜便宜小弟?”

“破产清算自然有程序。”黄文斌说,“到时候是破产清算小组先把财产清算出来,然后拿出来拍卖,还有债权人盯着,要走后门没这么容易。”

一般来说,大公司的破产是一场盛宴。每当一个大公司倒下,无数在空中盘旋的秃鹫就会蜂拥而下,想要在尸体上大发横财。眼光厉害的可以找没被人注意的优质资产,有权有势的可以尝试勾结清算小组。

不过城建三局情况不同,他是一个大公司,与之打交道的自然也是大公司大银行。而城建三局的经营情况十分良好,贷款的的大公司大银行本来以为在城建三局的投资是十拿九稳。

谁知道这公司居然破产了,这些公司银行的上级领导正憋了一肚子火,也不知道要追究多少相关责任人。这时候想要内外勾结是很难的,黄文斌也只想着利用赵天成和康雅儒对城建三局的了解来投标优秀资产和项目。

“我当然知道啊,到时候我会按照程序投标。”胡安亭说,“就是我现在没什么本钱,黄老板能不能借一些给我?投到的东西,就放在黄老板的名下。机器的话,我要用就给黄老板租金,凑够了钱再赎出来。项目的话,做完拿到工程款,您随便分两辛苦钱,别让我亏本就好。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的风险太大了吧。”黄文斌说,“投了机器吧,也不知道值不值那个价,你是一分钱都不出,买坏了拍拍屁股走人,我找谁负责去?项目那就风险就更大了,一个项目少说几千万,谁知道你有没有用心做,到时候完不成赔钱还是小事,万一跨了桥塌了楼死了人,还不把我抓了啊。还是算了吧,你要借钱,我可以借给你千儿八百万,只要签好合同就行,反正你父亲在乡下还有一大片庄园呢,也不怕你跑了。”

“黄老板……”胡安亭没想到连自己父亲的庄园都被知道了,他还以为很隐秘呢,这庄园在法律上和胡安亭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是黄文斌这种人,法律可限制不住,“那也……谢谢黄老板的信任。”

“看中了什么先和我说,我看看能不能做,要是能做的话,我就借钱给你。”黄文斌说了这么一阵子话,看看这三人也没什么精神了,“那今天先这样,你们先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打我的电话。我去找其他人问问他们肯不肯出售股票。”

“要是有人不肯,我那些股票还可以卖回给您啊。”胡安亭连忙说。

“我也是!”赵天成说。

“还有我,还有我。”康雅儒说。

董事会有二十几个人,黄文斌一路问下去,都是一样的反应,先是破口大骂,然后态度软化,接着就把股票卖了。有少许反应不同,就是有些人要求给现金,大概是想要跑路的。有些人不关心给现金还是股票,只要求进新公司,这些是还想奋斗的。

尤其令黄文斌惊奇的是,胡安亭想出来那个把股票再卖一次的法子,别人也想出来了,还不是一个两个,而是十几个。能够混出来的,果然没有傻子啊。要不是机缘巧合,黄文斌也不可能把他们如此玩弄。

接下来就是各种繁琐的工作,让赵天成康雅儒胡安亭几个一起列出资产和项目表,详细说明哪些值得买哪些不值得。还得打听项目资产什么时候拍卖,准备好现金下手。还要邀请那些有能力的业务骨干加入新公司,把他们捏合成有战斗力的整体。

这些都是水磨工夫,非一日可成,再说黄文斌对建筑这一行不太懂,干脆就放权给三人组,自己只是总揽大局,顿时就清闲了下来。想起胡安亭说的宝藏,忽然想起一事,连忙去问。

第三百一十一章.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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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柳权那一帮人的时候,柳权曾经亲口承认自己的一项罪行,他勾结了车头镇的书记,找了常真的女同学冒充是一个神经病的老婆,谋夺神经病的家产。当时柳权就说了,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是因为这个神经病家里有个宝藏。

黄文斌当然是不信的,他们明明是图谋神经病家那即将被征收的土地,什么宝藏嘛,真是胡说八道。上辈子的时候,这个神经病是被柳权他们谋杀了。虽然是神经病,好歹也是一条命,能救的话,还是要救一救。

黄文斌让金队长派了人去找,可是这都好一阵子了,金队长也没回报。这一阵子要忙的事情太多,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要不是胡安亭今天说了宝藏,黄文斌还想不起来呢。该不会这么一时疏忽,那神经病还是被害死了吧?

回到车子上,金队长已经坐在驾驶位上,“老金。”黄文斌问他,“上次我交代那个神经病的事情怎么样了?”

“神经病?”金队长愣了一下,“哦,你说车头镇那个神经病。我们找到他了,还把车头镇那个书记的黑材料给了市纪委,前几天已经双规了。不过那个冒充神经病老婆的女人没抓到,我本来想着把那女人抓到了再和老板说的。”

“那女人没抓到?”黄文斌对此也不是很在意,“那神经病呢?”

“挺好的啊。”金队长迟疑了一下,“也不能说好吧,毕竟是个神经病,就是和以前一样疯疯癫癫的。整天说他家有宝藏,不准别人进去,自己整天在院子里面转悠,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他家在车头镇对吧?送我过去看看吧。”黄文斌这一笔赚了十八亿,为了这些钱,他说了很多谎,骗了很多人,良心不免有一点不安。虽然只是小小的,非常微小的,小得不能再小的不安,但怎么说也得安抚一下。所以黄文斌决定去见一见这个自己救下来的人。

车头镇原来在出省城的大道上,十分繁华。后来修了新路,这个镇子就衰落了。现在镇子的行政级别虽然保留着,却退化成大点的村子都不如。只有一条大街,杂货店医务室菜市场什么的全都在这一条街上。

那个神经病的房子却远离大街,在山脚下一个鸟不拉屎的偏僻角落,周围最近的邻居都在好几百米开外。房子外头一圈围墙,占了好大的地方,不过那围墙已经倒塌了好几处,完全没有了应有的功效。

停在大门之前,黄文斌下车了,抓起黄铜门环使劲敲了敲。声音很是悠扬,不过没有人应门。走到旁边围墙倒塌的地方一看,诺大个房子,里面根本没人。“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你没派人看着吗?”

“我拍了。”金队长拿出电话来打了过去,“小孔你死到哪里去了?恩……哦。”他转过头对黄文斌说,“那个神经病在房子后面,小孔跟着去监视了。”

房子后面?黄文斌跨过围墙走了进去,这神经病的房子很是破烂,看着好像随时都要倒塌的样子。房子后头有一大片很茂密的灌木丛,似乎一直连到山里去。黄文斌和金队长走过去,灌木丛里面根本就没路,听着那个小孔的引导,一路趟着过去,好几次差点勾破裤子。

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神经病。他满脸憔悴,头发花白,也看不出多大年纪,眼睛发直,神色一看就和正常人不同。“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神经病口中念念有词,在灌木丛中四处乱转,手里拿着一根铁棒,不断的在地上刺来刺去。

小孔蹲在一棵枫树的树杈上,看到黄文斌他们来了,举起手招了招,“老板,金队长,我在这里。”然后跳下树,向着黄文斌他们走过去。

黄文斌吓了一跳,幸好那神经病一点反应都没有,赶紧说:“小声!”

“老板你放心吧,那神经病找起宝藏来,什么都不管的。别说我们在这儿说话,就算打他一顿,他也是爬起来继续找。”小孔说,“老板我扶你上树去吧,下头蚊虫很多,昨天我还看到蛇呢。”

这儿还有蛇?黄文斌赶紧爬上树,小孔和金队长跟着也上了来。树上风比较大,又有树荫,很是凉爽。黄文斌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坐在树叉上,看着神经病走来走去,这就是自己救的人?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成就感。

“老板。”小孔和金队长一样,也是脱离了丁六根的保安公司,一心一意跟着黄文斌混的人,“听这附近的居民说,这神经病原来一个月发作一次,一发作就四处早宝藏,大约会找两三天。不发病的时候和正常人一样,还很和善呢。可是这次揭穿了他的假老婆之后,他就整天发病,只是偶尔才清醒。”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害了他……不对,要是不揭穿这件事情,很快那个假老婆就要把神经病害死了。“打听出宝藏的事情了吗?”黄文斌问。

“没有,附近的住户都不知道任何有关宝藏的事情。”小孔说,“以前没汽车的时候,这儿原来是路上的一个车马店,从省城出来赶一天的马车,到这儿正好休息一晚。围绕着车马店慢慢就成了小镇,因为是这种来历,镇子里压根没什么有钱人。最有钱的就是车马店的老板,人家也不住这边。解放后这儿一直不温不火,也没有什么称得上宝藏的东西。后来修了新路,人都不从这边走了,那就更没有了。”

“也说不定时开车马店的时候有什么值钱东西在这边运走,结果发生了什么意外,就留在这边了呢。”黄文斌胡乱猜测。

“值钱的货物不走这边。”小孔说,“这儿的车马店是专供穷苦人家那种,人流很杂,带着值钱货物的,可以不走这么远,那边还有一个官方的驿站。”

“人流很杂,那也说不定有见不得光的东西流过来啊。”黄文斌说。

小孔和金队长都不以为然,但黄文斌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必要为个疯子得罪他,于是一起点头说:“还是老板想得周全,说不定这神经病祖上就是的了见不得光的值钱货物,不敢出手一直传下来。”

这时候神经病又在叫唤:“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

“他在说什么?”黄文斌问。

“谁知道,一直就在唠叨这个。”小孔说。

“我觉得可能是谜语,解开就知道宝藏在哪里。”金队长投其所好。

“我觉得不太可能,这几句话他一发病就整天挂在嘴巴,说了一遍又一遍,镇子上所有人都知道的。就算他神经病想不出来,整个镇子那么多人呢,难道都想不出来?”小孔又出来泼冷水。

“也说不定人家已经解出来挖走宝藏发了财呢。”黄文斌说。

大太阳底下,那神经病不断的四处转悠,念着这几句诗不像诗,词不像词,顺口溜不像顺口溜的东西,手里拿着铁棍四处乱扎。黄文斌看了半天也不得要领,自己辛苦半天,救了这么个废人?好吧,其实不怎么辛苦,但也不能这样啊!

黄文斌想来想去,还是不死心,“我要和他谈一谈!”

“小心啊老板,这毕竟是个疯子,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金队长吓了一跳。

“没事,你看着他,有什么异动就按住他。”黄文斌说,反正这是个文疯子。

慢慢的走到神经病面前,他什么反应都没有,看都不看黄文斌,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黄文斌只好主动和他打招呼,“请问你是严伯阳严先生吧。你好,我是黄文斌,我是来……这个……我想买你的房子。”总不能说我救了你的命,所以来看看我究竟做了多大的好事。

“你们都看不起我!”严伯阳丝毫没有理会黄文斌在说什么。

“什么?”黄文斌没反应过来。

“你们都看不起我!”严伯阳大叫,“你们这些家伙都看不起我!说我没钱,说我没娘!说我老婆跑了!只要我找到宝藏,你们就知道了,只要找到宝藏……那我就是有钱人,我老婆会回来的,我娘也会回来,还有……还有……所有的一切都会回来!”

这也太疯了,黄文斌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交流,小孔凑上来说了句:“老严,你的宝藏说不定就在你家里面呢。”

“在家里?”严伯阳神经质的点了点头,“也说不定是在家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肯定是在家里,我在外边找这么久都没找到,肯定在家里。”说着撒开腿就跑。

黄文斌他们磨磨蹭蹭好半天才趟过来的灌木丛,他就这么飞奔而去,十足十就是草上飞。“还真是疯得厉害。”黄文斌很无奈的说,算了,再疯这也是一条人命。也算是做了好事,他安慰自己,“你帮我去联系一下精神病院,把他送进去算了,别在这儿受苦。”

第三百一十二章. 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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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即就去!”小孔迫不及待,他一个大好前途的年轻人,被指派来整天盯着这么个神经病,辛苦些是无所谓,关键是无聊,而且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盯得再好,难道还能盯出花来。

“你继续在这里盯着!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你就这么不上心。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纪律部队,上头怎么说,你就怎么做,不怕苦不怕累,直到接受下一个指令之前,都要不折不扣的执行原来的指令!”金队长训斥小孔,“给老板好好盯着严伯阳,我去联系精神病院。”

“是。”小孔苦着脸说。

保安算哪门子纪律部队啊,黄文斌忍不住就在心里吐糟,还真是用练兵的办法来练保安,怪不得杀人放火什么违法的事情都能干。这样的私兵掌握在别人手里是违法乱纪,掌握在自己手里却很爽。

“老板。”金队长对黄文斌说,“其实前几天我已经去打听过了,精神病院那边说严伯阳有住处有生活来源,对社会没危害,又不是自己自愿进精神病院,这样的病人他们一般不收,要不然出了事他们很麻烦。”

“很麻烦?”黄文斌问,那些没精神病的上访户都能关进去,这真有精神病的却拒收?这是什么混蛋政策。

“真要收的话,得当地镇乡以上的人民政府开证明,详细说明理由。”金队长说,“这理由要么是有暴力倾向可能会造成人身伤害,要么是无亲属又无法照顾自己必须进医院。严伯阳这两条都不占,镇政府不敢瞎写。”

所以车头镇的书记也得先给严伯阳找个假媳妇,然后让假媳妇申请。话说镇政府一向都乱的要死,随便一个办事员都改擅改国家文件,怎么碰到这种事情,倒是讲究起法律法规了?

“有这么严格吗?”黄文斌有点不信,“就不能花点钱办了?”

“这事纪委知道了,镇政府不敢乱来。”金队长说,“头几个月不是出了个新闻,有个老上访户被抓到精神病医院去了,好不容易才出来,转头就把精神病医院和市政府告了。闹出好大的风波,现在谁都不敢轻易送人进去了。”

“怎么这么麻烦!”黄文斌说。

“最关键的是严伯阳自己不愿意进去啊,他就要找宝藏。”金队长说,“要是他自己愿意进去就好办了,连医药费都能找医保报销。”

这不是废话吗,要是他自己愿意进去,那个书记还用得着搞这么多事。走出灌木丛,就看见严伯阳在房子里乱翻东西,他脚上血迹斑斑,看来是不小心走到了带刺的草堆里,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臭气。这人这么下去不行啊,不去治疗,挨不了多长的。

“严先生。”黄文斌走过去,神经病身上的臭味更加浓了,又不能掩着鼻子,真是难受,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得找个突破口才行。忍着恶臭,黄文斌和他搭讪,“你这是在干什么啊?”

“找宝藏!”严伯阳说,“只要找到了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你说的宝藏是什么?”黄文斌问。

“我怎么知道,是我爸留给我的东西。”严伯阳说,“我爸临死前告诉我的,他留下了宝藏给我,只要找到了,我就能过上幸福生活。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可是我找了好多年,始终没有找到,所以我老婆才会离开我,所以我才会生病,只要找到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看来不找到宝藏还真不行,可是宝藏究竟在哪里?宝塔光,亮晶晶,这附近那里有什么宝塔……等一等!黄文斌一看,这儿能见到虎头山,虎头山上原来有个庙,庙里有一座塔,顶是用琉璃做的。

这座塔位置很特别,每当早上七点到九点,就会把阳光反射到省城里。琉璃这种东西,现在是烂大街了,不过在古代是很高大上的东西,这宝塔光就被当作省城一景。不过这宝塔年久失修,改革开放那年这塔就倒塌了。

后来要发展旅游,才重修起来。也不知道是选址错误还是高度不对,宝塔光十一点才出现,十二点不到就消失了。被民俗专家在报纸上撰文批评了一通,因为七点到九点正好是辰时,有什么什么寓意(这些黄文斌忘光了),十一点已经到了未时,寓意怎么怎么不好,况且人家本来是光足一个时辰,现在只光一个小时都不到,真是画虎不成反成犬。

如果严伯阳说的宝塔光是这个宝塔光的话,那么宝塔光亮晶晶就是指的早上七点到九点这个时间段,可以说第一句话已经破解了。但是对着树走五步是什么意思?这附近漫山遍野的全是树,对着哪一棵树走五步?又是从哪里开始走五步?

这最后一句‘往下挖,就到了’倒是很好理解,到了地方一直往下挖,就能够找到宝藏。第一句和最后一句都破解了,就是中间这句不知道什么意思,真是急死人。虽然说这种地方不可能有什么真值钱的宝藏,不过黄文斌还是充满了期待。

宝藏啊,这可是男人的浪漫。和别人一样,黄文斌小时候也经常四处探险,幻想着发现什么价值几十万的宝藏——那时候他觉得几十万差不多就是无数的意思了。理所当然黄文斌什么都没找到,现在虽然长大了,但是要能够找到一个宝藏的话,也可以说圆了童年一个梦想。

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对着树走五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周围转一圈,院子里面是一棵树都没有,杂草倒是不少。

院子外面,树可就多了。这是山边,这些年生态保护不错,到处都是树,别的不说,房子后面那一片灌木丛就有成百上千的树。不过这宝藏起码是几十年前的,所以应该找几十年前的树……也不对,应该是几十年前就非常显眼的树,可能是上百年的。

附近几十年以上的大树一共有二三十棵,有几棵松树,有几棵白杨,还有榕树。都郁郁葱葱枝繁叶茂,对着树走五步也不知道该怎么个走法。找了一会儿没找到,黄文斌又换了一个思考方式。为什么第一句话要特别指出时间呢?在七点和九点之间,会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一般的想法,应该就是和树荫有关。现在已经是十点多了,略微超过范围。但也没关系,黄文斌跑到大树之前,一一查看树荫,又标出**点的时候树荫所在位置,但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对着树走五步……黄文斌觉得再琢磨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变成神经病了。算了,对个神经病口中的宝藏认真什么。就算真有宝藏,能有多少钱?就算里面是古董,也不过是几百万几千万,自己刚刚才赚了十八亿,还拿了价值好几亿的黄金,这点小钱根本不算什么。

“精神病院那儿……”黄文斌刚想说金队长你再想想法子,忽然想起来,精神病医院不收,我直接请个医生来看不就完了,老子是有钱人啊,为了自己的一点点良心,直接扔几十万算个鸟。再一想,哪里用得着再另外请人,自己手下一直都有个心理学专家嘛,还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呢。

一通电话把王如山叫了来,这家伙一直都在西施包子铺干活。现在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比较稳定了,这家伙也比较空闲,有时候还让他去别的公司帮忙。听到黄文斌的召唤,心中暗暗一笑。

早听说黄文斌投资了一些股份到城建三局,还当了董事长。这公司老员工和新员工尖锐对立,股权复杂,又分职工大会股东大会,要引导舆论取得优势,正需要应用群众心理学。这可是他学得最好的科目,现在终于能够学以致用了。

到了地方,一问之下,黄文斌说的却是:“王经理,你来得正好,这位是严伯阳,大家都说他有神经病,你帮忙看看……”注意到王如山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对,有些奇怪,“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其实王如山差点吐血,“我是心理学硕士,不是精神病科的医生。虽然这两种科学同源想通,但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只能先帮你看看病情发展到什么程度,要拟定治疗方案的话,还得要专门的精神科医生来。”

“这样啊。”黄文斌还以为心理学和精神病是一回事呢,“那你先去看看吧。”看着王如山的脸色还是不对,还以为他怕危险,安慰说:“这是个文疯子,不伤人的。还有金队长帮你看着,绝不会出事,放心吧。”

我不是在担心!王如山在心里咆哮,嘴里当然只能恭恭敬敬的答应。

王如山走过去,调整一下心情,面对着这个又脏又臭的神经病,露出比少女面对着情人更温柔的微笑,“你好,我是来帮你忙的。”

“我要找宝藏。”严伯阳理都不理他,“只要找到宝藏,一切都会好的。”

“你是要找什么样的宝藏呢?”王如山问,“我来帮你找好不好?”

“你来帮我?”严伯阳停下来盯着王如山,忽然高兴起来,“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三个诸葛亮,胜过臭皮匠。你快来帮我,找到了我分你一份。”

第三百一十三章. 找到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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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说了好久,又帮着找宝藏,一边找一边说,越说越投契。过了差不多一个钟头,两人又决定分头找。于是严伯阳继续找,王如山爬回来和黄文斌报告:“很典型的妄想型精神病,还有些不怎么典型的精神分裂。他情况很严重了,必须早日入院治疗。”

“这个……现在就是没办法送他进医院嘛。”黄文斌说,“他自己不愿意进去,老说要找宝藏。又没有亲属,政府现在又不敢开条子作证明。”

“老板,其实我一直都在想。”金队长忽然插嘴说,“其实这事很容易办的。我们随便找个人,说被神经病打了,那么严伯阳不就是有暴力倾向吗?就可以送进去精神病院了,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很不错,黄文斌正想答应,王如山就说了:“这当然不行,你这会干扰病情判断。再说有暴力倾向和无暴力倾向,采用的治疗方案完全不同。有暴力倾向的用药厉害很多的。”

“那……那不能先把他送进去,然后悄悄告诉医生其实他没打过人?”金队长说。

“人家医生会报警的。”王如山没好气的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究竟要怎么办?”金队长叹了口气。

“关键在宝藏上。”王如山说,“要是按照正规的办法呢,就是要慢慢开导他,循序渐进,让他明白找宝藏并不是人生的全部。好好生活,努力工作,才能回到正常人的正常生活。”

“那很好啊,立即开始干吧。”黄文斌说。

“可是现在他病情太严重了,光说他是不会听的,得配合药物治疗。”王如山说,“那些都是管制药物,我们买不到,就算买到了,严伯阳也不一定愿意吃,我们又没权力强制他吃药。”

“那你说究竟要怎么办?”黄文斌不耐烦的说。

“合法的话,没什么好办法。”王如山说,“不那么合法的话,倒是有个法子。我听那个严伯阳说,前一段时间有人冒充他老婆,企图把他关进精神病院,好霸占他的宝藏。我想咱们也可以这么干,找人冒充他亲戚,先送进去精神病院再说。”

王如山这是出的哪门子馊主意啊!“他本来就是被冒充老婆刺激成这样,原来一个月发病两三天,现在一个月不发病两三天。我们再找人冒充他亲戚,他还不彻底疯掉啊。”黄文斌说。

“也有这个风险。”王如山说。

“那就是没办法了?”黄文斌问。

“也不是,还有一个办法。”王如山说,“置之死地而后生,帮他找到宝藏,在这个冲击下,他有一半的可能会恢复一点理智,知道自己神经不正常,到时候我们可以说服他自愿进精神病院。”

“还有一般的可能呢?”黄文斌问。

“会继续疯下去呗。”王如山。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你对宝藏有什么头绪?”

“有一点,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往下挖,就到了。”王如山说,“前面两句我们不用管它,从最后一句话看来,这个宝藏应该埋在地下,而且就在严伯阳房子附近的地下。我们找几台钩机来,把这院子的地下统统挖一遍,肯定能找到这个什么宝藏。”

这也太暴力吧,虽然黄文斌挺喜欢这个主意,“万一这个宝藏不存在呢?”

“那就可以直接和严伯阳说没宝藏啊,效果和找到宝藏是差不多的。”王如山说,“我们只是要给他了结宝藏的念想,不论找到宝藏,还是证明其实没有宝藏,只要了解了他的念想就行。”

“差不多是差多少?”黄文斌问,“哪一个比较好?”

“那当然是找到宝藏比较好,要是没找到,说不定他会觉得宝藏不在家里,出去继续找。”王如山说,“可我们现在不知道宝藏在哪里啊,连有没有宝藏都不知道。那几句话也不知奥什么意思,只能先这样办了。”

“你想不出来而已。”黄文斌看了看天色,忽然灵机一动,有了解决办法,“你继续和他在这儿套近乎,骗取他的信任。我做一下准备,明天就把宝藏挖出来。”连宝藏都挖了,对严伯阳也是仁至义尽了,他能恢复最好,不能恢复也没法子。

“老板你这就解出来了?”小孔吃惊的说,“这话我都琢磨好几天了。”他还想着要是琢磨出来,自己把宝藏挖了,要真的很值钱,要不要拿了宝藏扔下工作跑路呢。不过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这三句话什么意思,没想到黄文斌这么一会儿就想出来了。真是能者无所不能,连猜谜语都比别人强。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带着金队长又来到了车头镇严伯阳家里。经过一晚的相处,王如山自己觉得已经彻底取得了严伯阳的信任,这时候就给他介绍:“这位是黄文斌黄先生,昨天你们已经见过了。他是一个有大本事的人,我特地请他来帮你找宝藏。”

严伯阳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什么有大本事的人,就是一个开包子铺的嘛。你是西施包子铺的黄文斌,我在电视上看过。”

你个疯子看什么电视!王如山在心里怒吼,还要刚刚好看到那一集!不过一想其实也不奇怪,西施包子铺这一段节目有美女有美食,很受欢迎,电视台剪辑成不同的节目播了又播。严伯阳以前一个月才疯几天,看到了很正常。

“开包子铺只是黄老板表面上的工作,其实他是一个易经大师。”王如山说,“你不是也在研究易经吗?黄老板就是一个专家,掐指一算,就知道你家的宝藏在哪里。你赶快请教一下他。”

“王兄啊,易经的事情,你就不懂了。”严伯阳说,“易经是什么,那是万经之首,研究透测了,就知道世间万事万物的变化。这样的经书,越是研究,越知道自己不足。就算是大师,也不敢称自己是专家。”

不说宝藏,这严伯阳倒是挺正常的。“说得好,”黄文斌说,“王经理谬赞了,我当然称不上专家,只是对易经稍有研究。”其实他是一点研究都没有,王如山这什么馊主意,“易经呢,是研究事务内在规律的学问,所谓善易者不卜,只要研究透彻了,什么事情一看就知道来龙去脉发展方向,自然不必卜卦。”

“说得好!我最讨厌那些用易经来卜卦的人。”严伯阳说。

“你的宝藏也是如此。”黄文斌说,“只要研究透了,自然知道埋藏在哪里。”

“哦?”严伯阳说,“这三句话我可研究了不少时间。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向下挖,就到了。这句话中,看起来第三句最容易解读,其实这才是整个谜题的中心,只要抓住了这一句,宝藏已经找到了九成。”

“这怎么说?”严伯阳被勾起了兴趣。

“往下挖,说明这东西是放在地下,必须要挖出来。”黄文斌说。

“这谁不知道啊!”严伯阳大失所望。

“越是大路平实的东西,就越要研究。”黄文斌指了指附近的地势,“既然要埋在地下,那当然要选干燥,不容易被毁坏的地方。这边有个水塘,附近的泥土都很松软,肯定不会埋在那边。还有灌木丛也是,下面全都是树根,又难挖又难埋,放了东西下去,几个月就被树根穿透了。”

“你说的对啊!”严伯阳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呢!你继续说,要是真找到了宝藏,我分你一份。”

黄文斌对宝藏没兴趣,就算有,难道还能像基督山恩仇记那样,一个宝藏直接成亿万富翁?可基督山伯爵的宝藏是古罗马富豪家族留下的,车头镇这儿从来没出过有钱人,没有名胜古迹,更没有王侯将相。谁吃饱了撑的会把宝藏埋在这儿。

“我就是帮个忙,宝藏你自己留着吧。”黄文斌说,“适合埋东西的,一要土层,二要干燥,三要挖过掩埋之后不怎么留痕迹。”

“对对!你说得对!”严伯阳非常激动,走来走去四处查看,“我怎么就没从这些最基本的地方开始想呢!真是太有道理了,我的宝藏有希望了!到底在哪里呢?这边是黄泥地,有可能。那边有些砂石,但是很干燥。还有这边……”

他走来走去,臭味更加强烈了,把黄文斌熏得头晕脑胀,连忙说:“不着急,我们再看其他两句。第一句,宝塔光,亮晶晶,我知道以前虎头山上有一座和尚庙,山上有个琉璃顶的宝塔,每当辰时,也就是7点到9点,会把阳光反射到省城里,这就是著名的宝塔光。”

“宝塔光……宝塔光……”严伯阳沉吟,猛地一抬头,“对!没错,是有这件事!我爸和我说过的,以前我们这儿能看见宝塔光。不过那座宝塔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塌了。我怎么会忘了呢!我爸明明和我说过的。”

“知道了7点到9点这个时间段,跟着这句话也就很容易理解了。”黄文斌说,“向着树,走五步。说的就是七点的时候,从树荫开始,向着树走五步,然后就到了地点往下挖。而附近的树,最后可能的,就是这一棵!”黄文斌指着一棵银杏树说。

第三百一十四章. 还真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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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棵?”严伯阳看得眼睛都发出光来,“为什么是这一棵?”

“你父亲埋下宝藏的时候,想的肯定不是一两个月就挖出来。”黄文斌说,“如果选的树长得快,几年功夫树荫的位置完全不同了。所以肯定选的是长得慢又结实的树,几十年都没什么变化那种。这附近最符合要求的,就是这棵银杏树了。”

银杏树又被称为公孙树,意思就是一个人小时候种一棵树,要到他有孙子了才会有收成。长得那是著名的慢,特别是已经颇有规模的银杏,没人照料的话长得尤其慢,年年看上去都差不多。

“银杏树下是一片干燥的泥地,又有些碎石,很适合埋宝藏。”黄文斌看了看表说,“现在正好是7点半,时间差不多。我们过去看看就知道这个推断准不准确了。”走到银杏树下,黄文斌点了点头,金队长就拿出一把铁楸来。

“不对!”严伯阳忽然大叫。

“不对?”黄文斌吓了一跳,“哪里不对?”

“不对,不对!”严伯阳捂着脑袋,“不是银杏树,肯定不是银杏树!”

“怎么会不是呢。”黄文斌有些着急,银杏树下面真的有宝藏啊,昨天他让人埋下去的,肯定是,不会错的。

他今天装了半天高人,其实是先射箭,再画靶子——从即将开业的珠宝店里面拿了一堆最便宜的金银首饰,又在古董店挑了些最便宜的盒子,包了一大包埋到银杏树下。接下来只要把坑挖开,就能给严伯阳一个宝藏了。虽然黄文斌都是挑最便宜的首饰,好歹也是真金真银,一大包下来,也能值个二三十万呢,说是宝藏也不算寒碜。

谁知道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严伯阳忽然说不对,难道被他看出来这个坑是新挖的?黄文斌有些心虚。“不对,不对!”严伯阳抱着头,疯狂的摇来摇去,“不是辰时,不是辰时!宝塔光在省城是辰时,在车头镇是巳时!”

哎呀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车头镇距离省城也有一段距离,出现宝塔光的时间不一样。黄文斌拍了拍头,考虑不周啊。不过也不是没机会,反正这都几十年过去了,就说银杏树长大了位置有些偏差好了。

“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严伯阳说,“对着树,走五步,说的不是走五步路,而是走跳舞的舞步,是我父亲以前教给我的舞步。对着树也不是什么大树,而是在我们家院子里面的小树!我父亲没有舞伴,就对这树跳舞。”

什么人会教小孩子跳舞啊,还没舞伴对着树跳,这是有多寂寞!这也太神经病了吧?不对,严伯阳本身就是神经病。

“没错,一定是这样。”严伯阳走到院子中间,那里根本就没什么树。“就是这棵树!”他把铁棍插到地上,“九点钟,跳的是……”他摆了个姿势,昂首挺胸,手足伸开,仿佛被聚光灯打在身上一样。

然后他就跳起舞来。开始的时候还很笨拙,只是手和脚在胡乱舞动,还走走停停。跳了一会儿,慢慢就变得有模有样,动作也连贯了。

黄文斌也没跳过舞,不知道这是快三还是慢四还是其他什么,反正就是交谊舞那一类的。眼看着严伯阳越跳越起劲,黄文斌只觉得很怪异。明明是一个又脏又臭的神经病,跳着跳着居然有几分妩媚。

“就是这里!”严伯阳总算停了下来,喘着气,停在了一个小山坡底下,“没错,就是这里!”说着他跪了下去,双手****土里,拼命扒开,他用尽全力,指甲一下子就全全都断了,弄得满手是血。

“老板,我们要怎么办?”金队长问。

“这个……”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呢,“去帮帮忙好了。”

话音刚落,那边严伯阳大叫一声,“宝藏!”就从土里拽出来一个大包袱,“宝藏,我找到宝藏了!”严伯阳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这个包袱,“我找到宝藏了,我找到宝藏了……”然后打开一看,他就晕了过去。

还真的有宝藏啊。黄文斌张大了嘴,对着树居然是现在已经拔掉了的小树,走五步也不是走五步,而是走舞步。除了严伯阳以外,谁知道他爹当年教给他什么舞步,除了严伯阳自己,别人也还真难找,除非和王如山说的那样,找几台大机器,把院子整个翻一遍。

王如山过去探了探严伯阳的鼻息,又翻开眼皮照了一下,对黄文斌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激动过头晕过去了,把他放在阴凉处,过一会儿就能醒。”

照顾病人这自然是金队长和小孔的工作,黄文斌过去看宝藏。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宝藏,让黄文斌也不由得起了好奇心。这究竟是什么宝藏,里面有多少值钱东西?莫非严伯阳和指点基督山伯爵找到宝藏的那个老牧师一样,其实不是疯子?

坚持了数十年,被人误会,被人打压,被人冒充妻子关进精神病院,最后终于拿到了宝藏,这实在是太传奇了,比电视剧还曲折……要不真的拍个电视剧吧,反正现在钱多,浪费一点也没关系。这剧情怎么说也比抗日神剧婆媳互斗好看吧。

包着宝藏的布很陈旧,蓝白色,黄文斌家里也有一条这样的床单,就是几十年前最流行的款式。看来这个宝藏真的是严伯阳的父亲埋下的,不是祖传下来。但也说不准,可能是祖传下来严伯阳父亲重新埋下去呢。

小孔,金队长,还有王如山都眼巴巴的看着黄文斌。这时候也别吊胃口了,他走过去,打开床单,里面的宝藏露出了真面目,让黄文斌大吃一惊。

那是一大堆的粮票。

粮票是一种购粮凭证,从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晚期,必须要有粮票才能购买粮食。在那时候,粮票是很值钱的。黄文斌听父母说过,他们家以前粮票不够,为了能吃饱,经常四处钻营弄粮票。

不过在黄文斌出生的时候,粮食已经不那么紧张了,没粮票也能在黑市买到各种粮食,粮票的作用大大降低。再后来到九十年代早期,整个粮票制度都取消了,粮票自然也就成为废纸。

严伯阳的父亲居然给他留下一堆粮票当宝藏,这算是时代的玩笑吗?如果是以前粮食不足的年代,粮票当然是宝,可是现在嘛……还是赶紧把这些粮票藏起来,换上黄文斌准备的金银珠宝算了。就骗严伯阳说他刚才太激动看错了,要不然他确定自己朝思梦想了好几十年的宝藏其实是一堆堆粮票,还不得彻底发疯。

可是这时候严伯阳哎的一声,悠悠醒转。

“你……”黄文斌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严伯阳的目光恢复了正常。

“宝藏,”严伯阳平静的说,“我找到宝藏了。”

找是找到了,可这有屁用,还不如黄文斌的假宝藏呢。“你也不要太伤心了,现在粮票也很值钱的,有人专门收藏这个。我就认识几个,要不介绍给你认识?”黄文斌安慰他说。

“伤心?我不伤心啊。”严伯阳说,“我高兴着呢,终于找到宝藏了。”他拿起一把粮票,“这可是全国粮票,走遍中国都能用,比地方粮票值钱多了,我父亲好不容易才弄到这么多。”

“啊?”黄文斌心想这严伯阳不是彻底神经了吧?

“七十年代没开新路的时候,所有的到北方的车子都要从我们车头镇过。镇子里吃东西比城里实惠多了,经常在外面跑的人都知道,所以他们都在车头镇吃得饱饱的,才进城去。”严伯阳说,“有些是别的地方来出差的,他们用全国粮票。”

陷入回忆模式了吗?黄文斌看了看王如山,王如山点了点头,示意让严伯阳说下去。

“我父亲在餐馆做财务,他琢磨出了一条生财之道,挪用公款在外头买来本地的粮票,碰上用全国粮票的,就用本地粮票换下来,然后再把全国粮票拿出去卖,赚个差价。就凭着这些钱,我父亲是镇子里头最时髦的人,自行车是最好的凤凰大二八,衣服总是崭新的,还买了录音机来学跳舞。”

“跳舞。”黄文斌顺口说。

“那时候跳舞是最受欢迎的社交活动,我父亲有钱,有录音机有磁带,可以经常练习,跳得可好了。”严伯阳说着微笑起来,“我父母就是跳舞认识的。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家庭幸福美满……终于有一天,我父亲挪用公款的事情被发现了。总算是把窟窿填上了,没有造成损失,只被判了六个月的劳教。”

“那也算好的。”黄文斌说,“碰上严打可就惨了。我家有个亲戚,和人打架一不小心把人打骨折了,碰上严打,直接被判了十年。”

“我父亲也没好到哪里去。”严伯阳说,“出了这种事,餐厅当然把他开除了,挪用公款的事情人尽皆知,镇子里没别的单位肯用。只能到省城打零工,每天早出晚归的,又辛苦,赚的钱很少。我母亲挨不住,扔下我父亲和刚出生的我就跑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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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一听,觉得这不对啊,不是说父母双亡吗,怎么又变成母亲跑了?

“我父亲受了这个打击,整天整天不说话,只顾着干活养家。”严伯阳说,“唯一高兴的时候,就是跳舞。每当跳舞的时候,他就神采飞扬,好像回到过去那个收入高工作好受尊敬的人。后来开了新路,镇子衰落下去,很多人都搬走了。事情越来越多,跳舞渐渐不那么时兴了,我父亲却还在坚持。没有舞伴,没有场地,他就在院子里自己围着树来跳,还教我跳。那时候我才几岁大呢,就会跳十几种舞步了。”

“厉害。”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我父亲生病了,恶化很快,临死之前告诉我,他给我留了宝藏。但是现在不要拿出来,要等几年才行。”严伯阳说,“我问他宝藏在哪里,他就说宝塔光,亮晶晶,对着树,走五步……没多久他就死了,那时候宝塔不在,树也死了,我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就渐渐把这事给忘了。”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现在也算是找回来了。”

“原来我父亲给我留下的是这些全国粮票,赚这么多肯定很不容易。被抓了以后还不敢拿出来用,只能苦挨。没想到他死了没几年,粮食系统就开放了,再过几年,连粮票都取消了。”严伯阳说。

“这个也没法子,时代变了嘛。”黄文斌旧事重提,“不过现在收藏粮票很热门的,这种品相完美的全国粮票,可能要……要几百块一张呢。”

“真的吗?”严伯阳说,“那这些粮票都给你吧。”

“给我?”黄文斌问。

“是啊,你帮我揭穿那女人冒充我老婆,我还没有感谢你呢。要不是你的话,我就被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严伯阳说,“要是这些粮票真的值钱,就给了你吧。不过我想你是在安慰我,其实有谁会收集这种东西呢,集邮票的都没什么人了,何况粮票。那女人如果知道我的宝藏其实是一堆粮票,恐怕会气死吧,白给我睡了几个月。”

这会儿说话怎么这么正常了?“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这次风波,以后你就好好生活吧。”

“好好生活?我哪里有能力好好生活。”严伯阳继续说,“我这人失败得很,打过工,做过生意,做过管理,还玩过股票,做过投资,全都失败了,连我老婆都死了,只能回到这老房子,以捡垃圾为生。我就想起来,我父亲还留给我一个宝藏,开始只是没事做找一找,琢磨琢磨谜语的意思,生活越差,就越沉迷,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把我爸留给我的宝藏,当作唯一的希望。”

“额……最后总算是找到了啊。”黄文斌说。

“找到了,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我也清醒了。”严伯阳说,“我就是一个失败者,注定要在泥潭里面打滚。”

“也没有这么绝对,”黄文斌说,“其实你拥有很多财富,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用安慰我了。”严伯阳意气消沉地说,“死了还是活着,对我来说都毫无区别。”

“不,我说的是真话,你真的有很多财富。”黄文斌只好把杀手锏拿出来,“你这个院子,马上就要被征收了,新铁路要从这边过。这院子面积这么大,就算按照三千块一平方来算,起码也有两三百万。你其实是一个百万富翁来的。”

“百……百万富翁?”严伯阳张大了嘴,“你是骗我吧?”

“我骗你干什么。”黄文斌说,“那女人之所以假冒你的老婆,也不只是为了宝藏。宝藏谁都不知道有没有,为了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投入这么大本钱,怎么值得呢。主要还是为了你的房产。”

“我……我不信!这不可能是真的。”严伯阳颤抖着说。

“是不是真的,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嘛。”黄文斌说,“到时候会有有来跟你谈判的。”反正这么一块烂地,又没有树木,也没有铺水泥,房子本身也是破破烂烂的,价值只能按照最低的算,也没什么好谈的,直接算出数额来就完事。

“如果这是真的,我……我分你一份。”严伯阳说。

“这个真不用了。”几百万的小钱,黄文斌才懒得要,“总之以后你好好生活,拿到钱不要乱花,存到银行慢慢用。最好去医院看看,接受治疗,免得还有后遗症。好了,就这样吧,你先休息一下。”

搞了这么两天,严伯阳又基本恢复正常,黄文斌的良心可以从骗钱的不安中挣脱出来了。寻找宝藏的事情,虽然不怎么完美,毕竟也攻略到结局。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忙,就告一段落吧。

“黄……黄老板。”严伯阳拉着黄文斌的手说,“我这人虽然失败,可也知道好歹。黄老板帮了我这么大忙,不报答我还能算人吗?这些粮票您先拿着,要真有朋友要,也算是有个去处,不至于白白浪费我父亲一番心血。以后我的房子真的被征收,我再分钱给您。”

“不用,真不用。”黄文斌推了几下,严伯阳死死抓住他的袖子不放,这人身上的味道太难闻,黄文斌忍耐不住,只好说,“好吧好吧,这些邮票我就收下来。你先回去休息吧,刚刚大悲大喜,可别受了风寒。”

提着大包上了车,这堆粮票都不知道有什么用,要不干脆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扔了吧。伸手进去抓了一把,这些粮票有一斤的,两斤的,五斤的,不过多数都是一两和五两。粮票当然有人收藏,不过这玩意儿发行量太大,存世量也大,根本不值钱。

特别是全国粮票,到处都有,集齐一整套也就是几十块。要是有稀罕的地方粮票,倒是能换个几百块的——以前粮票真能用的时候是全国粮票比地方粮票值钱,现在刚好倒过来。

这儿所有的粮票加起来,可能有几千斤吧,粮食管控的年代倒真是一笔大财富,现在随便哪一个粮油店的存货都比不上。你要说是邮票,还有可能掏出个价值几万几十万的,可是粮票嘛,最值钱的都上不了千。

在粮票堆里顺手一捞,黄文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个一个小包袱。外面的大包袱是床单,里面的小包袱却很精致,是一种红色的绒布。打开一看,头一个是账本,上面记着什么什么时候挪用了多少公款,买了多少地方粮票,又换了多少全国粮票,赚了多少钱。

这人能从车头镇这么个小地方,弄到这么多全国粮票,本事倒是不小。可能也是做的太猖狂,所以才被人发现。劳教完出来家徒四壁,家无余财,也亏他忍得住不把这些粮票拿出来用,

小包袱里面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吾儿亲启。”看来这是严伯阳父亲写给他的遗书,黄文斌也不管他,直接打开来看。里面有一个很小的玉佩,两张纸条,其中一张是存粹的白纸,已经发黄了。另一张则是普通的信纸。

“伯阳,眼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你。最后我决定,要是我们两都平平安安的,就让这段往事永远埋葬在风中。如果有什么意外,你看见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行了。其实,你不是我的孩子。”

黄文斌正在喝水,差点喷出去。刚才还说严伯阳的故事可以拍成电视剧呢,这剧情也太曲折了。刚找完宝藏,又出来一个身世之谜。

“我和你母亲结婚几年,一直没能生育,我们两都很着急,去医院检查,原来你母亲生殖系统发育不全,精子很难通过。而我精子功能很弱,也很难受孕。我们四处寻医问药,都没有效,为了这事我们很是发愁,整天吵架,有几次还打了起来。”

这还真凑巧,两人都有问题,要不然肯定离婚了。

“我还记得,那是年三十晚上,街上一个人都没有,我们饭馆的人也下了班,只剩下我一个。我回去也是和你母亲吵架,所以自告奋勇留下值班。到**点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婴儿,问我还有没有东西吃。我觉得很奇怪,这时候一个年轻女人带着孩子跑出来干什么?就下了一碗面给她吃,慢慢套出话来。原来这女人是个大学生,和同学一******,有了孩子。他们已经决定结婚,所以没有把孩子打掉。谁知道孩子的父亲遇上意外死了。孩子父亲那边不认这孩子,她未婚先育,也不敢和家里人说,就想把孩子送给别人抚养。看到这里,想来你也猜出来了,这个婴儿就是你。信封里的玉佩是你亲生母亲留给你的,还有那张纸也是,上面写的是你的出生年月日。你如果想找回你亲生母亲,尽管去吧,可惜时间过了这么久,当时又只顾着看你,我已经忘记你亲生母亲长什么样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宝藏里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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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不拍电视都不行了,实在是太离奇。如果是电视电影的话,接下来的戏码应该是严伯阳的母亲嫁入豪门生了一个女儿,然后这个女儿和严伯阳堕入情网,却被严伯阳的母亲阻止。

严伯阳还以为这是因为他穷,所以艰苦奋斗成了总裁,再次上门提亲,这才得知原来情侣是自己的妹妹。正当严伯阳万念俱灰的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件事,揭开真正的真相,原来女儿从小被人掉了包,其实她不是严伯阳的妹妹……

可惜严伯阳年纪大了些,演这些琼瑶剧不太合适。也不知道严伯阳的母亲是什么人,虽然时间过了那么久,不过应该不难查。几十年前大学生本来就少,在学校期间谈恋爱还怀孕生子的,更是没几个,当时应该是很轰动的事件才对,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上辈子严伯阳被人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个‘宝藏’应该没被找出来,然后整个院子都被征收,修铁路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被推掉,这一段历史也就湮没了。真是令人唏嘘,黄文斌一边感叹一边拿起玉佩,那时候似乎不兴佩戴这样的饰物吧。

这个玉佩很小,成色也不怎么好,黄不黄黑不黑的,上面雕着半条龙,从中断开了。再看那张纸,上面只写着生辰八字,字体很是娟秀,其他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几十年前的大学生啊,那就没有混不好的吧,说不定严伯阳有个了不起的母亲呢。

不过未婚先育在以前是很大的污点,严伯阳的母亲也说不定顶着个高级知识分子的头衔潦倒一生,最坏的话,可能会被学校开除,拿不到学位证,只能回家去务工或者务农,嫁人的时候或许还会被丈夫发现已经生过孩子。

等一等,这个玉佩好像在哪里见过啊……想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想起是在哪里见过,应该是后年的电视上。“停车!”黄文斌叫了一声。

“老板?”金队长百忙之中先看一眼,确定前后左右都没有车,才把SUV靠边停下。

“掉头,”黄文斌说,“回去车头镇。”

这是一个机会啊,如果能够抓住这次机会,说不定能赚一大笔。也不能说一大笔,应该是赚一个生金蛋的金鹅。这果然是一个宝藏啊,不枉忙乎了两天。回到严伯阳的宅子,黄文斌和他谈了一整天,才算是把严伯阳说服了。

接下来黄文斌准备了几天,先是给严伯阳打扮了一下。原来严伯阳是又脏又臭,打扮过以后,臭是不臭了,脏却变本加厉,衣服破破烂烂,鞋子上全是洞,一副落魄得要死的样子,却捧着一本易经大全在苦读,“元亨利贞,潜龙勿用。”

然后再严伯阳的院子里面建了一个亭子,又把屋子收拾一遍,破烂全都扔出去,搬进来茶叶,神像,龟壳等等东西。一个收破烂的地方,经过布置之后,顿时就好像高人隐居之所。至于严伯阳,当然就是那个高人了,反正高人都是疯疯癫癫的,由他来演正合适。

弄好以后,黄文斌拿了玉佩和纸条,买了机票就飞到了教育大省。要是以前,这种长途旅行非要策划好一阵子不可,至少要研究怎么走比较省钱,住什么宾馆便宜环境又不会太差之类的。不过现在有钱了,机票直接买头等舱,下了飞机就打的,去最出名的五星级宾馆,住商务套房。还不是自己一个人这么干,连金队长的份一起算上。

住下来以后,黄文斌查了一下地图,就找到了目标——那是一个中学,一个超级中学。教育大省的教育事业,和黄文斌所在的省份完全不同。人家教育大省人口上亿,学生千万,个个都努力读书,竞争惨烈之处,犹如修罗场,想要考上重点大学来出人头地。

黄文斌所在的省份则地处沿海,商业发达,学生们要么想着自己做老板,要么想着出去打工,赚了钱以后再做老板。读书?读再好也还是给人打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当老板。热情全都去了做老板那儿,读书自然不如别人专心。

具体到学校,人家的中学,从一大早六点起床开始,一直到晚上十点睡觉,每一分钟都划分得十分详细,真是不浪费任何一点时间。黄文斌当年读的学校也算是不错,高三的星期天照样四处玩耍,晚自习加了一个钟头,他和其他同学一起鼓噪抗议,把校长逼出来开家长会才压下去。

黄文斌要去的这个超级中学,更是了不起,拥有足足上万名学生,即使在教育大省这种竞争激烈的地方,考上重本的几率也在50%以上,更牛的是,教育大省仅有的几十个清华北大名额,这超级中学能占三分之一,隔着两三年还时不时能够抢下文科状元或者理科状元。

作为一家民办学校,这样的效率实在是逆天。而他们之所以有这么逆天的效率,除了老板舍得投入,管理非常严格,拥有一支良好的师资队伍以外,最重要的,就是超级中学的校长。

这校长就是黄文斌今天的目标。

“雷校长你好。”黄文斌和她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你好。”雷晓楠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黄老板,以前我们素未谋面,你为什么一定要见我?”,一万个居民,可以组成一个小镇子。一万个工人,可以组成大工厂。一万个学生,那就是超级中学,要吃要喝要读书,比工厂镇子的事情麻烦几十倍。她每时每刻都有无数的事务要处理。

要不是黄文斌给学校捐了五十万,她才不会抽空见这个不知什么来路的家伙。就算是捐了五十万,她也不想多谈。随便说两句,然后找个老师进来找人,把这家伙扔给老板接待好了。

想到这里,雷晓楠看了看闻香之,这个秃头老板长相丑陋,好色,满嘴黄牙,傲慢无礼,喜欢灌人喝酒,不过有一点,舍得花钱。光是给雷晓楠的工资,就是三百万一年。投资学校,也是眼都不沾,几百万的设备,说买就买。也就是这样的老板,才能经营起这样的超级中学,享受教育事业带来的巨额利润。

“雷校长你是省城人吧。”黄文斌恭维她,“我们省城教育界,雷校长可以说是最出色的一位。”这也不算是假话,省城教育本来就不怎么出名,各所高中各自为战,只顾着收择校费,没多少人在升学率上面下功夫,学风管理也是日趋松弛。轮毕业生上重点大学的数量,雷晓楠的超级中学一所就能吊打全省城所有高中。

“黄老板过奖。”雷晓楠说,她还是不知道这个年纪轻轻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老板的家伙来干什么,这种年纪应该是富二代吧,她在这边做校长,放寒暑假的时候是必回省城的,对省城官场生意场都很熟悉,也没听说哪个姓黄的富豪啊。

“黄老板以前是丁六根丁老板的员工,现在出来自己做生意。”闻香之已经先和黄文斌谈过了,丁六根这种顶级的外贸大老板,虽然跨过了几个省,也依然如雷贯耳,就好像闻香之的名字,在省城也有不少人知道一样。

“原来是丁老板的朋友。”雷晓楠更加没兴趣了,丁六根有钱是有钱,从来都不投资教育业的,他的手下想要涉足教育业,多半也是浅尝即止,“黄老板千里迢迢来到这儿,想来不是为了专门夸奖我几句。”

这话已经不那么那客气了,反正不过是个新暴发户,年纪又这么小,雷晓楠自然用不着这么客气。大富豪让手下有野心有能力的员工升格成半独立的盟友,这是很常见的,这种人一般雄心勃勃,拿着一点钱什么都想干,却没察觉到自己以前之所以无往不利,是因为有大富豪的庇护。等碰过几次壁以后,这些人才会老老实实的经营自己最擅长的生意。

“雷校长,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闻香之装着生气,其实心里乐开了花,这雷晓楠脾气很臭,除了自己之外,还真没几个人能忍下来。

“不好意思,在学校呆太久,人情世故都不熟悉了。”雷晓楠装都懒得装。

“其实是这样的。”黄文斌凑过去,“我想要投资教育行业,接下了省城中学的筹备工作。我想要好好办,把省城中学办成省内一流的名牌重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从哪里着手,后来一想,思而不学则殆,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先找前辈学习,立马就赶来跟雷校长取经了。”

“省城中学?就是侯市长那个项目对吧。”雷晓楠早就去了解过,“两千亩的地方,四五亿投资,能够好好的搞一个中学了。不过规划必须要调整,我看过他们的规划,想当然的地方很多。还有些地方,纯粹是乱花钱。比如那个奥运标准的游泳池,都不知建这么高标准干什么,你要给学生上游泳课,或者训练游泳特长学生,来个标准的竞赛泳池不就好了吗。”

“所以要来请教雷校长啊,不然我怎么会呢。”黄文斌说。

第三百一十七章. 雷晓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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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游泳池当然很有用,跟人介绍做广告的时候,有奥运标准游泳池,和有游泳池,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有奥运标准游泳池,这是一个强点,任谁都会多看两眼。而有游泳池,则完全不能吸引注意,新建的学校哪个没有游泳池,别说学校了,小区里面也多的是。

对于一个已经成名的学校,可以不在乎这些虚的,但是黄文斌那个省城中学新开,正需要这种噱头。再说下面地市有个学校已经有奥运标准游泳池了,要是省城中学不建一个,岂不是被那个学校比了下去。侯市长肯定不愿意。

这雷晓楠做校长是好的,做老板还不行。做校长只要考虑专业技能,做老板还要考虑大环境,还要考虑政治。以前黄文斌也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他自己做了老板,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完。黄老板还是找个专业人士来策划吧。”雷晓楠冷淡的说。

闻香之心里很是得意,这等人他见得多了,什么来请教,根本就是来挖墙脚。一来就扔下五十万,吓鬼呢。老子就是要堂堂正正吞了这五十万,再让你看看挖墙脚是痴心妄想。三百万的年薪,言听计从,还有十年以上的良好合作,想撬人?没门。

说起来这雷晓楠的胃口也太大了些,一年三百万,十年就是三千万,这可全都是钱啊。而且收了钱也不对他这个老板恭恭敬敬,脾气大的要死。哼哼,他早就做好了准备,再过几年雷晓楠老了干不动了,就让下头爆出雷晓楠贪污**欺压教师猥琐学生的丑闻来,让她身败名裂,一次过把这十几年的工钱全都吐出来。

“要说专业,哪里还有比雷校长更专业的人呢。”黄文斌又凑近了一些。

雷晓楠皱了皱眉头,她最讨厌这种自来熟凑近乎的家伙,明明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不说朋友熟人,连认识都算不上,凑这么近干什么!她不动声色的往后面一挪,“我的工作很忙,恐怕真没时间给你做这个策划。”

“不要紧的,雷校长只要给个方向。要不今天晚上一起吃顿饭怎么样?”黄文斌问。

闻香之差点没笑出来,这黄文斌真是屁都不懂,来挖角也不事先打听打听雷晓楠的喜好。雷晓楠第一讨厌别人套近乎,第二讨厌就是出去吃饭。当年他去挖墙角,事先花了好几十万做准备,把雷晓楠的喜好习性摸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雷晓楠的年薪才五十万,和学校老板的合作也不是很愉快,就这样闻香之还花了好几个月软磨硬缠,才把雷晓楠撬走到自己的学校来当校长。黄文斌有钱应该是有钱的,可是花钱的法子太生硬了,这么硬砸五十万下来,能有什么用。毕竟是年轻啊。

接下来的发展,大大出乎闻香之的预料。雷晓楠忽然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黄文斌,好一会儿才说,“去……去吃饭?好啊,去哪里吃。”

“雷校长你选吧。”黄文斌说。

“那……去闻香……去大树山庄吧,哪里比较安静,可以好好谈谈。”雷晓楠说,“到时候我和黄老板你两个人仔细谈谈。”看着黄文斌还没明白的样子,雷晓楠只好再解释,“黄老板你没开车来吧,我有车,到时候去宾馆接你,我们两个人谈。”

这是怎么回事?闻香之目瞪口呆,不但答应出去吃饭,还两个人单独去吃?还去大树山庄这种偏僻地方,难道这是美男计?看着黄文斌这样子,年轻英俊没错,但也没到一见面就能让女人迷上的程度吧?

“好啊,没问题,我住在喜来登。”黄文斌说。

“那干脆就在喜来登吃吧,吃之前在你房间谈。”雷晓楠说。

难道这就开房了?这女人年纪这么大了,不会这么猴急吧?闻香之更加弄不懂了。

真相当然没有这秃头想的那么龌蹉,雷晓楠只是看到了黄文斌脖子上带着的一个小玉佩而已。她读大学的时候谈恋爱未婚先育,生下儿子之后,男朋友遇上意外死了。那时候民风封闭,未婚先育的女人实在是没法生存,没奈何只好把儿子送了出去。

这么多年来,她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可是她已经另有家庭,自己的儿子也有了新的父母,找回来对两家都不是好事,只得作罢。谁知道现在忽然看见了自己留给儿子的玉佩!

这个玉佩是她们家祖传的,分为两半,各雕着半条龙,合起来正好是一幅腾龙云海图。雷晓楠从小玩到大,绝对不会认错。今天居然从黄文斌身上看到,当然立即就答应黄文斌去吃饭的请求。她不但要吃饭,还要问清楚这个玉佩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下午一下班,雷晓楠推掉了所有的事情,急不可待的开车前往喜来登,进了黄文斌住的房间。“黄老板你好。”雷晓楠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说‘你是不是我儿子?’这也太唐突了,而且年龄也不对,太小了。要说是孙子,年纪又大了些。

“雷校长你好。”黄文斌明知道雷晓楠忽然改变态度是看到了玉佩,表面上却装得若无其事,拿出一大叠资料来,“这是初步的规划和设计图,雷校长你帮忙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雷晓楠下意识的接过资料,随便看了看,“你这学生宿舍和教学楼都太小了,大片大片的地方浪费着,又建了这么大的体育场和实验楼,利用率实在太低。”数了数教学楼的数量,“高中部顶多就是三千个学生,太少了。”

对于超级中学来说,这个数字当然太少。不过在省城,三千个学生已经是骇人听闻的大中学。那儿一般的高中,从高一到高三也就是三个年级,每个年级十几二十个班,每个班三四十人,已经算是很多人了,这满打满算才两千五百人不到。预了三千人的位置,已经很宽松了。

“刚开始不用建这么多吧,等以后学生多了再建教学楼宿舍楼也来得及。”

“不行。”雷晓楠说,“一开始就要规划完善才行,以后开始运转了,再做基建就很困难。现在高考的竞争很激烈,从高一到高三只有三年时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只有六十分钟,每一分钟都十分宝贵,不容浪费。你一遍竭尽全力教育学生,旁边还来个工地整天轰隆隆的干活,那怎么能行。”

“三千个学生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招满。”黄文斌实话实说。

“怎么会呢,肯定可以的。”说到专业,雷晓楠滔滔不绝,“我们省教育事业很落后,特别缺少好的中学,特别是高中。只要黄老板能把学校办起来,就算质量一般,在我们省也能够独占鳌头。要是用心一点,把升学率稳定在60%,重本升学率保证在30%,足够大杀四方。”

现在是07年,大学扩招没有13年的时候那么厉害,把本科大专什么的乱七八糟全都算上,升学率能有40%就不错了。至于重本升学率,那就更加不堪了。黄文斌的母校有一年重本升学率到了10%,轮番上报纸电视,吹嘘了好久才消停。

“这很难办啊。”黄文斌说。

“也不难,只要把本地这些超级学校的政策拷贝过去就行。”雷晓楠说,“全体住宿,军事化管理,科学规划时间,不让学生有其他乱七八糟的念头,专心学习。聘请名师,编好辅助教材,让学生牢牢掌握知识点。紧跟潮流,研究出每一年高考各科目的出题方向。只要做到这三点,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雷晓楠说。

问题是这三点哪一点都做不到。“雷校长,不说别的,光说那个全体住宿,军事化管理,我就办不到啊。”黄文斌说,“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政策,学生们会造反的。”

聘请名师什么的也不用说了,好的老师现在都在别人的学校里,要挖过来肯定很困难。侯市长说了省城所有老师随便调,可能实现多少还很难说。而且这么大个学校,要招满名师,数量可实在不少,靠挖墙脚得挖到猴年马月去。

还有紧跟潮流研究高考出题方向,更加是老鼠拉龟无处下手。别说研究了,现在让黄文斌重新做一次高考题,能不能达到本科线都难说。真让黄文斌研究,那只有一个办法,雇佣几个小偷在考试前把试卷偷出来。

“造反?望子成龙的家长到处都是,只要给家长们看到实实在在的升学率,他们就会把孩子送进来。想造反,先问那些家长同不同意。”雷晓楠说。

“还是觉得很困难。”黄文斌说。

雷晓楠微微一笑,“没做过当然觉得难,上了手,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我是新手,只能请雷校长多多指点了。”黄文斌大老远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雷校长今年快退休了吧?要不落叶归根,到我那儿帮忙几年,一切待遇都好说,工资的话,六百万一年。如果达到了设定目标,另外还有奖金,最高可以到学校利润的10%,您看怎么样。”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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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别人来办学校,这10%的利润当然没什么,不亏本就不错了,还利润呢。不过雷晓楠来办学校,可就完全不同了。每个学生每年能够榨出好几千块的利润来,上万名学生,年收入可是以千万为单位的,有时候说不定直奔亿字头而去。

“这个……”要是没有玉佩的事情,雷晓楠肯定一口回绝,但是现在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闻老板对我一向不错,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凡是我有什么想法,他都大力配合。”

“省城中学现在还是一张白纸,雷校长你想做成什么样就什么样。”黄文斌说。

至于工资,闻香之给三百万,黄文斌给六百万,已经足够诚意。况且黄文斌还给出10%的利润做奖金,要是利润超过六千万,这奖金都比工资多了。花这么多钱请来当校长,肯定不是钱多了没处花,她说什么,黄文斌肯定会听,至少在几百万的范围内肯定会听。

“我想考虑一下。”雷晓楠说,“现在这个中学,我花费了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办成这个规模,正要加速发展取得更好的名次,现在放弃太可惜了。至于钱,够用就行了。三百万六百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区别。”

所以这人很难撬,幸好黄文斌还有杀手锏,他顺手把玉佩拿出来把玩,“雷校长,你也说了,我们省的教育事业十分落后。要是你去主持省城中学,一定能够独占鳌头,成为全省中学种无可非议的王者。所有生源任意挑选,所有重点院校都敞开大门。”

听到这个条件,雷晓楠已经动心了,现在这个中学,在教育大省里面排名也就是六七名,毕竟是私立中学,无法得到官面上的全力支持,生源方面未免有点欠缺。就算雷晓楠再努力,最多也就是到第五或者第四名,想要撼动前三,那是没可能的。前三可都是得到所在地市全面支持,具有深厚底蕴,钱多得花不完,在高考出题组各有内线的超超级中学。

但是转移到省城中学的话就不同了,虽然也是民办,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肯定有政府的全力支持。而且省内没有第二所超级中学,只要办好了,就是全省优秀生源随便挑。沿海省好歹也有几千万人口,努力学习的天才为数不少,要是集中起来,未必就比教育大省差,他们的优秀生源,要分散到各个超级中学里面去的。

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评价指标,重点大学升学率。重点大学在各省都有招生名额,一个省的学生考得再好,也只能抢这些省内的名额,没法子把隔壁省的也抢了。对于个人来说,这是十分不公平的教育政策。但是对于国家来说,却是没法子的,总不能重点大学里面全是教育大省的人,一个沿海省的都没有,顶多给教育大省多一点名额。

这就等于是国家修了一道围墙,把狼群和羊群分开,各自竞争,互不干涉。但省城中学成了超级中学的话,那就是羊群里面闯进一只狼,肯定会被吞吃殆尽。占了一个省的重点大学名额,这升学率太美,雷晓楠都不敢多想。

“这样啊。”雷晓楠还没下定决心,抛弃现在已经上了轨道的学校,投向未知从零开始做起。黄文斌说得天花乱坠,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一个学校真要运营起来,起码需要好几年,这种暴发户能耐得住吗?

黄文斌索性把玉佩从脖子上拿了下来,“钱方面不必担心,所有的投资都已经到位了。”他拿出一张银行证明来给雷晓楠看。

“十亿!”雷晓楠被震撼了,反反复复的翻看,这的确是一张银行的资产证明,没有任何虚假,能开出这种证明来,资金方面当然不会有问题。

“建学校购买设备预备用五亿,剩下的五亿算是流动资金,用来维持学校这几年的发展。只要是你认为哪一个老师值得,不论开多少工资,我都出钱请回来。”

黄文斌胡吹大气,五亿建设款是有的,五亿流动资金那是真没有。侯市长已经答应了,所有的老师都进省城教育局的编制,工资由教育局发。当然黄文斌还要给他们发奖金和其他福利,不过这比起工资来算是小钱了。

“我还想再考虑几天。”雷晓楠说。

“这当然可以。”黄文斌把玉佩带回脖子上,“反正现在学校还没动工呢。”

“黄老板。”雷晓楠按捺不住,“你这个玉佩好像很特别。”

“这个啊?”黄文斌把玉佩摘下来,让雷晓楠看个清楚,“这有个很长的故事。”

“是什么故事?”雷晓楠激动得手都颤抖起来了,这是自己儿子的故事吗?他过的好吗?现在他在哪里,生活怎么样,娶妻生子了吗?按照年纪,如果没意外的话,应该有孙子孙女了吧。

“很长的故事,没什么意思。”黄文斌说,“说起来一匹布那么长,说上一天也说不完。要是雷校长感兴趣的话,到省城我再跟你慢慢说。我们先下去吃饭吧,已经定好了席位,还选了一条五斤重的青斑,做了海鱼五吃,迟了味道就没那么好了。”

故事再长也不怕啊,鱼有什么好吃的,雷晓楠着急的要死,“其实我有个差不多的玉佩。”可惜没带在身边,不能拿出来给黄文斌看一看。但如果黄文斌是知道内情的人,听到这句话,应该就会明白内情了。

“雷校长有个差不多的?”黄文斌说,“那可真巧。”

巧完你倒是给个话啊,雷晓楠忍不住了,“我这个玉佩本来是一对的。”

“是吗?”黄文斌说,“那个……”一句话没说完,他的手机忽然响了,接起来一听,脸色顿时变了,说了句,“好的,我明白了。”就把电话关上。转头对雷晓楠说,“真不好意思雷校长,我公司忽然有急事,得立即赶回去。我留金经理在这儿陪你吃饭,真是不好意思。”

“你……”雷晓楠大急,黄文斌一走,还不知道要几天才能回来,她好不容易才知道自己儿子的消息,怎么能够忍受这么久的折磨。于是雷晓楠下定了决心,“黄老板,刚才听了你的条件,我觉得很感兴趣,这就和你一起回省城吧。”

“啊?雷校长在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黄文斌问。

“既然都决定去搞省城中学了,这边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雷晓楠说,“而且这边早就上轨道了,我不在几天也不会有大影响。等那边考察完,如果没问题的话,我就回来辞职。正好在放暑假,能够把影响降到最小。”

影响会小就怪了,现在可是八月份了,距离九月开学还不到三十天,正是招生工作最紧张的冲刺阶段。能找多少优秀生源,收多少议价生,都看这一段时间。前者关系到升学率,后者关系到利润,都是学校最看重的东西。

不过黄文斌可不会为闻香之打算,立即点头说:“那好吧,我们立即买飞机票回去。”

他的公司什么急事都没有,这电话是金队长接到黄文斌的暗号之后打过来的。只要把雷晓楠拐回去,黄文斌就有信心把她留下来。她可是超级校长,带一家学校成功一家。上辈子黄文斌看过她的专题报道,印象十分深刻。

她是国家特级教师,从最基层做起,一步步升到校长。花了十年功夫,把一所平平无奇老师学生都在混日子的普通中学,调教成为当地最牛的高中,甚至超过了当地几所久负盛名的传统重点。

之后被人挖角,去教育大省主持一所频临破产的私立中学,短短五年之内,就让那所中学脱胎换骨,大学升学率(本科和大专一起)一度冲到80%,这在教育大省简直是不可思议。非但如此,学校也扭亏为盈,大大的赚了一笔。

再之后又被挖角,就到了现在这所超级中学。老板支持力度更大,成就也更大,在教育大省这种竞争激烈得要死的地方,居然把学校排名提升到了第四,仅次于三所底蕴超级浑厚的名牌中学。非但如此,她主持编写的辅助教材远销省内外,连省城都一堆一堆的。

到了差不多退休的时候,雷晓楠却忽然爆出丑闻来,在闻香之的指示下,冒出不知多少学校的员工说她贪污**欺压教师猥琐学生。雷晓楠就这么被赶出了学校大门,还被拖欠好几年的工资。打了半年的官司,花了不知道多少律师费,才总算是洗清罪名不用坐牢。

可是雷晓楠没有气妥,去了另一家私立中学当校长。扛着年老力衰、名声受损、老板实力不强等等不利条件,却在几年之内压倒了闻香之的中学。这里面虽然有闻香之的中学实力下降排名下滑等原因,但是雷晓楠的能力之强,也不容怀疑。

这情节跌宕起伏,十分好看,所以黄文斌从头看到尾,印象很深。节目的最后,有一张雷晓楠的照片特写,在电视屏幕上停留了好几秒。在这张照片上,雷晓楠就是带着一个雕着龙的玉佩。虽然图案略微有些不同,但是材质、大小、颜色却是一模一样。

第三百一十九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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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看到严伯阳母亲给他留下的玉佩,就联想起这个节目。如果雷晓楠是严伯阳的亲生母亲,那可就赚大了。把她带回来主持省城中学的话,省城中学就可以从销金窟变成聚宝盆。

所以黄文斌赶紧收拾东西拿好玉佩就来拉关系了,本来也没想着立即就能把雷晓楠说动,只希望先建立良好关系,几年之后雷晓楠被闻香之冤枉,她的事业陷入最低潮,就可以用银弹加亲情把她拉过来。

没想到这个亲情攻势居然这么奏效,雷晓楠立即答应和黄文斌回省城。严伯阳的父亲一直在车头镇没挪窝,雷晓楠如果有心的话,一打听就能打听到。既然他们募资没有相认,那肯定就是没打听过,所以黄文斌还以为雷晓楠压根不在乎这个儿子呢。不过今天看雷晓楠的表现,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上了飞机,雷晓楠就迫不及待的说:“黄老板,反正飞机上没什么事情做,要不你和我说说这个玉佩的故事。”

“这个玉佩啊。”黄文斌说,“是我一个朋友的。”

“你朋友,你什么朋友?”雷晓楠追问。

“他是一个易经大师。”黄文斌早就编好了故事,“之所以研究易经呢,是因为他从小就很倒霉,倒霉透顶,所以研究已经来趋吉避凶。不是我说,他这个人倒霉成什么样子,你想都想不到。”

“倒霉?”雷晓楠问,“怎么个倒霉法?”

“他们一家是车头镇人。”黄文斌第一句话就让雷晓楠心跳加速,“雷校长应该不知道车头镇吧?这是省城北边一个很小的镇子。现在没什么名气,不过以前是省城出城的必经之路……”

我怎么会不知道!雷晓楠眼睛都要湿了,午夜梦回,她无数次到车头镇,无数次想着,如果自己没有把儿子送出去,而是不顾世俗眼光,坚持自己带着,是不是人生会有所不同。

黄文斌继续说:“他父亲是镇上餐馆的财务,母亲也有很好的工作,本来是一个很受人羡慕的家庭。谁知道他出生以后,他父亲忽然被人冤枉挪用公款,赔了一大笔钱,还劳教半年。丢了工作没了收入,只好去省城打零工养家糊口,工作辛苦收入微薄,他母亲受不了跑了,留下两父子相依为命。”

“跑了……”雷晓楠心里一疼,她也跑了,人家不是亲生的都能相依为命,她这个亲生的母亲却和坏女人一样,扔下孩子跑了。

“我朋友长大了一点,他父亲就得了重病,很快就去世了,剩下我朋友一个人孤苦无依。”黄文斌说,“从那时候起,他就开始研究易经,别人觉得他疯疯癫癫的,都说他有神经病,歧视排挤他,搞得他找不到工作,只能收废品为生。”

这也是胡说八道,其实他真的有神经病,而且别人也没歧视他,附近的邻居都经常帮他,有什么纸皮易拉罐之类的废品,全都卖给严伯阳。有时候家里做了好吃的,也会给严伯阳送一份。

雷晓楠却不知道真假,听了心里更痛,“哎,这可真是……”

“好不容易娶了老婆,没过几年,就因病逝世了。”黄文斌说。

“太惨了,太惨了。”雷晓楠完全呆住了。本来她还很高兴,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担心这么小的孩子养不活养不大,听到黄文斌的说法,显然儿子现在还在,活着就已经很好了。可是再听自己儿子居然过得这么坎坷,忍不住一阵阵的心疼。

“最近又出了一单大事。”黄文斌说,“有个女人冒充我朋友的妻子,住进了他家。我朋友和别人说,别人都不信。其实当时我也不信,那时候我和他没深交,心想有谁会冒充一个疯子的老婆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雷晓楠问。

“那女人把我朋友送到了精神病院,还对精神病医院说我朋友有暴力倾向,殴打虐待她,让精神病院下最猛的药上最强的限制措施。”黄文斌说,“正好我那时候有事找他,去精神病院一看才发觉不对劲。我朋友疯不疯,我不是医生不清楚,但要说打人,那是绝对不会的。”黄文斌说,“我立即请了一个心理专家来,他也诊断说我朋友绝对没有暴力倾向。”

“那女人想干什么?居然要陷害我……一个好好的人,硬是要把人送进去精神病院?”雷晓楠皱起眉头,感同身受。

“我也立即去查了。”黄文斌说,“原来有一条即将修建的铁路线正好通过车头镇,我朋友家的院子是必经之路,一定会被征收。车头镇的镇委书记勾结了一个叫做柳权的人,给我朋友安排了这个一个假老婆,想要谋夺这个院子。”

“这两人好可恨!”雷晓楠勃然大怒,“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镇委书记已经被双规了,那个柳权牵涉到其他犯罪案件,现在被警察通缉着。就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说,“我把他从精神病院救出来,他很感谢我,就把这个玉佩送了给我。”

“送……送给你?”雷晓楠问,母亲给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乱给人呢。

“他说自己家徒四壁,身无余财,唯一宝贵的东西,就是这个玉佩。”黄文斌说,“我看这玉佩包浆厚实,应该是个古董,而且他从房间最隐蔽的角落拿出来,肯定是他最宝贝的东西,怎么敢夺人所爱,连连推脱。可是我朋友态度很坚决,一定要给我。逼急了,我说你现在这种环境,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何况这么值钱。”

这玉佩的确是老货,但要说值钱还真算不上,玉质不算好,雕工也比较粗糙,特别是那条龙,没什么威势,笔画笨拙,倒有几分卡通神韵。

“后来呢?”雷晓楠心急想知道下文。

“我们又互相推让了一会儿,我就说你真不想要,要不把这玉佩卖了也行,至少能换些生活费。”黄文斌说,“我朋友长叹一声,告诉我说,这玉佩他是怎么都不会卖的,因为这是他亲生母亲留给他的东西。”

“亲生母亲!”雷晓楠喃喃自语,原来他知道。

“是啊,我也很吃惊,我说你母亲不是扔下你走了吗?也还在车头镇啊,还另外嫁人了呢。就那么几步路的距离,一直都没回来看过你,怎么会给你留下一个玉佩?”黄文斌已经打听过严伯阳目前的事情了,“而且她前几年已经生病死了吧。”

“哎,这孩子真是……太惨了。”雷晓楠说。

“我朋友就告诉我,原来他父母都没有生育能力,他是抱养的。”黄文斌说,“我朋友的亲生母亲未婚先孕,只好把孩子送掉,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个玉佩。所以他是绝对不会把玉佩卖了的。我就问了,你现在孤身一人,既然有亲生母亲,为什么不去找呢?说不定你母亲也天天都在想你。就算她已经有家庭,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也没关系了。母子相认总是好事。”

“是啊是啊。”雷晓楠说,“他怎么不去认母亲。他母亲不来找他,是……应该是担心搅乱你朋友的生活。可是他都这样了,怎么还不去找他母亲呢。至少两个人可以互相照顾,不会有陌生人跑来冒充家属的事。”

“我当时也是这么说的,”黄文斌一拍大腿,“可是我朋友说了,他早就给自己算了,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亲戚,特别是至亲,很容易遭遇不幸。他已经害了妻子和养父母,怎么还能去害亲生母亲呢。”

“这是迷信!”雷晓楠斩钉截铁的说。

“我也觉得是迷信,不过我朋友他是易经大师,算卦很准的。我都没法子说服他,我就想着他不找我可以帮他找,所以就把玉佩拿过来了。”黄文斌说,“不过现在还没找到什么线索。”

“你……你朋友叫什么名字?”雷晓楠问。

“严伯阳。”黄文斌说,“怎么了?”

“原来他叫做严伯阳……”雷晓楠眼泪止不住留下来。

“雷校长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问。

“其实,其实我就是他母亲。”雷晓楠说。

“什么?”黄文斌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我就是你朋友的亲生母亲。”雷晓楠激动地说,“我,我和他亲生父亲是大学同学,互相倾慕,山盟海誓,早就下了决定,毕业就结婚。可是,哎,年轻男女,激情哪能说止住就止住呢……这就珠胎暗结了。当时我算算时间,肚子明显的时候我们已经毕业结婚了,就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谁知道我们正在筹备婚礼的时候,孩子他爸就撞车死了。”

“啊?”黄文斌张大了嘴,觉得演得有些过火,有微微收回,“还真是惨。”

“我当时哭得肝肠寸断,又过了堕胎的时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雷晓楠说,“去找孩子爷爷,他家里居然不认,话还说得很难听,说我这种未婚先孕的女人,谁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

第三百二十章. 母子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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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怎么这么说话呢!”黄文斌义愤填膺的说,不过换位想一想,家里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辛辛苦苦供了好几年眼看就要毕业可以光宗耀祖,却撞车死了,任谁都是伤心欲狂,这时候跑来个女人拿着个小孩说这是你孙子,谁都会怀疑吧。

“他们家是干部,管的很严。要是我和孩子他爸结婚生孩子,那还没什么关系。可现在孩子他爸已经死了,我们当然不可能结婚,这孩子肯定是未婚先孕,违反政策,影响他们家前途。”雷晓楠说,“我家里也管得很严,而且我一个女孩子,拖着一个小婴儿,实在是没法子过,只能把他送给别人抚养。”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

“送出去之后,我一直都在后悔。”雷晓楠说,“天天做噩梦,一会儿梦见我的孩子没奶水吃饿死,一会儿梦见他生病,一会儿梦见他没人照顾,哇哇的哭,养父母还说,反正是别人的孩子,死了算了。”

“我朋友他养父很爱他的,就是死得早。”黄文斌说。

“我越想就越怕,越怕就越不敢去看,没看到人,我还可以和自己说,我儿子应该好好的。去找的话,就怕知道他已经死了。”雷晓楠说,“上天保佑,真是上天保佑,我的孩子没死。这些年碰上了点倒霉事,也不算什么。也多亏有你,要不要他就要关在精神病院,本来没病也被治成疯子了。现在还帮我找到了他,以后一定要好好感谢你……对了,他有儿女没有?”

“好像没有吧。”黄文斌说。

“不要紧,男人就算到六十岁也能生。”雷晓楠说,“等我们相认了,就给他娶一个会伺候人的媳妇,然后生孩子。”她作为一个校长,手里头当然有很多资源,钱也不算少,养活一个儿子毫无压力。

“雷校长,不是我怀疑什么,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确定清楚。万一要是弄错了,那可就太尴尬了。除了这个玉佩以外,孩子的母亲还给他留下了一个东西,是什么?”黄文斌问。

“是他的生辰八字!”雷晓楠当然一下子就回答了出来,“是我亲笔写的。”说着她从包里面拿出笔记本,撕出一张纸来,量了量折叠了一下,“大约这么大,纯白色的纸,蓝黑色墨水……”

“具体的年月日你还记得吗?”黄文斌打断她说。

“记得,记得。”雷晓楠在纸上写了下来。

“那就没错了。”黄文斌这才点头,“这也算是喜事,恭喜你们母子相认。”

什么叫算是喜事啊,雷晓楠对黄文斌的措辞很不满,这就是喜事,天大的喜事,不过黄文斌是让她找回儿子的大恩人,也不好出言驳斥,“还没相认呢,也不知道他肯不肯认我。都是我不好,这么多年都没去找他,他心里一定在恨我吧。”

“不会的,他这人很好的。”黄文斌说。严伯阳疯了都是一点危险都没有的文疯子,找宝藏的时候黄文斌凑过去,他也完全没有把黄文斌等人赶走的意思,还承诺说大家一起找,找到了给黄文斌分一份。要知道这宝藏可是严伯阳父亲留给他的,位置也在严伯阳家的院子里。

“他……现在生活有困难吗?”雷晓楠问,“要不我带点东西去?”

“他收入很低,物质欲也很低,不在乎这些东西。”黄文斌说,“我和他说过了,要是手头不方便,我这儿可以借钱给他,不要利息,等他的房子征收了再还给我。他却一分钱都不要,宁愿自己捡垃圾卖钱。”

“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雷晓楠又哭了出来。

“他就相信自己是天煞孤星啊。”黄文斌感叹说,“竭尽全力不让别人靠近他。”

“这是迷信!”雷晓楠说,“你是他朋友,一定要劝劝他啊。”

“我会的。”黄文斌说,“要不这样吧,我先去给严伯阳做做思想准备,等他有了底,过两天你再去和他相认。这段时间就先去学校工地看看,帮我完善一下规划设计。雷校长你看怎么样。”

“好吧。”雷晓楠心乱如麻,她自己也需要心理准备。

到了严伯阳那儿,黄文斌自然是另外一番说辞。“严先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为什么我要在你这儿花费这么多时间,你知道是为了什么吗?”黄文斌问。

“我也在奇怪呢。”严伯阳当然不知道,“宝藏什么的,应该不会有人认真吧。”

柳权是很认真的,他就和黄文斌说要来严伯阳这儿找宝藏,也不知他是认真的还是企图掩盖真实目的。车头镇又不是什么富裕地方,历史也没多长,怎么可能有宝藏。不过柳权这人有点二,说不定真的信了也说不定。

“其实你父母不是你父母。”黄文斌说。

“什么?”严伯阳问。

“我是说你父母不是你亲生父母。”黄文斌说,“你是抱养的。”

严伯阳笑了起来,“你胡说什么呢。”

“你父母都没有生育能力。”黄文斌说,“你母亲另外嫁了别人,也没生孩子吧。”

“那是因为她年纪大了……”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牵强,其实他母亲改嫁的时候才三十多岁,“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生孩子又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们这是小地方,谁家里有什么事,没两天全镇人都会知道。要我是领养的,这么大件事情,肯定传得很厉害,我怎么会一点风声都听不到。我父亲从来没和我说过我是领养的,别的时候不说,临死的时候总要说的吧。”

“他当然说了。”黄文斌把他父亲那封信给严伯阳看,“这封信就在粮票里。”

“这……”严伯阳很快就把信看完了,“这怎么会……”

“这是你父亲的笔迹吧?”黄文斌问。

“没……没错。”严伯阳抚摸着信,“是我父亲写的,为,为什么?”

“你父亲也没想到你一直没有把宝藏找出来吧。”黄文斌说,至于为什么没有留言,黄文斌也不知道,可能是严伯阳的父亲想了什么法子掩盖下去吧。他当时有身份有地位有钱,可能想了什么办法瞒天过海呢。

“你的亲生母亲一直在找你。”黄文斌说,“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

“我的母亲,亲生母亲。”严伯阳信了,“她是什么人?”

“她以前是当老师的,现在已经做到校长了。”黄文斌说,“叫做雷晓楠,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在教育界很出名的。”那时候的大学生去中学当老师,应该算是下放,不过现在也算是混出头来了。

“不,我是问,她……她为什么要把我送人?”严伯阳问。

信上面不是说得很清楚吗,黄文斌只得再说一遍,“那时候和现在不同,未婚先孕的女人,根本没法子在社会上生存。没办法只好把你送给你父母抚养。”这个严伯阳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我从小就没了母亲。”严伯阳哭了起来,“没想到了这把年纪,还能找到亲生母亲,真是太好了。她现在哪里?有别的孩子吗?对我有什么看法?会不会觉得有个神经病的儿子很丢脸?”

“你现在已经痊愈了,这件事就不要再和你母亲提了吧,免得她担心。”黄文斌说。这是王如山给出的专业结论,黄文斌当然没有全信他,又找了几个精神病专家来,都说严伯阳已经没事了,不用治疗。

“对对,不提了!”不过严伯阳还有些疑虑,“可是我有精神病这事很多人都知道。”

“我和你母亲说你是被冒充你老婆那女人冤枉进了精神病院。”黄文斌说,“反正那家精神病院的确收了钱才把你抓进去。”其实严伯阳是真的神经病,不过谁叫那该死的精神病院不肯把严伯阳收进去治疗,闹得这么麻烦,现在小小的诋毁一下他们的名声,也无关紧要。

“这样行不行啊?”严伯阳问。

“当然可以,你也不想让你母亲担心吧。”黄文斌说,“就这么告诉你母亲啊。”

“那……好吧。”严伯阳说。

“对了,你也不要说你现在捡垃圾为生。”黄文斌循循善诱,“你就说已经在我这儿找好了工作,我在建一所中学,到时候你去负责安全保卫工作。”儿子都在省城中学了,不怕母亲不来,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安全保卫?”严伯阳吓了一跳,“这活我没干过啊。”

“就是看大门,什么经验都不用。”黄文斌说,工资发高点,来个五千块钱一个月,比直接给雷晓楠一百万都有效,“总之你生活方面完全没问题,不要让你母亲担心,免得她太难过。”

“我明白了。”严伯阳连连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母亲是中学老师,最讨厌怪力乱神的东西。你喜欢易经,她肯定说这是迷信,你别和她争。”黄文斌说。

“易经怎么能算迷信呢!”一说起这个严伯阳就着急了。

“以后再慢慢说服她嘛,见面的时候别跟她争。”黄文斌说。

“好吧。”严伯阳一想也是,“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也没什么了,你先准备一下,明天我把你母亲带过来。”黄文斌说,“穿那套新衣服吧。”新衣服是小孔带着严伯阳去买的,档次很高,对车头镇来说的确如此——衣服裤子鞋袜整套加起来一共五百块,雷晓楠一看,就知道他虽然精心打扮,但是生活其实很拮据。

第二天雷晓楠过来,一进车头镇就开始掉眼泪,到了严伯阳的院子,神态更是激动,等见到人,眼睛都已经哭肿了,只说了一句:“长得和他爸爸一模一样。”就抱着严伯阳哭个不停,压根没注意他穿什么衣服,白费黄文斌一番功夫。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爱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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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母子相认以后,自然有一大堆话要说,黄文斌在一边等了好久,才终于等到他们说完。“黄老板,”雷晓楠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谢谢你让我们母子相认。要不是你,我们母子两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

黄文斌这么干,主要是为了赚钱,不过顺带着做些好事,也是很有用的,干了坏事以后一想我还做了好事,就可以把良心的躁动掩盖住。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买特拉斯,买了特拉斯,就可以随便开空调随便开大排量SUV了。不环保?我都买了电动汽车了还不环保?这个道理是一样的。

“过奖过奖,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矫情了。”雷晓楠说,“那我决定了,就给你当校长吧。”

“欢迎欢迎。”黄文斌和她握手,这下子可赚大了,这可是超级中学酵母雷晓楠啊!有她主持省城中学,肯定能够极大的提高升学率,独占省城乃至省内所有的优秀教育资源。望子成龙的父母们肯定会不惜重金,把儿女送进来读书。

一个学生赚几千,一万个学生就是几千万。这还是能够长久做下去的生意,永远的朝阳产业,就没有不景气的时候。而且社会地位还很高,做个大老板,人家说你是暴发户。做公务员,人家说你贪污**。

但是开学校,那就是投身教育事业高大上。特别是开中学,尤其是开重点中学,那更加是教育事业中的教育事业,高大上中的高大上。现在教育政策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能够多一条路总是好的。每一个人或迟或早都要求上门,说不定就把儿子或者孙子送过去。

“我和闻老板的合同是到今年年底。”雷晓楠说,“等合同完了,我就过来。其实只剩下一个学期,闻老板肯定不会让我再接触核心的运营,这个学期我会有很多空闲时间,可以好好策划你这个省城中学。”

“那实在是太好了,”黄文斌说,“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回去了,剩下那一个学期的合同不要去履行,赔钱就赔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不好吧,毕竟我和闻老板一场宾主。”雷晓楠说,“况且你的学校还是一片荒滩呢,建起来起码得一两年吧,时间还多的是。”

“闻香之这个人又小气又恶心,你现在拿着三百万一年的工资,他怎么舍得。我原来就听到消息,你离职的时候,他会找人诬陷你猥琐学生,趁机把你没拿到的工资全都扣下来。”黄文斌说,“现在你要提前离职,他更加不会放过你。说不定收买警察把你抓进看守所,有事没事先关你几个月。”

“不会吧?”雷晓楠不信,“闻老板虽然别的地方比较小气,有克扣工资奖金什么的,不过对我还是挺好的,我说什么他从来都没驳回。”

“那是因为你能帮他赚钱啊。”黄文斌说,“雷校长你在这儿打个电话回去跟闻香之说你要跳槽,告诉他你不回去了,看他有什么反应。要是他好合好散的话,我就给他双倍违约金做补偿。”

反应无外乎就是那几种,上法院起诉雷晓楠违反合同,这是必赢的,可是闻香之不会就此满足,他还会出各种阴招。在外地雷晓楠说不定就被关了,在省城的话,黄文斌至少能够保证只赔钱,人不会有事。

“这样还是不好。”雷晓楠说,“我做人的宗旨是以诚待人,闻老板一直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辜负他。我还是好好和他说,相信闻老板会理解的。”

“既然雷校长这么坚持,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派个人跟着你一起去吧,一旦有事,立即回来,至少人不会有事。”黄文斌说。要是上辈子看的那个电视节目没胡说八道的话,雷晓楠和闻香之签的合同是每年300万薪水,但是年底只发100万,其他两百万存下来以后发。

这是规避个人所得税的手段,但也给了闻香之一个巨大的诱惑。雷晓楠干了六七年,这笔钱虽然发过一些,但累积下来的也上千万了。只要把雷晓楠白身赶走,就可以把这上千万省下来,有多少人会不动心呢?

“不用了,闻老板的良心,应该还没恶劣到这个程度。”雷晓楠说,“就算真有什么事,我在那边好几年了,也认识不少人,人身安全不会有问题。”

“雷校长,万事小心。”黄文斌装作很无奈的说。

“黄老板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雷晓楠说,“闻老板不是这样的人。”

“希望如此吧。”黄文斌说。这就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资本家的人品怎么能信呢,黄文斌这种半路出家才资本了一年不到的,都把人家整个公司坑了。闻香之这种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好几十年的,良心早就拿去喂狗了。

至于雷晓楠自称认识人什么的,那有个屁用。别人给面子,是因为她校长这个身份,闻香之一动手,肯定先撤销掉雷晓楠的职务,还能有什么人情?再说闻香之真金白银洒下来,什么人情也不顶用啊。

不过雷晓楠被抓去关看守所,对黄文斌其实是好消息,把她救出来,又是好大一笔人情,再加上帮她找到儿子,一辈子都还不完。而且雷晓楠越恨闻香之,就越会把省城中学搞好,压倒闻香之的学校。

再说现在雷晓楠功成名就,到处都受人尊敬,心里难免有傲气,有些事情她认为是小事的,就不会认真去做。但是被关进拘留所走一圈,可就大不相同了。那可是要剃头发,穿囚服,人家叫一声就得喊到的,什么傲气都被磨掉了。再加上心中一股恨意,肯定是事事躬亲做到最好,学校好了赚钱当然也多了,对黄文斌是大大的好。

现在雷晓楠所在的学校,年收入在五六千万上下,好年景的话甚至可以到七八千万。教育大省竞争激烈,省城可没这么厉害,只要能有超级中学六七成的功力,省城中学肯定独霸本省的教育市场。

到时候一年收一亿,到雷晓楠干不动还有六七年,那就是六七亿,再加上超级中学的其他隐藏加成,算成十亿一点也不多。更不要说这么一个超级中学,对周围地价的提升,又能给黄文斌带了不知多少收益。

本来不过是一个没什么价值说不定还要赔钱的普通中学,忽然变成这么一个聚宝盆,黄文斌都不禁自我陶醉起来,难道哥就是传说中的命运之子,随便救个神经病,都能赚十亿。

陶醉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想起正题来,“对了,今天下午我约了侯市长谈省城中学的问题,雷校长一起去见一见吧。”

“好啊。”对着这种要求,雷晓楠当然不会拒绝,省城中学能够得到多少政府资源的支持,侯市长显然是一个重要的关键,“伯阳,你刚从精神病院里面出来,吃了不知道多少药,这些天要好好休息,排清余毒,身体不舒服要及时就医。不要在这边住了,我在市区还有个老房子,你去那边住吧……不过那边是步梯五楼,爬楼梯麻烦一点,反正以后我要在这边常驻,另外买个房子好了。”

“不用。”黄文斌站出来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酒店,环境还算不错,你们就先住那边吧。等学校建好,就可以住员工宿舍了。”员工宿舍可不是学生宿舍,学生宿舍一定要简朴,免得他们分心。员工宿舍却要豪华,让他们安心在学校干活。

“也可以,我对住处没什么要求。不过伯阳他刚出来需要静养,最好给他弄大一点的房间。”雷晓楠说,“在帮我们找两个保姆,照顾伯阳的生活。到时候还得借你们的厨房,有空给伯阳炖个汤什么的。”

和那个精明干练人人尊敬可以给黄文斌带来大笔财富的超级校长比起来,这个温柔慈祥的母亲,更让黄文斌感动,爱子之心人皆有之,他的父母也一样爱他,可是黄文斌到现在都没能好好报答。

一想到这儿,黄文斌就觉得自己做人很失败,都重生了还不能让父母过上幸福生活。上次还把父母弄出国旅游了十几天,真是惭愧。现在一定要好好补偿才行,要怎么补偿才好呢?

给父母买个新房子?才刚买了洪院长的房子,再买父母也不肯住,搬家搬来搬去的好玩吗。要不送他们去旅游,刚刚从欧洲回来,跟黄文斌感叹了半天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要不给他们买辆车?

老人开车不太好的话,再配个司机。司机要和老人住一起才方便接送,要吃要喝要做卫生,总不能让父母伺候他,那就得再加个保姆。保姆司机再加父母两个,190平好像不太够,结果又绕回去了,还是得买新房。

这种事情自己瞎琢磨也没用,黄文斌直接回家问父母,“爸妈,你们想要什么?”

“世界和平。”黄文斌的父亲说。

第三百二十二章.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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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场了好一会儿,黄文斌才反应过来:“什么?”

“我想要世界和平。”黄父指着电视说“战争造成了那么多的悲剧。”

电视上正在播放放伊拉克的新闻,美国把伊拉克打成一片废墟,号称要给伊拉克人民自由,最终造成的结果,却是各地教派冲突,战乱不断。电视上播放着风尘仆仆的伊拉克难民,看着就觉得可怜。

“原来伊拉克可有钱了,比我们有钱多了,日本人都赶不上。”黄文斌的父亲说,“我们厂八十年代的时候给伊拉克做过工程,去的人都说那边太富了,油比水还便宜,各种牛羊肉啊,便宜的要死,花起钱来眼都不眨。谁知道现在居然落到这个地步。”

“现在伊拉克的人均GDP也比我国高。”黄文斌说。

“光是GDP高有个屁用。”黄父说,“乱世人不如太平犬,还是要世界和平才好。”

这个黄文斌还真没法子,就算成为世界首富都没法子。人类的天性就是要争斗,从古到今,全世界都没有战争的日子,加起来一个月都不到。“能不能换一个比较现实的要求?”黄文斌问。

“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钱也赚了不少,送我们两出去旅游,花了好几万,眼都不眨,也算是事业有成。”黄文斌的父亲说,“应该考虑传宗接代的事情了,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啊?我看小蕾就很不错嘛,又漂亮又贤惠,做老婆最好了。我和你说,娶妻求贤惠,可千万别找带刺的玫瑰……”

“我们还是说说世界和平的事情吧。”黄文斌无奈的说。

“小蕾有什么不好的?你还嫌弃人家学历不高啊?电视上播了肖蕾能教成教大学生,起码也相当于硕士什么的,你还敢嫌弃,自己才个烂本科,神气什么啊。”黄文斌的母亲也加入围攻行列。

“小蕾收入也不差啊,做什么总厨呢,一个月好几万,你才五千多。”黄母说。

“我的工资是五千多,还有自己的生意嘛。”不说黄文斌都忘了自己还有五千块工资呢,好久没去上班了,也不知道考勤怎么混过去……要不把晚上陪着丁诗诗做运动的时间都算加班?

“生意有个屁用,做生意总是一会儿赚一会儿亏,看起来风风光光,谁知道是不是已经欠了几千万。”黄父说,“还是打工好,收入稳定没烦恼,又能磨练技术。只要技术过硬,东家不打打西家,去哪里都是高薪。厨师这种职业,那是越来越值钱,收入又高,有什么不好?”

“我没说不好啊。”黄文斌很冤枉。

“没不好你怎么还不娶回来!”黄父大骂。

“我还觉得冰冰很好呢,总不能把冰冰也给娶回来。”黄文斌反驳说。

“你能娶那也行啊。”黄父说,“冰冰能看上你?小蕾这么好的女孩居然会喜欢你个臭小子,就已经是撞大运了。你还这么挑三检四的,想当年我就是挑三拣四,最后只好娶了你妈……我是说幸好最后娶了你妈。你现在还不趁着有两钱赶紧把终身大事办了,以后万一亏本了要跑路怎么办。”

“爸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黄文斌很是无奈。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黄父说,“你这人刚刚从学校毕业,经验肯定是没有的。读的又不是管理又不是贸易,专业不对口吧。要说有多聪明能干,养了你二十年也没看出来。也就是靠上了丁小姐这棵大树,十分幸运的取得了一点成绩。就开始飘飘然又买车又买房,不跟你说清楚,你还以为总是这么好运气呢?”

这说得也是,这一次对付曾书记,其实十分凶险,要是打虎没打死,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后遗症。黄文斌点点头说:“我明白的,以后我一定,恩……这个……”一定要怎么办呢,抱紧大腿,努力钻营,成为勾结高官的大资本家?

这好像有点不对头,过几年打黑打老虎,万一把自己勾结的高官打了去,那可就惨了,肯定要受牵连。要是不勾结高官吧,拿着几十亿财产,等于美女不穿衣服赤身**跑到色狼窝里面。

现在他和侯市长也算是有交情,可是等省城中学建好,两人就没多大联系了。就算黄文斌被抓了或者破产了,也就是换个老板来运营省城中学,对侯市长没什么影响。没有利益交换的关系是不牢靠的,有利益交换的关系,又容易被人打老虎。左右为难,可怎么办啊……现在不是说老婆的事情吗?

“没话说了吧,你跟人做生意,那是多凶险的事,一不小心破产了,哭都没地方哭。就算你年轻,还有希望,至少得奋斗十年才能重新站起来吧。奋斗的时候,你肯定没时间谈儿女私情吧,你现在都20多岁了,再奋斗十年,那就三十多岁了,要是运气不好再输一次,那就四十岁了,什么时候我才能抱孙子?所以现在赶紧的,结婚生孩子,就算破产了也没关系,我们给你养。”

“爸……”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对小蕾究竟有什么不满,她的条件不好吗?”黄父嚷嚷,“还真想娶冰冰啊!”

“其实要我说,小蕾条件比冰冰还好。”黄母说,“样貌,身材,工作,收入,这些都是表面的东西。要说真正的内在的东西,其实是小蕾更好。”

“内在?”黄文斌问。

“是啊,你看小蕾的腰线,还有屁股,绝对是最合适生养的。”黄母说。

“一般内在不是说心灵美吗?”黄文斌是在闹不懂自己父母的思考回路了。

“心灵美顶个屁,好生养才实在。”黄母说。

这是对女性的歧视,女性不是生育工具,为了抗议自己母亲的行为,黄文斌决定找机会跑路,一发暗号,金队长就打了电话过来,黄文斌接了电话,嗯嗯啊啊几声,关上电话对父母说:“娶老婆的事情慢慢来也不迟,我忽然有急事先走了啊。”

“什么急事比去老婆还急?”黄母不信,“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侯市长找我呢。”黄文斌只好把侯市长搬出来。

市长这个名头,还是颇能唬人的,黄父黄母顿时改了口风,“那就没办法了,你赶紧去吧,别让人家等。快去吧快去吧,有空多回家吃饭啊。”

出门的时候黄文斌回头看了一眼,父亲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电视,母亲戴着老花眼镜,低头看手机短信。和进来的时候相比,他们的神情明显轻松了许多,眉眼舒展开,整个脸上都好像蒙着一层名为幸福的面纱。

也许他根本就用不着这么拼命,只要守着现在的钱,就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重生之前,黄文斌也一度认为自己过上了幸福生活,结果父亲的一场大病就击破了这个幻梦。现在虽然有点钱了,可谁又能说这不是另一个幻梦?

曾书记位高权重,贾山管理着数亿资产,再加上做脏活的柳权,这个组合看上去简直坚不可摧,可是纪委一动手,曾书记就万劫不复了。更不要说纪委动手之前,黄文斌已经陷害了贾山,抓住了柳权。

要是有人也这么对付黄文斌,会怎么样呢?不用多高的官位,曾书记不过是一个区委书记而已,还不是黄文斌常驻的区,一动手就差点拿了黄文斌价值五六亿的土地。黄文斌一共也没几个五六亿,多几个人动手,他的银行账户就空了。

区委书记都这样了,市委书记呢,省委书记呢?一出手黄文斌更加是渣都不剩。对曾书记靠着幸运努力和一点点上辈子的回忆,总算是撑过去了,还拿到了不少好处。但如果市委书记乃至更高的动手,黄文斌还能反杀吗?

也不说高官,就说丁六根吧,要是他有什么坏念头,黄文斌照样很危险。给黄文斌做脏活的保安队都是丁六根的人,他认识的高官比黄文斌更多更强,只要把黄文斌的犯罪证据往公安局一交,黄文斌就等着坐牢。

或者更加黑心一些,趁着黄文斌去外地的时候,找准路线安排一场交通事故,然后声称拿到了黄文斌的遗嘱,就可以把黄文斌的生意全盘接手。到时候分那么几千万给黄文斌的父母,他们还得感恩戴德。

当然就黄文斌的了解,丁六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黄文斌对丁六根的信心,是不是和雷晓楠对闻香之的信心一样。闻香之拖欠了雷晓楠一千多万的工资,就想着陷害她免了这笔钱。黄文斌这里可是有十亿以上的现金,还有无数优质资产。

要保住性命,只能不断进取,掌握住强大的力量,成为天下瞩目的大人物,有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别人才不敢下手。所谓的幸福,其实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不断的取得胜利,不断的扩大势力,才能取得真正的幸福。

第三百二十三章. 超级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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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立即就去了侯市长的办公室,尽管约了下午见,可是黄文斌现在浑身上下都好像燃烧着火焰,催促着他赶紧干活。侯市长日理万机忙的要死,不过黄文斌的面子总是要卖的,只让他等了几分钟,就让黄文斌进了办公室。

这个正厅级干部,主管省城科教文卫的副市长,面对着一盒子老坛酸菜牛肉面,稀里呼噜吃得正香,看到了黄文斌,一边吃一边含含糊糊的说:“小斌不是约了你下午吗,怎么现在又跑过来了?”

“我有个好消息,要立即报告侯市长来着。”黄文斌很是吃惊,“您怎么吃方便面啊?”

“方便面有什么不好?方便又好吃,肚子饿了用开水一泡,三分钟就能吃。”侯市长说,“你做点别的,不知道要等多久。”

那也不能吃方便面啊,堂堂一个市长。东升公司那些副总,和侯市长的地位天差地远,想要吃东西也没这么随便。“叫食堂随时准备着做饭做菜,几个人也花不了几个钱。”黄文斌说。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们这是政府,不是企业,什么都要讲政治。”侯市长说,“市政府里面每一个人都有编制,没编制的连大门都进不了。叫食堂准备着几个人专门给我做饭,影响太坏了。我只是个副市长,排名还这么靠后,怎么能这么干呢。”

“叫外卖也行啊,外头五分钟路程就有好多饭店餐馆,送过来也很快。”黄文斌说。

“送外卖的到市政府,先过门卫,登记上‘来给侯市长送外卖’,然后一路跑过大厅,上了电梯,穿过几十个办公室,把吃的送进来。那么多政府工作人员,那么多来办事的,都亲眼看着,一个贪图享受生活作风腐化肯定跑不掉。”

“那至少也可以在办公室里面放个微波炉什么的,或者也可以带那些方便食品,烧鸡酥肉什么的。”黄文斌说,在大学的时候,他可以用一个电饭锅做出十几种菜呢,好不好吃另说,反正总比方便面好。

“这是办公室,放一大堆烧鸡酥肉像什么样子,万一被人看到了,人家会怎么想?再说我也不喜欢吃那种东西。”侯市长摇摇头,“还是方便面的好,又好吃又方便,人家看到了,只会说我艰苦朴素。你看到了不就是这样?别说这个了,你刚才说有好消息,究竟是什么消息啊?”

繁华落尽之后平平淡淡才是真,可是方便面怎么也不能说是真吧,又有防腐剂,油脂又多,对身体一点都不健康。特别是这个酸菜面,吃起来倒是爽口,谁知道里面用了多少添加剂保证口味。

侯市长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人物了,居然让这种东西损害自己的健康,就算一定要吃方便面,用锅煮另外加油盐也比加了调味料包直接泡健康很多啊。不过侯市长自己都不在意了,黄文斌当然也不会去管他,反正他要死也不是这几年。

“是学校的事。”黄文斌说,“我千辛万苦找到了最适合的校长人选!”

“校长?”侯市长一愣,“你找了校长?”理论上来说,省城中学是黄文斌投资兴办的私人中学,当然可以找校长。不过黄文斌在教育事业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所以侯市长和他说好,省城中学的人员全部都由教育局负责。

当然黄文斌有最后的决定权,要是他看谁不顺眼,自然可以炒鱿鱼。可是现在黄文斌却直接找了个校长来,这算是什么意思?不是侯市长看不起他,这种门外汉能找什么好校长,不会是被人骗了吧?

“文斌啊,”侯市长语重心长的说,“校长这个位置,对中学来说是最要紧的。校长好则中学好,校长不好,老师学生再好,那也是事倍功半。校长这个位置,真要慎之又慎,我这边也选了几个,都是经验丰富年富力强的优秀人才,你先全部见一见,慢慢考察,不要急着下结论。”

省城中学可是他手头最重要的项目,办好了脸上有光,办差了也会跟着受累。黄文斌要是找个不称职的来做校长,给再多的优秀教师,再好的生源,被校长折腾几下人心散了,那也没用。

“不用了,我们省内不可能有更好的。”黄文斌说。

“文斌,你这口气也太大了。”侯市长听着就不乐意了,“什么叫省内不可能有更好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校长的事情,谁能说清楚谁最好,有的关系强能拉到优秀教师,有的管理好擅长激励教师干劲,有的能搞课外活动搞保送加分,怎么能说你找的就比我们全省几百上千家中学的校长都好?”

“我找的是雷晓楠啊。”黄文斌说。

“谁?”侯市长吓了一跳。

“雷晓楠。”黄文斌说。

“在闻香中学做校长那个雷晓楠?”侯市长不可思议的问。

“不是她还有谁。”黄文斌说。

“我操!”侯市长忍不住说了一句粗口,“雷晓楠!你怎么请到的?”虽然说文无第二,不过雷晓楠和侯市长选了的几个校长相比,简直就好像是苏东坡和乡里酸秀才一样天差地远,级别根本不一样。

“下重金请来的。”黄文斌说,“我答应了六百万的年薪,外加10%的纯利润。”

“六百万!”侯市长呆了呆,“你还真舍得。我们市最大的企业,总经理薪酬也就是两三百万吧,你这一下子可把上限大大提高了。给这么多薪水,以后能赚钱吗?可不要过几年撑不住就把学校破产了事。”

“这当然不会,我有信心一定能盈利。”黄文斌说。不但能盈利,还会大大盈利,而且总经理CEO的薪水也不止两三百万,别的不说,神弓集团那个好几万人的大玩具厂,厂长的工资都四五百万了,捞的好处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为了避税不是用现金方式支付而已。

“哎,光是校长就六百万年薪了,这运营费用太大了。”侯市长摇了摇头,“雷晓楠是很好,可是六百万……学校不知道撑不撑得住。你想想,一个学校也就是两三千人,六百万,等于一个学生身上要摊两三千块啊。你说议价生这个数字差不多,可一个学校不能全收议价生吧?”

“我这次来就是要和您谈这个问题啊。”黄文斌说,“这么好的设施,现在又请到了雷晓楠做校长,只做个普通规模的中学太浪费了。我想要扩大规模,收多点人。雷校长现在管的学校就有一万多人。”

“一万多?”侯市长说,“闻香中学那是面向全省招生的吧?”

“面向全国招生。”黄文斌说,就是一般省外的学生不会去。

“还全国招生,那么多地方试卷都不一样,谁会来啊!”侯市长说,“全市招生,你说忽然间抽了一万名学生,其他学校生源可就紧张了。而且你招到的生源质量,肯定是泥沙俱下。所以一定要全省招生才行,我帮你开这个政策口子也可以,问题是我们能招,别人肯来吗?雷晓楠在我们这层面名气大,学生家长可不一定清楚。”

“他们不清楚我们帮他们弄清楚嘛。”黄文斌说,“花多点钱做宣传就行了。”

“那运营费用更高了。”侯市长说,“这学校真的能支撑下去?”

“可以的,我已经下了最大的决心!”黄文斌拿出忽悠雷晓楠那个银行证明给侯市长看,“我已经准备了十亿,五亿用来建学校,还有五亿用来运营。一定能够把省城中学搞好!”

“你这可真是破釜沉舟啊!”侯市长说,“干倒了曾书记,听说你得了不少好处,这下子可全扔进去了吧。好,我们教育事业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你放心好了,就算省城中学亏了钱,我也会在其他方面给你找回来。虽然我只是管着科教文卫,而且快要调职了,不过我答应你,不论调到哪里,你这个人情我一定记得!”

省城中学要是能够建成超级中学,还能取得不错的升学率,那可以算是他任上最重要的政绩了。能够拿到这个政绩,以后仕途都能顺畅不少。不过这样的中学显而易见是吞金兽,不知道要投多少钱。黄文斌可千万不要搞了一两年觉得花费太多收益太少不干了,这个政绩可就成了笑柄,所以他才拍这个胸口。

“谢谢侯市长,我一定好好弄!”黄文斌心中暗笑,侯市长真是太小看中国家长望子成龙的**了,只要能提高重点大学的升学率,他们根本就不怕花钱。

这几年教改弊端浮现,大学独立招生联盟雷声大雨点小,沦落成各路土豪玩猫腻的渠道。大家都认识到了,要上好大学,还是得好好学习拼高考。所以各路补习班如同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出现,重点中学挤破头也要进,学区房价格一路飙升。

古代为了让子弟读书中举,那是整个家族节衣缩食来供养也在所不惜。现在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制约家长们花钱的,主要是好学校太少,学位就那么几个,而不是钱不够。家长们那是有钱花不出去。

如果这时候出现一个升学率超高的中学,只要给钱就能上,他们还不挥舞着钞票冲上去?黄文斌很清楚的记得,好一点的学区房被炒成什么价钱,好一点的老师,在补习班都拿多少钱。超级中学这玩意儿,肯定是一门好生意。

重要公告

我老婆今天去做产检,医生说已经有宫缩迹象,应该就是这几天生,建议今天入院。

所以这几天更新会很不稳定,希望大家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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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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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按多少学生规模弄?”侯市长问。

“我打算按照一万五千人建设。”黄文斌说,“要是不够,以后再加。”

“一万五千人?”侯市长摇了摇头,“这配套的措施,老师,后勤人员,可不得了。设计要全部改了,基础设施也得加强。还有运动场,通道,住宿,食堂,两千亩地够不够啊?”

“应该够了吧。”黄文斌说,人家很多大学都没两千亩呢,照样塞好几万人下去。

“松山现在是重点开发地段,再弄一大块地是很难了。”侯市长说,“最多再给你两三百亩边角地。要不那个小学也不要建了,土地直接并入。这样似乎还是不够啊,你还是缩减一下规模吧,别招一万五,招一万好了。”

“一万?”黄文斌满脸失望的神色。

“一万也不少了,先按照这个数字来定吧。”侯市长说,“哎,可恨我不是市委常委,要不然弄多几百亩地和玩一样。连累着你都受委屈,被曾书记那样的狗刁难,想要弄多点地都弄不到。”

其实黄文斌就是想要一万人,一万五千人什么的,不过是说出来讨价还价。本来省城中学只是个稍大一点的学校而已,要扩充成为超级中学,必须要侯市长点头才行。所以黄文斌主动加了五千人,就是让侯市长砍的。所谓取法其上得其中,说一万五千人剩下一万,直接说一万的话,肯定被砍到七八千。

“好吧。”黄文斌说,真要收一万五千个学生,他还不乐意呢。雷晓楠几次出任校长,管的学校都是一万人左右。给她一万五千个学生,说不定会效率下降。做生意还是不要盲目扩大规模的好。

侯市长看黄文斌的脸色不太好看,又安慰黄文斌说,“你不用担心,尽管去做吧。只要把省城中学好好做起来,以后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这次不知道能调去哪里,也不知道能不能升职。不论我在那里,都不会让你吃亏。”

“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侯市长虽然级别没升,可是这次调职,他是成了省城的常务副省长,这位置实权可是大大的有,他肯照顾的话,好处数之不尽。而且侯市长做事稳当,没什么恶评,胡老板被曾书记抓了以后,更是连谷庄都不去了,应该不会被纪委抓。

要不干脆再加一把劲,抱紧侯市长的大腿算了。他现在是正厅级,成了常务副市长,实权也很大,自己十几亿资产,正合适投靠。黄文斌正想着要怎么拉关系放人情,侯市长已经把方便面吃完了。

“文斌,我还要去开会,你先回去吧。”侯市长说,“下午带一份详细的规划来,我看看哪里还能帮一帮你。”

“下午我带雷校长一起来。”黄文斌说。

“她人在这里?”侯市长问,“那更好,你究竟是怎么办成的?这女人傲气得要死。上次我叫办公室邀请她参加省城十年教育成果回顾展览,她都不肯来。不来就不来呗,还说省城有什么成果可以回顾的?”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当年雷晓楠未婚先育,肯定吃了不少苦头,。那时候大学生很精贵,本科毕业的话,政府部门企事业单位都是随便挑的。要是进教育系统,多半是直接去教育局,就算是进学校,也是重点学校教重点科目。雷晓楠被发配去普通学校当普通老师,教的还是普通科目,对省城的教育系统怎么可能没怨气。

再说雷晓楠也没说错,省城这几年教育事业真的不怎么样,教育改革越改越差,说分数第一不好要改成素质教育,改来改去分数是下去了,可是素质也没上来。而且区域化严重,各学校死守自己的一亩三分田,外地生源想进去千难万难。结果优秀生源进不到好学校,好学校只能招本地学生,成绩双双下落。

“其实雷校长人不错的。”黄文斌拍胸脯打包票,“只要待之以诚,肯定以诚待人。”黄文斌刚刚给她送了这么大一个人情,帮她把儿子找了回来,想来怎么也会给黄文斌面子,不会说牢骚怪话。

“侯市长,不是我说,现在省城的中学教育实在是不行啊。”雷晓楠过来见侯市长的时候,第一句话就差点让黄文斌下不来台。

“哦,雷校长有何高见?”侯市长不置可否。

“以前我在省城当教师的时候,全省的重点大学招生名额,我们省城能占两三成。”雷晓楠侃侃而谈,“但是现在呢,一成都不到。”

“我们省城的人口本来就是这个比例嘛。”侯市长说。

“这就不正常!省城经济发达,教育资源最好,学校设备先进,老师都愿意来,为什么升学率只有平均水平呢?”雷晓楠说,“而且省内还有那么多贫困山区和贫困县,要是把这些地方去掉,省城的重点大学升学率可就掉到平均线以下了。”

“雷校长觉得这都是什么原因呢?”侯市长又问。

“主要就是没发挥省城的优势,不思进取,对学生放任自流。”雷晓楠说,“十几岁的年轻人,性格最是不稳定,看什么都有兴趣。现在花花世界诱惑这么多,他们很容易迷失。玩一玩游戏,上一上网,看一电影,几个小时就过去了,还有多少时间拿来学习呢?一定要建一个全封闭学校,把学生全都关在里面,没电脑没电视没,一门心思学习,才能把成绩提高上去。”

“这不是高分低能吗?现在都提倡素质教育,快乐学习,给学生减负呢。你这是开历史的倒车啊。”侯市长硬邦邦的说,“按照你的法子,学生们什么娱乐都没有,整天学习,这样的青春太痛苦了吧。”

“痛苦两三年,换一生坦途,这是很划算的买卖。”雷晓楠说,“想玩什么时候不能玩,上了大学随便玩。至于素质教育,那都是骗人的。大学录取新生,人家看你的素质吗?看是看的,如果你有门路,素质可以当分数用,什么特招,加分,独立招生。可大部分人都没门路啊,那就只能把分数当素质用了。大学毕业了去找工作,人家看你的素质吗?当然也是看的,不过你没有名校毕业证,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总而言之,就是分数为王,一切为高考服务?”侯市长问。

“没错。”雷晓楠说,“我认为评价中学的唯一标准,就是升学率,尤其是重点大学985211的升学率。”

“那你能把省城中学的升学率提到多少?”侯市长问。

“40%”雷晓楠说。

“40%?”侯市长有些失望,“升学率40%?这数字不高啊,我们现在好点的中学,也有这个数了。一中大学升学率都到58%了,重点大学升学率都到18%了呢。还有实验中学,升学率是60%,不过重点大学升学率只有百分之十五。”

“我说的是重点大学升学率40%,普通大学不算。”雷晓楠说。

“重……重点大学升学率40%!”侯市长瞪大了眼睛。

“头三年达不到那么高,大学升学率到70%,重点大学升学率到40%左右吧。”雷晓楠说,“第四到第六年,大学升学率80%,重点大学升学率50%,以后还能不能提升,就要看到时候形势怎么样。”

“先别说以后了。”侯市长说,“40%可能吗?这可是重点大学!”

“闻香中学今年的重点大学升学率,是41%,”雷晓楠说,“那边有多少学校抢这么一点名额,相信侯市长也明白,省城这边可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同样100分的试卷,那边做得平均分是80,这边就只有60。我们采取那边的教育方式,把省城中学的平均分也提高到80分,40%的升学率算什么!”

“省城的老师可没有你们的好。”侯市长说。

“我在那边当了十几年校长了。”雷晓楠说,“认识的老师也不少,只要我开口叫他们过来,相信很多人都会给我这个面子。那边人均收入低,老师的工资也低。到这边来还能增加收入。”

“那学生呢?我们这边的学生自由散漫,能适应这种生活吗?”侯市长问。

“只有不称职的老师,没有不称职的学生。”雷晓楠说,“中学生正处于人生观世界观是非观形成的关键时期,只要家长支持学校措施的力,没有适应不了的。那边也有很多自由散漫的学生,有些人甚至在初中的时候从来都没上过一天的学校,我们一样能让他们适应学校生活。”

“说得好!”侯市长拍了几下手掌,“既然如此,那省城中学就交给你了。我会在政府方面全力配合你。你找来的老师,只要有证,我都可以把他们弄进编制。省城的生源,只要他们填了志愿,我也可以让你们优先挑选。但是外地的我就没法子了,放开招生没问题,人家来不来,还得看人家自己的意愿。”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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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升学率的硬指标在,家长们自然会把人送过来的。”雷晓楠说。

“可是要等升学率出来,起码要三年啊。”侯市长感叹说,那时候他任期都完了。

“不会的,您忽视了一个很大的市场。”雷晓楠微微一笑,成竹在胸,“复读生。高考复读生的市场很大,我现在管的中学,高三应届的有六十个班,复读的也有六十个班。还有些学校,专门做复读生的生意,应届的才一二十个班,复读的上百。”

“有这么多人复读吗?”侯市长问。

“有,复读生的市场大得很。刚才侯市长也说过了,现在省城的大学升学率,最好的中学也不过60%左右,那么剩下的40%怎么样了呢?有钱的出国,没钱的打工,剩下的全都有复读的需要。可是现在省城对复读的限制十分严格,中学一般不收复读生,想要复读千难万难。很多人都被逼着到我们那儿复读了。”

“不过,我们这儿一般不鼓励复读。”侯市长点点头说,“特别是比较好的学校,应届生都不够用,怎么可能分出来让复读的上。”

“所以,只要我们宣传到位,一开放收复读生,肯定有很多人来。”雷晓楠说,“今年参加高考的总人数是六万多人吧,总体升学率是30%左右,那就是有一万八千多人没考上,其中就算有十分之一的想复读,这就是一千八百个名额了。全省的话,普通高考大约是五十万人,落榜的更多,想复读的更多,全部加起来,差不多是两万人了。按照闻香中学的比例估算,这两万人里面起码有一半想复读,那就已经是一万人了。我们又没有任何的竞争对手,就算刚开始声名不显没复读传统,起码也能招五千人。”

“五千人?”侯市长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两三千就不错了。反正刚开始,人少点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稳打稳扎,开一个好头。”反正两三千人也够了,用一年把学校修好,再一年开始招生,高一的新生招个两三千人,高三复读的来个一两千,这就是四五千人的大学校了。

到时候上级来视察,只见新学校占地广大,设备先进,书声琅琅,人数众多,看起来就是一片大好。至于读书的是应届还是复读,有谁会看那么仔细呢。要是重本升学率能到30%,那更加是值得大书特书。就算以后调走了,也能作为一生的丰碑。

“要开好头很容易。”雷晓楠说,“我有几个学生,都是今年升高二,他们家里很穷,但是成绩很好。给他们一笔奖学金,让他们把户口转过来,在这边参加高考,就算拿不到省状元,市状元总没问题。我们学校第一年招生就拿个状元,还有更好的开始吗?”

“状元!”侯市长问,“考试这种东西,很看运气的啊,怎么能确定是状元?”

“没办事的人看运气,有本事的人不用看运气。”雷晓楠说,“在省城高考是一门玄学,在我们那儿,高考是一门科学。需要覆盖多少知识点,掌握一个知识点需要多少时间。哪一种人适合考试,哪一种人适合高考,都有详细的数据可以分析预测。”

“那万一你这些学生高考的时候病了怎么办?”侯市长找茬。

“一个病了也就算了,总不能五六个一起病吧。”雷晓楠说,“要真实五六个一起生病,那也只能怪命不好。”

侯市长哈哈大笑:“开玩笑而已,要真的能拿到状元,省城中学肯定声名大振。”

他们说得高兴,黄文斌在一边很是无聊,将心比心,黄文斌也不愿意进这种超级中学,全住宿,没电视电脑电影,一天到晚学习,还不给闷死。不过现在他都大学毕业了,高中生怎么受苦关他鸟事。

再说给他们一个奋斗的机会,让他们考入好一点的学校,从某种角度来说,也算是做了好事。高中苦三年,上了大学就能玩,这是骗鬼的。上了大学照样要认真学习,要不然该不会的还是不会。读完大学到社会上更是要奋斗,买车买房娶老婆,哪一样不要钱,除了富二代官二代,谁赚钱不是拿命去拼。相比起来,读书真是轻松得要死。

黄文斌读中学的时候没有拼,读大学的时候没有拼,上班工作了也没有拼,结果就只能面对父亲高额医疗费一筹莫展。现在重生了,总算是奋斗获得了财务自由,所以要创造条件,给更多的人奋斗的条件,就是这样没错,黄文斌掩盖着良心对自己说。

“文斌。”忽然间侯市长叫了一声。

“我在。”黄文斌连忙回头。

“你想什么这么出神呢?”侯市长问。

“没什么,我就想着这么大批学生,除了学习以外,文化体育工作也要搞好,才能全面发展。”黄文斌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繁重的学习之余,至少能上上体育课和电脑课什么的放松一下。

“没错,体育一定要搞好,”雷晓楠深以为然,“体育特长生很容易保送,还有一级运动员二级运动员,都能加很多分。跑步游泳都不错,评价标准很客观,篮球足球那些就算了,出成绩太难。”

“上级来检查,也可以拿出来显摆。”侯市长也说,“除了体育,文化事业也是,招几个不用学费还给奖学金的文艺生,写大字的,画国画的,唱歌的,跳舞的,弹钢琴的,拉小提琴的,每样来几个,文艺晚会的时候就拿出来,谁敢说我们不是素质教育。”

没想到一句无心之言,又让不知多少小孩受苦,黄文斌摇摇头,为这些年纪轻轻就不得不搞好学习之余还要唱歌跳舞写大字的小孩默哀。

“有了雷校长,我们的省城中学如虎添翼。”侯市长十分满意,“必将成为省内规模最大,学生最多,设备最好,升学率最高的重点名校。雷校长你又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得到的,一定给你办到。”

雷晓楠也不客气,“还真有几个要求,首先要改设计,现在的设计容量不够,教学楼太少,宿舍更少,还有食堂,操场等等。”

“这当然,从三千人扩从到一万五,人数多了五倍,各种设施也要多五倍。”侯市长说,“具体怎么设计,雷校长你和文斌商量就可以了,我这边保证能批。做完设计以后赶紧开工,一分钟都不要托,早一分钟建好,我们就早一分钟开学。”

这开学都有固定时间的啊,每年九月开一次,其他时候开有个屁用,人家学生回来吗?早点建好早点做宣传倒是真的。不过刚才这话听着好像有点不对,一万五千人?“侯市长,我们是三千扩一万,只是扩大三倍而已,不是五倍吧。”黄文斌说。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差点忘了跟你说。”侯市长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刚才我去开会,正好说到松山的事情,把你的事情一说,书记市长都很给面子,就定了下来,多给你一块地。”

“哪块地?”黄文斌先不忙着高兴,问清楚再说。天上掉馅饼,可不一定是好事。

“松山啊。”侯市长说,“整座松山都给你。”

“松……松山!”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这果然不是好事。

“是啊,松山,怎么样,很高兴吧,松山虽然只是一座小山,但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有上万亩地。而且那山环境优美,坡度又很小,开发起来很容易。这山除了学校的部分,你还可以用来做商业开发。”侯市长说,“教育用地的话,一亩只要两万块,转成商业或者住宅用地,另外加一点钱就行,很合算吧。”

合算你个头!黄文斌很想这么说,要是不了解内情,可能会上当受骗,可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怎么不懂这里面的事情呢。这儿说的整个松山,当然不是松山镇,而是一座真的山头,山上全是松树,还有一片好几百年的老松林,故名松山。

这松山十分幽静,在明清时是避暑胜地,一到夏天,省城的有钱人全都跑过来躲避热浪。就算是七八月最热的天气,晚上山风一吹,还是要盖被子才能睡觉。如果仅止于此,倒是不错,可现在松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原来这一千亩教育用地,我买的时候可采两千块钱一亩,这松山就涨价到两万了?”黄文斌问,“那一千亩可都是平整的土地,这松山还是没平整过的山地呢,涨价十倍是什么意思?”

“那一千亩是处理价,两万才是正常价格。”侯市长说,“这可是松山啊,多出名,整个松山镇都是以此得名,说出去谁都知道。”

“松山是一座坟山!”黄文斌说。

自从民国以来,松山附近的村子乃至于松山镇的人都在松山上修坟,开始的时候还零零星星,经过这么长一段时间,已经修得到处都是。有些坟墓已经上百年历史了,可以说是祖坟。刨人祖坟对国人来说,可是十恶不赦的罪行,何况这不是一家的祖坟,是松山附近不知几百上千家人的祖坟。

第三百二十六章. 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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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开发松山,就要把这么多人的祖坟一起刨了,可不单只是钱的问题,是打架的问题。上辈子为了开发松山,前后打过十几场群架,换了三任开发商,最后是大国企出手,银弹开路,付了超高的迁坟费,再加上武力作保,开了一支300人的队伍常驻,又收买了无数耳目,哪条村子想要闹事,刚开始串联,这三百人就开过去碾压了。

这么大费周章,花了不知道多少本钱,才把松山开发出来,造了大片大片的别墅和洋房。结果又碰上政策调整,别墅卖不出去,洋房倒是卖得好,可还是亏了十几亿。要不是那个国企本钱多,可真要破产了。

现在让黄文斌来开发,他可不敢和大国企比资金,光是买地就要两亿,转成住宅用地,还不知道要多少钱。至于开发,上万亩的巨型楼盘,占用资金可不是开玩笑的。至于弄三百人随时准备打架,也超过了黄文斌的能力。就算让丁六根来,多半也凑不齐这么多人。

“小斌你倒是很清楚啊。”侯市长说。

“我现在就住在松山啊。”黄文斌很容易就找到借口。

“倒是忘了这一茬。”侯市长哈哈一笑,“看来是骗不了你啊,这松山上的坟太多,书记也觉得很麻烦。可要是放着不管,这么一大片地实在是可惜。总不能周围都开发的好好的,就中间这么一座坟山。”

“那也不能坑我买下来啊,价钱还这么贵。”黄文斌说。

“这是正常的价钱,你那两千块才是不正常的。这些交易以后都要审计,要是纪委发现松山都要大开发了,市政府还两千块钱一亩卖你地,从上到下都要查一遍,谁都讨不了好。”侯市长说,“两万块钱已经很不错了,要优惠,只能在别的地方补偿你。”

“比如说补缴土地使用税的时候?”黄文斌问。从教育用地转为住宅用地的话,要补缴一大笔税款,基本就是教育用地和住宅用地的差价。

“那也不行,什么地方补缴多少税款,这都是有规定的,能给你算到最低,但是不能突破下限,要不然上头查起来很麻烦的。我们又不是曾书记那样的傻货。”侯市长说,“这块地你还是收下来吧。我可以压着国土局住建局,以后你用多少地,就收多少税。反正建学校也用不着一万亩这么多,选个没坟的边角地不就完了。”

“那其他没坟的地方我可不可以也开发了?”黄文斌问。

“你这小子整天就想着挖社会主义墙角。”侯市长又笑了起来,“这种事情做就好了,说什么呢,还拿出来问我。难道要我明明白白告诉你,先去把那些没坟地容易开发的土地开发了,剩下的丢着不用管,等书记不耐烦另外找人来开发了,就加价卖出去再赚一笔。这话我能和你说吗?”

这不都明明白白的说了,黄文斌哭笑不得,“书记那边会不会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松山多坟,没法开发,他自己解决不了,我们给他解决了问题,他应该多些我们才对。”侯市长说,“上万亩的大地块,开发自然要一步一步慢慢来。至于过几年他自己不耐烦了,另外找人来,那是他得罪我们,应该好好给我们补偿才对。你说是不是?”

黄文斌还能说什么呢,只能应是。这官场上的东西,可真没一件事可以省心。曾书记那么强势,底下人全都阳奉阴违。市委书记烦恼松山难开发,侯市长也是挖个坑给他跳。以前觉得侯市长性格比较,现在看来,也是一个阴损的家伙。今后和侯市长相处一定要小心,可不要什么时候他坑死了也不知道。

在侯市长处告辞出来,把雷晓楠送回酒店,黄文斌就别墅休息了。今天这消息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松山这儿两万块钱一亩,算是很便宜的价钱。坟多数在山上,山脚的很少,全都是新坟,只要给钱,让他们迁走很容易。把这些地方开发了,也能大赚一笔。

可是这么一来,必然会得罪市委书记。人家把这么大块地卖给黄文斌,就是让他好好开发,提高周围地价——有这么个坟山在,周围的楼盘哦毒药受影响,偏生这松山在松山镇的中心,躲都躲不过去。

所以市委书记才会这么头疼,只好把松山这块地画成一个上万亩的大地块,送出来让别人开发。黄文斌这么干,等于是把糖衣吃下去,炮弹打回来。拿走了利润逃脱了责任,市委书记怎么肯放过黄文斌呢。

到时候只能紧抱侯市长的大腿,就算他成了常务副市长,也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市委书记的压力。就算能顶得住,黄文斌也会被这压力压得紧贴侯市长大腿,成为一层臭袜子,不会再有半分的独立性,只能任由侯市长吩咐。

难道说这要把松山放弃了吗?这可是松山开发的核心,山脚下那都是最精华的地段。可是想来想去,都没想出个好法子来。算了算了,反正现在都十几亿身家了,也不差这么几块地。

还是让历史正常发展,让村民们和开发商打架,打得血肉横飞受伤无数。最后村民们祖坟被挖,尸骨流离失所,开发商们也大受损失,甚至还有一家破产重组……这么一想的话,好像放弃掉松山是很不好的事情一样。

可是这又有什么法子呢,就算黄文斌自己去开发,难道就可以劝村民把自己的祖坟挖了让出地方来建楼房?你说一个两个还有可能,十个八个也有希望。可上百个祖坟,哥哥的后代都通情达理,这有什么可能呢?

松山上可不止一百个祖坟,周围村庄人口众多,再加上镇子里人口繁衍,埋在松山的祖坟,少说也有好几百个。这里面神人都有,参过军的,做生意的,习武的,做公务员的,这些人一旦联合起来,声势惊人,要说服他们,更加是千难万难。

上辈子省城市委全力压制,开发商财雄势大,可也没能让这些人乖乖离开,打了不知道多少场,乃是著名的老大难。要说不开发,那也是不可能的。就算黄文斌是穿越者,对这种两难局面,又能有什么好法子?越想越是堵心的时候,却忽然有人来访。

“周主任?你怎么来了?”黄文斌吃了一惊。

来者正是省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周磊,他先叹了一口气:“哎,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说着拿起杯子,咕嘟一声把一整杯茶喝了下去,还没解渴,又自己倒了一杯,也不嫌烫,喝了一大口,“我急急忙忙跑来,一刻都没敢耽误。”

黄文斌有些惊奇,“周主任,是什么消息这么重要啊?”

“曾书记死了。”周磊说。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会死了?”

“他趁着看守人员不注意,从楼上跳了下去。”周磊说,“我们派了两个人日夜跟着,把曾俊华的皮带鞋带全都收走,就怕出什么意外。这一次押送过走廊,窗户也是封死的。用的还是钢化玻璃。谁知道曾俊华居然撞破了顶上一个小窗户,上头那个小窗户,虽然也封了起来,用的却是普通玻璃,被曾俊华一撞就破,跳了下去。一秒钟不到的疏忽啊,就这么……”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上辈子曾书记是还没被抓就自己了断了,这还说得过去。现在明明已经落到了纪委手里,居然还是自杀了?难道这是他的命运?“这……怎么会出这种事呢。”黄文斌说。

“羁押期间死亡,这下子我们可惨了,从上到下都要吃挂落。”周磊说着话锋一转,“不过也不是没好处,曾俊华那家伙,在中纪委张司长面前胡说八道,河边的地什么的,张司长问了好几次,要是真查下去,都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

难道曾书记不是自杀的?黄文斌倏然而惊。想来也是,都已经在纪委手里了,想要自杀哪有这么容易,还撞破玻璃跳楼自杀,他可是五十几岁的老人了,平时也没怎么锻炼,就算是普通玻璃普通窗户也不一定撞得破。

“多行不义必自毙,老话总是没错的。”周磊继续说,“人死了,一了百了,那也挺好,可千万不能把别人给连累了,曾书记也算是个汉子。自己死了,事情就不必太追究,上司下级有些被他瞒骗强逼的东西,也不必担心了。”

还汉子呢,都不知道是不是被你们硬从玻璃窗扔下去的。“没想到曾书记就这么去了。”黄文斌叹了口气。重生以来,曾书记这次出手,是黄文斌最危险的一次。不过把他斗倒以后,黄文斌又获得了十几亿的收益。虽然他死了黄文斌很高兴,可不是明正典刑,而是不明不白,这也就意味着,有很多贪官污吏逃脱了法律的惩罚。

黄文斌更加堵心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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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曾书记固然是死了。”周磊说,“可是贾山和柳权两个人还没找到。这两人,一个为曾俊华管理钱财,一个是曾俊华的私生儿子,都是他最亲信的手下。对曾俊华的犯罪事实知道的很清楚。”

“这两人怎么了?”黄文斌明知故问。

“还没找到。”周磊看了黄文斌一眼,“这种人物,要是在外面胡说八道,也很令人头疼。最厉害的谣言,是真假参半的那种。这两人说了什么。万一惊动了上头,下来查个底朝天,大家都不好看。现在做官,黄老板也知道的,完全遵纪守法,完全没法子干活。要是真的严格追究,没人能逃得过。”

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你个纪委也说这话,还怎么对惩治贪污**有信心?黄文斌摇了摇头说:“您说的是,现在要怎么办呢?”

“我们把这两人抓了,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要是落到别人手里,肯定胡乱攀咬。”周磊说,“曾书记在位期间欺上瞒下,有很多人在被迫的情况下,做了一些违反自己本心的事,这也是没办法。好像白区长,凡是区党委的决议,他都要签名同意。这里面有不少是曾书记违法做的决定,要是有人追究,白区长可不是也的负责任?”

你不同意就投反对票啊,曾俊华是书记,在党委也只有一票。白区长自己胆小不敢投反对票,能怪谁?周磊这么说,明显是威胁,现在白区长是光明区的代理书记兼区长,要是他跳起来,能给黄文斌造成的麻烦,不在曾书记之下。周磊这话就是告诉黄文斌,别以为你能够置身之外。

“有些人,有些事,就看你怎么定性。”周磊说,“是违法还是违纪,是转到检察院还是做党内检讨,是决不宽恕还是下不为例,不抓到人没法子搞。我们说白区长是可以挽救的同志,只是在曾书记的胁迫下做了一些违心的事。那边贾山说白区长主动索贿贪污**杀人放火无所不为,这要怎么搞?没法子搞的嘛。你说是不是。所以必须得把他们抓起来,要不然光明区人心惶惶,什么事都没法子干了。”

“危害这么严重?”黄文斌问。他的两千亩地在松山,松山就在光明区,光明区什么都没法子干,这两千亩地也就没法子开发。

“当然严重了,这两人还逍遥法外,大家都不安心。”周磊说,“要是黄老板有这两个人的消息,请一定要通知我。黄老板你有没有线索?”

黄文斌当然有线索,贾山和柳权都被他关着呢。“最近没有听到这两人的消息。”黄文斌说。可是黄文斌不能把这两人交出来,要是交出来,他那好几吨黄金可就瞒不住了。还有从贾山那儿拿到的战利品,只怕大部分都要吐出去。

本来想着有曾书记这么个大老虎顶在前面当MT,贾山和柳权可以慢慢处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死了,焦点一下子落在贾山柳权身上。这可怎么办才好,可真是麻烦了。黄文斌愁眉不展。

“看来黄老板暂时没线索。”周磊说,“这也不要紧,慢慢想,说不定很快就能想起来。想起来的话立即打我电话,我还得去通知其他人这个消息,希望能够很快听到黄老板的好消息。”

周磊走了,留下黄文斌愁眉不展。贾山柳权在黄文斌手里,这事知道的人不少,难保不会泄漏消息。要是省纪委知道这两人在黄文斌手里扣着,肯定会怀疑黄文斌别有居心。但是就这么把人交出去,他又不甘心,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吗?

还没等黄文斌想出来,赵天成就跑了过来:“黄老板不好了!”

“你才不好了!”黄文斌骂了一句,“什么事?”

“真不好了这回。”赵天成说,“我们本来要拍的游乐场那个项目,被人抢了。”

“游乐场的项目?”黄文斌一愣,这个项目是黄文斌指定的,看起来油水不大,但是里面有个隐藏收益很是厉害——开游乐场那个公司现金不够,答应用游乐场的股份来抵建筑费。黄文斌很清楚的记得,这游乐场位置很好,设备又先进,开业后日进斗金,是大大的赚钱买卖。

“是啊,就是游乐场。”赵天成说。

“不是让你不惜代价拿下来吗!怎么被人抢了!”黄文斌很生气。

“您说最高可以出6000万。”赵天成说,“本来这个项目估价师3000万,六千万怎么也够了,可是拍卖会上有人出7200万!”

“七千二百万吗?”黄文斌摇了摇头,要是这个数字的话,赚头也不算很大,“是谁愿意出这么多钱啊?”难道那人也知道这个游乐场会赚大钱?要不是穿越回来的,谁敢这么肯定?

“听说是省里一个大人物的公子。”赵天成神神秘秘的说,“年纪小,看起来才十几岁,说话口气大得很。她明说了,城建三局的项目,她看上的就是她的,谁也别抢,要不然别怪她不客气。”

“这谁啊?”黄文斌一头雾水。

“我也不认识,在省城混了这么多年,从来没听说过。”赵天成说,“找人打听,都说很有关系,可究竟什么身份,却是众说纷纭。有说是副省长女儿的,有说是政法委书记的外甥女,还有的更离谱,说是省长的小蜜。”

“小蜜?”黄文斌摇了摇头,是个女的,“价钱太高就别投了,万一亏本划不来。”

“不是啊黄老板,这人还说了,您那两千亩地的建筑合同,她是志在必得。”

“什么!”黄文斌站了起来,这建筑合同他是志在必得,要不然千辛万苦组建一个自己的建筑公司干什么,就是要把这个建筑合同拿到手里,免得受制于人。本来看着这个合同已经成了煮熟的鸭子,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横生枝节,又跑出一个官二代来抢。

“我也觉得奇怪啊。”赵天成说,“这合同老板你是志在必得,可是在别人看来,油水应该不是很大。还得给你全面垫资,直到预售证批下来才能收钱。万一中间出了点什么事情拖延了,还得亏本。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一定要拿到手。”

这可真是头疼,黄文斌拍了拍脑袋,要说拖延,最怕的就是他了。房地产市场一飞冲天,没过几年就会被政策打下来。一定要趁着政策还没出台把土地开发完成卖出去,才能获得最大受益。

“要先弄清楚这女人什么来头。”黄文斌说,“才能对症下药,你有没有什么门路?”

“门路到时候,就是不太可靠。”赵天成有些尴尬,“市里的事情还能打听个**不离十,省里的事情就没谱了。还是要老板你出手才行。”要是他有那么厉害的关系,怎么会被曾书记抓了,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我当然也会去打听,可是你这边也不能干看着啊!”黄文斌毕业一年都不到,能认识几个人,说是去打听,还不是要去求丁六根出马,另外还可以向周磊问一问,除此之外就抓瞎了。

“我立即就去。”赵天成说着就跑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麻烦的要死。黄文斌刚感叹了一句,洪院长就来了。“黄老板,不好了,出大事了!”洪院长慌里慌张的说。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们医院收到了通知,说卫生局决定,所有开展美容手术的单位都要通过卫生局的一个什么验证,不达标的统统不准做。我本来以为我们医院设备先进,医术又好,肯定能通过。谁知道卫生局的人一来,硬说我们手术室面积太大,不给我们证书。”

“手术室面积太大?”黄文斌一怔,说太小还可以,面积太大是什么梗?

“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个标准说手术室面积应该在XX平米到XX平米,我们的手术室刚好大了两平米。”洪院长说,“现在他们发了通知,不让我们做整容手术,还把通知贴得到处都是,说我们医院不达标。很多客户都取消了预定,不在我们这儿做手术了。”

“这他妈什么意思!”黄文斌一拍桌子。

“跟着卫生局来的,还有一个什么医疗服务公司的人,专门给开展整容服务的医院提供假体眼线什么的。当时我也问了一下,觉得他们价钱很贵,质量又不好,就没搭理他们。那帮人就说了,大家都用,你们不用,恐怕有些不方便。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没两天卫生局的人就来发通知了。”

那也不用问了,这个什么医疗服务公司,肯定是卫生局什么大人物私下开的,说不定还是卫生局的三产,上上下下都有分润,所以报应才会来得这么快。这些人做事未免太肆无忌惮了,连表面功夫都不做。

麻烦事情又多了一桩,正和洪院长商量怎么办呢,熊斯文和王如山两个人一起来了。为的却不是一件事,熊斯文来报告农村里出现了很多山寨苹果,虽然比不上黄文斌手里的那批,可也有七八分相像,可能是砍剩下的苹果树做的嫁接。

王如山则是来说包子铺的事情,下面的分店反馈上来,每隔一阵子,总有那么几个客人号称在包子铺吃了东西以后拉肚子,虽然不严重,人数也不多,可是这么下去,总会对包子铺声誉有影响,丁诗诗整天忙着开珠宝店,王如山只好来找黄文斌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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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麻烦事情还扎堆呢,黄文斌越来越头疼了。可是头疼事情还没玩呢,米琪也找来了,说是税务局那边发了通知,网店营业额已经超过了小规模纳税人的限额,以后不在按照定额交税,而是和普通企业那样,要交增值税和营业税还有所得税。

增值税17%,营业税5%,所得税25%,全交了的话,这网店也不用干了,全是给税局白打工。别人进货出货有正规流程,增值税营业税都可以抵扣,可是黄文斌这些东西都是拿的外贸尾单,没有正规发票,没得抵扣,这负担就更重了。

做实业就是难,还是做房地产的好,赚得多事情少。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做地产的时候,遇到的困难又哪里少了,刚才还被个官二代抢项目了呢。赚点钱为什么就这么难呢,就不能让他好好的做亿万富翁吗!

从别墅的窗户望出去,远远的可以看到松山,这座小山郁郁葱葱,黄文斌忽然间生气一股豪情。就算有麻烦那又怎么样呢,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可以轻轻轻松就成功的道理。这些什么卫生局,什么山寨苹果,什么所得税,不过是小事而已。

“洪院长,这事究竟是卫生局什么人搞出来的?”黄文斌问。

“不知道,来的是一个科长,以前没见过。”洪院长说。

算了,反正都一样,黄文斌打电话给侯市长,把事情一说,就解决了——科教文卫都是侯市长管的,卫生局正是他的直属手下。侯市长一个电话过去,把卫生局局长骂得狗血淋头,接下来卫生局鸡飞狗跳,连夜加班,出了一个通知昭告天下。

“我局公告松山妇幼保健院不具备整容手术资格一事,经调查,属个别工作人员未按规定程序审核和批准,擅自发布的违规行为。现决定立即撤回该通知。目前,我局会同有关部门正进一步调查,启动问责机制,追究相关责任人责任。”

这可真是笑话,那个通知可是红头文件,从上到下局领导、科室负责人、具体经办人员都要签名,核实无误才能盖章。个别工作人员自己怎么能盖章呢?除非是自己用萝卜刻一个。

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问题解决了就行了。卫生局究竟是上行下效,还是有个别人算计,就让他们内部自己追究吧。上门去弄个水落石出然后当面打脸什么的,黄文斌还嫌浪费时间。

卫生局被逼着出文扇自己耳光,这种事情肯定会哄传整个省城,以后大家都知道黄文斌的产业碰不得。但是黄文斌身上的烙印,也会愈加清晰,从此他就是侯市长的人了。反正他也就十几亿的身家,投靠更高层次的人家也看不上。而且过两年侯市长调职,会成为省城常务副市长,那就更加厉害了。

包子铺就比较难办,因为还不知道是有人想敲砸勒索呢,还是包子真的出了问题。黄文斌让王如山回去仔细查找,先看看自己身上是不是有问题。面粉,猪肉,调料都要从头开始检查,看看是不是有变质损坏。

然后又叫来金队长,让他拍五个人出去,暗中调查那些号称拉肚子的客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在西施包子铺里吃出问题,那就赔钱道歉。如果是来敲诈勒索的,那就要查明幕后主使,找出来狠狠地打一顿。

至于淘宝店的事情,那就更好办了。黄文斌给白区长打了个电话,就把淘宝店的注册地址搬到了光明区,享受大学生创业外加高新科技网络新型经济减税优惠,每年只要象征性的交几万块税款就行。相对于飞虫的利润和营业额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等以后松山这边开发完了,在自己地盘上找个地方,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至于熊斯文,反正苹果上赚的那一点钱黄文斌也不怎么看得上。这小黄苹果本来就是市政府为了扶持农民发展发下去的树苗。黄文斌既没出钱购买,也没有出资研发,有什么资格独占呢?人家农民辛苦劳作,种点苹果混饭吃怎么了,冲击市场就冲击市场呗,何况他们的苹果刚刚嫁接,只有正牌小黄苹果的七八成。

“我们现在不正缺少货源吗。”黄文斌对熊斯文说,“别人种出来了,那是好事,你赶紧去收购,拉来卖给我们,不是又能赚一笔。”

“对啊!”熊斯文恍然大悟,“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条呢!我这就去,可不要被人抢先了!”刚走了几步又倒回来,“黄老板,我现在钱不是很称手,能不能借我几十万,让我去做这个生意?”

几十万,黄文斌差点想说这点小钱送给你好了,总算是及时醒悟,没有犯下这等败家之罪,“这样吧,我借给你一百万。”黄文斌说,“你尽量把小黄苹果树都买下来,就算买不了,也要跟他们签订排他性的合同。总之保证这几年我们大致能够垄断小黄苹果汁就行。”

“那几年之后呢?”熊斯文问。

“几年之后?”几年之后黄文斌已经赚够了,苹果汁这种又辛苦又没什么利润的生意,谁愿意干就谁干,“到时候我们的利润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更进一步了。比如说我们可以开个果汁厂,到时候收购果汁,种小黄苹果的越多越好。”

把熊斯文洪院长米琪王如山一干人送走,黄文斌又看了一眼松山。天色已经黑了,松山变得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黄文斌好像看到松山上布满了鲜花,绿树,别墅与洋房,如果好好开发,这里一定能够成为人间福地。

可惜这些松树都要砍掉……其实也不必全都砍了,可以先移开,等楼房建好再栽种回去。松柏延年,正可以修一个以松树为主题的社区。他曾经看过那一片数百年的老松树,树形高大,树冠苍劲,用来做个公园,一定十分好看。

麻烦算什么,既然有机会把这一万亩地全拿到手,那就全拿到手,全部开发,全部销售,一万亩地,足可以成为百亿富翁!麻烦事可以一件一件解决,赚钱的机会可就这么几个,过了这几年,黄文斌穿越带来的先知先觉优势就会消失殆尽。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万亩的土地啊,只要开发出来,就是在松山镇最好的地段,当然也能够卖到最好的价钱。到时候松山这一片开发区,就得以黄文斌开发的小区为中心,什么大国企,什么首富,全都得当配角。

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迎难而上,取得最大的成绩,赚最多的钱,成就最大的名声,仁者无敌,勇者无惧!

“黄文斌!”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大喝。

黄文斌转头一看,顿时畏惧起来,却原来是丁诗诗,手里拿着一张海报,正是他当时私下拍摄打算用来给松山妇幼保健做整容广告的那张海报样品。上面写满了让人误会的广告词,仿佛丁诗诗是整过容才有这么漂亮。当然黄文斌没敢把这传单贴出去,甚至都没有付印,也就只有这么一张样品而已。

本来看过以后就想要烧了,免得被丁诗诗发现。可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一忙起来就忘记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被丁诗诗找了出来,明明藏得好好的,塞在书架那一套二十四史下面,平时绝对不可能有人看……黄文斌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大扫除的日子,别墅所有地方都要擦一遍,就连二十四史也不例外,难怪会被翻出来。那些清洁大婶看到是丁诗诗的海报,当然拿去会给她。

“这是误会!”黄文斌大叫。

“误会!误会什么!”丁诗诗恨得眼睛都红了,扑过来一口要在黄文斌的胳膊上,“你居然给我做这样的海报!要是被别人看见了怎么办!人家会以为我是整容的!被这样误会,以后我还怎么去见人啊!”

“要不你真整个容,就不是误会了……”

“你还敢胡说八道!”丁诗诗一口咬在黄文斌的舌头上。

“恩恩饿呢!”黄文斌话都说不出来,又不敢用力,生怕扯到自己的舌头。只好把手伸到丁诗诗的胳膊下面挠痒痒,丁诗诗身体扭了几下,还是忍不住,只好松开嘴笑了起来。一不小心,头在床边撞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

“你没事吧。”黄文斌连忙扶起丁诗诗问。

丁诗诗拍开黄文斌的手,叉着腰说:“你刚才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黄文斌莫名其妙。

“你干嘛叫我去整容!是不是对我样子不满?是不是看上别的美女了?”

“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

一句话没说完,丁诗诗又扑了上来。黄文斌无奈,顺势一抱,已经把丁诗诗搂在怀里,跟着一压,已经把丁诗诗的按在床上。他早已熟门熟路,两三下手脚,就把丁诗诗解除了武装。

好久都没开荤了,黄文斌弹药充足得快要漫出库房,一碰到丁诗诗充满诱惑的身体,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力气,怎么用都用不完。各种姿势都轻而易举,卧室书房,处处皆是快乐天堂。

第三百二十九章. 更加无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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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诗?”黄文斌拍了拍丁诗诗的肩膀。

“嗯~”丁诗诗闭着眼睛转过头去,“你坏死了。”

“坏什么啊。”黄文斌把她拉到怀里,轻轻抚摸。

“嗯~”丁诗诗勉强摇了两下,挣脱不开,这才勉强睁开眼睛,还推了黄文斌一把,“死坏蛋欺负人家欺负得这么狠,我累死了,放开我,我要睡觉。”

“那你先原谅我。”黄文斌抱着不放。

“原谅你个头!我做鬼都不原谅你。”丁诗诗翻着白眼说。

“诗诗你还是原谅我吧,要不然,哼哼!”黄文斌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凶器。

“好了好了,原谅你了。”丁诗诗连忙躲开,“死相,色鬼。”

黄文斌得意洋洋的坐在床上,现在连唯一能够让他畏惧的东西都没有了,他已经从勇者无惧更前一步,升级成为超级勇者无惧!这时候卧室的门砰一声被踢开了,一个人满脸怒气闯了进来。黄文斌一看差点没吓瘫在床上,“误会,这是误会!”

“误会!”丁六根暴跳如雷,“你们干出这种事情来,还有什么可误会的?”

黄文斌一看,自己浑身光溜溜的,丁诗诗也一样,地上床上,满是战斗过后的痕迹,要说误会,要怎么才能造成这样的误会呢?根本就没法子辩解。

“爸你听我说,真是误会,其实……其实是这样的……”丁诗诗还不放弃,手忙脚乱拿被子盖住身体,一边还在编故事,“我今天和小黄商量公司的事情,忽然间晕倒了,小黄急忙把我抱上床,发现我呼吸急促,就把我的衣服解开了……”

听了这话,黄文斌不由得用手扶住额头,丁诗诗这是当他父亲是瞎子吗?拙劣得不能再拙劣了,还不如说她被巫婆变成了青蛙然后黄文斌捡了回去亲了一口变回原形所以没穿衣服。至于为什么黄文斌也没穿衣服,那当然是因为刚好洗澡了……好吧这个故事也不怎么样。

“我说,你和小黄一见面就眉来眼去的,前一阵子还公然同居,整天不着家,谁不知道你们勾搭在一起了!”丁六根横眉竖眼。

“这个……我们女未嫁男未娶,也不能说勾搭嘛。”丁诗诗强笑着说。

“谁跟你说这个!”丁六根怒斥,“你喜欢跟谁勾搭,我才不管!可是你这家伙,居然从家里偷钱出去,吃里扒外,我不管能行吗!我们丁家的女人都是往家里搂钱的,你这逆女,却从家里偷钱!”

“什么偷不偷的啊,爸你说的太难听了。”丁诗诗撒娇说,“我拿的是我自己的嫁妆啊,反正迟早都是要给我的,提前用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嫁妆嫁妆,什么叫嫁妆,出嫁的时候才给你!”丁六根大喝,“你这家伙拿了嫁妆还不止,连放在你名下的好多物业都拿去抵押了!要不是你表姐漏了口风,我都不知道你这死女胞居然借了八千多万,你这钱拿去干什么了!说!”

“当然是干正经事!”丁诗诗被骂了几句,也有些不忿了。

“什么正经事,交个公司给你,你管理好公司才是正经事。好几个星期才去一次,去了也不管事,都不知道要你干什么!”丁六根大骂,“一会儿搞包子铺,一会儿搞珠宝店,就是没见你做正经事!”

“老板……”黄文斌看气氛太僵,想要说句什么化解化解,没想到却引火烧身。

“你这家伙!”丁六根瞪着黄文斌,“我千辛万苦养大了这么漂亮的女儿,你说都不说一声就把诗诗给拐走了!这也就算了,一千万买我的仓库,转手就一亿抵押出去!两百万买我的药厂,转手松山就开发了!现在一亿都买不着!”

“什么叫这也就算了,我还比不上两亿人民币不成?”丁诗诗也生气了。

“两亿人民币就是两亿人民币,没事的时候安安静静呆在银行,不会给我惹事。有事的时候花出去,人人都要给面子。哪像你,无端端的就挖家里墙角!”丁六根大声咆哮,“这可是八千多万,你究竟拿到哪里去了!”

他转头看着黄文斌,“这一阵子你花钱不少,我也知道,你明明白白和我说不就行了,我难道会看着你不管?你们好上了她拿钱给你,本来也没什么。可你明知道我女儿没多少现金,她给你这么多钱,你就不奇怪吗!”

“爸!我那钱不是借给小黄的。”丁诗诗哭笑不得,“对付曾俊华那些钱是跟表姐借的,已经两清了。”已经用来入股珠宝店了。

“那你把八千万弄到哪里去了!”丁六根很是奇怪。

“买股票了。”丁诗诗说。

“买股票!”丁六根更加生气,“你拿去干什么不好,去买股票!股市那是好玩的吗?比赌场还黑,就算今年股市大涨,你也不应该这么乱来。”

“我买了中华船舶。”丁诗诗说。

“中华船舶怎么了?”丁六根不玩股票没听明白。

“从三十块涨到一百八十块了。”丁诗诗说,“以前不是告诉过你吗。当时我先买了三千万,你还说我拿嫁妆去冒险。”

“我又不玩股票,谁耐烦记着这些没用的东西!”丁六根忽然想起来,“不对,那时候你说的不是中华船舶,是什么重工……对,沪西重工!你还说这股票涨了很多,我当时还让你赚了就赶紧退出来。”

“沪西重工就是中华船舶,改名字了。”丁诗诗说,“原本沪西重工只是造船用发动机的,他的母公司中华船舶给沪西重工注入资产,要把它打造成制造船只的超大型航空母舰,誓要夺下世界第一的宝座。外贸全靠海运,海运全靠造船,现在外贸多热门啊,所以中华船舶股票一路上涨。”

“从三十块涨到一百八,那不就是涨了……六倍!”丁六根大吃一惊,“八千万赚了六亿八千万!”

“没这么多,我有三千万是一开始买的,这些赚了六七倍,剩下的都是后来追加的。那时候价钱越来越高,赚的也比较少,算下来,平均收益大概是三四倍吧。”丁诗诗叹了口气说,“要是我能早点买就好了。”

“就算是三倍,那也是两亿四千万啊!”丁六根眼睛都红了,“随便玩玩股票,就赚了差不多两亿?我一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要是能早点买就好了,如果八千万涨六倍,那就是有六亿的赚头,有了这些钱,可以新建一个大厂,或者多买一堆原料囤着,都可以增加好多生意呢。”

“小黄说这股票上升空间还很大呢。”丁诗诗说,“可以一直升到三百!”

“三百!”丁六根简直就要得红眼病了,“为什么!为什么是三百。”

“是啊,斌斌,为什么不是二百八,也不是三百二,偏偏是三百呢?”丁诗诗也问。

这黄文斌哪里知道,反正就是三百上下呗,“这当然是采集了国内外各种数据,使用最先进的测算模型,参考股市规律,预测到了庄家散户的互动方式,再加上实时调整的数值修正,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厉害!”丁六根说,“看起来好像随口胡说八道一样,却那么能说服人。”

这就是随口胡说八道没错,也不知道丁六根是怎么被说服的,“老板,不如你先出去一下,我和诗诗穿好衣服再和您慢慢聊。”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

“我和你一起出去吧,诗诗穿好衣服再出来。”丁六根态度大变,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很是亲热,“至于你,大家都是男人嘛,有什么要紧的。最近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都没和你好好聊一聊,正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

这当然要紧了,光秃秃的要怎么说话啊。黄文斌赶紧穿好衣服陪着丁六根出去。丁诗诗慢腾腾的穿好衣服,又花了妆,耽误了快半个小时才出去。黄文斌正好把这些天的经历言简意赅(半真半假)的告诉了丁六根。

“原来如此,看来你斗倒了曾书记,倒是收获不小。”丁六根点点头。

“什么不小,是大有斩获啊!”丁诗诗拿出一包金条来,“光是金子就弄了好多。”

“怪不得要开珠宝店,是要消化掉这批金子啊。”丁六根说,“听说曾俊华跳楼死了,看来这事很快就可以了结。你从他们那儿弄到的钱也差不多可以用了。虽然你这次赢了,还获利甚多,但可一而不可再,以后还是要多结交高官,壮大名声,才能避免这样的事情。你看有谁敢对我下手来着?别说我了,就是……那谁,反正还有很多人,别人都不下手,怎么专门找你,就是因为你根基不够深厚的缘故。”

“城建三局也被曾俊华下手了,几十年老公司,根基够深厚了吧。”丁诗诗反驳说。

“那叫成功建设,屁城建三局。”丁六根说,“城建三局是老国营企业,成功建设不过是一个新成立几年的股份制公司。城建三局是体制内,成功建设可不在体制里面。可笑那帮董事还在内斗不休,不思结交奥援,一心只想着赚钱。没有人罩着,赚的钱越多,就越是危险。曾俊华不动手,别人迟早也会动手。”

第三百三十章. 一大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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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倒是没错,现在不是跳出来一个不知什么来头的女人。“我现在收了成功建设那么多人,会不会有问题?”黄文斌虚心问。

“你自己够强就没问题。”丁六根说,“听说你现在和侯市长走得很近?这就不错。侯市长这人弱是弱了点,不过前途远大,这次调职,说不定就能更进一步。就算没有进步,调到别的地市去做市长,那也是参天大树,足可以给你提供庇佑。”

进步是没有,也没调去做市长,而是在省城做了常务副,比起普通地市的市长,实权又高了一层。不过别人做了市长,接着就可以做市委书记,然后就可以更上一层楼。而做了省城的常务副市长,却不算一地主管,前途受限。哪样对侯市长更好,可也难说。

“还得靠老板。”黄文斌说。

“靠谁都一样,有个最重要的点,手头不能放那么多现金,现金太多是取祸之道,人家一看,把你抓起来,光是银行存款就能拿好几亿,很多人都忍不住动手。”丁六根说,“得把钱换成资本才行,什么是资本呢,就是能生钱的东西,比如工厂,公司,和民生结合得越紧密越好。你看我手头十几个做外贸的厂,雇了差不多十万人,再加上他们的亲属,这就是好几十万了。把我抓起来,这几十万人怎么办,谁都得考虑一下。”

黄文斌一听,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他手头可不止好几亿,足足十几亿呢。这么一想,市委书记让他开发松山,只怕还保护了他。“我立即把钱投出去。”黄文斌说。

“你打算投哪里?”丁六根问。

“买地开发房地产。”黄文斌说,“松山这儿要大开发了嘛。”

“你开发房地产才多少人,还不如投资办厂。”丁六根说,“我们省的立省之本,是外贸,你只有在外贸上有发言权,才容易拿到政治资源。你看我们省的人大代表政协委员,房地产老板有多少个,做外贸的老板有多少个?在省城政治版图上,你做房地产,十几亿身家也比不上几千万的外贸老板。”

“这个……现在房地产比较热比较容易赚钱嘛。”黄文斌说。

“做外贸就赚不了钱吗?”丁六根说,“眼光要放长远,房地产也热过好几轮了,每次上涨的时候都气势如虹,下跌的时候更是凄凄惨惨。股市也是一样,上涨的时候好像人人都要发财了,一下跌个个都割肉,最后算起来,散户其实90%以上都是亏本的。外贸就不同了,改革开放以来,一直都是上升的态势。与其把钱投入到不可靠的土地和股市,还不如投入到外贸。”

这话从长远来看是很正确的,可就是这几年不太正确,房地产方兴未艾,外贸却即将迎来劫难。虽然黄文斌现在说,丁六根不一定会听,但是他指点了黄文斌这么多,黄文斌必须要有所回报才行。

“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听说过次级贷款?”黄文斌问。

“我知道,美国那边搞出来的。”丁六根点点头,“规模听说不小。”

“老板知不知道次级贷款出问题了。”黄文斌又问。

“也听说过。”丁六根不耐烦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次级贷款出问题,其实是大家都预计到了。所谓的次级贷款,其实就是把钱借给没资格贷款的人,让他们买房子。甚至有些人根本就是身份分文的流浪汉,去申请贷款买房子,居然也能借到钱。在房地产价格持续上涨的时候没问题,就算借钱的还不出钱来,把房子收回去就能抵贷款了。

可要是房地产价格下跌,甚至只要房地产价格上涨没有达到预期地步,把钱收回去也顶不上本金和利息,借款公司就要亏本。房地产价格不可能永远上涨,所以大家都知道次贷迟早要出问题。不过当时的预计,是要到2012年房市才会崩盘,谁也料不到2007年的时候就不行了。

“次级贷款规模很大。”黄文斌说,次级贷款本身是好几万亿,然后次级贷款的保险,抵押,打包出售,规模一级一级放大,最后把美国几乎所有的银行证券贷款公司都牵涉进去。

“规模再大那又怎么样呢?”丁六根说,“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们美国人喜欢玩金融就让他们玩呗,就算玩砸了亏了几千亿,他们家大业大的,也亏得起。”

什么几千亿,几万亿呢,这可是美元!黄文斌赚的那一点钱,在讨论这种问题的时候,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大海里的一滴水。“次级贷款本身规模就很大,还有次级贷款的保险,再保险,打包出售等等,出了问题,肯定会影响美国经济。”

“美国经济十几万亿规模呢,科技最高,经济最强,军队最厉害,在外投资最多,吸引的投资还是最多,全世界的人才都为它所用。金融上出了小小问题算什么,很快就能修复的。”丁六根不以为然。

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现在只有金融业内部某些专业人才,才知道这问题有多大。“次贷问题会慢慢发酵,越来越大,最后形成横扫整个金融届的超级风暴,甚至会让美国经济遭受重创,最后连累全世界。”黄文斌说。

丁六根张大了嘴看了黄文斌半天,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这个发言似乎惊世骇俗了一些,不由有些尴尬。还是丁诗诗先开口,“爸,小黄这么多年来,看事情从来都没错过,投资更是如此,才能白手起家,一年功夫成为亿万富翁,爸你怎么能不信他呢。”

这话黄文斌自己都觉得破绽百出,白手起家没错,亿万富翁也没错,可都是在省城这一亩三分田里打转,买中华船舶的股票,勉强可以说是到了国家层面,但也是局限在外贸行业。现在忽然跳到美国经济金融危机,不怕步子太大扯着蛋吗?

“这金融危机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丁六根难得谦逊了一回,不过要有谁说金融危机的事情我全懂了,世界经济什么时候出问题我也知道,那还不赶紧写论文拿诺贝尔还等什么。

“不过我想美国基础这么强,就算出了点问题,影响也不会很大。最差最差,也不会对他们衣食住行有什么影响。”丁六根继续说,“我们中国货,本来就是以物美价廉闻名,美国人经济不好了闲钱没那么多,应该是减少奢侈品,增加便宜货。不是我夸口,要说便宜,我们省城这一批做外贸的,从来都没怕过谁。”

“这个……”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次危机的规模可是前所未有的大。”

“规模再大,经济再差,他们美国人不穿衣服了?不买玩具了?”丁六根说,“这是不可能的嘛。”

“但是数量会大大下降,原来穿一年的衣服,可能现在要穿两年。原来要买新玩具,说不定弄点旧的糊弄小孩。”黄文斌说,“订单下降,外贸行业只能下调价格抢订单,竞争之激烈,利润之微博,肯定前所未见。”

“我明白了。”丁六根点了点头,“说到底,你就是不看好外贸这一行。”

“这个……”黄文斌不想说得如此明显,但也无法辩驳,就这几年,他的确是不看好外贸这一行。

“爸你这么说就错了。”丁诗诗又冒头,“斌斌要是不看好外贸,怎么会买中华船舶,要是外贸不行,航运也会不行,航运不行,造船肯定也不行。文斌的意思,只不过是这几年外贸不如地产而已。”

“真是女生外向。”丁六根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你不看好外贸,可能也是对的,鸡蛋总不能全放在一个篮子里。现在我就问一声,你手里那好几亿现金,打算用来干什么?要是暂时没有好的投资方向,可以先借给我用三五年。到时候有了利润,我们五五分账。我可以给你保证,年利润在15%以上,要是没有这个数,我给你补齐。”

黄文斌知道丁六根这么说是好意,现在外贸行业这么红火,丁六根浸润此道几十年,正是大赚特赚的时候。这些钱给他运营,能够赚的钱肯定很多。别说15%,没有25%以上的收益,丁六根自己都不好意思。

可是黄文斌自己知道,这光景很快就要幻灭了。今年只是次贷出问题,明年可就波及到金融业,然后就是整个美国经济,接着欧洲,世界,谁都跑不了。把钱借给丁六根,保证了自己的收益有什么用。

“我这些钱已经准备投出去了。”黄文斌说。

“哦?准备投什么项目?”丁六根问。

投什么项目?当然是松山了……不对,丁六根也知道松山是个坟山,要开发没这么简单。要说是这个项目,丁六根肯定不以为然。如果有一个项目,连丁六根都觉得十拿九稳回报丰厚,那么不但自己的钱不借给他,还可以反过来从丁六根手上借一大笔。

丁六根没了钱,外贸生意就要缩小,金融风暴来临的时候,损失也会比较小。黄文斌在丁六根手上拿了这么多好处,也应该给他回馈了。计议妥当,黄文斌深吸一口气,“我手里有一个很好的项目,不知道老板有没有兴趣。”

第三百三十一章. 烂尾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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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趣?你小子还想跟我借钱?”丁六根啼笑皆非,他本来想提携一下自己的未来女婿,所以才来找黄文斌借钱,没想到现在黄文斌非但一分钱不借,还想从他身上弄钱,“是什么项目?”如果真的是好项目,他也不会吝惜。

丁诗诗是他老婆唯一的后代,丁六根的老婆身体不好,产后虚弱,丁诗诗吃奶洗澡玩耍都是丁六根一手包办,感情很深。虽然丁六根还有几个私生子女,但是他从来都没放在心上,也就是成年以后一人给几百万弄个好工作罢了。

“就是市中心那个烂尾楼。”黄文斌说。

“烂尾楼?”丁六根问。

市中心当然有很多烂尾楼,但只说烂尾楼,大家都知道是哪一栋。市中心有一栋大楼,起了个名字叫做明珠大厦,后来又改叫明珠楼。本来设计是十八层,因为90年代末的房地产热潮越建越高,一直到二十八层,建成封顶的时候房地产热潮退去地产价格大跌,开发公司撑不住破产了,留下这么一栋烂尾楼当地标。

因为债权债务十分复杂,这栋楼虽然已经封顶,但一直都没有修建完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栋烂尾楼就是市里的最高建筑,让全市人民很没面子。直到2005年电力局建起了30层的电力大厦,才算是把这烂尾楼压了下去。

后来地产大热,总算是有个公司花了十亿多把这烂尾楼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卖出,还赚了十亿多。黄文斌以前每次路过都忍不住想象要是自己有钱把这栋楼买下来,转手卖出去,赚的钱就足够一生挥霍了。现在黄文斌真有钱了,当然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一栋楼。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只要有六七亿,就可以把楼买下来。”黄文斌说,“还有一点收尾工程,大约要花四五千万,然后再花四五千万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拿去卖了。现在地产正热,预计可以卖三十亿以上。一年时间,三倍收益。”

“这烂尾楼的债权很复杂啊。”丁六根说,“你可不要被人骗了。”

“不会的,我已经查清楚了。”黄文斌说,“拥有明珠楼股份的公司,一共是五家。拥有债权的公司,是十三家。其中有四家是既有股权又有债权。有三家是既有股权又有债务。这十三家里面互相欠债的又有八家,互相持股交换股权的有九家。”

“我听着都觉得头晕了。”丁诗诗说,“这也太复杂了吧?”

“是啊,前些年有人打这栋楼的主意,结果一问,被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搞晕了。想要强行收购吧,立即有七八分诉状告到法院,连法院都被里面的关系弄晕了。拖延了好几个月,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丁六根说,“可算不上什么好项目。”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黄文斌微微一笑,似乎成竹在胸。其实他就记得数字,这五家十三家公司叫什么名字他都不记得。幸好成功收购大楼的手段,他还想的起来一二。

“怎么不同?”丁六根问。

“这十三家公司本来有好几家都是为了建楼而专门设立的项目公司,实际上的股东,只有四家。只不过大楼开发失败,这四家公司内部失和,主事者争吵不休,各据一方,这才把事情弄复杂了。”

“你倒是调查得很清楚。”丁六根说。

“以前他们还想着筹集资金重启项目,把大楼建好卖出去赚一笔。可是这都十几年了,大楼完工还是遥遥无期,绝大多数人早就不想拖了,只想把大楼赶紧卖掉。只是这里面法律关系太过复杂,有一个人向法院递了诉状,其他人也只得跟上,要不然自己的股份和债权就有可能无效。”

“那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呢?”丁六根问。

“前一阵子市政府发过一个通知。”黄文斌说,“市中心土地紧张,拍卖拿到的闲置土地不得超过三年,开始建设后无特殊原因不得随意停工,否则的话就要把土地收回,重新拍卖。只要市政府针对明珠楼下这么一个通知,保证那十三家公司立即团结一致把股权债权梳理清楚卖出去。”

这通知其实也就是个笑话,从来都没认真执行过。因为这个通知并不是法规,真的要没收土地,人家肯定去打官司。行政司法一向都是难题,一打起来肯定旷日持久,土地还是不能开发,与下通知的初衷正好相反。所以市政府从来都不真收地,最多只是罚款。可是那点罚款,怎么和囤地的收益比呢?

“你要政府发通知,这倒不算难。”丁六根说,“问题是发了通知,人家整理好了股权债权,干嘛一定要卖给你,肯定是拿去拍卖。普通人可能不敢买,可是有关系的肯定知道这通知不是认真的,肯定会去竞标,这么一来,价格就会接近市价,想要六七亿拿下来,不可能吧?”

说得好,黄文斌也不知道上辈子拍下大楼那公司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反正他们就是以市价的一半八大楼买了下来。现在黄文斌当然也想好了借口,“现金,那四家投资公司,最需要的是现金。”黄文斌说,“他们要整理债权股权,必须要有现金注入才行。可是他们亏本亏了这么久,又谁都信不过谁,要再拿出钱来,那是难于登天。”

“别人一看,债权没整理好,也不敢进来?”丁六根点了点头,“这法子倒是不错,拿着大笔的资金先行进入,等债权整理好了,你也已经把大楼掌握在了手里,别人要买,代价要高好几倍。”

“那些债权互相牵扯,要解开的话,需要的钱可不在少数。”黄文斌说,“最高峰之时,可能需要十亿以上的现金。我这儿项目很多,有些钱必须压着,可能会不够。如果老板对这个项目有兴趣的话,可以借一些钱给我,一年内至少能增值100%,如果没有,我给您补足。如果超过,也是按照五五分成。”

“100%?”丁六根倒吸一口凉气,小生意来说三五十的利润不算什么,100%的利润偶尔也能看见,可是这种好几亿的大生意,能够拿到100%的利润,可真是罕见之极。就算是丁六根,也不能轻易放过。

“你自己不是够钱吗?”丁诗诗有些奇怪,黄文斌光是在城建三局就弄到了十八亿,等到了高点把手头中华船舶的股票一卖,另外还有十亿,这就是二十多亿的现金,要干什么不行,怎么还要借钱。

“我手头还有一个大地产项目,需要占用很多资金。”黄文斌面不改色的撒谎。

“这可就麻烦了。”丁六根痛苦的摇摇头,“现在外贸生意正是最好的时候,要是把资金调出来,就没法子扩大生产了。”

这就是黄文斌的目的,现在扩大生产,明年就得赔大钱。“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啊!”黄文斌劝他,“做外贸哪有这么好赚的。”

“可不只是利润的问题。”丁六根为难的说,“扩大生产,就可以接更多的订单,接了更多的订单,就可以更出名,吸引更多的客户,带来更多的订单,更多的利润,就可以继续扩大生产……”

“爸!”丁诗诗打断他,“你在烂尾楼上赚了钱,回来投资扩大生产,那不是一样的吗?干嘛非要赚了利润来扩大生产呢?”

“你懂什么,外贸这生意,都是好几年坏几年,好年景的时候大家都抢着扩张,我要是不跟着扩张,生意就被人家抢走了,规模就比别人小,成本就比别人高。等到坏年景的时候,客户当然喜欢找成本最低的工厂,我受的损失就要比别人重。几轮下来,恐怕省城龙头的地位都保不住。”

“现在你也保不住吧,人家张家比你厉害多了。”丁诗诗说。

“胡说八道!张家也就是玩具强,其他都不如我。”丁六根狠狠地瞪了自己女儿一眼,“尤其是五金配件,整个省城都没有比我强的。叫你多留心自己家的生意,你就是不听,老在外头胡混!”

“五金配件利润多微薄啊,人家玩具利润可高咧。”丁诗诗不服气。

“利润高有屁用,玩具是小孩子玩的,监管最严格不过。还有一桩最可恶的,经常出台新规定,一个规定下来,几千万的存货说不定就变成不合格产品,要全部销毁。而且所有的生产程序都要大改,用料也要重新采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赔一大笔,太不稳定了。”丁六根说,“要不是这样,玩具的利润也不会这么高。还是五金配件好,从来都不会变。”

说了好一会儿,丁六根才转回正题来,“那个明珠楼,算我的一份。你尽快拟定一个计划书过来,看看究竟要多少资金,我尽力帮你筹集。这事投资太大,你要千万小心,有什么问题立即撤资。钱越多就越需要谨慎,一不小心,损失了钱财,中几百次彩票都补不回来。”

“我一定会小心的。”黄文斌点点头,其实这事没什么危险,只要把丁六根的钱借出来,然后投入到地产开发中就完事了。地产开发一年100%的利润虽然比较困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就算略少一点,黄文斌给他补上就是,总比以后丁六根盲目扩大生产亏得底都掉了再给他想办法容易。

第三百三十二章. 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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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们好好休息吧。”丁六根说,“我先回家去了。”

“都这么晚了,爸你在这边睡吧。”丁诗诗说,“房间多的很。”

“我才不要住你们的爱巢,”丁六根说,“我可爱的女儿投向男人的怀抱,在这里尽做些不知羞耻的事情,让我怎么住啊。”

“爸!”丁诗诗满脸通红。

“开玩笑而已,不打搅你们了。”丁六根大笑而去。

“真是胡说八道,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丁诗诗转头一看,黄文斌已经把衣服脱了,吃了一惊,“你干什么!”

“当然是做不知羞耻的事情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老板都允许了,我和你的事情不就是水到渠成,生米煮成熟饭,还有这个……反正不庆祝一下怎么行。”说着就把丁诗诗抱住了。

“死开啦!”丁诗诗扭来扭去,“死坏蛋!整天就转这些坏念头。”

黄文斌双臂一用力,就把丁诗诗整个人抱了起来,扔到沙发上,跟着扑了上去。身下丁诗诗娇啼婉转,穿越以来,黄文斌从来都没有如此坚定自己要走的道路,赚钱,赚大钱,成为天下瞩目的大亨,然后回馈亲朋好友,让他们都幸福快乐。

说起这个,黄文斌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似的。究竟是忘了什么呢?曾书记那边还需要收尾,金队长在努力封锁消息。贾山,柳权,黄金,土地,现金,城建三局,学校,松山……好像都没什么啊,究竟忘了什么呢?

第二天太阳出来,照在松山之上,在明媚的阳光下,更显苍翠。要是在松林里建一座豪华酒店,肯定环境很好很漂亮。真要建的话,这座酒店一定要请最好的人才来管理,绝不能让刘德那样的家伙滥竽充数。

“刘德!”黄文斌不由叫了一声,他这才醒悟自己忘了什么,刘德!大失误啊,惊天大失误啊,聚九州之铁不曾成此错啊!当时曾书记找不到黄文斌,就想从他周围的亲戚下手,父母是早就送走了,姑姑阿姨什么的也早有安排,下面的人又不肯出力,结果谁都没抓住。只有这刘德主动送上门,结果被抓了起来。

其实刘德这么自投罗网,是黄文斌让他去送假消息的。当时柳权之所以知道真真有个男朋友,是胡老板灵机一动想起来的。黄文斌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他能想起来这个,在预定的剧本中,透露这个消息的是刘德,没想到胡老板抢了戏。

后来柳权被抓,刘德在看守所里不免吃了点苦头。再接着曾书记都被抓了,刘德的拘留本来就是随便找了个借口,马上就被放了出来。虽然没起到什么作用,好歹也是给黄文斌办事了,还冒着躲猫猫的危险被关进看守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黄文斌让他回家好好休息一阵子,过一段时间再给他补偿。结果忙了这么久,这一段时间他又没出现,都把刘德给忘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丁诗诗踢了黄文斌一脚,“不睡了就起床,别吵着我睡觉。”

“不睡了也不一定要起床啊。”黄文斌不怀好意的嘿嘿一笑。

“好老公,乖老公,你放过我吧,我实在是不行了。”丁诗诗连忙求饶。

“哼哼,那就先放过你吧。”黄文斌这才起床穿衣服。

阳光明媚,巨大的海水鱼缸里面,有好几只海龟游来游去。黄文斌一边看着海龟吃早餐,一边盘算今天要做的事情。吃完以后,首先就去找刘德。到了他家一看,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神采飞扬,一点都不像在看守所里吃了苦头的样子。

“表弟,这次可真是多谢你啊。”刘德乐呵呵的说,“多亏你把我送进去。”

“不用谢……”黄文斌顺口就说,“不对,你谢什么啊!看守所那是好地方吗?”

“当然是好地方啊。”刘德说,“有吃有住这就不用说了,那些看守所的领导也挺好的,里头还藏龙卧虎有好多高人呢。醉酒驾驶的,贪污受贿的,打架斗殴的,敲诈勒索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为什么这些人是高人?再说看守所的领导怎么好了?“你不是在里面被人家打了一顿吗?”黄文斌问,柳权被抓了以后,虽然曾书记没想起来,不过有人记得黄文斌有个表哥被他们关着,就让人把刘德打了一顿。这人在曾书记被抓以后就丢了工作,开除党籍,住处被小偷光顾丢了一大笔钱,还被人套麻袋打了一顿。

“那有什么啊,打之前领导已经和我说了,是上头有人一定要他们这么做,所以不得不打我。打的时候也是随便打两下,根本就不疼,为此他们还给我加餐了呢。”刘德说,“打完回来,同仓的个个都问我怎么这么厉害。”

“被人打还厉害?”黄文斌没法子理解。

“被人打说明我能得罪上头啊,伤得这么轻说明看守所领导也不敢太得罪我,这都说明我关系过硬啊。”刘德得意洋洋的说,在外头吹牛没人信,在看守所里面吹牛,那是天马行空随便吹,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揭穿。

特别是曾书记被抓以后,看守所简直要把刘德供起来,刘德吹得当然是更加厉害,嘴一张上嘴皮挨着天,下嘴皮挨着地,口气大得吓死人。吃喝不愁,还有人吹牛,简直就是神仙日子。看守所给他办好手续放出去,他还不想走呢,所长三顾茅庐才把他请了出去。

“你这都行啊。”黄文斌摇头说。

“以后我出去混,也可以说我是坐过牢的。”刘德满意的说,“总算是刷出了这个成就,真不容易啊。”

“你还混个鸟,都做酒店总经理了还出去混!”黄文斌很是头疼,他还以为刘德被关了这么几天以后能够修心养性,谁知道更加恶劣,连前一阵子安心工作的冲劲都不见了,“再说你以前不是被拘留过吗?怎么叫总算刷出了这个成就。”

“以前我是小偷小摸进去的,进去了给人端茶倒水,说出去多没面子。这次进去是做大哥,连看守所的警察都要小心伺候着,多有面子。而且这次在里面认识了不少好朋友,光是想纹身的就有好几个。”

“你那纹身店还没关啊?”黄文斌问。

“没有啊,好好的开着呢。”刘德说,“我在看守所里面就认识了一个想要纹大图的,他想要纹一个关公降龙,图案要很精细,要求很严格,当然出的价钱也很高,别的地方都不敢给他做,我们那儿就可以。”

“价钱能有多高?”黄文斌问。

刘德伸出五根手指,“这么多。”

“五亿?”黄文斌问。

“什么五亿,五万。”刘德说,“一个纹身五万块啊!”

“你现在工资加奖金,一个月也不止这个数了吧?”黄文斌说,“五万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五德酒店生意不错,附近就这么一座比较高级的餐厅酒店,来考察的做前期的还有读书的都在这儿吃饭住宿,工资奖金都大幅上升。刘德能分利润,算下来一个月能拿三四万。

“这不一样,酒店的工资是表弟你照顾我才拿得到,其实我都没做什么就分了这么多钱,心中有愧。”刘德说,“这五万块不同,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意义特别重大。花起来也是特别带劲,花一块相当于花十块。”

“那你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吃饭就厉害了,吃一顿等十顿,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住店,更厉害,睡一觉等于睡十觉。拿着自己赚来的钱去玩女人,那就厉害死了,玩一个等于玩十个,十飞。”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呢。”刘德说。

“行了行了,这次你也吃了不少苦头。”黄文斌说,“我给你补偿一下。”给什么好呢?对了,黄文斌最开始买的那块物业,一市场春风路的房子,是用刘德家那个佛像换的,要不把那房子送给刘德好了。

可是一想,那栋房子以后价值两百多万,刘德干的事情似乎还配不上。人家金队长出生入死又打架又抓人又跳海又演戏又搬金子,最后才得了两百万。刘德才打了一顿就可以拿两百多万?就算是亲戚,也不能优待得太过分。再说这房子现在还不没征收,卖出去的话也就是三四十万,万一刘德提前卖了,那可就亏本了。

“好啊好啊,要不你给我买辆车?也不用太好,宝马760就行。”刘德问。

“宝马760?”黄文斌摇了摇头,“你有汽车驾照吗?”

“开奥拓有人查驾照,开宝马谁会查。”刘德说。

“你也不会开车啊。”黄文斌说。

“我会开摩托车啊,转行去开汽车有什么难的,油门,换挡,那都是一样的,也就是方向盘有些差别,随便学两下就会了嘛。”刘德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给他买了一辆宝马……摩托车,点电话过去一问,也不便宜,要十几万。而且没现货,要从上海调货过来。十几万是小事,关键是刘德这家伙越来越不靠谱了,要怎么样才能把他改造成有道德有理想有文化的四有新人呢?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明珠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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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黄文斌就先去了明珠大厦那儿看看。站在附近,这烂尾楼端的气势惊人,一大栋楼拔地而起,把附近好几栋楼笼罩在阴影中。这可是省城CBD,中央商业区,最繁华的地区之一。大量的金融商贸文化服务公司聚集之处,各种高档酒店公寓餐厅饭店夹杂其中,可就是有这么一栋烂尾楼,十分碍眼。

来到出入口附近,铁门紧闭,锈迹斑斑,显然是已经了闲置很长一段时间。楼上巨大的钢筋水泥构造,看起来很是结实。商业用地的使用年限是40年,这儿已经闲置十几年了,只剩下二十几年,拖得越久,越不值钱。

从烂尾楼再往前开几百米,就到了一片办公大楼。拥有烂尾楼股权债权的十三家公司都在这里。虽然说黄文斌并不是真心想买,不过总得来问问。先去的头一家叫做恒通地产,也是一家房地产公司,他们的老总叫做杨金华,规模不大,黄文斌都没预约,直接跟前台说一声就进去了。

“杨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打招呼,同时递了名片。

“原来是黄老板。”杨金华很是热情,“黄老板有何贵干啊?”

“哦,是这样的。”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托词来,干脆就直接一点,“听说您有明珠大厦的股份?我觉得CBD商业区闲置这么大一栋楼实在是太可惜了。所以想把它买下来,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出手。”

“有啊。”杨金华说,“我这儿有明珠大厦21%的股份,你要是想要的话,两亿给你。”

这也太顺利了,黄文斌摇了摇头说,“这价钱太贵了吧,21%是两亿,全买下来的话那不得十亿?再说这里面债权还没有理顺呢,光是把股权买了,对我来说根本没用,你还是便宜一点吧。”

“哦,那就一亿吧。”杨金华说。

你这算怎么回事啊,一下子就降了一半的价格,又不是地摊买衣服,降价幅度太离谱了吧。“从你们买地到现在也十几年了吧,商业地产的土地使用年限只有四十年。”黄文斌说,“虽然土地年限满了以后怎么办还没有明确规定,不过肯定也会很麻烦,说不定要交一大笔土地使用费……”

“一口价,八千万,不能再少了。”杨金华都没听完就说了。

一下子又减了两千万,这钱也太随便了吧,不过要是八千万的话,还真是挺划算的,把整栋楼买下来,也只要四亿。“这个价钱倒也可以。”黄文斌说,“不过这明珠大厦的债权这么复杂,你要帮我梳理。”

“没问题啊。”杨金华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太好说话了喂,这么搞法难道这得要把明珠大厦给买下来吗?“这么大笔生意,您答应得这么爽快?”黄文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至少也应该去调查一下,看看黄文斌是不是骗钱的吧,“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条件呢?”

“有,我要现金,立即就要。”杨金华斩钉截铁的说,“黄老板我是久仰大名了,一招空手套白狼,把整个城建三局都给坑了进去。手段高超,实在是佩服。现在您手里头有很多现金吧,我最缺的就是现金,如果您现在给我八千万,我立即就把股份卖给您,你要我怎么配合,我就怎么配合。”

没想到这事传得这么厉害……不过一想也不奇怪,城建三局可是几十年的老建筑公司,省城在地产这一行混的,有谁不知道。这么大一家公司忽然破产,当然是轰动全城,大家肯定要打听仔细。黄文斌的所作所为瞒不了人,也就更着出名了。

这下子可惨了,城建三局那么多刚分到股份的老员工,全都成了受害者,肯定把黄文斌骂得狗血淋头,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坏话。外面肯定把黄文斌当作不择手段的大坏蛋资本家了,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这样的人没错。

“好吧。”黄文斌手头别的不多,就是现金多,“可以签合同吗?”

“当然没问题。”杨金华说,“也不瞒您,这个明珠大厦,可真是把我害苦了。当年我意气风发,做地产生意赚得盆满钵满,亲戚朋友都对我另眼相看。结果一着错,满盘皆输,去投资这个该死的明珠大厦,把我亏的啊……占了我上千万资金,到现在都没回本!这可是九十年代早期的上千万元啊,投资到哪里都赚死了,偏偏被这个明珠大厦给害了!”

九十年代早期,国营企业工人工资才两三百呢,那时候万元户都是土豪的代名词了,别说上千万。黄文斌一想都觉得有些同情这家伙了,要是九十年代有一千万,全部在步行街买商铺,现在应该升值到差不多十几亿了。

“这么多年来,我被人嘲笑了无数次,连我老婆都怪我。”杨金华抬头看着办公室,“以前和我差不多时候出来混地产的,现在个个都高楼大厦,只有我还呆在这么小小的一间办公室。现在我有好多其他项目,都是能赚大钱的,就是缺少资金,您现在赶紧把钱给我,这明珠大厦我是不奉陪了。”

不奉陪了也不能这么跳楼大甩卖吧,就这么把自己的底全都亮出来真的好吗?难道里面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陷阱?上辈子没听说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啊。不过也难说,可能是人家能力强化解了。

“其实我光是买了您手上这21%也没用,要不您帮帮忙,把手头有股权债权的公司都召集起来,大家一起吃个饭,我看看都有谁想要卖的。”黄文斌说。本来这种生意,当然是私底下先一个个接触,全都摸清楚他们的底线了,再一起开会。不过黄文斌并不是真想买,马马虎虎开个会也就算了。

“这没问题。”杨金华说,“到时候人多口杂,可能有些事情说不清楚,争来争去,越说越糊涂,不如我们还是先把合同签了。最好把钱也付了,大家货银两讫,我就可以专心给您干活不是。”

他越是这么说,黄文斌就越不放心,坚持还是先开会。一开会,黄文斌就知道杨金华所言非虚。“我这里呢,有33%的明珠大厦股份,”说话的是郑勇思,“开价只要一亿五千万,少了不干。但是呢,要买我这个股票,必须先让杨总把欠我的四千万连本带利还给我。”

“我那笔钱又不是我用的,是转手给蓝总的啊。”杨金华说。

“我管你是干嘛的,你写的借据就应该你还钱!”郑勇思说。

“当时说得明明白白,是蓝总要借钱财务上通不过,所以让我出面跟你借。那些钱我见都没见过,直接就转给蓝总了。你有我的借据,我也有他的借据啊,要不我直接把蓝总的借据给你。”杨金华说。

“我要他的借据有个屁用!谁不知道蓝理光已经没钱了。”郑勇思说。

“喂喂,这四千万是用来干嘛的?是用来买机器的。这些机器是干什么的,建设明珠大厦的啊。”蓝理光说,“大家都有份的事情,干嘛要我一个人负责?当年我出的钱最多,分的股份最少,本来就不公平,是我照顾你们才这么分。现在看我败落了,就想看我的笑话?还有没有良心!要是这样的话,好啊,大家一起来算。杨金华,你那东华公司欠了公家520万,什么时候还啊?”

“东华公司早破产了。”杨金华说。

“破产了可你还隐匿财产了呢,证据可全在我手里。”蓝理光说,“现在去打官司,照样能让你把钱全都吐出来。”

“吐出来那也是给政府收了,又落不到您手上,这何必呢。”杨金华求饶说。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样?”蓝理光气呼呼地说。

“大家和气生财,干嘛要吵架呢。”说话的是吴玉环,这名字听起来似乎和杨玉环似乎有什么关系,不过他是个如假包换的大男人,“大家都被这栋楼给害苦了,好容易由黄老板肯来接盘,大家应该团结一心梳理股权债权才是。”

这时候就有人说怪话了:“要是能够梳理清楚,干嘛非要卖给黄老板,绿老板红老板不行吗?就是因为梳理不清,才搞得没人买。”

“吴总,你是坐着说话不腰疼,根本一分钱都没出,就占了15%的股份,当然想尽早卖出去。我们这些人可是出了真金白银的,不收回本钱和欠款,怎么能贸贸然的就把股份卖出去?”

“你们说的这是什么混帐话!什么叫我一分钱没出。”吴玉环大怒,“地皮是我的,着地皮不要钱吗?要我说就是地皮最值钱。要不是找了你们这帮废物,开发了十几年都没开发出来,老子早就发财了!”

“吴总你这么说可不对,当时你的公司都要破产了,唯一还能换点钱的就是这块地皮,要不是我们给你公司注资,你的公司早就破产了,土地也让人家拍卖了,怎么还能分着15%的股份。”郑勇思说。

“你还好意思说!注资进来我的公司,转手就抢了我的股权,把我的主营业务都弄垮了。不过这又怎么样,转眼间又做起来了。”吴玉环说,“黄老板,我这些股份呢,就不卖了,如果你把其他人的买了,我和你一起开发。我和这些人可不一样,手里头有钱。”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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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希望把所有的股份都买下来,我要独占所有的权益。”黄文斌敲了敲桌子说,“大家都知道明珠楼的明天生有多差,要不是产权明晰集中,别人压根就不肯要,买和租都不行。”

“是啊是啊。”其他人也赞同,“吴总,只要黄老板的股份超过50%,你再不同意有什么用,他完全可以修改项目公司的章程,把你的股票收回去啊。不要挡着大家发财,一起把股票卖了吧。”

“那好啊!15%的股份,两亿!少一分钱都不卖!”吴玉环说。

黄文斌都没说话,就有人出来打抱不平了,“两亿?你还不如去抢。”

“15%的股份怎么值这么多钱,现在土地又不是你的,已经折算城股份了。”

“我这个便宜,10%的股份只要三千万。”有人另辟蹊跷。

“你那些股份不是已经抵押给我了吗?还想卖呐。”另外一个人说。

“不过是几百万的小钱嘛,等我先卖了,回头就还给你。”

“不行,先还钱,要不然你跑了怎么办?”

“你还的钱不能给他,直接给我,他还欠着我六百万呢。”

“这笔欠款都没到期!”

“没到期又怎么样,万一你拿了钱跑了怎么办!”

“你们这些是烂账,自己关不就好了,我这笔款子可是明珠开发公司欠的,黄老板你也给我结清一下吧。也不过,就是六百万,当时约定是每年10%的利息,五年记一次复利,这么多年的话,也有好两千万了。”

“借据是写给你,可是钱是我出的,应该还给我才对!”

“什么还给你,你那笔钱我们不是谈妥了吗!”

“什么谈妥了,没人买就谈妥了,有人买你还想用八百万就把我打发了?”

“还款合同都签了,有法律效力。”

“你隐瞒了重大事项,合同无效。况且明珠公司和你的借款合同,我是真实出资者,去到法院打官司我也不怕你!”

“打官司就打官司,谁怕谁!”

这里头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对付乱麻最好的办法,就是快刀。所谓快刀斩乱麻是也。黄文斌一拍桌子,“都不要吵了!”黄文斌叫了一声,“你们这样再拖下去,真想把自己拖死,一直拖到土地使用权到期?”

“哪有这么快的,现在才十几年。”杨金华不以为然地说,“商业地产土地使用权四十年,还有二十几年呢。”

“你这么想可就错了。”黄文斌说,“地产低潮的时候,是没有人会想在开发你们这个烂尾楼的。只有地产**的时候,购买烂尾楼重新包装出售才有利可图。地产**多久才来一次?起码十几年,上次是九十年代,这次已经是跨世纪了。等这一波过去,又要等十几年,使用年限都差不多没了。”

“没了就没了呗,又没说没了就收回。”蓝理光说。

“别人正在运营的可能不收回,你们这荒了几十年的地,政府不收回才怪。”黄文斌说,“我可听到了消息,政府前一阵子发通知,说现在土地供应这么紧张,要严惩囤地行为,不囤了地不开发等升值的,要把土地回收。可通知发了这么久,压根没人在乎,市政府正想杀鸡骇猴呢。别人囤地,也就囤个三五年,你们可是囤了十几年,明珠大厦这么出名,耸立在市中心,人人都看得见,还有比你们更合适的鸡吗?”

那帮股东债主一听到这消息,顿时炸了锅,有的说:“不会吧?”

“有这种事?”

“通知的确是有,没听说要对咱们下手啊。”

“我听到的消息是最多罚钱。”

“通知上面明确说可以回收土地的啊。”

“树大招风,我们这栋楼太高了。”

“万一真的被回收了,那可怎么办?”

“凉拌啊,大家一起去省政府上访呗,我都去过好几次了。”

“我可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黄文斌又敲了敲桌子:“虽然这消息还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有备无患,总是好的。明珠楼已经拖了十几年了,再拖下去也没意思。不如大家来登记一下,股份有多少,项目公司本身欠款有多少,我就把股份和项目公司本身的欠款还清。你们之间再怎么借款还款或者打官司,你们自己再商量好不好?”

“就怕有些人拿了钱就跑了。”蓝理光说。

“这个容易。”黄文斌说,“我可以建立一个信托基金,把买股票和债权的钱打到基金里面去,你们要打官司,要协商,要干什么都行。等你们全都弄好了,就可以根据最后结果从基金里面拿钱。”

“这个法子好!”杨金华说。

“似乎不错。”郑勇思也点点头。

这个就是淘宝的法子,卖家买家中间加一个中介。以前没有淘宝的时候,网络购物就是一场冒险,先款吧,买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骗了。先货吧,卖家又怕上当。淘宝出现以后,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买家把钱给中介,中介通知卖家发货,买家收到货,再通知中介给卖家打款,这样买卖双方都能放心。

这些人之间债务情况太杂乱,而且恩怨情仇纠缠不清,所以互相之间完全没有信任。谁都想把自己的钱拿回来,又不想偿还自己的欠债,同时还怕别人拿了钱就跑。利益纠葛之下,就变成了一团乱麻。

但是还有很多问题,比如吴玉环:“你们再怎么说,我手里的股权就是不卖,就是要共享收益。一定要我卖也可以,两亿元拿去,少一分我都不干。”

也不止这么一个问题,“黄老板,我手头有一笔一千万元的借款,合同上规定了这笔钱可以转成股票,麻烦您算一下,究竟是连本带息钱多还是换成股票钱多。反正哪一种钱多我就要哪一种。”

“我这儿有些股份,可以换成债权。”

“当时我出租给明珠公司的机器在使用期间被损坏了,应该赔偿给我。”

“我是供货商,明珠公司有一大笔钢筋水泥还没付钱呢,当时说是给我分股份,现在应该兑现承诺,或者还钱也可以,利息要按照最高的算。”

这个公司真是麻烦,黄文斌叹了口气,“所有号称自己有未兑现股权的人都来登记,股权和债权要二选一的,登记的时候就要选好。至于哪一种更高,你们自己算,决定下来了就不能再更改。”

“我的股权有法律保障!”那些人顿时不乐意了。

“我的也有。”黄文斌说,“我现在是要全面收购明珠大楼,收购毫无疑问是牵涉到所有股东的重大事项,在此期间,我可以申请股权冻结。等我收购完了,你们再跟我要股权,我完全可以拒绝。”

“我要去打官司!打到地老天荒也不怕!”又有人说。

所以就是麻烦,打官司打官司,一进法院,光是走程序就要好几个月。况且是这种大额财产官司,是青海发生在十几年前,光是调查取证都要忙乎好几年,再加上初审二审什么的,可真是旷日持久。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打官司,除了让律师赚钱,原告被告都得损失大笔钱财。

“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提议。”黄文斌说,“既然大家不能达成一致,那就当我没说过好了。”也不知道上辈子那个公司是怎么办到的,居然硬生生的这么复杂的局势梳理清楚。是以势压人呢,还是黑白两道通吃?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急了,“黄老板你别这么急啊,有什么事慢慢谈。”

别的人也帮腔:“老刁,你胡说八道什么,打官司打官司,以前我们打的官司还少吗?你哪一次赢了?还真以为法院里面有包公,会帮你伸张正义啊,那帮法官律师还不是想要你的钱。”

“什么伸张正义,明明是无理取闹!”

“去法院告状这是公民权力啊,怎么能说是无理取闹呢。”

“那好啊,明天我就去法院告你,你欠我的钱那没错吧,到时间了还没还,也没错吧?先申请把你的财产封了,不过是出几十万费用啊,我出不起吗?谁不让我告,谁就是无理取闹”

“你这么说就是要撕破脸?”

“你有什么脸?当年我入股你那公司,说好赚了钱一人一半。你是怎么做的!悄悄把钱调出去,愣说一分钱没赚。”

“这明珠大厦可把大家坑苦了,好容易黄老板要来买,你们还这么吵来吵去,像什么样子。到时候黄老板真不买了,大家拿着股份能干什么。现在不卖,还能留着过一辈子吗?”

“要买可以,出价得公平,这么大栋楼,卖出去就能赚好多钱的啊。”

“是啊,15%才卖两亿,这价钱很便宜了,算下来整栋一共才十三亿呢。”

“不能这么算吧,还得把欠债加上去。”

“加上去也才十五六亿,我们这栋楼真卖出去,也不止这个数了。附近的大厦起码也有一万五一平方,我们这大厦也差不多十万方了。”

“哪有,明珠大厦一层才三千平,二十七层加起来七万两千平,一平一万五,也就是十亿左右。再说我们大厦这种情况,建了十几年都没建完,人家肯定觉得风水不好,价钱还要更低。”

“我们是卖家,怎么能说自己不好,大家应该一条心抬高价格。”

“你们有股份的是卖家,我们是等着你们还钱的债主,谁跟你一条心。”

第三百三十五章. 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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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越吵越厉害,黄文斌听着都觉得烦。城建三局开股东会人更多,也没这样吵成一锅粥的。人家好歹有个主要矛盾,就是老员工对新员工。这里却是连个主要矛盾都没有。有股份的没股份的,欠别人钱的被别人欠了钱的,想要卖股份的,不想卖股份的,诉求各有不同。

反正黄文斌今天只是来了解情况,既然知道了,也就可以撤了。说了几句场面话,让这帮人好好考虑,黄文斌就撤回别墅了。

其实想一想,十五六亿的话,买下这栋楼还是挺合算的,现在房价急速攀升,要想在市中心另外找一块这么大的地皮,光是拆迁费就得十亿八亿的,再加上地皮本身的价值,还有各种税费和建筑费用,十五六亿肯定下不来。

现在转手可能赚得不多,囤两年到2009年左右,应该可以卖三十亿以上,这也是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了。这笔生意可以做,不过也不比这么着急,吴玉环现在看着很强硬,总不可能一点价钱都不让。再磨一阵子让他降点价就好了,其他人多半也不会涨价涨得太厉害。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拿把刀。来到侯市长的办公室,黄文斌和他说清楚了来意,“这件事还请侯市长帮忙运作一下。”

“哦,你想买那栋烂尾楼。”侯市长点点头说,“那些大楼的股东磨磨蹭蹭的不肯卖,有些还要开高价。所以你想要市政府出个通知,威胁他们再不开发就要把大楼回收了。这是不太好办,我又不管土地政策。”

“能不能想想办法?”黄文斌问。

“办法当然可以想,运作也一定帮你运作,我和你什么关系啊是不是。”侯市长酸溜溜地说,“我是说我不管这个,别人不一定给我面子,就算给我面子,也没这么快。要我是市长或者书记,给你说一声就办了。”

这心态不对啊,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哎,我有个同学。”侯市长自己揭开了谜底,“现在已经是市委书记了……虽然只是县级市,但是在县里头那是说一不二啊,布置什么政策,说干就干了。哪里像我一样,左看看右看看,写了一大堆,人家当你是废话。”

“不过是个县委书记嘛,和您还差着十万八千里。”黄文斌说。县委书记才是个处级,侯市长可是厅级。科级到处级已经够难了,处级到厅级更难。虽然县委书记是个很容易进步的职位,可是要连追两级,大概是没什么希望的。

“问题不是官位,是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侯市长好不容易才想出来,“是心里需求。他是处级,可是他在县里就是最大,最受人尊重,在办公室楼顶登高一看,方圆几千里都是自己地方。我呢,官是高两级,收入也多很多,可是上头有多少人压着。办公室楼顶登高一看,只有办公室是我自己的地方。”

“就算您成了省城的市委书记,上头照样有人压着啊。”黄文斌说,“省长省委书记都在省城呢。”还有纪委书记政法委书记什么的,都比省城市委书记强势。

“说的也是。”侯市长更加忧郁了,“也不知道这次能运作到什么位置。算了,不管了,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先给你打听打听烂尾楼吧。”他拿起电话,一边拨号码,一边问,“你这个项目能不能赚钱的?那个烂尾楼风吹雨打十几年了,可不要刚买下来就塌了。”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好歹也是钢筋水泥,哪里有这么容易就塌了的。这大楼的主体建筑都已经建完了,那么一大坨钢铁骨架,别说十几年的风雨,就算是用炸药也没这么容易弄垮。

“这可说不好……”侯市长正说着,那边电话已经通了,他连忙把注意力转到电话上,“喂,徐大秘啊,有见识想和你打听一下,我们是中心不是有个烂尾楼吗……对,就是明珠楼……什么?”

侯市长大吃一惊,看了看黄文斌,摇了摇头,对着话筒小声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恩,恩……操,那边真的这么说了?还真是巧……不是,我这边黄老板刚好问了一下,我明白了。”

放下话筒,侯市长呆了好一会儿,让黄文斌好生着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这时候吊什么胃口嘛,“侯市长?”

“哦,”侯市长说,“你认识刘省长吗?”

“刘省长?”黄文斌愣了一下,本省的省长不姓刘,副省长可就多了,但好像也没有姓刘的。至于隔壁省……隔壁省的事情黄文斌才不会去关系呢。不论怎么样,他也不认识一个姓刘的省长,侯市长已经是他认识最大的官了。

“那就奇怪了。”侯市长说,“刚才刘省长的侄女去找了徐大秘,也是让他发通知给明珠开发公司,他们这块土地闲置太久了,造成了严重的土地浪费,再不完成明珠大厦并投入使用,就要把那块土地收归国有。”

“什么!”黄文斌睁大了眼睛。他不认识刘省长,当然也不认识刘省长的侄女,徐大秘倒是认识,他是市政府的秘书长,也顾不得掩饰自己孤陋寡闻,急忙问,“刘省长是谁啊?”

“刘省长你都不认识?”侯市长扑哧一笑,“你丫,真是,除了赚钱你也要关心一下时势啊。要不然赚再多的钱也没用,万一惹了不能惹的人,两下子就叫你破产。刘省长是老红军,二代。我们的正牌省长,十年前刚刚退休。”

十年前叫什么刚刚,十年前黄文斌才十二岁,脑子里除了孙悟空就是郭靖黄蓉,哪里会去记什么刘省长。省长的话,应该是省部级,这批人是六十五岁退休,那么现在应该是七十五岁左右,他侄女的话,应该是四五十岁左右吧。

“刘省长怎么会忽然关心起烂尾楼来?”黄文斌问。

“刘省长当然不关心,他生病病得很厉害,躺在医院里面呢,都好几个月没下床了。”侯市长说,“他在位的时候温和宽厚,带了很多人升官发财,下面有什么违法违纪的,只眼开只眼闭就过去了,所以名声很好。他侄女找上门来,不是特别难办的事,就给她办了。当然了,你也不必担心,毕竟已经退休十年了,那边不会跟你有什么冲突的。当然你也不能仗势欺人,生意场上的事情,就留在生意场上把。”

“我明白了。”黄文斌有些发愁,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可以独占。可是这烂尾楼都十几年了也没人要,为什么偏偏他一动手,别人就来抢了呢。真是瘦田没人耕,耕开就有人争。

反正不过是找来的借口,就算买不到也没关系。黄文斌很快就排解开自己的心情,回别墅睡了个午觉。刚躺下去,电话就响了,一看是杨金华打来的,“喂,黄老板吗?忽然又跑出来一个买家,一定要买我们的股份,她还拿了个通知来,就是你早上说的那个。你们是一起的吗?”

刘侄女行动可真快,刚拿到通知,立即就动手了。要说明珠大厦的股权债权关系是一团乱麻,这张通知就是一把快刀。快刀斩乱麻,也要看刀在谁手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拿着通知只能吓唬人。不过刘侄女可以直接找市政府秘书长,这关系可不一般,她拿着通知,说不定真能让国土局做事。

“我们不是一起的。”黄文斌说。

“实在是太好了。”杨金华喜极而泣,“您在哪里,我立即过去,我们马上签合同,就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条件,21%,八千万。”

“啊?”黄文斌还没搞清楚状况,“光买你的没用,我要把其他人的一起买了才行。”

“您别担心,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都一起卖给您。”杨金华说,“就按照我这个价钱,一点四百万,全部加起来一共是四亿。还有债权您也不用担心,已经给您算好了,明珠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直接欠债是两亿三千万,您只要把这些钱还了就可以。其他我们内部怎么怎么分,完全不用您操心。”

“啊~”黄文斌明白了,“那边给你们报什么价?”

“一百万一点。”杨金华苦笑着说,“全部债务都不还,谁想打官司的,尽管去法院。我们已经有人去过了,法院那边根本不给我们立案,只肯给我们调解。还说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真要打官司,收集证据就要好几年,最后多半是判本金,还要扣除费用,剩下的连律师费都不够。我们不死心,又去了市中级法院问,结果也是一样。”

这价格也太狠了,就算是拿着快刀,也不能真把人家把猪杀啊,难怪杨金华赶紧跑过来找黄文斌接盘。“这样的话……”黄文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趁机压价,后来觉得还是算了,“那好吧,你们带齐证件公章什么的过来,价格就按照四百万一点。钱我打进信托基金里面,你们商量好再分。”

“不不,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到时候给您列个单,您直接把钱打进我们列出的银行账号里面就行了。”杨金华说。

第三百三十六章. 刘香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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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那个刘侄女还真是把他们给吓着了,不过倒是便宜了黄文斌。有侯市长做后盾,他完全不担心刘侄女会真的把明珠大厦收回去。反正他有足够的钱立即开工,把明珠大厦建完装修完然后出售。

验证了证件真假和签名效力,黄文斌就和他们签了合同,然后把钱打到了他们指定的账户,跟着在工商局办了手续,确认了股权转移,黄文斌就拥有了明珠大厦的所有权,再把明珠大厦的产权从开发公司过一到手转移到自己手上,这事就算是稳妥了。

就算杨金华他们以前拿明珠大厦的产权做过抵押或者签过其他什么合同也没关系了,现在黄文斌是善意第三人,清清白白的花了大钱购买了明珠大厦的产权。就算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找杨金华他们这些原股东负责。

办这些事也花了两三天功夫,黄文斌本来还以为那个刘侄女会有什么动作,可一直到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都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又过了两天,忽然有客来访,这才揭开了谜底。

“黄老板你好。”来着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知性美女,穿着一身名牌套装,戴着眼镜,留着笔直的黑色长发,“对我的礼物还算满意吗?”

“礼物?”黄文斌一愣。

那美女拿出一张通知,放在桌面上,这是市政府发给明珠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通知,说他们这块土地闲置十余年之久,造成了严重浪费,政府决定要立即把土地收回,重新开发。

黄文斌一看就懂了,杨金华他们就是看到这份通知,所以才急急忙忙把明珠大厦卖给了他吧。这份通知用来吓杨金华可以,用下吓唬黄文斌还不够格,一看这格式和文件号,就知道不是正式的公文。

“先正式介绍一下吧。”美女的声音清脆悦耳,“我叫做刘香蝶,刘备的刘,香臭的香,蝴蝶的蝶。我在国外留学回来,开了好几家公司,现在正在攻读博士学位,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我唯一被人看重的身份,是刘省长的侄女。”

刘侄女!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年轻,“刘省长今年已经……”

“76岁了。”刘香蝶说,“我母亲快五十岁的时候生的我。”

“那可真是……”老来得子?老蚌生珠?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话啊。

“你是白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凭着自己的奋斗,大学毕业之后不足一年,就成了亿万富翁。”刘香蝶说,“也许丁六根给了你很多帮助,也许侯市长很照顾你,但是归根结底,是因为你有这个潜力,所以他们才会给你机会,我的资料没错吧?”

“额……大致上没错。”黄文斌说。

“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我的感受。”刘香蝶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我出生的时候,我伯父任了省长,我们家的势力达到了最顶峰。可是自我有记忆以来,看到的就是我们家势力不断的衰落。开始的时候,我伯父一言九鼎,我的堂哥们意气风发。连带着我的父母都万事顺利。每当过年过节,我们的家族聚会都是欢歌笑语。”

谁当了省长,他的亲戚们当然万事顺利,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嘛。

“可是我越长大,这种欢乐场面就越少。”刘香蝶说,“我伯父经常皱着眉头抱怨,说谁谁不听话,谁谁又擅自做主。我的堂哥们也在抱怨,利润又下降了,什么市长厅长不给他们面子,什么项目又没拿到。我父母也是,以前几万几十万的东西都随便给我玩,到我大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开始教训我空调不要整天开要省电了。”

这也没办法,算起来那时候刘省长都退休了,花钱当然不能大手大脚。

“等我出国留学回来,我的堂兄们都已经捞够退休了,连公司都转让给了别人。我的几个堂侄,除了唱歌跳舞开跑车泡妞以外什么都不会,有的还染上了溜冰赌博之类的恶习。我的父母早就干不动了,剩下我一个人孤苦无依。”

孤苦无依那也不能随便乱开通知啊,把人家十几个公司好几十个老板总经理吓得上蹿下跳,赶紧把大厦卖给黄文斌。

“终于读完大学,回来瞎混了一阵子,发现这样实在是不行。”刘香蝶继续说,“我唯一的优势,就是我伯父留下来的一点点面子,可这点面子也不能无限使用啊,用一点就少一点。我自己实在是没什么经商才能,折腾了这么久,才赚了十亿不到。”

十亿已经很夸张了好不好,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了这么多钱啊!“那么您的意思是?”

“我想找一个合作伙伴。”刘香蝶说,“把我伯父那一点点面子利益最大化,好赚多点钱,起码要够下半辈子用才行。在省城选来选去,我发现最合适的就是你。”

“我?”黄文斌问。

“是啊,野心勃勃,能力足够,而且没什么根基。”刘香蝶笑了起来,“我们这次的合作不是很好吗,你先去谈价钱,那帮人纠缠不清,我拿了通知去一吓唬,他们就赶紧把大楼便宜卖给你了。没有强买强卖,没有仗势欺人。你便宜买到了大楼,还没留下任何后患。我没买到大楼,徐大秘卖的面子自然也不算数。如果我们是一体的,这不就是赚大了吗?”

听起来倒是很不错,可是黄文斌还有些疑虑。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分几亿给刘香蝶也没什么,他只花了六亿多就把明珠大厦买了下来,过两年就可以三十亿卖出去,这可是五倍的利润。

“这只是我的第一份见面礼而已。”刘香蝶又拿出一张纸来,“这是第二份。”

“这个是……”黄文斌呆了呆,“城建三局游乐场的项目合同?”

“是啊,我花了7200万才拍下来的,送给你了。”刘香蝶说。

这究竟是什么思考回路!黄文斌彻底弄不懂了,本来这个项目没人争的话,也就是三四千万,她活生生拿了七千两百万拍下来,然后送回给黄文斌。这里多花了三千万,只便宜了城建三局的债权人,黄文斌一分钱好处都没有。这算是显示力量,还是在表达善意?这刘香蝶不是只有十亿资产吗,一下子花了十分之一这不要紧?

“这东西我不能要。”黄文斌把合同推了回去,没有刘香蝶,他也照样赚钱。有了刘香蝶,也不一定能多赚多少,可是人家都表现得这么有诚意了,明珠大厦就算是两人合伙的好了,“明珠大厦出手以后,我会给你三亿元的分红。”

“我又没有建筑公司,拿了合同也只能外包给别人,黄老板还是收了吧。”刘香蝶又把合同推了回来,“这明珠大厦我们不是合作得很好吗,以后继续合作,那是你我两便的事情。到时候我看到哪里有好项目可以合作,再来找黄老板慢慢谈怎么个合作法。要是黄老板觉得赚头不大不想合作,那也没关系。合作的时候,我会充分尊重黄老板的意见,黄老板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说分我多少,我就拿多少。”

这个条件也真是太丧权辱国了吧,黄文斌一直觉得自己很有本事,可也没有到这种地步,“您说的太严重了吧。”黄文斌说。

“不如此怎么能表现我的诚意呢。”刘香蝶说,“前几个月我伯父还得了重病,医生说这次只能拖时间了,能拖多久,谁也不知道,只能看运气。我这心里着急啊。人还在的时候人家总要给几分面子,人死了什么面子都没了。不赚到二三十亿,下半辈子可怎么过。”

这事好像侯市长说过,难怪这刘香蝶这么着急,“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当然了,我很仔细的调查过了,”刘香蝶说,“你大学毕业的时候还一文不名,现在一年不到,已经差不多十亿身家了。眼光很准,每一单生意都能赚大钱。但是根基浅,很多事情没人配合,只能自己动手,弄得险象环生。好像曾俊华那事,要是我们早点合作,曾俊华怎么敢对你下手?就算下手了,我去省纪委一说,曾俊华就得放手,不放手绝对会被抓起来。”

可是那样的话,曾俊华那些公司和黄金就不会落入黄文斌手里,这可是好几亿呢。更别说黄文斌还利用曾俊华的资料,从城建三局那儿弄出十几亿的资金来。当然,真要选的话,黄文斌宁愿平平安安的,赚少些也就算了。

“承蒙刘小姐看得起,不知道刘小姐最近有什么好项目吗?”话都说到这份上,黄文斌也不能不答应,别的不说,至少这个明珠大厦上她给黄文斌赚了好几亿,再加上这个游乐场的合同,也差不多是一亿了。

“没有啊,所以才这么心焦。”刘香蝶说,“都是小打小闹,忙乎半天,还要等几年,才能赚几千万。不过我看您手上有个很好的项目可以合作,松山两千亩住宅地的开发。那儿可是大热门。”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合作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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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姐想怎么合作?”黄文斌问。

“我先把城建三局那儿你们的建筑合同拍下来。”刘香蝶说,“那一份合同,有一条是由建筑单位垫资建设,一直到拿到预售许可证为止。因为有这一条,你这份合同估价很低,大家都不愿意做,应该能够低价买下。而正是有了这一条,我就可以去帮你运作,早点拿到预售许可证。”

早一天拿到预售许可证,就能早一天卖房子,就可以早一天回收资金,早一天还贷款。对于普通的地产公司,那是非常重要的。但是对黄文斌来说,却没什么用。他现在有十几亿现金呢,根本不用借钱。而且这几年房价涨得最厉害,卖得越早越吃亏。

“这个就不用了。”黄文斌拒绝了,“我这里有足够的现金。”

“从城建三局拿的那些吗?”刘香蝶摇了摇头,“没想到有这么多。”

“也不全是,还有些其他的。”黄文斌的话不尽不实。

“那我就没法子了。”刘香蝶笑吟吟的看着黄文斌。

人家送了这么大的礼,黄文斌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又是头一炮,拿太低层次的东西出来合作就没意义了,人家几年赚几千万的生意都看不上。“现在我手头还有一个项目,”黄文斌说,“省城中学。”

“我知道。”刘香蝶说,“这个项目听说没什么油水啊。”

“当然有,”黄文斌说,真的办成了超级中学,油水那是大大的有,“中学是大型的教育项目,建设必须公开招投标,我想要它也拿下来自己做。”这事侯市长不怎么愿意帮忙,在他看来,黄文斌以前没做过建筑,收罗了一帮残兵败将,也不知道能有几分功力,还不如让别的经验丰富的建筑公司去干。

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别的建筑公司还不是一个鸟样,越是经验丰富的建筑公司,就越是会克扣余量,与其这样,还不如自己动手,至少知道他们到底下了多少钢筋水泥。百年大计质量为先,这么多小孩,当然要做到最好。

“这可难办。”刘香蝶说,“你自己做能多赚多少?能分给我多少?”

“这个不是多赚少赚的问题。”黄文斌说,“主要是为了安全。”这话对刘香蝶一点用都没有,她才不会在乎学校安全不安全,“更是为了以后赚大钱,这学校必须在一年之内建好,要是找了其他人,说不定会拖拖拉拉的。学校你也知道,错过了九月开学,就得多等一年。”

“这说的也是。”刘香蝶说,“又要赶时间,又要保证质量,不是自己人还真难办。可是这事情没有直接效益啊,我总不能白干活吧。”

这游乐场的合同你不是白干活?黄文斌说:“有效益的,我现在组建了一家新的建筑公司,正需要这么一个大项目磨合。等磨合好了,以后做其他项目就事半功倍了。我的建筑公司也就出名了,这品牌价值的提升,至少也值好几千万。”

其实不止,黄文斌这个新组建的建筑公司,现在拿去出售,能卖几千万就不错了,还是看在持有的合同上,公司本身的价值说不定是负数。可是建好了学校,证明了这个建筑公司有能力接工程,价值就大大上升了,起码也值个几千万。

再把黄文斌那两千亩的小区做完,那就上亿了,要是能把松山上万亩全开发掉,价值还会上升。那时候正是房地产热潮的最顶峰,建筑公司的价值也跟着上升到顶点,正好一起卖了。

“那你打算怎么分?”刘香蝶问,“给我股份还是现金?”

“现金吧。”黄文斌可不想分股份,“三千万。”

“三千万围一次标吗?”刘香蝶想了想,“只有一千多万的赚头啊……好在没什么难度,不需要多大的人情就能办好,时间也比较短,几天就行。好吧,这笔生意我做了,过几天就会有好消息。”

“我需要做什么?”黄文斌问。

“准备好我的酬劳啊。”刘香蝶说,“还有其他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您对政府哪方面比较熟悉呢?”不知道这一点,黄文斌怎么知道怎么用她的面子。

“我伯父的亲信手下,这时候都差不多退休了。”刘香蝶摇了摇头,“要找人呢,我谁都可以找得到,就算是省委书记或者省长,我也能安排见面,要是副省长副书记,甚至可以组织饭局。可是别人给多少面子就不好说了。亲密一点的,发改委那边有些关系,农业局也有些关系。再亲密一点的,省委秘书处也有些关系。”

“省委秘书处?”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可是非常大能的单位,负责执行省委决议的,省委秘书长可是省委常委的成员。

“别想那么美,只是秘书处里面几个处长的关系而已,他们都是我伯父提拔起来的。”刘香蝶说,“市里面也有几个部门能打招呼,可是关系就更远了一层。”她拿起给明月公司的通知,“下个文还行,真让他们没收地产,是办不到的。”

“已经够了,我想要弄个文,都不知道要托多少人。”黄文斌说,他得先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再找市政府秘书处,关系隔了一层不说,人情还得欠两份。刘香蝶能够直接找到人出通知,这就是本事。用的还是刘省长的面子,那就更加了得。

“怎么样,还有什么好项目吗?”刘香蝶问。

黄文斌摇了摇头,他现在哪里有什么好项目,就是这个明珠大厦的项目都是临时找的。只要把省城中学好好建成,两千亩地全开发了,已经吃用不尽。这种时候他哪里还回去找其他项目。

“真没有?”刘香蝶很是急切,“我伯父那可是……人死如灯灭,他的资源一定要在这几个月内用完才行,不用完可就全浪费了。”

黄文斌从2013年穿越回来,只有这么几年的前知,所以他不求稳只求快,一心想着在这几年里面赚大钱,因此被其他人诟病。没想到今天碰到一个比他还急得,连几年都等不了,一定要在几个月里面发财。

“要赚大钱其实也很容易,你也就是要几十亿嘛。”黄文斌对她说,“现在房地产市场看着还能兴旺几年,你有十亿本金,全都拿出来买地买房,过几年升值以后全都卖出去,赚二三十亿一点都不难。”

刘香蝶听了第一句话,差点没噎死,赚几十亿不难,口气这么大的人可真不多。就算是顶级的官二代,又有多少能在几个月里面赚几十亿呢?她不过是有个十年前就退休了的伯父而已。可听到后面,又觉得好像真的不难。

“这法子稳妥吗?”刘香蝶问。

“稳妥啊,至少这几年是很稳妥的。”黄文斌说,“要是你早一点,还可以赶上今年股市大爆发。”要是买中华船舶的话,也可以赚好几十亿。不过十亿这个资金量,可能会对中华船舶造成影响,买的时候还没什么,卖的时候会造成砸盘。

“股市太危险了。”刘香蝶说,“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没有确切的内幕消息,我是不会玩股票的。地产也是一样,谁知道什么时候,房价就会崩盘呢。美国那么发达的经济,那么完善的金融市场,房价照样崩盘了。”

“你也知道?”黄文斌问。

“当然知道了。”刘香蝶说,“美国地产火热的时候,比我们这儿疯狂多了。不论是偏僻山区还是城市中心,,所有地区的房价蹭蹭蹭的往上涨。从上到下,从老到幼,人人都借钱买房,买了房就等于发了财。有一种贷款买房的方法,还款额都比不上利息多。”

“那就是说,越还款欠债越多?”黄文斌问。

“是啊,供楼供了一年,一看欠款更多了。要是供了一辈子,那就更惨了,欠款变成天文数字。”刘香蝶格格娇笑,“这贷款专门针对的是那些没多少收入的穷人,让他们也可以买房。贷了款,买了房,供几个月,转手卖出去,还能赚好多。最疯狂的时候,几乎就是全民炒房,所有人不是正在炒房,就是在炒房的路上。”

“厉害!”黄文斌啧啧称奇。

“可这又怎么样呢,现在房市还不是垮了。也不知道会对美国经济造成多大的影响。”刘香蝶说,“以前日本房地产行业红火的时候,听说更加疯狂。号称把东京的地皮全卖出去,能够把整个美国买下来,结果呢,也是垮了,还造成了失去的二十年。日本的房市垮了,美国的房市也垮了,国内的房市,难道就不会垮吗?”

“有您这么清醒认识的人可真不多。”黄文斌赞叹。

“所以啊,您要炒房地产,尽管去,可是我只会把钱投资到更稳当的地方去。”刘香蝶说,“比如黄金,古董,或者其他实业。”

“如果是这样的话……”黄文斌忽然间有了一个想法,可是一想刘香蝶好歹给他送了两样大礼,以前也无冤无仇的,这么坑人家不太好,连忙换了一个说法,“不知道您对珠宝行业怎么看呢?”

“珠宝?”刘香蝶有些困惑,“您是指哪一方面呢?”

第三百三十八章. 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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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黄文斌说,“特别是翡翠原石。”

“翡翠?”刘香蝶还是不懂,“您……我们既然已经是自己人了,就不要您来您去了。你可以叫我小蝶,或者香蝶也可以。我就叫你文斌弟弟吧。你觉得翡翠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现在翡翠的价格已经很高了。”

弟你妹!黄文斌才不愿意和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人称呼得这么亲热,“还有很大的上涨空间。”黄文斌说,“特别是翡翠原石,如果我们能够趁着现在便宜,买下一大堆翡翠原石的话,过几年价格上涨了再卖出去,也一样能够赚几十亿。”

“翡翠市场有这么大吗?”刘香蝶不信。

“一个翡翠手镯就要好几百万呢。”黄文斌说,“翡翠的市场很大,几十亿不算什么。”

“可是我也没有出货渠道啊。”刘香蝶说,“买一大堆原石,到时候我卖给谁去?”

“我正在筹备一个珠宝店。”黄文斌说,“翡翠这种东西,改革开放以来都没贬值过。”

“我还是觉得风险大了一些……”刘香蝶有些踌躇。

“我手里头有一些黄金。”黄文斌早就想好了,“可以把这些黄金抵押给你,这些钱就用来买翡翠原石,如果赚了钱,我们五五分账,要是赔了钱,你就留着黄金好了。特别是现在美国爆发次贷危机,肯定有很多避险资金流入金市,金价肯定会上涨。”

“这么做倒是很稳妥,可你有多少黄金?”刘香蝶问。

“多的不说,两三吨是有的。”黄文斌说。

“两……两三吨?”刘香蝶张大了嘴,“你有个秘密金矿?”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你那多少钱来,我就给你多少金条。”这批金条实在是太烫手了,万一贾山柳权或者其他人透露了消息,他也有个说法,都已经给刘香蝶了,你们自己跟她要去。有了这笔钱,不论是真拿去投资翡翠还是投资房地产,回报率都比存着黄金高多了。

“这么厉害?”刘香蝶半信半疑,可是转念一想,拿着现金买黄金,这事也没什么风险,只要拿去化验清楚黄金没问题就行,“这么大笔黄金,要存放在哪里才好?算了,还是放银行吧。费用虽然贵,好歹安全。”

“过几天我清理好那些黄金就通知你。”黄文斌说。

“好的。”刘香蝶又问,“对了,你购买翡翠原石的渠道靠谱吗?”

黄文斌压根就还没渠道,哪里说得上靠谱不靠谱,“我打听了好几个渠道,还不知道哪一个渠道比较好。”他知道购买翡翠的渠道一个去珠宝店,第二个去大商场,第三个就是去淘宝。不论哪一个都十分的不靠谱。

“这样啊,既然我要投资,那就帮你打听一下吧。”刘香蝶说,“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其他的项目可以合作,随时打我的电话,或者去找我也行。我的办公室随时为你打开大门哦。我先去干活了,文斌弟弟。”

黄文斌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女人太容易亲近,反而让人对她敬而远之。也不知道和这么个人合作到底是对还是错。刘省长命不久矣,刘侄女只能趁着还有人情的时候拼命赚钱,这个情况倒是挺有趣的,可惜对黄文斌没什么帮助。

“表弟!”刘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他浑身都是伤口,鼻青脸肿的,一看就是挨了一顿狠的,“哎哟,快让我躲一下,哎哟!”

“你怎么了?”黄文斌吃了一惊,赶紧上去扶着。

“被人打了呗。”刘德呼啦一下躺在沙发上,“这次可真是倒霉啊。”

“你怎么会被人打了?”黄文斌问。

“我也不知道啊。”刘德摇了摇头说,“我就呆在纹身店和如月说话,后来如月有事先走了,我就在店里打游戏。忽然间冲进来四五个人来,领头的是一个黑衣大汉,问了一句‘你们这儿就是如月纹身吗’,我说是,那些人就开始砸东西,还把我给打了一顿。我奋力抵抗,打倒了对方七八个人,可惜双拳难敌四手……”

“不是冲进四五个人来?怎么打倒了对方七八个还双拳难敌四手?”黄文斌问,“难道敌人还会分裂不成?”

“刚开始冲进来四五个,后来又来七八个嘛。”刘德说,“他们两个按着我的手,两个按着我的脚,还有一个按着我的头……”

“把你**米了?”黄文斌忍不住问。

“把我打了一顿!”刘德说,“那个黑衣大汉打完了还说,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开业,见一次打一次,说完扔了一卷钱给我,跟着就走了。我起来一看,还好伤得不是很重,就赶紧跑过来了。”

“你被人打了,不报警不去医院,跑来我办公室有个屁用啊?”黄文斌十分不解。

“报警?不用报警了。”他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卷钱来,“人家给了两万块呢,报警的话岂不是要被没收?反正也没砸坏什么东西,我受的伤也不重,连轻微伤都算不上,调解的话还不一定能赔两万呢。”

“你一个月好几万工资,这两万块算什么啊!人家给了你两万,你连报警都不去了?”

“在江湖上混不是你打人就是人打你,没什么大不了的。”刘德说。

“那你至少也要去医院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去过了,我一看人头涌涌,排队挂号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干脆就不看了。”刘德说,“你这儿不是有碘酒吗,赶紧拿出来给我擦一擦。还有绷带面纱什么的,给我包扎一下。”

“你不会去我们自己的医院啊!”黄文斌把碘酒扔给他。

“我一个大男人,去妇幼保健院像什么样子。”刘德说。

黄文斌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就把金队长叫了进来,“你对跌打扭伤挺在行的吧,给他随便包扎一下。”他们吃这碗饭的,需要经常进行格斗训练,也就经常受伤,所以对处理这种伤势也有些心得。

“刘总这是怎么么了?”金队长连忙给刘德消毒涂药水。

“被人打了呗。”刘德说,“当时我一个打十个,差点就赢了,可惜对方不止十人,二十几个一拥而上,我打倒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这才被他们打了。”

“如月纹身官才多大,能塞得下二十几人?”黄文斌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我说的是主观感受嘛,又不是客观事实。”刘德毫不知耻,“反正我当时就是这个大杀四方,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蛟龙,长坂坡上赵子龙不过七进七出,我起码杀了个十七进十七出……哎哟,金队长你轻点,疼死我了。”

“一定要把血挤出来才行,留里面会发炎的。”金队长说。

“能看出什么来吗?”黄文斌问。

“对方是练家子,不过留了手。”金队长说,“打的都是皮粗肉厚的地方,没下死手,虽然很疼,看起来比较严重,不过伤势很轻,不会有后遗症。是什么人打了刘总,要不要我带人去找回场子?”

“我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刘德说,“领头的是一个黑衣大汉,以前从来没见过。来的时候问是不是如月纹身馆,走的时候说以后在开业还要再打,应该是来找纹身馆的麻烦,不是找我的。”

“你那个纹身馆居然还被人找麻烦?”黄文斌觉得很稀奇,“不是都没什么生意吗?”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刘德说,“要是很热门的纹身馆,被人找麻烦一点都不奇怪,总有人纹身以后觉得效果不好的,货不对板的,还有被父母丈夫发现的,都可能会打人。不过我们压根就没做几单啊,都是些很简单的图案,也没有货不对板。就是前几天给人纹了个关公降龙,那人也很满意啊。”

“关公降龙?”金队长问,“你们给人纹了关公降龙?”

“是啊,还是3D的呢。”刘德说,“看上去别提多逼真了,气势逼人啊,看的我都想纹一个在身上。那人给了五万块呢,我就分了一万五!难道是他后悔了?这不可能啊,纹好以后他还说别人都不敢纹这个图案,只有我们技术好敢动手。还说以后再有兄弟要纹身,也介绍给我们呢。”

“你真不知道关公降龙是什么意思?”金队长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一个图案嘛。”刘德说,“关公踩着一条龙什么的。”

“难怪你们会被人打。”金队长连连摇头,“关公降龙这是能够随便纹的嘛?你们学纹身的时候,难道老师傅没跟你们交代清楚。街上多少混混喜欢在身上纹龙的,你纹个关公降龙,那不是把人家全都压住了吗。更不要说满地的青龙帮黑龙会什么的,中二少年最喜欢这个调调,你搞个关公降龙来,不打你才怪。”

“还有这种事!”刘德大吃一惊。

“这种事纹身师傅应该都很清楚的啊。”金队长也深刻的认识到了刘德有多不靠谱,“不是那种能够从街头砍到街尾没人敢惹的猛人,绝对不可以纹这种得罪人的图案。特别是关公啊,哪叱啊,武松啊这一类。”

第三百三十九章. 白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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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说过。”刘德说,“哪叱也就算了,干嘛连武松都不行?”

“武松打虎啊,纹老虎的人可也不少。”金队长说。

“也没见过谁无端端在身上纹个武二郎。”刘德说,“纹李逵的倒是不少。要说杀老虎,李逵也杀了啊。武二郎只杀了一头老虎,李逵杀了四头,老的小的都一起杀了,岂不是更那什么。”

“李逵?那是钟馗吧?”金队长说,“没听说有谁纹李逵的啊。”

“有,怎么没有,我亲眼见过,大黑胡子,浑身肌肉,赤条条的拿着两个大板斧,这肯定是李逵啊,没听说钟馗拿板斧的,钟馗要么空手,要么拿笔和道书。张飞也不拿板斧,张飞是用丈八长矛的。”

“怎么有说到张飞去了?”金队长问。

“黑大汉就是那几个嘛,不是钟馗就是李逵,再不然就是张飞。”刘德说。

“那肯定不止啊,就好像那个……”金队长却一时想不起来还有别的什么黑大汉,只好硬掰,“万一有人纹个奥尼尔呢,奥尼尔这可不是黑大汉吗,肯定比张飞李逵更黑更大更汗。”

“有谁会把奥尼尔纹身上啊,再说奥尼尔怎么会拿两把板斧?”刘德说。

“你们别在这儿说闲话了。”黄文斌一想到奥尼尔拿着两把大板斧,就整个人都不好了,“刘德都被打了,纹身店也被砸了,那个纹身的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万一他被人打死了怎么办,你们还不赶紧去问问。”

“这个要怎么问?”刘德没理解。

“打电话问啊!”黄文斌说,“总不成人家给了你们五万块,你连电话都没记下来?”

“额……”刘德果然没记。

“靠!”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那你也得查一下,金队长,你去帮着刘德找一找,别把人家害了。”这个刘德,整天这么游游荡荡的没个正经样,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改造好啊。

显然肯花五万块钱纹身的家伙并不是太多,很快就找到了。没一会儿金队长打了电话过来:“找打了,纹了关公降龙的家伙叫做关子元,被人打了一顿,正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伤势不是很严重,不过纹身被弄坏了,那些人赔了他十万。”

“哦,没什么事啊?那就好。”黄文斌其实也不是很关心。

“这家伙号称是关公的后人,还有家谱呢。”金队长说,“不是道上混的,道上的规矩一点都不懂,前一阵子发了点小财,就想着骚包纹关公。又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关公降龙最好,就去找纹身师傅。别的纹身师傅都知道规矩,不敢给他做。他还以为是人家手艺不行呢,不死心继续找,就让他找到如月纹身馆,也是不懂规矩的,给他纹上了。”

“这规矩也太大了吧,人家喜欢在自己身上纹什么,别人还管得着?”黄文斌很听不惯这种逻辑,什么去医院不给红包是你自己笨啊,学车不请教练吃饭难怪被安排在深夜练车啊,本来不正常的事,愣是让他们当正常。

“是,是,我明白了!”金队长说。

“你明白什么啊?”黄文斌问。

“我明白了!”金队长说这就关上了电话。

所以究竟明白什么了?潜规则?血酬?黄文斌自己都一头雾水。这社会潜规则到处都是,要改的话个人的力量显然无济于事,金队长难道又有什么灵丹妙药?这一次花费的时间比较长,直到下午才回话。

“老板。”金队长气喘吁吁的说,“打人的是白龙。”

原来是去找罪魁祸首了,难怪要这么久。找到了也好,打他一顿教训教训。再怎么说,刘德也是黄文斌的表哥,被人打了怎么也得把面子找回来,怎么可能让人家扔两万就当没事,好歹黄文斌也是个亿万富翁。

“白龙?”黄文斌只认识一个白龙,那是擒鳌拜如天地会平神龙岛娶了七个老婆还玩外国公主的一等鹿鼎公小白龙韦爵爷,这个显然不是,“你做的好……没把人家打得太厉害吧?打得有刘德两倍那么伤就好了。对了,打完以后给他扔二十万,你手头有这么多现金没有?”

伤是两倍,钱给十倍,应该够霸气了吧……还是不行,这二十万不能扔过去,两万块是一卷,二十万可是两大块砖头,真扔过去,那家伙又刚被打了一顿,说不定就把他给砸死了。

“额……这个……”金队长吞吞吐吐的说,“对方是练家子,挺厉害的,经常五六个人一起行动,要打的话,至少要带二十人而能稳操胜券。”

“二十人?”黄文斌吓了一跳,当初金队长对着贺家上百人,带了七八个人就敢动手,现在对着五六个人,却要二十人才能稳操胜券,这次的敌人也太强了吧,“这白龙是什么来头?”

“他们一帮子人都是省摔跤队的,没出成绩,退役以后就没得安排工作。他们几个一商量,凑钱出去放高利贷。这帮人打起来可狠了,等闲一个都要打三四个的。”金队长说,“后来听说高利贷倒账赔了好几笔把本钱都给亏了,只得投靠别人。投靠了谁我还没查出来,不过听说很硬。”

手底下硬,还有背景……其实人家也赔了两万块,不如先把这笔账记下,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算好了。拉二十个人过去不是不行,问题是打完了不知道有谁跳出来,万一是个惹不起的怎么办呢。

黄文斌正打退堂鼓的时候,刘香蝶忽然打来了电话,“黄老板啊?你在办公室吗?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才收到消息,我手下居然做了那样的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把他们管教好。”

刘香蝶知道黄文斌在办公室,立即就关了电话,连事情都没说清。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刘香蝶就带着好几个人来了,都五大三粗满脸横肉,领头那个更是满身的肌肉,身高足足有两米上下。

“白龙!”金队长叫了一声,挡在黄文斌前面。

“哎哟!”刘德也下了一大跳,躲在黄文斌身后。

刘香蝶忍不住抿嘴笑了笑,赶紧绷了脸,严肃的说,“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手下缺了管教,不想冲撞了黄老板,把黄老板的表哥打了。我一知道立即就把他带过来给您道歉了。”

“黄老板真是万分对不起!”白龙双膝跪倒,五体投地,其他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这个是……”黄文斌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呆头呆脑的问刘香蝶,“白先生是你的手下?”这也未免太巧了。

“他可不姓白。”刘香蝶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叫做甘白龙,是我远房亲戚。以前是省队的摔跤手,大好前途都要上调国家队去参加奥运会了,自己不争气,和人打架,被开除了。自己出来做生意,又亏了本,只好来我这儿做保安经理。明知道我正在和黄老板合作,他却做出这种事情来,这种行为万万要不得。”

“是,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甘白龙低头说。

“我说有什么用!”刘香蝶板着脸说,“得看黄老板怎么说。”她对着黄文斌笑了笑,轻声细语的问,“黄老板你怎么看呢?”

“也没什么。”黄文斌心想要不打一顿回去算了,给刘香蝶个面子,打得和刘德一样那么伤好了,打完照样给二十万,那就更加霸气了,“我看这事也算是个误会,甘经理之前也不知道刘德是我表哥嘛,我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这就是所谓的场面话,要是直接说把甘白龙打一顿,谁知道刘香蝶会不会随便打两下应付了事,得先这样挤兑一下,才能让刘香蝶真的把人交出来。反正黄文斌会赔二十万,也抵得过甘白龙下跪了。

“是啊是啊,本来就是误会嘛,我也不知道关公降龙不能随便乱纹。”刘德也说。

黄文斌听着差点想打他一巴掌,这时候应该哭丧着脸上来反对才是,怎么能顺着黄文斌的口风呢!连苦主都放过了,万一刘香蝶真的就坡下驴,刘德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刘德被人白打了没什么要紧,可是黄文斌的脸面怎么办?

自己表哥被人打了一顿赔了两万块就完了,岂不是刘德只值两万?表哥都只值两万,黄文斌最多也就是那么五六百万的,可是他明明有十几亿身家。放过甘白龙也可以,起码要他赔四五十万的。

“还不谢谢黄老板和刘总。”刘香蝶说,“只要接受最轻的处罚就行了。”

“谢谢黄老板!”甘白龙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又说,“谢谢刘总。”再砰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都起身,搬了一张桌子,放在甘白龙面前。甘白龙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是比哭还难看,毫不犹豫的把右手放上了桌子。一个小弟从背后牢牢地按住甘白龙,另一个从前面抓住他的手,猛地掏出一把斧头,啪一下,就把甘白龙的手给砍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章. 小惩大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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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黄文斌忍不住站了起来。

“我本来是想,白龙哪只手碰过刘总,就把他哪只手砍下来。可惜这家伙两只手都碰过了,全砍下来,未免不太方便。就先砍一只小惩大诫吧。”刘香蝶面不改色的说,“黄老板你看这样处理还可以吧?”

“也不必如此吧。”黄文斌看着甘白龙的手,那可是一个人手,真的人手。

几个小弟跑前跑后,给甘白龙止血消毒做包扎,还把喷出来的血都擦干净,又涂上香料,掩盖气味。甘白龙站在旁边,一声都不吭,脸色也没什么异常,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当然要,他居然做出这种糊涂事来,砍一只手,算是很便宜了。”刘香蝶说,“对了,听说黄老板开的医院虽然叫做妇幼保健院,但是外科很好,还有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洪院长坐镇,是不是真的?”

“外科是挺不错……”黄文斌忽然醒悟过来,“你赶紧去治伤,刚砍下来应该还能接上。”再看看那把斧头,寒光闪闪,显然非常锋利,断面也很整齐。还有个小弟拿出了冰桶,把断手放在冰桶里面,看来是早有准备。不过这毕竟是把手砍下来了啊,就算接回去,神经还有没有功能,有多少功能,那是谁都说不准的事。

甘白龙可是靠手上功夫混饭吃的,这下子等于是把他的吃饭家伙都给毁了。刘香蝶这人,可真是心狠手辣。而甘白龙被砍了手,还这么一声不吭,显然不是因为他好欺负,而是刘香蝶御下有方。

“还不谢谢黄老板。”刘香蝶说。

“谢谢黄老板。”甘白龙说,“要是黄老板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先去医院了。”

“赶紧去吧。”黄文斌掏出一张名片来交给甘白龙的小弟,“去到直接找洪院长。”甘白龙走了他还不放心,又给洪院长打了电话让他立即预备好做手术,算算时间,从五德酒店到医院大概也就是十几分钟车程,应该能赶得及。

“这个白龙啊,整天惹事。”刘香蝶说,“在摔跤队里面就乱打人,出来自己做生意,一言不合就动手。就以为自己能打,再能打,人家拿枪来怎么办。要不是运气好,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他叫做甘白龙,听到有人纹了关公降龙,也不查清楚,直接就上门打人了。”

其实也不是没查清楚,纹身的客人,下手的纹身师傅,甘白龙都查得一清二楚,都是不懂规矩的莽汉,上门打了人,还扔下远超损失和治疗费的钱财,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谁知道去砸店的时候,里面那个貌不惊人畏畏缩缩的家伙,居然是亿万富豪的表哥。

“那也不必砍手啊。”刘德满脸的震惊。

“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怎么学乖呢。”刘香蝶打了个响指,有个小弟就拿出一个大红包来,恭恭敬敬的递给刘德,“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算是赔礼道歉,您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刘德一捏,按照厚度来看,起码是三四万,可是大小似乎有些不对,掀开一角看了一眼,里面却不是软妹币,而是港纸,一千块一张那种。这红包里岂不是三四十万?他连忙把红包收起来,换上一副笑脸,“这怎么好意思。”

“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刘香蝶说。

刘德收了钱,态度立即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是我不好意思,谁让我没搞清楚纹身的规矩呢。还是刘小姐大仁大义,大智大勇,赛过诸葛亮,气死司马懿,这个挥泪斩马谡,真是让人佩服佩服……”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挥泪斩马谡呢,人家甘白龙还没死好不好,只是断了一只手而已,还能接回去呢。刘德也不知收敛,越吹越离谱,黄文斌实在不耐烦了,“你现在浑身是伤,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我没事啊。”刘德还没醒悟这是逐客令,“已经好多了。”

“那你去保健院看着甘经理。”黄文斌说,“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

“哦,这倒也是。”刘德这才说,“刘小姐我先走了啊。”

“刘总有心了,请便。”刘香蝶说。

好不容易总算是把刘德打发出去了,黄文斌叹了口气,“我这个表哥,真是少不更事。给他找了个酒店总经理的位置,本来想着能够安生一阵子,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了事。”这就叫做烂泥扶不上墙吗?

“其实刘总也是一个很有趣的人呢。”刘香蝶说。

哪里有趣了真是!这一次还得甘白龙断手就不说了,还累得黄文斌欠了人家老大一个人情。刘香蝶给黄文斌送了一个价值好几千万的建筑合同,又一纸通知让黄文斌节省了好几亿的收购费用,可这些都是钱而已,用钱来报答就行了。这次可是砍了甘白龙一只手,难道要还她一只手吗?就算是刘德的手,黄文斌也不舍得啊。

“对了,”刘香蝶又说,“你跟我说过的翡翠原石,我忽然间想起来,有一条门路。”

“门路?”黄文斌问。

“黄老板调查研究这么久了,门路当然比我的好。不过我这个门路,也是比较直接的,说不定有用。”刘香蝶说,“我伯父有个部下,是西南边境的人,经常到缅甸采购原木,有时候也弄些翡翠回来。他在那边认识很多矿主,能够拿到第一手的原石,不知道黄老板感不感兴趣。”

当然感兴趣了,第一手原石啊,现在翡翠价格上涨这么厉害,买到就是赚到。当然黄文斌不能表现得这么急切,得挑几根刺压一压,“听说缅甸那边翡翠矿藏都是国营的,挖出来矿石要统一拍卖,怎么可能拿到第一手矿石?”

“黄老板有所不知,”刘香蝶说,“上有政策就下有对策,哪里都是一样的。我们这儿还管制稀土呢,偷偷挖的都不知道有多少。缅甸那边比我们还穷还**,倒卖矿石的人更多。”

“我们做正经生意,就不要冒这个险了吧。”黄文斌说,“一块大矿石,说不定要好几千万呢,万一半路被缅甸海关没收了,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用不着我们冒险啊,我们只要在国内等着翡翠矿石就可以。”刘香蝶说。

“要预付款?”黄文斌问。

“也不用。”刘香蝶说,“见货付款。”

“那你伯父的这个部下干嘛要卖给我们,反正都走私到国内了,又没收我们的预付款,拿去拍卖不就好了吗?价高者得,何必一定要卖给我们呢?”黄文斌才不肯信有这种好事,可别说刘香蝶的伯父以前给过什么好处这个部下,就算要报答,那也不是报答给黄文斌啊。

“他是做原木生意的,带矿石不过是顺便,要是搞拍卖找买主什么的,那就太浪费时间了。”刘香蝶说,“他要的是快进快出不占资金。他的木材生意做得很大,信誉很好,所以能够用很少的定金就把翡翠矿石赊过来,到了国内赶紧卖出去,才能把剩下的钱给人家送去。”

“听起来一点风险都没有,”黄文斌说,“刘总你资金也足够,自己做就行了。”至于不懂行什么的,黄文斌也是完全不懂,只能依靠专家。翡翠的级别分类现在也研究得很透彻了,什么颜色什么种水值多少钱都清清楚楚,只要别去赌石什么的,怎么也不会亏本。

“这门生意我一点底都没有。”刘香蝶说,“怎么加工怎么出货完全一窍不通,自己做怎么做得来。现在那位叔叔就在省城,家里也有一些原石,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吧,要是黄老板觉得可以,那就合作一下,要是觉得不行,那就再找其他门路呗。”

“好吧。”黄文斌说。

刘省长这个部下的名字叫做朱振亚,年纪已经很大了,退休以后开始做进口木材的生意,到现在已经十几年,是省城最大的原木进口商之一。其实黄文斌上辈子也见过,虽然没说过话也称不上有什么了解。

“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朱振亚对刘香蝶感叹,“你伯父身体好点了吗?”

“没呢,还是那样,都三个多月没下床了。”刘香蝶说。

“生老病死,这是自然规律,谁都没法子。”朱振亚说,“刘省这一辈子也不枉了,做过大官,主政一方,留下无数遗泽。以后要修历史,本地肯定有刘省长一笔。家里也是看到孙子孙女长大,家族兴旺,开枝散叶,想来刘省也没什么遗憾了。”

“我伯父才七十五,本来想看着玄孙出世的呢。”刘香蝶说。

“是啊,早是早了些。”朱振亚也说,省部级一切医疗费用都能报销,所有的医疗资源都向着他们倾斜,最好的医生护士随时服侍在旁,平均寿命一向很高,七十五算是很短命了,**十才是常态。

“我们这些小辈,一定要继承先辈的精神,艰苦努力,拼搏奋斗。”刘香蝶总算把话题带上了,“所以我这就奋斗来了,听说朱叔叔这儿有翡翠原石,能不能给我和黄老板看看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朱振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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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振亚听了这话,先看了看黄文斌,“黄老板对吧,久仰大名。”说着伸出手来,黄文斌赶紧和他握了握手,朱振亚点了点头说,“黄老板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面,如同彗星一般崛起,我是久闻大名了。本来以为是言过其实,一看真人,比传言的还年轻。真是了不起。”

“过奖过奖。”黄文斌存心想捧回几句,可是对朱振亚实在没什么了解。

“丁老板倒是老朋友了,”朱振亚说,“最近他生意怎么样?”

“最近挺好的,产能扩张很大。”黄文斌说。朱振亚和丁六根只不过是泛泛之交,两人的生意领域没什么交集。他应该和张家的神弓集团比较熟,做玩具要用很多木材,所以要和木材商打交道。

“黄老板怎么忽然对翡翠感兴趣?”朱振亚问,“以前没听说黄老板玩玉石啊。”

“觉得翡翠比较有前途,升值潜力大。”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说。

“我们黄老板正要开一个珠宝店,地址都选好了,就在步行街。”刘香蝶补充说。

这事居然也被知道了,看来刘香蝶还真没少下功夫。本来也不想拿出来显摆,可是既然已经提到了,黄文斌只好先‘谦虚’一下,“小打小闹,也就是几千万的小铺子,才三十几个平方,不值一提。”

“步行街三十几个平方也不小了。”朱振亚说,“我倒是有一些翡翠原石在手上,不过我主要是做木材生意的,翡翠什么的,只是玩玩而已,也没什么太好的货色,黄老板随便看看吧,要是有合意的我们再谈价钱。”

朱振亚的翡翠放在一个库房里,大铁门锈迹斑斑,里面是一排排旧木架,上面放着许多灰扑扑的石头。乍眼看上去,似乎木架比石头还值钱许多。门口也没有保安,也不知道是怎么保证安全的。

“这个是我手头最好的,”朱振亚拿起一块西瓜大小的石头,“老坑老种,蟒带,白黄腊壳,薄皮,没有咎裂,师傅说很有可能出满绿玻璃种。小蝶,黄老板,都来上上手,你们带了家伙没有?”

“满绿!是不是真的啊?”刘香蝶好奇的摸了摸,“我们什么都没带。”

“我这里有。”朱振亚递上两个强光手电筒,自己也拿了一个,在石头上面一打,原本黑乎乎的石头,忽然间就透露出一股绿意,里面大团大团的绿色,也不知道有多少翡翠。

“哇!里面全是翡翠?”刘香蝶惊叹,“太神奇了!”

“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呢,”朱振亚说,“要真的全是满绿玻璃种,这么一大块,至少两千万。要是种不好,或者水头不好,或者不是满绿,价值都要大打折扣,又或者里面有裂,或者不是一整块,那价格就更低了。几十万到几百万,都是有可能的。”

“那这块石头叔叔要卖多少钱?”刘香蝶问。

“三百万。”朱振亚说,“大家都是自己人,也不瞒你们,我跟人家买,换算成人民币,差不多是一百五十万。我从那边把石头带回来,运费也出了不少,还有风险,怎么也得给我赚点。要是别人要,我开价就是五百万了。”

“这可是全赌料,一个窗口都没有,也要三百万这么多?”黄文斌问。

“虽然是没开窗口,可是里面的确全是翡翠。你看灯光这么一打,里面不是很清楚吗?这么说吧,如果你买下来,里面没有,或者翡翠低于50%,我全额退款,再赔十倍的货款。”朱振亚拍胸口说。

“翡翠是翡翠,价格差异可大着呢。”黄文斌说,“绿色是什么绿,种水是什么种水。”

“赌石的魅力就在这里啊。”朱振亚说,“我这块原石卖三百万,要是满绿玻璃种,那就是两千万,转眼就赚六七倍。要是满绿,不是玻璃种,或者玻璃种,没满绿,那也得一千多万。要是里面有裂,做不成大物件,或者是狗屎地什么的,那就赔了。一刀穷一刀富,比打牌打麻将刺激多了。”

刚才黄文斌还奇怪呢,千辛万苦带了原石回来,却不开解,留着皮壳难道是想骗人吗?按照朱振亚的身家,这也不太可能啊。现在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把赌石当娱乐了。一块石头就是几百万上下,还真是比打牌打麻将刺激。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我是开店的,全解开再说。”

“解开?”朱振亚问。

“解开吧。”黄文斌坚持。

“这块石头升值的可能性是90%以上啊。”朱振亚说。

“100%我都不赌。”黄文斌说,他要做的,是收藏原石坐等升值,谁耐烦赌,不过人家都已经说90%的升值可能了,完全不给面子也不好,“要不这样吧,刘小姐把石头买下来,解开我再按照那时候的价值来买。”

“好啊!”刘香蝶一口答应下来,现场拿出银行卡,就把三百万划了过去给朱振亚,“要是升了我再给你打折。”言下之意,要是赔了黄文斌也得承担一部分,这个倒是没什么。

朱振亚这儿设备齐全,还专门养了一班师傅专门解石——搬来香案,请出佛像,杀鸡拜神,烧了三根檀香,跪在地上念念有词。搞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朱振亚点点头,却依然跪在地上,拿着香念着词,还闭着眼睛。

师傅们才搬出切割机,大师傅平心静气,一刀下去,呲的一声,那石头顿时掉下薄薄的一片。拿水一泼,石头上出现一片晶莹的绿色,显得十分耀眼,“涨了!涨了!”大师傅很激动。

“涨了?”朱振亚这才睁开眼睛,把檀香插到香炉里,“菩萨保佑!”然后才过去看,不看还好,一看倒吸一口凉气,“还真是满绿,帝皇绿!冰种帝皇绿!真正的满帝皇绿冰种翡翠啊!”

“帝皇绿?很厉害吗?”刘香蝶问。

“帝皇绿当然厉害了,这是最好的绿,万金难求,就算在缅甸国内都难得一见。”朱振亚很激动的说,“我玩翡翠也好几十年了,自己亲手开出来的帝皇绿,这还是第二块。第一块重量比较大,可不是满绿,比这块差远了。何况这还是冰种呢。”

“刚才不是说玻璃种吗,怎么变成冰种了?我记得冰种没有玻璃种好的吧?”刘香蝶虽然是门外汉,翡翠越透明越好,冰显然没有玻璃透明。

“种色难两全啊,帝皇绿能有糯底就不错了,这可是冰种!”朱振亚说,“本来我以为就是豆青什么的,早知道就自己开了,亏了,亏了。这块翡翠起码也得三千万……再把其他地方也开了,要是整个都是帝皇绿,说不定的四千万。”

“好厉害!”刘香蝶也很高兴,“文斌,我们买的头一块翡翠就赚了这么多。”

怎么连文斌都叫出来了,和你又不是很熟。黄文斌心里嘀咕着,但口里也只好说:“是你赚了这么多,我还没赚钱呢,等全部解开,我们再找个专家来做评估,该多少钱就多少钱。”

“算我们一起投资的好了。”刘香蝶分钱的时候一向很大方。

“真不用。”黄文斌说,“我怎么能这样占你便宜呢,你给我打个折扣就好了。”

“好吧,先全部解开再说。”刘香蝶还是很兴奋。

切割机嗡嗡的响,很快就把整块石头都切了出来,翡翠倒是没有在外头看那么满,也不全是帝皇绿,有深浅变色,夹着着好多碎石,全磨掉以后已经变成两块了,其中一块背后还有一条裂,幸好很浅,没有深入。但是这两块翡翠都不小,做手镯卓卓有余。

“三千五百万左右吧。”朱振亚叹了口气,“我经手过的石头,就是这块最好。帝皇绿啊,还是冰种,以后再要碰到这么好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们要是真想买原石,我得多说一句,这种极品可不常见,别老想着守株待兔,好事没这么多。”

“朱叔叔我们会小心的。”刘香蝶说。

“我主要是想囤一些翡翠原石,”黄文斌说,“都要明料,全解开那种。”

“囤原石?你想趁着现在手头有钱买原石,然后在珠宝店慢慢卖出去?”朱振亚一听就懂了,“我和你说,这划不来。矿场每年产的矿石就那么些,物美价廉的更少,出货渠道基本是固定的,能弄到手的也就几块吧。你想一下子全买了,怎么可能呢?还不如每年挑几块好的,慢慢增加储备。反正你是做生意,高来高去,低来低去,不论翡翠价格高低,你都没风险。现在囤货,万一价格掉了呢?”

“我看好翡翠市场。”黄文斌说,当然只看好这几年,“全世界就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缅甸也只有那么几个矿坑。现在老矿坑都开得差不多了,新矿坑的品质还下降了。我国经济越来越好,买翡翠的人越来越多,所以要趁着现在,赶紧收多些原石,以后嫁个肯定会猛涨。”

而且翡翠涨得十分奇怪,原石涨得比制成品还厉害,最后原石价格比制成品还高,仿佛人工不要钱一样。

第三百四十二章. 买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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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板说得也有道理。”朱振亚说,“不过呢,翡翠现在的确是只有缅甸一个矿区,可是以后呢?以前和田玉也只有新疆和田这么一个矿区,要不怎么叫和田玉。现在可是青海玉俄罗斯玉都出来了,质量差的还有些区别,质量好的根本没法子分。就算没有新矿区那又怎么样,缅甸的矿区可一点都不小,加起来相当于我们一个省那么大呢,谁知道还能挖多少矿井。上回我在缅甸,就听说他们发现了一个翡翠原石,光是露出地面的部分就十几吨了,埋在地下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一块就这样了,下头埋的,肯定更了不得。至少几百年里面,翡翠原石的供应肯定不会有问题。”

这可怎么说呢,别说几百年了,再过几十年,说不定都能人工合成了。虽然说宝石这种东西都是天然的贵人工的便宜,可那是能分辨的情况下,不能分辨谁管你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

“现在还是没影的事情呢,至少短期内不会找到第二个矿区,就算找到了,要勘探要开采还要看成色,至少要十几年吧。”黄文斌说。

“长期来看可不如此。”朱振亚说。

“长期来看,我们都死了。”黄文斌说,“又不是要子孙万代传下去。”

“那我明白了。”朱振亚说,“下星期我就去缅甸,大概十月份回来,如果你想买翡翠原石的话,我可以帮你收购。以前我一般是收十几二十块,到了国内就转手卖掉大部分,剩下两三块自己收着。这一次额外再收,全部给你,大概能到七八十块,再多我就没法子了。”

“大概需要多少钱呢?”刘香蝶问。

“总共的价格是三四千万吧,我要给两成的定金,就是六百万左右,还有运输费用保安费用等等,大约会压住一千万的资金。”朱振亚说,“平时这点钱没关系,不过去缅甸我是要买木材的,这时候资金最紧张,顶多能挤出五百万来,剩下的五百万,你们想想法子?还是这次先做五百万的?”

“朱叔叔你这儿不是还有很多原石吗,先把这些石头卖给我们,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够了吧。”刘香蝶说。

“哪有这么容易的,就说你不要天天想着好事。”朱振亚说,“帝皇绿这是万中无一,其他的翡翠价值差远了。你别看这儿原石多,全解开来,未必能有那一块帝皇绿贵。”说着他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原石,上面开了一个小窗口,露出紫色的翡翠,用灯光一打,一片紫色萦绕,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

“这个是紫罗兰?”刘香蝶问。

“是啊,”朱振亚说,“以前紫色的翡翠不值钱,现在也抄起来了。我赶时髦买了一回,以为是赚定了。谁知道回来请高手一看,这个是一线天,就只有开窗这儿有一小片翡翠,剩下的都是石头,亏了一大笔。”

“所以要买明料嘛。”黄文斌说。

“明料没意思,只能赚个运费。还是赌料好,十块赌中一块都是大赚。”朱振亚看着黄文斌不以为然的脸色,摇了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不如这样吧,我这些石头呢,都是历年来精挑细选,打算保存下来,等我退休以后慢慢一个一个开。卖一些给你们可以,全卖了不行,我退休都没个盼头了。”

“那要怎么办呢?”刘香蝶问。

“这样吧,你们在这堆原石里面选十块,选好以后我打磨出来,算算有多少钱。这笔钱我就用来给你们在缅甸进货。进来的货多少钱,解开以后再算。”朱振亚说,“这是第一次合作,就让一切随缘吧。”

缘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我可不懂怎么挑翡翠原石。”

“我也不懂啊。”刘香蝶说。

“所以是一切随缘嘛。”朱振亚说,“要是没选对,我也可以偷偷懒。”

“说不定我们又选个几千万的呢。”刘香蝶说。

“这个帝皇绿已经是我这儿最好的石头了,没有比他好的。”朱振亚哈哈大笑,“你们慢慢选吧,我先去还愿。虽然这块石头已经三百万买断给你们,毕竟是在我手上出去的,也算是菩萨保佑。”

“朱叔叔,要不我加点钱吧。”刘香蝶说,“三百万真是卖得太便宜了。”

“这不行,绝对不行。”朱振亚连连摇头,“已经卖给你了,解开来再坐地起价,太坏规矩了,就算我们在怎么熟再怎么亲都不行。翡翠这门生意牵扯的资金太大,一块玉石往往就是成百上千万。为了避免发生纠纷,规矩特别严,就算是父子兄弟也不能坏规矩。”

“这么严格啊!”刘香蝶吐了吐舌头。

黄文斌才不信,父子兄弟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外人怎么知道。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难道还有什么秘密组织专门负责制裁坏规矩的人吗?这明显就是托词,朱振亚看来欠了刘香蝶伯父很多人情。

“那当然了,不跟你们扯了,不能让菩萨久候。你们先挑石头吧。”朱振亚说。

仓库很大,里面少说也有几百块石头,有的大有的小,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刘香蝶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决断不下,只好问黄文斌,“文斌,你看我们应该选哪十块啊?”

“你选就行了,你运气比较好,第一块就涨了快十倍,赚了几千万呢。”黄文斌说。

“这是朱叔叔故意让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刘香蝶横了黄文斌一眼,“还是你选吧,我对这个一窍不通呢。你再不懂,也比我知道得多。”

恶意卖萌啊!这就是所谓的恶意卖萌!黄文斌是在没法子把这么个妩媚的少女和一句话就让甘白龙断手的凶狠资本家官二代联系起来。“要不我们一人选五块吧。”黄文斌说,“要是钱多,我们就做大生意,要是钱少,就当探路好了。我们不如就随便选几块便宜的算了。”

“我这个朱叔叔你不用担心,他家大业大,有什么事情也赔得起。”刘香蝶说。

“我知道。”黄文斌说,原木进口这种生意,资金人脉黑白两道的势力缺一不可,对朱振亚来说,几千万远远比不上名声重要,“朱老板信誉再怎么好,我们也是头一次做这门生意,小心点总是没错的。”黄文斌说。

“好吧,全听你的。”刘香蝶说,“那我们也来比一比,看谁选的五块原石价值高,谁输了要请吃饭啊。”也不等黄文斌答应,蹦蹦跳跳的就跑了开去。

这么说的话,选了五个价值高的就是拿几百万冒险,选了价值低的就要请刘香蝶吃饭。虽然黄文斌现在根本不把几百万放在心里,请吃饭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可是这种必输的赌局让黄文斌很难受。前几天才刚刚决定要勇者无惧一往无前,现在就认输的话,这决心也未免太不值钱。

到底要怎么办呢,两权相害取其轻,请刘香蝶吃一顿饭算了?还是干脆把饭都给赖掉,反正没答应和刘香蝶打赌……这也太小家子气了。哼哼,干脆干一票大的,把最好的原石都选走,让朱振亚心疼死。

然后黄文斌想起了两个事实,第一,选了原石以后,是要解开以后评估价格,然后再卖给黄文斌。他选的原石好,价格就高,选的原石不好,价格就低,朱振亚就不会心疼。第二,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样的原石比较好。

那就随便选吧,黄文斌看了几块全赌料,也就是外面全是皮,一点都没开的。什么蟒带什么皮壳,别说黄文斌这种外行,就是浸润此道几十年的老专家,也经常会看走眼。黄文斌也就不惦记了。

接着去看开了小窗口的,对着窗口拿手电筒一打,红的红绿的绿,似乎里面都是一大块一大块的翡翠。不过黄文斌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真有这么大的翡翠,人家直接就解开卖了。之所以开小窗口,就是因为里面翡翠不多,只能开这么小。

虽然说神仙难断寸玉,可是做翡翠生意的世家从清朝做到现在,都传承好几百年了,怎么可能留那么大的便宜给别人捡。朱振亚弄到的是私下流出来的黑货,没有经过那么多专家的验证,说不定还能解出好东西。其他所谓的赌石,特别是从正规渠道流出来的,也不知道被多少翡翠专家看过了,基本全都是骗人的。

可惜这儿没有全部都切开的明料,最多也就是切开一个角,或者对剖开的所谓半明料。半明料里面陷阱也是不少,但至少能看清楚里面的翡翠大约有多少,是什么品质。黄文斌挑了几块绿色种水不错的半明料,就算完成任务了。

转头一看,刘香蝶还在挑挑拣拣,她专门看那些块头大的全赌料,打着手电筒照个不停,还把几块石头放在一起比来比去。先选了一块,想一想觉得不好,又选了另一块。再过一会儿,又觉得第一块比较好,又捡了回来。

最后终于选定了七块翡翠原石,要减少两块,刘香蝶又犯了难。看看这个好像能出帝皇绿,看看那个似乎能出玻璃种,一个都舍不得放下。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七对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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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斌你快来看。”刘香蝶说,“这七个哪个好?”

“都好。”黄文斌说。

“哪个不好?”刘香蝶又问。

“都不好。”黄文斌又说。

“究竟好还是不好啊!”刘香蝶娇嗔。

“好就是不好,不好就是好。”黄文斌化身高僧,可惜没有茶杯不能请刘香蝶喝茶,“你挑的全都拿过去,我挑的留三个吧。”至于请吃饭的赌约什么的,当然就不算数了。果然车到山前必有路,运气好什么都挡不住。

“文斌……你就这么想请姐姐吃饭啊,硬是要用三块原石来跟我七块比。”刘香蝶也不知道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真拿你没办法,吃饭就吃饭吧,姐姐不吃香菜的啊,其他没什么忌口,哦对了,也不吃恶心得东西,什么虫子啊喜蛋啊,都不要拿出来。”

什么叫没办法!明明就是你自己说要赌东道的好不好!还什么不吃香菜,还虫子喜蛋!到时候先来个虫子煮香菜,再来个喜蛋焖香菜,最后来个凉拌香菜,当然还有香菜汤,全部都不放盐!

“这么快就挑好了?”朱振亚过来看了看,“小蝶选的都是大的全赌料啊?”

“大的料才可能出大翡翠嘛。”刘香蝶说,“反正都是碰运气,当然是大的出翡翠几率高,说不定哪一块里面就有一大块帝皇绿玻璃种呢,要是出在小原石里面,那不就亏了?”

概率不是这么算的吧,黄文斌下意识的就想,如果帝皇绿玻璃种又不是开石头的时候随机分布的,而是几十万几百万年前矿石生成的时候就决定了。不论刘香蝶选与不选,翡翠就在那里。

“希望如此。”朱振亚也笑了起来,帝皇绿要是有这么多的话,就不会这么珍贵了,虽然他只是业余玩一玩,可是接触翡翠也好几十年了,开出来的帝皇绿也只有这么两块,其中一块还是今天才出现。

“朱叔叔,你看文斌挑的这几块怎么样?”刘香蝶又问。

“当然好,几乎可以算是明料了,这块是冰种,颜色虽然不怎么好,价值也在五六十万以上。这块是正阳绿,料子还大,要是出的翡翠也大,可就值钱了,说不定能有几百万。”朱振亚一个一个翡翠评论过去,“最厉害的就是这个红色的原石,绿色的叫翠,红色的叫翡,合起来才叫做翡翠,这就是一块翡。”

“比我的呢?”刘香蝶连忙问。

“你的这都是全赌料,不解开谁知道啊。”朱振亚说。

“啊?”刘香蝶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也不用这么担心,这儿的石头,全都是我精心挑选之后才留下来的,都是精品,里面出好翡翠的可能性十分之大。就算没有帝皇绿,说不定有正阳绿呢,或者料子大一点,也能值个几百万。”朱振亚说,“说这么多也没用,揭开了看看就清楚了。”

“动手吧!”刘香蝶说。

又摆出香案来拜神,这次要解十块,就拿了十只鸡一字摆开,场面有些滑稽。不过动手的师傅们都神色肃穆,显然对他们来说,一次开十块翡翠原石,对他们来说是一件要非常认真对待的大事。

先开的是刘香蝶的一块全赌料,嗡的一声长叹,切割机已经把那块石头切开一片。“没有。”大师傅叫了一声,石头皮层还是那么粗糙,一点翡翠的影子都见不到,周围传来一阵叹息声。

大师傅也不气妥,把原石换了个方向,又切了一块下来,还是没有。再换个方向,第三面还是没有,第四面……“涨了!涨了!”大师傅大叫。

所有人都冲上去看,断面一片晶莹的白色,虽然没绿色,好歹也是翡翠。朱振亚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品质不太好,只能用来当下脚料。全开了吧,这种料不用这么小心了。”

大师傅嗡嗡嗡的就把石头剖成两半,这下子看得更清楚了,翡翠是有的,不过是那种透明无色的料子,就像是水晶一样。这种料子现在不值钱,可是过几年就被炒起来了,所以黄文斌很是高兴。

“哎,没怎么是这种透明料子。”刘香蝶很郁闷。

“其实种很好,介乎冰种和玻璃种之间了。”朱振亚安慰她,“要是有一点点颜色,那可就值钱了。这块就按照50块钱一克卖给你们吧……小蝶你别郁闷了,这不是第一块吗,后头还有六块呢。”

第二块原石布满了斑点的,这次运气稍微好了一点,第一道就切出了翡翠。可也只是稍好一点而已,翡翠倒是绿的,可是裂得厉害,碎成一块一块的,只能用来做戒面,稍微大一点的东西都不行。

“种水颜色都不错。”朱振亚算了算,“全加起来就算一百一十万吧。”

“这么少啊。”刘香蝶很是失望,她还想着再开个几千万的翡翠出来呢。

“也算是不错了,能做十几个戒面呢。”朱振亚摇了摇头,亲自拿起一块石头给大师傅,“解这块。”这可是他寄予厚望的一块石头,前几年他碰上的时候就软磨硬缠,花了不少功夫才买下来。除了切出帝皇绿那块,这一块可以算是第二。

朱振亚有一次大大的失望了,这一块原石切出来,翡翠上满是黑色的霉点,也就是传说中的狗屎料,扔地上都没人捡。第四块总算是出了好东西,那是一块黄色的翡翠,足足有拳头那么大,晶莹剔透,好像黄金一样闪着光芒,都没打磨,就油润十足,是一块很高档的翡翠。

“这块就算一百五十万吧。”朱振亚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是第五块又出了幺蛾子,切来切去,居然一点翡翠的影子都没有,老大一块石头,居然就真的是石头。“他妈的!”朱振亚都快气死了,“那个老八,还跟我说这块料是他牺牲了两个兄弟,从矿场千辛万苦才偷出来的,里面肯定有极品呢!”

偷出来也好,死了两个兄弟也好,对翡翠本身毫无影响,该没有就没有。所以黄文斌打死都不赌石,只收明料就能赚钱了,何苦要冒这个风险呢。到时候花大价钱买块原石,解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那不是郁闷死了。

“再开!”刘香蝶咬牙说。

第六块石头总算是正常了,开出来三块冰种豆青,虽然颜色不算太好,胜在个头大,而且颜色变化很丰富,可以做俏色,雕了做摆件。“这块价值就多了,大概……三百万以上没问题。”朱振亚说。

“全加起来也才五百多万啊。”刘香蝶说。

“已经够了。”朱振亚说,“原来就说的五百万嘛。再说你还有一块没开呢,黄老板那儿也有三块,那都是半明料,肯定也有四五百万的,加起来就是一千万了。”这十块料一共花了好几百万的本钱,放了这么几年,才收回来一千多万。就算拿去放高利贷,也不止这么点利润。

真是亏大了,翡翠赌石的风险真是大,看来还是这个黄文斌说得好,买明料风险小。以后去缅甸,坚决买明料,再不济也得买半明料。朱振亚下定了决心,“把剩下这个也解了吧。”

剩下的是个小料,只有二三十厘米见方,样子挺像榴莲。外头灰扑扑的,什么斑点蟒带皮壳一概没有,也不知道当时刘香蝶为什么要选。大师傅也没什么干劲,拿到切割机上随便一切,倒了一碗水一泼,忽然睁大眼睛大叫:“涨了,大涨!大涨!”

“大涨?”朱振亚半信半疑,眼光飘了过去,顿时就收不回来了,“我操!帝皇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果然是一片非常浓艳的绿色,其实他不怎么分得清正阳绿和帝皇绿究竟有什么区别,不过拿出刚才切出来那些正阳绿一比,显然这个新切出来的更绿更好看。不过和第一个切出来的帝皇绿相比,就略逊一筹了。

“不对,这不是帝皇绿,这是铁龙生。”朱振亚认了出来,反而松了口气,“我说呢,一天没可能出两个帝皇绿嘛。”

“铁龙生是什么?为什么不是帝皇绿?”刘香蝶问。

“铁龙生是龙肯出的矿,产量很大,虽然颜色是满绿,但种水比较差,比较酥松,不够密,最好的都够不上冰种,而且颜色偏蓝,你看这块就是。”朱振亚说,“但是价钱也挺贵的,只要打薄就可以很好的遮盖缺点。快解开,看看里面有多少。”

还真不少,这翡翠就好像榴莲的果肉一样,把石料塞得满满的,全解出来弄到了足足九块翡翠,其中有一块能做手镯,其他的小一些,可以做手把件摆件什么的,剩下来的下脚料都可以做戒面。

“多少钱?”刘香蝶最关心这个。

“一千万左右吧。”朱振亚说。

“那就是一千五百万?”刘香蝶得意的笑了起来,“文斌,除非你这三块石头每块能到五百万,否则你就输定了!”

黄文斌忍不住又翻白眼,只不过是请一顿饭而已,不要说得这么严重好不好,别人听了还以为黄文斌和她赌身家呢。“输了赢了,反正都一样。”黄文斌说,“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解开吧。”

第三百四十四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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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选的都是半明料,基本都能看得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开一个没意外,糯地豆青,大约值两百万。开第二个也没意外,老大一块紫罗兰,过几年的话肯定上千万,不过现在紫罗兰还算是偏门,玩的人不多,价值估算是三百万左右。

可开第三个的时候,意外就来了。“这是什么情况?”朱振亚看着解开的原石,目瞪口呆,“五色翡翠啊!这可真罕见。”那原石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的翡翠却很是闷骚,一块红一块绿一块紫,还夹杂着深黄和浅黄。

“颜色乱七八糟,有什么好的?”刘香蝶问。

“这个叫做五福临门,很罕见的。尤其这五种色彩都是美色,那就更罕见了。有很多五彩翡翠都是用白或者透明来凑的。白色的翡翠根本不值钱,夹在在里面像什么样。这个就不同了,你看五种色彩流转,多漂亮。”朱振亚一看刘香蝶的样子,就知道这女人压根不在乎什么漂亮不漂亮,罕见不罕见,只好直指人心,“价值大约是一千万。”

“一千万!有这么高吗?”刘香蝶急了,加上其他两块翡翠料子的五百多万,正好比刘香蝶多一点点。

“你看这翡翠。”朱振亚把解开的石头倒过来放号,“不是很像桃子吗?你看这片绿的是树叶,红的黄的是果子。紫色比较少,看起来就像五只小蝙蝠,正好就是五福临门。桃子贺寿最好不过,这可是天然形成,说一千万已经是少了,如果碰上喜欢的买家,说不定三四千万也不奇怪。”

“有这么厉害吗!”刘香蝶不信,“说到底就是一个种色都不怎么样的杂色翡翠嘛。”

“两千万很便宜了,你们不要我自己留下来。”朱振亚说。

“切,请吃饭就请吃饭,有什么大不了的。”刘香蝶说,“文斌你喜欢吃什么啊?”

“随便。”黄文斌现在有钱了,手底下还有一大帮厨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一回他叫了个番茄炒蛋,结果十几个厨师做了十几种番茄炒蛋,个个都说自己的才是正宗。有先下番茄的,有先下蛋的,有两样分开炒最后才混合在一起的,还有炒干汤汁派对汁液越多越好派,多鸡蛋派对多番茄派等等,黄文斌想吃什么样的都行。

家常菜如此,大菜也一样,什么龙虾鲍鱼野人参,他们的价格对黄文斌来说完全不能构成压力了。本地海里有一种小青鱼,出水即死,三五个小时内就会变质,但味道鲜美,很受欢迎。每到汛期,大家都要想方设法吃一回。

上辈子公司请吃饭黄文斌作陪,也蹭到过几回,就算是几个副总,最多也就是一人分一条手指这么粗的。黄文斌这种作陪的,只能和其他小弟两三个人分一条。每次都是还没吃出味道来就没有了。

现在黄文斌吃小青鱼,一上就是一大盆,吃多了也就觉得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同样待遇的还有大闸蟹,海参,驼峰等等。就算有些菜肴太特殊,手底下没人会做,出去吃也花不了多少钱。

所以现在黄文斌对出去吃饭什么的,根本一点期待都没有。出去能吃什么呢,山珍海味,鸟兽鱼虫,当它们变成触手可及随便吃的时候,也就那么一回事了,还不如家里平平常常炒个青菜炖个鸡汤。

“这些翡翠你们全都要吗?”朱振亚插嘴问。

“都要!”刘香蝶又拿出了卡,“我这就给你打钱过去。”

“我来吧。”黄文斌说。

“这些钱还是由我来出。”刘香蝶说,“你今天才和朱叔叔第一次见面呢。”

所以风险全部由刘香蝶来承担吗?这女人虽然心狠手辣,做事倒是挺公证的。说起来这些翡翠两百万三百万,都是朱振亚自己说的,也不知道距离真实价值有多远。朱振亚的名声响亮,应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骗人,可是人心隔肚皮,谁又说的准呢。翡翠和古董一样,没有退货这么个说法,上当受骗了只能自认倒霉。

“要不这个寿桃你们再考虑考虑?我想留下来自己收藏。”朱振亚说。

“朱叔叔!”刘香蝶娇嗔。

“好吧好吧,一起给你们。”朱振亚唉声叹气,“真是可惜,这么漂亮的翡翠,却不能自己收藏下来……你们干嘛非要当场解开呢,要是把料子买回去解,不就赚一大笔了吗,我也不用这么伤心。”说着他的手机响了一声,朱振亚点了点头说,“已经到账了。”

刘香蝶拿起‘寿桃’仔细看了看,“还真挺像的。”

“那是啊,美玉不雕,它能生成这样,是天地造化,可千万不要画蛇添足啊。”朱振亚叮嘱说,“最好用黄花梨做个架子,把寿桃放在上面。一定要找高级工匠来做啊,黄花梨原料我这里有很多,你想要什么样的都行。”

“朱叔叔。”刘香蝶说,“过几天就是你六十五岁生日了吧。我这些年为了生活四处奔波,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只好借花献佛,拿您的东西又给您送回去,这个寿桃您就收了吧。”

“送……送给我?”朱振亚张大了嘴。

“是啊,我看朱叔叔很喜欢啊。”刘香蝶说。

“这个怎么能行呢!”朱振亚连连摆手,“不合规矩啊。”

“怎么不合规矩了?我从您这儿买了翡翠,这翡翠就是我的了吧。您是我叔叔,过生日我给您送个贺礼,很有规矩啊。”刘香蝶巧笑盼兮。

“这个这个……”朱振亚一时找不到破绽,憋得满脸都红了,这个寿桃他是真心喜欢,不收又不舍得,咬咬牙说,“我把钱退给你。”

“货物出门,概不退还,我要是给您退货,这才不合规矩呢。”刘香蝶说。

“这……这还没出门呢。”朱振亚硬掰。

“朱叔叔!”刘香蝶又好气又好笑,“您就收下来吧,毕竟是我的一片心意呢。”

“好吧好吧。”朱振亚没法子,只好收下了这个寿桃,“你这孩子,真是……从小就古灵精怪的,现在更加古灵精怪了。”本来他送了刘香蝶自己最好的一块原石,已经算是还了刘香蝶伯父的人情,以后在做生意,那就在商言商。可是这么一来,又欠了老大一笔人情,都不知道要怎么还。

“叔叔,这一次去缅甸,你可要多费心。”刘香蝶说。

“我当然会的。”朱振亚受了这么大的人情,也只好尽心尽力了,“其实呢,你们要买翡翠原石,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机会。”他原来没打算说的,可是现在不说实在是不好意思。

“什么机会?”刘香蝶连忙问。

“有一帮人从缅甸带了一批原石过来。”朱振亚说,“都是精品。”

“精品?”刘香蝶一听,没什么兴趣,可是朱振亚都这么郑重的说了,她只好应付一下,“怎么个精法?”

“精品中的精品,错过一次,几十年都不可能再碰上那种。”朱振亚说,“全世界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矿井,他们看管得很严,矿区里面到处都是士兵。所有的翡翠矿石,都要经过政府专家的检验分级,然后拿去拍卖。也有一些矿主和本地人,自己挖到矿石,偷偷摸摸卖出去,不过数量很少,质量也不稳定。我的这些原石,都是这么来的。”

“那个拍卖会要怎么去?”黄文斌问。

“交钱就能进,费用很多,限制很严,价钱很贵,拍下就要付款,能不能运出去却说不准,没什么意思。”朱振亚说,“那边**很厉害,我们这儿的跟人家一比,小巫见大巫啊。不塞钱,什么事都办不了。塞了钱,也不一定给你办。”

人家那是公开拍卖,这么多人要做生意,总不能个个都不给办。黄文斌的意思,就是从这种正规渠道买一堆翡翠原石明料,放几年再卖出去,一来赚钱,二来免得自己身上现金太多太显眼。

“我们还是说回正题。”朱振亚喝了一口水,“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对,说到缅甸政府对翡翠矿区盯得很紧。可再怎么严格的管理,时间久了也会有破绽,何况是缅甸这样**的地方。这一次守卫矿区的一队士兵监守自盗,偷了一大批矿石到国内。缅甸政府都气坏了,让我们这边交人交货。不过那帮士兵证照齐全,我们这边就没答应,可是签证时间也差不多到了,要是弄不到钱,就得被遣返回去,他们急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开的价钱很低。”

“我们和缅甸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人家追逃犯我们都不还回去?”黄文斌有些奇怪,外交无小事,他印象中外交部就是外卖部,对着洋人肯定直不起腰,人家这么有理有据的事情,居然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谁跟你说我们国家和缅甸关系好?我们关系差着呢。”朱振亚说,“以前大家是穷哥们,还有两分惺惺相惜的感情在。现在其中一个发达了,整天拿着一大把钞票在你身上瞄来瞄去,哎哥们你家树林不错我砍几棵回去做筷子,哎哥们你家这条河不错我建个水电站给我们家供电,你心里会好受吗?他不好受就给我们国家脸色,我们国家当然也不会给他好脸。那帮士兵有签证有手续,都是正规渠道批准的,当然不会遣返。”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对国际关系是一窍不通。

第三百四十五章. 阿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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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叔叔,我还是没明白,这些矿石究竟有多精?”刘香蝶问。

“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矿石,而是缅甸政府专门留下来的万中选一的精品,囤着等以后矿区资源枯竭后卖的。”朱振亚说,“缅甸那儿工艺不行,可是辨别翡翠原石的手艺,那是一等一,矿山里面随便找一个老师傅,国内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人家从小就看矿石,别的什么都不干,看了那么几十年,就算是傻子也练出来了。他们精挑细选的矿石,能差吗?”

“如果是这么好的原石,一进国门就已经被人买光了吧?”黄文斌问。

“这你就不懂了,原石是好的,大家都知道,可是没人敢跟他们买。”朱振亚解释,“缅甸政府已经下了通杀令,谁敢买谁以后就不要去缅甸了,更加不要想在缅甸进货。外行人不敢买,内行人不想搞坏关系,这批原石到现在还没脱手。”

“那些内行人自己不方便出面买,随便找个托不就好了。”黄文斌才不信。买下来切开加工好,有谁能认出来?

“哪有这么容易,一个以前从来没听说过的家伙忽然出手买一大堆翡翠?这谁信啊。”朱振亚说,“翡翠原石这行当很排外的,不是行里人,根本看不懂。找托买石头的人不是没有,还挺多,不干活他们都是小打小闹,买上一块两块的,免得引人注意。现在那帮士兵手里还有好多料子呢。”

“我们是新人,缅甸政府不认识,所以买了也没关系?”黄文斌问。

“是啊,你们压根没去过缅甸,和那边也没关系,不知道缅甸政府的通告,也无可厚非。”朱振亚说,“你那珠宝店又不是专门卖翡翠的,买了这批,起码十几年都不用再买了。以后再要进货,我可以帮你弄,反正我这边的石头都不是从正规渠道过来的,缅甸政府也拿我没办法。”

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本来是想筹集资金干一票大的,把这批叛逃士兵的翡翠原石买一堆下来,反正他不急着卖,只要消息掩盖住,缅甸政府天高地远的,应该不会发现。可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他可是要经常去缅甸搞木头的,虽然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大出血是免不了的,说不定还要坐个一年半载的大牢。

所以朱振亚还没下定决心,现在有个大人情要还,灵机一动,就把机会让给刘香蝶和黄文斌,一来还了人情,免得去缅甸拼命,二来还可以借用他们的资金,不会影响自己的木材生意。以后缅甸政府要追查,肯定也不会追到他身上。他们买下来以后,自己看中了哪一块,要跟他们买,想来也会给这个面子。

“怎么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朱振亚说,“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这批是明料还是赌料?”黄文斌问。

“大部分是半明料,有一小部分是明料,还有一些全赌料。”朱振亚说。

“明料有多少?”黄文斌只关心这个。

“我还没去看过,他们也不肯全拿出来见人。”朱振亚说,“光是拿出来的明料就有十几块,其中有一块正阳绿玻璃种,颜色非常纯正,块头又大。平时要买,起码也要六七百万,可他们开价都只要两百万,还能讲价。”要不是担心被缅甸政府发现报复,他都忍不住想要买了。

“那些叛逃的,都是亡命徒吧,和他们做交易,总觉得有些危险。”黄文斌说。

“什么亡命徒啊,人家千辛万苦跑出来,为的就是发财以后过上好生活,谁跟你亡命。”朱振亚说,“百闻不如一见,黄老板要是信不过我,可以先去看看。他们就住在喜来登,不会有危险的。”

“喜来登?”黄文斌问,“我们这儿的喜来登?”

“是啊。”朱振亚说,“他们把原石装上货柜,海运过来的。本来是要去大港口的,可是大港口货物堆积,要等几天才能把货柜取出来,这帮人怕出事,就转来我们这儿的港口了。”

如果去的是大港口,闻讯赶来的中介早就把翡翠原石分光了,那些地方不和缅甸政府直接打交道的宝石商人多的是,再不济,人家藏家自己买,缅甸政府又能怎么样?也就是跑到省城来,这边玩玉石的人比较少,消息也比较闭塞,所以一时销路不畅。

朱振亚生怕被缅甸政府知道,自己不敢过去,只是告知了地址房号。为了以防万一,黄文斌带了十个人,其中两个是翡翠方面的专家,另外八个是保安,都是金队长那个级数,还藏了防狼喷雾,电击器和伸缩警棍。

本来黄文斌以为自己已经够夸张了,可是刘香蝶一来,顿时就把他给比了下去。刘香蝶带了足足三十多人,全都穿着黑西装黑裤子,还戴墨镜,腰间鼓鼓囊囊,也不知道藏了什么。走路的时候整整齐齐排成三行,跟在刘香蝶背后,怎么看怎么像是来火拼抢地盘。

那帮缅甸逃兵住在商务套间,还没来得及敲门说暗号,门就开了,一个瘦瘦小小的家伙出来瞪着他们,用不太正宗的汉语说:“你们是谁?想干什么?你们可别想乱来,隔壁就是警察局,我们一报警,警察马上就来了。”

果然不是亡命徒,黄文斌放下心来,“你好,我是来买翡翠的。”

“买翡翠?”那人脸上马上挤出一个笑容来,“原来是大老板,请进……我们这儿地方小,两位就不要带这么多人进来了吧,十位就可以了。我们这儿绝对安全,不会有问题的。”

刘香蝶摆摆手,她手下的黑衣人们就排成两排站在走廊,十分整齐,这下不像是来火拼了,变成黑道开会。黄文斌和刘翔爹商量了一下,各自带了五个人进去。里面有七八个人在,都瘦瘦小小的,满地都是饭盒啤酒瓶和烟灰缸,还零零散散的摆放着不少翡翠原石。

“两位老板好。”走过来的是一个脸色很黑的中年人,颇有英武之气,可惜身材瘦小脚也短,坐在椅子上还像样,站起来实在没什么气势,“我们这的翡翠可是缅甸最好的,保证物超所值。”

“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刘香蝶问。

“可称不上将军,我只是个上尉而已,而且现在我也已经出来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说了。”那人说,“你们可以叫做阿泰,反正不过是个名字而已。两位怎么称呼?”

“阿泰老板好。”刘香蝶说,“我叫刘香蝶,我朋友姓黄。我们从朋友那儿听说你们这儿有很好的翡翠,所以来看看。”

“大家萍水相逢,只是做一场交易而已,牵扯越少越好。名字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只要有个称呼就行。阿泰在我们土话里面,就是先生的意思。两位叫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知道”阿泰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卖完这些翡翠有了钱,我们就会移民到美国或者加拿大,以后再也不会相见。”

“美国加拿大有什么好的,英语太难说了,我们好不容易才学会汉语,不如留在这儿算了,我看繁华程度也不比美国加拿大差,而且样子和我们也差不多,比较有亲切感。”旁边有人打岔。

“美国加拿大能移民,这儿能移民吗?”阿泰哼了一声,“没身份怎么能长久。再说美国加拿大的亚洲人不少,还有不少会说我们的话呢,不比我们说汉语好?”说着说着,他们也不说汉语了,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幸好没说多久就停了下来,阿泰对黄文斌说,“让两位老板见笑了,闲话也不多说,先来看看翡翠,不知道两位老板喜欢什么样的?我们这儿什么翡翠都有,红的绿的,大的小的,都是精品。”

“先不忙。”黄文斌说,“我想先弄明白一点,你这些翡翠都是非法的吧?我买了会不会有后患?不会被政府没收吧?”

“这当然不会,我们都有合法的身份,这些翡翠矿石也是合法的。不信你看。”阿泰从身上拿出各种证件来,缅甸护照,入境证明,还有翡翠矿石的出境证明,入境证明,表面上看执照齐全。

黄文斌和刘香蝶带来的专家上前检查了那些证照,有一个专家还打电话去海关问了,证件都是真的。至少从表面上看,这些翡翠原石都是合法商品,购买以后不会有任何后患。这就有些奇怪了,朱振亚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听到的消息……”黄文斌正想要怎么说的时候,阿泰已经主动坦白了。

“缅甸国内的确有人想要针对我们,还散步了很多假消息。”阿泰说,“我们是守卫矿区的士兵,给国家当了几十年的差,受苦受累,缺衣少穿,不知道打死了多少偷矿石的小贼。可国家是怎么对我们的!克扣军饷也就算了,连后勤都没法子给我们保障,和偷翡翠的交火用多了子弹,还得自己去买!”

第三百四十六章. 收购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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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心想这遭遇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几年偷矿石的越来越猖獗,武器装备也越来越好,什么长枪短炮都来,兄弟们战死的越来越多。”阿泰说,“可就算是战死了,抚恤金都被上头克扣了好大一部分,渐渐的大家都学乖了,看见有人来偷矿石,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我们这一支部队,读过点书,心里有理想,虽然条件不好,还在坚持抓贼。”

“佩服佩服。”黄文斌很想问那你们怎么当了逃兵还偷了国家一大堆翡翠原石。

“我们矿区最厉害的盗窃团伙叫做山耗子,他们特别猖狂,有时候甚至公然袭击仓库抢矿石。而且他们情报特别准,总是选仓库最满最少看守的时候来袭击。得手之后立即烟消云散,什么踪迹都追查不到。”阿泰说,“我不断的追查,发现他们用的枪械,根本就是我们守矿部队自己的!”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白了。

“山耗子就是我们司令从守矿部队里面安插的自己人,他监守自盗,偷了无数的翡翠矿石!”阿泰一说起这事,就忍不住悲愤,“我们这些忠于职守的,被他克扣军饷,断绝后勤支持,设计陷害,死无葬身之地!”

“真是太可恶了。”黄文斌说,朱振亚那些原石就是从这种渠道流出来的吧。

“我还发现了我们司令的一个大阴谋!他要做一票大的,在我们连队轮值守仓库的时候,聚集起山耗子,把我们连队一网打尽,同时劫掠掉仓库里面存留的矿石,把黑锅扣在我们连队身上。”阿泰说,“我大惊失色,立即向国防部和总司令汇报。谁知道上头居然把我抓起来,说我诬陷上司,还把我找到的证据全都销毁了。”

这戏码好像在哪里看过,是电影还是电视来着?

“我越狱出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带兵把司令抓了起来,这才知道,他弄出去的矿石,上头全都有分润,难怪会把我抓起来。”阿泰说,“在缅甸我是死定了,正好司令弄好了出口这批翡翠矿石的文件,又办好了许多空白护照,我就带着手下到你们这儿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证照绝对都是真的,都是缅甸政府从正规渠道办出来的东西。”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你们打算把这批翡翠原石卖了,然后就移民。”其实他们怎么想,根本就无关紧要。缅甸太过遥远,缅甸人之间打生打死,黄文斌一点感觉都没有,最重要的是利用这个机会来赚一笔。

“呆在缅甸是死路一条。”阿泰说,“本来你们这儿也挺好的,可居住权太难搞了。要不以后先移民去美国加拿大,然后回来投资,那我们就是外商了,你们这儿外商最受优待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这究竟有什么好笑的?黄文斌愣是找不到笑点,“那我明白了,你们有多少货?”

“你需要多少?”阿泰问。

“你有多少我买多少。”黄文斌说,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你要多少我卖你多少。”阿泰才不信黄文斌有这么多钱。

“你究竟有多少?”黄文斌不想转圈子。

“很多。”阿泰说,“别忘了我是开了一条船来的。”

“那好吧。”黄文斌放弃打听他们的虚实,“原石的质量怎么样呢?”

“都是精品。”阿泰拍了拍手,他的手下们就扛了十几块翡翠原石过来,“你可以先看看,这些是样品,我们还有很多货,都藏起来了,你要多少都有。这些可都是这二十几年来我们矿区最好的矿石。”

黄文斌拿起一个看了看……什么都没看出来,再拿起第二个,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要说翡翠,里面一大块一大块的全都是绿色,可是具体什么等级,值多少钱,能做什么东西,黄文斌可就一窍不通了。自己不懂没关系,反正有专家在。

“好东西啊!真是好东西!”黄文斌带来的两个专家一惊一乍,“玻璃种正阳绿!种色两难全,这个居然种这么好,地子这么好,连色都这么好,浓阳正绿啊,还这么透明,真是太罕见了!”

“这是鸡油黄!还这么大一块。”另一个专家也很是激动,“这么漂亮的鸡油黄翡翠,块头还这么大,水头这么足,我还以为只有梦中才见得到。还有这个紫罗兰,一点杂色都没有啊。”

刘香蝶带的专家就镇定很多,拿着放大镜和手电筒,在一块水桶大小的半明料翡翠原石旁边研究了许久,脸上一动不动——虽然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在怎么看,这块料子都和朱振亚那儿解出来的帝皇绿一模一样。研究了十几分钟,他刚站起来,噗通一声就摔倒在地,过去一看,竟然已经晕倒了。

“这是怎么了?”黄文斌过去看了看。

金队长扶起专家,翻看眼睑看了看,摸了脉搏探了呼吸,“没事,太激动晕过去了。”

“真是丢脸!”刘香蝶捂着脸。

“真不好意思。”那专家很快就醒来了,“帝皇绿啊,我多少年没亲眼见过了,一时情难自已。我们这儿毕竟还是二线城市,和人家一线的没法子比。帝皇绿从来都不上我们这边,来来去去都是些豆青干青。这么大块帝皇绿,品相这么好,我从入行到现在都没见过。”

“怎么样,这些翡翠都不错吧。”阿泰过来问。

“都挺好的。”黄文斌指着那块帝皇绿,“多少钱?”

“这块六百五十万。”阿泰说,“人民币,不是缅甸元。你可以给现金,或者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如果你能弄美元来,还可以再给你5%的折扣。英镑啊欧元加拿大元也一样。”

“我要和我朋友商量一下。”黄文斌说。

“有什么好商量的,这石头在缅甸拍卖的话,起码都要一千万。”阿泰说,“还要交好多税费才能运出去。我这可是送货上门了,除了这六百五十万,其他什么钱都不用,连运费都给你省了呢。”

话虽如此,还是要商量的。刘香蝶已经在楼下开了一间房,几个人就进去商量。一进门,晕倒专家就迫不及待的说:“六百五十万很便宜了,以前我见过一个只有这块一半大的原石,离帝皇绿还差一点呢,就要七百万了。”

“可是这是半明料,里面有多少还不知道呢。”黄文斌说。

“切开的部分已经这么大了,里面有多少都是赚的。”黄文斌带来的专家说,“只要里面不是一线天,肯定能做手镯,帝皇绿的手镯啊,一个就五六百万了。剩下的做些吊坠啊耳环啊戒面啊,肯定能收回成本。里面有多少多的翡翠,那都是赚得。”

“这块料这么大,说不定能开出来很大的翡翠呢,那可就赚死了。以前听人家说一块原石赚一亿,我还想怎么可能呢。现在看来还真有可能,要是运气好一点,这一块还真能赚一亿。”另一个专家说。

“文斌,那我们究竟买不买啊?”刘香蝶听得呼吸都粗重了不少。

来的时候黄文斌已经说过了,只买明料,不买赌料,刘香蝶也是答应了的。可是现在看这情况,不买似乎很吃亏。“买吧买吧。”黄文斌说,“还有那几块明料也给买了,那些明料值多少钱,你们估算出来没有?”

这几个专家面面相觑,他们并不是吃闲饭的,专业知识十分过硬,对行情也很熟悉,一眼扫过去,翡翠原石的价值就能估计个**不离十,何况今天看了这么久。可是要估价,还真的有些困难。

“我们一般对中低档的翡翠接触比较多。”晕倒专家不好意思的说,“这么高档的原石,别说买了,我们见都没见过多少,价钱上可能会有些偏差。鸡油黄的话,我觉得大约是一百四五十万,紫罗兰应该在两百万左右。”

“差不多。”黄文斌带来的两个专家也说,“我们的估值不会很精确。”

“有偏差没关系,你们往低里偏差好了。”黄文斌说。

“是啊,给我往死里压价!千万不要给面子。”刘香蝶也说,“好像那个什么鸡油黄,黄翡翠怎么值钱呢,根本就没人要的玩意嘛。翡翠翡翠,红的叫翡,绿的叫翠,黄的算什么,给他八十万都算多了!还有那个紫罗兰,现在是有人玩,毕竟是偏门嘛,颜色好又怎么样,超过一百万我们就不买!”

结果人家的开价是鸡油黄五十万,紫罗兰八十万,那个帝皇绿倒是没砍下价格,还是六百五十万,不过额外奉送了一块原石,也有巴掌那么大,乃是一块油青料,专家估算也得好几万。还有另外几块看好的料子,都以十分低廉的价钱买到手。

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不买多一点真是对不起自己。黄文斌忍不住买了一块又一块,明料全买了下来,半明料也买了不少,甚至违反自己定好的原则,买了一块全赌料——这块原石皮很粗,皮色灰黄,样子有些像黄文斌那辆帕萨特,所以黄文斌看到就忍不住买了下来。

第三百四十七章. 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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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东西运到朱振亚那儿,顿时就把他给镇住了,“我操,还真的全都是好东西。”他玩翡翠几十年,也就弄了一仓库的石头。可是黄文斌和刘香蝶去了这么一趟,拿回来几十块原石,块块都是精品,一下子就把他整仓库的翡翠都比下去了。

“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啊。”朱振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妒忌得眼睛都快出血了,恨不得立即赶去喜来登,狠狠地买它几十块原石,可是缅甸政府还在,他是不可能亲自出面的,万一要是被发现了,他的木材生意就没法子做了。

“朱叔叔你看上哪一块了?”刘香蝶问。

“都看上了。”朱振亚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哪一块都是前所未见的精品,水头,地子,颜色三者的完美统一。他自己买的翡翠原石,平时看来都已经算是很好了,可是和这一批翡翠一比,顿时显得破绽百出。

“别说这些了。”朱振亚知道刘香蝶是想卖他一块,可是他选来选去都下不了决心,只好眼不见为清净,“先把这块帝皇绿解开吧,我要看看里面有多少翡翠,是不是真的能够一块原石赚一亿!”

朱振亚解石的时候都要杀鸡拜神,一定要阳气最旺的活泼小公鸡才行。结果这两天杀得太多,送鸡过来的那家鸡贩子都没好的小公鸡了,只好跑农贸市场去挑了几只。杀完鸡拜完神,朱振亚也不念祈祷词了,挤在切割机旁边,瞪大眼睛准备看结果。嗡的一声切割机刚把石头切下一块,他就一桶水泼了过去。

“好大!”朱振亚感叹,“好大一块帝皇绿!”其实后面这些翡翠颜色已经稍微暗淡,只能算是正阳绿,算不上帝皇绿了,可是前头哪一块是毫无疑问的帝皇绿,后面这些马马虎虎也能算了。

“估价多少?”刘香蝶急不可待。

“得全切出来才知道。”朱振亚也很急,可还是按住情绪,“这种高品质的石头一定要慢慢切,不能着急,千万不能切坏了……别说切坏了,切花了都不行,得完完整整的切下来。切个大概,然后用砂纸慢慢磨,大概需要一天时间。”

“一天?太慢了啊!”刘香蝶说,“我好想知道这一块原石赚了多少。”

“这么看的话,五六千万是没问题,能不能到一亿还不好说。”朱振亚说。

“你这么说我更急了!”刘香蝶围着原石团团转。

“老板,我把我师兄弟都叫过来,一起加班加点的干,半天就能做完。”负责解石的大师傅主动请缨,“都是几十年的老师傅,工作经验很丰富的,只负责打磨,肯定不会出问题。”

“好吧。”朱振亚说,“快点解出来,我给他们发奖金。”

“奖金由我来发吧。”刘香蝶说。

“这个你就别和我争了,这是我的工作室。”朱振亚说。

大师傅的师兄弟们很快就到了,看了这块帝皇绿,个个都老泪纵横,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翡翠原石,一个个干劲十足,根本没提钱的事情就开始动手,只用了两三个小时,就把这块翡翠完完整整的解了出来。

虽然只有前面那一小块完全符合帝皇绿的标准,虽然不是满绿,虽然有点棉,有点裂,可是一整块翡翠带来的冲击力,还是无与伦比。“太漂亮了,实在是太漂亮了!”大师傅的眼神迷醉,“能够亲手解这么一块原石,死了也值。”

“是啊是啊,死了也值!”他的师兄弟们都同意。

“朝闻道夕死可矣!”还有人掉书袋。

“这块翡翠多少钱?”刘香蝶还是关心这个。

“在这种极品面前,说钱太俗气了。一定要说的话,那就是无价之宝。”朱振亚说。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什么真正的无价之宝,就算是和氏璧,也能用十五个城来买。刘香蝶捅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专家。晕倒专家也和其他人一样沉醉在翡翠的光芒中,被捅了一下才惊醒,很是为难的说:“以前从没接触过这么高级的料,多少钱还真不好说。”

“做手镯的话可以做十个……切割好一些的话可以做十一个,一个五六百万,十个就是五六千万。然后还有下脚料,应该可以做一百多个戒面,一个戒面五十万的话,那也是五千万……”黄文斌带来的专家也没见过这种高级料,不过还是竭尽所能估算。

“怎么全做手镯和戒面,应该做摆件才对吧。”另一个专家不同意。

“就算要做也应该是做手镯,珠子项链,胸针,耳环,戒指一整套才对。”

“这块料这么大,我看可以做两套。”

“设计切割好的话,三套我看也没问题。这么漂亮的翡翠,一套起码值三千万,三套就是九千万……不对啊,这钱怎么还少了?”

“你没算下脚料啊,下脚料还可以做上百个戒面,那也是五千万。”

“你们干嘛非要和戒面过不去,做耳环不好吗?耳环用料少,价钱还高。”

“戒面销路大啊,耳环销路太小。”

“我看不如请个大师,一整块雕个摆件,放在店里可以当镇店之宝。”

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家都对这块翡翠到底值多少钱要怎么用发表自己的意见,刘香蝶听来听去有些糊涂了,“到底价值多少,先给我一个大概的数字啊!”

“一定要给个价格的话,最少一亿,多的话两亿,取个折中的数字,一亿两三千万吧。”朱振亚说,“你们是多少钱买的来着?六百五十万对吧,这可真是一块石头就成亿万富翁了!”

“是吗?这可真是太好了!”刘香蝶笑靥如花,她也有十几亿身家,赚了一亿不至于这么高兴,而且这些钱要分一半给黄文斌,再扣掉各种成本,也就是几千万而已。不过这证明了黄文斌的能力,也就证明了刘香蝶的眼光,不枉费她花了好几千万和这么多心思来结交。以后只要好好利用黄文斌的能力,就可以一辈子无忧。

“侄女这块原石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是想出手的话,优先考虑叔叔吧。”朱振亚说。

刘香蝶看了黄文斌一眼,那块寿桃可以说是刘香蝶买下来的,但这块翡翠就不同了,虽然也是刘香蝶出的钱,但两方都叫了专家验证了价值,而且这么昂贵,应该算是合作的一部分,“由黄老板定吧。”

“我打算先收藏起来,过几年再出手。”黄文斌说,他又不是真心喜欢这种石头,买了就是投资的。反正都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但是现在翡翠的价格还没到顶,卖了可就太吃亏了。

“那好吧,到时候你要出手可第一个来找我。”朱振亚叮嘱说。

“那肯定啊!”刘香蝶说。

“这块翡翠放我这儿给叔叔玩赏几天怎么样?”朱振亚又提新要求。

“这个……”刘香蝶看看黄文斌,让他拿主意。

“当然没问题啊。”黄文斌说,这么大的老板,又有这么多证人,也不怕他吞没。

“黄老板果然豪气,”朱振亚竖起大拇指说,“这样吧,我先叫保险公司的人来上个两亿的保险,保费由我来出。”两亿的保险,保费也要好几十万了,算是小小的报答一下,“忙了这么久,我们先去吃饭吧。”

“吃饭的事不着急。”黄文斌说,“现在我们应该赶紧去找那帮缅甸人,把他们的翡翠原石买下来!”翡翠原石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人太多了。想来他们也不会给黄文斌保密,肯定到处吹嘘自己参与揭开了一块老大的帝皇绿。要是时髦一点的,说不定都把照片上网了。

他们并不知道这块原石是从哪里来的,但有心人一大厅,就会知道那些缅甸人正在省城。除此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带着大批翡翠原石入境。毕竟算起来省城只是二线城市而已,除了这些人生路不熟不敢乱走的外国人,其他进口商是不会把大批珍贵的翡翠原石弄到省城来的。

以前大家都对这批货心存疑虑,生怕得罪缅甸政府以后不能去缅甸做生意。可是现在一看,六百万本钱收回来上亿的利润,这可是十几倍的利润!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现在是十几倍的利润,缅甸政府的威慑力就不算什么了。不赶紧去把其他的石头买下来,被别人抢先怎么办。至于缅甸政府什么的,黄文斌压根就管,这辈子都不去缅甸又怎么样。

“对对,是我糊涂了!”朱振亚说,“赶紧去,别耽误了!”

黄文斌和刘香蝶再次上门,可他们已经不是唯一的顾客了。阿泰的房间里多了一个胖子,他身材十分之高,浑身的肥肉十分之厚,皮肤十分之白,手指却是不合比例的纤细,手指上带着一个翡翠戒指,正式最高等级的帝皇绿玻璃种。

第三百四十八章. 大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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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块冰种也算是不错了。”那胖子沉吟了一会儿,“可惜小了点,不能做手镯。你说做摆件吧,形状又不是特别好。我给你二十万怎么样?”

“一口价,三十万,我不谈价的。”阿泰说。

“做生意哪有不谈价的。”胖子说,“你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吧?缅甸那边追你们追得可紧了。大买家之中,除了我还有谁敢买你们手上的货?至于小卖家,他们有多少钱?能给你拿多少货?如果你是国人,可以慢慢卖,这块料子别说三十万,就是五十万大家都抢着要。可你们不是啊,你们是缅甸人,拿着工作签证才进来。现在签证快要到期了吧?你以为缅甸使馆会给你们出证明让你们延期?”

“以为我不知道行价吗?你们的商场里面,翡翠手镯一个就好几十万,上百万的也不少。”阿泰说,“这一块原石能做三四个手镯,你们却只给我二十万?”

“手镯是手镯,原石是原石,这怎么能混为一谈?”那胖子说,“原石要切割,雕琢,打磨,才能变成手镯,随便有一个步骤没做好,这个手镯就废了。做成手镯以后还要运输,上架,租铺子,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卖出去,这里面人工水电,都不知道多少。”

那阿泰也不太懂做生意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坚守底线,“反正我这块料,三十万已经很便宜了,你不买,别人自然会买。”一看黄文斌和刘香蝶在,“黄老板,刘小姐,你们还要翡翠吗?”

“要啊。”黄文斌说,“多多益善。”

阿泰这才放下心来,他还怕黄文斌是来退货的呢,“黄老板你也知道,我开的价那是最公道不过。有些人还想压价,真不知道是说他贪心不足呢,还是贪得无厌,还是……那什么,反正就是那什么。”他的中文平时不错,一着急就结结巴巴了。

“如果这是合法的东西,你开的价当然很公道。问题你这是赃物啊,黑货开价就要打三折,这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胖子说。

“脏你妈!”阿泰骂了一句,“我手续齐全。”

“手续齐全就不是赃物了吗?你打死图雷司令抢了矿石仓库,这事谁不知道。”胖子说,“也就是缅甸政府里头乱七八糟的勾当太多,没用正式渠道通缉你,要不然你早就被抓起来了,货物也被没收了。”

“什么杀司令抢仓库,我听不懂。”阿泰冷笑着说,“我是有缅甸政府颁发的正式执照的正当商人,还有正式出口文件,这就是合法的。你说不合法,叫缅甸政府开个证明来,这边的警察肯定没收赃物还给缅甸政府啊,还不快去?”

那胖子气结,要是缅甸政府能这么干那早就干了,这桩案件牵扯太大,谁都不敢通过官方渠道下结论,私下打招呼,国内又不给他们面子,结果就让阿泰大摇大摆的卖矿石。再说官方没收了又没他什么好处,他干嘛要去做这种事。

“这位黄老板很面生啊,以前不怎么做翡翠生意吧?”胖子转过头去问黄文斌。

“是啊。”黄文斌说,“第一次玩翡翠。”

“那黄老板可千万小心才好,翡翠这玩意,欺生。”胖子说,“一不小心就会血本无归。你看看这块。”他拿起一块半明料,“外面看上去挺好的吧,可是你解开就会发现,里面肯定是一塌糊涂。这是帕敢的料,最容易起棉发黑,外壳上的霉点一直咬进去,会让整块料都变成废品。”

“胡说八道!”阿泰骂了一句,顿时屋子里的缅甸人都站了起来,把那胖子围在中间,“这明明是一块好矿石,我们缅甸的选矿师傅比你厉害多了,你懂个屁!”

“别这么激动嘛。”那胖子却是一点都不怕,“这一块你刚才要五十万对吧。”他掏出支票本来刷刷刷写好一张,“给你,这是五十万。我现场就在这儿把这块石头砸开,如果里面是好翡翠,算我倒霉,如果里面是坏的,你说怎么样?”

阿泰是军人,对翡翠耳炫目染,知道的东西不少,可是和这胖子没法比。人家是专门玩翡翠的大家,拿着真金白银买卖翡翠原石这么久,也没亏过几次。万一这块原石真有问题,可别把黄文斌和刘香蝶吓走,这些天来就他们两买得最多。

“我还要验证你的支票呢!”阿泰哼了一声,“黄老板,刘小姐,我们别管这光说不买的家伙。你们还想要什么,我这里还有很多。”

“还有明料吗?”黄文斌问,“我要买明料。”

“这才对嘛,还是买明料好,没风险。”那胖子说。

虽然黄文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这胖子真是太烦了,买翡翠原石有风险,这谁不知道。捡便宜货人人都想,可是你自己砍价,不能妨碍别人买啊。拿着个五十万的支票装哪门子B啊,这么点钱算个鸟啊!“除了明料以外,半明料也可以。”黄文斌说,当然全赌料还是算了。

“我们这儿明料也有不少。”阿泰说,“您喜欢什么样的?”

当然是喜欢升值潜力大的,越贵越高档的翡翠,升值就越厉害,当想要脱手就越困难。不过黄文斌相信自己的能力,他穿越回来以后,只用了一年就赚了十几亿,还拓展了那么多人买。要是几年以后连几块翡翠都卖不出去,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要高档的。”黄文斌说。

“哎呀这位老板,”那胖子又在讨人厌了,“高档的翡翠很贵的啊,你带够钱没有?”

这么一说,黄文斌反而迟疑起来,讨人厌也得有个限度,这么说也未免太露骨了。虽然黄文斌没穿什么名牌,浑身上下加起来也就是千把块钱的行头,可他旁边还有个刘香蝶呢,她穿的衣服可是订制的高档货,往街边一站,活脱脱就是在说‘不是亿万富翁别接近我。’

更何况她还带了三十多人过来,就算是三十个民工,一天也得好几千呢。这胖子再没眼色,三十个人总不能看不见。居然在这里啰哩啰嗦,还质疑黄文斌的购买力,该不会是阿泰找来的托吧?

“钱你就不用担心了。”刘香蝶说,“我们当然是带够了。”

“这可是翡翠原石,一块就好几百万,说不定上千万呢。”那胖子说,“再多的钱也不可能够。你们只是玩票的,也不会把主力资金投入进去是不是。阿泰啊,你这么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才能把原石卖出去?还是听我的,一次过全部处理给我好了。我可是出一亿啊,你们这么多人分,每个人都可以做千万富翁。”

“一亿?光是我那块大料就要一亿!”阿泰说。

“那块大料你开一亿,保证没人买。”胖子信誓旦旦。

“谁说的!”阿泰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今天卖给你那块帝皇绿,你解出来了吗?”

“额……这个,还没有。”黄文斌说了个小谎。

“那也开始解了吧。”阿泰对此很有信心,黄文斌买的原石中,就只有那块帝皇绿最值钱,如果不是帝皇绿切涨了,他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呢,“其实你们买的那块,只是另一块大矿石的一小部分。这块矿石从山上滚下来,碎裂成了八块,其中一块最小品相最差的,就是你们买那块。”

“最小还品相最差!”刘香蝶连忙问,“那最大的有多大啊?”

“最大那块现在就在我们手上。”阿泰说,“可以带你们去看看货,就在港口那边。”

“文斌我们去不去?”刘香蝶满眼都是期盼。

怎么看怎么像是骗局,黄文斌还在犹豫,那胖子又说话了,“那块大石头有什么好看的,连个窗口都没开,根本就是全赌料,谁知道里面有多少翡翠,你说便宜也就算了,开价一亿,傻瓜才买。”

还是全赌料,完全就是骗局了吧。看着黄文斌的脸色,阿泰急了,“什么全赌料,断裂的地方就有天然的窗口。而且这块石头原来是一长条,裂开那几块,都是越靠近主体部分,翡翠的质量就越高,怎么可能主体部分反而没有翡翠?”

“谁说不可能的,有本事你解开看看。”那胖子说。

阿泰一个外国人,人生地不熟的,按照在缅甸的经验,有喜来登这种外国连锁酒店的地方应该是安全区,到了外面可不一定。所以他不顾囊中羞涩,坚持要住喜来登。一点都不敢到处乱跑,更不要说找工厂来解石了。

“黄老板,你看到那块原石就明白了,绝对是好东西。”阿泰说,“我只要一亿!”

这根本就是骗局吧,可要黄文斌转念一想,是骗局的话,怎么会把那块帝皇绿拿出来做饵呢,那块石头价值这么高。算了,去看看就看看呗,反正刘香蝶带了这么多人,也不怕他们来硬的。

“好吧,我们就去看看好了。”黄文斌说。

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看到了一块很大的石头,有人这么高,比黄文斌还要宽一点,看起来有些像那个著名的雕像思考者。底部有个断裂面,用灯光一照,透露出一团一团的绿意。

第三百四十九章. 买不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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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定有翡翠!”晕倒专家下了结论,“但是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石头太大了,作假很容易。”黄文斌带来的专家也不看好,“就怕是移花接木。”

“皮壳看起来有些问题,似乎被打磨过。”另一个专家说。

“断面很不自然。”晕倒专家补充说,“似乎有造假的痕迹。”

“是啊,现在有很多人,在石头里面嵌入一小片翡翠,就说这是什么大矿石,真是笑死人了。”那胖子说,“翡翠呢,这石头里面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是帝皇绿,是不是玻璃种,那可说不准了。要花一亿来买,除非是傻瓜。”

听起来都不像是托,单纯就是捡便宜的,不过还是这么让人讨厌。黄文斌也不理他,对着大石头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

“文斌,现在怎么办?”刘香蝶问,本来黄文斌就说过只买明料,最不济也得买半明料,这块原石这么大,只有一个天然的小窗口,里面什么情况根本看不清。再说专家也说有问题了,黄文斌肯定不会买。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不买啊!”那胖子说,“你们这种外行人买什么赌料嘛,买点明料就行了。买赌料亏死你们,好不容易赚点钱,可不要就这么亏了。你扔海里还能听个响,买赌料连个响都没有。”

以前黄文斌上历史的时候,总觉得那些皇帝很奇怪,为什么总是对忠臣发脾气,只听奸臣的话。现在黄文斌倒是有些理解了,这忠言逆耳还真不是开玩笑的,他明明和这胖子一个想法,可是现在只想一个大耳刮子打在胖子脸上。

“还没请教,这位老板贵姓啊?”刘香蝶笑吟吟地问。

“免贵姓李。”那胖子说,“区区不才,在翡翠圈子也算混个脸熟,两位以前没玩过翡翠,想来对翡翠圈子不太了解。我们这个圈子,规矩一向都很严,要是有谁破坏了规矩,大家就会群起而攻之,以后就别想在圈子里混下去。”

“李老板不是本地人吧?”刘香蝶又问。

“不是,我听到消息以后连夜赶过来的。”那胖子说,“本来想坐飞机,谁知道一星期才有一班,只好开车过来。你们这儿经济差航班少也就算了,连路都不好好修,高速公路坑坑洼洼的,颠死我了。”

“黄老板,刘小姐。”阿泰有些着急,“这块原石你们要不要啊?这可是我们矿区的镇区之宝,以前都放在仓库最显眼的地方,有人来参观都要介绍一番。不信你去打听打听,很多人都认识这块原石。”

“是啊,很多人都认识,谁敢买?”李胖子说。

“买回去切割开加工好,谁还认识?”阿泰说。

“这么大块原石,不论运到哪里切割加工,都是天下瞩目的大事,根本瞒不住人。”李胖子说,“切不出翡翠来,赔个底掉,这就不说了。就算切出来了,这么好的翡翠,不是大师根本就不敢动手。大师就这么几个,你请谁都会走漏风声。”

他生怕黄文斌不懂,还详细解说,“翡翠这东西,三分天成,七分雕工。要是雕工不好,你原来的翡翠再漂亮也没用。最简单的手镯,上面有裂没裂,价格能相差一半。怎么样避开裂,棉,霉点,怎样利用俏色,这都大有学问。不是大师动手,就算你开出了翡翠,说不定还卖不出去呢。”

黄文斌要囤的是原石,谁跟你加工,“这就不用李老板操心了。”

“黄老板,要做生意,始终还是走正道的好。你要买翡翠,参加缅甸公拍,什么样的原石都有。何必为了一棵树木放弃整个森林呢?”李胖子说,“可能你们还不知道,这批翡翠原石,来路并不是那么正当,谁买了这些原石,谁就是得罪缅甸政府,以后都没法子做翡翠生意。”

谁管你以后啊,我就是玩这么一票而已。“那你为什么又跑来买呢?”黄文斌问,“就不怕得罪了缅甸政府,以后都不能做翡翠生意吗?我是新人没关系,你可是在翡翠圈子里面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可要另说了。”李胖子哈哈一笑,“别人买了这批货,缅甸政府肯定不放过。不过鄙人也认识几个缅甸政府的高官,买了以后好好跟他们解释,相信他们也能够理解。不会过分为难在下。”

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不爽,分明就是在说你们没门路就别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了,只有我这样有门路的才能发财。虽然做生意就是如此,可是这个胖子未免也太不会说话了,也不会表达的隐晦一些。

“我这个人呢,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想要收藏一些好翡翠吧,还有价无市到处都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我管他缅甸政府怎么想,反正也是自己收藏的。”黄文斌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忍不住想要打脸。

“那更加好办了!”那胖子却一点都不在乎,“您想要好翡翠,我卖给您不就好了。这些原石在我手上过一道手,跟您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我手头还有很多货源,原石有,加工好的也有。就算看不上我手里的,我也可以介绍同行给您,保证您能够买到心仪的翡翠。到时候您既可以收藏好翡翠,又不用冒一点风险,还不得罪缅甸政府,以后可以参加缅甸的翡翠公拍,这不是两全其美?不,应该说是三全其美,四全齐美才对。”

“说得不错。”黄文斌点了点头,“那么你打算多少钱转卖给我呢?”

“这个当然是要看市价了。”李胖子说,“比如这块大石头,要是解开里面一点翡翠没有,我当然白送给您。要是里面解出了帝皇绿玻璃种,两亿三亿也说不定。做生意嘛,在商言商都是这样,您说是不是。”

“那如果你解开来,里面真是玻璃种帝皇绿,那是一定会卖给我呢,还是要参加拍卖?”黄文斌又问。

“在商言商嘛,肯定是谁出价高就给谁。”李胖子一点都不掩饰,仿佛胜券在握。

还真别说,这李胖子虽然说话讨厌,但人很实诚,也不先骗着黄文斌说一定卖给他。“那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阿泰,你不是说这原来有八块吗?我已经买了一块,这儿还有一块,另外六块在哪儿?”

“都在这里。”阿泰说着把另外六块矿石找了出来,“您想要哪一块?”不要大的也没关系,这些小的也能卖不少。他们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带着翡翠矿石跑到这儿,本来以为把矿石卖掉就能做富豪过幸福生活,没想到好好的翡翠原石,居然卖不出去。

这个李胖子倒是想买,出的价格却那么低,全部打包才一亿。他们可有二十几个人,一个亿分下去才几百万,这点钱在缅甸是很多了,跑到华夏都只能算中产,到了美国加拿大,根本就是穷人。难道千辛万苦跑出来,杀人越货的,最后去美国做穷人?

“七块全部打包。”黄文斌说,“一共多少钱。”

“全部都要?”阿泰喜出望外,“这块大的是一亿,这块次大的是一千万,这块是五百万,这块是三百万,这块是四百万,这块是六百万,还有这块是八百万。加起来一共是一亿三千六百万。你是好顾客,我给你折扣,只要一亿两千万就行。”

“真买啊?”刘香蝶平时勇往直前,可是遇到这种上亿现金的交易,还是有些犹豫。她可以一掷千金,花七千万买下游乐场合同,然后转手送给黄文斌。也可以花一千万翡翠寿桃,又送回给朱振亚。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钱肯定不会白费,能够收回投资,还会有巨额利润。

可是这些石头不同,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翡翠,就算有翡翠,又值不值这么多钱。万一要是投资失败了可怎么办,刘香蝶至少要承担其中一半的损失。要是其他时候也就算了,现在可是要赚钱的黄金时期,万万不可折了本钱。

“用我的钱买吧。”黄文斌也知道刘香蝶心存疑虑,主动提议说,反正他现在现金很多,拿一亿出来毫无难度。

“老板,三思啊。”专家劝他说,“这几块原石能开除多少翡翠来,我们真看不好。”

“要是不要这块最大的,其他倒是稳赚。”另一个专家说。

“是啊,这块一亿的风险太大。”晕倒专家也说,“石头上有很多不自然的痕迹。”

“你们不用说了。”黄文斌胸有成竹,“我已经下了决定,反正能亏到哪里去。”

“好吧,我全听你的,你说买就买。”刘香蝶咬咬牙,拿出了银行卡。

“用我的钱吧。”黄文斌说。

“都已经说好我出钱你出力了,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刘香蝶眼波流转,眼中满是信任,“你我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相知,这是多大的缘分,既然我选择了你,相信了你的眼光,就一定会信到底!”

第三百五十章. 大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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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让人感动,黄文斌无端端的觉得肩膀一沉,好像加了什么无形的担子。大家萍水相逢一起合作赚点钱,说缘份这么严重的事情干什么。“还是让我来出吧。”黄文斌连忙说。

“我来出就行了。”刘香蝶坚持。

“谁出都行,最重要的是钱要到账。”阿泰不耐烦了。

“还是我来出吧,我去弄点美元,还能省5%的折扣呢。”黄文斌说。丁六根是做外贸的,手里经常有大笔的美金,跟他换一点肯定没问题。再说还有丁诗诗那个做高利贷的表姐,她在银行认识人,换美金也就是药店手续费。现在虽然还没到零八年以后那种美金多得花都花不出去的境界,但也不是稀缺资源了,有门路的话想换多少就能换多少。

“美金我也能换。”刘香蝶一算,一亿两千万的5%可是六百万,不是个小数字。前头那个六百万的原石,按照5%只有三十万,不算什么。可是这六百万就不同了,值得麻烦一番。

“喂喂,你们可想好了。”胖子又说话了,“买了其他的翡翠原石,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买了这一块,阿瓦将军可真会发火的。这可是矿区的标志。阿瓦将军可是矿区实权最大的人物之一,你们得罪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对于外人来说,这个什么将军当然没有缅甸政府名头大,所以李胖子一直说缅甸政府怎么怎么样,可现在逼急了,连当事人也搬了出来。黄文斌一听,就知道正主其实是这个将军,缅甸政府已经隔了一层,政府其他人也就不太上心,反正受损的是阿瓦将军,不是他们。

“把他抓起来扔出去!”黄文斌一边说一边给金队长使了个眼色。

“是!”金队长心领神会,跳过去一把抓起李胖子的手,扭到背后。

“哎呦!你们想干什么!”李胖子大吃一惊,想要挥舞手臂,却发觉手上如同套了铁箍一样,动都动不了。接着脚下一浮,身后被人一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推了出去。

金队长对付这样五体不勤的胖子那是手到擒来,两三下功夫,就把李胖子弄到车上去了。本来李胖子也是买翡翠的人,这么做很不给主人面子。不过阿泰也很不喜欢这个想捡便宜的李胖子,对黄文斌的做法不闻不问。

“你们能把钱打进我的瑞士银行账户吗?”阿泰问。

“可以的,没问题。”刘香蝶说。

“那最好,免得调来调去。”阿泰给了刘香蝶账号,“大概几天能到账?”

“很快的,几分钟就行,我这笔资金本来就在瑞士银行,本行转账很快的。”刘香蝶打了个电话,拿出手机插在电脑上,上网操作起来。没一会儿刘香蝶点点头说,“已经打过去了。”

阿泰打电话跟银行确认以后,也算是放下心来,“谢谢两位,这下子我们的资金就没问题了。两位也一定会发大财的,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这些石头运走呢?”剩下的石头能卖出去当然最好,卖不出去也没关系,他们弄好身份以后再慢慢销售好了,还不用像现在这样折价出售给人占便宜。

“当然是现在,我已经开车过来了。”黄文斌说。

回到车上,刘香蝶才发现金队长还扣着那个李胖子,不由一怔,“你还抓着这家伙干嘛?想打他一顿吗?最好不要在自己车上打吧,先放出去表面撇清关系了,再找人狠狠地揍一顿。”

“揍他一顿也不够解气啊。”黄文斌说。

“你想把他杀了?”刘香蝶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平平淡淡,好像不是在说杀人,而是杀鸡杀鸭一样,“这人是虽然是单身来的,不过知道他行踪的人肯定不少,而且他做翡翠生意,钱肯定有一些。就算我们能够压得住省城的警察,他家那边的警察也会暗中调查,到时候会很麻烦。”

意思就是如果没麻烦的话,杀了也没关系吗?“我当然也不是要杀。”黄文斌说,“这次我们赚的钱,就要着落在这个李胖子身上。”

“啊?在这个胖子身上赚钱?”刘香蝶问。

“是啊。”黄文斌说,“要不然我买这么大块赌料干什么,这块赌料,我不用切都能让它涨,还是大涨。”看着刘香蝶疑惑的眼神,黄文斌微微一笑装了个逼,走到车上,“李老板你好。”

“黄老板,你这玩笑开太大了吧!”李胖子满头都是汗水,“我跟你说,你这是绑架,是限制人身自由,在不把我放开,我可要报警了,我真报警啊!”

黄文斌挥挥手,金队长才把李胖子的手放开,“其实呢,我是有个生意要和你谈。”

“呸,我们之间有什么生意可以谈的。”李胖子不屑一顾。

“李老板啊,明人不说暗话,这批翡翠原石,别人都不敢买,只有李老板你一个人赶过来想要包圆了。要是别人也就算了,李老板你可是在缅甸政府那儿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这么大胆呢?”黄文斌微微一笑,“其实你是受那个阿瓦将军的委托,来把这块大石头买回去的吧。”

“你怎么知道?”李胖子大吃一惊。

“这种事情不是很明显吗。”黄文斌说,“阿瓦将军那么大的名声,却被手下人抢了仓库还运到华夏来出售,要是不找回场子来,以后怎么在缅甸立足?可他在缅甸势力再大,想要在华夏硬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其他也就算了,这大原石太出名,必须弄回去。就找了你来,想要出钱把这块大原石买了,就可以说阿泰那帮人的行径不过是误传,其实压根没什么大不了,就是跑了几个兵带了两三块翡翠原石而已。我说得没错吧?”

“也不完全是这样。”李胖子苦笑起来。

“可是你仓促之间,筹不到那么多现金,只好自己先来稳住阿泰。”黄文斌说。

“厉害,黄老板就好像亲眼见到一样。”李胖子感叹。

“所以说嘛,我要和你谈一谈生意。”黄文斌说,“现在我已经把那块大石头买下来了,想要转让给你,也不要多,五亿好了。”

“五……五亿?”李胖子张大了嘴,“你这是明抢!”

“错,是好过去抢。”黄文斌说,“你买不买啊?不买的话,我就拿去分解了。”

“别别别。”李胖子连忙求饶,人家阿瓦将军已经明说了,不把这块大石头弄回去,以后李胖子别想在他的矿区买到一块翡翠,“可是五亿太多了,你是一亿二买了七块,我只要最大那块,你一亿卖给我好不好?”

“一口价,五亿。”黄文斌说,“我可以给你几个月时间筹集资金。”

“别说几个月,几年我都筹不到这么多钱!”李胖子说。

“那就没法子了。”黄文斌说,“我拿去分解好了。不瞒你说,我刚才买了一块小的,只花了六百万,分解开里面是帝皇绿玻璃种,价值上亿。这一块原石价值一亿,解开的话说不能能赚十亿。”

“赌料怎么能这么算!”李胖子急得满头大汗,“五亿太多了,我给你一亿五怎么样。”

“美金?”黄文斌逗他。

“人民币!”李胖子说,“黄老板你就别玩我了,我这本小利薄的,五亿实在是出不起。你以为我愿意只出一亿啊,这段时间我只能筹集到**千万,一亿都凑不够。所以才提出说打包一亿,谈几天以后说先用**千万把那块大原石买下来。谁知道被黄老板你横刀夺爱……本来我还以为没人敢买呢。”

黄文斌也看出来了,这李胖子要真有钱,也不会自己一个人跑过来,再怎么说,那帮也是杀过人的士兵,很危险的。“这可是好几倍的利润,怎么会没人敢买。就算我不买,其他人也一样会买的。”黄文斌说。

“你不了解我们翡翠圈子的情况。”李胖子说,“别的也就算了,那块大原石几乎可以算是全赌料,又这么贵,本来敢下手的人就不多。再加上这块石头这么多加工痕迹,谁知道是不是有问题,有这胆子的人就更少了。”

“这块石头本来就是用来展示的,肯定要加工好才能放在底座上吧。”黄文斌说。

“没错。”李胖子很惊奇,“黄老板你也去过缅甸?还见过这块大原石?”

“没去过,我只是这么推断而已。”其实黄文斌见过这块大石头,不过不是在缅甸,而是在省城,要不然的话,他也不敢下手把这块石头买回来,“这块石头呢,阿瓦将军应该是志在必得吧?你应该得罪不起阿瓦将军吧?五亿,一分钱都没得少。”

“黄老板你这是想玩死我?”李胖子说,“我真拿不出来。”

“我没说要五亿现金啊。”黄文斌图穷匕见,“阿瓦将军是矿区的主管,翡翠矿石那还不是随便拿,给我价值五亿的矿石就行。说先说明,我只要明料,那些什么赌料半明料就算了。”一亿变五亿,还是大大具有升值潜力的五亿翡翠料子,这不叫大涨,什么叫大涨?

第三百五十一章. 展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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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李胖子还是很为难,“也不好办啊。”

“我管你好不好办。”黄文斌说,“你是跟阿瓦将军拍了胸口说能解决这件事情吧?现在事态超出了你的控制范围,又有什么办法呢?还是赶紧和阿瓦将军联络,好好劝他接受我的条件,对大家都好。反正不过是些翡翠矿石嘛,对阿瓦将军来说,不就是些路边的石头吗?整个矿区都是他的。”

“哪有这么容易。”李胖子连连摇头,“矿区里面又不是随处都是矿石,往地下挖几十米,爆开几十吨石头,才能找到一两块翡翠原矿。阿瓦将军是矿区里最有权力的人不错,可也不能一手遮天。下头由副司令参谋长,上头有总理总统。想要运这么多矿石出来,都不知道要摆平多少关系。”

“办法总比困难多,不论要摆平多少关系,总比样板矿石失踪,阿瓦将军丢面子的好,你说是不是?”黄文斌说。

“这个……哎,那好吧。”李胖子说,“我先回去和阿瓦将军商量。”

“不用了,你就电话联络吧。”黄文斌说,“反正你也不会直接去缅甸吧,打电话在哪里打还不是一样。这几天你就住在我的酒店吧,里面条件很好的,虽然没去评级,至少也有三星水准,特别是饮食,都是各地大师傅做的,绝对好吃。”

做得再好没有自由怎么可能好吃,李胖子苦着脸问:“不住行不行?”

“也可以啊。”黄文斌说,“不过我这人性格暴躁,又没什么耐性,你在的话还好,看着你想一想那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总能忍得住。你不在的话,说不定哪天一个不耐烦,就把大石头切开来看看自己到底赚钱没有。”

“黄老板你可真是会难为人。”李胖子一点办法都没有,“那我就留下来吧,饮食真的不错吧?我可不吃有味精的东西啊,食物最重要的就是本味,下了味精可就什么本味都吃不出来了……”

李胖子刚被送走,刘香蝶就竖起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什么风险都没有,动动嘴皮子就赚了四亿。”

“当然有风险了,万一我猜错了,这个李胖子其实不是缅甸政府阿瓦将军派来的,这上亿的石头可就砸在手里了。”黄文斌说,其实也不会砸在手里,就算李胖子不是阿瓦将军派来的,只要需求在这里,他们迟早会派人来,就算不派人来,黄文斌还可以派人去上门主动接触。反正缅甸签证又不难弄。

果然刘香蝶也不赞同,“就算弄错了我们也可以真的把这块原石切开啊,反正头一块帝皇绿我们都已经赚了一亿多,肯定不会赔本,只有赚多赚少的问题。万一里面有大块翡翠,我们可就赚死了,说不定比五亿还多呢。”

这块大原石里面翡翠是有的,也很大块,可惜不是什么帝皇绿,更加不是玻璃种。所以万万不能切开,一切开价值就掉到一亿以下了。上辈子省城开了一个翡翠展销会,主角就是这块大原石,黄文斌也跟着去凑热闹了。那时候这原石已经被剖开两半,露出里面的翡翠阵容,介绍是“巨大翡翠原石,内含冰种正阳绿大型翡翠,价值一亿以上。”

就算是当时,黄文斌也知道,所谓‘价值一亿以上’,意思就是价值只有一亿。不过这个数字对当时的黄文斌来说,也是无法想象的巨大了,他眼热无比,恨不得把这块翡翠抢了就跑,要是没被抓住,那可就是一辈子衣食无忧打断腿都不用愁。

除了这块大原石,还有很多小的,每一块都等于黄文斌一辈子工资的几十倍乃至于几百倍。对于黄文斌来着,这些翡翠就代表着一个他完全不可能进入的世界,虽然他自己都没发觉,可是穿越之后发了财,又正好和刘香蝶合作,这心思就从潜意识里爬了出来,促使黄文斌买了这么一大堆翡翠原石。

这个翡翠展览说是缅甸政府的推广活动,还有几个缅甸使馆还是领事馆的官员出席活动发表讲话。展览的第一站是省城,接下来才是妖都魔都京城。现在想起来,省城不过是个二三线城市,消费能力比北上广深差得远,怎么会吃上头啖汤。

现在想来,大概是胖子的生意做成了,把这些翡翠原石打包买了下来,然后就地举办展览,给阿瓦将军挽回面子——这么大堆石头运出来又运回去,不找个理由确实不行,搞展览做推广也算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正是因为想起来这个展览,黄文斌才脑补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大胆的把原石买下来,反正保底都有一亿不会亏本嘛,就算亏了一点点,把原石放几年升值了就赚回来了。如果真能敲诈到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那就赚大了。

“赚五亿就够了。”黄文斌说,“贪心不足蛇吞象,很容易被撑死。”

“好吧,我全听你的。”刘香蝶乐开了花,怎么看黄文斌怎么顺眼,投资在这人身上太值得了,虽然学历不怎么样,也没什么背景,可是这眼光实在是毒,赚钱速度实在是快,这才几天功夫,就赚了五六亿,两个人分,也有两三亿进账。要是合作个一年半载的,几十亿不敢说,十几亿肯定是有的吧。

“这些翡翠就先放在我哪儿吧。”黄文斌说,“对应价值黄金你看什么时候交给你。”黄文斌给黄金刘香蝶做抵押,然后刘香蝶出钱买翡翠矿石,这是他们谈好的合作条件。不过刘香蝶忽然带黄文斌去见朱振亚,又碰上了缅甸逃兵,黄金还没给过去呢,翡翠已经买了一堆。

“不先给朱叔叔看看吗?”刘香蝶问,“这么大块原石他肯定想看。”

“朱老板还要去缅甸做木材生意的啊,”黄文斌说,“我们要是和阿瓦将军谈妥了,固然不要紧。要是没谈妥,还是不要连累他了吧。他要是想看,偷偷过来看一眼就是。把整块石头晕过去,太引人注目了。”

“说得也是。”刘香蝶说,“这块石头这么大,你那儿有合适的仓库吗?”

“有啊,我的别墅有个储藏室。”黄文斌说,别墅里面那个储藏室修得很大,门口很宽,原来觉得有些浪费,现在用来放这块翡翠原石,那真是天造地设。

“你在松山那个别墅对吧?”刘香蝶说,“真羡慕你,有这么大个别墅。我那个房子只有两百多平米,早就想找个大的,找来找去都找不着。都不知道怎么设计的,说是两三百平方,一看三层高,一层都没一百平。还有些号称四五百平的,一层也只有一百平多一点,全靠楼层来凑。”

“你喜欢大平层就买商品房一整层打通呗。”黄文斌说。

“那不是要和别人住同一栋楼,多恶心啊。”刘香蝶说,“一想起不知道和什么人住那么近,我就浑身打冷战。说不定有卖肉的,吸粉的,还有其他什么的。我必须要住别墅才行,再不济也得平房,楼房我是坚决不住的。”

哪来的这么多毛病,在家里住平房,到外面怎么办?宾馆可全是楼房,而且肯定有人卖肉,也有人吸粉,越是高级的宾馆越是如此。总不能去哪里出差就在哪个城市买一个房子。“那你把一整栋楼全买下来不就好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也想过,可是房子太大了没人气也是不好。”刘香蝶说,“就算是步梯楼,至少也有四五层,每层两三百平,这就上千平了。我又没结婚,父母不在一起,加上厨师和保姆也只有七八个人,住这么大地方太空了。我还想过去乡下买宅基地自己建房呢,后来一看法律,太麻烦了,一定要本村的村民才能合法拥有宅基地,而且每户最多一百五十平。要修个带前后花园的别墅,起码得一千平吧,这就要六七户的地了。现在是没人管,以后谁知道会怎么样。住着这样的房子,始终不能安心。而且基础设施也不好,想修个花园,和周围气氛格格不入,没一点意思。”

“那就没法子了。”黄文斌说,“你真想要,我给你在小区里面画一块地盘,你想修成什么样就修成什么样,想要怎么样的花园就修什么样的花园。”至于价钱嘛,就两万块一平方好了,建筑费用另外算。

“那实在太好了。”刘香蝶高兴的说,“我一定要找最好的设计师来。”

说话间到了别墅,刚进门,丁诗诗就迎了上来:“怎么把卡车开家里来了?又弄到什么好东西吗?”忽然见到了刘香蝶,脸色一沉。

“我来介绍。”黄文斌生怕丁诗诗误会,“这位是刘香蝶刘小姐……”

“我知道。”丁诗诗哼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我和文斌正在合作啊。”刘香蝶眼波流转,分外妩媚。

“你们认识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妙,自己怎么忽然间鬼迷心窍,直接把女人带回别墅呢,还是这么年轻漂亮的女人,而且还和自己女朋友认识。她们以前不会有什么过节吧?丁诗诗美国留学,这个刘香蝶好像也在美国留学来着。

“你?合作?”丁诗诗又哼了一声,“你会做什么?煎个蛋都煎不好。”

“那也比你强,煮鸡蛋都能把锅子煮烂。”刘香蝶针锋相对。

第三百五十二章. 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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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上前,胸部都几乎碰到一起了,眼对着眼,空气中似乎擦出火花。然后她们忽然抱在一起,“好久不见!”丁诗诗在刘香蝶脸上亲了一口,“小蝶你什么时候回国的?回国怎么都不通知我呢。”

刘香蝶也亲了回去,“一言难尽啊,以后再慢慢跟你说。”

丁诗诗刘香蝶这两人不是有仇,而是有亲,丁诗诗可是喜欢女人的,刘香蝶这么一个美女,难道她们两个是那种关系!想象力的闸门一旦打开,带着黄颜色的洪水就汹涌而出,差点化为鼻血。

“原来你们认识啊。”黄文斌又说了一句。

“是啊,我们美国的时候是室友呢。”丁诗诗说。

“那时候我买了一栋大房子,自己住觉得心慌,就找室友。”刘香蝶说,“想起来真是怀念,在美国虽然人生地不熟,饮食都不习惯,还到处都是味道熏死人的洋鬼子,可是无忧无虑的,做什么都行。回国以后可就辛苦了,为了赚两钱奔波劳碌,辛苦死了。”

“我也是一样。”丁诗诗说。

“一样个鬼!”刘香蝶说,“你父亲春秋鼎盛,找个男朋友又这么好。我可就惨了,父母年老,最大的依靠是伯父,在医院下不了病床,随时都会驾鹤西游。剩下我一个单身女人,在满是豺狼虎豹的社会混,可真是难啊。”

黄文斌觉得刘香蝶自己就挺豺狼虎豹的,当然他不会说出口来破坏气氛,“刘小姐做得很好啊,短短时间,就赚了十几亿身家。”黄文斌说。

“哪是赚的啊,本钱是我父母留下来的,接项目靠的是我伯父的面子。”刘香蝶说,“现在我手头都没什么好项目了,要不是找到文斌帮忙,只能赚点一两千万的小钱。等我伯父呜呼一声,连一两千万都赚不到。”

“你怎么找上文斌合作得?”丁诗诗问。

“他最近很出名的啊。”刘香蝶说,“白手起家,一年功夫赚好几亿,还把一个区委书记都斗倒了。我去一打听,是跟着你父亲干活的,信得过,眼光很毒辣,又没什么背景,很符合我的要求,我就赶紧去找文斌合作了。”

“那你怎么不先来找我呢?”丁诗诗又问,“让我去和斌斌说不更好吗。”

“在商言商,如果我一开始就找私人关系,文斌怎么会和我好好合作呢。多半是看你的面子照顾我几个项目,给我赚个几千万,就扔一边不管了。”刘香蝶看着黄文斌说,“我得证明我们的合作是双赢才行。”

黄文斌忍不住脸红了红,其实他真是这么想的,明珠大厦分几亿给刘香蝶,翡翠这儿分一半利润,以后就不用管她了。没想到刘香蝶居然是丁诗诗的好朋友,这可就麻烦了,难道真的要和这女人合作?

“小蝶你认识那么多人,肯定没问题的。”丁诗诗说,“今天拉了这一堆什么东西?”

“翡翠原石。”刘香蝶说,“我记得诗诗你很喜欢翡翠的,这次可好了,我们这儿有好多翡翠原石呢,全都是精品,你想做什么样的就做什么样的,手镯啊珠子啊,想做多大做多大,想用帝皇绿就用帝皇绿,想用玻璃种就用玻璃种。”

“这么厉害?”丁诗诗半信半疑,“帝皇绿玻璃种很少的吧,做个戒面都不得了,别说做手镯了。我上次看那个手镯,帝皇绿糯底,人家说已经很不错了。我还问过有没有冰种帝皇绿,人家说这是可遇不可求的,根本没现货,有钱都不一定买得着。”

“所以你男朋友有本事呢。”刘香蝶把那块帝皇绿玻璃种拿了出来,“你看这是什么。”

“好漂亮!”丁诗诗感叹,“翡翠原石这么漂亮的吗?以前我看那些原石都很不起眼的啊,就好像普通石头一样。人家说要打磨过才会漂亮的。”

“那是低档的原石,高档的翡翠,不打磨照样很漂亮。”刘香蝶其实也是刚知道,这时候就来装专家了,“就这块原石,文斌花了六百万买下,解开一看,专家说价值一亿多呢!你男朋友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啊,肯定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他压根就不懂翡翠。”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底细很了解,“要不是运气,那就是专家帮着看的,那可是我专门从地质大学找来的珠宝专家,很厉害的。”

“不敢。”那专家连忙说,“这次没出到什么力,实在是惭愧。”

“您二位帮很大忙了,要不是你们,今天我压根就不敢去看。”黄文斌这次叫了两个专家,一个是地质大学的珠宝专家,一个是翡翠工厂的老师傅,一人送上一个大红包,约好下次有事再叫他们,就派车把这两人送了回去。

然后在安排保安们把翡翠原石搬进储藏室,点出足够的金条,装好箱,叫了几个保安,吭哧吭哧的把箱子推到客厅。刘香蝶正在和丁诗诗说话,一看箱子,顿时吓了一跳,拿起金条看了看,“你还真的有这么多黄金啊,从哪里弄来的?”

“我要开珠宝店啊,当然要买黄金了。”黄文斌说。

“给了我这么多,不会影响你们珠宝店的生意吧?”刘香蝶问。

“不会啊,我有一条路子可以买便宜黄金。”黄文斌说,可惜就是只能用一次。

“这些黄金有证书没有?”刘香蝶最关心这个问题。

“便宜黄金怎么会有证书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把那些香港证书拿出来,这些金条已经重新熔炼过,做成半公斤的金条,完全没有一点以前的痕迹,“不过都是纯金没错的,你可以随便检验。”

“真是麻烦死了。”刘香蝶拍了拍脑袋,她翻了几下,每一块金条都差不多,也不知道拿哪一块出来检验才好,要充大方说不检验了,这好几亿的黄金,还真放不下心。那就只能全部都验一遍,还好这时候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

“我叫人来吧。”刘香蝶说。

验完金条,已经很晚了,刘香蝶急着拿金条去银行存放,写了收据立即就告辞了。她刚一走,丁诗诗就迫不急待的跑到储藏室,拿起那块帝皇绿玻璃种翡翠,左看右看看个不停,“真是太漂亮了!我要做两个手镯,还有两串珠子,还有两个耳环,还有一个戒指……”

“戒指怎么不做两个?”黄文斌问。

“带两个戒指像什么样!”丁诗诗说,“这块料真大啊,可惜不是满绿。”

“你自己都说了,帝皇绿冰种可遇不可求,何况是玻璃种。”黄文斌说,“你还想满绿?这也太贪心了。”这块原石的深浅变化其实很漂亮,要是满绿的话,黄文斌觉得反而没这么好看。

“真是可惜。”丁诗诗却一点都不能体会到这缺憾之美,“要是满绿的话,谁还能跟我比,就算是那谁的翡翠项链,也不过是帝皇绿冰种,不过人家是满绿呢。不过要是凑齐一套的话,也能把那些家伙压下去了。”

“你还真想做啊?”黄文斌问。

“当然了,翡翠不做珠宝,留着干什么?”丁诗诗莫名其妙,“不过就是一亿多嘛。”

“你要是等几年的话,就是两三亿了。”黄文斌说,翡翠原石当然是用来做投资才对,做什么珠宝,“再说这些原石是我和刘小姐一起买过来做投资的。你要做珠宝我另外给你买好不好。”

“不好,我就不信你还能找到另一块帝皇绿玻璃种。”丁诗诗说,“小蝶是好朋友,我跟她要她肯定会给我的,最多就是给钱嘛。买来才六百万,现在能套现一亿,还有什么不满的?”

好朋友,要就一定给……黄文斌忍不住又想象起来,遥远的美国豪华大屋,寂寞而只能互相依靠的两个美女,同意乌鸦下,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洗澡,不行了,脑补出来的内容都能拍十部爱情动作片了!

“你这什么表情,胡思乱想什么啊!”丁诗诗娇嗔。

“没有啊。”黄文斌当然不承认。

“还说没有?你撅起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在胡思乱想那些不健康的东西!”丁诗诗说,“我和小蝶就是好朋友,是闺蜜。就好像你一样,你也喜欢男人的对吧,可总不会每一个男性朋友都发生过**关系吧。”

“我没有和任何男性朋友发生过**关系。”黄文斌严正声明。

“你只玩一夜情?”丁诗诗很鄙夷的说,“你个水性杨花的男人。”

“我再说一遍,我只喜欢女人,对男人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任何一点兴趣,完完全全的没有。”黄文斌说,这个误会也是时候澄清了,反正现在生米已经做成了熟饭,丁诗诗又跑不了。

“不会吧!”丁诗诗等大了眼睛,“你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从来都没说过我喜欢男人啊,你到底是怎么误会的?”太久远了连黄文斌自己都记不清了。似乎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黄文斌未卜先知揭示了丁诗诗是个蕾丝边,所以丁诗诗认为黄文斌有基佬雷达,就把黄文斌认作基佬,这也未免太随便了。这逻辑完全不成立的嘛,也不知道她去美国留学,到底学了些什么。

第三百五十三章. 调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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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诗诗对此很不服气,“人家是做过很认真仔细的调查,才认定你的取向,怎么可能只凭一个雷达就放松警惕。”

“你是怎么调查的?叫谁去调查的?”黄文斌问,“赶紧把那人炒鱿鱼。”怎么会调查出这样的结论来啊?黄文斌从小到大都很正常,中学时候他是个乖宝宝没有早恋,大学时候……也没有谈恋爱,可是大学毕业以后没几年就娶妻生子了啊。

好吧,这一次黄文斌还没来得及娶妻生子,可是大学时候他也经常观摩爱情动作片,收藏之丰富,在一层楼几十间宿舍都是有名的,经常有同学慕名而来拷贝片子,可以说是小有名气,真调查过了怎么会不知道。

“这不会啊,证据很确凿的。”丁诗诗还是不信,“你真只喜欢女人?”

“废话。”黄文斌说。

“一点都没喜欢过男人?”丁诗诗问,“会不会在你心底的最深处,其实你是有那么一点点一丝丝一微微其实不那么排斥男人呢?会不会是因为世俗的压力太大,所以你隐藏了自己的心意,强迫自己忘记?”

“完全不是。”黄文斌说。

“你看看你否认得这么坚决这么快,连想都不想,好像被触到了逆鳞一样,肯定是心虚。”丁诗诗说,“有些事情,你太介意了,拼命压抑在心底,所以才会造成这样的反应,我说得没错吧。”

大错特错,谁会被这么误会了不是第一时间想都不想就反驳!被人这么问了还仔细考虑的人才有问题呢。“你干嘛这么死心眼,我不喜欢男人你好像好遗憾一样。”黄文斌说,“其实是你再给自己找借口吧。”明明喜欢却装出一副对男人不感兴趣的样子来,上辈子还宁死不和丈夫圆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干嘛要找借口啊!”丁诗诗说,“我真的有确凿的证据。”她回屋子里找了一会儿,拿出一叠打印纸来,“这是你的调查报告,我让你做总经理助理的时候,我爸就让人查你了,上面写得清清楚楚。”

调查报告?黄文斌接过来一看,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上面详细的列着他的履历,在哪里出生,在哪一间医院,哪一个医生接生。在哪里上小学,在哪里上中学,在哪里上大学,各科老师叫什么名字,考试多少分,都详细的列了出来。

有些事情连黄文斌自己都不太记得了,可是在这里都写得很清楚。这些还可以说是查档案查到的,黄文斌的档案就在人才市场,作为雇主,丁六根当然可以看得到。接下来的那些,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黄文斌中学的时候喜欢玩街机,尤其喜欢玩格斗,但是技术很一般。他家没什么钱,黄文斌零用钱也不多,所以他不去玩最热门的拳皇系列,玩这个一坐上机器旁边,没几分钟就有人来挑战,输了游戏币就浪费了。他多数玩侍魂,这个游戏也好玩,人物很酷,特技绚丽,更重要的是不那么热门,电脑又比较弱智,一枚游戏币可以玩上半天。

像这样的事情,在调查报告上数不胜数,可见写报告的人调查得有多深入。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被人查了个底朝天。要是有什么可疑的话,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接近自己的女儿。

“既然仔细调查了,怎么还会说我是基佬?”黄文斌还是弄不明白。

“你看后面啊。”丁诗诗说,“你小学中学都没谈过恋爱对吧?”

“那不是很正常,一般人都不会早恋的!”黄文斌说。

“不早恋的人很多,但是不早恋还看言情的人可就不多了。你的同学都反映过,你这家伙放着热血漫画不看,专门看台湾小言。”丁诗诗说,“还有,你上了大学也没谈,连追都没追过,也没跟你的朋友提起过喜欢哪一个女孩子。”

“我看看言情怎么了!”租漫画这是土豪的特权,黄文斌这种家境一般的,都蹭着看,他又看得很快,有时候漫画武侠玄幻什么的看完了,跟着女同学看言情怎么了,其实有些言情剧情很不错的呢。

“那大学呢?”丁诗诗问,“大学四年,连一个女孩子都没喜欢过?”

“那个……”黄文斌还真没喜欢过谁,他要玩游戏,上网,上课,做作业,课余时间还要打工,哪里有时间去喜欢女孩子,有什么生理需要,也全部在日本明星的帮助下排解掉了,“大学也有很多人不谈恋爱啊,总不成全是基。”

“不谈恋爱的人很多,可是不暗恋连喜欢的人都没有的,那就非常少了。”丁诗诗说,“现在你有钱了吧,很多女人投怀送报了吧,可是你一个都没要。小蝶这么漂亮,又对你这么温柔,你一点意思都没有,这肯定不正常。”

看到她一句话下去,那甘白龙就把自己的手砍了下来,还能有什么想法?“我这是对你忠诚!”黄文斌说,“难道你还盼望着我出去沾花惹草,勾三搭四,隔几天就带个女人回来?”

“带回家当然不行,可你在外面应酬偶尔玩玩,我是不介意的啊。你看我爸不就是那样。”丁诗诗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这么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一心一意就喜欢我,实在是很不正常。”

究竟是哪里不正常了!一般人都是这样的好不好,难道一边和女朋友谈恋爱结婚生子,一边喜欢这个,玩玩那个,这些是色鬼。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丁六根就是这样的,不但丁六根,很多有钱人都是这样。他们随便那一点钱出来,对普通人就是巨款,现在社会的风气又是笑贫不笑娼,很多女人扑上去。久而久之,就养成这样不正确的人生观了,黄文斌一定要把丁诗诗矫正过来。

“你就这么想我出去玩女人?”黄文斌问。

“不是啊,你要玩也是玩男人吧。”丁诗诗说,“女人你玩得下手吗?”

这女人脑子肯定有毛病,黄文斌气往上冲,恨不得立即玩给丁诗诗看,先玩肖蕾,再玩刘香蝶,还有卢芝兰,白薇薇,米琪等等,再来几个模特,歌星,护士,让丁诗诗见识见识他究竟玩不玩得下手。“在强调一遍,我不喜欢男人。”黄文斌说。

“这儿还有一个决定性证据呢。”丁诗诗翻了到最后,拿出一张纸来,“他们从你最亲密的亲友处,得到了最可靠的信息来源,这是确凿无疑的证据,如果是法院开庭,这份证据一份能顶十份,简直就可以直接判决。”

“是谁在造谣?!”黄文斌抢过来一看,“刘德?”

“对啊,就是你表哥刘德,”丁诗诗说,“他证明你和他一样喜欢男人。”

“他……”黄文斌总算是知道丁诗诗对他的误会从何而来,居然是刘德!这家伙胡说八道什么啊,怎么能污蔑别人是基佬呢!虽然说黄文斌为此得益不少,当了丁诗诗的私人助理,还和丁六根搭上了关系,最后还把丁诗诗给上了……这么一想,黄文斌又没这么生气了。要不是搭上了丁六根的线,想发财还没这么快呢。

等一等,刚才好像漏了什么重要信息……和他一样喜欢男人?刘德喜欢男人?这不可能吧!刘德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他一直在外面游游荡荡,时不时还和黄文斌吹嘘玩了几个女人什么的。

“这里还有照片呢。”丁诗诗给黄文斌看,“这是你们两个一起坐在彩虹酒吧里面喝酒,没错吧?证据确凿吧,没法子抵赖了吧?”

“彩虹酒吧?”黄文斌拿过照片看了看,照片很昏暗,酒吧位置很小,黄文斌坐在角落里,刘德正在和别人打招呼。看到照片,黄文斌也想了起来,的确有什么一回事,“彩虹酒吧怎么了?”

那是好几年前学校放暑假,黄文斌家里舍不得开空调热得要死。刘德跑过来说带黄文斌去酒吧吹空调泡妞,黄文斌就跟着去了。酒吧空调很凉爽,可是饮料酒水都太贵了,一瓶啤酒外面卖三块钱,里面居然要十五!至于女人,的确不少,可是走来走去的,黄文斌也不会搭讪,只能干看着。音乐放得震天响,似乎带着五脏六腑都在震动,黄文斌实在是不适应,喝完啤酒赶紧就跑了。居然还被拍下了照片,是谁拍的?

“彩虹酒吧是省城最著名的GAY吧啊!”丁诗诗说,“彩虹就是最著名的同性象征啊,可别跟我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

黄文斌还真不知道,彩虹什么的,不是彩虹糖的象征吗?

“你表哥刘德,在省城基届那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号称基佬及时雨,虽然自己也没什么钱,可不论哪一个基佬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出钱出力去帮忙,十分热心。”丁诗诗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不知道。”黄文斌的三观都要被粉碎了,自己表哥刘德居然是个基佬,还是及时雨?十分热心?丁诗诗该不会是弄错人了吧?刘德就是个整天无所事事都不知道干什么就是不干活的混混,难道穿越回来,连人物设定都变了?还是说表面是重生,实际是到了异世界?刘德是基佬及时雨,自己父母会不会变成隐藏在民间的官二代吧。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要去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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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出名的,你在省城随便找个基佬问一问就知道。”丁诗诗说。

“我一个基佬都不认识。”黄文斌说。

“谁说的,那个王如月你不认识?”丁诗诗说。

“往……王如月?”黄文斌问,“他是基佬?”

“是啊,要不然怎么会和家里闹翻,又和你表哥混一起。”丁诗诗说,“你真的一点消息都没听到?不会这么孤陋寡闻吧,是在骗我吧。你表哥这么大名气,你又是他最亲近的血亲,经常和他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呢?”

“我就是不知道,你想怎么样?”黄文斌说,血亲是血亲,有多亲近可真说不上。很多时候黄文斌和刘德一年才见两三次,过年吃一顿,中秋送送月饼,其他就没什么来往了。那一次刘德忽然来找黄文斌去酒吧,乃是十分罕见的事情,要不是天气太热,黄文斌还不会答应呢。

现在想起来,刘德的行为的确是有些妖里妖气,而且年纪这么大了,死都不肯结婚,的确有些可疑。可要说是基佬,和黄文斌真的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啊。还是大名鼎鼎的基佬,叫黄文斌怎么接受啊!

“哎,一想起来,那当时我就是被你骗了!”丁诗诗说,“你这家伙心怀叵测,一开始就是垂涎我美丽的身体,可怜我还不知道,以为你这家伙没危险,谁知道是个披着羊皮的狼……”

明明是你先动手的好不好,我是受害者啊!这时候说这个也没意思,黄文斌恶狠狠地把丁诗诗抓住,“法律规定了,日到愿意就不算强奸!你现在愿不愿意啊!”把她剥得像个小白羊一样,就肆意妄为起来。

丁诗诗开始的时候假模假样叫了两声抵抗两下,迅速的就沦陷享受起来。第二天黄文斌醒来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背,丁诗诗就扭来扭去的说:“好了好了我愿意了,明天再来好不好,累死了。”

“现在已经是明天了啊。”黄文斌把她抱在怀里横放着,肆意揉搓,“你看太阳都出来了,说明到了如日中天的时间啊。”

“不要!”丁诗诗想要挣脱,可浑身无力,那一点点反抗更让人兴趣倍增。

刘德其实是基佬什么的,虽然对黄文斌的世界观造成了严重的冲击,可是现在回头一想,什么实质的影响都不会有。刘德本来就浪来浪去的没个正经样子,黄文斌想给他帮一把都不知道怎么帮,现在知道了他的隐秘身份,说不定还能对症下药。

昨天光顾着震惊了,好多事情还没做。翡翠原石没整理,李胖子也没来得及谈话,还有无数的杂务。身为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一刻都没得闲。放下丁诗诗让她睡觉,拿出手机来,一个个未接电话回拨过去。

小黄苹果那儿又出问题了,西施包子铺销量上升,教育用地转商住用地批准了,明珠大厦正在装修中,还有雷晓楠已经回去教育大省,准备和闻香之摊牌。事情都没办完,刘香蝶就过来了,照样跟着三十多个西装墨镜男。

其他西装墨镜男都留在门口,只有一个跟着到了客厅。进了大门,他迫不及待的脱下墨镜,露出庐山真面目,原来是朱振亚,“黄老板,真是不好意思,还得去缅甸讨生活,只好化妆过来了。你们昨天买了那块大原石是不是,赶紧给我看一下。”

这块石头朱振亚见过好几次,每次都心痒痒的想要买下来。不过价钱太高了,人家开价就是一亿,还不是人民币,是美元。朱振亚毕竟是个木材商,翡翠只是爱好,不能为了爱好影响正经生意。而且这块原石这么贵,也不知道会不会亏本,所以朱振亚只能看看而已。

机缘巧合之下,这块原石居然被偷出来出售,朱振亚还不知道,下半夜才收到消息,更是心痒难搔,立即化妆去找刘香蝶,谁知道原石居然在黄文斌手上。熬了这么大半夜,天一亮就跑过来了。

“您喜欢看多久都行。”黄文斌说。

他把刘香蝶和朱振亚带到储藏室,朱振亚恨不得扑上去,拿着放大镜和强光手电筒,对着这老大的石头一寸一寸的仔细研究,特别是断面窗口那儿,更加是认真仔细,还还拿出了许多黄文斌压根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仪器,在上面仔细测量。

“那些黄金我存在建行的金库里面了,你要用的话给我写张字条,我随时给你运回来。”刘香蝶说,“诗诗上哪里去了?不会是看翡翠看得太兴奋了看一晚上没睡,现在才刚刚躺床上吧。”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一晚上没睡是真的,不过不是看翡翠而已。

“诗诗要真喜欢的话,那块帝皇绿玻璃种就卖给她吧,八千万好了,反正我们是六百万买的,八千万也有十几倍的利润。”刘香蝶说,“前一阵子在QQ上她老跟我说想买个翡翠手镯,说了几十遍,我说你喜欢就买呗,她又说太贵了不值这个价。我还以为多贵呢,一问原来才一百多万,最后还是没买。文斌你对诗诗不够好啊,一百多万的东西都不给她买。”

黄文斌无言以对,他还真没买过什么东西给丁诗诗,反而是丁诗诗不断的搬东西回来别墅。“要不还是算我买的好了,我出一亿把这块原石买下来。”黄文斌说,反正只要出一半的钱,也就是五千万而已。凿一块下来给丁诗诗做套翡翠首饰,剩下的等升值,相信还是会赚钱的

“八千万就行了。”刘香蝶说。

“不行。”朱振亚忽然插嘴。

黄文斌和刘香蝶都是一愣,心想我们谈价钱关你什么事,轮得到你说不行吗?

“实在是看不出来。”朱振亚抬头说,“有很多出极品翡翠的征兆,可也有很多出废品的征兆,实在是看不懂啊。里面肯定有翡翠,问题是有多大,什么种水什么地子什么颜色,完全都看不出来。才学识浅,惭愧惭愧。”

“朱叔叔你这么谦虚肝肾恶魔,神仙难断寸玉,不剖开谁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刘香蝶说,“文斌你说是不是?”

其实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里面是一块冰种正阳绿,价值一亿左右。不过他这是重生得到的信息,做不得准。“是啊,就算是最先进的仪器,也没法子探究石头里面究竟什么情景。”黄文斌说,“反正我们现在不解开也能赚钱,那就不用解了。”

翡翠是一种矿物,和包裹着的石头密度不同,结构不同,要真要检测,其实是可以检测出来的,也就是麻烦一点而已。问题是翡翠本身因为颜色和质地的一点点区别,价格就有天壤之别,这就谁都没法子了。总不能钻个洞取样品,真钻个洞,里面翡翠什么样是知道了,这块矿石的价值也没了。

“你们要和阿瓦将军谈吧。”朱振亚已经听刘香蝶说过了,“这法子倒是不错,一转手就是五倍的利润。而且阿瓦将军送来翡翠原石,价值多少还不是我们自己说了算,这里还可以再赚一笔,只要别太过分,阿瓦将军也不能说什么。”

“我们这么讲道理的人,怎么会坑这个将军呢。”刘香蝶说,“肯定会给个公道的价钱。不过市场经济嘛,肯定要服从市场规律。我们省城的市场这么小,一下子多了五亿的翡翠原料冲击,价格肯定会大大下跌。”

“可惜我以后还要去缅甸。”朱振亚很是惆怅,“要不然我就全买下来了。其实我也有想过,不如干了这一票,立即就退休,以后都不去缅甸,可始终下不了决心啊。你们也是,做了就做了,没什么大不了,可也要小心,无论如何都不要去那边了,靠近边境都不行。”

“谢谢朱叔叔提醒,我会注意的。”刘香蝶说。

“反正我对缅甸没什么兴趣。”黄文斌也说。

“缅甸可是好地方,翡翠,红宝石,还有最重要的木材。他们那儿的原始森林,可真是原始,里面的参天大树到处都是,红木酸枝什么的,运进来就能赚大钱。”朱振亚做了几十年的缅甸生意,下意识的就反驳,“上次我弄到一颗一米多直径的紫檀,赚了上百万。”

紫檀黄花梨什么的,涨幅也不比翡翠少。不过翡翠原石再怎么大,也就那么一点,可以塞进去储藏室里面。木头可就没这么容易了,还得专门找仓库,太麻烦。“那是朱老板有本书。”黄文斌说,“钱到处都能赚,也没必要非去缅甸不可。”

朱振亚醒悟过来,点点头说:“是啊,没必要非去缅甸不可,你们尤其不要去。”说着又看了看那块大原石,“真想解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形,究竟是一颗前所未见的极品大翡翠呢,还是驴粪蛋子外面光。”

“这个……还是不要了吧。”刘香蝶劝他说。

“你们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我当然不会强人所难。”朱振亚说,“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真想解开看看啊……要是阿瓦将军你答应了你们的条件,把这块原石买了回去,只怕它从此就会呆在保安最严密的仓库里面不见天日,到我死了也不一定会拿出来。”

第三百五十五章. 去缅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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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朱老板你想把这块原石解开,也不是没有办法。”黄文斌说。

“哦?黄老板有什么好想法?”朱振亚问。

“这块石头千里迢迢运到我们这儿了,在千里迢迢运回去,阿瓦将军也怕别人说闲话的嘛。”黄文斌说,“到时候我就和他说,为了显示合作的诚意,交易完成以后,我可以在我的酒店给他办一个翡翠展览给他们矿区的翡翠做推广。这推广最好当然就是用这一块大原石,剖开来要是里面有极品翡翠,保证轰动全国,要是切垮了,就当没这回事,我们拿别的翡翠原石来展览,不会造成任何损失。”

“秒啊!”朱振亚精神抖擞,“这招极妙。”他还是有些顾虑,“阿瓦将军能同意吗?”

“应该会同意的吧,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黄文斌说,但是他也不敢打包票,谁知道当年的展览是怎么回事,现在情况完全变了,也不知道这个展览还会不会出现。连刘德都能变成及时雨,还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发生呢。

“希望如此,阿瓦将军应该能同意吧。”朱振亚心里也没底,“听矿区的老师傅说,还有超越帝皇绿玻璃种的翡翠,每次出现,都会引起腥风血雨,不过已经好几十年没出现过了。说不定这块原石里面就是。如果真能见到极品翡翠的诞生,也不枉此生了。”

“如果里面真的是极品翡翠,我可就痛不欲生了。”刘香蝶说。

“大侄女,可不是这么说的,翡翠这话总东西,本身就是聚集了天地之精华才能诞生的宝物。极品翡翠更加如此。就算不能拥有,看一看也好。怎么能够因为自己赚少了,就期盼里面没有极品翡翠呢。”朱振亚说。

“朱叔叔你是真爱翡翠,我和你比不了。”刘香蝶说,“要是里面开出了价值十亿八亿的极品翡翠,我们五亿就卖了出去,肯定会记挂一辈子。人生能赚几个五亿啊,我就这么放了过去。”

“庸俗,实在是太庸俗了。”朱振亚摇了摇头说。

“没法子啊,现在太穷,只好庸俗点。等以后像朱叔叔这样赚够了,再来高雅也不迟。”刘香蝶说,“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没钱的时候不庸俗一点不行。”

“这话就骗鬼去吧,你现在身家也不比我少。”朱振亚说。

“可是消耗也大啊,我父亲留下那么大一个烂摊子。”刘香蝶说。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朱振亚说,“我先回去了,那边还有事。要破原石的话,第一时间通知我,再紧急的事情我都会抛下赶过来看的。还有,你们千万不要去缅甸,可不是开玩笑的,那边无法无天的事情多着呢。要是阿瓦将军这样的大人物,随时找十几个人打黑枪,还没警察敢查。好一点也要把你扣下来,拿回翡翠原石不说,还得敲诈一大笔。”

“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不去。”刘香蝶说。

“是啊,打死我都不去。”黄文斌说。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刚送走朱振亚,黄文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一看居然是刘德打过来的。基佬及时雨刘德……很没现实感啊!现在让黄文斌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难道只要微笑就好了吗?深呼吸了十次以后,黄文斌才接通了电话。

刘德一开口,基佬及时雨什么的烟消云散,还是那个一点都不靠谱的混混:“表弟,你快来缅甸啊。”

“打死我都不去!”黄文斌说,“你发什么疯啊,叫我去缅甸干什么?”

“我在缅甸啊。”刘德说话哆哆嗦嗦,“你赶紧来救我。”

“你跑到缅甸去干什么!”黄文斌下定了决心,就算刘德被人砍手砍脚砍**,卖肾卖肝卖眼角膜,就算五脏六腑一起被人做成杂碎汤,就算他死在缅甸,黄文斌也绝对不会冒险去救。

“我有个朋友,听了别人的鼓动,跑到缅甸赌场赌博,结果输了几十万被人扣下了,说不送钱过来就不放人。”刘德说,“我这个朋友……和家里人关系很差,所以才会染上赌博的恶习,还跑到缅甸赌钱。他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说管他去死,一分钱都不肯出。正好我手里有几万,就赶紧去缅甸了,看看能不能把人救回来。谁知道那帮开赌场的把我也给扣下了,说要是不凑够钱,连我一起拉去打靶。”

“你这什么朋友啊!”黄文斌心想你和家里人关系不错啊,怎么也染上了赌博恶行。

“好朋友,很好的朋友。”刘德支支吾吾的说。

“床上的朋友吧。”黄文斌揭穿他。

“怎么可能呢,他是男的。”刘德说。

“就是男的才会上你的床吧!”黄文斌说这话心里也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丁诗诗的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骗他玩。

“啊?你知道了?”刘德叹了口气,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哎,也是,这种事情迟早都会穿帮的,我就是忍不住,看见自己人有困难就想去帮。表弟啊,你没有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黄文斌有些惭愧,他上辈子毫无察觉,这一辈子也是丁诗诗提示才知道。

“先不要说,我还没有准备好。求求你了表弟。”刘德哀求。

“我暂时不会说。”黄文斌心想难怪这家伙老大不小了,一点结婚的意思都没有,整天瞎混。别人瞎混有时候就算不结婚,偶尔也会有些贪慕虚荣的小姐贴上来,刘德却是干干净净完完整整的一条光棍,从来没看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那多谢你了。”刘德的语气又回到了从前,“就是,那个……表弟你还是赶紧来缅甸救我吧。我在这边好惨啊,他们把我扣在房间里,没吃没穿的,还故意在我旁边烤鸡翅,我要吃他们就收伙食费,矿泉水一瓶500块,面包也是500,才一小块!鸡翅膀更加不用说了,一千块一个啊!上网还要五十块呢,这可是一分钟,我看个视频就没了好几百啊。”

被人抓了你还看个屁视频啊!黄文斌更加坚定了不去救他得决心,“你到底欠人多少钱?”能用人民币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现在黄文斌也算晋级成狗大户了,反正不过几十万,给了就给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还差六十八万。”刘德说。

“你把账号给我,我把钱打过去。”黄文斌说,正好把刘德那个佛像的人情还了,以后大家就两清了。等刘德回来,就让他继续做酒店总经理,但是工资奖金全部扣下来,只发生活费,免得他有钱就乱跑。这次跑到缅甸赌场,下次还不招惹南美毒枭,再下次去非洲军阀,黄文斌可怎么救。

“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找他们要账号。”刘德兴冲冲的挂断了电话。

黄文斌一阵无语,这家伙居然连账号都没要就打电话过来。刘香蝶也注意到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我刚才好像听你说要去缅甸?”

“不去,打死都不去。”黄文斌说,“我有个表哥,就是那天被甘白龙揍了一顿那个,他被人骗了去缅甸扣起来了,要交六十八万赎金才能放。”当初甘白龙下手干嘛不狠一点,把刘德打得下不了床不就好了。

“这钱可千万别交。”刘香蝶说,“那边的赌场都贪得无厌,敲骨吸髓,一定要把人榨干的。跟你要六十八万,你二话不说给了,他们就会说了,美金,不是人民币。你要是再给,他们还会说,你朋友弄坏了我们大首领一个古董,还要一千万,英镑!”

“一点规矩都不讲?”黄文斌一愣。

“都是无法无天的地方,谁跟你讲规矩。”刘香蝶说,“朱叔叔每次去,都要带一大堆荷枪实弹的保镖。那些赌场,说的很好听,什么大家都是中国人啊,我们也用汉字说汉语啊,我们这儿赌博合法很安全啊,就是把人骗过去敲诈勒索。有钱的榨干钱财,没钱的打一顿然后让他们骗有钱的亲友过来。很多人就是这样上当的,所以你千万别自己过去,就算没有阿瓦将军这事也不行,要不然你也得被抓起来。”

“我肯定不去。”黄文斌说,这下子要怎么办,总不能放任刘德在那边不管死活吧。

“其实也没什么,你隔一段时间给几万过去,有零有整的,第一次给最多,然后慢慢减少,给一次就喊一次没钱,到五六千的时候他们就差不多会放人了。只有不断有钱过去,那边不会动手打人的,就是千万不要让那边知道你是有钱人。”

“我明白了。”黄文斌点点头,让刘德在缅甸吃点苦头也好,“就这么办吧……”谁知道这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一看原来是自己母亲,“妈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我?我当然很忙啊,事情多着呢,忙得乱七八糟的,好几天都没睡觉了……什么,不不,你不要去,表哥我来处理,我去!”

“怎么了?”刘香蝶吓了一跳。

关上电话,黄文斌对刘香蝶点点头说,“我要去缅甸。”

第三百五十六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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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香蝶看了黄文斌好一会儿,还把手放到黄文斌额头试了试,“你这是傻了还是发烧了?朱叔叔跟我们说了多少次,千万不要去缅甸千万不要去缅甸。你也答应了多少钱,打死都不去缅甸打死都不去缅甸,这时候你跟我说要去缅甸?”

“这也没法子。”黄文斌说,“我表哥不但给我打了电话,还给他爸也就是我舅舅打了,我舅舅没什么本事,一听慌了神,就去找我妈商量。我妈就说了,和他一起去缅甸救人。我妈年纪这么大了,怎么能让她去冒险,只好我自己去了。”

“你自己去!去送死吗?”刘香蝶问。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只要好好安排,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你对缅甸知道多少?”刘香蝶问,“认识多少人?知道那边谁当权?谁拿着枪杆子,谁是傀儡?还真以为有几亿现金,就能横行天下了?阿瓦将军手下几千条枪,你以为开玩笑的嘛?”

“只要你帮我,一切都不成问题。”黄文斌说。

“你……你还想把我也拉下水?”刘香蝶瞪大了眼睛看着黄文斌,“让我陪着你去缅甸啊?大家萍水相逢,不过凑合在一起赚点钱而已,又不是很熟,就不要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么鸳鸯蝴蝶了吧。万一别人误会我们有私情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这么要求你的。”黄文斌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刘香蝶问。

“朱振亚不是对缅甸很熟悉吗,经常跑过去收木材,那边谁的权力大谁说了算谁有枪杆子,朱老板应该很清楚。”黄文斌说,“他可以化妆过来看石头,我当然也可以化妆过去缅甸。”

“你想化妆过去?”刘香蝶想了想,觉得可行性不小,“朱叔叔可能不会同意。”这事毕竟有些危险,而且还会连累朱振亚。他在这边偷偷过来看一眼原石,阿瓦将军不太可能知道。可是带着黄文斌这么个大活人跑到缅甸去,很容易会被人发现。

“其实也不一定要过去啊,我只要到边境就行。”黄文斌说,“朱老板帮我把我表哥救出来,他这么多关系,应该不会很困难,花多点钱也没关系。”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真的去冒险呢。

“这样啊?”刘香蝶说,“这倒是没问题,其实你根本连边境都不用去啊,随便找个地方旅游几天就行,反正你母亲也不会检查你的机票。只要出了省,人家打你电话是长途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你去到边境也帮不上忙,万一被人渗透进来绑架去缅甸,那不是糟糕了吗。”刘香蝶说,“还不如到安全地方呆着,不要添乱。等人救出来了,你再去会和统一口径,就没问题了。”

就这么办好了,正好黄文斌发财以后都没有好好的旅游过。趁着这一次的机会,就去京城看看好了,什么故宫地安门颐和园,统统都不去,先去天通苑回龙观看看,人家几十万人的小区究竟是怎么建的。看看能不能给松山开发借鉴一下。

当然作戏要做全套,去缅甸的签证啊,机票啊,酒店啊,全部都先定好,然后找个替身过去,机票酒店发票什么的都可以开出来,万一自己母亲问自己到哪里了,直接把替身的位置报上去就行。

至于替身找谁去,这也很好办,有几个人在他这儿白吃白喝的,黄文斌早就想解决掉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可以先试试水,如果没问题的话,就把那几个人扔过去,免得造成什么不便。

说的当然是区委书记的遗产,贾山常真柳权那几个,现在黄文斌把他们分开关在偏僻地方,每天吃吃喝喝什么事也不干,还得找五六个人轮班看着,光是工资奖金就不少。而且时间长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他们找出破绽上演越狱。

就算没越狱,消息透露出去也不是闹着玩的,省纪委还是四处找人呢。如果被他们找到抓回去审讯,黄文斌非法限制自由什么的先不说,那一大笔黄金可就曝光了,虽然可以推脱,但始终有些不便,至少要吐几百公斤出来意思意思。

黄文斌早就想把这三个人处理掉绝了后患,可是几次想下手,最后关头都缩了回去。柳权是罪有应得,贾山也是死不足惜,不过常真还没到这个地步。而且杀人很麻烦,派谁下手,尸体怎么处理,怎么掩盖证据,万一泄露了怎么办,这些难题都让黄文斌非常苦恼。

现在一想,把人送到国外去,也是一条好门路。这三个人里面又分两种,常真是投靠了的,贾山也勉强可以算是自己人,柳权则不同,心里埋藏着不知道多少仇恨,要是有机会的话,肯定会咬黄文斌一口。所以柳权肯定是不能打发出去的。

贾山也不行,他是被常真骗了,以为曾书记平派常真来杀他,激愤之下才和黄文斌合作。当初也是匆匆忙忙做的事,不可能没有破绽。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贾山说不定已经想明白了。

这一次就先让常真去吧,三个人里面只有这个最可靠。黄文斌就把常真找了过来,“在酒店里呆了这么久,一步都不能出门,很闷吧。”

常真连忙点头哈腰的说:“不闷,不辛苦,全靠黄老板把我藏起来,要不然我肯定被抓了。以前跟着柳权混饭吃那帮人,全都被抓了起来,有不少已经判了,个个都十年以上,有些还是无期呢。听说还有几个人要判死刑。”

常真最可靠,也最受优待,虽然不能打电话,不过可以看电视,甚至还可以上网,当然那个上网的电脑是没键盘的,只有鼠标,也装了无数的监控软件,防止常真给外界发送消息。所以常真对外界并非一无所知。

“怎么可能不闷呢。”黄文斌说。

“那当然很闷。”常真闹不明白黄文斌的心意,只好顺着他的口风说话。

“现在风头没那么紧了,可是要出来大街上乱逛,大概还是不行。也不能总把你关着,什么活都不干,这不比坐牢还惨?”黄文斌说,“我打算送你出国躲一段时间,等过两三年那些人全都判了,风头过去了,就可以回来了。”

“出国?”常真心想出国了干嘛还回来,反正都是做黑户,在国外做比在国内做不是更好,“去美国还是去加拿大?”

“你想得美。”黄文斌说,“去缅甸。”

“缅甸啊。”常真大失所望,也不知道缅甸黑户什么样的生活条件,想来不会很好。不过一想也是,去美国加拿大非得坐飞机不可,一买票不就让人发现了吗。虽然说常真没上通缉名单,可说不准最后时刻就会被拦下来。还是缅甸比较好,坐车就可以过去。不过缅甸听说是个穷国,比华夏还穷呢。

“缅甸可是好地方。”黄文斌说,“有红宝石,翡翠,木材什么的。我最近对翡翠很高兴去,想要投资,你过去以后帮我好好打探,看看那边翡翠的行情怎么样。最好给我找一找有没有什么好的收购渠道。”

“好的,我一定会好好打探!”常真打起十二分精神,好不容易有点事情做,要是做好了,肯定能够让黄文斌另眼相看。

“打听翡翠行情什么的,慢慢来,不用着急。”黄文斌说,“还有一件更加重要更加紧急的事,必须立即去办。我表哥被人骗去缅甸赌场,被赌场扣住了,要我出钱把他赎回来。出钱没关系,就怕那边贪得无厌,要了一笔又一笔。”

“要我去救人吗!”常真先是心中一喜,这可是好消息啊,要是把黄文斌的表哥救了出来,还不立即成为黄文斌的亲信。随后又觉得不可思议,黄文斌怎么说也算是个亿万富翁,怎么会让自己一个初来乍到的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

莫非黄文斌的意思,其实不是要把表哥救出来,而是想让他表哥无声无息的消失在缅甸,所以找自己人做不方便,要找自己这个外人?要是这样的话,可就危险了,要么成为黄文斌的心腹,要么会被灭口。

“我很愿意为了黄老板抛头颅洒热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我从来都没去过缅甸,人生地不熟的,要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我自己怎么样没关系,耽误了黄老板的大事。”常真可不想冒被人灭口的风险。

“哦,不是让你负责救人。”黄文斌说,“我已经拜托了一个朋友,他是在缅甸做木材生意的,很有门路。怎么救人让他去谈,你只要跟着我那朋友,如实汇报,别让我出太多冤枉钱就行。把我表哥救出来以后,你就在当地扎根落户,帮我打探翡翠的门路,过几年摸清楚了,就帮我主持收购翡翠原石。”

收购翡翠原石,油水当然是大大的有,至于阿瓦将军会不会记恨黄文斌坐地起价的行为,把常真抓起来拉去坐牢什么的,黄文斌就不敢保证了。

“我一定好好干!”常真连连点头,对这个前景很是憧憬。

第三百五十七章. 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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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别人我不放心,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好好干,万一内外勾结,和别人坑我钱的话就惨了。”黄文斌拍了拍常真的肩膀,“不过你不一样,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派你过去给。”

要是我坑你的钱,你就把我抓起来让我坐牢是吧,我满身的把柄全都被你抓住了是吧,常真心里轻蔑的一笑,要是没机会也就算了,要是有机会,坑不死你个黑心资本家。不论是缅甸还是哪里,有钱就是大爷。自己要是弄到了钱,换个身份很容易的,黄文斌还能跑到缅甸来抓人?

“我一定不负黄老板所托!”逢场作戏这种事情,常真也是很熟练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黄文斌说,“那边有一个翡翠矿区,守护矿区军队的司令叫做阿瓦,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好像有点意见。你去开展翡翠收购业务,他可能会派人来捣乱。你一定要小心,买不到原石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被人骗了。”

“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十二万分小心的。”常真说,与其被别人骗,还不如我自己来骗,翡翠价格这么高的东西,起码要有几百万乃至几千万的流动资金才行,缅甸那儿天高皇帝远的,想法子把这笔钱黑下来,然后换个身份,贿赂官员,就可以在缅甸做山大王了。

“要是你能够收到便宜的翡翠,我会按照比例给你提成的。”黄文斌说着,正好朱振亚到了,黄文斌先跟他问了好,就给朱振亚介绍,“朱老板,这个是小常,是我最亲信的手下,跟着你一起去缅甸的。”

“你好。”朱振亚和常真握了握手,“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

“没有,肯定没有。”常真心里打了个突,他给柳权管钱,很少抛投露面,怎么会被这个什么朱老板认出来?这时候他想起来了,以前柳权买过一套红木家具,付款什么都是常真做得,那家具店的老板就是朱振亚。

“没有吗?”朱振亚也不在意,“可能认错了吧。不过常兄弟真的很面熟……既然是黄老板的亲信,那么大家就是自己人,我也直话直说了。这次去呢,是有一些危险的。缅甸边境那些赌场,都是专门骗人的地方。而且特别不讲规矩,能捞一笔是一笔,捞完了换一批人上。抓住了什么人,不敲干净都不会放手。我要去搞木头,可能没太多时间和赌场谈判,很多时候就得靠小常自己了。万一赌场翻脸,可能会把你也扣下来。”

“这个……不会太危险吧?”常真还以为是跟着跑一跑,没想到还有危险。

“所以你要保持低调。”朱振亚说,“不要穿太好的衣服,也不要带名贵首饰。手机最好换个旧一点的,总之越穷越好。那帮人看着绑了你也没利润,就不会动手了。你会说缅甸语吗?”

“不会。”常真心想我吃饱了撑的去学缅甸语。

“英语呢?”朱振亚问。

“这个还可以,过了六级。”常真说。

“那边也通行英语,上层人士多半都会说。”朱振亚点了点头,“不过六级可能差了点,这几天你找个老师补习一下吧。到时候我再给你找个翻译,就不会有问题了。那些开赌场的会说汉语,可是你千万别信他们,老乡见老乡,背后打一枪。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当地人用英语缅甸语都问清楚。”

“我明白了。”常真连忙记下来。

“这次的行程,我们先坐飞机到仰光,然后再去边境,不要直接从边境过去。”朱振亚说,“直接从边境走太难走,而且还危险,不如绕个弯,我也可以顺便处理一下木头贸易的事情,最多耽误两三天,没问题吧?”

“没问题。”黄文斌说,“小常过去,就作为我的替身,以我的身份行动。”

“那阿瓦将军怎么办呢?”朱振亚一怔。

“不用管他。”黄文斌说,“别去联络,他找上门来,就给他装糊涂,应付应付再说。”

“装糊涂我在行。”常真说,“因为我是真的糊涂,压根就不知道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阿瓦将军手下有几个士兵,偷了他的翡翠原石出来卖,正好我买了一块。”黄文斌轻描淡写地说,“也不知道会不会被阿瓦将军知道。要是他知道了,肯定要向我拿回,我们当然不能平白无故吃亏是不是,他说原石是他的,我们就要换给他了?肯定要和他谈价钱。你也不用管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什么原石?我完全没听说过。”

“是,我明白了!”常真立即就决定了,万一真被抓着,立即就把黄文斌出卖掉。

“那你先下去休息吧,过几天就要出发了。”黄文斌说。

等常真下去了,朱振亚立即就问:“这家伙不是曾书记的人吗?怎么现在到你手下了?还要他以你的名义去缅甸?”万一被阿瓦将军发现了,黄文斌只不过是失陷一个无关重要的手下,他可就惨了,虽然说管木材和管翡翠的不是同一拨人,可人家毕竟同属一支军队,木材生意也不知道会受多大影响。

“他是曾书记的人,帮着我把曾书记扳倒了。”说到这里就足够了,“他也算是给我做了贡献,我也应该给他个前程。可是这样卖主求荣的人,用起来不太放心,不如让他先去缅甸探探路。要是阿瓦将军不介意,就让小常给我收购翡翠,要是阿瓦将军介意……”要打要杀随便,反正常真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我怎么办呢!”朱振亚问,要是阿瓦将军介意的话,他不就惨了?

“这很好办。”黄文斌说,“我在缅甸大概不会有什么名气,李胖子虽然打了电话,阿瓦将军也未必把我放在心上。可是您就不同了,您在缅甸是有头有脸的人,认识很多大人物。”

“不敢。”朱振亚耐着性子听下去。

“您到了缅甸,很容易就可以搭上关系见到阿瓦将军,到时候就通知阿瓦将军一声,买了他大翡翠原石的华夏老板到了缅甸。”黄文斌说,“当然,在此之前,需要先把我的表哥救出来。”

“这倒是有点意思。”朱振亚说,“我可以给阿瓦将军卖一个人情。”那可是矿区部队的主官,这个人情很值钱的,“既然是这样,那你表哥就由我负责弄出来吧。”不过是六十八万而已,不算什么,或者找几十把枪上门去谈,六万八都不用。

“你估计阿瓦将军会怎么样呢?”黄文斌问。

“大概不会怎么样,总不能把常真绑起来。应该也就是找人来谈判,看能不能减少一些赎回费用。”朱振亚一想,“你这是纯心把常真送羊入虎口啊。”黄文斌探得阿瓦将军的意图,朱振亚的了阿瓦将军一个人情,只有常真被坑了一把。

“所以呢?”黄文斌问。

“好手段!”朱振亚当然一点都不介意,反正被坑的又不是他。

“不敢当,要不是这是牵扯太大,我也不想这么做。”黄文斌说,要把一亿买来的东西转手卖五亿,潜在买家还只有一个,不对这个买家仔细下功夫做研究怎么能行呢。这种大生意不可能不谈判,怎么谈,叫谁去谈,底线怎么设定,都需要情报支持。不和阿瓦将军接触,情报从哪里来。

“你表哥的事情,我打听清楚了。”朱振亚说,“动手的是一帮新人,走的是果敢的路子,我已经托人去说了,那帮家伙咬死一定要六十八万。我给他们的报价是最多四十万,过几天升到五十万,他们就差不多会答应了。”

“钱多些没关系,人一定要救出来。”黄文斌说。

“我明白的,可是这时候千万不能给太多钱。”朱振亚说,“要不然他们吃到了甜头,反而更加不肯放人。总之你放心好了,十天之内,我保证刘德平平安安回国。你这位表哥也真是,要赌钱去澳门不好吗?或者去马来西亚也行啊,要不直接去拉斯维加斯,干嘛去缅甸这种黑赌场?”

“他不是去赌钱,是去救人的。”黄文斌给刘德辩解。

“是啊,有个朋友被赌场抓了,正好手里有笔钱,就去救人了。”朱振亚说,“去到赌场一看,自己这点钱不够赎人出来,只好赌一把,开始的时候赢了几万,眼看就快够钱了,最后一把全输了出去。这种借口我听得多了,简直就是标准答案。找我看没你表哥那个朋友就是一个赌鬼,被人引诱到黑赌场里面,输了一大笔钱。就被威逼利诱拉人下水了,他们拉人的价钱我都知道,拉一个人过来,就可以减免五千块钱的债务,要是拉的多把债务还清了,还能以此赚钱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上辈子并没有发生刘德被扣在缅甸赌场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前因后果。也许是因为上辈子刘德没有这几万块闲钱,也许是他被人拉过去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反正2008年过年的时候,黄文斌还见过刘德来着,没有死在缅甸。

“赌博太害人了,千万不要去赌博,尤其不要去黑赌场。”朱振亚说。

“那您自己还赌石呢。”黄文斌说。

“那怎么一样,赌石看的是眼光,赌博完全就是看概率。至于黑赌场,根本就是骗钱。”朱振亚唠唠叨叨地说,“你表哥回来以后,最好把他关到乡下,别以为他会吸取教训,赌瘾可是很厉害的。”

黄文斌表面听着,实际上已经魂游天外。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两千亩土地的开发,省城中学的建设,超级中学校长雷晓楠的处境,还有翡翠生意,以及迫在眉睫的这次缅甸之行。上天保佑,现在黄文斌已经是亿万富翁,不用亲自出马去冒险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 养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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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儿还挺不错嘛。”刘香蝶说。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黄文斌还在神游天外。

“这么漂亮的地方,干嘛用来做养狗场,做度假村不好吗?”刘香蝶问。

这里是安德森犬只繁育基地,根据黄文斌和安德森达成的协议,他拥有10%的股权,但实际上,作为一个外籍人士,安德森无法通过正常手段租赁农村土地,也不能拥有建筑物,所以养狗场的土地和房子都属于黄文斌。

“原来这儿的环境可不怎么样。”黄文斌这才回过神来,“我花了好大力气,清除杂草,种植树木,填了鱼塘,开辟道路,才有现在这个景观。”既然是自己的东西,黄文斌也不会吝啬投资。

“填鱼塘?干嘛填了呢,留下来做小湖不是很好吗。”刘香蝶说。

“一点都不好,这种深山里面有个鱼塘,会繁育很多蚊子,一到夏天铺天盖地的,打多少杀虫药都没用。”黄文斌说,“到了冬天,放干水吧光秃秃的太难看,蓄着水吧,又会有很多野兽来喝水,有狼有野猪,很危险的。”

“还有狼?”刘香蝶很感兴趣,现在野猪到处都是,狼可不算多。

“有啊,上次我们还抓到一头呢。”黄文斌说,“现在还关着,你想看的话叫安德森带你去。”狗最早是从狼驯化而来,有了这头狼,安德森养狗场就可以号称‘引入原始血脉’,甭管这些原始血脉用没用上,有这名头就能多卖钱。

“好啊好啊!”刘香蝶立即就去看了,几分钟之后回来,却是满脸的失望,“这就是狼啊,又瘦又小,还断一条腿,毛发干枯,还不如狗呢。”

“狼就是这样的啊。”黄文斌说,“山里捕猎很困难的,还得躲人,当然又瘦又小,长太大了怎么钻草丛,大型狼草原上才有。”吃的不好,当然毛发干枯。吃得好才会油光滑亮。至于腿,那是中了陷阱,要不然也抓不住它。

“真没意思,连网都没得上。”刘香蝶说,“没有其他东西可以玩了吗?”

“这是养狗场,上网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种深山里面,能有手机信号就谢天谢地把。话说你跑到这边来干什么?”为了防止传染疾病,这种养殖场都是远离人烟的。特别是安德森发现中国乡下无数田园犬不受约束的跑来跑去,吓得立即把养狗场搬到这个深山里面,连已经花出去好几十万建设费用都不管了。

“你去旅游一去就十几天,这么久没见我想你嘛。”刘香蝶用近乎撒娇的语气说。

“是不是我们的投资出现什么问题了?”黄文斌直指人心。

“没有啊。”刘香蝶说,“翡翠还在涨价,就这么十几天工夫,商场里面翡翠制品的标价都换了一轮。人家是真的想你,对了,你表哥那事怎么样了?听朱叔叔说事情不太顺利?”

“那家伙!”黄文斌脸色黑了下来,把刘德救出来其实是挺容易的,谈到五十五万的时候,赌场已经肯放人了。谁知道刘德自己不肯走,非要把另一个人也带出来。那家伙欠的钱可是三百万。虽然这数字对黄文斌来说也不算什么,可先拿五十万,再拿三百万,傻子也知道刘德是一头肥猪了。

就是因为刘德不肯走,闹得黄文斌在外头漂泊了这么久。预定十天的旅游行程,拖了十几天还没完,是在不耐烦了,只好先回省城,可也只能偷偷摸摸来到养狗场。家里那么大那么豪华那么舒服100m光纤的别墅不能住,只能住在不能上网打电话都断断续续的养狗场里面,生怕被自己母亲发现没有去缅甸。

而且刘德不走,黄文斌就不敢让常真过去,免得阿瓦将军横插一脚,把刘德给劫走。常真不过去,朱振亚也就没法子告发他,就不能和阿瓦将军接头,没法子给黄文斌打探阿瓦将军的心意。整个翡翠攻略都被刘德耽误了,这可是好几亿的生意,黄文斌把刘德杀了的心都有。

“你也不要这么忧心,朱叔叔已经在想办法了。”刘香蝶安慰他。

“没事,我表哥已经回国了。”黄文斌说,刘香蝶的信息落后了好几天,昨天朱振亚已经把事情给办妥了,把刘德和他的朋友给赎了出来,一共用了两百八十万,朱振亚还别出心裁的用了一大批用过的五十块去支付,把几个边境小城的旧五十块钱都给提光了。“等刘德回来了,我就让他常驻养狗场!”黄文斌狠狠地说。

“你这表哥还真能惹事。”刘香蝶说,“我那几个哥哥也一样,正经事情不做,整天给我惹麻烦。上次还把人家纪委书记的儿子打了,闹出好大的风波,要不是看在亲戚份上……不说他们了,你的替身出发了吗?”

“昨天就出发了,今天应该到仰光了。”黄文斌说,可怜的常真,还不知道自己的实际用途,一心想着怎么在收购翡翠的时候欺上瞒下中饱私囊,却不知道朱振亚早就把他到缅甸的消息告诉了阿瓦将军,连坐什么航班住什么酒店都说得一清二楚。

“那你还不回家,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干什么啊?”刘香蝶问,“诗诗都跟我抱怨好几次了,你出去旅游也不带她,还一去就十几天,每天只给她打一通电话,连短信都不能保证每个小时发一条。”

“要等刘德回来啊,还要等阿瓦将军那边传来消息。”黄文斌说,“我也恨不得早点回去啊。”他生怕丁诗诗担心,就没说实话,或者应该说没告诉她全部实话,只是说刘德惹了麻烦,黄文斌去把他救出来,没说阿瓦将军的事情,想着等处理完了再和她说。

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去掩盖,这十个谎言又需要上百个谎言去掩盖。黄文斌明明回到了省城,却不敢跟自己女朋友会和,反而是刘香蝶跟他一起到了养狗场。要是被丁诗诗知道了,都不知道会误会成什么样。

“你出去这几天,没有玩女人吧?”刘香蝶忽然问。

“当然没有!”黄文斌说。

“没有?你这么年轻力壮的,**又强……”刘香蝶说的话让黄文斌大惊失色。

“喂喂,什么**强!你胡说八道什么啊。”黄文斌抗议说。

“诗诗说的啊,她跟我抱怨你经常一折腾就是一晚上,搞得她累得要死,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下边又红又肿,你还不肯消停。到第二天晚上又要,一个星期搞七天,日日无休,要不是大姨妈来了,根本别想休息。”

“喂喂,她连这种事情都和你说?”黄文斌实在不能淡定。

“我们是闺蜜啊,什么都说的。”刘香蝶说,“以前在国外的时候,我们还睡同一张床呢,除非诗诗带别的女人回来。那时候我真担心她,好好一个美女,不喜欢男人去喜欢女人,像什么样子。幸好她回国就正常了。”

“你不是……”

“我当然不是啊,我正常得很。”刘香蝶说,“哪像你啊,好好的水路不走,偏要走旱道,这次在外头没玩女人,肯定是玩男人去了吧。”

“首先,我不喜欢男人,我喜欢女人。”黄文斌说,至于旱道什么的,有时候也会走一走,可是说好好的水路不走,完全是胡说八道,黄文斌明明经常走嘛,“然后,这没什么正常不正常的吧,性取向是天生的。”

“呸,这都是骗人的!”刘香蝶说,“只有异性在一起才能生孩子,同性之间怎么生?不能生孩子不能繁育后代,生物不就灭绝了吗。怎么可能是正常的。你和诗诗就是一对奇葩,好在凑一起负负得正。你该不会把诗诗当男人了吧,这没道理啊,她性格虽然大大咧咧的,不过身材还不错呢,怎么看也不像男人啊。”

“只为了繁殖交配,那是低等动物,连海豚和猩猩都会为了快感交配呢,何况人类。你还是留学生,观念居然这么落后。”黄文斌说着觉得有点不对,又给自己辩解,“当然了,我并不是,我喜欢女人,但是我不歧视人家啊。”

“你不是?那你去彩虹酒吧干什么?”刘香蝶说。

丁诗诗这女人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什么都和刘香蝶说!黄文斌脸上挂不住,“我那是被我表哥骗去的,一点都不好玩,啤酒还那么贵,居然要十五块,我喝完就走了,再也没去第二次。”

“喝完酒以后第二天屁股疼,所以再也不去了?”刘香蝶笑得很猥琐。

“疼你个头!”这女人太流氓了,说笑话这么生冷不忌,黄文斌实在招架不住,只好装出一副色咪咪的面孔,“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在这里证明给你看,到底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

“好啊,你来啊!”刘香蝶却是一点都不怕。

“哼哼,要不是你有这么多保镖,看我动不动手!”黄文斌色厉内荏。

第三百五十九章. 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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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带了两个保镖,你这都怕啊,放心好了,他们不会碍事的。”刘香蝶说。

“我才不会上当呢,你肯定是把诗诗也带了来对不对。”黄文斌说。

“哪有啊,你又不是没看见,我一共就带了两人来,一个身高八尺,一个腰围八尺,哪一个像诗诗了?”刘香蝶白了黄文斌一眼说,“这样够长这么偏僻,来了多少外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啊。”

“那你肯定是开着手机,让诗诗在那边听着。”黄文斌说。

“这是我的手机,有开着吗?”刘香蝶掏出手机来放在桌子上。

“谁知道你带了多少手机,就算没手机,说不定还有录音机呢。”黄文斌嘴硬。

“你这人真是疑心大。”刘香蝶过去哗啦一声把窗帘拉上,然后解开纽扣,把外衣脱了下来。

现在还是八月末,天气很是炎热,刘香蝶穿得很是清凉,外衣脱下来,里面就只有一件很贴身的运动背心,背心里面显然什么都没有,显出两个竹笋型的山风,还有小小的两颗凸点。下半身更是简单,只有一条小小的素色内裤,紧紧的贴在肌肤上,把应该隐藏的美好线条完全暴露出来,甚至连前头隆起的小丘都十分清楚。

“你干什么!”黄文斌大惊失色。

“让你看清楚我身上有没有藏着录音机啊。”刘香蝶说。

“好了好了,我看清楚了,你快把衣服穿上!”黄文斌正处于血气最旺盛的时期,每天都有无穷无尽的精力,这十几天在外头奔波劳碌,正积蓄了一大堆无处释放,眼看着这么一个妙龄少女**横陈,哪里忍得住。

本来黄文斌想着只出去几天,忍着也没关系。反正在外头瞎跑没人领路,只能找些庸脂俗,那有什么意思。谁知道刘德那儿除了以外,一天拖一天,一天拖一天,足足十几天没碰女人,搞得**这么旺盛。

“我就不穿,你能怎么样。”刘香蝶还把身体扭来扭去,掀起一阵阵波浪。

“我!”黄文斌还真没法子,只能软声哀求,“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好不好。”

“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老实呢。”刘香蝶瞄着黄文斌下边。

“总之你还是先穿衣服,我什么都答应。”黄文斌哀求说,这时候一冲动,造成的后果很严重。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刘香蝶可是丁诗诗无话不谈的闺蜜,简直就是窝里的草。再说刘香蝶这么心狠手辣,被抓住了把柄,以后还想有好日子过吗。

“你这么害羞干什么,你未娶我未嫁,偶尔上上床玩一玩有什么要紧的。”刘香蝶到黄文斌旁边坐下还靠着。她真不愧自己的名字,一阵阵似有似无的幽香环绕着,怂恿着男人释放心底最强烈的**。

“你这么做对得起诗诗吗?”黄文斌企图打感情牌。

“你这从何说起,”刘香蝶说,“我这是帮诗诗分担压力嘛,你这家伙整天折腾诗诗,不让人家休息。”黄文斌还想说什么,刘香蝶又说,“你要是觉得不妥当,要不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一问诗诗什么看法。”

“不要!”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这开什么玩笑,电话一打,那真是黄泥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为什么黄文斌不在缅甸而在省城,为什么他在养狗场,为什么刘香蝶和他在一起,还脱了衣服?这几点解释不清楚,等待着黄文斌的就是地狱。可是这能解释清楚吗,压根就办不到的事情嘛!

从今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能瞒着丁诗诗,不是黄文斌有多忠诚,实在是说谎太麻烦。好像这一次,本来只是想着不要让丁诗诗担心,过几天吧刘德救出来就完了。谁知道一下不好,居然会发展成这个局面。

“那你还不乖乖就范?”刘香蝶贴上来,“我们做过以后,就可以做一对真正的贴心人,放下心房,紧密合作。你知道我的深浅,我知道你的长短,不用勾心斗角互相提防,不是很好吗?”

好你个头!黄文斌才不想搞得这么麻烦,小心翼翼走钢丝绳这种事情,赚钱的时候偶尔做一做就行了。女人也这么干,图什么啊,非但消耗大量精力,还会损失不知多少钱财。“你别乱来啊!”黄文斌站起来,义正词严的说,“你再这么做,我就出去了。”

“哎,跟你开玩笑的嘛,这么认真干什么。”刘香蝶说。

“开玩笑你先把衣服穿起来啊!”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外头这么多养殖场员工呢,要是真跑出去了,被人看到里面的情景,都不知道会传什么八卦。这种八卦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堪比病毒,万一什么时候流传出去,被丁诗诗知道可就糟了。

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不会是丁诗诗吧……看了一眼,做贼心虚的黄文斌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是朱振亚打来的,“喂?朱老板啊,有什么事情吗?不会是我表哥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吧?”

“不是!”朱振亚的声音很是嘶哑,“常真死了。”

“常真死了?”黄文斌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常……常真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常真可不止是常真,他是黄文斌在缅甸的替身,朱振亚跟阿瓦将军说了,常真就是黄文斌。

“被人打死的。”朱振亚说,“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把他乱枪打死了。”

“怎么会这样!”黄文斌浑身汗毛倒竖,如果去缅甸的真是他,现在岂不是被打死了,“是阿瓦将军下的手?光天化日的,居然就下这样的毒手,太无法无天了吧!”前两天朱振亚还说阿瓦将军很愿意谈判来着。

“其实是晚上三点下的手。”朱振亚说,“昨晚,不对,就是今天凌晨。我去了乡下收木材,刚刚得到的消息,立即就给你打电话了。”

就算不是光天化日,那也是无法无天,“现在那边情况怎么样?不如你先回来吧,有什么损失,我给你承担。”黄文斌说,朱振亚现在算是为他办事,当然不能把人家至于危险当中,损失当然也由黄文斌负责。

“不用,我身边有保镖,想杀我没这么容易。”朱振亚说,“也不一定是阿瓦将军,我让常真住的那个酒店,是专门接待外国人,很多外交人员都住这边,一向都很安全,从来没出过事。这边的警察总监大发雷霆,正在全程搜捕凶徒。阿瓦将军要下手,一般也不会挑这种地方。”

“不是阿瓦将军?那会是谁?”黄文斌可就不明白了,除了阿瓦将军,他在缅甸谁也不认识啊,总不能是因为刘德吧,他可是花钱赎出来的,又不是击毙绑匪救出来的。

“我也没说不是阿瓦将军。”朱振亚说,“聪明人犯糊涂的时候多着呢。现在一切都不明朗,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前两天阿瓦将军还跟我说,要是能谈下来,最好还是谈一谈。价值五亿的翡翠原石太多了,两三亿还可以考虑。他还帮我联系了不少便宜的木材来源呢,没想到居然出这种事。”

“那你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我不怕,做完生意再回来。”朱振亚说,“这边警察一般没什么用,但是这么大的事,说不定能查出什么来。阿瓦将军那边说不准也会有消息。我自己都乱了,总之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跟你联络的,先这样吧。”

关了电话,黄文斌忍不住喘了口气。“怎么了?”刘香蝶关切的问。

“没什么。”黄文斌说,“常真死了,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其实刚才刘香蝶已经听到了,这时候还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来,“常真死了?”

“是啊,还不知道谁下的手。”黄文斌说,“可能是阿瓦将军,也可能不是。”这句根本就是废话,但是不说出来,心里就堵得慌。“这可真是……真是太那什么了,人生无常,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不过是一个手下而已,都说不上亲信。”刘香蝶很不以为然,“常真以前是跟着曾书记手下的,被你抓住了把柄,不得不投靠过来反戈一击对付曾书记。曾书记都自杀了,常真的利用价值早就榨干了,这样的人死了就死了呗,有什么可惜的。”

这话很正确,可是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常真不是什么好人,助纣为虐不知道给柳权和曾书记做了多少坏事,可是罪不至死啊。早知道这样,不如让柳权去算了。柳权这家伙死有余辜。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没了,给黄文斌的震撼是很大的。曾书记也死了,但他是自杀的,只比上辈子早死几年而已。可是常真不同,如果不是黄文斌,他有很大可能会活下去,最多也就是在监狱里面住几年。是黄文斌重生之后所作所为,才让他客死异乡。

“他是代表我去的啊。”黄文斌说,“如果是我自己去的,死了的就是我!”

“你怎么会自己去呢,本来就知道有危险,所以才让常真代替你去啊。”刘香蝶说。

第三百六十章. 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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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黄文斌也不是没想过自己去缅甸,冒险的事情,他也做了不少。也就是现在有了十几亿财产,所以才不会为了这么几亿冒险。要是这个机会出现在一年前,他正在起家的时候,说不定就真的跑到缅甸去亲自和这个阿瓦将军谈判了。

“这事你不懂。”黄文斌说。这种与死神擦身而过的感觉,让他大受刺激。

“说到底,不过就是死了一个手下。”刘香蝶说,“难道你以前没死过手下吗?”她上下打量了黄文斌几眼,挥挥手说,“看来是没有,你这人眼光不错,经历太少,几千万上亿的生意,死个把人算什么。矿山里面有很多人为了几十万的赔偿,就把自己老乡杀了呢。”

黄文斌看过盲井,也知道真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可省城附近没矿山,矿山里的事,总觉得离自己很远。常真就不同了,黄文斌和他说过话吃过饭,还亲自把他送上飞机。结果现在他就被人打死了。

刘香蝶这种人,随随便便就把一个手下砍了手,对于死人,可能也觉得稀疏平常。与死神相伴的带刺玫瑰,这么一想,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冒出邪火来,烧得他的心滚烫滚烫的。他一把抓住刘香蝶,把她搂在怀里。

“你干什么啊!”刘香蝶抗议说,身体扭来扭去的,却怎么也挣不脱。

“干你啊!”黄文斌邪笑着说。闻到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分泌出无数的肾上腺素,这是数百万年前人类还在茹毛饮血时候的本能反应,肾上腺素可以让人体更加灵敏,力气更大,忍耐疼痛,对接下来的战斗做好准备。

作为代价,他的自制能力减弱了,理智减弱,身体也收到了一定的损害。在几万年乃至几千年前,这代价是十分值得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自制能力屁用都没有,理智也差不多,身体受到损害,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可是现在已经不同了,危险来自几千公里外,这些肾上腺素提升的身体素质,对黄文斌一点作用都没有,但是副作用却是一点都不少,让他在持续的挑逗下失去了自控能力,对着刘香蝶下手。

“喂喂!不行!”刘香蝶大惊失色,“真不行,刚才我开玩笑的,你怎么来真的啊……”

话还没说完,衣服就全被撕掉了,刘香蝶还想反抗,可是稀里糊涂的就被亲上了,热烘烘的男人躯体一靠近,把她熏得浑身上下都变得酥软无比,一点力气都用不出来,只能任人摆布。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刘香蝶横陈玉体,黄文斌头疼起来,自己怎么就干出这种事情来!刘香蝶脸上犹有泪痕,黄文斌不由得心惊胆战,虽然留下这些泪水的时候,刘香蝶抱着黄文斌的头在大叫:“不要停!”还使出吃奶的劲在上面摇晃,但毕竟她开始的时候说过不行,严格按照法律的话,也不一定不是犯罪。

“对不起,昨天我……”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先求原谅,“对不起。”

“哼!”刘香蝶冷着脸应了一声。

“真的真的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冲动了。”黄文斌说。

“去死!”刘香蝶说,“做一次也就算了,你还做第二次,第二次也还舒服,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还来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人家都说不要,又说停,你还拼命搞拼命搞,搞得人家痛死了,怪不得诗诗说你这人就是一头蛮牛。”

“这个……一时那什么……”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说这话就不要紧了,“你这不要,停,是连在一起说的啊。”

“什么连在一起说!”刘香蝶不肯承认,“我是说太快了所以连在一起。”

“是,是,说太快了连在一起。”黄文斌说,这种事情女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这种连张床都没有的地方欺负人家!”刘香蝶气呼呼的说,“下次绝对不行了啊,怎么也要在五星级以上的酒店才可以。我堂堂一个亿万富翁,居然被你在这种地方侮辱了,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我就不放过你!”

还来下次?黄文斌暗暗叫苦,“我绝对不说出去。”傻瓜才说!

“那好吧,这次就算了。”刘香蝶瞪了他一眼,“还不赶紧把内衣给我!”

黄文斌急忙把她的衣服都找出来,这一关算是过了吧?折腾了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见,还得威逼利诱,千万不能让他们说出去。昨天晚上真是太冲动了,幸好刘香蝶没要他负责。

“哎。”刘香蝶叫了一声。

“什么?”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是让他负责吧。

“昨天本来要和你说的,你这家伙就扑上来了。”刘香蝶还是很不满意,“常真死了,你这边也要加强防卫力量才行。那边杀了常真的人,说不定会发现真相,一不做二不休,赶过来把你也杀了。你要找厉害点的保镖才行,那个什么金队长,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职业杀手可不够看。”

“这又不是缅甸,不用着夸张吧。”黄文斌说,还职业杀手。

“人家可以派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杀人,不惜得罪警察总监。再派三个化妆到华夏有什么难的?”刘香蝶说,“就算国内弄枪比较难,可没枪就杀不了人吗?毒药,炸药,刀子,哪一样杀不了人?再不济偷辆车,在你出门的时候撞过去,撞死了人家都不用偿命,就是一交通事故。没撞死再拿刀上,你那个什么金队长挡得住吗?”

“什么人都挡不住吧。”黄文斌说。

“谁说的,不说别人,甘白龙就肯定行。你要找专业的保镖,受过特殊训练的,以雇主安危为第一。”刘香蝶说,“你看我带来那两个保镖,永远都那么醒觉,观察周围的动静,要是出门有车撞过来,他们肯定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昨天晚上这么大动静也没见他们发现啊。”黄文斌忍不住说。

“你!”刘香蝶脸上红透了。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黄文斌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

“那是我吩咐他们我和你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叫他们别来打搅!”刘香蝶伸手就打,“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对人家做坏事!你还有脸说!”

被打了黄文斌还得再三道歉,哄了好一会儿,才把话题拉回来,上了床就是这么麻烦。不上床大家是平等的生意伙伴,上了床就得处处忍让,被打几下无所谓,反正黄文斌皮粗肉厚的,可是以后做生意,还不知道要怎么丧权辱国呢。一时的欢愉,带来的是无尽的痛苦……这么说好像有点吃了便宜卖乖。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把我表哥接回来。”黄文斌说。

“他不是已经回国了吗?”刘香蝶问。

“谁知道他会不会忽然发神经病啊!不回省城都不能安心。”黄文斌对他可是伤透了脑筋,这家伙做事简直就是无法预测,这一次一声不吭就跑到缅甸去了。要是陌生人那也就算了,偏偏是亲戚。要是普通亲戚,黄文斌也不用怎么管他生死,但刘德不一样。

黄文斌发的第一笔财,就是从刘德手里买了佛像然后转卖出去。这也就算了,那是刘德自己把佛像拿过来求着黄文斌买,又不是黄文斌硬要买。而且这说破天不过是钱而已,黄文斌给他一个总经理,又花了这么多钱把他赎出来,什么人情都还清了。

人情好还,亲情却不行。刘德的父亲刘俊,是刘家最小的小儿子,受到全家宠爱。平时吊儿郎当的,可是一遇到问题,还是习惯性的找几个姐姐。黄文斌的母亲当然不会扔下自己的弟弟不管,特别是现在黄文斌发了财,她手头也颇有些钱,不用为三餐奔波,帮自己亲戚更加尽心尽力。

“当务之急是要加强保卫,平时至少要带三四个保镖才行。”刘香蝶说,“你经常只带着金队长就四处乱跑,实在是太危险了。现在我可全靠你找项目赚钱,连身子都亏给你了。要是你死了,我的损失可就大了。看你也不知道哪里去请专业保镖,我这儿有多的,借你用几个月吧。”

这下可好,还得带着刘香蝶的保镖进进出出,做什么都没自由。金队长原来是丁六根的人,黄文斌下了这么大功夫,花了好几百万,终于能够勉强当自己人用了。可是要瞒着丁诗诗的场合,比如这一次,黄文斌还是不敢带他一起,只能单独行动,免得被他泄露消息。

现在又加上刘香蝶的保镖,还说明是借的,这要怎么收买?不收买怎么带他们去各种隐秘地方?别的不说,储藏室那么多值钱东西,不是自己人怎么能带进去。可要拒绝吧,好像又太不近人情了。她刚刚被黄文斌做过那种事,还担心黄文斌的安慰主动借保镖给他,还不收钱。

“谢谢,你费心了。”黄文斌说,保镖跟进跟出见到的东西太多了,放回去给刘香蝶,肯定泄露商业秘密,只好刘备借荆州了,一借不复还,最多以后给刘香蝶一些补偿。专业保镖,和普通保镖,收买起来应该差不多吧。

“谢什么啊。”刘香蝶还不知道黄文斌在打她手下的主意,看了看表说,“现在才六点钟啊,时间还早得很,我们再玩一次吧。”

第三百六十一章. 新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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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和刘香蝶在养狗场呆到中午才分开,这时候刘香蝶叫来的‘专业保镖’也到了,正好和黄文斌一起去接刘德。看到这个保镖,黄文斌就觉得他十分的不专业——不是别人,正是打了刘德一顿被勒令砍掉一只手的甘白龙。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专业保镖啊?”黄文斌问。

“白龙很专业的。”刘香蝶说,“是不是啊白龙。”

“我上过美国黑水保安公司的保镖课程,成绩是全A,”甘白龙自豪的说。他的手看起来没有一点异样,使用自如,但是切断再接上,身体功能肯定会大受影响。你要说其他职业也就算了,保镖可是靠身体混饭吃的。

“你的手没事了吗?”黄文斌问。

“我是左撇子。”甘白龙说,“右手断了也没什么。”

“靠!”黄文斌隐隐有种上当的感觉,人家说砍手,也没说一定要砍用习惯那只手。

“保镖最重要的就是挡枪,手腕怎么样关系不大。”刘香蝶说,“白龙以前是练摔跤的,身体最灵活不过。我还给钱让他上了保镖课程,英语也练得不错了。现在跳槽去美国的话,直接就可以进保安公司那十万美金的年薪呢。”

“这么厉害啊。”黄文斌说,这可有点难办,甘白龙这种人能收买吗?

“文斌你放心用吧。”刘香蝶说,“白龙,这几年你就跟着黄老板做事。”

“黄老板,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的。”甘白龙说。

黄文斌可是害得他断手的人,虽然接回去了,心里难免会有怨恨。平时可能没什么,关键时刻被他卖了怎么办。保镖这种东西,平时碍手碍脚的,也就只有关机那时刻才有用。偏偏这个甘白龙关键时刻信不过,只能白白浪费工钱。

浪费一点也就算了,这种时候不可能不给刘香蝶面子。不过各种隐秘行动,黄文斌是肯定不会让他参与的。仔细想一想,刘香蝶和黄文斌合伙做生意,就算有着丁诗诗这一层关系,其实也不够牢靠。现在有了**关系,那就牢靠许多了,明目张胆安插一个亲信到黄文斌身边,黄文斌都不敢反对——要她真不愿意,只要大叫一声,外面就全听见了,黄文斌肯定得停手。

这么一想,好像又上了当一样。不过人家都献身了,黄文斌又能说什么?万一这件事情谢罗出去,丁诗诗那儿肯定没完没了。这么一想,黄文斌越看甘白龙就越不顺眼,可人家专家就是专家,立即就开始发挥作用了。

“您这辆车不行。”甘白龙看着黄文斌的SUV说。

“这车有什么不行?”黄文斌问,“这车得过奖的,马力大,通过性好,钢板厚实。”

“SUV都不行,重心太高,目标太大,又跑不快,被人一撞,很容易翻车。”甘白龙说,“而且没有经过防弹改装,看上去结实,实际上弱点很多,特别是侧面的车门和玻璃,子弹一打就穿。万一碰上枪手,很危险的。”

也没有那么危险吧?黄文斌有些不信,“这车挺结实的啊,还是那个承载式车身。”

“车正面的玻璃很结实,还有发动机车盖等等,子弹很难打穿。可是侧面就脆多了。”甘白龙说,“您要是把车才开,就可以发现车门里面只有两片很薄的塑料板,里面有一些电线和控制车窗的电动机。还有车窗玻璃,很容易可以敲碎。如果您不信的话,我可以做个试验。”

“好啊。”黄文斌说,“怎么做?”

“您把车锁好。”甘白龙说。

黄文斌掏出遥控器来把车锁上,觉得不保险,又开了门,装上方向盘锁,再下来把车锁好。这车用的是原装的中控,4S店的员工说符合什么标准(黄文斌忘了),反正面对怎么怎么样的破坏,都至少能够支持三十分钟什么的。

甘白龙掏出一把螺丝刀,在车门边封啪的一声,就把车窗玻璃给卸了下来。车里面的警报器开始疯狂的叫唤,甘白龙从车窗钻进去,拆开电路板,在里面捣鼓一阵,警报声就停了。然后装回电路板,反动车子,再把车窗玻璃镶回去,整个过程才不过五分钟。

“厉害厉害,你去偷车的话,倒是一把好手。”黄文斌说。

“如果我不是偷车,而是在车上装炸弹呢?”甘白龙说,“要是不讲究一击必杀,都不必装炸弹,只要在你车辆的操作系统上做手脚,让它在时速一百以上的时候刹车失灵,就有很大机会可以造成交通事故了。然后我一路尾随,等你们出了交通事故的时候赶上去,又会怎么样?”

“车警报会响,我会提高警惕的啊。”黄文斌强辩。

“车辆警报经常会响,您每一次都会查看吗?”甘白龙问,“从它响到停,我可以做到只用三分钟,如果是专门练这个的,可以缩短到两分钟到一分半。这么短时间,您真的能够察觉出异常来?”

“这个……好吧,那你说什么车比较好?”黄文斌问。

“最好当然是改装过的大客车,设计上就十分顾及安全性能,全贴晚上反光膜,别人压根看不到你在车的哪一个位置,重心低,底盘高,不容易翻,通过性又好。什么设备都有足够的地方装。”甘白龙说。

“我总不能坐着一辆大客车到处跑啊!”黄文斌说。

“中型客车也不错。”甘白龙说,“还可以冒充领导视察呢。”

“万一半路上被人拦下来要上车怎么办,还可以顺便赚点钱是不是。”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开着一辆中巴车到处跑,像什么样子,我又不是真的领导。就没有豪华性能又好的车子吗?”

“那就只能用轿车了。”甘白龙说,“一定防弹的版本才行,还得加强安全系统。”

丁六根以前有一辆防弹的奔驰S600,还想卖给黄文斌来着。黄文斌试驾过,重得要命,车门都是双层防弹的,一脚油门下去,好半天才开始加速,最高也只能开到140码,再高就上不去了。黄文斌那个帕萨特都能轻松上180呢。

“这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开这辆,小心些也就是了。”黄文斌说。

“那您做中间。”甘白龙说,“左右两边各坐一个人,您在中间,千万不要把自己的剪影暴露在车窗上,免得被人狙击。”还不止如此,“在屋子里也是这样,不要靠近窗户,最好靠着柱子。现在的楼大部分都是框架式,没有承重墙,墙壁很单薄很容易打穿。到了外面,更是要注意,看见反光立即避开,走路尽量在阴影里,不要靠近陌生人群,不要在开阔地停下来和人说话。”

“用得着吗!”黄文斌说,“国内没这么危险吧!”

“这就不知道了。”甘白龙说,“我受过培训就是这么要求的。”

“你跟着刘香蝶多久了?”黄文斌问。

“两年了。”甘白龙有些惆怅的说。

“遇到过多少杀手?”黄文斌问。

“一个都没碰到。”甘白龙说,“但是你的情况不同啊,人家都冲进酒店把你的人乱枪打死了,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刘小姐叫我们三人来,就是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您也不想出事的是不是。”

“这倒也是。”黄文斌一想,常真被人打死在酒店,真实身份肯定已经被公布出来,那些人知道自己啥错认了,说不定就会想着斩草除根。杀手说不定已经在路上。现在小心些,总比死于非命的好。

于是他坐上车,左右各有一人保护着。虽然SUV很大,但是夹在两个人中间,总觉得不舒服。特别是甘白龙这两个同事都五大三粗的,往左靠碰到手肘,往右靠一堆肌肉,就好像坐在火车上一样。到了地方,还得换掉已经订好的酒店,生怕被人提前埋伏。别人在办手续,黄文斌背靠着柱子左顾右盼,怎么看怎么像是做贼一样。

好容易办好了手续,住在十楼,上电梯按了十一楼,然后再走下来。进了房间,还要先检查一遍,确定没人埋伏也没有炸弹,才让黄文斌进去。甘白龙还很不满意,说这酒店装修太豪华零碎太多,都不知道藏了什么东西,应该选那些没什么装修全都是白墙的,才比较安全。

查完了房间还不能休息,得检查逃生路线,还有附近道路,最近的派出所消防局等等。全弄完了总算能躺床上了,可是躺了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三个大男人目光炯炯的盯着呢。

“你们盯着我干什么啊!”黄文斌问,“快点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刘德他们就到了。”

“随时待命啊。”甘白龙说,“万一发生什么事,我们可以立即安排您第一时间撤退到安全的地方。您就放心休息吧,只要有我们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被几个大男人这么盯着,能够放心休息才怪呢。黄文斌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还是顶不住起来了。想去窗户旁边看看风景,还被甘白龙一把拉开。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钱再多,不能享受,又有什么用呢。

第三百六十二章. 打断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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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弟!”

“表哥!”

“怎么这时候才来?”

“路上堵车。”

“我真是想死你了。”黄文斌看到刘德,就好像看到亲人一样……不对,刘德本来就是他的亲人。刘德久久不来,黄文斌在酒店憋了一晚上,只觉得浑身都不对劲,都恨不得杀手早点来早点完事算了。要不是有电脑能上网,可真是一分钟都忍不下去。就算是有电脑,身后随时有好几双眼睛盯着,让黄文斌深刻理解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

“表弟我也想你啊。”刘德留下两行眼泪,“这一次真是危险,我每天节衣缩食,只吃最少量的霉面包和清水,把钱全省下来上网。可到最后,身上真是一分钱都没有了,根本没法子上网啊!”

“你这网瘾也太大了吧!”黄文斌说。

“这不是网瘾的问题,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在网上联络的,经常都会有急事,要是耽误了,分分钟会出人命。”刘德说,“你有没有带电脑来?赶紧给我上一下网,我十几天没上了,不知道多少消息没看到。”

“你自己都要死了,还这么关心别人干什么!”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死了也就是一条命,不上网说不定就死一团人。”刘德一转眼就看到了黄文斌放在桌子上的电脑,抢过去开了QQ和邮箱,“表弟,这位是龙哥,我就是为了救他,才失陷在缅甸。这个是党先生,是朱老板的助理。”

“我知道!”黄文斌说,朱振亚都是他找去的,“党先生你好,真是多亏你了。”他还知道党先生为什么姓党呢,可不是因为党先生的父亲姓党,而是因为党先生是孤儿,那家孤儿院收养的孤儿全都姓党。

“没什么。”党先生彬彬有礼地说,“食人之禄,忠人之事而已。我想您二位这么久没见面,肯定有很多事情要谈,我就不打搅了。”要谈的事情都已经在电话上谈过了,这时候也没什么要交代了。

“不不,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黄文斌递上礼包说,“备了小小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党先生不要嫌弃。”礼包里面有一包冬虫夏草,一包人参,当然还有两万块钱。

“不用了,真不用。”党先生推辞了一会儿,看推辞不掉,只好收下来,脸色也没那么拒人与千里之外了,“黄老板真是太客气了,其实也没什么。赌场那边只是要钱,只要有钱过去,一般不会伤人命。没钱的就另说了,我去的时候才看见他们吧一个给不出钱的赌客给活埋了。”

这就是在变相夸耀自己的功劳,黄文斌只得又说一句,“多亏了党先生。”

“赌博害人,以后可千万别去了。”党先生又说。

“不去了,打死都不去!”刘德头都不抬,“龙哥你也不要去了啊,你要赌钱,就找我们赌,输赢都是自家的,再去赌场浪费钱,可别怪我不给面子!”

“不去了。”龙哥穿这一身休闲服,乃是高档货,商场售价五千多,就算上淘宝,也得两三千,脸面团团圆圆的很有些富贵相,但是额头发黑,有神无气,“打死我都不去了,我也是被人骗了,说这赌场很公平,采取玩两手,谁知道他们居然作弊!一把牌赢了我三百万。”

赌场作弊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这都还不是正规赌场呢。这人也未免太天真了吧。“龙哥是吧。”黄文斌对他可没什么好脸色,都是这家伙乱来,才让刘德失陷在缅甸,才会有这么一大堆麻烦事。

“不敢,黄老板好。”龙哥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您叫我阿龙就行,万分感谢黄老板把我从缅甸救了出来,要不然我可就死在那边了。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用我的地方,不论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做的。”

“怎么敢当啊。”黄文斌说,“你别去赌博就好了。”也不等龙哥回应,他就转过头去骂刘德,“你这家伙,去救人也就算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还把自己给陷进去了,知不知道给我带来多少麻烦!”

“这个我也没办法。”刘德说,“龙哥是我的好朋友,他家里人又不管,我不去的话,他很容易就死在缅甸了。正好我手里有几万,就想着去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先把人弄出来。”

“然后过去一问,那边坚决不肯,你就去赌钱,想着赢两把就够钱把人赎出来。”黄文斌早就听说了他的事迹,“结果把钱输光了,还不肯放手,一定要借钱再赌一次,就被人扣了下来。”

“我是看穿了他们的作弊手法,想着不声不响赢几天钱。”刘德说,“哪里人很多,一盘赢几百,一天下来也就两三万,应该没人注意。谁知道赢了几天,他们忽然间换了一种作弊方式,可把我给坑惨了。”

这什么人啊,在人家赌场连续赢了好几天,一把好几百,一天好几万,居然还想人家不注意,当开赌场的都是傻子吗?再说了,人家换了作弊的方式,你就不能不赌?非要输这么多钱!

“你这话找你爸说吧。”黄文斌说。

“对啊,我爸最喜欢研究作弊了,要是早点请教他,也不会输这么多。”刘德说。

“你以后还敢赌钱,我就找人打断你的腿。”黄文斌恶狠狠地说,“三条腿一起打断!”

“表弟你这也太凶狠了吧!”刘德连忙捂住双腿中间。

“反正留着你也不用来干正事!”黄文斌说。

“表弟你可千万别告诉我爸。”刘德连忙说,“我爸还盼望着抱孙子呢。”

“你不找女人哪里来的孙子。”黄文斌说。

“表弟你现在有钱了嘛,而且这么风流,这儿有个小蕾,那儿有个诗诗,淘宝店里养着米琪,电视台又有个薇薇,我不知道的肯定还有许多,到时候很容易就搞出人命来,哪一个你不方便养的,我就抱回去给我爸看,就说是我一夕风流搞出来的种。等我爸看腻了,就送回去给你。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是你侄子,不怕老婆吃醋。”刘德大大咧咧的说。

“吃你个鬼醋!”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我还是把你三条腿全打断算了。”

“黄老板,你别怪阿德勒。”龙哥说,“要怪就怪我吧,都是我不好。阿德也是心急,才会出昏招。这次一共花了多少,我回去以后立即筹钱还给你。”

“不用了,你自己也不富裕。”刘德说,“这次被家里发现你其实喜欢男人,把你净身出户赶出家门,你才跑去缅甸赌钱的吧。你家人也真是的,虽然你的性取向和别人不同,可你应该做的都做了啊,又没有害人,他们这么绝情,实在是不应该。”

黄文斌哼了一声,这些钱他本来也没想着收回来,可是要不要是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刘德这家伙有什么立场给人免了?“你还是想想自己吧。如果你父亲知道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不会给他抱孙子,你看你爸会怎么样。”

刘俊是黄文斌外祖父唯一的儿子,排行最小,上头几个都是姐姐,备受宠爱。做事不论怎么马虎,做得怎么一塌糊涂,自有父母和姐姐们擦屁股。这也就养成了他马马虎虎的性子,一辈子从来没对什么事情认真过。

唯一在意的,也就是这个传宗接代的问题。刘俊自己就是老刘家的独子,刘德又是刘俊的独子,刘德要是生不出儿子来,老刘家可就绝后了。刘德知道他父亲什么都能开玩笑,就是这一样不能开玩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翻脸。

“阿德他又没害人!”龙哥说,“你们为什么逼我们呢!”

“谁有空逼你!”黄文斌说,“别给我添麻烦就行!”这次可是死了人呢,连累得黄文斌自己也要加强警戒,坐车都要坐中间,麻烦的要死。

龙哥顿时泄气了,这一次要不是黄文斌,他和刘德说不准就要死在缅甸了,面对着救命恩人,实在是没法子反驳,“难道我们这样的人,在国内就注定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吗?要不干脆出国算了。”

“那最好。”黄文斌说。

“出国要钱啊,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啊。”刘德说。

“我们可以赚,”龙哥下定了决心,“虽然现在我没有本钱,但技术和人脉都在。只要奋斗几年,一定可以把生意做大,阿德你就和我一起干吧,只要我有一口饭,就绝对不会让你喝粥。到时候赚了钱发了财,一起移民出去泡鬼佬。”

“好好,你有这个志气就好。”刘德说,“我还担心你从此消沉,一蹶不振呢。只要你还有志气东山再起,我一定会帮你的!我手头的钱全丢在缅甸了,不过你放心,一发工资我立即就拿出来给你做本钱。”

算了,还是打断腿比较实际,这个刘德压根没法子说了。王如月的纹身馆上已经扔了好几万,这一次又想浪费多少?自己没收入,全靠黄文斌给他个总经理做,却还这么乱花钱。黄文斌只觉得头疼死了,“我说,你有钱也应该先还给我吧。”

“就是因为要还钱,所以才必须要投资给龙哥啊。我才几万块工资,表弟你这次花了好几百万来救我们啊,光用工资,什么时候才还得完。”刘德说,“龙哥做生意很厉害的,花一两年铺开网络,再花一两年赚点本钱,接下来就可以大赚特赚,一年几百万也不在话下!”

“一年几百万可能不行,一百万应该是可以的。”龙哥说。

“一年一百万,两三年就把表弟你的钱还清了。”刘德说,“再做几年,存够钱就可以移民了!到时候想去美国去美国,想去荷兰去荷兰。一个不好,我找个小岛自己建国,国民全都是基佬,变成我们的世外桃源……”

第三百六十三章. 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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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过几十年,没有下一代,你这个国家就灭亡了。”黄文斌说。

“这怎么会呢,全世界多少基佬,肯定是源源不断的来人。”刘德说,“技术再有进步,说不定男人也能怀孕,就算不行,克隆科技可是很成熟的,我们可以直接克隆一个出来,让百合女帮我们怀着。”

这脑洞也太大了,黄文斌叹了口气,算了算了,“龙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只要别像王如月那样做纹身馆这么奇葩的生意,能资助就资助一下吧,起码能够让刘德专心致志忙乎这么一件事,不至于给他添乱。

“我是做灯具的。”龙哥说,“以前我们家是几十个灯具牌子的省城总代理,前几年做大了自己开厂。现在我被赶出家门,厂子是没有了,不过灯具代理的生意还是可以做得,现在新牌子很多,质量也不错,已经有的老牌子质量没优势,价格又很高,根本么没法子比的。只要好好做代理,很容易就能赚钱。以后做大了,就可以定制设计,甚至再建工厂,也不是难事。”

“灯具啊。”黄文斌沉吟了一会儿,现在地产热,装修装饰的东西也跟着热,灯具作为其中一个大件,赚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这个龙哥是熟手,就更加不会有问题了,“这样吧,我借给你们五十万当起步资金,年息算10%,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亲戚还讲什么利息。”刘德抢着说。

“还有,刘德不能给你帮忙,他还早专心做酒店的事。”黄文斌说。

“这也没关系,反正现在交通方便。”刘德说。

“我们酒店新开了一个农家乐项目,你先去坐镇。”黄文斌说,“就在养狗场那儿。”

“养狗场?那不是在深山里面吗!”刘德问,“开车出来一次要四五个小时。”

“是啊,不是这样的深山,环境怎么会好呢。”黄文斌说。

“我才不去呢,那山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刘德说,“别的也就算了,压根没法上网。”

“那我就和你爸坦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了。”黄文斌威胁他。

“你……表弟啊,你就不要这么坑我了好不好,什么时候说开农家乐了?”

“就是刚刚。”黄文斌冷笑一声,“你别废话了,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这一次刘德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几百万还是小事,关键是给黄文斌的母亲造成了生命危险,当然要好好收拾他。只是让他去养狗场住几年,已经算是很宽大了。

“都是我不好。”龙哥深深自责,“以后再赌钱,我就把自己手砍下来。”

此话一出,黄文斌就发现甘白龙神色不太正常,他没赌钱,也不是自愿,但是手还是被砍了下来。虽然不是惯用手,但毕竟是一只手啊。造成他断手的,一个是刘德,另一个就是黄文斌。不论是谁,对这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淡然处之。

“龙哥你先回去吧。”黄文斌说,“表哥你跟我回家,先跟你父亲交代一下。”

“我已经没有加可以回了。”龙哥黯然说。

“那就先去我那个酒店住几天好了。”黄文斌没心情关心他的情绪。

“能不能明天再回去啊。”刘德苦着脸说,“我千里迢迢赶去缅甸,被扣押了这么一段日子,差点没给人家活埋了,好不容易获救,又千里迢迢赶回来,好多天没好好睡觉,让我在酒店休息一晚上吧。”

“要休息你回家休息。”黄文斌说,“做贼心虚啊?走!”住酒店?那压根就不能休息的好不好,几个大男人盯着,睡觉都睡不踏实。还随时可能会被拉起来夺命狂奔,搞得黄文斌做了一个逃命的梦,差点没摔下床。

刘德家在一个很老旧的家属楼,总水管漏水,总电表漏电,总有很多水电不知道上哪里去了,一摊销水电价格比市面高了两三倍。于是大家都不愿意交水电费,经常拖欠,更不要说物业了。拖欠久了,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又不是做慈善的,自然就来断水断电。整栋楼就会各种合纵连横,聚会商讨,互相攻击,最后才会凑一笔款子交上水电费,让生活继续。

现在这栋家属楼又停电了,楼道黑乎乎的,又堆了很多东西,甘白龙看着直皱眉头,保卫工作都没法子做了。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来过好几次了,熟门熟路的就摸了上去。

“舅舅。”黄文斌进门叫了一声,才发现开门的不是刘俊,下了一大跳,“大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开门的正是丁诗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在这里,难道是刘香蝶的事情被发现了?要不她怎么会在这里呢。

要不干脆承认错误然后痛哭流涕求原谅什么的……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做贼心虚,就算被发现了,也要硬撑着,打死都不能承认。黄文斌告诉自己,总之一定要镇静,千万要镇静,可汗水哗啦啦的流,止都止不住。

“我跟着你妈来的。”丁诗诗说。

“我妈?你怎么会和我妈在一起?”黄文斌问。

“你刚开始说几天就回来,现在都十几天了还没回,给你打电话,总是说不了两句你就挂了,我很担心嘛。”黄母说,“正好丁小姐打电话过来问你的事情,我就多说了几句,丁小姐就过来安慰我了,可真是大好人啊。”

黄文斌和母亲说自己去了缅甸救人,其实压根就在京城旅游,生怕露出破绽,说话当然很简短,反正报个平安而已。至于丁诗诗,她这是想做什么啊,每天七八个电话几十个短信,她有什么事情不能直接问非要去问黄母?

“大小姐你有事直接问我不就好了?”黄文斌说,难道是想从黄母这儿打听黄文斌有没有找别的女人?她这可失算了,黄文斌从来不在自己母亲面前说这种事。现在黄母还以为黄文斌只是开了个小店跟着丁诗诗赚了点钱,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是亿万富翁了呢。

“有些事情直接问你,你都不肯老实告诉我啊。”丁诗诗眼神很是暧昧,“要不是这次见到阿姨,我都没想到你父母这么喜欢小蕾,都把小蕾当未来儿媳妇了,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呢。”

这个那个,黄文斌绞尽脑汁解释:“其实就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小蕾孤单寂寞没人陪,来我们家过了年,我父母误会了,剃头担子一边热,我们没什么的。这些天都好久没见过面了。”

“什么呀,后来小蕾父亲找上门,你不是还陪着小蕾去了她老家吗。”丁诗诗说。

“那是为了让小蕾安心工作啊。”黄文斌暗暗叫苦,但也只好强辩。

“哼,信你才怪。”丁诗诗还想说什么。

黄文斌赶紧打岔:“舅舅呢?刘德回来了,赶紧出来看一眼啊!”

“刘德回来了?”黄母一怔,伸头出去,顿时大喜,“你小子在这里!总算是回来了,怎么不进家门?”也不等他回答,就跑进屋子里面大叫,“刘德回来了!刘德回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

“哎呀,姐姐,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我尿到一半被你吓的歪了。”刘俊骂骂咧咧的从厕所出来,“本来就没水没电的,都不知道怎么洗。”看了刘德一眼,“你小子回来了,吃了饭没有?还剩了两片披萨,自己去吃吧。”

“老爸,我怎么也是从缅甸九死一生回来啊,你就拿两片披萨敷衍我?”刘德叫屈。

“敷衍你个头!你小子出息了,赌钱也就算了,还跑去缅甸赌钱。你老爸我都没出过国呢,你就跑到国外去赌钱!”刘俊很是生气,“你要说赢了,我也不怪你,居然输得一塌糊涂,被人扣在那边,还要你表弟花了好几百万来救!以后这钱怎么还?卖掉房子都换不起!”

“自己人说什么还不还的。”刘德说。

“这钱从工资里面扣。”黄文斌才不跟他客气,“酒店总经理工资少,我给他找了另外一个职位,给酒店弄农家乐,因为在山区,每个月有两万多补贴,加上工资奖金,能有五六万一个月呢。”

“这么多啊!”刘俊飞快的算了起来,“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十年就是六百万。除了救他们花的三百万,还能剩下三百万,买房买车娶媳妇,再生两个,应该也够了。刘德是独生子,再找个独生的,就能生两个了吧?”

“不如找个农村的,好生养,还能名正言顺生二胎,不用申请来申请去的,村委会比居委会好说话多了。就算生三胎四胎,罚的钱也比较少。”黄母说,“城里起码要罚十几万,乡下只要罚三四万。”

“这个以后再说,以后再说。”刘德连连擦汗,“我觉得表弟更加迫切,他虽然年纪比我小,可是事业有成,正缺一个贤内助帮忙处理家务事。正需要赶紧结婚生子,给黄家开枝散叶,丁小姐我说的对不对啊。”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严刑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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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诗诗笑了笑,笑容里面隐藏着无尽杀气,“小黄去年大学刚毕业吧,现在还这么年轻,着急什么。”

“是啊,我们家文斌今年才22岁。”黄母说,“到是你,已经三十好几了,还不赶紧结婚生孩子,等什么啊。以前还可以说没钱人家看不上,现在你都做酒店总经理了,一个月工钱都上万,条件可以算很好了吧,肯定很多姑娘喜欢。”

“这个那个……”刘德也不敢说他根本不喜欢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儿子啊,人不风流枉少年,你想多玩几年,这心态我也很了解。当年我也不想结婚啊。”刘俊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到了年纪就是要结婚。我可和你说,你再不找,我可就安排相亲了。”

“是啊,这孩子性子太跳脱了,还以为开了店又有了工作能安稳一点,谁知道居然跑到缅甸去赌钱!”黄母说,“有个女人管着,兴许能好一点,得找那些成熟稳重能管人的,把刘德好好管一下。”

“啊?”刘德一听,这岂不是大祸临头,“不行,我得去开发农家乐,那里现在还是深山,出入很不方便,得住在里面,没空去相亲。还是等过几年农家乐开发好了,路也修好了,到时候再相亲也不迟。现在相亲,人家女孩子一看我在这么山的地方干活,怎么肯跟着我挨苦日子。表弟啊,事不宜迟机不可失,我立即就去养狗场。”

靠,本来想给他个教训,现在养狗场还成为世外桃源了。黄文斌摇了摇头说,“你才刚回来,在家里休息几天再说吧,能相亲也可以先相亲,农家乐没有这么急,反正是长期计划。妈我们回家去休息吧。”

“我也要去!”刘俊说,“这儿没水没电烦死了。”

“一起去吧。”黄母答应了。

下了楼开了车,黄文斌一不小心还指错了路,差点跑到老屋去,耽误了几分钟。转头来到一医院宿舍区,丁诗诗就忍不住问了:“小黄啊,你要买房子买什么地方的不好,干嘛非要在医院里面买呢?就算要和洪院长搭关系,也不比非要买他的房子吧。”

“医院里面好。”回答的是黄母,她已经彻底喜欢上了新家,“都是医生,素质可高了,从来都没人拖欠水电费,也不会乱扔垃圾,我有什么头疼脑热的,随便说一声就有医生帮忙看,可方便了,还不用去医院排队。”

黄文斌忍不住心里吐糟,这是人家看在洪院长的面子上才有的优待,你还真以为医生这么有空,随便给邻居看病啊。法律规定在医疗机构以外行医是违法的知不知道,宿舍可不算是医疗机构。

“两百平那也太小了。”丁诗诗说。

“住那么大干什么,地方太大了搞卫生都难。”黄母说。

“请保姆啊。”丁诗诗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太贵了,现在的保姆没有两千块下不来。这还是刚出来的生手呢,怎么拖地怎么擦玻璃怎么做饭都要教。熟手的话价钱还得涨。”黄母说,“最要紧的是请来的保姆都不知道放不放心,上个月我才听说,有个保姆趁着主人不在家,叫了搬家公司来把主人家给搬空了!”

“那正好啊,我家有不少用惯了的保姆,做事麻利,又很忠心。”丁诗诗说,“给您派两个过来好了,工钱算我的。”

“这怎么能行呢,不行不行。”黄母连忙拒绝。

“阿姨,您先听我说完啊。”丁诗诗说,“我家人多地方大,保姆用的不少,很多都是一干十几年的,绝对信得过。前一段时间有个保姆生病了,只好回家休养,我家事情多,一天都少不了人干活,只能另外请人。现在她病好了,我们家又用不了,总不能人家新来的什么错都没犯就炒鱿鱼。正好您这儿需要人,我把她安排到这里来就好了,算是员工福利。”

黄母从来没听说过员工福利还包括往员工家里派保姆的,一个劲说不用,丁诗诗很是坚持,从车上一直争到家里,黄母实在没办法,只得勉强同意。看到丁诗诗展露的笑容,黄文斌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可是这时候也不好问,只好把好奇心压住。

刘德这些天也累惨了,都没洗澡,躺床上直接就睡了过去。刘俊号称已经好几天没痛痛快快蹲过厕所了,进门就躲进了厕所,关上门就没了动静。黄母也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呵欠,丁诗诗就劝她去睡觉。黄父不在,诺大个客厅,只剩下丁诗诗黄文斌还有甘白龙等三个保镖。

“你们就是小蝶说的厉害保镖啊?”丁诗诗问,“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我还以为是中南海保镖什么的呢,没想到是摔跤队的。”最重要的是,甘白龙五大三粗腰长脚短身体比例差的要死,根本就比不上李连杰那么帅。至于他的两个手下,还没甘白龙长得顺眼呢。

“中南海保镖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甘白龙说,“商业保镖领域是美国人第一,我在美国接受的训练,全部考试成绩都是A,又实习了半年,应该也算是一个合格的保镖了。”其实何止合格,美国那边为了让甘白龙留下来,都开了十万年薪,还许诺让他做保安主管了,晋升空间大大的有。不过他还是回了国,在刘香蝶手下干活。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说,“你觉得我们国内的保安怎么样?当然不是说看大门那些,我是说金队长那种。”

“技能不合适,”甘白龙说,“保镖最重要的,就是保证雇主的安全。走路要看道,开车要防意外,住宅要加强安保,这都是很严谨的学问,不是自己闭门造车就能摸索出来的。金队长这样的人,格斗技术很好,开车也不错,危急时刻,说不定也能给老板挡枪。但是怎么策划安保方案,怎么样杜绝袭击,金队长可没有系统的学过吧。”

“的确没有。”丁诗诗承认,“可是在国内也用不着这么认真吧?”

“别人不需要,黄老板需要啊。”甘白龙说。

“你得罪谁了?”丁诗诗问黄文斌。

“额……”黄文斌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说!”丁诗诗盯着黄文斌的眼睛。

“回去再说吧。”黄文斌可不敢在家里说这些事,万一被父母听到了可不好。

“那就先回去吧。”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

回到别墅,黄文斌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丁诗诗顿时变色,“好啊,你和小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你不跟我说!瞒了我十几天!别的也就算了,得罪了缅甸军阀,可能会有生命危险,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风声都没透露,嘴挺严实啊。”

“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想要解决了再说。”黄文斌连忙解释。其实他根本就没想到这事有这么严重。按照一般的推演,阿瓦将军想要的是那块大原石,原石还在省城,他翻脸也不会直接把人打死,最多就是把常真抓起来交换。

谁知道常真居然会被乱枪打死,怎么想也不明白啊。又不是游戏,打死了人完成了任务奖励就自动飞到包袱里。现在石头还在省城,就算被杀的事黄文斌,阿瓦将军也不可能拿到手,还和黄文斌这边结下死仇,何苦来着?难道阿瓦将军宁愿拿不到原石,也要出这一口气?

黄文斌也不是没打听过阿瓦将军的底细,他是官二代,不过父亲职位不算很高,只是中层军官而已。阿瓦将军从英国留学回来,凭着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最后成了部队司令,掌握着几千人枪,还拿到了矿区司令这么个肥缺。

这种人出身、野心、能力都有,应该是最好打交道的交易对象。前几天朱振亚主动出卖消息,阿瓦司令也不出意料的要求朱振亚代为交涉,看看能不能把大原石买回来。那边的出价,已经到了两亿,只是黄文斌还不满足,想要多一点。谁知道这时候常真就被打死了。

“你当不当我是你女朋友!”丁诗诗很不满意,“是不是想着只是跟我玩玩,玩腻了就扔一边去,找小蕾结婚!要不然你在父母面前提都不提我们的事,反而一个劲给小蕾吹风,我看你父母啊,恨不得马上就把小蕾娶进门。”

“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黄文斌说。

“哼,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丁诗诗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短鞭,一甩就啪的一声,“还有什么瞒着我的,统统说清楚,要不然的话,哼哼。”哼完以后又是一甩,短鞭啪啪的响了起来。

“你这从哪里弄来的?”黄文斌摸了摸。

“这是马鞭。”丁诗诗反手一敲,黄文斌的手上就留下了一到红印子。

“哎哟!”黄文斌连忙缩手,“玩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今天我就给你来个严刑逼供!”丁诗诗横眉竖眼,“让你看看我的厉害,看你还敢瞒着我搞东搞西!说,还有什么瞒着我,外头有几个女人,几个男人,都做了什么生意,赚了多少钱,招惹了多少人,冒了多少风险!不给我说清楚,就别想出房门!”

第三百六十五章. 整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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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之内,任你有十亿身家,专业保镖,也是丝毫没有用处。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黄文斌深刻的认识到了什么叫做百般带不走,只有艺随身。挨了十几鞭子,黄文斌才把丁诗诗的马鞭抢走,把丁诗诗压在床上。

可刚脱了上衣,一不小心就被丁诗诗拿回了鞭子,又挨了十几鞭。这马鞭十分厉害,看着不粗也不长,可是在皮肉上碰一下,就是一条红肿,虽然不怎么大,但钻心的痛。黄文斌手脚并用,五肢齐上,连牙都用了,才终于再一次压制住了丁诗诗。

美国佬征服世界的政策,就是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黄文斌也差不多,上边甜言蜜语,下边一条大棒,劳心又劳力,总算是把丁诗诗哄好了。“我都说了嘛,真不是想瞒你,就是不想让你担心。”黄文斌一边喘气一边说。

“好了好了,人家信你了。”丁诗诗躺在黄文斌怀里动都不动。

“哎哟,别碰伤口啊。”黄文斌趁机叫疼。

“好好,姐姐给你揉揉,你乖乖的啊。”丁诗诗在红肿处搓来搓去,又亲了一下。

“下面也疼。”黄文斌说。

“好好。”丁诗诗叹了口气,俯身下去,“真拿你没办法。”

“谁让你打我打得这么疼。”黄文斌好奇的拿起鞭子,“马鞭怎么这么厉害?这是怎么用的?”黄文斌挥舞了几下,在自己胳膊上打了打,一点都不疼,怎么在丁诗诗手上就这么厉害呢?

“要练过才行,我在美国学过骑马。”丁诗诗抬起头说,“后来才知道骑马很容易造成罗圈腿,吓得我立即把马术俱乐部的会员证扔了,还做了半个月瑜伽修正。不过这用马鞭的功夫倒是留了下来。这是我用来做纪念的,还是爱马仕的限量版呢。”

“你还会骑马?”黄文斌盯着丁诗诗的两条长腿,哪里有半点罗圈的迹象。

“那当然,我会的本事多着呢。骑马啊射箭啊击剑啊打枪啊开飞机啊潜水啊,我全都会。还有古董珠宝玉石时装设计等等,只要是上流阶层喜欢的东西我都玩过。”丁诗诗说得高兴,一伸手,又打在黄文斌的伤口上。

“哎哟!”虽然很疼,其实也没疼到叫出来的地步,不过这时候不叫那什么时候叫。

“你这人真烦,不就是被鞭子打两下吗。”丁诗诗说,“你舍得的话就打回来好了。”

“哼哼,我有什么不舍得!”黄文斌高高的举起了马鞭,对准了臀部,轻轻打下去。

啪的一声,连红印子都没有,丁诗诗却是很夸张的叫了一声哎哟,声音里面全是妩媚。黄文斌一听浑身上下都忍不住硬邦邦的,拿起鞭子就打了十几下(当然没敢用力),丁诗诗一边哀号一边求饶,“哎呦,哎呦,好弟弟你打死我了。”

黄文斌热血沸腾,忍不住又弄了几回,才把丁诗诗放过。“总之以后我什么都不瞒你啊。”黄文斌说,除了和肖蕾刘香蝶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以外,全都不瞒着丁诗诗,免得以后解释起来更麻烦。

“我生气是因为你还把我当外人。”丁诗诗说,“我们既然在一起了,就应该有难同当。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特别是这么有风险的,小蝶都给你派保镖了,我还什么都不知道!”

“是,下次我绝对不会了。”黄文斌很是心虚的说。

“还下次!这次呢,先把这次解决了再说。”丁诗诗说,“从今天开始,不要四处乱跑,就在家里和公司这样保安严密的地方,万一真要出去,不论到哪里都要带保镖。我们还是太弱了,要是钱再多一点地位在高一点,直接叫一队武警过来,看谁敢来送死。”

提高警惕是没错的,黄文斌整理了一下最近需要做的事。首先最最重要的,两千亩土地的开发,法律手续已经办好,建筑公司是自家的,要开发压根就不用出门,只要打电话联络签文件就行了。

然后是侯市长说的松山那上万亩地,到现在还没有动静。据说是有人也看上了这块地,正在给市委书记做工作。黄文斌也没法子,只能在一边等着。反正那帮人开发是注定要失败的,等他们失败了,黄文斌再去捡洋落也来得及,说不定价格还更低呢。

还有就是明珠大厦,现在各种法律手续都办妥了,正在重新装修当中。这栋楼很大,黄文斌也不赶时间,预计明年年中才能装修完,然后才能找买主。不论是分割出售还是整体出售,反正都能赚一大笔。

另外就是省城中学,现在也没什么可干的,预定的校长雷晓楠回去闻香中学摊牌,已经被当地的警察抓了起来。黄文斌在那边不认识人,只能出钱请律师。请了那个律师刚好是教育大省政法委副书记的学生,当然只是巧合而已。

剩下的也没什么了,珠宝店和西施包子铺有丁诗诗在忙活,小黄苹果和淘宝店都自动运营,不用多做管理。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小生意,亏点赚点也就是那么一回事。还有就是他的正牌工作,东升公司的业务开展得很好,可再好也就是一两百万,黄文斌现在压根就不放在眼里。

至于股票和现金,那更加不用忧心,公司的钱自有公司的会计管理,他自己的钱,在网络上就能转账,网络上没有的功能,还可以打电话,电话上说不清楚的,直接让银行经理上门。他这么一个拥有十几亿现金的大客户,银行经理们恨不得天天供着,别说叫他们来家里处理业务,就算让他们来跳脱衣舞,叫多少来多少,保证不会有人缺席。

这么一整理,黄文斌返现自己根本就可以高枕无忧,天天躲在自家别墅里面酒池肉林玩诗诗都没问题。别墅小区本身就有上百个保安,丁诗诗还把她父亲的精兵强将搬来了不少,把这别墅建得好像铁桶一样。

钢管,防弹玻璃,警报器,还有到处都有的摄像头,任谁都没法子轻易潜入。这屋子的储藏室里面可是放了好几吨黄金,还有价值数亿的翡翠原石,如果保安措施不够,丁诗诗个守财奴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这么干的。更何况现在还有在美国学过保镖的甘白龙几个人在,更加是万无一失。

虽然说这些保安保镖都没真枪,但是警棍胡椒喷雾和泰瑟枪都有。其中最厉害的就是泰瑟枪,一扣扳机打出去几条电线,释放出的强力电流就算是野猪都禁不住。五六米范围内威力和枪械威力差不多。反正别墅里面打,也就是这么一点距离而已。

整天待在屋子里,不过就是当宅男而已。黄文斌上辈子忙着上班,这辈子忙着赚钱,却是没享受过宅男的生活。这一次正好有机会,试试也不打紧。吃好穿好还有百兆光纤上网,夫复何求呢?反正这别墅这么大,黄文斌自己都没逛完。闲下来看看海龟游泳,也算是一种消遣。再不济让花匠们造假山做池塘,慢慢布置一个园林。

至于迫不得已要外出的话,他已经把防弹奔驰从丁六根那儿要来了,虽然因为要的太急被丁六根涨价50%,不过也算是物有所值。这车看着是轿车,其实和大卡车那么重,厚实的要死,连轮胎都是实心的,开起来和货柜车对撞都没问题。车门一关,就是用火箭筒,也得打好几发才能打穿。

唯一可虑之处,如果真有杀手,在黄文斌这儿找不到突破口,会不会去打搅黄文斌的父母。要是那些人把黄文斌的父母绑架了,然后让黄文斌自杀……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过逼着黄文斌出来给赎金,然后趁机下手,那可怎么办?

上次对付曾书记,黄文斌是把父母送去欧洲旅游了一趟。这次总不能再送一次。而且上次对付曾书记有明确的敌人和时间界限,这一次可什么情报都没有。既不知道来的是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连会不会来都不清楚。

人家阿瓦将军远在缅甸,黄文斌压根没法伸手过去。至于收买杀手什么的,那是在开玩笑吗?人家手下好几千人枪。被动的等人家过来也是不行的,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你这家伙就是脑子慢。”丁诗诗鄙视他说,“我早有安排了,派去你家的两个保姆,其实是退役的女特种兵,格斗保卫打枪什么都行。”

“谢谢你了。”黄文斌这脑子还没转过来,“我都还没和你说,你怎么就派人去了?”

“你不说,自然有人和我说!小蝶什么都告诉我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

什么都告诉?这不见得吧,总不能上床的事情也说了。不对,那个办公室里面压根没有床,只有沙发和办公桌。说起来,在大办公桌上面办事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趣。要不在别墅里面装修一个房间,就按照公司那个样子装,让丁诗诗穿着职业套装,一定很有趣很带劲。

黄文斌思维发散得离题万里,这边丁诗诗有些不高兴了,“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黄文斌说,“只是整理一下思路。”

“你要是得罪别人也就算了,得罪个外**阀,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丁诗诗埋怨他说,“我是没法子了,我爸可能有法子,问问他好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丁六根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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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根作为一个老牌富豪,省城外贸界的领军人物,人脉方面不知道比黄文斌厉害多少。可是缅甸他能有什么法子?你要说欧美,丁六根可能还认识人,他主要的客户群都在那边。或者南美中东,也有一定的客户在。但是缅甸?既不是原料产地,也不是客户所在地,丁六根怎么可能认识人呢。

“我当然认识人啊。”丁六根说,“阿瓦将军是吧,我还和他吃过饭呢。”

“不会吧?”黄文斌是在难以想象,“翡翠矿区那个阿瓦司令。”难道阿瓦在缅甸是常用名,又有很多司令,所以有很多阿瓦司令?就好像国内有无数的市长一样,县级市是市长,地级市也是市长,直辖市还是市长,还有无数的副市长也是市长。

“对啊,就是矿区那个。”丁六根拿出电话来,“我这还有他的电话呢。”

“真的?”黄文斌问。

“当然是真的。”丁六根拨了过去,还按下了免提键,一轮音乐播放之后,就断了线,压根没拨通,“看来他没空,说不定在开会什么的。”丁六根有些尴尬的说,“也不要紧的,等他空下来会回拨的。”

不要这么轻描淡写好不好,你要说打电话给侯市长可能是这样没错,打电话给一个缅甸军阀啊!“老板你怎么认识阿瓦司令的?”

“他是翡翠矿区的安全主管嘛,翡翠只有国人喜欢,所以他很喜欢结交国人啊。”丁六根说,“前几年缅甸政府搞了个开发区,想吸引我们去利用他们的廉价劳动力开工厂,我去考察,发现基础设施很差,电力都没法子保证,敷衍了他们一下就回国了。当时同去的有几十人,回国前最后一顿饭就是这个阿瓦司令请的,给我们推销翡翠来着。”

“现在翡翠滞销吗?怎么还推销翡翠?”黄文斌问,翡翠销售明明很热门的好不好。

“不是滞销,是直销。”丁六根说,“阿瓦司令觉得现在的销售模式,中间人赚得太多,他想直接从产地到消费者,减少中间环节。想法是不错,可我们这帮人压根就没有弄过翡翠,也没有加工翡翠的能力,你给我一块翡翠原石,我能用来干什么?还不是要去找人加工,这加工费也不比中间商收的少。”

“缅甸自己也有加工厂的吧?”黄文斌问。

“缅甸的加工能力?”丁诗诗哼了一声,“和国内差太远了,手艺和设备都是。好好一块翡翠,他们能做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本来价值一万块的原石,被他们加工过后就只剩下五千块了。”

这事黄文斌也听说过,“他们不能从国内招募好的加工师傅吗?”

“可以啊,只要出得起钱。”丁诗诗说,“要背井离乡去缅甸,至少要比国内同等工作高一倍吧。还要打开销路,建立品牌,找到客户,可能要亏本十几二十年才开始赚钱,这种长线投资谁肯做。缅甸又不是什么特别稳定的地方。”

“在国内找个合作伙伴,把翡翠交给合作伙伴加工呢?”黄文斌问。

“与其相信千里之外的合作伙伴,还不如直接卖原石呢。”丁诗诗说,“本来一块原石价值一万块,运去加工,人家说哎里面有块棉要先去掉,哎呀里面色不好得巧做一下,结果价值就剩下五千了。你还不能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说,“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上哪里去了……”这好像太矫情了,“所以老板你其实只见过阿瓦将军一面对吧?”还装出很熟的样子,真是拉大旗作虎皮。

“当然不是了。”丁六根说,“后来还交往过几次,我有个朋友是做珠宝玉石的,阿瓦将军对合作的事情很热心,派人找了他好多次谈合作,每次来,都要顺便拜访我们这些一起去过缅甸的老板,还给我送了不少翡翠原石呢,都让诗诗拿走了。”

“都是些很一般的翡翠。”丁诗诗说,“也就是几千块,人家都当下脚料用的。”

“我们又不是目标,几千块算不错了。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何况人家这好歹也是玉石。”丁六根说,“收了人家的东西还嫌弃可不行。”

总之就是和阿瓦将军没什么实际交情就是了,黄文斌本来还吓了一大跳呢。这时候丁六根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啊,阿瓦将军回电话了。”按下接听键,大声说,“喂,你好……恩。”他打开了免提键,传来一阵意义不明的外语,“你们谁听得懂?”

黄文斌和丁诗诗都摇了摇头,“听不懂。”

“这可麻烦了,明明当时派来的使者都会说中文……”丁六根说,“早知道先交个缅甸语翻译过来,对了,缅甸语翻译是多少钱一小时的?我们省城的外国语学院有没有教缅甸语的啊?”

“丁老板吗?”那边忽然说起人话来了。

“对对,是我。”丁六根连忙说,“阿瓦将军吗?”

“不是,阿瓦将军现在没有用这个号码了,我是他的下属。”那边说。

“哦,原来是这样啊。”丁六根有些尴尬,“我能和阿瓦将军说话吗?”

“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翻译。”那人说,“我可以帮你问问上头,上头可能会,我是说应该会报告将军,什么时候有回音可不好说,现在将军很忙。您是哪一位,有什么事情要找将军?”

“我是老丁啊,你不是知道我名字吗?”丁老板觉得有些奇怪。

“手机上面显示来电号码丁老板。”那边说。

“额……”丁六根更加尴尬了,“你就说是华夏的老丁,阿瓦将军就知道是谁了。具体什么事情,电话里不方便详细谈,我和他当面说好了。”

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抱怨,本来就没什么交情,连电话号码都弄错了,就不要这么托大了好不好。不过这事也难办,总不能当着翻译的面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一遍,那也太掉价了。

“我就这么说就可以了吗?”翻译问。

“当然,你就这么说吧。”丁六根说。

挂了电话,丁六根还说,“小黄你放心好了,阿瓦将军应该很快就会回复了。”

这样能放心才有鬼了。如果是做生意,这么说当然已经够了。生意场讲究的是广种薄收,凡是有一点点可能做成生意的地方,顺便去问问也不碍什么事。可这是杀人啊,这么松松垮垮的关系真的好吗。

“我看我们还是自己想法子算了,爸你一点都不可靠。”丁诗诗说。

“什么不可靠,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可靠了!”丁六根说,“以为我只有这一条路吗!真是太小看我了。”他拿起电话又找了个号码,“喂,安生啊,我是老丁啊……还有哪个老丁!废话,当然是我。你和缅甸那个做翡翠的阿瓦将军不是很熟吗?我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要请教你,立即来我这儿,十万火急啊。”

安生的全名叫做苟安生,乃是省城珠宝玉器行业的大鳄——这是好几年前了,因为嫌弃省城这边市场太小,他已经把主要精力放到南边去了,只在省城留了两间铺子,影响力大不如前。平时也不呆在省城,只是这一段时间恰好回来办事。

“丁老板好。”苟安生今年五十多岁,面白无须,柔声细气,不禁让黄文斌思索他会不会认识自己表哥,“丁小姐好,黄老板好。几位这么急叫我过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你和缅甸管翡翠矿区那个阿瓦将军不是很熟吗?”丁六根说。

“阿瓦将军?不熟啊。”苟安生说。

“怎么会不熟呢,前几年他想和你合作,来往过好多次的。”丁六根说,“而且你经常在他那儿进货,上次我记得你跟我说在阿瓦将军那儿弄到了一块很大的原石,开出来一冰种绿翡翠什么的,赚了上千万。”

“冰种是冰种,不过是紫罗兰。”苟安生说,“他是矿区司令,安全主管,其实不负责翡翠销售。不过以势压人,硬抢了一部分开采出来的原石自己卖,以此中饱私囊。和阿瓦将军这样的人打交道,有时候的确能发大财,但也有很大可能会惹麻烦。我是正当商人,从缅甸政府主持的拍卖会买原石,贵是贵了点,但省心又省力。”

“总之是认识的对不对。”丁六根说。

“阿瓦将军野心太大了,一心想着升官发财往上爬,得罪人不少,仇敌很多,他这个矿山司令,就是从别人手里抢来的。我不敢和他太亲近,免得被他牵连。一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这人最喜欢苟且偷生,危险的事情从来都不去做,他找我谈合作,我只是随便应付一下而已,根本不敢深入谈。”苟安生说,“找我来究竟是什么事?”

仇敌?黄文斌灵光一闪,打死常真的也不一定是阿瓦将军,更有可能是他的仇敌。常真在缅甸的身份,是买了那块翡翠原石的大老板。光天化日在外国人聚集的酒店中把常真杀掉,让缅甸上层震怒,说不得阿瓦将军就会倒霉。就算不行,阿瓦将军也肯定拿不回那块原石,注定要丢一个大脸。而这一切的成本,只是三个枪手而已。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一定要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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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国内争权夺利,居然对黄文斌有这么大影响,都让他变成宅男了,真是郁闷。要想个什么法子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行,老这么耽误着,时间精力都赔不起,更不要说还有可能随时会出现杀手。虽然黄文斌年轻时候也像其他男孩子一样幻想过大战女杀手,可现在他家大业大,娶妻生子还穿越了,早就丢弃了这种无聊的想象。

“其实也没什么。”丁六根给他解释,“黄老板买了一块翡翠原石,后来才知道这是阿瓦将军手下偷出来的。黄老板生怕阿瓦将军误会,还特意排了一个叫做常真的手下去缅甸跟阿瓦将军联络,谁知道有几个枪手闯进酒店,把常真给打死了!”

“啊!”苟安生站了起来,“那块大原石是黄老板买了啊!”

“你也知道?”丁六根有些吃惊。

“当然知道了,那块大原石我看过十几次了,每次都忍不住想买下来解开,看看里面的翡翠究竟什么样。可是又怕和阿瓦将军交易,会对我其他生意有阻碍,连价格都不敢问。”苟安生很是唏嘘,“这一次被人带到国内,我立即就找了人,想偷偷买下来,犹豫了好久,还是怕泄漏消息,没敢下手。你们把石头解开了吗?”

“没有呢。”黄文斌说,“我不打算解开。我想还给阿瓦将军,和他交换别的原石。”

“你还真忍得住!”苟安生竖起大拇指,“好心性。”

这有什么忍不住的,黄文斌压根就对翡翠没兴趣,再说他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冰种正阳绿嘛,价值才一亿,算是没垮,可也没涨。“不敢。”黄文斌说。

“对了,李胖子也在你们那儿吧。”苟安生问。

“李胖子?”丁六根却不认识。

“是阿瓦将军的代理人,想从阿泰这儿把原石买回去,却被我先买了。他又想从我手里把原石买了,我就给他开了个价。”黄文斌说,“这阵子我每天都催他联络阿瓦将军,他老说联络不上。”

想起这事黄文斌就烦,手里头有这么一条高度公路,却老不通车,只好四处找小路。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常真死了以后,黄文斌还让金队长把李胖子狠狠地打了一顿,打的时候鬼哭狼嚎,打完了还是联络不上,让黄文斌都没了脾气。

“肯定联络不上啊。”苟安生说,“这家伙好说大话,吹起牛来无边无际的。要不然他的资历本钱都那么小,怎么可能搭上阿瓦将军的线。肯定是在阿瓦将军面前拍了胸脯,说多少多少天之内,一定能够把原石带回去,要不然就怎么怎么样。现在带不回去了,可不得联系不上吗,要不然就得怎么怎么样了。”

“你可以和阿瓦将军直接联络吗?”黄文斌问。

“可以是可以……”苟安生有些迟疑。

“安生,我这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帮了我的人,我一定会记住!”丁六根说。

“恭喜恭喜。”苟安生拱了拱手。

“你恭喜什么?”丁六根被他弄糊涂了。

“你这家伙说话办事一向油滑得很,这次帮人帮出面,肯定是诗诗的关系。黄老板一两年工夫就白手起家成为亿万富翁,这一份能力真是了不起。丁老板得了这么个佳婿,我当然要恭喜啊。”苟安生说。

“苟叔叔!”丁诗诗脸上绯红,却是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他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管了。”丁六根说,“不过小黄一出校门,就在我的公司干活,也算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他的事情我当然要管。这一次没招谁没惹谁,合法合规买了一块翡翠原石,谁想会闹这么大,还死人了。”

“这事我真不知道水深水浅,”苟安生说,“别的办不了,帮你联络一下阿瓦将军倒是没问题。至于更上层的,我就没办法了,只能帮你牵桥搭线。缅甸现在是军政府,军人地位高,手里有枪,说话才管用,千万不要被政府里面的花瓶给骗了。缅甸那地方,没枪说话就没力,你一定要注意。”

我注意个鬼啊!黄文斌心口不一的说:“谢谢苟老板。”

“谢我干什么,谢丁老板啊。”苟安生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说,“真要谢我的话,让我看看你那块大原石,就算不能解开,看看外面也好……”说着电话接通了,他用缅甸语说了几句,那边就没声了,苟安生解释说,“是阿瓦将军的勤务兵,让我等一会儿。”

没两分钟,那边又响起了说话声,苟安生毕恭毕敬的说话,说几句就忍不住点点头,好像人家能看见这边的情形一样。这一通电话很长,足足说了三十多分钟。大家都知道这电话很重要,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喝茶。

通话终于告一段落,苟安生拿出纸巾来使劲往头上一抹,纸巾就被汗水浸透了,“幸不辱命啊。阿瓦司令说了,常真绝对不是他杀的,至于是谁下的手,他还没有查出来。现在阿瓦将军要和你通话,他会说汉语的。”

黄文斌拿起电话,也不知道怎么开场白,只好说:“你好。”

“你好。”阿瓦将军的汉语却很纯正,一点都听不出来是个外国人,“你是黄老板吗?我是阿瓦,你的下属被人打死,我再不拿出诚意来,也没法子谈了。这事总得拿出个解决办法来,你开价是价值五亿的翡翠原料,我答应了,但是有一条,翡翠原料的估价,不能你说了算,得找专业机构来进行评估。”

“哪一家专业机构?”黄文斌问。

“我们缅甸国内的,想来黄老板信不过。找你们华夏的呢,我又信不过。但是除了我们两家,其他国家又不玩翡翠,评估出来的价格,也不那么可信。”阿瓦将军说,“这可真难办,黄老板怎么看?”

“这个……我信得过将军。”黄文斌自己不会看,干脆就耍个无赖,“阿瓦将军让人带着翡翠过来,我看过觉得差不多,就交易了。要是差的太远,只能说明我们没有缘份,只能下次再合作了。”这么说的话,阿瓦将军只能让人拿多些翡翠来。

“好好!黄老板果然爽快。”阿瓦将军哈哈大笑,“黄老板你是只要明料对吧?”

“对。”黄文斌说,“赌料一概不要,半明料也不行。”

“我就明白了。”阿瓦将军说,“全要明料的话,我这里货不够,先让人带一部分过去,算是首款。大概一两个月后我才能凑齐。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足够的抵押品,保证是真金白银硬通货。”

“这个……”黄文斌想了想说,“我有一个提议。”

“黄老板请说。”阿瓦将军耐心听下去。

“将军你这么着急把原石拿回去,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呢?”黄文斌问。

“内情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阿瓦将军压住火气说,“这块大原石是我们矿区的招牌,被那帮家伙带了出去,我都没法子见人了。得赶快把原石弄回来,要不然我只能承认自己管教不严,军队乱七八糟,还有军人抢劫自家的仓库,把翡翠矿石偷出去卖。上头责怪下来,说不定连矿区都没得管。”

原来牵扯这么大啊,“可是这么千里迢迢运过来,又千里迢迢运回去,中间这么长时间了,说不准就会有人玩什么花样。万一原石在路上出点什么意外,那可就全完了。船可能会沉,车辆可能会翻,货柜也可能会失踪。”

“黄老板的意思是?”阿瓦将军问。

“我相信您作为矿区主管,应该有一定的自主权限。”黄文斌说,“您可以在我们省城举办一个翡翠原石展览,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释这块大翡翠原石的去向。在这边拍了照录了像发了新闻,谁都不能说什么了。”

“黄老板高见。”阿瓦将军说,“这个法子不错,顺便还可以宣传一下我们矿区的翡翠。那些交给你的原石,正好一起参加展览。不过光是原石也单一了,最好有些成品,手镯啊摆件啊都要来一些,让苟老板帮帮忙吧。”

苟安生在一边听着,听到阿瓦将军提到了自己,连忙凑过去说,“是,我一定办好。”

“至于杀害您下属的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阿瓦将军说,“时间不会很长,他们跑不了的,我已经找到了确实的线索么。至于幕后黑手,我也会找出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您下属不会白死的。”

“静候佳音。”黄文斌说,抓住了强说,揪出了幕后黑手的话,应该不会有杀手过来了吧。本来他预计这块原石能换价值三亿的原石,现在常真一死,阿瓦将军就答应給五亿,一分钱都不少,等于他这一条命换了差不多两亿,也算是金贵了,可惜常真自己是享受不到了。

关上电话,苟安生又擦了擦汗水,“阿瓦将军这次真好说话,他在缅甸那边可是出了名的不讲道理,谁跟他不对版,直接派兵上门一阵乱打。偷翡翠矿石被打死的山民起码有好几百。矿区有些村子,偷矿石都几十上百年了,不过他们人多势众又有枪,弄起来很麻烦,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有阿瓦将军不干,哪个村子偷了矿石,直接派大兵去围,机枪大炮全都上,打得那个惨啊,听说家家戴孝呢。”

第三百六十八章. 女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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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甸的村子再惨,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再说那些村民偷了翡翠矿石,也不算是完全无辜,“在国内他又横不起来,总不能派兵过来打我。”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赶紧把这件事解决掉,我可不想整天面对着可能出现的杀手。”

“话是这么说,黄老板你还是要小心。说不定你手下的确是阿瓦将军杀的。”苟安生神神秘秘的说,“关于阿瓦将军,有很多传说,最出名的是,每当别人和他抢什么位置,就会遭到不幸,有时候是车祸,有时候是得病,有时候是家人出问题,还有些时候,他的竞争者直接就死了,大家都传说他会下蛊。”

“这也太无稽了吧。”黄文斌说,“你说他派人去暗杀了竞争者我还比较相信。”

“阿瓦司令的竞争者,手下至少也有几百人枪,缅甸和国内可不一样,大家都防着别人来这一手呢。”苟安生说,“真的派几个杀手就能把竞争对手做了,那肯定大家都做。难道只有阿瓦将军是聪明人敢杀人,其他人都是傻蛋?这些人家里都保卫森严,出外也要带着一大群手下。就这样竞争者还是不明不白的死了,还一点线索都没有,大家才传说他会下蛊啊。”

“泰国巫师下蛊我就知道,缅甸也下蛊吗?”丁诗诗问。

“缅甸就在泰国旁边啊,民间文化都差不多。泰拳你知道吧?其实缅甸也有,招式一模一样,不过当地人不叫泰拳,叫缅甸拳。他们还说泰国拳手都是娘娘腔,他们缅甸拳才是男人真货呢,历史上也是缅甸军队把泰**队打得落花流水。”

“也说不定阿瓦将军有个很厉害的杀手。”黄文斌才不相信什么下蛊。

“再厉害也不能杀人于无影无形之中啊。”苟安生说,“我们都说到哪里去了……反正还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太相信别人,特别是阿瓦将军。他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我会的。”黄文斌说,“就是不知道阿瓦将军的人什么时候来,希望能够尽快结束。”

阿瓦将军仿佛听到了黄文斌的愿望,第二天他的代表就到了,一共五十多人,每人拿着一个带密码锁的手提箱,还用手铐把箱子锁在手腕上。打开箱子,里面全都是翡翠原石,和黄文斌要求的一样,都是明料,而且全是精品。

灯光一照,宝光四射,如梦似幻。黄文斌找来的专家连呼精品,一估值,虽然这些翡翠原石不算很大,但每一块的价值都在数百万以上,有些甚至上千万,全部加起来,已经差不多四亿了。

可是这五十多块价值昂贵的翡翠原石加起来,都没有阿瓦将军派来的代表那么引人瞩目,那是一个温婉可人的美女,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民族服装,皮肤白皙,身材修长,粗看脸和汉人一模一样,仔细看又有一点异域风情。

“您好。”那美女合掌鞠躬,“我叫中文名字叫做方雅。”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没料到阿瓦将军居然会派这么个人来当代表,要不是打了电话确认,还有身份证明文件,他还真不敢信,“你中文说得真好。”

“我母亲是华裔。”方雅说,“方这个姓也来自我的母亲,缅甸人自己是没有姓的。”

“那方小姐也算是半个中国人……华人了。”黄文斌说。

“四分之三吧,我祖母也是华人。”方雅微笑着说,“黄老板对这批翡翠估值多少?”

黄文斌看了一眼专家送上来的汇总数字,给她打了个折扣,“三亿左右吧。”

“三亿吗?”方雅皱着眉,“这些可都是精品,怎么估值才这么少?我们那边的师傅说,就算是按照在缅甸当地的售价,这批翡翠原石至少也值三亿二。如果是按照你们国内的售价,起码应该在三亿五。”

这人倒是挺懂行情,黄文斌的专家给出的价格是三亿六,“这批翡翠虽然不错,但也算不上完美。好像这一块正阳绿,地子很差,勉强能算糯种,原石这么一大块的看着还可以,要加工成首饰,就只能打薄才能有质感。也就是说,不能做手镯,翡翠里面最好卖价格最高的就是手镯了,不能做手镯,价值大受影响。”

“这块料地子哪里有这么差,糯种是糯种,也是糯种中的高端,差一点没到冰种而已。”方雅抗议说,“再说了,就算是地子不好要打薄,那也可以做成贵妃镯,还更现代更受年轻女性的欢迎呢。正式的镯子,看起来太老气了。”

“别管老气不老气,贵妃镯就是没有正规的手镯价值高。”黄文斌说。

“谁说的,现在是贵妃镯价格比较高好不好。”方雅说。

“贵妃镯比较贵?”黄文斌愣了一下,才想起来现在还是零七年。所谓的贵妃镯,就是椭圆形的手镯,因为不是正圆形的,所以手工费要贵一些,而且更接近人手的形状,容易配戴,不容易磕碰,而且显得手腕纤细。刚开始的时候价格比老式的正圆镯子还贵,后来原料价格猛涨,而贵妃镯子对原料要求没那么高,价格就正圆手镯低了。

“还有这个。”黄文斌只好避开贵妃镯的问题,“这个红翡翠,颜色太鲜艳,看着好像假的一样,形状又古怪,虽然地子好,但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颜色鲜艳那是好事吧。”方雅说,“形状是不太好,但可以整块做摆件啊。你看着红翡翠多像一片小山,找个高手匠人好好雕刻,肯定能够卖出高价。”

“绿色的山多得是,黄色的山也有,这红色的山谁见过。”黄文斌说。

“怎么没有,丹霞山就是。还有,我记得你们领袖写过一首词,叫做沁园春长沙,里面就有一句,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你们还有个大画家叫做李可染,依照这句诗词画了一幅画,卖了好几亿,就是满山都是红色啊。”

对翡翠的认识也就算了,连领袖诗词和李可染都这么熟悉,黄文斌是哑口无言。丁诗诗一看不对,挺身上阵,“层林尽染那是树叶红了,不是山红。你这一整块全是红的,难道山上只有叶子?”

“雕刻的时候化点心思就是了。”方雅说。

“现在是资本主义社会,心思要算钱的。”丁诗诗说,“特别是那些大师,心思更是值钱。本来雕刻费用就高,现在还要加价,那不是成本上升了吗?成本上升了,售价又不能变,赚的钱就少,你应该降低价格才对。”

“我们这里都是精品……”方雅抗议说。

“当然是精品,我又没说不是。”丁诗诗抢着说,“但是精品里面也要分,是不是真的精品。还有这一块,你看浓淡不匀,浓的地方绿的很鲜艳,淡的地方几乎没有颜色,只能叫做雪花翡翠去骗外行人。”

“雪花现在也是很流行的。”方雅说。

“流什么行,那是因为现在买翡翠的人多了,极品翡翠不够,硬是把以前那些便宜货都炒作起来。”丁诗诗说,“紫罗兰、雪花、铁龙生,全都是这样。可是低档货就是低档货,一时的炒作,也不过是虚火,价值没法子和真正的精品相比。”

“哪有这么多满绿啊,雪花翡翠也很漂亮呢,颜色多变好欣赏。”方雅抱怨说。

“所以满绿才难得,才是精品,要是随便拿一块石头就说我这是精品,我们干嘛非要到去缅甸买翡翠啊?雨花石也很漂亮呢,也颜色多变呢。还有玛瑙,水晶,哪一个不好看?”丁诗诗咄咄逼人,“你看看这一块,又棉又裂,你也好意思拿出来。”

“这块料子大啊,剔除掉棉和裂,还有很大空间。”方雅越说底气越是不足。

“还有很大?哪里大了!你看扣掉这些棉,这一块还剩多少。这条裂伸入肌理,都快吧原石一分为二了,你要我怎么切?只能顺着这条裂把整块原石切成两半,根本没得选。切完了以后还有这些小裂呢?这么大一块料,最后可能连一个手镯都做不成。”

“带点棉其实也无所谓。”方雅说这种话,自己都觉得脸红。

“带点棉无所谓?”丁诗诗眼一瞪,非常鄙夷的说,“那些商场里面卖十几二十万的东西,带点棉是无所谓,反正就是骗人的嘛。还可以和人家说带着带着棉就散了,当初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的吗?”黄文斌恰到好处的发问。

“当然不是了,真能带着带着就散了,人家买翡翠的不会先找人带一段时间。”丁诗诗说,“有没有棉,价格相差好几倍呢。请一个人一个月才两千块,什么都不干,专门戴翡翠,那不是赚大了吗?棉是因为矿石结构形成的,怎么可能戴着戴着就没了呢。”

“话是这么说没错……”方雅也不知道该怎么辩解了。

“还有这块,两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你说三种颜色吧我还可以做俏色,五种颜色吧还可以来个五福临门,两种颜色让我怎么弄?”丁诗诗说,“做首饰没法子切割,做摆件又太小,你说能做什么!”

丁诗诗口若悬河,一番理论,方雅只好承认这堆原石价值没那么高,最后一点算,连三亿都没到,只能算两亿九千八百万。送走了方雅,黄文斌不由得竖起拇指称赞丁诗诗,“高,实在是高,砍价功夫真是一流!”

“那还用说,要不然怎么叫女杀手。”丁诗诗得意洋洋的说。

第三百六十九章. 展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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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翡翠原石已经到了,价钱也谈好了,接下来就是要开展销会了。这种高大上的展销会,当然要在最高大上的地方。要说省城能开展销会的地方也不少,但是立即能用的,可就不多了。在扣除档次不够的,价钱太高的,也就剩下几个五星级酒店了。

黄文斌一想我自己也有酒店啊,干嘛要在别人的酒店开?虽然说五德酒店地方小档次低还是临时建筑,可这是自己地方,随便怎么折腾都行。而且还可以打响知名度,为以后招揽生意打下基础。

“这个酒店会不会太偏远了啊?”方雅对黄文斌的安排很不满意。

“怎么会呢,从市区过来一个小时都不用。”黄文斌说。

“可是附近都没什么人烟一样。”方雅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来这里不是市区,也算不上的度假区,一定要说的话,倒是很像工地,到处都是轰隆隆作响的大型机器,地面挖的一个又一个坑。

“建好以后就是高级社区了。”黄文斌踌躇满志。

“是黄老板的地产项目?”方雅猜出来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的承认,“自己的地方,做什么都方便,我们这些可是价值万金的翡翠,放别人酒店里面,失窃了怎么办呢?还是自己的地方好,拉几百人过来围着,就万无一失了。”

“会不会影响不够大啊,能请到社会名流来参加吗?”方雅只好换个方式。

“当然可以了。”黄文斌说,“本市的市长,本市最有钱的富豪那群富豪,也有很多已经确定会出席展销会,还有各界名流,上层人士,翡翠爱好者,珠宝届相关同人,都会出席。电视台也会有相关报道。”

市长当然就是侯市长,虽然是副的,那也是市长。至于最有钱的富豪,说的当然是丁六根。除了丁六根,张利华身家也不少,顶级富豪勉勉强强也能排进去。除了这两个人,现在黄文斌也有十几亿身家,要是把土地算上,肯定能超过二十亿。省城的圈子就这么大,光说纯资产,排进前一百肯定没问题。这都已经三人了,三人成众,那就是很多了啊。

各界名流什么的,侯市长和丁六根的面子摆在这儿,随便一哗啦就是一堆,就算不能亲自来,也得派人来,再送花篮。翡翠爱好者,那自然是丁诗诗和刘香蝶,再加上她们那帮喜欢闺蜜。珠宝界就把苟安生拉来做代表,他肯定也有很多关系,再拉一帮卖珠宝的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能上电视?”方雅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能啊,我和省电视台白薇薇主持很熟的呢。”黄文斌说,电视嘛,给钱就能上,要是给的钱多,什么姿势什么时间还可以任选。给五万块,先生我不是这样的人。给五十万,先生我给你造小人。给五百万,先生你千万别把我当人。不论记者还是妓者,在这方面都是差不多的。

“能上电视就好。”不过方雅还不满足,“能不能上中央台啊?”

“中央台?”黄文斌无语了。

“中央一最好,要是不行的话,中央四也行。”方雅说。

“这有点困难。”黄文斌说,别说中央四,中央八他都上不了。

“出钱嘛,这次你赚了我们司令好几亿,拿一点出来上个新闻也不算什么。”方雅说,“我记得你们中央台春节晚会那个广告标王也才两亿多,你上个新闻总不会比广告标王还费钱吧。又不是让你上新闻联播,中央台很多新闻的嘛。”

“也不用这么高调,上我们本地新闻就行了。”黄文斌连忙说,“我们省城毕竟是二线城市,想上中央新闻有点难度。你真想上的话,去北上广三个一线城市轮流开展会,一圈下来肯定能够造成轰动,中央台会主动来采访的。”

“那还要麻烦黄老板把这些翡翠借给我做展览才行。”方雅说。

“这样当然没问题,我还可以提供其他翡翠给你展览。”黄文斌说,反正他也不急着卖,这些翡翠展览的越多,知名度就越大,价钱就会越高。以后把石头拿出来卖,都不用夸耀种水多么好色多漂亮,把央视新闻给买家播一遍,比什么营销都好。

“哎。”方雅叹了口气,“那些翡翠原石也是我们将军的,现在这么转了一圈,全变成你的了。我们将军想用,还得跟你借。”

“这都是阿泰他们不好,和我没关系,我是正当商人,是来帮你们的。”黄文斌说。

“他的名字不叫阿泰。”方雅似笑非笑的说,“你要真是来帮我们的,把李省台扣着干什么?前面还可以说是要和将军联络,现在我们都接上头了,你还不把李省台放出来,这就说不过去了吧?”

李省台就是李胖子,黄文斌之所以还扣着,是因为他把这人给忘了。当然这时候不能实话实说,黄文斌找了个借口,“我对将军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当然要把李老板留下来,好随时请教,免得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了阿瓦将军,自己还不知道。虽然阿瓦将军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在乎,但是我于心难安啊。”

“原来是这样,倒是我误会黄老板了。”方雅浅浅一笑,双掌合十说,“对不起。”

“没事。”黄文斌十分大度的原谅了她,美女都是有特权的嘛。

“黄老板,这一次我们将军损失非常惨重。”方雅说,“翡翠矿石仓库被清洗一空,连做招牌的大原石都被抢走了。然后原石被你买下来,又向我们将军要钱,还要了足足五亿。”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黄文斌安慰她说,“要不这样好了,我认识一些想要收藏翡翠原石的人,要是阿瓦将军还有精品的话,我可以先跟他买下来。”反正用的是刘香蝶的钱,不会占用黄文斌的资金。到时候卖出去,黄文斌又能够分一半的利润。

“那我先谢谢黄老板了。”方雅说,“对了,那三个杀了您属下的枪手,阿瓦将军已经找到了,不过这几人很硬气,被几十人包围了都不肯投降,负隅顽抗死了两个,只抓住了一个,也是深受重伤,还在抢救没有脱离危险期,口供什么的,暂时是拿不到了。”

“查出是谁派来的吗?”黄文斌最关心这个。

“这三人都是黑户,没有任何身份证明文件,用的枪支磨掉了编号,只知道他们说话是北边的口音,花钱很阔绰,枪法不怎么样,反侦察也不好,除了不怕死,没什么其他优点。”方雅说,“这样的人居然可以在酒店杀人,杀完以后还能从容撤退,肯定是有人捣鬼。”

“是谁捣鬼呢?”黄文斌问。

“现在还不知道。”方雅说,“我们将军正在查。”

这个回答黄文斌早就预料到了,他们知道了,他们也不会告诉黄文斌。就算告诉了,黄文斌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就算知道他们说的是谁,黄文斌也拿这个幕后黑手没办法,人家远在缅甸呢。最多最多,给阿瓦将军捐点钱让他出手。可是阿瓦将军本来就要报仇的,捐不捐钱都一样,还不如省下这笔钱呢。

“希望能够尽快查明真相,给死难者一个交代。”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提了央视,黄文斌一开口就满嘴的央视味,“另外我希望这件事可以尽快解决,免得夜长梦多。”整天带着一帮保镖,可真是太麻烦了。

“谁不想着快点解决啊。”方雅很是惆怅,“我还想早点办完事情早点回家呢,这儿的气候和我们那边差太远,吃的也不习惯,亲戚朋友没一个在身边。不是我说,你们这么大个城市,好几百万人口,连缅甸餐厅都没有。”

缅甸餐厅?别说省城了,北上广都不知道有没有,实在是太冷门了。“缅甸餐厅是没有,泰餐还有一些。你们那儿的食物和泰国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泰餐也就是酸酸辣辣的,黄文斌不怎么喜欢。

“差远了,根本就不一样。”方雅摇摇头,“我们缅甸食物的奥妙,哪里是泰国那帮娘娘腔能比得上的。以后黄老板要是有机会到缅甸,我请你吃大餐,让你尝尝我们缅甸的美味。”

“到时候再说吧。”黄文斌打死都不会去。

“现在我们还是专心把翡翠展览会办好吧。”方雅说,“大概什么时候能开幕啊?”

展览会这种活动,其实根本就没人管,只要有场地有货物,随时都可以开始举办。况且黄文斌和光明区政府的关系这么好,一通电话过去,那边就主动派警察过来维持秩序了。再一通电话过去,电视台立即就派人过来拍广告,并且预定了开幕式直播和晚间新闻的位置。

然后就是印邀请函四处请人来出席翡翠展览会,当然谁也不会看到一张纸就会屁颠屁颠跑过来,还是要靠面子。侯市长和丁六根的面子大,请来的人就多。黄文斌自己的面子就小多了,除了光明区的领导,就只有熊斯文童子真这样的,还比不上丁诗诗叫来的档次高。

第三百七十章. 开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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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星期,宣传得差不多了,展销会正式开始。五德大酒店门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上百个警察在酒店门外逛来逛去,黄文斌自己的保安更到处都是,咋眼一看,足有上千人——其实里面只有一百多人是真保安,其他的都是建筑工人临时客串,每人发了一身保安服而已。

进到酒店之内,这儿已经不知道冠冕堂皇,一点都看不出其实是钢板房做成的临时建筑。酒店大堂上放了上百个防弹玻璃做成的罩子,每个罩子里面放上一块翡翠原石,用灯光打得闪闪发亮,还配着十分夸张的解说。

比如说从朱振亚那儿买到的那块帝皇绿,标签就是:“玻璃种帝皇绿,世间最顶级的翡翠,无有出其右者,无价之宝。”虽然说是无价之宝,后面还是标了个价格,以后面跟着无数个零,如果有人耐心数,可以发现这块原石的标价是十四亿。

“这也太夸张了吧,居然标这么高。”刘香蝶看着价格说,“谁定的啊?”

“我定的。”黄文斌说,“反正又不卖,当然是越高越好了。”至于为什么是十四亿,黄文斌小时候有的一个幻想,全国人民每人给我一块钱,我就成亿万富翁了!所以就十四亿了。

“行价看到会笑话的。”刘香蝶说。

“他笑由他笑,清风拂山岗。”黄文斌说。

“人家会觉得我们不懂行。”刘香蝶还是不赞成。

“不懂行,卖翡翠的时候才能开高价嘛。”黄文斌说。而且他的确是不懂行,有什么好忌讳的。今后几年大把不懂行的人涌进翡翠这一行,个个都初生牛犊不怕虎,出高价收购原石,把所谓的内行们打得落花流水。这才把翡翠原石的价格抄得天高。光靠内行那一点点购买力,这价格什么时候才上得去。

“这位是刘小姐吧,我是方雅,阿瓦将军的私人秘书。”方雅过来自我介绍。

“方小姐你好。”刘香蝶和方雅握了握手,“前几天光听文斌吹了,说缅甸来了个怎么样怎么样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我本来还不信呢,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比文斌说的更加漂亮呢。”

“刘小姐过奖了。”今天方雅穿了一件礼服,露出的雪白的肩部和细细的锁骨,真是明艳照人,“和刘小姐比起来,我只能算陪衬。”

刘香蝶穿着贴身的丝绸旗袍,展露出美好的身材,下摆开叉到大腿,走路的时候一摆一摆的,雪白的大腿让人无法直视。“哪有,还是方小姐艳压全场。”刘香蝶说,“这一点异域风情真是恰到好处。”

“刘小姐才艳冠群芳呢。”方雅说,“皮肤实在是太好了,手指这么长这么细,我都快羡慕死了。我们这样的穷苦人,整天劳碌奔波,皮肤都没法子好好保养,一干活,把手弄得又粗又大,还有茧子。”说着伸出手来,其实也就比刘香蝶大一点点而已,虎口和手指倒是有些茧子。

这两人互相吹捧,黄文斌也不耐烦听,要是丁诗诗在这儿,哪里轮得到她们嚣张。光是身高就把她们比下去了,于是出去招待客人。丁六根和他的一帮商界朋友高谈阔论,黄文斌正要凑上去,就被白薇拉住了。

这个电视台王牌主持穿着一身名牌服装,脸色却不太高兴,平时穿着普通衣服去做采访,已经足够抢风头了。可是今天一来,被方雅刘香蝶两个衬得好像土包子一样。“黄老板,什么时候正式开幕啊?”白薇问,“不是说十点的吗?现在都十点十五分了。”

“侯市长还没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们多拍些素材呗,这都是很罕见很珍贵的极品翡翠。”黄文斌也很无奈,侯市长工作繁忙,肯来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又没法子催。他已经答应来了,不等他就开幕,简直就是当面打脸,黄文斌成为百亿富翁之前都不会这么干的。

“我知道这是极品。”白薇说,“光看着又买不起,所以才难受啊。以前在网上看看图片,也没觉得帝皇绿有多漂亮,现在一看实物,我自己买的那些首饰都一钱不值。实在是太堵心了,早知道就不来了。”

“那我送你一个帝皇绿的……”黄文斌一想手镯太贵送不起,戒指太暧昧,胸针似乎暗示什么,“耳钉。”耳钉体积小,只要用一点点翡翠就够了,就算是帝皇绿,也用不着多少钱。

“明知道人家没打耳洞你送个耳钉。”白薇用撒娇一样的声音说,“至少要送个手镯才够诚意嘛。你一句话人家就屁颠屁颠跑过来给你拍新闻,忙里忙外的都快热死了,连水都没喝一口。”

喂喂,你是有什么企图?帝皇绿手镯,那可不是几十万的事情,起码要上百万的。还是现在的价,要是过几年,出一千万都买不到。明目张胆要求人家送个上百万的东西,这是开玩笑还是求包养啊?黄文斌发现自己和她靠得太紧了,不动声色的后退半步,“你要喝水还不容易,我们这儿免费提供各种饮料。”

“所以说我们这些做主持人的惨啊。”白薇叹了口气,“做报道的时候根本不能喝水,要不然灯光一打,大汗淋漓的,怎么上镜?”

黄文斌一向好像的确是这么个道理,电视上只见过被采访人满头大汗,主持人总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按照道理说他们所处的环境都差不多,怎么区别这么明显?原来是因为不喝水。

“你们真辛苦。”黄文斌随口说。

“是啊,辛苦得要死,工资又低,全靠外快。”白薇说,“这外快也不好挣啊,给人主持婚礼,辛辛苦苦又说又笑又唱又跳,忙乎一晚上才一千多。活泼点吧人家说你不够稳重,稳重点吧人家说你太死板。今天来,收的还是友情价呢。”

这暗示的太明显了,还有没有说话的艺术了!这一次黄文斌找她报道翡翠原石的展览会,当然也是给了辛苦费的,因为路途远,给的还特别多,压根不是什么友情价。“白小姐也辛苦了,我送你一个戒面吧。”黄文斌说。

翡翠戒指的话,值钱的就是那一个戒面,指环本身也就是几千块而已,白薇想做什么样就做什么样,免得黄文斌送去她还觉得不合心意。而且送戒面和送戒指不同,戒指太亲密,戒面就只是值钱东西而已。

“谢谢黄老板!”白薇笑着就抛了个媚眼过去。

“应该的……侯市长来了!”黄文斌连忙找借口走开了。

侯市长正在和人打招呼,见黄文斌来了,过去一拍他的背,“黄老板最近生意做得越发大了,连翡翠也搞来这么大一堆。不过你要做展览,干嘛不拿些成品来,翡翠手镯什么的,我也可以瞧瞧热闹。原石什么的,我可不会看。”

“这次展览就是想推广直接收藏原石。”黄文斌说,“加工好的成品不好保存,万一磕了碰了出了裂,可就一分钱都不值。原石就不一样,只要别摔成两半,有些小伤口价值不会有太大变化。”

“可是人家翡翠首饰能用来佩戴啊,买了你的原石,难道还能把这么大一块石头挂身上?”侯市长问。

“现在大家买翡翠,很多都是为了投资嘛,谁会真的把上百万的首饰带出去。”黄文斌说,“而且首饰也有潮流,现在买了最时髦的设计,过几十年再看,就落后了不值钱了。还得再等几十年,才能变成古董。存原石就没有这个顾虑,不论放多少年,原石就是原石,翡翠涨多少,它就涨多少。”

“都被你说得心动了。”侯市长说。

“要不我给您送一块原石过去收藏?”黄文斌问。

“这怎么能行呢,我要了不是受贿吗。”侯市长说。

“这不同,不超过一千块不算受贿。”黄文斌说,“这些翡翠原石切开的知道里面翡翠什么样的,那是很值钱。可是还没切开的原石,那叫做毛料,谁也不知道里面的翡翠怎么样,价格便宜得很。上次我买了一块几百万的料子,切出来的翡翠价值上亿呢。”

“几百万也不行啊。”侯市长连忙说。

“我这还有几百块的啊。”黄文斌说,“几百块总算不上受贿了吧。”

“你小子……”侯市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还是算了,我出钱跟你买吧,给够你一千,别人总没话说了,你可要给我开发票,证明这块翡翠原石是我合法买来的。这种事情,可下不为例啊。”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黄文斌一挥手,金队长就带着手提箱子跟侯市长的司机接洽去了。里面那块算是半赌料,切开了一个窗口。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值个百来万,要是运气不好,那就只有几万了。

“赶紧举行仪式吧。”侯市长说,“忙完你这一滩,我还的去赶场呢。”

“马上!”黄文斌吩咐下去,仪式立即开始。

“大家好!”高薪请来的主持人形象十分夸张,穿着一半红一半绿的西装,这是丁六根的主意,红的是翡,绿的是翠,合在一起就是翡翠。为了劝主持人穿这套衣服,还额外多花了好几千呢。

不过现在这个主持人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愿意的身上,拿着话筒神采飞扬,“我是小顾,很高兴见到大家。相信大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我宣布,缅甸翡翠展销会,现在正式开始,有请侯市长丁老板黄老板!”

第三百七十一章. 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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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市长丁六根和黄文斌走了出来,把手放在一个圆形的透明玻璃球上。玻璃球上面就出现几条不停放电的离子带,一头接通手心,一头接通玻璃球中心,接着玻璃球就亮了起来,显出几个大字:“缅甸翡翠展览会”。

这个等离子玻璃球看着新奇,其实并不是很贵,大小会议都要来上这么一段,大家也没什么兴趣。接下来是侯市长讲话,领导讲话当然更加无趣。然后是丁六根讲话,也一样无趣,幸好比较短。

再接下来就是黄文斌讲话了,他一看来客们都不耐烦了,只好挥挥手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大家随便看随便吃随便喝,招待不周,请大家原谅。”说着朝工作人员点点头,让他们把饮料和食物端上来。

煎饼饺子炸鸡焖鱼可乐芬达啤酒白酒红酒一起端上大厅,人群轰的一声散开了,拿了碟子夹了食物,再拿上一杯子饮料,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看翡翠,顺便再看看美人,大伙一起吹牛逼,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吗?

眼看气氛还不错,黄文斌总算是放下心来。侯市长和黄文斌说了两句就告辞了。丁六根拉着黄文斌四处交际。敬酒,谈话,介绍一下翡翠,几十次下来,黄文斌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发昏。这大富豪还真是难做,光是拓展人脉关系就累得好像狗一样。

好容易偷了个空,正想休息一下,朱振亚就走了过来打招呼,“黄老板。”

“朱老板啊。”黄文斌累得话都不想说了。

“这次的精品真是太多了,都是你用那块大原石换回来的?”朱振亚问。

“是啊。”黄文斌能省则省。

“哎,真是太羡慕了。”朱振亚说,“要是这些翡翠是我的多好,我就是胆子太小了,要是胆子大一点,说不定现在也能成为顶级富豪。这个世界,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对了,阿瓦将军那边没麻烦了吗?”

“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在缅甸帮我打听消息的吗?怎么回国了?”黄文斌问。

“我的木材都收好了,得赶紧回来处理。”朱振亚说,“缅甸那边小道消息满天飞,根本搞不清楚谁是谁非。阿瓦将军说抓住了枪手,可又不肯交出来,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还有人传说其实是翡翠矿区利润降低,保安费用又太高。阿瓦将军自导自演,是想把矿区安全主管这个烫手山芋扔掉。”

这也太无稽了,真不想要矿区主管,干嘛还花那么多原石

“也就是说,你什么都没弄清楚就跑回来了?”黄文斌问。

“也差不多是这意思吧。”朱振亚恬不知耻的说,“反正你已经和阿瓦将军达成了协议,原石也拿到了,展销会也办了,好处都到手了。只要好好呆在国内,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真相什么的,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了!黄文斌在缅甸那边一点消息来源都没有,还不是阿瓦将军说什么他就得信什么。如果有个人在缅甸国内,阿瓦将军还不敢说的太离谱。现在朱振亚都撤回来了,不骗人简直就对不起天地良心。看来托人办事真是不靠谱,以后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要用自己人上。

“那块大原石你破开没有?”朱振亚又问。

“还没呢。”黄文斌说,“过两天才展出。”要是第一天就把所有底牌都拿了出来,展览会的热度就会迅速降低,上两天新闻,然后迅速的被遗忘。要把事件持续发酵,就得隔一段时间扔一个嘘头。

“赶紧切开啊,我还想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什么样。”朱振亚说。

黄文斌才不想切呢,保持原样还可以说里面的翡翠价值百亿,破开了就只能说价值十亿了。“现在我说了不算,大原石已经卖回去给阿瓦将军了。开不开他说了算。”

“那他有没有说要开啊?”朱振亚问。

“大概吧。”黄文斌说。

“大概开还是大概不开?”朱振亚都快急死了。

“大概会开。”黄文斌说。

“真开的话一定要叫上我!”朱振亚说。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到时候来个全国直播,现场开石。朱老板你就来做主力嘉宾,开第一刀,给全国人民看看赌石是怎么回事。”也让大家看看,赌博都是没有好下场的,不论是二十一点百家乐还是赌石。

“你说真的?”朱振亚问。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电视台我都联系好了。”

“太……太感谢了!”朱振亚流下了幸福的眼泪,“有生之年,居然能上全国直播,还能亲手切下这么大一块原石,就算是死也值得了。黄老板,黄兄弟,你以后要什么木头,尽管和我说,我保证最低价格批给你!”

黄文斌要木头一点用都没有啊,你还不如赶紧回缅甸给我打听消息……算了,看这家伙怕死成这样,要他回去肯定不行。反正开发房地产也要木头,既然有个现成的冤大头,不用白不用。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黄文斌说。

“不行!”苟安生不知道从哪里跳了出来,“不是说第一刀让我切的吗?”

“苟老板!”朱振亚也认识他,“好久不见。”

“你是……朱老板对吧。做木材那个朱老板。”苟安生也认出来了,都是在缅甸混饭吃的华夏商人,互相之间即使没见过面,也会闻名已久,何况这两人都可以说是各自领域的佼佼者,“最近生意怎么样?”

“托福,还可以。”朱振亚说,“不过最近这木头是越来越难收,缅甸人管得紧,原始森林也越来越少。好容易弄几吨木头,转眼被人偷了一小半。弄回国来,连路费都亏了。我估摸着,再过几十年,缅甸的原始森林也差不多砍光了。”

“要说惨,朱老板就别和我比了。树是植物,今天砍了,明天又能长出来。我们做翡翠的,可全靠翡翠矿石。这都是好几百万年才能形成的,挖了就没有了。”苟安生说,“朱老板你就别和我争了,这一块大原石,让我下第一刀。”

“苟老板你解的石头多了,也不差这么一块。”朱振亚说。

“不同,完全不同,这可是传说级别的原石王,说不定能够解出传说级别的翡翠王。我是做翡翠的,要是能够在全国人民面前切出翡翠王来,那才叫不枉此生。”苟安生说,“我早就说了,第一刀让我来切。刘小姐明明答应了的!”

刘香蝶?她胡乱答应别人做什么啊!黄文斌哪里知道这个第一刀如此抢手,只好和稀泥,“两位啊,这么一块破石头,有什么好争的。要是开涨了,那还可以夸耀一下,要是开跌了,那丢脸可就丢大了。全国直播啊!”

“怎么会切垮呢?不可能!”朱振亚说。

“是啊是啊,表现这么好的原石,怎么可能会垮。”苟安生也说。

好吧,的确没有跨。这块矿石买来是一亿,开出来的翡翠价值也是一亿,扣除其他费用,算是小亏,算不上跨。如果现在黄文斌还是个穷人,就可以顺势和他们打赌,起码也能赢个百八十万的。不过现在黄文斌压根就不把这些小钱放眼里。所以他只是简单地说:“世事无绝对,不解开谁知道里面究竟什么情况呢。”

“不可能。”朱振亚坚持。

“绝对不可能。”苟安生和朱振亚结成了统一战线。

黄文斌正和他们说着话,忽然看到了阿泰。这个缅甸逃兵兴致勃勃的拿着一个大盘子,上面堆满了鸡腿牛肉,坐在桌子上大吃大喝。这家伙怎么来了!黄文斌很确定自己没有给阿泰发过请帖,没有请帖,他是怎么进酒店来的?为了保证安全,外头可是有足足五道门禁,每一道都要检查请帖,没请帖绝对进不来的啊。

“阿泰先生。”黄文斌急忙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在酒店呆着无聊,听说你办了个翡翠展销会,就赶紧来捧场了。”阿泰说,“没想到你这儿的翡翠还真不错,比我带来的那批还要好。阿瓦那家伙,果然把最好的矿石都贪污了。”

谁问你这个,是问你怎么进来的!“阿泰先生。”黄文斌还没说完,“阿瓦将军有代表在呢!”要是让方雅看见阿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幸好方雅只是一个人,她的手下都在酒店客房。

“那又怎么样,光天化日的,还能把我杀了?”阿泰一点都不在乎。

黄文斌跟他买翡翠的时候,这人明明很谨慎,呆在酒店里面不肯出门,为什么忽然大胆起来了?翡翠卖得差不多了,胆子也跟着肥了?黄文斌还想说什么,就看到方雅杀气腾腾的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方小姐吗。”阿泰说。

“你的中文真难听。”方雅若无其事的说。

“和方小姐不能比。”阿泰说,“我是后学的。”

接着他们就叽里咕噜说起缅甸话来。黄文斌听不懂,又不敢走开,生怕他们吵起来。幸好阿瓦将军派了个女人当代表,要是派个男人来,说不定就动手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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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好一会儿,虽然黄文斌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可以听的出来火药味越来越浓,黄文斌正想着是叫保安来好呢,还是直接叫警察呢,阿泰就掉头走了,也不知道被说了什么,脸色冷冰冰的。

“这个坏蛋!”方雅呸了一声,“真是不知羞耻。”

那么你们究竟说了什么,不告诉我要怎么接茬?“也不要太生气了。”黄文斌说。

“要是在缅甸,看我不把这家伙……算了。”方雅恶狠狠的盯着阿泰的背影,“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阿瓦将军已经决定了,办好手续就来你们省城这儿,亲自主持解石,推广缅甸翡翠。”

这算哪门子好消息,黄文斌对这个什么阿瓦将军一点兴趣都没有好吗。再说他不是军阀吗,就这么随随便便跑到国外去真的好吗?华夏的话,只有打了败仗要下野的军阀才会出国呢,难道阿瓦将军也是内斗失败被放逐了吗。

“阿瓦将军就这么出国来没问题吗?”黄文斌问。

“当然没有问题,阿瓦将军仇人很多,但现在都已经败落了,不成气候。”方雅说,“再说阿瓦将军又不是一个人,他家族很大的。就算自己走了,各路亲戚还在缅甸呢,手下几乎一半的军官是亲戚,怎么可能有问题。”

“阿瓦将军的父亲不是中层军官吗?”黄文斌傻乎乎的问,“有这么大的家族?”

“可将军夫人家里是大族啊。”方雅说,“夫人家在矿区是几百年的大族,从军十几代,阿瓦将军要不是搭上了这条大船,怎么可能成为矿区的安全主管。将军出国,将军夫人还在矿区呢,能有什么事。”

果然道听途说是不行的,黄文斌当初听到的消息,阿瓦将军可是白手起家努力奋斗才当了司令。朱振亚和苟安生两个居然连这么明显的背景都没打听出来,或者打听出来没和黄文斌说。“人家还能找三个枪手冲进酒店杀人呢。”黄文斌说。

“我们司令当然会带保镖的,都是军队里面的精锐。在华夏这儿不能用枪,我们还可以用其他的,比如说飞刀。”方雅说着掏出了一把小刀,这小刀通体碧绿,浑然一体,却是一把翡翠玉刀,足有手掌那么长,只见可爱,不见狰狞。

这个翡翠展览会安保很严格,还有金属探测器,和机场用的一模一样,所有武器或者类似武器的东西都不能带。但是这把玉刀不是金属材质,探测器探不出来。而且方雅算是半个主办方,就算安保人员看见了,也只会当作首饰不会较真。

“这刀好漂亮,拿去卖的话肯定很值钱。”黄文斌说,“但是用来杀人是不行的吧。”翡翠是硬玉,很是坚硬,可用来当兵器,那是完全不合格的,实在是太脆了。一个价值百万的翡翠镯子,不小心碰一下桌子,都很有可能会磕出裂纹来。

“你要不要试试?”方雅盯着黄文斌的脖子说。

“你试我有什么用,我又不是杀手。”黄文斌连忙退开几步。

“我可是侦察兵出身。”方雅强调,“战功赫赫。”

“一点都看不出来。”黄文斌说,“方小姐太厉害了。”这小胳膊小腿的,还侦察兵呢,难道每次都是化妆用美人计侦察的吗?这倒是很好用,敌军发现这么一个美人,肯定不会知道她是侦察兵,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上报,当然是自己抓起来叉完又叉,叉了又叉什么的。

“不说这个了,黄老板,电视台那边已经联系好了吧?”方雅问。

“联系好了。”黄文斌说。

“不会出差错吧?”方雅再问,“是全国直播吧?”

“是全国直播,当然是全国直播。”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都问三十遍了。”

“将军对这一次的翡翠展览很看重。”方雅放低声音,“不瞒你说,这一次阿泰反叛,将军受的损失很大。十几年的积蓄,一下子被亏光了,要不是刚好有人买了一大笔翡翠,险些连军饷都发不出来。正要借着你这个展览会,推广翡翠文化,寻找翡翠销路。要是有什么差错,他肯定会发怒。”

“放心好了,不会有什么差错的。”黄文斌说。钱都已经给了,台长副台长都吃过饭了,省宣传部也支持了,还能有什么差错?就算忽然发生了什么大新闻,也不会种植直播,省台一向都没有这个传统。当年911的时候满世界都在直播,省台雷打不动在放小燕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省台,凡是大事,那都是政治,凡是政治,就要听上边的。中央台不表明态度,省台就得装没事。央视可是部级单位,要变动节目得层层审批上去,再层层通知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可以顶一顶不要出差错啊。”方雅说,“再过两天,我们将军可就到了。”

阿瓦将军和黄文斌想象的完全不同。他脸型刚硬,身高腿长肩膀阔,行如风,站如松,简直就是最标准的军人像,一点都没有东南亚人那种单薄的脸相。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军服,“黄文斌黄老板。”阿瓦将军和黄文斌握了握手,“久仰大名。”

“久仰久仰。”黄文斌也说。久仰?这怎么可能,不过是前几天才开始大胶带,而且黄文斌一出手,就把阿瓦将军的大原石买了下来,转头就勒索五亿,让阿瓦将军元气大伤,不得不跑到省城来抛头露面,亲自推销翡翠。

“这一次我的损失真是太惨了。”阿瓦将军说,“好容易赚了些钱,本来还想在矿区建个学校,这下可全泡汤了。那家伙真是太冲动了,硬说我诬陷他,其实压根就不是我动的手,他自己得罪了上头,却怪到我身上来了。”

那家伙说的肯定是阿泰,他们之间的恩怨谁是谁非,只怕永远都说不清楚。“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后悔也没用。”黄文斌劝他,说的也不止阿泰,也包括勒索了他五亿元的黄文斌,“还是展望未来。”

“未来?”阿瓦将军呵呵一笑,“翡翠矿石就那么多,挖一块少一块,到时候挖空了,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这个到时候再说,反正矿石越少,已经挖出来的翡翠就越值钱。“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那什么……说不定到时候又找到新矿呢。”黄文斌说。

“那也不是我们矿区了。”阿瓦将军说,“我们矿区的翡翠矿石资源,已经日见枯竭。偏偏弄到点钱大家都迫不及待分了。家家有摩托有电视,看起来是很不错。可是摩托电视都会坏,翡翠矿石可不会再长出来,你说怎么办呢?”

“加强教育?”黄文斌想起阿瓦将军说想建学校。

“是啊,我们应该趁着现在还有矿石,把卖矿石得来的钱用来投资教育,修建道路,兴修水利,加强基础建设。这样就算矿石挖完了,我们依然可以凭借劳动技能过富裕生活。”阿瓦将军说。

“可是短视的人太多,大家都不支持你这么做?”黄文斌已经猜到了。

“连我夫人都不支持。”阿瓦将军说,“教那些山民读书有个屁用,他们又不喜欢读书,让他们上学他们还觉得麻烦呢,浪费钱,又不会感激你!还不如直接发钱,他们拿到真金白银,才会感激我们,才会知道谁对他们好,才会给我们当兵。”

“这也没办法。”黄文斌说,这是所有资源疏输出国的难题,就连中东那帮土豪,靠着石油成为世界收入最高的国家之列,也没法子让国民勤奋起来,只能靠着撒钱维持国民的忠诚度,一旦石油开采完,也不知道会落得什么下场。

更加明显的例子,就是瑙鲁,这个太平洋上的国家,靠着出售鸟粪收入比海湾石油国家还高。他们也不能说完全不顾未来,不但投资各种产业,还在澳大利亚买了一栋大楼,打算鸟粪采完以后全体国民搬进去,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是教育水平不行不掌握知识,光有钱很快就败掉了。他们投资产业只能依靠职业经纪人,总是损失惨重,花钱又没节制,很快就把鸟粪钱都花光了,连澳大利亚的大楼都给卖了,全国上下,重新又变回一平如洗。

不过几年之后,他们又有钱了,因为发现了新的磷酸盐矿藏。可这一次他们还是没有吸收教训,有了钱继续乱花,明明只是一个走路都不要一个小时就能逛完的小岛,还家家户户买汽车——可不只是车钱,把汽油运到岛上,价值得翻好几倍。

“一定要想出办法来。”阿瓦将军说,“光靠翡翠矿山,我这一代还可以过富裕生活,下一代怎么办,下下代又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回到种田耕地看天吃饭,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我本来想建一个教雕刻的学校,以后挖到翡翠矿石,就可以自己分解自己做成首饰自己卖。没想到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一下子把我的储备都给掏空了。你们国家的先哲孔夫子说过,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这也未必不能成为一件美事。如果这一次的展览会能够取得成功,说不定能给我们矿区带来转机。赚了钱,把加工学校建起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炒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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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话是老子说的吧,怎么变成孔子说呢,阿瓦将军的中文很好,简直和母语没什么两样,可是在这地方还是露了马脚。然后,黄文斌很不看好阿瓦将军的谋划,赚更多的钱,就会过上更富裕的生活。和近在眼前的摩托,小汽车,电视,冰箱,发电机比起来,学校什么的一点吸引力都没有。

“我看……可能,应该,或许比较困难。”黄文斌说。他记得很清楚,缅甸的翡翠加工水平始终没什么进步,几乎所有的翡翠都是国内加工的。也就是说,阿瓦将军的谋划注定要失败。

阿瓦将军又不是超人,他只是司令而已,必须要发钱给手下军队,才能购买他们的忠诚,发钱给矿区山民,才能购买他们的支持,才能占据矿区。他想留钱建学校,分给手下人和当地山民的钱肯定就少了,军队和山民就会不满。阿泰造反搞这么大,肯定和当地的不满情绪有关。

如果他用自己那一份来建学校,又会引起老婆和亲戚们的不满,这可是阿瓦司令最核心的支持力量。另外他自己挖矿自己加工自己卖,那些收购翡翠矿石的宝石商人肯定也会竭力反对。举世皆敌,阿瓦将军能打几个?别说打十个,就算是能打一百个,一千个也没用。

“迎难而上,人生才有意义,不是吗?如果循规蹈矩按照别人安排好的路线一直走下去,人生有什么意义?”阿瓦将军说,“你得的事情我已经打听过了,以前从来都没做过翡翠生意,和翡翠圈子没交集,所以敢买我的原石。”

“是的。”黄文斌承认。

“那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搭档。”阿瓦说,“有一笔生意,我想和你谈。”

天造地设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黄文斌差点就叫了出来,“不知是什么生意?”

“翡翠的生意。”阿瓦将军说,“我已经募集到几个高手匠人,打算在矿区直接加工翡翠首饰。可是我没有销售渠道,直接委托翡翠商人吧,他们自己就是做加工的,就算自己不做,亲朋好友老客户也会有做加工的,他们肯定推三阻四,就算勉强答应了,给的利润说不定还没有我直接卖原石那么多。”

“我也这么觉得。”黄文斌说,成品首饰又要设计又要加工又要抛光,还不一定合顾客口味,利润还真不一定有直接卖原石高。

“可是你不一样,你是新人,以前没做过翡翠,也没有做翡翠加工的关系户。”阿瓦将军说,“我想和你签订长期的合作协议,我在缅甸加工好翡翠,你帮我销售。我可以给你这个省份的独家代理权。”

独家代理权有个屁用,黄文斌摇摇头,“我不想做零售。”

“你不想做零售?那你花了好几千万开个珠宝店干什么?”阿瓦将军挑挑眉毛。

“这个……只不过是玩玩罢了。”黄文斌有些尴尬的说。

“花几千万来玩?”阿瓦将军微微一笑,“那就再玩玩翡翠好了。我给你一个省份的独家代理权,翡翠原石和制成品的优先挑选权,还可以在我们矿山拥有各种特权,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黄文斌很想拒绝。

“你才开始做翡翠,也许不知道在矿山拥有特权是多大的优惠。”阿瓦将军说,“尽管去打听一下,你就明白了。反正你有一个珠宝店,给我放些首饰,也不会有什么损失。我也不用你交加盟费和翡翠押金什么的,反正我还有一亿多的翡翠没给你,就算做你的入股钱。我把翡翠给你,你拿去卖。卖掉了再拿,一点风险都没有,赚大钱的几率很高,这有什么不好?”

“我只对原石感兴趣。”黄文斌说,原石只要看品质和大小,就知道能值多少钱。成品收拾可不一样,除了品质大小以外,还要看手工,要看设计,要看流行。黄文斌一个新人,大小还能有个直观印象,品质已经把他难为死了,种水地子颜色,组合千变万化,一个不对,价值就天差地远。至于手工设计流行元素这些,他怎么可能会懂。不懂的话就没法子估值,更没法子销售,万一亏本了那可怎么办。

“你还真是……从来没见过有谁只喜欢原石不喜欢成品的。”阿瓦将军摇摇头,“我明白了,你是不相信我的手艺。这次我带了一批样品过来,你先拿去问问,保证很多人感兴趣。”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直接把展览会改成展销会,”黄文斌说,“看看能卖出去多少。”

“也可以。”阿瓦将军拿起一杯白开水说,“合作愉快。”

“希望如此吧,翡翠首饰价格昂贵,买得起的人恐怕不多。”黄文斌也说。他记得展销会上的确有翡翠首饰的成品出售,不过价格太贵了,一个手镯标价上百万,所以看的人多,买的人少。现在他知道价格其实挺合理的,甚至可以说的上便宜。

现在黄文斌来开展销会,也没这么容易,省城毕竟是个二线城市,消费力比较低。拉一帮人来看着标价十亿八亿的翡翠原石是一回事,让他们掏出几百万来买首饰,那是另外一回事。就连丁诗诗这个的土豪富二代,想买个翡翠手镯,也是犹豫又犹豫,讨价还价好几个月,最后都没下手。

“怎么会呢。”阿瓦将军却不同意,“前几个月,你不是卖了好多酒,一百多万一瓶呢。三十年的陈酒,怎么比得上几百万年的翡翠?”

连这事都让阿瓦将军知道了,黄文斌哑口无言。其实那批白酒是有特殊原因才能卖这么高价格。首先是稀缺性,几百万年的翡翠很常见,三十年的陈酒可稀罕得很。而且出售之前经过好久的预热,大家都把这些酒当作投资,售价才这么高。

“看来黄老板也同意我的观点。”阿瓦将军说,“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赶紧把翡翠摆上货架。早一点摆上去卖,就早一天赚钱。”

“我们要等合适的时机。”黄文斌想了想,觉得还是先炒作一下比较好。

“什么时候才是合适的时机?”阿瓦将军问。

“当然是电视直播之后。”黄文斌说。翡翠展览会的消息已经上了市电视台,可是知名度还不够。上了省台直播之后,知名度才会飙升,才能吸引到足够的潜在买家。为了配合这个直播,还得想方设法炒作几天。

“华夏的事情我不懂,全听你安排。”阿瓦将军说,“希望我们都能赚大钱。”

黄文斌的志向可不单单是赚大钱,他还想轻轻松松。本来以为翡翠就是这么一个轻轻松松赚大钱的买卖,没想到演变成现在这个情形。所谓富贵险中求,也不是这么个求法。这翡翠生意真是麻烦,早知道就去炒和田玉了,虽然说和田玉比翡翠的水更深,涨价幅度也比翡翠少,还有青海玉俄罗斯玉等等一大堆山寨货,但至少产地在国内,不会有这种麻烦事。

虽然满心不情愿,不过都已经答应阿瓦将军了,黄文斌还是想把事情做好。于是省台市台都忽然变成了翡翠爱好者,今天放一个翡翠传奇,明天放一个翡翠王,大后天再放一个赌石纪录片。

片头片尾提一下赌博害人,赌石可能倾家荡产,正文里面全是谁谁谁买了五百块钱一块石头解开里面是价值千万的翡翠,谁谁谁赌石发了财夜夜笙歌玩女人弄得染上那什么病只好去医院治疗花了足足十万,把赌石获得的利润花了足足1%出去。

任谁看了都忍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即拿一块翡翠原石来切,也发个大财。正在这时,就出来翡翠原石展销会的消息,会上有无数原石可供切割,只要花100块钱买一张票,就能参加抽奖,奖品是大小不同的翡翠原石,人人有份,永不落空。还有各种翡翠制成品出售,保证比商场售价便宜50%以上。来了就是赚了,不来就是亏本,现在门票已经开放网络和电话预定,你还不赶紧买一张?

门票销售的火爆程度,远远超过黄文斌的预想。本来想着一百块一张门票,能够卖出去两三千张就算是省里。结果电话订票一开放,电话铃就没停过。一开始是五条线,后来开放了十条,二十条,一直到三十条。两天功夫,就卖出去八千多张,订了票还没给钱的更是有好几万。连带着卖票的淘宝店都火了一把,无数人捣鼓着弄了淘宝账号,就是为了买票。

最后黄文斌不得不紧急叫停,卖的票太多都超过五德酒店接待能力了。然后已经卖出去的票价格上涨,本来一百块钱一张,很快就两百三百这么冲上去,最高的到了六百,还有价无市,甚至还有人伪造门票牟利。让黄文斌垂足顿胸,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自己当黄牛呢,现在全便宜了别人。

第三百七十四章. 翡翠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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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黄文斌也不会白白放过这么一个机会,既然炒热了,当然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谁要来翡翠展销会,一上公交,就会看到黄文斌的楼盘广告,到了松山,更是铺天盖地满地都是,路两旁全插着旗子,电线杆上放着宣传图,广告牌也是一大块一大块的,全都是:“翡翠之城,尽显雍容,距离市中心只需20分钟车程,基础设施完善,售价八千起。”

这一次黄文斌总算没把自家楼盘命名为文斌,而是顺势叫做翡翠城了。至于20分钟车程,那当然也没说谎,都不用等新路修好,夜深人静的时候随便找个F1车手就能跑出来了嘛。

基础设施也真的很完善,酒店在建,学校在建,医院也在建,还有很大一片商业区,超市饭店电影院各式商场品种齐全,全部建好以后,不出小区就能够享受所有可能用得上的服务。至于什么时候能全部修好,这可就不知道了。

还有售价八千起,这楼盘的确有几套是卖八千块一平的,比如说丁六根买那套啊,丁诗诗买的那几十套啊,肖蕾买那套啊,刘香蝶买那套啊。别人来迟了,没买到便宜货,也不能怪黄文斌,现在平均售价才一万二,黄文斌还不想卖呢。

等参观者到了五德大酒店,就会看见黑压压一片人头,什么翡翠都看不见。幸好大家都是出去旅游过的,对此习以为常。下车,排队,接着就有人来发水和纸巾,上面印的当然也是翡翠城的广告。

在毒辣的大太阳底下站了十几分钟,人人都大汗淋漓,怎么喝水也补不上,就有售楼部小姐出来拉客了,“先生您要不要来售楼部参观一下?随便看看就行了,到了您的号我们会通知您进场的……售楼部有空调。”

一听这话,没几个人能忍得住,立即就去了。到了售楼部,可就身不由己,坐在椅子上,先看沙盘,再看宣传短片,然后就是预订合同,售楼小姐们不是问你对我们的楼感不感兴趣,而是,“您对我们哪一种房子比较感兴趣呢?是豪华大户型,还是精致小户型?”

遇到这种问题,人家也只好随便选一个,然后就被售楼小姐们强制洗脑,“您这么感兴趣,签一个预售合同吧,一分钱都不用给,只要签个名就行。如果以后您真感兴趣,凭这个合同可以优惠五万呢,足足五万块钱哦,您一个月收入一万,五万也是足足五个月的工资呢。”

要是意志不坚定的,一不小心就在合同上签名了,然后售楼小姐的说法又有不同,“如果您现在就交一点定金的话,还可以额外获得五万元优惠哦,交一万当六万使,加上刚才的优惠,一共省了十万,很合算呢。交了钱就是我们翡翠城的VIP客户,可以直接从VIP通道进入会场,不用等。”

到了这种地步,不少人就真的拿出钱来,交了钱直接进去。当然绝大部分人不会真金白银拿出来,那就对不住了,回去排队吧。时间越晚,排队的人越多,足足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进入场馆。要是在别的地方,肯定有很多人不耐烦走了。可是这儿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回去的公交车在场馆的另一边,不从展馆过去的话得绕好大一个圈子,想走都没法子走。

好不容易终于通过安检进了场馆,眼前黑丫丫的还是一片人头,随着人潮一直往前,就到了兑换处。这里摆着无数的翡翠原石,都是全赌料,一点窗口都没有的。参观的客人可以凭票自选一块。石头堆旁边有一个大屏幕,不断的循环播放着解石的片段,当然都是大涨的那种。切割机嗡嗡一刀下去,周围就响起一片欢呼声,“涨了!”

“大涨!”

“豆绿!”

“冰种!”

“好大一块!”

然后是周围人群欢呼雀跃,还有原石拥有者不可置信的眼神,画外音适时响起:“编号为7766328的先生解出一块豆青绿冰种翡翠,价值五十六万,您可以选择领走翡翠,或者把翡翠兑换成现金。”

其实7766328就是龙哥,除了龙哥以外,中奖的还有童子真,熊斯文,姜彪,康雅儒,周泉,颜星宇,洪院长等人,个个都拿到了几十万到上百万不等的翡翠。其他人看得热血沸腾,精挑细选拿了一块,就去旁边解石。

打广告的时候说了,原石是免费的,可没说解石免费。当然收费很合理,多少随你心意。从中间剖一刀最便宜,只要二十块钱。不过中间剖的话,很容易伤到里面的翡翠,最好还是旁边剖一片看看。旁边剖的话需要的技术比较高,四十块钱一刀。

这时候也没有人会省这二十块,大家都选旁边剖。一刀下去,没出翡翠。这边没有,另一边可能有,不如另一边再切一刀?于是大家都切了四刀,四四一十六,这就是一百六十块。还是没出翡翠,哎您今天运气还没到,要不去我们充值处充点钱,可以换积分,积分不但可以换翡翠原石,还能用来玩游戏呢,游戏的奖品可都是精品翡翠,很容易赢的!

游客们还有些怀疑的时候,解石处又传来惊叹声:“哇!出了一块紫色的,八十万!”于是他们又热需沸腾,立即跑去充值换积分,接着就跑过去选原石了。一百积分可以选一个最普通的,也就是能用门票换那一种。五百积分可以换一个挑选过的精品,一千积分开始就可以选半明料,五千积分可以选明料。

结果切出来还是不尽如人意?这就没办法了,赌石嘛,肯定是有涨有跌,不如你再充点钱试另一块,说不定这次就大涨了呢。你看人家那个,一百积分换了一块原始毛料,解开就赚了好几十万。一百块也不是很多,解开的话说不定就是上百万。周围都有人赌涨了,看起来比彩票的中奖率高多了,于是充值买原石的人络绎不绝。

至于真不想赌石了,那就可以进酒店里面去参观那些价值千万到十亿不等的极品翡翠原石,慢腾腾的看一圈下,就会又有动力买原石来开了——万一要是开中一块比中彩票赚的还多啊!

当然了,如果真的不想开了,还可以去各个摊档玩小游戏,要是赢了的话,照样可以赢积分换原石,甚至可能直接。比如说射原石(从射气球改编),套原石(套玩具改编),打原石(打地鼠改编)等等。玩了一会儿游戏,就会发现,还是直接充值买原石来得爽快。

“我靠!你这里可真赚钱!”丁六根看着酒店外黑压压的人群,“光是门票就不少。”

“门票只是小钱,重点还是卖原石和解石费。”黄文斌说。

“你这么骗人,不会良心不安吗?”丁六根问。

“我哪里有骗人,这些的确是翡翠原石啊,从阿瓦将军的矿区直接运过来,童叟无欺。”黄文斌说,“虽然说都是被淘汰的下脚料,可说不准里面就有帝皇绿什么的,上次诗诗就开了个紫罗兰出来。”

“那个紫罗兰只有豆子那么大,你也好意思说。”丁六根说。

“虽然小,的确是紫罗兰嘛。”丁诗诗说。

“你们居然变成这样为了赚钱毫无底线的人……我真是太欣慰了。”丁六根说。

“这些都是小节,主要的还是给我的楼盘做广告。”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这么一闹,我的楼盘就出名了。等公路修好,到市中心只要半个小时不到,考虑在这边买房的人肯定很多。”

“还好这次的名字不错,翡翠城。”丁诗诗说,“我多担心你起个名字叫做文斌小区。”

黄文斌脸上微微一红,他干什么都行,就是起名字实在是没天分。“我这是名副其实嘛。既然叫做翡翠城,以后在我们这儿买房子的,全部都送一块翡翠原石,再送一套首饰。”

“送一套翡翠做的首饰?”丁诗诗问。

“没有啊,送一块翡翠原石,再送一套银首饰,银戒指银项链什么的。”黄文斌说。

“切,银戒指银项链才多少钱。”丁诗诗鄙视他,“原石肯定也是最便宜那种吧,加起来才一百多块,一栋房子少说好几十万,你就拿这么一百块的东西当礼物,实在是太小气了吧。”

“总比人家送管理费好啊,先加价几万,回头说送五年十年管理费,根本就是在骗人,一年的管理费才多少钱。”黄文斌理直气壮的说“还是我送翡翠实惠,说不定解出翡翠来价值好几十万呢。一下子就把首付赚回来了。”

“要开发这么大一个小区,你的资金有没有问题?”丁六根问。

“没问题的,建筑公司是自家的,只要给成本价就行。”黄文斌说,“又不用出土地转让费。没了这两座大山,其他的费用也没什么了。现在我手头十几亿现金,怎么算都足够了。”当然,如果把松山那一万亩算进来,则肯定不够。

第三百七十五章. 电视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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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还要建学校吧,那里就要五六亿。”丁六根给他算,“你要建的还是个超级中学,运营费用也要好几亿,起码得三四年才能开始回本吧,回本之前,这就是快十亿的资金被压住。你这翡翠城可不是两百亩,是两千亩,就算建筑公司是你的,工人工资你还是要出吧?原料机械钱省不了吧?也就是少出些利润而已。”

“够的,肯定够。”黄文斌说。

“你原来是肯定够,现在做翡翠生意,还把摊子铺这么大,不是又要好几亿?”丁六根语重心长的说,“你还买了明珠大厦吧,这里起码也是十亿八亿的。小黄啊,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现金流,现金流断了,可就什么都完了。你要做地产,就好好做地产,不要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万一窟窿太大,我都堵不上。”

“爸放心吧。”丁诗诗说,“我这儿还有好几亿呢。”

“谁说你了!”丁六根等了她一眼,“以为有几亿就了不起啊!”

“爸你现在手头都没有几亿现金吧。”丁诗诗说。

“我是没有!可是我随时都能从银行借几十亿出来。”丁六根吹胡子瞪眼的说,“谁像你啊,我的钱都投入到运营去了,一分钱也没浪费。把十几亿现金放手里,那不是浪费吗,一通货膨胀得损失多少。”

“那不就是没流动资金嘛。”丁诗诗说。

“你……”丁六根一时间也被绕糊涂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流动资金又不只是现金,还包括随时可以动用的借款,票据,债权等等,你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总之呢,做生意一定要小心,特别是你现在规模这么大,现金流千万不要断,断了很麻烦,那些不那么核心的生意,就不要浪费资金了。”

“这个你就放心吧。”丁诗诗说,“翡翠生意压根就没用钱,本金都是小蝶出的。”

“小蝶?”丁六根问。

“以前我在美国留学时候那个室友刘香蝶啊。”丁诗诗说,“你不是见过的吗?”

“哦,那个刘省长的侄女。”丁六根想了起来,“原来翡翠生意是你们合作的啊。”

“是啊,本金全是小蝶出。”丁诗诗说,“文斌负责具体运营,分一半利润。”

“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丁六根感叹了一句,“和别人合作,居然能够让别人全出本钱,还能分一般利润去。这刘香蝶我也听说过,出了名的心狠手辣……看来我是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什么心狠手辣啊,小蝶本性很温柔的,只是社会的逼迫,不得已才化身修罗。”丁诗诗说,“她一个弱女子,父母都老了,刘省长又病得下不了床,孤身一人运营着一个价值亿万的企业,不长些刺出来,早被人吃干净了。”

听了这话,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那不是一些刺吧,明明浑身都是刺,还是粘上就死的毒刺。“我是全靠老板的提携,以前的就不用会所了,这次也是全靠老板你的团队才能把这个展销会办起来。”其实就是过年游园会的那帮人做的,所以游戏积分什么的都差不多。

“大家自己人,就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况且我又不是免费借给你,要分一成的利润呢。”丁六根又看了看酒店外黑压压的人群,感叹说,“这一成利润起码得上百万了吧,我一向以为,翡翠就是摆在商场和珠宝店里面等人买,真没想到翡翠生意还能这么做。真是不认老都不行。”

“现在人民群众有钱了,以前高大上的东西,慢慢都会沦为大众消费品。”黄文斌说,“电脑,手机,冰箱,大彩电,小汽车,珠宝首饰,名人字画,古董玉石,都是这样。可是我们的商业环境还没有适应过来,这就留下了很大的炒作空间。”

当然了,还有最重要的房子。都说以前房子便宜,还有福利分房,可房子是便宜,工资更低。90年代的时候,国企正式员工才几十块工资呢,一两万的房子,那可真是天价。

至于福利分房,轮到了当然是好,没轮到的呢?多少人为了一件五六十平米的房子奋斗终生而不可得。黄文斌的父母等房子结婚,可是足足等了五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不能在上下铺的集体宿舍成亲。

现在房子贵是很贵,不过还可以银行贷款,可以跟亲戚朋友借钱,就算买了房等于卖身给银行,总比以前想卖身都卖不出去的好。其实从改革开放到现在,华夏的人均住房面积一直在上升,就是房价暴涨那几年都不例外。

“后生可畏。”丁六根欣慰的说,“诗诗总算没有看错人。”

“那当然!”丁诗诗一点都不害臊,反而很骄傲。

丁诗诗不害臊,黄文斌可有些脸红,他是全靠穿越才有这番见识,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上辈子他就不会在东升混了好几年,连个小组长都混不上,“电视转播就要开始了,我先去准备一下。”

电视转播的阵势很大,六台摄影机各就各位,几十个电视台的工作人员遍布大厅各个角落。被数百名观众包围着。这些都是至少扔了几万去解原石的大客户,还有一部分是黄文斌的托,当然都在高谈阔论自己怎么花了好几万一颗翡翠都没弄到,正想放弃的时候用最后几百块买了最后一块原石,解开来就赚了几十万。

一片吵杂声中,主持人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微笑着站在大厅中间,展示着三百六十五度无瑕疵的美丽。可惜只有视觉美,嗅觉实在不怎么样。黄文斌站在主持人旁边,只觉得一阵一阵的汗臭味透过来。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天气实在是太热了,又挤满了人,空调开到最大都没用。

这种直播,都有固定程序,一番寒暄之后,主持人进入正题,“黄先生,翡翠这种东西,当然人人都喜欢,不瞒黄先生说,我也很喜欢翡翠呢。不过我从来都不知道,翡翠是从这种貌不惊人的石头里面解出来的呢。”

黄文斌骂了一句,这主持人非但知道,还是赌石的老手,偏偏技术又不行。出外勤来这里,钱都不肯要,非要翡翠原石,解开来以后当然屁都没有一个,人家跑过来做主持,一点回报都没有当然不行,否则心情不好直播的时候出个错什么的,那可就糟了。

黄文斌只好给她一块半明料保证出产率。谁知道人家不干,非要开赌料,还是全赌料。可是黄文斌这些矿石都是下脚料,里面翡翠本来就少,连开十块,只有两块里面有翡翠,还都是狗屎料,根本不值钱。最后没办法了只好作弊,让解石的师傅在袖子里面藏一块,切割的时候装失手,切得碎石乱蹦,趁机把翡翠混进去,这才让女主持满意。

“和氏璧的传说,相信大家都听过。”黄文斌呵呵一笑,把和氏璧的故事简单说了一遍,“玉石玉石,玉从来都是藏身于石中,只有目光远大的人,才能看穿表面,看透本质,找出真正的精髓来。”

“黄老板真是讨厌。”主持人娇嗔,“这肯定是在取笑我。”虽然样子很漂亮,可是味道实在是难闻,让黄文斌一阵恶心。

“怎么会是取笑你呢。”黄文斌强笑着说。

“我也曾经买过几个原石,开出来一点翡翠都没见到。”主持人对观众解释。

“神仙难断寸玉,赌玉的事情,可千万不能执着。用零花钱玩玩是无所谓,可是有些人倾家荡产去赌,那就不好了,赢了当然是好,万一输了呢,老婆孩子怎么办。”黄文斌语重心长的说,“我有一个朋友,就是沉迷赌石,本来有百万家产,全都败光了。老婆离他而去,孩子没钱上学,差点想要自杀。幸好,他的最后一块毛料出了帝皇绿,卖了两千多万,才挽救了他的生活。”

这压根就是明目张胆卖广告,主持人一点异样都没有,按照剧本表演下去,“黄先生,什么叫做帝皇绿啊?怎么这么厉害呢?”

“帝皇绿那是翡翠身上最好的绿色。”黄文斌招了招手,金队长就拿出一个很大的黄花梨木盒上来,打开木盒,天鹅绒上面,是一整套的的帝皇绿首饰,“这就是帝皇绿。”黄文斌拿起一个手镯展示。

摄像急忙跑上去,拿着摄像机对着手镯猛拍特写,拍完手镯,再拍项链,戒指和耳环胸针,纤毫毕现,要多清楚有多清楚,要多明白有多明白。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先让大家看清楚帝皇绿是怎么样的。

“好漂亮啊。”主持人感叹,“真想买下来,这套帝皇绿翡翠首饰要多少钱呢?”

不要998,不要888,只要688……这当然是不可能的,黄文斌说:“三千万!”

“三……三千万?”主持人惊讶得嘴都张圆了,让人很想把什么东西塞进去(说的当然是香蕉,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这么贵的啊!”

“好东西,从来都不便宜。”黄文斌呵呵一笑,“别看它贵,你想买还买不着呢,这样的极品,是可遇不可求的。现在翡翠价格飞速上涨,好的翡翠,大家都留着等升值呢。光是去年一年,翡翠原石和制品的价格,都上涨了20%以上!”

第三百七十六章. 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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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太厉害了。”主持人惊叹,“要是我有这么一套帝皇绿翡翠的首饰,那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现在三千万,一年涨20%,那可就是600万啊,每天花一万,还能剩下两百多万。可惜,我根本就买不起。帝皇绿啊帝皇绿,我们有缘无分啊。”

“柳小姐你真想要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机会。”黄文斌说。

“莫非黄先生要把这套首饰送给我?”主持人嫣然一笑,“当然这是不可能的,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她是真的想要,如果黄文斌肯送的话,她也不介意做这种那种事。可惜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暗示。

“这是一个奖品,”黄文斌说,“凡是在我们翡翠之城买了房子的客户,都可以参加抽奖,每拾万元可以抽一次。比如说你买了一栋八十万的,就可以抽八次。奖品十分丰富,有全套装修,全套家具,全套家电等等,这一套帝皇绿首饰,正是特等奖。如果运气好的话,你买了八十万的房子,抽八次奖,第一次全套装修,第二次全套家具,第三次全套家电,什么钱都不用出。要是抽到了特等奖,那更加是发家致富,打断腿都不用愁。”

“是不是真的啊,三千万的翡翠首饰,真的拿出来当奖品?”主持人继续发问。

“这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已经请了公证处进行公证。”

镜头一转,就拍到在旁边待命了好久的公证处两个人员身上,他们穿着制服,脸色严肃,看起来很像样。两人还读了一份声明,说黄文斌整个抽奖程序都在公证处的监督之下,保证没有问题。

“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拿价值三千万的东西出来当奖品。”主持人说,“听得我都很心动呢,在翡翠之城买房子的话,去市区好像不太方便啊。”

“很方便的,现在去市区,人少的时候只要二十分钟,等以后新路修好了,十几分钟就行。”黄文斌说,当然他们自己没有超级跑车跑不出这个数据,也不能怪黄文斌,“来的路上大家也看到了,这条新路正在加紧修建中,大概今年年底明年年初这段时间就会通车,一旦通车,房价肯定要涨一节。”

“您这是坐地起价啊!”主持人表情夸张的说,“不行,等一会儿我就去订一套。”

“你再考虑考虑吧。”黄文斌说。

“不用考虑了,立即就买!”主持人很是坚定,“等新路通车的多花好几十万呢。”

“买房子真的不要着急,仔细调研之后才能决定,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虽然我们这儿环境清新,配套措施完整,网中带静,距离市中心只有十几分钟车程,又比市区房子便宜30%以上,但毕竟是新开发的地区,大家还是看仔细想清楚。”黄文斌说,“我们还是先来看看解石吧。”

“好啊好啊。”主持人说,“解石究竟是怎么弄的呢?”

镜头再转,一台巨大的切割机出现在屏幕中,上面一个大师傅,朝着大家点了点头。主持人上去采访:“王师傅好,王师傅,您就是负责解石的嘛?”

王师傅点了点头,“是的。”

“解石容易吗?”主持人问。

“说容易当然容易,说不容易也很不容易。”王师傅背稿子背的结结巴巴,“只要把石头放好,对准了一刀下去,就可以切一片石头下来。但是怎么切,从哪里切,怎么保持刀片稳定,切出最干净利落的线条,最大的展现原石内部的情况,最小的伤害翡翠的质量。”

“原来如此。”主持人说,“我这里正好有一块原石,你帮我切出来看看?”

“好的。”王师傅接过拳头大小的原石,看了看说,“这是一块很普通的原石,您想怎么切?”其实这块原石一点都不普通,是精挑细选出来还切开看过,里面确实有翡翠,才拿上来切的。现在被切下来的部分粘了回去,除非拿在手上仔细看,否则肯定看不出来。而主持人和王师傅都很小心的避过了切割过的那一面,呈现在电视上的,就是一块完全没动过的毛料。

“这我就不懂了,应该怎么切呢?”主持人问。

“如果只想看看里面有没有翡翠,那中间切一刀最容易。”王师傅说,“但这样很容易把一块完整的翡翠切开,导致价值变小。如果想要最大限度的保存翡翠,我建议先从这里切一刀。”

说着他在那块原石上画了一条线。这可不是随便画的,这是阿瓦将军带来的五个翡翠切割大师,仔细查看认真斟酌商量之后才画出来的线。这些大师傅过手的原石,那都是成千上万,经验丰富的要死。国内的师傅没他们的条件,天资再高也比不上。

“那我们就从这里切好了。”主持人说。

嗡的一声过后,王师傅拿起石头用水一泼,露出里面绿油油的内芯,“涨了!正阳绿!恭喜恭喜。”他把石头交回给主持人,“里面的翡翠质量很不错!正阳绿是仅次于帝皇绿的颜色,虽然种不太好,但是也很难得了。”

周围议论的声音更加大了,不少人站起身想要冲过来看,都被保安拦住了。帝皇绿没什么人见过,一般能够捡到的最高级翡翠,就是正阳绿。这时候居然当着摄像机的面切出一块正阳绿出来,这不是奇迹,什么是奇迹?

“正阳绿?能值多少钱呢?”主持人问。

“还要看这块翡翠究竟有多大,有没有瑕疵。”王师傅说,“如果现在卖出去的话,这块原石可能价值五万元左右。继续切下去,可能会大涨,也可能会大跌,继续切吗?”

“切!”主持人已经进入了角色,连剧本都忘了。

嗡~嗡~嗡~不一会儿整块石头都被切了出来,泼上水,仔细打磨,一块闪闪发光的翡翠就露出了身影,“正阳绿,糯种!”王师傅宣布,“价值……三十万!”

周围的观众恨不得冲过来抢了翡翠仔细看,三十万啊!这可是三十万!以前总听说谁谁谁切了一块好几百万的,可是见过的人寥寥无几,这一次可是大庭广众之下切了三十万出来啊,用的还是一块小矿石,看着和外头一百分一块的毛料一模一样,居然开出了价值三十万的翡翠!不少着急的人就跑出去买原石了。

这边在解原石,黄文斌在一旁和阿瓦将军说话,“将军吗,等一会儿您可不要紧张。”

“上电视有什么好紧张的?”阿瓦将军说。

阿瓦将军彩排的时候可没这么淡定,面对着镜头,说话都不会说了。连续演了十几次,一次都没通过,明明那些摄影机都没开。黄文斌都建议他干脆说缅甸话算了,加个翻译就行,方雅就很好,这么漂亮的翻译还能增加眼球呢。可是阿瓦将军硬是不肯,一定要自己亲身上马。

“反正不要紧张,万一卡词了,就说缅甸话,我帮你翻译。”黄文斌说。

“你又不会缅甸话,翻译什么啊。”阿瓦将军说。

“我看过剧本啊!”不但看过,黄文斌简直就可以倒背如流。

“我说话可不一定会按照剧本。”阿瓦将军说,“那多没意思,一点挑战都没有。”

“现在最关键的不是挑战,赶紧把这事弄好。”黄文斌说。

“伟大的史提芬周导演说过,人生没有挑战,过得和一块咸鱼有什么分别。”阿瓦将军雄赳赳气昂昂地说,“人就是要在不断的挑战中超越自我,才能够实现自己的人生意义。你以为为什么我会跑到华夏来?”

史提芬周?好一会儿黄文斌才反应过来,就是周星驰,这话好像是在什么足球里面说的,原话似乎也不是这样,天知道缅甸怎么翻译。还没等黄文斌劝他,导演就发来信号,轮到阿瓦将军上场了。

“大家好!”阿瓦将军走到摄像机前,踌躇满志,“我是阿瓦,这是我的名字。和你们华夏人不同,我们缅甸人没有姓。你们可能见过有些缅甸人姓吴,其实吴是一个尊称,意思是先生。所以你们可以叫我吴阿瓦。同样的,波也是一个尊称,意思是军官,你们也可以叫我波阿瓦。同时我还是一个英国伦敦政经学院的博士,你们可以叫我道达阿瓦。”

我这约定的不一样啊,黄文斌忍不住用手遮住了眼睛,这家伙在胡说八道什么,有谁会对缅甸人姓名感兴趣啊,和剧本完全不一样,你还有没有一点演员的职业道德了,就算是临时演员,那也是演员啊!

“我是翡翠矿区的主管!”阿瓦将军继续说,“这里所有的矿石,都是从我的矿区挖出来的。我们矿区牌子老,质量好,经常都能开出高质量的翡翠。现在更推出直接购买优秀翡翠的服务,我们这儿有印刷非常精美的产品册子可以免费领取,大家看中了什么,可以打我们的电话,或者直接在展销会下单。展销会完了以后,也可以到金师傅珠宝店订购,保证物美价廉。”

第三百七十七章. 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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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瓦将军您好。”主持人急忙打断他,“这些原石都是您矿区生产的啊,真是太厉害了。那您的矿区是不是遍地有钱人,随便捡一块矿石,说不定就发大财了?”

“也有这样的幸运儿。”阿瓦将军说,“就算没有见到矿石,收入也不低。可是他们有了钱去干什么呢,不读书,不学技术,一味的享受,买车,建房,买电视,买音响,赌钱,斗鸡,没一个有上进心。”

大哥!谁管你矿区的山民有没有上进心啊,还不赶紧解石!黄文斌连连摇手,主持人悄悄做了个OK的手势,插嘴问:“阿瓦将军,来到我们华夏有什么感受吗?”

“华夏太大太发达了,”阿瓦将军感叹,“我是晚上坐飞机过来的,缅甸的上空黑乎乎的,可是进入华夏的国境之后,只见辽阔无边的大地上,处处都是灯光。下了飞机一看,高楼大厦连成片,一个工厂就有好几万工人。我们缅甸全国的工人加起来,也未必有省城一个城市多。”

这又偏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随便说两句客套话吗,怎么越扯越远了!黄文斌眼见情势不妙,只好自己冲了上去,“将军,听说您的矿区,有个镇区之宝,是一块巨大的翡翠原石,是不是这样的呢?”

“是的。”阿瓦将军意犹未尽,不过还是回到了正题,“就是这一块!”

远处一辆叉车慢慢开来,在场地中间卸下一个大箱子——为了让这辆车能够进大厅,黄文斌可是下了好大功夫,把门板都给卸掉了,改成卷闸门。几个壮男走过去,嘿的一声,把木箱子车的四分五裂,露出里面巨大的原石。

这原石可不像以前那样了,抹了油打磨过,在灯光下仿佛健美力士一样,闪耀着油脂的光芒。在内行人眼里,这简直就是十恶不赦的庸俗之举,原石上各种用来预测内部表现的征兆,皮子花纹斑点,都被油脂弄得面目全非。

可是普通人不懂啊,他们只看到一块闪闪发亮的石头,比什么汉白玉和田玉更加闪耀。光是原石就这么漂亮了,里面的翡翠肯定更加厉害。都开始疯狂的讨论起来,“好大的原石!里面的翡翠肯定也很大。”

“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翡翠原石,是不是假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人家直接从矿区拉来的啊。”

“这原石真了不起,不切开就好像一大块玉一样。”

“闪得太厉害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原石。”

“人家这是镇矿质保,当然与众不同。”

听了议论,阿瓦将军谈兴大发,抚摸着原石说:“神仙难断寸玉,一块原石揭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没有翡翠。不过这只是针对普通的矿石,这一块原石,我敢打包票,里面一定有一块极品的翡翠原石!不但有,而且是极品!”

“这个恐怕很难这么保证吧?”黄文斌说。

“黄老板不信?”阿瓦将军哈哈大笑,“那我们就来打个赌吧。”

“要怎么赌呢?”黄文斌问。

“这次我带来了一些成品首饰。”阿瓦将军说着,他的手下们就把那些首饰抬了上来,有手镯,有戒指,有耳环,有牌子,还有各种把件,“如果开出来里面没有翡翠,或者翡翠不是极品,那我就把这些成品都输给黄老板吧。”

“这不行,太贵重了。”黄文斌按照剧本表演,“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和您对赌的。”

“这不要紧。”阿瓦将军对着围观群众们说,“大家都加入进来吧,有三个选项,第一种,出了翡翠,而且还是极品。第二种,出了翡翠,但不是极品。第三种,里面压根没有翡翠。压对的人可以获得价值相应分数的翡翠首饰。押错了的人也不用着急,你们只要按照标记的价格买下翡翠首饰就可以了。”

“那什么叫做极品,什么不算极品呢?”黄文斌问。

“玻璃种,正阳绿,可以叫做极品。”阿瓦将军说,“或者冰种,帝皇绿,也算是极品。当然玻璃种帝皇绿那就更加是了。”

听到这种条件,议论声就没停过。种色难两得,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就算原来不知道,进来的时候也被灌输了这个概念。本来大家都很看好这一块石头,可是一看极品的概念这么苛刻,又犹豫起来。

犹豫归犹豫,大家还是下注了,这种包赢不输的赌局,大家当然都是热烈参与,把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围得水泄不通。至于为什么设计成这样,那当然是为了避开赌博这个词——压根没人会输,那就不能称之为赌博了。

不过实质上,这些翡翠首饰标价都是虚高至少两倍,按照标价买下来,等于是输了一大笔。而赢了的人呢,其实只是赢一半。这就是庄家的好处,可以把条件设定得对自己有利,从而利于不败之地。

很快统计数据就出来了,看好出极品翡翠的人和不看好出极品翡翠的人大约是一半一半,至于压根没翡翠这一个选项,选的人就很少了。大家的想法都是一样的,这么大一块原石,里面不可能一点翡翠都没有吧。

很快大家都下完注,阿瓦将军亲自操刀,嗡的一下把大原石切了一块下来。“没涨!”王师傅叫了一声,周围都是一片叹息的声音。不过这也很正常,总不能期待着这么大一块原石,里面全都是翡翠。

“第二刀我们交给幸运观众。”主持人说着,酒店大厅上方的举行电视屏幕就出现无数的门票号码,不停闪动,主持人拿起一个遥控器,嘀的按了一下,电脑屏幕就停住了,显示出一个号码,“我们的幸运观众是1165,是哪一位?”

朱振亚很高兴的从人群里面挤出来,跑到切割机旁边,和主持人寒暄了几句,宣扬了一下自己有多喜欢翡翠,这次展销会又办得多好,然后就迫不及待的去切石头了。她也是行内人,动切割机的次数,比阿瓦将军还多一些,一刀下去,刀口又平又直。

“涨了!涨了!出绿了!”王师傅一看刀口立即就喊。

“出绿了!”绝大部分观众都兴奋的重复,“出绿了!”

“是不是帝皇绿?”

“肯定是,我看到了,好漂亮的绿色!”

“不是帝皇绿吧?”

“不是帝皇绿那也是正阳绿啊。”

“隔这么远鬼看的清楚!”

“你近视眼吧,我就看得很清楚啊。”

“摄像机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来个特写。”

会场一片乱哄哄的时候,主持人占了出来,“大家不要着急,第二刀我们还是看不清楚,我们还要抽出下一位幸运观众,来给我们切第三刀。”此话一出,观众席上顿时安静了下来,选号码的大屏幕滚动了一会儿,嘀一声再次停了下来,“6542好,6542号幸运观众!”

这次上来的是苟安生,他也跳出剧本了,本来要安排他夸奖两句翡翠城的,这家伙理都不理,直接走到原石跟前,先看了看刀口,接着就架起切割器,对准了原石,狠狠地按下了电源开关。

一片石头被切了下来,大片大片的绿意显现,一看这颜色,大家都知道是出翡翠了。无数人蜂拥向前,连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忍不住看了过去,想要知道出的翡翠究竟怎么样。“涨了!”王师傅大叫一声,拿水一泼,“这是……”

正在大家翘首以盼想要知道结果的时候,甘白龙忽然大吼一声“袭击!”,然后扑了出去,把一个观众扑倒在地。黄文斌只看到甘白龙的两个小弟挡在自己身前,到底出什么事了?

这时候砰的一声巨响,有些像是汽车爆胎,又有些像放大了十倍的开汽水瓶声音。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甘白龙两个小弟已经把黄文斌按到在地上。然后黄文斌才听见甘白龙的怒吼,“******!居然是真枪!”然后一个人被他甩了起来,在天上晃了半圈,啪的一下狠狠地撞在地上。

这时候黄文斌才看见,那个被甘白龙抓住的人,乃是缅甸逃兵阿泰!

一个围观的客人忽然大叫:“我……我怎么在流血?”大家还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同时看了过去,然后大声尖叫起来。这人的胸口正不断的飙出大量血液,把周围的人都弄得一片狼藉。

“搞什么?”黄文斌还在问。

“那家伙开枪了!”一个甘白龙的小弟回答,“开枪了!是真枪啊!有人中枪了!”

真枪?黄文斌也懵了,有人开枪?他转眼一看,阿瓦将军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已经躲在大原石后面,警惕的看着阿泰。华夏和平太久,听到枪声也反映不过来发生了枪战。无数人涌过来,互相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

保安们好像盲头苍蝇一样四处乱转,有的在执行一开始的指令,阻拦客人们乱跑,有的跑到中枪喷血那个客人旁边,手忙脚乱的想要救助。还有的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着。

黄文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像落入了冰窟中。刚才有人拿着真枪来刺杀!如果不是甘白龙发觉,说不定他现在已经中枪死亡了!想到此处,黄文斌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燃烧起来,就好像那天听到常真被人打死一样。不,应该说燃烧得更加旺盛,那天只是听到消息,今天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有人掏枪,有人中枪。

第三百七十八章. 恩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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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越烧越旺,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大厅里好几百人,黄文斌一眼过去,所有人的动态都一览无余。甚至连他们脸上惊讶茫然的表情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回过头来,看到阿瓦将军也在探头探脑的,似乎还没把阿泰认出来。

阿瓦将军这么个大人物,去哪里都带着保镖。今天也不例外,只是在上电视的时候才稍微离远了一些。发生这种事情,十几个保镖围绕在阿瓦将军身边,把他围得严严实实,但保镖自己却乱成一团,看来素质也不是很高,至少和甘白龙没法子比。

倒是方雅比较镇定,从观众席快步向阿瓦将军走去——因为阿瓦将军没同意让她做翻译,黄文斌只好安排她去当托,拿着大笔大笔的现金去充值,冲完值以后大把大把的买原石,给别的土豪一个榜样,告诉他们花大钱的大有人在,不必担心,你肯定不是最疯狂的。

现在出了事,这家伙就忘记自己是托了,不过也不能怪她,谁能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里动枪。方雅越走越近,很快就到了阿瓦将军身后。她是自己人,阿瓦将军的手下都认识,自然没人阻拦。但是黄文斌觉得她脸色似乎有点不对,不是惊慌失措,也不是忠心护主,而是阴沉凶狠。

黄文斌脑子里电光火石一转,忽然明白了,“将军小心!”他大叫一声。

阿瓦将军顺着黄文斌的目光一转头,正好看见一抹绿光朝他直冲而已。阿瓦将军大惊,总算身体保养得宜反应快,顺势向后一倒,避开了要害。噗的一声,阿瓦将军肚子里多了一个血洞。

方雅满脸狰狞,手上拿着的,正是那一把只见可爱不见杀气的翡翠玉刀。一击不中,方雅丝毫不乱,反手又是一刀。阿瓦将军急忙踢出一脚,却被方雅避过。但是方雅这一击也没有正中目标,只是在阿瓦将军的大腿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长条血痕。阿瓦将军的手下这才反应过来,呼喝着纷纷扑了上去。

虽然没枪,但是有电棍,都是黄文斌提供给他们的美国警方用品。只要轻轻一碰,就能让彪形大汉晕倒。这电棍的厉害之处,方雅当然也是知道的,她骂了一句,只好回身迎敌,玉刀上下纷飞,身体乳花蝴蝶般飞舞。十几个保镖,挥舞着两尺长只要一碰就能制敌的电棍,硬是连方雅的边都沾不上,反而让她放倒了好几个。

“快去帮忙!”黄文斌对两个贴身保镖说。

那两个保镖都坚定的摇了摇头,其中一个说:“黄老板,我们的任务是保护你,其他人的死活和我们没关系。谁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同伙,要是还有的话怎么办。”

这也太专业了吧,虽然很让人安心,可总不能让阿瓦将军就这么被捅死啊。“我去!”金队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举起一张椅子就砸了过去,人紧跟在椅子后面,就冲进了战场,和方雅打在一起。

他的速度丝毫不比方雅逊色,虽然在格斗技术上有所欠缺,被方雅连续几次命中,可金队长成功的把方雅的速度拖慢了下来,周围几十个保安围上,缩小包围圈,方雅也没了办法,只好往外面冲。可是现在哪里还跑得掉,虽然抢了电棍点倒了好几个保安,可打倒一个冲上来十个,七手八脚就把方雅给抓住了。

“操!”她骂了一声,冲着阿瓦将军说,“算你运气好!”

“你这是疯了吗?”阿瓦将军喘着粗气问。

“疯了?我才没疯呢。”方雅开始说缅甸语来。

黄文斌好奇得要死,他们究竟在说什么啊!还有阿泰怎么又跑过来了,还带了枪行刺!国内要弄一把枪,可不是这么容易的,凡是涉枪的案件,那都是大案要案,公安部要督办的。

不一会儿正牌警察来了,给方雅和阿泰扣上手铐,紧紧的压住,黄文斌这才上前去查看。阿泰被甘白龙摔晕了,方雅浑身都是汗水,把衣服全浸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眼神很是委屈,一点都看不出来刚才那种凶狠劲。

“你做得好!”黄文斌首先表扬甘白龙,他第一个发现情况。

“要是我的右手没断过,那家伙根本就开不了枪。”甘白龙说。

黄文斌讪讪的笑了一笑,“不管怎么样,多谢你的救命之恩,回头必有重谢。”

“救什么命啊,我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你!”方雅插嘴说。

“我想也是。”黄文斌和方雅阿泰无冤无仇的,还跟阿泰买了一亿多的原石呢,所以他看到方雅朝着阿瓦将军摸过去,就知道他们的目标多半是阿瓦将军,“你们缅甸人的恩怨情仇,干嘛非要到我们这儿来解决!”

“没办法,阿瓦的防护太严密了,在缅甸下不了手,把他引出缅甸,才有机会。”方雅遗憾的说,“起码在这边他的手下都不能配枪……可惜还是功亏一篑,要是有多一把枪就好了。”

还多一把枪,能够弄到一把枪算你们厉害,况且还是易于隐藏的手枪,这种玩意儿,柳权那么嚣张的人,都只能掏一把报废枪过过手瘾。要说猎枪或者火药枪,要弄到并不难,因为存货量大,打猎的人多,而且没法子隐藏,只要别拿出去招摇,警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黄文斌都能弄到手。

可是手枪就完全不同了,这玩意儿容易隐藏,用来违法犯罪很方便,属于超级重点的打击对象。别说真枪,就是仿真的都会被抓起来。阿泰和方雅两个缅甸人,虽然说手里有点钱吧,要怎么弄到这种重点监控的神器呢?

黄文斌还想问仔细,警察上来打岔,“黄老板,这儿太混乱了,我们先把这两个犯罪嫌疑人押回去,再慢慢审问,您看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当然得答应了。警察把相关人员全带走了。黄文斌留下来做整顿秩序疏散人群等等善后工作。把人全弄走了以后,还得去医院,先看望那个被枪打中的倒霉鬼,幸好抢救及时已经脱离危险期了。既然是在黄文斌的展销会上出了事,那黄文斌就当仁不让,把医疗费用承担下来,再给了他十万块钱的慰问金,让家属感恩戴德了好一会儿。

黄文斌接着去看金队长,称赞了他几句,又给他开了一百万的奖金。虽然说他没有甘白龙做得好,可毕竟是不顾危险去执行命令了,还立下大功,把方雅缠住,还为此受了伤。这种功臣,可千万不能冷落。

然后黄文斌就赶紧到警察局去了,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方雅干嘛要谋杀自己的主官呢?还有阿泰,他都已经成为亿万富翁了,干嘛还要来冒险杀人?当时那种环境,就算把阿瓦将军杀了,他也跑不了吧。

“韦局长。”黄文斌找到光明区的公安局长。

“黄老板!”韦局长不敢怠慢,赶紧跑过来,“您怎么来了?”

“发生这么大的是我能不来吗!”黄文斌说。

“是是,我糊涂了。”韦局长赔笑着说,“这些外国佬,来办个展销会就惹了这么大麻烦,真是麻烦死了。虽然说一个人都没死吧,可是动了枪,这么大庭广众的,上头市级各部门都来人问了。”

“我想看看方雅和阿泰,还有阿瓦将军,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说。

“这个……”韦局长犯了难,“阿瓦将军没问题,他是受害者,随便见。”可是方雅和阿泰两个是嫌疑犯,现在只能由警方审讯关押,不能见外人,以免他们串供。如果是别的案件那也就算了,这可是涉外又动枪的,上头不知道多少部门盯着,只要有一点瑕疵,就有可能造成严重后果。

“真的不行吗?”黄文斌问。

“也不是不行。”韦局长想起曾书记的下场,一咬牙下了决定,“上头派来的人正过来,您最好抓紧时间。小风,进来一下。黄老板想要参观我们的案件调查过程,你带着他看看。黄老板以前没接触过刑侦工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要及时提醒,明白了吗?”

小风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警察,年纪轻轻的就在局长身边做事,当然是很机灵的人,一听‘及时提醒’而不是‘及时制止’,哪里不明白什么意思,“请局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黄老板这边请。”

黄文斌第一个去看的是阿泰,这家伙好几天不见,一见面就搞出这么大的惊喜,让黄文斌很是纳闷,“阿泰,你这是干什么?辛辛苦苦从缅甸跑出来,把大原石卖了一亿,马上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我不是要杀你。”阿泰说,“你是我的好主顾,我感谢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杀你呢。我要杀的是阿瓦。本来想着趁他不备一枪打死然后赶紧跑,起码也有五六成希望能跑出去。谁知道被你的人抓了起来,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自己也说,只有五六成希望。”黄文斌说,“就算跑出去了,你还要面对警察的追捕。我不知道缅甸是怎么样的,不过在我们这儿,动了枪的人想跑,可是很困难的。你为什么要冒这么大风险?阿瓦将军和你很大仇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 直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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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没什么。我本来的意思,弄一大笔钱,然后和方雅私奔出国就行了。”阿泰说,“是方雅坚持一定要把阿瓦杀掉,还神神秘秘的说什么,只要把阿瓦杀掉,我们会得到很大的好处。现在可好了,我们两个都被抓起来。”

“私奔?”黄文斌吃了一惊,“你和方雅是情侣?”原来那天见面的时候说的一大堆话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述衷肠?难怪表情有点不对,这也太大胆了吧,也不怕附近有能够听得懂缅甸语的人在。

“是的,我们是青梅竹马。”阿泰说,“从小就私定终身。后来我们分别加入军队,她被选入特务营,我因为有点文化,当了军官,分隔两地很少见面,别人都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谁知道阿瓦那个贱人,居然看上了方雅,逼着她做小妾!”

“小妾?”黄文斌一愣,缅甸好像是一夫一妻制吧,再说阿瓦将军不是靠老婆起家的吗?还在老婆的眼皮底下逼着美女部下做小妾?算了,这种军阀的事情谁搞得清楚,“然后你就抓紧机会抢了一堆翡翠原石,想要和方雅私奔?”

“没有,我只想着和方雅私奔。”阿泰说,“本来我们的关系外人又不知道,大家都以为方雅是单身,又长得这么漂亮,阿瓦将军想要讨她做小妾很正常。他对我也不错,一步一步升到现在这个位置,从来没亏待过。是方雅一定要把阿瓦将军杀了,所以让我抢了仓库,跑到你们华夏,设法把阿瓦引到这儿来。”

“我靠!”居然是这么大的阴谋,“你们缅甸的事情,在缅甸解决不好吗,怎么非要跑这边来?”黄文斌问。既然是小妾,那肯定有很多**相对的时候,方雅这么能打,一刀捅死阿瓦将军不就好了,怎么还弄得这么麻烦。

“阿瓦将军在矿区防卫很森严,没法子下手,只有引到这儿才行。”阿泰说,“其实我当时也不同意,干嘛非要把阿瓦杀了呢。谁知道过了不久,阿瓦察觉了我和方雅的事情,把我陷害入狱,差点死了。这下子不翻脸都不行,我就和几个亲信部下抢了矿石仓库,跑到”

“你是怎么弄到枪的?”黄文斌问。

“有人给我的。”阿泰说,“是方雅联系的人,我不认识。可惜也只有一把枪,要是再多几把,阿瓦哪里跑得掉。互相掩护的话,你们那些没枪的保安和警察根本拦不住我们。要是有长枪那就更好了,劫持几个人质,包准能够杀出一条血路。”

“你敢动长枪,就等着装甲车来洗地吧。”黄文斌很是无语,还以为华夏是缅甸呢,还劫持人质,不劫持人质说不定有一线生机,劫持人质那才是死定了。不管人质能不能救出来,反正劫匪是一定会死的,这一点华夏政府绝对不会妥协。

“现在我会怎么样呢?判死刑吗?”阿泰问。

“使用枪械意图谋杀,虽然没有得逞,可是有无辜人士受了重伤。而且在大厅广众之下动手,影响十分恶劣。”小风说,“十年以上肯定跑不掉,我估计会是二十年,无期也说不定。”

“不是说死刑就好。”阿泰松了一口气。

“如果缅甸那边要求,可能会把你驱逐出境,送回缅甸去。”黄文斌诈他一下。

“这可千万不行!”阿泰吓了一跳,“回去我可就死定了!”

“那你还不赶紧把知道的东西说出来!”黄文斌瞪着他,“你到底为什么非要在这里杀阿瓦将军不可!”想来想去,他们也是自找麻烦,方雅成了小妾,本来有无数种办法可以把阿瓦将军做掉,要逃跑也比人生地不熟的省城方便,为什么一定要在这里动手?

“不是我,是方雅,都是她安排的。”阿泰很苦恼的说。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文斌问,“是不是阿瓦将军把她强了或者什么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她不肯跟我详细说,我也不敢问。”阿泰说。

这家伙看起来有模有样,其实只是个被人利用的棋子。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这么急冲冲的动手抢仓库逃亡杀人,难道脑子里是一团浆糊吗!这家伙只怕已经把瑞士银行的帐号密码都告诉方雅了吧,如果他一枪把阿瓦将军打死了,自己被抓,钱落到方雅手里,简直可以叫做完美犯罪。

“方小姐。”黄文斌看着方雅,还是不明白这女人在想什么。

“黄老板,把你吓得够呛,真是对不起。”方雅笑了笑说。

“没什么。”黄文斌只好这么说,“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这种事?阿瓦那家伙活该!”方雅咬牙切齿的说,“可惜就是没能杀了他!只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啊,如果你那个保镖反应慢一点,如果你另一个保镖没有把我拖住,我就能一刀把他给杀了。你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呢?阿瓦将军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先说阿泰,他鬼鬼祟祟混在观众席里面拿着枪,谁知道要打黄文斌还是打阿瓦将军,他们两个站得又不远。就算是要打阿瓦将军,万一打偏了怎么办,阿泰不是把一个观众打成重伤了。

至于方雅,黄文斌肯定不能看着她把阿瓦将军杀掉,阿瓦将军可是翡翠展销会的客人,死在展销会上可怎么得了。而且这还不是最大的理由,黄文斌之所以帮着阿瓦把方雅抓起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常真是你杀的?”

“准确的说,我找人杀的。”方雅说,“那又怎么样?”

“他是顶我的名字去的!如果是我自己去了,死的不就是我了吗!”黄文斌可还没忘记这一茬呢,“你都对我动手了,我怎么还会客气?”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输在这上面。”方雅颓然说。

“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冒这么大危险非要把阿瓦将军杀了呢?”黄文斌问。

“我这是替天行道!”方雅说,“阿瓦倒行逆施,残害人民,我们山民缺医少药,卖了翡翠矿石不给我们发钱,偏要把钱留下来办什么翡翠雕刻学校,完全是为了赚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枪支弹药,更严厉的镇压我们。”

“就这样?”黄文斌才不信。

“我们给他干活挖矿石,他给我们工钱,这本来是公平交易。就算挖矿石的时候伤了病了,我们也是自己去买药吃或者看医生。可是他扣了我们一大笔应得的工钱,号称给我们建医院,结果呢,医院是很大,里面压根没几个正规医生,药也没多少。我父亲……我父亲只是摔断了腿,自己找医生,最多就是残疾。可是在阿瓦的医院里面,却感染发烧病死了!”方雅说,“杀父之仇,我和阿瓦不共戴天!”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你要报仇就报仇,干嘛非要到这里来杀?他不是要讨你做小妾吗?”黄文斌问,做了小妾,要杀人的机会可就多了,而且方雅一个人就可以动手,不用连累别人。

“在缅甸他范围太严密了。”方雅说,“说是讨我做小妾,其实压根就没有……没有对我做过那种事,我想要找机会都找不到。再说我杀了他以后,就不能在缅甸呆了,必须出逃国外,还要有一笔钱保证生活。所以我设置了一整个陷阱,一步一步的把阿瓦引到这里来。”

“都是你干的?”黄文斌问。

“都是我干的,我让阿泰抢劫了矿石仓库,拿到出口文件,把矿石送到你们这里。不出所料,阿瓦派了好几波杀手,全都被我和阿泰里应外合做掉了。他没办法,只好派了李省台到这里,想要把大原石买回去。”方雅说。

“好几波杀手?”黄文斌有些不信。

“是啊,好几波杀手。”方雅说,“开始那帮傻瓜还想带枪进来,被我一举报,全都抓起来了。后面来的不敢带枪,进了华夏再弄武器,也很容易收拾。最后没办法,只好让李胖子过来谈钱。本来预定的剧本是在李胖子身上敲一大笔,然后把李胖子扣住,逼阿瓦亲自来处理,谁知道你出来横插一脚,把原石买了下来。幸好你要办这什么展销会,我还是把他劝了过来。谁知道最后功亏一篑,天意弄人啊。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为了给父亲报仇,我早就舍弃了性命。”

“阿瓦将军又没死。”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现在处于警方保护之下呢。”难道翡翠刀上有毒?洪院长已经给阿瓦将军详细检查过了,没发现有毒啊。就算洪院长老眼昏花,之后阿瓦将军还被送到一医院了呢,结果照样是无大碍。

“有些人活着,但他已经死了。”方雅冷笑着说,“这个电视节目华夏全国直播的,阿瓦还弄到了卫星信号,组织了矿区所有人一起看,只要大家看到阿瓦被我重伤,阿瓦的权威就会大受影响。他的对手们也都会行动起来,众人推墙倒,阿瓦要养伤,起码一个月不能回矿区稳定局面,他会倒大霉!”

“这个嘛……”黄文斌摸了摸头,“你知道在省城,什么叫做直播吗?”

“直播还能有什么花样?”方雅被弄糊涂了。

第三百八十章. 阿瓦将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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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从来都没有真正的直播,为了避免出现播放事故。就算是转播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他们都要习惯性的延后好几秒。所谓的直播,更加是统统都要延后十分钟以上。以前曾经出现过事故。

在直播一场蓝球赛的时候,两边的狂热粉丝起了冲突,打得头破血流,最后特警入场抓了上百人才平息事态。可直播已经把打架的场面传出去了,造成了很坏的影响,电视台乃至省宣传部都被狠狠地批评了一顿,还有好几顶官帽掉了下来。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真正的直播了,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展销会的直播延迟了十五分钟,而且实现拍了大量素材,阿泰一开枪,导播立即就切断了直播,把前两天拍的素材冲了上去。

“你自己看吧。”黄文斌吩咐下去,马上就有人搬来一台手提电脑,播放今天出现在电视上的直播。苟安生一刀下去,嗡的一声,切下一大片石头来,露出翡翠的庐山真面目。这些都是实拍,可接下去的,就变成特技了。

灯光打上,镜头切入,大特写,一片晶莹剔透的绿色,竭斯底里的画外音,“帝皇绿,玻璃种!涨了,大涨!天底下最好的翡翠!实在是太漂亮了,实在是太美丽了!”

帝皇绿玻璃种是没错的,不过不是大原石上切下来的,而是另一块稍小一点的翡翠原石。也就是黄文斌买下来的六块原石中的一块。大特写的时候特意没有排进去任何的对照物,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这块帝皇绿玻璃种的大小。接下来就是无数鼓掌的围观群众,个个都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就是帝皇绿玻璃种!”

“能看到这么大的翡翠,真是不枉此生。”

“多少钱!这块翡翠值多少钱?”

“起码十亿吧,说不定二十亿,三十亿。”

“我觉得应该要五十亿。”

观众们还在热议,方雅已经看不下去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在骗人!”

“是啊,电视就是用来骗人的。”黄文斌耸耸肩说。

“可是那么好几百人都看到了,他们会揭穿你!”方雅尖叫。

“向谁揭穿?”黄文斌觉得很好笑,“不会有任何电视台报纸刊登这种言论。而且我只要和他们说一句这是警方调查需要,谁泄露谁就要负担法律责任,还有谁会这么做这种对自己一点益处都没有的事情呢?”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方雅争扎着站了起来,随即被两个警察牢牢按住。

“首先,你杀了常真。”黄文斌并不喜欢这个柳权的狗腿子,可常真毕竟是黄文斌派去缅甸的,“然后,这个展销会主要是给我的地产项目卖广告的,你搞出个凶杀案来,还有人肯买吗!现在不会有人知道阿瓦将军受了伤,他只是太劳累需要休息几天,才能继续主持展销会。”

“怎么会这样……”方雅都快哭出来了,“怎么会这样。”

黄文斌也不去理她,直接出门,谢过韦局长以后,就到了人民医院。阿瓦将军占了一个老干病房,门里门外都布满了看守者。黄文斌想过去,那些人还不让。阿瓦将军听到了动静,大骂:“你们胡闹什么啊,让黄老板进来。”

黄文斌进去一看,阿瓦将军躺在床上,身上绑了好几处绷带,精神到还好,“黄老板,这次可真是多亏你了。要不是你,这次我就死了。”阿瓦将军感叹说,“没想到背叛我的人居然是方雅,真是没想到。”

这应该能想到的吧,都逼着人家做小妾了,反叛不是很自然的事情吗?

“有些事情,方雅已经和你说了吧。”阿瓦将军说,“其实不是那样的,她不了解真相。”说着挥了挥手,对手下们说,“出去,让我和黄老板私下说几句话。”

他的手下们当然不肯,和阿瓦将军争辩起来。可是阿瓦将军态度很是坚决,破口大骂,把人都赶了出去——用的当然是缅甸语,黄文斌一句都听不懂。

“黄老板。”阿瓦将军换回中文,“我有一个请求,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到。”

“请求?”黄文斌问。

“把方雅救出来,不要让她坐牢。”阿瓦将军说。

“救……救出来?”黄文斌张大了嘴,这阿瓦将军也太好色了吧,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被人设下陷阱,矿区的矿石仓库被抢劫,自己也受了伤,差点就死了,居然还想着把方雅‘救’出来?

“不是你想的那样。”阿瓦将军看着黄文斌的表情,急忙辩解。

“你害死了方雅的父亲啊。”黄文斌提醒他,“就算对方雅再好,她也不会领情的。”这又不是虐恋言情,方雅不可能顶着杀父之仇和阿瓦将军没羞没臊的生活在一起。就算方雅愿意,阿瓦将军的家人和手下肯定也要阻止。

“其实……”阿瓦将军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

“医院医死人这种事情呢,是经常发生的,也未必是医院的错。”黄文斌说,方雅她父亲摔断了腿,方雅觉得很好治,其实未必如此,腿上的要害多了去了,感染也不是说控制就能控制的。方雅这个想法,其实和医闹差不多。病人死在医院,就是你医院的错,就应该医院赔偿,只是滚钉板滚得动静太大了,“但是她都已经一根筋的认定了,别人很难扭转方雅的想法。”

“其实,我才是方雅的父亲。”阿瓦将军打断黄文斌的长篇大论。

“什么!”黄文斌瞬间脑补了整部电影内容,还真别说,星球大战换成女主角,还真是带感……拿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开千年隼的?帝国突击队克隆人?总不能做地精师傅吧。

“小声些,别让外头听见了,我是方雅的父亲。”阿瓦将军小声重复了一遍,“我和方雅的母亲相识于年少,我血气方刚,她温柔美丽,天雷勾地火,一不小心就有了方雅。可是我们双方家庭差别太大,不可能结合。最终我被送到英国读书,方雅母亲也被迫出嫁。等我回来的时候,方雅都已经四岁了。”

那就是留学了四年?黄文斌还在算的时候,阿瓦将军继续往下说。

“本来我想把方雅和她母亲抢回来,可那时候我家里又卷入了********中,一不小心就会身死族灭,我只能用十二分精力应付,等我们家终于斗倒了对手,我也成了矿区安全主管,方雅已经长大了。方雅的养父对方雅母亲坏得很,整天打她,搞得她四十岁多一点就死了。可是对方雅很好,后来我才知道,那家伙早就知道方雅不是他亲生的,想把方雅养大然后把她给……我一听哪里还忍得住,让人在他摩托车上做了手脚,想要把他摔死,他命大只摔断了腿,只好在医院里面把他做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原来方雅没冤枉阿瓦将军,人家养父真是他谋害的。至于鬼父要叉叉女儿,这时候根本就死无对症,谁知道是真是假。

“然后我把方雅招进了军队,想要给她好生活。”阿瓦将军说,“她一点都不领情,主动加入特种作战营,练得一身好本领。我原来还很欣慰,原来她苦练本领,是为了杀我……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我做得这么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黄文斌摇了摇头,“那你怎么要娶她做小妾?”这不是更加鬼父吗?人家还是养父,没亲缘关系,只是普通变态而已。阿瓦将军可是方雅的亲生父亲,居然还干这种事,简直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那都是谣言!”阿瓦将军气愤的说,“我只不过是越级提拔了一下,让方雅去司令部任职,给她安排了别墅和仆人,就被人乱传!我怎么可能会对自己女儿出手呢!其实我一点都不好女色,娶过几房小妾,那都是我老婆安排的。”

“可是方雅自己说……”黄文斌也想起来了,方雅也说了,阿瓦将军压根没碰过她。方雅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军官,阿瓦将军把她从特战营调出来,升官给钱给别墅给仆人,一副金屋藏娇的架势,也难怪人家误会。

“你怎么不和方雅说清楚呢?”黄文斌问

“我夫人对我情深意重,在我最落魄的时候嫁给我,要不是她的坚持,她家族也不会支持我左司令,我的家族说不定就在权力斗争的时候灭亡了。”阿瓦将军说,“我怎么能够背叛我夫人呢。”

“年轻时候和情人生了女儿,那也不算什么吧,又不是儿子,方雅母亲也早死了。”黄文斌说,“你夫人不是还主动给你娶小妾了吗?你和方雅说清楚,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要说儿子,还可能有继承权的问题,方雅是个女的,最多就是给一笔嫁妆。

“这是我的小妾们。”阿瓦将军递给黄文斌一张照片。

黄文斌一看,上面老的老胖的胖,长麻子的长麻子,就好像光绪皇帝的后宫三千佳丽一样(感兴趣的可以自行搜索照片),知道的事阿瓦将军的小妾,不知道还以为是鬼故事剧照呢。

“你明白了吗?”阿瓦将军问。

“我明白了。”黄文斌很同情的点了点头,这种小妾还真不如没有。

“所以我不敢和方雅相认。”阿瓦将军长吁短叹,“生怕我夫人脑子一热,做出不利于方雅的事情来。这事泄露出去,我夫人不动手,她家族里其他人也要动手的。他们在我身上投资了全部,不会允许我还拥有别的后代,就算是女的也不行。”

第三百八十一章. 善后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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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文斌对此很不以为然,难道让夫人认为阿瓦将军要讨方雅做小妾就好了?“结果造成现在起这样的结果。”黄文斌说,“你私底下告诉方雅,让她不要泄露就行了,干嘛连当事人也瞒着,方雅还一直以为你要收她做小妾呢。”

“我就是怕方雅有什么想法。她的弟弟妹妹从小锦衣玉食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她从小就了那么多苦,就算做了军官,也远远比不上。要是知道了真相,妒忌起来,说不定就会对她的弟弟妹妹不利。其实现在也没什么。”阿瓦将军说,“至少谁也没死,也就是损失了一点钱而已。”

“而已?”黄文斌问,光是黄文斌就勒索了五亿啊,还有被抢劫的矿石仓库,里面的东西至少也要一两亿吧。要是不要紧,阿瓦将军急冲冲跑到省城来干什么,还不是为了挽回损失。

“你们华夏法律这么严苛,带几包大烟都要判死刑,方雅做出这种事来,肯定也是要判死刑的。”阿瓦将军说,“我在这边什么势力都没有,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拜托你了,帮我把方雅救出来吧。”

毒品方面的法律的确很严,可方雅又不是搞这方面。“很难办啊,大庭广众众目睽睽的,看到她动手的人太多了,没法子遮掩。”

“我也知道很难办。”阿瓦将军低声下气的说,“所以才来求你,黄老板这么有钱,势力肯定不小,一定能帮上忙。至少要保住方雅这一条命,方雅是她和我唯一的后代。要是不用坐牢,那就更好,如果一定要坐牢的话,也要给她找个好地方,不要让她受苦。”

“很难办啊。”黄文斌皱起眉头,“打通关节花费不少,这就不说了,人家肯不肯给你办,这才难搞。毕竟是涉外事件,你们缅甸政府肯定要求严惩凶手。一旦上升到国家层面,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费用什么的,当然是我出,不论多少都没问题。”阿瓦将军哀求,“我还可以持续不断的用最优惠价格,给你提供翡翠原石和翡翠首饰。现在翡翠价格越来越高,你一定可以发大财的。”

不论多少就好像空白支票一样,只是听起来好听而已,黄文斌真砸出去十几亿把方雅救出来,阿瓦将军还真能那这么多钱出来救这个私生女?这可是要瞒着老婆私下输送的利益,能有多少?

“好吧,我尽量想办法。”黄文斌说。

“太感谢了!不论成不成,你都是我阿瓦一辈子的好朋友。”阿瓦将军感激的说。

黄文斌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这事,就算发生了,是怎么发生的,有没有成功,也没有一点资料。他只知道翡翠展销会是一直办了下去,在省城收摊以后还去了北上广继续。阿瓦将军有没有被袭击死没死,这种消息肯定被封锁了。那一次还没现场直播呢,封锁起来更简单。

首先要找的当然是韦局长。

“韦局长,发生了这种事,你也很为难吧?”黄文斌问。

“是啊,太为难了,外交部都要派人来监察。”韦局长愁眉不展,“现场几百个证人,都要一个个取证,都不知道要花多少人力物力。还有证物,实在是太多了啊,全体加班都要加好几个月。”

偏偏不做又不行,这可是涉外的案件,到时候上了法庭,证据不过硬被人家的律师指出来,麻烦可就大了。如果是国内的案件,马马虎虎也就算了,反正主体事实不会错,还有摄像呢。

“审讯过程也会很麻烦吧。”黄文斌说。

“是啊,肯定很麻烦,还好那两个主犯都会说中文。”韦局长说,“其他几个从犯就不行了,很多人都不会说中文,要找翻译,我们哪里有这么多会缅甸语的翻译。偏偏他们还纠缠不清,前言不搭后语,每个人说的故事都不一样,都不知道该怎么搞。”

“从犯?”黄文斌问。

“就是那个阿泰的手下。”韦局长说,“头疼得要死。然后阿泰和方雅又勾结起来,谁是主犯谁是从犯,这里面要怎么界定,只要有一点口供对不上,就是无穷无尽的扯皮,就得不停的调查,想一想都觉得要死。还有最麻烦的,那枪是怎么来的,不查清楚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那不是要很多人力物力吗?”黄文斌说。

“就这一单案子,能把我们下半年的办案经费全吃掉。”韦局长叫苦不迭,“今年可难过了。还是政治任务,不许出一点差错。你说这天降横祸,真不知道找谁来说。为什么偏偏是我摊上这样的事?”

“上次我听说你们办案的警车,有不少应该换了是不是?”黄文斌问。

“是啊。”韦局长说,“钱已经批下来了,可是出了这么一单事,说不得要挪用一下,要不然过年都发不出奖金来。车旧点就旧点吧,大修一下,撑多几年,迟点报废,交警总不能不给面子……黄老板你提这个干什么?”

“我既然在光明区做生意,自然要支持光明区的法制建设。”黄文斌说,“翡翠之城愿意无偿捐助五十辆警车给公安局使用。”

“五十辆?”韦局长大吃一惊,就算是十万的车,五十辆可也是五百万了。他们警局要报废的车辆其实才二十多,要是有了这五十辆车,除了正常替换之外,还可以新组建一个车队,给一批早就应该配车而没配车的人满足心愿。省下来的钱,能够卖的人情,可不是一点半点。

“五十辆,二十辆帕萨特,三十辆捷达,怎么样?”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对我真是太好了!”韦局长喜出望外,这可是差不多上千万了。然后他镇静下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黄文斌一次拿出上千万来,所求必然不小,“黄老板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还请直说。要是办得到的,我一定办,办不到的,只能怨我自己命薄。”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说,“这次的事件,完全可以分开来说嘛。首先,是阿泰意图杀人,还用了枪,误伤了无辜群众,罪证确凿,没得话说。不过方雅那边,她是用刀伤人,伤势也不重,是不是可以网开一面呢?”

“可阿泰的证供,是方雅指使他去杀人的。”韦局长很为难。

“这只是单方面证供而已,方雅应该没有承认吧。”黄文斌说。

“承认了啊。”韦局长说。

“她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会策划这么大的阴谋,肯定是被人胁迫才这么说。”黄文斌说,“你看那个阿泰,一看就是个满腹心计的凶徒,所有的事情,肯定都是他弄出来的。”

“可惜口供对不上啊,”韦局长暗示他说,“如果口供能对得上的话……”反正那帮打生打死的都是缅甸人,就算冤枉了谁,韦局长也不会在意,只要别被上头发现就行。那可是五十辆车!真相什么的,有什么重要!

“这些缅甸人为了减轻罪责,肯定说了假话。身为他们的朋友,我怎么能够看着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我这就帮您劝劝他们,把真话说出来,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黄文斌说。

“那我就要谢谢黄老板了。”韦局长拿出一张表格,填好给黄文斌,“我们公安局邀请社会贤达做督导员,监督公安局的行为规范,避免出现刑讯逼供等行为。因为没有报酬,一般人不肯干。黄老板这么有钱,只好当仁不让了。”

黄文斌签上名字,就成了公安局督导员,可以名正言顺的视察公安局关押的嫌疑犯,询问他们有没有收到刑讯逼供什么的。先来到阿泰的牢房,吓唬他说:“阿泰啊,你现在麻烦很大,知不知道?”

“什么麻烦?”阿泰本来就坐立不安,被黄文斌这么一咋呼,更加着急,“我都老老实实说了啊,不是说坦白从宽,配合警方调查,就能够减轻处罚吗?”

“坦白是要坦白,可是要坦白的有技巧。”黄文斌说,“你说这是方雅让你做的,那你们就是处心积虑的谋杀,谋杀就是一个加重情节。为了谋杀还专门准备了凶器,就是那把枪。准备凶器又是一个加重情节,动枪又是一个加重情节。最后还重伤了一名无辜群众,这又是一个加重情节。虽然没死人,但是这四个加重下来,肯定是死刑!”

“啊?死刑?”阿泰问,“会死?不是说配合警察能减刑吗?”

现在没死人一般不会真的死,最多也就是死缓,坐两年就改无期了。不过死缓也是死刑的一种,黄文斌吓唬他,“肯定是死刑!你这又不是自首,自首才能减刑呢。”

“那我要怎么办?”阿泰吓慌了,“怎么会死刑呢。”

“你改一下口供。”黄文斌说,“就说你是看见阿瓦将军,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所以临时起意,想要给他一个教训。”

“临时起意?”阿泰问。

“临时起意就是激情杀人,激情杀人轻很多。”黄文斌说。

“那枪怎么办?”阿泰问,临时起意的话带枪去干什么?这完全说不通啊。

第三百八十二章.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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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从缅甸逃出来的嘛!不懂华夏的法律。你在缅甸都是随身带枪的,所以在这边也带着枪。”黄文斌说,“你在酒店呆了这么多天,实在太闷了,听说要开翡翠展销会,于是过来看看热闹,谁知道居然看到了你的仇人阿瓦将军,于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时控制不住,拔出枪来,正在犹豫的时候,就被人扑倒了。缠斗之间,一不小心枪支走火,这才打伤了人。这样你所有的行为都是冲动的,无意的,判的刑罚才低。”

“原来是这样!”阿泰说,“可是枪支来源怎么说呢?你们华夏查枪查得这么严,忽然冒出一支手枪来,说是路上捡的,没人肯信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从你们这儿弄枪,是方雅弄到的。”

“这个不用担心。”黄文斌说,“我会找好理由的,你按照这个口径去说就可以了。”

“那……好吧。”阿泰说,“真的不会判死刑吧?”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黄文斌有些看不起他。你要说卖了原石自己跑出去,还可以说是个枭雄。你说要从头硬到尾,至少还能说为了爱情奋不顾身,好像人家王护士长一样。现在又奋不顾身跑去刺杀,失败被抓住又认怂,算什么意思。

去女囚那边找到方雅,她就镇定许多。“哎,真是不甘心,我才二十岁,就要去坐牢了。”方雅说,“起码要坐二十年吧,出来的时候都是四十岁了,要是把阿瓦杀掉也就算了,他还没死。”

“要是死了,你也得陪着。”黄文斌说,“谋杀,用枪,大庭广众,影响恶劣,这都是加重情节。还好阿瓦将军和那个无辜群众都没死,要不然肯定是死刑。你还自己交代是主谋呢。”

“要不然怎么办呢,我的确是主谋啊。”方雅说,“阿泰从小就笨,就他那脑子,能想出什么东西来?在监狱里面还不被人欺负死。还不如我认了主谋,让他能够判轻点,早点出去。”

这女人倒是有担当,“你这样会把两人都害了的。”黄文斌说,“激情犯罪才判得比较轻,处心积虑谋杀的话,两个人都要判死刑的。我已经和阿泰说过了,他是去翡翠展销会看热闹,忽然撞见阿瓦将军,激动之下拿出枪来。”

“那我怎么办?激动之下拿出刀来?”方雅问。

“你当然是因为忽然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要操持展销会的各个事项,积累了太多的压力,忽然发生刺杀事件,让你精神崩溃,产生幻觉,所以拿出玉刀胡乱挥舞,不小心伤了人。”黄文斌说,“精神病患者可以免于刑事处罚。”

“这也太离谱了吧。”方雅说。

“你真的想在监狱里面住二十年吗?”黄文斌问。

“不,我是说得了精神病就不用坐牢,这也太离谱了吧。”方雅说,“难道有精神病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黄文斌说。

“就算我杀了你们总统也一样?”方雅问。

“我们没总统,只有主席。”黄文斌说,“从法律上来说,的确是这样没错。”要不然美国为什么老有精神病刺杀总统呢,就是因为精神病不用走法律程序。成功了固然好,失败了往精神病医院一扔,灌两斤药进去,脑子就成了浆糊,什么都招不出来,就算招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精神病嘛。

“真是太不合理了,凭什么有精神病就可以不用坐牢不用杀头?”方雅说。

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法律惩罚的是有行为能力的人,精神病患者没有行为能力嘛。这是世界通行的规则,我相信缅甸法律也是一样的。”还有小孩也是一样,国内认为十四岁以下的小孩没有行为能力,不知道放过了多少小恶魔。

“反正我没听说过我们那儿有谁杀了人可以用精神病逃脱制裁的。”方雅说,“不论有没有神经病,都杀人了,怎么能放着不管呢?要是人人杀了人抢了钱都说自己是神经病,不会受到惩罚,那警察还有什么用?”

“当然不是号称神经病就是神经病,要专家检查过的确是神经病才行。”黄文斌说,至于专家被买通了呢,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还有精神病专家自己假装精神病的呢,更加没法子辨别,你要什么症状人家有什么症状,要什么特征人家有什么特征。

“你有法子把我认定为精神病?”方雅问。

“你不愿意吗?”黄文斌反问。

“当然愿意了,不用坐牢啊,谁不愿意!”方雅在这方面倒是很实用主义。

“那就好,”黄文斌说,“等一会儿会有精神病专家来给你评估精神状态,你注意配合一下就好了。”为了请这个精神医生,黄文斌花的钱可不少。那边打了包票说一定能让方雅神经病,不过黄文斌还是不太放心,找了相关资料用蝇头小字打印出来,弄了满满一张纸,“这是突发精神病的各种症状,你认真看,到时候要好好表现,看完了把这张纸吃了,千万别被人发现。”

“我知道了。”方雅说,“成功了我就不用坐牢了?”

“是的。”黄文斌说,“但是会被送进去精神病医院,那里的药你可千万别吃,吃了可就真成神经病了。过几个月等这事风头过了,我会悄悄把你弄出来。”到时候让医生开个证明说方雅的精神病已经好了。

“可是阿瓦将军怎么办?我把他打成重伤,他怎么会善罢甘休?”方雅说,“他一直以为我对他忠心耿耿,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忽然知道我其实想杀他,一定大受打击了吧,怎么会放过我。就算阿瓦将军贼心不死,他老婆家肯定也要我死。”

其实人家就是想放过你来着,要不然黄文斌吃饱了撑的来救方雅。“所以你出来以后不能回缅甸,也不要去外国,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黄文斌说,把方雅捏在手里,才能不断地勒索阿瓦将军,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而且方雅还杀了常真,伤了金队长,不能让她好过。

“你们男人啊,全都一个样!”方雅却是误会了,羞羞答答的说,“既然都已经落到这个田地,那也没法子了。我会满足你的。”说着还羞涩的看了黄文斌一眼,“随便你要怎么样都行。”

那就帮我把数学作业做了吧,黄文斌想起了那个笑话。“你放心,我会尊重你的意愿。”黄文斌说,“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我都是自愿的。”方雅看了看周围,“这里没有摄像头吧?在这里也可以。”

这女人到底什么心态!在公安局的牢房里面做这种事!真是太变态了,虽然说有点兴奋,不过黄文斌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公安局牢房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摄像头嘛真是。“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我不是那样的人。”黄文斌硬挺着说,“你赶紧看一遍小炒,精神病专家很快就来了。”

“那我出去再服侍你吧。”方雅说。

“先出去再说吧。”黄文斌才不敢让她服侍,方雅这女人,拿着一把小玉刀,打得金队长毫无还手之力,还不是一对一,金队长还有好多帮忙的保安呢。让黄文斌自己上,那肯定被一腿夹死。万一被挟持了,都不知道怎么脱身。除非把方雅脱光绑好,还得用最结实的绳子才行……呸!在想什么呢!

“不过我都已经把真相告诉警察了,他们会这么容易放过我吗?”方雅问。

“当然会了,把你抓起来,他们又没有什么好处。”黄文斌说,“你发神经病,不用坐牢。警察大事化小,不用忙里忙外。阿泰变成激情犯罪,只要坐几年大牢,这不是皆大欢喜吗。”

“阿瓦那边会追究啊。”方雅说。

还有阿瓦将军,保住了和初恋情人唯一女儿,更是高兴。“他一个外国人,在缅甸权势再大,华夏也没他说话的地方。”黄文斌说,不过外交部出了名的跪舔外国人,要小心他们主动施加压力,所以黄文斌才拿出上千万来给公安局买车,就是让他们顶住。然后阿瓦将军主动表示一下,大概就没问题了。

“真是太霸气了,我越来越喜欢你。”方雅说,“要是早点知道你这么厉害,干脆直接投靠,让你去把阿瓦杀了,肯定不费什么功夫。”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是正当商人,不做违法犯罪的事。”黄文斌哭笑不得,“我才不会为你杀人。”就算想杀,黄文斌也不知道要怎么下手。手里捏着柳权这么久了,动杀机也不止一次,却始终找不到人下手……不如就让方雅下手算了,解决一个大麻烦,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连累到黄文斌,这才是真正的皆大欢喜。

“别骗人了,像你这种有权有势的人,手底下怎么可能没有干黑活的。”方雅把身体扭来扭去,“你不愿意就不愿意嘛,我会把你伺候得愿意。”

“你真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国内和你们缅甸不一样,遵纪守法也能发财致富。”黄文斌说这话自己也有点脸红,“你还是赶紧背书去,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像一点。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方雅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过来,“我是处女。”

“谁问你这个!”黄文斌差点没喷出来,“阿泰的枪是从哪里弄来的?”

第三百八十三章. 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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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方雅问,“就是从你们这儿黑道手上买的。”

“名字,电话,住址,你是怎么联系的,怎么付的款,怎么拿的货,又是怎么交给阿泰?”黄文斌问,“别的马马虎虎能应付就行,这个一定要说的清清楚楚,不可以有一点遗漏。枪线上所有人都会被抓起来,所以口供一定要对得完美无瑕才行。”

“不能让阿泰说这是他从缅甸带出来的吗?”方雅问。

“当然不行,阿泰他们是坐船进来的,靠岸的时候已经被仔仔细细的连任带货搜查了一遍。”如果能让人随便把枪带进来,早就天下大乱了,黄文斌说,“你还是老老实实告诉我,枪究竟是怎么弄到的。”

“就是你们本地的黑社会卖给我的。”方雅说。

“哪一个黑社会这么大胆子?”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你要说黑社会有枪,那没问题,火药枪猎枪很多人都有,但是手枪这种高级货,就没什么人敢持有了。就算有,也是深深隐藏,不到最后关头,绝对不会拿出来用,更不可能卖给方雅这样的外国人。那些随处可见的黑枪13XXXXXXXX,和黑车一样,不过是骗钱的而已。

“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想出卖他们啊。”方雅说。

“是你帮他们,还是他们帮你啊?”黄文斌拿出一张名片来,“枪是他弄来的吧?”

方雅一看,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有内线消息。”黄文斌心里十分得意,其实他什么内线消息都没有,甚至也不是从上辈子的经历中找到灵感,纯粹是自己想出来的,“你要从头到尾老老实实的和我说一遍,我才能把你救出来,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最起码最起码都是二十年以上。”

“那……好吧。”方雅无可奈何,“我还是希望不要连累他。”

“谁都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黄文斌说,“连累不连累,那也不是你我能说了算。

“神经病就不用。”方雅说,“你自己刚说的。”

“这是另外一个范畴!”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要想少连累,还要先说出来。我们这人卖枪也是死刑,造成严重后果那就更加是。”黄文斌还记得前几年有人拿着仿真枪抢劫银行,结果抢劫的判了20年,卖枪的也判了十八。那还是仿真枪,这真枪肯定更加严重。

“好吧,我都告诉你。”方雅说。

“我说的是全部!”黄文斌说,“别指望你出去以后就可以联络这个家伙,或者他的同伙啊幕后主使什么的,然后就可以摆脱我拿着一大笔钱出国逍遥,对我来说这家伙根本不算什么,我会把你好好看管起来的。”

“我也知道的……算了,说就说吧。”方雅最后一点小心思也被戳破,立马老实了。

黄文斌拿到这份口供,再去找阿泰一一印证,已经把这事的前因后果调查清楚。这事本来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机缘巧合之下才撞上。虽然赚了不少,可也碰上了危险。如果就此抽身的话,就可以远离危险,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下。

可是钱都已经赚了,就算黄文斌退让,别人就一定会放过他?要不是黄文斌的话,这帮人的设计说不定已经成功的杀死了阿瓦将军,扫除了障碍,赚了大钱。黄文斌这么横出一脚破坏了人家的计划,他们难道不会怀恨在心?

想了半天,黄文斌终于做了决定。与其退缩整天担惊受怕,还不如主动出击先把对方给压制住,顺便还能赚点钱。别的不说,阿瓦将军那边可以弄到便宜翡翠,转手出去就可以赚一大笔。

“苟老板。”黄文斌紧紧的盯着苟安生。

“黄老板,真没想到在我们省城居然会出这种事。”苟安生义愤填膺的说,“那些缅甸人真是无法无天,幸好已经被抓起来了。黄老板你没事吧?没有受伤吧?当时情况真是太危险了。”

“苟老板,明人不说暗话。”黄文斌说,“那把枪你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吧。”

“枪?什么枪?”苟安生装作不懂。

“当然是阿泰那把枪。”黄文斌说,“警察都已经查出来了,上头有你的指纹。”

“胡说八道,那枪我擦那么干净,怎么可能有指纹。”苟安生说出口才发觉漏嘴了。

“苟老板真是好算计。”黄文斌嘿嘿一笑,“你早就想杀了阿瓦将军吧,他想要建立自己的翡翠加工业,直接向国内销售翡翠成品,对苟老板的生意影响很大吧?苟老板想出这么一个大计划来,这也不算什么,计划人人都会想。可是能把计划实施到如此地步,差点成功杀掉阿瓦将军,这可真是难得。”

阿瓦将军这么干,那帮翡翠贩子肯定不愿意,这不是把他们的利润全吃掉了吗?所以他们一定会想各种方法来阻止。资助反对势力,鼓动山民造反,各种帝国主义会干的事一样不少。可是人家阿瓦将军手段高背景硬,各种手段都无法撼动他的地位。

最后没法子了,只好行险一搏,勾结了和阿瓦将军有‘杀父之仇’的方雅,让阿泰抢了矿石仓库,跑到省城这里来——方雅告诉黄文斌,其实省城是苟安生特意选的地方,这里是他的老巢,认识人多,又没什么人做翡翠,可以排除干扰。

这个策划果然奏效了,阿瓦将军排了李胖子过来谈收购原石,预定的剧本是敲了李胖子一笔又一笔,让李胖子不够钱,然后苟安生出来和李胖子合伙,提出条件要开展销会让阿瓦将军亲自主持。可黄文斌出来横插一杠子,还答应了阿泰的报价,抓了李胖子不放,把事情搞得一团糟。

幸好,黄文斌居然也提出了翡翠展销会,阿瓦将军居然还过来了,不动手可真对不起这机会。于是苟安生弄了枪给阿泰,准备在展销会上当众行刺。都不用打死,只要打成重伤就行,缅甸国内阿瓦将军的对手们自然会蜂拥而至。他们打得越厉害,就越需要现钱,就要挖更多的矿石出来卖,卖的人多了,价格自然就低。就算阿瓦将军能撑过这一劫,他的加工厂和其他不能立即来钱的项目,自然也付诸流水了。

谁都不知道黄文斌的保镖居然那么厉害,那么混乱的情况,隔着十十几米,中间还有那么多人,枪刚掏出来,居然被他一眼就看见了,还及时扑上去把人抓了起来。这只能叫人算不如天算。现在更是连苟安生自己,也被黄文斌给揪了出来。这人一年功夫从一文不名到亿万富翁,果然名不虚传,除了丁六根的提携,他自己也实在是一个厉害角色。

“黄老板是什么意思呢?想要向警察举报吗?”苟安生铁青着脸问。

“那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黄文斌说,最重要的是,没过硬的证据,举报了也没用。

“那黄老板的目的是?”苟安生松了一口气。

“当然是好好的做翡翠生意了。”黄文斌说,“阿瓦将军答应我给我最优惠的价格,要是苟老板肯跟我分销,那不就是一条完整的供应链。”自己卖翡翠费时费力,不过苟安生手上有一个完整的销售网。

“我的事情,阿瓦将军还不知道?”苟安生问。

“应该还不知道吧,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带兵冲过来吗?”黄文斌说。

阿瓦将军当然不会带兵冲过来,可是苟安生也不敢过去缅甸了。黄文斌说现在阿瓦将军还不知道,可谁敢担保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别人不说,苟安生是绝对不敢冒险的,真被抓住了,什么掏心剥皮凌迟活埋,一想起来就浑身冷战。

可苟安生是做翡翠生意的,全世界只有缅甸有宝石级的翡翠,不去缅甸,就拿不到第一手货源,成本就要高很多。委托别人去做自己不亲自盯着,什么时候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成本还是要高很多,完全没法子和别人竞争。

也就是说,他要么转移经营方向,放弃自己最熟悉的翡翠买卖,要么就等着破产关门。本来他策划得很理想,就算阿泰和方雅刺杀失败,这两人也会担下全部罪责,不会牵连到苟安生身上。

但最终被看穿了,既然如此,苟安生下了这么大注,愿赌服输,也没什么好说。黄文斌又给他展现了另外一条道路——他可以弄到阿瓦将军的便宜翡翠,如果合作的话,苟安生这翡翠生意还可以做下去。

虽然利润会被黄文斌吃掉一大部分,但总比破产的好,而且还不用冒险。这黄文斌又是个外行人,骗起来很容易。要是做大了,说不定利润比以前还高。想到此处,苟安生脸色一变,“不知道黄老板想要怎么合作?”

“很简单,”黄文斌说,“我从缅甸买矿石和成品翡翠回来,评估过价值后统统交给你,你可以随便拿去卖,卖掉多少,利润我们五五分成。”

也就是说,这些翡翠值多少钱,完全是黄文斌说了算,黄文斌紧一紧,就完全没有利润,只能给黄文斌白打工。可是现在他又能怎么办呢,被黄文斌抓着痛脚和唯一的希望。“好吧。”苟安生说,就算销售没利润,其他地方也能敲出钱来,反正黄文斌对翡翠里面的行当一无所知。

第三百八十四章. 生意的归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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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为了推广翡翠文化,我觉得应该在翡翠之城里面建一个永久的翡翠展销馆。”黄文斌说,“起码也要有五六百平米,里面放些什么帝皇绿啊,玻璃种啊,手镯项链,把件摆件都来一些,我对翡翠是完全不懂的,要什么样的设备什么样的灯光,苟老板是行家,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投资一下?”

“这个……”苟安生还没说什么,黄文斌就抢着继续说了。

“安全方面不用担心,肯定按照最高等级设计,就算放十亿八亿的翡翠,也不会有问题。”黄文斌拍胸脯说,“苟老板可以绝对放心。”

苟安生一阵心痛,要投资一个能放十亿八亿翡翠的展销馆,起码也得几千万,而且投资一个展览馆,也不能全用黄文斌的翡翠,他自己怎么也得出一点。一来一去,起码得把两三亿的资产交到黄文斌手里。他明白这就是黄文斌的开价,也太狠了吧。

这个什么翡翠展销馆,说是苟安生投资,但却在黄文斌的地盘上,等于是给黄文斌的楼盘做广告吸引人气。除了这一次性的支出,还得不断的支付租金。至于卖翡翠得来的钱,还得分给黄文斌一半。

“我投资。”可是苟安生没有其他办法。他自己不敢去缅甸,只有通过黄文斌才能拿到翡翠继续把生意做下去。要不然的话只能把手头的翡翠清空,拿回资金,转去做别的生意,损失更大。

这还只是正道上的损失,在黑道上,黄文斌把苟安生的事情和阿瓦将军一说,阿瓦将军能饶过他吗?他能找人刺杀阿瓦将军,阿瓦将军自然也能找人刺杀他。如果光是几个孤立无援的缅甸人,苟安生当然不怕。但加上黄文斌这个内应,可就完全不同了。黄文斌要人有人要钱有钱要枪有枪,根本没法子对抗。

“全靠苟老板了。”黄文斌志得意满,要不怎么说人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呢,他不掌握市场,也不掌握原材料产地,也没有技术,对消费者几乎是一窍不通,可是掌握了两个关键人物,就可以在翡翠市场上赚钱。

“后生可畏,黄老板真是厉害。”苟安生仿佛老了十岁,“我是老了。”

“只是赌输了而已,只要留着本钱,以前翻身的机会多的是。”黄文斌安慰他说。

“我们都是华夏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帮着阿瓦呢!”苟安生企图搬出民族大义给自己涂脂抹粉,“一旦让阿瓦这样的人成功,我们就要花更多的钱来卖翡翠,造成国民财富流失,只肥了那些缅甸人!”

“首先,这是翡翠,不能吃不能喝,唯一的用途就是做首饰。”黄文斌觉得他很可笑,“又不是什么关系到国计民生的战略资源,翡翠多了,也就是多几个翡翠首饰翡翠摆件,翡翠少了,替代品多的是,黄金钻石和田玉,碧玺玛瑙红蓝宝石。你为了一己之私,谋杀了常真,常真可是正宗的华夏人!”

“那不是我的主意。”一涉及到谋杀案,苟安生顿时没了气势,“那是赵芹干的。”

“赵芹是谁?”黄文斌问。

“是我的一个拍档,也是做翡翠的,他走黑道出身,遇事就喜欢打打杀杀。”苟安生把责任都推出去,“枪是他弄到的,缅甸那边的杀手也是他联络的。我可从来都没想过要伤人命。”

“你在缅甸的名声,我也略有耳闻。”黄文斌笑了笑说。苟安生狗大户,看上了谁的翡翠矿石,千方百计也要低价弄到手,专门喜欢勾结警察军队,把人害得家破人亡。幸好祸害的是缅甸人,如果在国内这么搞,早就被人打死了。

“那都是误传!”苟安生不肯承认,“我是个好人,坏事都是赵芹做的。”

这话拿去骗小孩子好了,没有大人会信的。看着拍档用各种恶劣的手段谋取不正当利益,他自己像朵白莲花一样什么都没做却还能分钱?那个拍档又不是傻子,白给你干黑活吗?再说你拍档做了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生意的归生意,我们只说赚钱。好人坏人,好事坏事什么的,就不要说了。”黄文斌说,“赵芹在哪里?”赵芹苟安生再坏,和他也没有一点关系,反正都洗湿了头,不趁机赚多点钱,不是白白冒险了吗。

“在缅甸。”苟安生说,“枪是他从缅甸偷偷弄回来的,一直藏在家里,这一次要用,就拿了出来。因为没有子弹,有找人买了子弹。其实在边境那边,枪和子弹都不难弄,国境线太长,压根没可能全面封锁,就是运回来比较麻烦。”

“是那边的枪啊,确定查不到枪号的对吧?”黄文斌问。

“这我也说不准,那枪我都没亲眼见过。”苟安生说。

“我明白了。”黄文斌点点头,“赵芹会收到应有的惩罚,你明白吧?”

“他……”苟安生苦着脸,“一定要他死吗?其实赵芹也不算坏人,也就是手段激烈了点。缅甸那种无法无天的地方,要做生意没点手段,早被人连皮带肉吃干净了。”

“他杀了我的人!”黄文斌提醒他说,“而且还是顶着我的名字的人,要是我亲自去的缅甸,死的就是我了。”对这种人怎么可能放过,当然是要打倒了再踏上一万只脚,踩死了再挫骨扬灰,“把他的情报统统告诉我,在哪里,身边有多少人。”

“这个……”苟安生很纠结。

“刺杀事件一定要有一个了结。”黄文斌劝他说,“不把幕后黑手找出来,阿瓦将军怎么会安心给我们供货。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去缅甸了,留着这个拍档对你也没什么用。还可以趁机做个切割什么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这个赵芹都出杀手踩上门来了,不把他做掉怎么能行呢。

“可他是我的拍档,”苟安生说,“我们好几十年的交情……还是让我亲自解决了他算了,不要告诉阿瓦将军,万一他在阿瓦将军面前胡说八道,会对我们的合作造成损害。您说是不是。”

“你可不要随便杀个人搪塞我。”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会,这些事情朱振亚朱老板都很清楚,你问他就知道了。”苟安生说。

“其他也没什么了,”给阿瓦将军的翡翠找到了销路,黄文斌很是满意。

接下来的事情按部就班,阿泰激情杀人,虽然动了枪,那也是因为他们缅甸人不懂国内的法律,而且也没伤人命,所以应该从轻处罚——这是律师的说辞,检察院法院听不听,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无辜受伤那个围观群众拿到了五百万的赔偿,已经同意原谅阿泰了,一般这种情况,检察院法院也不会多事,判个十年八年意思一下就行。

至于那把枪,是从缅甸带出来的,这个阿泰当了十几年的兵,没枪在手很不习惯,所以偷偷的带了一把枪在身上,还瞒过了海关的检查。这有枪号为证,千真万确是缅甸的枪,没得抵赖。

至于方雅,好好一个美女军官,因为压力太大突发精神病,实在是太可怜了。缅甸那边医院不发达,只好留在华夏治疗,也是没有办法。阿瓦将军因为被方雅刺伤,一怒之下把人扔下不管,还开除了她的军籍,真是没人情味。幸好有好心人捐了十万块钱做医疗费,想来很快就可以康复。

阿瓦将军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住了两天就完全康复了,还出席了接下来的展销会,有电视直播为证。至于有人说阿瓦将军其实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上电视那个是替身和以前片段的剪接,这当然是谣言。

传播这个谣言的人就是电视台一个低级工作人员,知法犯法,十分可恶,光明区公安局行动迅速,只用了几个小时的功夫,就把人抓了回去拘留十五天。这人在看守所里面也不老实,居然和人打架,还把人给打伤了,这可是刑事罪。

不过这人运气好,刑事案子还没走完流程,就被阿瓦将军知道了,亲自给他说情,有给受害人赔了一笔钱,才让这造谣的家伙提早放了出来,从头到尾,不过是坐了三十四天,一个月多一点。

阿瓦将军事务繁忙,在华夏呆了一个多月开展销会,已经是耽误了许多事情。虽然京城的展销会还没有结束,也只得先回缅甸。明明京城有许多飞机直接回缅甸,他却专门跑回省城来,坐那一星期只有一班的小飞机回国,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黄老板。”阿瓦将军正对着原因,“我女儿全靠你了,你要好好对她。”

喂喂,这只是一场生意而已,不要说得好像嫁女儿一样好不好,“阿瓦将军你放心,方雅在我这儿很安全。”这么重要的人物,黄文斌当然不会放她走,要不然这翡翠生意可就危险了。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现在都这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能把你是她亲生父亲的事情告诉方雅呢?”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以前不告诉别人是怕老婆知道,不告诉方雅是怕她心态不好,现在都这样了,方雅的心态还能怎么样?

“现在告诉她又有什么用,让她知道她的一生,她花费了所有的心血精力去策划的事情,其实只是一个玩笑吗?”阿瓦将军说,“还不如让她怀着仇恨活下去,至少人生还有个目标。”

第三百八十五章. 加强保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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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目标多得是,比如说娶妻生子做科学家宇航员发大财啊,发大财啊,还有发大财什么的,干嘛非要把目标设定到复仇上?黄文斌啼笑皆非,“这几年我可以看住她,可是时间长了,总有疏忽的时候。万一哪天她跑了出去,又想法子来杀你,那要怎么办?”

“我身边保卫这么严,不怕的。”阿瓦将军说。

“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黄文斌说,“还是把真相告诉她吧。”

“方雅怎么会信呢。”阿瓦将军说,“她这人从小就偏执,我手头又没证据。”

“做个DNA测试不就行了。”黄文斌说。

“她肯定会说这是我买通了医院。”阿瓦将军说,“方雅小时候没读过什么书,当了兵才开始补习。现在勉强英文缅甸文都能读能写,普通事务也能应付得来。可是你跟她说DNA,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不会吧?”黄文斌觉得方雅很有气质,怎么可能连DNA都不知道。

“别说她了,我也是这几年才知道DNA是什么。”阿瓦将军说,“这种高科技,距离我们缅甸的普通人太远了,知道了也没用,当然没什么人感兴趣。你要说也可以,先教会方雅什么叫做DNA再说,还得教她为什么DNA可以用来验证亲属关系……其实后面那个我也不太明白。”

所以科普的道路任重而道远,黄文斌叹了一口气,“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吧。”

“这边就拜托你了。”阿瓦将军说,“我先回缅甸了,这次可真是元气大伤。”

阿瓦将军元气大伤,是因为答应了要给黄文斌便宜翡翠。所以黄文斌志得意满的回了家,然后给自己的保安公司砸了两千万进去,把金队长和甘白龙都叫了过来,表扬他们说:“你们都做得好,尤其是白龙。”

“我应该做的。”甘白龙说。

“我警惕性不够。”金队长很是惭愧。

“你没专门训练过嘛。”黄文斌对他说,“后来还是奋不顾身冲上去了,算是个好同志。不过还得再表扬白龙,那么混乱的情况,一眼就看到阿泰拿着枪,还立即就把他制服了,果然不愧是专业保镖。”说着拿出一张支票来递给甘白龙,“这是奖金。”

“上次已经给过了,怎么这一次还给?”话是这么说,不过有奖金甘白龙当然不会不要,飞快的接过支票一看,吓了一跳,“五百万?”

“这一次的事情总算是完美解决,而且还打通了渠道,做成了生意。饮水思源,如果不是你救下了阿瓦将军,我就做不成这个生意,所以我要额外给你分红。”黄文斌说,“我这个人,一向都不会忘记别人的好处。别人为我做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好好酬谢才行。”

“谢谢老板!”甘白龙心情激荡,这可是五百万啊,等于中了彩票头奖!他在美国都能拿到十万年薪,却义无反顾的回国给刘香蝶干活,这是为什么,因为刘香蝶给他开二十万的年薪,这说的可是美金!现在黄文斌这儿一次奖金就给了五百万,换成美金也有七八十万了,一下子就相当于三四年工资了。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快四十岁了,可没有几个三四年了。

“这是你应得的。”黄文斌拍了拍甘白龙的肩膀,面对着阿泰的枪口,能够毫不犹豫的扑上去,甘白龙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忠诚和能力,这样的人肯定要拉拢。就算他会泄露一点内幕消息给刘香蝶,也不过是白璧微瑕而已。

“我一定会好好干活的。”甘白龙认真的说。

“对了,你是在美国受训的对吧。”黄文斌说,“是哪一家公司?”

“黑水保安。”甘白龙说。

“那不是雇佣兵吗?”黄文斌以前就觉得不对,这次特意查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是黑水国际,我去受培训那个叫做黑水保安,专门培养保镖的。”甘白龙说,“虽然名字一样,其实是两家公司,完全不一样的。我们黑水保安是很正派的公司,从来都不会干杀人越货的事情。”

“我想从你们公司请几个职业保镖,你帮我介绍一下吧。”黄文斌说。

“这个……我们公司会说中文的人没几个,也没有国内的驾照,枪照就更加不用说了。”甘白龙有些为难的说,“叫他们在美国干活没问题,让他们来中国,恐怕水土不服,到华夏出外勤的价格也很贵,又没什么用。”

“可是我也不能光靠你一人啊。”黄文斌说,“老虎还有个打盹的时候。”

“我也不是一个人啊,”甘白龙说,“我这边有六个人,两班倒二十四小时足够了。”

问题是你这六个人全是刘香蝶派过来的,黄文斌还想有几个自己的人呢。不过这也不难办,黄文斌早有预案,“金队长,你看看人家这专业得,你虽然很聪明很能干,身手也很好,但是没上过培训课,就是有差距。”

“我辜负了老板,诗诗小姐还有丁老板的期望。”金队长说。

“我不是在怪你,有些事情你自己干十几二十年,都不一定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只是一层窗户纸,人家不告诉你,自己就是想不到。”黄文斌说,“以前我在东升干,用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仓储软件,没法子搜索,经常掉记录。我花了好久都没弄好,是别人似乎用得很顺手。后来我才知道……人家压根不依靠这个该死的仓储软件,每次出入货人家先在excel上面登记一次,要出报表就去查excel,要是别人不说,打死我都不知道还有这种内情。”

金队长陪笑了几声,偷偷瞄了一眼甘白龙,发现人家一点表情都没有,很是惭愧,果然不愧是专业保镖,根本用不着拍马屁,只用专业能力,就能够大笔大笔的赚钱了。这时候甘白龙忽然哈哈的笑了起来,“老板你真幽默。”

原来不是不拍马屁,是反应迟钝,金队长更加惭愧了。他一直以自己反应敏捷为骄傲,老板一伸手,他就知道是要点烟还是倒茶,老板一出牌,他就知道是清一色还是十三幺,把老板服侍得舒舒服服,却在安全保卫上远远落后。

“老金,你有潜力的,我很看好你。”黄文斌对他说,“我打算把你送去美国培训,学成归来,肯定能更上一层楼。”转过头去问甘白龙,“是要学多久来着?”

“有三个月的,六个月的,一年的,一年半的,两年的,长短都有。”甘白龙说,“我参加的是一年半的,从基础开始,读完出来做实习安全主管助理,实习完一年做安全主管助理,再做几年可以升安全主管,基本就到头了。在上面还有联合安全主管,要非常资深的才能干。收费各有不同,三个月的是三万美金,我读的那个是二十万美金。”

“那我也读二十万的!”金队长狠心说。

“最好别直接读一年半的,我是上当受骗了。”甘白龙说,“应该限度三个月那个,如果不及格,也不用往下读。如果成绩好,直接读一年那个,和一年半的课程差不多,效力也一样,可以省三个月。如果成绩不好不好,可以转成一年半的,也没损失。”

“还是直接读一年半的!”金队长起了攀比的心理,“也就是二十万美金嘛,我出得起!这一次黄老板还给我奖金了呢。”

“读书的钱当然是我来出。”黄文斌说,“这一次你保住了阿瓦将军的命,抓住了方雅,让我做成了生意,也有大功。”黄文斌也拿出一张支票给他。

“两百万!”金队长感动得热泪盈眶,迅速的把支票收入怀里,“谢谢老板,我一定会认真学习,绝不会给你丢脸……就是我这个英语不太行,是不是先找个地方补习补习英语。”

英语不好你还一定要读一年半的,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用,英语很简单的。”甘白龙说,“以前我也完全不会,在国内补习了好久,还是一塌糊涂。可是到了美国,到处都是说英文的,自然而然的就会了。特别是找个说英文的女朋友,日夜对着,一边操一边练习,很快就会了。”

“还有这种法子!”金队长精神大振,“我立即就去!”

“别这么急,现在也不知道有没有开班。”甘白龙在电脑上熟练的打开一个网址,“你运气真好,两个星期之后正好有一个高级班开学。只要把钱先交了,保安公司会帮你把签证弄好的。”

“光是你还不够,还得再加点人。”黄文斌说,“选几个机灵点的,给他们报三个月的短期班,分批过去学习。等你学完了,我们就鸟枪换炮。”看了一眼甘白龙,也不能疏远了这边,“到时候你们两个携手合作,一起共创未来。”

安排好了金队长去学习,保证了将来的保卫力度,可是当前的保安也要维持住才行。总不能让甘白龙一个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扛了。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讨要优秀的保安人选。

第三百八十六章. 保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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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不用啊,你现在手头差不多上百个保安了吧?”丁六根相当无语,“你又不用打架抢地盘,也没有工厂,养着着上百个保安,就是给你一人一户看家护院,是不是太浪费了?你现在不过是个亿万富翁,连省城你都冒不了尖,看看有谁像你这样一出去带着七八个保镖的?我也就是带两。”

“爸,他那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丁诗诗取笑说,“上次开翡翠展销会他差点被打着,现在出入都穿着防弹衣呢。这么厚这么重,也不怕热死。”

“什么防弹衣,我这只是安全服而已。”黄文斌分辩说,“其实就是厚实一点的衣服。严格上来说,这算不上防弹衣。只能在十米之外防止手枪子弹的直射,人家防弹衣五米都没问题。”

“那里面还有块钢板呢。”丁诗诗说。

“我再说一遍,这不是钢板,这是陶瓷板。”黄文斌说,“我怎么会随身带钢板。”这也太夸张了,钢板虽然防护效果好,但是又厚又重,没法子透气。陶瓷板就不同了,比较轻便,放一大块在身上也不妨碍行动。虽然说只能挡一枪,第二枪就碎了,可能挡住一枪已经完成使命了。

“那还不是一样。”丁诗诗嘲笑他说,“那个枪手压根就不是冲你来的。”

“他拿着枪对着我好不好!”黄文斌说,“多危险啊,我都快吓死了。”

“隔着那么远,还有四个保镖在你前边挡着,要打中你哪里有这么容易。”丁诗诗说,“手枪和步枪不一样的,隔着十几米,命中率就会大大下降。何况那把枪我也看过,老旧得要死,膛线都快磨光了,根本打不准。”

面对着十几米外一支手枪,黄文斌可不会寄希望于这支手枪‘根本打不准’,“百年大计,安全第一。”任凭他们怎么说,黄文斌也不改初衷,“反正小心一点肯定没错。”

“你这都不是小心一点了,根本就是乱来。”丁六根说,“跑到市政府去还一定要带个保镖,人家门口有武警站岗的啊,市政府里面多少人在,从来都没听说过出事的。其他人去市政府,带个秘书人家都觉得失礼,你带着保镖像什么样!”

“我看他们市政府里面保卫工作很松呢。”黄文斌有些不服气,“门口就登记一下名字,包包根本没人查,万一有人带了危险物品,那可怎么办?”不过说来也奇怪,从来都说冤有头债有主出门左转是政府,可真去政府杀人的,也只有那些什么分子。

“哪有这么容易的,市政府那是要害单位,一旦有事,驻军都会出动。平时感觉不出来,那是内紧外松。你什么时候见过有人冲击市政府的?”丁六根说,“你现在还是暴发户不要紧,大家顶多说你不懂事。可是我怎么办!人家会说我公司出来的人,根本不懂礼仪。”

“连我都脸上无光。”丁诗诗说。

“那以后去市政府就不带保镖呗。”黄文斌说,市政府里面应该是安全的吧。

“不是说不能带,起码你也要坐一下掩饰,拿个包装成秘书也好啊。谁像你的保镖那么明目张胆,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不知道的人家还以为在拍电影呢。”丁六根说,“干嘛不带着金队长呢,人家一看就以为他是司机。”

“他嫌金队长不够专业呢。”丁诗诗说,“现在带着那个叫甘白龙,是刘香蝶刘老板送过来的,据说在美国进修过呢。隔着十几米远,一眼就看见人群里面拿着枪的缅甸人,及时阻止了刺杀事件,还把那个缅甸人抓了起来。”

“真这么厉害?”丁六根问。

“真的。”黄文斌可是亲眼所见,“当时现场正在解石,乱的要死,我是完全没注意到那个杀手。要不是甘白龙的话,我被打死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金队长很机警很能干很忠心,可是没有专业培训过,这种关键时刻就是指望不上。”

“看来我也要找个培训过的试试。”丁六根摸了摸胡子,“现在这世道越来越乱了,绑架抢劫的越来越多,还有些人,明明是自己做生意失败了,硬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把我们这些老老实实奉公守法勤勤恳恳靠自己努力成功的当作仇人,真是太危险了。”

“爸你说什么呢?”丁诗诗问。

“关公你还记得吧,就是做茶叶生意那个。”丁六根说,“前两天被人绑架,勒索三百万,他家里好不容易凑了钱送过去,人却没回来。后来才知道,被绑架当天那些绑匪就撕票了。”

“怎么这样。”丁诗诗感叹。

“绑匪就是关公的拍档,他们炒普洱茶,亏了一大笔。关公抽身早损失比较少,那几个不肯认输,最后倾家荡产。”丁六根说,“他们想来想去,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是关公把他们害了,就把关公约了出来,先杀人,再勒索。你说这不是无妄之灾吗。”

“这些人实在是太笨了。”丁诗诗也感叹,“做生意赔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以后想法子东山再起就是了。可是绑架杀人,一辈子就完了啊。”

“你还年轻,当然不怕,可是很多人不是这么想的。”丁六根说,“上个月我还和关公吃饭呢,没想到转眼间,他就这么被人害了。看来我这边也要加强保卫。那个甘白龙,叫过来见一见,我问问他都有什么绝招。”

这是黄文斌的松山别墅,别墅里面不用担心安全问题,所以甘白龙也能休息一会儿,做做自己的事情。这时候要叫过来,也很容易,吩咐一声,立即就走过来,也不过几分钟罢了。

谈完以后,丁六根感叹:“真是处处皆学问,以前总觉得带几个能打的机灵的就够安全了,现在一看,不搞些专业的保镖还真不够稳妥。看来我也要送些信得过的人过去美国留学当保镖才行。”

“和金队长一起去呗。”黄文斌说。

“你这么怕死,不如我来贴身保护你好了。给你最贴身最私密的保护,我可是很会打枪的啊。”丁诗诗贴过来说,“随便给个一亿的年薪就可以了。”

“你们要耍花枪等我走了再耍!”丁六根瞪了她一眼,“还最贴身最私密,还要不要脸啊,你和小黄还没结婚呢,就说这种话!让你妈听到,肯定把你打得屁股开花。”丁诗诗顿时不敢说话了,丁六根又对黄文斌说:“人家江湖飘,哪能不挨刀,谁没有几个仇家。我还不要紧,不过这些日子,我听说有人想对张利华下手。”

“张大哥?”黄文斌现在已经可以大大方方的把张利华叫大哥了,现在张利华的身家还不一定有黄文斌多,“张大哥他父亲死之前一直没干什么事,就是挂个名头领工资,应该不会得罪人吧。”

“问题就是老张死了以后。”丁六根说,“张家的小辈到处说张利华是叛徒,勾结外人,也就是我,对付他们张家。这真是可笑,张老爷子三个儿子,遗产肯定应该分三份啊。张利国张利民吞了张利华那一份,还想让张利华一言不发任其宰割,这还算人吗?”

“张家也太过分了。”丁诗诗说。

“张利华的儿子正在国外留学,放暑假的时候回来,刚下飞机,就被堂哥们堵住打了一顿,骂他一家子都吃里扒外。”丁六根说,“打得那个惨啊,头破血流,张利华见了,偷偷流了一天的眼泪。”

这情节好像在哪里见过……黄文斌想起来了,这少年是不是还被骂作废物,然后被退婚,然后说莫欺少年穷,捡到一个神器,找了个随身老爷爷,从此大杀四方,把家族亲戚全都踩在脚下。

“张利华的儿子?那不是小马克?”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丁六根说。

“简直就是丧尽天良,小马克多可爱一个小孩啊。”丁诗诗说。

“打一顿还可以说是冲动。”丁六根说,“还有更丧尽天良的呢。我听说有人找了黑道的关系,想要把张利华杀了。这是很确实的消息,那边都已经收到钱了。总算那些人还有点见识,不敢接,把钱退了回去。”

“真要动手?”丁诗诗等大了眼睛,“这不可能吧,怎么说也是亲戚。”

“谁知道呢,也许不是张利国张利民,是别的原因。”丁六根说,“不管怎么样,张利华一定要保住,现在我和他合做的生意很大,要是他死了,张家这块牌子就用不了,一年起码损失一两亿。”

“张大哥现在也很重视保安的吧。”黄文斌说,他把家里弄得好像碉堡一样,黄文斌去做客,都要搜身才能进去。吃的喝的,全都是自家农场出产,从采摘开始就密封包装,做成了菜还要化验过,就怕给人下了毒。

“在家里是没什么问题,可是到外头就不一定了。”丁六根说,“老江湖都惜命,倒是不怕。最怕那些刚出道的小混混,年轻气盛,一心想着扬名立万,说不定就真动手了。万一得手了,那不就惨了。我提醒过张利华几次,他都不放在心上。再说我怕他不耐烦,正好小黄你有亲身经历,跟他现身说法,免得他一失足成千古恨。”

第三百八十七章. 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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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身说法,无非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可是空口白牙,张利华也不一定会相信。不如带个样板过去,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人间胸器,不对,是人间凶器——说的当然就是方雅。这人间凶器(兼凶器)已经办妥了手续,可以从精神病医院领出来。

“黄老板。”方雅伸了个懒腰,尽显妩媚姿态,“总算是出来了,在这儿呆了这么久,都快变成神经病了。”虽然一点都看不出有精神病的样子,不过她是得到省城精神病医院认证的正宗精神病,杀人不用负责任。

“办手续走流程就要这么久,我有什么办法。”黄文斌说,“还要保住你不要给遣返回去缅甸,很麻烦的。只花了这么几天,已经算很快了。”

“多亏黄老板了。”方雅感激的说,“我一定好好的报答你。”

这女人长得漂亮身材又好,还带着浓郁的异域风情,还用这么诱惑的语气,摆出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来,黄文斌忍不住心猿意马。幸好他的理智很快战胜了**,提醒自己这女人实在是危险。

“先上车吧。”黄文斌说,有些事情不方便大庭广众的说。

这是一辆加长版的奔驰防弹车,后座位置很大,有相对的两排座位。黄文斌坐在左边,方雅坐右边,甘白龙和金队长坐在对面,紧紧的盯着,只要方雅有什么异动,立即就会动手。

面对着两个虎视眈眈的大男人,方雅一点都没有不自在,并拢着双脚,亲热的挽着黄文斌的胳膊,“黄老板,真的给我办好居留权了吗?要是被送回缅甸,我肯定会被阿瓦打死的。”

阿瓦将军才不会打死你呢,黄文斌心里说,要不是阿瓦将军出血,他才不会搭理方雅,方雅只能和阿泰一起去监狱里面把牢底坐穿。不过要是方雅被遣返回去,黄文斌就拿不到便宜翡翠了。

“我已经给你办好工作签证了。”黄文斌把签证给她看了看,“还真不容易,人家拼命问我干嘛要请个神经病来干活。”请了一顿五头鲍才通过。

“黄老板辛苦了。”方雅接过签证看了看,“怎么才半年?半年以后怎么办?”

“半年以后再续签呗。”黄文斌说,他当然不会给方雅办个永久居留权什么的,要不然方雅跑了怎么办。弄个工作签证,方雅就只能看着黄文斌半年半年的续签,要不然就会变成黑户。有精神病史,基本上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拿工作签证,只有托人才行。至于移民什么的,那当然更加不可能。

“真麻烦。”方雅倒在黄文斌怀里感叹。

黄文斌想要避开,可是车里就这么大,又能避到哪里去。方雅身上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十分好闻,这是什么香水啊?精神病医院里面还能喷香水的吗?“你就安心呆着吧,先不要想阿瓦将军什么的。”黄文斌说。

“想了也没用啊,”方雅说,“我都已经错过了唯一的机会。”

“你不想杀阿瓦将军了?”黄文斌问,难道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在展销会的时候,我就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要不然我怎么会豁出去动手。”方雅说,“可惜还是失败了,我还以为死定了呢。没想到还有黄老板你来帮我,既然大难不死,我也没有再来一次的勇气,那就只好接受命运的安排。”

“是我的人阻止了你的这次暗杀,你肯定很在意吧。”黄文斌说。

“我……”方雅叹了口气,“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也没办法。”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呢,背负着不共戴天之仇,在杀人仇人手下隐忍好几年,终于设局把杀父仇人引到华夏,谁知道就被黄文斌给破坏了。

不过方雅知道,这时候只能服服帖帖的,黄文斌要什么就给什么,把自己的天赋本钱用尽,才有可能逃出生天。只要稍微有一点反抗,这唯一的希望也会随之湮灭。想到这里,方雅挺了挺胸,不由得为自己的姿色自豪。美女是有特权的,如果是别人,只怕不是在华夏坐牢,就是已经被遣送回缅甸,落到最糟糕的下场。

“你不用骗我了。”黄文斌说,“其实你还是想杀阿瓦将军的吧?”

“我……”方雅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说。

“我是一个生意人。”黄文斌说,“唯一的目标,就是赚钱。如果你早点和我坦白,给出让我满意的价码,说不定我会帮你动手。可是你不声不响的,叫阿泰拿着枪跑到我跟前,我哪知道你要刺杀阿瓦将军,还是要杀我。要是早说明白,也不会造成这种误会。”

“我绝对没有对黄老板起坏心思。”方雅辩解说。

“那时候谁还管你有没有心思,重要的是有没有能力。”黄文斌说。

“是我不好。”方雅心里也在悔恨,干嘛不挑个黄文斌不在的时候下手呢。黄文斌不在,他的两个保镖自然也不在。虽然别的地方没有这么好混进去,也很难带着枪接近阿瓦将军。

“那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还想为你的父亲做点什么吗?如果你想的话,说不定我可以帮你。”黄文斌引诱她说。这女人可不是柳权贾山那样的废物,她可是一个格斗能力超强的军人,拿着一把小玉刀,十几个大汉都近不了身。她自己想跑的话,强留的代价太大了,可行性也不高,必须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来才行,

“你……你不是要和阿瓦将军做翡翠生意吗?”方雅听着黄文斌不像是在开玩笑,可是她不敢相信,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指望了,难道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机会报父仇?

“翡翠矿石就在那里,谁卖给我都一样,只要便宜就行。”黄文斌鼓动三寸不烂之舌,“阿瓦将军有雄心壮志,总想着赚钱做大事。他卖矿石给我,就算便宜,也便宜不到哪里去。何况我现在收留了你,那可是大大的得罪了阿瓦将军。如果只是为了一个美女,你说我犯得着吗?”

“那是为了什么呢?”方雅知道自己很漂亮,可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

“当然是为了更多的利润。”黄文斌说,“你父亲身上,有一个大秘密。”

“大秘密?”方雅脸色不动,可是急促的呼吸出卖了她的想法。

“是啊,大秘密,就是因为他身上有这样的大秘密,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黄文斌故意不说清楚,“不过我还没有调查完,等查出真相,说不定能够借此赚一大笔。”真相就是阿瓦将军才是方雅的父亲,黄文斌果然因为这个真相赚了大钱。

“是什么秘密?”方雅问。

“我现在还没查出来呢。”黄文斌可不想这么快就告诉她,再说方雅现在也接受不了,“等我拿到了确定的证据,自然会跟你说明白。”

“能不能先透露一点?”方雅忍不住好奇心,使劲的贴在黄文斌身上。

“当然……不行。”黄文斌看着方雅失望的脸色,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女人上钩了,他把手放在方雅的腰间,果然她丝毫没有反抗,“这关系到你父亲的血脉,你身上流着的,也许是非常尊贵的血。”阿瓦将军怎么说也是控制了一个翡翠矿区的军阀,手下几千人枪,放到古代的话,勉强也可以算是小国之王,方雅可以算是流落在外的公主。

“我父亲的血脉?”方雅却误会了,苦苦思索,“我父亲是矿区山民,他没跟我说过多少家里的事,可是和别的山民也没什么区别。”不过人人心里都免不了有一个公主王子梦,很快她就‘回忆’起了几个片段。

“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有好多人来参加婚礼,还有从外省来的。普通山民结婚,怎么可能有这种威风。”方雅案子寻思,“还有我八岁那年,跟着父亲去首都,有好多不认识的人来和他说话,每次都神神秘秘的。难道……”

“方小姐,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把真相告诉你的。”黄文斌承诺说,“不论最后我能不能用真相赚钱。不过相对的,你要帮我做一些事。”

“黄老板……”方雅低声呻吟,身子变得火热,“不要叫我方小姐,叫我阿雅。”

“阿雅。”黄文斌的手伸入方雅的衣服之内,缓缓的摸了一把……果然还是不行啊,虽然方雅的皮肤很光滑很温暖摸着感觉很好,但是对面有两个人看着,根本兴奋不起来。要是女的还行,金队长和甘白龙两个大男人,还是算了吧。反正方雅已经上钩了,要吃也不急在一时。

“好了,我们还是说正事。”黄文斌把手抽回来,“我答应了高价收购翡翠,阿瓦将军才放过你。要是不能卖出去,我可就亏惨了。现在我们去见一个亿万富翁,他是一个很大的潜在客户,等一下听我的指令行事,要卖力一点。”

“老板,”方雅眼泪汪汪的看着黄文斌,“我的身体当然任由您处置,可至少让我把处女身献给您。”

“不是叫你去献身!”黄文斌都无语了,这女人怎么一想就是下三路,就算是明星,卖一次也不过是几十万而已,这点小钱黄文斌真没看在眼里,“我是让你表现一下本事。算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反正听我的就没错了。”

“我就知道老板不会这么对我。”方雅破涕而笑,把身体贴得更紧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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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明知道方雅是在演戏,黄文斌也忍不住心生豪情,这么一个生性凶残相貌美艳的女杀手,迫于情势只能委曲求全任由黄文斌胡作非为,想一想都觉得兴奋。不过黄文斌现在是亿万富翁,扑过来的女人有如过江之鲫,想玩什么样的没有。这样带刺的玫瑰,赏玩一下就算了。

不过黄文斌还是忍不住好奇,先摸了摸方雅的手臂,不粗,又很软,一点肌肉线条都没有,也不知道怎么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还有腰肢,真是盈盈一握。小腿上倒是微微有一点鼓胀,也比平常人轻微多了。

丁诗诗为了穿高跟鞋漂亮,每天花大量时间做保养,光是浪费在腿上的就差不多一个小时。还做瑜伽,控制饮食,按摩,小腿上的肌肉还是不受控制的长了起来,这是无可奈何的自然规律。黄文斌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看的,丁诗诗却经常看着自己圆鼓鼓的小腿唉声叹气,追忆自己十五六岁的时候小腿多漂亮线条多直。

就算是以身体为职业的模特,对小腿肌肉破坏身体线条也无可奈何。有些激进的,甚至会切断自己的迷走神经,人为制造小腿肌肉萎缩。也不知道方雅是怎么弄的,要说她原来是山民,然后又加入军队,不可能多做保养,为什么就能有这么纤细的小腿呢?还有小腿这么漂亮,大腿不知道怎么样,可惜这儿实在不方便。

方雅被摸得气喘吁吁,满脸桃红,仿佛要滴出水来,可惜已经到了地方,黄文斌把她放开,整理好衣服就下了车,方雅差点把银牙咬碎,可也只好跟着下车,立即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张利华的屋子重建过,和以前是完全不一样了,雕梁画栋,气势恢宏,楼高九层,其中有一半是没人住的空房,之所以建这么高,是因为张利国的房子有八层,张利华要压过他。门前一个大停车坪,至少有三四队保安在巡逻,黄文斌想进去,还得搜身过机器,手机都要留在外头。

方雅当然不能例外,也被搜身了,人家还有专门的女保安来干这活。不过方雅刚从精神病医院出来,衣服也是黄文斌准备的,当然不可能带着任何有攻击性的东西,所以很顺利的通过了。

“那帮保安,真是不懂事。”进到里面,张利华已经在等着了,“叫了他们仔细认人,好像黄兄弟这样的贵宾,就不用搜查了,这帮家伙就是记不住。”

其实就是你吩咐过不论来的是谁都要认真检查的吧!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这时候又把责任全推给保安了?上次丁六根来做客,也被搜身了,连打火机都被扣下来。张利华当面把坚持搜身那个保安队长炒了鱿鱼,转头又把他送去下属一家小公司当副经理,这事连丁诗诗都知道。

“没事,忠于职守这是好事啊。那个汉朝什么皇帝,去军营被拦下来,还夸奖周亚夫治军严谨呢,我总不会连两千年前的人都不如。”黄文斌说,张利华这么做虽然很得罪人,至少很好的保护了自身的安全,上辈子他搞出那么大的声势,张利国张利民肯定把他很到骨子里去了,不过张利华一直好好的,至少到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还是如此。

“其实我自己是没什么关系的。”张利华说,“但是我老婆孩子也在家里,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我能理解。”黄文斌说,“其实我是觉得……你做的还不够。”

“还不够?”张利华吃了一惊,“我找了这么多保安还不够?”

“家里的保安固然要做好,到外面也不能疏忽。”黄文斌说,“特别是你那车,实在是太不安全了,怎么也得来个防弹的。”张利华这么有钱的人,不开个奔驰也得来个宝马才对,他偏要开个汉兰达,还是2。7排量那种。

“我明白了。”张利华嘿嘿一笑,“丁老板卖了那辆防弹奔驰给你,你终于发现上当了,想要转手卖给我是不是,别想了,我就喜欢开汉兰达,谁要开你那个防弹奔驰,说是轿车,其实比卡车还长,压根找不到停车位。”

“我才不会卖给你。”黄文斌才不想卖呢,好容易才弄到防弹的车子,另外买的话,价钱贵不说了,订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货,“停车位这种事情,让司机去烦就好了,哪还用自己找。”

“我才不用司机呢,开车这么危险的事情,当然要自己来。”张利华说,“万一哪一天司机忽然手滑了怎么办?前一天晚上没睡好怎么办,感冒发烧了又不想丢掉工作隐瞒不说怎么办。车子速度一旦上了一百公里,别管你是日本铁皮车还是德国神车,就算是防弹车也一样,一旦撞了,那都是九死一生。与其相信那些拿一万几千的司机,还不如相信自己的手。”

这什么奇葩观点,但好像又有些道理,黄文斌一时想不起来怎么反驳,好一会儿才说,“那你感冒发烧喝酒了怎么办?总不能害自己硬撑着开车吧?”

“感冒发烧就不出门呗,多简单的事。”张利华说,“我也不在外头喝酒,要喝就在家里喝。老弟你也是,不要在外头乱喝酒,现在假酒太多了,很多都有甲醇,一杯下去,说不定就瞎了。”

“我也不怎么喝酒,现在一般都挺文明的。”黄文斌说,有钱到亿万富翁这个层次,自然就文明了,灌酒的也就少了,就算真有人灌,也有人可以挡着。黄文斌做的生意,基本都是互惠互利,很少说单方面去求别人,被灌酒的机会自然就少。

“文明个屁,上星期我去陪省发改委的一个什么处长,硬是要我喝,不喝就不给我批项目,他妈的什么玩意儿。要不是陈厅劝着,我非翻脸不可。”张利华恨恨地说,“我性子就是太急,在人情世故方面有所欠缺。”

“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很讨厌那些灌酒的。”黄文斌说,“谁灌我我也要翻脸。”

“所以啊,你比我的人情世故还不如。”张利华苦口婆心的说,“听说你炒股票赚了一大笔钱,难免有些骄傲。炒股票是谁的面子都不用给,可你不能永远不做实业吧,这几天你不就在搞翡翠了。要做实业,怎么也得给人家几分面子。”

“张大哥你说什么啊?”黄文斌没听懂。

“你去市政府还带着三保镖,这事都传遍了。”张利华说,“现在人家还当笑话来说,你要不改,可就不只是笑话了。做哥哥的托大劝你一句,过犹不及,注意安全是好的,那也不能带着保镖四处跑。别处也就算了,我家里保安这么严密,你还带着,分明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你这个把家里弄得和碉堡一定害自己开车不敢用司机的人也好意思说这话!黄文斌忍不住翻白眼。“只是带他们进来见识见识。”黄文斌说。

“我当然没关系,别人可不一定会这么想。”张利华说,“说真的,有些时候你也不用过分小心。哪一个有钱人,不是踏着血肉尸骨赚钱的?哪一个亿万富翁的仇家少了?大家还不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情况不同。”黄文斌说,“张大哥你也差不多吧,外头有人虎视眈眈呢。”

“虎视眈眈又能怎么样,还能把我绑了不成?”张利华挺起胸膛说,“别看你哥哥我年纪不小,一直都有锻炼身体,猴拳八卦都有传承,等闲三四条大汉不能近身。要真下横手,谁怕谁啊,我一个电话就能叫好几十人来,都是见过血的!”

三四条大汉……金队长是专门练过的,现在还每天坚持练习,也只敢说能和两三个空手的汉子放对,要是拿上武器,别管是棍子还是锄头,立马就要转身跑。张利华年纪也大了,不见肌肉只见肥肉,肚子上圆圆的一团,这一阵子事情那么多,肯定没什么时间锻炼,还两三个大汉呢。

“张大哥,不是我看不起你啊,别说两三个大汉,两三个小妞你也拿不下。”

张利华脸上一红,“两三个小妞当然不行,年纪毕竟是大了,没那么多弹药……不过两三个大汉没问题啊,谁敢过来,我先这么一抓,然后这么一甩,沉肘一打,就算是泰森,也得给我倒下。”

“泰森可能不行,阿里肯定会倒。”黄文斌说。

张利华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去去去,阿里得了帕金森,还打什么。”

“要不打霍金,那肯定一拳一个。”黄文斌说。

“你小子不服是不是?”张利华站起来,扎了个马步,双手前伸,一用力,哈的叫了一声,“对我的肚子打一拳!看你打不打得动。”

黄文斌不由想起后世一个笑话,扑哧一声笑出来:一老头在公园里打太极拳,一招一式都显得很有力道。来了个年轻人说:“老大爷功夫这么好,怎么练的?”老头说:“我站着不动,用你最大的力气打我试试!”于是年轻人用力打了老头一拳,结果被讹了两万。

“有什么好笑的!”张利华怒道,“打呀!让你见识见识我这硬气功的厉害。”

第三百八十九章. 现身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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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打,万一把你打坏了怎么办。”黄文斌说。

上辈子他见过张利华表演,五大三粗的汉子,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打过去,反而被振开。看着很神奇,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就是打到那一瞬间忽然一缩,肚子的位置改变了,别人用不出力打不实。再趁机肚子一顶,就反震回去了。这一招就是眼明手快,其实和气功没什么关系。

“就凭你?”张利华拍拍肚子,上面的肥油哗哗的响,“快打!”

“那好吧。”黄文斌走过去,几乎和张利华脸对脸才停下来,这招硬气功其实一点都不难破,只要走近一点就行,张利华肚子再缩还能缩到背后去?“我打了啊!”黄文斌举起拳头,深深地吸一口气。

“喂喂,你懂不懂规矩。”张利华却不干了,“怎么能靠这么近打?”

“我又不会劈空掌隔山打牛什么的,不靠近怎么打。”黄文斌说。

“去去去,你就不能配合我一下,真是一点都不懂人情世故。”张利华才不会傻乎乎的挨一拳,年轻时候碰上这样的,硬挨一下也没什么,可现在他都五十岁了,装个逼疼半天不值得。

“要配合?没问题啊。”黄文斌说,“阿雅,你来打。”

“我来打?”方雅问。

“是啊,用力打。”黄文斌给她使了个眼色。

“学得很快嘛。”张利华又扎了个马步,拍了拍肚子,“来,往这里打。”

“真打啊?”方雅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看了看张利华的肚子,“算了,你轻轻打一下,免得把我们张大老板打坏了。”

张利华一看方雅,细胳膊细腿的,想来也没多大力气,“给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打!”

方雅走上前去,“那我打了啊。”

“快打!”张利华说。

方雅举起手一甩,已经在张利华肚子上打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张利华眼睛一瞪,凸了出来,脸色红得好像猪肝一样,站立半响,忽然往后倒。黄文斌抢上前一看,张利华吐了一嘴的白沫。

“老板!”张利华的手下们大惊失色,全都围了过来。

“我没事!”张利华站起来把白沫擦掉,“只是一时内劲走岔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他拿起杯子含了一大口茶水,洗了洗嘴巴,又吐出来,“虽然这一击强劲有力,深得寸劲的精髓,不过要是我做好准备,肯定能反震回去。你这么忽然打过来,我运气还没运好……看你这一拳,肯定是咏春高手吧?”

“不是。”方雅说。

“难道是形意拳的小披挂?”张利华问。

“那是什么?”方雅完全不懂。

“究竟是什么啊?”张利华不死心。

“我就是随便打了一下。”方雅说。

“老弟,”张利华对黄文斌说,“就说你不懂人情世故,找个秘书也是这样,都把我打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承认一下是高手会死?就算真的是随便打一下,那也是经过无数苦练之后的随手一击才对嘛。”

“其实方雅是缅甸女兵王,从小加入缅甸特种部队,通过最严厉的训练,磨砺出最锋利的刀刃。上山能打虎,下水抓鳄鱼,来无影去无踪,执行过无数任务,手上不知有多少条人命。”黄文斌说。

“这个……也不要太夸张了。”张利华说,“太夸张人家不信的。”

“没夸张啊,都是真的,阿雅真的是缅甸特种兵。”至于格斗能力,那也不用说了,一对一把金队长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一对多也是从容不迫,一对几十还差点成功逃跑,黄文斌说,“你在外头,看见方雅这样的美女走过来,很少有人会提防的吧?有谁会知道,其实这是一朵要命的毒玫瑰。就算是空手,只要接近到五米之内,随时都会遭受致命一击。所以出门在外,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不能大意,你看我就随时都穿着防弹衣。”

“我刚才是没运好气,要是运好气了,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张利华不以为然

“你不信我们可以试试。”黄文斌说,“你选两个最厉害最能打的出来,我这边就方雅一个,让你见识见识缅甸特种兵的厉害。”

张利华眼睛咕噜一转,立即答应下来,“好啊,不过这么白打一场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赌个东道好了。过几天省政协霍主席过六十岁大寿,特意叮嘱我千万不要高调,随便找个地方吃顿饭就完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你那里合适,消费不高,不引人瞩目,又是自己地方,厨师也不错。要是你赢了,这顿酒席我出双倍价钱,要是我赢了,你就得给我免费。”

“霍主席?”黄文斌问。省政协的霍主席,那可真是一个大人物——虽然只是副的,也是副部级了,和省城的市委书记一样。当然省城的市委书记是省委常委,霍主席可不是,但这也够黄文斌仰望了。

“是啊,霍主席。”张利华说,“你觉得怎么样?”

“也不用打赌了,直接就让我请吧。”黄文斌说,能够结交副部级高官的机会,可不是那么容易能够得到的,“要是霍主席一高兴,说不准给我个省政协委员当当,那我可就赚大了。”

政协委员和人大代表一样,都是富豪们的护身符,只要成功挤入政协或者人大,一般警察就不敢来骚扰了。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比如说碰上曾书记这样发疯的,要抓政协委员或者人大代表,得先得到当事或者上级政协人大的同意才行,要同意就得提出确实的证据,还得走程序。有了这么一个缓冲,曾书记这样的家伙就没法子为所欲为了。

“哪有一来就当省政协委员的。”张利华说,“怎么也得先从区政协开始,然后市政协,最后才到省政协。今年都选完了,你最早也得等到明年,不过要是霍主席帮你打个招呼,说不定能够在哪一个区或者县弄到个席位。”

“说起来,张大哥你好像是人大代表?”黄文斌说。

“是啊,”张利华说,“我是市人大代表。”

“人大代表比政协委员威风多了。”黄文斌羡慕的说,电视上出现一个人大代表,大家都觉得他就要代表人民了。要是出现一个政协委员,大家就感觉这家伙怎么都退休了还不好好呆着非要出来上电视呢。

“威风什么啊,人大代表可麻烦了。”张利华说,“职责多得要死,一时要去视察选区,听取群众意见,一时又要去开会,一开就是好几天。经常有人跑过来请愿,什么偏远山区要修路啊,化工厂污染太大要关掉啊。政协委员就没这个坏处,清净得要死,没人指望政协委员能干活,所以我们还是做政协委员的好。”

不论是张利华还是黄文斌,或者丁六根,都是一样的,谁都没想过为人民服务。他们之所以去做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只是为了批一张虎皮,更好地保护自己。所以没责任没工作的政协委员当然比有责任有工作的人大代表好。

“说起来,政协委员究竟是干什么的,我现在都不知道。”黄文斌说。

“管他呢,反正有个身份就好。”张利华说,“你真想知道,就自己去问霍主席好了。怎么样,这个赌注你究竟接不接受?”

“不是说我直接请吗。”黄文斌说。

“这当然不行,”张利华坚定的说,“我怎么能占你这个便宜呢,还是打赌吧。”

“那好吧。”黄文斌随口答应了,反正不过是一顿饭。

“好,够豪气。”张利华高兴得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对了,霍主席指定了要双头鲍,最好是日本的。还有熊掌,当然要野生的。鱼子酱,伊朗产得那一种。还有法国松露,意大利的也凑合。其他随便弄点什么鱼翅龙虾和牛就行,酒的话,开一瓶三十年茅台意思一下就可以了,别人可能弄不到,你肯定有。”

“这么一桌,怎么也得十来万吧?”黄文斌问。

“也没有,我找人请教过,不算酒水也就七八万。”张利华说,“开六桌的话,也就是五十万不到。要是算酒水的话,那可就没边了。你的三十年茅台酒现在炒到一百万一瓶,六桌的话就是六百万。”

“这还叫低调啊?”黄文斌问,“六百多万吃一顿饭。”

“所以要到你的酒店去嘛,只要没确实的证据,谁能说他喝的就是三十年茅台呢?一口咬定是三年的茅台不就好了,那才几千块,喝得起。还有鲍鱼,现在的鲍鱼也就是几十块一斤嘛。”张利华说,“总之,这一顿饭就拜托你了。”

“如果是我赢了的话,你要给我一千二百万呢。”黄文斌说。

“赢?”张利华哈哈大笑,拍了拍手,出来一白一黑两个外国人,“这位是安东诺夫先生,这位是吉布森先生,他们是MMA综合格斗的正式比赛选手。虽然只打过两三场就被淘汰了,可毕竟是正式选手,别说二对一,就算是一对一,这世界没有任何女人可以打赢他们。”

第三百九十章. 一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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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真是麻烦,所谓的MMA,黄文斌也略有所闻,号称最接近实战的格斗比赛,拳脚肘膝都可以使用,还允许倒地追击,只有后脑眼睛几个要害不允许攻击,似乎还不能用足球踢什么的,这些黄文斌就不太清楚了。反正这是一种十分凶残的运动,所以奖金十分的高。

能够在MMA正式赛场上出战的运动员,就算只有几场也好,那也是格斗强人了,这一黑一白两人又高又壮,身体条件比方雅好太多了。方雅说到底不过是个五十公斤上下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就算再怎么训练,力量方面也不可能和这两人比。再说方雅收受过最严格的训练没错,那是军事训练,格斗只占很小的一部分。

“你这叫不占我便宜啊?”黄文斌说。

“哪里有占你便宜啊,是你自己说要打的啊。”张利华说,“二对一也是你说的。”

“你这还不够占便宜啊?”黄文斌摇摇头,“这顿还是直接请算了。”

“老板,我想试试。”方雅主动请缨。

“别闹了,又不是普通人,没胜算的。”黄文斌说,万一打伤了怎么办,阿瓦将军看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伤,说不定会生气的呢。虽然说他生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还得求着黄文斌,但毕竟大家还要合作,把关系弄的太僵也不好。

“我会赢的。”方雅说。

“怎么赢?”黄文斌很是怀疑,如果换两个人来,说不定还有机会,可这两个是专业格斗家,身上的肌肉一团一团的,而且又做好了打架准备……正当黄文斌这么想的时候,方雅已经微笑着走了过去。

“HELLO!”方雅和那两人打招呼。

“HI!”那两人都很高兴,还伸出手来想要和方雅握手。

方雅微笑着走过去,忽然一个踉跄,好像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样,压在茶几上,顿时茶壶茶杯水果饼干什么的一起飞上半空,两个MMA选手吓了一跳,连忙躲开,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三个人撞到了一起。

方雅最快站起来,她举起手中的东西,展露出胜利的笑容。

“AHT?”两个MMA选手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他们一起站了起来,裤子就掉了下去——方雅手里的,就是他们的皮带。

“喂喂,你干什么啊!”张利华这时候才说,“我都还没介绍情况呢。”

“张大哥,这是考验应付杀手的能力啊,难道人家杀手上门,还会先打电话跟你预约时间,然后摆个擂台光明正大的打一场?”黄文斌说,“当然趁你不备忽然下杀手,你这两个保镖连皮带都被我们阿雅脱下来,要是杀手的话,给他们一人一刀,现在他们不死也成太监了。”

“这不算数!”张利华觉得很冤枉,“这两人不懂中文,压根没防备。”

“就是啊,面对随时可能出现的杀手,不懂中文又不加戒备,再能打又有什么用。”黄文斌拍了拍张利华的肩膀,“饭钱我就不和你算了,酒钱没法子,一瓶一百五十万,六桌的话就是九百万,双倍一共一千八百万啊,你是打算银行过账呢还是给现金?”

“不是一瓶一百万吗?怎么要一百五十万啊!”张利华问。

“涨价了嘛。”黄文斌说,“房价再涨,股票再涨,酒当然也会涨。”

“那也不能一下子涨50%啊!”张利华恨恨地写了一张支票,扔给黄文斌,“算你狠,这什么MMA,号称最接近实战,其实还是擂台表演,所以才被你的人偷袭成功。下回我找些打黑拳的人来,看你这小妞还怎么偷袭。”

“打黑拳?”一说起这个,黄文斌就想起唐龙脚踢27英寸铁柱来。

“是啊,黑拳那可是完全没有任何规则的生死斗,什么地方都能打,断手断脚都是平常事,有时候还会打死人呢。”张利华吹嘘说,“你这个缅甸女特种兵虽然厉害,但肯定打不过黑市拳手。”

黑市拳这么厉害,干嘛不去打正规擂台赛啊,不用断手断脚还能大把赚钱,“我们不是在说安保的问题吗,你拉个天下无敌打架王来,护不住自己的安全,那也是一点用也没有。总之到了外面就是要小心,要注意安全。”

“那当然要注意了,不过你可别不信,黑市拳真很很厉害的,过两天我找个黑市拳高手让你见识见识。”张利华完全忘记他们讨论的正题了,“谁也不敢说天下无敌,毕竟名山大川之间藏龙卧虎,高人无数。但是黑市拳可以说完全实战,黑市拳高手放现实生活中打架基本无敌。”

“黑市拳既然是拳,那肯定是空手吧?”黄文斌说,“现实生活中打架,有多少人是空手的?没刀没枪,酒瓶子也要拿一把。空手和器械的打法完全不同,怎么见得黑市拳一定能赢呢?”

“大家都拿器械,人家练过的就是比没练过的强,见过血的经验多的就是比没见过血没经验的强。”张利华说,“黑市拳手经常打熬身体,进行专业训练,又要上擂台比赛,打架经验多,见血不慌张,肯定比你的缅甸特种兵强。”

“要是拿了枪呢?”黄文斌问,“你黑市拳手会用枪?”

“去,我们这儿怎么可能有枪啊!”张利华说。

“你没看新闻……新闻上没播出来。”黄文斌才想起来阿泰枪击阿瓦将军那事被压住了没扩散开,知道的人不多,“真枪不行,电击枪可很容易能弄的到,别说火药枪猎枪什么的,上个月公安局还收缴了几十把呢。”

“你这是强词夺理!”张利华急了,“我不管,过几天等我请到了黑市拳高手,我们再打一场,随便你要怎么打都行。可不能这么赢一把就跑,太没道德了。”

还不是你自己要赌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打,不过到时候我可不一定让方雅出手。”到时候让他们比摔跤,看你黑市拳打不打得过人家专业的摔跤选手……不对啊,甘白龙毕竟年纪大了,万一失手怎么办。还是让方雅来,比打枪谁打得准。

“随便你叫谁。”张利华说,“就这么说定了啊,过两天我就去找你……对了,霍主席那个寿宴,原料你弄得齐不?要是弄不齐,我来给你想办法。”说着拿出一张清单给黄文斌。

“应该可以把。”黄文斌看也不看,随手就把清单塞进口袋里,他手下那么多厨师,让他们烦恼去吧,反正现在的社会有钱什么买不到,就算真的买不到,也有人会假造。这些稀罕的食材,谁也不可能天天吃,究竟什么味道,没人说得清,就算吃到假的,他们也不知道。

“那好吧,可千万不要耽误了,用多点钱没关系,一定要让霍主席满意。”张利华说,“其实也没有特别难办的,就是那个茅台酒找不齐,反正你手里头有,最难这一关已经过了,其他的也不算什么。”

他倒是没想着要占黄文斌便宜,不过人家政协副主席说了要弄个三十年陈茅台,张利华手头的茅台都送出去了,又不敢说实话,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关系,只能来找黄文斌这个原主问问还有没有。

不过黄文斌早就说了,剩下的茅台不卖,自己收藏。现在黄文斌又炒股炒地皮转了一大笔,已经是亿万富翁,直接说要买,黄文斌未必肯卖,就算肯卖,也未必肯拿出六瓶来,可定是七折八扣。正好黄文斌送上门,灵机一动就借打赌的名义,总算是办好了这六瓶酒,虽然说出了双倍的价格,那也不算什么。反正钱越多,越显得寿宴隆重他劳苦功高。

黄文斌告辞回去,又处理了好多事情,第二天才想起这事,把清单拿出来交给手下的厨师们,叫他们去筹措。那帮厨师平时吹的山响,什么满汉全席水陆八珍都不在话下,这次一看清单,全都犯了难。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个双头鲍实在是不好弄。”罗志强说。

“是啊,别说双头鲍了,三头鲍都多久没人见过。”郭彪也说。

罗志强和郭彪两个,以前都在省城数一数二的大餐馆干过,后来有独立出来自己做生意,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们都说很难办,那就真是很难办了。黄文斌还不信邪,上网一搜,果然没有。偶尔几个号称有的,点进去一问,全都是假的。

所谓的几头鲍鱼,指的是几个鲍鱼能凑够一斤,五头鲍就是五个一斤,四头鲍就是四个一斤,双头鲍可就厉害了,两个鲍鱼就一斤。说的可不是鲜货,而是晒干了以后,还有半斤一个的块头,这可就厉害了。距以前留下来的资料,真正的双头鲍,比人的手掌还大,发出来做好,一顿都吃不完。现在的干鲍鱼,有手掌心那么大的就算是顶级了。

“真弄不到?”黄文斌问。

“听说香港那边的百年老字号,还留着一些做镇店之宝,可是数量很少,全收过来也就十个不到吧。”罗志强说,“要用来开宴席,那肯定不够。”

第三百九十一章. 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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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怎么办才好?都已经拍了胸脯说没问题了,总不能再回头说双头鲍实在搞不到你还是找别人吧。黄文斌发散了人四处去找,香港那边找到三个,愿意卖的只有两个,买了下来一看,只有一个是真正的双头鲍,另一个只能算是比较大的三头鲍。

市场上没有,那就上朔去产地找。鲍鱼世界各地都有,会做干鲍的可没几个,其中最著名的就是网鲍,出于日本青森县。打电话过去一问,两头鲍倒是有,不过人家不卖,要留着做传家宝。另外还有吉品鲍和禾麻鲍,也都是日本出品,这两种鲍鱼久负盛名味道浓郁,但个头比较小,根本没有双头的。

接下来就只剩下南非了,南非干鲍比日本干鲍便宜很多,但是味道却相差不远,而且个头也有比较大的。黄文斌委托的中介找到了足足四个双头鲍,而且全部都愿意卖,只要给钱就行。

总算是凑到了六个双头鲍,六桌客人,每桌可以分一个。其他的人,随便搞些三头鲍四头鲍凑合就行了,三头鲍也很罕见,四头鲍就到处都是了,挑一些个头大的,发的时候弄大一点,或者把两个四头鲍各自切掉一部分,巧妙的拼接在一起,重量也差不多和双头鲍一样了。

这么做的话,对鲍鱼本身的肉质香气合味道都有一些损害,不过来吃饭的人本来就不在乎这个,他们需要的,只是‘我和霍主席一起吃过鲍鱼’的经历而已。除了厨师之外,不会有任何人在意——反正黄文斌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寿宴日如期而至,黄文斌做好了准备,一大早就在酒店里面等着。第一个来的当然是张利华,他自己开着车就跑过来了,只带了两个随从,一个是他的秘书,另一个却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样子很是甜美,眼神却凌厉无比,十分的不搭调。

“寿宴准备的怎么样?”张利华却没给黄文斌介绍,先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都很好啊。”黄文斌说。

“带我去厨房看看。”张利华还是放不下心。

厨房里面一片忙乱,十几个大师傅都在紧紧的盯着自己负责的菜式。张利华过去逛了一圈,很是满意,“这个鲍鱼不错,个头很大。我还担心你找不到那么多双头鲍呢,听说现在双头鲍很少了。”

“听说?”黄文斌问,“你没去问过究竟有没有得卖吗?”

“这么专业的事情当然要交给专业人士去干,我哪知道鲍鱼怎么买。”张利华说,“是不是双头鲍很贵啊?既然霍主席要求了,贵点就贵点呗,没什么大不了的。花了多少钱,都报给我就是了。”

“贵倒是不怎么贵,问题是人家压根就不卖。”黄文斌说,“现在的双头鲍,人家都供起来做镇店之宝。”霍主席这么随便说一句,黄文斌就跑断了腿,也只弄到六个双头鲍,其中还有一大半数凑数的。张利华这一千万可真不好赚。

“是吗?可是霍主席都指定了,有什么办法呢。”张利华说,“霍主席是我父亲的好朋友,我们张家的生意能够铺这么大,和霍主席的支持是分不开的。以前霍主席一直和我大哥亲近,不太看得起我。这次总算是得到机会,他的寿宴一定要好好的办起来才行,绝对不要有一点点的纰漏。”

普通交情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够了,不过张利华和黄文斌不同,他觉得应该会所多两句,“以前霍主席位高权重,大家都巴结得紧,特别是我大哥。现在霍主席要退休了,我大哥还有其他人就对他冷淡起来,我趁虚而入,这才拿到给他办寿宴的机会。”张利华很自豪地说。

黄文斌也不知道他骄傲个什么,拍马屁,还是拍一个即将退休家伙的马屁,怎么看都应该很羞耻才对。“政协副主席的话,应该是副部级吧,不是六十五才退休吗?”黄文斌问。

“一般来说是这样,不过也要看任期,如果任期到了,下任又很急,那也只好退休了。”张利华说,“如果是处级,还可以去做调研员什么的,副部可不好安排,正巧他身体不好,于是决定明年就退休。我大哥觉得他失势了,立即冷淡下来,不肯在他身上花钱,还和霍主席说生日宴会不如在家里随便吃点东西算了,把霍主席气的够呛。但是我不这么看。人虽然退了,关系总还在,说话就算没有以前那么有力,也可以用金钱的力量加以补足。为此花上一千几百万,根本不算什么!”

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想做什么,他的那个惊天一击,固然需要时机勇气和金钱,可是官场上的帮助,也必不可少。要不然他谋划半天,张利国上法院告状,那边下个通知说张利华行为违法,那就白忙乎了。

丁六根当然也有省里的朋友,还是来头很大关系很铁那种。不过丁六根再怎么说,也只是盟友而已,张利华不可能把自己人生最大的作战完全寄托在盟友身上。这一次不成功,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张利华肯定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上辈子张利华的靠山是谁,黄文斌可不知道,也许是霍主席,也许不是。但张利华对这一场寿宴的重视,那是确凿无疑的。这么一想,黄文斌有些忐忑。霍主席指定的是六桌六十位客人,每人一客双头鲍。但是黄文斌弄来的,只有六个双头鲍,其他五十四个,都是用三头鲍四头鲍冒充的。

要是被识破了的话……那也没法子,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双头鲍了啊。这都是因为环境污染,滥捕滥捞,导致大型鲍鱼绝迹。黄文斌不得已才用三头鲍四头鲍冒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所以我们要保护环境,保护野生动植物,才能让双头鲍重现,反正现在弄不到双头鲍,不是黄文斌的错。

“这个就是鱼子酱吗?”张利华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呸,不好吃,又咸又腥。”

“这好几十枚鱼籽在你舌头上爆发的时候,没有感觉到极致的鲜味吗?”黄文斌问。

“完全没有。”张利华把鱼子酱放下。

其实黄文斌也没有,也不知道鬼佬为什么会喜欢吃这样的东西。这是伊朗出产的最高级鱼子酱,产自野生的BELUGA(黄文斌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颗颗圆润饱满,色泽清亮透明,倒是很好看。小小的一瓶,就要一千美金以上,黄文斌买了二十瓶,这可就是两万美金了。问题是吃起来实在是不好吃,这么说似乎有点不够客观,应该说完全不对黄文斌的胃口。

“这个鹅肝酱不错。”张利华尝了一口,“还有这个熊掌,香味浓郁,全都焖烂了啊。这个就是驼峰吧,口感很奇特,好。这个是松露啊,配着鹅肝酱吃最好了……这……这是什么东西,浓郁的肉香,入口即化,实在是太好吃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这么好吃,远远超过熊掌驼峰松露鹅肝酱!也就是双头鲍能够勉强比一比!到底是什么啊!”

“红烧肉。”黄文斌说。

“红……红烧肉?红烧什么肉?”张立华问。

“猪肉。”黄文斌说。

“肯定是高山地区养殖的特种香猪吧?”张利华怀着万一的希望。

“就是普通的农家猪。”黄文斌说,和普通猪肉的唯一区别,草猪吃猪草长大而不是吃饲料,猪种也比较原始,没怎么渗入外国肉猪的血统。普通猪肉七八块钱一斤,草猪肉十块。

“所以啊,这种便宜又好吃的东西,怎么能弄上这么高雅的寿宴!”张利华说,“这不是显得鱼子酱鹅肝酱贵的要死又不好吃吗!我们花这么多钱买这么高级的食品,不就是为了装个逼,你上个红烧肉,岂不是刺裸裸的嘲笑吗!”

“谁说要上席了,这是给厨师和服务员们做得工作餐。”黄文斌说。

“那就好。”张利华说,“还有什么便宜又好吃的东西,全给我撤掉。”

“放心吧。”黄文斌说。

“对了,那些茅台呢?”张利华问。

“都在这儿呢。”黄文斌让服务员把酒搬出来,价值百万的名酒,都被服务员们小心翼翼的捧在戴着雪白手套的手掌中,好像那不是酒瓶,而是小婴儿一样,“我的储备都被你弄光了。”其实黄文斌还有两箱没开。

“总之这次全靠你。”张利华拿起一瓶茅台仔细察看,看了半天才放下,接着拿起另一瓶茅台看起来,直到六瓶茅台一一检查过才放心,“其他的茅台呢?都是正品吧,可不要买错了。”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

一瓶茅台当然不够一桌子人喝,所以除了三十年茅台以外,还准备了成箱成箱的普通茅台。黄文斌是从省城最大的酒行进货,酒行经理也是丁六根的老关系,按道理说不会有问题。张利华却还是认认真真的检查一遍才放心。

第三百九十二章. 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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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酒和菜以外,张利华还看了桌子,椅子,杯子,碟子,烟灰缸,牙签等等,乃至于自动麻将机都开来看,其实人家压根就没说要打麻将。查完以后张利华才松一口气,自嘲说,“请客吃饭我请得多了,这么辛苦还是第一次。想想我还真是贱啊,我大哥不要的关系,我主动凑上去跪舔。”

“以后就好了。”黄文斌说,等张利华做完那件事,就轮到别人来跪舔他了。

“先不说这个。”张利华兴致勃勃的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妮娜。”这位眼神凌厉长相甜美的姑娘就朝着黄文斌点点头,“她是黑市拳高手,我好不容易才请来的,性别相同,可别说我占你便宜了!”

什么别说我占你便宜,性别不同的时候张利华也没赢啊,那时候还是二对一呢。不过张利华还真找个黑市拳手来啊?或者说,黑市拳这种玩意儿真的存在吗?你要说有人组织非法拳赛,那肯定是有的,很多人都喜欢看打架。

可要是传说中没任何规则的黑市拳,应该不可能吧。职业拳手不用拳套的话,一次重击就能把人废掉。要从哪里找那么多不怕死的人来打黑市拳呢?这个妮娜长这么漂亮,难道是打着打着会把衣服都撕烂露出身体的那种黑市拳吗?看她眼神,似乎也不像。

“妮娜小姐你好。”黄文斌说,“你真的……真的打黑市拳?”

“黄老板你好。我打的黑市拳也不是传说中那种,只是没有正式注册的私下拳赛罢了。”妮娜说,“用的是散打的规则,不带手套。断断续续打了好几年,没死过人,受伤倒是家常便饭。这次严打地下赌场,拳赛组织者被一锅端了,我本来也要去坐牢,幸好张老板出钱请了律师,把我救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犯了难,人家摆明了说我是拳手,再让她比打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张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呢?”黄文斌问。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打一场。”张利华指着方雅说,“妮娜,这位就是缅甸女兵王方雅,等吃完了饭你们认识认识,看看怎么切磋一下格斗技艺。你可要小心些,方小姐最擅长偷袭了。”

方雅微微一笑,反驳说:“其实我最擅长的是远距离狙击。”

黄文斌也很是不满,“不是说怎么比赛由我决定吗?”

“我找个男人来,为了补偿你这边的不利条件,才是你决定比赛方式啊。”张利华理直气壮的说,“现在我都找女人来了,大家条件一样,当然是要商量出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好办法来切磋技艺。”

“我可没听说过还有这种约定!”黄文斌说。

“这是不言自明的把,要是条件相等,凭什么让你决定比赛的方式呢。”张利华说。

“那是因为我根本就不想比啊,是你一定要比,因此做些让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你赢了一把就想跑?不给人翻本的机会,以后谁还跟你赌钱啊。”张利华说,“就这么说定了啊,吃完饭我们再来商量一下看怎么打,别想着趁人不备忽然偷袭,妮娜可不是上了擂台才集中精力的废材!”

这可真是离题万里,黄文斌明明是要他提高警惕注意安全来着,谁知道他居然弄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黑市拳手,这算是什么意思?妮娜这一听就不是真名,关键时候能奋不顾身保护雇主吗?

“等吃完饭再说吧。”黄文斌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赢他一大笔,让张利华以后都不敢再打赌比拳。至于安全什么的,张利华自己都不在乎,黄文斌还管他干什么,反正上辈子张利华干完那件大事也没被怎么着,一直无病无灾呢。

客人们陆陆续续来了,省里那是处长不如狗,副厅满街走,这霍主席的宾客,自然也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算起级别,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高官。不过要说起实权,那就差远了,省里一个清水衙门的处长,也许还比不上市里有实权的副科。

特别是政协这条线的,政协主席算是实权,比人大主任差一点,副主席就差远了,比人大的副主任差天共地。再下头的办事人员,那就更是清汤寡水。见到黄文斌这么个亿万富翁,简直就好像苍蝇见到大便一样,全都围上来。

黄文斌以后想在政协混,也得给足面子,四处交际,光是名片就收了一大摞,就是人还认不全——都是秃头,地中海,高发际线,说话行动都带着官腔,看到黄文斌,眼睛忍不住散发着贪婪的热情,又隐约有一丝不得志的愤世嫉俗,仿佛要把黄文斌吃干剥净一样。

被盯得多了,黄文斌不由产生幻觉,仿佛自己是跑到了狼窝的小白羊。转头去看张利华,张家算是老牌富豪了,现在又和丁六根合伙做生意,比黄文斌名声更大,看着他的目光也更灼热。不过张利华没有丝毫不适,穿花蝴蝶一般,一会儿飞到这边,一会儿飞到那边,开几句玩笑,谈一谈八卦。

有过了好一会儿,霍主席来了。他头顶光秃秃的,只边上有一圈头发,倒是全黑的,仔细的梳起来,散布在光亮的头壳上,稀稀疏疏的,看着都想笑。看看其他人,头顶的情况也不容乐观,难道加入政协会导致脱发?想到此处,黄文斌忍不住摸了摸头。

“你的头发真漂亮。”霍主席也注意到了黄文斌,“真是让人妒忌。”

“额……”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到,“您这样的才好呢,聪明绝顶。”

“我宁愿蠢一些。”霍主席说,“今天是不是有双头鲍啊?”

“您要的东西,我上天入地也要给您弄来啊。”张利华抢着说,“都是真真正正的双头鲍,人家香港日本的百年老店,都装裱起来当传家宝,我和黄老弟一家家去说,好不容易才买到这么多。”

“听说鲍鱼能长头发,越大的鲍鱼就越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姑且先试试吧。”霍主席对双头鲍怎么来的毫不在意,“上次有人和我说黑豆煮田鼠汤能长头发,我每天吃,吃了足足一个多月,根本没用。”

“这鲍鱼又不是仙丹,只吃一次肯定没用啊。”张利华说,“不如我送几箱去您家里慢慢吃,每天吃一点,这才会有效果的嘛。”

“也就是试试,其实我觉得没多大用。我现在啊,是病急乱投医,心里存了个万一的指望,明知道没根据,就盼着奇迹出现。”霍主席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你现在不是和丁老板一起做生意吗?怎么不见丁老板?”

“丁叔去美国谈玩具出口的合同了,要是成功的话,明年我们集团的出口说不准能翻一倍。”张利华眉飞色舞的说。以前省城出口企业的格局,服装是群雄割据,玩具却是张家一家独大。现在张利华和丁六根合作,硬生生抢了一大块下来。现在谁还敢说他张利华一点本事都没有,离开张家就只能坐吃山空。

“原来老丁瞄着玩具出口这个业务,看来看去都没处下嘴,你和他合伙,他就打开局面了。”霍主席说,“就可怜你父亲,好容易做那么大玩具厂……哎,你们三兄弟,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相处呢。”

张利华脸色变了变,“我很愿意和我大哥二哥好好相处,问题是人家不这么想。”

“怎么说你也是弟弟,他们是哥哥,让着点也没什么。你自己出来做生意,那也没什么,可回去抢自家的订单,别人会说闲话的,什么吃里扒外啊,卖家求荣啊,难听死了。”霍主席说。

“张家?我也姓张,我也是张家,至于和人合作,难道神弓集团里面没有别人的股份?玩具厂赚的钱,我两个哥哥全都是自己拿了?”张利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们自己不好好做管理,价格高,质量低,导致订单流失,怎么能怪我呢?要怪只能怪他们自己。订单落在我手里,起码还算是张家的。落在别人手里才完了呢。”

“毕竟是一家人,原价还易解不易结呢,你们可是亲兄弟啊。”霍主席说。

张利华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请了霍主席来吃饭,听到的却是这样的劝解,声音都忍不住高了起来:“霍主席,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我把人家当兄弟,人家可没把我当兄弟。居然在公司章程上弄鬼,想要把我的股份吞了,要是我不顾着兄弟情分,早就告到法院让他坐牢了。那好吧,我不要股份了,换钱出来自己做生意,人家还不肯放过,指示手下设计陷阱,想要把我骗得倾家荡产,这样的兄弟,我还能怎么办?”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吃饭。”霍主席见没法子劝了,只好暗叹一声,看来是没法子了,只好依计行事。

第三百九十三章. 假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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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很成功,价值百万的茅台,把这一次宴席的档次提升到五十年一遇的水平。来参加的个个都自觉脸上很有光彩。三十年的茅台不少人喝过,可是这么大规模六桌人一起喝,可真是闻所未闻。霍主席固然有面子,他们这些贺寿的也分外光彩。一瓶酒一百万,六桌可就是六百万,谁见过这么高档的寿宴?

双头鲍上桌的时候,简直就引起了轰动。鲍鱼大家都吃得多了,可是这么大的还真没见过。个个欢喜赞叹,不少人还拿出手机拍咔嚓咔嚓地拍照,拍完了吃一口,好像吃了仙丹一样,个个都说浑身发热,热流涌动,似乎还长了几根头发出来。

至于鱼子酱什么的,评价可就差多了,又咸又腥,根本没什么好吃的。盛名之下,鱼子酱怎么可能这么难吃,所以大家一致认为,肯定是黄文斌买到了假货。不过这也不能怪黄文斌,鱼子酱这种东西本来就假货横行,国内根本就没多少真的,买到假的也不奇怪。

黄文斌差点没气死,双头鲍是假的个个都说好,鱼子酱可是真的,个个都吃不出来。这时候丁诗诗跟着丁六根去了美国给父亲当翻译,这些鱼子酱就是丁诗诗在纽约最大的鱼子酱供货商那儿买的——如果是假的,只能说明纽约50%以上的阔佬都在吃假鱼子酱。

可是人家霍主席都说了,黄文斌也只好承认,“以前没买过鱼子酱,可能买错了。”

“勇于承认错误就是好的嘛。”霍主席很是高兴,倒上一大杯酒,“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干了这一杯,就算你了。”

一瓶酒五百毫升,经过三十年放置后还缩水了不少,也就是四百二三十毫升左右,这里一杯至少三两,也就是一百五十毫升以上,粗略算一算,起码三十五万。要是一口气喝下,完全可以号称一口喝掉一辆车,现在房子价格还没到顶,喝掉半套房子也勉强够格。

“我酒量不行啊,这么大一杯下去,非醉不可。”黄文斌推脱说,他才不会喝呢,这酒再昂贵,其实也就是一包掺着酒精的水,少少的喝一点没问题,这么大一杯,可就对身体有害了。

“你这真是……”霍主席还没说完,就有人出来了。

“主席,是我办事不利,和黄老弟没关系。”张利华主动承担责任,“他能找到这么多双头鲍就不容易了,本来鱼子酱应该我去弄得,谁知道这一阵子太忙,实在是没时间。”也不等霍主席说话,他就拿起酒杯咕嘟一声,喝掉了一辆车半套房子。

“好,还是张老板给面子。”霍主席拿起一杯酒来,“刚才那是罚酒,这是敬酒。”

张利华无奈,只好也给自己倒满,虽然是小杯,也有半两上下。两人碰了杯,霍主席随便舔一舔就算完成任务,张利华可得把整杯酒全喝完,他刚灌了一大杯,这时候有些不舒服,勉强喝下去,杯底还有些残酒没喝光。

“你养金鱼呢,还留着这么一圈。”霍主席笑骂。

张利华只好把杯底那些也喝了,喝完了一边喘气一边说:“霍主任,其实黄老弟仰慕你很久了。他现在还是白身,想当政协委员为人民服务,不知道今年还有没有机会?”

“今年?今年比较难,换届选举日期都过了,好像也没有哪里的政协出缺要补选。真要的话,明年可以安排。”霍主席说,“黄老板在光明区有个地产项目对吧?那就在光明区选吧。”

“谢谢霍主席。”黄文斌连忙说。

“谢什么啊,都是自己人。我们政协的主要职能,就是要吸收黄老板这样的精英来参政议政和民主监督。这事就交给我了,你什么都不用管,等着做政协委员吧。现在先喝酒。”霍主席给黄文斌倒了一杯,“喝!”

有求于人,黄文斌很无奈,只好把酒喝了。

“这才是自己人嘛。”霍主席又给张利华倒了一杯,“小张啊,想当年,我和你父亲在毛巾厂做工人,只能喝虎头大曲,连特曲都买不起。都说什么时候能喝一次茅台,那就不枉此生了。现在茅台是随便喝了,还有这样三十年陈的极品茅台,可是你父亲,已经不在了啊!想起这些事情,我真是感慨万千……替你父亲喝三杯吧。”

连张利华的亡父都搬出来了,张利华还有什么办法,只好连干三杯,喝完以后,他踉踉锵锵的站不稳了。他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很久没这么喝过了,平时人家一般也不会给他灌酒。可今天霍主席是他努力巴结的对象,被灌了也没办法。

“你父亲出殡的时候我正在京城开会,没能赶回来。”霍主席说,“想起来,就觉得对不起你父亲,这一杯是我向你父亲赔罪。”说着一饮而尽。

这就更加没办法了,张利华只能跟着喝。

“你母亲现在怎么样呢?”霍主席又问。

“她……这几年她一直在佛堂念佛。”张利华话都说不清楚了,“我爸去了以后,她就……就正式办了个居士证,点了长明灯,专心为我父亲念佛祈福,让他早登西方极乐,一般不出来了。”

“以前张夫人也是女中豪杰。”霍主席到了一满杯,“敬你的母亲。”

父亲的喝了,母亲的当然也得喝,张利华满脸通红摇摇欲坠,霍主席拍了拍他的肩膀,搂着张利华站起来,大声说:“大家来给我做寿,霍某人十分感激。今日能够欢聚一堂,全赖张老板出钱出力,大家来敬张老板一杯!”

下面轰然答应,无数的处长副厅涌上来,都拿着酒杯。张利华倒吸一口凉气,这时候不给面子不好,给了面子非得喝死不可。黄文斌一看这个阵势,自己不上场,肯定是不行了。

“其实也不单只是张老板,我也有小小的功劳啊。”黄文斌抢过去,装作不懂事的样子,“雷处,我们今天第一次见面,喝这么点怎么能行,拿水杯来!”说着一拍桌子,服务员就拿上来两个大水杯,倒上茅台,灯光下闪着白色的寒光。

“好!”雷处长不怒反喜,这个黄文斌也太嫩了,吓唬别人可以,吓唬他可没门,雷处长本来就是个酒桶,一两斤酒根本不放在眼里,“难得黄老板这么豪气!干!”说着拿起水杯,咕嘟喝了一大口,只觉得嘴都麻了。

这也是茅台,虽然不是三十年的,也要上千块一瓶,这么喝简直就是牛嚼牡丹。但是他怕黄文找到借口推却,又喝了一大口,忍着刺激,把整杯酒都喝完了。往黄文斌面前一摔,“黄老板走一个!”

“走一个!走一个!”大家一起起哄。

黄文斌拿起水杯,慢慢的把一整杯酒喝了下去,面不改色,“再来啊!”

雷处长吓了一跳,“真的来?”

“来!”黄文斌豪气万千的说:“满上!”

服务员拿起酒瓶倒满了,雷处长干笑两声,大气退堂鼓,他的确有一斤多的酒量,可那要慢慢喝才行,这么几口下去,一杯还可以,两杯的话就顶不住了。不过也没关系,可有足足六桌人呢,一人一杯都被这两人灌倒了。

“还有谁,尽管来!”黄文斌叫嚣。

“黄兄弟你没事吧?”张利华很担心,拉着黄文斌的袖子问。

“没事!”黄文斌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没事?”张利华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黄文斌的酒量这么大吗?以前好像都没听说过啊。黄文斌一向都宣称自己不能喝……忽然他看到了给黄文斌斟酒的服务员,那不是方雅是谁?

霍主席做寿,出席的最低也是处级,这样的场合,张利华和黄文斌两人虽然是东道主,也只能单身作陪,秘书司机只能在外头吃饭,更不要说保镖了。方雅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混了进来,还换了衣服画了妆,把漂亮的面孔画得平凡无奇。

不过仔细一看,张利华还能认出来这个缅甸女特种兵。他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黄文斌酒量忽然这么好了呢,他喝的压根就不是酒,应该就是白开水。

“怎么可能没事呢,黄兄弟让我来!”既然知道能作弊,张利华也放下心,还敢主动出击了,“来来来,大家一起来,阿俊,我们好久没见面了,赶紧喝一杯。”让方雅倒上,一口闷了,啊的叫了一声,却不是白开水,而是雪碧。

六桌客人轮番上前,气氛越来越热烈,两人不知道喝了多少雪碧,牙酸肚子胀,差点没吐了,终于把人潮应付过去。终于曲终人散,两人忍不住都摊在沙发上,张利华揉着肚子说:“哎呀,今天真是……真是全靠你了。现在看来,还是你的女特种兵好用,我认输了。”

妮娜再能打,碰上这种场合也是毫无办法,方雅却不同,化妆隐藏之术大显身手,还能玩障眼法倒假酒,让黄文斌张利华两人在酒场上大杀四方,以二对六,把那帮政协的官僚们喝得东倒西歪。

“所以啊,就是要注意安全。”黄文斌说。

“对,下次我也找个女特种兵来当保镖。”张利华说,“我找国内的特种兵,比你缅甸的厉害多了。不,不能找一个,要找十个,每天二十四小时三班倒,多出一个还可以放假。”

“那不是三十天才能放一天假吗。”黄文斌说。

“怎么是三十天?”张利华一算果然是三十天,“三十天就三十天,有假期总比没有好。”他还想说什么,忽然房间门打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第三百九十四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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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处长。”张利华勉强站起来招了招手。

这个毛处长是霍主席的亲信,做霍主席司机出身,跟着霍主席东奔西跑,最后跟着霍主席到了政协。他只读到高中,文化上有很大的短板,后来搞了个函授的本科文凭,又让霍主席花了无数力气,总算是到了副处,却只是调研员,没任何实权,只是给霍主席四处奔走。

现在霍主席要退休,他没了依靠,正式惶惶不可终日之时。今天吃饭,喝了两杯酒,这毛处长干脆抱着霍主席痛哭了一场,让霍主席好生尴尬。不过霍主席对毛处长可真没没的说,趁着毛处长去洗手间的功夫,还吩咐张利华要多看着点。

张利华自然答应下来,直接给霍主席拍马屁,花费高效果不一定好,好像今天给霍主席办了个寿宴,就花了一千多万。通过毛处长间接拍马屁,花费少,霍主席还一定要认这个人情不可。

“张哥。”毛处长赔笑着说,“叫我小强就可以了。”

“哪能呢,政协强哥的大名谁不知道。”张利华说,“强哥有什么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点小事。”毛处长摸出一张纸片来交给张利华,“霍主席吃饭毛病多,什么贵吃什么,什么新奇吃什么。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喜欢吃野味,什么老鹰毒蛇穿山甲。大酒店也就算了,好歹发票想怎么开就怎么开。卖野味的餐厅,可都不怎么正规,很多都开不出发票来。你也知道政协那儿报销麻烦一大堆,这儿有几万块我想尽办法都报不了,张哥帮我想想办法。”

几万块……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政协可真是太清水了吧,好歹毛强也是个副处长,还是为霍主席办事呢,居然为了这么几万块来求人。

“不就是几万块吗。”张利华接过纸条,看也不看就交给了秘书,“你去弄好。”

“谢谢张哥。”毛处长说,“霍主席要退休了,可真是全魔乱舞,什么妖魔鬼怪都跳出来了。以前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几万块钱的餐费,别说发票不对,就是没发票全白条,他们也不敢不报。今天霍主席做六十大寿,请了好些人,一个都没来,来的全是坐冷板凳的。要不是张哥花这么多钱支持,这次面子可丢大了。”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张利华有钱,只是缺一个自己的渠道而已,霍主席退休不退休,人总还是认识的。至于人家给不给面子,那都不是事,大笔大笔的钱砸下去,谁会不给面子?没人和钱有仇。

“对了,张哥,还有一件事。”毛处长说,“霍主席现在的车是一辆皇冠,虽然不是什么好车,不过霍主席坐惯了有感情,想把这车买下来。我去问了一下,大概要二十多万,我这边钱不凑手,张哥能不能先借给我,下个月就能还。”

“没问题。”张利华说,二十多万对他也就是一点小钱,今天吃一顿饭就花了上千万,“政协现在这么没人情了吗?霍主席一直开着的车,居然不让他继续开?”

“那不是政协的车,是省发改委的,借调给霍主席开。”毛处长说,“要是政协的车子倒是好办了。省发改委从上头空降了一个主任下来,谁的面子都不给,说什么他们自己用车都很紧张,霍主席在办公务也就算了,都退休了就别难为他们了吧。你说气人不气人,什么混账玩意。”

黄文斌心想你都退休了还想站着公家的车子不放,这才叫什么玩意呢。要是本单位的车子也就算了,还占了外单位的车。三公经费每年好几千亿,比国防经费还多,也不知道被霍主席这样的人浪费了多少。

“真是人一走,茶就凉。”张利华感叹。

“人还没走,茶已经凉了。”毛处长说,“以前霍主席有权的时候,钱算个什么鸟东西。现在要退休了,一看没钱还真不行。什么级别,什么荣誉,都是扯****蛋,只有钱才是实际的。买房子要钱,买车子要钱,请保姆要钱,生病了更要钱。霍主席是副部可以全报,我才副处,好多东西都没法子报销。”

“难为强哥了。”张利华说。

黄文斌则想难为你个屁啊,副处级看病也差不多是全报了,还有房子分配,还有小车开,全都是公家付钱,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而且这个毛处长根本没什么本事,就是霍仁杰的一个司机而已。

“霍主席下个月就退了,到时候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难道真的上班看报纸,下班回家看电视?”毛处长垂头丧气的说,“也只有趁着这个月,能捞一笔是一笔了。以后我的生活来源,只能着落在张老板头上,张老板你多多包涵,可别怪我报了餐费,又借车款,回头还这样那样。”

“这肯定不会啊。”张利华哈哈大笑,“强哥相信我找我帮忙,是我的荣幸。”

张利华和毛处长一起笑起来,还拥抱在一起,仿佛几十年的老朋友一样。黄文斌也在旁边赔笑,但他总觉得毛强笑得阴深深的,仿佛有什么阴谋一样。这个预感很快就得到了验证,第二天中午,黄文斌就接到了白薇的电话。

“黄老板。”白薇的声音压得很低,“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人了?”

“得罪人?”黄文斌得罪了好多人,也不知道白薇说哪一个,“怎么了?”

“有人跟我们举报,有官员在你的酒店大吃大喝,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白薇说。

一顿好几百万?说的肯定就是霍主席这一顿了,昨天才吃的饭,今天就有人举报?肯定是参加寿宴的人少不更事,到处吹嘘,结果被人听了去,报到电视台。又或者更直接一点,某个参加了寿宴的人其实是卧底,直接和电视台的人说了。

不过黄文斌还不担心,这可是霍主席的寿宴,他是政协副主席,犯了事省纪委都不能查,得中纪委出手才行。现在还是零七年,要是抓了个副部级的政协副主席,可是天下震动的大案,一天肯定办不下来。

而且霍主席要退休了,按照惯例,过生日摆宴席大吃大喝这种事情是不追究的。其实别说大吃大喝,就算是贪污受贿了,只要退休,一般也不会有人较真。当然一顿饭吃了几百万是有些骇人听闻,但比一顿饭吃几百万更严重的事情都多着呢,这些年的潜规则就是不追究。既然霍主席没事,那他就是省领导,电视台显然不可能放省领导的丑闻。

“是谁这么无聊?”黄文斌毫不在意的说,“一顿饭几百万,怎么可能呢。”

“人家有证据,还拍了照片。”白薇说,“一共六桌,每桌一瓶陈年茅台。那时候你不是搞过一个拍卖会,一百万一瓶,算下来六桌就是六百万了。你赶紧想法子处理一下,台领导已经钦点要上晚间新闻了。”

“晚间新闻?”黄文斌下了一大跳,“你知道这顿饭谁吃的?”

“不知道,是谁啊?”白薇问。

“几百万一顿饭啊,你也不想想谁会这么浪费钱!”黄文斌说。

“是公务员?”白薇倒吸一口凉气。

“高级公务员。”黄文斌接口说。普通人当然吃不起,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也不会用全副身家装这个一次逼。省城的亿万富翁有的是,也不会这么浪费钱。只有人民公仆才有这种气魄。

“多高?”白薇问。

“很高。”黄文斌说,“你们电视台怎么回事啊?都没搞清楚就赶上晚间新闻?”晚间新闻和其他新闻可不一样,那是有政治地位的,上了晚间新闻,就等于在政治上定了性,除非上级领导出手,否则不会再有翻盘的希望。

“我也不知道啊,是台领导直接吩咐下来的。想来市宣传部肯定下了命令,所以反应才会这么迅速。”白薇说,他们是市电视台,属于市宣传部直接管理,有什么事情也得宣传部直接打招呼。

“这不是市宣传部能管的啊!”黄文斌头疼起来,市宣传部是怎么回事?出席寿宴的客人那么多,他们随便找个问一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怎么还会出这种纰漏。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市委书记也就是副省,和霍主席级别一样(当然实权上完全不能比)。市委下属一个管宣传的委员会,有什么资格管霍主席的事?

可万一宣传部真的不管不顾把这事曝光了,霍主席也会很麻烦。一顿饭吃了几百万,穷奢极侈都不能形容了。就算最后能够把事情压下去,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功夫。而且这么一曝光,黄文斌的酒店肯定也被带出来,以后还有人去吃饭吗?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有这么一条新闻将会在晚间新闻播出,我把新闻稿发给你看。”白薇说,“你看完了赶紧删掉,千万不要说是我给你的,要是被领导知道了我非被炒鱿鱼不可。”

“那我养你好了。”黄文斌说。

“你养我?”白薇激动地问。

“到我这里上班。”黄文斌说。

“切!”白薇娇嗔一声,“领导来了不和你说了,我把新闻稿发到你手机上。”

黄文斌盯着手机,过了快十分钟,终于嘀的一声传来了一封彩信。他正想打开看看,办公的们就砰的一声被撞开了。省纪委的周主任冷着脸闯了进来,背后还跟着两个保安,徒劳的拉着他的胳膊,“先生没预约不能进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配合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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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去!”周主任没好气的对那两个保安说。

“你们先出去吧。”黄文斌也说,同时下定决心把这两个保安炒鱿鱼,怎么把人放进来了,看见别人穿一身虎皮就气短,这样怎么保护黄文斌的人身安全。黄文斌早跟他们吩咐过,别管来人穿着警服还是军装,反正黄文斌没吩咐就得拦着。

这里是办公室,黄文斌觉得比较安全,所以让甘白龙他们回自己房间去,没在外头等着。现在这么一看,还真不能疏忽,以后干脆在自己的办公室外头再弄个小房间当会客室,然后让方雅在会客室做接待,又养眼又能物尽其用,万一打起来,把照片视频发出去,肯定大家都站在美女这边。

“黄老板。”周主任叹了口气,“这次你可摊上大麻烦了。”

“什么麻烦?”黄文斌心里也有了准备。周主任是省纪委办公室的副主任,以前对付曾书记的时候,侯市长找了靠山说动了省纪委出马,具体负责的就是周主任,所以这也是熟人了。

“昨天你给霍主席摆了寿宴吧。”周主任说,“这事通天了。”

黄文斌也想到了,要不是通天了,市电视台怎么敢弄到晚间新闻里面去。这事就算省纪委也不能做主,难道真的是中纪委出手了?“这不是我摆的,我只是收了钱给人办宴席而已。”黄文斌连忙说。

以游戏来说的话,黄文斌现在算是十级的新人,打打山上的野猪合理的鳄鱼城里的盗贼什么的,中纪委就是五百级的世界BOSS,去挑战的话,别说打boss本身,就是看门的都足够把黄文斌灭无数次。

“上头对举报很重视,一定要我们把真相查出来。我们书记想来想去,黄老板你是好朋友,赶紧让我先过来沟通沟通。”周主任说,“等一会儿我带你回去纪委办公室,你来协助调查。不要有顾虑,有什么说什么,反正和你没什么关系。”

“要把我关起来?”黄文斌问。

“不会关起来的,就是找个宾馆让你住进去,我也会陪着,手机都让你带着呢,随时随地都能打,不会耽误你的事情。”周主任说,“这事牵扯到霍仁杰,你也明白级别有多高。身为一个重要证人,限制一下你的自由,也没法子。”

黄文斌才不信周主任这一套说辞,人被他们抓了,还不是要圆就圆要扁就扁。说是关到宾馆,到时候一声令下要转移,黄文斌还能反抗不成?说是可以留手机,一翻脸就可以没收。总之跟着他们走了,那就是一点保障都没有。曾书记被省纪委双规期间自杀,死得不明不白,黄文斌可还没忘。

“有什么事情在这儿说不就好了。”黄文斌说,“我很忙的啊。”

“再忙能比我忙?”周主任没好气的说,“忽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上下都快忙死了。省政协副主席啊,要真查实了,都不知道会牵连多少人。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把,上头有人盯着,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黄文斌说。

“你还能怎么办,实话实说呗,整整六桌客人,光是整理出来的名单就有四十九人了,还漏了好几个,全加起来起码得五十多人吧。”周主任说,“这么多人,什么都别想瞒得住,反正酒席就是上了三十年茅台,没错吧?”

“没错。”黄文斌说,“这又怎么样呢?”

“拍卖价格是一瓶一百万啊!六瓶可就是六百万!”周主任说,“六百万吃一顿饭,简直就是骇人听闻,我都不说你那些什么双头鲍鱼子酱了。这样的消息一旦上了电视报纸,可想而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暴。”

“谁说三十年的酒就是一百万一瓶。”黄文斌不以为然,“拍卖的价格怎么能作数呢。拍卖会上鬼谷子下山还拍了两亿多呢,总不能我送人家一个瓷器,你也按照两亿来算。我们要按照公认的方法来评估价格。”他打开网络,搜索茅台的价格,“你自己看看,五年陈的茅台才多少钱,十年的,二十年的,没一个过十万,凭什么三十年的就要按照一百万来算呢?”

“无罪推定这是法庭的事。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纪委搞无罪推定了?”周主任说,“凭什么按照一百万来算,就凭我们是纪委。出席酒席的五十多人,异口同声一起说一瓶酒一百万,那就是一百万。我们就得按照党纪处理,至于法庭认定多少,那是法庭的事,我们不管。”

“太不讲道理了吧?”黄文斌说。

“我们不讲道理,我们讲党纪。”周主任说,“除了酒以外,还有菜,双头鲍多少钱?鹅肝酱多少钱?松露多少钱?鱼子酱多少钱?你都给我老实交代,要是没有单据,我们就要找人来评估,评估出来的价钱,可不一定对你有利。”

黄文斌记得很清楚,上辈子没有省政协副主席被抓。要是有的话,这样的大新闻肯定到处哄传,演化出无数版本,长时间占领吃饭前八卦话题。可是黄文斌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这就说明霍主席根本没出事。

不过要是考虑到蝴蝶效应的话,可能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没有黄文斌,也就没有这一批价值百万的茅台。霍主席再奢侈,也就是弄些拉菲路易十四什么的,一瓶不过几万块,再加双头鲍鱼子酱,顶天也就是六七万,六桌的话还不到五十万,分摊到这么一堆处长副厅头上,也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黄文斌拿出了一瓶一百万的茅台,六桌六百万,这就是量变到质变,随便拿到哪里说,都是一件大事。万一被人盯上了,犯罪说不上,违纪还真是板上钉钉。而且肯定是群众反映强烈,说不定要开除党籍。

千不该万不该,霍仁杰这寿宴就不该开。明明是个要退休的老头子,偏要出这种风头,何必呢,何苦呢!现在还把黄文斌给连累了,真是不做不死。现在都要上电视做反面典型了。

黄文斌寻思着要怎么把自己撇出来,忽然心生一计,“周主任,其实这顿酒,一分钱没花。那些什么一百万两百万的,完全是胡说八道。”

“一分钱没花?你骗鬼呢!”周主任忍不住想一巴掌打过去,好在想起来黄文斌不是双规对象,才没动手,“别的不说,这双头鲍全世界都没货,总不能是白送的吧?你在香港买的几个,价钱多少我都问到了。”

“不是我没花钱,是霍主席没花钱。”黄文斌说,“张利华你知道吧,他找了两个什么MMA冠军到处得瑟,说多能打多能打。我气不过,就让一个女保镖上去跟那两人打了一次,赢了张利华差不多两千万。”

甘白龙的本家小白龙韦小宝曾经说过,说谎的诀窍,就是九分真一份假,只在最关键的地方说谎,留下无数真实的细节给人考究,越考究就越觉得真实。

“那又怎么样?”周主任问。

“张利华这人很小气的,以前他那屋子,贴瓷砖都只贴三面,留下一面不贴,说反正人家看不见。我赢了他这么多钱怕他翻脸,就安慰他,给了他六瓶三十年茅台。”黄文斌说,“正好他要给霍主席贺寿,就把酒拿去喝了,这六瓶酒真真切切,一分钱没花。”

“真是死人都让你说活了。”周主任说。

“张利华真的很小气啊,他现在和丁老板合作,我是从丁老板那儿出来的,要是翻脸的话,那就很尴尬了。”黄文斌继续忽悠,“当时这些茅台陈酒派出上百万的高价,是因为数量少值得收藏,要是全卖出去,价格可就崩盘了。所以我藏了一些品相不好的没拿去卖,就拿出来送给张利华了。”

“这都行。”周主任说,“那些鲍鱼呢?一起送给张利华了?”

“没有,张利华拿了酒,就说要在我这里给霍主席办寿宴,点名要双头鲍。当时我还不知道双头鲍多珍贵,就答应了。”黄文斌说,“谁知道出去一问,全世界都凑不到十个双头鲍,我在香港勉强弄了几个,其他都是用便宜鲍鱼冒充的。”

“冒充!”周主任问。

“是啊,鲍鱼是按照人头上的,每人一份,一共做了六十份。”黄文斌说,“你尽管出去打听打听,全世界双头鲍加一起,有没有六十份。我总不能无中生有吧,给他们吃的肯定是便宜的假货啊。”

“假货多少钱?”周主任问。

“几千块吧。”黄文斌顺口胡说,其实用来造假的三头鲍四头鲍,那也是贵得要死的东西,几千块拿不下来。

“鱼子酱和松露呢,也是假的?”周主任问。

“那些是真的,鱼子酱是直接从纽约买回来的呢。”黄文斌说,去掉三十年茅台,再去掉鲍鱼,剩下的酒菜加起来也才一万九千块,用来招待一桌子正处副厅,已经不要紧了。一定要说作风不好,那也没问题,你要处理,也可以处理。但是人家霍主席都要退休了,你还能怎么办?

第三百九十六章. 没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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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是听说这鱼子酱是假的。”周主任哈哈一笑,“黄老板啊黄老板,本来一顿饭吃了六百万的大新闻,被你这如簧巧舌一说,变成霍主席过六十大寿随便吃了一顿。全是张利华乱搞?”

“这就是事实的真相。”黄文斌说,“天地良心,我真的一分钱也向霍主席要。”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听说过做生意的和做公仆的吃饭,最后要做公仆的埋单?”周主任说,“实话告诉你,光是霍主席吃一顿六百万的饭,中纪委怎么会反应这么快呢。只要把事情压下去,然后让霍主席做个检讨,开除公职,党内严重处分,就算是过去了。反正霍主席都要退休了,只要级别还在,其他也不算什么。现在弄这么大,你以为是为什么?”

“为什么?”黄文斌也想不明白。

“有人向中纪委举报了张利华,说他巨资贿赂霍主席,这一次的寿宴,不过是无数贿赂中的一笔。上头一算,吃一顿饭就好几百万,受贿总数还不得上亿啊?所以才赶紧派人下来彻查。”周主任说,“你是暴发户,以前和霍主席没来往,要是乖乖的配合调查,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可你要抖这种机灵,上头可没我们省纪委这么好说话。”

张利华父亲没死之前,一直都呆家里做宅男,怎么可能巨资贿赂?他父亲死了以后,直到现在才第一次和霍主席搭上线,巨资是巨资,贿赂可不见得,他又没求着霍主席以权谋私,只是想要借助霍主席的人脉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话啊。”黄文斌说。

“真话是吧?赌博那也是犯法的,一赌上千万,这就是赌资巨大了。不说违法犯罪要不要坐牢,赌资先给你没收了。”周主任说,“还有你让人私下斗殴,这也是违法的,把你抓起来判六个月劳教,合理合法,你能怎么办?”

“周主任,不是我不配合,真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利华打赌……对赌输给我一千多万,所以我送了六瓶茅台给他。”黄文斌一想要被抓进去六个月,说不定还要躲猫猫什么的,口气顿时就软了,“您要怎么配合?”

“其实我也不知道,上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口风都不露。”周主任也在纳闷,“到底是要打老虎呢,还是要息事宁人呢,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到时候我把你说的情况报告上去,看他们什么反应。”

“不是要上电视吗?”黄文斌问。既然要上电视,那当然是要打老虎了,不然一顿饭吃了几百万这种事情报了出来,不找个人负责怎么行?这种事情载头上前途就全完了,谁也不肯做替死鬼的。

“上电视?上什么电视?”周主任奇怪的问。

“上新闻啊,还是晚间新闻呢。”黄文斌说,市电视台有好几档新闻,其中晚间新闻是最严肃的,所以也是最无聊的。市领导各种开会视察就把时间占了一大半去,可哪一个市领导没在晚间新闻上露脸,立即就会谣言四起。

“晚间新闻!你说真的?”周主任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你不知道?”黄文斌问。

“上头还没个定论呢,怎么可能这就上新闻了?要是调查结果和新闻播报的情况不一样那可怎么办?这不是瞎胡闹吗!”周主任掏出电话来,想了想又没打出去,“你哪里来的消息,可靠不可靠?详细跟我说。”

“我在电视台认识人。”黄文斌说,“她告诉我的,还把新闻稿发来了。”黄文斌拿出手机,点开彩信,几张模模糊糊的图片出现在手机屏幕上,正是省电视台的新闻稿,“宴席大家都吃过,天价宴席屡出不穷,可是几百万一顿的宴席,您听说过吗?最近我们省城就出了这么一个比天价还要天价的宴席……”

“宣传部想干什么!居然敢擅自定性!反了反了,居然把我们纪委视若无物!”周主任一看情势严峻,也顾不得风度了,破口大骂起来,“这消息是电视台什么人提供的?来源可靠不可靠?”

“这个……”黄文斌答应了白薇不说的。

“我们是纪委,绝对不会泄露消息来源,这个你绝对放心。”周主任说,“宣传部干出这种混账事来,简直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我非要好好教训他们不可,黄老板你给我们提供了消息,我们必有所报。”

“是白薇给我发过来的。”黄文斌这才把消息来源说出来,承诺是什么,能吃吗?就算白薇被开除了,最多也就是拉到黄文斌的公司里面养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白薇什么都不做,她的名气摆在那里,卖楼开销售会的时候拉出来站台,销售额起码能提高50%以上。

“黄老板好手段啊。”周主任露出暧昧的笑容,“连市电视台最出名的美女都拿下了,白薇白主持,可是不知道多少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果然有钱就是好,不过黄老板不但有钱,还这么年轻英俊,难怪呢。”

“你胡思乱想什么啊!我是这样的人吗!”正大义凌然的当口,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一看是刘香蝶打来的,黄文斌顿时气短,当时怎么就忍不住动手了呢,要说刘香蝶,其实也就比白薇好一点,和方雅差不多。

黄文斌看看周主任,周主任说:“你忙吧,我先去查一下电视台究竟是怎么回事!隔壁的房间没人吧?我借用一下。”

隔壁的房间自然是有人的,方雅和甘白龙都在,不过黄文斌知道他的意思,吧那两人叫了过来,把房间让给周主任用。同时接了电话,刘香蝶有些惊惶的声音从手机上传了过来:“文斌,我听说省纪委要抓你,问他们怎么回事,谁都不肯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女人还真是消息灵通啊,黄文斌摇摇头说:“我自己都没搞清楚呢。”

“没搞清楚你就先躲起来,纪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刘香蝶说,“我伯父在纪委也算有点面子,可他们什么都不说,一点风声都不漏,说明肯定是大案。纪委那是阎王殿,真办大案,什么证据没有也可以扣你一年半载。”

“我……没躲过去。”黄文斌苦笑起来,“周主任已经找上门了。”

“周主任?纪委办公室那个周主任?”刘香蝶叹了口气,“那没法子了,这家伙是刘书记的亲信,一向油盐不入。你还是乖乖配合吧,我再去找人,想法子把你弄出来,怎么会搞这么大场面呢真是。”

“我只是去协助调查而已。”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张利华张大哥给省政协副主席霍仁杰办了个寿宴,还我弄了六瓶茅台凑趣。有人就去举报说霍仁杰一顿饭吃了几百万,还说张大哥巨额贿赂霍主席,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交易。”

“你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拍卖价格就是一百万啊,人家说你一顿饭吃几百万有什么错。”刘香蝶说,“你们这也太高调了,你看人家买了三十年陈茅台,都是收藏起来等升值的,谁会拿出来喝。就算真喝了,一次也就是一瓶,还要改个名字叫品鉴会。你倒好,一下拿出六瓶来!”

“又不是我,是张大哥啊。”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没给张利华通消息呢,“你等一等,我有非常紧急的事情,等一下再回给你!”说着关了电话,连忙给张利华打过去,电话立即就接通了,“张大哥?”

“我不是。”那边传来的声音很陌生,“你是黄老板吧?我是纪委的,张利华正在我们这儿接受调查,不方便听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可以先和我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转告给张利华。”

“没什么了。”黄文斌苦笑着切断了电话。想来也是,张利华是切身关系人,黄文斌都被上门了,张利华肯定已经被控制住了。而且黄文斌也在他们的名单上,周主任也过来找人了,所以才会说得这么直接,要是别人的话,说不定就被引到外面一起抓起来详细询问是不是张利华的同党。

黄文斌定了定神,给丁六根拨了电话,把事情告诉了他。丁六根一听也着急起来,张利华可是他很重要的盟友,要是被抓了,损失可就大了。可他人在美国,正是谈判合同的关键时候,实在回不来。丁诗诗给他做翻译,也没法子回来。

“怎么出这种事情呢!”丁六根长叹,“没法子了,你尽量拖延时间,不论用多少钱都没问题,我这边一谈好立即赶回去。张利华啊张利华,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要说糊涂,其实也不算糊涂,霍主席都要退休了,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有人和他计较的。六百万吃顿饭,说出来固然很震撼,可是酒都下了肚子,光靠几个旧酒瓶,纪委最多来个事出有因查无实据。谁知道人家一出手,就惊动了中纪委,还立马动手抓人,连一点反应时间都不给。这举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第三百九十七章. 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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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黄文斌给刘香蝶回电话,周主任就过来了,“我问过了,市台的确有这么一条新闻!那帮混账居然敢这么做,也不知道被什么鬼迷了心窍。你现在立即和我回去,把证据给刘书记看。”

“这个……”黄文斌有些迟疑。

“不用你协助调查!”周主任说,“只要去一区,很快就回来,不放心的话,你把你的那几个保镖也带上好了。”

“周主任说笑了。”黄文斌说,带上也没用,纪委本身看起来是没什么武力,但他们代表着党的纪律,真来硬的,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人家一个电话,几车几车的武警就扑过来了。

话虽如此,黄文斌还是把甘白龙金队长连方雅一起带上,万一真的被扣住了,起码能把消息传出来。到了纪委办公楼,不过是一栋毫不起眼的六层楼房,门前省城纪律检查委员会几个金字闪闪发光,除此之外,一点特别之处都没有。

进去以后倒是严肃起来,楼梯有个电子感应锁铁门,电梯有专人看守,没有通行证的话寸步难行。所以方雅三个只能在车里等着,黄文斌一个人跟着周主任上去。周主任把黄文斌带到顶楼,刘书记独占了一间办公室,却也不大,黄文斌和周主任坐下,位置就紧巴巴的,来多一个人都只能站着。

“市台这么干,背后肯定有人指使!”周主任恶狠狠的说。

“有人指使,没人指使,都一样。”刘书记说,“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电视台台长让他小舅子在电视台吃空饷,这事我们还没跟他算账呢。”周主任说。

“这有屁用。”刘书记说,“顶多是个党内警告,连严重警告都混不上。我们纪委不是混混,不能整天拿着把刀在街上四处宣扬,我很牛,非常牛,谁敢碰我一下我就砍死谁。我们是杀手,是刺客,敌人见到我们刀的那一刻,他已经死了。懂不懂?”

不知道别人懂不懂,反正黄文斌是不懂。

“书记的意思,我们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把台长打死?”周主任问。

“那当然,起码也要抓个贪污,再不济,也得来个受贿。让小舅子吃空饷算什么。”刘书记说,“他妈的我上门去和他们协商,居然跟我说上头有令没办法。上头!什么是上头,不就是市委宣传部吗,市委书记都不敢在我面前胡说八道,他算个什么东西!”

和所有地方一样,省委省政府下属的部门和市委市政府下属的部门,那是有争端的。省厅地位高,市局有实权,理论上省厅对市局有业务指导的权力,但中间横着市委市政府,真赚钱的买卖,人家可不一定会分出来。

可是纪委不同,省纪委对省里所有干部掌握着生杀大权,没有谁敢不给面子的。这一次他们还占着理,本来纪委还没下结论的事情,宣传部门就不应该发消息。就算做出定论了,新闻什么时候发,怎么发,也要充分尊重纪委的意见才行。谁知道这电视台却抽了疯,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刘书记这是动了真怒。

“书记说的是。”周主任连连点头,“不过电视台干这么办,肯定有人指使,说不定还有很大来头,我们是不是先把事情调查清楚,谋定而后动?”

“调查个鬼!”刘书记说,“背后指使那人来头越大,地位越高,我们就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把对我们的挑衅砸回去。要不然我们的脸往哪里放?别人会怎么看我们?敌在暗我在明,我们慢慢把事情调查清楚了,敌人的布置也完成了,那还玩个鸟。你记住了,我们纪委只要秉持党纪做事,谁也拿我们没办法。可要是威信受损,下面的人不肯配合,我们就寸步难行了。”

“我明白了!我立即就去查电视台!”周主任说,“黄老板,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我带人去查,起码要查几天。如果有人在内部检举的话,就容易多了。最坚固的堡垒,从来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电视台的事情,想来白薇肯定很清楚。”

“这个……”黄文斌装作不愿意的样子,这时候不敲竹杠还等什么。

“白薇白主持?”刘书记问,“她是黄老板的朋友?”

“是啊,这份新闻稿就是白小姐发给黄老板的。”周主任说。

“那就好。”刘书记很是满意,“黄老板你不用担心,不要有顾虑,也不要怕有谁会打击报复,有我在一天,那些小人就注定不会得逞。不但是你,白主持也是一样,让她千万放心。”

“我去劝一劝她,也不知道白主持肯不肯答应。”黄文斌说,“虽然配合纪委是应该的,可是主动检举的话,就把电视台上上下下全都得罪了,以后肯定是处处受人排挤,做什么事都要小心谨慎,万一被人抓住了把柄,那就全完了。就算没被抓住把柄,也没什么前途了。”

“那就只有靠黄老板多费心思说服她。”周主任说。

其实也不用多费心思,多费钱就行。白薇虽然是著名主持,可在市电视台这种地方,也没有什么上升空间,只能熬资历以后转行做行政,慢慢一级一级上去,到退休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台长。如果黄文斌肯出钱的话,白薇是很愿意跳槽的。

“费心思也没什么,就是张利华张大哥不知道怎么样了,心里是在挂念。”黄文斌提条件了。

“他好的很啊,我们客客气气的请了来,只是问了他几个问题。”周主任说。

“能不能让我见一面呢?”黄文斌问。

“这个……调查还没完成,按照道理来说……”周主任支支吾吾。

“没问题。”刘书记一口就答应了,“张老板不过是来协助调查而已,他又不是党员,有什么不可以见的。黄老板,上次我们合作愉快,希望这次也一样。只要你不让我难做,我也会不会让你难做。”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上次绊倒曾书记,主要是省纪委的力量,黄文斌只是个打下手的,远远说不上合作。而省纪委之所以会出手,是因为侯市长花了不小代价召唤来的。所以曾书记倒了以后,黄文斌都没趁热打铁和刘书记保持联络,级别差太远了,贴上去肯定是热脸贴冷屁股。

不过现在不同了,黄文斌有十几亿身家,又正好能给刘书记帮忙,只要好好操作,就能够在侯市长外,再给自己弄多一把保护伞。这可是纪委,虽然不直接管事,但是把牌号打出去,有谁敢不给面子?

“小周,你带黄老板去见见张利华吧。”刘书记说。

张利华呆的房间,比刘书记的办公室还要大一些,有床有凳有厕所,远看和酒店差不多。可是走进了仔细一看,就知道完全不同。墙是海绵的,凳子固定在桌子旁边,床单是个套子,根本弄不下来,厕所没有门,马桶没有盖,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住客自杀。

“黄兄弟!”张利华见到黄文斌,好像贫下中农见到红军一般,差点没流下眼泪,紧紧的抓住黄文斌的手,“你怎么来了?你……你也被他们给抓了?”

“不是,我是来看你的。”黄文斌说着,忽然发觉张利华的手指在自己掌心处划来划去,他也不动声色,继续说话,“张大哥,你在这边好好好的配合纪委调查,相信他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我们当然不会。”周主任说,“不过张老板的事情,很麻烦啊。”

“怎么麻烦呢?”黄文斌明知故问,“不就是请霍主席吃了一顿饭吗。”

“这顿饭六百多万!”周主任说,“你们都是做生意的,肯定不会吃亏。投出去六百万,收回来肯定是两倍三倍,甚至十倍百倍。霍主席可是副部,要是爆出贪污受贿的丑闻来,全国都要震动。”

“冤枉,实在是冤枉啊!”张利华这时候才放开黄文斌的手,“霍主席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一直叫他叔叔。现在他要退休了,到处受人冷眼,办个寿宴,一个同级的都没来。我气不过,这才大办了一场,对霍主席可是完完全全无所求的。”

“六百万啊!无所求?”周主任才不信。

“周主任,”张利华笑了笑说,“我这个人,别的也没什么本事,就是我父亲给我留了一大笔钱。出来自己做生意,又碰上丁老板这样的好合作伙伴,完全不用我操心,每个月自动就有大笔大笔的利润打到银行账户上。别的不说,光是我的几十个商铺,一个月就有上千万的收入。花几百万给霍主席贺寿,真不算什么。”

狗大户!连黄文斌都忍不住妒忌起来,更不要说周主任了。周主任贵为省纪委办公室副主任,一个月工资只有三千多,加上各种补贴,也就是**千的水平。他又是一心走仕途往上爬的,一分钱贿赂都不敢收。他这地位基本什么都能报销,日子还算宽裕,可是碰到几万块钱的支出,还是要好好想想的。可眼前这家伙,几百万说扔就扔,只是给人吃一顿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第三百九十八章. 又一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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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一顿饭也没有几百万。”黄文斌插嘴说,“那六瓶茅台是我送给张大哥的,不能算钱。我在张大哥身上赚了好多钱,给他送六瓶茅台,也不算什么。”既然是送的,那当然不能算钱,“还有哪些双头鲍,也是假的,根本不值钱。”

周主任瞪了黄文斌一眼,带着他过来,就知道他肯定会串供,既然有求于人,也没有办法,可是这串供也串得太没有技术含量了,“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有什么事情,还是要实话实说。要不然查到与事实不符,那可是很麻烦的,这件事情怎么了结,又不是我们说了就能算,中纪委还有人在。”

“事实,绝对是事实。”张利华说,“珍珠都没这么真。”

“好了好了,你们有什么话,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周主任一点都不信张利华和黄文斌的说辞,“现在先去办正事,黄老板,全靠你了。”

黄文斌答应下来,周主任点齐人马,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电视台直扑而去。到了电视台,前后门埋伏好,随时能够冲进去了,周主任才让黄文斌打电话——白薇愿意配合那当然最好,不愿意配合反而泄漏消息的话,电视台肯定要销毁证据,这时候冲进去刚好抓贼拿赃。

“我们台里贪污受贿的证据?有很多啊,我都知道。台长让自己亲戚办了一个皮包公司,承包了台里的广告业务。然后分包出去,从中吃差价,一年就好几百万呢。还有我们副台长,采购文具的时候专门选便宜货,然后伪造发票骗钱。”白薇很愿意配合,只是提了一个小小的条件:“以后我到你那儿干活,起码给我20万年薪啊。”

别说20万,就是200万也没问题,能够让省纪委欠个人情,几百万算什么。黄文斌立即说:“我给你五十万年薪,你给我拿到确凿证据。”

“证据?这不用证据啊,一查账本就知道了。”白薇说,“承包我们广告的那火鸟公司一查就知道是皮包公司,法人就是我们台长的弟弟。他还直接从火鸟公司拿钱呢,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次。”

“你们台长从火鸟公司拿钱,有什么证据没有?”黄文斌问。

白薇想了想说:“我手里头没有,不过我知道他是从火鸟公司的银行账号上划钱出来给自己买东西,他在松山的别墅就是用这些钱买的。只要去银行和房产局一查就知道了。对了,我想起来了,去年台长买了个两百五十多万的表,当时火鸟公司账上没钱,他直接用的公款,后来才补上手续,从火鸟公司弄了钱回来补上。财务不肯,被台长骂了一顿,硬逼着做了。财务怕被连累,偷偷录了音。他又怕自己死于非命,给了我们这些同事一人一份拷贝。”

录音有个屁用,签了名付了款,肯定就会被连累,财务法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录音这种东西,没头没尾的,不知道什么情况下录下来,也不知道说话的人是不是在演戏,有没有被胁迫,说实话法律效力不是很高。而且白薇手里的不是原版录音,只是一份复制品,法律效力就更加低了。

不过纪委可不管你什么法律效力,拿到这份录音,就足够把台长双规了。一旦双规,有什么事情查不出来?再说还可以去银行调记录,又可以封账本慢慢查,只要对得上,录音就是不可辩驳的证据,周主任很兴奋的叫了一声:“好!叫她立即把录音传过来!”

“白小姐,你把录音发到我的手机来。”黄文斌说。

“你等一等,我把那份录音文件藏到一个U盘里面了。”白薇说着就开始找,话筒里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了,我发过去了。黄老板,这下子我可是把台长都给出卖了,肯定会被全台上下一起排挤,只能辞职。要是你不收留我,肯定会饿死的。”

怎么可能饿死呢,就凭着白薇的名气,找个金龟婿还不是很容易,就算整个儿一时间卖不出去,零售也能几千上万一晚上。“你放心好了,到时候还不知道谁排挤谁呢,你们台长想辞职,都没这么容易。”黄文斌冷笑了一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白薇问。

“等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黄文斌说着觉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当然,你想要来我这儿工作,我是非常欢迎的。”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怎么样?”白薇还是不明白。

不过她很快就看到了,数十个穿着蓝色衬衣的人冲进电视台,查封账本,逮捕台长,原本保护着电视台安全的武警们,翻了脸积极配合起这些人的工作,把电视台上下严密看管起来。

作为可以直接广播全省城家家户户的宣传工具,市电视台一向都算作要害部门,门口有武警站岗,内部也有武警保卫,时间长了,电视台的工作人员不自觉的就把自己当成重要人物了。可现在纪委的人一来,武警立即掉转枪口,让他们深刻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觉有多离谱。

“你们干什么!”电视台长吓得瑟瑟发抖,“我们是要害单位,你们不能不通知市委就查封!”宣传部长也是市委常委,如果通知了市委,宣传部长肯定就知道了,他也不会被这么突袭了。

“这不用你操心!手续上肯定没问题。”周主任狞笑着说,“现在我代表省纪委,对你实行双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些事情也不用我说了,你肯定都懂。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你不能这么做!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台长叫嚣。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周主任抓住他的手腕一翻,露出那个好几百万的名表来,“这手表怎么来的,你比我清楚。违反了多少纪律乃至于法律,你当然也很清楚。财务那边肯定不会给你扛下来的,人家还偷偷录了音呢。”

“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以为我一个人就敢让霍主席上新闻吗?”台长说。

“我不管是谁指使的,也不管你有多大的背景,不管是谁,不管有多高的地位,只要违反了党纪国法,我们纪委就要给他应有的惩罚!”周主任义正词严,身体周围仿佛升起了一圈光环。

“放屁,你就是报复我擅自登霍主席的新闻!”台长说,“这又不是我想的,报霍主席的新闻对我有什么好处?一点好处都没有,不知掉要得罪多少人。还不是上头压下来,我没办法才这么做。你找我的麻烦有什么用,换一个人上来,照样要上新闻。”

“我不管别人,违法乱纪的是你,我就抓你。”周主任说。

“是吗?你根本想不到我是受了谁的指示,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根本什么都不懂。”说到这份上,台长反而冷静下来了,“那好,我就跟你们走,看看是我倒霉呢,还是你们倒霉。”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周主任笑吟吟的说。

“是你在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台长毫不客气的回应。

“你这个……”周主任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周主任正在执行要紧公务,自然不会把私人手机带身上,这是公务手机,号码只有寥寥几个人知道,没要紧事是绝对不会有人打的。所以周主任立即接了电话,“喂?刘书记!什么……撤销行动,立即放人?我都已经拿到确实的证据了啊……是,是,我明白。”

他放下电话,满眼都是迷惘,显然什么都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他问台长。

“我就说了嘛,你这糊涂虫什么都不知道。”台长的尾巴都快翘上天了。

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黄文斌心里感叹,要他是台长,肯定把战争之王那一段台词背出来了。纪委啊,在华夏的地位,比什么FBICIA在美国还高,也就IRS税务局能勉强比一比。被纪委抓到真凭实据了还不得不放人,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

“让我告诉你将会发生什么事情,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很快会有人来敲门叫你出去,大厅里有个比你官衔高的人。首先,他会称赞你所做的一切,世界因为你变得更安全,你会获得表扬或晋升。然后他会告诉你,我会被释放。你会反对,也许还威胁要辞职,但最后我还是会被释放。我被释放的理由跟你认为我会被定罪的理由一样,我和世界上称自己为领导人的人打交道。这些人其中有些是你敌人的敌人,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商是你的老板,美国的总统,他一天卖的比我一年还多,有时候在枪支上找到他的指纹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有时他需要像我这样的自由工作者供应一些他不方便出面供应的货物。所以,你说我是恶魔,但不幸的是,对你我是一个必须存在的恶魔。”

这电影台词只要改一改,就可以直接拿来用了啊。军火之王是黄文斌十分喜爱的电影,要是能装成这个逼,他愿意出一千万,不,一亿都没问题。可惜,实在是太可惜了,这台长没看过军火之王,实在是太可惜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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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主任失魂落魄的跑回去纪委大楼,进了刘书记的办公室,大声问:“为什么?怎么忽然要我回来?我都已经拿到确实的证据了啊。”说着啪的一下,把U盘拿了出来,自然不是白薇那个,而是原版的那个,就算拿到法庭上,也是可以做证据的。

“哎……”刘书记看了看周主任的背后,欲言又止。

周主任才想起来黄文斌还跟在后面呢,不但黄文斌,白薇也在。这种情况的确不方便说话,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黄老板,白小姐,你们也累了,先出去休息一下怎么样?”

“好啊。”黄文斌知道听不到什么重要情报了,“我得好好安置白小姐呢,先告辞了。”

“真是不好意思。”刘书记和黄文斌握了握手,“虽然这次的行动没有达到预期目标,不过我的承诺依然算数,你什么都不必担心。勇于揭露违法分子的人,我们纪委一定会保护,不但你,白小姐也一样。”

“谢谢刘书记。”黄文斌说。

告辞出门,到了车上,白薇马上拉着黄文斌的手靠过来,楚楚可怜的说:“黄老板,这下我可全靠你了。你可千万不能把我丢下,为了给你卖命,我连工作都没有了呢。”其实她在电视台是有正式编制的,想开除也没这么容易,必须要走程序。台长看她再不顺眼,也只能先调去闲职冷冻起来,慢慢找借口。

“你放心好了。”黄文斌说,“你随时来我的公司上班,先去秘书科呆一阵子,等这一阵子风头过了,再让你当管理,年薪五十万,一分钱都不会少。”

“税后五十万?”白薇问。

“当然是税前!”黄文斌说。

“哎……其实睡一下子也不要紧的嘛。”白薇说。

黄文斌正在喝水,差点一口喷出来。方雅的脸色也黑了,在一边嘀咕:“真不要脸。”也不等别人反应,她又大声问:“老板,我们去哪儿?回办公室吗?还是回别墅?在别墅不太方便吧。”说完又看了白薇一眼。

“不,去这个地方。”黄文斌给了司机一个地址。

“这是什么地方?”方雅看了一眼问。

“是张大哥的一个公司。”黄文斌说,“我们去找妮娜。”

黄文斌见到张利华的时候,张利华在他手掌心划拉了半天,就写了妮娜两个字,第一次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第二次才勉强辨认出个娜字,第三次终于搞清楚原来是妮娜。话说妮娜不过是个打黑市拳的,也就前几天才找过来,能有多心腹?怎么现在张利华被抓了,谁都不找,偏要去找妮娜?

虽然想不明白,不过既然张利华说了,那也只能去找一找。反正现在黄文斌也没别的法子好想。敌人来头之大,连省纪委都要收敛锋芒,黄文斌可以说是毫无办法。找完妮娜,说不得就要跑到外省去躲一躲。要是外省也不靠谱,干脆跑香港去算了。

到了张利华的公司,很顺利的就找到了妮娜,出乎黄文斌的意料,妮娜居然是这个公司的副总经理,张利华不在,妮娜就全盘做主了。这虽然只是一个附属公司,也有七八十个员工,光是人事费用,一年就得好几百万。很显然,妮娜不只是一个黑市拳手。

“黄老板。”妮娜很是着急,“你说你见到利华了?”

这叫得也太亲热了吧,难道……黄文斌摇摇头,“是的,他在纪委大楼。”

“原来是纪委!”妮娜松了一口气,“昨天晚上他被几个人从家里带走,以后一直没消息,我都快担心死了,还以为是绑架呢。他家里那么多保安,偏偏他吩咐不要动。要是胆子大一点的话,哪里会被人抓走。”

这可是纪委!反抗的话武警就来了,什么保安都不好使。“纪委可是很厉害的,正在调查中的嫌疑犯,从来都不会让人看。我花了不知道多少钱,多少关系,才终于见到张大哥一面,张大哥叫我来找你。”黄文斌使劲吹嘘。

“那他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来找我?”妮娜问。

这可糟糕了,妮娜也不知道,黄文斌哪里知道为什么要来找妮娜,“他什么也没说。”当着周主任的面,有什么也说不出来,就是不断的在黄文斌手心写妮娜的名字,他还以为妮娜知道呢。

现在看来,难道是张利华知道自己难以幸免,所以让黄文斌照顾自己这个外室?也不知道他什么口味,居然喜欢黑市女拳手,虽然说长得还不错吧,可上擂台的拳手,肯定是浑身肌肉。

“真的什么都没说?”妮娜追问。

“当时我们不方便谈话,毕竟是在纪委的地方,只是叫我来找你。”黄文斌忽然想起来,“哦,对了,最后他还在我掌心画了个五角星还是六角星,对,不是五角星,应该是六角星。”

“六角星!”妮娜顿时站了起来,“黄老板,请你跟我来。”她把黄文斌带到办公室后头一个小房间,关上门,房间里头就只剩下孤男寡女。这房间很小,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

黄文斌当然不会认为要立即打一炮,这又不是爱情动作片,要****也没这么快的。肯定是妮娜有什么机密话要说,原来这六角星还真是暗号,也太简陋了。不过话说回来,不简陋也没法子用这种方法传递,“妮娜小姐有什么吩咐?”

“黄老板。”妮娜正色说,“利华以前吩咐过我,如果发生了什么不测之事,他会想法子给我传信息,暗号就是这个六角星。我收到信息,就要启动最后的手段。我只是一个小女子,也不认识什么人,全靠黄老板了。”

最后的手段?难道是动用武力把张利华抢出来?现在形势还没有这么严峻吧,就算是,黄文斌也不敢动手啊。人家纪委大楼就在市委旁边,都不知道隐藏着多少武警,一旦有事,天知道会刷出多少人来。就算侥幸成功了,那也肯定是海陆空天一体围剿,跑都跑不了。

“这个……我也没什么本事……”黄文斌推脱说。

“总比我强。”妮娜钻进床底下,拿出一个红色的蛇皮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笔记本,交给了黄文斌,“这是利华的最后手段。”

黄文斌打开,第一页里面只记载着一个电话号码,后面注解是:张叔叔。再翻开第二页,却是全部空白,后面的也是一样。这没头没尾的,算是什么意思?这个张叔叔是谁,为什么打电话过去,就是最后的手段?

“我不是很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懂,利华就是这么交代的。”妮娜说,“您打这个电话试试。”

“冒昧问一句,妮娜小姐,你和张大哥究竟是怎么样的关系呢?”打电话的事先不急,黄文斌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了,“我只听张大哥说你是打黑市拳的,现在看来,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吧。”

“其实我……我是利华的……”妮娜脸上出现一阵红晕,“我是他儿子的姐姐。”

“你是他女儿?”黄文斌吓了一跳,女儿你红什么脸,张利华不会如此丧心病狂吧?

“不是,我是他儿子的姐姐。”妮娜说,“利华的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他是做手术借腹生子,找的就是我母亲,所以我和他儿子是同母异父的姐弟。本来说好一百万一次过给了,我母亲嗜赌,经常赔得倾家荡产。这次也不例外,没几个月工夫,就把一百万全输光了。哺育我弟弟的时候,经常找各种借口向利华要钱,利华也没说什么,直接就给了。我弟弟一岁的时候,利华把他接走,还被我母亲另外勒索了十五万。”

“这个……你母亲也是贪心了点。”黄文斌说,这样都没被打死,也是看在那一点血缘关系上吧。

“其实我也是别人的订货。”妮娜苦笑着说,“不过那人一看是女孩子,不肯要了,我母亲砸在手里,只好一直养着。小时候就逼着我做家务服侍她,稍微大一点,就让我出去打工赚钱。后来更大一点,她还让我去卖身,我不肯被她狠狠地打了一顿,差点就死了。这事被利华知道了,他找人把我救出来,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自谋生计。我一想,不如去练拳吧,至少被人打的时候不会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辛苦你了。”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练的是散打,师傅说我很有潜力,可惜我不是科班出身,女子散打又没人看,想要混口饭吃很难,不过有条门路,去打黑市拳,打一次能拿几万,特别是我这样长得漂亮的,拿得更多。一个月打一次,只要打够一年没死,下半辈子的钱就够了。”妮娜说,“今年四月份的时候,我打第十五场……利华和朋友来看黑拳,正好撞到。他就让我不要打黑拳了,出来帮他做事,一直到现在。”

做事?不只是做事吧,只怕还要做些别的活动。黄文斌忍不住心思龌蹉,难怪一下子就能找到个打黑市拳的美女,原来是早有人选不过是借这个机会公开而已。以后有人问,哎张老板你身边这位美女是谁啊?张利华就可以说了,这个说来话长,当时我和黄文斌黄老板打赌……黄文斌就这么不知不觉被张利华利用了一番,这家伙还真是奸诈。

第四百章. 张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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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来龙去脉,黄文斌也明白,这妮娜真的是张利华的心腹,这个所谓最后手段,不是开玩笑。到底是谁的电话呢?张利华姓张,张叔叔也姓张,不会是张利华的亲叔叔吧?可要是亲叔叔,似乎不该这么称呼。

不管他了,打电话过去再说,按照号码拨了过去,可恨这N95不够智能,不会自动显示归属地。嘀,嘀,嘀,几声响过之后,电话接通了,一把有些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喂,你找谁?”

我哪知道找谁啊!黄文斌只好说:“我找张叔叔……我是张利华的朋友,张利华被纪委抓了,我花了好大的代价才去见了一面,他给我传了信息,要我打这个电话。”一口气把事情全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松了口气。

“胡闹!”对方大怒,“是哪里的纪委,怎么审讯的时候居然让人串供!”

应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吧,你不是张利华的张叔叔吗?张利华还被关着呢,最少应该先问黄文斌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其实也不是,我这边有些特殊的原因。”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

“特殊个屁原因!调查期间就不能见外人!”对方呼呼地喘气,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好吧,张利华干什么了?杀人了还是强奸了?不对,这些事情轮不到纪委来管,那就是行贿了?还是承包的工程出了事?”

“其实这事很冤枉。”黄文斌想了想,还是不要那么添油加醋说别人陷害忠良了,“我和张大哥做生意,盈利了一千多万,就送了六瓶茅台酒给他作为礼物。正好他的长辈省政协副主席霍仁杰霍主席要办寿宴,张大哥就把茅台拿去凑趣。谁知道有人举报,说霍主席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张大哥就被抓了。”

“茅台也就是一千多块一瓶吧,怎么出来几百万?”对方问。

“是三十年陈的茅台,以前我曾经办过一个拍卖会,找的托抬价狠了些,有几瓶的拍卖价格超过了一百万,所以号称一百万一瓶,其实成本压根没这么高。”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三十年陈?”那人一愣,“我好像听过……想起来了,你是黄文斌?”

黄文斌没想到自己居然声名远播,连这人也听过,顿时有些飘飘然——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既然是张利华的最后手段,显然不是什么小人物。“是。”黄文斌说,“我是黄文斌。”

“既然你是黄文斌,你这酒值多少钱,难道自己不懂?”那人说,“凑趣,拿着一百万一瓶的酒凑趣?谁信啊!你和张利华都是做生意的,既然出了六百万本钱,所求肯定不小,到六千万没有啊?”

这还真是冤枉张利华了,人家根本不是想这个。这时候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支支吾吾的辩解:“真没有,就算有,那也不是现在,这酒真的不值一百万。不过是放了三十年的茅台而已,喝下去又不能成仙。”

“行了,说这种废话!”那人脾气很大,“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们这些做生意的,谁不是靠着贿赂官员大发横财。张利华老子是这样,张利华也没什么不同,你是暴发户,贿赂肯定更加厉害。”

冤,真是冤死了,怎么还不六月飞霜?黄文斌暴发户的确是暴发户,可是贿赂官员的事真没做过。起家是卖酒卖包子,发大财是买股票,再发大财是建学校换了两千亩地,说坑人是坑了,不过坑的事缅甸人,和国内没关系。

那边也不等黄文斌说话,就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黄文斌实话实说,“我只有这么一个电话号码。”名字写的是张叔叔,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掩人耳目的。这家伙听着口气这么大,还口口声声说你们做生意的,那肯定是人民公仆了,而且肯定是很高级别的人民公仆。

“我是张金河。”那边冷冷的说了一句,也不多加解释,仿佛有一个名字就够了。

可黄文斌不懂啊,这名字他从来没听说过,现在又没有电脑可以百度,谁知道这张金河是谁啊!他再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如果是智能机就好了,可以当场搜百度,就算来个敏感词,至少也知道对方是什么级数。

“那个……”黄文斌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知道你很惊奇。”张金河说“像我这样的人,怎么会和你们这种地方上的小生意人有联系。这也是阴差阳错,当年我在你们省任职,机缘巧合之下,欠了张利华一个人情,答应了要帮他一次。”

我操,这口气也太大了吧。黄文斌不论,他是暴发户,最近才有钱,外人弄不清楚也不奇怪。张利华老子可是老牌富豪,家产一分为三,那也有十几亿。这个张金河口一张,就是地方上的小生意人,他的地位究竟多高?

“张……张……”黄文斌一时也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称呼,张叔叔他自然是不会叫的,没听人家怎么说嘛,地方上的小生意人,至于张总,张老板什么的,也不能乱叫,偏偏不知道人家的级别,实在是不好称呼,“我这边是全没了办法,张大哥只能指望您了。”

“这个你放心,既然我答应了要帮他一次,那就一定会帮。”张金河说,“你让他放心,这一次不会有事。可是下一次,我绝不会再出手。他们家现在也是亿万富翁,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那都是顶级货色了吧。钱再多又有什么用,能生多个孩子呢还是能活多两年?知足,才能常乐。老想着走外门邪道赚钱怎么能行?”

这是哪里来的乡下土炮,亿万富翁算个鸟啊,吃的喝的住的用的都不可能顶级。别的不说,省城这种小地方,一栋好点的别墅就上千万了,买个劳斯莱斯,又要好几百万,再加上吃穿住用,一亿怎么够?真正的顶级生活,私人飞机私人游艇都要有吧,这是亿万富翁哪里买得起。

“谢谢张领导。”黄文斌说。

“行了,以后不要再联络了。”张金河说着就关了电话。

“等一等,等一等,张领导,这事内情没这么简单。”黄文斌连忙说,“并不只是省纪委出手,很有可能涉及更高的层面,听说中纪委也在关注。”这事本来省纪委都快成自己人了,谁知道刘书记忽然收到压力,居然把挑衅省纪委权威的电视台长轻轻放过,没有省部级大佬出面,绝对是不可能的。

“中纪委?”张金河哼了一声,“那也不算什么,就这样吧。”

这口气也太大了吧,除了最顶上那几位,有谁敢说中纪委不算什么?常委的名字黄文斌当然都知道,里面绝对没有一个叫做张金河的。难道这是一个骗子?也不是不可能,张利华脑子聪明能力强,可也不一定不会上当。那谁搞了淘宝巴巴这么大的事业,脑子能力都比张利华强十倍以上吧,照样信了个什么气功大师。

虽然说现在还没要钱,可骗子啊风水大师啊算命先生啊不都是这样的路数,先胡吹大气让人上钩,等人相信了他们,然后再要钱。到时候这个张金河说我来给你办事,你先派人接待我一下,黄文斌还不得给他出车住店?

有了车,又住在五星宾馆里面,再打上张利华黄文斌的旗号,有号称在京城有什么什么门路,谁也不敢小觑了,找人见面,应该都能见着,这就把声势掀起来了。再和黄文斌说事情快要办妥了,就是谁谁那里还没松口,这人比较贪钱,你给我弄几百万来。黄文斌还能不给?一次几百万一次几百万,弄个七八次就可以跑了。

反正张利华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还是尽快到外面避一避风头,反正自己还没出过国,不如去美国找丁六根算了。就算张利华怪罪,也顾不了这么许多……要不干脆把张利华的儿子也带过去,就说自己听到风声,有人要把他一家大小一锅端了,自己迫不得已只好先把他儿子救出来。

不过黄文斌和张利华的老婆孩子不熟,就这么上去,说不准人家会不会信。可惜张利华又不给黄文斌带信物,光给了个六角星。问题是这六角星妮娜认,张利华老婆孩子不认啊!要不换个法子……对了,把妮娜带走也说得通。妮娜是张利华儿子的姐姐,又和张利华有**关系,也算是要紧人物了。

“那边怎么说?”妮娜小心翼翼的问。

“你听过张金河这个名字吗?”黄文斌问。

妮娜想了想,摇摇头说:“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不知道张大哥这个最后手段究竟灵不灵。”黄文斌说,“现在形势很严峻啊,张大哥已经被抓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你也很危险,快点跟我去外地避一避。你有没有护照?”

“我不走!”妮娜坚定的说,“我不怕危险,要留在这里等利华的消息。”

你不走我怎么走,“人家就是要抓了你去胁迫张大哥,逼着张大哥做他不愿意做的事。”黄文斌说,“抓他老婆孩子逼供,这事太骇人听闻。可是抓了你,却不会有人注意。而且你是打黑市拳的,本身辫子一大堆,想找你个违法的借口很容易。所以你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张大哥,还会害了他。”

第四百零一章.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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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说,妮娜顿时慌了神,“那怎么办?”

“你有没有护照?”黄文斌再问一遍。

“没有呢。”妮娜说。

没有可就难办了,想出国必须要有护照,现在加急办,至少也要一个星期。找关系户出点血,至少也得三四天。拿到了护照,还得办签证,就算办落地签,也得耽误一两天。可是黄文斌想的是越快走就越好。

眼看这百万寿宴已经成了不知哪一方和哪一方的角力场,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可人家下这么大功夫,所图肯定不小,说不定就是直奔霍仁杰而去。霍仁杰都快退休了,本来也不知值得这么下功夫,那么就是朝着霍仁杰背后的派系去的。

做官和做生意一样,只有自己一个孤家寡人,那无论如何都是不行的,秦桧还得找三朋友呢。霍仁杰当然也不例外,肯定加入了某个派系之中,人未走茶已凉,和派系里面其他人也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未必有什么深厚情谊。可是霍仁杰地位级别摆在那儿,参与的事情肯定不少,闻听机密的等级也不会低,万一顶不住要坐牢的压力招了什么出来,拔出萝卜带出泥,沿海省官场可就要大地震了。

这种风暴,挨上就死碰上就伤,一不小心就被牵连了。君子不立危墙下,还是赶紧走吧。去不了外国,去香港也好。港澳通行证比护照容易办,加急的话一天就能下来。再不行,买张从香港去其他地方的机票,凭机票也可以入境。至于香港海关发现以后终身禁止妮娜入境什么的,也不算什么。

“那我们去香港。”黄文斌说,“不管怎么样,先保证你的安全再说。不用收拾东西了,就这么走吧。需要什么,到了香港再买。”反正黄文斌钱多,香港繁华的要死,有钱什么买不到。

“这里还有很多事要交代的啊。”妮娜说。

“用电话交代就行了,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黄文斌说,“赶紧走吧。”

关上车门,看着迅速倒退的景色,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人总是需要这种虚幻的安全感——其实真有什么正式的通缉令,黄文斌的车子根本过不了高速闸口。从省城到深圳,大约要开十几个小时。到了深圳在安排过关去香港,大概要耽误几个小时,然后就安全了,躲在香港等尘埃落定再回来。

上了高速之后,车子走得更加快了。这奔驰防弹车实在太重,极速只有一百四十公里上下,倒是有个好处,轻易不会超速。在车上睡了一觉,醒来风景大异,已经到了粤省。这粤省豪富冠绝华夏,可是集中在珠三角地区,其他粤北粤东粤西都穷得很。城市还好点,农村地方可就差了。新建的楼房固然很漂亮,可是旧的砖瓦房破破烂烂的,远不如周边省份新农村整齐划一。

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到了日落时分,黄文斌肚子咕咕叫,车上的东西又吃完了,只好去高速休息站凑合一下。粤省号称美食大省,不论八大菜系还是四大菜系,都有粤菜一个位置。可是这休息站的东西实在难吃,不但难吃,还贵的要死。

看了看饭菜,黄文斌叹了口气,明明是口味清淡的地方,偏偏这里全是辣椒才,什么红烧豆腐,炒猪肉,煎蛋,里面全都下了一大坨一大坨的辣椒酱。不问可知,肯定是材料不新鲜,所以下辣椒掩盖气味。没放辣椒的,只有一个水煮青菜,还有水煮蛋,没法子也只好要了,再添上饭,就是一顿了。

米也不好,煮出来的饭又干又散,还有沙子,黄文斌可是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差的饭菜了。可肚子毕竟是饿了,不吃饭实在不行,吃上一口,慢慢咀嚼,甜味逐渐渗出,也没这么难吃了,黄文斌的心情也好了起来。

其实以前在学校吃饭堂,和这差不多,饭菜都难吃,干净也保证不了。算上穿越,从毕业到现在也不过是几年功夫,难道还受不了这一点点苦了?再说也就是一顿而已,等到了深圳香港,有什么好的不能吃。他那些双头鲍,还有好多是从香港买的呢。刚吃了一半,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是刘香蝶打来的,黄文斌只好接了电话。

“文斌。”刘香蝶问,“你说打回电话给我,这么久都没打,没什么事吧?”

倒是没什么事,主要就是事情太多忘记了。“没什么,我在外地呢。”黄文斌说。

“外地?现在出了这么多事,你跑到外地干什么?”刘香蝶说。

“主要是……主要是听到消息,有人想要抓张大哥的外室来胁迫张大哥,所以我赶紧安排她去香港。”黄文斌说,当然不能说因为我怕死,怕被政治风暴波及了,所以赶紧到香港去……其实这么说也不算什么啊,趋利避害是人人都会做的。

“你随便叫个人送去不就好了吗,干嘛要自己去?”刘香蝶还是不理解,“赶紧回来,出大事了。”

“出……出大事?”黄文斌问,“大好事还是大坏事啊?”

“福祸相依,现在哪知道是好是坏。”刘香蝶急哄哄的说,“要是抓住了机会,说不定你能够一飞冲天。要是做得不好,你就……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反正会很不妙。总之你赶快回来。”她看了看表,“现在是六点钟,你十二点之前能回吗?”

“大概不行吧。”黄文斌说,开了十几个小时才到这里,回去自然也要十几个小时。

“那明天早上六点,一定要回来,再迟就来不及了。”刘香蝶说。

“究竟有什么事情这么要紧呢?”黄文斌问。

“张金河要来了!”刘香蝶说,“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他带着人,今天晚上从京城出发,明天早上就到了。我们要抢先机的话,必须站在迎接的第一线。”

“这张金河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难道不是骗子真的是一个大人物?

“张金河啊!张金河你不认识?”刘香蝶的语气简直就像是黄文斌不认识电脑电视机一样,“张金河啊,这么……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出名都出了好几十年了,难道你没听说过?”

这黄文斌可真惭愧,他完全没听过。

“哎,你这人还真是,有时候那么精明,连缅甸的军阀都能玩弄于鼓掌之中。有时候又这么……这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要不是姐姐我,这次你可吃大亏了。”刘香蝶说,“第一印象很重要的,你赶紧回来啊。”

“张金河究竟是谁啊?我还没明白呢。”黄文斌说。

“你啊……”刘香蝶无奈,只好和黄文斌介绍起来。

张金河也是沿海省出去的人物,本来是沿海省纺织厂的厂长,改革开放初期从中央空降下来,掌握着这个能够换外汇的金贵国企。那时候外汇稀缺,大把大把的东西等着进口,能够换外汇的纺织品当然大家都高看一眼。虽然说外汇要国家统一调配,可是谁出口谁换来的美金英镑日元,也不好意思不给人家留点。

张金河一不管价钱,二不管批条,三不管传统,谁对他有用,他就把产品卖给谁,让人拿去出口换外汇。这里面有很多部门公司都是没做过外贸的,弄得乱七八糟,价格也被鬼佬压到最低,导致省城这边纺织品出口一片混乱。

如此乱来,省城纺织厂收入剧降,从明星企业沦落到几乎破产。张金河给国家造成重大损失之余,还得罪了很多人,可政治资本也积攒得够多,短短几年就刷够了政绩,回京城高升去了。

在京城他也一路官运亨通,到哪个企业,哪一个企业就被榨干净,工人下岗工厂破产主营业务全部卖掉,弄出来的钱,都化作张金河的政治资本,让他一路前进,最后官至正部级,朋友遍天下,要不是紧要关头马失前蹄,说不定就成副国级了。

至于为什么会马失前蹄,那是官场的隐秘,还是京城官场的隐秘,刘香蝶不是那个圈子的人,也不太清楚,什么说法都有。反正张金河转头去了人大任职,还是正部级,还是朋友遍天下。

中纪委算什么这种话,别人说不行,他说还是可以的——这家伙被中纪委查了好几年,双规都双规了七八个月,愣是什么都没说,中纪委也什么都没查出来。张金河把不知道多少公司折腾破产,为此下岗的工人没十万也有八万,弄出来的金山银海不知道填满了多少人的口袋,可张金河自己愣是一分钱没拿,全部都用来换政治资源了。

他开的是公家的车,住的是公家的房,吃的是公家的饭,身无余财,清廉似水。孙子出国留学,还得自己打工赚生活费。这样的人,也难怪会说亿万富翁钱已经赚够了,不要走歪门邪道——他倒是一点都不认为自己走的是歪门邪道。

“原来是这么一个人。”黄文斌才明白,“这人现在还有力?”

“大得很!人家为了升副国,不知道放出去多少人情。”刘香蝶说,“现在副国是没了,人情还在呢。所以你赶紧回来,跟我一起迎接张金河的车队,千万不要迟到了!”

第四百零二章. 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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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黄文斌有些迟疑,“其实……”他把张利华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张金河大概不太待见我。”人家都当面说了‘你们这些地方上做小生意的’,还说‘以后不要再联络了’。结果他千里迢迢从京城跑到省城,一下车就看见黄文斌在,还不气死?

刘香蝶听完以后,沉吟了一会儿,“这是好事啊。”

“好……好事?”黄文斌想不出来这怎么会是好事。

“证明张金河对你有印象啊。”刘香蝶说,“坏印象总比没印象好。我们开同学会,也请了老师来。过了这么几年,老师只对两种人有印象,一种是成绩特别好的,一种是调皮捣蛋的。像我这种成绩中等的乖乖女,老师根本就没印象。”

“所以呢?”黄文斌问。

“所以你就更应该赶紧赶回来,找机会和张金河解释清楚扭转他的第一印象,搭上这条线,说不定我们就能够找到什么好项目赚个几十亿的。”刘香蝶说,“张金河在国企混了这么久,手里头不知道有多少关系。”

“人家自己都清廉如水了,你还想在他身上赚钱?”黄文斌问。

“他自己是不贪污,可是不反对别人发财啊。”刘香蝶说,“他现在晋级无望,还被打发去人大做个闲职,肯定想要弄点钱花。他反正没什么名声可言,总不能钱也没,地位也没,留着那些人情不用,等着发霉吗,当然换成钱才实在。通过我们来做的话,那不是双赢吗。”

“翡翠生意压了这么多本钱,你还有多少可以拿出来?”黄文斌问,虽然说从苟安生那儿敲了一大笔,可这是黄文斌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所以没算刘香蝶的份,装修展厅,从缅甸进货,铺开渠道,黄文斌都给刘香蝶算了一半的股份,当然也要算一半的钱。这翡翠生意有便宜原料,有现成铺货渠道,肯定能赚钱,还是能长久做下去的生意,可是这开始阶段,需要的资金量十分巨大。

“要真是能赚大钱的生意,我跟银行借钱也要做啊!”刘香蝶说,“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不亲自出现,说什么都没用。张金河可是坐言起行的任务,从来都不拖沓,说今晚启程,就是今晚启程,说明天早上到,就是明天早上到,绝不会食言,你赶紧回来!”

这边事情都没办好呢……算了,回去就回去吧。正好见识一下这个张金河究竟是什么货色。至于妮娜嘛,这也好办,到了最近的高速出口,把妮娜和方雅送下去,找到最近的城市,拦了一辆计程车,直接让司机开到深圳去。反正只剩下几百公里了,车费不过是几千块而已。

到了深圳,随便找个旅行社就能到到香港。那边衣食住行都是不用愁的,黄文斌给她们准备了几张国际信用卡,每张都有一百万的额度,怎么也够用了。至于为什么这么做,连接口都不用找,直接说有个大人物来省城了,张利华的事情兴许有一线转机,他得赶紧回去省城见机行事。

妮娜千恩万谢不提,方雅也和黄文斌拍胸脯保证一定好好照顾妮娜小姐。其实她一个外国人,又不会说粤语,从来没去过香港,谁照顾谁还说不定呢。其实这也是黄文斌对方雅的一个考验,她到了香港,身边没有黄文斌的人,又拿着上百万的信用卡可以随便用,如果想跑的话,这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要是方雅真的想跑,香港警察立即就会出动,罪名就是盗窃信用卡。香港可是绝对自由的资本主义社会,法律维护的是大资产阶级的利益。黄文斌正好是个大资产阶级,在银行里面办了这么多信用卡,一年光卡费就交几十万,银行自然也得尽心尽力。

谁敢盗刷黄文斌的信用卡,那就是和银行过不过,和银行过不去,就是挖资本主义墙角,要不能把这种穷凶极恶的盗贼拿下,以后黄文斌还肯交年费吗?所以,方雅想跑,肯定是跑不了的。她要是乖乖的,以后黄文斌也不必处处提防,实在是太累了。

安排好妮娜和方雅,黄文斌就和甘白龙金队长回程。一路紧赶慢赶,甘白龙开累了就换金队长,金队长开累了又换甘白龙。他们两个都开累了,黄文斌就亲身上阵。三个人轮流开车,人歇车不停,开得满脸油光脑袋发晕,终于赶在凌晨五点钟的时候,回到了省城。

刘香蝶在省城的高速出口处等着,穿着一身的皮毛,又戴了墨镜,身后三十几个黑衣人,看着拉风无比。就不知道这么热的天气,她穿着皮毛不会生痱子?

“你怎么才回来!人家都到火头村了,要是没赶上怎么办。”刘香蝶一见面就埋怨。

“火头村不还远着吗,我已经尽快赶回来了。”黄文斌手都在抖,甘白龙金队长两个出去的时候就在开车,到了粤省已经每人开了好几个小时,马不停蹄赶回来,再让他们开五六个小时,那也不现实。所以回来这一路,倒是黄文斌开得多。

“这时候你还管什么交通规则,开快点不行啊。”刘香蝶说。

“开快了太危险,凡是还是安全为上,就算赚了比尔盖子那么多钱,死了的话也没法子花。”黄文斌说,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开快,这防弹车真开不快,简直就好像开重载卡车一样,拼命踩油门,速度都上不去。

“还好及时回来了,赶紧过来。”刘香蝶拉着黄文斌到车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省人大的贺主任。张金河这次下来,就是他负责接待。”

“别叫我主任。”贺主任是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很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好像大学生一样,“我们人大里面,主任是不可以乱叫的,只有人大主任才能叫主任,黄老板叫我小贺就可以了。”

“贺大哥辛苦了。”黄文斌说,“这么早就要来等着。”

“人大就是烦。”贺主任说,“没前途,没实权,事情又多,要伺候的人车载斗量。”

“贺处说笑了。”刘香蝶说,“贺处前途远大,在人大谁敢不给面子,连张部这样的大人物也要贺处来接待,说明上头都看好贺处。在省人大积累资历,一外放,至少也是个县委书记什么的。”

“哪有一出去直接当主官的,最多也就是个县长。”贺处口里谦虚,心里高兴,“说不定是在省城做个副区长呢。”

“副区长好啊,省城高半级,副区长也是正处来的。”刘香蝶说,“先做两年副区长,再做区长,跟着做区委书记,再到下面,就可以做市委书记了。算起来也就是六七年功夫,也就是四十多岁。四十多岁的市委书记,这前途远大啊。到时候主政一方,贺处要多多照顾。”

“真能做市委书记就好了,也不求别的什么,弄个正厅级,做满两任,造福一方,顺便搞点钱,也不枉此生。”贺处说,“可是我们这些在人大做工的,一向都被人看不起,觉得我们不通实务,又不会管人,就是个打发闲人的地方。就算到了下面,也被人家另眼相待。你看张金河,斗争失败了,也不肯好好退休,偏要跑到人大来。你说他去政协也好,政协是破罐子破摔不在乎,干嘛非要到我们人大来。”

这话就不好接了,黄文斌和刘香蝶都只好干笑两声。刘香蝶把张金河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可是现在一看,人家人大内部都不待见他。贺处既然是搞接待的,那当然是八面玲珑的人物,居然当着黄文斌刘香蝶的面,就明目张胆的说张金河坏话,显然省人大内部,对张金河是很不待见的。

想一想也是,张金河是正部级,和省委书记省长同级,可是这么大人跑到沿海省来,只有省人大弄个处长出面接待,连个厅级都没有。虽然说张金河斗争失败没能更进一步,可混到这份上,说明整个省委省政府都不待见他——这张金河还不全是外人,在沿海省呆过的呢。

这么一来,张利华想要靠张金河逃出生天,也不知道靠不靠谱。张金河自己两袖清风不怕中纪委,其他人可没这么清廉。而且这里面牵涉到的斗争,都不知道有多高层面。张利华虽然是个亿万富翁,可他毕竟不是他老子,连他哥哥都不如(至少现在是这样),一旦被牵扯上了,肯定粉身碎骨。

他还在考虑的时候,刘香蝶忽然说:“来了!”

漆黑一片的高速高路上,忽然出现一条光龙。走得近了,慢慢才看出那是一条长长的车队。前面十辆警车开道,后面跟着十几辆SUV,再后头,是一辆中巴车,中巴车后面又是十辆警车。看起来气势恢宏声势浩大,其实已经是调低了接待档次。本来他这样等级的官员驾临,高速应该是封路戒严的。

这等高官过境,高速当然得到了消息,早就打开闸门,让车辆通过。过来收费处以后,车辆依次停下来,贺处带着黄文斌刘香蝶到中巴车旁,恭恭敬敬的等候着,车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妖艳女子走了下来,随意看了一眼,“贺处是吧?张部请你上去。”

第四百零三章. 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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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处刚才还说过人家坏话,这时候却大声都不敢出,点头哈腰的回话:“是,是,我是贺刚。”又说,“这位刘香蝶刘小姐,是刘省长的侄女,当年刘省和张部有旧,刘小姐听说张部来了,特地前来迎接。还有这位黄文斌黄老板,他是……”

“我知道他是谁!”妖艳女人瞥了黄文斌一眼,“真是阴魂不散,居然追到这来了。”

黄文斌大怒,心想谁他妈喜欢来你这,不过是个官场斗争的失败者,千里迢迢跑到省城来,连封路都混不上,算个什么东西。要不是张利华还被关着,他就要当场……当然不是拂袖而去,这也太孩子气了,得罪了人又弄到好处,平白树敌。对付这种人,当然是静悄悄挖个坑,让他摔个跟头,还不知道谁下的手。

“一起上来吧,难得张部今天心情好。”妖艳女人说。

黄文斌一边构思着怎么挖坑,一边跟着贺处刘香蝶上了车,终于见到了张金河。他顶着一个光头,只耳朵水平线周围有一圈头发,眉毛却是又粗又浓,面目慈祥,看着和庙里的罗汉一个样。身上穿的是灰色的中山装,脚上踩一双布鞋,浑身上下没有一点装饰,只在胸部口袋上别了一支钢笔。端着一口半新不旧的茶杯,轻轻抿一口,也不站起来,就这么打招呼:“你们来了,坐。”

“张部好。”贺处更是恭敬,“坐了这么久的车,张部辛苦了。”

“坐车有什么辛苦的,还可以睡觉。”张部说,“现在的人啊,一点都不能吃苦耐劳。当年我们做领导,骑着自行车到处跑,一天要去十几个村子,什么都要做,什么都要管,吃住都在农民家,也就是一点咸菜一点米饭,也没谁叫苦的。你们呢,开着小汽车,住着高楼大厦,到了地方上,吃饭不上鲍鱼龙虾甲鱼老龟,就好像吃亏了一样。”

“您说的是,现在风气的确是太奢靡了。”贺处避重就轻的说。

“风气?多少人民群众还吃不饱!可是你们呢!”张金河说,“我们是人民公仆,理应和人民站一起,你们这些人,专门喜欢凑到有钱人那边去。好像苍蝇围着屎一样,像什么话。还是我们那时候好,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咸菜米饭就养不了人吗?”

黄文斌忍不住说:“其实您这话就说错了。”

“怎么错了?”张金河冷笑着问。

“以前农村里面,一向都是糠菜半年粮,就算到九十年代,也经常吃番薯南瓜当饭,纯白米饭那是稀罕物,一个月只能吃几顿。至于咸菜,那也不是什么平常东西。本省在海边,佐餐的一般是小鱼干。”黄文斌说,“现在人民生活水平高了,就算是穷人,顿顿有肉也不是什么难事,(新鲜)鲍鱼(小)龙虾,也就是那么回事,未必比几十年前的白米饭咸菜高档。”

“你就是黄文斌吧。”张金河说,“果然伶牙俐齿。”

“谢谢领导夸奖。”黄文斌说。

“你大学毕业到现在,不过是一两年的功夫。”张金河说,“靠着各种投机,成了亿万富翁,比我们国家99%以上的人有钱,也比我们国家99%以上的人过得好。这是时代的悲哀!凭什么幸苦工作的工人,治病救人的医生,教书育人的老师,都不如你呢?你做了什么比他们贡献大的事情?”

当然是因为黄文斌穿越了啊,“因为我眼光准。”黄文斌说,“您还是以老眼光看问题,我们现代社会,最重要的是资本,只有把资本调配到正确地方,社会的运转才有效率。比如说钢铁厂,缺钢的时候,建钢铁厂对社会对国家是有利的。可要是钢铁过多了,卖不出去了,再建新的钢厂,对于国家对于社会,这就是极大的浪费。不论钢厂里面的工人怎么努力,都不能改变这一点,甚至于他们越努力,生产出来的钢越多,对社会造成的浪费就越严重。您说是吧。”

黄文斌穿越的时候,全世界钢产量排名是这样的:第一名:中国(不包括河北省);第二名:中国河北省(不包括唐山市);第三名:中国河北省唐山市(不包括瞒报产量);第四至八名:日、美、印、俄、韩;第九名:中国河北省唐山市的瞒报产量;第十名:德国。

钢铁厂如此之多,产量如此之大,房地产行业又遇寒冬,市场小了许多,大批大批的螺纹钢卖不出去,只能堆在库房里面生锈。可是钢铁厂投资那么大,别说转产了,想暂时停产都不容易。

“我们这些人,做得就是调配资本的活动。”黄文斌继续说,“当钢材紧缺的时候,我们看到投资钢铁厂有利可图,于是就去投资钢厂,赚取利润。当钢材过多产钢无利可图的时候,我们就关闭钢厂,减少损失。社会的效率就这样得以提高。我们赚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房地产行业也是一样的,因为需求在,所以房地产才会这么热门,所以才会有这么多资本进入。至于炒作房地产引起地价飞涨,导致人民群众买不起房子,勉强买了,等于卖身给银行几十年,那是另一个问题。

“钢厂还是国家投资的多!”张金河说。

“可是私人投资的也不少。”黄文斌说。

“可没听说你投资过钢厂。”张金河又说。

“我投资的是股市。”黄文斌说,“这可是国家鼓励的,有力的支援了企业发展。”

“光是股市吗?”张金河哼了一声,“你发家靠的是那些三十年的酒,怎么来的,可从来没和人说过,想来也不会光明正大到哪里去。之后又办了个拍卖会,把茅台的价格炒到一百万一瓶,你说这对国计民生有益?还有,你现在做翡翠生意吧,一个镯子几十上百万,对国计民生又有什么益处?”

“奢侈品市场始终是存在的。”黄文斌说,“我不卖酒卖翡翠,别人也不会把钱捐给希望工程,只会用来买其他奢侈品。我卖了酒和翡翠,把资金投入房地产和教育行业,从奢侈品行业中提取资金反哺实业,对国计民生当然有益处。”

这家伙也是个避重就轻的,黄文斌不但炒股票炒茅台,还建小区建学校了呢,特别是学校,不论是谁都不敢说办学校对国计民生没益处。

“说得倒是挺像那么个样子。”张金河说,“可是你们这些人,贿赂官员,败坏风气,有些官僚,也是丧尽天良,两边合起来,吃一顿饭居然能花好几百万。你们说说,这像什么话!”

说的自然就是张利华了,刘香蝶连忙说:“其实也没有好几百万,不过是几瓶酒而已,说价值百万,其实都是虚的。当时张大哥刚从张家独立出来,需要拓展人脉,所以联合文斌炒作了一把。其实拍卖会上全是自己人。”

全是也不见得,张利华只买了六瓶茅台而已……还是几瓶来着,过去这么久了黄文斌记不太清楚。不过他倒是把这几瓶茅台用到了极致,培养了不少人买,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

“你是刘香蝶是吧。”张金河说,“当年我和你伯父,不客气的说,是有些龌蹉的。他很多做法,我都看不惯!鼓励民营企业搞出口,根本就是便宜了那些资本家,应该让我们国有企业高出口才对。你看看现在,私营企业把出口行业弄成什么样了,竞相压价,压榨工人,破坏环境,只肥了一小撮资本家。要是我们国有企业来干,肯定要好很多,至少给职工的福利会多很多。”

刘香蝶一愣,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没听说她伯父和张金河不对付啊。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他也算是个好人,至少在个人修养方面,比现在的官好太多了。”张金河继续说,“现在的官啊,整天就想着钱,科级想十万八万,处级想百万千万,到了厅级,整天琢磨着怎么做亿万富翁。都不知道这些人整天想着钱干什么,公家给房子给车子,连保姆费都有,为什么非要贪腐受贿呢?”

这家伙也太小看人了,别说处级,就是科级也想着要做亿万富翁啊。贪污受贿这种事,看得不是级别,而是权力。黄文斌记得在报纸上看过,有个什么矿产之乡,有个专门管矿的办公室,不过是副科级,里面就几个人,贪污了好几十亿。

“张部您两袖清风,我们都比不了。”贺处说。

“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别的不说,比刘省长就差远了。唯一可以自傲的,就是从来都不贪污。”张金河说,“不是我的钱,我真的一分都没拿过。当年我入党时候发的誓,我始终都遵从。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们来说正经事。张利华现在什么样的状况?”

“死定了。”刘香蝶说。

“死定了?”黄文斌吓了一跳,怎么就死定了?昨天还好好的,不过是协助调查嘛。

“新闻都播了,那还不死定了?”刘香蝶说。

第四百零四章. 晚间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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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新闻?”张金河问。

“晚间新闻啊,放了张利华张大哥的事情,都下了定论,张大哥死定了。就算是张部出手,我看也……反正这事情不好办。”刘香蝶说,“我还录了下来呢。”她拿出一个手提电脑,找到昨天录制的视频,点了一下播放。

黄文斌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电视台本来就要在晚间新闻播放寿宴的新闻。后来省纪委去找麻烦,得到了电视台长贪污**的证据还大败而归,把白薇都给连累了。昨天晚上黄文斌忙着跑路,没看新闻,原来电视台按照计划把新闻播出了。

可就算是播出,也就是霍仁杰的麻烦而已,怎么张利华死定了呢?黄文斌看过新闻稿,上面没有张利华什么事啊,难道又改过了?要说张利华花了好几百万给霍仁杰摆寿宴,这的确是个错处,可他又没来得及求霍仁杰办什么事,还说不上行贿。这钱又是他自己的,能有什么大罪?

新闻频道熟悉的播音主持出现在屏幕上,开头的话和黄文斌看到的一样,“宴席大家都吃过,天价宴席屡出不穷,可是几百万一顿的宴席,您听说过吗?最近我们省城就出了这么一个比天价还要天价的宴席……”

看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来,白薇不是晚间新闻的主持!她是新闻追踪的主持,按照道理说,不会轻易调班去晚间新闻,怎么会拿到晚间新闻的稿件?当时太着急忘了问,现在一寻思,这事里面有蹊跷。难道是白薇把黄文斌给卖了?

这也不至于,卖了黄文斌,白薇也拿不到多少益处,反而大大得罪人。她不过是个市电视台新闻节目的主持人而已,以前也不是没做过收钱发新闻之类的事,要对付她,方法多的是。白薇自己也知道,算上丁六根的话,黄文斌可以说是根深蒂固,没法子一帮子打死的。挖这个陷阱的人来头再大,也没法子一辈子护她周全。

不是白薇主动,那就是她也被人骗了。白薇和黄文斌的关系,电视台很多人都知道的,莫非是有人算准了白薇会泄密,故意把新闻稿件给她,让黄文斌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下面的新闻,肯定和稿件上的不同。

“这就是价值百万的名酒。”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非常陈旧的茅台瓶子,黄文斌自然认得这就是自家的出产。从背景看来,就是在寿宴上拍得。其实如果按照收购价来算的话,这么一瓶茅台连一万块钱都不用,购买糖烟酒公司外加运费,连一百万都不到。

“这是寿宴上的饭菜,首先上的,是价值拾万元一份的鲍鱼。”电视屏幕上又出现了双头鲍,镜头拉得十分之近,把原来就很大的双头鲍鱼拍得更加大了,没有参照物对比,这鲍鱼被照得犹如A4纸那样的个头。

“双头鲍是有价无市的珍品,拾万元算是最小的数字。”说话的号称专家,其实是个砖家,鲍鱼虽然贵,也没有到十万一个的地步,黄文斌为了凑齐六个双头鲍,加价好几倍,平均下来,也就七八万一个。可是一旦上了电视,特别是上了新闻,这砖家的论断,等于有了政府信誉的背书,立即添了许多权威。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让我们采访一下当事人。”晚间新闻的主持人继续说。

跟着一个黄文斌绝对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电视上,霍仁杰的光头冒了出来。“我很惭愧。”也不知道是光线的问题,还是镜头的原因,这时候的霍仁杰,十分有领导派头,“那天是我的六十岁生日,本来只想在家里小小的庆祝一下,可是很多人和我说,我都快要退休了,不如趁这个机会和各位好友同僚聚一聚。我这人花钱大手大脚,身无余财,退休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又很多,要办寿宴得花一笔钱,大家又盛情难却,我很是为难。”

这家伙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这些在新闻稿上面当然是没有的,白薇给黄文斌发的新闻稿,只是一个简单的新闻播报,就是说霍仁杰办寿宴,一顿饭吃了好几百万,可没说霍仁杰会亲自出场。

“这时候,有一个大商人名叫张利华的,以前我和他父亲有些交情,他主动和我说,愿意为我承担寿宴的费用,我当时还不情愿,张利华又说您都要退休了,我只是看在以前的情份上才帮着搞,又不求什么。我还是不答应,他又说认识酒店老板,可以用很低的价格办宴席,不破费什么,我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说完他的脸黑下来,一脸沉痛的说,“退休之前,我有很多事情处理,也没有时间去管寿宴的事情,去了才知道,居然是这种穷奢极侈的宴会!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啊,鲍鱼一上来,我就想发脾气,顾忌着客人多,勉强压下来。后来又上了龙虾什么的,我越看越不对。”

其实龙虾在这些菜里面,算是很便宜的,毕竟是普通人也吃得起的东西,做特价的时候,也就一百多块钱一斤,和其他海鲜相差不远。不过鱼子酱松露这些,一般人不知道多贵,说出来没什么冲击力,只好把龙虾拉出来。

“当时我就下定决心,先跟朋友们借钱,把酒席的费用付清,最多退休以后过几年穷日子。散席以后,我好几个朋友都对我说,霍仁杰,你这家伙清贫了一辈子,怎么临退休搞出这么一场酒池肉林来?我下了一跳,连忙问怎么回事,虽然有鲍鱼和龙虾,也就是**千块吧?谁知道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光是那种大鲍鱼,叫做什么双头鲍的,就要十万块钱一个!加上其他菜,一桌要二三十万!”

“真是骇人听闻。”新闻主持人说。

“更过分的是酒,我朋友告诉我,这是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市价上百万。我们六桌上了六瓶,就是六百万,再加上其他酒菜,一桌起码要一百五十万,六桌就是九百万。”霍仁杰几乎声泪俱下了,“九百万啊!有九百万能办多少事,能建多少希望小学,能抚养多少孤寡老人,可是却让我一顿饭就吃掉了!”

其实现在建小学的费用很高,真要符合规范,有教学楼有宿舍有操场质量合格的正规小学,九百万说不定一间都建不起来。当然那种两三个老师十几个学生的乡村小学不算,那种的话三五十万就能够建一间。

“我大惊失色,立即就和纪委报告了这件事。”霍仁杰说,“兹事体大,我不但报告了省纪委书记,还和中纪委领导做了汇报。中纪委很重视,派了人下来调查,一查果然查出事情来。”

“到底是什么事情呢?”新闻主持人面目僵硬的说,“让我们听一听中纪委特派员的说法。”这并不是晚间新闻的风格,而是新闻追踪的风格。一单明明话题性十足的新闻,让这新闻主持弄得平平淡淡。难怪台长会让白薇去播报,看来这倒不一定真是陷阱。

“这是一单很明显的,意图腐蚀我省高级官员的案件!”说话的人中气十足,却是黄文斌的熟人,上次处理曾书记的时候也恰逢其会的张司长,“张利华为霍主席大操大办,正是看到霍主席即将退休,以为霍主席退休前会疯狂一把拼命捞钱。可是他打错了主意,霍主席不愧是党和人民的忠诚战士!”

“原来如此。”新闻主持人说,“这个张利华,还真是胆大包天。”

“没错,第一步就是用几百万来办寿宴,如果不是霍主席,而是其他人,说不定就落入了他的圈套。”张司长说,“我又没为他办事,花的钱越多,我不是越有面子?几百万一顿饭啊,谁有这大的面子?以后张利华求上门来,要求办一些小事,自然也不好拒绝,然后事情越来越大,报酬越来越多,就被张利华拉上贼船,成为一名**干部!”

“张利华真是用心恶毒,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张司长。张利华企图腐蚀国家高级公务员,不过没有成功。在这种情况下,有没有法律可以惩罚这种行为呢?如果没有的话,岂不是拿张利华没办法?”

“张利华只是出了钱办寿宴,还没让霍主席为他办事,他又不是党员,还真没有党纪国法可以管。”张司长说,“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经过我的调查,已经找到了张利华的犯罪证据,等纪委调查完成,就会移送检察机关起诉。”

“是什么样的犯罪证据呢?”主持人问。

画面一转,到了一个好像酒店房间一样的地方,霍主席的亲信毛处长出现在屏幕上,“我有罪,我认罪,我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信任。”他中气十足,怎么看也不像是被纪委抓了前途一片黑暗的样子。

“毛强身为省政协行政处处长,收受张利华的贿赂,为张利华办事,已经触犯了国家法律,必将受到严惩!”张司长一本正经的说。

第四百零五章. 敲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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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了张利华二十几万的好处费,具体多少,我也没算清楚。”毛强主动承认自己的罪行,“都是张利华通过他秘书打给我的,有些是现金,有些是银行转账,我都留了收条,铁证如山,不由他抵赖。”

张利华还真是死定了,在电视新闻上被霍仁杰背后捅一刀,又被中纪委这么定性,还有毛强来最后一击,哪里还有活路。行贿二十几万这事基本上是罪证确凿,黄文斌亲眼听到毛强跟张利华要的,张利华也答应了。再随便找个贪赃枉法的事情,说是张利华要求的,就可以敲定官商勾结。

行贿受贿的话,二十万已经算是数额巨大,从严判处就是十年以上徒刑,就算按照通常的情况,也能判个五六年的。当然,如果找个死了人的事件作为**后果,无期乃至死刑也不是不行,但仓促之间应该没有这么合适的。就算有,毛强也不肯答应。

他是受贿的,性质上比张利华严重,就算自首从轻处罚,也不过和张利华一样。张利华判五年,他也要判五年,张利华判十年,他也要判十年。黄文斌猜想,他们应该是运作到判三年徒刑,毛强自首适用缓刑,张利华不自首不老实交代去坐满三年。

三年过后张利华出来,早就已经时移世易,财产损失不必说,人也养废了。要重整旗鼓,起码也要三四年的功夫,一来一去,耽误的可就是十年。张利华也不年轻了,十年以后,哪里还有精力和张利国张利民争霸。

就算张利华人面广律师强,逃脱了牢狱之灾,可是勾结官僚搞**的名声已经发出去了。虽然说省城上下只怕没有一个商人不勾结官僚,也没有一个官僚不勾结商人。可表面上大家还得装作天下太平人民幸福官员清廉偶然有些害群之马也难逃法律制裁的样子,对张利华这样已经出了名的腐蚀份子,当然要敬而远之。

不能官商勾结,这生意就很难做了。特别是外贸,招工、退税、厂房,都需要各种优惠条件,别人都有,就你没有,成本高一截,生意还怎么做?张利华又没有独门技术秘方,靠的也是低成本低价格。

以后张利华只能安心做丁六根的附庸,拿着十几亿的财产,永无出头之日。现在这情况已经很清楚了,这一次的寿宴事件,压根不是什么********,就是冲着张利华来的!霍仁杰让张利华办寿宴,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陷阱。

要对付张利华的,只有他的两个哥哥,张利国和张利民。他们都是亿万富翁,出得起钱,这一次显然是使出了绝大的手笔,把省政协副主席当枪使了。霍仁杰快要退休了,肯定想要最后捞一笔。

他是和张立国张利民张利华的老子有交情,这一点三兄弟都是平等的。而张利国是神弓集团的主席,还有张利民也在他那边,怎么看也比张利华前途远大,投过去也就顺理成章了。

还有毛强,那家伙没什么本事,全靠霍仁杰照顾,才混了个处级。霍仁杰退休了,他肯定会被人排挤,说不准就要在什么巡视员之类的闲职上呆十几二十年,然后退休,除了工资以外一点收入都没有。张家富豪,可以一次给毛强几百上千万,还可以个他安排工作,足够让毛强给张家卖命。

不得不说张利国这一招十分之阴毒,进行到此处,张利华已经算是前途尽毁,就算是请了张金河出山,最多也就是不去坐牢而已。居然用一个副省级干部做诱饵,让张利华上了一个大当,也不知道出了多大的代价,气魄还真是了不起。

上辈子似乎没有这样的事,张利华一直隐忍,然后惊天一击把张利国打垮。也许就是因为这一次张利华和丁六根结盟,声势大涨,让张利国感受到了极大的威胁,所以才不惜代价除了这一招横手。

“还真是死定了啊。”黄文斌说。

“别人来,张利华是死定了。”张金河胸有成竹的说,“这不是还有我吗。”

“你?”黄文斌心想就算是你,又有什么用?你要说来个中纪委得上级领导,也许还能扭转乾坤。来个人大的省部级,能管中纪委的事?何况张利华这事都上电视了,要是还能反转,中纪委的面子不要了?

“我的手段,岂是你能知道的。所谓庖丁解牛,以无厚入有间,屠宰千牛二不损刀锋,这等神技,你这种地方上的小生意人,当然没见识过。”张金河骄傲的说,“你就看着吧。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就去。”

“张部……”贺处很是为难,他做的这个接待工作,是被硬塞过来的,上头交任务的时候说得很清楚,最好就是带着张金河四处游玩,吃什么住什么玩什么都没关系,花掉几百万接待费用最好,反正张金河是正部级,接待规格高点也没什么。

但是有一点千万要注意,就是千万不能让张金河胡闹,尤其不能让张金河在省城胡闹。万一他真的要胡闹,那么省人大一定要撇清关系,绝对不能参合进去。现在张金河摆明了就是要胡闹,贺处又没法子阻止,可这时候也没法子跑,立场很是为难。

“小贺你也看着。”张金河说,“只要你了解系统运行的奥秘,抓住问题的真正核心,就算中纪委又怎么样呢,就算上了电视又怎么样?天底下没有翻不过来的案子。以前我在沿海省的时候,欠了张利华一个人情。现在就让你们看看,这人情有多大。”

胡吹大气!黄文斌忍不住这么想。张金河是省部级,人家霍仁杰也是,虽然是副的。而且霍仁杰还占了先机,抓了张利华,请到了中纪委,拿到了铁证,还上了电视。只要把人一移交到检察院,立即可以起诉,证据如此充足,又有什么判不下来的?

“小黄,你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我,一点都不要遗漏。”张金河说。

黄文斌看了看贺处,贺处立即说:“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不方便的话我回避一下。”

“事无不可对人言,贺处是我们人大的自己人,那有什么不方便,小黄你放心大胆的说。”张金河存心为难他,“里面有什么违法违纪的,也都给我说清楚,遮遮掩掩的,我可帮不了你。”

“可是……这个……我那个……”贺处只是一个小处长,哪里敢当这个自己人,那些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情,听到了不报告不好,报告了更不好,不说张金河怎么着,就是黄文斌想要对付他,方法也多得很。

“小黄你赶紧说!”张金河下令。

贺处长只好愁眉苦脸的躲在一边,尽力不去听他们说话。黄文斌想了想,这单事情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于是从头到位说了一遍。张金河听完,又问了黄文斌几个问题,从茅台酒的拍卖价格,到张家三兄弟的恩怨,和黄文斌对这个寿宴事件的整个推测,甚至还有张司长上一次来省城的情况,都打破沙锅问到底。

张金河听完,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良久良久,忽然睁开眼睛。“我已经明白了。”张金河说,“这件事,要从你们省纪委着手。”说着一挥手,对妖艳女人吩咐:“阿彩,去省纪委。”

“是。”阿彩答应了一声,就去吩咐司机了。

车队浩浩荡荡而去,不一会儿到了纪委大楼。现在还是早上起点多,没到上班时间,张金河拿出电话,打了过去。不一会儿就有人从大楼下来上了中巴车,对张金河说:“张主任,我们刘书记不在,不过正在赶回来。。”

“我就在这里等着。”张金河说。

没一会儿刘书记来了,可以看得出他赶得很匆忙,满头大汗,上了车,做到张金河对面,皱着眉头,“张主任,你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商量,到底是什么事情?”虽然他很不待见张金河,但人家毕竟是个正部级官员,也拿到了人大的名义前来视察监督,他只好赶紧跑来,免得失礼。

“刘书记啊,那你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你的地位危如累卵吗?”张金河说。

“这怎么说?”刘书记紧紧的皱着眉头。

“要说对付中纪委,没人比我经验更多了。”张金河说,“你仔细想想就明白张司长打的是什么主意,霍仁杰上电视新闻而不通知你们,这是张司长指使的。要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气势汹汹而去,丢盔卸甲而回,对吧。这是在敲打你们啊。”

“敲打?”刘书记当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也没什么,人家是总局来的嘛。”上一次张司长想要彻查曾书记的案件,把省委省政府上下都给吓坏了。幸好曾书记刚好自杀,张司长无功而返。这次卷土重来,肯定要报复。先把消息瞒着省纪委,等省纪委的人气势汹汹的去电视台,再让电视台亮出中纪委的旗号,省纪委只好灰溜溜的回家去,丢一个大脸。

第四百零六章. 三拳两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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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人家光是敲打一下就完了?”张金河说,“张司长履历功勋,资格深厚,已经到了要外放升职的关口了。这时候他两次来沿海省,是什么意思呢?他是专业人员,到了地方,也只能去纪委。沿海省的纪委,现在是没合适的空缺,如果有人犯了大错,必须调职,对张司长不是很方便吗?”

虽然没有明言,不过谁都知道,这个有人就是刘书记,他是副省级,张司长是正厅级,离开中枢到地方惯例升一级,副省正好,“什么大错,我派人去搜查电视台怎么能算大错,走了正规流程,完全符合规范,而且还找到犯罪证据了,只不过封挡了而已。”

张金河笑而不语,目光朝着黄文斌的方向指了指,刘书记顺着张金河的目光过去,忽然身体发寒,他为了拉拢黄文斌,让黄文斌和张利华见了面,这可是严重违反了调查程序的。没人追究也就算了,张司长抓住这一点穷追猛打,还真可能被赶走。

“这……黄老板,我可真被你害死了。”刘书记说。

“不止这一单。”张金河说,“张利华在你手上,肯定已经审讯过拿到口供了吧,和张司长搞出来的版本肯定不同吧。这不是工作不力是什么?请着吃一顿饭,就算是六百万的饭,其实也没什么,顶过就是党内严重警告。可是加上那二十多万贿赂款,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刘书记浑身发冷,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圈套里面,连忙请教,“那要怎么办?”

“很简单,扣住张利华。”张金河说,“绝对不要把人交出去,不论是张司长来要,还是检察院要求移交,绝对不把人交出去。不交出去张利华就没法子改口供,你就没有责任。一旦把人交了出去,为了少坐几年牢,人家想要张利华出什么口供,他就会出什么口供。”

“对!不能把人交出去。”刘书记想来想去,还是这个主意靠谱,“可我也不能无限期的把人扣着啊,总得有个解决办法。”可是要怎么解决呢?刘书记可没办法了。

“解决办法当然是有的。”张金河说,“就是把黑的变成白的,把有罪变成无罪。只要张利华无罪释放,张司长对你的指责就是无的放失。他花了这么大力气办的案子不能定罪,以后还有脸跑这儿耍威风吗?”

“这……这怎么可能呢,霍主席都上电视说话了,毛强主动承认受贿了,铁证如山啊。”刘书记说,“就算没有张利华的口供,证据链也很完整了。”

“当然可能,只要刘书记你配合,我很快就可以把案子翻过来。”张金河说,“我曾经三次进中纪委,有三次走出来,丝毫无损。那时候张司长还只是摇旗呐喊的小角色。刘老弟,不是我说,其他方面也许你比我强得多,可是怎么对付张司长,还是听我的吧。”

“这……好吧。”刘书记被张金河的资历说服了,身为省纪委的高官,他当然知道张金河的光荣事迹,“我会帮你的,但我不能违反组织规定,希望张主任谅解。”

让黄文斌见了张利华一面,已经闹得如此麻烦,再违反规定,还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呢。再天真的人,在官场爬摸滚打几十年,也会变成人精,刘书记当然不会因为张金河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的前途压上去。

“当然不会让你做违反组织规定的事情。”张金河说,“正相反,我们是要遵循组织规定,拨乱反正,把被掩盖的事实大白于天下!现在,你先去办一件遵循组织规定的事。”

“什么事?”刘书记问。

“查抄**分子啊。”张金河说。

三言两语就取得了省纪委内一个实权副书记的支持,张金河却丝毫不以为意,马上继续行程。接下来的他就去省政协的家属院,找到了政协副主席霍仁杰。按照黄文斌的想法,霍仁杰现在肯定不会轻易出来见人,可是张金河一通电话,他立马就出来了。

“霍主席,你快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张金河再说了一次。

“危言耸听,胡说八道!”霍仁杰装出不屑一顾的样子,不过要是他真这么想,就不会跑出来见张金河了,特别是黄文斌也在的时候。

“霍主席,你觉得毛强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吗?”张金河笑吟吟的问,答案当然是否定的,毛强很机灵很会拍马屁,但要说意志,那是一点都不坚定,“他承认了受贿,落井下石的人肯定很多。纪委去调查,肯定能查出不少事情来。和他承认的受贿案子加起来,十几二十年肯定是有的。以放过他为条件,让他咬你一口立功减刑,大概不会很为难吧。他给你做了这么多年司机,知道你多少隐秘?”

“真是胡说八道,我一向光明正大做人,能有什么隐秘!”霍仁杰想拍桌子,可这是车上,没有桌子可以拍,“我们政协的事情,轮不到你们人大说话。你这么搬弄是非,我要和上级领导汇报。”

“上级领导知道你拿着一省政协的面子,去陷害一个人大代表吗!”张金河大声吼了回去,“捞钱的官员我见得多了,捞得你这么下做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居然整个人都卖身投靠过去!”

霍仁杰别的满脸通红,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事情进展到这个地步,谁都知道他是给人当了枪,“反正我问心无愧!”

退了休,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一般不会有人追究。换句话说,退休之前就是一段绝对安全的时间,可以大捞特捞。他霍仁杰一不贪污二不受贿,只是给张利国办点事,一不害国二不害民,就可以拿到大笔的钱,这不是很好吗?至于张利华,反正他是富豪不是公务员,坐一两年牢对他根本没什么影响。谁知道这家伙居然如此棘手!

“现在省纪委的人已经去提审了。”张金河说,“一旦问出什么来,哼哼。”

霍仁杰是副省级,省纪委管不着,所以霍仁杰找纪委汇报,也只能找中纪委,结果就把省纪委给得罪了。而省纪委问到他得罪状,只能上报中纪委。一旦上报,中纪委就要派人下来调查,事情就不能轻易了结——不小心吃了顿几百万的饭,弄个司长下来随便查一下就行,可要是霍仁杰贪污受贿,可就要出动精兵强将,级别不能比霍仁杰低。

一个司长收买起来容易,可要是来个省部级的,人家压根不缺钱,要怎么收买?就算可以收买,代价也不是张利国能出得起的,霍仁杰更不用说。这可是维护党纪的最高部门的主管啊。碰上个认真的,查下来还不知道会掉多少人头。

霍仁杰养气功夫深厚,可是听到这消息,忍不住立即拨了电话。这当然是真的,来之前张金河就让刘书记派人去审问毛强了。张司长是孤身下来,没有帮手,毛强只能羁押在省城看守所,看守所自然不敢阻拦省纪委执行公务,就算张司长吩咐过也没用。

“你想怎么样!”霍仁杰脸色铁青的问。

“不想怎么样。”张金河说,“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一定要你死呢?真把中纪委的精兵强将招惹下来,沿海省官场都不得消停。只要你和我配合一下,让我把张利华捞出来就行。”

“我都已经答应了人家……”霍仁杰说。

“那你是愿意去中纪委说明一下你这些钱的来源?”张金河说,“老霍啊,现在情况很清楚,你要么身败名裂抄没家产,要么你好我好大家好。张利国总不会还把钱给你吧,你该做的事情都做了,收这些钱也理所当然,他还能跟你要回去不成?以后再做什么事情,那都是为了自保。张利国有什么资格胡说八道?”

“这……你想叫我怎么配合?”霍仁杰紧紧的皱着眉头。

“既然是大家好,我当然不会难为你。”张金河说,“你先出一个给省纪委的声明,就说毛强收张利华贿赂的事情,你完全不知情,都是毛强自作主张。而你之所以会让张利华办这个寿宴,也是毛强从中牵线,这次的事,全部都是毛强的责任。”

“你这是什么意思!”霍仁杰问。

“出这么一份声明,对你有什么害处吗?”张金河反问,“难道你还承认毛强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你指使的?”

“我不会写这种东西的。”霍仁杰当然不会承认,可是这个声明,他也不想出。都是人精,谁不知道谁打的什么主意。有了这份声明,省纪委可以尽量压迫毛强,毛强孤立无援,连最后的指望都没有了,只能把自己干过的坏事和盘托出,说不定还会加油添醋,往霍仁杰身上引导。

“哎,这可真伤脑筋。”张金河说,“那就一人退一步吧。你不用出声明,但是要亲自去一趟,劝说毛强配合省纪委的工作。你亲自参与审讯过程,总不会怕人胡乱诬陷你了吧?”

“我?我怎么能参加省纪委的审讯?”霍仁杰问。

第四百零七章. 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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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了,毛强是省政协行政处的处长,现在因为受贿被抓,你身为省政协的上级领导,应省纪委的要求,协助省纪委查案,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张金河说,“要是你本人不在,毛强胡说八道起来,大家都不好过,你说是不是?”

“这……”霍仁杰想了想,也没其他办法,“省纪委肯让我去吗?不会说我串供?”

“毛强没招你出来,贪污**和你没关系,那就不算串供。”张金河说,“我们要快一点,万一毛强把你招出来了,那可就真是串供了,马上就走,越快越好,一分钟也不要耽误。”

“怎么也得把手头的工作交代一下啊。”霍仁杰说,他现在快要退休了,手头的工作都要找人交接,经手的账目要审计,还要交公章,清理文件,取消授权什么的,实在是忙得很。

“你什么工作有这个重要!”张金河苦口婆心的劝着,“毛强那儿,一个不好就是坐大牢坐到死。其他工作松点怕什么,顶破天也就是损失点钱,你从张利国那儿拿了这么多,出去点算什么。”

“那好吧。”霍仁杰一想也是,“我马上就去。”

把霍仁杰忽悠去了省纪委,张金河就去吃早餐,这人到这时简朴的很,叫了一碗牛肉面,吃了几口觉得不合口味,还把面条转给阿彩让她吃。吃了一口包子,点点头说:“小黄你这个硕士包子倒是不错。”

“那当然,硕士包子是省城名吃。”刘香蝶说,“到处都有,又干净,合口味,价格也不贵,除了包子,其他东西也不错。我忙起来经常去西施包子吃快餐。其他都没合适的,钱是小事,要么等太久,要么不干净。洋快餐吃一两顿还可以,吃多了就腻了。”

“以前我在省城的时候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种名吃。”张金河吃了几个包子,“现在胃口不行了,要是以前,这么大个的馒头,我能吃十几个。”他叹了口气,“好了,我们的事情还多得很,继续前进吧。”

下一个要找的,就是张司长。某个要退休的政协副主席吃了别人一顿饭,听起来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张司长是一个人下来的,就住在省政府的招待所里面。张金河也不打电话,叫刘香蝶打听好了消息,带着人就把张司长堵在招待所的房间里。

“张主任,你怎么来了?”看到张金河,张司长的脸色很不好看。

“我不能来吗?”张金河也不管他脸色怎么样,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了。

“您要去哪里是您的自由。”张司长没好气的说。

“我是受人大常委会的委托下来检察工作的。”张金河说,“一下来就发现你在这儿胡作非为,不得不来劝你一句。小张啊,你还年轻,性格太冲动,现在的职业也比较低,想要在一省兴大狱,只怕还没这个资格。”

“谁说我要兴大狱了!”张司长吓了一跳。

“不是兴大狱,怎么把人家霍仁杰抓了去?”张金河说,“我只是来视察省人大工作的,可是听着你这么胡闹,不得不来劝一句。霍仁杰虽然要退休了,可毕竟是个副省级,你一个司长就想把人家拿下?拿下也就算了,谁让他一顿饭吃了几百万呢。你还不满足,让人家交代下属和同僚的事情,这不是要兴大狱是什么。”

“谁……谁说我把霍主席抓了!”张司长站了起来。

“咦,你不知道吗?今天一大早,省纪委就把霍仁杰带走了。”张金河说。

“这是……瞎胡闹!省纪委怎么能抓副省级的干部!”张司长又急又气,“我才没叫他们抓霍仁杰!”他之所以在电视台让省纪委吃一个亏,不过是敲打敲打他们而已,谁叫曾书记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几个电话,马上就确定张金河说的是真话——霍仁杰这种高官,又处于政务最繁忙的时候,一旦联系不上,自然会有很多人去打听下落。而他进了纪委大楼这事也没隐瞒,纪委都没收他的手机,一问就说了,消息自然也传了出去。

不过张司长知道,没收手机,可不意味着没什么事。很多时候留着电话,只是让被审查的人存着万一的指望,钓出被审查者的社会关系网,顺藤摸瓜查抄过去,把相关人员一网打尽。

这一次张司长到省城,本意只是随便查一下这百万豪宴,事情很简单很明白,没什么好查的。谁知道到了省城,立即就有人前来接触,要求把张利华弄进去,而且还安排好了证据链条,给了大笔的钱财。

要是平白无故贪赃枉法办个冤狱,张司长当然是不肯的,可是现在张司长只要点个头同意,就能拿钱,看起来也没有冤枉这个张利华,他就觉得无所谓了。顺便还能把省纪委敲打一番,轻松愉快赚大钱,一点风险都没有。

可是省纪委却心有不甘,居然把霍仁杰给带走了。这霍仁杰也是废物,这么大个官,省纪委能拿他有什么法子,干嘛要跟着走。要是他把其他人招出来,那也没什么,反正是沿海省自己的问题,要是把这一次的事情招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霍仁杰也收了钱,才会演这么一场戏,张司长是知道的。很明显他收的钱和霍仁杰收的钱,是同一来源。如果霍仁杰顶不住压力把金主交代了出来,省纪委顺藤摸瓜,说不定就会查到张司长身上。

他深呼吸一口空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钱他是收了,可是没人能证明,所以他也不用怕。那笔钱经过几道承包和分包程序,可以让一家公司凭空赚取数千万元利润。而张司长的父母占有那家公司一般的股份(另一半在张司长上司的亲戚手中)。

这些承包分包合同合法而且隐秘,谁都没法子从头追到尾——为了达成这个效果,可是要出30%的费用,从人家那儿收一千万,最后只有七百万能入袋。但无论如何,这些钱已经洗干净了,就算还有后患,做这笔生意的人自然会安排代罪羔羊。

所以张司长是安全的,他镇定了下来,“省纪委要做什么,和我没关系,我只是来调查百万寿宴的事件。省纪委抓了人也好,请他去协助调查也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会向上头报告,上头自由人来处理。”

张金河哈哈大笑,笑得张司长心发慌才停下来,“小张啊,你这也太天真了。你下来是查寿宴,你查好了没?弄个半吊子就敢上报,一个无能的帽子甩不掉了吧?你代表中纪委到沿海省,却压不住省纪委,让省纪委把霍主席抓了去,都不知道会问出什么来。这不但无能,简直就是渎职了。就这么报上去,上头会怎么看你啊?”

会怎么看?当然是前途尽毁,从此没有进身之阶。要是背景硬,过几年还能再找机会出头。可是张司长的背景,最多只能说不软,离硬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等着上位的人那么多,一耽误可就全完了。

“而且你也没说错,霍仁杰的事情,省纪委是处理不了的,问出什么来,马上就要报到中纪委去。刘书记在上头当然有关系,他把资料交给谁,你也控制不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你自己想想。”

张司长越想越怕,脸都黄了,抢先上报是无能渎职,不抢先上报是渎职无能。自己怎么就鬼迷了心窍,非要去敲打什么省纪委呢,老老实实把钱赚了多好。现在可好,陷入死局了,要怎么办?

“这不是你敲打不敲打的问题。”张金河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别以为全天下都是傻子,就你一个聪明人。平白无故给你几千万,这是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这单事情有风险。张利华那是什么人,亿万富翁,在省里能没有关系吗?大笔大笔的人民币撒出去,愿意做事的人多得是。你收了张利国这笔钱,就要预备好张利华反扑。”

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司长只想着顺便拿一笔轻松钱,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看你这样子,你根本就没准备好人家的反扑是吧?”张金河连连摇头,啧啧有声“你只是一个司长,说到顶就是厅级,想要说句话就把好几千万搂到自己口袋里,差得远呢。说不定等你外放做了市委书记有这种好事,现在你就省省吧。”

“我这……哎……”张司长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这人呢,最喜欢给人说合,毕竟现在是和谐社会嘛。我和张利华有旧,要给他卖个人情,所以就来找你了。”张金河这才把真实目的说出,“你们拼个鱼死网破,又有谁能得到好处?反正张利国的钱你已经收了,他还敢去京城找你要回来?”

“万一他在外面胡说八道的话,我会很麻烦。”张司长不是霍仁杰,霍仁杰要退休了,以后有什么流言他也不怕,可是张司长还想进步,要是有这种流言会很麻烦。收受贿赂本身没什么,抓不到就是本事。可是收了钱不给人家办事,这名声就难听了。

“别让他乱说就好了。”张金河说,“你只要稍微和他们透露一下,有某些很高层的人物注意到了这个案件,你用尽全力,才把事情解决,张利国还得感谢你呢,说不定还能再敲一笔。”

第四百零八章. 新闻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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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招待所,张金河又让车队开到了看守所。他是省部级的高官,代表中央前来视察,还有省纪委的人迎接,这省城看守所不过是个副处级的单位,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于是张金河很顺利的见到了毛强。

“你这家伙啊。”张金河看着毛强招出来的各种事情,“实在是太坏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霍主席老让我做这个做那个,做不到就把我大骂一顿,还说要把我给开除了。”毛强哭丧着脸说,“我只好四处找人干活,人家又不给你白干,到处都要钱,我只好到处找钱,收了钱免不了给人办事。我自己真的是一分钱都没拿。”

“真没拿钱,那还有救。”张金河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来自己,“可是这一次陷害张利华,你敢说没收钱?”

“这个……我……钱什么的,真没收……”毛强吞吞吐吐的说。

“你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能让你坐多久的大牢?”张金河挥舞着毛强的自供状,“十年,二十年,无期,死缓?我们来看看有没有造成严重后果的,这个没有,这个也没有,这个还是没有……你运气不错,起码不会判死刑。”

“我们这是政协,哪有什么能造成严重后果的事。”毛强说。

“当然有了,对你后果就很严重。”张金河说,“你现在四十多吧,坐二十年出来,那就是六十多,家产全都被没收了,公家的退休金也没有了,别的也干不动,只能给人看大门。当然了,你要是老实交代,配合我们的工作,也不是不能放过你。”

“我真没收钱。”毛强说。

“钱是没收,收了翡翠是吧?”黄文斌说,这家伙当省纪委是吃素的吗,早就已经调查清楚了,“那块翡翠原石价值五百多万。你前一阵子去了西南旅游,正好和别人说这是赌石赢的,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你……你怎么知道?”毛强问。

“在你家找到了原石。”黄文斌说,“那块翡翠是我卖出去的!”

“啊……你卖的?”毛强吃了一惊。

“不是我是谁。”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因为展销会带动了翡翠的销售热潮,省城各大商场都开通了赌石专柜,也有各种翡翠原石出售,供货商自然是黄文斌。这么贵的东西,都要化验办证书才能出售,这些证书黄文斌自然留了底,找到翡翠和留底一对比,就知道这翡翠是哪里来的了,“你堂堂一个正处,为了五百多万就把自己卖了?有没有这么廉价啊!”

“五百多万不少了。”毛强说,“中一次彩票才五百万呢,还要交一百万的税,我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五百万,还有几十万零头呢。而且现在翡翠价格越来越高,过几年再卖,说不定就六百万七百万了。我在省政协做个处长,什么补贴都算上,一个月也就是五六千块,一年也就是十几万,五百多万我做到死也赚不了。”

反正这五百多万要是入罪的话,最少二十年起,多半是无期。和其他罪行数罪并罚,多半要到死缓。死缓的话,最少要坐二十五年,出来人都废了。所以狡辩什么的,已经是完全没必要了。

“公家给你车给你房啊,违法犯罪的话,这些东西可全都收回去了,再说你平时出去吃饭喝酒唱K什么的,不是能报销吗!收了这笔钱,这些消费全都要自己出了,根本就不划算吧。”黄文斌说。

“我不喜欢应酬的啊。”毛强说,“我这人最讨厌喝酒了,偏偏在行政处,几乎天天都要喝酒。还有唱K也是,听着那些五音不全的人唱歌我就头疼,偏偏还要听,听了还要鼓掌。至于房子车子报销,你想多了,我只是个处级,在政协什么都不算。房子是分了,八十年代的老房,只有九十平。车子就别想了,大家都紧张得很,有公务的时候能排出车来就不错了。报销要发票,有额度,还得求财务。霍主席还在的时候,已经这么难了,霍主席退休,我宁愿拿着五百万,痛痛快快的花钱。可惜这一次,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放心好了,只要你老老实实配合我们,这块翡翠你还是可以留着的。”张金河说,“张利国总不会跟你讨回去。”

“我一定配合,一定配合。”毛强说,连霍仁杰都被抓进来了,毛强哪里还敢不配合,“这一次完完全全是诬告,都是张利国那家伙指使我这么做的。他给了我一块价值不明的翡翠原石,要我诬陷他弟弟。”

“价值不明?”黄文斌问。

“您总不能赶尽杀绝吧。”毛强说。

“那块翡翠是成品还是原石?”张金河问。

“是原石。”毛强说。

“那么价值不明也没关系,不过你最好还是把这块翡翠原石换成差一点的。”张金河说,“要不然以评估价值,说你受贿数百万,那可就全完了。”

“换一块赌料好了。”黄文斌出主意。

“什么叫做赌料?”张金河问。

“就是还没有解开的毛料翡翠矿石,谁都不知道里面的翡翠究竟有多大,价值有多高。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翡翠,所以赌料价格很便宜,几万就可以买老大一块了。开了窗的叫做半明料,价格就贵很多了。”

“我那块是明料,已经切好了的。”毛强说,“能不能留给我啊?我下半辈子就靠这块翡翠过活了。”要是不留给我的话,我就一拍两散,毛强很想这么说,可是他不敢,曾书记前车可鉴。要是他们真的斩尽杀绝,还是等移交到检察院再翻供,检察院也黑,比纪委好多了。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我还可以另外给你五百万,现金。”

“真的?”毛强先是一喜,然后戒备心大起,“需要我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配合我们一下就可以。”黄文斌说。

“要坐几年?”毛强直接问。

“我不知道,可能两三年吧。”黄文斌说,“不会长很久的,说不定还能争取到缓刑呢。”本来受贿二十几万就是五六年,自首的话减轻处罚可以到三年以下。可实际上他不是自首,是在作伪证陷害他人,从轻处罚没了,受贿金额要是比二十万少,那也太侮辱智商了,谁都不会信的,缓刑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当天晚上的新闻追踪做了一个特辑,就是昨天晚上百万寿宴的后续报道。时隔一天之后,白薇再次出现在新闻追踪上面,普通观众们永远都不会发觉,电视台内部发生了如此剧烈的变动。

“大家好,昨天我们报道了一起百万寿宴的新闻,在我们省城,居然有人花好几百万来给官员办寿宴,大家都十分震惊。那么,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呢?我们采访到了几位专家,先来听一听他们的看法。”

“即使在几十年前,双头鲍也是十分罕见的。现在海洋捕捞猖獗,环境恶化,根本没有这么大的鲍鱼了。”说话的号称是香港专家,用的还是粤语——在鲍鱼的问题上,当然是香港人最权威,“香港的一些海味店还偶尔能发现存货,不过都是镇店之宝,不会拿出来卖的。”

不过要是有人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香港专家以前还卖过翡翠手环,只不过剃了光头戴了眼镜,又瘦了许多,所以和以前的形象有巨大差别。其实这人就是冒充香港老板说要开酒店骗了刘德一笔钱的姚晓飞。黄文斌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时间又很紧,只好让他上了。

“姚教授您认为那些不是双头鲍吗?”白薇问。

“我不太确定,不过我知道,全世界还留存的双头鲍,一共也不会超过三十个。这次宴会的出席人数是多少来着?”姚晓飞问。

“六十多,差不多七十人。”白薇一张嘴就加了二十上去。

“也就是比全世界的双头鲍加起来还要多两倍。”姚晓飞说,“我觉得有两个可能性,要么是假的,要么这家酒店发明了新的鲍鱼养殖技术,可以批量养出双头鲍来,再晒干做好。如果是这样的话,全世界的干鲍价格都要大变了。”

“姚教授,您看视频,这么大的鲍鱼,不是双头鲍是什么呢?”白薇问。

“看上去很大,但是并没有参照物,不能确定实际大小。”姚晓飞一本正紧的说。

“我有一个和视频上装鲍鱼同样大小的盘子。”白薇拿出盘子来,这也是临时赶制的,甚至都不是陶瓷,而是一个木头盘子刷了油漆,看上去和视频里面的盘子有**分相像,再用灯光一打,别人就分辨不出来了。

和真正五德酒店用的盘子相比,这个木头盘子小了整整一圈,再按照比例准备了鲍鱼的木头模型,往上面一放,顿时就变成大家平常捡到的那种鲍鱼,只有掌心大小,一点都不惊人。至于那一批真正的盘子,当然已经全部敲碎然后埋了起来。

第四百零九章. 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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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小的话,”姚晓飞拿起木头鲍鱼看了看,“大约是五头鲍吧,五头鲍很常见,香港到处都能买得到。如果是日本鲍鱼的话,可能要三四千一个,南非鲍鱼的话,大约一两千,其他地方的鲍鱼就更便宜了,我还见过几百的。”

“那么视频上的是日本鲍鱼还是其他什么地方的,能看出来吗?”白薇问。

“做好的看不出来。”姚晓飞连连摇头,“日本鲍鱼最出名的是网鲍,顾名思义,上面有一条条的网线,这些鲍鱼身上没有,可以确定不是网鲍。但是其他什么种类呢,这可有些困难。如果能吃的话,说不定……这也不靠谱。”这些鲍鱼用的是红烧做法,上面浇了很浓厚的汁水,要能看出来,那就不是专家是神仙了。

“谢谢姚教授。”白薇把姚晓飞请了下去,转过身来面对镜头,“现在大家已经十分清楚了,这所谓的双头鲍,不过是个噱头。世界上最多只有三十个双头鲍,这寿宴上怎么可能拿出六十多个双头鲍待客呢?至于寿宴上另一个名菜,龙虾,我们也请到了专家。”

专门研究龙虾的专家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在省城。这个所谓的龙虾专家,其实是水产品市场的老板,他看了看视频,“这是澳洲龙虾,我卖出去的批发价,大约是一百二十块钱一斤。”

“龙虾现在这么便宜吗?”白薇问。

“是啊,大家有所误解,以为龙虾是很贵的东西,其实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水产老板侃侃而谈,他是五德酒店的水产品供应商,花了十万块钱才拿到这个上电视卖广告的机会,“现在水产品价格高涨,龙虾的价格却略有下跌,相比起来,吃龙虾就很划算了。好一点的麻虾,也要**十块一斤,龙虾只要一百五,龙虾科比麻虾高档多了也好吃多了。”

其实麻虾满身都是肉,龙虾的重量一大半都在头,根本没法子比。再说麻虾龙虾哪一个好吃,也说不定呢。龙虾肉很鲜,但是肉粗,最多说各擅胜场。

“我以前吃龙虾,一个菜都要上千了,现在龙虾价格亲民了好多呢。”白薇说。

“是啊,不信的话,大家可以到水产市场找我的档口,澳洲龙虾150元一斤,附带一个大排档,能当场加工食用。”水产老板说,“一桌包括龙虾三吃,生蚝,带子,海胆炒饭的海鲜全席,只要998,你没听错,只要998,一千块都不要哦。”

“真是太便宜了。”白薇说。

真是太不严肃了才对,就算出了十万块广告费,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卖广告啊。黄文斌知道那998是怎么回事,龙虾三吃是有的,不过只有半只。龙虾头煮粥,身子用来做鱼生,剩下的虾壳打碎了混在猪肉丸子里面,号称虾肉丸子。生蚝带子都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998他能赚五百块钱利润去。

“谢谢牛专家。”白薇把水产老板请了下去,“鲍鱼不是珍贵的双头鲍,而是很常见的五头鲍。澳洲龙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这个所谓的百万寿宴,看起来名不副实。我们观众就说了,别管菜怎么样,酒呢,那可是一百万一瓶的茅台啊。下面我们有请茅台酒厂销售部华科长给我们解答讲解,华科长你好。”

“主持人好。”华科长点点头,他到真是茅台厂的,来这边跑业务,临时拉夫过来,“我们茅台酒,国内可以算是最高档的,可从来没有过一百万一瓶这种天价。三十年陈的茅台,我们自己也有一些库存,内部划拨价是八千块。”

“原来只要八千块啊。”白薇说。反正是内部划拨价嘛,随便吹也不怕。有多少人能真知道茅台厂的内部价格的,就算知道了,又有谁会闲得无聊跑来辟谣,就算有人来辟谣,不理他也就是了。

“是的,外头有些人说我们十年陈的多少钱,二十年陈的多少钱,三十年陈的多少钱,这是很不负责任的,据我了解,一般都是炒作。特别是搞拍卖会的,他自己找些托,说拍了十万,二十万,五十万,一百万,其实压根没人买,都是他自己弄回去了。转头拿出来招待客人,就说啊我们今天喝了一百万的酒啊,人家只好承他一百万的情。其实都是骗人的。”

“这次也是这种情况吗?”白薇问。

“这个我可不好说,但是这一次百万寿宴,有几个地方不合常理。”华科长说,“首先,酒和菜的价格相差太远。一般来说,你上一千块钱的酒,菜至少也得六七百吧。不可能说来一瓶茅台,然后用些花生米猪头肉下酒。自己喝可能有这么干的,请客绝对没有。既然上了价值百万的酒,那么菜肴怎么也得来六七十万吧?上一百万的酒,却只用几千块的菜,不合常理。”

“您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对。”白薇说。

“还有第二点,这酒号称一百万一瓶,这一次说是起码六百万,也就是只有六瓶,这次寿宴出席者可是有六十多人啊,十几个人喝一瓶酒,能喝出什么味道来?顶多就是一人一杯多一点。”华科长说。

“可能他们还喝了其他酒吧。”白薇说,“听说除了三十年陈的,还有很多普通茅台。”

“喝了上百万的酒,其他酒还有味道吗?总不能拿些明显是凑数的来。”华科长说,“如果真是要欣赏美酒,怎么可以把三十年的陈酒和普通酒混着喝?这么喝法,还能尝得出来三十年茅台有什么不同吗?可见这不是在品酒,就是在摆阔。”

“也就是在炒作?”白薇问。

“是不是炒作我就不知道了。”华科长不置可否,“最后还有一点,你看看这环境,也就是一个普通的酒店,用来开价值百万的寿宴,是不是差了点呢?你别说百万,拿出五十万来装修一下,那都完全不一样。”

黄文斌会花这钱才怪,五德酒店其实是个临时建筑,用不了多久等新酒店建好。五德酒店就会拆掉,现在装修那不是全浪费了吗。再说霍仁杰这等高官摆宴席,自然不能去五星级宾馆什么的,太高调了,还得去五德酒店这样比较隐秘的场所。

“华科长的分析十分精彩,相信大家对这百万寿宴也有自己的判断。”白薇说。

华科长却还有话说:“我们茅台厂作为国内最高档的白酒生产厂家,经常被人用来炒作,一会儿说市面上的茅台全是假的,真的早被喝光了。一会儿说我们有军队特供,还有什么南海特供,这些都是炒作。如果大家需要陈酒的话,可以直接找我们的经销商,三年陈,五年陈,十年陈都有,二十年三十年陈的,我们也在加紧开发,相信很快就会和大家见面。”

“对于那些炒作,大家还要多留个心眼,小心辨别,不要上当。”白薇说,“不过这百万寿宴,可不光是吃饭喝酒的问题,这里面牵涉到行贿受贿的问题。我们得到了省纪委的允许,到市看守所采访了犯罪嫌疑人毛强。”

毛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还很镇定的挖了挖鼻孔:“摄影机开了吗?还真开了啊……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他对着摄像机脸一跨,就哭了出来,“我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对不起电视机前的观众,我骗了你们,张利华没有贿赂我。”

“昨天你不是这么说的啊。”白薇提问。

“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给我了五万块,叫我诬陷他的弟弟张利华。”毛强说,“他们兄弟分家的时候结了仇,张利国就给我钱,让我想法子陷害张利华,还说成功了以后再给我五百万。正好这一次张利华给霍主席办寿宴,我也收到了请帖,就主导炮制了百万寿宴的谣言,大肆传播,污蔑张利华的名声,还诬陷他给了我二十八万,想要把他陷害入狱,都是我不好。我办完事想找张利国要钱,他居然不认,连电话都不接。后来我就被省纪委抓了,在省纪委同志的教育下,我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主动坦白了案情,争取宽大处理。”

这就叫做倒打一耙,还是张司长提供的创意,非但要在张利国脑袋上扣一个屎盆子,还要说他办了事不给钱,名声坏了,以后就没人愿意给他办事。这样张利国再宣扬张司长霍仁杰他们收了钱不办事,别人就不会信了。

“原来是这样。”白薇说,“那你手上怎么会有张利华给你转账的证据呢?”

“那是我用霍主席的名义跟他借的。”毛强说,“霍主席要退休了,想把自己的车买下来,但是手头没这么多钱,我就出主意说可以跟张利华借,钱先放在我这儿。因为有霍主席的面子,他没跟我要借条,就被我利用了。”

“原来如此。”白薇说,“那寿宴究竟花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不是很清楚,”毛强说,“为了引诱张利华,我和他说这是霍主席的六十大寿,他和你父亲这么熟,你一定要弄得好看一些。后来张利华和我说,他弄到了六瓶三十年陈的茅台,一定能把寿宴搞好。我就说拿酒一百万一瓶啊,这不是六百万。他就说了屁六百万,都是以前炒作出来骗人的,其实买的时候压根没花多少钱,他和酒店老板合作过几笔生意赚了点钱,为了表示感谢,酒店老板就送了他六瓶茅台酒。听说那酒店老板手里还有好几百瓶呢,根本不值什么钱。”

第四百一十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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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年茅台黄文斌手里还有,不过也就十几瓶罢了,没有好几百瓶这么多。本来留着这些酒是用来等升值的,不过现在黄文斌已经是亿万富翁,手里头现金就十几亿,看不上这点小钱了,为了顺利解决寿宴事件,牺牲掉这么一点升值前景也没什么。

本来黄文斌想要霍仁杰出面的,可是霍仁杰死都不肯,毛强这种处级说当放屁没事,他可是副部级,出尔反尔总有些不好意思。黄文斌出到三百万,他硬是不肯卖身。没法子,只好让张司长出面作总结。

“霍主席一旦得知自己的寿宴超标准立即就上报纪委,值得我们学习。可惜他没想到自己是被骗了,并且接受商人的宴请,已经违法党纪,应该处以党内警告处分。毛强收受贿赂在前,恶意诬陷在后,差点造成严重后果,已经触犯国法,开除党籍以外,还要交由检察院起诉,接受法律的制裁。幸好还能悬崖勒马,老实交代问题,可以减轻处罚。”张司长一一点评。

“那么张利华呢?”白薇问,“他要怎么处理?”

“张利华花费巨资宴请官员,虽然说是故交,谁能证明他不是想霍主席利用职权给他办事?因此被人诬陷,可怜又可悲。大家都要吸取教训,不要心怀侥幸,整天想着走捷径。做官就老老实实做官,做生意就老老实实做生意。六十了要退休了,想要庆祝,这是人之常情,在自己家开一两桌,约上三五知己,随便弄点酒菜就好了,为什么要大操大办呢?平白给了毛强这样心怀叵测的人可趁之机。”张司长说,“张利华不是党员,请人吃饭,也不违法,警告之后就可以回家了,希望他以后能走正道。”

“想来一定会的。”白薇说,“还有张利国呢?他又要怎么处理?”

“我们的宗旨,是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张司长说,“毛强招供张利国是幕后黑手,这一点我们还要调查,如果属实,我们一定会让张利国得到应有的处罚。”

想起张利国的样子,黄文斌就觉得好笑,这家伙被省纪委杀到办公室直接抓起来,还没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手下还有几个保镖想反抗,被纪委行动组的人一锅端了,全都抓了回来。

黄文斌也没奢望能把张利国入罪,他是行贿的老行家,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钱肯定是通过中间人给出去的,就算追查,最多也只能查到中间人,肯定查不到张利国身上。不过能够把他恶心一把关上几天,已经足够了。就看张利国能找到什么关系把他给捞出来。

“黄兄弟!”背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黄文斌一看,不是张利华是谁,赶紧过去抓着他手,“张大哥你辛苦了。”

“你辛苦了!”张利华热泪盈眶,“这次全靠你,要不是你的话,我就要去坐牢了。”

“我都没做什么,就是打了个电话。”黄文斌可不敢居功,“主要还是张主任厉害。”这可是真心的,张主任实在是太厉害了,一天功夫就把这么一个铁案给翻了过来,黄文斌不得不竖起大拇指,果然不愧是最后手段,简直就是核武器那个级别。话说张金河这个主任究竟是什么官,黄文斌还没搞清楚呢。

“张叔叔当然厉害,你也功不可没。”张利华说。

“利华啊,”张金河叹了口气,“我和你不是很熟,不要叫这么亲热。”

“张叔叔,您说什么话来着,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是我最亲爱的叔叔。”张利华老着脸皮说,“想当年我和张叔叔一起,跑遍了省城六县,不知多少个镇子多少个村,多亏张叔叔照顾,我才能走那么多地方。”

“这人情我已经还你了!”张金河提醒他。

“我对张叔叔只有感激。”张利华说,“哪有什么还不还人情呢。”

要是别人,说出‘我和你不是很熟’这种话来,张利华保证掉头就走,可是张金河不同,他可是正部级的高官,一出手就能颠倒黑白的人物,就算不要脸也得维持着关系。黄文斌对此是很理解的。

“你这人真是脸皮厚。”张金河说,“好了,你平安无事出来了,我也要回京城去了。这儿有什么手尾,你自己搞好吧,反正你这么多钱,省纪委又站在你这边,张司长也不敢多说什么,你自己肯定能处理好。”

“谢谢张叔叔。”张利华说,“不如您在这儿多呆几天,好让我做个东道。”

“让你再花几百万搞个大丑闻吗,免了。”张金河说,“你知道我现在有多忙吗,为了还你这个人情,搅乱了我多少工作!以后没事不要再联络了,有事也不要联络。人情我已经还了,以后你再有什么事,我也不会管了,就这样吧,再见……还是不要再见了。”

说完张金河就走了,张利华和黄文斌送出门去,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只看到车屁股呼啸而去。张利华有些尴尬,“哎,张叔叔就是这个臭脾气,其实人还不错的,你看她帮了我这么大忙,一分钱都没找我要。”

人家可以不要,张利华却不可以不给,拿着钱送上门,张金河肯定要处理。不然总有个老板拿着钱晃悠来晃悠去,算是怎么回事?被别人看到了怎么办。一来二去,这情谊不就接上了吗。

“这张金河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欠你一个人情?”黄文斌问。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张利华陷入回忆模式中,“那时候张金河做纺织厂的厂长,可以去参加广交会,有很多做外贸的渠道。我们家的玩具厂刚办起来,没什么销售渠道,我父亲让我去和他亲近,看看能不能借着纺织厂的东风认识多些外国人好扩大销路。”

“后来你就帮了他得忙,让他欠你人情?”黄文斌问。

“是啊,张金河很看不起我们这些私营的老板,开始的时候我可吃尽了苦头。”张利华说,“想尽了办法要请他吃一顿饭,人家就是不给面子,连外经贸局领导出面都不管用。为此我被我爸骂得狗血淋头,说我没用,连请人吃饭都请不到。我爸以前就看不起我,觉得我笨,不如大哥聪明,从此以后就更加不待见我了。”

“伯父真是不对,岂不知大器晚成,大智若愚。”黄文斌说,这可不是恭维话,他是真心这么觉得。别的不说,和丁六根合作搞出这么大规模来,可不只是用张家三子的名头就能办到的,

“承你吉言,希望我也有成器的一天。”张利华说,“我本来已经放弃了,后来有一天,他们纺织厂忽然罢工了。张金河吧纺织品低价卖给关系户,闹得厂里资金紧张,发不出奖金。那时候工资很少,物价上涨厉害,奖金虽然不多,没有了可不行。”

“罢工?”黄文斌问,这也太生猛了吧。

“也不是真的罢工,就是不去上班,自己干私活,干部去劝,就说上班是在没法子养家,小孩子饿得哇哇叫,只好出来赚点钱。张金河也是硬气,不上班的就开除,另外招工。”张利华说,“人家是正式职工,当然不答应,堵门闹事,和新招的工人打起来,打伤了十几个。”

“这么厉害?”这事黄文斌根本没听说过。

“是啊,当时影响闹得很坏,据说连国外的报纸也报道了。省领导下了严令,一个月之内,一定要解决罢工问题,解决不了的话,他们就要把张金河给解决了。”张利华说,“张金河没法子,只好软硬兼施,发工资奖金有找了公安来威胁罢工的,总算是把事态平息了。”

“你帮忙发工资了?”黄文斌问。

“不是,那些钱是银行借出来的,你别打岔。”张利华说,“可是还有几十个工人是乡下的,罢工的时候就回家去了。那时候通讯不便,别说手机,很多村里连固定电话都没有。张金河是外地人,道路不熟,找了几个向导,也是二把刀,忙乎了好几天,一个人都没找到。我是经常在乡下跑得,对各个村子都很熟悉,出钱出车,帮着张金河四处找人,总算是在一个月限期内找齐了人,他就这么欠了我一个人情。”

“你帮了他这么大的忙,怎么张金河对你这么爱理不理的样子?”黄文斌问。

“他那是觉得自己被冤枉了,不得不接受我的帮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虽然不得不欠我一个人情,但一直不待见我。”张利华说,“我兴冲冲的回家去想要告诉我父亲,谁知道我父亲问都不问,一见面就骂我在外头四处晃荡乱花钱,还把车子都弄坏了。我气得很,就没告诉我父亲这件事……要是说了,我父亲大概早就把这个人情用了吧,这一次我肯定要去坐牢了,人生可真是奇妙。”

这二十多年前的人情居然还能用,这才叫奇妙。黄文斌摇摇头,反正和他没关系,这人情已经用了,以后再要求张金河办事,也不知道要出多少代价。功能虽然强,奈何界面太难用。

第四百一十一章. 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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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在哪里?”张利华忽然问。

“就在纪委大楼这里。”黄文斌说,省纪委把张利国抓了来,立即就开始审讯。现在就是比时间,如果张利国熬不住招了,省纪委就占到了有利位置。如果他熬住了什么都没招,说情的人一上门,省纪委就被动了。

张利华能找个正部级来捞人,张利国可是张家的长子嫡孙,就算找不到正部级,副部级总是有的。省纪委再怎么说,也是在省城地面活动,手里头没有真凭实据的话,这面子不卖不行,只能放人。

“能见一下吗?”张利华问。

这事黄文斌说了也不算,只能去找刘书记,“你去见见也好,说不定能让他开口。这家伙是个老油条。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刘书记拿张利国没办法,审讯最怕的不是破口大骂,而是这种不开口的,不开口就没法子交流,威逼利诱套话十八般武艺都用不出来。

“不过时间不多了。”周主任说,“我已经打听到了消息,政法委马书记要来说情了。以前马书记帮了我们这么多忙,这个人情是怎么也要给的。我们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他一来,我们就得放人。”

果然不愧是张利国,居然能请到这么厉害的来处捞人,而且人家张家家大业大,请人也是光明正大,不像张利华,老婆年轻儿子小,都是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丁六根一出国,就没一个人可以在外头为他奔走,被抓了还得千方百计传消息给黄文斌。

张利国端坐在审问室里一言不发,旁边两个审问员喋喋不休,他一点都不受影响。“张利国!你以为我们拿你没办法嘛!你知不知道毛强已经把你供出来了!霍主席也说你给他钱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说话我们一样送你去坐牢!”

“哎呀张老板,你是个有身份的人,何必这么死顶呢,我们抓了人,怎么也得弄点材料回去交差,你就随便交代几个吧。中秋过年你总得送礼吧,档次不能太低吧,以前几百块总有的吧,你随便说几个,我去查一下,发个通告批评两句就行了。”

“你不说话就行了!不说我们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我们既不是公安局,也不是检察院,关你一年半载的也没问题,看你生意会怎么样!你们董事会快要开换届会议了吧,你不在,董事长可就落到你弟弟张利民手里了。”

“张老板,好歹你也说句话,一句话不说,我们没法子交差。要不这样,你就跟我说说这几天你都在哪里吧。和毛强认识不认识,和霍主席认识不认识,有没有和他们说过话,只要说清楚了就放你走,怎么样?”

任凭这两红脸白脸怎么说,张利国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开口,好像哑巴一样。见到张利华,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一眼,张了张嘴,立即又合上了。

“大哥。”张利华走过去,眼神真挚的看着自己兄长,“我想跟你说两句。”

张利华还是看都不看他。

“两位可不可以暂时离开一下?”张利华对两个审讯员说。

“这不合规矩啊。”一个审讯员说。

“没关系,反正他不过是来协助调查的。”周主任说,“我们先出去吧。”

审讯室里面只剩下张利华和张利国两人,不过审讯室外面人可多了,个个都盯着监视器。周主任还拿出一包薯片来,一边吃一边看。黄文斌肚子也饿了,拿了两块,一吃差点没吐出来,黄瓜味薯片这种东西居然有人会喜欢吃!

“大哥。”张利华说,“现在就剩下我们俩了,出去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张利国终于开了口,“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现在我是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了。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后手,倒是从来没听你说过,隐藏得够深啊。张金河这人,著名的谁的面子都不卖,居然会为了你从京城跑到沿海省。为了今天,你等待很久了吧。”

“这只是凑巧而已。”张利华苦笑起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父亲叫我亲近张金河?就为了爸这一句话,我花了无数功夫,才终于找到机会,跟着张金河山上下乡,跑了足足半个月,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终于让张金河欠了我一个人情。然后呢,你是怎么在爸面前说我的?不务正业,到处乱跑,连我的辩解都不听,就把我送到外面去读书,一个月只给500块生活费!”

“那时候五百不少了。”张利国说,“你这人太矫情了。”

“幸好我矫情,没有把张金河的事情说出来,要不然这次我就死定了。”张利华说。

“死?我只是让你在监狱里面呆几个月冷静冷静而已。”张利国说。

“我已经足够冷静了。”张利华说,“以前我总顾忌着大家还是兄弟,有些事情不想做得太过分。从现在开始,我和你恩断义绝,别想我再顾忌兄弟之情!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你都把我送到这里来了,还有什么兄弟之情可言。”张利国说,“利华啊,你是老么,我和利民两个一直让着你,父亲也最喜欢你,可是你啊,总让我们不省心。你从来没在公司做过事,拿着股份干什么,让我来经营,每年等分红不好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地良心,我可从来没想着要谋你的身家。”

“天地良心?伪造文件想要比我卖股票的事,你这么快就忘了?”张利华哈哈大笑。

“那是为你好!神弓集团很多人盯着,你手里拿着那么多股份,人家会想方设法骗你把股票卖出去。你不知道现在社会上人心多险恶,你万一上当,股份流了出去,我们张家对神弓的控制不就减弱了吗。”张利国说。

“现在你对神弓的控制倒是很稳妥。”张利华说,“都在董事会上被人弹劾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你和丁六根勾结起来挖自己家墙角!”说到这事,张利国的火气也上来了,“吃里扒外!汉奸走狗卖国贼!你吃我张家的米,喝我张家的水,养你这么大,勾结外人挖我张家的墙角。”

“我张家?我张家是个什么东西?父亲死了,我张家不就是我们三兄弟吗!”张利华冷笑一声,“你还以为现在是封建社会啊,一大家子人嫡系支系住在一起,还分什么大房二房三房,你当了族长就用有生杀大权?做你的大头梦去吧,父亲的遗产,母亲不要,我就应该分三分之一,你想要吞我的股份,还想怪我翻脸?”

“你这么做,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利国说。

“你还是小心自己的下场吧。”张利华说,“这一次你就未必能躲过去。”

“躲过去?我根本不用躲。”张利国说,“我来告诉你会发生什么事,会有一个副省级的干部来关心我的事情,或者是政法委书记,或者是常务副省长,都不一定。我可不像你,关系比较多。纪委会想方设法拖延,抄我的家,抄我的公司,抄我的账本,去神弓集团抓人,可是他们什么都不会找到,最后只好乖乖的把我放出去。”说完他笑了笑,不再开口。

装得一手好逼!黄文斌差点鼓掌,这家伙看过军火之王了吧?肯定是看过的吧。

张利华被气得够呛,走出来骂骂咧咧的说:“这家伙,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周主任,能不能想法子把他多关几天?也不用多,关他两三个月就够了。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出钱出力都可以。”

“这个实在没法子。”周主任陪笑着说,“马书记已经打过电话来了。”

“拖几天都不行?”张利华问。

“除非有什么很确实的证据。”周主任说。

“刚才他说这些不行吗?”张利华问,“他不是承认陷害我了?”

“这不能算,他说‘我想让你进监狱呆几个月’,这话怎么解说都可以,用来当证据是不行的。”周主任说,“你是他兄弟,知不知道他有什么确凿的犯罪证据?什么罪都行,就算是车祸撞死人也行。”

张利华使劲的回忆,可是怎么也想不到有用的线索,颓然的摇摇头说:“没有。”

“没有的话,我们就要放人了。”周主任说,“能把张利国抓起来,还是张司长一力要求的,要不然的话,刘书记根本不会抓人。神弓集团属下差不多十万工人,要是出什么乱子,大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司长这次狠狠地坑了张利国一把,所以必须和张利国结仇才行,回到中纪委,张司长就可以说了,我这次去沿海省调查百万寿宴事件,已经查清楚了,就是省城富商张利国造谣生事,想要诬陷他弟弟张利华,可惜没找到足够的证据把他绳之于法。然后张利国说什么,人家都只当他打击报复。

“我回去发动关系找!”张利华说,“肯定能找到的,你给我几天时间。”

第四百一十二章. 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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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几天了。”周主任说,“最多最多拖延到明天早上八点,如果在这之前你能够找到他确实的犯罪证据,那我们可以继续扣押他,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一定要放人的。马书记都发话了,我们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明天早上八点是吧?”张利华点了点头,“我立即就去!”

“要不要帮忙?”黄文斌问。

“不用,张利国的事情还是我最清楚,我自己去就行了。”张利华说,“你为我忙了这么久,肯定很累吧,还是先回去休息。”

说实话黄文斌确实很累,先是开了一天的车,回来又跟着张金河四处找人。虽然实际上起作用的只是给张金河打的那一个电话,其他的根本不用他操心,可心情大起大落,这时候终于有了结果,一放松下来,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和周主任刘书记告辞,送了张利华下楼,上了自己的车,马上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在自家别墅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再一摸,身边有一具暖烘烘的身体,忍不住立即上下其手。

这胸部的大小和形状似乎有些不对……丁诗诗似乎还在美国没回来,这女人是谁!急忙打开灯,灯光下的**雪白玲珑,还好是熟人,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推醒了那女人。

“来陪你睡觉呗。”刘香蝶说。

“你怎么跑这里来,这儿人多眼杂的,被人看见怎么办!”理论上来说,黄文斌是别墅唯一的主人,房产证上面只有他一个名字。但实际上,这屋子是丁诗诗装修的,保姆厨师花王保安都是丁诗诗找来的,工资也是她出的,要是黄文斌公然带女人回家,这些人不打小报告才怪。

“你放心好了,我偷偷进来的,没人看见。”刘香蝶说。

“怎么可能没人看见,保安应该二十四小时值班的啊。”黄文斌说。

“他们是值班啊,看到你的车子谁会去检查。”刘香蝶说,“车又是甘白龙在开,他怎么会胡说。你这屋子还真不错啊,上次来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房间装修这么用心,还是电动的圆形大床,你和诗诗都是怎么用的?”

“从来没用过!”黄文斌说。也不知道丁诗诗非要装个电动的床干什么,其实什么用都没有,就是可以原地旋转,转的时候还有声音。平时不觉得,可真要用那还不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嘛,这马达声就很刺耳很打扰情趣了,所以从来都没用过。

“别不好意思嘛。”刘香蝶手一晃,拿出一条皮鞭来,“你们连皮鞭都玩,电动床算什么啊是不是。”说着啪的抽了一下,“你们真是变态,打起来多疼啊。”在自己屁股上抽了一下,“太变态了。”

黄文斌恼羞成怒,抢过爱马仕皮鞭,扒开刘香蝶的睡衣,啪啪啪在上面狠狠地抽了三下。把刘香蝶抽得娇喘狺狺,然后提枪上马,狠狠地弄了几回,把刘香蝶弄得翻了白眼,满身是水,连连求饶。

黄文斌抱着刘香蝶,看到她挂在衣帽架上的毛皮衣服,不解的问,“这么大热的天,你干嘛穿这种衣服?要温度不要风度也不是这么特立独行的穿法啊。”沿海省地处海边,就算是冬天,也没几天需要穿皮衣的。

“我刚从南美回来。”刘香蝶说,“那边是冬天,差点没把我给冻死。刚下飞机,听说张金河来了,赶紧就叫上你去接人了,连换衣服都没来得及。对了,张利华那件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你自己不是跟着吗!”黄文斌说。

“就说你这家伙没良心,我中途有事下车了你都没注意!”刘香蝶说。

黄文斌一想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吃过午饭以后赶去见张司长的时候,刘香蝶接到个电话中途下车去了。那时候黄文斌专心致志的想着张金河见到张司长会怎么样,没多留意。“没跟着也要看新闻啊。”黄文斌说。

“新闻我是看了,张司长怎么会忽然反转口风?”刘香蝶问,“霍仁杰也就算了,都老糊涂了。张司长可是中纪委的人,没这么容易吓唬的吧?张金河在人大任职,以前也是跑国企线的,和纪委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们是用钱买通了他?”

“不是用钱买通的。”黄文斌说,“霍仁杰不是被张金河糊弄到省纪委去了吗。张金河就和张司长说,其实霍仁杰是被省纪委抓了……”他把事情前后说了一遍,“张司长生怕霍仁杰真的招出什么来把自己连累了,只好站我们这一边了。”

“那电视台呢?”刘香蝶问,“开始的时候不是很牛的嘛,省纪委的面子都不卖。”

“那台长本来也就是仗着中纪委的名头,才敢正面顶撞省纪委的。现在张司长都转向了,台长还敢乱来?省纪委已经抓到他贪污受贿的真凭实据,足够把他抓起来双规了。”黄文斌说,“只让他交三千万罚款,附带个让白薇回去做主持的小条件,算是便宜他了。”

“以后白薇在电视台可威风了,哼,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什什么时候也让我在省委大院威风威风才行啊。”刘香蝶说,“省委大院那帮家伙,我伯父还当权的时候卑躬屈膝,我伯父退休了,全都公事公办。我小时候在省委大院里面随便玩的,人家正在开会都不敢说我。”

电视台和省委大院能一样吗,市电视台不过是个处级单位,省委那是什么级别!中央委员都有好几个,张金河是正部级,搅风搅雨威风八面,连省委大院都没敢去,去了也只能低声下气。想要在省委耍威风,怎么也得来个副国才行吧。再说你一个小孩跑去打搅人家做正经事,怎么看都是你不对啊!

“以后吧,肯定有机会的。”黄文斌敷衍着说。

“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啊。”刘香蝶说,“现在我先给你付一点定金。”说着把头低了下去,尽呈口舌之利,灵活的手指四处周游,刺激着黄文斌每一个敏感之地,知道黄文斌完全爆发出来,糊了刘香蝶一脸。

“张利华已经放出来了吧,他有没有说要怎么感谢你啊?”刘香蝶一边吃一边问。

“我不过是帮着打了个电话其实也没做什么。”黄文斌很是空虚。

“什么啊,要不是你,张利华都要坐牢了。”刘香蝶说。

“没这么玄乎,纪委调查完还要移交检察院,检察院还要起诉,法院哪里有这么快判下来的,就算判了还有二审呢,起码要搞个一年半载的。百万寿宴这么轰动的事情,肯定会轰传天下,张金河迟早都会听到消息的。”黄文斌说。

“那也迟了,说不定救不回来了。”刘香蝶说。

“那肯定不会。”黄文斌说。如果是别人,进入法律程序那就没救了,就算得到消息也没用,可是对张金河来说肯定不成问题。开始的时候黄文斌还觉得上了电视就没救了呢,人家还不是一天工夫就反转了。所以张利华是迟早能得救的。

“对了,你和张金河有没有搭上线啊?”刘香蝶又问。

“没呢,人家说了,以后不要再联系。”黄文斌说。

“他说归他说,你不会主动贴上去?”刘香蝶说,“做生意还要什么面子,张金河一直都在国企干活,手里头资源多得很,要是他肯拿出来,随便一个项目就可以赚几千万上亿。”

“我现在也能一个项目赚几亿。”黄文斌说,炒一下股票赚了十亿,省城中学也能赚好几亿,还有地产开发,全弄完了起码能赚几十亿。要是松山这个项目能做下来,起码能赚上百亿。与其去拍张金河马屁,还不如把手头这几个项目做好。

“那赚了钱,也得找个靠山才行。”刘香蝶说,“我伯父要是还在位,倒是可以。退休了就不太靠得住,现在都要不行了,到时候我怎么办?不可能总是托庇在丁六根门下吧,他一共也就几十亿的盘子,你很快就会超过他了。至于侯市长,他任期快要满了,将来调到哪里去还说不准。要是升了副部,那还可以,要是没升,除非还在省城,在外地肯定护不住。他背景不算很强,在任上政绩也不算好,升副部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正好和张金河有这么一段渊源,可以走他的门路。要是找其他靠山,花多少钱另说,靠谱不靠谱,这才要命。”

“再说吧。”黄文斌找靠山的需求不怎么迫切,侯市长将来会在省城做常务副市长,就算只有一个任期,对黄文斌也足够了,“现在这事不急,人家刚刚才走,趁热打铁也不是这样趁法,先休息几天再说。”

“你自己有主意就行了,我就怕你得意忘形。”刘香蝶说着,被黄文斌翻了个面,莫名其妙的问,“你干什么?”

“得意忘形啊。”黄文斌说着就挺枪刺入,让刘香蝶的叫声响彻卧室,电动床没用,这隔音真是太有用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 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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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黄文斌起来的时候自觉精力充沛,看着床单里刘香蝶雪白的身体,忍不住伸手摸了几把,刘香蝶也不睁眼,扭着身体哼哼几声,动静好像小猫一样。看看时间已经是六点多了,黄文斌赶紧把刘香蝶叫醒,收拾好东西,掩护着她偷偷摸摸出了门,又送回刘香蝶家,才跑到纪委大楼。

黄文斌已经很久都没自己收拾过房间了,没发财的时候,收拾房间也是能随便就随便,没想到现在发了财,反而会这么仔仔细细的收拾,一点脏东西都不敢放过。为什么昨天晚上就忍不住要做那样的事情呢,他很是后悔。

到了纪委大楼,已经差不多八点了,张利华却没来,黄文斌连忙打电话过去。张利华说:“喂,黄兄弟啊,我正赶过去,这事有点麻烦,纠缠了一整晚,幸好是拿到了。你那边帮我拖延一下时间,我大概还有十分钟到。”

“哦,好的。”黄文斌看了看手机,已经是七点五十五分了,“你别着急,慢慢开。”这家伙有个怪癖,喜欢自己开车,听手机传来的动静,这一次他也是自己在开,要是着急起来,撞了车那可怎么办。

“不着急不行啊,错过这次,以后都没这么好机会了。”张利华说,“我这大哥人面广手段高,做事又小心,想找他的把柄,比登天还难。这一次要是能关他一年半载的,他……他颜面尽失,以后就不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只怕不是嚣张的问题吧,黄文斌心里说,他有些好奇,“你找到什么证据了?”

“偷漏税的证据,还篡改账本。”张利华说,“虽然是一个小公司,还是财务私下做的,但法人代表就是我大哥,他还在报表上签字了,肯定要负责任的!”偷税漏税一般只要罚款就行了,可是篡改账本,就变成刑事案件了。

“这么厉害?”黄文斌问。

“这一单生意,我养了好几年呢。”张利华说,“其实现在时机还没成熟,所以才花了一晚上,好不容易才弄好。总之你帮我拖一下时间,我很快就赶回来了!”

“好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张老板怎么还没来啊!”周主任着急得问,“再不来我们就要放人了。”

“他正在赶过来!”黄文斌说,“马上就到了,没和你说吗?”

“打了电话过来,但光是电话有什么用?我要实质证据!”周主任说,“不瞒你说,我们刘书记,欠着政法委马书记好多人情。刘书记让马书记帮忙,马书记二话不说就帮了。马书记打了电话过来,我们就应该马上放人的,不过借口晚上办不了手续,才拖到今天早上八点上班时间,要是八点还不放人,我们刘书记就对不起马书记了。”

“就没有办法吗?”黄文斌苦苦哀求,“只要几分钟就行。”

“一分钟都不行。”周主任说。

“把电梯弄坏怎么样?”黄文斌问,“下楼梯也要几分钟吧。”

“胡思乱想什么呢!”周主任又好气又好笑,“我八点就得给张利国办手续,办完手续就要放人。那时候就算把证据拿来,也不好反悔了。顶多就是装进档案袋里面,下次再算。说实在的,张利国这么大个老板,不论你找到什么证据,人家都有人可以顶岗。你看张利华,比他大哥差远了吧,人家还出到政协副主席才能陷害了他,额外还得搭上个正处级陪他一起坐牢。要干张利国,起码得弄个正省出面再搭上个副厅才行吧。”

这可怎么办?黄文斌无计可施,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快到八点了,一个纪委的人跑了过来,“周……周主任,张利国要见黄老板。”

“啊?”周主任问,“见什么?”

“不知道,他就说要见黄老板。”办事人员说。

“他自己提出来的?”周主任问。

“是啊,他自己提出来的。”办事人员说。

“那就好办了!”周主任大喜,“黄老板你赶紧去,要拖多长时间,就看你自己的本事。”马书记的人情固然重要,可是黄文斌也不好得罪,人家一个电话能招来正部级,张金河这种人虽然没什么实权的,可能力这么强,也不能叫水货了。正好张利国主要要求见黄文斌,把这个难题解决了。

黄文斌跟着办事人员走到羁押处,张利国和昨天一样坐在椅子上,神气完足,态度傲慢,仿佛一天的审讯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见到黄文斌,他还点点头,“其实我一直都很看好你,早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现在果然成了大事,你买股票那些钱,就是借我的那一亿吧,现在已经升值十倍了……十倍利润啊,还是以亿算的,我们神弓集团好几万人辛辛苦苦干一年,纯利润都不一定有这么多。要是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张老板太过奖了,您的神弓集团,一年怎么也能赚个十几亿吧。”黄文斌说。当然了,神弓集团规模大,支出也大,这些利润被上上下下都要分润,能落在张利国手里的没多少。他家大业大,又要维持一大家子的奢侈生活,又要结交各路官员,投资其他生意,还私人欠下的银行贷款,存起来做备用金,其实剩不下什么钱。

“十几亿没有,”张利国摇摇头,“集团太大也不是好事,好比一艘大破船,到处都漏水,赚了几十亿进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给你漏光了。要精简规模吧,个个都是老功臣,精简谁都不好。前一阵子痛下决心把一个亏损了七八年的公司关了,光遣散费就花了三千多万。那公司是生产亚麻布配件的,大家都说这行已经没落了,留着也是浪费钱。谁知道风云突变,亚麻布忽然又流行起来,所有亚麻布相关的行业全都赚疯了,要是我守多一年半载的,就发大财了。”

这究竟想说什么啊,黄文斌都没听懂。

“神弓集团太大了,大到我都不知道哪些是好资产,哪些是坏资产。所以我很想要一个眼光准的人来帮我。”张利国说,“要说做生意眼光准,我认识的人里面,你算是最厉害的了。”

黄文斌脸皮虽然厚,听到这话也不禁一红,他有个屁眼光,全靠穿越回来知道什么会涨价而已。“这个真不敢当。”黄文斌说,“实在是不敢当。”

“你不敢当,还有谁敢当。”张利国说,“认识你是晚了点,只好亡羊补牢了。你跟着我弟弟没什么前途的,就算当了丁六根的女婿,他也不会把自己的生意交给你。还不如过来帮我,我这边才有大买卖。”

“大买卖?”黄文斌问。

“大买卖。”张利国说,“神弓集团实在是太大了,股东也多,里面还有很多高官的私股,根本没法子完全控制。关键时候,人家传一句话下来,我还能不听吗?这次把我捞出来的马书记,在神宫集团就有2%的干股。赚了钱他要分,需要出资的时候他倒是不管,还得保证他的股份没事。”

“您的意思是?”黄文斌问。

“我打算从内部掏空它。”张利国说,“把好项目转出来,弄到自己完全控股的公司里。太引人注目的不行,只能挑有潜力但现在不怎么赚钱的项目,这是你的强项。如果你肯帮我的话,报酬一定会让你满意的。神弓集团这么大,能赚钱的生意不知道多少,不是比跟着我弟弟好多了吗?至于丁六根,他的目的也只是赚钱而已,和我合作也是一样的吧。”

这诱惑真不小,如果黄文斌真有这种眼光的话,可惜他没有,所以只好万分遗憾的拒绝了,“对不起,我不能这么做。”黄文斌说,非不愿也,实不能也。

“丁六根正在美国和汤姆森公司谈玩具出口的生意吧。”张利国脸上露出意思玩味的笑容,“如果丁六根在的话,要抓张利华还真没这么容易,也轮不到你给他奔走了,丁六根自然会办妥帖。你就不奇怪,为什么他离开的时间这么凑巧,又为什么张利华被抓的时候,刚好谈判也到了最关键的时候。”

“是你设的局?”黄文斌问。

“我给汤姆森公司的报价提高了10%,所以他们要找替代生产商。抓张利华那天,我又降低了5%,所以那边要求的价格也忽然降低了。那些洋鬼子都是一根筋,好操作得很。”张利国得意的说,“只要我降回原价,汤姆森公司肯定会找回神弓,换供应商代价很大的。不过,如果丁老板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汤姆森公司的订单让给丁老板又何妨。里面利润有多少,丁老板肯定很清楚,你不妨问问丁老板肯不肯。”

这就不是黄文斌自己能决定的了,只好给丁六根打电话,把事情一说,丁六根倒吸一口凉气,他没想到自己居然被当猴耍了。开始的时候还不信,可是张利国这种人,想来不会信口开河,他们神弓出价没出价,很容易能查出来,应该是真的。

第四百一十四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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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如果能够谈成,可是好几亿的生意啊,每年好几亿!”丁六根叹了口气,“没想到终日打雁,这一次居然被雁啄了眼睛。算了算了,人无信不立,既然选了张利华,就没有中途换边的道理。你就这么和张利国说吧……我继续努力,就不信汤姆森公司非要选他们神弓!”

其实也不用黄文斌说,张利国已经听到了,他轻笑一声,“黄老弟,丁老板,希望你们不要后悔。”说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杰森,把我们的报价降回去,再答应他们明年也不涨价。”

没几分钟,丁六根又打回来电话,“他妈的!汤姆森公司果然拒绝了!”

“那当然,做玩具,我们神弓是无敌的。”张利国骄傲的说,“这一阵子订单实在太多,我们做不来,所以放了一些低利润的单子出去,你们倒是捡了不少。不过明年可就不一样了,我已经在银行贷了一大笔钱来扩充产能,明年我们的产能可以增加30%!”

神弓集团本来就是一个巨无霸,能扩充30%已经是很了不起了。现在看来,他对这个什么汤姆森公司又涨价又降价的,也不止是把丁六根引到国外,更多的是为明年产能扩充做准备。至于那个什么让订单,也是骗人的,扩从产能后神弓一家都吃不饱,怎么可能让订单。

“好。”丁六根说,“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我马上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再来看看,出口市场,究竟是谁之天下!”说完就把手机关了。

“对了。”张利国说,“张利华昨天忙了一晚上,是在收集我的犯罪证据吧。想来他也找不到其他什么,也就是雅丽达进出口公司篡改账本。那家伙啊,真是太天真了,还真以为我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什么!”黄文斌感觉不妙,里面有陷阱?当年(其实就是今年)对付曾书记的时候,柳权曾经告诉过黄文斌几个曾书记违法乱纪的事情,后来验证,都是一些牵涉到省里大人物的陷阱。莫非这一次也是一样?

但是想一想似乎不可能,把牵涉到大人物的事情说出来,双方都会遭到记恨,可不单只是黄文斌或者张利华。柳权是不得不这么做,他已经被黄文斌抓住了,曾书记随时都可能遭到致命一击,不得不求个同归于尽。

张利国还没到这地步,应该不会轻易使用这样的招数。莫非是在吹牛?其实刚才张利国说玩具合同的时候,黄文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人家真的一个电话就让汤什么公司拒绝了丁六根,把黄文斌的脸打得啪啪响。

可是张利国却不解说了,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看看表,“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看来我那弟弟还是没赶上,真是让人失望。这家伙一辈子都是这么不靠谱。我先回去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我现在就想知道啊!黄文斌还想追问,可是张利国不说,他也没法子。看看手机,已经是8点20分,这张利华居然还没到,明明说十分钟的,难道路上出了什么事情?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张利华的大suv从街角冲了过来,直奔纪委大楼之下,嚓的响起一声长长的刹车,总算在纪委大楼下面挺住。

张利国从车里跳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包,急冲冲的跑过来。张利国透过窗户看到这个情景,扑哧一声笑出来,“张利华啊张利华,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要怎么做大事哟,难怪爸爸总看不起你。”

人家可真做成了大事,至少上辈子是做成了。这辈子的话,发生了这么多蝴蝶效应,也不知道还做不做得成。仔细想一想,黄文斌觉得应该是能做成的吧,开始的时候固然是钻了空子,可是之后,比拼的资金,人脉,官场资源,最后还上了法庭,最后胜利的可是张利华。

这时候纪委大楼旁边的一辆奔驰车忽然启动,轰的一声油门加到最大,张利国闪避不及,被撞得飞了上天,翻了两个筋斗,这才啪的掉在地上。奔驰车停下,一个人从车里跑出来,哈哈大笑,“张利华你个混账,你也有今天!”

隔着远了,加上还有窗户,开始黄文斌还没认出来,可是一开口,那独特的公鸭嗓就让黄文斌记起来了,这是张照,张利国的儿子,张利华的侄子,以前还带着人去张利国家里打砸抢,杀了张利国一条鲤鱼,让黄文斌卖狗赚了几百万。

“你!”黄文斌转过头看张利国,这也是他安排的?手段太卑劣了吧。

可是张利国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张大了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要是演戏的话,这演技足够拿奥斯卡了。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些事情的时候,黄文斌拔腿就跑,走到门口的时候看了一眼电梯,还在五楼往上走,果断走楼梯,一路冲下去。

等黄文斌跑下楼,下面已经围了一圈人。毕竟是纪委大楼,保安还是很严密的。张照被保安抓了起来,牢牢地按在地上。张利华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翻着白眼,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黄文斌赶紧上去抓着张利华的手问:“你怎么样?”

“我……我……我拿到了证据……”张利华勉强说。

“别管这个了!”黄文斌检查他得伤势,张利华伤得很严重,整排肋骨都被撞得凹了下去,浑身上下都不知道受了多少伤,到处都在冒血。

“怎么会这样!”张利国也跑了下来,他毕竟老了,抽烟喝酒又不怎么锻炼,昨天还一晚上没睡,体力早就不行了,跑下楼来,大口大口的喘气,连肺都疼了,他却一点都不在意,先去看了看张利华,又转回来自己儿子身旁。

“爹!我把张利华撞死了!”张照满心欢喜的邀功。

张利国过去就是一大巴掌,啪的一声巨响,“你个混账,你干什么了!”

张照被打懵了,“我把张利华撞死了啊!爹,你不是一直都想要对付张利华吗,这混账吃里扒外,勾结外人挖我们张家的墙角,这一次还找了你的犯罪证据,想要把你送进监狱啊爹!”

“你这就能……能撞死你亲叔叔了?”张利国大骂。

“他都不记着我们亲戚的情分,不过是谋他的股份而已,他居然还敢反抗,真是死不足惜!”张照恶狠狠的说,“这次我就撞死他,撞死了也只是交通事故,看他能怎么样!哈哈哈,交通事故最多赔钱,判下来也就是几十万!”

“你这****!”张利国又是一巴掌下去,交通事故是很轻,可又不是发生在路面上的都叫交通事故,这儿这么多人看着呢,而且好多都是省纪委的人,压根就没法子全部收买。要是别的地方也就算了,顶多出点血,这是什么地方,省纪委能让人乱来吗?乱来也就算了,还这么大声嚷嚷,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张利国只是亿万富翁,又不是省委书记,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杀了人自己承认了还能脱罪。

“爹,”张照叹了口气,“你真以为我是****吗?我可是你的儿子啊。”

“你……”张利国怎么看他怎么像是****。

这时候几辆救护车‘必不必不’的开了过来,把张利华接了上车,黄文斌无心多看,赶紧跟了上去。车子飞驰而去,很快就到了第一人民医院,张利国立即被送入急救室抢救。黄文斌跑前跑后,还帮着交了十万块钱当押金,不过一会儿就退回来了。张利华的老婆儿子带着人赶到,把其他人全都赶出了抢救室。

黄文斌和张利华的老婆儿子不熟,也没法子,只好先离开。这下子可真是搞大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上辈子张利国张利民张利华三兄弟斗归斗,也没有直接下死手的啊。张利华一直都很小心,家里放那么多保安,身边却不带着几个,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过转念一想,就算带了保镖,这种情况也很难躲开。这可是省纪委楼下,有保安,又有摄像头,一般人都觉得是很安全的地方。没想到张照竟然会开车直接撞人,他那辆车是运动版的,从零加速到100公里只要三秒多,一脚油门下去,没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张照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真以为钱是万能的吗?在省纪委门口行凶,做完了还公开承认,张利华可不是路过,他是给纪委带举报材料来了,不把他绳之于法,纪委的面子放哪里去?

要说张照没什么本事,那是真的,说他嚣张跋涉,那也不假,要不怎么会带着人跑到张利华家里抓人家视若性命的风水鱼。可要说他真的愣到这种地步,好像也不会。当初去张利华家,他还会给市公安局的关系打电话呢。

到了第二天,黄文斌就知道张照的打算了。

第四百一十五章. 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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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把张照放了?”黄文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吃惊,“周主任,你不是玩我吧,张照怎么能放了呢?你要说移交给了检察院我还信。他可是明目张胆谋杀啊,当时那么多人都看着,可不能说是交通事故!”

一说起交通事故,黄文斌就想起七十码,这是这些影响恶劣的危险驾驶,才改变了法律,可以用最高可以判死刑的危害公共安全罪来审判那些飙车撞人的富二代。可那是零九年才发生的事,现在是零七年,这时候在马路上恶意撞人,就算撞死好几个,也只能按照交通肇事罪来判,最长才七年。

“没人说是交通事故。”周主任苦笑着说,“他是神经病。”

“谁?张照?”黄文斌问。

“是的,他有医生证明,还有完整的用药记录。据说他长期遭受父亲的忽视,导致心理压抑,得了忧郁症和狂躁症,所以胡作非为。后来又被他父亲送到和尚庙里面修心养性,导致病情更加严重,无行为能力,昨天吃过药以后产生幻觉,就跑到我们大楼下面撞人了。”

黄文斌长大了嘴巴,好半天才问:“这是假的吧?”

“真的,有医生作证,不信你自己看。”周主任给了黄文斌一份记录,“你自己看就好了,千万别外传。这可是证物来的。”

黄文斌翻了翻,发现……完全看不懂。幸好手头有个能看得懂的,他立即把王如山叫了过来。“这份记录很完整很真实,就是一个典型的忧郁症兼狂躁症治疗记录,看不出什么破绽,如果是假的,造假的也是一个高手。”

“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黄文斌问。

“要是让我给这个张照做个详细的身体检查,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破绽。”王如山说。

“张照已经进精神病院治疗了,没法子给他做检查。”周主任摇头叹息,“老张这是命不好,怎么就摊上这样的亲戚。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盯着的,张照要是从精神病院出来,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也找个精神病把他撞死好了。”

这算什么馊主意啊,要是精神病这么有用的话,大家都用精神病杀个你死我活了。神经病并不能够提升成功的几率,只是成功以后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而已。比如黄文斌,他现在就随身带着好几个保镖,敢动手的管你是神经病还是正常人,一律照打。

张照这一次之所以能成功,一个是有确定的情报,埋伏在纪委楼下,等到了张利华落单又没有开车的情况。另一个就是张利华自己急着赶来纪委,忽视了自己的安全。换一种情况,成功率都不可能会高。

比如张照‘治’好了病出精神病院,他父亲肯定会找人来接,说不定还是全家一起出动,真的找一个神经病去,被人打死了也没出伸冤。要是找一群神经病的话……那就真是神经病了,一大群神经病无端端据记载神经病院门口一起去打一个出院的前神经病,这景色太美,想一想就醉了。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黄文斌说,虽然他暂时想不出来,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照这种人,肯定是不甘寂寞,风头上可能会乖乖待在家里接受保护,不过要是风头过了,他肯定忍不住出来胡混,到时候随便找个人都可以把他做了。

“那你赶紧想,”周主任说,“我打听到消息,张利华要把他儿子送到国外去治病。”

“国外!”黄文斌一拍脑袋,可不是吗,张照做了这样的事,张利华家里肯定会报复,现在张利华还躺在医院里可能顾不上,等尘埃落定,人家肯定要报复。一个不顾一切的亿万富翁,爆发出来的能量,谁也不可能等闲视之,“那可怎么办。”

“哪一个国外?”黄文斌问,有些国外更好下手,比如美国啊美国啊美国啊,街上到处都是瘾君子,可以合法持枪,隔几天就闹一次校园持枪杀人案。在这种地方死一个神经病,绝对是很容易的事。

“听说是日本。”周主任说。

“日本……”黄文斌无语了,日本就难办了,日本的谋杀率比华夏还低,在那边要弄枪比华夏还难,至于日本黑社会,虽然名声在外整天拿着日本刀晃来晃去,其实主要工作时包赌包娼放高利贷,暴力犯罪很少。张照又不缺钱,肯定入住的是最高等级保安力量十分强大的精神病院,就算治好了病出门,肯定也是住五星级宾馆。要在这种地方动手,困难得要死。

“是啊,日本有神恶魔问题吗?”周主任问。

“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那个,那个……”总不能说在日本动手太困难我不打算做了,张利华的仇让他自己去报算了,这也太没义气了。这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忽然响了,他松了一口气,正好不用找借口了,“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你在哪里?”电话是丁六根打来的。

“我在松山别墅。”黄文斌看了看时间问,“老板你不是在坐飞机吗,怎么能打电话?”现在是客运高峰期,丁六根听说张利华被车撞以后立即去买机票,还是要等好几个小时,再加上越洋飞机所需要的时间,现在他和丁诗诗应该还在天上才对。

“等飞机的时候有人退上一班的票,我立即买了下来,现在已经回到省城了。”丁六根说,“经济舱的座位真他妈小,想要升舱,又没座位,坐十几个小时,腿都麻了,想喝点酒吧,还给我限量。”

“我立即去机场接你。”黄文斌站起来说。丁六根为了尽快赶回来,居然肯坐经济舱的位置,看来是真急了。也难怪,他全靠和张利华合作才在玩具生意上打开局面,要是张利华死了,他的好几亿投资就泡汤了。

“不用接我了,我叫了车子过来。”丁六根说,“张利华在市第一人民医院对吧。”

“是的,在icu,还没脱离危险。”黄文斌说。

“我从机场直接过去,你也去,我们在医院汇合。”丁六根说,“哎,怎么会出这种事呢,真是。”

黄文斌去到医院的时候,丁六根已经到了。飞机场本来应该远离市区,当初规划的时候也的确是这么规划没错。但没人想到省城扩张速度会那么快,结果飞机场和居民区差不多连接了起来。松山这边新路还没修好,去市区比机场慢多了。

“嫂子你节哀。”丁六根正和张利华的老婆说话,“利华他好人有好报,不会有事的。”

“丁老板!”张利华老婆今年四十多岁,一头灰白的头发,满脸皱纹,穿着一身粗布衣服,和乡下的普通中年妇女一模一样,“你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我可真是苦啊,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你赶快去见见利华吧。”

黄文斌很想骂人,为什么丁六根就有这样的优待,他想去见,却被张利华老婆毫不客气的赶了出来,说什么现在张利华需要静养,人人都去看不好。黄文斌又不是‘人人’,要不是黄文斌,张利华说不定已经被陷害入狱了……可是转头一想,就算被陷害入狱,也比现在躺病床上生死不知的好啊,所以黄文斌不敢说话了。

icu本来是全封闭不让人进去的,要看病人,只能在外头透过观察窗看。就算找院长主任特批,也只有病人的直系亲属能进去一小会。不过丁六跟来了,对着黄文斌公事公办的医生顿时换了一副面孔,恭恭敬敬的迎上来,“丁老板,病人情况很危险呢。”

“不是说平稳下来了吗?”丁六根皱着眉头问。

“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医生说,“刚才忽然恶化了,大概是什么地方又出血了。我已经紧急输血,但您看这血氧,含量已经到很危险的地步了。要是再低,人就会昏迷,还会可能会……我必须要切开他的喉咙,放一根导管直通到肺,放纯氧进去。”

“那你就切啊。”丁六根说,“费用方面不会有问题的。”

“不是费用,怎么可能是费用问题呢。这毕竟是一个手术,有一定的危险。”医生说,“病人坚决不同意,我也没法子。丁老板你去劝劝他吧,血氧含量总这么低,脑部很容易收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您劝劝利华啊!”张利华老婆忍不住流泪。

丁六根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带着黄文斌进到抢救室。张利华躺在病床上,浑身上下都插满了管子,鼻子上一条,嘴里一条,肚子上四五条,下面还有一条,眼里不停的流泪,连连摇头,嘴里勉强突出嘶哑的声音,“不,不……”

旁边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抓着张利华的手,苦苦哀求:“爸你就听医生的话吧,要是不做这个手术,你会死的啊,这是很小的手术,不会有危险的,只是把气管切开放一条氧气输送管而已。”

“不……不要!”张利华态度很坚决。

“利华,你为什么不做?”丁六根问。

张利华这才注意到丁六根和黄文斌,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没能如愿,喘了口气,断断续续的挤出几个字,“丁老板,黄兄弟。”又看了看他儿子,“叫……叫人。”看他儿子没反应过来,又提高了声音,“叫人啊!”

第1章 . 穿越

雨夜,天地一片漆黑,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偶尔一声雷鸣,仿佛黄文斌心底不屈的呐喊。他曾经以为,自己虽然没什么钱,但生活很幸福——有车有房工作稳定,老婆恩爱儿子懂事。但是一场大病,就把这幸福的幻象彻底击碎。

他父亲黄革突发脑溢血,虽然及时发现送到了医院,可是花了十几万的抢救费用,一下子就把家里的积蓄抽空了。ICU一天的费用就要七八千,黄革在里面呆了一个多月都没脱离危险期,又花了二十多万。

为了筹措医药费,黄文斌和所有的亲戚朋友都借了一遍钱。这年月谁也不宽裕,供车供楼结婚生子生老病死,都是要花大钱的,亲友们都尽力了,距离医药费还很远。黄文斌总不能看着自己父亲就这么去了,咬咬牙把家里的房子抵押出去,八十年代的企业家属楼不值什么钱,远远不够。

黄文斌只好把家里的值钱东西都卖了,去年刚买的液晶彩电,上下班用的电动车,还有他视若珍宝的全套二十四史。今天更是把结婚戒指也卖掉了。在雨中跌跌撞撞走着,想起妻子那黯然的眼神,黄文斌心如刀绞。

忽然间,一辆没开车灯没装牌照的宝马从黑暗中窜出来,砰的一声把黄文斌撞倒在地,也不减速,就这么呼啸而去。黄文斌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伤口处鲜血喷涌而出,浑身上下都剧痛不已。

意识渐渐模糊,黄文斌尽力坚持着,不让自己晕过去。没有路人经过,附近也没有住户。好不容易摸出了手机,掏出来一看,已经被撞得稀烂。一切都完了,他眼前闪过父母妻儿的面孔,自己死了就死了,可是他们怎么办?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会落得如此下场?早知道就不该答应晚上交易,不,早知道就应该劝父亲每年检查身体,不要怕花那一点钱……可是黄文斌也知道,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起码要几百块,自己父亲生性节俭,家里又不富裕,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穷人的幸福,就好像肥皂泡一样,只要碰上一点点天灾人祸,就会破灭。黄文斌躺在地上,只觉得生命一点一点离开身体,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悔恨。

如果自己读书的时候努力些,就能够考上比较好的学校。如果找工作的时候果断一些,就不会错过那个好职位。如果自己肯去拍领导马屁,就不会蹉跎几年才升职。如果狠下心考执业证,前几年新总经理上任的时候,可以做总经理助理。

如果……如果还有下辈子,一定要做有钱人,这是黄文斌断气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起床了!”母亲熟悉的声音传来。

黄文斌爬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不是被车撞死了?怎么忽然间回到了家里?黄文斌急忙摸了摸胸口,上面一点伤都没有。不但没有,而且还瘦了好多,肌肉十分结实,就好像上大学天天打篮球的时候一样。

“你怎么还赖在床上啊!”黄母走进房间里,“你表哥快要来了,还不赶紧起床!”

她的白发和皱纹都少了许多,黄文斌心中一动,忍不住问:“今天几号了?”

“你这孩子,睡觉睡糊涂了是吧?今天是11月9号!”黄母说,“虽然你休息,可也不能睡这么晚。快起来,让你表哥看到你十点还赖在床上,会以为我们家没有家教。”

11月9日,表哥过来?难道,难道是……黄文斌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上面分明显示着2006年11月9日!莫非是穿越?黄文斌冲到客厅打开电视,找到新闻频道,看着上面的日期显示,他激动不已。

这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可以重来一次,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受苦。这一次,他要成为一个有钱人。这一次,即使是不择手段,他也要往上爬!

“还不赶紧去换衣服!”黄母走过来一敲他的头,“就算是表哥,那也是客人,怎么能穿着睡衣接待客人?”

黄文斌回到房间,打开衣柜,看着那些老衣服,不仅感慨万千。不过仔细一看,其实七年以后多数衣服还在。换了衣服以后,黄文斌坐在沙发上思绪万千,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现在是2006年11月9日,他已经大学毕业,还在一家本市的小私企找到了工作。要是穿越得早一些就好了,就算是早几个月,他也可以找个好点的工作啊。他现在这份工作,稳定是稳定,但是钱太少了。实习生才1000块,转正了也不过是1800,做了七年算是资深了,才2500,不要说买车买房,就是平时生活都不太够。

投资的话,房地产是稳赚不赔的,可是起步门栏太高。股市他也没玩过,就记得08年前后似乎到过6000点,可是具体应该买什么股票,他可是两眼一抹黑。黄金也升值了好多,到时候去看看纸黄金怎么买。

还没等黄文斌理出个头绪来,他妈就敲了敲门提醒他:“你表哥来了,赶紧出来。”

到了客厅,就看见一个穿着鲜红色毛衣搭配大裆裤还戴着耳环的家伙,正是他表哥刘德。他一手抓着香蕉,一手提着一大袋苹果,气喘吁吁的说,“你们家真是太高了,爬死我了。”

“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好。”黄文斌说,“我们家才5楼。”

“五楼已经很高了好不好!”刘德说,“我们家三楼我都觉得不方便,以后我要是有钱,一定要买别墅,这样就不用爬楼梯了。”

“你啊,还买别墅呢。”黄母说,“早点找个工作去干活吧。”

刘德是个浪荡子,著名的不靠谱。读完了初中以后不肯上高中,说是出去打工,结果把家里给的钱花完就回去了。现在三十多岁,还整天胡混。

“我就是为了这事来的,二姑。”刘德把水果放下,自顾自的从里面拿出一个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我仔细想过了,打工不如做老板。打工一个月就那么几千块钱工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别墅啊。做老板就不同了,一不小心生意好,那就发财了。”

“什么叫做一不小心生意好啊!”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的样子,“人家都是很努力才会生意好。你以前从来没做过事,能做什么生意?又没有本钱,又没有经验,还是先去打工吧。”

“打工多麻烦啊,还是做老板好。”刘德兴致勃勃的说,“这次肯定能发财。”

“什么生意都不可能包发财。”黄母对这个侄子很头疼,“你究竟打算做什么啊?”

“我打算做纹身馆。”刘德说。

“什么?”黄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纹身!”刘德把鲜红的毛衣脱了下来,露出一件荧光绿色的背心,还有手臂皮肤上一只狰狞的老虎,“上个月我在网吧打游戏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纹身师,我们一见如故,所以决定大家一起创业,开个纹身馆。”

“你……你居然在身上纹身!”黄母觉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二姑,二姑你别激动嘛。”刘德说,“现在纹身很流行的,很多人都纹身呢。以前只有流氓阿飞才纹身,现在什么杀马特啊,舞厅小姐啊,城管啊,都很喜欢纹身。正好我们这边没多少纹身馆,肯定可以发财的。表弟你说是不是啊?”

“这个我不懂。”黄文斌赶紧说。

“表弟你要不要纹个老虎狮子什么的?”刘德很热心的推销,“我给你一个五折。”

“你这真是……”黄文斌的母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她有一个姐姐两个妹妹,却只有一个排行最末的弟弟,这个弟弟也只有刘德这么一个儿子,等于是三代单传。姐妹几个为了他们父子可是操碎了心。刘德的父亲虽然吊儿郎当,好歹也正常的结婚生子,有一份正式工作。

到了刘德这一代,可就不像样了,又不能读书,又不能吃苦,连女朋友都找不到,整天和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现在居然还纹身了。在黄文斌母亲那朴素的观念中,纹身的就是流氓。

刘德也没觉得气氛不对,还在往下说:“我在一市场那儿找了个摊位,有五十多平米呢,一个月的租金两千块钱,而且已经装修好了,还不要顶手费,只要三个月押金。这实在是太划算了。再算上买设备的钱,做广告的钱还有流动资金,大概有个三四万就可以做生意了。”

“三四万!”黄母摇头叹气,“你以为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刘德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摊上刘德这么个活宝,家里过的很是艰难。其他的亲戚早就对刘德失望透顶,也不会借给他钱。所以刘德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定要说服二姑这个最后的希望。

“我这次很有信心的!”刘德从外套里面掏出一团破报纸,一层一层的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黑乎乎的观音像,“二姑你借给我五万块钱,我把这个祖传的观音像压在你这儿。”

“哎哟,你要死是不是!”黄母大吃一惊,“你怎么把观音娘娘带出来了?”

第2章 . 收购

看到这个观音像,黄文斌眼前一亮。这东西其实也说不上什么祖传,其实就是刘德的祖父,也就是黄文斌的外祖父弄来的。刚解放那阵子破除迷信,佛像什么的都是一筐一筐的拿去销毁。金属的可以回收,木头的只好拿去烧火。

黄文斌外祖父是烧锅炉的,有天烧完了一大堆佛像,扒开一看,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又烧了一次还是没烧掉,他就偷偷把这个佛像捡了回家——不是忽然间结了佛缘,只是感觉这东西可能很值钱。

等到改革开放以后,外祖父拿着这个观音菩萨像给人看过,人家都说这是个好东西,可惜烧过一次,外面的包浆全烧没了,木头本身也烧黑了在看不出什么年代也看不出什么材质,不值钱了。

后来黄文斌外祖父去世,就把这个观音菩萨像传给了刘德的父亲。刘德的父亲也不宽裕,整天都想着发横财,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把这个观音菩萨像卖掉。古董的行情一路上涨,可是这个佛像的品相实在太差,别人出的价钱都不高,从几百块到几千块,最高也没有超过两万的。

现在刘德开口就是五万,当然是大大的不值。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一块非常罕见的硅化木,还是最珍贵的金丝楠硅化木,所以不怕火烧。两年之后,就会有人花七万块钱来买,让刘德发了一笔横财。这几万块钱可没给刘德带来什么好运,他拿着这些钱去吃喝嫖赌,没两下就用光了,还欠了一大笔钱,差点没给高利贷砍死。

“这是你爷爷传下来的东西!”黄文斌的母亲气呼呼的说,“我才不会让你卖了呢!”

“妈~妈~”黄文斌扯了她一把,又和刘德说,“这事实在太大,我先和我妈商量商量。”然后就把他妈拉到了厨房里。

“你捣什么乱啊!难道你想借五万给你表哥?”黄文斌他妈瞪了他一眼,“家里赚点钱不容易,总不能就这么扔到海里去?一市场那边要拆迁呢!到时候房子拆了,我看他那三个月的押金跟谁要。”

一市场要拆迁很久了,但里面人太多拆迁费用谈不拢,结果是到2011年才拆迁成功。这几年里面的店铺一直在正常营业。

“妈,表哥现在起码是干正事啊。”黄文斌劝她说,“有个店总比他现在到处喝酒闹事打架斗殴好吧?”

“总不能白白浪费钱啊!”黄文斌他妈说,“纹身店,一听就不正经,能比现在好多少?我们家又不是百万富翁,拿了五万块钱给他,自己还过不过了啊?”

“这个观音菩萨像,上次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千块钱来买吗?”黄文斌说,“这样好了,我们也不借他钱,就用两万块跟他请了这个菩萨。要是借的钱,说不定还会糟蹋,要是卖断了,他就会省着花了。”

“这可是我爸传给他爸的,我们就这么买过来,会不会不太好?”黄文斌母亲又说。

“有什么不好的,外祖父和舅舅都不信佛,留着这么个东西,就是想赚钱。”黄文斌说,“我们还多给了两千呢。”

“那我们会不会吃亏啊。”黄文斌的母亲还有顾虑,她是弟弟的姐姐,侄子的姑姑,同时也是丈夫的妻子,儿子的母亲,“这东西又不是金又不是银,说是有人一万八买,谁都没见过,就是他一把嘴在说。”

“乱世黄金盛世古董,现在又不打仗,古董的价格只有越来越高。”黄文斌说,“银行的利息这么低,存银行太吃亏了,还不如买成古董,也好升值。”

“升值什么的我也不指望了。”黄文斌的母亲叹了一口气,“罢罢罢,既然我们没吃亏,他们也没吃亏,那就这样吧。这事我不想搀和,你自己和他说吧。要是谈定了,就拿我的存折去取钱。”

“还是用我的钱吧。”黄文斌说。读了四年大学,黄文斌省吃俭用还做暑期工,又申请到了奖学金,银行里面也颇有一笔钱。可惜毕业之后他就松懈了,没能保持这个攒钱速度。

如果是以前,黄文斌明知道这个观音菩萨像两年后的价值是七万,至少也会用五万来买,肯定不会让自己赚太多。现在黄文斌已经转变了思想,只要没让自己亲戚吃亏,就算对得起良心了。

出到客厅,刘德还对黄文斌说:“表弟,你们家这铁观音实在是太差了,满口涩味。你还是给我饮料吧,有没有可乐?”

“没有。”黄文斌说。

“或者芬达雪碧什么的也行。”刘德说。

“也没有,我家里什么饮料都没有,只有茶。”黄文斌说,这个表哥还真是性格恶劣,不过被高利贷砍过以后会好不少。那些高利贷怎么不早点来砍他呢。

“你家里居然没饮料,啧啧啧。”刘德摇了摇头,“万一有贵客来了怎么办?幸好我是亲戚,不会和你计较。对了,二姑呢?纹身馆真的很有搞头,人家那些大城市,纹身馆一个月能赚好几十万。”

他这个纹身馆从开门到关门,一共做了不到十单生意,根本就没赚过钱。房租押金装修统共亏了好几万。“你不如开个风险小的,比如说杂货店或者早餐店什么的。”黄文斌记得纹身馆关门以后,接手的是一个包子铺,因为价廉物美客源多,赚得盆满钵满。

“表弟啊,说起做生意,你可就不懂了。”刘德说,“早餐店那多辛苦,每天做到死都赚不了多少钱。哪里像纹身馆,又清闲,赚的钱又多。每天十点十一点开门,还可以上网打游戏看小说,做一单就是好几百块。”

“那随便你吧。”黄文斌说,“借你钱呢,是借不了,你把这个观音像卖给我吧。那时候不是有人出一万八吗?我就给你这个价怎么样?”

“一万八?这不够啊!”刘德说,“要开店起码得两万五。”

“两万五啊?那就两万五吧。”黄文斌说,多了五千块钱也不是什么大事。

“表弟啊……”刘德一副欲求不满的神情,“我刚要和你讨价还价,你怎么就答应了?你这很没有职业道德知道不知道?我还想了十八个理由为什么要卖高价呢。”

黄文斌差点吐血,好不容易定下神来,“那你说多少啊?”

“那当然是两万五了。”刘德说,“就这么说定了啊。”他把观音像放下,“这东西总算是卖出去了,放家里整天看着闹心。上次有人出一万八,我就说赶紧卖了吧,我爸非要两万,结果人家不要了。这个传家之宝就给你了啊,那两万五什么时候能给我?”

“可能还要几天……算了,我今天给你吧。”黄文斌想着不要夜长梦多。他有一笔定期存款快要到期了,提前一两个星期拿出来,也不过是损失一些利息而已,问题不是很大。

“那可真是太好了。”刘德搓着手掌说,“我们赶紧去银行吧,哪一家?”

“等一会儿,我需要签订一个正式的协议,免得以后有什么问题。”黄文斌说,“这份协议上舅舅要签字,还要请大姨她们做个见证。”

“自家亲戚,用不着这么麻烦吧?”刘德很不以为然。

“就是自家亲戚才要这么麻烦。”黄文斌说,要是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候他赚了几万块钱,刘德难免会说他坏话。

“表弟你不会以为我是瞒着我爸偷偷拿出来的吧?”刘德说,“我怎么会干这种事情呢。我又不是笨蛋,要是偷出来的,那肯定找个不认识的人销赃啊,找你们,一打电话不就露馅了?”

“亲兄弟也要明算帐啊。”黄文斌说。

“你真麻烦……好吧好吧,我这就把我爸叫来,你就去拿钱吧。”刘德说,“到时候我们当面说清楚。”

黄文斌去银行拿了钱,回来的时候,刘德的父亲刘俊已经来了。他一脸的无奈,不住说:“姐姐,我这也是没办法,这孩子闹了好几个星期,一定要自己开店。好歹也是个正经营生,总比现在到处乱逛的好。”

“可是纹身馆这种生意,怎么听都不靠谱啊。”黄文斌的母亲说。

“姐姐你out了,现在很多人纹身的。”刘俊说,“以前我在外面混的时候,都自己刻了个字。”说着伸出手来。

黄文斌一看,“刀心?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刀心,这是忍。”刘俊说,“胖了点拉开了距离而已……反正这个纹身现在是很流行的。反正投资也不大,就让孩子试试呗。要是没做起来,就把铺子顶给别人,根本没损失,要是一不小心做起来了,嘿嘿,那可就发财了。”

黄文斌的母亲看这父子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黄文斌就接着追问:“这个观音像可是你们的传家宝,就这么卖掉,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什么传家宝,老头子当年念念不忘,就是没把这东西卖个好价钱。”刘俊说,“临去的时候,他抓着我的手,先说谁谁欠了他几十块钱没还,然后就说枕头里面有十块光洋,最后就说,当年有人拿两个金戒指和他换这个观音菩萨,他没换,真是后悔死了……然后就去了。别说这么多,协议我已经写好了,大家赶紧办事,我还赶着去网吧呢。”

第3章 . 出售

两边签了协议拍了照,传给亲戚们做了见证,然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黄文斌拿到了观音像,忍不住说:“那现在这个就是我的了?要是我以后卖出了高价……”

刘俊哈哈大笑:“外甥,不是我说你,做人呢,一定要脚踏实地,这个东西你两万五买走,不亏本就算不错了,还高价呢。我在这里答应你,别说卖出了高价,就算是卖出了天价,我也绝对不会要你一分钱。”

刘德也说:“表弟你就别发白日梦了,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爸赶紧把这两万五给我,我去开店。”

“我先帮你放着,等你要用了我再给你,免得你乱花钱。”刘俊说。

刘德立即就急了眼:“不行,这钱得归我。以前趁着我小骗我说过年红包都给我存起来,等我大了就给我创业。结果全是骗我的,根本就是你自己花掉了。”

“那也没多少。”刘俊说,“红包嘛,本来就是我给出去,人家再给回来。”

“什么没多少!”刘德忽略了后一个问题,抓住前一个漏洞拼命进攻,“从我出生到现在都三十几年了,一年起码几千块,那就是好几十万!要不是你用光了,我现在早就发财了。”

“谁会给你三十多年红包啊!”刘俊没好气的说,“给到18岁就不错了。”

“表弟怎么二十多岁还有红包拿?前年过年的时候我亲眼看着,大姑给了他八百块钱的红包。”刘德说。

“人家考上大学了,这是助学金。你考上大学了吗?”刘俊说,“别说大学,你连高中都没考上。让你去上技校,你又不去。”

“技校有什么好的,哪些工作又辛苦又没钱。”刘德说。

“总比你现在好吧!”刘俊忍不住开骂,“整天到处乱逛,不是打架斗殴,就是小偷小摸,我看你在这么混下去,迟早会被人砍死。”

“我被人砍死,你不就断子绝孙?”刘德嬉皮笑脸的说。

“好了好了,你们自己回家吵,我这儿听着头疼。”黄文斌的母亲把这对活宝父子赶了出去,“真是家门不幸,我得去休息一会儿。这个观音像你自己好好放着,可千万别弄坏了。要是以后他们赚到了钱,说不定能赎回去呢。”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他们没机会把观音像赎回去了。

第二天,黄文斌拿着观音像来到了古董街。他隐约记得,刘德是把观音卖给了一家叫做古玩斋的店铺。虽然这名字听起来就不靠谱,但人家真金白银花了七万块,黄文斌就不和他计较了。

来迎接的是一个深得和气生财之奥妙的胖子,笑嘻嘻的如同弥勒佛一般,“您好,想买什么古董?”

“我不是来买,我是来卖的。”黄文斌把观音像拿出来,“这个是……明朝的观音像,我们家祖传的。”

“哦,原来是祖传的啊。”那个胖子点了点头,拿起观音像仔细地查看起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这线条是明代的,但是包浆很不自然,看不出来是什么材质,线条很不清晰,真是对不起,我看不懂。”

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看不懂就是不想买。这算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几年之后明明就花了七万块把这个观音像买走的啊。难道店主换了人?黄文斌不动声色,把观音像收了回来,“那我再找别人看看。”

“真是不好意思,”胖子再次致歉。

黄文斌拿观音像跑了十几家店,回答都是一样的,谁都看不懂,除了一家之外没人肯出价。出价那一家只给了500块,还说是看在祖传的面子上,黄文斌当然不肯,只好拿着观音像回家去了。

到底是哪里出的错?黄文斌冥思苦想,难道他记错了?这不可能啊,刘德家里一穷二白,又不打工又不做生意,抢劫没胆子,偷钱没技术,要不是卖了观音,他哪里来的钱乱花?

现在看不懂,莫非过几年就看懂了?或者过几年那个古玩斋来了高手坐镇,这才辨认出观音像的真身?这也说不过去,黄文斌一连去了十几家卖古董的,总不可能一个高手都没有吧?

忽然间黄文斌想起了一个细节,刘德给他吹嘘过,2008年的时候,他不小心把观音像摔了一下,蹦了一个很小的角。如果不是破损了,那就不是七万,起码上十万了。摔一次反而更值钱?莫非……黄文斌心中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翻出工具盒,拿出一块砂纸,黄文斌仔细的打磨起来。只擦了两下,黑色的部分就消退了下去,露出里面美丽的金黄色。仔细一看,黑色其实只是一层皮,小心一些的话,甚至都可以撕开。

以前黄文斌对古董没什么认识,连皮毛都算不上,但也知道古董那当然是越旧越好,不能随便清洗。可是这个观音像的情况不同,被火烧过,谁都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东西,卖不出价钱,还是全洗了去吧。

花了足足一个小时,黄文斌总算是外面那层黑壳给弄干净了。观音像大变样,原来黑乎乎的一片,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这是观音。现在通体金黄,隐隐散发着光芒,精细的雕工也显露了出来,一看就是很值钱的样子。

这一次黄文斌留了个心眼,避开了那些已经去过的店铺,找了两圈,挑了个不起眼的小店走了进去。里面也是一个胖子,长得和古玩斋那个胖子却是截然不同,一脸十分肃穆,看着黄文斌在店里转,愣是不上来打招呼。

“你好。”黄文斌只好主动上前。

“您好,看好什么东西了吗?”他问,“我们这儿什么都有,都是真品,可别嫌贵,货真价实。”

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么说好像看死了黄文斌买不起古董一样。事实上嘛……黄文斌还真买不起。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以后发达了,一定要买一屋子的古董,专门在这个死胖子的左右附近买,就是不跟他买,馋死他。

“我有个东西想请你看看。”黄文斌把装着观音像的木盒拿了出来。盒子一打开,黄文斌就听到这个死胖子吸了一口气,看来是有戏,“这是我家祖传的金丝楠阴沉木观音像,想来看看值多少钱。”

“您这个不算阴沉木,只能算硅化木,值多少钱可不好说。”死胖子先拿着手电筒找了半天,又用放大镜等家伙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脸色越是热络,“古董这玩意儿,碰上喜欢的,那是百八十万都不出奇。要是没有喜欢的,那就只能按照市价了。撇姓陈,耳东陈,大伙都叫我陈胖子,您贵姓?”

“免贵姓黄。”黄文斌说,“这个是我祖传的东西,价钱不好我说什么也不会卖的。”

“价钱好商量,我们先来看看这个究竟是什么东西。”陈胖子说,“您知道这观音的来历吗?”

“祖上传下来的啊!”黄文斌理所当然的说。

“您祖上是怎么得来的呢?”陈胖子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

“也就是没有传承,这没有传承的东西,价值方面就不免打了折扣。”陈胖子说。

“我这可是明朝的东西,我就不信所有古董的传承都清清楚楚。你这是骗我不懂吧?”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去找别家。”

“您别着急嘛,这世界上的古董,那当然是有传承的少,没传承的多。可我这也不是存心压价,没传承的的确比不上有传承的,到哪儿都是这个理。”陈胖子赔笑说,“您说这是明朝的,看着可实在是太新了。”

“我们家保存得好。”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黄兄弟,不是我说,古董这东西啊,您保存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岁月的痕迹都不留下。”陈胖子说,“尤其是佛像,那都是要供奉的,烟熏火燎,怎么可能一点包浆都没有。恕我直言,您这送子观音,别说明朝了,民国都没这么新的,看着简直就像新出炉一样。”

“那你还罗嗦什么,信不过就不要买嘛。”黄文斌也没法子反驳,这个观音先是被火烧过,又刮了那层烧焦的外壳,看起来的确就是新的一样,“我去找别人好了,总不能一条古董街全都瞎了眼。”

“您别着急啊,”陈胖子连忙拉着黄文斌不让他走,“可是看刀法和用料,倒是明朝的没错……”遮遮掩掩半天之后,他终于下了结论,“其实您这是土里的货吧?”

“土里的货?什么土里的货?”黄文斌没听懂。

“您这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东西吧?”陈胖子图穷匕见,“盗坟掘墓,这可是犯法的!”

“我都跟你说这是祖上传下来的了。”黄文斌又好气又好笑,“什么盗坟掘墓啊。”他也不耐烦再说,把观音塞回盒子里就准备走人。到这家店也不是完全没收获,至少知道了这是送子观音。

陈胖子仔细看黄文斌的脸色,觉得他是真的不怕,只好放软了口气,“好好,我也不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了,您想卖多少钱呢?”

“这东西?”黄文斌迟疑了一下,原本卖了7万,不过那崩了角的,要是完好的话应该是十万以上。要是叫少了,恐怕会吃亏,为了保险起见,黄文斌干脆来个狮子大开口,“起码一百万吧。”

“一百万?大哥你这也太不切实际了吧。”陈胖子哈哈大笑。

黄文斌也不管他,都死过一次的人了,被人笑几声又不会少一块肉,和钱比起来,脸算什么东西。

陈胖子笑了好一会儿,看黄文斌没反应,只好自己闭嘴,“您看看您这观音像,虽然说品相完好,可实在是太新了。不是很多人愿意冒险的。我是跟黄大哥您有缘,才这么奋不顾身。要是别人,我才不冒险呢。一口价,二十万,要您就留下,不要就算了吧。”

“二十万?”黄文斌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居然能够拿到这个数。表面上他不动声色,还皱了皱眉,“二十万能干什么啊,连房子都买不到。”

“二十万买不到房子?您要买多大的?”陈胖子吃了一惊。

黄文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6年,不是2013年,房价低着呢。这三线小城,除了几个超高级的小区以外,一般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20万可以买90几平了。要是接受住稍远一点,一百二三十平都没问题。

第4章 . 换了

“我家人多,到时候结婚生孩子,一百多平的肯定住不下,起码要四房两厅才行。”黄文斌硬着头皮说。

“四房两厅那也用不着一百万啊。”陈胖子说,“我一个朋友,前几天才买了个160平的大房,才四十多万呢,加上税费也不足五十万。黄大哥,你这个送子观音,二十万已经顶天了。我们省城这么多玩古董的,要是有一个人出价高过二十万,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黄文斌当然不会相信,做生意的人,诅咒发誓比放屁还容易。再说几十万的生意,再怎么也得问多几个人。“还是算了吧,我放多几年,现在古董升值很厉害呢。”黄文斌说,“起码要放到能买大房子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古董升值虽然快,房子升值更是像坐了火箭一样。要是现在能够弄到一大笔钱,拿去买房子,等2011,2012年房市高峰的时候卖出去,那就一辈子都不用愁了。

“哎,那我就再吃点亏好了。”陈胖子摇头叹气,“谁叫我家老爷子总教我吃亏就是占便宜呢。我在春风路那边有个房子,很大,六房三厅,就和你换了这个送子观音吧。”

“春风路?”黄文斌立即就反应过来,“那不是一市场旁边吗?一市场都要拆迁了,你这不是吃亏,是在坑我啊。”

这时候可没有什么一拆迁就发财的说法,06年的时候,省城的开发商们都处在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价格有多低压多低,手段哪样下作用哪样。一市场这儿市价是2000多一平米,开发商只肯出1500,也不肯给人原地回迁,所以怎么也谈不拢。

不过到了2011年,可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上头讲究和谐,各处媒体都盯着,闹出事情来,从街道、区、一直到市里,主管的官员全都要倒霉。那时候一市场周围的楼价大约是两万块钱一平米,最终拆迁的价格是两万五千一平米。

六房三厅的话,怎么也有200平吧,两万五一平,那就是500万。等于中了一次彩票头奖。只要把这个房子拿下来,房产公司来拆迁的时候坚决不签约,等到2011年的时候,就发了大财。

“没有啊,我那房子在一市场旁边,不在拆迁范围内。”陈胖子叫屈说,“再说了,那边拆迁再怎么也得2000块钱一平吧,我那房子虽然破旧了些,可面积挺大的,要是把院子算上,得300平了,那可是60万啊!”

“拉倒吧,怎么可能2000块钱一平。”黄文斌知道得很清楚,第一次征收的价格只有1200,被人抗议了以后加了300,也才1500。“再说你那院子有房产证土地证吗?”黄文斌再问。

“那当然没有了。”陈胖子说,“一市场那老区,怎么可能全有证呢。”

“有证的部分是多少平?”黄文斌又问。

“恩……200平左右吧。”陈胖子心虚的说。

“那到底是多少啊!”黄文斌气势上去了,“别跟我左右,给我一个确实的数字!”

“190平。”陈胖子只好实话实说。

“1000块钱一平,190平那才19万啊,你还不是坑我?”黄文斌摇头。

其实也没这么严格,按照法律来说,没证的地那都是违建,不但没钱赔,还得罚款呢。可不讲和谐的时候,开发商不管法律愣是压低价钱;讲和谐的时候,也不能怪住户也把法律当屁。

一市场实际拆迁的时候,别说柴房窝棚,就是没天面的院子,只要上面铺了水泥就得算面积。房子是两万五一平,这些没证的便宜一些,只要两万块钱。

“哪能一千块钱一平啊,起码1800,附近的房子可都2500以上了。那房地产公司再黑心,也不可能出一千块钱啊。”陈胖子说,“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补两万块钱,就算是两清了。”

“两万?太少了”黄文斌说,“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你的房子。”

陈胖子的房子就在一市场旁边,是老棉纺厂的职工家属楼,上面不知道住了多少人,一楼就是陈胖子的房子。旁边圈了老大一块地做院子,上面杂草丛生。房子本身也是旧得要死,倒是挺干净的,里面一点家具都没有。

“你这有190吗?”黄文斌撇嘴说。这房子的确是六房三厅没错,不过都是小房小厅,厅里摆着个30寸的电视,看着已经觉得刺眼了,房间更不用说,放了床就没剩下多少空间了,连张凳子都摆不下。

“不止,房产证是190,其实210都不止。”陈胖子说,“就是格局差了点,只要重新装修一下,住着很舒服的。你看我还有这么大的院子呢,拿来种菜的话,足够自己吃了,都不用买。要是不喜欢种菜,种些花花草草也很好。”

“舒服什么啊,风一吹再大的房子也没法子舒服。”黄文斌说。一市场是省城最大的农贸市场之一。鸡鸭鱼肉青菜萝卜什么的也不说了,还有现场杀牛杀羊的。风吹过来混合着血腥的臭气能把人熏得喘不过气来。

“这个闻着闻着也就习惯了,再说这儿不是要拆迁吗?过一两年拆迁完了建好新楼,环境就很好了嘛。”陈胖子说。

“这里地点太差了,一不小心就进入到拆迁范围里面去。”黄文斌说,这块地是进入拆迁范围了,要不然黄文斌还不要呢,“拆迁的时候不用说,那是乱糟糟的,以后建房子,打桩吵得人睡都睡不着……给我补三万块钱吧,我换一套厚实的玻璃窗户。”

“三万啊?”陈胖子愁眉苦脸的好一会儿,“算我吃亏吧,三万就三万。我陈胖子干了这么多年古董,这次亏得最惨啊,惨绝人寰啊。”

签了合同过了户,陈胖子还是那一副死了娘的表情,黄文斌都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揭穿他:“这种家属楼,房改的时候几万块钱就能拿下来,加上那三万,肯定不会超过十万块。我这观音起码二十万,你这是赚大便宜了。”

陈胖子脸上一红,连连摇头,“还得看能不能卖出去呢,万一要是碰不上识货的砸手里,那我可就亏大了。以后还有东西要出手,记得找我啊。”

黄文斌哪里还有什么好东西,就算有也不会找,总不见得他还有另外一间要拆迁的房子。送走了陈胖子,在空空如也的房间里面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第一桶金到手了!

本钱是两万五千块,收益是一间六房三厅的大房,外加三万块钱现金。短线来看也有百分之五百以上的收益,长线来看可以达到是百分之一万以上,也就是一百倍的收益。这样的生意要是能做多几次就好了。

有人住的房子和没人住的房子,拆迁的时候价格也是不同的。有人住的能拿到两万五,没人住的有两万就不错了。有人住的房子里,户主自己住和出租给别人,价格又是不同。户主自己住的话,除了拆迁款以外,还能另外拿到一笔搬家费,大概是拆迁款的5%左右。按照200万来算,那也有十万块钱了,黄文斌当然不会放过。

当然也不用从家里搬出来,只要把这边当作中午的临时住所就可以。春风路这边离公司比较近。中午可以在这边吃饭——公司虽然有午饭提供,可质量比学校的还差。黄文斌读的大学,食堂号称猪场,厨师就是饲养员,土豆鸡块只有土豆,肉片黄瓜只有黄瓜,蚂蚁上树里面真的有蚂蚁。

公司食堂比大学食堂还差,青菜都用盐水清煮,连肉菜里都不见油花,美其名曰健康饭。健康是很健康,就是填不饱肚子,两大碗白饭吃下去,好像什么都没吃一样。上辈子黄文斌在这公司呆了几年,每年的体重都要掉个几斤。

一想到中午也能吃上热饭,黄文斌迫不及待的就想搬进来。虽然说市场旁边味道不好,只要紧闭门窗就没什么问题,反正也就是中午来休息一下。

一市场里面有很多杂货铺,黄文斌跑了两家就把东西给弄齐了。也不是正式居住,不必买床,弄个床垫再铺个席子就能凑合。再买个电磁炉配上平底不粘锅,烧水做饭都可以。

正好看到几个很便宜的二手书架,也买下来放在房间里,这就算是书房了。既然有了书房,健身室也必不可少,贵的健身器材买不起,先来几个便宜的,跳绳,哑铃,还有扩胸器。

厕所是老式的蹲厕,冲水都要靠人工。买了几个桶放上去,又买了扫把和地拖,当然还有洗厕精什么的。希望这个厕所不会漏吧,要不然维修起来可就麻烦了。

买个小冰箱,里面塞上一堆饮料和冷冻食品,弄些旧桌椅,再买些牙刷牙膏毛巾被单什么的,看起来就很有生活气息了。还差着一些,得带些衣服过来。当然不必买新的,从家里拿就行。

第5章 . 包子铺

回到家,犹豫了一会儿之后,他决定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免得她以后问观音像到哪里去了。“妈,我把那个观音像卖掉了。”黄文斌说。

“啊?这么快就卖了?”他母亲吃了一惊,“多少钱?”

“三万块钱。”黄文斌说。外加一套大房子,不过这就不必说了。

“三万块钱?”黄母又吃了一惊,“转手就赚了五千?”她摇了摇头,“难怪你会两万五买过来,原来是早有门路。罢了,也算是让他们赚了五千块,我们也赚五千,知足常乐。不过这事你先不要告诉他们,免得他们说三道四。”

黄文斌当然也没有告诉他们的意思,刘德刘俊两个都是死要钱的性子,他们可不管观音像已经卖给黄文斌,只会觉得黄文斌占了他们五千块钱的便宜。

“对了,我中午找了个地方休息,要带点衣服过去。”黄文斌说,“在公司根本没法子休息,下午干活很没效率。”

“赚了五千块也不要随便乱花钱啊。”黄母是从大国企出来的,一向都以公司为家。她上班的地方,别说休息用的房间,就是宿舍洗澡间更衣室乃至托儿所都一应俱全,从来都没想过居然还有‘中午不能好好休息’的企业。

“不会花钱的。”黄文斌简单地说,“是一间没人住的房子,我中午过去看着。”

“不花钱啊?那就好。我来帮你收拾衣服吧。”黄母放下心来,“哎,到时候你结婚生孩子,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早知道你不应该这么大方,多磨一会儿两万块钱肯定能拿下来。这不就赚了一万吗?现在才赚五千,白白亏了一半。”

“都是自己亲戚,算这么清楚干什么。”黄文斌一边帮忙一边说,“现在表哥有了正经营生,我们家也赚了五千块钱,这不是很好吗?”至于黄文斌另外赚了一栋房子什么的,那是他自己的本事。

说话间收拾好了衣服,黄母不放心,另外收拾了一大包的东西,让黄文斌一起带走。本来黄文斌打算叫个摩托车就算了,拿着这么多东西,只好奢侈一点叫计程车。到了春风路刚下车,就听到刘德的声音:“哟呵,你小子发财了啊,居然坐四个轮子的。”

“表哥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在一霎那间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驱逐出脑海。房子是用观音换的又怎么样,黄文斌早就买断了。

“我在这边开店啊。”刘德大大咧咧的说,“春风路这边人流大,环境好,视野开阔。比一市场里面好多了。”

“你的店不是……”黄文斌差点说你的店不是开在春风路这边的啊,话到嘴边才缩了回来,这辈子他还没去过刘德的店呢。难道是蝴蝶效应?这可就糟糕了,要是前世的记忆没用,他可没有信心发大财。

“我原来是在一市场里面找了个地方。”刘德说,“月租只要1000块,但是又小又脏。表弟你做了水鱼给了我两万五,我当然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啦。春风路这边月租是贵一点,但是环境好啊,以后生意也会更好。”

一千块?刚才刘德才说两千呢,这家伙可真不老实……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蝴蝶效应。只是提前给了刘德两万五千块钱,就导致刘德的店铺开到不同的地方。

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不能把记忆中的事情不加验证就直接拿来赚钱。否则的话亏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这次卖观音像,要不是黄文斌想起来要磨皮,这两万五千块可就要亏掉了。

“表哥,你租了哪里啊?”黄文斌问。

“就是这里啊,足足150平方呢,家具齐全,又能住人又能做生意。”刘德伸手指了指,刚好就在黄文斌房子的对面,要不是有个院墙,两家可以说是门对门,“一个月租金是两千五,真是太划算了。”

划算什么啊,一市场这儿租金哪里有这么贵的。要早知道是这样,不如黄文斌把房子租给他算了,那两万五都不用给他,十个月后就全回来了。“这价钱太贵了吧。”黄文斌说,“才150平的房子,怎么就要2500了。”

“路边商铺就是这个价钱啊,和住宅没法子比。”刘德装出一副很熟门路的样子来,“表弟啊,你那份工作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来跟我一起做纹身馆吧。我们那儿刚好缺个打杂的。要是万一我这个生意发达了上市,你也能作为老员工分一点股份啊。”

“算了吧。”黄文斌说,他作为一个新人,在公司里面也是打杂,但人家那个公司起码没倒,刘德这个纹身馆很快就关张了,“不如你退租吧,我这边也有一个房子,你早说我就便宜租给你。”

“啊?你也有房子?在哪里?”刘德吓了一跳,“表弟你什么时候发财了?发财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够义气。”

“发什么财啊,就是别人的房改房。”黄文斌把刘德领到自己房子里,“你看,六房三厅,两百多平,还有院子呢。”

“哇哇,真不错。要是间隔一下,可以做三套两室一厅……不对,这原来就是三套两室一厅打通的吧?”刘德马上就发现了,“地方还真是挺大的,间隔也很合适。还有院子呢,拆掉就正对着大马路了。可惜,实在太可惜了!”

“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那边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当押金,退房的话押金要不回来的。”刘德说,“你早说在这边有房子嘛,我们可以让你用房租入股,就给你分个百分之三点五好了。这不是你我两便吗?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百分之三点五?”黄文斌撇了撇嘴,起码应该来个百分之十吧,不过也没什么区别,盈利反正是0,0的3。5%是0,10%也还是0。他之所以叫刘德过来,还是因为赔偿金,商铺的赔偿金比住宅要高。

“你什么都没干,就是把房子租给我们,3。5%不少了。”刘德说,“万一成功上市,那你不就发财了吗。总价值一亿的话,3。5%那可就是350万了呢,打断脚都一辈子不用愁了。对了,你这儿打算租多少钱?”

“大家亲戚,我打算一千块钱租给你的。”黄文斌还不死心,想要低价诱惑他。

“一千块钱是吧?”刘德立即就有了反应,“你等一等啊。”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号码,“喂?肖蕾啊?我帮你找到个地方了,当然是好地方了,两百多平呢,还有个院子,你那些东西全放进都行……当然能住人了,设备很齐全呢……不贵,当然不贵了,一个月只要一千八,多便宜啊。”

“一千八?”黄文斌愣了愣。

“转让费?那当然不用了,你刘哥出马嘛。知道你没什么钱,我可是花了不知多少力气,才找到这么好的。就在我那个铺子对面,你赶紧来。”刘德把电话关上,才对黄文斌说,“表弟,就算我把你的房子租下来了啊,然后我再转租出去,没什么问题吧?”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我一千租给你,你一千八租给别人?我干嘛要给你赚着八百块啊?我自己赚不是更好?”

“我怎么也算是个中介啊,要不是我,你能这么容易找到人帮你租房子吗?”刘德嬉皮笑脸的说,“这可是个高质量租客,腿长,胸大,长得漂亮。而且现在还是单身,很容易擦出火花哦。而且她刚出来做生意,没什么钱,肯定经常付不出房租。”

“付不出房租?这算哪门子高质量租客?”黄文斌没听懂。

“你这还不懂?付不出房租,你就可以去逼债。”刘德嘿嘿淫笑两声,“她付不出来,你不就可以让她肉偿了吗。让这么个包子西施裸着穿围裙做包子,一边做一边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真是想一想都热血沸腾啊!”

这什么口味啊,做包子的能好看到哪里去,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他。等他见到真人,才发觉刘德的口味没什么问题。这个包子西施容貌俏丽,身材也很好——其实胸不算很大,但腰很细,走路的时候一扭一扭的,顿时把胸臀都衬托出来了。

“这位是肖蕾。肖邦的肖,蓓蕾的蕾。”刘德当着人家姑娘的面,倒是一本正经,“在一市场门口推车子卖包子,是著名的包子西施。总推车子不算个事,想要找个好点的地方开店。本来想着在我们店里分一部分出去,可我们那是纹身馆,神秘又高雅,在里面开个包子铺算是怎么回事啊,就没答应。正好你这儿有房子,干脆租给她好了。”

他又给另一方做介绍:“肖蕾,这是我兄弟黄文斌,黄色思想那个黄,文弱那个文,文武斌。虽然是表的,不过我们和亲兄弟一样。刚好他在这边有个大房子,我本来是想自己用的,后来想起你的情况,毅然决定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你。你看这边多好,人流多,地方大,间隔好,还有一个大院子。”

第6章 . 当老板

“黄大哥好!”这个肖蕾看着十分年轻,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稚嫩得一点都不像是出来讨生活的生意人,倒像是中学生一样,“这个地方虽然好,但是租金太贵了。我现在一个月最多就能赚两千多,要是用一千八来租房子,剩下的不够生活。”

“你推车子能赚两千多,开店的话怎么也能赚两三倍。”刘德忽悠说,“推车子日晒雨淋的多辛苦,要是有家店面,那不就舒服很多了?再说了,地方这么大,你可以搬过来住,不用另外租房子,又省了一笔。”

“实在是没钱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一市场这边吃早餐的人就这么多,我还要换地方。新开的店生意肯定会差一点,一千八实在是负担不来。”

“一千八不行?那么一千五好了。”刘德说,“谁叫黄文斌是我兄弟呢。我给他做主,吃亏点算了。”

“一千五也太高。”肖蕾说。

“那你最多能出多少啊?”刘德问。

“我算过了,”肖蕾掰着手指说,“租店面要买好多东西,还要留一笔流动资金,不用租房子可以省一笔,我最多可以出一千块。”

“一千块啊?”刘德还没死心,“一千块太少了,你看这里这么大,位置又好。一千块哪里租的下来?一千五也算是便宜了。也罢,看在你我有缘的份上,一口价,一千二!”

肖蕾还是摇了摇头,刘德只好说:“一千一!”

“刘大哥,实在是不行。”肖蕾说,“我仔细算过了,初期最多就是一千。要是以后生意好,升租金我是没问题,可是开始这几个月,我最多最多只能出一千。”

一千的话就是没抽成,刘德顿时就没有了热情,和肖蕾说:“那你和我表弟谈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要是谈妥,记得请我吃饭啊。”

说完刘德就跑了,剩下肖蕾和黄文斌两个。肖蕾张了几次嘴,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其实这个一千块也有点高……要不我不租这么大地方,你给我一个房间外加院子和厨房,我给你500块房租。”

黄文斌早就已经胸有成竹,这包子西施他上辈子见过,刘德的纹身馆关张之后,就是这个包子西施接手做了包子铺。要不是包子西施给了几千块钱转让费,刘德可真是血本无归。

黄文斌没吃过包子西施做的包子,不过他知道包子西施的生意不错,铺子里总是人满为患。开了几年包子铺之后买车又买房——虽然是电动车和小产权房,可毕竟赚钱了不是。就算铺子的地点偏移了一点,想来影响也不会太大。

“你现在没什么钱吧?”黄文斌问。

“是没什么钱。”肖蕾说,“我去年才出门干活。”

“听说你是逃婚出来的?”黄文斌对此也不是很确定,他也是上辈子听刘德随口提起过,谁知道刘德是不是随口胡说八道。

“啊?你怎么知道?”肖蕾吓了一跳,这事她可从来都没和别人说过。她家是深山里的农户,肖蕾今年才17岁,家里早早的就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给她哥哥换亲。肖蕾气不过,收拾了几件衣服就跑了出来。

“我对你的私人隐私没兴趣。”黄文斌摇手说,“你能够挣脱封建枷锁,追求自己的幸福,还能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我十分敬佩。可是你这么一个人孤身在外,也没有什么存款,又不能回家去,万一要是开店失败了,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出来的时候只有一身衣服外加二十块钱,慢慢的也做起来了,投资失败的话,大不了又剩下一身衣服二十块钱呗。”肖蕾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很是不足,运气好了一次总不见得能再好第二第三次。

“其实我现在也有想法,想要投资一门生意。”黄文斌说,“不如我们来合伙好了。我出房子你出技术,各占50%的股份。这样你就不必承担那么大的风险了。”这家店能不能赚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把这个新屋子变成商铺。屋主自己经营的商铺,赔偿金额会更高。

“这样啊?”肖蕾怯生生的看着黄文斌,“那我们要住在一起吗?”

“住一起?”黄文斌连忙摇头,他才不要住在包子铺呢,味道得多大啊,“我只是中午来一下,不会影响你休息的。”

“那就好。”不过肖蕾还是不太放心,“我自己住的房间,我要自己装锁配钥匙。”

“那当然。”黄文斌完全没有占她便宜的心思。

“那真是太好了。”肖蕾这才放下心来,“黄大哥你给我一把大门钥匙,我立即回去搬东西,尽快搬过来尽快开业。用手推车卖包子真是太辛苦了,日晒雨淋的,城管还经常来找麻烦。”

开店这种事情,再怎么快也得一两个星期吧?第二天黄文斌就知道自己太小瞧肖蕾了。一晚上功夫,她已经把房子全都收拾好,临街那边摆了柜面,院子里放满了桌椅,还挂了个招牌‘好吃包子铺’,打开门做起了生意。

隔着老远就看到十几层蒸笼热气腾腾的叠在一起,旁边站着几十个人,把肖蕾围得密不透风,个个都挥舞着零钞,有的说:“一个猪肉包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两个豆沙包两个糖包。”有的叫:“两个酸菜包子两个叉烧包。”有的叫:“三鲜包萝卜粉丝包!”

声音混成一片,黄文斌听着都觉得耳朵疼。肖蕾却是丝毫不乱,一边从顾客手里收走零钱,一边蒸笼里面拿出包子装进塑料袋里递给顾客。黄文斌看了半天,没一个弄错。人流来得猛去得也快,过了上班时间,人流立即就消声觅迹。这时候十几层的大蒸笼也全都消耗完毕,只剩下寥寥几个。

“小蕾,生意很好啊。”黄文斌凑过去说。

“黄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肖蕾很是兴奋,“我都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这边有个公共汽车站,很多人从这边上班。他们怕错过汽车,都来买包子吃。今天一早上做了500多块呢。要是每天的生意都这么好,一个月可以赚六千块,一个人三千呢!”

“三千啊。”黄文斌也有些激动,有什么能够比坐着收钱更好呢。

“对了,买这些桌椅锅碗还有拉拉杂杂的东西一共花了一千多块,账本和原始单据都在这里,是从利润里面扣除呢,还是我们一人出一半当股金啊?”肖蕾问。

“从利润里面扣掉吧。”黄文斌当然不愿意拿钱出来,“正好我也没吃早餐,看看你做的包子怎么样。”说着他就从在大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来,滚烫的包子轻轻一咬,里面的肉汁就流了出来。

“不错,很好吃。”黄文斌说,这可不是客套话,他是真的觉得很好吃。面皮松软又不发泡,肉汁十分鲜美。再一口要下去,里面满满的都是肉馅,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充实的包子了。

吃的时候非常满足,吃完了黄文斌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你这包子多少钱一个来着?”

“五毛啊。”肖蕾说,“卖贵了没人要,便宜了亏本。”

“这么多肉,五毛也会亏本的吧?”黄文斌问。

“不会的,这些肉很便宜的。”肖蕾说。

“便宜肉?”黄文斌差点把刚刚吃下去的包子吐出来,老母猪肉?还是瘦肉精肉?难道是纸箱包子?或者是老鼠肉?各种食品安全问题新闻画面在眼前闪过,难道自己变成了黑心食品作坊老板?

“是啊,便宜肉。”肖蕾说,“一市场里面有很多肉铺的嘛,新鲜肉不能过夜,过夜很容易变质的。每天下午快收摊的时候,我就去把那些卖剩下的碎肉收起来。”

“那还是新鲜的肉啊。”黄文斌这才放心,虽然也不算什么好肉,好歹也没毒。

“也不算新鲜吧,下午收了,晚上调拌放进冰箱里,第二天才做包子。”肖蕾说,“素包子的原料可以放昨天收少了,今天肉包子不够卖,今天可以适当收多一点。天气冷吃素包子的人少,倒是可以少做一点。黄大哥你觉得怎么样?”

“额……这个你自己看着办吧。”黄文斌对卖包子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账本在这里,黄大哥你核对一下吧。”肖蕾给了黄文斌一本小学生作业本,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睡一会儿,晚上忙到一点多才睡觉,四点多又要起来做包子,真是累死我了。”

“你去吧。”黄文斌光顾着激动了。看账本啊!他终于有权利看账本了。财务工作他做过很多次,小私企都是一个人当十个用。他是行政部门的,经常被弄去财务部帮忙。不过那都是做账本,从来都没看过账。重生回来没两天,居然就混上看账本了,这可是老板才有的待遇啊!虽然是小学生作业本,黄文斌还是很感动。

打开账本看了看,上面用十分工整的字迹纪录着各项支出。格式很不规范,根本不是现代的会计记账法。别说资产负债所有人权益没弄清楚,连复式记账都没做,只能勉强算个流水账。

第7章 . 财务问题

他正想说这事呢,肖蕾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算了,对于这么一个小姑娘,卖了包子还能够记账已经不错了,还要求人家用复式记账,未免有些强人所难——所谓的复式记账,就是对于每一笔经纪业务,都要以同等的金额在两个以上的账户中进行记账。

比如说肖蕾花了100块钱买了一张桌子,则在现金账户中减去100,资产账户中增加一张价值100块的桌子。要在账本中弄鬼,就得改动两处,困难许多。如果是流水账,只要改动一处,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现在黄文斌完全不管业务,赚多赚少都是肖蕾一个人说了算,在账本上严格要求也没什么意义。一般合伙做生意,一方做业务,另一方就要派人做财务,避免管业务的隐瞒利润。可这么一个小包子铺,还专门弄个人来管帐,行政成本也太高了。

至于让黄文斌自己去收钱什么的,他更加不会考虑。虽然说一个月能有三千块钱,比他现在的工资还高。但是想一想早上那汹涌的人潮,这钱也未免赚得太难了。还不如找多点机会弄房子。

这套六房三厅预计至少能赚五百万,卖包子一个月赚三千块,要一千六百多个月也就是一百多年才能赚回来。就算其他房子不能赚这么多,只赚一半两百五十万,那也要五十多年。

要到哪里去找便宜房子呢?现在有升值潜力的房子多的是,去二手房中介那儿一找就是一大把,房子均价是两千多,七八十平米的小套房只要十几二十万。现在买下来,等到五六年后,那就是房价两万多,小套房一百多两百万。

要是能够买上十套,那就是赚了一两千万,要是买上一百套,那就是赚了一两亿,一辈子荣华富贵花都花不完。问题是这买房的本钱怎么来,一套十几万,十套就是一百多万,一百套也要上千万呢。现在黄文斌手头就只有这么三万块钱,昨天还花了一千多。

正想着要怎么弄钱呢,他的电话忽然间响了,黄文斌一看是顶头上司打来的,连忙接了电话:“李总啊?我是小黄,您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李总叫做李健,是公司负责行政的副总,人挺好的,就是太包子没脾气,弄得行政部的人经常被业务部和财务部欺负。上辈子黄文斌混的那么惨,和这个顶头上司也有很大关系,升职加薪的机会都被其他部门抢走了。

“你在哪里?”李健的语气十分着急。

“我?我在春风路这边有点事。”黄文斌说,“有什么事吗?”

“你在春风路?”李健喜出望外,“那太好了,赶紧去公司开门,丁老板在等着。”

“今天不是放假吗?”黄文斌一时还没想起来这是什么事,“丁老板怎么忽然来了?”

丁老板就是公司的大老板,叫做丁六根。他的生意很多,对这家小公司不怎么上心,不但时常抽调资金,还安排了很多关系户进来。

这些关系户不干活光拿钱的还好,反正黄文斌见不着。可是有些关系户很讨厌,明明家里很有钱,偏偏要跑来这种小公司上班。干活又不好好干,根本就是帮倒忙。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人背黑锅,丁老板肯定会偏袒关系户,黄文斌为此吃过不少亏。

“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也不提前说一声,忽然间就跑去公司。”李健说,“值班那个老李拉肚子去了医院,公司没人在。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口好一会儿,他正在发脾气呢,把我骂得狗血淋头。我一时半会儿没法子赶回去,幸好你很近,你赶紧去给他开门。”

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起来了,上辈子的确发生过这件事。大老板被堵在公司门外足足一个小时,为此李健被扣了两个月的奖金。上辈子发生这事的时候黄文斌在家,距离公司很远,就没过去。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实习生,上头的恩恩怨怨和他无关,所以刚才没记起来。

出门正好看到一辆计程车,黄文斌拦了车就上公司去。一到就发现丁老板面目阴沉的站在门口,身后站着两个壮汉,黄文斌知道是丁老板的秘书和司机兼保镖,不过哪一个是秘书哪一个是司机他就认不出来了。

另外还有一个二十多岁浑身名牌的风骚美女,很亲热的挽着丁老板的胳膊。看着很像是二奶,其实她是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她即将成为公司的总经理,因为错误决策导致公司损失一大笔钱,不过这和黄文斌没什么关系,他赶紧过去打开了门。

“你们行政部怎么搞的!”丁六根余怒未消,“大白天的公司就没人了!就算是放假也不能这样啊!值班的人死到哪里去了?”

“值班的拉肚子去医院了。”黄文斌说。

“拉肚子去医院?他在值班的啊!去医院不用请假的吗?公司里这么多东西,丢了谁负责?你们行政部全体扣工资吗?”丁六根恨恨不已,“告诉李健,这个月的奖金他别想要了,还要看门口这个,炒鱿鱼!”

黄文斌心想这事应该和人事部说才对,和我说有什么用呢,真是莫名其妙。

丁六根还不解气,又对自己女儿说:“诗诗啊,现在东升公司是越来越不像样了,我是忙着其他生意,没空管。你当总经理以后,要好好整改。特别是行政部,费用那么高,把利润都给吃掉了。”

“我一定会好好整改的。”丁诗诗雄心勃勃的说。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上辈子丁诗诗就是把公司好好的整改了一番,结果客户跑了不少,损失了大堆订单。丁诗诗也自感没趣,从此就很少来公司,把业务全扔给几个副总经理。

丁诗诗注意到了黄文斌的表情,哼了一声说,“我还年轻,又是女人,公司里肯定有很多人不服我,到时候非得大下狠手,才能把我的改革推行下去,爸你可一定要支持我。”

“那肯定啊。”丁六根说,“你尽管放开手脚,我全力支持你。”

好吧,反正亏得是他们丁家的钱,黄文斌也不以为意。丁六根是亿万富翁,东升公司亏掉几十万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这时候黄文斌脑中灵光一闪,他不是正愁没钱吗,丁六根这儿钱多得是,要是能从他手里搞到钱,那不就能买房子了?

当然,现在黄文斌只是东升公司一个临时工,还要好几个月从能转正。要是就这么跟丁六根说老板你借给我一两千万我六七年之后还给你利息的事情好说再怎么高都没问题,丁六根不叫保镖把黄文斌赶出去才怪,说不定还要报警把黄文斌抓起来。

要怎么才能从丁六根手里弄出钱来呢?虽然丁六根当了黄文斌好几年的老板,可黄文斌对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以前是级别差太远,关心也没用,结果现在穿越回来就书到用时方恨少了。

打开门进了公司,丁六根指着办公室说:“以后这儿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做,我可是在你几个叔叔伯伯面前都夸了海口,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五百强高管,这么个小公司不可能干不好。”

听到这话黄文斌忍不住又撇了一下嘴,别的事情他不清楚,名牌大学和五百强高管可是被人掀了个底朝天——名牌大学是名牌大学,可读的专业是美国文学;高管是高管,全称是高级主管实习生,和黄文斌现在的身份一样,根本不是正牌的。

丁诗诗又瞪了黄文斌一眼,转过头来和丁六根说:“爸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他们刮目相看的。现在十一月了,截至目前为止,今年东升的利润是一百三十多万,全年肯定不会超过一百五十万。我有信心明年能够让利润上升到两百万以上,后年三百万!”

“有志气!”丁六根说,“年轻人就是要有冲劲。”

黄文斌不禁摇了摇头,有冲劲是好的,冲过头就不行了,2007年的时候因为丁诗诗乱搞,东升的利润只有区区四十万,差点没亏本。

丁诗诗忍不住了,哼了一声说:“其实这个目标很容易达成,只要控制住支出,就能够把利润率提高一大截。前几天我检查账本,东升的行政费用真是无法无天,一个碎纸机居然要一万八!你那是碎的是纸还是钢板啊!”

黄文斌在行政部呆了好几年,对这个事情很清楚,立即就反驳:“丁小姐,这个碎纸机可不是我们虚报,是招待费超支了,没办法只好打在碎纸机上面。丁老板,财务部王副总不是和你汇报过的吗?”

“几千块钱的小事谁记得啊!”丁六根没好气的说。可黄文斌说的是正理,他也不能不提醒丁诗诗几句,“女儿,行政部很多开支都是业务招待费用,这个不是他们冒领,要黄总批的。”

“招待费那不是业务部的吗?”丁诗诗还是不懂。

“招待客户是业务部的事情,除了客户全是我们行政部招待的啊,上到市区县领导,下到居委会村委会,工商安监消防税务,哪一路都得罪不起。”黄文斌说,“偏偏招待费还有上限,超出上限不给报支出,要当利润算,那可是四分之一的所得税啊!没法子只能到处找发票,找到什么就是什么,找到碎纸机那就是碎纸机咯。”

第8章 . 总经理助理

“那也……那也……”丁诗诗没想到第一炮就没打响,憋了半天总算是想起第二炮来了,“你们行政部的人太多了,现在都要扁平化管理,才这么几十个人的小公司,你们行政部就占了一半编制,要这么多行政人员干什么!一个好的公司,应该是业务主导,业务部占主体,财务部做好财务工作,行政部只不过是做后勤的。我打算把行政部裁员三分之一……”

黄文斌还没开口呢,丁六根就说话了,“行政部人这么多,是有原因的。国内做生意嘛,就是靠关系,人家照顾了你,你当然的回报。人家有些亲戚啊朋友啊找不到工作,我们就得给人家安排。行政部很多人都是这么来的。”

“那么……这个……行政部不能裁员?”丁诗诗更加尴尬了。

“这个一般还是不要裁员的好。”丁六根说。

“要是不能裁员,也不能缩减行政费用,我明年那个增收的计划就很难完成了啊。”丁诗诗支支吾吾的说。

丁六根立即就明白了自己女儿是个女赵括,那个增收计划不用说也是纸上谈兵,立即就转变了口风:“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也要足够谨慎。你在这边还是多跟各位前辈学学,凡事都要商量着办。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

丁诗诗很是郁闷,身为一个亿万富翁的女儿,她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自然明白从‘我全力支持你’变成‘有什么重要决策先告诉我一声’,这里面的权限缩小了不知多少倍。

“你是行政部的吧,”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叫什么名字?业务很熟练嘛。你是负责哪一方面工作的?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啊。”

“我叫黄文斌,还是实习生,没有具体分配工作。”黄文斌说,“哪里缺人我就去哪里。”其实转正以后黄文斌依然是资本主义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也就是打杂的嘛。”丁诗诗恨恨地说。

“一个打杂的实习生都这么有见识,正说明东升公司人才众多,前途无量啊。”丁六根说,“女儿你要好好干,一定能够取得好成绩。不过也不要过于追求成绩,你刚回国,还是以适应为主,等以后熟悉了国内的环境,再大展拳脚不迟。”

听到这话,黄文斌啼笑皆非,上辈子他在公司兢兢业业干了好几年,丁六根从来没和他说过一句话。这辈子什么都没干呢,就被称赞有见识,还问了名字。没等黄文斌谦虚几句,丁诗诗就抢先开口了。

“爸,你中午不是要和蔡处吃饭吗?”丁诗诗说,“你先过去吧。我在公司里再熟悉熟悉情况。”

“啊?你不和我一起去啊?”丁六根问。

“吃吃喝喝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你们一吃饭就抽烟,一间小房子里面七八支烟枪,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丁诗诗说,“反正蔡处那儿也没什么要紧事。给我留一辆车就行。”

“那好吧,你自己开车小心点啊。国内和美国不同,路上乱的很。要是撞了人怎么办?那些不长眼的死几个没事,不过赔钱罢了,要是把自己撞伤了,多划不来。”丁六根打了个响指,他的秘书从包里面拿出一把车钥匙,恭恭敬敬的递给丁诗诗。

“行了行了,我都十年老司机了。”丁诗诗很不耐烦的说。

“小黄你在这儿陪着吧,”丁六根对黄文斌说,“好好干,升职加薪不在话下。你们谈吧,我先走了啊。”

说完丁六根就带着两个手下走了,剩下黄文斌和丁诗诗孤男寡女呆在公司里。黄文斌浑身不自在,丁诗诗倒是一点都不见外,看空调开得热了,顺手脱了外套,露出一身火红的短裙,用比林志玲还甜腻的声音说:“你叫做黄文斌啊?哪个斌啊?”

听到这声音黄文斌打了个冷战,勉强赔笑说:“文武斌。”

“这名字真奇怪,斌已经是文武双全了,为什么前面还要加个文呢?”丁诗诗好奇地问,“这不是重复了吗?”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名字重复一下怎么了,人家范冰冰郭晶晶还没说话呢。“可能想要我文武双全以文为主吧。”黄文斌勉强憋出一个理由来。

“还是很奇怪,”丁诗诗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得要领,“你们黄总就要退休了,我接他的班来做总经理。这事你知道的吧?”

身为一个实习生,黄文斌不应该知道这种高层人士变动。可是身为一个穿越者,他当然很清楚自己公司里的事。幸好这时候也不必掩饰,“我知道啊。”黄文斌说,“董事长刚才不是说过了。”

“哎呀,人家不是说刚才啦。”丁诗诗娇嗔,“我没来之前,公司里有没有风声?大家都怎么说?有没有看不起我?”

“我是个实习生。”黄文斌提醒她,“人家有什么八卦也不会和我说啊。”但是身为一个穿越者,实在是忍不住想要卖弄卖弄,反正透露的这些也不是什么机密,丁诗诗迟早都知道的,“业务部张主任想要辞职。”

“啊?张主任?他一听到我要来就想辞职?”丁诗诗皱起了眉头。

“这我就不知道了,也许张主任只是刚好想辞职呢。”黄文斌说。张主任是黄总经理的心腹,帮着黄总经理捞了不少钱,有些手段甚至是违法的。黄总当总经理的时候他如鱼得水,换人了自然拔腿就跑,迟一点都可能会被逮着。

“哼哼,那我要好好查一查账才行。”丁诗诗说。

黄文斌已经知道了后续发展,上辈子丁诗诗也查账了,一查就查出无数的问题来,然后她就去告诉丁六根。黄总经理是丁六根的老部下,丁六根卖他个面子没有追究,这事就不了了之了。丁诗诗对此非常不满,于是大权独揽,大事小事都自己处理,出现问题还死撑,到后来亏了几十万实在撑不住了,就抛下公司跑了。真是典型的富二代,眼高手低没韧性。

丁诗诗并不知道黄文斌对她评价如此低,嫣然一笑说:“你对公司的事情知道很多,以后可要多多帮我。”

“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呢。”黄文斌连忙推辞。

“我可以把你调过来当我的助理。”丁诗诗说,黄文斌大喜过望,她又加了一句,“不过工资还是按照实习生的算。公司规定没法子,只能一级一级的升。”

“那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反正都是做实习生,我还是呆在行政部比较好。”

东升公司规模小,规矩却大,有详细的级别划分,实习生是零级,普通办事员是一级,总经理是十五级。理论上来说,只要连升十五级,一个月薪千八没奖金的普通办事员就可以成为月薪两万奖金三万有报销权还有无数灰色收入的总经理。

当然这只是理论而已。上辈子黄文斌熬了七年,才升到级别三成为资深办事员。至于总经理助理,那可是级别十,比主任还高,差副总经理两级而已。除了实习生到普通办事员只需要三个月实习期以外,升一级最少需要一年。既然丁诗诗没有意思要破格提拔,黄文斌就算做了她的助理,也就只能按部就班先做普通办事员。

如果丁诗诗能够做几年总经理,当她的助理当然很有好处。可是她只当几个月就撒手了,那有什么用?接替丁诗诗做总经理是丁六根从别的公司派过来的人,带了一整个团队,对于公司老人那是各种打压。

黄文斌要是当了丁诗诗的助理,他级别低,没本事,又没有其他背景,怎么看都是最好的打压对象,说不定还会直接找个借口把黄文斌开除掉。他对未来几年的记忆,很大一部分都是关于东升公司的,要是被开除,那就全作废了,实在是太可惜。

“你这人怎么这样!”丁诗诗又娇嗔,“在行政部做实习生,和做我的助理,虽然工资一样,能学到的东西天差地别呢。年轻人不要光想着舒服,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才对嘛。”说着她舔了舔嘴唇,诱惑无比:“我需要的可是贴身助理,早上晚上都要在一起,还要一起出差,能学很多东西的哦。”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那当然是……打死都不愿意。黄文斌连连摇头:“我才疏学浅,上个国内九流大学还勉强毕业,办事能力差,不会待人接物,你还是找别人吧,我实在是不行。”

“你实在不行?”丁诗诗在黄文斌裤裆上转来转去,“这么年轻就不行了?”

黄文斌下意识的挡住要害,“我是脑子不行,比较笨。”

“你这人太奇怪了,让你跟着我这个美女总裁做助理,你不愿意?”丁诗诗盯着黄文斌,“怎么看都是有百利无一害的事情,你居然不愿意?这究竟是为什么?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道理来,别想从这道门出去!”

黄文斌当然有非常充足的理由,可是要怎么说呢?算了,还是实话实说吧。这事太扯蛋了,要虚构一个理由出来实在是很困难。黄文斌说:“其实你喜欢的是女人吧?”

第9章 . 美女总裁的助理

“你说什么?”丁诗诗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其实是喜欢女人的吧。”黄文斌毫不动摇,“你根本就不喜欢男人。”

百合这种事情,出现在爱情动作片中固然让人热血沸腾,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是要承受很大压力的。特别是丁家这种观念传统的大户,压力更加大。丁诗诗一直小心隐瞒,不敢露出丝毫破绽。到结婚的时候,她死活不肯和新郎圆房,才瞒不下去。

丁诗诗的丈夫也是个富二代,吃了这么大亏,当然不肯罢休。丁六根答应私下赔他五千万他都不要,也不肯离婚,非要上法院要求判决婚姻无效。这事闹得满城皆知,内容又是如此让人津津乐道,就连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办事员都听到过无数流言。

所以黄文斌当然不肯做丁诗诗的助理,事业上她没干几个月就自己跑了,感情上她压根就不喜欢男人,根本就没有好处嘛。万一走得太近被丁诗诗将来的老公以为是奸夫,那就更惨。

丁诗诗的喜好问题没曝光的时候,她丈夫已经察觉不对劲了,他以为丁诗诗有野男人,请了私家侦探到处找。私家侦探查来查去,当然什么都没查出来,只好提供了五六个所谓的嫌疑人。

要是做了丁诗诗的贴身助理,肯定会被列入嫌疑人——丁诗诗的丈夫找人把这些嫌疑人统统打了一顿,轻的断手断脚,重的毁容破相。他们最后拿到了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赔偿金,黄文斌才不想赚这种钱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丁诗诗心虚的说,“我怎么会……我怎么可能……我这个千娇百媚的大美女,追我的男人多得是。我只不过还没遇到心仪的白马王子,所以没在谈恋爱,怎么可能喜欢女人呢。”

黄文斌目光坚定,一句话也没说,上辈子闹这么大的事情总不会是假的。丁诗诗顿时就泄了气,承认了自己的性取向。

“好吧好吧,我是喜欢女人,你是怎么知道的?”丁诗诗心中的震惊不可估量,“我一直都没有露出破绽啊,就算在美国,我都很小心没让人发现。”

当然是从未来穿越回来知道的,谁叫你死都不肯和丈夫上床。话说回来就算是搞百合,跟男人上一下床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被狗咬了嘛,把事情弄那么大,想不知道也不行啊。“一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啊,我明白了。”丁诗诗说,“你是玻璃。”

“为什么你搞百合我就是玻璃?”黄文斌大声抗议,这思维得跳跃的太厉害了吧?怎么可以凭空诬人清白,黄文斌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虽然在这辈子还没出现,可他从来都没喜欢过同性啊。

“你不是玻璃,怎么有雷达?”丁诗诗的思想不知道歪哪里去了,“我早听说玻璃能够一眼就看出别人是不是同类,这叫做基佬雷达。我不行还以为是假的呢,原来是真的啊。看来你是玻璃中的玻璃,才能一眼看出我的取向。”

“这推断太生硬了吧,你学过逻辑没有啊大姐!”黄文斌怒吼。

“我明白的,国内这种环境,我们这些人压力很大。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和别人说的。”丁诗诗根本不听黄文斌的辩解,自顾自就给他定了属性,“你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这可真是天作之合。总经理助理非你莫属,就这么说定了啊。”

定你个头啊定,黄文斌正要抗议,丁诗诗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先去商场逛逛,回来好几天了都没逛街,真是闷死我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黄助理。”

第二天黄文斌来上班的时候,心里对公司制度抱着万一的指望,也许丁诗诗只不过是开玩笑,也许公司几个副总能劝阻她,也许丁六根会派一个老成持重的人来辅佐自己女儿。

就算是上辈子,他也不过是在公司行政部混了几年的底层员工,行政部的事情是挺清楚的,业务部人事部财务部的事情只了解个大概,要做总经理助理实在是不够格。至于这一辈子,他才刚进公司几个月,总经理助理可是一个很重要的职位,怎么看都不应该让他做。

刚出电梯他就发现前台小姐笑得十分古怪,一边看着他一边低声议论。等近了,她们立即就闭上嘴巴。打了卡进了门,同事们纷纷热情的打招呼——黄文斌是实习生,按规矩要早到半个小时,以前他到的时候,公司里可没几个人,更加不会这么热情的和一个实习生打招呼。

一进行政部,李健就把黄文斌拉到他的办公室,还关上门,拉着他的手说:“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赶过去,丁老板非把我杀了不可。”

“我应该做的。”黄文斌决心好好拍马屁,“谁知道丁老板会忽然起意在放假的时候跑过来呢,看门的还正好拉肚子。”

“其实他不是拉肚子,是跑去看别人下棋了。”李健说,“老李这个人,以前做保安队长的时候不知道多精神,现在是得过且过,毫无责任心啊。公司其他人也是,哎,谁叫公司变成现在这样了呢。要是以前,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时时刻刻都有几百人在干活,怎么会出现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把老板堵在门外的事情。”

东升公司以前十分辉煌,在开发区拥有一片很大的厂房,足足有好几十亩,生产的玩具和衣服畅销欧美。后来恶性竞争越来越严重,东升公司压不下成本赚不了钱,丁六根只好把工厂关了,厂房出租给别人,员工调走的调走,辞职的辞职,只剩下一点继续维持着东升公司,主要业务变成了代出口报关。

这是黄文斌进入公司以前的事情,老员工们对此都唏嘘不已,经常提着公司以前怎么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怎么样,颇有白头宫女说玄宗的劲头,黄文斌却没什么感觉,反正和他没关系。

“算了不说这个,”李健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你做得好,这不过是这么一点点机会,就巴结上了大小姐,果然是天生的马……千里马,大小姐让你当她的助理呢。这下子我们行政部在总经理身边有人了,简直就好像回到十年前行政部黄金时代一样。”

“我才刚刚进公司,恐怕不能胜任这个职位。”黄文斌才不想当丁诗诗的助理。

“没关系的,说是总经理,其实她不过是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小女孩,什么都不会干,我们也不会让她干任何会对公司有影响的事情。”李健说,“好容易把黄总熬走了,我们怎么会让另外一个人拦着我们……恩,做业务,拦着我们做业务。”

做什么业务啊,分明是捞钱吧,黄文彬心里骂了一句。丁诗诗走了以后,公司高层就大肆亏空然后把屎盆子统统扣到丁诗诗头上去,弄得好几年都没恢复盈利。丁六根受不了才从外头空降总经理压制东升公司的老人。

“到时候我们会弄一些乱七八糟一大堆琐事给她做决定,等她不耐烦了把权限都交给我们,我们才可以真正高效率的干活。到时候你可千万别露陷,你就陪着大小姐吃喝玩乐,要是她忽然想起来业务管人事什么的,你赶紧引开她的注意力。”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

“大小姐没有经验,要是把公司的事情真给她管,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李健说,“说不定会造成极大的亏损,到时候连工资都发不出来。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她真管事。我们最怕的就是她会自己带一堆助理来指手画脚,没想到大小姐居然选了你做助理,真是天助我也。”

这里的‘我们’是谁啊,是其他副总?还是包括主任经理什么的?这么说的话,难道东升公司巨额亏损的背后,‘我们’早有预谋?黄文斌知道这种关键信息李健肯定不会轻易透露,也不开口询问,只是自己琢磨。

“我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来啊。”黄文斌说。

“有什么做不来的,只要牢记几个重点就可以了。”李健说,“业务非常麻烦,员工偷奸耍滑,中层坑公司钱,客户刁钻难缠,官员如狼似虎,只有我们这些副总经理忠心耿耿,把事情托付给我们,大小姐就可以轻轻松松吃喝玩乐了。”

“都忠心耿耿?”黄文斌问,所有的副总经理都联合起来了。

“都忠心耿耿,”李健点了点头,他们真的联合了起来,“公司四个副总都忠心耿耿,当然里面有人更加耿耿。比如说我,任劳任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这个就不必告诉大小姐,只要你心里知道就好。”

话虽如此,可李健表情明明就是‘你要抓紧每一个机会告诉丁诗诗,见一次说一次!’黄文斌自然要凑趣,“李总你对公司贡献这么大,不告诉丁小姐怎么行。”

“随便说说就行了,可不要太刻意。”李健对黄文彬的表现十分满意,“你现在是零级的实习生,很快就能给你升一级做正式员工。你这差事办得好,以后肯定一年一升,多的不敢保证,到总经理助理的十级,那我们几个可以给你保证。”

“大小姐只不过是来镀金的,不可能在东升公司呆多久,短的一两年,长的两三年,以后肯定会去总公司。如果她觉得你很能干把你带了去总公司,自然是你的福气。如果把你留下来了,到时候可以接我的位置。”李健封官许愿。

第10章 . 上任

丁诗诗只待了几个月,可惜他们几个副总也没威风多久,很快空降兵就来大清洗了。靠着丁诗诗没什么好下场,靠着他们几个副总也没什么前途。这可如何是好?黄文斌叹了口气,“谢谢李总,我一定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好好干,组织不会亏待你。”李健说,“额,对了,你昨天是把业务部张主任卖了吧?卖得好,那家伙我们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不过你自己小心些,他收到消息说是你跟大小姐打的小报告。这家伙在黑道上颇有点关系。不过你放心,只要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怎么也能按住他,不会让他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来。”

“谢谢李总。”黄文斌口中感激不已,心下却在冷笑,如果你们这些老家伙不在,张主任就要打死我了是吗?一边威逼一边理利诱,这御下之术果然炉火纯青。以前黄文斌还觉得他是个厚道的老好人呢,真是太天真了,现在这种社会,能混上去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要是以前,黄文斌肯定对李健感恩戴德死心塌地,可他是死过一次穿越回来的人,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妥。张主任的下场他已经提前知道了——离开公司后张主任开了一家公司做外贸,第一笔生意就被白皮鬼子骗了一大笔钱,把全副身家都赔了。他不甘心,借了高利贷想要翻身。

结果船又碰上了风暴,虽然没沉,也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到岸,错过了交货时间。本来有保险也就是等几个月保险公司调查完然后赔付而已,对正常的贸易公司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于张主任来说,几个月功夫这高利贷的利息可就到天上去了。

还没等借高利贷的说什么呢,张主任就上吊自杀了。要真在黑道有关系,好好说就是了,本金还上了利息还不清,最多不过把房子车子抵押出去,犯得着自杀吗?放高利贷的在普通人面前凶神恶煞,在他们自己圈子里还是挺好说话的,谁也不想主顾欠了钱就一死了之,那谁来还钱啊?

就算张主任是心理特别脆弱,明明有关系还要自杀,那黄文斌也不用怕他。从开门做生意到自杀,也不过几个月时间,中间做了两笔生意,又要找客户又要签合同又要借款又要找供应商,肯定忙得要死,哪里有空来找黄文斌麻烦。

出了办公室的门,黄文斌就看见张主任被两个保安夹在中间,手里拿着一个大纸箱。他本来垂头丧气的,看到黄文斌,眼中忽然爆发出怨毒的眼神。黄文斌心下一惊,这家伙不会真的认识什么黑道吧,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张主任。”丁诗诗从总经理办公室走了出来,“你的问题很大,我已经报警了。要是你不想去坐牢的话,就好好跟警方坦白。言尽于此,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张主任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没说出来,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黄文斌心惊肉跳,其他人却一个都没注意张主任,仿佛他已经是个死人一样,他们全都无限敬仰的看着丁诗诗。这位东升公司新任总经理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套裙,剪裁十分合身,妩媚之余不失干练,看上去好像很厉害一样。

“大家不要怕,张主任是罪有应得,昨天我找了会计师事务所审查账本,初步检查就发现了一百多万的亏空,绝大多数都是张主任签的名,所以我才把他开除了。”丁诗诗说,“只要大家没做过对不起公司的事情,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纷纷大叫:“大小姐英明!大小姐拨乱反正!”有的说:“张主任,不,张长促这个千古逆贼罪该万死!”有的说:“要不是大小姐,我们都让这个千古逆贼坑惨了。”有的还说:“什么大小姐,要叫总经理!”有的说:“呸!大小姐做不做总经理都是我们的大小姐,总经理算什么!”

闹了好一阵子,丁诗诗挥了挥手说:“总之一切如常,大家努力干活,我努力发奖金。只要公司盈利好,大家就前途无量。好了,大家干活去吧,李总,于总,罗总,苗总,小黄,你们五个进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李总于总罗总苗总是公司四个副总经理,黄文斌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实习生,居然与这四位并列,顿时招来数十道羡夹杂着慕妒忌恨的目光。黄文斌若无其事的跟在四个副老总后面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同时下定了决心,以后就算发财了也要保持低调,被众人瞩目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所谓千夫所指无疾而终,黄文斌算是有了切身体会。也不知道那些歌星影星领导们是怎么样习惯这种生活的。

公司小,总经理的办公室也不是很大,六个人围一圈,几乎就把办公室给坐满了。黄文斌年纪最小职位最低,当仁不让做了小弟给大家端茶倒水。找水壶找茶叶找杯子烧水洗茶忙出一身汗,总算是泡好了六杯茶。

刚端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喝茶,给我泡杯咖啡。”

这边开了头,几个老总纷纷提出意见,有的说:“我不喝绿茶,给我铁观音。”有的说:“铁观音也不好,还是给我红茶吧。”有的说:“上次我去福建带了些大红袍回来,大家试试?”有的说:“我还有些龙井呢。”

黄文斌捣鼓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总算是把咖啡铁观音红茶大红袍龙井都给弄好了,丁诗诗接过咖啡摇了摇头,“手脚太慢了,弄几杯茶都这么久。”说着喝了一口,马上吐了出来,“速溶咖啡?你居然给我喝速溶咖啡?在美国,就算是无家可归的也不会喝速溶咖啡,大家都喝现磨咖啡。”

中国无家可归的还能说中文呢,美国教授有几个能说中文的?这有什么了不起,国情不同嘛,再说这么一时半会的到哪里去找什么现磨咖啡,听说星巴克用的是现磨咖啡,可这时候他们还没来开业啊。这三线小城第一家星巴克要到2010年才开张。

“我不会弄现磨咖啡。”黄文斌说。

“那就去学啊,身为我的助理,怎么能够连现磨咖啡都不会。”丁诗诗说。

总经理助理为什么要会现磨咖啡?总经理助理不是帮助总经理处理各项事务,穿着西装拿着公文包跟着总经理出入高级餐厅会所五星宾馆吃香喝辣的吗?泡茶磨咖啡那是实习生的事情好不好……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自己现在就是实习生,难道只能认命咩?

“我会认真学习的。”黄文斌说。等学会了现磨咖啡,就可以自己开咖啡馆,这时候开咖啡馆还是很高端洋气上档次的,会现磨咖啡的人又不多,肯定能够做起来,然后赶紧卖掉买房子。过几年有帮人专门在网上用美女照钓屌丝约出来喝咖啡,一杯两三百,把咖啡店整个行业的名声都弄坏了,那时候咖啡店就一钱不值了。

“对了,小黄,刚才我们说这事,你怎么看?”丁诗诗又问。

刚才什么事啊?黄文斌又要泡茶又要泡咖啡,根本没听见。他扫了一眼几个副老总的神色,有的轻轻点头,有的轻轻摇头,还有的在喝茶,也没人给出个明确的暗示。黄文斌只好说:“这个我当然赞同丁总的意见,其他几位老总的意见也十分有道理。”

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场面话,却让办公室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个副老总恶狠狠地盯着黄文斌,仿佛他说错了什么很重要的话一样。

“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丁诗诗倒是满意,“好了,就这样决定吧。”

“这个……”罗总吞吞吐吐的说,“大小姐你是不是再,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丁诗诗说,“不过就是让你们把加减工资升降级别的事情拿过来给我签名罢了,有什么好考虑的?难道谁干得好我会拦着不让他升职加薪?或者谁做得不好我硬要留着不让他辞职?这不可能的吧。”

要签字的意思就是要人事决定权,怪不得罗总好像死了娘一样。要了人事权,财务权看来也不远了,不懂业务没关系,只要掌握这两样权力,就是真正掌控一个公司。

“可是以前都不用总经理签名的啊,只要我……我是说只要符合系统要求就可以自动升职,尽量减少人工干预。”罗总说,“刚出了张主任这一档子事,忽然间更改人事政策,下面的人很容易胡思乱想。”

“刚才你还说普通员工肯定全体反对呢,连罢工都出来了,这么快就变成胡思乱想了?”丁诗诗笑了笑说,“这个全自动人事系统,想法是好的,可太激进了,毛病太多,人事系统什么时候真实现过全自动管理?”

所谓的人事系统全自动管理,就好像现在的网络游戏一样,杀怪做任务做满了就能升级,据说是丁六根请了美国哈佛大学管理大师设计出来的系统。可现实又不是游戏,哪里有这么简单?最基本一个问题,游戏里面全民一百级也没事,公司里高级职位可就那么几个,工资奖金也不可能无限增加,谁升值谁加薪,还不是罗总说了算。

第11章 . 说法

“黄文斌只不过是个实习生,懂个屁啊。”罗总一着急就胡说八道了,“人事管理是非常,非常精密,这个精细……”想了半天都没找到合适的词,“反正一不小心就很麻烦,不能随随便便改的啊。”

“我们公司一共才几十个人,”黄文斌反驳他说,“人事工作能精细到哪里去?罗总你不是把人事系统里面的自动通知都给停了?我记得你吩咐过,没你的签名什么都不许动。”上辈子就是这个家伙,卡着他好几年不给升职,现在还胡说八道,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这是……我这是……我这是因为人事管理系统经常出错嘛。”罗总说。

“大小姐是公司总经理,人事变动让她签名确认很正常啊,难道您可以签名,大小姐就不能签名了?”黄文斌一顶大帽子压下来,罗总立即扛不住了。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呢,但是这个,这个呢……”罗总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由来。

“那就这么决定了。”丁诗诗说,“哦,对了,财务那边也照此办理。以后凡是要报销要兑现支票什么的,都拿给我签名。我以前没经验,得尽快熟悉公司运作。”

管财务的苗总苦着脸点了点头:“是,大小姐真是……真是雷厉风行。我那儿正好有几份要报销的单据,要现在拿过来吗?”他倒是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人事是罗总自留地,财务可一直都要总经理签字的。

“那最好啊,”丁诗诗说,“先这样吧,有什么事情立即通知我啊,散会。”

几个副总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被丁诗诗的节奏弄得措手不及,他们可还有老大一堆话等着说呢。可丁诗诗都这么说了,总不能厚着脸皮留下来,只好一一告辞。临出门前李健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黄文斌趁着丁诗诗上洗手间的功夫,溜到李健的办公室里,却是四个副老总都在。

李健的办公室和总经理的差不多大,四个人一人点着一根烟,把房间里弄得烟雾滚滚。黄文斌一进去就被熏得想咳嗽。

“你怎么搞的!”罗总第一个发炮:“大小姐说想要人事权,你附和她做什么?人事权这种东西,交出去容易,收回来,那可就难了。以后公司里面谁要升职谁要提升级别谁要加工资,全都是大小姐说了算!这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是啊是啊,大小姐刚从美国回来,懂个屁啊。”于总添油加醋的说,“等一会儿她问起来老严老钟老朱都是七级满升八级,只有老朱能提级别,我们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老朱伺候客户好认识各大夜总会妈咪小姐?这些事情能摆出台面说吗?”

“其实她在上面掌握大方向,具体事物交给我们做不就行了。”李健也说,“小黄你可真不对,罗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大家肯定反对,你和什么稀泥啊?应该旗帜鲜明的表明态度嘛。”

“是啊是啊,连累得我的财权都没有了!”苗总说。

黄文斌哪里知道他们在讨论这么严肃的事情,也不给个提示,他肯定和稀泥啊。说到底还不是他们没种,被丁诗诗两三下手脚就吓得不敢坚持立场。眼看着几个副老总都神色凶狠,大有不说清楚就不放过他的架势,黄文斌心里十分鄙视,果然对上越是奉承,对下越是凶狠。

“大小姐毕竟是总经理,总经理要人事权要财务权,这都是天经地义的,硬顶怎么有用呢?”黄文斌说,上辈子丁诗诗也是完全掌握了人事权和财权,然后才开始大手笔改革。

“那你也不能如此没有骨气啊!”罗总说,“奴颜婢膝,成何体统!就算顶不住最后一定要把人事权交出去,那至少也得顶一下啊。”

“罗总你还想做什么人事啊?也就是我们这些实习生要转正吧?”黄文斌说,“这种事情按照规矩做不就完了,完全不需要顶着大小姐嘛。”趁着前任总经理去职丁诗诗还没来上任这么一段空白期,罗总已经突击提拔了十几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可是现在大小姐把财权和人事权都收走了,谁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于总说,“要是她想插手业务,那可怎么办?现在是年底,一年最重要就是这个时候!她忽然插手进来,大家都别想着好过!”

所谓最重要的时候,并不是说业务繁忙。东升公司是做外贸的,西方最重要的销售季节是复活节到圣诞节这一段时间,大宗货物只能走海运,通常10月份就全都发出去了,最迟也不会超过11月上旬。过了这段时间,业务部空闲得很。

这段时间之所以重要,是为了伪造业务。业务部工资低工作辛苦,全靠做业务拿奖金过活。这业务怎么做,奖金怎么拿,可是有很大讲究的。比如说同样是一百万生意额,拓展新客户就比维持老客户奖金多。

只要想个法子把老客户变成新客户,奖金不就多了吗?再比如说报销,做业务都有报销额度,一笔生意允许报销一万块钱,只报销八千岂不是吃亏了,只要把剩下那两千块套出来,不就相当于工资奖金多了两千块?

从十一月到过年,整个业务部都在忙这事,找发票写报告造客户,要是这时候丁诗诗插手业务,他们可就抓瞎了,造假难度大大增加,年底收入起码减少50%以上,业务部非造反不可。

想到这里,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要是好好利用的话,说不定能够在公司里面弄出一大笔钱。虽然说这笔钱过几年要还,把钱投资到房地产,还是能够赚一大笔啊。黄文斌的脑袋高速运转,想出了种种法子,又一一否定掉,最后剩下一个把握最大的,就定了下来。

“你们在其他地方顶一下,大小姐就没空来找业务部的麻烦吗!”于总骂骂咧咧的,“现在倒好,你们一溃千里,剩下我孤军在前,到时候我们业务部没奖金,你们财务部人事部行政部就能落好?还不是大家一起倒霉!”

“大小姐是总经理,不让她插手业务,那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最好的办法,就是弄个看起来很重要,其实没什么关系,又麻烦又难处理的业务给大小姐,让她忙活几个月,就没空管其他业务了。”

“我们哪有这种业务啊,看起来重要又没什么关系。”于总想来想去都没想到。

“当然有了,”黄文斌提醒他,“蔓莎服饰不就是了吗。”

“啊~”于总一听就明白了,“年轻人脑子就是快!我们业务部怎么没你这样的呢。你赶紧让大小姐去搞这个吧,我在后面全力支持你,以后大小姐去总公司,你也别回行政部了,太浪费,来我们业务部。”

“喂喂,有你这么挖人的吗?小黄可是行政部我最看好的年轻人。”李健说,“小黄你好好干,以后我这位置就等你接班。”

接班个屁,黄文斌忍不住撇嘴,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行政部的副主任郭文星,乃是李健的表侄子,那才是李健属意的接班人。上辈子李健为了举荐他做跟行政部主任,总经理硬顶,一直闹到丁六根那里。李健还和丁六根说我给你们丁家辛辛苦苦卖命几十年,推荐个接班人都不行?结果他被丁六根狠狠地骂了一顿,彻底投闲散置。

现在想来,黄文斌几次没能正常升级,李健只是在黄文彬面前说说好话,什么实际动作都没有,根本就没给黄文斌争取过。以前黄文斌是不懂,现在一看,李健压根没一句实话,也不知道上辈子怎么给黄文斌留下‘他是一个好人’的印象。这样也好,以后坑了李健,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黄文斌回到总经理办公室,刚一进门,就看见丁诗诗盯着他。“总经理。”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

“他们怎么说?”丁诗诗开门见山。

“他们……啊……那个都没说什么啊。”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这么直接,“他们都很拥护大小姐的决定。”这样说好像太假了,得找些理由,“财务本来就要总经理签名,苗总肯定不会反对。就是罗总说了几句怪话,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总经理要管人事那是天经地义,只能按照大小姐说的办。还有另外两位副总……”

“谁跟你说这个。”丁诗诗打断了黄文斌,“我今天穿的这个衣服怎么样?他们有没有说什么?今天早上可烦死了,究竟是穿裙子好呢,还是穿西裤好呢?是穿修身的呢,还是穿正式点的。换了一个多小时才选定这套意大利师傅手工订制,他们对我这套衣服有没有什么说法?”

黄文斌发现,就算自己死过一次还穿越回到过去,对女人的想法依然是摸不着头脑。丁诗诗头一天上班就抢走了人事权,拿回了财务权,让几个副总经理躲在办公室里抽烟商量,可丁诗诗最关注的,居然是自己的衣服。

第12章 . 蔓莎服装

“这衣服,这衣服当然大家都说好,很漂亮,很有气质,很合身,很高雅,很……”黄文斌纯心想要拍马屁,可搜肚刮肠也没找出几个好词来,“总之就是很好看,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衣服。”想一想似乎不太恰当,又说,“其实仔细一看,也不止是衣服漂亮,主要是大小姐长得好,身材好,所以才有这个效果。”

“看来效果还不错,没有枉费我的一番心血。”丁诗诗坐着大班椅,两条又白又直的长腿架在桌子上,黄文斌忍不住多看两眼,丁诗诗就说,“别看了,这是Prada的高跟鞋,没你这么大号的。”

谁在看高跟鞋啊,黄文斌在心里吐糟,再说没我这么大号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想买来自己穿咩?黄文斌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嗜好。“总经理,现在快要年末了,财务人事都很忙,业务很多,您是要全部过目呢还是重点挑出什么来?”

“真是麻烦……全拿过来吧。”丁诗诗在椅子上扭来扭去,不断变换方位展示双腿,“人事还好,财务才麻烦呢,我对公司财务一窍不通,万一他们坑我怎么办?”

那你还拼命把财权拿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他说的是:“反正苗总也要签字,财务的单据随便看看就行,以后等熟悉了才能看出门道了。”反正业务部会踩着额度来报销,多几千少几千的,分下去每个业务员也就是两三百快而已。“倒是人事那边,现在要出绩效评价,这可一点都不能马虎,关系到以后能不能提升级别。”

最重要的是,罗总最喜欢在绩效评价里面玩花样,有一次黄文斌接了个紧急任务,几个被派来的实习生出工不出力,黄文斌狠狠地骂了他们一顿,总算是赶在限期之前完成了。结果绩效评价里面就被写上‘虽然能出成绩,但下属怨言很大。’有机会可以升行政部杂务科副科长的时候,就被罗总以‘需要加强领导能力’为理由否决了。

“我哪知道公司谁表现好谁表现不好。”丁诗诗说。

“这个很容易,如果只有评分的,那一般没什么问题。”黄文斌说,丁六根花了大钱搞的这个人事系统,毕竟不是全无作用,“但是如果有评语,特别是那种半咸不淡的评语,就有问题了。”

“半咸不淡的评语?比如说呢?”丁诗诗问。

“比如‘有时候不注意个人卫生’,或者‘喝酒的时候控制不住自己’。”黄文斌给丁诗诗详细解说,不注意卫生刷掉了一个公司的十年老员工,把罗总的外甥送上了仓管的位置,喝酒控制不住自己更是打掉了12年业务部成绩最好的精英,让罗总以前的司机成了业务部第一组的组长。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站了起来,“要不是有你在,我自己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弄清楚这里面的道道。有评语的绩效,我全部都打回去,让罗总慢慢忙乎。”

“这也不好,太不给罗总面子了。”黄文斌说了一大通话,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导到这里来,“只要找个借口,把那些绩效全都压下来不签名,罗总自然会着急。等到12月31日系统就要关闭了,再把他找过来。就说时间来不及了,评分照算,评语先不要,他就明白了。”

“啊,原来还有这一招啊。”丁诗诗说,“你真的是实习生吗?怎么什么都懂。”也不等黄文斌回答,连珠串一样说下去,“可是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好呢?绩效的话,应该是年底最重要的任务之一,有什么样的借口可以拖着不批绩效呢?”

“那当然有了。”黄文斌说,“我们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大客户,叫做蔓莎服装,每年都要做几百万,可是今年他们一单生意都没找过我们,还欠了我们老大一笔钱,幸好开拓了几个新客户,营业额才没有下降。大小姐可以借口去要账顺便挽回客户,就可以把绩效的事情拖着了。”

这当然不是实情,蔓莎服装其实是个空壳公司,几家中小型服装制造厂商的公用马甲。去年有一单生意大亏特亏,只能破产处理掉。东升公司生意额没少,因为客户还是那些客户,只是换了个马甲而已。

“哦?他们欠我们多少钱?”丁诗诗问。

“我记得似乎是五十三万。”黄文斌说。这些钱是东升公司历年来的业务往来积款,其中大多数都是虚账。现在蔓莎服装破产了,东升公司上下都十分清楚,这几十万是根本拿不回来的,财务那边都做了相应的坏账拨备。外贸就是这样,碰上合适的单子,利润非常丰厚,但要是倒霉,随时都会大亏一笔。

“五十三万?今年公司的利润才一百万多一点,要是我们能够把这五十三万拿回来,利润马上就上升一半啊!”丁诗诗想得十分美好,预计利润是130万,加50万,那就是一百八十多万,勉强也算是达成了自己‘把利润提高到两百万’的许诺。“这个蔓莎服装在哪里?我们赶紧过去看看。”丁诗诗斗志昂扬。

蔓莎服装在开发区一个角落里,和其他几十家小公司挤在一栋不大的楼里。装修破旧,大门紧锁。“这个就是蔓莎服装?那个每年跟我们做好几百万生意的蔓莎服装?”丁诗诗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像,“这种公司别说几百万生意,几万块我都不放心。难怪被人欠了几十万,完了完了,这几十万肯定要不回来了。”

“做外贸的公司都是这样的,只要有客户有供应商就能做生意,生产啊验收啊运输啊都是外包的,租那么大的办公室有什么用。”黄文斌说,“你看我们东升,虽然也有一百多个人,不过业务部的只有二三十嘛,人家这些公司业务没这么复杂,财务部只要一个会计一个出纳,人事部要个签合同的,行政部弄几个大妈扫地换灯管,剩下全是做业务的,也就十几个人。”

“就算是几个人,这也太寒碜了。”丁诗诗上前一按门铃,却是连声都没有,只好拍门,用的劲也不大,那门哗啦哗啦的险些没倒下来。等了好一会儿,里面根本没动静,只好回过头来问黄文斌,“这怎么办呢?”

“没关系,我们直接找蔓莎服装的老板张利华。”黄文斌说,“我知道他住在哪里。”张利华是蔓莎服装的大股东,董事长兼总经理,任谁听起来,都觉得张利华是蔓莎服装实实在在的大老板。其实这人只是个人头户,真正的老板是张利华的父亲。

黄文斌不知道张利华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张利华是其中最不成器的一个,所以被分派做蔓莎服装这种马甲公司当老总,每天的活动就是在各式各样的报表上签名盖章,剩下的什么都没有,连买个快餐都要自己出钱,拿到发票才能报销。

丁诗诗当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内情,兴致勃勃的回应说:“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张利华住在郊区一栋农村自建房里面,面积虽然不小,但设施非常陈旧,外墙瓷砖只贴了三面,还有一面不是对着路就不管了,长满了斑驳的青苔。走到门边,两只中华田园犬(又称草狗)大声叫起来,把丁诗诗吓了一跳。

“这里有狗啊!”丁诗诗躲在黄文斌身后,“这里的狗怎么乱窜。”

对此黄文斌非常无语,两只矮小瘦弱的草狗,加起来都不知道有没有三十斤。况且这两只狗还被关在屋子里呢,根本出不来。“别怕。”黄文斌安慰完丁诗诗,冷着脸走到门前,大力拍门发出砰砰几声,那两只狗吓得夹起尾巴躲到一边去了。

“果然还是你靠得住。”丁诗诗离得远远的给黄文斌加油,“基哥加油!”

谁是基哥啊!我什么时候变成基哥了啊!为什么是基哥啊!是公鸡母鸡还是玻璃基啊!还没等黄文斌反驳,门里面就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睡眼惺忪地问:“你们找谁啊?”

这人花白头发,皮肤黝黑,脸上带着老实巴交的神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是穿越过来的,早就见识过他的真面目,一点都不客气,“就是找你啊张总。”

“张总?”那人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别人,才说,“什么张总?”

“你不就是蔓莎服装的张利华张总吗?”黄文斌说。

“什么张总啊,蔓莎服装那情况,谁都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在那里挂个名好买社保医保,从来都是我哥我姐在管事。”张利华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就是找不到眼前这人的任何印象,“再说蔓莎服装现在都要破产了,还总什么。你是谁啊?”

“我是东升公司的,”黄文斌侧身指了指丁诗诗,“这位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新任总经理丁总。”

“丁总?”张利华一看就认了出来,打开门走过去和丁诗诗握了握手,“您是丁老爷的大小姐诗诗对吧?”

第13章 . 欠款

“啊?你认识我?”丁诗诗问。

“认识认识,前两年你20岁生日的时候,从美国回来办舞会的嘛。”张利华说,“您父亲邀请了我哥,我哥正好在外地出差,实在赶不回来,是我代他去的啊。当时我还送了一只很大的玩具熊给你啊。”

丁诗诗倒是记得那个玩具熊,土气得要死,做工又差,太大了塞哪儿都不行。记起了玩具熊,顺带也记起了送玩具熊的人,虽然不记得名字,模样就是眼前这个没错,那天张利华穿了西装,满满的都是沐猴而冠的感觉。

能到丁诗诗的生日舞会,再怎么沐猴而冠,那也是是生意场上的。生意场讲究的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没见过面的都能装出一副老朋友样,张利华这样真有渊源的,更加要亲热些。

“啊啊,我想起来了,张叔叔嘛,我肯定认得。就是今天你穿的衣服比较……这个有特色,所以一下子没认出来。”丁诗诗笑着掩饰,“小斌,今天真巧,居然碰上了张叔叔。你告诉我名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黄文斌当然知道他们两认识,要不然也不会和丁诗诗两个人就跑过来。一个是刚回国的大小姐,一个是公司实习生,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说自己是总经理和总经理助理,有谁会信啊?

“我父亲和你父亲是一辈,就别叫我叔叔了。”张利华说,“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大哥,要不然叫我张三也行。”

“张大哥。”丁诗诗张口就来,没有一丝犹疑。

“你们两位进来喝杯茶吧,别站在门口了。”张利华说着把他们两个带到楼上,坐到阳台上,摆出茶壶茶漏盖碗公道杯平品茗杯闻香杯茶虑手托等等一大套东西,开了一瓶法国矿泉水,煮水洗茶烫杯泡茶一整个流程下来,足足半个小时黄文斌和丁诗诗才喝到茶。

“好茶!这是大红袍母树上的茶叶吧。”丁诗诗赞不绝口。

“母树上茶叶我哪里弄的到。”张利华哈哈大笑,“这是二代亲本上的茶叶。诗诗你能喝出来,也很了不起。”

黄文斌只觉得这茶又苦又涩,又小又烫,一口喝下去,恨不得找一瓶雪碧来灌一嘴,什么母树二代大红袍,完全喝不出来。这人痴迷茶道,黄文斌是知道的,要是不管他的话,光是茶叶的事情就能说个十天半月的。

“张总,这蔓莎服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懂装不懂,把谈话引入正题。

“诗诗你是刚从国外回来,小黄也是刚刚加入东升的吧,难怪会不清楚。”张利华说着轻轻地喝了一口茶,含了好一会儿才吞下去。

迟迟听不到下文,丁诗诗有些不耐烦,拿眼色催了一下黄文斌,让黄文斌开口。黄文斌知道这其实是张利华的习惯,接着喝茶的时间来整理思路。这人脑子并不是很快,要是不让他想清楚,说起话来会颠三倒四言不及义,所以黄文斌假装没看到丁诗诗的眼色,让张利华自己思考。

足足一分钟之后,张利华终于开口了:“蔓莎服装呢,是为了做高风险的出口业务而专门建立的公司。这个公司没有一点自己的资产,仓库是租的,车队是租的,连办公室都是租的。生意做成功了有利润,立即抽走,绝对不留一分现金在账面上。”

“这不就是……这不就是皮包公司吗?”丁诗诗听懂了。

“没错,蔓莎服装是一个皮包公司。”张利华没有否认,“而我呢,就是我爸选出来做这个皮包公司名义老板的人。公司盈利了,我不会拿到一分钱利润,公司亏损了,我也不会有一分钱损失。所以你们找我是找错人了。”

“这样啊?那我们应该找谁呢?”丁诗诗问。

“去找我哥,他才是实际运营者。”张利华说,“不过你们找他也没用,前一阵子我们有一批出口到欧洲的货被人化验出什么超标,赔了一大笔,现在蔓莎服装什么业务都没有了,就等着破产呢。”

“啊?”丁诗诗很是失望,“那东升借给蔓莎服装的几十万怎么办?”

“凉拌呗。”张利华说,“蔓莎服装都破产了,清盘也清不出多少钱来。”看着丁诗诗的脸色不太对,又解释说,“我虽然只是个挂名的,东升那几十万也略知一二。里面有十几万是最后那一单生意的服务费,生意做成功了当然有,没做成功这个怎么算?”

“哪还有三十几万呢。”丁诗诗说。

“剩下那三十几万,里面有一半是往来款,真要结算了,至少没几万块。”张利华说,“我们跟东升的生意额度这么大,应该有很多优惠的,只不过那一单生意停了以后还没结算,要是借算了,又要消去十几万,真正的欠款,应该是二十万不到。”

“二十万不到?那没什么意思啊。”丁诗诗心凉了半截,就算全收回来,也只能提升百分之十几的利润,何况这种情况,人家怎么可能给钱?公司肯定是有限责任公司,上法庭也追不到个人头上。蔓莎服装破产清盘,能有几块钱?分到东升的,那就更少了。张家也是出口贸易的大户,和丁六根有很多合作,也不会为了十几万撕破脸皮。

“是没什么意思。”张利华说,“要不这样吧,蔓莎服装还有几笔欠款没有拿回来,要是拿回来了,我第一时间还给你。也不多,就几万,一两万说不定,两三万说不定,五六万也不是没可能。”

“太谢谢张大哥了。”丁诗诗无精打采的说,几万也比没有好,不过也就是比没有好而已。丁诗诗跑去米兰伦敦购物,一次也要花好几万呢。

“不过我们要签好合同才行,钱一到账立即转过去,耽误几分钟,债主就得全扑上来。”张利华说,“我先说好,合同上可要列明,欠东升的钱就这么一次过算了结,下回可没有了。”

“那……好吧,”丁诗诗想了想,“我回去和苗总商量商量。”

“尽快啊。”张利华说,“这笔钱很快就要到了,也就是这两个星期的事情。”

回到公司,丁诗诗就把苗总叫到办公室里,开门见山的问:“我们和蔓莎服装的欠账是怎么回事啊?”

“那个啊?”苗总很满意黄文斌的工作效率,“蔓莎服装原本是我们的大客户,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今年一次都没来找过我们,还欠着我们五十七万的款项没给呢。”

“我去找蔓莎服装的老总问过了,人家说压根没这么多。”丁诗诗说,“人家有一个大单子做砸了,现在都快破产了。着五十几万里面有十几万就是最后那单的尾数,按照一般规矩,做砸了的生意不收尾数,就算收也只能收个成本价,那单生意我们回本了没有?”

“回本倒是回本了。不过这个一般规矩,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大家还是朋友,那就一般规矩,现在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谁还跟他们讲规矩啊。”苗总瞪了黄文斌一眼,怎么这么快就让丁诗诗明白了真相。

“不但那十几万,还有十几万是往来款,十几万是应该给人家的优惠,真要收的钱,不过是十几万而已。”丁诗诗说。

“额……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往来款什么的,也得点清楚了才能作数。”苗总说,“优惠什么的,在合同上那是一定要给,不在合同上的,给了是情面,不给那也很正常啊。我们和蔓莎服装无亲无故的……”

“什么无亲无故!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吧!”丁诗诗怒气冲冲的说,“张家和我们这么多来往,揪着十几万不放算什么意思?”

“这个……这个……”苗总十分尴尬。

“这事真是麻烦啊,张家不能得罪,可是这十几万要不回来,损失也太大了。”丁诗诗说,“看来这一段时间,我是要忙着蔓莎服装的事情了,其他业务你们多担当,我可能没空。”

把苗总赶了出去以后,丁诗诗又把腿伸到桌子上,叹了一口气,“总算是达成目标了,可以拖着人事部的绩效不签名,也没人能说什么。这么一会儿就想出这么个好法子来,我真是天才,不去一次巴黎都对不起我自己啊。”

黄文斌一听有些着急,这和剧本不一样啊,连忙问:“张总说还我们几万块钱那事怎么办呢?”这事要不赶快处理,他可就弄不到钱了。

“这个啊?过两天你和苗总说我已经和张叔叔谈好了,那笔债务我五千块钱买断了。”丁诗诗说,“我会让我律师给你发一份协议,你让苗总签了就行。”

“五千块?”黄文斌吃了一惊,“张总不是说有好几万吗?”

“他说好几万就有好几万了?他交给我好几万,你就给公司好几万?你这也太天真了。”丁诗诗嘲笑黄文斌说,“这笔账很明显是被他们列入了坏账,已经不打算要回来的。现在还能当五千块,已经便宜他们了。”

果然是资本家的女儿,挖社会主义墙角薅社会主义羊毛的功夫杠杠的……似乎有些不对,她挖的是她爸的墙角,她爸是资本家,应该叫做挖资本主义墙角薅资本主义羊毛。不管了,反正是资本家内部的事情,和黄文斌没关系,而且对黄文斌的计划还很有帮助呢。

“那好吧。”黄文斌说。

“好了,我先去逛街,哎,我们这儿逛街真没意思,名牌店没几家,还分散得零零落落的,没法子一次逛完,真是落后啊。”丁诗诗说,“你去打听打听苗总还有其他几个副总对这事怎么看的。”

第14章 . 计划

苗总正在他的办公室里和其他三个副总经理吹嘘:“眼看大小姐就要不管蔓莎服装的事情来搞东升的财务和业务,我急中生智,灵机一动,告诉她蔓莎服装是张家的产业,张家和丁老板关系这么好,肯定不会拖欠我们的钱。大小姐这才下定决心处理这事,我看过年之前她都没工夫管我们了。小黄你说是不是啊?”

“是啊,全靠苗总了。”黄文斌说。

“大小姐真的决定这一段时间主力去弄蔓莎服装?”李健问。

“那当然,我出马还能有假的,大小姐的注意力完全被蔓莎服装吸引住了。”苗总自吹自擂,“马上就下了决定,要把蔓莎服装欠我们的钱追回来!”

其实她决定去巴黎购物,黄文斌默默地说。“苗总,你觉得这钱能追回来吗?”黄文斌问。

“哪里可能呢,蔓莎服装都要破产了,还能怎么追?人家这是有限责任公司,又不是无限责任的个体户。蔓莎服装欠着别人好几百万呢,我们这十几万算得了什么?”苗总说,“我们早就把这笔钱拨入坏账里面了。等蔓莎服装正式破产,这笔债务就可以注销掉。”

蔓莎服装是不会破产的,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它还没破产。“那么这笔债务一文不值?”黄文斌又问。

“一文不值。”苗总说,“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我就是想着要是能拿回一些钱来,也算是不错。”黄文斌说,“至少可以给大家发奖金。”

“发什么奖金啊,就算你拿回10万块钱,律师费什么的至少几万吧?所得税你要交两三万吧?总公司得抽几万吧?剩下最多万把块钱,平均到全公司一百多人头上,也不过是一人几十块,有个屁用啊。”苗总说。

“要是你真的可以追回钱,我建议你先低价把这笔债权买下来。”于总说,“然后追到多少钱都自己赚了。”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能有一点点可以要回来的可能性,黄总早就自己买下来了……”李健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你不会有什么法子可以拿钱吧?我告诉你可千万别想着独吞,见者有份啊!”

“见者有份!”几个副老总一起说,“这里五个人,一个都不能少。”

原来不止丁诗诗一个人打这主意啊,黄文斌觉得自己很没良心了,也不过是想先把这些钱借来用几年,被发现了就还回去。这些人倒好,一下子就想据为己有。“倒是有些希望,不过只有几千块钱。”黄文斌说。

“几千块钱啊?”几个副总纷纷摇头,“不过几千块也好,至少能吃一顿。”

李健还说:“是不是张总答应了清盘的时候优先给我们啊?这靠不住的。清盘是清盘小组说了算,债务人没什么权力。”

“管他呢,反正我们也没期待。”苗总说,“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了。这样吧,我去把蔓莎服装的债务弄出来,这里五个人,每人出200块,就一千块钱吧。”说着掏出两张红色的毛爷爷放在桌子上,“以后赚了多少,都按照这个比例分配。”

“这不好吧,”李健也掏出两百块钱来,“光是蔓莎服装的债务,这也太引人注目了。不如弄多几个债权一起打包。”

“弄多几个债权没问题,不过这多出来的成本怎么办啊?”于总打开钱包,看了老半天,“没有这么多现金啊,刷卡行不行?”

“两百块钱你都没有?”罗总一边说一边掏出鼓鼓囊囊的钱包,拿出厚厚一叠人民币,从里面掏出四张人民币,“以为这是香港呢,哪里都能刷卡,你的钱我帮你出吧。”于总的老婆拿了香港的永久居民,把没断奶的儿子也带了过去,弄得于总儿子连普通话都说不好,他们几个经常用这事和于总开玩笑。

“没成本的,我去打包几个能收回钱的债务不就行了。”苗总把钱全都收起来,“也就是过一遍然后费点劳力。小黄你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

过了一会儿黄总回来了,拿着一分红同摊在黄文斌面前,“我找过了,弄出来十五个债权,总共是一百二十七万,现在卖给你,只要三千块钱。要是全部都收回来,你可就发大财了。”

“那究竟能收回多少钱?”黄文斌问。

“两千块钱肯定没问题,要是你用点力,四五千也说不定啊。”苗总说,“三千扣掉我们这八百,你只要给两千二,我就直接从你工资上面扣了啊。蔓莎服装那边能拿一笔,剩下的就是稳赚不赔了。”

黄文斌看了看那几笔债权,除了蔓莎服装这个,其他都是一分钱都收不回来那种。就算是蔓莎服装,其实本来也是收不回钱来的。上辈子他经常被指派去财务部帮忙,对此知道得很清楚。

有那么一瞬间,黄文斌还以为他们真的处事公正呢,大家出一样多的本金拿一样多的收益,黄文斌跑腿,他们提供方便。这么想果然是太天真了,原来还是陷阱,他们想让黄文笔平白无故多出两千块钱——人事部罗总可能有些糊涂,但四处帮忙的李健肯定知道一点,苗总是管财务的,于总是做业务的,这些债权收不回钱来,当然不会不清楚。

这也没关系了,这里面能榨出来的钱可不是两三千。黄文斌摸出笔来签了名,才发现上面写的日期是2007年2月3日,“不是现在吗?”他问。

“那当然不是了。”苗总说,“这段时间还要靠蔓莎服装的事情拖住大小姐呢,等我们弄完钱过年再说。”

黄文斌掐指一算,这可来不及啊。要是真的能用三千块买下这笔债权,可真是赚翻了。可惜2月3日太晚了,那时候水落石出,轮不到黄文斌来赚这个钱。这事还是要另外想法子。

于是黄文斌扬起三寸不烂之舌,想要说服几个副老总把日期提前。可是全部人都不同意,说来说去,苗总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秒杀了:“小黄,卖债权这种事情,可不是我们几个副老总说了算,得总经理签名才行的啊。现在总经理还想着把这五十几万收回来呢,你就想三千块买走?”

第二天黄文斌就接到了丁诗诗用来购买蔓莎服装债权的协议,上面写着的俨然是他的名字。

“我已经签字盖章了,到时候你找苗总签个名就行。”丁诗诗说,“等一会儿我就上飞机,后天回来,你不要和别人说我去巴黎了啊,就说我去找张家商讨欠款的事。”

“为什么上面是我的名字啊?”黄文斌问。

“当然是你了,不是你难道是我啊?我身为东升公司的总经理,怎么能从东升公司低价买债权呢?这是利益输送好不好,违反公司法的。”丁诗诗说,“你就不同了,你只是一个实习生,买了也没事。你买下来以后这笔债务就是干净的了,我已经安排了一个专门追债的公司给你,只要签个合同,就可以帮你全程追债。收的钱就算是服务费,不违反公司法。”

“紫月公司?”黄文斌又问。

“是啊,我昨天逛街的时候顺便去注册的。”丁诗诗说,“好在工商局税务局都有认识的人,要不然成立这么个公司得好几天呢。”

现在可是2006年,成立一家公司,手续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说别的,上辈子肖蕾那个包子铺想要转正拿个营业执照,前前后后忙乎了半年都没拿到。“为什么这么麻烦?直接找个不在公司任职的亲戚买下来不就完了。”黄文斌问。

“亲情是很重要的。”丁诗诗说,“我不会让它受到任何伤害?”

“大小姐我没听懂。”黄文斌上辈子加这辈子五十多年的人生经验(能这么算吗?)硬是没弄懂丁诗诗的逻辑。

“这种鼠窃狗偷的事情,不可能签文字合同。到时候我找了个亲戚,张利华还了钱,我的亲戚就会面对一个诱惑,是把这几万块钱合理合法的揣进自己兜里呢,还是把钱完完整整的还给我。”丁诗诗说,“就算我亲戚最后抵制住了魔鬼的诱惑,只要他有这么一瞬间的犹豫,我们的亲情也是受到了伤害啊。”

切,就是信不过自己亲戚嘛,还说得这么大义凌然,黄文斌在心里鄙视她。

“万一这个亲戚倒霉了急需用钱,他就会想,哎呀那时候不把几万块还给诗诗就好了。这么一想,我们的亲情又受了伤害。”丁诗诗说,“他也许还会觉得我全靠他才能赚这几万块,一想我才分给两三千,顿时就会心里不平衡,觉得我处事不公道。他还会什么事都找我要关照,什么孩子入学啊老婆退休啊父母看病啊,都理直气壮的来找我。这么多要求我肯定会不耐烦,对他的印象就差了,更加伤害我们的亲情。万一要是他真的把这几万块钱贪污了,我还得找人砍了他的手,这亲情受的伤可就大了。”

第15章 . 借钱

听着这话黄文斌不寒而栗,刚才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机会花几千块钱把债权买下来,然后到张利华那儿拿到几十万赚上一笔。现在看来真是不切实际,李健那帮副总不用说,时时刻刻想着坑黄文斌一把,丁诗诗更加是连亲戚都信不过。

就算黄文斌发挥自己穿越者的优势虎口拔牙,把这几十万弄到了手,立即就要面对副总经理们和丁诗诗的联手攻击,说不定就没了几条手脚,人一共才两只手两只脚,要是断了几根,就算拿到几十万又有什么用?

有钱人可不只是有钱,跟着钱来的,还有无数的肮脏手段,黄文斌一点都不想领教丁家的黑暗面。看来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把这几十万借来用几年,赚上一百几十万完后再还回去。

只要利息给得多,相信丁诗诗是不会介意黄文斌赚点小钱。打定了主意之后,黄文斌就开始付诸行动:“大小姐,我打听到了张家的一点内幕消息。”

“哦?什么内幕消息?”丁诗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张利华也是基佬?”

“我是说能赚钱的内幕消息。”黄文斌说。

“能赚钱的内幕?”丁诗诗的八卦之火更加高涨,“能赚多少?我给你分一半。”

“这个太多了。”黄文斌明知道丁诗诗是在说笑话,干脆也不贪心了,“我估计可以把蔓莎服装那五十七万的欠款全都拿回来。”

“你拍到张利华包二奶了?”丁诗诗问,“这也不对,就算拍到张利华包二奶,也不值五十七万啊。张利华又不是公务员,他是个做生意的,老婆也不怎么厉害,被人拍到包二奶也没什么,十万八万顶天了。除非你是拍到他大哥张利国包二奶,张家才可能出五十七万来买。”

丁诗诗昨天对张利华一无所知,今天连张利华老婆不怎么厉害都如数家珍,可见昨天她不单只去逛街了,还去打听了张利华的背景。要这么说的话,也许这次出国她也不是单纯去巴黎购物吧。

“当然不是那种东西,我真的有把握让张利华出五十七万。”黄文斌说。

“好吧,你想要什么?”丁诗诗看黄文斌不像是在说笑,也认真起来,“如果你真的能够让张利华完全偿还我们的债务,我需要给你什么奖励?”

“也没什么。”话题如此真白,黄文斌倒是有些扭捏起来,“我就想大小姐你刚来,要是立即把钱弄回来,肯定有人说大小姐你是运气好才碰上,不如先把钱借给我,过几年再拿回来,把公司的业绩冲上去。”

“利息就归你了是吧?这个条件倒是不高。”丁诗诗说,“到底是什么消息?”

“是这样的。”黄文斌把消息告诉了丁诗诗。

丁诗诗张大了嘴巴,好半天都没合拢,终于回过神来之后,对黄文斌说:“是不是真的?这事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当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偶然知道的,我有个朋友,父亲得了癌症,开了刀情况不好,被送到ICU抢救。”说到这里黄文斌心中一疼,他当然没有这样的朋友,唯一一次去ICU,是上辈子他自己的父亲住了进去,“他们家上有老下有小的忙得一塌糊涂,我经常去帮忙,有一次就撞见了,还听到了几句他们的谈话。本来也没什么用,谁知道大小姐你要去追蔓莎服装的欠款”

“原来是这样,你可真是走运。”丁诗诗啧啧称奇,“听到了几句,就刚好听到了最关键的几句。其实你是认出了张家的人,然后每天持之以恒的窃听,最后才听到这个关键情报的吧?”说着语风一转,“不过,你还是太天真了。”

听到这话黄文斌吓了一跳,太天真了?自己有什么地方漏算了吗?张利华不会给钱?他把这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好像没什么漏洞啊,到底是哪里太天真了呢?

“这么大个消息,你居然只想用来追五十七万的欠款?”丁诗诗的语气十足十的恨爹不成刚,“太天真了,太小儿科了,你有点志气好不好!区区五十几万,就糊住了你的眼睛。”

什么区区五十几万,五十几万已经很多了好不好!就算放在六七年后,五十几万也足够买房子的首付了啊,要是买车都可以买豪车了!买了豪车撞死人,也就是赔五六十万。放在现在更不用说,一平米两三千块钱的房子,五十几万能买两百多三百平呢。

“那还能用来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能做的事情多了,比如说,比如说……”丁诗诗比如了半天都没比如出来,“一时半会和你讲不清楚。这事我要和我爸商量一下。你放心好了,给你的回报绝对不止你要求的那一点,五十几万几年的利息,能有多少啊。”

我要的不是利息啊,我是要用那五十七万投资房地产啊!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惜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好勉强回应:“按照一分利算,五十几万一年也有五六万了啊。”

“行了行了,”丁诗诗打通电话,“爸,你在哪里啊?我立即去找你……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啊……我不是要买法拉利……当然也不是蓝宝坚尼,和车没关系……我当然也不是要买船,我买个游艇干什么啊!我根本不喜欢钓鱼!我过去和你说!”

关上电话以后,丁诗诗看了一眼黄文斌,“你跟我一起走。”

丁诗诗把黄文斌带到了家里。和黄文斌想象的不同,拥有无数生意的亿万富豪丁六根并不是住着别墅,甚至都不是新小区。他住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里,到处都是大树和草坪。十几只小鸟站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虽然是市区中心,却犹如身处深山老林一般。

上辈子他连丁六根都没见过几次,当然不会来过丁六根的家里。现在一看,丁六根的房子很大,装修很豪华,可绝对衬不起丁六根的身份。这只是一间两百平方不到的旧房子,还是在七层步梯楼的三楼。

进了门,丁诗诗就把黄文斌仍在大厅,走进一个房间里面,就没动静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有些惴惴不安。等了好一会儿还没动静,黄文斌忍不住了,走到房门口偷偷看一眼。

嚓!这压根就不是什么房间,而是一条过道,在过道的尽头有一条楼梯,直通楼上。刚才黄文斌还说不够豪华不够大呢,原来这是一个复式套房。

往房间里面看一眼还好说,上楼梯可就太过分了,黄文斌只好规规矩矩的回到沙发上坐着。等了十几分钟2,忍不住把手机掏出来玩,看了一眼又放回去了——2013年随便一个几百块的山寨机都有四五寸的触摸屏三四个核心,玩游戏上网都顺畅,可是2006年的手机,屏幕小游戏少效果还不好,上网简直就要瞎眼,实在没法子玩。

客厅里倒是什么设备都有,大屏幕液晶彩电,DVD豪华音响,但是人家没说,黄文斌总不好自己去开。这些富豪也是没文化,别说报纸了,连张带字的纸都没有。无聊之下,黄文斌只好去看包装盒上面的说明书,茶叶,陈皮,杀蚊气雾剂,鼻炎通?

他忽然想起来,丁六根是有鼻炎的,为此很是苦恼。不发作的时候只是鼻塞不通气,发作的时候整天流鼻涕打喷嚏,纸巾不离手,十分影响形象。可不论怎么都治不好,几百上千的葡萄籽油吃了无数,还打针吃药动手术,效果也不怎么样。

最后找到了个老中医开了方子,效果很好,丁六根再也不会打喷嚏流鼻涕了。于是他大为感动,决定大力振兴祖国传统医学,投资了上百万修建了一个中药厂,专门按照这个方子生产鼻炎药。

可生产出来的鼻炎药和别家的效果没什么区别——光给丁六根一个人吃,可以根据丁六根的身体条件调整药方,精选最好的原料仔细制作,而一旦大规模生产,那只能用普通药方普通原料,怕引起不良反应,还要削减用量,效果自然就不行了。

药品批号始终弄不到,治疗效果又不是特别好,成品卖不出去积压了一大堆。可是是几百万投了下去,总不能打了水漂。丁六根就发动方方面面的关系到处卖药。作为丁六根的下属公司,东升自然也跑不掉,分了十几万的货。

公司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黄文斌,有一阵子就是负责这个鼻炎药的推销,专业不对口,资金人手都没有,卖来卖去都没卖掉多少,绩效一塌糊涂,年末奖金都被扣了一大半。

一想起丁六根这么瞎胡闹把自己害惨了,黄文斌就下定决心要坑他一笔。要怎么坑呢?黄文斌要推销鼻炎药,对原始配方那是倒背如流。先把药抓了磨成粉,然后去找个江湖术士冒充神医,把神医介绍给丁六根,把药给丁六根做好喝下去。

这药在别人身上也许不好使,在丁六根身上肯定灵验,总不能穿越了丁六根身上的病也换了,所以不用先收钱,治好了再收。事先说好五千块钱一副,最多十副就能治好。丁六根吃了十副药,当然会大大的好转,就跟他说最好再吃十副断根,不过不吃也可以。五万块钱对丁六根不算什么,他当然会吃,这就是十万块了。

第16章 . 策划

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丁六根肯定会对药方感兴趣,他曾经说过想要五十万来买药方,但是那个老中医死都不同意,非要技术入股,献出药方在药厂里面占了20%的股份,结果药厂大亏特亏,老中医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算达不到五十万,来个四十万三十万也不错,只要是卖断的就行。黄文斌拿着钱袋袋平安,丁六根做亏了不关他的事,万一蝴蝶效应盈利了,黄文斌也不会去眼红。做实业不如搞金融,做金融不如搞房地产,未来几年什么投资都不如房地产升值快。

可是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问题,找谁来装神医呢?骗子混混满大街都是,再不济刘德也认识不少。可是这些人根本信不过啊,万一把那几十万吞了,黄文斌一点法子都没有。再想想丁诗诗连几万块钱都不放心交给亲戚,要是把几十万交给一个陌生人,他不吞没的几率有多少?

这实在是很难办啊,黄文斌正努力想办法,就看到丁六根和丁诗诗走了过来,丁六根还说:“小黄你也有鼻炎啊?”

“啊?”黄文斌顿时想到一个好主意,“是啊,我以前有鼻炎,后来好了。”

只要丁六根问一句‘怎么好的?’,黄文斌就可以开始忽悠了。谁知道丁六根压根没搭茬,而是说起了正事,“你带来的消息,我已经查验过了。”丁六根顿了一顿,“是真的。”

你这是寻宝咩,还‘是真的’。可惜黄文斌不能说出来,这时候中央电视台还没搞这个鉴定古董的节目呢。

“你做的很好,这个消息很重要。”丁六根说,“要是能够好好利用,说不定……反正这是一个契机。我这人赏罚分明,不论最后我的策划能不能成功,你的好处都绝对不会少。当然了,要是成功了,那好处更加是大大的有。”

换句话说,就是成功了给点好处,没成功随便给点好处,哎,要弄点钱怎么这么难呢。“我只是做分内事。”黄文斌意有所指,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丁诗诗,只是想从这件事里面拿点好处而已。

丁六根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很满意的点点头:“要是公司里人人都像你这样,下了班还能心存公司,我们早就成了五百强。你多为公司做贡献,公司就多给你机会。我为人人,人人为我,这是一个双赢。你刚加入,可能体会还不深,很快你就知道了。现在我就给你一个机会,你和诗诗去找张利华,你也不用说什么,当个背景。”

“说不定要做个证。”丁诗诗说。

“哪有这么无聊的。”丁六根说,“你们去吧,我这边有很多准备工作。好久都没有碰上这样的好机会,我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烧个屁啊,就丁六根这老胳膊老腿的,烧透了也冒充不了羊肉,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什么机会什么双赢,黄文斌就是想要借几十万来投资房地产好不好,他才不想跟公司双赢呢,明明自己一个人可以单赢,凭什么便宜公司。

黄文斌再怎么不忿,也只能跟着丁诗诗来到张利华家里。丁诗诗在车上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下车的时候就调整过来了,还和黄文斌说:“我爸调查过了,其实你根本没有同事父亲住院。”

黄文斌心里一惊,忽然反应过来,他刚出学校就去了东升公司,压根就没几个同事,丁六根要查再容易不过,直接问人事就行。他还是刚穿越没从惯性思维里挣脱出来,老以为自己毕业七八年了。

“那个,其实不是我同事,是我同学。”黄文斌立即想了个托词。

“你不用掩饰了,其实那不是你同事,也不是你同学,是你的基友吧。”丁诗诗一副‘我懂你’的眼神,“真是太可怜了,眼睁睁看着爱人的父亲遭受这样的厄运,却只能用朋友的身份忙里忙外。我爹本来以为你说谎,我解释了他才知道真相。”

真相你个头啊,这也脑补的太厉害了吧!居然还告诉了丁六根,这个误会也实在是太严重了吧!“没这回事,那真是我同学。”黄文斌说。

“你同学啊?好,叫什么名字,学号多少,我叫人去大学一查就知道。”丁诗诗说。

“这个这个……”黄文斌无话可说,他的同学很多,可要找个进过ICU的还真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配合他说谎。

“你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有事。”丁诗诗说,“我爸不会歧视你的,你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又不会耽误给公司赚钱,我爸才不会在乎呢。你又不是我,瞎担心什么啊。”说着按了张利华家的门铃,两只小草狗冲到门边汪汪叫,丁诗诗哎呀一声,躲到黄文斌背后,“这两只狗真是讨厌死了,你快把他们赶开。”

黄文斌上去吆喝一声,那两只狗就夹着尾巴跑到一边去了。

“你们来了啊,是不是欠款的事情有眉目了?”张利华走下楼,把门打开,“快进来快进来。”又对两只草狗说,“小灰,小花,认着点人啊,自己人叫什么呢,再乱叫,打你们屁股。”那两只狗就呜呜的叫,似乎十分委屈的样子。

上了楼,张利华也不着急说话,把那一大堆茶具拿出来弄了好一会儿,终于弄出三杯茶来。他把茶推到黄文斌和丁诗诗面前说:“这是白毛尖,高山野茶,你们尝尝。”

“好!”丁诗诗喝了一口,“实在是太好喝了,初尝好像白开水一般,可是回味甘甜,越喝越浓,真是奇妙。”

黄文斌也喝了一口,就是带点甜味的白开水嘛,你要回味甘甜,在水里面下点白糖不是更好?这有钱人的品味,黄文斌真是看不懂,他们究竟是真觉得这茶好喝呢,还是在装逼呢?

“小黄觉得这茶怎么样?”张利华偏要追着问。

“这个……我想起了一个笑话。”黄文斌不好意思直说,“我们乡下有两家人,一家是种橄榄的,一家是种甘蔗的,都夸自己种的东西好。种橄榄的就说了,我这橄榄的回甘最甜。种甘蔗的就说了,我这甘蔗比你的橄榄好,一口下去就很甜,等你嚼出回甘来,我已经先甜一会儿了。”

张利华和丁诗诗都哈哈大笑。丁诗诗笑了两声就急忙严肃脸色,张利华却是笑得把嘴里的茶都给喷了出来,连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黄你可真是有趣。”

等张利华笑完了,丁诗诗生怕再横生枝节,连忙转入正题,“张大哥,你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欠款的事情就先缓一缓吧。”

张利华神情一滞,随即若无其事,“诗诗你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吧?我家能有什么事。欠款的事情你还是抓紧办吧,这几天钱就要来了,我欠着星河两百多万,他们虎视眈眈的呢,还专门派了个人来追债。要是不赶紧安排好,我追回来的钱可就被他们全拿走了。”

“星河的老总和我爸也是好朋友,”丁诗诗胸有成竹,哪里会被张利华忽悠,“他刚才和我爸说呢,你已经和他们签好了合同,给他们二十万了结所有债务。而且这二十万已经实际到账了,换句话说,债务已经了结。”

“这个……星河只是随便举个例子,除了星河以外,还有很多欠款。”张利华越说声音越小,“我们家和星河合作十几年了,总要给他们一个交代。”

“除了星河,还有其他公司,也收到了张大哥你的报价单吧。”丁诗诗说,“我算了算,张大哥你已经花了五十多万来解决蔓莎服装的债务,看来并不想把蔓莎服装破产了事。”

“这个……你也知道现在欧洲现在法律越来越严,各种资格多如牛毛,没资格人家谈都不跟你谈。蔓莎服装开了这么久,拿到的资格不少,要是就这么关了,也很可惜。既然大家都愿意谈,那就维持下去呗。你们那笔欠款,我愿意出十万,20%已经是很优厚的条件了。”

丁诗诗想要‘微微一笑’,但是想起自己得到的消息,连忙把笑容收起来,绷着脸说:“张家三兄弟,您是最清闲的,张家遭此大变,您想要奋发图强为家里多做贡献,这是大孝,我父亲最佩服孝子。要是有什么能帮上忙的,我们丁家一定全力以赴。至于那五十几万欠款,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你在说什么?”张利华连装都装不出来了,难道那件事已经被知道了?不可能吧,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啊。难道是有谁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还是……自己的两个哥哥已经开始找外援了?

“张老先生遭此不幸,我们也十分难过。”丁诗诗问。

张利华铁青着脸,半天没说话,黄文斌都在防备着他忽然翻脸了,张利华的脸色忽然松了下来,还挤出几滴眼泪,一副十分哀伤的样子“哎,我爸都快八十岁了,也算是喜事。他刚发病的时候,我真是觉得天都塌下来了。”

第17章 . 股份

“您节哀。”丁诗诗说。

这就是黄文斌透露给丁诗诗的消息,张家的顶梁柱张老爷子,也就是张利华的父亲,睡觉的时候突发脑溢血,发现得太晚,全力抢救都没救过来,很快就脑死亡,靠着机器维持呼吸,只要机器一撤,随时都会翘辫子。

“我父亲已经不行了,我身为张家的子孙,一定要继承我父亲的遗志,把张家发扬光大。”张利华慷慨激昂的说,“我的两个哥哥两个姐姐已经把总公司的职权分完了,底下几十家分公司,全都没我的份。我只分到一点钱,一家公司都没有。不过也好,这个蔓莎服装是我父亲一手创立的,我要把蔓莎服装从零做起,让大家看到我的能力。”

事情只是如此简单吗?当然不是,不过后续的发展,黄文斌还没有说出去。不是他想藏私,实在是没法子向丁诗诗解释自己的信息来源。“张总当然是很有能力的。”黄文斌诚心诚意的说,他可是看着张利华怎么做大的。

丁诗诗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立即接上:“我们丁家十分希望能成为张大哥的助力。”

“非常感激。”张利华掂量了一下。丁家不算十分有钱,但是在外贸圈子里面影响很大,完全不符合张利华的标准,他是想选一家十分有钱但是不怎么做外贸的来合作。可是丁家都收到消息了,撇开他们也很难。丁家的名声也算是不错,合作就合作吧。

“既然如此,只好麻烦你们了。”张利华说。

“必不负所托。”丁诗诗十分认真的说。

“喝茶,喝茶。”张利华又开始泡茶了。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喝了几杯茶,就跟着丁诗诗告辞出门。上了车都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这就完了?”

“这就完了啊。”丁诗诗说。

“好像什么都没谈啊。”黄文斌说。

“万事开头难,我们把开头的工作完成了,已经是立下了大功啊。”丁诗诗说,“张家下属几十个公司好几千员工,要做的事情多如牛毛,你还想全干了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我们都完成一半了,你还想怎么样?”

“其实我都没搞明白我们究竟拿到了什么。”黄文斌说,丁六根说要帮助张利华,别的不说,首先就免了那五十几万欠款。要是黄文斌欠了谁几十万然后别人说不用还了,黄文斌肯定大喜过望立即答应下来,可张利华还考虑了半天才咬牙接受,这算什么意思?

“哎,毕竟是刚大学毕业的新人。”丁诗诗说得好像自己不是一样,“张家老爷子死了嘛,这还是你告诉我的呢。”

“然后呢?”黄文斌还是没弄懂。

“张家老太太一向都是不管事的,张家那么大个摊子就要散伙了啊。”丁诗诗说,“我们这儿做外贸,张家可是一面招牌。我们也是做外贸的,可是在张家的合作伙伴里面只能算是小字辈。现在张利华自己出来干,我们和他全面合作,别的不说,光是张家这面招牌就价值千万了。”

“张利华怎么能算张家招牌?”黄文斌问。张利华是兄弟里面最不成器的,别说他两个哥哥,就是他两个姐姐,也比张利华能够代表张家啊。至少人家还在总公司任职呢,张利华只有一个蔓莎服装。要说几年以后,张利华要代表张家谁也不能说不对,可现在谁能不反对?就算是张利华自己也不敢这么说吧。

“怎么不能算?”丁诗诗说,“张家老爷子在的时候老爷子是招牌,现在老爷子都不在了,张家三兄弟谁也不服谁分了家,那当然三兄弟都能代表张家,至少是三分之一的张家。谁敢说张利华不是张老爷子的儿子了?”

人家张老爷子还有两个女儿呢,丁诗诗自己也是女人,却这么重男轻女,妇女解放真是任重而道远,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反驳,“张利华都没在神弓任职,外面根本没什么人认识他。”

神弓就是张家的集团总公司,也是张家所有业务的依托,不在神弓任职,也就是不受家族重视。

“谁说没人认识?张家的子孙,做外贸这一片谁不认识啊。大家都认识,只不过大家都觉得他不受家族重视,所以不想和他打交道。”丁诗诗完全不管自己第一次见面时根本没认出张利华来。

“不受家族重视啊。”黄文斌提醒她。

“谁是家族?张家枝繁叶茂人数众多,但最根本还是张老爷子这一支。以前张老爷子在的时候,张老爷子是家族,现在张老爷子不在了,张家三兄弟是家族。张利华本身就是三兄弟之一,他自己还能不重视自己?”丁诗诗说,“他现在有名有势,我们丁家有钱有人,只要结合起来,立即就可以做大。”

“就是丁老板和张总合作开公司,拉大旗作虎皮,然后抢神弓的业务。”黄文斌总算是弄懂了。

“呸,这怎么能叫抢呢,这是正常的竞争。”丁诗诗说,“再说了,张家内部调整业务,能叫抢吗?”说着又忍不住憧憬起来,“神弓的业务那么多,就算抢不到三分之一,就算抢十分之一,那也赚翻了。”

“十分之一我看也比较困难。”黄文斌忍不住剧透。

“二十分之一也赚翻了啊!”丁诗诗说,“你这人真没志气,就不能想点好的?万一我们做大了把神弓都给干翻了呢。”

“那什么时候设立公司啊?还是直接入股蔓莎服装?”黄文斌问。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只不过是达成了一个初步意向,等于是泡妞人家刚给你电话以后的事情多着呢……对不起你不会去泡妞,我才会泡妞。”丁诗诗说,“真正核心的内容,还得我爸亲自去和张利华谈。你的任务已经告一段落了。”

这就告一段落了啊,黄文斌很是惆怅,明明他还知道很多事情,知道张利华的发展,可是根本就没法子利用,连原来以为板上钉钉的那五十万借款都没弄到手。

看着黄文斌怅然若失的神情,丁诗诗扑哧一笑,“难道你还想去蔓莎服装?刚毕业让你坐总经理助理已经很不错了,不要得陇望蜀。这次你给我带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好处不会少的。我爸已经批准了,下个月你就可以转正,连升三级,职位还是我的助理。”

听到这个消息,黄文斌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至少工资多了好几百。“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说。

“对了,原本你是想把这五十几万全额追讨回来,然后借给你的对吧?”丁诗诗又说,“你借这么多钱想要干什么?有项目吗?回国的时候我爸准备了六十万给我买车,我一直没买。反正公司车多得是,迟几年买也没什么。要是项目好,我可以给你投资。到时候收益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柳暗花明又一村,居然还有可能弄到钱啊。收益分一半就分一半吧,总比没有好。“我打算投资房地产。”黄文斌实话实说。

“房地产?”丁诗诗皱起眉头,“这不是什么好主意啊,资金需求太多,回报太慢,风险还大。你要买块地下来,还要做拆迁,拆迁完了盖房子,到房子盖好,起码也要一两年的功夫,一直都是支出。等房子卖出去才能回本,这里面可能的意外太多了,地基不行啊,拆迁有钉子户啊,建筑公司不给力啊,销售不好卖不出去啊。我们以前都没做过,亏本可能性太高。”

以前大家都这么觉得,可是从现在开始已经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房地产行业即将迎来飞跃发展,一栋房子只要盖了起来就没可能会亏本,就算没盖起来,光捂着地都能赚大钱。丁家就是因为跟不上形势,投资房地产速度慢,所以少赚了很多钱。

“我不是想买地盖房子,我是想买个二手房等几年再卖出去。”黄文斌说。

“哎,你抄二手房就抄二手房,还什么投资房地产,说这么好听。”丁诗诗说,“投资二手房那就更加不靠谱了,新房的价格倒是一直在升,二手房环境条件设施都比不上新房,以后新房越来越多,谁还会买二手房?不行,另外找个项目吧。”

以后新房是越来越多,可是价钱太贵啊,二手房大把人要,最后把二手房的价格抄得比新房还高。这么说的话丁诗诗也不会相信,只好撒个谎了。

“不是啊大小姐,其实……其实我是认识一个家伙。”黄文斌说,“他父母在百货公司干了一辈子,现在百货公司要进行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他父母也有名额,但是他们没钱,而且已经有房子住了。我就想着把他们的名额买下来,弄到房子几年之后卖出去。百货公司他们的宿舍位置很好的,买下来包赚不赔。”

这个家伙自然是有的,就是黄文斌的表格刘德。分房也是有的,但是刘俊已经分过房了,这一次没有名额。

“福利分房一般都很便宜吧?我记得也就是几万块钱。”丁诗诗说。

第18章 . 硬拉在一起

“啊……差不多吧。”黄文斌说,“但是卖出去就不止了,买下来几万块钱,等办好了房产证卖出去,起码能值十几万,利润率超过100%!”

“这事你不能光看利润率,还得看盘子。福利分房的事情一向拖拉,买房子到弄好房产证还要卖出去,起码也要一两年。花个一两年的功夫赚那么十万八万的,太小儿科了。”丁诗诗摇摇头,“福利房的房产证经常办不下来,到时候你怎么办?难道把房子出租啊?何年何月才能把本钱收回来?”

“可以多收几间嘛,一间几万,十间就几十万了。”黄文斌说。

“你这也太不靠谱了,福利分房谁都知道能赚钱,人家干嘛要给你赚?自己赚不是更好吗?”丁诗诗说,“你认识一个没钱又有房子的,可以算是特例,难道还能认识几个十几个都是这样的,都愿意把名额出售给你?”

“这个……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以后说谎一定要打好草稿,仔细推敲,务求万无一失,不能靠灵机一动,太容易被人揭穿了。

“这个项目没什么搞头,你就别做了。”丁诗诗说,“跟着我好好在公司做,别分散精力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上。”

“其实……其实我还有一个项目!”眼看着几十万贷款擦身而过,黄文斌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冲口而出。说完了以后才冥思苦想,要怎么把丁诗诗那几十万借到手?丁诗诗是个富二代,擅长纸上谈兵,喜好美食美女。

“什么项目?”丁诗诗问。

黄文斌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是……是一个餐饮项目。”

“餐饮?”丁诗诗顿时来了兴趣,“高档餐饮吗?”

“当然不是了,几十万能做什么高档餐厅啊。”黄文斌说,“我是想做包子铺。”

“包子铺?”丁诗诗问,“包子铺好做吗?”

“我想做连锁快餐包子铺。”黄文斌说,“刚好我认识一个包子西施,她以前在一市场推车卖包子,都做得顾客营门。我现在投资给她找了个门面,生意更加好了。不过我觉得还不够,只要有多一点投资,就可以在更好的地段开更好的铺子,以后可以依托这个旗舰店,做正规化做加盟,成为连锁餐饮企业,就好像麦当劳肯德基那样。”

和黄文斌想的一样,丁诗诗的关注点落在奇怪的地方,“包子西施?是美女吗?”

“是啊,她不但美丽动人,身世也很可怜。”黄文斌说话半真半假,“她家在贫困山区,家里逼着她嫁人给她个个换媳妇,她死都不肯,孤身一人跑了出来。刚到省城的时候身无分文,辛辛苦苦给人打工干活,什么最苦最累的都干过,才凑够钱开始卖包子。”

“真是太感人了!”丁诗诗迫不及待的说,“赶紧带我去见见包子西施。”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看了看表,“她的作息时间和我们不一样,半夜就要起来做包子,忙活到九点十点开始睡觉,现在正睡得香,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搅她吧。”

“那好吧,你尽快安排一下。”丁诗诗说,“我先回去和我爸报告一下进展,你回公司去,蔓莎服装的事情记着不要和任何人说,有人问起来,就告诉他我正在处理,这一阵子都很忙,要我签名的东西先放一放。”

黄文斌却没回公司,打了车直接就跑到春风路自家房子里,把肖蕾叫了出来。她固然是半夜开始做包子,不过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她已经起床了。

“黄大哥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要上班的吗?”肖蕾问。

“我偷偷溜过来的。”黄文斌说,“这几天生意怎么样呢?”

“生意很好啊!”肖蕾说,“我调整了一下各种包子的比例,现在基本都能卖完,没什么浪费。我算了一下,这几天都能保持每天250块钱左右的利润,好的时候能上300,差的时候也有220,230这样。”

“就算每天300吧,一个月就是9000块。”黄文斌算给她看,“我们对半分,一人就是4500块,一年就是五万四。”

“做十年就是五十四万,做二十年就是一百零八万,那时候就可以退休了。”肖蕾很是憧憬,“退休以后想干什么干什么。”

“哪有这么容易的,现在店里只有你一个人忙里忙外的,万一要是你生病了呢?”黄文斌问,“几天不做生意,不赚钱是小事,跑了客户是大事。”

“我可以坚持。”肖蕾说,“不要另外请人了吧,请人很贵的,一个月至少要一千块钱,大多数都笨手笨脚,不肯吃苦,有些还喜欢偷东西。请一个人,每天的利润至少下降一百块。”

“你可以坚持,客人还不肯呢。要是你生病感冒了,谁敢上我们这儿买包子吃?”黄文斌说,“再说了,现在买包子的人多,那是图新鲜,等以后客人吃腻了,赚的钱就少了。”

“这个倒是。”肖蕾对此倒是很认同,“已经有人跑到这边来卖煎饼了,煎饼的来了,豆浆油条糯米鸡小笼包也不远。其他的也就算了,小笼包一来,我们的生意肯定就差。同样两块钱,肉包子只能买四个,小笼包可以买一笼十个,很多人都觉得小笼包比较实惠。以前我吃这个亏吃得多了。”

“买包子的很多都是赶着去搭公交车的学生,到时候放寒暑假,学生不去上课,客源又少了一小半。”黄文斌说,“还有工商税务,食品安监,你推车子他们不管,都开店了,迟早会有人来,到时候要办营业执照交税,又是一笔。麻烦事多着呢。”

“那可怎么办啊?”肖蕾问,“总不能回去推车子吧?”

“那当然不是,人总要向前看,怎么能回到过去。”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自己就是回到过去了,“我就想着既然做了,那就做大。你的包子这么好吃,守着这么一家小铺子也是浪费。不如我们去闹市找一个店面,再找几个帮手,我们直接开个卖包子的快餐店。”

“啊?这风险太大了吧?万一要是赔钱了可怎么办?”肖蕾问。

“没风险的,我拉了一个大老板来投资。”黄文斌说,“到时候我们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看着肖蕾莫名其妙的样子,黄文斌也知道她不懂,就给她解释,“所谓的有限责任,就是我们的责任仅限于已经投入到公司那一部分。你是技术入股不用出钱,以后公司赔钱了,你也一分钱都不用出,最多就是回到这里继续卖包子。要是赚钱了,就按照股份分钱!那时候可不是一天两三百,两三千两三万都说不定!”

“还有这种事?合法的吗?”肖蕾问。

“当然是合法的,公司法明文规定的啊。”黄文斌说着拿出了手机,才想起来这时候的手机还没法子上网搜百度,“到时候我找个公司法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你做的包子这么好吃,肯定能赚大钱。”

“我还是觉得太冒险了啊。”肖蕾信心不足。

“你想想,要是按照目前这种状况,一直做下去,你会怎么样。”黄文斌嘴炮火力全开,“每天一大早起来做包子,做完包子卖包子。好不容易睡一会儿,下午又要去买菜准备做包子。天天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从年初一到年三十,从现在到退休,你的活动范围就是一市场到铺子这小小的一个地方。没有朋友,没法子逛街,你真的想就这么过一辈子吗?”

“我……”肖蕾觉得黄文斌说得很有道理,可一下子要从包子铺跳跃到连锁快餐,步子实在太大,还没转过弯来。

“我去华东旅游的时候,见过一个卖生煎的阿姨。她开店的位置很好,人流络绎不绝,每天六点钟开始做生煎,一直卖到晚上八九点,然后睡觉,第二天起来又做生煎,忙得连看电视的功夫都没有,连市长省长是谁都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肖蕾很是羞愧,“我们市长是谁啊?”

黄文斌一时还真想不起来零六年谁在当市长,含含糊糊的说:“你看看你,才开了几天铺子,就孤陋寡闻成这样,要是开多几年,连主席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来搞快餐店,找多几个人帮忙,至少准时上下班。”

“亏本了真的不会追我要钱吗?”肖蕾问。

“那当然不会的。”黄文斌说,“要不这样吧,你的股份算少一些,我再给你发工资,按照你自己的算法,一天150,一个月4500块。就算是快餐店亏本,也少不了你那份,这样总没问题了吧?”

“黄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肖蕾总算是放下心来,“可这边怎么办呢?生意这么好,放弃可惜了。”

“你先做着呗,等以后我们的快餐店弄好了,就派两个人过来继续做。”黄文斌说,“所有包子在旗舰店统一加工好,然后运过来蒸。卖包子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谁来卖还不是一样。”

“黄大哥你的脑子好厉害!”肖蕾惊叹。

第19章 . 见面

“以后我们开连锁,都用这样的方式,食品全都在总部加工,半成品发到各个分店,这样分店的厨房可以弄得很小,人手也不用那么多。”黄文斌继续忽悠,“你就在总店当行政总厨,指挥着一大帮子手下切菜剁肉做包子,舒舒服服就能赚大钱。”

“行政总厨?”肖蕾说,“我不行的啊,我就会做包子。”

“我们开的就是专门卖包子的快餐店啊,”黄文斌说,“最多加点凉菜拍黄瓜猪头肉什么的。”

“那个我会做。”肖蕾终于动心了,“什么时候开啊?”

“要在闹市区开旗舰店,没有几十万是不行的。”黄文斌说,“正好我们大老板的女儿刚从美国回来,想要在国内做点投资。我会尽快安排你们会面,到时候你可不要紧张。”

为了自家的发财大业,只好委屈一下肖蕾了。虽然把肖蕾卖给丁诗诗有些于心不忍,但是转念一想丁诗诗又不是男人,占便宜也占不到哪里去,黄文斌这就心安理得了。

“她在美国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资本主义社会你也知道,人和人之间都是金钱关系,特别冷漠。”黄文斌接着说,“现在回到社会主义大家庭,我们要给她温暖,你要热情一些,嘘寒问暖什么的,就好像对自己姐姐一样。”

“人家是外国留学生,还是你大老板的女儿,我只是个乡下穷妹子,初中都没上完呢。她肯定会觉得我很土气的吧?”肖蕾有些信心不足。

“不土气啊,你这叫原生态。”黄文斌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你做包子做得这么好这么认真,还能够自己养活自己,实在是女性自强自立的典范。她是很有钱,不过钱都是家里给的,你是挣钱她是花钱,就这点来说,你比她强多了,大小姐最喜欢你这样的人。不要妄自菲薄,要有信心,对大小姐亲热一点,说话的时候靠近一点啊,挽着她的手啊,还有……”

再说下去就太露骨了,黄文斌只好就此结束,“总之亲热一点,大小姐会喜欢你的。”

“希望如此。”肖蕾一点都没想到大小姐会喜欢你的真实意思。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黄文斌就把丁诗诗带到了包子铺。

这时候上班的人潮早过,包子铺早就闲了下来,丁诗诗看着就摇头,说:“你这包子铺看来生意不怎么好啊,也难怪,装修不好,品种单调,卫生也不够好,不够干净……哇,这个包子西施不错,门口卖包子那个就是包子西施对吧?”

“这个铺子主要做上班族和学生的生意,七点到八点半之间是高峰,过了八点半就没什么人了。”黄文斌给她解释。

“我问你包子西施!谁问你生意了!”丁诗诗早忘了自己刚才说的什么。

“那就是包子西施肖蕾。”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真是我见犹怜,这样的美人怎么可以沦落风尘。”丁诗诗叹气。

“什么沦落风尘,人家正正当当的卖包子好不好!”黄文斌说。

“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帮人家呢,又给人找铺面又投资开店,现在还要拉我一起投资,要不是知道你是基佬,我肯定怀疑你别有用心。”丁诗诗说。

黄文斌既不是基佬,也没有别有用心,肖蕾长得是不错,可只是一个十八岁不够的小姑娘,黄文斌才不会把她列入狩猎对象呢。“你不要这么一副色鬼的样子好不好?”黄文斌说,“把人吓跑了怎么办!”

“黄大哥!”肖蕾看见了他们,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这位就是丁姐姐吗?”

丁诗诗闭上眼睛掩着胸口,被那一声丁姐姐叫得浑身酥软,“你就是肖蕾吧?我是丁诗诗,很高兴见到你。”说着上前握手,握完了抓着肖蕾的手不放,还说,“你的包子肯定很好吃吧?”说话的时候丁诗诗死命的盯着肖蕾的胸口。

被丁诗诗性别欺骗了的肖蕾一点都没觉察自己被性骚扰了,赶紧从大蒸笼里面拿出几个包子来,“丁姐姐你尝尝吧,这个是肉包,这个是酸菜包,这个是豆沙包,这个是糖包,丁姐姐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啊?”

“当然是肉包子好。”丁诗诗色迷迷的说,“哎呀,着包子这么大啊,其实我喜欢吃小笼包。”说着又看了一眼肖蕾未充分发育略显平坦的胸部。

“小笼包没什么好吃的,”提起这个竞争对手肖蕾就是一肚子火,“皮不好吃,馅只有那么一点点,就是数量多一眼看上去好像很实惠的样子。其实吃一笼小笼包,还不如吃两个正常包子顶饿呢。”

“大包子有大包子的好,小笼包也有小笼包的好。一口一个嘛。”说着丁诗诗吃了一口肉包,“恩……这味道还不错,妹妹你的肉包果然很好吃。”话是这么说,可她就把肉包放到一边去了,“很快妹妹你就会有大肉包了。”

肖蕾听得稀里糊涂,完全不知道丁诗诗在说什么,不住的用眼神向黄文斌求助。黄文斌赶紧说,“有人来买包子,你去给丁小姐演示一下平时我们是怎么做生意的。”

肖蕾回到包子铺接待客人,黄文斌对丁诗诗说:“你这也太……太那什么了吧!还大肉包!”要不是性别出了点问题,丁诗诗这根本就是传说中的色鬼富二代。

“不好意思,一时情不自禁。”丁诗诗说,“又年轻又漂亮又纯洁,好像未经雕琢的璞玉一样,让人恨不得狠狠地抓在手里揉碎了。”

“璞玉那是石头,你是练过鹰爪功还是金刚指啊?”黄文斌说。

“这是比喻!”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这个快餐店你想怎么干啊?”

“我已经写好了计划书。”黄文斌从包里掏出一本厚厚的文件,昨天熬夜写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就去找了家打印店打印出来,“用波特分析法从进入壁垒,替代品威胁现存竞争者等方面分析,得出结论,最好是在市中心找个商业旺铺,或者在大型小区附近的公交点……”

“谁跟你说这个,六十万够用吗?”丁诗诗问。

“差不多应该够了吧,可能还差一点儿。”黄文斌不把话说死,“装修开业什么的,总会有很多的意外开支,总体来说,还需要预留10%左右的额外资金比较好。另外还有,这个新店开张以后要做的宣传推广,也要一笔钱……”

“行了行了,我给你六十万。”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写好一张支票,撕下来给黄文斌,“不够还有,你先去弄。合作协议什么的也是你去搞,我去和小蕾交流感情,你别来烦我。”

“啊?这个……”黄文斌措手不及。

“啊什么啊,赶紧去。”丁诗诗说,“所有的支出都要有发票,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小小的弄点钱我不管,要是贪得无厌,可不要怪我翻脸。到弄出个模样来,我会让我爸派财务过来,如果做得太过分,你知道会怎么样。”

这丁诗诗的富二代脾气又发作了,要是找个财务检查账本就能反腐败,世间还会有这么多贪官吗?在账本上动手脚,那是最笨的贪污办法,黄文斌上辈子只是个小办事员,拿了钱又不在账本上弄出问题的办法,至少也知道几十种。

“我不会贪污的。”黄文斌接过支票塞进口袋里,然后写了一张收条给丁诗诗。贪污能贪多少啊,六十万里面能贪十万块钱了不起了,可是拿去投资房地产,六十万能变成六百万。

留下丁诗诗和肖蕾在一起交流感情,黄文斌迅雷不及掩耳盗铃的跑到银行把支票兑现把钱存入银行。然后一秒钟都没有耽搁,直接杀到家家地产,在2006年,这就是本地最大的房地产中介。

“先生您好……”

家家地产的美女业务员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就打断了她:“把你这儿四十万到六十万之间能做小型餐饮的店铺资料统统拿出来!”

符合条件的铺子不算很多,商业地产比住房要贵,六十万买住房,可以买到三百平,买铺子的话,稍微繁华点的地方就买不起。至于市中心的步行街,一个平方就是十几万,六十万连厕所都买不到。

价格区间之内,还有很多商铺是不许做餐饮的,餐椅能有油烟,吵闹,不好搞卫生,还容易滋生蟑螂老鼠。而允许做餐饮的铺子,适合做餐饮的又不多。有些是地方太偏远,有些是人气不够旺。适合做餐饮的地方,又不一定会升值——黄文斌之所以搞这个包子店,最终目的就是要炒房地产,可不是真的想卖包子。

看着这些商铺,脑子告诉运转,究竟哪一个地方升值最多最快呢?院前东路11号,这里升了很多,但是有价无市没人买。还有人民路这儿的房子,修好路以后升值也很多,可是修路修了足足两年,也排除掉。

看一个否定一个,看着看着,黄文斌发现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商铺都看完了,升值最多的才三四倍,还有很多的限定条件,这可怎么搞啊,好容易才借到六十万,不赚个十倍八倍的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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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选定

黄文斌抬起头叹了口气,忽然间看到墙上贴着的一堆房产广告,正中一个写着“立交桥口(星星幼儿园对面)齿轮厂宿舍一楼整层出售400平米,售价:只需56万。”

这可是一个宝地啊!黄文斌按住激动的心情,问中介:“小姐,那个齿轮厂宿舍不是四十万以上六十万以下吗?”

“那个?”中介小姐看了一眼,“那个不是商铺啊,是住宅来的。”

“住宅吗?”黄文斌明明记得那是一排商铺来的。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莫非现在是住宅,以后才改成商铺?

“我看看电脑,哦,您是对的,我弄错了,”中介小姐看了看电脑说,“那是一排临街商铺,这里写的太模糊了,说是齿轮厂宿舍,我还以为是住宅呢。这个地方人气是不怎么样,不过价格这么便宜,很少见的,黄先生您感兴趣?”

“有点兴趣。”黄文斌的兴趣可大着呢,“卖家实价多少?”

“400平方只要56万,还是商铺,这种地方哪里找,不能再便宜了。”中介小姐说。

“别废话,立交桥那种地方,交通不好,根本没人气,怎么值56万?”黄文斌说,“实价到底是多少,给我一个实数,别整那些虚的。”

“400平米啊,算下来一平方只要1400块,商铺哪有这个价钱。就算是住宅,也是那种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才这么便宜。”中介小姐赔笑说,“底价最多少一万。”

“那算了,看来你这里也没有什么合适的,我去别的中介看看”黄文斌扭头要走。

中介小姐连忙说:“不过这个过户费用可以对半分,五十几万的税费也不少了。”看到黄文斌还是不满意,又说,“这个中介费也可以对半分,我们都收两点中介费的呢,50几万也有一万多了,现在只收五千。”

“真是磨磨唧唧,这种房子你明明可以赚很多的吧。”黄文斌知道这些中介没一句实话,“你给我一个实在的数字,房钱加上税费加上你们的中介费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我一共要出多少钱才能把房子过户到我的名下?要是最后我多出了一分钱,这房子我就不买了。”

“您等等,我算算。”中介小姐拿着计算机一通狂按,“一共是五十八万六千元。”

丁诗诗给了六十万,一下子就拿出五十八万六来买房子,剩下一万四千块怎么看都不够开店啊,“再便宜点。”黄文斌说,“立交桥那种地方,别人不可能感兴趣,也就是我,肯吃亏买下来。”

“我再和卖家联络一下,您稍等,其实这个房子真的很便宜了,再减也减不了多少。”中介小姐拿出手机,还要走到一边去打,好一会儿才回来,“卖家说最多最多再减两万。”

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丁诗诗说不够还有,最多自己在贴点钱进去。对比起将来的大笔收益,冒一点险也是值得的。“我还有一个条件,要尽快过户。”黄文斌说。

“这个您放心,卖家已经签了委托书,只要您准备好了钱,随时都可以过户。”中介小姐说,“这个房子可以贷款,在我这里贷款有优惠的哦,只要七个工作日就能办下来,最高能够贷六成,只要四成首付。”

“谁要贷款啊!”黄文斌掏出银行卡,“立即去房地产交易中心过户!”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几个小时就办好了手续,黄文斌名下又增添了一栋房产。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做好,接下来的包子铺不论开得成开不成,不过是个添头。黄文斌心情愉快的回到包子铺,就看见肖蕾坐在沙发上呼呼喘气,脸上还有两坨未褪尽的红晕,简直就好像被人什么什么了一样。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丁姐姐好厉害。”肖蕾说。

不会吧,就这么几个钟头,肖蕾就被拿下了?丁诗诗这也实在是太迅速了吧!

“她好厉害?她干什么了?”黄文斌的声音都颤抖了。虽然说他下定了决心只要自己发财不管别人死活,可是把肖蕾这么个无怨无仇的小姑娘坑了,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丁姐姐不但从国外留学回来,还精通医术呢。”肖蕾说,“一眼就看出来我有胃疼的毛病,还给我开了药呢。吃了药以后真的好很多了。”

原来是误会了,到是把黄文斌吓得够呛,“原来是胃疼啊。”黄文斌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点不对,上辈子好像没听说丁诗诗会看病啊。

“丁姐姐说开快餐店很辛苦,我身为行政总厨,必须要有健康的身体,否则我一病倒,整家店都没法子做生意。”肖蕾说到这里还很正常,但是接下去又让黄文斌大惊失色,“所以她给我做了一个全身检查。”

“全身检查?”黄文斌问,“哪一种全身检查?”

“当然就是那一种全身检查啊。”丁诗诗从厕所走了出来,“最普通的全身检查,乳腺癌妇科病什么的。”

那不就是……那不就是被什么什么了吗。黄文斌差点泪流满面,还是把肖蕾给坑了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肖蕾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她满脸喜色,对丁诗诗十分亲热,显然是以为丁诗诗是个好人。黄文斌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赶紧赚钱赶紧把肖蕾从丁诗诗的魔掌中拯救出来。

“妹妹你现在身体不错,除了胃疼没什么其他毛病。”丁诗诗一本正经的说,“以后也要好好保持,我会经常给你检查身体的。”

“谢谢姐姐。”肖蕾很是感激,“以前下面不舒服,我都不敢去医院,生怕碰上男医生,太羞了。姐姐你会看妇科,真是太好了,以后不用自己一个人瞎担心。”

“我觉得还是去正规大医院检查比较好。”黄文斌说。

“我们女人的事情你知道什么,一边去。”丁诗诗说,“妹妹,你一大早起来,现在都下午了还没休息,肯定很累了,先去休息吧。包子店的具体细节,我和小黄会办好,你只要安心等着做你的行政总厨就好了。”

“其实我都不知道什么是行政总厨。”肖蕾说。

“行政总厨就是厨房的老大,”丁诗诗说,“你还是先去休息吧,以后我跟你详细说。”

“那你们慢慢谈啊,我也实在是撑不住,眼皮老往下掉。”肖蕾说。

等肖蕾进了房间关了门,黄文斌就把丁诗诗拉到外面,“你还会看病?”

“我哪会啊。”丁诗诗说。

“那你一眼就看出来肖蕾有胃病?我都没看出来。”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有点脸红,其实他和肖蕾接触一共也就这么几次,而且压根没注意过肖蕾有没有不舒服。

“她工作这么辛苦,吃饭又不定时,十有八九都会有胃病,就算没胃病,肯定也会有肚子不舒服,小蕾又没空去看病,都是自己吃点药了事,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丁诗诗感叹说,“真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说着闻了闻自己的手,“胸部就不用说了,下面都粉粉嫩嫩的,轻轻碰一下就出水。真是太好玩太诱人了。

“那你还给人开药!”黄文斌说,“万一人家真有病怎么办!”

“这你担心什么,我们家有专门的家庭医生,到时候真发现了什么,我会去问的。我在美国的时候也胃疼,也是压力大工作紧张吃饭不定时,吃的也是这种药,没问题的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带家庭医生来看她的。”丁诗诗说,“你很有眼色,一出去就这么久,不错不错,不过这么久你都干啥了?不会是在外面上网吃东西了吧?”

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吗?这是把我当狗腿子了吧!黄文斌在心里怒吼,可是关系到赚钱大计,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我出去写了一个合作协议,另外还做了很多准备工作。我觉得我们的合作,首先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证大小姐你的资金安全,不论怎么样,也不能让大小姐吃亏。”黄文斌拿出一张借条来,“这六十万算是我的借款。”

“啊?借款?”丁诗诗接过借条看了看,“还有7%的年利息,和银行贷款一样了。难道不算我入股了吗?”

“算,当然算,”黄文斌说,“您以资金入股,和肖蕾一样占33%的股份。”

“也就是我出了60万,除了33%的股份之外,还能全额拿回投资外加利息?”丁诗诗问,“这样我太占便宜了吧?等于是我一点风险都没有?”

“其实还是有一点风险的,万一我还不上钱。”黄文斌说。

“不如这钱算是你和小蕾一起借的,然后我们故意把包子店搞砸。小蕾没办法,只好给我肉偿,嘿嘿嘿。”丁诗诗淫笑着说,“不过还是算了,我都用不着威逼利诱她就自己送上门来给我过瘾了……对了,我和小蕾都是33%,剩下34%是你的?那你不是大股东?”

“额……这个……”黄文斌的私心被看穿了。

第21章 . 立交桥旁边的铺子

“算了,你的风险最大,占多一点股份也是应该的。”丁诗诗在协议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别叫小蕾,先让她睡一会儿……你怎么把地址定成立交桥那边了?立交桥那边交通不好的。租这种地方会赔死的,你赶紧另外选个好点的铺子。”

“我不是租的,我已经把这个铺子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我靠,你买下来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贪便宜是吧?那边当然便宜了,交通不好嘛。这下子赔定了,也好,到时候包子铺做不起来,小蕾孤苦无依,我趁机上去安慰,然后叫她去公司做我的秘书,然后我就可以每天吃她的小肉包了。”

“你放心好了,不会赔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包子铺赔不赔,那还是未知之数,但是这个立交桥旁边的铺子,一定会大赚特赚。到时候赚了钱,扶持扶持包子铺,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立交桥这种交通不好的地方,怎么可能不赔。”丁诗诗说,“你升了三级以后工资是多少来着?好像是两千块左右吧,就算两千块吧,60万的话就是300个月,25年,从现在开始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要25年才能还清债务。不对,你还有7%的利息,60万的话,一年就是四万二,可是你一年的工资只有两万四。完了完了,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哪有你这么算的。”黄文斌说,“商铺就在那儿,又不会忽然掉坑里去。”黄文斌说。这个商铺现在的价值是六十万左右,五六年后,至少是六百万,要是运气好的话,也许会到一千万。

“本金就算还在那里,利息也可以压垮你。”丁诗诗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你这是故意的对吧,故意把这六十万弄成借款,还要给7%的利息,还买了立交桥那儿交通不好的铺子,我不能让你还不上钱,只能不断的给你升职,好算计。”也不给黄文斌反驳的机会,丁诗诗接着说:“先去你买的那个铺子看看,我出国这么几年,交通是不是好了点?”

“不,还是那样。”黄文斌说。

市里当然不止一个立交桥,不过如果只说立交桥而不加其他的修饰,指的就是中山路这一个立交桥。这儿原本交通很混乱,人车混杂,还有无数把桌椅摆出车道的店铺。市里花了好几千万(当时这是老大一笔钱)修了市里第一个立交桥。

建成之日,人民群众纷纷来看稀奇,有人甚至专门坐公交车过来转一圈。以后立交桥越修越多,更大更长更豪华的立交桥到处都是,可一提起立交桥,大家都知道是中山路这里的立交桥

至于说交通不好,并不是说交通不方便,相反立交桥这儿四通八达,车流不息,不论去市中心还是到其他什么地方都十分方便。之所以说这儿交通不好,是因为道路复杂外加没有停车位。你要是开车路过,按照指示牌前进就可以,要是想停在这儿,那可就费劲了。

上辈子黄文斌曾经试过到立交桥那边办事,开着电动车走到立交桥,发现要找的地方在对面,于是在上下两层道路间绕了十几分钟才到,然后发现对面压根没停车位,又绕了十几分钟找到停车场,走路过来办完事,足足花了半个钟头。

第二次来这儿办事,他把电动车停在路边,可是办完事出来一看,已经被人拖走了。立交桥这儿是交通要道,路边停车很容易阻塞交通,所以是交警城管的重点巡查路段,。在这种情况下,商铺只能靠附近的住户支持,生意自然受到限制。

到了立交桥,丁诗诗拐来拐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停车位,走了快十分钟才来到黄文斌买的商铺。这里是齿轮厂的宿舍,最底下那层改建成了一排商铺,便利店眼镜店面馆饭馆什么都有。

“就是这里?怎么还有人在做生意啊?”丁诗诗问。

“还没搬走。”黄文斌说,“很快就会走了,等我们把营业执照什么的办下来,时间刚刚好。”

“这不还开着门吗?人家哪里有这么容易走的。上任房东签的合同那也是有法律效力的,总不能那么巧所有的合同刚好都是这几天到期吧?”丁诗诗说。

“就是那么巧。”黄文斌当然已经打听过这边的情况,所有的合同都是一年一签,一般是过完元旦开始谈判,然后再农历新年之前签好新合同。现在都快年底了,合同也就快要过期了,到时候不续签就可以让他们搬走了。

“而且这地方这么大,我们刚开始的时候肯定用不完,只要空出一半左右做旗舰店,其他的商铺可以继续经营,拿了租金也可以帮补一下。”黄文斌继续说。

“那我们要哪一半?”丁诗诗问。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首先要考虑这些商铺那些可以和我们的包子铺形成互补,考虑将来的发展前景,考虑这些商铺在这一带的名声,还有商铺老板的性格学习能力等等。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就是按时交房租。”

“啊?他们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别说房租了,水电费都欠着不少呢。”黄文斌说。要不是这种光景,原来的房东也不可能六十万不到就把这么大的商铺给卖掉。

“你看看你,选的什么鬼地方。”丁诗诗连连摇头,“居然还被人欠房租。”

黄文斌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商铺的事情,欠房租那是再平常不过。要是繁华点的地方,那还能挑肥拣瘦的,这种贫瘠之地,有人租就不错了,生意不好周转不灵的时候,不说几个月,就是欠几年房租的也不少。

商铺出租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铺子的装修往往是租客自己做的,要转手着装修就得扯上一轮。而且赶走了上一个租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下一个。这空窗期亏得可都是钱,在没有完全绝望之前,很少有房东会撕破脸把商铺租客赶走。

立交桥这儿人气不旺,商铺生意不好,欠房租的情况当然普遍,这也没什么关系,立交桥这儿很快就会变成商业旺地,到时候黄文斌也能挑肥拣瘦了。

“先去哪一家看?”丁诗诗摸了摸肚子,“和小蕾玩了几个小时,肚子也有些饿了,先去这家饭馆吧。我们叫些东西吃,要是好吃就留着,不好吃就赶走。”

这也太随便了吧,好吃可不一定能盈利,难吃也不一定会亏本。很多街边的快餐店,难吃得要死,可是便宜光顾的人就多,就能赚钱。丁诗诗却不管这么多,迈开大步走进了饭店。

一个干干瘦瘦的中年女人迎上来,殷勤地说:“是吃饭吗?我们这儿什么都有。价廉物美货真价实。”

“你这都有什么拿手菜啊?”丁诗诗问。

“拿手菜啊?这个多了,有诸葛烤鱼,有木桶牛肉,还有生猛海鲜。”中年女人说。

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这店不靠谱,诸葛烤鱼是麻辣省那边流传过来的,木桶牛肉是湘菜,至于生猛海鲜,这个词是粤省弄出来的。要说这家小店里面有个掌握了川湘粤三系的大厨,可能性不是说没有,也就是比中彩票的几率大一点吧。这个中年女人根本就是什么贵推荐什么。

“这样啊,先来个烤鱼吧,很久没吃了。木桶牛肉也要,你这里有什么海鲜啊?是不是新鲜的?”丁诗诗左看看右看看,没看到有养海鲜的玻璃缸。

“很新鲜的,”中年女人说,“有大虾,鲍鱼,还有黄花鱼,带鱼,秋刀鱼什么的。”

黄文斌更加确定这家店不靠谱了,大虾和鲍鱼也就算了,带鱼秋刀鱼也出来混生猛海鲜了?这两样东西市场上压根没活的,全是冷冻的,怎么可能生猛?

丁诗诗却没听出来,“鲍鱼没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斤大虾吧,切蝴蝶片用蒜茸蒸。另外再上一份青菜,还要一份土豆丝,好久没吃过土豆丝了,还真是有点怀念。快点上啊,我都饿了。”

“很快,立即。”中年女人说。

没一会儿菜就陆续上来了,丁诗诗吃了一口青菜就皱起眉头,“青菜根本就没炒熟。”

“青菜就是要生一点才好啊美女,营养比较好。”中年女人说。

“这个土豆丝怎么这么粗?”丁诗诗,“都和小指头那么粗了,你这是要炸薯条吗?”这还算是小问题,蒜蓉蒸虾那虾是冷的,木桶牛肉里面全是木桶,牛肉只有几片,薄得都可以做切片看细胞了。

最惨的还是那条鱼,这道诸葛烤鱼六十块钱一份,黄文斌本来想着怎么也得两三斤吧,他记得这时候两斤的烤鱼才40块。可是一端上来,盆倒是很大,可是中间的鱼只有小小一条,连头带尾刚好比手掌长一点,别说三斤,两斤都没有,最多就是一斤多点。而且鱼肉粗劣,下了大把辣椒,一吃还是一股腐臭味。

“你这也太过份了吧!”黄文斌实在是忍不住,“这鱼头七都过了吧?”

“根本没法子吃!”丁诗诗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这种东西也想拿出来卖钱?”

第22章 . 经营思路

“吃不起钱上什么饭店啊!吃饱了就想跑?没这么容易!炒青菜28,土豆丝38,蒸虾50,烤鱼60,一共176,少一分钱都别想出这个门!”那中年妇女气势汹汹,“老娘一看你们就不对劲,男的油头粉脸,女的穿着一身假冒名牌,没钱装什么高档鸡啊。”

“高……高级鸡?”丁诗诗被嘴炮打懵了,一时都想不起来该怎么反击。

“我是你们的新房东。”黄文斌连忙表明身份,企图用自己的身份对中年女人进行打脸,“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们说过了吧?我是来收房租的。”

可是人家完全不吃这一套,中年女人哼了一声,“原来是新房东啊,原来的房东已经和你说过了吧,我一直要求降房租呢。你们这鬼地方,根本没人来,生意实在是太差了,一个月3000块钱最少要给我们减一半,否则我立即搬走。”

“你要搬可以,上两个月欠着的房租先交了吧。”黄文斌说,“还有这半年的水电费,你还欠着不少对吧?都是上一任房东垫付的。”

“水电费?”那女人呸的一声吐了一口痰在地上,“鬼都不来的地方。从早上开店一直到深夜,才那么几个客人,根本就回不了本。我告诉你,老娘已经找好地方搬了,到时候看还有谁还会上当,你这儿就等着养老鼠吧!”

“你还欠着我们房租和水电费呢,我有权扣下你的东西来抵债。”丁诗诗说。

“你有个屁权,私人物品你能扣?”中年女人大叫,“你们给我滚!”

“这是我们的房子。”丁诗诗说,“我不滚怎么样?”

“你不滚……”中年女人一拍桌子,“阿福,阿健!”

从后厨走出来两个五大三粗提着刀的厨师,一个说:“林姐什么事?”

一个瞪着丁诗诗和黄文斌说,“是不是有人闹事?”

一看到这个阵仗,丁诗诗立即躲到黄文斌身后去了,“你们别乱来啊。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外面好多人的。”

“乱来?我怎么会乱来。”林姐说,“阿福,阿健,这两个是我们的新房东,来收我们房租和水电费。我让他们滚,他们还不滚,那没有法子了,他们不滚……我们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走了。这些桌子椅子留给这两位养老送终。”

然后丁诗诗和黄文斌就看着两个厨师和中年妇女带着几个大包裹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出去,只留下一片凌乱的饭馆。

“这算是什么意思?”丁诗诗有点反应不过来,好像丢了脸又好像没有。被人骂了高级鸡,又被两个厨师吓得够呛,可是直接把人从店里赶跑了。也不知道是应该虎躯一震叫几个小弟过来把中年妇女打一顿呢,还是应该哈哈一笑直接散发霸王之气庆祝胜利。

“这其实是我们赚了啊。”黄文斌对形势分析比较快,“没给搬迁费,就把人直接赶走了。而且这里原来是饭馆,简单装修一下就可以当包子铺。”

“哪能这么算的,欠的房租和水电费怎么算呢?”丁诗诗很是不满,“就算房租不管,水电费怎么办?拖欠水电费会被人家停水停电的啊。还有,这地方是个普通饭馆,我们要做的是卖包子的快餐店,不重新装修怎么用?”

“房租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嘛,水电费上一任房东交的差不多了。还有些尾数,也不过是两三千块钱的事。不交清房租的商铺,怎么可能拿出来卖。到时候我可以告他欺诈的”黄文斌说,“这地方多干净,要重新装修也不用大动干戈。”

这话也没说错,一般的小饭馆难免有些污损油迹,这里却是干干净净的,好像刚刚粉刷过一样。走进厨房一看,虽然有些凌乱,至少没有蟑螂老鼠。

“生意不好不干净也不行吧,说来说去,还是你选的地方不对。”丁诗诗正说着,忽然远处传来轰隆轰隆的声音,她探头出去一看,“那边在修什么东西,完了完了,本来环境就不好,还要加一个工地,肯定灰尘滚滚,这下子可真是赔定了。”

“那是林语风诗在建楼。”黄文斌说,“短期内影响不到这边。”

长期的话,会造成非常重要的影响——让这边的商铺价格突飞猛进,商铺房东捞得盆满钵满。林语风诗是一个超大型的商住混合小区,从2005年开始一边建设一边卖,到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没建完,人气一直很旺盛。他们现在正在修的大楼就是一个商场,修完以后会开一条路直通立交桥黄文斌的铺子旁。

这个商场有超市有电影院有无数的名牌店,还附带着大把的车位,自己成为新商业胜地之余,把立交桥这儿的商铺也带旺了。可惜黄文斌现在没钱,如果有钱的话,抢先在商场买十个八个商铺,以后光是收租金就足以过上土豪的生活了。不过现在也不差,有了这四百平米的商铺,也算是赚了几百万,省点花也能过一辈子了。

不过这时候谁也不知道立交桥这边的商铺会有如此剧变,开饭馆的中年女人干净利落的跑路,其他商铺也好不了多少。黄文斌一去问,个个都说生意难做要求黄文斌降低租金,有的还软声哀求,有的直接就出言威胁,说如果黄文斌不降价,他们立即就走。

黄文斌当然不管他们的威胁,直接和他们说租金是没得降了,爱租租不租滚。对于软声哀求的,黄文斌也不以为甚,告诉他们租金是没得降了,以后还有可能会升租金呢,不过黄文斌可以用房租入股,只要把店铺一半的股份让给黄文斌,并接受黄文斌派出的财务监督(到时候直接让包子铺的财务监管),就可以不缴纳租金。

肯接受这个条件的人寥寥无几,都是小生意,习惯了赚多赚少都自己装口袋不用和别人交代,大部分小店主连自己赚多少钱都没算过呢。要他们凡事都入账,不经过财务签名不能拿出来花,可真是要命了

十几家商铺,最后肯接受入股的只有两家,其他人都说要走。剩下那两家,都是因为是在没钱搬家才勉强答应下来。明知道这样不是真心实意的合作后患很多,人家肯定要想各种办法减少账面利润。可黄文斌也不去管,反正两年后路修好商场开业,这儿租金肯定要大涨,与其到时候来谈,还不如早点布局。

到时候如果他们能做,那黄文斌可以转成收租,要是做不下去,那可以找人转让顺便收一大笔转让费。现在不入股,到时候转让费可没有黄文斌的份——这都是上一任租客和下一任租客收的。要是黄文斌硬把租客赶走,那就是坏了规矩,转让费还是收不到,平白坏了自家的名声。

至于空出来的商铺,黄文斌也有办法,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店主跑不了装修,稍微收拾一下把墙打穿弄几个通道,再随便找两人就可以开业做超市。

什么油盐酱醋纸巾矿泉水等等便宜又占地方的东西来一堆,摆着反正不会坏。到时候冬天卖羽绒,夏天卖扇子,下雨卖雨伞,过年卖年货,端午卖粽子,中秋卖月饼,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呢。两年之后转让出去,转让费都能收几十万。

“你这究竟是什么脑子啊,把原来的商铺全赶走,自己开超市?”丁诗诗实在是没法子理解黄文斌的思路。

“超市全靠人流,这种人气不旺的地方,亏本亏死你。现在的大学生啊,就是眼高手低,拿了几十万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搞个包子铺就好好搞呗,还要同时上超市,真不知道怎么说你。以为在大学读了几年,就会做生意了?真是纸上谈兵。”丁诗诗说。

黄文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上辈子丁诗诗的眼高手低那是全公司集体公认的,纸上谈兵更加是丁诗诗的名片。没想到居然被丁诗诗栽到自己头上。黄文斌顺口就说:“我有完整的商业配套开发计划,初期的投入可能会稍多一点,但是后期的回报肯定十分丰厚。”

说完他都恨不得打自己一个嘴巴子,这就是上辈子丁诗诗在东升公司开员工大会时说的话,一个字都不差,这年头瞎话和实话怎么都一模一样了呢。

“太自以为是了。”丁诗诗连连摇头,“还真以为自己是商业奇才呢?看在你给我提供了蔓莎服装这么重要情报的份上,公司里总会有你一口饭吃。到时候这六十万还不上,不论利息多少,我最多就是把这四百平米的商铺拿走就算了。”

你倒是想得美,黄文斌在心里吐糟。不过对于丁诗诗能做出这种承诺,也算是很有人情味了。“还是先弄包子铺吧,”黄文斌说,“我现在就去找人来装修?还是你去找?你大概想装修成什么样子?”

“你去找吧,我才没空管这些小事。”丁诗诗说,“反正也是做快餐,就按照麦当劳肯德基什么的装修吧。”

“我会按照做快餐的店铺装修。”黄文斌不动声色的替换了丁诗诗的要求。

这开什么玩笑,麦当劳肯德基的装修看起来没什么,实际上很讲究。人家那是国际大公司,对合作方的资质挑剔无比,墙壁涂料桌椅材质什么的,用的都是国际标准。黄文斌他们家附近开了一个麦当劳,面积也不大,光是装修就用了上百万。

“尽快干起来吧,装修也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丁诗诗说,“就算包子铺最后亏本,至少能学到知识,到时候就可以更好的辅佐我。”

第23章 . 装修

东升公司以前有一个很大的生产基地,现在自己不做生产了,就租给别的公司坐办公室和厂房。行政部其中一项职责,就是管理这个生产基地。东升是做外贸的,客户多半也是做外贸或者外贸配套的。

08年全球都开始闹经济危机,外贸这一条线都被弄得死去活来,整天都有企业倒闭,东升的房子也跟着重新装修重新出租。所以黄文斌虽然没有买过房子,不过有非常丰富的装修经验。

开始的时候去找装修公司,从设计师到施工队还有材料什么的都让装修公司搞定。后来直接找设计师找施工队,再后来连装修材料都自己买。到最后直接自己画个粗略设计图然后自己找贴地砖吊顶砌墙做玻璃窗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改设计,反正最后效果差不离。所谓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现在要装修,当然也是这么干。哪一个做施工的比较靠谱呢?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决定下来,拿出手机,从记忆中找出号码拨打过去:“喂?是丁工吗?”

“喂?你是谁啊?”丁辉莫名其妙。X工什么的,叫的是工程师吧?他只是一个民工啊,虽然手底下颇有几个跟着混饭吃的小兄弟,但距离工程师还很是遥远,难道民工也能简称成丁工?

“我姓黄,是……是张大哥介绍我的。”黄文斌说,“张旭张大哥啊。”张旭是一个包工头,有一阵子黄文斌就老找他装修。后来张旭年纪大了干不动,就推荐丁辉去给黄文斌做工程。

当然这些都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黄文斌决定直接找丁辉,一来丁辉现在还没有独立接工程,可以尽量压低价格。二来可以尽早接触达成合作关系,以后如果还有机会给公司做装修,可以在里面弄点油水。上辈子黄文斌就是太老实了,这么好的机会,居然什么都没做。

“张旭大哥介绍的啊。”丁辉一听就放心了,“黄老板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有个工程想找你做。”黄文斌说。

“工程?工程你还是找张大哥吧。”丁辉很是心动,但对自己没什么信心,“我没有独立接工程的资质。”

“用不着什么资质,就是很简单的活。我自己的商铺要做个简单装修。”黄文斌说起慌来眼都不眨,“张大哥就是嫌我这边工程小,所以才叫我找你。他说你为人老实可靠,不会偷工减料,还收费便宜,绝对不会骗人,所以我才找你。”

“这样啊……”丁辉想来想去,这黄老板都说老实可靠收费便宜了,这单工程的利润肯定不会大,可是做成功了的话,就说明自己也有了独立接单的能力,以后就可以自立门户了,“好吧,您在哪里,我先过去看看,要是能做的话我就给您做。”

“我在立交桥齿轮厂宿舍这边。”黄文斌说,“都是很简单的,有什么不能做。”

十几分钟以后丁辉就到了立交桥商铺,和黄文斌记忆中的模样几乎一致,只是更嫩一些。他干干瘦瘦的,皮肤白皙,头很大,让人忍不住感叹他的外号“豆芽菜”真是形神兼备。

很难想象得到在这样瘦弱的身体里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以前黄文斌曾经亲眼见到过,丁辉双手各拿着一桶25公斤的油漆从地面一口气走到九楼。后来黄文斌问他力气怎么这么大,丁辉回答说:“我不是力气大,我是没办法,刚才手都快断了。我没安排好,上面油漆不够,不快点送上去,工序就接不上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这么拼命,才从一个普通农民工奋斗成了包工头,买洋车住洋房还娶了个洋妞。对此黄文斌一点都没有羡慕妒忌恨,人家干活确实拼命,黄文斌自知比不上。

“丁工你好。”黄文斌和他握手。

“不敢不敢,”丁辉现在脸皮还很薄,不敢用这个称呼,“叫我小丁吧。黄老板对吧?您是要装修什么?”

“都是很简单的。”黄文斌说,“这个饭馆,我要把招牌拆了,换个新的招牌上去。”

“这样啊。”丁辉松了一口气,“这个我能行。”但是又隐隐有些失望,项目实在太小了,做成了也没什么意义。

“还有一点别的,把这面墙拆了做个通道,门口这个柜台也拆了。这两条柱子做包边,那边要做一个玻璃墙,地板太难看,敲了重新铺。”黄文斌说,“还有厨房,厨房要大改,这边要改成大蒸笼,几个炒锅灶台拆了,留下一个就行。还有这个……”

黄文斌一口气说了十几样,丁辉越听心里越没底,“老板,老板,这个工程太大了,厨房改造又有水电又有火,我怕干不好啊。张大哥不想做的话,我在另外给你介绍个施工队怎么样?我只要分一点活就行。”

“没事没事,我对你有信心。”黄文斌鼓励他,“其实也没什么,水电自然有水电师傅操心,你配合着施工就行。蒸锅灶台什么的也不难,到时候会有师傅来看。”本来黄文斌想用电蒸锅,结果一打听价钱,就被吓了回去,这些现代厨具方便是很方便,外表还很好看,问题是价钱实在太贵,砌个土灶台先用着算了。

“这个……”丁辉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儿,“那我做吧,事先说好,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做,可是我没经验,以前没……没坐过这么大的单子,万一有什么不对的,你可要多包涵。”

“我会盯着的。”黄文斌对装修的事情可熟悉了,“有什么不懂可以来问我。”

丁辉瞬间觉得角色似乎有些不对,一向都是业主有什么装修上的事不懂来问施工队,为什么到他这儿就是施工队问业主呢。好一会儿他才收回心神,拿出计算器说,“我算一算要多少钱啊。”

他第一次自己独立干活没经验,先算了半天,忽然发觉有个地方算错了,又重新算一遍。算完了以后一看数字觉得不对,从头开始验算。验算完了还是觉得不对,于是从另一个方向重新算,算得满头大汗终于算出来了,“包工包料的话,我估计得两万块钱。”

“这么贵的吗?”黄文斌问。

要是别的包工头,这时候就开始向黄文斌解释这个价钱一点也不贵,货真价就实,要想便宜就得用不好的材料,用了不好的材料,以后会很麻烦,根本划不来。可丁辉是个新人,听黄文斌说贵,想得是:“真的贵了吗?我算错了成本?还是利润预留得太高了?”

这么一想就心虚,丁辉问:“这个您说应该是多少?”

“我觉得一万八块钱差不多。”黄文斌自己算了一下,材料大概要一万左右,人工要七八千,加起来一万八左右是差不多的。

不过这样算的话,丁辉自己拿的就是普通工人的钱,完全没有包工头的额外利润。本来这么小的工程,一般都是包工包料的。黄文斌就等着他说这个价钱做不了,然后就可以名正言顺提出包工不包料。

“一万八就一万八吧。”没想到丁辉咬牙答应了,“包工包料一万八,我要求签一个正式的合同。”没合同他怕人家不信,找不到人来干活。

“这个没问题,”黄文斌说,“我先预付你五千块,做完地板以后再给五千,全部完成以后付八成,检查过没问题了再给你剩下的。”说着点了五千块钱给丁辉,又拿出合同摆在丁辉面前。

丁辉一看,上面详细的罗列了各种条件,清晰明白无歧义,一看就是老手写的,似乎十分公平合理,看来看去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他在家乡算是高材生,高中毕业还考上了重点大学,不过家里没钱只好出来打工干活,就算在工地上,也没有放松,自学了土木工程等等各种科目,还打算去靠成人高考。

因为有这个名声在,包工头们也经常找他写合同。熟能生巧,丁辉本来觉得自己写得不错,但是一看黄文斌写的这份合同,原来装修合同还能这么写,大有茅塞顿开之感。再看黄文斌,一副大学生的模样,年龄比自己还小,却已经拥有这么大一间商铺,还能写这么好的合同,不禁十分钦佩,这人说有什么不懂就去找他,原来不是胡说,是真懂!

丁辉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穿越这回事,也不知道这份合同所使用的,其实是他自己在几年之后创作出来的模板,只是激动不已,对黄文斌说:“黄老板,这份合同可不可以给我一份?我想拿回去学习学习。”

“这合同当然要给你一份啊。”黄文斌说,这可是几年后丁辉心血的结晶,这鸡生蛋蛋生鸡的哲学问题,黄文斌想都不去想,“赶紧开工吧,这房子我等着用呢。如果你做的好,下一单生意也找你。”

“下一单?”丁辉问。

“是啊,我还要找人装修隔壁这几间商铺呢。”黄文斌说,“把这几个商铺打通做超市,工程量比这边还要大一些呢。你好好干,没什么问题的话,这边也可以交给你。”

“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丁辉干劲十足。

第24章 . 旗舰

在丁辉的努力下,只用了一个星期,包子铺就装修好了,丁诗诗带着肖蕾来视察工程进度,一到门口就感叹说:“哇,装修得还真不错,一看就是很方便的快餐店,却又带着中国风。”

黄文斌听着脸上一红,所谓的中国风,就是在门前挂了两个红灯笼,门口贴了门神,里面挂了些中国结什么的。现在快要过年了,黄文斌让人买了一堆年货准备放超市卖,顺便也包子铺这儿放了一些。

“这些过了年就要撤下来的,主要还是要看方便不方便。”黄文斌说。

“其他也不错啊,地砖很干净,卡座也很干净,走通很宽敞,柜台设计也很亲切。”丁诗诗说,“反正快餐店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干净就行了。小蕾你是行政总厨,你怎么看?”

“这么大的店啊,还装修得。”肖蕾关注的焦点完全不同,“房租要多少啊,要是生意不好亏本怎么办?”

“房子已经买下来了,没房租的,你放心。”丁诗诗说。

“这样啊,吓死我了。”肖蕾松了一口气,“没有房租就好,压力没这么大。我得去厨房看看,黄大哥,我跟你说的大蒸笼你弄了吧?”

“弄了啊,完全按照你的要求。”黄文斌带着她们进了厨房,“就是这个。”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灶台上,摆着二十层的蒸笼,足足有三米多高。厨房里面通了煤气,这个大灶台却是烧煤的。

“对对,就是这样。做的比我想象中还好。”肖蕾说,“我一直照顾着那边的生意,只过来看过几次,还怕黄大哥弄错了呢。”

“我怎么会弄错呢。”黄文斌说,上辈子肖蕾也在自己的店旁边搭了这么一个大灶台,黄文斌远远的见过,因为造型太奇特,看一次就牢牢地记住了。况且还有肖蕾亲自解说,搭建出来的灶台当然不会有问题。

“这便是炒菜的对吧?”丁诗诗也过去看了看,“小蕾你会做什么拿手菜啊?”

“我?我炒菜功夫不行的啊。”肖蕾有些自卑的说,“只能做做小菜凉菜什么的。”

“我们这是快餐店嘛,会做小菜凉菜就行了。”黄文斌说,“到时候再请个做卤味的师傅来,弄点酱牛肉酱肘子酱鸡骨架什么的,配上青菜包子,就是很好的一顿。”

“请师傅太贵了,卤味我会做啊。”肖蕾说,“请两个勤快点的服务员就行,准备的时候帮忙做卤味,开门的时候做服务员。对了,上次你不是说要做猪头肉的嘛?怎么又变成卤味了?我这几天煮了十几个猪头呢,全白忙了?”

“猪头肉也可以加入菜单啊。”黄文斌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肖蕾还当真了,“到时候我们看看什么利润高制作简单不用花什么人力的,就加入菜单呗。快餐店也不用搞太多菜,肉菜来十个八个,素菜来五六个,再加上主打的各种包子,就差不多了。”

“我觉得应该是客人喜欢吃什么我们就卖什么,不是什么利润高卖什么。”丁诗诗说,“鲍鱼龙虾利润高,我们店卖得出去吗?这儿人流本来就少,不迎合人家口味怎么行。小黄你去附近调查一下,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喜欢什么样的口味。”

“这儿人流少?”肖蕾又担心起来,“我以前没坐过快餐,可是卖包子最重要的就是人多啊。”

“没错,就是小黄不好,选的这什么烂地方。”丁诗诗理直气壮的推卸责任,“到时候包子铺亏本,全都算他的。你只要好好做包子就行了,别的不用担心。”

“我现在这边观察几天吧,要是不行的话,早上我还是去春风路那边开店,等那边忙完了再回来。”肖蕾说,“服务员也不用请,全都我自己来,能赚一点是一点,能省一点是一点。”

“不行,这样你太辛苦了。现在光是做那家店你就每天只能睡六小时,要是两边兼顾,还要不要睡觉了?”丁诗诗坚决反对,“人不睡觉,立即就老。男人老了没关系,我们女人老了还怎么活?”

“我觉得……现阶段还不用担心这个。”肖蕾完全没办法理解白富美的想法。

“你看看你,这几天做猪头少睡一点,就起了黑眼圈。你才十七岁啊,就有黑眼圈了,法令纹抬头纹眼角纹很快就跟着来了,接着就是体重增加皮肤松弛老年斑白头发,每天花好几个小时做保养都救不回来。”丁诗诗说,“到我这个年纪就晚了。”

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丁诗诗自个才二十几岁,最多也就是比黄文斌大一点,在这里装什么老资格啊。“其实你们用不着这么担心,”他忍不住剧透,“很快这儿就会变繁华的,最多一两年工夫。”

“你还会算命呢?”丁诗诗冷笑,拿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

黄文斌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按住了丁诗诗的矿泉水。他知道丁诗诗要做什么,这个富二代的故事流传甚广。生意人大多迷信,丁六根也不例外,丁诗诗对此很是反感。

有一次丁六根带了一个大师去东升看风水,丁诗诗也是这么说的,先来一句,“你还会算命啊?”跟着一杯热茶就泼上去,还说:“你算到自己今天有水难没有?”闹得那个大师掉头就跑。

这事在公司里流传很广(当然不是称赞丁诗诗破除封建迷信,而是笑话她桀骜不驯),所以丁诗诗一说这句话,又拿出矿泉水来,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我不会算命,大小姐你别泼我。”黄文斌说。

“哟,还真会算命啊?”丁诗诗十分惊奇,“连我要泼你水都知道了?”

“这一看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啊,还用得着算?”黄文斌暗暗叫苦,自己的反应这么快干什么呢,不过是矿泉水嘛,被泼了也没什么,“大小姐你别这么着急嘛,你看看林语风诗那边。”

“那边怎么了?”丁诗诗问。

“那边正在修房子啊。”黄文斌说,“我看过他们的规划图,是一个超级大的商住混合小区。要是全部建成的话,住宅就有八千户,按照一户两个人算,这就是一万六千人。我们光是做这个小区的生意就够了。”

“规划的事情,这能信吗?哪个地产公司开发小区不使劲吹规模的?”丁诗诗摇头说,“按照规划,东升公司现在应该是国内排行前十的进出口公司。房地产比外贸还不靠谱,市中心都有那么大一栋烂尾楼,你不会没看见吧?”

市中心有一栋大楼,本来设计是十八层,因为90年代末的房地产热潮越建越高,一直到二十八层,建成封顶的时候房地产热潮退去地产价格大跌,开发公司撑不住破产了,留下这么一栋烂尾楼当地标。

因为债权债务十分复杂,这栋楼虽然已经封顶,但一直都没有修建完成。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栋烂尾楼就是市里的最高建筑,让全市人民很没面子。直到2005年电力局建起了30层的电力大厦,才算是把这烂尾楼压了下去。

后来地产大热,总算是有个公司花了十亿多把这烂尾楼买了下来,简单装修之后卖出,还赚了十亿多。要是现在有钱的话,买下来还要便宜得多,大概七八亿就可以了吧,等几年之后,利润就是十几亿。可问题是没钱啊,黄文斌想起有这么多钱在大街上,他居然都捡不到,就觉得很抑郁。

“林语风诗情况不一样啊,人家那是大公司,资金充足,不会烂尾的。”黄文斌说。

“不会烂尾也轮不到我们啊,你自己都说了,人家是商住混合小区,肯定有酒店有饭馆有早餐铺子,人家干嘛要来你这里买包子啊?”丁诗诗问。

“小区人这么多,我们始终能分到客源的。”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林语风诗已经住了三万多差不多四万人,居委会派出所什么的一应俱全,养活了附近几百家商铺。而且林雨诗风会开一条路直通到立交桥,很多人从这边上下班。

“要是人多的话,我可以在这边蒸好包子,用手推车推到小区门口去卖。”肖蕾说。

“刚才我看了看,这附近居住的人口不少,办公室白领也多,也就是交通不方便,所以生意不好。”丁诗诗其实已经想了好几天才想出来的办法,却硬要装作灵机一动,“我在国内很少去快餐店,在美国的时候……也没怎么去,不过我经常吃外卖。外卖比较方便,打个电话就送货上门,我不想做饭也不想出去吃饭的时候就会叫外卖。”

“大小姐你会做饭的吗?”黄文斌问。

“我当然会了,你别小看人啊。”丁诗诗说,“国人一出国,烹饪技能自动加十点。牛扒炸鸡什么的根本不合口味,中餐厅都是酸酸甜甜的,偶尔找到一家纯正口味的吧,开车去都得两小时,不自己做饭还能怎么样?”

第25章 . 调查

“了不起,大小姐你居然还会做饭。”黄文斌一点都不信,所谓的会做饭,大概就是把米饭煮熟,煎个鸡蛋,用盐水煮熟菜心之类吧。

“你还小看人呢,我不但会做饭,还会修电脑换车胎,至于补衣服换灯泡什么的,那都是小事了。”丁诗诗说。

“姑娘,你真是一条汉子!”黄文斌说,丁诗诗居然是个女汉子,这说出去谁信啊?

“你这什么形容词啊!”丁诗诗很不满,“我这是多才多艺好不好。”

“姐姐你真厉害!”肖蕾也十分崇拜,“汽车我开都不会开,别说换车轮了。还有电脑,我也不会用呢。诗诗姐你都会修,真是太厉害了!我连计算器坏了都不会修呢。”

除了专业的电工,谁会修计算器啊。再说十几块钱的玩意儿,坏了重新买一个不就好了。“现在都已经是21世纪了,小蕾你不会用电脑是不行的。”丁诗诗还在那儿洋洋自得,“正好今天晚上我家没人,来我家我教你用电脑吧。”

“好啊好啊,我早就想学电脑了。听说用了电脑能够提升几百倍工作效率。”肖蕾十分高兴,又有些害怕,“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啊,”丁诗诗说,“我父母都不在,房子空荡荡的很怕人呢,我也想有个伴。”丁诗诗说,“正好这边要开业了,我们一边学电脑,一边商量要怎么开业,你干脆搬到我那边住好了。我家离立交桥这儿很近的呢。”

眼看着小绵羊要落入大野狼的手里,黄文斌于心不忍,“你家距离立交桥不近吧?”

“什么不近啊,我家住龙珠豪庭,到这边只要五分钟啊。”丁诗诗狠狠地瞪着黄文斌,“上次你去那个是我爷爷家,我父母和我另外有房子。就这样决定了,我和小蕾商量开业的事情,你去附近调查能不能做外卖。”

在外面做调查总比回公司好。现在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助理,丁诗诗不在,回公司也没什么正经事情做,还得整天被副总主任经理们打听消息。特别是人事部的罗总,整天问丁诗诗怎么还没签绩效的单子,每次都要找借口也很烦的。

黄文斌开着电动车,在附近转了几圈,记下附近大楼的数量和种类,然后选了个高档写字楼走了过去。两分钟后就被人赶了出来。这写字楼也太高档了,出入都要用门卡,黄文斌跟着别人背后混进去,刚进第一家公司问要不要订外卖,就被保安扔了出来。

看来太高档的不行,还是先选个中档的好了。中档的写字楼很容易就混了进去,可是人家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给秒杀了,“我们有食堂,很少吃外卖。”问了好几家都是这种情况,只好撤退去低档写字楼。

低档的写字楼压根就不用混,直接就走进去了,根本没人管。里面有食堂的公司不是很多,所以上班的白领们很有兴趣吃外卖。可还是有很多问题,有的比较矫情:“包子太土气了啦,人家喜欢吃麦当劳肯德基啦。”

有的则认为:“中午当然还是吃饭比较好,吃什么包子啊,早餐吃包子还差不多。”

那么能不能早餐送外卖呢?似乎也不太现实,“把早餐带回公司吃不太好,我都是在家吃的。要是家里来不及做,也是在路上买早餐吃。要是你们真的有很好吃的包子,我不介意试一试,但是要经常吃,好像也不太可能。”

总之说来说去,做包子快餐店这个想法似乎很不靠谱,本市一般只把包子当早餐,很少用来当正经饭,中午吃面条的也比吃包子的多。要是开在人流旺盛的地方,还可以靠新鲜感冲营业额。开在这边的话,两年之内似乎都没什么希望。

所以快餐店的定位还是要稍微修改一下,除了包子以外,还要做饭做小炒。做饭很容易,也就是两个高压锅的事。做小炒就比较困难了,可能要找个专业厨师,这样的话人事费用要增加好大一笔。

好困难的选择啊,黄文斌思来想去左右为难,忽然间他想到了……管这么多干什么,他又不是真要做包子铺,他是借着包子铺的名义炒房啊。现在房子都买下来了,只要等着升值然后卖出去就行,烦恼这么多干什么啊?直接把收集到的意见写成报告提交给丁诗诗,让她烦恼好了。

正好这个低档写字楼还有最后一家,黄文斌决定问完就手工回家。这一家是在一楼,外表看上去和别的办公室也没什么不同。一开门就是一阵嘀嘀嘀嘀嘀嘀的声音,伴随着此起彼落的键盘声,跑来跑去的员工,还有到处都挂满了的爆款衣物,难道这是传说中的那什么?

“亲,有什么能帮你吗?”一个二十几岁戴着眼镜的文弱美女走了过来,“不会是我们卖出去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吧?”

这一声亲让黄文斌更加肯定:“难道你们是淘宝店?”

“是啊,这里是飞虫直销店,我是店长龙菲,代理各种品牌的服装网上销售,”那文弱美女问,“请问您是哪一位?来找我们有什么事情吗?”

没想到居然看到了一个活的淘宝店长,就算是上辈子黄文斌都没亲眼见过呢。这么说好像也不对,2010年的时候,东升公司也赶时髦注册了一个淘宝店想要拓展内销渠道,最开始负责的是业务部一个副经理,他也算是淘宝店长。

那人也算是业务精英,不过没干过网络销售,搞了半个月,连一件衣服都没卖出去,就把淘宝店扔给了行政部。李健当然也不去管,就这么扔着。说起来有一段时间黄文斌还拿到过这个淘宝店的账号呢,也可以算是店长了。

“我在附近开了一家包子店,过几天就开张了,先来做一下宣传。”黄文斌说,“顺便也做一下调查,你们需要外卖吗?我们做得包子很好吃,除了包子以外,还有卤味小炒粥粉面饭等等,你们喜欢吃什么呢?”

“都喜欢,”龙菲说,“尤其是包子,最喜欢吃包子。我大学是在津门读的,那边有很多好吃的包子。回来我们这儿,包子要么软得根本没嚼头,要么硬的要死,馅料也不肯下好的。如果你的包子真好吃,我肯定每天都去。”

居然发现了一个包子爱好者,黄文斌大起知己之感,“是啊是啊,本市的包子真不行,街上卖的皮那么厚,陷那么少,吃这种包子我还不如去吃馒头。酒店里面又是另一个极端,包子皮只有薄薄一层,死命往里面填陷,吃这种包子我不如去吃肉丸子。我们的包子就绝对不会这样,不论从哪里咬一口,都是一半包子皮一半包子馅。”

“最喜欢就是略带一点肉汁的馅料,把包子皮浸软了,一口咬下去,真是太好吃了。”龙菲和黄文斌越说越投契,不过接下来语风一转,“可惜,我大概没法子吃了。这地方是前两年签的合同,那时候很便宜,现在房东说要加房租。我本钱少名气小,利润本来就很少,这下撑不下去了,正想结业呢。”

“结业?这太可惜了,不如另外找个租金便宜的地方,反正你们是做淘宝,又不需要一定在市中心,到郊区去呗。”黄文斌说。现在才2006年,这时候开始做淘宝的,坚持2013年的时候都发大财了,别的不说,光是淘宝店那个皇冠就价值百万。

“要是一二线城市,你这么说没错。我们这种三线城市哪有这么容易的,我们做淘宝的,全靠快递出货。”龙菲感叹说,“我们市你也知道的,快递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不肯送货,更不要说大批收货了。”

2006年的时候,本市的快递的确不怎么样,过几年就好很多了。圆通申通什么的到处设点,抢起生意来服务无比的好。忽然间黄文斌有了一个很好的主意,“你们需要多大的办公室啊?”黄文斌问。

“大概两百平米吧,”龙菲说,“主要是要有地方放货。”

“我倒是有一个200平米左右的房子,还有一个大院子可以放货呢。”黄文斌说,“在院子里搭个铁皮屋做货仓,也不费什么功夫。就在春风路一市场那儿,绝对的市中心,什么快递都去。”

“这么好?”龙菲问,“你要收多少租金?我最多只能出两千五一个月的啊。再多可就不行了,扣掉人工水电进货什么的费用,我现在一个月只赚四千多块,要是房租再多,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不用租金,只要入股就行。”黄文斌说,“你分我一半股份,压力不就小多了?盈利你可以先给自己发三千块钱工资,剩下的再对半分。”

“这么好?”龙菲问,“是不是还有其他条件啊?”

“没有了,我就要一半股份,以后淘宝店我也有一半。如果你不想做了,股份必须转让给我,不能转让给别人。”黄文斌说,“我很看好网络销售的前景,特别是淘宝的前景。”京东也不错,不过这时候好像还没有呢,而且京东很难进入。

第26章 . 外卖变快递

(过年期间无法保证更新,过年后恢复正常)

“那我没什么异议,”龙菲说,“你可想好了,我真的会给自己开三千块钱工资的啊。到时候剩下一千多块的利润,等于你的房租只有五六百。”

本市经济不发达人均收入低,三千块钱算是很高的工资了,上辈子黄文斌穿越的时候都2013年了,才2000多工资呢。“放心,以后淘淘做好了,我还能给你涨工资呢。”黄文斌怎么说也是坐拥几十万房产的土豪,现在已经完全不把三千块钱放眼里了。

“我也不想占你便宜,既然拿了工资,股份我就拿少一点吧,只要49%就行了,你占51%是大股东。”龙菲说。

“到时候你可别后悔。”黄文斌说。

“我不会后悔的。”龙菲说,“本来我都要关门回家去了,自从大学毕业,我就一直在做这个淘淘店,没有其他工作经验,出去打工能拿多少钱?最多也就是一两千,现在能拿三千工资,怎么会后悔?万一以后做大了,我不是还有49%的股份吗,和50%也差不了多少。我就不信这1%的股份,价值每月3千块。”

这姑娘真是太天真了,50%是一半,49%是不够一半,差别远着呢。黄文斌只有50%的股份,那么凡事都要和龙菲商量着来,要是有51%,那么就可以独断专行。极端一点来说,他可以自己建立一个100%控股的马甲公司,然后把原公司所有值钱的资产贱卖过去。

“那就好。”黄文斌说,“网络购物很快就会流行起来,我们一定会赚大钱的。”

“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龙菲苦笑着说,“你说别的生意,请着七八个员工,一年几十万营业额,怎么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吧。做淘淘店却连自己都养不活,竞争太大了啊。”

“做淘淘店门栏的确比较低。”黄文斌说,“不过做好了也还是很赚钱的。”

“在大城市做就可以,我们这小地方,货源少价格高,快递又贵,成本太高啊。”龙菲说,“我们市这么多做外贸的,我还以为拿便宜货很容易呢。谁知道坐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小批量人家都不做,要做就要论千起。偶尔有尾单,也是早有销路,弄得我们这原产地拿货价格比大城市还贵。”

“这个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解决的。”黄文斌自己就在外贸公司干活,认识的服装厂销售员不计其数,要拿便宜货很容易。

就是东升公司自己,仓库里也有很多卖剩下的尾单和样板,以前都是当垃圾处理掉,给仓库那边弄点回扣。黄文斌完全可以便宜拿下,最多也给回扣罢了。更狠一点的话,直接把仓库里面的衣服拍照上传,等卖出去了再交钱买货,根本就是无本生意。

“你认识人啊?那就太好了,要是你能够弄来便宜衣服,店里可以给你提成。”龙菲说,“总不能让你太吃亏。”

“这个以后再说吧,先去我那个房子看看。”黄文斌说,“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签合同。”

现在那里还是包子铺,不过龙菲也没有表达什么异议,对于黄文斌拟定的合同也很痛快的签了字,但是对包子表达了‘肉包子不错,菜包子不行,酸菜是外面买的普通品种,应该用自己做的才好吃’等等批评。

“黄老板,这个包子啊,一定要精益求精,从用料到手法到工具,一点都马虎不得,才能做出最好的包子。”龙菲说,“本来这里的包子已经近乎完美,可怎么就在用料上不能精益求精呢?自己做酸菜能费多大功夫,原料价格能上升多少?”

这个天知道,黄文斌连怎么做酸菜都不晓得,“到时候你和我们行政总厨去说吧。今天我们行政总厨外出学习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一紧,肖蕾已经落入了丁诗诗的魔爪,可不要再把龙菲也推入火坑才好。粗看上去龙菲不怎么漂亮,仔细一看,其实还挺清秀的,只是衣服搭配不好隐藏了自己的美貌。龙菲可不要也被丁诗诗看上了才好。

“到时候我可要好好和你们的行政总厨交流,做的包子怎么能这么好吃呢。我自己做包子,怎么做都不对味……你们新店在立交桥那边对吧?什么时候搬过去?包子铺搬过去,我跟着就搬过来。”龙菲说。

“很快的,也就这几天。”黄文斌说,“包子铺搬走了,我还要找人重新装修一下。”主要是改一下水电,淘淘店七八个人,人人都要用电脑,原来的插座不够。其他就是很小的工程了,重新粉刷墙面啊,换了坏掉的窗户啊什么的,还要把锁给换了,现在大门的锁用的都是几十块钱的便宜货,因为没什么值钱东西。以后经常堆放大批衣物的话,还得换个B级锁。

“我那边是一月底租约到期,算起来其实也没几天了。”龙菲说,“最好能赶上,如果赶不上的话,我就发个通告说年底回家过年不发货。”

“应该能赶上,我在立交桥那边还有一个商铺,要是赶不上,就在那边凑合一阵子好了。”黄文斌说,“立交桥那儿就是停车不方便,其他也没什么。”对于要大批大批发快递的淘淘店来说,停车不方便就是死罪,要不然黄文斌就把淘淘店放那边去了。

“你可真有钱,到处都是商铺,”龙菲很是羡慕,“还是做外贸的,有你这么个实力雄厚的人做老板,看来我们店真的可以大干一场。对于日后的经营方针,黄老板有什么指导意见?”

“指导意见不敢当,不过的确有些想法。”黄文斌说,“我认为,做网络购物,最重要的就是信誉!所以呢,我们要先把信誉刷上去。”

“我们已经有四钻,够高了吧?”龙菲问。

“当然不够,两个月内刷到皇冠。”黄文斌说。这时候淘淘防刷还不严格,不刷多些信誉可就浪费了。“把一家店刷到皇冠以后,就开子品牌,比如弄一个专门做婴幼儿服装的,专门做男装的,专门做大码的,专门做韩版的,专门做欧美风的。全都刷到皇冠。刷完服装还可以开别的店,零食,化妆品,电子产品,统统都刷几个。”

“刷这些占用资金很多的啊。”龙菲以为黄文斌不懂,详细跟他解释。

要刷信誉,就是自己卖自己买,把货放上去,自己拍下来,连货都不用送,等几天就说收到货给全五分。看上去是一分钱都不用花,但是拍下货就得给支付宝打款,等收到货了还得等几天才能拿回来。这里面就有个资金占用的问题,总不能个个都弄成一两块钱的小东西,太容易穿帮了。

淘淘皇冠是一万零一分,也就是说至少要坐一万笔生意,两个月刷完的话,每天就是一百五十笔,每笔的资金周转算五天,那就是要承担七百五十笔的交易占用资金。里面每笔平均算五十块钱的话,那就是三万两千五百块。

“我们用不着这么刷。”黄文斌说,“我们用虚拟物品交易来刷信誉。”

比如说电话卡充值卡什么的,买的人多,买了就能充值,充值完就能收获,前后只要几分钟。把一个物品刷到几千出售量,就可以改名改价格,人家一看哇,你这件衣服/面膜/手机/零食居然卖出好几千,还全是好评,肯定是价廉物美我也来买。

这个漏洞淘淘很快就会补上,把虚拟物品和实际货物的信誉区分开,也会限制虚拟物品改成实际货物。但现在既然还没补上,那么就是不用白不用。先刷十几个皇冠店,以后就算自己不做给别人做,租金都能赚一大笔。

“这很麻烦的啊。”龙菲有些踌躇,“服装都没赚钱,还要分心去搞那么多店?就算以后能赚钱,短时间内肯定没收益,我那些员工肯定会消极怠工,万一影响了正常生意怎么办?”

“这个好办。”黄文斌说,“刷信誉的事情,算是我给飞虫的外包工作。除了飞虫本身,每刷成一个皇冠店,我给五千块钱。已经是皇冠店的,每增加一个皇冠,再给两千块。要刷成功的才算,没成功的可不算。这些店我给钱了,算是我的私人财产,不算公司的。”

“这个当然。”龙菲一算,即使是光做刷信誉都有不少钱赚,“你要这么多淘淘店干什么?有这么多费用,不如分一些去新蛋和亚马逊什么的,人家那都是国际公司,前景应该比淘淘好。”

“不去。”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国际公司在国内做网销,压根就不是对手。

“真这么看好淘淘啊?”龙菲问,“反正钱是你的,你自己说了算。我先回去了啊,这些包子也给我带回去吧,我拿给员工加餐。最近生意不好,好久都没加餐了,饿得面黄肌瘦。”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做IT做成这样,可以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黄文斌记得冰箱里面还有一些剩包子,打开一看,包子是没有了,冰箱里满满的塞了七八个做熟的猪头,旁边还有好几盆切好的猪头肉。

第27章 . 网络包子

这些应该是肖蕾练习做的猪头肉吧,黄文斌尝了一块,似乎还挺好吃的。他拿出两盆猪头肉交给龙菲,顺便问她,“如果是本市的买了你们的衣服,你们会不会自己送过去呢?”

“那当然了。”龙菲也吃了一块冻猪头肉,“还真不错,这个猪头肉好吃……自己送还能赚个快递钱呢,可惜本市不是很流行网络购物。”

现在是不流行,过几年就流行了,那时候市里实体店关了无数,就是因为网店便宜把生意全抢走了。黄文斌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把包子也做网络销售,全市配送,你看你们能做吗?”

“这样啊?好像挺难的。”龙菲说,“包子的价值不高,又赶时间,快递很困难。快递费要怎么算呢?”

“二十块起步,一单加两块快递费呗。我再在包子的利润里面扣一块钱下来,快递一次赚三块,同城这个价格应该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到以后要是要外卖的人多了,走一次送几单,就能赚钱了。”

“还是让职业的去做吧,我们有合作的快递,”龙菲说,“他们反正是到处送快递,顺便把包子送了应该没问题。他们送一单好像还没三块呢,给他们三块肯定乐意。”

“但是快递都是这里去去那里去去,没办法保证及时性啊。”黄文斌说,“包子就是要热腾腾的才好吃,冷了怎么搞?要是人家中午定个餐,晚上才给人送过去,以后谁还会买?”

一般的小饭馆送外卖,都只送饭店附近,很少送远路的。麦当劳和肯德基配送地方倒是挺多的,不过人家生意好能支持。

“我们合作的快递员很多的,”龙菲说,“到时候先问谁立即有空就把单子交给谁呗。再弄个保温效果好一点的快餐盒,应该没问题。我倒是有另外一个问题,有谁会买20块钱的包子啊?做早餐得四五个人才能分摊吧,就算是中午和晚上,那也太多了。”

“做早餐是多了点,中午饭和晚饭应该还行。”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有点牵强,现在才2006年,没到物价指数屡创新高的阶段,一般白领在外面吃个午餐什么的,也就是十块钱左右,十二三块也很常见,超过十五块的就很少了。“那就少一点吧,十块钱起步好了。”

可是十块钱起步的话,要抽出一块钱利润给快递就比较困难了,何况本来才十块钱,加两块钱的快递费,人家也不容易接受。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好把心一横,用出公司小职员的祖传秘方——天塌下来个高的顶,往上头推卸责任。

“我调查的结果就是这样,大小姐您看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叫你去调查一下附近外卖单位情况,你不但调查了一遍,还找了一家快递公司,谈好合作,把我们的包子放上网络去卖?”丁诗诗问。

“我也觉得是激进了些。”黄文斌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贪图以后淘淘店的高额利润。

“激进什么啊!”丁诗诗十分激动,“这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网络营销!没想到我这么快就要搞IT了,真是太高兴了。”

“什么网络营销啊?”肖蕾问。

“以前,我们卖的是包子。网络营销以后,我们卖的是网络包子。”丁诗诗语无伦次,“以后不但本地人可以买我们的包子,全省人民,乃至全国人民,世界人民都可以上网买我们的包子!”

“大小姐,包子是吃的,又不能加防腐剂,邮递几天该坏了。”黄文斌说,“暂时来说,我们的注意力还是放在附近吧。根据我的考察,立交桥附近的确有潜在顾客不足的问题,所以必须拓展顾客来源。”

“所以你为什么要选这种地方呢?”丁诗诗老调重弹。

“放眼将来嘛,将来会旺的。”黄文斌说,“要是能够在全市范围内做外卖,那客源就足够了。可是要全市外卖,养的人太多不划算,只能找现成的快递。本来想着起步价格二十块,外加两块钱的快递费,这样利润有保证,但费用太高,很少客户能够接受。后来我又想着起步价格十块,外加一块钱的快递费,可这样利润太少。”

“你这步子太小了!”丁诗诗说,“不要起步价,人家买一个包子我们也给送,也不要什么快递费,本市之内快递费全免。”

“这个……费用很大的啊,我们吃不消的。”黄文斌心里说步子太大扯着蛋呢,“万一天南地北的都来叫两三个包子,快递费我们还不亏死?”

“我们现在是干互联网,网上的公司,有几个能赚钱的?”丁诗诗说,“我在美国见得多了,网络公司不管亏损多少,只要打响了名气挣到了用户,股价就像是坐火箭一样往上飙啊。别人只买一个包子,看起来我们是亏了快递费,实际上我们是做了一个很好的广告。”

“这广告做了我觉得也没什么用啊。”黄文斌说。

“真是死脑筋,这可是互联网时代,眼球才是第一位。”丁诗诗说,“信我的准没错,成本我来出,亏了算我的,就按照我说的办。我们的包子一定会出名,上报纸上电视,然后销量大增,顾客盈门,大赚特赚,成为我市IT业一颗冉冉上升的新星!”

“这会不会太理想化了?”黄文斌心里没底。

“当然不会了,我们面前唯一的阻碍,就是给我们的包子起一个响亮的名字!”丁诗诗说,“然后注册成商标,这样才可以做全世界推广。”

“商……商标。”黄文斌被彻底弄晕了。

“一定要比狗不理包子更加响亮!”丁诗诗说,“起码要达到全聚德烤鸭的水平,不,应该达到麦当劳肯德基的水平。还是不对,我们应该达到的,是可口可乐的水平!”

“诗诗姐,肯德基麦当劳可口可乐,我是不懂什么水平,但是要比狗不理响亮,那太简单了。他们狗不理,我们叫狗都理,那不就行了。”肖蕾说。

“人家狗不理那是有历史渊源。”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小蕾你是包子西施,我们就叫西施包子好了。做大做强了我们就采取正规包装,每一个外卖饭盒上面都印着小蕾你的美女像,以后小蕾你就是大明星了!”

“啊?万一被我妈我爸看到怎么办?”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

“看到就看到,他们能怎么办?过了年你就十八岁是成年人了,谁也不能强迫你。”丁诗诗说,“我们这里都是讲法律的地方,你父母不可能把你绑回去的,你看看黄大哥,他肌肉多发达,个子又高,你父亲肯定打不赢。”

“黄大哥你可要护着我。”肖蕾拉着黄文斌的手说。

“这个当然没问题,”黄文斌一用力,挤出两块胸肌,“印肖蕾的照片当广告也不错,但是这个网络销售免费快递什么的……”

“你一意孤行买了立交桥这儿的商铺,我说什么了?”丁诗诗问。

“这个……”黄文斌说不出话来了。

“你就相信我吧。”丁诗诗说。

丁诗诗选了一个黄道吉日,包子铺静悄悄的开张了(因为城里不让放鞭炮,交通要道也不让舞狮头),开始的时候没什么人来,丁诗诗大手笔在电视报纸上卖广告,号称是全市第一家饮食类网络营销(其实当然不是第一家),支持全市快递免费。

黄文斌所在的虽然是个三线小市,好歹也是个省城,几百万人口里面,颇有些敢于吃第一口螃蟹的勇士,很快订单就来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打电话来订外卖,没几个人上网下订单)。

打开了知名度,包子的订单源源不断,很快就成了知名品牌,开在立交桥的西施包子铺,虽然一天到晚都没几个人在里面吃饭,总是冷冷清清的,可不但没亏本,还靠外卖赢得了巨额利润。

短短一个月时间,靠着四五个员工,西施包子铺做成了几十万营业额,盈利也有十几万。丁诗诗上了电视,成了本市最著名的青年企业家,高新科技IT新秀,还把自己的形象印到了外卖饭盒上,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西施。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丁诗诗才是主角?她也是穿越回来的,早就知道做包子铺能赚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别说网络购物根本不成熟的2006年,就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想要在不怎么爱吃包子的本市做这么大规模的包子外卖,也是没什么可能的。

这包子铺之所以能盈利,是因为丁诗诗说动了丁六根,让丁六根给她全面推广西施包子。丁六根名下拥有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参股的更加是不计其数,还有一大堆合作伙伴,一声令下,好多工厂公司的食堂都多了包子可以选择。

吃饭也是吃,吃包子也是吃,吃到最后没饭了,全部都得吃包子,销量怎能不高?幸好西施包子不难吃,工人里面也有很多喜欢吃包子的,只有一些零星抗议。丁诗诗对此完全无视,现在还没有民工荒,开工厂的对工人态度都是爱干干不干滚。

第28章 . 巧取

“哎。”黄文斌叹气。

“大过年的你唉声叹气干什么啊?”龙菲很开心的在点钱,“今年好歹赚了点钱,可以开开心心的回家见父母了。全靠你啊黄老板,也要谢谢丁小姐,怪不得你有信心搞网络包子呢,原来有这么大的背景。我都赚了好几千,你肯定是我的十倍不止。”

“丁小姐从包子铺的盈利里面抽了六万块钱出来分红,我分了两万多。”黄文斌说,“每当看到这些钱,我就觉得它们在嘲笑我。”

“黄老板,文青是病,得治。”龙菲鄙视他说,“做包子靠的是肖蕾小姐的手艺,卖包子靠的是丁诗诗小姐的门路,你就是坐在那儿收钱,可这不是好事吗?我做梦都想不用干活坐着就能收钱。”

“谁文青了!”黄文斌才不是郁闷坐着收钱呢,他郁闷的是自己明明是穿越回来的,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居然比不上丁诗诗。自己的房产还要等时间升值,人家卖包子立即就赚了钱,穿越挂比不上富二代挂吗?

“不文青,难道是郁闷丁诗诗小姐额外拿了提成?这很合理的啊,要不是丁小姐,能把你们的包子卤味猪头肉打进这么多工厂的食堂。”龙菲说,“你给我联系的外贸尾单,我不是也给你提成了吗?”

“当然也不是郁闷提成。”黄文斌开解自己,反正这包子钱赚来赚去都是这么回事,地产就不同了,一单就能赚几百万,而且几乎没有上限。

可是黄文斌仔细一算,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两栋房产,一市场旁边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就是四百万,扣掉成本赚了三百多万。立交桥那个五六年后两万一平方的话就是八百万,扣掉成本是赚了七百万左右。

平均下来一年是赚了一百五十万左右。对于平常人算是不错,对于丁诗诗还真是不够看的。别的不说,人家光是卖包子,一个月就能赚十几万。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以后还要继续找钱买房,争取赚钱超过丁诗诗,怎么也不能给穿越者抹黑啊。

“又不是文青又不是矫情,我明白了,”龙菲一拍桌子,“你是对钱过敏,身边不能有大笔现钞对吧?没问题,我帮你花掉就是。还有飞虫这里的三千块钱提成,你肯定不要的了,我帮你捐给穷人吧。”

“什么穷人?”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自己啦,你看我堂堂一个211毕业生,在IT业混了好几年,过年连新衣服都买不起,这还不够穷吗?”龙菲问。

“你买不起新衣服,这谁信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就是卖衣服的。”

“我卖的那都是便宜的爆款衣服,过年的时候不买牌子货,算什么新衣服。”龙菲长吁短叹,“我同学刚刚去香港买了个七千块的LV,我自己呢,也拿着个LV,不过是七十块的山寨货,人比人,气死人啊。”

“拿着七千块的LV能飞?还是外面看着小里面其实是空间袋?”黄文斌问,“有七千块做什么不好,就算拿去投资余额宝……我是说股票,也比买个袋子强啊。”差点又说漏嘴了,这时候还没余额宝呢。

“肉体虽然不能飞,精神上已经飞了。”龙菲说,“现在过年,快递全歇了,闲的难受啊,不出去逛街还能干什么?出去逛街,拿着个七十块钱的山寨包,逛到高级点的卖场就会气短心虚,手脚冰冷,只能去卖便宜货的小店。”

“你怎么会闲得难受啊,不是办了个新公司吗?叫做小菲服装店对吧?”黄文斌说,“要完成工商手续还要新建淘淘店刷信誉,这一阵子应该忙得脚不沾地才对。”

“你……你怎么知道?”龙菲吓得站了起来。

“我们毕竟是合伙人嘛,你经常请我介绍给你的内线吃饭,我也经常请你的员工吃饭啊。”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又瞒不了地下的员工,当然会有风声传出来。”

黄文斌认识很多做服装外贸的,他们手里掌握着许多尾单样板退货什么的,黄文斌都低价拿了下来放到龙菲那儿去卖。龙菲也按照约定给了他提成,但龙菲显然不满足于当一个二道贩子,经常私底下请那些关系户吃饭,想要绕过黄文斌直接拿货。

要是上辈子,黄文斌只能吃这个亏。人家反正是卖货,卖给谁不是卖呢?反正是收回扣,收谁的不是回扣?可现在黄文斌可是丁诗诗的私人助理,丁家在外贸这一片根基深厚,不给丁诗诗面子也得给丁六根面子,还真没什么人愿意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得罪丁诗诗的私人助理。那些关系户这头吃了龙菲的饭,转眼就把龙菲卖给黄文斌了。

至于龙菲私底下另外办了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黄文斌其实是偶然得到的消息。税务局年底抽查各公司纳税情况的时候,把黄文斌叫去查问,为什么他的合伙人注册飞虫的同时设立了另一家同样性质的公司,是不是想逃税。

然后黄文斌去问,几叠毛爷爷扔出去,龙菲的员工立即就弃暗投明了,把真相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龙菲发现淘淘店真的可以赚钱,立即觉得自己分了51%的股份出去是吃了亏,于是暗中设立另外一个公司刷了另外一个淘淘店,只等着把黄文斌在外贸那边的关系全套出来,就可以舍弃飞虫服装了。

反正龙菲和黄文斌签订的合同只是飞虫服装,这基本就是个空壳公司,除了几千块流动资金,就是几百件卖不出去的衣服外加几个员工,到时候衣服和钱留给黄文斌也无所谓,员工辞职过档就行。

这真是大大出乎黄文斌的预料,居然是发现能赚钱才打算金蝉脱壳,本来黄文斌还以为龙菲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呢,有谁会为了千把块钱房租就把自己51%的股份让出来,完全不合情理嘛。

本来黄文斌开价50%的股份就是让龙菲还价的,她非但一口答应,后面还主动再让出1%让黄文斌控股,黄文斌就知道不对了。一想就明白,龙菲肯定是一边利用和黄文斌的合作关系住免费房子,一边暗地里发展自己的生意,打得好一副如意算盘。

“这个……其实……我……”龙菲憋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在商言商,谈感情多伤钱啊对不对?”黄文斌说,“别说我们也没什么感情。”穿越回来,黄文斌早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发财。感情什么的,那都是发完财才能享受的奢侈品。

“你要绕开飞虫建立第二家公司,这没问题,只要有钱,人人都可以建公司开淘淘店。”黄文斌说,“想要自己和我的关系户接触,这也没问题,公平竞争嘛。但是你不应该造谣,对卖家说我想要压价收购,对你的员工说我想要减工资削奖金。”

龙菲更加说不出话来,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脸皮厚度还没锻炼出来,被人当面揭穿造谣挖墙脚,脸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连话都不会说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丁小姐听说了这件事情,十分生气,”黄文斌吓唬她,“说一定要报警追究你造谣污蔑的责任。”其实丁诗诗压根就不知道这事,就算知道了,也不会说去找警察,压根没造成什么后果,警察才不会给你立案呢。

“我……我真不是有意的。”龙菲却被吓住了。

“但是我一想,就算把你送去坐牢,对我又没什么好处。”黄文斌说,“我还有几千块钱提成,就不用给我了,算是我跟你买了飞虫直销剩下那49%的股份。至于你的小菲服装店呢……我当然不要,你自己另外找一个地方重新开业吧。飞虫的员工,愿意跟你走的可以跟你走,愿意留下的我也留着,你觉得怎么样?”

听到这话,龙菲心中一喜,这么宽大的条件?现在是春节前夕,能结的帐都结清了,飞虫直销所有的资金都算成工资奖金分红发了下去,衣服能卖的也卖光了,剩下那些都是卖不动的货尾,唯一的资产,就是那几台旧电脑,不值几个钱。

员工只要拉住两三个核心的,其他就算留在飞虫也没关系,再招人就是了。虽然要重新找地方搬走,可这一个多月赚了不少钱,还多了不少关系,可以说形式比一个多月前好多了。那时候也是要找地方搬,还没钱没关系就等着散伙呢。

“谢谢黄老板宽宏大量。”龙菲真心诚意的说,“我没异议。”

“那就这么办吧。”黄文斌早就准备好了合同。

签了字就可以好合好散,黄文斌还请龙菲吃了一顿饭。龙菲觉得她赚了,却不知道黄文斌赚的更多。别的不说,光是一个皇冠淘淘店,以后就价值百万。原本黄文斌对淘淘经营一知半解,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揣摩,算是初入门径,以后就可以一边经营一边学习,相信很快就能掌握。

至于那些员工,要是等龙菲布局完成,黄文斌相信她可以全拉到新公司去。不过现在嘛,那个小菲服装刚刚建立,店铺连钻石都没有,还要租房子找办公室,看着就很不稳定,肯定有人会留下来,只要有几个老员工,就可以维持飞虫的运作,然后补充几个新人,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第29章 . 豪夺

(加更一章庆贺新年)

黄文斌鸠占鹊巢,硬生生的夺了飞虫直销整个公司,居然可以弄得双赢,也算是一件奇事。说到底,龙菲和黄文斌对飞虫直销这个淘淘店的认知不同。在龙菲看来,淘淘店就是个不怎么值钱的网络店铺,皇冠什么的刷两三个月就有。

但是黄文斌知道,淘淘皇冠店是非常值钱的,特别是有一定名气有真实成交记录不是刷出来的老皇冠店。新的刷出来的皇冠店,随时都可能会被淘淘关掉,老皇冠店就安全多了。而且随着真实生意额的增多,忠实用户也会增多,同样的衣服,去过的老店和新开的店都有,一般人都会选老店,就算老店贵一点也一样。

拿到了飞虫直销店的全部股份,黄文斌跟着就去了林语风诗。丁家房子多得是,这一次是在林语风诗又买了一间房——丁六根问丁诗诗为什么在立交桥搞包子铺,丁诗诗就把黄文斌那个林语风诗规划庞大肯定会旺的论调原样搬过去,丁六根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就把林语风诗的样板样买了下来。

现在林语风诗的价格是2000多一平方,样板房有很大的优惠,算下来140平还带着装修的房子,售价才32万。等六七年以后,这种房子起码能卖两百多万。所以黄文斌才这么抑郁,人家随便拿点闲钱就能做投资了,效果和他精心策划拼命实现的投资一样好。

买下以后丁诗诗就把这里改成了西施包子铺的员工宿舍,鉴于其他员工都有组合出,所以只有肖蕾一个人被批准住进来。丁诗诗身为包子铺的股东兼形象代言人,也拥有一个房间,她还经常抛弃自家几百平米的豪宅,跑过来和肖蕾同居。

按了门铃,很快门就开了,顿时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熏得黄文斌浑身出汗,立即就把外衣给脱了下来。开门的丁诗诗更加夸张,穿着短裤背心。走进房子一看,肖蕾也是一副盛夏的打扮。

见黄文斌进来,肖蕾连忙披上了外衣,羞红了脸说:“诗诗姐你怎么这样就开门了?”

“小黄是自己人嘛,有什么好怕的。”丁诗诗一点都不担心,尽情的展示着自己的胳膊和大腿,甚至连胸部两颗透过背心的凸点都没遮掩,走路的时候还晃来晃去,显示内涵不小,“一看就知道他是正经人,绝对不会胡思乱想的,就算脱光衣服送上门,小黄肯定也是坐怀不乱。”

黄文斌大怒,心想你要是脱光了送上门,我肯定会……坐怀不乱。丁诗诗不喜欢男人,硬上的话肯定会被告强奸,那不是找死吗?就算丁诗诗自己认了,丁六根也不会放过黄文斌。

“诗诗姐你说什么呢!”肖蕾越发羞涩,“黄大哥好,你赶紧说说诗诗姐,大冷天的把暖气开这么大,多浪费钱啊。”

“我们这个月赚了十几万呢,这么点暖气才多少钱。”丁诗诗毫不在乎,“人生在世,就是要讲究生活质量,冬天开暖气,夏天开空调,这都是必须的啊。难道学那些吝啬鬼,花大钱装了个空调,冬天夏天都不舍得用,直接成了摆设。赚了钱就是要花出去,不花你赚来干什么呢?”

“冬天开暖气,夏天开空调,这都是应该的。”黄文斌说,“可是冬天开暖气开到要喝冰水,夏天开空调开到可以吃火锅,这根本就是浪费。”赚了钱当然是存起来买房地产,花掉了以后房价高肉价高柴米油盐都涨价的时候怎么办?

“是啊是啊,真是热死我了。”肖蕾忍不住又把外衣脱了下来,“热得我浑身出汗。”

“出汗排毒是好事情来的,出多了去洗澡呗。”丁诗诗说,“哎呀,说着说着又出了一身汗,我们赶紧去洗澡吧,小黄你等一下,我们很快就好。”

“又洗?中午吃饭前不是才洗过吗?”肖蕾说。

“中午是中午,现在都吃完饭了,赶紧去。”丁诗诗把肖蕾硬拉去澡房。

一会儿澡房里面就传出来格格娇笑,还有“不要啦,哎呀,嗯……”之类的娇喘声。想象着两个美女在水帘下赤裸着身体嬉戏,黄文斌就觉得下面有某个器官在不断地申请血液流量。

什么时候才能解决下半身的问题啊,去找女朋友吧,真没时间。去相亲吧,还太早了,刚大学毕业,他上辈子的老婆,还在京城读大学呢。去做大保健吧,一来不舍得乱花钱,二来还真怕染病。

过了半小时,丁诗诗先出来了,她穿着很短的浴袍,皮肤上还带着点点水汽,诱惑非常。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大腿根部若隐若现,也不知道穿了内裤没有,黄文斌好容易才忍住一探究竟的欲望。

“小蕾真不行,才玩了一会儿,瘫软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丁诗诗回味了好一阵子才说正经事,“商标的事情你去办好没有?”

“在申请,工商局的说问题不大,不过要走的流程很多。”黄文斌说,“真的用你的肖像做商标啊?”

现在店铺招牌和外卖饭盒上都有丁诗诗的剪影,这是她花了大价钱请著名摄像师拍摄,然后请了著名设计师设计。现在她还想更进一步,把这个剪影申请成为正式商标。以后西施包子西施卤味全国各大超市有售。这也就算了,每当黄文斌想起还有西施猪头肉这种东西,就忍不住想笑。

“当然用我的了,有什么问题?”丁诗诗把胸一挺,十分骄傲。

问题大着呢,人家西施又不搞百合,“以前不都说是让肖蕾上的吗?”黄文斌问。

“小蕾现在还没够十八岁嘛。”丁诗诗说,“现在是我们包子打响知名度的关键时刻,一秒都不能耽搁,等小蕾成年了再来做宣传做商标,得耽误多少事情。再说小蕾不是怕她父母发现吗?只好勉为其难我先上了。”

“大小姐你又不会做包子。”黄文斌说。

“你这话好没道理,程龙会做洗发水?还是蔡依林能做百事可乐?”丁诗诗说,“再说了,谁说我不会做包子的?我明明就会。”

“你那还叫会包包子呢。”黄文斌说。为了上电视,丁诗诗刻苦学习过两天做包子,结果做出来的包子露馅不说,咸的咸苦的苦,肉包子太瘦,菜包子散成一团,电视台只好来一招移花接木,包包子的时候拍丁诗诗,镜头一转,成品其实是肖蕾做的,这才把那个名为新闻实为广告的视频拍摄成功。

“我那天是太紧张了嘛,第一次上电视做主角,以前都是跟在我爸后面做背景的。”丁诗诗说,“所以才发挥失常,其实我厨艺很好的,可惜今天没空,不然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今天你要去干什么?”黄文斌问。

“去给关系户送东西呗,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丁诗诗说,“每当过年我就烦得要死,给各种各样不认识的人送东西,还要装作很熟络的样子。先不说这个,商标的事情你尽快办,工商局那边多请他们吃饭,过年也送点东西过去。”

“已经送了,就是我们的包子卤味套装,还加了一袋米一桶油。”黄文斌说,“以后包子西施这个西施就宣传你了?”

“那当然,对我们的销量提升很有帮助的啊。”丁诗诗说。

肖蕾真是可怜,本来她才是包子西施,就这么被不会做包子的丁诗诗硬是抢走了正统地位。不过这也没办法,资本主义社会,资本才是第一位。丁诗诗有资本,肖蕾就算有技术,那也没用。

“等以后我们把西施包子做起来了,就给小蕾开个子品牌呗。”丁诗诗也感觉有些对不起肖蕾,“古代四大美人呢,除了西施,还可以做貂蝉,昭君,杨贵妃。这个杨贵妃是胖了点,不太适合小蕾,貂蝉昭君还是很不错的嘛。到时候我们拉两个姐妹,组成四大美人组合,分别代理不同的食品。”

“还组合,难道先来个西施猪头肉,再来个贵妃啤酒,跟着昭君烤羊肉,最后上个貂蝉红烧兔子?”黄文斌吐糟。

“其他都可以理解,貂蝉为什么是红烧兔子?”丁诗诗问。

“貂蝉是吕布的嘛,吕布有匹赤兔马,赤兔马,那不就是红烧兔子咯。”黄文斌说。

“这都行啊,思维太跳跃了吧。”丁诗诗感叹,“其实我们也可以组成一个组合。”

“什么组合?”虽然没有什么期待,黄文斌的心不由的猛烈跳动几下。

“就叫做性别不同怎么谈恋爱。”丁诗诗说,“你看我不喜欢男人,你不喜欢女人,这个组合不是很有意思吗?”

“一点意思都没有!”黄文斌说,果然还是不应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丁诗诗这种富二代,还是个百合,怎么会看上……真是想一想都觉得难为情,在那一瞬间,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

“多有意思的组合啊,怎么会没意思呢。”说着丁诗诗看了看表,拿出衣服一件一件往身上加,“我要出去送礼了,你在这儿陪着小蕾吧。她怪可怜的,过年了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偏偏过年期间我都没时间,你有空就多陪着她吧。”忽然提高声量,大叫一声,“小蕾,我先走了,这几天可能比较忙,要是你有什么事我又没空,就找小黄吧!”

第30章 . 过年

(祝大家马年大吉大利,希望各位继续支持)

丁诗诗走掉以后,黄文斌忽然发现,自己和肖蕾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同处一室也没什么。要是黄文斌真的是大学刚毕业,对这样的17岁多一点还不满十八岁的小妹妹也许会有兴趣。可黄文斌已经是两世为人,娶过老婆生过儿子,已经过了喜欢青涩少女的阶段。

“哎,诗诗姐怎么就走了。”肖蕾从卧室出来,脸还是红扑扑的,穿着一件很大的浴袍,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走了也好,赶紧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现在实在是太热了。”

她走到空调面前,笨拙的按了好几下,空调忽然停了下来,“哎,怎么这样了?”肖蕾研究了好一会儿,又按了几下,空调还是不动,“这电器真麻烦,还是火炉好,放了柴点了火就行。”

黄文斌过去一看,原来肖蕾把空调设定到制冷那边去了,现在外头那么冷,显然不用制冷,所以空调趁机休息了。调回到制暖以后,这空调只得吭哧吭哧继续运作。“火炉容易失火,你要是不喜欢空调的话,买个电暖炉好了。”黄文斌说。

“又是电啊?我看见用电的东西就头疼。”肖蕾说,“特别是那种很多选择的电器,选错了一点就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你说电器都好像电灯一样多好,一按就开,再按就关。”

“功能多选项就多嘛。”黄文斌说,“你要努力学习才行啊。这个空调呢,其实也不复杂,主要就是三个选项制暖,制冷,抽湿。要是不会,直接选自动就行了。还有风量和风向这里也是,不懂的话直接选自动。”黄文斌给她详细解说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啊!”肖蕾拿着空调遥控器玩得不亦乐乎,“我懂了!我会用空调了。”

“其实很简单的,其他电器也一样。”黄文斌说,“还有电脑手机什么的,也都很简单。到时候我教你用吧。”

“手机是很简单,”肖蕾拿出个功能机,最简单那种,除了键盘就是一行窄窄的液晶屏幕,勉强能显示电话号码,看短信都很费事,“电脑可就麻烦了,什么程序什么文件什么桌面,还有鼠标和键盘,根本弄不清楚。”

对于新手来说,现在的电脑的确是比较难用。黄文斌开了丁诗诗买给肖蕾的电脑看了看,桌面上乱七八糟,图片程序快捷方式一股脑的堆着,也难怪肖蕾弄不懂。黄文斌不算什么电脑高手,不过前后也用了十几年,还教过自己儿子,算是有些心得。

对新手来说,越简单就越好。要是现在有平板,先用一阵子平板再学电脑就简单多了。平板电脑易学易用,使用简单。现在的话,只好让电脑尽量像平板。黄文斌把所有的文件程序归类,桌面上光秃秃的就留下几个快捷方式,然后设定大图标,写上醒目的标注。

“这个电视机就是看电影看视频什么的,这个QQ音乐用来听歌,这个红色的狐狸用来上网,这个飞虫直销店也是上网,直接到我们那个淘淘网站,这个记事本用来打字,这个学习用来学电脑知识。”黄文斌说。

“这样啊,这样就简单了。”肖蕾很高兴,“打字很难,上网也难,其他看起来还很容易嘛。还是黄大哥你厉害,诗诗姐教了我好几天,什么都没教会。黄大哥教了我这么一会儿,我就会看电视了。”

肖蕾这么还年轻,也读过书,虽然只读到初中,但吸收新事物还是很快的。至于丁诗诗教半天没教会,那肯定是丁诗诗只顾着占便宜没好好教。一想起丁诗诗和肖蕾穿着短裤背心贴在一起玩电脑,没器官又有些充血,连忙说:“打字上网这些不用急,慢慢练,学习软件里面都有的,你先玩一下吧,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黄大哥你再陪我一会儿嘛,过年大家都回去了,店也歇业了,我一个人无聊的要死。”肖蕾可怜巴巴的说。

“这个……好吧。”黄文斌说,“我们来试试上网吧。网上有很多好东西,电影啊,电视啊,小说啊,最好的就是QQ,用来网上聊天的,我已经加了你的QQ,这个追风少年就是我。”

说到这里黄文斌脸上一红,追风少年是他大学时候的网名,这时候还没改,现在看起来还真是很那什么啊,“这个是网名,我还是改改吧,”说着就登录自己的QQ,改成真名,“这样比较容易你辨认。”

“追风少年不是很好吗?”肖蕾说,“快改回去,我喜欢追风少年。”

你这什么品味!黄文斌坳不过,只好把自己的名字改回追风少年。不但如此,肖蕾还给自己取了个网名,叫做风之少女。我叫追风少年你叫风之少女,这算什么意思?黄文斌问:“你知道网名什么意思不?”

“知道啊,就是小名嘛,在网络上用的。”肖蕾说,“在家里我的小名叫二丫,在学校我的小名叫蕾蕾,到网上就叫风之少女。我喜欢风,想要像风一样自由。”

果然每一个清纯少年的心里,都有一个杀马特。肖蕾这样的脚踏实地拼搏奋斗的人,居然能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来。“好吧,随便你。”黄文斌说,“还是先来练打字吧,你会汉语拼音吧?”

“会,小学就学过了,老师还说我发音标准呢。”肖蕾说。

“那就用汉语拼音来打字。”黄文斌给她示范了一次。

“可是诗诗姐说,用五笔打字才专业,她一直在教我五笔呢。”肖蕾有些迟疑。

“五笔……”黄文斌都无语了,怪不得肖蕾学电脑速度这么慢呢,“打字要那么专业干什么啊,你想做文秘还是做打字员啊?我们又用不着快速打字,也就是聊聊天记记事,用拼音多方便啊。”

“那好吧,我听黄大哥的。”肖蕾说,“和诗诗姐比起来,还是黄大哥可靠些。以前诗诗姐和我说她会看病,还装模作样给我看了半天胸部和……下面。后来我才发现她根本就不会看病,有什么感冒发烧都是去医院的,从来没自己开过药。”

这应该也不至于啊,丁诗诗他们家有家庭医生的,怎么会跑去医院看病?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前一阵子丁六根出国办了个欧洲什么国家的绿卡,在外头住了一个多月,可能把私人医生也带了出去。

“这个我不太清楚,有病还是去医院找专门的医生看。”黄文斌说,“你不喜欢看男医生的话,可以去挂专家号,找女专家就是了。也不过多几块钱,省什么钱都别在看病上面省。”

“以后我还是去医院吧,不过那些大医院,里面人多的要死,地方又大,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地方。”肖蕾说,“到时候还要麻烦黄大哥,你陪我去吧。”

这可真是麻烦,黄文斌要忙着赚钱呢,谁有空整天带你去医院啊!但是看着肖蕾充满期待的眼神,黄文斌又心软了,“好吧,我带你去。”只要带两三次等肖蕾熟了路知道怎么找医生,其实也不会很麻烦。

“谢谢黄大哥,我请你吃饭吧。”肖蕾喜滋滋地说,“对了,正好我研究出了一个新菜,黄大哥先试试。”她从厨房里面拿出一个大盘子来,里面是一只红彤彤的烧鸡,香味十足,非常诱人。

“做的烧鸡啊?”黄文斌撕下一块来尝了一口,“还挺好吃的,不过没什么特别的啊,就是普通的烧鸡。”

“能吃那就行了。”肖蕾掩着嘴笑了笑,“这是在冷库储存了两年的冻鸡,只要五块钱一只呢。”

“两年!”黄文斌连忙把嘴里的鸡肉吐出来,“这还能吃吗?”

“可以啊,有检疫证有合格证的,完全符合食品安全规范。”肖蕾说,“只不过很难吃,所以卖不出去。我做了好几十只,终于找到一个配方可以做成还可以吃的烧鸡。五块钱一个拿货回来,红烧好以后可以卖20块钱一只,算上加工费和配料钱,也可以赚十二三块呢,这么便宜肯定很多人吃。”

“便宜是便宜,但是冻了两年……”黄文斌对于食品的事情不太懂,可这再怎么看也太夸张了吧,“食品安全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万一把别人吃得拉肚子,我们的声誉那可就全完了啊。”

“全完了也没什么,再开一家就是了。反正现在诗诗姐才是包子西施。”肖蕾哼了一声,“我说笑的啦,看你紧张成这样。我自己都吃过十几只了,肯定没问题才会拿出去卖。”

“那就好,那就好,”黄文斌松了一口气。

“哎,看着别人全都高高兴兴的回家,我要一个人过春节,真是寂寞。”肖蕾说着眼睛就湿了,“这几天电视里都在说火车票怎么怎么难买,回家怎么怎么困难。可是我却很羡慕,那些人毕竟有家可以回,不像我。”

“是啊,这也真是……”黄文斌也觉得这种状况很惨。

“要不我去你家过年吧”肖蕾说。

第31章 . 介绍

大过年的把一个不是亲戚的青春美少女带回家,根本就是对着误会大叫‘向我开炮’。但肖蕾这么可怜,而且都开口求黄文斌了,要是拒绝了得多伤人家的心啊。

“我已经和我妈说了,”黄文斌带着肖蕾上楼,“我和她说,你是我的同学,读完大学以后就留在我们市创业,因为工作十分辛苦,所以没时间回家过年,我就请你到我们家一起过年。”

这个谎话的高明之处,就在于真假参半,读大学是假的,创业却是真的。西施包子铺已经有了小小的名气,一提黄文斌的父母自然会知道。至于大学学历,黄文斌的父母总不会去查肖蕾的毕业证。

“为什么要撒谎啊?”肖蕾很是不解,“我现在才十七岁多一点,说是大学毕业,年纪不是太小了吗?”

“所以叫你画个成熟的妆。”说起这个黄文斌就不太高兴,肖蕾根本没化妆,清汤挂面的,皮肤好了不起啊,眼睛大了不起啊,娃娃脸了不起啊,样子漂亮了不起啊,就能鄙视化妆产业了吗?人家每年给国家创造几千亿GDP,个个都不化妆,得有多少人失业,得掉多少GDP!

“对不起黄大哥,平时都不怎么化妆,画半天都画不好,一看时间来不及了,只好全洗掉。”肖蕾小心翼翼的看着黄文斌,生怕他生气。

她摆出这样的脸色,黄文斌只好掉过头来安慰她,“算了算了,反正娃娃脸的人多得是。我有个堂叔,今年三十多岁,儿子上小学,去参加家长会,人家老师还以为他是中学生冒充的呢。”

肖蕾扑哧一声笑出来,黄文斌看着家门要到了,再叮嘱一次,“记着,你是我的同学,读的是管理,但是千万不要提你在学校的事,多说说你出来创业。读书说多了都是破绽,开包子铺你肯定没问题。”

“这……好吧。”肖蕾说。

“要是我父母问你开包子铺怎么应用学的管理,你就说大学教的和实际应用有很大的不同。什么运筹学统计学心理学行为学,综合在一起,就是怎么把包子做的好吃。把包子做好了,就是最大的管理学。”黄文斌说,“至于怎么把包子做好吃,你肯定比我强,我就不用说了。”

“等一等,运筹学是什么?”肖蕾问。

“运筹学就是中和安排管理人、财、物的研究……你别管这个,反正我父母也不懂。”黄文斌说,“说虚一点,不要说实际,一说实际就容易露陷。我给你发的那些你背熟了没有?”

“背了,没熟。”肖蕾说。

“没熟也不要紧,恰当的时候抛一句出来就行。”黄文斌说,“你说一句记得的。”

“管理学,既是一门科学,又是一门技术……不是,艺术。”肖蕾说。

“要自信一点,说错了也不要紧,千万不要改错,一改这气势就弱了。”黄文斌说。

“要是伯父伯母问起我家庭情况怎么办呢?”肖蕾又问。

“我已经提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了,说你家里有点事很心烦,让他们尽量少提。”黄文斌说,“我爸我妈都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应该不会说的。”其实这也没说谎,肖蕾家里的确是有点事嘛,想把女儿嫁出去给儿子换媳妇,结果女儿离家出走了,这不是有事是什么?

说着已经到了家门前,黄文斌定了定神,把肖蕾来过年的事从头到尾过了一遍,觉得没什么破绽了,这才打开门,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声音好像一桶冰水,把黄文斌泼了个透心凉。

“咦?这不是小蕾吗?”仔细一看,这不是刘德是谁。

当初还是刘德介绍肖蕾给黄文斌认识,可是这一阵子忙得要死,好久没看见刘德在自己跟前晃悠,黄文斌把这茬给忘记了。也不能说忘记,是下意识的忽略。过年期间刘德从来就不上自己家,顶多就是年初二黄文斌母亲回娘家的时候见一面吃顿饭,那时候他当然不会把肖蕾带过去,也不怕会穿帮。

“刘大哥。”肖蕾不知所措,回过头来看着黄文斌。

“你怎么来了?”刘德把肖蕾拉进屋里,“姑姑,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小蕾,很厉害的,从山区出来,又没钱又没关系,一年不到就自己开了一家包子店。”说着觉得有些不对,“你怎么和我表弟一起回来?还有表弟,你不是说要带个同学回家过年的吗?”

然后刘德忽然明白了什么,“难道肖蕾就是表弟你要带回家的同学?这不可能啊,肖蕾明明和我一样,都是初中毕业。”

“我……我……”肖蕾慌里慌张的,忽然说了一句,“黄大哥嫌我学历低。”

“啊,我明白了,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我是不肯用功读书,所以升不了学。人家肖蕾不是啊,她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的,就是家里不肯出学费,没法子才辍学。”

“你就是肖姑娘啊。”黄文斌的母亲走了出来,笑得见嘴不见牙,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真是一个小玉人,比画出来的仙女还美。怎么还有那么封建的家庭,硬是不让人读书呢。”

黄文斌的父亲一直跟在黄母后面,一直都没说话,这时候才接茬说,“没关系的,现在社会这么发达,只要有心,拿个文凭有什么难得啊,自学考试,成人高考,电大,甚至还可以直接参加高考,人家还有五六十岁去高考的呢。”

“你也是,”黄母对黄文斌抱怨说,“我们家小门小户的,有什么好嫌弃的?要说大学生,我们家里也就是你一个大学生,我和你爸都不是嘛。”

“我虽然不是大学生,但我有工程师的证,相当于大学生了。”黄父抗议说。

“相当你个头,打什么岔啊!”黄母瞪了自己丈夫一眼,“你那个工程师,以为我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啊?人家看你辛辛苦苦做了几十年照顾你,放宽条件让你去考的,结果考一次英语不及格,考两次英语不及格,考了十次英语还是不及格,人家都把重点划给你了,你这都能不及格。最后人家没办法,只好安排一个成绩好的坐你隔壁,你这才及格了。”

“我那是自己考的,和小李没关系。”黄父辩解说。

“没关系你错都错得和人家一样!”黄母挥了挥手,“肖姑娘,快进来坐,我们这儿很随便的,不用拘谨。喝茶,吃点东西,听说你和文斌一起开了家包子铺是不是?我们家文斌很笨的,辛苦你了。”

“没有,黄大哥很厉害的,教了我很多东西呢。”肖蕾说,“伯母叫我蕾蕾吧。”

“好啊,蕾蕾你可真能干,一个人就把包子铺开起来了。”黄母笑眯眯的,“没读大学有什么要紧的,听刘德说你一个月能赚好几千块钱吧,比我们家文斌厉害多了。他花好几万读大学,出来找工作,只有一千多块,你比他能干多了。”

“我能开铺全靠黄大哥啊,是他给我找的铺子,要不然我还在一市场里面推车子呢。”肖蕾说。

“文斌,既然都开始了,以后就好好干啊。”黄母说话模凌两可的,“我先去做饭,你们坐,很快就开饭了。”

“伯母我来帮你吧。”肖蕾很是热心,“我不是光会做包子的,现在我们店里还有卤味和小炒,最近还开发了烧鸡呢,都是我做的。”

“不用不用,都忙一整年了,多休息一下,你和文斌多说说话。”黄母连忙推辞。

“要说话也不赶这个时候啊,我和黄大哥经常说话的呢,有时候一整天都在一起呢。”肖蕾越说越黑,“我还是去帮您做菜吧,至少打打下手没问题。”

“真能干,性格又好。”黄母越看越喜欢,“以后一定要多过来,不要不好意思。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现在我内退了,每天呆在家里都快闷死了。”

“人家要工作的,有个包子铺呢。”黄父提醒说。

“上吊也要给人喘口气啊,总有休息日的吧。就算做饮食没有休息日,下班了也可以过来,我们这儿随时欢迎你。”黄母说,“小蕾,我们去做菜吧,给你个手套,可别冻着了……你的手可真细,经常干活怎么皮肤还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保养秘方啊?”

这么热情算是怎么回事?这是误会了吗?肯定是误会了吧!黄文斌有心要解释一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眼看着母亲和肖蕾进了厨房,只好对着刘德撒气,“大过年的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们家那楼断水断电,实在没法子呆,只好全家上你们这来了,我爸去买饮料了。”刘德对着黄文斌挤眉弄眼,“表弟你的动作可真是快啊,前些天我才介绍你和小蕾认识,这时候就把人给带回来了。”

黄文斌才想起来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刘德他们住的是百货公司的老家属楼,一向非常难管。楼旧了要维修,谁都不肯交维修费。结果主水管漏水,公用电经常超支,水电费一平摊,十几块钱一吨水一度电,自然谁都不肯交。拖了几个月,自来水公司和电网干脆就给他们断水断电了。

不过上辈子刘德去投靠了另一个姑妈,没来黄文斌家里。这一次可能是发生了蝴蝶效应,或者就是黄文斌买了刘德家的古董,他们头一个想起黄文斌,所以就过来了。

真是失策,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看着刘德那淫贱的笑容,黄文斌忍不住说:“肖蕾一个人过年太可怜了,所以我才带她回来,你胡思乱想什么啊!”

“我知道肖蕾一个人过年很可怜所以你带她回来啊。”刘德正义凌然的说,“你胡思乱想什么?”

第32章 . 年夜

伴随着电视机里传来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2007年的春节拉开序幕。终于过年了,这是黄文斌穿越回来的第一个春节,穿越回来短短几十天,他混成了总经理助理,买了两套房产,还欠下了六十万巨额债务。发财大计已经有一线曙光,但是还需努力。

黄文斌的父亲身体还很健康,黄文斌劝了他好几次去检查身体,黄父一次都没去。过了年,黄文斌打算找父亲深入的谈一下,可是又担心去做全面检查没查出问题来,父亲以后都不肯去医院了。现在才2007年,造成脑溢血的原因也不知道形成了没有。

母亲还是那一副乐观的样子,丝毫不知道几年之后有这么一场巨变,更不知道黄文斌为了这场巨变在做着准备。上辈子的黄文斌活得很单纯,以为只要把自己分内的工作做好,就能升职加薪迎来幸福的生活。

现在他已经知道,穷人的幸福,没事的时候,只不过是虚幻的肥皂泡。没事的时候,折射出七彩光芒,丝毫也不比有钱人的宝石差。可是只要碰上一点天灾人祸,马上就会破灭消失。

所以黄文斌不停的努力赚钱,为此放弃一切也不在乎。黄文斌有几个大学好兄弟,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们经常一起去打篮球吃烧烤畅谈人生。这辈子为了赚钱,兄弟们约了黄文斌好几次,黄文斌都没空去。

找一条烂大街的祝福短信,选上所有的亲戚朋友,群发过去。在追逐金钱的道路上,亲情友情当然会越离越远。如果黄文斌有心情的话,他一定会十分感慨——现在餐桌的气氛实在是太奇怪了,黄文斌实在是没心思文青。

小小的饭桌上,刘德和刘俊占据着一角,正在大吃大喝。黄家虽然不怎么富裕,年夜饭还是挺丰盛的,只要忽略他们的吃相,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是另一边,黄文斌的父母一左一右把肖蕾夹在中间,不断的嘘寒问暖给她夹菜。

“原来小蕾家里还有这种事,真是太封建了!”黄母听了肖蕾被逼着出嫁去给哥哥换媳妇的事情,难过得流下了眼泪,“谁家的女儿不是娘的心头肉,怎么能这么狠心呢,逼着你嫁给瘸子。”

“我们家那边很多都这样的。”肖蕾解释说,“下聘礼办酒席都要花钱,前前后后算下来,娶亲起码要好几万。很多人都付不起,就采取换亲的方式,我把女儿嫁给你儿子,你的女儿也嫁给我儿子,大家都不用出聘礼。”

“那做女儿的能愿意吗?”黄父问。

“当然不愿意了,没有谁愿意的,被换着嫁过去,就好像货物一样。夫家都把换来的媳妇往死里使唤,生怕自己家吃亏。我有一个表姐,就是这么被换过去的,她每天一大早起来打扫卫生做早餐,要伺候一家上下三代,怀孕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呢。今年三十岁不到,和五十多岁的老人一样。”肖蕾说。

“怎么能这样呢,她就不和自己娘家说?”黄母问。

“说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肖蕾说,“我舅舅对儿媳妇也还不是这样。”

“真是太可怜了,你放心,我们这儿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这儿都把儿媳妇当亲生女儿一样,特别是我们家,那都是当心肝宝贝来疼爱的。”黄母信誓旦旦。

“那真是太好了,也不知道谁家女儿有这样的福气,能嫁到您家里来。”肖蕾说着瞟了黄文斌一眼,“我们那儿的年轻女孩,都希望能到外面打工,既能赚钱,又能开拓眼界,最好还可以碰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可以老实过日子的男人。”

眼看着对话越来越不对劲,下一秒说不定自己母亲就要说出‘我们家文斌就很老实’这种话来,黄文斌急忙夹起一只大鸡腿,放到肖蕾碗里,“今天这鸡真好吃,肯定是放养的走地鸡,小蕾你来吃个鸡腿。”

“谢谢黄大哥。”肖蕾果然被引开了注意力,“哇,真的很好吃啊,伯母你的手艺真好。比饭店的大厨做得还好吃呢。”

“哪有,小蕾你真会说话。”黄母最喜欢别人夸奖她的厨艺,听到这话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包子铺那也是饮食业,我这业余的肯定比不上你这专业的,什么时候让我们尝尝你的手艺?”

“我明天就做包子给您做早餐。”肖蕾说,“可惜除了包子,我能做的菜不多,以后还要多跟阿姨学习。”

“这不太好吧,太麻烦你了。”黄文斌说。

“不麻烦,应该的。”肖蕾说,“这次擅自来了,给你们家添了许多麻烦,做个早餐算什么。黄大哥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一直都很想为你做早餐,可你都不给我机会,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尝尝。”

“表弟,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小蕾一番好心,你怎么能不吃人家……的包子呢。”刘德一边往嘴里塞各种好吃的,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我们那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水通电,这几天的早餐就靠你了。”

“你看看你。”刘俊一拍刘德,“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读书的时候叫你不要泡妞,好好读书,你偏不听,女朋友一个月换一个,弄得都没能升学。后来年纪大了该结婚生子了,叫你好好泡妞,你又不听,到现在都没交上女朋友!你看看人家,该读书的时候就读到大学毕业,一毕业立即就去泡妞,现在都带回家来了。”

“这人家是谁啊!”黄文斌忍不住问。

“表弟你害什么羞啊,正所谓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阿二不曾偷。”刘德说,“这种事情大家心照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说出来呢?闪光弹不是这么用的,其实我现在也处着几个就是还没选好。”

“我觉得还是说清楚的好。”不说清楚,黄文斌怎么反驳。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吵什么啊。”黄母不耐烦的喝住了黄文斌,“我们又没说什么,你着什么急。”转过头去对着肖蕾,立即换上一副笑脸,“小蕾啊,今天过年,这个红包你收着啊。”

黄父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红包来,黄母一胳膊肘顶过去,黄父连忙把小红包塞回去,又拿出一个大红包来,“新年大吉啊,身体健康,事业进步。”

“怎么能让你们给我红包呢?”肖蕾连忙推辞,“已经很麻烦伯父伯母了。”

“自己人客气什么,快收下。”黄母把红包硬塞到肖蕾手里,“吃完饭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迎新年,年三十人人都回家,公交出租都没了,你就在我们这儿将就一晚怎么样?”

“这怎么能行呢。”刘德又说话了,“起码住到年初五。”

“打搅这么多天怎么好意思。”肖蕾说,“五天太多了,三天都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喂喂,来的时候明明说过年,那应该就是年三十一晚上吧,这么快就变成三天了?黄文斌当然不是小气,但这时候就已经完全误会了,要是住三天,自己父母还不催着去领证结婚啊?

肖蕾现在才十七岁,还不能结婚的啊……不对,他压根就不喜欢肖蕾这种清纯小妹妹类型啊。肖蕾很漂亮,但是黄文斌已经过了只看脸的年纪。现在的他,除了脸以外,还要看胸。肖蕾除了脸之外还腿长腰细皮肤雪白,就是胸部不够壮观。

也许等时间流逝,黄文斌成了中年秃肥暴发户的时候,他会在一次喜欢上肖蕾这样的美少女,但不是现在,再说他还忙着赚钱呢,哪里有时间考虑儿女私情……感觉说服力好弱的样子,连黄文斌自己都觉得是在找借口。

“别说三五天,就是……十天八天的也没关系啊。”黄母差点就说一直住下去也没关系了,“好了好了,大家都吃饱了,我来收拾桌子,你们先看电视吧。光看电视也太闷了,要不要打牌啊?”

“我不会打牌,看你们打吧。”肖蕾说。

“不会打没关系,很快就能学会的。”黄母大喜,她最喜欢打牌了,“我们两做一家,刘俊,你和你儿子一家,老头子你做一家,文斌你做一家,我们来打麻将。输赢各安天命,谁也不许耍赖啊。”

一听到有麻将打,刘俊立即站了起来,“那还等什么,赶紧开台啊,哼哼,今天就让你们看看我麻将王的厉害。要是输多了,你们可别哭鼻子。”

“拉倒吧,你还麻将王呢,”刘德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己父亲的谎言,“人家是叫你麻将旺好不好,说你一打麻将,上家下家对家的手气都旺了,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你输的多。姑姑,我不要和我爸一家,我要和表弟一家。”

“去去,谁想和你一家啊,我还怕你拖累了我呢。”刘俊也说。

“刘德你和我一家吧。”黄父不喜欢打麻将,“你先打,我看一会儿电视。”

“姑父你真是太好人了。”刘德掏出钱包啪的一下仍在桌子上,“打多大啊?一百两百怎么样?”

第33章 . 麻将

“一百两百?”黄母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打麻将娱乐一下,打这么大干什么?打一块两块的。”

“不打大一点怎么娱乐嘛,打一块两块多没意思。”刘德很不满意,“小蕾,表弟,你们两个可是开店做生意的人,这么小气怎么行。你们现在一个月至少五六千的收入,大过年的就别省这个钱了。”

“说得好像你一定能赢一样,”黄母还是不赞同,“人家有钱那是辛苦赚来的,每天四点不到就要起来做包子。我不准你们打这么大!要是不小心胡了个十三幺,那不就是三千二百块了?”

“姑妈你过滤了吧,十三幺有这么容易胡吗?”刘德说,“我打一晚上,也就能胡这么个一两盘的。”

“一两盘?吹牛不用成本是吧?”刘俊一点都不信,“一百两百太大了。”

“那没办法了,打五十一百的吧。”刘德叹了一口气,“和你们打牌真没意思,我在外面打牌都是一百两百的。上次我还打过一次了两百四百的,一盘清一色就赢了一千六啊!可惜最后被人吃了一盘十八罗汉杠上胡。”

“我靠,你输了多少?”刘俊问,“十八罗汉算32番,再加上杠上胡八番,还有四个杠,那不是快五十番了?一番两百,那就是一万啊!你小子输了一万块?”

“没输啊,我借口上厕所尿遁了。”刘德说,“我怕人家找我要钱,一整个星期都没敢出门,你忘记了?”

“原来你是欠了赌债不敢出门,难怪那个星期一直呆家里,你还说你是感冒了呢。”刘俊恍然大悟。

“一盘输了一万块?没钱给就跑了?你再这么赌下去,下次小心被人砍死!这么赌钱的人那都是黑社会,就算不是黑社会,那也不是正经人。”黄母连连摇头,“总之不准打这么大!十块二十最多了。”

“十块二十?”刘德叹了一口气,“也好吧,打十块二十的话,我一晚上最多只能赢你们几千块了。观音像两万五就卖给你们,我都觉得卖亏了,本来还想加一倍到五万呢,现在只能拉平尾数到三万了。到时候输多了可别哭啊,也不准耍赖。”

半个小时之后,刘德就快哭出来了,“喂,小蕾,你其实是赌神的传人吧?专门来玩我的是不是?一盘接一盘,全都是你吃胡!”

“人家是新手,新手运气旺。”黄文斌看着十分好笑。

“那也不能旺成这样啊!”刘德顺手扔出一张牌,“三筒。”

“三筒?”肖蕾看了看自己的牌,“糊了,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清一色一条龙。一共是多少番来着?清一色八番,一条龙六番,一共是十四番,十块一番,就是一百四十块钱没错吧?”

“没错!”刘德从包里掏出一百块扔了过去,“欠你四十!你这是存心想把我那两万五千块全赢回去是不是啊?”说着他翻了翻肖蕾的牌,“你刚才好像扔了一筒的啊?怎么不留着一筒?留着一筒可以吃一四六筒三飞,你扔了一筒只能吃三筒偏张,你怎么能这么打牌?完全不合规矩啊!”

“可是我扔了一筒就只有清一色八筒,留着可以多一条龙啊。”肖蕾说。

“清一色也很大了好不好!怎么能这么贪大求全!”刘德都快气死了,“有三飞不叫你单吊?还是偏张单吊?宁愿吃卡隆也不要吃偏张啊!怎么能这么打牌的呢!就算胡了也不能这么打牌的啊!”

“不是啊,一筒已经扔光了,四筒和六筒各出了一张,根据刚才你和伯母的出牌,我推断出你们手上起码有一对四筒或者六筒,还有黄大哥也在打筒子,算下来吃一四六筒三飞胡的可能性只有6。5%,而三筒在外面只有一张,我吃三筒胡的可能性是7%,所以我才打了一筒。”

“这怎么算出来的啊?”刘德问。

“很容易算啊,一共才一百零八张牌。”肖蕾详细解释,“每扔出一张牌,下一张牌的可能性就减少了一百零八分之一。再加上碰掉和上掉的牌,还有出过的牌,就可以推断出手里还有什么牌,比如说你刚才头一张牌就扔了一张东风,那肯定只有一张,或者是牌面太好做清一色,或者是在做十三幺已经多了一张东风。然后第二张你扔了九筒,第三张扔了南风……”

“我操,你一直记得呢?”刘德说,“还立即能算出概率?”

“记得啊,就这么几张牌的事。”肖蕾说,“平时要记着几十上百人买什么包子要多少个一共多少钱,比这个可困难多了。”

“原来是个人肉电脑……你这么厉害不去参加电视节目,居然用来赌钱!”刘德十分气愤,“记牌根本就是作弊!不行,这些不能算,把我的钱还给我!”

“你自己说的不准耍赖。”黄母十分看不惯刘德,“你要打就打,不打就算了。老头子,你来换刘德。刘德不打了,我们也不要玩十块二十的了,玩一块两块的吧。”

“打,怎么不打。”刘德哼哼着说,“而且我还要玩十块二十的,麻将可不光是记牌就能玩好的,麻将最重要的是……运气!你是新手有新手运,看我把你的运气抢过来,你就输定了。”

“运气也能抢的吗?”黄文斌十分疑惑。

“当然可以,”这时候几个人已经把牌砌好了,正要摸牌,刘德大叫一声,“过两栋!”说着就把肖蕾砌好的长城尾端切下两栋来,放到自己的长城上,又把自己的末端切了两栋到黄文斌那儿。

这一招效果显著,肖蕾刚摸好牌,立即就糊了,虽然只是个最小的屁胡,可刘德自己说过这种情况算天胡,和十三幺一样算三十二番。刘德脸都黄了,一拍桌子,小心翼翼的问,“我们还是不要算天胡地胡了吧。”

“可以啊,下一盘开始不算。”黄母故意难为他。

“姑姑!”刘德差点鼻涕眼泪都一起出来,“她这是自摸,大家都要输的啊。”

“我乐意。”明明是自己儿子输了,刘俊却笑得十分高兴,“事先说好的,怎么能不算?儿子,信用比钱重要。你打牌输了就尿遁,现在外面都没人肯和你玩麻将了,就算要玩,也得先把钱拿出来。现在家里也耍赖,以后看还有谁和你打牌。”

“那好!”刘德恶狠狠的拿出三百块钱来,“有天胡就有天胡,说不定下一盘是我吃!看来光是过牌不够,还得用别的手段,你们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不一会儿回来了,得意洋洋的说,“我已经洗手了,肖蕾你就等着输给我吧。”

然后肖蕾果然输了,可是刘德也没赢,胡牌的是黄文斌的母亲,她自摸胡了一把对对胡,每人输四番,刘德被杠了一个,额外输三番,一共七番就是七十块钱。“看来还是不行啊,你们等我一下!”说着就溜进了厕所,过一会儿得意洋洋的出来说:“这下子我赢定了!”

“你干什么了?”黄文斌问。

“我拜了神,”刘德说,“还换了红内裤呢!这次一定会赢。”

结果刘德又输了,从八点打到十二点,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刘德输了五千多块,脸都绿了,要不是最后两小时换成了一块两块,输得还要更多。黄文斌去厕所的时候,就被刘德拉到一边的杂物房里。

“表弟,你要救救我啊!没有那五千块,我会死的!”刘德声泪俱下,“那是刺青馆用来开业的钱!我和我合伙人忙了好几个月,现在就差这么一步了,要是没有这些钱,你叫我怎么办?”

“你那刺青馆还没开业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要开业哪里有这么容易的,要装修,要购买各种设备,还要试营业,找人来提意见。别的不说,装修好以后的吹好几个月的风,要不然味道很大的。”刘德说,“我们刺青馆那是很高端的地方,以为和你们包子铺一样啊?”

其实哪里有这么夸张的,黄文斌装修得多了。只要选择好一点的涂料和胶水,装修完吹个两三天就没味道了。至于后世传得很厉害的致癌物甲醛,主要是木制家具的劣质胶水里面多。就算号称用实木的,其实绝大部分还是含有很多胶合板部件。装修越是高档,用的木头越多,甲醛就越厉害。所以黄文斌装修,能不用木头,绝不用木头,有钱都不用。

“除了包子铺,我还开了个超市呢,也没你这么长时间的。”黄文斌说。

“我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刘德问。

“你这不废话吗?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是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拉大旗作虎皮,“我们总经理可是大老板的女儿,大有钱人,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房地产那更是数不胜数。”

“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又开包子铺又开超市的,原来是卖身了!”刘德的思想一下子就滑到了最龌龊的地方,“你们总经理还要不要男宠啊?把我介绍过去啊,你看看我,长相也挺英俊的嘛,下面更不用说,就一个字,给力!”

第34章 . 老鼠

“那是两个字好不好!”虽然已经两世为人,黄文斌还是忍不住喷了刘德一脸,“你想什么呢!人家根本就……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差点把丁诗诗的秘密说出来了,“要赚钱容易,过几天就有一个好机会,要是弄好了,别说五千块,就是五万……五万是难了点,一万五还是可以的,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了。”

“胆量我当然有啊,”刘德横眉竖眼地说,“要干什么?抢劫还是盗窃?啊,我明白了,你想绑架你们总经理是吧?”

“绑架你个头!”黄文斌一拍刘德的脑袋,“我才不做犯法的事情呢。现在也没空详细说,等年初三的时候你做好准备,我会带上你去发财。到时候再详细告诉你。”之所以忽然有了这么个想法,还是受到今天晚上打麻将的启发。

“靠,你还吊胃口。”刘德叹了口气,“好吧好吧,那就年初三再说。今天晚上那五千块怎么办呢?你的还给我啊。”

“如果这次合作成功,我赢那份就还给你。”其实黄文斌才赢了几百块,根本不算什么,“肖蕾赢的,我也劝她把赢你的钱给你。”肖蕾赢得可就多了,足足有三千多。“我妈赢的那些就这样吧,算是你给她的新年红包。要是我们的合作成功了,你也不缺那一千几百块。”

“好吧好吧,那我等着你带我发财啊!”刘德说,“年初三啊,发财千万别忘了我。”

从杂物房出来,发现房间已经被分配好了。黄文斌家里虽然小,好歹也是正经的三房,要不是刘德和刘俊来了,本来是足够住的。可现在刘德和刘俊来了,他们是客人,刘俊还是长辈,只能把房间让给他们住。

三间房去了一间,另一间主卧当然是黄父黄母的,还有一间当然是给了肖蕾。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尊重人家的客人身份也得尊重人家的性别,屋子里可有四个大男人,个个都身怀凶器,万一出了什么事情,那真是说不清,所以黄文斌只能睡客厅。

就算是铺上了两层棉被,沙发也远远不能和床相比。2007年的冷空气十分给力,黄文斌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想睡都睡不着。好容易暖喝了点,忽然就看见自己房间里面鬼鬼祟祟的走出一个黑影来。

黄文斌的房间是肖蕾在睡,不会是有谁(说的就是刘德)趁着黄文斌不注意溜进去了吧?要是真的那可就出大事了。黄文斌知道母亲安排自己睡客厅,就是有安全保卫的意思,不会是失职了吧?刘德那德行,虽然是亲戚,黄文斌也得说一句这人信不过。脑子发热的时候他什么干不出来。

黄文斌立即从被窝里跳起来,正待喝问,那个黑影已经小声说了句:“黄大哥。”

声音清脆悦耳,原来是肖蕾自己出来了,黄文斌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怎么出来了?是不是口渴了?”刚才不是放了一大壶热水到房间里面去了吗,还用的保温壶呢。

“不是。”肖蕾掏出一大叠钱来,“刚才看刘大哥输钱怪伤心的,他家也不富裕,你找个机会把钱还给他吧。”

黄文斌推却说:“这钱你收着吧,我还给他好了。”

“赌钱不好,本来就是想给他个教训,又不是真的想赢钱。”肖蕾说,“大哥你做个好人,把钱还给他,劝他以后不要再赌钱了。要不然迟早把全副身家都给输掉。以前我有个表叔,干运输的,九十年代就是万元户,后来不知怎么迷上了赌钱,车子房子全都输出去了啊。老婆跑了,儿子得了重病都没钱医,现在已经疯了。”

这个故事十分有教育意义,肖蕾的用心也十分良苦,但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你怎么说得好像一定能赢刘德一样?”

“我当然能赢了。”肖蕾嘻嘻笑着说,“我作弊了嘛。”

“作弊?”黄文斌问,“你怎么作弊了?”

“用手洗牌的时候我就把想要的牌都放一块了。”肖蕾说,“你们那马赛克骰子,很容易就能扔出想要的点数。”

“我操,你还真是赌神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赌神不敢当,打麻将我倒是真的会一点。我老家那儿赌风很盛,村子里没日没夜的都有人打牌打麻将。我从小就看着长辈打,学字都是从东南西北中发白开始的。”肖蕾说,“打牌作弊的手段见过无数,今天刚打没几盘,刘大哥就开始作弊了,偏偏作弊手段又那么低劣,要是到外面这样干,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他也作弊了?”黄文斌完全没看出来。

“作弊了,他偷换桌面上的牌呢。”肖蕾说,“在我们老家那儿,这种行为被发现了就要打断一只手。还要把过去赢的钱全吐出来,不给就把另一只手也给打断了。”

“你们那儿太凶残了吧!”黄文斌说,“原来你不是运气好,是手段高。还冒充新手呢,原来是老黄瓜刷绿漆。”

年初三不如换肖蕾去算了,赚的钱肯定更多。可惜这不太现实,按照公司的规定,可以带一个亲朋好友去。刘德是表哥,自然没问题。可是那个好友,说的可不是普通朋友,只有男女朋友才行。要是真把肖蕾带过去,别人误会怎么办?别人误会也就算了,万一丁诗诗误会自己跟她抢女人,那可怎么办。

“其实也不算老黄瓜啊,你们这儿打牌的规矩和我们那儿不一样,所以我是嫩黄瓜。”肖蕾笑嘻嘻地说,“黄大哥,真是谢谢你带我过来。”

“没什么,应该的。”黄文斌说,“没什么事就早点睡吧,平时睡那么少,现在有时间了还不抓紧时间睡多一点。”

“那是以前的事,现在我可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挺起胸膛说,“虽然还是四点起,不过调料拌陷包包子都只要监督着就好,不用自己做,没以前那么累。每天都能睡六七个小时呢。黄大哥,你在外面睡很冷吧?”

“还好了。”黄文斌说,“就是外面噼里啪啦的吵得人睡不着觉。”

城里其实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不过没什么人管,大家还是放得不亦乐乎。大过年的市政府也没这么多人手抓放鞭炮,只好就这么着。从吃完饭开始就有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十二点一过,更加是火光冲天,到处响声一片。外国人来了还以为在打仗呢。

“还是城里好,我们乡下就没这么热闹。”肖蕾说,“村子才几百人,还不是住一起,放鞭炮一会儿就放完了。”

“我还讨厌这么多鞭炮呢,烟太呛人了,还吵。”黄文斌说,“明明市政府都下文禁止市区里面放鞭炮了,都没人听照样放,不但普通民众这样,有些政府部门都放,要建立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我们还是早点睡吧。”

“黄大哥你去房间里面睡吧。”肖蕾说。

“不行,怎么能让你睡客厅。”黄文斌说。

“我们可以一起睡啊。”肖蕾说话声音小得和蚊子叫一样。

“那就更不行了。”黄文斌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别的不说,肖蕾现在还没成年了,和她睡一间房,那像什么样子。

肖蕾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小到根本听不见:“不怕的,床那么大……”

床是很大,黄文斌从小睡的就是双人床,他父母结婚的时候,用公家提供的边角料自己做的,样子虽然丑,但十分结实,到黄文斌结婚的时候都没换。

“我在这里睡就行了,你赶紧去休息吧。”黄文斌说。

“那我……先去休息了。”肖蕾很是失望,低头进了房间。

这么折腾了一回,被窝又冷了下来,黄文斌躺进去,抖得和筛糠一样。好不容易又暖和了点,就听见肖蕾低声叫唤了一声,黄文斌连忙冲了过去,一推房门,却是没关。他也没多想,立即跑了进去,怀里忽然就多了一具热烘烘香喷喷的肉体,不是肖蕾是谁?

她只穿着贴身的睡衣,抱着黄文斌的脖子,头深深的埋在黄文斌的胸前,很害怕的说,“黄,黄大哥,有老鼠。”

“有老鼠?”黄文斌四处看了看,“没有啊。”这是老居民楼,老鼠蟑螂什么的怎么也少不了。附近的居民一直很头疼,前一阵子投了很多老鼠药,结果老鼠没毒死几个,狗和猫倒是牺牲了不少。

“真的有老鼠,跑到我床上来了。”肖蕾说,“吓死我了。”

“别怕,别怕。”黄文斌安慰她说,“我去看看。”说着拉了拉肖蕾的手,可是她抱得很紧,根本拉不动,只好拖着肖蕾一起到床边,四处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老鼠,“已经走了,没事了。”

“我怕。”肖蕾拉着黄文斌,样子楚楚可怜。

“别怕了,不过是老鼠嘛。”黄文斌说。

“我小时候睡觉,睡着睡着忽然脸一阵剧痛。”肖蕾说,“起来一看,原来是被老鼠咬了,咬得满脸都是血。从那以后我就很怕老鼠了,你看我的脸,伤口还在呢。”

第35章 . 新年发大财

黄文斌仔细看她的脸,光滑得好像鸡蛋一样,完全找不到哪里有伤口。

肖蕾抓着黄文彬的手在自己脸颊上摸了一把,“就是这里,看到没有?”

“没看到,”黄文斌是在觉察不出那里有什么伤疤。

“就在这里,”肖蕾抓着黄文彬的手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就是这里,有一道印子的,可能是太暗了看不出来吧。”

她的身体火热而柔软,还有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贴身紧抱,四处都有接触,少女的身体忽然有了不可抵御的诱惑力。黄文斌已经有了点反应,急着拜托语无伦次,“没事的,我们这的老鼠不咬人。”

这话连黄文斌自己都说服不了,老鼠又不是狗,还能不咬人?就算是狗,还是家养训练好的,保不齐什么时候也发疯咬人呢。

“我害怕。”肖蕾紧紧的抱着他,不让黄文斌挣脱,“黄大哥,你陪我睡吧。”

这个要求根本就是在为难人啊!这么一个美丽的未成年少女睡在同一张床上,上了是禽兽,不上是禽兽不如。可是看着肖蕾的眼神,实在不忍心拒绝,只好说:“你睡吧,我在一边帮你看着,绝对不会让老鼠再过来的。”

“我要抱着你睡。”肖蕾得寸进尺。

“你好好睡吧,抱着我怎么躺啊。”黄文斌当然坚决不答应。可是他把手往外一抽,肖蕾就搂得更紧一些。手臂上传来滑腻温暖的凹凸,让黄文斌的反应越来越大,要是在这么纠缠下去,恐怕就会让某器官造反。

“嗯,我要抱着黄大哥睡。”肖蕾撒娇说,“人家怕老鼠嘛。”

黄文斌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来,不管有什么理由,自己都是深夜进入了一个少女的房间,还和少女抱在一起。万一被人看见,那真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和肖蕾纠缠了一会儿之后,黄文彬果断的决定采取绥靖政策。

“好吧好吧,抱着睡就抱着睡。”黄文斌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等肖蕾睡着了再撤退好了,“你快睡吧,今天也忙一天了。”打麻将其实是很累的活,坐在椅子上一坐几个小时,又要记牌又要看牌,打的时候不觉得,打完了总是腰酸背痛。

在床上肖蕾还是抱得很紧,睡了一会儿以后连腿都伸过来搭在黄文斌的身上。黄文斌血气翻涌,眼看就要走火入魔(你有练过内功吗?),连忙默念高等数学,从函数念到极限,再到导数和微分,再念到不定积分定积分,直到空间解析几何,才算是压下了两腿间蠢蠢欲动的小东西。

悄悄看一眼,肖蕾似乎睡着了,黄文斌轻轻收回手,想要起床离开。谁知道刚动了一下,肖蕾就睁开了眼睛,嗯的叫了一声,又把黄文斌的手抓了回去,贴在胸前,落到更加敏感的地方。这时候她的睡衣已经卷了上去,黄文斌的手直接接碰到了肖蕾的肌肤。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黄文斌感受着那两颗小豆豆,情不自禁的就想吟诗作对。小伙伴又蠢蠢欲动起来,为了不至于变成禽兽,黄文斌连忙又把数学捡起来,什么多元函数常微分矩阵统统都念了一遍。

让小伙伴冷静以后,黄文斌也不敢乱动了,只是在听着肖蕾的呼吸声,人睡着两三个小时后才会进入深层睡眠,到时候自己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了……好像这么说有些不对,算了不管了,反正先等她睡沉了再说。

平时睡觉都觉得时间不够,明明六点钟醒了想再睡五分钟,眼一闭再一睁已经八点要迟到了。这时候躺着不能睡,怎么看时间都不肯动。看一眼是一点零三分,回去躺了老半天,再一看表才一点零四分。

到后来黄文斌都不看表了,只是静静的躺着希望时间快点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过去,似乎有人问他:“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我现在什么样的女孩子也不会喜欢。”黄文斌说。

“啊?为什么?”那人问。

“因为我还没有信心,给任何女孩子幸福。”黄文斌说。

“我可以等的,我可以等到你有信心为止。”那人说。

黄文斌正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忽然间反应过来,怎么睡着了啊!他急忙等睁开眼睛眼,已是阳光满屋。糟糕了!睡过头了!黄文斌一跃而起,客厅里隐隐传来人声,被堵在房间里面了!

要怎么办?怎么办才好?明明还没结婚,黄文斌就有一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要不从窗口钻出去装着从外面回来算了,五楼虽然高,应该摔不死。一看窗户,为了防盗已经封死了。还没等黄文斌想出个所以然来,门就打开了,肖蕾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为什么在外面啊?

“黄大哥,你怎么才起来啊,都已经九点了。”肖蕾说。

“这孩子就是懒,以前读书放暑假的时候,没人叫他他能睡到中午去。”黄母跟在后面,“还说什么早餐午餐一顿吃了省事又省钱,省什么啊,两顿并一顿多伤肠胃。”

这个不但黄文斌这样,所有大学生都差不多,上课还能正常起床,不上课当然睡到中午去,晚上打游戏的打游戏,聊天的聊天,看电影的看电影,闹的太晚了嘛。现在想起来,真是浪费了不少光阴。如果那时候能够好好学习,大概能学到不少真有用的知识吧,说不定还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但现在不是烦恼这个的时候,“额,刚才发生什么事了?”黄文斌问。

“还能发生什么事,你是睡觉睡糊涂了是吧?人家小蕾六点钟就起来了,还做好了早餐呢。”黄母说,“她看你在客厅睡不舒服,就把你叫醒回去床上睡嘛。谁知道你一睡就睡到现在!赶紧起床吃早餐,别磨磨蹭蹭的。”

“是啊,一日之计在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今天可是新年第一天,你就在这儿赖着不起床,像什么样子!”黄父手里拿着个老鼠夹子摆在地上,“昨天小蕾说在你这儿见到老鼠了,你看见没有?”

黄文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说:“没有啊。”

“就是你又懒又馋不注意个人卫生,所以房间才闹老鼠。吓着你不要紧,还把小蕾给吓着了。”黄母说,“还不赶紧起来吃早餐!”

居然没穿帮没误会没。黄文斌看了一眼肖蕾,肖蕾调皮一笑。究竟那一段对话真实存在呢,还是黄文斌在做梦?他越想越烦,干脆不想了,算了就这样吧,难得糊涂,并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真相。

除了包子以外,肖蕾还做了粥,煎饼和面条。虽然很对不起辛苦劳作的肖蕾,但是黄文斌不得不说,肖蕾选择做包子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只有包子好吃,其他水准都很一般。黄父黄母却吃得赞不绝口,仿佛每一样都是珍馐美味。

除了吃饭拜年逛街以外,大年初一没什么好干的,很快这一天就过去了,然后是大年初二,这一天要回娘家,黄文斌没娶老婆之前,一向都是跟着母亲回外婆家的。可是今年黄母就把他赶出来,让他多陪陪肖蕾。

逛了一天的街,虽然什么都没买(因为绝大部分商店还没开业),还是把黄文斌累得够呛,回到家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而肖蕾还可以洗菜做饭弄了七八个菜,黄父黄母回来,又是一顿好夸。

终于到了年初三,黄文斌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过了今天,肖蕾就要回去了,他不用住客厅了,更主要的是不用提心掉胆了,一切都将恢复正常。当然,更重要的是,今天能发财,要是没出什么幺蛾子蝴蝶效应,至少能发一笔小财,要是运作得好,更加能发一笔大财。

只要刘德靠谱一点,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黄文斌正这么想的时候,就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刘德,客厅没有,饭厅没有,厨房没有,厕所没有,杂物房也没有。要不要这么不靠谱啊,没有刘德配合,这笔财可发不起来啊,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舅舅,表哥上哪里去了?平时一开饭,表哥第一个就跑出来了啊。”黄文斌问刘俊,“打他电话还关机,今天我和他约好了有事情的。”

“你说刘德啊,那小子昨天被那帮狐朋狗友叫出去喝酒泡妞了,一晚上都没回来,你没发现吗?打电话不接,大概手机没电了吧。”刘俊一边往嘴里塞包子一边说,“那小子真是不孝,出去泡妞居然不叫上我!”

“出去了!”黄文斌看了看时间,“那家伙真是……”先不说发财那几万块,就是大年三十那天刘德输了的好几千块钱,黄文斌都还没给他呢,就是怕他不靠谱,想着有这么些钱吊着,不怕刘德不干活。没想到重奖之下,刘德居然还是做了逃兵。

“过年嘛,都是这样的,会大江南北客,泡五湖四海妞。”刘俊也看了看时间,“我也要出去了,午饭晚饭卡拉OK一条龙直落,晚上也不回来了,你自己忙啊。”

第36章 . 游园会

也不等黄文斌反应过来,刘俊就出了门,他还想着刘俊可以做备胎呢。这下子可彻底抓瞎了,难道把父母带过去吗?他们怎么可能会配合黄文斌嘛,就算能配合,黄文斌也不会让他们去,羞耻度实在是太高了。

“黄大哥你今天有事吗?”肖蕾问。

“这个……”黄文斌十分挣扎。

“我能不能帮忙啊?”肖蕾又问。

“太麻烦你了。”黄文斌举棋不定。

“不麻烦,我才麻烦你呢,在你家里住了三天。现在想起来,我真是太厚脸皮了,怎么能提出这样的要求呢。”肖蕾说,“黄大哥你这样都没拒绝我,你要我做什么事情都行的啊。”

黄文斌听得汗都下来了,这么说话太容易惹人误会了吧?可是想来想去,这时候除了肖蕾也没法子找别人了,大学时候的朋友都生疏了,其他人际交往还没来得及开展起来,何况大过年的谁这么有空?

“其实还真有事。”黄文斌说,“今天我们公司开游园会,按照规定是要带一个亲朋好友出席,我本来想叫刘德去,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你要是没事的话,就陪我去吧。”

“陪你去游园会啊?”肖蕾十分高兴,“好啊好啊!一定很好玩的吧?”

好玩是挺好玩的,这是一个规模很大的游园会,参加的不单只是东升公司,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员工都可以参加,因为人数实在太多,还要发放入场卷来控制人流。对于普通员工来说,也就是好玩而已。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新年的时候出租车十分紧俏,平时满街乱蹿招手即停的出租车,现在老半天都不见一辆,好容易看到了,十辆车上九辆有人,剩下那一辆头直开过去看都不看。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拦到了一辆,还不肯打表,一口价80块,爱去不去。

打表的话大概是40块钱多一点,现在居然开口就是80!看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黄文斌只好忍气吞声答应了司机的无理要求。说到底还是他的小电驴不给力,驮着两个人没法子开这么远。看来还是应该买车了,要不然过节或者下雨,出租车趁机加价,公交车班次少路线覆盖面太窄,很不方便。

就这么决定了吧,要是这次能弄到几万块,就去买辆国产车,驾驶证现在还很容易考,就算不考,拿出几千块钱来,自然有人打点好,正规学车也要这么多钱呢。不过想想还是算了,有大路还是走大路,没必要在这些小问题上违反法律。反正上辈子黄文斌给公司开了不少车,车技不说好,至少也算是熟练。

新年路上车流量很少,平时至少一个小时的车程,只用了四十分钟就到了。看着眼前这一大片气势恢宏的厂房,肖蕾感叹说:“哇,这就是黄大哥工作的地方吗?”

“也算是吧。”黄文斌说。

“诗诗姐的父亲,居然拥有这么一大片地方啊。”肖蕾说,“我们村子好像都没这么大。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呢。”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丁总出身农民家庭,趁着改革开放的春风,从一穷二百开始奋斗,很快就成了万元户,后来又成了百万富翁,千万富翁,亿万富翁。”黄文斌说,“只要我们好好努力,肯定也能成本为人上人。”

这自然是假话,丁六根出身农民家庭没错,但他伯父可是市委副秘书长,钢条紧俏的时候能弄到钢条,电视紧俏的时候能弄到电视,冰箱紧俏的时候能弄到冰箱,怎么可能不发财?

别的不说,就开发区这块地,工业园里面最大最好水电最方便,结果只要一万块钱一亩,比别人便宜一半以上。现在东升公司自己不生产服装了,把这个生产基地分拆租出去,一年的收入也有好几十万,比起当初的投资来,可真是赚翻了。

不过黄文斌也不差,虽然五代以内亲戚没一个做官的(五代以外有个先祖是举人),但他穿越了啊,知道未来大势,只要抓紧机会,应该可以成为千万富翁,更高的级别,黄文斌也不去想了。

“我们一起努力!”肖蕾说。

厂房里面张灯结彩,人头涌涌,个个都喜气洋洋,不少人都认得黄文斌这个丁诗诗身边的新进,友善的和他打招呼。要是丁六根看到,一定十分不满意。

年初三是赤口,按照老派的说法,这天容易吵架,所以应该呆在家里修身养性。不过丁六根找过一个大师算命,算出部下争执有利于丁六根,所以他把游园会定在大年初三,还设定了许多竞争性的游玩项目,希望员工们在这天多吵架。

可赤口归赤口,大过年的谁真有闲心吵架?玩游戏的时候赢家自然高兴,输家哈哈一笑也完了,谁也不会当真。丁六根这么一看不行啊,立即给游戏加码,立下重奖,再把规矩订的模糊一点,留下无数的争议空间,为的就是要员工吵架。

吵不吵的黄文斌也不去管,他的目标,自然就是这‘重奖’。和肖蕾一起走到游园会管委会,这里的人他基本都认识,个个都过来攀谈——生产基地还是归东升管,保安都挂在东升名下,管委会上层能贪污吃好处的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下层干活的主要都是东升的人。

“李总。”黄文斌找到李健,他是东升行政部副总,顺势就担任了管委会的副委员长,一般的事情都是他在管。

“小黄啊,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还想着你能帮忙干点活呢,新年快乐,恭喜发财。”李健顺手给了黄文斌两个红包,“哇,你女朋友太犯规了,是明星还是模特啊,怎么漂亮成这样!叫什么名字啊?”

“李总你好,我叫肖蕾。”肖蕾十分有礼貌的说。

“她是我的女性朋友,不是女朋友。”黄文斌连忙澄清。

“哎~”肖蕾叹了一口气,“是啊,我还不是呢,下个月才十八岁。”

“小黄,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都没成年,你就把人家……带到公司游园会。我们游园会有很多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啊。”李健又掏出两个红包来递给肖蕾,“新年大吉,利是利是啊。”

“谢谢李总。”肖蕾很乖巧的没有追问什么项目不适合未成年人。

“李总,还有没有排名靠前的号码牌?”黄文斌问。

拿了号码牌才有资格去玩游戏,如果游戏赢了,分数也是直接记录在号码牌上。理论上来说,号码牌靠前靠后毫无区别,但实际上,靠前的号码牌有很多好处。其中最大的一项,最后抽奖是按照号码牌顺序轮流抽的。越靠前可以抽的奖品就越多,到后面大奖已经被人抽走了,手气再怎么好也没用了。

“有啊,”李健掏出两张号码牌来,一张红一张蓝,红色是别在公司员工身上,蓝色的别在家属身上,“98号,够意思了吧?”

“98?”黄文斌吃了一惊,“这太靠前了吧!”

来参加游园会的各公司员工超过三千人,前一百名那都是各公司高管才能有的。黄文斌说要排名靠前,那是前三百的意思,却没想到李健直接给他98号。

“98号就98号呗,你是总经理助理,算是高管了。”李健哈哈一笑,“有谁不服气的,让他去找大小姐说好了。你要是不要这个,那只能到一千五百多号以后去了。”

黄文斌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没错,不过现在只有三级,只能算是资深员工,怎么也到不了高管。而且他还这么年轻,挂个两三百的号牌,人家最多羡慕他运气好。挂个98号的,那可就是惹人妒忌了。

明知道李健给他98号是不安好心,可真的拿了一千五百号,大奖可就没什么希望了。惹人妒忌就惹人妒忌吧,和几万块钱的大奖比起来,妒忌算个什么,说闲话算什么,过几年钱赚够了就辞职,谁管他们这么多。

黄文斌把98号的牌子别在身上,努力的微笑着说:“谢谢李总。”

人越来越多,园区更加热闹了。有唱歌的有跳舞的,有变魔术玩杂技的,还有卖棉花糖烤鸡腿烤香肠的。肖蕾都快要疯了,到处跑来跑去,被各种表演逗得哈哈大笑,又买了一大堆东西,很快就随着号码牌奉送的100分底分都给消耗光了——在游园会里面,什么东西都不要钱,只要分。

“我们的分数怎么这么快就花光了啊!”肖蕾抱怨说,“我还有好多东西想买呢。这分数要怎么赚的?”

“可以找管委会花钱买。”黄文斌说,“一块钱一分。”钱可以买分,分却不能换钱,要不然就变成赌博了,警察叔叔会来抓人的。但和所有别的东西一样,分数也是有黑市的。谁要是赢得多了,可以把分数卖出去,不过一分只能卖八毛。

“这么贵!”肖蕾吓了一跳,“刚才我们吃的那个鸡腿要8分呢,那岂不是8块钱了?外面的鸡腿都没这么贵啊!”

“那当然贵了,不然老板怎么赚钱。”黄文斌说,召开这么大规模的游园会,还每人送一百分,丁六根非但没赔本,还能赚个万儿八千的,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商业头脑。“要是嫌贵,也可以去玩游戏,赢了的话都有分的。”

“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去玩游戏吧!”肖蕾说。

第37章 . 玩游戏

“那我们先玩什么呢?”肖蕾看看这个觉得很好玩,看看那个也觉得不错,“不如我们玩打气球好了,打气球我在行啊。”

“打气球都要交报名费的,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吧。”黄文斌说。

所谓的报名费,当然也是分,比如说气枪打气球,交10分就给五颗子弹,打中一个气球就能得五分,打中两个能回本,打中三个就赚了,打中五个那就是二十五分。不过黄文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人可以通过打气球赚分数。

“不怕,我这刚好还有十分啊。”肖蕾却不信邪,“我打气枪很准的,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我经常用气枪打鸟,那都起码二十几三十米的距离。这儿只有十米,肯定能打中。我打的鸟,很多比这些气球还小呢。”

“你再准都没用。”黄文斌说,“先不要玩这个。”

“黄大哥你放心,看我挣些分回来。”肖蕾把小胸拍得啪啪响,“打一回能赚十五分呢,打多几回,我就能把那个两米高的抱抱熊买回去了。要是打不中,这十块钱算是我出的!”

也不等黄文斌反对,她就把牌子放到机器上面一刷,就去掉了十分。拿起气枪,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扑的一声子弹射了出去,靶子那儿什么动静都没有,气枪子弹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瞄准了啊。”肖蕾很是不解,“再来,我就不信了。”上好子弹平心静气三点成一线,这次嘭的一声打爆了一个气球。

“我就说嘛。”肖蕾放下心来,“怎么可能打不中呢。”

“你再试试。”黄文斌摇摇头。

果然接下来的三枪都放空了,肖蕾怎么看这气枪都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呢?”她不信邪,掏出五块钱来,“打中一个气球给五分的是不是?那我还有五分,再给我充五分,我还要打!”

这一次更惨,一个气球都没打中。一生气,她又掏出十块钱来打了一次,这次还好,中了两个,算是没亏。可接下来连续打了三次,居然一个气球都没打爆。肖蕾还想充值,但是她节俭惯了,又有些舍不得。

“算了算了,别玩这个了。”黄文斌把肖蕾拉到一边,悄悄的告诉她,“这些气枪调过的,打出去的钉子完全没弹道,你瞄得再准,它也不会打到你想去的地方。就算是奥运冠军来了,也不可能打中气球。就算走运打中了,气球也不会爆,那是特制的高弹力气球,会把铁钉弹开的。”

“什么?那不是骗子!”肖蕾一想不对,“头一次我明明打爆了一个的啊,后来还打过一次两个的。”

“你看见那个管气球摊的管委会成员没有?”黄文斌说,“他干嘛老是把手放在口袋里?那里藏着一个遥控器,按一下就会爆一个气球,吊住顾客,免得人家打来打去没一个人打爆气球穿帮。”身为行政部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黄文斌对游园会的各种内幕那是再熟悉不过。

“这些人真是太可恶了!”肖蕾气得要死,“这就骗了我好几十块钱啊!我要去举报他们!”

“你要和谁举报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他们本来就是管委会的人。”

“可以去找工商啊,或者警察!”肖蕾说,“这是诈骗啊!”

“就算是诈骗,那也要一千块钱才立案啊。”黄文斌说,“大过年的哪个警察会来找这种不痛快?至于工商局,人家压根就不上班呢。你要是实在气不过,等一会儿我帮你出气,现在我们先去玩那些不用报名费的,那些才能赚分。”

“哪一种不要报名费啊?”肖蕾问。

“当然是猜灯谜。”黄文斌说。

游园会怎么能没有灯谜呢,在游园会的东南方一条长路上,两边挂满了红色的灯笼,上面贴满子一个个灯谜。每一个灯笼下面都围着几个十几个人,有的冥思苦想不得正解,有的眼前一亮往纸上写答案,还有的躲在别人背后偷看。

“地壳运动,打一诗人。”肖蕾看到头一个灯谜,就被难住了,“哎哟这个诗人我可不太熟,我们村几百人,没一个会作诗的,会写对联的倒有几个。黄大哥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啊。”黄文斌话刚出口,就被十几道目光盯住了,可他微微一笑,就是不说答案,把那些想偷听的气得半死。地壳运动,自然就是陆游。他记下题号和答案,就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金银铜铁,打一地名。”肖蕾沉思半响,“啊!我想出来了!是无~锡~。”

这么一叫,旁边好些人都恍然大悟,偷偷摸摸把答案记下来,然后说:“切,这么简单谁不知道啊。”就跑到下一个灯谜那里去了。

“什么人啊,明明是我说了他们才知道的。”肖蕾的虚荣心没有得到满足,很不高兴,她本来以为自己揭示了答案,会被人称赞呢,“下次知道答案我也不说了。”

“本来你就不应该说啊。”黄文斌说,“一题有五分呢。”

“五分!那不是五块钱了?”肖蕾连忙去看了看规则,“所有人都可以答题,把题号和答案写在答题卡上,交到管委会处,猜出灯谜最多的十位员工,每道猜对的灯谜奖励五分,如果有同分的,则按照交题顺序算名次。黄大哥,我们吃大亏了,早知道这样,刚才那题我就不说答案了。”

“没关系,这题比较简单,大多数人都能回答出来。”黄文斌说,“主要还是要看那些困难的。比如说这一题,能猜出来的人应该比较少。”

“君子之过,打一人名。”肖蕾连连摇头,“我读书少,猜灯谜这种事情,看来是帮不上忙了。黄大哥你加油,一定要拿到前十名!这里一共有好几百道灯谜吧,要是猜出了一百道,那可就是五百分了!”

“看我的。”黄文斌信心十足,在答案上填了夫差,君子就是士大夫,之过就是差错,所以君子之过就是夫差。灯谜难,难就难在这种天马行空(或者说脑动大开)的思维方式上。不过要是事先看过一次,那就一点都不难了。

上辈子黄文斌就看过无数灯谜,还编过不少,就为了给游园会使用。灯谜自然不能用以前已经用过的,已经出过的灯谜都要登记起来以备查询,所以黄文斌对这里所有的灯谜和谜底都了如指掌。

一路走一路看,黄文斌已经把所有的答案都回答了出来。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检查了一遍,然后就把答案交了上去。

“我靠!”这份答案把整个管委会都惊了,李健越看也不敢相信,“居然是满分!整整五百道灯谜啊,全都猜了出来,一个错的都没有。连我们自己想出来的几个灯谜都猜出来了,小黄你是作弊的吧?”

黄文斌是作弊,不过他当然不会这么说:“失礼惭愧,对灯谜有点小小的研究,我进入前十名了吧?”

“进了,全对当然进了。”李健说,“现在都没人全部猜出来呢。”

这个不用问当然是进了,五百个灯谜,一般的人能猜出个一百多就已经算是知识广博(兼喜欢胡思乱想),能猜出个两三百就算是灯谜专家,能猜出四百那是绝无仅有,就算是几个事先拿到了答案的公司高管,也不会五百题全答对,怎么也会弄错几题免得惹人怀疑。

“那现在就把分数给我吧。”黄文斌要求。

“中午十二点半才是截止时间呢。”李健说,“截止时间到了才能发奖。”

“我是第一个全对的啊。”黄文斌说,“就算后面还有全对的,那也是我第一个交,所以我是必定进前十的,你先把分给我吧。猜出一个灯谜五分,一共五百题,那就是两千五百分。”

“这个……好吧。”李健答应了下来,“不过我有个条件,分可以先给你,但是你不能把答案透露出去。”之所以要定个截止时间然后一起评分,就是怕有人拿到奖金之后把答案说出去,到后来人人都满分,那就没意义了。

“这个我当然不会。”黄文斌说。

“还有……我不会把你的分数记录在案,你也不要告诉别人你是满分。”李健说。

按照剧本,十个获奖的员工,有八个是是先拿到答案的高管,剩下两个才是真猜的。没想到黄文斌忽然冒了出来,居然是全对。李健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谁把答案给泄露了出去。

可布置灯谜的是李健,分发答案的也是李健,如果泄密的是李健的手下,那没得说,李健肯定会被丁六根骂一顿。如果泄密的是拿到答案的高管们,李健照样会被丁六根骂一顿,谁让李健事先不做好防备?这事追查下去,对李健可没什么好处。只能难得糊涂,掩盖下去。

“这也没问题啊,我只要有分就行。”黄文斌的目的就是这个。

从管委会出来,黄文斌的牌子上已经有了两千五百块分,一块钱一分的话,这就是两千五百块钱,就算按照八毛一分,也有两千块了,相当于黄文斌现在一个月的工资。不过黄文斌当然不会就此满足,他要再接再厉。

第38章 . 打枪

“走,我们去打枪。”黄文斌意气风发的说。

“还去啊?那边不是骗人的吗?”肖蕾问。

“是骗人的,所以我要骗回去。”黄文斌说,“等一会儿你配合我一下。”不好好配合的话,是没法子从打气球摊子里骗出钱来的。

“好像很好玩的样子。”肖蕾非常感兴趣。

两个人走回打气球的摊子旁,肖蕾就说:“又打枪啊?一点都不好玩。”

黄文斌就说:“刚才光是你打,我都没玩到。”

“这有什么好玩的,太浪费钱了,我花了好几十块呢,一次都没赚到钱。”

“才几十块钱怕什么,我这里好几千分呢。”黄文斌拿出一副土豪的样子来,“再说我打抢比你准多了,肯定能打中。”

听到这话,摊主眼神一亮,等黄文斌把牌子递过来,他往机器上面一刷,上面果然显示出2500分,显然是一条大水鱼,不狠狠砍几刀都对不起自己。

毛手毛脚的拿起枪,上好子弹,也不怎么瞄准,黄文斌就放了一枪。砰的一声,什么都没打中。黄文斌失望的摇摇头,然后又上好子弹射了出去,这一次气球爆了。接下去连续三枪,每一枪都打爆了一个气球。一共爆了四个,每个五分,也就是说,黄文斌赚了十分。

“您可真是厉害!”摊主竖起大拇指,“这么多人打气球,还真没几个能打中这么多。我看您可千万别打了,打一次我这摊子要亏十分,打多几次,我可要破产了。”

刚才肖蕾手里只有十分,一看就是穷鬼,从穷鬼身上,自然是能骗多少骗多少。现在黄文斌手里有2500分,这是大鱼,放长线才能钓大鱼,所以要先给点甜头。只要黄文斌感兴趣,接下来必定是一个气球都打不中,亏掉几十上百分。

黄文斌却哪里会上当,哈哈一笑,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了。不错,这次还赚了十分。”

“哎?别啊,”摊主着急了,拦着黄文斌不让走,“我是开玩笑,开玩笑的。您打得这么好,不赚些钱真是可惜了。再打几轮呗,反正一次才十分。输了的那都是公司给的福利,不要白不要啊。”

黄文斌自然知道这是假话,这种气球摊子都是内部承包的,交足了租金以后,赚多了都是自己的,赚少了亏本只能自认倒霉。承包者还不一定是公司的内部成员,很多都是管委会委员们在外面找来的关系户。

“不打了,”黄文斌摇摇头,“打枪也没什么好玩的,打一次就算全中了,才能赚十五分,不够刺激。”

“原来是这样啊,有刺激的,我们有刺激的。”摊主连连点头,“我们这里有赌赛。您可以和别人比一比,看谁打爆的气球多,下注下多大都行,只要别人愿意。每次我们还是收十分,给五颗子弹,打爆了球,我们照样回您五分。”

丁六根之所以搞这个游园会,一方面是春节福利,另一方面却是想让员工吵架给他旺财。所以游园会的项目,很多都是让游玩的员工们自行对抗,增加火气,连打气球都有这样的赌博比赛。

“啊?还有赌赛?我来玩。”旁边一个很猥琐的胖子走了过来,他很矮,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腰围大概比身高还要大一些,手和脚都极粗,走路的时候肚子一弹一弹的,很有韵律感。

他看了看黄文斌,撇了撇嘴说:“你有多少分啊?几十分这种小儿科,我可不想浪费时间。”

“我也不想。”黄文斌笑了笑说。游园会从早上九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一共只有十二个小时,还要扣掉中午吃饭兼抽大奖的两个小时,也就是只有十个小时来赚钱,肯定要抓紧时间。

“赌多少?”胖子问。

“你有多少?”黄文斌问。

“口气还挺大的啊,”那胖子撇了撇嘴,“五百分,怎么样?”

“不怎么样,”黄文斌叹了一口气,“才五百块,有什么好玩的?算了算了,我还是去玩其他的吧。”

“那你说多少!”那胖子看了摊子老板一眼。

“两千!”黄文斌说。

那胖子又看了摊子老板一眼,诺诺地说,“这个……太多了吧?”

听到要赌赛,旁边已经聚集起了十几个人来。这胖子来势汹汹,人家划下道来,他却缩了,真是色厉内荏,围观群众们顿时哄笑起来。摊子老板咬了咬牙,开饭店还怕大肚汉?他朝着胖子轻轻点头。

那胖子立即换了口气,“两千真是太多了,拿去吃饭……拿去唱K,都能唱半晚上了呢。两千就两千,输了最多今天晚上不去唱K,改夜总会好了。”说着拿出自己的号码牌,潇洒的在机器上一过,已经没了两千分。

客人之间的赌博,理论上来说,胜负和摊子没关系。但摊子老板手握作弊大杀器,怎么舍得放过这么个财源。与其让客人们互相赌博,不如找个托把钱赢下来,一次就能赚几百分,比辛辛苦苦摆摊好多了。

这个胖子黄文斌也认识,他就是一个托。虽然只见过两次,不过体型太特异了,见一次就忘不掉。如果是普通客人,赢钱还有点不好意思,既然是个托,那还客气什么啊?他还想把两千五百全压上去呢。

“我看你还是改健身馆吧。”黄文斌此话一出,周围又哄笑起来。他也拿出号码牌来在机器上过了一下,把两千分交了上去。

那胖子十分生气,拿起枪就上了子弹,“好,我就看看你这家伙能不能赢我!”砰的放了一枪,一个气球应声而爆,“怎么样?”胖子得意洋洋的说,“看看你,能打中哪怕一个吗?”

“打枪可不算是做运动。”黄文斌继续挑逗他。

“你!”胖子失去了冷静,拿起枪砰砰砰连放四枪,却是一个气球都没打中。

这当然不是黄文斌的心理战术奏效,而是摊主吸引别人来赌赛的手段。胖子只打包一个气球没关系,黄文斌一个都打不中那还是赢了。反正黄文斌都拿出两千分来赌赛了,输了也不太可能追加。反而是别人看到胖子打得这么烂还赢了两千分,说不定也有心痒难耐上来参一脚的。

“轮到我了。”黄文斌拿起枪,装模作样瞄了好一会儿,忽然拿起来对准摊主,“这个气枪没毛病吧?”

“你干什么?”摊主连忙躲开,可没注意到肖蕾就站在他旁边,两人顿时撞在一起,都跌倒在地上。

黄文斌放下枪,很粗暴的把摊主拉开,然后扶起肖蕾,对摊主骂了句:“你小心点啊,怎么把我朋友给撞了!”

“你才小心点呢!”摊主也很生气,先是被枪指着,然后被撞得跌了一跤,还被人拉了一把,“这气枪当然没毛病了,要是打着人,虽然是气枪,也会受伤的!”人体可比气球大多了,乱射也可能会射中。

“是吗?”黄文斌又看了看枪,走到气球靶子面前,把枪口伸到气球上,“那我试试,要是这样都打不爆,肯定就是你的枪有问题。”

摊主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的就把手伸进了口袋里,跟着脸色剧变。遥控器居然不见了!要是枪口堵在气球上,还不能把气球打爆,谁都知道这摊子是骗钱的了。他急忙往地下扫了一眼,没有,遥控器没有掉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也来不及反映了,黄文斌已经扣了扳机。

砰的一声,那个气球爆了。摊主这才松一口气,看来这气球也是有极限的,圆圆的大能把铁钉子弹弹开,近了还是不行。但是这遥控器究竟掉到哪里去了呢?

黄文斌回到黄线以外,再上子弹,一枪过去。没中。又是一枪,还是没中。第三枪,也没中。第四枪,中了。第五枪,又中。胖子只打打爆了一个气球,黄文斌打爆了两个。他以十比五的成绩赢了胖子,赢了两千分。

周围的人都在欢呼,仿佛赢了的是自己一样。两千分这可是两千块钱,高额赌注刺激着人们的肾上腺素,让他们无比激动。打了五枪中了两枪,这都能赢两千块!有比这个更容易赚的钱吗?顿时有不少人拿着自己的号码牌想要来赌赛。

面对着火爆的生意,气球摊主却是如坠冰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人能打爆两个气球?难道……打枪的时候黄文斌两只手都要用,显然是没法子用遥控器的。那么就是这个漂亮的小姑娘了?瞥眼过去,果然她的右手塞在裤袋里。

看着摊主的表情,黄文斌暗暗好笑,这人还真是笨啊,居然现在才发现。他走了过去,把自己的号码牌给了摊主,“转账啊,你还等什么。”

“哦,哦。”摊主梦游一样,给黄文斌的号码牌上加了四千分,有回头看看他,没搞清楚这人究竟什么目的。

“还有气球那十分呢!”黄文斌说。

“对。”摊主浑浑噩噩的,又给加上十分。

看着周围没人注意,黄文斌在摊主的耳边说:“想要回遥控器,再给三千分。”

第39章 . 继续玩游戏

“什么!”摊主紧紧的盯着黄文斌。

“你不想要遥控器了?”黄文斌问,不要也不怕,他早有预案,“这也没关系,我就留着自己打枪玩呗,三千分也就是600个气球,打上几个钟头,总会拿回来的。你还得不停的挂气球,挂六百个,何苦呢?”说着他指了指那些拿着号码牌等着赌钱的围观群众,“再说还有这么多急着送钱的,说不定我赢的还不止三千分呢。”

“你……”摊主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价钱太高了吧!”他没法子来硬的,这儿好多人看着呢,也没法子跟管委会投诉,人家肯定不会管。打气球摊子作弊的事情要是被公布了出去,那更会成为替罪羊,所以只能谈价钱了。

“不高了。”黄文斌说,“其实我本来想开五千分来着。不过算一算,你一天的收入大概就在五千分左右吧,全拿走了未免对你太不人道。所以三千分就可以了。”

“什么叫三千分就可以了,”摊主一下子没控制住,声音大了些,周围就有几个人看了过来,他连忙把声音压低,“刚才你还赢了我两千分呢!”

“那是正常的损耗,你应该在有预备的啊。”黄文斌对这些摊子的运营情况一清二楚,没那么容易被忽悠。

“好!你狠!”摊主认栽,“三千就三千。”拿出三千分总比一分钱都赚不到的好,他给黄文斌的卡里充了三千分,“得饶人处且饶人,兄弟你给我记住了。”

“我会记住的,先走了,祝你新年大吉,生意兴隆啊。”黄文斌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家伙说得厉害,其实不过是管委会某人的远房亲戚,而且还是很不受待见的远房亲戚,根本就没什么好怕的。

离开摊档的时候,肖蕾紧紧地抓住黄文斌的手臂,抓得黄文斌都有些疼了。走开几十米之后,肖蕾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黄文斌说,“你刚才手脚真快,一下子就把他的遥控器给偷到手了。”

“我多怕被发现啊,去偷遥控器的时候,我的心砰砰砰砰地跳。”肖蕾呼呼的喘着气,“居然这就成功了,这可是三千块钱啊!真是太刺激了!”

其实不是三千块钱,赌赢了有两千分,卖遥控器赢了三千,一共是五千分,每分八毛,其实是四千块。猜灯谜也就算了,赌博偷东西,说到底都不是正当行为,所以黄文斌才想让刘德过来,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刘德最擅长了。

可是刘德不知跑哪里去了,刘俊也跑了,只好带肖蕾来。俗话说学好三年学坏三天,她一个年轻姑娘单身在外,要学坏再容易不过了,所以赚钱归赚钱,话一定要说明白,“小蕾啊,我们可不是为了钱……我是说我们主要不是为了钱,主要是为了给这些无良商贩一个教训。”

“要给他们教训,为什么不当场揭穿呢?”肖蕾疑惑不解。

“这个……虽然要给他们教训,但也不能耽误自己赚钱啊。”黄文斌脸上一红,“要是揭穿了这三千分就到不了手啊。再说这大过年的也不要逼着人家鱼死网破嘛,要给人留一条活路。”

肖蕾笑得很是暧昧,黄文斌也觉得自己这个发言不是很有说服力,于是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去玩别的吧,说不定还能弄到点分数。”

“好啊,我们去玩什么啊?”肖蕾的胃口也变得大了起来,“什么游戏赚分快啊?”

游戏有很多,赚分快的真没多少,甚至能确定赚分的都不多。比如那个套圈,和别的套圈游戏一样,也是在地上摆满了吸引人的东西,交钱就给你套圈,远远的扔过去,套中了东西就归你。

别的地方摆的一般是玩偶玩具什么的,游园会这儿下的可是重本,除了玩偶玩具之外,还有电视空调,甚至还有金项链钻石戒指什么的。当然这些东西都封在很粗的透明塑料桶里面,只比圈子小一点点,看着就很难套进去。

黄文斌知道那些金项链钻石戒指都是真的,最贵那个价值四千多块呢,还有一些两三千的,要是全套走,可就赚大了。问题是根本不可能套走,那些塑料桶有个暗棱,发过来的套圈又很有弹性,就算套中了也会卡在暗棱上被弹走。

偶尔也会有人套中黄金钻石,不用说那些都是托,用的套圈是特制的,没弹性,而且比普通的套圈略大,正好可以套住塑料桶。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套圈,就算拿到这些特制的套圈,也套不中东西。

至于拿来敲诈勒索,也比较困难。套圈又不是标准的工业产品,略大略小很正常,有弹性没弹性更加是说不清楚的东西。就算明知道摊主在骗钱,也没法子揭穿他,弄不到钱,根本没用。

还有骑马打仗,也是完全没用的。这是存粹的赌博项目,两边各一对,商量好拿出多少分数,然后一个骑着一个互相推撞,把骑着马那个人撞下来就算赢。这个当然也会作弊,摊主找来几个学武术的来当托。

这些学武术的下盘稳,力气大,身体又轻便,普通人根本没法子比。黄文斌就算事先知道,也没法子赢。揭穿了也没用,总不能说练过武术的就不能来参加游园会吧?万一惹急了人家被打一顿,那多冤枉。黄文斌自诩也算是身强力壮,可是和人家专门练武术的还没法子比。

忽然黄文斌眼前一亮,发现了一个可以赚钱的项目。“我们去玩那个吧。”黄文斌对肖蕾说。

“那个?”肖蕾一看,那是一个花花绿绿的小摊位,竖着很大的遮阳伞,下面摆着一辆小推车,上面放满了各种葵瓜子南瓜子红瓜子,奶油绿茶话梅各种口味都有,上面还有大大的标签‘一袋五分’,顿时大失所望,“玩什么啊,那是卖瓜子的吧。”

“你仔细看啊,除了卖瓜子以外,它还兼营嗑瓜子比赛呢。”黄文斌说。

其实这也不是事实,这瓜子摊主营业务是嗑瓜子比赛,卖瓜子才是兼营业务。虽然说五分一袋瓜子已经是超高价了,可光靠卖瓜子是赚不回承包费的。必须要找水鱼来赌钱才行。

“嗑瓜子比赛?这游戏能赚钱吗?”肖蕾问。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如果我们配合得好的话。”

这个项目十分的简单粗暴,就是两队人下注然后比赛,一队面前发两斤瓜子,哪一队先磕完就算赢。这游戏看起来不怎么能作弊,就算找了托,无非也就是嗑瓜子快点吧?不过事实并非如此,瓜子看起来差不多,实际上完全不同。

熟的好剥,生的难剥,薄的好剥,厚的难剥。来赌钱的水鱼,自然分到的全是难剥的,自己的托,分到全是好剥的。一颗两颗速度差异不大,几十颗上百颗差距就出来了。

万一真的有人在嗑瓜子这项目上资质超群,硬把托比了下去,那也不要紧。瓜子难剥,自然就有许多不完整的瓜子壳,检查的时候手里暗藏一些瓜子肉塞到瓜子壳堆里面去,那就是违反规则没剥干净瓜子的铁证,可以判输。

黄文斌在嗑瓜子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要是没有这个作弊法子,那还真不好办。有了这个作弊法子,才好敲诈勒索。黄文斌告诉了肖蕾怎么配合,就大模大样的走到嗑瓜子大赛那里,扔下号牌要了两袋瓜子,同时感叹这次的游园会玩得太小,真是无聊。

摊主一刷号码牌,居然是有好几万分的大户,一使眼色,立即就有人来搭茬说普通游戏当然没什么意思,赌赛的话就刺激多了,你们有两个人,我们也有两个人,不如来比一下嗑瓜子,下个五百一千得分数大家玩玩。黄文斌自然不答应,五百一千算个什么,至少来个四五千的。

可惜这个摊主胆子不够大,任凭黄文斌怎么挑逗也不松口,他找来的托自然也不答应。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削减赌注,从五千分减到四千,再到三千,最后减到两千五,方才答应下来。

这摊主拿出两包瓜子来,分别放到黄文斌和托两队四人面前,正要一声令下开始比赛,那边黄文斌加啊湫一声,打了一个大喷嚏。两堆瓜子顿时满是黄文斌的口水,没法子用了。瓜子摊老板只得又拿出两包瓜子来,这次肖蕾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把容易磕那几包拿到了手里。

周围好多人围观着,瓜子摊老板想要反悔也没法子,想要也打个喷嚏吧,却打不出来。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黄文斌和肖蕾一路领先,赢得了比赛。摊主不想输两千五百分的话,就只有一条路了。他当然不想输,于是手里藏着一把碎瓜子仁,就去检查黄文斌和肖蕾磕出来的瓜子壳。

黄文斌眼明手快,一把扣着瓜子摊老板的手。这下子可算是抓贼拿双了,他悄悄的和摊主说,不想当场出丑,就要给一千五的掩口费——之所以要这么低,是因为瓜子摊收益没有打气球那么高。但没想到这瓜子摊老板居然宁死不从,最后只让黄文斌得手一千分。

第40章 . 抽奖

本来预计怎么都能拿到七八千分的,谁知道最后只拿到三千五。碰上这样油盐不进的,黄文斌也只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自叹霉气。幸好游戏项目还有很多,能赚分的项目也很有一些,总不会家家都这么不怕死。

绝大多数摊主被抓住作弊,宁愿花几千分买个平安。要是被人告到管委会,不说以后肯定不能再承包摊位,就是这一次的承包费都打了水漂。黄文斌带着肖蕾忙乎了好几个小时,扫荡了好几家摊档,总算是弄到了计划中的分数。

“好累啊!”肖蕾一屁股坐在石椅上,“我们赚到多少分了?”

“两万三千分。”黄文斌记得很清楚。

“这是两万三千块钱啊!”肖蕾感叹说,“要是每天都有游园会多好啊,都不用干其他活了。一天赚两万,一个月就是六十万啊!两个月就成百万富翁。”

“哪有这么算的。”黄文斌说,“这种事情玩一次就算了,玩多几次还不被杀人灭口。”

再说哪里找这么多人来天天参加游园会?黄文斌肖蕾两个之所以能敲诈到这么多分数,是因为摊主们赚的更多,不想和黄文彬两人鱼死网破。而摊主们之所以能赚这么多,靠的可是丁六根麾下三千员工积聚了一年的消费能力。

“一个上午赚了两万多块也不错了。”肖蕾说,“再接再厉吗?”

“先休息一下吧。”黄文斌看了看表,快到中午了,游园会最大的项目来了。要是弄得好,这次就可以捞大笔分数,要是弄不好,今天的收获最多也就是三四万分而已,换成钱还得来个八折,跟买车距离不小。

“休息一下也好,都快累死了。”兴奋劲一过去,肖蕾站都站不起来,“肚子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先去买点东西吃吧,刚才那边有卖章鱼小丸子的,看起来很不错呢。”

“那个一点都不好吃。”黄文斌早就吃过了,说是章鱼小丸子,里面压根没多少章鱼,全是淀粉,其他东西也差不多,牛肉丸猪肉丸都是淀粉,煎饼油条用的是最便宜的油,还有炸鸡,用的都是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陈年老鸡,和前一阵子肖蕾给黄文斌吃的那个两年的冻鸡差不多。只有煮玉米好一点,这东西一般不会坏。

“等一会就开饭了,不要乱吃东西。”黄文斌话音未落,各处的喇叭响了起来。

“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请大家到A1区域集合!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到指定位置落座,请不要乱走,以免造成混乱。”

开始的时候人群没怎么动,只有少数人听指挥。慢慢的人流汇集起来,一起走向广场。参加游园会的有六七千人,分散的时候好像也没多少,这时候汇集起来,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

黄文斌和肖蕾随着人流慢慢走向目的地,A1区域就是厂房中间的大广场,这时候已经摆了好几百张桌子,上面都标着号码牌范围。黄文斌和肖蕾是98号,算是高管号,坐得很是靠前,座位也比较松动。

六七千人花了整整半个多小时才基本坐好,这时候忽然一声炮响,丁六根闪亮登场。这个闪亮可不是虚指,他穿着一件银光闪闪的西装,在太阳底下分外耀眼。丁六根拿着麦克风,说话中气十足,就是鼻音很重:“大家好,想来在座诸位,起码有一半人认识我。”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他可是大老板,就算没见过真人,至少也听说过。

“感谢大家来出席今天的感恩会,这个感恩会,是我丁某人对大家的感恩。”丁六根说,“全靠诸位过去一年的努力,我们的事业才能向前发展,我才能赚那么多钱。”

大家又哄笑起来,丁六根继续说,“我赚了钱,当然也不能亏待大家,工资,奖金,升职机会,一样都不会少。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有能力又肯干活,给我丁某人打工,前途大大的有!”

大家都是开过无数会的,哪里不明白这时候要做什么。顿时掌声如雷,好几分钟之后才停下。丁六根十分满意,“今天这个游园会,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为了给大家助兴,我这里有一个抽奖台。”

说着几个工作人员退出一个巨大的机器来,下面进风,吹起无数的纸片,不停的在机器里上上下下。丁六根把手伸进机器里面,给大家解释说:“大家按照牌号轮流上来抽奖,这里可是有很多好东西的哦。其中三等奖十名,每名是五千分!”

听到这个数字,又响起一阵掌声。

“二等奖五名,每名八千分!”丁六根接着说。

掌声更加热烈,学多人都在交头接耳,讨论自己拿到八千分的话应该怎么办。吃的水边吃,玩的随便玩,还可以兑换奖品拿回家。

“一等奖三名,每名一万分!”丁六根越说下面的气氛越热烈,“特等奖一名,一万五千分!”

下面好像炸开了锅,一万五千分啊!这不相当于一万五千块钱?现在普通员工的工资才一千多两千块,这就是半年的工资啊!唯一的问题,这分毕竟不是钱,只能在游园会消费,没法子拿出去用。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分数赢得太多,到时候没地方花怎么办?”丁六根问,“大家不用担心,下午将会开放一个兑换点,只要有分,纸巾矿泉水鸡蛋玩具,乃至电冰箱电视空调黄金首饰钻石戒指都可以换,只要加一点点送货费,还可以送上门呢!”

会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息。黄文斌再下面撇了撇嘴,说得很好,事实却比较丑陋。平心而论,丁六根还算是不错的,三等奖十个他只指定了五个,二等奖五个他指定了两个,一等奖和特等奖都打算真抽。

可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他会作弊,下面的人自然有样学样。什么总经理CEO,个个都有自己的关系户,管委会暗箱操作一次比一次多。按照事后统计,2007年这次游园会,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全都被各路高管瓜分了,只有三等奖还有两个漏网之鱼。

“除了一二三等将,其他奖项也是很吸引人的。几十几百上千分都有,还有些是直接送东西,说不定一抽就抽到价值两万多的钻戒呢,那比特等奖还好啊。”丁六根从机器里面拿出一张纸,“我是一号,先抽了。”展开一看,“啊,我抽到了汽车……雨刷一个,还真不错。”

下面又鼓掌,丁六根顺手把奖券交给工作人员,“下面大家按照号码一个一个上来抽,不要着急,迟早会轮到的。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大家一边吃饭一边抽奖,祝大家新年大吉手气好,开饭!”

喜庆的音乐从喇叭倾泻而出,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工作人员们推着车子给各桌上菜。大家虽然都饿了,但没人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都在讨论抽奖的事情。肖蕾也很兴奋,抓着黄文斌的手大声嚷嚷:“特等奖有一万五千分啊,要是我们能抽到就好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旁边就有人接茬:“哪有这么容易的,有三四千个号码呢,特等奖只有一个。”

又有人说:“总比中彩票容易吧。中不了特等奖,中个一等奖二等奖也不错啊。”

还有的说:“我倒是觉得那个钻石戒指更好,价值两万多呢,拿回去给老婆。”

“你得了吧,还给老婆,你分明是给小三。”有人笑话前一个。

“其他东西可以给小三,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东西怎么给啊?”那人也不恼,“当然给老婆了,给了这个钻戒,我老婆起码可以安静两个星期。过年的时候整天要我陪着出去逛街,真是烦死了。”

“别当着人家小姑娘的面说什么小三啊。”第一个发言的看了看肖蕾,又盯上了黄文斌,“你是东升的小黄对吧?我是天博的冯弘毅。久仰久仰,大小姐很看重你的……这位是你女朋友吧?”

天博是丁六根名下的另一家公司,比东升那可大了去了。冯弘毅是天博的总经理,能力很强,狠得丁六根信任,不过资历比较浅,所以排到九十几号来了。过两年天博在这边也租了厂房,所以黄文斌和他打过几次交道,这辈子当然只能做出初次见面的样子来,“冯总你好,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肖小姐。”

一说西施包子铺,没人不知道。丁诗诗到处推销,还让丁六根麾下所有公司食堂都要卖包子铺的产品,大家都没少吃。一听到是大小姐的人,顿时就来了不少人寒暄。“肖小姐居然这么年轻漂亮,真是人不可貌相。”冯弘毅说。

肖蕾对这样的场合有些不知所措,一时想不到什么得体的话,只好说:“我和诗诗姐差得远,诗诗姐才是年轻漂亮又能干呢。”

这话题自然谁都不能落后,于是一起拍丁诗诗马屁,什么年少有为啊,名牌大学毕业啊,虎父无犬女啊,接手一个月就谈妥了张家的合作啊,各种赞誉不要钱一样往丁诗诗身上倒。

第41章 . 双倍

冯弘毅不愧是丁六根看好的人,称赞丁诗诗之余,还能把话题拐回来,“所谓宝剑赠烈士,红粉赠佳人。我们这游园会,最高的奖品也就是那钻戒了,丁小姐不在,肖小姐最合适。”

“抽奖的事情哪有合适不合适的,全看手气。”话是这么说,肖蕾还是很高兴,“黄大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抽到那个钻戒啊?”

“很难啊,这么多人,钻戒只有一个呢。”黄文斌说。抽到也没用,那个钻戒说是一克拉,但是纯净度不好,有裂,宝石级里面最低级的等级,要是在国外,说不准就被当工业品了。戒托用的还是K金,不是千足金,其实只要几千块钱。

“那么抽到特等奖也不错啊。”肖蕾说。

话音刚落,抽奖台上就传来了喜讯,“恭喜,恭喜九号龙总,抽到了特等奖!”

“这就没有了啊?太快了把?”肖蕾很失望。

当然快了,抽奖的有三千多人,都来自不同的公司,你作弊人家也作弊,不早点下手被人抢了怎么办?丁六根又没有建立总公司什么的,下面的公司理论上来说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级,只能是手快有手慢无。

一个一个公司高管上去抽奖,一等奖没了两个,二等奖几乎全没了,三等奖也去了四个。肖蕾越听越是紧张,“怎么这么快就抽了这么中奖的啊?轮到我们的时候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

“也不能这么说,中奖率是100%,永不落空。”黄文斌说,只不过最小的安慰奖是一分,绝大多数人都会抽到这个,“我们是98号,轮到我们的时候,好东西应该不多了。”如果运气不是逆天的好,那么真正的好东西只剩下一个。

“反正也就是玩玩而已,也不知道那些人这么紧张干什么。”冯弘毅排名也很后,弄不到一二三等奖的名额,说话也有些酸溜溜的,“不过就是一万几千块嘛,努力工作一个月的工资都不止这么少了。”

黄文斌的工资只有两千块钱,不过这不是澄清这一点的时候,当然这不是因为他虚荣不好意思。“要是抽到好奖品的话,不是说明我们这一整年运势都很旺盛吗?”黄文斌说。

“也说不定是预示着你把一整年的运势都用在抽奖上了,弄得其他事情都没运势了呢。我希望自己就是一分的安慰奖。”冯弘毅正说着,领奖台就叫了他的号码。冯弘毅上去一抽,拿到了一个三千块钱的空调。

“我们也要不要说啊?”肖蕾问,“我希望就是一份的安慰奖什么的?”

“说这个有什么用,快到我们了。”黄文斌说,“吃饭还是吃粥,就看这一盘了。”

开电驴还是开四轮,开奥拓还是开奇瑞,就看这次能不能成功。很快抽奖台的LED显示了“98号准备”。黄文斌朝着肖蕾点点头,肖蕾很紧张,又抓着黄文斌的手:“轮到我们了!你可千万要抽个好号码,还是换我上去抽算了?”

“还是我去抽吧。”黄文斌说,“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任务。看到那边的电插头了吗?”

肖蕾看了看,“看到了,怎么了?那是什么插头?”

“那是给抽奖机供电的插头,你走过去,假装被绊倒,把那个插头踢掉。”黄文斌说,“可能会比较紧,你得踢大力一点才行。”本来应该找个男人来干这活的,肖蕾力气可能不够。可惜黄文斌又没办法自己去踢,他还得去抽奖呢。

“踢那个啊。”肖蕾又看了看,“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呢?早说我就穿硬底鞋子来,现在这对软底鞋很难踢东西的。”

“本来我想叫你去关那边的拉闸。”黄文斌示意了一下,“谁知道他们今年用插头。”黄文斌负责搞游园会那几年都是用拉闸的,比插头那可好多了。插头很容易松脱,又有火灾隐患。

“那我去了啊。”肖蕾很是紧张,“好像在做坏事一样!”

也算是坏事的一种吧,黑吃黑也是犯法的。黄文斌慢慢的走到抽奖机前面。李健特地走了过来和他握了握手,笑意盈盈的说:“好运气啊。”

“希望吧。”黄文斌说。

“一定会的。”李健拿起麦克风说,“接下来这位,乃是我们东升公司的杰出青年黄文斌小黄。他今年大学毕业,就加入我们东升公司做实习生,一向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很快就成了正式员工,升任总经理助理,大家为他加油!”

大家热烈的鼓掌起来,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真的加油,多少是听了李健这挑拨离间的话在发泄不满——大学毕业加入公司就能做总经理助理,没背景没猫腻鬼都不会信啊!

黄文斌也不去管,把手伸了进抽奖机,在里面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摸到了一条缝隙。这是一个暗格,李健以权谋私给自己留着的一张奖券就在里面。这个暗格要用遥控器打开,但是黄文斌不知道遥控器在谁手里。

这时候嗡的一下,抽奖机忽然断电,几千张被吹起来的奖券顿时全都掉了下来。注视着抽奖台的观众一起叫了一声,热得搜有人的目光都往这边看过来。黄文斌理都不理,趁着停电的机会使劲往那条缝隙一掰。

剧痛传来,指甲掰折了,可是缝隙也被白开了。还好这抽奖机的设计没什么改变,一断电锁就不灵了,可以掰开。黄文斌再往里面摸,一张粗糙的奖券正躺在里面。黄文斌把奖券收到手里,电力已经恢复了,那锁啪一下往回收,又变回缝隙。黄文斌装模作样地摸了好一会儿,才把手伸出来。

“不好意思,”李健看了看那边,“刚才好像谁把插头给踢掉了,幸好没出事。下次一定要换正式的电源才行,老出这种问题。”

黄文斌也看过去,几个管委会的工作人员正在检查电源,肖蕾已经回了饭桌那边,正紧张的盯着黄文斌,看来是踢掉以后就跑了,没被抓住。黄文斌朝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成功了,肖蕾才松一口气。

“虽然发生了意外,不过我们东升小黄还是抽到了自己的奖券,”李健接过黄文斌手中的纸条,看了一眼,毫无异样的拿着麦克风大声宣布,“他抽到的奖券是……双倍券!恭喜小黄,他现有的分数增加一倍!”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弄错,谋划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张奖券,“谢谢,谢谢大家!”黄文斌十分高兴。

“咦,看起来小黄好像不太高兴啊,难道已经把奖励分数花光了?”李健哈哈大笑,“那可真是暴殄天物,大家想想,要是手头有那么几千分,翻倍的话那不就是赚大了吗?比三等奖乃至二等奖都好呢。现在让我们来看看小黄有多少分。”

“其实也不多。”黄文斌把号码牌交了上去。

李健一刷,看着屏幕上显示出来的数字,呆了好半响,“这下可真是玩大了,英雄出少年啊。”他把数值发到大屏幕上,“小黄原来有两万三千分,增加一倍以后,分值是四万六千分!”

下面的观众们也都呆住了,居然是四万六千分!这里有六七千人,两人一对,号码牌发到三千多,每一对给一百分底分,一共是三十多万,这一个人身上,就差不多有六分之一!这个数字未免太巨大了吧?

换一种计算方式,再做很多人的工资,也就是两千多块,四万六千分,也就是四万六千块,差不多就是两年的工资。游园会上玩玩游戏,居然等于别人辛辛苦苦工作两年,这算是天命护身还是黑幕重重啊?

黄文斌才不去管别人对他什么想法,反正赚了钱就是好的。管委会就算去查,那些被敲诈勒索的摊主们也万万没有胆子把真相说出去,只能向管委会表示黄文斌就是玩游戏就是刁,玩一次赢一次,所以才能拿到那么多分。

至于李健,他就更加不敢追查真相,真要查,黄文斌那边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问题来,他这个负责管委会具体运营的副委员长起码要死上十遍八遍,管委会里面龌龊事情可太多了,所以他拿黄文斌一点办法也没有……不对,还有有一个办法的,李健立即想出了一个。

黄文斌拿回了自己的号码牌,想着四万六千分要怎么换成真金白银,又能买什么样的车子,志得意满的正要回去吃饭,就被李健拉住了。

“小黄你这么着急干什么啊。”李健说,“赢了这么大笔钱,你居然想不请客?”说着一使眼色,周围东升公司几个副老总心领神会,一起起哄。

“起码要请我们吃鲍鱼啊。”业务部于总说。

“鲍鱼有什么好吃的,全靠鸡汤吊味。还是龙虾好,龙虾肉有点粗,可最鲜美不过。”财务部苗总说,“还有螃蟹,螃蟹也不错,现在还有河蟹是没有了,海蟹正当时啊。”

“吃完饭,还要卡拉OK夜总会直落!”财务部苗总也说,“不玩到明天天亮就是看不起我们!”

“我和肖小姐在一起呢。”黄文斌才没空去唱卡拉OK,他是著名的五音不全,一唱歌能把房里的耗子全吓跑。至于夜总会什么的,更加没兴趣,那些女人个个都画着大浓妆,是人是鬼都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有没有病,黄文斌才不会为了一时的欢愉去找这种麻烦。

第42章 . 不可活

“还带了女朋友来啊?”苗总问,“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先把人打发回去呗。”

“对啊,我们这些做高层的,哪一个身边没三四个女人?”于总说,“做男人,可千万不能被女人管。女人那都是登鼻子上脸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该硬的时候就要硬,该让女人走开就得让他们走开。”

李健刚才见过了,却不但怠慢:“肖小姐?就是刚才那个肖小姐吗?”

“是啊,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啊。”黄文斌说,“她是我的女性朋友,可不是我的女朋友。”这时候他忽然间发现肖蕾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大家都不敢得罪丁诗诗的‘闺蜜’。

“原来是肖小姐啊。”李健其实已经知道了,顺利的转入第二阶段作战计划,“那就不要去卡拉OK了,改打麻将吧。反正下午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一起去办公室打麻将。也不用现金,就用奖励的分数来打好了。”

“打什么?”黄文斌问。

“打麻将啊!”李健说。

黄文彬当然知道李健很擅长打麻将——他的记忆力好,又善于揣摩人心,打麻将基本没输过。这时候提议打麻将,还是和其他副总一起打,不问可知他是觉得黄文斌弄的分数太多了想回收一些。

“打麻将啊……打多大??”黄文斌继续问。

“五百分一番吧。”李健说。

“这个太大了吧?”黄文斌吃了一惊。五百分的话,按照八折那也是四百块钱了。李健这两年打得不过是五十一百,过两年收入增加了,也不过是一百两百。现在开口就是五百分,这分明是把黄文斌当冤大头。

“你一下子就赢了两万多分啊,五百分一番有什么大的。”李健说,“你现在也是高管了,以后免不了要打麻将应酬,现在不锻炼出来,以后上场不就抓瞎了?特别你是跟着大小姐,人家那个层次,一番两三千那都是轻轻松松的,一番上万我也不是没见过。到时候你没玩过这么大的畏畏缩缩不知进退,大小姐会讨厌你的。”

所以输了也是活该对吧?黄文斌对李健很是失望,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些。上辈子他觉得李健是好人,这辈子位置换了,很多事情看得更加清楚,他觉得李健虽然不算是纯正的好人,至少也算是个合格的演员。现在这么明目张胆的骗钱,就算黄文斌不是穿越回来的,肯定也会怀疑李健的用心。

“那也要吃完饭再打啊。”黄文斌说。

“这里六七千人呢,你什么时候见过给这么多人做饭还能好吃的?”李健催促说,“别说六七千,六七百的婚宴,酒店的水准都会大大降低。六七千人啊,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就不错了。”

黄文斌倒是不这么觉得,游园会的菜一向都挺好吃的,特别是红烧肉炖猪脚什么的,一大锅煮出来别提多香了。还有米饭,人太多了没法子用电饭锅,都是拿个大铁盆用柴火烧出来的,好吃得不用配菜都可以下两碗。要分到锅边的,那就更好吃了,焦香的锅巴咬起来嘎吱嘎吱的,弄点肉汁泡上,比饭店里的菜好吃多了。

“那总不能饿着肚子打麻将吧?”黄文斌说。

“我是管委会的副委员长啊,开个小灶有什么难的。”李健着急的很,“我叫他们送到办公室不就行了。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赶紧。”

黄文斌朝着肖蕾招了招手,把她叫了过来。“李总好。”肖蕾和李健打招呼,心里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是作弊被发现了,连忙套近乎,“几位叔叔伯伯好。”

“这几位是于总,罗总,苗总,都是我的领导。”黄文斌给她一一介绍。

“不敢不敢,”几个副老总连忙谦让,“小黄你少年得志,刚进公司就成了总经理助理,很快就能超过我们了。”

本来他们都觉得黄文斌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什么马屁把丁诗诗拍舒服才做了总经理助理,对黄文斌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可是这几个月来黄文斌非但和丁诗诗一起搞定了蔓莎服装的欠款,还和丁诗诗一起搞了个包子铺,眼看就要飞黄腾达了,这才收起了小视的心思。

“哪能呢,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们教了我这么多东西,我一直都把你们当师父啊。不管怎么样,我都在心里把你当领导,现在是,以后也是。”说说漂亮话又不用钱,黄文斌随口就来。

“我说你们就别互相吹捧了,赶紧打麻将正经。”李健又催,“游园会六点钟散场,我要回去干收尾工作,现在都一点了,只有五个钟头了啊。”

这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打着灯笼找死。李健的牌技再高,也就是普通人范畴,就算加上其他几个副老总配合,和肖蕾这样赌神还是没法子比。黄文斌说:“几位领导,前几天我才教了小蕾打麻将,她正在瘾最大的时候,我就不打了,让小蕾打吧。”

李健哈哈一笑,心想黄文斌啊黄文斌,你实在是太天真了,难道对肖蕾我就不敢下手了?就算大小姐亲自来了,该胡的时候我照样会胡。牌桌上面的输赢,谁能挑出毛病来?“没关系没关系,反正号码牌是通用的,你们两人算一家,谁上都可以。”李健说。

“打麻将?”肖蕾有些茫然,“怎么打?”

“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黄文斌说,“一点面子都不用给啊!”

听到这话,几个副老总不知道黄文斌的弦外之音,都哈哈大笑,“那当然是能赢多少赢多少了,难道能赢一百偏不要,只赢五十?明明能杠就是不杠?打牌还讲什么面子,小黄你真会说笑话。”

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们的说法就完全不同了,“我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苗总输得面如土色,“给点面子好不好?小黄啊,你的工资我可是第一时间发给你了啊,西施包子铺需要资金,我也尽力给你提供帮助了啊。”

“被听他的,这奖金还能说说,工资还能拖欠?”罗总说,“西施包子铺那是大小姐下了正式公文的,你敢不给方便,那是不想干了。我就不同了,小黄啊,春节前大小姐老不批绩效评价,下面都快暴动了,我为难你没有?没有吧?现在你也不能为难我啊。你女朋友别老盯着我来胡啊……”

“我没有啊。”肖蕾飞快的接过话,“我都是能胡就胡的。胡了,自摸清一色对对糊十六番,每位8000分。”

顿时哀鸿遍野,只有一人十分高兴,“幸好幸好,轮到我休息,”罗总幸灾乐祸地说,“要不然我可就输惨了,十六番啊!”

“不会吧?又来。”于总看了看自己的号码牌,“还是算了吧,我的分都输光了。就这么着吧,再输下去,这个月别想过了。”

“不行!我就不信小蕾运气一直这么好!”李健输得最多,越输越不忿,“分嘛!我这里大把,老于你也别走,输光了我借给你,只要赢两盘,钱不就全回来了。”

“喂喂,你手里那是公款。”苗总提醒他,“要用没问题,到时候还不上,问题可大可小的。这个系统和银行用得差不多,你就算有密码可以更改数额,也会留下操作记录的。到时候一查跑都跑不了。”

“谁说我还不上,不就是几千分嘛,真不行我自己掏钱兑进去!”李健死都不信自己会从头输到尾,“一共五个小时呢,现在才打了一会儿,哪有这么快分出胜负。谁都不准走,走了就是不给我面子!输光了我借分,都是老总了,为了这么一万几千块钱临阵脱逃,害羞不害羞啊你们!”

“反正也够人,干嘛非不让我走?”于总问,

“大过年的当然要大家在一起,走了一个很容易就走第二个,谁都不许走。于总,你光是业务提成就拿了五万多奖金,这么点钱算什么啊!”李健当然不能说这事大家都有份,我倒霉了你们全都别想跑,要死大家一起死,不死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出来,“下一盘我要过两栋,杀杀小蕾的财气!”

都赌上面子了,那自然没什么话好说,几个老总继续打麻将。什么过两栋,洗手,换位置,换衣服都试过了,到六点钟游园会结束的时候,四个副老总一共输了十万多分,现在黄文斌的号牌里面,存着十五万分。

“早叫你别打这么大!现在可怎么办?”于总埋怨说。

“你还好说!刚才那盆我做十三幺,快要做成了,你吃个两番的鸡胡!”李健都快气疯了,“要不是你我起码能赢回来一万六啊!”

“别吵了,这有什么好吵的。”苗总和稀泥。

“你也是,刚才我做清一色,眼看就要胡了,你碰个什么劲!”李健继续说,“乱碰一通,我的吃胡牌都给你碰走了。”

黄文斌暗暗好笑,李健这人平时装得很像,一打牌什么臭脾气都出来了,骂人拍桌子乱说话推卸责任,果然牌品如人品。

第43章 . 车子

“小黄啊,要不你先把分还回来。”罗总说,“现在缺了这么多分,系统没法子平账的。至于你的分怎么算,以后我们慢慢商量。”

“这不太好吧。”黄文斌当然不会同意,这时候同意了,他们肯定就不认账了,到时候随便请一顿饭,就把这事揭了过去。甚至连饭都不请,找个机会‘帮’黄文斌一个忙,连钱都不用花。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游园会都要结束了。”李健连语气都掩饰不住了。

“这分反正是通用的,可以归到个人名下,明年游园会再用好了。”黄文斌不慌不忙的说,“明年用不光,后年再用。后年用不光,还有大后年。我自己用不光,还可以给儿子用,就好像愚公移山那样,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小黄你就别难为李总了,小额分数结不清没关系,来个十五万分结不清,技术部门肯定要查,到时候万一查出别的事情,大家都不好过啊。”苗总说情。

“那我自己和技术部门说清楚好了。”黄文斌说。

这个计分系统如此专业,当然不是为了这一年一次的游园会专门开发的。丁六根在市郊投资了一个游乐场,里面有电子游戏,机动游戏还有各种消费,所以才开发了这么复杂的计分系统。后来要搞游园会,就把整套系统搬了过来。

这个系统有一个专业的技术团队,李健有管理员密码,但只限游园会使用。灯游园会结束,所有的资料设备都要交上去。技术团队会做检查,没有大问题的话马马虎虎就过去了,有十五万分集聚在一个人的账号下没消费,这就是大问题,必须提交管委会要求解释并通报丁六根。

“其实这次游园会,还有很多剩余物资,折价卖给你算了。”李健对黄文斌说,“你拿出去卖掉,除了这十几万分能换成钱,说不定还能赚一笔。”

“大小姐事情很多的,我哪有那么空去卖啊。”黄文斌当然也不肯答应,剩余物资那就是用剩下的物资,里面好东西不少,什么花生油鸡腿帐篷,但好东西会交给黄文斌吗?那当然是不会的。黄文斌能拿到的肯定是真正的剩余物资,根本不值钱。

“那你说要怎么办?”苗总问,“要真惊动了丁老板,李总固然要被批评,小黄你的十五万分也不保险。不如大家私底下处理了就算了。”

“那么要怎么样处理呢?”黄文斌问,只要李健能够拿出点钱来,他自然会把这些分数还回去,他的目的就是钱,为难李健虽然挺有趣的,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于一点钱是多少,他的底线是十万块。这个价钱买个低档车应该够了。

“你想要什么?”李健也沉不住气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范围内的,难道我还会为难你?”

这辈子还没为难,上辈子可就多了,特别是升职升级的事情,黄文斌越来越怀疑,其实就是李健搞了鬼,所以他才升不上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现在跟着大小姐干活,没自己的车很不方便。”黄文斌说,“大小姐自己有很多车,可是我有时候要自己去干活,还得坐公交或叫出租车,我辛苦点没关系,耽误了大小姐的事情怎么办。”

“你会开车吗?会的话可以在公司配一辆车啊。”李健说。

“我是说自己的车。”黄文斌说,“我出去办事,也不一定是公司的公事,也许是大小姐的私事。比如说西施包子铺,又要采购又要销售又要交水电费什么的,总用公家的车怎么好意思。”

“哎呀,我们谁不是用公家的车办自己的事。”李健还想忽悠,“用公家的车,好歹能报销油费啊,还有年审费,路桥费,你要是自己的车,可全要自己养。”给黄文斌批一辆公车很容易,以后还随时可以收回。

“我宁愿自己出。”黄文斌才信不过李健。

“其实你要买车也简单,”苗总插嘴说,“最近我们公司有一批二手车到货,你去挑一挑。如果有合用的,我们李总安排安排,很容易的。”

“还最近什么啊,其实昨天已经到货了,就放在车库那边,你赶紧去挑!”李健一听这确实是个好办法,立即就想敲定下来,“挑完了我帮你买下来,过户到你名下,你把分数还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这样啊?”黄文斌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先去看看车吧。”黄文斌知道这里面是有猫腻的,不过他衡量过后,觉得还可以接受。反正被猫腻的又不是他,是丁六根。

丁六根名下有很多公司,需要的车辆很是不少。全用新车的话费用太高,于是丁六根从各种途径弄来不少二手车,并建立统一的车队,把这些车子出租给自己名下的各个公司,一来可以节省开支,二来可以在账面上产生巨额费用,减少利润少交税。

当然税务局又不是傻子,一看有这么巨大的租车费用,自然会来追查这个租车公司的成本和利润。所以丁六根又把车队分开,建立一家租车公司,给自己的各家企业服务,然后再建立一家劳动派遣公司来雇佣司机给租车公司开车,又把这些二手车挂在东升公司的名下。

租车的巨额‘利润’在这三家公司之间转来转去,变成各种‘必要’的开支和费用,消失无踪。税务局一分钱便宜都占不到,只得怏怏而去。

这些车其实和东升公司没什么关系,但既然挂在东升名下而已,总要在账本里列上资产,要做评估和检查,每年计算折旧。这就给东升公司高管们带来了机会,从付账把车买下到实际投入运行之间,要进行车辆检查、上牌、买保险等工作,这一段时间车子是处在东升公司的完全控制之下。

如果车辆检查的时候发现车子损坏难以修复,或者有什么重大隐患,那么就只能报废掉,这样公司就会蒙受很大的损失。还有另一个办法,就是趁着车子的缺陷还没被发现,赶紧卖给别人,把损失转嫁出去。

再过几年,丁六根就会发现自己买的二手车经常有很严重的毛病,只能出售。另外他还发现,二手车卖出去价格很低,折扣很大,往往十万块钱买下来的二手车,用都没用,就得两三万卖出去。车子有毛病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二手车嘛,没事人家干嘛要卖卖的便宜也不奇怪,急售嘛,当然会便宜一些。

可是接下来那件事就真的奇怪了,这些毛病二手车,居然都是东升公司高管们的亲戚朋友买下来,有时候甚至就是高管们自己在开。难道东升公司的高管们都是活雷锋,舍身为公司?丁六根不觉得自己的运气有这么好,于是彻底的失去了对东升公司原来高管们的信任。

不过这时候丁六根还没发现东升高管们的这条发财捷径,这个便宜还可以占。至于几年之后,那时黄文斌早就发财了,说不定还有自己的生意,应该不会在丁六根手下讨生活。

就算还在,两个富豪之间,对于这种十万八万的事情,哈哈一笑就揭过去了。反正就算被发现了,第一责任人是李健,黄文斌完全可以说自己是被骗了,还有几个副总加肖蕾做证人。

“就是这些车子。”李健指着车库里面一堆二手车说,“你看看喜欢哪一部。”

“这里的车子都可以吗?”肖蕾睁大了眼睛问。

“都可以。”李健想了想说,“哦,那辆奔驰S600不行,是用来做迎宾的。老板们花了好几十万买下来呢。”更重要的是,在买之前就检查过了,要是忽然说有什么大毛病,丁六根肯定会派人检查,不会就这么卖出去。

“迎宾的车也买二手啊?大老板太小气了吧。”黄文斌说。就算这个奔驰能要他也不要,油耗太高了,配件又贵,万一什么地方坏了要修,那可真是心疼死。

“就是迎宾车才要买二手的呢,买个新的太贵了。”于总说,“一年就用那么十几二十次,跑得路程又不远,买新的干什么。再说你用新车迎宾,人家还觉得你这公司像暴发户呢,用旧的大方得体又豪华。”

“别罗嗦了,你到底看中哪一辆?”李健问,“要不来这辆丰田汉兰达,车子大,气派,开得舒服,还是SUV呢,里面放平了两个人躺上去一点问题都没有,最合适……啊,开车累了休息一会儿。”

黄文斌过去看了看,摇了摇头说:“2。7L排量啊,要是3。5L的还差不多。”

“2。7有什么不好,油耗适中啊。3。5那油耗多大,一脚下去好几块钱呢。”李健说,“我们又不越野,搞这么大的排量没什么用。”

黄文斌还是拒绝了,汉兰达的确是好车,问题是2。7L的汉兰达,那可是出了爬坡门的。2009年的时候,别人发现这汉兰达连三十度的乡间土路都爬不上去,那可是连完全和越野没一点关系的奇瑞QQ都能爬上去的地方。事情闹得很大,连黄文斌这样不关注车子的人都听到消息。

第44章 . 帕萨特

虽然黄文斌没什么越野需求,可也不能花了这么大心思弄了车,然后还要花这么多钱养着,最后连个小土坡都爬不上去吧?再说这车已经很旧了,打着火一看,足足跑了十二万公里。

“那就来这辆吧,奥迪A4,绝对神车。”李健说,“奥迪这可是奔驰宝马一类的豪华车,政府官员都用奥迪,你只用十几万分就能换到,这可真是太便宜你了。”

“还有奥迪?”苗总叫了起来,“你不卖给我?”

“卖什么啊,你不是有凌志了吗?”李健没好气地说。

“我自己不要可以给我爸开啊,他经常闹着要我给他买辆车,便宜的看不上,贵的我又买不起……哦,是手动挡啊,那不用了,我爸开不了手动挡。”苗总说。

“手动挡我也不喜欢。”黄文斌说。特别是在城里,现在还好,过几年人都有钱了,车子也便宜了,到处都堵得要死。开手动挡的话,在市区里整天重复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走两步停下,然后又是挂一档松手刹踩离合踩油门,一天下来得累死。

“手动挡省油啊。”李健说,“而且比较好玩,我也是开手动挡的车呢。自动挡开来开去就是油门刹车方向盘,好像碰碰车一样,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是算了吧。”黄文斌依旧摇头。

“那你到底喜欢哪辆车啊?”李健觉得很不可思议,“汉兰达你不喜欢,奥迪A4也不喜欢,还有什么看得上眼的?总不能真喜欢奔驰吧?事先说好,奔驰可不能给你,除非你补五十万。”

“我也不喜欢奔驰。”黄文斌说,有钱都不买,太老气了,宝马还差不多,他四处看了看,就选定了一辆,“我要这一辆。”

“这辆?”李健转头一看,是一辆黑色的自动挡帕萨特,“这车有什么好的?”

这车当然很好了,上辈子这车分配给了东升业务部出差用,业务部的人开着它勇闯各种绝境,上过山,下过乡,撞过东风碰过大切,一年开十万公里,开了足足六七年,什么毛病没有。一年就换几次机油,其他的维护费用基本为零(不撞车的话)。到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这帕萨特还在贡献余热呢。

“帕萨特当然好了,德国车,宽敞结实容易开。”黄文斌随便找了个借口。

“你不是信了网上那些传言吧?”李健不屑一顾,“我和你说,别信那些乱七八糟的。美国欧洲的统计,日本车都是最安全的。德国车是不错,也没到什么神车的地步。这帕萨特落地时间不长,但是里程数很高。车子里程数一高,发动机化油器什么的损耗很大,还有电子设备,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毛病了。”

普通情况下是这样没错,可是这一辆不同,它是经过检验的神车。“我还是喜欢这辆。”黄文斌说,拿着就能开,开了不会坏,这样的好车哪里找?什么推背感驾驶乐趣,黄文斌是完全不在乎的。

既然黄文斌坚持要这辆。李健也没办法,扔给黄文斌车钥匙,“车子你先开着吧,手续过两天才能办好,那个分数你先转给我。”

“这不着急。”黄文斌咬定青山不放松,一放松,李健那边肯定就是各种困难,什么违反政策啦,什么有人盯上啦,最后肯定是不能过户,“好容易赢了这么多分,留着看看也好。等车辆过户再说吧,反正还有好几天才是结算日。”

理论上来说,如果大家都按照规章制度干活,6点游园会结束,7点就可以结算,在8点的时候就可以干完大家出去吃宵夜了。问题是没人会完全按照规章所制度干活,这么大的生意,大家都忍不住给自己捞点好处。

所以有很多事情必须谈判,有很多账目需要修改,很多口径需要对比,很多物资需要分配,最后还要调整到账务实物资金相一致,一直要拖到年初八别的公司都要正常上班了,才会真正的结清游园会的账目。

“你……”李健没料到黄文斌居然如此不给面子,“好,好。我会尽快办的。”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机会把黄文斌狠狠地坑一次,让他记住这次的教训。可是要找个超过十五万分的坑,还真是不容易。

黄文斌和几位杜老总道了别,拿起钥匙,带着肖蕾上了车,打着火倒车出车位,按一下喇叭,把车开出了车库,拐上主干道,一路飞驰而去。

肖蕾被迷得目眩神迷,“黄大哥,我们在游园会玩了一天,就赢了一辆车?”

“是啊。”黄文斌倒是觉得没什么,这车再怎么耐开,也不过是一辆二手的B级车,放在市场上,也就是十二三万左右。以后发了财,一定要买个好点的车,除了自动档以外,还要动力足油耗小开着出去有面子。

“黄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肖蕾说。

“其实主要是靠你啊,你打麻将赢了十万多分呢,我玩游戏才赢了不够五万分,还得靠你配合。”黄文斌说。

“我赢了这么多会不会不好啊?”肖蕾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好的,谁叫他们非要打这么大。”黄文斌说,“我们这是教育他们,以前不要赌钱,就算要赌钱,也不能玩这么大。所谓小赌怡情,大赌兴家……不是,小赌怡情,大赌败家。我们这是做好事呢。”

“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一种灵魂升华的感觉。”肖蕾说,“那下次还有机会做好事的话,黄大哥请一定叫上我。五百一番,用的还不是自己的钱,实在是太好玩太刺激了。要不是怕他们输多了翻脸,刚才我至少能赢二十万分!”

黄文斌决定以后绝对不会跟人赌钱,要不然碰上肖蕾这样的,很容易输得灰头土脸。开了好一会儿车,他终于看见了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地方,一踩刹车停了下来。肖蕾问:“黄大哥你在这儿停干什么?”

“去报个名学车啊。”黄文斌指着路边老大一个‘学车’的牌子。

“黄大哥原来你没有车牌的啊!”肖蕾尖叫一声,“要是撞车了怎么办?”

“你放心好了,虽然没车牌,不过我会开车的啊,已经是好几年的老司机了。”黄文斌安慰她说,“那时候开的还是手动挡,这是自动挡,很容易开的,更加没问题。”要说起来,要不是穿越了,这时候他是不会开车的,当然没有驾照,也可以算是无证驾驶。

肖蕾掩着脸,不听黄文斌的解释:“反正你就是没驾照!”

“驾照不过就是一张纸嘛。”黄文斌强词夺理,“就好像结婚证一样,难道没有结婚证,人就生不出孩子了吗?同理可证,难道没有驾照,人就不能开车了吗?你看我开车多熟练啊,怎么会出事呢?没出事,这驾照根本就没用,嘛。”

“这么说好像有点道理。”肖蕾有些迟疑,不明白哪里出了错。

“你们乡下应该也有很多人无照开车的吧?”黄文斌问。乡下很多摩托车根本就不上牌,开的人也不戴头盔,至于驾照什么的,当然也没有。只要不进城,交警一般也不会去找麻烦。

一说起这个,肖蕾就想起为什么黄文斌是错的,“我有个远房堂哥就是这样!无照驾车,还喝酒,发生车祸把人给撞死了,赔了好几十万,本来家里很有钱,一下子倾家荡产。他也会开车,无照驾驶就是不好!”

发生了车祸的话,无照当然是很大的问题。“好吧好吧,我这就去拿个驾照,你现在车里等一会儿。”黄文斌当然也不想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虽然说从开发区到市区这么短短的几十公里路程,碰上交通事故或者警察临检的几率很小,但是黄文斌连穿越这种事情都碰上了,还有什么小几率碰不上?

听到这话肖蕾觉得有些糊涂,在她的印象中,拿驾照是很困难的事情,得交一大笔钱,然后和师父学上好几个月,最后的通过好几样很困难的考试,没通过的话还得重新考。绝对不是在车里等一会儿就能解决的事情。

可是没过一会儿,黄文斌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大文件夹,里面鼓鼓囊囊的,最上面的那份东西,俨然便用大红字印着‘驾驶证’几个大字。不会吧,还真弄回来了?驾驶证是这么容易就能弄到的东西吗?

这的确是驾驶证,只不过是学习驾驶证而已。在别的地方,就算是学习驾驶证也没这么快弄到的。不过黄文斌选的这家驾校不同,关系非常硬,只要交钱,不论是天生驾驶无能还是缺胳膊少腿都能拿到驾照,至于给个学习驾照,这根本都不算个事。

就算拿到学习驾驶证,其实也只能在学校学车的时候用,绝对不能开车上路。不过现在交规还没这么严,醉驾的满地都是,抓到了也不过是罚钱而已。不像几年以后,醉驾弄得天怒人怨,抓住了就得扣分拘留。现在拿着学习驾驶证出门,运气好的警告一下,不好的最多也就是罚钱。

第45章 . 完美的一天

(不好意思今天迟了些)

开了半小时回到市区,先把肖蕾送回去林语风诗,才转回自己家里面,因为还处于过年期间,一路畅通无阻,还有大把车位随便停,当然也没有碰到警察。游园会玩了一整天,一分钱没花,就弄到了一辆帕萨特,从此成为有车阶级。肖蕾回宿舍去了,不用提心吊胆之余,还可以回房间睡觉。这可真是完美的一天。

不过有人很明显不同意这句话。

“你干什么了!你究竟干什么了!”丁诗诗的声音透过手机话筒,满满的怒气依然让人觉得窒息,“黄文斌,你居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我?我没干什么啊。”黄文斌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心虚,他弄到这辆帕萨特的手段却是说不上光明正大,那些游园会的奖励分都是作弊得来的。直接下手低价从公司把车弄出来的第一责任人是李健,黄文斌也不能完全脱身事外。

“那个车子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黄文斌正在努力想借口。

“和车子有什么关系!”丁诗诗大骂,“你怎么能这么对小蕾呢!”

肖蕾?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就算是大年三十晚上两个人睡一个被窝里,黄文斌都是努力把自己缩在一起尽量减少身体接触。难道丁诗诗把肖蕾视作禁脔,连碰一下都这么大反应?

“虽然肖蕾是在我家过了几天,不过我什么实际的事情都没干。”黄文斌更加努力的想借口,“其实是小蕾……”他正想说是肖蕾主动开楼要去自己家,自己没办法才答应,转念一想这么说就是肖蕾主动送上门,丁诗诗不是更加生气了?

于是含含糊糊的说:“这大过年的小蕾没人陪,很可怜的,所以我才叫她回我家去。”

“你不用说了,立即出来。我在公司等你!”丁诗诗说。

这么大晚上的还要跑去公司,黄文斌满心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他是丁诗诗的助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晚了点就晚了点吧。再说为了肖蕾的名声着想,必须要给她好好澄清。

有了自己的车就是方便,冬天晚上开电驴,那是又冷又危险,每次出行都是一次酷刑。开四个轮子的就不同了,风吹不到,车灯明亮,开得平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公司。现在还没上班,公司里面黑漆漆的一点灯火都没有。值班的缩在门口门岗室,烤着电炉戴着耳机闭着眼睛,黄文斌开门进去,他都一点没发现。

冷冷清清的办公室,和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人全都不在,才能感觉得出东升公司的办公室居然这的有好几百平米。唯一开着灯的,就是丁诗诗的总经理办公室。丁诗诗一个人坐在里面,俏脸带寒霜,穿着一件大红色的修身棉衣,又喜庆又妩媚。

黄文斌本来想拜年讨红包缓和缓和气氛,看她的脸色也不敢了,只是简单的说了句:“大小姐新年好。”

“好个屁啊!”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没想到我几天不在,你就干出这种事情来!”

又不是杀人防火包二奶什么的,怎么说的这么严重呢,“我真的什么也没干,碰都没碰过她。”黄文斌也没说谎,都是肖蕾来碰黄文斌的,“这几天我都把房间让出来给小蕾睡,自己睡客厅。我家父母都在呢,还有亲戚,不可能下手的。”

“你当然不可能下手,就算小蕾脱光了自己送上门,你都不会碰的。”丁诗诗说,“你根本就不喜欢女人嘛!”

黄文斌很想反驳,可是一想,肖蕾果然自己送上门过,拉到床上还抱住了,那时候虽然没有脱光,不过只穿着很薄的睡衣,和全裸也没什么区别,顿时就没话说了。再一想,既然丁诗诗都觉得自己不喜欢女人,她到底生什么气啊?

丁诗诗很快就揭开了谜底,“你要是真的喜欢小蕾,爱上了她,要和她认认真真的交往,我会不舍,但也只能祝福你们。毕竟小蕾和我不一样。可是你这家伙,明明不喜欢女人,却做出什么一副姿态,不说清楚,就把她带回家里过年,还带她去游园会玩了一整天,根本就是纯心让小蕾误会!”

“这个……”黄文斌一时想不出来应该说什么。

“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骗婚的人渣。”丁诗诗正义凌然的说,“你是家里的独子,肯定收到了很大的压力。可你根本不喜欢女人,为什么要耽误小蕾一生?你要是真的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

原来丁诗诗是为了这个生气啊,还真是个好人。不过要怎么说呢?黄文斌不是基,不喜欢男人喜欢女人……这时候说这个好像有些不合适。要不说自己不喜欢肖蕾这类型的清纯小姑娘?好像还是不合适。“我绝对不是想骗婚。”最后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你想说你不会被小蕾发现,就这么骗她一辈子?”丁诗诗又误会了,“小蕾现在是比较单纯,但是人会长大的!而且夫妻贴身一起生活,爱不爱还能感觉不出来?退一万不说,就算小蕾一辈子都没发现,这样能称得上幸福吗?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你就这么忍心毁了她?”

“我没这个意思。”黄文斌憋了半天没想出下句来。

丁诗诗瞪着黄文斌,“你看着我的眼睛。”

黄文斌躲躲闪闪好半天,还是躲不开,只好看着丁诗诗的眼睛,虽是怒意十足,但黑白分明,闪着亮光,实在是很漂亮的一对美目。

“我……这个……其实……”黄文斌冥思苦想,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丁诗诗一把抓起黄文斌的手,塞进自己衬衣里。她没有穿内衣,是真空的,触手温暖滑润,手比较冷,丁诗诗产生了应激反应,胸前一颗小豆豆,迅速地成长起来,带给黄文斌无限美好的感觉。

“你感觉怎么样?”丁诗诗问。

当然是想狠狠地抓下去,要是可以的话,还想含着吸上几口。“很恶心,就好像抓到了剥了皮的腐烂猪肉一样。”黄文斌当然不敢说实话,只好引述后世丁诗诗用来形容新婚之夜碰到她丈夫那个丁丁时候的描述。

“哪有这么夸张的!”丁诗诗又瞪了黄文斌一眼,“你看看你,心理作用太大了吧。连我这样的好皮肤你都连摸摸都不能接受,何况以后要和小蕾结婚生子。怎么能给她幸福?反正我不喜欢男人,你要是真的需要女人做掩饰,就找我吧。”

“这……这不太好吧?”黄文斌说。

“有什么不好的,你不喜欢女人,我不喜欢男人,在一起互相不耽误。”丁诗诗说。

“可是你忍受的住吗?”黄文斌轻轻的抓这丁诗诗的胸部,觉得不够过瘾,又改成抚摸。里面的内涵还真是丰满,“我可是一个男人,要和你亲热的话,你肯定会觉得很难受的吧。”

“怎么会难受呢,虽然我是不喜欢男人,可是基本的生理反应还是有的嘛。”丁诗诗脸变红了,呼吸也急促了,“只要忽略你的性别,其实还挺有……还挺高兴的。”说着哼了一声,“别找借口,你不舒服就不舒服,还腐烂猪肉呢。”

“我没关系的。”黄文斌啧啧称奇,如果真的能接受,上辈子怎么会搞得那么大?莫非是摸摸可以,上床不行?

认真考虑过后,黄文斌觉得这个条件不错。和丁诗诗传说谈恋爱的消息,最起码可以让肖蕾死心。还可以借着丁诗诗的名义去借钱,她可是千金大小姐,信誉好得很,还有无数想凑上来套关系的。只要拿到钱,立即就去去投资房地产,利润大大的有。

当然了,还有机会享受丁诗诗的温柔,相比之下,被丁诗诗误会是基佬什么的副作用,一点都不用在乎。反正这几年黄文斌要专心赚钱,不会谈婚论嫁。至于几年之后……反正总会有解决办法的。这真是完美的一天。

“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丁诗诗靠过来亲了黄文斌一下,“亲爱的,别乱摸了。”

黄文斌恋恋不舍的把手拿了出来,“你这么一叫,我汗毛都竖起来了……你父亲如果听到这个消息,会很生气的吧?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和我这么个大学刚毕业的新进小职员好上了。”

想到此处,黄文斌心下惴惴不安,丁六根不会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吧?或者把黄文斌给开除了,这也很糟糕。离开东升的话,上辈子很多记忆都没用了。最好就是瞒着丁六根,不对,最好丁六根好像电视剧那样,一张支票扔过来,说数额多少你自己填,只要你离开我的女儿。

那样的话黄文斌一定有多大填多大,填个几千万把钱都拿出来拿去买楼。过几年就成了亿万富翁,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我爸?那正好啊。”丁诗诗说,“我们就给他上演一出东升绝恋,爱得要死要活谁也离不开谁,这样就没人怀疑我的性取向了。要是我爸把你杀了,我就借口为你守贞一辈子不嫁,简直就是完美。”

第46章 . 谎言

完美是完美,就是黄文斌太委屈了些,平白无故的丢了性命,他才不会这么干呢。只要丁六根一来威胁,他肯定毫不犹豫的就会和丁诗诗分手,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到那么危险的境况中去。

“我觉得还是和平一些比较好。”黄文斌说。

“那好吧,我们可以私奔。”丁诗诗说,“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去,你找男人我找女人。”

“这有什么意义?”黄文斌问。

“这样我爸就不会逼着我去找男朋友了啊,只会逼着我离开你。”丁诗诗说,“压力完全不同嘛。再过几年我们干脆做个试管婴儿什么的,把孩子抱回去给我爸看,他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那现在怎么办?”黄文斌还是有些昏昏乎乎的,这就连孩子都生了?

“现在还不用着急,我们还年轻呢,可以多玩几年。再说我们刚认识不就,你这个样子,想叫我一见钟情,好像不太可能。”丁诗诗说,“现在先做些基础工作,我们装作互相吸引什么的……男女之间互相吸引是什么样子的?”

“这个……我不太清楚。”黄文斌说,“应该是写写情信互相送礼物什么的吧?”

“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写情信。”丁诗诗摇了摇头,“你个基佬,肯定不懂男女之间的事情。可惜我也不懂,这样吧,我们多看看谈情说爱的电影电视小说漫画,从里面吸取灵感。”

“我喜欢看小说,”黄文斌说,“不过很少看言情小说。”他喜欢看科幻小说,电影的话,动作片警匪片也可以接受。

“你当然不喜欢了,你喜欢看BL的对吧。”丁诗诗说,“男男生子这种东西,亏你看得下去。我看一眼就觉得要吐了!我警告你啊,虽然我们只是假装在一起,可你以后不准看那些小说,我不准你用看了男男生子的眼睛看我。”

你看一眼就吐了怎么看到男男生子,话说男男生子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莫名其妙,“我不看那种东西……反正以后就是要多看言情小说恋爱电影什么的对吧?然后要慢慢的表现出我们的关系。”

“是不着痕迹的慢慢表现出我们伪装出来的关系。”丁诗诗说,“要看好的啊,别看那种胡编乱造的东西,什么穷王子的公主啊,什么我是你的灰姑娘啊,恶魔之吻啊,都恶俗得要死,一点都不实际。”

怎么这么门清啊,你分明就是看过很多吧,黄文斌在心里吐糟。话说回来,要说实际的话,穿越这码子事,好像也不怎么实际啊。

“要是我们的感情是真的,我觉得也十分言情啊。”黄文斌说,“刚出校门的少年就因为能力出众当上了总经理助理,还和女总经理展开恋情。”

“你懂不懂言情小说啊,言情小说是给女人看的好不好。”丁诗诗说,“应该是刚才国外读大学回来的可爱美少女,继承父业当上了总经理,就碰到了冷酷的少年助理……这么一说倒真的很言情啊,加个爱上女总裁之类的名字就能拿出去卖了。”

“肯定卖不好,”黄文斌说,“名字太恶俗了。”

“小蕾那儿,你什么都别说,等我来说。”丁诗诗告诉黄文斌,“你们男人不会说话,肯定会伤小蕾的心。还是让我找个机会和她说。真是太好了,把小蕾从你的骗婚魔爪下拯救了出来,还找到了办法搪塞我爸叫我找男人的压力,一次解决了这么多问题。”

“先别说那么远,那我们现在要不要出去吃顿饭庆祝一下?”黄文斌也是真的饿了,今天忙了一天,中午饭和晚饭都是随便吃的。

“我还有事。”丁诗诗唉声叹气地说,“过年前到处送礼,过年后到处去拜年,还有老大一堆人等着呢。”

“那你先去忙吧,我回家睡觉。”黄文斌说,回家途中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开着的小吃店随便吃一顿好了,有车就是方便。

“真是妒忌死我了,你这就能回家睡觉。”丁诗诗走过来掐了一下黄文斌的脸,“哼哼,你最好祈祷我父亲不要认可我们之间的关系。要不然的话,你就要和我一起四处拜年,一套吉祥话说上几百上千次,还得喝酒吃饭打麻将,根本没时间睡觉。”

说着她又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睡着了,做梦都在拜年。算了,我去干活了。”她在黄文斌的脸上亲了一口,“亲爱的,过几天再见吧,拜拜。”

世事离奇,往往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黄文斌以为这件事会就这么结束,没想到刚吃完宵夜躺下床,就被电话吵醒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接了电话问:“亲爱的,你还有什么事啊?”

“亲你个头!”丁诗诗骂了一句,“你赶紧过来林语风诗这里。”

“林语风诗?”黄文斌脑子有些糊涂,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你和小蕾在一起?”

“是啊,我今天几个客户拜完年,想着回来看看小蕾,”丁诗诗吞吞吐吐地说,“本来不想说什么,谁知道一不小心……总之你赶紧过来啦!小蕾样子很不对,我怕会出什么事。”

出什么事?黄文斌立即开车跑到林语风诗去,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假装情侣的事情告诉肖蕾了?这么说好像不太对。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把他们成为情侣告诉肖蕾了?这么说还是不太对。

难道丁诗诗这么快就在肖蕾面前假装和黄文斌成为情侣了?这么说才对嘛,黄文斌如释重负,总算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表达方法,当年他可是语文课代表来的……不对,现在不是纠结语法的时候!

肖蕾究竟怎么了?难道真的喜欢上了自己?还喜欢的不可自拔,被丁诗诗横刀夺爱伤心欲绝想要自杀?这么想好像太自恋了啊!

再说他和肖蕾其实也不算很熟,平时做包子的做包子,上班的上班,一天都未必能见一次。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只是朦胧的感觉,不会这么深刻吧……这么想好像还是太自恋了啊!

一路飞驰到了林语风诗,按了电梯老不下来,黄文斌干脆走楼梯。一口气爬上去,还没敲门,丁诗诗就把门开了,对他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小蕾在里面,小心些说话,别刺激她。”

“到底怎么了?”黄文斌问。

“我不知道怎么露了一点点口风,小蕾就穷追不舍,一不小心就说出来了。”丁诗诗后悔不已,“本来以为小蕾会知难而退,谁知道……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呢,你到底给小蕾吃什么迷药了!”

“我哪有什么迷药。”黄文斌嘀咕着走了进门,有迷药也给比尔盖茨的女儿吃,要不然奥巴马的女儿也行,虽然黄文斌不太习惯黑人,但人家有个总统爹啊,比爹刚双江牛多了,怎么会浪费在肖蕾身上。

穿过玄关来到客厅,就看到了肖蕾。她面色沉静,丝毫没有异样,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到黄文斌来了,站起来打招呼说:“黄大哥你来了,喝茶啊。”说着就拿出黄文斌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是啊,这么晚还没睡啊。”黄文斌自己都觉得笑的太假。

“刚才诗诗姐告诉了我你们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睡得着。”肖蕾把茶水往黄文斌面前放下,看到黄文斌紧紧盯着她的手,浑身紧张的样子,扑哧一笑,“黄大哥,我才不舍得用热茶泼你呢。”

黄文斌的确这么担心来着,只好尴尬的跟着笑。心里在大骂丁诗诗,不是找合适的机会用合适的方法说吗,怎么这么简单粗暴的就说了,还什么你们男人都不会说话,她自己才是最不会说话那个吧。

“其实我早就有预感了,你和诗诗姐平时这么好,这么默契,在一起那么和谐。简直就是老夫老妻一样。”肖蕾说,“其实想起来,一点都不奇怪,你们都那么优秀,肯定会互相吸引。”

喂喂,你这是怎么看出来的?他可不觉得和丁诗诗相处得很好。

“怪不得你说没有信心让女孩子幸福。”肖蕾说,“想要让诗诗姐这么女孩子幸福,肯定是十分困难的事。我当时想,要让我幸福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有地方住,有饭吃,有衣服穿,有一点点钱,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马上就可以得到幸福。原来说的不是我,是诗诗姐。”

黄文斌曾经也这么以为,物质条件差一点没关系,精神富足就行。可是现在他已经明白了,没有物质保障的精神富足,只不过是雾中花水中月,虚幻而已。“对不起。”黄文斌真心诚意的说。

对于肖蕾这样的女孩子,说不动心,其实都是骗人的。之所以睡到一张床上了,还禽兽不如,是因为黄文斌害怕,害怕再有一场风暴,把现在的幸福生活撕得粉碎。

“用不着说对不起。”肖蕾说,“你和诗诗姐认识在先,是我自己没看出来。”

“对不起。”黄文斌更加愧疚,他和丁诗诗是假的,是另一个谎言。

第47章 . 无证驾驶的后果

“都说不要说对不起了。”肖蕾嘟起嘴,装出生气的样子,十分的可爱,“如果是以前的话,我一定羞得没法见人,立即收拾好所有的东西,搭上最近一班火车,到随便什么地方去。”

有这么严重吗,要是肖蕾跑了,西施包子铺该怎么办?好像也没什么关系,西施反正是丁诗诗自己做了,另外找个大师傅来做行政总厨,应该也没问题。就算包子没有以前好吃,反正主要销路是丁六根手下各公司工厂的食堂,不会受影响。呸呸,这个时候想这些干什么!

“现在你的想法不同了?”黄文斌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肖蕾说,“昨天我知道你是无证驾驶以后,我忽然间想到,如果这时候发生车祸,我就死掉了。从此归于黄土,没多少人知道我,没有人会记得我。”

“其实我真的会开车。”黄文斌不知道为什么话题忽然又回到无证驾驶上了。

“真的会开车,就一定能保证不会出车祸吗?”肖蕾问。

“这个……不能。”黄文斌只好实话实说。英国王妃戴安娜都撞车死了呢,她的司机肯定是会开车的,还是很会开车那一种。还有很多很多名人,都是撞车死的(至于究竟是哪些,黄文斌一时想不起来了)。“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其实和你会不会开车没有关系,甚至和出不出车祸都没关系。我的感悟是,人生苦短,何必考虑这么多呢。或许片刻之后,我就会烟消云散,好像从来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肖蕾微笑着说。

为什么在这时候忽然感悟人生道理了?要是玄幻小说的话,顿悟可以升级。可这是现实啊,感悟了有什么用?再说这种人生无常的哲学也太消极了吧,难道肖蕾想要出家做尼姑吗?做尼姑也不要紧,西施包子铺以后光卖素包子吗?

“从哲学上来说,你这偏重于不可知论。”黄文斌说,“哲学当然没有高下之分,不过呢,这个不可知论太过小鸡,你还年轻,不应该这么早就……那什么。”

肖蕾扑哧笑了一声,“黄大哥,哲学什么的我可不懂,我就直说了吧。”肖蕾吸了一口气,“我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就算你已经和诗诗姐好了,我要和诗诗姐抢,也不会退缩。”

这是什么思考回路!到底是怎么从无照驾车变成抢男人?黄文斌恨不得把肖蕾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样子。

“诗诗姐投钱给我开包子铺,对我有大恩,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报答。不过你我是不会让给诗诗姐的。就好像打麻将一样,诗诗姐十三幺随便一张牌就能胡,我是偏张绝户只有一张牌能胡。”肖蕾继续说,“可是我不会放弃。因为放弃了,就真的不能胡了。”

所以说无照驾驶真是使不得,可能会造成一个美少女缠着你不肯放弃……虽然听起来很不要脸,可是黄文斌真的很烦恼。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呢,才刚刚和丁诗诗达成了合作意向。本来和丁诗诗假装情侣,是借款投资的大好机会。可要是黄文斌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的话,谁也不会借钱给他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丁诗诗就翻脸了。

还有丁六根,就算原来对黄文斌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在允许黄文斌和丁诗诗交往的事情上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要是中间再夹一个肖蕾,那好感啊可能啊什么的东西肯定全完蛋了。到时候二话不说就把黄文斌埋了怎么办?

“我觉得你还是再仔细考虑一下,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好男人。”黄文斌劝她说,“你这么漂亮,这么能干,以后也会很有钱,可以选择的男人多得是。英俊潇洒的,温柔多金的,聪明能干的,博士硕士公务员,富二代官二代工程师,都任你挑选。”

“可是我只喜欢你啊。”肖蕾说,“好了,就这样吧,我的心情已经平静下来了。今天玩了一天很累,现在眼睛都睁不开,得赶紧去睡觉了。”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是就这么中断谈话,似乎不太好吧。

“你想和我一起睡吗?我不介意的啊。”肖蕾说。

“当然不是!”黄文斌说。

“那就先这样吧。”肖蕾说,“我去睡觉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她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朝房间走了两步,回过头来,“帮我和诗诗姐说一声对不起。”说完头也不回的到房间里面去了。

肖蕾刚走,丁诗诗就从玄关跑了进来,“这到底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小蕾让我和你说对不起啊。”黄文斌脑子很乱,到现在都没理出个头绪来。为什么好好的就会出这种事情呢?

“我听到了!”丁诗诗说,“我是说小蕾喜欢你的事情要怎么办?”

“这个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要是有办法的话,就不会在这里绞尽脑汁了,“这可能是小蕾一时没拐过弯来。过几天自己就好了吧。”

“又不是感冒,还能过几天自己就好了?”丁诗诗很不满意黄文斌的回答。

“爱情和感冒也差不多嘛,都是无药可医。”黄文斌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得了就无药可医,大多数熬过去的,过几天自己好了。少部分没熬过去的,就完了。”

“完你个头!”丁诗诗说,“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办法啊。”

“过两天等她冷静下来了再找小蕾仔细谈一次。”黄文斌说。

“也只好这么办了。你到底给小蕾吃了什么迷药啊。居然让小蕾这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丁诗诗叹气,“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就被你个……死家伙给骗了。”

“我哪里有骗她啊,明明是……”明明是小蕾自己一头撞上来,可是这么说简直就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渣一样,黄文斌实在不忍心说出口,“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

“现在不一直在想吗!”丁诗诗越说越生气,“都是你不好,为什么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情,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那黄文斌能怎么样?第一次遇到肖蕾的时候,不把房子租给她吗?还是光收租不要和她合作?或者不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两个人的关系止步于房东和房客?不论哪一样,黄文斌都是不肯的。

把房子租给肖蕾合伙开店,是为了提升春风路房子的价值。把肖蕾介绍给丁诗诗,是为了忽悠丁诗诗借钱买房。现在黄文斌给自己定下的目标,就是全力赚钱。为了这个目标,他可以排除一切的困难和情绪。

再说肖蕾本来在一市场里面推小车卖包子,努力了好几年,也不过是在一市场里面的小铺子做店主,从早忙到完,仅能糊口而已。现在虽然感情上有小小的问题,但已经成了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不算分红,工资一个月都有五六千,还有正式的社保医保。以黄文斌现在的观点来看,物质比精神要紧,所以算是做了好事。

“其实也没什么。过一阵子,她自己就会明白的。”黄文斌硬起心肠,“我会对她冷淡一些。或许她会受一点伤害,不过她还这么年轻,很快就会好的。”既然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就不要耽误人家的时间。

“你还是不是人啊,没看人家都这么伤心了吗?”丁诗诗压低声音说,“你还要对人家冷淡,还要伤人家的心。”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要是不说清楚,这么拖下去问题不是越拖越大?”

“可是也不能一下子就下这种猛药啊!”丁诗诗说,“万一小蕾伤心过度,做出什么傻事来,那怎么办?我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肖蕾那么好一个女孩,应该生活得幸福快乐,不应该……那什么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么办?”黄文斌没法子了。

“你们这些男人就是没用!”丁诗诗马上显示出富二代本色,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回避,“算了算了,我也不去想了,今天忙了一天累死我了。先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你送我回家去。”

“你不是有车吗?”黄文斌问。

“是啊。”丁诗诗,“我有车你也得送我回家。”

“怎么送啊?你把车放这还是我把车放这?”黄文斌想不明白。

“你会不会做人男朋友的?”丁诗诗瞪了黄文斌一眼,“当然是你先开我的车把我送回家去,帮我把车停好,目送我上楼,确定我安全了,再自己叫出租车回来,开自己的车回家。”

有时候有车也不是这么方便。黄文斌按照丁诗诗的要求送她回家,又开车又打车的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冻得够呛。现在天色已晚,打车困难,做宵夜的大排档都没开。回到家的时候又饿又累,就看见刘德拿着家里最后一碗红烧牛肉面,吃得正高兴。

“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刘德把汤都喝干净了,一点没给黄文斌留。

“今天我得到了一个教训。”黄文斌说,“千万,千万不能无证驾驶啊!”

第48章 . 纹身馆

“这谁不知道。”刘德说,“无证驾驶被抓住了要罚好大一笔钱呢。表弟你不知道,昨天我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一起吃饭叙旧。在凯撒皇宫吃的自助餐呢,那个豪华啊,平时自己去的话,最便宜也得388一位。我那老同学,一请就是三十多人,这不得上万元了?吃完饭还带我们去唱歌,包了个大房,一直疯到今天早上,我喝得太多,刚刚才睡醒。”

“难怪你一整天都没出现呢。”黄文斌说起这个就生气,要不是刘德放了他的鸽子,他怎么会带着肖蕾去游园会,怎么会让肖蕾坐他的车,怎么会让肖蕾感悟什么人生无常,那不就能够含含糊糊拖下去了吗……也没什么好的,赚了分还得分钱给刘德。

“真是饿死我了,我找了老半天才找到这么个方便面。”刘德说,“大过年的家里怎么也不多备些方便面啊,饿着了怎么办。”

这可是家里剩下的唯一一盒方便面!黄文斌父母都不喜欢这种不健康的东西,从来都不买。这漏网之鱼还是超市推广时候送的礼品,不要钱才拿回来。“额这就去做饭啊,吃这种东西多不健康。”黄文斌翻了翻厨房,“你看大过年的这么多菜,随便热热不就行了。”

其实黄文斌自己也很想吃方便面,大冷天的连热带汤泡好了,碳水化合物浸在热汤中散发出来的香气,真是让人无可抗拒。这刘德肯定是属老鼠的,这都能翻出来。偏偏家里又没有微波炉,热饭菜很是麻烦。

打着火架起蒸锅,黄文斌倒了半碗饭进盆子里,又随便扒拉了些剩菜,放到蒸锅里面去,不一会儿香气就传了出来。黄文斌还没动手呢,刘德就拿起一块香肠吃了下去,“外面热了,里面还是冷的,要多蒸一会儿。”

“废话,才蒸了这么一会儿。”黄文斌说。

“表弟啊,我那个同学可真是有钱人,听说在香港发了大财呢。”刘德说。

“人家发了财关你什么事?莫非你同学想要照顾你?”上辈子黄文斌可完全没听说过这种事啊,“那是什么同学?你不是读到初中就没读书了吗?”

“是小学同学啊。”刘德说,“他读书比我还少呢,小学毕业就去了香港。在那边也没继续上学,直接去打工干活了。不过香港啊,那可是遍地黄金,人家从打工仔干起,足足干了十年,终于熬到老板去世了,他就娶了老板娘发了大财。现在可是亿万富翁啊!”

这故事太坑爹了吧,一点都不振奋人心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听说过?”黄文斌问。

“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啊。”刘德说,“我这同学现在年纪也大了,想要叶落归根……”

“这不对吧?你同学年纪再大,顶多比你大两三岁,现在也就是三十几,怎么年纪就大了,要叶落归根?”黄文斌越听越不对劲。

“人家喜欢,你管得着吗?”刘德说,“韦小宝十几岁就退隐江湖了呢,你不去说?别老是打断我的话,让我说完啊。”

韦小宝那是小说里的人物,还是武侠小说,能拿出来当例子吗?别说十几岁退隐江湖,哪咤几岁就杀夜叉斩龙太子了呢,你不去学学?不过刘德都这么说了,黄文斌就不去打断他。

“他打算回来买个别墅,投资个生意,拉我入伙。”刘德说,“他在香港那边,是做餐厅的,也想回来做一个高档粤菜餐厅,现在已经在筹备阶段了。只要交一万块钱的保证金,就能参加培训班,回来就做经理。”

交一万块钱保证金,才能参加培训班?“这听着不太靠谱啊。”黄文斌说。

“靠谱,很靠谱的,我这同学大家都认识,怎么可能不靠谱呢?再说人家一来就花了好几万请我们一帮同学吃饭唱K,要是骗子怎么可能下这么大的本钱?人家的培训那都是很正规的,除了在这边上课,最后还要到香港实习呢。”刘德说,“你去一趟香港旅游,都得好几千块了吧?人家全套下来才一万。”

去香港旅游是要好几千,去香港打工那是赚钱的啊。人家打明了旗号叫刘德去实习,到时候把刘德卖到酒楼去做苦工,两头收钱,刘德还有冤无处申。

这种事在香港没怎么听说,去日本的就多了。黄文斌一个大学同学就是,被中介忽悠去日本做什么研习生,其实就是临时工,交了大笔中介费,在日本工地干了好几年苦力。不过倒是减肥成功,瘦了几十斤,相貌都英俊了好多,算是因祸得福。

“我正在犹豫啊,要是去做餐厅经理,这个纹身店该怎么办。要是留守纹身店,人家可是高级餐厅,那不是浪费了?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刘德继续说。

黄文斌觉得其实也没什么,纹身店根本没前途,不做就不做。那个餐厅什么的也不靠谱,不要钱的话可以去试试,要钱的话就算了吧。刘德应该找一份普通工作,老老实实靠自己双手赚钱,不要老做发横财的梦。不过黄文斌自己也在想着发横财,好像没什么资格说这话。

“我觉得吧,你家里赚点钱不容易,能省则省。”黄文斌说。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德兴奋地一拍大腿,“我家没什么钱啊,要是这么大个机会不把握住,不是太可惜了?但是纹身馆那边,已经投入了好多钱,当然要节省一些。不如这样吧,我在纹身馆那边占50%的股份,一万块钱卖给你10%,然后你帮我看着纹身店,我就去餐厅那边接受培训。”

这样的提议还用得着考虑吗,黄文斌立即就拒绝了:“我对纹身馆不感兴趣。”

“赚钱要什么兴趣啊,”刘德劝他,“10%啊,以后一个月起码七八千,你坐在家里就能收钱,比你上班划算多了。只要投资一万元,只要一万元啊!”

“不用说了。我就是不感兴趣。”黄文笔说,“还有那个餐厅培训班,我劝你也长多个心眼,既然他这么有钱,还是你的小学同学,为什么还要收一万块钱的培训费?专业培训哪里都是公司出钱,怎么有可能让员工出?到时候你交了一万块,人家把你当苦力用,用完了还说你培训不及格,一脚踢掉。”

“哪能这样的,我可是他小学同学。”刘德说,“餐厅的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分寸。我们还是来说纹身馆吧,那儿就快开业了,我诚挚的邀请你去看看。看完以后,你就会对我们纹身馆有信心了。”

怎么看也不会有信心的,黄文斌对此很有信心。可是抵不过刘德的纠缠,只好答应他,“好吧好吧,我看看什么时候有空就去。”

这本来是一句托词,但是刘德就住在黄文斌家里,他什么时候有空,刘德清楚得很。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一睁开眼,就看见刘德呵呵的在床前笑。吃完早餐,有看到刘德在桌前笑。想出去逛一圈,刘德立即拿衣服,问是不是要去纹身馆了。

本来想静下心来规划一下今年的路线图,想想都有些什么样的赚钱机会,想想怎么处理肖蕾的事情,可老看到刘德这张脸,烦得什么都想不出来。中午吃完饭后想要睡午觉都不行,没有办法,只好说:“赶紧去吧,赶紧完事赶紧回来!”

“好好,赶紧走。”刘德立即就拉着黄文斌出门了。

他的纹身馆就在春风路黄文斌房子的对面,也是街铺,每次过来,其实黄文斌都能看见的。这房子装修得怪里怪气,门前贴了老大一张黑色的牌匾,上面血红的字,写着如月纹身馆。

窗口全封死了,墙面上贴着大大小小的照片,乍一看好像是谋杀现场,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是黑乎乎的房间里纹身,顾客躺在床上,有的红肿,有的青紫,甚至还有些流血了。

“我说你这宣传照片也太吓人了吧。”黄文斌说,“谁看了敢上门啊。”

“表弟,这你就不懂了。”刘德说,“纹身就是这个样子的。要是被吓住,那都不是真想纹身的。顶多就是一时冲动想来凑热闹,这种人最麻烦,拿着各种不切实际的电影电视截图就要求纹一样的,又不知道纹身多贵,又不知道要多少时间。有一次有个家伙拿着越狱那个史高飞的图来,要求原样纹一个,还说一千块钱够不够。这怎么可能啊!那图案复杂得,一万都不够呢。”

“越狱?”黄文斌也不记得这美国电视是什么时候推出的,就记得流行了好一阵子。

“是啊,表弟你没看啊?很好看的,不看就out了啊。”刘德说,“你看那纹身,多帅气,看了我都想纹一个。”

“那你不贴几张死高飞的照片当宣传,贴这些?”黄文斌问。

“那不一样,死高飞那纹身根本就不现实。我这些照片就不同了,外行是看不出什么来,内行一看,就知道我们这儿的师傅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马上就回来光顾了。”刘德对此信心十足。

手艺精熟,细心体贴?黄文斌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外行,他完全看不到。“任何行业,都是外行比内行多,轻度用户比核心用户多。不抓住外行,不抓住轻度用户,生意做不大的。”

第49章 . 如月

“表弟,这话你和我说就好了,可千万别被我合作伙伴听到。”刘德说,“人家听到了非骂死你不可,他可是本市最好的纹身师傅之一,你让他去做外行生意?再说了,做外行生意根本赚不到钱,那些人什么都不懂,问了半天耽误时间,又不真做。就算真做了,刺第一下就有好多人疼得打退堂鼓,还要我们退款。”

“真的那么疼吗?”黄文斌问。

“和打针差不多,不过一幅图,最简单的也要好几十针,还打在你要纹的部位上,现在的人娇生惯养,很多都坚持不下来。所以我们不喜欢和外行做生意,又罗嗦又怕疼。内行多好,不用罗嗦,纹身又多。做成一个内行,起码相当于十个外行。要是做个满背的,一单就能赚两三千。”

“外行比内行多百倍也不止啊。”黄文斌说。

“可是一百个外行2,也不一定有一个会来纹身。就算是来了,也未必能纹成功。到时候留下个半成品,不是给自己招黑吗?”刘德说,“表弟啊,纹身的事情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了。我带你去见纹身师傅。”

纹身的事情黄文斌的确不懂,可是如月纹身馆的事情他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家店根本就没什么生意,很快就倒闭了,还赔了不少房租和设备钱。最后要不是肖蕾做了接盘侠把房子顶了去做包子铺,刘德可就赔大了。

现在刘德还是执迷不悟,黄文斌也没办法,不知道能不能从那个纹身师身上想想出路。纹身师正在店里看杂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凤仪,脸上干干净净的,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剪着一个寸头,手长脚长,手指非常秀气。和略显杂乱的纹身店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

“你好。”黄文斌抢过去和他握了握手,“我是刘德的表弟黄文斌。”

“你……你好。”纹身师和黄文斌握了握手,“我听刘德说过。”

“怎么你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呢?”刘德对此情景十分不满,在他的想象中,黄文斌应该是大吃一惊,“你看我们如月,不告诉你的话,怎么看也不像是纹身师吧?更像是大学生什么的。”

黄文斌现在当然不会吃惊,上辈子已经吃惊过了。和刘德合作的纹身师叫做王如月,据说手艺很好,可是因为再给一个客人纹身的时候出了问题,被赶出了原来的大型纹身会所。至于出了什么问题,刘德每次的说法都不一样,黄文斌也不知道哪一个是真的。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黄文斌说,“大学生也有看起来好像杀猪一样的呢。”要是不在乎什么大学的话,是个人就可以读大学,只要交钱就行了。

“你这人真没意思。”刘德很是失落,他憋着劲让黄文斌大吃一惊呢,“如月,我表弟对纹身很有兴趣……”

黄文斌连忙澄清:“我对纹身一点兴趣都没有,是我表哥硬拖着我来的。”

“好吧好吧,是我硬拖着你来的。”刘德又摇了摇头,“如月,我们的生意最近不错吧?我听说有好多你的老顾客都来问了,我们这里什么时候能开张。要是开张了他们一定来捧场。”

“哎,别提了。那帮喜新厌旧的家伙。”王如月说,“我原来干活那家店来了个美女纹身师,那帮家伙全都取消了预定,回去找美女纹身师了。”

“你说阿美是吧?听说不但很漂亮,还很风骚呢。给人纹身的时候,经常只穿三点式。还让客人抓着她的身体镇痛。”一说起这个,刘德顿时滔滔不绝,“如果客人要纹的面积大,有时候她还脱光了去纹身呢。”

“纹身是一种艺术!”王如月实在听不下去了。

“是啊,阿美为艺术献身的精神,真是让人敬佩。”刘德硬生生拐了回来,“也难怪他们会回去找阿美,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纹身和裸体有个屁关系!纹身看的是手艺,看的是设计,看的是原料!找个女人脱光了对这三点哪一点有帮助?”王如月十分生气,“根本就是歪门邪道!原来我们纹身师的社会风评就不好,还来这么一出,以后外面的人怎么看我们?我家里人本来就很不赞成我去做纹身师,我辛辛苦苦的宣传了好几年,想要给纹身正名,结果呢!全毁了!”

看听到家里人三个字,黄文斌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怎么我早没想到呢,黄文斌很是懊悔,要是早记起来,肖蕾的事情不就解决了吗?现在晚是晚了些,条件已经完全不同了,不过还是有一点点希望的。何况还可以顺便赚一笔,何乐而不为。

“别这么生气嘛。”黄文斌劝王如月说,“纹身这种东西,社会偏见很深,不是这么容易能够扭转过来的。”

“我希望至少我家里人能谅解我啊。”王如月心事重重地说。

“你家里人的话……”黄文斌想了半天没想到怎么表达,只好瞎说,“其实我会一点相术。看你的面相,你是父母俱在,另外还有一个哥哥对吧?”

“这能看得出来?”王如月吓了一跳,看了看刘德,“是你告诉你表弟的吧?”

“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告诉我表弟你有个哥哥啊。”刘德叫屈,“表弟,你什么时候会看相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东西多着呢!”黄文斌说,“我还算出来,你这个哥哥,也在我们市,应该是做零售方面的工作,可能有编制,但又不算正式的公务员。”

“不会吧?能看这么准?”王如月更加吃惊了,“我哥哥在糖烟酒公司上班,以前是正科级,后来糖烟酒改制,他就没级别了。我父母总叫我学我哥,找个稳定的工作,不要去做纹身师。其实我看他这个工作也不怎么稳定,糖烟酒公司维持不下去,听说正要大裁员呢,也不知道会不会裁到我哥头上。”

糖烟酒公司以前在计划经济的时候,可是很威猛的单位,掌握着全市糖烟酒的供应,这可是必不可少的奢侈品,哪一个单位都得求着他们。后来改革开放,糖烟酒都放开了供应,这公司立即风光不再。靠着以前的积累熬了十几年,终于熬不下去,于是改制成股份制公司。

可是这种老国企,又没技术有没人才,人浮于事谁也不干活,改成股份制又能怎么样呢?只能靠着卖资产发工资交社保医保。到了现在,终于把资产也卖光了,只好破产分行李准备散伙——所以王如月的哥哥是注定要下岗的,糖烟酒公司里面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不掉。

“我看了一下,你们这纹身馆,风水不算很好。”黄文斌对于纹身馆实在是一窍不通,只好说这些虚的,“要是这么办下去,恐怕生意不会很旺。不过要是有亲人助阵,生意会好很多。”

“亲人助阵?你是叫我把我哥叫来?”王如月一愣,“我哥不会答应的吧?他很看不起纹身的,说我做纹身师是瞎胡闹。”

再看不起,下岗了没事情做,也只好来瞎胡闹。“你放心大胆的说吧,你大哥肯定会答应的。、”黄文斌鼓励他,“要不现在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就说你现在开了家纹身店,事情太多忙不过来请他帮忙。要是我没算错的话,你大哥应该会很高兴的接受你的建议。”

“这么神奇?我不信!”刘德说,“如月,你快打电话!”

王如月也不信,掏出手机来就拨了过去,“喂?是我啊,我的纹身店要开张了,实在忙不过来。要是你有空的话,能不能过来帮几天?”说着停顿了一下,“工资?工资是没有,生意好的话我给你分红……在一市场这边,春风路,对,就叫做如月纹身馆,你到春风路一看就看到了。”

合上手机,王如月摇了摇头说:“真是太奇怪了,我哥居然答应了,还说立即赶来。”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一会儿,王如月的哥哥就到了,他和王如月长得很像,还多了一分成熟的气质,儒雅温和,整个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样本,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学教授。

“这是我大哥王如山,”王如月非常自豪的给大家介绍,“他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

“惭愧,惭愧。”王如山羞愧地说,“混成这样,实在是给母校蒙羞。”

“怎么说得这么严重呢?”王如月问,“不就是下岗吗?凭大哥你的学历和本事还有给糖烟酒公司做的贡献,怎么轮到你下岗?就算真下岗了,要重新找个工作,也很容易的吧?”

“哎,这事都怪我贪心。公司前一段时间流动资金不够了,于是公开招股,价格很便宜。我想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糖烟酒公司以前这么辉煌,现在也有好多店铺大楼什么的资产,应该能熬过去,于是凑了一笔钱去入股。”

第50章 . 如山

“糖烟酒公司隐形欠债很多。”黄文斌补充说,“不止表面上那些。”

“是啊,可惜我那时候不知道。”王如山说,“谁知道前几天,几个债权人一起来逼债,公司立即就过不下去了,要破产清盘。这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招股啊,根本就是骗钱最后捞一笔。”

“那你的股金,不就……”王如月意识到了问题。

“全没了,清盘前股金全部不退,等还完欠款之后还有剩下的,才按照股份比例退钱。”王如山说,“我算过了,根本没剩下的。那钱除了我自己的,还有很多是在外面借来的。他们听说了糖烟酒要破产的消息,也一起来逼债。”

“你欠了多少啊?”王如月最关心这个问题。

“现在还有一万多,其他都解决了。”王如山叹了口气说,“不过家里的值钱东西都被拿走了,没钱交房租,房东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连吃饭都困难。公司发不出工资,我又没法子辞职另外找工作,那就拿不到离职金了。听说你开了个店,立即过来给你打工,怎么着也能混一顿饭吃。”

“一万多啊,”王如月叹了口气,“要不是开了这个纹身店,其实我有一万多差不多两万块余钱。可是现在……我这家店还没开业,也没有收入,工资我是发不出来。你就和我一起吃一起住吧。”

“谢谢。”王如山脸色很难堪。

“我是你弟弟啊,说这些干什么。”王如月说,“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是啊,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刘德拉着黄文斌的手,“你还真会看相啊!赶紧给我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发财啊?什么时候能结婚,和我结婚的女人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

这个黄文斌真不知道,他穿越的时候,刘德还没结婚呢。

“对了,大哥,这位是黄文斌黄老板。”王如月给他介绍,“他很厉害的,刚才一算就知道我有个哥哥。又一算就说我这家店风水不好,必须要找我的亲人来帮忙。我就说我大哥工作很忙的,怎么可能来帮我运营纹身店。他说没关系,你直接打电话吧,我就给你打电话了。”

“真这么厉害?”王如山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家伙在骗人。他和王如月是兄弟,这个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糖烟酒公司要破产清盘的事情,也有很多人知道。自己没钱生活,所有的债主都知道。

可是再一想,他都已经倒霉成这样了,人家还费这么大功夫骗他干什么?莫非目标不是自己,是王如月?自己已经倒霉了,可千万别连累弟弟才好。他连忙提醒:“你可要小心,现在有很多人借着看相的名义,暗中把你的事情都调查清楚,说出来骗取信任,然后你言听计从,很容易就被骗钱了。”

“喂!你怎么说话的呢!”刘德就不乐意了,“谁有功夫调查你啊!”

“你放心好了,我不是来骗钱的。”黄文斌说,“相反,我还会给你送钱呢。你有多少股份来着?”

“八万股。”王如山提高警惕,准备接招,“大约是公司总股本的1。33%左右。”

“价值多少呢?”黄文斌又问。

“我买的时候是二十八万,现在嘛,当然是一钱不值。”想起这事,王如山就很感伤,“我算过,如果不是有那几笔隐性债务的话,这笔股金应该价值八十万以上的。枉我读了这么多书,居然这样就上当受骗了。”

“你说你欠了一万多,我也不问是多少了。”黄文斌说,“我会用两万块钱帮你把那些股份买下来,但是,相应的,你要配合我做一些工作。”

“什么工作?”在诱惑面前,王如山并没有松懈,而是把警惕性提到最高。

“当然是把糖烟酒公司买下来。”黄文斌说,“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们先签了合同,我就可以给你钱,然后请带我去你们公司,我要找你们董事长谈一谈。”

“这么好?”王如山立即捂住了口袋,是不是糖烟酒公司的债务可以解决了,所以黄文斌来骗他的股票,“我不卖!”

“不卖?”黄文斌挠了挠头,这可有些麻烦,有些事情不用股东的身份去办会比较麻烦,但也只是比较麻烦而已。不是不能干,“那么直接带我去找你们董事长就行。”

“这倒是没问题。”王如山决定看看黄文斌究竟搞什么鬼。

其实压根不用王如山去带,黄文斌知道糖烟酒公司办公楼在哪里,这是在老城区的一栋六层的步梯楼,楼层很宽,很是气派,光这栋楼价值就在一千万以上,也难怪王如山对糖烟酒公司有信心。

但是没人带着,董事长不好找,这家伙叫做阎一强,这一阵子行踪不定,四处躲债。在王如山的带领下,黄文斌总算是在糖烟酒的办公楼见到了。

他面色庄严,一脸官相,可惜挺着个腐败的老板肚,“小王你又来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股金是没法子退的,一定要等清盘完成才行。就算清盘完了,你也别指望。最新的估计已经出来了,扣掉所有资产现金以后,我们公司大概还欠着十几万。”

“这……怎么会这样?”王如山早就预见到了,可忍不住痛苦。他本来还幻想着黄文斌是瞄上了他的股票呢。

“小王你也不要太伤心了,公司和人一样,有生就有死,有开就有关。我国公司的平均存活时间才三年多嘛,我们糖烟酒作为一个计划经济时代过来的老公司,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阎一强说。

“我的二十八万啊!”王如山欲哭无泪,看着阎一强那张肥脸,哀伤瞬间转成怒火,“都是你,都是你们不好!你们贪污腐败,你们把钱都分了,还低价贱卖公司资产,从中收取贿赂!要不是你们,公司怎么会破产?明明就要债务到期还不上了,你们还隐瞒信息公开募股,我要去纪委举报你们!”

阎一强皱了皱眉头,“哎呀,我们现在是私人企业,纪委哪里还管得着。要举报我们,你应该去公安局经侦分队。或者你有证据的话,直接去检察院也行。你有证据吗?不可能有的吧?我们根本没干那种事。”

“我……我……”王如山说不出话来,作为一个技术干部,他一直被人排挤,虽然算个中层,但有什么内幕,人家都瞒着他。对公司高层的事情,更是不清楚。

“你有证据,就去举报我们,没证据,麻烦你不要乱说,我会告你诽谤的。”看到王如山的样子,阎一强语气更加强硬,“现在请你们离开,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糖烟酒公司在人民路那间铺子,我记得你们是卖了二百万吧?”黄文斌说。

“二百万又怎么样?价格是低了一点,可那是因为位置不好,隔壁有个公厕,难道这就能说我贱卖资产?真是笑话!这个价格是通过会计师事务所评定合理的。”阎一强哈哈大笑。

“可是几年前糖烟酒公司从国有转制成股份公司的时候,这笔资产只折算成六万三千元吧?短短几年时间,就从六万三增值到两百万了?我们市房地产增值速度没有这么快吧?”黄文斌说。

“你……”阎一强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检察院查出来的。糖烟酒公司破产清盘的时候,高层管理捞得盆满钵满,中层也都赚了不少,但是普通下岗职工生活无着,不断去检察院法院告状,又去市政府省政府上访。

虽然阎一强等人做得很好,下岗职工们手里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贪腐。但大家都有眼睛,同样是破产清算失业待岗,高层们个个买楼买房买铺子,还有钱去做别的生意,普通工人省吃俭用饭都吃不饱,虽然说工资有差别,也不可能这么大吧?这里面怎么可能没有猫腻?

不断的告状不断的上访,各级领导不胜其烦,于是指示检察院纪委严查,很快就查出了一些小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小问题牵出大问题,然后有高层崩溃,主动交代换取减刑,很快糖烟酒公司高层被一网打尽,中层也进去一大半。

这个六万三买进来两百万卖出去的铺子,不过是宣判书上里面很小的一笔。黄文斌这时候提出来,却已经把阎一强吓得够呛。

“其实呢,这是有很多历史原因的。”阎一强试图辩驳,“那个铺子以前是职工宿舍,职工宿舍只能按照平方数估价,六万三很合理的。后来那个职工搬走了,我们把它改成商铺,才升值这么多。”

“那个职工是转职之前十几年就搬走了吧?”黄文斌揭穿他,“那边一直就是商铺,转制的时候,每个月的租金就是三四千了吧?这么一个铺子,居然是作为职工宿舍列入资产,说轻一点是极其严重的玩忽职守,说严重一点,根本就是诈骗国家财产。”

阎一强呼呼地喘着大气,好一会儿才控制住,“看来是有备而来啊。”阎一强看着黄文斌,确定自己不认识他,“你要什么?就是王如山这二十八万的股金吗?”

第51章 . 购买糖烟酒公司

“当然不止。”黄文斌说,“除了股金以外,我还要收购你们糖烟酒公司。”

“收购?”阎一强莫名其妙,“我们公司只剩下一个壳了啊。全部资产都卖空了啊?你拿着我们公司的牌子,能有什么用?难道钱太多了,想帮我们还一点?”

“债务当然是你负责处理掉。我就是要你们公司的壳。”黄文斌说,“毕竟是一家老公司了,我觉得糖烟酒公司这个牌子有一点用。我要的是一家完全纯净的糖烟酒公司,不要债务,不要员工。”

“这样吗?”阎一强想了想,“我不知道这个牌子有什么用,不过既然你喜欢,那就这样吧。我可警告你,别想我们公司还有什么隐藏资产,我们早就已经把所有的资产都吃干净了。”股金二十八万,外加剩余欠债十几万,加起来也不足五十万。“我一个人不能决定,要开班子会。”

“什么时候开?我想要尽快把你们公司拿到手。”黄文斌说。

“现在过年呢,凑不齐人来开会。”阎一强说,“还有清算小组的工作都没完成,怎么也得等他们做完了才能把公司交给你。”

“夜长梦多,我很害怕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把人民路铺子的事情说出去啊。”黄文斌说,“我和表哥一起住,那家伙是个八卦精,听了我的梦说,肯定就四处乱说。交游又广,万一被个记者警察下岗工人什么的听到,那不就糟了吗?”

“好,你狠!”阎一强竖起大拇指。

在恐惧的鞭策下,阎一强爆发出了恐怖的工作能力,只用了几个小时,就让清盘小组完成了清盘,召开了董事会,把董事们吓唬了一通,签订了转让协议,还从董事们身上敲出了足够的钱,拿去分给黄文斌。

“董事长,你可真是厉害。”王如山衷心佩服,“以前只觉得你是最无能那种官僚,只会吃饭念发言稿,现在看起来,我可真是有眼无珠。工作能力真是太强了,换我绝对做不来。”

“董事长现在不是我了,合约已经生效,现在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是你这个朋友黄文斌。”说着他拿出三个手提箱来,一个给了王如山,“这是你的二十八万,记住了,不是退还股金,是一个神秘人不知道为什么交给你的。要是别人问起来,我什么都不知道。”

“小王啊,以后我们大概都不会见面了,最后和你说一次交心话,能在体制内混如意的那都是人精。”阎一强哈哈大笑,“你看着觉得人家傻,那是因为人家没把劲用在你身上,或者直接就是希望你认为他傻。你以为我这个位置容易做吗?明刀暗箭不知多少。”阎一强说,“你老是觉得自己学历高,能力强,看不起人,不改改这个脾气,以后还要吃亏。”

“是,我明白了。”王如山说,“以后我一定会认真工作,努力发财,不再怨天尤人。”

“你能这么想,那是最好。”阎一强又拿起另外一个手提箱交给黄文斌,“这是你的20万,足够偿还公司债务。同样,也是神秘人给你的。别人问起来,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董事会所做的决定,就是把一个没资产一文不值还有十几万欠账的公司一块钱卖了给你。”

“我明白的。”黄文斌收下了手提包,打开点钱。

王如山一看,犹豫了一下,也打开手提包开始点钱。

“你可真是……”阎一强嗤笑一声,“我干了几十年总经理董事长的人了,过手的钱没有一亿也有几千万,从来没在这方面骗过人的。现在都要退休移民了,还能短了你们这几万块毁了自己名声?”

“正是因为你要退休移民,所以才不怕毁了自己名声啊。要是您继续干下去,我就放心了”黄文斌拿出一个点钞机来,“到时候您跑去美国加拿大,我上哪找去。”

“你这小朋友,还真不知道怎么说你。”阎一强拿起最后一个手提包,“我问过人了,你是做外贸那个丁家大小姐的助理对吧?真是后生可畏。不过我劝你一句,做人不是这么做的。你这是西方思维,和我们国内的情况不一样。西方那是无情无义,能逼多紧逼多紧,能赚一百万零一块,绝不会只赚一百万。我们国内呢,讲究和谐,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

黄文斌才不想相见呢,他只想趁着自己穿越这个先知先觉的优势,利用房地产的超级大牛市赚一笔,然后拿着几千万(或更多)回家老老实实呆着去。所以黄文斌只是笑笑没说话。

“你这个年纪,看来是不会听我的了。”阎一强看黄文斌的脸色就知道他没听进去,“以后你自己慢慢体会,不吃亏你是不会记在心里的。”他把手提包交给黄文斌,“我在董事会敲了80万,已经拿出去48万,还有32万。我这人最公平,什么钱都不会自己独吞,能拿到这钱,全靠你提供的信息,这十万块就给你,我自己拿22万。”

黄文斌早就听说了,这阎一强做人很不错,但这不错仅限于生意伙伴和公司高层,对于糖烟酒的普通员工,他就不怎么在乎了。

“谢谢。”有钱黄文斌当然要。

“现在钱都交给你了,合同也签了,”阎一强说,“你能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是不是我们糖烟酒公司真的有什么隐藏资产?从80年代开始,我就在糖烟酒干了,从最基层一直干到总经理,要说有什么资产是我不知道的,我觉得不可能。可是看你这样子,不像是乱来的人,把我们公司这个空壳买下来,究竟为什么?可别说没风险,难道你就不怕我们公司还有隐形债务?”

隐形债务应该是没有的,至少上辈子没听说。隐形资产那是大大的有,价值多少不好说,当年黄文斌得到的消息不是很全,但是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到时候把那些资产赶紧弄出来,就算有隐形债务也不要紧,最多把糖烟酒公司破产掉。

当然黄文斌是不会说实话的,尤其是面对阎一强——这家伙打算移民,可是没成功,年轻时候打架被关了几天,算是有前科,无罪证明开不出来,哪里都不肯要。拖了几年事发被检察院抓了去。花了好多钱,罚了几百万,总算是弄了个缓刑。

“有隐性债务的话,清盘小组可都要吃不了兜着走,居然没把那些债务盘出来。”黄文斌丝毫不露口风,“隐形资产那就更加不会有了,谁还比阎总您更加熟悉糖烟酒公司,对吧?”

“你这人可真没意思。”阎一强说,“好把,我就看着你能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出什么事情来。要是能够延续下去,也算是好事一件。毕竟这么久的专业公司了,我对它还是很有感情的。”

“你会看到的。”黄文斌说,对不起注定要让阎一强失望了,他真没打算用糖烟酒这块牌子干什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有人对这种专业公司有好感的?

“对了,虽然我们卖给你的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公司,不过糖烟酒那些老职工可不会跟你讲道理。听到你把公司买了,立即就会跑过去要你发工资发奖金养老金。”阎一强说,“我可是被烦了几十年,现在轮到你来烦了。”

黄文斌才不去怕呢,不说法律上他肯定是立于不败之地,就说现在大过年的,谁有空来找他?就算来找了,一看黄文斌住的地方,肯定也知道没什么油水。

送走了阎一强,王如山咬了咬牙,从手提箱里面拿出两叠钱来,想了想,觉得太小气,又忍痛拿出三叠来,凑够五万,“我这些钱,全靠你才能拿回来,这是一点小小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当然不会嫌弃。”黄文斌把钱拿了过来,粗略一算,他一共拿到了三十五万,不过还有十几万要拿去还债,剩下的收益,也就是十六七万左右。不过也算是很不错了,什么都没干,动动嘴皮子,就拿到了这么多的现金,还有一个巨大的机会。

“其实我本来想低价把你的股份买下来,然后自己去拿这二十八万的。”黄文斌说,“不过你坚持了立场,所以才能赚这些钱,所以你也不要不好意思,都是你应得的。”

“我觉得很奇怪,糖烟酒公司的股份多得是,大家都知道这些股份不值钱了,我不卖给你,你可以找别人买啊。”王如山拿到了钱,心情很好,但还是有一个疑惑不解,“岂不是又能弄到几十万?”

“我能弄到钱,和股份多少没多大关系,主要看我的消息值多少钱。”黄文斌说,“你看他最后还不是给我补了十万,你不会真信阎一强是做人公道所以才给我钱吧?他这是怕我觉得吃亏,以后又找他要,所以干脆直接给我了。”

“我明白了。”王如山心悦诚服,“枉我以前还觉得自己聪明决定,现在才知道是多么不懂事。”同时他也明白了黄文斌的用心,“你之所以带我去,就是想把钱还给我吧?要不然你完全可以自己私下去找阎总。就算我真的把股份卖给你,最后你还是会把钱给我的。你可真是一个好人。”

第52章 . 隐形资产

这个倒真不一定,没有王如山,黄文斌哪能这么快找到阎一强。夜长梦多,谁知道会出什么意外呢,那笔隐藏资产,可不是十几二十万这样的小数目,赶紧弄到手才是正经。再说他以后还有事情要委托王如山办,没法子就这么把他抛开。

“好人不敢当,我只是一个贪财好色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有感而发。如果王如山把股份低价卖给了黄文斌,等勒索成功以后,黄文斌会分一部分钱给王如山,不过最多也就是一半。

“你知道这么多,肯定是做了无数的前期资料收集工作吧?不可能是算出来的吧?”王如山又问。要真是算出来的,别说诸葛亮了,姜子牙都比不上。

“有些是算出来的,有些是找人问的。”黄文斌含含糊糊的说。

“我现在还是糖烟酒公司的人,还没离职,你做了糖烟酒的老板,也就是我的老板。”王如山说,“你又给我帮了这么大的忙,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吧。”

“现在你先去你弟弟的店里帮忙好了。”黄文斌说,“多劝劝他,有生意就要做,别光盯着核心用户,应该努力拓展新用户才是正经。等过几天,可能真的有事需要你帮忙。”

“我能做的话一定会做的。”王如山郑重承诺。

“放心,我觉得这事你会很乐意去做的。”黄文斌说,“祝贺你拿回了自己的钱。把你弟弟还有我表哥都叫上,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吧。”

王如山当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于是拉上那两个人一起去吃了一顿海鲜,吃饭的时候王如山就喝得酩酊大醉。吃完以后王如山还闹着要唱K,开了一间房,又开始喝。直到不醒人事为止,王如月。

对于王如山来说,从糖烟酒公司出事开始一直沉甸甸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还拿到了23万元,足以保证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放浪形骸也是可以理解的,黄文斌甚至有些羡慕。对于黄文斌来说,事情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心头的大石,可没有这么容易放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黄文斌带齐了各种手续文件,租了四辆大货车,叫丁辉带了五十个力工,自己开着帕萨特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开出市区,直往东郊乡下跑去。

“黄老板,”丁辉觉得有些奇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去乡下拿点东西。”黄文斌说。

“四辆十六****货车啊,这都能装好几百吨货了吧?”丁辉说。

“没有,我要装的东西重量不太大,不过占位多,而且很娇贵,需要好好保护,不能紧挨在一起,所以需要这么多货车。”黄文斌说。几百吨是没有的,几十吨应该差不离,那可是一个大宝藏。

“怪不得买了这么多的泡沫塑料防震袋。”丁辉还是很好奇,“到底要运什么东西啊?这么多车这么多人,干一天就要好几千了吧?”

“不止,不过这都是很值得的。”黄文斌说。一辆大货车一天的费用是两千块,因为是过年期间再加以前,下乡走泥路又要加一千块,四辆车加起来,就是一万六。一个力工一天是两百块,搬一吨东西再加十块,五十个人那就是一万块往上。干活的时候还要包吃包喝,还要准备出一些意外,为此黄文斌预备了四万块钱现金。

现在是2007年,村村通公路要到2010年才实现,乡下还有很多的泥土路。虽然黄文斌事先打听过道路,可还是走走停停,还走错了几次,差不多到中午时分,才到达了大山深处的一个小村庄。黄文斌毫不迟疑,把车开到一座小山前面。

这是一座石山,惨白色的山体上,只有零零星星的野草,装点出些许绿色。在一个很不引人注意的山坳出,有一个很大的铁门,铁门正中有一颗红星,虽然锈迹斑斑,却是气势非凡。

“就是这里!”黄文斌下令,“上!”

丁辉早就得到了吩咐,点了点头就干了起来,他叫力工们拿上铁楸锄头等等东西,在门口围了一圈,又让四辆大货车横着排在铁门之前,牢牢守住,不让任何人出入。

黄文斌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才上去敲了敲铁门。回声沉闷,显然十分厚实,这是军方制作的大门,用料果然十分扎实,几十年了还能用。他也不多说,一挥手,几个人就从货车上搬下来焊枪,喷出火焰切割起大门来。

黄文斌才带了四个最高最壮的力工,一起往村子里面开去。农村的节日气氛比城里浓厚很多,到处都是红色炮仗末,脏兮兮的小孩子们穿着新衣服到处跑,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游戏。

走到村委会,没有任何人在办公,这也没关系,黄文斌早就查到了这边村委会主任的手机。拨通号码打了过去,没接通就被断掉了。黄文斌再打,这才接通,一把略显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喂?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新年好,你是何运胜何主任吗?”黄文斌问。

“啊?新年好。我是。”何运胜还是觉得很奇怪,“请问你是哪位?”

“何主任你好,我是糖烟酒公司的,找你有点事。”黄文斌说,“我在村委会呢,您在哪里啊?我这就登门拜访。”

“糖烟酒公司?”何运胜更加奇怪了,这种改革开放之前牛逼的国营公司,和他们这种小村子,能有什么联系?现在他连糖烟酒公司在不在都不清楚,“我就在村委会旁边第八间房子,两层的那个,贴了黄色瓷砖的。”说着他往外看了一眼,“我看到你了,过来吧。”

黄文斌也看到了,他带着几个人走到何运胜房子的门口,手一挥,几个力工扑上前去……把手里的各色礼品交给何运胜。

“何主任新年大吉,步步高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啊。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来麻烦您。”黄文斌说,“带了点土产,何主任可不要嫌弃。”

何运胜满腹狐疑,打开看了看,顿时就被吓住了,四条中华烟,四盒铁观音,还有好些冬菇木耳笋干等等,都是包装豪华,一看就是高级货。“不敢当不敢当。”何运胜连忙把黄文斌几个人迎进屋,泡上最贵的茶叶敬最好的烟,“您怎么称呼?”

“我是糖烟酒公司的小黄。”黄文斌拿出一张授权书给何运胜看。

“原来是黄老板。”何运胜问,“这么远来我们村,是有什么事啊?”他心里十分激动,车头村可从来没见过谁送礼送这么高级的,肯定是很重要的事情。难道轮到他发财了?就算不发财,光是这些烟和茶,都能在村里吹嘘好久。

“也没什么,”黄文斌努力淡化事件,“我翻查糖烟酒公司的记录,发现七十年代末我们公司送了一批物资过来,一直放到现在,所以我来拿回。”因为是七十年代末,所以八十年代才加入糖烟酒公司的阎一强不知道这事。

“物资?”何运胜想不起来,“我们村里没什么物资啊,你自己看都可以看得到。再说七十年代末的物资,放到现在已经不能用了吧。”

“我也不太清楚。”黄文斌说,“不过既然是公司的东西,总要拿回来。按照文件显示,我们公司是租了你们村的防空洞,用来储存那些物资,这些年防空洞都没有人动过吧?”

“啊!我想起来了。”何运胜说,“那年发洪水,你们糖烟酒在市区的仓库被淹了,到处转移物资。刚好军队有个防空洞不要了,转给我们村,这事上了报纸。你们公司看了报道就找了过来,弄了一堆东西放到防空洞里面。当时我年纪很小,帮着你们搬东西,还混了两顿饭呢。”说着舔了舔嘴唇,“大米饭,还有肉,现在不算什么,那时候可稀罕得很。”

“对对,就是那些。”黄文斌说。

“不过你们就来了这么一次啊,后来就不管不问了。”何运胜说,“当年我多盼着你们再来一次,好混饭,谁知道你们一直没有来。”

这个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记录缺失什么的吧。那年市里发大水,到处都乱七八糟的,运了什么没运什么各运了多少,谁都弄不清楚,各种物资被淹了多少剩下多少也是没数。

发洪水的时候糖烟酒公司全民拉上去抗洪,发完洪水以后,糖烟酒公司有很多人都借机申请病休了。可能接替的人犯懒,没弄清楚干脆把没找回来的物资都报了损耗,反正不是自家的钱,没有人会较真。

“现在来也不晚啊。”黄文斌笑了笑说,“那个防空洞没人动吧?”

“没有呢,那地方离村子那么远,又没草没树的,平时根本没人去。”何运胜说,“大门又厚实,钻都钻不进。开始的时候,还有人一两年去点一点数,后来大门锈死打不开了,就没人去了。”

“那就好。”黄文斌知道所谓的点一点数,其实就是去揩一楷油,不过那都是何牛之前的事情了,现在应该还剩下很多。

第53章 . 陈酒

“你们现在要把东西搬回去了?”何运胜问,“都过了这么多年,里面东西还有多少能用的,谁也不知道,我们可不会负这个责任啊。当年你们给了村里500斤糖做保管费,也不可能帮你们保管这么几十年啊。”

“也就是尽尽人事而已。”黄文斌摸出一个红包来,“大过年的打搅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是一点小小意思,希望何主任给个方便,帮我把防空洞的钥匙找出来。另外不要让村民接近防空洞那边。”

何运胜一摸,里面厚厚的一叠,就算是五块的也有好几百了,“怕有人趁乱拿东西是吧?这个好办,这大过年的,天气又冷,你想叫人过去都叫不到,不用特别说了。到时候我在村里去防空洞那边的路上守一会儿。至于要是,这个可难办了,几十年不用的东西,谁知道扔哪里去了。”

“那没办法,我把门砸开吧。”黄文斌估摸着这时候门应该差不多打开了,“我先去那边看看。真是麻烦您了。”

带着几个力工回到山洞之前,门却还没有弄开,这军方的大门就是不惜工本。又过了半小时,大门终于弄开了,用货车拉着往外一拽,轰隆一声垮了下来。洞口黑黝黝的,看不清楚深浅。

“等一会儿,里面憋了几十年,可能有毒气。”黄文斌说,“让新鲜空气进去了。”

“黄老板,我发现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罗嗦。”丁辉有些不耐烦,“一件事情说十几次。”

“那没办法,怕出错啊。”黄文斌说,万一弄死几个,问题可就大了。上辈子这个洞就把冲进去拿东西的村民弄死了两个,还上了报纸。

过了好一阵子,黄文斌扔了一只鸡进去,看着鸡活蹦乱跳好一会儿,才让人进去。路蜿蜒进去,很快就没有了光亮。看痕迹本来有电灯,不过早就坏了。几十人打着超亮手电筒进去,走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一个个箱子。

黄文斌走到一个箱子里面,吹一口气,和想象中不一样,根本没什么灰尘。箱子都是木质,很是陈旧,但还结实。拿起一个铁锤,把箱子上面的铁钉起了,打开箱子,里面装着一个纸盒。纸盒也很旧了,字迹模糊,但是勉强还能分辨。

“西凤?”丁辉也看到了,“这里都是酒?”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全搬上车!”

看着防空洞里面一眼看不到头层层叠叠的木头箱子,“我靠,这得有多少啊!”

没人知道有多少,没清点之前,就算是黄文斌也不知道。当时糖烟酒公司把其他仓库放不下的酒一股脑全运了过来,封存之后就忘在这里。经过几十年后,新酒变成陈年老酒,可糖烟酒公司都破产了,还没有被人发现。

后来附近的村子要开石场,炸山取石,这才想起还有个防空洞,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有很多老酒。所有的村民都来搬,可他们没有车子,只能用手,搬了好久都没搬完。因为开洞的时候最先进去的几个村民中毒死了,这事惊动了记者。

被报广泛报道之后,原来老糖烟酒公司的员工才想起了这么一回事。可是法不责众,被拿掉的老酒人家肯定不会还回来。剩下的一点,也被市政府没收了,因为那时候糖烟酒公司已经破产注销,原来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什么好处都没得到。

现在可不一样了,糖烟酒的老员工们依然什么好处都得不到,但是糖烟酒公司还没注销,并且被黄文斌买了下来,这些资产,毫无疑问属于黄文斌。光是政府没收那部分,经过评估,价值是一百多万——这个评估价格明显被低估的。再加上村民拿了的那些,总价值应该在两百万以上。

这就是黄文斌购买糖烟酒公司的目的。

“小心些!”黄文斌看着力工们不停地搬动着箱子,“轻拿轻放,都是很贵重的东西。”

“行了行了,黄老板你真是,一句话说几十遍烦不烦啊。”丁辉说,“这些都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兄弟,个个都能干精细活。而且四个人抬一个箱子,一个人抬的还不够30斤,平时我们拿着三十斤东西,那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还是小心点好。”黄文斌说。

“得了得了,要是打破了,一个箱子我赔你一千块钱。”丁辉现在手头宽裕了很多。

“总之还是要小心。”黄文斌笑了笑,没和丁辉说,这些箱子可不是一两千块这么便宜。一箱子里面是12瓶酒,每一瓶那都是30年以上的老酒。西凤,剑南春什么的还没这么金贵,关键是里面还有茅台五粮液。

现在的茅台,那可是越来越贵了,刚出厂的都要差不多一千块一瓶,放了十年八年的,价格就直奔四五千去了,二十年的至少上万,三十年的价格黄文斌不知道,因为太少没见过有人拿出来卖。现在这些酒还装在木箱里面,也不知道哪些是茅台。

要说现在还不算什么,过几年张家更猛,黄文斌记得,最高峰的时候刚出厂的原装茅台,两千块钱都有价无市买不到手。不过后来国家严厉打击酒后驾车,茅台销量就开始往下掉,再打击公款吃喝,茅台干脆就卖不出去了。也不止是茅台如此,其他的高级白酒都差不多。

虽然说这些白酒还有升值空间,可是黄文斌还是决定要尽快卖掉然后用来买房。房地产升值速度也不比白酒慢,而且房地产好出手,白酒难出手。再说了,房子摆那儿十几年也不会坏,白酒不好好储存,很容易就坏掉了。

当年糖烟酒之所以选这个防空洞来放白酒,就是因为这儿没风没光温湿度恒定。储藏的效果也很好,那么多酒没几箱坏的。要是拿了出去,可就没这好了。当然要是放在这儿,黄文斌更加不放心,万一又被村民哄抢怎么办。

因为黄文斌要求很严格,一队人出去的时候其他人绝不能挡着路,抬了一遍至少要休息五分钟,装车的时候。所以五十个力工用了足足一下午,才把这几百个木头箱子搬了出去。

检查过山洞里面没有遗漏了,黄文斌一声令下,车队浩浩荡荡的往市区驶去。离开泥路上了水泥公路,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这就算是基本安全了。夜里走山路,那可真是危险得很。他又不敢让司机加快速度,只求开得平稳。

很快进入市区,却没进去,从环城路直接来到东升的生产基地。这儿刚办完游园会,工人还没上班,冷冷清清的没几个人。那几个就是东升公司雇来的保安,上辈子黄文斌和他们很熟,知道他们都老实可靠。

“黄助理,货来了?”保安队长程兴打招呼。

“是啊,新年也没得休息。”黄文斌塞过去一包中华,“你们倒是真辛苦。”

“没事没事。”程兴说,“想拿加班费,不辛苦能怎么着。要不要帮忙卸货啊?”

“不用,看好些就行。”黄文斌说。他自己出钱租了东升公司的一个仓库,专门用来放这些珍贵的老酒。这儿可是随时都放着十几家公司价值上亿的货物,他的白酒根本就不起眼。

“你放心好了,我们干了这么些年,什么时候出过事了。”程兴把胸脯拍得啪啪响,“全程摄像头,完全无死角,还有警报器,闯入就报警。隔壁就是警察局,警报一响五分钟之内警察必到。”

“我当然是放心的。”黄文斌转头对丁辉说,“可以卸货了,就在那边那个仓库。”

卸货当然也是要轻拿轻放,又花了好几个小时才把所有的箱子都放到仓库里面。黄文斌掏出钱来,给他们一一结清了款项,看着这满仓库的木头箱子,心又放下了一点。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法律问题。

虽然谁都不知道,但是这些白酒理论上还是糖烟酒公司的财产。要是被人盯上的话,这可能会成为一个法律问题。别的不说,就股权方面,虽然说黄文斌拥有糖烟酒公司的绝对控股权,但是外面散落的股份为数不少,既然清盘还没完成,这些股份就依然有效。

把这些白酒股价为200万的话,黄文斌的股票能分到一百五六十万。他能忍受平白无故丢了五六十万吗?这当然不行,于是他拿出两个文件来,第一个文件就是把这批‘用木头箱子装着的未知货物’,向古玩斋陈胖子换了一个明朝花瓶。第二个文件就是他卖了一个唐朝铜镜给陈胖子,陈胖子没钱只好把一批白酒抵给黄文斌。

陈胖子早就已经签名了,黄文斌填上箱子数量,也签上名,写上日期,这两份文件就正式生效。现在这批老酒正式属于黄文斌了,谁来了都找不到破绽——糖烟酒公司卖给陈胖子的是木箱,陈胖子和黄文斌交换的是一批瓶装白酒,谁也没证据说这两样东西有什么关联。

就算有关联,这两个交易也是什么毛病都没有,在法律上是成立的。货物都有保质期,就算是白酒,放了几十年,不检验过谁知道坏了多少?谁知道价值多少?拿去换古董,又有谁说一定是亏本交易?

至于陈胖子又把酒卖了给黄文斌,这是他们两个自然人私底下的交易,谁也没法子说黄文斌是以权谋私。

第54章 . 味道

这场交易里面,糖烟酒公司什么都没亏,反而还白赚了一个无价之宝明朝花瓶,股东们还有什么不满?当然了,这个明朝花瓶是个民窑货,外面一万几千块随便买什么的,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古董这种东西,行价不是说没有,可不是那么固定。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要找个专家出来言之灼灼给个古董定价钱,一般人真没这个胆,谁也不敢说自己会不会被打眼。万一就碰上个水鱼喜欢这个古董喜欢得不得了,非要一百万买呢?

如果没人说话,这两份文件永远不会出世。要是有人来质疑,黄文斌也能堂堂正正的回应。无论如何,黄文斌已经完全拥有了这批老酒。他撬开了几个木箱,就找到了茅台酒,拿出一瓶来,就想拧开喝一大口。不能像王如山那样酩酊大醉,至少可以喝一口小醉一会儿。

可是想了想,还是不舍得,这可是三十年的老茅台,拿去拍卖的话,一万一瓶都算便宜的。一口下去,起码就没了好几千。他还没有资格做这么奢侈的事情。还有五粮液,应该也很贵。再次一级的话……黄文斌拿出一瓶剑南春来。

九十年代的时候,本地流行过一阵子剑南春,那时候这酒很高档,仅次于茅台五粮液位居第二档次。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退流行了,各大酒店餐厅都不提供,也就没什么人喝。不过高档酒的印象还在,一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这个能喝得起,黄文斌拧开剑南春的瓶盖。这是三十年前的酒,包装很简单,没现在的酒瓶这么花俏。把酒倒在瓶盖里,在灯光下一照,可以看到酒已经变成了黄色。舔了一下,一股醇香味道直透心扉,触感与其说是液体,不如说是果冻。

他一口气把瓶盖里装着的酒喝下去,从舌根到喉咙仿佛落下了一道甘泉,不断的透出让人熏熏然的味道。他品味了半天,正想再喝一口,可是举起酒瓶这个简单的动作,已经让他晃了一晃。

居然有些醉了……黄文斌的酒量很浅,但也没到一瓶盖就醉的地步。就算喝下去的是纯酒精,应该也没这么厉害的。这三十年的老酒果然不凡。黄文斌不敢再喝,拿着酒就往仓库外面走,锁门的时候锁了好几次才锁上。

外面已经是星光灿烂,远离市区的地方,空气特别清新,远处还是农田,传来阵阵虫叫蛙鸣。黄文斌发现自己进入了喝酒喝得最舒服的状态,昏昏然,头不疼,也不渴,浑身上下都非常舒服,就是走路摇摇晃晃。

这种情况他也不敢开车,坐在路边看着天上的繁星,想要辨认出星座来。程兴走过来问:“黄助理,你在干什么啊?”

“没什么,就是看星星。”黄文斌说。

“你喝酒了?”程兴闻到了黄文斌吐出来的酒味。

“是啊,你也来一口?”黄文斌举起剑南春说。

“好香的酒!”程兴深深地吸一口气,跟着摇了摇头,“还是算了,我在值班呢,不能喝酒的。”

程兴也没有别的优点,就是老实忠厚,黄文斌也不矫情,把酒瓶收了回来,“这可真是好酒,下次等你不值班的时候再请你喝吧。刚巡逻了一圈,现在你没什么干的吧?不如我们来下棋。”

“这……好吧。”程兴答应了,“我只会下象棋啊。”

“象棋就象棋吧。”黄文斌已经很久没下过棋了,不论围棋象棋还是五子棋,不过今天他棋兴大发,十分的想下棋。拿着棋子,更是觉得自己棋力很高,就算是大师来了也能斩于马下,“当头炮!”黄文斌大叫。

“额……那我上马。”程兴说。

下了十几步,黄文斌已经丢了一只马一个车外加四个兵,眼看就要被程兴将死了。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黄文斌连忙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可能有很重要的事,还是下次再下吧。”

“太赖皮了吧,眼看我就要赢了!”程兴说。

黄文斌也不管他,掏出电话来轻声问:“喂?哪位啊?”

“亲爱的……这两天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出来,把黄文斌的耳膜都要刺破了,“整整两天都不见人影,忘记我们还有那么大一件事等着办了吗?你打算就这么对小蕾不闻不问了?”

“没有,其实……”黄文斌连忙辩解。

“你怎么这个声音?是不是喝酒了?”丁诗诗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小蕾在那里愁肠百结,你居然跑去喝酒?你还是不是人啊!有没有良心啊?”

“我是去想办法了。”黄文斌怕又被打断,说话就快了些,“而且我想到了,这两天都在在铺垫工作,要是没有意外的话,肖蕾的事……”

“你干嘛这么大声和我说话?”丁诗诗一句话就把黄文斌的滔滔不绝噎了回去,“你为什么要这么大声?是不是对我不满啊?你为什么要对我不满?我怎么对你了,你就对我不满?”

这种蛮不讲理的感觉,简直就好像丁诗诗真的是黄文斌女朋友一样。我们只不过是假装的啊,要不要这么像啊!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当年黄文斌和他老婆确定了关系又没结婚的时候,他老婆就是这么折磨黄文斌的。

所以黄文斌对此类事情经验丰富,“刚才我撞车了。”

果然那边立即停了下来,丁诗诗叫了一声:“什么?你撞车了?有没有受伤?伤得严重不严重?要不要叫救护车啊?还是现在已经在哪一家医院了?”

“差点,我刚才差点撞车。”黄文斌说,“要是酒后驾驶的话,很容易就会撞车了。”

“去!你给我说清楚啊!把人家吓了一条。”丁诗诗抱怨说。

“没办法,为了小蕾的事情,我刚弄到了一批老酒,因为不知道有没有被骗,所以必须尝尝是什么味道。”黄文斌说,“没想到喝了一点就这样了,现在我困在生产基地这儿,没法子开车回去。”

“在生产基地啊,就是游园会那里对吧?”丁诗诗说,“那我去接你吧,你等一会儿。你尝酒喝一点点就好了嘛,干嘛喝这么多。你说你想了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啊?怎么还和老酒有联系了?哎,电话里说不清楚,等我过去当面说。”说完就关了电话。

“你女朋友啊?”程兴问,“就算是女朋友,也别想跑,快来把棋下完。”

“不是,”还没到公开的时候,黄文斌还得否认,“是大小姐。”

“大小姐?”程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丁诗诗总经理?”

“是啊,”黄文斌说。

程兴立即把象棋收了起来,“总经理要来,你怎么不早说啊?游园会之后一直没收拾干净,还乱七八糟的,要是被总经理看到怎么办?”

“你怕什么啊,你们是保安,又不是清洁工。”黄文斌说。

“我们保安室是最乱的地方啊!”程兴火烧屁股一样跑来跑去,“阿东,阿南,别抽烟了,总经理要来,赶紧把保安室收拾收拾!这下子可怎么办好,总不能第一次见总经理,就留下这种印象。”

“别瞎忙乎了,总经理不会去看你们保安室的。”黄文斌说。

“这谁说得准,万一丁总要看呢?”程兴说,“就算不专门看,在外头经过也会看见的嘛。”他朝着几个保安招手,“快点快点,收拾收拾。这些垃圾全都搬到后面去,毛巾被子收拾好,饭盒泡面全给我收起来!”

这当然都是无用功,丁诗诗来了,只和程兴打了个招呼,就把黄文斌拉上了车,飞驰而去。“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你到底想什么办法去劝小蕾啊?怎么喝酒喝成这样?”

“其实我也没喝多少。”黄文斌说,“我就想着,小蕾现在的生活圈子太小了,遇不到什么优秀的男人,所以才这么死心眼。”

“对啊!”丁诗诗一想也是,“原来在一市场那儿开店,显然碰不上什么好人。后来到了西施包子铺,连客人都见不到了,整天就是做包子,除了厨房帮工就是服务员阿姨。你早说啊,我认识大把有为青年……你这么说好像自己是个优秀男人一样,真不要脸。”

黄文斌也是这么觉得,上辈子凭着自己的真实本事,在东升干了七八年才升到三级做了个普通员工。这辈子身负穿越光环,才好了这么一点点。可是显然不能说优秀,要真的有本事,拿了钱炒股票买彩票,早就发大财了。

“光是优秀没用,还得有空,我国古代优秀小说早有训导,要泡妞,必须五样条件俱全,所谓潘驴邓小闲,”黄文斌说。

“潘驴邓小闲?”丁诗诗却没听说过,“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潘安一样的相貌,驴一样……不要脸,邓通一样有钱,小就是细心,闲就是有闲工夫,随叫随到。”黄文斌顺口就把古典文学给改了,“我已经物色好一个目标,还给了他一些恩惠,马上就可以着手干活了。”

第55章 . 过敏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一想还是不对,“那和你喝酒有什么关系啊?”

其实没什么关系,只不过是顺便赚几百万而已,“就是为了施恩所以才买了那么多老酒嘛,不过这事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告诉别人,要是说出去就不灵了。”黄文斌实在想不到怎么说,只好含含糊糊。

“哦,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人手里一批老酒,卖不出去眼看要亏死,你就说自己认识人可以买,结果是自己买了下来?”丁诗诗自己脑补了一个故事,“然后你就忽悠让他去追小蕾是吧?”

“也差不多是这么一回事吧。”黄文斌说,“现在我手头还有一大批老酒呢,还要想办法卖出去。刚才我就是尝一尝这些老酒什么味道,到底好不好喝。谁知道刚喝一口,就昏昏乎乎了。”

“你这酒量也太差了,以后要锻炼加强,不然没法子做我男朋友。老酒的话,我爸应该会感兴趣,不过也要看什么酒。”丁诗诗说,“要是太差的酒,我爸可不会要。要是真的好酒,你应该能赚一笔。你这批酒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少,光是运费就花了好几万。”黄文斌老老实实地说。

“我靠,你这是什么酒啊?”丁诗诗问,“最后可不要亏本来才好。”

“我觉得应该不会吧。”黄文斌说,“这可都是三十年的老酒,市面上根本没有。”他从袋子里把那瓶喝了一口的剑南春拿出来,“味道很好,又很稀有,卖不出去还可以放着升值,怎么也不会亏本的。”

把糖烟酒公司弄到手,基本没花钱,还赚了十几万,就算扣掉运输费,还是赚了快十万。这批老酒的成本是负的,当然不会亏本。

“随便你,”丁诗诗说,“现在干什么去?我爸在家里,要是你想先去和他谈谈酒的事,就先去我家。要是错过今天,我爸可不一定有空。”

“那就先去你家吧。”黄文斌说。反正肖蕾的事情又不急,而且说实话黄文斌有些不敢去见她。要说穿越回来真伤过谁,那就是肖蕾了。

黄文斌又到了丁六根的家,上次是被一个人留在复式下层,这次终于上去了。不过楼上的装修也没豪华到哪里去,只是多了一些摆设,什么瓷瓶啊木雕啊铜像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

丁六根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睡袍,正在看养生讲座,一边看一边拿着纸巾渗鼻涕,“小王你来了,张家的事情你做的不错,先来那个红包。”说着给了黄文斌一个红包。

“谢谢老板。”黄文斌接过红包说。

“不过那个游园会,你可真是太过分了啊。居然赢了两万多分。游园会那是让下面的普通员工乐呵乐呵,你也算是高管了,座位都在前一百,不缺这几万块钱吧,干嘛赢这么多呢。”丁六根说。

其实赢了十几万分,而且黄文斌还真缺这几万块,可以预见这几年他就不可能有不缺钱的时候。“都是侥幸赢来的。”黄文斌说。

“你这骗谁啊,你们管委会的,哪个不弄假的?以为我不知道吗?我知道,没去管你们而已。”丁六根又渗了一次鼻涕,“可是不要弄太过分了,那些普通员工看到,会对公司丧失信心的嘛。”

“我不是管委会的啊。”黄文斌叫屈。

“不是……反正管委会基本都是你们东升的人。”丁六根说,“年轻人要敢于承认错误,不要抓着别人一点表述上的小错误不放,以为自己永远是对的。虚心才会学习,学习才能进步。”

“爸,小黄才进去东升多久啊。”丁诗诗说,“也许他是自己作弊的呢,也不一定是勾结了东升的人嘛。”

不得不说丁诗诗猜的很准,黄文斌果然是自己作弊,没有和管委会联合起来。游园会已经办了七八年,哪个位置分哪个肥缺能弄多少钱,都是有潜规则的。黄文斌作为一个新人,就算进了管委会也是打发几千的命,怎么可能弄到几万块呢,更不要说十几万或者帕萨特什么的了。

“反正以后不要干这种事了啊,几万块钱,哪里找不到,非要在游园会上面挣。”丁六根说着又拿出一张纸巾来,把手里那张扔进去垃圾桶里。垃圾桶已经满满的都是白色的纸巾,就好像看了一整天爱情动作片的宅男一样。“哎,怎么又没了,诗诗你去给我拿包纸巾过来。”

“爸你怎么这么懒啊,”丁诗诗自己也懒的要死,“小黄你去给我爸拿包纸巾过来。”

黄文斌四周一看,角落处放着一大包一大包的纸巾,于是过去拿了一卷过来,开好放到丁六根面前,心想这治疗鼻炎的钱可要快点弄出来,要不然以后和丁诗诗的事情曝光了,这钱可就不好赚了。

“老板,你是不是有鼻炎啊?”黄文斌问。

“这一看就能看出来了嘛。”丁六根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治疗鼻炎的秘方?没用,我试过好几百种秘方了,全都是没用的。有些人还跑来骗钱,说我这药很贵,不过你先不用付款,等治好了再给。结果呢,在药里面下了大量的止痛药,喝下去当然舒服了,钱也给了,过几天药效过了该鼻塞还是鼻塞。”

原来已经有人这么做过了啊,黄文斌还想着用这招弄点钱呢。“我看老板你的鼻塞,应该是过敏性鼻炎。”

“这能看出来?应该是打听到的吧?”丁六根有些不信。

“我还能看出来,您是对尘螨过敏。”黄文斌说。

“尘螨?尘螨是什么东西?”丁六根却不知道,上辈子他要两年后才去医院做检查,然后才知道自己对尘螨过敏。

“尘螨就是……就是一种小虫子,是蜘蛛纲的。”黄文斌把那些专业词汇忘记了,似乎不是蜘蛛纲是其他什么纲,反正有个蛛字,“床垫,枕头,被子,沙发软垫,地毯,到处都是。不过这种小虫子很小,人眼看不见。”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丁六根将信将疑,“你不是读医的吧?”

“您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啊。”黄文斌说,“过敏源检测,很简单的,检测出来了以后,只要对症治疗,很快就能好转。要是不知道过敏,那根本没法子治。您说是不是?”其实尘螨到处都是,根本不可能隔绝,得了尘螨过敏,基本上就是绝症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升自己的耐受力,只能治疗表面症状,无法治本。

“这样啊,”丁六根还是不太信,“我以前也看过不少医生,有不少还是大医院的著名医生呢,怎么都没叫我去验过敏原?”

这个黄文斌怎么知道,只好去污蔑医疗系统,“现在的医生没一个好人,都想要把治疗费用搞得越高越好,哪里还有什么治病救人的理想。一看您是亿万富翁,恨不得给您上几万块钱一瓶的药,说不定还劝您要做手术什么的,不把您口袋里的钱榨干就不罢休。”

“是啊,他们就是叫我做手术,说做了那个鼻通管手术,就不会经常鼻塞流鼻涕了。”丁六根恍然大悟,“不过大师给我算过,绝对不能在脸上动刀,所以我没答应。好,我就不去找那个认识的医生,乔装打扮去找个普通医生看看。你在这等着,诗诗你开车送我去。”

这些有钱人干事情,可真是一刻都等不了。黄文斌刚想说现在还过年,大概没什么医生值班。丁六根就把丁诗诗领了出去,只剩下他一个人在丁六根家里。

怎么两次来都是这种待遇啊,黄文斌记得丁六根家里有个很大的保险箱,听说里面放满了黄金美钞古董什么的。可惜不知道密码,要不然能不能忍住不干这一票,还真不好说。

早知道就专心推酒,不扯到鼻炎上面了。扯了鼻炎搞得现在不上不下的,真是麻烦。以后还是应该计划周详,不能干这种灵机一动的事情。可是一想要不是灵机一动想起了糖烟酒公司的宝藏,这会儿可弄不到这么大批三十年陈酒了。

比起上次过来,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黄文斌身份高了(从零级到三级),资产多了,可还是得乖乖的呆着,既不敢开电视,也不想玩手机。还好这儿摆了些杂志报纸什么的,一看全都是养生的,多数都是胡说八道。

又说慈禧靠吃燕窝延寿的,有说邵逸夫每天拿野山参吊命的,还有说张学良吃海参养生的,简直就是伪科学大集合。唯一能看的部分,就是尾页附带的笑话了。好容易过了一个多小时,丁六根和丁诗诗回来了。

“你小子不错。”丁六根夸奖他说,“我去检查鼻炎,那些医生都说肯定是神经性的鼻炎,除了做手术之外别无他法。但是我坚持要做过敏原测试,后来果然查出来我有尘螨过敏。对了,我对花粉也过敏,不过不是很严重。”

“有些尘螨过敏的确很像神经性鼻炎。”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想了起来,好像丁六根这个鼻炎当初的确是被误诊了,但那也只是有人隐约这么提过一句,所以他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

第56章 . 治疗

“既然你能看出来我是尘螨过敏,那你有什么治疗方法没有?”丁六根问,“至于你怎么发现的,我就不问了。可别说你是十代中医传人什么的,我国古代中医可不知道尘螨是什么玩意。”

黄文斌正想这么说来着,连借口都想好了,尘螨嘛,古代中国没有放大镜显微镜,可是有风邪之类的概念啊。空气中有让人致病的东西,那就是细菌病毒尘螨啊。不过想一想自己对医学一窍不通,还是不要装这个逼了,很容易出问题。

“其实是我一个朋友看出来的。”黄文斌说。

“你朋友?在哪里啊,能不能请出来见一面?”丁六根问。

“他……出国留学了。”黄文斌说,“就是春节的时候回来了两天。”

“留学?是英美还是欧洲啊?”丁六根问,“我都经常去,如果方便的话我能去讨教一下吗?”

黄文斌还是对这些富豪的生活缺少了解,还以为说人在国外就能够让他放弃找人呢。没想到人家经常去。

“他在……非洲留学。”黄文斌说,“非洲那个……卢旺达。”他要说一个最乱的地方,一时间只想到卢旺达大屠杀。这个地方应该很乱的吧?丁六根不敢去的吧?好像又记错了,发生大屠杀的究竟是卢旺达还是乌干达啊?黄文斌高中毕业之后,地理知识就全都还给老师了啊。

“卢旺达?”丁六根果然不敢去,可是对这个答案很是怀疑,“怎么跑到卢旺达去留学?卢旺达能学什么?人肉制作吗?”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那朋友老神神叨叨的,就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许是过去考察当地风土人情原始社会吧。”黄文斌心想说多错多,这个话题赶紧收起来,“他和我说,您这个状况,如果能开一剂药,用老酒送服,应该会有帮助。”

“开药可以,但是我要看到药方,药也得我自己去抓,然后我会请几个专家检验过药方,才会真正服用。”丁六根说,“来历不明的东西,我可不会往嘴里送。至于报酬什么的,你不用担心,真有效的话,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上次有个什么神医来找我爸,说能治好,就是药材有点贵。”丁诗诗立即帮腔,“我爸就说了,你要是能够治好我的鼻炎,我给你五十万,什么药材都够了吧?”

丁六根狠狠地瞪了丁诗诗一眼,人家那是著名医生,所以丁六根才出五十万。黄文斌的朋友这种三无人员,给个十万块就差不多了,最多真治好了再加码。可是这时候否认的话,好像是太小气了。

“没错,你要是能治好我的鼻炎,我就给你五十万!”丁六根说。

这可真是一大笔钱,要是有五十万的话,黄文斌可以再买一出房产,过几年又是七八倍乃至十倍的利润。“我那朋友倒是留了一个方子,不过说一定要用老酒来送服,越老越好,最好是三十年以上的。”

“三十年以上的老酒?”丁六根沉吟了一下,“这倒是有点麻烦,不过也没关系,花店时间找一找,总能找到的。就算是三十年的茅台……这个是困难了一些。不过其他的应该没问题。”

“我就是因为这个老酒的问题,所以耽误了几天。”黄文斌图穷匕见,把那瓶剑南春拿了出来,“既然我要提供治疗方案,当然是从头到尾一手包办,怎么还能麻烦老板你自己去找呢。”

“这是三十年的老酒?”丁六根有些不信,把酒瓶抢过来仔细看了看,“倒是三十年前的包装。”然后打开瓶盖闻了闻,“好香的酒!我鼻塞这么严重都能闻到。”他对丁诗诗说,“给我拿个酒杯来,用橱柜最下面红木盒子里面那个水晶杯。”

丁诗诗把杯子拿了出来,丁六根小心翼翼的从酒瓶里倒出一满杯金黄色的酒液,“好,这么挂杯,肯定有肉。”说着轻轻尝了一口,“满口余香啊,可惜今天我的鼻炎爆发,要不然会更香。这肯定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现在我相信你是认真的了,没有人会花这么一瓶酒来开玩笑,花了多少钱啊?”

‘不多,也就是几万块。”黄文斌说的是总花费。

“几万块?太贵了,又不是公开拍卖。私下转让的话,剑南春不值这个价。”丁六根说,“不过你要得急,这也没办法,承你的情,费心了。”

“不敢,其实那人不肯只卖一瓶。”黄文斌拿出一张纸来,把药方写了下来,“记住一定要用老酒送服。”

“你还有啊?还有多少?”丁六根问。

“不少。”黄文斌心想一下子说我有几百箱会不会把人吓死。

“他租了个仓库来放呢。”其实丁诗诗压根没进去过那个仓库,却说的好像亲眼目睹一样,“里面乱七八糟放了一大堆,喝死几个人都没问题。”

黄文斌连忙记下来,这个形容词好,即说了很多,又让人没法子知道到底有多少。反正喝死几个嘛,喝死三个也是几个,九个也是几个,一杯就倒的也算是喝死,千杯不醉的也算是喝死。最妙的是,还可以解释成从出生到死亡一共喝了多少,这也叫喝死。

“这么多?都什么货啊?”丁六根问。

“很多不同的。”黄文斌说,“都是老酒倒是确定无疑的。”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不会是想强迫推销吧?”丁六根开了个玩笑,“我一个人喝不了这么多,不过我有几个朋友,对老酒什么的挺有兴趣。到时候我去把他们叫出来,和你见见面。到时候能卖出多少,就看你的本事了。”

“谢谢丁老板。”黄文斌赔笑着说,“我看这批酒挺便宜,买了不少下来,正烦恼着要怎么卖出去呢。”

“酒不怕放,慢慢卖呗。”丁六根说,“我会找专家验证你这个药方,没问题我会用。真治好了,五十万一分不少给你,光是这里你都赚大钱了。总之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来找我,准没错。对了,你那个朋友,从非洲回来的话,也带来给我见一见吧。”

这就没法子了,只好让这朋友死在非洲。是感染非洲病毒好呢,还是被狮子土狼啃了好?或者让他死在乱兵之中?还是染病比较戏剧化,就说他得了艾滋病好了,这是绝症,就算中医世家也得死。

“一定,一定。”黄文斌察言观色,丁六根大概要去找专家了,“我就不打搅老板了。”

“慢走。”丁六根低头看着那份药方说。

“我去送小黄。”丁诗诗抢着说。

到了门外,丁诗诗拉着黄文斌的袖子说,“你给我爸那份药方是真的假的?不会是为了推销你的老陈酒就随便弄个药方出来吧?要是真的你赶紧说清楚,这可是药啊,是药三分毒,万一我爸吃出问题来怎么办?”

“药方当然是真的,就是治疗过敏性鼻炎的真方。”黄文斌说,其实不是治疗,只是减轻症状,不过过敏这种东西,减轻了症状也就相当于治好了,“也真的要用酒来送服,不过不一定要老酒,随便什么酒都行。”

用酒送药,中医里面很多,最著名的藿香正气水就是。丁诗诗听了也信了几分,“你这人还真是狡猾,要推销也不好好的推,偏要玩这种花样。”

“我听说老板常年鼻炎,专门找了人来看过的。”黄文斌叫屈说,“要不然怎么知道老板是过敏性鼻炎,你们不一直都以为是神经性鼻炎吗?后来好容易弄到了一张方子,赶紧就过来献宝了。有没有用不敢说,肯定不会有害。”

其实这事一定会有用的,因为它是验方,上辈子就治好乐丁六根的鼻炎。不过这话还是不要说这么满,万一这次没起作用呢?上辈子可是望闻问切弄了一大套,这辈子那个老中医还不知道在哪个山脚猫着。

“哎,你这人就是贪财小气。”丁诗诗说,“好不容易弄到的方子,万一真治好了,那不是赚大了吗?你应该说我不要五十万,只要老板你记得就好。这样以后我们公开关系,我爸就不好意思反对了嘛。而且以后我爸有什么好事,肯定第一个考虑你。现在你要了五十万,情谊就没有了,对吃亏。我爸的情谊,绝对比五十万值钱。”

比起情谊来,黄文斌宁愿要五十万。所谓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拿了五十万,投资了房地产,六七年后就是实实在在的几百万。得了丁六根的情谊,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变现啊。

“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小职员,要说不要五十万,谁信啊。”黄文斌说,“傻瓜都能看得出我所谋甚大,何况是你父亲。他听了我说的话,肯定起疑心,对我们的事情阻碍更大。还不如老老实实把这五十万拿走,显示一下我的能力。”

“随便你啦,怎么说都是你有理。这几天我给你说了不少好话,我爸都不太听得进去,现在有了你这张药方,还有那瓶老酒,应该好很多。”丁诗诗说,“倒是肖蕾那边怎么办?”

第57章 . 坑爹

“先晾几天再说。”黄文斌早就有了决定,“小蕾今年才十七岁,过了年才十八。这种年纪的人最沉不住气,前天她一鼓作气表白,这两天肯定是忐忑不安,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回应。再晾几天,她自己就泄气了,不切实际的幻想会丢掉不少,所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这个道理。”

“然后呢?”丁诗诗问。

“到小蕾开始怀疑自己整个人生的时候,我们就给她送上一个追求者。”黄文斌说,“这是小蕾最想找人倾诉的时候,有一个英俊,温柔,体贴,有钱,细心的优秀男人,主动给她热情和抚慰,不信她不动心!”

“你们基佬果然会骗女孩子。”丁诗诗称赞。

“都说了……算了。”要是这时候再澄清自己不喜欢男人,摸了丁诗诗胸部的事情没法子交代,“反正这几天先别管她,但是要派人盯着,免得她做出什么傻事来。”

“这个我早就想到了,你现在才反应过来啊,”丁诗诗鄙视他说,“我已经让西施包子铺两个服务员阿姨住进去,一边照顾她起居生活,另一边也是防止她做傻事。那间房子是西施包子铺的员工宿舍嘛。”

“还是你考虑周全。”黄文斌这种时候可不会吝惜赞扬,反正不要钱。

“那你先回去吧,我去给你说好话了。”丁诗诗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下,“回去好好给我习惯一下女人的身体,以后我们要当众亲热。要是你露出什么异状,很容易会露馅的。”

“习惯女人的身体?怎么习惯啊?”黄文斌觉得这要求简直匪夷所思。

“循序渐进就行了,先看普通爱情片,然后去看黄色那种,接着可以去卡拉OK夜总会那些地方,最后可以去按摩,能按摩了应该就没问题了……我是说找女人按摩啊,找男人不算。”丁诗诗说。

“我才不去呢,那些女人多脏啊。”黄文斌说。怪不得说有钱人容易变态呢,丁诗诗居然让自己男朋友(虽然是装的)去做大保健。

“你这人真矫情。”丁诗诗说,“这事我来想办法,你回去先准备小蕾的事。”

这事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王如山刚刚死里逃生拿回了二十八万,正是对黄文斌最感激的时候,手里有钱,而且现在又没事情做,样子又好看,还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这么好的条件,有几个女人能抗拒?

至于感情方面,那更加不用操心。上辈子王如山就追求过肖蕾,那时候肖蕾在一市场开着小包子铺,王如山落难去投靠弟弟,两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一见面就擦出了爱情的火花,可惜王如山在外地找到了工作,必须要离开,两人这才黯然分离。

当然黄文斌没有亲见,全都是刘德八卦给黄文斌听的,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也不好说。不过王如山追求过肖蕾,这可是千真万确,京城大学硕士爱上初中毕业的包子西施,这样轰动的消息,差点就上电视。

所以黄文斌压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等几天包子铺开张了,肖蕾回去上班,他就让王如山去包子铺做店长,暗示一下王如山,肖蕾现在很伤心寂寞,就可以静待他们产生化学反应了。

既然没什么可烦恼的,这几天也实在是累得够呛,回家黄文斌结结实实的睡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他已经醒了,却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外面是大冷天,还下着雨,在温暖的床上躺着别提多舒服了。

可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黄文斌挣扎了半天,才伸出一只手去,把电话拿了起来,“谁啊?”

“还有谁!当然是我!”丁诗诗恶狠狠地说,“对我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不想混了你?我爸叫你来我家,赶紧的,别耽搁。”

“现在才五点钟啊,谁这么早起床。”黄文斌抱怨说,冷天雨夜凌晨五点,这样大好的睡觉时间,居然要他冒着寒风冻雨跑去外头,这根本就是酷刑啊。

“五点怎么了,我这不还醒着吗!你是没起,我可是没睡。打了一晚上的桥牌,你个刚睡醒的人还好意思说!”丁诗诗哼了一声,“赶快过来,我爸喝了你开的药,现在好很多了,他要给你兑现承诺。”

兑现承诺不就是有五十万拿?在金钱的刺激下,黄文斌顿时精神百倍,掀开被子一个鲤鱼打挺就起了床,刷牙洗脸也来不及烧热水了,直接在水龙头接了自来水就往脸上招呼。冰冷刺骨的水让黄文斌精神一震,彻底清醒。

也来不及吃早餐了,黄文斌拿着个冷馒头就出了门。路上还是冷冷清清的,一个馒头下去,好像是开启了肠胃的大门一样,顿时变得饥肠辘辘。早餐店大多数都没开,好容易见到一家开了的,却又排了长队。

上到丁六根家,还没打招呼呢,黄文斌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丁六根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没吃早餐吧?这么早把你叫过来,真是不好意思。”他指了指厨房说,“刚好我也没吃早餐呢,一起吃吧,你自己去拿碗。”

黄文斌有心推辞,可是肚子饿的难受,只好厚着脸皮答应了。丁六根的厨房比黄文斌家的客厅还大,里面有两个厨师正在忙碌,一个在做手擀面,一个在炸油条,丁诗诗也在里面,正拿着一碗面条再吃。

“你来了。”丁诗诗说,“来尝尝我们家的手擀面,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黄文斌倒是没觉得有多好吃,只是在感叹,人家这生活,吃个早餐还专门配两个厨师呢。黄文斌就算是投资房地产赚了大钱,肯定也没有这么豪奢。就算是钱够了,也不舍得这么浪费啊。

“昨天我叫几个专家看过你写的药方了。”丁六根不喜欢吃面条,拿着半根油条在啃,“他们都说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搭配倒是没见过,很多都不和药理。”

这是当然,就是因为用的都是很寻常的药物,所以才能建厂推广。要是用的什么很珍贵很稀有的药,丁六根也不会起那个心思。“药是很寻常,不过一定要保证品质才行。”黄文斌说,“这个药理什么的我是不懂。”

“送服的酒都要三十年的,其他药我怎么敢马虎,去京城和香港找老专家挑了最好的,连夜用飞机送过来,昨天喝了第一剂。喝下去鼻子马上就通了,真是好不容易啊,几十年的老鼻炎,每年就是春节前后最严重,这段时间那是吃不香睡不着,什么山珍海味都没胃口。今天早上吃油条,终于吃出香味来了。”

“恭喜老板。”黄文斌说。

“能治好病,那就是好的,药理不通,就当他放狗屁。上一次过这种能享受吃东西的春节,还是小时候呢。”丁六根递给黄文斌一张支票,“这是给你的,只是第一部分,如果真的能够断根,以后还有。”

黄文斌一看,金额是二十万,只喝了一剂药就给这么多,算是很不错了。“谢谢老板。”他当然不会听丁诗诗的故作清高说不要,赶紧拿出钱包来,把这支票放进钱包里,放到手提包最深处。想想觉得不太妥当,万一被人偷了钱包呢,于是又把支票拿出来,单独放进一个文件夹里。

“我这种什么药都吃过的老鼻炎,你这方子都能治好,其他鼻炎,应该疗效也很好吧?”丁六根问,“我想着这么一张灵验的药方,光是我一个人用,那真是太可惜了,如果可以推广的话,能造福光大有鼻炎的人民群众。”

这么快就想到生意了啊,他都不知道有没有效呢。“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我那朋友,他这是家传秘方……”黄文斌装作有些为难。

“家传秘方不是给你了吗,也秘不到哪里去。”丁六根说,“我可是很有诚意的,治好我的鼻炎,我都出五十万,何况是购买秘方呢。我愿意再出五十万!然后还要分给你朋友10%的股份,只要他同意我使用这个秘方来生产鼻炎药。”

先不说这个鼻炎药根本就赚不到钱,就说黄文斌这朋友,已经注定要死在卢旺达(还是乌干达)了。所以黄文斌只能摇摇头,“我那朋友有祖训,只需做研究,不许行医,不许做生意,这个参股的事情还是算了,折多点钱吧。”

丁六根有些肉痛,要说五十万治好自己的鼻炎,价钱已经是偏高了,本来他就打算出十几二十万的,完全就是被自己女儿坑了,又不好意思不守承诺,才出这么多。后面这买秘方的钱,他倒是愿意出五十万,再多的话就不划算了。

可是购买整个秘方,要是比治疗自己一次还便宜,任谁都觉得不太对头,只能硬着头皮再给10%的股份。到时候还得弄账本才能少分钱,真是麻烦得要死。一想到此处,丁六根就埋怨丁诗诗,女儿啊女儿,你可真是坑爹啊。

第58章 . 松山别墅

“你朋友这什么奇葩祖训啊,医术这么好,却不能行医。这也就算了,还不能经商,现在这社会,不经商怎么发财?”丁六根想了想,“要不这样,你帮你朋友代持股份好了,这就不算他经商,再加上我还没给你的三十万,一共算你们20%的股份。到时候你和你朋友各拿10%的收益,这可是投资几百万的大厂,绝对有你们好处。”

代持有个屁用,这工厂根本没赚到钱,还亏了一大笔。再说投资也没有几百万,也就是一百多万。算上丁六根免费提供的厂房地皮倒是有几百万的,可那地皮是租的,又没算进资产里面去。说起地皮,黄文斌就有了主意。

“我对药物生产什么的一窍不通,光拿钱不干活也太无耻了。我那朋友祖训很严格,真不能做生意。你看他给您开了方子,什么都没要就把方子给了我,还一定不许我给他钱,给了就是行医。”

“这么严格?”丁六根问,“真的没办法?”

办法当然是有的,黄文斌语风一转:“不过呢,我那朋友很想建立一个自己的研究所。不如老板你提供一块地皮,先放在我名下,等我朋友回来,我就给他弄个研究所,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吗。”

“研究所啊?”丁六根想了想,“地皮倒是有的,合适价格的少啊。”黄文斌这儿还有三十万没给,再加上原本打算用来买配方的五十万,那就是八十万,用来买房子的话倒是可以买两套,用来买地皮,还真没这么小的。

“没有地皮的话,大点的房子也行啊。”黄文斌说。直接换了房子,免得他还要拿钱然后再买,省了一道手续。就是给的地段不知道好不好,升值多不多。不多也没关系,拿到土地卖掉再投资好了。

“大点的房子啊?”丁六根想了想,“其实我在松山那边倒是有个别墅,不过价值低了点,也就是四五十万。这样吧,我把那个别墅给你,另外给你20万的装修款,就算两清了,怎么样?”

“也可以。”黄文斌答应了下来,虽然他知道松山那边的别墅根本不值四五十万,顶多就是三十多万。不过这里的别墅以后涨价很是凶猛,拿了肯定不吃亏。现在松山还算偏远,可过几年那边就要大规模开发,成为市区中心的一部分。

除了地段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涨价噱头,松山那里的可是独栋别墅,现在都不让建独栋了,只能建联排的,除了一部分有钱到可以一下子买下两栋别墅的大户,其他人只能接受邻居和自己连在一起。松山这样的独栋,就成了稀缺资源。

“新药推出的时候,肯定要做大规模宣传,要是你的朋友不方便出面,我要找别人来做献出药方的老中医,就是电视广告上经常出现那种创始人。”丁六根说,“中医嘛,怎么也得找个白胡子老头才像样,你朋友不介意的吧?”

“不会的,”黄文斌说,“他很乐意。”

“最好有个正式的授权书。”丁六根提出要求。

“这个……要是签了授权书,这不就行商了吗?”黄文斌说,“授权书由我来写吧,就说这个药方是我的祖传秘方,万一出了什么问题,所有的责任都由我来扛。我那朋友和我有点亲戚关系的。”

“这样也可以。”丁六根说着打了个哈欠,反正秘方这种东西,谁也说不清楚有多少份,云南白药当年就整出十几份来,个个都说自己才是正宗。到时候真有人出来打擂台,也算是变相卖广告。真输了官司,还有黄文斌顶缸呢,自己最多算个善意第三人。

“老板你很累了吧,不打搅您休息,我先回去了。”黄文斌归心似箭,就想着早点把这二十万的支票兑现,然后选个风水好涨价高的地方买下来。过上五六年,又是上百万的收益。二十万的好房子比较少,仔细找找应该还是能找出来的。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丁六根说,“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打桥牌,到现在都没睡,都不着急。我约了人过来,他们应该会对你的陈酒感兴趣,但是价格多少,就要你自己去谈了。这只是第一批,以后还有很多,可别一下子把手里的好货全放出去了。至少要给我留点。”

“一定,一定。”黄文斌立即说,“我已经选好了一批最好的酒,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就给您送过来。不过您最好选个隔光隔热恒温恒湿的地方储存。”丁六根先是给了他二十万的支票,又给了他一栋即将大大升值的别墅,而且一点成本都不用,回一些礼也是很应该的。

“我有专门的酒窖。”丁六根说,“到时候诗诗会带你去的。等过完年,我会请个专门的品酒师过来,看看你那批货究竟达到什么品质。我会付出相应的价钱,绝对不会占你便宜。”

“这怎么能算占便宜呢,都是应该的,老板你这么照顾我。”黄文斌心想我用个药方换了你这么多钱,这个叫做占便宜。这些酒反正也是免费得来的,送两箱也不算什么。到时候弄些茅台五粮液给丁六根好了,这种顶级货色市场太小,很难卖出去,卖多了还会贬值。

“你不用说了,我一定会付钱的,我是你的老板,不会占自己员工的便宜。”丁六根说,要是免费拿了这批酒,剩下的他就不好意思开口了。坚持付款的话,黄文斌还是欠着他的人情,以后再买可以用最低价。丁诗诗都说了有很多箱,到时候买得多了,省的钱更多。

“这……”黄文斌很了解丁六根的想法,不过反正是卖,卖给谁都一样,便宜点就便宜点吧,“老板得给我机会报答您啊。”

“你只要在东升好好干活,努力进步,天天向上,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已经是最大的报答了。”丁六根说,“先吃早餐,面条泡涨了就不好吃了。你还想吃什么,尽管让厨师做,不是我夸口,天南地北中外欧美,我这两个厨师,没几样不会做。味道不说绝顶吧,至少比大部分当地的名店做得更好。”

“爸你胡吹什么啊。”丁诗诗说,“至少做包子的本事,就比不上我们西施包子铺。”

“你搞的那个包子铺啊?包子是挺好吃的,可是内部管理一团糟啊。”丁六根说,“食堂管理经常跟我抱怨呢,说有时候跟你们订一百斤,你们就只送八十斤过去,弄得人家不够吃。有时候又送一百五十斤,吃都吃不完,浪费了一大堆,看着都心疼。”

“有时候包子不够嘛,有时候又多了。”丁诗诗说,“浪费什么的,那真是笑死人,平时他们扔吃不完坏了的鸡腿猪肉,都是一筐筐的扔。我记得去年宏盛厂一次就报废了好几顿大米吧?说是什么镉污染,其实是后勤部那帮人贪污了,拿去销账,这事谁不知道。”

“你别光说其他人啊,食堂这种机构,浪费一点问题不大,有贪污腐败,发现了就惩治。可是量不够,会让工人饿肚子,这问题可就大了。民以食为天,工人不吃饱,怎么给你干活?”丁六根说,“饿多两顿,人家肯定辞职不给你干了。以后宁可浪费一些,也绝对不能少送食堂,知道吗?”

“知道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包子不够就吃多些菜呗,怎么会饿着。”

“以前有个皇帝,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民间疾苦。大臣告诉他现在闹饥荒呢,很多人都没饭吃,饿得要死,那皇帝就说,何不食肉糜。”丁六根摇摇头,“你啊,就好像那个皇帝一样。”

“我要是皇帝,那不是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丁诗诗嘿嘿一笑。

“你一个女孩子要三宫六院干什么。”丁六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女儿不喜欢男人,“总之以后给食堂送食品,只许多不准少。还有啊,你那个西施包子铺,固然是赚了不少钱,还给你出了名,但是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东升,明不明白?”

“东升很好啊,我一直都用十二分精神,还在东升的业务里面,发现了蔓莎服装的事情,现在我们才能和张家搭上线呢。”丁诗诗说。

“这事你做的不错,小黄也很好。”丁六根说,“不过企业管理的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我听罗总说,他给你批的全年绩效评价单,你拖到临放假才批,搞得人事部全体加班,好容易才在放假前赶完了,要不然年终奖金都没法子发。”

“这是罗矮子自己不好,在绩效评价里面弄鬼。”丁诗诗说,“我一看就明白了,拖着不签是给他机会,谁知道他冥顽不灵,硬是不改,我正打算找机会收拾他。”至于怎么弄鬼,好像很难找出确凿证据,于是给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让他想办法。

第59章 . 推销

“你怎么说话的呢,怎么把人家叫罗矮子。”丁六根很不高兴,“一定要尊重下属员工,人家辛辛苦苦帮你赚钱呢。”

“老板,罗总做的事的确是很不地道的,难怪大小姐生气。特别是做绩效评价。”黄文斌的办法可就多了,“前几个月,老板你不是连续发了好几个文件,要求各单位的财务部门一定要认真学习相关法律,绝对不能偷税漏税吗?东升去年招待费白条太多,被税务局处罚,罗总就在录入白条那个小财务的绩效上写严重违反公司政策,视老板你的教导为无物。”

“靠!这个罗矮子,怎么能这么干呢!”丁六根破口大骂,“这家伙面无三两肉,面白无须,我早知道他不是好人。”

丁六根之所以发这么多文件,他的意思是说能合法避税的地方一定要合法避税,不能合法避税的地方再逃税,而不是真的要遵纪守法依法纳税给国家做贡献。

至于白条,也就是没有发票和其他税务部门认可收据的支出,这是业务部门的责任,和财务部具体录入人员没关系。罗总在绩效上这么写,很明显就是拉虎皮做大旗,借着丁六根的名义,把那个财务的前途完全毁灭。

对于一个小财务的前途,丁六根当然不在乎,可罗总狐假虎威就不能忍了。就好像皇帝看见太监在外头贪污受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可要是在皇宫里面搞女人,就算是搞宫女也好,就算用的不是正规工具也好,也是对皇权的不可容忍的挑衅。

“是啊,还有其他很多例子呢,我一看那些绩效,就知道罗总没安好心。”丁诗诗把责任完全推卸过去,“所以一直让罗总改,可是他老不改,一直拖到快放假了,我实在没法子,总不能耽误全公司上下发年终奖,只好要求他把所有的评语删掉,才把绩效评价签了。”

“你不早告诉我。”丁六根说。

“年底那时候你多忙啊,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我也忙得要死,想找你都找不到,找到了也有好多其他更重要的事情。”丁诗诗说,“哪里有空啊。”

“看来东升公司的确很有问题啊。”丁六根寻思,“罗矮子真不行的话,我另外给你调一个人事副总过去。不过你要找到确实的把柄,不能让别的员工心寒,认为你一到任就清洗旧人什么的。”

“我一定会做得很完美。”丁诗诗说,“正好我这里有些东升公司的资料,小黄,你过来帮我整理一下。”

进到房间,黄文斌还在想着有什么资料要整理呢,丁诗诗就把外衣脱了下来——屋子里暖气开得很大,本来丁诗诗就只穿着一件外衣,脱下来以后,就只剩下一上一下两件大红色的内衣了。可是丁诗诗还不停手,继续把胸罩也脱了下来,露出两个完美的半圆来。

“你干什么啊!”黄文斌吓了一跳。

“当然是睡觉啊,”丁诗诗穿上睡衣,躺到床上,“我一晚上没睡呢,都快困死了。今天眼看又要忙一整天,只有这么一会儿休息时间,我爸还要在那儿唠唠叨叨的,赶紧找个借口来睡一会儿。”

她的睡衣是白色棉质的,把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点点雪白的脚踝,可是一想起下面的真空,黄文斌就忍不住有些发热,不免有些坐立不安。

“看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做我男朋友。露个两点,就被吓得发抖,要是把第三点也给你漏了,还不吓尿啊。”丁诗诗迷迷糊糊的说,“赶紧回家去看多点人体艺术图片,看女的啊,不准看男的。”

谁要看男的人体艺术啊真是,再说这也不是吓得发抖,是激动得发抖。“没事我先出去了。”黄文斌说。

“那怎么行,你要跟我整理资料啊。”丁诗诗说,“在这里看着我睡。”

“这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嘀咕,看着看着忍不住犯下大错怎么办……但是不看又不行,平心静气,三角函数,指数函数,对数函数,黄文斌发现自己穿越回来以后,别的本事没什么长进,这个数学倒是捡回来不少。

“哎,”丁诗诗忽然又说话了,“我爸给你的钱呢,你还不给我。”

黄文斌下意识的把支票掏了出来,就要递过去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干嘛给你?”

“你还欠我六十万啊,不用还钱的啊。”丁诗诗换了个姿势躺着。

“借据上明明写着七年后本息一起归还。”黄文斌赶紧把支票放回手提包里面去。

“你现在还了不就不用给那么多利息。”丁诗诗说,“反正你房有松山别墅,车有帕萨特,还留着这么多现金来干什么,总不会你这么快就想换车吧?”

“我要用来投资房地产。”黄文斌从来都不想在这一点上瞒人,“我很看好房地产市场,我觉得这几年房地产的上涨速度,起码能达到每年20%到30%,比银行贷款利率合算多了。”

丁诗诗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有意思。”说着又换了一个姿势,“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好像什么时候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有确定的目标,还能不断的为之奋斗。不像我,整天浑浑噩噩的,一时想做这个,一是想做那个,做着做着,又觉得根本没什么意思。”

因为你本来就很有钱,而且不论遇上什么事情,依然会很有钱,从来都不会因为没钱而看着家人得不到最好的治疗,也不会在老婆孩子的吃饭穿衣生活费用和父亲的治疗费用之间做出选择。

“我更羡慕你。”黄文斌说。

“是啊,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勾引各种帅哥。”丁诗诗却想到别的地方去了,“不过我就是不这么干,气死你。”

沉默了好一会儿,丁诗诗又说,“哎,你过来。”

“干什么?”黄文斌过去了,被丁诗诗一把抱住。

“你陪我睡,”丁诗诗把黄文斌拉到床上,“真是辛苦死了,明明很困,却睡不着,怎么躺都腰酸背痛。你躺这儿,抱着我,就这样,别动,我睡一会儿。”

黄文斌躺在床上,侧卧着,一只手被丁诗诗垫着当枕头,另一只手抱着丁诗诗的胸腹之间,身体贴着身体,满怀软玉温香——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十几分钟之后黄文斌就觉得浑身苦不堪言,手被压得发麻,腰也酸的要死。可是动一动就被丁诗诗拉着回到原来的姿势,中间扭来扭去,差点就硬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有人敲了敲门,一把温柔的女中音说:“大小姐,客人来了,主人叫你和黄先生赶紧出来。”

“好的。”丁诗诗猛地站起来,“马上就来,等我一会儿。”然后一下子把睡衣脱掉,又露出完美的身体,戴上胸罩,穿上外衣,对黄文斌说,“快走啦,别让客人等,我们要把你的酒卖出一个好价钱。”

黄文斌甩了甩手,这感觉……很真实,又很虚幻,虽然刚才确确实实的把丁诗诗搂在怀里,不过黄文斌知道,自己永远也不会真正拥有这个女人,不说身份和财富上的区别,丁诗诗压根就不喜欢男人。

整理好后到了外面,黄文斌发现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穿着大红衣服的中年女人,另一个居然认识。“张总你好。”黄文斌赶紧上去打招呼。

“小黄啊,还有诗诗,新年好新年好,大过年的你们还干活呢。”回应的是蔓莎服装的董事长总经理兼大股东张利华,他还牵着一条穿着红色衣服的小狗,似乎就是他家里把丁诗诗吓了好几跳的那两条小狗之一,“小花,恭喜发财。”

那条小狗人立起来,两条前腿合在一起作了个揖,还吐着舌头旺旺的叫了两声。

“真乖。”丁诗诗称赞着拿出个红包塞给黄文斌,“去给小花。”

黄文斌愣了一下,只好把红包塞在小花的衣服上。

“这位张总你是认识的。”丁六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君宝酒行的万总万千红。万总,这位是我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他现在帮我女儿处理东升的事情。”

“万总你好。”黄文斌和万千红握了握手。

这名字可真奇怪,听起来简直好像是艺名一样,他正这么想的时候,万千红就说了:“丁总你真会开玩笑,小黄你别信啊,万千红是个艺名,以前我是个歌手,小有名气之后,嫌自己原来的名字不够引人注目,就改成万千红了。”

万千红不说,黄文斌也不好意思问,不过你这家伙到底叫什么名字啊!还做过歌手,这种声音都能做歌手吗?难道是搞笑歌手吗?还小有名气,黄文斌听都没听说过啊!

“我们先来说正事。”丁六根对张利华说,“世侄,不得不说,以前你实在是太低调了,很多人都听过你的名字,但是没跟你打过什么交道,对你这人没什么了解,今后你必须多参加社交活动才行。”

第60章 . 上流社会

“是,丁叔说的是。”张利华说,“丁叔今天叫我来,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那当然了,”丁六根说,“人什么时候最能敞开心扉,什么时候最容易交朋友?当然就是酒桌上了,几杯美酒下肚,自然而然就亲热起来。朋友多了路子多,路子多了干什么都容易。”

“这点我也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很努力的去参加各种酒席,还请人来吃饭。可是年底大家都很忙,请不到什么重量级人士出席。”张利华愁眉不展。

“要请人喝酒,首先你要有好酒,你光是拿些大路货出来,别人一听就没兴趣。”丁六根说,“现在饭局酒局这么多,主宾固然是跑不掉,可是陪客就不一样了,出席哪个不出席哪个,得看哪一个饭局好玩,有噱头。请客的话,一顿饭就要消耗一个晚上,只认识一个主宾两三个陪客,那多没效率。可要是你有好酒,来的人就多了,效率能大大提升。”

“我觉得光是酒,效果没这么大吧?”张利华问。

“普通的当然没有,特别的好酒就有。”丁六根说,“比如说你吧,某天一个你都不怎么来往的朋友……我们就说小黄吧。某天小黄跟你说,哎,东江饭店那谁有个饭局,你去不去?你要不是闲得无聊实在没事做,肯定不会去的吧。可小黄又告诉你,这次饭局要品鉴那谁珍藏的五十年普洱,立即就会感兴趣了吧。”

“其实这个普洱啊,年份固然很重要,但是色香味意型更加重要,要是五十年的话……”张利华这才醒悟过来,“我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上流社会,对好茶感情趣的人多,对好酒感兴趣的人更多。”丁六根说,“十个里面起码有八九个会感兴趣。你喜欢茶叶,有很多茶叶储备,这不错,但是还不够,你还要建立一个藏酒室,弄多点好酒,多拿出来宴客,社交就广了。”

张利华挠了挠头,“我一向不怎么喜欢喝酒,这方面可真不认识人。。”

“我不就给你找了吗,”丁六根说,“君宝酒行是我们市最大的酒行,还是市政府的签约供货单位,一般的酒,他们那儿很全,低端的在君宝可以一次过买齐。拿来充充场面,很不错的。”

“丁老板,您怎么能这么说呢。”万千红赔笑说,“我们那儿有很多高端酒的,洋酒的话人头马拉菲,白酒的话茅台五粮液。特别是茅台,我们市只有三家酒行有茅台厂的代理资格,我们君宝是份额是最大的,其他两家加一起都没有我们大。”

“你这高端个屁,人头马根本就是烂大街的牌子,拉菲说是法国进口,一看是副牌的,根本不是正宗拉菲。”丁六根说,“国内的洋酒市场都乱七八糟的,在国外超市里面十几块钱随便卖的酒,跑到国内来,立即就变成几百上千块的高档酒。所以我从来都不在国内买洋酒,要买就去国外买,再不济也得去香港澳门。”

“丁老板您随时能出国,买洋酒当然容易。”万千红讪讪地笑了笑,没法子反驳,“不过白酒的话,我们那有五年陈的茅台,还有五粮液原浆,保证都是酒厂正品,支持电话验证。”

“白酒也是啊,五年茅台,五粮液原浆,全都是普通货色,公开摆出来的东西,有钱就能买,那不是低端货色还有什么低端货色啊。”丁六根说,“在我们上流社会看来,有钱都买不到的,那才是好东西。”

“有钱都买不到?”张利华愣了一下,“我穷得只剩下钱了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一个酒窖,里面好东西虽然不多,在我们市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到时候可以匀给你一些。”丁六根说,“不过小黄最近倒是弄了一些好货,我本来想全吃进去,不过世侄你有需要,我就让给你了。小黄,你可要给张总算个最优惠的价钱,知不知道。”

丁六根这么上流社会上流社会的,听得黄文斌的鸡皮都起来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还是丁诗诗悄悄踩了他一脚,黄文斌才反应过来,“一定,肯定要算最便宜的。”

所谓免费的最贵,这张利华都穷得只剩下钱了,还不狠狠地敲一笔,更待何时?黄文斌不知道他在张家分家的时候拿到了多少,唯一知道的是很多很多,而且拿到钱以后几笔投资都很成功,赚了不少。

“那多谢黄兄弟了。”张利华说,“我肯定不会让黄兄弟吃亏。”

“说那些都是虚的,正好小黄带了一瓶样品来给我尝尝,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喝一杯,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诗诗,把那瓶剑南春拿出来。”丁六根说,“万总,不是我说你,你喝了我们小黄的酒,就知道我为什么说你们卖的都是低档货。”

丁诗诗去厨房把剑南春拿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御姐型美女,穿着女仆服端着酒杯。两人把东西放到客厅中间的桌子上,万千红一看就认了出来,“这种包装,起码二十年以上的极品剑南春!”

“二十年?”丁六根哈哈大笑,“加一半吧。”说着倒了四杯酒出来,给张利华,万千红,黄文斌各一杯,自己面前也放了一杯。

几个人都拿起杯子仔细闻了闻,跟着舔了舔。黄文斌正想照做,就看见丁诗诗瞪着他,只好把酒推过去说:“大小姐也尝一尝吧。”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丁诗诗口中傲娇,手却一下子把酒杯夺了过去,“我觉得酒都差不多,什么酒都是一股酒精味。”说着把整杯酒一口闷了。她张开嘴,轻轻的喘着气,好一会儿才说,“还真是……真是不错。”

“你这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啊,真是浪费了一杯好酒。”丁六根摇头笑,“以后也得好好培养喝酒才行,要不然酒席上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人会笑话的。”

“真是好酒!”张利华说,“几年前我在京城喝过一瓶四十年的茅台,似乎还比不上这个。剑南春这么好喝的吗?以前我都没试过。”

“剑南春我喝过很多,远远比不上茅台。”万千红说,“这个似乎是剑南春的原浆,一点都没有勾兑过那种,然后在十分合适的地方精心储存了三四十年,所以才有这么好的味道。真是太好喝了,张总,我和你打个商量吧,你别全买光,留几瓶给我,做镇店之宝。”

“这怎么能行呢,我当然要全买了,这种好酒想来也没多少,分给你几瓶,我自己就不够了啊。”张利华说,“这酒真是好,我是不懂喝酒的,只能用茶来类比,和最顶级的茶叶差不多了。实际价值我不知道,如果是茶叶的话,十万一两我都觉得便宜。”

“张总,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你光是拿了酒,没人宣扬知名度提升太慢。”万千红说,“分我几瓶,我摆在店里最中心的位置,弄个防弹玻璃罩,四周打上灯光,大字标题写上镇店之宝,给个标价20万,你的酒不就大大的出名了,拿出去宴客,别提多有面子。”

“这似乎也有点道理。”张利华说。

“这价钱还是虚的,不如我们来坐实他。”丁六根考虑得更加完善,“干脆我们来举行一个拍卖会,小黄你负责写一个故事,说你是怎么千辛万苦弄到这些陈酒,然后万总和世侄你们两来竞价,把这些剑南春炒到五十万,不,一百万!这样才够传奇,以后世侄你请人吃饭,拿出一瓶价值百万的酒来,就算市长书记,也得赶着来喝一口。”

“还是丁叔的主意好!”张利华激动不已,“我有钱没名望,勉强也就是外贸口的人知道名字。这么弄一下,全市人民乃至全省人民都知道了。”

“普通人知道不知道没关系,上流社会知道就行。”丁六根说。

“那我的店也可以沾光出名了?实在太好了,多谢两位老板帮衬。”万千红说,“对了,我还可以先把本市剑南春的经销权先拿下来,等拍卖会完了,普通剑南春肯定会跟着火一把。”

他们说得高兴,黄文斌却觉得很别扭,“老板,这一百万一瓶酒,实在是太夸张了吧?我觉得十万块都很夸张了,一百万,有没有人信啊?”

“你管他有没有人信,把声势炒作起来就可以了嘛。”丁六根说,“又不是真要张总和万总出这么多,也就是个数字而已。到时候我会找个专家来评估你那些酒的价钱,总不会让你吃亏。对了,说到底,你手里面究竟有多少老酒啊?”

“这个……”黄文斌有些犹豫,要不要说真话好,“还挺多的,光是开了的这些,剑南春就有十几瓶。”一箱是十二瓶,开了一瓶,还有十一瓶。当然剩下的几百箱里面,还有多少剑南春,黄文斌就不知道了。

第61章 . 卖酒的办法

“还有十几瓶吗?统统拿过来。”丁六根说,“其他的就不用了,你先藏着,不要拿出来。拍卖会上面必须要集中视线,要是东西太多,会分散注意力的。”

黄文斌老不说他究竟有多少陈酒,丁六根早就知道黄文斌不想说。不想说就不想说,老这么找借口干什么呢,丁六根又不会谋了他的。因为这点不高兴,丁六根在这里小坑了黄文斌一把。

这种专场拍卖会的成交记录,大家都知道做不得数,但是气氛炒热了,心情难免会受影响,这时候推出同类商品,说不定也能卖个好价钱。张利华也看出来了,不过他关心的是自己的事业,却不想完全顺着丁六根。

“拍卖一件东西,就算叫价二十次,也不过才五六分钟,时间太短了。拍卖会总不能一上来就上主拍物品,怎么也得暖暖场,找些其他酒来拍个高价。才能开个好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张利华说,“好头不如好尾,拍完了剑南春,还得再卖几样好东西,让大家充分回味,才能让拍卖会的影响充分散发。”

这就是在收买黄文斌了,丁六根唱了黑脸,张利华正好唱红脸。可以看得出来,黄文斌这家伙很有能力,而且张利华打听出来,自家的变故,很有可能是黄文斌探听出来告诉丁六根的。

能够拉拢这么一个家伙,是很有价值的。至于丁六根,他们现在正处于全面合作时期,不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影响相互之间的关系。唯一的问题,就是黄文斌这家伙脑子怎么样,究竟能不能听出弦外之音。

黄文斌当然已经听出来了,对于这些阔佬的行为,只要从最坏的方面开始考虑,一般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其实我还有和这些剑南春一样年份的茅台,”黄文斌说,不过他没舍得喝,不知道品质怎么样,“还有十二瓶二锅头,还有虎山大曲。”

这些都是开了箱的,顺便就拿去卖了算了。其他没开箱的,等拍卖会以后在找销路好了。经过这么一个推广,黄文斌也能沾沾光出个名,以后有人想要老酒,说不定回来黄文斌这儿打听打听。

“茅台?你居然还有三十年的茅台?”丁六根瞪了他一眼,怎么不先把茅台拿过来,“不行,这茅台太抢戏了,拿出三十年的茅台,这剑南春就没人要了。或者可以反过来,我们主打这三十年的茅台,剑南春用来暖场好了。”

“这样更好!”张利华说,“不过次序要好好安排一下,先用些便宜的来暖场,二锅头不错,很便宜,又够噱头。不过那个虎山大曲是什么?是哪里的酒啊,我都没听说过。”

丁六根也不知道,于是两人一起看着万千红。“这个这个……”万千红憋了半天,“我也没听说过。”

“这是我们本地的酒。”黄文斌说,“就是金河酒,三十年前还叫虎山大曲,后来改名字了。”这酒十分便宜,做推广的时候十块钱能买两瓶,不做推广的时候也就是十五块二十块,这些有钱人当然没听说过。

这酒可是全市穷人们的恩物,味道不错价格便宜。以前黄文斌的父亲请客,总是买这酒,喝完了还能拉下个瓶子,留在家里可以装油盐酱醋什么的。黄文斌家里有虎山大曲的瓶子,所以知道这酒的来历。这是本地的酒,糖烟酒公司颇有不少,在黄文斌弄到的老酒

“原来就是金河酒啊。”万千红这才明白,“这酒比二锅头还便宜呢。”

“那就和二锅头一起暖场吧。”丁六根说,“我们先上二锅头,每瓶拍个七八千左右。跟着上茅台,我们把气氛弄得热烈一些,拍个一百万一瓶!我要两瓶,万总要一瓶,其他的都给贤侄。”

“一共十二瓶。”黄文斌补充说。

“那贤侄你有九瓶,差不多也够了。”丁六根说,“拍卖会完了以后,我们就广撒英雄帖,请人来品鉴这个三十年的茅台!一瓶开一场,九瓶可以开九场,把做外贸上上下下的关系都打点到。”

“还有那些剑南春怎么办呢?”万千红问。

“拍完茅台再拍剑南春呗,最后上那个什么虎山大曲收尾。”丁六根说,茅台和剑南春都是内定了的,黄文斌只有在最后收尾的虎山大曲那儿赚点钱,可这酒压根就没听说过,想也知道不会有人买。这样拍卖会的气氛再热烈,黄文斌也占不了便宜。

“我是说那些剑南春能给我多少?”万千红又问。

“也按照这个比例吧。”丁六根说,“我要两瓶,你要一瓶,贤侄要九瓶。喝完了茅台如果还有需求,我们就用剑南春。这酒也不差,拍卖的时候我们使使劲,一瓶拍个二三十万,也够轰动了。”

“能不能拍个五十万啊?我想着把本市的剑南春经销权拿下来,趁着这个东风赚一笔。二三十万的话我怕话题性不够,要是五十万的话……”万千红赔笑着说。

“五十万就五十万吧,反正又不是真要出这么多。”丁六根说。

“剑南春只有十一瓶了。”黄文斌忽然想起了这个问题,“本来也是十二瓶的,后来拿了一瓶给老板配药,就只剩下十一瓶了。”

“你不早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那就我一瓶万总一瓶,其他的给张贤侄。至于真实价格,茅台我们给你十万一瓶,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那什么大曲两千。你要保证品相完好啊,品相不好我要扣钱。”

“这样小黄似乎吃亏了,三十年的茅台啊,才十万一瓶,太便宜了。”送佛送到西,卖人情卖到底,张利华又提建议,“要是别人拍出来的价格比我们给的真实价格还要高,我们就按照别人拍出来的价格给小黄吧?”

“张总,不是我信不过黄总,”万千红插嘴说,“但要是这样,黄总在外头找些人来做托,我们可就吃亏了啊。”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丁诗诗就不乐意了,“说什么呢!我们家小黄是这种人吗?”

“对不起对不起,丁小姐说得对,我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万千红点头哈腰地说,“小本生意,心思难免就龌龊了一点。不过这事还真是很难避免啊。”

其实黄文斌对这个价格已经很满意了,茅台十万一瓶,十二瓶那就是一百二十万,剑南春五万一瓶,十一瓶就是五十五万,加起来一百七十五万,和黄文斌的总预期收入差不多了,这可只是两箱酒啊,后面还有好几百箱呢!里面应该还有好几箱茅台好几箱剑南春,还有不少五粮液呢。

当然本地的奢侈品市场不是很大,其他的茅台其他的剑南春,现在应该是卖不出这个价钱,不过这也足够了,有了这一百七十五万,其他酒可以放着慢慢卖。等过几年白酒大涨价,再拿出来,应该可以再赚一大笔。而且不一定局限在本地,到时候认识的人多了,又有余钱了,可以到北上广这样的大城市搞拍卖会。

“我倒是不信有谁会真花十几万买一瓶酒。”丁六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这样吧,除了我们自己人,要是还有谁出价比真实价钱高。这酒我们先不要,拍卖结束以后,小黄你拿着酒去找那人,就说还有一瓶多余的,问他要不要,如果他还肯出那么多钱,小黄你尽管把酒给他。要是不肯,回来我们还是按照商量的价格办。”

“三十年的茅台啊,说不准会有人出十万的。”张利华根本就不缺钱,就怕办不了事,“还有剑南春也是。”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给了别人也没什么,可是茅台和二锅头要是没了,那可就太可惜了。

“怕什么。”丁六根大包大揽,“要是真卖了出去,先扣我的。”

“不如这样吧,真有人出那么多钱,也不用小黄去交涉,我派人去。”张利华说,“是不是小黄找的托,我想应该能看出来。如果是真的,那我就把价钱升到对方那么多。钱是小事,弄不到酒开不成品鉴会那才是大事。”

“对,到时候我们一起派人去看。”丁六根说,“要是真的,那就算了。也不用张贤侄你出钱,我给小黄补上差价。要是假的,小黄,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黄文斌没想着要作弊,可是丁六根这么说,黄文斌可就真不想和他客气了。这算是什么意思啊,买酒就买酒,黄文斌也没说不卖。有别人要买了,又担心是黄文斌的托。那你不要买就是了嘛,还不客气。

丁六根单方面派人去查,万一查错了呢?或者根本就纯心造假呢?黄文斌岂不是很冤枉。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下定了决心,要坑丁六根一大笔。

“爸,小黄是这种人吗。”丁诗诗抱怨说。

“没什么,老板小心些也是应该的。”刚才黄文斌的确不是这种人,可现在他已经变成这种人了,“那就这么说好了,我们一起举办拍卖会,底价茅台十万,剑南春五万,二锅头三千,虎山大曲两千,要是有别人出价比底价高,又不是我作假,其中的差价由老板来出。”

第62章 . 拍卖会

“没错,就是这样。”丁六根说,“大家分头去做准备吧。”

“为了防止以后出现争议,我建议大家一起签个保密协议,每人交50万保证金给大小姐,由大小姐来保证合约履行。”黄文斌说,“谁要是不按照协议行动,大小姐就从他的保证金里面扣钱。”

“你有五十万吗?”丁六根很怀疑的看着黄文斌。

“我打算把您要交给我的松山别墅压上去,老板你不是说那别墅至少四五十万?”黄文斌说,“这样大家应该就可以取得互信,通力合作,不再你怀疑我我怀疑你,才能取得最大成绩。”

其实那别墅现在的价格大约是三十万,可是丁六根自己说了四五十万,这时候当然也不能反悔。三十万也好,至少说明黄文斌是真的没想作弊找托。“这样也好。”丁六根心想小黄还挺上道的,“那就这么决定吧。大家分头做准备。”

经过几天的准备以后,拍卖会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一天正式举行。丁六根找了个小拍卖行具体操作,邀请了无数社会名流钱来竞拍。经过前期的宣传,加上丁六根面子够大,来的人不计其数。

能坐几百人的场子塞得满满的,先在周围加了几十张椅子做临时座位,后来人实在太多,只能把后加的椅子全部撤下,大家一起站着。会场里面沸反盈天,上千人打招呼说话寒暄的声音叠在一起,吵得黄文斌耳朵都快聋了。

“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拍卖师拼命敲打木锤,却是收效甚微,压根没人把他放在眼里,拍卖师一挥手,灯光师把所有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一盏射灯,打在拍卖师身上,会场里顿时漆黑一片,声音这才小了下来。

可是不一会儿声音又大了起来,观众纷纷掏出手机照明,再下面聊得热火朝天。拍卖师本来准备了一堆废话,这时候都没法子说了,只好开门见山:“大家好,很高兴大家来到今天的拍卖会。相信大家都很清楚,我们今天拍卖的主题是……陈酒!”

安排好的托们一起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好一会儿之后,其他的观众才跟上,拍卖师松一口气,继续读台词:“无酒不成宴席,酒,是一个变化多端的精灵,它炽热似火,冷酷象冰。它缠绵如梦萦,狠毒似恶魔,它柔软如锦缎,锋利似钢刀;该杀该戮;它能叫人超脱旷达,才华横溢,放荡无常;它能叫人忘却人世的痛苦忧愁和烦恼,在绝对自由的时空中尽情翱翔;它也能叫人肆行无忌,勇敢的沉沦到深渊的最底处,叫人丢掉面具,原形毕露,口吐真言……”

幕后丁诗诗听得咋舌不已,“说得好像很有文化一样。”

“我看着他从百度百科上面抄下来的。”黄文斌说。

“还真是省事啊。”丁诗诗说,“对了,你买这些酒,究竟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黄文斌,其实是一分钱都没花。

“等一会儿把酒卖出去,你岂不是赚大了?”丁诗诗问,“光是拍卖会这几十瓶酒,你就能收回一百七十多万。”说着停顿了一下,“你有了这么多钱,第一个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买房投资。”黄文斌说。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啊?有几万块钱是买房投资,有几十万是买房投资,有一百多快两百万,你还是买房投资。”丁诗诗觉得黄文斌这想法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活动吗?”

“我也有想过买股票什么的,不过觉得风险太大。”黄文斌记得股票市场这几年有一个很大的行情,从三四千点冲上六千点,可是他对股票是一点都不懂,连怎么开股票账户都不知道。

“除了投资以外,你就不能想想买车买房……买房先不用想,去旅游啊,学学开飞机啊,买些名牌衣服名牌包包啊,或者去吃点好东西啊,还有给女朋友送些珠宝首饰之类?”丁诗诗问。

“我哪里来的女朋友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你女朋友啊!”丁诗诗早就看过周围没有其他人,说话十分大胆,“你什么东西都没送给我,怎么做人男朋友!就算不送车送房,至少送我珠宝首饰啊。珠宝首饰没有也就算了,连花你都没送过。”

“花那是植物的生殖器官,有什么好送的。”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无利润投资,“珠宝首饰你多的是,我送个便宜的吧,你看不上。送个贵的吧,我舍不得。所以干脆不送了。”

“谁说的,你送我的东西,再便宜我也不会嫌弃的。”丁诗诗说。

“以后再说吧。”黄文斌说,“钱都还没到手呢。”

“你自己答应的啊,钱到手了你就给我买礼物,”丁诗诗欢呼雀跃,“拍卖开始了,我们别说话了,专心看!”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看了过去,拍卖师还在说话,哪里开始拍卖了?

“世上的食物,都是新鲜的好吃,只有这酒,那是越陈越好。我们买了酒,放上两三年,一喝,啊,好味道。放了五六年,一喝,更好!这都很常见,到了十年以上,可就稀罕了,我相信在座各位没多少位尝过十年陈酒。可是今天我们要拍卖的,不是五年,不是十年,甚至不是十五年,二十年,而是三十年的陈酒!”

拍卖师叫得声嘶力竭,台下的气氛也到了最高点,到处都在拍掌怪叫。

“各位,我这里是一分经过认证的鉴定书,保证本场所拍卖的,都是三十年以上的陈酒,如果货不对板,由保险公司完全赔偿您的损失。”拍卖师一敲木锤,“好了,我也不废话了,首先有请我们的第一个拍卖品,30年陈二锅头!”

灯光师把灯一打,灯光就聚焦在场地正中的玻璃柜上,正是十二瓶二锅头。

“大家都知道,二锅头就是原材料在经过第二锅烧制时的“锅头”酒,这酒最为纯正、无异味、浓度虽高却不烈,真的醇厚绵香。经过三十年醇化之后,味道更是不得了。来自京城,身世高贵。现在我们来看即将拍卖的一号二锅头,它品相完美,瓷瓶,招贴,封口都完整无损,底价是三千元人民币,还等什么呢,来个新年开门红,赶快把它带回家,每次加价为五百元,请大家踊跃出价!”

话音刚落,举手的人就连成一片,五百五百的加上去,价格很快就突破了一万一瓶,然后是一万五,两万,两万五,到差不多三万的时候才停下来,最后的成交价格是两万九千八。

“那人是我们的托吗?”黄文斌问。

“是张大哥的人。”丁诗诗回答说,“超过八千块以后,叫价的全是我们的托。”

“八千块?这也不错啊。不过是一瓶二锅头,居然就卖出了八千块,也算是开门红了。”黄文斌明知故问,“张总要的是剑南春和茅台,没要二锅头的吧?这个要真卖给那个叫八千的人吗?”

“谁说我不要的。”张利华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根据我们签的保密协议,今天所有的酒都由我买下,然后我再分给丁叔和万总。如果别人出的价格超出了我们商定的底价,就由我补上。我要办品鉴会,当然是把这些老酒全买下来。别人买了,自己喝掉也就算了,万一和我打对台也弄个品鉴会怎么办。”

“张大哥你什么时候来的啊?”丁诗诗吓了一大跳,刚才她和黄文斌的对话没被听到吧?

“刚才过来的啊。”张利华说,“总之呢,钱我是不缺的,也绝对不会亏待黄兄弟你的,和我合作,保证比其他人好。”

“差价怎么是由你补上?”黄文斌问,“不是老板补吗?”他记得很清楚,保密协议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差价是丁六根补。

“合同上是这么写,不过这是我的事情,怎么能让丁叔出钱呢。”张利华说。

这可真是不好意思,黄文斌本来想坑的是丁六根,没想到张利华自己扑了上来。算了,反正坑谁都是坑,张利华现在看着义薄云天,其实和丁六根一样,也都是残酷无情的资本家。

“哼,既然协议上写了是我出钱,那就是我出。”丁六根也冒了出来,“我就不信真能出多多少。你看这二锅头,第一瓶人家才出八千,这可是最好的一瓶,后面那些有破损的,成色不好的,你看还有没有人出价。”

“爸你又什么时候来的?”丁诗诗吓得魂飞魄散,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万一被丁六根听到她硬要黄文斌送珠宝首饰,她还怎么见人啊。

“当然是刚来的。”丁六根说,“你这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没,没什么。”丁诗诗干笑着说,“看看有没有人出价。”

出价的人多得是,后面几瓶二锅头都拍到了两万左右,虽然成交价比第一瓶低一些,但是愿意竞拍的人多了,真实价格不断上升。甚至有人愿意出一万多块钱来买一瓶二锅头,虽然是三十年陈,这个价格也不得了。

第63章 . 茅台的价格

“哼,二锅头毕竟是二锅头,价格便宜。”丁六根不肯认输,“换成茅台你看看,有没有人肯出十万块以上。十万块啊!普通茅台都能买到一百瓶了。”

要这么算的话,一万块钱也可以买到一百多瓶二锅头啊,黄文斌心里盼望着,丁六根发现自己被坑了那么多钱的时候,表情是怎么样的。不过这事也不保险,万一丁六根翻脸不认,黄文斌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诸位,最后一瓶三十年二锅头也已经名花有主,下面我们来进行本场最激动人心的环节!”拍卖师拿着木锤使劲敲,灯光立即变暗,十几枚射灯聚焦在一个水晶托盘上,“这熟悉的包装,熟悉的味道,这就是我们的国酒,茅台!”

下面顿时炸了锅,无数人议论纷纷:“对对,30年前的茅台就是这个包装,我曾经见过。”下面无数人激动得语无伦次,“真正的30年茅台啊!”

“刚出厂的茅台都很好喝了,这三十年的茅台得什么味啊?”

“我喝过五年的茅台,那个味道,真是太好喝了。”

“我喝过十年的,酒液都变黄了,喝过以后,其他什么酒都喝不下去啊。”

“现在茅台很多假货,茅台厂给咱们市的配额,一年才这么两三吨,可是消费额呢?三十吨都不止,这茅台不会是假的吧?”

“人家有公证有保险,再说了,三十年前那才七十年代啊,那时候哪里来的假酒?”

“我倒是盼望着这是假酒来着,卖家不是说假一赔十吗?二锅头都两三万了,茅台肯定二三十万啊,假一赔十,那就是两三百万啊!”

“三十年陈的茅台,想一想都要流口水。要是能喝一杯,此生无憾啊!”

拍卖师看到反应这么热烈,知道实际已经到了,拿出木锤使劲一敲:“下面我宣布,第一瓶30年陈茅台拍卖开始,底价五万元,每加一次一千元。有谁愿意出价,有谁愿意出价?”

第一瓶拿出来拍卖的茅台其实品相不怎么好,瓶口有些破损,商标上的字都已经模糊不清。可是谁也不管这么多,举起的手犹如长枪阵一般,还有人嫌这样太慢,直接写了个数字交给拍卖师,价格从五万一路上扬,直到十万都没停。这可是真是成交价,托们都还没动手呢。

“十二万了!”丁诗诗看得十分紧张,“十三万,十四万,十五万了!”

“操!早知道应该从八万元开始拍的。”丁六根说,“五万元太低了,大家都买得起。”

“丁叔,现在谁还缺这几万块钱啊,又不是九十年代。”张利华说,“五万八万的都一样,三十年陈的茅台酒啊,多有噱头,藏一瓶在家里,可以跟人吹一辈子。现在买辆国产车都得十万八万的呢。”

谁缺这几万块?黄文斌不由得回忆起他穿越前的日子,为了筹集医药费,把家里所有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别说几万块,就是几千,几百,甚至几十,都是一个很大的数目。有一天黄文斌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落下的红包,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十块钱,幸福感顿时充满了全身。

“二十二万了!”丁诗诗继续说,“还有最后两个真相买的呢,看势头说不能他们能出到二十万万……哎,我们的托一下子出到40万,把人家都吓跑了,要不然还要高。”

“什么还要高啊。”丁六根松了一口气,“居然为了一瓶酒出二十二万,我看这两人肯定是疯了,等一会儿我要去仔细问问,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是一时头脑发热,等冷静下来就不肯出这么多了。”

出价的两个都是本市的名流,做钢材生意的大户,丁六根也认识,知道这两人肯定不会去给黄文斌当托,于是只好说他们头脑发热。

“那不是朱老板和章老板吗?”张利华也认识,“他们两都是不把钱当钱的主,喜欢喝酒,又喜欢互相较劲,二十五万就停下来,已经很冷静了。要是不冷静,说不定真的拿出一百多万来买。”

“这两家伙真是瞎捣乱!”丁六根摸出电话来,“我出去接个电话啊。”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丁六根肯定是出去找人和那两个老板谈判了,让他们别再出价,免得要按照合同付钱给黄文斌——茅台他们商定的底价是十万,刚才朱老板和章老板出了二十二万,也就是说这一单丁六根就要多给十二万!要是下面几瓶这两老板都来这么一出,丁六根可要给多上百万。

不一会儿丁六根带着胜利的笑容回来了,显然是那边的沟通很有效果。不过他实在是太天真了,以为舍得出钱的就这么两人吗?

第一瓶茅台刚刚交割清楚,第二瓶茅台紧接着就开始拍卖了,这一瓶茅台的品相比第一瓶还要好,气氛也更加热烈,拍卖师刚说开始,有人直接就举了牌子出二十万。然后价钱一路走高,最后的真实价格到了二十五万。

“那个出二十五万的是谁啊!有头粉脸一看就不是好人!”丁六根恨不得上去打他两个嘴巴子,钱是小事,问题是他被打脸了。

“那个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张利华提醒他。

“魏市长的大舅哥?”丁六根仔细一看,也认出来了,“原来是唐昊啊,他怎么瘦了这么多,吓我一跳,差点认不出来了。”

“我也不知道,听说是前一阵子减肥了。”张利华其实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光知道是魏市长的大舅哥,当然更加不知道这人为什么忽然瘦了,“又听说他是得了胃病,吃不下东西。”

“这家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丁六根自动把减肥过滤掉,“得了胃病还来买酒,就不怕喝死!”魏市长的正式官衔里其实还有个‘副’字,不是正牌市长,但就算是副市长的大舅哥,很明显也是不可能给黄文斌当托,他只能自认倒霉。

“爸,唐昊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丁诗诗提醒丁六根说,“魏市长才是酒徒。”

“啊?”丁六根自然明白丁诗诗的意思,唐昊花这么多钱,说不定是魏市长想要尝一尝这三十年茅台,要是送一瓶过去的话,说不定可以拍上马屁。可魏市长不是贸易这条线的,既不管工业,也不管外贸。

“到时候我们打听清楚,如果是真的,就送一瓶过去!”丁六根咬咬牙说,就算魏市长不管外贸不管工业,丹毕竟是一个副市长,花上二十万来拍马屁,怎么说也是值得的。千金那买心头好,平时花个二十万,人家副市长正眼都不看一下。

“老板,”黄文斌虽然很想坑丁六根一把,但也不想看着他把钱扔到水里,要是丁六根吃亏太多以后小心谨慎起来,要坑他就困难了,“我听说魏市长去年搞得那个万村千乡在省里评价很差,被批评了一顿,很快就要调去省政协了。”

“不会吧!”丁六根问,“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同学,毕业之后就去省政协当编外工了。”黄文斌张口就来,“他们科室的领导看他打字快,经常让他打文件。”接下去黄文斌就编不出来了,只好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先去打听打听。”丁六根说,“要是真的,记你一功。不过呢,以后有这种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啊!不要磨磨蹭蹭的我问到你才说!”

“我想着魏市长和我们没什么关系嘛。”黄文斌自己也是刚想起来的。

“毕竟是个副市长啊!就算不管外贸不管工业,只要留心,也会有赚大钱的机会。”丁六根教导黄文斌说,“他是管农业的吧,下面农业补贴款,都是他的白手套操作的吧?如果他真的要掉政协,他的白手套当然也要赶紧跑,那不就有很多资产要便宜卖?那些农场养猪场养鸡场什么的,我们不懂经营,买下来卖出去还是可以的嘛。”

“以后我听到什么消息,一定第一时间通知老板。”原来还有这一招啊,黄文斌连忙用心记下。可惜实用性似乎不是很强,穿越前的记忆都是一鳞半爪的,不到时候黄文斌也想不起来。糖烟酒公司的秘宝,是见到王如月,想起他哥王如山,魏市长是听他们说起唐昊这个大舅哥。

“不管消息有用没用,清晰模糊,确定不确定,总之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丁六根说,“你那个在省政协工作的朋友,多些请他吃饭,逢年过节送一份礼品过去,费用由东升公司出。一定要保持联系,政协平时看着没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好像这次一样。”

“我明白了。”黄文斌说,问题是刚才他是在胡说八道,这叫黄文斌从哪里变出个在政协工作的同学来?

“还有,茅台照样给魏市长送去,当是搭桥铺路也好。”丁六根说,“就算去了政协,魏市长照样还是高官,和官场可能获取的好处比起来,这二三十万根本就不算什么!”

第64章 . 怎么会这么贵

丁六根口上说得响,可是看着后面几瓶茅台酒真实价格越来越高,还是感到十分肉疼。“这不是凤凰酒店的胡总吗?他发什么神经病啊,居然花三十万来买一瓶酒?他那个四星酒店赚钱也不容易,干嘛这么胡花啊!”

“凤凰酒店上个月升格成五星了。”丁诗诗掩着嘴笑,“连爸你都不知道,难怪胡总想把茅台买下来出个名。”

“丁叔,这差价还是让我来补吧。”张利华说。

“用不着你。”丁六根哼了一声,“说到头,就算每瓶加二十万,十二瓶也就是两百多万,这算个什么啊,我随便买个……”一想车子价值很少上百万,房子上百万的不少,可他又没买过,至于公司啊地皮什么的,说是随便买就太假了,“随便买个股票都不止这么些钱。”

可惜还是有人跑出来拆台,“爸,你不是说买股票是很严肃的事情,一定要遵循科学理论,经过严谨分析之后才能买,达到预期收益就要卖,下跌了就要止损。绝对不能头脑一热就随便买?”丁诗诗问。

“你当然不能随便买,我就可以。”丁六根话刚出口,又担心丁诗诗有样学样去随便买股票,“战略上轻视,战术上重视,你个小孩子懂什么!”

这时候茅台酒的真实价格又创新高,有人出了二十五万的价,丁六根安排的托一看不对劲,故技重施一下子把价格提升到四十万,可是那人居然跟了价,除了四十万零一千。托再举出五十万的价格,才把那人给压下去。

这根本就不可能啊,经过几个托的热炒,现在每一瓶茅台酒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正常人看到这酒没有上百万根本买不起,也不会弄个十几二十万的价格来丢人,应该就失去开价的兴趣,转而在一边看热闹了吧?怎么真实成交价会屡创新高,还都是一些黄文斌根本收买不了的人在出价?

“那个不是做地产的费老板?”丁六根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就算了,费老板可是个吝啬鬼,请人吃饭能去自助餐,自己家里穿的衣服,满是破洞还不舍得扔,怎么会花这么多钱买一瓶酒?”

“我去问问费叔叔好了。”丁诗诗说。

“对,可以直接问。”丁六根掏出电话来,又放下了,“电话里面可能说不清楚,你和老费也很熟,到会场里亲自问他。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他转了性子,会舍得花这么多钱买酒,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隐情。”说着还看了黄文斌一眼,老费这家伙,给人当托不至于,被人骗了却是不稀奇。

黄文斌却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压根不认识这个费老板。要是他认识做房地产的老板,一早就缠着要低价房了,谁还耐烦来骗他来做托。他还在想要怎么让丁六根把这个费老板介绍给自己认识的时候,丁诗诗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张报纸。

“爸,费叔叔不是转了性子,他是想投资。”丁诗诗说。

“投资?”丁六根问,“投资什么?”

“投资陈酒啊。”丁诗诗把手里那张报纸递上去,指着中间的一个新闻报道,“费叔叔手里一大把钱,买股票怕跌,买黄金又不能大笔购买。买房子他自己就是造房子的,总要分散些风险,万一房地产市道不好也不会全军覆没。前一阵子报纸上报道说国外很流行投资陈酒,他就留心上了,后来听说我们这里有陈酒要拍卖,他就赶过来买了。”

“投资?”丁六根抢过报纸一看,果然是这么一回事。

“好酒的价值随着时间的流逝二不断增加,一般来说,真正的名酒,如果储存条件合适不会变质,每年的价值都会增长至少30%,也就是说,一瓶一千块钱的酒,经过十年的沉淀与陈化,价值就会上升到一万余元,如果储存三十年,价值就到了两百余万的天价。”丁诗诗读。

“哪有这么算的!这可是等比数列,数字一级一级往上增长很快的。”丁六根啼笑皆非,“按这么算,拿着一瓶酒放上一百年,价值都升到好几百万亿了,能把整个地球买下来。”

“费叔叔的数学没有爸你这么好嘛。”丁诗诗说,“他本来还有些不信酒真的能这么值钱。可是看到拍卖会上热火朝天,三十年茅台的拍卖价格都在一百万上下,他就真动心了,试探着举了几次牌。”

“操!”丁六根骂了一句。他反应很快,已经把事情弄清楚了。如果把茅台酒当作消耗品,别说上百万,肯花几十万的人都基本没有。在这种情况下,看到托们弄出来的百万高价,不会有人继续竞价。

但是作为投资的话,能拿出上百万的人数不胜数,而且拍卖了好几瓶,都是百万左右的价格,可以作为市价了。七十年代末,茅台酒的价格还是四块钱,到现在一百万,涨了25万倍,以后的涨价幅度就算没这么夸张,按照30%来算,也是非常好的投资。

怪不得不断有人举牌试探,应该就是看看这些出高价的是不是托,会不会让他们买低价得逞。可这些举牌的人不知道,托是托,却不是卖酒的托。这些人大概已经确定,三十年陈的茅台酒,现在的市价就是一百万。拼图的最后一块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下面是第五瓶三十年陈茅台,大家可以看到,这是至今为止品相最好的一瓶,酒瓶上微微泛着宝光,如金似玉,商标清晰无比,买回去就可以当文物收藏。”拍卖师还浑然不觉,可下面已经是暗流涌动,“底价依然是五万元,每次加价幅度依然是一千元,这第五号茅台酒,能不能再创新高,就看大家的了。拍卖开始,有出价的……”

一句话没说完,下面就举起了个牌子,上面叫价四十万。电子显示牌都没来得及更新,五十万,六十万的价格就出现了。要说这样的场面在前几瓶茅台的拍卖上也不是没出现过,但这些可都是真实出价!

面对这个情况,丁六根很是头疼,现在出价的可不是酒徒,而是一批狂热的投资者。百万元的高价挡得住酒徒,挡不住投资者。“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丁六根怒从心中起,把报纸撕得粉碎。

“现在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啊。”张利华也觉得很是棘手,“我们要怎么办?”

“现在有意竞标的还是少数,立即通知操盘手们停止托市,让那帮人自己买去。”丁六根当机立断,“一百万就一百万,五十万就五十万,让我们小黄好好赚一笔。”没有了托,价格应该不会到百万,那些投资的就会认识到自己上了当,很快就会放弃争夺,到时候还可以把剩下来的拍回来。

“那我的品鉴会怎么办?”张利华苦着脸问。

“前面我们已经买回来四瓶,足够用了。”丁六根说,“最多我和万总都不要,全给你好了。”

“万一被人抢了风头怎么办?”张利华很是烦恼,可是一瓶真要出一百万的话,六瓶那可是六百万,他现在是很有钱,但也没有钱到随随便便就扔出去好几百万的地步。“他妈的,这篇新闻究竟是哪个混账写的啊!”

这个混账当然就是黄文斌。这篇新闻看上去是新闻,实际上是一篇软文。本地的报纸,在软文上向来没什么节操。只要给钱,什么都敢登。何况又不是头版又不是头条,不过是广告都要大酬宾才能卖出去的中间板块。

黄文斌买了一张匿名卡,给本地报纸的编辑部打了个电话,号称自己要开一家酒行,希望能够在报纸上登写软文做一下推广,然后就打了钱打了过去。本地报纸的编辑们没什么财路,穷得久了,看到外快两眼都能冒出绿光来。

也不问黄文斌真实姓名,也不去核实究竟有没有这么个酒行,检查过没什么违禁的东西,就把黄文斌撰写的软文一字不改登上报纸。为了让更多的人看见,黄文斌可是辛辛苦苦写了十几篇,报纸也就登了十几天。丁六根张利华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其中一篇罢了。

黄文斌文字功夫不算很好,为了憋这十几篇东西,可是费了老大的劲,幸好这一番努力没有白费,总算是结结实实的把丁六根给坑了一把。现在他要从黄文斌手里买这三十年茅台,可不是十万块钱一瓶就能搞定了,少的得给二三十万,多的说不定就是一百多万。

当然了,最后的收益肯定没有拍卖价格这么多,别的不说,拍卖行就要收10%做手续费。还要给丁六根见面一部分,免得他恼羞成怒。不过管怎么样,黄文斌肯定是大赚特赚,要是弄得好,说不定就能拿到四五百万,拿去投资房地产,六七年后翻十倍,这就是四五千万,人生的目标,近在眼前!

第65章 . 还有惊喜

托们接到通知撤退了,可是拍卖场上热力不减,第五瓶茅台拍到了一百二十万元的高价,第六第七第八瓶也都在一百万以上,第九瓶以后的品相不好,价格才跌到百万以下,不过也有八九十万。

最低的是最后一瓶,成交价格只有七十一万,因为这一瓶茅台的商标和瓶上的贴纸都不见了。不过买到的人一点也没觉得吃亏,得知自己拍下了最后一瓶三十年茅台以后,兴奋得大喊大叫,还绕场跑了一圈。下面的人也在叹息,纷纷说没商标就没商标,便宜好几十万呢,实在是太合算了。

计划没有得逞,丁六根张利华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丁诗诗倒是很高兴,抓着黄文斌的胳膊,“这下你可真是发大财了!一瓶一百万,十二瓶那是一千二百万啊!”

“喂!前面几瓶还是二三十万的啊,不能这么算。”丁六根说,“前面四瓶都要按照我们的协议来办。”

虽然黄文斌早有丁六根不会完全履行合同的准备,可还是被恶心了一把,现在摆明了茅台酒能以上百万的市价卖出去,他坚持要履行协议,那也就算了,把后面几瓶酒也按照协议买下来啊。前面便宜的要履行协议,后面贵的就不履行了,这算什么?

“丁叔,”张利华心想还是不要让黄文斌太吃亏,要不然以后就没法子合作了,“我们给小黄统一算六十万一瓶吧。”反正他也不缺这几十万,“小黄你就当给我个大客户优惠好了,毕竟我一次跟你买了四瓶呢。”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的超过了黄文斌的期望,这可是不用给拍卖行抽佣的钱啊,相当于别人给七十万了。“其实我那儿还有几瓶茅台,不过品相不好,年份也没这么长,要是张总办品鉴会不够用的话,我就便宜卖了,一瓶十万。”黄文斌也不能没有表示。

那儿还有几百箱酒,其中茅台应该还有好几箱。找一找把里面品相不好的都挑出来,卖给张利华好了。至于年份什么的,反正黄文斌说多少就是多少,谁还能那这些茅台去做鉴定不成。

“小黄你果然够意思。”张利华很高兴,“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那些酒先拿来看看吧,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出二十万跟你买。”

“真是万万没想到,”丁六根叹了口气,“我们忙乎这么久,又叫人又办拍卖会,结果最后你得益最大。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下子你也算是千万富翁了啊。要是说出去,不知道气死多少人。”

“运气好,运气好。”黄文斌差点就说距离老板还很远了,“收益也没有千万这么多。”前面四瓶每瓶六十万,一共是二百四十万,后面八瓶平均起来每瓶九十万左右,一共就是七百二十万,这些收入还要给拍卖费,还要交税,最后能拿到手的大约是六百万。

而且这些钱不是立即能够拿到手,付款期就有三个月,付完款以后拍卖行还要压几个月,这些日子里面顾客随时都可能反悔,那就只能扣他们的定金了。可是举办这个拍卖会的时候,只顾着招揽人气,定金就是象征性的一千块钱。

“和这两位大老板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万千红也来了,“比我那可是强多了,我一年忙到头,也就是赚个百来万的,黄助理你这可是把我十年八年的钱一次过给赚了啊,人的命就是不一样,我就没这样的好运气。”

“小黄这是面相,天庭开阔,鼻头有肉,注定是遇贵人的。”张利华说。

黄文斌觉得不太可信,上辈子他遭了这么大的罪,还被汽车撞,也没看到有哪个贵人来拯救他。难道说开宝马把他撞死让黄文斌穿越那个是贵人?打死张利华,黄文斌也不会同意的。

“可惜嘴巴不够大,嘴大才能吃四方。另外嘴唇比较薄,命中多坎坷。”丁六根对于面相什么的封建遗毒十分热衷,“可能是受家人拖累。”

“爸!你这三脚猫功夫,别乱显摆了好不好。”丁诗诗拉了他一下,说命中坎坷也就算了,还说人家会受家人拖累,谁听了也不舒服。

“丁老板看得很准啊!”黄文斌很是吃惊,他果然是命中坎坷,而且还被家人拖累,兴奋之下差点没说出口来,“我那个……我有个表哥,著名的不靠谱,我可是被他拖累了不少!”

这个马屁正拍到丁六根的痒处,“我就说我看得准吧,什么三脚猫功夫。”顺带着看黄文斌也顺眼不少,“年轻人就要多学习我们祖国的传统文化,里面糟粕不少,但是精髓也很多啊,不能把精髓都当封建迷信。”

话是说得不错,不过找一帮人大过年的去公司跳大神,这种情况怎么看也不是精髓吧——明年就是08年,美国因为次级贷款会发生经济危机,继而席卷世界,外贸不好做了,丁六根想尽办法都没起色,09年过年的时候就找了一帮子和尚道士在树下十几家公司工厂里面举行一个什么财神祭,还逼着员工下跪磕头拜财神。

黄文斌也跪了,虽然拿到了五十块钱的红包,但是心里很不高兴。其他的员工也差不多,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暗地里可把丁六根骂得够呛。男儿膝下有黄金,拜天拜地拜父母。财神也算是正神,求他保佑没关系,可是要磕头算是怎么回事?千夫所指无疾而终,也不知道丁六根损失了多少阴德。

“丁老板的相术,那当然是好的,不过我们想学也学不了啊。”万千红插嘴说,“丁老板可是和无数高僧大德平辈论交的,我们哪里见得到。前面这个茅台,百万一瓶,我是死心了,剑南春好歹给我分一瓶吧。”

“剑南春哪能跟茅台比啊,茅台能用来投资,剑南春能行吗?肯定没什么人买,再说刚才卖了好几百万的茅台,热情都释放出来了,跟着肯定会疲软,真实出价不会超过五万的。”丁六根说,“你就放心好了。”

结果丁六根又一次看走眼了。民间的投资渠道一直不多,开始富起来的国人,千方百计的为手中的钱保值增值。股市,房市,古董,黄金,玉石,书画,乃至于名贵树种花卉等等,都是被这些资金抄得热火朝天。

以后连空对空的传销老鼠会都能吸引到无数投资者,更不要说这三十年的老陈酒了。酒大家都认识,茅台固然是国酒,剑南春也不差。而且也是三十年的,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以后有钱都买不到。

“二十万!这位先生出了二十万,还有哪一位愿意出更高价?”拍卖师叫了一晚上,声音都哑了,“二十一万一千,二十一万五千……二十三万,18号女士出了二十三万!还有没有,这可是三十年陈的剑南春啊。”

这一瓶剑南春以50万的价格成交,不过这是托弄出来的不做数,真实价格是二十五万。第二瓶第三瓶,真实成交价格缓慢上升,从二十五到二十七再到三十。第四瓶的时候,大家摸准了剑南春的‘一般价格’,出售顿时猛了起来,上来就四五十万的出,把托们打的一点脾气都没有。

到最后,十一瓶剑南春,最低价格是三十五万,最高价是七十万,和最低那瓶茅台都差不多了,平均价格也有四十多万,扣掉拍卖费扣掉所得税,也有三百多万,加上茅台那六百多万,预期收入差不多到千万级别了。

一想到此处,黄文斌不住的后悔,要是弄多些酒来拍卖多好啊。不过转念一想,贪心不足蛇吞像,三十年的陈酒算是稀缺资源,就是因为少,所以才会这么贵。要是一下子拍太多,反而不值钱了。

“要不这样吧。”丁六根没法子了,“我们请完客,喝完剑南春和茅台,把空瓶子给你,你拿去当镇店之宝。反正你又不卖,就是在店里当个摆设,里面有酒没酒还不是一样。”

“这个……”万千红苦着脸,想说这也太糊弄事了吧,又不敢这么直白,“早知道刚才我也参加竞拍了,七十万那个不舍得,三十五万那个勉强也能买得起。”

“我哪儿也还有些品相不好年份不足的剑南春。”黄文斌当然不放过任何一个赚钱机会,“便宜些卖给万总好了。”

“这也好,我们喝完了以后,把那些坏瓶子里面的酒装到空瓶子里面去,瓶是原装瓶子,酒也是原装酒,谁也说不出问题来。”丁六根说,“这酒卖了五十万,万总你就拿个六折好了,三十万。”

“也只能这么办了。”万千红一想自己省了钱,花三十万就弄到了和五十万一样的酒,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到时候我也来搞个什么会,丁总张总丁小姐黄助理一定要赏脸啊。”

也就是说黄文斌明明有很多品相完好的剑南春,却非要千辛万苦找一瓶品相不好的,找不到还得自己撕商标。把剑南春给万千红之后,她再把酒倒出来,灌装进另外一个剑南春瓶子里,冒充品相完好的剑南春。这可真是折腾,可又不能直接给她一瓶品相好的。正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生意在于折腾。

第66章 . 虎山大曲

“总算是完了。”张利华叹了一口气,“恭喜黄兄弟,新年发大财啊。这句话我说过好几千次,黄兄弟你是第一个实现的。”

“后面还有虎山大曲。”丁诗诗提醒说。

“虎山大曲?”张利华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用来收尾的陪衬,“还忘了这个呢。”

“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又不好喝又不出名……”丁六根今天被打脸打多了,说话谨慎了很多,“我看也没什么要紧的,你看下面竞拍的,根本就没心思在这什么虎山大曲上,都在说茅台和剑南春呢。”

三十年陈酒拍卖出百万高价,这是何等震撼的新闻,无数人都在议论纷纷。拍到了酒的到处显摆,没拍到的懊悔不已,纷纷都在表示自己怎么差一点就拍到了,甚至那些根本没出过价的也一样。

连拍卖师也受不了了,本来以为是走过场,谁知道居然是20多场货真价实的高强度拍卖,嗓子喊哑了,精神也萎靡了,趁着中间休息的空档,悄悄走过来和丁六根请求:“丁老板,我这是不行了,要不那十瓶虎山大曲,就不要分开拍卖了,直接十瓶打包一次过。”

“可以啊,反正这种东西也不会有人买。”丁六根说。

“还是听听小黄的意见吧,毕竟这是他的东西。”丁诗诗说。

“东西是他的,场地人员可是我安排的呢。”丁六根说,“再说了,小黄你现在勉强也可以说是千万富翁了吧。虎山大曲这种东西,分开来拍价格高些,也不过多赚这么一万几千块的,有什么用。”

其他的酒分开来拍价格高,可是虎山大曲不一样,合起来价格会更高。虽然合起来拍黄文斌能赚的钱更多,不过现在黄文斌也想着赶紧完事算了。“我劝你还是分开来排吧,分开来的话一下子就完事了。合起来的话可能要争好一会儿的呢。”黄文斌说。

“这怎么可能呢,肯定是分开来高啊。”丁六根说,“有谁会争这个虎山大曲。”

当然是有的,虎山大曲可是本市人民充满了回忆的酒,改革开放之前,别的酒很难买,只有虎山大曲是不限量供应。改革开放之后很多人都有钱了,可是这酒也改名变成了金河酒。现在忽然出现了三十年的虎山大曲,肯花点小钱捧场的人肯定不少。

分开来拍的话,大家都有机会,随便举个几次手就差不多了。可要是合起来拍,摆明只有一个人能得到,说不定就会引起激烈的争夺,碰上个性执拗的,一路加价,耗费的时间反而更多。

“我觉得应该会有的。”黄文斌也不想详细解释。就算是改革开放之前,丁六根家有个在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家里肯定好酒不断,和他说回忆什么的有个屁用。

“年轻人要谦虚,不要赚了点小钱就得意忘形。”丁六根灵机一动,“你现在也有钱了,要不我们就打个赌吧。虎山大曲还是合起来卖,我们一人写一个价格,看看谁的价格和最后的成交价比较接近。”

“那要赌什么呢?”黄文斌跃跃欲试。

“为了做贷款,我刚好把手里的一批资产做了价格评估,这价格都是有法律保障的。要是你赢了的话,可以挑其中一样资产,用评估价格买下。如果你输了的话,那就由我来挑一样资产,你也要用评估价格买下。”丁六根说。

他这个提议是完全没安好心,用来抵押贷款的资产,价格当然是虚高的。不肯给客人弄高评估价格的会计师事务所,都会因为没客源倒闭。要是黄文斌赢了,不论挑哪一样资产,丁六根都会小赚一笔。要是黄文斌输了,丁六根可以把价格最高价值最低平时根本卖不出去的垃圾资产卖给他,赚一大笔。

“好啊,我没意见。”丁六根说。如果是普通刚进职场的新人,可能弄不明白里面的门道。但是黄文斌其实是混过好几年的职场老人,在行政部也没少和银行打交道,一听就明白了丁六根的用心。

但这同时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虽然不知道里面都有些什么,但是用来做抵押贷款,大部分应该是地产,而且是很精华的地产——银行认可的东西可不多。平时这种精华地产,丁六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卖的,这时候能买下来,过几年升值可就厉害了。

“那我们先把价格写下来吧。”丁六根很快就写了下去,“十二瓶虎山大曲,我估计的价格是每瓶五千元,一共六万块。你写的价格可不能和我一样,不然算你输。”

赌注是丁六根占了大便宜,赌局本身看起来公平,但这里还有一个陷阱。黄文斌已经说了合起来的价格会更高,那他总不好意思出的价格比丁六根还低。五千一瓶已经是很高的价格,再高的话,想也没什么可能。

“六万吗?”黄文斌才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如果他真觉得到不了这个价格,那肯定会写个更低的数字,丁六根可能会为了面子和钱过不去,黄文斌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那我出六万零一块好了。”黄文斌说,只要价格比六万高,就是黄文斌赢。

“你小子还真是狡猾啊。”丁六根哈哈大笑。黄文斌不是仔细考虑然后写一个他认为的价格,显然是立即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本质,反应很快,“那好吧,我就看看这虎山大曲能不能到六万块。”

多的不敢说,六万块应该没问题。按照原来的历史,这批酒是落到了市政府手里,其中也有一些流入市面,价格一般在七八千块一瓶,高的甚至要一万块。那时候是2010年以后,大家更加有钱了,通胀也更高了,不过就算回到2007年,比五千多一点应该还是可以保证的吧。

而且这还是三十年虎山大曲在市面上第一次出现,有新鲜感;别人又不知道不止这十二瓶,有稀缺性;况且还经过了这么一晚上的轰炸,茅台剑南春动不动就几十万,举一次手至少加几千,头脑发热之下,黄文斌就不信没人出价。

“下面我们来看虎山大曲。”拍卖师有气无力的说,“这是今天最后一件拍卖品,希望大家踊跃出价。”一挥手,灯光聚焦在虎山大曲上,土里土气黑乎乎的瓶子,比茅台剑南春差远了。

“虎山大曲是我市金河酒业自产的名酒,曾经获得我市颁发的优秀产品,消费者信得过产品等称号。”拍卖师介绍说。以前大家说起名优产品,都是省优部优,这已经泛滥得给钱就能上了,可是虎山大曲连省优部优都混不上,只能拿个市优,实在是太丢人,拍卖师也没练再说下去。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一共十二瓶虎山大曲,底价4800元,每次加价500元。”拍卖师说,“拍卖现在开始!”

一敲木锤,下面就冷场了,谁也没有举起手。拍卖师见状,忽然想起自己有一句话没说,“这4800块,是十二瓶虎山大曲加在一起的价钱,不是一瓶。”

下面哄笑起来,大家当然知道这是十二瓶的价钱,电子屏幕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虎山大曲十二瓶共4800元呢。不过拍卖师这么插科打诨,气氛总算没有绷着了,很快就有人举起来手,表示认可了这4800元的价格。

接下来就没动静了,拍卖师摇了摇头,也没心思卖酒了,一敲木锤说:“366号位先生出了4800元,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格?没有的话,虎山大曲就归366号先生。5,4,3,2,1……”

这时候又有人举起了牌子,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价钱很快就飙升到了一万元。接下来就是一段沉默期,拍卖师刚要倒数,加进来几个生力军开始叫价,这一次直接飙到三万块。

接下来又沉默了一段时间,拍卖师刚开口,又来了几个心血开始叫价。三万五,四万,四万五,五万,五万五,五万八,五万九,六万。叫价声停了下来,拍卖师心里发毛,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我猜的还真准啊。”丁六根觉得很有趣。

“现在还难说。”丁诗诗又拆台,“其实刚才一直是爸爸稳赢,现在是有人加价爸爸就输了吧?”

“你这死丫头,怎么老说实话呢!”丁六根骂了一句,“快改改你这臭毛病,你以后要接我班的啊。做老板做生意,整天说实话是嫌死得不够快吗?”

拍卖师等了差不多一分钟,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应该站在丁六根这边才对,飞快的举起木锤正要敲下,就有人举了一下牌子,六万零五百!

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别的酒也就算了,这虎山大曲可是便宜货,居然也能拍六万块。黄文斌可不管这么多,他只知道自己打赌赢了,“谢谢,谢谢老板。”他抓着丁六根的手使劲握了好几下,所谓偷鸡不着蚀把米,就是丁六根这样吧。

丁六根还不知道自己吃了大亏,想着反正自己拿去评估的资产,至少都高估了一两成价格,也算是在黄文斌身上赚了一笔。按照最小那笔,也是六百多万,等于赚了一百二十万,要是最多那笔,可是五千多万,20%那可就是一千万,可惜黄文斌买不起。

“哎,还真是运气不好。”他随便感叹了一句。

第67章 . 兄弟

不过他马上就知道自己不是运气不好,另外一个人也举起牌子来,上面直接写上了十万元!另一位也不敢示弱,马上加到十五万。这两人比赛着往上加价,在大家反应过来之前,价格就飙升到了七十二万。

“这是什么意思?”丁六根懵了。

“我不知道啊。”黄文斌也懵了,这两人什么来头?虽然说虎山大曲有回忆加成,可是七十二万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有昔日喝虎山大曲的屌丝现在成了高帅富亿万富豪,特地来买酒回去忆苦思甜?这样的人出一个都已经是传奇了,一下子出两个还互相竞价,这算是什么节奏?

这可是足足七十二万啊,比(最便宜那个)三十年茅台的价格还要高了!虽然虎山大曲是十二瓶,茅台只是一瓶,十个打一个还要剩下两个在旁边围观。可毕竟是虎山大曲打赢了茅台啊!

“这两……我都不认识。”张利华摇摇头。

“我倒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万千红想了半天还是没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这两人一个高胖,一个矮小,却穿着差不多的黑色西装,样子看上去也颇为相似,头发一样都是花白,还理着一样的小分头,眼睛都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脖子粗短,激动起来就挥舞着手大喊大叫。

“我去打听打听。”丁诗诗自告奋勇。

不过丁诗诗打听了半天都没回来,那两人的加价幅度也小了,磨蹭了半天,终于突破了七十五万,最后是高胖子拿下了这十二瓶虎山大曲,他放声大笑,对和他竞价的矮瘦子说:“我都说了,你是斗不过我的!”

“呸,你这种家伙,穷得只剩下钱了,就算买到了老酒又怎么样!你会酿酒吗?你会管理企业吗?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只是有钱而已。”那个矮子说。

听到这话,张利华立即大起知己之感,当然不是对那个矮子,而是对同样穷得只剩下钱的胖子。“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这胖子看起来挺好人的,一般胖子脾气都不坏,他还会合理利用自己的资金优势呢。”张利华说。

“我倒是觉得,光有资金成不了事。”丁六根属于另一个阵营,“我当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不过我觉得技术管理比资金更好总要一些。光有资金没技术没管理,建个厂子很快就赔光了。有技术有管理没资金,大不了先给人打工去,等积累了资金,很快就能有自己的厂子了。”

“有钱的话,懂管理懂技术的人都可以随便找啊。”张利华说。

“世侄,这你就不懂了,万般都带走,唯有技随身啊。”丁六根说,“你有钱又怎么样呢?随便一个投资失败什么的,钱就没了。你看看我,会管理懂技术,进工厂直接能车布缝线做衣服,到国外能谈判协商签合同,所以我的生意几起几落,不论遇到怎么样的困难,最后都能战而胜之。”

丁六根拿出老资格来说‘我吃盐多过你吃米’,张利华只好低头受教,“是,我明白了丁叔。以后我也要好好学习管理和技术。”

不过黄文斌知道,张利华才是对的。现在是资本主义工业社会,不论技术还是人才,那都是大把大把的有。只要有钱,随时都能买到。丁六根的确懂很多技术,也懂很多管理,不过他的这些知识都已经过时了,真让他从头开始办一家工厂,保证赔死。

而且以前丁六根之所以几起几落,与其说因为他奋斗时那些还没有完全过时的技术和管理,还不如说是他那个在市委市政府工作的伯父——只要多听几次丁六根在员工例会上的自我吹嘘,多看几次丁六根找人写的歌功颂德回忆文,自然就会一清二楚。

“小黄你也是,”丁六根还把活烧到黄文斌身上,“你这次发了大财,但是不要固步自封,要把钱投入到可以给自己增长知识的领域。你可以去考个精算师,弄个报关牌照,或者学学英文法文什么的,以后用得上。”

“是,我拿到这几百万,和老板还有王总比起来,那是九牛一毛。”黄文斌对此很是清醒,“我不会有任何自满。”

丁六根满意的点点头,却不知道黄文斌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把这几年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赚钱,然后投资房地产上。至于什么精算师报关牌照英文法文,等他成了亿万富翁,不再需要赚钱的时候再说吧。

“对了,应该去去读个MBA,去名校读,和美国合作那种,也不过一百几十万。读完出来,不但可以拿个硕士牌子,还能认识许多做老板经理的同学,大大拓宽人脉,另外还可以学到不少知识呢。”丁六根说。

“我打听出来了!”丁诗诗满头大汗的跑了回来,打断了丁六根的长篇大论。

可她还没说怎么回事,拍卖师也跟着进来了,“丁老板,拍得虎山大曲的1024号客人,说想来见一见卖家。要不要答应他?”

“好啊,叫他进来吧。”丁六根说,“我倒是很想见一见,当面问清楚,怎么舍得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什么虎山大曲!”

“人家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消息。”丁诗诗嘟着嘴说。

进来的当然是那个高胖子,远看已经觉得十分庞大,拉近了看,更加像是一座肉山一样。他声若洪钟,兴致十分高昂,“你们好,哪一位是黄先生啊?我是邓高,买了你的那十二瓶虎山大曲。”

“你好,”丁六根先上去握手,给邓高介绍,“这位是黄文斌小黄,这位是张利华张总,撇姓丁,做外贸生意的。以前好像很少见邓老板啊。”

“原来是丁老板啊!”邓高问,“是天博那个丁老板对吧?久闻大名,如雷贯耳。我是本市人,以前都在外地活动,开典当店的,兼营小额贷款。”开典当店有正经做生意的,小额贷款也不一定走歪门邪道,但是开典当店还兼营小额贷款,那就肯定是放高利贷的。

丁六根当然不会怕,在生意场上爬摸滚打的人,谁不是黑白两道通吃?再说丁六根他自己也放高利贷,“邓老板,怎么肯花这么多钱来买这个虎山大曲呢?”丁六根问,“别误会,我不是说这酒不值这价,不过这个……”想半天也没有合适的形容词,“虎山大曲一般不为人所知啊。”

“对于别人,虎山大曲不值钱。”邓高哈哈一笑,“可对于我来说,那是无价之宝,比茅台还要紧。也不怕几位笑话,其实我对前面的茅台和剑南春也是很感兴趣,可是为了保证能在我弟弟手里抢到虎山大曲,硬是没敢出手。早知道我弟弟只有七十多万,我起码能买两瓶茅台。”

“您弟弟?”黄文斌问。

“是啊,我弟弟邓飞。”邓高说,“就是一直和我抢虎山大曲那个。虎山大曲以前是我们邓家的产业,解放后搞公私合营,就把我们家的酒厂给共产了。我们家祖辈一直想要恢复,天见可怜,终于改革开放了,酒厂熬不下去破产,正好我做生意也弄到了一点钱,就把酒厂买下来,想要振兴家业。”

“这是好事啊。”丁六根说,“怎么会弄得兄弟反目呢?”

“我那弟弟从小就什么都喜欢和我争,”邓高说,“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重病,推迟了一年入学,所以我和我弟弟上的是同一间学校同一个班级。他和我争考试成绩,争班长,争学习委员,争三好学生。长大以后又争女人,争工作。后来我也厌倦了,父亲死后,我离开本市去外地闯荡,也算是获得了小小的成功。”

“然后你就回来接手这个……这个叫什么来着?”丁六根不知道酒厂的名字。

“金河酒业,”邓高说,“我们家的酒厂叫做金河酒业。国营企业效率低下啊,公私合营以来,金河酒业的经营情况一直不好。去年终于破产,正好我在外地的生意也告一段落,就回来把金河酒业买下。当时我弟弟在金河酒业做副厂长,不愿居我之下,居然拉了一帮人出去自立门户。自立门户也就算了吧,还去法院告我,说金河酒和虎山大曲都是他们的。”

“这也太不应该了吧。”丁六根当然不会全信邓高的说辞,但是有几个基本原则,他是很坚持的,“自己兄弟之间,就算有再多的龌蹉,也不能轻易翻脸打官司啊。你是哥哥,他是弟弟,家业应该由你继承。”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我弟弟就是不知怎么想。”邓高说,“就算不论长幼,我这个厂是我独资的,他那个厂是好多人一起集资建起来的,我弟弟的股份连20%都不到,怎么看他也应该过来帮我。”

“那真是你弟弟不对。”丁六根说。

“虽然我弟弟完全是无理取闹,不过我国司法制度效率太低,官司一时半会打不完。”邓高说,“毕竟我不是专业的,在业内不怎么被认可。我弟弟在厂里做了几十年,人脉比我强,现在自立门户偷了我一批制酒设备去生产同名的酒,又到处诋毁我的声誉,说他们生产的才是正宗金河酒。虽然我下了很大的力气很多钱做营销,可是生产出来的酒销售困难,积压很多。”

第68章 . 另一面的故事

“所以你要把这批三十年陈的虎山大曲买回去。”丁六根这才恍然大悟,“有了这批陈年老酒坐阵,谁是正宗的大家都知道了。”

“是啊,我弟弟听说了这个消息,也跑来抢。”邓高说,“我吓了一跳,紧急调集现金,过年的时候你也知道,到处都缺钱,好不容易调来了三百万,还怕不够用。没想到我弟弟只弄到七十几万,真是笑死人了,就这么点钱,还想跟我斗。”

现在还是元宵,银行什么的都已经开了门,可各地还是处于资金紧张的状态,这种情况下能够弄到好几百万现金,可以说是实力雄厚。丁六根立即高看一眼,“邓老板这下子能够大展宏图了啊。”

“不敢不敢,”邓高口中这么说,心里却很以为然,“有了这批老酒,在厂里搞个展览室,有客户来了就带着参观。看谁还敢说我不是正宗。再不行,金河酒这个名字我都不要了,直接生产虎山大曲。”

“生产出来了可要给我们尝尝啊。”丁六根说。

“一定一定。”邓高说,“全靠诸位老板帮衬。我想着能不能立即付款,然后今天就把这些虎山大曲带回去,展览室我都弄好了,等米下锅呢。”

这个丁六根就没法子代黄文斌答应了,转过头去看着他。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当然想尽早拿到钱。

“那我立即就汇款,谢谢各位,今天我可算是扬眉吐气了。我们邓家的家业,肯定会大大兴旺。算命的说我今年运势好,果然没说错,新年都没过,就来了这么一件大喜事。”邓高打了钱到拍卖行的账户上,兴高采烈的拿着虎山大曲跑了。

丁六根却觉得有些遗憾,埋怨黄文斌说:“你怎么这么快就把酒给他了呢,没听他说吗,本来准备了三百多万现金,现在才出了七十几万。拖他几个月,找些借口,他肯定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虽然赚了也不是丁六根的,但他也觉得肉疼。

“这人一看就是放高利贷的,还是少打交道。”丁诗诗说。

“我们是做生意,不是在学校读书,别说放高利贷的,就是杀人放火的,我们也要打交道的,”丁六根说,“邓高既然回来办酒厂,以后就是本地名流,多条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他们兄弟不和,肯定会争斗不休,我们外人就有……”

刚想说捡便宜的机会,忽然想起张利华也在,丁六根硬生生把这几个字吞了,“就能选一边来帮忙。”

“说起来,我们张家也是兄弟不和呢。”张利华感叹说,“现在看来,还是做哥哥的有优势,不但在金钱上,在道义上也是。”说着摇了摇头,他家的情况和邓家真是何其相似。

“道义上?”丁诗诗说,“这可不一定哦,我在外面听到了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哦。”

“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还是让当事者自己说吧。”丁诗诗这时候倒是卖起了关子,“刚才我出去打听消息,就碰到个酒厂的人,和我说了邓高的事。他好像是酒厂的退休职工,今天专门给邓飞打气来了,逢人就说邓飞怎么好,邓高怎么坏。我去找找,让他进来说。”

丁六根和张利华相视一笑,什么专门给邓飞打气,分明就是邓飞找来的吧。看来这两兄弟真是争得厉害,什么手段都用上了,拍卖之余,还不忘互相诋毁。

丁诗诗出去没两分钟就回来了,带回来的却不是什么退休职工,而是邓飞自己。他是认识丁六根的,“丁老板你好,我是邓飞,前年您在喜来登办请黄处,我也曾经陪过的来着。”

“哦,原来是邓老板。”丁六根记忆力很好,“你是黄处的同学对吧?”

“对对,难为丁老板还记得。”邓飞说,“这些酒是丁老板让出来的?”

“不是,这是小黄的酒。”丁六根说,“小黄是我那个东升公司的总经理助理。这位是张总,是我朋友,今天拍了好些茅台和剑南春。本来还想着十几万就能拿下呢,谁知道价钱一路飙升到上百万去了。”

“现在的钱,那是真不值钱。”邓飞也抱怨说,“以前跟老婆逛街,拿张一百的,逛一圈还能找回来不少。现在拿着一百的,破开没几分钟就不见了,都不知道花哪里去了。这次我准备了五十多万,想着买虎山大曲怎么也够了,谁知道被我哥炒到七十万去。那家伙,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呢!”

黄文斌心想这屋子里六个人,倒有三个是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还有两个是想成为仗着有点钱就自以为了不起的人,你说这话不是给自己减分吗。

“刚才我大哥来过了,肯定说了我不少坏话吧?”邓飞看见邓高进来了,“那都是鬼话,骗人的。他这人从小就好偷抢拐骗,嘴里没一句实话。我们家解放前是酒厂的技工,解放的时候酒厂东家跑了,我祖父威望高,大家推举出来当了几个月领头的,我大哥就到处和人说酒厂原来是咱们家的,公私合营吃了大亏。酒厂要真是咱们家的,当年划成分我们能化成工人?”

“谁都愿意自己祖先牛一点啊。”黄文斌说,他小时候在乡下小学读书,同学经常和他吹家里以前是怎么怎么样的大地主,哪块地是他们家的,要不是解放了,全班同学都得给他家当佃户。

问题是不止一个同学这么说,同一块地今天是这个同学家的,明天是那个同学家的,特别是那些最好最肥沃的地,没一个不说是自己家的,个个都言之灼灼,让黄文斌怀疑是不是有平行空间。

“那也不能胡吹啊对吧。”邓飞说,“酒厂的效益本来就不好,改革开放以后更加难熬,于是试行承包制,我父亲当时做生产科科长,被我大哥荧惑,居然硬着头皮承包了下来。改来改去,勉强维持个不赚不亏,承包费却是怎么都赚不出来。我哥当时在厂里做工人,出了个馊主意,说有一笔大米很便宜,用来酿酒的话肯定能大赚,谁知道那批大米表面没什么,内里其实发了霉。”

“那不是有毒?”黄文斌吓了一跳,会死人的啊。

“毒是没毒,就是味道很难喝。”邓飞叹了一口气,“就是那次,我们酒厂的名誉全完了,经销商的退货单好像雪片一样飞来,虎山大曲彻底没人买,最终闹到改名的地步。上头连忙取消了我爸的承包权,我爸受不了打击,很快就去世了。我哥也混不下去,跑到外地去。”

“还有这种事。”丁六根插嘴说。

“是啊,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多少缺德事,才赚了这么多钱。”邓飞说,“酒厂不行了,国资委让我们想办法,说要么破产,要么我们筹钱转制。本市也就是这么一个酒厂,要是破产,难道大家都去给人看门做保安吗?辛辛苦苦砸锅卖铁大家终于凑够了最低金额转制,谁知道我哥这时候跑来横插一脚。”

“你们那酒厂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上辈子他没关心过这个酒厂的事情,也就不知道后续发展,现在黄文斌可是好奇得要死。不过虎山大曲似乎的确重出江湖了,开始的时候定价888元一瓶走高档路线,根本没人买。很快就变成了四五十块的低档酒,还是没人买,很快又消失了。

“我们是转制公司,当然我们才是正统,不过我哥买通了国资委,把酒厂的地买了下来,还号称拿到了金河酒的牌子,冒充正宗。”邓飞说,“这次来买虎山大曲,也是为了重新打响我们酒厂的名气。”

原来是这样,黄文斌总算过足了八卦瘾。至于所谓的真相,他是一点都不在乎的,反正又不能从中牟利,管这么多真相干嘛呢。

不过丁六根却不这么看:“邓老板,冒昧说一句啊。他毕竟是你大哥,以前做过什么都好,现在也算是继承家业了,既然买下了酒厂,你又何必和他斗呢?两兄弟一起把酒厂做成功,不是更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啊。”

“丁老板你不知道,我哥那人,根本就不是好好做事,专门想着歪门邪道。”邓飞解释说,“我爸承包的时候,他就用发霉的大米。现在是变本加厉,原料用最差的,机器用最便宜的,你知道他那儿工人工资是多少?八百块钱一个月!他把酒厂买下来的时候,我也去谈过合作,那要求根本就是侮辱人,他要我们全都放弃股份,给他打工。”

“这要求的确是太苛刻了。”丁六根心想怪不得兄弟都会闹起来。

“现在我哥拿到了这虎山大曲的老陈酒,还不知道要怎么得瑟呢。很多不明真相的经销商,可能会被他骗了。”邓飞说,“不过我们也不怕,他钱再多,做的酒品质不好,根本卖不出去。我们做的酒品质好,最后肯定能赢回市场。”

说到这里黄文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以赚大钱的事情,虎山大曲这事要是能够好好利用,里面的好处颇为不少。不过这事要等一段时间,现在还是先处理手头这笔卖酒钱。

第69章 . 挑资产

邓飞把他哥哥结结实实的诋毁了好一会儿,方才告辞离去。丁六根摇了摇头:“这个邓飞比他哥哥就差了点,只会做酒,没什么资本。而且年纪也不小了,就算能把酒厂做起来,他也差不多要退休了。”

黄文斌忍不住就想,刚才明明是你自己说技术管理比资金重要的好不好!“要是选一个人投资的话,老板你会选谁?”黄文斌问。

“我对酿酒一窍不通啊,在这方面只能出钱出人脉资源了。”丁六根说,“邓高自己有钱,我只能投资邓飞啊。你有不同看法?”

“我觉得两面下注才是正确的办法。”黄文笔已经构思出了一个基本框架。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丁诗诗立即落井下石。

“你这根本就是陷阱问题,问选一个人投资,结果却是两面下注。根本就是单选题变成多选题了嘛。”丁六根很不服气,“不说这个了,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我们还是来谈大买卖,刚才猜价格你赢了,可以从我这批资产里面挑一个。”说着他从文件袋里面拿出一份文件,“你自己看看吧。”

“这么急?”黄文斌有些意外。

“不急啊,我只是把文件给你罢了,你可以慢慢看。”丁六根很大方的说,“我提醒你啊,里面有些东西是物有所值,有些东西是物超所值,还有些那可是物美价廉,要是挑中了,你可就得了大大的便宜。”

其实根本不可能,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有溢价,不论挑哪一个都会吃亏,只不过是吃点小亏和吃大亏之间的区别,想要不吃亏都不可能。丁六根心念电转,想要引导黄文斌要那个最吃亏的,丁诗诗就把那份文件收了起来。

“回去慢慢看,今天忙一天,都快累死了。”丁诗诗打了个哈欠。

“怎么也要去吃顿饭庆祝庆祝吧。”张利华说。

“是啊是啊。”万千红总算是找到机会说话,“喝杯小酒才睡得好。我已经定好了便饭,就在马路对面,大家一起去吃吧,吃好喝好才去睡觉。”

商场之上,越是便饭,做起来就越是不便。万千红订的地方是一个小房间,五个人坐着,丝毫不觉得空旷,只上了四菜一汤,都是香味扑鼻。丁六根喝了一口汤,吃几口菜,觉得十分满意。

“也难为你了,记得我喜欢喝乌龟汤。”丁六根说,“这是三十年以上的鹰嘴龟吧?亏你舍得用来煮黄豆做清汤。材料难得,厨师也不错,这种浓郁程度,得熬24小时以上,偏偏还能保持清澈见底不发苦,难得。”

“丁老板你喜欢就行了。”万千红松了一口气。

“这个青菜很好吃,在哪里买的?”张利华问,“我总是买不到这么好的青菜。”

“我在山里有一个农场,那里日夜温差很大,种出来的菜特别甜。更重要的是没有污染,完全不用化肥农药。”万千红骄傲的说,“清炒原味最适合,加蒜茸都是亵渎。”

黄文斌也吃了一口,好像没这么夸张吧。也可能他的心思全在那份资产评估列表上,所以食不知味。刚才匆匆一眼,他已经看到了好几样资产,有机器设备,有商标权,有专利权,更多的是各种土地资产,各种各样的地块,房产,土地使用权。

那只是一张纸,但是黄文斌仿佛看到了无穷无尽的财富,可惜他还没看够呢,就被丁诗诗收起来了。

“黄助理不喜欢吃这些菜吗?”万千红殷勤地问。

“喜欢啊,”黄文斌夹起一大块猪肉塞进嘴里,“挺……挺嫩的。”

“这可是我们市原生猪种虎山猪,”万千红说,“只喂猪草,养足十六个月。可不是市面上那些四个月就出栏吃饲料的外国猪能比的。市面上的猪肉啊,那可真不能吃,一生都不知道被打了多少防疫的药,等于是一个药罐子。”

怎么不能吃了,全国人民吃了这么多,也没见出什么事。不打针不吃药,那多容易得病啊,像万千红这么养猪,猪肉价格还不高到天上去啊。难道要回到以前那种逢年过节才有猪肉吃的日子?

不过昂贵是昂贵,这虎山猪的味道真不错,比一般的猪肉嫩滑,充满了猪肉的香气,一点腥味都没有。黄文斌还没吃够呢,就看见丁诗诗朝他打眼色。“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丁诗诗说,“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你们抽烟难闻死了。小黄,你送我回去吧。”

黄文斌满心不情愿,可是也只能放下筷子跟着出去。

到了外面,丁诗诗把黄文斌拉进车里面就亲了一口,“恭喜你啊,发了大财。”

黄文斌摸着被亲的地方有些发愣,这丁诗诗完全看不出那么抗拒男人啊。莫非是突破不了最后一步,所以才不得不离婚?那可真是太可惜了,明明这么鲜嫩可口,却是只能看不能吃。

“楞什么啊!”丁诗诗又亲了一口,“还没习惯呢?现在有这么多钱,可以给我买首饰了吧?其实前一段日子我看中了一个翡翠手镯,是冰种紫罗兰,只要120万,别提多漂亮了。你帮我买了好不好?”

“一百二十万!”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一百多万做什么不好,拿去买翡翠?不过转念一想,送是不能送,不过投资翡翠这门生意似乎不错,他记得翡翠的价格高了很多,一年一个价。

“看你这样子,有没有这么心疼啊。”丁诗诗说,“我不会白要你的翡翠,我爸给你的那个资产清单,里面有很多我都是知道的,帮你挑一个最好的出来,起码能给你节省好几百万呢。”

“能赚好几百万?”黄文斌问。

“省好几百万,赚你是赚不了的,那份清单里面评估价格都是虚的。”丁诗诗实话实说,“当时你就不应该打这个赌。”

黄文斌没想到丁诗诗居然把这事都说出来了,还真是坑爹啊?

“真不想亏钱,最好的办法,就是拖。”丁诗诗说,“你先把拍卖行那边的钱收齐,然后找各种借口不买,拖个十天半月的,就说价格变了要求重新估价。我爸一生气,就不会强卖给你了。”

“那你爸不是生气了吗。”黄文斌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买这些资产,起码损失几十万。”丁诗诗说,“我爸生气,我帮你哄哄就好了嘛。总不能让你送我的紫罗兰冰种翡翠玉镯白送是不是?”

能做到这种地步,真是值得送玉镯,不过黄文斌现在还没余钱做这种事,“不如等以后再送吧,现在这些钱,我打算跟你父亲买个大地块呢。卖酒的钱全贴进去都不够,说不定还要在外面借点。”

“你会不会听人话啊!”丁诗诗说,“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些资产权都有溢价,越贵的溢价越多啊,你还要买个大地块!再怎么喜欢投资房地产,也不能做亏本生意啊。钱来得容易,就胡乱花是不是?”

“普通房子好买,土地不好买,好的地块更加不好买。”黄文斌也实话实说,“平时市面上根本买不着。现在好不容易你爸肯拿出来卖,就算是贵点我也认了。”私人买土地,光是各种法律法规都烦死,一不小心就会被坑。

“什么叫贵点也认了,这些土地比市价少说也贵了十几个百分点,多的二十几个百分点,三十个百分点的也不是没有,你说你投资房地产,利润要多少才能填这个坑?”丁诗诗还是不赞成。

房地产一年就能涨个30%,土地更多,精华土地尤其多。不过是30%的溢价,半年就能回来了。“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黄文斌说,“我打算买了地然后自己盖房子拿出去卖。”那利润,简直就要突破天际了!

“买地自己盖房?”丁诗诗愣了一下,“哪一块土地能自己盖房啊?”

黄文斌把资产列表拿了出来,找到刚才看好的地块,“就是这个啊。”他想要的是市中心的一块地,商住混合用途,现在是一个仓库。资产评估出来的价格是1200万,虽然面积不是很大,只有一千五百平米,但是地段很好。

“这个地段不好啊。”丁诗诗看了一眼就说,“附近全都是旧工厂,生活很不方便,你盖了房子卖给谁去?”

现在当然不行,但是过两年,这附近的工厂全都会推掉重新开发,变成一个十分高档的写字楼中心商务区。连带着附近的住宅和商铺都大大涨价。能够上班不超过十分钟,可是金领土豪们才能有的特权。

黄文斌打算在这一千五百平米的地上盖个六层步梯楼,这样的楼房审批很简单,也容易通过规划,就得到了九千平米的房子,每平米卖个两万,那就是一亿八千万,扣掉成本,至少能赚一亿。

当然,如果能够搞定审批的话,建个十二层的电梯房,这可是一万八千平米,每平米算个两万五,就是四亿五千万,至少能赚个两三亿吧。这笔钱和丁六根比,那还差得远,可对于黄文斌来说,已经差不多够了。

第70章 . 筹钱

“我听说这附近就要开发了,开发后肯定是好地。”黄文斌说。

“听说?听说的事情怎么能做准。”丁诗诗忽然反应过来,“你不是听说,是有内线消息是吧?你这内线消息准不准啊?要是不准的话,你可就亏大了。这个仓库现在压根不值钱。”

“应该是准的吧。”黄文斌不想多说,转移话题,“这块地也真奇怪,明明是仓库,为什么不是工业用地是住宅用地呢?”

丁诗诗却不受忽悠,“准那就最好,哎,容易来的钱果然不会多珍惜。先在立交桥买商铺,又在工业区买地皮。我说你有这么多钱干什么生意不好呢,非要投资这么危险的地皮。”

别的地方可能不准,这个仓库没可能不准的。零八年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零八零九两年每年都亏上千万,丁六根亏得脸都绿了。到了一零年,才到八月,已经亏了两千多万,丁六根却是红光满面,他把仓库这块地卖了一亿,再亏几年都没事。

“我还是看好房地产市场。”黄文斌说。

“随便你吧,”丁诗诗说,“反正工资少不了你的,就算亏了也不会影响生活品质。这块地原来是工厂的宿舍区,后来那厂子发现宿舍太多了住宅地用不完,就盖了个仓库。那时候都是国营公司,也没人来较真。后来我爸把仓库买了下来,也是想着什么时候需要盖房子了就把仓库拆掉。”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那可真是美好的纯真年代,要是现在,住宅地还有用不完这一说吗?盖好了成本价上直接加个几个零卖出去。这么一下子,丁六根等于是损失了八千多万,谁叫他不安好心呢。

“你拍卖款一共是多少啊?”丁诗诗一算觉得不对,“买了地以后还有好几百万啊,你这都不给我买个首饰?”

“哪里有,还有扣拍卖费和所得税啊。”黄文斌连忙否认。

“拍卖费?这是说好的包场啊,怎么还要给拍卖费?”丁诗诗很好奇。

“我和丁老板的协议上说明要给拍卖费的。”黄文斌说,“张总要的那些不用给,要是卖给别人,拍卖费就按照10%算。”拍卖公司是丁六根找来的,拍卖师是丁六根的人,其他酒还放在丁六根的仓库里,要真赚太多不分给丁六根一点,他翻脸怎么办?

现在拍卖结果大大出乎丁六根的意料之外,累得丁六根对张利华失信,可是丁六根也没想着掀桌,而是选择让黄文斌卖酒,不得不说这上百万的拍卖费起了很大作用,起码黄文斌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我靠,你的酒一共卖了上千万啊,这不是白给我爸赚了一百多万。”丁诗诗倒吸一口凉气,连连摇头,“太吃亏了,实在是太吃亏了。算了,你都吃这么大的亏了,就不用你出血了。哎,你怎么可以答应这样的条件呢。自己办个拍卖会,也花不了多少钱。”

自己办个拍卖会是花不了多少钱,可是能把这么多社会名流叫来,靠的全是丁六根的面子。黄文斌是花钱登软文了,可要是没有丁六根,能叫来一半就不错了,其中有钱有实力的更少。

“老板为这件事也出了不少力。”黄文斌说,最重要的还是花钱买平安。

“一下子没了一百多万啊。”丁诗诗还是很遗憾,“对了,你还要交所得税对吧?这算是意外所得还是什么啊?适用哪一种税率?”

“我们市拍卖的都按照利润的25%算所得税。”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税务部门就是这么规定的。理论上来说,这批酒黄文斌是用一块唐朝铜镜换来的,这唐朝铜镜又没有经过官方认可的估值,没法子拿去抵扣成本。

最后由拍卖行估了个价,每瓶酒的成本算三万块钱,这个价格已经是尽量照顾了,没想到里面的茅台剑南春都拍出了几十万上百万的高价,25%的所得税,这可是好几百万呢。

“这么高!”丁诗诗更加心疼了,“加上拍卖费,岂不是35%没有了?”

“是啊。”黄文斌早有准备。

“实现怎么不想想法子避税呢!”丁诗诗说,“把成本弄高一些啊,给个几十上百万的成本,就不用交那么多所得税了。或者建个公司,把这些酒算作公司财产,然后弄高些运营费用,不就好了?”

“当时谁知道能拍这么多钱啊。”黄文斌说。他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也没想到茅台能卖上百万,剑南春能卖五十万,连虎山大曲都卖了七十多万,他以为最多也就是茅台几十万,剑南春十几万而已。

而且就算事先知道,他也不会去这么做。丁六根那儿他都舍得给10%来买平安,国家比丁六根强几十万倍,给个25%买平安有什么不好的。黄文斌赚钱,那是要随时都能动用应付意外的,所以必须全都是干干净净的钱。偷税漏税办公司,也许能赚更多,但是不符合他的要求。

“这么一算,你的钱根本不够啊。”丁诗诗说,“那些酒一共拍了一千四百多万,一下子没了35%,那不是只剩下九百多万?这块地一千两百万,你还差三百万没着落。”

其实不是这么算的,拍卖所得款项,要先交了拍卖费,剩下的才是毛利,再减去成本才是利润,不过也是九百多万没错。“张总和万总另外还要几瓶茅台剑南春什么的啊。”黄文斌说,“这里可以凑些钱。”

“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万。”丁诗诗,“剩下的呢?”

黄文斌已经把拍卖会上出价的人都记录了下来,到时候私下去找一找,问他们对酒还有没有兴趣,要是有的话,也能再卖一些,这里又能解决百多万。还有一百多万嘛,黄文斌就真的没法子了。

“我想先欠着,老板应该会答应的吧?”黄文斌说。

“谁知道,说不定我爸一生气就不卖了呢,还救了你呢,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丁诗诗说,“就算答应了,肯定要敲你一大笔利息,更加划不来。不过你要是真想全款买,我倒是可以介绍一个好心人给你。”

“那不是高利贷?我还不如去找老板呢。”黄文斌说。

“怎么是高利贷呢,当然不是高利贷了,利息很低的。”丁诗诗说。

“是谁这么好心啊?”黄文斌问。

“当然就是我……表姐了。”丁诗诗说,“我给你做担保人,你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抵押给我,我让我表姐借钱给你。期间也不收你的利息,只要把西施包子铺的分红扣掉就行。这条件很宽大吧?”

宽大个屁,西施包子铺一个月能分两三万呢,一年就是二十多万甚至三十万,一百多万的话,这可是30%的利息了,根本就是高利贷!不过黄文斌马上反应过来,丁诗诗不知道黄文斌只要借一百多万,要是算两百万的话,那就是15%的利息,每月1%多一点,算是普通的民间贷款。

要是这么说的话,这钱可以借啊,除了拿来买仓库,多出来的钱再买个房子,房价上涨速度可比15%高多了。

“去年第一个月西施包子铺刚开张,你就给我分了两万多的分红啊,按照两万算,一年就是二十四万。”黄文斌说,“银行贷款利率是多少?现在似乎是7%吧,按照这个价格,你得借给我300多万呢。”

“那正好啊,我做担保借给你三百万。”丁诗诗说,“你正好拿去买仓库那块地。什么损失都没有,就是把股份抵押在我这儿一段时间。”

“那好吧。”黄文斌说,“真的真么好心?”

“你上当了。”丁诗诗嘻嘻笑说,“西施包子铺的分红,起码能有四万一个月,去年那是刚开始,很多渠道不顺畅,赚的钱要重新投入,所以盈利不多。我给你担保的话,我表姐可以给你12%的利息,300万的话一年就是36万。你的股份照样抵押给我,分红不够我给你补上,够了多出来的部分我还是给你。”

“这样你岂不是什么都没得赚?太吃亏了吧。”黄文斌说,“要不多余的部分还是你自己拿着,算是给你的手续费。”

“你这个傻瓜。”丁诗诗又亲了他一下,“我们什么关系啊,给你做个担保还收什么手续费。赶紧去我表姐家吧,现在刚过年,还没什么人借钱,我们去了能够那个好利率。过了年借钱的人多,我都不一定能借到。”

丁诗诗的表姐住在郊区一座小院子里,就在公路旁边,距离最近的镇子只有几分钟车程,却丝毫不闻烦嚣,被树木完全遮掩着,里面还有一口小池塘,几只大白鹅在水面上悠闲的游来游去。池塘旁边有一个木凉亭,一个白衣飘飘的美女,坐在里面若有所思,直如凌波仙子,超凡脱俗。

“表姐你在想什么呢?”丁诗诗问。

“我在想晚饭吃什么好,真是愁死我了。”那美女说,“过年的时候吃肉太多,现在看见肉就腻。可是光吃青菜吧,又觉得寡淡。想要蒸条鱼吧,又怕吃不完。表妹你来了就好办了,正好杀鸡蒸鱼。”

第71章 . 表姐

“表姐你就不能想些更有建设性的事情吗?”丁诗诗没好气的说,“我觉得我都够无聊了,没想到表姐你比我还无聊。”

“人生在世,吃喝二字。”美女表姐说,“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好烦恼的呢?难道去烦恼元正的刘总欠了我六百万还不出来?难道去烦恼泰盈的范总出国旅游一去不归?难道去烦恼同福的雷总做生意亏了本吗?每个单子都是好几百万,一个个烦恼,哪里烦得过来。”

“说的也是。”丁诗诗说,“表姐你做的生意太大了。”

“你怎么有空过来?这是哪一位啊?难道是你的男朋友?”美女表姐调笑着问。

“是啊,”丁诗诗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是我的助理黄文斌,我们朝夕相处,日久生情,现在已经走到一块了。”

美女表姐一愣,反而不信丁诗诗说的是真话,“胡说什么呢,你回国才几天,什么日久生情,你说一见钟情还能骗骗人。小黄你好,我是诗诗的表姐,姓方,正方形那个方,方天和。”

“方小姐你好。”黄文斌打招呼,刚才丁诗诗那么说,差点没把他给吓死。仓库还没买到,拍卖的钱还没拿回来,他可完全没做好准备和丁六根翻脸。幸好美女方表姐没有相信。

“表姐,我这次来,是想借钱的。”丁诗诗把事情的缘由说了一遍,“你也知道我爸那人,平时还好说话,现在小黄在他眼皮底下赚了大钱,他肯定是满心都想狠狠咬一口,再跟他谈赊欠,利息肯定到天上去。所以我只好来找表姐你了。”

“果然是女生外向。”方天和取笑说,“你爸的钱不迟早都是你的,还这么帮着外人。”

“我才不指望我爸的钱呢。”丁诗诗说,“小黄好不容易弄到一批陈酒拿去拍卖,我爸硬是低价买了一大部分去做人情,还扣了上百万的拍卖费,又骗着小黄买他溢价的资产,你说小黄多可怜啊。”

“行了行了,一看你这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就不忍心,恨不得把你掐死。”方天和说,“小黄你既然有我表妹做担保,想来也不会跑账,跑了最多我把诗诗掐死。保本保息的话,利息可以便宜的,我从银行弄钱出来,是6%的年息,给你加三个点,9%拿走。三百万的话,大概需要一个星期。”

“利息我来给!”丁诗诗抢着说。

“你这是要倒贴啊?”方天和没好气的说。

“不是,我收了小黄的抵押,说好利息我来给的。”丁诗诗赔笑着说。

“怪不得这么积极,怪不得不肯让姑父占小黄的便宜,你是想自己占对吧?”方天和说,“小黄你真是可怜,才出虎穴,又入狼窝。对了,这三百万要求三年后一次还清本息,也就是要还381万,要是还不掉,下次的利息可就是从这381万开始算9%了。”

三年好像太短了些,不过也不管了,不论怎么算,房地产涨价的幅度都会比这高。而且他手里还有大把的陈酒,碰上冤大头,卖几瓶这几百万就全回来了。“能不能延长些年限。”黄文斌问。

“要是你肯出10%的话,我可以延长一年。”方天和说。

“算了。”丁诗诗摇摇头,“三年足够了。三年后要是小黄还不出,我先凑钱还给你好了。到时候我拿着他的抵押品,每月收个十几万的利息,不知道多爽。”

黄文斌觉得不可能,西施包子铺现在全靠丁六根属下公司工厂的食堂订单,零八年就金融海啸紧急危机,外贸出口订单下降,做外贸的工厂没订单,自然要削减人手。人少了吃的当然也少了,西施包子铺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差。

“正经事谈完了,我们来吃饭吧。”方天和拿出电话来拨了过去,“刘姐啊,有客人来了,把那只大阉鸡杀了做白斩鸡,还有那条鲫鱼,清蒸啊。另外再弄几个菜,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音未落,一个中年妇女从池塘边一路跑来,急得呼呼喘气,“小姐,白斩鸡要做几成熟啊?”

“又不是牛排,还做几成熟干嘛。”方天和说,“做熟一点吧,骨头里面有点血丝就行。鲫鱼要嫩一点,老火汤就不要了,喝了十几天都腻了,做个紫菜蛋花汤吧。鸡蛋别下那么多,紫菜也别下那么多。”

刘姐掏出一个小本本来,很认真的记下,“小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了,先这样吧。”方天和说,“快点啊,别让客人饿着。”

“表姐,我不饿啊。”丁诗诗说,“刚才和我爸吃过一顿了。”

“废话,过年谁还能真饿着。”方天和说,“我也腻着呢,过年回到家爱,我妈逮着我就猛给我夹菜,不吃都不行。把我腻得啊,都喝了好几天的白粥了。今天嘴想着吃点好的,胃又不肯,还好你们来了。等一会儿吃饭,你们吃多点啊,给我看看过个干瘾。”

“真吃不下。”丁诗诗谦虚的说,“让小黄来吃,他个子高能吃。”

“别的我是没什么本事,吃饭还是有点量的。”刚好黄文斌没吃饱,又开了好久的车,现在正饿着呢。想当年他十五六岁长身体的时候,吃肯德基可以一个人干完一个全家桶,把请客的同学吓呆了。

“正宗饭桶。”丁诗诗笑着说,“我们包子铺新蒸了包子,小黄一个人就可以吃二三十个,肉的豆沙的叉烧的粉丝的来者不拒。那可都是三两一个的大包子啊!我吃一个就撑死了。”

撑什么撑啊,丁诗诗一次是吃不多,耐不住吃得勤啊,一次吃半个,过几分钟又来吃半个。她还不是吃剩下那半个,原来吃了一半的就扔了,又重新拿个新的。连吃带浪费,比黄文斌消耗的包子还多。

“饭桶不敢当,现在退步了,只能算半桶。”黄文斌说。

很快饭就做好了,还专门送到凉亭里吃。这么大冷天的,黄文斌本来以为白斩鸡这种凉菜不会好吃,谁知道一吃就发现完全错了。这鸡放在一个四十厘米直径的大盘子里,却是盛得满满的,活着的时候怕不有十斤以上。鸡皮金黄色,下面却没什么肥油,蘸上姜末,吃起来又清爽又浓香。如此对立的两种味道,却在这白斩鸡上和谐统一了。

“这鸡不错。”黄文斌忍不住说。

“都是在这院子里自家养的。”方天和说,“小时候吃的鸡肉都很好,长大了怎么也找不回。我买遍了市里所有种类的鸡,要么肥要么瘦,要么老要么软,不论怎么宣传多么昂贵的鸡,没一个比得上小时候吃的。没办法只好自己养了,摸索了几年,勉强和小时候差不多了。”

黄文斌心想小时候那是八十年代,吃肉都是两三天才一次,当然什么都好吃。现在天天吃,一顿还不止一样,肯定没那么香。不过这也说不准,既然是丁诗诗的表姐,指不定也是大户人家,也许小时候过的就是锦衣玉食顿顿有肉的生活呢。

说起来这鸡真不错,要是能够大规模养殖的话,肯定能赚钱。不过看看这精心布置的园林,要是里面满地的鸡,还到处飘荡着鸡粪味,可真是焚琴煮鹤了。

“表姐这儿的鸡最好吃了。”丁诗诗说,“不过我觉得鱼更好,特别清甜,一点杂味都没有。”

“是河里打来的野生鲫鱼,螃蟹是湖里的好,鱼是江河里的好。”方天和说,“野生鲫鱼难得有这么大的,买回来以后又在清水池里面养了几天,不停冲水让它活动,一点东西都不让吃,才有这个味道。”

黄文斌也尝了一口,果然十分好吃,又嫩又滑,进嘴就化,一点渣都没有。可是鲫鱼多刺,吃起来不如鸡肉过瘾,所以黄文斌还是主攻鸡肉。

“看你吃着真香,我是只能吃一点。”方天和摇摇头,“有时候真觉得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吃不过一碗,睡不过七尺。我整天在这里弄来弄去,都是些阿堵物,还不如表妹你,还开了个包子铺,算是干了点实事。”

做实业的不如做地产的,做地产的不如做金融的,唯一比做金融还高的,那就只能去当官了。方天和现在做金融,那是比实业高两个层次啊!这等于是D罩杯感叹胸部太大跑步不方便衣服不好配,还是平胸妹子好。

“我那也是瞎胡闹,全靠我爸的关系才能做起来的。”丁诗诗说,“还是小黄厉害,不知怎么弄到一批三十年陈酒,立即就变成了千万富翁。你知道他那些茅台卖了多少钱吗?一百万!是一瓶一百万啊!”

“我听说了。”方天和说,“对了,有个叫邓高的你们认识不认识,他在我这儿借了两百万,听说要去买你们一个什么酒。”

“原来邓高的钱是表姐你这里来的啊!”丁诗诗恍然大悟。

“那家伙挺有钱的,不过藏得很隐秘,一时半会拿不出来。”方天和说,“跟我临时拆借了两百万,要得很急,一天的利息就是5万块呢。他究竟买的什么酒啊,这么重要,日息2。5%也借。”

“他买了虎山大曲。”丁诗诗把邓高和邓飞两兄弟的事情说了。

“原来是这样。”方天和沉吟半响,“真是可惜,我还以为有什么机会呢。”

第72章 . 方天和

“机会?表姐你想干什么?”丁诗诗问。

“也没什么。”方天和说,“邓高在外面是给人做人头户的。有些人不方便自己拿着股票房产什么的,就要找个人来代持。邓高在这方面算是信誉超卓,不过前一段时间他忽然停了所有生意跑回老家,很多人都在传他是吞了别人的一笔资产所以跑路了。前两天他忽然跑过来借钱,我还想着是不是他的资金周转出了什么问题,说不定能逼出真相。”

“逼出真相又怎么样?”丁诗诗还是不懂。

“传说他吞了的是一件古董,价值上亿。要是能逼出真相,我当然是找机会自己吞了啊。”方天和说得理所当然,“价值上亿的古董啊!我家有几件,可那是要传给我弟弟的,我能看能摸却不能拥有,世界上还有更悲惨的事情吗?”

当然有了,比如看着自己父亲生病却没钱治疗什么的。黄文斌深切的感觉到自己和面前这两人之间的阶级差别。虽然吃着一样的饭菜,呼吸着一样的空气,可他们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有机会赚一亿,已经觉得完成了自己的人生目标。可是在方天和口中,那不过是家里要传给男丁的某件古董而已。

“表姐,你不喜欢古董的吧?”丁诗诗说。

“我是不喜欢啊,可不妨碍我想要。”方天和说,“占有欲和喜欢是完全两回事,就好像金钱,权势和男人一样。”

“话说邓高那样吞了人家的东西,那人就这么算了?”丁诗诗问,“不会这么宽容的吧?要不然人头户早就把代持的东西吞光了。那人会找人来抢回去吧。”

“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方天和说,“吞了人家的东西,随时横死街头也不奇怪。不过也许真正的所有人倒霉了呢,所以邓高才敢这么做。虽然说罕见,但这种幸运儿也不是没有。我就知道一个,我们市交通局那个副局长,贪污被枪毙了嘛,帮他拿着股票和地产的人头户发了好几个。”

“还有这么好的事。”黄文斌不禁悠然神往。

“那没法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就好像你弄到那批老酒一样。”方天和说,“很多人都想弄清楚你那批酒是从哪里来的,可是谁都查不出来。看来你是有很厉害的内线消息。现在又要买地,想来是又得到消息了?”

“是啊,”黄文斌很爽快得承认了,“那边要开发,方小姐有没有兴趣投资房地产啊?”

“有啊,可惜我没时间。”方天和摇头说,“光是做卖钱买钱的生意就烦死我了,还要去投资房地产?钱是赚不光的,我可没工夫做那么多。”

方天和没工夫,黄文斌有啊,认识了个放高利贷的,以后借钱就好办了。只能借三四年有些难办,不过可以过几个月,一次过借一大笔然后拿去买房,那时候房地产市场正式起飞,三年可以涨三四倍了。这边就算没有丁诗诗做担保,利息上调一些,也完全可以接受。

吃完饭以后又说了好一阵子闲话,拒绝了好几次方天和‘留下来吃宵夜’的要求,丁诗诗才和黄文斌离去。上了车,丁诗诗就说:“赶紧送我回家去,我要好好睡一觉。总算是过完年了,辛苦死我了。”

“好的。”黄文斌把车开得飞快,这个时候路上没人没车,空旷的很,“你表姐能量挺大的啊,从银行弄钱出来只要6%的利息。”正常利息似乎是7%,还要加上许多费用,能用6%弄出钱来,一定是银行的关系户,获得了优惠条件。

“我表姐的父亲,也就是我舅舅,原来是银行管人事的。”丁诗诗说,“我表姐在银行关系很深,随便就能借出几百上千万来。她做这门生意可爽了,从银行借出钱来贷给客户,自己不用出本钱,过手就是几百万的利润。”

“被人倒账就血本无归了吧。”黄文斌说,“你表姐不是说了好几个例子。”

“那不算什么,她借钱给别人,十单里面最多有一两单倒账的,其他八九单的利润远远超过这些损失了。再说借钱要么有保证人,要么有抵押,就算倒账,最后也能追回绝大部分,真损失很少。”丁诗诗说,“她干这门生意还不到十年,开始的时候吃住在家里,现在买了这么一大块地修个庄园来享受,还请了十几个人服侍。”

“这么厉害?”黄文斌知道这放高利贷的生意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却很难。别的不说,能够十单里面做成八九单,已经是十分了不得的能力。黄文斌知道一个出来混的大哥,也是做高利贷,手下兄弟上百,黑白两道都给面子,讨钱的时候什么手段都用,手指砍掉无数,就这么十单里面起码有两三单是收不回来的。

“我表姐很厉害的,从小就品学兼优,我舅舅很封建,就想要男孩,舅妈一怀孕,他就取好了名字。”丁诗诗说,“后来一出世,我舅舅大失所望。可是我表姐从小就争气,样子漂亮不说,读书全校第一,奥数赢了全国竞赛第三名,跑步还破了校纪录。高中毕业就直接到美国留学去了。”

方天和这名字一听就不像女孩子的,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黄文斌还以为是她父母喜欢打麻将,刚好胡了一把天和呢(本地化和胡差不多音)。

“我舅舅也改变了观点,着力培养。后来找了个空子生了二胎有了儿子,对我表姐的态度也没变。”丁诗诗说,“我表姐还是自己搬了出去,辞了银监会的工作自己干,几年功夫,就做大了,以前是家里补贴她,现在是她补贴家里。”

这也太传奇了吧,就算有父亲的人脉基础,做这么大也算是很厉害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要不是穿越了,黄文斌赚钱的能力和人家一比,那真是弱到渣都不剩啊。话说回来,就算穿越了,也未必比得上方天和。房地产市场猛涨,搞房地产的固然赚得很多,搞金融的也没少拿。

“可惜就是男人运差了点,”丁诗诗继续说,“大学时候谈了个男朋友,我舅舅硬逼着他们分手了。毕业以后舅舅给她找了个门当户对的,结果是个傻逼,玩女人被人拍了下来敲砸勒索,前途全玩完了。结果我表姐一直蹉跎到现在。”

黄文斌对八卦没什么兴趣,就算方天和其实是个变性人,和他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的注意力完全放在怎么从方天和身上借到钱上。“你表姐一般借钱给别人是怎么借的?”黄文斌问。

丁诗诗却误会了,以为黄文斌问的是怎么找客户,“她借钱很小心的,首先看人,信誉不好的人绝对不借。然后还要看行业,再看具体的生意,危险的生意也不做。好像你跑到工业区买个仓库,要不是我担保,她肯定不会借钱给你。”

这么挑生意,居然还能做的风生水起,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不简单。“她一般借出去利息是多少呢?”黄文斌问,“要什么抵押品?”

“看风险呗,风险低的,10%年息起,高的15%,20%都有,再高的就好像她刚才说的邓高,日息2。5%,不过这都是非常着急用钱的人才会借的,要不然借多几天谁都得破产。”丁诗诗说,“虽然是我表姐,到底是放高利贷,可别找她借钱。真要做生意,还是自己建公司,做好信誉,和银行正正规规借钱。”

“你表姐这么挑,又要担保又要抵押,风险大的还不做,到底是什么人找她借钱啊?真要有担保有抵押风险又不大,人家干嘛不去找银行啊?”黄文斌问。

“银行多死板啊,很多人都借不到钱的。”丁诗诗说,“好像你这单生意,我可以在我表姐面前担保你,我表姐也会相信我有这个能力,不但是因为亲戚,还因为我是丁六根的女儿。可我这个身份,拿到银行去能用吗?民间很多借贷都是这样的。”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说。

没有丁诗诗的担保,黄文斌自己借钱的话,应该算是高风险吧。要说抵押,仓库这块地还是借钱买的,不知道算不算。一市场春风路那儿应该可以算,但是价值不高。还有立交桥商铺,也就是六十万。不知道方天和接不接受陈酒做抵押,要是接受的话那就太好了。

跟着的几年,可是房地产市场的黄金机会,只要有本钱,傻瓜都能在房地产上发财。没本钱的话,能借到钱照样发财。黄文斌有个中学同学就是这样,08年的时候还在开出租车,房产市场起飞以后,借钱买房,把房子抵押出去再借钱买房,十几轮下来,账面上就成了亿万富翁。要不是后来资金链断了,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很快回到了丁诗诗家里,黄文斌还被逼着送丁诗诗上楼,看着她睡下了才被放走。下了楼梯坐进车里,听着四周想起的鞭炮声,才终于感觉到,2007年的春节,终于是过完了。

第73章 . 反应

这个春节发生了好多事情,取得了好多成绩,同时也留下了不少手尾。游园会弄到了一辆帕萨特,过户手续还没完成,还要去学车牌。买下糖烟酒公司弄到了一批老酒,卖了一部分获得近千万,转头又全都拿去买地,还和高利贷借了三百万。

好像还忘了什么事情似的……黄文斌想了半天,忽然醒悟,肖蕾!他把肖蕾给忘了。这个17岁的小女孩,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黄文斌本来想着八号西施包子铺开始营业,就把王如山调过去做个店长什么的,让他们擦出爱的火花。

结果忙着给拍卖造势,黄文斌就把这事给忘了。现在已经是元宵十五,西施包子铺开业都七八天了,也不知道肖蕾怎么样了。俗话说没消息就是好消息,应该是没事的吧。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立即开车去了立交桥。

元宵不是假期,但一般都会提早下班,黄文斌还想着会不会扑个空呢。谁知道过去一看,包子店里面人山人海,从来都是空空荡荡的餐桌旁坐满了人,绝大多数都是拼桌,有的在高声谈笑,有的在埋头苦吃。还有不少人等不到桌子,或者直接拿起包子就吃,或者把包子小菜打包走人。

肖蕾站在橱窗前,笑意盈盈意气风发,不停的按照顾客要求拣出包子端上小菜,旁边三四个服务员阿姨给她打下手,有的收钱有的切菜,忙得不可开交。这是怎么回事啊,生意为什么忽然好成这样?没听说本地有元宵吃包子的习俗啊,黄文斌百思不得其解。

人实在是太多了,黄文斌几次想挤进去说话,都被人推出来,还骂他:“文明排队,插什么啊!”

黄文斌没办法,只好绕了一大圈,从后厨进去。后厨这儿也很忙,几个帮厨正在拼命炒菜切熟食。见到黄文斌,连忙打招呼,“老板好。”

外面肖蕾也听见了,回头一看,很惊奇的问:“黄大哥你怎么来了?”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异样,似乎游园会夜晚那场谈话根本没有发生。黄文斌说:“今天过节啊,我过来看看你这边怎么样了。对了,包子铺的生意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西施包子铺一想做的事都是外卖,准确的说,是给丁六根属下的公司工厂做食堂配送。至于铺子本身,一向都没什么生意。偶尔碰上两桌客人,已经算是热闹,很多时候一天到晚一个客人都没有,完全白板。

“前几天林语风诗那边爆水管啊,大家都没法子做饭了。”肖蕾说,“附近的饭馆全都爆满了,我们这里也不例外。好久都没试过生意这么好了,做配送是赚钱,可是没有真实感,还是像这样顾客盈门才好。黄大哥别说了,赶紧来帮忙,人手不够啊。”

黄文斌糊里糊涂的走上前,洗了手套个围裙就开始干活,拿着个夹子拼命捡包子,一会儿三个肉包,一会儿六个酸菜包,人多口杂,错了也不知道多少回,好在大多数人都不在乎,拿错了就拿错了,只有少数人让黄文斌换回去。

做了一个多小时以后,黄文斌连包子都不认识了,听到肉包就找圆的,听到糖包就找三角的。好容易顾客都吃完走了,黄文斌立即坐下休息。“原来以为卖包子很容易呢,没想到这么辛苦。”黄文斌抹了抹头上的汗,大冷天的居然出了一身。

“我早就习惯了。”肖蕾说,“要是以后天天生意都这样就好了。”

“很快的,很快这里就会变成商业旺地。”黄文斌说,等林语风诗通往这边的路修好,立交桥这边的商铺就会旺起来,不过那时候把商铺卖出去比经营包子铺可是赚多了。转头看到肖蕾在帮忙拖地,黄文斌劝她,“你休息一下吧。”

“干活的时候才不会胡思乱想呢。”肖蕾若有所指。

“我看你也太忙了,又要顾着后厨,又要卖包子。”黄文斌说,“人少的时候还行,人多的话就难办了。可不要生意旺了起来,我们自己来不及做,白白浪费了客户资源。到时候人家一说起来,都觉得我们这儿又挤又慢,还有谁肯来。”

“什么时候会人多啊,林语风诗总不能天天爆水管。”肖蕾不以为然,“等以后客人真的多了再请人也来得及。”

“一定要未雨绸缪,而且我们现在管理太混乱了,不找个专业人士来不行。”黄文斌说,“以后我们可是要开分店的,到时候店长厨师服务员收银员不知多少人,要是没有正规管理体系怎么行。我觉得邀请个专门人才过来。”

“专门人才那得多少钱啊。”肖蕾说。

“其实也不用很贵。”黄文斌说,“几千块钱一个月。”

“几千块还不贵啊,”肖蕾说,“不能刚赚了点钱就乱花。再说这种事要和诗诗姐商量过才行,我们现在的业务根本就不复杂,开分店什么的,更加是遥遥无期。为了这种没影的事情,每月花几千块请个专门人才来,实在是太浪费了。”

“其实我有个朋友,他现在没活干。”逼急了黄文斌只好打人情牌,“我看你们这边正好确认,先让他过来做做看。工资先给实习的,开一千八好了,过几个月如果他真能帮上忙,再给正式工资。帮不上忙就辞退好了。”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啊。”肖蕾笑了起来,“是什么朋友啊?”

“就是和刘德一起开纹身店那个王如月的大哥王如山啊。”黄文斌说,“他在糖烟酒公司干活嘛,最近糖烟酒公司清盘了,他就失业了,闹得要去投靠他弟弟。纹身馆没什么生意,赚的钱自己都养活不了,别说加一个闲人。”

“那你叫他来呗。”肖蕾说,“先按普工算,真有什么本事,都可以拿出来,到时候再升职好了。”

肖蕾在包子铺独当一面做了个把月,王霸之气大涨啊,以前她怎么可能这么说话。“肯定有本事,人家可是京城大学的硕士,学的是……”黄文斌忽然间发现自己压根不知道王如山学的是什么,“反正是高级知识分子。”

“硕士?”肖蕾睁大了眼睛,“硕士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能干什么啊?还是别要了吧,京城大学的硕士,到哪里找不到工作啊。”

“硕士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我们包子铺开大了,别说硕士,就是博士,也得请几个来。”黄文斌说。

反正这学位是越来越不值钱,他小时候大学生就算是高级知识分子,到高考的时候大学生已经满地都是。以前研究生这身份一亮出来就是高端洋气上档次,后来大学快毕业,满大街的同学都在问:“考不考公务员?考不考研究生?”考上了研究生,出来就是硕士,好像机器一样。可想而知,在不久的将来,博士也必将贬值,到时候硕士满街走,博士不如狗,请个博士当然是很简单的事情。

“博士来我们这儿做包子?这怎么可能呢。”肖蕾一点都不信。

“也不一定是做包子啊,应该是来做管理。”黄文斌说,“比如给我们算出来,一天的客流量多少,对应要多少个服务员,多少个厨师,乃至于买多少洗洁精,花多少宣传费。这些靠自己摸索,那得浪费多少时间和金钱。”

“这么一说好像挺有道理的。”肖蕾说。

“反正王如山现在没事做,我们把他叫过来,给我们看看我们这包子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他说得对我们就听,说不对也没损失啊是不是。”黄文斌说。

“人家是京城大学的硕士,肯不肯来还两说呢。”肖蕾几乎要被说服了,“再说还得看诗诗姐怎么想的吧,万一诗诗姐不愿意呢?”

丁诗诗当然很愿意,这本来就是黄文斌说过的计划。听说了这件事情以后,丁诗诗第一时间就拉着黄文斌来到了包子铺——当然这个第一时间已经是两天之后了,过完年后丁诗诗在家里足足睡了36个小时。

“那个就是你说的京城大学硕士啊?”丁诗诗指着王如山问。

“是啊,叫做王如山。”黄文斌有些不解,“我们干嘛要在车里鬼鬼祟祟的看?”

“我们不是要撮合这两人吗?难道还光明正大的跑过去?万一破坏了人家的化学反应怎么办。”丁诗诗没好气的说,“不过这王如山还真是有一副好皮囊,一看就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怪不得你这么有信心。小蕾她才读初中,肯定会被吸引住。”

“肯定的。”黄文斌没什么信心,上辈子王如山就是单恋。不过这也没关系,只要有个优质的男人贴身猛追,相信肖蕾很快就会忘记黄文斌。

“那个王如山你和他说好了没有?”丁诗诗问。

“这个……说了。”黄文斌其实根本就没说,上辈子王如山中了丘比特之箭,这辈子应该也不会意外吧,肖蕾吃得好睡得好还成了行政总厨,比上辈子更漂亮更清纯更有魅力,王如山没理由不动心,“其实没明说,我暗示了,告诉王如山我们的行政总厨现在是单身,正少女怀春。”

第74章 . 硕士包子

“后面呢?”丁诗诗追问。

“没有了。”黄文斌说,“难道还鼓励他去追小蕾啊?这也太明显了,会被怀疑的。”

“鼓励什么啊,你可以严厉的警告他,千万不能打小蕾的主意。”丁诗诗说,“在逆反心理之下,王如山一定会主动撩拨小蕾。一个是初中毕业就出来奋斗的清纯女行政总厨,一个是刚失业的翩翩君子京城大学硕士,被禁止的爱情反而更加甜美……”

“大小姐你这本言情小说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问。

“就叫总厨我爱你……什么言情小说,我这是合理推断!”丁诗诗说,“你阿,办事就是想当然,把一男一女两个人凑一块,一定就能互相爱上了吗?要是这样就能行,每个人都要和小学同桌结婚了,都是一男一女嘛。”

“小学哪里会有这种意识。”黄文斌说,那时候他感兴趣的是小说游戏,女人?根本没这个概念。

“对了,好不容易找了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光用来勾引女总厨太可惜了。”丁诗诗说,“不如我们来展开一个新的宣传攻势,就说我们对管理体系进行大革新,招了个硕士,并推出硕士包子作为纪念。”

“硕士包子?吃了就能考上硕士吗?”黄文斌问,“这受众也太窄了,考研究生的人才多少。不如叫做京城大学包子,你想京城大学作为我国最著名学府之一,想考进去的学生那叫数不胜数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硕士包子和京城大学包子一起推出吧,同时加入西施包子铺豪华午餐系列。”丁诗诗说了觉得不对,“这侵犯了人家的冠名权,京城大学会来告我们的。还是推出硕士包子就算了。”

“推出什么也不要紧,反正我们这儿没什么生意。”黄文斌说。

“前两天生意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一天营业额上万呢。”

“那是林语风诗爆水管了。”黄文斌说,“现在那边就住了上千人,爆了水管完全没法子做饭,大过年的想买水都不容易,所以全都出来吃饭了,难道天天指望人家爆水管吗?”

“这个容易,找个人凿了他们的水管。”丁诗诗尽出馊主意,“不过这也不行啊,干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干得多了,始终会被人发觉。真是麻烦,为什么当初你不选个好点的地方呢!累得我连硕士包子都没法推。”

好地方六十万哪里买的下来,要是有六百万的话,肯定能买市中心的房子,涨价速度也不慢,可就是没有那么多钱啊。“你要推就推呗,有个噱头上上新闻也不错。”黄文斌想法子引开她的注意力,“你看小蕾和王如山两个,凑在一起低头说话,多亲密。”

丁诗诗转头一看,“是啊是啊,这么快就勾搭上了?爱情的魔力果然让人着迷。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呢?”

而肖蕾说的是:“王大哥,为什么诗诗姐和黄大哥在车上偷偷看着我们,还一看就是老半天啊?”

王如山也不知道,“不清楚。”他偷偷瞄了瞄黄文斌的帕萨特,“那个就是丁家大小姐丁诗诗吗?果然长的很漂亮,身材也很好,还是这种家室,你的对手实力太强了。不过你不要丧失信心,大卫和巨人哥利亚也是差距巨大,但只用一颗石头就把巨人杀了。”

“王大哥,大卫和哥李亚都是什么人啊?”肖蕾完全听不懂王如山的比喻。

“是圣经里的人物。大卫是个牧羊人,巨人哥利亚是个……是个巨人,他带着士兵,全副武装的去侵略大卫的家乡,结果被大卫扔石头杀死了。”王如山也不太记得这个典故,“总之丁小姐不是赢定了,你不是输定了!”

“多谢你,王大哥!”肖蕾说,“我一定会把黄大哥的心夺过来。”

“你一定会成功的。”王如山说,“你和黄大哥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那么好心,你这么能干,还是一起创业的青梅竹马,当然应该在一起。黄文斌怎么能够抛弃你转投富家大小姐的怀抱呢?糟糠之妻还不下堂呢。”

“也没那么青梅竹马啦,”肖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虽然我喜欢黄大哥很久了,可是一直都没和他挑明呢。后来我告诉他的时候,他已经和诗诗姐在一起了。”

“小蕾,你别上当,”王如山说,“被一个像你这样美丽的少女喜欢上了,男人不可能毫无察觉。黄文斌是在装不知道,他不是说吗,他没有信心给女人幸福,这可不是一句假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肖蕾问。

“意味着黄文斌有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王如山说,“所以他对你的爱意故作不知,却去追求丁诗诗。因为他用不着给丁诗诗幸福,钱,身份,以及所有其他东西,丁诗诗都有了。”

“只要我们找到黄文斌不安全感的源头,破除他心中的魔障,他就会认清自己爱的究竟是谁!”王如山信心满满。

“可是这要怎么找啊?”肖蕾发愁,她连不安全感是什么玩意都不太理解。

“这个你放心,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只要给我充足的时间,我会找出真相的。”王如山说,“黄兄弟帮我拿回了钱,等于救了我半条命。我无以为报,只能帮他治愈这个心理疾病,找回真爱!”

外头黄文斌丝毫没有察觉自己的命运,还在对自己策略成功沾沾自喜,“你看小蕾和王如山,越谈越投契,看来很快就会擦出火花了啊。”他还担心有什么蝴蝶效应呢,没想到这蝴蝶是跑到了有利的方向。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丁诗诗说,“看来我们是不用担心小蕾了。那不如回头说说硕士包子,粤省有状元及第粥,听说是用猪杂做的,不如我们也用猪杂做这个硕士包子好了。”

“你又打猪杂的主意啊。”黄文斌想象不出猪杂包子是什么味道。

包子铺做肉包,绝大多数都是猪肉。现在数量这么大,当然不能靠在市场里面捡碎肉,只能专门购买。要是买猪肉铺子里猪肉佬切割好的,价钱太贵,整头猪买过来杀比较便宜。猪肉用来做包子,猪头猪蹄排骨等等可以用来做菜,就是这个猪内脏不好处理。

猪肚猪肝猪肠还好办,大家都喜欢吃。可是猪心猪肺这些实在是卖不出去。留着吧,越堆越多把冰库都给塞满了,扔了吧,又太浪费。最后没办法,隔几天就做一大锅汤给工厂送去当福利。

“猪杂包子有什么问题?完全没问题啊。硕士包子,新奇有趣又好玩,就像人生一样,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下一口吃到的是什么猪杂。”丁诗诗说着自己都泄气了,“好像没什么意思。要不我们做个素菜包子好了,我们的素包子全都是便宜货,也是时候推出一款高档的素菜包子了。就用香菇,木耳,冬笋等等比较名贵的素菜做这个硕士包子,价格就对准我们现在最贵的肉包子好了。我们什么包子最贵来着?”

“龙虾包子。”黄文斌说,“八十块钱一个。”那是用澳洲龙虾的肉,掺上一半猪肉做成陷,又有美国进口的特级优质面粉,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十分鲜美,奢侈得无以复加,是丁诗诗开发的几个品种之一。

“别说这个了行不行,”丁诗诗脸上一红,“说实际有卖的!”这些龙虾包子如此昂贵,根本就卖不出去,做了几次之后就没做了。别说龙虾包子,就是用普通虾做的虾肉包子,也是压根没人买,最后都送到工厂便宜了小干部们。

“正常卖的就是叉烧包了,一块一个。”黄文斌说。

“那就一块钱吧。”丁诗诗说,“回去算算成本,看怎么搭配比较好。算了,也不要回去了,直接问小蕾去。”

“刚才你还说不要打搅他们呢。”黄文斌说。

“刚才是刚才,现在你没看见人家都快黏在一起了吗,再不进去他们真就在店里发展超友谊关系怎么办。”丁诗诗说,“想一想都觉得惆怅,以后再也没法子玩弄小蕾那青涩的肉体了,她才十七岁啊,我还以为能玩两三年呢。都怪你,明明不喜欢女人,撩拨人家干什么啊。”

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忍气吞声,和丁诗诗开门下车进店。“小蕾,看来你和王大哥很合得来嘛。”黄文斌和肖蕾打招呼。

“是啊,王大哥见识广博,教了我很多东西呢,真不愧是京城大学的硕士生。”肖蕾在王如山的鼓励下充满了斗志,“黄大哥好,诗诗姐好。”

“新年好。”丁诗诗从口袋里面拿出两封红包,“不好意思过年的时候太忙没来得及给你们发开工利是,一人一封。”把大的给了肖蕾,小的给了王如山。

在店里忙乎的服务员阿姨们顿时全都靠过来叫:“老板好。”

丁诗诗很是高兴,从包包里掏出七八个红包,一人派一个,“大家好好工作,公司……包子铺盈利提高了,大家的工资奖金都会提高的。”

第75章 . 新配方

有个阿姨是刚来的,还没搞清楚状况,看到有红包拿,也赶紧凑过来,顺口就叫:“老板娘好!”被人拉了一下还说,“不是老板娘吗?和黄老板一对的嘛?”

丁诗诗笑得花枝乱颤,“我们这店有三个股东,大家都是老板。好了好了,都去干活吧。”说着把红包都发了下去,阿姨们欢天喜地的去干活,丁诗诗才说,“王硕,在我们店干了几天,还还习惯吗?”

“还好。”王如山笑了笑说,“我以前没干过餐厅,还在学习。”

“王大哥会的东西可多呢。”肖蕾夸奖他说,“学起来也很快,我才教了一次,做出来的包子就像模像样了。对了,王大哥经过计算,做出了新的各种猪肉配比,以前做三万个包子需要十四头猪,使用新配比的话,只要十二头了!而且味道还更加好了呢。”

猪身上有肥有瘦,恰当的使用各个部位可以让肥瘦结合味道更好,还可以避免浪费。一个肉包大概要用50克的馅料,里面除了葱花生粉什么的,纯肉大概有四十克,也就是一斤肉能做十二三个包子。

本地的农民喜欢养大猪,到二百三四十斤才杀,这样的猪出肉率大概是80%,也就是能出两百斤肉。十四头就是2800斤,能做三万五千个包子——这只是理论而已,实际上应该不可能达到。因为两百斤肉里面还要剔除猪蹄排骨,还要浪费一部分。

现在居然三万个包子只要十二头,那不是到了理论数值?难道现在有猪不长骨头光长肉了吗?黄文斌怎么算都觉得不对,“你们不是减少馅料了吧?”

要说外面的包子,别说五十克馅料,四十克乃至三十克的都大把。但这样偷工减料做出来的包子,压根就不好吃。肉汁全被皮吸收了变得干干的不说,一口还没到,两口吃过了,除了填饱肚子以外还有什么用?

“当然没有了。”王如山说,“我是把猪心猪肺经过处理后加进去,肥肉也能充分利用,所以才能达成这个配料比。保证味道形状大小都和以前一模一样。就是这个颜色深了一点。”他从蒸笼里面拿出一个包子,掰开两半给黄文斌和丁诗诗看。

“恩,是深了一点。”丁诗诗说。

“我怎么看不出来?”黄文斌问。

“这个是原来的配方。”王如山从角落处又拿出一个包子掰开,“这个才是加了内脏的肉包。两位老板都没发话,我怎么会随便改配方呢。现在就是做了几批样板,已经叫本店的员工试过了,都说味道没什么改变。”

两个肉包对比起来,没用内脏的洁白可爱,用了内脏的也能说颜色自然,不过确实有区别。黄文斌拿起内脏版咬了一口,仔细品味,还是很好吃。丁诗诗从黄文斌拿着的那半个包子,撕下一块,也吃了起来。吃完内脏版,黄文斌和丁诗诗又吃起了原版包子。

“味道还可以,和原版包子比起来嘛……”黄文斌憋了半天想找个不同之处,却找不出来,“这个这个,反正都差不多。”

“我觉得还是有点不同的,新版的馅料有些涩口……等一等,好像不是涩口。好吧,没什么区别。”丁诗诗也认输了,“不是用了内脏吗,怎么一点都吃不出来?”

“使用的分量不是很大,而且内脏事先卤过了。”王如山说,“内脏和猪肉吃起来完全不同,这只是表象二骑,其实构成内脏和构成肌肉的,都是那几种蛋白质氨基酸,只要按照正确方法处理,在大量的猪肉里面掺些猪心猪肺,再配合调味料,味道可以坐到完全一模一样。”

“处理?这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丁诗诗连忙把嘴里的包子吐出来。

“不会的,没用任何化学添加剂,全是普通调味料。”王如山说,“拿去化验,保证完全符合国家各项规定,神恶魔都不会超标。就算自己吃,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我先做个示范……”他拿起两个包子,同时塞到嘴里,嚼了嚼就吞下去。

“你是学食品加工的吗?”黄文斌很是惊奇。

“不是,我是学心理的。”王如山说,“不过我读本科的时候,有个很要好的同学,学的是生物。”

说到这里他心情黯然,那不是简单的同学,而是他大学时候的女朋友。她喜欢玩,喜欢交朋友,结果成绩总是不好,为了让自己女朋友毕业,王如山除了自己的学业,还下了很大的的功夫研究生物。结果毕业之后,他女朋友说两人性格不合分手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其实没明白为什么王如山有个学生物的同学,就能把猪内脏做成猪肉味,反正能减少成本又没危险,这就是好事,“一头猪得一千多块钱吧,一天省两头猪,这就是两千块钱,一个月的话,这就是六万块啊!这才是货真价实的硕士包子。”

“什么硕士包子?”王如山愣了一下。

“没有,刚才我忽然想到的。”丁诗诗解释说,“你一个京城大学的硕士加入我们这么个小包子铺,放什么地方都是大新闻啊,不好好利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干脆就推出一个硕士包子的新品种。我和小黄刚才就在外面商量这事呢,正烦恼用什么配方比较好,没想到你自己弄出了一个配方。”

“硕士包子?”王如山苦笑,他希望用自己的能力而不是自己的名头来获取利益,特别是他在糖烟酒公司依靠自己能力奋斗后完全失败,全靠黄文斌把他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现在。但他根本就没有资格说不,黄文斌帮了他这么多,他难道还能吝惜自己身上那不值钱的头衔?

“很够噱头对吧,一定会大卖的。按照新配方生产吧,先用硕士包子的名义推出,没什么不良反应的话,就全面更换配方。”丁诗诗说,“要是真的能够节省你算出来的这么多,我们给你发奖金,同时还要聘用你做店长。以后要是开了分店,再给你分干股。”

“店长就算了,我不懂餐饮。”王如山嫌弃包子铺店长这个职位听起来档次太低拒绝了,“要是觉得我还有点用,就让我做公司的顾问吧。干股什么的也算了,按照我的研究成果给我发奖金就行。”

糖烟酒公司的股票可把王如山坑惨了,导致他现在连干股都不待见。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身为一个心理学家他很清楚这算是一种病态,病态就病态吧,反正带股的东西,王如山是绝对不会再碰了。

“这样啊,顾问就顾问吧。”丁诗诗说,“我现在就任命你为西施包子公司的特别顾问,月薪暂定为六千元吧,以后看看这个措施的实行情况怎么样,如果真有效,再给你加。下次再有其他的贡献,就给你发奖金吧。”

就算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月薪来个七八千也差不多了。贡献大在其他待遇上面补回来就是了,比如说住宿,“既然你现在是我们西施包子公司的高级职员,就拥有了在公司宿舍居住的权力。听说你现在没地方住对吧?”

丁诗诗打的好一个算盘,王如山和肖蕾互相有好感了,再送到同一屋檐下,不信他们不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她还自鸣得意,这发展,言情小说都没这么给力啊。

“我已经另外租了房子。”王如山一口就拒绝了,“我习惯一个人住着,公司宿舍太多人了。”丁诗诗这点小伎俩,怎么瞒得过王如山的眼睛。把他和肖蕾凑一块,然后随便传点风言风语,黄文斌肯定会对肖蕾有看法。

其实没被猜中心思不过也不远的丁诗诗很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识相呢!明明是给好处居然还不要,真是一个木头疙瘩,活该三十岁了还是孤身一人没女朋友。“自己住很浪费钱的啊。”丁诗诗还试图劝阻。

“不会啊,跟那一点点钱比起来,我更重视生活质量。”王如山油盐不进。

“对了,”肖蕾生怕他们吵起来,连忙转移话题,“诗诗姐,前一阵子有个穿制服的上门,说他是食品药品什么的,是我们的主管部门,问了我老大一堆话呢。我们这种小餐厅不是工商管的吗?怎么又出来个食品药品?”

“是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黄文斌说,“的确是他们管餐饮。”

“我都不知道呢,不过前一阵子我自己推小车卖包子的时候,好像是城管的人来收钱啊。后来和黄大哥一起开店,工商局的人跑来叫我去办营业执照,不过那时候诗诗姐入股,我们就要把店搬过来这边,所以我没去管他。”肖蕾说,“到了这边,诗诗姐已经把所有的证件都办齐了。其实我们到底是谁管的啊?”

丁六根手下那么多公司工厂,当然有专门人才管理这方面的事务,丁诗诗吩咐下去,人家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好了,但其中的细节,丁诗诗其实也不太懂,“这个,其实管着餐饮企业的部门很多。”

第76章 . 开分店

“是啊,很多的。”黄文斌说,“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检,工商,城管,卫生,随便哪个部门都能插一脚,不过主管部门还是有的。只要搞定了主管部门,其他打酱油的随便应付一下就行。”

零八年经济危机以后,外贸生意不好做,丁六根整天捣鼓着转型,内销做过,实体店做过,网络销售做过,餐饮也做过。转型当然要充分利用原油资源,黄文斌经常被派去帮忙,顺便也了解到不少各行各业的常识。

“那餐厅的主管部门是谁啊?”肖蕾问。

“这要分情况,”黄文斌详细解释,“我们这种有餐桌,客人在餐厅里面吃饭的,叫做餐饮,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管。我们以前在春风路那家店也一样,虽然客人很少用我们的餐桌,都是买了就走,但是有餐桌就是食品药品管。”

“那没有餐桌呢?”肖蕾问。

“没有餐桌的话,那就是食品作坊,归质检和工商管。”黄文斌说,“这里面又分好几种情形,比如说我们春风路那家店,一看餐桌根本没人用,全拿走了,只留下一个门面来卖包子,这叫做前店后厂,前面的店归工商,后面的店归质检。你最早的时候没有门面,在出租屋里面做包子,做好了以后推着车子出来卖,这叫做制售分离,归质检管。”

“这不对吧?要是我在家里做包子,工商就不能管我了?”丁诗诗也不明白,“没营业执照的话,还是非法的吧?”

“主管部门嘛,你在家里做包子然后拿出来卖,那当然是不合法的,根本达不到食品工厂的要求。不管的意思是工商不会主动来管,除非是被质检部门联合了。”黄文斌说,“你只要通过了质检的查验,拿着报告去工商,工商就会给你发营业执照,以后每年去年检一次就行。国内所有的营业执照都是工商发的,要是样样都管,忙死工商那几个人也管不来。”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总算明白了。

“要说非法,现在做生意,完全合法那是根本干不来的。现在我们不但在店里卖包子,还大批量的送到工厂食堂,这其实是批发食品了,也是质检管的。按照法律,应该每一批次的包子都要送去检验,合格以后做好包装贴上生产日期才能销售。”黄文斌说,“不说检验费,这耽误的时间怎么办?”

“做这种批发的人很多啊,没见过有谁每天都拿去检验的。”丁诗诗说。

“是啊是啊,拿了个营业执照就算很正规了,顶多再拿个身体检查合格证,那好像是卫生部门发的。”肖蕾也说,“质检什么的听都没听说过。”

“所以说嘛,做小生意的99%都不完全合法,但是这也没办法,真要全面执行,别说小商贩们要暴动,就政府那几个公务员,做死他们也执行不来啊。”黄文斌说,“我们市有多少早餐店小餐厅?工商局质监局加一起才多少人。”

“要建设法治社会,真是任重而道远。”王如山感叹说。

“是啊。”黄文斌说,但是不管又不行,现在已经是黑作坊横行,食品安全问题突出,不过工商质检食品药品都不作为,别人举报都拖拖拉拉不去检查。后来是网络舆论力量兴起,逼着他们不得不去。

“那我们开分店,有什么说法没有?”丁诗诗问。

“开分店啊?如果包子在分店做,那就是普通餐厅,归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如果是在这里做好然后送过去卖,那就是批发产品,归质检。如果是做半成品送过去再粗略加工,那就可以规避……”黄文斌说。

“行了行了,本来我觉得弄清楚了,你越说我就越乱。”丁诗诗说,“执照注册这些事,交给专业人士去搞就好了。反正要开分店也没这么快,慢慢准备也不迟啊。”

过了几天,丁诗诗的说法就不同了:“快,去找地方准备开分店。”

黄文斌这几天都在为各种法律文书奔波劳累,要处理拍卖会的后续事项,要和丁六根签订买卖合同,还要去和方天和借钱。这都是涉及几百上千万的交易,虽然丁六根方天和应该不会骗他,可凡事都要小心,所有的合同协议他都要自己看过。

同时还要东奔西跑,兼顾着上班,忙得脚不沾地,丁诗诗这时候还要来提出这么重大的事项,黄文斌一听就觉得头疼,“不是说不急着开分店吗?”

“原来是不急,现在不一样啊。”丁诗诗打开电视机,“我刚收到消息,硕士包子上电视了!得趁着这一阵东风,赶紧开分店。要不然别人想吃,到处找不到,人气可就全浪费了。”

“上电视有什么好奇怪的,西施包子铺不是上好几回电视了吗?”黄文斌不以为然,“哪里有什么人气啊。”市电视台那是花钱就能上的,一点都不稀奇,各种软广告满天飞,丁诗诗花了不少钱做推广,自然上了很多次电视。

现在西施包子铺生意没怎么好,包子西施丁诗诗那可是大名鼎鼎,什么青年俊杰啊,美女老板啊,IT新秀啊,各种溢美之词数不胜数。包子铺还老有人问为什么见不到包子西施,让肖蕾老大不高兴。

“这次不一样,上的不是市台,是省台!”丁诗诗拿起遥控器换了台,正好就是新闻播出。

“最近城事特搜收到风,说新出现了一个很好吃的东西,吃了还能有很大的好处,究竟什么东西这么神奇,城事特搜记者与您一起搜寻!”省台著名主持人的声音从电视传了出来。

几个切换之后,镜头对准了一个胖乎乎的大包子,还打出了无数问号。“这叫什么?”主持人问一个客人。

“这个是硕士包子!”客人回答说。

“硕士包子?怎么叫硕士包子呢?它和硕士有什么关系?”主持人再问,“为什么这么多人排着队要买呢?”

同时镜头拉远,显示出西施包子铺的全貌,一条人龙排得密密麻麻,从店里一直排到店外,看到摄像机来了,纷纷对着镜头微笑做V字。

“首先当然是好吃啦。”那个客人拿出一个包子来,狠狠地咬了一口,把断面对着镜头,“你看这肉多饱满,里面还有很多汁水呢。一咬一口鲜,比什么龙虾鲍鱼都好吃,才一块钱一个,真是太划算了!”

“才一块钱一个?”记者也装出大吃一惊的样子,“吃饱也不用十块钱啊。”

“是啊,实在是太良心了,现在街上随便走一圈,一块钱还能买什么啊?吃顿放随随便便就十几二十块。特别是外国洋快餐,小孩子都得吃几十块的,又不健康。”那个顾客说,“而且这个包子意头好,硕士包子,我家小孩今年高三,我就给他买这个包子吃,希望他能够考上大学,就算读不到硕士,上了本科就行。”

“哇,原来还有这种寓意。”记者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一口,“恩,果然很不错呢。那么,只要一块钱一个的硕士包子,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呢?别走开,广告过后更精彩。”

“哇,大小姐这是出了多少钱啊?”黄文斌问。市台随便上,很便宜。省台可不一样,省台是卫星电视台,全国都能收看,广告都几万块钱一分钟,更别说上这种软新闻了。而且出手的还是最出名的主持记者,还采访得这么详细,没几十万能下得来?

“没出钱,真是城事特搜自己找来的。”丁诗诗摇头说。

“不会吧?”黄文斌不是很信,你说那种负面新闻餐厅跑老鼠包子吃死人什么的,电视台自己跑过来那是一点都不奇怪,这种宣传性质的正面新闻,不花钱能上?西施包子铺又不是国企,怎么可能呢。再说这个接受采访的家伙黄文斌还认识呢,是丁六根另一家公司的副总经理还是副什么。

“真是自己跑来的。”丁诗诗说,“排队的顾客是我找来的,记者还要求我们这么拍呢。我和那记者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我们市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特产,外面有领导来视察,说想试试本地的口味,省政府接待办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回来就把市宣传部门骂了一顿。市宣传于是决定找一批市内的特色餐饮宣传宣传,我们包子铺前一阵子出了名,这次顺便也列了上去。”

本地怎么说也是省城,省电视台大多数在本市活动,交通教育之类很多事情都要求着政府部门,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不过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这多好的免费广告机会啊,怎么会轮到我们?”

“特色餐饮实在太少啊,得到消息的人很多,走后门的也不少,可是顷刻间要拿出本地的特色餐饮来,谈何容易。”丁诗诗说,“本来扶持名单上没我们的份,可是市宣传部的领导一看,居然粤菜川菜馆子都上了,把制订名单的骂了一顿。”

“我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黄文斌感觉很不可思议。

“是啊!所以不开个分店怎么行。”丁诗诗说,“这次的扶植是长期计划,要扶持出来几个本地的著名特色餐饮,等于别人给我们白做宣传啊,还是每月十万那种级别。立交桥这儿先天不足,我们要去市中心开店!”

第77章 . 天龙

接了命令,黄文斌就去找开分店的地方了。要说市区最繁华,现在是零七年,步行街那些商铺已经是十几万一平方,到一二一三年的时候更加不得了,有钱都买不到。走了一圈,当然没发现什么好的,于是黄文斌又来到家家地产。

这而装修过了,布局和他上次来完全不同,人也全换了,刚进去就看见几个中介围了上来,眼神一触,又全都走了回去。只剩下一个长发及腰的……汉子,对黄文斌说:“先生您好,我是家家地产的中介董伟,工号024,很高兴为您服务。”

“这个……你们这儿正规了不少。”黄文斌苦苦忍住看他头发的欲望。

“是的,现在房地产市场越来越繁荣了,做中介的也越来越多。我们老板希望能树立一个职业形象,为广大需要房屋买卖的市民提供服务。”董伟说的话倒是很职业,可是那一把长发跳啊跳的,太吸引眼球了。

“很不错。”黄文斌说,“就是这个头发……我是说我想找个房子。”

“您一定对我的头发很好奇吧。”董伟很大方的说,“我的女朋友原本有一头漂亮的长发,后来得了癌症,做化疗的时候头发都掉光了。于是我就替她留着一头长发,本来这种非常不职业的行为,公司是绝对不会允许的。后来经理知道我的情况,特地跟总公司申请。”

你这是星光大道还是快男快女啊,这么快就把感人故事搬出来了?黄文斌可不会受此影响,要是不满意,照样不会和他做生意,管你遭遇有多悲惨。“节哀。”黄文斌说,“我是想租一个市中心的商铺,要人流大的,做饮食。”

“做饮食啊?”董伟点了点头,“有些铺子不让做饮食的,特别是高档店铺,不过问题不大。您还有什么要求吗?具体来说,能接受的月租金是多少?能接受的转让费是多少?需要多大的面积?市中心地方也不小,有没有什么具体的位置要求呢?”

“月租金不要超过一万元。”黄文斌说,“转让费嘛,十万以下吧。”丁诗诗说的是月租金一万五,转让费二十万,不过黄文斌对这门生意没什么信心,还是说小一点好。

“这样挑选余地就很打了。”董伟打开电脑,“月租金一万元,除了几个顶级的地段以外,都能租到不小的铺子。您这个饮食具体是什么呢?小餐馆呢,快餐店呢,还是私人会所形式?”

“是西施包子铺。”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想开分店。”

他以为董伟可能会不知道呢,没想到人家立即就反应过来,“我知道,做硕士包子那个嘛,最近很红的。我女朋友想去尝尝味道,我专门请了假排了半小时的队才买到。果然很好吃呢!就是太少了,每人只能限量购买两个,我女朋友还非让我吃一个,她自己只吃了一个。”

其实硕士包子很好做,要做多少都可以,所谓的限量购买,是为了让他们顺便买点别的。其实排队的人也不全是真的,里面至少有一半是丁诗诗找来的托,就是为了制造气氛。“下次我带几袋子过来。”黄文斌顺口说。

“谢谢黄老板。”董伟很是高兴,“现在你们的包子可紧俏了,真应该开分店,只要好好保持水准,一定会大红的。既然是开分店,那么店面不用很大,厨房也可以限制规模,最主要是人流,是消费力,倒是有一个很好的地方。”

“哪里呢?”黄文斌问。

“同光区那边新开了一个购物中心,叫做天龙购物城的,那是一个很高档的购物中心,配套设施很完善,有电影院有溜冰场,是真冰的哦,不是通常那种水泥地冒充的。这两天就要开业了,大家都说肯定能旺。”董伟说。

天龙购物城吗?黄文斌当然知道,开业以后一直到他穿越之前,都是市内最高档人气最旺的购物中心,能够与之相比的只有大润发,不过那是超市,其实目标客户群不太一样。“那里租金很贵的吧?”黄文斌问。

“有些贵,不过物有所值,而且这是新开的商场,现在去租的话,没有转让费。”董伟说,“而且人流量肯定会大,肯德基和必胜客都要进来的。西施包子铺作为中式快餐和西式快餐打擂台的话,光是这噱头就能值一万,每月!”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黄文斌说,“好吧,那儿的租金多少钱一个月?”

“大堂主要是卖手表和金饰的,租金最贵,我们不去管它。二三楼卖的是名牌衣服皮包,租金也很贵,肯德基就在二楼,我也不用和他抢。主要的饮食都分布在四楼,这儿租金很便宜,30平米的店,只要两万块钱一个月,还不用给转让费。您本来就可以出一万,算上十万转让费,等于前十个月都是一样的。那里人流这么旺,十个月肯定发大财了,到时候别说两万一个月,就算四万您都不会走。”董伟舌颤莲花。

不要说四万,六万都不走,没想到刚开始的时候天龙的租金这么便宜,黄文斌立即就下了决定,“三十平米有些小,厨房就要十平了,剩下二十平,才摆几张桌子,那里还有多少地方来着?”黄文斌问。

“这个您不用担心,那儿是天龙的餐饮中心,您要是嫌地方不够,直接做成开放式的,餐饮中心有大量的桌椅提供。三十平您用二十平做厨房,剩下的装修一下用来吸引客人,座位绝对没问题的。”董伟说。

“我还是觉得小了点。”黄文斌不死心。

“倒是还有一个铺面,同样是三十平米,两万块钱租金。问题是两个铺面不是在一起的,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背面。”董伟说。

“没关系,我都租下来。”黄文斌说。这儿的铺面升值很快,现在两万块租下来,过几个月就能用三万块转租出去,一个月净赚一万啊,这种好事哪里找。要是签个长约,这笔钱能赚五六年,好几十万呢。

“那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了啊。”董伟说,“两边遥遥相对,也是不错。天龙已经全权委托了我们公司签订合同,我去打印一份出来,您现在这边看看天龙购物中心的资料吧?”说着递过一叠资料。

黄文斌自然没什么意见,拿起来随便看了看,上面把天龙购物中心吹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沃尔玛易初莲花,全都没法子和天龙购物中心相比。因为用词太过夸张,反而显得还不真实。不过黄文斌知道这都是真的,天龙的确成了市内最高档的购物中心。

可惜没有早下手,要不然把餐饮中心整个包下来,过几个月每个铺面加一万块租出去,赚的钱可就多了。不过想一想,自己前一阵子在忙糖烟酒公司的事情呢,这一笔赚得更多。

看着看着,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张表格,上面是天龙购物中心委托家家地产出租出售的一些物业。绝大部分都已经有客户了,只剩下寥寥几个边角位。看着示意图,黄文斌忽然发现了一个好地方。再看看标价,绝世大漏!一定要买下来才行。

“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董伟拿着一份合同过来,“您是要拿回去盖公司的章吧?”

“不用,我个人租下来,然后转租给公司。”黄文斌说,要不怎么能够赚差价呢。

“第一次您需要交齐三个月的租金,以后每个月按时交租,直到合同期满的时候,最后三个月您不用给租金。”董伟说。

“交押金就交押金,弄这么复杂干什么?”黄文斌说。

“他们承诺过来天龙的租户不用交押金嘛。后来发现不交押金资金压力太大,没法子只好这样了。”董伟赔笑着说,“合同是一年一签,期满后如果您想续签,同样条件下有优先权。”

“不能签久一点吗?比如说十年八年什么的。”黄文斌问。

“这个没办法,天龙规定了都是一年一签的。”董伟说,“其实签短一些也好,每年可以重估房租嘛,这样风险比较小。”

“我希望能签长一些。”黄文斌说,“做饮食和其他不一样,得依靠积累。要是我大笔宣传资金投进去了,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在天龙有个分店,结果天龙不租铺子给我了,我投进去的宣传费不就全没了?”

“这个……天龙这么大个公司,一般不会干这种事的。”董伟说,“其实倒是还有另外一种合同,承诺每年提高20%的房租,就可以签不定期合同,签到你不想租为止。今年两万一个月,明年两万四,后年可就是两万八了,大后年那就是三万二,大大后年就是三万六。这种合同租客太吃亏了,谁肯签啊。”

“在第一年的20%啊?我还以为第一年两万一个月,第二年两万四,第三年两万八千八,第三年三万五,第四年四万一呢。”黄文斌说,“20%就20%,吃亏就是占便宜,我就要这种合同。”

第78章 . 买铺子

开什么玩笑,这种合同租客大大的占便宜了好吗,一年才加20%,还不是驴打滚的加,而是每年固定加两千。这餐饮中心的店铺,几个月之后就冲到三万了,一年之后就是四万,基本上每年加30%的节奏,最后到八万才停止上涨。黄文斌这么签的话,就算最后是八万块钱封顶,也能赚足足十五年的钱。

“这……您考虑好了吗?”董伟问,“每年涨20%的租金啊,风险太大了吧?”

“考虑好了,就这样。”黄文斌非常坚持。

“既然您已经决定了,那我按照您的要求重新打印合同吧。”董伟说,“到时候租金上涨太厉害,您也可以和天龙管理公司商量一下,他们应该会通融的。毕竟你们的包子那么好吃,能吸引客户。”

黄文斌笑了笑,他担心的是签订的条件太优厚,天龙管理公司不承认。到时候偷偷断水断电什么的找麻烦,逼着黄文斌重新签合同。光是黄文斌的话还真没法子,不过有丁诗诗在,晾他们也不敢。

当然了,黄文斌也不能太得罪天龙管理公司。只要天龙管理公司诚心诚意的来谈,真要重新签订协议也不是不行,只要他们给一笔买断费就好了嘛。黄文斌拿了买断费,可以再去投资房地产,赚的也不比租铺子少。

等董伟重新打印好合同,黄文斌在乙方上潇洒的签下自己的名字,“可以了吧?”

“您等一会儿。”董伟拿回去家家地产的财务室,不一会儿就拿着已经盖章的合同,给了黄文斌一份,“恭喜您成为天龙购物中心的租客,天龙管理公司将会全力配合您装修开业等事项。”

“这个应该让天龙的人来说吧。”黄文斌心情好,和他打趣。

“都一样,我们同一个老板。”董伟说,“有时候那边忙这边没什么事,我们就跑到天龙购物中心区帮忙。有时候那边没什么事这边忙,天龙的人也要过来帮忙的。”

这事黄文斌倒是不知道,难怪天龙购物中心把业务都全权委托给家家地产这么放心呢。“对了,我个人还想买个商铺,刚才看你们的资料,觉得有几个商铺不错,都什么价格啊?”黄文斌明知故问。

“您还要买商铺?”董伟有些遗憾的说,“前一阵子还有很多好商铺,现在基本都卖完了。位置最好的那些商铺本来就只租不卖,又被公司内部人员抢了一批,剩下的本来就不怎么样。你看这个铺子,地方太小,中间还有两根柱子,说是12平,实用面积连六平都不到。还有这个铺子,面积是大了点,但是奇形怪状,根本没法子好好布置。”

这个董伟,做生意要不要这么诚实啊?居然把所有的缺点都说得一清二楚,一般地产中介不是只顾着赚中介费,哪管你客户满意不满意的吗?怎么会碰上个如此良心的地产中介啊?

“那这个呢,我看这个挺好啊。”黄文斌说,“面积大,形状方正。”

“这个?这个是在六楼啊。”董伟连连摇头,“公司的重点开发对象是一二三四楼,五楼是电影院,七楼以上是酒楼,这六楼孤孤单单的,人气可能不怎么好。当时是想把六楼以上都做酒楼的,不过人家不肯租那么多层,五楼电影院又不肯搬,就把六楼孤零零的空出来了。六楼已经不怎么样了,再说这个商铺,更是其中最不好的地方,旁边就是厕所,虽然不会有味道,可是心理影响多难受啊。”

天龙的人气,现在是谁也预料不到的,除了黄文斌这个穿越回来的人之外。一二三四楼的人气很高,五楼电影院的人气很高,七楼酒店的人气还是很高,顺带着六楼的人气也很好。

至于厕所旁边的铺子,那更加是好上加好。没人预料到天龙购物中心的人气,对人流的预估也就出了很大的差错,按照原本预估建造的厕所就不够了。五楼电影院厕所不够,七楼酒店厕所还是不够,结果很多人跑到六楼上厕所。

男人上厕所还好,女人上厕所可是很麻烦的,结果就是六楼厕所这儿整天都围着一圈人,女的在排队,男的在等人。只要售卖的东西正确,这里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商业旺地。

“这不是贪便宜吗。”黄文斌没说实话,“多少钱?”

“真的要买啊?”董伟心想莫非这家伙是有钱没地方花,客人坚持要把钱仍在水里,他也没法子阻止,“这个商铺五十平方,实用面积四十五平,只要一百八十万,等于是三万六千元一平,还送五年的管理费,在天龙购物城里面算是最便宜的一间。”

“这个价格也挺不错的。”黄文斌向方天和借的三百万刚刚到账,拿去买了丁六根的仓库,剩下还有一百九十多万,正好用来买商铺,“包过户吗?”

“不包,不过过户用不着多少钱,我们来签个阴阳合同,去房管局备案的那一份,写上每平米一万块,五十平米才五十万,又是一手,还有高新科技优惠,所有税费加起来,也就是三四万吧。”董伟说。

“高新科技优惠?”黄文斌问,“这商场怎么能拿到高新科技优惠呢?”

“我们老板拿到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董伟说,“好像是应用了国内最先进的电影设备和空调系统什么的,所以算是高新科技。反正能少交钱就行了,管他那么多。其实我们拿到的优惠算少了,老板凭这个高新科技减了几千万的税呢。”

前一阵子黄文斌累死累活的也就弄到一千万不到,人家随随便便搞个高新科技就减了好几千万的税。就算穿越回来,和这些大老板相比也是天差地远。丁六根已经很有钱了,和开发天龙购物中心这个老板比起来,又不算什么。

人家光是一个天龙就价值数十亿,这还是现在的价格,过几年房地产价格飙升,天龙购物中心这种能带来巨额现金流的优质商业地产,更加是涨得无以复加,真是把黄文斌给羡慕死了。

“也是,反正能省钱。”黄文斌说。阴阳合同这是房产买卖的惯例了,大家都用来避税的。一般人可能还会有些安全上的顾虑,家家地产这么大个中介公司,要是在这方面弄鬼,名声早就坏透了。

不过黄文斌还是仔细的检查这两份合同,商铺本身是卖了五十万,这一份拿去房管局备案交税。然后是供水供电服务费等等,另外签了一份价值一百三十万的合同。看完以后黄文斌也签上大名,转了帐,去房管局办了手续,他就正是拥有了一个自己的商铺。

“您不觉得太着急了吗?”董伟觉得黄文斌有些莫名其妙,“商铺您都没看过,这就买了下来?”这可是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一百多块。相比之下,租了两个商铺答应每年涨20%房租都不算什么了。

“现在不就来看了吗。”黄文斌说。和记忆中一样,天龙购物中心非常豪华,大理石地面擦得能照出人影来,天井中间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如瀑布般从天花板上倾泻下来,据说价值上千万。

一到五楼是打通的,共用一个天井,看起来其实恢宏。六楼以上就是正常的楼层了,看不到这水晶吊灯,也难怪大家都不看好六楼的商铺,天龙购物中心最大的卖点没有了。黄文斌却是丝毫不在乎,风景差些就差些,能赚钱就行。

“就是这儿。”董伟指着一个商铺说,“旁边就是厕所,做饮食的话倒是挺方便……”

“我不做饮食啊。”黄文斌说,“我用来卖点小东西。”

上辈子这个位置是一个皮具店,专门卖一些五六十块的便宜东西,什么皮带啊钱包啊之类的,还提供擦皮鞋的服务。男人们在厕所外面等女朋友一等就是半天,当然很不耐烦,许多人就去擦皮鞋,顺便就买了皮鞋刷子什么的。来多几次,说不定就会卖皮带钱包。

和下面那些动不动就说几百上千块的东西相比,这里几十块的皮带钱包可真是物美价廉。而且说出去也很好听,“你的皮带不错啊,哪里买的?”“在天龙购物中心买的。”“哇,那不是很贵?”“也没有啦,还挺便宜的。”

事实上这些皮带钱包都是淘宝上十几块进的货,转手就赚三四倍。不过有天龙购物中心的环境加成,再加上灯光保养等等,看起来好像高级货一样。还有鞋刷子鞋油什么的,号称什么是超软毛不伤鞋,特制无毒皮革油,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会伤鞋的刷子有毒的鞋油谁敢卖啊。

外面五块钱的鞋油鞋刷子套餐,这里卖五十块,每天都能卖好几十份,光这一项一天就能赚好几千,其中有好多人还是回头客,买了一次又一次。皮带钱包什么的也很畅销,最高峰的时候,一天能赚上万元,平均下来也能赚七八千。

第79章 . 又装修

算上初期生意不好的几个月,一百八十万的成本,两年不到就能赚回来,以后就等于是拿着个下金蛋的母鸡,每年赚个百八十万的,到最高峰的时候卖出去,50平米轻轻松松卖个两千万。

“有几点需要注意,”董伟说,“您装修的话,要找有资质的装修公司,最好是天龙管理公司指定的那几家。装修之前要画好效果图,装修的时候要严格按照图纸施工。另外不能遮挡公厕入口和通道。”

“指定的都有哪几家?”黄文斌不想麻烦,干脆找他们指定的。

“就是利和奇景那几家,又贵又麻烦那几家。技术是好,经营很正规,但是收费很高的,喜欢做大工程,这种几十平米的铺子,不太看得上眼。要是没什么特别要求,还是不要找他们了。”董伟说,“自己找个有资质的装修公司就行。”

“你这么说实话你家经理知道吗?”黄文斌实在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

“这是我们经理提倡的生意经啊,”董伟说,“生意不成仁义在,宁愿做不成生意,也要老老实实和客户说。优点缺点都要说的一清二楚,让客户自己选择。客户感受到了我们的诚意,才会信任我们,才会放心的和我们做生意。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工资都很少,全靠提成。我们不一样,工资比较多,而且很重视客户投诉,一旦查实对客户进行了不实宣传,按严重程度扣工资扣奖金直到开除。”

这可真是了不起,难怪以后能成为本市最大的地产中介呢。但这也和他们老板本钱丰厚有关吧,本钱丰厚才能这么玩。别的地产中介公司光想着把房子卖出去赚中介费,赚不到连明天的饭钱都没有,谁会重视客户投诉呢。

不过在房产市场快速上涨的时候,这种长期建设显不出什么作用来。房子卖出去就涨价了,相比之下漏水地段不好之类的小问题就不算什么了,大家还是会抢着买。说不定还会有些卖房子的觉得你这些中介不肯骗人是推销不力呢。

到了房地产市场退潮的时候,大家才会觉出老实中介的好处。但是有多少人能够熬这么久呢?不说别人,就是家家自己,到一零年以后也是负面新闻迭出,显然是熬不住也开始不说老实话了。

“佩服。”黄文斌说,“我们再去看看下面的餐饮铺面。”

四楼比六楼更加豪华,餐饮中心占了很大的一块地,黄文斌租的两个铺子,一个在边角,另一个在中间,位置都算不错。周围叮叮当当的一片铁锤钉枪电锯声,都在加紧装修准备开业。

黄文斌以前来过不少,虽然东西买不起,玩玩还是很愉快的。他记得这里几家很受欢迎的店,有一家是做煎饼的,一家是做炸鸡炸鱼西式快餐的,还有一家是做粉面的,一看都在自己租的店铺附近,觉得十分满意。

这种铺子有聚集效应,好吃的店铺不但自己卖得好,带着周围的店铺也会生意好。顾客去买受欢迎的食物,很有可能顺手就买了旁边店铺的东西。

“这里您也要尽快装修,要是大家都开业了您再装,可能会有人投诉的。”董伟说,“特别是您旁边这个开日本寿司的,老板据说从日本留学回来,要求特别多,做了他一笔生意,被他找了好几十次。什么没有直接提供热水管啊,电压有波动啊。我说什么地方电压没波动啊。”

“日本寿司啊。”黄文斌说起来就不高兴,上辈子他老婆没吃过寿司,整天闹着要去吃。有一次他发了一笔额外的奖金,咬咬牙就带着老婆去了。寿司一点都不好吃,这也就算了,很多名贵食品都不好吃,一点都不稀奇。可是两个人吃了五百多块,居然还没吃饱,回家还要泡面,这就让黄文斌无法忍受了。

“是啊,说要做真正的日本料理,全市最高档,要每天从日本空运海鲜过来呢。”董伟说,“开业了我一定要去吃一次,再贵也要吃。这日本空运来的海鲜,味道要好成什么样。”

“再好也就是生鱼片。”黄文斌是吃过的,“没什么好的,有那钱还不如吃牛排去。这边不是有个牛排屋吗,我看着就很不错。”这家店做出来的牛排非常嫩,又很香,不像其他的西餐馆,做出来的牛排要么血糊糊的一看就没胃口,要不就是一块死肉咬都咬不烂。

不但牛排好吃,猪排鸡排也很好吃,价钱对于西餐来说不太贵,牛排是三十块起,贵的一百多,猪排鸡排还有二十多的。以前家里还没出事的时候,黄文斌很喜欢来这里吃牛排。菜单上有一道顶级烤牛肋排,要288元一份,黄文斌想吃很久了,但是都舍不得。这一次牛排店开张,他一定要吃一次。

“我不喜欢吃牛排,”董伟说,“还是生鱼片更对胃口。当然还有您的包子,开业以后我一定要来光顾。到时候硕士包子不限量吧?真是想尽快吃到,那么好吃的包子,早一天开店就早一天赚钱。”

“对你肯定不限量啊。”黄文斌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我这就联系装修公司,立即开工,争取尽快开业。”

“有什么事立即通知我,我马上会赶来。”董伟点头哈腰的说,“不打搅您了,我先回公司去,帮您把后续事项处理好。您忙。”

董伟走了以后,黄文斌立即就打电话给丁辉,“喂,丁工吗?你有资质没有?”

“资质?什么资质?”丁辉一头雾水。

“装修公司的资质啊,建委那儿办的。”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也知道我们这刚开张,说好听点是装修公司,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装修队。连固定办公场所都没有,哪里有空去搞什么资质啊。”丁辉说,“老板你现在需要有资质的装修公司?”

“是啊,我这边有几个铺子需要装修一下,业主要求有资质的装修公司。”黄文斌说,“你怎么不去申请一个呢,没资质很多工程不能做的啊。申请一个也就是一两个月的时间。”

材料要求很多很严格,大多数都是花钱都能办的东西。还有专业人员的职称身份毕业证书什么的,随便划拉几个过来挂名就行。黄文斌知道建委有人专门弄这个,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什么野鸡装修队只要交了服务费,一样包装成大公司,堂而皇之的发给资质。后来是重点工程出了问题,拔出萝卜带出泥,从工程队分包商一路追查,最后把建委的蛀虫也给揪了出来。

“黄老板,我也想有资质啊,可是一没门路,二没本钱,要是以后有了钱,一定钻研门路弄个资质。”丁辉说,“反正现在是没有。”

“这样啊,”也不是完全没办法,“你去找个有资质的公司挂靠一下好了。我估计万把块钱就行,我这里有个大工程要找你,保证能让你赚回来。而且以后能接的工程大大增加,这个投资绝对是值得的。你要是信不过,我先给你出钱好了。”

“怎么会信不过黄老板呢。”丁辉说,“就是实在没门路,有资质的公司我连门都不知道朝哪边开。当然这些不是借口,我立即就去找人问,不睡觉也要给黄老板办好。”

“行了行了,我认识人,不是很熟,比你盲人骑瞎马好一点。你忙完手头的事情立即过来,我在天龙购物中心这儿,你知不知道这地方啊?”黄文斌问,开业以后天龙购物中心是著名地标没人不知道,可现在还没开业呢。

“知道!我有个哥们在里面干活,说环境可好了,豪华得要死,过几天一开业,现在几个购物中心全都要完,生意肯定被抢走大半。黄老板你把生意做进去了?真是太厉害了。”丁辉说,“我立即就过来,黄老板你稍等一会儿。”

“我在四楼餐饮中心,你和保安说是装饰公司的人就行。”黄文斌说。

丁辉还要好一会儿才能过来,黄文斌趁着空就给丁诗诗打了电话:“大小姐,你要我做的事情做好了,找到一个很合适的地方,我觉得很好,你过来看看吧。要是合适就租下来,不合适我再找。”

虽然说黄文斌已经租下来了,不过丁诗诗不喜欢那也不要紧,这里的铺子装修一下,直接转租出去,还能多赚一笔呢。签订的合同里面只有黄文斌的名字,可没有什么西施包子铺。

丁诗诗不知道在干什么,话筒里传来激烈的喘息声,她自己说话也不太平顺:“啊?这样啊,你决定好了,我这边还有点事。等一会儿再说……等一会儿……”

忽然丁诗诗傍边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被捂住了。隐约还传来丁诗诗的呵斥声,“叫你别出声,叫什么叫。”然后传来一声又软又娇又委屈的:“哦。”

“可以了。”丁诗诗回过头来接电话,声音从容了很多,“虽然把股份抵押给我了,不过你还是大股东嘛,你决定就行。不过不要像上次那样,找个立交桥的铺子,人流量真的很少啊。”

第80章 . 赌性

“这次绝对不会,我找的是天龙购物中心的商铺。”黄文斌说。

他正想解释天龙购物中心是什么东西,那边丁诗诗就惊叫一声:“天龙购物中心?天龙地产那个新商场啊?你居然弄到了那边的商铺?那边的铺子很抢手的啊,我有几个闺蜜想弄个铺子,根本就买不到。你不是被人骗了吧?”

“我租了一个铺子,在家家地产租的,他们和天龙购物中心是一个老板,不会骗人的。”黄文斌说,本来想说不是买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真是买了个铺面,明目张胆说谎的话不太好。

“家家地产啊?那倒的确是一个老板。”丁诗诗说,“租金多少啊?”

“三十平米两万一个月。”黄文斌说,“在四楼的餐饮中心,我在这儿看着呢。”

“两万一个月啊?天龙那儿算便宜的,三十平米似乎不太够啊。你在天龙购物中心是吧?我立即过去看看,你在那边别走开啊。”丁诗诗兴冲冲的说,“我们的包子铺在天龙开店,这可真是够噱头啊,听说肯德基也要进去,到时候就去他们对面打擂台。”

“肯德基在二楼,我们在四楼呢。不过必胜客在这里,我们可以和必胜客打擂台。”黄文斌说,人家肯德基就是有钱,不服不行,在二楼弄了一家独立店面,进了门就有老大的标示牌。四楼餐饮中心可没这么好的待遇,楼下只能看到打包的餐饮中心标识,上到四楼才能看见各个店铺。

“必胜客代表性不足啊,”丁诗诗说,“提起外国快餐,那都是麦当劳肯德基,必胜客得排到哪里去。再说必胜客一点都不好吃,芝士用的都是最低劣的品种。我在美国的时候,要不是实在没选择,谁都不去必胜客。人家那种用木头烤的手工披萨才好吃,再不济本地的快餐店也比必胜客好。”

这离题太远了吧,要说好吃,谁会选择快餐啊,国内的美食多得是,吃都吃不过来呢。麦当劳肯德基靠的是干净整洁有厕所,上菜快还没麻烦。

“我没吃过披萨,不过必胜客知名度还是有的。一下子要挑战麦当劳肯德基,跨度太大了吧。”黄文斌一直觉得那就是外国烧饼,排那么长的队花那么多钱买个烧饼吃,那不是大烧饼吗?

“就是个噱头,难道还真能赢啊?光是我们市,肯德基就十家还有多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开十家分店?营业额利润什么的,那更加不用比。”丁诗诗说,“电话里说不了话,我现在赶过去,你在那边等着我啊!”

电话里说不了话,那黄文斌刚才对着手机嚷嚷了半天是在做什么?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到了,还带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子,难道刚才黄文斌没有误会,她们真的在做那种事?既然是做那种事,为什么还要听电话呢!

“这位是卢芝兰卢小姐。”丁诗诗给他们介绍,“这位是黄文斌黄先生,是我的助理。”

“黄先生好。”卢芝兰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黄文斌。

“卢小姐你好。”黄文斌也看了几眼,这卢芝兰算是个美女,不过样子有些小气,既比不上肖蕾清纯,也比不上丁诗诗美艳,“家家地产还有两个餐饮铺面,一个是这里这个,另外一个在那边。”黄文斌把位置指给丁诗诗看。

“怎么不连在一起呢,要是连在一起多好。”丁诗诗很遗憾地说,“六十平米可以做一个很好的餐馆了。不过也没关系,这种餐饮中心,可以用中心的桌椅,我们又是卖快餐,算是可以了。”

“在商场里面卖包子能行吗?”卢芝兰问。

“当然可以。”丁诗诗皱了皱眉,瞪了她一眼,显然对她插嘴不太高兴。

卢芝兰却是毫无察觉,还要追问:“包子比较低档吧,顶天了两块钱一个,卖多少才能挣回房租来啊,这个商场这么豪华,租金很高的吧。”

“谁说我们光卖包子了,还有其他很多高附加值产品嘛,卤味烧鸡炒菜都有。”丁诗诗不耐烦了,“做餐饮生意的事情你又不懂,别乱说话了,在一边静静听着,我和黄助理有正经事要谈。”

可是卢芝兰还不消停,“姐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也帮家里卖过面的。这个商场好豪华哦,开业的时候肯定需要模特的吧?姐你是这里的租户,帮我推荐一下啊。我很适合做商场的形象大使。”

“我有空的时候会帮你问问。”丁诗诗扭过头去不管她,问黄文斌,“就这里吧,我很满意。天龙已开业,肯定会在高级商场的蛋糕下切下一大块。我们在这里开业,能够极大的提升品牌形象全,就算亏点钱也要做。这里租金多少来着?”

“第一年是两万块一个月。”黄文斌说。

“哇,两万啊!人家一个月都赚不到两万呢。”卢芝兰又插嘴。

“两万不算多,问题是要争取一个好的位置,要能把我们的牌子打出去。”丁诗诗说,“我们是西施包子铺,要有个西施坐阵。小蕾在总店那儿做包子,这里也要找一个美女。”

“姐你看我怎么样?”卢芝兰紧紧地抓着丁诗诗的手,往自己胸前蹭。

“我打算亲自坐镇。”丁诗诗冷着脸拒绝了,“刚才你不是说想去卫生间吗?正好我也有点急了,和我一起去吧。小黄你等我们一会儿啊。”

说着就拖着卢芝兰向卫生间走去,卢芝兰脸色大变,眼神很是不愿意,却没说什么,也不敢用力反抗,被丁诗诗一路拉着就到了洗手间。这是要玩什么奇怪的游戏吗?黄文斌苦苦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落入偷窥犯罪的深渊

不一会儿丁诗诗出来了,却是独自一人,和黄文斌抱怨:“我和你这种不喜欢异性的,想要找个志同道合的很难,想要找个长得漂亮身材好还志同道合的,那是难上加难。好容易找到一个,性子这么坏,整天想要钱。我是找女朋友,不是想包养情妇啊。这个卢芝兰真是烦,不教训不行。”

到底是怎么教训的!黄文斌想问又不好意思出口。

丁诗诗自己揭开了谜底,她拿出一个车遥控钥匙那样的东西,得意的在黄文斌面前展示,“她刚才胡说八道,我就在她下面塞了个振动器,从日本进口的,再乱说,我就按遥控,让她好好爽爽。”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黄文斌顿时有点可怜卢芝兰了。

话音未落,卢芝兰就从洗手间走了出来,她双颊绯红,夹着大腿一步三扭走到丁诗诗面前,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她,说话声音十分之腻人,“姐~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不过这个店长,我觉得我很适合……”

丁诗诗不耐烦了,按下遥控器,卢芝兰立即咬紧嘴唇,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整个人靠在丁诗诗身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小黄,这边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尽快装修好尽快开业。”丁诗诗若无其事的说,“钱不用担心,我给你的钱不够的话,去东升财务部先借着。”

“要哪一个铺面呢?”黄文斌问,“还有租金这儿,我必须报告一下。天龙管理公司有两种出租模式,一种是一年一签,每年重新商定租金。一种是无限期合同,不过每年要涨20%的租金,头一年两万,第二年两万四,第三年两万八这样。我签了无限期合同那种。”

“怎么签这种呢,一年四千是没多少,年年涨怎么顶得住啊。”丁诗诗说。

“我可以保证十年内肯定顶得住。”黄文斌早有预谋,“要不这样吧,我用私人名义把铺子租下来,然后转租给西施包子铺。如果西施包子铺天龙分店一个月内的营业额小于十五万,那我一分钱租金都不要,全当我白贴。要是营业额高于15万,那我只要两万块租金。以后每高一万,我要抽两千块钱的租金。”

这个条件也不算苛刻,饮食业里面毛利和成本起码对半,一万块钱的营业额能赚五千块去。而高档饮食业里面最大的成本就是铺面租金,经常占营业额的两三成,所以一万块抽两千块租金,这是很正常的比例。

他估计开业第一个月,营业额就可以上二十万,做得好的话,三十万也不是不可能——隔壁那家卖煎饼的就是做了二十万,煎饼的受众还没包子广呢,知名度更不能和西施包子铺相比。这样都能做二十万,西施包子铺没可能做不到。

这样的话,第一个月黄文斌就能赚一两万的租,后面几个月新鲜感过了,人流可能稍有下降,但是人气还会逐渐升高,很快就会超过开业。以后每个月都能赚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光是铺租而已。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赌性太大了。”丁诗诗皱着眉头说,“经常是全副身家压上去赌。这种性子不改一改,迟早会吃大亏。你赌赢了十次,赚了亿万身家,又有什么用,第十一次输了,那就全完了。”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黄文斌坚定的说。

“好吧,那我和你签了这个合同。”丁诗诗说,“然后呢,我就不在天龙开店,把商铺转租给别人,你能怎么办?西施包子铺天龙店的营业额每个月都是零,你就得白白亏我每月两万的租金,一年就是24万,明年更惨,快三十万。以后年年递增,你有多少钱赔给我?”

第81章 . 碰头

“这个……”黄文斌脸色大变,他一时还真没想到可以这样玩。这每年几十万还是小事,要是其他百万千万的合同也有漏洞,赔的可就大了。在这一瞬间,黄文斌似乎回到了穿越之前那一瞬间,一无所有,浑身冰冷。仔细想了一遍,那些合同似乎都没有这么大的漏洞可以利用,黄文斌才松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这个人眼光很准,但是能准一辈子吗?一次都不出错?”丁诗诗说,“就算真的一辈子都不出错,还有人专门设陷阱来坑你呢,商场如战场啊。”

“我明白了。”黄文斌的确没想到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漏洞。

“以后不准做这么危险的事情,签合同写协议,都必须斟酌再斟酌,最好让律师看一看。”丁诗诗说,“另外还要建立一个或者几个有限责任公司,用公司的名义签合同,万一有什么问题,把公司破产了就是,不会连累到自己身上。”

“我明白了。”明白是明白,黄文斌却不打算照做,公司的钱要放在公帐里,动用公帐的钱很麻烦,要是到时候有什么突发状况,可能会来不及把钱拿出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丁诗诗一眼就看出来了,“有限责任公司好处很多的,要不然为什么人人都拿公司做生意?你这样用自然人身份直接来,等于是赤身裸体,玩小姐还不带套……对不起你不会玩小姐,反正你懂的。”

说的太粗俗了,卢芝兰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姐~”

丁诗诗瞪了她一眼,又按了遥控器,卢芝兰立即就没法子说话了。“以后赚了钱,一部分拿出来做私人投资,要没风险那种。另一部分还是留在公司里滚动。没风险的生意集中在一个公司,有风险的生意分散开来,随时准备破产撤退,这样比较安全。别嫌麻烦,关键时刻可以救命的。至于建立公司撰写账本,我爸手下有很多专业人士,我求求他借两个出来给你。”

“我明白了。”这一次黄文斌是服气了。原来他以为丁诗诗是个一点本事都没有的富二代,现在这么一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听了黄文斌的条件,立即就找出漏洞,要不是放了黄文斌一马,现在他就开始亏钱了。

即使如此,黄文斌也不打算全判接受丁诗诗的建议,账本这是生命线,无论如何也不能交给外人。他宁愿辛苦一些自己写,也不愿意贪方便交给丁六根的人。

“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不该谨慎的时候倒是小心得要死。”

这时候卢芝兰忽然浑身颤抖,裤子里还隐隐出现水迹。现在可是冬天,穿着的衣服裤子都很厚,这水迹都能透出来,难道是……

“真没用。”丁诗诗说,“又想去洗手间了是吧?小黄你再等我们一下。”

她拖着卢芝兰去了洗手间,好一会儿才一个人出来,还和黄文斌说:“虽然个性很烦,身体却很好,敏感得要死,刚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出水出得下面全湿透了呢。现在躺厕所里动都动不了。”

黄文斌心里在呐喊:这算什么爱好啊,虽然说有钱人有些变态的爱好很正常,但是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算什么啊!就算说,在你自己小圈子里说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告诉我呢!对这么悲惨的故事起反应,黄文斌会觉得自己变态的啊!

“那商铺租金这儿,还是公司直接租吧。”黄文斌说回正经事,直接租的话,西施包子铺是占了便宜,算是黄文斌给丁诗诗交的学费。

“每年加四千块钱租金啊!”丁诗诗还不满意。

“如果每年重新谈判的话,我估计加一万都不止,最少要加到八万块。”其实不止一万块,都是一万五一万六这么往上加。不过到2011年加到八万以后,房租上涨就很缓慢了,2012年就涨了一两千的,2013年还降了五千块。

“所以你才和我打赌对吧?”丁诗诗扑哧一笑,“大家都知道天龙购物中心会火,可是敢说30平米做餐饮的铺子一年涨一万租金的,你可是头一个。好吧,我相信你,就不去要求改合同了。”

“要哪一个呢?”黄文斌问。

“既然你这么看好这儿的商铺,那你肯定已经把两个铺面都租下来了吧。”丁诗诗看得很准,“我们西施包子铺用一个,另外一个你打算做什么?”

“我打算随便叫几个人来做点小吃,”黄文斌说,“就是路边买的那种,烤肉串啊,炸鸡腿啊,煎饼啊。”说完才想起来隔壁已经有一家煎饼了,再开的话就重复了,而且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比黄文斌做得好。

“要是生意好就自己做,生意不好就转租出去是吧?”丁诗诗问。

“差不多吧。”黄文斌说。其实就算是生意好,黄文斌也打算转租出去,餐饮业务一向都很麻烦,和别人合伙做还好一点,自己做实在是太辛苦了。为了赚钱黄文斌不怕辛苦,但是有那功夫,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弄钱投资房地产上。

“那我要这边这个。”丁诗诗挑了牛排馆旁边那一个铺位,“另一个你自己用吧。我有个朋友想餐饮,要不要介绍给你啊?”

“什么样的朋友?”黄文斌问。

“她是我的小学同学,家里挺有钱的,做的是家具生意,城南租了个房子做家居卖场,不过因为在金海马旁边,生意不算太好。”丁诗诗说,“当然你肯定不是想听这些,是个没什么交情的普通朋友,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开价。”

“好吧,”黄文斌说,“那我要求头一年两万五千元每月,一年一签。”

“不和她赌了?我觉得你这个赌约很有意思啊,只要加几个限制性条款就行。”丁诗诗说,“月租保底两万,然后营业额超过十万块的话,每加一万就加两千铺租。她是想开甜品店,专门去学了好几个月,做出来的甜品很不错的,我吃过十几次了。女人都喜欢吃甜品,甜品店的营业额比其他小吃要高的,别人十万,甜品店能到十五万。”

“她能答应这种条件?”黄文斌问。

“肯定会的。她是新创业,家里不肯支持,没什么本钱,开个店偏僻的要死,虽然好吃,客源总是不足,就好像我们立交桥那个铺子一样。”丁诗诗说,“这一阵子都在找市中心的铺面,可是价格太高,转让费少的十几万,多的几十万,她怕生意不好,下不了决心。我们这儿不用转让费,租金还高低可调,还将会是市中心最旺的购物中心,怎么会不愿意?”

黄文斌还是有些踌躇,他是想自己先干一段时间,然后再转让出去,除了房租以外,还能赚一笔转让费。要是现在就转租,转让费就没有了,还得自己亏一笔装修费进去。可是找人开店买原材料等等一大堆事情又很烦,最后赚的也不知道够不够本钱。

“你不会是想把转让费也给赚了吧?真是太黑心了,不过我喜欢。”丁诗诗说,“那你自己考虑吧,过两天我先带你去见见人,租不租也不急于一时。”

又说了一会儿其他事情,卢芝兰才走了出来,扭扭捏捏的辛苦无比,每一步只能向前半个脚掌。丁诗诗也不去管她,笑吟吟的看着。卢芝兰好不容易走过来,扑到丁诗诗怀里,娇喘着说:“姐你好坏。”

“坏什么啊。”丁诗诗抚摸着卢芝兰的头发说。

“黄老板!”丁辉走上四楼,朝着这边远远的打了个招呼,身后还跟这个保安,“你快和这人说,我真是来装修的……”忽然间他看到了卢芝兰,又惊又喜,“小兰,你怎么在这里?”

卢芝兰也是脸色一变,却是又羞又急,“阿辉!你跑来这里干什么!这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我,我是来给黄老板装修的。”丁辉低下头,又忍不住看了看丁诗诗,“这位是?”

“这位是我老板丁小姐。”黄文斌说。

看卢芝兰和丁辉的脸色,再听着他们差不多的口音,黄文斌哪里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无非就是一对爱侣一起从乡下出来打工,男的努力工作不要命的赚钱,女的样子漂亮身材好做了模特,见识过了花花世界忍不住贫穷,投向了有钱人的怀抱。

这种事情非常常见,到处都有,只不过这里的有钱人不是通常的土豪,而是丁诗诗这个大小姐。也正因为如此,丁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墙角已经被人撬开了一个大洞。话说要是黄文斌是当事人,也绝对想不到女友居然会投向另一个女人的怀抱。

“丁小姐您好。”丁辉一看丁诗诗,自惭形愧,连手都不敢伸出去,鞠了个躬。

“你就是搞装修的丁工啊?”丁诗诗倒没怎么样,“大家都姓丁,五百年前是一家啊。你和芝兰是同乡?”

第82章 . 悲剧

“小兰是我的……同学。”丁辉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我们小学中学都在一起读。后来她升了大学,我没钱读,就出来打工了。现在小兰读完了大学,也出来工作,我们住在一起……”

“谁跟你住在一起!”卢芝兰立即反驳,“我们是六个同乡一起租了一间出租屋而已。男的住一边,女的住一边,根本就不是在一起。”

“是,是,我们一起租了屋子。”丁辉很关切的说,“这几天你怎么都没回去?打你电话又不接,我很担心你啊。”

“我要干活啊,不干活等你养啊?那我还不饿死。”卢芝兰气呼呼的说,“我工作的地方,那都是高级场所,很多都要把电话关掉的。你整天都在水泥砂浆里面打滚,肯定不懂啦,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打我的电话,万一打搅了我的工作怎么办。”

“其实我现在赚得不少,上个月给人做了个家居装修,赚了上万块呢。现在黄老板又找我来装修商铺。”丁辉辩解说。

“你要是一个月能稳定赚一万,那倒是不错。可你能稳定吗?本来好好的打工,收入还稳定一点。现在自己拉人出来干,接不接得到活,根本没个准。就算接到了,上上下下打点那么多,又要请吃饭又要陪夜总会,能赚多少?到时候没钱了,是不是想让我养你?”说到后来,卢芝兰已经是声嘶力竭。

“芝兰……”丁辉不知道该说什么。

卢芝兰叹了一口气,语调缓和下来,可也变得冷冰冰的,“上星期我看着你吃了五天的方便面,方便面啊!还是最便宜那种袋装的方便面,你可老大不小了,居然还像刚出来打工的人一样吃方便面,你说你有什么前途?”

“上星期是买了搅拌机,又有两笔账暂时没收回来,所以才会吃方便面。”丁辉说,“其实方便面也不是很差,很多有钱人都吃方便面的,上次张旭张大哥也吃泡面,他可是有建筑公司的老板,一个月能赚十几万呢。”

“老板吃泡面那是艰苦朴素,你吃泡面那是无奈。”卢芝兰说,“你自己吃泡面也就算了,以后你结婚生子,也让老婆孩子吃泡面吗?”

“我会努力赚钱的。”丁辉着急的说。

“行了,大家看着吧。”卢芝兰说,“对了,我现在有新工作,原来的房子不方便。丁小姐已经帮我找了个房子,今天我就要搬出去。你没事不要打我的电话,我工作很忙的,没时间和你瞎扯。姐……”她看着丁诗诗,满眼都是祈求。

丁诗诗笑了笑说,“我约了人吃饭,就不陪你们了。小黄,装修的事情你决定就行了,装得高档一点,现代一点,中式一点,要有特色。先走了,再见。”

把丁诗诗卢芝兰送到电梯口告别,黄文斌一转头,就看见丁辉脸上已经是泪流满面。看到黄文斌盯着自己的脸,丁辉擦了擦眼睛,若无其事的说:“眼睛里进了灰啊,到处都在装修,灰尘真大。”

这什么灰尘啊,难道是辣椒面做的?“那是你女朋友?”虽然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

“都是年轻时候的事情了。”丁辉不断的擦着眼泪,可擦来擦去都擦不干净,“我和小兰从小青梅竹马,十五岁那年私定终身。可是我家太穷没钱下聘,我就来小兰读大学的城市打工。那时候我们都没钱,可是很开心。虽然很开心,但是总没钱。现在眼看着要要出头了,小兰却……”

从一个穿越者的角度,卢芝兰的选择当然是错的,这几年房地产市场大涨,装修队也跟着赚了很多钱。丁辉敢想敢干又有一定的理论水平,很快就脱颖而出,具体资产多少黄文斌也不知道,但几百万总是有的——光是他买的房子就价值五百多万,那可是全款一笔付清,没有贷款的。

丁诗诗当然比丁辉有钱,不论上一辈子还是这一辈子都是这样。可是丁诗诗永远都没法子娶她,甚至都不能带出去见人。跟着丁诗诗,卢芝兰能有什么前途?

但是如果事先不知情的话,对错就没这么分明了。卢芝兰也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既然还没嫁,丁辉就没有资格让她永远的等下去。后面卢芝兰卖身投靠有钱人,那是另一回事。再说卢芝兰投靠的是丁诗诗,要是她真的是喜欢女人不喜欢男人,更不能说她背信弃义。

当然了,丁辉肯定不会这么看,他只会感到背叛,悲伤,也许还有绝望……所以赶紧让丁诗诗带上保镖,免得丁辉激动起来会做什么遗憾终生的事情。

“一共要装修两个铺子对吗?先装修这个西施包子铺,要怎么装呢?”丁辉问。

“啊?”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天涯何处无芳草,女人算什么,只要有钱,还不是一群一群扑上来。”丁辉的眼泪依然在不停的流,眼神却已经变得冰冷,“什么都是假的,只有钱是真的,不论怎么努力,感情说没就没了;不过只要好好干活,肯定能赚钱。您要怎么装?”

难道丁辉就是受此刺激才发达的?那他可真是因祸得福。“这儿弄个大蒸锅,和上次做的那个差不多,就是要改成用管道煤气。管道煤气从那边接过来。”黄文斌说,“厨房搞成开放式,炒锅只要一个,另外的全用展示柜台,放卤味烧鸡什么的。”

“好的,”丁辉掏出小本本来记下,“厨房外面怎么弄?”

“弄个木头招牌,写西施包子铺,另外竖个木头杆子,上面挂一面布旗,就好像古装片茶馆那种,上面写上我们的招牌菜,西施包子啊,硕士包子啊,糖包子啊,酸菜包子什么的,还有烧鸡,猪头,卤味,具体菜单我等一会儿发给你。”

“没问题。”丁辉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柜台也弄成木头的,做得古色古香一点。”黄文斌说,“柜台外面铺一层木地板,不要铺满,铺子门口留一条路。”

商场很大,卖的东西很多,所以和超市一样提供购物车。很多人推着购物车走来走去,那些车子质量又不好,商场自己铺的大理石也就算了,超耐磨,自己弄的木地板什么的,很容易被压坏。

“明白了。”丁辉问,“还有其他什么吗?”

“没有了,其他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好以后给我数据。”黄文斌说。要是正规单位,这种粗放式管理非得被人骂成狗屎不可。不过黄文斌装修得多了,知道那些什么设计图效果图全都是虚的——又不是知名设计师,还不是数据库上抄几个案例改改大小就弄出来了,最后做出来效果怎么样,还就是看施工方认真不认真。

现在看丁辉的样子,不认真那是不可能的。情场失意,他只会更加努力工作,所以最后才能取得那样的成绩。当然该有的监管还是会有,合同上各种条条框框也会规定得很死,不过黄文斌相信丁辉不会介意的。

“我立即就做。”丁辉掏出卷尺来现场测量各种尺寸,“您先忙吧,我量好了就做方案,保证尽快做出来。”

“那我先走了啊。”黄文斌很是满意,这儿豪华是很豪华,但是大家都在装修,乒乒乓乓滋滋滋的声音吵得要死,味道也不好闻,都不知道有多少致癌原料飘荡在空气中,能早点走还是早点走。

化悲愤为工作量的丁辉,真是浑身上下都闪耀着靠谱的光芒。别人的悲剧,化作自家的好处,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爽呢?顺带着连卢芝兰都顺眼了不少,一个年轻的少女,在封闭的乡下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喜好,来到城里才找到真爱,不再耽误自己,也不在耽误别人,这不是很励志的故事吗?

到了停车场,开了车门刚要走,忽然听见拐弯处传来卢芝兰的声音:“丁辉那家伙讨厌得要死,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说得这么明显,他还纠缠不休。都出来好几年了,还是土里土气一个乡巴佬样,还叫什么黄老板,明明就是你的助理嘛,居然把助理叫老板,这不就是把乞丐当地主吗,你说笑不笑死人?”

好吧,黄文斌的确是一个助理,虽然说手头有几门小生意,还有几处房产,可是距离老板这个称呼还有很远。不过听到了卢芝兰这话,黄文斌对她的欣赏立即灰飞烟灭,这女人就是见利忘义见钱眼开……不,见钱腿开!被丁诗诗这么玩弄居然还凑上去当玩具,肯定是为了骗钱才装出一副百合的样子。

丁辉真是太可怜了,一个大好青年,所托非人,居然碰上这种悲剧。以后就算发了财,也很难拥有正常的感情和家庭了。虽然说有了钱也没什么关系,但毕竟是被这个女人害的。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黄文斌发誓,一定要让这个女人尝尝被抛弃的滋味,这都是为了丁辉出头,绝对不是黄文斌被骂了之后恼羞成怒,真相就是这样的。

第83章 . 卖酒

他伸头过去看了看,丁诗诗站在自己的车边,卢芝兰趴在车上,高耸臀部,还把自己的裙子撩了起来,不断的呻吟。虽然被墙角挡着看不清具体的动作,但是可想而知她们在做什么,难怪在下面耽误了这么久呢。

黄文斌的车停得很是偏僻,距离进出口和上商场的楼梯电梯都很远。现在商场还没开,自然谁也不会把车停到这里来。黄文斌停这儿,是因为他记错了,以为这里有个直通四楼的电梯,没想到现在这电梯还没做出来。

黄文斌的车位隔壁是一个死角,丁诗诗大概是从另一边过来的,没看到黄文斌的车。她专门把车停到这个死角里,不论怎么走,都不会经过这附近,黄文斌这样把车停在隔壁的例外。

就算没人看见,也不能做这种事啊。这停车场里面可是监控遍布,被人录下来怎么办?抬头一看,各种线路都已经布好,但是应该装着摄像头的地方,还是一片空白。即便如此,丁诗诗做这种事也太大胆了吧,一旦被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两个女人做了什么事,都可以说是闺蜜开玩笑,没有人会较真。万一走光,露出器官的也是卢芝兰,丁诗诗没吃什么亏。

这边黄文斌浮想联翩,那边丁诗诗啪的一声打在卢芝兰的屁股上,“小黄是我的助理,什么乞丐啊!我的助理那也是老板,胡说八道,该打!”

“啊!”卢芝兰压抑着的声音在地下停车场里回荡。

“叫这么大声干什么,怕没人看到你的骚样吗!”丁诗诗啪啪啪的连打几下,把卢芝兰的屁股都打红了,“不准叫!”

“恩,恩,恩……”卢芝兰眼泪汪汪的回头看着丁诗诗,打一下就叫一声。

丁诗诗也怕有人听见,把卢芝兰的裙子放下,“你这骚娘们,真是没用,打一下就出水。别趴着了,给人看见你才有快感是不是?”

“是啊是啊。”卢芝兰点头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公众地方被打屁股,一想到可能会被人看见,就有一股从内到外被彻底羞辱的感觉,就忍不住那什么了。”

“真是贱人!”丁诗诗说,“上车去吃饭了。”

“屁股疼,坐不了车。”卢芝兰撒娇说。

“那你就趴着呗,难道你还想我等你啊。”丁诗诗说。

“姐你多骂我几句,你骂我特别有快感,就不疼了。”卢芝兰说。

“你个贱货,傻笔,胸大无脑!”丁诗诗说。

卢芝兰满脸晕红的说:“就是这样,姐你再骂厉害一点。”

在丁诗诗的骂声中,两人上车离去,只留下黄文斌在空空荡荡的地下车库里,看得他连生气都忘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还有卢芝兰这种人。要说是装的,这也未免太敬业了。要说不是装的,这也未免太奇妙了。

这儿是市中心,道路从早塞到晚,黄文斌生怕现在出去会和丁诗诗挤在一起,于是等了好一会儿才开车回家。刚到楼下,手机就响了,一看竟然是丁诗诗打来的,他还吓了一跳,心想是不是偷窥被发现了。

“小黄啊?”丁诗诗的声音倒是一点异样都没有,“我在外头陪朋友吃饭,说起你拍卖那些酒,我朋友很感兴趣,你手头不是还有些精品没舍得拿去拍卖吗?和我朋友谈谈吧,她很有诚意的。我们再松江阁,三零二房。”

黄文斌一听是卖酒这种能赚大钱的差事,立即把其他东西都抛之脑后,开着车就往松江阁飞奔而去。松江阁也在市中心,距离天龙购物中心不远,黄文斌在附近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停车位,干脆把车子又放到天龙购物中心的地下停车场,然后走路过去。

房间里只有四个人,丁诗诗和卢芝兰坐在一边,另外两个不认识的男性坐在另一边。两人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其中一个高高壮壮的浑身名牌,另一个身材中等,穿着打扮很不起眼。

“小黄,”丁诗诗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童子真童老板,这位是他的车队长。”

“什么老板啊,我就是做点小生意。”很不起眼那个是童子真,“黄助理你好,幸会幸会。我很喜欢名酒,你搞的那个拍卖会,本来很想出席的,可是家里有事,在美国呆到昨天才回来。”

“你不会委托个代理人帮你拍。”丁诗诗问。

“委托了一个代理人,胆子太小,到五十万就不敢下手了,后来看到茅台一瓶卖一百万,差点没吓死。其实一百多万算什么呢,也就是十几万美金不到。国外那些名酒,轻轻松松就能拍几十万美金呢。”童子真说。

“小黄,你不是还有一些陈酒没拿去拍卖吗?有没有茅台?”丁诗诗问。

“有倒是还有几瓶,但是我想自己留下来收藏的啊。”黄文斌故作为难。其实他现在还有老大一堆箱子没开,开了的箱子里面就有两箱茅台,一共二十四瓶,只卖掉了四瓶,其他的都待价而沽呢。

“过两天我祖父生日,他是很喜欢酒的,尤其喜欢茅台。”童子真说,“黄助理你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就让一瓶给我吧。拍卖会最高价是一百三十万对吧?我就出这个价,你看怎么样?”

“是啊是啊,虽然说小黄你根本不缺钱,但看在童总一片孝心的份上,给他一瓶吧。下次拍卖,也可能有这么一两瓶拍不到这个价格啊,就算全都到了,你还要交拍卖费和所得税呢,那多吃亏。”丁诗诗表面上在帮童子真讨价还价,实际上却全偏向黄文斌。

“哇,黄助理你这么有钱?一瓶酒就能卖一百多万?”卢芝兰震惊了,她刚才听这童子真说想买一瓶茅台还不当回事,心想最多也就是一万几千块,居然也值得拿出来说,没想到居然是上百万的生意,看样子这个黄文斌居然还不想卖。

“百多万算什么啊,小黄前一阵子才花了几千万跟我爸买了一块地呢。”丁诗诗对卢芝兰乱插嘴觉得很不高兴,但还是尽力给黄文斌吹嘘,“他名义上是助理,其实是我爸给我找的合作伙伴。”

“不敢不敢,”黄文斌连忙谦虚,“给大小姐当助理,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请黄助理割爱啊,”这一阵猛吹发挥了作用,童子真咬咬牙提高了报价,“我出一百五十万,黄助理你再给我几瓶虎山大曲二锅头什么的吧。”

“童总你可真会占便宜啊,虎山大曲这也不便宜,十二瓶拍了70多万,算下来一瓶药六七万呢。”丁诗诗说,“说起来这邓高也真是够魄力,把陈年虎山大曲买了回去,顺势就推出新版的虎山大曲,还使劲在各超市酒行做推销,光是这一轮就烧了好几百万吧。”

“再烧钱做宣传也还是低档酒。”童子真一点都不感兴趣,“稍微有点档次的人谁会喝啊,和茅台比那时天差地别,和剑南春都没法子比,就算是二锅头,也比它高档好几倍啊。老陈酒还可以试试味道,新版的喝着都掉价。”

“也说不定呢,本地没有其他特色酒,这虎山大曲就是唯一的,我听说市里要扶持本地特产,邓高也去弄了一个名额回来。以后市县区镇各级政府搞接待,全都要上虎山大曲,不管喝不喝,反正要上一瓶。还有事业单位市属国企什么的,加起来也不少。”丁诗诗说。

“那可真是便宜这个姓邓的了。”童子真羡慕妒忌恨,“我们做运输的就从来没这种政府扶持的好事,什么交警啊运政啊交通啊工商啊消防啊全都扑上来找茬,一点不对就罚得倾家荡产,要不是我爸逼着,真是不想干了。”

这么一说黄文斌忽然想了起来,这童子真其实他上辈子是见过的,出口生意不好做丁六根转型搞内销的时候,内陆运输就承包给了童子真的运输公司,那时候公司的人都在背后叫他童子鸡,所以说父母取名一定要谨慎,要不然肯定会有难听的外号。

“童总,这样吧,你出一百五十万,我让给你一瓶茅台,再加一瓶剑南春,另外在挑些品相好的虎山大曲和二锅头。”黄文斌说,既然在脑海里有资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他身上的赚钱门路。就算想不起来,现在先搞好关系,总不会吃亏。

“那我承你的情了。”童子真很高兴,茅台要一百万左右,剑南春也要五六十万,两个打包在一起就已经是一百五十万了,等于一点没涨价,比童子真预期的要好不少,况且还有虎山大曲和二锅头送呢。虽然不值什么钱,毕竟是三十年的老酒。

“没什么,既然是大小姐的朋友,那就是我的前辈和学习对象。一百五十万这个价格我又没吃亏,还得多谢童老板照顾生意呢。”黄文斌说,“童总什么时候要,我准备准备送过去。”

“立即就要啊。”童子真说,“当然是越快越好,要不是丁小姐还在吃饭,我恨不得现在就跟你开车去把酒拿过来呢。”

第84章 . 仓库

“那是三十年的陈酒!你当是外面卖的一千几百块普通货呢?”丁诗诗说,“你要找个专门的酒窖,就算没有专门的酒窖,也要弄个地下室,恒温恒湿没振动,才能保存。要不然你放到厨房里整天烟熏火燎搬来搬去,到时候一开酒里面全坏了,还冤枉我们家小黄卖给你假货。”

“这一百几十万的东西,除了你父亲和蔓莎张总,谁会真拿来喝啊,都是摆着给人看的嘛,里面是琼浆玉液还是白开水,根本没区别。”童子真说,“当然能不坏还是不坏的好,原来白酒储存要求这么高,真是麻烦。哪里有这样的地方呢。”

“你家干运输的,那么多仓库还没个恒温恒湿的?”丁诗诗问。

“我们家的仓库那都是用来放普通货物的。”童子真说,“倒是有个恒温冷库,可这不能用来放酒吧?再说了,现在生意这么好,所有仓库都爆满了,哪里还有地方放。现在我都烦着呢,急需一个市区的仓库,要不然货物中转要出大问题。丁小姐,你父亲那么多物业,有没有市中心的仓库啊,有的话赶紧租给我。”

“原来有一个的,就是卖给小黄那个。”丁诗诗说,“我爸的工厂都在开发区,仓库自然也在那边,主要的就是东升的生产基地。你要租我那儿的仓库,多得是。你要租市区的,只有找小黄了。”

“我那个也是在工业区啊。”黄文斌说,“老拖拉机厂那边,而且破烂得很,只有一个退休老头值班。”那个老头就是附近工厂的退休职工,工厂破产了没有退休金,拿着800块钱一个月的工资看仓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做,与其说值班,不如说是在这儿养老,种花养狗泡茶看报纸,悠悠闲闲的度过一天又一天。

“老拖拉机厂?市区啊,怎么不市区,简直可以说是市中心了。”童子真说,“小黄,那个仓库你现在做什么用?要是收益不高的话,先租给我用几年好不好。我一个月给你五万块钱租金,重新装修值班清洁都由我来干,你一分钱也不用出。”

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算是很不错的收益,反正这几年附近还没开发,就算建好房子也卖不出去,不如就租给他好了。“童总你要租多久?过几年我这里有很重要的用途,没法子租了。”黄文斌说。

“两三年吧。”童子真迟疑了一下说,“最长三年半,也就是四十二个月。要不我们就按照四十二个月来签协议好了。我给你三个月的押金,以后租金每月一付,偶尔有时候付不出来,你也别跟我计较,反正三个月一定能补上。”

“童总,你这么有钱还拖欠房租啊?”丁诗诗问。

“哪里有钱啊,现在生意难做啊。”童子真说,“到处都拖欠,平时到处找客户,找到了客户努力干,干完了去要钱,客户说,不好意思最近手头有点紧,下个月再说。我能怎么办?难道去打官司?以后还能有客户上门吗?可是损耗这边,油费能拖欠吗?没钱加油站就是不给你加油,没二话。工资你能拖欠吗?拖一个月,下个月司机就跳槽了。车辆检修费能拖欠吗?大货车一出事故,那就是大事,经济损失少说几十万,一旦死了人,整年的利润赔进去都不奇怪。我们运输业怎么就这么苦逼呢?”

“太夸张了吧。”丁诗诗不信。

“夸张什么,我们运输业地位太低了,别人问,你是干哪一行的?公务员?当官的,好。教师?灵魂工程师,好。医生?救死扶伤,好。做外贸的?挣美金日元,好。做电脑IT的?高新科技,好。做运输业的?那不就是开大货吗,司机冒充什么老板啊。”童子真抱怨。

“你换个名字就好听了嘛,做物流。”黄文斌说,“很快就是国家重点扶持产业了。”

“物流?”童子真一愣,身为业内人士,他当然很熟悉这个词,不过本地比较土,外头不怎么流行,“黄助理你有内部消息?”

“是啊,我们小黄在上头认识很多人。”丁诗诗神神秘秘的说,“魏市长被省委发文批评,爆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吧?小黄就打听出了消息,连魏市长要调到省政协他都打听出来了。”

“难怪你们能抢到先机,第一个就买下了魏市长大舅哥的农场,原来是早有内幕!”童子真恍然大悟,“那个农场可真是好,山清水秀的,还在开发区旁边,哪天一征收,就是好几千万的收益呢。”

“全靠小黄的内幕消息。”丁诗诗说。

“魏市长要去政协吗?现在都传他要去人大啊。”童子真问黄文斌。

“这个……”黄文斌哪里来的什么内幕消息,他就是记得上辈子魏市长去了政协而已,这辈子出现什么蝴蝶效应也不奇怪,“我是得到了这么个消息。不过他去政协去人大,区别也不是很大吧?”

“区别大着呢,我爸是省政协委员,想弄个人大代表,花了几百万都没到手。”童子真说,“你这消息确实不确实啊,我爸还想走魏市长的门路去人大呢,要的确是去政协,就不浪费钱了。”

“你这让人家怎么回答你,你信了就别走冤枉了,不信就照样去做。”丁诗诗翻着白眼说,“懂不懂规矩啊。”

“一时情急,不好意思。这种官场上的交结往来,真的很费钱啊。”童子真讪笑着说,“随随便便吃顿饭,都要好几万。不过钱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时间。陪了这个官,就冷落了另一个,又没办法分身。”

其实更加糟糕的是,公务员们是有派系的,派系里面又分当红的,平庸的,倒霉的,还有倒霉了但是还可以发挥余热的。如果魏市长去了人大,那就是虽然倒霉但还可以余热,如果去了政协,那就是彻底倒霉不可能翻身。

去结交魏市长,别的派系固然不理你了,就算魏市长本派系的人,都会觉得你没眼光没门路,再找上门去,起码也要狠狠地砍一刀,不见血怎么煞晦气不是。不过这些话就不用说出来了,大家都懂的。

“这个我真没法子保证。”黄文斌说。

“那我再去打听打听吧。”童子真说,“这次能做成两笔生意,真是意外之喜。小黄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来喝一杯!”说到倒了两水杯的白酒,咕嘟一声先喝完了一杯,剩下一杯推到黄文斌面前。

黄文斌这一阵子都没怎么喝酒,看着满杯的白酒还真是有些发怵。丁诗诗赶来救场,“这话总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喝这种便宜酒呢。小黄,你去拿瓶三十年的陈酒来。我们和童总好好喝一场。”

“不要了,三十年的酒啊,这么喝掉多浪费。”童子真大大咧咧的说,“还是来喝这个杨梅酒,好喝,又没什么度数。再说白色透明的杨梅酒,你们见过吗?”

杨梅酒?黄文斌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甜甜的,根本不呛喉咙,更像是饮料。难怪童子真喝得这么爽快呢,黄文斌记得他的酒量根本就不怎么大。“等一下还要开车的呢,喝这种没什么度数的酒比较合适。”黄文斌说。

“开车怕什么啊,喝了酒开车才稳健呢。”童子真吹嘘,“我家的车库很小,平时倒车进去起码要打两把方向盘,喝了酒一把就进去了。”

也就是现在他才敢这么说,过几年交通法规就变得很严格了,醉酒驾车不管你认识谁,照样抓到拘留所关十五天,还要扣分罚款。再说童子真自己,喝酒开车也没什么好下场,倒车是一把就进去了,不过把自己那辆上百万的奔驰ML给撞了个大坑,修了十几万才修好。

“你自己有司机,当然不怕开车了,我们家小黄可是自己开车的。”丁诗诗说。

“我也自己开车啊。”童子真说,“阿亮,你先回去吧。”

“啊?”阿亮不知所措。

“叫你先回去,你就先回去,啊什么啊!你在别人都不肯和我喝酒了。”童子真说。

酒鬼就是麻烦,黄文斌最怕这样的,连忙打岔:“开车还是小心些,我认识好几个人,都是酒后驾车撞了,年纪轻轻的就断手断脚。”说着压低了声音,“有个把下面两个蛋都给撞坏了,对着新婚的漂亮老婆无能为力,带了绿帽还得忍气吞声。”

黄文斌寻思着说其他的童子真肯定听不进去,说下面的功能,是男人都会注意。可是黄文斌这一番苦心全作废,童子真压根就不在乎,豪气万千的说:“我的车技你放心,知道我什么牌照吗?那可是A牌,能开大客车的。以前家里锻炼我,跟着大货车出去跑长途,风餐露宿一天开十几个小时。喝点酒开车算什么啊。”

“A牌?我拿个B牌都觉得不方便。”丁诗诗说,“A牌好像是要半年体检一次的吧?你不觉得烦?”

“体检这种事情算什么。”童子真说,“喝酒!”说着又倒了一杯,“等我们吃饱喝足,就去仓库那里看看,顺便把协议签了。签完协议,我们再喝一顿,然后去找一招哪里可以放酒。找到了我就付款买酒,正好尝尝三十年的……二锅头是什么味。”

第85章 . 色诱

“三十年的二锅头,那也是二锅头,我觉得这杨梅酒比较好喝。”黄文斌说。

“有眼光,这杨梅酒可是我家秘制,专门在深山里包了个农场,种植一种特殊的白杨梅。这白杨梅可难伺候了,长得慢,果实少,容易生虫。种了好大一片,收成的时候才一点点。收起来以后又要九蒸九晒,药材腌制,最后才拿去泡酒,泡的时候还有很多注意事项。要弄出一瓶酒来,可真是不容易。不喝多两杯怎么能行。”说着童子真就喝了一杯,又给黄文斌倒了一杯。

黄文斌也跟着喝了一杯,这杨梅酒甜甜的十分好喝,隐隐约约想起了什么,却抓不住。到底是什么呢?好像和杨梅酒有关的,想着自己喝了一杯。这白梅酒真不错,根本没酒精味,好像果汁一样。

第二天黄文斌醒来,只觉得头疼欲裂。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现了记忆空白。明明在和童子真喝酒,怎么一转眼就躺床上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却是深夜两点多。再看周围,床铺设备摆置都说明这是一个酒店房间。

“你醒了?”卢芝兰陪笑着走过来,暖气开得很大,她只穿着衬衣和裙子,原来裙子里面穿着很厚的假透肉袜子,现在已经变成真透肉的黑丝了。

“你怎么在这里?”黄文斌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都没有。

“黄老板你喝醉了。”卢芝兰娇滴滴边说边靠过来递上一杯水。

喝醉了?黄文斌仔细回忆,点点滴滴的记忆回到脑海里,昨天童子真不停的劝酒,黄文斌也不在意,不停的喝,不知不觉中就喝了好多。吃饭的时候还没事,吃完饭打算去仓库的时候就觉得头昏目眩,车都没法子开,只好坐童子真的车。在车上昏昏乎乎的,休息了好久,可是越来越晕,根本没好转。

再之后他就没什么记忆了,似乎是带着童子真去仓库逛了一圈,也不知道胡说八道了什么。可不要把自己穿越这种事情说出去,说出去也没所谓,千万不要给童子真减房租啊。其实童子真也好不到哪里去,在车上就吐了,到了仓库更是吐得一塌糊涂,全靠他的司机阿亮在看。

“那白杨梅酒喝起来没酒味,其实酒精度不低,喝多了很容易醉的。”卢芝兰关切地说,“我来给黄老板按摩一下吧。”说着靠过来手就伸到了黄文斌头上。

“不用了。”黄文斌摇头把卢芝兰的手拨开。

卢芝兰也不以为意,更加用力贴上来,“让人家按一下嘛,按得很舒服的。”

黄文斌也真是很不舒服,虽然不喜欢卢芝兰,也就默许了她的行动。卢芝兰在黄文斌的头上按了好一会儿,就转到了颈部和背上。她的手法十分专业,捏揉敲打动作到位,黄文斌本来腰酸背痛,被这么一弄舒服了许多。

“你专门学过吗?”黄文斌问。

“是啊,以前我在美发厅做过洗头妹。”卢芝兰卖力的按摩,“家里穷,大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自己赚的。派传单发报纸做推销都做过,要么报酬低,要么骗钱。做洗头妹虽然辛苦,可是钱多,还能每月按时拿到。”

“那你还真是辛苦。”黄文斌说。

“辛苦不算什么,最怕的是辛苦完一天,回到宿舍,发现人生根本没出路,那才是最可怕的。”卢芝兰说,“读书的时候做洗头妹,被同学看不起,被客人占便宜,心想毕业了就熬出头了。谁知道读完大学去招聘会的时候,发现去做白领还没我做洗头妹的工资高,心真是凉透了。”

“所以你就去做模特了?”黄文斌没好意思说所以你就去找人包养了。

“是啊,既然有天赋本钱,当然要好好利用。”卢芝兰开始按黄文斌的手,身体全靠在黄文斌的背后,磨来磨去的,胸前两个鼓包渐渐凸起两个半软不硬的小点。这女人居然没有穿内衣!

黄文斌把背挺直前倾,脱离了卢芝兰攻击范围。可是卢芝兰如影随形,又贴了上来。“有天赋本钱,也不能随便用。”黄文斌讽刺她说,“有些本钱只能给丈夫,给男朋友也就算了,还给其他人?”

“我们乡下种不了西瓜,只有夏天最便宜的时候,父母才舍得买一个西瓜全家一起吃。要是谁家孩子没把西瓜吃干净,父母非骂死不可。吃完了瓜肉,瓜皮也要想法子利用,要拿切丝做凉拌菜,要么拿去喂猪。”卢芝兰说起了一间不相干的事,“到城里上大学,我发现这儿的人吃西瓜只挑最好那一部分吃,别说瓜皮,连红色的瓜肉都不吃干净,当时我可是羡慕死了。”

这算是文化冲击吗?“我吃西瓜也是很干净的。”黄文斌说。

“没钱的人没资格挑三拣四,有什么就要用什么。”卢芝兰说,“我也很希望自己可以找到体面高尚的好工作,轻轻松松每月赚几万块钱,找个爱自己的男朋友,结婚生子。可是我没这个条件,我只能够……利用自己的天赋本钱。”

黄文斌无话可说,没钱的人没资格幸福,这是他自己的理念。他是穿越回来的,可以依靠本事赚钱。卢芝兰可没有穿越,家里一分钱没有。找工作黄文斌也是知道的,起薪点才那么一千多块,像卢芝兰说的,还比不上洗头妹。

以后的升职机会,像卢芝兰这样的美女,几率总比黄文斌高,如果舍得天赋本钱,勾搭上公司高管,那还要快。可是既然都是出卖,那还不如直接找老板卖,卢芝兰就是这么想的吧。

卢芝兰按完手,蹲下去把黄文斌的袜子脱了,打了一盆热水来,给黄文斌洗脚,然后做起了脚底按摩。不愧是干过活的,她手指很有力,按的时候力透脚背,按到酸痛处,“啊。”黄文斌忍不住叫了一声。

“黄老板你躺着吧。”卢芝兰说。

黄文斌躺下了,卢芝兰坐到床上给他按脚。开始的时候还不觉得,很快就舒服起来,黄文斌迷迷糊糊的,差点又睡过去。忽然之间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卢芝兰把衣服拉到脖子,露出整个上身,用胸部在摩擦他的脚底。

“你干什么呢!”黄文斌吓了一跳,挣扎着站起来。

“我喜欢黄老板。”卢芝兰低下头故作羞涩,却没有把衣服拉下来,而是用双手把胸部挤得高高的,“黄老板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年少有为,长得又英俊,下面也那么出众,我最喜欢黄老板这样的人了。”

下……下面?难道喝醉的时候被那什么了?“你……”黄文斌脸色大变,真是喝酒误事,以后可绝对不能再喝得这么不省人事了啊。

“昨天晚上你被童老板吐得满身都是,我帮你洗澡了。”卢芝兰嘻嘻笑,“黄老板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吗?那时候黄老板明明很热情的呢,洗着洗着就站了起来,还吐得一干二净。我只好又洗一遍,洗着洗着又吐了,洗着洗着又吐了,清洁了好久,才彻底弄干净。”

“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才不会相信卢芝兰的暗示,酒后乱性什么的,都是男人找的借口。真醉酒的男人,下面的器官从生理上就不可能充血。黄文斌昨晚可是真的不省人事,怎么可能会被卢芝兰得逞。再说了,要是真的做过那种事,他怎么可能还穿着袜子呢,肯定是换了衣服而已。

“黄老板,我很乖的,什么都肯做。”卢芝兰说。

“你不是喜欢大小姐的吗?”黄文斌忍不住问。

“这种虚凰假凤的玩意儿,玩玩可以,怎么能当真呢。”卢芝兰说,“我再怎么努力服侍丁小姐,也不可能真的……真的发生关系。既然不可能真的发生关系,她就不可能真的喜欢我,不会真心对我,不会对我那么好。”

意思就是不会给你期望那么多的钱是吧,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就会对你好?”

“我真的真的会很乖。”卢芝兰说,“不论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感兴趣。”黄文斌冷着脸说。

“你只要试一试,只要试一试。”卢芝兰苦苦哀求,“只要你试过,就知道我的好。我可以先在你身边呆足一个星期,什么都不要,你可以随便使用我,任何装扮,任何动作,任何姿势,任何地点,以前做梦的时候才敢对女人做的事。”

说着她把手伸到黄文斌大腿根部,抓住了黄文斌的小兄弟。黄文斌连忙把她的手拿开。可是酒后无力手软脚软,要害之处又被人掌握,不敢动作太大,一下子居然没拿掉。正当尴尬的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轻声咳嗽。

卢芝兰和黄文斌一起转头看去,全身火红的丁诗诗站在那里,脸色非常平静,却让人感受到了美艳底下蕴藏着毁灭的力量。

“姐,你听我解释,是黄文斌强迫我的,他……他想要强奸我。”卢芝兰一下子趴在床上,翻了个身,显得好像被黄文斌压住一样。

第86章 . 处理

“滚出去!”丁诗诗上去就打了她一巴掌,“我有话要和小黄说!”

卢芝兰不知所措,丁诗诗打了个响指,门外冲进来两个壮汉,站在卢芝兰身后。“姐~你要相信我啊,真不是我主动的,都是黄文斌,都是他……”卢芝兰扑上来保住丁诗诗的大腿,苦苦哀求。

丁诗诗一招手,那两个壮汉就把卢芝兰拖了出去。丁诗诗看着黄文斌,哼了一声。

这算是夺妻之恨吗?黄文斌心下忐忑,也不知道丁诗诗有多生气。他可有好多项目还在丁诗诗手上,万一真的翻脸,损失可就大了。“这个……其实……”黄文斌组织语言,想要推卸责任,不对,是说明真相。

“哎,我怎么就被这个女人骗了呢。”丁诗诗叹了口气坐到床上,“你还不来安慰我?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这可真没听说过男朋友还有这种功能,要是别人,女朋友喜欢上了别人,那叫戴了绿帽,不打一顿至少也要当机立断立即分手。至于所爱非人,那更加是喜闻乐见,还安慰,安慰个大头鬼啊。“你在外面多久了?”黄文斌问。

“我一直都在外面啊。”丁诗诗说,“吃饭的时候我看这女人就不对劲,说了你很有钱以后,眼神一个劲地往你这里瞟,一看就是心怀不轨。后来你喝醉了需要人照顾,我就趁机给她机会,谁知道她果然有问题!这就来勾引你了。”

“原来是故意的啊。”黄文斌这才明白。

“没想到卢芝兰根本就不是百合,只是为了要钱才假装成这样。”丁诗诗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漂亮身材好的伴侣,却是假装的,真是太伤心了……快借个肩膀给我,抱着我安慰一下。”

黄文斌只好抱着她,拍着她的背,“别伤心了,以后你一定会遇到温柔可爱真心爱你不是贪图你钱的好女孩。”黄文斌怎么说怎么觉得不对。

丁诗诗在黄文斌怀里扭来扭去,“还是你比较好。”

“我当然比较好。”黄文斌说。

“那这次也要拜托你了。”丁诗诗说,“我喜欢女人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让我爸知道。要说我平时也很谨慎的,这次太高兴了一时大意,真是失策啊。你可千万要帮我,不能让卢芝兰把这事说出去。”

“难道你要把卢芝兰……”黄文斌满脑子都是杀人灭口,虽然说卢芝兰不算好人。可是这也太过分了,毕竟是一条人命啊。就算是真的要杀,也不能让黄文斌来杀啊,太危险了。刚才不是有两个壮汉吗,干嘛不让他们动手。“你不是带了两个人来吗?”

“那两个?不行啊,他们是我爸从专业公司请来的保镖,很有职业道德,绝对不会透露客户私隐,可是也不会做太多超越职责范围的事情。现在叫他们把卢芝兰关在隔壁,已经是极限了,要是卢芝兰硬是要走,他们多半也不会阻拦,更不要说其他。”丁诗诗说,“我是跟他们说卢芝兰是我闺蜜,你是我男朋友,然后卢芝兰臭不要脸勾引你,所以我来找她算账。”

“我也很有职业道德。”黄文斌说,也不想做超越职责范围的事情。

“是啊,你是我的助理,所以公事私事都要帮我解决。”丁诗诗很蛮横地说,“再说你还是我男朋友呢,我遇上了问题,不找你找谁啊。”

“虽然如此,可是犯法的事情……”黄文斌实在是不想做。

“你想什么呢,什么犯法的事情?”丁诗诗说,“我是叫你把卢芝兰接手了。”

“接手?”黄文斌莫名其妙。

“是啊,我要和卢芝兰一刀两断嘛,要是她在外面乱说,被我爸听到了怎么办。”丁诗诗说,“你过去包了她,让她不要乱说话。”

“你居然让自己男朋友去包二奶?”黄文斌心想这都什么人啊,“再说我现在事业未成,包二奶太早了吧。”

“反正你不喜欢女人的嘛,又不会真的给我戴绿帽。”丁诗诗说,“过几个月你再把她给甩了,到时候她就算要纠缠,也是找你,不会泄露我的秘密。就算去爆料,也是说你不行,不会说我喜欢女人。”

“为什么我不行啊?”黄文斌低头看了看,明明很行嘛,在下面倔头倔脑的,随时可以把丁诗诗就地正法。

“你又不喜欢女人,当然不行了。摸我都说好像摸到了腐烂猪肉,何况是卢芝兰。难道你还能忍着恶心把她那什么了?”丁诗诗没好气的说,“包二奶的费用也不用你自己出,搞些发票来,我给你拿到公司去报销。”

奉女友之命用公司的钱包二奶,黄文斌无话可说了。

“对了,你包了卢芝兰以后,有多狠就草多狠,把她折磨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丁诗诗咬牙切齿的说,“敢骗我,她真是没死过。哎,可惜你不喜欢女人,不能真的做,要不然……”

谁不喜欢女人了!虽然黄文斌的确不会真动手,可这不代表他不喜欢女人啊。误会一旦形成,就会越陷越深,黄文斌开始的时候没有坚决否认,结果现在骑虎难下,到时候被丁诗诗知道了真相,会发生什么事情,黄文斌根本不敢想。

和丁诗诗来到隔壁的房间,卢芝兰本来趾高气扬的坐在那儿训斥两个壮汉:“你们两个算什么,我可是诗诗姐的好朋友,现在不过是诗诗姐对我产生了一点误会,等误会澄清了,我就让她把你们两个开除掉!”

一看到丁诗诗进来,卢芝兰连忙换了一副口气,可怜巴巴的说:“姐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不是存心的……”

“你不用说了!”丁诗诗对那两个保镖点了点头,“你们先出去吧。”等两个保镖出去关上门,丁诗诗立即拉下脸,坐在椅子上,对卢芝兰叫:“过来!”

卢芝兰乖乖的过去了,丁诗诗拍了拍膝盖,卢芝兰趴了上去,丁诗诗掀开她的裙子,撕下丝袜和蕾丝内裤,露出里面光光的臀部,一巴掌打了下去,啪的发出一声肉与肉撞击的声音,“叫你骗我,叫你勾引小黄!”

说一句就打一下,卢芝兰被打得发出啊啊惨叫,屁股马上就红了。“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姐你打我吧,用力打我,打死我吧。”卢芝兰嘴上娇嗔,还不断的扭动屁股,也不管黄文斌就在旁边。

“我才不打你了呢!”被她这么一说,丁诗诗反而不想动手了,把卢芝兰扔下。

“姐你原谅我了?”卢芝兰紧紧的抱着丁诗诗大腿。

“谁原谅你了!”丁诗诗不耐烦的把卢芝兰甩开,“我已经和小黄说清楚了。既然你喜欢他,那就去给他当情妇好了,别赖在我这里。”

“姐?”卢芝兰又惊又喜,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

“现在她是你的了。”丁诗诗对黄文斌说,“看在我和你的情分上,让给你算了,不过我可警告你啊,以后要是再有这种事,我就把这种女人杀掉。真是,什么人不好玩,偏偏要和我抢女人。”

“我也不想的啊。”黄文斌说。谁要和你抢女人啊,我才没这个意思呢,黄文斌在心里怒吼。他忙着赚钱呢,谁有功夫去找女人,更加不要说找这种虚荣的女人了。一个家庭里面有一个爱钱如命的就够了,两个都是,那还不为了谁管钱的事打起来。

“其实小兰也挺可怜的,既然是你的人了,你以后要好好对她。”丁诗诗一副托孤的姿态,“就这样吧,我先走了。看着你们两个我就来气,小黄你出来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跟你说。”

“姐~”卢芝兰声音里充满了不舍。

“临走的时候,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丁诗诗对卢芝兰说,“你究竟爱过我吗?”

“爱过。”卢芝兰眼里饱含着泪花。

“我知道了,就让这份感情珍藏在我们的心底,以后我们永远都不要见面了。”丁诗诗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到了外头,丁诗诗又换了一个面孔,小声对黄文斌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爱过啊,不是要珍藏起来吗?”黄文斌问。

“爱个头,珍藏个头,我那么说就是为了稳住她。”丁诗诗说,“欺骗过我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明明喜欢男人,却装成一副我们同类人的样子,就是为了吊凯子。这种人最讨厌了,就好像一个明明喜欢女人的家伙,装成玻璃的样子来接近你,你会怎么想?”

肯定是很讨厌,不过为什么讨厌,肯定不是丁诗诗想的那个原因。话说丁诗诗要是发现了真相,黄文斌喜欢女人而不是男人,会不会认为黄文斌在说谎骗她啊?虽然黄文斌自己什么都没说,都是丁诗诗自己胡乱认定。

可是诿过他人,乃是人类的本能。再说黄文斌摸也摸过亲也亲过,丁诗诗肯定不会认为是自己的错。到时候冲冠一怒,都不知道会干出些什么事情来。现在担心也没用,见一步走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必然直,到时候再说。

第87章 . 情妇

回到房间里,卢芝兰端端正正的坐着,见到黄文斌进来,连忙站起,“黄老板你来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人了。我还这么叫你似乎不太好,你喜欢我怎么叫你啊?哥好不好?”

黄文斌只觉得十分烦闷,为什么他总要做这话总麻烦的事情呢?他只想安安静静的赚钱然后成为一个千万富翁,为什么这个社会连一张赚钱的书桌都容纳不下,肯定是体制问题。

“随便你。”黄文斌冷着脸说,“以前丁小姐给你多少钱?”

“哥,丁小姐以前给我每月三万块钱的零花,还找了房子给我住,还经常介绍模特工作给我,还把我带去各个社交场合认识老板,还给我买名牌化妆品,名牌衣服,名牌包包,金银首饰。还有……”卢芝兰数着手指说。

“行了行了。”黄文斌头疼得要死,零零碎碎加起来,岂不是要五六万块养她一个月?一个花瓶,这么多钱养着,究竟图什么啊!一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六十万,拿来买房子,七八年后就是三四百万,这是多大一笔钱啊。

还好可以拿去报销,要不然的话,黄文斌可真要心疼死。他把价值一千多万的仓库租出去,一个月也才五万块的租金。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反应过来,丁诗诗说花费可以报销,却没说报销额度,如果可以报多一点,那不就可以套出钱来?

别人包二奶,那都是用钱的,自己包二奶,却想着赚钱,会不会太无耻了呢?但是转念一想,能赚钱嘛,无耻就无耻。丁诗诗说过几个月再把她踹掉,算到最多也就是九个月,一个月赚一万,那也才九万,好像没什么意思。如果能够把六万块全算上,九个月就是四十五万啊,可以买个小房子了。

问题就是怎么在卢芝兰手里把这些钱套出来,如果能套出来的话,那这件事就不算白忙乎,可以算是投资赚钱的一部分。

以前有个笑话,说某老板包二奶,花了一百万买个房子给二奶住,然后每个月给两万块二奶做消费,两年后二奶带着四十八万回老家嫁人,老板把房子卖掉赚了两百万。老板的老婆听说以后对老板说,早知道包二奶这么好赚,你怎么不多包两个呢?

“小兰啊。”想起能赚钱,黄文斌的态度马上好了很多。

“哥!”卢芝兰含情脉脉的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是大学刚毕业,卢芝兰也是大学刚毕业,黄文斌大学毕业直接进了东升,卢芝兰大学毕业找工作没找到合适的又去了模特队还冒充百合去钓了丁诗诗,算起来卢芝兰说不定比黄文斌年纪大呢。

“小兰,你是怎么认识丁小姐的?怎么知道她喜欢……喜好和旁人不同?”黄文斌问,他对答案不怎么感兴趣,就是作为一个引子,慢慢进入正题,想个好方法来忽悠卢芝兰。

“我呆那个模特队,因为老板是基佬,所以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基佬啊,不基的人会被歧视的。”卢芝兰说,“模特队不干活的时候,男的都在讨论化妆品和包包,女的都在讨论足球和旅游。我没法子,只好装成百合。经常和她们去百合聚集的酒吧,偶尔逢场作戏,赚点生活费。”

黄文斌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家乡有一种省城也掩盖不住三线城市的土气,服装落后北上广五年以上,掉渣烧饼在别的地方早就退流行了,这里才刚刚开始有人做。没想到居然还有百合专用酒吧这种时髦值爆表的地方。

另外黄文斌还发现,卢芝兰的思考方式和自己真的很像,无时无刻都想着赚钱。卢芝兰被拉着去百合酒吧,还不忘赚生活费。黄文斌被逼着包了卢芝兰二奶,还想着把应该给她的生活费套出来拿去投资房地产。

难道自己的真实作为,其实就是另一个卢芝兰吗?这么一想,黄文斌就觉得很忧郁。

“哥你放心,假凤虚凰的玩意儿,都是不能当真的。”卢芝兰说,“其实……其实人家还是处女嘛。”

要这么说的话,黄文斌也是处男呢。上辈子他是孩子都生了,这辈子可还没碰过女人。小时候不必说,高中的时候黄文斌也算是乖学生,上了大学,虽然交过女朋友,也有着差点破身的激情时刻,但还是各种因缘巧合下错过了。

“那你岂不是不会伺候男人。”黄文斌开玩笑说。

“我会的,我看过很多片子。”卢芝兰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透了,“虽然没真用过,可是我有自信,一定会把哥伺候得很好。我不怕疼,也不会害羞。不论自己身体感觉怎么样,也会让哥舒服。”

“好了好了,谁知道是不是手术做出来的,处不处我不在乎。”黄文斌说。

“是原装的,我这真是原装的,哥你一看就明白了,里面完全没有男人碰过。”卢芝兰着急了,这可是她有自信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格的最大原因,居然就这么被否定了,那不是把原装货卖出二手的价吗?这么吃亏的生意怎么能做。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你怎么搭上丁小姐的?是在酒吧里碰到的吗?”黄文斌问。

“是啊,其实也不是。”卢芝兰说,“前几个月我给一家商场开业当剪彩小姐,丁小姐是嘉宾之一,我就见过了。她是开业典礼上最耀眼的明星,我只是模特里面的一员。所以我认识她,她不认识我。”

丁诗诗的确是很漂亮,就算和电影明星相比也毫不逊色,更不要说在到处都是歪瓜捏枣的商场了。不过卢芝兰记得这么清楚,应该也有羡慕妒忌恨的情绪包含在内吧——大家都是漂亮女人,凭什么丁诗诗这么有钱,她就这么穷呢。

“前一阵子我又被拉到了百合酒吧,又见到了丁小姐。当时我吓了一大跳,忽然间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于是就过去和她,恩,交谈。”卢芝兰说,“没想到诗诗姐那么……那么主动,说要照顾我,我就从模特队辞职,出来跟着诗诗姐了。”

“那你怎么又会对我感兴趣呢?”黄文斌问。

“诗诗姐毕竟是个女人,我们之间的关系很不牢固,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嫁人生孩子了?就算没有嫁人生孩子,富家小姐都没长性,很容易玩腻的。以后我们有什么前途可言呢?”卢芝兰说,“我希望能拥有一段长期关系,起码能大大方方的说,我是谁谁的二奶,跟着诗诗姐,我怎么和父母交代啊。”

“父……父母?”黄文斌问,“你和父母说你在做二奶?”

“是啊,难道我在城里做什么,不用和父母说的吗?”卢芝兰反而觉得黄文斌的反应很奇怪,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那儿有很多年轻女孩子给人当二奶的啊,父母都觉得很有面子呢。做二奶又轻松又赚钱,傍上的老板大了,还能让他给家里亲戚找工作呢。”

笑贫不笑娼啊,真是道德沦亡,人心不古,黄文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就算一切向钱看,也不能看得这么彻底啊。

“城里生活费用这么高,当厂妹才几个钱,做白领,勉强能养得起自己就很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供养父母亲戚。想要来钱快,还得出去卖。可是很伤身体,一不小心染了病,那可就全完了。做二奶只要伺候一个,运气不好了不起三四个,比其他工作幸福多了。”卢芝兰说。

“你跟着我,其实也是做不成二奶的。”黄文斌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一句。

“啊?为什么?是我不够漂亮吗?还是我身材不够好?”卢芝兰问,“我可以整容,可以去运动塑性,不论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可以。”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其实是在开玩笑,“我现在还没结婚呢,大的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啊。”

“那更好啊。”卢芝兰欢快的说,“我们那儿的排序中,同样是给人做情妇,结了婚的富豪比不上给离了婚的富豪。离了婚的富豪又比不上没结婚的富豪。这意味着我们有机会做女主人。”

“还有这么一说啊。”黄文斌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是啊,如果哥你觉得我还好的话,给我这个机会吧。我可以签婚前协议,你不给我的,我保证一分钱不贪。我还可以先签好离婚协议,以后你玩腻了我,随时可以离婚。”卢芝兰说,“就算结了婚,依然可以任何时候任何姿势任何地点,保证一点都不矫情。”

这职业二奶未免太敬业了,黄文斌一点都不喜欢卢芝兰,可是都忍不住有些动心。就好像明明半年前才换了手机,就看到手机大减价八核64G1080P旗舰机只要998还返还9980电话费一样,明明不需要就是忍不住想买。

“这个以后再说吧。”黄文斌没有拒绝,给她一个希望,可以更好的骗她钱。其实也算不上骗了,黄文斌只是把钱弄过来做一下投资,以后肯定会连本带息还给她的。

“那……哥你来验货吧。”卢芝兰说,“是在这间房,还是去哪里?要不要先洗个澡?还是先按摩一下呢?”

第88章 . 投资理财

“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黄文斌赶紧推脱,“先聊聊嘛。你父母现在知道你在外头做这个模特吗?”说到底黄文斌还是有些不信,就算卢芝兰的乡下重利轻义,好不容易供出个大学生,有资格走正途,还硬要去卖身,这算什么意思啊。

“知道啊,我给他们汇钱,他们都很高兴的呢。”卢芝兰说着就靠了过来,抱着黄文斌说,“哥我们一边洗澡一边谈吧。”

“洗澡还能谈什么,你先去泡杯茶,我有些口渴。”黄文斌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似乎是电影电视里面土豪遇上了美女骗子,土豪急着要上床,美女骗子不断找借口逃避。

不过这儿是倒过来了,卢芝兰急着上床,黄文斌不断逃避。仔细一想,好像又没倒,的确是黄文斌想要从卢芝兰手里套出钱来。如果卢芝兰知道面前这个‘土豪’居然打的是这种主意,不知道会有什么感觉。

“哥你等一会儿。”卢芝兰去跑了一杯茶。

宾馆里面的茶包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可是黄文斌正渴着,喝起来就是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好。所以一样东西好不好,自身品质还比较次要,主要的是看消费者需要不需要。对于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客,一瓶水卖给一百万,他也非买不可。

“你现在拿了钱,都是把钱汇去给你父母吗?”黄文斌问。

“是啊,我家里人口多,又没什么收入,穷的要死。上头一个姐姐一个哥哥,下头还有一个弟弟。”卢芝兰说,“我哥小时候生病脑子坏了,干不了活只能靠父母养。我姐姐算是嫁了个好人家,谁知道刚过门每两个月丈夫死了,婆家说她克夫把她赶了出来。我弟弟还在读高中,成绩不好,整天逃学上网吧,还打架,三天两头就要赔钱。幸好我现在能挣钱,要不然家里过不下去啊。”

这种家庭环境,居然还能供卢芝兰上大学,可真是了不起。难怪卢芝兰这么死要钱呢,黄文斌顿时理解了。

“那就等于说你一个人的钱,要养一大家子?”黄文斌问。

“是啊,我父母原来是种菜的,收入还可以。但是这几年身体越来越坏了,腰肌劳损,高血压,整天吃药,还不能劳累,只能靠我姐姐种地,她又不会,什么都要从头学,一个月收入几百块,又要给父母治病又要照顾哥哥又要给弟弟赔钱,我不寄钱能怎么办呢?”卢芝兰说。

卢芝兰越说越惨,可是黄文斌越听越是半信半疑。农民家种菜户出来的孩子,居然不会种地还要父母病了以后现学,这什么奇葩设定嘛。

“既然是这样,你就应该做个完整的计划啊。”黄文斌说,“要不然,你辛辛苦苦的卖……这个做服务业,赚了钱全给家里用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你这边没收入,家里人又养懒了没工作能力,不是比现在更糟?”

“那还能怎么办?”卢芝兰反问。

“丁小姐是最近才照顾你的吧?没照顾你之前,你肯定没有现在这么高的收入,没有汇那么多钱回去,家里不是照样撑过来了。现在你一下子搞那么多钱,家里穷那么久,肯定会大手大脚的,养成了浪费习惯就不好了。先不说别的,就说你弟弟,以前家里穷,闯祸的时候怎么也有些顾忌。现在家里有钱了,说不定会越闹越大,一不小心出了人命案子什么的,不是反而害了他?”黄文斌开启忽悠功能。

“家里全力供养我读书,我现在能赚钱了,总不能不养家啊。”卢芝兰说。

“养当然要养,谁说不养了。”黄文斌说,“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给那么多,每个月给三四千,够用就行。其他的钱自己放起来,用来理财投资。”

“理财投资?”卢芝兰问。

“是啊,你的钱放在银行里面是有利息的吧?活期利息低,死期利息高。要是拿去买国债,利息就更高了。这就叫做理财投资。”黄文斌说,“社会上跟别人借钱,月息很容易就到1%了,也就是说你有十万,拿出去投资,一年就能赚一万二!比如说你现在一个月赚三万,给家里汇两万,一年下来也就存十万块钱。十年才一百万,够干什么?”

“一百万我觉得不少了。”卢芝兰说。

“少得很,拿去买房……也只能买个两套,你家里这么多人呢。”黄文斌一时忘记现在房价还没那么高。

“在乡下建房哪里用得着一百万啊,三四十万就能起四五层一大栋楼了。”卢芝兰说,“我家有两块宅基地呢,以后我弟弟成年,还可以再分一块。”

“你父母都有病在身,哥哥脑子又不好,在乡下呆着,医疗条件那么差,你能忍心吗?”黄文斌说,“你在城里住惯了,再回乡下去,生活条件一下子倒退十几年,能忍受的了吗?”

“不是倒退十几年啊。”卢芝兰若有所思,“是几十年。我们乡下真是很穷的,没有自来水,电压不稳,经常烧电器。很多人买了电视冰箱都不敢用,白白放着只能看个外壳。”

“是啊,所以你应该把家人都接到城里来。”黄文斌说。

“哥你愿意连我家里人一起照顾吗?”卢芝兰亮着一双星星眼问。

当然是不是了,我只是想要忽悠你而已,黄文斌嘴里当然不会这么说,“用不着我,只要合理安排,你自己就有能力照顾家里人。按照我刚才说的,投资获得利润算月息1%,你现在每月三万,一年存下二十万不困难吧?二十万的1%,那就是两千块钱,一年就是两万四,你把这两万四给家里,应该都差不多了吧。到了第二年,你又有二十万,每年的收入变成四万八,再把这些钱给家里,已经很不错了吧?第三年就是七万二,第四年就是快十万了。到了第八年,你根本用不着我,自己就能赚二十万一年了。我这还没把利息收入再投入那些钱算进去呢。”

“高利贷啊?我没法子干这个的啊。”卢芝兰说。

“谁叫你干高利贷了。”黄文斌说,“月息1%怎么能算高利贷,再说别人能用这个利率来借钱,肯定是因为他们做的生意比这利润更高。”

“那我应该去做生意?要怎么做啊?”卢芝兰还是不懂。

“这个多的是,比如我和丁小姐合伙开包子铺,原来投入六十万,现在你看都赚多少了,都恩那个在市中心最高档的购物中心开分店了。”黄文斌使劲忽悠,“你要是懂经营,可以自己开店,到时候还能让你父母姐姐过来看店。”

“这么好啊,开什么店好呢?”卢芝兰问。

“这时候还没法说,等碰到了才知道。”黄文斌说,至少在这几年,做房地产是最好的,不过要是告诉了她,黄文斌自己还赚什么呢,“我给你专门建一家公司,你来做总经理,我给你的钱,就打到公司里面去。到时候我发现有什么利润丰厚包赚不赔的生意,立即就投入。”

“我还能做总经理?”卢芝兰很高兴,“可是会不会有危险啊?”

“不会有危险的,”黄文斌说,“不过做生意的事情,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谁也会说不准是不是。这样吧,你的钱不算股金,算公司借款,我给你写明了,最少给月息1%,要是赚多了,另外在分红。”

另外什么的,那肯定是没有的,谁听说债券借款能分红的不是。不过这月息1%,还是可以全额付给,月息1%,年息12%,三年才36%,房地产高峰时期,一年就能涨30%以上。

“那……好吧。”卢芝兰说,“如果生意好,能不能让我爸我妈也来挂个名当员工啊?工资给多少无所谓,能买社保医保就行。他们是有些病,看门打扫卫生都能做的,去医院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自己做总经理让父母看门打扫卫生,亏她想得出来,不过这事答应了也没什么关系。人家家里要是真这么惨,能帮的还是帮一下吧。“没问题啊,赚了钱要交岁所得税,弄些人进来发工资交社保,还可以抵扣呢。对了,你哥有没有残疾证?”

“残疾证?我不知道啊。”卢芝兰说。

“要是没有的话赶紧去办一个,智商低也算是残疾。”黄文斌说,“到时候把你哥你姐也给算进来做员工。”公司要交的税费里面也有给残联的专款,雇用了残疾人的话,这笔钱就可以省下一大部分。

“哥我最喜欢你了。”卢芝兰扑了过来,整个人贴在黄文斌身上蹭,热情如火,“我们这就开始吧,哥你真是太好了,样子这么好看,这么有钱,懂这么多东西,还这么照顾我。光是听着你说话,我……我下面就湿了。”

太过分了吧,居然这么露骨,会教坏小朋友的啊。“不着急,我们先去办正事。”黄文斌连忙说,“办公司要去工商局注册,要验资,还要办理税务,还要这个那个,反正事情很多。”

“哥你真是太着急了。”卢芝兰扑哧一笑,“现在半夜三更的,工商局税务局都还没开门呢。先让我履行职责好不好?”

第89章 . 苹果

“我不喜欢那样。”黄文斌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拒绝,就被占了无数便宜,眼看着最后一道防线就要失守,好在手机响了。来的实在是是太及时了,连是谁来电都没看,就一边掏电话一边说:“有正经事,别闹了。”

“恩。”卢芝兰乖乖的躺在黄文斌身下。

“喂?”黄文斌匆忙接了,“哪位啊?”

“小黄啊?是我啊。”童子真的声音从电话里面传过来。

“童总。”黄文斌说,这家伙怎么现在打电话过来,现在可是深夜三点多了。

“叫我老童就好了嘛,喝酒的时候明明就这么说好的,怎么能不认呢。”童子真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喝着喝着,自己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等醒过来,已经在家里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和小黄你告别的,所以赶紧打个电话来问问。”

黄文斌也不知道怎么告别的,原来童子真也喝成这样。黄文斌不知道白杨梅酒这么厉害也就算了,明明是他们家自己的酒,童子真还能喝这么多,也真是服了他。“没事没事。”黄文斌随便应付着说。

“分手之前,我没胡说八道什么吧?”童子真问,“我这人酒品不好,喝醉了酒就喜欢胡说八道。我们两个男人胡说了什么,大家哈哈一笑就当放屁了。可是丁小姐那边,要是得罪了,可真是不好意思……我没说什么吧?”

知道自己酒品不好,还喝那么多。黄文斌满腹牢骚,要不是童子真拼命喝,还拉着黄文斌一起喝,他怎么会喝醉,怎么会让卢芝兰有机可趁,那么丁诗诗说不定就不会把这麻烦差事交给黄文斌。

不过转念一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卢芝兰本来就把丁诗诗当跳板,就算今天没机会,明天还会动手,而且丁诗诗还会主动制造机会,让她这么来勾引黄文斌。说到底都是卢芝兰不好,明明有童子真那么大个土豪在,为什么非要看上自己呢?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

要说童子真穿的不起眼,黄文斌全身上下也没名牌啊。况且后来坐车去仓库,人家的座驾可是上百万的名车,卢芝兰眼睛瞎了不成。要是去勾引童子真,他们郎财女貌的天生一对,就没黄文斌什么事了嘛。

现在可真是麻烦,接下去几个月,都不知道要虚耗多少时间在卢芝兰身上,虽然说可以建公司从她手里套钱出来,可是收入和支出完全不成比例。要想法子在卢芝兰身上再压榨出更多的剩余价值才行。想到这里,黄文斌忍不住在卢芝兰脸上一掐,这娘们真是太麻烦了!

卢芝兰好像接到了指令一样,抬头一笑,把黄文斌的手指含到嘴里吸允着。黄文斌赶紧把手抽了回来,不是这种剩余价值啊。卢芝兰还不放过,解开衣服,用柔软的上身在黄文斌的胸腹间摩擦。

“喂?”那边童子真等了好一会儿,没听见黄文斌说话,“你还在吗?”

“在,在。”黄文斌忍受着卢芝兰的骚扰说,“应该没什么吧,就算有,既然是醉话,丁小姐不会在乎的。”那时候丁诗诗正在为卢芝兰的事情烦恼呢,压根就不会注意童子真说了什么,就好像黄文斌现在一样。

“没什么就好。”童子真松了一口气,“我们说好的那条件不变啊。租仓库是五万块钱一个月,给你三个月押金就是十五万。还有一瓶茅台一瓶剑南春打包一共是一百五十万,也就是这几天我给你一百六十五万,你注意查收啊。”

“好的。”黄文斌也不矫情,有了这些钱,又能去买房了,“酒那儿,除了茅台剑南春,说好还要送些其他的,童总喜欢什么?”

“怎么又叫童总呢?老童,不这么叫就是不给我面子。”童子真说。

“老童,你喜欢什么酒啊?”本来黄文斌是不会这么没礼貌的,可是卢芝兰在下面捣乱,他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啊。

“随便吧,”童子真罗嗦起来真是没完,“要是可以的话,我当然想要茅台啊,但是你也不可能给我对不对?或者剑南春也行,你还是不可能给我对不对。虎山大曲和二锅头,两个都差不多。要不你给我多几瓶二锅头好了,京城附近很多人喜欢喝这个。”

“好吧,”黄文斌说,“多几瓶二锅头。”

“还有那个什么,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说的。”童子真还不肯放下电话,“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又忘记了。你等一等啊,等一等啊,是什么来着。”

这有完没完啊,人的忍耐可是有限度的,卢芝兰虽然比丁诗诗和肖蕾稍逊,可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女,露出那身货真价实的身材以后还要加分。打电话的时候躲都没法子躲,又不能弄出声音,可真是难为死了。

“现在都三点钟了,老童你也早点睡觉。什么时候想起来再找我也不迟啊。”黄文斌忍不住说,“反正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吧。”

“我才刚刚起来。”童子真说,“一直醉到刚才呢,洗完澡兴奋得很,根本睡不着。你让我再想想,到底是什么事来着……莫非小黄你那边有事?不会是酒后乱性,正在温柔乡吧?”

“没有的事,哪能呢,我是怕影响你休息。”黄文斌嘴里哈哈一笑,心想你这是偷窥了啊,“我也是刚刚醒呢。”

“这算什么啊,开货车的时候,三更睡五更起,经常的事情。”童子真自夸,“是小黄你自己顶不住了吧?这么年轻,也要加紧锻炼,身体好,才能更有效率的赚钱。好了不打搅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那先这样吧。”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挂了电话,马上就可以摆脱卢芝兰的纠缠。

“对了!我想起来了。”童子真说,“我想起要跟你说什么了。年纪大了脑子就是不行,以前人家和我说一遍手机号码,根本不用写下,脑子自动就记住了。现在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记不起来,这个事情比较复杂,你听我慢慢说啊,可能要说上一两个小时的呢。”

“您说。”你这是要玩死我啊,黄文斌认命了,伸手在卢芝兰的胸前狠狠地抓了一把。卢芝兰更加兴奋,按着黄文斌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你知道我是做运输的吧?也不止是货车车队,还有仓库、货场等等,这样才能承接比较大规模的运输生意。”童子真说,“前几年魏市长在农村推广种植苹果,有好几个村子都成了苹果专业村,这事你知道吧?”

“这事我不太清楚。”黄文斌不知道,苹果什么的,他压根没关注过,他在乡下的亲戚,也没有种苹果的,种菜的倒是不少,每次到城里都要送点青菜萝卜给黄文斌父母,还有几个种水稻的,整天抱怨自己的粮田补贴被村委会贪污了。

“这事说起来话长,我们市有个独特的苹果品种嘛,叫做林檎什么的,是一种很小的苹果,黄色皮,粉粉的,据说是最原始的苹果。经过专家改良以后可以获得高产,魏市长就拿去推广了。小规模种植的时候,虽然不脆,味道还是很好的。可是一推广,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很酸很难吃。”童子真说。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还是不懂这个和童子真有什么关系,倒是身体的热度不断提升,卢芝兰的身体诱惑力也是越来越大。

“推广的时候,农民就说种这么多苹果卖不出去,魏市长就把我们搞运输的几家大企业叫到一起,让我们想出个办法来。我们没办法,都和那些村子和合作社签订了运输协议。”童子真说,“那些合作社啊,可真是没信誉,整天说苹果卖不出去,卖不出去你叫我们运干嘛啊!运了又说价格低亏本了,老拖着不给我们运输费。”

“那他们真不对。”黄文斌一边说一边撩拨卢芝兰身体各个部位。

“是啊,你亏本你种植户的事,干嘛要我们运输企业当冤大头,没钱赚你就不要运嘛。”童子真说,“以前魏市长还在的时候,我们亏本也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给他们运苹果,现在我家的冷库里面还堆着几十吨那种苹果呢。”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黄文斌还是没听懂。

“如果魏市长真的是进政协,我们打算把这批苹果全扣下来,抵扣以前那些合作社欠我们的运输费。”童子真说,“不过我爸还有些犹豫,一来这批苹果没什么销路,就算扣下来,好像也没什么用。二来魏市长要是咸鱼翻身,我们可就把他得罪惨了。正好黄兄弟你那儿有确切消息,所以我一定要问清楚,你可别嫌我罗嗦,魏市长是不是真的要去政协啊?”

“是,当然是真的。”黄文斌对合作社运输公司什么的,那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是对这批苹果,他可是记得的,“你们尽管把那些苹果扣下来抵债吧,这是正常的商业行为,就算魏市长还在,也不能说什么。”

第90章 . 想发财吗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童子真忽然把声音放得极小,快听不清的那种,“不过我爸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个这个,魏市长是不是真的没法子翻身了?”

翻身不翻身的,黄文斌怎么知道,他上辈子根本没注意过官场的动向,报纸新闻什么的,碰上了就看一下,没碰上也不会特地去找。进了省政协以后魏市长怎么样了,黄文斌是完全没记忆。不过魏市长都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了,对于这种合作社和运输公司之间的小纠纷,怎么还可能有心情管。

“你放心好了,尽管去做。”黄文斌说。

“那我可就全信你了啊。”童子真很是高兴,“哎,那些苹果,真是酸的要死,又粉,给职工发福利,职工还不愿意要呢,扣下来也没什么用。不过那帮合作社的家伙说话太气人,就算弄不到钱,出一口气也不错。”

这些苹果有用得很,不过不是用来吃的。“那你打算怎么卖呢?”黄文斌问。

“还能怎么卖,到处去问人家要不要呗。”童子真说,“我们跑运输的,各个城市都认识地头蛇,他们自有渠道,别说卖苹果,以前卖翻版碟,现在卖水货手机,什么都干。两块钱一斤卖不出,那就一块五,一块五还是卖不出,那就一块钱,一块钱都卖不出,那就五毛。反正他们很少卖水果的,能骗一个是一个呗。”

“五毛的话,那不是连运输费都亏进去了吗?”黄文斌问。

“多少能赚一点,放在仓库里卖不出去更糟,连冷藏费都要亏进去。”童子真说,“就算是五毛吧,一吨是两千斤,我这里有八九十吨,好歹也是十几万了。我们的车子很多都装不满,临时塞些苹果,费用加不了多少。钱是小事,主要就是出一口气,那帮合作社的人,你不知道多可恶,动不动就说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农民,这可是魏市长的项目,你都敢欺负我们!”

“有没有这么厉害啊。”黄文斌玩弄着卢芝兰的身体,她的喘气声越来越大了。

“还不止呢,给他们派了车,就抱怨说怎么不把搬运工也派了。派了搬运工,还说手脚太重弄坏了他们的苹果。好不容易弄完了入库,还要过来拍照片,说担心我把他们的苹果偷偷卖了。有这么做生意的吗!你们这种烂苹果,我能卖给谁去?冷库里进葡萄,总有人偷偷摸摸,进一吨总要少几斤。进这些苹果,不但一斤没少,还重了呢!”

“重了?”黄文斌问。

“冷库里面湿度大,苹果吸水了嘛。”童子真说,“我这次就要把苹果全扣下来,看那帮合作社的人什么表情,哈哈哈!”他狂笑了好一会儿,“这次全靠你了兄弟,要不我送几吨苹果给你尝尝鲜啊?虽然不好吃,不过样子很好看啊。丁老板过年的时候不是要搞游园会的吗,拿去当奖品啊,免费的人家就不会抱怨了。”

“会抱怨的。”黄文斌想起来就恶心。上辈子童子真应该是把这批苹果黑下来了,然后他认识丁诗诗,当然也认识丁六根,不知道中间都有些什么交易,反正2008年的时候,游园会上的确出现了苹果。

黄色个子很小样子漂亮还很好闻的,一包二十斤,放在奖品申领处堆积如山,只要三十分就能换。过年的时候水果都很贵,苹果要五六块一斤,这里居然有便宜货,看上去还不错,很多人都换了,黄文斌也不例外。

一吃之下,酸得倒牙,根本下不了口,换一个再吃,还是一样。本以为是这一袋子苹果坏了,可回到公司一交流,买了的个个都破口大骂,都说这破苹果喂猪猪都不吃。可这是奖品,概不退换,大家只好把苹果扔掉。

黄文斌父母生性节俭,这苹果看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也不舍得扔,说慢慢吃总能吃得完——有一次黄文斌父亲早上拿了个苹果咬了一口,到晚上还是这么一口,临睡觉前想再咬一下,始终下不了口。几年之后苹果大流行,黄父看到那个被咬了一口的苹果图标,顿时把乔布斯引为知己。“肯定也是吃了个酸苹果。”他这么下的结论。

“抱怨又怎么样,他们又不能退货。”童子真说。

“我还真有个朋友需要苹果,童大哥你便宜些给我好了。”黄文斌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这一次的把握没有其他的生意大,幸好投资也小,现在黄文斌也算是有点本钱,就算赔了,那也是赔得起,就当少卖了一瓶剑南春好了。

“好啊,你要多少?”童子真问。

“全要了。”黄文斌咬咬牙。

“全……全要?”童子真大吃一惊,“黄兄弟,你要这么多苹果干什么?”

“我有门路能够卖出去。”黄文斌说,“现在都不知道靠不靠谱,要是靠谱的话,说不定能赚一笔。要是不靠谱,反正也赔不了多少。童大哥你那儿有多少苹果,五毛一斤我全要了。”

“大约是九十吨左右。”童子真不知道查了什么资料,“准确数字是八十八吨,每斤五毛的话,那就是八万八千块。”

对于上辈子的黄文斌来说,这是个很大的数字。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经过这几个月的努力,他已经拥有了一定的资本。这一笔生意虽然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黄文斌敢于冒险,因为他有这个底气。

“那好啊,就从酒钱里面扣掉好了。”黄文斌说。

“既然有风险,我这个做大哥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上呢。”童子真说,“这笔生意我们合伙怎么样?这批苹果算是我出的本金,要怎么干全凭黄兄弟你说话,要车要人一句话。要是赚了钱,我们兄弟平分,亏了本,黄兄弟你也不用出苹果钱。”

“这样啊?”黄文斌一想这样更好,反正自己没有绝对的把握,“童大哥你不是太吃亏了吗?”

“我们兄弟嘛,说这种话干什么,就这么说定了。”童子真本来就是要把这些苹果处理掉的,主要目的是让那些农业合作社吃个大亏,出一口气,以后不再接他们的生意,赚多赚少也不太在乎,“你这些苹果什么时候要啊,我们先来签一个合作协议呗。”

“可能要过几天吧。”黄文斌说。这件事情有亏本的风险,所以要遵循丁诗诗的教导,建立一个有限责任公司来运作,注册公司领税号什么的,也得一段时间,再说这是食品相关,手续可能更麻烦。

“那好吧,我叫人赶紧写一份协议,写好就通知你。”童子真说,“我还得通知合作社那帮人呢,真是忍不住期待他们的表现。到时候我拿来操作的,肯定是干干净净的苹果,你不用担心。好了,就这样吧,听着你那个妞都快不行了,你赶紧吧,我先去吃个宵夜。”

黄文斌一看卢芝兰的样子,面若桃花,眼睛和另一个地方都是水汪汪的,的确是不行了。“你想不想发财啊?”黄文斌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免得再动手动脚的,真的一个忍不住,那就……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想啊~”卢芝兰说,“要不然人家为什么从乡下老远跑到这里来。”

“现在就有一个很好的生意,你要是想发财的话,这个生意不可错过。”黄文斌找到了卢芝兰的剩余价值,要是能够成功的话,也不枉费辛苦一场。

“啊?是什么生意啊?”卢芝兰问。

“当然就是这个苹果生意啊。”黄文斌说,“这批苹果很便宜,一斤才五毛钱,要是运作得好,两块钱卖出去,一斤能赚一块五,八十八吨那就是二三十万啊。分出去一半,那也有一二十万呢。”

卢芝兰扑哧一笑,“哥,苹果的事情你可能不太懂。我们家有亲戚是种苹果的,乡下收购的时候,本来价格就是四五毛,那还是好的呢。丰收的时候,便宜的两三毛都有。刚才说这批苹果很难吃,五毛那是吃亏了。”

“这不是收购价吗,我们这是收购了运送到城里的冷库里面放好的苹果啊,怎么也得块儿八毛的。”黄文斌的确是不懂苹果的收购价格,“再说了,这些苹果就这么吃当然比较难吃,但是只要处理一下,就会变成美食了。”

“苹果不都是生吃的吗。”卢芝兰说,“难道有谁会煮熟了?”

“当然有了,那些胃有毛病不能吃生冷的病人,又要补充维生素,就把苹果蒸熟了吃。”还没签协议,黄文斌不想这么快就露出风声,“我说的不是这个,到时候你就知道怎么做好吃了。明天我就去注册一个公司,你来当总经理。这个月的三万块钱,我会打到公司里,你是喜欢借款还是入股?”

“那当然是借款啊,哥你跟我说好的嘛。”卢芝兰撒娇说。

“借款就借款,没问题。我给你写明月息1%,跟你借这三万块钱,保你一点风险都没有。”黄文斌说,“不过这事要你出面的,到时候你可要好好努力啊。”

“恩,我现在就开始努力!”卢芝兰猛扑上来,把嘴从凑上黄文斌的胸口。

“喂喂,等一等等一等。”黄文斌连忙推开她,“现在时间不多了,要赚这笔钱必须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浪费。我现在立即就去准备,这是正经事来的,不要搁于儿女私情。过几天成功了,我们再来庆祝不迟。”

第91章 . 破身

不顾卢芝兰幽怨的眼神,黄文斌赶紧穿好衣服跑了。接下来的几天,卢芝兰给黄文斌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推了好几天,连丁诗诗都不耐烦了,找到黄文斌说:“你究竟干什么呢,有你这么不敬业的吗,包了个二奶一整个星期都不去看。”

“我这是忙啊。”黄文斌有苦说不出。

“知道你不喜欢女人,可也不能表现得如此明显啊。”丁诗诗说,“赶快去和她亲热亲热,要不然卢芝兰会起疑心的。”

“亲热?那不就是要什么吗?”黄文斌还没做好准备。

虽然他也不算正牌处男,可这辈子还没破身呢,可以算个副处,不想浪费在不喜欢的人身上。卢芝兰固然身世可怜,可是她那个摆明了绝对拜金主义的信仰,让黄文斌很不认同。再说这身世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你这个死脑筋,谁说一定要那什么了,你可以使用道具的嘛。”丁诗诗说,“变态的人多得是,特别是有钱的,变态的更多。比如说我爸,好好的年轻美女不喜欢,偏去喜欢三四十岁的。”

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再说丁六根都五六十岁了,去喜欢三四十岁的很正常吧,十几二十岁的,说不定人家还嫌弃太嫩没女人味呢。

“她说她是处女啊!”黄文斌强调,“用个道具来破了人家的童贞,是不是太残忍了?”

“那你用真东西啊,我也不在乎。”丁诗诗过来靠着黄文斌的胸膛,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乱来的吗?就算心理上不喜欢,生理上的反应总在的吧?我可是批给你每个月好几万的报销额度,你居然不真下手,对得起我吗?”

“我可是你的男朋友啊,你居然对我说这种话。”黄文斌实在想不出来应该怎么回应,只好这么说。

“那又怎么样,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没阻止你出去找别人啊,不管男女都是。”丁诗诗光明正大的说,“我自己也要出去找女人的,想要用婚姻束缚住人类天性,你肯我都不肯呢。我不管啊,总之这几个月,你给我演好包二奶的有钱人这个角色。”

“我连大奶都没有,哪里来的二奶啊。”黄文斌没话找话。

“我就是啊!你想什么呢。”丁诗诗一敲黄文斌的脑袋,“没结婚就不能算大奶了?真是狭隘,女朋友也算的。你敢不认老娘掐死你。”

黄文斌低头看了一眼,调笑说:“这奶的确是挺大的。”

“这就对了嘛,”丁诗诗喜笑颜开,“来摸一下。”

“啊?”黄文斌都做好了丁诗诗翻脸骂人的准备,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反应,这进展实在是太诡异,他适应不来。

“啊什么啊,光靠说的有什么用,你要实际动手。”丁诗诗恨铁不成钢的说,“光在书本上学知识,那叫纸上谈兵,越是高等级的学府,越是注重实习,就是这个道理。别废话了,给我摸!”

“这里是公司办公室啊!”黄文斌说。现在可是上班时间,外面人来人往的。

“办公室才刺激啊。”丁诗诗不耐烦地说,“看你胆小成这样,办公室又怎么样。谁会不得我允许就进来?这办公室我已经重新装修过了,绝对隔音,人家要进来还得先到总经理会客室,里面是锁住的,你怕什么啊,快摸!”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黄文斌从丁诗诗的衬衣下面伸进一只大手,隔着内衣揉搓完美的半圆形肉球。

摸了几下,丁诗诗忽然说:“等一下!”

黄文斌立即停手,丁诗诗双手伸到背后,把内衣解了开来扔到地上,“继续。”她说。

解脱了束缚,触感更加真实,接触更加紧密,比显示器从15寸球面CRT升级到25寸液晶更过瘾百倍。又揉了好一会儿,丁诗诗一拍黄文斌的手,“你大力一点行不行,光是在那摸来摸去,痒死了。”

就是要你痒嘛,黄文斌心中暗笑,用实际行动做出了回应,大力的抓下去,把丁诗诗按倒在沙发里,除了胸部以外,还占够了其他的便宜。足足半个小时以后,才把丁诗诗放开。“怎么样?”黄文斌问。

“还不错,比以前进步很多了,看来这一段时间,你没看那些爱情动作片啊。”丁诗诗媚笑着说,“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

“还不够?”黄文斌问。

“是啊,光是这样掩饰得还不够,必须来点实际的。”丁诗诗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但是为了我们的将来,为了我们的幸福,就算不喜欢,就算不适应,甚至有些恶心,你也要忍受着。”

忍受什么啊,明明很享受好不好,黄文斌还在回味的时候,丁诗诗就把手伸到了他的皮带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要害之处已经被丁诗诗掌握了。刚才一轮亲热,本来就已经有很大的反应,现在这么更被雪白修长的柔荑以刺激,顿时长大成人。

“你看,明明有反应的嘛。”丁诗诗掩嘴笑着,“你躺在沙发上不要动,尽量把我想象成你最喜欢的形象,这样能够尽量减少排斥感。”

最喜欢的形象?黄文斌最喜欢谁呢?要说上辈子,那肯定最爱的是自己老婆,可是这辈子,他老婆现在应该还远在千里之外读大学,连黄文斌是谁都不知道。就算明年毕业之后,蝴蝶效应掀起的台风也会把她和黄文斌吹得见面不相识。

那么这一辈子呢?他对肖蕾有些好感,可是没有把握可以给她带来幸福。还有卢芝兰,虽然说太拜金了,不得不说还挺有诱惑力。他对丁诗诗也有些好感,但是丁诗诗喜欢女人……看着在自己大腿间忙得不也乐乎的丁诗诗,她是真的只喜欢女人嘛?看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抗拒,上辈子她宁死不肯让丈夫是上床是怎么回事?

不一会儿小黄文斌就彻底的站了起来,丁诗诗拍了拍它,“很有成效嘛,你到底把我想象成谁了?肌肉男还是小白脸啊?”

这么一说黄文斌软了不少,连忙把那些不堪入目的图像赶出脑海,“我就在想着你。”

“嘴这么甜!怪不得能骗女孩子。”丁诗诗娇嗔,在黄文斌的要害部位前前后后一阵抚摸,让小小黄凶相毕露,“这样就差不多了,你忍着点啊。”说着骑了上去,把黄文斌的一部分彻底融入自己的身体。

温暖,湿润而且狭窄,丁诗诗才动了几下就不行了,黄文斌转而主动。他上辈子久经战阵,穿越回来到这时候都没动用过弹药储备,精神体力都在最旺盛的时期,要了一次又一次。

上午开始,下午才结束,丁诗诗软瘫在沙发上呼呼的喘气。“你真是坏死了!”丁诗诗抱着黄文斌不肯放,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却是浑身无力,连牙印都没咬出来,“人家都说不要不要了,你还死戳。”

“我看片子上都那么喊的啊。”黄文斌装傻充愣,“再说你不也挺高兴的吗,嘴上说不要,手还抓着我不放。”

“人家是处女来的!”丁诗诗给黄文斌看下面的伤口,“流这么多血,还不知道怜惜。”

其实没多少血,也就是一丝红色而已,但黄文斌有些不敢置信,“你是……”

“不是还能是什么,我只让你这么一个男人碰过。那些女人只有我去搞她们,哪里被人搞过。”丁诗诗哼了一声,“你们男人就是野蛮,女孩子怎么会把我弄得这么疼,还折腾了我这么久。”说着气不过,在黄文斌胸口狠狠地咬了一口。

听到这个消息,黄文斌很是高兴,处男对处女,谁也没吃亏。再说丁诗诗这么高贵美丽,要不是穿越了,怎么可能碰得到。可惜就是第一次太使劲了,丁诗诗本来就不喜欢男人,这次把她弄得这么惨,以后再想上手可就困难了。

虽然她咬得一点都不疼,黄文斌还是很配合的叫了一声,让她听着解气,“哎哟。你别咬,放心好了,以后不用再搞了,亲热的时候亲亲嘴就行。”

“谁说不搞了。”丁诗诗红着脸说,“我们是情侣,光亲嘴怎么可以,当然要上床了。我告诉你啊,要尽早习惯。不过现在我们的关系还不能曝光,先给我穿好衣服。等一会儿要是有人问起,就说我们在讨论很重要的生意,所以才呆了这么久没出去……你这人真是讨厌死了,一弄就是大半天,中午有人敲好几次门呢,都不知道耽误了什么事。”

“中午敲门肯定是叫吃饭啊,还能有什么事。”黄文斌说,“至于生意,我还真有个事情要告诉你。”他把童子真的苹果相关告诉了丁诗诗,“现在我已经注册好公司了,准备大干一场,可能会让西施包子铺配合一下。”

“你怎么自己注册了?”丁诗诗问,“我这边有专业人才啊,自己注册多麻烦。”

“总要试一试的。”黄文斌信得过丁诗诗,可是信不过丁六根啊,丁六根的专业人才,那更加信不过,找他们注册,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好像也不怎么麻烦,我去了一下行政大厅就弄好了。”

第92章 . 熊斯文

机构改革一般都是越改越糟,这个行政大厅算是不多的真正惠民的改革。市政府各个部门都在行政大厅有办公室,很多需要各部门联合办公的事务,在行政大厅走一圈下来就能办好。

“随便你,到时候要是发现什么资格不够啊,超出经营范围啊,麻烦的也是你自己。”丁诗诗说,“你这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责任公司。”黄文斌说。

丁诗诗呆了半响,好容易才挤出一句,“怎么叫这个名字呢?”

“因为本来就是做那种小黄苹果贸易的公司啊,我懒得想名字,干脆就叫做黄苹果了。”其实黄文斌翻了字典上了网,选了许多名字,有的高端洋气上档次,有的低调奢华有内涵,可是去工商局一问,全都被人注册了。选来选去,只好来个黄苹果,总算是没有重名的。

“这可是你第一次建公司啊,就来个黄苹果。”丁诗诗连连摇头,“什么品味嘛真是。”

其实这不是黄文斌的第一个公司,因为公司的规章制度,他现在还兼着糖烟酒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CEO和其他一长串头衔呢,只不过没人知道而已。“反正就是个名字,没什么大不了的。”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

“以后你要怎么说,鄙人黄苹果总经理?人家还当你是卖萌的。”丁诗诗说。

“我当然不会这么说,而且我也不是总经理。”黄文斌说,“总经理是卢芝兰。”有什么事情就让卢芝兰出面,就算万一弄砸了,黄文斌比较容易脱身。这种生意算是从别人碗里抢饭吃,很容易得罪人的。

“哇,那卢芝兰还不爱死你。”丁诗诗说,“你就趁机把她那什么了吧。”

黄文斌现在是弹尽粮绝,只怕三四个小时之内都没法子做了,“这个以后再说吧。还是说苹果的事情。我这边的准备做得差不多了,打算和卢芝兰一起去找童老板,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办。”

“你要找就找呗,还要我陪着你去啊?”丁诗诗问。

“最好是这样。”黄文斌说,有了丁诗诗在,卢芝兰就不敢乱来了。

“你年纪还小啊,找人还要带,自己去。我这事多着呢,被你耽误了一天,得抓紧时间赶回来。你先出去,以后你要我怎么配合就怎么配合。对了,我们这事谁都不准说,说了我就咬死你。”

明明就是要假扮情侣,为什么不准说。要是不说的话,假扮情侣的意义何在?这女人的思维真是不可理解。黄文斌出了门,根本没人来多管闲事。身为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做什么都没人会过问。

卢芝兰住在市郊一个新开发的楼盘里,这儿环境优美,不过配套设施不好。过几年开发完成了,配套设施好了,环境又不行了,不值得投资。上了楼见到卢芝兰,她幽怨的眼光好像能杀死人一样。

“哥,你扔下人家不管不问,都一个星期了!”卢芝兰说。

“这不是忙吗。”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个什么,明明就是一个等着宠信的美人而已,还已经付过钱了,玩玩又不犯法,“公司已经建好了,叫做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你现在就是总经理了,还有这一份借款单。”黄文斌把任命状和借款单给她。

“啊?”卢芝兰先看借款单,反反复复看了三四次,有借款人有担保人有公章有签名,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才过来亲了黄文斌一口,“哥你最好了。”接着看了看任命状,“我现在就是总经理了?别人要叫我卢总?”

“卢总你好。”黄文斌顺口说。

“恩~这一声叫得人家心都化了。”卢芝兰很夸张的说,“那我手下有多少员工啊?”

“暂时来说只有你一个。”黄文斌说,只是一个空壳公司而已,哪里有什么人。注册资金五十万,可是里面真正能用的,也就是卢芝兰贡献出来的三万块钱。办公地点什么的,写的就是立交桥那里的铺子。

“我就知道。”卢芝兰嘟长了嘴,搂着黄文斌撒娇,“忙活了好几天,就弄了个这样的皮包公司?肯定是借口,哥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老是不来见我。你告诉我嘛,我马上就改。”

“公司虽然小,作用可大着呢。”黄文斌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当机立断“今天我们就去找童总,只要公司运作起来,很快就会产生利润,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下面的员工也会越来越多,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卢总了。光说不练你也不信,我们立即就去找童总。”

童子真和张利华一样,也喜欢喝茶,拿着茶喷茶托茶壶弄了一大通,搞出两杯黑漆漆的茶水来。黄文斌喝下去,有些苦有些涩,也不觉得哪里好。倒是卢芝兰喝了出来:“这是超过二十年的老黑茶吧?难得有这么老的黑茶。”

“这都能喝出来?”童子真顿时对卢芝兰另眼相看,“这是二十五年的黑茶,用来配黄兄弟三十年的老酒,正好。既然喜欢,多喝两杯。”

黄文斌又喝了一杯,别说二十年二十五年,黑茶红茶他都喝不出来,但是在生意场上混,说不得只好虚伪一些,“童大哥的收藏真不错,我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黑茶是什么来头?”

“黑茶就是茶砖,以前游牧民族和藏地很少蔬菜,全靠喝茶解腻。山高路远运力宝贵,绿茶显然送不过去,只能把发酵过的茶叶压制成茶砖,才能通过这千山万水,送到草原藏地。”童子真解释。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草原藏地蔬菜很少,专门吃肉,缺乏维生素,肠胃也容易生病。你也知道那种地方环境恶劣,一旦生病,那可就惨了。茶砖之所以是他们的必需品,就是因为一半是饮料,一半是药,可以养胃,补充维生素,喝了好处可多着呢。黄兄弟,我给你几包茶叶带回去,你有空多尝尝。”童子真说。

“多谢童大哥,这个茶倒是……倒是味道独特。”黄文斌说。

“茶砖味道独特,不习惯的人一点都喝不下。我们这儿沿海,黄兄弟以前没喝过吧。”童子真说,“我家解放前是跑马帮的,经常喝茶砖。解放后才到本地,不过喝茶砖的传统倒是只传了下来。卢小姐是本地人吗?也喝过黑茶?”

“不是,我是农村出来的,以前乡里有个茶砖厂,后来经营不善破产了,留下一大堆茶砖库存,都没人管,我们就去拿回来泡茶喝。”卢芝兰说,“虽然不好喝,但是不要钱,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那好啊,你乡下哪里?”童子真双眼放光,“我去买些茶砖回来。”

“早被人拿光了,那厂子破产十几年了。”卢芝兰说。

“真是可惜,要是还在的话,就可以赚一笔了。”黄文斌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再听什么黑茶了,于是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那些苹果还在吧?我们还是可以赚一笔,而且比黑茶更大。”

“当然在了。”童子真说,“我已经处理好了,那帮合作社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们一起签了这个合同,就算是正式的生意伙伴,到时候大展宏图,一起赚钱……”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面就起了一阵喧哗声,有几个人在叫嚷:“你不能进去!”

“走开!”另外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一个巨人走了进来,这家伙头差点就顶着门框,肩膀宽得像一堵墙,古铜色的肌肤,满脸都是胡子,一双巨眼杀气腾腾,身后跟着几个童子真公司的保安,拼命往后拉,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拖着几个人一直往前走。

“谁是童子真!”巨人大叫。

几个人一起看着童子真,他缩了缩脑袋,咳嗽了一声,“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童子真?”那巨人说,“我是新安村苹果合作社的社长熊斯文,你这家伙怎么把我们的苹果全扣下来了?别人欠运输费,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合作社可是新成立的,第一次和你们合作,怎么能扣我们的苹果。”

“熊社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童子真就不乐意了,“你们新安村,人都是那帮人,树也是那堆树,苹果还是那种苹果,总不能以前叫做水果合作社,现在改个名,就能够不认账了吧?”

“什么不认账,水果合作社是水果合作社,苹果合作社是苹果合作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实体。”熊斯文说,“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你要运输费,可以,找水果合作社去追啊,关我们苹果合作社什么事呢?”

“你们这些合作社,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公司不是公司,社会组织不是社会组织。”童子真说,“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人是一样的,你们欠着我的运输费,我就要扣下你们的苹果!”

“农村专业合作社,那是有法人资格的,懂不懂,你这个法盲!”熊斯文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普法宣传小册子,翻到中间,指给童子真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五条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以其账户内记载的出资额和公积金份额为限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承担责任。这是有限责任的,不是无限责任。水果合作社的债务,管不到我们苹果合作社的苹果。”

第93章 . 三方合作

“啊?”童子真没想到这人居然把法律条文搬了出来,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现在骑虎难下,他才刚刚告诉黄文斌已经处理好了,这会儿就冒出来个人追讨苹果,“欠债还钱,天公地道。你们村和我签运输合同,用的可是苹果树来抵押。现在没收你们的苹果来抵债怎么了?要是不服气,去法院告我啊!”

“欺人太甚!”熊斯文冲冠一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那实木桌子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以为我真不敢去法院吗?”

童子真咽了一口唾沫,生怕这人发起狂来,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立即放软了身段,“上法院谁都不想,我们也是小本经营,你们村欠了我们好几万的运输费,不还说不过去吧?真的上法院,你们的苹果树也保不住啊。”

“保不住就保不住,那些该死的苹果树,又小又酸,根本卖不出价,我们早就想砍掉了。”熊斯文说,“反正抵押的是果树不是土地,请不要用你的果树来占着我们的土地,打完官司赶紧拉走,要是不拉,我们可就要告你侵占农民土地了。”

“欺人太甚!”童子真也想拍桌子,可惜已经烂了,只好一掌打在墙壁上,痛得要死,“那苹果树你们自己都不想要了,还拿苹果做什么?”

“我们种这种苹果树,是因为有市政府的补贴。”熊斯文说,“现在市政府发了文,说不补贴了,其他村子都在砍树呢,已经收获的苹果,反正也卖不出去,都不在乎了。可是我们村子太穷,没了这些苹果,连改种其他经济作物的钱都拿不出来。你们不给钱,明年我们还要卖这狗屁苹果啊?”

“那是你们村子的问题,和我们运输企业有屁关系。”童子真才不愿意给他们村子转型做贡献,“我和你说,人要有信用,你们现在不付清运输费,以后谁还敢跟你们做生意,不论是种果树还是其他什么,运不出来就是一堆垃圾。”

“也不见得只有你们一家公司能干运输,运输公司多得是,还有无数散户,你都能垄断?”熊斯文冷笑,“到时候大不了先付运输费。”

“先付运输费?你们连砍树改种都没钱,还先付运输费。”童子真嘲笑说。

两个人斗鸡一样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黄文斌没办法,只好出头,“熊先生你好。”黄文斌说,“我是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这位是我们卢总经理。”他故意不提自己是董事长兼唯一股东,而是把卢芝兰给抬了出来。

熊斯文一看,果然被镇住了,一个如此漂亮的总经理,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看见的。“你……你好。”熊斯文有些不知所措。

“熊社长你好。”卢芝兰落落大方,倒是一点都没怯场。

“我们卢总对你们种这种黄苹果很有兴趣,正在开发它的新型应用。”黄文斌说。

“是啊,虽然很酸,不适合空口吃,但是味道很独特,我总觉得应该会有用。只要好好开发,说不定能够成为新的增长点。”卢芝兰根本没吃过甚至都没见过这种小黄苹果,就这么顺口胡说,也是毫无破绽。

这个总经理看起来还不错,黄文斌很是满意,对熊斯文说:“既然别的村子都把果树砍掉了,那你们就是唯一的大宗种植户,要是我们开发成功,那么以后的客户都要找你们进货,你们村不就发财了吗?”

这生意有风险,绑上一个卢芝兰还不够,再绑上一村子的人,那保证可大多了。现在可还是和谐时代,哪一级的官员都不会让农民闹事的。

“你们开发要多久?这果树可不好侍弄,要施肥要除草的,要是不管的话,两三年就会退化,一旦生了虫子,可把附近的庄稼都糟蹋了。”熊斯文说,“那时候苹果树有补贴,我们都是用最好的地来种的,就这么荒着,也太可惜了。”

“你们这些苹果,要卖多少钱?”黄文斌问。

“这个……六毛一斤吧。”熊斯文说。

“熊社长,你这价钱是吧我们当冤大头吗?”卢芝兰对苹果价格了解很多,“去年的收购价,上好的红富士,不过是五毛一斤。本地的帅风苹果,那才四毛。你这根本卖不出去的小黄苹果,又没名气,又没品牌,卖六毛?”

“我这不是田间地头的收购价,是运出来在冷库的价格啊。”熊斯文一看这卢总是内行人,顿时不敢狮子大开口了,“要是订货量大的话,五毛四毛也不是不可以商量。不过这订货款要先付。”

“先付了,然后你们把苹果合作社解散赖账,又成立个新的合作社,还要人再买一遍啊?”童子真讽刺说,“别忘了你们那些果树都抵押给我了,不还钱,那些果树全是我的。”

“什么不还钱啊,要是真能卖出去,我们不就有钱了吗。”熊斯文反驳说,“果树是抵押给你,又不是卖给你。”

这产权问题还真是一团糟,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就不是问题。就算没钱,拿着一大笔钱做诱惑,,暂时搁置争议也很简单。

“大家先不要吵,和气生财嘛。”黄文斌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议,不过既然是开发新品种,总不会是一次过的生意,要合作,必须着眼未来。童总你不可能去种树收果子,熊社长你也不可能专门养着一支车队搞运输,是不是这个道理?”

“说的也是。”童子真还是给了黄文斌几分面子。

“要是有钱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养个车队。”熊斯文说,“当然也是我自己用来赚钱的车队,不会是合作社的。我们要怎么合作呢卢总?”

卢芝兰也不知道该怎么合作,“当然是从长远出发,兼顾各方利益,谁也不吃亏,但同时也不能占了别人的便宜。一次过的生意,做成了又有什么用,只赚这么一笔,以后就没份了。你说是不是啊?黄总?”

其实黄文斌就是想做一次过的独门生意,他知道的诀窍没什么技术含量,一旦出现产品,立即就会被人模仿山寨,根本禁止不了。

“是啊,不如这样吧,”黄文斌说,“以前的事情,我们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我们黄苹果公司给熊社长一笔定金,当作是明年黄苹果的订货费。然后熊社长把这笔定金交给童总,算是运输费的一部分。熊总拿了这笔资金,就打到我们黄苹果公司来,算是合作的出资。”

“合着这钱转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你们那了是吧?”童子真一琢磨,这钱好歹算自己的出资,出了一口气之余,还能继续交好黄文斌,“好吧,那就这么办,不知道熊社长同意不同意?”

“这样啊……”熊斯文一想,好歹运输费是还了一部分,果树的所有权也回来了,万一真的有销路,以后也算发财,就算合作失败,也没什么损失,“就听黄总的吧。”

“欠账问题解决了,接下来我们就可以平等合作。”黄文斌说,“新安村苹果合作社,一共有多少苹果在冷库啊?”

“十五吨。”熊斯文说。

“除了这十五吨,其他的苹果,现在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吧?”黄文斌又问。

“没有,肯定没有,要是还有,我负全责。”童子真说。

“那就好,熊社长出十五吨,童总出七十三吨,我们公司出钱出力,正式开展合作。”黄文斌说,“要是这次成功了,以后熊社长负责种苹果,童总负责运输储藏,我们公司负责销售,大家各负其责,一起赚钱。”

条件很好谈,新安村合作社保证不向其他人出售新种苹果,童子真保证运输储藏,卢芝兰保证加工销售,黄苹果贸易公司全程账务公开,接受另外两方监督,出售以后利润三方每人三分之一。

童子真公司里面有专门的律师,很快就把协议写好了,童子真和熊斯文看过以后都签了,黄文斌拿着协议交给卢芝兰,卢芝兰笑了笑,一刻也没犹豫,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然这还不算完,正式的合作协议上,必须有三方的公章,不过这也算是达成初步协议,一般的生意,算是把童子真熊斯文还有卢芝兰的个人信誉压了上去,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外,谁也不会拿自己的信誉开玩笑——不过卢芝兰不同,她在生意场上那是一点信誉都没有,就算不履行协议,别人也不能把她怎么着。

既然达成了合作意向,接下来当然就是吃饭喝酒。几杯白杨梅酒下肚,熊斯文和童子真就称兄道弟起来,“老童啊,你这白杨梅酒太娘们了,就没好点的酒吗?”

“有啊,三十年的陈酒我都有呢。”童子真逗他说,“可是我怕你喝醉了啊。”

“操,我从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都喝十年了,从来就不知道什么事喝醉。”熊斯文说,“有什么酒尽管拿上来,喝醉了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好啊,你要是能够喝完这一缸杨梅酒,我就把珍藏的三十年虎山大曲拿出来。”童子真拍了拍放着杨梅酒的大缸,少说也有十升,“这可是黄兄弟好不容易才肯让给我的,拍卖会的时候卖了七十几万呢!”说了半天他忽然反应过来,“等一等,老熊,你十岁开始喝酒,到现在喝了十年,难道你才二十岁?”

第94章 . 酸酸甜甜

“要不然你以为我几岁啊?”熊斯文早就习惯了这种质疑,掏出身份证往桌子上面一摆,“1986年出生,今年还没到生日,如假包换,不折不扣的二十岁。”

“那你真是……真是年少有为。”童子真看了半天,才舍得把身份证给黄文斌看,“二十岁就成了合作社的社长啊。”

黄文斌和卢芝兰也是大吃一惊,这熊斯文看着一副大叔样,别说二十岁,就是三十岁别人也不肯信啊,四五十岁才正常,你要说六十岁,那也比二十岁可信好几倍。就算工作辛苦少年老成,这也未免成熟过度了。

“我们村太穷,连村主任都没人肯干呢,都希望出去打工。”熊斯文避开自己的面相不谈,“我读完中专,在外头混了几年不是很如意,想要回村创业,他们就把我选了做新合作社的社长,顺便把以前水果合作社的招牌收了起来。水果合作社欠账太多,没法子运行了。”

“名声坏了,人家可不管你是不是有限责任。”卢芝兰很看不起这种公然赖账的行为,“运输的不肯来,那就只有收购农产品的贩子,价格很吃亏的,还短斤缺两。我们村也很穷,组建了合作社,从来都不敢欠账坏名声。”

“这都是市政府不好,推广的苹果品种没人要。”熊斯文说,“要是他们推广的是红富士什么的,我们现在不就赚钱了吗。”

“红富士太普遍了啊,丰收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根本卖不出去,只能烂在地里。”童子真说,“再说红富士品种退化很多了,以前红富士多好吃,爽脆甜,现在的又面又酸,很多人都去买别的品种了。”

“要说又面又酸,还有什么比我们现在种的小黄光。”熊斯文说,“卢总,到底要怎么开发啊?有谁会吃这么难吃的苹果呢?其他的果树,熟了总有小孩偷,得找人看着。这个小黄光啊,别说小孩,连鸟都不来。”

“当然是要做产品线了。”黄文斌抢着说,“首先第一步,我们来做果汁!”

“果汁?”熊斯文问。

“是啊,果汁,果汁就是要酸酸甜甜的才好。”既然已经签了协议,黄文斌就揭开谜底,“其实这苹果不是不甜,而是太酸。空口吃不行,榨出果汁来正好。”

苹果的酸来自于苹果酸,甜来自于果糖,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一般未成熟的苹果中苹果酸多一些,成熟以后就变成糖了。这种小黄苹果不知道怎么回事,苹果酸产得特别多,就这么吃没法子吃。

但是榨汁的话就不同了。其他的苹果,真要用原榨果汁,起码要两三个才能做出一小杯苹果汁来。要是兑水,苹果味就淡了,变得不那么好喝。而这个小黄光,充沛的苹果酸会让果汁满满都是苹果味,用水兑开,酸度正好,至于甜味,现在糖便宜得要死。算下来一个苹果就可以做成一大杯非常可口的果汁,成本降低好几倍。

这是黄文斌把游园会的苹果拿回去,为了不浪费,黄文斌父母想了无数法子,泡盐水,蒸着吃,煮着吃,做汤吃,做泡菜,最后终于发现榨果汁最好,可惜那时候小黄光苹果已经所剩无几了。

“榨果汁?我们市好像没有做果汁的企业啊。”童子真说,“千里迢迢送过去,人家果汁厂肯要吗?就算肯要,这运输费也不得了,听说果汁厂的很便宜的,到时候算下来,说不定还要亏本呢。”

“先不用送过去。”黄文斌胸有成竹,“反正我们手头也只有几十吨货,真拿去果汁厂,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们市内有很多卖鲜榨果汁的,先从他们那里下手。以后推广了我们的新口味苹果汁,再自己买机器建厂。”

“鲜榨果汁啊,那不是要一家家上门推销?”熊斯文想着就觉得麻烦,“这得多少成本啊。可惜现在农忙,过完年要插秧播种,要不然我把村里人都拉到城里来,挨家挨户推销。”

“以后可以这么干,不过现在嘛,有熊社长你一个人就够了。”黄文斌说。

“我一个人?”熊斯文有些莫名其妙,“能干什么?”

能干的事情多着呢,光是那一副张飞一样的面孔,就价值千万了。何况他还是穷山村的农民身份,这就更加值钱了。本来预定给卢芝兰的位置,换上熊斯文来干,更加得心应手。

黄文斌早就已经布好了局,过了两天,晚间新闻发出了一条新闻报道,本市鲜榨果汁抽查,不合格率99%,仅有一家餐厅合格,食品安全形势堪忧。抽查是有的,不过现在是零七年,还没有爆出那么多的有毒食品新闻,大家对此并不是很热衷,能上新闻,全靠黄文斌找了人——其实不但上新闻,就是这个鲜榨果汁抽查,也是黄文斌找人才会去做的。

对于检查结果,黄文斌可是一点手脚都没动。他早就知道检查结果肯定是不合格,即使在日后一二一三年食品安全检查如火如荼的时候,这些卖鲜榨果汁的还是用假货糊弄人民群众,何况是零七年。

光是检查出来鲜榨果汁不合格,人民群众也不会有什么反应,顶多就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不去喝鲜榨果汁而已,要善加利用,才能转化为购买力。

晚间新闻之后,就是深入报道——本市的晚间新闻没什么人看,深入报道的收视率高很多。主要是因为晚间新闻实在太无聊,充斥着领导上哪视察啊,开了什么会啊这些普通人完全不感兴趣的内容。而深入报道比较有故事性,看完新闻起码能够知道来龙去脉。

次要原因就是深入报道的主持白薇年轻美丽,看着就赏心悦目。黄文斌得知这著名主持会亲自报道果汁事件,可真是意外之喜。

“不论是西餐厅还是中餐厅,或者是各种宾馆甜品店,鲜榨果汁的价格都十分昂贵,动不动就二三十块钱。”白薇清亮的声音透过电视传到千家万户,“那么,这些鲜榨果汁,是不是如店家所说,都是用新鲜水果做出来的呢?”

下面就是一段暗访片段,晃来晃去的镜头处,出现了一家本市著名餐厅——虽然餐厅名字打了码,不过周围环境全拍出来了,不是瞎子谁都能认出来究竟是哪一家。

暗访记者问餐厅员工,“你这里鲜榨苹果汁是真的鲜榨吗?”

那员工就说:“当然是真的了,都是新鲜苹果做的。”

然后暗访记者点了一杯苹果汁,餐厅员工就去拿果汁。他拆开了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盒汇源果汁,撕开一个口子,咕嘟咕嘟倒在杯子里,然后就把果汁端了上去。画面切回演播室,白薇沉痛的说:“大家可以看到,这瓶超市卖三块多的汇源果汁,倒出来就卖了三十元的高价。而这并不是个别现象,而是我市餐饮业的潜规则。”

接下来又是几个暗访片段,有的餐厅用现成的果汁,有的餐厅自己调配,总之没一个像是他们所声称的一样,是用苹果鲜榨的。

“一杯鲜榨果汁,便宜的十几元,贵的三四十元,我们平民百姓赚点钱不容易,好不容易想尝一下新鲜果汁,却是根本无法如愿,喝到的不是化学染色剂和白糖调配出来的假果汁,就是超市里面两三块的成品。那么,这些商家究竟为什么会如此无良呢?让我们来采访一下知情人士。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不能透露这位知情人士的具体身份。”

熊斯文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了演播室,不过只有一个背影,还用了变声器。

“您好,请问您是做什么的呢?”白薇问。

“我是本地种植苹果的专业户。”熊斯文说,“过去几年听从政府号召,种了很多苹果树。别人种的都是适合空口吃的普通苹果,我种的苹果树适合榨汁。”

“为什么你会种这么特别的苹果呢?”白薇问。

“普通苹果种的人太多了,一到丰收的年景,根本卖不出去。”熊斯文一边念稿子一边心里大骂,明明是市政府推广的品种不好,“我到城里来,看到很多餐厅都卖鲜榨果汁,灵机一动,种适合榨汁的苹果,不是一条新的生财道路吗?”

“我们平常吃的苹果和榨汁用的苹果,都有些什么不同?”白薇问。

“一般的苹果,讲究卖相,要求个子大,皮红,爽脆。”熊斯文说,“要同时做到这么多要求很不容易,必须经常修剪果树,下大量的肥料,用很多人工去照料,所以价格比较高。榨汁用的苹果就没有这么讲究了,个头大也无所谓,外皮颜色也无所谓,酸甜适度水分含量高就行,所以省料省人工,产量大,价格便宜。”

“听起来是很好的生财之道啊。”白薇继续问。

“经过几年的培育,终于开始大量生产了,丰收之后我高高兴兴的拿着榨汁苹果去市里推销,没想到根本没人要。”熊斯文的声音非常不真挚,一点演戏天分都没有,幸好经过变声器人家听不出来。

第95章 . 能成功吗

“是不是你的苹果品质不好?”白薇问。

“不,我的榨汁苹果都是顶级的,”熊斯文说着自己都觉得脸红,“酸甜度,水分,口味,都是一等一,做餐厅那些人品尝了用我的苹果做出来的果汁,个个都说好。而且我的苹果十分便宜,比市面上的普通苹果便宜一半以上。”

“品质好,价格又便宜,那究竟是为什么卖不出去呢?”白薇问。

“他们说餐饮行业里面,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鲜榨果汁。”熊斯文说,“贵的时候,一斤苹果五六块钱,算下来一个苹果一块多,榨一杯果汁需要三四个苹果,这就是六七块钱了。用真的苹果,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可是他们一杯果汁卖二三十块啊。”白薇说,“榨汁机又不容易坏,六七块成本的话,也有三四倍的利润吧?”

“还有人工成本呢,越好的餐厅,服务生越是不够,难道专门找个人去榨汁?这没可能的嘛。”熊斯文说,“再说成品果汁零售价也只要三四块钱一盒,要是用大盒批发的,算起来更便宜,谁会有钱不赚非要自找麻烦呢。”

“可是他们明明就说是鲜榨果汁啊,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吗?”白薇故作不懂。

“他们都习惯了,消费者都不知道,只恨我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种了几十亩的榨汁用的苹果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说,“只有很少很少的餐厅愿意采购我的苹果,做成果汁。”

“哦?居然还有这么良心的餐厅,都是哪几家呢?”白薇装作很有兴趣地问。

熊斯文终于说出了本场最终的那句话:“绝大部分都是些小餐厅,说出来可能你都不知道。不过有一家是比较知名的,就是西施包子铺,从开店的时候起,他们就一直采购我的苹果,做的事真正的鲜榨果汁。可惜成本太高赚不到什么钱,听说卖得不好。”

“是吗?其实我们的暗访记者也去了西施包子铺,那么西施包子铺是不是如这位果农所说,用的是真正的鲜榨果汁呢,请看暗访片段。”白薇微笑着说。

前面那些餐厅,暗访的时候都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去,镜头随着人流晃来晃去,还有桌椅小孩手脚皮包衣服等等无数东西充满了镜头,看着就觉得很杂乱。而到西施包子铺的暗访镜头却是稳定无比,显得光洁明亮井井有条,顿时把那些著名餐厅都比了下去。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用小镜头的暗访,而是用专业摄像机拍的。另外还做了补光,切入角度和行进路线都是设计好的,根本就是当广告来拍。

“请问你们这儿有鲜榨果汁吗?”暗访记者问,“怎么墙上没有,菜单上有?”

“有的,十块钱一杯。鲜榨果汁成本太高不赚钱,就没印在墙上”肖蕾亲自出场接待,这个行政总厨穿着普通员工的工作服,加上电视台的专业化妆,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美女,比绝大部分电影明星都清纯。

“这么便宜的吗?”暗访记者问,“是不是真的鲜榨啊?”

“当然是鲜榨啊。”肖蕾说,“你可以看着我榨汁。”她回到柜台里,拿出一个榨汁机,放了几个又小又黄的苹果进去,轰隆隆的响了一阵子以后,倒出一杯果汁来,递给暗访记者。

暗访记者喝了一口,大为惊叹:“好浓郁的苹果味!这是怎么回事,和我以前喝过的鲜榨果汁完全不同啊。”

“不同吗?鲜榨苹果汁都是这个味道啊。”肖蕾说。

“不同,完全不同。”暗访记者继续感叹,“果味简直就像是浓缩果汁了,当然没有那么酸,也没有那么甜,就是苹果味道很浓郁。”

“可能是因为我们用的苹果种类不一样吧。”肖蕾解释说,“这是专门用来榨汁的。”

这时候另外有客人叫,肖蕾说了句不好意思就离开了。所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肖蕾以前没有舞台经验,为了这短短的几分钟的表演,练了足足两天外加NG重拍十几次,最后是剪接蒙太奇什么手法都上了,才做成这一段暗访。要是仔细看,还能见到肖蕾的袖子有时候挽起来,下一个镜头又放了下去。

至于鲜榨果汁,其实西施包子铺原来压根没卖过,喝的东西除了白粥就是免费的白开水,连可乐什么都得去隔壁的小超市买(因为那是黄文斌开的)。为了配合这一轮炒作,才临时在菜单上加了上去。

镜头又切换回来演播室,白薇总结说:“假鲜榨果汁大行其道,真鲜榨果汁却赚不到钱,只能呆在菜单最不引人注目的角落,食品安全的道路,真是任重而道远。工商局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质监部门会怎么处理呢?我们明天继续为您报道。”

“是啊,会怎么处理啊?”卢芝兰看完新闻问。

“肯定是互相推托啊。”黄文斌说,“那些餐厅都有正规营业执照,所以工商局不会管。盒装果汁都有合格证,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也不会管。出品合格,质监部门更加不会管。只能上消费者委员会告餐厅糊弄消费者,可是消费者委员会嘛,你也知道什么情景。”

“哎,我都没上成电视,原来不是说好让我上的吗。”卢芝兰很不乐意,躺在黄文斌怀里撒娇。

在黄文斌原来的计划中,熊斯文这个提供内幕消息的角色是卢芝兰的。当然不是果农,而是开过餐厅卖鲜榨果汁的前业者。“那是免得你有危险。”黄文斌赶紧推开她,“砸人饭碗的事情,万一被人报复了怎么办。”

至于熊斯文嘛,光是那样子就十条八条汉子不敢近身了。而且他真是农民,还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回到乡下谁敢轻易去找麻烦,乡下的小贼强盗被农民打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下一步怎么办?”卢芝兰问。

“等着新闻追踪播完啊。”黄文斌说,“花了好多钱的呢。播完以后那些餐厅的鲜榨果汁就没人要了,餐厅老板经理肯定会四处找人辟谣什么的。还会有很多人联系丁小姐,丁小姐会把黄苹果推介出去,到时候我们的公司就可以正式开展业务,给他们送小黄光苹果。”

“我们砸了他们的饭碗啊,会这么顺利吗?”卢芝兰没什么信心,“万一别人真的报复怎么办?”

要是别人,说不定就是各种手段报复了。但是丁诗诗嘛,还真是不怕这个。她父亲丁六根可是外贸大户,外贸又是市政府的刷政绩的宝地兼财源,谁敢乱来?要不然黄文斌干嘛把这么个大广告送给西施包子铺。

话虽如此,黄文斌还是很忐忑的,本市餐饮店卖的鲜榨果汁都是假的,这来自于前世的新闻。小黄光苹果榨汁很好喝,这是他父母的发现。两样结合起来,能不能把小黄光苹果推销出去,还能赚大钱,他可是没什么把握。

现在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就看那些餐饮店老板上不上道。万一人家餐饮店老板硬顶着不改,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去淘宝订购一批榨汁机,然后在市内搞买‘榨汁机送苹果’的活动了。

再说万一哪个餐厅老板喜欢扮演福尔摩斯,把黄文斌查出来,那可是有危险的。虽然黄文斌从头到尾都没出面,可是给电视台出的广告费来自他的私人账户,这点是可以查出来的,假如那个餐厅老板在电视台有内线在银行有熟人的话。

担心了足足一天,终于尘埃落定,丁诗诗给他打了电话,叫他晚上去吃饭,请吃饭的不是别人,正是本市餐饮协会的秘书长——餐饮协会的会长副会长那都是留给退休官员拿补贴的闲职,真干活的就是秘书长。

到了饭店,那个秘书长还没有来,房间里面只有丁诗诗一个人。

“老公,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卢芝兰呢?”丁诗诗问。

“她姐姐来了,去接火车了。”黄文斌每次听到她叫‘老公’都起一身鸡皮疙瘩,“能不能换个称呼啊。”

“我就喜欢叫你老公,不许有意见。”丁诗诗很蛮横地说。

“万一被别人听到怎么办。”黄文斌提心吊胆的生怕泄露秘密。

“这时候有谁会听啊,龙腾鱼庄可是最隐秘的私人会馆,没听到客人召唤,绝对不会有服务员会过来。”丁诗诗一点都不在乎,“秘书长没这么快来的,来了也会先打我的电话。多少大生意都是在这里谈的,没点规矩还得了。”

“以前没来过这么高级的地方。”黄文斌说。

“以后你要多来,我当你的担保人,申请一个会员吧。”丁诗诗说,“这儿谈生意很方便的,东西好吃,又隐秘,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人打搅。而且房间是可以用一整晚的,谈完生意还可以亲热一下。”

说着就过来亲了一口,还把舌头伸进黄文斌的嘴巴里,紧紧缠住黄文斌的舌头。手也没闲着,解开了黄文斌的衣服扣子,在他胸膛上摸来摸去。“哎,对于男人来说,我和卢芝兰谁比较好?”

第96章 . 果汁演示

有这么问的吗,叫人怎么回答啊。说卢芝兰好,固然是找打。说丁诗诗好,也是错误的。不管丁诗诗是不是有意,这都是一个陷阱问题。“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到现在为止我只和你上过床。”

“啊?”丁诗诗愣了一下,“骗人的吧!”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

“你以前都打野战啊?还是光车震?”丁诗诗果然误会了,“真是变态。”

“我只和你有过那种行为!”黄文斌强调说,“我们根本就没在床上好不好,是在你办公室的沙发上!”这女人脑洞实在是太大了吧,明明其他事情都很清醒的,为什么在这种问题上就如此偏执呢。

认为黄文斌只车震不上床那也就算了,认为黄文斌是基佬这才不可原谅。的确一个20岁出头‘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发了大财居然不找女人,是比较少见。可黄文斌不能是性冷淡吗,或者志向远大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吗?他固然没找女人,可是也没找男人啊,为什么就非得是基佬呢。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了。”丁诗诗说,“以后我也只爱你……在男人里面。女人我也尽量少。不过卢芝兰那儿,你还是先和她敷衍一下,免得有什么意外。我们的关系,现在还不能公开。她要是去说我喜欢女人,我爸说不定就找人来给我相亲了,到时候很麻烦的。”

黄文斌只觉得一阵烦躁,他喜欢丁诗诗,虽然还谈不上爱,可是既然都有了实际关系,就想这尽量维护这段感情。可是丁诗诗从小就在富豪家庭长大,感情观念和平常人实在是很不一样,有时候觉得都没法子沟通。

“敷衍一下没关系,可是上床的话,总会觉得很奇怪。”黄文斌说。

“你都能和我做了,和她做一做也没关系啊。”丁诗诗说,“看着女人的身体,是不是没什么欲望?就当是随便玩一玩嘛。”

谁说黄文斌没欲望来着,才二十一岁的身体,欲望都充满溢出了好不好。之所以面对着卢芝兰这么个主动送上门的美女忍了这么多天都没动手,都是因为上辈子的陈腐观念。对伴侣要忠诚什么的,丁诗诗为什么就是理解不了呢。

“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去玩。”黄文斌赌气说。

“乖啦。”丁诗诗亲了一下黄文斌的额头,“好好干啊,回头给你奖励。”这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秘书长到了,我们出去接他。这人喜欢危言耸听,记着不要怕,有什么我在背后撑着。”

餐饮协会的秘书长叫做谭杨,以前是公路局的参公人员,后来编制撤销了,就转到餐饮协会当秘书长。身材瘦高,一副官相,进了门就说:“丁小姐,你这次可把我们给害惨了啊。本来大家舒舒服服的赚果汁钱,你来这么一手。”

“谭叔叔,这个怎么能怪我呢。”丁诗诗笑着说,“电视台要做节目,我还能挡着不让人家做?”

这话就是骗鬼,谁都知道电视台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么大个专题节目,就算做了,也不会一点风声都不放出来。这么来个突然袭击,明显是背后有人出钱了。可是节目播都播了,他又没胆子恐吓丁六根的女儿,只好忍气吞声。

“大侄女,你那个包子铺,发展势头很好啊,听说还要开分店了是吧。”谭杨说,“可是现在这么一上电视,热度就太过了啊。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枝独秀,那是不好的。你说别人都没有真鲜榨果汁,就你有,大家都会妒忌你的啊。”

这话就差没把我们一起抵制你说出来了,不过丁诗诗可一点都不怕,西施包子铺本店在立交桥,附近压根没什么大餐厅。分店在飞龙购物中心,周围倒是都做餐饮,可都是些小店铺,没有卖鲜榨果汁的,也没有参加餐饮协会的。

“谭叔叔,我这包子铺只不过是玩玩,要是能玩打了,那当然好。要是玩不打,那也没什么关系。”丁诗诗说,“小生意太伤肝动火干什么呢。所谓和气生财,能和气那是最好,要是不和气了,很容易就会破财的。”

谭杨听得一阵气紧,这是明目张胆威胁了。可是做餐饮的,浑身上下真的是破绽无数,非法原料非法添加剂老鼠蟑螂哪一样不骇人听闻?鲜榨果汁那是小事,万一后厨的阴暗面被翻出来上了电视,那才是毁灭性打击。

“大侄女,你那店很不错,还上了市政府的扶持本地特色餐饮的名单。我现在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餐饮协会。”谭杨说,“加入我们餐饮协会,好处很多的,平时互相交流信息,一起做优惠活动,哪里有便宜猪肉啊,哪里有好蔬菜啊,哪一个厨师手艺好啊,不用自己单打独斗,省很多事呢。”

你成了自己人,以后总不好意思再做这些事了吧。一想到这里,谭杨就愤愤不平,炒作就炒作,干嘛要要这种办法炒作呢,根本就是坏规矩啊,谁做餐饮不骗顾客啊,把后厨的模样公布出来,保证一大半人恶心得吃不下饭。

这个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现在是新开,炒菜少,卤味多,蒸包子也比较容易保持清洁。可是过几年再看,保证也是脏得要死。

“我现在才两家分店,达不到进餐饮协会的要求吧?”丁诗诗说。

“特别优秀的餐厅可以破例的。”谭杨苦劝,“我们餐饮协会和旅游协会关系很好的,到时候把你们的包子铺列入旅游推荐名单,中饭晚饭的时候旅游车一批批来,赚钱可就容易了,别说两家分店,二十家都没问题。”

“谭叔叔这么热心,却之不恭啊。”明知道这只是一个画饼,不过能把自己开的包子铺做进餐饮协会,也算是一大成就,丁诗诗答应下来。

“加入了餐饮协会,大家就是一家人了。”谭杨松一口气,“有什么事情,特别是关系到其他人的事情,一定要拿到协会上商量过,才能保障大家的共同利益。比如说电视台来暗访什么的,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既然是暗访,那肯定不知道的啊,要怎么通知?丁诗诗也不管他的口误,点了点头说:“好啊,现在就有一件关系到大家的事情,我想和谭叔叔商量商量。”

“啊?是什么事?”谭杨一惊,这丁诗诗还有条件?太过分了吧,总不能立即就要求介绍旅行社?她的新店还没开,老店在立交桥,停车很不方便,总不能让人家旅游的停了车走半个小时去吃饭吧。

“是好事。”丁诗诗说,“可以挽回声誉,继续做鲜榨果汁。小黄是我的助理,他认识一个专门做榨汁苹果的贸易公司,我们西施包子铺的榨汁苹果都是和那个公司买的。我们可以把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叫出来,风风光光办个签约仪式,上电视一转播,大家都知道现在的鲜榨果汁可以放心喝了。”

“这样好。”谭杨咬咬牙说,“用新鲜苹果榨汁,赚得是少了点,总比没生意的好。”

“不会赚少的,小黄是人家女总经理的‘好朋友’,能拿到成本价。”丁诗诗笑得十分暧昧。

“啊,那真是辛苦你了!”谭杨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具体来说,一斤多少钱?”

辛苦……黄文斌觉得谭杨是误会什么了,可是又没法子辩解。“三块钱一斤。”黄文斌一生气,狮子大开口,本来他打算开价两块钱的。

“三块一斤?这也不便宜啊。”谭杨说,“丰收的时候大批进货的话,普通苹果还用不了这个价呢。电视上面不是说榨汁苹果比普通苹果便宜的吗?小黄,你要赚点钱很正常,谁也不反对,赚太多可就不对了。”

“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黄文斌拿出准备好的两袋子苹果来,一袋红彤彤个子大油光鲜亮,一袋子又小又黄,“用来榨汁,普通苹果远远比不上我这个小黄光。你看这个是普通苹果。”

他拿出一台榨汁机,接通电源,放了一个大红苹果下去,轰隆隆响了一阵子,榨出小半杯苹果汁来,“秘书长您试试。”

谭杨拿起来喝了一大口,差点没吐了,“怎么这么难喝啊,又酸又苦又甜。”

“普通苹果鲜榨出来的汁就是这个味道,要调配过才能入口。”黄文斌冲了水加上糖,“您再试试。”

谭杨这次学乖了,小小的喝了一口,“这么喝还不错,不过酸甜是合适了,苹果味又淡了许多。喝起来还不如盒装的苹果汁呢。”

“是啊,果汁厂人家是专业调配,增稠剂,果香剂加了一大堆,我们这是业余的,当然比不上人家。”黄文斌说,“但是,用了这个小黄光苹果,就完全不同了。”他把一个小黄光苹果塞进去榨汁机,很久就产出一小杯果汁。

第97章 . 卖了出去

谭杨舔了舔,皱着眉头说:“苹果味是很浓,可是太酸了吧!酸得根本喝不下去啊。”

“还没加工呢。”黄文斌掺水加糖,搅拌一下,再交给谭杨。

他再舔了一下,然后喝了一小口,再喝一大口,“怎么忽然间这么好喝了?酸甜度刚好,还有很浓厚的苹果味。”说着又喝了一口,把整杯果汁都给喝了下去,“那么一点点原汁,冲成这么大一杯,成本岂不是很低廉?”

“是啊,一斤小黄光是三块钱,能有七八个苹果,也就是一个只要四毛。拿去榨汁,加水加糖可以冲出一杯果汁来,卖个十几二十块的,就算把储藏运输人工成本算进去,也有十倍以上的利润。”

“比盒装果汁还好赚啊!”谭杨很是高兴,“三块一斤果然不贵,有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呢。不过我说了也不算,还得看看餐饮协会其他成员怎么想。明天我们餐饮协会要开会,你这个榨汁机和苹果都给我,我拿去给他们演示一下。你这个榨汁机挺好用的,塞进去苹果,出来就是果汁了,要是家里有一个就好了,可以让老婆孩子也经常喝,比较健康嘛。”

吃拿卡要还真是深入骨髓变成本能了,这个是工业级的榨汁机,也就是几千块钱,黄文斌说:“您喜欢就拿去好了,不但可以榨苹果,橘子葡萄雪梨什么的也行。我这其他水果比较少,苹果还是有几吨的,您住哪儿我给您送一些过去呗。”

“太可气了,小黄这怎么能行呢。”谭杨推了一会儿,见黄文斌实在太热情‘推不掉’,就把自己的地址告诉了他,“哎呀,我家里也就四五个人,可别送太多啊,送太多喝不完,只能送给亲戚了。”

得,连亲戚的份也得送了,黄文斌摇摇头,看在能够三块钱卖苹果的份上,送就送吧。“其实这个榨汁机还有些配套的部件,可以用来冰沙啊豆浆啊什么的。”黄文斌说,“也一起送过去吧。”

“麻烦小黄了。”谭杨很是高兴,“苹果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要说鲜榨果汁,卖得最多的是神龙自助餐厅和糖糕宗连锁甜品店,我这就把他们的老总叫来,要是能够在开会之前达成协议,其他人多半就会跟风了。”

神龙自助餐厅的老总叫做向宏生,糖糕宗连锁甜品店的老总叫做宗芝温,都衣冠楚楚风度翩翩,谁都看不出来向宏生原来是个大厨,宗芝温是个刑满释放的犯人。谭杨把情况和他们一说,再送上两杯苹果汁,向宏生和宗芝温一尝之下,当即下了决定。

“我先来半吨好了。”向宏生,“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我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呢。”

“是啊,我开甜品店的时候,就把鲜榨果汁当作主销品种之一,把市面上所有的苹果都试了一次,实在是口味达不到标准,没法子才用的盒装果汁。”宗芝温说,“闹得我被电视台曝光,真是倒霉……这种苹果是什么时候出来的?”

“可能是前几年出来的吧。”黄文斌真不知道。

“难怪呢!”宗芝温唉声叹气,“三块两毛一斤,可以做五六杯的果汁,还真是便宜。为什么不早出来几年呢?”他拿起一个小黄光苹果狠狠地咬了一口,“我咬死你……哎哟,酸死我了,果汁这么好喝,怎么苹果这么难吃。”

“专门用来榨果汁的嘛。”黄文斌说。其实这是推广过程中产生的变异,原来的小黄光还是挺好吃的,本市那只本省都不是传统的农业大省,种些普通苹果自己吃还行,种专门榨汁的苹果,谁知道能不能卖出去。

“枉我还以为自己对水果研究很深呢。”宗芝温并不以坐牢的经历为耻,“当年关在监狱里,肉还有得吃,甜品和水果是一点都没有,那时候我馋得啊,做梦都想吃一口糖。有一年过年,破例给我们做了一次汤圆,有芝麻馅的,有花生馅的,我都快乐疯了。放出来以后到处去吃水果和甜品,大江南北都吃遍了,就是没吃过这种榨汁用的。”

“宗老板,你这不是废话吗,”丁诗诗笑着说,“人家是榨汁用的,怎么会拿出来给你吃呢。”

“果汁我也没喝过这么好的,”宗芝温说,“丁小姐你不知道,我当时可是馋疯了,根本不管是用来干什么的,照样吃,做罐头的黄桃,做干果的葡萄,我都没少吃。可是这苹果听都没听说过,果汁厂我也去过了,他们一般都是收品相不好的便宜苹果去榨汁,没听说有专门的榨汁苹果啊。”

“国内就这样,便宜货多了,重视质量的就卖不出去。”谭杨说,“人家国外就不同,便宜的比咱们便宜,贵的比咱们质量高。”

“是啊,我在泰国吃过那里的榴莲,比我们国内的好吃多了。”向宏生也说。

“榴莲是马来西亚的最好。”宗芝温说,“东南亚我也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那儿水果很多。可惜欧美没去过,和世界上最好的甜品无缘。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装比呢,我坐过牢怎么了,刑事犯怎么了,我去旅游都不行?”

“欧美是这样的了,”丁诗诗说,“他们那边的甜品其实也没什么好吃的,看起来是很漂亮,可是甜的要死,根本吃不下去。叫他们少放点糖,还跟我说甜品不甜怎么行。”

“以前去大湘省也是这样,我吃不了辣,让那边的厨师炒菜别放辣椒,结果端上来一看,还是辣得要死。”向宏生说,“去厨房问,那厨师说哎呀真不好意思一时顺手就撒了一把。”

“你那家自助餐不是有很多川菜吗,怎么你自己吃不了辣?”谭杨问。

“是啊,我就是吃不了辣,一吃就拉肚子。”向宏生说,“拉肚子的时候只能喝粥养胃,真是痛苦。听说喝果汁也行……算了,半吨太少,先给我个两吨吧。”

“我那边消耗量比较大,给我留五吨吧。”宗芝温说。

“五吨哪里够,你们市中心那家分店一天就能卖好几百杯的果汁吧。”丁诗诗说,“这就是好几百个苹果了,五个一斤,也得一两百斤,一个月就是一两吨了,一年还不得十几吨。何况你那么多家分店呢,生意没那么好,一半总有吧,加起来不得好几十吨。”

“那是各种果汁都有,不光是苹果汁啊。”宗芝温说,“况且也就是夏天卖得好,天气冷一点,果汁就没多少人点了。到了冬天,根本就卖不出去,大家都喜欢喝热腾腾的东西呢。再说市中心那家店就是我的主力啊,其他店连中心店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是啊,果汁这种东西,利润虽然高,但是消费量不是很大,两吨足够一年用了。”向宏生说,“丁小姐,你的西施包子铺,一年的果汁消费量是多少?用了不止两吨苹果吗?”

“我们?”丁诗诗愣了一下,“我们才刚开店一个多月呢,又没有做重点推介。可是也用了好几十斤苹果啊。”用了好几十斤是没错的,丁诗诗突发奇想,弄了一浴缸的苹果汁来洗澡,看看能不能嫩肤。结果泡完了以后浑身的苹果味,用水冲了半天都不好,硬让黄文斌给她舔了好半天。

“好几十斤,那只是偶尔有人来尝鲜嘛,根本不算什么。”宗芝温说,“要想大量的卖,必须研究客户心理,要设计菜单,可是再怎么研究设计,毕竟有一个极限存在。这果汁它不是米不是肉,不是水不是可乐,喝的人就那么多,屯太多了也没用。五吨应该是足够了,我还留了足够的余量,才要这么多。”

“不够,绝对不够的,到时候别人抢了去,有钱都买不到,宗老板你可别后悔。”丁诗诗拼命给黄文斌打广告。

“别光是几吨几吨的说得热闹,小黄你朋友公司的苹果库存够不够啊?”谭杨问,“到时候卖你的果汁卖了几个月,忽然没有了,你叫我们怎么搞?换一个口味,顾客还不把宗老板和向老板骂死啊。”

“库存绝对没问题,”黄文斌夸口说,“现在又八十几吨在冷库里面放着呢。”忽然间他想起来,小黄光的苹果树可是已经砍了不少,熊斯文那个村子里,一年也就产十几吨而已,光是这两老板就要了七吨,再加上其他的,一年还真不知道够不够。

“不过明年可能就少很多了,要订的话趁早。”黄文斌说,“不如我们现在先前一个长期合同,规定每年的供货数额。”有了这个合同,到时候黄文斌就可以把整家公司打包卖出去,拿了钱去买房买地。

可是提议一出,顿时就冷场了,没人响应黄文斌的号召。果汁再好喝,也只是一个样品,说不定是精选出来的,其他苹果的品质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呢。就算其他质量也过的去,能够做出好喝的苹果汁,明年的质量还能保持一样吗?

“我们还是一年一年还签吧,到时候先看货,再定个合适的价格。”谭杨说,“说不定到时候大家都来抢,得五六块一斤呢。好了好了,正经生意就谈到这里吧,为了庆祝我们合作愉快,大家来喝一杯。小黄你发了财,喝完酒卡拉OK夜总会宵夜直落,可不要推脱啊。”

第98章 . 开业

第二天餐饮协会开大会,和头天的情况也差不多。丁诗诗的西施包子铺要加入餐饮协会,大伙儿热烈欢迎——当然不是因为西施包子铺东西好吃,而是因为丁六根,这可是个大主顾,要是巴结上了好处无穷。

接下来是介绍果汁危机——所谓谁得益谁是凶手这个理论,其实大家天生都懂,西施包子铺得到了最大的好处,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可是看在丁六根的面子上,谁也不敢说什么。

然后就是介绍小黄光苹果,两袋苹果,两桶果汁,现场榨汁分给一众会员,说明一斤只要三块二,可以弄出五六杯果汁来。计算过成本以后大家都十分心动,再加上向宏生和宗芝温带头订购,许多人纷纷跟上,这个几百斤那个几百斤,加起来卖了六十多吨出去。

黄文斌跟童子真拿货,算是五毛钱一斤,三块二的话,也就是赚了两块七。一吨两千斤,能赚五千多块,六十吨就是三十多万。扣掉设立公司的费用,给电视台的广告费和给谭杨的回扣等等开支,还有三十万赚头,平均分成三份的话,黄文斌能赚十万块。忙乎几天能有这个赚头,算是很不错了。而且要是效果好的话,还能当长久生意一年一年做下去。

当然黄文斌不会只拿十万,各种费用报高一点,利润说少一点,再增加几笔开支,提留一些预支费用,利润就只剩下十五万了,算下来是每人五万——具体运营者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消息告诉给童子真和熊斯文以后,他们都十分高兴,一再谦让说黄文斌应该拿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他已经拿得够多了

接下来只要让卢芝兰代表小黄光贸易有限公司和这些餐厅一个一个签供货协议,然后收订金,到时间了就送货,坐着等收钱就行。只有一点不是非常圆满,黄文斌企图签订长期供货协议的阴谋没有得逞,那些做餐厅的,个个都说从来没签过这种长期协议,最多就是一年一签,现在一次过买了一年用过苹果,已经是大大破例了。

反正也赚了不少,不签就不签呗。这可是不完全依靠后世记忆,而是自行分析几个不相干的历史片段赚的钱,大大拓宽了黄文斌的眼界,证明了这条路是可以走得通的。只要小心分析,就可以大胆行动,做更多的生意,赚更多的钱。

志得意满的休息了几天,就到了天龙购物中心开业的日子,这时候西施包子铺的分店已经装修完毕,正好一起开业。黄文斌身为西施包子铺的大股东之一,装修工程的具体负责人,当然责无旁贷,主持开业仪式。

不得不说加入了餐饮协会还是很有用的。别人开业就是开门做生意,顶多放两个花篮表示一下意思。西施包子铺的门口,则放满了个个餐饮同业的花篮,从店门口一直摆到电动步梯那儿,还有多的,拐了个弯又到了电梯门口。落款都是XX酒店,XX餐厅,个个都是本地大名鼎鼎的餐饮大佬。

“小黄,”丁诗诗走过来问,“小蕾不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黄文斌四周环顾。

门口展开一个“开张优惠硕士包子免费送”的大横幅,店里几十笼热气腾腾的包子,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的服务员阿姨,黄文斌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了。包子比预期销售的多了一倍,服务员阿姨出了分店的两个,还从本店叫了三个过来,五个人怎么也够了。

“这儿位置太小了,没法子大规模做包子。”丁诗诗很是遗憾,“要不然小蕾在的话,那才是万无一失。”

分店要开张,老店的生意也不能不做,那边还肩负着给各大订餐的工厂公司送包子卤菜的重任,还抽走了三个服务员阿姨,肖蕾实在是没法子离开,只好让她缺席这个分店的开张仪式了。

“现在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吧。”黄文斌说。

刚说完这话,问题就来了,丁辉跑过来,“黄老板,黄老板!出问题了!”

这家伙一直在给黄文斌搞装修,先是装了西施包子铺的分店,现在又在搞餐饮中心黄文斌租下来的另一家店,搞完以后还要装六楼黄文斌买下来那个商铺。卢芝兰离开丁辉以后,这家伙化悲愤为力量,干起活来又快又好,经常加班到半夜,黄文斌想要换人装修都开不了口。

“出什么问题了?”黄文斌吓了一跳,这包子铺装修都搞完了,要出问题要改,麻烦得要死不说,还要关门歇业,错过了开门这几天,人气损失会很大。

“黄老板,你不是让我们派几个人装顾客吗。”丁辉说,“那帮家伙没搞明白,穿的破破烂烂的开工服装来的,现在都快十点开门了,再回去换衣服来不及,我现在让他们在外头等着,怎么办才好啊?”

飞龙购物中心第一天开业,虽然做了大量宣传,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具体卖些什么,来吃早餐的人恐怕很少。黄文斌叫了人来当托,到时候别的餐厅都空空荡荡,只有西施包子铺坐满了人,这广告效应肯定杠杠的。

“这个……”黄文斌一咬牙,“过去两条街有个卖运动服的,好像在搞大减价,你去给他们买一身运动服过来,用了多少钱我来出,当作是这一段时间辛苦他们的额外奖金好了。”

“好嘞。”丁辉说,“我立即就去!”

刚才开车经过的时候黄文斌似乎看见长袖里面带绒的运动装是300一套,还买一送一,来当托的一共十几个人,算起来也就是几千块而已,那帮装修工人的确很卖力,给这些奖金不算什么。

不一会儿丁辉冲上来说:“都卖好了,让他们换上了,我自己也换了。”

“你这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冷吗?”

他穿着打篮球那种没有袖子的背心,下头一条短裤,倒是堪堪遮住膝盖,现在刚过春节没一个月,天气可还冷着呢,看着丁辉的打扮,黄文斌都觉得有些发抖。

“不冷啊,商场里面有暖气呢。”丁辉露出一身腱子肉说。

“开了暖气也不能穿成这样,冻着了怎么办。”黄文斌啼笑皆非,“怎么不买长袖的?”

“长袖带绒的要三百块一套呢,不带绒的也要两百。”丁辉擦了擦鼻子,“这种篮球比赛服只要六十八一套,黄老板你信任我,我也不能乱花啊。平时工钱都给足了,这额外的福利,怎么也得给你省点钱是不是。其实是我没跟那帮工人说清楚,是我的错,还要花黄老板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啊。”

对于丁辉这种宁愿自己受冻也要给老板省钱的精神,虽然黄文斌十分感动,但他还是拒绝了:“你们是来做托的,到时候满包子铺都是穿着球衣,算是怎么回事啊?篮球队打完比赛来吃包子吗?”

“这个解释很合理啊。”丁诗诗插嘴说。

哪里合理了!有哪一支篮球队会大冷天的打篮球到十点然后赶到市中心来逛商场还吃包子!“你去买多一套衣服吧,长袖带绒的那款。”黄文斌说,“到时候冷着几个怎么办,万一感冒了,岂不是要拖工期。”

“真不用,我们都是干活的人,身体好着呢。”丁辉看了看表,一溜烟走了,“快开门了,我去做好准备。”

咚的一声巨响,飞龙购物中心正式开业,开业当天的消费者可以凭小票抽奖,大奖是两万块钱的购物中心代金卷,二等奖也是50寸的液晶电视,三等奖以下也是各种好东西。等了一上午的大爷大妈们早已饥渴难耐,哗啦啦的冲进门来,纷纷跑上超市,买了矿泉水或纸巾,拿着小票就去抽奖。

先头部队大爷大妈们过去以后,普通顾客也汹涌而至,他们目标没这么明确,而是从一楼一层一层逛上来。黄文斌还在等着篮球队呢,就有个中年人走了过来问:“你们这里是不是西施包子铺啊,前一阵子上了电视那个。”

“是啊,就是我们。”黄文斌说。

“送的硕士包子正宗吗?不是假的吧?”那人又问。

“当然是真的,和本店卖的一模一样。”黄文斌打保票说,“不过每人只送一个,其他的要两块钱一个。”

“果汁也是鲜榨的嘛?”他还没问完。

“鲜榨的。”黄文斌有些奇怪,他没有把鲜榨果汁列入菜单啊,怕人手不够。不过人家都问了,前一阵子还上了电视新闻,说没有也不太好。反正榨汁机和苹果都是现成的,真要的话榨一杯就是。

“那给我五个硕士包子,再来一杯苹果汁。”那人说,“在这儿吃。”

黄文斌让人榨好果汁,送上包子,刚端上去。又来了几个人,回头看了看那个中年人叫的东西,也说:“硕士包子,苹果汁,在这儿吃。”

第99章 . 套餐

进入购物中心的人越来越多,各层人流越来越旺盛。四楼餐饮中心也跑了很多人过来,绝大部分都被西施包子铺的广告吸引了。这硕士包子前一阵子出了大名,可是没什么人吃过,苹果汁也上了电视,大家都想尝尝和平时喝的有什么不同。

于是硕士包子加苹果汁的套餐大卖,队伍从包子铺门口一直排到楼梯间,加上两边的花篮,组成了一条鲜花之路。包子铺自己的作为当然不够,把公共的座位也全都坐满了,甚至坐到其他的店的座位上,连带着他们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快点快点!”丁诗诗站在一边光动口不动手,“那边的碗筷赶紧收回来啊。”

“我这忙着呢!”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本来只是转个过场,谁知道会这么忙。

现在队伍实在太长,把整个第四层的通道都给堵住了。来不及让顾客们一个个看好挑好再交钱给包子了,只好提前疏散,让服务员们一个个提前问好他们要什么,然后收好钱出单给牌子,柜台那边根据牌子捡好包子,根据牌子发出去。要不是绝大部分人要的都是硕士包子和果汁的套餐,忙死黄文斌都做不来。

“谁叫你了,我说丁辉,别愣着,赶紧。”丁诗诗颐气指使。

“我没愣着,在喝水呢。”丁辉被抓了壮丁,跑来跑去的忙得满头大汗,“幸好没听黄老板买加绒的运动装,要不然非得热死不可。现在穿篮球球衣都不行了。”

“老板老板,榨汁机又不行了。”厨房里面一个服务员阿姨跑过来报告。

“我就说嘛,连续榨汁榨这么多,什么牌子都不行啊。”丁诗诗还在那儿添乱,埋怨黄文斌,“早教你们买多几台,你就是不听,说什么三台足够了。现在看六台都不够啊,那么多人等着果汁呢。”

“大小姐!”黄文斌忍不住了,“下面超市有榨汁机卖,你去买些回来。”

“要工业级的是吧?我去看看有没有。没有的话,家用的也凑合了。”丁诗诗倒是没说什么,“你这些榨汁机是在哪里买的啊?怎么不叫他们送多几台过来?我们加点钱也可以的啊。”

“在网上买的。”黄文斌说,“卖家在粤省呢,现在下单得好几天才能送过来。”

“还赶时髦网购呢。”丁诗诗说,“靠不住的啊,你看是不是。”

“什么靠不住,人家质量好得很,我们没买够数量,让人家的榨汁机超负荷运行,现在坏了能怎么说。本市根本就买不到这么强力的榨汁机,不网购还能怎么办呢。直接找供货商订货,人家不做这么小批量的。”黄文斌说,“别废话了,赶紧去。”

“哦。”丁诗诗答应一声就下了楼。

看着丁诗诗走远,丁辉才朝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说:“黄老板,你可真厉害。这可是丁家大小姐啊,丁家亿万富翁,你居然敢对人家大小姐说别废话,赶紧去,丁小姐居然还乖乖得去买榨汁机!”

“我这是给她赚钱呢,她有什么好说的。”黄文斌说,“你也别废话了,快干活。”

人流越来越多,别说果汁来不及现做,连包子都不够了。新开张第一天,还没到中午就售罄,意头不太好。黄文斌只得紧急联系肖蕾,让她紧急制作硕士包子送过来。另外再加上限制,硕士包子送一个限购四个,免得再有人一买一大袋。

时间渐渐逼近中午,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黄文斌忙得脑袋生烟,卢芝兰忽然跑了过来,“斌斌,你这儿怎么多人啊?”

“你跑过来干什么!”黄文斌四处一看,没发现丁辉在哪儿,再一转头,忽然看到他就在自己背后站着,差点没给吓死。这人听到那声斌斌不会有什么联想吧,黄文斌可还没动过手呢,要是被打了,岂不是太冤枉了。

“黄老板。”丁辉一点异样都没有,“还有没有糖包子了?那边有很多人要糖包子。”

“糖包子还有很多,酸菜包子快没了。”黄文斌下意识的回答。

“那我过去接单啊。”丁辉喘了口气,对卢芝兰点点头说,“卢小姐也来吃包子吗?”

“没有,我来谈苹果的事情。”卢芝兰的回应也很平淡,平淡得两个人之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丁辉拿着一堆单子走了,黄文斌捉摸不透,这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心理调节能力也太强了吧。要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因为钱而离开自己,那黄文斌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和她说一句话,也不会呆在同一间屋子里。

“到底什么事啊?”黄文斌问,“苹果出问题了?”

“没有,”卢芝兰很高兴的说,“最近几天果汁大卖,向宏生宗芝温还有其他很多人都说要加码。”

“这事你电话里面说不就行了。”黄文斌听到好消息,态度好了些。果汁大卖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些餐厅为了消除影响,花了大价钱在电视台做广告,主要就是和黄苹果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卢芝兰签约,从此以后大家喝的就是放心苹果汁了。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许多本来不喝果汁的人都专门去点一杯看看这横扫餐饮界的小黄光苹果汁究竟是什么味道。当然它不会让顾客们失望,酸甜可口,满是苹果的特殊香味,不论盒装果汁还是别的鲜榨苹果汁,都远远比不上。

“不是啊,他们一起哄,这个一吨那个两吨,我一算我们的库存根本就不够。”卢芝兰说,“我们现在还有二十三吨的库存,他们要求的数额足足有五十多吨,超过一倍了。电话里我怕说不清楚,就过来了。”

“让他们竞价呗。”黄文斌略一思索,“不但价高者得,而且要先付清他们已经订了的苹果钱。谁不付清,就没资格竞拍。”

“竞拍什么啊!”丁诗诗走了过来,“你自己看看!分店开业才几个小时,我们已经卖出多少苹果汁了。要是每天营业额都这么多,你们那八十多吨的苹果我们一家店都能消耗完。现在只剩下二十吨了,怎么能卖给别人。”

“怎么可能每天生意都这么好。”黄文斌说,“今天人家是贪新鲜罢了。”

“我不管啊,反正那些苹果都给我留着。”丁诗诗说,“一斤三块二,二十几吨才十几万,这么点钱你随便卖一瓶酒都不止了。不卖了!”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别扭,好一会儿才想明白,为什么是我随便卖一瓶酒啊,应该说我随便买个包包,随便买个衣服都不止,这才有气势的嘛。黄文斌的茅台现在是一百多万,剑南春是五十多万,五粮液要七十多万,问价的人多真买的少,可是黄文斌是宁愿卖不出去也不降价的。一旦降价,很快这个陈酒市场就要崩盘了。

“我还想用这些剩下的苹果引诱他们先付钱呢。”黄文斌忽然想起也不一定,不卖剩下的苹果照样可以让他们交钱,“小兰,你和他们说,今年的没有了,明年的要定趁早。那时候可没有八十几吨的货,只有十几吨了。今年的钱先付清,明年的竞标,谁不付清谁不能竞标。”

“只有十几吨!”丁诗诗说,“那你还卖给别人?全留给我!”

“大小姐,明年的事情,那时候你还有心思管西施包子铺吗?”黄文斌问。

“当然有了,谁说没有的?”丁诗诗说,“我一向都……虽然没什么耐心,可那不是不好玩嘛,对于真正好玩的东西,我都是保持高度兴趣的。我不管啊,明年的苹果全留给我。”

“这种苹果树又不是什么机密,前几年呼啦啦一种就是一大片。”黄文斌说,“现在虽然大部分都砍掉了,可是一看有销路能赚钱,农民花几年照样又种起来了。这次有了经验,种得还更加快呢。”

“是啊,所以就要趁着这几年还是独门生意,我们要赶紧打响品牌,西施苹果汁!只有在西施包子铺才能喝到的正宗好果汁,做两年有了名气以后申请就贴牌子让别人给我们生产罐装苹果汁,进入各大超市,然后以本市为依托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依托辐射全国,做成知名果汁品牌。”丁诗诗构思宏大,“那我这苹果西施不就成大明星了吗。”

你要做明星,直接投几百万拍个电视剧好了,或者大胆一些,投几千万拍个电影。反正这几年中国电影市场都在爆发性增长,黄文斌也看过不少后世大卖的电影(当然是在电脑上),凑合一下出个大卖的剧本没问题,总比搞果汁靠谱。

饮料那可是竞争极度白热化的市场,几千万上亿扔下去一点浪花都看不见。汇源,娃哈哈,乐百氏,统一,康师傅,银鹭,椰树,可口可乐,百事可乐,哪一个是省油的灯?要是牌子做大了能卖出去还好说,做不大可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投入大收益不稳定的生意,谁爱做谁做,反正黄文斌不做。

“我觉得吧,我和你谁都没坐过饮料啊。”黄文斌劝她,“丁总也没做过,手上没人才,什么都是空的,还是专注眼前这一亩三分地吧。包子卖不出去可以找丁总下属的工厂食堂,这饮料卖不出去,光凭那几千工人可喝不完。丁总那个鼻炎药厂……”

“鼻炎药厂?”丁诗诗问。

第100章 . 人好多

“没什么。”黄文斌才想起来丁六根现在还没建鼻炎药厂呢,他自己的鼻炎都没断根,“我是说丁总想建鼻炎药厂,上次不是和你说过的吗,我给的那个药方。他也要调查研究聘请专家,这个苹果汁市场小竞争大,随便弄怎么会成功。”

“以前我们也没弄过餐饮业啊,你看看我们现在这包子铺。”丁诗诗充满了信心,“我会小心一步一步来,肯定不会亏本的,你放心好了。”

这怎么可能放心呢,要是一开始就亏本那还好,但是小黄光苹果榨汁的确是很好喝,万一开始赚了钱,丁诗诗肯定会做大了,这时候再亏本,那可就亏大了。丁六根的资本也就是十几亿,万一亏了几千万,那可是伤筋动骨。

这又不是苹果手机那样的高新技术,也没有可口可乐那样的秘密配方。只不过是一种原本失败了的苹果品种而已。说实话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这个小黄光是谁研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异成这样。

到时候人家那些大厂过来一调查,立即就会知道真相,拿着大笔的票子过来,种苹果的农民立即就会倒戈。再不济偷点种子出去,种出苗来一嫁接,没两年黄文斌就丧失核心竞争力了。

身为一个富二代,固执己见不听人劝几乎是必然的,特别是这种信心膨胀的时候。黄文斌受了丁诗诗这么多照顾,怎么也得有所回报。他决定充分利用自己所知道的后世回忆,努力帮助丁诗诗做好苹果汁,能劝则劝,不能劝就努力做好赚钱,要是真的万一亏本了,黄文斌就帮她填坑好了。

“反正你回去和他们说,先把今年的苹果钱交了,不交的话,就要说其他的。”黄文斌吩咐卢芝兰,“等他们交了钱,就拿出十吨来给他们竞价,其他的都留给西施包子铺。”

“叫你全留给我。”丁诗诗嘟着嘴说。

“一个好汉三个帮,独门生意做不长久。”黄文斌劝她,“竞价以后,他们的苹果就贵了,肯定不舍得一个苹果做一杯饮料,要掺些水。我们的包子铺有便宜货源,可以保值品质,大家一喝,我们的不就正宗了吗。”

“还是你考虑周全。”丁诗诗又高兴起来。

“明年的也一样,一半拿去拍卖,一半我们自己用。”黄文斌说,“普通苹果汁比不上他们的苹果汁,他们的苹果汁比不上我们的苹果汁,我们的店一下子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啊,比他们什么高级餐厅五星级酒店私人会所都高档。”

“对对,就是这样。”丁诗诗说,“要竞价不能只给一家,出价最高也不行。得分成五六家,每家给个一两吨的,让他们每家都不够,只能掺水。”

“就这么干吧。”黄文斌对卢芝兰说。

“那我先回去了。”卢芝兰抛个媚眼过来,“哥你到我那里过夜嘛,忙了累了我可以帮你按摩解乏呢。这几天斌斌你老不来,人家空虚寂寞冷。”

“你赶紧去吧,没看我忙的要死!”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等卢芝兰走了,丁诗诗很是惊奇的问:“你还没对她下手呢?那天不是说好晚上就动手的吗?原来你是在敷衍我,不,你根本就是在骗我,说,老实交代,你还有多少事情是骗我的?”

丁诗诗这什么思维模式,黄文斌实在是理解不了,“她亲戚来了嘛。”

“亲戚?啊,对,你刚才说了,她姐姐来了。”丁诗诗一想不对,“她姐姐今天才来的啊,难道前几天又来了别的亲戚?”

“大姨妈来了!”黄文斌低声说。

“哦!”丁诗诗这才明白,“你早说嘛,大姨妈就大姨妈,还什么亲戚来了。看着我干什么,快去干活啊,你看看这人龙都排到哪里去了。”

不用丁诗诗说,黄文斌也知道也人很多。和卢芝兰说话这么一会儿功夫,外头少了一个人发包子,已经有很多顾客鼓噪。“你也看到人龙到哪里了,还呆着干什么,动手干活啊!”黄文斌说。

“你竟然叫我动手干活?”丁诗诗一副震惊的面孔,“我爸都没叫我干过活!”然后表情一转,“看在你昨天晚上那么卖力的份上,就帮你干活吧。”说着就脱下外套,系了一条长围裙。

什么叫昨天晚上卖力啊,说得好像黄文斌在卖身一样。再说什么叫做帮我干活啊,西施包子铺的股份都抵押给你了啊!黄文斌心里怒吼,可是还没等他反驳,丁诗诗已经到了外面。

一阵尖叫立即响起:“包子西施!这不是包子西施吗?”

有的招朋引伴:“快来看,包子西施亲自出来卖包子了!”

有的光顾着惊叹:“真漂亮,比电视上还漂亮呢。”

有的则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偶像,给我签名好不好,我很喜欢你做的包子。”

“签名没问题,不过你们要先买包子哦。”丁诗诗毫不客气的就把肖蕾的功劳据为己有,“大家一个一个来,人人都有份。”

早知道就不叫她出去卖包子了,黄文斌后悔不已,有了这么一个活招牌,涌来吃饭的人更加多了,把四楼餐饮中心塞得满满的。丁诗诗出去之前,那些顾客叫了包子吃完就走了,有些干脆就打包走到别的地方吃。

现在没人打包就走,吃完了的人争先恐后涌过来喝丁诗诗合影。甚至那些已经吃完走人的,听到消息也跑了回来,拿着小票说:“我们也买了包子,我们也要合影!我们也要签名”

黄文斌疲于奔命,忙东忙西,到处协调,头顶都冒烟了。就在最忙的时候,忽然有一大群人插队冲了过来。黄文斌大怒,正想骂人,却发现来的是餐饮协会的秘书长谭杨,身后跟着的是向宏生宗芝温等一大批餐饮协会的会员。

“哎呀,黄老板丁小姐,你们真是好生意啊。”谭杨乐呵呵的抱拳。

人家好歹送了花篮,黄文斌也没法子翻脸,“谭秘书长好,怎么来了啊?”

“来给你们捧场啊。”谭杨说,“好不容易才挤进来呢。本来想祝贺你们生意兴隆,可是过来一看,还祝贺什么啊,你们生意都兴隆成这样了。真是后生可畏啊,西施包子铺开了才几个月吧,就取得了这样的成绩。”

“是啊是啊,后生可畏。”宗芝温说,“早知道你们这儿生意这么好,我也要在餐饮中心租个铺子开个分店。刚才我托朋友问了一下,已经没地方了,真是可惜,太可惜了。”一边说一边还连连摇头。

“我也想开呢,没想到飞龙这儿人气这么旺。”向宏生说。

“几位叔叔太高看了,刚开张人多一点很正常,还要看以后能保持多少。”丁诗诗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都坐……没座位我也没法子,实在是没地方,我拿些包子给各位叔叔尝尝,可别介意。”

这帮餐饮大鳄们也真不客气,个个都开始点单:“我要硕士包子!”

有的说:“我要白菜的,还有酸菜的,还有牛肉的,每样两个。”

“所有包子给我各来一个。”有的就比较简单直接。

“你们怎么光吃包子啊,不是还有卤味吗?给我来一盆猪头肉。”有的说。

“猪头肉有什么好吃的?给我来一只烧鸡,早听说西施包子铺的烧鸡又便宜又好吃,我倒要看看比我那家餐厅的烧全鸡好在哪里。”有人愤愤不平,“要说我们的烧鸡,那可是皮脆肉滑,充满汁液……”

有的人比较关注丁诗诗:“是不是能签名合照啊?我也要。”

因为插了这么一堆人进来,正常的队列受到很大影响,很多人抱怨。黄文斌只好尽力安抚他们,让丁诗诗摆了几个姿势跟他们照合照。好容易把餐饮协会的人都打发到一边吃包子,正常队列也安稳下来,又来了一拨人。

这批人可多多了,足足有上百个,领头的是丁六根,后头跟着的是丁六根属下各公司的高层管理。身边几个彪形大汉给丁六根开路,把周围的人挤得东倒西歪。“乖女儿,你这个包子铺怎么这么多人啊。”丁六根满头大汗,“我还想着带多些人给你捧场呢,这么一看根本就不用嘛。”

“爸我早就告诉你了嘛,你女儿我商业头脑是一等一。”丁诗诗一边摆姿势给人拍照一边说,“随便弄个包子铺,才开了两个多月呢,就赚了几十万,还加入了餐饮协会,拥有了著名品牌,接下来就可以不断开分店,引领餐饮消费潮流了。”

“好好好,果然是我的女儿。”丁六根很高兴,“你经营的好,小黄你辅佐得好。”

“不敢。”黄文斌连忙谦虚。

“小黄真的帮了我很多忙呢,要不是他,我都没想到可以做餐饮。经营过程中,他也做了很多卓有成效的工作。”丁诗诗一不小心就冒出了书面语,“爸你先找个地方坐吧,我这里忙着呢,要吃什么尽管让小黄给你拿好了。”

第101章 . 辛苦

来了这么一大堆人,忙乱到了极致。黄文斌其实并没有独立掌控餐饮店铺的经验,却被赶鸭子上架,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早知道把王如山拉过来就好了,为什么要把他留在老店那儿帮肖蕾呢,就算是让他们培养感情,也不用急于一时啊。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丁六根那帮人是大主顾,餐饮协会这帮人交游广阔,正好有了丁诗诗这个桥梁,马上聊得热火朝天,这边交换名片,那边追忆过往,还有介绍菜式的,推介VIP资格的,恨不得当场就举行签约仪式。

人越来越多,又杵了一百多人站着不走,求合影的照了一张又一张,求签名的老公老婆孩子父母朋友同事统统求一遍,四楼成了购物中心最热闹的楼层,餐饮中心是最热的点,西施包子铺则是热点中的热点。

黄文斌一看不太对路,朝着丁辉使个眼色,把他拉到厨房,“去找购物中心的管理层过来,就说我们这儿实在是太乱了,让他们出面疏散一些人。”

“人多不是好事吗?做生意人气越旺越好,怎么还主动去叫人疏散呢?”丁辉问。

“人气是越旺越好,可是你看看现在这环境,我们做的下来吗。”黄文斌说,“一口吃不成个胖子,到时候人人都觉得我们这儿人多服务不好,不来吃了怎么办。”

很快购物中心的经理就来了,是个胖胖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模样很是猥琐。他过来就抓着黄文斌的手使劲握了握,“黄老板是吧?真是不好意思,没注意到你们这边的人流,反应这么慢。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做好后勤工作。”

说着一挥手,身后几十个保安涌上前,人人手里都拿着一摞塑料高凳,分发给在等候的顾客们。“大家好,我是飞龙购物中心的顾客经理杨勇德,谢谢大家的光临。”胖子拿着个扩音器大声说,“这里人多,希望大家不要拥挤,按次序排队。我们将会分发座椅,还有免费的白开水提供,有需要的人可以去拿。”

这时候又有几个保安上来,手里拿着一大叠等号票,杨勇德继续说:“现在我们来分发等号票,先拿取餐的等号票,吃晚餐点以后,用取餐等号票换签名合影的等号票,有票的才能签名合影,谁插队或者有其他不守规则的行为,都会取消排队资格。请大家放心,只要有票,一定会轮到,没票的插队也没用。”

这服务还真是贴心,可是黄文斌不是要排队啊……什么东西一排队,本来没人的都要冒出几个来。何况这儿本来就人多,一排队更加是人人唯恐吃亏,没打算买包子的都忍不住来排队。

“黄老板你放心,我们飞龙购物中心,一定会为你提供最好的服务!”杨勇德还不放过他,“我会在一二三楼树立个标牌,引导顾客们有序排队,号码到了上广播,就算他们在逛别的地方,也能及时赶回来拿包子合影拍照。”

这下子人更加多了,顾客们一进商场大门就看到西施包子铺的标牌,上了二楼又有,三楼还有。广播里不停地播放,西施包子铺现在已经到了XXX号,请接下来的XXX号,XXX号准备。这种疲劳轰炸之下,谁不想来看看呢。上到四楼一看,一家小包子铺,排队居然排到好几百号,谁都忍不住想问这是何方神圣。

好为人师是人类通病,但凡有人感叹这包子有什么好吃的,立即就会有闲人介绍西施包子铺的光荣历史,美女卖包子啊,硕士做店长啊,苹果汁上了电视啊,很快就把问问题的忽悠得不知南北,也排起队来。

中午过后总算是人少了些,可是到了下午人又多起来,晚饭的时候再次迎来高峰,几千个逛着飞龙购物中心的,人手拿着一张等号票,甚至还有人试图把自己的等号票卖出去当黄牛,幸好及时发现没收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购物中心关门,还有几十人不离不弃的等着合影拍照。忙完了都十一点了,黄文斌腰酸背疼,手不受控制的发抖,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想着赶紧回家睡觉。怪不得都说做饮食辛苦,黄文斌才做了一天,就觉得打死也不能再做了。

“总算是忙完了啊。”丁诗诗也感叹说,“笑得我脸都疼了,做生意真不容易。”

“刚才我看你不是挺高兴的吗。”黄文斌说,“过足了明星瘾吧。”

“高兴归高兴,可还是累啊。”丁诗诗说,“我不管了,先去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黄文斌也想走,却被杨勇德拉住了,“黄老板,今天可真是托了你的福,让客户在我们购物中心停留的时间大大增加。原来我们预计着普通客人能逛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现在统计下来,平均逗留时间是三十分钟,足足增加了一半,里面不得不说有你们西施包子铺一份很大的功劳!”

“全靠飞龙地段好装修豪华广告多。”黄文斌心不在焉的说。

“我们是搭了个台,还要靠你们唱戏呢。”杨勇德说,“我们决定给你们钻石商铺的待遇,每年返还一个月的租金!你们签的是无限期租约对吧,今年就能省两万,不过要明年年初才能打到你们的账户上。明年能省两万四,也是后年年初打过去。”

“谢谢杨经理。”黄文斌听到这个好消息,也没怎么高兴,实在是太累了。

“对了,黄老板,你看这么多人,一个个都要在你们包子铺交钱找钱拿包子,很没有效率啊。”杨勇德小心翼翼的说,“我们打算在餐饮中心这儿弄个收款中心,搞消费卡,客人先去收款中心买卡,消费的时候只要划卡就行,不用收钱找钱,流转速度能快很多,你觉得怎么样?”

“好啊。”黄文斌说,本来过两年就要实行这个消费模式的,现在不过是提前罢了。站在客人的角度看,黄文斌觉得很方便。站在商家的角度,其实也没什么。

“那些冲了钱没花完的客人,可以去收款中心退钱。”杨勇德说,“不会有什么损失。以后他来的次数多了,可能就不退钱了,邮乐卡,更加会经常来消费,还能培养他们的忠诚度呢是不是。”

“我都说好了。”黄文斌很不耐烦。

“这个我一定要给你说清楚的啊,不说清楚,结算出了问题怎么办。”杨勇德十分耐心,把两边怎么确认订单,怎么估算规模,用什么样的银行账号,几天结算一次,要保存哪些数据,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全都详细说了一次,“你看这能行得通吗?”

黄文斌实在不耐烦了,忍不住说,“按照你们的方案,给我们的优惠退款是现金。结账日的时候不是有一笔很大的现金结余在出纳手里?你们的账已经出了,我们的账也结了,万一那个人跑了,中间有三四天都不会有人发现。”

这可是实际发生过的事情,飞龙购物中心一个小出纳卷了八十多万跑路,最后虽然抓到了人,可是钱已经被花光了,最后是购物中心把这笔损失认了下来。

“这个……”杨勇德一研究,的确有这个问题,愁眉苦脸的说,“这个,这个……我拿回去再和公司的财务研究研究。”

好容易把杨勇德打发走了,黄文斌又被谭杨宗芝温向宏生几个人围了起来,“黄老板黄老板,这个苹果的事情,你还要多帮帮忙啊,这几天消耗量很多,原来的数量不够,赶紧多卖给我们一些,我们付现金。”

“这事你们找卢总啊。”黄文斌要都快断了。

“黄老板,你这就不对了。”宗芝温说,“卢小姐早就和我们交了底,你才是大老板,苹果也是你弄到手的。”其实他们还找到了小黄光苹果的出产地,可是绝大部分苹果树都砍掉拿去烧柴火了,要重新种至少得好几年,而且推广这个品种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树苗都不知道去哪里买。

“是啊,到底多少钱一斤,你给个实在话。”向宏生说。

“我也很困难啊,你看今天一天就卖了差不多五千杯苹果汁出去,还是因为榨汁机坏了,要是不坏,上一万杯都不难。”黄文斌说,“一杯就是一个苹果,五杯就是一斤,一万杯那就是一吨啊。一天一吨,一年还不得三四百吨,自己都不够用呢。”

“明天要是还有这个销量,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向宏生说。

“是啊是啊。”餐饮老板们纷纷起哄,“平常能卖一百杯就不错了。”

“小黄光苹果库存真的不多啊,前一阵子我还叫你们签个长期协议呢,你们又不听。有了长期协议,人家农民就不会砍树了嘛。”黄文斌颠倒因果,“现在人家都把树砍了,供应紧张,能怪谁?”

“黄老板你想想办法啊,总不能让我们这么多人,看着能赚的钱却赚不到,活活馋死。”谭杨说,“长期协议可以签,买货给现金,怎么样都行。”

第102章 . 还不能走

“好吧好吧,我尽量想办法,这就去找苹果种植户。不过价格我可不敢保证啊,到时候价高者得。对了,刚才你们不是说想在这边开分店的嘛?”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其实呢,我们还有一个铺子,就是那边那个。”

黄文斌把餐饮中心里面正在装修的几个铺子指给他们看,“你们谁有兴趣,我就转租给他好了。这个和苹果的事情完全没有关系的啊,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们可不要会错意了。”

餐饮老板们个个心中暗骂,你都这么说了,那怎么可能没关系。不过这儿环境确实好,人多得要死,装修也非常豪华,如果能够租下来,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分店地点。“那黄老板打算租多少钱呢?”向宏生问。

“我租过来,第一年是每月两万块钱。”黄文斌说,“其他装修费什么的还有一点,随便加一点价就好了。”

“这样啊,也不让黄老板吃亏,我一个月两万五跟你租好了。”向宏生说。

“你这还叫不吃亏呢?”宗芝温笑骂,“我出三万块。”

“宗老板,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抬什么价啊。”向宏生说。

“没装修好的都要两万了,装修好了你出两万五?这个价格黄老板怎么可能租给你?”宗芝温说,“向老板,有时候便宜不能占尽的,物极必反啊。”

“谁说我要占便宜了!”向宏生满脸通红,“我有说光出两万五了吗?我另外再出十五万装修费!黄老板,你这商铺应该是三十平米左右吧,也没用什么名贵装修,十五万应该差不多了吧。”

“差不多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用了十万装修费。

“向老板,你自己也说了,才三十平米啊,做自助餐怎么够?”宗芝温说,“我的甜品店就不同了,三十平米刚刚好。而且这儿没有其他甜品店,但是又有牛排屋,又有海鲜坊,适合我不适合你啊。我出二十万装修费!”

“两位不要伤了和气,大家好好说话嘛。”忽然跑出一人来劝架,黄文斌记得是餐饮协会的人,却不记得叫什么名字,“其实这儿既不适合甜品店,也不适合牛排屋,最适合的是面食,我就是专业做面的,拉面切面炸酱面等等,和黄老板是相得益彰啊,而且不卖果汁,不会影响黄老板的生意。我出十万装修费,两万租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另外再出10%的营业额!”

餐饮业的利润一般是一半对一半左右,10%的营业额,相当于20%的利润,要是那种利润比较低的,那就更多了。再加上两万块钱的租金,已经算是非常优厚的条件,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确定对方的营业额。

“朱老板,你这是横插一杠子啊。”宗芝温恨得牙痒痒的,你不卖苹果汁,来凑什么热闹,竞标这个餐厅除了做生意以外,就是为了拿到小黄光苹果的优先购买权,“面店的利润很高,可是营业额不怎么高吧?这样好了,黄老板,这里这家店我和你合伙,我出90%的运营资金,要80%的股份,你出10%的运营资金,外加店铺租金,就可以拿到20%的股权。”

“我出全部运营资金,只拿80%的股权。”向宏生寸步不让,“我开的是烧烤摊,现场切割牛羊肉来烤,烧烤一向很受欢迎,男女老少贫富中产都喜欢,不过外头的烧烤不干净,很多人不敢吃。要是有个高档的烧烤摊,肯定会大受欢迎,营业额和利润肯定不会比面店和甜品少。”

黄文斌也开始头疼起来,上辈子这三人都没有在飞龙购物中心开店,所以他也不知道谁会成功,或者说谁会更成功。他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有个稍纵即逝的好机会,可一时又抓不到究竟是什么。

为什么偏偏要累成狗的时候来这么一出,要是选择错误,会造成好几十万的巨大损失啊。黄文斌心里把这三人比了又比,面店肯出保底,甜品店可以填补空白,烧烤摊到处都很受欢迎,对了,黄文斌抓住那个机会了!

“我这个人呢,其实最信的就是多劳多得,要是光出租一个商铺,一分钱都不出,别的什么都不干,就坐着分红,实在是违反了我的人生理念。”黄文斌其实最喜欢什么都不干坐着收钱,“我决定还是和宗老板合作,不过我的要求是我出20%的运营资金,拿到30%的股份。宗老板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啊……”宗芝温一算好像还占便宜了,“好吧。”

宗芝温的糖糕宗甜品店很受欢迎,不过很快就一会因为盲目扩张而陷入资金困境,只能断尾求生,卖掉分店筹集资金。要是这个店赚了大钱,到时候黄文斌可以趁机要求增加股份,用很便宜的价格把这店吃下来。要是这个店没赚什么钱,可以趁机和宗芝温一起把股份卖出去,当时那些店都卖了高价呢。

谈好细节用时不长,可是消耗精力很多,黄文斌头疼欲裂,说好过几天再谈苹果的事情,把餐饮协会的人送走,童子真和熊斯文两个就跑了过来。“黄老板,黄老板,是不是苹果要签合同了?”

“是啊,我才刚要去找你们呢。”黄文斌的头更加疼了,这两人来凑什么热闹嘛!可是不安抚他们又不行,毕竟苹果是在童子真的仓库,熊斯文的合作社更是拥有现在剩下的大部分小黄光苹果树。

“我就说我命中注定一定会赚大钱的嘛!谁还敢看不起我。”熊斯文狂喜乱舞,“明年的苹果要卖多少钱?听说今年的都卖了三块,明年就算便宜一点,起码也有两块五吧?我们村可要变成富村了!”

“你傻啊,与其让村子变成富村,还不如自己做富豪。”童子真说。

“那不行,我不能做这种亏心的事!”熊斯文大义凌然的说,“收购价怎么也得一块五一斤,剩下的我才能赚!要给乡亲们一个致富的机会。”

“你是趁机把人家的果树买了下来吧。”童子真撇嘴说,“别以为我不知道。”

“我是买了些……好吧,我买了一大半,那又怎么样。”熊斯文露出了贪婪的嘴脸,“一块五收进来,三块钱卖出去,我们还是能赚一块五啊。种果树那么辛苦,凭什么我辛辛苦苦一年是赚那么多,你们运一下也是赚那么多,卖一下还是赚那么多?不高兴的话,大家拆伙好了,我自己去卖。”

“好,你有种!”童子真说,“现在新安村水果合作社的钱还没还上吧?我立即就去打官司,法院倒是有几个熟人,看看是你凑钱还账还得快呢,还是起诉判决来得快。好几年的运输费加上利息,足足有三十几万,你慢慢凑吧。”

“你傻了吧,这些事情都要先调解的,调解不成才立案,立案以后还得搜集证据,之后才判决,一审判决了还可以上诉,二审又得重新走一遍程序,最后判了还得执行,这么长时间我还凑不到钱?小黄光苹果这么热卖,谁不肯借钱给我。”熊斯文哈哈大笑。

“你以为熟人是干什么的?”童子真哼了一声,“违法的事情人家不做,不违法的事情那可以通融。潜在还钱,天公地道。再说你村里人知道你低价跟他们买了苹果树想要自己发财,你认为他们会怎么想?你认为他们会支持你还是支持我?到时候我有了树,地还是他们的,大家一起发财,比你吃独食好多了。”

这两个混账,见了一点钱就翻脸了,黄文斌真想把他们一起赶走。可是苹果这生意,没了他们还真不行,叹了口气劝解说,“我说你们啊,都没有脑子吗?就不能好好想想,这苹果树哪里来的?”

童子真和熊斯文一起转头看着黄文斌,气呼呼的都没说话。

“是别人开发出来的,还推广得到处都是。”黄文斌说,“不过是没钱赚,所以砍掉了而已。现在有钱赚,别的种植户不会再种吗?那家公司不会再推广吗?甚至弄个几百上千亩的大规模苹果园,又能用多少时间?能轻轻松松赚大钱的,也就是这几年而已。你们不想着好好利用这几年的时间差,一个想着吃独食,一个想着打官司,损人不利己啊!”

这两人一想,的确是这么一回事,连忙问:“黄老板,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当然是好好合作,把产业做大啊!”黄文斌把丁诗诗的构想搬出来忽悠他们,“我们还有几年的时间,用这几年赚一笔钱,同时找一家公司合作,建立自己的苹果汁品牌,然后可以大规模贴牌生产,以本市为中心辐射全省,以本省为中心辐射全国,别人种了一样的苹果,我们跟他们收购来榨汁,这样赚的钱才多。鲜榨果汁一天才能卖多少?全市加起来,能有五百杯吗?包装果汁一天能卖多少,起码上万!一杯赚一块,一天就是一万,这还只是我们市,以后生意做大了,全省一天卖多少,全国一天卖多少,到时候我们就是亿万富翁了。”

第103章 . 凑热闹吗

童子真和熊斯文都被丁诗诗的构想折服了。童子真说:“对对,还是黄老板深谋远虑。我们只盯着眼前这几万块钱,真是猪油蒙了心。”

“以后我再不顾大局想吃独食,就天打雷劈万箭穿心!”熊斯文也说,“黄老板,你说这个做果汁,具体要怎么着手啊?我们是不是先建立一个股份制公司来运作得好?我代表合作社用所有的果树入股。”

“这事以后慢慢谈,你担心什么啊,果树全都在你手里。”黄文斌说,“没有你的果树,也就没有苹果,我说那么多不都是废话吗。”

熊斯文放心了,童子真又担心起来,果树只有那么几百棵,运输公司可是一抓一大把,做运输的大货车更加是不可胜数,冷库也有几十间,谁都能做。

“黄老板,你看我这……有货车有冷库可以实现联运的公司省内可不多,我们可是老交情了,一直合作愉快,付钱一向爽快,前一阵子我和你买老陈酒,又租了你的仓库,都是你说多少我就给多少啊。”就差没说‘看在丁小姐的份上,拉兄弟一把’。

“你也放心,种了苹果运不出来有什么用是吧,到时候要辐射全省,还要靠你的运输公司。”黄文斌说,“总之我们慢慢商量,大家各尽其职,好好合作,谁也不要想着吃独食占别人便宜,我们就一定能够一起成为亿万富翁。”

童子真和熊斯文感动得热泪盈眶,都觉得自己刚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合作的!”童子真说。

“苹果一般四月开花,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不如等开花之日,我们就去苹果园结拜成兄弟吧!”熊斯文说,“古有桃园三结义,我们就来个苹果园三结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祸福与共,兄弟相称。”

“那我年纪最大,不是刘备?”童子真嘿嘿一笑,“熊兄弟你年纪最小,当个张飞真是名副其实,不过黄兄弟脸不够红啊,人家关羽面如重枣来着。到时候找谁来当诸葛亮啊?还有赵云,还有黄忠,还有马超,还有魏延……”

“魏延就算了吧,他脑后生反骨,叛徒来的。”熊斯文插嘴说。

“结拜的事情也是以后再谈,现在夜深了,我们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黄文斌头疼得要死,实在是没精力扯淡了。

“不去好好喝一杯啊?”童子真问。

“结拜的时候再好好喝吧,到时候我带一瓶剑南春去,三十年的。”黄文斌说。茅台和五粮液都很好卖,剑南春却没什么人问津,积压在手里卖不出去,要降价又怕崩盘,干脆拿一瓶出来喝掉好了。

“五十几万那种?”熊斯文吓呆了,“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真大哥,谁不服我打死谁!他妈的我们用五十几万的酒来结拜,这情谊肯定比桃园三结义还厉害,他们结拜的时候用的酒肯定没我们的好!”

花了一大堆脑筋,总算是把熊斯文和童子真安抚好了,黄文斌觉得站都站不稳,正琢磨着干脆去车里睡一觉再走算了,就看到丁六根和张利华走了过来。“老板,张总。”黄文斌在人家公司混饭吃,总不能抛下他们自己去睡觉。

“小黄你最近生意做得不错啊,一千多万买过来的仓库,转手就租出去了。按照这么算,二十年就能赚回成本,还白落一个大仓库,可真是赚大了。”丁六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夸奖他,“我也托你的福,拿了一百多万拍卖费。”

“应该的,要不是老板,也搞不成桧木这么大的拍卖会。”黄文斌这话是真心诚意,拍卖会最重要的就是客源,不是有丁六根这么个招牌,绝对不会有这么多有钱投资的人跑过来,就算黄文斌准备得再充分,也不可能一瓶茅台卖一百多万。

“不会白拿你的,以后好处多得是。”丁六根说,“我现在给你提升到八级,做诗诗的正牌助理,工资奖金参照副总。还有,你现在不是在学开车吗?我帮你找了人,你的驾照已经下来了,过几天会邮递给你,以后开到别的地方也不怕了。”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开车他是很熟练,可是考试还得排期,很麻烦。另外还要跑长途,起码耽误两天,现在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你要小心开车啊,不要出什么事故。”丁六根说,“松山那边的别墅,给你过户了,还帮你交了十年的物管费,申请了许可证,以后要建车库挖地窖挖水池都没问题,地方是偏远了点,空气景色都不错的,周末可以去度假。”

黄文斌才没空度假呢,不过有了这些许可证,以后卖出去价格就更高了,起码能多赚二三十万。“现在到处都修路,很快就会修到那边的吧。”黄文斌好心提醒他,“到时候交通就方便了。”

“到时候再说,”丁六根哈哈大笑,“还有就是我的鼻炎,现在已经差不多好了,全靠你的药和酒。既然这药这么灵验,我已经决定了,要建个鼻炎药厂,造福广大的鼻炎患者。只要出药方,我就分给你10%的股份,如果你肯再出20万,我就再给你10%的股份,怎么样?”

“这个……”黄文斌想要婉拒,这鼻炎厂压根不要钱,还不如一笔买断呢。

“这等于拿出20万就可以拿到20%的股份啊,我已经在松山那边买了一块地做药厂,打入公司总资产里面,肯定能做成的。光是那块地就价值三百多万了,你和你朋友都不会吃亏的。”丁六根一句话就让黄文斌回心转意。

松山以后交通会很方便,松山别墅都会大涨价,别说这种大块的地了。有丁诗诗这个内应,地块涨价了丁六根总要分些红利过来吧。“我朋友那边已经说好了,全部交给我管。”黄文斌说,“老板你都说了,就这么办吧。”

“本来我喜欢的是另一块地,后来一打听,国土局那边告诉我,松山这块地很便宜。”丁六根说,“我想着你在松山有个别墅,原来就是说给你朋友做实验室的吧?干脆就在那边买地好了。要是以后你那个朋友过来,可以在松山别墅住着,然后去旁边的工厂做顾问,大家都方便。”

没想到随便说了这么一句,居然就让丁六根捡了个大便宜,以后就算是鼻炎药亏大本,光靠这块地就能全补回来还能再赚一大笔,果然是人赚钱不如钱赚钱啊。幸好黄文斌也能跟着沾点光。

“对了,还有别的,就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了。”丁六根说。

“我们用你的茅台举办品鉴会,那可就厉害了。”比了好久总算轮到张利华说话,一说就滔滔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平时请个厅长副市长之类,不知要赔多少人情等多少时间。听说要品尝价值百万的茅台,副省级别都来了好几个啊。厅长副市长都只能做陪客啊,那些处长平时神气活现的,现在碰一碰酒瓶都小心翼翼,能分半杯那都是天大的人情,大多数只能沾个杯底。这几百万花的值!”

“现在蔓莎服装的牌子已经打响了,拿出去一说,都知道是肯花好几百万喝酒的大公司!”丁六根说,“这边接了订单,那边立即就能组织好货源,大家都抢着来和我们签合同呢,海关质检口岸什么的也是一路绿灯,什么都优先安排。”

“能把蔓莎服装坐起来,也算对得起我父亲了。”张利华说,“要把我的公司做得和两个哥哥那么大,我本来以为是终生无望,可是现在居然有了一线曙光,全都是靠你啊小黄,以后你有什么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人情,十分高兴。这个张利华可是一个强人,上辈子都没联合丁六根,自己一个人就把几个哥哥姐姐全干翻了,现在有了丁六根做盟友,还碰上了三十年陈酒这种好事,崛起的步伐更加迅猛,这样的人情,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肯定能换一大笔钱。

“这也太空泛了。”丁六根提醒他,“说点实际的嘛。”

“哦,对,光顾着高兴,正经事都没说。”张利华一拍脑袋,“听诗诗说你喜欢投资房地产,正好我手里有几个物业想要出手,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先挑一挑,我给你算个优惠价。”

有兴趣,当然有兴趣了,黄文斌强打精神,“那不如改天我就去看看。”

“改天?我明天就要拿去给中介看了。”张利华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先留下。到了中介那儿,再要买可就要给中介费了,他们收1%,那也是两三万了呢。”

“绕过中介交易那是多平常的事,你喜欢卖给谁就卖给谁。”丁六根说。

“我找的是家家地产,他们很正规的,要先签合同。”张利华说,“再说我手头一大堆物业,都要找他们出手,想要建立长期合作关系,为了几万伤害自己信誉不值得啊。”

“那我先看看吧。”要是有可能的话,黄文斌想全部都买下来,未来几年房地产根本就不会掉价,只是涨得多涨的少的问题。他也不怕给几万中介费,就怕自己一疏忽,最值钱的物业给人先买走了,那真是悔之晚矣。

第104章 . 终于

黄文斌很累,经过一整天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以后,又迎来了高强度的脑力活动。坐着屁股疼,站起来腰疼,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地方,可还是要强打精神保持脑子高速运转。

看着眼前的这一份清单,眼都花了,市中心的房子交通便利,市郊的房子比较宽敞,看着似乎都很有潜力。还有那些交通不便利又不宽敞却可能会拆迁的房子,也不能不详细思考。究竟哪一个比较好?

这个,就是这个,黄文斌看到了,“我想要九曲巷这个院子,三百万这个。”

“这个?”张利华凑过去看了一眼,“这有什么好的,地方虽然对大,不过左右隔壁都是收废品的,九曲巷里有好多收废品的,到处都是废纸皮易拉罐,味道很大,干其他什么都不行,客人全被熏跑了。”

“我就要这个。”黄文斌坚持说,这个地方面前也算是市中心,建好的三层楼一共快一千五百方,只要三百万,简直就是便宜得要死。至于废品回收业,那可是非常好赚的行业,和钱比起来,脏乱算什么。

废品回收这行业随着城市的扩大也会很快扩大,那就会有扩建的要求。可是谁也愿意自己家门口附近出现回收废品的,经贸局也严格限制牌照发放,于是收废品的只能局限在九曲巷这里扎堆。很快他们就会用高价租下九曲巷的所有可以用来做废品回收的房子,张利华这一栋地方大,又规整,肯定会很值钱。

“难道有内幕消息?”张利华左看右看,“这附近都是老居民区,要开发拆迁那得搬走多少人啊,一户赔个两三万的都不得了,水电煤气还要重新铺设。有这钱干什么不好,拿去郊区都能开发一大片了。”

“不是要开发,就是看好废品回收。”黄文斌脑子太疼了,都没法子想借口,只好把真话说了出来。

“废品回收好赚吗?就算好赚,也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榔头什么都做啊。”张利华很不理解,“光是做好外贸这一条线,我觉得就要用上所有的精力了。所以我打算把手头用不着的物业都给卖掉,集中精力和资金做外贸。”

张利华为什么要集中资金,黄文斌清楚得很。要说做外贸,其实也没错。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要是黄文斌,肯定是把其他的生意统统卖掉,拿来做房地产。不过在张利华看来,他眼前有那么好一个机会,就算明明白白告诉他房地产市场即将大爆发,现在卖掉太可惜了,他也会去做上辈子做过那事的吧。

“我不是要投资废品回收业,我是要投资房地产。”黄文斌说。

“诗诗还真没说错,你这人对房子土地有一种病态迷恋。”丁六根说,“要是活在古代,肯定是省吃俭用也要买地做地主的家伙。”

“丁叔,在古代谁都要省吃俭用做地主啊。”张利华说,“要不然还能干什么,工商业不发达,做外贸的都被人当海盗。小黄,我跟你买了四瓶茅台,一瓶是六十万,市价是一百万的,等于占了你一百六十万的便宜,这儿就还给你吧。九曲巷的房子原价三百万,扣掉一百六十万,就是一百四十万,再给你个折扣,一百二十万拿走。”

那不就是800块钱一平米吗,和建筑费都差不多了。“谢谢张大哥!”黄文斌说,他现在刚好还有一百多万,就是童子真的酒钱,要是原价三百万的话,他还得再去筹钱,说不准还要去借高利贷。

“谢什么啊,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张利华说,“全靠你的酒,我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打响知名度,才能开展生意。要不是你,我的名号说出去谁都不认识,只能靠着丁叔做生意,也太连累丁叔了。”

“你这话我可不爱听,连累什么啊”丁六根知道张利华志向远大,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反正他只是想赚钱,也不在乎这个,“小黄帮了你,你给这么大的回报。他也帮了我,我才给你么一点,好像很小气一样。也凑个趣吧,小黄啊,松山别墅的装修费我给你出了,你可以装漂亮一点,不用客气。”

“谢谢老板。”黄文斌也说,那别墅好几百平米,又可以挖地窖又可以挖水池,装的漂亮花上二三十万一点都不奇怪,丁六根这也算送了一份大礼。

谈完了正经事,这两人还不走,说了好一会儿茅台品鉴会的趣闻。要是平时,黄文斌肯定会很乐意听,说不定还会想起什么赚钱的门路呢,可是今天实在是没心情,好容易他们谈兴尽了告辞走人,黄文斌眼皮都睁不开了。

终于能休息了,可是下楼找车他都觉得没力气,店里又没地方可以休息,难道在地板上躺着。对了,楼上的酒店好像也一起开业了,五星级的,开个小房间应该也就是几百块吧。今天赚了这么几十万几百万,花个几百块睡一晚五星应该不算很奢侈。

走出门到了电梯旁,他才想起来还没锁门,又走了回去,把拉闸放下来,拧钥匙的时候拧了好几下才弄好,早知道就用个遥控锁了,贪什么便宜呢。再不睡觉是真的不行了,可是黄文斌忽然看到商场走道上蹲着一个人。

现在已经快十二点了,空空荡荡的商场里一个人都没有,打扫卫生的阿姨们都下班了,关门前辉煌耀眼的灯光都熄灭了,只留下几盏安全灯,把购物中心照得一片淡淡的惨白色,把人的面孔都映照得模糊不清。

那人旁边就是一条长椅,他却蹲在地上没有坐上去。仔细一看,不是丁辉是谁。黄文斌心下一惊,他不会是来报夺妻之恨的吧?早知道应该趁着人多一起走,干嘛非要留下来关门呢,里面根本就没什么值钱东西嘛。

“丁工,你没事吧?”黄文斌离得远远的打了一声招呼。浑身上下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这时候打起架来,肯定会输的啊。万一丁辉拿了什么凶器,那就更加糟糕了。值班的保安还在楼下,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赶上来。

“黄老板。”丁辉抬起头来,满脸全是水迹,“明明不伤心,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你这么能干,有聪明,肯专心钻研业务,很快就会成为千万富翁的。”黄文斌说,你有这么远大的前途,可千万不要脑子糊涂做错事啊。附近什么趁手东西都没有,也许可以把那些模特举起来砸人?

“也许吧。”丁辉说,“可是那样就能快乐吗?”

“有钱还有什么不快乐的。”黄文斌说,“没钱的人才不配拥有幸福。谈恋爱只能去不花钱的地方,结婚的时候让父母操心宴席付款,结了婚让老婆精打细算哪个菜市场的青菜便宜一毛五分?每天的精力都消耗在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中,怎么可能会幸福。”

“所以要努力赚钱吗?”丁辉不同意,“物质上的享受差点没什么,精神上富足,也是很幸福的啊。”

“自己是没什么,可是老婆儿子父母呢?看着他们受苦,真的能幸福吗?”黄文斌说,“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怎么办?生老病死哪一样不花钱?我……我有一个邻居,家里着火了,妻子儿子都被烧伤,治疗费用每人要几十万,而且还不一定能救回来。他一共只有三四十万万,救哪一个不救哪一个?这种情况下,你叫他幸福?”

这事当然不是发生在黄文斌的邻居身上,而是他看报纸看到的。那是一个号召捐款的报道,黄文斌很同情他们,可那时候他自己都急需用钱呢。后续结果他也不知道,没敢看,后来就穿越了。

“我明白了。”丁辉说,“以后我一定会努力赚钱的!”

“你明白就好。”黄文斌刚才一时收不住口,居然把真实想法给说出来了。还好没有刺激丁辉暴走,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危险。要是其他人,说不定就把这当成黄文斌抢了青梅竹马之后还要嘲讽,骂一句‘有钱了不起啊!’然后把黄文斌打一顿。

“小兰……”丁辉一句话又把黄文斌的心给提了起来,“我和她缘尽于此。以后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不,只是曾经认识过的人。她的快乐悲伤与幸福,完全和我武馆。我的快乐悲伤与幸福,也完全和她无关,你放心好了。以后我也会努力干活的。”

为什么周围隐隐响起了‘最熟悉的陌生人’的旋律了,这就是所谓自带背景音乐吗?丁辉走了好久,黄文斌才忽然醒悟过来,那句‘你放心好了’其实不是说装修,而是说卢芝兰,他们不会藕断丝连,让黄文斌放心。这家伙,其实还是没放下。

紧张的情绪一消退,疲劳再次涌入心头。这次不会再有人来了吧?要是还有的话,干脆躺到在地上装晕算了。等了好一会儿,到处都是一片寂静,终于,能够,休息了。

第105章 . 总统套房

“你和我说没房间?开什么玩笑,这么大个酒店!”黄文斌瞪着眼睛,简直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们还是五星级呢,连一个房间都没有?”

“先生真是对不起。”酒店前台小妹一脸歉意,“今天我们酒店刚试业,只接受VIP预定,普通客户后天才能订房间。”

“你们这儿今天不是接受普通客人吗?”黄文斌分明看到很多人上来,总不能个个都是VIP吧。

“那是自助餐。”前台小妹说,“不是客房。现在我们餐厅人手充足,但是客房服务只到位三分之一,还有三分之二要好几天才培训完,接待能力有限,真是对不起您。我送您一张优惠卷吧,后天您再来,用优惠卷的话,可以用VIP价格入住。”

后天谁还有空来,就是今天情况特殊而已。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去车里睡,现在下楼又是一番煎熬啊,喝醉酒都没这么惨的。要不在大堂里随便找个位置休息一下好了,难看是难看了点,至少没这么辛苦。

“小黄你怎么上来了?”丁诗诗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我忙了一天太累,不想开车回家了,就上来看看有没有房间,谁知道居然只接待VIP。”黄文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大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上辈子黄文斌没在这酒店住过,还想着今天可以弥补一个遗憾。

“这酒店老给我打电话说给我送VIP免费让我来住什么的,烦都烦死了,正好今天有空,就来住一下试试。”丁诗诗说,“其实设施也不怎么样嘛,也就是普通的五星级标准,连个按摩浴缸都没有。”

“丁小姐,我们有按摩浴缸的,不过总统套房才有。”前台小妹辩解说,“您住的是商务豪华套房,所以没有安装按摩浴缸。”

“所以说你们设施不好啊,总统套房才多少套啊,当然什么高级装备都能装。商务套房才是酒店的基石,商务套房不好,其他说什么都是扯淡。”丁诗诗哼了一声,“就算是三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也漂亮着呢,按摩浴缸智能马桶羊毛地毯,这能作数吗?”

听到这边似乎有争执,大堂经理连忙赶了过来道歉:“是,是,丁小姐说得对,我们会接受您的批评,马上做出改进。”

“还好现在没开业,要是开业可就惨了,坏印象留下就很难消除。”丁诗诗说,“你们作为一家新开业的五星级酒店,又在市中心,应该是全市设备最好的才对,怎么弄成这样。光是这地皮租金就不少钱了吧,相比之下设备都是小钱,怎么不舍得这一点点小钱,把自己的品味给弄低呢?这个样子我怎么跟你们签合作协议?怎么把你们定为我公司的定点酒店?”

“您说得对,”大堂经理冷汗都下来了,“是我们的疏忽,我立即报上去,在商务豪华套间全面更换按摩浴缸和智能马桶。现在先请您提前体验一下,我给您换个总统套间吧。”

“真是麻烦,好吧好吧,我去看看好了。”丁诗诗说,“这个小黄是我的助理,以后再有这样的体验活动我会交给小黄,自己来真是耽误时间。小黄,我们去他们的总统套房看看。”

“哦。”黄文斌下意识的应了一声。

总统套房在顶楼,一进门黄文斌就被震撼了一把,它有一个超级巨大的单向玻璃床,整个市区的景色尽在脚底——这也是得益于现在搞楼还不是那么多,几年以后就没这么好的视野了。

大厅用的全实木装修,还铺了十分厚的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墙上放着一个60寸的液晶电视,穿越的时候这个尺寸不算什么,这个时候却已经是最大的了。还有一看就十分昂贵的音响,甚至还有专门的卡拉OK点唱机。

大厅旁边有个酒吧,里面放满了各种美酒,原来还有个服务员在酒吧里面,随时都可以开酒调酒,丁诗诗把她给赶了出去。里面还有影音室,会议室等等设备,黄文斌看了只有一个念头,坐拥千顷之地,睡不过七尺,这卧室在哪里啊!

有转了一个弯,总算是看到卧室了,里面一张圆形的大床,看着就诱惑无比。“大小姐,我想先休息一会儿,你不介意吧?”黄文斌问。

“这里又没人,你干嘛还叫我大小姐?”丁诗诗越来越放肆了,说着话就把黄文斌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你要睡觉也得先洗澡啊,浑身臭烘烘的怎么睡?”

黄文斌脑子好像一团浆糊一般,光着身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自己要害遮掩住,“洗澡就洗澡,你脱我的衣服干什么。”

“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害羞的。这可是总统套房,五星级酒店的招牌,在里面做什么都行,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搅的。”丁诗诗掩着嘴笑,还伸手掐了一把,“真是够难闻的,赶紧去洗澡。”

黄文斌进了浴室,光是这么一个洗澡的地方,就比黄文斌家客厅还要大了。正中间一个浴缸,简直就好像一个小游泳池。看起来倒是很有气势,放水放多久才能洗啊。还是沐浴头比较方便,可是黄文斌看了好一会儿,他都没找到沐浴头在哪里,总不会只能用浴缸吧。

这时候丁诗诗按了墙上一个按钮,浴缸上方的天花板就喷出热水来,好像下雨一样。黄文斌正在感叹这鬼斧神工不知道要浪费多少钱的时候,丁诗诗也脱了个清光,拉着黄文斌站到浴缸里。

“你不是已经洗过了吗?”黄文斌昏头昏脑的问。

“洗过了我不能再洗啊。”丁诗诗说,“好不容易住了一回总统套房,不试试怎么行?”

“你没住过总统套房?”黄文斌问,他一个穷屌丝没住过总统套房很正常,丁诗诗这么个白富美居然也没住过?刚才看到这总统套房一天的房租是三万八千八,这是给黄文斌这样的普通客人感叹的。大客户最少能拿到五折,再加上其他优惠,其实一天也就是一万出头,丁诗诗就算自己不住,丁六根总要住总统套房的吧?

“很少,还是十几年前住过一次。”丁诗诗说,“出差住宾馆,我爸要在房间里招待客人,又烟又酒又赌钱,有时候还要玩女人呢。我要是跟着出去的话,一般都是自己住一个小房间,豪华套房什么的。好容易今天住了一回,我要把所有的设备都用一遍!过来让我好好洗干净,嘿嘿嘿!”

洗干净就洗干净,嘿什么啊。黄文斌累得要死,丁诗诗想要帮他洗澡那就洗呗。可是丁诗诗洗澡也不老实,雪白细腻的手指在敏感处游来游去,还用身体和黄文斌紧贴着,尽情的展现着身体的柔软润滑。

好一会儿之后,丁诗诗拿起黄文斌的要害,很是吃惊的说:“怎么都没反应的啊?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不行了。”

是个男人就不能接受这么污蔑,黄文斌辩解说:“今天太累了嘛,干了一整天的活,从早到晚啊,捡包子捡的我手都麻了,还要看着各种包子的数量,联系总店送包子过来,处理顾客之间的冲突……”

“找什么借口,我也是忙了一天啊,和人摆姿势合照,还要签名,不比你更累?”丁诗诗撇着嘴说,“面对着我这么一个大美女的尽情挑逗,居然还没反应,肯定是不行了。你要注意身体啊,每天锻炼,不要吃肥肉,多吃鱼什么的,高蛋白低脂肪。哎,你今年才21岁吧,还是20岁来着,欲望最旺盛的年纪,居然这就无能了。”

“什么无能啊,我是……”情急之下黄文斌差点就说我不喜欢女人了,还好话到嘴边忍住,这个坚决否认的误会都差点拿出来当挡箭牌,可见这句话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我真的是太累,绝对不是无能。你自己休息了这么久,我可刚刚才忙完。”

“胡说吧你,十点钟就关门了,刚才你一直在铺子里休息吧。”丁诗诗说。

“后面还有很多人来了啊。你父亲,张利华,说了好一阵子话。还有童子真,熊斯文,他们看到小黄光苹果赚钱就想着吃独食了。还有丁辉,他躲在一边哭呢,我劝了他好久,他才放下卢芝兰的事。”黄文斌说。

“那也只是说话啊,还不是当休息的。”丁诗诗很藐视的看着黄文斌双腿间的凶器,“光有个样子,一点用都没有,切。”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婶也不可忍,黄文斌深吸一口气,住着丁诗诗的手把她压在浴缸上,狠狠地啃着她的樱桃,把她高耸的臀部揉成各种形状,有反映了!下面在吸收着血液,慢慢的成长起来。黄文斌欣喜若狂,更加用力地折磨着丁诗诗的肉体。

“啊!”丁诗诗娇嗔着,在热雨下扭动着身体,尽力配合着黄文斌的侵犯,口里却说,“不要这么用力,恩,恩,哈!”

第106章 . 恢复

在浴缸里面做,真是别有一番味道。足足半个小时之后,黄文斌才停了下来,虽然气喘吁吁,虽然浑身疲劳,可是终于挽回了自己的名誉。丁诗诗玉体横陈,身体上布满了激情过后的红晕,还有黄文斌咬出来的牙痕,给黄文斌轻轻的按摩着肩膀。

“咬得人家疼死了。”丁诗诗抱怨说。

“好好,下次不咬了。”黄文斌随口说。

“傻瓜!”丁诗诗咬了他肩膀一口,“明知道人家不是说这个。”

“那是说什么啊?”黄文斌实在是摸不透丁诗诗在想什么。

“傻瓜!傻瓜!傻瓜!”丁诗诗又不说,仔仔细细的给黄文斌洗了一遍,然后自己冲了一遍,“走,我们去客厅休息一下吧,听说他们这儿有卫星电视,可以直播外国的电视节目。”

“外国电视节目有什么好看的。”黄文斌想去睡觉。

“我在美国留学的时候看习惯了啊,吃饭做菜的时候都开着电视,时不时瞄几眼,用来锻炼英语听力。”丁诗诗说,“回国以后没得看了,开始的时候还很不习惯呢。我说想在家里装个卫星电视,我爸又不肯,非说辐射对身体有害。”

反正在沙发上睡也是睡,黄文斌擦干身体,穿上浴袍,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电视都没开,就失去了知觉。醒过来的时候,黄文斌发现丁诗诗蜷缩在自己怀里,闭着眼睛睡的正香。电视还开着,新闻主持人语速又快又急,黄文斌的英语在大学里算是不错的,可是也听不明白。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浑身都充满了力量,连下面也在跃跃欲试。也不知道是年轻的好处,还是穿越的好处。看了看怀里的丁诗诗,黄文斌脑子一热,把罪恶的双手伸入她的浴袍里面,把玩着胸前一双白兔。

“嗯~”丁诗诗睁开眼睛看了黄文斌一眼,扭了扭身体说,“讨厌!”

黄文斌不理她的抗议继续把玩,搂着她腰的另一只手更往下走,伸入下摆,把丁诗诗玩弄得洪水泛滥,谁让她昨天晚上说黄文斌不行,现在就让这女人看看,究竟是谁不行!

没一会儿丁诗诗就做好了准备,黄文斌把她翻了过来,托举着一双美臀从后进入。一边看着玻璃窗下的城市,一边干着雪白玲珑的白富美,黄文斌越战越勇,从沙发上干到沙发下,从大厅干到卧室,又从卧室做到阳台。

“我不行了。”丁诗诗拍着黄文斌的背求饶,“好了好了。”

“都说昨天晚上我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志得意满收兵回朝,不对,应该是把兵员全都撒了出去,“还说我不行,看看现在是谁不行。”

“我不行好了吧,大男人这么小气。”丁诗诗轻轻抚摸着让她又爱又恨的小东西。

“这不是小气不小气的问题,这是荣誉的问题,这是尊严的问题,这是……”黄文斌一时找不到更加合适的形容词了,“反正就不是小气。”

“行了行了。”丁诗诗扭过头去,“就是小气嘛。”

黄文斌把丁诗诗抓了回来,狠狠地亲她的嘴唇,亲到丁诗诗喘不过气来才放开她。“反正我不是小气。”黄文斌说,“现在几点了?”他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已经九点了!十点还要开店呢!什么都没准备,这可怎么办。”

丁诗诗扑哧一笑,“我昨天就安排好了,小蕾今天过来主持,立交桥那边留着王如山做店长。他已经学习了这么久,新配方还是他配置出来的,不会有问题。你现在才想到啊,说你一句不行就只想着小头了,真是顾前不顾后,顾头不顾腚。”

“我这是……这是太累了嘛。”黄文斌嘴硬,可是心里明白,这的确是一个缺点。虽然是穿越回来,可是上辈子也不过是小职员,没有当过老板。这辈子也主要是做地产生意,地产这种东西,扔在那儿不用怎么管,只是一买一卖,最多就是收收租金而已。所以对包子铺这种需要持久经营的生意,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以踢足球来说,地产买卖就好像前锋,整场碌碌无为都没关系,抓住机会踢进一个球(做成一笔买卖),就是好前锋。而包子铺这种就好像守门员,整场扑出了无数射门也没用,只要漏掉了一个,就会被人骂死。

对比起来,当然是前锋比较好,能出风头,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一次成功足以掩盖无数次失败。守门员则相反,基本上没人注意,一次失败就掩盖住无数次成功。就算是转会费,前锋也比守门员高无数倍。

“好了,我们下去看看吧。”丁诗诗说,“今天不知道有没有来要签名。”

两人休息了好一阵子,收拾好东西,各自回家换了衣服,才回到飞龙购物中心。黄文斌上了楼就看到了丁辉。他穿着一套皱巴巴的西装,指着几个工人跑来跑去,自己也是东奔西跑,一会儿搬东西,一会儿量尺寸,就好像上满了发条的机器人一样。

再走近一看,他浑身上下都透着饱满的精神,脸上斗志昂扬。这家伙倒是恢复得好,才一晚上就抛下了所有的事情,重新找到了生活的目标,并且为之奋斗。黄文斌欣慰之余,忽然想起,这家伙昨天说要赚大钱,不会在装修上坑自己一把虚报开支什么的吧?验收的时候一定要特别认真才行。

“丁工。”黄文斌和他打招呼,“这么早就来了啊。”

“其实我六点就来了,不过商场不准我这么早开工。”丁辉说,“黄老板,餐饮中心这个店明天就能装修好,后天可以开始装修六楼那个。六楼的没有厨房,不用拉水管,电很简单,只要做几个货架外加一个柜台,大概三四天就能弄完。”

“装修费我已经准备好了,验收合格就给你,不会拖延的,放心吧。”黄文斌知道丁辉资金紧张,吃泡面还被卢芝兰看见了。

“好的。”丁辉说,“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去干活了。”

“有的,”黄文斌说,“我在松山那儿有个别墅,想要装修,等忙完这边我和你去看看吧。到时候请个设计师看看,弄个方案出来,要是你能做的话就交给你做。”别墅装修可就比较复杂了,没有设计师搞不定。至于装修,现在丁辉还没什么经验,设备也不够,手底下没什么得力人才,设计师提出的方案他不一定能做到。

“别墅啊?”丁辉果然面露难色,“别墅真没做过,到时候看看吧。”

“别担心,其实和你们乡下建屋子差不多。”黄文斌也没有装修过别墅,想要指点两句也无从着手,忽然间他想了起来,总统套房还没退,他摸出钥匙牌来,交给丁辉,“你上顶楼这间房看看,就按照这房间的标准来装修好了。”反正装修费是丁六根出,用多少钱和黄文斌都没关系。

“顶楼?我现在就去。”丁辉点了点头说。

黄文斌回到西施包子铺,肖蕾在里面准备着。她样子倒是还像以前一样漂亮,而且还成熟了一点,可满脸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说话也有气无力,把黄文斌吓了一跳,“小蕾你怎么这个样子?”

“文斌哥啊。”肖蕾叹了口气说,“别提了,昨天你们卖了这么多包子,还把服务员阿姨们全调走了,我和王大哥在老店那儿忙得脚不沾地,买菜剁馅做包子,手都快忙断了。送货那边又不能断,忙到十二点才睡觉,凌晨三点就起床准备今天的包子和外卖,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赶紧休息一下啊。”黄文斌说。

“这怎么行,还有好多准备要做呢。”肖蕾说,“不做好开不了店的。你们昨天简直就是乱来,要不是人多客人没在意,早就出问题了。好像那个果汁,几台机器的出汁率根本不一样,苹果也是有大有小,你们却都是一个苹果兑一杯果汁,肯定是有的浓有的淡,客人喝一次可能没发觉,喝多几次,每次都不一样,肯定会不满。”

这个黄文斌有什么办法,谁知道昨天会那么那么多人,勉强能够弄出那么多杯苹果汁已经算很不错了,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果汁的浓淡问题。“要是早做准备的话,可以先弄出一大桶苹果汁,然后用原汁兑水搅拌好,浓淡就一样了。”黄文斌说,“昨天我都没把果汁列入菜单,谁知道会有那么多人要。”

“不说果汁,包子你们也弄得乱七八糟。”肖蕾说,“有些包子都还没蒸好,你们就抢着拿过来了,就算在这边再蒸,味道也没那么好了。就好像夹生饭一样,倒回去再煮,也不可能有一次成熟的美味。”

“人太多了啊。”黄文斌说。

“人越多越要注意,要不然我们和那些人一多就不思进取只想着赚钱的店有什么区别!”肖蕾说,“就算只有百分之一的包子是坏的,可是对于吃到这个包子的客人来说,就是百分百,他就会讨厌我们,四处说我们的坏话。我今天一定要好好准备,恢复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

第107章 . 离间

西施包子铺对于黄文斌来说,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餐饮业小生意,可是对肖蕾来说,几乎就是一生的事业。黄文斌劝不动她,只能看着肖蕾拖着黑眼圈忙忙碌碌,像是花蝴蝶一样在包子铺里面飞舞。

到九点四十五分的时候终于准备完成,肖蕾坐在椅子上喘气。“总算是好了。”肖蕾看着整洁的店铺,十分满意,“果汁我已经榨好了,包子也差不多了,十点钟一开业,不论来多少人都没问题。”

“昨天有你在就好了。”黄文斌夸奖她,“不愧是专业人士。”

“我都说新店开张要让我来嘛,诗诗姐又不信。”肖蕾说,“还说什么一开张肯定没什么人,让我呆在老店那边做包子,根本就是乱弹琴。新店开业那几天是建立口碑的关键时期,再没人也要好好做的,何况人这么多。”

“今天不是把你叫来了吗。”黄文斌说。

“诗诗姐其实不会搞餐饮。”肖蕾忽然说,“前两天还和我说呢,要拓展硕士包子系列,开发学士包子,博士包子,博士后包子等等,这硕士包子都没弄利索,改开发这么多新品种?”

“是啊,我和她都不懂做包子,”黄文斌说,“全靠你的技术嘛。”

“不同,诗诗姐和文斌哥不一样的。”肖蕾连连摇头,“诗诗姐不懂还喜欢乱出主意,文斌哥你不懂至少知道自己不懂啊。她上次还非要开发一种排骨包子,花了好多钱呢,根本就没人买。排骨怎么能做包子嘛,里面有骨头的呢,一口咬下去,不是把牙都崩掉了。”

“好像那什么地方有排骨包子的,再说开发新口味是好事情啊。”黄文斌不记得自己听说过这是哪里的传统美食,虽然他也觉得把排骨弄到包子里是多此一举,可人家都吃了几百年了,肯定有可取之处,再说排骨和包子都是好吃的东西,加在一起怎么也不会难吃吧?最多吃的时候小心一点就是了。

“开发尽管开发,浪费钱就不对了嘛。”肖蕾说,“她浪费了好多新鲜排骨呢,都是最好的部位。还拉了两个人去给她做包子,占了一整个灶台,影响正常运营。那天差点没来得及交货。”

原来肖蕾对丁诗诗意见这么大呢,黄文斌劝她说:“要不是丁小姐出钱,我们也开不起店啊。她还找了那么多送包子的活呢,我们才赚得到钱。还那么努力做宣传,又开了分店。她虽然不懂做包子,可是很会拓展业务啊。”

“是啊,那她专心拓展业务就好了嘛,为什么非要插手做包子呢。”肖蕾说,“很多时候诗诗姐的想法一听就不靠谱,可她还非要去做。昨天我就说了,新店开张我一定要在现场,诗诗姐就是不听,还好没弄出什么大事来。”

“是啊。”黄文斌赞同肖蕾的观点。现在想来的确是太鲁莽了,黄文斌和丁诗诗说是管理包子铺几个月,其实两人谁都没有亲自卖过包子。看着虽然简单,实际上还是大有学问,特别是人多的时候,周围吵吵嚷嚷的,几十人等着包子,压力非常大,最简单的动作都可能出错。

“我和你的股份加起来,是66%了,占了三分之二的绝对多数。要是诗诗姐下次再提这样不靠谱的意见,又不听劝,我们就联手发动投票,免得造成损失。这样对你对我,对诗诗姐都好,你说是不是?”肖蕾看着黄文斌的眼睛说。

这就是董事会斗争吗,黄文斌隐隐有些激动,对于这种情况,他只听说过,还没亲眼见过,更加没有亲身经历过。可惜他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拿去借钱了,现在丁诗诗才是占着绝大多数。

“说一下就行了,大家这么熟,何必弄到投票这一步呢。”黄文斌说,“万一伤了和气怎么办,而且大小姐的主意,也不一定全是坏的啊,比如说那个硕士包子,现在卖得多好。”

“硕士包子是王大哥研制出来的啊,诗诗姐就是起了个名字。”肖蕾说,“不投票也可以,下次诗诗姐再乱出主意,我一定会反驳的,到时候你要帮我。”

推广新品可不是起个名字这么简单,要研究市场需求,分析成本收益,丁诗诗是借用了丁六根的一整个分析团队,是做了很多研究才决定推广硕士包子的,硕士包子的可行性报告黄文斌也看过,以他一个穿越者的眼光,上面的分析不是完全正确,可不能不说下了非常大的功夫。

可是面对忙了足足两天只睡了两三个小时一双熊猫眼满脸憔悴的肖蕾,想着就是自己和丁诗诗把她害成这样,黄文斌哪里忍心说我会就事论事不一定会支持你,“你放心吧,我会和大小姐好好说的”

肖蕾露出胜利的笑容,“那我先去一下洗手间,文斌哥你看着店啊。”到了洗手间,她就给王如山打电话:“王大哥,我按照你说的做了,先提议要按股份投票,文斌哥果然不同意,说这种事情私下说不要伤和气,我就说那你要站在我这边一起劝诗诗姐,他果然同意了。”

“这当然,鲁迅先生早就说过了,想要开个窗户,直接说是行不通的,别人肯定反对。必须先说空气太坏了,我要把屋子砸了,等别人反对,退一步说开个窗户就好了,别人就没话说了。”王如山洋洋自得,“这是很简单的心理诱导。”

“我这么做真的能把文斌哥抢过来吗?”肖蕾问。

“这样的事情谁能说有绝对的把握,不过通过我的心理学分析,来指导你的行动,相对把我还是挺大的。”王如山说,“丁诗诗是个富家大小姐,脾气肯定不好。黄文斌也是一个大有本事的人,肯定心高气傲。这两人刚刚好上的时候固然会蜜里调油,可是只要时间一长,就会起摩擦。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他们中间埋下不和的种子。很快这颗种子就会生根发芽,变成参天大树。”

“我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卑鄙啊?”肖蕾心里很不安,“诗诗姐帮了我很多,文斌哥更不用说,这么用卑鄙手段拆散他们,总觉得好像是坏人才干的事。”

“卑鄙什么啊,黄文斌和丁诗诗两个人本来就个性不合,没有我们从中挑拨,他们就能白头偕老了吗?”王如山说,“黄文斌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是因为他有严重的不安全感,丁诗诗和黄文斌在一起,也不过是贪图新鲜。到时候两个人三四十岁,你耽误了我,我耽误了你,才发现原来不合适,这不是浪费了一生吗?”

“这么说我还做了好事?”肖蕾问。

“那当然了,我们这是提前让他们发现对方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王如山说,“你和黄文斌才是天生一对,相信我吧,我可是京城大学的心理学硕士,看人比算命的准多了。”

要是黄文斌在这里,肯定会笑掉大牙,王如山可是完完全全弄错了。他之所以和丁诗诗在一起,固然是因为有不安全感没办法保证别人的幸福,更多的是贪恋丁诗诗的美色。而丁诗诗之所以和黄文斌在一起,是用一个不讨厌的人来掩盖自己的真正性取向,免得被丁六根发现。

肖蕾不知道内情,已经被说动了,或者说她早就决定了这么做,这是想要找一个借口而已。“接下来我只要挑拨离间文斌哥和诗诗姐就好了嘛?”肖蕾问。

“不要表现的太明显,要装作好像一切都是出自公心,是为了黄文斌好,为了丁诗诗好,为了大家好。”王如山说,“同时还要表现出你温柔贤淑善解人意,和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不同。还要表现独立自主工作能力强,消除黄文斌心中的不安全感。最好是自己有车有房有存款,有投资有工作……”

“到底要表现什么啊?”肖蕾听糊涂了。

“总之就是尽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同时挑拨离间,就可以了。”王如山说,“其实最重要的工作,是认识黄文斌和丁诗诗的朋友亲戚。现在他们还没有公开关系,我们可以做的工作不多。等以后他们公开了关系,我们就可以用杀手锏。”

“杀手锏?”肖蕾问。

“我们放出留言,说黄文斌吃软饭。”王如山阴险地一笑,“他是全靠自己的能力白手起家,从一个普通工人子弟奋斗获得成功,肯定受不了这样的流言。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吵架,说不定直接就分手了。”

“怎么看都觉得我们这一边是坏人啊。”肖蕾感叹,“电影电视小说里面,放流言离间情侣的都没好下场。”

“电视小说怎么能信呢,比如说穷摇,她做小三的时候,写的书拍的电视都是小三上位,等结婚自己成正宫了,就全是大奶胜利打赢小三。”王如山说,“再说了,离间男女主角的才没好下场,你是女主角嘛,把男主角抢回来天经地义。听我的,准没错,送货的车来了,我先把包子装好。”

第108章 . 妒嫉

黄文斌傻乎乎的站在柜台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阴谋目标。没一会儿丁诗诗来了,她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梳着一条辫子,扣过来围着头发,造型似乎在哪里见过。“你这是……乌克兰总理季莫申科的形象对吧?”黄文斌问。

“寂寞你个头!”丁诗诗说,“这是包子西施的形象!包子西施。”

这么一说黄文斌才想起来,前一阵子上电视宣传包子铺做包子西施的时候,丁诗诗就是这么一个造型,还说什么绑着辫子是为了不影响做包子,其实她压根就没真做过。肖蕾每天做几千上万个包子,亲手做的也有好几百,可是人家一样留着长头发,最多扎个马尾辫,没看见有什么阻碍。

“原来是包子西施啊。”黄文斌说,“今天要用这个形象来签名合影吗?”

“是啊,我打算把这个形象固定到品牌上。”丁诗诗举起手指做了个V字,“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呢?做到包装上,一看就想买吧。以后我们还可以开发冷冻食品,用了我这个肖像,起码能增加三成的销售额。”

这三成是张口就来的还是拍胸脯拍出来的?黄文斌说:“我觉得起码能涨三倍。”

“我也是这么想的。”丁诗诗信之不疑,“不过这么说好像太不谦虚,所以说三成。小蕾哪里去了?她今天不是来主持大局的吗?我叫她最迟八点半过来的啊,难道现在还没来?”

“人家早就来了。”黄文斌说,“刚才上洗手间去了。”

“那就好,”丁诗诗说,“昨天看着你干,真是乱七八糟,人家明明要三个糖包子两个肉包子五个硕士包子,结果你给了人家五个糖包子三个肉包子三个硕士包子,有人要了三个肉包子,你先是给了三个硕士包子,人家问你怎么回事,你又给了三个酸菜包子。我看着都被你给气死了。”

昨天真有这么糟糕吗,黄文斌挠了挠头,“看来我是不适合做前台啊。”

“当然不合适,还是交给小蕾吧。”丁诗诗说,“大家都要做适合自己的工作,有我的美貌和智慧,还有小蕾的业务能力,还有你的……恩……沟通能力?反正我们各尽其职,一定能把西施包子铺做强做大。”

“什么沟通能力,我明明很能干的好不好。”所谓沟通能力,不就是凑数?可是黄文斌仔细一想,西施包子铺他还真没做过什么贡献,也就是把肖蕾介绍给了丁诗诗,然后把丁诗诗交给他开店的钱拿去买了个地段不怎么好的商铺。

“是是,你很能干。”丁诗诗掩着嘴在干字上加了重音,“我先去补个妆啊。”

“诗诗姐你很漂亮啊,补什么妆?”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没办法,粉丝太多。”丁诗诗兴致勃勃的炫耀,“昨天你是不知道,人山人海啊,几百人围着我拍照,必须要做到全方位无死角才行,只要有一点点的瑕疵,就会让我的粉丝失望啊。”

“哪来的这么多粉丝啊。”肖蕾说,“拍电影的有粉丝,唱歌的有粉丝,包包子的还能有粉丝?粉丝包子倒是不少。昨天大家也就是看个新鲜,今天怎么可能还有人来。包子铺最重要的还是做出价廉物美又好吃的包子,搞什么签名合影都是歪门邪道嘛。包子铺卖的是包子,又不是明星。”

“多些粉丝对我们的销售有利啊,你看麦当劳,整天送玩具不就是为了这个。”丁诗诗一点都没发现肖蕾的真实用心,“我先去补妆了。”

“肯定不会有人来的。”肖蕾哼了一声,忍不住透露了心中的想法,“明明我才是包子西施的嘛,诗诗姐根本就不会做包子。”

黄文斌哑然失笑,安慰她说:“这不是你还没满十八岁吗,所以大小姐才顶了你的位置,等你满十八岁了,再拿回去也不是不行。大小姐她事情多得很,没空整天做包子西施的。”

“你是说诗诗姐不要的东西,才能轮得到我吗?”肖蕾说。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为什么会在意这种事情呢。“你要是不喜欢包子西施的话,可以做包子玉环,或者包子貂蝉,包子昭君什么的。”黄文斌说。

“不,你误会了。”肖蕾笑了笑说,“我很喜欢包子西施这个名号,就算是诗诗姐不要我才能得到,我也一定要拿到手,而且我一定会好好的珍惜,好好的相处,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

这燃烧起来的斗志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看着肖蕾的眼睛,包子西施这么个生造出来的名号,就这么珍贵吗?还直到生命的尽头也不放弃,别说生命的尽头了,五六十岁的时候号称自己是包子西施,不吓死几个也要笑死几个啊。

“你放心吧,这个名号迟早是你的。”黄文斌说。

“其实,今天就是我的十八岁生日。”肖蕾怅然说,“我多想今天就拿到手。”

“这个……”黄文斌很是为难,丁诗诗专门做了造型换了衣服梳了辫子还花了老半天化妆,忽然要换人做西施,不知道肯不肯。但是肖蕾今天生日,人家的十八岁成年愿望也不满足,太残忍了吧?

“骗你的,其实我明天才生日。”肖蕾掩嘴笑。

这些女人!骗人很好玩吗,怎么都喜欢骗人啊。开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也就算了,刚才这种,明显是想把黄文斌难为死。“那先祝你生日快乐,明天我买个大蛋糕给你,再给你办个生日party。”黄文斌说。

可惜没法子给肖蕾放假,开了分店之后人手紧张,肖蕾可是包子铺的中枢神经,一刻都不能少。这就是做餐饮的悲哀了,生意好的话,从年初四做到年三十,休息三天,又得做一年。

“好啊,那就这么说定了啊。”肖蕾很是高兴,“到时候大家都来。明天下班,大家都来,好好玩一晚上。哎,客人来了快做准备。”

有肖蕾在,黄文斌也没什么好准备的,看着零零星星几个客人走过来闲逛,只有两个人来买包子,一人要了五个硕士包子,又去隔壁买了粥和油条,就这么吃了起来。虽然是开业第二天,可是今天星期一,大家都要上班,来购物中心的人当然也少很多。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还会有人来要合影。”肖蕾还不忘落井下石。

“早知道这样,我就回去睡觉了。”丁诗诗倒是毫不在意,只是打了个哈欠,“哎,昨天真的累死我了,是不是啊小黄,可真是被折腾惨了。”

黄文斌脸上一红,想起晚上的疯狂,又有些神往,只好含含糊糊的说:“是啊。”

肖蕾虽然听不懂,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是在打情骂俏,连忙插嘴:“反正今天不会有人拍照合影要签名,诗诗姐你既然这么累,不如先回去休息,文斌哥和我在这边就可以了。”

“那万一有粉丝来了怎么办?人家专门来看我,看不到会很失望的。”丁诗诗说。

“我来就好了嘛。”肖蕾说,“以前都说我来做包子西施的啊,后来说我不够十八岁,才硬是让诗诗姐做了。其实后来我去查了法律,十六岁以上自己打工赚钱的及时完全民事责任人,根本不用等到十八岁。现在正好拨乱反正,有人来了跟我拍照合影就行了。”

“当时是这样,可是现在我都上过电视了,再换很困难了啊。”丁诗诗说,“昨天我给那么多人签名合影,万一他们今天又来,一看居然换人了,以后还会来吃包子吗,连代言人都这么随便。”

“不会有人来的……”肖蕾一句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尖叫声。

“啊!是包子西施!”顿时十几个人涌了过来,“真的在呢,快给我签名!”

“我要合影!昨天合影人太多,全是人头!”有的叫。

“我大伯大姨都要签名啊,昨天没签完。”有的叫。

“这包子西施有什么好的?为什么大家都要签名啊?”有人不明所以。

“不知道,不过昨天好几千人来要签名呢,所以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有人就这么回答,“我们这地方歌星影星都不怎么来,就算是包子西施,要个签名合照也好啊,就当是凑热闹呗,反正没损失。”

“太无聊了吧!”有人不认同。

“反正没事做,再说要签名还能送一个硕士包子呢。”

“有东西送?那我也去要签名!”顿时一大群人就上了。

其实送硕士包子是开张优惠,根本不是签名合照送的。流言一旦兴起,真相就没人关心了,个个都认为去签名要合照才送包子。贪小便宜的人到处都是,听说有免费包子送,来购物中心的人纷纷前来索要签名。

到了中午的时候,附近上班的人过来尝鲜,商场里面居然也有了熙熙攘攘的景象。这可是星期一,本市的其他购物中心都冷冷清清的,这儿居然这么热闹,再一次宣告了飞龙的远大前途,顺便也让丁诗诗再火一把——到了下午,电视台居然过来采访了。

第109章 . 大学生创业

做了几次新闻节目软广告以后,黄文斌和电视台的人很熟,看到了白薇也不客气,直接过去问:“白小姐,你们怎么来了?又来拍丁小姐吗?请随便,她这两天被拍不知道多少遍了。”

“是啊,正好做个新闻。”白薇说。

“诗诗姐又上新闻了。”肖蕾对此可是羡慕妒忌恨,要是她在大几个月,现在上电视的包子西施就是自己了。或者当时她多看些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知道十六岁就可以有完全的民事能力,也能当上包子西施。

“普通新闻白小姐怎么会亲自来呢?”黄文斌有些奇怪,这种小事,随便叫个实习记者来不就好了,顶多加上个摄影记者拍段视频嘛,“难道是要上新闻追踪?”

“是啊,最近上头压力大,要我们上多些正面新闻。听说你们的包子铺引来大批粉丝要签名,所以就来采访了。”白薇也老老实实的说出了真相,“年轻人白手起家成为包子西施偶像,总比夫妻反目互相砍杀少年搞传销赌博受骗输光身家什么的好吧。”

“我们的新闻播过好几次了,再播会不会审美疲劳啊?”黄文斌问。

“新闻联播还天天开会呢,谁找得出那么多正面新闻来啊。”白薇唉声叹气,“学雷锋做好事吧,现在又不流行。说教师医生默默奉献吧,我们台领导都觉得太假。就让我们做大学生创业,我们找来找去,本来想凑个十篇的,最后只发现九个,没办法只好来找你们了。黄老板你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没错吧?”

“我是,我们大小姐也是。”黄文斌忍不住看了肖蕾一眼,她好像是初中,还没毕业,“我们大小姐可就厉害了,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回来就掌控一家大型公司,还联合肖蕾小姐创办了西施包子铺。”

“丁小姐就算了,你自己也说过,上过好几次电视了,再播会审美疲劳。”白薇说,“而且她家里这么有钱,怎么当正能量宣传啊?丁诗诗小姐每天努力工作,敏锐的发现了我市餐饮市场缺乏高端干净的包子铺,可是她没有创业资金,怎么办呢……丁诗诗小姐去求她父亲,她父亲一高兴就给了她一百万,还说女儿啊,钱不够尽管和我说,我这钱多的是。这样的故事怎么引起观众共鸣啊?只能让他们仇富吧。”

肖蕾听得扑哧一笑,“不说这些事情不行吗。”

“你要介绍专业背景,电视观众看不懂的。都要说怎么艰苦创业,怎么清水泡面吃咸菜,怎么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把产品做出来,谁知道卖不出去,又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才取得成功。丁小姐这样的,钱不够找父亲投资,没销路找父亲解决,实在没法子宣传。黄老板,你家里以前是普通工人吧?”白薇说。

“是普通工人,”黄文斌说,“难道你想……”

“是啊,我本来打算把你编进去大学生创业集里面去。”白薇说,“不过今天一看,我忽然间发现,有人比你更加合适。”她抓住肖蕾的手,“肖小姐,你家是农村的对吧,家里很穷,逼着你出嫁,你就一个人出来打工,吃了不少苦头,上次做苹果汁专题的时候你和我说起过的。”

“是啊。”肖蕾说,“都是真的。”

“那就太好了,简直就是传奇啊。”白薇说,“乡村少女反封建,吃尽苦头来创业,还有比这更加正能量的吗?你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又有三分之一的股份,说是创业也没什么问题。”

“有问题。”黄文斌说,“你这不是大学生创业集吗,小蕾她可不是大学生。”

“不是大学生?”白薇吃了一惊,“现在还有人没读过大学的吗?”说着她自己也知道失言了,连忙改口,“现在还有年轻人没上过大学吗?我认识的年轻人,没病没灾的好像都读过大学。”

这也太夸张了好不好,国内大学入学率虽然年年上升,可是最高也不过是50%左右,这还是沿海省份的数据呢,没读过大学的人多得是。家里不富裕早早出来打工的,去读技校的,无心上学的,特别是农村,出个大学生还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呢,怎么可能人人都能上。白薇还是专门采访社会新闻的名记者呢,这也太脱离群众了吧。

肖蕾人很聪明,也不是无心向学,只是家里穷,而且重男轻女,连高中都没上,可是直白的说出来,好像太伤肖蕾的心了“小蕾今年才十八岁,没到上大学的年龄。”黄文斌说。

“难怪呢,我一直都觉得肖小姐年纪很小来着,没想到连二十岁都没到。”白薇恍然大悟,“十八岁就做到行政总厨,那就更加传奇了,不做节目都不行。肖小姐,你以后是要读大学的吧?”

“暂时还没有这个计划。”肖蕾有些窘迫,她又要干活又要挑拨离间还要伺机勾引黄文斌,实在是没空去上大学。

“以后总要上大学的对吧?”白薇死不放弃,“现在是生意比较忙,以后功成名就了,有钱有闲了,总要上个大学镀金吧?就算不上大学,MBA总要上个的,那可是硕士学位了。”

“其实我一直都想上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肖蕾说,“我连初中都没上完呢,去考高考,肯定上不了分数线。”这么久都没看书了,除了数学还好,语文物理化学英语都忘得差不多了,别说高考,就算中考,她都不一定能及格。

“想上就行,”白薇说,“那你就是大学生了,来跟我们拍一集大学生创业吧。美女,逼婚,出逃,创业,所有的传奇要素都齐了,这个故事一定能红的。说起来,肖小姐啊,做包子的是你,为什么包子西施是丁小姐啊?”

“哎,当时我还没满十八岁,诗诗姐怕有麻烦,所以自己去做包子西施。”一说起这个,肖蕾心中就很后悔,要是当时坚持一下,现在自己就是包子西施了吧,黄文斌也会更加看重,“不过现在没问题了,我就满十八岁了。”

“那现在岂不是十七岁?”白薇感叹,“真是太了不起了。”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啊。”黄文斌说,“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发现什么啊,谁看个新闻故事还专门去查毕业证,万一真有人查了,肖蕾自称大学生,又没自称大学毕业生,到时候我们就说她上了一半退学不就好了。”白薇说,“比尔盖茨也是退学的呢。”

看新闻查毕业证,这种人虽然少,可不是没有,比如那个方舟子。这时候他名气还没传到普通人中间,白薇这种孤陋寡闻的媒体工作者可能不认识。万一这件事以后被发现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就是肖蕾会被追着骂而已,还是在网络上,反正肖蕾不怎么上网。不过肖蕾这样的女孩子,不会同意骗人的吧。“骗人的话,总是觉得不太好。”黄文斌刚这么说,肖蕾就就打他脸了。

“能上电视?有一整集?”肖蕾问。

“是啊,足足十分钟呢,在晚间新闻后面的新闻追踪播出,市台收视率最高就是我们这个节目了。”白薇说,“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是我们台最近重点推广的节目,先是每天在新闻追踪播一集,播完以后还会播合集。”

“那好吧,我干了!”肖蕾激动地说,“想不到我也能上电视,到时候一定要把我拍得好看一点,活泼一点,漂亮一点。我是大学生的话,要不要去街上做假证的哪里搞个假学生证啊?”

“不用,我们根本提都不提。”白薇怎么可能让自己落入那么危险的境界,“我们就好好讲诉你怎么从小山村来到城里,怎么做包子卖包子,从小推车到自己开店,然后获得投资,故事有多惨说多惨,现在有多成功说多成功,你明天有空没有?有空的话,我叫我们的编剧来和你商量怎么做剧本。”

“编剧?”黄文斌心想这太赤裸裸了吧,这不明摆着整个故事都是编出来的吗?

“你高兴叫编辑也行,反正是那么一回事。”白薇说。

“明天啊?白天我要干活,晚上要庆祝生日呢。”肖蕾有些为难。

“明天你生日?”白薇很高兴,“那真是太巧了,正好,可以把你生日的情景也拍进去。我们的编剧功力很深的,一定能够给你写一个感人至深的好故事。就这么决定了啊,我这就把编剧叫来,你把你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他。”

“好啊,我一定会把我和文斌哥一起奋斗的事情全告诉他。”肖蕾说,“我在一市场本来是推着小车卖包子,是文斌哥把房子租给我,我才能开铺面,不用风吹雨打被流氓骚扰。后来他还把诗诗姐介绍给我,我们就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全靠文斌哥,我才能有今天。”

“恩恩,风吹雨打,流氓骚扰。”白薇关注的重点完全不同,“还有没有其他更惨的?”

“喂,你们在这干什么呢!”丁诗诗走过来问,“把客人扔在一边。”

“诗诗姐,我也要上电视了!”肖蕾喜孜孜的说。

第110章 . 电视节目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伴随着黄文斌唱的生日歌,黑乎乎的电视画面上想起了一点烛光,慢慢的照亮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同时画外音响起,“今天是肖蕾的十八岁生日,她的朋友们给她举办了一个生日聚会,在今天之前,她从来都不知道生日聚会是什么样的。”

为了完完整整的观看这期节目,丁诗诗特地和黄文斌在酒店里开了个房间一起看,这商务豪华套房比起总统套房来,面积是小了很多,其实更适合两个人用,没有总统套房那种空旷感。

看了这开头,丁诗诗有些不解,“这个开头效果还不错,不过拍的时候不是说生日party的吗?怎么变成生日聚会了?”

“好像电视台的编辑说不能中英文混杂,所以换成生日聚会了。”黄文斌说。

“生日party听起来比较有柑橘,说生日聚会,洋气全都跑了。”丁诗诗很不满意。

“肖蕾是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年轻女孩,父母重男轻女,封建思想浓厚,生日对她来说,只是标志着年纪又大了一岁,距离嫁人的日子又近了一步。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十七岁的这一年,父母忽然告诉肖蕾,已经给她说了一门亲事,满十八岁就过门,好给她哥哥换一个媳妇。”

配着这段解说词的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乡村,全是泥坯房子小土路,下了雨,房子路上全是烂泥。偶尔走过一个村民,浑身上下都裹着塑料袋当雨衣,赶着一头瘦骨嶙嶙的牛,怎么看怎么穷。

“电视台这么下本钱啊,还真去小蕾的家乡拍啊。”丁诗诗说。

“这怎么可能呢,去那么远出差费用得多少,去的是熊斯文乡下,一天就可以来回。”黄文斌说。熊斯文一直说他们村多穷多穷,黄文斌还以为很偏远呢,其实就在市郊,不过有两座山挡着,没有修通水泥路而已。

“熊斯文就是那个种小黄光的家伙对吧?”丁诗诗问。

“是啊,就是他,现在附近的小黄光苹果树几乎全砍光了,除了他们村就只有一些漏网之鱼。”黄文斌说,“他们村的小黄光,几乎被熊斯文全买下来了,过几年就可以发大财。”不过这也没办法,别人去了也没这个条件。

“也就发几年而已,只要在这几年他能保证小黄光稳定供应给我们包子铺就行。”丁诗诗对这人没兴趣,“别说话了,专心看节目。”

这不明明是你自己先说的吗,黄文斌心中不忿,搂着丁诗诗的手就从她衣领伸进去,看她怎么专心看节目。丁诗诗哼了一声,拍了一下黄文斌的手,却没坚决抵抗,拍完了也就算了,任他为所欲为。

“面对人生的抉择,肖蕾毫不犹豫,她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留下了一封信,跑到县城,搭上最近一班长途车,来到了我们这个城市。”肖蕾出场了,她穿着一套看起来略带土气其实是精心挑选的粗布衣服,把整个人衬托得清纯无比,在火车站的人流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对于肖蕾来说,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她两手空空,一分钱都没有,一个人都不认识。可是她有青春和梦想,所以无所畏惧,充满希望。”

“这编剧……”丁诗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十分钟真能播得完吗?”

“应该可以吧,人家剪辑很专业的。”黄文斌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

“你用点力行不行啊!”丁诗诗在黄文斌大腿上一拧,“要抓就抓紧一点啊!”

电视节目还在继续,主持人低沉悦耳的声音四处飘荡,“经过仔细研究,肖蕾发现了一个不用多少本钱的生意,她用仅有的几块钱买了面粉,去菜市场赊了一些猪肉,借了别人家厨房,做出了一笼包子,拿去人多热闹的地方销售出去,还了肉钱,还赚了二十块,这是肖蕾赚的第一桶金。”

其实那些猪肉不是赊欠的,就是别人卖剩下的碎肉,直说的话生怕别人说不卫生,就改成了赊欠。虽然如此,这前面的还算基本符合事实,后面的胡说八道可就多了。

“肖蕾在一市场租了一间小房,每天买面粉买肉做包子,然后推着小车到一市场旁边卖,辛苦的赚着微博的利润,可是她对自己的要求,从来都没有放松。租来的时候,她的房间灰尘遍地,还有蟑螂老鼠。为了让消费者吃上干净放心的包子,她每天都辛辛苦苦的搞卫生做清洁,还用了灭鼠药粘鼠胶蟑螂屋等等,把附近的害虫消灭一空。”

镜头里出现了一尘不染的房间,墙壁雪白,地面铺的瓷砖可以照出人影来,这当然不是肖蕾在一市场的屋子,而是立交桥那边的总店,还让几个服务员阿姨花了一整天收拾好,才有这个效果。

“机会只关注准备好了的人,肖蕾每天都努力工作,制作本市最好吃的包子,不管遇到了多少困难,不管如何辛苦,不管回报如何稀少。很快,她就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黄文斌出现在画面里,穿着休闲西装,浑身上下干干净净,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这是被电视台的化妆师操弄了一个多小时才有的效果。他慢慢地走到肖蕾的包子推车旁边,说了一句:“给我两个肉包子。”

“两块钱。”肖蕾快速的夹起两个包子装进纸袋里面递给黄文斌。

黄文斌接过包子的时候,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吵杂的一市场中,熙熙攘攘的声音和人流完全消失,天地间似乎只剩下黄文斌和肖蕾两个人——因为摄影机就是这么对焦的,把背景完全虚化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猛地坐起来。

“他们设计的剧情是我吃了小蕾做的包子,觉得很好吃,于是就和她合作开了一家店面专门卖包子。”黄文斌说,“这样比较有戏剧性,而且可以突出小蕾的包子很好吃,让人一见倾心。亲戚介绍然后一起合作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谁跟你说这个!最重要的人是什么意思啊!还有这爱情片男女主人公见面一样的场景是怎么回事?”丁诗诗瞪着黄文斌说。

“啊?”黄文斌拍摄的时候没发现问题,这时候一看,好像这剪接的确有些不对。

节目还在继续,“你做的包子真好吃。”电视上的黄文斌说。

“谢谢。”肖蕾和他对视,随即害羞的低下头去,“你喜欢的话,多来光顾吧。”

“只是来买包子吗?”黄文斌邪魅一笑,“我觉得还不够,我想要和你……进行更深入的合作。这么好吃的包子,实在是太可惜了。”

换个我爱你我也爱你的配音,拿去当肥皂剧一点压力都没有。拍的时候明明是很正常的买包子,为什么后期制作以后会变得这么暧昧啊。“也许是巧合吧,”黄文斌心想电视台这是在搞什么啊。

“这个人就是黄文斌,他发现了肖蕾的潜力,在春风路买下了一家店面,和肖蕾一起合作开了一家包子铺。黄文斌并不是有钱人家出身,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他自己也才刚刚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白领工作,为什么他能够下如此的决心,和肖蕾合作开包子铺呢?”

电视上的黄文斌接受采访,“主要是肖蕾,她年纪轻轻的一个人出来奋斗,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我看着就觉得心疼,忍不住想要帮她。正好在大学的时候勤工俭学攥了一笔钱,就拿出来开店了。”

这剪得也太多了吧,黄文斌明明说了半天包子怎么好吃,用料怎么扎实,价廉物美肯定能赚钱之类,全都被剪掉了?弄得好像是冲着肖蕾去的一样,这什么导向啊,难道只有长得漂亮才能创业吗。

“黄文斌和肖蕾在春风路开起了店面,相濡以沫,互相扶持,不断努力,生意越来越好。”画面闪过几个场景,肖蕾拿着扫把打扫天花板,却不够高,有几个角落扫不到。黄文斌接过扫把,轻而易举的扫了个干净。黄文斌卖包子卖得满头大汗,肖蕾拿起毛巾,细细的给黄文斌擦汗。两个人忙里忙外之余,不时相视一笑,甜蜜无比。

“相濡以沫是这么用的吗!”黄文斌忍不住吐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两条鱼与其在干枯的水池里吐沫沫互相湿润,还不如忘记对方在江湖里遨游,意思是与其一起死,不如忘了对方苟活。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啊?”丁诗诗越看越不对,“恩?”

“加倍的努力,迎来了加倍的回报,由投资者看中了他们的店铺,愿意投资入股。于是他们在市中心租了一间商铺,应投资者的要求改了名字,注册了商标,就是我们现在耳熟能详的西施包子铺!”

接下来就是一段西施包子铺的宣传画面,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开业以来的火爆场面,无数人排着队买包子,一会儿是肖蕾不断的忙碌着,黄文斌在旁边帮忙,一会儿是黄文斌不断的忙碌,肖蕾在旁边帮忙。再加上不断收入的钱款,虽然都是十块八块的,可是慢慢的积了一柜子,也颇为不少。

“事业取得了成功,幸福的生活更加甜蜜。这一对充满了梦想的青年男女,必将取得更大的成功。在十八岁生日这一天,肖蕾对未来充满了希望。”镜头转回生日蛋糕,节目告一段落。

第111章 . 说清楚

“谁干的!”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拨开,站了起来。

“这个把你说成是投资者连个正面都没出现,的确是比较离谱。”黄文斌说,“可能是因为你出场太多了,这时候再出现,会分散观众对肖蕾这个故事的注意力。”他当然知道丁诗诗不是为了这个生气,只是想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而已。

“我做投资者倒是没关系,问题是你们怎么成一对了?”丁诗诗兴师问罪。

“这个……我不知道啊,拍的时候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创业故事,谁知道会变成这样。我立即就去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掏出手机来拨通了白薇的电话,“喂,白小姐,今天这个节目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今天的节目反响很好啊。”白薇说,“我们台长看了都大加赞赏,说这一期最励志,最感人。他还让我做一个三十分钟的版本,过几天放到人物故事里面播出呢。”

“我是说为什么做得……做得好像我和小蕾那什么一样!”黄文斌说。

“什么那什么?”白薇明知故问。

“你给我说清楚!”丁诗诗在一旁听得很不满意,“含含糊糊的干什么!”

“为什么把我们说得有什么特殊关系……”黄文斌又被丁诗诗掐了一下,只好把话挑明,“好像我们是男女朋友一样,最后那里最离谱,直接说我们是一对了。你这是无中生有,会损害我和小蕾的名誉,我是无所谓,人家小蕾可是姑娘家,被你们这么造谣有男朋友,人家会生气的啊。”

“为了节目效果嘛,你们不是情侣,这故事多没意思。而且我们也没有明说啊,都是暗示。改之前我问过小蕾的,她完全不在意啊。”白薇说,“还提供了好多资料给我们电视台呢,小蕾都没和你说吗?”

“没有。”黄文斌当然拒绝了。

“我还以为你们真是情侣呢。”白薇说,“看你们这经历,这感情,原来还没到这一步啊,真是对不起。不过你可以考虑一下,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就追求她吧,我看小蕾对你很有好感来着。”

“多谢你的关心!”黄文斌说,“可是我暂时还没这个计划。”

“哎呀,追女孩子这种事情要什么计划,想到就去追了嘛。”白薇说,“我们拍节目,都感觉你们不在一起说不过去,你想想啊,你们真是很合适,两个人相逢于市井之中,一起奋斗拿到了今天的成绩,一个做了行政总厨,一个成了总经理。年龄相对,性格互补,互相爱慕很正常……”

“小蕾有男朋友了!”黄文斌忍着怒气说,“不是我!”

“对不起,原来还有这样的伤心事,您节哀顺便啊。”白薇吓得立即关了电话。

拍什么电视啊,早就应该拒绝的,什么免费宣传,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造谣生事。黄文斌苦着脸安慰自己,“反正市台也没多少人看,就算看了也没什么了不起,大家都知道市台说的没几句实话。”

“你傻是不是!”丁诗诗瞪着他说,“小蕾可是从头跟到尾,电视台这么拍,肯定她是知道的,居然让电视台更改,说明了什么?就算她一个人制止不了电视台,总应该打电话过来和我们说吧。”

“说明了什么?”黄文斌下意识的问。

“说明她对你还没死心!”丁诗诗在黄文斌身上狠狠地掐了一把,“你这个死没良心的,糟蹋一下卢芝兰那样的也就算了,肖蕾可是好女孩来的,你这都要下手。当时我和你说什么来着。”

“我没要下手啊,不是还把王如山介绍过去了吗。”黄文斌叫屈。

“你没说清楚就是没良心,要是说清楚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事。”丁诗诗又掐,“现在给我立即去找小蕾,把话给我说清楚,彻底毁灭她的妄想。还有那个王如山,他们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究竟能不能走到一起,都给我弄清楚。”

“这个王如山真是没用,给他创造了这么多条件,居然还没把小蕾的心给抓住。”黄文斌很是狼狈,明明记得王如山很喜欢肖蕾啊,展开了热烈的追求。这两个人男的儒雅女的美丽,都衣食无忧拿着大把工资,朝夕相处,应该很容易看对眼才是,怎么就是不成功呢。

难道肖蕾不喜欢年纪这么大的?还是王如山保住了自己的几十万,心境不同没喜欢上肖蕾?真是失策,早知道应该把王如月也送过去。成熟的青春的事业有成的还在奋斗的,总有一款适合她。

“要不我们一起去,小蕾看到自然就会死心了。”黄文斌说。

“我才不跟你去!”丁诗诗瞪了他一眼,“上次和她说了一次都尴尬死了,这次还想叫我再去?你一个大男人,自己把事情办好,干嘛一定要我一个女人出面啊。还有,我在的话,小蕾肯定有很多话不方便说,事情没说透,她还想不通怎么办。自己去,必须解决好,赶紧!”

黄文斌被丁诗诗赶了出房间,看着门外呼呼的北风,真是心都凉了。本来特地花钱租个套房,就是想看完电视以后可以好好的玩一晚上,现在居然除了这种篓子,什么享受都没有了。电视台真实害人不浅!

“小蕾啊?你在哪里?”黄文斌拨通了肖蕾的电话。

“我在宿舍啊。”肖蕾的声音丝毫不见异常,“刚看完我们的节目呢。”

“那个节目,这个,是不是,表达上有些问题啊。”黄文斌半天才憋出来这么一句。

“什么问题?”肖蕾当然知道是什么问题,“你说他们暗示我们是一对啊?这个没什么啊,都是为了节目效果。反正是电视,说说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诗诗姐不乐意了,一定要你去电视台澄清?”

“额……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这很好办啊,”肖蕾逗他说,“我们一起去电视台,再拍一期节目,说明其实我们现在还不是情侣?可事先说明啊,我可不会配合你撒谎,说我不喜欢你。我现在还喜欢得要死呢。”

喂喂,这种发言真的不要紧吗,“这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黄文斌说,比如王如山就很好,身材高大,样子英俊,虽然比黄文斌自己还差一点点,可是有学历加成啊,黄文斌只是个九流大学本科生,人家是京城大学硕士。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饮。”肖蕾笑着说,“这句古文没用错吧?明明只是一个初中生,参加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怪不好意思的。我让王大哥正在帮我补习,想去参加自学考试,考上了的话,我就是大学生了,就不算说谎了。”

“是啊是啊,王大哥很好人的。”黄文斌说。到时候大家都是大学生,搭配起来很有压力的嘛。不如去找王如山,大学生搭配硕士就合适了,“他现在也在公司宿舍和你在一起吗?”

“不在啊,这么大晚上的他怎么好过来。”肖蕾说,“现在宿舍只有我一个人呢。”

“怎么只有你一个,不是有两个阿姨和你住一起的嘛?”黄文斌问。

“她们都是本地人啊,不过住的太远上班不方便,所以上班的时候住宿舍。今天她们两轮休,当然回自己家去了。”肖蕾说,“文斌哥,你过来陪陪我吧,这么大个房子,我一个人呆着害怕。”

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不过丁诗诗都下了死命令,不去又不行。黄文斌想来想去,终于想出一个办法:先去找王如山,和他谈一谈,然后和王如山一起去,这样就不是孤男寡女了,就算打雷下雨,也不会触发情节。

到时候还可以找借口先走一步,留下王如山和肖蕾两个孤男寡女,要是打雷下雨的话,说不定会触发情节让他们走到一起。当然这个天气比较难控制,电力就好多了,到外面一关电表,就可以营造一个漆黑的环境,十分适合发生爱情。

黄文斌来到王如山租住的房子里,敲了敲门,“王大哥!”

王如山开门出来,穿着睡衣,满脸的疲惫,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你这么晚过来干什么啊,你和小蕾去拍片子,丁小姐呆在分店,总店只有我一个人,忙了好几天,加起来都没睡够五个小时。特别是今天,从早干到晚,做了不知道多少包子,偏偏林语风诗那儿又爆水管,一大帮人来吃饭。我现在闭上眼睛都能看见包子。”

“辛苦你了。”黄文斌说,“坚持多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再重要也等我睡醒再说,我现在真的是无能为力。”王如山说。

“是小蕾的事情。”黄文斌暗示他说,“她现在一个人在宿舍呢。那两个服务员阿姨都回家去了,她说一个人很害怕。”

“哎,那好吧。”王如山叹了口气,“你等一等,我换一件衣服。”

结果这一换就是好半天,王如山始终没出来。黄文斌进去一看,这家伙坐在床上,外衣穿了一半,却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有没有这么累啊,黄文斌赶紧上去把王如山摇醒,拖着他到了车上,然后来到了林语风诗。

第112章 . 命运

在路上黄文斌问他:“你觉得肖蕾怎么样?”

“恩恩……”王如山发出意义不明的回答。

“我觉得你是不是对她有好感啊?”黄文斌又问,“你看她的眼神很特别。”

“恩恩……”王如山根本就没在意黄文斌在说什么。

“我觉得你是不是喜欢她啊?”黄文斌只好直接挑明了。

“恩恩……”还是一样的回答。

黄文斌扭头一看,这家伙缩成一团,脑袋靠在玻璃窗上,根本就是睡着了。为什么偏偏就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还想着先和王如山沟通好,让他过去表明心迹呢。谁知道这家伙却只管睡觉,这是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我有点喜欢肖蕾!”黄文斌吓唬他。

“啊?”王如山一下子就清醒了,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兄弟,你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真不容易啊。”

“恩?”黄文斌心想你这是在玩我啊,说什么都听不到,说喜欢肖蕾就醒了?再转头看过去,这家伙又躺在座椅上睡着了,仿佛刚才只是在说梦话一样。可是说梦话不能拍肩膀吧,难道还带着梦游的?要是真的可就太危险了。还好没一会儿就到了林语风诗,黄文斌赶紧停好下车。

王如山睡得迷迷糊糊的,差点一头撞在玻璃门上。看来是真的很困,不是装困套话。坐电梯的时候王如山还是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能进入梦乡。好嘛,也不用剪电线了,直接把王如山扔到宿舍里过一晚,明天就可以造谣他们一起过夜了。

进门的时候,保安就通知了肖蕾,所以她一直在等着,看到黄文斌很是高兴,再看到王如山很惊奇,“文斌哥,你怎么和王大哥一起过来了?这几天忙的要死,好容易下班了,王大哥你还不抓紧时间睡一会儿?”

“我是想睡,你文斌哥硬把我拖过来,说你一个人呆着害怕。”王如山睡眼朦胧地说,“其实有什么好害怕的呢,林语风诗这儿保安这么严密,所有门岗都是二十四小时值班,到处都是摄像头,叫一声每两分钟保安就跑过来看。你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啊,就是一个人带着有点害怕。”肖蕾说,“王大哥你这么累赶紧休息吧。”

“那我先坐一会儿,你们聊吧。”王如山坐在沙发上,没几秒钟就传出了鼾声,再过几秒就倒了下去,直接睡着了。

虽然睡着了,至少有个人在,总比孤男寡女呆在一间屋子里面的好。黄文斌定了定神说:“没想到王大哥累成这样,最近可真是辛苦啊。”知道做饮食特别辛苦,还真不知道辛苦成这样。

“文斌哥你也很辛苦,来喝杯茶。”肖蕾给黄文斌倒了一杯热茶,“那个电视节目你看了吗?我觉得拍得很不错啊。可惜只有十分钟,很多内容都给剪掉了,拍的时候都很用心的啊,结果最后都是白费功夫。”

“白小姐说以后可能要出一个比较长的版本,放到人物故事里面去播。”黄文斌说。

“人物故事是什么啊?”肖蕾问。

“星期五晚上九点半放那个。”黄文斌说,市台的节目一向没什么人看,连带着电视报都没人定,沦落成为满版广告白送给别人也不要的小报。要不是黄文斌这样从小到大都在本地长大的,还真不知道上面都有些什么频道栏目。

“那我到时候一定要看。”肖蕾说。

“还没开始制作呢,谁知道要弄到什么时候。”黄文斌扯了这么一阵子闲话,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切入主题,“这个新版,还是更改一下基调,更加切合实际比较好。小蕾,你是一个好女孩,聪明能干又漂亮,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找不到。”别的不说,眼前就有一个很好的啊。

“可是我喜欢你啊,这又能怎么办呢?”肖蕾好像在说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喜欢这种事,又不是别人好我就能喜欢,根本控制不住。”

肖蕾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黄文斌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未来。肖蕾是一个如此柔弱的花朵,随便一点风雨都可能将至毁灭。黄文斌的道路注定充满荆棘与烈火,和丁诗诗在一起没关系,谁也不会连累谁。可是肖蕾不一样,万一连累了她怎么办。

“我已经和诗诗在一起了。”黄文斌狠心下猛药。

“暂时而已。”肖蕾对此充满了信心,“你们又没结婚,别说结婚了,甚至都没有公开关系,变数多得是。我现在才刚过十八岁,就算耗上十年,也不过是二十八岁而已,还很年轻呢。”

人生在世就算一百岁,也不过十个十年而已,就这么虚耗,对得起你的父母吗?黄文斌刚要这么说,才想起来肖蕾可是被父母逼婚才一个人跑出来的,和她说对不对得起父母,肯定听不进去。

“你为什么这么……这么执拗呢?”黄文斌真是伤透了脑筋。

“要是不执拗的话,我就和其他同龄女孩一样,接受父母的安排,嫁给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怀孕生子,抚养长大,再看着他们或者她们结婚生子,帮着带他们的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肖蕾说,“可是我跑出来了,只带着平时剩下来的几十块现金和换洗衣服。我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人,认准了的事情谁劝也不回头。”

“强扭的瓜不甜。”黄文斌说,“你不考虑一下这里面的风险吗?我现在主要做的是地产生意,买房子囤地等升值,然后卖出去,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一不小心就会亏本甚至破产。”

“总不会比我从家里跑出来的时候更惨。”肖蕾说,“我记得很清楚,你说没有信心给女孩子带来幸福。我的幸福很简单,我能吃苦,我能干活,我能忍受,根本就不用什么物质条件,只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会幸福。”

“就算现在不在乎,以后也不可能不在乎的。”黄文斌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杀手锏,“我们可以不在乎自己吃了多少苦,可是我们的下一代呢?如果我们生了孩子,你也可以看着他受苦吗?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吃着青菜豆腐,过年想要买新衣服,还要精打细算,因为家里穷在学校里面受排挤。”

“哪有这么夸张的,学校里面只要成绩好,谁管你穷不穷。”肖蕾说,“我读书的失火,给同学抄作业,受欢迎得很,经常请我喝汽水吃零食呢。小孩子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穷家还出孝子呢。”

“万一得病了呢?没钱治病怎么办?”黄文斌说。

“有钱人病死的也不少,穷人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的也很多。”肖蕾说,“与其说是钱,不如说是命。”

“我不会接受命运的安排!”黄文斌仿佛又一次回到了穿越的那一天,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雨水不断的从天空中落下来,他躺在巷子里,浑身上下都在冒血,如果接受了命运,这就是他的结局。

“我也不接受,只不过我们的方式不一样。”肖蕾笑了笑说,“其实我要嫁过去的那家人,在村里算是富户。所以我的父母总是不明白,为什么我会不愿意,他们觉得已经是给我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可是我不甘心,我宁愿抛掉过去十七年生命中的一切,也要走自己的路。”

“你很有勇气,我比不上你。”如果黄文斌在肖蕾那个处境,他大概就接受命运的安排了吧。初中没毕业没有文凭,刚刚十七岁,工作都不好找,嫁过去的还是富户。

“你不是没有勇气,你是不舍得放弃。”肖蕾说,“而我,则是放弃得太干净利落,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这个不是肖蕾自己想得,而是王如山说的。黄文斌有一种非常严重的不安全感,肖蕾却可以一个人跑到陌生地方,丝毫不担忧未来,十足十的冒险主义。

人的个性越极端,就越会被拥有另一个极端个性的人吸引,就好像磁铁一样,王如山是这么描述的。吸引住以后,要么烈火碰冰水,互相毁灭,要么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肖蕾对自己很有信心,肯定能够和黄文斌互补。

“你就不能好好找一个喜欢你的人吗?”黄文斌头疼起来,差点就想说‘你究竟喜欢我哪一点?我改!’

“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啊,就是你。”肖蕾说。

“可是我没法子喜欢你!”黄文斌并不是不喜欢肖蕾,他只是没法子喜欢,他要赚钱,他要买地产,他要的是一个不用操心,自己也能过得很好的伴侣,比如说丁诗诗这样的。

“我喜欢你,和你喜欢我,本来就是两回事。”肖蕾已经下定了决心,“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回心转意喜欢我为止。”

黄文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女人的心思,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猜。特别是肖蕾这种小女孩,更加是难上加难。周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有王如山轻轻的呼噜声脸面不绝。这时候对讲机忽然响了,保安亭那边打了电话过来,“肖小姐吗?有个自称是你亲戚的人来找你。”

第113章 . 老家来人

亲戚?肖蕾可是逃婚出来的,怎么可能有亲戚来访?莫非是做推销的?那也不会大晚上的跑过来啊,现在都已经九点多快十点了。对讲机的镜头是黑白的,不太清楚,只能隐约见到是一个五六十岁满脸胡子的老人。黄文斌转头看了看肖蕾,她的脸色阴晴不定,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肖小姐?”保安又问了一遍。

“这是我父亲,”肖蕾说,“让他进来吧。”

肖蕾的父亲……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是他逼着肖蕾嫁人好给肖蕾哥哥换亲?不过在他看来,可能还觉得自己是为了肖蕾好,并没有把肖蕾推下火坑的意思。再怎么说,也是肖蕾的父亲,肖蕾也没有拒绝见面,看来关系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是你父亲?”黄文斌问。

“是啊。”肖蕾一点都不紧张,“我已经满十八岁了,本来还想着抽个时间去见面,没想到他居然找上门来了。也没关系,他来这儿还更好呢,免得我回去。”

没一会儿肖蕾的父亲就到了,走近看,其实他个头不高,不过身体粗壮,站在门口好像一堵墙一样。相比之下,瘦小的肖蕾连他身体一半宽度都不到。虽然说面目粗豪,不过仔细看,眉眼之间和肖蕾有些相似。

“臭丫头!”肖父没有进门,在走廊就嚷嚷上了,“你可把我害惨了!我收了人家十万块钱彩礼,都已经花出去好多了,你这臭丫头一声不吭就跑了!害得我多没面子,给人退了五万块,还有五万到现在还没还完!”

“我……我不愿意嫁给傻彪。”肖蕾看起来很怕父亲。

“什么傻彪!人家傻归傻,家里有钱啊!”肖父大声嚷嚷,“你知道你个臭丫头给老子带来多少麻烦?村里人个个都对我背后指指点点的,说我骗人家彩礼钱。我老肖是这样的人吗?一辈子的好名声,都给你这臭丫头给败坏了!”

“那是你的事。”肖蕾色厉内荏,嘴上说得硬,身体却在不断的颤抖,“收了钱就要把我嫁出去,你这是卖女儿吗?”

“你是老子养大的!”肖父暴跳如雷,“吃老子的米饭,穿老子的衣服,没有老子你早就死了,知不知道当年老子为了你交了多少罚款?养大你花了多少钱?把你嫁出去拿点彩礼钱怎么了?卖了就卖了,你能怎么样!”

这也实在是太过分了,没想到到二十一世纪了,还有这样的封建主义,现在怎么能卖女儿呢,都是把女儿嫁出去,收一大笔彩礼,然后还可以让女儿不断的补贴娘家。一次过卖断多亏啊,还不如出租呢。

“这位大叔。”黄文斌过来说,“现在已经不是封建年代,父母之言什么的,完全没有法律效力,逼着女儿嫁人是犯法的。”

“犯法?”肖父冷笑一声,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肖蕾的脸上,把肖蕾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犯你妈的法,老子教训女儿,天经地义!”

“喂!你干什么!”黄文斌又惊又怒,走前一步,把肖蕾挡在身后。

“我说老子大女儿天经地义,从小到大,这臭丫头我可打得多了!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不听话就打到听话为止。这次你不回去,看我不打死你!”肖父还不放过,举起手来对着肖蕾又是一巴掌。

黄文斌抓住肖父的手,这粗汉的手劲还挺大,一下子没抓住,差点滑脱,连忙加力,把肖父的手牢牢抓住。还好上大学的时候经常打篮球,这一段时间也都有锻炼身体,要不然力气还真不够。

“你干什么!”肖父大喝一声,肩头一撞,想要把黄文斌撞开。

这种黄文斌倒是不陌生,打篮球的时候经常有胖子自持力气大这么撞过来,他微微侧身,在侧面用力,肖父就被推开了。“大叔,请你自重。”黄文斌手一用力,握紧了他的手指。

“好家伙!”肖父哼了一声,仔细打量着黄文斌,“我认识你,就是电视上那个!你就是我们家臭丫头自己找的男人。”

这时候说的电视,肯定就是市台刚刚播出的那个大学生创业节目了。难怪会找上门来,电视节目可真是害人不浅。看了看倒在地上不断抽泣的肖蕾,再看看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肖父,黄文斌能说‘不,其实是你女儿暗恋我,我根本不喜欢她’的话,根本就不能算人了吧。

“是我。”黄文斌说。

“你这个混账,勾引我女儿。”肖父一跳三尺高,一拳就打了过来。

黄文斌闪了过去,脚下一钩,把肖父摔倒在地,牢牢地按住,“你不要乱来!”

肖父拼命挣扎,黄文斌担心他把自己弄伤了,只好放开。肖父站了起来,呼呼地喘气,甩了甩手,显然是很疼。“还有把子力气,可也不能欺负我们家!你要是识相的,赶紧把我女儿还给我,要不然我就上公安局告你诱拐!”

“爹,我是自己跑出来的!”肖蕾哭笑不得,“来到这边才认识文斌哥。再说我已经满十八岁成人了,就算是警察,也不会强迫我跟你走的。”

“满十八岁怎么了!满十八岁就不要爹娘了?”肖父说,“走遍天下,就没有这个道理。我给你找的又不是什么坏人家,傻彪自己是傻了点,可是家里的独子啊,以后那一栋三层楼几十亩地还有拖拉机和车子,都是你儿子孙子的,吃得饱穿得暖,嫁给傻彪有什么不好?你再不走,我就报告公安局!”

“报告了公安局,人家反而会把你抓起来。”黄文斌说,“逼着女儿嫁人才犯法。”

“公安局不管,我就自己来,我把我们家亲戚全叫过来,起码有好几十人呢,到时候先把你打一顿,然后把你和臭丫头一起压回去我们乡下,你们奸夫****,要浸猪笼的!”肖父还在大叫。

都什么年代了还浸猪笼,这是谋杀啊懂不懂。要叫人黄文斌也不怕,丁辉那儿就有十几个民工在装修,熊斯文叫几十人出来那也是随随便便。不过万一真的打群架,可就不和谐了,肯定会惊动警察,那会对肖蕾造成和不好的影响,再说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赚钱都不够时间呢。

“那你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看着肖父目光闪烁,知道他肯定是已经有了打算。

“哼!”肖父一拍桌子,“我和你说,我们肖家虽然没有钱,可也是清白人家,无缘无故没了个女儿,怎么也说不过去。可是你们都私奔了这么久,我女儿早就不知道被你糟蹋过多少次了,就算带回家,我也没脸见人了。”

“爹你胡说八道什么啊!我和文斌哥清清白白的。”肖蕾脸上一个大红印,又糊满了眼泪,可是听到自己父亲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害羞起来。

“都文斌哥了,还清清白白,骗鬼吗!”肖父又是一蹦三尺高,“电视上都拍出来了,你们早就勾搭上,还一起开店卖包子!这都好几个月了,恐怕孩子都有了吧?”说着还瞄了肖蕾的肚子一眼。

“爹!”肖蕾下意识的掩住肚子,“我还是……还是清白的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黄文斌从来没见过这种父亲。

“你是城里人,又开了包子铺,应该挺有钱的吧?”肖父图穷匕见,“我收了傻彪十万块的聘礼,你是有钱人,不能比他少吧?二十万吧,另外我还有五万块钱的彩礼钱没还,你也要给我还上,一共是二十五万。”

“爹!”肖蕾大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卖了我一次还不够,还要卖第二次吗?”

“卖你个头!当时我拼着好几万的罚款,想要生多一个儿子,谁知道是个女孩。你妈都说把你淹死算了,是我把你保了下来,还给你交齐了罚款,让你上户口,这样才能去念书认字。”肖父说,“你就这么报答我?一声不吭就逃婚!二十五万聘礼,给了,我们还是亲人,不给,我们就是仇人。”

黄文斌上辈子是结过婚的,下聘当然也是经历过的,一说这事,甜蜜的爱情立即就变成了低贱的生意。谈钱伤感情,下聘就是最好的注脚。上辈子黄文斌很穷,和妻子谈了两年的恋爱,水到渠成进入谈婚论嫁阶段,平时善解人意的妻子开口就是八万聘礼,把黄文斌吓了一跳。

家里的情况,他的妻子(那时候还是未婚妻)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说这么大个数字?黄文斌父母对结婚不能说不重视,咬牙拿出了十万,可要是下聘就把钱花了大半,酒席怎么办?他妻子说自己的姐妹,不论是堂姐妹还是表姐妹,聘礼都没有低过八万的,特别是她母亲那边,嫁女儿聘礼十万起,她母亲只要八万,已经是最少最少了。

两人你埋怨我我埋怨你,黄文斌心想这都男女平等了,我家有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非要这么多聘金,是要卖女儿吗?他妻子理由也很充分,别人家比你家还困难,照样拿出十几万来娶老婆,现在我都不嫌弃你没新房嫁过来了,给我父母八万块钱聘金怎么了?

两个人大吵了一场,差点没分手。那时候黄文斌觉得什么感情什么你爱我爱你都是狗屁,最后还不是一场交易。幸亏两人也算是感情深厚,黄文斌是给了六万块钱的聘金,又借了几万块,把酒席办下来,总算是熬过了新婚。

当然现在情况不同,肖蕾父亲要的这二十五万,真的就是卖女儿,只不过这一段关于聘礼的宣言,还真是挺有普遍性。

第114章 . 聘礼

肖蕾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说黄文斌,她自己的股份也不止二十五万,但要这么交出去,实在是不甘心。可是自己父亲也没说错,本来整个人都是从父母那里来,要不是父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自己这么个人,现在既然自己决定离开家庭独立生活,回报一点钱财,似乎也是应有之意。

“大叔,这种事情我们还是私下商量。”黄文斌说,其实房间里面也只有四个人,除了黄文斌和肖父,也就只有肖蕾和王如山。这家伙还在呼呼大睡,压根没发觉发生了这么多事。所以,要瞒着的也就是肖蕾一个人而已。

“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就是二十五万,没二话,你还想讨价还价不成?”话是这么说,肖父还是和黄文斌进了房间。

黄文斌当然是想讨价还价,“肖大叔,我就直说了啊,你女儿哪里值二十五万了?初中都没毕业,什么学历都没有。做家务又不勤快,性格也不算和顺。要干活吧,什么都不会干,只会做包子,吃腻了怎么办呢!叫她做个红烧肉,还非要放陈皮,我不喜欢吃陈皮红烧肉啊!”

“其实她做家务还是挺好的,这个做饭家常菜还是可以的,陈皮的事情我也说了好几遍,她有一次看了菜谱以后就非要在红烧肉里面放陈皮,幸好我们家也不怎么做红烧肉……要不你娶回去以后打几顿,打几顿就听话了。”肖蕾的父亲气势立即就弱了下去。

“做饭是小事,关键你看,肖蕾她没胸没屁股,怎么生养?”黄文斌气势汹汹。

“这不是年纪还小嘛,在家里经常吃不饱,肖蕾她哥吃太多了。”肖父听到这个原则问题,顿时没了底气,声音又小了几分,“现在那丫头已经胖了很多啊,以后只要继续给她吃多点肉,很快就能胖起来。”

“光是胖有什么用,要好生养啊!”黄文斌说。

“这个这个……我女儿长得很漂亮啊。”肖父只好拿出女儿的优点来推销。

“是很漂亮,能当饭吃?”黄文斌化身成为最挑剔的人口贩子,对肖蕾品头论足,“在城里生活,不是漂亮就行的,要高端洋气上档次,能出厅堂,能入厨房。你女儿那样子,土的要死,连煎牛排都不会。”

“我们乡下哪里有牛排啊。”肖父叫屈,“其实我女儿很不错的,样子十分漂亮,那就不用说了,是我们村里著名的一朵花,要不然我们村富户也看不上啊是不是,至于身材,养养就行。性格比较暴躁,可是很能为人着想呢。人很聪明,什么事情一学就会。当年要不是我们家里没钱供不起她上学,肯定能上高中的,她老师还说能考上县里的高中呢,说不定还能上大学。”

“不用说了,一口价,十万!”黄文斌说,“不要拉倒,你本来也就这个价。”

“再加点呗,当年为了给她叫超生罚款,我可是被罚了好几千啊,连家里的牛都被拉走了,这么十几年下来,就算是存银行,钱也不少,何况这么个大活人是不是。”肖父说,“乡下卖猪是五块,送到城里就五块五了,何况送到省城,再加点吧。”

卖猪……这也太寒碜了点吧,再说物离乡贵,人离乡贱,应该降价才对。“说实话,我家里呢,是不太赞成我和小蕾的事情。”黄文斌说,“看在不用出聘礼能省钱的份上,才勉强接受,你现在开口就是二十万,我家里能同意吗?”

“十万也太少了,再加点呗。”肖父低声下气的说。

“你自己也知道,小蕾她没钱没学历,好容易办个包子店,那能有多少利润?我花了大钱上电视,也就是想生意好一点。”黄文斌说,“你现在就闹出这么一出事来,我得重新考虑。”

“那不行啊,小蕾都跟你这么久了,以后还有谁要?”肖父连连摇手,“概不退换!”

“我们成立可没这种说法。”黄文斌说,“一口价十万块,爱收收,不收就算了。”

“再加点吧,”肖父苦着脸说,“十五万?只要十五万,我们家黄花大闺女就归你了!十五万也不行?十四万,只要十四万,要不十三万,十二万好不好?只要十二万啊,十万块和十二万也没什么区别,现在两万块能干什么,一层楼都建不起来啊。买个小货车,没牌照的都要好几万哪。”

“好了好了,十二万就十二万吧。”黄文斌现在手头也不差这些钱。

“再加上我还欠人家那五万……”肖父贪得无厌。

“不要了。”黄文斌摇头,“我在城里找个媳妇,还用不着这么多钱呢。你爱把女儿说给谁就说给谁,我就和小蕾在一起,反正人在我这儿,住也住在一起了,干活也是给我干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生个儿子出来,看谁会出更高的价来娶你女儿。”

“哎……”肖父叹了一口气,“那就十二万吧。”

“从头到尾就是十二万啊,别到时候再给我弄个见面费出门费过年费出来。”黄文斌说,“你不开口,小蕾毕竟是你女儿,以后说不得会有些孝敬拿回家里。你要是开口,以后恩断义绝,她绝对不会再踏入你们家一步,再见你们家一人。”

“哎,好吧。”肖父已经策划了好多费用,这下子都飞了。

打开门出了房间,肖父立即就换成慈父的面孔,“丫头,我毕竟是你的父亲,其实也是担心你遇到坏人。现在看来,小黄是好人,对你也是真心的,你以后就跟着他好好做包子吧。家里随时欢迎你回去,你妈这么久没看见你,怪想你的,还有你哥好久都没买新衣服,家里的收音机也坏了,听说城里收音机挺便宜的……”

黄文斌越听越不像样,咳嗽了一声。

“你一走这么多天,家里真是担心死了,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前一阵子报纸上说发现无名女尸,吓得你妈啊,整天逼着我去认尸。好在电视上看到你,要不然我就得去公安局了。”肖父说,“有时间你就去看看你妈吧。”

“爹你要了多少钱!”肖蕾没好气的说。

“钱?什么钱?这和钱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亲情。”肖父做贼心虚,“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这儿没地方,住旅馆太贵。还不如坐夜车。”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那十二万什么时候能给我呢?”

“十二万!”肖蕾吓了一跳,“这怎么能行……”

“好了好了,”黄文斌说,“那些钱总不能现在给你,被人偷了怎么办。你有银行账户的话把账户给我,没有的话去开一个,我会把钱打进去的。”

“好的好的,我有银行账户的,不过今天没带来,回去我就翻出来。我这就回家去,我老婆儿子还等着我的好消息呢。”肖父退出门,还不忘说一句,“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然后赶紧跑了。

“你这……”肖蕾追出门去,却没追到人,气呼呼的回来了,“文斌哥,你干嘛答应给他十二万,这些钱根本不用给他的。”

“毕竟是你的父母啊。”黄文斌摸了摸肖蕾的头说,“总不能就此断绝关系吧。现在我们的店这么赚钱,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就算父母对你不起,总也是生你养你的人,还有你哥哥,你其他亲戚,还有朋友同学等等,难道就没有一个真心待你的吗?永远不见,太可悲了。”

其实代价也没有那么大,钱压根不用全给,只要第一笔钱给了过去,肖父还能翻脸吗?肖蕾回去了,只能小心翼翼伺候着,生怕黄文斌不给剩下的钱了。就好像做外贸一样,第一笔货没收足定金,发了货就被人牵着走,人家再订第二笔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完全丧失了主动权。

不过肖蕾不懂里面的绕绕弯弯,只觉得黄文斌为了自己能够回家,居然甘愿拿出十二万元来,真是感动得无以复加,“文斌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这十二万还是让我自己出吧,虽然我现在没有这么多钱,不过一个月能有两三万分红,半年就凑齐了。”

“不用了。”黄文斌想着赖账的主意呢,“包子店其实我根本没怎么出力,全靠你的手艺,才能这么红火,这笔钱让我出吧。”

花了这几万块,也算是还了一点肖蕾的人情。另外就是……这种下聘礼的时候可以尽情讨价还价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要不是这种情况,根本就不能开口。

上辈子和妻子家讨论聘礼的时候,只说了一句“现在一般是五万块吧,十万是不是多了点。”就被妻子(当时还是未婚妻)骂得狗血淋头,连‘一般五万块?谁一般你娶谁去,找我干什么啊!’

谈钱伤感情,谈感情又伤钱,怎么做都不是。虽然黄文斌和妻子感情很好,但是对这件事,可不是完全没有怨念。今天总算是完全发泄了出来,把娶老婆的聘礼当作普通的买卖,作为买家可以尽力贬低货物的品质,有一种非常邪恶的快感,就好像中学的时候逃学回家看爱情动作片一样。

第115章 . 家乡

“不行,一定要我来出。”肖蕾很是坚持,“我这就和诗诗姐说,今年包子铺的分红全都给你。哎,真不知道我妈怎么样了,她身体一向不好。”

“那你明天就回去看好了。”黄文斌说,“反正这几天你忙着拍节目,都是王大哥在管店里的事情,干脆让他管多几天。”谁叫这家伙一直在呼呼大睡,活该忙死。要是他不是睡得这么沉,起来挺身而出的话,就不用黄文斌冒充肖蕾的对象了嘛。

“可是……我怕回去被我爸抓住,又逼着我嫁给别人。”肖蕾怯生生的说。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父亲积威之下,肖蕾害怕是很正常的,而且也不能担保肖蕾的父亲不会起这个念头,万一真碰上了,肖蕾岂不是一生都被毁了,“那我陪你去吧。”

人生总要有一场收走就走的旅行——有钱的话不用顾忌生活的人,或者没钱没生活可顾忌的人都很容易达成这个目标。现在黄文斌虽然还是没什么钱,好歹面前也算是财务自由。第二天随便收拾好东西,带了一万几千块现金外加有好几十万的银行卡,黄文斌底气充足的带着肖蕾上路了。当然黄文斌的底气不止来源于钱,他还另外带了一个保险。

“这位是熊大哥?”肖蕾很是好奇。

“肖小姐你好。”熊斯文乐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黄大哥,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啊?”

“去小蕾的老家。”黄文斌说,“顺便看看有什么发财机会。”

熊斯文这家伙又高又壮,寻常人一对比,自动就矮了三分。万一肖蕾的父亲想玩什么歪门邪道,有熊斯文在,黄文斌怎么也能支撑得到警察来,就算警察不来,熊斯文一个电话就能叫来几十个他们苹果合作社的人。不过这是有备无患,要是挑明的话,也太伤肖蕾的心了,她才刚决定回家看看呢。

“是什么发财的机会啊?”熊斯文听到‘发财’这两个字就浑身都是干劲,特别这是一个已经带着他发了财的人说的,分外具有说服力。

“现在说不清楚,到时候去看看你就明白了。”黄文斌其实什么头绪都没有,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连肖蕾家乡怎么去都不知道,一点了解都没有,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发财的机会。

“还卖关子呢。”熊斯文撇了撇嘴,“小蕾,你们那儿有什么发财的机会啊?”

“我们那儿?”肖蕾愣了愣,“我不知道啊,我们乡下很穷的,要是有发财门路,村里人早就开始干了。”

“我们乡下原来也很穷啊,要不是黄大哥发现小黄光苹果能用来榨果汁,现在还穷着呢。”熊斯文说,“不过现在可不同了,小黄光的钱拿回去以后,好多人都买了电视冰箱摩托车什么的,乡里还打算给我们修一条水泥路呢。以后我们村只要继续种苹果,很快就能成为富村。你们村是不是也有什么特产,被黄大哥盯上了?”

“我们村没什么特产啊,”肖蕾冥思苦想,“我们村大多数都是石头山,人均耕地很少,那一点点地大家都用来种粮食,否则不够一家人吃的。剩下的就是种菜,都是些白菜啊萝卜什么很贱生的东西。种经济作物的人很少,不成规模,没法子做特产呢。”

“难道是石头山上有好东西?有矿?还是有野生药材?难道是……”熊斯文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高兴得一抬头想说话,砰的一声撞到车顶,“哎哟,黄大哥,你这车太小了,都这么有钱了,买辆好点的车呗。”

“帕萨特空间很大了好不好。”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明明就是你个子太大。”

“我身高才一米九九,两米都没到,标准身材啊。”熊斯文说,“坐你这车得缩成一团才能进来,还不是空间小?黄大哥你这么有钱,怎么不买个SUV啊,轿车底盘太低,不好用,特别是下乡,货车都比轿车好。”

这可是连开四五年十几万公里都没出一点毛病的神车,而且还不要钱,黄文斌才不换呢。有钱做什么不好,比如说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投资房地产啊什么的,一辆好的SUV价值好几十万,能买两三套房子了。

“现在买车,过两年又要换,还是等以后有钱了一步到位吧。”黄文斌说。

“太吝啬了,有钱就该花,不花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熊斯文思维很是跳跃,“我想到小蕾乡下的发财机会是什么了。”

“是什么?”肖蕾问。

“人!人才是最大的生产力!”熊斯文得意洋洋的说,“小蕾你乡下能够孕育出你这样的美女,肯定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美女无数,黄大哥就是去你们乡下打算搜刮一大批年轻少女,拉回去城里当服务员。到时候开个大餐厅,门口摆着十几个美女当迎宾,谁来了立即鞠躬说欢迎光临,走了就说先生慢走。再进门一看,里面端菜的倒茶的全都是美女,把客人吓得不点个千儿八百的东西都不好意思。”

“你说的这是餐厅吗?这是卡拉OK夜总会吧。”黄文斌说。

“人家刚从乡下出来,总要先干一阵子让人家过渡一下,餐厅才去卡拉OK夜总会的吧。”熊斯文说,“一上来就说去夜总会,人家乡下的清纯妹子怎么肯跟你走?”

“别胡说八道了,我才不是这种人呢。”黄文斌说。

“那真是太可惜了,乡下那么多美人啊。”熊斯文一脸遗憾的样子,“只要有小蕾的八成,不,五成,那就是大美女了啊。小蕾你有没有还没嫁人的妹妹啊,有的话介绍给我,现在我也算有钱人了,年收入至少好几万呢,过两年等水泥路修好,我们村去城里也很方便的。”

靠!黄文斌想把熊斯文揍一顿,有这意思干嘛不早说呢,早说干脆把肖蕾介绍给他不就好了吗,有了这么一个大块头做女婿,肖蕾的父亲哪里还敢要什么聘礼啊。可惜肖蕾对他没什么兴趣,要不然现在就可以让他们多接触。

“妹妹是没有,不过我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都没嫁出去呢。”肖蕾说。

“是吗?长得怎么样?”熊斯文连忙问,“有你八成漂亮吗?”

“和我差不多吧,有些比我漂亮呢。”肖蕾说,“就是要彩礼,少的要五六万,多的要十万八万呢。现在乡下结婚都早,可也要过了十八岁,没过十八岁,算是非法同居,村委会要报警的。还有熊大哥你这岁数,和我的表姐妹差距太大了,她们可能不愿意,除非另外加钱……”

“什么我这岁数,我今年二十岁!”熊斯文说。

“二十岁!”肖蕾吓了一大跳,“熊大哥你二十岁?”

“那当然,如假包换,要不我怎么叫黄大哥啊,他年纪比我大。”熊斯文遇到的多了,也不废话,掏出身份证就给肖蕾看,“上面不是写得清清楚楚,熊斯文,男,1987年出生。”

“还真看不出来啊。”肖蕾还是不敢相信,“你这脸也太沧桑了。”

谈谈讲讲,倒也不会寂寞,早上九点从林语风诗出发,中间还吃了一顿饭,下午四点就到了肖蕾的家乡。这里果然山清水秀,蜿蜒的河流旁边,有无数长满了低矮灌木的石头山,每座山上都有几只山羊在慢悠悠的吃草。

这样的地方景色很是美丽,却不太适合居住。山上没法子耕种,山和山之间开垦着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种满了玉米青菜,所谓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说的就是这种地方。

“我们这儿很穷的,地很少,说个笑话给你们听啊。”肖蕾说,“改革开放的时候大家分田承包嘛,有人分了八片田,他数来数去也只有七片,急得团团乱转,戴上草帽就要去找村干部。一拿起草帽,他就放心了,也不去找村干部了。”

“啊?这是为什么呢?”熊斯文问。

“原来草帽下面就是第八片田,刚才被草帽盖住了,所以找不到。”肖蕾格格娇笑。

“这也太夸张了吧。”熊斯文也哈哈大笑,“我才不信呢。”

“不夸张啊,你看那块地。”肖蕾指着石头中间冒出来的几棵玉米杆子,“有些田就是这么小一块的呢。我家也有这样的田,比这大一点点,可是地还没这么肥呢,连玉米都种不到,种了一棵南瓜。”

“走哪边啊?”黄文斌看到了几条岔路。

“走左边这条,一直往里走。”肖蕾指路,“转过弯,再往里面走,竹林旁边那几件泥砖房就是我家了。好久没回来,想的时候觉得家乡还不错,回来一看,还是这么破败啊。特别是我家,真是破死了。”

远远的看过去,肖蕾家倒是黄砖黑瓦很是雅致,可是走近了看,几间房子都是歪歪扭扭的,墙上长满了苔藓,屋子旁边堆了不少垃圾,泥水遍地都是,更加让人难受的是,房前屋后都飘着一股粪便的臭味,挥之不去。

第116章 . 明辉养殖场

“怎么这么臭呢?”熊斯文也受不了了,捂着鼻子说,“我们乡下穷归穷,也没有这么臭啊,是不是粪坑漏了啊?”

“我们家后头有个明辉养殖场,原来是养猪的,后来又改成养狗。”肖蕾说,“养猪的时候还好,粪便可以拿去卖。养狗的时候可就不行了,没人要狗粪,结果粪便处理不掉,弄得我们家这味道。”

“靠,怎么能这样呢。”熊斯文骂了一句。

“你们家后头这养殖场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吓了一跳,不会真的这么巧吧,跟熊斯文说这儿有发财机会,就真的来了一个发财机会?

“明辉养殖场啊。”肖蕾说,“他们养殖场的老板就叫做柳明辉。是个城里人,说厌倦了城里的水泥森林,相中了我们乡下环境好,就过来搞了个养殖场,把我家附近污染得够呛。”

“现在养狗了?是哪一种狗?”黄文斌还在怀疑是不是同名。

“就是那种藏獒啊,很大的狗。”肖蕾说,“原来是养猪的,弄了一堆土猪,说什么不喂饲料不打针,全绿色饲养,养了一年多才出栏,个个瘦得和狗一样,还卖三十块钱一斤的高价。根本没人买,经营不下去,干脆就改成养狗了。去高原买了几头藏獒回来,说一头几十万,产下来的藏獒一头起码好几万,从来也没见有谁来买。”

这可是个高人啊,可惜就是领先时代太多了。再过几年,不喂饲料不打针的土猪,那可是纯绿色食品,别说三十块,就是五十块一百块也能卖出去。

还有藏獒,也是十分畅销的东西,一波一波的炒作者不停的上,什么藏地神犬东方明珠啊,一獒杀狼三獒斗虎啊,世界所有大型犬类的祖先啊,一条藏獒卖个几百万一点都不稀奇,上千万也多的是。当然真买的有多少,可就不知道了。

“藏獒啊。”黄文斌恰好知道一个真出了钱买藏獒的,而且就是从这个明辉养殖场买的,算算日子,似乎是差不多。

“那些藏獒都好大的个子,站起来比人还高,那口牙啊,寒光闪闪的,第一次看的时候差点没吓死我。”肖蕾说,“有一次跑了一头藏獒出来,把村里的狗咬死了十几只。差点还咬了人。后来村里动员了好几十人围追堵截,那狗跑着跑着就死了,听说是我们这人太热,狗受不了,大伙都笑话柳明辉呢,养这种一跑就死的狗有什么用。”

“藏獒的确是很贵的,而且样子很威猛呢。”黄文斌说。

“切,我家养的狗也很威猛啊,怎么跑都没事,还能上山抓兔子呢。”熊斯文说,“藏獒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藏地的狗比我们这儿的厉害。赶紧进去吧,外面臭的要死。”

进了门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臭的要死。肖蕾的母亲和肖蕾完全不像,方面大耳,要不是有皱纹,简直可以说是福相,两人一见面,就抱在一起哭了起来,不断用本地方言滴滴答答的说话,黄文斌根本就听不懂。

“这两娘们。”肖父赔笑着倒了茶,“两位别在意,请喝茶。”

黄文斌喝了一口,才想起来这是童子真请他喝过的砖茶,黑乎乎的又苦又涩,不过闻着茶味倒是能遮盖周围的臭味,就把茶杯端在鼻子前,假装欣赏,“这茶不错,是几十年的老砖茶吧。”

“的确是老茶。”肖父说,“十几年前我们这儿有个茶厂,我还在茶厂打过工呢。后来破产了,我们就把茶砖搬了回来当工资。喝了好多年都没喝完,贤婿要是喜欢,就带几包走吧。”

贤婿这个词让黄文斌打了个冷战,要是他有这样的岳父,可就太难受了。他拿出一万块钱的现金交给肖父,“来得太急,先给这么多吧。”

“不急不急。”肖父嘴这么说,收钱却是奇快无比,把那叠钱抢了过去以后,坐在门口细细的点了一遍,然后用个破布包起来,藏进去一个蓝色的塑料袋里,再躲进去里屋,好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提着一大包的茶砖。

“贤婿,这是最好的茶砖,你拿回去试试。”肖父说,“剩下的……”

“你着什么急,当然会给你的。”黄文斌说。

“主要是想要建个新房子。”肖父愁眉苦脸的说,“你也看到了,我们这儿实在是没法子住人,臭的要死,我儿子宁愿在县城打工也不回家。本来在村东头另外找了块地建房,还买了许多材料,没想到丫头她忽然间跑了,弄得我只好把钱还给傻彪。再不赶紧弄钱把房子建起来,钢筋什么的都要生锈了。”

“这个养殖场也太不像话了。”黄文斌假装没听懂肖父要钱,“怎么能够这么污染环境呢?我这就过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哎?”肖父一脸‘怎么是这种展开’的表情,“养殖场?那边是养狗的啊。”

“养狗也不能这么臭啊!”黄文斌站起来,“你和我一起过去看看,反正小蕾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

“那边不让人进的。”肖父说。

“不让进就不进了?这么臭怎么能住人呢。”黄文斌站起来,硬拉着肖父来到养狗场。熊斯文坐着无聊,也跟着来了。反正这几间破房子,也不可能忽然冒出伏兵把肖蕾抓走。

养殖场距离肖家很近,拐个弯就到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大铁门,绣的看不出原色,里面分成一个个笼子,里面关着一只一只巨大的狗。看到有人到门口,全都猛扑上来,把铁笼撞得乓乓的响,又一起吼叫,露出雪白尖利的牙齿,足足有好几寸长。

肖父和熊斯文都吓得后退几步,只有黄文斌面不改色,不过就是一些蠢狗嘛,没什么了不起的,而且还关在笼子里……他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到跑出来两只没栓住的藏獒,一瞬间就从办公室那边跑到门口来。

离近了看,藏獒的形象更是狰狞可怕,当然黄文斌没工夫仔细观察,他掉头就跑,一瞬间就越过了肖父和熊斯文,这可是藏獒啊,万一从铁门上上跳出来怎么办?跑了好远回头才来的急回头看一眼,那两只大狗只是呆在门边吼叫,没有跳出来。

“贤婿,你跑的可真快啊。”肖父气喘吁吁的说。

“是啊,不过是两只狗嘛,跑这么快干什么。”熊斯文连鞋都跑掉了一个。

“你们这叫五十步笑百步对吧?”黄文斌感叹古人的智慧。

“随风!随云!停下,停下!”养殖场里面有人吆喝,那两条狗就不叫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把粗若儿臂的铁链扣在两条狗的项圈上,“不用怕,随风随云不咬人的,你们找谁啊?”

看着那两只狗的凶相,说不咬人真是谁都不信。黄文斌看着没什么异常,才慢慢走了回去,“你好,请问你是养殖场的场主吗?”

“是的,我是柳明辉。”那人说,“有什么事情吗?”虽然他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和蔼,可是手里牵着两条虎视眈眈的藏獒,天然的就带上了一层威慑力。

黄文斌吞了一口口水,“我们是附近的住户,你们这儿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我认识,老肖嘛。”柳明辉看了看肖父说,“你是哪一位呢?”

“他是我女婿黄文斌。”肖父解释说,“还有这位是我女婿的朋友。”熊斯文冷着脸点了点头,要不是脚上跑掉了一只鞋,还真有阿诺舒华辛力加的风范,“今天第一次来我们家,熏得实在是受不了了,我就带他们过来看看。柳场长好久不见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呢?”

“还不是在养狗。”柳明辉叹了口气,“进来喝杯茶吧。”他打开大门,吱嘎吱嘎的声音十分刺耳,周围的藏獒又叫了起来。柳明辉还解释说,“我怕这个藏獒跑出去,平时都不敢打开门。这可是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打开大门,平时买菜买肉,都用吊篮进出。上次跑掉了一只藏獒,差点咬到人,我可是被害惨了。”

进了门,柳明辉又把大门关上,才带着黄文斌三人去了办公室,把两只狗锁在外头,才开门进去。办公室的装修很简陋,办公桌,电脑,白墙,仅此而已。他关紧门窗,又开了抽风机,才拿出茶叶来泡了茶,“来尝尝茉莉花茶,虽然是去年的旧茶,好歹够香,能压着臭味。”

黄文斌喝了一口,真是又香又甜,可惜空气中隐隐的臭味挥之不去,比张利华的什么大红袍还有童子真的二十年黑茶都香多了,“好茶,真是好茶。”

“好什么啊,就是茉莉花茶而已,一点内涵都没有。”柳明辉摆摆手,“要不是场里臭成这样,我才不愿意喝呢,我比较喜欢喝红茶的。以前养猪的时候,猪粪人人抢着要,还愿意出钱买。现在改养狗,怎么狗粪白送都没人要呢?搞得我这一大堆狗粪处理不了,臭的要死。黄先生,你说老肖他们家臭得受不了,我在养殖场里面,可不是更臭吗?”

第117章 . 藏獒

“柳场长,这你就不懂了,”肖父嘿嘿一笑,“粪是很好的肥料,但是不能直接埋到地里,那会烧死粮食的,得先熟化发酵。人粪猪粪,我们都知道怎么搞,这狗粪实在是不懂,而且有益有害,要怎么放,放多少合适,会不会烧死庄稼,谁都不知道,所以大伙儿都不喜欢狗粪。”

“原来是这样!”柳明辉这才明白。

“别人不要,你就不能自己挖个大坑埋了吗?怎么说也是肥料,过几年照样是好地,在上面种菜也好,种果树也好。”熊斯文说。

“我挖了,很快就满了,然后再挖,又满了。”柳明辉说,“再挖下去,我这养殖场底下就空了,真是烦死人。”

“那你可以挖个沼气池啊。”黄文斌说,“沼气池可以分解粪便,还能产生沼气出来使用。烧饭取暖发电,什么都可以。分解以后就只剩下一些残液,很容易处理,直接拿去当肥料也行。”

“沼气池啊?我也听说过,可是那玩意儿很贵吧?”柳明辉说,“我去问过,挖一个沼气池好像要六十万还是一百万来着。我这个养殖场,养猪没成功,养狗现在卖得也不算好,一下子要拿出几十万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不用自己出啊,你去农业局申请,那边会免费给你做的。”黄文斌说。

“还有这种好事?我立即去问问。”柳明辉说。

“你这里原来是养猪场吧?那就用养猪场的名义申请。养狗场的话,可能人家没有这方面的扶植计划。”黄文斌说。他只有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没法子说得更加详细了,“最好在养殖场里面雇佣几个当地人,这样可以说给当地创造就业条件,农业局会加以扶持的。”

“这样吗?”柳明辉哈哈一笑,“莫非黄老板你有门路?”

“没有,这事不需要什么门路的。”黄文斌连忙摇头。

“要是黄老板真有门路,可不要藏着啊,”柳明辉转念一想,“既然要请当地人,老肖你现在没什么正经事情做吧?来我这里干活好了,平时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喂狗遛狗,只要小心些别让狗咬了就行。”

“好啊好啊!”肖父立即就答应了,“工资多少?”

柳明辉看了看黄文斌,心想这家伙也不知道靠不靠得住,还是不要开个高工资,“一千二,包吃包住……当然你不用包住,家就在隔壁。”这是养狗场一般饲养员的工资,反正也要招人,先让老肖来试试看也不错。

“有一千二啊!”肖父大喜,顺带着黄文斌的地位都大大提升了,居然能够让他找到一份月薪一千二的工作,这可是在县城里才能有的工资。居然在村里就赚到了,而且就在自己家旁边,这不女婿不错,有本事。

“对了,柳场长,你不是养猪的吗?好好的为什么去养狗呢?”黄文斌问,“猪肉谁都要吃,狗可没什么人买,特别是这种危险的大型獒犬。”

“这你可不动了,我这是藏獒啊。”一说起这个,柳明辉就神采飞扬,“东方神犬,世界所有大型獒犬都有藏獒血统,以前成吉思汗西征的时候,就带着一整只的藏獒军团,一路所向披靡。后来有些藏獒留在当地,和当地犬种杂交,这才形成了各种大型獒犬。我这个藏獒呢,更是亲自上西藏,找了当地的牧民,才找到最纯种的藏獒,可是人家牧民不肯卖啊,给多少钱都不肯……”

“后来人家看上了你开过去的越野车,好几十万那种,你一咬牙下了狠心,就用车换了藏獒是不是?”黄文斌问。

“你怎么知道?”柳明辉很是惊奇。

“十个卖藏獒的有十一个都这么说。”黄文斌早就听厌了。有一阵子丁六根也赶时髦想要养藏獒,偏偏又不舍得花钱,就让手下到处去找纯种藏獒,那时候正好赶上藏獒大流行,随便找个狗贩子都能吹几天几夜。

“我这个可是真的。”柳明辉说,“现在这藏獒啊,可没有多少纯种的了,都是杂交的,只能叫藏狗,不能叫藏獒。我这可是纯种的藏獒啊,我国就是太不重视狗种的纯化问题,什么哈巴狗啊,松狮啊,原来都是我国特产的品种,可是现在人家外国都不认了,说我们国内的种不纯,只认他们国外的有血统证书的狗。眼看藏獒也快要落到这种地步了,不好好培养纯种藏獒能行吗?”

这有什么不能行的,纯种不纯种的意义,就是售价后面多几个零少几个零而已。国外为了培养纯种狗,可是各种伤心病狂的手段都拿出来了,甚至还让小狗和自己母亲交配,以此固定血统,称之为回交。弄出来的所谓纯种狗,那都是一身的遗传病。

“纯种藏獒不适应我们这儿的环境吧,藏地高院空气稀薄,温度又低。我们这儿冬天还好,夏天可是三十几度的。”黄文斌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哪只逃出去的藏獒,不就是自己跑死了?”

“这几年我为了改善藏獒的适应能力,这几年我做了很多工作。”柳明辉说,“你看看门外那两只随风,随云,是不是很厉害呢,聪明伶俐,运动能力强,还不那么凶了。要是原种藏獒,我哪里敢不拴铁链让它们到处跑。”

说着柳明辉吹了一声口哨,两只大狗就从窗户里探出头来,他打开窗户,狗就舔柳明辉的手,还拼命摇尾巴。“握手!”柳明辉说,两只狗各伸出一只爪子来,“蹲下,”两只狗就蹲下了,“打滚。”两只狗绕开锁链,在地上打了个滚。

“怎么样?我的狗很聪明吧。”柳明辉得意洋洋的说。

“是啊,的确是很不错。”黄文斌说,“可惜这不能叫纯种了吧?”藏獒就是一种笨狗,所谓只对一个主人忠诚,那就是因为太笨,只能记得住一个主人。要说训犬,军队警察里面最专业了,可是他们都没法子把藏獒训得能执行任务,无他,实在是太笨。要是出现了聪明伶俐的藏獒,不用说肯定是混血了的。

“这个……纯种的也有很多啊。”柳明辉说。

“大家都是行家,就别胡说八道了。”黄文斌说,“你这儿其实只有几只是纯种藏獒吧?”如果他没弄错,这就是他记得的那一家明辉养殖场,这个信息应该没错。这个柳明辉资本不是很充足,纯种藏獒没买多少,繁育的自然也不多。

“额……也不能这么说,种还是很纯的,就是改善了一下藏獒的血脉,免得它们不适应我们这儿的气候啊。”柳明辉说,“黄老板你有兴趣?”

“有一点吧,我最近买了个别墅,想要弄几只狗去看门。”黄文斌说谎话不眨眼,“看门嘛,那当然是越凶的狗就越好,正好你这儿养的是藏獒,我就想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有的话,干脆买两只回去。”

“我这里大把的狗,全都凶得要死。”柳明辉一听有生意,越发的热情了,“我带你去看一圈?挑狗啊,这最重要的就是合眼缘,不论长成什么样,你喜欢的,就是你们有缘,买下来准不会错。”

这也是狗贩子推销的常用伎俩,种不纯?合眼缘嘛。长相不标准?合眼缘嘛。身体弱带病?合眼缘嘛。总之你用一万块钱买了这个市价一千的狗,肯定没吃亏,你们有缘分啊。

“别废话,我们这是买卖关系,合什么眼缘啊,又不是收养小孩。”黄文斌又不是真的要养狗,他只是要买狗然后倒卖出去而已。

几个人一起到外面,柳明辉一只一只介绍起来,“这只是虎型,铁包金,黑背黄腿,两只眼睛上方有两个金黄的斑点,这可是神眼啊。要是别人买,我怎么也要收五十万,既然是行家,又是邻居,你只要出十五万就行了。”

“我看比较像四眼。”黄文斌摇头。藏獒的价格一向虚高,父系母系从来都没得过奖,品相也不算十分好,繁育出来就是做商品买卖的,不论标价几百上千万,实际成交家也就是几千上万而已。

“那再来看看这一只,大狮子头,你看它颈上的鬃毛,多厚实啊,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和雄狮一般威猛。一甩头,满脖子的鬃毛跟着甩动,可以去拍飘柔广告了。”柳明辉又说,“别人的话要八十万,黄老板十八万拿走。”

“本来就是高寒山区的物种不适合我们这儿的气候,还长这么厚的鬃毛,岂不是稍微一动就热死了?”黄文斌才不喜欢呢,“热天还得给它配个空调房,那还怎么看门啊。再说这么又长又厚实的毛,要是长虱子怎么办。不好,不好。”

“还有……还有这一只,你看这只,方面大耳,全身黑色,一点杂毛都没有。”柳明辉夸耀说,“可是最最纯种的藏獒后裔,起名叫做黑虎!你看那牙,可是纯粹的食肉动物才有的镰刀犬齿。别人的话要六十万,黄老板十六万拿走。”

第118章 . 风云

狗就是狗,从分类来说就是杂食的,什么纯粹的食肉动物。“一身黑没杂毛?这也不见得吧,说不定本来有几根杂毛,被你给拔了。”黄文斌说笑话。

“啊?连我拔毛的事情黄老板都能看出来?”柳明辉大吃一惊,“佩服佩服!黄老板果然是内行人,那我也不说那些虚的了,我手头除了种狗,就是这几头最好,黄老板都看不上,莫非是想要我的种狗?”

“不是。”黄文斌也不知道自己的目标是不是所谓的种狗,反正先否认了再说,免得柳明辉开高价,“你有没有白色的藏獒?个子不要太大,四肢粗壮,全身雪白,夹着一些黑毛也没关系,要一对,一公一母啊,别想拿两只公的或者两只母的糊弄。”

“白色的藏獒?就是雪獒吧,这个……有倒是有,我带黄老板去看看吧。”柳明辉对自己的雪獒没什么信心,“要是黄老板愿意等等,我可以从别的场子调货过来。我们养藏獒的都有联系,调货很方便的,而且还可以给绝对的优惠价。”

他把黄文斌带到一间大房子里面,这里是完全的养猪场风格,一格一格的猪舍排列整齐,不过里面一头猪都没有,只有一些幼犬欢快的围绕着母犬打转。看到那两只雪獒以后,黄文斌才明白柳明辉为什么会这么说。

这是两只半大不小的藏獒,浑身白色,却夹着星星点点的黑毛,想要拔都拔不干净。头很圆,四肢粗壮,正在猪圈里面打闹。看到有人来了,很高兴的扑过去,也不管根本不认识黄文斌,就绕着他转圈子,还咬黄文斌的鞋带。

“就是这两只,一公一母,正宗雪獒,藏獒本来就很高贵,白色更是纯洁高贵的象征。你看这两只雪獒,头大,额面宽,眼睛黑,嘴粗短,脖子粗,有力,一身的雪白毛发,多漂亮啊。”柳明辉说这话自己都底气不足。

“藏獒的脸是方的啊,你这圆脸藏獒,血统不纯到什么地步了啊?”黄文斌连连摇头,“藏獒最大的特点就是威严肃穆,表情平静,你看看你这两只,萨摩都没这么活泼……说起来你这不是用萨摩骗我吧?”

“怎么会呢,肯定不是啊。”柳明辉说,“小时候是比较活泼,大了就严肃了。我先时候还偷西瓜打架什么都干呢,长大了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白色的藏獒我就这两只,要不我去别的场子给你找找?”

“哎呀,你这雪獒还真是不行。”黄文斌抱起一只左看右看,那雪獒还冲着他摇尾巴,真是没一点凶样,他仔细看了看雪獒身上的黑色毛发,现在狗小还看不出来,以后长大了,连起来就可以形成图案,“算了,以前我没养过藏獒,先买两个便宜的试试,反正我的别墅还没装修完,正式养要等好长一段时间呢。这两只多少钱?”

“别人要起码十万,既然是黄老板要,一头一万块就行了。”柳明辉说。

黄文斌也不说话,掉头就走,柳明辉赶紧拉着他,“一万块很低价了,这可是藏獒啊,要不这样,我送你项圈,狗粮,再送防疫针等等,我说的可都是进口的项圈,进口的狗粮,还有进口的防疫针,价值也好几千呢。”

“养殖场里面的狗,你敢不打防疫针吗?还送?”至于项圈狗粮什么的,谁知道是进口的还是本地的,就算是进口的,也不值这么多钱,黄文斌摇摇头,“两只打包一共五千,多了不要。”

“五千这也太低了。”柳明辉苦着脸说,“连本都收不回来。”

“那就再加点好了,我出三万块钱,连你那两只随风随云一起卖给我。”黄文斌将了他一军,那两只狗虽然种不纯,但是样子很不错,这个价格也值了。而且看他对那两只狗感情深厚,肯定不舍得卖掉。

没想到黄文斌还是低估了这些狗贩子的节操,柳明辉立即就说:“好,就这么说定了!随风随云跟了我这么久,也算给他们找了个好归宿。你以后要好好待他们啊,一日三餐,每天遛狗,运动量够了,就没什么体味。要是运动量不够的话,味道会很大的。”

看着柳明辉这表情,黄文斌知道自己肯定是买贵了,好歹四只藏獒呢,虽然都不是纯种,可是三万块钱就买到,还让卖家这么高兴,可见这里面的利润空间还很大。这藏獒究竟价格虚高到什么程度!

算了,反正能在两条小白狗身上赚回来,这两只随风随云就算是白送的,反正它们和普通藏獒不一样,攻击性没这么强,找个乡下地方养着就是了,或者直接送给熊斯文拿去看果园,也算是感谢他陪着来这么一趟。

回到办公室,柳明辉解开两只狗,把锁链交到黄文斌手里,对那两只狗说:“这就是你们的新主人了,以后你们要乖乖听新主人的话,不要淘气,不要挑食,好好给新主人看门啊。”

那两只狗呜咽了几声,似乎也明白到了分别的时候,围绕着柳明辉不断的走来走去,用头蹭他的大腿,场面顿时伤感起来。

“随风随云都是好狗啊,希望黄老板以后好好待他们。”柳明辉哽咽着说,“以后黄老板或者黄老板的朋友再要卖藏獒,都来我这里吧,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黄老板多跟我宣传,介绍了人来,另外还有感谢费。”

他这么表情真挚的拉生意,黄文斌实在是受不了,“我那边还有事,先走了,这几只狗先寄放在你这儿,过几天我找货车来运回去,顺便把钱带过来。”他其实有足够的钱,可是肖父那边还欠着十一万呢,娶老婆下聘礼的钱不给,倒是着急付狗钱,怎么看都不对。

“等等,黄老板。”柳明辉拦着他说,“那两只雪獒呢,留着倒是没什么关系。可是随风随云两个,我都已经和他们说要换主人了,他们也都接受了。要是忽然间你又走了,他们两个还好端端的呆在养殖场里,吃喝玩乐一如往常,这两狗崽子会糊涂的啊。”

糊涂什么啊,根本就是怕黄文斌一去不回不买狗了吧。“我身上可没带着这么多钱,这村里也没法子转账。”黄文斌说。要是以后,倒是可以用手机登录支付宝什么的转账,现在的话,功能机还没这个功能。

“没事没事,黄老板是老肖的女婿嘛,大家乡里乡亲的,先交个几千块钱定金,把随风随云先领了去就是。”柳明辉说。

“我身上只有五千块现金。”黄文斌说。

“五千块就行!”柳明辉一口答应下来。

给了五千块,牵走两只狗,黄文斌就告辞出来。他和柳明辉不过是初识,那什么乡里乡亲也是说笑话,肖家穷成这样,一看就是身无余财,黄文斌真跑了,柳明辉逼债能逼出钱来?

也就是说,这两只狗的真实身价,也就是五千块钱,以后黄文斌回来,柳明辉也有赚,不回来,他也没亏。所以柳明辉才会放心的把狗交给黄文斌。还没等黄文斌琢磨完,熊斯文就屁颠屁颠的跑过来。

“恭喜黄大哥,贺喜黄大哥!”熊斯文说。

“你恭喜什么?”黄文斌摸不着头脑,虽然他是有机会通过雪獒赚了一大笔钱,可还这条件还不知道成不成熟呢,钱能不能平安平安落袋,还在两说呢,更重要的是,熊斯文根本不可能知道。

“藏獒啊,黄大哥你花了三万块钱,就买了四条藏獒呢!”熊斯文说的口沫横飞,“我在外面打工的时候也听说过,这藏獒可是好几十万一条,贵的好几百万呢。这里三万块钱买了四条,回去城里找些大老板推销,转手就赚大钱啊。黄大哥你说的生财之道就是这个吧?到时候可要给我分点剩饭啊,好歹我装着保镖,出力不小。”

基本上来说,黄文斌的确是打这个主意没错,虽然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目标,不是广种薄收赌运气,“好好好,要是这一次顺利,我给你买辆车。”

“买车?”熊斯文十分高兴,“SUV吗?奔驰还是宝马?”

“你想得美,我给你买个皮卡。”黄文斌说,“皮卡多好啊,座位宽大,就算你这个身材,坐着也没问题,其实就是SUV装个货厢,又能坐人又能装货,跑起山路来比SUV还好呢。”更重要的就是便宜,国产的才几万块钱。

“皮卡啊……也不错。”熊斯文得了承诺,十分高兴,“黄大哥这一招声东击西也用得好,明明看中的是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却转而去要什么雪獒,那个柳明辉没有,气势就低了,要了两只雪獒,低价吧,不舍得,涨价吧,没道理。黄大哥趁机说连随风随云一起要了,他要做成这笔生意,只好咬牙答应,果然好计谋。”

好计谋你个头,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他的目标就是两只雪獒,这两只随风随云是柳明辉硬塞过来的。现在狗是到手了,还要费心思好好安排,究竟防盗哪里去。“别瞎猜了。”黄文斌说,“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标是随风随云啊?”

第119章 . 傻彪

“这当然了,以前电视剧也放过嘛。”熊斯文说,“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随风随云刚好有风云两个字,买过来多好口彩啊!黄大哥你买了这两条狗,很快就能化龙了!”

这是哪跟哪啊!怎么连电视剧都出来了,不对,风云最早好像是漫画,还是香港那边的漫画呢。这熊斯文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小说真是浪费。不过化龙嘛……还真是好彩口。“希望是这样吧。”黄文斌说。

“贤婿!”肖父把黄文斌拉到一边,“哎呀,你给我加肖蕾的聘礼是十二万,买了四条狗,就花了三万块钱!”

也就是说,肖蕾等于十六条狗,的确是有些不对,但是账不能这么算啊,人怎么能算钱呢,聘礼又不是卖女儿,就算肖父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宣之于口啊。不说狗,一头猪也得一两千块钱呢,肖蕾难道还等于一百二十头猪?“这个不同,我买藏獒,是用来做生意的。”黄文斌说。

“我是说,”肖父搓着手,“一条雪獒不值钱,两条就值五千块,四条就值三万了。这东西一打包,是不是价格就搞高啊?虽然我没有其他女儿了,不过肖蕾她还有好几个表姐表妹,贤婿你要不打包一起收了?”

这什么思想!人能打包卖的吗,就算肖蕾愿意,她的表姐表妹能愿意吗?就算表姐表妹们愿意,法律还不支持呢,现在又不能娶妾侍,除非出国到那些允许一夫多妻的地方去。就算人家都愿意,而且也去了那种地方,也是人家表姐表妹的父母收聘礼啊,关肖父什么事。

“我没这个胃口。”黄文斌说。

“哎,我这些侄女都很可怜的,特别是那个大侄女。”肖父说,“家里穷,还是供她上了高中,还考上了大学呢,我大舅子就生病了,我小姨子是家里唯一能赚钱的,在外头打工没法子回来,没奈何我那侄女只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一家人想着把我侄女嫁出去,好给家庭解困,可是他们一算,没有十五万不够治病的。人人都说这个钱太多,到现在都没嫁出去。”

嫁不出去那就努力赚钱啊,就算不去夜总会桑拿洗浴,做个洗脚总可以吧?去北上广深什么的大城市,一个月也有五六千呢,省吃俭用的话,一年能存下来四五万,十五万不就是三四年的事情。

“是很可怜,正好,你看我这熊兄弟,他今年二十岁,还没结婚,想找个老实可靠身家清白的老婆,要不把你侄女叫来,和我这熊兄弟相亲。我这熊兄弟也是农村人,家里可有钱了,有好几十亩果树,在省城里面能卖三块一斤的品种。十五万对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是……其实……”熊斯文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现在拿出十五万还是比较难,过几年大概没问题。要是一定现在要,我和黄大哥。就是这个,肖大叔,你这侄女有你女儿八成漂亮吗?不,也用不着八成,七成就行。”

“我女儿可是村里一枝花,全村最漂亮的。”肖父很自豪地说,“不过我侄女也不差,和肖蕾那是一时……那个怎么说来着,反正都很漂亮。”

“这么好?那赶紧把你侄女介绍给我认识啊!”熊斯文说。

“好好,他们家也不远,等一会儿我把他们叫过来一起吃晚饭。”肖父说,“要是你们能成的话,我也算做了一会媒人。哎,我祖父流传下来,不做中,不做保,不做媒人三世好,没想到今天还是做媒人了。”

说完还唉声叹气,把黄文斌弄得莫名其妙,不是你自己主动说有这么个侄女的嘛?还是熊斯文比较了解他的思维,“肖大叔,要是这事真的能成,我一定有一份谢媒礼送上,我们那边的规矩呢,谢媒礼一般是聘礼的十分之一,不知你这儿的规矩怎么样。”

“没事没事,我这都是忧心自家侄女,谢媒礼什么的,要不要都无所谓。”肖父说。

“一定要的,怎么能不要呢。”熊斯文说,“不能失礼嘛。”

“贤侄真是太客气了,其实我们这儿的规矩,谢媒礼呢……算了算了,就按照贤侄那边的规矩办。”肖父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个侄女啊,可真是天姿国色,性情和顺,聪明能干,孝顺公婆……”

“要是能成,我们也成亲戚了。”熊斯文说。

“那是,那是,以后贤侄可要多点过来走亲戚啊。”肖父说,“我们这儿山美水美,人更美啊。”

“一定,一定,我黄大哥给我买了车,以后走亲戚就方便了。”熊斯文也说。

两人谈得高兴,连地上的坑坑洼洼都没仔细看,走的一脚泥水。很快就回到了肖家,肖蕾和她母亲已经哭完了,分别坐在小板凳上,“你们回来了?怎么还带着两只狗?”肖蕾看到两只大狗吓了一跳。

“刚买的。”黄文斌对两只狗说“坐下”,那两只狗就乖乖的蹲了下来,吐着长舌头扑哧扑哧的喘气,“你们这儿有没有出租货车的?我要把这两只狗弄回去。”帕萨特空间很大,可是也塞不下三个人外加两只狗,除非熊斯文肯和两只狗一起呆后座。

“你们不是去说臭味吗?怎么变成买狗了?”肖蕾很纳闷。

“说了啊,我告诉他可以建一个沼气池,把狗粪拿去发酵,就不会有臭味了。”黄文斌说,“然后顺便买了几只狗,先把这两条弄回去。”

“要租货车的话,得去镇上。”肖蕾说。

“那是老黄历了,我们村子现在也有人跑运输呢,傻彪他们家就买了一辆小货车。”肖父说,“从这儿运回去你那里,大概要两千多块钱吧,或者你联系一下,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往回拉的,这样便宜一些。”

“两千块?太贵了吧。”熊斯文说,“也就一天不到,小货车收两千块太多了吧。还是去县城找个小车,或者直接一点,用帕萨特带回去。反正也就是两条狗,挤一挤也就是了。风云这么乖,应该不会咬人的吧。”

“畜生和人不同,长途运输很危险的。还是这么精贵的畜生,用小车来很容易出事。”肖父劝他说,“以前我们运猪,十几条总要死一条,有一次在高速上耽搁了,堵车堵了半天,我们拼命淋水都死了四五条。狗可能比猪好,可是这么几万块钱的,万一死了一条,不就亏大了?”

“小货车也未必比帕萨特好啊。”熊斯文说。

“不同,那是有封闭货厢的车,而且避震很好,走泥路不会晃得那么厉害。”肖父说,“傻彪那车可是好车啊,国外进口,机头全新,别人才用了五年不到,还没怎么开。只要三万块钱就买下来了,可惜那时候我没钱,要是有钱,买下来跑运输的话,两年就把钱给赚回来。傻彪家就是有钱,随时都能拿出三万块来,家里还养狗呢,不是我们经常样的土狗,是那种大狼狗啊,好几千块钱一只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三个人从小路上走过来,最前面一个手里还牵着一条狼狗,“咦?那不是傻彪?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还带着他两个亲戚,正好问问他租车多少钱。”肖父举起手跟他打了个招呼,“傻彪!”

“你他妈才……才傻呢!”这傻彪有点口吃,“他……他妈的!老肖,你收了我十万块钱聘礼,转眼就……就把女儿给放跑了,跑了还敢回来,当我是死人啊。今天我就把你女儿抢回去,草不死我就不叫傻彪!”

这三人走进一看,黄文斌手里牵着两条大狗呢。似乎是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意,随风随云两个站了起来,狠狠地瞪着,发出低沉的咆哮。傻彪手里牵着那条大狼狗,一看两只比自己要大上一倍的同类,吓得躲到傻彪身后。傻彪也吓了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熊斯文走到傻彪面前,低头看着他,抖了两下胸肌,问,“你是傻彪?”

“恩……我叫姜彪,村里都管我叫傻彪。”傻彪苦着脸说,“这位好汉怎么称呼?”

“我叫熊斯文,一般情况下呢,是很斯文的。”熊斯文举起手擦了擦鼻子,显出手上那一大块结实的肌肉,“这位是我黄大哥,现在小蕾就是和我黄大哥在一起,你有什么不满意吗?”

“我知道,在电视上看过了,做包子铺的嘛。”傻彪被吓了一吓,连口齿都伶俐了不少,“倒是没有什么不满,不过老肖收了我十万块彩礼,只退了五万,还有五万没退给我。既然小蕾已经找到了归宿,我就想来问问,这五万块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这个你不用担心啊,黄老板钱多的是,你看他这两条狗,刚花了三万块钱在明辉养殖场买的,你那五万都不叫个事。”肖父说,“他已经答应了我给十二万聘礼,过几天就能拿来。而且我那钱你也知道的啊,又不是去花了,是买了一块宅基地,又订了钢筋水泥准备建房子,难道还能跑了去?”

第120章 . 表姐

“我……我这边也等着钱啊。”傻彪说,“现在春耕要开始了,什么种子肥料塑料膜,都要钱呢。另外我们家电视旧了,电冰箱也经常坏,还有那个空调,电压不稳定啊,用不了多久就要坏。还有我新买的那个货车,真是坑爹啊,买来三万,修车也修了三万,漏油,轮胎磨平,避震坏了。”

“避震坏了啊。”熊斯文看了看肖父,“那还能运货吗?”

“现在都换好了,和新的一样。”傻彪吹嘘,“就是还欠着修车厂的钱,天天来催,真是烦都烦死了,现在又接不到什么生意,看着那车就想踢一脚,早知道不买了。黄老板,你就赶紧把钱给老肖吧,我真的等着用钱啊。”

“我也等着用钱呢,你看我这儿这么臭,根本就住不了人。”肖父有了黄文斌撑腰,也不想这么早还钱了,“我先去把新房建好,剩下的再给你呗。你家这么多钱,还差我这么几万块吗?”

“行了行了,”黄文斌说,“你现在不是有车吗?正好我这儿有些活让你干,这两只狗我要运回去,你说要多少钱。要是做得好,以后大把生意给你做,我们熊兄弟可是苹果合作社的社长,到时候运苹果的差事大大的有。”

“这个……从这里到你那边的话,一千,一千两百块吧!”傻彪咬牙报出一个自认为十分合适的价格。

“一千二吗?”黄文斌想了想,也不算很贵,总比装在自己车里面弄回去好,玩意狗在车里拉屎,洗车都要好几百呢。而且那么小的空间,狗可能会局促不安,万一发起狂来怎么办,“那就这个价吧,路上要是出了问题,可要照价赔偿。熊兄弟,到时候你跟着一起押车,别发生什么意外。”

“我也要去啊?”熊斯文叹了口气,“还是货车呢。”

“能者多劳嘛。”黄文斌说,要不然那辆皮卡车难道是白给的吗。下一次也还是要让熊斯文去呀车,这一次出了问题没什么关系,下一次可绝对不能出问题,关系到上百万的利润呢。

“好吧好吧,谁叫你是我大哥呢。”熊斯文说。

“那我先回去准备准备。”傻彪说,“剩下那些钱也尽快给我凑好啊。”

“我有多的就拿给你。”肖父说。傻彪几个人走了,肖父抹了一把汗,“还好贤婿你在,要不然傻彪非在我家大闹一场不可。这家伙发起傻来,可一点人样都没有,去年还把一个偷他们家鸡的小偷给打残了呢。”

“谁叫你收了人家十万块?”肖蕾哼了一声,“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啊,傻彪家多有钱啊!”肖父正想训斥,可以看黄文斌还在呢,只好换上一副笑脸,“当然还是丫头你目光长远,居然能找到黄老板这样的好人。以后新屋子修好了,我给你留一间大房,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还可以和黄老板一起回来啊。”

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还不是催着要钱,黄文斌点点头,“建屋子是好事啊。”就算是乡下的屋子,只要建了起来,那就是霸占了土地,就是资产,中国土地可是很昂贵的,就算现在没用也好,以后总会有用。

这村子穷是穷,万一以后县城扩张开发过来了呢?就算县城没扩张这么大,也有可能会被列为旅游点。就算没被列为旅游点,反正迟早也会值钱。肖父等不到,他还有儿子孙子,他儿子孙子也会有后代,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建好的房子又没我份。”肖蕾自己不乐意了,“说是给我留一间房,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还不是我哥的名字,一点法律保障都没有。”

“哎呀,你是出嫁女啊,那家出嫁女能在房产证宅基地证上面写名字的。”肖父很着急地说,“写了名字,以后这地这房子,不都归了外姓人?古今中外,就没有这么办事的。”

“你这钱还是靠我才拿得到的呢,怎么就没我份了!”肖蕾说。

“是啊是啊!”肖蕾的母亲第一次说话了,“你说话能这么没良心吗?现在你住着这块地,还不是我父亲分给我的?你们家孩子多,不够地,你没分到,不是我有地,你都没地方住!现在女儿拿回来的钱,说要写个名字,你都不肯答应?”

“阿俊那儿没法子交代啊,早就说了把新房留给他娶媳妇的啊。”肖父被揭了老底,满脸通红,“阿俊都快30岁了,还没娶上媳妇,不都是没新房闹的。人家来相亲的,一看我们住的烂房子,立即就跑了。”

“那新房你写阿俊好了,旧房是我的地,给丫头。”肖母说。

“这也行。”肖父一想这几间烂房子,根本不值什么钱,况且隔壁还有个养殖场臭得要死,“等新房建好,我就把这儿的地和房子都分给丫头好了。”

“这还差不多!”肖蕾其实根本不想回村子来,也就是出口气而已。

“那就这么决定了。”肖父松一口气,“孩子他妈,你侄女在不在家?我们熊兄弟也没结婚,想要找媳妇。他家里有钱的很,达到你弟弟家的要求不成问题,赶紧把她叫过来看看,要是有缘的话,也是美事一桩。”

“真的吗?我立即就去,你们在这里等一等啊。”肖母很兴奋地跑了出去。

“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熊斯文满怀期待。

“当然是真的了。”肖父说,“很漂亮的,好像画出来的美人一样。”

“画出来的一样?”熊斯文期待值更高了,不过还是有些不信有这等好事,要真是这么漂亮,那个傻彪干嘛不下手?他转头问肖蕾,“小蕾啊,你可要和我说实话,你表姐真的和画上的美人一样?”

“额……”肖蕾犹豫了一下,掩着嘴笑说,“真的和画上的一样。”

过了好一会儿,肖母带着一个姑娘兴冲冲的跑了回来。一见之下,黄文斌就理解了肖父的说法——果然和画出来的美人一样,可惜不是写实画风,而是农村过年贴得那种年画。

只见肖蕾这位表姐,浑身上下胖乎乎的,圆脸大耳,丰乳肥臀,和肖母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未经风霜,皮肤白嫩得很。让黄文斌心下感叹,这农村的日子还真是好了不少,肖蕾表姐说是家里很穷,还有病人,居然也能养得这么白白胖胖。

“晶晶,这就是熊斯文熊老板,是省城那边种果树的大老板,家里很有钱的,也就是比我们家丫头的黄老板稍微差一点。”肖父给他们两介绍,“熊老板,这位是我侄女蔡晶晶,温柔贤淑,家教良好,最适合做老婆了。你们两多亲近,我去买些肉回来,今天晚上加餐啊。婆娘你赶紧去淘米做饭,把我们最好的东西拿出来。”

肖母答应一声,就自去忙碌了。肖父说了句:“你们好好谈,我很快回来。”也出去了,剩下两对年轻男女在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都没说话。好一会儿熊斯文才挤出一丝笑容来:“蔡小姐你好。”

“熊先生你好。”蔡晶晶说,“你是果农吗?”

“是啊,种的小黄光苹果树。”熊斯文对此很是自豪,可是蔡晶晶当然没听说过,他只好换了个话题,“现在我一年能赚好几万呢,要是运气好,十几万二十万也不在话下。至于这位黄老板,那更是钱多,你看这两条狗,就是我们黄老板花了三万块钱买的。”

“我知道黄老板,做包子铺那个嘛,电视上都播了。”蔡晶晶说。

这下子连黄文斌都好奇起来,“那是市台播的吧,你们这儿怎么这么多人看过?”这儿已经离开了生成的范围,市台又没上卫星,按道说应该看不到那个大学生创业的节目啊。肖父看到也就算了,可能是巧合,这傻彪和蔡晶晶也看到了,可就不那么好解释。

“我们这儿没有线电视,都靠自己用天线,有钱的可以上卫星锅,没钱的只好自己搭。前一阵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干扰很大,连本市的电视台都收不清楚,反而是省城你们那儿的电视台比较清楚,这一阵子村里都看省城电视台。”蔡晶晶解释说。

“原来是这样。”肖蕾这才恍然大悟。

黄文斌也觉得很神奇,真是时也命也,居然还会发生这种事。要不然的话,肖父可能都不会发现肖蕾的行踪,黄文斌也用不着许诺这十二万的聘礼。不过看看肖蕾还带着泪痕的脸庞,让肖蕾可以和家人团聚,这十二万也不算什么,况且还找到了那两只雪獒,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呢。

“妹子,你失踪以后,大家都说肯定没好下场,不是被人拐卖了,就是做了卖肉的,还有人说你被人杀了呢。谁知道忽然看到你上电视,还说你是大学生创业,做了一个高档包子铺,大家都吓了一跳。”蔡晶晶看了黄文斌一眼,“真是羡慕你,去了城里找到工作,还认识了好男人,我呆在乡下,整天不是伺候生病的父亲,就是下地做农活,又辛苦又无聊。”

“其实熊大哥挺不错的。”肖蕾其实是第一天认识熊斯文,这时候却当仁不让做起媒来,“人老实,家里有钱,和文斌哥搭档做水果生意,前途远大。”

第121章 . 鄙视

这话不但黄文斌不信,蔡晶晶也不怎么信,“我去一下洗手间,妹子你陪我去吧。”

这话的意思是要私底下商量,肖蕾答应一声,就和蔡晶晶去了洗手间——肖家的厕所绝对当不起这个雅名,它是最原始那种的那种茅房,下面挖个坑,上面放两根木头,黄文斌勉强还敢站上去,熊斯文是绝对不敢的,生怕不一小心就把那两根木头踩断了。

肖蕾和蔡晶晶刚走,熊斯文就忍不住说,“我靠!黄兄弟,你老婆家也太不靠谱了吧,就这样的还叫画上的美女?年画上的美女吗!那屁股,那大腿,比男人还粗!又不是靠干活挣工分的年代,这样的还能算美女吗?”

“其实仔细看看也不错的,长得多喜庆啊,旺夫呢。”黄文斌忍着笑说。

“喜庆什么啊!我喜欢瓜子脸的啊,这个晶晶倒也是瓜子脸,不过是西瓜子脸,还是倒的。”熊斯文抱怨,“黄大哥,我们吃完饭赶紧走吧,你看这就几间破烂房子,怎么住啊?”

“现在回去哪里来得及。”黄文斌说。

“回不去省城,到镇上去住也好,这儿我真是受够了。又脏又臭还没美女。”熊斯文说,“上个厕所吧,还得自己出去外面挖坑。那个竹林难挖到死,一锄头下去,全是石头,震得手都麻了。”

“你看这儿能种的地这么少,边边角角全种满了,要是竹林里面是好地,早就被人开发了,还轮得到你挖坑吗。”黄文斌说,“还是等明天再走吧,让小蕾和她父母多团聚一晚上,她们都一年多没见了。”

“好吧好吧。”熊斯文说,“那就凑合一晚上,最多不睡觉。反正带着这么两天大狗,一般的旅馆也不会收。好在我带了一副牌过来,黄大哥,要不今天晚上我们通宵打牌,一把一百好不好?”

“我不赌钱的。”黄文斌说,跟自己人赌钱,赢了不好意思,输了又不舍得。跟外面的人赌钱,那就更加不好了,一不小心输了一大笔,那可怎么办。

“这没意思,千里迢迢跑这么远,又不赌钱,只能和这么个丑八怪相亲。”熊斯文意味阑珊,“我得想好一个理由拒绝掉才行,要无情一点不能挽回的,要不然这个蔡晶晶误会了不懂,那可就惨了。我就说喜欢漂亮一点的……我是说高一点瘦一点的,黄大哥你看怎么样?”

那边肖蕾也正在和蔡晶晶商量相亲的事,“表姐,你看熊斯文这人这么样?”

“哎哟,这么大的个子真是吓死我了。”蔡晶晶连连摇头,“还满脸胡子,好像山贼一样,还带着两条那么大的狗,一看就不务正业。说家里有钱,屁,一看他那衣服鞋袜我就知道,全是不值钱的东西。其实他就是你老公的手下吧,装什么老板啊。”

“不是啊,的确是自己做生意的果农,文斌哥和他合作,买他的苹果榨果汁。”肖蕾解释说,“那两只狗是文斌哥买的,他有个别墅正在装修,装修好了以后得弄几条大狗去看屋子。”

“还是你老公好,我怎么就遇不上呢。”蔡晶晶说,“要不我去你那个包子铺打工吧,或者能在城里认识好人呢。反正我爸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以后就是吃药等死罢了。”

“这么严重呢?”肖蕾吓了一条,“我走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吗?”

“绝症,没得好,吃药就能拖,一个月药费好几千呢。”蔡晶晶说,“我爸自己都说了,有钱就治,没钱就死,到时候他肯定找个没人的山,跳下来一了百了,保证不拖累家人。所以我得赶紧找一个好人嫁出去,给家里弄些钱,让我爸放心。你看这熊什么,带回去我爸还不以为他是强抢民女把我硬抢了去,再说他又没钱。”

“城里有钱人比较多,文斌哥也认识很多生意伙伴,不过你可能需要……啊,”肖蕾说斟酌了一下说,“城里人喜欢瘦一点的,你可能要减减肥才行。”

“是啊是啊,城里人都喜欢你这种身材。”蔡晶晶翻着白眼说,“要是几十年前,我这才是标准身材呢。减肥就减肥呗,少吃一点多动一点,很容易就瘦下去的。先不说这个,我得想个办法把这头熊给拒绝了才行,得狠一点,免得他纠缠不休。要不我说喜欢英俊一点……我是说矮一点瘦一点的怎么样?”

回到屋子里,蔡晶晶和熊斯文一起笑了起来,同时说,“我有事和你说……”然后两个人就在互相推让,“你先说。”“还是你先说吧。”“你先说。”“不如你先说。”这种没营养的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熊斯文推不过才先说了。

“别看我现在这样,其实才二十岁,家里的果树种植生意才上正轨,现在正是奋力拼搏的时候。”熊斯文说得正义凌然,“我打算迟一点再找伴侣,蔡小姐的好意,只有心领了。”

“这可真巧。”蔡晶晶说,“我打算去省城,跟着表妹干活。”

“原来如此,正好可以一起回去。”熊斯文心底哼了一声,这女人真是不要脸,都拒绝得这么明显了,居然还硬要跟着去省城。就算跟过去也没有用,日久生情,那是美女才有的待遇,样子丑,跟再久也就是个女汉子好兄弟的下场。

他却不知蔡晶晶也在心里鄙视,“明明没钱就没钱,还什么刚上正轨,要脸不要脸啊。奋力拼搏,一百个奋力拼搏的,能变成有钱人的最多一两个,其他的也就是平平而已。看你这山贼样,去打劫成功率还比较高呢。”

两人心底互相鄙视,口里却是非常融洽,你说我身高体壮,去做苦力扛箱子也能赚大钱;我说你容貌奇古,倘若回到唐朝,肯定胜过杨贵妃。肖父回来看到这等景象,还以为谢媒礼有望,十分高兴。

“我割了两斤肉,买了一条鱼,大家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啊。”肖父说,“孩子娘,赶紧出来拿东西啊!忙什么呢?”

肖母从厨房那边快步走了出来,头上还带着些木屑,“我在劈柴做饭呢。”说着接过了鱼和肉,“怎么没买鸡呢?”她还向黄文斌和熊斯文介绍说,“我们村别的东西都不行,这青鸡倒是很好吃的。”

“你这女人就是不晓事,现在才几月啊,”肖父很不耐烦地说,“大家的鸡都是过完年开始养,养一年到过年的时候吃。现在要么是小鸡仔,要么是留着生蛋的母鸡,谁会拿出来卖。”

“青鸡是什么鸡?”熊斯文好奇地问。

“是我们的本地鸡啊,下的蛋是青壳的。”肖蕾说,“不论红烧白煮还是做汤,味道都很好的。不过这鸡长肉慢,养一年才三四斤。人家那些快大鸡,喂了饲料吹气球一样呼呼的大,五六个月就七八斤,虽然味道没有青鸡好,但毕竟都是肉啊。所以现在都没什么人养青鸡了。”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几年之后健康食品大行其道,如果有人宣传的话,青鸡这种独特的地方品种很容易就能翻身。不过黄文斌从来都没听说过省城附近还有这样的特产,说明这什么青鸡没被宣传,或者宣传了但是名气很小。

“没鸡也一样,有鱼有肉足够了。”肖父说,“孩子他娘,把鱼红烧了,再做个辣椒炒肉,家里还有腊排骨,还有萝卜干,全都做上。再做个鸡蛋汤,还有青菜,都是最新鲜的,刚从菜地里面摘下来,肯定够吃!”

“好久都没吃过阿妈做的腊排骨了,外面的腊排骨都没有家里的味道足,今天一定要好好吃一顿。”肖蕾高兴地说,“还有红烧鱼,小时候我最喜欢吃阿妈做得红烧鱼了,特别是春天带着鱼籽的鲤鱼,实在是太肥美了。”

连带着黄文斌也期待起来,肖蕾做的包子这么好吃,除了天才之外,显然还是家传的背景。那么她母亲做饭的本事,肯定也很厉害吧。很快饭做好了,一尝之下,却是大失所望。

红烧鲤鱼里面下了大量辣椒,虽然遮住了腥膻,却也遮住了鲜味。再加上多刺,实在没什么好吃的。腊排骨很硬,烟熏味十足,可实在太咸了,吃一块要下半碗饭。还有辣椒炒肉,上面青辣椒,红辣椒,米辣椒林林种种,加在一起辣得快要跳起来。连青菜和汤里面都要放大把大把的辣椒粉,除了辣味什么味道都出不出来。

不过看着肖蕾满脸幸福的吃着辣得要死的红烧鱼,咸得要死的腊排骨,喝着呛喉咙的鸡蛋汤,和父母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心里顿时明白,对于肖蕾来说,这就是家的味道。不可取代,没有缺点,从小到大习惯的就是这样的味道,黄文斌再一次确定,这次花的十二万,还真是很值得。

当然这并不妨碍黄文斌鄙视肖家的口味,你说这儿是山区,又潮湿,喜欢吃辣椒这很正常,可是有必要吃这么腊吗?来的时候中午吃那顿饭,那也是本地菜,也放辣椒,可是根本没辣成这样啊。放这么辣,叫人家怎么吃!

第122章 . 洗澡

不吃的话又不行,开长途车可是很辛苦的,中午又没好好吃饭,这时候饿得要死。只好盛了一大碗饭,吃一口菜就拼命扒饭——黄文斌心思龌蹉,想这菜做得这么重口味,莫非就是为了下饭的时候省菜。偏偏肖父肖母还拼命往黄文斌的碗里夹菜,还说:“多吃点多吃点,怎么光吃饭不吃菜啊。”

别的菜可以不管,碗里的菜总不能不吃,可是吃了又辣得要死。被逼着没办法了,黄文斌只好厚着脸皮把菜给肖蕾吃,“小蕾你吃多一点。”

“文斌哥,”肖蕾很高兴的吃了下去,然后回夹了更多的菜到黄文斌的碗里,“你也多吃一点,这个腊排骨放在灶上熏了三年的,平时过节的时候才切一点尝尝味道。”

切一点尝尝味道是很好吃,这么大一块实在是太咸了啊。黄文斌无奈,只好盛了一碗汤,在汤里泡一下再吃,可还是这么咸,还要加上辣味。再看看其他人,蔡晶晶是本地人,自不用说,连熊斯文都在大吃大嚼,“黄大哥,这红烧鱼很好吃啊,辣得够味。”

黄文斌一向觉得自己颇能吃辣,吃烧烤点的是重辣,吃水煮鱼也不用少放辣椒,可是今天这些菜,又咸又辣,实在是受不了。现在还没到四月,山区里太阳一落,冰冷的山风吹下来,那是要穿棉袄盖棉被的。

现在任凭这冷风怎么吹四处漏风的破屋子,黄文斌还是满头大汗,面色红润,都是被辣出来的。现在都没吃了,可是辣味还是愈演愈烈,整个口腔喉咙到胃都好像烧起来一样。

把杯子里的黑砖茶喝了个干净,犹如杯水车薪,却是一点用也没有,想要再加点茶吧,茶壶里面却空了。这地方烧水还要用火炉,肖家唯一的火炉正在热着那一大锅红烧鱼,没有空位。

这时候肖父搬出来一坛子米酒,“饭过三巡,可以喝酒了。女婿,你来尝尝我们农家的土炮,用黑糯米酿的,已经放了五年了。”

这酒呈乳白色,香味十足,酒味也是十足,都不用喝,一闻就知道是烈酒。可这时候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只要没辣椒,黄文斌就敢喝,一口下去,果然辣味消退了不少。知道这酒劲大,可是辣得受不了,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米酒,这酒叫做饮鸩止渴。

“女婿你真厉害!”肖父竖起大拇指,“来来来,再喝一杯。”

黄文斌也不推迟,一仰头就倒了一整杯酒下去,辣味又被冲淡了一些,可还是难受,“今天呢,很高兴。”他拿起酒杯,“岳父岳母我敬你们一杯!”喝完以后,“表姐我也敬你一杯。”还是不够,“熊兄弟,我们也要喝一杯。”最后实在没借口了,“小蕾,我们也要喝一杯。”

喝完以后,嘴和喉咙是不疼了,可是整个人也昏昏乎乎的,只觉得浑身上下都飘飘然,听别人说话像隔了一层水,好半天才听清楚,又花半天才能理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酒席结束,几个人摆了张桌子,就开始打麻将了。

所谓酒醉三分醒,黄文斌又没傻,他清楚的记得,自己的帕萨特就是肖蕾打麻将赢来的。肖蕾都这么厉害,她的父母还用说吗?再看蔡晶晶那熟悉的洗牌手法,显然也是一个高手,黄文斌才不会自寻死路呢。

熊斯文年少气盛,自愿代替黄文斌去打麻将,还好打的是一块两块,要不然把全副身家全输出去也不奇怪。

不管还在大呼小叫的熊斯文,黄文斌坐在门口,山风吹来,只觉得浑身上下油腻腻湿漉漉的很难受。刚才吃了半天,又出了一身的汗,不换衣服是不行了。黄文斌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回车上,想要拿出换洗衣服来,却连续三次都没打开行李包。

“文斌哥你干什么呢?”肖蕾看着有些不对,跟了上来。

“没什么,我想拿干净衣服换上。”黄文斌说。

“光是换衣服怎么行,要洗个澡,还得洗热水澡。”肖蕾埋怨他说,“喝了那么多酒,出了一身汗呢,你还跑出来吹风,万一感冒了怎么办。正好烧了热水,我帮你兑一兑,正好可以洗澡。”

黄文斌想了想,也没反对,反正换衣服也是要把浑身上下擦干净再换的,擦干净之前,顺便淋上一些热水,似乎也不费什么事。于是他跟着肖蕾到了厨房,进入旁边一间很小的房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口井,外加一个大木盆。

肖蕾在大木盆里面倒了一桶热水,然后去井里打水上来,补充进木盆里。黄文斌有心想帮忙,肖蕾却不让,“你都喝醉了,不能干体力活的,万一掉下井去怎么办,我可捞不起你?”

其实那井口很小,上面还有栏杆,就算诚心寻死,也不容易跳进去。黄文斌咧嘴一笑,还是抢过水桶把水提了起来。倒了两桶冷水以后,肖蕾用手搅合几下,试了试温度,点头说:“可以了,你下去试试,我帮你再烧一些热水来。”

黄文斌脱了衣服,躺进去木桶里,里面全是温水,不由得十分空虚。他还想着是那种可以刺痛皮肤的热水呢。不过温水也好,缩着脚,飘在大木桶里面,加上酒精的作用,让黄文斌感觉好像在飞一样。

可是还没飞多久,肖蕾又提着热水进来了,黄文斌吓得立即站好,悄悄的掩盖住自己的下身,“你把热水放着吧,我自己倒就行了。”

“都说你喝醉酒了,怎么还能干粗重活。”肖蕾却不答应,“很容易会发病的。”她拿起一个水瓢,往里面一瓢一瓢的加热水,加一次就问一次,“好了吗?”

黄文斌有些尴尬,连说:“好了好了,够热了。”

肖蕾也不管黄文斌说什么,自顾自再把手伸进去大水桶里面试温度,等她觉得可以了,才停下手。黄文斌已经在水里待得不耐烦了,才松了一口气想让肖蕾出去,却发现她站在木桶前,正在解开衣服上纽扣。

“你干什么!”黄文斌问。

“给你洗澡啊。”肖蕾脸上全红了,手上却是丝毫不停,没一会儿就把全身的衣服脱了个精光,走进了水桶,贴在黄文斌身上,明明身体都僵硬了,思维更是拼命屏蔽着身体传来的感受,却还在勉强说,“他们都忙着打麻将呢,什么都听不到的。”

“我们又不是真的……”黄文斌结结巴巴的说,“又不是真的在一起了,只是演戏给你父母看,让你可以和家人朋友团聚,你不用这样的。”

“我愿意。”听到这话,肖蕾反而消除了紧张的感觉,抱住了黄文斌,“回去城里,我们是假的,在我的老家,就让它成真吧。这儿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知道,只有我们两个珍藏着,作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这个不太好吧。”黄文斌说,“你以后始终要嫁人的。”而那个人,不会是黄文斌。

“那又有什么关系。”肖蕾说,“城里结婚的女子,有几个是完璧之身?就算我不是,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说着肖蕾狡猾地笑了笑,“再说我下面那东西,早就没有了。骑单车的时候摔了,不知道怎么就……反正都没了,还不如真做了呢。免得担了个虚名,又没真尝得滋味。”

“可是我和丁小姐……我喜欢的是诗诗。”黄文斌那微弱的理智还在提醒他,既然不愿意和肖蕾长相厮守,就不要破坏人家的名节。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肖蕾说,“这里的事情,只会留在这里。离诗诗姐还有十万八千里,她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外面是呼啸的山风,里面是蒸腾着的热气,木桶里面贴身接触的少女,既然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好说。“好吧,你可不要后悔。”黄文斌伸手抱住了肖蕾,在热水的滋养下,她的肉体更是无比的鲜嫩,摸上去滑不留手。

“我怎么会后悔呢。”肖蕾浑身颤抖,也不知道自己是激动还是害羞。她全无经验,连爱情动作片都没看过的,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许多的敏感部位。全身上下都被蹂躏侵犯,产生了极度的欢愉。

激情过后,肖蕾抱着黄文斌,软瘫在木桶里,呼呼地喘气,眼神迷离,只在叫:“文斌哥,原来男女之间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总算懂了。”

“你这个小骗子!”黄文斌看着自己分身上的一丝血迹,苦笑起来,“压根就还在!”

肖蕾嘻嘻笑了几声,“文斌哥,我没骗你的,小时候骑单车真的摔裂了。那时候还留了不少血呢,被我爸狠狠地揍了一顿,说女孩没了这个,就不值钱了。后来我自己摸摸,明明还在嘛,原来有个洞,摔了以后裂了一条缝。现在你这么大个东西捅进来,整个东西都捅穿了,当然会流血了。”

黄文斌对此没什么认识,他又不是处女控,“现在怎么办呢!”

“现在?当然是去睡觉。”肖蕾说,“人家困得要死呢。”

第123章 . 回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黄文斌还是觉得浑身疼痛,激情时只觉得有情趣,冷静下来就会发现,在水桶浴缸什么的地方‘干’活可真不是好主意,四周都硬邦邦的,位置又不够,很难用力,看了看自己淤青的肩膀和手臂,黄文斌觉得有些郁闷。

旁边的肖蕾倒是睡得很好,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好事,甜甜的笑着,抱着黄文斌的手不放。外表这么清纯,里面却是个小骗子。现在该怎么办,回去以后要怎么面对丁诗诗?她说这里的事情就留在这里,可是怎么可能呢!

越想越是生气,黄文斌伸手进肖蕾的内裤里,狠狠一抓她的屁股,肖蕾扭着身体恩了一声,把黄文斌抱得更加紧了。他又把罪恶的双手伸到了肖蕾的胸前,玩了好一会儿,肖蕾才醒过来。

“早。”肖蕾小声说,手就伸到黄文斌下面去了。

“干什么啊!”黄文斌低声说。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门板很薄,墙壁比门板还不隔音。肖父肖母熊斯文蔡晶晶几个还在外面打麻将呢,‘砰!’‘杠!’‘和’之类的声音。在床上偷偷摸摸没问题,万一动作大了,被外面听见怎么办。

“没干什么啊。”肖蕾的手轻轻抚摸着周围上下,分外舒适。

早上没起床本来就是阳气最盛的时间,这时候被芊芊玉手挑逗,哪里忍得住,立即就抬头挺胸昂首做人了。肖蕾贴上来,引导着巨舟慢慢滑入狭小湿润的桃花源处,轻轻颤动着,紧紧的抱着黄文斌的脖子,拼命的扭动身体,直到筋疲力尽为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麻将声停了下来,人也不知上哪里去了。黄文斌心里发虚,生怕被人发现了秘密,看看外面没人,赶紧拉着肖蕾弄干净身体,偷偷出去洗脸刷牙,刚到水井房子,就看到肖父肖母都在打水洗脸。黄文斌只好上去打了个招呼。

“女婿你们起来了啊。”肖父笑得如同菊花一样,“真是英雄出少年,一大早就忙着延续后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婿你可真是孝子啊。什么时候要是给我们生了外孙,可第一时间通知啊,我们可以帮着看孩子。”

“死老头子,胡说什么呢!”肖母骂了一句,“那只是你外孙,可是人家的长子嫡孙,怎么能让你带呢。”她对肖蕾说,“不过你要是怀孕了,可以叫我们过去,怀孕了会特别想念娘家的饭菜味道,到时候我给你做饭去。”

“爹,妈。”肖蕾说,“还没怀上呢,怀上再说,你们先出去啦,我们要刷牙。”

黄文斌更加头疼了,本来想着花几万块钱应付一下,看这样子,万一肖父肖母真的跑去他家里探亲,那可怎么办。自家父母可是很喜欢肖蕾的,要是知道他们有了实质关系了,非得逼着他和肖蕾结婚不可。

还有丁诗诗,她是不介意黄文斌沾花惹草,但是肖蕾不行,人家好好一个女孩子,黄文斌不打算结婚的话就不应该去招惹。其实黄文斌也是这个想法,可现在却还是忍不住招惹了,不但招惹了,还拿了人家的一血。要怎么处理,真是烦都烦死了。

刷完牙洗完脸,出来看到熊斯文,黄文斌的心情才好了些——所谓的快乐,很大程度就是看到别人倒霉。熊斯文两只眼睛全红了,呆头呆脑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呢?”

“输了多少?”黄文斌问。

“两千三!”熊斯文哭丧着脸,“黄大哥你怎么知道我输了?”

“看你这样子,难道还赢了吗。”黄文斌心中暗爽,能够培育出肖蕾这种麻将精的家庭,没输死算是人家手下留情了,“你们不是打一块两块的吗?怎么输了这么多!”

“是啊,我也不明白呢。”熊斯文说,“我也胡了大牌,也经常胡小牌,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赢了的钱没一会儿就全输了出去,然后还得贴不少钱进去,我带了三千块钱出来,输着输着,就只剩下几百了。”

“看你以后还敢赌钱,打一块两块的输两千三,十块二十的不就两万三了?要是打一百的,那就是二十三万了啊。”黄文斌说。

“哪能这么算啊,谁整天打牌只输不赢。”熊斯文又振奋起来,“我肯定是一次过把今年所有的霉运全输了出去,今天之后就全赢了。回去以后我立即找人打麻将,怎么也要把钱赢回来。”

这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话说黄文斌自己也是一样,明明知道肖蕾不应该碰,还是下了手。“你好自为之吧,继续这么胡作非为,迟早会有报应的。”黄文斌对自己说。

“黄大哥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打个小麻将算什么胡做非为啊,我又不赌大钱。”熊斯文莫名其妙,“打个一块两块的,总不能天天输钱吧,就算天天输,输个两三天,我自然会停手。”

最危险的不是天天输,而是输两天赢一天,似乎只要再加一把劲就能翻本,下的赌注越来越大,一不小心就把老本都输了出去。不过这时候黄文斌也没心思教训他,收拾好了东西,黄文斌就和肖蕾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熊斯文要留下来押送随风随云,蔡晶晶还要安排好家里的事情才能去打工,所以今天回去的只有两个人。

一路上肖蕾谈谈讲讲,似乎毫无异样。高速上看到《欢迎来到省城来》的标语,肖蕾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文斌哥,回到城里,我们就变回以前的关系了,诗诗姐那边,绝对不会听到风声。”

可是熊斯文是跟着一起下乡的啊,万一他回去胡说八道怎么办?带他来的时候已经打了预防针,在肖蕾乡下不论见到什么都不许乱说,可他毕竟才二十岁,少不更事,口无遮拦,又喜欢炫耀,说不定还要添油加醋呢。

看来买给他的皮卡,不能写他的名字,先挂在黄苹果公司名下,先说明他要是胡说八道,车就不给他开。要是不胡说八道,非但车随便开,还能每月报销六百块钱油费,想来熊斯文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还有肖蕾的表姐蔡晶晶,要是进了包子铺,说不得会胡说八道。看来也要诱之以利,就和她说可以给她介绍有钱的公子哥富二代,让她保守住这个秘密,至于为什么要守秘密呢,借口还真不好找。

开车的时候又不能分心,黄文斌只好先按住思绪,专心把车开回城里,先把肖蕾送回林语风诗休息,回头就要去和丁诗诗交代了。这两天她打了无数电话,黄文斌都支支吾吾应付过去了,现在不说清楚,肯定是不行。当然要是说太清楚了,那就更加不行了、

虽然说没料到自己真的和肖蕾上床,但是扔下生意失踪两天,黄文斌早就计划好了脱罪的说辞,这时候先去了生产基地那儿拿了一瓶茅台,然后赶到张利华家里,把酒交给他,“张大哥,这就是我说的茅台。”

“哦,这么快就拿来了?”张利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什么问题,“你说外面有风声,这批三十年陈酒是假的,特别是茅台?”

“是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忽然间就有了这样的传言。”黄文斌说,传言自然是有的,假茅台什么时候都比真茅台多,省城这儿茅台厂给的配额每年只有几千瓶,卖出去的十倍都不止。如果这价值百万的茅台是假货,岂不是喜闻乐见吗?这就足够让他们传谣了。至于证据,那当然是没有的。

“要是真的,那可是出大事啊。”张利华说。

“是啊,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我自己倒霉没关系,要是连累了张大哥,岂不是百死不辞其咎?”黄文斌说,“说可能有假的就是这瓶茅台的买家,我赶紧去把钱退了,把酒拿了回来,给张大哥看。”

“这样吗?”张利华拿起酒瓶仔细看,“你这瓶酒卖了多少钱?”

“一百一十万。”黄文斌随便捏造了一个数字。

“也许是那个买家一时冲动才买了,后来后悔了,所以故意这么说让你退钱而已。”张利华安慰他,“也不用太担心了,当时我们都找人验过,还把茅台酒厂的研究员都叫过来了,确实是茅台原厂的酒,没开过封。至于这一瓶……”

“我对酒的事情不太懂。”黄文斌说。

“我也不太懂,”张利华说,“我去叫个懂的人来看看,要是不行,再把那个研究员叫来。”他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号码,打了过去,“喂?万总吗?不是要酒,更重要的是,你那儿不是有个人对茅台研究很深吗?我有些事找他,你和他一起过来吧。”

趁着张利华打电话的功夫,黄文斌也拿出手机来,打给了丁诗诗,“大小姐……”

“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的咆哮透过手机也能把人的耳朵震聋了,“事先也不说,一去就好几天,还拉着小蕾一起走!你们到底干嘛去了!是不是不想混了!”

第124章 . 真假

这时候当然不能辩解,说什么我明明和你说过,肖蕾的父亲找了来,我没法子只好去肖蕾老家处理这件事,也没有一去好几天,其实就去了一天半,还不够两天呢——越辩解人家就越生气。

“对不起是我不好,一时冲动就跑了过去。那天肖蕾的父亲跑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我一着急,就做了这样的糊涂事。”黄文斌认错,“我正在后悔呢,昨天晚上收到消息,说我那些三十年陈的茅台可能是假的。肖蕾的乡下是山区,赶夜路太危险,我煎熬了一晚上,天一亮就赶紧回来了。”

“啊?茅台是假的?”丁诗诗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啊,”黄文斌说,“我在张总这儿呢,他找了人来做鉴定。要真是假的,麻烦可就大了!”

麻烦当然很大,张利华和丁六根可是用这些茅台酒办了品鉴会,连省里面的高官都惊动了。借着这个品鉴会,他们打通了不少道路,拿到了很多人情,如果酒是假的,这一切不就变成了大笑话?

“我立即过去。”丁诗诗立即没心情追究黄文斌带着肖蕾回老家的事情了。

黄文斌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事算是糊弄过去了,以后就算丁诗诗再想起来,气势弱了,要解释也容易很多,前提是他和肖蕾上过床的事情没泄露,要是泄露了,神仙都救不了黄文斌。

很快丁诗诗就到了,还没说话呢,君宝酒行的总经理万千红也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子前后脚到了。“张总好,丁小姐好,黄助理好。”万千红也有一些担心,“张总,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说完才想起来还没介绍,“这位是我们君宝酒行的童则生童经理,他是专门做茅台经销的,对茅台酒研究很深。”

“童经理你好。”张利华等人先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才说正事,“是这样的,我这个小兄弟,他偶然得到了一批陈酒,还拿出来拍卖了,我也买了一批。这个大家都十分清楚,现在居然有人说他的酒是假的,虽然十分无稽,可是我这小兄弟老成持重,还是想要弄清楚。这瓶酒你看看,是不是原装的。”

“好。”童则生也不推迟,从衣袋里面拿出一个放大镜,一寸一寸的观察瓷瓶的表面,不断点头,“胎质没错,釉色正好,商标也没错,老化程度符合三十年去见。商品标号也没错。”说着他还拿出一个强光手电筒,一照之下,酒瓶好像变成透明了一样,“没有漏酒的痕迹,瓶口也没有损毁,这瓶子是真的。”

“里面的酒呢?”张利华觉得少了个结论。

“除非真喝过,否则谁知道呢。”童则生说,“当年茅台厂也不是没出过质量事故。”

“一百多万的酒,谁舍得整天拿出来喝啊。”张利华说。

“张总舍得啊,那几个品鉴会,可真是轰动全省,现在谁不知道张总豪气,居然把一百多万的酒拿出来喝了。”万千红一看有机可趁,马屁就使劲拍了上去,“还不是一瓶,是好几瓶啊。”

“你这么一说……等一等啊。”张利华回去房间里面,好一会儿之后拿出一瓶茅台酒来,“这是开了封的三十年茅台,可以拿出一点给你尝尝,你需要多少,才能辨别出真假?”

“只要一点点就可以了。”童则生脸上闪过一丝激动之色,这几十年来他喝过无数的茅台,可是这三十年的陈年茅台,还真是没有试过,“半个瓶盖这么多吧,或者说十毫升左右。”

“好吧。”张利华拿出一个杯子来,小心翼翼的倒出一点点,递给了童则生。

童则生先用舌头在杯子里舔了一下,然后用舌头卷起一滴茅台酒液,让它在口腔里面扩散,在舌头表面形成一层酒膜,迅速溶解,慢慢回味,“居然是这种感觉。”童则生怅然若失,接着把酒杯里面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闭眼肃立,足足十分钟以后才说,“我以前没有喝过三十年陈的茅台酒。”

张利华一怔,以前没喝过,自然不知道三十年的茅台酒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这酒是不是真的,顿时怒气勃发,“你这是那我开玩笑来着?”

他是一个大有野心的人,可是不得父亲喜欢,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他只能把所有的雄心壮志都藏在心里,以一个碌碌无为的形象示人。现在父亲死了,他也已经名动商场,策划的惊天一击,也有了眉目,野心不禁外露,自然也就具有威势。

“不是,不是。”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童则生还是吓了一跳,“张总,我虽然没喝过三十年的茅台,可是十五年二十年的还是喝过的。那时候我父亲还在军分区做后勤,有一次拿回来半瓶茅台,说是首长喝剩下的,已经足足放了二十年。”

“和我小兄弟的茅台比,味道怎么样?”张利华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完全比不上。”童则生说,“那瓶酒已经变成了金黄色,有如胶质,可是进口没有这瓶三十年的厚重,散味又不够这一瓶轻灵。相差最大的是回味,那瓶最多维持三分钟,这瓶可是十分钟都没散,而且还一阵一阵的。”

“就是真货了?”张利华放下心来。

“如果是假货,那也是比二十年茅台还要好的假货。”童则生咧嘴一笑,“这种假货,要是我买得起的话,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这瓶开了的酒是真的,这瓶没开的酒,外观一样,瓷瓶一样,标签一样,盖子一样,老化程度也一样,怎么会是假的呢?”张利华说,“黄兄弟,那个指责你卖假酒的人,究竟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人家压根什么都没说,不对,应该说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人。“他说找人看过,觉得可能是假的。”黄文斌拿出早就想好的说辞,“我问他是找谁看的,他说是权威,具体是谁,也不肯告诉我。”

张利华哼了一声,“也就是找茬的,诗诗你怎么看?”

“可能是买了酒以后又后悔了,”丁诗诗的猜测和张利华一样,“一百多万的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下定决心的。可是这家伙,要退货就退货,正正当当表明意图,谁也不会说什么,现在居然造谣,说酒是假的,不给他一个教训,真当我是死人吗?”

“没错,居然造这种谣!”张利华早就打定了主意,“黄兄弟,你告诉我,究竟是谁?一定要给他一个教训!”要是这些酒出了问题,那些在品鉴会上吟诗作对题诗留念的高官们,等于都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还是当脸那种,降下的怒火,可不是他一个做外贸的商人能承受得起。他刚刚有了眉目的雄心壮志,只能永远封存。

“额……这个,以后我都不和他做生意就可以了吧。”黄文斌说。其实他只是找个借口免得丁诗诗追问肖蕾老家的事情而已,谁想到张利华会这么认真。

“不行!一定给他个教训!”丁诗诗说,“究竟是谁啊?是本地的还外面的?是做官的还是做生意的?”

“既不是做官也不是做生意的……”黄文斌想起刚才童则生的话,灵机一动,“是当兵的,他是当兵的。”

张利华是个有钱人,丁诗诗是丁六根的女儿,都算是有钱有势,当然钱和势都是有限的,能对付的人,层次不可能太高。问题是黄文斌也不能把层次太高的人扯进来,他如果说是市委书记买的酒,张利华丁诗诗固然不敢干什么,但要是消息传了出去,市委书记知道了,那不是麻烦千万倍?

要是层次不高,张利华和丁诗诗都是本地人,要在本市找人麻烦,那是最容易不过。有钱人不说,就说是做官的,现在张利华官场上关系那么多,说不准也会找到什么路子给人家一个狠的。都说官场上没一个好人,可是无缘无故让人家受一个冤枉,黄文斌也是于心不忍。

说是军人就不同了,军队自成体系,不论层次高层次低,谁受了欺负,都会一窝蜂过来找回场子。面对这种迥然不同的势力,张利华和丁诗诗都犹豫了。“原来是军佬啊,怪不得不守江湖规矩。”张利华嘀咕,“哎,算了算了,人家保家卫国,买不起百多万的酒,也不能怪他们。”

“记得以后别跟这种人做生意,以后都不要理他。”丁诗诗也说。

“我早就这么说来着。”黄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想到随便撒个谎,居然闹得这么麻烦。本来只是想随便验证一下,证明了自己的酒是真的就完事了。没想到张利华和丁诗诗不但要验证真假,还要找出幕后黑手。

“总之真相已经大白了,可喜可贺。”万千红不失时机前来给他们遮羞,“不如我们去吃一顿,好庆祝一下?小桥流水那边的胡总说今天弄到了一只野生天鹅,就让我做个东道去吃一顿吧。”

第125章 . 锦鲤

“吃饭当然要吃。”张利华摇了摇头,“天鹅肉就算了吧,癞蛤蟆才喜欢吃天鹅肉呢。我这儿也有些粗茶淡饭,要是几位不嫌弃,就在寒舍将就一顿吧。”

这事自然没人反对,张利华把他们带到后院,布下桌椅,分主客做好,便开始喝茶——说是正宗猴采青,黄文斌照样喝不出什么好,想起自家车上还有一大袋子黑茶呢,反正也不喜欢喝,于是就去把那一袋子茶拿出来。

“张大哥,我这次去乡下,看到有户农民家里藏着二十年的黑砖茶,虽然是乡下茶场粗制滥造的东西,不过有那么一段年月,也算是稀罕,就买了下来。”黄文斌把那袋子黑茶拿了出来。

张利华将信将疑,拿起一块茶砖闻了闻,“这是好东西啊!你说是乡下茶厂做出来的?这水平不像啊。是哪一个茶厂?那农民家里还有没有?”

“没有了,就这么些,我全买下来了。那茶厂十几年前就破产了,现在连厂房都没了。”黄文斌说。肖蕾的父亲喝了十几年的黑茶,早就喝腻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要买别的茶叶,他又不舍得。刚好黄文斌来了,干脆把剩下的茶砖全给了他,反正傍上了这么个女婿,肖父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变成有钱人。

“可惜,可惜。”张利华叹了口气,他是个爱茶之人,要是以前的话,他大概已经取了黄文斌说的那个小乡村,寻访那倒闭了十几年的茶厂,找出当年的制茶师傅,搜集流落在附近土著手里的砖茶,可是现在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法子去了。

“这茶黄兄弟花了多少钱买的?可以转售给为兄吗?”张利华问。

“也没花多少钱,张大哥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吧。”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张利华又闻了闻,“去年有个拍卖会,十年的黑茶是卖了八千块,你这是二十年的,算两万块吧。这儿有一二三四……十八块,一共就是三十六万。等一会儿我把钱给你。”

这家伙还真是钱多,居然这么些茶砖也给三十六万。也好,有了这笔钱,就算那两只雪獒卖不出去,这一次也算没有白忙一场,赚了些钱。“真是太客气了,本来我都没花多少钱。”话是这么说,想要黄文斌把钱退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你能便宜买到,那是你的缘份。”张利华摇摇头说,“我能花钱买到,这是我的缘分。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能够用钱买到,已经是天大的机缘了。”

丁诗诗和万千红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黄文斌是知道的。张利华这一段时间以来拼命筹集资金,就是想要买到那个东西。这是张利华最大的秘密,贸然揭穿,什么益处也没有,黄文斌也就假装不知,不过总有一天,他会想到怎么利用这个事情,反正距离张利华下手,至少还有几个月到几年的功夫。

“是啊,有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想要的东西。”黄文斌说,比如健康,比如亲情,比如爱情,可是有钱的话,怎么也比没钱好。没钱别说买不到,就算买到了,还得再卖出去,比如穿越之前他怀着十二万分不舍卖出去的结婚戒指。

这时候说这话,可不是因为要发感叹,而是为了引出话题,“其实很久以前,有个算命先生和我说,我的命格,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黄文斌顺手就把熊斯文的话剽窃了过来,反正这也不是熊斯文的原创。

“还化龙呢,真不要脸。”丁诗诗开玩笑说,“那什么算命先生,看电视剧算命的吗?”

“我也觉得不靠谱,从来都没放在心上。”黄文斌神神秘秘地说,“不过这次到乡下去,正好碰到一个藏獒养殖场的场主,他手里有两条最好的藏獒,一条叫做随风,一条叫做随云。”

“这就叫风云啊?那你化龙了没有?”丁诗诗上上下下打量黄文斌,“好像也没有长出鳞片嘛。”

“化龙是没化,不过还真有些神奇。”黄文斌忽悠能力全开,“藏獒这种狗,大家都知道,很凶的嘛,而且只认一个主人。我是第一次去那个地方,从来都没见过这两条狗,可是一看到,那两条藏獒就对我摇尾巴,还凑上来亲热,连养殖场场长都很惊奇呢。”

“那是有缘分啊!”万千红说,“黄助理把那两条狗买下来没有?”

“什么有缘份,我看是人家训练好的吧。”丁诗诗一点都不信。

“这个你别说,真有缘分的。”张利华也是生意人,对这一套不信都不行,“小时候我父亲也找了个很著名的相师给我们几兄弟算命,那个相师看出来我命中多灾多难,这时候居然还没断手断脚,已经是奇迹了。后来到我房间一看,原来我养的一条锦鲤,给我挡了灾。”

他朝着黄文斌他们招了招手,领着他们到了后院中间的水池里,“就是这一条。”

水池很大,里面有无数条的锦鲤在游来游去,不过大家都一眼看到了张利华说的是哪一条。它身形比其他的锦鲤大十倍以上,慢腾腾的在水池里游动,头上几道触目惊心的大伤痕,虽然已经愈合,还是让鱼头变得奇形怪状,鳞片雪白,反射着阳光,形成一圈银色的光圈,鳞片却又不是全白的,而是有几颗黑点。

“好……有气势的鱼。”丁诗诗说,本来她想说漂亮,可是鱼头实在狰狞。

“这条鱼已经上百岁了。”张利华说,“本来是野生的,被人捞了上来当普通鱼卖。我在菜市场碰到了,觉得可怜,就买下来养在鱼缸里。后来有一天,我骑车的时候狠狠地摔了一跤,刚好有一辆大货车从我旁边经过,差点没压死。我惊魂未定回到家,发现鱼头上忽然有了一条很大的伤痕,鱼缸里面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啊。”

“这是给张大哥挡灾了?”这个故事黄文斌已经听过了。

“当时我还没不知道呢,还感叹这鱼怎么和我一起倒霉。”张利华说,“又有一次,我感冒发烧,去医院打针,医生给我开了青霉素,做了皮试没事,针打进去,一会儿就休克了!后来检查,我的体质很罕见,明明对青霉素过敏,少量皮试的时候却不会表现出来。医生说好在他们医院设备先进抢救及时,要不然我肯定没命。回来一看,这条鲤鱼脑袋上又多了一道伤!”

“这么厉害?”丁诗诗将信将疑。

“是啊,后来还有几次,每次我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跟着锦鲤的头上都会出现一道新伤,越危险,伤就越厉害。后来那个相师和我说了,这条鱼叫做七星鲤,就是他给我挡了灾,要不然凭我自身的命格,根本长不大。”张利华说,“相师还指点我,修了这么一个水池,把七星鲤养在里面,果然从此之后我就很少遇上危险,可是七星鲤身上的伤却是越来越多。”

黄文斌觉得更大的可能是这头鲤鱼有自残倾向,在鱼缸里面还比较难,到了水池里面自残容易了,所以伤痕越来越多。至于遇上危险什么的,这个世界谁没遇过几次呢,黄文斌下河游泳差点淹死,爬树差点摔死,过马路差点被车撞死,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回,还有个同学真的摔下楼死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是自杀还是被谋杀的。他可没养过鲤鱼乌龟什么的,只养过几次蝌蚪,都是春天没过就变成癞蛤蟆了。

不过这些和黄文斌一点关系也没有,要是张利华不迷信,他怎么推销雪獒呢,“七星鲤?哇,这鲤鱼身上的黑色鳞片,真的是按照北斗七星来排列啊。”

其实那几个黑色鳞片歪歪扭扭的,不说根本就联系不起来。万千红丁诗诗还在努力想象的时候,张利华已经点头说了:“是啊是啊,相师和我说,我就需要这样有北斗七星的灵物护身,才能避祸。”

“果然是北斗七星呢。”万千红赶紧加上一句,“张总真是吉人自有天相。”

“想当年,我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会去逛菜市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看鱼摊,就看到了这条七星鲤。”张利华感叹,“我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条鲤鱼买下来,拿回家里去,还买了个鱼缸养起来。要知道,那时候我还和我哥哥住同一间房呢,以前连金鱼都没养过的。”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啊。”黄文斌适时加上一句。

“是啊,缘份啊。”张利华说,“诗诗,有时候这种事情,不得不信啊。鱼,蛇,乌龟,猫,狗等等都是灵物,狗在里面属于灵气小的,可是藏獒的话,又另当别论,藏獒是高原神犬,特别有灵气,尤其是寺庙里面养来看家那种,可以说是守护神级别了。你这狗什么来历?”

“我这个是养殖场里面的第二代了。”黄文斌说,“不过那里也有刚从藏地运下来的。”话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已经在张利华的心里埋下了概念,以后机会来临,就好说话了。

第126章 . 安置藏獒

“第二代的话,灵气可能少点,不过也够用了。”张利华说,“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我现在这里祝贺黄兄弟你能够早日鲤鱼跃龙门,到时候可别忘了提携你哥哥我啊。”

“说来说去,你那两条狗在哪里啊?”丁诗诗问。

“还没运回来。”黄文斌说,“等运回来了一定给大家看看。”

“好啊,到时候看看你怎么化龙。”丁诗诗说。

当然是用钱来化龙,有钱能使鬼推磨,拿来化龙大概也没问题。黄文斌再看看那条所谓的七星鲤,它在水池里面游来游去,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头上伤痕虽然很多,一点都没影响到活动能力。不过黄文斌知道,这只是表象而已。再过几个月,这条鲤鱼就会死。

那是张利华计划最要紧的阶段,他视为护身符的挡灾鲤鱼死掉了,当然着急得要死,于是到处找身上有七星标志的动物作为代替品。作为张利华的生意伙伴,东升公司也帮着找了好一阵子,鸡鸭猪牛都找到了好几只,当然没一个被张利华看上,都成了食堂里面的加餐。

至于张利华,他千挑万选之后,终于确定了新的护身符,就是明辉养殖场的两只雪獒。黄文斌曾经远远的看过几次,那时候雪獒块头长了很多,不过花纹没变,就是黄文斌买下来长着北斗七星黑点的两只。

没一会儿就开始上菜了,无非是鸡鸭鱼肉等普通菜而已,黄文斌昨天的山区菜没吃饱,今天又开了一天车,吃得十分香甜,稀里呼噜的把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张利华还开玩笑说:“看来小黄你可真要化龙了,这食量都大了不少。”

黄文斌只好呵呵赔着笑,正想说两句场面话,手机就响了,一看是熊斯文打来的:“喂?黄大哥,我们快要到了,这两条狗要送到哪里去啊?”

“送到我的那个仓库去,就是我租给童子真那个仓库啊。”黄文斌说,那儿周围很幽静,都是工业区,没什么人经过,而且有人日夜值班,为了防盗,本来就养着狗,养多两条也没什么要紧的。

“什么狗?”丁诗诗问。

“就是我买的随风随云两条藏獒啊。”黄文斌说。

“藏獒怎么能随便放呢!”丁诗诗吓了一跳,“这狗很危险的,万一要是咬到人怎么办。你的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给狗建坚固有空调的狗舍,还得请有经验的驯狗师专门照顾,制定合理的食谱,每天运动,还要经常去亲近,怎么能随便交给没资质的人。”

“是啊,养藏獒要很小心才行。”张利华也说,“以前我有个朋友也养过藏獒,有一次遛狗,有个熊孩子拿弹弓打他的藏獒,那藏獒发了狂,我朋友拖都拖不住,把那熊孩子咬死了,赔了好几百万,还差点没被抓去坐牢呢。这狗力气太大了,一个人控制不住。”

“你这人就是顾头不顾腚的,养藏獒怎么能心血来潮就养了呢。”丁诗诗埋怨说。

“这么麻烦的啊。”黄文斌也有些后悔,随风随云这两只狗已经不是纯种,个性比较温顺,可是谁知道心底是不是还残留着野性呢。万一什么时候狂性大发,他可没办法制得住。

“我在乡下倒是有个农场。”张利华说,“地方很大,没什么人,有山泉水,还养着鸡,要是你没地方的话,可以把这两只藏獒放到我那个农场去,食物都不用另外找了。就是有些远,开车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

“狗不能吃鸡的,鸡骨头可能会刺破肠胃。”丁诗诗说,“最好吃订制的高级狗饲料,牛肉,淀粉,微量元素,纤维素配置平衡,才不会生病。看你也是不会养的,我帮你订吧,两条狗的话,一天吃四罐,一罐就是50块,一个月就是六千块,我从你工资里面扣掉了啊。”

一个月六千块!这比人吃得还好,还不是好一点点,是好几倍!现在黄文斌还没娶老婆生孩子,又经常不回家吃,一家人一个月的伙食费一千块都不到。就算黄文斌没穿越之前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五口一个月的伙食费才两千块呢,这两只狗就顶了黄文斌一家人三次了。

有钱人养狗真是矫情,黄文斌这种人养宠物,都是让猫狗吃剩饭剩菜的,别说鸡骨头,鱼骨头也没少喂,根本没见过出事。不过他只养过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皮糙肉厚结实得很,没有这些纯种狗娇贵。

“不用这么好的饲料吧,我看在养殖场里面,也就是喂喂煮熟的猪肉牛肉伴着米饭什么的,要是养两条狗一个月就要六千块,养殖场里面上百条藏獒呢,岂不是要三四十万?那不亏死他啊。”黄文斌说。

“那不一样啊,养殖场里面有兽医,可以随时调整蛋白质淀粉什么的比例,万一有病,也可以立即看。”丁诗诗说,“我们又不是兽医,只能买别人配好的饲料啊。还要保持品质,不卖高价的怎么行。”

“养殖场里面,养死了就养死了,不过损失几万块钱而已。可是对于我们来说,养死了损失多大啊。你是一遇风云变化龙,到时候死了一只,光有风没有云,或者光有云没有风,化龙化了一半,岂不是成了怪物?”张利华说。

“那要怎么办啊?”黄文斌头大如斗。

“你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还得我帮你操心。”丁诗诗说,“你松山那边的别墅还没装修好对吧?我爸在那边有一个装修好了的,就在你那个别墅旁边,我就做主把别墅租给你吧,一个月象征性的收个三千块钱好了。正好有个狗房,先把藏獒放那边好了。等你的别墅装修好了再移过去,免得你的藏獒不适应。”

别墅的话,三千块钱租金倒也不算贵,可是黄文斌完全没有这个需求好吗,为什么凭空就没了三千块啊!这也实在是太浪费了吧。

“这个训犬师比较难找啊,国内好像没什么人做这个。”丁诗诗说。

“我认识一个,是专门训练纯种狗参加比赛的。”张利华说,“但是人家很忙,做做顾问还可以,整天帮你照顾,也不太现实。”

“做顾问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别人的话要三万块钱一年,我和他比较熟,只要一万块就行。”张利华说。

“美金啊?”丁诗诗问,“还是欧元?”

“人民币!”张利华说。

“才一万块算什么啊,请了。”丁诗诗问都不问黄文斌就下了决定,“然后再找一个专门的饲养员,头两个月出多点钱先让训犬师做一下基础训练,同时让饲养员跟着学习,以后训犬师偶尔过来一下看看就行。”

“这又要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训犬师一万块一年嘛,平均下来一个月都不用一千,饲养员的话,责任心强脑子灵活体力充沛的,至少也要三千块一个月吧。”丁诗诗说,“另外还要请一个清洁工,两三天给整个别墅打扫一次卫生,大概也要两千块吧。”

“太贵了吧!”黄文斌听得脸都青了。

这就是六千了,再加上饲养费六千,房屋租金三千,足足一万五一个月!这只是两条狗啊,居然要花这么多钱?黄文斌自己连吃饭带请客,外加交通费通讯费油费养车费,一个月都花不到五千块呢。这两条狗居然要花一万五!

这一趟去肖蕾老家,好不容易卖茶卖了三十二万,眼看着没几个月就要赔光。不行,得赶紧把那两条雪獒卖给张利华,然后把这两条吞金兽处理掉。一个月一万五,拿去供楼的话,都可以买好大一间房子了。

“这哪里够啊,”张利华说,“还得把美容费,训练损耗,意外保险,疾病预防什么的算上,一个月再加几千吧。”

“这些到时候再说吧,现在车子都到了,得赶紧把那两条藏獒安置下来,我们分头找人去。”丁诗诗说,“张大哥,你去找训犬师,我去找饲养员。不对,应该先找个阿姨把别墅打扫一下。小黄你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早说呢!”

几个小时以后,黄文斌已经身处松山旁边最大的那一间别墅里。这间别墅建筑面积四百多平米,花园则有足足两亩地,装修很豪华,设备很齐全,三千块钱一个月的租金,简直就是跳楼大甩卖。

训犬师是一个五十出头的金发大叔,面色严肃,全身西装,乃是美国最富盛名的训犬世家出身,参加过所有顶级的犬只赛事。旁边的饲养员是一个退役军人,以前在军队里就是负责训练军犬的,据说不论怎么样顽劣的狗,在他手里只能乖乖听话。

如此强大的阵容,对着的是两只乖乖的大狗,它们欢快的摇着尾巴,谁来都很高兴的围着人团团转。让它们坐下就坐下,让它们打滚就打滚,让它们握手就握手,怎么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

第127章 . 化龙

“我都说不用这么麻烦的嘛。”黄文斌抱怨,“你看这两条狗多乖啊,随便找个地方养着都不会有问题。”还找什么训犬师饲养员,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对,是核弹轰苍蝇。

“你还好意思说呢。”丁诗诗哼了一声,“说什么两只藏獒一看到你就摇尾巴,所以你们有缘,这两只狗根本看谁都摇尾巴好不好。随风随云这两名字,不会是你买下来以后才改的吧?”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矢口否认,“原来就叫这名字。我这人一想与人为善,这两只狗明明是藏獒,也这么和善,所以我才觉得和他们有缘……你看这两狗这么乖,不如我们就拉去看门好了。”

“你啊,就是一点都不关心人家。”丁诗诗很不高兴,“我们以后要亲热,难道都去酒店开房吗?多不方便啊,有了这个别墅,我们不就有了个固定的爱巢。你可以常驻这儿,说是照顾狗狗,我也可以经常来,就算被我爸发现了,也可以说是来看狗狗的。”

“这儿距离市区好远啊。”黄文斌说,“开车去上班,起码要一个小时呢。”以后修了直通道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只要三十分钟就可以,可现在绕绕弯弯的,一个小时还是说少了呢。

“一个小时算什么,以前我在美国的时候,那些人上下班一个小时就算很近了,多数人都要在路上消耗一个半到两个小时,这还是单程。”丁诗诗说。

“要这么久的吗?”黄文斌问。以后房价越来越贵,市中心的房子没多少人买得起,可是上班时间超过一小时的话,大家还是不能适应,很多人宁愿找个工资低一点也要找个离家近的地方。所以开发区的工资要比市区高一大截,还得提供厂车,要不然本地人绝对不肯去。

“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搞八小时工作制啊,工作八小时,外加上下班三四个小时,这已经是一天的一半了。不是八小时工作制,美国人根本吃不消。”丁诗诗说。

“我又不是美国人。”黄文斌反驳说,“每天开两个小时车上下班,怎么受得了。”

“受不了?”丁诗诗阴阳怪气地说,“小蕾有事,你连开两天车也不觉得累,我为了你好让你住别墅,开一个小时就受不了了?说!你和小蕾究竟干什么去了!怎么都不先和我商量,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该来的始终要来,黄文斌立即缩成一团成防御状态,“就是肖蕾她父亲前两天忽然跑了过来,说要把肖蕾抓回去嫁人,因为他收了别人十万块钱聘礼,小蕾忽然跑了,他觉得没脸见人,又还不出钱来。”

“这种卖女儿的父亲,还认他干什么?”丁诗诗说,“直接找保安把他打出去不就行了。他要是再敢啰嗦,直接找妇联,妇联最喜欢管这样的事,发动宣传机器,把他批倒批臭。”

“毕竟那是小蕾父亲啊。”黄文斌说,“要是翻了脸,以后小蕾都没法子回家了。”

“把自己女儿拿去卖钱,这就是过分!就算翻脸,那也是小蕾父亲的错,你居然还和他妥协,简直就是放纵纳粹的张伯伦。”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处理手法不屑一顾,“这一次糊弄过去了,下一次她父亲又收了别人的聘礼,该怎么办?难道再赔一次吗?一次一次又一次,根本就没个尽头。”

所以黄文斌才要冒充肖蕾的对象嘛,谁知道会真发生了关系,真是悔不当初。“那你说怎么办呢?”黄文斌很想知道,“就算父亲不好,还有母亲,还有亲戚朋友,就这样和自己的前半生一刀两断,太过绝情了吧。”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不断的压迫子女,让子女给他实现种种不可能的要求。”丁诗诗继续说,“小蕾父亲这种人,只有一个字!打!以妥协求团结,则团结亡,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反正小蕾现在有钱,又有我们做后盾,生活在省城。以金钱做武器,不断分化收买自家的亲戚朋友,给老人治病,资助小朋友上学,帮年轻人找工作,几年下来,她父亲肯定众叛亲离,只能乖乖低头认错。”

居然是这种办法,说起来好像可以行得通一样,可是要肖蕾那样的清纯女孩收买自己亲戚反对自己父亲,还要持之以恒一做好几年,是不是太难为人家了?“这样不太好吧,小蕾能干得出来吗?”黄文斌问。

丁诗诗这是以己度人,她被丁六根压制着,小心翼翼的隐藏着自己不喜欢男人只喜欢女人的秘密,当然整天想着怎么对付自己父亲。别人的话,就算是肖蕾这种青春期十分叛逆的性子,又被父母逼婚,能够和父母和解,也是十分乐意的。

“有什么干不出来的,人始终都要成长的嘛。”丁诗诗说,“总比你的馊主意好,居然冒充小蕾的丈夫!”

“啊?你怎么知道的?”黄文斌只说自己出了十二万给肖蕾赎身,可没说冒充的事。

“废话,那些钱原来就是聘礼,你要出钱,肯定说小蕾是你的人呗。”丁诗诗说,“再说了,你不告诉我,我不会直接问小蕾吗?”从原因推出结果很难,从结果倒推出原因来却很容易,“你这家伙,是不是对小蕾还贼心不死啊?是不是还做美梦想要齐人之福啊?”

明明就是你自己把了卢芝兰送上门来,怎么对肖蕾的事情这么敏感?黄文斌吓得满身大汗,难道卢芝兰只是一个诱饵?真是用心狠毒啊,“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想呢,我只喜欢你一个。”黄文斌说。

“是只喜欢我一个女人吧,男人还不知道喜欢多少呢。”丁诗诗说,“难道小蕾没胸没屁股,比较像小男孩,所以你才这么喜欢她吗?”

这女人妒忌的嘴脸可真是丑陋,肖蕾身材的确没有丁诗诗这么好,可也算是玲珑剔透,该大的大,该小的小,胸部刚好一手一个,腰部仅堪一握,雪白的长腿,还有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肌肤,和小男孩一点都不像——当然黄文斌不知道小男孩是怎么样的,他也完全不想知道。

“我当然不会了。”黄文斌当然不会因为肖蕾像小男孩所以喜欢她,“我喜欢的是像你这样的。”说着他把手伸到丁诗诗的屁股上,转移丁诗诗的注意力。

丁诗诗哼了一声,也不反抗,忽然把手伸进了黄文斌的裤子里,抓住了他的要害之处。

“外面,外面有人的!”黄文斌惊呼,“现在这么光天化日的……”

训犬师和饲养员都在外面呢,还有熊斯文也在,他在和傻彪在门口抽烟,身后就是把两只藏獒运过来的货车,车上还装了几十箱鸡蛋。熊斯文打麻将输了两千多块钱,决心要挣回来,所以在那边收了许多青皮鸡蛋,趁着这个机会搭顺风车不用给运输费,弄了过来打算卖给做土鸡蛋的。

在他们旁边,则是几个清洁阿姨,正在给别墅大门做清洁。这个大门十分宏伟,雕刻精细,镂雕圆雕深雕浅雕什么都有,换句话说,就是很容易脏,脏了还很难洗。清洁阿姨们的旁边,又有几个别墅区的保安在好奇的观望,跟清洁阿姨们打听这个空置了好几年的别墅,是不是换了新主人。

总之,别墅外面有很多人,太阳已经西斜,可是金黄色的阳光还停留在在天空中,丁诗诗这么胡作非为,被人看到了怎么办呢!

“你这胆小鬼。”丁诗诗嘲笑他说,“这也是单向玻璃。”

“单向玻璃吗?”黄文斌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不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单向玻璃,“可是感觉还是很怪。”丁诗诗不肯放手,他只好把窗帘放了下来。

“上次在总统套房,你不也挺浪的嘛。”丁诗诗取笑他说,“怎么在这里就不行了?”

“总统套房距离地面多远啊,根本看不清楚。”黄文斌才不承认自己不行,“这儿太近了,好像当众宣银一样。”爱情动作片里面这样的场景很刺激,可是自己亲身体验的话,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总之就是没用。”丁诗诗取笑他说。

“什么没用啊!”黄文斌说,窗帘拉好,实木大门锁上了,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这个房间就成了独立的小世界,在里面胡天胡地,做什么都行,“所谓金鳞岂非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今天就让你看看我的真龙!”说着就把丁诗诗压倒在地。

“啊~”丁诗诗假装惊叫,声音里却带着掩不住笑意,“你这家伙讨厌死了!还没洗澡呢,洗完澡才能亲热……啊,浑身臭哄哄的脏死了!”

房间化作伊甸园,两人变成亚当和夏娃,四处嬉戏,当然还有一条欲望之蛇四处游走,诱惑着两人不断堕落再堕落,惹得丁诗诗不断惊呼,“化了龙怎么这么厉害啊,啊,啊……受不了了,不要,停,我跟你说不要停!谁让你停下来了。”

第128章 . 绑架

一场激战过后,丁诗诗浑身无力,趴在黄文斌的身上,玩弄着那条已经吐尽了精华的小蛇,感叹说:“化龙怎么才化了这么一会儿,是不是两只藏獒效用不够,要不你再去买几只呗。”

黄文斌这两天忙得要死,又开了两趟长途车,体力不是很充足,昨天晚上今天早上还两次和肖蕾大战一场,弹药消耗了不少,现在还能支撑一个多小时,算是天赋异禀了。“我这是看你不行了放过你,你还想要的话,我现在就给你。”

“谁要了,我才不要呢。”丁诗诗在他下身打了一下,“又丑又脏,专门去人家身上最敏感的地方蹭来蹭去,讨厌死了。”

被她这么挑逗,黄文斌顿时又蠢蠢欲动起来,抱着丁诗诗把她的身体打开。

“啊?我真不行了啊。”丁诗诗急忙拒绝,可是浑身上下实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关闭入口都做不到,“不要,停,这次真的停下来。好老公,亲老公,放过我吧。”

黄文斌其实也是强弩之末,再弄下去,那就不是享受而是受苦了。他正想说什么,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张利华打来的,顺势把丁诗诗抱在怀里,从光滑的臀部上摸来摸去。“张大哥啊,有什么事吗?”黄文斌问。

“发生大事了。”张利华的声音很是嘶哑,“你们走了以后,有人过来找我,拿着一样信物,来自于一个我很信任的人,说是有事要单独找我谈。我也没疑心,就上了他的车。谁知道他居然是要绑架我……”

“啊?”黄文斌吓了一跳,“你在哪里?”

“我的运气还没用完。”张利华说,“路上那车居然发生了故障,停了下来。绑架我的人押着我想要换车,正好被人看见报了警,警察把我救了出来。”

这件事上辈子可没发生过啊,或者发生过,但是黄文斌不知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黄文斌对他说,“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呢?”他当然不会无缘无辜的就打个电话过来,就为了说一声自己差点被绑架了。

“麻烦你了,”张利华说,“你去我家看一看,我那条鲤鱼怎么样了。警察已经认出来了,绑架我的人来自一个很职业的犯罪团伙,作案从不失手,已经做了十几次,连邓力都没逃过去,被他们绑去勒索了五百万。这伙人很小心,警察花了很大的精力都没抓到线索,没想到这一次阴沟里翻船,半路上车坏了……肯定是七星鲤给我挡灾了。这一次可是真正的危险,七星鲤本来就很衰弱了,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啊。”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那帮犯罪团伙再职业,也难免会犯错。不过去张利华家里看看鲤鱼,又不是很麻烦的事,黄文斌立即答应下来:“好的,我这就去。去看的时候有什么讲究吗?”

“没有,你去看一看就行。”张利华说。

“没讲究吗?”黄文斌有些意外。没讲究的话,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要黄文斌去?别的不说,他的房子里面,厨师仆人帮闲加起来也有十个八个了,虽然让他们看一看不就行了?

张利华也猜到黄文斌在想什么,和他解释说:“警察怀疑我家里有人和那帮子绑匪里应外合,把他们全都抓了起来。其他人,有些我不放心,有些放心的,七星鲤的事情一时也说不清楚,正好和你说过,不用另外解释,只好麻烦你了。”

“那我现在就去。”黄文斌说。

“怎么了?”丁诗诗听到了一点,却没听完整,“张大哥出什么事了?”

“他差点被人绑架,现在到警察局去了。”黄文斌说,“让我去他们家看看鲤鱼怎么样了,怕给他挡的灾太大,七星鲤顶不住。”

“哎哟,这么大的事!”丁诗诗吓得赶紧站起来,“我的赶紧通知我爸才行……”

“其实老板应该知道了吧,就算张大哥没和他说,公安局里面的朋友也应该通知过了。”黄文斌说。丁六根在本地那是根深叶茂,各政府部门都有许多眼线,作为最强力部门之一的公安局,更是重点。

“那我也得通知他啊,万一他不知道呢。”丁诗诗说,“况且我还要和他商量要怎么应对这件事情。这样吧,你去张大哥家里看鲤鱼,我去找我爸。你怎么挑了离市区这么远的房子呢,真是不方便。”

明明就是你自己挑的,再说张利华险些被人绑架,有什么需要商议的呢?总不成其实是丁六根下的手吧?黄文斌还没来得及问,丁诗诗就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拿着手机冲了出去。

黄文斌只好自己去张利华家里,这儿门口围了一圈警车,几个警察在门口站岗,看到黄文斌来了,还把他给包围起来,“你是哪一位?”领头的警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黄文斌,眼光锐利得好像刀子一样。

“我叫黄文斌,是张利华张大哥的朋友。”黄文斌说。

“你是黄文斌?”那警察点了点头,“他和我们说过。”不过他也不会就这么相信,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那边俨然是张利华的声音。黄文斌和他说了几句确认了,那警察才放心,“请进,这次是一个大案,我们不得不小心。”

“没事,应该的。”黄文斌当然不会跟忠于职守的警察计较。

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是全给警察叫去问话了。后院鱼池还是原样,一条银色的大鲤鱼在水里慢慢游动,身边围绕着无数小锦鲤。仔细一看,这条七星鲤鱼根本就没有新伤口,更不要说什么顶不住了。

这就证明了它根本就没给张利华挡灾,要是他知道了,会很失望吧。黄文斌笑笑,正想打电话,忽然觉得不对,要是七星鲤鱼不灵验,没有挡灾,那么张利华还会要七星的藏獒吗?这事上辈子究竟有没有发生过,张利华又是怎么处理的啊?

仔细看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鱼池很浅,只要抓着这七星鲤鱼往鱼池边一摔,立即就能让它给张利华挡灾,顺便还能给黄文斌赚钱——这七星鲤鱼如此灵验,张利华肯定要赶紧找替代品,黄文斌就能把两只雪獒卖给他了。

可是这毕竟是一条生命啊,都上百岁的鲤鱼了和黄文斌无怨无仇的,就这么一把摔死,好像太残忍了吧。黄文斌已经下定了决心,为了赚钱可以不择手段,但是这么做的话,似乎突破底线了。

看了看鲤鱼,上辈子再过几个月,张利华就开始找替代品了,也就是说那时候鱼已经死了。反正也快死了,提早一些下手,似乎不算什么吧?犹豫了好一会儿,黄文斌还是没下水。

算了,反正它始终会死,死了张利华总会找替代品,那一百多万迟早能赚到手。张利华这样的人,一旦有了什么迷信,就会坚持到底,就算有什么例外的情况,他们自己会找借口回避的。

好像香港女富豪小甜甜,被一个风水相师骗了十几亿,依然痴心不改,临死还信着这风水相师,结果差点被这个风水相师用假遗嘱把全副身家都拿到手。张利华买个灵物什么的,相比之下实在不算什么。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激烈的争执声,有人大叫:“我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你们有什么权力挡着我们!”

说着已经有十几个人闯了进来,为首的几个都穿着高级西装,剩下的人五大三粗,穿的衣服却很平常。几个警察满脸无奈,没法子把人都拦着,领头那个警察脸色变幻不定,几次都忍不住摸腰间配枪,又几次放了下去,国内枪支管理的严格程度,那可真不是说笑的。

“我早跟你们说了,就算你们是张利华的亲戚,也不能随便闯进来!”领头那个警察说,“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告你们妨碍公务!”

那边一个穿着西装的哈哈大笑,“操,看你的样子,才不过三级警司吧,也就比最低等的警员高一级。我和你们局长都经常吃饭呢。妨碍公务,吓唬死老百姓可以,想吓唬我?下辈子吧。”

“你们究竟来干什么!”领头的警察一听是有关系的,也知道这事很棘手。

“张利华这家伙,借了我一条鱼,所以我来看看自己的鱼怎么样了。”那人大言不馋,“我那鱼可是名贵的锦鲤,价值好几十万呢,现在张利华出了问题,我当然要来看看,万一锦鲤被人趁乱偷了,我可不是损失大了。”

“张利华是你的什么亲戚?”领头的警察皱着眉头问。

“是我叔叔,亲叔叔。”那人说,“我爸是他大哥。”

领头的警察还想继续发问,“那么……”

“啰哩啰嗦,不信我是不是?”那人掏出电话来拨了号码,“喂?王局长啊?是我,小张啊,我在我叔叔的房子,他借了我们家一条锦鲤,现在他没空照顾,我当然要把锦鲤拿回去,可是这儿的警察不让,非说我们妨碍公务。”

第129章 . 打架

“是,是,是”那人连连点头,明知道对方看不见,还是习惯性的低头弯腰,脸上充满了谄媚的表情,得到了答复之后,转头就趾高气昂的把电话交给领头的警察,“你们王局长找你。”

那警察接过手机,先看了一眼号码,的确是王局长的号码没错,不过这也做不得数,很多软件都能修改,再拿起手机问:“王局长吗?”

“小刘啊。”话筒里面的确是王局长的声音,“我们是人民警察,要为人民服务。人家要拿回自己的锦鲤,就让人家拿呗。这个绑架案子和人家的鲤鱼又没关系,也不是证物,拦着人家干什么呢?你赶紧处理一下,不要影响群众关系。”

把电话还给张利华的侄子,面对着这个和自己上司的上司有交情的富二代,领头的警察还是不放弃,“我要问问张利华本人,他正在接受询问,你们等一会儿。”其实这家伙来了以后,领头警察就打了电话回去公安局,得到的就是这个答复。

“你这人真他妈罗嗦!”张利华的侄子大怒,“我现在就把锦鲤带走,看你能怎么着!”

“你敢乱来!”领头警察的手再一次按在枪套上。

张利华的侄子哈哈大笑,“你吓唬鬼呢?”他走上前,指着自己的脑袋,“有本事你就打我,打啊!”人家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拔枪,张利华侄子斜眼看着他,“没办事就滚一边去,这是我家的鲤鱼,我看谁敢拦我!”

“张先生。”黄文斌站了出来,“我相信这条七星鲤,张总是不可能让给别人的。”

“你他妈是哪根葱!”张利华侄子才说了‘谁敢拦我’,黄文斌就跳了出来,简直就是打脸,这种富二代最重视的就是脸面,哪里忍得住,既然他都说出七星鲤了,那就是知道这条鲤鱼的真相,那就只有硬来了,“我们张家的事情,轮得到你说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这儿有好几个警察在呢,黄文斌一点都不信,他们和警察乱来,警察不敢怎么样。可是对黄文斌乱来,黄文斌可不怕打人,一打起来,警察就有大条道理介入。别人也许会觉得这是张家的内部事务,涉入的话会吃力不讨好。但黄文斌知道张利华以后的丰功伟业,坚决站在张利华这边,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张先生,有话好好说,张大哥已经拜托我照顾这条鱼了。”黄文斌直接就叫张大哥,意思就是我比你还高一辈。

“草!”张利华的侄子当然听懂了,怒气勃发不可抑止,当着警察的面就胡说八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跟我这么说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信不信我找人砍掉你两只手两只脚?”对着身后的部下一挥手,“你们给我上!”

背后那些穿着普通衣服的人蜂拥向前,几个警察拦都拦不住,黄文斌握紧了拳头,盯紧了个最大块头态度最横蛮的,决心狠狠的把他揍一顿。至于自己,随后肯定会被人围攻,要注意别被人打中要害受重伤,同时还要弄得凄惨一点,张利华看到,总要补偿的吧。

“你们等一等。”领头警察的手机响了,他接听以后,就拦住了张利华的侄子,“张利华说那条鲤鱼放在鱼池里面就行,他已经拜托这位黄文斌黄先生照顾。如果你有别的问题,请你亲自去公安局和张利华说。”

“说你个头,把电话给我!”张利华的侄子抢过手机,“喂?叔叔吗?我要把你那条鲤鱼拿回去,叔叔你拿了我们家这么多东西,我才拿回一条鲤鱼,也没什么吧?”

张利华强忍着怒气,“我的东西都是我作为张家子孙应得的,这条鲤鱼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以后再说?不用了。”张利华的侄子吊儿郎当的说,“我现在就把那条鱼带走,不是说能给你挡灾吗?我就拿回去煮了吃,先给叔叔你挡了这个下油锅的灾吧,叔叔你死了以后,说不定就不用下地狱了呢。”

“你胡说八道什么!”张利华都忍不住了,“这是我的鱼,你要拿的话就是抢劫!抢劫是要判刑坐牢的。”

“你的鱼?”张利华侄子大叫,“什么你的鱼!买鱼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屁孩吧,又不得爷爷喜欢,你有个屁钱啊,还不是拿了我爸的钱。既然是用我爸的钱买的,这条鲤鱼就是我家的,借给你玩了这么多年,已经很对得起你,现在总该还给我了吧。”

张利华沉默半响,在这个方面他的确是底气不足,“那是……那是借的。”

“借的?不问而取谓偷!”张利华的侄子志得意满,“就算是借的,后来你还了没有啊?没还吧?那我就把这条鲤鱼拿去抵账好了。”

“小照,有话好好说。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张利华硬的不行来软的,“你不是很喜欢跑车的吗?叔叔给你买一辆法拉利911怎么样,那可是超级跑车,你想要很久的,但是你父亲总不给你买。”

“我现在不喜欢跑车,我就喜欢吃鲤鱼。”张利华的侄子一点都没心动,“你从公司抽走那么多钱,不知道公司业务会受多大影响吗?还去搞你那个什么破烂蔓莎服装,和我们神弓抢生意!”

“我都已经说了,钱留着可以,给我折算成股份就行,是他们不答应。”张利华说。

“股份股份!你就知道股份!”张利华的侄子竭斯底里,“这公司以后是我的,股份分散出去我还怎么做董事长?我爸不是答应你了吗,钱放在公司里,算是公司跟你借的,还给你两分息啊,两分!比高利贷还高呢!一年20%,五年就把本钱赚回来了,你有什么不满!”

本地一般的规矩,所谓的两分息,其实是月息2%,而不是年息20%,不过不论是20%还是24%,都可以算是很高的利息了。

“是吗?两分息,果然很高。”张利华的声音十分悲凉,“当时你们修改文件,想要把那笔钱吞掉,我又不是不知道。要不然的话,我为什么宁愿上法院打官司,也要把钱要回来。不要回来,你们根本就是一点渣都不想给我。”

张利华的侄子呆了呆,没想到张利华居然知道,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秘呢,“既然如此,那就没得说了。反正你那条鱼,我是吃定了。”说着把电话往地上一摔,啪啦一声四分五裂。

“你……”领头的警察吃了一惊。

“这电话多少钱?不到一万吧?”张利华的侄子朝身边一个人点点头,那人就掏出一叠百元大钞,塞到领头警察手里,“这里是一万块赔偿金。”张利华侄子说,“这条鱼的权属是我们张家的内部问题,和别人没有关系。谁要是挡着我,可别怪拳脚无眼,到时候最多赔钱。谁要是给我个方便,算我欠你们一个人情,钱照给,吃饭卡拉OK夜总会直落,我请!”

听到这样的表态,又知道他和王局长有交情,其他警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站开了一些。领头那个警察心有不甘,可是只有一个人,却也阻拦不成,只好气呼呼的站在他们身后,喋喋不休的说:“这事我会写报告,一点都不会歪曲事实。”

张利华侄子带来的人都把他当苍蝇,根本不理。黄文斌上前一步,挡在鱼池前面,形成了一道最后防线。

“你他妈的就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是吧?”张利华侄子撇嘴说,“我认识你,黄文斌。不就是开了个包子铺嘛,还在这假装正经人来了?操,丁家又怎么样,能比得上我张家吗?我就把你打个半死,看丁六根会不会给你出头。你们给我……”

一句话没说完,黄文斌照着他的鼻子一拳打了过去,瞬间张利华侄子满脸桃花开,哎哟大叫一声,就往后倒了下去。“公子!”“大哥!”“你没事吧?”之类的声音顿时响成一片。

“快上,快上!把这个打了大哥的家伙抓起来打死!”又有人叫。

黄文斌朝着那人冲了过去,抓着他头发往地上一摔,把那人摔了个狗啃泥。其他人都愣了一下,才大叫着冲上来。打群架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要被人围住。黄文斌拔腿就跑,在几个警察身前身后绕来绕去。

那些警察好歹也是执法者,虽然决心置身事外,可总不能看着别人打架。纷纷拉着人劝说:“别打了,别打了。”

张利华的侄子捂着鼻子,恶狠狠地说:“往死里打!打死打伤有我在,要钱赔钱,打官司我请律师,就算真去坐牢也不怕,坐一年我给十万块补偿,坐十年出来,就是百万富翁!”

黄文斌绕来绕去,毕竟抵不过人多势众,一不小心被其中一个家伙抓住了衣角,两人一起摔倒在地。黄文斌眼明手快,抓着那家伙的小尾指使劲一掰,喀喇一声掰脱臼。那家伙大声呼疼,在地上滚来滚去。

第130章 . 杀鱼

其实尾指脱臼这伤势很轻,就算不去医院,过几天也就自己好了。但这时候在地上抱着手滚来滚去,好像受了什么致命重伤一样,就把其他人吓得够呛。他们只是普通人而已,打太平拳固然可以奋勇向前,万一打伤了人还有张家出钱出力,可万一被别人打死,那可就大大划不来了,就算没打死,万一没了手脚,那也是亏本生意呢。

原本以为十几个打一个,那还不是手到擒来,可是一看这家伙这么凶残,那还是让别人先上吧。不知在不觉间,这些人手脚都慢了很多,被警察拉着,也不出力挣脱了。黄文斌跑来跑去,场面僵持不下。

“草!”张利华侄子看自己手下如此没用,脸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是肉体还是精神,要是就这么被一个人拖着时间,等张利华带着人赶回来,那脸就丢得更加大了,他一看鱼池,马上就有了主意,反正就是来抓鱼的,根本就用不着和黄文斌纠缠。

“你~”他叫了一个手下,正要吩咐他把鱼抓起来,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去把那条银色的大鲤鱼捞起来。你你你,一起跟我来。”他点了几个一直跟在身边没有去跟着黄文斌乱跑的人,“等一会儿黄文斌冲过来,你们一起把他抓住,狠狠地打!”

“那家伙比鱼还滑溜,怎么会主动过来?”有个狗腿子没听明白。

“山人自有妙计,”张利华侄子哈哈大笑,“所谓攻敌必救,这是孙子兵法的高招。”当然孙子兵法上具体哪一篇写着这话,他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摸了摸疼得要死的鼻子,忍不住又发狠,“你们一定要狠狠地打,狠狠地!”

鱼池很浅,大鲤鱼被喂养了这么几十年,早就对人没了警惕心。几个人堵了一下,很顺利的就把大鲤鱼给抓住了。张利华的侄子把鱼扔到岸上,捡了一块石头,对着黄文斌大喊:“姓黄的!”

黄文斌转头看了一眼,张利华侄子凶狠地说,“你给我过来,要不然我就把鱼砸死!这可是张利华视若性命的七星鲤!我数三声,你不过来我就砸了啊,一,二,三!”

黄文斌才不管他呢,这发的是哪门子神经啊,这时候别说停下了,就算是动作慢上一点,也会被抓住打个半死。那不过是一条鱼而已,还不是自己的鱼。要黄文斌亲自下手,他是于心不忍,见死不救,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反正黄文斌吃过的鱼不计其数,凭什么这条大鲤鱼就能比其他鱼更加平等呢?

“你仔细看着,我真砸了啊……”张利华的侄子大叫。他本来计划是要把鲤鱼绑回家,以后用来威胁自己叔叔。要是条件合适,父母出面把自己骂一顿,把鲤鱼还给张利华,就可以和这个叔叔重归于好。

等了好半天,黄文斌就是不过来,张利华侄子气往上冲,富二代的少爷脾气发作,明知道这鲤鱼背后牵扯着大把关系,还是不管不顾,一石头就砸了下去。砰,砰,鲤鱼卷起尾巴左右甩动。砰,砰,鲤鱼身上的鳞片掉落了无数。砰砰,鲤鱼头上喷出了大股鲜血,把张利华侄子弄得满头满脸,砰砰砰,鲤鱼不动了。

再一石头下去,鲤鱼的头彻底扁了,露出白花花的脑浆,眼看是绝无可能救得活了。张利华侄子拿着沾满了血和脑浆的石头,自觉杀气冲天,“看到了没有!我已经把鲤鱼杀了!”

“我看到了。”回答的却是张利华,他用最快的速度赶回来,跑的气喘吁吁,却还是没来得及。“我看到了。”他又重复了一次。

语气一点都激昂,也没有什么威胁语句,只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我看到了’,却让张利华的侄子觉得毛乎悚然。“叔叔。”张利华的侄子看了看自己手下那条大鲤鱼,才想起来自己犯下了大错,“这不过就是一条鱼嘛。”

“是啊,不过就是一条鱼,”张利华沉重地说,“可是你们明明知道这条鱼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摇了摇头,“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鲤鱼是我拿了张利国的钱买的,本来我们已经分家,既然现在最后一点牵绊之物都死了,我和张利国的香火之情,就此一刀两断吧。”

“叔叔……”张利华的侄子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滚!”张利华瞪着他说,“张照,你给我滚出去,下一次你再来我家偷鸡摸狗,可没有这么简单就能了事!”

张照灰溜溜的走了,张利华在鱼池边站了好久,一句话都没说。黄文斌趁着他不注意,在自己脸上抹了两把尘土,把自己弄得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然后静静的站在张利华旁边,等着他开口。

天色黑透了,然后月亮升了上来,看着鱼池里面倒映着白色银盘,张利华总算是开口了,“黄兄弟,没想到还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说着他回头看了黄文斌一眼,“弄得这么……这么……我这个侄子,一向都无法无天。我早就和我大哥说过,要是不能好好管束,以后张照肯定会创下大祸。可是我哥哥根本不听,我父亲也惯着他。”

“你没事吧?”黄文斌问。

“我没事。”张利华说,“给我挡了绑架这么大的灾,七星鲤本来就不行了吧?”

其实七星鲤那时候好得很,根本没事。黄文斌当然不会这么说,“是啊,那时候七星鲤已经快不行了,头上新添了好大一条伤口。在鱼池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现在七星鲤的头已经被张照砸得稀巴烂,正所谓死无对证。

“也就是再一次明确了我哥哥的态度,我本来想着,大家都是兄弟,就算分家了,和和气气自己过自己的生活就是。”张利华脸上一股杀气,“可是现在看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彻底解决是不行的。只是没想到连累了黄兄弟,以后必有所报。”

黄文斌得到了这个承诺,很是高兴,只是他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是上辈子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有多少因为自己造成的蝴蝶效应改变了。“没什么,只是可惜这条上百年的灵物了。”黄文斌说。

黄文斌和张利华都不知道,其实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也差不多。那一次张照顺利的把七星鲤带了回家。张利华无奈,只能上门求鱼。张照的父亲,也就是张利华的大哥张利国好生接待,一番言语,把张照狠狠地骂了一顿,又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差点就把张利华骗回张家。

结果最后一刻出了错,张利华再见到七星鲤的时候,它已经死了。浮在水面上,一动都不动,散发着臭气。张利国没有打没有骂。还让下人好生照顾,可是这上百岁的鱼,又满身都是伤,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张利华当时还没翻脸,回去以后越想越不对,再加上两家人的利益冲突日益激烈,最终还是走上了对抗之路。张利国仗势欺人,张利华使出杀手锏,一击决定胜负。这一次虽然过程有些不同,但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的。

“生死有命,天命到了,那也没办法。”张利华笑着说,“只是没有了灵物挡灾,从此以后,我这个多灾多难的身体,可就危险了。”

“另外找一个也就是了。”黄文斌一听有门,连忙接上。

“这哪有这么容易,灵物虽然很多,有北斗七星的就很少了。”张利华铁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本来有一番很大的策划,可是现在连挡灾灵物都没了,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碌碌无为。”

黄文斌知道他的策划是什么,也知道他最后是赢了,没想到他现在居然灰心丧气,只好给他鼓劲,“张大哥,人定胜天啊,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人中龙凤,注定要做大事的人。灵物没了,再找一个就是,为什么要丧失信心呢。”

“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看我父亲,觉得他总是丧失机会,看我大哥,觉得他御下不严,胡作非为,看我二哥,觉得他不会交际不会管理一无是处。可是自己开始做生意,才发现机会多得是,想要每一个都抓住,根本不可能,能挑其中一两个机会抓住没,已经算是强手了,要像我父亲那样,十个机会里面能抓住两三个,简直就是天才。聚集了一帮手下,放松一些,个个贪污腐败占我便宜,比我大哥还过分,抓紧一些,全都噤若寒蝉,好像废物一般。其中分寸,实在难以掌握,像我大哥那样,能让手下各尽其能,只拿多那么一点点,实在是了得。而我呢,根本连他们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大哥你多虑了。”黄文斌说。自大与自卑从来都是两兄弟,没经历过的人,就会在这两端摇摆。比如说大学生,在学校的时候会自高自大,把自己当作天之骄子,出来工作稍微受一点挫折,又会觉得自己一点用都没有,随便一个人都比自己强。

第131章 . 鱼缸

实际上,在大学里面学了四年,当然不是白浪费钱。只要认真听了课的,都掌握了自己专业的知识,只是一时还没能在实际中应用。工作之后只要认真观察,把理论联系实际,很快就能超过那些干了几十年但是理论知识不足的老师傅。

张利华也差不多是这个处境,他父亲还在的时候,张利华没有实际管理公司的机会,只能在一旁观摩学习。他野心很大,学习很认真,钱不算很多,足够去顶尖的大学请顶尖的教授给他做导师,所以理论水平很高。

黄文斌知道这个其貌不扬,仿佛刚刚洗脚上田的家伙,其实拥有三个博士学位。这种事情现在说出来,只不过是一桩奇闻,以后等张利华成功了,却成了他早就具有成功人士品质的注脚。

“跟你说实话,其实以前我觉得丁叔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我处在他的位置,肯定能够成为本省第一的出口商。”张利华说,“现在实际做过我才知道,丁叔是多了不起的一个人。相比之下,我真是个太弱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黄文斌继续鼓励他,“老板当然很厉害,可是他的很多知识已经落伍了。比如说电脑吧,他根本不懂现代的数据库管理,很多数据都是用excel来做的。”

excel很好用,如果数据不太多的话。可是数据量一大,速度就慢得很,再怎么强大的电脑都没法子运行。所以丁六根属下的公司,都把数据分割得非常琐碎,能用excel操作为止。东升也不例外,平时还好,一旦发生变故需要检索数据,操作就非常麻烦。

也不是没人劝过丁六根,干脆请个专门的公司做个数据库好了,花费也不算很大。或者直接转用现成的数据库,花费更少。可是丁六根就是不肯,因为他自己不会用数据库,只会用excel,所以就不让下面的人用数据库,免得他看不懂。

“也许吧,”张利华苦笑着说,“可是我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也看不出来自己的优点究竟是什么。管人不行,做生意也不行,找关系还是不行,全靠着丁叔撑着场面,要是我自己干的话,早就把钱赔光了。”

这可真是太谦虚了,上辈子张利华就是自己干的,还大获成功了呢。“现在不也干得挺好吗。”黄文斌说,“时来天地皆同力。”

“运去英雄不自由。”张利华说,“连七星鲤都死了,现在我哪里还有时运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说不定这是在暗示,张大哥你要揭开新的一页呢。”黄文斌说,“以前一直被困住潜龙勿用,所以是七星鲤鱼挡灾。现在要飞龙在天大展拳脚,当然要换一个灵物。”

“承你吉言。”张利华强颜欢笑,“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人没有那么多欲望,就比较容易幸福。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做,尽情享受生活,钱一辈子都用不完,还可以留下好多给儿子孙子。现在这么强出头,辛苦了自己,麻烦了别人,还不一定有好下场,真是何苦来着。”

“不要丧失信心啊。”黄文斌说,“我立即给你找新的灵物,如果我找到了,就说明张大哥你应该奋勇前进,抛下一切杂念。”同时要给这灵物一个很好的价钱,比如说几百万什么的就好了。

“黄兄弟你真是……”张利华十分感动,“多谢你了。”

这也没什么好谢的,主要就是为了卖狗而已。要是张利华放弃了,黄文斌那两条像足了萨摩的雪獒卖给谁去?随风随云两条狗一个月要用一万多块,丁诗诗又要拿来做挡箭牌轻易甩不脱,卖不了雪獒的话可就亏大了。所以黄文斌拍着胸脯诅咒发誓,一定要给张利华找到合适的灵物。

要是今天刚提出要找灵物,明天就找到两只雪獒,这未免也太假了,反正这个寻找灵物又没定下期限,干脆拖几天到其他地方找找再说。到时候找到了雪獒,张利华总不好意思不给个高价吧。

张利华原来的灵物是鱼,黄文斌自然也要先去找鱼——要是有的话,赶紧买下来拿去放生,免得影响自家藏獒的销路。坐言起行,第二天黄文斌就去了,本来想自己一个人悄悄去,可丁诗诗就非要跟着。先去了菜市场,当然什么都没发现,还被丁诗诗骂了一顿。到了卖宠物鱼的水族馆里面,丁诗诗就开始兴奋了。

“这鱼挺不错的!”丁诗诗大呼小叫,“我们也买了吧。”

“大小姐!”黄文斌头疼死了,“我是来给张大哥买灵物的,你买鱼干什么啊。”

“别墅里面当然要有个鱼缸了,我看别人的别墅,都养这一缸鱼的。”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我们现在住着那么大个别墅,不弄个大鱼缸怎么行。”

“是啊是啊,丁小姐说得对,别墅里面有个鱼缸才有意思。”水族店的店员说,“静中带动,动中带静,水就是财,屋子里有一大缸水,不发财都不行啊。所以呢,鱼缸是越大越好,越大就越漂亮,生态系统越稳定,聚财气也聚得多。”

“说的好像也是。”丁诗诗说,“那你们这儿什么鱼缸最大最漂亮啊?”

“您想要多大都没问题,我们这儿有定制的。”店员说,“要说漂亮的话,那当然是海水缸。海水缸里面养上活珊瑚,放上小丑鱼孔雀蓝,还可以放寄居蟹,海虾,海蟹,海贝,海星等等。您过来看看,我们这儿有个样品。”

黄文斌和丁诗诗过去一看,果然五颜六色的很是漂亮,鱼群游荡在珊瑚中间,螃蟹和海虾四处嬉戏,甚至还有一只小海龟趴在缸底。“和我去那个海洋公园差不多啊。”丁诗诗说,“家里也能做到这个效果吗?”

“小缸不行,大缸可以。”店员说,“具体做多大,就看您的需要。我们这儿可以全套定制,定期更换海水,鱼虾蟹龟水母都有,珊瑚也是各个种类,包养缸,包存活,死了包换。只要地方够,您想要什么效果我们都能做出来。”

“那你去我的别墅量量看,我要在大厅靠墙那儿做一整排。”丁诗诗四处打量着说,“你们有没有稀罕一些的鱼啊?我看这些鱼种类好像都很寻常,我喜欢大一点的鱼,你们这人最大的也就是这种神仙鱼吗?”

“当然有了,”那个店员压低声音,“多大的鱼就需要多大的缸,这个缸太小,放不了大鱼。除了这些普通的海鱼以外,我们可以给您弄来一米长的真珊瑚,鲨鱼,大海龟,就是办证麻烦点,可能需要一点额外的费用。”

“钱没问题,你们先去我家看看,能做多大的鱼缸。”丁诗诗说。

最后决定把大厅和饭厅之间的墙拆了,做了一个五米长一米半高一米半宽的大鱼缸,要放足足十吨的海水,加上珊瑚鱼虾蟹什么的,足足花了二十几万。她还想要买鲨鱼,黄文斌拼命劝住了,最后买了两只海龟充数。

黄文斌还在庆幸钱不是自己出的时候,丁诗诗就告诉他:“这钱你出啊,从你包子铺的股份分红里面扣,扣完我再把股票还给你。”

“为什么是我出钱啊,这是你家的别墅啊。”黄文斌只是租户来着,“这鱼缸是做在墙里的,到时候我也没法子搬走。就算能搬,这么大个鱼缸能放到哪里去?我那个别墅可没这么大的地方。”

“你傻啊,那个别墅不是留给你朋友的吗?就算装修好了,难道你还搬过去?你朋友回来了怎么办,到时候我们还是要住这边啊。”丁诗诗说,“这么大个别墅,住着这么舒服,才三千块钱一个月,多便宜啊,我趁着我爸不注意才拿到这个价格,你怎么整天想着搬?”

住着是很舒服,可是花费太大了啊,清洁的做饭的侍弄花草的养狗的,算下来每天要上千呢,有这么多钱拿去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贪图这一点点舒服呢。“不是自己的屋子,住起来总觉得腰杆不硬啊。”黄文斌说。

“那就简单了,过一阵子我和我爸说说,让他把这个别墅给我,然后我再卖给你。反正他也不住这边,应该没问题的。”丁诗诗说,“这别墅我记得买来的时候是一百多万,然后装修了六七十万,再加上这几年的升价,就算你两百万好了。大家这么熟了,也不要你借款什么的了,从包子铺分红慢慢扣,扣完为止。”

那不是要扣到地老天荒?不过这么大个别墅,两百万可真是太便宜了,到时候路一修通地产升值,别说两百万,两千万都买不到!“好啊,不过我要求立即过户,正式过户。”

“你这人……一说到买地买房就这么大干劲。”丁诗诗掩着嘴说,“下次我们要运货,都不用找童子真了,让你来拉大车就行,车前面放一个吊杆,上面绑着一个房产证,你看着房产证拉啊拉啊,就把货拉到目的地了。”

黄文斌一怔,那不是把自己当驴了?其实真实情况也差不多,房子太贵,很少人能够全款买,大家都是去银行贷款才能买房。贷款以后,房产证放在银行,每天省吃简用节衣缩食还房贷,和追着胡萝卜的驴也没什么区别。

这还算是好的,上辈子黄文斌想当驴都当不成,凑不出首付供不起房贷,只能和父母住在一起。一想到此处,黄文斌就觉得很悲愤,狠狠地把丁诗诗压倒在地毯上说:“那不如在你身上贴两张房产证,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驴样的行货。”

第132章 . 卖狗

只有累坏的牛,没有耕坏的地,黄文斌如此年轻的身体,第二天起来也有些腰酸背痛。丁诗诗却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拉着黄文斌继续找灵物。鱼找不到,接着去找鸟。在几个养鸡场和花鸟市场逛了一圈以后,丁诗诗买了两只灰鹦鹉。

这灰鹦鹉号称能活七八十年,具有五六岁小孩子的智商,能够同人真正对话,更重要的是价格昂贵。两只训练好的鹦鹉要了五万块钱,当然也是黄文斌付账。会说两句话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到底不过是两只鸟而已,居然就这么贵!

去看乌龟,丁诗诗差点买了只十几斤重的所谓四百年老乌龟回来,还好黄文斌认识这个是入侵物种佛罗里达鳄龟,几年就能长这么大,没被宠物贩子忽悠。去看蛇,丁诗诗又差点买了条大蟒蛇回来,劝了好久,才改成蜥蜴。又要把别墅里面的一个小房间改建专门来养这东西。

黄文斌一想这不行啊,再这么折腾下去,别墅迟早变动物园,于是当机立断,和丁诗诗说光是在省城可能找不到,还是去别的地方找一找,开着帕萨特就赶紧出去了。丁诗诗固然用不着黄文斌来保证自己的幸福,可是这花费实在是太厉害了吃不消啊。

在县城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了两天,黄文斌就悄悄的去了明辉养殖场,交齐了钱,把两只雪獒带了出来,回到省城,找个泥坑碾过去,把车弄得满身都是泥水,也不去洗,就这么开到张利华家里。

短短几天没来,张利华的房子就大变样了,修了一堵高高的围墙,墙头插满了玻璃片,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门口有七八个保安,把黄文斌的车子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才让黄文斌进去。

“不好意思,发生了绑架案,丁叔非让我加强保安。”张利华对那些保安说,“以后黄兄弟来了,不用通报,直接让他进来。”

“没什么,应该的。张大哥你这么有钱,是应该小心些。”其实这才是黄文斌记忆中张利华家里应有的模样,看来上辈子也发生过绑架案,“张大哥,我给你带了灵物来。”他把两只雪獒从笼子里面放出来,经过了长途跋涉,两只狗的毛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看不出七星标志。

黄文斌正要给它们梳理一下,张利华拉着他说:“这么巧?今天丁叔也带了很多灵物来,你们真是太有心了。”张利华看了一眼,“这两只小狗真可爱,快进来吧,丁叔和诗诗也在里面呢。”

黄文斌只好牵着两只狗跟着张利华陷进去,后院里面鸡鸣狗叫,俨然一片农贸市场的景象,丁六根正在鱼池边抽烟,看到黄文斌来了,朝他招了招手,“小黄你赶回来了啊,找到什么了没有?”

“找到两只雪獒。”黄文斌说。

“雪獒?”丁六根仔细看了看两只吐着舌头摇着尾巴的小狗,哈哈大笑,“你这是雪獒?明明是萨摩吧?”

这两只狗的确不怎么纯种,没什么藏獒的样子,黄文斌也无话可说,只能没话找话,“这个其实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藏獒品种,只有藏地高原那个……那曲地区极为偏僻的一家寺庙里面养着,其他地方都没有,灵气十足。”为什么是那曲呢,因为黄文斌除了拉萨就只知道那曲了,这是冬虫夏草的产地。

“这么厉害?”丁六根将信将疑,“以前没听说过啊,你不会是给人骗了吧?”

“爸你知道什么啊,根本就没养过狗把。”丁诗诗在一旁帮腔,“你看小黄的车,这么脏,肯定是刚从高原下来。”

“这个……”黄文斌有些不好意思,这也吹得太猛了。

“藏地买的也不一定就是纯种啊,现在藏獒抄得太厉害了,有些人就专门装成牧民卖假藏獒。”丁六根说,“我有个朋友就这么上当了,花了好几十万,买回来一只老大的藏獒,肩高一米,说是什么铁包金狮头鬼獒,吹上天去了。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藏獒没这么大的,找个专家一看,就是混了高加索犬的杂种藏獒。你这个花了多少钱啊?”

“不少。”黄文斌只好这么说。

“那你肯定是上当了。”丁六根不依不饶,“你看看这毛色,看看这脸,根本不纯嘛。”

“丁先生你弄错了。”给黄文斌训练藏獒的驯狗师走过来,用怪腔怪调的中文说,“这的确是一种很罕见的白色藏獒,产自藏地最偏远的地区,只被神圣的庙宇饲养,作为守护犬。那个神圣的庙宇供奉一位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性情温和的藏獒,所以这种藏獒与人为善,除了护卫主人与主人的财物,绝对不会进行攻击,与常见的藏獒完全不同。”

今天他丁六根也带了几条狗过来,所以顺便把这个训狗专家也叫过来了。这是美国首屈一指的驯狗师,说的话丁六根当然不会怀疑。

“还有这种事啊。”丁六根兴趣大增,把两只藏獒翻来覆去的研究了好一会儿,就算被这么折腾,那两只小藏獒也没有一点抗拒的意思,很配合的在丁六根手里滚来滚去,还去舔丁六根的手,“真是太奇妙了。”

黄文斌也觉得很奇妙,他压根就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事。这两只白色的藏獒,都是柳明辉的养殖场不知道怎么杂交出来的品种。和什么慈悲的活佛,一代代遴选的温和藏獒都完全没有关系。

“这两只狗好可爱!”丁诗诗也抓起一只小狗摸来摸去,“可是好像没有七星啊。”

她看了看自己父亲带了的东西,公鸡也是浑身白,夹杂着一些黑色羽毛,虽然组不成北斗七星,好歹也是七。狗身上的灰毛已经很接近北斗七星的形状了,不过夹杂在黄毛中不太能看出来。还有老鳖,乌龟,山羊,牛等等,都不怎么符合要求,可是身上的花纹都比这两只藏獒更靠近北斗七星。

“不论有没有,黄兄弟居然上高原买了两只这么稀罕的藏獒回来,我已经……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黄兄弟花了多少钱?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黄文斌当然不会跟他客气,不过收了钱,肯定要让他觉得物有所值,北斗七星还是要展示一下的。他把两只雪獒抓住,掏出梳子竖好长毛,让两只雪獒并肩站在一起,指着两只狗的背部,“你再看。”

单独一只狗看不出什么,但是两只狗站在一起,比雪还白的毛发上,俨然出现了七个黑点,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图案,好像一把勺子一样。

“还真是北斗七星!”丁诗诗震惊的说。

“是啊是啊,这可是天枢,这颗是天旋,这可是天玑,还有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每一颗都清清楚楚!”丁六根研究了一会儿,“这是北斗星在五月份左右的图案,一点都不差!”

“我就是在五月出生的。”张利华越看越是神奇,在看这两只雪獒,也是越看越有缘分,“咦,这里还有一颗多出来的。”不过他自己很快就找到了解释,“这是北极星!真是厉害。”

大家都围着两只狗欢喜赞叹,唯一不激动的就是训犬师,他耸了耸肩膀。丁诗诗很是好奇,问他:“安德森先生,你见过很多这样的狗吗?”

“不过是一些斑点而已,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如此激动。”训犬师说,“你们说的北斗,在我们西方人看来,也就是大熊星座的一部分,没什么特殊的。北极星倒是有点意思,可以只是一个大略的方向。”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些奇怪,外国人会这么说话吗,‘我们西方人’?是汉语不狗熟练的问题吗?不过这时候也没工夫管这些闲事了,张利华握着黄文斌的手,很激动的说:“黄兄弟,真是谢谢你了。这两条狗到底花了多少钱啊?”

“也不是很多,也就是……一百五十万而已。”黄文斌说,上辈子张利华可是花了一百三十万把两条狗买下来的,“就是买得太着急了些,它们原来的主人不想卖,我怕夜长梦多,砸了很多钱,他才肯松口。要是有多点时间的话,也许能降一点。”

“一百五十万很便宜了。”训犬师上来帮腔,“这是非常罕见的雪獒,特有的品种,根本就没有市价。我有个同事曾经想买下来一对来繁殖,做出新的品系,可是出到两百万,庙里的喇嘛都没答应。要是我去买的话,三四百万的价格也不算什么。”

“三四百万吗?”张利华点点头,“那我就出四百万吧。”买酒他都能出好几百万,这种给自己挡灾的灵物,出个四百万算是很便宜。

他是越看黄文斌越顺眼,还想把黄文斌挖到自己公司来,可现在黄文斌还是丁诗诗的助理,当着丁六根父女两人的面挖墙脚,也不太合适。等以后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把黄文斌挖过来,让他当蔓莎服装的行政经理,张利华决定了。

第133章 . 安德森

“四百万两只狗!”丁六根啧啧称奇,“算下来两百万一只,这价格在北上广很常见,在我们市算是头一份了吧。”

“没有啊,头几个月冬叔不是买了一条藏獒,说是价值上千万的。运回来的时候专门叫了一辆大货车,披红挂彩的闹出好大动静呢。还专门建了犬舍,说是能模拟高原环境什么的。”丁诗诗说。

“你听他胡吹,那家伙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吹牛。”丁六根哈哈大笑,“什么模拟高原环境,就是个空调房罢了,做了密封,抽了点气。那只狗我也很清楚,只花了七八十万,什么价值上千万,忽悠人罢了。”

“这四百万我出得心甘情愿。”张利华说,“我也要在这边修个犬舍,安德森先生,你要给我最大程度的保证这两只雪獒生活得幸福快乐,花多点钱没问题,什么高级设备都给我上了。”

“这个没问题的。”安德森说,“那个寺庙在河谷,气压和平原差不多,而且有印度洋的暖风吹拂,温度并不是很低。我们只要建一个普通的房间,加上空调,让雪獒度过夏日,其他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你立即着手去办。”张利华说,“今天这么高兴,大家一定要留下来吃饭啊。”

“正好这么多鸡鸭鹅,一起杀了吃肉吧。”丁诗诗开玩笑说,“还有羊呢,我最喜欢吃羊肉了。”这只羊也是丁六根找来的,背上的花纹有些像北斗七星,不过是连起来的线条,不是单独的星星。

“这是人家养了七八年的老羊,怎么能吃呢。”丁六根说,“瞎出主意。”

张利华十分高兴,甚至把珍藏起来的一瓶三十年二锅头都拿出来喝了,人逢喜事精神爽,没一会儿张利华就喝得酩酊大醉,连带着丁六根和黄文斌也喝了不少,都没法子打麻将了,只好匆匆散场。

丁诗诗跟着父亲走,黄文斌还得把训犬师也送回别墅去照顾自家两条随风随云。上了车,安德森就问,“黄先生你喝了这么多酒,能不能开车啊?要是不能的话让我来开吧,虽然我没有这边的驾照,不过在美国我开了十几年车了。”

黄文斌也是真喝了不少,闻言把车钥匙交给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这家伙刚才一直用怪腔怪调的中文,现在怎么忽然变成流利的普通话了?这可是一点口音都没有的正宗普通话,和电视台播音员一样。“你说话怎么……”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问,“怎么这么流利了?”

“做生意的时候我才那么说话。”安德森笑了笑说,“其实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中文,学的还是简体字,听说读写都和你们一样,也许比你们中有些人还好呢。但是太流利了,反而被人怀疑。只有那么说话,人家才当我是正宗美国人。”

这话也说得没错,黄文斌自己的普通话就带着乡音呢,没有安德森这么纯正。“那你可真了不起,我的英文也是从小到大这么一路学上来的,现在都看不懂英文的电视节目,特别是新闻。”

“你看的是BBC什么的国际新闻吗?那一点也不奇怪,英语里面有很多专业名词,就算是美国人自己也有很多听不懂的。”安德森说,“比如说我们犬业,我和我的同事聊天,专业名词缩写什么的都用上,旁边就算是专门研究英语的大学教授,也未必能听懂我们究竟在说什么。”

说起犬业,黄文斌就好奇了,“那个……真有那什么神圣的寺庙吗?我是从狗贩子手里买的,其实没深入藏地。”不但没深入,其实根本就没去过。一想起高原缺氧,黄文斌就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安德森哈哈大笑,连连摆手,“这当然是我胡说八道的,你那狗我一看就知道是混血混得乱七八糟,能不能叫藏獒都难说。不过你是老板嘛,我当然顺着你的话说,你说这是罕见品种的雪獒,那它们就是罕见品种的雪獒呗。”

“万一被别人发现怎么办呢?”黄文斌吓了一跳。

“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吗,千金难买我喜欢。张老板喜欢那两条狗,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会信的。”安德森说,“我是谁,犬业权威啊,谁说这两条不是罕见的雪獒,先来和我辩论三百回合。我可以捏造这个藏獒品种的品种来源,血统继承,曾经的分布,全都可以登在正规的犬业杂志上,作为权威来源。”

“还能这么做?”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在金钱的魔力下,有什么不可以的呢?为了争夺正宗血统卖出高价,犬业里面捏造传承是经常的事。”安德森说,“不说狗,说赛马,现代所有赛马都能追索到英国俘获的三匹阿拉伯马上去,你觉得这可能吗?到时候万一真有人去找那个寺庙,藏地那儿没人的破庙多得是,找个偏僻的说人已经全死光了特种雪獒流了出去不就行了。”

看来这外国人也不靠谱啊,黄文斌摇摇头,“这次我的雪獒卖了四百万,你是功不可没,我分你四十万吧。张大哥一把钱给我,我就给你。”本来黄文斌就是想着卖个一百多万就行了,能拿到现在这个价格,安德森还真是出力不小。给了这四十万,一来是酬功,二来也是收买,免得他泄露了秘密。

“谢谢黄老板。”安德森说,“钱不用这么多,我有别的事想要求黄老板的呢。”

“什么事?”黄文斌提高警惕。

“我来中国,是想大展拳脚做一番事业,现在光是给人当驯狗师做顾问,钱不少,但是没什么前景。我想要办一个养狗场,可我是外国人,进入养殖业很麻烦。动不动就让我审批,统共要申请几十上百项,市里就能批准的还容易,有的要省批,有的还要国家批,我搞了大半年都没搞好。”安德森说,“狗场始终没弄起来。”

“外资不是有很多优惠的吗?怎么还这么麻烦?”黄文斌问。

“对于大公司来说是很多优惠,对于我这种个人就不是这么回事了,限制很多。别说优惠了,能把证件办下来就不容易了。”安德森很烦恼的说,“而且养殖业是所谓的敏感行业,手续特别麻烦……你说养猪养鸡也就算了,养狗敏感什么啊!”

“这个我不太了解。”黄文斌笑了笑说,“你是想让我办个养狗场给你管?”

“差不多吧,”安德森说,“其实地方我都找好了,还签了三十年的租约,东西都差不多买齐了,狗种也都订好了,连客户都联络了好多个,就是证件办不下来,几乎就要耽误了。您刚才不是说要给我四十万吗,我就把狗场建好,四十万打包卖给您,然后您就把这个狗场承包给我,自负盈亏,只收租金。”

“哦?”黄文斌想了想,似乎风险不大,但要是万一那些场地或者狗出了问题被人索赔,还是有可能会亏本,“要签正式合同,所有经营中产生的风险,都由你自己承担,我只是把场地出租给你而已。”

“可以,没问题。”安德森说,“但是在法律上,那是您的公司,我只是一个承租人。”

“另外场地我要亲自看过。”黄文斌再补充,如果场地有问题,他宁愿把四十万直接交给安德森,也不会亲自下场……也许不用拒绝得这么明显,完全可以找别人来出面,比如说卢芝兰——黄文斌没有碰过她,却花着每月五六万元养着,总不能让她是光拿钱不干活吧。

“当然,如果黄老板有更好的地方,我愿意搬迁过去。”安德森说,“我原来租的场子可以转租出去,不会有损失,还能多赚一笔呢。”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黄文斌说。养狗需要什么样的场地,他是一窍不通,对于本市周边那些地方可以开养狗场,也是一无所知。但是有丁诗诗做后盾,随时都能找出专家来。

“承包合同,必须是长期的。”安德森说,“最好能签30年,要是不行的话,至少也要20年。狗种培育是很长期的工作,没有十年不能出效果,出了效果以后,又要十年才能达到利润的顶峰。”

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安德森的野心可是很大的,他想要做一个产值千万的大型养殖场——可不是人民币,说的是美元。当然,那时候还是不是和黄文斌合作,可就不一定了,现在是资金不足,在国内的名气也不够,等狗场有了利润,名气足够以后,找谁合作不是合作,或者还可以作为外资独立出现呢。

至于黄文斌可能谋夺狗场什么的,他也是完全不担心,一个养狗场,最核心的东西是狗种,他和黄文斌说来说去,谈的不过是场地本身,完全没涉及狗的归属,只要里面的狗是属于他的,黄文斌拿着一个空场地有什么用。

狗和猪完全不同,猪是要杀了吃肉的,到屠宰场那天也不过四个月大,娇生惯养不能刺激,所以会有应激反应怕搬家。狗却是要做宠物的,居住环境比猪好得多,饲养密度小的多,还要经常锻炼,只要不是长途,搬个家根本没什么。

第134章 . 养狗场

“那就三十年吧,”黄文斌对此无所谓,“能给我多少租金呢?”

“开始的时候投入需要很大,能付的租金可能比较少,过几年有盈利了可以给多一点。”安德森吞吞吐吐的就是不肯给一个实数,“我估计五年以后,每年可以给十万租金,要是生意好,还能给更多。”

“那合同要怎么签啊?”黄文斌问,总不能写安德森喜欢给多少就给多少。

“这个……按照利润算吧,我可以给纯利润的10%作为租金。”安德森说,纯利润这里面的操作空间可就大了,没钱的时候固然是一分钱都不用交,有钱了还可以巧立名目克扣,大不了把利润全发给自己当奖金。

“这样的话,我要派财务监督。”黄文斌吓唬他。

“额……那还是定个数额吧。”安德森才不愿意接受监督,“头五年我每年给一万块钱租金,五年以后再商量吧。”

四十分之一的话,那就是百分之2。5%,这年收益率可真够低的,拿去银行存定期都有3%以上呢。况且这投资还不保本,设备越用越旧,房子也会越来越残破。但是这四十万本来就是给安德森的回扣,他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只要控制风险别把自己赔进去就好,还能用这个狗场做抵押拿去借钱买房产呢。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去养狗场看看?”黄文斌说。

“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养狗场,设备都没运过来。”安德森说,“还要修路,种草,植树,做狗笼,建兽医室,实验室,运动场所,总之现在还是一片荒地。”

说是一片荒地也不准确,起码上面还有一圈围墙呢,围墙里面杂草丛生,人走过去就有十几只兔子飞奔而去,随风随云两个犹如离弦之箭,猛地追了上去,丁诗诗还在后面叫好,“快抓起来!抓到有赏!”

“这儿怎么这么多兔子?”黄文斌问。

“以前是个养兔场。”安德森说,“后来好像是破产了还是什么了,反正人都走光了,兔子全跑了出来。丁小姐,我们还是让狗回来吧,这些兔子也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要是有病毒的话可能会传染给狗的。就算没有病毒,吃生食对狗也不好。”

“这是藏獒啊,就是吃生食的吧?”丁诗诗很不满意。

“不论什么狗,都应该吃调配好的食品。生肉是很危险的,有寄生虫,细菌很有可能超标,还会含有未知病毒。就算完全干净,也会对肠胃肾脏造成极大的负担。”安德森说,“养狗去打猎,这是很高雅的运动,但是不能把猎物给狗吃。”

“狗不吃难道人吃啊?”黄文斌说,狗咬死的东西,他才不吃呢。

“人当然也不吃啊,寄生虫细菌病毒一样危险。”安德森说。

“那打猎干毛?”黄文斌觉得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打猎是贵族运动啊。”丁诗诗却是见识过的,“特别是带狗打猎,最高雅了。打到的猎物,一般都是不吃的,有空去打猎的人,猪肉牛肉都吃不完,怎么会去吃野味呢。最多把头锯下来,钉在墙上当作战利品收藏。”

“把头钉在墙上来当战利品?”黄文斌想象着那个场景,“满屋兔子头?”

丁诗诗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起码也得鹿或者野猪那个级别才会收藏,兔子就是打着玩的。”这时候随风随云抓到了一只兔子,把兔子一口咬死,兴冲冲的叼着兔子跑了回来,把兔子放在丁诗诗面前,丁诗诗拍了拍它们的脑袋,“乖。”

“藏獒是工作犬,这两狗抓兔子动作这么流利,还会把猎物叼回来,肯定有猎犬的混血。”安德森上去检查两只狗的状态,摸了摸脚底,又看了看舌头,“没有过热,看来适应得不错,不知道夏天的时候能不能熬过去,要是夏天的状态也这么好,可以当新品种来培育。”

“可以吗?”黄文斌精神大振,要是能够把这两只一个月花一万五的吞金兽扔出去,那可真是大利好,“那就别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吧,培养一个新品种,大约要多长时间呢?”

“用最新的技术,再加上合适的投入,大概五到十年吧。”安德森说。

“这么久的吗?”丁诗诗问。

“是啊,要培育一个稳定的品种,就要把这个品种的各种性状都稳定下来,这至少需要十代,所谓的现代技术,首先是抽取****也卵子进行人工授精,可以大规模培育胚胎,然后做DNA检测,筛选出需要的,植入母狗体内进行培育,可是要从胚胎长成小狗,再长大成可以交配的成犬,还是需要那么多时间。”

“听着真是辛苦。”丁诗诗说。

“辛苦是辛苦,但是物有所值,我热爱这个行业,除了因为喜欢狗以外,也因为利润丰厚。”安德森雄心勃勃的说,“培育成功一个新品种,就等于拿到了生金蛋的鹅,每卖出去一只这个品种的狗,都可以从中获取无数金钱。”

听起来很伟大,但是黄文斌还是喜欢搞房地产,来钱快,没麻烦,不辛苦,还有点技术都不用。这什么人工授精检测DNA,一听就需要很高的技术。“那你赶快把,我把这两条狗交给你了。”黄文斌说。

“还早着呢,需要除草,打兔子,全面消毒,路面硬化,土建,安装设备,引入狗种,大概十月份的时候,能够生产出第一批小狗。”安德森说,“不断的把小狗卖出去,才算是有正常的资金流。然后才可以有多余的钱和人手去培育新品种。那时候黄老板再把随风随云送过来吧。”

“太慢了吧!”黄文斌说。

“那没办法,不先建立一个能够自我增值的资金流,就去培育新品种,五六年这么几百上千万投入进去,光消耗没产出,谁也吃不消啊。”安德森说,“新场子引进狗种到正常产出是很困难的,需要投入全部精力,一不小心爆发传染病,可就全完了。这时候也没法子分心去培育新种。”

“还真是麻烦。”黄文斌忍不住发牢骚。再麻烦也没办法,做实业就是这样,又不像游戏里面,轻轻一点鼠标,建筑就拔地而起。

“你们到底要签怎么样的合同啊?”丁诗诗问。

“就是我给他四十万,然后他把狗场和所有设备都卖给我,然后我再把狗场承包给他。”黄文斌说,“那天全靠安德森,我才把两条雪獒卖了四百万,这四十万本来就是要给他的提成,我等于白落了一个养狗场。”

“我只是说了一句而已,倒是不值得四十万。”安德森说。

“你们这真是麻烦,包来包去的,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办呢。”丁诗诗说,“人情是人情,生意是生意,混在一起,肯定出问题,你看我们一起坐包子铺,也是把股份算得清清楚楚。你这养狗场总投资一共多少?”

“连设备带场地大约是三百万上下吧。”安德森说,“要是加上狗的话,那就是七百万左右。具体多少,还要等建设完成才知道。”

“你负责具体营运,应该拿到20%的干股,然后七百万算80%的股份,那么总投资就是八百五十万左右。”丁诗诗说,“那干脆我和小黄一共出85万,占10%的股份好了,谁也别占谁便宜,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吗?”安德森有些为难,他是想拥有完全控制权的,但是转念一想,反正10%也不算很多,自己的资金也确实不足,“那好吧。”

“名义上小黄是负责人,还是法人代表,万一企业出了问题,比如走私保护动物非法经营狗咬死人什么的,你可以一走了之,小黄可就被抓起来负刑事责任了。等于是小黄有额外的风险,再加5%的利润作为补偿,不算很过分吧?”丁诗诗张口就把利润分成从10%提高到15%了。

“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安德森抗辫了几句,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还有20%的运营股份呢,黄文斌才15%,算下来似乎是自己占了便宜,于是就答应了。

“既然小黄是法人,万一企业偷税漏税的话,小黄可是要被抓起来的。”丁诗诗又说,“安德森先生你当然不想违反法律,可是中国的税收很是复杂,既要用足政策尽量少交税,又要不违反法律,安德森先生你有把握吗?”

美国人有句名言,人生中有两件事不能避免,死亡与交税。他们那儿的税务主管部门IRS可是非常厉害的,许多黑手党分子被FBI查了几十年都逍遥法外,IRS一出手,全都老老实实认罪——FBI搞的是无罪推定,IRS用的是有罪推定,拥有比军队装备还好的特警,可以随时搜查任何人的住所,公司,银行,强迫美国公民提供缴税证明,只要发现了一块没有交过税的美金,就可以把人关起来直到地老天荒。

安德森是美国人,自然也是被IRS从小吓大的,这时候提起中国税务部门,吓得心里打鼓,他连美国税法都弄不清,更不要说中国的了,万一被中国税务部门盯上了……他又不知道中国税务部门其实是连武装税警都没有的战五渣部门,顿时英雄气短,小声说:“这个真没有。”

“那么财务工作就交给小黄吧。”丁诗诗露出胜利的笑容,“我们会找最好财务,保证把应缴税款算到最低,还能获得很多补助和退税,绝不会出一点差错。”

“好啊好啊。”安德森很高兴。签了合同之后好几天,他才觉出不对来,本来只是随便交点租金,怎么现在变成了要分15%的利润,还要把财务大权交出去?更关键的是,吃了这么大亏,自己怎么还觉得占了便宜呢?

第135章 . 百无聊赖

“哎。”黄文斌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百无聊赖。

“你一个大男人唉声叹气的像什么样子!”丁诗诗踹了他一脚。

“最近这几天都提不起干劲来啊,总觉得进入平台期了。”黄文斌在大床上滚来滚去,“做什么都没劲。”已经赚了几百万,在可见的将来还能升值为几千万,手中还有好几百万的现金没动用,似乎应该考虑除了赚钱之外其他的事情了。

“没劲刚才还死皮赖脸的贴上来,人家都说不要了,还抱着不放手死戳。”丁诗诗哼了一声,“现在事情多的是,养狗场在搞基建呢,你不去盯着?万一安德森虚报开支怎么办呢?”

“你不是派了财务去吗。”黄文斌对这个一点都不感兴趣,“而且工程队还是我找的,安德森不怕我们虚报开支就算好了。”

现在飞龙购物中心的几个铺子都装修完了,别墅还在设计,也不用着急,干脆就把丁辉拉过去建养狗场了。虽然说丁辉一般是做装修装饰的,不过养狗场的建筑也没多高要求,全都是平房,不用打地基,交给他不会有问题。

“包子铺也有很多事情啊,现在生意越来越好,旅游协会那帮人主动要求带游客来,别说飞龙店了,就是立交桥总店都人满为患,再不开分店的话,客流就要超过我们的接待能力了。”

“找个分店开铺子很简单啊。”黄文斌还是没干劲。

“宗芝温和你合伙开那个甜品店不是今天开张吗?叫你去剪彩你怎么不去?”丁诗诗又问,“还有你在六楼开的那家皮具店,过几天也要开张了,你不搞个开业仪式吗?”

“不用了吧。”黄文斌说,“在厕所旁边搞什么开业仪式啊,就是卖点小东西的。”

“当时我听到你居然在飞龙购物中心买了个商铺,还吓了一大跳呢,原来是六楼,还是厕所旁边的商铺,你说你买这种铺子有什么用啊。”丁诗诗鄙视他说,“飞龙人流是很大,可是这种位置,根本就没人气,浪费钱。”

“不会浪费钱的。”黄文斌连解释都没心思了,过几年电影市场大爆发,下面的电影院总是人满为患,厕所根本不够用。还有上头酒店的自助餐厅也是,人多的时候厕所根本不够用,谁也没想到飞龙购物中心人流居然会这么大。到时候六楼的厕所就会经常有人排队,自然会很有人气。

“还有你在老拖拉机厂旁边那个仓库,现在正式开始运营了。”丁诗诗说。

“那就更加和我没关系了,童子真全包呢。”黄文斌说。

“谁跟你说这个,我爸收到消息了,那边果然要规划改造,建设成为高档商业区,这可是被你捡了大便宜。”丁诗诗妒忌地说,“我爸说那边要真的开发成功,地价肯定要升值十倍以上,你买的时候是一千两百万,开发好了至少价值一亿以上!”

“这样啊?”黄文斌早就知道了,也没什么好激动的。

“一亿啊!”丁诗诗在黄文斌胳膊掐了一把,“二十多岁就成了亿万富翁啊!我辛辛苦苦做那么多生意,现在才千万级别呢,你一下子就越过我的头去了!给我表现得高兴点行不行啊!”

“啊,我真是太高兴了。”黄文斌翻身把丁诗诗压住,“那我们打一炮庆祝庆祝。”

“死开!”丁诗诗使劲一推,“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人这么好色。”

这不是废话吗,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漂亮身材好的女朋友,不多做两回,怎么对得起自己。黄文斌把头埋到丁诗诗的胸前,手伸到她背后,轻轻一掰就把她的内衣脱了下来,隔着衬衣咬着草莓,别有一番情趣。

“你这人!”丁诗诗推了两下没推开,也就认命了,让黄文斌为所欲为,“怪不得你这么喜欢炒房呢,亏了几单都没关系,只要赚了一单,就把亏损的全都补回来了,还大赚特赚呢。”

“是啊,房地产这几年肯定会升值。”黄文斌说,“根本就不会亏,只有赚多赚少。”

“不过我还是觉得实业比较有意思。”丁诗诗说,“你看我办了个包子铺,就成了著名品牌,还给我们市多加了特色饮食呢,出去逛一圈,谁都知道我是做饮食业的青年企业家,说不定还吃过我出的包子,多有成就感啊。你抄房地产,赚多少钱都没人认识,一点意思都没有。”

有钱还要名气干什么啊,成就感能当饭吃吗?黄文斌一点都不在乎,“我觉得还是钱比较实际。”再说了,以后地产公司的大老板,那可是超级明星,随便发句话,大家都要围着骂上好几天。

“切,我做实业,一步一个脚印,基础多牢固,只要做了起来,每天都有收入。你炒房只能赚一次的钱,卖出去就完了。”丁诗诗还是不服气,“现在看来炒房赚的比较多,可是假以时日,还是做实业比较好。”

炒房一次,就能赚实业一辈子都赚不完的钱了。比如说包子铺,一个月的分红是两万,就算增加十倍到20万,一年也就是240万,十年才2400万,一亿的话,需要40年以上,还不知道要投入多少时间精力。

“要做实业以后可以做,现在的话,还是把全部的自己你都投入到炒房里面去。”黄文斌说,“这一波的行情很好,至少能持续到……持续到2010年吧。”2010年以后房子还在涨,可是要出货就不那么容易了。

“要赚钱还不如去炒股呢,现在股票涨得很厉害,人人都说今年肯定是大牛市。”丁诗诗随口说。

黄文斌也知道今年是大牛市,他还记得股票最高到了六千多点呢,是有史以来的最高点,而且到了这个高点以后就一路下滑,到他穿越之前还是2000点上下徘徊,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中国经济的增长一样。

可惜的是黄文斌对炒股一窍不通,连怎么开账户都不知道。他母亲原来倒是有个炒股专用账户,整天唠唠叨叨什么阳线,增发,分红,可是2005年的时候股市溃败,黄文斌母亲亏了两万多块,一气之下就把钱全撤了出来,连账户都注销了。

可是看着这么一大笔钱不去赚,他真是心有不甘。前几天也去开了股票账户,下场小玩了一把,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没什么天分,明明是大牛市,还是亏了好几千块,赶紧收手。

“股票好啊,整体绝对会涨,但是不知道具体哪一支,还不是瞎扯淡。”黄文斌说。

“要是真有信心,你把对股市指数比较大的股票全买了,不就能跟着股市指数一起上涨了。”丁诗诗说,“基金就是这么操作的。”

“对啊,还能买基金呢!”黄文斌上辈子是个穷人,从来没买过基金,这辈子虽然有钱了,一时还没想到可以买这玩意,“听说有一种股票型基金,就是专门买股票的是不是啊?要是有的话我马上就去买个几百万。”他记得2007年的股票指数是从两千多点升到六千多点,涨了差不多三倍,一年来说,比房地产的收入还厉害。

“那叫做一般普通股基金。”丁诗诗哭笑不得,“你的金融知识这么,这么匮乏,居然也敢说股票一定会涨,就敢买几百万?到时候亏不死你,我跟你姓。”

“好啊,那你就跟我姓呗。”黄文斌暧昧的笑着,“以后改名叫做黄丁诗诗。”

丁诗诗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才想起跟着黄文斌姓是什么意思,狠狠地在黄文斌胸前咬了一口,“你想得美!就算……就算嫁给你,我也不改姓,又不是封建时代。再说……我也不一定要嫁给你啊。过几年说不定同姓也能结婚了呢,到时候我就找个女人来结婚,免得整天被你这根讨厌的棍子欺负。”

黄文斌哈哈一笑,忽略掉棍子的话题,取笑说:“我记得你母亲有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证的,”这在有钱人里面很流行,拿着香港身份,出外旅行很是方便,还能保留国籍,“那你就是半个香港人,香港的妇女,可是要冠夫姓的啊。”

“我妈才刚拿到香港身份没几天,你就知道了?”丁诗诗吓了一跳,“消息太灵通了吧?”她越想越是觉得不对,“你是不是认识哪一个高官啊?我妈的也就算了,也没特意瞒着。可是老拖拉机厂那边要规划开发的消息,可是严格保密的,连我父亲都是刚刚得到消息,你还比他提前一个多月!”

“侥幸而已。”黄文斌也吓了一跳,原来他只比丁六根提前一个多月,这一亿多险些就赚不到了,还真是侥幸。

“我爸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丁诗诗一点也不觉得难过,嘻嘻笑着,“活该,谁让他不坏好意让你按照评估价格买资产,这就叫做害人终害己。我和你说,做生意要一心一意去做,不要老想着歪主意,也不要东弄一下西弄一下,你炒房子就炒房子,别弄股票了。就算成了亿万富翁,也不能乱花钱啊。”

黄文斌也不太想弄,可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弄一下怎么甘心。“还好意思说我呢,你可是东升的总经理,这一阵子全都在忙包子铺什么的,压根就没管东升的事情吧。”黄文斌说。

第136章 . 四十九

“谁,谁说我没管了。”丁诗诗还在嘴硬,“至少两三天总会去一次。你还是我的助理呢,现在连东升有几个副总都不记得了吧。”

“怎么会呢,我每天都去的好不好。”黄文斌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帮你把文件拿过去签署的啊。”当然有时候实在是忙,那就没法子了,反正今年才刚开始,业务都还在洽谈中,也没有什么紧急事务需要处理。

说到东升,黄文斌心中一动,想起了一件事。东升主管业务部的于总,是一个很资深的股票炒家,零七年末公司聚餐的时候,曾经吹嘘自己买的一只股票涨了四十九倍,可惜就是买的太少,不然的话就发大财不用做了——黄文斌之所以记得这件事,其中一大部分原因就是这个四十九,有零有整的,要是五十倍,说不定就忘记了。现在不知道他买了没有,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一只股票,要是知道的话,把卖狗剩下那三百多万来投资这股票,一下子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一亿多。

“说起来,我好像三天没去东升了。”丁诗诗忽然想起来,“反正今天没事,等一会儿我们就去公司吧。”

“好啊!”黄文斌加紧动作,“等一会儿就去!”

结果足足两个小时以后才去,到东升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丁诗诗坐在办公室,看着堆积如山的文件,然后花十分钟就全都处理好了——这些文件看着很厚,其实什么实质性内容都没有。

比如说有一件和天博公司之间的普通业务来往,就引用了和天博公司的前五十笔交易,还用了大量篇幅介绍天博公司。可是天博其实是丁六根全权控股的另外一家公司,和东升之间业务来往很多,压根没必要这样详细解说。

“这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看着这堆文件,顺口说了一句,“东升的文件总是这么罗嗦,这种文件都是行政部起草的吧,你以前不就是行政部的吗?到底怎么干活的,难道是按照文件长度算工资啊?纸张和墨水不要钱吗,这么浪费。”

“公司平时的文件,废话当然很多,但也没到这种地步。”黄文斌把这堆文件翻来翻去,“肯定是有问题,是想掩盖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问题呢?二零零七年的四月份,好像没发生什么大事啊。

有了!黄文斌翻到一份文件,没想到这事居然是四月份出来的,他还以为是六七月份才发生呢。果然记忆不是完全靠谱的,他一个行政部的小员工,对公司的运作其实只是浮光掠影,深层次的东西,还是小心点好。还有那个股票也是一样,谁知道是不是于总随口胡说八道呢,拿点闲钱算是赌一把,再多钱就算了。

“这里有问题。”黄文斌拿起那份文件递给丁诗诗看。

“这里?”丁诗诗仔细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说,“要是解决不好,可能会让公司亏上好几十万。”上辈子丁诗诗就是在这个问题上出了差错,导致东升亏损几十万,于是丁诗诗黯然离职,丁六根派人清洗东升上下,黄文斌做了好几年都没升职。

以前站在行政部小职员的立场上,黄文斌觉得错在资本家,丁诗诗这个富二代不了解国内情况在美国读的还是文学专业和管理一点关系都没有,只会瞎出主意胡作非为意志又不坚定。

然后丁六根不信任下属不管民间疾苦一味只会压榨利润,明明亏损是他女儿的错,全迁怒于东升公司上下员工,还空降总经理下来大清洗,弄得工资奖金都减少了许多,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不过现在黄文斌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丁诗诗也许经验不足,但绝对很有能力,做包子铺黄文斌没出什么力,肖蕾只会做包子,现在能顺利运作赚大钱,很大程度上靠的是丁诗诗的管理能力。

丁六根就更加不用说了,能把事业做这么大的人,有几个是简单的?清洗东升导致几年不能恢复元气赚钱,对丁六根压根就没好处。他之所以派人下来清洗东升,是因为东升上层互相勾结,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了。

“这么厉害?”丁诗诗很是怀疑,“去年一整年东升的盈利才一百多万啊。这个问题就能亏掉好几十万?不就是把客户分级吗?高等级的客户能拿到更多的优惠,低等级的就少一点,这不是一直都在做的吗?不过以前都是一个一个客户分别谈的,现在是整理出来定出一个体系而已……对啊,这还是我自己做的提案呢。”

对啊,就是丁诗诗自己提的,也是丁诗诗自己批准的,所以想找个替罪羊都不行,只能自己承担所有责任,“大小姐,你的提议是怎么样的?”黄文斌问。

“就是把客户分级别啊,”丁诗诗说,“最低级别是普通客户,就是第一次来做生意的。然后是白银级,黄金级,钻石级什么的。普通客户没优惠,白银级是可以返还1%,黄金级是返还2%,钻石级是返还3%,一般客户优惠就是这几个级别吧?”

哪有这么简单的,客户优惠复杂的要死,这个返还只是最基础的东西,能拿很大优惠的,可不一定会受重视,还有可能是抢业务先抛个优惠出去,等人家上钩了再慢慢找借口加价。拿优惠少的,也不一定就不受重视,也有可能是人家宁愿不要优惠也要换取更好的服务。就算是业务部里面的人,不是当事者也很有可能闹不清楚。

还有谁要先交钱谁可以先欠着啊,欠着的里面又分谁可以欠一个星期,谁可以欠一个月,谁可以年末才结算。还有谁的业务有优先权,谁的业务可以拖着做,谁的业务踩踩线无妨。还有谁的业务必须派精兵强将,谁的业务要于总亲自下场,谁的业务随便弄两个虾兵蟹将。这里面都是很有讲究的,哪里是什么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级别能概括的。

最简单的一种情况,丁诗诗都没考虑过,“大小姐,做外贸风险很大,很多老客户都是用马甲公司来做出口,万一出了问题,可以把马甲公司破产掉。好像以前的蔓莎服装,就是这种情况。”

“那又怎么样?”丁诗诗话一出口就明白了,“你是说这种老客户的级别怎么定吧?这个很简单啊,那些马甲公司算是普通客户,我们的老客户算是黄金钻石什么的,然后老客户可以给普通客户做担保,做了担保以后就可以享受老客户本身的优惠。”

当然这还是不够的,丁诗诗又加了条件,“一个高级客户只能给一个普通客户做担保,做担保的时候,这个普通客户拿到的分数计算进高级客户那里,给高级客户提升级别。”

“大多数老客户都有好几家马甲公司的。”黄文斌提醒她。

“这个……”丁诗诗没词了,要是一个高级客户可以无限制的给普通客户担保,那肯定所有普通客户都去找高级客户了,徒然增加成本,还让普通客户离心离德,不能培育出新客户来。要是不能,那他们不能给自己的马甲公司担保,干脆找别人做代理怎么办?

不过毕竟是到美国留过学的,丁诗诗很快就想到了办法,“那可以规定一个级别,比如说钻石级可以担保五个普通客户,黄金级可以担保三个,白银级可以担保一个,类似这样。”

黄文斌笑了笑,这也是行不通的,大客户觉得受限制,普通客户觉得受歧视,谁都不满意,结果损失了很多客户。“先不说这个,”黄文斌指出了方案里面的另外一个问题,“很多客户的优惠都有零头,1。2%,2。7%,3。1%之类,你现在要统一级别,这些零头怎么办?”

“抹去的话客户会感到吃亏,那当然是向上一级调整啊,本来1。1%的算成2%,本来2。3%的算成3%。”丁诗诗说,“就算是开张大优惠好了。”

这当然也是行不通的,“那么有两家客户,一个本来是能拿到1。3%的优惠,一个是1。9%,你统一调成2%,1。3%那个固然很高兴,本来拿着1。9%优惠的客户会怎么想?”黄文斌问,“他肯定会觉得吃大亏吧。”

“这个……”丁诗诗考虑了好一会儿,就把后世的解决办法拿出来了,“可以在大级别里面订小级别,比如白银一级,白银二级,白银一级就是1%,白银二级就是1。1%,到白银十级就是1。9%,十级再升就是黄金一级2%,这总没问题了吧。”

越来越像网游了啊,“那么这样的优惠,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黄文斌问,“为什么还要专门弄个级别体系出来?”

“以前客户要拿到优惠,都是要一个个谈,效率低下,我做这个方案,就是让他们看得清清楚楚,跟我们做了多少生意,带来了多少利润,就可以成为哪一个级别的客户,享受哪些优惠。这样他们就有动力升级了,跟我们做更多的生意,升到更高的级别,还能培养客户的忠诚呢,看着快要升级了,他们要找别的代理商,总会有些不舍得吧。具体哪些客户应该享受哪些优惠,我就不知道了,所以让业务部和行政部一起写个方案上来。”丁诗诗说。

第137章 . 东升的业务

“对啊,是为了拉住客户,弄得这么麻烦,限制这么多,还能拉住客户吗?”黄文斌不客气的说,“本来人家客户做得好好的,你忽然弄个体系出来,优惠还是这么多,还要另外加限制,算是什么意思?”

“要不每个客户在原有优惠的基础上加零点一个百分比的优惠?”丁诗诗问。

“这都是钱啊。”黄文斌说,“本来就一百多万的利润,全部客户都加零点一的优惠,起码少收十几二十万,利润降低的话,你很难和老板交代的吧?”不过这也比升高一档的主意好,要是按照那个,利润起码要少二三十万。

“开始的时候会少一些,客户忠诚度培养起来,吸引的新客户多了,就会超过原来的利润了。”丁诗诗说。

“大小姐,这起码得需要好几年啊。”黄文斌劝她,“你能在东升做多久?最多也就是两三年。到时候你父亲一看,本来利润有一百三四十万,你一来利润就降低,你一走利润又高了。”

作为一个一向都是背黑锅你来,领功我去的富二代,丁诗诗怎么可能容忍这种情况。“拿着个客户分级就不弄了?”丁诗诗很是遗憾,“好不容易想出个主意。”

不弄是最好,免得亏损几十万。至于为什么会亏这么多,李健等东升高层的说法是丁诗诗这个把客户分级的系统激怒了大部分客户,不和东升做生意了,全靠他们力挽狂澜,才救回来一点。但是后来丁六根还有个说法——东升高层利用职务之便,擅自给许多普通客户提升优惠级别,然后向客户收回扣,导致公司的利润大量流失。

黄文斌上辈子对丁六根的说法是一点都不相信的,本来优惠多少就是业务人员谈下来的,要收回扣,没这个系统也能收。为什么偏偏是采用了客户分级系统以后,利润就下降得这么厉害?

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只要看一看营业额就知道了,零七年的营业额比零六年还多,客户还是那些客户,生意还是那些生意,根本就没少,只是利润水平大幅下降而已。以前业务部的人肯定也收回扣,不过利润有定数,要是忽然下降,肯定会引起注意。丁诗诗弄了个客户分级系统出来,还得罪了客户,那还不赶紧收多点回扣。

这种挖墙脚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高管们一哄而上,业务员们也不甘示弱,大家都想收多一些回扣,很容易就让利润崩溃了。结果丁诗诗黯然离去,丁六根还是派了人来做清洗,东升也难复元气,谁都没落着好。不做不死,干脆不要做好了。

可是看着丁诗诗满脸遗憾的表情,黄文斌忍不住出来充英雄了,“要弄是可以弄,不过必须要更改一下方案。”其实这个客户级别系统很好用,丁诗诗离开以后,新来的总经理一直都用着,客户们都很喜欢,营业额和利润都一路走高。只是因为元气大伤,加上外贸环境不好,所以一直没能恢复到原来的高度。

“要怎么改啊?”丁诗诗问。

“这个分级计划的要害,就是对客户增加了限制。如果不给相应的优惠,客户会生气。如果给予相应的优惠,那么利润会下降。”黄文斌说,“其实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难,客户的需求很多,不一定是便宜。东升是一个服务公司,只要我们把服务做得更好,相信客户会理解这些限制的。”

“啊……”丁诗诗拿上就理解了,“就是压榨业务部员工,让他们加班加点干活,好让客户享受更好的服务,消化掉客户系统的不便。可是要让业务部那帮员工加班,还不是要给加班费和奖金,利润一样会下降啊。”

“谁说要给他们加钱的,爱干干不干滚。”黄文斌化身为凶狠的资本家,他对业务部的怨念可是由来已久。业务部一帮大爷眼高于顶,一向觉得整个公司都是靠他们养着的,把其他部门的人看得一钱不值,只会拖他们后腿。特别是行政部,被他们看作是扫地换灯管的,黄文斌被借调去业务部干活的时候,被歧视了个够呛。

“这样他们会有怨言的啊。”丁诗诗说,“一旦有抵触情绪,很容易消极怠工的啊。”

“本来业务部就习惯了现在一个个谈判的客户模式,他们从中捞了不少,要建立客户等级,他们反正会有怨言的。”黄文斌说,“消极怠工什么的很好解决,把他们的基础工资削减到最低工资的水平,然后提高业务奖金。谁消极怠工,谁就拿最低工资吧。”现在是2007年,本地的最低工资才800多块钱,看谁受得了。

“是啊,我就是发现业务部对客户待遇不公平,会闹的能拿很多优惠,老老实实的客户反而拿不到很吃亏,结果做几单人家就另外找代理了,所以才想建立公平的客户等级。”丁诗诗若有所思。

这话也太天真了,什么叫会闹的能拿到优惠,其实是肯给回扣的能拿到优惠。丁诗诗有时候显得能力很强,有时候又会犯很低级的幼稚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业务部一定会有怨言,所以客户的分级权利不能放在他们手里,一定要自己拿着。”

“我才刚来几个月啊,又没做具体业务,只认识几个客户呢。”丁诗诗说。

“那就交给我吧。”黄文斌说,他认识几乎所有客户,哪一个客户分在哪一个级别,也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先去找客户,跟他们宣传这个新的分级制度。然后去找业务部,让他们接受现实。”现在丁诗诗已经上任好几个月了,又上过电视,不会有客户不认识的情况出现。

“一个一个客户去找啊?”丁诗诗想起来就觉得麻烦,“那得花多少时间啊。”

“我估计一个多月就能找完了吧。”黄文斌说,本市的外贸圈子就这么大,客户就这么多。把几十个重要客户说清楚了,其他小客户自然会去重要客户那里打听消息,新政策也就传了出去。

“一个多月啊。”丁诗诗叹了口气,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资料都是你准备啊,背景也是你调查啊,谈判也是你负责啊,我就给你出个脸,真是辛苦你了。”

这也太推卸责任了吧,东升明明是你家的公司!幸亏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要不然还真是要辛苦好一阵子。做好准备以后,黄文斌就带着丁诗诗去找各家客户了,先去的是一家叫做盛世的商贸公司。

简单寒暄之后进入正题,“徐总,您不是希望我们能给您更高的额度吗?”黄文斌对盛世的总经理说。

“是啊,我们公司资金比较紧张,周转比较慢,可是生意很稳定啊,利润也高,信誉也好。”徐阳城说,“你们就老是催帐,催得人家心里都烦了。钱我一定会给,就是迟几个月嘛,早就跟你们说过的。”

“那我们现在推出的VIP制度对你很合适,”黄文斌说,“我们打算给客户一个分级系统,按照盛世的情况,本来是分在白银级,只要您跟我们签个长期合同,承诺每年的代理全部交给我们,就可以升到黄金级别,那么我们可以给您更高的额度,更长的还款期限。反正盛世的生意很稳定,签长期合同也没什么。”

“能不能每年付款一次?”徐阳城问,“每年的十一月份付款。”

“可以啊,没问题。”黄文斌说,盛世只有十一月有钱,那就让他们十一月付款好了。这公司的生意真的十分稳定,就算是零八年以后美欧闹危机,外贸一片哀嚎,盛世的生意也没怎么受影响。那时候大家抢着给他们做代理,别说一年付款一次,两年三年都大家抢着做。

“这样吗……不会有什么附加条件吧?”徐阳城还是不放心。

“加入我们的VIP,可以享受到更好的服务。”黄文斌给了他一份资料,“您可以仔细看看,优惠很多的。我们东升总经理丁小姐是什么人,也不用我多说了吧,怎么可能会骗人呢,您说对不对?”

丁诗诗恰到好处的点头微笑,丁六根女儿,杰出青年企业家,东升公司总经理,西施餐饮董事长,这一连串的名衔让徐阳城放了心,“那好吧,我加入你们的VIP……要是真有这么多优惠,我就把所有代理业务都交给你们。”

“恭喜徐总成为我们最尊贵的VIP客户。”丁诗诗站起来和徐阳城握了握手。

“要是徐总真的把所有业务交给我们,可以升到钻石VIP,能够享受的优惠就更加多了。”黄文斌在旁边补充,“总之恭喜徐总,正式的合同过两个星期就会送过来,希望徐总可以多提意见,好让我们能够给您提供更好的服务。”

“希望如此。”徐阳城点了点头,“为了这个付款期限,我们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啊,每年都得花好多时间去弄贷款付定金,要是真能解决这个问题,我就能用更多的时间去拓展客户研究市场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吧。丁小姐可真是名不虚传啊。”

第138章 . 东升的客户

告别了徐阳城,黄文斌马不停蹄到了另外一个客户的公司。“周总。”黄文斌给这个客户开了另外一种条件,“您的业务都很麻烦啊,时间紧,任务重,还没计划,有时候忽然就来了一批货干着要走。”

“这我有什么办法呢,客户要求就这样。”周文很无奈的说,“都给你们加钱了。”

“现在有一个好事呢。”黄文斌说,“如果周总你把大宗出口的业务也交给我们代理,就可以称为黄金级的VIP,再有这种突发性的业务,我们保证组织业务部最好的业务员报关员,给您建立绿色通道,第一时间做好。”

“还有这种好事?”周文很高兴,“大宗出口交给你们也没什么问题,收费不要比别人贵就行,就是这个突发性的出口,真的能保证按时做好吗?”

“那我保证不了,天灾人祸的,谁说的清楚呢。”黄文斌说,“我们只能保证,把业务部最强的业务员给您派过去,每天加班通宵也给您干,真做不好,那也没办法。”反正又不是黄文斌加班,他才不管业务部的人会不会加班加死呢。

“这也可以了。”周文满意地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吧。”

一个下午就搞定了两家,黄文斌还不满足,看看没到下班时间,又跑到另外一家鑫华商贸去。“邓总,”黄文斌知道他的弱点是什么,“您的货物报关很麻烦啊,每次都被抽查,每次抽查都会发现这里不及格,那里不及格。”

“这我有什么办法,客户要求就这样,给的价钱又低,只能用比较便宜的原料。”邓宜也很头疼,“国家那个检测的法律是十几年前制定的,早就不符合现代科技发展了,我们的货根本没问题,人家上海啊天津啊那边的海关对这种情况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是我们这儿的海关没事找事。”

“我们总经理在海关有好朋友。”黄文斌暗示他说,“只要您加入我们的VIP计划,我们可以保证你以后报关不会遇到大问题。”

“是不是真的啊?”邓宜看了看丁诗诗,“别误会,我不是怀疑丁小姐的能力,我是怀疑我们海关的奇葩。本来我都想着以后不在本地报关了,干脆转到上海去,算上运费也比本地便宜快速。”

“转到上海去会耽误时间的啊。”黄文斌说。

“在本地海关耽误的时间更久!”邓宜没好气的说。

“只要邓总加入VIP,我们可以保证不会在海关耽误。”黄文斌信誓旦旦,“要是耽误了,所有的损失都由我们公司承担。”当然不会耽误,过两个月国家就修改法律了,邓宜的货物不用打擦边球,完全合法了。

“这样吗……好吧,那我再试试。”邓宜说,“进入VIP有什么条件吗?”

“没什么条件,只要签个合同就行。”黄文斌同样把修改过的文件递了上去,“级别预告,越多优惠,而且升级方便。”

“丁小姐可真是年少有为,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邓宜点了点头,“我参加。”

当然客户也不是都这么好说话,有些愣是不答应。比如说开金的潘德忠,脸色臭的要死,“对不起,我们已经找了别的公司做代理了。不是我说,你们公司啊,收费又贵,服务又烂,答应了的事情又做不到。你说你不行就别答应嘛,我好去找别人啊,答应了结果没成功,害得我损失好几十万啊!”

“潘总。”黄文斌既然来找他,当然是有把握的,“那批玩具是您自己的问题啊,二次出关想要骗出口退税,骗不到当然会被罚款,怎么能怪我们呢。”到底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并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就是你们公司答应了我一定要做好的啊!”潘德忠说。

“那是原来业务部张主任答应的吧。”黄文斌微微一笑,“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海关还招人问过我们,这批玩具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海关没人来过,但是潘德忠又怎么知道呢。

“我父亲和我说一定要配合海关的调查工作呢。”丁诗诗补刀。

“这个……我们公司今年预计有三千万的出口,就全部交给东升代理吧。”潘德忠立即就软了下来,他和张主任的交易可多着呢,东升真配合海关,他可就要进去坐牢了。这么做的话,东升自己也会被罚一大笔款子,可丁诗诗家里这么有钱,自己搞个包子铺还做得风生水起,会不会把那一点钱放在眼里,可真说不好。

“恭喜恭喜。”丁诗诗和潘德忠握手,“恭喜潘总成为我们公司的VIP客户。”

再来到下一家,黄文斌又采取不同的策略,“钱总,我们现在有个VIP分级计划,只要加入,您就可以成为黄金级的VIP客户,拿到很多优惠,您看怎么样?”说着把文件递上去?

“黄金级?”钱力行却早就得到了消息,“我应该是钻石级才对啊!原来我就拿着3%的优惠了,怎么才黄金级?”他翻开黄文斌给他的文件,“你自己都说了,黄金级是2%到2。9%,钻石级才是3%,丁小姐,你不加我优惠就算了,还要倒扣?行,又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出口代理,我找别人好了。”

“钱总,按照你的代理数额,只能拿到黄金级啊。”黄文斌又把张主任抬了出来,“能拿到3%的优惠,是于总特批的。丁总去找过于总,问究竟是为什么。于总说了,你是张主任的客户,当时张主任一力担保,说规模很快就能上去,所以才签了3%优惠的合同。谁知道一直就是那个数,根本没加过。”

其实这笔生意是于总自己谈下来的,还收了钱力行十万块钱的回扣。钱力行一听于总居然把责任全都推到张主任身上,顿时心中大骂,可是人家要追究,他也是有苦说不出来,强硬地说“总之你们不给我原来的优惠,我就去找别家代理!”

“现在张主任已经被开除了,还有人举报他收了客户的回扣给客户优惠。”黄文斌说,你要换人可以,可别怪我调查张主任和你勾结的事情,所谓的行贿受贿,可不单只是公务员才有的,还有所谓的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呢。

“这个……总不能削减我的优惠吧?”钱力行哀求说,“生意难做啊,去年差点没亏本,现在人工又涨,原料又涨,再这么下去,可真没活路了。”

“钱总的处境,我们也是很体谅的。既然是客户,我们就会给最好的服务,最高的优惠。”丁诗诗出来唱白脸,“以前的事情,过去也就过去,以后要是钱总发现我们东升还有害群之马,可一定要先通知我。”

“一定一定!”钱力行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一下子就出卖了好几个,“你们业务部那个小刘,他经常跟我们索要发票拿回去报销。还有那个老胡也是,不但索要发票,还让我们出假文件,给他申请奖金什么的。”

丁诗诗认真的记下,点了点头说,“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黄文斌带着丁诗诗走访了上百家客户,或利诱,或威逼,虽然也有失手,可大部分客户都认同了新的VIP体系。特别是那些重要客户,基本都同意了。这样的话,推动客户分级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丁诗诗对黄文斌说:“这下我可真是服了,这么困难的任务,你居然真的办到了。”

“没什么,只是1%的天才,加上99%的努力,才取得了这100%的成绩。”黄文斌自吹自擂。另外还要加上穿越什么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知道那帮客户的弱点。就算是穿越了,也有十几家没谈下来,让黄文斌很有挫败感。

“100%?不,如果说满分是一百分的话,你已经突破极限了,至少有200分了。”丁诗诗说,“能够掌握这么多客户的资料,分析出他们的需求和弱点,谈判的时候恩威并施,取得这么好的效果,只有100%的天才加上100%的努力才行。”

黄文斌都忍不住脸红了,“你这也太夸张了。”

“夸张什么啊,其实你是刚毕业的对吧,算起来也没比我早进东升公司多少天。为什么我对东升是两眼一抹黑,你就这么熟悉呢?”丁诗诗百思不得其解,“我家里是做外贸的,从小到大耳濡目染,认识的外贸企业都没你多!”

这当然,黄文斌其实是在东升做了好几年,而且还是外贸变动最激烈那几年,丁诗诗不过是刚从美国回来的富二代,当然比不上。“过奖过奖。”黄文斌说,“可惜还是有些大客户没有认同你的方案。”

“是你的方案,那个VIP系统被你改得我都不认识了。”丁诗诗说,“没有谁能够100%占领市场的,大部分客户答应,已经算是奇迹了。而且很多客户都要交更多的生意给我们代理,你还拉了不少新客户,要是他们都遵守诺言,算起来我们今年的生意额能多两倍以上。利润率就算降低一些,也有两百万吧。”

第139章 . 业务部

“这就不知道了,还要看今年的形势怎么样。”黄文斌说,今年的形势是很好的,美国次贷危机之前还在上演最后的疯狂,美国炒地产的个个都觉得自己快要发财或者已经发财了,花钱如流水一般。要是到零八年,形势就十分不妙了,希望这个VIP系统真的可以培养忠诚客户。

“我很少对人服气的。”丁诗诗摇头说,“你可真是一个例外,我果然没看错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可是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是特别成这样。”

当然特别了,除非还有别的穿越者,否则黄文斌就是天上地下最特别的人。这么一想的话,居然不去奸美灭日争霸世界,而是在这小小的城市里面折腾,好像有点对不起自己的特别。

黄文斌正想谦虚几句,丁诗诗就靠了过来,跪坐在黄文斌脚边,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以前看到那些为了感情卑躬屈膝的人,只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今天,我居然会跪在一个男人的面前,觉得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觉得不这么做就宣泄不了自己的感情。”

“做什么事?”黄文斌还没反应过来,丁诗诗已经把他的裤子拉下,小嘴凑了上去,含住了他的分身。“你……”黄文斌不知道说什么好。

“恩,比如说这样的事。”丁诗诗上上下下套弄着,不放过任何一丝地方,连两颗蛋蛋都没遗漏。看着着高贵美丽的千斤小姐用嘴来服侍,真是有一种异样的快感。黄文斌抓着她的头,不断的向前耸动,足足十几分钟以后爆出了****,把丁诗诗灌得满嘴都是。

“你这坏蛋!”丁诗诗全都吞了下去,喘着粗气,媚眼如丝,“坏死了。”

“还有更坏的呢!”黄文斌把她抓了起来,撕破裙子,狠狠地侵入。有丁诗诗这样的美人作伴,黄文斌心满意足。可惜黄文斌的能力,只是一个幻影而已。这几年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可是过几年呢?过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那一天之后,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而已。

“如果我以后得了病变傻了,你会怎么样?”黄文斌问。

“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你的钱骗光啊。”丁诗诗说着顿了顿,“才可以照顾你下半辈子嘛,要不然你的钱被别人骗了怎么办。”

说话这么大喘气的真不好,黄文斌都快吓死了,“也不是傻到那种地步,就是好像普通人一样。”黄文斌努力想要描述自己的状态,“既不特别勤劳,也不特别聪明,拿着钱都不知道改怎么投资才能保值,好像没有了无所不能的光环一样。”

“人人都会有这个阶段的嘛,”丁诗诗还是没听懂,“你看比尔盖茨,离开微软以后也没什么作为了。可是就做成功了一家公司,就成了世界首富。我们都一样,要趁着现在赚多一点,然后去理财,以后就算亏一点,也还是亿万富翁啊。”

这说得很对,黄文斌重新燃起了斗志。要趁着现在还有穿越的优势,努力赚钱,拼命赚钱,赚它十亿八亿的,以后就算亏掉一半,那还是有四五亿嘛。或者赚了钱不投资出去了,拿去什么宝什么宝那儿理财,一年好歹也有6%的收益呢,十亿的话,就是六千万足够花了。

“努力!”黄文斌斗志昂扬,“奋斗!”

“用力,不要停!”丁诗诗忘我的叫喊。

可惜的是等一会儿还要开会,黄文斌和丁诗诗弄了一个多小时以后只好先停下来,先去公司。今天是要找业务部‘商量’推行客户分级VIP的事项,好正式推行丁诗诗的构思。这个制度等于是剥夺了业务部给予客户优惠的权利,会遇到的阻力可想而知。

丁诗诗就对此很担心,“和客户谈判还好,什么伎俩都能用。可是和公司里面自己人谈判应该怎么办?人家一直努力干活,也没做错什么,我们平白无故的就剥夺了人家的权力,还增加工作量,还要降工资,好像很对不起他们一样。”

“一样啊,当然是有什么手段就上什么手段,你可是资本家,这时候心软干什么?”黄文斌觉得她简直就是莫名其妙,“你没听客户反映,业务部的人经常虚报开支,开假发票,骗取补贴,还收回扣。不给他们点厉害的看看怎么行?再说工资降低了,奖金不是还高了吗?我们给他们拉了这么多生意,光是提成都能赚死。”

“提成多少要等年底才知道啊,降工资可是实实在在的。”丁诗诗还是不放心,“万一辞职的人太多了,这么多生意做不来啊。还有其他部门其他公司的人看到了,也会兔死狐悲嘛。到时候公司气氛不好,我爸会怪我的。”

要不这么干弄出好几十万的亏损来,你爸才会怪你呢,黄文斌在心里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谁不愿意干就辞职走人好了,我们另外招人不就可以了。”黄文斌说。反正明年外贸形势不好也要大批裁人,不如现在就换一帮新兵,裁人的时候还能省很多钱呢。

“新人要培训才能上岗啊,没工作经验,都不知道要训练多久。”丁诗诗说,“你以为人人都好像你一样啊,刚进公司就这么能干。”

黄文斌当然很能干,连总经理都干了不知道多少次。“业务部的工作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主要就是拉客户维持客户关系,真正的业务部分都有完善的流程,只要按流程做,傻瓜也能做好。”他已经做好了流程表,让丁诗诗自己打开手提电脑看。

“还真是很详细!”丁诗诗惊叹,“都是你一个人做出来的?”

其实是几年后丁六根组织外贸专家和他属下各个公司的资深经理编写的,不算人工成本都花了好几十万,才弄出这么一份东西来,黄文斌只是凭记忆抄了个大概。“也不是我一个人做出来的,找了很多现成的资料。”黄文斌说。

“这么切合我们本地的外贸实际,抄资料肯定写不出来。”丁诗诗啧啧称奇,“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时间啊,又要当我的助理,又要联系客户,又要钻研专业知识,还要做自己的生意,就这样都混成了亿万富翁。要是专心自己干,那还不……”丁诗诗半天想不出应该用什么形容词,“还不成十亿富翁啊。”

“我喜欢跟着你干活啊。”黄文斌笑了笑,那当然是不行的,他自己没钱没人脉,就算是穿越回来,能抓到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他必须依托着东升公司或者说丁诗诗这个平台,才能有这个成绩。别的不说,不在东升不给丁诗诗当助理,丁六根怎么会给他办拍卖会,怎么会跟他打赌买资产呢。

“油嘴滑舌!”丁诗诗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和爱意却忍不住透了出来,“以后有功夫还是多关心我们自己的生意吧,包子铺也没见你这么上心。东升公司一年不过是一百多万的盘子,还是只能拿工资的,赚多了也落不到我们自己的口袋里,不值得用这么多精力。”

“可这是你第一次掌管公司啊,管不好的话,会给老板留下坏印象的吧。”黄文斌说,况且黄文斌穿越之前都待在东升,很大一部分记忆都和这公司有关,不下功夫不是太浪费了吗。别的不说,现在他就要打听出来于总买的究竟是哪一个股票呢。

“能赚钱谁管他好印象坏印象,总之听我的,自己的事情优先。”丁诗诗说。

到了公司,几个副总连同业务部的主任副主任经理副经理都坐在会议室里面,把会议室塞得满满当当,没资格参加会议的则在外面探头探脑,简单一看,业务部的人几乎全都到齐了。

丁诗诗和所有人都打过招呼,在会议室正中坐下,简单的开场白之后,就进入正题,“今天叫大家来开会,主要就是商量一下给客户VIP分级的事情。相信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听到了很多流言,下面我将会为大家一一解答。”

她朝着黄文斌点了点头,黄文斌就把一叠文件递了上去。丁诗诗看了一眼,把文件交给主管业务的于总,“这个是具体的分级制度,你分派下去,大家都看一看,电子档在公司服务器,现在已经可以下载了。”

于总也没去计较为什么是他发,拿着文件就抢着说:“大小姐这个方案,字字珠玑,句句精辟,果然不愧是在世界五百强实习过,才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方案。可是我们这帮人素质不够,忽然间实行如此先进的管理模式,恐怕适应不来。不如先培训几年,等大家素质提高了再实行。”

“哦?前一阵子于总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丁诗诗似笑非笑,“那时候于总不是说这个方案越快越好?”

第140章 . 方案实行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的方案,给客户定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业务部手里,于总当然大大的赞成。现在的方案,给客户顶级别的权力掌握在丁诗诗手里,于总等于凭空被人抢了一大块蛋糕,能赞成才怪。

他当然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而是找了个借口,“大小姐,原来客户只有白银黄金钻石三个等级,现在每个等级里面又细分成十个小等级,优惠,返还,优先通关,绿色通道,人力资源等等都分开计算,复杂了好多啊。”

说着他忍不住瞪了黄文斌一眼,要不是这个混账,丁诗诗自己哪里搞得清楚这么多客户对应的这么多服务,说来也奇怪,这小子一天才在公司呆这么一小会儿,还经常两三天不见人,为什么会对东升的事情这么清楚?难道是业务部有内奸?

“不会复杂啊,现在你们不也是这么算优惠的。”丁诗诗很有底气,“难道分开来一个个谈判就行,集中起来就不会了?”

于总理屈词穷,使了个眼色,业务部一个资深经理站了出来,“大小姐,听说这份方案,要削减我们的工资,是不是真的?我们的工资本来就很少,再减工资,实在是受不了。”

“不是削减工资,是调整比例而已。”丁诗诗说,“采用分级系统以后,我们的生意会越多越大,提成也会越来越多,再按照现在这个比例,努力干活的人就吃亏了,所以把一部分工资调整到奖金上。”

“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多,但是头几年不一定啊,客户可能会不习惯的。”于总说,“我们高层无所谓,反正吃少点用少点,也没什么。下面的人靠工资养家糊口啊,这真不行。”

“是吗?根据我们签署的意向性合同来看,实行新制度以后,营业额会上升200%到300%呢。”丁诗诗甩出炸弹,“盛世,开金,钱总,潘总,都答应了要把更多的代理给我们做。”

黄文斌把那些签好了的意向性合同拿了出来,于总抢过去一看,公章签名俱全。下面业务部的人也不顾的次序,纷纷涌上前观看,议论纷纷。做外贸信誉很重要,即使是口头答应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反悔,别说这种正式文件了。

看到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业务部的抵抗力顿时少了大半。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业务量真的增加一倍,光是提成就比现在工资奖金加虚假报销赚的加起来还要多了,有谁不愿意呢。

只剩下于总还在负隅顽抗,抓着优惠权,他弄到的钱可不止下面的人那么少,就算业务增加一倍,那也是补不回来的,“这提成年底才能拿,年中这几个月要怎么办?削减成八百块钱基本工资,吃了饭买不了衣服,买了衣服租不了房。”

难道业务部的人全是月光吗,一点积蓄都没有?就算没继续,报销费用里面扣出来一点也够生活了吧。这个借口上辈子于总也用过,所以黄文斌也早就做好了预案,丁诗诗照本宣科就行了。

“可以提前支取业务奖金,每个月最多能提三千块,我想应该够了。等到年底结提成的时候再扣掉。”丁诗诗还开玩笑,“谁要是支取太多了,奖金不够扣,可就算借款了啊,要算利息的。”

底下干巴巴的笑了几声,苗总一拍桌子,“这个办法好,可以提前把奖金发下去,免得没到年末我就伤脑筋怎么给你们避个人所得税。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英明神武,天资聪颖……”

拍马屁这种事情,是不能落于人后的,一个人开始了,别人也只好跟上。会议室内顿时马屁横飞,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下来。于总一看气氛如此良好,再不出绝招,恐怕就要通过了,于是又一个眼神使了出去。

“我坚决不答应!”一个满眼通红浑身酒气穿着皱巴巴西装的家伙站了起来,“那些客户都是我一家一家去谈下来的,好不容易才有这样的条件,怎么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换成什么体系。要是一定要换,还削减我们工资,那我就辞职!”

“商波荣!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坐下!让你说话了吗?没大没小,成何体统!”于总假意斥责,回过头来就给他说好话。“大小姐真是对不起,商波荣是我们业务部的精英,去年业绩第一,不过只会做业务,不会做人,说话冲的要死,您别怪他啊。其实呢,这也难怪他会生气,他为了做业务啊,那真是不眠不休,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商波荣对吧。”黄文斌知道的很清楚,“2007年5月份入职,就能拿到零七年的业绩第一,果然了不起。但为什么他做的单子里面,有好几个是从三四月份开始的呢?于总,你亲戚总不会没入职就开始给公司做事了吧?”

于总没想到连这么隐秘的亲戚关系都被黄文斌查了出来,支支吾吾的说:“这个,亲戚什么的,远房得很,他来之前我都不知道有这么一门亲戚呢。其实他之前也实习了一段时间,不过那时候还没确定在我司工作,所以没算入职。”

“是吗,去年业务部有五个人辞职,我查了一下,发现他们零七年居然一单生意都没做成,你说五六月份走的也就算了,九月十月走的也是一点生意都没有,难道他们是来吃闲饭的?”黄文斌说,“更加凑巧的是,商先生做成的几单业务,前几年都是辞职员工在跟的客户,这又是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也就是于总把辞职员工的业绩全算在自己亲戚头上,凭空造出了一个头牌。这事业务部很多人都不服气,不过仅限于业务部之内,他没想到黄文斌居然知道,这可是他入职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你……你血口喷人!”商波荣脸色煞白,惊慌不已,不断的看着于总。

“给我滚出去!”于总脸色一沉,这么下去自己也脱不开身,“快滚!在我们商量好怎么处置你之前,给我老老实实呆在办公室里面!要是查清楚你真的和那几个辞职员工串通骗公司的钱,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表……”商波荣心神激荡之下,差点说漏嘴,“我没有,救救我,我是冤枉的……”

“快滚!保安!保安!”保安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于总着急起来,亲自动手把商波荣推了出去,“快滚!呆在办公室不准出来。”回来的时候脸都红了,气喘吁吁,一看就知道是平时缺少锻炼,“真是不好意思,业务部居然出了这种害群之马。我一定会查明真相,好好处理。”

“是得好好处理。”丁诗诗说,“治病救人嘛,得深挖根源才行,这么大的事,总不可能商波荣一个,勾结了辞职的员工就能干出来,肯定有背景。”把于总下了个够呛之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毕竟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没上任。现在我们公司正是改革的关键时期,要是能好好配合改革,那就既往不咎吧。”

换句话说,要是不好好配合,那就要追究了。于总吓出一身冷汗,可是有不甘失败,连使眼色,终于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我觉得吧,改革这种事情,还是稳重一点好,要是太急了,说不定适得其反。”

“你是谢鸿谢经理吧?”黄文斌也认识他,“既然是开会收集意见,当然希望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得罪的,先在这里道歉。开金的潘经理和大小姐说,你让他们给你弄了一张六百块钱的餐饮发票,他把发票号给我了,我去财务部查了一下,似乎的确是你报销的。”

“我……其实那六百块钱我真的用了,不过没开成发票,财务部让我们找到发票才能报销。”谢鸿连忙解释,“我那时候实在是没空,只好拜托潘经理给我找一张,真不是骗公司钱,真不是啊。你去看看我的报销额度,没超标呢。”

“是吗?可是潘经理还说,你让他出了一个假文件骗交通补贴呢。”黄文斌说。

“我……”谢鸿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好了,刚才不是说了吗,只要拥护改革的,所有事情既往不咎。”丁诗诗出来一锤定音,“小黄你就别老是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了。”

把别人的业绩算成自己的骗奖金,这事干的人还少一些,可是假报销骗补贴这些事,业务部可是人人都做过,没一个例外的。以前公司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丁诗诗可是大老板的女儿,能和她说潜规则如此你就放过我们吗?

于是业务部上下一心用户改革了,任凭于总使眼色使得眼睛都要抽筋了,也没人出来响应。这种情况下,除了集体辞职,还能有什么办法让丁诗诗收回成命?但是集体辞职的话,先不说人心齐不齐,万一丁诗诗真的让他们全辞职,把业务部的人全换了怎么办?

别人干不成,丁诗诗的父亲可是丁六根,十几家公司都是做外贸的,凑一凑弄出几十个人来一点问题没有,都不用培训,直接可以上岗。而辞职的人呢,假报销骗补贴还罢了,集体辞职逼宫可是十恶不赦的大罪,没有任何公司会收留的。

第141章 . 股票

这次大会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确立了新客户VIP系统的全面推行,宣告了公司业务即将获得大发展,也就意味着业务部的提成奖金会有极大的增加,所有人都十分满意,除了于总以外。

没有了批优惠的权力,也就没有收回扣的资格,于总就是去了最大的一笔外快。同时这也意味着于总对业务部的控制基本瓦解,从此以后大家都只看丁诗诗了。要是丁诗诗自己还没什么,反正迟早要走,也不可能钻研业务。

可是加上黄文斌的话就不一定了,于总不知道黄文斌也是身家亿万,还以为他只是拍丁诗诗马屁上位的小人,盯上了他的业务部副总位置,那是一点都不奇怪。业务部辛苦,但是油水多,黄文斌不是想要的话,研究他们业务部研究得这么深入干什么。一想起业务部里面隐藏着不知多少黄文斌的奸细,他就不寒而栗。

可是黄文斌有丁诗诗做后盾,普通的办法,不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对黄文斌都没什么效果。不能力敌便当智取,他主动找到黄文斌,装作毫不在意的抱怨,“小黄,你这可真是不够意思,大小姐弄这么一出,你事先都不通知我一声。”

黄文斌本来就是要去找他打听股票的事情,他自己跑过来倒是省事了,“我这是没办法啊,大小姐对这事很重视,派下来的任务很重,忙到开会才算告一段落,几次找机会给你打电话,都没打通。”

这话就是在骗鬼了,不过他们这种交往,本来就是大家互相骗。要说以前黄文斌还能装成刚进公司涉世不深可以欺骗的小天真,开完会以后谁也不会这么看了。于总也哈哈一笑,“那还真是命中注定,谁叫我用联通你用移动呢。”

“于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怎么办?”于总一副惊诧莫名的样子,“当然是好好的配合大小姐搞这个客户VIP系统啊,还能怎么办呢?”

想听实话当然没这么容易,黄文斌也不以为意,继续剥开他的心防,“按照新的VIP系统,给多少优惠,怎么给,都是大小姐一个人决定的。以前这些都是于总你的权力,就这么忽然剥夺掉,我也觉得很不对,可是大小姐一定要这么做。”

“这有什么呢,所谓的权利划分,不过是为了更好的给公司干活。”于总大义凌然地说,“大小姐是总经理,既然她觉得由她管理优惠对公司更好,那就她管呗。其实大小姐把这权力拿了去,我还乐得清闲呢。”

“大小姐事情那么多,哪有这么多时间管这个。”黄文斌说,“我怕到时候需要批优惠,大小姐又没时间,耽误了事情,这可怎么得了。”

“大小姐没时间,小黄你的时间多得是啊。”于总忍不住讽刺了一句,调查客户,调查业务部,还收买内奸,没时间还真干不来,“到时候业务员们先把资料整理好,小黄你复核一下,大小姐只要签个字,多快啊。”

这个该死的黄文斌,打的肯定是这样的主意,狐假虎威借着丁诗诗的名头,就能够控制优惠发放的种类和幅度,形成权力中心,再配合内奸,就可以完全控制业务部,以后上位当管业务的副总,就顺理成章了。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于总是信了。

“我也没空啊。”黄文斌半真半假的抱怨说,“大小姐的要求多得要死,一会儿去包子铺,一会儿去旅游协会,一会儿要养狗,一会儿要养鹦鹉,我被指着东奔西跑,每天忙得连睡觉都没工夫。”之所以没工夫睡觉,因为都在玩弄侵犯大小姐的身体,不过这话就不必告诉于总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也要抽时间出来做啊。”于总打定主意不说实话。

“那可真要忙死了。”黄文斌把话题往想要的地方引,“最近那么多事情,都没时间关注股市了。今年可是大牛市啊,都不知道要损失多少。这个月来我光是炒股就没了好几千块呢。”

说起炒股,这可是于总的心头好,忍不住就说:“你买的什么股票啊,居然能在这种大牛市亏钱?”

“中石油啊,我想着是垄断企业,还是最受关注的石油,大牛市肯定涨得很厉害,谁知道是跌得很厉害,真是被坑死了。”黄文斌很忧郁的说,“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满仓中石油。”

于总哈哈大笑,“小黄你还是太年轻啊,垄断企业的股票怎么能买呢,人家根本就不缺钱,上市其实是为了应付领导,把自己股价炒高能有什么用,并购中海油还是中石化啊?而且盘子太大,自己不炒,别人炒不动,会涨才有鬼了。”

终于等到了,黄文斌连忙问:“听说于总是炒股专家,炒股赚的钱比工资还多,赶紧教教我,今年应该买什么股票?”

“这可不是跟你吹,我炒股眼光很准的。”于总忍不住炫耀,“我是第一批股市炒家,要不是我没本钱,就是故事第一批百万富翁。两千年就在股市上赚了好几万,那时候工资才多少啊。”

光吹这些干什么啊,赶紧说你到底买了什么股啊!黄文斌在心里大喊,可是表面上还得跟他敷衍,“怪不得于总对公司里面的权力斗争看得这么淡,原来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腰揣股票心不惊。”

“你说话也太有意思了,不去说相声演小品,真是浪费了。”于总明褒暗贬,“我和李总说说,下次春节开游园会,让你表演个节目好了,说不定一路爆红,上电视上春晚,以后成为著名演员呢。”

春晚的小品也没什么好看的,本山大叔是一年不如一年。可惜姐这几年也没有太好的小品和相声,黄文斌想抄都没法子抄,要不然写个剧本拿去表演上传网络的话,说不定能成为网络明星呢——明明知道于总只不过在讽刺自己演技高的黄文斌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表演节目什么的,还是算了吧。”黄文斌说,“大小姐哪儿的事情都忙不过来了,股票又不听话,整天亏钱。我给大小姐做这个助理,可真是受罪啊,事情多,工资又不高,没点外快,房租都付不起。”他住着那个别墅,水电工人养藏獒什么的,统统加起来快两万一个月。

“捞外快是没问题,但是不能损害公司利益。”于总意味深长地说。

“那当然不会,所以去炒股啊。”黄文斌把话题兜了回来,“于总你现在都买了什么股票啊?让我也学习学习。”

“炒股是好的,但是不能影响本职工作。”于总继续意味深长,“你现在要帮着大小姐推行客户分级制度,就要好好的干活,不要分心,大牛市隔几年就来一次,没赶上就没赶上。只要大小姐看得起你,以后大有前途。”

隔几年就来一次?至少到黄文斌穿越为止,都已经五年了,股市一直没有恢复过来,在两千点上下晃悠。想抄底的全都死在了半山腰。错过零七年,下次大牛市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就算还有,黄文斌也没能力预知。

“于总,”黄文斌只好迂回进攻,“大家都知道,大小姐来我们公司,只不过是暂时的,迟早要去大公司,早则一两年,迟则两三年。到时候空下来个总经理的职位,我觉得你很有希望呢。”

“总经理?”于总的心狠狠一抽,这可真是打到他的死穴上了,“这怎么可能呢。不可能的吧,要说业绩,我是挺不错的,可是说资格,还差得远呢。和老板也没什么关系,平时都没机会给老板效劳……”

“现在的总经理是大小姐啊,大小姐推荐继任人选,老板怎么会反对呢。”黄文斌说,“这次大小姐的改革落在业务部,是对于总你的大利好啊!她要建立新客户VIP系统,就要经常接触业务部的上下人等,于总你给大小姐留下好印象,我在旁边帮忙说几句好话,我觉得机会很大啊。”

“这样啊……”于总又明白了黄文斌的打算,“大小姐这份VIP系统,我看小黄你也出了很大的力气。对业务如此了解,对客户如此熟悉,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要是我做了总经理,你就接着我做副总吧,反正你现在是总经理助理,再升两级,级别也就够了。”

黄文斌对副总经理没什么兴趣,反正工资奖金也没多少,要说身份,总经理助理也就够了。“谢谢于总提携,这种事情还是要看机缘,也不知道行不行。”黄文斌说,“这次VIP系统的事情,还要于总多多指导。”

“还指导什么啊,你不是都把事情办好了吗?”于总叹了一口气说,“客户都给我打过电话了啊,说大小姐真是天纵奇才,办事滴水不漏。别人不知道我们东升自己的人还不知道吗,大小姐经常一个多星期都不来一次,有什么事情,那都是你的手笔。”

第142章 . 银湖高尔夫

“不敢,VIP系统可真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那份是大小姐提出来的,错漏百出,压根就没法子实行,真要弄了起来,可把客户得罪惨了。这份新的,细致,切合实际,可行性强,还能增加收入,客户都已经同意了,就是我们业务部工作量大点,其他都很完美。不是你写的,难道大小姐一觉醒来,忽然就精通代理外销业务了?小黄你能写出什么精准的方案,做业务部主任是卓卓有余。”

“都是和于总学的。”黄文斌这么没说错,上辈子他的确和于总学了很多,特别是外贸代理相关的东西——每次黄文斌弄错了文件什么的,于总都要把他叫去亲自大骂一顿,黄文斌只好小心翼翼,又看书又问人又上网找资料,虽然只是来帮忙的,最后比大部分业务员都精通业务,“于总可算是我的师傅,这次正好多多请教,请师傅教我外贸的事情,顺便把股票也教了吧。”

“小黄你啊!”于总很是高兴,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黄文斌肯定是狼子野心,可是看到他摆出这种低姿态,还是忍不住暗爽,“还真是爱学习,我都已经老了,哪里有什么东西可以教给你的。”

别的东西不教就算了,今年买了什么股票一定要交,“师傅,你今年才四十几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啊。”黄文斌说,“人家那谁都说了,五十岁一下都算青年。老什么老啊,还可以再干二十年。”

“你还真是……”盛情难却,于总想了想,要是真能做总经理,那简直就是登上人生巅峰了。想来黄文斌自己实在是资历不够,没法子当总经理,只好在副总里面选一个合作,“算了算了,真是说不过你。”

除了自己,黄文斌肯定也考虑过其他人,苗总是管财务的,专业性太强,一般没人会让财务总监上位当总经理的。罗总管人事部,得罪人太多,当了总经理也坐不稳。还有李健,一向都是老好人的形象,碌碌无为。所以这些人都不如自己合适,黄文斌也是迫不得已,才来找自己。

“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合作吧。”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师傅,你先教我炒股好不好。”

“用得着这么着急吗。”于总还以为黄文斌是假装的,“这次的客户VIP系统,其他我都觉得很好,就是有些优惠不合理。比如说凯莉那边,他们的生意额的确比较少,但是利润很丰厚啊,才给人家白银级,实在是太低了,我觉得至少要给个黄金级才行。”

“凯莉?”黄文斌立即就想了起来,其实也是一个马甲公司,背后的财团不怎么玩外贸,用这个小公司试试水,所以找了东升做代理,“这个公司去年的代理利润是不错,可是今年已经要求重新签合同了啊,按照新合同,利润没这么高了吧。”

第一年做人家宁愿亏本也要做成,当拿个经验。可是人家又不是傻子,一年功夫肯定已经打听好了一般价格,肯定要求降价。

“其实他们集团公司是想要大规模进军外贸行业的。”于总说,“要是我们不给多些优惠,人家肯定要找别人的,我们不是吃大亏了吗。现在给多些优惠,虽然是赚得少些,也没亏本啊。”

计划是有的,零八年金融海啸,原来做外贸的都撑不下去了,这种新做外贸的财团,吓得连本钱都不要了,直接把凯莉破产断尾求生。不过这点优惠,给了也不算什么,还可以达成其他目的。

“听说凯莉的刘总,在银湖那边开了个高尔夫球场。我不会打高尔夫,大小姐叫我赶紧去学,要不然以后要打高尔夫了,我只能在旁边站着,很失礼的。”黄文斌其实对高尔夫一点兴趣都没有,“能不能让我申请一个学习的会员呢?”

银湖高尔夫面积很大,服务很好,正式会员的话,每星期可以免费打两场,还有高尔夫球车提供,打完了还能去自助餐免费吃喝玩乐。这么一个会员,市面上的价值大概是五万元左右,于总在凯莉那边拿到的钱,也就是这么多而已。

学习会员受到的限制就大多了,每星期只能免费打一次,没有高尔夫球车,也没有免费自助餐,超过一次以后,每次再要玩,就得交四百块钱,要知道会员超过次数以后才收两百块呢,市面价格在五千元左右。

“其实那不是刘总的高尔夫球场,他只是一个小股东而已。”于总说,“不过那的确是他们集团公司的场地,也别弄什么学习会员了,反正请教练也是那么多钱,直接来个正式会员算了,还能省球童的钱呢。”

“这不好吧?”黄文斌问,“正式会员资格很贵的呢,好像要两万块钱呢。”

两万元的东西,当然比五千块的好。不论从价值上说,还是从感情上说,都是如此。所以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贪过脏。五千块钱的学习会员,可以说是人情来往,两万块钱的正式会员资格,那就没的辩驳肯定是收回扣了。

“两万什么啊,那都是宣传,骗人的。他们内部自己办个会员资格才几千块钱。”于总说,“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吧,我这就给你去办会员,你和大小姐说说,把凯莉的优惠往上调一级。”

凯莉的事情很好办,不过是关系到几万块钱的优惠而已,和丁诗诗说一声就行。问题是黄文斌没问到股票的名字,只拿到了一个高尔夫球场的会籍。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名字,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在名字没要到之前,还得跟于总敷衍。所以于总约黄文斌去银湖高尔夫的时候,黄文斌立即就答应了。

银湖高尔夫在远离尘世烦嚣的远郊银湖旁边,这银湖在半山腰处,远远望去,好像一个银盘一样,因而得名。附近原本是山林,全都砍光了,重新种上矮矮的嫩草,一眼看上去,伴随着湖光山色的大片嫩绿草坪十分赏心悦目。但实际上,这样的草坪要花费大量的人工、水源、花费、农药,可是说是最不环保的人工建筑,只比水泥森林好一点而已。

黄文斌是没有任何高尔夫经验的,幸好球会什么都提供。他换上打高尔夫球的衣服,戴上高尔夫手套,穿上高尔夫球鞋,拿起高尔夫球杆,坐上高尔夫球车,身后跟着一个高尔夫球童,来到高尔夫球场上,顿时觉得整个人都高尔夫了。

“小黄,你以前打过高尔夫没有?”于总文质彬彬的问。

“没有,完全没打过。”黄文斌说,“也就是放体育新闻的时候偶尔瞄过几眼。”就是那个什么十六国混血老虎伍兹,不过连外行看热闹的级别都说不上,他根本就看不明白比标准杆低六杆七杆之类是什么意思。

“那么握过高尔夫球杆没有?”于总问。

“没抓过。”黄文斌拿起一根球杆看了看,头重脚轻,怎么抓都不顺手。、

“还真是一点都不懂啊。”于总感叹,“只能从最基础的练起了。”

其实也不是一点都不懂,至少他知道高尔夫球场有十八个洞。之所以知道这个,来源是一个笑话,某人生了五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篮球队,某人生了十一个儿子,别人说他可以组织一个足球队,某人生了十八个女儿,别人感叹说,那只好当个高尔夫球场了。黄文斌第一次看到这个笑话的时候,根本没弄明白笑点在哪里,知道别人告诉他,高尔夫球场的意思是有十八个洞。

“过两天我给你介绍一个好的高尔夫球教练吧,今天我们就随便打一下好了。”于总给黄文斌演示,“握竿是这么握的,两只手上下交叉,把拇指放到这个位置,左手的尾指放到这个位置,和右手拇指紧扣,防止滑球杆。高尔夫球杆威力很大的,使用正确的话,一球杆就能爆头,很容易打死人,所以使用的时候一点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击球看清楚周围没人再打。”

黄文斌也记得很多游戏里面,高尔夫球杆算是可选用的兵器,虽然还比不上棒球棒,不过出场机会也不算少了。“是这样吗?”黄文斌学着于总的姿势抓住了球杆,觉得还是很别扭。

“差不多吧,我也就是给你一个示范,标准动作还是听教练的。”于总说,“抓好了球杆以后,站到球前,双脚分开到肩膀那么宽,撅起屁股,挺直腰,手轻轻摆动到合适的高度,然后用力挥出!”球啪得一声被打得远远的,掉进了银湖里面,于总十分满意,“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你来试试。”

“一定要撅起屁股吗?”黄文斌问。

“当然了,屁股是力量之源啊,不撅起屁股,根本没办法用力。”于总说。

于是黄文斌决定了,一旦拿到了股票的名字,从此以后都再也不碰高尔夫球了,虽然环境很好,用来锻炼也不错,还是十分高端洋气上档次的运动,可是撅起屁股打球,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接受,感觉太奇怪了啊!

第143章 . 投资方向

“你快来试试啊!”于总催促。

黄文斌拿起球杆,没厥屁股正要打,就被于总阻止了,“撅起屁股啊!不撅起屁股怎么干啊,根本就干不进去的好不好。”

打球就打球,干什么啊,尺度太大了吧!这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啊!黄文斌只好撅起屁股,对准了球狠狠地打过去……结果没打中。再打,还是没中,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知道第六次,球杆才勉勉强强挨到高尔夫球,把它打出五六米远。

球杆上面那么大个头,高尔夫球也不算小,怎么老师打不中呢。他又打了十几次,只打中了两个球,这时候手都酸了,只好停下来。于总在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看着黄文斌甩手,还说:“高尔夫球运动量其实不小的,很快就累了吧。”

“是啊,手有些酸。”黄文斌说,“这球杆真难控制。”

“其实你也不用着急,你这不才第一天打吗,当时我开始学高尔夫球,花了足足一个月,才把球打进湖里去。打高尔夫球呢,第一就是要打得远。要是打不远,一个洞打上十几杆,那还不被人笑死。”于总说,“高尔夫球这种东西,一旦上了手,很快就能体会到了去。不过要上手可真是不容易,就好像炒股票一样,看着那些什么阴线阳线,也是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吧。”

没想到于总居然主动说起股票来了,黄文斌精神大振,一杆挥去,正中高尔夫球,砰的一声,把高尔夫球打出一条抛物线,向着远方飞去,到银湖正中间才落下来。

“这一球还不错。”于总也拿起球杆,啪啪啪啪连续打了好几个球,可是没一个比黄文斌远,“光打得远没用,得打得准才行。你看湖中心不是有条小船吗?就是专门用来练准头的,你得把球打到船上,才算是入门。”

说着于总又是一杆,高尔夫球远远飞走,扑通一声掉进水里,距离小船还有好远一段距离。“打到附近算是不错了。”于总面色不变,“你看我们这儿距离湖边好几十米,到小船那儿又有好几十米,如果小船算是洞口的话,能达到附近也算是不错了。”

这分明就是胡说八道,小船比洞口大多了好吗。虽然黄文斌从来没打过高尔夫球,可是球洞总在电视上见过,也就是一个比高尔夫球大不了多少的老鼠洞,这船再小,和球洞也完全没有可比性吧。

于总的球技好不好,和黄文斌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急着把话题拉回去股票那儿,顺手挥杆,口里说:“是啊,师傅你能够一杆打到小船附近,已经很了不起了。”话音未落,高尔夫球应声飞起,直接掉到小船上面去了。

“好!”旁边走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矮胖秃头,也是高尔夫帽子运动装球鞋球杆全副武装一应俱全,而且金光灿灿的,脖子上戴着小指粗的金项链,手上带着厚实的金戒指,胸前还挂着一个老大的金怀表,“好球技!”

黄文斌转头一看,也是认识的人,就是凯莉的业务总监刘总。“刘总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我今天是第一次打高尔夫,连球都打不中的,刚才这一下是在我师傅的严厉监督下人品爆发。”

“你好,你就是老于说的东升总经理助理小黄吧。”刘总和他打了招呼,“老于你什么时候收了小黄徒弟啊?”

“我这把老骨头,承蒙黄助理看得起,说要跟我学东西,其实我能教他什么呢,他的业务比我还熟呢。想来想去,也只有教他打高尔夫球了。”于总口中谦虚,心中得意,黄文斌拿了这个会员资格,又和刘总见了面,受贿可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要是捅到丁六根那里,就算是丁诗诗都护不住。“你的事可全靠小黄,我是一点忙都没帮上。”

“都一样,能拿到这个优惠,我今年的业务就好做了。”刘总说,“集团老业务做得好好的,忽然间发骚要去搞外贸,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

“现在外贸好做啊,赚钱多。”于总说。

“赚钱多有什么用,都不是自己的。”刘总说,“我们这种国企属下的股份公司最不好做,论级别,没份,论工资,也没多少。做得好,上面派个人空降下来抢班夺权,功劳全是他的。万一要是做不好,黑锅全是我背着。你说我是做好呢,还是坐坏?”

“当然是做好啊。”黄文斌见缝插针,“你们集团公司上市了啊,要是在外贸这方面取得突破,股价肯定会上升。我们提前买好公司股票,等上升了就全抛出去,那不就发财了吗。”

“这是内幕交易,要被抓起来的。”刘总摇头笑着说,“再说我们集团公司啊,里面的问题可是一箩筐一箩筐的,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就算是破产了都不奇怪。我哪里敢买本公司的股票啊。”

“哪一家公司不是满身问题的,特别是上市公司,全翻出来全都破产了?根本不可能嘛,这几个月你们公司的股票表现很不错的,涨了50%多呢,还分红,不买真是可惜了。”于总说,“要说现在买股票,外贸是重中之重。”

“具体要买哪一个啊?”黄文斌问。

“具体?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啊。”于总死活就是不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重要的是分析方法,我告诉你哪一个股票会升,这有什么用。你叫我一声师傅,我是愧不敢当,可既然你都叫了,我总不能误导你,让你有阳关道不走,偏要去走独木桥。”

我就是想要一个名字,只要那个股票!以后你在想让我炒股,门都没有,黄文斌都快急死了,这于荣光就是不肯说句实在话,“那么要怎么分析啊?”

“我们一边走一边说。”于总却不着急,“刘总来了,我们就开始打正规的高尔夫球吧。今天有些晚了,十八洞可能打不完,打半场九洞好了。小黄你也打,反正是玩玩,打不进去也没关系。刘总的球技这么好,可要手下留情。”

“哪啊,于总的球技才好呢。”刘总说,“记得去年年中,于总打出了一个小鸟球,那才是技惊四座。银湖高尔夫球场自从落成以来,不算职业选手,您可是第一个打出小鸟球啊。”

“小鸟球算什么,我记得刘总不是还打出过老鹰,虽然不是在银湖这儿打得。”于总也说,“低于标准杆两杆啊!绝对的超职业化水准,要是刘总去参加职业联赛,肯定是国内第一人。”

两人互相吹捧了好一阵子,就到了开球处。第一个洞是最简单的,标准杆是三杆。结果两个人你来我往,足足打了十几杆才把球弄进洞里面去。于总满头大汗,“哎呀,有好一阵子没打球了,真是生疏了不少。”

“是啊是啊,昨天有些感冒,今天状态真是差。”刘总也说。

“我的专用推杆没带过来,也影响了一点发挥。”于总说。

“今天有些露水,球滚动得不是很顺畅。”刘总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你们是国足吗,怨天怨地怨空气,明明就是球技不行吧,黄文斌看出来了,这两人压根就是三脚猫,把球打到距离球洞六七米的平整草坪上,还要推来推去,最后没法子了,趁着没什么人看见,一脚把球踢进洞里。

“我觉得这打高尔夫和炒股很像。”黄文斌还在努力把话题拉入正轨,可是说完以后就卡住了,高尔夫和炒股究竟有什么相同的地方啊……幸好脑子转得快,勉强想出了一个,“追高杀跌炒来炒去,要是没离场,就等于球没进洞,都是虚的。”

“进了一个洞,还有下一个洞嘛。”于总也很愿意岔开话题,“炒股也是,炒完一支股票,还要炒下一支。赚了一笔就跑,那和没炒股有什么区别。难道说你打高尔夫球,花好几千买服装,好几万买设备,努力练习好几个月,练得手疼脸黑,打完一个洞以后就封杆不打了?天下间没有这个道理吧?”

于总就是不断炒股,结果赔得一塌糊涂。零七年大赚了一笔,零八全亏完了,零九年把本金也亏掉了。国外的股市,黄文斌不知道怎么样,但是国内的股市,就好像赌场,赚了一笔不赶紧跑,那不是等着输钱?他记得有个统计,股市里面绝大部分散户都是亏钱的。要不是穿越回来记得今年是大牛市,黄文斌才不去炒股呢。

“最近股市真不错,我有几个陈年老股票都解套了。”刘总搭茬说,“好不容易啊,从零三年拿到现在,我还以为得当一辈子股东呢。”

“说起球技,刘总你是比我高一点点,可是说起炒股,我大言不惭的说一句,比刘总你要高一点点。”于总说,“股票要怎么买,最要紧的就是看国家的投资方向。”

第144章 . 接近目标

“投资方向?”黄文斌问。

“一个股票值多少钱啊,从股市的基础理论上来说,是因为这只股票所代表的公司能赚钱,你拿着股票就能等着分红。可实际上呢,你见过有谁真买了股票等分红的?没有吧,大家都是炒来炒去,买的人多了,股票就值钱,卖的人多了,股票就不值钱。现在全世界谁最有钱?当然是我国政府,好几万亿美金的外汇储备呢。”

这话真是浑身都是破绽,反而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了。买了股票等分红的人多得是,我国政府的外汇储备,那不是资产是负债。所谓的外汇储备,是别人用美金换了人民币,拿到国内花,要是别人想走了,就会把人民币换回美金,这钱压根就不是国家的。

“国家也不会直接买股票啊。”黄文斌说。

“国家是不会买股票,但是会投资嘛,效果还不是一样。你要抓住精神,精神懂不懂。”于总说,“我每天七点钟,雷打不动都要看新闻联播,就是为了掌握国家政策。跟着国家政策走,包准没错。国家说要投资房地产业,那就买房地产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汽车业,那就投资汽车股票。国家说要投资清洁能源,那就投资清洁能源。”

“那今年应该投资什么呢?”刘总问。

“今年的热点很多啊。”于总说,“首先推荐的是旅游。我国经济发展越来越快,到外地旅游的人越来越多,旅游概念股应该会涨,特别是酒店,连锁酒店的股价肯定会大涨,投资酒店肯定没错。”

“旅游啊?”刘总摇了摇头,“相关股票很多啊,具体买哪一个好?”

“这就要自己分析了,我自己都还没看准呢。相关者资产有多少,有没有人炒,炒家实力大不大,出货策略是怎么样的。要是选了个喜欢暴力砸盘的庄家,那可就惨了,涨的时候不舍得出,转眼功夫砸到跌停没机会出。等到能出的时候,利润全都跑了。”于总说。

“这个我可不会选。”刘总说。

“所以要仔细分析嘛,你光看财务报表没用的,得看庄家。”于总说,“除了旅游以外,还有一个热点,就是两税合并,现在外资收税少,国资收税多,以后统一了,国内的资本竞争力就能进一步加强,盈利会上升,股价当然也会跟着上涨。特别是那些和外资直接竞争的产业,股价一定会大大上升。”

“和外资直接竞争的行业?”刘总叹气说,“于总,你就不能来点实在的嘛?除了军工以外,国内有几个行业和外资没竞争的?高盛都打算养猪了呢。”

“具体哪些股票会大涨,哪些会小涨,哪些能好好利用,哪些是镜花水月,这都要具体分析,可是只要掌握了大势,就不会亏本,区别只是赚多赚少而已。”于总说,“知道了要取消双轨税制,知道了哪些行业税收下降,不论是买视频,银行,通信,钢铁还是化纤,都肯定不会亏。”

“我觉得吧,做生不如做熟,要看还是看我们外贸行业。”其实黄文斌记得很多于总买的那个股票的信息,比如这个股票和外贸有关。可是在股市上找了一遍,都找不到心目中的那只股票。

“对啊!要说和外资直接对抗,肯定是外贸最多。”刘总也说,“外贸现在也是越来越热门了,我们集团公司都计划要去大干一场。可惜我们集团公司实在是不靠谱,股价万年不动。”

“外贸当然也是热点,我国外贸额现在占世界的多少来着?”于总虽然是业务副总,但很少关心这些大数据,“反正不是第二就是第三,比美国德国差一点,也算是外贸大国了。到时候取消了外资优惠,利润肯定上升,小黄你看准了哪一个股票?”

“我觉得外贸本身利润不会上升的。”黄文斌说,“现在很多做外贸的外资,本来就是内资,不过批一张皮拿税收优惠而已。而且内部竞争太厉害,一旦有了利润空间,肯定会竞相降价,到最后利润还是微薄得要死。”

国内的外贸就是这种养蛊的模式,各种小企业先自己杀个天昏地暗,把成本降到最低,做外贸的时候别国的企业根本无法提供如此低价的出口货物,被挤兑得节节败退。这个模式好不好,黄文斌可说不清楚。

外贸企业利润微薄,转型困难,没钱研发,质量紧紧靠在合格线上,做一单是一单,没法子发展。可是过几年,中国就超过德国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实物贸易国。那时候中国忧心的是顺差太大,外汇储备太多,拼命想多进口一些东西,可恨美国既不肯卖油田铁矿,又不肯卖航母隐形飞机,弄得外汇储备都上三万亿了。

“那你怎么想的呢?”于总也弄不明白黄文斌怎么打算了。

“税收降低,就又有了降价空间,利润不便,但是售价会降低,出口数量会大增。”至于是不是这样,黄文斌也不清楚,反正中国外贸一直在增长。就算是金融海啸之后闹经济危机,全球外贸都不行了,中国外贸还是一枝独秀。

“我明白了!你看好的不是外贸公司,是运输公司!”刘总说,“现在运输业增长也很迅速,股价应该也会上涨。你是看好哪一个呢?飞机呢,还是汽车,还是海运?还是其他什么?”

“首先我看好快递。”黄文斌说,这几年淘宝大发展,他玩票性质的淘宝店都赚了不少,别说其他人了,快递业务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可恨他不知道哪一家快递涨得多,最看好的顺丰偏偏没上市,也不接受加盟,只做直营,想要分一杯羹也没法子。

“快递?”刘总都不网络购物,对此一点认识都没有,“快递有什么好的,要看好也是应该看好那些正宗的物流企业吧。”

“对啊。”于总也说,“好像和我们公司合作的童子真童老板,那才是物流企业,运一批货物就收好几十万呢。可惜他还没资格上市,要不然我就去买他们家的股票了。快递要每家每户上门送货,很麻烦,又容易出问题,什么时候上边一发神经,让邮政忽悠了,整个行业都可能被禁止遭受灭顶之灾。不妥,十分不妥。”

“快递现在好歹也几十万人呢,邮政最多就是收一笔过路费,要禁止哪里有这么容易的。”黄文斌说,其实邮政真的提出要收费了,收没收成他倒是不清楚,反正淘宝邮费还是那么多钱,没传递到普通用户身上。

“反正快递我不看好,物流倒是可以看一下。”刘总也说。

“另外还有就是船舶运输。”黄文斌说,“海运是运费最低的方式,大批量的外贸,主要就是靠海运。”比如说意大利半岛那种地形,从一边运到另一边,用海运绕个大圈,比一点直接到另一点的直线陆路运输便宜多了——地中海沿岸的商贸活动,就是罗马存在的根基。

“做海运的公司吗?”于总点了点头,“最近也涨的不少。”

“海运周期太长,”黄文斌继续说,“在海上一漂就是好几个月,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亏本就打了。还要交割,还要受检查,还要等收钱,大海茫茫,在上面运输货物,普通人总会觉得危险。”

“那你究竟想买什么啊?”于总是弄不明白了。

“我想买造船的企业,”黄文斌说,“外贸红火了,运输的货物多了,需要的船就多了,而且是要立即下订单,接了订单就有定金,造多少船,每条船多少吨,预计利润有多少,业绩一清二楚,适合炒作。”

“这好像……迂回了一点。”刘总说。

“是啊,要炒不如直接炒海运。”于总也说,“外贸惠及航运,航运惠及造船,这里面有个传导时间,股市上时间就是生命啊小黄,你用一年赚一万块,和一个月赚一万块,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买一点玩玩可以,主力投入进去,那叫得不偿失。”

希望于总不要后悔,上辈子他就是只买了一点,然后那只股票升值了四十九倍。要是这一次黄文斌打听到了名字,一定拿几百万来买,到时候升值四十九倍,可就一亿多了,到时候看看于总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我觉得买造船的比较好。”黄文斌说,“不过我还没选定到底买哪一支股票,师傅你有没有什么建议啊?到时候要是赚了钱,我请师傅去喜来登吃海鲜大餐,那个龙虾鲍鱼一起上那个。”

“那个套餐是一万多块的呢!还真舍得啊。”于总说,“你要是真想买,我推荐你留意一下那个沪西重机。”

“沪西重机?”刘总疑惑得问,“那不是做船用中低速柴油机的吗?这股票没什么好的啊,技术不是独家,资产又没多少,质量也不过过硬,规模又不算大。都好几年了,老是不死不活的在30块钱左右晃悠。从外贸到航运,从航运到造船,从造船到发动机,路线太长了吧。”

第145章 . 中华船舶

“所以叫你们多看新闻,”于总说,“沪西重机和凯莉一样,不过是子公司罢了。他的母公司是中华船舶,国内最大的造船企业,国家喜欢做打国企,我国船只订单这么多,眼看就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造船大国了,中华船舶的前景当然是大大的好。”

“那也是总公司好啊,和沪西重机有什么关系?”刘总问。

“要发展,肯定要上市嘛,到时候注入一些资产到沪西重机,借壳上市,股价不就飙升了吗。”于总说,“唯一的问题,能注入多少资产,能不能炒作起世界第一船舶制造这个概念。要是解决了,股价肯定一飞冲天。要是没解决,也就是小涨而已。”

原来是沪西重机!黄文斌就说嘛,他记得那个股票是中字头,造船的,号称世界第一造船集团,可是搜来搜去,压根就没有符合条件的股票。原来还有这么一出,看来再过几个月,中华船舶就要借壳上市,还就把沪西重机改了名。

虽然说中国造船不太争气,汽车都世界第一了,造船还跟在韩国后面喘气,但是在零七年,这个世界第一造船集团的概念的确是炒作起来了,而且还是什么造船,造发动机,维修三合一的通吃型大集团,配合零七年海运的兴盛,谁看了都觉得前景光明。

黄文斌决定了,回去就仔细查中华船舶的资料,看看和自己的记忆能不能对上——其实他已经查过了,但是一看不是上市公司,就没仔细看。如果能对上的话,立即就把暂时还没用上的那三百多万全拿去买沪西重机。

万一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这可赚大发了。要是没赚四十九倍,那也没法子,只能说黄文斌没这么命。反正是卖藏獒来的钱,亏了就亏了吧。何况今年是个大牛市,就算沪西重机不是记忆中那个大牛股,想来也不会亏到哪里去,说不定还能小赚呢。

一边谈谈讲讲,一边看着于总和刘总两个把高尔夫球打得到处乱飞,十八个洞打了足足一天。然后还要陪着他们吃饭,吃完饭还要去按摩。黄文斌就好像明天有重要考试急着去复习的学生一样,恨不得早点离开。

按摩完了以后,眼看着能回家了,于总还要拉着黄文斌到一边,“小黄,要是你真赚到了钱,海鲜大餐就不用了。和兴的胡总是我的好朋友,他最近生意上有些困难,能不能帮他争取一个钻石VIP啊?”

“和兴?”黄文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一个很小的公司,“这么小的公司,要是拿了钻石VIP,太引人注目了吧?凯莉还好说,以后前途远大嘛。可是和兴的话,实在没法子交代。”

“他真的很困难啊,出口服装到非洲,被人给骗了,好大一笔账没收回来。本来是小康之家,去夜总会也能找找模特什么的,现在只能去玩六百块一晚的野鸡,真是惨绝人寰啊。”于总说。

这什么分类啊!去夜总会玩模特是小康,六百块一晚的野鸡就惨绝人寰。真没钱就回家好好呆着行不行,玩什么野鸡呢。上辈子黄文斌从来都老老实实的,就算是接待客户,也没去做大保健,还不是就这么过来了。

不过这么小一个公司,给个优惠也没什么,反正亏的是丁六根的钱。“我试试吧,可以把和兴说成是钻石VIP客户的马甲。”黄文斌说,“师傅你也知道,要干这个,少不得有些消耗。”

这很明显是要立即办的,可是等股票赚钱,起码要好几个月。要是黄文斌就这么答应了,说不定于总会疑神疑鬼,还不如索取一些好处让他安心。毕竟花了那么多心血在VIP系统上,黄文斌也很想这个系统运作成功。

“他真是很困难啊。”于总假模假样的说,“你不是有个卖衣服的网店吗?胡总有一批给大牌代工的尾货,不知道有没有兴趣?”

“有啊。”黄文斌说,只要够便宜,网上什么东西都能卖出去。至于给大牌代工什么的,肯定是假的,和兴根本达不到人家的条件。这些所谓的尾货,其实就是假货,有些假得很离谱,有些假得很真,希望他做的是高仿。

“还有通和,他们以前都是付5%定金的嘛,按照级别,他们要给10%才行。”于总贪得无厌,“10%的话,人家的自己你很困难啊。不如你和大小姐说说,就按照以前的条件,给人家5%算了。”

通和做的是最高风险的那种外贸生意,处于合法非法的灰色地带,这种生意本来是要求付足所有款项才能做的,只收5%的定金,简直就是拿自己的资金安全开玩笑。一旦出了什么意外,那就是血本无归的节奏。

以前之所以会只收5%的定金,就是因为于总拿了人家的钱,让东升冒着巨大的风险。现在居然还让黄文斌去趟这趟浑水,真是其心可诛。“师傅,你还有什么要求,一次过全说出来算了,不要这么一段一段的。”黄文斌说。他想知道于光荣的胃口有多大。

“小黄你真是,我这都是建议嘛。你做也可以,不做也可以。要是做了,肯定不会亏待你,有很大好处的。”于总拿出一张纸来递给黄文斌,“都是些小事,很容易办到的。好像刚才和兴那个。通和那边也是,他们有一批牛仔裤,可以便宜处理给你。”

通和的牛仔裤,那是出了名的粗制滥造,就连非洲黑人弟兄们都不肯要的,居然还想‘便宜’处理给黄文斌,真是混账透顶。他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密密麻麻的起码有几十个要求。一项一项读下去,不是要求增加优惠,就是提高VIP等级,如果全都答应下来,好处全都落在他手里了,风险全是黄文斌的,一个不走运,就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黄文斌刚刚产生的一点点好感烟消云散,于光荣根本就是贪得无厌。要说以前他把黄文斌当作刚入职场的新人,可以随便欺骗,这只能说是心肠不好。现在黄文斌都已经展现能力了,他还做得这么过分,连脑子都不好了?

要拿好处可以,不能做得这么明显啊,至少也应该循序渐进,先从不那么显眼的开始,慢慢过渡,把黄文斌拉上船成为自己人在放开。现在只给了黄文斌这么个高尔夫球会籍,就提出这么多条件,把黄文斌当成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吗?要说上辈子,黄文斌的确是,可现在黄文斌是总经理助理,一个月的工资好歹也有五六千块,于光荣究竟是怎么想的?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理解他的思维。

于光荣一直都在东升做副总经理,要收拾他也不急于一时,还是股票的事情比较紧急。黄文斌急不可耐,都来不及回家了,直接找了个网吧就上网搜索中华船舶的资料。搜索的结果让黄文斌十分满意。

中华船舶是大型央企,前身是1950年成立的船舶工业局,到1999年正式组建成立。国内船舶工业的主要力量,造船,修船,船只设计,船舶配套乃至外贸公司都有,货船油船集装箱都有,航运就不用说了,贸易金融桥梁建设什么都有。

规模大还在其次,重要的是盈利能力好。谁也没有预料到,明年将会发生次贷危机,进而引起金融海啸,然后就是经济危机。消费者没钱了,外贸大受影响,造船的也跟着倒霉。那都是明年的事,今年的话,世界贸易热火朝天,船运需求越来越高,造船也就成了赚钱的金光大道。

沪西重机是中华船舶属下的一个上市公司,主要是造船用柴油发动机的,看着没什么了不起,所以股价一直上不去。但是中华船舶前一阵子整体上市搁浅,到处都在传言中华船舶要借壳上市。要真借壳上市的话,上辈子的记忆和股票就对上了。有背景有实力有噱头,股价肯定会升,别人不知道能升多少,黄文斌知道至少能升四十九倍。

虽然说现在还不知道中华船舶是不是确定借壳上市,借壳也不知道怎么个借法,里面股票会不会增发,合并,分红什么的,可是有四十九倍这个基数在,当然是能投多少投多少,成功了赚死,记错了也不会亏本。

可惜现在已经下班了,要不然立即就买中华船舶的股票了。不过也好,可以筹集多一点资金,买多一点股票。这个沪西重机前景如此之好,光是那三百万,黄文斌觉得不够,到哪里弄多点钱呢?

其他的资金都拿去投资房地产了,一市场的房子还没被征收,立交桥的新通道还没打通,商铺升值幅度不大。松山别墅更不用说了,路不修通想卖都卖不出去。

老拖拉机厂那边的仓库倒是升值了,可是现在卖的话,黄文斌实在是不舍得,这么好的地,他还想自己开发呢。要是开发好了,肯定能赚好几亿。还有就是飞龙哪儿的商铺,也还没发挥出全部潜力,包子铺的股份抵押在丁诗诗那儿,都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还完债务。

第146章 . 鼻炎药厂

正在筹划从哪里弄钱的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大小姐吗?”黄文斌问,“今天你不是去开会吗?”

“我现在一个人。”丁诗诗说。

“诗诗,有什么事啊?”黄文斌只好换了称呼,每次在电话这么叫,他都有些心虚,生怕被人听见了,虽然说被听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和丁六根坦白,最多被丁六根扔空白支票要分手,到时候写个二十亿上去,看看丁六根舍不舍得。

“没事不能找你啊?”丁诗诗说,“你在哪里啊?怎么这么吵?”

“我在网吧查资料呢,很快就回去了。”黄文斌说。

“怎么跑到网吧去查资料啊?”丁诗诗一愣,随即有些兴奋,“难道是有什么敏感资料必须去网吧,生怕被人从IP地址追踪到?如果是的话,你去网吧是没用的啊,就算是没身份登记的黑网吧,也很容易被摄像头拍下来。人家追到网吧,再把监控调出来一看,就知道是你了。应该先黑了别人的机器做肉鸡,那肉鸡做跳板,再入侵下一个肉鸡,层层设防,十几层以后,别人就追不到了。”

丁诗诗在美国学的明明是文学吧,还是美国现代文学什么的,怎么还会这种手段啊?难道她其实是个黑客?如此美艳的黑客,要是公开的话一定会轰动IT届吧。想着想着,黄文斌不自禁的就开始想入非非起来,今天晚上一定要多玩几个花样!

“只是急着找资料,”黄文斌说,“现在已经找到了,很快就能回去。”

丁诗诗哦了一声,也没问他是找什么资料,“你过来的时候先不要回别墅,去鼻炎药厂那儿,我爸说那边快要竣工了,叫你去看一下。还有你那个祖传药方的朋友,他回国没有啊?”

黄文斌压根就没这么个朋友,要怎么回国啊,“他在非洲很忙的,可能大概这几年都没空回国了。他还认识了一个黑人妹子当女朋友呢,可能就要做非洲女婿了,这口味真是太重了。”说着黄文斌还哈哈笑了几声,不知名的朋友啊,你就在非洲安家落户好了。

“黑人妹子也有很漂亮的啊,而且皮肤很好,光滑得好像绸缎一样。跨种族混血多浪漫的事情,什么口味重啊,你这是种族歧视!”丁诗诗反驳说,“不说了,你赶紧过去吧,我也要过去了。”

丁六根的鼻炎药厂也在松山,距离别墅大概五公里左右,位于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看起来却很不像样,一堵围墙,几栋平房,水泥路凹凸不平,旁边还长着不少杂草。不过这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没能开发起来,别的工厂还比不上鼻炎药厂呢,都破破烂烂的。

要是有钱的话,把这里的工厂全买下来,等路修通了,可就值大钱了!决定了,黄文斌要努力筹钱,在沪西重机上面大赚一笔,然后就来买这边的地,要是赶得上的话,一次就能赚……黄文斌也不知道能赚多少,反正能赚很多。

进到厂区里面,正好见到丁六根,他穿着一件带金边的西装,看着好像魔术师一样,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能够穿着这种衣服四处乱跑。要是黄文斌的话,打死他也不肯穿着这种衣服到公众场合。除非给个百八十万的,黄文斌才会考虑一下。

“老板好。”黄文斌下车打招呼。

“小黄。”丁六根亲昵的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生怕不够亲切,特地用了十二成力,心里还在遗憾,那化骨绵掌不知道在哪里有得学,要不然拍死这个用一千万买了自己价值一亿地块的小混蛋。

黄文斌只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拍的未免也太大力了些,“老板今天的衣服真漂亮。”

“当然了,这是订制的西服。”丁六根被拍了一记马屁,心中受用,马马虎虎的就暂时放过黄文斌了,“你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不要老穿这些便宜衣服,把整个人的气质都拉低了。就算不买名牌,好歹也弄几件定制的。”

定制的衣服比名牌贵吧?黄文斌才不会把钱浪费在衣服上呢,衣服这种东西,能御寒保暖,能遮羞,看着不太丑和别人差不多就行了,花几千块买一件衣服,有什么用呢?又不能升值。

“那点小钱和老板怎么能比呢。”黄文斌谦虚的说,“九牛一毛而已。”

“要是能和你换,我肯定愿意。”丁六根说,“财富,权力,都比不上青春。小时候我读史书,看到秦皇汉武等无数的皇帝,都花费大量钱财,去追求所谓的长生,有不少还吃丹药中毒,只觉得他们真是太傻了。可是自己老了以后,就明白了。要是能够恢复年轻,我愿意花一切代价。”

丁六根换了黄文斌身体的话,就可以草自己女儿了。黄文斌的脑子里头一个浮现出来的念头如此龌蹉,把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说不定以后科技发达,人可以不老不死呢。”黄文斌说。

“希望吧,我一定要努力活着,要是可以的话,真是太好了。”丁六根说,“你帮我治好了鼻炎,我重新享受到很多乐趣。可是老年人的身体,毛病实在是太多了,精力也差。你做的那个方案我看过了,很好,一定下了不少功夫吧。你成了亿万富翁,工作还这么努力,很好,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真算是称赞吗?黄文斌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丁六根又用十二成力拍他的肩膀了。

“包子铺虽然好,毕竟不是正道。房地产更加不用说,就是运气好。外贸才是我们生存的根基,是财富之源。”丁六根说,“你好好下功夫钻研通透,做到最好。我手下十几家工厂,几十家公司,以后慢慢都要交到诗诗手上,你要是能力足够,可以一直当她的助理,以后放到天博这样的大公司做总经理,甚至我还可以支持你自己创业做老板,或者到我那些公司里面参股做合伙人。”

这个画饼好诱人,丁六根虽然投资房地产迟了一步,可还是本市最有钱的人之一,以后黄文斌没有了先知先觉的优势,房地产又进入平台期,要是真的能够在丁六根下属的公司里面参股分钱,还真是不错。

“谢谢老板提携,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没有被冲晕头脑,丁六根可不是善男信女,把钱拿去他的公司,万一翻脸的话,黄文斌可是一点钱都拿不回来的。

丁六根对黄文斌的态度很满意,“鼻炎厂已经开始试运作了,今天产下了第一批鼻炎药,我打算征集一批有鼻炎的人来试试效果。要是好的话,就全力开始生产,你觉得怎么样?”

黄文斌觉得不怎么样,鼻炎厂上辈子就证明过行不通的,话说为什么叫鼻炎厂啊,明明是鼻炎药厂吧,鼻炎厂听着好像专门把人弄鼻炎的邪恶工厂一样。“老板,这个药只对慢性过敏性鼻炎有效,对螨虫过敏效果好一点,但也不能根治。对于其他的鼻炎,是一点用也没有的啊。”黄文斌提醒他。

“我当然知道啊,还用你说!”丁六根瞪了黄文斌一眼,朝着厂房叫了一声,“老毕!拿一瓶成药来!”

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方框大眼镜的家伙从生产车间腾腾腾的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递给丁六根。这个盒子和通常见的药盒一模一样,印着的名字是“六根鼻炎丸”,还配着丁六根的艺术化头像,这家人的爱好还真是相似,丁诗诗也是把自己头像弄成西施包子铺的商标了。

“你自己看看。”丁六根把药盒交给黄文斌,又给他们两个介绍,“老毕,这个是黄文斌小黄,现在是我女儿的助理,这份药方就是他的。我们厂他有20%的股份,也算是你的老板。”

“黄老板好。”那个老毕毕恭毕敬的说。

“不敢,叫我小黄就可以了。”黄文斌连忙说,这家伙他也认识,就是鼻炎药厂的厂长,正宗名牌大学制药专业的博士生,不过混得不是很如意,沦落到这么一家山寨厂里面做管理。

“这位是毕越方,我千辛万苦三顾茅庐才请来的制药厂厂长,以后我们的鼻炎药生意,可全靠他了。”丁六根说,“要是做好了,老毕有10%的干股分红,小黄你可不要妒忌才好。”

“怎么会呢。”黄文本更加同情他了,虽然没干过制药厂,但是这种专业性强的专业,又是完全托付管理,投资额在几百万左右的,本市的惯例是给20%到30%的干股才对。好像安德森那个养狗场,算股份的时候就是给了安德森20%的管理股。

“真是惭愧。”毕越方脸都红了,“本来我应该只拿工资的,丁老板居然给我10%的干股。我们这种人,在象牙塔里面呆太久了,只会技术,勉强懂一点管理,根本不会做生意。”

是啊,要是会做生意,怎么会接受10%干股这么低的条件呢。黄文斌当然不会提醒他,拿起药盒仔细的看了起来。正面印着丁六根的剪影像和名称,侧面印着规格每天三次每次三颗什么的,另一面印着副作用不良反应禁忌什么的,因为是中药,所以全都是尚不明确。

第147章 . 疗效少了一点点

“原来这是汤剂吧?”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妥,“改成丸子的话,疗效还在吗?”

“汤剂服用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毕越方点了点头说,“改成软胶囊,效果会下降一点点,但是服用方便了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拿着汤剂叫人自己去煮药,根本不会有人买。”

“是啊,胶囊就方便多了。”丁六根说。

“药方好像变了一点。”黄文斌说。

“也没法子,原来你那个药方有三味药产量太小,质量也不稳定,大规模工业化制作成药用量太大,只能换成别的药。我已经试验过了,调整成现在的配方,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但是能够保证产量,还能降低成本。”毕越方说。

“那么用的原料肯定不是特等品吧?”黄文斌问。

“中药原料那都是种出来的,不是化工工厂出来的,特等品产量太小。别说特等品了,一等品产量都不够啊。”毕越方说,“用二等品都算好了,一般只能拿到三等品。我试验过了,药效会下降一点点,不过基本疗效还是在的。”

黄文斌知道为什么这鼻炎药疗效不好了,这里下降一点点,那里下降一点点,最后就和普通的鼻炎药没什么区别了。“那么最后成药的疗效怎么样?”黄文斌对此很没信心,要是和上辈子差不多的话,就是扑街货。

“不知道,正想找人实验一下。”丁六根说。

这好似不是太跳跃了?一般做人体实验之前,要先找动物实验吧?螨虫过敏的动物好不好找,黄文斌是不知道,但是怎么也得测试一下有没有毒吧。直接就往人身上招呼,万一死了几个怎么办。

别的中药可以说吃了上千年已经证明对人体没有风险,但这个治疗鼻炎的药方来历不明,而且还被改过了,不做一下动物实验怎么能行。“这个不用先申请一下什么的吗?”黄文斌说的不清不楚。

“申请药准字吗?”丁六根误会了,很骄傲的说,“这个你放心,对别人来说很困难,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就是药品食品监督管理局的一个批文吗,自己申请不了,还不能搭个便车?我已经托人去办了,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辈子不知道怎么样,反正上辈子丁六根是没弄下来。拿到批文就是新药,可以正式生产销售卖到各大医院去,多少人盯着的肥肉,丁六根说破天了也就是一个本地做外贸的富豪而已,出了省城都没多少人认识,想要弄个药准字编号,黄文斌实在是不看好。

“万一要是编号申请不下来怎么办?”黄文斌提醒他。

“怎么可能申请不下来呢,不过就是一个编号而已。”丁六根大大咧咧的说,“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情交给我,实验改进配方进货加工的事情交给老毕,你只要安心等着收钱就行。”

这能安心吗,虽然说这20%的股份是白来的,可是就这么挥霍掉,也太可惜了。“老板,我觉得是不是应该做两手准备啊?我们这里都投产了,万一要是申请药准字不顺利,这么大的厂子总不能白白扔着吧?人工水电什么都要钱的啊。”

“这说的也是,不过这几天我没空呢。”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样吧,我负责去弄编号,老毕负责生产实验,你就想个法子出来看看怎么推广我们的新鼻炎药,万一没有编号,能卖给谁,怎么卖。”

卖没药准字编号的药物,那是犯法的!黄文斌才不去干这种会被人抓起来的事情呢。还没等黄文斌拒绝,丁六根就快刀斩乱麻了,“你先四处看看吧,老毕你陪着,想出了法子告诉我一声,要是我没空,你就自己先干着吧。要人找老毕,要钱……你自己先垫着吧,卖雪獒那四百多万你还没用完的吧。还赶着去吃饭,先走了,下回见。”

这实在是太不负责任了!黄文斌看着丁六根上了车扬长而去,只剩下毕越方在一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这下子要怎么搞?正好这时候丁诗诗来了,下了车问:“咦?我爸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他说要赶着去吃饭什么的。”黄文斌说。

“大小姐好!”毕越方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毕厂长你好。”丁诗诗说,“最近生产进度怎么样了啊?”

“还好,生产出第一批成品了。”毕越方又拿出一盒六根鼻炎丸,“小规模试验过,疗效还可以,吃一瓶就能把鼻炎压下去,吃三瓶能保证一个季度不犯病。再长的还没来得及实验。”

“以前不是说三瓶断根吗?”丁诗诗问。

“改了配方,又没用最好的原料,药效低了一点点。”黄文斌抢着回答。

“也不能这么说,过敏这种病,基本上是治不好的。”毕越方解释,“特别是螨虫过敏,螨虫到处都是,谁也不敢说以后就不过敏了,只能说是过敏程度降低。过敏性鼻炎是世界难题,三瓶能够保证一个季度,已经算是很好的了,反正这药没什么副作用,愿意的就买多几瓶备着好了。”

“这笔断根还好啊,真要三瓶断根,以后我们不就没生意了吗。”丁诗诗说,“就是要这样,一瓶吃下去有明显改善,三瓶吃下去一个季度不犯。过半年又发了,还得再买一次。要好不好的,把客户都吊着,他们才会不断的买,以后我们的生意才能源源不绝啊。”

“吃一瓶有明显改善,很多鼻炎药都能做到啊。”黄文斌说,“不能断根,疗效不能算好,人家最多自己吃,不会给别人推荐。我们这种小药厂,没批文没广告,本来就是要靠口耳相传的,现在连口碑都没有了,靠什么争取客人啊?”

中国工业越发达,空气质量就越差,灰霾就越严重,螨虫也会滋生得厉害,得鼻炎咽喉炎的人就越多,其中过敏性的会占一大半。要是这药真能够把人治好,钱根本就赚不完,根本用不着把客户吊着。

“那你说要怎么办?”丁诗诗问,“要不我们不惜工本,用最好的原料弄出一批疗效显著的真货来,拿去给人免费试用,等口碑起来了,再换成量产版本赚钱?毕厂长,用最好的原料生产多少钱一盒?比量产版贵多少?”

“这个法子好!”毕越方眼前一亮,“量产版本的话,现在核算出来的成本是每盒二十五块,再加上十块钱的行销成本,就是三十五块。丁老板说售价起码要七十块钱才有利润。改用黄老板原来那个配方,用最好的原料……我得算算才知道。”

“那赶紧去算啊!”丁诗诗说。

毕越方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又打开无数表格,拿出计算器,在纸上不断抄录,噼里啪啦的按着计算器,用了足足半个小时,算得满头大汗,才在纸上最终算出一个数字来,“要350块钱一盒。”

“这么贵啊?”黄文斌吓了一跳,给丁六根抓的药好像都没这么贵。

“不对,好像算错了,这里有两味药不是这么算的……”毕越方拿起计算机又算了一轮,“果然算错了,不是350块,是430块。对,是430块。”

“怎么还越来越贵了?”黄文斌问,“一般不是规模越大越便宜的吗?”

“资源充足的时候是这样,资源稀缺的时候,规模越大越费钱。”丁诗诗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面孔解释,“好像铁矿铜矿什么的,我国买得太多了,活活把铜矿石铁矿石买成稀缺资源,价格就一路上涨。这些制药原料也一样,我们买的太多了,别人也要用,就会跟我们抢,价格就上升了。你看毕厂长这个计算方法,就是一个指数函数嘛。”

说着她抢过计算器,按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的确是400块钱左右,好像还没到430啊。”

“430是近似值,精确值应该是429点几。”毕越方说。

函数这种玩意儿,回忆一下黄文斌都觉得浑身冷汗。过年的时候肖蕾去黄文斌家里过夜,这样的美女投怀送抱自己剥干净送上床,黄文斌都能靠着高等数学冷静下来。上大学的时候,黄文斌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要学高等数学这么复杂的东西呢,在现实生活中好像根本没用。

现在黄文斌知道了,其实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比如用来算这个药材原料的预期价格。毕越方建立了一个函数,点明了购买数量越多,预期价格的上升幅度就会越大,下面还有老长一段注释,说明这个函数是怎么建立起来的。要是上大学的时候,光是这道题就要学两个课时的。

可是毕越方这叫信手掂来,而且不是一个原料,是十几样原料都有这么个函数,每个函数都不相同,还会互相影响,越看黄文斌就觉得越复杂,在推算下去,只觉得头昏眼花,脑袋作疼。博士就是博士,居然两下子就算了出来。再看看丁诗诗,也是泰然自若,虽然留学美国,但学的是英语文学吧,怎么连数学都这么强。国外名牌大学这么了不起?

第148章 . 计划改变

“四百三的成本,其实也不算什么,我们生产一千盒,也就是四十三万,然后拿去全国海选制造轰动效应,三盒一个人,一千盒至少能治好三百多人,然后再大加宣传,就能出名了。”丁诗诗说,“出名以后,我们把这种版本定价为一千元一盒,当然不会有人买。再推出量产版100块钱一盒,相比之下就便宜了。”

“一千盒?我这是按照两千盒来算的啊,要是一千盒的话。”毕越方又按了好一会儿计算器,“一千盒的话,成本可以降到190元一盒。”

“190元一盒的话,成本就更低了,才十九万嘛。”丁诗诗说,“就这么决定了,小黄你去写个计划案,毕厂长你去买原料,我和我父亲说一下。我们要尽快实施,把计划早点弄出来。”

丁诗诗和丁六根真是父女,从来都是把最轻的活留给自己。毕越方要实际主持生产,不用说是很忙的。黄文斌写这个计划也得用很多的精力,只有丁诗诗,给丁六根打个电话就完事了。

“爸,鼻炎药推广我有个构思,你看行不行。”丁诗诗还没说呢,那边就同意了。

“行了行了,我在陪人吃饭呢,你有什么构思尽管去做吧,别花太多钱啊。”丁六根说,“这事你们抓紧啊,我估计那个药准字可能要下来了。到时候药准字一下来,我们立即就开始推广。”

“好的!爸你放心吧,”丁诗诗挂了电话,转头就吩咐黄文斌,“我爸说编号很快就批下来了,叫我们赶紧写好计划。斌斌你今天晚上辛苦一点,连夜赶出来好了。反正这计划书很简单,和VIP系统根本没法子比。”

说了就算完事了,完事以后还不消停,使劲骚扰正经写计划案的黄文斌。只穿着内衣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会儿走过来低头看黄文斌写什么,露出上身浑圆的饱满;一会儿躺在床上用脚趾给黄文斌搔痒,一会儿有趴在地上做瑜伽,摆出种种奇怪的姿势,还要发出哎呀哎呀的娇喘声。

上辈子可没有这个推广计划,所有的资料都要现找,还要计算推广的花费,一点都疏忽不得。被丁诗诗这么骚扰,根本就干不了活,没法子黄文斌只好把丁诗诗按在床上狠狠地惩罚了一顿,才让她乖乖睡觉去。

可是黄文斌还不能睡,得连夜把计划胡来。要写计划,当然要写预算,要写预算,就得弄清楚那些药的成本是怎么来的,要不然引用都没法子引用。看得头昏眼花,又把大学教材拿出来复习了好一会儿,才算是弄明白了这价格究竟是怎么算出来的。

弄懂了以后还有大把工作,全国海选怎么选,和哪里的广告公司合作,上什么电视报纸网络媒体,又得花多少钱,雇佣多少临时工,最后要达到怎么样的宣传效果,覆盖率到多少,网络点击到多少,热度要到多少,都要给出数据来。

得出结论,写上结语,天空已经隐隐透出了鱼肚白。不知不觉间,一晚上就过去了。黄文斌伸了个懒腰,正要松口气休息一下,电脑滋的一声,屏幕黑了下去,主机冒出一股青烟来。

这算是什么意思啊!刚写完这么长的计划书就坏电脑?黄文斌再按启动键,一点反应都没有。把电脑拆开一看,里面都烧糊了,主板黑了一大块。这什么主板,什么电源,以后再也不买这牌子了!

把硬盘拆下来,仔细看了一遍,外观完好,似乎还有挽救的可能。可是这么大个别墅,居然只有一个台式机,其他都是手提电脑,真是太不方便了。这下子要怎么办呢?对了,黄文斌想了起来,温室那儿还有一台电脑,用来自动淋水施肥的。

黄文斌看过那电脑,表面上界面很专业,其实就是运行着一个特殊程序的win2000罢了。他走到花房里面,拆开电脑,然后发现只有一个硬盘接口,只好把原来那个硬盘拔下来,换新的上去。接着发现供电口不一样,插不上去。

跑回去卧室把原来那台电脑的电源拆下来,弄了好半天,终于把原来的硬盘插上去了,然后就是调制启动,解决冲突,解决蓝屏,在进入windows界面的那一瞬间,黄文斌感动得快要流泪了。

打开word,计划书损失不大,也就少了最后那两千多字。可是这台机器没有现成的USB,win2000要支持usb还得另外加驱动。倒是有个软盘,可这会儿都2007年了,谁还有软盘啊。

黄文斌又从主板上直接导引出usb接口,装上USB驱动,插上U盘,把文件拷贝到U盘上,然后在拷贝到手提电脑,总算是弄出来了。有用了半个多小时把缺了的地方补上,打印出来,总算是弄好了。

“你写好了?”丁诗诗睡眼蒙松的起了床,凑到电脑面前看了看,“没什么新意啊,和VIP系统差远了。”

当然是差远了,VIP系统有后世好几年的积累磨合,配合黄文斌的工作经验,当然能写得很好看很有新意。这个计划书根本就是空中楼阁,能写出来大体不错就算很好了,还新意,哪里来的这么多新意啊。

“我研究过外贸,可是没研究过药品啊。而且一晚上写出来的,也就这样了。”黄文斌说着有些伤心,难道他的真实能力就是这样吗,忙了一整个晚上,累得腰酸背疼(虽然说大部分是因为电脑坏了搞了一大通),最后弄出来的就是没新意的普通文书。自己要不是穿越,也就是中人之资吗?

“药品我也没弄过啊。我不是说你写的不好,这个方案很稳妥,可行性很强。真要动手干,依照计划书按部就班,可以保证不出错。”丁诗诗说,“但是这份东西不是拿来实行的啊,是给投资者审阅的,你不写得天花乱坠,我爸怎么对你留下深刻的印象嘛。以后我们的事情怎么公开嘛。”

“我觉得我买了他的仓库,印象够深刻了吧。”黄文斌说。

“那是负面印象!你现在的留下正面印象才行啊。东升的新VIP客户系统算是开了个好头,现在要乘胜追击啊,你要拿出个一年赚200%,五年赚两个亿,十年上市的方案来,我爸对你的印象不就刷新了?反正他也没做过药品,就算吹牛他也不会发现的。等我们关系公开了,再转成稳妥的方案,我爸又不能后悔。”

这可真是坑爹啊,太坑爹了,不过黄文斌很喜欢,“那我拿去修改一下。”

“这就对了嘛,记住五年两亿十年上市啊。”丁诗诗说着手机忽然响了,“糟糕,来不及了,我爸怎么会这时候来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喂?爸,你这么早就起床了?我刚才和小黄通了电话,他已经写好了计划书,我们的鼻炎药前景很光明呢,要是一切顺利的话,一年就能收回成本,五年能上一个台阶,十年左右就能上市了。”

“这么快就写好了啊?”丁六根的声音很是萎靡不振,“可真是年轻人啊,精力充沛。我早上被个坏消息吵醒了,到现在都睡不着。那个药准字的事情黄了,帮我办事的是个骗子,卷了我二十万跑路了。”

“啊?”丁诗诗大吃一惊,“是个骗子?”

“是啊,我本来就觉得这人挺不靠谱的,都是老蒋一力担保,我才信了。老蒋这人,一向都很有门路,又那么有钱,不会为了二十万骗我。谁知道这次就真的是骗子。”丁六根叹了口气,“那二十万老蒋退回给我了,可是编号的事情,就要重新找关系了。”

“那需要多久啊?”丁诗诗问。

“不知道,我又没干过药品。当时就是因为老蒋有这方面的关系,所以我才狠心投资了好几百万开药厂,谁知道居然是假的。”丁六根说,“小黄写的那个计划书先放着吧,等这边有了眉目再说……或者你让他想想,没有药准字编号要怎么卖。先这样吧,我去吃早餐了。”

丁诗诗关上电话叹了口气,黄文斌问她:“怎么了?”

“我爸找了个骗子,药准字编号的事情黄了。”丁诗诗很是忧郁,“哎,这个计划书没用了。没有许可怎么拿出去卖啊,被发现了可是要坐牢的。我爸也是,都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怎么还会被人骗。”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几十年的老江湖被人骗的机会才大呢,知识结构过期了,又觉得自己经验丰富,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好像药准字这种东西,要申请哪有这么容易。黄文斌都告诉他好几次了,他就是相信自己的关系。

“那现在要怎么办?”黄文斌问。

“还有什么法子,这么大个工厂,每天的成本都要好几千块呢,能在药厂干活的工人需要资质,好不容易才请了这么多,总不能把人家全炒鱿鱼吧,要是炒了,赔一大笔钱不说,以后再要招人,也没人肯来了。”丁诗诗说,“想想法子怎么维持下去呗。”

第149章 . 小白鼠

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还维持什么啊,把设备打包卖掉给员工发遣散费,然后屯着地,过几年就能大赚一笔了。这个鼻炎药反正做不起来,倒掉就倒掉吧。不过丁六根和丁诗诗肯定不愿意,他们还以为这是一个前途广大的生意呢。

“要维持的话,我倒是有一个法子。”黄文斌说,“赚钱是不怎么能赚的。”

“你有话就赶紧说啦,还卖什么关子。”丁诗诗说,“这家厂你有20%股份的啊。”

“我们市不过是几百万人口,里面有鼻炎的能有多少。”黄文斌并不知道确切数字,只好这么含糊过去,“其中过敏性鼻炎的又是多少,螨虫过敏性鼻炎的就更加少了。这些人里面,有多少愿意购买一家新成立甚至都没过审批药厂的产品呢?我们现在不是在做宣传,不能白送,几十块钱一盒的药可不算便宜,就算成本价25块拿出去卖,也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尝试。”

“我们这不能当药卖,只能说是保健品,还不能大张旗鼓的卖,只能偷偷摸摸私底下进行,愿意买的人就更少了。真是赚白菜的钱,操白~粉的心。”丁诗诗说,“这些我当然都明白,你的解决办法究竟是什么?可别说借我父亲的人脉网络,他早就这么盘算了,可是试生产那一堆都没消耗掉。”

“拿到网上卖。”黄文斌说,“现在网上什么都有,很多中药都是没批文没编号的,号称祖传药方就拿出来卖。我们的药有包装,有厂址,还是软胶囊,已经算是很正规的了。”

“能卖出去吗?”丁诗诗身为富二代,喜欢什么就买什么,买衣服鞋子包包都是上专卖店,化妆品保养品更是专挑贵的,没尝试过网购的好处,“谁会千里迢迢买个没听说过的牌子啊?别说是拿来治病的药,就算是别的东西,也很不靠谱啊。”

“我有个网店的啊,生意不知道多好。”黄文斌提醒她。

“啊,那个卖外贸尾货的店对吧。”丁诗诗想了起来,“那完全不同啊,衣服是穿的,药是吃的。”

“其实我的网店也卖各种零食,你忘了,西施包子铺的包子也是我的网店全国代理呢。”黄文斌说,他现在网店有几十个分店,服饰,零食,化妆品,手机,什么热门卖什么,虽然利润率不高,但是流量极大,可以提供大量的现金流,算下来也是日进斗金了。真赚钱的是黄文斌四处找来的外贸尾货,废品价拿下,转手就能在网络上一高仿的价格卖出去。

“代理你个头,销量还不是我给你刷的,哪有外地人真买包子的。再说食品和药还不一样啊。”丁诗诗还在辩驳,“包子不行,吃下去最多拉肚子,药不行,吃下去可是要人命的。”

其实还真有,原来的确没什么人千里迢迢买包子。可是随着刷出的售出数量越来越多,不少人忍不住好奇心买了这个所谓的西施包子。黄文斌就把冷冻好的半成品邮寄过去,居然还有不少回头客,现在西施包子在网上也挺有名气的。

“所有地方都有勇于尝试新东西的人,肯上网买衣服的,十个里面或者有那么一两个,肯上网买零食的,一百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肯上网买药的,一千个里面可能有一两个。全国经济发达地区有条件网购的,少说也有好几千万,就算一千个里面有一个,几千万也有好几万人了。”黄文斌说,“我们如果有好几万的客户,那还担心什么呢?”

因为这是零七年,网购还不那么热门,再过几年,可就是全民网购的架势了,不得不说淘宝京东是一个很好的模式,规避了不少风险,网购成功的例子多了,以前不敢网购的人慢慢的就转变了观点。

黄文斌有个朋友,不但衣服鞋子网购,小电器网购,零食网购,买了新房子以后,连电视冰箱空调都是网购的,还有窗帘被子等等。要不是被老婆镇压了,他连地砖瓷砖都想在网上买。

“可是这几万人里面,患鼻炎的能有几个?患过敏性鼻炎的能有几个?其中螨虫过敏的又有几个?”丁诗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就算是百分之一,那也有好几百个客户啊。”黄文斌说,“足够买几千盒了。到时候他们吃了有效果,一传十十传百的,客户越来越多。”就算吃了没效果,或者效果不够大,也可以找人炒作,淘宝上那些最好用的面膜/最好用的补水/最好吃的果干/最便宜的正品之类,都是这么炒出来的。

凭借着黄文斌现在手底下那么多钻石皇冠店铺,每个店铺都加上一个鼻炎药的链接,就算每个链接只有十几个人上当,也能卖出去几百盒。再找水军宣传一下,删掉差评,保留好评,一两个月之后,又一款淘宝神器诞生了。

“鼻炎药厂每天最少产三百盒才能维持运作,一个月就是九千盒,你这能卖出去几千盒有什么用,能顶几个月的产量啊。”丁诗诗说,“算了,反正也是一条路子,你就尽管去卖吧,我给你25块钱一盒,你自己派车去厂里拉,加多少钱你自己决定吧。”

“我还有一个问题,这个鼻炎药的疗效究竟怎么样?”黄文斌问。上辈子的话,和普通鼻炎药差不多,这辈子看着好像工艺比较精湛,而且成本也贵了一些,记得上辈子的出厂价才20块钱,现在贵了五块呢。是采用的原料不同呢,还是有别的问题?

“你没看那个实验报告吗?”丁诗诗问。

“看了,不是很懂。”黄文斌对制药一窍不通。

“我也不懂啊,你不会直接看结论。”丁诗诗说。

“结论我也看不懂,对比组什么的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黄文斌说。

“对比组就是吃安慰剂的呗。”丁诗诗说,“毕越方找了20个有过敏性鼻炎的,分成两组,每组十个人。一组给六根鼻炎丸,另一组给淀粉丸子,看看疗效怎么样,可以排除安慰剂效应。结论就是每天吃三次每次吃三颗,连吃三瓶以后过敏症状可以大幅减轻,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

虽然这么说,黄文斌还是心里没底,得找个人试试才行。认识的人里面,有谁是过敏性鼻炎的呢?他忽然间想了起来,于光荣就是过敏性鼻炎啊,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螨虫过敏。居然有这么一个小白鼠,那还等什么呢?

黄文斌去工厂拿了几大包样品,回到东升就找打了于光荣。还没说话呢,于光荣就拉着黄文斌来到偏僻的角落,“你总算来了!快急死我了,打你电话又打不通,我昨天和你说的事情怎么样了?”

黄文斌开车的时候当然不会接电话,很危险的嘛,“我和大小姐说过了,大小姐说了,只要有担保人,给他们提升级别给优惠都没问题。于总你就给他们签名担保一下好了。”黄文斌故意为难他。

于光荣列出的公司,很多都是有问题的,有些是风险大,有些干脆就是违法的,他怎么敢担保,“谁担保都行的对吧?要不小黄你给担保一下呗。反正也不费事,他们的好处可都是给你的啊。”

黄文斌早就有了准备,“大小姐说我是她的助理,不让我担保呢。”

“那怎么办啊?”于光荣自己也不敢担保,要不然出了事追到他身上怎么办?“不担保行不行啊,小黄你可要给我多帮忙啊,我都答应人家了,特别是凯莉的刘总那儿,不给他弄好,也对不起我们打的那场高尔夫球啊。银湖高尔夫的会员可不是那么好办的,到时候刘总被人问起来,你让他怎么回答?你说这事万一要是闹大了,老板知道,可不一定会怎么想。”

他这是提醒黄文斌,好处你都收了,要是不干活,太说不过去了吧,到时候真翻脸,你也吃不了兜着走。黄文斌心中很厌烦,于光荣这手段也太低劣了吧,威胁人也不想点好说辞,这么直接。要说业务,似乎也不是特别精通,这种人是怎么干到副总的啊?

要是黄文斌答应了,可就被坑惨了。那个列表里面起码一半是风险很高的生意,全部都平安度过,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说极端情况,就是爆那么五六单,造成的损失起码也有上百万。

你不仁我不义,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列的那些条件,有的容易有的困难,好想凯莉的就没什么,胡总的就比较困难。我们先把简单的办了,困难的慢慢再商量。有些都不用人家担保,随便改一下申请材料就可以了。”

“你说哪一家?”于光荣问。

“很多啊,好像乾坤进出口,它是神弓集团的下属,神弓那是多大一家公司,给什么优惠都说得过去。”黄文斌一步一步把于光荣往坑里带,丁六根和张利华合作,神弓控制在张利国手里,张利华张利国两兄弟又闹翻了,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给东升的业务,怎么可能没问题呢。

第150章 . 蔡致远

可是于光荣并不知道这种上层斗争,一听之下觉得很有道理,神弓集团啊,那可是本市,不,本省的外贸龙头。丁六根也算是外贸最有钱的富豪了,可属下公司太多,各行其是,什么赚钱做什么,没有像神弓那样形成合力。

“神弓集团是大客户,可是人家有自己的出口部门,只不过今年外贸形势实在太好来不及做完,乾坤才来找我们,一旦人家自己的出口部门扩充完毕,就不会找我们代理了啊。”于光荣说,“这样也能拿到高优惠吗?”

“神弓那么大的集团呢,就算为了和神弓搞好关系,也得给人家优惠啊。”黄文斌说,“要不是我做大小姐的助理,我都想给乾坤做担保人了,他们的业务一点风险都没有。师傅你是副总,可以给他们担保啊。”

“风险时没什么风险,可是潜力不大啊。担保了以后数量又达不到要求,岂不是要扣钱?”于光荣还是有些顾虑。

“这你担心什么啊,我们老板和张利华现在全免合作呢,神弓也有张利华的一份,到时候就算是为了照顾张利华的面子,也不可能扣你的钱啊。万一真扣了,张利华还能看着你吃亏?他那么有钱有势,随便****出来就我们就吃不完了。”

“这说的也是……”于光荣考虑了一下,这事又没风险,回报又高,万一失败了,还能找丁诗诗丁六根说情,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损失,“那好吧,我就给他们做担保好了。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帮我。”

“那当然了。”黄文斌说,“你这就去乾坤和他们老总商量商量,你看怎么样?”

“好啊。”于光荣这时候还不改吝啬,“我们一起去,就坐你的车去吧。”

黄文斌还真不想去,于光荣不知道他的丰功伟业,人家神弓的人肯定清楚。黄文斌可是把人家董事长儿子狠狠揍了一顿啊。万一要是碰上,被人堵住可怎么办。不过转念一想,这光天化日的总不能杀人灭口吧。真被打了一顿,张利华肯定的表示表示,干脆跟他借钱炒股好了,不用整天头疼从哪里找钱,顺手还可以倒打一耙,诬陷于光荣勾结外人,于是欣然同意。

到了乾坤进出口公司,于光荣找到他们的总经理蔡致远,“蔡总你好!”

“于总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啊?”蔡致远是一个瘦高个,带着金丝眼镜,精明外露,“这位是黄助理吧?久仰久仰。听说黄助理和我们张利华张老板是好朋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不敢不敢,机缘巧合而已。”黄文斌说,“弄到了一批陈酒,承蒙张老板看得起。”

“那可是价值上百万的名酒啊!”蔡致远说,“太厉害了。”

“上百万?”于光荣却不知道这事,“张老板用来开品鉴会的三十年茅台是你的?那你不是赚死了?听说一瓶酒好几十万,一共卖了多少十几瓶呢,那不是上千万了?小黄你是千万富翁?”他辛辛苦苦贪赃贿赂赚外快,好几十年了,弄到的钱也就是这个数而已。

“哪有这么多,拍卖会都是老板弄起来的,价格也是炒作的,把数字弄高点好看而已。他们办个品鉴会,说我这是三十年的茅台,人家也没什么感性认识,有兴趣的也不多。要说我这是价值一百万的茅台,感兴趣的人可就多了。”

“说的也是。”蔡致远点头说,“不过就算每一百万,也得十几万几十万吧?十几瓶下来,赚的钱也不少。”

“弄到这些酒花费也不少,我把人家整个公司都买下来了。”黄文斌说。

“就算一分没赚,帮了你们老板和张老板这么大的忙,以后赚大钱的机会多着呢。”蔡致远看了看于光荣,猜到了他们的来意,“你们今天来,是为了今年的代理吧?说实话,我们神宫集团一般不会把生意拿出去的,都是内部消化,这次算是破例,还想谈条件的话,我怕很难答应你们。”

黄文斌是一点都不怕,他知道蔡致远的底细,不怕他不答应,“蔡总,你这笔服装出口,数量是不对吧的。”

“什么数量不对!”蔡致远吓了一跳。

“我听张总说过,你们和那边签的合同,一年的供货量是二十万条裤子,这次给我们的代理量怎么只有两万条啊。”黄文斌说。张利华怎么说也是张家的嫡子,神弓集团又很集权,知道下属公司任何一笔生意也不奇怪,黄文斌这么说,蔡致远也看不出破绽。

“这……什么二十万条,两万条的,这个是我和那边的问题,和你们有什么关系?”蔡致远说,“你们做你们的代理不就好了,我也没说一定要把所有的代理都给你们做吧?先找你们做两万条看看不行啊。”

原本是这样的,可上辈子发生的事可不是这样。蔡致远这家伙转头辞职然后出国去了,神弓集团的人就找上门来,问为什么明明交给你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到地方就只剩下两万条了?

东升这边当然觉得很冤枉,可是神弓集团的人居然拿出了东升出具的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证明,两边打了好久官司都纠缠不清。过了好几年才查出来,那份收货证明是蔡致远伪造的,他把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悄悄卖给了别人。可是人都跑到外国过去了,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根本找不到人,只好不了了之。

“那当然可以,”黄文斌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把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我们可以把您列为钻石VIP客户啊,有3%的优惠呢。其实也用不着把裤子都交给我们,只要签这么一个协议,我们于总可以做主,给您当作钻石VIP就行了。至于最后能做成多少生意嘛,那不要紧,生意场上形势瞬间万变,谁也说不准的嘛对不对。”

蔡致远一想,有了这么一个钻石VIP,自己要作假可就更容易更有可信度了,不由得他不心动,“这个,会不会很麻烦啊?”

“不麻烦,我们于总就可以做主了。”黄文斌又强调一次。

蔡致远乃是人精,哪里不明白黄文斌的意思,“那可真是麻烦于总了。对了,前一阵子我们公司发福利,用的是飞龙购物中心的购物卡,还剩下几张,于总和小黄一人来一张呗。”

“这是多少钱的啊?太多了可不行。”于光荣说。

“我们这是抽奖形式的,里面的钱数不固定,有的是几百,有的是几千,有的是好几万呢。”蔡致远意味深长地说,“要是抽到几百的,那也没法子,谁叫你运气不好呢是不是。”

黄文斌拿到的卡灰不溜秋,一看就是几百的,于光荣拿到的卡金碧辉煌,不用说是好几万的了。蔡致远避免了自己事情败露,还拿到了钻石VIP,以后骗钱的把握又大了一分,于光荣拿到了贿赂,又以为自己没付出代价,黄文斌则把于光荣带进了坑里,以后事发一翻出来,可以让于光荣倒大霉。

大家都达到了目的,于是宾主尽欢,其乐融融,又谈了好一会儿,约好过几天吃饭,才告辞回东升。乾坤进出口公司在市中心,交通很方便,有好几条路可以回去,有的远但是车少,有的近但是车多。黄文斌专门挑了一条又远又车多的路,因为这儿有好几个工地,尘土打,经过工地的时候,还特意把车窗全打开了。

于光荣本来有过敏性鼻炎,现在又是季节转换鼻炎最严重的时候,扑面而来的尘土立即就让他打了好几个喷嚏,瞬间消耗了一整叠纸巾,比独自在家的宅男还快。“关窗,赶紧关窗。”于光荣说。

黄文斌一边关车窗一边假装关心,“师傅你感冒了吗?”

“没有,鼻炎呢。”于光荣说,“老毛病了,春天的时候特别厉害。真是难受死了,鼻子堵,呼吸不畅快,什么味道都闻不到,只能用嘴呼吸,吃饭都得抢着时间把饭菜咽下去,不然就得憋着气。”

“老板最近投资了一个鼻炎药厂,昨天正是投产,大小姐去参观视察了。”黄文斌说,“我跟着去,也拿了一批成药回来。反正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师傅你拿去试试,看看效果怎么样,就是后座那些。”

于光荣转头回去看了一眼,拿起一大盒六根鼻炎丸,“丁老板也有鼻炎的对吧?这是久病成医了吗?”上面还有还有简介,“这是老板的祖传秘方?不可能吧,有这秘方他鼻炎还这么厉害。”

“别人的祖传秘方,老板买来的。”黄文斌说,“吃了以后效果很好,老板一高兴,就花了好几百万建鼻炎药厂,大规模生产了。我去问了问,一盒的成本就要好几百,是一小盒,不是一大盒。”

“一小盒好几百?”于光荣吓了一跳,打开大盒子数了数,“一大盒里面是十二小盒,那不是好几千块了?这里有五大盒,那就上万了吧?”

“不知道,反正就是顺手拿的呗。”黄文斌心中暗笑,原配方一盒好几百,这些是改过的配方,一盒才几十块呢。

第151章 . 吃药

“给领导做秘书做助理,好处真是大。我这些在下面小公司的管理,根本比不上。小黄啊,要是你以后能跟着大小姐,还是跟着的好,别太着急做管理拿实权。”于光荣羡慕的说。

不做管理就不会抢了你的位置对吧,黄文斌在心里说。“看情况吧,做助理也很辛苦的。”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时间点,钱也赚足了,就可以享受生活了,做什么事情到时候再说,不过怎么也不会当丁诗诗的助理。

“这一小盒几百块钱的药,能卖给谁呢?我市的人均收入才多少,好几百买一盒药。要是吃一瓶就能断根的神药还好说,可有这种神药吗?真有的话,都能拿诺贝尔医学奖了吧。”于光荣看了看说明,“一天三次,一次三颗,三瓶一个疗程。太贵了,我试试效果怎么样。”说着打开一瓶,拿出三颗药吞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好像没什么用啊。”

这又不是仙丹,怎么可能吃下去就见效。黄文斌关上窗户,打开过虑,于光荣立即就觉得好了些,“好像又有点效果,算了,你把这些药先给我吧,我拿回去试试,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这里五大盒,能吃几个疗程了。”

黄文斌还真没想到于光荣这么不要脸。他拿一盒,这算是人之常情。拿两盒,也说得过去。拿三盒已经有些过分了,居然五盒一盒也不放过。“我拿着反正也没用,师傅你吃了要是效果好,赶紧告诉我,我去批发一些拿来卖。苍蝇再小也是肉啊,能赚一点是一点。”

“那我这不是给你以身试药了?”于光荣也不嫌弃钱有多少,“我做了这么大牺牲,到时候你赚了钱,可要分我一份。”

“那当然了。”黄文斌敷衍他说,“要是效果好的话。”

这药的效果比黄文斌记忆中要好很多,没过几天,于光荣就主动找到黄文斌,“这六根鼻炎丸可以啊!我吃了几天,鼻子好受多了。你赶紧带我去药厂,我也要批发一些回来卖出去!”

“这么快?”黄文斌心想不对啊,就算毕越方那吹了很多牛皮掺了很多水的药效报告,也没说吃几天就能治好啊,这又不是西药,能够立即收缩血管什么的,“毕厂长和我说得吃一瓶以上才能见效呢。”

“我吃了一瓶半了。”于光荣说。

“这才几天你就吃了一瓶半?”黄文斌问,一天三次,每次三颗,一瓶里面有九十十颗呢,可以吃十天的,“一瓶半是一百三十多颗吧,平均下来,你不是每天吃三十多颗?”这么吃法会死人啊!

“我没算啊,感觉到不舒服就吃,不知不觉间就吃了这么多。”于光荣说。

“赶紧去医院看一下!”黄文斌虽然讨厌这家伙,也就是让他身败名裂赔一大笔钱然后被开除而已,还没到要毒死他的地步呢,“这可是药来的,你当饭吃啊,一天吃那么几十颗!”

“这是中药来的嘛,又不是西药,吃多点有什么关系,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于光荣还不以为然,“西药吃多了不行,中药这么环保,无毒无副作用,吃多点怕什么。我吃六味地黄丸都是一吃一大把。”

“六味地黄丸?”黄文斌知道这药是强腰健肾调和阴阳的(通俗的说,就是壮阳),忍不住扫了一眼于光荣的下腰,“你赶紧和我过去,我让毕厂长给你看看。”上辈子倒是没听说过有谁吃这药吃得中毒了,可说不准就有蝴蝶效应。毕竟是黄文斌拿出来的方子,真要害了人命,他会内疚的。

赶紧把于光荣拉到药厂,把事情和毕越方一说。毕越方也是大吃一惊,赶紧给于光荣检查身体。“还好,还好。”毕越方说,“没有中毒反应,真是万幸。要是吃出什么毛病来,药监局那里可怎么交代啊。”

“你用了列表以外的原材料吗?”于光荣问。

“没有啊。”毕越方说。

“那有什么好担心的,鹅不食草、甘草、五味子,柴胡,党参……都是一些很平常的东西嘛。”于光荣大大咧咧的说,“吃多点又不会死人,有什么可但系的呢。而且我现在鼻炎的确是好很多了啊。”

“是药三分毒啊!”毕越方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这里面有几味药降血压的,吃得少没事,吃多了血压降低厉害,就会头晕目眩,走路不稳,甚至还可能失去知觉。万一要是在开车什么的,那可就完蛋了。”

“还能降血压?太好了,我高血压呢。”于光荣还是没放在心里,“我自愿吃多点,看看药效怎么样,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在这里啰哩啰嗦。反正吃死了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别管我了。”

这不管能行吗,一种药吃死了人,以后谁还敢买?毕越方和黄文斌苦劝好一阵子,于光荣还是油盐不进。黄文斌没法子,只好赶紧把丁六根给搬了出来,“于总,这药可是叫做六根鼻炎丸,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可没法子和老板交代。”

狐假虎威之下,总算有了效果,于光荣总算是勉为其难答应了,“好吧好吧,你们真麻烦,本来想给你们做个广告。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哎,先回去吧,我事情多着呢。”

“剩下那些鼻炎药……”黄文斌想收回来。

“我基本都送出去了。”于光荣这么说。

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总不能仔细问送了什么人,每人送了多少,然后一个个去打电话问清楚是不是。把于光荣送回去的时候,黄文斌就在琢磨,还是不要乱做药品生意,就算能赚钱也不做。

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到处都是,觉得中药没什么副作用就乱吃,万一吃出什么问题来,可真是麻烦的要死。天下能赚钱的东西千千万万,房地产更是又容易又方便的阳关道,干嘛非要去做药品,赚钱慢,盘子小,又麻烦。

刚下了决心,顺便看了坐在后座的于光荣一眼,顿时吓了一跳。只见他闭着眼睛摊在座位上,好像一点知觉也没有。这家伙不会死自己车上了吧?要是真的,那真是太霉气了,都不知道要怎么和警察说。

黄文斌心乱如麻,立即靠边停下,一边摸出手机来打电话给120,一边打开车门,伸手探于光荣的鼻息。“喂?120吗?立即给我派一辆救护车,我这里有个人……”黄文斌的手刚要碰到于光荣的鼻子,这家伙就哈哈大笑起来。

“小黄你真是!”于光荣笑得气都喘不过来,“真以为我晕倒了?太好骗了吧。”

“你没……”黄文斌说不出话来,这家伙居然开这么无聊的玩笑。要是美少女也就算了,可以当作萌点。明明是个丑的要死的中年大叔,还开这种玩笑,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绝对要把他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于光荣永世不得翻身。

“我当然没事了,不过是几瓶鼻炎药而已,能把我怎么样?我身体壮着没呢,爬山涉水都没问题。”于光荣说,“倒是你,一点小事就吓得手忙脚乱,心理素质实在是太差了。毕竟是太年轻啊,以后要加强锻炼才行。”

黄文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过两天你就知道谁心理素质不好,谁需要锻炼!

把于光荣送了回去之后,黄文斌马不停蹄的就催着他和蔡致远签了合同。然后拿着合同就去找丁六根,再附上自己拿到的银湖高尔夫会员卡和飞龙购物中心购物卡。丁六根这种老江湖,一看合同就知道有问题,再看购物卡,立即就明白了,“于光荣这家伙,真是死性不改。他工资奖金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两万多三万了,居然还在乎这么点小钱。”

属下贪污受贿的事情,丁六根见得多了。于光荣业务能力在,又有资历又有人脉,丁六根就会留着他。上辈子于光荣收客户回扣的事情也败露过,丁六根也没把他撤职,只是空降了一个总经理下去架空他而已。要是黄文斌的指控仅限于此,于光荣的下场不会比上辈子更严重,所以黄文斌狠狠地落井下石。

“现在客户VIP制度初定,业务部人人都想要从里面捞好处。”黄文斌说,“开始的时候,我只是觉得,没想到于总都做副总经理了,居然也这么贪心。但是后来我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哦?没这么简单?你是怎么想的?”丁六根问。

“您刚才不是说了吗,于总连工资带奖金,一个月差不多是三万块,一年可就是三十几万了,再加上业务提成,差不多有五十万吧。就为了这么几万块大费周章,似乎不太合理。”

其实也没什么不合理的,有谁会嫌钱少呢。特别是于光荣这种没有上升空间的老油条,除了赚钱,赚更多的钱以外,人生还有什么乐趣。而且钱不是那么算的,于光荣是管业务的副总,奖金就是提成,提成就是奖金,不能重复计算,他一年的收入也就是在三十万左右,根本没五十万。要知道东升的纯利,一年也就是一百多万,他一个人的工资奖金相当于整个公司纯利的一小半?压根没这个道理。

第152章 . 假作真时真亦假

这三十万又要供车又要供楼,还要出去旅游,还要养二奶,还要养三奶,还要存钱做投资准备养老,日子紧巴巴的,能多弄点钱,他当然会弄。实际上,好像于光荣这样的人,已经把那些潜规则当成了正常收入,没有这些钱,他们会觉得自己是受了损失。

不过丁六根这个当老板的人看来,他没亏待于光荣,工资奖金给齐,于光荣就不应该对这么点小钱起贪念,就觉得这个疑惑十分的有道理。“的确很可疑,你有什么想法?”丁六根问。

“乾坤进出口可是神弓集团的下属公司,就算神弓自己的出口能力饱和了,为什么非要找东升呢?”黄文斌说,“他们的友好公司多得是,总不能个个都饱和了吧?老板你现在和张利华合作呢,张利国怎么会让下属公司和您的公司合作?”

其实一点也不奇怪,蔡致远纯心想要骗钱,自然不会找神弓集团的同盟公司,否则两边有互信基础,一对账就知道谁在里面搞鬼,他逃跑的时间就太紧迫了。以前丁六根和张家交情不算深厚,不会互相信任。

所以上辈子蔡致远找东升来干这活,出了事果然两边互相推卸责任,号称一段时间才弄清楚真相,给了蔡致远充足的时间。这辈子更好,两边直接就对上了,要是出了事,第一时间就能看着两边互斗。

“你认为神弓有阴谋?”丁六根一想,的确很有可能。自己精力有限,属下的公司又太过分散,不像神弓那么严密,没法子照顾得面面俱到。虽然说赚钱的时候效率比较高,但是一旦有事,很容易会被人抓到弱点,就好像这次一样。

“是的,这一次乾坤进出口公司交给我们的业务,是二十万条高档裤子,据说一条裤子平均成本是110块钱。”黄文斌说,110块钱看着不起眼,其实已经不少了。一般来说,服装类的制造成本占最终价格的20%以下,出厂价110块,最终售价至少也在550块,换成美金,也要七十多块。

“二十万条的话,就是两千两百万。”丁六根想得更深一层,“这样的高档裤子,很少有人会一进就是二十万条。一般人家就要几千条,上完已经算多了。二十万条,什么样的市场能消化这么多的高档裤子,肯定是假订单!”

丁六根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这个订单是真的,这批裤子有很多种类,是一家遍布美国加拿大的连锁服装企业订货,二十万是他们整个夏季的出货量。以前这家企业都把订单分开给不同的公司做,后来发现这样质量参差不齐,今年就把裤子的订单全交给神弓,没想到居然会出这么个大问题。

“我去查过,好像不是假的。”黄文斌小心翼翼的说,“买家就是美国那家盖布资什么的连锁店,他们是上市公司,必须披露财务报告的,我看过他们网站,的确有这条消息。”黄文斌还没看过,不过他记得有这么一回事。

“他们啊。”丁六根算了算,“把裤子加起来好像起确实这个数,订单不是假的?”

“假订单怎么能骗人呢。”黄文斌说,“我们做出口的时候一问不就露馅了吗。”

“说的也是,能吃下二十万条高档裤子的企业并不多,东升办事能力再差,要是假的,怎么也能看出一点苗头来。”丁六根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订单不是假的,莫非那些裤子是假的,质量很差?”

“乾坤进出口已经把其中两万条裤子给我们送过来了,我们这边已经进入了程序。看着用料的确很好,110块钱应该差不多。”黄文斌上辈子的确见过,“普通测验也做过了,没有使用非法染料什么的。”欧洲在这方面很严格,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货一起扣下来,光是化验费就得好几十万的,美国倒是比较宽松。

“那他们究竟想怎么样啊?”丁六根问,“订单是真的,质量也不错,莫非是给我们送钱来的?我们只是出口代理,要不是已到货就拒收,以后出了问题和我们没关系的啊。总不能就是为了骗我们这么一笔代理出口费大费周章吧。”

“最近于总办了一个去美国的签证。”黄文斌暗示丁六根。

“他要去美国旅游嘛。”丁六根是知道的,“公司福利啊,也该轮到他了。”

“于总在东升是主管业务的,不论什么票据都能开。”黄文斌只好把话说明白,“我们这边发货两万条,美国那边收货当然也是两万,然后乾坤进出口忽然拿出一张二十万条的收据,我们会怎么样?”

当然会被索赔,一条裤子110块,十八万条就是差不多两千万。还不止于此,乾坤进出口肯定要追究他们为了及时交付这些裤子加急生产造成的损失——加班费,临时采购原料,机器的额外损耗。如果说三个月做一批裤子,成本需要100块,加急生产的话,成本起码会上升到150块以上,这里又可以拿上千万,总数就到三千万。而实际上,那些裤子根本还在,只要找人送到美国就行,压根没有额外的成本。

三千万即使对丁六根这样的富豪,也是很大的数字,但他最重视的还不是钱,而是信誉。对于一个生意人来说,可以没有钱,但不可以没信誉。特别是在外贸这个领域,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没信誉的人谁也不会找他做生意。如果东升平白无故把人家十几万条裤子弄没了,自己赔得倾家荡产不用说,连带着丁六根的信誉都会大受影响。

丁六根紧紧地盯着黄文斌,皱着眉头,好久才说,“小黄,这事可不能乱说。如果有人这么打算,就是我丁六根的死地!于光荣在怎么糊涂,也不会做这种事吧?难道在美国躲几个月,我就会放过他了?”

“我去查过,上星期蔡致远用私人名义在上海租了一个仓库。”黄文斌说,“这几天陆陆续续有货运了进去,我收买了人进去偷了一些样品出来。”说着黄文斌从车里拿出一条裤子来递给丁六根,“和我们代理的那两万条裤子一模一样。如果是裤子的话,那个仓库应该放了十几万条。”

当然一模一样,因为就是从那两万条裤子里面抽出来的——按照外贸出口一般的惯例,说是两万条,其实都会留多几十条乃至上百条的备货,免得途中出了什么意外不能交货。黄文斌从里面拿出一两条来,不会被人发现。

至于蔡致远租仓库放裤子的事情,也是真的,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干的。他一次过把二十万条裤子都提了出来,两万条送到东升做出口,然后篡改交货单冒充二十万条。剩下十八万运到上海去放着,趁没人注意也找了上海的出口代理送去美国。

等那两万条裤子到货,美国订货的公司拿着合同上门追裤子,蔡致远站出来说他解决,他是当事人,神弓当然相信他,就给了他全部授权。表面上天天跑东升跑法院,实际上拿着授权书把裤子卖给订货公司,还拿着授权书让订货公司把货款发到了自己的账户里,跟着就移民出国享受生活了。

丁六根接过裤子,叹了口气,“真是人无害虎意,虎有吃人心。”

“我还查到蔡致远已经把房子卖掉了,所有不动产也都拿去变现,还在香港的银行开了户口,把钱存进去,全都换成了美金。他儿子去了美国读书,老婆本来在国内,最近借口陪都,也去美国了。”黄文斌说,“于总的话,我还没查出什么来,可能也是被骗的吧。”

“没有于光荣开假证明,蔡致远做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他用伪造的票据吗。”丁六根满嘴苦涩,“我自认对下属员工不薄,为什么会出这种事呢。弄丢别人十几万条裤子,还要挑我女儿的公司来做,张利国,你好狠的心!”

这还真是冤枉了张利国,完全是蔡致远一个人干的,他和于光荣差不多,职业没前途,公司又要改革,以后很多潜规则收入没有了,于是把心一横,干脆捞一票大的然后移民,这两千万加上他自己原来的钱,足够舒舒服服过下半辈子。

“老板,这事你看要怎么处理?”黄文斌问。

“你做的好,能查出这么多东西来。”丁六根当然不会光凭黄文斌一面之词就相信,他自己要派人核查,“我会让于光荣放几天假,这段时间你在公司里注意看着,千万不要让业务部乱盖公章,没一个需要盖公章的文件你都亲眼看着,于光荣在东升这么多年,谁知道有多少亲信。就算不是亲信,也可能有人被蒙蔽帮他做事,现在别人我都不信,只能信你了。”

这压力也太大了,黄文斌受宠若惊,“老板,我看不如釜底抽薪,把乾坤进出口的业务先冻结着,直接给神弓集团总公司发信,说他们属下的乾坤进出口委托我们代理出口两万条裤子,要他们给予确认。神弓的人看了,自然就明白我们已经有所提防。”

第153章 . 真作假时假亦真

其实神弓的人看了会不明所以才对,明明出口二十万条裤子,怎么会变成两万条?他们的内部调查很厉害,就算查不出全部真相,蔡致远违规私下把十几万条裤子弄得不知去向,这事肯定瞒不住。不管神弓最后怎么处理,反正蔡致远会吃不了兜着走。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东升别受影响就好。

“小黄啊。”丁六根挤出一个让人毛孔悚然的微笑,“人家都杀上门来了,我们被动防守能行吗?人家想让诗诗和我两父女身败名裂,不死几个人能行吗?要查清楚是我们误会了,那也就算了。要确实有这事,嘿嘿,能就这么算了?”

好像事情变得有些严重,黄文斌只是想坑于光荣一把而已,最后可别真的弄出人命来。“也许于总真的不知道,只是被人利用了呢。”黄文斌连忙辩解。

“那当然要调查清楚才行。”丁六根开玩笑说,“你先回公司盯着吧,我这就通知他们,公章要诗诗同意才能用,你代表诗诗保管着公章。还好这次你及时发现有不妥,要不然的话,可真是……嘿嘿,幸好你已经发了财,不会被这几万收买,要真是大学刚毕业的小白领,还真难说。看来以后身边得多用些有钱人才行。”

于光荣这人的确是很贪财,心肠也不好,整天想着占人便宜。不过这人所有钱都是在东升赚的,要他勾结外人害得东升破产,倒还没这么坏,至少上辈子没有。丁六根真的要查,大事应该查不出来什么,顶多就是收回扣之类。丁六根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顶多就是开除然后追几十万回来。

黄文斌自作自受,这几天从早到晚的呆在公司,又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整天守着公章,谁要来盖章,黄文斌都得把人家的文件从头到尾看一遍,否则出了问题他得担责任。真是自作自受,直接和丁诗诗说于光荣收回扣不就行了,干嘛要去找丁六根呢。

于光荣是老人,又是副总经理,丁诗诗身为总经理不能直接处理,也可以报告丁六根嘛。处理得轻点就轻点,总比现在好。找黄文斌打听消息的人不知道有多少,黄文斌又不能泄密,只好打哈哈把他们全都敷衍走了。可是有些人光靠敷衍是没用的,人家就是不走。

“哎。”黄文斌看着眼前一条人龙,全都是等着盖章的,“你们把文件放在我这儿,我盖完章自然会给你们送回去,等在这儿干什么呢?”

“不等着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盖章!”李健瞪着一双牛眼,“上次我给你那份加急的,你拖了一天才给我盖章,耽误了多少事情啊!这次不看着你,你又给我拖,我还不给你害死。”

“这能怪我吗,你那文件又长又厚,用的还是六号字,写的不清不楚,我光是看就看了好几个小时。”黄文斌还想抱怨呢,这什么人写的啊,乱七八糟,格式不清,语意不明,要是黄文斌写出这样的文件来,准被人骂死。李健居然还亲自拿文件过来要黄文斌盖章,说不是试探,打死于光荣,黄文斌也不信。

“这些文件我都审核过的嘛,你再看一遍有什么用,随便盖个章,能用多少时间?”李健说,“大小姐也是,忽然间说所有用公章的文件都要她审阅,真是麻烦死了,又是从美国学回来的吧,一点都不适合国情!”

这可不是丁诗诗的注意,是丁六根的要求啊。黄文斌摇摇头,行政部里面的猫腻多着呢,他在行政部干了好几年,都不敢说全弄清楚。要是看都不看直接盖章,肯定被坑得连头都露不出来。

“是啊是啊,大小姐不懂,你就通融一下好了。”苗总在一边帮腔,“随便盖个章,你好我也好。这些文件我们都看过的,万一有什么问题,难道我们能跑了?天塌下来个高的顶着,不是我们看不起你,现在我们还是副总经理呢,你只是个总经理助理,有什么责任,我们担了就是,真没必要在这儿浪费时间。”

“于光荣忽然被放假,大概是他们业务部出问题了吧,和我们人事部也没关系啊。”罗总也施加压力,“凭什么我们业务部的正常文件要用公章,也得受限制啊?根本就是不公平!”

凭什么?就凭你们几个副总沆瀣一气,互相勾结。于光荣收的那些回扣,从来都没少了这几个家伙一份。同样他们收受的潜规则外快,也会拿出一部分来在高层间共享。这帮人就这么结成了攻守同盟,上下其手占公司便宜的时候无往不利,一个出了事,其他人当然也会被怀疑。

“我这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软硬不吃,坚持不肯让步,“总之我会尽快处理。”

“你这是学院派,没工作经验!”李健恶狠狠地说,“做没做过实际工作啊?”

“我们这样很难做的,你这样半天才给我们盖章,到时候要是有什么延误了,我可要跟老板说实话的。”苗总说,“财务工作可是一分钟都不能耽误的,一旦耽误了,就会产生额外的费用,几百,几千,乃至几万几十万,你赔的起吗?”

才几十万而已,黄文斌当然赔得起,而且丁六根肯定不会让黄文斌赔,这可是牵涉到好几千万的问题,丁六根不会吝啬的。这几十万也是吓人,现在根本就没什么急等着付钱的情况,外贸生意拖延付款在常见不过了,这本来就是财务部门的基本职责。

好不容易审阅完文件把几个副总都给打发走了,黄文斌正想休息一会儿,就看到于光荣来了。“于总,你不是在放假吗?”黄文斌下意识的把公章放进了抽屉里,然后才想起来压根没必要。

“我们这种人,为公司贡献了一辈子,整天忙忙碌碌,放假了能干什么啊。”于光荣说,“哎,老了,睡到起点就醒了,看电视又看不下去,一闭上眼睛,全是工作啊,就是这里还没做完,那里还没做好。与其在家里心烦意乱,还不如会公司来。”

这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记得他三八妇女节的时候才刚刚出去旅游,玩了足足三天才回来,哪里有什么心烦意乱。“于总,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黄文斌劝他,“很快就会好的。”

查明真相以后,很快就会失业的,他除了车子房子商铺以外,手里少说还有几百万的现金,炒鱿鱼的话还能再拿几十万的补偿金,过几年到55岁了就可以办退休,每个月还有好几千块的退休金呢,只要别包那些二三四奶,一辈子都可以过的舒舒服服。

“谁知道老板忽然发什么神经呢。”于光荣说,“你是大小姐的助理,有没有打听到什么内部消息?”他原本油光滑亮的黑头发,变得白发苍苍,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不少,整个人好像老了十岁以上。

“没听说。”黄文斌有些于心不忍,可总不能把真相告诉他。

“这可真是飞来横祸,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于光荣仰天长叹。

可是这能怪谁啊,本来黄文斌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自己捞钱也就算了,黄文斌自己的事情多得是,也没空去管他。偏偏于光荣想要趁着客户VIP系统改革的机会捞一笔,还想让黄文斌给他做替死鬼,设了陷阱给他踩。黄文斌只不过是自卫反击而已,谁让于光荣收回扣收这么多。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正想劝解一下,于光荣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呼吸急促,眼神涣散,“你怎么了?”黄文斌连忙扶起于光荣,一时也不知道他什么毛病,低头一看,他口袋里面还有一瓶六根鼻炎丸,“你居然还在吃这药?”

“没,没办法,鼻子不通气太难受了,我……我怕是不行了。”于光荣拉着黄文斌说,“你就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你和老板说我收别人钱了?告……告诉我吧,要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啊。”

居然为了治鼻炎吃药吃死,这死法未免也太奇怪了吧!黄文斌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哭还是应该笑,看着呼吸越来越微弱的于光荣,虽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要死了,可要是万一的话……黄文斌总不能看着他变成冤死鬼,反正不过是死老虎而已,说了也没什么,“是我告诉了老板。”

“我就知道!”于光荣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声若洪钟,哪里有半点要死的样子,“你这种人真是一点用都没有,随便试一试就把你给试出来了!”

原来是假的,这种把戏玩一次也就算了,居然还玩第二次,有没有这么无聊啊!黄文斌再一次哭笑不得,于光荣连续两次玩这样的把戏是无聊,自己连续两次上当,应该说是笨还是傻?“是我又怎么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我早就看出来你这家伙狼子野心,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于光荣恶狠狠地说。

第154章 . 发狠

黄文斌只觉得莫名其妙,我一没拿过你的工资,二没从你身上学到东西(至少这辈子没有),什么时候养过了?就算打听到了股票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黄文斌知道那一款,就算是那一款,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怎么就白眼狼了。

“于总,你做事太过分,老板早就知道了,其实我还帮你说情了呢。”黄文斌说。要不是黄文斌说情,现在丁六根就把于光荣当成蔡致远的同党,要赶尽杀绝了。

“哼,我收点回扣算什么,做这行的有几个不收回扣的?”于光荣说,“还不是你这家伙想要坐我的位置,向老板进谗言!哼哼哼,你以为我的位置有这么好坐吗?小心坐上去就下不来。”

“你误会了。”黄文斌对这个业务副总一点兴趣都没有,就算做得和于光荣一样的好,一年也才40多万的收入,干十年才400万,干上三十年要退休了,也才1200万,能做什么啊。要是能提前支取拿去炒房地产炒股票还差不多。

“我还能误会?”于光荣哈哈大笑,“别以为你现在就赢定了,我发狠起来,可是连我自己都怕!知道我认识多少人吗,走在路上小心被人套麻袋打一顿。还有你父母,说不定什么时候就遇到什么意外。”

黄文斌紧紧地盯着于光荣,低声问他:“你想死吗?”威胁黄文斌自己,他无所谓,可是于光荣居然威胁自己父母,这可超过了黄文斌的底线。不管于光荣是真心还是假意,光是说出这话来,黄文斌就把他列为死敌。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还想威胁我?”于光荣撇嘴说,“这个什么副总,我也不干了,一年才那么几十万,算个屁啊。我自己去做生意,赚得更多。说不定什么时候想起来,就找你麻烦。看丁六根丁诗诗有没有能耐整天护着你。说不定是找人打你一顿,说不定是找人往你家仍几条蛇。也说不定趁着你父母散步的时候,开车撞他们一下。不过就是赔钱呗,老子大把。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说得兴起,于光荣掏出六根鼻炎丸来吃了一把,面色忽然变得潮红,呼呼地喘气,“老子好心好意,带着你去打高尔夫,带着你去拿购物卡,你这家伙一转手就把我卖了!以为这种小手段就能打倒我了吗?”

黄文斌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把这个家伙挫骨扬灰的时候,他忽然一头载了下去,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又装晕?”黄文斌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对这个手段如此情有独钟,俗话都说了事不过三。

“喂?”黄文斌踢了他一下,还是没动静,伸手探呼吸,没什么动静,大概是屏住呼吸了吧,和上两次一样。也不知道丁六根那边调查的怎么样了,要是已经坐实了蔡致远的行为,黄文斌就和他说已经调查清楚了,于光荣就是同党,让丁六根来对付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六根的电话打了过来:“喂?小黄吗?你在不在公司?”

“我在。”黄文斌说,“老板有什么事吗?”

“公章还好吧?”丁六根问。

“公章?”黄文斌看了看,还在自己手上没错,“还好啊,我一直紧紧盯着。”

“哦,还在就好,你给我看紧了。”丁六根说,“我派了人去盯着于光荣,途中跟丢了。隔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他跑到公司来了。我生怕他玩什么花样,公章没事就好。你看见于光荣了吗?”

非但看见,还差点被骗了一回呢。黄文斌再看一次公章,没有被人掉包的迹象,的的确确是东升公司的公章没错,这才放下心来。这家伙装晕不会是想骗公章吧?这也没理由啊,他应该没和蔡致远勾结才对。

“他在我这呢。”黄文斌过去踢了一脚,想让于光荣起来,没想到他还是一动不动。

“他在你办公室?”丁六根问,“你看着他,别让他跑了,我马上带人过去。蔡致远的事情我已经查实了,神弓集团那边的内部备案,他们的确生产了二十万条裤子,然后的确把这二十万条裤子运了出去。然后记录显示这二十万条裤子都交给我们代理出口了!但是我们分明只接到两万条!”

“剩下的十八万条裤子查到在哪里没有?”黄文斌问。

“在上海,还没最后确认,也用不着了,这事还能有什么别的解释?”如果有人告诉丁六根这是乾坤进出口总经理自己一个人私下的行为,丁六根一定会把那人喷得生活不能自理,“连累利华暴露了一条内线,代价可真是不小。”

“那么于总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有没有查出来?”黄文斌问。

“查出来了。”丁六根的回答让黄文斌大吃一惊,这都能查出来关系?“于光荣表面上和蔡致远只是泛泛之交,可他们的老婆是很要好的同学,高中和大学都在同一所学校上课。仔细想想,要是没有于光荣在里面做内应,这事根本就没法子扣到东升头上。这人可真是用心险恶!”

美国佬曾经做过一个调查,任何人之间可以通过六个人联系起来,就算是非洲难民和美国总统之间也是如此。于光荣和蔡致远都在本市做外贸,之间肯定有很多联系,却没想到有这么直接的联系。“原来如此,他可真是……”黄文斌心里默默地加了一句,真是运气不好。

“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了。”丁六根很嫌恶的说,“真是狼心狗肺,我丁六根究竟哪里对不起他?他居然要这样来害我。害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连我女儿一起害了。我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让这样的人做副总经理,还一做就是十几年。你看好公章,还有看好于光荣,我很快就到了……这个王八蛋!”

黄文斌放下大半个心,丁六根说的咬牙切齿,于光荣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死也要掉层皮,最好是把他钱都抢光然后扔进监狱里面坐十几二十年的牢,出来的时候人老力衰又没钱,对社会没有危害性。

看着于光荣还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黄文斌心情大好,过去和他说:“喂,你还躺着干什么呢?”可是于光荣还是没反应,这也装的太像了吧。不过黄文斌才不管他呢,不动就不动,看谁耗得过谁,反正丁六根正在赶过来。

过了十几分钟,于光荣还是一动不动,难道是练过的吗?还是……黄文斌过去探了一下他的鼻息,没有任何动静。再按他手上的脉搏,也是什么都没有。也许是按错了地方吧,黄文斌有些慌了,记得应该按脖子找脉搏才对,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被强迫着参加过学习班,学了怎么救护溺水摔伤什么的,可这时候早就忘了。

镇静,这肯定是于光荣在玩花样,黄文斌努力回忆学习班上的内容,除了脉搏还有什么来着……瞳孔,对了,还可以看瞳孔。他扒开于光荣的眼皮一看,瞳孔已经扩散了。难道真死了?他又想起一个,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烤了烤于光荣的手指。

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这是装死,完全可以去拿奥斯卡了。黄文斌赶紧掏出电话,正想打120,丁六根就带着十几个壮汉进来了,“于光荣你个……”他看到办公室里面的情景,愣了一愣,问黄文斌,“他怎么了?”

“不知道啊,忽然间就这样了。”黄文斌说,“我正和他说话稳着他,他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上辈子也没听说于光荣发生过什么意外啊,怎么这辈子就倒霉了呢。难道真的是鼻炎丸?两人独处,一人死亡,吃的鼻炎丸还是黄文斌给的,然后于光荣身上还到处都是黄文斌的指纹,手指还被黄文斌烧了,怎么看都很可疑呢。

“忽然间就这样?”丁六根转头朝着一个壮汉摆了摆手,“你去看看。”

那个壮汉走上前,手法娴熟的探了探于光荣的脖子,“没有脉搏。”接着掀起眼睑,“瞳孔已经扩散,大于五毫米。”还逃出一个小笔电来,朝着于光荣的眼睛照了照,“瞳孔大小没变化,这人死了。”

“死了!”丁六根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干得好,不过太鲁莽了,这种事情应该让专家做,怎么能自己下手呢。你赶紧离开,不要被人怀疑,阿超,你在这里处理一下,我们先走了。”

喂喂,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黄文斌存心想要辩解两句,丁六根却不由分说把他拉走了,开着车就来到一家饭店里面,上了一大桌菜,叫来好几个陪客,吩咐他们,“小黄从中午开始就陪着我们吃饭啊,哪里都没去。”

那帮陪客们纷纷称是,纷纷说:“没错,小黄和我们从中午吃到现在。”

“还喝了不少酒呢,哪里都没去。”

“中途上了两次厕所,还是三次来着……不过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

第155章 . 无间道

这是在制造不在场证据吗?还没到这地步吧,黄文斌什么都没干啊,顶多就是没有及时报120救治不力而已,这也是于光荣自己作死,谁让他装死来着,还连续装两回。再说公司里那么多人看见黄文斌来上班,这不在场证据有什么用啊。

人多口杂,很多东西不方便当众说,丁六根把黄文斌带到旁边一个小房间,同样叫了一堆东西,“来试试这里的烤鸭,可不是京城那种,是南边大粤省的烤鸭,那边也叫烧鸭,我觉得比京城的烤鸭更合胃口,没那么油腻。我以前去那边倒腾服装,一个人能吃半只。”

烤鸭很好吃,搭配的酸梅酱也很新奇,不过黄文斌心不在美食上,随便吃了几块,忍不住说:“老板,东升几个副总都拿了文件给我盖章呢。”

“放心好了,他们不敢说什么的。”丁六根说,“就算有谁胡说八道,法官也不会相信。这里的可都是信誉很高的社会贤达,有大学讲师,有公务员,还有律师。那帮都是于光荣的同伙,肯定是为了诬陷你。”

这也太简单粗暴了吧,本来黄文斌也没什么问题,被丁六根这么一安排,好像真的杀了于光荣心虚一样。本来没事,要是被发现说谎,没事也要变有事了。黄文斌把丁六根拉到一边说:“我觉得实话实说也没什么问题,万一警察查出来我说谎……”

“怎么能没问题呢,就算真没问题,多一重保险也是好的。”丁六根说,“也不用你说谎,就说喝了酒什么都记不清了嘛。还有公司的监控什么的,现在应该都差不多改好了。不会有破绽的,你放心。”

我放哪门子心啊,不要真把我当成杀人真凶好不好,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大喊。“真没什么的,于总……于光荣他是自己发病呢,可能是鼻炎丸吃太多了把。”黄文斌说。

“你真幽默,还鼻炎丸吃太多了。”丁六根哈哈大笑,“鼻炎丸里面又没有有毒的东西,全都是些很平常的中药啊,就算拿来当饭吃,也吃不死人的。可别和警察这么说,人家会怀疑的。”

可于光荣真的是当饭吃,黄文斌都无话可说了,干脆放下心事吃了个饱,又喝了十几杯酒,把自己弄得昏昏乎乎的,不用装醉,真醉了,就等着警察来问。等了半天警察没来,那个去处理后事的阿超来了。一来就对着黄文斌竖起大拇指:“做得很干净,专业手法啊。”

“怎么样了?”丁六根问他。

“救护车拉到医院去,检查了说是心脏病突发,心肌梗死,开了死亡证明通知家属,根本没叫警察。”阿超说。

“家属没怀疑什么吧?”丁六根又问。

“没有呢,就是嚷嚷着说这是工伤殉职,一定要赔钱。东升那个管人事的副总,姓罗的好像,说于光荣在放假,不能算工伤。”阿超说,“他们正在吵呢,家属把罗总围了起来,差点没动手打他一顿。”

“操!怎么没动手。”丁六根骂了一句,和黄文斌解释,“这几天我找人查了于光荣,除了和蔡致远勾结以外,他还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客户回扣,给客户提供高额优惠,导致公司巨大损失。于光荣之所以在业务部一手遮天,是因为人事部配合。不听话的都被降薪扣奖金,听话的才能升职加薪。这根本就是一帮蛀虫!怪不得这几年东升的利润一点没涨,明明生意好了那么多。”

这就叫做拔萝卜带出泥,对于罗总来说,可真是无妄之灾。不过黄文斌也不会去可怜他,反正罗总不是好人,也经常想要坑黄文斌一把,不过手笔没有于光荣这么大而已。“抚恤金还是要给一点的吧。”黄文斌说,“人都死了。”

“给,当然要给。”丁六根说,“我们要若无其事,免得蔡致远怀疑。我本来想威逼利诱于光荣的,没想到他就这么死掉了。现在只好靠你了小黄。你去和蔡致远说,于光荣临死之前把他们勾结的事情告诉了你,现在公章在你手里,你可以配合他,然后要求分一份。”

说着一招手,阿超就拿出一支笔交给黄文斌,“这个是窃听笔,外面看着没什么对吧,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会开始录音,可以连续使用五个小时。上面的麦克风很灵敏,你可以把笔放在包里,肯定不会被发现。”

“只要拿到了录音,再拿到他给你转钱的证据,我就可以让警察抓人了。”丁六根补充说,“内外勾结其他诈骗,三千万也算是巨额了。不过未遂大概判不了多久,不过没关系,拘留所里面很乱,很容易打架,一打架的话就要加刑期,说不定还会被人打得断手断脚呢,你说是不是。”

问题人家压根没勾结啊,都是各干各的,黄文斌上门去一说,肯定会露陷。这下子可怎么办才好。“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承认的吧。我和蔡致远以前又不认识,牵扯这么大,他怎么会答应。”

“你就说已经查清楚了,要是他不肯分钱给你,你就要跟我举报。”丁六根说,“也不用要那么多,只要十几二十万的落实罪名就行。等掌握了确实的罪证,我再让阿超去,说已经掌握了确实的罪证,要是他不和我们合作,就要把他送到监狱里,看他会不会把张利国咬出来。”

好一个连环计,可惜没有实现的可能,黄文斌凝思苦想,要怎么推辞才好呢。“就算咬出来也没用啊,现在又不能光靠口供就定罪。”黄文斌说。张利国的儿子都认识公安局长呢,别说张利国自己了。身为这一代张家的掌门人,神弓集团的董事长,就算分了家钱没有丁六根多,也相差不远。

“这种小事当然抓不到张利国,但是警察的事情,你也明白的嘛,怎么也会麻烦他一段时间,狠狠地敲一笔钱。张利国都对我们下手了,我们不给他一点回礼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说,“这事一定要快,迟则生变,最好你现在就去,别让神弓那边反应过来。”

这可怎么办,真是自作自受,越弄越麻烦了。要真的有警察介入,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结果呢。“好吧,我去。”黄文斌说,要是他不去,丁六根说不定就会找别人去,口供对不上,那可就惨了。还不如自己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黄文斌又一次来到乾坤进出口公司,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到蔡致远——就他自己,不过是东升公司一个刚入职的总经理助理,级别不算高,权力不算大,自然也就没什么面子。乾坤进出口也算是一个大公司了,临时要见总经理,只等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很不错了。

“小黄你来了。”蔡致远摇了摇头说,“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

“我们于总今天突发心脏病,已经去了。”黄文斌先说了这个消息。

“啊?”蔡致远张大了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前几天他还好好的。”

“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没听说于总心脏有问题。”黄文斌说,看来那鼻炎丸真不能卖,说不准就有别的奇葩和于光荣一样,把药当饭吃。这药又没有药准字,万一吃死几个,黄文斌肯定会被抓起来。

“节哀,”蔡致远说,“真是天妒英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我们都要注意身体才行,我有好几个同学,也是人到中年,忽然间就去了,留下孤儿寡母,不知道多惨。可惜我这一阵子实在太忙,没法子去送他了。”

说着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红包,在钱包里面拿出一叠钱放进去,交给黄文斌,“小小心意,你替我转交给于总的亲属吧。”

看来这人情也是淡薄得很,丁六根查到蔡致远和于光荣的老婆是同学,这时候蔡致远可是一句都没提,应该是没什么来往的。要是被揭穿,黄文斌撒的谎可就穿帮了。黄文斌接过红包,点了点头,“我先替于总家里谢谢您。”

“于总家里怎么样?不会有什么困难吧?”蔡致远又问。

“应该不会的。”黄文斌更加确定他们之间不熟,要不然不会这么问,“于总去得突然,一时也找不到人接替,我们老板让我拿着公章,先代管一下业务部的事情。”拿着公章是有的,代管可没有,丁六根再看好黄文斌,也不会忽然让他管理这么一大坨事情。

“恭喜恭喜!”蔡致远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这是要提拔你的节奏啊,要是干得好,多半就让你做业务副总了吧。从总经理助理变成副总,这可是一大步呢,别人起码得干十几年。你的运气真不错。”

“哪有这么容易,我进公司才几天啊,资历太浅。”黄文斌说。

“现在都看能力,资历算什么啊。”蔡致远自嘲说,“你看看我,在乾坤进出口干了二十多快三十年,资历够深了吧,上头开了个会,回头就通知我说明年该退休了。他妈的这会我都没资格参加呢。”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蔡致远铤而走险临走捞一票?黄文斌说,“退休也是好事啊,以后大把自由时间,想干什么干什么,每个月按时领钱,什么都不用操心,也不知道多快活。我想要熬到退休,不知道要几十年呢。”

第156章 . 谈判

“想干什么干什么,换一句话说,就是你干什么都没人在乎了,对这个世界没有影响了。”蔡致远说,“没有人喜欢,没有人崇拜,也没有人讨厌,没有人惧怕,只能渐渐的被人遗忘,还有什么比这更惨的呢?”

所谓不能名留青史,便当遗臭万年吗,黄文斌没法子理解这种人的思维,于是转入正题,“蔡总,你们公司的VIP级别,我可以想办法调成钻石VIP,出口方面,我一定会全力以赴,保证不会出问题。”

“谢谢小黄……不久的将来,就要叫你黄总了吧。”蔡致远拿出两张购物卡来,“正好我这里还剩下两张购物卡,不嫌弃的话,去试试手气看有多少。”

和上次一样,一张灰扑扑的,一张金碧辉煌,肯定也是一张几百一张几万。其实这不合规矩,黄文斌跟着于光荣已经拿过一次了,按照潜规则,不应该收第二次钱,顶替了于光荣的职位,最多就是从于光荣那儿拿回一些钱来。于光荣死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拿,这是黄文斌自己的问题。

不过蔡致远都拿出来了,黄文斌也就笑纳了,当然不是贪图这几万块钱,只是为了给蔡致远留下一个贪得无厌的印象。“谢谢蔡总。”黄文斌把两张卡收到怀里,“蔡总这么热情,那我就直说好了。我听说乾坤进出口这一批的高档裤子,其实是二十万条,而不是两万条,是不是这样?”

“你上次不是说过了吗?”蔡致远有些不耐烦了,“我们是有二十万条裤子,可不一定全部都交给你们东升做。关系户那么多,分一些给别人又怎么样?”

“蔡总,其实我呢,在你们神弓集团也认识一些人。”黄文斌拿出丁六根提供的神弓集团内部数据复印件,摆在蔡致远面前,“上面说您把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我们代理了,而且这二十万条已经全都运到我们公司的仓库了。”

蔡致远看了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不过是写多了一个零而已,这个数据库用来备案的罢了,写错了很正常。”

“是吗?可是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给我们的代理费用是二十万条的数字,不是两万条的啊。”黄文斌指出蔡致远说法的错误,“二十万条比两万条只多了一个零,代理费用可是完全不同的,这上面有零有整,要怎么抽风才能打错成这样?”

以概率论来说,给无数只猴子无数台打字机,总有一天它们能够打出莎士比亚全集来。不过在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种事情的机会比火星撞地球人类灭亡还小。

“这是我们的内部操作,小黄你就不要问了吧。”蔡致远不自然的笑了笑,“我是总经理,可不是董事长,公司赚了钱,我才能分多少,当然要想办法给自己弄点好处了。要不然怎么养家糊口?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赚了钱,自己只能这么少,大半要给老板拿走?除了自己当老板的,其他有谁不会这么想?我这么想,于总这么想,你也这么想。别他妈跟我装清高!”

黄文斌刚刚才收了他的两张购物卡呢,当然不会装清高,“蔡总,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没有谁能够例外。”国企是这样,公务员是这样,私企也不能例外,只要公司规模够大,老板没有分身术,就没法子面面俱到,只能委托职业经理人进行管理,就难免被人上下其手。

“那你还想说什么?想学习一下怎么对付老板吗?”蔡致远说,“我很愿意教你,可是各个公司情况不同,乾坤和东升体制完全不同,具体怎么办,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我告诉你也没用。”

“我的意思是,弄一点好处是应该的,这一次蔡总玩得太大了吧。”黄文斌说,“你这是想直接把十八万条裤子吞下来啊。”

蔡致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无比,“谁告诉你的?”

“我已经查过了,你这边和神弓集团说二十万条裤子全都交给了我们东升,那边就扣下十八万条,悄悄运到上海,还联系了一家代理出口公司,准备发到美国去。那家公司叫做巨鹰还是巨雕来着?”黄文斌说。

“看来你调查的很清楚啊。”蔡致远不置可否,“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觉得你会让东升把那两万条裤子送过去,然后通知美国方面收货,人家一点只有两万条,当然回来问怎么回事。你就把我们的收货单篡改成20万条,说你已经全额发货了,让我们三方扯皮。”

“哦,然后呢?”蔡致远心里震惊得要死,努力想要装的波澜不惊,可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的发抖。

“三方扯皮,涉及的事项、法律、文书、追责等等不知有多少,肯定大家都觉得很头疼。你是当事人,趁机就向神弓提出承担所有责任,趁机就可以拿到处置这件事情的委托书。拿到了委托书,你就可以向美国公司交割那批裤子,把钱打到你指定的账户去。那批裤子的成本我记的是110块一条对吧,18万条就差不多是两千万了。不,有了委托书,你可以把20万条的钱全都拿走,那就是两千多万了。”黄文斌对蔡致远的想法十分清楚。

“你这么想,可真是大错特错!”蔡致远说,“我拿了这两千多万,难道从此就不回来了吗?两千万在国内很多,在美国算什么啊。我断绝了一切原来的社会关系,拿着两千万到美国生活,质量还不如我拿着现在的钱在国内生活呢,好歹有社保有退休金。”

“是吗,可是我记得您已经在美国买了房子啊。”黄文斌说。

“那是给我儿子读书用的学区房。”蔡致远说。

“学区房?那可是占地五亩,有两栋房子,建筑面积一千多平米,带前后花园的高级别墅啊。”黄文斌说,“这样的学区房,只怕走遍全世界也找不出来多少。听说比尔盖茨在女儿读书的地方专门买了房子,好像还没有蔡总这一间大。”

其实不能这么算,比尔盖茨买的房子相当于在市中心稍微偏出一点点那种闹中带静的富人区,什么设施都很好,学校很高档,医院很高档,购物中心也很高档,虽然逛一圈都好像花园一样,价格当然很高。

而蔡致远买的那个房子则很偏远,学校医院购物中心都很远,买个菜都要开上两小时的车,美国可不是国内,农贸市场很少很少,时间也不固定,只是偶尔开一下,品种也很少。

在院子里可以拍很多高端洋气上档次的照片用来做地产推销,可是从外面一看,就是荒山野岭里面的一栋房子,用来拍鬼片恐怖片合适,住人的话,习惯了寂寞的洋人也许可以,习惯了热闹的国人会发疯的。

上辈子蔡致远花了大钱买下房子装修好,结果住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把房子低价卖出去,亏了一大笔。不过这正好验证了老子那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再过几个月美国次贷危机,房地产价格一落千丈,蔡致远还算跑得及时。

“我看好美国房地产市场拿去投资不行吗?”蔡致远还在抵抗。

那当然可以,不过会亏的一塌糊涂罢了。零八年的金融危机,起源就是房地产市场的过度投机。美国的房地产已经涨了十几年,人人都看好,谁也不知道,次贷危机将会摧毁整个市场,房地产价格一夜回到二十年前。

“记得蔡总喜欢做盆景对吧,其中有一棵三百多年的老松树,更是视若性命。”黄文斌使出了杀手锏,“可是最近这棵老松树忽然不见了,蔡总又一点都不着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活植物出口那么麻烦的事情,蔡总不辞劳苦办了好几个月,终于办成了,总不能千里迢迢把老松树运过去,是为了给房产增值吧。”

“看来你是做足了准备啊。”蔡致远说,“那我们也别兜圈子了,你想怎么样?”

“当然是想要钱了。”黄文斌说,“这笔钱我要分一半,你的收入是两千多万吧,我只要一千五百万就好了。”

“只要,一千五百万?这两个词连起来,你不觉得很违和吗?”蔡致远气的发笑。

其实也没什么违和的,要是黄文斌肯把仓库加价一千五百万卖回去给丁六根,丁六根会高兴的跳舞吧。“把一千五百万给我,你还可以赚剩下那几百万。不给我的话,那就一分钱都赚不到。”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我已经有了全部证据,只要交上去给你们神弓集团总部,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吧。”

“我一直觉得,对年轻人来说,贪婪是一种很好的特质,可以驱使着他们前进。可是你也未免贪婪得太过分了。”蔡致远说,“你要是迟几天等货上了船,那是无可挽回。可是现在嘛,我就把那些裤子从上海运回来交给你们,运费才多少?你的证据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可是那样的话,你就一分钱都赚不到了。”黄文斌说,“还亏了两笔运费。”

第157章 . 居然答应了

“亏了就亏了呗。”蔡致远说,“做了这一单,我付出的代价有多少你知道吗?从此不能回国,斩断自己和前半生所有的联系,亲戚,朋友,喜欢去的饭店,习惯了的夜总会,卡拉OK,一家子人背井离乡远走他国。要是两千万的话,勉强也就算了,现在你只给我留几百万?我为什么还要干这事。”

“你现在都做了这么多准备,我才不信你会停下来。”黄文斌说。

“我可以给你五百万。”蔡致远说,“这是底线!”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十分坚持。

“你要想想,我付出了多少,你付出了多少,平白无故就能拿五百万,等于中了个彩票大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蔡致远说,“你要是肯收这五百万,大家好好合作。你要是想拿更多,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要,我在国内退休算了。”

“一千五百万,一分钱也不能少。”黄文斌说。只要谈不拢,蔡致远就得把裤子全都拉回来,然后天下太平,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神弓顺顺当当的出口,东升顺顺当当的代理,黄文斌可以自己去赚钱。

说起来,黄文斌这就是自找麻烦,根本不应该去招惹蔡致远,于光荣虽然很讨厌,不管他不就好了,套到股票名字赶紧跑,为什么还要拉着他去找蔡致远呢。就算要报复他,等以后成了亿万富翁再动手也不迟啊。

“那好吧,我这就把裤子送回来。”蔡致远拿出手机,按了号码,一边说,一边看着黄文斌,“喂,是我,老蔡。那批货怎么样了?给我打包,准备好货车,等着我的指令,一会儿我再打给你。”

挂上电话,朝黄文斌点了点头,“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和我合作,收五百万,发一笔大财。第二,不和我合作,我把裤子运回来,大家老老实实做生意,得到一个有钱有势恨你恨得要死的仇人。你自己选吧。”

“反正我不会选第一项。”黄文斌寸步不让。

“知不知道我的仇人都什么下场?”蔡致远说,“他们有的断手断脚,有的生病退休,还有些直接就被车撞死了,还有一些忽然失踪,谁也不知道他们上哪里去了。也许过几十年,才会在深山老林里面发现遗骨。天灾人祸,祸福无常啊。”

这根本就是在吓唬人,黄文斌一点都不怕,“我相信人定胜天。”

“这样吗?”蔡致远拿起电话,又拨了过去,“还是我,准备好货车没有?把车打包装上去,把货送回来。对,送回来,不出口了,送回来……我当然知道会亏钱,他妈的谁不知道啊,可我有什么办法!”

关上电话,他一脸的煞气,对黄文斌咆哮,“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黄文斌点点头,“那我先告辞。”总算是打到了目的,黄文斌也松了一口气。要是谈判不成功,他已经准备了匿名信向神弓集团检举蔡致远,蔡致远收到消息,一定要把裤子运回来。不过匿名信这种东西,很难不留下任何线索,万一被丁六根发现,剧情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呢。

“等一等!”蔡致远站了起来拦着黄文斌,“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要不这样吧,我给你六百万!怎么样?”看着黄文斌还不满意,继续加码,“六百五十万!七百万!八百万!最后一口价!一千万!”

怎么现在还讨价还价啊,黄文斌给出一千五百万这个价格,就是想逼着蔡致远翻脸呢。“太少了。”黄文斌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一千五百万,完全没得商量。”

“一千万已经是收益的一半了啊,我做了那么多事情,才拿到了一千万,你一张口就分去了一半,我这都肯答应,你还不肯答应?”蔡致远问,“一千万已经很多了,再加五百万又有什么用呢?”

这家伙真没骨气,为什么连一千万都肯答应啊!要是真能拿到一千万多好,拿去投资房地产的话,过几年起码能够涨到七八千万啊。可惜,实在是太可惜,自己为什么不早想到可以来敲诈勒索呢,为什么要告诉丁六根呢。

“一千五百万!”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一千二百万!”蔡致远咬牙,“一千二百万!这个价钱够高了吧?”

够高了,狗诱惑,越高越诱惑,黄文斌就越伤心,本来这些钱都能拿到手的啊,一念之差,只能白白的看着这么一大笔钱却拿不到手。“既然你都肯出一千二了,给够一千五又怎么样?不过差三百万而已。”黄文斌说。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蔡致远好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那我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好了。你这家伙,还真是掌握了我的弱点,辛辛苦苦好一场,原来是为人作嫁衣裳,我真是太笨了。”

没想到蔡致远居然答应了……黄文斌立即提高了警惕。这一批裤子,算到头了也就是两千万多一点,一下子给了黄文斌一千五百万,他自己还赚什么?这还没算上前后打点的成本什么呢。

黄文斌之所以没有来敲诈勒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安全。万一要是被人灭了口,钱再多也没用。蔡致远做的本来就是犯法的事情,被黄文斌敲诈勒索,很有可能铤而走险。为了十几二十万杀人放火的人多得是,别说上千万了。

以前黄文斌去糖烟酒公司敲诈,也得带上王如山这个糖烟酒的股东,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去。而且糖烟酒快要破产了,那些领导们以前都是国企出来的,不太擅长使用灰色手段,而且年纪大了不思进取,只想着拿着钱享受人生。而且那时候黄文斌直接拿的钱也不多,也就是几十万。

蔡致远这儿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他堵上了所有的信誉和权力,才找到这么一个机会可以赚两千万,黄文斌一下子就拿了四分之三去,等于是狠狠地从蔡致远身上割了一大块肉去,蔡致远不恨才怪。这时候居然答应了给钱,怎么可能会乖乖付款,肯定是打着其他的主意。

黄文斌掏出阿超给他的录音笔,放到蔡致远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蔡致远拿起来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黄文斌把笔拆开,露出里面的电子设备,吓唬他说,“这是一只无线录音笔,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同时,录音笔已经把我们的声音录了下来,传输到外面的服务器上,要是我有什么不测,我朋友就会把这段录音公之于众。”

说着拿出手提电脑来接上录音笔,一按播放,蔡致远的声音从电脑上传了出来,“小黄你来了。刚开完会,头疼死了,事情真多。”正是刚才黄文斌进来的时候蔡致远说的第一句话。

“你!”蔡致远又惊又怒,抢过录音笔,往地上一摔,这笔顿时四分五裂。

“没用的,录音资料已经上传到服务器了。”黄文斌说。这笔当然没有如此高级的功能,现在是零七年,手机上网还是旗舰级机器才有的功能,想要在一支和普通笔外表一点区别都没有的窃听器上集成信号发射语音传送上网芯片等等,哪里有这么容易。这又不是真的间谍设备。

“你可真是小心谨慎。”蔡致远惨笑着说。

“不敢,这可是上千万的交易,不小心一些怎么能行呢。有了录音,也可以做个见证”黄文斌说。有了这个录音作为威慑,蔡致远应该不敢动歪脑筋了。要不然录音一公布出去,谁都知道是蔡致远下的手。

“这录音泄露了出去,你也要倒霉。我是诈骗,你是敲诈勒索,再加上诈骗同案犯,罪比我还严重呢!”蔡致远说,“我能缓刑,你得坐牢。我去牢里呆五年,你起码要呆十年。我要是无期徒刑,你就要打靶。”

“要是没发生意外,我怎么可能会泄露呢。”黄文斌说,“那我就等着你的钱了。”哎,事情发展成这样,以后该怎么办呢?真是头疼。干脆就和丁六根说录音笔被蔡致远发现砸烂了,而且他忠贞不二,把所有责任扛到身上,绝对不肯出卖张利国,所以还是把蔡致远抓起来算了。

“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蔡致远抢过黄文斌的手提电脑,把那份语音又播放了一次,“我的声音怎么是这个样子,你这录音设备真烂。”说着插入了一个U盘,把那份语音文件复制了一个拷贝,“这份文件对我来说是罪证,对你来说也是如此。有了这个东西,我也就可以和你说实话了。”

“实话?什么实话?”黄文斌问。

“那一千五百万我可以给你,但是你要配合我,也不能贪得无厌,要求更多。”蔡致远说,“这笔生意,能赚得不止两千万。我刚才不是提过吗,那可是美国,两千万怎么够用。”

第158章 . 赚钱的事怕什么麻烦

“不止两千万?”黄文斌可真糊涂了,这还有哪里可以榨出钱来?上辈子神弓集团经过好几年的调查,发表的正式报告里面也只是说蔡致远获利达到两千万之巨啊。二十万条裤子,每条110块,全部算上也只是两千两百万啊。

“能赚多少不好说,肯定不止两千万。我的下半辈子就看这一单了,怎么可能局限在两千万上。”蔡致远说,“而且外贸公司打钱,一向都是磨磨蹭蹭确认又确认的,万一美国公司问神弓是不是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那不是全露馅了?我难道能把自己的全副身家性命都寄托在别人不会问的基础上?寄希望于美国公司甚至不会打一通电话,发一封电子邮件?我有这么笨吗?”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问。

“现在我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所以我会告诉你。”蔡致远拍了拍电脑,上面存贮着黄文斌和他的对话录音,“我本来以为这件事得永远憋在心里,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说出口了,想来还有点幸运呢。如果你要的是150万,而不是1500万的话,我真的能够把你当作知己呢。”

蔡致远也许对法律条文不太了解,不过这种录音文件只能用来当辅助证据,而且必须要没改动过的原文件才行,拷贝过去的副本是不行的,根本不能上法庭。另外所谓的辅助证据,只有黄文斌收了钱的情况下,警察才能把他送去检察院。如果黄文斌没收钱,这份录音一钱不值。

一千五百万不能收是可惜了些,不过这些钱本来就收不到的。一千五百万,不可能是现金,只能是银行存款,不管再怎么洗钱,也会有蛛丝马迹留下来,到时候黄文斌就得和蔡致远一起出国去了。

“那么您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黄文斌问。

“首先,我在美国收货方有一个内线,他负责的是对华贸易,所以我有确切的把握,只要有了授权书,就可以拿到钱。”蔡致远得意洋洋地说,“还不止如此,乾坤进出口和美国公司签订的合同很苛刻,如果不能按期交付,罚金很重。”

“但是你没有办法拿到罚金的吧?”黄文斌还是不懂,买货的美国连锁企业可是一个上市公司,不可能答应蔡致远让他故意拖延交货就把罚金给他,就算答应了,想来蔡致远也不会那么笨去相信。

哪个连锁企业的本职是卖衣服,这二十万条裤子是他们一整个季度的消耗量,要是没有这批裤子,生意会大受影响——总不能和客人说快来看看我们的新衣服多漂亮您不来两件就吃亏了啊。裤子?我们新裤子是限量版,您买十件衣服我们给您搭售一条裤子。

要真发生了这种事,造成的损失可不是那么一点点赔偿金能够弥补的。要是这种拿股东利益做筹码骗钱的事情泄露出去,对整个公司管理层都是灭顶之灾。再说了,上辈子蔡致远可是按时交货了,没听说神弓被罚了一大笔啊。

“我当然拿不到罚金。”蔡致远说,“但是我可以用这笔罚金和神弓谈判,让他们给我钱。我可没有你这么贪婪,罚金只要一半就好,也就是八千万元。”

“八千万!”黄文斌算了算,大概是一千多万美金,美国家庭中位收入大概是五万美金,一千万的话,相当于美国中产差不多20年的总收入,还是税前。

“没错,八千万,当时签的合同,少一条裤子赔800块,少了十八万条,那就是一亿五千万,就算现在知道消息加紧生产,最少还得赔八千万。有了这八千万,我在美国也能好好的过下去了。”蔡致远说,“本来嘛,就算是勒索成功,张利国也肯定要我封嘴,不准我说出去。我只能永远憋在心底,期盼着张利国比我早死,那我才能把自己的丰功伟绩告诉别人。没想到现在这么快就能和别人炫耀了!”

“为什么?”黄文斌又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张利国为什么要蔡致远封嘴,为什么不直接找人把蔡致远抓起来严刑拷打,然后把裤子抢回来?丁六根手下有阿超,张利国手下总不能一个人都没有。

“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人股票份额相差不远,前一段时间选董事长,票数几乎对等。张利国以非常微弱的优势当选临时董事长,但是票数没过半,过几个月还要再选一次。要是这个节骨眼爆出我这话总丑闻来,张利民肯定会趁机攻击,张利国宁愿自己拿出八千万来给我,也不会让我敲诈勒索公司的事情曝光。”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张利民是张利国的弟弟,张利华的哥哥。既不像张利国那样是长子嫡孙,也不像张利华那么被忽视,在张家三兄弟中没什么存在感,没想到居然还抢过董事长,黄文斌倒是不知道。

怪不得上辈子神弓调查了这么久,最后才公布真相。想来前期就是张利国在拖时间巩固地位,可惜地位巩固好了以后也没碰上什么好事,混乱之中资料遗失,又搞了好长时间,蔡致远就这么逍遥法外了。

“那我能帮你做什么呢?”黄文斌问。

“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面的,你既然收了我一千五百万,也应该贡献一下力量。”蔡致远说,“你现在就去和张利国说,已经把十八万条裤子扣下了。不想赔钱的话,就给你八千万。”

“这样我不会太危险了吗?”黄文斌才不会做这种事。

“危险?不会啊,现在十八万条裤子已经失踪了。就算再怎么加紧生产,交货期内也没法子凑齐数量。”蔡致远说,“如果交不出货,神弓集团的名誉就完了,张利国的董事长肯定没得做。就算把你杀了也没用,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这事情怎么越来越复杂了,黄文斌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这麻烦事情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等一等,原来这是麻烦事,既然牵扯到了张利国,也许可以变成有利可图的事。只要有利可图,多麻烦都没关系。

“真的有这种事!”张利华问。

“当然是真的,可惜录音笔被发现了。”黄文斌说。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实在是……”丁六根也觉得难以置信,“你是你窃听的事情被蔡致远发现了,千钧一发之际,你不但逃脱了危险,还说服了蔡致远,让他放弃诬陷东升,还要反戈一击对付张利国?”

“是啊!”黄文斌贪天之功为己有,“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提醒蔡致远说,他也快退休了,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随时可能会被警察抓,能够得到什么?还不如给自己赚点养老钱。”说着拿出了一张纸条出来,“这是蔡致远给我写的借条。”

丁六根和张利华一起出手,碰了一下,又一起收了回来。两人相视一笑,才一起抓着纸条看了起来。想看就看,装什么稳重啊,弄出这种动作来,难道你们是情窦初开的小情侣吗,黄文斌忍不住在心里吐糟。

“一千五百万的欠条。”丁六根啧啧称奇,“经常听到传言说,那些拐子佬拿迷烟一喷,人就迷迷糊糊的把存款现金首饰什么的都拿出来。原来我是不信的,可现在一看,还真有可能。小黄你进去逛一圈,就骗了一千多万出来。”

“难道小黄你也这么对付我?”张利华还开玩笑,“我拿四百万给你买了两只狗,该不会是被你催眠了吧?”

“是啊,还有仓库那块地,也是催眠了老板才买下来的。”黄文斌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那天迷迷糊糊的就把这块地卖了呢!”丁六根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赶紧把我的仓库还给我,最多我出五千万跟你买。”

玩笑开完了,黄文斌问:“那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觉得吧,”丁六根沉吟了一会儿,“这一千两百万,你也别指望了。你看着欠条压根不正规,而且这么大数额,没有银行转账证明,蔡致远完全可以不认,说是被你胁迫写下的。不如直接套出上海那批裤子在哪里,找人放火烧掉。让神弓集团赔一大笔钱,还丧失信誉。世侄你的蔓莎服装可以趁机把神弓的客户都来过来。”

张利华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好一会儿才摇头,“神弓集团毕竟是我父亲一生的心血,虽然我现在一点股份都没有,但我还是把它视为我们张家子孙共同的产业。要我毁掉它的信誉,于心何忍。张利国不顾兄弟之情在前对我不起,心思恶毒企图陷害丁叔在后,实在是死不足惜,我们专心对付张利国吧。”

“这样的话,就得辛苦小黄了。”丁六根说。

“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黄文斌说,只要能赚钱,辛苦一点算什么呢。这一次要是做得好,说不定能够拿到几千万呢,就算拿不到,给丁六根和张利华出了这么大力,找他们借几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拿去炒股,就可以拿到几十倍的收益,就算股票是黄文斌弄错了,拿去投资房地产,总也能拿到几倍。

第159章 . 神弓集团

神弓集团是省城外贸方向最大的公司之一,特别是玩具,他们在开发区有一个很大的工厂,雇佣了数万人,日夜不停的生产玩具,高峰时有五万多人,平时也有三万多人。要知道省城人口也就几百万而已,神弓集团下属的一间工厂(虽然是最大的工厂)就占了产不多省城人口的百分之一,可想而知这公司有多厉害。

身为这么一个公司的董事长,张利国是个大忙人。黄文斌只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预约求见就被安排到等候室,和其他人一起等着接见。接见室很大,里面十几个人,有的在喝茶,有的在看报纸,有的在玩手机,还有些在互相攀谈。

黄文斌也拿到了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也没人来管,只好自己去饮水机加了一杯水。这时候天气颇热,又没到开空调的时候,稍微动一动,就是一身的汗,人特备容易口渴。黄文斌喝了一杯又一杯,茶已经被泡的几乎没味,候客室的客人来了又去,始终没轮到黄文笔。

他一大早八点钟就去了,到下午五点半还没等到。前台小妹进来看了一眼,还很惊奇得问:“咦,你怎么还在啊?”

“还没叫到我啊。”黄文斌平心静气,在这里遇到什么事,那都不奇怪。要知道他把人家董事长儿子揍过一顿的,别说晾在一边一天,就算是跑出来几个保安把黄文斌揍一顿也不奇怪。

“你是找谁的啊?”前台小妹问。

“找你们董事长张利国。”黄文斌说。

“我去帮你问问。”前台小妹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董事长不在,你明天再来吧。”

明天来就明天来,反正不耽误黄文斌干其他事。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手提电脑加上手机已经能应付绝大多数普通事务了。飞龙新店开张,狗场建筑包子铺,炒股房地产,黄文斌什么都没落下。“那明天见吧。”黄文斌说。

前台小妹嘴角抽了一下,“你还真来啊,今天等一天都没个准信,你不奇怪吗?”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黄文斌说,“等几天算什么。”

“我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前台小妹左右看看,确定没人了才说,“不过董事长办公室高主任吩咐下来,要把你晾在一边,根本就没拍到队列里面。你等多少天都没用的,不如直接去找高主任吧。”

“高主任?”黄文斌不认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重要的信息,下回请你吃饭。”

“啊?这不用了。”前台小妹脸红了,拿出几张名片塞给黄文斌,“这是高主任和董事长的电话,你先找高主任问个清楚。要是高主任不肯说,你就去找路副主任。路主任比较好说话。我先走了啊,下次见。”说完笑了笑,就低头跑掉了。

这种场合说请吃饭都是说说而已,要不要这么认真啊。黄文斌看了看名片,一张是张利国的,一张是高主任的,一张是路主任的,还有一张是前台小妹自己的,原来她叫做米琪。

打了张立国的电话,被转入语音信箱。再打高主任的电话,还是语音信箱,路主任倒不是语音信箱,而是秘书台,黄文斌始终没弄清楚这几个东西有什么用,更不要说说它们的区别了。

不听电话也不要紧,天下无难事,只怕厚脸皮,黄文斌第二天又去了,连续去几天,不信见不到张卫国。去的时候,他还从包子铺顺了几个包子带给米琪,算是请吃饭,免得言而无信。

“请吃饭就请包子啊。”米琪嘟着嘴说,“人家都吃过早餐了。”打开餐盒哇的叫了一声,“是西施包子铺的包子!我最喜欢的肉包,还有硕士包子啊,这个很难买的呢。”喜滋滋的吃了一口,“很好吃呢……”忽然她把包子塞到抽屉底下,对着黄文斌身后叫了一声:“高主任。”

黄文斌回头一看,是一个高高瘦瘦的家伙,他哼了一声,也不给黄文斌说话的机会,转头就走了。黄文斌又等了一天,下午走的时候,看到米琪不在那儿,前台已经换了人。“你好,请问那个米琪小姐呢?”黄文斌问。

“她啊?被高主任抓到上班吃东西,已经被辞退了。”新的前台小妹说。

上班吃东西,也就是说,黄文斌把人家害了,“神弓的规矩这么严?”

“没有啊,我们上班时间很长,经常都有人吃东西。被发现了一般就是说几句而已,连奖金都不会扣的。今天高主任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大发雷霆,把米琪骂得狗血淋头,说什么乱给人名片,让她立即收拾东西走人。把我们都吓坏了,公司管理的名片我们都是放前台随便别人拿的啊,一向都是这样。”

不是吃东西而是名片,反正都是被黄文斌给害了,其实也没必要分这么清楚。这神弓集团的架子也实在是太大了。幸好黄文斌有米琪的电话,正想打过去安慰安慰她,看看用不用给他找个工作,就看到高主任走了过来。

“黄助理还真是风流倜傥,魅力无法挡。”高主任阴阳怪气的说,“果然不愧是丁诗诗的知心人啊,来两天就吸引了我们两个前台,再来多几天,我们都没前台可用了。罢了,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别整天来我们公司勾引小姑娘。”

前台小妹吓得缩成一团,黄文斌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怎么把他说得好像吃软饭一样。虽然的确和丁诗诗有超友谊关系,但那是黄文斌能力出众,才被丁诗诗看上。不过和这种人辩驳有什么用呢,不过是一条看门狗而已。

“我有事情要找张利国董事长。”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

“你以为我们张老板和你们老丁一样,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见吗?我们老板忙得很,不知道有多少大生意等着做。”高主任趾高气扬的说,“你有什么事,和我说就行了。其实压根就用不着我,谁叫我刚好有空呢。”

“我觉得你处理不了。”黄文斌说。

“你这种人能有什么大事?”高主任撇了撇嘴,“行了,有什么就说吧。”

“是蔓莎服装张利华张老板的事情。”黄文斌客客气气的说,“你确定你能处理?”

虽然高主任看着很像是太监主管,但老板的家事,显然不是他能胡说八道的。“原来是三老板的事。”高主任换上一副笑脸,“张总有事,明天你十点钟过来,我帮你安排一下。”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你认为我会在这儿连续等两天吗?你以为我是整天闲着没事干的人吗?”黄文斌存心难为他,“如果耽误了,我是没什么关系,你们老板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这个……”高主任愁眉苦脸的,晾着黄文斌其实是张利国自己的主意,但人家只是暗示了一下,具体说出口的是高主任,执行的也是他,万一出了什么问题,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批评与自我批评,张利国一向都只喜欢前半句,不喜欢后半句。

“那好吧没,不难为高主任了。我先回去,明天十点再来,至于这段时间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那就托付给上天好了。”黄文斌继续难为高主任。

高主任没有办法,只好带着黄文斌去找张利国。其实张利国还在公司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在蒲团上闭目静坐而已。身边有一个拿着拂尘的高人,又有两个穿着道童衣服的壮汉守在一旁。

“张总。”高主任蹑手蹑脚的走过去,轻轻叫唤,语气无比温柔。

张利国张开眼睛看了高主任一眼,两个道童大怒,“不是早说过,张总修炼的时候不能打搅的吗!你这家伙怎么还不知好歹!”

“凡尘俗世,总是灯红酒绿,诱惑众多。”拿着拂尘的高人也是一声长叹,“想要修炼有成,哪里有这么容易呢,又浪费了一天啊。罢了罢了,这也是命中注定。你自己好生去吧,明天我再来。”说完飘然而去,从另外一个门走掉了。

“老高啊老高。”张利国好一会儿才开口,苦笑着说,“今天好不容易有了些机缘,师傅说我很有可能可以踏入虚空,你这么平白无故的进来叫了一声,可把我的机缘叫走了。难道这就是所谓前世的孽障吗?”

张利国的语气并不严厉,高主任却吓得瑟瑟发抖,“我……我不知道啊,一般这时候您是在喝茶下棋的啊。”

“一般在喝茶下棋,今天师傅掐指一算,算到我有一个机缘,就让我入定了。”张利国说,“谁知道你会跑进来,也罢,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进来,算是我的不对。也说明我的机缘还没来。明天开始,你去越南调查一下那边的外贸产业吧,暂时先定六个月。”

“董事长!”高主任面如死灰,“我,我是有事,有要事,实在是没法子,所以才来打搅您的啊,”黄文斌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这位是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有……有很大的事要和您说,是三老板的事。”

第160章 . 张利国

张利国笑了笑,“老三啊,他能有什么大事。”话是这样说,他还是站了起来,朝着黄文斌看了看,“前一阵子,在我弟弟家里,犬子和你有些误会,本来也没什么,年轻人嘛,都火气盛。”

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让黄文斌很是辛苦,这半截子话算什么啊,本来没什么,意思是后来有什么了?再说什么叫做我儿子在我弟弟家里和你有些误会,说得好像他们张家团结一心,黄文斌是来捣乱的外人一样。

“张总,你吃的红丹,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黄文斌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什么?”张利国呆住了。

“你吃的红丹,里面放了伟哥。”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有钱人喜欢上师,喇嘛,高僧,道士,固然是想求长生,但这个目标虚无缥缈,难见成效。另外一个很容易就能见成效,有钱人也很追求的,就是房中术。

吃有山珍海味各地名厨,穿有订制名牌服装,住有豪宅大院,行有百万千万的豪车,这都是有钱就能拿到手的,可是女人方面的享受,有钱人固然可以萝莉熟妇御姐人妻模特歌星喜欢什么样的找什么样的,喜欢多少就找多少,但如果自己的器具不利硬不起来,再多的美女有什么用?

而有钱人之所以能成为有钱人,就算是官二代富二代,也得四处结交关系,努力维持,自然是烟多酒多,又没什么时间锻炼,身体自然不好,工作又忙,下面雄风仍在的没几个。

要说正途,当然是戒烟戒酒生活规律积极锻炼,可是有几个有钱人能做到呢?于是这些上师喇嘛高人们就出场了,先来忽悠练我这个能够白日飞升,不过谁也没见过有人白日飞升对吧?只能说我这个需要的资质很高,你只要坚持练习(并捐助大量钱款),一定能成神仙。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飞升暂时还不行,但效果肯定是有的,练精化气练气化神炼神还虚,最基础的就是这个精,练了我的功,精力大涨,连精水也会增多,功能大大增强,别说一夜七次郎,就是十七次郎,二十七次郎乃至一次郎都不在话下。

而有钱人呢,既然跟着谁修炼都是修炼,谁说长生都只有说,没人能够拿得出确实的例子,那当然是跟着能增强能力的修炼。就算最后没修成长生,起码活着的时候享受够了,谁都不愿意对着一屋子美女无能为力。

从古到今都是这个道理,所以高人有双修,番僧有欢喜佛,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民间传说,什么吃牛鞭啊拜阳元石啊。现代医学昌明,反而给了这些高人们更厉害的手段,用现代科技表演魔术冒充异能的有之,用现代药物冒充神药的有之。

张利国信的这个道士就是其中一例,把伟哥掺在玉米粉里,加上颜色,号称用了什么什么神药。张利国一吃,果然勇猛了不少,于是死心塌地供奉着道士,还跟着打坐练功,好几年以后才被人拆穿。

“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这样污蔑仙师!”张利国勃然大怒。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污蔑,拿红丸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黄文斌说。

“好!我现在就叫人化验。”张利国说,“你不知道我认识化学成分化验室的负责人吧?我一颗红丸送进去,一个小时就能化验出成分来!”

“我当然知道啊,今年神弓集团全面采用的安全涂料,就是这个化学成分化验室研究出来的吧。”黄文斌说,这种新调料在安全性上面其实没什么突破,但是价格便宜了很多,能够节省一大笔开销。

“看来你还真是下了功夫啊,我们这安全调料还没全免铺开使用呢。”张利国惊疑不定,这人是张利华的人,黄文斌知道了,张利华自然也知道。虽然说研制新调料不算什么机密,可决定今年就全面铺开使用这种涂料,那是前几天才做出的决定。这算是张利华来示威了?

“好吧,我就拿去化验一下。这可是仙师给我的仙丹,我也不跟你多算,一枚就十万块,要是你胡说八道,可别怪我不留情面,这十万块你一定要赔给我!”张利国其实已经留了情面,既然是跟着张利华的人,十万块也不算什么。

“当然。”黄文斌的确不把十万块放在眼里。

张利国哼了一声,走到大班桌之前,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红木盒子,又掏出一把钥匙来打开红木盒子,里面是十几颗包装得严严实实的药丸。他拿出一颗,交给道童,“你给我送过去实验室,让他们立即分析出结果来,看看里面有没有伟哥。”

“是老板!”道童答应一声,接过药丸就飞奔而去。

“你今天来,究竟是干什么?”张利国问,“我那弟弟又出什么妖蛾子了?”

“是这样的,乾坤进出口公司,委托我们公司出口两万条裤子。”黄文斌说,“可是有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乾坤进出口的总经理蔡致远,和别人说是交了给我们二十万条裤子代理出口。二十万,不是两万!”

“所以呢?”张利国脑袋高速思考,嘴里装作毫不在意。

“我听说这一笔业务,虽然利润很丰厚,但是签的合同很苛刻吧。交货的时候要是少了一条,就要赔给订购方800块钱,这要是少了十八万条,不是要配一亿五千万了?”黄文斌说。

“那也是我们神弓的事,和你们东升没关系啊。”张利国说。

“当然有关系,他肯定要篡改收货单,说我们收了他二十万条裤子。”黄文斌说,“虽然最后能够弄清楚,但途中肯定会损害我们的商誉。我们东升视信誉为生命,肯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神弓的信誉当然更加要紧,要是张利国刚刚接手,就闹出十八万条裤子失踪的闹剧,还要赔给对方一亿五千万,拿张利国就别想干下去了。他在神弓的股份不过是二十多,还不满三十,张利民也有二十多,只比他少一点点。

张利国一直在神弓集团掌握大权,收卖的人多,得罪的人也多,本来以为董事长选举会大获全胜,没想到张利民居然把反对者都串联起来,差点就翻了天,把张利国吓出一身的冷汗。现在他只是顶替他父亲剩下任期的临时董事长,过几个月任期完了,还要再选一次。现在张利国正是收买压制敌对势力的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那好吧,这事我会去查。”张利国平平淡淡地说,“要是真的,自有一份谢礼送上。”

“要是前两天我刚来的时候,现在去查,大概已经晚了吧。”黄文斌说。

“什么晚了?”张利国问。

“那个……蔡致远前两天请了假。”高主任脸上满是汗水,“说想去香港,把护照要了回去。”身为神弓集团的高管,必须把旅行证件交到公司,尤其是蔡致远这种分公司的一把手,处在很容易就挪用资金的位置,更是被严厉监视——理论上是这样,实际上这个制度早就名存实亡,高管们随随便便就能把护照要回来。

这是以前刚开始做外贸时候的规定,分公司高管们能够弄到签证,说不定会叛逃出国,影响整个神弓集团。现在大家拿着几十万的年薪,开着上百万的车子,出去旅游都被欧美认为是土豪,谁还稀罕叛逃呢?

张利国自然也知道这个情况,世界上这是他有意纵容的结果,作为对公司高管们示好的一部分,当时谁能想得到居然会有人真的想要出逃。这也不妨碍他推卸责任,“你怎么办事的!去香港拿的是港澳通行证,和护照有什么关系!明天你不要去越南了,去非洲调研……一年!”

“我……”高主任欲哭无泪,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是也未必是真的。”张利国心里还有万一的指望,拿出手机来拨了蔡致远的号码,响了好一会儿之后接通了,他心里顿时放了一半的心,要真是叛逃,怎么还会接电话,“老蔡啊,你在哪里?”

“我在美国呢。”蔡致远说,“张总,小黄把事情和你说了吗?”

张利国心里咯噔一下,“黄文斌在我这里。”

“那真是太好了,我正在写邮件呢,这电脑的事情,我还真是不擅长。”蔡致远语调很是愉快,“小黄和你说吧,我就不用写那么详细了。先这样吧,我这边有两个大洋马等着我呢。”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张利国脸色阴沉不定,蔡致远居然敢挂他的电话!就算以前他不是董事长,只是董事长的儿子,蔡致远也不敢如此放肆。现在看来,蔡致远真的是除了大问题,很大的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问黄文斌。

“蔡总和我提过,他觉得现在钱太少,想移民。”黄文斌说。按照蔡致远原来的计划,是要打时间差,他得留在国内周旋,一旦真想泄露,张利国肯定不会放过他。既然现在有了黄文斌这个同谋,他就先一步跑到美国去,君子不立危墙下。

第161章 . 拿钱的方法

“钱太少……”张利国呵呵一笑,“钱不少了吧,没当董事长的时候,蔡致远也是我管的,我一年给他发的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上百万了吧,再加上其他的外快,两百万都不止吧。居然还嫌少?还有车子,宿舍,服装,通信,我哪里亏待了他?真是人心苦不足,既得陇又望蜀。”

一年两百万的话,五年才一千万,四十年才八千万,现在人家有机会一次过赚八千万,你叫人家怎么选?张利国觉得他每年给两百万算是很对得起蔡致远,蔡致远还觉得乾坤进出口的钱都是自己赚的,才拿两百万委屈了呢。

“这和我没关系。”黄文斌说。

“那么你现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张利国问,“你是蔡致远的同谋?”

“我只是一个不想东升信誉受损的普通人而已。”黄文斌把蔡致远给他的借条拿了出来,“他想用这个数字来收买我,让我出据一份东升公司收到二十万条裤子的收货单,我可没有答应。”

“一千五百万!”张利国对黄文斌刮目相看,“这也不是一个小数字了啊。”

“数字再大,拿不到手也没用。”黄文斌说,“我想要做亿万富翁,也想香车美女,千米豪宅,可也想堂堂正正的生活,所以我要来路正当的钱。不是我自傲,这一千五百万,还买不起我的人格。”至少要一亿五千万才行。

“我知道那十八万条裤子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地点和存货人,剩下的,我相信张总会干得比我好。”黄文斌说。

“好!”张利国说,“我最喜欢你这样有志气的年轻人。你想要多少?”

“两亿。”黄文斌说。

“什么!”张利国以为自己听错了。

“两亿,”黄文斌重复了一次,“您不必担心,我是借而已。”黄文斌从公文包里面拿出地产证和房产证,“这是我在老拖拉机厂附近拥有的一间仓库,以张总的地位,肯定知道那儿就要重新开发成高档商业社区了吧。现在价值就在两亿以上,我用这块地向你抵押,借款两亿,一年以后还你两亿一千万。”

“那不是5%的利息?你还赚什么啊?”张利国看了看,“原来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亿万富翁,真是了不起!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买个两百块钱的自行车还要想半天。”

张利国二十岁的时候,那不得二三十年前了,那时候才七八十年代,国营工厂正规工人的工资才几十块,茅台酒才几块钱呢,他居然就能花两百块钱买自行车,这是十分奢侈了好不好。

“只是运气好而已。”黄文斌说。

“这个面积的话,我只能借给你一亿。”张利国的消息果然很灵通,“不过利息就不用了,算是我给你的好处。现金这种东西,就算是神弓集团家大业大,要凑两亿也不容易。”这样他就一点风险都没有了,那块地的确值一亿,而且还在不停升值,一年以后价值两亿也没什么奇怪的。

“一亿就一亿吧。”黄文斌本来就是狮子大开口。用土地抵押借到的钱,就是清白的好钱了,可以随便用。拿去炒股,赚到的可就不止一亿了,拿到的钱也是清清白白可以随便用。

如果是几万几十万的小钱,黑钱和干净的钱差别不大,只要别给警察抓住,可以随便存进去银行,随便拿去花。但是上百万以后,差别就很大了,银行有反洗钱系统,超过一定数额就会重点盯防,一旦被发现,先把你账户冻结起来,不查清楚不解封。

拿着现金难存放又危险,卖古董艺术品什么的,又容易被骗,又不能保证保值。所以一旦爆出贪官落网的新闻,往往是在鱼塘出租屋之类的地方挖出几千万现金,并不是贪官都是金老鼠特别喜欢藏现金,实在是没办法。

要是从蔡致远那边收钱,不论多少,都很难洗白,就算能洗白,至少要花30%的手续费,洗完了还很难确定有没有后患,毕竟是违法犯罪的行为,警察可以使用国家机器来调查追讨,张利国又可以利用神弓集团的势力私底下对付黄文斌。

公私两方面一起出动,不说一定能把黄文斌怎么样,起码就非常麻烦。把蔡致远出卖给张利国,就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了,他用房地产抵押,借到的钱很正当。那借来的钱去炒股票,赚到的钱也很正当,任谁来查都没问题。

黄文斌这块地,现在的正式评估价格还是一千多万,想要从银行贷款,是很困难的,就算能借出来,也绝对没可能拿去炒股。找高利贷人家倒是可以接受,但是利息高,而且折扣大,绝对借不出一亿来。

“果然爽快,”张利国很满意,“以后你就是我张利国的好朋友,有什么事情能帮忙的,尽管开口,不开口就是不给我面子。”至于黄文斌把他儿子打了一顿,更加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那批裤子在上海,具体位置是这个仓库。”黄文斌拿出一张纸写下地址,“上面还有乾坤进出口公司的标签,只要让本地的公安局出一个文件,证明是你们乾坤公司的财产,就可以让那边的公安局把货扣下来。以后办好手续,就能把货拿回来了。”

以张利国的关系,办手续只要几天就行,办好手续以后还可以直接从上海出口,不会耽误多少时间,完全赶得及交货。“这是两天以前的事情,现在耽误了这么两天,发生了什么变化,我可不知道。”

实际上不会有任何变化,上海出口货物多着呢,蔡致远在那里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按规矩排队,起码要十几天时间才轮到他的出关上船。而且丁六根还有人在仓库门口看着,一有变化会打电话过来通知,也会想方设法拖延时间。

“老高,我决定在非洲设一个办事处,拓展那边的外贸生意,你就过去呆着吧。”说着张利国拿到地址,扫了一眼,拿出电话来拨了一个号码,“喂,大东吗,我现在有一件事,十万火急,你扔下一切其他事务给我第一时间办好这件事,人力和钱我都给你最高等级,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要什么人我就给你什么人,要多少钱,要多少车,我全都批。”

说完了事情以后,张利国换上笑脸,“这次可全靠你了,要不然我们公司起码损失一亿以上。事情查实以后,我会尽快给你办手续,把钱借给你。对了,冒昧问一句,你和我三弟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是一个想要发财的年轻人,大学刚毕业,就进了东升公司,然后花了几个月时间成为总经理助理,然后我就和总经理丁诗诗一起开了西施包子铺。然后弄到了三十年陈酒,让丁六根和张利华出面举行了拍卖会,用拍卖款买下了那间仓库,成为亿万富翁。你认为我和他是什么关系?”

说的都是事实,可这么一剪裁,一个野心勃勃不择手段一心发财的年轻人就出来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当然是给自己赚钱第一,不会对谁忠心,更不会死心塌地。跟着张利华能赚钱就跟着张利华,跟着张利国能赚钱,转换门庭不会有一点心理障碍。

张利国点了点头说:“丁老板是不错,但生意太分散了,在他手底下干,顶天了也就是某家公司的总经理。我们神弓集团就不同了,脉络分明,上升空间大,真有本事的,可以从从分公司底层职员一直干到总公司总经理,光是薪水一年就几百万。各种机会更是数不胜数。”

“我还是先把手头这些事情做完,有了张总这一亿,我起码要忙几年才能消化。”黄文斌说,消化完了他就是十亿级别的富翁,享受生活都来不及,还去干什么总经理啊,一年几百万,十年才几千万,一百年才几亿。

“你借了这一亿,打算做什么生意?”张利国问。

“投资房地产啊。我打算在仓库周围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土地。”黄文斌说。计划是真的,不过要等他炒完股票,那时候手握大笔资金(虽然不知道有多少),用来炒房地产更加得心应手。

“哦,这样啊,可能比较困难,那边大家都知道要开发,价值不知道会升多高,不是傻子,没有人会卖的。”张利国说,他还以为黄文斌有什么好路子呢。

“别的地方机会也很大。”黄文斌说,比如说松山那边,一通路价格就会飙升,现在好像要修路的消息还没传出来,还有机会。就算传出来了,谁也不会想到城市会扩展得如此迅猛,价格升幅应该不会很大。

“那我先恭祝你一帆风顺。”张利国顿了一顿,“你给了我这个消息,蔡致远那边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我可以给你派两个人保证安全,凡是还是小心些好。”

这也太麻烦了,黄文斌这么多隐秘行动,给张利国的人跟着多不方便。再说蔡致远都跑到美国去了,还有什么能力威胁黄文斌的安全。“谢谢张总,不用了,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说。

第162章 . 已经足够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啊。”张利国劝他,“你要说聪明人,大概不会这么疯狂。可是蔡致远,居然自己跑去美国,把事情全交给你这个外人,连仓库地点都说了,傻得实在是没边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什么事来。”

其实蔡致远也不算很傻,这一番谋划有很大的可能性。至少上辈子他就成功了,虽然黄文斌不知道成功到哪一个地步。至于仓库的位置,那是黄文斌穿越带回来的知识,不是蔡致远说的。

转移仓库什么的,也不太现实,上海仓库很多,可是要办手续,要请车,要转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真的转移了,还有人盯着呢,会把新地址告诉黄文斌,照样保不住秘密。

他既然已经被黄文斌拆穿,就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撤销一切行动,把裤子交给东升出口。这样他就损失了前期所有投入,只能等着明年退休,然后拿着积蓄领退休金过中产阶级的生活。要么就是拼死一搏,把黄文斌拉下水,继续做这一票。

既然选择了继续做,那么风险就是无可避免的。他选择跑去美国,就是因为风险增大了不得不跑。他为什么要把勒索八千万的事情告诉黄文斌,并不是因为拿了录音就把黄文斌当自己人,而是让黄文斌知道,这儿还有大把的钱,不光只是1500万,想要的话我这儿还有很多呢,你要是出卖我投靠张利国,肯定拿不到这么多。

他可不知道黄文斌另有打算,只是想要借钱炒股而已——不干净的钱可没法子用来炒股,就算。张利国出的钱比蔡致远少,黄文斌照样会选张利国,只要在股市里面转一圈,收益就远远超过本金了,何况张利国肯借一亿呢。

“我会自己小心的。”黄文斌当然知道张利国想要派人监视他,可实在是不方便。

“那好吧。”张利国心想反正暗中盯梢也是一样,被发现了还可以说我是暗中派人保护你,不怕穿帮。这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喂?范教授吗?对,我是叫他拿了个东西给你化验……里面的有效成分是伟哥?我当然没吃了,怎么会吃这种东西呢,就是有人拿着这东西跟我说能壮阳什么的,我一看就觉得不靠谱,拿去给你化验一下。除了伟哥其他成分是什么?”张利国问,那边说了很长一段时间,张利国皱着眉头听完了,才说,“我明白了,谢谢你范教授。”

转头他就对另外一个道童说,“把那个混账给我拉到山上去埋了。”

“那个混账?”道童呆了一下,没有理解张利国的思路。

“周景天!那家伙居然……居然用伟哥来骗我!”张利国说了一半,硬生生别在喉咙里,“那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居然骗了我这么多钱,你去把他给我埋了!活埋!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再听到他的任何消息!”

“您身边还得留人啊。”那个道童劝他。

“恩,这也对。”张利国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派了一个人出去,“叫阿强去。”

黄文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可不止骗了钱这么简单,那个所谓的红丸,除了伟哥以外还有很多别的成分,比如说污泥啊,皮屑啊,前列腺液啊,吃下去就等于给那高人咬了一样。至于结局,周景天当然也不是真的被活埋了,真要杀人,张利国不会再黄文斌这种外人面前说的。这个高人只是被人打断手脚卖到泰国做苦力而已。

“您用不着生气,这种人骗钱的很多。”黄文斌说,“真想找到高人,哪有这么容易。”

“谢谢你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上了这么一个大当。”张利国呼呼地喘气,实在是气的厉害,“你是怎么知道周景天是个骗子的呢?我找了很多人去查,都说是名山大川上修行的正牌道士,传承明确有身份。”

“正牌道士也是会骗人的,我以前见过。”黄文斌说,“少林寺整座庙里都是正牌和尚呢,还不是闹得乌烟瘴气的。”

“总之多谢你。”张利国知道黄文斌不想深谈,也就知趣的不追问了,“我先去处理一下这些麻烦事。你这几天最好小心一点,别去偏僻地方,别喝醉酒,晚上记得锁门,免得蔡致远狗急跳墙。”

黄文斌一直都很小心,走路都左顾右盼的怕有人跟踪。上了车就安全了很多,跟人比较容易,跟车就困难很多了。不一会儿黄文斌就发现了身后的跟踪者,再一看车牌,他就放心了,就是神弓集团总部的号码,是张利国叫来的人。

带着这条小尾巴回到了丁六根的住所,黄文斌还看了好一会儿他们找位置停车。算了,不管了,反正也没什么害处。隔着那么远,也不可能且听到里面的谈话,进到里面,张利华和丁六根都在等着,尤其是张利华,显然很着急,都没叫黄文斌喝茶就抢着问:“怎么样了?”

“很顺利。”黄文斌说,“外头有两人一直跟着我,坐的车是神弓集团总部的。”

“张利国叫来的人吗?”丁六根问,“我叫人去看一下。”他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回头和黄文斌说,“可以了,那边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张利国答应你的条件了吗?”

暗中保护?这下子黄文斌没法子和丁诗诗偷情了,看来这件事情得尽快了结才行,要不然身后老跟着人,不是张利国的就是丁六根的,或者还有其他人的。“答应了。”黄文斌重新说了一遍,“很顺利。”

“多少钱?”丁六根问。

“一亿。”黄文斌把借款协议拿出来给他看,“不过是借款。”

“借款?”丁六根看了看协议,“一亿借一年不要利息,就算按照10%的利息算,也才一千万,能算什么啊。”再一看更加气愤,“你居然还拿着我的地去抵押,有抵押你去哪里借钱不行,干嘛要跟他借,还给利息,真是便宜了他。早知道还不如让蔡致远敲诈张利国呢,至少能敲诈好几千万。”

别的地方,借款最多也就是抵押物的80%,低的60%,50%都有,怎么可能借到一亿,再说那地方还没开发呢,就算开发了,真实地价还要好一阵子才能升上去。除了借钱炒股票以外,在这单生意里面得到巨大好处的还有另一个人。

“有时候,赔出去几千万,不如借出去一亿。”张利华说。

“什么时候?”丁六根疑惑不解,“一亿这个数字不小,但是对于神弓集团来说也不算什么,根本影响不到他们的现金流,何况只有一年。难道你想让小黄一年之后不还钱?”他想了想。

“这也可以啊,小黄先把资金土地都转移出去,一年之后欠债不还,干脆破产,就把张利国这一亿坑了……不对啊,好像国内自然人不能破产的吧。哎,小黄你干嘛要用自己的名义来签这个协议,用公司的名义签多好。”丁六根说,“这也不对,你给了抵押,明年这块地都不知道多少钱了。”

“已经足够了。”张利华说,“很感谢小黄你帮忙。”

这句话丁六根不懂,黄文斌是懂的,张利华一年之内就会动手,到时候神弓集团有没有一亿流动资金,可以说是关系重大。接下来的几天,黄文斌每天按时上班按时下班,带着张利国丁六根两拨人马晃来晃去。

丁诗诗怕被发现,连上班都不敢和黄文斌靠太近。说话都装腔作势的,距离黄文斌一米远的地方,摆出一副总经理的架势来,“这个你去处理,那个你去处理。我交代你做的事情怎么样了?你怎么搞的,这种小事都能出差错……”让黄文斌更加想干她。

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时候,又面对着年轻美丽熟悉无比曾经可以随便玩弄的大美女,没几天就憋得流鼻血了。整天一个人对着奇大无比的别墅,看着大水缸里面游来游去的海鱼,还有两只大狗,两只灰鹦鹉,还有照顾他们的饲养员,园丁,厨师,清洁工等等,分外让人感觉寂寞。

现在黄文斌可以随便吃任何想吃的东西,随便穿自己想穿的衣服,还可以随便玩游戏,随便看爱情动作片,还是在客厅的大荧幕电视上这么干,简直就是天堂——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也只敢在做梦的时候才敢要这样的生活。

可是黄文斌现在不是大学生了,他是一个亿万富翁,本来就是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金钱游戏比电脑游戏刺激多了,还有活生生的大美女,哪里是爱情动作片可以比得上。这种生活过一天让人清静,过一个星期简直就是煎熬了。一个星期又三天之后……或者直接点说,十天以后,黄文斌总算等到了张利国的电话。

“小黄吗?事情有了些变化,你来我办公室一下。”张利国说。

第163章 . 十八万条裤子

事情有了变化?还能有什么变化?难道蔡致远还有黄文斌不知道的手段,居然还是在盯梢者的眼皮底下把裤子运走了吗?自己辛苦一场,结果什么都没捞到手?这也太悲惨了吧?

这一次黄文斌很容易就见到了张利国,他的董事长办公室又换了一个风格,上次是蒲团拂尘三清像,这次换成了喷泉鱼缸貔貅麒麟,连那两个道童也换了一身黄色的粗布衣服,唯一不变的只有木地板。

张利国把玩着一个翡翠如意,玩一会儿拿起来对着阳光看看,见黄文斌来了,把翡翠如意塞给他,“中间这块棉,是不是淡了点啊?”

黄文斌对翡翠懂得不多,可是也看出来这块翡翠十分之好,颜色绿汪汪的,好像果冻一样清澈透明,更重要的是个头十分的大。翡翠价格的上涨可是十分厉害的,这么大一块,过几年都不知道值多少钱。

至于张利国说的那块棉,是在如意中间得一块不怎么透明的地方,好像水里飘着的棉絮一样。不过面积很小,根本不起眼。虽然是亿万富翁了,黄文斌还是小心翼翼把翡翠如意放了回去,“我以前又没见过。”

“还忘了有这一茬呢。”张利国说,“这次我找了个真的大师,他给我算了算,让去我买个如意,我挑来挑去,哪个都不好,只有这个比较好一点,可惜种色都不是顶级,中间有块棉。卖家和我说多拿着沾了人气,棉就会散,种色也会变好。我随身带着都好几天了,似乎是变好了点,又似乎没有。”

“肯定是假的啊。”黄文斌说,“中国什么都不多就是人多,要是人带着翡翠能变漂亮,种色变好了,棉也散了,那更值钱了,珠宝商肯定请几十个人日夜带着,他们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说的也是,看来我又给人骗了。”张利国随手把翡翠如意放到桌子上,“今天叫你来,是有个好消息,那十八万条裤子我已经办好手续拿回来了,还是交给你们东升做出口,你尽快给我安排到美国啊,一定要赶上交货。这笔生意可真是多灾多难。”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现在做个加急安排,一个月就能到美国,肯定能赶上。”黄文斌说,“恭喜张总。”等一等,不是事情有变化吗?难道张利国想要反悔,过桥抽板不借钱给黄文斌了?

“你的钱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一会儿签个正式文件,就能到你的账户上。”张利国却没有反悔的意思,“这一亿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筹齐,你可要好好利用,别让我失望,起码要赚个五六千万回来啊。”

黄文斌打算赚个五六十亿回来,要是那个股票真的能赚四十九倍的话。有五十亿的话,在省城这儿也算是一等富豪了。要是没这么多,二三十倍也不错,二三十亿的话,算是丁六根那个级别了,权势当然比不了,钱财上面应该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于光荣这股票靠不靠谱。“希望赚得越多越好。”黄文斌简单地说。

“我也这么希望。”张立国说,“二十多岁的亿万富翁啊,还是白手起家,居然出在我们这么个小地方,真是神奇。如果你能够在三十岁之前成为十亿富翁,放眼全国都没几个。到时候成了中国比尔盖茨,可别忘了我啊。”

“比尔盖茨人家干的是高科技IT生意,我做的是没科技含量的炒买炒卖。”黄文斌怎么都不敢拿自己跟比尔盖茨相比较,视窗操作系统那是几乎每一台电脑都有的,办公软件更是这样,word,excel,powerpoint,简直就是办公室三神器,增加了多少办公效率。没这三样,黄文斌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公了。

“有科技没科技,最后还不是看钱。”张利国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是啊,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所以金融地产挤压实业,弄得工科都没人肯读了。美国这么干,人家还有航母F22,中国这么干,十几亿人谁来养啊。黄文斌感叹了一会儿,忽然间想起来,“张总,你不是说事情有变化?有什么变化啊?”

“就是蔡致远那家伙啊。”张利国说,“这家伙躲在美国,死都不肯冒头。美国法院又不听话,找了好几个律师,光是谈话费就交了十几万呢,一点用都没有,都说没法子告,我没法子派人去美国把他抓起来。”

“那也没办法,他没有违反美国法律啊,国际刑警也不管这种经济纠纷,何况是未遂。”黄文斌说,“蔡致远去美国的途径也是合法的。要抓他,只能等他自己离开美国,或者没申请到美国的绿卡,旅游证件过期,被移民局遣送回来。”

不过这不太可能,蔡致远就算没有昨晚最后这一票,也是个有钱人,还在美国买了房子做了投资,儿子又在美国读书,申请绿卡比较容易。就算没申请到,就这么黑在美国,他又不用出去做黑工,移民局也不会无缘无故抓人,就算抓了。请个移民律师打官司,一打就是十几二十年的也很常见。

“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十八万条裤子时刻催促着我,让我伸张正义。”张利国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把蔡致远骗回国?”

黄文斌才不肯干这种事情,把蔡致远骗回国对他又没好处,何必去干这种有危险的事情,“这恐怕比较难,蔡致远是一个很小心的人。”黄文斌说。

“要不怎么叫你来呢,”张利国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先把他骗回国,然后再把那些裤子拦下来。裤子一出事,蔡致远就说什么都不肯冒头了,电话取消,搬离住所,连老婆孩子都一样。”

黄文斌倒是有办法,蔡致远有一个很珍爱的盆景,是三百年的老树,他走通了不知道多少手续,才把这么颗巨大的活树送到美国去。现在裤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第一时间搬走了,这棵树可没这么容易弄走,而且他肯定不舍得放弃。只要派人盯着树,迟早都能顺藤摸瓜找到蔡致远。

“这也没办法,当时肯定是挽回损失第一位。万一裤子出了什么问题,要赔的钱可就太多了。”黄文斌说。对方公司还有一个蔡致远的内线,管着对华贸易的,也不知道乾坤进出口这批货还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算出了问题,和黄文斌也没关系,他只要拿到钱就行。

“你说我为什么就这么倒霉呢。”张利国感叹,“小黄啊,你运势这么旺,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啊?”

秘诀就是穿越,说了你也没法子学,黄文斌心里说。“这个真没有,”黄文斌忽悠他,“可能是祖宗好吧。”

“祖宗?”张利国一拍大腿,“你说的对啊!一命二运三风水,我的命很多大事都算过,是大富大贵的命,运势今年也很好的,看来就是风水出问题了。是不是我老爷子的阴宅找得不好,所以这一段时间倒霉呢?”

黄文斌又不信这个,他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的骨灰都放在公共墓园,清明去拜祭,只要一会儿就弄完了。反正公共墓园埋着成千上万的人呢,要说风水好,那就一起好,要说不好,那就一起不好。“这我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说。

“到底找哪一个好呢,风水的话……”张利国冥思苦想,“算了,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去看看裤子吧。”

围绕着这十八万条裤子,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故事,牵扯到多少人,对黄文斌的影响有多大。可是黄文斌从来都没亲眼见过,现在算是开了眼界。十八万条裤子说起来数字不少,其实叠起来也没多大。

十条裤子一小包,十个小包一大包,十八万条也不过是1800包而已,当然还要算上一些预备的损耗,实际上稍微多一点,也不到1900包。谁能想到就是这2000包都不到的东西,居然差点让一家公司破产,一家公司赔偿上亿,一个人大发其财。

黄文斌抽出一条裤子来看了看,摸上去很顺滑,看起来很贵气,接缝走针细密整齐,没有一点多余的线头,设计很用心,小细节也都很高,果然是高档裤子,与众不同,在飞龙购物中心里面,至少要卖八九百的。

“怎么不直接在上海出口呢?”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还要运回来再出口。”总不能是为了照顾东升的生意吧?

“上海货物堆积太严重了,我去找了人排了号,还得半个月以后才能进货场。”张利国说,“还是我们这边好,海关都认识人,能够走后门加塞。现在外贸这么热门,干脆我们自己来搞一个码头,肯定有得赚,你有没有兴趣?”

外贸是很热门,问题是明年有经济危机啊。再说了,每一个大港口都在扩建码头,上海港深圳港青岛港,省城这儿政策没优势,技术没优势,人才没优势,资金没优势,连港口水深都没优势,自己搞个码头,那不是等着赔钱吗?

第164章 . 我也买了

再说要投资这种大项目,没有十年八年都见不到收益,不说黄文斌,起码张利国自己都见不到那天,黄文斌赶紧拒绝,“码头投资太大了,我还没这个资格呢。”黄文斌说,“等以后有这个资格再说。”

“码头这种东西,投资虽然大,成功了可就是一辈子都吃不完。”张利国说,“算了,这时候也太早,这种大投资,光是写可行性报告都要调研好几年呢,到时候再说呗。”

签了正式合同,到银行办了手续,接下来只要等着钱到账就行。裤子拿了回来马上可以出口,钱已经到手就等着转账,蔡致远被通缉失踪,又只剩下糊口的钱,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回国了,一旦回国就会被警察抓起来。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回去的时候黄文斌还特地留意了一下,跟了他十几天的尾巴已经不见了。张利国的人回了去,丁六根的人也没了,大概都觉得可以回家睡觉了吧。

黄文斌也回到家,紧绷了好长一段时间的神经松懈下来,只想着好好睡一觉——其实他昨天晚上睡足了八个小时,去神弓集团之前压根就不困。回到别墅,他先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拿起手机看了看,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还有几十个未接电话,肚子很饿,门外有人走来走去,不知道是谁来了,可黄文斌浑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想起来。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半个多小时,卧室的门终于被打开了,丁诗诗走了进来,看见黄文斌醒着,一个大力鹰爪手,就朝着黄文斌的命门直奔而去,使劲一捏。黄文斌啊的一声蹦了起来,比十瓶红牛都有效。“别掐!掐坏了怎么办。”黄文斌连连讨饶。

“你这混帐真是不打不行,又不去上班,又不接电话,到处都找不到人,我像个疯婆子到处找你,担心的要死,还以为保镖一撤,你就被人绑架了呢!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回家睡觉!”

“我明明发了短信给你啊。”黄文斌叫屈,再说找人不都是从人家家里面找起吗,他明明就在别墅里,别说回来看一看,就是打个电话问问别墅工作人员也知道啊,大家都看着他回来的。

“你自己看看这个短信!”丁诗诗说,“我去神弓一趟,莫念。这叫什么话!说的好像要出远门一样。”

“随手发的嘛。”黄文斌说,“事情解决了心里一松,赶紧回来睡一觉”

“从早上十点一直睡到晚上八点?这几天你压根没干什么活啊,怎么会累的这么厉害?”丁诗诗哼了一声,“是不是趁着我这几天不在夜夜笙歌,每天带女人回来啊?还是连男人也带了?”

“哪有这回事,我这几天提心吊胆的,你去问问阿姨们啊。”黄文斌说。

“肯定是你事先买通了!”丁诗诗还是不信。

“那就让你看看我这半个月的存货!”黄文斌一把抓住丁诗诗,憋了这么久,都已经满出来了,每天早上一柱擎天不说,有时候还多得漏了出来,弄得要换内裤,还得洗澡,要不然一整天都不舒服。

“你这色鬼!”丁诗诗娇嗔,身体却很配合,“色狼,坏蛋!”

探索者那熟悉的肉体,黄文斌十分激动,第一次很快就缴枪了。第二次时间可就长了,还有第三次,第四次,乃至第五次,每一次都十分浓郁。丁诗诗早就受不了了,连连讨饶。

“好哥哥,好老公……我不行了!”丁诗诗娇喘,“不要了,真不要了!”

黄文斌大振雄风,十分满意,搂着丁诗诗说:“看你下次还干不干胡乱冤枉我。”

“不干了,还真是憋了这么久啊。”丁诗诗伸手摸了一下,那东西更加狰狞,吓得丁诗诗赶紧把手缩回来,“我们还是赶快公开关系吧,要不然下次再有什么事,我又得避嫌。憋了半个月都这样了,要是憋个一年半载的,那还不搞死人啊。”

“还是再过一阵子吧。”黄文斌说,“我跟张利国借那些钱还没拿到手呢,现在横生枝节,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你借了一亿对吧,那么多钱,想干什么啊?”丁诗诗问。

“就是投资房地产什么的,顺便也买点股票,做点小生意什么的。”黄文斌说。

“你要搞房地产就搞房地产,还玩什么股票嘛,股票的事情你又不熟,万一亏了怎么办?”丁诗诗说,“你自己的钱也就算了,这可是借来的钱,要还的。不如投资稳妥一点的项目,老老实实赚利息。”

“才一年,投资房地产赚不了多少的啊,算上手续费,还有买卖所需要的时间,根本就没赚头呢。找到合适的房产买下,还要找合适的卖家卖出去,起码得好几个月呢。”黄文斌说,“总要干点别的。”

“那你干脆把钱借给我表姐放贷好了。”丁诗诗说,“她放出去十几个点,怎么也能给你七八个。银行那边贷款紧张,你有这么多钱的话,我表姐都能帮你放出去,赚得是少了一点,但是保证安全。”

“等拿到钱再说吧,我这边有个级项目也挺靠谱的。”黄文斌说。

“什么挺靠谱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你卖狗拿了四百万,就拿了三百多万去买股票了。”丁诗诗说,“跟你说了多少次,不熟悉的不要做,你偏要做。这些是你自己的钱,亏了也是你自己的事,可是这一亿是借来的啊!”

“行了行了,我会小心的。”黄文斌心里很感动,感动中又有些不耐烦。

“你这家伙根本没听进去。”丁诗诗勉强爬起来,一扭一扭的走到梳妆台拿起自己的包包,姿势妖娆,黄文斌看得兴致大增,都没注意她拿出来个什么东西。“看什么看!”丁诗诗横了一眼,“人家和你说正经事呢!”

说着把手提电脑拿了过来,打开账户给黄文斌看,“我也开了股票账户,你买的是沪西重工对吧,我也买了!”

丁诗诗知道黄文斌买的是沪西重工倒不奇怪,黄文斌查这个股票的资料查了很久,生怕买错了。而且他在别墅里面经常操作完股票软件不退出,只是最小化,好随时查看行情,丁诗诗随时都能看到。“你也买了?”黄文斌凑过去看,顺便占便宜,“买了多少?”

“你自己看。”丁诗诗对摸过来的手毫不在意。

“一……一百万股!!”黄文斌数了好几次,才确定自己没数错后面的零,现在沪西重工大约是30多块钱一股,一百万股的话,那不就是三千多万?“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你那里来的钱啊?”

“我妈给我准备了一栋房子做嫁妆。”丁诗诗对黄文斌的反应很满意,“我把房子拿去和我表姐抵押了,借了三千万出来,全都买了这个沪西重工。”

“你这也……也太冒险了吧!”黄文斌哭笑不得,“这个股票又不是一定能赚钱!”

“废话,我当然知道它不一定能赚钱。”丁诗诗挺起胸膛,“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告诉你,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影响到那些爱你的人和你爱的人。你成功不只是一个人成功,你失败也不止是一个人失败。”

这是哪跟哪啊!黄文斌完全跟不上丁诗诗的思维了,“这和你买股票有什么关系?”

“就是为了让你认识到这一点,你买股票,我也跟着你买。这都是你的责任,到时候亏了,看你怎么办!”丁诗诗说,“哼哼,这可是我妈留给我的我的嫁妆,要是亏了,你要全额赔给我!”

开什么玩笑,你自己买的股票,又不是我骗你买的,凭什么让我赔……黄文斌忽然明白了,“你的嫁妆嘛,迟早都是我的。”黄文斌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亏了,当然是我保底。”

“谁……谁说要嫁给你了!”丁诗诗满脸通红,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借口来,“我是说,我是说这是我的嫁妆,很重要的!你这家伙!”说着还主动扑了上去。

一番运动之后,丁诗诗又不行了,连连求饶:“你这家伙都不知道让着人家一点,不要了啦!不要了啊!”想要夹紧双腿,可是两腿中间液体太多太润滑,很容易就滑开了,根本夹不住。

黄文斌暂时放过了她,指着自己的擎天巨柱,“那我现在还这样呢,你说怎么办?”

“最多,最多我帮你用嘴咯。”丁诗诗扭扭捏捏的俯下身子,展露出无限美好的身体曲线,用樱桃小口吞下巨兽,含含糊糊的说,“你这家伙就是会欺负人,股票的事情你到底吸取了教训没有啊!”

是啊,究竟股票的事情,会怎么样呢?黄文斌一边享受着丁诗诗的服务,一边思考着。按照道理说,现在是大牛市,造船业也很热门很受追捧,沪西重工这样背靠中国第一大造船央企的上市公司,有技术有人才有利润有噱头,不可能不涨。可是中国股市嘛,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这只股票究竟会不会涨,能涨多少?又会不会……逆市下跌。

第165章 . 于夫人

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吧。”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吧?”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吧?”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吧?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吧。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吧。”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吧。”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吧。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这件事情不解决,黄文斌始终内心不安。他现在全副身家也就一亿左右,要把借来的一亿全部扔进去,始终还是心里没底。要解决这个问题,光靠找资料是没用的,还得从于光荣那边下功夫。

第二天一上班,黄文斌就去人事部拿了于光荣的资料,查到了于光荣的私人地址,买了一个五百块的水果篮子,亲自提着找上门去。于光荣主宰市中心一个高档小区,距离东升公司办公楼走路也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黄文斌开着车很快就到了。

提着水果篮子,保安们都视若无睹,黄文斌很容易就进去了,找到位置,按了对讲机,马上就接通了,证明家里有人,“你好。”黄文斌对着摄像头微笑,努力留下比较好的第一印象。

“请问你是哪一位?”那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年轻甜美。

“我是黄文斌,东升的总经理助理。”黄文斌猜测这人是谁,于光荣今年四十多岁,说话这个是老婆的话,好像太年轻了,说是女儿的话,好像又太大了些。于光荣从来都不在公司说自己的私事,黄文斌也没怎么留意。

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请进来吧。”然后门啪嗒一声打开了。

于光荣住在顶层十八楼,电梯很慢,开了好一会儿才到。门已经打开了,黄文斌进去就闻到一股霉味,仔细一看,大厅里还有一个水桶,上头隔一会儿就滴下一滴水来。屋子的女主人容貌艳丽,却很是憔悴,年纪大约二十多三十不到,穿着白色的孝服,别有一股未亡人的吸引力。

“您……您好。”黄文斌还是吃不准她是于光荣的什么人。

“我是于光荣的老婆。”她也懒得兜圈子,直截了当的说。

“于夫人您好。”黄文斌把果篮送上去,看这年纪,不可能是原配,那就是二婚的了。在看她的保养首饰发型,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看不出什么来。就算是二婚,这动静也未免太小了,黄文斌上辈子在东升呆了好几年,完全没听说过啊。

“坐,喝茶。”于夫人说着笑了笑,脸上也是凄苦无比。

这么来骗人家寡妇,好像很不道德,黄文斌只好掏出一个大红包来消除心中的罪恶感,“小小心意,我在公司里面受了于总很多‘照顾’,前一阵子我出差去了,没能赶上送于总最后一程,真是惭愧。”

“你叫黄文斌对吧?”于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的谎言,“外面都在传,老于就是被你气死的。”

“那……那都是谣言。”黄文斌很是尴尬,谁这么无聊啊,居然说于光荣是他气死的,明明就是自己吃药吃死的,当然那药是黄文斌给的……不对,还是说他是气死的算了,反正是突发心脏病。

“老于死的前一阵子,无缘无故被公司放假,所有业务一律不许碰。他和我说,这都是因为公司里面有个叫做黄文斌的,想要谋夺他的位置,天天在我跟前大骂。”于夫人又是一笑。

“我和于总的确是有些小小误会。”黄文斌绞尽脑汁,这下子可惨了,没想到于荣光居然还说了自己这么久的坏话,看来他是一早就对自己有偏见。

“什么小小偏见!”于夫人语风一转,“他这是咎由自取,在说你坏话之前,他还很得意的和我说,新来的总经理是个傻逼,总经理助理是个傻逼助理,他给了你一点点好处,就把你忽悠得不知天南地北,这下子一定能够狠狠地坑你一大笔。”

“于夫人……”黄文斌呆了半响,于光荣在自己老婆面前什么都说,这还不算奇怪。于光荣的老婆居然就这么说了出来,可真是奇怪了。难道是破罐子破摔,死了老公就什么都不管了。

“别叫我于夫人了,我叫做钟妮娜!才不是什么于夫人!”于夫人呜呜的哭了起来,“人家好好的在读大学,于光荣这个死鬼开着名车给人家买名牌包包,硬生生把人家拐了去,还说一定会离婚娶我。离婚是离婚了,娶我也娶了,结果就这么去死了,留下我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办。”

于光荣开的车市丰田皇冠,这车要说豪华呢,其实也不错了,算是丰田轿车里面的顶级,顶配的版本也有六七十万的,可是要说名车,还差了一点。还有名牌包包什么的,不要把这说成是不可抗拒的诱惑好不好,二奶上位就二奶上位呗,这种事情多得是。“您节哀。”黄文斌说。

“节哀个屁啦,我被父母责骂,被亲戚鄙视,被同学看不起,想着嫁给于光荣,从此就能够过上幸福生活,谁知道这个死鬼居然死了,我该怎么办啊。”钟妮娜哭着说,“房子就这么一套,一个月水电煤气物业费得一千多块,加上吃饭请保姆,怎么也得五六千。我又没工作,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于总留下很多财产的吧?”黄文斌记得于光荣有商铺有投资,还有很多其他鸡零狗碎的东西,全加起来起码价值好几百万,要是过几年再出手,上千万也说不定。

“那个死鬼,平时风风光光的,谁知道里面是虚的,那些什么商铺,什么投资,全都给了他儿子,用他儿子的名字登记,我连个屁都抢不到。”钟妮娜的声音越发尖锐,“一找银行存款,才几万块钱啊,买个名牌包包都买不到。”

还有这种事情,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也不会全部没了把。”黄文斌说。

“就是全部都没了,连你们公司的抚恤金都给了那臭娘们!”钟妮娜说,“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啊!除了这间房子,就只拿到那辆皇冠,这有什么用,我根本就不会开车。”

不会开车你不会卖给二手车行?新款皇冠至少能卖十几万呢,要是自己留着,停车要钱,年检要钱,保养也要钱,就算不开,一个月也要上千,开的话就没数了。“那您要不要出手呢?”黄文斌问,“如果真缺钱的话,可以把这车卖出去。”

“我找了人啊,可是那些家伙一个个都是奸商,最高的只肯给十八万,最低的才十三四万。”钟妮娜哭哭啼啼的说,“这可是皇冠啊,才三年的车,怎么能这么贱卖呢。那帮卖二手车的都欺负我,大家都欺负我!”

其实十八万不低了,新皇冠最便宜的才25万,顶配也才五十多万,于光荣那一辆肯定不是顶配,开了三年还能卖这么多,可以说保养很不错。一般人家有十八万,肯定宁愿买新车。“我对车也不是太懂。”黄文斌说,“难道真没有其他值钱的东西吗?”

“要是有,我还会这么难过吗?”钟妮娜说,“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愁得都不知道怎么过下半辈子。对外还得维持着副总夫人的场面,别提多难受了。要是告诉别人我现在落得这个下场,我父母亲戚同学还不把我给笑死。要不是你是于荣光的对头,我还真找不到人说实话。”

说老实话就说老实话,抛什么媚眼啊,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这女人该不是现在就想改换门庭吧?虽然说草仇人的老婆挺带劲的,可是于光荣都死了,还这么糟蹋他老婆,太过分了吧。再说黄文斌昨天晚上把弹药都消耗光了,现在对女人处于不应期呢。

“嫂子你放心,于总他干了这么多年的副总经理,还是主管业务的副总经理,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积蓄。”黄文斌想到了一个法子,“比如说这个吧。”他走过去大厅中间的陈列柜,拿起一个金光闪闪的生肖猪,“这是金猪。”这是今年游园会上面于光荣拿到的奖品,别的副总都能拿到高价礼物,于总当然也不例外。

“金猪?纯金的?”钟妮娜冲了上去抢过金猪,“怎么不是实心的呢。”

“不是纯金,十八K的,”黄文斌说,游园会上价值最高的东西也不过两三万,在那里于光荣也不算什么大人物,怎么可能拿到这么大的纯金金猪,“价值大约是一万块钱左右吧。”黄文斌知道钟妮娜关心什么。

“才一万块钱啊?”钟妮娜的脸垮了下去,“总比没有好。”

黄文斌上辈子最困难的时候,翻到一张忘了的十块钱都高兴得要死,这家伙平白拿到一万块,居然还这副摸样。“一万块卡那很不错了,你再仔细找找,肯定还有其他的财产,弄个几十万应该没问题。”

“这个……这个值钱不?”钟妮娜拿出一匹同样金光闪闪的骏马。

黄文斌掂了掂重量,又敲了敲,摇头说,“不值钱,是铜的,你看这儿都生锈了。”

“那还有这个呢?”钟妮娜拿出一大堆东西问。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值钱,剩下的这些我不知道,嫂子你找专家看看。”黄文斌说,“这个花瓶似乎是古董,也值个几千块钱吧。具体价格我也不清楚,可能现在涨价了也不可知,你去卖古董的地方问问。”

第166章 . 于光荣的账户

黄文斌之所以认识,是因为这东西原来是东升的财产,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每次行政部整理仓库的时候,都要把这些遗失财产的照片公布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回,没想到是于光荣拿回家了。

“好,我明天就去。”钟妮娜贴过来说,“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黄先生,你帮我多找找,看还有没有钱,我一定会好好的感谢你。黄先生,你别叫我嫂子了,那死鬼都死了。”说着又抛了一个媚眼。

于光荣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找的二奶嫌贫爱富也就算了,这都结婚成未亡人了,怎么也得坚持几个月吧。可于光荣才死几天,钟妮娜就公然找男人。“钟小姐,”黄文斌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感谢就不用了。”

“先生小姐这么叫来叫去的多生疏啊,看弟弟年纪比较小,我叫你一生黄兄弟吧。你叫我姐姐也可以,叫我妮娜也行。”钟妮娜自顾自的就定了下来,“黄兄弟,我这开销可是大着呢,光是给那死鬼办葬礼,就花了好几万呢。要不是黄兄弟你,我可真撑不下去,不感谢你怎么能行?”

好歹于光荣也是堂堂一个副总经理,每年收入三十多万的,葬礼居然只花了几万块,还真是惨啊。这家伙用黄文斌的父母来威胁他,死不足惜。现在人都死了,还落得这个下场,真是……爽上加爽啊。

“妮娜你长的这么年轻,我都不忍心叫姐姐了。”黄文斌调戏起于光荣的未亡人,“叫你妹妹怎么样?”

“弟弟你可真会说话。”钟妮娜笑逐颜开,“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太容易得手反而没有成就感,黄文斌索然无味的摇摇头,“于总的电脑在哪里?”

于光荣的电脑就放在卧室里面,是一台半新不旧的HP品牌电脑,一看就知道对IT没什么认识——你说公司集体采购的时候,采购员收了回扣用HP还是有可能的,自己家里还用HP,那肯定是嫌电脑毛病不够多。

打开电脑,没设密码,黄文斌松了一口气,进入系统,还是没密码,黄文斌又松一口气,找到股票软件打开,这里需要密码了,还算于光荣还有点常识。不过要破解这个密码,黄文斌有不知大多少手段,先用最简单的一种。

他打开抽屉,翻过键盘,再看了看屏幕,很快就找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连串的数字和字母,黄文斌对比着输入,就通过了密码。好像于光荣这种中年人,不把密码写下来,万一忘记了怎么办。

软件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几十个于光荣买过的股票,有外贸,有制造,更多的是各种没听说过的小股票,饮食医药什么都有,很多都亏得一塌糊涂,他这个股市专家的名号原来名不副实。

黄文斌根本就不去注意,他眼角一扫,在不起眼的角落处看到了沪西重工!真的有,真的有这个股票,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除了沪西重工以外,没有其他的造船股了,连机械制造和海运相关的都没有,应该就是它了。再仔细一看,这批股票是很久之前买的,那时候价格是六块!

本来黄文斌一直觉得心里没底,就是因为四十九倍这个数字太夸张了。现在沪西重工的价格是30块,要是真的涨了四十九倍,那么就是1470块钱,一股这么多钱,那实在是太夸张了。他一直在想,是不是于光荣说谎,其实压根就没这么个股票。

现在才知道,原来涨价四十九倍的真相在此,于光荣没说谎。六块钱买进来,涨四十九倍,那就是两百多块。现在是零七年四月,整个股市都没有超过两百块的股票,不过今年是大牛市,能涨到六千点,和两千点的低位比起来涨了足足三倍,有股票能够突破两百块也不奇怪。

现在黄文斌放心了,可以把一亿元投入股市中去,从三十块涨到两百多块,也算是很不错的投资了,一亿元可以涨六七倍的话,也就是六七亿元,扣掉手续费什么的,再还了这一亿,他也算是半个十亿富翁了,到时候想做什么,都有足够的钱了。

“这……这是股票?”钟妮娜比黄文斌还激动,“对啊,我怎么忘记了,还有股票呢!这真的是太好了。这些股票一共值多少钱?”她看了看,“好几十万啊!有了这些钱,我可以过一段好日子了。”

“今年是大牛市,可以等一等再卖。”黄文斌劝她,“反正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怎么说也有你的一半。于总现在死了,他的遗产还要再分给你……”忽然想起一事,“你和于总正式结婚了吧?”

这里是于光荣在公司登记的正式住所,可钟妮娜住在这儿,并不能说明她就是于光荣的正牌老婆,要不然的话,东升公司的抚恤金应该发到钟妮娜手上才对。

“我们当然结婚了!”钟妮娜拿出结婚证给黄文斌看,“这上面写的清清楚楚,2007年2月14日结婚,那天是情人节呢。谁知道那个死鬼,刚结婚每两个月就去了,以后别人肯定说我克夫,这可怎么办才好。”

那当然是你克夫的好,黄文斌心想,不过她是正牌的,抚恤金为什么会到原配那边?按照道理说,罗总不会这么干的。万一钟妮娜去法院起诉,怎么都能赢。“既然是正牌的,那就好办了,按照法定继承顺序分配,你怎么也能拿最大的一份。”

黄文斌很乐意给罗总找些麻烦,“为什么抚恤金你没去要?虽然不多,好歹也有十几万呢。”这是因为没给于光荣算工伤,要是算工伤的话,可就是几十万。

“我要了,那个死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份承诺书,他的抚恤金要给那个丑八怪,没我的份。”钟妮娜咬着切齿的说。

“这不符合法律规定,你可以先去劳动局要求调解,要是调解不成功,直接去法院起诉。”黄文斌说,“你是法定继承人,不论于光荣签过什么,抚恤金都只能给你,还有于光荣的儿子……还有他父母。”夫妻,儿女,父母,这是法定的第一序列继承人。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这个不合理嘛,有什么道理老公死了,我这个老婆一分钱都拿不到。明天我就去!”钟妮娜眼波流转,“谢谢哥哥,要不是你,我可就被那个老女人欺负了。这些股票,如果按照法律的话,我能分多少?”

“首先这些是你们夫妻共同财产,能分一半。”黄文斌说,“于光荣的父母好像尚在,还有儿子……他有几个儿子女儿来着?”

“一个,就一个儿子。”钟妮娜说,“还有一个弟弟。”

“弟弟不算,他们是第二序列了。”黄文斌说,“第一序列还在,第二序列一分钱都分不到。儿子,父母,加上你,就是分四份,你能拿到这一半的四分之一,加起来就是八分之五,你能够拿到总额的八分之五。”

“不行!我全部都要。”钟妮娜说,“那个死鬼把商铺股份全部都留给儿子,一点都不留给我,好狠的心。现在我却要把股票分给他们?门都没有!好哥哥,你给我想个办法啊,把这个股票全都给我。”

虽然有了密码能够操作股票账户,但是股票账户里面的钱不能随便提出来。一旦提出来,肯定是到于光荣原来设定的银行账号里面,于光荣已经死了,他的账号应该做了封存处理,没法子拿钱。就算还可以拿钱,银行账户这么重要的东西,密码肯定不会让别人知道。就算知道了,提款也有限制。

“你知不知道他的银行账号密码?”黄文斌问。

“不知道,那个死鬼不肯告诉我,连工资卡都不肯交给我呢!”钟妮娜说。

“那你可以写一张欠条什么的,就说于光荣用股票账户里面的钱跟你抵押,借了你一百万。反正你们是夫妻,别人也没法子说什么。”黄文斌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想横生枝节,就随便出了个主意。

“夫妻借钱?好像不太对啊。”钟妮娜说。

“夫妻间当然可以互相借钱了,我看过案例的。”黄文斌说,“具体怎么写,我就不方便插手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妹妹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好哥哥,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啊。”钟妮娜抓着黄文斌不肯放,“伪造借条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哥哥给我想个切实的主意,妹妹一定会感谢你的,要是想得太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休息嘛。我这儿有水床呢。”

实在是太不要脸了!在仇人家里干他的未亡人,实在是太诱惑了!黄文斌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想法,“那你找一找,看看他写过什么东西,在里面改一改不就好了。”

“这个……这个……有了!”钟妮娜也不算是完全的草包,从书房拿出一叠纸来,“去年他请人给他设计了一个新签名,练了好久才练好呢,都在这里。”

第167章 . 伪造借据

那些签名都很正式,很好看,虽然前后并不完全一致,但的的确确是于光荣亲手写的签名没错。不论上哪里验证,都会清清楚楚的支持这个结论。而且于光荣居然用A4纸来练签名,简直就是伪造文件的不二选择。

绝大多数纸张上都有好几个签名,不适合使用,但也有不少上面是只有一个签名的。黄文斌挑了半天,忽然看到一张有两个签名,忽然有了主意。把这张塞到打印机里面,先是精心伪造了一张借据。

“借据:本人自愿以股票账户内所有资金与股票做抵押,向黄文斌借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在2007年12月31日之前,本人自愿不动用股票账户内任何资金和股票。本人保证2007年12月31日归还本息共一百一十万元整。如果不能归还本息,即把股票账户内所有股票和现金都赔给黄文斌。其中已有股票如下:XXXXX,XXX股,XXXXXX,XXX股……”然后列了一大堆的股票,“未经黄文斌允许,本人绝不卖出。”

然后黄文斌又在第二个签名前打印上:“收据:本人已收到黄文斌人民币壹佰万元整,前述抵押借据正式生效。”这样就构成了完整的证据链,再加上还有钟妮娜这个人证,于光荣借了黄文斌一百万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造假完了以后,黄文斌就把那些文件的日期改成三个月之前,想想还是再下了一个粉碎机,把文件彻底删除了事。再想想觉得还是不靠谱,干脆把硬盘格式化算了,正要动手,觉得还是不保险,干脆把硬盘拆了。

趁着黄文斌在拆硬盘,钟妮娜抢过那张借据,“有这么一张借据就行了吗?”她问,“怎么上面写借了你的钱啊?”

“我想了想,要是跟你借钱,你的钱还是夫妻共同财产,照样要分一半出来当遗产。”黄文斌说,“到时候打起官司来,都不知道要打多久,不如些借给我的算了。”黄文斌拿起笔纸,刷刷刷的就写了一张欠条给钟妮娜。

“现在股票账户所有股票价值大约是66万吧?这里是六十五万,还有一万给我当手续费,也是12月31日到期,你总该放心了吧。”黄文斌当然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当然放心,肯定放心,我从来都没怀疑过哥哥啊。”钟妮娜赶紧拿过黄文斌给她的借据,不过心里还是不满意,“好哥哥,你又不缺钱,那一万块还是给我呗,妹妹用别的办法感谢你好不好?”

这别的办法用丁丁想都知道是什么,黄文斌叹了口气,为什么自己就不能遇上些正常的女人呢,果然重生之后忙着赚钱,都没空认识正常女人了吗?这个钟妮娜就不用说了,还有卢芝兰,也是恨不得每天卖身的性子。丁诗诗好一点,却是个喜欢女人的,最正常就是肖蕾了。虽然也投怀送抱,至少是因为喜欢黄文斌,而不是想要钱。

“有了这笔借据,打官司的时候你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黄文斌说,“我直接去法院起诉,到时候你愿意赔给我一百一十万也行,愿意把股票给我也行。反正到年末,我就把六十五万给你。”

“当然给股票啊!”钟妮娜说,“一百一十万,我开玩笑吗。”

“那也说不定,今年是大牛市啊,这些股票的价值到时候说不定能超过一百一十万呢。”黄文斌说。可惜于光荣只买了一点沪西重工,要是买多一点,别说一百一十万,就是两三百万也没问题,“到时候你要和法官说,于光荣的确借了我一百万,我是给的现金,不是银行转账。但是你不知道这一百万拿去干什么了。”

“那个死鬼除了炒股票,还炒黄金白银外汇什么的,找的还是外国的代理,被人骗了不知道多少钱。”钟妮娜说,“这些都是地下代理,查不到记录的,我就说他炒白银全损失掉好了。”

“随便你,别露出破绽就行。”黄文斌说,“他还炒黄金白银外汇,这些东西你要不要找出来看看?要是还有的话,说不定又是几十万。”

“别提了,就是过年的时候亏了一大笔,他把就没玩那些东西了。”钟妮娜说,“高杠杆炒白银要天天盯着,判断是行情还是误差,一不小心没看着,就会击穿亏损线,被强制平仓什么的。那死鬼每天都看着,连上床的时候都要看两眼,就怕被击穿了。就是年三十那一天吃年夜饭没看,年初二一打开电脑,就发现被平仓了,损失了十几万呢。后来他都不干了,专心炒股。”

炒白银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骗钱,还找的地下代理,没了十几万算是少的。黄文斌说:“那就可惜了。”眼看着钟妮娜又要贴上来,赶紧说,“后面还有很多事情要干,想把这些钱顺顺当当收进口袋,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呢。一不小心,就会人才两空。”

听到要损失钱,钟妮娜赶紧把黄文斌放开,“全靠你了。”

黄文斌笑了笑,转身离开,钟妮娜没有仔细看,他把沪西重工的股票改了一个数量级,账户里面实际有的是五百股,黄文斌写的是五千股,原来是一万五千块,现在是十五万。等到12月,大概是五六十万。加上其他的股票,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一百一十万了。到时候钟妮娜乖乖的也就算了,要是出什么幺蛾子,黄文斌就能让她损失几十万。

不过这几十万嘛,现在黄文斌已经不放在眼里了,张利国借给他的一亿已经到帐了,这么大的数额,就算只是从私人账户挪到股票账户,也得去银行柜台。他的开户行不远,黄文斌开着车就去了。

今天是星期一,银行特别多人。黄文斌早就办了黑卡能去VIP室。可是过去一看,这VIP室比外面的人还多,还不如老老实实排队呢。也不知道外面那些柜台听到黄文斌要转账一亿元的要求,会是什么表情。

黄文斌一边想着一边往外走,,就听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我还奇怪你这穷鬼怎么混成VIP了呢,原来是走错了。赶紧滚出去,穷鬼还跑来,真是碍眼。”

黄文斌转头一看,原来是张照,张利国的这个儿子吊儿郎当的,说话虽然狠,却说什么也不走过来,黄文斌上前一步想凑过去说话,他还后退了。显然是那天被黄文斌打的够呛,有了心理阴影。

“张大少。”黄文斌也不以为甚,从他父亲手里借了一亿元出来,眼看着就能赚回好几亿,连这个富二代都顺眼了不少。再说他现在是真穷,欠着别人足足一亿呢。上辈子最穷的时候,黄文斌才欠着别人十几万。不得不说能成为真穷鬼,也是需要本事的,没本事的人连欠钱都欠不多。话说回来,这张照的消息怎么这么不灵通啊,他父亲可是借了一亿给黄文斌呢,张照居然不知道?

“穷鬼,”张照撇嘴说,“在银行里面你可别想打人,银行保安可是有枪的。哼哼,我已经打听清楚了,你这家伙一个月的工资才五千块钱,还想进来银行VIP室呢,下辈子吧,给我到外面乖乖排队去。”

话音未落,一个穿着制服的银行经理已经冲了出来,“黄老板!你总算来了!”

黄文斌一看是以前接待过自己的,好像姓沈,叫什么忘了,“沈经理你好。”

“黄老板这边请。”沈经理点头哈腰,比看见亲爹还亲,“我们进去慢慢谈。”

“喂!沈经理,你发什么傻啊。”张照怒吼,“我还排着队呢,凭什么他能先办?”

“张公子,黄老板是我们分行的最高等级VIP,拥有绝对优先权。真是不好意思,您再等等,很快就轮到您了。”沈经理对张照说话也很客气,但是比起黄文斌,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不可能!”张照恼羞成怒,“你们不要被这家伙骗了,他是一个穷鬼!”

周围响起了嗤笑声,当然不是嘲笑黄文斌,而是嘲笑张照。这可是一个大银行,能这么容易上当受骗吗?就算真的是上当了,能骗这种大银行,怎么能说是穷鬼,VIP室里靠着骗银行混成富豪的人多得是。

“你们这什么银行啊,客户管理乱七八糟,居然让穷鬼混进VIP室,还说什么最高等级,操,老子不和你们玩了,我要把钱全取出来,理财全部取消,以后都不来了!”张照还在疯狂叫嚣。

可是根本没人理他,黄文斌现在账户下面可是有一亿元现金,这是足够让分行行长亲自接待的数额,何况下面这些人。沈经理带着黄文斌来到了办公室,给黄文斌倒上茶,殷勤地问:“黄老板要不要别的?我们这儿可乐雪碧橙汁什么都有。”

相比起来,上辈子在银行受到的待遇可是差太多了,黄文斌印象最深的一次,在银行拿了号,排了三个小时的队,眼看着还有几十号人,实在忍不住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自己的号已经过了,只能重新拿一遍重新排队。

第168章 . 买股票

想起这段往事,黄文斌不由得感慨万千,顺口说,“不用了,就是有些内急,能不能借个厕所?”

沈经理一怔,连连点头说:“当然可以,这边请。”

银行内部的厕所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通的商业装修小厕所而已,其实他也知道,银行的确有不设立厕所的理由,这种金融机构,大部分柜台设置都是为了防范抢劫,所有普通客户能接触到的地方都必须设置摄像头,保证没有一丝遗漏。

而厕所里面显然不能设置摄像头(否则就是大丑闻了),也就没法子保证伪装成顾客的劫匪不在里面干什么,银行内部的自己人都得千防万防,别说外面的人,整个安防体系,怎么能够留下这么大的破绽,所以干脆连厕所都不要了。

明白归明白,理解归理解,这一泡尿还是撒得痛快无比。穿越回来,他不再是银行需要竭力防范的无名客户,而是银行拼命讨好的VIP,也算是没有白干一场。出了厕所,沈经理在外面等着,还递上毛巾给黄文斌擦手。

回到办公室,沈经理转入正题,“黄老板,你这一亿元,是有什么打算呢?”

“有打算啊,”黄文斌说。

“是什么时候要用呢?”沈经理又问,“如果不着急的话……”

“很着急,马上就要用。”黄文斌打断他,“马上把这些钱都转进去我的股票账户。”

“全部用来炒股吗?”沈经理惊呆了,“那可真是大户啊。”

“是啊,没办法,这次的大牛市十年难得一见,我决定全部投入。”黄文斌说。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呢。”沈经理劝他,“要不留下一部分来做理财吧,比较稳妥。我们有股市型的理财基金,可以跟着股市上涨而上涨。股市上涨一倍,我们这个理财也能上涨一倍。当然要是下跌了也会跟着下跌。”

要不是有沪西重工的话,这个基金还真合适。原来只要有钱,就不用去找,机会能够自己跑过来问你要不要。“过两年再说吧,这两年不行。”黄文斌说。过几年到了穿越的时间,黄文斌没法子找到好投资,赚的钱拿去买理财也不错。银行自己的基金,应该比余额宝理财宝什么的好一点吧,至少在安全性来说是这样。

“现在?能不能过几天啊?”沈经理又问。

“不行,我立即就要。”黄文斌说。那个沪西重工可是每天都在涨,迟一天就是少赚了不知道多少钱,要不然丁诗诗花了三千万来买股票,也不会这么轻描淡写的跟黄文斌随便提一下。

“再放几天吧,我给你20%的利率!”沈经理苦苦哀求。

“几天20%?”黄文斌吓了一跳,“你给我两千万啊?”

“这当然不是,我说的是年化利率20%,一天大概是0。05%,一亿的话,就是五万块钱左右。”沈经理说,“一天五万啊,放上四天,就是二十万,没有比这更好的生意了。原来我也用不着一亿的,现在按照一亿算,已经是最优惠的条件啊。”

可惜,要是每天都有那多好,不过黄文斌也知道没这种好事,说实话他连这是不是好事都不知道,“你们是银行啊,也缺钱的吗?”黄文斌问。在他印象里,银行都是金山银海,随便写张条子出来,就是几亿几十亿。

“我们银行的生意,说穿了就是低利率吸收存款,然后高利率贷出去。有时候贷款生意好,不免借得多了些。本来也没关系,只要存款的不是一起来取,总能应付。可是国家做事,就是缩手缩脚的,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检查一次我们的存贷比。要是存款太少,贷款太多,就要罚我们的钱,你说可笑不可笑。”

要罚钱的吗?黄文斌对企业金融还有一点了解,银行的可真是一窍不通。“这几天要检查,你们钱不够了?”黄文斌问。

“哪家都不会够的,都是到了检查日在临时找钱啊。”沈经理说,“每到这时候,我们就要到处找现金,所以才愿意出20%的利息。”

“你别说20%了,就说日息0。05%,”黄文斌说,“你说20%,我老实不自觉的换算成两千万。”原来银行都这么不靠谱,黄文斌吓了一跳。穿越之前,黄文斌就觉得银行拥有无限的钱,不论什么时候去取都能取到,没想到还有银行向私人借钱的时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不成有钱人还真是见识不到。

“好的好的,”沈经理赔笑说,“日息万分之五。”

“你究竟需要多少?”黄文斌有些好奇。

“这个……大概五六千万吧,当然是越多越好。”沈经理说。

“那你等一会儿,先给钱给我打过来。”黄文斌打开手提电脑,插上手机上网,要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在外面登陆自己的股票帐号,生怕被人劫持了分析出密码。不过这个是银行,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沈经理有些迟疑。

“打过来再说。”黄文斌坚持。

这是客户的正当要求,沈经理也没法子,只好把钱打了过去。两边都是自己的账户,也没有跨行,瞬间就到账了。沈经理说的这万分之五的日息,黄文斌并没有放在眼里,他知道一个股票可以一年涨几倍呢,既然知道了沪西重工的确就是那支神股,黄文斌下了指令,上亿元的资金猛扑向沪西重工。

要说沪西重工这股票盘子也不小,不过本来就升得厉害,这天的升幅已经到了九点几。黄文斌这一亿元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沪西重工很快就涨停板了,这时候才花了一千万左右。

股票市场就是这么麻烦,上升的时候涨停板买不进,下降的时候跌停板卖不出。据说是为了防止过度投机形成股灾,可是国内的股票市场,那简直就是过度投机的样板,也没看见这个机制起了什么作用。

“好了,我给你留下四千万,四天以后再拿。”黄文斌说,“你可以调拨四千万回去了。”按照这个速度,四天用不了六千万。只要不妨碍自己赚钱,黄文斌很愿意以人为善,和银行搞好关系,总是有好处的。

“谢谢黄老板,谢谢黄老板。我只用四天,四天之后一定归还。”沈经理喜出望外,“我已经把黄老板你的服务星级调整成七星,就算去到外地也能使用最高等级的vIP服务。”不过他还是不满足,“黄老板你现在有没有信用卡?我给您办一个好不好?可以随时打电话,什么订票啊策划出行啊修汽车啊,24小时专人服务!”

黄文斌摇摇头,“已经有黑卡了。”这个所谓的24小事贴身服务,是学外国的,人家市场规范真的有用。国内可不是这样,银行自己又没那么多店铺,还不是外包给别人干,一外包就糟糕了,遇到什么样的奇葩都不奇怪。

“那不是信用卡啊。”沈经理还在使劲忽悠,“信用卡的好处可多了,全球通用,累计信誉,越借越多。做生意的时候有什么不趁手的话,可以随时借款,利息又低,还款期限又宽松。”

以前黄文斌想要借钱炒房都千辛万苦,银行借不到还得去找高利贷。现在银行赶着送钱上来借。“好吧好吧,信用卡额度有多少?”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看总行批多少下来。”沈经理说,“肯定很多,您有这么多资产呢,起码有个几百万的吧。”

“才几百万啊,我还以为能有几千万呢。”黄文斌说,算了,几百万也不错,借出来买块地,过几年就几千万了。或者把这些钱留着,万一需要用钱的时候就比较方便了。比如说刚才和钟妮娜在一起,要是能够直接给钱的话,现在肯定已经把她弄到手了……这么一想的话,还不如借出来炒房呢。

“几千万那实在是太大额了,您要借可以,不可能直接打到信用卡额度上面的。”沈经理赔笑着说,“那我给您办几张信用卡吧,资料我都有的,您签名就行。”

“不是一张吗?怎么又变成几张了?”黄文斌觉得有些不对。

“一张信用卡的额度是有限的啊,您要几百万,这不是得办好几张吗?”沈经理巧舌如簧,“再说了,有的信用卡买车好,有的信用卡消费好,有的信用卡利息低,有的信用卡额度大,有的信用卡要求低,您还可以先用信用额大的借款,然后分散到利息低的信用卡上去,再合并支付,就可以用最低的利息,借最多的钱,还不用给年费。”

“那也太多了吧。”黄文斌看了看自己的小钱包,“塞不下这么多卡啊。”银行卡都好几张了,还有什么会员卡,优惠卡,超市的,剪头发的,打高尔夫的,乱七八糟加起来都好二三十张了。

“不多,怎么会多呢,您看电影里面,那些有钱人一打开钱包,都没钱的。”沈经理说,“全是一排排的信用卡,那才够派头。只要您申请了信用卡,我们还可以送您专用的真皮钱包,里面有足足五十个卡位!一时忘记应该怎么用也没关系,随时打我电话,我给您策划。”

第169章 . 米琪

这么被忽悠了一通,黄文斌稀里糊涂的就办了十几张信用卡,还拿到了一堆礼物,看着好像得了便宜,实际一琢磨,以后自己要么在银行里面借贷满多少笔多少钱,要么就要给年费。果然买的不如卖的精,以后还是带着丁诗诗一起来算了,她比较适合应付这些银行经理。

从办公室出来,只见张照还在那里,对着一个银行职员大声叫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那可多了去了,什么赌神啊赌侠啊赌圣啊,全都用支票赌钱。黄文斌本来不想理他了,可是再一看,张照吼的那个女职员居然认识,就是那天被高主任开除的前台小姐米琪。那天黄文斌在会客室里面呆了一整天,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后来想要联络,打她电话总是打不通,又没有住址,没想到跑这里来做银行了。

“对不起先生,五万以上都要预约的。”米琪对张照说,“您没有预约,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现金,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先给您准备五万好吗?”

“好个屁啊,我是VIP,知道什么叫VIP吗?VERYIMPORTONTPERSON啊!非常重要的人。你们这么大间银行,难道连二十万现金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张照把窗台拍得啪啪作响,“总之我就要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

“张少爷,你不是说要取消账户的吗?”黄文斌忍不住讽刺他一句。

“操,又是你这穷鬼,我说怎么混进VIP的呢,原来是找我爸借了钱。”张照总算是弄清楚了,“拿着我爸的钱,在这里装什么逼啊。”

张利国自己看着还挺靠谱的,怎么儿子就成这样了呢。能够从张利国手里借出来一亿,想也知道关系匪浅,他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不怕回去以后被老子打一顿吗?黄文斌摇摇头,不去管他了。过去和米琪打招呼,“你怎么在这里?”

“哎?黄先生?”米琪很高兴,“上次吃了你的包子,还没多谢你呢。”

这事就别提了吧,至少不要在大庭广众提的。黄文斌尴尬的笑了两声,“这事真是对不起,害你没了工作。那天我在隔壁,都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不过黄文斌已经帮他报仇了,高主任已经去了非洲开拓市场,临走的时候光是防疫针就打了好几十,把手臂屁股全都打烂了。

“神弓集团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还是做前台,每天就是听电话收包裹说您好,真是无聊透了,本来就想辞职。这次正好,被炒了鱿鱼拿的补偿还比较多呢,自己辞职就一分钱都没有了。”米琪说。

“后来我打你电话,怎么总是打不通啊?”黄文斌又问。

“那是神弓集团统一办的,辞职我就扔掉了。”米琪说,“神弓集团吝啬得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别的企业给员工统一办卡,都有优惠,还有内部短号什么的,互相打不要钱吧。神弓可不是这样,什么优惠都没有,还老发垃圾短信。”

“胡说八道!”张照可是把自己当成神弓太子爷的,怎么能允许米琪这么污蔑,“原来是我们神弓淘汰的渣渣,怪不得办事能力这么差。沈经理,你们银行真是什么垃圾都要啊,服务水准难怪这么低。”

“张先生。”沈经理都有些不耐烦了,“您要钱的话,麻烦您提前告知一声,我们支行业务很忙,需要取钱的人很多,要是全给您的话,其他人怎么办呢?你看后面还有很多和您一样的贵宾等着办理业务呢,您不如先拿着五万块吧,过一会儿我看看还剩下多少,再给您凑上。”

“凑你个头啊!”张照大怒,一巴掌扇了过去。

几个银行保安立即围了上来,沈经理摇摇头让他们退下,红肿着脸说:“张先生,请您自重。您要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好,好!”张照把手里的东西一扔,“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看不起我,等我继承了神弓集团,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黄文斌,我要打死你,沈景山,神弓集团任何业务都不会找你们银行!还有你这个丑女人,”他看了一眼米琪的牌子,“米琪,到时候我找十几个大汉轮你大米!”

黄文斌差点没笑死,就你这样还继承神弓呢,明年就是经济危机,为了借钱,张利国这种层次的都得在银行卑躬屈膝,别说张照了。再说过几个月张利华发动惊天一击,张利国都自身难保,张照这种没什么本事又如此嚣张的富二代(应该是富三代),肯定没好下场。

上辈子黄文斌不认识张照,只是听说张利国的儿子被人打断了手脚,也不知道是不是谣言,就算是真的,张利国也不止一个儿子,不知道是不是张照。就算不是也没关系,张利国另一个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和老婆离婚被分了一半身家。

别人不知道张照的下场,可就没这么淡定了,米琪板着脸说:“我们经理教导我们,在银行干活,一定要以客户为上帝,客户虐我千百遍,我待客户如初恋。”说着她把胸牌一扯,“可是你这王八蛋,我真忍不了!”说着一巴掌上去,啪的一声巨响,张照被打得飞了出去。

“啊?”张照好半天才爬起来,满头都是血,脸上一片茫然,似乎没理解发生了什么事,“你,你干什么了……”摸了一把脸,发现满手都是血,“你打我?你这贱货居然敢打我!”与其说是指责,不如说是哀嚎。

米琪理都不理他,转身对沈经理说:“沈经理,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的照顾,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撕下胸章,已经算是辞职了,所以我是作为一个普通民众殴打了这位张照先生。和银行完全没有关系,都是我的错,您报警吧,我承担一切责任。”

“不,我看的清清楚楚。”沈经理站了出来,“张先生调戏你,不但口头上说要找人对你实施犯罪行为,还动手动脚。你是自卫,所以才打了人。”

“没错,我们都看见了!”周围的客人对张照也很不满,纷纷附和。这富二代形象猥琐,说话口气又大,霸占着一个服务柜台提出无理要求,老半天都不肯走,挡着后面的客人,大家老大不耐烦了。

这时候还和一个美女起冲突,声称要把人家轮大米,简直就是人神共愤。眼见他被美女一巴掌打得飞了出去,那更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打落水狗这种事情,当然大家一起上,反正没危险。

“你们……你们这帮混账,想要人多欺负人少是不是,你们等着,我,我去报警!这里到处都是监控,等警察调监控出来,你们统统都是作伪证!全都是帮凶,全给我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张照夺门而出。

客人们面面相觑,米琪站出来说:“大家不用担心,所有责任都由我全部承担。也不用说什么,大家照常办理业务,警察来了我会说明情况,不会连累任何人。”

“是,大家不用担心,照常办理业务。”沈经理也说,“所有责任我们银行一力承担。”

“沈经理,我刚才已经辞职了。”米琪小声说,“银行职员殴打顾客太难听了。两个顾客互相打架就没关系了啊。反正那家伙最多不过轻微伤,也就是拘留十五天的问题,不会坐牢的。”

“有了这么个记录,以后你别想找好工作了。”沈经理说,“我还认识人,让我来吧。”

“你们不用争了,”黄文斌看不下去,“我认识张照他爸,让我来解决吧。”

沈经理和米琪一起看着黄文斌,沈经理还说,“对对,没错,黄老板那一亿就是从神弓集团转过来的,肯定认识张总。这就好办了,黄老板帮我们说一说,解释一下,赔礼道歉什么的都没关系。”

“我才不要赔礼道歉呢。”话是这么说,米琪看着黄文斌的目光还是充满了崇敬。

黄文斌不由得有些飘飘然起来,拿出手机找到张利国的电话就拨了过去……没人听。好吧张利国这么大个集团公司的董事长,工作忙没空听电话很正常,可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不听?就算张利国自己没空,他还有一堆秘书办公室主任跟班保镖呢,怎么都不接!

“张总没听,等一会儿再打过去吧。”黄文斌面上无光。

还没等一会儿呢,张照已经带着几个警察回来了,这家伙动作也太快了吧……黄文斌忽然想起来,这家伙好像认识公安局长的,那天去张利华家里抢鱼的时候,还当场给局长打了电话,把保护现场那些民警都吓走了。

“就是他们!就是这帮家伙!”张照嚷嚷着,“就是他们打我!”

“几个人打你?”领头的警察问。

“额……是这个臭婊子动手,不过其他人全都有份,他们全都是帮凶!”张照说。

第170章 . 调解

“你这么一个大男人,被这个小姑娘打了?”那警察问。

“是啊!”张照说,“你别看她个子小,其实十分凶残,一动手就想打死我。我怀疑她练过散打,或者摔跤,空手道什么的,总之满身都是凶器。我正在说话,忽然间她就下了毒手,把我打成这样!”

“满身凶器?”领头的警察看了看米琪,腿像铅笔,手如玉藕,更有十根芊芊玉指,凶器找不出来,胸器倒是不小,又看看周围一堆人,“然后这里的人全都是帮凶?”

“是啊,全都是帮凶!”张照趾高气扬的说。

“那你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警察问。

“你怎么说话的?”张照大怒,“什么天怒人怨,明明就是这帮家伙无事生非,活生生把我打了一顿。我告诉你,你可一定要秉公处理,不然的话,我就和王局长说,我爸和王局长什么关系,你们不知道吗?”

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七十码啊,这种人迟早会进监狱的,特别是他父亲失势以后。那时候张利国还很有钱,社会影响力不小,其实态势比现在的张利华好很多。可是张利华能够逆袭,张利国却一直沉沦(至少在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是这样),看来和家里人的素质有很大关系。

“警察叔叔。”米琪主动站出来说,“是我一个人打的,和其他人都没关系。这家伙出言调戏我,我一生气,就把他给打了。在打他之前,我已经辞工了,不是银行职员,只是一个普通人。其实我只是临时工,从来都不是正式的银行职员。”

“你以为这么说就能够脱罪了吗?”张照一拍窗台,“把我打成这样,你们银行想跑?门都没有!还有你们这些人,看着我被人家打,不但不帮忙,还说这个臭婊子是自卫,自卫你们个头!明明就是忽然下的毒手。”他对那个警察嚷嚷,“快去把监控调出来,我让这个臭婊子吃不了兜着走,把她关半年,不,关一年!”

“你这个伤看起来不重啊。”警察说,“伤口太小,连轻微伤都算不上呢,这种情况我只能给你们调解,不用调监控了吧。”

“调解你妈啊调解,我认识王局长,信不信我叫王局长来骂死你!”张照说。

“王局长上星期已经退休了。”那警察说。

“退……退休了?”张照顿了一顿,“退休了我也认识人,比如那个谁,王局长身边高高瘦瘦那个,政委还是什么来着,话到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来了呢。反正我真的很熟,市公安局里面我认识很多领导。”

这话说起来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领头的警察笑了笑,“那等您记起来再说,我现在给你们调解,这位小姐,你为什么要打这位先生呢?”

“他骂我,威胁说要找几个人****我。”米琪说。

“哎呀,这可就不对了,张先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那警察对张照说,“您是不是的确这么说了呢?”

“我当然没说了,我怎么可能说这种话。”张照一看风向不对,矢口否认。

“我们都听着呢!”旁边一个顾客看不下去了。

其他顾客也纷纷附和,“我们都听到了,这家伙的确是这么说,不信可以把监控调出来看。这家伙不但骂了米琪小姐,还骂了这位黄先生,还有沈经理。人家都好好和他说话,他就破口大骂。”

“银行本来就有规定,五万块钱以上的现金要提前通知。”沈经理补充说,“张先生事先没通知,忽然过来说要提20万。米琪小姐告诉他,可以先拿五万,等中午客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把剩下的都凑给他。可是张先生不愿意,硬是让我们立即把现金给他,还用非常下流的语言辱骂我们的员工。”

“那就是你先骂人,然后人家打了你。”警察挠了挠头,“你的伤又不重,那只能按照互相殴斗处理。要不这样吧,米琪小姐,不管怎么说,你动手就是不对,向张先生道个歉。张先生,你也有不对,银行自有规章制度,你要提这么多钱,就提前通知一下嘛,怎么能够在银行胡闹呢?你接受米小姐的道歉,然后也跟沈经理道个歉,这事就算了结了,怎么样?”

“想让我道歉?”张照一蹦三尺高,“我被人打了,你还叫我道歉?门都没有,我和你说,你要是不把这女人抓起来,就等着下岗吧。我有钱,随便扔个百八十万的,哪一个局长不抢着和我结交?别说你了,就是那些什么科长指导员,我照样能让他下岗!”

“那就没法子了,只能调监控了。”那警察说。

于是去调监控,看完监控以后,张照就被抓走了——谁让他刚才大叫大嚷“我说要20万就是20万,现金啊!什么支票,支票有个屁用啊,你见过谁赌钱用支票?”

赌博在我们国家可是犯法的,特别是20万赌资,简直可以说是数额巨大。虽然这事没什么真凭实据,可是张照太没意思,警察才吓了他几句,说要去他家搜查,他就软了下来,当然也可能不是胆子小,而是家里不见得人的东西太多。

“对不起,我错了。”张照认错都不老实,“我并不是要赌钱,而是说打赌,我是和别人打赌,能不能不预约从银行拿出二十万现金来,所以拿不到才这么生气。我们赌的是请吃饭,不是赌博。”

“原来是请吃饭啊,早说不就好了。”那警察也不可能真的去追查,反正这些有钱人谁不赌钱呢,就算是他们的局领导自己也赌钱,打起牌来一晚上几万上下一点也不稀奇。更别说这些不把钱当钱的富二代。

就算抓了人,也不过是罚款罢了,又落不到自己手上,还得罪人,何必呢——把张照训一顿,得罪的只是张照自己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罚款的话,得罪的就是张照一家了,张利国可是真认识公安局领导的。

“是是,是请吃饭。”张照说,“既然我都道歉了,能放我走了吗?”

“慢着,刚才你还威胁人家轮大米呢,这又是怎么回事?”警察问。

“其实我说轮大米,意思是强逼着米琪小姐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张照词穷了。

“你这都行啊?”警察啼笑皆非,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行不行,装满了大米的袋子,这话说出去有人信吗?“我和你说,这事情可大可小。要是嘴上占占便宜,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可轮大米这种话,能随便说吗?这是人身威胁!要是以后米小姐出了什么事,我们第一个就怀疑你。”那警察警告他。

“我这人就是嘴贱,其实胆小得很,连鸡都不敢杀。”张照说,“我能走了没有?”

“走走走,走什么走!”警察见张照如此不识趣,顿时发了脾气,“在银行叫你走你不走,到了派出所立了案你倒是想走了?没这么容易!”

“啊?那什么时候才能走啊?我还约了人打牌呢。”张照说。

“那当然是要把程序走完啊。”那警察说,“首先呢,要给你录一遍口供,再给米小姐录一遍口供,再给沈经理录一遍口供,再给黄先生录一遍口供。要是你们四个人的口供对不起来,我还要调查证人证言证物进行取证。等发现真相了,还要检查里面究竟有没有违法犯罪的试试和线索。如果有,要继续追查,如果没有,才能结案放人。”

“啊?那要多久啊?”张照问。

“短则五六个小时,长则十几二十天。”那警察说,“光是银行里面拍到你们的就有十几个摄像头,要全都看一遍,你自己说要多久?”

“我真的有事啊。”张照哭丧着脸说,“不能简单处理一下吗?”

那警察咳嗽了一声,伸出手来:“也有比较简便的程序。”

“要怎么简便?”张照还不会意,“是不是要叫律师来?”

“你叫律师来?”那警察冷笑,“那我也只好完全按照法律程序办事,慢慢等着吧,没个十天半月的,我和你保证,肯定办不完。”

“那要怎么办呢?”张照问,“我被人打,又道歉,这还不行啊?”

黄文斌看不下去了,人家忙了这么久,难道是白干的吗?虽然说道理上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白干,可是公务员什么时候讲过道理了?这还是警察呢,更不会白干了。掏出蔡致远送给他的一张购物卡,悄悄塞到那警察手里,“这次麻烦何警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这样呢!”何警官皱着眉头连连推辞,“我们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的嘛,怎么能收受贿赂。我虽然没有为你以权谋私,可也不能收你的礼物。不过这购物卡吗,也算不上贿赂,因为里面不一定有钱,里面没钱的话就是没价值……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是叫你送我购物卡啊……下不为例啊,黄老板电话多少?我们留个电话,以后多联络啊。”

第171章 . 安排工作

出了派出所,张照立即就恢复了嚣张跋涉的面孔,“切,说那么好听,还不是要钱,直说就好了嘛,还绕这么多圈子。老子钱多得是,随随便便扔出去就好几万。”又看了看黄文斌,“别以为我会感谢你啊,你这个混账,看我以后……”

“喂?”黄文斌也没空理他,他正在听电话,“对,刚才在派出所,刚出来。”

“我和你说话呢,你说什么电话!”张照很不满意,“一点礼貌都没有,你还欠着我们家一亿呢,信不信我把你的电话砸了!”

“你来说。”黄文斌把电话给他。

“操,什么阿猫阿狗啊,也敢叫我听电话!”张照顺手一扔,就把黄文斌的电话给砸坏了。然后他自己的电话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立即变得小心翼翼,“喂,爸你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你这臭小子!出息了啊,居然敢砸我的电话!”张利国大吼。

张照脸色大变,惊恐的对着黄文斌问:“刚才是我爸给你打电话?”

“废话!”黄文斌也不给他好脸色,在银行的时候他给张利国打电话,想让张利国管束一下儿子,没想到张利国居然没接电话。在派出所的时候倒是主动打过来了,黄文斌又不能接。除了派出所,两人才终于搭上话。

“爸我不是故意的,实在是那个黄文斌,他该死,他……”张照憋了一肚子的坏话。

“你他妈才该死!”张利国大吼,“小黄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在银行和人打架,打得头破血流,还被警察抓了去。在派出所还不吸取教训,和警察顶牛。全靠小黄把你救出来!”

被冤枉了!张照头一个念头就是如此。可是要说哪里被冤枉,好像也说不出来,他的确和人打架了,的确头破血流了,的确去了派出所,的确是黄文斌给了购物吧才得以脱身,一点错都没有。

“哪有这么严重,你别听别人胡说,我只是发生了小小误会,声音大了点,有人就把警察叫来了。所以我去派出所调解,现在都没事了。”为了辩白,张照还得给别人说好话,“什么头破血流的,那都是夸大其词,我是激动起来不小心碰了一下,留了一点点血,完全没受伤。”

“滚蛋!你以为我是傻子吗!派出所我不认识人吗!”张利国大骂,“人家连照片都发给我了,满脸都是血!你他妈还不赶紧去医院检查,万一傻了怎么办!”

“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呢。”张照说,“你不要听人家胡说八道嘛。”

“就你这样子,傻了还好!”张利国更加生气了,“你自己说说,为什么非要不预约就去银行拿二十万?人家都告诉我了,你是要拿去赌钱!他妈的老子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赌钱不要赌钱,你就不听!玩女人玩车都不算什么,就算是吸粉也比赌博好啊。吸粉一天顶多几万,你赌钱碰上骗子,一晚上几百上千万就出去了!”

“我不是赌钱,我是打赌。”张照愁眉苦脸说。

警察没证据,可是张利国不用讲证据,“是啊,轮大米还是逼着别人轮装满了大米的袋子呢。当我是傻子吗?立即给我滚回来,所有银行账户冻结,所有信用卡取消,这个月不准外出,老老实实呆家里,老老实实上班,有一天我在公司没见到你,以后你都别想拿到生活费!”

“啊?”张照欲哭无泪,“太狠了吧?”

“狠你个头,半个小时之内回来。”张利国说,“现在是十点半,十一点见不到人,没迟到一分钟,你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少一万,永久的!”

张照一听,顿时什么都不管了,朝着自己的车就飞奔而去,那速度,就算赶不上博尔特,至少也是刘翔了。上了车,又化身成为舒马赫,一辆大型SUV,愣是开出了跑车的动静来。

“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黄文斌评论说。

“撞死了才好呢。”米琪余怒未消。

“这也没什么法子,反正你都打了他一巴掌。”黄文斌说,“以后有机会再教训他吧。”他不想多说这件事,“也算是完美解决了,出了气,又没留下案底,你可以继续在银行干活。想不到沈经理这么有义气,可惜他先走了,要不然请他吃饭。”

“什么义气啊。”米琪说,“沈经理这人最会见风使舵了。你是大客户,你认识我,所以他才讲义气。要是你不认识我,没有和我说话,他保证立即把我开除了去讨好VIP客户。张照无理取闹又不是第一天,你以为我这种刚入职的实习生为什么会被派去VIP柜台啊,就是为了背黑锅方便。”

“也不一定有这么坏吧。”黄文斌说。

“以前张照也这么闹过啊,那次他倒是预约了,但是忘记带身份证。按照银行的规定,没有身份证明文件,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钱给他。”米琪说,“可是拒绝他的临时工就被炒了鱿鱼,就是沈经理亲自下的手。”

“还有这种事啊。”不给钱就是得罪客户,给了就是违反规定,这也是死,那也是死,还真是左右为难,“难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我说了辞职啊,那就辞职吧。神弓集团不好,银行也是一个样。”米琪调皮的笑了笑说,“我要是留在那里,就等于你欠了沈经理的人情,以后有什么业务,你肯定得优先找沈经理,讨价还价的时候也得让步。我才不愿意成为沈经理发财的道具,我自己又分不到好处。”

其实她肯定能分到好处的,大的业务黄文斌会找沈经理,小的还不是交给米琪。比如说他那四千万存款,放着应付过了检查,这是沈经理的成绩,但具体肯定算是米琪拉过来的。对于一个银行职员,能够拉到几千万存款,也能拿到一笔不少的奖金了。

“其实我开了几家公司,不如你来帮我干活吧。”黄文斌说。神弓集团可是一个大集团,对总部的前台,要求很高很严格的。这么轻易就被炒了鱿鱼,可以看出米琪没有什么后台,应该是以能力素质拿到的职位。

从神弓集团出来,马上就进了银行,虽然只是用来顶罪的临时工,可毕竟是进银行了,这说明米琪学历能力至少是面试技巧都很不错。何况她可是被黄文斌连累才被神弓集团开除的,这次又被连累,才自己辞职。以现在黄文斌的身家,给个几千块的工作养个人完全没什么压力。

“不用了,谢谢你,我还是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米琪说,“这次没留下案底,以后找工作不会有问题的。”

“你在我那儿也可以证明能力啊,”黄文斌说,“虽然我现在的公司不大,但是成长性很好。有西施包子铺,你肯定听说过吧。有黄苹果贸易公司,市里现在很火的苹果汁,全都是这个贸易公司经销的。还有飞虫直销,是一个淘宝商店,网络购物现在很流行的,每个月营业额都有好几十万呢。”

“哦哦,原来飞虫是你的店吗?”米琪很高兴的说,“我还在上面买过外贸尾货呢,有便宜质量又好,比街上买衣服合算多了。你那是不是真的外贸尾货啊?我听人家说绝大部分号称外贸尾单的店都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就在外贸公司干活啊。”黄文斌说完才想起来,米琪在神弓集团也干过,“我们那儿有很多货都是从神弓集团下属企业拿来的,你应该认得出来啊。”这次的裤子黄文斌也雁过拔毛拿了几十条。

“我在神弓集团没干多久,进去就是在总部当前台,整天接电话订票安排时间,不说企业运作学不到,连生产什么产品我都没弄清楚。”米琪说,“大学我学的是企业管理呢,一点用都没有。”

不是官二代又不是富二代,你学哪门子企业管理啊。“这种专业很难找到对口工作的。”黄文斌说,“有谁会无端端给个企业你管理啊?”黄文斌说。

“没有啊,我是想自己创业,大学毕业以后想先吸收别人的经验,看到神弓集团正好招人,我就去应聘了。谁知道聘是聘上了,却分配我去当前台。就算下生产线也比前台好啊。”米琪说。

“前台也能学到很多东西啊,至少能够拓展人脉关系。”黄文斌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后来发现完全不现实。”米琪摇头说,“客户根本记不住前台长什么样,偶然记住了,就是想泡妞的。公司里面的人也差不多,都觉得我们这些做前台的就是漂亮的花瓶,整天来占我们便宜。”

“我完全没有想占你便宜。”黄文斌说,“不过你长这么漂亮,也难怪人家会这么想。就算你到别的公司,人家还是会把你当花瓶。不如来我的公司吧,你可以获得最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绝对不会有人把你当花瓶。”

“你这么一说,好像有些心动了。”米琪说,“你能给我安排什么职位啊?”

第172章 . 就职

总经理CEO首席执行官随便挑……不过这么说也太不现实了,再说那几个生意虽然不大,好歹也是每月几十万的收入,米琪的能力又不知道该怎么样,就算能力好,万一贪污受贿怎么办呢。

“你可以先进去从最底层做起,只要证明了能力,很快就能升职的嘛。”黄文斌说,“待遇方面,给你三千块一个月,外加用餐补贴交通补贴服装补贴住房补贴等等,你觉得怎么样?”

“黄先生,你这算是包养我吗?”米琪问。

“包养?当然不是了,你怎么会这么想呢。”黄文斌当然否认,“有谁会用三千块钱包养二奶啊。”说完才想起来,现在是2007年,三千块钱已经不少了,虽然说距离包二奶还有一点差距。

“现在一入职,大概都是一千多的工资吧,就算特别好的单位,也不过是两千块。你一下子就出三千块,人家肯定会觉得你是存心不良啊。”米琪说。

这给的工资太多还是罪啊,黄文斌只好找借口:“我们那儿的工作很辛苦,要求很高,所以工资比较高一点。我们奉行的是高贡献高奖励政策,只要能做出业绩来,不论多高的奖金都拿得到。”

“就好像夜总会一样?”米琪问。

“就好像卖安利一样!”黄文斌纠正她。

“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只以为你是一个来求张利国办事的普通人。这种人我见得多,绝大多数连董事长办公室都见不到,特别是你还似乎得罪了高主任。”米琪说,“没想到你非但成功见到了张利国,还从他手里借了一亿出来。”

“侥幸而已。”黄文斌说,真的是十分侥幸,他到现在都在怀疑自己染完成了这等丰功伟业。这可是一亿啊,足足一亿。

本来他手里什么牌都没有,空手套白狼居然弄到了一亿。中间随便出一点错,比如说于光荣没有带他去见蔡致远,比如说蔡致远没有向他吹嘘那八千万,比如说张利国没有相信他,就不可能有这个结果,简直就是刀尖上跳舞啊。

“我对你很好奇,所以我打算接受你的邀请。”米琪说,“我觉得你身上一定有很多我能学习的东西。你打算给我一个什么职位呢?不论是什么,我都会努力干活的……当然只限于合法的部分。”

“我这儿也米什么非法的工作可以干。”黄文斌说,他不偷税不漏税,也不诈骗,从来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就算是偶尔游走于法律与道德的边界,最后也会重归合法的界限。比如说蔡致远要勒索张利国,黄文斌就绝对不会成为帮凶。

不论张利国怎么选择,就算是直接叫保安把黄文斌轰出去,或者叫警察把黄文斌抓起来,他最多不把那十八万条裤子的所在地告诉张利国,以后在别的地方报复回来,也不会真的去勒索一份。

“二奶我也不做。”米琪又说。

“那当然了。”说实话黄文斌挺高兴的,终于又碰到了一个正常女人,希望依靠能力而不是美色来赢取成功,也不像丁诗诗那么喜欢女人……不过这一点还不能确定,说不准她也是喜欢女人呢。

“那究竟是什么职位呢?”米琪答应下来。

“你喜欢哪一个方向呢?饮食业,食品贸易,还是网络销售?”黄文斌还没想好。

“我希望是能够进入对创业有帮助的职位,要是一定要选择的话,网络销售比较适合我吧。网络销售是朝阳产业,机会比较多,创业应该相对容易一些。餐饮食品什么的,不怕你笑话,我连煎蛋都做不好。”

“做餐饮又不是做厨师,”黄文斌自己的厨艺也不是很好,东西弄熟是没问题的,可是好吃就说不上了。他最喜欢做的菜是可乐鸡翅,五次里面大概会有一次很好吃,两次能吃,还有一次很难吃,一次根本吃不下去,要知道黄文斌家里可不富裕,从来都不会浪费食物的。

“不过既然你喜欢做网络销售的话,那就去飞虫工作室吧。”黄文斌说。正好飞虫工作室里面也缺少一个亲信监管。里面都是龙菲留下来的人带着一帮新招进来的生手,而且黄文斌还没什么时间管,这种情况下公司运行效率可想而知,以权谋私的事情肯定也不少。把米琪送进去,至少能吓唬他们一下,老实一段时间,多赚一点是一点。

飞虫工作室坐落于一市场旁边春风路上,也就是黄文斌转来的第一栋房产。进了们,首先看到的就是院子里新搭建的一间硕大无比的铁皮屋,两边只留下仅容人过的羊肠小道。绕过院子,可以看到这二百多平米的房子塞得满满当当,里面全是旺旺响起的滴滴滴滴声,十几个人不断的扒衣服推来推去,打包,塞给快递员,一片繁忙景象。

看到黄文斌来了,忙碌的人们纷纷打招呼:“老板好!”

“这位美女是谁啊?是老板娘吗?”有人就这么开玩笑。

“老板你总算来了,那批韩版泡泡袖粉色上衣什么时候有新货啊,这都快卖光了啊。再不补货就要下架了!”也有人抓紧时间谈工作,“现在正是销售旺季,这种衣服一天能卖上百件呢,下架太可惜了。”

“老板,我们不要卖包子了吧,麻烦事情太多。快递路上不可预测的事情太多,天气热了很容易变质的,投诉很多,拉低我们的信誉啊!”有的赶紧抱怨,“变质了的还好说,有人自己蒸不熟包子也给我们差评。”

“老板,手机充值效率太低了,占用资金太多啊。100块钱的生意,只能赚一块多,还经常有人问东问西的,老让我们降价,不如不要干了吧。”也有人提议,“有这些流动资金不如进多点衣服。”

“这些我不是都在旺旺上面回答过了吗,难道当面说我就会改变主意!”黄文斌才不管他们呢,“衣服裤子有货我才能拿,没货我也变不出来啊。要是自己订购,这价钱就上去不了不换算了。”

“包子……”

“包子利润率这么高,信誉低点就低点呗,给淘宝出多点授权费,把差评全隐藏了不就好了。手机充值利润低,但是回款快啊,还不用人工干预,人家要降价你别理他不就好了。不准罗嗦,都回去干活,你们看看有多少客户等着回应了!”黄文斌骂了一句。

那帮人正要回去,黄文斌忽然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了,连忙说“对了,先别回去,这位是米琪小姐,新加入我们公司的业务精英,具有神弓集团和大银行的工作经历,将会成为总经理助理,作为我的代表管理常驻这儿。”

于是大家都拍起手掌,纷纷奉上马屁:“米小姐一看就是白领精英啊!”

“有米小姐的加入,我们更加如虎添翼。”

“是啊是啊,老板你老是不在,整天用QQ旺旺联系,实在是太宅了吧,很多事情QQ上面说不清楚的嘛,有个代表就好多了。”

“热烈欢迎米小姐!以后我们都不用另外找模特了。”

“可是米小姐太漂亮了啊,要是当模特,把客人都吓得没自信心了怎么办?”

“那只能带个面具了。”

米琪还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有些慌乱,“谢谢大家,其实我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来这里主要是学习的。希望大家多多指导。”

她说的是实话,不过不会有人相信的,这可是黄文斌亲自带来的总经理助理,怎么会这么简单。所以他们不会真的教给米琪什么东西,只会表面奉承,什么事情都要瞒着她暗中进行,就好像丁诗诗受的待遇一样。

不过东升规模大,飞虫规模小,就这么一间办公室外加仓库,想要避开一个戳在办公室里的大活人,可没这么简单。上下起手的空间就小了很多,至少能够给黄文斌挽回一些损失。

“好了好了,都回去干活,别围着。”黄文斌说,“我带新同事参观一下。”把人都赶回去座位以后,黄文斌给米琪介绍,“这就是飞虫直销公司,名下十几间淘宝店铺,其中有三家皇冠,其余都是四钻或者五钻。现在由32个员工,还在扩充。董事长和总经理都是我。财务是委托别人做的,那人两三天来一次。”

“那么具体管理模式是怎么样的呢?”米琪问,“分为售前和售后两大部分吗?”

“其实不是这么分的,我们这儿,旺旺号码是分成售前售后,人是不分的,只要有空,什么事情都要做。”黄文斌也不知道其他淘宝店是怎么运作的,反正他这儿人人都要干活。

“每一个销售方向有一个具体的负责人,比如卖土特产的,卖食品的,卖电子设备的,卖衣服的。衣服特别重要,所以分成了五个小组。这儿一共有十个小组吧。”还是十一个来着,黄文斌忘记了。

小组总是在不停的建立,又不停的合并或者取消,黄文斌自己不查电脑都弄不清楚。网络销售这个行业变得太快了,黄文斌又没有什么经验,朝令夕改,各种规章制度都不是很完善。

“十个小组一共32人?也就是一个小组平均是三个人?”米琪问。

第173章 . 网络销售

“也不是,”黄文斌说,“具体工作人员不分组,碰上什么干什么,售前售后咨询。要是发现有哪一个客户的询问没有在合法时间内得到回应,就要罚全体员工的钱。每当卖出去一件东西,负责那个方面销售的小组长从我这儿拿到提成,然后对这个销售有贡献的员工从小组长那儿拿到提成。具体怎么分配,他们自己内部协调。”

“那要是有小组长把提成全分给自己怎么办?”米琪问。

“那下次他就别想当负责人了呗。”黄文斌说,“每个方向的负责人都是两个星期选一次,公司内部所有人都有投票权,要是分钱少,别人就不会选了。”要是分钱多,辛辛苦苦就划不来,所以这十分考验负责人的能力。

“竞争上岗吗?听起来自主性好像很强啊。”米琪跃跃欲试,“怎么让我做总经理助理呢?不如让我做个普通员工,然后竞争上岗,等我学好了怎么做负责任,就可以自己出来创业了。”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飞虫已经有五六个人出去创业了,有两个失败了亏大本乖乖的滚回来继续打工,还有两个成功的赚了钱不过没法子养活自己还是苦苦支撑,另外两个干脆失踪,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是创业成功事业做大去外地了,还是失败了无颜见江东父老去外地了。

“普通员工底薪只有八百块,全靠提成,你以前没干过网络销售吧,真能养活自己吗?”黄文斌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都不是便宜货。还有化妆品,还有鞋子包包,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但做工都很不错,应该都要好几百块呢。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网络销售我是没做过,网络购物我有很多经验啊。”米琪坚持,“现在我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衣服是在网上买的,里面又有很多是从飞虫买的呢,应该能很快上手吧,再说我还有些积蓄,支撑一两个月没问题,一两个月之后我总该学会了吧。”

现在吃过猪肉的人很多,见过猪跑的人可真没几个,都在养猪场里面集体养殖了,别说城里人,乡下的孩子都少见。“你真的这么决定了?”黄文斌问,“工资可真的只有八百,吃饭都不够。”

黄文斌给人做了这么久的助理,好不容易现在也有个助理了,难道就这么没了?要说随便找个人给自己当助理很容易,可是要找米琪这么赏心悦目又有学历有能力的,可困难得很。

“我真的想学东西啊。”米琪说,“当你的总经理助理,总觉得好像做花瓶一样。”

“可是我都宣布过了啊。”黄文斌还是想要挽留,“要不这样吧,我再宣布一次,你虽然是我的助理,但是也要参加一般的工作,待遇的话,我还是给你三千块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这样的话,我去竞选小组长,会不会拿不到选票啊?”米琪问,“你是老板,我是你的助理,他们会不会同仇敌忾,一起不选我?或者觉得我就是一个花瓶,根本没能力做好负责人的工作?”

“和钱有关的事情,谁会跟你同仇敌忾啊。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赚钱是真的。”黄文斌说,“只要你展现了自己的能力,能带着大家赚钱,你和我的关系是加分项。”实在不行,黄文斌分多一个小组出来让米琪做负责人就好了嘛。

“那好吧,我就做你的助理。”米琪信心十足的说,“你放心好了,你这三千块工钱,肯定物超所值。在出去创业之前,我一定会为你赚很多很多的钱。你对我的恩情,我更加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你好好干把。”黄文斌鼓励她,“做网络销售可是很辛苦的,你要有心理准备。”

“能有多辛苦啊,不就是坐在电脑前面卖货吗?”米琪有些不解,“要是以后自己独立开店,要进货,要管理库存,要出货,要收钱,那个可能很复杂。现在只是给你打工而已,有什么问题呢?”

“你实在太小看网络销售这一行了。”黄文斌说,“一大早起的是捡破烂的,深夜不睡的是卖宵夜的,不能按时吃饭的是开出租的,担惊受怕的是犯了案的,加班不补休的是摆地摊的,说话不能错的是新闻联播的,出了事必须马上到现场的是开救护车的,加入了就很难退出的是黑社会的,以上特点全俱备是淘宝开网店的。”

“有没有这么夸张啊,”米琪有些不信,“不就是上班时间长点吗,客户难搞点吗。再难还能比我当前台的时候难,那时候连坐都没得坐,整天都要站着呢,来的客户都是大爷,比淘宝客户难缠多了。至少淘宝客户说话的时候不会喷我一脸口水。”

“那你试试好了。”黄文斌说,“那我出去宣布你的正式职位,顺便大家一起吃顿入伙饭。做网络销售,中午都没空出去吃饭的,原来有个阿姨专门做饭,上个星期不肯做了,还没请到人。现在只能叫外卖,你喜欢吃什么?”

“我中午一般不吃饭的,吃点水果就行了。”米琪说,“他们一般喜欢吃什么?”

“肯德基。”黄文斌说,“他们最喜欢吃肯德基,原味鸡,奥尔良鸡翅什么的。”

“这多不健康啊!”米琪大惊小怪,“既然是我的入伙饭,那还是让我来请吧,就吃海鲜好了。味道好,还比较健康,也没贵到哪里去。旁边就是市场,买菜应该很方便啊,干脆我去买些菜回来做给大家吃吧。我的手艺很不错的呢。”

米琪做的菜果然很不错,至少比黄文斌做的好多了。番茄虾,红烧鱿鱼,炒海蟹,炸丸子都挺好吃的,一屋子人吃得十分愉快,还起哄说以后不用找阿姨做饭了,米琪一力兼了就行,把请阿姨的一千多块直接加到米琪的工资里。

米琪容光焕发,连说:“谢谢,要是大家喜欢的话,我可以多给大家做饭。希望大家多教我,我一定会认真干活,尽最大的努力来回报大家。做饭,扫地,当模特拍照,我都会做。”

过了几天黄文斌再来,情况已经完全不同了。米琪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头发散乱,蹲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一块炸鸡,另一只手还在电脑上啪啪啪的打字,满脸都是油腻。吃完了抽出两张纸巾擦了擦,又忙着打字了。

“米琪,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黄文斌吓了一跳。

“黄先生。”米琪连忙下了椅子站起来,不过一边说话一边还在打字,“没想到做网络销售这么辛苦,每天从早干到晚,总有无穷无尽的客人来问价,要折扣,要免邮,真是烦死了。”

“客人多生意好那是好事啊。”黄文斌说,“你也用不着这么拼命,我们公司里面有三十几个人呢,一个人做不完,就让别人做呗。”加上米琪的话,一共是三十三个人,分成十一个小组的话,干好一个小组三人,让略微有点强迫症的黄文斌十分满意。

“就是很奇怪啊,我每天从早做到晚,拼命做拼命做,但是业绩就是比不上其他人。”米琪说,“接待的客户比别人少,推销成功的几率也比别人少。别人一天能做500单,我一天只能做300多单,最好的时候也只有400单。上班我来得最早,走得最晚。各种货物参数材料性质我也是记得滚瓜烂熟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比别人差。”

“你是新手啊,这里都是老手,有人家60%的成绩不错了。”黄文斌翻了翻米琪的销售记录,“另外呢,你的推销手法太死板了。”

“死板?怎么个死板?”米琪问。

“就是接客户的时候太一板一眼按照流程了。”黄文斌说,“要知道流程是死的,人是活的,必须灵活的按照不同的客户,判断他们的真实意图,才能有的放矢。什么人只是想问问价格,什么人真想购买。”

“这也能分辨吗?”米琪问。

“当然可以了,以后你经验多了,什么人想买便宜货根本不管质量怎么样,什么人重视品质可以接受高价,什么人喜欢时尚,什么人喜欢商务,什么人简单应付一下就可以,什么人值得重点推介,都能分辨清楚,这样才能拿到好成绩。你现在没经验,眉毛胡子一把抓,随便一个顾客就上全套程序,效率太低。”

“这个要怎么分辨啊?”米琪还是不懂,“你要说面对真人还好一点,网上连人都看不到,只能看到短短几条消息,这要怎么判断对方的意图?”

“这个就要靠经验了,只能慢慢摸索,没有捷径可以走。比如说客户的网名啊,打字的快慢啊,使用的语言啊。”黄文斌指出几个案例,“有些比较明显的,比如说这个,直接问你这件衣服能不能少10块钱,要求具体,目标确定,应该就是真想买的。”

结果一看后面,米琪答应了降价,这家伙还要说回去考虑考虑没买,只好立即转口风,“不过也说不定,也可能是他在实体店看到同样的衣服,问问网络价钱能低多少,或者本来想买,又怕网络质量不好。”

第174章 . 买手机

“啊?那到底要怎么样啊?”米琪听得稀里糊涂。

“但是,这种肯定几率比较大嘛。”黄文斌又看到另外一条记录,“你看这种,上来就问哪一种衣服好的,肯定是刚尝试网络购物的,只是来随便问问而已,一般不会真买。”结果一看人家买了快一千的东西,只好又换口风,“但是这种人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是大客户,肯定会买很多。”

“这样的可能,那样的也可能,那到底要过滤掉怎么样的客户啊?”米琪问。

“所以要积累经验嘛,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随随便便得来的成功。”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就算是网络销售这种看上去没什么几乎含量的活,里面也是大有乾坤。你看我这儿有便宜的货源,有充足的资金,还有信誉超好的皇冠店,你是不是就一定能赚大钱呢,不一定的嘛。”

“我有些明白了!”米琪眼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黄文斌自己还没明白呢,也不知道米琪究竟哪里明白了,要是他去做网络销售,一个客户一个客户来接待是没问题的。像销售高手们那样旺旺QQ同时接待十几个客户,还一丝不乱,记得每个人想要什么要求什么推荐什么,是能赚大钱的客户还是赚不了什么钱的客户,应该给什么优惠能不能免邮能不能去零头,黄文斌是万万不行的。

“你还是要多向公司前几名的销售们学习,看看人家是怎么做的。”黄文斌有些心虚的说,“闭门造车要不得。”

“我会的!”米琪用力的点头,似乎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整个人都焕发出光彩来,“谢谢黄先生的指点,我会一辈子都记得这个恩情。”

这到底什么恩情啊,还能记一辈子?这话要是张照来说还差不多,他现在被关禁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天在家里吃饭睡觉,还被逼着练毛笔字画国画抄佛经以炼心养气,连电视电脑都不准用,吃饭也只有青菜豆腐大米饭,真是苦不堪言,绝对值得他记一辈子。

黄文斌岔开话题说,“既然你有些懂了,那么我先来考考你。比如说我现在……算了,还是身临其境一点,你等一会儿。”黄文斌找了一台电脑,登陆上旺旺,找到自家的店,点了进去,结果被自动分配给别的客服了。

只好退出,再进去,还是别人……连续这么搞了好几次,黄文斌才碰上了米琪用的旺旺‘天蝎座’,这人太多了就是麻烦。“你好,”黄文斌打字上去,“我想要买一个手机,你们这儿有什么推荐的吗?”

他原来的手机被张照摔坏了,后来随便换了个山寨机,可是山寨机太不好用了,虽然功能很多,声音很大,还是触摸屏,可以直接在屏幕上写字,但司机平率太高了,偶尔还会漏接电话,对于普通人没什么关系,对于商务运营来说,可就无法忍受了,所以必须要换一个手机。

“亲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手机呢?我们这儿货色很齐全的,各种手机都有。”米琪问,“您用的是移动还是联通呢?”

我用的是电信!黄文斌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一句,上辈子他用的就是电信,连家里宽带一起办的套餐,比较便宜。至于这辈子,所有生意人用的都是移动,还是统一的全球通,连神州行都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不能免俗,“移动。”

“移动的话,选择很多,请问亲是商务用,还是个人用呢?平时是打电话多呢,还是发短信多呢?对于音乐有没有特别的要求?”米琪的回答中规中矩。

“不要老说亲行不行啊?”黄文斌对这个很反感,亲什么亲啊。

“可是流程里面说,一定要叫亲啊。”米琪这话不是打出来的,直接用口说的。

“有些人是比较反感的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这个风气从哪里传出来,亲来亲去,不知道的人很容易就会误会。上辈子黄文斌还在和老婆谈恋爱的时候,有一次被她看到了网购记录,差点没分手。

“那好吧。”米琪总算不叫亲了,“如果您喜欢音乐的话,不妨考虑一下索爱手机,索尼和爱立信倾情打造,旗舰级别w958,音乐素质没的说,音质堪比最高等级CD播放器,内存4G,塞班系统的智能手机,有几千个游戏和各种软件选择,主屏分辨率240×320,26万屏幕色,现在只要五千块钱。”

“太贵了吧,我想要个两三千块的。”黄文斌说。现在的手机,再怎么旗舰,对黄文斌来说都是一样的,塞班系统装程序麻烦无比,非要什么许可证,黄文斌从来都没弄明白这个许可证要怎么搞。还有屏幕,240×320,简直就是不堪入目。那些游戏啊软件啊,也没一个能看上眼的。

“不贵,一分钱一分货。”米琪认准了黄文斌这么个有钱人一定要用旗舰,“您要是不喜欢直板机的话,可以看看诺基亚的旗舰N95,自家的智能机,当然也是塞班系统,2,。8英寸QVGA高清屏幕,创新双向滑盖设计,五百万摄像头,等闲数码摄像机都比不上,全能多媒体播放器,等于超级CD播放器,8G版可存储6000首歌曲。还内置GPS2,随身定位和导航。买了一台手机,等于买了相机,CD播放器,GPS等等无数设备。相机得一千多吧,CD播放器也得一千多吧,GPS得两三千呢,这么一算,价格很便宜呢。”

N95黄文斌也记得,可以说是诺基亚最后的辉煌了,N95以后,就是苹果三星等等新一代智能机的世界。“现在N95已经出了吗?”黄文斌有些吃不准。

“出了,是港版。”米琪打字,“我们这儿还没有行货。但是港版更好,港版的才有8GB版本,行货听说只有4G,这可是足足少了一半啊。而且港版更加便宜,只要六千块,行货的话,没有七千块肯定买不到。”

黄文斌穿越回来之前,16G都是基本配置,8G那是残疾。当然那时候光是一个系统(不论ios还是安卓)就要占了好几个GB去。“好像还是太贵了啊。”黄文斌说。

“这可是最近才出的旗舰机啊,外表那么靓丽,做工那么完美,一拿出来,吸引全场目光。”米琪说,“而且还有最新科技GPS,随时随地都能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不论到了全球哪一个角落,永远不会迷路。”

黄文斌现在又不想出国,再说他车子上已经有一个GPS了,屏幕比N95大多了。“有没有全键盘的机器?比如黑莓什么的?”黄文斌问,诺基亚的E71那一系列也是全键盘的,不过要2008年才能推出,那时候苹果手机都要推出第二代的iphone3gs了。

“我们这儿没有。”米琪老老实实的打字。

黄文斌其实没有自己做手机生意,而是和别人合作,这个别人是省城里面一家很大的手机经销商,主要做诺基亚,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也有不少。黑莓手机在国内一向不流行,别人没有,黄文斌自然也么买不到。淘宝上倒是有卖的,可是这几千块的东西,就算不照顾自己生意呢,也得小心买到翻新机甚至假货啊。

“那算了,就买n95吧。”黄文斌说,过几年就可以换苹果了。麻利的选了n95,下单,付款,米琪就把手机送了过来,还帮黄文斌插了卡调试好,黄文斌就拥有了这个零七年世界顶级的旗舰手机。

“我表现怎么样?”米琪忐忑不安。

“就是太死板了。”黄文斌说,“我都说了不想要那么贵的,你就应该推荐两三千块那种。然后指出这些机器的种种不足,再说N95哪里好,就顺理成章了。现在这么推销太过生硬,要是别的客人,说不定就走了。”

“我明白了!”米琪认真的记下。

“还有介绍性能那儿,你一下子说得太多了,这么长一段,谁耐烦全看完啊。”黄文斌说,“你应该对症下药,先把我最看重的性能拿出来,等我心动了,再罗列其他的数据。现在你动不动这么一长串发过来,我怎么看啊。”

何况都是些这么无聊的数据,以后随便一个999的机器都能碾压。要真说n95有什么突出的,就是这个零七年的机器有真正的收音机天线!能听fm广播。以后的机器绝大部分都没有这么一根小小的天线,只能上网听广播,又费流量又费电。

“您是商务用途,所以喜欢黑莓吧。”米琪也分析出来了,“可惜我们没有。”

“你应该说n95性能稳定,绝不死机,信号也好,肯定不会漏接。”黄文斌说,“那些什么摄像头,CD播放器,GPS,全都是废话,我根本就不会看重这些东西。要拍照有单反相机,要放CD有全套音响设备,要GPS也有专门的GPS机器。”

这个就是黄文斌说大话了,GPS接收机他是有的,单反相机还真没有,别墅里面有一套音响,也是丁诗诗买的,具体什么级别,他压根就不知道。

“我立即就去找黑莓的货源!”米琪说,“一定把高档商务手机这个市场拿下来。”

黄文斌差点没吐血,“找什么黑莓啊!黑莓他……现在虽然看着不错,但是过几年肯定不行,那个企业文化太差,商务高端市场又小,你要是真有空,去把苹果手机的代理权拿下来。”

第175章 . 改变

“苹果?不是做电脑的吗,也有做手机?”米琪问。

“当然有了。”黄文斌说,当年黄文斌读小学的时候数学比较好,就被拉去学电脑。那时候学校机房还要换拖鞋才能进,一上电脑课,就是一股脚丫子味。前排一堆win95,后面就是win31,还有些DOS,在最后的角落里面,就是几台苹果。

那时候的苹果,似乎是‘曾经辉煌,现在苟延残喘’的代名词,虽然苹果电脑还在不断的出,可都是小众产品,别说买苹果电脑的店,根本连用都没什么人,顶多就是出版行业做美工的有几台。

那时候谁也想不到,苹果居然还能咸鱼翻身,成为世界市值最高的公司,不但苹果手机风靡全球,连苹果电脑都开始流行起来。可惜黄文斌不知道苹果电脑的股票什么时候升值最快,要不然去买苹果股票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苹果以前一直都是做电脑的,做手机不是本行吧?”米琪问,“销路能好吗?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苹果手机啊,我们这没有,连港版都没见过。”

2007年的话,苹果应该是刚刚推出第一代手机,只在美国销售,和一家很大的移动网络运营商签了合同,踏出制霸手机市场的第一步。“不要看这些表面的东西,要看深层次。手机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技术指标,不是市场占有率,而是使用方便。”

“您的这个n95,我看着就很方便啊,要是有钱的话,我也想买一个。”米琪说,“技术限制就是这样,苹果手机再好,能比诺基亚的好多少?现在诺基亚霸占了大部分市场,还有索爱,飞利浦等等二线厂商,还有无数的三线四线厂子,根本就没有多少市场余额。苹果手机要从头开辟市场,很困难吧。”

那时候一般人都是这么看的,谁也想不到苹果能活生生杀出一条路来。“在walkman以前,谁能想到还可以开发便携随身听呢。在苹果以前,又有谁想得到组装个人电脑。”黄文斌说。

“现在的手机也是便携个人的啊。”米琪说,“苹果还能怎么变?”

还能怎么变?苹果把手机从消费品变成了奢侈品,变成了流行,从此时尚人士出门,再也用不着带着手机,PDA,MP3,相机,乃至于个人电脑。苹果手机重新定义了智能手机,开发了苹果商店,拥有了几十万的应用,游戏,娱乐,影音,乃至于工作。

黄文斌没有用过苹果,但他用的山寨机,也是模仿苹果的形制,触摸屏,直板大屏幕,里面是一个个应用,直接点击就能打开——其实要这么看的话,我国流行一时的山寨机倒是智能机的开路先锋,可惜技术不足,优化太差,最后总没能成气候。

“一个产品,最重要的是创新。”黄文斌说,“乔布斯已经回到苹果了,他们的创新一定会震惊世界。”

“现代产品依靠的是团队,一个人再厉害,能有多大的影响?”米琪不信,“特别是手机这种高科技产品,屏幕,处理器,额……”米琪一时也想不起来手机里面还有什么部件,“反正需要很多人一起设计才能弄出来,个别天才,根本就不顶事。”

“这些都可以外包出去,”黄文斌说,“乔布斯只需要衡量哪一种屏幕好,哪一种处理器好,哪一种技术达到了要求,哪一种没有,要是都没有,就自己投钱去开发。然后把这些零件组合起来,进行优化,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就是一台能够流行的手机。有天才,能看透顾客心理,取舍之间才能平衡。没有天才,取舍不对,开发出来的就是没人要的垃圾。”

“有这么厉害吗?”米琪半信半疑。

“当然有,你也是要创业的人,怎么能这么看不起天才呢。”黄文斌说,“总之先这样吧,你好好学习网络销售,同时还要关注科技发展,再留意着苹果手机,就知道我没有说大话了。”

这要求黄文斌自己也觉得未免太多了,光是网络销售这一门学问,至少也得学习好几个月。这一门新手和熟手差距挺远的,黄文斌原来不懂,现在也没空研究,制定出来的规范不免流于表面。

到现在为止,新招进来的人和原来飞虫的人,工作效率还是相差很远。所以黄文斌才把组别分那么细,要是分少一些,做组长的全是原来飞虫的人。现在分细了,每个组的人少,好歹新加进去的也能做小组负责人,又没有副总或者主任之类的,谁也不比谁低,好歹没那么容易勾结到一起坑老板。

可是这样内部竞争会比较激烈,谁都想做小组负责人,谁都想自己成绩好提成多,于是各自留手,就好像金庸描写的江湖一样,师傅教徒弟总是不教完,要留一手,结果武学越来越差,天龙八部的时候乔峰能在青石板上写字,射雕英雄的时候就只能用化石丹了。然后倚天屠龙笑傲江湖什么的,江湖比拼就得靠神兵利器了。

飞虫也是一样,原来的人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新来的也能做五百单,但是只能做成五六十个。像是米琪这样的,刚进去,能做三四百个客户,已经算是不错了,其中能有二三十个做成的,更是烧了高香。

等到两三个月之后入门了,就能提升到五百单,五六十客户,这时候已经算是主力,只要人缘好,就可以竞争小组负责人。要想和老人一样一天做一百多,只能慢慢积累经验和老客户,没一两年功夫熬不出来。

所以到了月底,黄文斌知道米琪居然拿到了飞虫公司本月销售冠军,差点没吓死。要知道米琪可是差不多月中才加入公司的,本来就比别人亏了好几天,开始加入的时候还没入门,到月尾居然成了销售冠军?

赶紧到了飞虫,米琪又是另一幅模样,只是四月份咋寒还暖的天气,她却穿着很清凉的吊带裙,上面露出一小片胸,下面仅仅露出膝盖,留着齐肩短发,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瑕疵,用的口红还是粉红色的。

“几天不见,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黄文斌说,虽然漂亮了,可是整个气质都不一样了。原来还颇有些职业女性的精干,现在就好像整天旅游发微博那种小清新一样,整个人都在说‘我不干活,但我要享受生活’。

“没办法啊,为了买衣服,只好穿成这样了。”米琪口里似乎在发牢骚,脸上却满是骄傲,“别看我这个是淡妆,早上整整花了一个多小时呢,才有这个效果。真是好不容易,可千万别浪费了。”

说着拿出一个相机来,对着自己卡擦卡擦就拍了几张,登陆上统一叫做米奇妹妹的淘宝论坛新浪博客QQ空间,把这几张照片传了上去,还加上注释,“哎,老板太狠心,昨天加班到九点,没睡够八个小时,出了好大一个黑眼圈,只好用芦荟爽肤水洗了一遍,大家看看黑眼圈还在不在。”

不一会儿就来个几百转发几十跟帖,“嗷嗷,米奇妹妹好漂亮!”

“米奇妹妹的皮肤真是好!晶莹剔透啊!”

“米奇妹妹实在太漂亮了,没的说,什么电影明星都比不上!”

等了一会儿,米琪又用另一个账号登录,“米奇妹妹皮肤实在是太好了,根本就没有黑眼圈嘛,是不是在故意骗我们啊?”调戏美女这种事情当然大家都喜闻乐见,不一会儿这条回复就被赞了好几十次。

米琪又登陆了好多账户,把赞数提升到一百,然后她拿出炭笔,在自己眼圈周围淡淡的画了一层,拿出相机拍了照,登录米奇妹妹的账号,把那张烟熏妆发了上去,“没想到居然大家都怀疑,真是太伤心了,还好我早上也拍了照。”

不一会儿那个质疑的账号就被骂得狗血淋头,米琪又登录了外的账号,“真是神奇啊,早上还这么大的黑眼圈,这么快就消了?我的黑眼圈,一起来没有得养十天半个月才能下去呢,每天要睡足十个小时,睡觉前还不能喝水。现在就顶着个黑眼圈,好像熊猫一样。”

米琪用回米奇妹妹的账户,“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子,以前起了黑眼圈,也是靠养,真是烦死了,男朋友不能见,加班要推掉,不知道多烦。后来用了个新牌子的芦荟爽肤水,一洗就灵。”

“快教教我是怎么办到的,那个芦荟爽肤水在哪里买?”

“这个芦荟爽肤水以前我在实体店没见过,是在网上买的,是法国的产品,店主要不容易才弄到的。据说消黑眼圈特别灵,不过也是看人的,有些人可以,有些人就不行。链接我附上了,你可以先买一瓶试试,灵的话可以买多的,不灵的话也没损失多少,也就一百多块。”

过了一会儿,这爽肤水的销量就直线上升,一下子没了一百多瓶。这爽肤水就是黄文斌弄回来的,原本是非洲客户的订货,那地方原来是法国殖民地,所以瓶子上印着法文。

客户给了定金,生产出来以后却不见人,这批芦荟水只好低价处理掉,黄文斌是一百块钱一箱拉回来的,一箱可足足有100瓶呢。光是米琪这么一下子,几乎就把本钱全挣回来了。

第176章 . 新任经理

“真是厉害。”黄文斌知道米琪是怎么成为销售冠军了。

“今天这一回大概能卖两三百瓶。这还不算什么,过几天再上这个账号吹一下,说用了爽肤水黑眼圈果然没了,还能再卖几百瓶。以后细水长流,总会有人买。”米琪说着又上了另外两个账号。

一个说“哇,米奇妹妹今天穿的衣服好漂亮,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

另一个说:“上次米奇妹妹不是说过了吗?在飞虫服装店买的,链接都给了呢。”于是又给了一次链接。

过了一会儿同款的吊带裙也卖出去十几条,黄文斌算是服气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难怪你拿到了这个月的销售冠军。”可惜微博还要两年之后才出来,微信更晚,其他的私人媒体又没成气候,要不然米琪立马可以成为宅男女神。

“和您相比,还差很远。”米琪眼中满是崇拜,“这一段时间我打听过您的事情,才知道您和我是同一届毕业,和我一样是白手起家。我还在四处找工作的时候,您已经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当我做前台的时候,您已经开始了自己的生意。当我被炒鱿鱼,找第二份工作的时候,您已经借到了一亿元,开始做大生意了。”

大生意的确是大生意,黄文斌已经把那一亿元全都换成了沪西重工的股票,一共是286万多股,现在只要等着股票升值,就是一场大富贵。这可真是躺着收钱,比起米琪辛辛苦苦又要化妆又要分身来卖货,技术含量真是低太多了。

而且黄文斌的本事,到了穿越回来那时候就没了。而米琪的生意,可以做到人老花黄为止,算上PS神器,只要别太肥,足足可以做到四五十岁。要真能做到那时候,再请一个年轻漂亮的来当替身也就是了,还可以延续不老传说,继续卖保养品。

“我觉得你也不错,这么快就无师自通学会卖清新了。”黄文斌佩服得五体投地,“你怎么不找几个帮手,全都自己干多麻烦啊。万一有人查IP地址,你这手段不就曝光了吗?”

“我用了代理服务器的。”米琪说,“好歹也是大学毕业,虽然比不上您这么聪明,也别把我想得这么笨好不好。”

这不是笨,在黄文斌印象里,女生都不怎么会玩电脑,他读的大学里面也有计算机专业,结果正牌读计算机的学生,电脑系统坏了自己还不会重装,找了黄文斌的同学去。黄文斌也想跟着去女宿舍看看,结果到了楼下被宿管大妈赶了出来。

“我现在也有找人帮忙啊,不过大家事情都这么多,能自己干的就自己干了。”米琪继续说,“这个月扣掉您N95的7000块,其实我我还排第二,下个月我一定要排第一,听说飞虫最高纪录是一人一个月做成五千单生意,我一定要超过!”

五千单生意?黄文斌想起来了,那是飞虫原来的老板龙菲创造的,她是把那些客户没有联络客服就拍下来的东西全都算在自己名下,所以才有这么多。里面还有好几百单的补邮费呢。

真的记录,其实是3500单,而且成交额远远比不上米琪,是一个已经离职的飞虫员工创造的。那时候是冬天,贴在身上会发热那种暖宝宝很畅销,这东西一个四五块钱,就算一单,人家一买就是三五十个。还有治黑眼圈的眼贴,也是一个几块钱,一买就几十个,就这样才能凑够3500单一个月。

别的人也差不多,那些老员工说是一天能接500个客户,做成一百多单生意,其中大半都是这种凑数的。谁也没本事真的一个月卖3000多件衣服。街上的服装店,水电房租人工投入比飞虫大多了,整家店一个月恐怕都卖不了3000件衣服。

黄文斌想笑又不想打击米琪的积极性,只好说:“那你努力吧。”

“对了,”米琪拿出一份英文授权书来交给黄文斌,“我和苹果的人谈过了,他们答应如果进入国内,就把省城的独家代理交给我们。”

“我靠,你这都能办到?”黄文斌真的吓了一跳,打开看了看,还真是……看不出什么来,这么久没接触英文了,程度退步了不少,慢慢仔细看,似乎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最让他激动的是授权书上的签名,好像真的是乔布斯写的。

“这不会是假的吧?”黄文斌有些信心不足。苹果啊,那是多大的公司,一向高高在上,什么公司都看不起,国内工商总局想找他们处理售后投诉的事情,兜来转去连一个高管都见不着,气得直接上央视曝光。

现在米琪一个什么资质都没有的年轻人,又没有钱,又没担保,现在也没干着手机生意,和电信联通移动等运营商也没什么关系,虽然长得比较漂亮,可是苹果公司也不可能因为米琪漂亮就把整个省城的经销权交给她吧。

“不会的,我找的是美国苹果公司的官网,直接给他们CEO的信箱发邮件。”米琪很有信心的说,“我也问了在美国留学的朋友,苹果公司的授权书的确是这样的,签名也没错。”

“真是了不起。”黄文斌赞叹,现在苹果是还没进来,等进来了,拿到省城的独家代理权,那可真是金山银海。特别是这授权书上面写的还是黄文斌和飞虫的名字,更加让黄文斌高兴。

“其实也没什么,苹果公司最近才推出手机,找了很久才找到ATT给他们推广,现在的生意其实也不是太好,居然远在中国哪个有人找上门去,那个乔布斯都快高兴死了,给我写了好几封信呢,我把你那一套搬过去,说得他心花怒放的,后来就把我们这儿的独家代理权给我了。”

要是几年以后,称赞乔布斯天才了得的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吧。“你英文真好。”黄文斌说,“要是我的话,写信给乔布斯,人家都看不懂。”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以后,要不要买点苹果的股票呢,好像升了很多倍的啊。

“其实也没什么,我也是翻了好多书,又请我在美国的同学帮忙改,才最终弄好的。”米琪说,“后来复查,发现还是有好几个语法错误,不过人家根本不在乎。其实我们自己写信,偶尔有几个错字,我们也不会在乎的是不是。”

自己虽然是重生的,和米琪比起来,可真是差远了,人家都和乔布斯接上头了,自己还在省城这一亩三分田转呢。“我现在相信你有创业的本事了。”黄文斌说,“我给你一家皇冠店,你可以自立门户,以后我这边有的货源,都和你共享。”

就当作是这份授权书的酬劳吧,虽然政策这么多变,最后这个水果专卖店不一定能开起来。就算开起来了,也不知道能开多久。他记得上辈子2010年的时候开了好几家山寨苹果店,后来2012年的时候苹果自己来开了家正宗的。

“不,我要跟着你!”米琪一点都没有犹豫,“我要跟在你身边学东西,我要看着飞虫能成长到什么程度,我要看着你那一亿都用来做什么生意,我还要看着苹果手机是不是和你预测的那样成为大品牌。”

苹果手机当然会横扫现在所有的手机品牌,甚至让诺基亚不得不委身微软。还有那一亿,用来炒股了。虽然听起来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能赚好几亿,谁还管什么技术含量是不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飞虫,能成长到什么地步实在是不好说。

以前黄文斌的想法,拿到一个皇冠店,过几年淘宝大发展,就值大钱了。到时候不论是出租还是出售,都能大赚一笔。可是现在一看,自己做也不差,只要能够拿到便宜的尾货,高价转卖出去,就能赚老大的差价。以后外贸不行了,大家都要搞内贸,这个淘宝店就是一个很好的平台。

唯一的问题,黄文斌没什么时间管理这淘宝店,现在刚开没几个月还好说,以后时间长了,上下其手的事情难免会很多。到时候损耗越来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少,这淘宝店可就不值得办下去了。除非经常换新人,可是这样又会造成效率低下。

看着身边闪闪发亮满眼崇拜看着自己的米琪,黄文斌忽然有了个主意。趁着现在米琪处于追星状态,不妨利用利用她。等过几年她清醒了,黄文斌也有空自己经营网店了。要是过几年还是没空,干脆卖出去也不错。

“可是你的志愿不是想创业吗?”黄文斌引诱她。

“给人打工也不错,现在算算一个月能有五六千的收入呢。”米琪说,“就算自己做老板,也得奋斗好几年。我还不如先跟着你学几年呢。再说我答应了你要报恩,现在都还没报,怎么能这么块就走。”

“好吧,既然这样的话。”黄文斌点点头,“其实我也很看好你,就好像我看好乔布斯一样。”还好现在米琪不懂,要是过几年,米琪听到自己居然能够和乔布斯相提并论,也不知道回事什么心情。

第177章 . 丑事曝光

“所以我决定,把飞虫交给你运营。”黄文斌说,“我会任命你做总经理,你可以管理整个公司,除了正常的工资奖金提成以外,我给你10%的利润。”要是那些老人的话,这样肯定不会满足,与其辛辛苦苦赚10%的提成,还不如自己伸手贪污两三成。

米琪就不一样,首先她是新人,想要贪污,得先忙一轮收服人心之类的工作,就算是网络企业比传统企业进化速度快十倍,也得花好几个月才能完成,而且根基不稳,很容易有人告黑壮。相比之下,还不如老老实实干活,然后拿10%的利润。

当然黄文斌也不会完全相信她,还是立下了军令状,“上个月我们卖了一百六十万的货,利润是四十万。”这个利润是公司的利润,不是黄文斌的利润,黄文斌低价买来外贸尾货,加一道价格以后才进入飞虫的账户。飞虫赚了四十万,黄文斌自己赚的也不比这少。

“那么下个月,你觉得能做多少生意,利润又是多少呢?”黄文斌问。现在飞虫内部肯定有很多问题,随便一查就是一大堆。比如说存储损耗,本来一百件衣服,你说搬动的时候弄坏了,或者虫叮鼠咬,意外遗失,弄没了一两件,这比较正常。

可是这些弄没了的衣服又出现在别人的网店上拍卖,这就不正常了。那可是真正的外贸尾货,黄文斌的独家货源,别人不可能有的。就算从别的途径流出去,那也只有几件而已,不可能拿出来卖的。

还有所谓的折扣优惠,负责人是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决定所售货物的优惠,他们往往设定一个非常优惠的条件,然后找人买下来,放上自己的店去卖。光是黄文斌发现的,就有好几起。

有些当时就处理了,有些实在没有真凭实据——飞虫的东西实在是价廉物美,人家批发过来零售,也是经常有的事。黄文斌又不能禁止别人大批量购买,只好先记着,以后再处理。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米琪深吸一口气,“下个月是销售旺季,我有信心翻倍。三百万销售额,一百万的毛利!”

黄文斌本来想着只要不比这个月少就行了,没想到米琪居然一口气来个翻倍。本来网络的好处就是想买就买,不用等节假日逛街,要说销售旺季,其实网络销售没有实体店这么明显,要不然马云用不着费尽心思弄出个什么光棍节来。

“你想清楚了?”黄文斌问。

“想清楚了!要是达不到这个成绩,我那10%的利润就不要了!”米琪说。

要是别人的话,意思就是10%的利润我不要了,贪污腐败的事情你也别管我。不过米琪的话应该不会。黄文斌想了想,“我也不能占你便宜,这样吧,要是利润超过四十万,我就给你5%的提成,要是超过八十万,我就给你10%,要是利润少于四十万的话,这个你看怎么办?”

“那我就补足四十万!不,补足六十万!利润最少六十万!”米琪说,“钱从我的工资奖金里面扣,扣多久都没关系。我这个月的公司是五千五百块,一年的话就是六万多,十年就有六十万了。”

这可真是不平等条约,黄文斌把整个店铺交给米琪,做好了她有提成,做砸了黄文斌还得给她发工资。算了,看在那份授权书的名字上,就先交给她玩一个月吧。想来成绩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黄文斌可还是董事长呢。

召集飞虫的人一起开会宣布了这个消息,一屋子人或惊喜或错愕或漠不关心或抢着上前拍马屁,简直就好像一出大戏。黄文斌也无心处理,只感觉一身轻松,又处理完了一件事情。现在除了等股票升值,还有什么好干呢?

难道人生就是住在大别墅里面,吃吃喝喝玩妹子吗?如果是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正这么想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话响了,一看是丁诗诗打来的,“喂?诗诗啊,有什么事情?”

“诗你个头,你死到哪里去了!”丁诗诗骂了一句,“赶紧回来,有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的事情?会是什么事呢?难道是东升的事情?好像这段时间东升没什么问题啊,虽然没有了业务副总,可是客户VIP制度改革大获成功,利润节节上升(虽然还没拿到手),难道是沉了船?那也有保险公司保底呢。

还是包子铺的事情?包子毕竟不是本地的传统食物,谁也不会没事就去吃一顿包子。经过一轮迅猛扩张以后,西施包子铺也不免陷入了停滞期,现在营业额和利润都没什么增长了,但是这个和黄文斌也没什么关系啊。难道是包子铺出了食品安全事件?应该没道理,丁诗诗和肖蕾对这方面都抓得很严。

等一等,莫非是沪西重工的股票掉了,丁诗诗三千万损失惨重?这也没道理啊,如果股票掉了,股票代理会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黄文斌可是买了上亿的巨户,代理公司的人恨不得把黄文斌当爷爷供着。怕不保险,黄文斌还开了电脑看,今天沪西重工明明又是一个涨停板,已经到四十多块了,丁诗诗是三十块钱买的,已经赚了一千万啊。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是肖蕾的销魂一夜被丁诗诗发现了?那可真是大事,如果真的被发现了,现在应该立即去北上广呢,还是干脆出国比较好?可是黄文斌现在还没有护照啊!

“到底什么事情啊?”黄文斌决定先问清楚再展开逃亡之旅。

“赶紧回来啊!”丁诗诗说,“电话上怎么说得清楚!”

黄文斌只好回别墅,一进门就发现气氛凝重,丁诗诗坐在正中间,面无表情;肖蕾坐在旁边,一脸的羞愧,在沙发上扭来扭去,很不安的样子。还有电视台女主持白薇,紧紧的皱着眉头。

这是怎么回事啊,难道奸情真的被发现了?就算被发现了,也用不着把电视台叫来吧,难道要上新闻宣布黄文斌劈腿吗?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想起一个笑话:有个人叫做小文,他劈腿了,于是改名叫做小六……难道自己以后要改名字叫黄六斌?

“这个,其实……”黄文斌想要找个借口,但是一想那太没良心了,既对不起丁诗诗,也对不起肖蕾,还不如老老实实承认,主动承担责任。不论怎么说,劈腿就是不对,丁诗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你怎么才回来!”丁诗诗说,“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你说怎么办才好。”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黄文斌说。

“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白薇叹了一口气,“究竟要怎么办呢。”

这关你屁事啊!黄文斌心里骂,插什么嘴啊。“其实吧,这件事呢……”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要是这么说了,岂不是堕落到和龙哥一个层次了?早知道这么麻烦,当时就应该忍住。

“我会承担所有的责任。”肖蕾眼泪都快出来了。

“和你没关系,是我的问题!”黄文斌连忙阻止她,“你还是小孩子。”刚过十八岁生日,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黄文斌已经22岁了,是完完全全的成年人,而且还是男人,当然责任更大。

“和文斌哥你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已经过了十八岁生日,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论刑事还是民事,都是我自己的错。”肖蕾说,“明明连初中都没读完,却冒充大学生,还上电视,被人发现也是我咎由自取。”

冒……冒充大学生?黄文斌才想起来,肖蕾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白薇给她拍了一个短片,加入了大学生创业路之类的电视节目。这个短片很受欢迎,先是上了新闻故事,然后又上了创业集锦,还上了两个小时的完整版,重播重播又重播,为西施包子铺知名度的增长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居然不是偷情被发现啊,黄文斌差点没吓死。以后这种事情还真是不能再干了,吓一次命都短几年。“其实这也没什么,你现在不是在考成人自学考试吗?”黄文斌说,“这也是国家承认的大学学历啊。”

“可是我才刚开始复习呢,都还没报名。”肖蕾惭愧的说,“这一阵子到处开分店,实在是太忙,根本没时间学习。”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较真的嘛!”丁诗诗对白薇说,“怎么现在居然都有人实名举报了呢?你知不知道会对我们西施包子铺的名誉造成多大影响?我们的硕士包子卖点就是硕士设计,现在冒出新闻来说我们连行政总厨的大学生身份都是假的,你说顾客会怎么想?”

“这个……我也没想到真有人会这么无聊嘛。”白薇说,“网上无聊人真是多,居然把大学生创业节目每一个创业者都追查一番。其实小蕾还算好的,那谁被人查出来伪造留学经历,现在都身败名裂了。”

第178章 . 解决方案

“他是做生意失败,什么身败名裂!”丁诗诗说,“我才不管人家那么多,现在我们这儿究竟应该怎么办?揭露这事的人究竟什么来头?是不是想要勒索钱财?还是你的仇家?还是我的仇家?”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网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帖子。”白薇打开电脑给丁诗诗看,“一个个分析大学生创业栏目的主人公,把他们的经历,简介,乃至电话和QQ号都列了出来。原来我还以为是帮我们宣传的呢,谁知道忽然就揭露起造假来。”

“我看过了!”丁诗诗气呼呼的说,“你们就不能查查这人是谁!”

“就是查不到,我们内部应该没有泄露资料。”白薇说,“IP地址我找人查过了,是我们市一间网吧的,那个网吧管理很松,随便什么人都可以上。也没人来勒索什么的,实在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黄文斌没看过,连忙凑过去看。那帖子发在本地人气最旺的论坛上,ID名字是无意义的字母数字组合,看着就是随便取的。上面详细的介绍了这个大学生创业节目,开头说自己也很想上,可惜创业失败了没资格,只能看看别人的故事。

每当大学生创业栏目播出一期,这人就更新一期,把故事前后仔仔细细的罗列一遍。还感叹说自己以前哪里做错了。后来写到肖蕾那一期,评论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这个压根没法学”。

这个帖子人气一直不是很旺,留言寥寥无几,直到前几天,贴主忽然放出猛料,“据查实,大学生创业栏目第八期创办很好茶馆的海国根本没有去英国留学,他是地地道道的国产,连护照都没办过。”

下面顿时就热闹了,有的破口大骂海国欺世盗名,有的给贴主大声叫好,还有自称认识海国的人在一边揭露其他黑材料。又过了两天,忽然出现大批水军,有的证明海国的确是英国留学生,有的发照片证明海国有护照,还有的说贴主居心叵测。

可是后面贴主从编号分析出那个海国的护照是最近几个月新办的,根本不可能几年前就用来办出国。海国的亲友团则说那是因为旧护照到期了,所以才换了新护照。两边就这么吵了几十页,成为论坛上最热门的帖子。

后面贴主还揭露了其他问题,有的公司已经破产了啊,有的只是股东不是老板啊,其中肖蕾的材料也夹在中间,说她根本就没上过大学,所有大学都查不到肖蕾的名字。这个倒是没什么人注意,大家的目光都被海国和贴主的大战吸引住了,再说大学毕业前后改名字很常见,贴主也没有真凭实据。

“海国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那家伙是个骗子!”白薇恶狠狠地说,“读了个英国的网络教育学院,愣说自己是英国留学回来。当时我看到全英文的毕业证,相信了他说的话。这知道后来一查,那是网络文凭,授予文凭的压根就不是正规大学,只是一个普通公司。害得我被领导批评了一顿,扣了三个月奖金。”

“这事不是更加严重吗。”黄文斌灵机一动说,“不如我们来个移花接木,上电视让他们双方公开对垒,把焦点移开,就没人关注小蕾了嘛。”

“领导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冷处理都来不及呢。要真上了电视,可是重大事故。”白薇说,“就是海国的事情,我已经罚了三个月工资,要是小蕾再爆出来连初中都没读完,我非要下岗不可。”

“我看还是先把这人找出来,”丁诗诗的想法更加传统一些,“贴主喜欢去那个网吧对吧,找几个人去那个网吧盯梢,盯几天十几天,不信找不到人。找到以后就威逼利诱他,让他悄悄把小蕾的内容删除掉。这家伙创业失败,应该没什么钱,拿几万出来应该可以了。”

“我们也试过盯梢,还找了网吧老板呢。”白薇愁眉苦脸的说,“可是怎么等也等不到那个贴主,你看后面,那个贴主的IP地址就换了,我们去查了一下,是国外的代理服务器,根本不是真实地址。”

现在怎么大家都会用代理了,黄文斌仔细看了看,这个论坛是直接显示IP地址的,前面相当一致,都是一个地址,想来就是那个网吧了。后面的IP地址就乱七八糟,什么都有。等一等,网吧?黄文斌好像想起了什么。

“这个网吧叫什么名字来着?”黄文斌问?

“叫做极速黄蜂。”白薇说,“规模挺大的,有一百多台机子,机器号,网速快,听说背景很硬,警察消防城管从来不去检查,我们去的时候就看见有小学生在上网,网管也不管。”

“极速黄蜂啊。”黄文斌想起来了,“这事也许我可以解决。”

“你要怎么解决?”丁诗诗问,“这事一个处理不好,西施包子铺可就完了。”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黄文斌说,“不就是伪造学历吗,谁没做过,方鸿渐做过,唐……那谁做过,连雅虎总裁也做过。”差点把人家的名字都给说了出来,零七年的时候还没曝光呢。

“雅虎总裁?”丁诗诗问,“不是杨致远吗?他伪造学历了?”

“不是说这个,是说……反正很多人都伪造学历。”黄文斌说。

“都是我不好。”肖蕾眼泪汪汪的说。

“别担心,会解决的。”黄文斌说,“我这就去帮你消除这个问题。以后你好好学习,早点考上,有了学历,就不怕别人说了。考完大学以后再去读个MBA什么的,那就是硕士了,看别人还能说什么。白主持,我们先去那个网吧看看,大小姐和小蕾你们两个就在这儿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文斌哥!”肖蕾感激的看着黄文斌,“你对我这么好……”

丁诗诗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肖蕾,“早去早回啊,晚上要和我爸吃饭。”

黄文斌和白薇一起到了极速黄蜂,这网吧在立交桥附近,因为住宅多工厂多人流不少,生意还算可以。虽然是非休息日的下午,一百多台电脑前还是坐满了人,只有寥寥几个空位。

柜台前面坐着一个很年轻的网管,看上去比黄文斌还要小几岁,胖乎乎的,穿着半新不旧的格子衬衫,戴着一副塑料眼镜,看到来了两个人就来招呼,“你们好,来上网吗?我们这儿网络很好的,机器很快,intelcore2quadQ6600,4G内存,Gforece8800显卡,流行游戏都能玩,大片应有尽有,还有情侣座呢。”

听到这话白薇脸红了一下,“颜老板,你不认识我了吗?上次来过的啊,电视台的。”

颜老板凑过来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说:“哦,原来是白小姐啊,不好意思,脸盲症比较严重,老分不出谁是谁。这次来还有什么事吗?”

黄文斌的脸盲症也很严重,很多明星分不出来,尤其是韩国的,不论唱歌跳舞演电视,老觉得就是来来回回都是那几个人,一看演员表,名字全都不一样。可是白薇的话,应该不会脸盲啊,她又没整容,脸还是比较有特色的。

“还是上次那件事,你真的记不清楚究竟究竟是谁发的帖子?”白薇问。

“白小姐,你自己看看啊,每天都这么多人,来了又去,谁记得这么多啊?”颜老板说,“我这里也未必是,那人现在都会用代理了,你怎么知道以前他不是用我们的IP做代理呢?”

“你们又没有公开那个……那个什么东西,怎么可能被代理了。”白薇说。

“代理服务端口,当然可能了,也许人家是黑客。”颜老板说,“我们这儿的客人老上那些不正经的网站,整天中毒,很有可能被黑客控制的。你们来问那天,我还扫出了几百个病毒上千个木马呢。也许黑客就隐藏在这些病毒木马中。”

“不能看看哪一台机子上过论坛发过帖子吗?这些都有记录的吧?”白薇问。

“我都看过了,有很多上过论坛,那可是我们市人气最旺的论坛,很多人都上的。可是发没发过贴,我就不知道了,为了方便使用,客人一下机,网吧管理系统就自动清除上网记录和缓存,什么都没留下。”颜老板说。

“黄老板。”白薇回头对黄文斌摆了摆手,意思是她没办法了。

“您是叫做颜星宇对吧?”黄文斌看了看墙上的营业执照。

“是啊,叫我小颜就可以了。”颜星宇说,“大家都这么叫的。”

“我是黄文斌,你可以叫我小黄。”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颜老板这么年轻就成了网吧老板,果然是年少有为啊。白主持,你们那个大学生创业栏目,怎么没有找颜老板来拍呢?”

颜星宇脸色变了变,“这个网吧虽然挂在我名字下面,其实是我父母的产业。我大学毕业以后,在上海混了几年,没混下去,只好回老家给父母看店。想一想我可真是没用。愧对父母啊。”

第179章 . 颜星宇

和记忆对上了,应该没错,黄文斌周围看了一眼,“网吧的话,非节假日不准小学生进来的吧?这儿怎么这么多小学生呢?”

颜星宇的脸色又变,说话硬气了很多,“我这里不但是网吧,同时还是教育基地。”他拿出一份网络教育基地的许可证来,“这些学生是来实习的!他们来学习编程和网络知识,完全合法。”

“还有这种许可证?”白薇作为一个记者,也算是见多识广,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东西,“可现在是上课时间啊,就算有证,也不能耽误人家学习吧,九年业务教育呢,必须要上学的。”

“九年以后就随便人家学什么了啊。”颜星宇说,“这些人看着脸嫩,其实都是高中生。”反正这两人不是警察,不能查身份证,说什么也没用。他这个证可是花大钱买来的,专门应付这种情况。

“你这是教育局的许可证吧,”黄文斌说,“可是我记得这个证件是颁给正式注册过的补习班,你这是补习班吗?退一万步来说,你这里有计算机教师吗?要有教师证的哦。没有正式注册过的教师,网络教育基地可是要取消的。”

“你……你想怎么样?”颜星宇没想到黄文斌这么清楚。

“也没想怎么样,只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颜老板。”黄文斌当然很清楚,后世白薇是仔仔细细报道过的,所谓众人推墙倒,这个颜星宇倒霉了以后,各路政府部门蜂拥而上开出罚单,一个个都都理有据,教育部说的就是颜星宇这个网络教育基地是非法的,因为没有注册教师,大笔一挥就罚了十万块钱。

“什么事?”颜星宇心不甘情不愿地问,“你想找那个贴主吗?我真不知道是谁,你们可以随便看,电脑记录也可以随便翻阅,真的是不知道。”

“其实呢,我看过那个人发的帖子,有时候在半夜,有时候在中午。有时候长篇大论,有时候只有短短的一两句话。”黄文斌说,“总之一点规律都没有,但统计起来,这人一天到晚都得呆在这间网吧才行。”

“我们这家网吧的熟客很多。”颜星宇说。

“那你把熟客的名单交一份出来。”白薇总算是听明白了,“经常来的客人,应该都有注册的吧,不可能和偶尔来的人一样借身份证!”她反省起来,自己就是乱了阵脚,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都看不出来。

“熟客名单……好吧,你们可千万别说是从我这里拿到的。”颜星宇屈服了,“要是说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网吧。”说着拿出一个U盘来,“这是我们这儿的客户名单,排名比较靠前的就是熟客,里面有他们的网络记录,你们自己一个一个来对吧,我可没有这种闲功夫。”

“用不着什么熟客名单。”黄文斌胸有成竹的说,“要说一天到晚呆在网吧,有谁能比得上你呢。”

“我?”颜星宇呆了一呆。

“是啊,身为一个狂热的网络爱好者,又做了网管,你一天到晚都呆在网吧里面吧。”黄文斌说,“吃饭靠外卖,买衣服靠淘宝,你已经好几个月没出门了吧。”这就是一个典型的宅男。

“你究竟想说什么?”颜星宇问。

“其实那个贴主就是你吧。”黄文斌说,“爱财老鼠。”这是贴主用来发帖的名字,黄文斌也知道这名字的来历,后世颜星宇自己说过。颜星宇觉得老鼠很聪明,擅长钻洞,通过不为人所知道的途径来往于各种秘密之处,很切合他追求的黑客身份。至于爱财,其实是爱蔡——他的初恋情人姓蔡。

“帖子这么多资料,我这种几个月没出门的人怎么会知道呢?”杨星宇负偶顽抗。

“都是你从网络上搜集的,网络资料远远比普通人想象的丰富,你一定体会很深吧。海国那个假文凭,一搜索就知道是哪一家机构发出的,再一搜那家机构,就知道它根本不是正式注册的教育机构,只是一家普通公司而已。”黄文斌说。

“说得好!”颜星宇鼓掌。

“还有其他的人,在网上都能找到蛛丝马迹,电话,QQ号码,人人校友,顺藤摸瓜,很容易就能够各种资料。然后跑到人家的大学论坛,旁敲侧击,也能找到很多资料。”黄文斌说。反而是肖蕾这种人,压根不怎么上网,杨星宇就找不到什么资料,只能含含糊糊的说各个大学都没有这人的毕业证。

“很精彩的推理,但你有什么证据?”颜星宇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用不着证据,我只要把你网吧里面有小学生的场面拍下来,送到电视台播出,你这网吧就要关门了。”黄文斌说,“就算你父母最后找到关系重开,也得歇业好几个月。这不是很麻烦吗?”

至于颜星宇为什么要这么做,黄文斌也是知道的,他这是妒忌。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大学毕业之后他也曾经创业,在上海开了一家软件公司,花了家里好几百万,开发出来的软件却不受欢迎,无奈之下只好结束生意回到老家,成为一个网管。他之所以这么宅,也和这段失败经历有关。

颜星宇家里有钱,读名牌大学,成绩好,懂技术,结果创业失败亏了几百万只能靠父母生活。看着大学生创业栏目上面那些一个个远远不如自己的人介绍成功经验,他可不像自己帖子里面描述的那么虚心,“妒忌就好像毒蛇一样咬住了我的心”,这是颜星宇的原话。

所以他花了大量精力,拼命找创业栏目那些大学生的破绽,还真让他找到了,海国的出国留学经历根本就是骗人的。揭露以后看着无数的跟帖,颜星宇获得了巨大的快感,于是一发不可收拾,真的假的有证据的没证据的一股脑的全发了上去。

没想到居然被电视台上门调查,颜星宇生怕出什么问题影响到自己的宅男生涯,于是选择隐藏身份。偏偏白薇居然找他调查,于是就被带到沟里去了。这些事情现在黄文斌应该是无法知道的,所以他没有说。

“你究竟想怎么样?想要勒索我吗?”颜星宇激动得嘴都颤抖了。

“当然不是了。”黄文斌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要求而已,我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你这么说小蕾,我会很困扰。所以希望你做出一点澄清,就说你的爆料里面有些已经查明不实,比如说肖蕾那个。”至于怎么样不实,就不用说那么清楚了。

颜星宇盯着黄文斌老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哦,我认识你,你就是肖蕾故事里面那个男朋友!对啊,你叫黄文斌,刚才说过的。”

这脸盲症还真不是一般的严重,黄文斌都无语了,“这时候才认出来?”

“你真人的样子和电视上样子不同啊。上电视的时候我还想你肯定是找来的电视演员,普通人怎么可能长得英俊,没想到真人比电视还……”颜星宇狠狠地呸了一口,“你不是演员?”

黄文斌有些莫名奇妙,他长得普普通通啊,要真那么好看,上辈子怎么没人来找他做模特歌星影星啊?最不济也得有人来找他做鸭子把?“我当然不是,”黄文斌说,“这举手之劳,想来颜老板不会拒绝吧?”

“我……”颜星宇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好吧。”

黄文斌可不会给他玩花样的机会,得到了允诺,立即抢过他手里的键盘,登录论坛,在帖子里面写了一通话,“没想到我发的这个帖子引起了这么多的争议,看着大家吵了这么多页,真是觉得很无聊。检视过往,我也做了很多错事,很多爆料未经证实就发了出去,比如XXX,XXX,还有XXX,和XXX……”

在这十几个XXX中间,肖蕾排在了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对于这些被无辜连累的人,我要真心诚意的说一句对不起,是我没有调查清楚就胡说八道,给你们带来的很多伤害。为此我在这里宣布,爱财老鼠这个ID从此注销,永不使用。”发完以后立即就跑到设置那儿把爱财老鼠这个ID给注销了。

“喂喂,你这是干什么啊!”颜星宇不乐意了,“我好不容易才升级到总理的啊。”这论坛的级别分为办事员,科长,处长等等,到最高就是总理。拥有一个总理级别的号,那可是非常威风的,说话都分外有说服力。

“我这是为你好。”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个号太著名,被人盯上了盗号。颜星宇去问论坛管理员要,论坛管理员没给。一气之下颜星宇就去报案了,警察闲着没事就随便查了查,就查到颜星宇无数的黑客行为,把他抓了起来,还让他写自供状上电视宣读,黄文斌就是这么知道颜星宇的各种隐私。

“好什么啊!刷一个总理起码需要三四个月。”颜星宇赌气说,“现在你目的也达到了,事情也办完了,赶紧走吧,我要刷新ID了,哎,新ID起个什么名字好呢?真是伤脑筋。”

第180章 . 学历

黄文斌认识很多专业人士,不过黑客还真不认识。虽然说这个颜星宇也就是个半桶水,被人询问了才想起来用代理服务器,可毕竟是科班出身,技术高超,现在结交了,以后说不定就能派上用场。

再说他也不算坏人,揭露电视造假这可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事情,要不是被揭露的有肖蕾一份,黄文斌都想为颜星宇叫好了。他做黑客,也没有骗钱骗色,只是和人开玩笑而已,在别人网站首页放一张裸男图像什么的。至于让小学生进网吧,玩电脑总比在街上游荡的好,玩电脑还没这么容易学坏呢。

“不就是一个总理吗,哪里用得着三四个月。”黄文斌说,“我帮你刷好了。”

“你?”颜星宇哼了一声,“回一个贴才一分,从办事员到科长要一百个回帖,科长到处长要一千个回帖,处长到市长要一万个回帖,市长到省长要十万个回帖,省长到总理要一百万个回帖!加起来一共是一百一十一万一千一百个回帖,还得言之有物不能灌水,一旦灌水被管理员发现,被倒扣分不说,可能还会被封号呢。”

“我有好几个卖服装的网店,几个月就刷到皇冠了。淘宝上面刷信誉都没问题,何况是这么个小论坛上刷分。”黄文斌说,“既然颜老板给了面子,这点小事就让我代劳了吧。”反正人力成本是沉没成本,每个月都要固定出这么多钱,不如让那帮人多干点活。

“你有网店?淘宝上的吗?哪一家?”颜星宇忍不住问。

“飞虫啊,”黄文斌说,“在我们市应该算是最大的了。”

“飞虫啊!”颜星宇对这个倒是知道的很清楚,“我在上面买过很多衣服。要我说你们的衣服质量也太悬殊了,有时候很好,有时候很差,上次买了一件牛仔裤,又结实又舒服,后来买了一条同样的,一洗就掉色。”

这个黄文斌也没办法,外贸尾单嘛,质量当然没法子保证,质量控制严格一些,品质就好。质量控制不严格了,品质就差。同样的裤子,出口去欧美的和出口去亚非拉广大第三世界的,价格能差好几倍,品质波动幅度当然也差好几倍。

“一分钱一分货,你那个一洗就掉色的肯定是大减价买的是不是。”黄文斌说。

“大减价你们就拿次品来糊弄人啊!”颜星宇不高兴了,“我要退货!”

“没问题啊,”黄文斌一向主张给客户七天无条件退货的,当然食品类除外,“你把裤子还给我,我现在就能查到是不是我们店卖的,立即就能够把钱退给你。”一条裤子也就是几十块,黄文斌完全不在乎。

“算了,裤子在家里呢,拿出来太麻烦了,反正也就掉了一次,现在已经可以穿了。”颜星宇虚张声势,“下次你们再卖次品,我可真要退货了啊。”

宅男就是怕麻烦,黄文斌给了他一张名片,“我把你提升成为飞虫网店的特别VIP吧,你想买什么,直接问客服质量怎么样,是出口到欧美的还是出口到其他地方的,抽查率是多少,尾单还是剩货。他们就知道你懂行了,不会骗你的。”

“好啊!”颜星宇高高兴兴的接过名片,“还有你们那个包子,就不能送熟得过来?给个半成品,还得弄半天,我这只有微波炉,一不小心就没弄熟,搞多一会儿吧,又焦了,根本没法吃。”

“你在本市干嘛在网上买?直接叫外卖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卖要加几块钱,可是颜星宇也不会在乎吧。不对,叫外卖加的钱比快递送货费还要便宜一些呢,虽然都是同一帮人在送。

“叫外卖多麻烦,还得拿手机。”颜星宇说,“我都是在网上逛的时候顺便买的。”

“你经营这么大个网吧,又要开卡又要结账又要充值又要进货又要维修还有人工水电什么的,都比打电话叫外卖麻烦吧?”黄文斌问,“怎么经营网吧可以,叫外卖就不行?”

“对啊,经营网吧都这么麻烦了,剩下的时间当然都要用来上网,怎么还可以浪费来打电话。”颜星宇理直气壮的说。

宅成这样真是没救了,黄文斌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那我在网站里面加一个链接好了,以后你可以在淘宝网上买做熟的包子。”

“还有那些烧鸡猪头肉什么的也要啊。”颜星宇得寸进尺,“最好加些青菜,光吃肉太腻了。还有果汁,你们西施包子铺的苹果汁很好,为什么不做包装呢?每次我买一桶,就算放在冰箱里,两三天味道就全变了。”

“你想味道不变,那要加防腐剂才行。”黄文斌说。

“那你就加呗,我又不在乎。”颜星宇说,“又不是所有防腐剂都对人体有害。”

“那你等多几个月吧,很快就有西施牌苹果汁出售了。”黄文斌说。丁诗诗已经注册了品牌,正在购买安装设备,安装好以后就能生产,不过今年的话,苹果原料不足,只能等明年了。丁诗诗还打算弄一块地做果园,不过投资太大见效太慢,丁六根不是很感兴趣。

黄文斌正和颜星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想套近乎,白薇接了个电话,面色古怪的对黄文斌说:“不好了!出大事了!”

“又怎么了?”黄文斌问。

“看电视!”白薇说。

可是网吧里面没有电视,还好黄文斌和颜星宇套近乎获得了成果,颜星宇让他们到楼上看了。这是颜星宇住的地方,十分脏乱,脏衣服和喝完的饮料瓶子到处都是,还有一股莫名的气味,让人十分不舒服。

电视倒是不错,可是按下去好一会儿才开,颜色还发黄,好一会儿才正常。颜星宇说:“太久没用了,我平时都不看电视的。”说着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电视遥控器,找到了市台。

王如山的大脸出现在电视上,“那些网络传言完全是胡说八道!”他拿出自己的硕士毕业证书,“我是京城大学的硕士,我一直在教导肖蕾,其实她现在已经有了大学的程度,不过因为体制问题,一直不能入学。这不是她的错,是社会的错。为什么一定要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为什么参加高考才能上大学?为什么我们的大学,要把有知识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的年轻人拒之门外呢?”

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其实压根没有读完高中才能参加高考这种规定,只是需要到高中参加高考报名,报名以后就可以高考了。好的高中不愿意接受外人报名,免得拖低自己的升学率,可是一般的高中就不讲究这个了,给钱就行。就算不给钱,还可以直接自己去招生办报名。

报名需要高中会考的成绩和高中的毕业证书,以证明报名者的确达到了高考的要求。这会考十分简单,只要看过一遍高中的教科书,随便谁都能考上。肖蕾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有问题。

没看书也不要紧,还可以作弊。黄文斌高中会考的时候,学校根本就是明目张胆让学生抄,不但把外校来监考的老师灌醉了,考试的时候还让学校的老师拉着人家不停说话。外校的老师也是心知肚明,对考场乱象视而不见。

而且除了高考以外,还有电大、自学考试、成人自考等等方式可以拿到大学学历,怎么能说把人家拒之门外了?肖蕾连初中都没毕业,明明是她父亲的错,怎么可以赖到社会上呢。

“王如山怎么说这话来了。”黄文斌只觉得匪夷所思。

“我们领导出的主意。”白薇说,“我都和领导说快解决了,他就是不信。哎,被这个王如山一忽悠,出这种昏招,炮轰高考转移注意力。你说高考有这么好炮轰吗,万一教育部门有意见怎么办?”

自从流行素质教育以来,炮轰高考就是很时髦的事,也没什么危险,就没什么人喜欢高考的,学生不喜欢嫌辛苦,有权有钱人没法子出钱让自己子女读好大学也不喜欢,没钱的人也跟着瞎起哄。

“高考是教育部的事,教育部自个也得承认高考不尽合理需要改革呢。”黄文斌说,过两年教育部还允许高校自主招生了,也不知道白薇在担心什么,“就是这说辞实在是太没见识了,还京城大学的硕士呢,肯定会被人骂得体无完肤。”

可惜黄文斌猜错了,头天上了市台,第二天省台报纸乃知道网络媒体都纷纷跟进,大字标题,“京城大学硕士炮轰高考”,网络上更是无数赞同的声音,纷纷说高考真是太不合理了,太需要改革了。

偶然有人科普了一下正确的高考知识反驳王如山的说法,就被莘莘学子蜂拥而上骂得体无完肤,不但自己倒霉,连祖宗十八代也受了连累。至于西施包子铺,当然是完全没人关注了,从初衷来说,这个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十分成功。

可是肖蕾就不一样了,整天被记者追着问对高考改革有什么看法,对不能参加高考有什么感受,没法子上大学,对她的人生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第181章 . 商量

“有个屁看法,有个屁感受,有个屁影响!”肖蕾从来都不说脏话的,可是这时候也忍不住了。当然她没有当着记者的面这么说,只是西施包子铺内部开会的时候发泄怒火,“现在社会上那么多大事,记者怎么就只盯着我一个人啊!”

“谁叫你长得漂亮呢。”丁诗诗调笑说,“与其去采访那些又肥又丑的官员领导,还不如多看看小蕾妹子呢是不是。”这话当然是胡说八道,做社会新闻的和做政治新闻的压根就不是同一拨人。

“我都处理好了,你们又来这么一出。”黄文斌觉得自己一番辛苦完全白费了。

“谁知道你这么快就找到那个爱财老鼠了呢。”王如山还辩驳,“你要是早知道,就应该告诉我们嘛,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那我当然要给小蕾想其他办法啊,其实效果也不错,根本没人讨论我们包子铺,全都讨论高考去了。”

“什么叫不跟你们说,小黄干什么还用得着你批准吗!”丁诗诗瞪了王如山一眼,转头又对黄文斌说,“你也是,知道了就直接告诉我啊,还玩什么惊喜。你看看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合着这还是黄文斌的错了?上辈子根本没有西施包子铺,肖蕾自己一个人辛苦打拼,当然也没上过大学生创业栏目。电视台造假的事情轰轰烈烈,然后悄无声息没了下文。很久以后颜星宇被捕,这才把事情爆了出来。

黄文斌只是隐约记得极速黄蜂,可又不确定,要是大话说了出口,兴冲冲跑过去结果不是,丢脸事小,耽误了肖蕾怎么办。“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关键就是怎么把这事了结,不然记者天天上门,是根本没法子做事。”黄文斌说。

开了一堆分店以后,包子铺本来一天的营业额稳定在二十万左右,可是自从记者密集采访,营业额就掉到十八万了。别看只少了十分之一,利润可是少了三分之一以上。这生意一大,各种支出都是几何式上升。立足未稳,利润本来就少,现在闹这么一出,更是雪上加霜。

“哎,早知道就不应该开这么多分店,利润还不如以前只有老店和飞龙店的时候呢。”丁诗诗叹了口气,她父亲有钱有人,她自己又掌握了绝对股权,看到包子铺有利可图,一口气就开了十几家分店,结果现在管理成本居高不下,总利润还下降了,平均利润更不用说。

“要是只有两家店,记者堵门就更加的容易了。”黄文斌安慰她说,“现在管理成本是比较高,以后做开了管理成本会下降的,那就可以开始赚钱了。说不定分店越开越多,还能上市呢。”反正黄文斌的股票已经抵押给丁诗诗了,要还好几百万呢,都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还完,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下子扩张太猛,肯定是不行的啊。”王如山说,“当时我给您写的报告,建议是一年开一家分店,这样才能仔细选择店面,培养店长和中层干部。这才几个月啊,你一下子就开了十几家,肯定搞得乱七八糟啊。”

“也没怎么乱,店面都选的不错啊,都是人流很多的繁华地段。”黄文斌说,“就是市场饱和了而已。以后店开久了,渐渐的大家都习惯了,就会有人当饭堂经常吃。”本市喜欢吃包子的人并不多,西施包子出名了,大家都会去尝尝鲜,但不会经常吃。

“小蕾,为什么当初你要选包子呢。”丁诗诗苦恼的说,“要是选个更加大众化一点的项目,现在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可是其他早餐都有很好吃的了啊,饺子馄饨面条都是,包子没什么人做,做的人水平也不好,所以才能打开销路啊。”肖蕾说,“要是一开始选了其他的,我赚不到钱都饿死了。”

“也是,其他的竞争太大,还是包子好一点。”丁诗诗说,“可是现在究竟怎么办呢,那么多店,每家店的营业额都这么低。那些该死的记者还老在门口转来转去,逮着人就问高考,吓得客人都不敢进门了。”

这样吗……高考,大学,上辈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黄文斌想起来了,的确是发生了一间有关的事,问题是这件事情要怎么利用呢?“记者嘛,过一段时间就会走了。”黄文斌说,“总不见得他们天天都消耗在这里。”

“要过多久啊!迟一点我们就要损失一天的钱,他们走了以后还得花好长一段时间才能让客户回来呢。”丁诗诗说,“市里面有这么多记者吗?以前我都没觉得。”

“记者可多了,”王如山说,“先不说电视台,你数数看我们市有多少家报社。早报,晚报,市报,省报,财经报,旅游报,电视报,教育报,老人报,都市报,平时没新闻只能互相抄,现在好容易有个大新闻,写起来方便,容易填版面,又不用出差花钱,采访还能顺便把餐费报销了,当然大家一起上。”

“你倒是门清啊。”丁诗诗说。

“以前我倒霉的时候,公司发不出工资,我就给各大报纸编新闻故事赚生活费。”王如山如数家珍,“晚报给的稿费最高,不过很挑剔。都市报给钱快,省报老拖欠,老人报电视报最容易上,但是给的钱少。还好黄兄弟帮我把钱讨了回来,要不然我现在天天都要绞尽脑汁写各种狗血故事了。”

“编?”丁诗诗问,“那不是假的吗?”

“哪有这么多真事上报纸啊。”王如山说,“整天鸡毛蒜皮的谁也不喜欢看。”他随便拿起一张报纸,“你们看这个,一男子在长途汽车上唱歌因歌声太难听竟被乘客群殴,你们觉得有可能真发生吗?”

“都是假的?”丁诗诗问。

“都是假的不敢说,至少我写得那些是假的。”王如山说,“什么女老板为保住广告牌与撤城管上床被男友当场抓奸啊,小伙看黄片后欲火焚身强奸母猪啊,都是这么出来的。有些是把世界各地发生的事情改改然后安到我们这里,有些根本就是凭空编造。要编得够噱头,又有真实感,还得不越线,很难的。”

原来王如山还有这种本事,怪不得上辈子在根本没生意的纹身馆里面都没饿死,还有余力去追求肖蕾。其实反正是编造故事,还不如去写小说,可以光明正大编故事,万一写好了,不就成作家了。

“那你在新闻界不是有很多朋友?赶紧叫他们别来烦我们啊。”丁诗诗说。

“什么朋友啊,像我这种投稿的,在编辑面前就好像狗一样。”王如山说,“人家说要就得给30%稿费做回扣,说不要就全都白辛苦了。说认识也可以算认识,就是我认识人家,人家不认识我。”

“就是没办法?”丁诗诗叹一口气,“难道真的要投放广告才行吗?真是可恶,这一段时间为了开店,钱都用光了,哪还有余钱啊。要是把股票卖了的话……”说到这里看着黄文斌。

黄文斌摇摇头说:“沪西重工距离升到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呢,现在卖掉太可惜了。再说我们西施包子铺现在是出名得不能再出名了,再去投广告,不是白浪费钱吗?”

“那你说怎么办?”丁诗诗问,“股票那儿赚的钱再多,好像都是虚的。实业赚钱才有真实感。”

钱就是钱,什么实的虚的,炒股票赚的钱是不能买菜呢,还是不能买衣服?还是不能治病,还是不能买房买车?只要银行里面有个数字,那就是真钱。“新闻记者嘛,只要给他们一个大新闻,让这件事情来个结尾,他们应该就会满足了。”黄文斌说。

“那要怎么出个大新闻?说小蕾不堪压力要自杀?”王如山问。

“我才不要自杀呢!”肖蕾说,“我最看不起自杀的人,天下间有什么事情不可以解决的,怎么偏偏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我就是这么一说嘛。”王如山说。

“小黄,你有什么想法赶紧说出来,不要好像上次那样藏着掖着,弄得王店长都误会了,搞得这么麻烦。”丁诗诗对王如山很是不满,“要是不方便让外人听,最多让王店长出去好了。”

王如山吃了个瘪,还没法子抗议,这儿四个人,除了他以外其他三个股东,人家是老板,他是打工的,相对来说就是外人没错。

“其实也没什么,”黄文斌这主意说出来一点也不奇怪,“这事最开始,是因为小蕾上了大学生创业栏目,但是又没有大学文凭。现在只要她去补一个大学文凭,证明一下我们的大学是有教无类的,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这样啊……”丁诗诗、肖蕾、王如山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有些疑虑。

“好像不够轰动啊。”王如山第一个提出意见,“那些记者愿意就这样放过我们吗?”

“我现在去考大学,肯定考不上啊,高中的课程都没补完。”肖蕾也说

“再说我们应该找什么大学?小蕾不参加高考的话根本没法子上正规大学啊,那可要等好几个月呢,就算参加自考,一门门考下来,用的时间更多。”丁诗诗说。

第182章 . 成人教育

“这个很容易,我们要的只是大学生嘛,又没说大学毕业生,只要进入大学就是成功。”黄文斌说,“至于高考什么的,压根没有必要。”自考和成人自考就更加不用考虑了,比大学里面的正规毕业考试还难。

“难道去读电大?可是电大现在也不招生啊。”王如山说。

“电大牌子太软了,”黄文斌说,虽然电大也是国家认可的学历,但是谁要真读乐哥电大,拿出去说自己是大学生,肯定被人笑死,“省城大学前些日子想要办个成人教育学院,可是凑不够人没开成。人员师资力量都是现成的,只要凑够了人就可以开课。”

“总不能原来不够人,加上小蕾一个就够了?”王如山问,“现在都四月份了,本来报了名的人,肯定去上别的学校了吧。”

“学生的事情,就要靠老板了。”黄文斌说。

“靠我爸?怎么靠啊?”丁诗诗问,“我爸是认识不少人,可是要让小蕾光明正大进大学,可没这么容易。你说偷偷摸摸的进,只要出钱就行。现在这么多记者盯着,怎么偷偷摸摸啊,万一被记者发现了怎么办。”

“当然不是这种靠法。”黄文斌把自己的主意说了出来。

黄文斌是丁诗诗的地下情人,丁诗诗虽然觉得黄文斌这个主意很不靠谱,还是尽力配合。而丁六根是丁诗诗的父亲,丁诗诗想见就见,根本不用等。插了不知多少人的队,趁着丁六根吃午饭的间隙,黄文斌就见到了他。

“我早跟你们说了嘛,做饮食业很辛苦的,又麻烦,赚钱也不是特别多,叫你悠着点,随便开两家玩玩就算了。你偏不听,搞这么大规模,现在亏本了不是。”丁六根一边吃饭一边数落丁诗诗。

“没亏本啊,还赚钱呢。”丁诗诗反驳说。

“还胡说八道,你自己的人工不算成本吗?你可是我丁六根的女儿,辛辛苦苦忙活好几个月,到头来只赚个百八十万的,脸红不脸红啊!”丁六根说,“你看看人家小黄,随随便便就谈下来一亿的免息借款,光是拿去放贷,都能赚两三千万了。”

“那是运气。”黄文斌连忙说。

“最近又想搞什么生意啊?”丁六根问,“那一亿你用来干什么了?”

“投资股市了,我分析股市今年会很好。”黄文斌说。

“股市?国外的股市还可以说是投资,国内的根本就是赌博。”丁六根连连摇头,“到时候要是亏了,看你怎么办。用来抵押借款那块地,可是我买给你的啊,你居然不好好珍惜,真是气死我了……要是到时候你真还不了,那块地我出一亿五跟你收了。”

“爸,你又想占小黄便宜!”丁诗诗抱怨说,“大家都说一年以后那块地值两亿呢。”

“占他五千万便宜怎么了,他占了我上亿的便宜呢!”丁六根痛心疾首,“哎,为什么当时我要打赌呢,为什么就鬼迷心窍了呢,这就没了好几亿啊!”

“反正都是自己人,小黄也是你的手下嘛,肉烂在锅里,没什么问题嘛。”丁诗诗安慰他,“大家看着你这么提携手下,跟着你的人都能发大财,四方豪杰竞相来投,事业不就越做越大了吗。”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丁六根说,“你们有什么事啊?事先说好,我不干饮食,你们别想让我入股西施包子铺,然后把它扔给我。我的麻烦事本来就够多了,没时间管这个。”

“老板。”黄文斌说,“最近底层干部离职很严重吧?”

丁六根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黄文斌忽然说这个,“是啊,流水线上的普通员工,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可是班组长不够。有学历有能力的人,不肯呆生产一线,嫌太辛苦环境不好。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班组长,那些家伙跳槽的跳槽,创业的创业,剩下的也要求干别的工作,总不肯老老实实呆在一线。”

再过几年,普通员工也不够用了,人又不是机器,不会老老实实被资本家压榨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天性,谁都没法子阻拦。”黄文斌说。

“这不是废话吗,还以为你有什么好法子呢。”丁六根说。

“虽然没法子阻拦,但是可以延缓。”黄文斌说,“只要我们提供一个向上的通道,愿意呆在公司里的工人就会增多。特别是那些班组长,这些都是比较勤快有想法的人,才能从普通工人里面脱颖而出,要是看不到升职的希望,当然会走人。”

“哪有这么多位置给他们升啊。”丁六根说,“班组长再升,那就是中层了,中层本来就要保持稳定的,不可能整天更换。再说换掉的中层怎么办,高层就那么几个位置。那些班组长,只有一些生产经验,技术能力都不够,管几个工人还行,再提拔那根本就是添乱。”

“上升通道也不一定就是升职啊。”黄文斌说,“升职的希望,和升职并不一样啊。”

“二桃杀三士?”丁六根问,“拿出几个中层职位来给班组长竞争?这倒是可以考虑。”他这种在生意场上打滚了一辈子的人精,马上就开始打算起来,要拿出什么样的职位,给符合什么条件的班组长竞争,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光是这样还不够。”黄文斌说,“光是让他们抢中层职位,很容易恶化厂里的气氛,造成恶性竞争。我们还应该提供更好的,有利于团结的环境,让他们提高水平,提升技能,更好的为工厂服务,为老板赚钱。”

“那究竟要怎样才能达到这个目的呢?”丁六根糊涂了。

“联合大学给他们办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现在出来打工的,大多数都没有大学的学历,不是高中就是技校,有些还是初中的。做工人还行,做班组长都勉强了,再提升成中层,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够水平。”

“成人教育班?”丁六根问。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国人对于文凭还是很看重的。只要有可能,谁都想读多点书。出来打工的,多数是因为家里太穷或者成绩跟不上读不起。”黄文斌说,“如果我们工厂可以让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读完了还能当中层干部,那些生产线班组长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呢。”

“读大学起码要三四年时间,就算他们读完了没选上中层还是跳槽了,也多用了三四年。”丁六根恍然大悟,“而且课余时间都去读书了,也没空勾心斗角互相使绊子什么的,有利于工厂和谐。”

“课程适当调高一点难度,他们能学到真本事,对工厂比较好……而且可以延长他们的毕业时间,随便读个四五年,不毕业也不好意思提升职的事情对不对。”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丁六根脑洞大开,“前面的课程一定要很容易,吸引他们去读,后面的弄难一些,延缓他们毕业。这样他们读了一年几个月,就不舍得放弃了,只能一门课一门课慢慢去啃。”

“老板你真是……”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丁六根问。

“有智慧。”黄文斌违心的说。

“那当然了。”丁六根高兴得连饭都没吃了,“不过这事能办得成吗?要用多少钱?”

“应该不用很多的,现在国家都鼓励成人教育和技术培训的啊,找个大学合作,他们赚国家的补贴,我们花一点小钱就让工人去进修,收买人心让工人安心干活,还能大大增加工厂的吸引力呢。”黄文斌说。

“人家大学肯不肯的啊?”丁六根问。

“我先去打听一下。”黄文斌说,大学当然肯的,上辈子省城大学就是找了丁六根合作,一起举办了成人教育班,工人读书上学一分钱都不用花自己的,能够免费上学。不过零八年金融危机,外贸遭遇重创,很多工人才读了一年不到就失业了,只好跑到别的地方谋生,学自然没法子上了,白白浪费了很多教育资源。

“那你先去打听打听,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这边出点钱也没关系。”丁六根说,“供书教学,也是积阴德的事情,花上一百几十万的,能够增加所有工人的凝聚力,这买卖做得来。”

“就是还有个小小的要求,到时候我想推荐一些人进去参加这个成人教育班。”黄文斌说,“是我们西施包子铺的人。”

“哎哟,这些你还用说?”丁六根摇头,“既然交给你办了,插几个人算什么,何况这西施包子铺也是我女儿的产业,有什么问题呢。”

其实西施包子铺的股权结构还是黄文斌34%,丁诗诗和肖蕾每人33%,后面丁诗诗扩张店面的钱,没算进股权里面,而是丁诗诗的私人借款,现在西施包子铺欠着丁诗诗好几百万呢,而且各个分店也是属于丁诗诗的加盟店。

换句话说,如果有什么万一,丁诗诗一夜之间就可以让西施包子铺只剩下一间老店,其他分店全都脱离西施包子铺的体系。就好像国美一样,真要翻脸,黄光裕转眼就可以把大部分加盟店拉走。

不过这些话也没必要和丁六根说了,反正黄文斌不会和丁诗诗抢,肖蕾大概也不会,说西施包子铺是丁诗诗的产业,其实也没错。

第183章 . 母校

黄文斌来到了省城大学,这可是他的母校。看着商业街侧门熙熙攘攘的人流,还有飘着香味的各色大排档,黄文斌不禁概慨万千。学校食堂不好吃,黄文斌经常出来打牙祭的,不过他没什么钱,吃东西只能挑便宜的吃。他还曾经立下宏愿,以后工作了,一定要把商业街上最贵的东西全都吃一遍。

现在看来,这个志向还真是可笑。烧烤店最贵的烤羊腿,也不过一百八十块。东北饺子贵最贵的炖鱼,更是不到一百块,还有川菜店的大排,海鲜馆的生蚝,快餐店的披萨,全叫了都不够一千。

“看什么呢,肚子饿了?刚才叫你吃饭你又不吃。”丁诗诗说,“现在都约好人了,要吃等做完正经事再说。”

虽然说黄文斌是省城大学的毕业生,但只认识几个授课老师和辅导员而已,连系主任是谁都不知道,院领导、学校领导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开学典礼和运动会上面倒是有领导讲话,可是黄文斌很少去,去了也是在玩手机。

跟着丁六根这样树大根深的老板干活,有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关系广路子野,随便大几个电话,就约到了省城大学的副校长。要是黄文斌自己去找人,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连找的人对不对都不知道。

丁六根找到的副校长叫做乐修竹,看着一点都不像大学校长,倒是浑身上下的领导气息,其实他的确是领导没错,省城大学是厅级的,这副校长就是副厅级,在地方上可就是副市长那个级别了。

“诗诗你越来越漂亮了啊。”乐修竹和丁诗诗握了握手,又看看黄文斌,“你是诗诗的助理小黄对吧?是从我们学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生了。”

“乐校长是我的恩师啊。”黄文斌说,其实乐修竹压根就不是管教学的,在今天之前,黄文斌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个人。不过为了拉近乎,叫恩师算什么,又不要花一分钱。

“小黄你也算是年少有为,这么快就成了大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其他人可就没这么有能力了,我们学院今年的就业率又下降了,还得我被上级领导批评。”乐修竹说,“现在工作也不难找啊,怎么这么多人找不到工作呢。”

就业率这种事情,要升高还不简单,直接改数据不就好了。反正原始数据根本就不靠谱。黄文斌刚毕业的时候,有个乡下的同学一时找不到工作,又碰上农忙,就回乡下给家里帮忙去了,结果也被登记成就业,人家辅导员说了,在第一产业就业那也是就业。

“那整好了,我要和您说这事,保证大大拉高就业率。”黄文斌说。

“要怎么拉高?你们公司要大规模招人?”乐修竹问,“我可先说好啊,上次有人拉了一堆学生去工厂,说是实习,其实是干临时工,结果闹得沸沸扬扬,差点没被抓起来。再有这样的事,学校里没人会干的。”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黄文斌说,其实这么干的人都是纱布,大学生只不过多读了几年书而已,上了生产线,还不如普通民工。而且还是天之骄子,维权意识强,怕苦怕累难管理,还得给学校老师回扣,省下来的钱压根就不够管理费的。

“我父亲是想和你们学校合作,办一个成人教育班。”丁诗诗说,“让那些早年辍学的工人有一个机会,让他们圆大学梦。”

“这些人本来就全部都是工厂的工人,就业率绝对百分之百。”黄文斌说。

“成人教育啊?”这也不是乐修竹管的方向,“这学期我们学校很想在成人教育方面有一番作为,可惜没能够成功,要是你们早来几个月就好了。不过这是好事,我把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约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看下学期有没有得做。”

“不用下学期吧,这学期先试一下嘛。”黄文斌说,“何必一定要凑开学呢?”

乐修竹在学校呆久了,招生要等开学前这个概念根深蒂固,闻言一呆,好半天才说,“不开学怎么开学嘛,不开学根本没法子开学啊。”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像话,好半天才找到了思路。

“办班要准备的事情很多,又要审批,又要确定教师资源,又要准备教学场地,又要准备宿舍,哪有这么容易的?”乐修竹说,“准备几个月能开班就很不错了,你还想立即开,这怎么可能呢。”

主管成人教育的刘校长也是这么说,他知道得更加具体一下,“这学期本来我们也想开办,没开成,师资力量和场地都拿去干别的了。你说师资力量还可以凑一凑,场地可就完全没办法了。”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为所动,“刘校长,我在教育部的网站上看到,我们学校申请成人教育的补贴,上学期开学之前已经拨付到位了对吧。要是一整个学年什么都没干,审计局哪儿恐怕会有意见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上辈子刘校长匆匆忙忙找了丁六根来救场。

“这个……”刘校长早就烦恼很久了,“可是开不起来有什么办法呢,只能等下学期了。九月开学人比较多,应该能开起来。”

“我们那些工人本来就有宿舍啊,用不着另外安排,至于教室,我们也可以解决。”黄文斌说,“就算是教师,我们也能出一些人来。你们只要有一个正规的入学途径就行了,这学期都已经建好了吧,随时可以重新启动啊。”

“这样啊……似乎也可以。”刘校长说。

“当然可以。”黄文斌说,上辈子刘校长和丁六根就是这么干的。

“学费的问题怎么办?”刘校长问,“按照原定计划,扣掉补贴是每人每学期一千二,可是现在都四月份了,钱要怎么个收法?你们现在又自己出场地和宿舍,收少了,我这边的成本是差不多的,收多了,肯定没人愿意吧。”

“这个好办,你还是按照1200来收好了。”黄文斌说,“我这边也会给上学的工人一些补贴,到时候工人不用交多少钱。反正这是成人班,特事特办,不放暑假,就能把课程赶上去。”

上辈子这个班是六月开课,然后六七八三个月连上,赶完了一个学期的课程。反正第一个学期上的多半都是基础课,不扎实就不扎实,以后再补好了。上课的工人又不会去搞科研,基础不是很要紧。

“暑假我们的老师要放假的啊。”乐修竹说。

“你都收了1200了,给教师一点奖金也不过分吧?”黄文斌一点也不让步。国家给的补贴很多,他们一个学期只要收800块钱就能开班的,剩下400块,其实全都是回扣。他们赚了这么多,拿一点出来做奖金让上课的老师上暑假班,那是天经地义。

“这样啊?”乐修竹和刘校长互相看了看,按照这个方案,学校能赚很多钱,在这种地方纠缠不合适,于是答应了,“也可以,不过暑假期间只有讲师和助教,不会有教授。”讲师好欺压,教授就比较困难。

“那没关系。”黄文斌说,只要发的文凭是真的,谁管他讲课的是教授还是讲师。

“还有,我们原来设计的是脱产和不脱产两种,看你的意思,全部都要不脱产的对吧?”刘校长问,“不脱产的话,通过率可能会比较低啊,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组织一些脱产的班,让他们专心学习。”

“我们之所以办这个班,就是为了让工人们可以一边工作赚钱,一边读书拿文凭,这样才会安心工作。”丁诗诗说,“要是脱产了还有什么意义,没钱读书还想让公司白养着?读完了他拍拍屁股走人怎么办。”

“可以签合同啊。”刘校长说,“你们资助他们学习,毕业了以后一定要在你们公司干三五年什么的。”要是没有脱产班,学生通过率太低,刘校长脸上不好看。到时候考评不及格,可能还会削减补贴呢。

“合同没用的,留得住人留不住心。”黄文斌摇头说。

在外贸工厂流水线打工的,工钱地做得辛苦,因为国内人力太充足,资本家一向不把人家当回事。理所当然的,人家也不把合同当一回事,合则来不合则去,哪边钱多跑哪边。在这样的气氛中浸淫久了,大家都把签合同当放屁,反正也没法子追究。

“那通过率怎么办啊?”刘校长急了,“那要是学得好的,我们学校提供奖学金让他们脱产总行了吧?”

“通过率算什么啊!你不会适当的下放一些考试难度!”乐修竹说。

“没法子放,我们这个班要通过成人自考才能毕业的。”刘校长说,“要是我们自己说了算,那怎么考试不行啊。”划重点漏题目乃至开卷考试,大家都用得很熟练的。

“要通过成人自考?那还要我们学校干什么啊。”乐修竹不管成人教育,对这些事情不太清楚,“本来通过的人就能拿到大学毕业证书的吧。”

“我们学校的毕业证书嘛,而且还可以无缝链接本科课程。”刘校长说,“我们开的成人教育班都是专科的。”

“那可就麻烦了!”乐修竹也烦恼起来,“通过率太低是不行的,该怎么办才好。”

第184章 . 找外援

黄文斌才不管通过率,反正到零八年很多工人会离开,到时候通过率本来就会很低。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他只是要把肖蕾塞进去而已。肖蕾人很聪明,又有王如山做指导,肯定能毕业,就算一时不能毕业,读多几年就好了,总能碰上哪一年刚好题目比较简单。

“对了,你们那边究竟有多少人要读这个成人教育班啊?”刘校长又问。

“不知道,得看报名情况。第一批的话,我估计大约是六七十人吧。”黄文斌说。丁六根十几家工厂,里面的工人加起来有好几万,光是班组长也有好几千。这几千班组长里面,真想读书的,起码也有一大半。

上辈子的话,就算是第一次开班,愿意吃螃蟹的人上千,最后精挑细选,也有两百多人。可是零八年以后反正很多人都要走的,与其按照历史,不如现在就严格控制规模,免得损失太大。

“六七十人,那不是才能开两个班?太少了吧。”刘校长不满意,“要启动这个计划,起码要两三百人啊,太少了得不偿失。很多开支都是固定的,没有足够的人数进行摊薄的话,亏本就亏大了。”

“这是第一次啊,弄那么多人很容易出问题。不如先小规模实验一下,等以后再慢慢扩大。我们这是长期生意,长做长有,不用这么着急,开始的时候亏损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关系。”黄文斌说。

“关系大着呢,本来搞这个成人教育学院就是为了赚补贴,现在弄得亏钱,校长书记还不骂死我。”刘校长说,“读书总没有坏处,而且还不脱产,你们工人上万吧,几百个人读书有什么困难的。”

“那好吧,我再想想办法。”黄文斌说。

“最好有五六百人,这样成本比较低。”刘校长说,“最少最少也得两百人。要是人多的话,我们这边有钱赚,一定会感谢丁小姐和黄助理的。”说着还朝着黄文斌使了个眼色,这‘感谢’会有很实质的内容,比如说某种红颜色的印刷品。

“不用不用。”黄文斌赶紧推辞,“我只是为了做好事而已。”

“要的要的,小黄你为母校忙前忙后,母校怎么能亏待你是不是。”乐修竹说,“还有丁小姐……”丁诗诗这么有钱了,拿着毛爷爷去,人家不一定看得上,“丁小姐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吧,有没有打算继续深造呢?我们学校打算和国外名校合作办MBA呢。”

“想着先做几年实际工作再说。”丁诗诗回应。

“那正好,我们申请办MBA也要好几年呢。”乐修竹说。

又谈了一会儿,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以后,黄文斌和丁诗诗就告辞了。这是一件大事,两边都要回去看看究竟能不能成。经过商业街的时候,黄文斌还是忍不住买了一只炸鸡带回车上。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东西,因为只要15块钱,便宜又能过瘾。

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头两口挺好吃的,后面就腻了,胸脯肉又干又硬根本就不能吃,腿肉好一点,翅膀尖都被炸焦了。最好吃的部分是翅膀和腿之间连接那块薄皮没骨头的部分。

“呸!”丁诗诗也尝了一口,“一点都不好吃,一口下去,全是裹的面粉。”

虽然不好吃,黄文斌还是吃得津津有味,“要不怎么这么便宜呢。”他买一个炸鸡,分开来可以吃两顿,等于一顿只要七块五,加上饭和青菜也不到八块,能吃得肚圆,还能在两三天内有效的降低对肉食的渴望。吃其他的要达成这个效果,没有十几块下不来。

“比起肯德基都差远了,别说小蕾做得烧鸡。”丁诗诗说,“以后不准吃这么不健康的食品啊,都不知道是用什么鸡做的。想起来真是憋屈啊,这么大个生意,最后我们居然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就是让小蕾读个大学。”

“怎么会没好处,好处大着呢。”黄文斌说,“工人上课需要教室的嘛,工厂区空置的厂房倒是不少,可是厂区那么多重要东西,不能随便让外人进去。而西施包子铺现在这么多分店,随便找几家生意不好的收拾一下,不就是很好的教室吗!”

那些包子铺根本就赚不到钱,可是前期的人工装修租金都投进去了,退出的话要损失好大一笔。正好现在要搞成人教育,正好拿去当教室。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丁诗诗终于明白了,“包子铺改教室,亏你想得出来。”不过再仔细想想,还真的挺靠谱,这些新的包子铺租用的地方都挺大的,空间足够,而且交通方便,用来当教室很不错,连桌椅都不用买新的。

“厨房改建成办公室,可以给老师用。”黄文斌说,这些包子铺的厨房都很简单,就是一个蒸包子的大蒸笼,还有加热卤菜的锅子,炒菜锅很少,改建起来很容易。当然改建好了也没法子和正式的办公室相比,可成人教育班嘛,简陋些也没法子。

“你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正常人谁想得到。”丁诗诗说。

“你说平常人不行吗!”黄文斌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不是平常人这是好话,不是正常人,这是神经病吧。

“都一样啦。”丁诗诗说,“我们的宜华路分铺就在天博旁边,收拾收拾就可以做教室了!那家店反正没生意。对了,我们那么多工人,挑两三百人出来读书不难吧,我们公司给补助的啊,肯定很多人愿意读,你为什么只说六七十人啊?”

“这种事情谁知道能不能行啊,还是先小规模试验一下。”黄文斌说。

“亏也是亏我爸的钱,有什么要紧的。”丁诗诗说,“要是拉的人够了,省城大学这边有感谢费啊,虽然不会很多,至少能落到自己口袋里。”

真也太坑爹了吧!“老板的钱以后还不是你的。”黄文斌没好气的说。

“那肯定不会,我爸做生意,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经常赔钱。偏偏还自以为是,不肯听人家的劝。等他愿意把生意交给我,也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丁诗诗说,“我小时候,我爸做生意十单能赚七八单,每年都新开公司,旧公司的规模也不断扩大。现在呢,做十单生意只能赚四五单,没新开公司不说,旧公司的规模只能保持原样。”

这个当然了,公司规模越大越难扩张,发展水平越高越难扩大。好像中国以前经济规模小,随随便便就翻翻了,动不动就二十几三十几的发展速度。现在经济规模大了,经济规模只有七八点。至于美国这种到了地球定点的国家,更加是有三点就算经济特别繁荣的年份了。

“老板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竞争这么激烈,赚钱不容易啊。”黄文斌说,即使没赶上房地产热潮,丁六根依然是省城的顶级富豪之一,在外贸方面更是和神弓集团并列。以后外贸遭遇寒潮,丁六根也算是受损失最少的那一批。

“你赚钱怎么这么容易呢!”丁诗诗说,“买地赚钱,现在炒股也赚钱,沪西重工都升到四十块了!我的三千万,要是现在卖出去,可就是四千万了。还在上升呢,都不知道能升多少。”

“和我比什么啊!”黄文斌说,我可是穿越回来的!要是连几亿都赚不到,怎么对得起自己这运气。过了这几年,黄文斌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肯定比不上丁六根做生意的手法和人脉。

“不要脸,”丁诗诗刮了刮黄文斌的脸,“你算什么啊,有什么与众不同。”

“我是你男朋友啊,当然与众不同了!”黄文斌抓住丁诗诗狠狠地亲了一口,从嘴唇亲到耳垂,又亲到脖子上。

“啊~会被人看见的!”丁诗诗掐了黄文斌一把,却不舍得用力,好像挠痒痒一样。

黄文斌一看的确有人走过来了,只好把丁诗诗放开,“总之坑爹的事情不能干,人不够,我来想办法。”三条腿的蛤蟆找不着,两条腿的人满大街都是。省城是外贸大市,没读大学就出来赚钱的打工仔打工妹起码上百万。给一个机会他们一边干活一边读大学,肯定很多人愿意。

当然也不能随便找人,没补贴的话,这一个学期几千块钱还是颇为不少的,也不知道进来读书的是什么人,万一出了什么问题,黄文斌作为组织者,说不定要付什么责任。比如说要是谁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结果考试不及格不能毕业,把气撒到黄文斌身上,那不是太冤枉了吗。

最好先找个大集团,推荐他们名下的工人来读书,大集团负担得起补贴,工人读起来没这么肉疼,闹事的几率就大大降低了,就算闹事也是找他们自己集团的上层,不会找黄文斌。

刚好黄文斌认识这么个大集团,于是立即找上门去——神弓集团的雇工数量比丁六根还多,而且黄文斌认识张利国,刚刚还卖了他一个大人情,不用白不用,等过几个月张利华动手,这人情可没用了。

第185章 . 加入计划

张利国又换了信仰,一阵子没见,他现在穿起和尚袍来,脖子拿着一串疙疙瘩瘩的佛珠,手里拿着一本古色古香的经书。他的两个道童,也剃光了头发变成沙弥,还好没有烫香疤。

“小黄你来了啊。”张利国放下经书,“上次犬子那事,真是全靠你了。要不是你拦着,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事情来。我这儿子啊,总觉得家里钱多,谁都要让着他。其实我们这种人算什么呢,既没有权力,也没有地位,不说市长书记,随便来个公安局长都能把我们搞死。”

这个公安局长一般都兼一个副市长的吧,省城可是副省级的城市,副市长也是正厅级了,张利国虽然是大富豪,张家背景也很硬,不过还是没法子和人家比的。“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黄文斌说。

“那个银行的小姑娘你安排好了吧?”张利国问。

“我让她到我的网店干活去了。”黄文斌说。

“那就好,辛苦你了。”张立国说,“就算是老鼠,在关键时候也可能给狮子致命一击。张照老这么到处得罪人,还把人往死里逼,以后肯定会吃大亏的。要不是你拦着,说不定张照就把人家小姑娘怎么样了,你说万一那个小姑娘有个男朋友,热血上头怎么办。秦始皇还差点被荆轲杀了呢。”

“这几率也不会很高。”黄文斌说。

“再低也不值得,没好处平白无故得罪人干什么呢。”张利国说,“为了磨砺他的心性,我让张照手抄金刚经,抄完以前不准吃肉。抄完中文,再抄梵文,还请了高僧大德给他念经。”

“那性子肯定好不少。”黄文斌心里暗笑,想像一下拿着毛笔抄压根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经书,旁边还有个和尚喋喋不休发出噪音,他都觉得头疼,不要说张照这种从来没吃过苦的公子哥儿了。

“还不知道呢,以前也不是没罚过他吃斋抄经书,放出来还是一个样。最过分的事,他还偷偷吃肉喝酒,真是气死我了。要实在不行,我打算送他去菩提寺里面住几个月。”张利国说。

菩提寺是省城最著名的庙宇之一,过年的时候人山人海。不过位于深山之中,除了过年以外,平时连鬼都看不到一个。黄文斌读大学放暑假的时候,有次兴致来了,和几个同学大热天的跑到菩提寺游玩避暑,可真是吃足了苦头。

和尚倒是没把他们赶走,还好生接待来着,可诺大个庙只有几个和尚,连小卖铺都没有,喝水自己去挑,吃的只有斋饭,下午六点钟天就全黑了,一点灯火都看不到。要不是一天只有一班车,黄文斌早就跑了。熬了一晚上,第二天见到公共汽车,黄文斌那真是激动。要是住几个月,肯定发疯。

“住几个月也好啊。”黄文斌煽风点火,“顺便还可以减肥呢。”

“说的也是,张照身体真的不好,年纪轻轻的就三高,就是平时吃肉喝酒太多了,还经常熬夜赌钱,太伤身体。”张利国深以为然,“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送他去菩提寺,住两三个月再说。”

“回来肯定身体倍儿棒。”黄文斌在心底窃笑,“对了张总,你们现在招流水线班组长好招吗?”

“好招个屁!”一说起这事,张利国顿时放下了佛学爱好者的面目,化身成为残酷的资本家,“那些农民工,刚出来的时候屁都不懂,好容易培训好了能当个人用了,个个都闹着加工资。当了班组长的更是不得了,开口就是两千五工资,要宿舍,还要转正,要签正式合同,要买齐五险一金。”

这根本都是合理要求好不好,不给宿舍人家出去租房自住,等于工资少了一大块,要转正签正式合同那是给人家的保障,不至于要炒就炒,一分钱都没得赔。还有五险一金,难道人家干几十年干不动了,就要回家吃自己,连一分钱退休金都没有?

班组长可不是普通员工了,至少也是干部,除了要干分内的事情,还要盯着其他工人,干活辛苦,工作时间长,环境又不好,连2500都不肯给,能怪人家不肯留下来吗?过几年没这些条件,别说班组长,普通工人都招不到。

当然现在黄文斌不会这么说,“现在都有这个问题,我就想了个法子,举办成人教育培训班。所有想要转正成为正式员工的班组长,都让他们读培训班去,只要毕业了,就可以拿到省城大学的正式大学毕业证书,教育部认证,网络随便查。”

“读一个大学,至少要三四年时间,就可以把他们拖住三四年。好计谋!”张利国立即就明白了,“而且那些班组长也没法子说什么,我可是供书教学啊,在哪里都是善政,他们自己读不出来,只能怪自己。这个成人教育班多少钱?”

“初定是一千六一个学期。”黄文斌开口就涨了四百。

“一千六啊?”张立国点了点头,“我们公司可以资助六百,他们自己出一千,应该没问题,一年两千,三年就是六千……我还可以设一个奖学金,要是成绩好,公司就帮着他们把学费全出了。到时候考试可要难一点,别让他们轻易及格啊。”

“是国家统一成人考试,比普通大学自己出的题目难多了。”黄文斌说。

“有什么准入条件没有?我这很多人没有高中毕业证呢。”张利国说。

“没有,只要够十八岁就可以随便进,不够十八岁的,需要高中毕业证书或者其他同等学力的证明。”黄文斌说,要不然他怎么把肖蕾塞进去这个班里面,肖蕾连初中的毕业证都没有。

“你们招多少人?”张利国又问。

“五六百吧,不过老板那边我还要留一些位置。”黄文斌说。

“那能给我多少?”张利国盘算了一下,“最少的给我三百个编制啊,我这边人太多,少了不够分。光是玩具厂就有三万个员工,喜欢读书的人一大堆,上下班经常看到有人一边走一边拿着书看的。”

一边走一边看的那是武侠小说吧,正儿八经的教科书,在图书馆里面都看的头疼,别说边走边看。“这样啊……我争取一下给你四百个编制吧。”黄文斌说,“刚开始也没法子给太多。”

一共只有五六百,一下子就分了四百给神弓集团,张利国自觉在黄文斌心里比他正牌老板丁六根还重要,十分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给我四百个名额啊。”他琢磨了一下,黄文斌肯定不会白白给他做好事,“我也不能白占你便宜,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倒是没什么要求。”黄文斌知道这么说张利国肯定不信,“这单生意是和省城大学合作的,要是能成功,以后我想搞个成人教育中心,专门做这个生意,以后张总继续光顾我就行。”

“成人教育中心啊,这也是一门很好的生意。你弄到牌照没有?”张利国问。

“还没有呢,听说很麻烦。”其实黄文斌压根就还没去打听。

“是挺麻烦的,不过我在省教育厅认识人。”张利国慨然许诺,“我帮你问问要什么条件,要是不太贵的话,就帮你办了吧。”

本来黄文斌还以为他是随便说说,教育中心的牌照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弄到的。没想到过了几天,张利国就跟黄文斌要资料,身份证毕业证办公地点租赁协议等等,又过了几天,张利国就给了黄文斌一张大大的牌照,从此黄文斌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的法定代表人。

“这个……”黄文斌愣了半响,“张总你还真办下来了?”

“废话,也不看看我是谁。”张利国夸耀,“别人办不下来,我还能办不下来吗,这可是我们省里正式批准的成人教育中心,教育厅正式批准的教育机构,马马虎虎你管自己叫做黄校长都没问题。你可以随便搞成人高考和自学考试的考前辅导班……不过毕业证实在是解决不了。”

这个当然解决不了,要是黄文斌可以自己发毕业证,那可真成大学了。反正黄文斌现在和省城大学合作,毕业证不成问题。

“我自己才大学本科毕业呢,就成了教育中心的法人代表?这没问题吗?”黄文斌问,怎么也应该有个教师证什么的吧。大学里面有资格授课的好像不是教师证,到底是什么证件,黄文斌还真不知道。

“那有什么关系,又没让你上课,你去找些有资格的人来不就行了。”张利国说。

“张总!”虽然这玩意儿对黄文斌没什么用,不过他也知道,要弄到这么一个牌照是很不容易的,张利国还真没法子说,这么下去都没法子对他以后倒霉的事情乐见其成了。要黄文斌和他透露信息,那当然更加不行,这可怎么办才好?

“不用太感动了,总之你赶紧把这个成人班办起来,我这边放消息出去,听说能发省城大学的正式毕业证,国家承认学历,还能不脱产一边赚钱一边读书,学费只要一千块一学期,那些民工全都疯了,抢着报名。”张利国说,“有几个原来要辞职的都不走了,一定要上学。”

第186章 . 教育基地

丁六根那里也是一样,拿出一张照片拍在黄文斌脸上,“小黄,你怎么搞的,为什么神弓集团有四百个名额,我只有一百个?你看不起我是不是啊!你不能光顾着赚钱啊,他们出一千六,我们出一千二,这差价才四百块嘛,一百个人也就是四万块钱,失败个人也就是十六万嘛,你怎么能够为了这么一点点钱就出卖良心!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儿有多少人等着上学啊!你看看人家那渴望知识的眼睛,你就不惭愧吗?”

“这个是希望工程的女孩吧?”黄文斌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算算时间现在也该出来打工了啊。”丁六根说,“总之我也要四百个名额!我连人都选好了,你说只给一百个名额,人家都要造反了。”

“这种事情头一次做,谁知道能不能成功,我们小规模试验一下就可以了啊,用张利国的资源给我们冲锋陷阵不好吗?”黄文斌还想给丁六根挽回损失,“试过没发现什么问题,我们再跟上也不迟啊。”

“读书能有什么风险?总不能有谁考试不及格就把你打一顿吧?”丁六根说。

“爸!毕业证方面有危险的。”丁诗诗提醒他,“万一读几年,省城大学不认账,学生拿不到毕业证,我们很麻烦的。”

这种事情以前也发生过,省城大学联合一个技校弄了个技术学院,号称可以初中毕业进入技校可以一直读到本科毕业,颁发省城大学的毕业书。相信了宣传语的学生辛辛苦苦读了好几年,最后发现自己还是技校毕业证,说是大专,教育部网站上根本查不到。

“那也是找省城大学的麻烦,和我们没关系啊。”丁六根说,“到时候我们摆出受害者的面孔,和工人一起去省城大学讨公道嘛。再说最后还要通过自学考试才能毕业,只要通过了,国家本来就会颁发证书啊,现在不过是换成省城大学的毕业证好看一点。”

“说起来,我们这个成人教育班究竟是什么性质啊?我都糊涂了。”丁诗诗说,“一般要进大学的成人教育,是要通过成人高考的对吧?我们这个又不用。你要说是自学考试吧,好像也不对,自学考试是自己考,不用上课的。”

“我们这个嘛,就是成人教育班啊。”黄文斌说,“原来是想走成人高考的路子,省城大学名声不响凑不齐人开不了班。只好弄了这么个四不像,让人先进去读着,然后去考自学考试。”

“那人家干脆自己去考自学考试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交学费?”丁诗诗问。

“自学考试很难的,多少人考了六七年都没毕业,自己学很多都不知道学得对不对。而且报名考试什么的流程也很繁琐,很多人没时间弄。现在有正规大学的老师教,通过的比例会大大增加嘛。”黄文斌说。

而且上一个学期就有一个学期的好处,自学考试通过一门,距离毕业就近了一步。就算半途停下来,损失也没有正规学生那么大。对于不脱产的成人教育班,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能在一间厂子干足三年以上。

“原来是这样。”丁诗诗这才明白,“宜华路包子铺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开班,省城大学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准备到时准备好了。”黄文斌说,乐修竹已经通知了黄文斌,只要准备好了钱,他们随时都可以开始上课,“位置不够吧,神弓集团都四百人了,我们自己还有一百人呢,加起来五百……”

“什么一百人!给我四百个名额!”丁六根坚持说。

“那就是八百人了啊!位置更不够。”黄文斌也放弃了,四百就四百吧。宜华路那个包子铺面积不小,上下两层楼,每层五百平米,原来是一个酒家。可是要给八百人上课用,还是远远不够。

“那已经是最大的店了啊。”丁诗诗叹了口气说,“原本是用来做旗舰店的,结果生意差成这样。”

“谁让你在工厂区开包子铺,亏你想得出来。”丁六根毫不留情的嘲笑自己女儿,“普通工人都吃食堂,经理老板都出去吃,谁会特地去吃包子啊。那地方原来做酒楼都做不下去,包子铺更没人吃了。”

“我想着晚饭宵夜总有人出来吃饭的嘛!”丁诗诗说,“我看人家烧烤摊生意都很好。”

“烧烤摊是烧烤摊,包子铺是包子铺,压根就是两回事。烧烤摊的成本是多少,你的成本是多少啊。”丁六根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自信过头,不通实务,写的分析报告是花团锦簇,大道理一条一条的,实际真干起来,肯定碰壁。”

“爸,西施包子铺一直在赚钱啊。”丁诗诗忍不住反驳,“甩了包袱,赚得更多了。”

宜华路那儿光是房租就是四万块钱一个月,加上人工水电原材料各种消耗,成本是十万块钱,生意却是一点都不好,每个月的毛利才五六万,也就是说这间铺子一个月得亏四五万,比养二奶还贵。现在把这个包子铺转租给了黄文斌的成人教育中心,包子铺的月利润顿时就增长了四五万。

“你这全靠小黄帮忙!”丁六根说,“要不是人家帮你把铺子顶了去,你还在亏本呢。小黄你可真有本事,居然拿到了成人教育的牌照,现在教育产业可是非常热门的啊,要是有闲钱,我都想投资了。”

“是张利国帮我办的。”黄文斌说,“上次裤子的事情他觉得欠我一个人情。”

“你运气好。”丁六根说,“不过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你帮了我女儿这么大一个忙,不介意连我也一起帮了吧。你的成人教育中心,肯定需要一个基地,我刚好有个地方很合适,便宜卖给你。”

“我们有这种地方?”丁诗诗问,“我怎么不知道?爸你别坑人家啊。”

“坑什么坑!有你这么说自己父亲的吗!”丁六根大怒,“我那当然是好地方,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价格还很便宜呢。”

“哪儿?”丁诗诗也起了好奇心。

“就是……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鼻炎药厂。”丁六根说。

这倒是面积大设备齐全通水通电还价格便宜,“那里交通太不方便了吧!从市区开过去都要一个小时,从工厂开过去,绕近路也要一个半小时啊,总不能让人家上完一天的班,再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去教育基地,上完课又搭一个半小时的车回去工厂吧?”丁诗诗说。

“我可以提供工厂大巴啊,星期五下午下班送过去,星期天晚上再送回来,两天时间够他们上十几节课了。”丁六根说。

“爸你老糊涂了吧,工厂淡季都没双休,一个月最多也就四天的假期。旺季的时候一整个月不放假也是寻常事,怎么星期五去星期天回?”丁诗诗质疑。

“我这是奖励,奖励懂不懂!要是成绩好,我就让他们双休,然后送到教育基地去上课!”丁六根吹胡子瞪眼,“你不懂就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牛皮灯笼点不着,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我好心好意给小黄好处,你在这里多嘴多舌干什么!”

“明明就是你那个鼻炎药厂开不下去了,就想把工厂卖掉吧。”丁诗诗嘀咕。

虽然说医院鉴定于光荣是心脏病突发死的,不过丁六根还是不放心,花了好几万做了一次全面检测,最终发现……这药什么问题都没有,全部指标都合格。不过毕竟是死了人,而且申请药准字编号方面没一点进展,丁六根对鼻炎药失去了信心,就想把工厂卖掉。

“小黄你自己说,要不要!”丁六根瞪着丁诗诗问。

“要,当然要了,多少钱?”黄文斌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啊,一通路就是聚宝盆,厂区那么大,价值肯定比老拖拉机厂附近那个仓库还高。当时丁六根买了这么块地,黄文斌还觉得他占了天大的便宜,没想到这便宜原来是自己占的!

“还是小黄好说话,我买的时候是三百万,也不多赚你的,六百万拿去吧。”丁六根说,“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这块地做教育基地,实在是合适不过了,可以给附近的工厂培育高新科技人才。”

“都是工人吧,高新科技什么啊。”丁诗诗说,“培养好了也得乖乖回来上班。”

“高新科技工厂需要高技能工人啊!人家拿什么制药厂,全是高精尖设备,流水线上都是硕士呢。”丁六根说,“以后小黄这生意不会越做越大啊,难道整天都盯着工厂再培训这一路生意?肯定是全面开花,什么都做,给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供应大学生,那是多好的生财之道。”

附近的高新科技工厂嘛,过两年全都转型成为房地产公司了,把自己屁股下面的土地一卖,转眼就赚了大钱,比老老实实干活不知道快多少倍。黄文斌也是打的这个主意,“六百万没问题!我现在手头没这么多钱,能不能延期付款?”

第187章 . 拿到地皮

“我们自己人嘛,当然可以了,延期付款算什么。”丁六根哈哈大笑,“不过这个人情归人情,利息要分明。你要分几年还啊?一年的话,我要12%利息,两年的话就是30%,三年的话,我要45%”

“一年就行了。”黄文斌说,一年以后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应该能赚一大笔。

“那就是12%的利息,原价是六百万,加上12%,就是六百七十二万。”丁六根说,“我这就把工厂的土地转给你。”总算是把这个大累赘送了出去,还赚了一小笔,丁六根十分高兴。

“喂喂,小黄,他三百万买来的,六百万卖给你啊,转手赚一倍,这样你都愿意?也太傻了点吧。”丁诗诗很不满,“就算不是原价,也不能让人家赚这么多啊。那块地根本不值这么多钱。”

“买来的是空地,又要平整又要建房子,才升到六百万,不算贵了。”黄文斌说。

“还是小黄知书达理。”丁六根很满意,“我帮你去申请一下高新科技开发区的优惠和补贴,还有教育事业的减税和补贴,还有什么来着……反正有很多补贴可以拿。算下来肯定是赚得,说不定能像仓库赚那么多呢。”

不,一定会比仓库赚得更多,那个仓库说是大仓库,那也是论平米的。而工厂呢,说是小工厂,好歹也是论亩的。要是走运申请到规划把这块地变成住宅或者商业用地,那赚的就是十亿级别。就算转不了依然是工业用地,也能赚个三四五六七八亿的。

“这怎么能一样呢,松山这么远,想开发都没法子开发。”丁诗诗说,“算了算了,不管你们了,反正小黄现在这么多钱,浪费点就浪费点吧。六百万拿去做什么不好,买这么个工厂,真是一点用都没有……改建成教育基地,还不知道要多少钱呢!”

教育基地这种地方,想要高端洋气上档次,那就是无底洞,随便买一堆设备都能几百万上千万的。可要是凑合的话,一间屋子外加一个黑板就行了。当年新东方刚开始办学的时候就是这样。

黄文斌让人把鼻炎药厂外墙粉刷了一遍,换了招牌,厂区中间平整一下做成操场,又画上线,装上篮球架,再用水泥做了个升旗台,学校的样子就出来了。

然后把各种不需要的东西比如说生产成药的机器和已经生产出来的鼻炎丸全都塞到仓库里面,办公室保留,大厂房改建成大教室,小厂房改建成小教室,另外再搭建了几个钢板房,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就正式成立了。

本来黄文斌想着随随便便弄个开业仪式就算了,可是丁六根非要大操大办不可。他叫了张利华,还有一大堆商界政界的朋友,又从下属公司拉了几千人过来,把操场全都填满了,好像学校开大会一样。

刘校长那边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甘示弱,拉了一大堆老师过来。有老师有学生,这么个开业典礼顿时就很像样子了,整个正规教育机构一样。好容易凑了这么多人,也不能浪费,黄文斌就把白薇给叫来了。

“场面还真大!”白薇吓了一跳,“你这文斌成人教育中心是干什么的啊?”

“就是做成人教育的呗。”黄文斌说。

“听着好像要做什么不正经的事情一样……成人中心。”白薇说。

“你自己思想不正经吧。”丁诗诗不乐意了,“教育两个字让你吃了。”

“开个玩笑,丁小姐别介意。”白薇赔笑说,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教育两个字笔画比较多,看起来没有成人中心四个字显眼,远远的一看,XX成人XX中心,不由自主的就想歪了。

“别说这些不相关的东西了。”黄文斌说,“赶紧的,给小蕾做个采访,拿到电视播出,就说她现在已经痛改前非,报名参加了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学习班,即将毕业成为真正的大学生……小蕾上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还在这儿的吗?”

“她上洗手间去了。”丁诗诗说,“还是先采访王如山吧。这次一定不能乱说话了,上次就是你这家伙乱说话,搞得我们这么麻烦,你自己说说要扣你多少个月的奖金才合算啊!”

王如山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我那也是好心,正好以前的同学在宣传部干活,拐弯抹角和电视台搭上关系,就想着赶紧给小蕾做个澄清什么的,谁知道黄老板已经把事情弄好了呢。”

“好心办坏事啊!”黄文斌感叹,“这次大家一定要协调一致,同心协力,绝对不允许各行其是,各管一摊。先商量好要怎么说……你们觉得要怎么说比较好?”黄文斌自己也有点拿不定主意。

“不如发个辟谣,直接说小蕾就是教育中心成人大专班的学生,也就是大学生,所以那谁完全是无中生有。王如山不了解情况就随口胡说,也是在造谣。”丁诗诗说,“釜底抽薪,这样解决最完美。”

“万一别人查到大专班的开班时间怎么办呢?”白薇问。

“哪里有人这么无聊。”丁诗诗说。

“这很难说啊,颜星宇就是这么一个。”白薇说,“难保还有第二个,俗话说你看到了一只蟑螂,附近就有一百只。这些人都是一窝一窝的,平时看不到,其实到处都是,一有事就出来捣乱。”

颜星宇虽然没什么职业道德,让小学生上网吧,可是揭露电视节目造假这算是好事吧,怎么把人家归到蟑螂的层次去了。“这么说的话,我们只能尽量减低影响。”黄文斌说,“往浪子回头金不换那方面去靠?”

“让小蕾声泪俱下,先向全市人民道歉,然后说自己已经在自学,争取早日拿到大学毕业证成为大学生创业?”丁诗诗想出了一个主意,“顺便还可以给教育中心做做广告,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年轻时错过了不要紧,只要你还想,就能上……”

“这更加不正经了。”白薇说。

“上大学!”丁诗诗补充完整,“只要你还想,就能上大学,圆你梦想,助您成功。”

“这广告词不错。”黄文斌说。

“那当然,我想了一晚上呢。”丁诗诗得意洋洋的说。

“我还得请示领导呢,关系到电视台的名誉,不要随便下决定。”白薇说,“电视台不可能承担造假的责任,只能是被肖蕾骗了。一旦播出,可不能改了,你们要想清楚。是要破釜沉舟呢,还是干脆拖下去,过几个月,自然没人记得这事了。”

“这个……不如拖一阵子比较好吧。”王如山说,“现在也没什么记者过来了,我们的生意也恢复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件小事,既没死人,也没有情色纠葛,虽然有美女,热度也只会持续几天。

“就是不能趁机卖广告是可惜了一点。”丁诗诗说,“不过还是冷处理算了,等以后小蕾拿到了毕业证,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自称创业大学生了。”

什么都抵不过时间的力量,虽然大学生创业事件经过反转再反转,不过现在已经退流行了。即使在事发的论坛上,也已经没人看没人回更没人新发帖了。“那就这么不管?不解决掉,会变成黑历史,以后会被人不断翻出来的吧?”黄文斌问。

“黑历史什么啊,只要以后发达了,谁管你以前的黑历史。康帅傅防腐剂超标,黑白感冒药吃死人。”白薇说,“本市的企业就更多了,说都说不完,就是你们丁老板,以前……恩,算了,当我没说。”

“那就别说了吧。”黄文斌说,“随便拍个开幕式做新闻好了。”

“还是说出去吧!”肖蕾从洗手间回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自从冒充大学生拍了拍了点事,浑身上下都不舒服,我宁愿承认谎言公布真相,以后还可以清清白白做人,也不愿意背负着这个谎言过一辈子!”

“这话说得好!”白薇鼓掌,“赶紧记下来,等一会儿摄像机面前,你再说一遍。感情再丰富一点,最好流着眼泪来说……这个化妆也不行,眼线都没有,怎么上镜啊,来个素雅点的,再来两滴眼泪。”

“眼……眼泪?”肖蕾有些傻眼,“不用这么夸张吧?”

“当然要,不流眼泪怎么显得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白薇转头对助手说,“等一会儿你要死死抓住那滴眼泪,给特写,不同角度不同光线远近各种特写,我们回去慢慢挑镜头。”

“白姐你放心!拍眼泪我最拿手了!”摄像说。

“忽然间要哭的话,我也哭不出来啊。”肖蕾抗议说。

“是啊,人家小蕾自己一个人从乡下逃婚出来,卖包子养活自己,一直做到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这么坚强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哭呢。”王如山说,“我从来都没见过小蕾哭来着,上次肖蕾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出了好多血都没哭,被热水烫了也没哭。”

第188章 . 道歉

黄文斌倒是见过肖蕾哭,在床上到高点的时候,肖蕾每次都哭得稀里哗啦。可是丁诗诗还在呢,不方便采用这个办法……黄文斌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头,究竟在想什么啊,就算丁诗诗不在,也不能这么干啊。

“这个你放心,不就是眼泪吗,容易得很。”白薇从包包里面拿出一支眼药水,“滴两滴辣椒水下去不就行了。”

“辣椒水?”黄文斌问,“你随身带着辣椒水干什么?”

“不带着怎么想哭就哭,我们采访新闻,当事人自己都不哭,怎么催人泪下嘛对不对。”白薇说,“放心好了,绝对环保餐品无毒无副作用,一滴下去泪水止都止不住,擦干净马上没事,保证绝对不会有后遗症。”

“这不还是造假吗!”肖蕾说。

“这是为了拍摄效果,效果的事,能叫造假吗!”白薇说,“别说那么多了,时间宝贵啊,再不拍就赶不及明天的新闻了。”

“不是今天吗?”黄文斌问。

“今天怎么可能,所有新闻都是定好的,就算是台长也不能随便插啊。你什么时候见过我们播放突发新闻。”白薇说,“我们拍好了,还要给上头审查,上头审查完了还要给宣传口审查,宣传口审查完了还要拿去给涉及的政府部门看,都没意见了才能播出。比如说你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新闻,我们就得给教育局看。明天能放已经算是很好了。”

“教育局对我们能有什么意见?”黄文斌想不出来。

“就算没意见,也得给人家看啊,不给教育局看,人家万一有意见怎么办?电视台表面风光,实际上就是受气小媳妇,婆婆还多得要死。”白薇说,“我们这些做记者做主持的,更是小媳妇中的小媳妇,说错一个字就要扣五十块钱呢,万一出了演播事故,马上就回丢工作。”

“行了行了,不要说了。”黄文斌才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拍吧。”

“摄像,灯光,话筒,ACTION!”白薇大声下令,“先来拍最重要的部分,眼药水!”

“对不起!”肖蕾那清秀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中,眼角滑落的一丝泪水被镜头牢牢不抓住,“是我欺骗了大家,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连初中都没毕业。之所以参加大学生创业栏目,是因为我虚荣心作祟,欺骗了电视台,欺骗了主持人,欺骗了大家。”

“CUT!好,拍的不错。”白薇说,“不过还要再来一次,不要说初中没毕业,说高中没毕业。不,干脆就说大学没毕业。”

“为什么?我的确是初中没毕业啊。”肖蕾说。

“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你要是初中没毕业,那肯定是犯法了。”白薇说。

“要犯法也是小蕾的父母还有她家乡的学校犯法,小蕾是受害者啊。”丁诗诗说,“那不是显得小蕾更加可怜,她冒充大学生更加情有可原。”

“这是骂了隔壁啊。”白薇说,“小蕾的家乡又不远,电视台能随便曝光人家的违法犯罪吗?你要说隔着十万八千里,埋汰埋汰不要紧。这么近的地方,领导们都互相认识呢,一句话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说初中没毕业,领导肯定不让上。”

那就没法子了,用‘其实我并不是大学生,甚至根本就没上过大学’含糊了过去。

“接下来开始拍访问,”白薇很满意,“给我搬两张椅子过来,灯光调整一下,摄像准备,ACTION!”她清了清喉咙,“肖蕾小姐,在前一段时间,你参加了我们大学生创业栏目,当时你声称自己是大学生,现在网络上有传言,说你没有大学毕业证书,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呢?”

“刚才我不是说过了吗?”肖蕾问。

“停停停!”白薇对着摄像打了个手势,才对肖蕾解释,“我们拍摄的顺序,可不是播出的顺序。我们现在拍的是刚开始,要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刚才那个道歉是放在后面的,你明白了吗?”

“不明白,为什么不按照时间来拍呢?”肖蕾问。

“当然是为了拍摄方便啊,节目最核心的部分,是你的道歉。其他的部分,都要围绕着道歉来设计。”白薇说,“所以要先拍道歉。别磨蹭了,赶紧开始。灯光准备,摄像准备,ACTION!肖小姐,你究竟是不是大学生呢?”

“不是。”肖蕾很痛快的承认了,“我家里穷,父母觉得我迟早都要嫁人,不肯让我上学。小学校长吓唬他们说,不让小孩上学是犯法的要抓起来,我才上了学。上学的时候我成绩可好了,老师说我只要在努力一把,肯定可以上重点高中。”

“停停停!”白薇不满意效果,“小蕾啊,说话不能这么干巴巴的,你说很穷,要举出很穷的实例来。比如你可以说你们家一共只有一条裤子,出门要轮流穿,其他人只能在家里光着屁股。还可以说从小到大只有玉米糊糊吃,看见肉不认识,到了城里第一次吃肉,拉了三天肚子。”

“哪有这种事,虽然很穷,过年的时候总有几件新衣服啊。”肖蕾说,“吃肉就更加是了,我们山上野物多得很,抓个野鸡逮个兔子,挖竹笋的时候抓竹鼠,下河还可以钓鱼摸虾,怎么会没吃过肉。”

“我们这是道歉啊,不说惨一点,人民群众怎么会原谅你?”白薇说,“那些选秀节目看过没有?什么歌手啊快男啊大道啊,唱完歌跳完舞,大家都要在一块比惨,不够惨的不能晋级。”

“那要怎么说啊?”肖蕾问,“其实我觉得小时候过得还挺高兴的,虽然没钱买玩具,不过可以满山玩,爬树,抓鸟,钓鱼,捡果子,挖野菜。读书的时候,老师和同学都对我很照顾,经常给东西我吃。”

“你自己想想好了,总之要说得惨一些。”白薇说,“你现在不是做包子吗,就可以说你以前最喜欢吃包子,可是家里太穷做不起,所以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以后,就做包子生意,卖剩下的包子全都自己吃了过瘾。”

“我卖包子是因为当时包子竞争小,一市场周围几个卖包子的手艺都不好,做出来的包子很难吃。”肖蕾说。

“那你自己想个其他的呗,我就是说这意思。”白薇说的嘴都干了,拿起矿泉水狠狠地喝了一口,“总之就是要惨,做节目为了效果说点谎话没什么的……”说着想起就是因为做节目在肖蕾学历上撒了个谎结果弄成这样,心马上就虚了,“只要别说那些会被人拆穿的就行。”

肖蕾想了好一会儿,点了点头说,“我想好了!”

“我从小家里就很穷,”面对着摄像机,肖蕾侃侃而谈,“上学没有作业本,我就去捡人家不要的废纸,在空白处写作业。我们老师看我可怜,经常接济我,给我一些书本和练习簿。我们村人少,学校也小,老师从小学一直教到初中。在我们村干了几十年,最大的遗憾,就是他的学生里面没出过一个大学生。”

“现在大学生不稀罕了啊。”白薇说。

“我们村太穷啊,男的十六七岁就出去打工,女的要么打工,要么嫁人,没有谁回去读大学的。”说着肖蕾叹了口气,“他很看好我,说只要我努力读书,以后一定可以上大学。可是我辜负了他的期望,家里没钱,我哥哥去当兵了,父母都沉迷麻将不思劳作,我只好休学回家务农。噩耗不止如此,我父亲收了别人拾万元聘礼,打算把我嫁了。”

“太封建了!怎么能这样呢。”白薇帮腔说。

“我老实这时候得了老年痴呆症,病很严重了。我去看他,一米七几的人,只剩下一百斤不到。”肖蕾说着梗咽起来,又留下了两行泪水,辣椒水的效用早就过了,“他念兹念兹的,还是我的学业,问我什么时候能够回去上学。”

“哎,真是太可怜了。”白薇说。

“我本来已经认命嫁人了,可是看着我老师这个样子,实在是不能那么做。”肖蕾说,“他家在我家附近,要是我出嫁的话,他一定会看见的。就算没看见,村里人也会告诉他,到时候他该有多失望啊。”

“后来呢?”白薇也情不自禁被这故事吸引住了。

“村里闲言碎语很多,留在村里,我老实迟早会知道真相,眼看着婚期越来越近,我一狠心,就和我老师说,我要逃婚去外地读书。”肖蕾又抹了抹眼泪,“收拾好东西就跑出来了。到了这里,我一个人无亲无故,争扎求存,填饱肚子都来不及,哪里有空读书。后来好不容易遇到了文斌哥,生活总算安定下来了,我就跟着王大哥读书,想要考大学。没想到这时候传来消息,我老师他……病危了。”

“病危了!”白薇微微张着嘴,想问又有些不忍心,“救过来了吗?”

第189章 . 一举多得

“我得到消息,连夜赶了回去,我老师已经看不见东西了,抓着我的手问我,上学上得怎么样了?我就骗他说,已经上了大学。他就很高兴,说自己终于教出了一个大学生,还问我要毕业证,说就算看不见,摸摸也好。”

“这可真是……”白薇这个正牌科班毕业又经过无数实践靠刷嘴皮子为生的黄牌节目主持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当然没有毕业证,只好骗他说学校还没发给我,要过两个月才能拿到。我老师嘴里没说什么,可是脸上的表情真是失望透顶,还说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两个月。”肖蕾说,“我话都已经出口了,再去做毕业证也来不及。正彷徨无助的时候,看到电视台在放大学生创业,灵机一动,就去找你们电视台了。”

“我们的确审查不是很严格。”白薇惭愧的说,其实何止不严格,他们根本就是看着年纪差不多手里又有生意的就拉过来做节目了。

“都是我不好,骗了你们,本来嘛,在省城里面到处都是大学生,谁能想得到会有人冒充大学毕业生呢。”肖蕾说,“节目播放的时候我录了下来,拿去给我老师。他让我把碟子留下,还专门买了一台DVD,随时放给他听。”

“那前一段时间你被揭穿的时候,你老师……他怎么样了?”白薇问。

“已经没关系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糊涂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放那段节目的时候,才会面露笑容。”肖蕾说,“我决定一定要好好读书,争取早日毕业,把真正的大学毕业证给我老师。”

“cut!好!说得好!”白薇鼓掌,“实在是太好了!这个故事太感人了!以后你给我们节目投稿算了,这么催人泪下的故事一播出去,看谁还敢追查……不过要是有人真去找你老是怎么办。”

“这是真的啊。”肖蕾说,“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答应你上大学生创业的栏目。”

“啊?”白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对不起,节哀。”

“没关系的。”肖蕾说。

“额……那我尽快弄一个粗略版本来,你们等一等。”白薇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招呼着几个助手去干活了。

“是真的?不会吧?”王如山凑过来问,“我都没听你提过。”

“是啊是啊,你以前怎么都没说?”丁诗诗问。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呢。”肖蕾凄然一笑,“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对,要真有这么个老师,肖蕾是前一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怎么也的去看看啊,可是肖蕾整天都呆在自己家,哪里都没去。趁着没人注意,黄文斌在洗手间门口拉住肖蕾,“你真有这么个老师?”

“当然是真的!”肖蕾洗了洗手,忽然狡黠一笑,“我的小学老师真的得了老年痴呆,现在什么人都认不出来了。他以前真的对我很好,我也真的给他送了很多东西,包括DVD播放器和我上节目的碟子,他可喜欢看了,保证谁也找不出问题了。”

这么说也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我只不过是一个辍学的小女孩而已,在我们乡下再平常不过,我老师根本就不记得我了。”肖蕾说,“我们学校很小,不过附近几个村子的学生都来我们那儿上学,人数不少。一个老师要管上百号学生,根本照顾不来。”

黄文斌去肖蕾家的时候路过村里的小学,倒是没注意里面是什么样的。

“我辍学的时候他来找过几次,后来也就没管了。很快他就把我忘了,后来我父亲要把我嫁了,我心里很彷徨无阻,去找他商量,那时候他对我还有一点印象,但已经不记得我的名字了。那时候我真的……哎,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老年痴呆症吧。”黄文斌安慰她,这真是一个很悲哀的故事呢。

“也许吧,反正都一样。”肖蕾说,“对我来说,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以后除了过年过节,我应该不会回去了。我会在城里定居,在城里生,在城里死。”

怎么说老家毕竟是老家啊,万一城里地价一路飙升,以后还可以回乡下养老嘛。黄文斌是城里户口,不过对自己乡下感情很深,每次去乡下,那边的亲戚都会招待他们吃一顿,大鱼大肉也没什么,黄文斌最喜欢里面的豆腐。

那可不是普通的豆腐,都是自己种的黄豆,加上山上的泉水,用最传统的工艺做出来的,隔着五六米都能闻到浓郁的豆香味,吃起来更是香嫩滑口,蒸的煮的炸的,黄文斌都吃得不亦乐乎。

“乡下也有乡下的好处,农村能够分配宅基地,自己建房都不需要多少钱。在城里可就不同了,随便一个小房子都要二三十万的,在乡下这么多钱都可以建一栋楼了。你父亲建楼才用了十万块。”

“那怎么能一样,基础建设根本没法子比,城里住着多方便。乡下水电都要自己拉,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停水停电了。”肖蕾说,“要买个东西,还得去十几公里外赶集。你看我现在住着小区,楼道每天都有人搞卫生,干干净净的住着多舒服。要是在乡下,没两个星期就弄得脏死了。”

“你自己找人打扫卫生还不是一样。”黄文斌说,“你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建一栋房子,修好路,挖水井,再买个发电机,就可以一边享受现代生活,一边享受田园野趣。”

“那我还不如住城里呢。”肖蕾说着周围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快速的在黄文斌脸上亲了一口,“你放心吧,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好好处理,绝对不会连累包子铺的,就算是说谎,我也不会犹豫!”

在说谎这一项技能上,女人天生就比男人擅长啊。黄文斌呆了一会儿,洗了一把脸出去,白薇已经把采访剪接好了——以前这些活都是要专业设备才能干,不过有了手提电脑以后就方便多了。

“只是一个很粗略的版本,大家看个意思。”白薇按下播放键。

首先出现的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镜头在门口定格了好久,让观众把名字看得清清楚楚,然后镜头拉入学校里面,一片整整齐齐的学生精神抖擞的看升旗。解说这才响了起来,“大家好,欢迎来到新闻前线,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我市新开业的一家成人教育中心,由省城大学主办,具有正规资质。”

“怎么说是省城大学主办啊?”黄文斌问,“这么说省城大学不会抗议吧?”国内和国外是不同的,国外私人办的学校牛,政府办的学校大多数都是混日子的。国内正好相反,私人办的学校大家都信不过,政府办的才牛。

省城大学虽然没什么名气也没什么历史,好歹也是正规的国家大学,还是一本呢。比黄文斌自己新搞的什么教育中心,信誉度不可同日而语。要是直说这是私人搞的,观众头一个反应肯定是‘我操这么大场面,骗了不少钱啊。’

说是省城大学主办的,观感就不同了,‘好大的场面,省城大学新开的这个成人教育中心不错。’有些人正好想要读书的还会直接想,‘成人教育中心?不知道在这儿读书要多少钱。’

“老师是他们的,毕业证也是他们的,说是他们主办的也没错。”白薇说。

“是啊,他们赚了我们这么多钱,给我们打打广告怎么了。”丁诗诗也说。

视频继续播放,白薇的声音从电脑里面传出来,“在这里,我们遇上了一个熟人。”接着就出现了肖蕾的影响,她穿着运动服站在队列里面,清纯无比。“这不是曾经在我们大学生创业栏目出现过的肖蕾肖小姐吗,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穿插进了一些肖蕾以前拍的画面,白薇说:“这里剪辑得不好,看个意思就行了。”视频继续推进,接下来就是白薇采访肖蕾的画面,“肖小姐你好,您主动联络我们来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是有什么事情呢?”

“我是来道歉的。”肖蕾鞠躬说,“我说谎骗了大家,真是对不起。特别是白姐姐,我对不起你。”

“究竟是什么事?”白薇问。

下面就是那一段访谈录,简直就是高潮迭起,等肖蕾说到自己老师的时候,虽然已经看过一遍了,丁诗诗白薇等人还是差点掉下眼泪来。连王如山这个心理学硕士都连连摇头,感动不已。

“这次的新闻一定会引起轰动的。”白薇说,“网上肯定传得到处都是,我们都要出名了。特别是小蕾。不但解决了学历事件,还能给包子铺再做一次宣传,顺便让成人教育中心出名招学生,真是一举多得。就是还有一个问题……”

“问题?”丁诗诗紧张的问,“这么处理还会造成什么问题?”

“问题就是……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化个特别漂亮的妆才行,要不然就被小蕾比下去了!”白薇说,“这么重要的新闻,风头全被小蕾抢了怎么行!”

第190章 . 视察

眼看着一切都顺利,黄文斌也算是放下了心,只要新闻播出,想来不会再有记者追究肖蕾撒谎冒充大学生的事情,包子铺的营业可以恢复正常。至于这个教育中心生意好不好,黄文斌倒是不在乎。

这块地是花六百万买的,改造又花了两百多万,再加上各种过户费什么的零碎,加起来也没过一千万。只要过两年路修通了,地价就会大大上升,赚的钱起码十几二十倍,教育中心能赚钱固然好,赚不了钱乃至亏点本,也没什么关系。这一阵子为了筹备教育中心,很是忙了一会儿,现在总算是能够轻松一阵子。

正这么想的时候,就看见丁六根走了进来,面色阴沉,似乎心情很不好,开口就说,“小黄,你这怎么回事啊!”

黄文斌压根就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幸好丁诗诗抢先问了:“爸,什么怎么回事?”

“你要是嫌人不够多,我再拉一些过来就是了。”丁六根说,“我们那儿要多少人没有,你干嘛把张利国给叫来了?”

张利国来了?他怎么会来呢,黄文斌叫屈说:“我没叫他啊。”

虽然说人家在这边也有四百个学员,但张利华在这儿呢,黄文斌怎么会叫他。张照把张利华的风水鲤鱼都给砸死了,这两兄弟现在算是撕破了脸,见面的话都不知道会不会打起来……当然他们都是有身份的大富豪,要打的话,应该是一挥手属下无数小弟一起群殴?

“不是你叫的?难道张利国会自己来?”丁六根问。

“谁知道啊。”黄文斌说,“他已经来了吗?”像是张利国这样的大老板,事务繁忙,平时想见一面都很难,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没接到请帖就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出席这么个成人教育中心的开业典礼。

“快到了!”丁六根说,“你真的没请他?”

“没有啊。”黄文斌说。

“这家伙……”丁六根相信了黄文斌,“那家伙发什么疯啊,居然没人请自己跑过来。好歹神弓也算是外贸界一面旗帜,身为神弓董事长,张利国行事真是不稳重,我们的脸都给他丢光了。”

“是啊,那家伙真不要脸。要不我们把门关上,让张利国吃个闭门羹?”丁诗诗说。

“这也显得我们太小气了。”丁六根说,“让张利国进来,小黄你去好生接待。诗诗,你找人搬桌子椅子,弄个主席台,我,利华,还有乐修竹都坐到主席台上,让张利国在下面人堆里听着,我说半小时,利华说半小时,让乐修竹也说半小时,看张利国怎么着。”

“爸你真是太阴险了!”丁诗诗说。

“有你这么夸奖人的吗!”丁六根说,“白小姐,你在这里正好。你赶紧给我安排好摄像机,把这一幕好好拍下来,我在主席台上讲话,张利国在台下认真听讲。我这就给你们台长电话,争取早日播出。你要拍好一点,看看有什么节目能用的都给我用上,连续播他十几二十天,看看张利国什么表情。”

“这个……不太好吧。”白薇可不敢得罪张利国这个神弓集团的董事长。

“有什么不好的?”丁六根说,“今年我在你们电视台投了多少广告啊!张利国又投了多少?连我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张利国的业务比较集中,不像丁六根那么分散,全都是外贸相关,所以也就没有在市里做广告的需要,给电视台的钱,说难听点就是打发叫花子免得他们捣乱而已。

“可是……”白薇还是不敢。

“上头还有你们台长呢!”丁六根说,“要真有问题,我们集团还缺一个宣传干事,月薪一万二,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白薇下定了决心,她虽然是王牌主持,可呆的只是市级电视台,一个月工资奖金加起来也不过三四千块,再加外快,也不过是一万块钱左右。如果丁六根真的能够给一万二的工资,那就跳槽算了,跳槽之后趁着名气还在,可以先麦一轮广告做十几样代言,狠狠地赚一笔。

“张利国可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己送上来!”丁诗诗兴奋地说。

“也没这么夸张,”丁六根说,“只不过是恶心他一下罢了。我们生意人,最终还是要在生意场上见高低。这种只是小事而已。”

只是出口恶气的小事,居然就影响了本市最著名主持人的一生。金钱的力量,真是太厉害了。黄文斌看了看白薇,又看看丁六根,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富豪呢。

“我就是看张利国不顺眼,特别是他那个儿子张照,一点家教都没有。”丁诗诗恨恨地说,“上次买了一辆法拉利,还特地跑过来跟我耀武扬威,说什么我只配开三十万的破车。我是没钱吗!我是不把钱浪费在这种一点用都没有的地方而已。这次总算能出口气,他再来,我就在他面前放片子!”

“张利国这家伙也真是讨厌。”丁六根说,“我和张家老爷子平辈论交,利华都叫我丁叔,张利国偏要叫我丁大哥。”

辈分这种事情,黄文斌觉得也不能全怪张利国。张利华和丁六根差了十岁以上,叫丁叔没什么问题。张利国比张利华大了好几岁,和丁六根差距不远,要叫丁叔,可真是难为人家。

很快所有东西都安排好了,主席台搭建了起来,摄像机安排好了,丁六根张利华在台上大马金刀的坐着。在丁家父女满怀的恶意中,黄文斌眼看着张利国的车队朝着这个陷阱慢慢的开了过来。

前头一辆劳斯莱斯打头,后面七八两奔驰宝马押尾,中间却是一部土里土气的中巴车。看到这中巴车,丁六根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来,快步向前,赶到黄文斌前面,不但丁六根,张利华和丁诗诗乃至乐修竹也都一起来了,个个都在学校门口等着。白薇更是激动,拉着摄像就强了最好的位置,把开门的保安都给挤到一边去了。

“这是干什么啊?”黄文斌有些纳闷。

“这车你看不出来!”丁诗诗说。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好像就是一辆普通中巴车,“看不出来。”

“这是丰田考斯特,领导出门都坐这车!”丁诗诗说,“不会看车,总得会看拍照吧,你看那车牌,中央部门才用这样的车牌!这是中央领导下来了!怎么忽然冒出个中央领导,爸你听说了吗?”

“没听说啊,”丁六根说,“利华你听说了吗?”

“我也没有。”张利华紧紧的盯着车队,脑子高速运转,“没封路,没有警车开路,应该不是现任领导吧。可能是退休的领导,应该对我们不会有什么影响。”

“对,应该是退休的,”丁六根说,“县官还不如现管呢,到时候我们把领导请上主席台,让张利国照样在台下听。不过就是个退休的老领导嘛,多半是来游山玩水的,张利国想要狐假虎威,我才不怕呢。诗诗小黄,你记着啊,等一下我们都要不吭不卑,绝对不能示弱,保持着正常的礼貌就行了,别上去赶着拍马屁似的。”

中巴车停了下来,门打开了,首先下的是张利国,他神采飞扬,对着丁六根很是亲热的打了个招呼,“老丁你也在这里啊!真是巧。”又对张利华说,“三弟你最近生意做的不错啊,连史密斯那家伙都给你谈了下来。”

“老张你更是春风得意啊。”丁六根也十分亲热的迎上去,“神弓集团这么大还能保持这么高的增长率,可真是奇迹啊。”

“大哥你最近改信佛了?”张利华也是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芥蒂。

“什么叫改信,我一直都信佛的好不好!”张利国笑着说,“诗诗侄女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小黄,这个成人教育中心搞得真不错,有规模。本来今天没空没法子出席你这开学典礼,要接待老领导。不过我这老领导,以前在教育部门呆过很久,也是搞成人教育的,听说了你这教育中心,很感兴趣,就让我带着过来看看。做了一回不速之客,小黄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当然不介意了!欢迎领导前来参观视察。”丁六根抢着回答,“老张你这是哪一位老领导啊?我应该也认识吧?”要是丁六根不认识,那肯定就没在本市乃至本省发挥过影响力,那就不必认真对待了。

“那肯定啊,丁大哥你肯定很熟。”张利国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老领导工作太忙,忙怀了身体,退休以后养了这么久,还是没能养好,刚才上厕所去了,很快就会出来……哎,说曹操曹操就到,老领导出来了。”

“这不是小丁吗?”车上下来一个老人,他也不知道多大年纪,头发全都白了,皮肤上满是皱纹,瘦得皮包骨头,可是依然能看出骨架很大,肩宽背阔,年轻时候一定是一个壮汉。

第191章 . 龙思浩

丁六根立即跑上前去,低头弯腰搀扶着那老人,笑容里面带着一丝吃惊,还有九丝的曲意迎奉,“老领导你怎么来了?不是在京城养病吗?”那态度,就算是服侍皇帝的太监,也不过如此。

“最近好了些,就想着出来走走。”那个老领导说,“没想到小张去得比我还早,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话真是一点都没错。小丁啊,你也要注意锻炼身体,经常去医院进行检查,可不要怕辛苦。”

“当然不会,我现在都请私人医生的。”丁六根说。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光是请私人医生有什么用,你得真做检查啊。”老领导说,“你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整天喝醉酒,胃肯定有毛病,你还怕辛苦,不肯做胃镜,什么时候真出了问题,那可惨了。”

“是,是,”丁六根被训得好像孙子一样连连点头,“我这就去做胃镜。”

黄文斌看得有趣,悄悄问丁诗诗,“这老领导是谁啊?老板怎么这个样子?”

“老领导你都不认识!”丁诗诗鄙视他,“以后出去别说是干外贸的。”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问,不认识老领导,连外贸都不能干了?这是东海龙王还是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啊?鼓励外贸是我国最重要的基本国策之一,最厉害的时候,我国外贸依存度都超过100%了,没有外贸的话,整个国民经济都不知道会崩溃成什么样子。

“老领导名字叫做龙思浩!”丁诗诗说这个名字的时候充满了自豪。

“额……”黄文斌还是不知道他是谁。

“你不会吧!平时看你好像挺有见识的啊,连龙思浩你都不知道?”丁诗诗说得仿佛不知道老领导就罪大恶极一样,“难道今天忽然间傻了?还是和肖蕾的老师那样,得了老年痴呆?”

“究竟是谁啊!”黄文斌恶狠狠地问。

龙思浩有很多身份,他父亲是老革命,自己种过田,当过兵,做过工人,还考上了大学,然后开始当官,从普通办事员坐起,到股长,科长,处长,一直做到正部级退休。不过对于丁六根和张利国等人,他最重要的职位,是二十多年前在省城担任市长。

那时候外贸活动刚刚铺开,还没有现在这么热门,很多地方领导都对此心有疑虑。省城当时的市委书记,就曾经说过,‘外贸这种东西,虽然能赚外汇,可也增加了很多问题,特别是工资高,弄的国企员工都没心思上班了,我国还是要以公有制经济为主,私有制经济只能做有益补充,现在为了这么一点点外贸工厂,损害了整个建设布局,得不偿失啊。’

于是做外贸的就收到很多限制,建工厂拿不到土地,招工拿不到指标,银行贷不到款,当时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都被打击得差点破产。幸好龙思浩及时站了出来——他不站出来也不行,市委书记可以空口说白话,市长可是吃喝拉撒什么都要管的,90年代财政普遍不好,市里没钱发不出工资,好容易做外贸赚了点,还是稀缺的外汇,日子总算是好过了些,市委书记又发这样的话,龙思浩只能出来救场。

他是工农兵学一路杀上来的,理论水平比市委书记高多了,不过流传下来的讲话,却十分的粗浅:有钱吃饭,没钱滚蛋,不搞外贸,省城这么一大摊子,发工资的钱都没有。公有制经济再重要,能有肚子重要吗?

这个发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全市公务员的热烈响应,国企工人不稳就不稳,国有企业破产就破产,反正也是靠着拨款过活的。现在大伙儿吃都吃不饱了,谁还管他什么经济成分啊。

市委书记被逼无奈,又拿不出钱来发工资,压不下汹汹官意,只好放权。在龙思浩的领导下,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土地也拿到了,指标也有了,贷款也批下来了,生意越做越大,成了省城经济的支柱。

“原来真的是老领导,难怪这么重视。”黄文斌点点头,上辈子他只是一个小职员,没接触到这么高级的关系,所以不知道。

饮水思源,他们当然对龙思浩感恩戴德。另外还有一些更加阴暗的东西,不论什么时候,想要发家致富,没电灰色黑色的东西根本不可能。特别是那个还有投资倒把罪的年代,想要做外贸,各种违法乱纪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龙思浩无数次帮他们压下来,丁六根和张家老爷子才没有被打靶。

其中有些事情,现在已经是合法了,但还有很多东西,就算是今天也还是犯法的。龙思浩要敲打他们,随便放句话出去,比如说‘某年某月,我做市长的时候,下面和我说XX地块征地程序不合法,当时没查出来,现在这事怎么样了?你们帮我问一问。’

就够丁六根们受的了,所以他们必须要好生伺候着龙思浩。人家有什么要求,当然要马上满足。万一对什么东西感兴趣,丁六根他们当然也会慷慨解囊,不会有一点犹疑。这些东西丁诗诗当然没说,不过黄文斌自己想也能想到。

不过这时候丁诗诗没空理他,因为龙思浩注意到了这边,“你是诗诗丫头吧?上次看你,还是一个小不点,转眼间就变成大姑娘了,什么时候嫁人啊,可一定要给我发个请帖,如果那时候我还能走路,一定去参加。”

“龙爷爷你身体好着呢。”丁诗诗说,“就算我十年八年以后才结婚,龙伯伯肯定也是精神着呢。”

“过了六十岁,那是一年不如一年,过了七十岁,那是一个月不如一个月,过了八十岁,那是一天不如一天。我现在都快九十岁了,年轻时候又干坏了身体,那里等得了十年八年啊。再说你现在都二十几岁了,等十年八年,那不是三十多了,三十多才结婚那怎么行。男人还可以,女人绝对不行,最多二十五就要结婚,然后二十七八生孩子,这是最晚的了,到了三十岁再生,对身体伤害太大。”

“人家还小呢,怎么忽然说起生孩子了。”丁诗诗做娇羞状。

“小什么,不小了,论周岁都23了!”丁六根说。

“总之早点结婚没错的,可别被什么晚婚晚育忽悠了,生孩子就是20岁到25岁这一阶段最好。生孩子也不能只生一个,最好生两三个,互相之间有个伴,也更好教育。你们这么有钱,生一个很容易变成小皇帝。”龙思浩大肆发表违反计划生育的言论。

“是啊,当年我就后悔,怎么不多生几个。”丁六根说。

“你算了吧,在外面的私生子,没有十个也有八个。”龙思浩说。

丁六根被这么当年打脸,却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依然嬉皮笑脸的,“那不同,私生儿子嘛,也就是养着玩玩,以后给个百八十万的,让他们自己创业去。我和我老婆那是一起奋斗出来的,没我老婆也没有我今天,事业肯定要给我和老婆的后代继承。要是诗诗有个哥哥或者弟弟,也不敢老这么不务正业搞东搞西。给她一个外贸公司,她不好好运营,整天往外面跑,还开了个包子铺。”

“不务正业?没有吧,她做的西施包子铺很好啊,我在京城都能邮购。”龙思浩说,“也算是别有风味吧。”

“龙爷爷你还吃过西施包子啊!”丁诗诗很高兴。

“是啊,民以食为天,做餐饮也是正经生意。”龙思浩说,“我们本地一向没有特色饮食,以前我招待中央领导,都不知道给人吃什么,诗诗你是做了好事。还有你们那个叫做肖蕾的小姑娘,样子很可爱。”

“啊?”丁诗诗没想到龙思浩居然会提起肖蕾,左右一看,肖蕾却不在附近,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您还知道小蕾啊?”

“知道啊。”龙思浩说,“我还看了那期大学生创业节目呢。我老婆非说是假的,说是找来的演员,还说网上全都在传,真大学生创业者哪有这么漂亮的。我就说她少见多怪,天底下漂亮姑娘多的是,怎么见得人家就是演员呢。后来找人去一问,果然是真的嘛。”

“当然是真的,小蕾就在这儿呢……”她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肖蕾在哪里。

“网络上面的谣言可真是太多了,说完人家小姑娘是演员,又说人家其实不是大学生,其实是西施包子铺老板养的情妇。”龙思浩说,“我一听就知道是扯淡,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不是我们诗诗小姐吗,怎么可能养情妇呢。”

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心想她还真可能养情妇,而且丁诗诗还真的向肖蕾下过手,肖蕾也真的不是大学生,所以这个网络传言还真有一点可信度。丁诗诗狠狠地瞪了黄文斌一眼,悄悄伸过手在黄文斌肚子嫩肉上狠掐一把,“还不赶紧把小蕾找过来!”

“哦。”黄文斌借着答应叫了一声,掐得还真是疼。

“你是小黄吧,和那姑娘真是天生一对。”龙思浩乐呵呵的说。

第192章 . 荣誉学位

听到这话,丁诗诗的脸顿时黑了下来,黄文斌死死地咬住嘴绷着脸,才没让笑意流露出来。“龙爷爷您好。”黄文斌上前说。

龙思浩仔细的看了看黄文斌,“和电视上相差太多了,看来你不怎么上镜。”

电视上那是画过妆的,因为肖蕾要保持清纯,电视台的化妆师把力气全放在黄文斌身上了,已经超越了艺术照的等级,和网络小清新的PS照差不多,当然和现实的样子不同。

“赶紧去吧小蕾找来!”丁诗诗脸更加黑了,“让龙爷爷见见小蕾!”

肖蕾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黄文斌跑来跑去都找不到,打她的电话也没人听。黄文斌想了想,果断打电话给王如山,王如山果然和肖蕾在一起,他们都在食堂吃东西。教育中心地方偏远,食堂又建在教育中心角落,肖蕾用的又是联通,信号不好,所以打不通电话。

“今天忙了一整天,都快饿死了。”王如山说,“赶紧来吃点东西,你这食堂不行啊,东西真难吃。”今天人多,食堂也提前开业了,里面有饭菜卖。质量嘛,也就是普通工厂食堂的水平,因为做饭的就是工厂食堂的原班人马。

“外面这么热闹是干什么啊?”肖蕾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有个退休的领导来视察。”黄文斌其实也没闹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张利国把这么个退休老领导拉过来教育中心是什么意思?总不能是为了警告张利华不要轻举妄动吧。可是他不可能知道张利华想干什么,要是知道了的话,张利华压根没可能成功。他那惊天一击,本来就是攻其不备。

“原来是领导啊。”肖蕾说,“领导视察你还拿这么差的饭菜给我们学生吃。上次我们学校来了个县领导,学校还特地煮了几只鸡给我们吃呢。你看看你这鸡肉炒土豆,全是土豆,根本没鸡。”

其实肌肉还是很多的,就是没什么味道吃起来好像土豆而已,黄文斌说:“看起来你心情不错嘛。”

“是啊,道歉完了以后就一身都轻松了。”肖蕾说,“果然人不应该说谎。”

可是你用来道歉的话不是假吗,那是另外一个谎言吧。还把自己老师拉出来挡枪,心里面应该充满了负罪感才对啊,为什么会一身轻松。有心理压力不是因为说了谎,而是担心被揭穿……好吧这很正常,只要谁也揭不穿,说谎本来就没什么。

“那以后我们都尽力不说谎吧。”黄文斌说,“老领导还看了我们那个电视节目呢。”

“啊?那他知道我们造假了没有?”肖蕾问。

“还不知道呢,他以为我们是被冤枉的。”虽然很不厚道,不过黄文斌一想起龙思浩说他和肖蕾天生一对,丁诗诗那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肖蕾不明白黄文斌笑什么,她很不满的看了一眼黄文斌,“那我怎么办啊,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拍了个道歉新闻,现在又被领导误会了。算了,我还是去和他说清楚吧,真是太尴尬了。”

“这也行。”黄文斌说,“其实也没什么尴尬的,有领导上镜,这新闻更加卖座呢。”

“卖你个头!”丁诗诗跑进来,“我就知道你这家伙听不懂人话,还好我赶紧跑来了。要不然给你捅个天大的娄子,都不知道要怎么收场。”她手一挥,对着身后的人说,“动手!”

乐修竹冲上前,拿着相机喀喇拍了一张照片,他身后几个教职员工摆了手提电脑和打印机,马上打印出一寸的证件照,然后乐修竹拿出自己的教师员工证,剖开,把肖蕾的照片贴了上去,就成了一个伪造的教师证。

“这是干什么?”黄文斌问。

“龙思浩是领导,部级领导,就算退休了,那也是退休的部级领导。”丁诗诗黑着脸说,“这样的大人物,自然是言出法随,他说是谣言,那就是谣言。所以肖蕾必须得是大学生。”

“用得着这么认真吗?”黄文斌吓了一跳。

“当然要了!”白薇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领导的事情,能不认真吗?龙主席都说了那是谣言,我们当然就要大力打击谣言。要是还说肖蕾不是大学生,不是打领导脸?就算领导自己不说什么,领导手下那么多门生故旧,随便哪一个要给领导出口气,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就算要做大学生,弄这个教师员工证干什么?”黄文斌还是没弄清楚。

“现在搞什么都来不及了。”丁诗诗说,“不论是改学籍还是其他什么,都有可能会被别人查出破绽来,学籍好弄,同学老师授课时间是没法子伪造的,所以,唯一的法子,就是给她一个荣誉学位。”

“荣誉学位?”黄文斌问。

“我们经常都给别人发荣誉学位的啊,好像什么荣誉博士,荣誉硕士,比尔盖茨大学没毕业,哈佛还不是给了他荣誉教授。”乐修竹说,“荣誉的玩意儿不值钱,也就是个名头,不用上课也不用注册,我们说给就给了。可是平白无故给的话,别人可能会说闲话,所以必须找个由头。正好我们合作办了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干脆就给肖蕾一个荣誉硕士,然后特聘为成人教育中心餐饮系讲师,就没人会质疑了。”

“都能当讲师了,有大学程度肯定没问题。”丁诗诗说,“小蕾都做了我们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当个大学讲师,肯定也没没问题。”

“我们哪里来的餐饮系啊。”黄文斌哭笑不得,学厨的技校倒是不少,规模还很大呢,什么新东方啊蓝翔啊,可是正经大学有餐饮系的吗?酒店系有,管理系有,这餐饮系算是什么东西?

“没有可以新设嘛,反正还没开学来得及。”丁诗诗说,“现在餐饮越开越多,我们开个餐饮系是顺应潮流啊。到时候保证很多人来报名,学习有成,还能去我们西施包子铺实习当店长呢,多有噱头。”

“我连初中都没毕业,怎么能当硕士……”肖蕾抗议。

“荣誉的嘛!”乐修竹说,“荣誉硕士什么用都没有,既不能当学历,也不能拿去考公务员,不过你们也不会在乎吧。”

好吧,看起来果然可行,但是这件事和乐修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这么着急上火啊?丁诗诗这么干,可以说是在讨好龙思浩,乐修竹这么干是图什么啊?

丁诗诗很快揭开了谜底,“乐校长,这次全靠你了。”

“我们大学现在可是很困难啊,国家拨款才那么一点点,省里又不支持,抠门得要死。难得丁小姐你肯代表西施包子铺给我们捐三百万购买教学设备,我们当然要满足丁小姐的要求。”

三百万!黄文斌吓了一跳,肖蕾这学历问题再重要,值三百万吗?

“三……三百万!”肖蕾也很吃惊,“太多钱了吧!”

“反正赚了钱也要做些善事的,正好一起做了。”丁诗诗说,“捐给大学也是一种很好的方式。钱的事情就不要讨论了,赶紧开工,一定要在龙爷爷发现之前全部弄好!大家赶紧做起来!”

“可是这不是骗人吗?”肖蕾说。

“我们这是修改。”白薇说,“把事实略微修改一下,使得它更符合和谐社会的需求。这种事情怎么能叫做骗人呢。要是不修改,我们的新闻会变成什么样子,到处都有杀人案,小偷小摸报警都没人管。生活费用不断上涨,工资却没怎么增加。教育、医疗、生育都越来越糟,播出去得有多少人自杀啊。”

乐修竹不断的打电话发指示,在学校网站上增加肖蕾的资料,设立新的班级,找老师,定课时,很快成人教育中心就多了一个餐饮系。而白薇赶紧把拍好的采访全部删掉,一点底片都不留。同时赶紧更改剧本,拍摄了另外一套新闻影片。

“这也太……根本一点真事都没有啊。”肖蕾说。

“钱是真的就行。”乐修竹说。

“以后万一要是被人发现了怎么办?”黄文斌问。

“不会被人发现的!”丁诗诗环顾一眼,“龙爷爷今年都八十五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言外之意,自然就是熬到龙思浩死了就没关系了,反正也没几年。“这事只有这里的人知道,要是被外人知道了,那就肯定是有人泄露了出去。那样的话,就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敌人!”

“丁小姐要给三百万捐款,我这边是绝对不会泄露的。”乐修竹首先说。

“我这边也不会。”白薇信誓旦旦的说,“丁小姐答应我的事……”

“那肯定不会有问题。”丁诗诗霸气的说,“信不过我吗?”

“那当然不是,丁小姐的人品,大家肯定是很信任的。”白薇说。

“那就好。”丁诗诗说,“要是谁想当大家共同的敌人,可不要怪我不客气!”虽然丁诗诗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美女,可是在三百万的衬托下,自然没人敢不把丁诗诗放在眼里。

第193章 . 最美女教师

虽然一切加急,不过要加班级拍片子可不是容易的事,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不过出去一看,龙思浩还在主席台上发言呢。张利国张利华坐在椅子上,都一脸快要睡着的样子,别说下面站着的了,个个都好像遭受酷刑一样。

丁诗诗找到在一边的丁六根,朝着他点了点头说:“都做好了。”

“怎么这么晚,办事效率太差了。”丁六根有些不满意,“刚才老领导说我只说两句,我还以为真说两句呢,幸好一直说到现在。”

“我都说肯定赶得及嘛,领导说两句,那起码的说两小时啊。”丁诗诗说。

“老领导都这么大岁数了,身体又不好,谁知道还这么能说。”丁六根看了看说,“你们再去检查两遍吧,查查有没有什么问题,看着还要说好一阵子呢,现在才讲到第六条的第八点。”

龙思浩老当益壮,在讲台上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越说越是精神,眼看着太阳西斜,这才恋恋不舍的结束了发言,“同学们,主席曾经说过,年轻人就好像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做有文化有理想有道德有……的四有新人。我的话讲完了,谢谢。”

下面无数人松了一口气,可是龙思浩又说:“对了,还有两点希望大家谨记。”

下面的人差点没摔一跤,虽然他们其实不是正牌学生,而是丁六根的工人,今天来这里是上班,只要站着就能挣钱,比流水线轻松多了,可他们还是觉得苦不堪言,这种陈词滥调听着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第一点呢,大家一定要劳逸结合,我们这个成人教育中心啊,都是不脱产的。平时要上班,节假日才上课,又要复习考试,会很辛苦。但是大家也不要熬夜学习,免得弄坏了身体。这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学到了知识,却不能发挥,这就没用了。我年轻的时候,就是工作太努力,结果弄坏了身体,年纪轻轻的,才六十五岁就退休了。”龙思浩继续说。

“不是六十岁退休吗?”黄文斌顺口问。

“人家是正部级。”丁六根说,“要不是身体不好,还有可能当副国呢。”

“另外一点,学习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互相帮助,特别是一定要注意和女同胞搞好关系。”龙思浩又说,“我年轻的时候上大学啊,就是和女同胞关系不好,女同学来问我问题,我都很不耐烦,嫌她们耽误我的学习时间,所以经常被领导批评。后来我捂了,所谓教学相长,教女同学功课,也能整理自己的思绪……”

又讲了快半个小时,龙思浩才心满意足,总算说出那句:“好了,我的话讲完了。”

乐修竹是久经考验,浑然不当一回事,这个时候还神气完足,接过话筒,“谢谢领导发言,我也来补充两句。”下面众人刚高兴了几秒钟,忽然遭此重击,顿时哀嚎遍野,“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饭堂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大家按顺序吃饭。吃完以后按顺序搭车离开,不要乱走。好了,散会。”

下面顿时一片欢腾,许多人连饭都不吃了,直接上了大巴车催着司机赶紧走。乐修竹身为一个校长,大庭广众之下讲话的次数数都数不清,这时候又是心里有事,真的只说两句就把这帮冒充学生的工人给打发走了。

操场上正乱糟糟的,龙思浩张利国张利华丁六根黄文斌等一干人等已经进了办公室详谈。刚才还神采飞扬的龙思浩,这时候叹了一口气,疲态尽显,“年月不饶人啊,才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就有些累了。”

你明明说了两三个小时好不好!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吐糟。还是丁六根弓马娴熟,马屁功夫到家,头一个反应过来:“您就是不够爱惜身体啊,以前您的领导批评得一点都没错。那些人人学子受到了很大鼓舞,您发言的效果还真是不错,小黄你还不赶快来感谢领导!”

“什么人人学子,那叫莘莘学子!读身体那个身。”龙思浩哈哈大笑,“小丁你就是不读书。”说着看了看黄文斌,又看了看肖蕾,“年轻人真是朝气蓬勃,让我想起我和我老婆年轻的时候。”

“龙爷爷好。”肖蕾上来打招呼。

“小姑娘不错,年纪轻轻的就知道努力干活了。我孙女和你年纪差不多,正经事情从来没见过她干,整天到处疯跑,今天伦敦,明天纽约,名牌衣服买了一堆又一堆,都没见过她穿几次。”龙思浩说。

“龙爷爷,小蕾可厉害呢,不但是我们公司的行政总厨,现在还是大学讲师呢。”丁诗诗说,“她打算在成人教育中心讲课,教人怎么做餐饮。”

“做餐饮?就是学厨吗?”龙思浩问。

“不是啊,我的厨艺其实并不算很高明。”肖蕾脸上一点都看不出异样,“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听起来很吸引人。”龙思浩说,“说得我都想听几节课了。”

“好啊,如果龙爷爷没空的话,我就让人录影好给您送去。”丁诗诗说。

“那就一言为定了。”龙思浩说。

“其实现在我们也有一段影片呢。”丁诗诗说,“电视台白小姐给我们成人教育中心拍的短片,拿去当新闻播得,顺便也回击一下前一段时间的网络谣言,龙爷爷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龙思浩点点头说。白薇赶紧拿出一个手提电脑来,刚开始放,龙思浩摇了摇头说:“屏幕太小了,看不清楚。”

幸好这里是学校,虽然黄文斌很抠门,不过投影机还是买了几台的。接上投影机,开始播放视频,黄文斌只觉得模糊了不少,龙思浩却大加赞赏,“这就好多了,和看电影差不多,年轻的时候我为了看电影啊,能够走三四十里山路呢。不过这是新闻吧,没有电影好看。”

这时候片头开始了,白薇笑容可掬的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接下来的新闻,是关于一则网络上的流言,在一家新开的教育中心里面,有一个最美女教师!那么这个传言究竟真不真实呢?下面我就带大家一起去看。”

“有这种传言吗?”肖蕾小声问黄文斌。

“当然没有了,怎么可能有呢。”黄文斌也小声说。

这时候屏幕上出现几张肖蕾的照片,她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带着黑框眼镜,底下还有一群学生,有的是拿着教鞭正在讲课,有的是在写板书,还有的拿着一叠试卷,或者在教室里面走来走去。

西装是乐修竹的,眼镜是一个大学教师的,学生就是黄文斌他们,虽然是凑合着拍的,不过效果很好,肖蕾在照片里面十分漂亮,清纯之中,又带着教师的制服诱惑,一看觉得这个最美女教师真是名副其实。

“咦,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肖蕾肖小姐吗?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怎么又变成大学讲师了呢?让我们立即前去采访。”白薇说。

镜头一转,白薇等人就来到了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里面正在举办开学典礼,这些镜头用的还是原来的,不过重新做了剪辑,使之更加高端大气上档次。“根据爆料,我们来到文斌成人教育中心,这是我市最著名的省城大学主办的新教育基地,拥有正规教育资质,现有学员上千人,莫非最美女教师就在这里?”

镜头转到教育中心内部,肖蕾正在像模像样的给黄文斌等人授课,白薇也坐在课堂后面,对着镜头故作惊讶,“竟然是真的!我们可爱的行政总厨肖小姐,居然在教育中心里面当讲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这时候响起了铃声,“下课铃响了,让我们赶紧找肖小姐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白薇说。其实这压根就不是下课铃,只是用手机播放的铃声罢了,黄文斌压根就没装铃,上下课时间都是让讲师自由控制的,讲完了就下课,没讲完继续,谁耐烦打铃。

“肖小姐你好,还是现在应该叫肖老师呢?”白薇凑过去问。

“其实没有这么厉害啦,什么肖老师啊。”肖蕾微笑着说,“教育中心开了餐饮课,专门教大家怎么经营小规模的餐饮,比如大排档什么的。我在西施包子铺做行政总厨,也算是有一点经验,教育中心邀请我来,和大家探讨而已。”

乐修竹适时出现,白薇就装作很惊讶地说:“咦,这位不是省城大学的乐副校长吗?您怎么在这里?”

第194章 . 题字

乐修竹在教育系统是大名鼎鼎,可是普通人还真不认识,不这么介绍一下,电视观众都不知道他是谁。同时乐修竹是副校长,一般当面称呼,如果正牌校长不在,也就叫他乐校长了。不过这事要上新闻的,白薇只能老老实实的叫他乐副校长,不然人家正牌校长听到会不高兴的。

“白小姐你好。”乐修竹彬彬有礼地说,“我是来旁听的,肖小姐讲课真是深入浅出,事事都结合实例,学生一下子就能理解。我们学校其他的讲师,在象牙塔里面呆的太久,理论功底深厚,但实践这方面有些欠缺。听了肖小姐讲课,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不敢当,我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体会。”肖蕾说,“我自己也在努力学习呢。”

“肖小姐不必过谦,你的课在教育中心是最受欢迎的,当这个讲师实至名归。”乐修竹说,“以后肖小姐不但在教育中心讲课,等时机成熟,我还想让她去我们学校本校讲课呢。”

“哇,这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感叹,“肖小姐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就成了大学讲师,真不愧是最美女教师呢!”

后面还有一长段,无外乎就是翻来覆去的感叹肖蕾学识渊博,摸样漂亮,还找了个机会把肖蕾的荣誉硕士拿出来炫耀。完整版的话,足足有十五分钟呢。剪辑过后也有五六分钟。

不过黄文斌已经不敢看了,羞耻度已经爆表了啊!一想到这种东西要在电视台上播放,黄文斌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而且这新闻不会放一遍,而是会翻来复去的放好几天。也不知道肖蕾家乡是不是还只能收到省城电视台,要是的话,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视频播完了,龙思浩带头鼓掌,还说:“最美女教师,厉害。”

大家当然一起鼓掌,纷纷凑趣,丁六根说:“论语上面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说的真是不错。小蕾年纪小小,已经可以当老师了,还是在大学呢。”

“我像小蕾这么年轻的时候,还在读大学呢。”白薇也说。

“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都已经三十岁了呢。”张利华说,“早年读书不努力,只会贪玩。后来奋发图强,好容易才考上大学,又生了病,休学一年。真上学的时候,都已经而立之年了。”

“我读大学的时候都四十岁了呢。”龙思浩说,“那时候能上大学,已经是天之骄子,我们那时候的大学生比现在研究生还少。一百个高中生,最后能上大学的都不知道有没有五六个。哪像现在,几乎一半人能上。”

于是大家一起给龙思浩拍马屁,拍了好一会儿以后,龙思浩才满意的点点头,“小蕾小黄你们要继续努力,把包子铺办好,把教育中心办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对了,你们这个教育中心,门口的题字是谁写的?”

根本没人写,就是电脑打印的字体,“随便找个广告公司弄的。”黄文斌说。

“这怎么能行呢,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你这是教育中心,怎么能这么马虎。”龙思浩兴致大发,“我以前也练过几天的字,好事你不嫌弃的话,我帮你写个招牌吧。”

这怎么可能会嫌弃,问题是这儿没有毛笔墨水,要是现买,也不知道哪里有好的毛笔墨水。黄文斌正发愁呢,丁诗诗瞪了他一眼,“赶紧去啊,你在这边的别墅,里面不是有笔墨!”

别墅?黄文斌赶紧开车到松山别墅一看,果然有好几十根毛笔,还有砚台墨条什么的,这些东西肯定是丁诗诗放这儿的,黄文斌压根就不会写大字,更不会买这些一看就很高档的文房四宝。再带上几大盒子宣纸,黄文斌赶紧回到教育中心。

“东西还真齐全。”龙思浩看了看说,“还是真品狼毫呢,下的本钱不少……这端砚也就算了,虽然是古董,用一下也不会有什么损伤。这顶级的乾隆御墨,可是好几百年的古董,可是用了就没了,你也舍得用来给我写字?”

“龙爷爷您的大作,当然要用好一点的墨啊,不然怎么体现我们对您的崇敬。”丁诗诗在一边笑着说,“笔墨纸砚,笔是没什么好的,墨和砚台都勉强,这纸还差了点呢,小黄你干嘛不把我们最好的纸拿出来?”

“我……”黄文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他连乾隆御墨是什么东西,不过好几百年的古董,还和皇室扯上关系,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便宜。再看丁六根那心痛的表情,这肯定是他的东西,被丁诗诗借花献佛了。

“不用了,安徽泾县的顶级宣纸,也算是难得了,难道你还想弄个乾隆的宣纸来?用乾隆的墨写乾隆的纸,难道是想伪造古董吗?”龙思浩哈哈大笑,“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免得玷污了这笔墨纸砚。小黄,麻烦你帮我磨墨。”

黄文斌顿时傻了眼,眼看着那黑漆漆的墨条,再看看砚台,根本就是一块石头,要怎么下手?丁诗诗赶紧上来解围,“龙爷爷,小黄他笨手笨脚的,还是让我来吧,以前您写大字,我也经常给你磨墨的啊。”

“人家才是教育中心的校长啊。”龙思浩说,“小黄磨墨才有意义呢。”

“他的就是我的!”丁诗诗话说出口才觉得不对,“小黄还是我的助理呢!这个教育中心创办,我也出了很大力的啊,小黄你说是不是?”

要不是丁诗诗,黄文斌也搭不上丁六根这条大船,丁六根就不会找他治疗鼻炎,也不会开鼻炎药厂买下这块地来,当然也就更不会把地转卖给黄文斌办教育中心,所以黄文斌心悦诚服的说:“教育中心能开起来,全靠丁小姐。”

“龙爷爷你看是不是,小黄自己都承认了。”丁诗诗得意的说。

“好吧好吧,你来就你来。”龙思浩摸了摸丁诗诗的头,“你啊,从小到大都这么任性,以后可怎么嫁人哦。”

“这个您不用担心啊,我看上谁,直接就跟他说了,老娘喜欢你,你从不从啊。从了万事皆休,大家好好过日子,不从的话,哼哼,直接就抢回家里面去,管他愿意不愿意!”丁诗诗看着黄文斌说。

“你这是旧社会恶霸地主啊。”龙思浩哭笑不得,“别开玩笑了,以后要修身养性,好好给你爸帮忙,别给你爸添乱。好像写大字就很好,以前我也是个性暴躁,后来学了写大字,被传统文化熏陶得多了,心境就平和了,待人处事也耐心了。”

“那好啊,龙爷爷你教我。”丁诗诗说。

“我身体不行了,没精力教你了。”龙思浩说,“我倒是认识几个名家,到时候介绍给你,你跟着学学。”

“好啊好啊。”丁诗诗连忙答应了,“小黄也来。”

丁诗诗找了一瓶纯净水,滴了一些在砚台表面,然后拿起乾隆御墨,轻轻的在砚台上研磨,不一会儿砚台里面就出现了一汪浓浓的墨汁。龙思浩选了一卷宣纸在地面铺开,挑了一只手腕粗的毛笔,在砚台上浓浓的蘸上墨汁,宣纸面前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在憋大招随时能够放出剑气一般。

过了良久,龙思浩抬头,眼神胸有成竹,拿着笔在宣纸上使劲比划,刷刷刷连续不断的写了过去,没几秒钟写完了,龙思浩长叹一口气,把笔搁下,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

黄文斌连忙凑过去一看,就是“文斌成人教育中心”几个字,歪歪扭扭的,他觉得还不如电脑打印出来的呢。当然嘴里不能这么说,“好字!好字!”黄文斌连忙拍马屁。可惜他对传统文化认识不多,又急着看字耽误了几秒钟,被人远远抛下,别人早已花样百出。

“铁画银钩,劲力雄浑啊!”丁六根说。

“一年多没见,龙老的字,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了!”张利国说。

“美,实在是太美了。”张利华不甘示弱,“龙老可真是得了传统文化之精髓。”

“我看这字,上乘二王,下接颜柳,于传统之中,又出新意,自成一家,实在是好!”要说拍文化马屁,自然谁也不如乐修竹这个正牌文化人,“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领导写多几幅啊!”

再这么下去,岂不是一点表现机会都没有?黄文斌急忙插嘴:“是啊是啊,龙老写多几幅,我拿回去藏着原版,以后当传家宝传给后代,值大钱了啊!”

这马屁太强,龙思浩没法拒绝,于是又写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等等,越写越多,越写越精神,眼看所有教学楼办公室花石草木能够题词的地方全塞满都放不下了,龙思浩这才停下来。

“好了好了,写了这么一堆,累死我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先去吃饭吧。利华,利国,小丁,你们三个留下来,我有些话,要和你们说。”龙思浩甩着手说。

第195章 . 意图

出了门,乐修竹白薇等人立即告辞,一个回学校,一个回电视台,都要赶着回去处理今天的事情。这时候工人们已经吃完晚饭,登上大巴车走得差不多了。刚才还热热闹闹的教育中心,现在已经是安安静静。除了黄文斌丁诗诗肖蕾王如山以外,只剩下几个保安在逛来逛去。

“哎,这也实在是太官僚了。”肖蕾叹了口气说,“就这么变成了荣誉硕士,大学讲师,以后可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做硕士讲师不是很好吗,我是硕士,还不是讲师呢。”王如山羡慕地说,“要是能当讲师,我也去当。”

“你是真有本事的,我是冒充的啊。”肖蕾说,“屁都不懂,初中都没毕业,真讲课还不让人笑死。别说当大学讲师,中学讲师我也做不来啊。就算是小学……教教小学生我倒是可以。”

“第一个大学教师肯定不是大学生啊。”黄文斌劝她说,“你现在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随便教教不就好了。上课侃大山,不布置作业,到期末随便考考就让他们毕业,保证受学生欢迎。”

“那学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吗?”肖蕾问。

“你管他们呢。”黄文斌说,“你真严格要求,学生才不高兴呢。”黄文斌上大学的时候,有的老师很严格,布置很多作业,让学生学到很多东西,结果被叫做活阎王老处女什么的。有的老师很松,上课不点名,考试给重点,上完一个学期,课本说什么内容都没记住,可就是这样的老师才受欢迎。

“人家交了学费的啊。”肖蕾愁眉苦脸的说。

“再不行,你随便开两个学期的课,我们找些自己人去读,抢先把学位占满,完全不要外人,不就好了吗。”黄文斌说,反正是说着玩玩的而已。

“你们这是想太多了。”丁诗诗没好气地说,“人家为什么要来读我们教育中心啊,因为能够拿正规的大学毕业证书。我们这餐饮系怎么给证书啊,自考压根就没这种科目,省城大学能给毕业证吗?最多给个结业证,还是教育部查不到的那种。没毕业证有谁会来读,开不开课都一样。”

“说的也是,没毕业证有谁。”王如山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什么都解决了,新闻拍好了,学历问题解决了,题词也有了,开学典礼也弄完了,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这一阵子忙着小蕾学历的事,包子铺那边积压了好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你急什么啊,包子铺现在都上了轨道,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丁诗诗说,“你好歹也是个正牌硕士,还是京城大学的呢,比省城大学牌子硬多了。不要浪费了这么好的学历,去挂个名,也当讲师,到时候给你开个班赚钱。”

“我读的是心理学啊,省城大学没有这个系,发不出证书的。”王如山说。

“谁让你教心理学啊,这玩意儿有谁会读,当然要选个热门的专业。”丁诗诗说,“你就教行政管理好了,这东西读的人多,而且你现在是店长,教这个有说服力。到时候我和乐修竹说一下,让你在他们学院挂个名。三百万只挂小蕾一个太浪费了,怎么也得多挂几个。”

“啊?”王如山说,“我也能当大学讲师?这实在是太好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那你赶紧回去准备吧,”丁诗诗说,“也帮小蕾准备一下,虽然不会有人来报她的课程,不过万一龙老要看,我们得准备好。”

“那我也先走了,得去好好复习课本要不然我那一阵有人报名的话可怎么办啊。”肖蕾说,“我连高中的书都还没看完呢。”

其实黄文斌觉得高中的书也比大学的书难多了,大学的书说到底不过是一门专业,高中时候可是上学天文,下考地理,语文要找中心思想要背古文,数学要画图辅助线,物理算电子,化学找反应,考高考的时候,黄文斌觉得自己要是穿越回原始部落,肯定能复兴整个人类文明。可是上完大学以后,穿越回去就只能等死了。

人都走光了,可是黄文斌还得等着,龙思浩不走,他这个做主人的也只能等着。本来丁诗诗也在外头等着,后来说要送水,也混进去旁听了,只剩下黄文斌一个在门口站着,又不能走开,真是要多傻有多傻。

也不知道和张利华张利国他们说什么,说啊说,说啊说,黄文斌看着月亮出来爬上树梢,肚子饿得咕咕叫,又不好意思先吃饭,只能趁着没人看见赶紧吃点饼干什么的填肚子。

足足说了两个多小时以后,龙思浩才和张利国张利华等人出来,他们面色紧绷,也看不出是喜是悲。龙思浩朝着黄文斌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径直上中巴车去了。张利华和丁六根也点点头,跟着上去了。

倒是张利国凑过来说了一句:“小黄你辛苦了,本来是想带龙老过来凑个趣,兄弟和解,也算是个佳话。没想到利华他居然连龙老的面子都不给。弄得不欢而散,只好下次再吃饭了。利华他现在已经偏执了,你跟着他做生意,要小心点,不行就过来找我吧。”说完也跟着上了中巴车。

丁诗诗落在最后,拉着黄文斌问:“张利国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他叫我小心点。”黄文斌还糊里糊涂的。

“这家伙这么嚣张?”丁诗诗却是误会了,“还真以为龙爷爷站他那边啊!”

“也不是这么一回事……”黄文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利国是在拉拢黄文斌,不是在威胁。‘你小心点’这话截取出来,意思就完全不同了,“你们在里面说了这么久,究竟说什么啊?”

“张利国把龙老叫来,是想他调解他们兄弟之间的争端,说什么兄弟阋于墙于墙而外御其悔。这不是明摆着说我爸是外悔吗!利华叔叔当面就反驳了回去,原来神弓集团的股权,张老爷子有40%,他们三兄弟每人10%,张老爷子故去以后,应该平分下来,每人23%,张利国是大哥,分多点也是应该。可现在的结果,张利国和张利民两个人每人有30%几,他一点股份都没有,这算是什么意思?龙爷爷听了就没说什么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张利国想和张利华讲和,于是把龙思浩拉了出来。也不知道他给张利华开了什么条件,不过张利华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他视若性命的风水鱼都被张照给摔死了,神弓集团的股票也全都被张利国夺走了,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和解呢。

把张照打一顿关几天,张利国倒不是做不出来。但是神弓的股票,可就没这么容易解决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张利国怎么可能会吐出去。不解决股份的问题,张利华绝对不会妥协,他暗中进行的计划,算算时间也只有几个月了。

“还干什么呢!”丁六根从车里伸出头来喊了一声,“诗诗快来,要开车了。”

“哎,马上来!”丁诗诗赶紧跑了过去,边跑边对黄文斌说,“龙爷爷要去泡温泉治病,那边需要通行证才能进。你没有通行证没法子去。晚饭你自己吃吧,今天晚上可能很晚才回来,不用等我了。详细的情形,明天再跟你说吧。”

丁诗诗上了车以后,车队轰隆隆的开走了。空空荡荡的教育中心里面彻底没了人声,连保安们都回屋子吃饭去了。这边还没怎么开发,天空一条银河倒挂,四周传来稀稀疏疏的虫子叫声。

这接待领导的活可真不是人干的,站了半天,饿了半天,结果现在还要自己解决吃饭问题。现在黄文斌已经是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回别墅的话,还要等一阵子才能做好,不如找个大排档还快一点。

说干就干,黄文斌开着车在工业区兜了半圈,循着饭菜香味找到了一处大排档集中点。这高新工业开发区虽然没怎么开发起来,不过大大小小的工厂也有几十家,工人为数不少。这时候放了工,也有很多人出来消费。十几家大排档聚集在一起,烧烤炒菜火锅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让黄文斌食指大动。

这时候最讲究的就是速度,要是不赶紧上菜,黄文斌会被自己的口水淹死。他四处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首先去了一个烧烤摊,要了十串羊肉两个腰子两个鸡翅还有烤豆腐烤青椒烤蒜头,交了钱就到旁边的川菜馆子要了水煮鱼,毛血旺,回锅肉,口水鸡和炒青菜,接着又跑到煎饼摊子去,要了两个酸菜煎饼。

坐在川菜馆子里,叫了一瓶冰啤酒,喝一口啤酒吃一口煎饼,吃完的时候,烧烤刚好送到。羊肉羊腰子吃完,再来烤豆腐就蒜头。刚吃了一半,水煮鱼回锅肉就上来了。这儿的回锅肉很一般,没有炒出灯盏窝来,做配料的也不是蒜苗,而是豆腐干。水煮鱼却是不错,又嫩又滑,麻辣的味道刚刚好。

第196章 . 吃饱了

没一会儿,黄文斌的肚子已经被啤酒和食物填满了,打了个饱嗝,他发愁的看着眼前的一堆食物。烤鸡翅膀之类的东西不去说它,回锅肉只吃了几片,毛血旺也是尝了尝味道,口水鸡几乎原封未动,只有水煮鱼算尺吃了一半。

肚子饿的时候拼命点菜,结果根本吃不完。黄文斌有心想要吃多一点,可是肚子实在是塞不下。难道要打包回去?这种又油又辣不利于身体健康的东西,被丁诗诗看见非把黄文斌唠叨死。要是就这么全扔掉,好像又太浪费了。

店主发现黄文斌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一大桌子菜,以为有什么问题,赶紧过来问:“您好,这些菜不合胃口吗?剩下这么多?”

“没有,这个水煮鱼还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就是一下子叫得太多了没吃完。”

店主也误会了,“您朋友放了您鸽子是吧?”

“啊?差不多吧。”黄文斌说,总比说自己眼大肚子小好一点,“您吃了没有?一起来喝一杯吧。”这时候晚饭已经过了,宵夜还没开市,店里面也没有多少人,这店长看着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请他消耗一些剩余物资。

“好啊。”店长很爽快的答应了,自己过来倒了一杯啤酒,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现在这天气,真是太热了。才四月份,就三十度了。特别是我们干这行的,烟熏火燎,特别怕热啊。”说着夹了一块回锅肉,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这附近生意怎么样?”黄文斌顺口问。

“不行啊,原来人还挺多的,工业园没办起来,工厂工人越来越少。”店长唉声叹气的说,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是那种自己下厨的老板,除了他自己以外,店里就只有几个服务员阿姨,“我是四川人,以前给人当厨师,后来赚了一笔钱,就包了这家店想要自己干,本来想着工业园这边人多生意好,谁知道现在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这边很快就会发展起来的。”黄文斌安慰他,只要路修通了,这边就是繁华地带。

“哪有这么容易啊。”店长说,“这边的工业园,原来是车来车往,运货的卡车一辆接一辆,经常堵车。现在呢,一天到晚都畅通得要死,下班高峰期都没见堵车。交通实在是不方便,大家都去其他条件更好的开发区了。不过听说这里要开一个什么教育中心,有好几千学员,要是真的,那生意可能会好一点。”

“是真的,我刚从那边过来。”黄文斌说,“没有几千人那么多,最多八九百人。”

“刚开的时候有八九百人也不错了。”店长说,“您是在教育中心干活的?那太好了,赶紧告诉我,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就是一个成人教育中心呗,是省城大学主办的。。”黄文斌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现在不是很多人为了早点打工,没有读大学吗。就可以到成人教育中心报名读书,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读完了就能拿到大学文凭,是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国家承认的。以后找工跳槽考公务员什么的都能用上。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去报名。”

“这个就不敢指望了,像我们这种开餐馆的,从早忙到晚,哪里有时间读书呢,白浪费钱。”店长说,“再说读了书毕业了也没什么用,我这人不是做厨师,就是开餐馆。就是这学校开了,你看我这店生意会不会好一点?”

“应该没什么帮助,”黄文斌说,“教育中心是封闭式管理,里面有食堂,应该不会有多少人出来吃。而且都是不脱产的班,多数是夜晚开,下了班吃了饭才过来上课。”

“哎,那就没什么用了。”店长失望的说。

“也不会啊,应该还是有些人会来吃的,别的不说,至少开学会吃一顿好的认识同学,期末考完试要吃散伙饭。”黄文斌说,“毕业了还有谢师宴什么的呢。”不过这个比较遥远,起码要几年之后。

“说的也是,好一点是一点!”店长又高兴起来,拿起啤酒杯子又灌了一满杯,“喝酒喝酒,谢谢兄弟给我带来的好消息,这顿我请了。”

“这怎么能行呢,刚才你还说了生意不怎么好,我怎么能占这个便宜。”黄文斌连忙拒绝,随口说个别人迟早会知道的消息,就让人请吃饭,这种事情他真干不出来。

“在不好,这么一百多块钱的饭我也请的起啊。兄弟你太小看哥哥我了。”店长喝多了几杯就开始称兄道弟了,“别看我现在开着这么一家没什么客人的小店,赚不到什么钱。以前给人当出事的时候,我也有万把块钱一个月呢,厨师不愁吃不愁住,衣服也不用买好的,钱全都存起来了。现在就算一年生意,照样饿不死。”

“万把块钱?那不是大厨吗?”黄文斌顺口说。万把块的话,在打工的来说算是很高的人工了。黄文斌现在是总经理助理,正规的工资是五千块钱一个月。就算是东升的副总,一个月也就是两三万而已,这还是工资奖金加一起才有的数字。

“三厨,我呆的四川人家。”店长说,“大厨包厨房,一个月能捞十几万呢,二厨也有三四万,我的手艺不比他们差,只能拿万把块,又没得升,心里不平衡,所以就自己出来单干了,憋了一口气,想要赚大钱回去和大厨二厨显摆显摆,谁知道这里生意这么差,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四川人家是省城里面最高档的川菜了,一个开水白菜要足足三百多块钱,和别人家的鲍鱼差不多。菜量还很少,一个回锅肉只有四五片肉,倒是摆得错落有致,好看无比。有一次别人请吃饭,黄文斌有幸混了一顿,七八个人吃了十几个菜,花了两千多块,都还没饱。

不过菜量虽然少,味道还是很不错的。蒜泥白肉巴掌大那么一片,晶莹剔透好像艺术品一样。还有他们那里的回锅肉,每一片都有灯盏窝,肥瘦分明,油全都熬了出来,吃起来一点都不油腻。

“你是四川人家出的?”黄文斌有些怀疑,“这个回锅肉和那边的好像不同啊。”做得太差了,和人家的版本完全没法子比。水煮鱼不错,可惜黄文斌没在四川人家吃过水煮鱼。

“这个?这不是我做的。”店长说,“是我徒弟做的,他还没出师呢。不过这店只有我一个厨师,有时候真忙不过来。而且用的也不是坐臀肉,而是五花肉,很难搞出灯盏窝来。水煮鱼是我做的,还不错吧?”

“水煮鱼不错。”黄文斌点头说,何止不错,简直就是太好吃了。所以黄文斌把别的都剩下,水煮鱼却是吃了一大半。

“就是嘛,我用的是正宗的……草鱼,水库草鱼,新鲜活杀,当场切片。不是别店那种杀好了切成片的冰箱货。”店主说,“其实我那徒弟手艺很不错的,就是原材料不好,这边菜市场品种少货色单一,想找土猪肉,根本找不到,都是饲料猪。去早了还能买的到坐臀肉,去晚了只能用五花凑合。”

“用豆腐干做配菜也比较新颖。”黄文斌说。

“蒜苗用完了啊,这边的菜市场货色少,补货慢。”店长辩解说,“其实豆腐干也不错,吸油,增香,四川本地的回锅肉,那都是手头有什么放什么,很随意的,不一定非得要蒜苗不可。”

黄文斌笑了笑没说话。

店长急了,站起来说:“我亲自炒一个回锅肉给你!”说着就跑进厨房,不一会儿端出来满满一碟子的回锅肉,“快尝尝!”

黄文斌一看,配料用的还是豆腐干,也没几个灯盏窝,看起来很不正宗。不过店长都这么说了,他还是夹了一筷子,一入口,猪肉的鲜味就弥漫开来,花椒、辣椒、豆瓣酱的滋味依次显现。

“这!”黄文斌又吃了一块,回锅肉的味道又混合起来,可还是那么好吃。

“好吃吗?”店长笑吟吟地问。

“好吃!”黄文斌已经很饱了,可还是忍不住吃了一块又一块,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的手艺,不是吹,四川人家里面也算是顶尖的。别的川菜馆子,更是比不上。大言不馋说一句,省城里面,我这也算是头一份。”店长叹一口气,“可是选店铺没选好,就落到这个下场,做饭店还能亏本啊。”

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这儿,要说人气不旺,那的确不怎么样,可要说开大排档都亏本,应该不至于啊。刚才黄文斌来点菜的时候,也颇有几个顾客,不算生意惨淡。

这个大排档设备简陋,也没有包房,就是一个铁皮棚子外加一个厨房,租金应该不高。工作人员也少,店长自己兼了厨师,人事费用和管理费用应该也很少。总体来看吗,运营费用应该很低啊,为什么会亏本呢?

第197章 . 报名

西施包子铺开了十几家分店,有些店面的生意也很差,不过只要控制费用,还是颇有赚头的。餐饮这东西,毛利率很高,50%已经算是很良心了,房租人工都比原料占的份额大。只要控制住了这两样费用,想要不赚钱,那是挺困难的事情。

虽然说现在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年代了,可是餐饮业,特别是低档的餐饮业,一要便宜,二要手艺。这家川菜馆子,老板的手艺这么好,价钱也不贵,应该大火才对。反正这也不关黄文斌的事,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既然这个店不赚钱,你干嘛不关了回去打工呢?”黄文斌问。

“我咽不下这口气啊,当年跑出来开店,我对同事都说了,以后你们谁要混不下去就来找我。现在要灰溜溜的回去打工,像什么话。”店长说,“再说现在四川人家也没位置了,我回去还得从帮厨做起,一个月五六千工资,肯定划不来。”

“那你可以去其他饭店啊。”黄文斌说,“现在川菜馆子这么多,不一定非的吊死在四川人家一棵树上。”

饮食风尚都是一阵一阵的,改革开放的时候流行粤菜,满大街都是生猛海鲜。后来又流行川菜,满大街都是水煮鱼。说实话现在川菜也退流行了,川菜馆子比高峰时期少了很多,不过依然是数量最多的菜系。

“除了四川人家,其他川菜馆子都走低档路线,除了主厨以外,厨房其他人工资都很低。”店长说,“一般没人回随便换主厨的,除非和老闹闹了很大的矛盾。就算我手艺再好也没用。”

要是以前的话,黄文斌肯定就提议大家一起来合伙了,店长有手艺,黄文斌有钱,一起开一家川菜馆子,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过黄文斌现在事情太多了,东升公司淘宝店苹果贸易教育基地包子铺忙得乱七八糟,再开川菜馆子,可真没这个精力。再说黄文斌对川菜馆子一窍不通,这老板自己干都亏本,给黄文斌干,就更加不会赚钱了。就算开了新路人气旺盛了,餐厅也不一定会盈利。

这时候电视开始播放新闻,头一条就是教育基地成立的消息。“咦,兄弟,有你们教育基地的新闻。”店长看着电视,“哇,上面说你们是大型教育中心,以后更加会成为我市的成人教育品牌呢。”

这些不过是胡吹而已,反正也不要钱,丁诗诗花了广告费,电视台自然会配合。黄文斌在意的,是这个新闻上了头条。这可不是广告费能够左右的,一般来说新闻头条不是书记开会就是市长视察,怎么会播成人教育中心?还讲不讲政治了?

这时候电视上出现了龙思浩画面,解说是:“我市原市长,市委书记龙思浩参加了开学典礼,并为文斌成人教育中心题词留念。”

黄文斌这才明白,原来是沾了龙思浩的光。龙思浩做完省城的市委书记,年纪已经差不多到了,就上调中央当了个闲职,不过级别也相应上升了,成了正部级,勉强也算是中央领导,所以上了头条。

头条很快就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市长开会书记视察,店长当然不会去看,转过头来和黄文斌聊天,“居然上头条啊,以后你们教育中心肯定会很多人吧,兄弟你带多点人过来吃饭,我这里便宜又好吃,朋友聚会再好不过了。”

“好啊,要是你这里的东西能够保持水准的话,我一定带人过来。”黄文斌说,“是水煮鱼和这盘回锅肉的水准啊。”

“那肯定,只要兄弟你带过来的人,菜全都我自己做,肯定保证品质。”店长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让小工动手……除了泡菜以外,反正泡菜谁来切都一样是不是。”

难怪生意不好,这家伙肯定是经常偷懒让小工做菜。“那到时候我带多些人来。”黄文斌说,反正这儿价钱便宜,在这里请吃饭,总比去别的地方便宜,这附近也没什么特别好的馆子。

这么说的话,现在开个比较高档的馆子,等路修通了,就能抢到第一桶金……怎么还在盘算开饭店呢,黄文斌摇了摇头,穿越又没给他带来超能力,做生意可不是一定会赚钱的。“那就这么说定了啊。”黄文斌打了个饱嗝,“你这里都有什么拿手菜啊?”

“都拿手,水煮鱼,回锅肉就不用说了,还有蒜泥白肉啊,辣子鸡啊,鱼香肉丝啊,水煮肉啊,樟茶鸭子啊,怪味鸡啊,麻婆豆腐啊,宫保鸡丁啊,东坡肘子啊,东坡肉啊,白斩鸡啊,烧乳猪啊,生猛海鲜啊……”

“喂喂,怎么越说越不靠谱了。”黄文斌说,“宫保鸡丁东坡肉也就算了,川菜里也有,烧乳猪生猛海鲜算什么意思?川菜里面有这种东西吗?”

“生猛海鲜赚得多啊。”店主说,“而且客人喜欢啊,只要是客人需要的,我们就应该提供。你看四川人家,别说生猛海鲜,鱼翅鲍鱼都在菜单上,还有鹅肝,松茸,牛排和寿司呢。”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了起来,那些东西果然在四川人家的菜单上,统统都贵的要死。一小块所谓的牛排,要价588块。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在川菜馆子吃牛排,反正黄文斌是没吃过。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说的就是这种情况了吧。整天琢磨这些歪门邪道,难怪生意不好。

“你还是好好做你的川菜吧。”黄文斌说。

“川菜我当然很拿手,不过生猛海鲜也不差啊。厨师的技法都是相通的,我做的海鲜,粤菜厨子都说好呢。”店主说,“你等等,我这就做出来给你看!”说着急急忙忙跑进了厨房,不一会儿拿了一碟炒鱿鱼出来。

黄文斌迟了一点,味道果然不错,鱿鱼花刀切得很好,全都成了卷,很入味,海鲜味道恰到好处,不过比起水煮鱼来,总觉得差了一点,不是很正宗……可能是因为还带着一点点麻辣的味道吧。“还不错。”黄文斌说,总比一般的小餐馆强。

“我没骗你吧!论厨艺,我可不会输给谁。”店主得意的说,但是看看自己这破败的餐馆,又叹了口气,“可说起开饭店赚钱,我可就不行了啊。”

“只要手艺好,始终能做出来的。”黄文斌说。

这时候新闻播完了,到了新闻追踪的环节,白薇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大家好,今天我们收到市民爆料,我们市出现了最美女教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今天我们就为您追踪真相。”

虽然已经看过了,不过这是精修的版本,在细节上颇有些不同,而且剪辑得更加精致,更是增添了不少笑果,黄文斌看着几次笑出来。店主却看得十分认真,“哇,这个肖蕾真厉害,年纪轻轻的,不但做了行政总厨,现在还成了大学讲师呢。”

“我看她的厨艺比你差远了。”黄文斌说。肖蕾也就是做包子特别好吃,其他的菜平平而已,和专业厨师没法子比,当然更加比不上这个店主。

“不会啊,我去吃过硕士包子,真的很好吃。”店主看得津津有味,“而且人家西施包子铺,分店开了一家又一家,经营能力可真是强。特别是飞龙购物中心那里的分店,听说一天就能赚好几万呢。我要是也有这么厉害就好了,不求开分店,只要有一家店能比得上人家分龙购物中心那店,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很难复制,你看西施包子铺也就只有那么一家店这么好,其他的店都差远了。”黄文斌说。

“能有一家就是本事。”店主说,“咦,肖蕾在教育中心教餐饮啊!”

黄文斌一看,节目正进行到肖蕾教学的部分,她在电视上笑容可掬,介绍着自己,“想要创业的人很多,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想做餐饮。可惜绝大多数都失败了,因为餐饮业虽然门栏不高,但里面要注意的事也不少。怎么办理执照,怎么寻找合适的店址,怎么雇佣合用的厨师和帮工,怎么吸引第一批顾客,怎么做宣传,怎么寻找客户群,怎么维持店铺的新鲜感,乃至扩大经营,成为一间成功的餐饮店铺。”

“说得真是太好了!”店主很激动,“兄弟,你要帮我报名啊!”

“报名?”黄文斌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报什么名?”

“报名去读肖蕾肖老师的课程啊!能教怎么做成功的餐饮店铺呢!”店长说。

“这个啊……”黄文斌哭笑不得,“我觉得读了可能也没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呢,西施包子铺多成功啊!”店主说,“肖老师出来讲课,肯定是经验之谈,我一定要听。兄弟你帮我报名啊……是不是已经开课了,我错过了时间?旁听也没关系的,我照样交学费。”

“你听我说,这个餐饮课呢,不是学校的正式课程。”黄文斌也不想人家白白花时间和精力,“就算毕业了,也拿不到省城大学的毕业证,读来没用。”

“要毕业证干什么啊,又不是刚毕业想要找工作。真要找工作,我这名字拿出去,不比毕业证好啊。”店主说,“我是真的想学怎么开店。兄弟你可一定要帮我,要是不帮我……我就自己跑过去,反正你们教育中心打开门做生意,不可能有钱都不赚吧。”

第198章 . 火爆

人家都说到这份上了,黄文斌也没法子,没想到人家根本不在乎有没有正式的毕业证,只好告诉他,“这个餐饮班学费比较贵,报名的人不多,没办法正式开班。这次小蕾只是实验性的讲一讲,等到正式开班了,一定通知你。”

“人不够吗?我叫多些人一起去啊。”店长热心的说,“像我们这种做厨师的,都想着要自己开店。可是文化不高,只能靠自己摸索,有这么个班专门教开餐厅,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样啊,”黄文斌想了想说,“你要是能够拉三十个人来,就可以开班了。”光凭着这个店长一人,怎么可能拉来三十个学生呢……算了,还是保险一点,“这个班比较贵,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而且没有毕业证,只有结业证。”

“三十个人是吗?”店长低头沉思,“阿江,阿健,阿坚,小六,胖子,高佬……这人好像不太够啊。”

当然不够了,三十个人哪里有这么好凑的,“没关系的,说不定还有其他人报名呢。”黄文斌说。其实怎么可能会有呢,就算有,听到一万一学期,还不都被吓跑了。这时候黄文斌也算是酒足饭饱,于是趁机告辞,“那先这样吧,你去约人,约满了再去教育中心找我。”说着黄文斌给了店长一张名片。

“好的,我尽快。”店长接过名片看了看,也没注意到黄文斌的名字和教育中心一样,“我原来也印了名片,后来实在没什么用,就不知道扔哪里去了。”说着扯下一张纸,把名字和电话写给黄文斌。

这店长名字叫做罗志强,一听就是没什么人权的大众名字,黄文斌放心的回去了。等了一晚上,丁诗诗都没回来。第二天一大早就被电话吵醒了,黄文斌一看是教育基地固定电话打来的。

“黄校长吗?”教育中心的保安队长说,“一大早来了好多人,都说要报名读书呢。”

效果不会这么立竿见影吧,昨天才播了电视,今天就有人来报名了?黄文斌赶紧开车过去,一看下了一大跳,整个教育中心乌泱乌泱的都是人,几个保安接力维持秩序,让那些人拍成了三列弯弯曲曲的人龙,一条在校门口,一条在办公室,还有一条在操场。

黄文斌没敢进校门,打了电话把保安队长叫了出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排了三条队?”

“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名读书,我们就跟他们说了,报名还没开始,让他们先回去。谁知道人越来越多,我再劝他们离开,那些人不干了,说都来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今天报名。我怕出事,就画了个地方让他们呆着,让他们别乱跑,谁知道这帮人就排起队来,还有人插队呢,差点打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给你打电话了。”保安队长说,“校长你来了就好了,赶紧和他们说说。”

“等一会儿。”黄文斌才不会现在就自投罗网呢,身边才这么几个保安,聚集起来的人起码上千,万一混乱起来,完全控制不了秩序,“我先去打听打听消息,你去把警察叫来……还有,不要叫我校长,我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不是学校。”

“是的校长!”保安队长答应了,“我这就去找警察过来。”说着一溜烟跑了。

有警察在,一般人应该都会服从指挥。不过开发区这儿的派出所很远,保安队长赶紧开着小绵羊去了。黄文斌则悄悄走进教育中心,排到人龙的最尾端,找了个人问:“哎,兄弟,这儿排什么队啊?”

被黄文斌拉住那人回头一看,说:“这你都不知道吗?太孤陋寡闻了,昨天新闻头条都播了,这是省城大学的成人教育分校,只要报名就能上,发省城大学的正规毕业证。我以前没考上大学,一大早赶紧来报名,谁知道已经排了这么长的队。”

“现在要考大学很容易吧?成人自考啊,电大啊,远程教育什么的,怎么非要来这边呢?”黄文斌问,“都是国家承认的,来这里读又麻烦又贵。这边还要通过自学考试,自学考试很难的啊。”

“再难也值得,省城大学的学历啊!省城大学可是一本。再说自学考试,你自己去考那当然很难,可是有老师教,那就不难了。这可是省城大学的正规讲师!”那人说,“肯定会给我们划重点的啊。”

“对啊对啊,”前头的人也凑过来,“听说这还是不脱产的班,可以一边干活一边读书,赚钱学习两不误。我就在开发区上班,这边有宿舍,来往很方便,有这种好事,我肯定要读啊。读完了拿到毕业证,以后找份好工作,工资就高了,生活就好了,回老家去也有面子,出来打工都能打成大学生。”

“你就好了,在这边工作。我可是要搭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才到。”另外一个人说。

“那你还读什么啊。”黄文斌说,“来一个半小时,走也要一个半小时,一来一回三个小时就没有了。有这三个小时干什么不好,打工也能赚好几十块钱了。”

“以前我家里穷,考上了大学都没法子去读,赶着出来打工。现在也算是工作稳定了,一个月有两千多块钱,可是心底总有遗憾。要是当年读了书,现在不知道怎么样……现在能弥补遗憾,别说三小时,就算是不睡觉我也要来读。”

“这也太辛苦了吧!”黄文斌说。

“不辛苦,有什么辛苦的?刚出来打工那会儿才辛苦呢,十二点睡,六点起,做十二个小时,下班还要煮饭做家务,一个月休一天。现在稳定了,每天只要干十个小时,一个月能修三四天,拿出来读书有什么不好呢。”那人说,“以后学习”

国人对于学习知识改善自身处境的渴望可真是厉害,要不是教育系统改革实在是不给力,又怎么会有读书无用论这种事。

“你们想读什么专业啊?”有人问,“我想读人力资源。”

“人力资源好找工作吗?我觉得读会计比较好,是个企业工厂都要会计。”

“会计读的人太多了,中专大专一批一批的,我觉得工商管理比较好。”

“我是做工地的,想读工程造价。”

“那是本科吧,能直接读吗?是不是要先读个专科,然后专升本?”

“还是电气化好,电气化适用面广,找工作容易,以后工资还高。”

“电气化你不如去读中专。”

“汽车维修不错,我想学汽车维修。”

“读了汽车维修,以后还不是要去修车,有个屁用。”

“要我说计算机最有用,现在大家都用计算机。”

“计算机早过气了,大学一块招牌砸下来,砸到十个人,里面七八个是学计算机的。”

“说得好像你读过大学一样。”

“我当然读过啊,没毕业而已。”

“你们啊,真不晓事,现在什么最流行,英语最流行啊,读英语最好。”

“读英语整天背单词,我可受不了。”

这帮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黄文斌都被人拉着问究竟要读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还有人不断的前来,本来黄文斌在队伍末尾,没一会儿后面就跟了一百多人。再过一会儿,又开来了两辆大车,下来的人穿着一样的制服,还有人带头有人维持秩序。

黄文斌一问,原来是同一家工厂一起做工的。昨天晚上看了电视,那家工厂老多人要报名,干脆就包了厂车整车过来。这也实在是太火爆了吧,上新闻头条的效果这么好?还是省城大学的牌子太响?

人越来越多,不敢进疏导一下不行。这时候黄文斌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保安队长打过来的,;立即接了,“喂?警察要来了吗?这边人越来越多,再不来真要出事了。”

“校长,警察说这种群体事件,他们不能随便来,一定要等上级通知。”保安队长说,“我去问了,公安局说没这个预案,正在派人研究。我问要研究多久,他说很快的,可是我都等了快一个小时了,他们还没研究完。”

还研究什么啊,这里都上千人了,烈日炎炎下等了好几个小时,再不派人来,恐怕真的会出事啊。不认识人就是麻烦,要是丁诗诗在,一个电话就能找到公安局领导,领导一个电话下去,警察立即就出动了,最多就是以后捐钱送礼感谢人家。黄文斌自己不认识人,想要送钱人家都不敢收。

话说丁诗诗究竟跑哪里去了,说晚点回来,结果到现在都没回。“你先等着,我立即想办法。”黄文斌说着关了电话,给丁诗诗打了过去,谁知道没人听。这家伙究竟在干什么啊!

人还是不断的来,有自己来的,有家长陪着一起来的,还有工厂组织一起来的,工人,农民,乃至于落榜考生都来了不少。教育中心外面的停车场被各种电驴摩托大巴中巴都给占满了。

人多了声音吵杂,天气又热,几个保安渐渐控制不住场面,吵架的插队的越来越多。人群火气也越来越大,看来是没有法子了,只好敌进我退,先行撤退。反正教育中心里面没有什么值钱东西,就算被人打砸抢也没什么。

正想静悄悄溜走的时候,忽然间有人走了过来,“黄校长!黄校长原来你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大家快过来,教育中心黄校长在这里啊!”

第199章 . 招生

黄文斌转头一看,不是罗志强是谁,他这么大叫大嚷了一通,黄文斌顿时变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教育中心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又塞了上千人,根本一点空隙都找不到,黄文斌知道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逃跑的,只好勇敢的迎上去,“罗老板,你怎么来了?”

“我凑够人了啊!还多了几个呢,一共有三十八人!”罗志强朝着左右招呼,“来来来,这位就是教育中心的黄校长,昨天亲自答应我了,只要我们凑齐了三十人,就能开餐饮班,让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

“哇!果然是黄文斌,上过电视那个!肖蕾小姐的男朋友!”

“比电视上好像瘦了点啊。”

“一个摄像机会胖十斤的,电影电视明星都很瘦。”

“肖蕾小姐怎么不在啊?”

“不知道黄校长会不会亲自授课,黄校长是和肖小姐一起创业的吧?”

罗志强带来的那帮人都肥头大耳的,衣服上油腻腻的,穿着很不讲究,可又拿着价值不菲的手机皮包什么的。脑袋大脖子粗,不是老板就是伙夫。这帮看来都是想当老板的伙夫。

眼看着周围议论声越来越大,很多人离开队伍围了过来。眼看要坏事,黄文斌赶紧走上升旗台,“大家好!”黄文斌走上升旗台,“大家不要乱,继续排队,很快就能报名了,我们报名的顺序是按照排队顺序来的。”

一听这话,所有人立即回去排队了,黄文斌松一口气,不要乱起来就好办。这种大型集会,最忌讳的就是混乱。人实在太多了,一旦混乱,很容易就会发生踩踏,就会出伤亡事故。

“其实今天并不是报名日。”黄文斌这话刚说出口,群众立即就起了骚动,吓得黄文斌立即改口,“不过既然大家都来了,那就提前开始报名吧。大家不要急,都可以报上名,请大家准备好身份证,还有身份证复印件,相片,工作人员将会给你们分发报名表,填写好报名表以后连同复印件和相片交给工作人员,就报上名了。”

这话说出来,又起了一点骚动,很多人都没准备那些东西。

“如果美誉哦的话,大家也不用着急,可以先把报名表格拿回去填写,准备好复印件和相片以后再回来。”黄文斌略施小计,就把这一群人都分流了。不过问题就是这个报名表还没准备好呢。

他赶紧给乐修竹发了个短信,让他带几千份报名表过来,当然还有教师,保安,工作人员,志愿者,总之越多人干活越好。在省城大学的人到之前,这边还得继续撑着,不能让人群失控。

“我们这里的学费呢,最基本的是两千块钱一学期,报读热门专业还要另外加,还有学杂费若干,要是住宿的话,更加不得了,得加好几千块的住宿费。大家要准备好学费。”黄文斌狮子大开口,想着又能吓跑了好些人。

“才两千!”

“太便宜了!”

“是一个月两千还是一个学期两千啊?”

“一个学期两千啊,算四个月的话,一个月才五百!”

“这么便宜啊,我还准备了两万块钱学费呢。”

“土豪啊!我才准备了五千。”

“一个学期两千啊,一年就四千了,四年的话不就是一万六吗,两万差不多啊。”

“去,这是不脱产的班,一年时间赚不到四千块,还不如死了好。人家在校大学生课余打工都不止这点钱吧。”

“有宿舍啊!这里有宿舍呢!实在是太好了,我要住宿!”

“住宿费好几千块呢。”

“怕什么,我本来就要在外面租房住,一个月好几百呢,这里一个学期六个月才几千,算下来也差不多。还能住在学校附近,这边工厂也不少,找个地方打工,读书赚钱两不误。”

“打工有什么好的,我看不如在附近找个地方开店。你看这教育中心人这么多,附近的生意肯定很好做,开个小商店小超市小饭馆什么的,肯定能赚钱啊!”

“谁要开饭馆!我手艺不错的,大家一起来合伙好不好?”

“我有好几个朋友,本来也想读这个学校,不过这边太偏远。没想到还能住宿,我立即去把他们叫来!”

靠,早知道就说三千了!黄文斌很是懊悔,可这时候也没法子加价了,只好说,“两千是冷门专业,热门专业还得加钱。好像……好像餐饮系,一个学期要一万块钱!”这下还不怕?

“餐饮系是干什么的啊?”

“餐饮系就是专门教我们怎么开餐馆的啦!”罗志强一干人等自豪的回答。

“一万实在是太高了吧。”

“去,你们懂什么啊,开餐馆啊,随随便便都要花十几二十万。要是价格便宜,我还不敢上呢。一学期一万,一年才两万,对我们来说,也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只要能学到真东西,这点钱算什么。”

“是啊是啊,我们这餐饮班,可是西施包子铺行政总厨肖蕾小姐亲自授课。人家西施包子铺生意多忙啊,让行政总厨百忙之中抽空来给我们上课,这成本能小吗?一学期一万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而且开餐厅这种事情,光是课堂里面说没用,一定要实际操作。要带着我们考察各地餐馆,看成功案例,不成功教训,还要带我们去西施包子铺实习的,想一想这费用就不可能少!”

“这么厉害?我也要读!”“我也要!”“我也要!”下面顿时有很多人动心了。

谁跟你们说要去西施包子铺实习来着,还考察各地餐馆,都是哪里来的谣言啊!黄文斌这时候也没法子辟谣,只好拿起扩音器,继续拖延时间。

“总之呢,读书是很艰苦的,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半途而废,做好吃苦的准备。”读书最怕什么来着,黄文斌想了想就有了主意,“我们上课,期中考期末考就不说了,每个月还有月考,每个星期有周考,还有不定时的突击考试,”

效果十分之好,下面顿时议论纷纷:“哇,这么严格啊。”

“难怪是正规大学呢,比民办的学校好多了。”

“是啊是啊,就是这么严格,才能学到真东西。”

“我本来还担心这是放羊班呢,收了钱就随便教教,到考试的时候又考不过,拿不到毕业证,浪费时间浪费钱。原来这么严格啊,我就放心了。”

这帮难道是受虐狂吗!黄文斌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在外面工作过的和在学校一路读上来的还真是不一样。没干过活的学生,读书的时候多数想着怎么偷懒。这些已经在社会上混过几年的,只担心能不能学到真东西。

这可真是越说越错,本来想着把困难说多一点吓人回去,没想到那些家伙越听越靠谱,呼朋引伴的,人越来越多。排队的人龙越来越长,新来的一点都不见少。稍微轻点一下人数,肯定超过两千人,三千人也说不定。

“我们学校,不但考试严格,教学的时候也很严格。不准迟到,不准早退,更加不准旷课。要是出席率不达标,就不能考试!”黄文斌说。

这些人都要工作,没法子保证上学时间,这下子有不少人打退堂鼓了。不过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有些人犹豫了,更多的人还在赶来。而且犹豫的人被周围的人一劝,很多都留下了。

劝说词简单明了,又十分有说服力:“都排了一上午的队,现在走不是太可惜了吗?”

想走的人立即就改变了主意,“对啊!都排了一上午了,总不能白排了吧。”

“先把名给报了,先不交钱不就行了。回去慢慢考虑究竟读不读。”

连杀手锏都失败,黄文斌是在没有办法,只好东拉西扯,很快就没话说了。那些领导也不知道是怎么练的,好像龙思浩,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连续说了两个小时,硬是一句重复的都没有。

翻来覆去说了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了曙光——省城大学的大巴车队缓缓驶入,闪过门口的无数电动车,好容易才挤进来。“大家不要动,省城大学的工作人员很快就会给大家登记。”黄文斌如释重负。

登记新生入学这种事情,省城大学的老师们当然都是做熟了的,各种专业人士都有。他们竟然有序的设置座位,发放报名表格,维持秩序,然后一个一个登记,登记的同时还发放一瓶矿泉水,免得他们口渴脱水。

同时分流人群,宣布只要愿意当场交钱,就能快速报名,还弄来了扫描仪和数码相机,给交钱的当场制作身份证复印件和相片。登记完了的,就引导去校外给他们讲入学的注意事项,还把银行所在地指给他们看,提醒报名者及时交钱,要是过了时限,就不在保留学籍。

数千人的队伍,被这么一梳理,顿时变得井井有条。原本校园里面到处都是人,塞得满满当当。一开始登记,地方就空了不少,好像还能再塞三千人一样。

第200章 . 增加面积

丁诗诗从温泉回来,就直接到教育基地来了。已经是下午三点钟,这儿还是人头涌涌,热闹非凡,报名的,研究专业的,拍照的,复印身份证的,还有蹲在地上捧着盒饭大吃特吃的。

“哇!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问。

“我怎么知道,昨天上了新闻,今天就呼啦呼啦跑来这么多人来报名上学,我们什么时候说今天就要报名了?”黄文斌自己还纳闷呢。

“说了啊。”丁诗诗说,“新闻上说了啊,从即日起接受报名。”

“这话什么时候加的,我怎么不知道?”黄文斌这才明白。

“我加的。”乐修竹说,“本来想着能忽悠一个是一个,多点人来读,我们的成本也能摊薄一点,没想到上头条效果这么好,一下子来了好几千人报名啊。这下子黄老板可发大财了啊……不对,现在应该叫黄校长了,黄校长发大财啊,一个人赚一千,这就是好几百万了啊。”

黄校长这称呼真是越听越不对,好像马上就要去潜规则女学生了一样。黄文斌连忙说:“我们这是教育中心,又不是学校,叫什么校长。再说现在只是报名,那些人又不一定会读,真交钱的一百个都不到吧?”

“不止一百啊,都超过两百了。”乐修竹说,“报名的有三千多人,还有好多人在继续报名,我估计起码能有一两千人交钱。开始的时候还说只有三四百人读,现在神弓还有你们丁老板属下就差不多一千人了,再加上这一千多人,起码都两千了。这么大规模,足够称学校了,教育中心也是学校的一种嘛,黄校长。”

“乐校长你这样的才有资格叫校长。”黄文斌说,“这次你也赚了不少啊。”

“没多少没多少。”乐修竹笑得乐开了花,“忽然间来了这么多人,原来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呢,还要重新调配人手,还有那些教学用具啊什么的。原来我们说好每个学生每学期1200,现在虽然人多了,可额外的支出费用也多了不少,也没法子降太多,只能给你1100,你看怎么样?”

黄文斌收人家2000块钱一学期呢,1100的话,也就是赚900块,还有学杂费,也有三五百不等。老师什么的都是省城大学出的,黄文斌没什么费用,维持教育基地运行也没什么钱,也就是几个保安外加食堂大婶的工资,食堂还能赚一点呢。算下来一个学期也就是几万块的费用,根本不算什么。

“再便宜点吧。”丁诗诗还是要讨价还价,“凑个整数一千好了。”

“实在是不行啊丁小姐,”乐修竹说,“我们这边费用也很大,补贴也是有限的。要不等下学期,下学期提前布置,我能减到一千。”

“你们成人教育这块拿了好几百万的补贴吧。”丁诗诗说,“这才几千个学生,平均下来一人能分好几千呢。”

“账不是这么算的啊,我们前期工作耗费很大的呢,又要研究成人教育,又要情人,又要设立新的机构……总之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过这些都是一次性的,下学期就能少很多了,要不下学期我们再来做个成本核算。这学期的话,哎呀,大家这么好朋友,合作得这么愉快,1150一个学生!黄校长,你觉得怎么样?”

“乐校长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黄文斌说。

“你们校长来校长去的,我也要当校长!”丁诗诗说。

“那好啊,你就在这里当校长吧。”黄文斌说。

“丁小姐你是美国名牌大学毕业,发个荣誉硕士绝对够格啊。过几年我们开MBA,再去读个正牌MBA硕士好了。读完出来,就可以在省城大学成人教育学院做名誉教授。”乐修竹补充说,“兼这个校长就名正言顺了。”

“乐校长真是客气。”丁诗诗很是高兴,又对黄文斌说,“黄校长,校长还是你当吧,我做个副校长就行。”

“这怎么能行呢,你去美国留学过的呢,我是本地土鳖。”黄文斌才不想做校长。

“什么土鳖啊,就是我们省城大学自己的学历啊!”乐修竹不愿意了,“不过光是本科,也不像样,以后还是和丁校长一起去学MBA吧,现在出来做生意的,大家都要学MBA,没个MBA,对人都不好打招呼。”

“先别说MBA,这么多人,得多少个班啊,排课排得得下来吗?”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各专业到底有多少人报,不过我们一般是三四十个人一班,两千人的话,那就是五六十个班呗。错开时间的话应该还能安排。不过你这儿规模的确是小了点,你看人家两千人的学校,起码也得有……这个反正比较大。你这儿多大来着?”

“一百多亩。”黄文斌说,开发区这儿的土地不值钱,丁六根买的时候就是两万多块钱一亩,三百万买了一百多亩。

“一百多亩?那不是六万多平米吗?”乐修竹左右看了看,“那也不小了,看不出来啊。人均就是30平米,比我们学校本部少一点,我们是五十平米左右。不过你们这是成人教育中心,也差不多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呢?。”

“我们这全是平房啊。”黄文斌提醒他。

“哦,对,你们这儿全是平房,我们那儿教学楼办公室都是十几层的。”乐修竹又仔细看了看,“规划也不合理,钢板房太多,看着很拥挤,没美感。要是重新规划一下,建一栋七八层的教学楼,再建一栋十层左右的办公楼,位置就很宽敞了,再来一千人都塞得下。”

用工厂改的嘛,当然全都是平房,当时也没想着会变成教育中心来这么多人。“现在都要开学了,哪里还有地方大兴土木啊。”黄文斌说,“要不我们还是少招点人吧,收个一千二三百左右就行了,正好每人五十平米。”

“这怎么行,有生意不做那事傻子。”丁诗诗反对,“还是全收了吧。最多在旁边再买点地,反正这边土地便宜,一亩地才两万多块钱,买个十几亩地建大楼,也才二三十万嘛,要是生意好的话,几年就赚回来了。”

要是能买,黄文斌早就买了,这附近的土地可是会大大升值的啊,从松山到市区的高速路一通,半个小时可以来回,这边可以说是寸土寸金。“我去问过了,说这附近都规划了做公共用地,不卖给私人了。”

“这样吗?”丁诗诗觉得很奇怪,“这附近明明还有很多土地啊,怎么全都规划了?”

“这我怎么知道,”黄文斌说,“反正规划局就是说不行。问究竟为什么不行,都说是上头已经规划了。去找规划局的局长吧,花了好多钱托人情,好不容易约了出来,只见了十分钟,开口就说这是市委的决定,他也没法子。”

其实黄文斌知道为什么,修路可是大投资,都是要提前十年左右开始预研的。研究完了以后,什么时候动工,别人不知道,政府自己肯定知道。既然要修路了,这边的土地就会升值,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会升多少,但也肯定不会随便卖了。

丁六根能够弄到这么一块地,已经很了不起了。人心苦不足,有这么一百多亩,也可以赚很多钱了。能弄到更多的地赚更多的钱固然是好,要是弄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光是这一百多亩地,就够黄文斌经营了。

“市委的决定啊?那可能真没法子。”丁诗诗也说,“可能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吧。”

“这个好办。”乐修竹说,“私人的不行,我们学校应该可以,怎么说也是个厅级单位嘛,市委怎么也会给几分面子。而且我们用教育用地的名义申请,一般很容易批下来,批下来以后再转给你就好了。你需要多少地啊?”

“这个当然是多多益善啊。”黄文斌说。

“多多益善?我能帮你批下来,可没说帮你出钱啊。就算是教育用地,也便宜不了多少,一般的要两万多,教育用地最少也要两万。”乐修竹说,“我再给你弄一百亩,那也是两百多万,你吃的下来吗?”

“别说一百亩两百万,就是一千亩两千万,我也要。”黄文斌说。

“你要这么大的地干什么啊!”乐修竹吓了一跳,“你还想招两万人来上学啊?我们学校本部都没这么多学生呢。成人教育没可能有这么大规模的。”

“也不一定啊,你看人家新东方,不论是教英语那个还是厨师那个,还有蓝翔,那都是几万人几万人的。”丁诗诗说,“我们也可以搞大的嘛。学英语来几千个,学厨来几千个,弄机床的也来几千个,这不就上万了。”

“人家那是什么地方,多少师资力量!”乐修竹说,“我们这什么地方,有多少师资力量?除非你把我市的技校吞掉几个,否则绝对用不到这么大。我们市的技校自己都在扩张呢,哪有这么容易吞掉,还搬过来这边。”

“不吞技校,需要的地方也很大啊。”黄文斌说,“比如弄个花园什么的,不就要十几亩地了,再建个教学楼,建个办公室,挖个湖,建几栋宿舍……反正是越大越好。”

第201章 . 利用优势

几天以后,乐修竹拿着文件就来找黄文斌了,“弄好了,教育用地,就在你教育中心的隔壁,只要交够钱就能办手续,不过三通要自己做,反正你这里拉电拉水都方便,也没有山。”

“谢谢乐校长,弄到了多少地啊?”黄文斌接过文件。

“本来想一千亩,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吃下来,不过规划局怎么也不肯答应,说就算是教育用地,一千亩也实在太多了。”乐修竹说,“最后他们……批了八百亩,你觉得怎么样?”

“八……八百亩?”丁诗诗都吓了一跳,“还真弄到这么大一块地啊?”

“那当然了,这事还能开玩笑的吗。”乐修竹打开一张红线图,“你自己看。”

黄文斌和丁诗诗凑过去一看,里面老大一个红圈,圈了八百多亩地,和这个红圈比起来,旁边的教育中心就是一个小不点。“还真是很大,不过八百亩和一千亩有什么区别啊?为什么八百亩可以,一千亩就不行?”丁诗诗问。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之最大就是这么大。”乐修竹说,“你还真想要一千亩啊?”

“我随便问问。”丁诗诗说,“是不是附近要搞什么大项目?多两百亩的话,东边是座山,西边是条沟,南边是厂区,北边是农田,哪里要搞项目呢?这山也不是很险峻,挖掉很容易,沟也不深,填平也很容易。厂区也可以改建,农田倒是不可能,这是水稻田,现在基本粮田盯得很紧。”

其实就是北边,那里就是通往市区的快速路。要是这样的话,教育中心岂不是坐落在大陆旁边?那可是好地方啊,就算打价格广告牌,一年都能拿好几十万的。在大路旁边的大片建筑,想一想就激动,不论干什么都能赚大钱啊。

“你先把文件和红线图拿回去慢慢研究吧,”乐修竹说,“要多少,要哪一块。”

“不用研究了,我全部都要。”黄文斌说。

“全部?”乐修竹问,“这可是八百亩啊!八百亩地,那就是四十八万平米,你要这么多地来干什么?我们大学本部也才一千亩不到,还是包含了农学院一大块实验用的农田果园呢。”

“这个嘛。”黄文斌努力找借口,“我们是成人教育中心啊。成人嘛,都是有工作经验的,而且还报名读书,用起来非但不用钱,他们还要交学费,要是不好好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你想怎么样?在校园里面办工厂?”乐修竹问,“太卑鄙了……不过我喜欢!”

“对啊对啊!这么一大笔劳动力,不用一下实在是太可惜了!”丁诗诗说,“好像那个餐饮班,里面全都是厨师,有些还是大厨呢,特别是那个罗志强,以前是四川人家的,手艺可好了。我们在这里开个酒店,到时候就让他们去掌厨。服务员也可以从学员里面选出来,到时候就说这是实习,一分钱工钱都不给,让他们打白工,肯定能赚大钱!”

怎么又回去开酒店了,黄文斌说:“开酒店很容易亏本的。”

“怎么会亏本,开酒店最大的开支,一个是房租,我们是自己的地自己的房子,没这个顾虑。第二就是人事开支,我们也压根没有,怎么可能亏本呢。有多少客户做多少生意嘛,只要进原材料的时候小心一点别进太多也就是了。”丁诗诗信心十足。

“这么远谁会来啊,没客源啊。”黄文斌说。

“酒香不怕巷子深啊,到时候我们教育中心办起来,本来就有很多接待任务,正好在自己的酒店里面解决。”丁诗诗说,“而且吧,我父亲那么多工厂公司,平时经常要请人吃饭啊,分一半过来,够我们赚了。”

又用这种杀手锏,西施包子铺刚开的时候也没什么生意,结果靠着给丁六根的工厂送包子赚钱,现在又来这一手。不得不说这一招很有效,就算用第二遍,也没有圣斗士出来把它破掉,有个好父亲还真是很重要啊。

“教育用地可以开酒店吧?”黄文斌问。

“当然可以了,实习嘛。”乐修竹说,“不过我觉得啊,这个酒店呢,不能光吃饭。这儿这么偏远,开车过来就要一个半小时,吃完饭又开一个半小时回去,太无聊了。不论东西多好吃也不会有人经常来的。不如办个卡拉OK,再来个夜总会,还有桑拿,按摩等等。”

丁诗诗看着他好一会儿,看得乐修竹都不好意思了。丁诗诗才说,“这些名声传出去太难听了,会影响我们教育中心的名誉,还是来健康一点的吧。要娱乐可以打麻将,要休闲可以农家乐,钓鱼,跳舞什么的。”

“吸引力不够啊。”乐修竹说,“你叫我开一个半小时去钓鱼,我才不肯呢。”

“我觉得挺好的。”黄文斌说,“毕竟还是名誉第一,要是穿出去我们办的酒店不正经,不论里面提供不正经服务的是不是教育中心的学生,人家都会这么传,我们的名声可就毁了。”反正以后这里会很繁华,弄点健康的娱乐也够赚了。

不健康的东西,看着利润丰厚,其实很麻烦,黑白两道都要来找茬,赚得多,孝敬更多,落口袋的没多少。一不小心出了事,说不定就要去坐牢,根本划不来。

“随便你们,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这两傻瓜不干也好,有钱都不会赚,乐修竹打定了主意,要是以后这儿生意好,就在附近开卡拉OK夜总会桑拿洗浴,“到时候如果我也要来请客,你们可要给我打折啊。”

“那当然。”黄文斌说,“怎么能少了乐校长的份。”

“开酒店好像也用不着八百亩啊?”丁诗诗歪着头看了半天红线图说,“两三百亩就可以了吧,我们又不是开五星级。”

“除了酒店还有很多生意可以做啊。”黄文斌说,“比如说……比如说那个什么,对,淘宝店!我的淘宝店现在生意越来越大,春风路那儿才两百平米,早就塞不下了,必须办到个大点的地方。”

米琪能力很强,接手经理以后,每天不停的换造型,化妆,拍照,发博文,引领着互联网小清新风向,卖出去的衣服化妆品等等像是流水一样,经常卖断货。黄文斌进货的时候,只能一买就一大堆,仓库早就不够用了。

“那也是几亩地的事情吧。”丁诗诗说。

“还有……还有我们的苹果贸易啊,童子真那个冷库,旺季的时候塞得满满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往里面放,水果蔬菜也就算了,连鱿鱼冻肉也放一起,弄得都串味了,我早就想建个自己的仓库。”黄文斌说。

这儿发展起来以后,冷库不愁没生意,另外还可以建仓库做物流生意,就算自己不做,也可以租给做快递的。仓库冷库这种东西,投资大见效慢占地广,只要黄文斌抢占了先机,别人一般不会费大力气抢。

这地方兴旺起来以后,黄文斌就可以吃好长一段时间的独食,肯定能赚很多。等别人看准了市场弄到了地再把仓库冷库建起来,黄文斌早就赚够了,正好把那些仓库冷库拆了做别的,或者直接整块地卖出去,一次把三五十年的钱都赚回来,就是不知道这教育用地要办什么手续才能卖。

“那得花多少钱啊。”丁诗诗想了想就觉得头大,“搞基础建设很困难的。”

“有钱有什么困难的。”黄文斌说,只要大笔钱砸下去,基础建设保证又快又好。几十年前美国人建帝国大厦,就是几十天完事。后来建筑工人工资高了劳保要求高了,建设速度这变得慢腾腾的。

我国工资水平现在还很低,防护措施很多时候就是一顶头盔,要真的给足钱让他们快点干,一天一层楼什么的,完全不在话下。至于建筑质量,也不必担心,现在的建筑设计余量都很大,就算偷工减料一般都不会垮,只要钢筋水泥都符合标号,用量别偏离设计太离谱,就算赶工会造成一些损害,建筑物还是很结实的。

“这么大的投资,可要仔细考虑清楚。”丁诗诗本来是激进派,做什么生意都求大求全求新求快,可是看到黄文斌这样子,立即变成保守派,“光是买地就要差不多两千万,还要做三通,还要搞基建,整套算下来,起码五六千万呢。”

“不过是五六千万而已,我……抵押出去那块地都不止这么多钱了啊。”黄文斌本来想说股票,不过股票有涨有跌,也不能说一定就赚钱了,“这又不是一下子就要出这么多钱,是逐年慢慢投入嘛,建个五六年的,一年也就是不到一千万。”

“你这人还真是不要脸,今年偶尔赚了这么一两亿的,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不是,明年还未必有这种运气呢。”丁诗诗说,“还好这土地也不会怎么贬值,买了就买了吧,不过开发的时候一定要看好,不然就真亏本了!”

“明年肯定也能赚很多钱。”黄文斌说,还有后年也是,大后年也是,直到2013年都是。不过2013年以后,可真的没有这运气了,以后漫漫几十年,只能靠吃这几年的老本过活,想一想就觉得惆怅。

第202章 . 大了

很快餐饮班就迎来了开学日,四十多个厨师在一间小课室里面济济一堂,天南地北的瞎聊着,有的在讨论怎么短斤缺两还让顾客看不出来,有的在争论鱼骨头究竟是单独做菜还是熬汤比较赚钱。

在隔壁的老师办公室,黄文斌正在安慰肖蕾:“你别紧张啊,不过都是一帮厨子而已,你照本宣科,把准备好的PPT照本宣科读一遍不就好了。”

“这些全都是大厨啊!不紧张才怪呢,我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应该他们给我授课才对。”肖蕾一遍一遍的看着PPT,这是她和王如山一起弄出来的,“上面很多数据都未经验证的呢,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是假的怎么办!”

大学课堂上未经验证的东西可就多了,黄文斌上毛邓三,老师经常就是各种网络段子,什么常凯申卫队大战第四师团啊,什么北疆核弹灭苏联一个师啊,都是一套一套的,初听的时候觉得这老师怎么这么有见识,后来自己上网了多了发现他全是抄的,抄还抄错了。

“放心好了,随便讲吧。”黄文斌说,“这帮都是厨师,很容易糊弄的。”这可不是黄文斌其实厨师,实在是大多数厨师没什么文化,干的活又很辛苦,偏偏钱多,于是养成了粗手大脚乱花钱的习惯,很是粗鲁……当然收了人家一人一学期一万学费的黄文斌没资格抱怨就是了。

“这怎么能行呢,人家一人交了一万学费啊。”肖蕾越说越紧张了,“要是讲得不好,人家要退钱怎么办呢?一个人一万,十个人就是十万,四十个人那是四十万,我要赔好几年的工资呢。”

“那就退呗,一班四十多人,也就是四十多万而已”黄文斌说。弄到这么大块地,他已经心满意足了,以后一亩地起码能赚几十万,这么些人他完全不放在眼里,“你就放心大胆的说吧。”

“我还是没什么信心啊!”肖蕾说。

“那正好,我先宣布一个消息,让他们先讨论半节课,剩下半节课你随便发挥一下就行。”黄文斌说。

“什么消息?”肖蕾说。

黄文斌要宣布的消息,自然就是教育中心要建酒店,“同学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为了更加方便大家体会课堂内容,所以教育中心决定,要在不远处建一个酒店,大家可以在酒店里面练手!”

下面嗡嗡嗡响成一片,罗志强和黄文斌最熟悉,举手问:“黄校长,怎么练手啊?”

“你们可以全程参与这个酒店的建设过程。”黄文斌拿出地图来,上面已经圈起了黄文斌这次拿到的八百亩地,“在这个范围内,我们应该兴建怎么样的酒店,建多少层,每层面积多少,里面应该怎么布置,厨房放哪里,采购什么设备,要多少包房,多少服务员,多少厨师,多少部长,做什么菜,怎么采购原材料,怎么设置菜单,都让你们练手!”

开酒店黄文斌是一窍不通,丁诗诗是七窍通了六窍。西施包子铺说来也是饮食业,不过是连锁的快餐,和这种正经的大酒店,压根就是两回事。正好有这么多在酒店做过的厨师在,当然要广泛吸收他们的经验。

不过学员们并不知道黄文斌的目的,只觉得匪夷所思,居然让他们谁急一家酒店?这话一出,下面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惊呆了。好一会儿才闹起来,有些心急的直接冲上前仔细观摩地图。

“是不是真的啊!”有人问。

“我操,这么大的地方,建个五星级都够了!”有的人只顾着感叹。

“谁说全让你用了,黄校长明明说选一个地方建。再说五星级那是宾馆,酒店餐厅哪里有这种评级啊。”

“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真是没文化。”

“老子毕业了也是个大学生,你说谁没文化呢!”

“我看啊,要间酒店,最重要的就是原料,这地方这么大,不如画个地方养猪,再画个地方养鸡,再挖个池塘,猪粪和鸡粪拿去养鱼,鱼塘旁边种菜,这样鸡、猪、鱼、菜都可以自给自足,大大降低运行成本。”

“可是这样档次太低了啊,说到底就是个农家乐。”有人反驳说。

“圈一起是农家乐,分开来就不是了嘛,把养鸡养猪的地方放远一点,客人看不见就可以了。”那人反驳说,“到时候还可以号称是绝对绿色农业产品,卖个高价,一碟青菜要个三十块!”

这个还是算了吧,现在这里的土地不怎么值钱,可以后就不是这样了,拿来种菜养鸡什么的,实在是太浪费。黄文斌的梦想,是在这八百亩土地上建满大楼,等到合适的时机就卖出去。

下面议论纷纷,肖蕾也吓了一跳,把黄文斌拉到一边问:“文斌哥,我们真的要开酒店?”

“那当然了,好容易拿到这么大块地,不开酒店太浪费了。”黄文斌说,“我还要建教学楼,宿舍楼,还要建办公室,还要开超市。”

教学楼是没法子,一般也不会有别人要。不过宿舍楼就不同了,等这儿开发了,就可以拿去出租。办公室也是一样,等建好了,这儿兴旺起来,可以出租给各种小公司当总部。超市现在做做学生生意,以后打开门就能做居民的生意了,甚至可以租出去给大润发什么的,也是一笔财源。

最关键的是,这里是教育用地,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转成商业用地。这好像是规划局的活,可是规划局的人一向都眼高于顶,黄文斌努力钻营,人家正眼都不瞧他。想要请吃饭,顶过来个科员。

走了丁六根的路子,好容易请到规划局的局长吃饭,结果人家只待了几分钟,连酒都没喝,扔下几句凌摸两可的话就跑了。过后丁六根还埋怨黄文斌,说他不会做人,规划局局长是这么容易请的吗,就算还没办成事,怎么也得给人三五七万红包啊,去吃饭居然连红包都不给,人家肯定没好脸色。

黄文斌也知道房地产圈钱交易很多,做房地产的傻子都能赚钱,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有什么理由不眼红呢?规划局随便画个圈,农业用地改成住在用地,价格就能飙升成千上万倍,从农民手里几千块一亩拿回来,转头几十万一亩拍卖给房地产商。这种大权在握,他们肯定想从中捞钱。

问题是黄文斌不敢,他不是吝啬的人,如果是合作伙伴的话,该分给别人多少钱,黄文斌绝对会兑现。就好像他的淘宝店,米琪一个月赚了他好几十万的提成,黄文斌一分没少立即兑现给了。

可是给公务员送钱,这是犯法的!这几年大房地产红火没人动,过几年不行了,国家开始杀猪,吃了他的给他吐出来,拿了他的给他送回来,贪污的腐败的全都抓起来了。特别是交通规划国土的,全都是重灾区。

黄文斌记得省城交通局是历任局长全部被抓,规划局也不差,局长往下一个个抓,从上到下一个都没跑,最后只剩下几个办事员。国土局更加奇葩,据说有个临时工用萝卜刻了公章死字卖了几千亩的地,国土局上下上百号人,居然号称自己一点都没发现。把他们全打死了,黄文斌都不信。

到时候收钱的被抓了,送钱的能跑吗?省城很多地产老板都被抓去问话,虽然大多数只被罚钱,可是抓起来的也不少。就算赚钱少一些,黄文斌也不想去拼这个概率。就算最后没坐牢,万一被羁押期间出了什么事怎么办。所以黄文斌不想给规划局的人送钱,人家自然不待见他。

“那规模不是很大了吗!”肖蕾说。

“当然是很大啊。”黄文斌得意洋洋的说,“一共九百亩的面积,省城也没几家学校有这个面积。”不过省里这个面积的倒是不少,人家农学院,随便一个种植基地就算好几百亩。

“这么大……万一亏本怎么办啊?”肖蕾很是担心。

“不会亏本的,这土地买过来才两万块钱一亩,很快就会增值的。”黄文斌说。

“这么大的校区,起码得一万多学生吧,上哪里招这么多学生啊!”肖蕾说。

“谁说我要从学生身上赚钱啊。”黄文斌自有计较。

这时候下面争论得更加激烈了,有的要走小农经济自我循环路线,有的要走高端洋气上档次路线,有的想酒店兼营卡拉OK洗脚房,有的就要纯做饮食,最多卖些啤酒。还有粤菜,川菜,湘菜,本地菜等等各大菜系乱斗,教室里乱得好像一锅粥。

“我觉得吧,现在说这些都是白费。从开始键到建成起码也要一两年吧。”罗志强总是有不同意见,“那时候我们都要毕业了,我们出的主意都不知道能不能实行,就算实行了,也不知道效果好不好,根本就没用。”

“大家先做好设计嘛。”黄文斌说,“我先在学校里面用钢板房修个临时的酒店,会使用大家的设计,等大楼真的落成了,原样照搬上去。让大家真实体会创业路程,以后自己创业的时候少走弯路。”

第203章 . 找缺点

下面又议论起来,个个都十分兴奋,没想到居然这教育中心教学居然如此有针对性,这一万块钱学费真不冤枉。只有罗志强在哀叹:“哎,本来还想着去我那个川菜馆子做实验呢,没想到要另起炉灶。”

黄文斌一想,这还有送上门来的,反正也不知道肖蕾上课效果怎么样,干脆成全罗志强好了,于是说,“这你不用担心,今天的课程,我就打算带大家到你的店,总结一下你的……那个经验。”直接说失败经验好像太伤人了。

“去我的店啊?”罗志强一愣,“那好啊,大家一起去吧。”

罗志强的川菜馆子就在附近,上次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了,黄文斌也没看真切。现在还是白天,趁着阳光一看,这店还真不是一般的破败,地面都没瓷砖,就是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还油腻腻的。桌椅缺胳膊少腿,招牌也掉了字,都看不清楚原来是什么。

现在是上午,罗志强的馆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其他的生物倒是不少,忽然涌进一大批人来,几只蟑螂四处乱跑,看得黄文斌暗暗心惊,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去这种小馆子,真是太脏了。

“罗老板,你把你这店面的基本情况介绍一下。”黄文斌强调,“要实话实说啊。”

罗志强脸上一红,“我这店面积是50平米,有十二张台面,大半都是开业的时候摆到门外。大厨是我,帮厨有四个,什么都干的,我正在培养他们做菜,现在已经能做很多菜了。”

“谁要听这个!每天能做多少生意,翻台率多少!”

“主要买的是什么,平均消费多少?”

“两三个多的还是五六个的多?”

餐饮班的同学们对罗志强的介绍很不满意,纷纷提出自己的意见。其实这餐饮班里面,很多人都是罗志强拉来的朋友,对他的情况很清楚,纷纷给其他人介绍:“这儿没什么生意,开始的时候还好,开了一年多以后,生意慢慢就差了,现在根本就不赚钱。”

“我来过很多次,晚上人气最旺的时候,别人店里全都是人,这儿只有三四桌。”

“宵夜的时候好一点,最高峰的时候可能有四五桌。”

“翻台率就别算了,真算起来,一晚上加起来也就是十桌左右,压根没翻台。”

“这附近全都是工厂,来的全是打工仔,消费能力不高,平均每人也就是二三十块。”

“哪里有二三十块,多得是两三个人点一荤一素吃半天。前几天我过来,看着又四桌客人,其中三桌都是只有炒田螺和花生米,几个人一边吃一边喝啤酒,其他什么菜都没有。”

“喂喂喂,那是人家吃完了其他菜,只剩下田螺和花生米,好不好!”罗志强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口反驳,“而且除了炒田螺和花生米,还有炒粉呢。你们别胡说八道!”

“什么胡说八道啊,你这儿就是生意不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弄的!”

“是啊是啊,要说位置不好吧,附近这么多店,生意都比你好。要说手艺不行吧,那更加不可能,你做其他菜不行,做川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什么叫做其他菜不行,不论粤菜,苏菜还是鲁菜,我都是很厉害的!”罗志强说。

“粤菜你就会做海鲜,苏菜你就会做肉丸子,鲁菜也就是个大肠,其他还会什么?”罗志强的朋友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人家粤菜白斩鸡是白煮然后蘸姜蓉碟子吃,你倒好,一盆红油泼上去,这是口水鸡啊大哥!什么白斩鸡!”

“我有什么办法,正宗白斩鸡你得用好鸡啊,我这儿消费这么低,哪里用得起。买来45天出栏的饲料快大鸡,白煮出来能吃吗!腥得要死,不泼红油上去怎么行。你给我一只好鸡,我保证能做出正宗粤菜的白斩鸡来。”

“黄校长,我已经明白了,罗志强这家店,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用料不好,老用便宜的原料糊弄顾客,顾客一生气,以后就不来了。”罗志强的朋友说。

“怎么能叫糊弄顾客呢,什么消费水平,自然就用什么原料啊。”罗志强反驳说。

“还有这地方太脏了。”也有人说,“应该好好收拾收拾。”

“这是大排档,大排档都这样,你看看附近,就数我这里最干净。”罗志强又说。

“没有招牌,人家一看就不想进来,应该重新修一下招牌,用霓虹灯不停的闪,把客人吸引进来。”有人提议,“还要突出特色,写明拿手菜,水煮鱼啊锅包肉什么的,人家一进来就知道要点什么。”

“没用,我们这儿来吃饭的人根本不看你的拿手菜,什么便宜点什么。”罗志强说。

“我觉得这儿服务实在太差,上菜慢,服务员全是大妈,没好脸色,叫她们拿个牙签来,叫了三次才给我。”有人说,“当时又不是人很多,明明就没什么人吃饭嘛,还这种态度。”另外一个罗志强的朋友说,“你应该请一些勤快的服务员嘛,最好漂亮点的,干脆请几个美女在门口列队,生意保证好。”

“我们这是大排档啊,大排档能有什么服务,你要牙签自己拿不就好了。”罗志强还在嘴硬,“我这儿的服务员,剥蒜洗菜收拾碗碟搞卫生什么都要干,一个月只有一千两百块工资,我才养得起。别说美女,勤快点的人家一千二能干吗!”

“那你不会提高工资!”那人说。

“开玩笑,工资那都是钱啊,一个一千二,三个就是三千六。本来就没生意,能给三千六已经很艰难了,在提高工资,不是亏更多了吗。”罗志强说。

“罗老板啊。”黄文斌站出来说,“你花一万块来上我们学校,我们市很想帮助你的。但是想要帮助你呢,第一个步骤,就是找出你现在的问题来。不论怎么样,你手艺这么好,开的店配不上你吧?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吧?”

黄文斌那天之所以会选这家店,就是因为他快饿死了,所以专门挑了一家人少的店。那时候虽然不是吃饭时间,可是别的大排档至少都有四五桌客人。只有罗志强的店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桌有人,加上黄文斌也才三桌,生意的确是不好。

“这个……问题当然有问题了。”要是没问题,罗志强怎么会出一万块钱一学期的学费呢,“不过这帮家伙说的东西太肤浅,没一个说到点子上,所以我才反驳他们。黄校长的见识肯定比他们高,你怎么看呢?”

黄文斌愣了愣,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大排档环境差,服务不好,但是便宜味道好。罗志强的店,问题当然很多,但是放到大排档来说,好像都不怎么突出,更脏更乱服务更差的大排档,也有很多生意好的。

“餐饮生意来说,第一要点就是地段。”黄文斌也没什么好说辞了,“你这儿地段不好,生意差一些也是难免的。”

“可是这附近十几二十家店呢,个个都比他生意好。”其他学生七嘴八舌的反驳。

“这里当然比不上市中心,可是也不算差啊,附近好多工厂呢。”

“是啊是啊,我开的店在居民区,还比不上这边呢,生意照样比罗志强好。”

“这地段,对于别人来说,的确不算最差那种,但是对罗老板来说,就是最差的。”肖蕾出来救场了,“为什么说是最差的呢,因为罗老板的厨艺太好了!”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要说一家饭店为什么生意不好,原因可能有很多,但老板兼大厨厨艺太好?这算是哪门子理由,从来都是厨艺越好生意越红火,没听说有哪一位顾客放着好吃的不要偏要去光顾不好吃的。

“肖老师,为什么我厨艺好,生意就不好啊?”罗志强忍不住问。

“因为你厨艺太好,定价就高。”肖蕾拿起他的菜单说,“水煮鱼,别人一般是18到22一份,你卖25,回锅肉,别人一般是15到20块,你卖22,还有这个炒土豆丝,被人一般是5到8块,你卖的是十块。按照你的手艺来说,当然是物有所值,但是放到这个地点,消费就比较高了,这附近的客户,多数宁愿吃的差点,也要便宜。没什么人追求高质高价,所以生意就差了。”

“原来是这样!”罗志强心悦诚服的说。

“原来还有这种说法!”其他同学也觉得耳目一新,赞叹不已,“原来厨艺好还真有可能导致生意差。”

黄文斌一想,这不对啊,根本就不是厨艺的问题,而是定价过高嘛,要是降了价和别人价钱一样,大家肯定也宁愿去厨艺好的餐厅吧。不过再一想,说定价过高导致生意不好,显然没有说厨艺好导致生意不好那么吸引眼球,这显然是王如山这个心理学硕士出的主意。

“另外呢,一家餐厅,想要培养回头客,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则,一定要保持水准一致。不能说今天我来你们的餐厅,吃了口水鸡觉得味道很好,比大餐厅都好,于是到处推荐给亲戚朋友,好容易拉了一帮人来再吃一遍,味道和别的餐馆一样,平平无奇。被亲戚朋友一嘲笑,我丢了面子,以后绝对不会再来。”肖蕾说。

第204章 . 方案

“对啊对啊,的确是这个道理。”大家都认同。

“罗老板手艺好,做出来的东西当然很好吃。”肖蕾说,“但是他只有一个人,帮厨都是没有厨房经验的新人,虽然经过罗老板的努力教导,和罗老板的手艺也还差得远,帮着罗老板做菜,就弄得菜品质量忽高忽地,得罪客户。”

“这也是因为罗老板厨艺太好啊!”学生们又欢喜赞叹,“要是罗志强他手艺差一点,客人吃到小工做得菜,也吃不出来。今天真是学到东西了。”

黄文斌一想起那天小工做得回锅肉和罗志强做得回锅肉,不由得也暗暗点头。要是一直味道都不怎么样,大家也就随便吃吃算了。不过要是一开始去吃的时候味道很好,后来忽然不好了,顾客肯定会很不高兴。

“我明白了!”罗志强大彻大悟,“原来我还觉得,上餐饮班也不知道能不能学到真东西,现在看来,我真是太小瞧肖老师了!我这就把大排档关了,专心学习!以后学业有成,再开一个大酒店,一定能赚大钱!”

这也太有信心了吧,黄文斌自己想开个酒店,还担心会不会亏本呢,“那我就任命你做班长。”黄文斌顺水推舟,“全免负责策划我们教育中心的酒店事宜,以后自己出去开酒店,就有把握了!”

“谢谢黄校长的信任!”罗志强感激的涕泪横流,“我一定会广泛听取同学们的意见,争取做一个最好的方案出来!”

“我也要做班长!”

“是啊是啊,让罗志强做,他肯定会把酒店弄成川菜馆子的,多没档次啊。”

“川菜怎么没档次了,四川人家多贵啊。”这里很多都是罗志强的朋友。

“是啊是啊,罗志强就是四川人家出来的。”

“四川人家在川菜里面算是贵的,可是在高档餐馆里面根本不算什么,高档餐厅,还是海鲜、粤菜、官府菜的天下。”

“人家随便弄个龙虾鲍鱼就上千块了,川菜没法子比。”

罗志强越听越生气,一拍桌子说:“龙虾鲍鱼我也会做啊!别说龙虾鲍鱼,就是鱼翅,海参,也难不倒我。再说川菜哪里不高档了,高档川菜多得是,开水白菜知道吗?鸡豆花知道吗,那都是上了国宴的菜,”

“正常吃饭有谁会点开水白菜的,鸡豆花更是没人知道。”

“毕竟是四川人家的厨师啊,打出牌子应该有不少人赏脸的。”

“我还是东海龙宫的厨师呢,东海龙宫比四川人家高档吧,又有什么用。出来开个小店,生意倒是不少,可是支出更多,房东年年提房租,利润全都贡献出去了。”说话的是个矮胖子,“不过再怎么说,也比罗志强的店成功,要当班长,要策划酒店,应该找我才对。”

“呸,你那个什么海龙王,就是骗人的。说什么188块鲍鱼龙虾套餐,结果人家一去,鲍鱼是30块钱一斤的小鲍鱼,龙虾也是淡水小龙虾,压根不是宣传单上面的干鲍鱼大龙虾。”有人就不平了。

这么一说黄文斌也想起来了,这个矮胖子是海龙王的老板,叫做郭彪什么的。海龙王是一家很出名的平价海鲜餐厅,黄文斌上辈子也去过几次。最大的特色,菜谱上的海鲜照片又大又漂亮,真端上来的菜,缩水起码一大半。搞得套餐特价什么的也是,除了那个龙虾鲍鱼套餐,还有50块钱的鸡汤鱼翅,里面全都是粉丝。

“这是宣传手法,宣传手法你懂吗!188真给上大龙虾干鲍鱼,谁做得下来啊。”矮胖子辩驳,“我再骗人,给客人吃的都是干净东西,你那家店比我还卑鄙呢,回收油,一滴香,非法添加剂,吃一顿起码短命好几天,难怪被人举报关了门。”

“我被人举报,是因为有老鼠,不是因为回收油。我根本没用什么非法添加剂,那都是谣言!”被攻击的人反驳说,“老鼠这东西到处乱窜,根本就不能怪我,谁知道食药监的人来检查,刚好就有老鼠呢。”

下面吵得不可开交,渐渐分成了好几派,罗志强和他的小伙伴们是一派,反对罗志强的是一派,还有中间派,中间偏左派,中间偏右派,反装忠,粉装黑等等。黄文斌听了一会儿,觉得很烦,于是大手一挥做了最终决定。

“既然大家都有意见,那就什么吧……班长暂时还是罗志强做,一个月后大家重新选举班干部。这一个月里面,你们可以自由组合,分成不同的小组,提出酒店的建设方案,我会仔细考察,择优录取,然后把其中一些方案用到酒店上……先用到临时的酒店上,等试验过再用到真酒店上。”

一听自由组合,学员们又议论起来,有人就问:“我哪一个小组都不想参加,自己策划一个方案行不行?”

“也可以,你就自己成立一个小组呗。”黄文斌说。

“那些方案的时候,我们可不可以找老师做辅导啊?”又有人问。

“当然可以了,不过我比较忙,你们找肖蕾肖老师好了。”黄文斌这半桶水,说多几句肯定被人看出马脚来,肖蕾怎么说也是正牌的行政总厨,还有王如山做后盾,能够撑得更久一些。他看了看时间,“也到下课时间了,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把,你们回去好好想想这方案应该怎么写。”

过了几天,黄文斌就陆陆续续收到不少的方案,绝大部分都是手写的,错字连篇,潦草难认。有一个方案里面还有图,黄文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终于看明白了,这是一栋大楼,上面标着:“第一层,做大厅,第二层,做房间,第三层,做房间,第四层,做员工休息室”

这方案还不算最奇葩的,有人送过来的方案,干脆发了省城最高档餐厅之一海鲜坊的照片过来,然后写上,“按照海鲜坊的样子建一栋一模一样的,不过停车场要规划得更大一些,海鲜坊就是因为停车场不够大,丢了很多生意。”

这算哪门子废话!现在教育中心这儿大片大片的为开发地,真有客人,几百几千人,每人开一辆车都能停下。海鲜坊可是省城最热门的高档菜馆,要真有海鲜坊那么多客人,黄文斌高兴还来不及呢。

还有其他的方案,也是一点可行性都没有,有的说要养鸡种菜自给自足做农家乐,有的说应该挖一条河引水进来改造成湖光山色,还有的说最好建个六十层的,做成省城最高建筑,这样才够噱头。

黄文斌倒是想呢,不过规划局能同意吗,就算规划局同意了,黄文斌也没这么多钱啊。就算是日后松山这边地价升值,各种房地产事业大干快上,也没有建六十层高楼这么离谱的,最多的就是一个住宅小区的二十层空中花园而已。

况且这帮家伙根本就不知道这边要开发,却还是提出这样的建议,难道他们想着在一片空空如也的旷野里面,耸立着一栋省城最高的六十层大楼?怎么看怎么像是超级英雄片里面的反派基地啊。

最后黄文斌实在是没法子了,只好又跑去上课,和这帮学员说了,不用管以后那个正式的酒店是什么样的,只要给现在的临时餐厅设计一个经营方案就行了。反正是钢板房,不要花太多钱,主要重点放在厨房和菜谱上,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黄文斌又拿到了十几分形形色色的方案,有的要求全套进口设备,随便一口锅就三五千那种。有的则土法上马,要求挖土窖做烤鸭。

不过总算也有一些靠谱的,比如说罗志强,他设计出来的厨房就很现代很干净,还带着价格表,连设备带配件还有安装,整套下来不过十几万。不过图片下面还有个网址,黄文斌打开一看,居然是别人设计好的整体厨房,罗志强改都没改直接打印了出来。

这帮家伙还能更不靠谱一点吗!不过回头想一想,要是靠谱的话,早就自己开餐厅赚大钱去了,怎么会来读这个餐饮班。黄文斌只好换了一个方向,先让他们设计菜单,然后根据菜单设计需要些什么原材料和炉具,然后根据原材料和炉具设计厨房。

那帮大厨这才开窍,纷纷开始写菜单,进入本行以后,他们还是很能干的。推荐菜式,小炒,干锅,炖汤等等一个个种类列得清清楚楚,还有需要什么原料,要怎么烹饪,推断出要多大的仓库,多少冰箱,多少灶台。然后就可以设计出厨房是怎么样的,大厅怎么布置,包房可以做多大等等。

经过梳理以后,黄文斌就得到了几份看着很靠谱的设计方案。再参考省城里面几家著名餐馆的设置,在设计师的帮助下,黄文斌终于做出了一份完美的设计图——花钱不多,外观豪华,外加容量大,使用方便。

当然最后的设计里面,90%以上是丁诗诗叫来的专业酒店设计师的功劳,黄文斌搞了这么一大轮,几乎全是无用功,这一点大家都是不提的,不论跟谁说,一提起来都说这是黄文斌设计的酒店,比较粗陋,真是不好意思。

第205章 . 酒店开业

“哇,你这里设计的还真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本事。果然是能者无所不能。炒地皮厉害,搞学校也成功了,还在学校里面连建酒店,这下子又赚大钱了吧。”丁六根左看右看,“这个酒店花了多少钱啊?”

“一共是三十多万。”丁诗诗抢着说,“是不是很漂亮啊?”

“三十多万能做出这个效果,还真是不错啊。”丁六根使劲敲了敲墙壁,“这不是钢板房吗?怎么做得好像贴了墙纸一样?”又在地上跺了跺脚,“下面也是钢板吧,铺上地毯好像跟高级一样。”

“的确是贴了墙纸啊,”黄文斌说,“平时是不能这么直接把墙纸贴到钢板上,要不然一年之内肯定会坏。”反正这个钢板房也就是临时用一下而已,坏了就坏吧,反正也要拆掉的。

“这地毯是我找来的,一平米只要二十块呢。”丁诗诗抢着表功,“看起来是不是很高档啊?”这地毯也是便宜货,看着漂亮,其实不耐用,用不了多久就会脱毛,反正也就是临时用,脱毛就脱毛。

“还真不错!”丁六根又看了看摆设的陶瓷和国画,这些都是假古董,黄文斌从卖古董的陈胖子那儿批发过来的,“不过光外表好看没用,还得看内在。”说着他就打开了一号包间的门,“内涵还不错,电视挺大的,还有自动麻将桌……这种木头的自动麻将桌你是在哪里弄到的?我以前都没见过。”

“网上买的。”黄文斌说。省城有无数的自动麻将机专卖店,可卖的都是大路货,外面一圈塑料,样子丑得要死。网上就有那种外面都是实木的自动麻将机卖,看起来古色古香的,价钱也不贵,四五千块就有交易。

“网上还真有好东西啊,到时候我也上网看看。”丁六根说着推开了窗户,“可惜就是窗外的景色不太好,你干嘛不弄个花园什么的?”

因为花园花费太高了,这可不是说笑话,花园需要经常打理,修枝,拔草,施肥,除虫,打农药,再加上花花草草原来的价值,算起来比建钢板房还贵呢,而且性价比很低——本来这里就是未开发的地方,野地里花草树木一样不少,就是不太整齐而已。

整修要花大钱,修完了又没什么用,黄文斌才不肯花这钱呢。

“爸,饭店好不好,主要还是看东西好不好吃的啊。”丁诗诗说。

“这话就没见识了,像我们这种人,什么东西没吃过。好吃难吃,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丁六根说,“谁也不会为了一些好吃的就开一个半小时跑到这里来。你们得有噱头才行,比如湖光山色世外桃源啊,比如警察离得远绝对安全的赌场肉场啊。”

“爸!”丁诗诗抗议,“你怎么能说这些犯法的事情呢。”

“犯法怎么了,你这里这么偏僻,不捞偏门怎么旺起来。”丁六根说。

“我们这儿主要是学校来的嘛,捞偏门名声坏了怎么能行。”丁诗诗说,“把你别出馊主意了。还肉场,我是校长来的,传出去我可怎么做人啊!”

“那可以在赌上面想办法嘛。”丁六根说,“别的不说,我们私人打打小麻将,娱乐娱乐没问题吧?警察不会来抓吧?既然可以打麻将,那么打牌也没问题吧,既然可以打牌,那就可以赌三公了嘛。还有骰子啊,百家乐啊,ShowHand啊,二十一点啊,德州扑克啊,也都没问题嘛。”

问题大着呢,万一警察来抓怎么办。这帮人赌钱,可不是一块两块的,动不动就一万两万,整台赌资起码几十万,警察怎么可能忍得住。万一这帮大老板被抓了,他们只要交点罚款就能出来,黄文斌的麻烦可就大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多少精力来消除影响。

“老板,要赌钱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黄文斌说。

“是啊,要吃饭也是哪里都行,何必一定在这里呢?”丁六根说,“又没有色,又不能赌,你说人家千里迢迢跑来你这里干毛,总不成是来支援教育事业的吧。要支援教育事业,人家去正牌大学不好?不去大学,中学也比你这里好,反正都是看看,年轻靓丽的女中学生比你学校那些三十多岁的打工仔好多了。”

黄文斌的这个教育中心,男的多女的少,年纪大的多,年纪小的少。还不是多一点少一点,而是三十岁左右的男性占了绝对优势。年轻的打工仔打工妹们刚开始打工,还没安定下来,即没闲也没钱,很少有人能下定决心来读书。年纪大了安定下来以后,打工妹们都嫁人生子,一般也不会考虑读书。所以来教育中心上学的,以30岁左右的男性居多。

“爸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下流啊!”丁诗诗娇嗔。

“下流什么啊,玩女人赌钱你见过多少次了,装什么纯!”丁六根没好气的说,“生意场上就是这样,酒色财气,哪一样都不能少。上次你得罪了人家严局长,我好不容易才把他再叫出来吃饭,你这次还不伺候好,以后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严局长就是规划局的局长,也是现在市委书记的心腹,年纪才四十出头,就已经到了实权副厅的位置上,前途可以说是一片大好。这等人公务繁忙,级别又高,要见一面当然是很难很难的,黄文斌上次请吃饭真的只是请吃饭,已经把人得罪狠了,这次酒店开业,还能叫出来吃饭,全靠丁六根面子大。

“这次绝对不会。”黄文斌立即说,不送钱可以送别的东西嘛,不一定那么死板。

“你这儿的服务员怎么样?漂不漂亮啊?”丁六根还是不放心。

“这个你放心,绝对漂亮,我专门请了模特来。”黄文斌打开休息市的门,“都在这边呢。华小姐,你们准备得怎么样啊?”

“快了,大家都在化妆呢,十一点钟准时出门。”说话的是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岁的美丽女子,她是模特队的领班,叫做华青岚。

她身后是十二个高高矮矮燕瘦环肥的所谓模特,画眼线的画眼线,打粉底的打粉底,有的已经穿好了旗袍,有的还露着****,看着有两个大男人进来,一点都不避忌,纷纷和黄文斌打招呼。

“黄老板好!”

“丁小姐好!”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啊?我是小丽。”也有人盯上了丁六根

“我是小美!”

“我是小兰。”

“行了行了,都回去化妆!”华青岚转头就自己找上丁六根,“这位老板好,我是小华,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模特的地方,一定要找我。”

“啊~”丁六根看了看,盯着华青岚的胸说,“还不错嘛。小黄你从哪里找来的?”

这帮人号称是模特,其实一次T台都没走过,就是商场开业什么的站一站,平时都在夜总会什么的地方晃悠,远看挺漂亮,近看总是有些风尘气。倒是这个领班最好,虽然年纪大了些,差不多三十岁了,不过摸样漂亮身材好,最关键的是没有风尘气。

“天龙开业的时候也是找的她们。”黄文斌说。

“样子不错。”丁六根说,“做服务员行不行的?”

“当然行了,我们姐妹什么都能干。”华青岚被人看着重要部位,一点也没退缩,反而把昂首挺胸,还抛了个媚眼,“站台,走秀,唱歌,跳舞什么都行,别说做服务员了。要是服务不好,我们愿意用所有的方式道歉。”

“小黄,你这小子刚才还跟我假正经呢!原来早有准备嘛”丁六根哈哈大笑。

“老板你误会了!”天地良心,黄文斌完全没这个意思,他就是在开业那天接了华青岚的一张名片,前几天想起来刚好用得着,于是就打了电话。谁知道这帮模特居然是这样的!早知道的话,黄文斌才不会叫她们呢。

还没等黄文斌说完,外面已经传来消息,“严局长到了!”

“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不是十二点半吗?”丁六根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黄文斌也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才十点半,距离吃中午饭还早着呢,连服务员都还没到位,黄文斌可是专门请了模特来接待的,现在这些模特还在化妆呢。一边出门口迎接,一边他打电话给模特领班,催促立即立即出来。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严局长已经走到门口,那帮模特才从休息室跑出来。领班还稀里糊涂的问:“怎么这么早?”

“我怎么知道!”黄文斌急中生智,拿起插在瓶子上玫瑰花塞到模特领班怀里,“你赶紧去给严局长献花!”

“啊?我也要上啊?”领班问。

“你伺候好了工资加倍!”黄文斌说。这帮模特一人一小时是一百块钱,黄文斌本来是请了一下午从11点到5点一共六个小时,十二个人就是7200块,这一加倍就是一万四了。

“加倍!”领班的眼睛顿时亮了,“真加倍啊!”

“废话,还能骗你啊。”丁诗诗插嘴说,“用你浑身解数,严局长有多满意,我们就给你多少报酬。”说着抽了一叠毛爷爷出来,“要是严局长真的十分满意,这些钱全都是你的!”

其实那只是一万块钱而已,不过实实在在的人民币比空口白话有说服力多了。领班精神大振,立即答应了一声:“你放心,绝对完全任务!”解开衬衣两颗纽扣,露出深邃的事业线,又伸手往背后一掏,就把****拿了下来随手塞到包包里,捧着玫瑰冲了上去。

第206章 . 酒店开业

严局长面目浮肿,双眼无神,正在和丁六根说话:“老丁啊,你这里可真难找,转了两圈才找到,实在是太偏僻了吧。以后找我吃饭,还是去市中心随便顶个馆子吧,昨天忙了一宿,今天一大早被市长抓去开会,跟着就赶过来了,一路颠簸啊,想睡都睡不着。你赶紧给我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美人带着香风扑面而来,胸前两个大肿包上下晃动,隐约还能看见肿包上面两个小指大的凸起。“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华青岚差点扑到严局长怀里去了,“欢迎严局长。”

“啊,”严局长仔细的看了看,接过玫瑰花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华青岚,严局你叫我小岚吧。”华青岚说。

“我喜欢叫小青怎么办呢?”严局长调笑说。

“那我把姐姐也叫来,严局可以管她叫小白,我们两个一起伺候严局。”华青岚说。

“还真是有趣。”严局长意味深长地朝着丁六根一笑,“老丁啊老丁,你这可真是,下不为例啊,绝对下不为例。这是不正之风,我们要坚决与之斗争,以后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这你可冤枉我了,不是我安排的,是小黄安排的。”丁六根说。

“小黄?”严局长看了看黄文斌,“年轻人待人接物不太周全,这是难免的。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冲撞上司,看不起同事,觉得下属全是一群****。后来年岁渐长,又吃了几个苦头,才渐渐明白了。现在你知错能改,这就很好。不过真的下不为例啊!”

“这个……其实这都是老板的指导。”黄文斌真没想着要色诱。

“有人指导,也离不开自己的努力。”严局长看了看后面那帮模特,“亏你还找了这么一堆绿叶来衬托。不过世侄啊,有时候太刻意了也不好,顺其自然就行了。”

其实那些模特也不差,就是还没化完妆,呈现的半成品状态比较惊秫一点。有的只画了一边眼线看起来一眼大一眼小,有的补了粉底涂了唇膏没弄其他,看起来就是雪白脸上装着一个血盆大口。和华青岚一对比,还真是好像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情节一样。

“还不谢谢严叔叔给你指导。”丁诗诗说着又趁人不注意在黄文斌软肉上面一拧,“问你今天怎么招待严叔叔,你还在这儿给我装神秘,说到时候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么个惊喜啊,我还真想不到。”

“谢谢严局。”黄文斌可不敢叫人家叔叔。

“行了行了,有这份心就可以了。”严局长说,“本来想休息一会儿,看来是没法子了,先进去坐坐吧。”说着就领头走了进去,“你这儿装修还不错嘛,就是偏远了些,消费不会很高吧?”

“当然不是……”黄文斌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丁诗诗踩了一脚。

“当然不便宜,我们这儿都是精选各地大厨做的菜,其中还有东海龙宫和四川人家的大厨呢。”丁诗诗说,“既然是严叔叔要来,那肯定会打折。不过其他人嘛……反正我们这里不是普通人能来的,你看我们开业也只请了严局长一位嘉宾。”

其实不是黄文斌不想叫人,实在是这地方太偏远,人家一听就找各种借口推脱不愿意来。好像熊斯文,本来听说可以免费吃白饭的机会很高兴,结果一停地点,立即摇头聚聚了,说:“这么远,还是不去了,连汽油钱都能吃两顿饭了啊。”

肯来的人少之又少,黄文斌一生气,干脆就只请严局长了。反正这地方才刚建好,配套设施太少,真弄一个盛大的开业仪式也没什么用,来的人太多了,反而暴露出各种问题。

比如说厕所,本来酒店设计了三个公用厕所,还有十个包房专用的厕所。可是现在完工的只有一个公用厕所,其他还在施工当中。要是来的人多了,厕所肯定不够用,难道叫人跑上百米去校区上厕所吗。

“那我在这里吃饭,岂不是会被人说闲话?”严局长装模作样的说,“高消费啊。”

不高消费严局长还不来呢,黄文斌才发觉自己刚才差点说错话了。人家身为规划局的局长,当然是出入上流社会的地方,要是消费不够高,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跑进来吃饭,严局长才不会去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吃饭。

“别人是高消费,严局你是打折的嘛,只能算普通消费,而且我们还有开业大酬宾呢。”黄文斌拿出一张VIP卡,“拿着这卡,永久五折,本来要100块钱一只的土鸡,打完折只要五十块,消费一点都不高。”

送钱是不行的,给张打折卡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任谁都找不出毛病来。黄文斌想了好几天,才终于想出这个完美的方案来,既能让严局长满意,又不会危害自身。谁知道会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来。

“消费不高也不行啊,要是味道不好,我可不会经常来。”严局长接下VIP卡说。

“肯定好吃,一定好吃。”黄文斌说,“要不现在就上菜?”模特们虽然还没准备好,那帮厨师已经摩拳擦掌很久了,原料都是现成的,只要一声令下,几分钟之内就能够把菜端出来。

“那好吧。”严局长说,“正好也有些饿了,先上菜试试看。”

黄文斌朝着服务员点点头,“叫他们上菜。”

服务员赶紧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端着才回来。头一个上的自然是汤。这汤盛放在一个元宝形状的大瓷盆里面,用牛皮纸糊着,一揭开牛皮纸,顿时香气四溢,让人胃口大开。

“味道真不错啊。”严局长说,“这是什么啊?不会太贵吧?也不是珍稀动物吧?”

“当然不是,只不过是鸡汤而已。”黄文斌义正词严的说,为了做这么一锅鸡汤,还专门用来十几个六头鲍鱼一整条金华火腿做配料,还炖了整整一天什么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鸡汤好,鸡汤好,营养丰富,价格便宜。”严局长放下心来,“我们要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嘛。上菜也不要上这么多,我们五个人,四菜一汤刚刚好。以前国宴也是这个规格,我们不能超国宴嘛。”

“那当然。”黄文斌说,“肯定不会浪费。”

丁六根早就说过了,严局长这个人,喜欢奢靡,偏偏又自命清高,喜欢铺张浪费,偏偏又自诩勤俭节约,说是相应中央号召买小排量的车,结果弄了个油电混合的日本车,排量的确很小,只相当于1。0,不过麻利很是充足,相当于别人3。0排量的车,而且价格可贵着呢,足足要六十多万,相对于严局长的级别,可是大大超标了。

下一个菜很快就上来了,“鸡鸭鹅拼盘!”

“你这也叫一道菜啊?”华青岚忍不住说。

“当然是一道菜了,怎么不是一道菜啊,拼盘嘛,当然算一道菜。”严局长说。

这是一个巨大的盘子,左边是酒红色的烤鸡,右边是黄橙橙的白斩鸡。光这样的话,还是一个很平常的菜,到处都有,尤其是婚宴上。上边还有半只烤鸭,半只卤鸭,下面又有半只酸笋焖鹅,半只炒鹅块。鸡鸭鹅的周围还有鹅肝,炒鸡杂,烫鸭肠等等配菜。

“光是这么一道菜我觉得都吃不完了。”华青岚说。

“吃不完就打包呗,肯定不浪费。”黄文斌说。

“不错,小黄你考虑得很周到。”严局长一本正经的说,“书记早就说过了,现在国家还穷,人民还没有什么钱,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浪费食物,吃不完的就打包……这烤鸭不错,是京城来的厨子吗?吃烤鸭怎么不上面饼呢?面饼算配料,可不算单独一道菜。”

“是我们本地的师傅。”黄文斌说,其实那人学的是粤菜,这粤式烤鸭应该点旁边的酸梅酱吃。不过严局长都这么说了,难道黄文斌还能嘲笑他没见识咩。只能吩咐下去,厨房很快就做了面饼上来,顺便还送上面酱小葱和黄瓜。

严局长拿着面饼夹夹了烤鸭吃,觉得不过瘾,又夹着鸡肉和鹅肉吃,还吃得津津有味。“你这儿鸭子不错,不过就是片皮的时候没做好,你看上面都带着骨头。下次你可要注意了,烤鸭是夹面饼吃的,里面有皮有肉,就是不能有骨头。”

人家这明明是粤式的烤鸭……算了,黄文斌心想和这种人辩驳什么呢,连连点头,“试试,下次一定脱骨拿去做鸭架子汤。”

“鸭架子汤有什么好喝的,还是鸡汤好。”严局长正说话呢,下一个菜已经上来了。

这是一个海鲜拼盘,鸡鸭鹅虽然壮观,说到底只有六个菜,这海鲜拼盘可就厉害了,龙虾鲍鱼鱼翅海参元贝螃蟹大虾足足十几样,每样做法都不同。特别是中间一只大龙虾,足足有人小腿那么长,用芝士焖了,下面垫着一团面条,闪着金黄色的光芒,看起来十分有食欲。

第207章 . 煮全猪

“这龙虾这么大一只,起码六七十年了吧。”严局长摇头说,“真是作孽啊,人家在海底逍遥快活几十年,说不定比我父亲年纪还大,就这么抓上来吃。”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毫不犹豫的夹了一块龙虾肉,狠狠地咬下去,顿时汁水四溅。

“啊!”严局长也不顾华青岚连忙拿纸巾给他擦拭,,连连点头,“本来以为这么大个龙虾肉会很硬,没想到这么软这么鲜。”

那是当然,东海龙宫出来的厨子,最会处理海鲜。龙虾这种东西,只要没死就会一直长大,要是有活个七八百年的龙虾,肯定会变成怪物——还是不好吃的怪物。龙虾大了以后,肉质会越来越硬,不经过处理根本不能吃。

今天这龙虾已经八十岁了,按照通常方法煮,肉就好像橡皮一样。郭彪是把龙虾切开了,先大火蒸熟,然后再裹上芝士慢火油炸,让龙虾肉缓慢受热,水汽又无处可走,虾肉逐渐膨胀,这才变得鲜嫩可口。

“是啊是啊,这龙虾不错。”丁六根也说,“难得有这么大个龙虾,小黄你花了不少心思找吧。除了龙虾以外,这螃蟹也不错,个头虽然不大,肉质却很饱满呢。”

“老丁,这你就不懂了吧,海蟹怎么有湖蟹好吃呢,全是肉,一点黄都没有。还是龙虾好吃,这海虾比河虾可就好多了,肉厚,饱满,又不腥。河虾个子小,吃起来没意思。”

“河虾才好吃啊,多鲜甜啊。”丁六根说。

“河虾哪里好吃了,”严局长和丁六根相持不下,转头问,“小黄,你怎么看?”

黄文斌嘛,海蟹固然喜欢,湖蟹也觉得不错;有海虾的时候吃海虾,有河虾的时候也吃河虾,简单地说,就是风往哪边吹就往哪边倒。偏偏严局长和丁六根他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好在这也不是什么选边站的正式场合,就说:“其实我比较喜欢吃鱼。”

“海鱼还是淡水鱼啊!”严局长却不放过他。

海里的物产大多没什么骨头,吃起来爽快。河湖鱼塘里面的东西,则比较细碎,骨头多,难吃——不是说不好吃,而是吃起来比较困难。要是按照黄文斌的想法,他其实是比较喜欢海产品的,一口一块肉,不像河鱼,还要细细的挑刺,半天才能吃一口。

可惜的是,省城虽然靠海,海产品照样不便宜,淡水鱼倒是到处都一样,是最廉价的蛋白质来源。黄文斌家里穷,经常买草鱼鲤鱼鲫鱼什么的,好吃的确是很好吃,就是有时候会被鱼刺卡住喉咙。

“都喜欢,那个海鱼很好吃,淡水鱼也很好。但是要说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呢,那也是有的,比如说鲈鱼,我特别喜欢鲈鱼。”黄文斌说,为什么特别喜欢呢,因为鲈鱼既可以是海水鱼,也可以是淡水鱼。

“鲈鱼也不错,肉很嫩。”丁六根说。

“我不喜欢吃鲈鱼。”丁诗诗说,“总觉得鲈鱼有一股怪味。”

幸好这时候下一道菜上来了,不用在讨论鲈鱼,黄文斌松了一口气,“来来来,试试这一道菜,我打算以后作为我们酒店的招牌菜。”

“黄校长,鸡鸭鹅拼盘式六道菜,海鲜拼盘是十二道,都不算招牌菜。那么招牌菜起码也得而四道拼盘吧?”华青岚掩着嘴笑着说,胸前随之一阵晃动,几个男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被吸引了过去。严局长自不必说,丁六根也盯了好几秒。黄文斌暂时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的,都有一瞬间忍不住失神。

现在天气已经渐渐热了,丁诗诗穿着露趾高跟鞋,黄文斌虽然穿着长裤,却很薄。丁诗诗脸上一点异样都没有,桌子底下却是用脚尖指甲狠狠地扎黄文斌的小腿,还说,“这可不是拼盘,是小黄好不容易才发掘出来的本地土菜,是不是啊。”

“是啊。”黄文斌忍着疼说,“严局长试试我们的煮全猪!”

菜很快就过来了,这一道菜十分壮观,光是上菜就用了四个壮汉,他们扛着一个巨大的木箱,木箱里面躺着一头整猪。虽然不是完全长成有两百多斤那种大猪,体量也着实不少,这一头黄文斌记得是一百二十斤重,杀完放血以后也有将近一百斤。外加汁水和木箱,不是壮汉还真扛不起来。

“这也太厉害了吧!”严局长吓了一跳。

“这什么土菜啊!”丁六根知道有一道全猪,他还以为是烤乳猪那种全猪呢,没想到是这种大猪,“我也算是老江湖了,从来都没听说过本地还有这种煮全猪啊。”

“有的啊。”其实丁诗诗也不懂,“这是小黄的家乡菜呢。”

“是啊,我乡下的传统菜,不过现在已经没什么人会做了。”黄文斌说,其实是根本就没人会做了,一煮一整头猪,还是没完全长成的猪架子,一百二十斤的猪,正是长肉的时候,普通人谁也不会这么浪费的。

其实这是黄文斌家乡一个大地主家族弄的菜,他们祭祖的时候要上全猪,以前用的是大肥猪,煮熟以后供奉给祖先,完了以后切开家里各支分掉。后来那地主家族出了一个美食家做族长,嫌这么做不好吃,专门请了一个京城的大厨师来研究。

那个大厨师研究了好几个月,浪费了几百头猪,终于研究出了这个美食——要知道那时候人命轻贱,遇上灾年卖儿卖女,一个人都比不上半头猪呢,这一下子浪费了几百头猪,不知心疼死了多少人。

根据流传下来的说法,这煮全猪要精选一百斤左右的架子猪,杀好,不必褪毛,用湿泥糊满全身,在腹腔里面塞进去枣泥,然后用稻草点火把泥巴烤干烤透,把这一层泥巴外壳敲下来,****就全没了。这一部分借鉴的是叫化鸡的做法。

然后把全猪清洗干净,用盐腌制一天,第二天再下大锅,用调配好的高汤小火焖煮,煮上一天****以后,整猪就软硬合适可以开吃了。完全长成的大肥猪,要完全熟透,需要煮的时间太长,最后外面的猪肉软得根本没法子夹起来,所以必须要用架子猪。

这道菜创造出来以后,曾经名噪一时,黄文斌的家乡没什么特别的物产,历史上也没出过什么名人。有了这道菜以后,吹牛B总算有了资本。于是人人都声称吃过这煮全猪,家家都号称去过地主老爷家的宴席。

其实人家地主家请客从来都不上这菜,只有祭祖的时候才会做。人家丁口众多,祭完祖就把猪肉全分了吃掉,很少有外人能真正品尝到。后来军阀混战,日本入侵,地主家很快就败落了,自然也做不起煮全猪了。到解放以后,大家为了建设新中国呕心沥血,珍惜每一分资源,把还在长肉的半大架子猪拿去做菜,简直就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现在这道菜还湮没在历史当中,再过两年,黄文斌乡下想要赶潮流搞乡愁的时候,才挖掘出这么一道菜来当本地名片。不过菜谱已经完全失传了,县政府组织了好多专家来研究,又找了当地很多声称吃过这菜的老人,弄出了菜谱流程,做出来一尝,却是难吃无比。

于是老人们互相指责对方说错了什么什么关键之处,有的说应该用山东的小枣,有的说高汤不能用猪肉鸡肉来熬,应该是竹笋香菇熬出来的素高汤。最后一个一个问过去,到底是不是真吃过这菜,结果还真没人吃过,连那家地主的老人都没吃过,他有资格吃祭祖肉猪的时候到外面读书去了没吃着,读完书回来,家族已经败落不做这煮全猪了。

没法子只好请大厨改了配方,作为旅游配套项目隆重推出,黄文斌也去吃过,觉得味道不错,于是仔细看了做法。这时候就搬了出来,让那一帮大厨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弄出了这么一个菜。

煮全猪搬上来,把十六人的大桌子都给占了半壁江山。罗志强穿着整齐雪白的厨师服,从缺口处走到桌子中间,朝着严局长丁六根分别鞠了个躬,拿起长刀,刷的一下把猪肚子给剖开了,里面顿时流出蜜汁来,整个房间里面都充满了香甜的气味。罗志强用勺子吧流出来的蜜枣汁液舀起,淋在猪肉上。

“蜜枣煮全猪。”罗志强介绍说,他从猪脸上切下一块肉来,用叉子送到严局长的盘子里,“第一块,有头有脸,送给最尊贵的客人。”又从猪脖子上切了一块,送到丁六根面前,“这一块,不能望其项背,送给成就最高的老板。”又把两只猪手切下来,分别给了丁诗诗和黄文斌,“吃猪手,横财就手,送给最聪明的客人。”接着割了一大块排骨给华青岚,“排骨排骨,越吃越补,送给最美丽的客人。”

“太恶俗了!”丁诗诗很不满意,本来她才是最美丽的客人,“小黄你怎么搞的。”

“这个是吃煮全猪的时候都要说的祝辞。”黄文斌说,其实也是旅游局搞出来的,人家正版的煮全猪是用来祭祖的,祭完祖就切开一人一块,拿回家自己做了吃,切开的时候根本不说话。

“也没什么恶俗不恶俗的,小黄这是家乡民俗菜,越俗越有味道。”丁六根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呢。好像人家那种旅游节目一样。”

第208章 . 乡下美酒

黄文斌暗赞丁六根还真识货,这就是旅游节目啊。黄文斌乡下虽然风景不错,但是没山又没洞,想搞旅游都不知道怎么搞,只好拼命挖掘民俗,找了一帮子舞蹈学校的,跳起了所谓的民俗舞蹈,又找了一帮子美术学校的到处写生,还有所谓的民俗美食,就是这煮全猪了。

跳舞没什么人看,写生的全都沦落到给人画速写了,只有这煮全猪大大出名,结果隔壁镇子就来山寨了,也推出一模一样的煮全猪,黄文斌家乡卖一千五一只,他们就卖一千二。生意全都被抢了,黄文斌家乡没法子,只好也卖一千二,结果人家就卖一千。

两边的笔墨官司打了好几年,始终都说不清楚——创造出煮全猪的那家是大地主,土地田连阡陌,附近几个镇子最好的地都给他占了。别院也是不少,祖坟也是精选各个风水绝佳之处,散落各地,谁都能找出一大堆东西说自己才是正宗。

“是挺有趣的。”严局长夹起猪脸肉吃了一口,“还挺不错的。”

丁六根也吃了,“的确不错,就是有些腻。”

“不会啊,刚刚好啊。”严局长吃着就停不下来,“肉上满是蜜枣的甜味,没想到会这么好吃。”他两三下就把猪脸肉吃光了,对罗志强说,“再给我一块……额,还是不要猪脸肉了,给我猪肘子吧。”

罗志强就切下一块猪肘子来,严局长也很喜欢,“这块枣子味道更浓啊。你给我来一块肚子上面的,我看看这里的是什么味道。”

黄文斌早就吃过了,肚子里面的肉完全成了大枣的味道,根本吃不出肉味来。还不如直接去吃枣子呢。不顾严局长倒是很喜欢,吃了好几块,才摇摇头说,“不行了,今天真是吃多了。”

“那剩下这么大一头猪怎么办?”华青岚说,“端上来是一整头猪,吃完了还基本是一整头,打包回去得吃两月才行。”

这可是一百多斤重的整头猪呢,一天吃一斤肉的话,那得吃三个月才对。搞旅游的时候,这玩意儿煮出来可以招待一整个团几十个游客的。用来招待这么四五个人,可真是大材小用。

“还有一个菜没上呢。”丁六根说。

“我可吃不下了。”严局长连连摇头,“吃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今天居然连四菜一汤都没吃完啊。”

“肯定能吃的。”黄文斌赶紧挥手让服务员把第四个菜送上来。

这个菜可就平平无奇了,就是各种青菜而已,菜心、白菜、芥菜、生菜、西洋菜等等,全都是用清汤烫熟——也就是水煮青菜而已。不过刚吃完煮全猪,大家一看都觉得口舌生津,捞起来大吃特吃,风卷残云一般,就把青菜给吃了大半。

“今天这菜不错。”严局长说,“可惜下午还要上班,不能喝酒。有肉没酒,总觉得差了些,下次一定要喝个痛快。”

他这么说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不但答应下次来吃饭,而且还要喝酒。黄文斌立即趁热打铁,从房间酒柜里面拿出一瓶很残破的酒来,招贴纸已经全没了,瓶口还崩了一块,“严局长,下次就喝这个吧,您看怎么样?”

严局长知道黄文斌肯定不敢真拿便宜货糊弄他,接过一看,只觉得那瓶子的模样有些熟悉,再想起黄文斌的发家经理,马上猜了出来,“这是三十年茅台?不行不行,实在是太贵重了,我要是收了,那不是受贿吗!”

“不过是一瓶酒而已,放的时间长了点。”丁六根劝他说。

“别的酒还好说,你这就上过拍卖会啊。”严局长说,“谁都知道,你这茅台酒一百万一瓶。算了算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一百万!”华青岚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黄文斌。

“品相好的一百万,品相不好的一分钱都不值啊。”黄文斌说,“那些包装完好,印刷清晰的,都在100万以上。有一瓶没有了茅台的‘台’字,就只卖八十多万。一个字就是二十万啊。贵州茅台酒,正好五个字,全没了,一分钱不值。”

“还有中外驰名呢,还有贵州茅台酒公司呢,后头还有整整一篇介绍,我看还得倒找钱才行。”丁诗诗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玩意儿太引人注目。”严局长连连摇头,“书记都只喝了一杯,我去喝一瓶,别人听见了,难免会让书记听到风声啊。”

“这个好办。”黄文斌拿出一个玻璃瓶子,把茅台酒撬开,咕嘟咕嘟的把酒倒进玻璃瓶里面去,“这是我偶尔得到的乡间美酒,虽然没有名字,味道却很好,严局长拿回去试试?”

“你这真是……”严局长说,“还是留在这里吧,下次我们就喝这个号了。这可是没有名字的乡间美酒,配着乡间美食最恰当了。要是茅台,就得配着大菜。那就没意思了是不是。”

“是啊。”黄文斌连连点头,“下次我一定多弄些乡下的土菜。”送钱黄文斌是绝对不干的,送酒就没什么关系了。这茅台酒之所以这么值钱,是因为它有投资价值,拆出来放到玻璃瓶里面,投资价值也就随风而去。一瓶很好喝的酒,再值钱也就是几千块而已,不会构成行贿要件。

“那好。”严局长十分满意,“时间还早,你这里有麻将是吧,我们来玩两圈吧。”

按照通常的办法,黄文斌应该输给他十万八万的,以后有什么事情求上门去,严局长就多半不会拒绝了。可是黄文斌记得有个地产老板就是因为经常和严局长打麻将输钱,就被抓去审了半年,最后凑了二十万的贿款判了三年。

所以黄文斌完全没放水,结结实实的和严局长打麻将,一番一千块的麻将,打了两个钟头,最后黄文斌输了两千,严局长也输了两千,丁六根输了一千,丁诗诗赢了五千。严局长刚刚得到了上百万的名酒,也不在意这一点输赢,约了下次吃饭的时间就回去上班了。

“啊,你这次干得不错。”丁六根说,“尤其是……啊,”说着他看了看华青岚,“不过这种招数,可不是对谁都灵的,以后一定要注意。还有这煮全猪,实在是太腻了,吃完青菜我还觉得难受,下次也要注意……其他的也没什么了,严局长今天很高兴,以后你求他办事就容易了。不过九百亩地这么大的事,你可别想着****吃一两顿饭就能办下来,得持之以恒,慢慢渗透,给足饵料,才能钓到大鱼。先这样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丁六根走了以后,华青岚就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黄老板,你看我今天表现怎么样?”

“不好!演技做作,太过浮夸!”丁诗诗没好气的拿出包包来,先开了一张支票,“这是你原来的七千二,”然后又开了一张支票,“这是加倍的七千二。”拿出一叠毛爷爷来,“这是你表现好的一万块奖金。”

“谢谢丁小姐,谢谢黄老板。”华青岚说,“这个严局长是不是大官啊?”

“是啊,不过人家忙得很,”丁诗诗当然知道华青岚想说什么,“没空******的。”

“也别说****嘛,人家是真心想和严局长交个朋友。”华青岚说,“我看您二位是有事情要求他办,如果我成了严局长的红颜知己,不就可以帮二位敲边鼓了吗。这可是你我两便的事情啊。”

用女人来行贿,这也是犯法的,黄文斌摇了摇头说,“下次有机会吧。”

“一定啊,有机会就叫我啊,我一定随叫随到。”华青岚没听懂黄文斌的意思,还以为他答应了,一个媚眼就抛了过去,“黄老板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做得,尽管吩咐我哦。”

丁诗诗大怒,可她和黄文斌的关系还没公开,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借题发作,华青岚又是一个媚眼对准黄文斌抛了过去,“严局长和丁老板都走了,那我们姐妹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了吧。”

“那你们先回去吧。”黄文斌善解人意。

“那好吧,白白,下次见。”华青岚一扭一扭的走了出去,胸前两坨脂肪震颤不已。

“哎。”黄文斌叹了口气。

“干什么啊!没胸看了就这副死样!”丁诗诗狠狠地扭黄文斌的胳膊,“刚才你那个****样,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很好看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黄文斌刚才不小心还真是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却不认了,“我哪里看什么熊了,要看也是看你的嘛。”

“死****!”丁诗诗说,“不是看小青的胸,那你唉声叹气干什么?”

“我叹气是因为,以前我穷,不认识人,没资金没人脉,迫不得已装孙子,那也是没办法。”黄文斌说,“现在我好歹也是一个亿万富翁啊,为什么还要到处装孙子赔小心呢,一点都不快活。”

第209章 . 食物链

没有钱的时候,黄文斌总觉得自己很不自由。一个月就那么一点工资,去多几次宵夜,就别想着看电影。买个好点的电脑,就得忍受着旧电视偶尔的雪花。想出去旅游,想买心仪的书,都只能想想而已。

可是有钱以后,好像更加不自由了。宵夜随便吃,电影随便看,可是都没时间看。顶配的电脑随便买,多贵的电视都不在话下,随便吩咐一句‘影音效果弄好些’,就弄了个好几十万的影音室。但是电脑买回来根本没时间玩;电视买回来多数只用来看看新闻;还有影音室,压根没怎么用过。

整天忙来忙去,不说开拓新生意,就是手头这些也够忙的了,各种事务性的文件,政府部门的检查监督,资金往来,公章保管,原料进货,成品出售,每一点都不能出错,一旦出错,轻则损失钱财,重则进号子。

特别是碰上必须要求人的时候,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严局长对黄文斌往日无亲,近日无恩,可是黄文斌就得巴巴的凑上去讨好。请吃饭的时候没封红包,人家就生气了。黄文斌还得挖空心思来补救。这么一想,黄文斌都觉得自己很贱。

“那有什么办法,做生意就是装孙子,你想不装,不说比尔盖茨吧,起码也要到李家诚那个级别。”丁诗诗说,“我父亲做了好几十年生意了,上头的领导也认识不少,可是对着实权官员,别说厅级处级,就算是科级,那也得小心应付。要不然别人关键时候卡你一下,损失不知道多少。”

“说的也是。”黄文斌想着丁六根,心里平衡了些。那个严局长,丁六根开始做生意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现在论人脉论金钱,丁六根都不知道是他的多少倍,可是严局长就管他叫老丁,一点都不尊重。

“做生意嘛,没法子的。倒是你今天怎么回事啊,打麻将的时候怎么不趁机输多点。”丁诗诗问,“都这么多钱撒出去了,在给多点怎么了。”

请吃饭,给VIP卡,送酒,那都不算行贿,打麻将故意输钱可就算了。黄文斌说:“那也太刻意了,他还什么都没说呢,我就这么一大堆钱送上去,他觉得我软弱可欺,以后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什么以后狮子大开口啊,规划口的人难道还会小开口?”丁诗诗说,“那帮人从来都是贪得无厌的呢。你老说房地产赚钱,难道我父亲不知道吗,但是规划国土这一系的胃口实在是太大,真搞房地产,赚了钱都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吃。”

以后不知道,这几年肯定是够的。黄文斌当然也不会这么直说,“哎,老老实实做点生意怎么就这么难呢。”

“老老实实?做生意就是买低卖高,从来就没有老老实实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比如说你抵押给张利国那块地,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父亲那边会开发成商业区,地价会升值吗?肯定不会说的嘛……你连我都没说呢!”

“我那时候还不确定啊。”黄文斌连忙辩解,“只是赌一赌而已。”

“好了,我又没怪你,心虚个什么。”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在别人看来,我们做生意的就是在骗钱,占我们一点便宜,根本不算什么。拿严局长来说,他手里面的权力多大啊,一份文件送过去,他早一个月签名,地产商就能多赚几千万,晚一个月签名,说不定就要赔钱。你让他拿着三千块钱工资一点都不动心,这可能吗?”

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是不可能,公务员又不是机器人,不可能面对****不动心,“********不就好了。”黄文斌说,外国很多就是这么干的。

“高薪?你要多高的薪水,才能让严局长对钱不动心?”丁诗诗问,“而且严局长的工资上去了,副局长怎么办,书记,纪委书记肯定也要跟着升吧。规划局升了,交通国土财政发改委国资委不升?别人答应吗?下属部门都升了,市长书记那一大帮子怎么办?这些人全都升了,其他衙门还让人家坐冷板凳啊?都一起升,财政收入能支撑吗?”

“那你说怎么办?”黄文斌问。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美国那边也是一塌糊涂。不过人家是光明正大的,谁捐的钱多,政客就倾向谁,政府就为谁保驾护航。而且退休了以后,政客公务员还能给企业财团当顾问,做演讲什么的赚钱。我们国家有这个条件吗?”丁诗诗说。

黄文斌没出过国,对美国的事情不太清楚,不过丁诗诗也就出去留学几年吧。

“人家发达几百年了,政客可以安心等退休再收钱,表面上可以做得很清廉。我们都还没发达呢,今天不知明天的事,一退下来就人走茶凉只剩下退休金,在职的时候肯定要多捞点啊。”

“真的不能好好做生意吗?”黄文斌感叹。

“都和你说了,就没有好好做生意这么一回事。”丁诗诗说,“房地产是这样,做外贸也差不多。你要是完全按照劳动法,给工人买齐五险一金,遵守最低工资,那就根本没利润,会被别人淘汰。只好钻各种空子少发工资少给福利,在工人看来,你不是黑心资本家是什么,能算好好做生意吗?”

就算是穿越回来,黄文斌也没法子解决这样的困局,他顿时意味阑珊。就算他决定要不择手段发家致富,可是这种肮脏的钱,赚起来还是很不爽。“看来还是炒股最好,来钱最干净。”黄文斌说。

可惜他上辈子没炒过股票,勉强只记得中华船舶这么一个妖股,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是多记得几个股票就好了,一个股票赚十亿,十个股票赚百亿,然后就可以收山专心享受生活了。

“炒股也不行,炒股要保证赚钱,你得有内幕消息吧,这内幕消息怎么来的?”丁诗诗说,“内幕交易也是犯法的!”

黄文斌是穿越回来的,不是内幕消息……不过丁诗诗这么说也没错,要不是有内幕消息,能确保赚钱的就是庄家了,这庄家是好好做生意还是偷抢拐骗,股市散户们肯定很清楚——要知道中国股市95%的散户都是亏钱的。

“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黄文斌很是郁闷。

“这是潮流,是大势,别说我们了,就算是国家领导,又有什么办法?”丁诗诗说。

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新任国家领导的反腐事业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打了好些大老虎,至于有没有成功,黄文斌可就不知道了,希望能成吧。“我们这种小人物,的确是没办法。”

“有办法啊。”丁诗诗说,“这就好像食物链一样,我们被上级生物欺负了,转头就去欺负下级生物,就能取得心理上的平衡。我被我爸骂了,转头就来欺负你,就是这个道理。”

“为什么你是上级生物我是下级生物啊。”黄文斌说。

“你是我的助理啊,你不下级谁下级。”丁诗诗理所当然的说。

“我要当上级!”黄文斌把丁诗诗按在桌子上。

“发什么神经啊!”丁诗诗一口要在他肩膀上,黄文斌吃疼,只好把丁诗诗放开了。丁诗诗又说,“这么多人,被看见了怎么办!想当我的上级生物把我吃掉,你现在还不够格。起码也要……恩,起码也要打到我父亲一半的成就吧。”

丁六根的一半成就吗……那起码也得七八家工厂十几家公司两三万的员工吧。公司好办,现在黄文斌也有几家了,这工厂雇员就比较难搞,黄文斌做外贸也做了好几年,这实际生产却没怎么接触过。

看到黄文斌情绪低落,丁诗诗又安慰他说:“其实也不难啊,我父亲现在55岁,一般的话就是27岁,他27岁的时候,身家也就是两三亿,你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了啊。只要等两年,拖拉机厂那块地再升值两三年就够了吧。”

原来是这么算的啊,黄文斌在丁诗诗脸上亲了一下,“要两三亿的话,年底就有。”

“说大话也不怕风闪了舌头。”丁诗诗不相信,“你现在哪里有这么多钱啊。仓库我给你算一亿,现金你也有一亿,不过是借的,全都拿去买股票了,现在没错是升了一点,可是年底之前能升一倍吗?还有房子,都是些鸡零狗碎几十万的,加起来也没多少。这个教育中心倒是有九百亩,一亩两万才一千多万,你还没给钱硬拖着。”

黄文斌脸上一红,他现在真没这么多现金,幸好省城大学帮忙先出了钱,等年底黄文斌再给钱,只不过要给10%的利息,也算是占了很大的便宜。“总之到年底我肯定有三亿。”黄文斌说。

“要是没有怎么办?”丁诗诗问。

“那要是有怎么办?”黄文斌反问。

“有的话,我就什么都听你的。”丁诗诗说。

“那要是没有的话,我也什么都听你的。”黄文斌说。

“一言为定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丁诗诗笑得十分诡异。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黄文斌看着只觉得自己好像答应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到时候你不就知道了。”丁诗诗扯开话题说,“好了好了,赶紧去吃下级生物补补元气吧,看着严局长那要死不活的脸我就生气,偏偏还得拍他马屁。不招人骂几句还真是气愤不过!”

第210章 . 厨师们

黄文斌的下级生物,酒店里面就有一群现成的,那帮厨师都在厨房里面翘首以盼。看到他们热切的眼神,黄文斌不由觉得好受了些。虽然在严局长面前还是要装孙子,可是在这帮厨师面前,还是能够充大头的。

“今天大家表现不错。”黄文斌勉励他们说,“特别是那个煮全猪,做得十分之好,得到了严局长的称赞。”

这菜是罗志强领衔做的,他顿时扬眉吐气,高高的抬着头,故作谦逊的说:“还好,还好,这菜以前我没做过,又是大菜,火候控制稍微出错,就可能变得很难吃,我还怕做差了呢。”

“不愧是四川人家出来的大厨师!”旁边一堆人起哄壮声势。

“那么大头猪,不切开一锅做熟,真是少一点经验都不行。”

“火候真是完美,猪肉内外程度一致,外层没化,内层有嚼劲,充满了枣肉味。”

“一整头猪,上上下下都做得这么好吃,真是罕见。”

罗志强得意洋洋的接受恭贺,还说:“其实也没什么,这猪也才一百斤上下。要是三百斤那种大肥猪,那才叫难。一百斤的猪只要小心操作,保持各处温度一致,焖足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味道自然浓厚。”

旁边的反对派们个个都面露不忿,想说什么,却又不敢。黄文斌咳嗽一声,忽然转了口风,“不过丁老板提出了批评意见,这煮全猪实在是太腻了。他比较喜欢海鲜拼盘,说龙虾做得不错。”

此话一出,反对派们顿时神采飞扬,有的说:“我就说嘛,土猪本身就比较腻,还用枣泥来配,闻着都觉得腻啊。应该用解腻得香草代替枣泥才对嘛,或者直接塞一直鸭子,鸭子里面塞鸡,鸡里面塞鸽子,鸽子里面再塞个鸡蛋什么的。”

有的说:“现在的潮流是健康饮食,这个枣泥煮全猪虽然好吃,但是一点都不健康。”

有的说:“虽然全身上下都熟透入味了,但是好吃的部分不多,尤其是里脊肉,完全浪费了,这是猪身上最好的肉啊,枣泥全猪煮出来淡而无味,又干又硬,根本没法子吃。”

“要说海鲜,还是郭大厨的收益高。一只本来没什么用的大龙虾,硬是做出大菜来。”

“还有那螃蟹,真是只只满肉,起码要十年以上的挑选海鲜经验,才能选得这么好。”

“海鲜可是健康食品,蛋白质多,脂肪少,符合现在的消费潮流。”

“海鲜能卖出价,上一桌子海鲜,一看就很高档,上一桌子猪肉嘛,那就差远了。”

黄文斌又咳嗽了一声,“煮全猪和海鲜都很不错,但是成绩最好的,是青菜。其他的菜都只吃了一点,只有青菜,几乎吃完了。丁老板和严局长都说青菜做得好,很鲜嫩,很水灵。所以今天我特地要对青菜组提出表扬。”

煮全猪气势恢宏,海鲜十分讲究手艺,上汤青菜只不过是把青菜拿下去汤里面煮熟,随便找个人都能做。煮全猪是罗志强派做的,海鲜拼盘是反对派做的,他们各有各的高招,憋足了劲,要在这次开业仪式上争一个高下。没想到最后是中立派别青菜组得到了表扬。

中立派别的人顿时喜笑颜开,纷纷站出来自我表扬:“我们这可是精选的最好的青菜,在菜市场里面一把一把的挑,挑完了一根一根的洗,洗完了一根一根的摘,保证每条青菜都是最好的状态,才能这么好吃。”

“青菜固然好,手艺才最重要。”又有人说,“我们这是用老鸡,老鸭,猪肘子熬出来的清汤,三十斤肉配三十斤水,又用了剁碎的鸡胸肉撇去血末,才能熬出这么好的清汤来。”

“煮的时候也不简单,每一种青菜都有独特的烹制方法,有的只下两三秒,有的就要煮久一点,有的要先用开水烫过,还有的要稍微炸一下。”

看着这些人的轮番表演,黄文斌觉得十分欣慰,总算是有当家作主的感觉了。表扬谁,谁就振奋,批评谁,谁就萎靡。戏耍员工十分的有趣,难怪有这么多****老板呢。“好了好了,其实大家都做的很不错。”黄文斌拿出红包来,“下面宣布今天的评测结果。首先呢,煮全猪很不错,研制出了我们今后的拳头产品,罗志强成功的完成了任务。”

“谢谢校长。”罗志强这才松了一口气。

“以后不要放松啊,要继续研究这道菜,解决太过肥腻的问题。”说着黄文斌把最大一封的红包给了罗志强,顿时响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肥腻对于旅游饮食来说不算什么,反正人多,一人一口就去了大半,用来下饭填肚子最好不过。但是酒店里面要做这道菜,就不能这么简单了。

“是,我一定继续研究!”罗志强暗下决心一定要弄好。

黄文斌又拿出第二封红包给了郭彪,“果然不愧是东海龙宫出来的,海鲜做得很好。特别是龙虾,大家都很喜欢吃。一共十二样海鲜,没有一样难吃的,证明你的基本功非常扎实。”

“谢谢校长!”郭彪连忙申明,“校长,其实我不止会做海鲜的,其他菜也做得很好。要不我做个煮全猪给你试试?”

“好啊,你也可以试试。”黄文斌点头说,“总之大家都做的很好。”把红包一个一个发了下去。这里面少则三五十,多则一两百,其实都多少。可是收到红包的学员都喜孜孜的,觉得来读书还能赚钱,这学校可真厚道。

“不过呢,大家来上学,想的是学开餐馆,今天接待这一桌客人,大家有什么感悟没有?”黄文斌问。

“感悟?”罗志强郭彪等人顿时傻眼了,这还能有什么感悟啊?你要说真的开业仪式来几百个客人,还能考验一下团队的能力。现在不就是做了几个菜给一桌关系户吃,才做了一桌,又没有点菜,又没有收钱,能感悟出个屁来。

“我们应该认识到,菜品必须不断的推陈出新。”黄文斌硬掰说,“严局长和丁老板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要是没有新菜,你就算做的东西再好,人家也不会有兴趣。旧客户也是一样,要吸引高等级的客户,要吸引熟客,就必须推陈出新,经常推出新菜,才能保持新鲜感。”

这不过是老生常谈,下面这帮厨师都是想要自己开店的,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立即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就好像听到校长发言的小学生一样。这就是人上人的滋味,随便说一句话,下头不管认同不认同,乐意不乐意,都得认真听着。

“校长。”罗志强举手问,“那个……班长的事情……”

“不是让你们选举吗?”黄文斌说,“谁得票多谁当选啊。”

“我和郭彪同票。”罗志强说。

“同票就再选一次呗。”黄文斌说。

“选三次了。”郭彪说,“第一次每人12票,第二次每人18票,第三次每人20票。”

这两人就这么冤孽吗,黄文斌摇摇头,“那你们就……额,这个,一个当正班长一个当副班长好了。”

至于谁来当正的,谁来当副的,黄文斌也有了主意,“你们就来比拼一下好了。明天算是正式开学,会有一千多学生正式上课,我让他们都来酒店吃饭,你们每人有两万块钱的预算,随便你们做什么,做好了以后我会让他们投票选谁的菜比较好吃,得票多的就当班长,另外一个就当副班长好了。”

一千多人只给一万块,平均下来一个人十块钱都不到,就算只是用来买原料,这点钱要吃些好的,那也是远远不够。至于是平均下来弄点便宜货,还是让一部分人先饱起来,就看他们两个怎么取舍。反正黄文斌就在一边看热闹,他们怎么样都没关系,黄文斌只是来找乐子的而已。

看着罗志强和郭彪两个人冥思苦想,又在自己的小团体里面仔细商量应该做什么菜。浑然不知黄文斌早已做了决定,这两帮人既然水火不容,勉强啦在一起也没有意思,不如分成两个班级,一人发一个班长,还能多两个副班长呢。

另外再设学习委员体育委员什么的,争取人人有官做。人家给了这么多钱来上学,怎么也得多给几个头衔。以后毕业了,文凭拿不到,可以号称:“当年教育中心那个厨师班,好歹我也是小组长/美术指导/白案负责人。”什么的

“对了,还有一件事。”丁诗诗说,“以后你们轮流抽调人手去食堂帮忙,做什么菜怎么做都是你们说了算。做完以后要写心得,仔细揣摩这种食堂的菜要怎么做的又便宜又好吃。心得写好了,期末考试有加分。”

其实主要目的是节省食堂的人力支出成本,一个阿姨月工资的一千多块,上千人开饭的话,起码得请十几个人,一个月要一万几。所谓小数怕长计,这种长期都要有的运营成本,能省一点是一点。

第211章 . 酒店

而且那些阿姨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菜她们自己都不吃,很容易引发学生的怨气。有这帮大厨指导,味道就好多了,那些学生辛苦学习之余,能够吃一顿好的,士气增加会很明显——这是丁诗诗自己的切身体会。

丁诗诗在美国的时候,每天熬夜写论文,只能靠汉堡三明治充饥,每当觉得人生灰暗受不了的时候,就去唐人街粤菜馆点虾饺干蒸烧卖糯米鸡什么的大吃一顿,马上又有干劲了。

其实黄文斌觉得,这帮打工仔打工妹都是吃惯工厂食堂的,那也是手艺不好的阿姨们做出来的,而且是省钱为上,还没教育中心做得好呢,所以完全不必花这番功夫。可是丁诗诗觉得很有必要。

第二天可就热闹了。一大早的罗志强和郭彪就各自领了一堆人,在食堂面前摆擂台,他们倒是心有灵犀,不约而同选了面食——主食比较便宜,米又没什么表演性。一边把面团拉得啪啪响,却是在做拉面。另一边把面团擀开,顶在手上不停转圈,原来在做飞饼。

这番表演很快就吸引了不少观众,大家都在猜这究竟是在干什么,一公布答案,居然是厨艺比拼,做出来的东西要给全体学生吃的。大家顿时好奇心大起,全都围了上来看个究竟。两帮人更卖力了,一边把拉面甩出一米多长,一边把面饼甩得上下翻飞,极像跳舞又像杂技。

学生们看得更带劲了,上课铃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到了中午,全都一窝蜂跑出来。这时候拉面已经做好了几百碗,煎饼更是弄了上千张,还有各种配料,蒜泥辣椒小黄瓜炒肉丝等等。

无数人拿了拉面和煎饼,就开始使劲扒拉配料,生怕吃亏,场面乱得不行。上位者只需要一句话,就能让下位者随之起舞,奔波劳碌。严局长对黄文斌是这样,黄文斌对这些厨师学生也是这样。

人越来越多了,两边渐渐拉开了距离,煎饼毕竟是比拉面快,渐渐的煎饼摊人气超过了拉面摊。不过拉面摊也不甘示弱,马上拉了一大桶萝卜煮猪肉出来,拉面赶不上,就先分发萝卜。这些萝卜香气扑鼻,很多人吃完煎饼以后正口渴,立即去抢萝卜吃。

也不知道他们哪一边会赢,不过都没关系,最终赢家肯定是黄文斌。通过这么一个活动,让餐饮班的学生过得十分充实,还提高了相互之间的竞争心态,以后再让他们办什么事情,就容易多了。

也让普通学生免费吃了大餐,提高了人气,他们这是第一天上学,有这种好事,让他们觉得来读书物有所值。这所有的一切,只不过是花了两万块而已,要是别的活动想要达到同样的效果,花的钱肯定不止这个数。

眼看着操场里面黑丫丫的一片人,想着这些都是自己的客户,以后能在他们身上大把大把的赚钱,不由自主的就有了唐太宗开科举时看见赶考的各地举子的感受:“天下英雄,尽入我囊中。”

当然这帮打工仔距离英雄还颇有一段距离,别的不说,光是这吃相,就很多人不那么雅观。有的抢了一大碗拉面,吃得浑身淋漓。有的拿了煎饼,贪心夹了太多配菜,上头吃下头掉,弄得满地都是。

还有的更加离谱,一只手拿着两三张煎饼,一只手还端着一碗拉面,面对着石头椅子,却不坐,因为椅子上还摆着另外一碗拉面。蹲在地上,吃一口煎饼,喝一口面汤,又吃一筷子拉面,送一口配菜。

却又不好好吃,一块煎饼吃几口,把有陷的部分吃完了,就把剩下的扔掉,然后又去领。还不排队,挤过去拿了煎饼就跑。这素质也实在是太低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真是给他家乡丢脸

等一等,黄文斌忽然发现那个抢煎饼的有点眼熟……他走近了看,可不正是熟人吗,丢的是省城自己的脸,那是他表哥刘德!黄文斌好一阵子没看见他了,这时候瘦了些,头发又长,离远了一时没看出来。这家伙怎么跑到教育中心来了?黄文斌赶紧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刘德。

“我没有插队!我刚才是那个……其实我是排了队的,后来尿急没办法离开了,只不过会回到我原来的队列……靠,是你小子啊,吓死我了。”刘德一看是黄文斌,顿时放了心,拿起煎饼又咬了一口,再送到黄文斌面前,“你也来一口?”

“你怎么在这里啊?”黄文斌没好气的问。

“哦,我听说有个****学校的****校长免费发吃的,赶紧就过来了。”刘德说,“发的东西还真不错,煎饼肉馅的最好吃,豆沙馅和酸菜馅也不错,口味很多。拉面就差一点,配菜的肉太少,辣椒又不够辣。不过也比外面早餐店的拉面好吃多了。”

“你怎么千里迢迢跑这儿吃煎饼啊?”黄文斌问,“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呢。”

“以前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个去了香港的老同学,想办一个港式餐厅,叫我去当部长。现在人家的餐厅已经办起来了,就把我叫过来看看,要我立即接受培训。我赶过来一看,居然在免费发吃的,一打听原来是****校长干的,赶紧吃一顿再说。说回来,你为什么在这里啊。”

“我就是那个****校长!”黄文斌说。

“你?校长?”刘德一点都不信,“骗谁呢!”

“你就算是聋子,好歹也看看这个学校……这个教育中心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指了指门口的大招牌。

“文斌教育中心!”刘德很是震惊,“你真是校长?我还以为是文武教育中心,专门培养保安的呢。”

“那前面还有一个文呢!”黄文斌说,不过这也不能怪刘德,实在是龙思浩的字写得不好,前面那个文写得又小又模糊,后面的斌字分开了,看起来的确好像是XX文武教育中心一样。

“看不出来啊表弟,你现在发达了。”刘德拍了拍黄文斌的肩膀,“果然是榜上大款了吧,听姑父姑妈说你做了有钱人家大小姐的跟班,转眼就抖起来了。厉害厉害,莫非有什么特别的伺候技巧?”

“胡说八道什么呢!”黄文斌哼了一声,可他的确和丁诗诗有那种关系,硬要说自己从丁诗诗身上没得到帮助,他自己都开不了这个口,只好扯开话题,“你那个酒店在哪里?不会是骗钱的吧?”

“当然不是了,你看酒店都建好了。”刘德朝着路边一指。

黄文斌顺着他的手指一看,那边孤零零的,出了一个建筑物以外,就是大片大片的荒地。而那唯一的建筑,就是黄文斌新建起来的临时酒店。除非那个香港老板能建隐形酒店,否则的话,确定是骗子无疑。

“怎么样,很厉害吧?很好话吧?里面的设备更厉害呢。我进去参观过,里面可真是太豪华了,墙壁全贴着德国进口的环保墙纸,听说要一千块钱一平米,保用一百年呢。还有地毯,也是德国进口的,那就更贵了。”

“一百年?”黄文斌怀疑那些墙纸和地毯能不能撑到明年。

“当然了,要不怎么叫德国货呢。”刘德说,“年轻人要多上网,才能开拓眼界,增长见识。人家德国在青岛修的下水道,旁边用油纸包着备用零件呢,一旦坏了,挖出来就能装上去。”

“是啊,还埋着用油纸包着的工程师呢,坏了先把工程师挖出来,要不一百年前的机器,谁会装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上网增加见识是不错,可是光看那些不靠谱的,还不如眼界狭隘的时候好呢。

“你别不信啊,人家这都是登在大网站上面的,怎么可能说谎。”刘德说

网站上面谣言多的是,黄文斌还记得有个网站奥运会的时候抢新闻,女排比赛还没结束,他们就大字标题说女排输了,结果女排翻盘赢了。

“他建的酒店叫什么名字啊?”黄文斌也懒得和他纠缠。

“还没取名字呢。”刘德说,“听说是要找香港的大师算过才起正式的名字。”

“那请的是哪里的大厨啊?”黄文斌又问。

“当然是香港的大厨了。”刘德说,“听说光是工钱,就是三十万一个月!三十万呢!要是我有这么多钱那该有多好,先买个别墅,要三百平方的,一定要带游泳池,还要有花园,以后我就在花园里面做烧烤,吃完了把衣服一扒,跳下去游泳池里面游泳。”

三十万的月工资,一年也才四百万不到,黄文斌完全不放在眼里,何况他已经有两个大别墅了,虽然说没有专门的游泳池,不过真想游泳的话,鱼缸都够了,何况外面还有一个养锦鲤的鱼池。

“专门从香港带师傅过来啊。”黄文斌哼了一声,“口味能适合本地吗?”

“当然可以了,人家可是香港大厨,做出来的东西好吃得很。”刘德说,“也不止是香港的,他还在本地招募了不少大厨呢,听说有个叫做罗志强的,以前是四川人家的大厨。还有个叫什么来着,是东海龙宫的大厨。”

第212章 . 香港老板

自己好不容易建起来的酒店,就这么被人冒名了去,饶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黄文斌忍不住火冒三丈,“那是我们教育中心附属的酒店,用来给餐饮班的同学实习的,和什么香港老板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会吧?”刘德很是吃惊,“我同学带着我进去的啊,还去了后厨呢。”

“那不是废话吗,你现在还跑到教育中心抢煎饼吃呢,你是我们教育中心的学生吗?”临时酒店新开,里面也没几个人在,况且相互之间不熟悉,碰到个老板样子的大模大样走进去,肯定以为是黄文斌叫来的客人

黄文斌打了电话叫保安队长带几个人过来,然后问刘德,“你那个同学在哪里?”

“不知道,今天是收押金,我给他打了一万块钱,他就让我先过来等着,我就过来了。本来说十一点左右能到,现在都十二点了还没出现,我饿得受不了,正好你这儿派饭,我就过来吃了。”

“你还真交了一万块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家赚点钱也不容易。”

“就是你买了我们家祖传观音像的钱啊。”刘德说,“表弟啊,你现在都发达了,肯定是我们家观音保佑你不少。要是哥哥我真被人骗了,你就多照顾我呗。其实我那同学很靠谱的,肯定是另有原因。等一会儿他就到了,大家说清楚就知道了嘛。”

“他能说什么?”黄文斌没好气地问,“酒店是我找人建的,手续也都是我办的,土地也是我的,从上到下所有的员工也是我找的,没有找人融资,没有找人借款,更加没让人入股。”

“比如说……这个……比如说其实他是丁小姐找来合作的。”刘德说。

“丁小姐找人合作肯定会和我说。”黄文斌说,“我不同意谁也不能和教育中心合作。我是校长,丁小姐才是副校长呢。”

“你就吹吧。”刘德才不信黄文斌有这么大权力,“这么大个学校,你能有多少股份?光是这么大片土地,怕就要……反正好多钱了吧,你买得起吗?还不是全靠丁小姐。人家不想当正校长,把你推出来吧。”

这么说也没错,黄文斌自己是一点都不想当这个校长的,他也提议过让丁诗诗当校长,不过丁诗诗不肯。而且这块地他果然没钱买下来,是借了省城大学的钱才弄到手。所以要辩驳也不好下嘴啊。

“我这就打电话给大小姐问问。”黄文斌拿出电话打了过去,结果没接通,于是换成私人号码再打过去,丁诗诗的语音就传了过来:‘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办要紧事,等一下回拨给你。’

刘德虽然嘴里没说什么,眼睛却是很明显的表达出‘连电话都打不通,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校长’的意思。

“那好啊,我们就等着呗。”黄文斌说。

结果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刘德固然没等到香港老板,黄文斌也没等到丁诗诗的回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是经常有事关电话,不过也没有一关就一下午的啊。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其他人应该也会通知黄文斌才对。

“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刘德找急得团团转,拿出手机不断的打,可就是没人接电话,不过他很擅长安慰自己,“得,丁小姐也没有回电话,说不定就是他们两个在谈生意。”

从来没听说丁诗诗和香港那边有什么合作啊……不过也难说,国内做外贸的很多都是香港老板,有的是原生的香港老板,有些是发达了以后移民去了香港混个港资的身份。丁六根自己没移民,但是他老婆是香港的永久居民。

要是丁六根和香港老板有什么合作,那是一点也不奇怪。按照丁六根的习性,要是觉得有钱赚,他肯定会先答应人家把酒店的经营权让出去,回过头来再补偿黄文斌也就是了,反正黄文斌一定会答应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终于等到了丁诗诗的电话:“喂?刚才你找我啊?”

“是啊,你现在是不是和香港老板在一起?”黄文斌不假思索就问。

“香港老板?什么香港老板?”丁诗诗莫名其妙,“我爸刚才和龙老在一起,我在一边陪着,手机都关掉了。我听到他们在说你的教育中心了,说搞得很好,要是以后做起来了,他题的字,也算是面上有光。”

“原来是这样,龙老还没走吗?”黄文斌问。

“上次早就走了,这次是又来了。他打算看看这边的老干院条件怎么样,想回来养老。不过看了以后觉得医疗条件太薄弱了,还是要回京城去。”丁诗诗说,“他现在身体不好,干什么都离不开医院……对了,香港老板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我弄错了。”黄文斌不好意思把真相说出来。

“那到底是怎么弄错了啊?”丁诗诗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有个亲戚,他今天忽然跑来,说有香港老板收了他一万块钱的培训费,培训完了以后可以在餐厅当经理什么的。”黄文斌截头去尾笔削春秋,“那个香港老板还说我们教育中心那个临时酒店就是他的,我还以为你和哪个香港老板谈了合作呢。”

“什么!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拿我们的酒店来骗人!”丁诗诗勃然大怒,“你等着,我立即叫人过去。”

黄文斌还以为叫人过去指的是丁六根保安公司的保安呢——丁六根有一个专门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公司工厂的保安都是从这个保安公司派出去。里面有专门的精英队伍处理内盗破坏等事项,丁六根去收拾于光荣,带的壮汉就是这支精英队伍的人。

谁知道来的居然是警察,还是刑警呢,“我是刑警一队的副队长马瑞达,黄老板你好。”他和黄文斌握了握手,“听丁小姐说有人诈骗是不是啊?丁老板是我的恩人,他有事我一定会帮到底。”

这马瑞达相貌堂堂,一张国字脸不怒自威,站着身板挺直,站如松行如风,一看就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其实现在我也没搞清楚究竟是不是诈骗。这是我亲戚。”他把刘德拉过来顶缸,“他是当事人,知道的最清楚。”

“我觉得这不可能是诈骗吧,那真是我同学啊。”刘德一看见警察,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缩头缩脑的,“他也真的很有钱啊,上次请我们吃饭,一顿饭就花了上万块呢,有必要骗我这一万吗?”

“诈骗金额是一万啊?够得上立案标准了。”马瑞达关注的焦点不同,“可惜没到五万,那就是数额巨大了。”

“一万块是小事,他号称我的酒店是他的,这才是大事。”黄文斌说,“谁知道他在外面骗了多少人,到时候一大帮子人来我的酒店要做经理做部长,那可怎么办。”要是真能干活的,黄文斌也不在乎了,可是刘德这样又懒又馋又不会干活整天想着贪污腐败的,还不把酒店给坑死啊。

“那么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马瑞达问。

“几个月前,有个老同学从香港回来,请我们全班同学吃饭。”刘德说,“当时一顿饭就请了上万块呢。这个老同学说他在香港发了财,想回来搞个港式的高级餐厅,又没有人手,想从我们这些老同学里面选一些人做管理,比较信得过,不过要先培训,培训去香港,要交一万块钱押金。”

“然后你就交了?”马瑞达问。

“是啊,我想着就算去香港旅游也要好几千块呢。”刘德说,“去香港培训一个月只要一万块,应该不会出问题。”

“问题大着呢。”马瑞达说,“你那个老同学叫什么名字?”

“叫阿飞。”刘德说。

“全名!”马瑞达问。

“姓姚。”刘德说。

“全名是姚飞?”马瑞达记录下来。

“额……不是。”刘德说,“全名是三个字的,中间那个我忘了。”

“你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就敢交一万块钱?”马瑞达问。

“这个……因为是老同学,太熟了所以忘记叫什么名字了。以前都叫他阿飞,也知道姓姚,一向都没叫过全名。”刘德诺诺地说,“我回去查一查,肯定能查到。就算查不到,也肯定会有人知道。”

“他在哪里请吃饭?”马瑞达又问。

“在凯撒皇宫,平时388一个人那间。”刘德说。

“我知道凯撒皇宫是哪一间。”马瑞达一边说一边记下来。

“吃完了还请我们唱歌呢。”刘德说,“也是在凯撒皇宫。”

“你们平时在哪里见面?他住在哪里?身边有什么人?”马瑞达有些不耐烦了,“你们怎么联络的?有手机的话,把手机号码给我。”

“他住白马宾馆,不过我没去过,不知道几号房,都是他来找我。手机号码是这个。今天早上还能打通,现在打过去说已经停机了。”刘德掏出手机来给马瑞达看,“身边经常有几个人,一个说是他舅子,一个说是助手,还有一个说是司机。经常用我听不懂的话在说,应该是香港话吧。”

“那叫粤语。”黄文斌鄙视他,“什么香港话啊。”

“反正听不懂,谁知道是什么。”刘德争辩说。

第213章 . 姚晓飞

“是啊,也有可能是潮州话或者客家话什么的。”马瑞达说,“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人交钱去培训吗?”

“还有几个同学也交钱了。”刘德诺诺地说,“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本来也决定不下,姚老板和我说剩下的名额不多了,如果我不去的话,他就要把名额给别人。我心里一着急,就交钱了。”

“现在看来,是很典型的骗术。”马瑞达下了结论,“我这就去查一下这家伙究竟什么来历。这号码看着是预付费的神州行,不一定能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信息这么多,应该不难找,就怕那人已经跑了,钱不一定能追回来。”

“钱没关系,一定要给我澄清。”黄文斌说。

“这个当然。”马瑞达说,“以后你们也要小心些,不要这么轻易上当。别说几十年不见得老同学,就是亲戚朋友,也很有可能会骗钱。要是快的话,明天早上就能给消息,要是慢的话,下午也差不多了。”

马瑞达告辞以后,刘德立即恢复了嬉皮笑脸,“表弟,你看我这次没了一万块钱,多可怜啊。反正你现在发达了,就把这一万块还给我好不好?”

“什么叫还给你,这一万块是我拿了你的?”黄文斌非常不满。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刘德说,“要不这样也行,那家酒店不是你管的吗?直接让我做经理也行,反正我就是要做经理的。”

“做你个头!你知道要怎么经营餐馆吗!”黄文斌想了想,毕竟是自己亲戚,而且还从他身上赚了钱,不能扔着不管,“这样吧,你给我加入餐饮班,正好学费也是一万,我帮你出了。你好好学习,以后毕业了,我给你在餐厅找个工作。”

“那实在是太好了!”刘德说,“总算能当经理了。”

“谁说让你当经理!”黄文斌才不放心呢,“要看你学得怎么样,要是学得好,就先去做个侍应,要是学不好,就去洗盘子吧。”这个餐饮班第一次办,什么先例都没有,教学资源也是山寨得很,老师还是肖蕾这个赶上架的,能学到什么实在是成疑。

“啊?洗盘子?那我还不如回去搞纹身店呢。”刘德说。

“你要是不去,我就和你爸说你被人骗了一万。”黄文斌说。

“表弟……打人不打脸,你这非但打脸,还要告家长啊!”刘德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到底去不去啊?”黄文斌说。

“去,当然去!”刘德好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要从父亲手里那点钱出来很不容易,要是被人知道他居然被骗了一万,以后别想再拿到钱。况且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和家人说。

“表弟啊,其实我也不一定是被骗了啊。”刘德说,“说不定时阿飞碰上了什么意外耽误了呢。谁还没个意外呢对不对。”

那个姚什么飞果然碰上了意外,第二天一大早马瑞达就找到了黄文斌,“他还真不走运,居然碰上了这种意外。高速上有辆大货车起火,消防队把高速封了,堵了整整六个小时。要不然的话,还真让他给跑了。”

“是骗子?”黄文斌问。

“当然。”马瑞达说,“他叫做姚晓飞,根本不是香港人,那个回乡证是伪造的。他们团伙以前主要在粤地行骗,这次在那边搞砸了一单很大的生意,就回来躲一躲风头。在这里手痒,忍不住又干了一票,谁知道就在高速上被堵住了。”

“一票才一万啊。”黄文斌问,“太少了点吧,成本还这么高。”

“他在凯撒皇宫根本没花钱,也是冒充香港大老板,和凯撒皇宫签了协议,说是每个月结算一次,到月尾的时候又找各种借口蒙混过去,还抵押了一个翡翠手镯,我去验证,也是注胶染色的假货。”马瑞达说,“他们的主要目标也不是你表哥,是另一个叫做张洋的同学,他家里很有钱,这次被骗了十万块。”

“原来如此。”黄文斌这才明白。

“还有其他一些人,零零碎碎的每人一万几千,加起来也差不多有十六万了,可以当作数额巨大。”马瑞达很是满意,“另外还有好几十个受害者,他们大部分都是叫了几百块的报名费,不过培训费还没交。”

“骗了这么多啊。”黄文斌一想自己这不是做了好事吗,心里有些得意。

“是啊,你要去见见吗?”马瑞达问,“关在拘留所里面呢。”

“那就去见见吧。”黄文斌也想看看刘德这个老同学究竟长什么样。

看守所在市郊一出很偏僻的地方,外面的围墙足足有三米多高,顶端还有电网,门禁森严,按了门铃通了话大门才开。不过进到里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几个犯人懒洋洋的拿着竹扫把扫地,距离大门口只有几步之遥,门口不时打开有人进出,也没见他们有任何想法。

一会儿来了一辆车,停在大门外的院子里,装着好多东西要卸货,几个警察就指挥着犯人出去搬东西,也没有任何的强制措施,看着好像犯人拔腿就能跑掉一样。

“这是不是太松懈了?”黄文斌忍不住问。

“不会的,这些放出来的都是临时拘留或者刑期要满的,跑掉得不偿失。”马瑞达毫不在乎的说,“至于那些嫌疑犯,都在里面呢,管理很严格的,从来都没试过跑人。前两年有一起,不过是在外面看病的时候跑得,没几天抓了回来,和当时看守所的所长一起进去了,可真是害人不浅。”

很快到了所长的办公室,马瑞达进去说了几句,就有一个看守所的陪着他们去找人。透过监视器可以看到,犯人住的屋子好像外面最便宜的那种大通铺一样,一间大房子,里面什么装饰都没有,摆了十张架子床,里面的犯人都在摄像头监视之下,什么隐私都没有,厕所马桶都不例外。

姚晓飞坐在床边,一脸的呆滞,即使是这样,他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不见一丝繁乱。里面穿着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看守所犯人的统一马甲,再加上油光噌亮的皮鞋,和其他统一剃着小平头穿着统一服装的嫌疑犯比起啦,显得十分不协调。

“刚抓进来,还没剃头发换衣服。”马瑞达给黄文斌解释。

看守所的警察把姚晓飞提了出来抓到审讯室,一进门,他就立即换了脸色,变得彬彬有礼儒雅无比,“啊SIR,你们弄错了,我不是骗子,真的是来做生意的。不过我怕被人欺负,所以借用了一下香港身份而已。你看我这存款单,我在香港有好几千万呢,怎么会是骗子。要不信的话,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去这个银行问问。”

“我已经问过了,香港警方说这个电话号码压根不是银行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住宅电话号码。”马瑞达说,“香港根本就没有一个叫做罗宾逊的银行。”

“罗宾逊是中文翻译嘛,你要查英文名字才行。”姚晓飞不紧不慢的说,“香港是自由港,很自由的,电话号码大家都随便用,住宅电话比较省钱,不就用住宅电话咯。昨天我也不是想逃跑,是真的有急事,现在全耽误了,损失起码几十万,你说怎么办?”

“你的餐厅在哪里?为什么用别人的餐厅冒充呢?”马瑞达客客气气的说。

“刘德那家伙不学无术没听清楚误会了,我和他说要建一个和那酒店一样的,他就以为我说那酒店是我建的。”姚晓飞哈哈一笑,“这都是误会,完全是误会。我的酒店还没建起来呢,现在才培训人才嘛,建好了再培训,哪里还来得及是不是。”

“那么你在凯撒皇宫用来抵押住宿费和餐饮费的翡翠手镯是怎么回事?那是B+C货,注胶又染色,根本不值钱。”马瑞达问。

“哎呀警察同志,我也是被人骗了啊。”姚晓飞说,“这个手镯是我亲戚卖给我的,足足花了五十万呢,谁知道是假货,回去我就找他算账!我的钱全都是港币,最近汇率这么低,换成人民币很吃亏啊,我就想着等汇率好些再换,谁知道居然被误会了。”

港币的汇率嘛,那只能一路下跌啊。以前用人民币换港币,一块钱只能换几毛,看到香港买什么东西的售价,自动乘上一个系数才是国内的价格。后来就调过来了,一块钱港币只能换几毛人民币。看到香港的售价,得减去20%,顿时觉得人家那里好便宜。

“真的是误会吗?”马瑞达笑了笑,“同样的翡翠手镯,你可不止一个啊。光是这次发现的,就有八个,你亲戚是批发手镯的吗?”

“是啊,我亲戚就是做翡翠生意的,这次我来大陆,听说大陆这儿翡翠紧俏,就让我带着些翡翠上来看看有没有销路。谁知道居然是假的,那家伙真是害人不浅,我回去这就和他绝交……还要起诉他,把我的五十万拿回来。”姚晓飞说。

“可是广东的雷爷不是这么说的啊。”马瑞达说。

第214章 . 手尾

听到雷爷这个名字,姚晓飞呆了半响,换了一副面孔,“那个……雷爷派人过来了?”

“还没呢,现在应该在路上。”马瑞达说,“你也是,骗谁不好,偏要去骗雷爷。雷爷那是好惹的吗?没点本事,怎么吃那碗饭。你用一个假翡翠手镯骗了人家一百万,人家是不好意思报警,可是私底下请人查了。”

“哎,其实我也没拿到一百万啊,我这边只拿到六十万而已,还是港币。雷爷做生意一向不厚道,说是给多少钱,最多给六成,剩下的能拖就拖,老不给,要不怎么都没人喜欢跟他做生意呢。”姚晓飞叹了口气,“刚才我还想跑呢,现在你赶我我也不走。雷爷再横,总不能在看守所里面打死我。”

“也没有打死这么严重,雷爷说了,要么你就给他一百万,算没事。要么砍你一只手一只脚,还能随便你自己选哪一只手哪一只脚。”马瑞达说,“反正也没多大事,你干这行这么久,凑四十万出来应该不难吧。”

“我哪有一百万赔啊。”姚晓飞说,“我们这种人,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弄到点钱立即就花掉,谁会把钱存起来。”

“那你是选一只手一只脚?”马瑞达问。

“当然也不选。警察同志,你可是人民公安啊,可千万不能看着我被黑恶势力伤害。”姚晓飞连忙说。

“那当然不会。”马瑞达说,“只要你老老实实交代,老老实实认罪,判个三五年的,坐两三年不就出来了,那时候雷爷早就消气了,要找人这么千里迢迢的砍你手脚,也太麻烦了不是。”

“额……那我认罪吧。”姚晓飞说,“我是个骗子,根本不是香港人。我号称要在本地开餐厅,骗人交报名费和培训费,说交了钱就能当经理什么的,这次一共是骗到了十七万八千,已经花掉了十万多,只剩下七万多。这七万多我放在车底下的一个暗格里面。马警官,我很老实吧。”

“那十万块你做什么花掉这么多了?”马瑞达还是不满意。

“酒色财气都花了很多啊。”姚晓飞说,“请人吃饭那儿,虽然说用假翡翠抵押了,不过还是陆陆续续给了几千,还有抽烟叫车什么的……好吧我说实话,其实花最多的就是在外面玩女人,这都好几个月了,我们三个人,玩一次就好几千,经常都去,很快就把钱花光了。”

马瑞达让姚晓飞详细的交代了犯案经过,然后让他在笔录上签了名,就让看守所警察把姚晓飞带走了。回过头来,马瑞达到了监控室,对黄文斌说,“黄老板,你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黄文斌问,“他不是已经认罪了吗?”

“要不要先把那一万块钱先还给你?”马瑞达问,“要是完全走法律程序,只能按照比例赔付,一万块的话只能赔几千。事先还给你,这一万就能全拿回来,他的赃款里面要减少一万。”

“那没关系,还是按正规程序走吧。”黄文斌说。才一万块钱而已,不值得这么做。

“那好吧。”马瑞达点了点头,“那我就按照正常程序处理了。后期移交检察院以后,我这边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得尽早告诉我。比如说给不给他弄自首,给不给他弄老实交代问题。”马瑞达说。

“这不能算自首吧,不是你们抓的吗?”黄文斌问。

“主动交代我们没发现的问题,也算是自首。”马瑞达说。

“那么……”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不是主动交代的问题,而是讨价还价的问题。警察办案,里面上下其手的空间很多,也不一定是收了钱,有时候就是为了省事。黄文斌不提要求,马瑞达做事就方便了。

说到底这不过是一个十几万的诈骗案子,案值很小,他堂堂一个刑警队的队长,多少杀人放火的大案要案都处理不来,不可能把太多的精力放在这种案子上面,能省事的话,自然是省事的好。

“我没问题。”黄文斌说,“办案什么的,我一点不懂,马大哥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哦,那就让我来处理吧。”马瑞达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个黄文斌一定要让姚晓飞坐个十年八年什么的,他也很麻烦。

“对了,那个雷爷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

“雷爷是粤地的一个……恩,怎么说呢,有力人士吧。”马瑞达说,“他管着很多半黑半白的灰色生意,背后靠山又很硬,那边的公检法都得给他几分面子。这个姚晓飞拿着假翡翠冒充香港人到处行骗,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骗到雷爷头上去了。我昨天查出了姚晓飞的资料,觉得有些不对,这人离开家乡十几年了,忽然回来,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找人一打听,原来还有这么一出。”

黄文斌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顺口说:“这么昂贵的翡翠,怎么都不拿去检验一下就买啊?B+C的话,应该很容易能看出来啊。”

“雷爷哪里想得到有人敢骗到他头上。”马瑞达哈哈大笑,“粤地那边都成了笑谈。偏偏雷爷有好面子,不肯报警。结果姚晓飞这家伙一路大摇大摆的坐火车坐飞机,都没人管。他自己私下派人找,又没想到姚晓飞回家乡来了,只在粤地找,找来找去,哪里找得到。”

“所以有事还是警察靠得住。”黄文斌说,“那个雷爷不会真的派人来砍手砍脚吧?”

“那当然不会,他在粤地横,在我们这儿什么都不算。”马瑞达说,“我那么说是吓吓姚晓飞而已,让他老实交代问题。雷爷就算真的派人来了,也就是看看姚晓飞是不是真的被抓住而已,哪里敢动手。”

“那就好。”黄文斌说,“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空一起吃顿饭。”

“好吧,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我。”马瑞达说,“吃饭就免了吧,实在是太忙。”

“一定要的,我那儿有几瓶好酒,马大哥一定要尝尝。”黄文斌越来发现那些酒好用,请人喝酒,谁也不能说什么。被请的人一打听价格,自然也会成黄文斌的人情。而最妙的是,这批酒压根没什么成本,黄文斌拿来请人一点心理压力也没有,也不觉得自己是在行贿。

“那批三十年的酒?这么好的酒我可不敢喝,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呢。”马瑞达说,“喝了我怕折寿啊。”

“虎山大曲值什么钱啊。”黄文斌说,“不喝也行,我送到府上马大哥可以鉴赏鉴赏。”

“那更不好意思了……我家在九曲巷。”马瑞达马上把地址给报了出来。

“那我回去就把酒送过去。”黄文斌说。

“我也得回局子了,下回见啊,有什么事情,尽管打我电话。”马瑞达说。

“等……等一等!”看守所的所长冲了进来,“等一等,先不要走。”

“王所长?你怎么来了?”马瑞达问。

“你们先别走,出大事了。”王所长说,“今天你不是送进来一个香港老板?现在市里面有流言,说我们是为了敲诈勒索,所以把香港老板抓起来,现在很多交了钱给这个香港老板的人在网上发帖子,说要闹事什么的。”

“这是个骗子啊!”黄文斌说,“说清楚不就好了吗?”

“我们警察说话,有谁会信啊?”王所长说。

这都是因为你们以前胡说八道太多了,透支信用太严重,所以现在没人信——当然黄文斌只是在心里这么说说。“那就查清楚是谁在挑事,直接抓人好了。”黄文斌说,“论坛应该很容易查吧?”

“又不是我们市的网络论坛,是一个全国论坛啊,影响很坏的呢。”王所长说,“再说抓人的事情也不归我管,可要是有人来我这里闹事,我可就惨了。人是你们弄回来的,你们可得给我弄好。”

“你这一大堆警察呢,还有武警呢,还是国家看守嫌疑犯人的重要设施,要是有人敢冲击,直接抓起来不就好了吗?”黄文斌问。

“你说的轻巧,一次抓几十人啊?你以为我们这里是美国吗?别说抓人了,碰着一个都是大事,还讲不讲和谐了?”王所长说得口沫横飞,“前一阵子我们市申请卫生城市,让城管去抓小贩,结果打了一架上了两个,还上了新闻。现在怎么样了,所有负责人全都被点名批评,别说升迁了,什么好事都没分,连出去旅游都不叫他们。”

城管打小贩是不对,城管这种东西,法律法规上根本就没地位。可是冲击看守所明明就是违反法律的嘛,这都不能抓人?

“这当然不行了,上头谁管你,只要除了群体事件,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很多集资的案件都这样。”马瑞达很是头疼,“这下可麻烦了,要通报上边才行,还要调人过来慢慢说服……那帮人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网络上闹腾呢,看着就要过来了。”王所长说。

“让我来吧。”黄文斌才不信真有人这么胆大包天,因为一个骗子被抓了,就有这么多人准备闹事。明明把骗子抓了是给他们挽回损失好不好。

第215章 . 说服

拿出手提来登录上王所长说的那个论坛,这其实是一个财经论坛上面的分版,本来帖子也不多,一共加起来就是十几二十页,主要说的是怎么投资做小生意发财。什么养鸡养鱼养蚯蚓,网络销售开早餐店。

其中有一个信息,就是说姚晓飞从香港回来要开一家大餐厅,只要给他交一万块接受培训,就可以做经理,一个月起码七八千的工资。可惜只有姚晓飞的老同学才有这个优待。

下面一阵叹息,然后又有人冒了出来,声称自己就是姚晓飞的同学,不过已经有了很好的工作,不想去做餐厅经理,如果有谁愿意的话,可以来联络,可以把这个机会让出去,下面就是联络方式QQ多少多少。

这个帖子很红很多跟帖,好多人说自己也是这个情况,还有好多人说自己已经被推荐成功交了培训费很快就可以去香港接受培训然后出任经理得到高薪迎娶白富美担任CEO走上人生的巅峰。

粗略算下来,这个姚晓飞起码有五百多个同学放弃了经理的职位换了给别人。一年换一个班的话,姚晓飞从小学到高中有十二个班,一班五十人,一共六百余人,同学数量倒是勉强能凑齐。要是把全校的学生都成是同学,那就更多了。

问题是他那餐厅要是有五百多经理,那得怎么样运营呢?西施包子铺现在规模不小,可是员工加起来都没五百呢,别说经理级别的了。就算是喜来登什么的五星级酒店,也没听说过能有五百个经理啊。

然后就是一条惊天噩耗,姚晓飞被警察抓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说省城警察想要姚晓飞交什么费什么费,姚晓飞不肯交,警察就把他给抓了起来,简直就是罪大恶极无法无天犹如土匪。

下面顿时就炸了锅,无数留言汹涌而至,把一个帖子撑到一百多页,打开的时候黄文斌的电脑都卡了好一会儿。他用的可是现在最高配置的手提电脑,比一般人的台式机都快,玩大型3D游戏都没问题。

无数人在咒骂省城警方,各种花样百出,尤其是那些交了钱的,更是犹如杀父之仇一般。有人提议说大家一起去公安局,又有人说公安局肯定不放人,不如直接去市政府,又有人说市政府没用,应该去市委。

下面一个ID放出了确切消息,说姚晓飞被关在看守所,大家一起去看守所好了。还给出了看守所的确切位置,下面群起响应,起码有……恩,七八个人说要去吧,真心诚意的还不知道有几个。绝大多数人的反应是:这么远啊,还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只交了三百块的报名费。

“这种小论坛你们都注意到了啊。”黄文斌说。

“网络舆情监控队发来的信息。”王所长说,“他们整天什么都不干,就是盯着涉及本地的各种论坛QQ群什么的。”

原来还真有这种人!黄文斌还以为是传说呢,那么跨省抓人查水表什么的也是真的吗?“能不能查到这个说姚晓飞在看守所的人?”黄文斌问,“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吗?”

“怎么抓啊?人家根本就不再省城。”王所长说,“技术人员已经查过了,那是一个国外的IP地址。是真的人在外国,还是技术手段,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没法子抓的,别说在国外,就是在省外,我们都抓不了人。”

原来没跨省的啊,实在是太弱了。“省外怎么都不行?”黄文斌很是失望。

“经费啊,你以为派人出差很便宜啊?”王所长说,“每年的经费就那么一点,到处都要用,早就不够了,还派人出去抓人?留下的财政窟窿,难道用我的工资来填啊?别人我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话,那是绝对不肯的。”

“好像可以协助办案我来出钱的吧?”黄文斌问。

“只有经济案件的受害者才可以,其他案件不行。”马瑞达说。

“那现在就没办法了吗?”黄文斌问,“就这么看着他们造谣传谣?”

“我们自己有什么办法,现在这么着自然发展,那是社会的错。谁让他们相信了谣言对不对。”王所长说,“可要是我们做了什么,然后又发生了什么问题,屎盆子可就全扣过来了。所谓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就不会错。”

“只能先报告上去,然后和宣传口接洽,宣传口调查清楚以后,就可以在报纸电视上发一个正式的辟谣声明,然后加大宣传力度,这些人就会知道自己错了。”马瑞达说。

“那需要多久?”黄文斌问。

“国家大事就很快,三五七分钟。”马瑞达说,“这边新闻出来,那边宣传口就下通知删帖子,搞得很多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哎,为什么刚看到的新闻没有了,找来找去都找不到。”

“快就好。”黄文斌说。

“国家大事才这么快,要是省里面的大事,那就得三五七小时,还只能在本省生效。”马瑞达说,“我们这是市里面的小事,又没有领导干部,又不会造成严重后果,那就更加慢了,少说也得三五七天的。反正最后就是倒霉几个,上头还要给你慢慢研究呢。上头不研究头侧,我就擅自动手,这是取死之道。”

者行动力也太慢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马瑞达干看着,黄文斌自己来好了。“让我来吧。”黄文斌抢过键盘,刷刷刷的就注册了一个账号,然后发了一个帖子:“姚晓飞是骗子,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

帖子一发出去,没两分钟就有了几十个回帖,其中最多的是‘兰州烧饼’,然后就是各种胡说八道,有说见过姚晓飞护照的,有贴出姚晓飞在香港照片的,还有列举姚晓飞丰功伟绩的。

其实姚晓飞那个护照是假的,他的确去过香港,不过是去旅游的。拍的照片,更加不能说明什么。可是黄文斌说一句,相应的就是十句百句的反驳。黄文斌说得再有道理也没用,被人家的发言全盖住了,偶尔说错一句话可就惨了,被几十个人抓着不放,嘲笑不停。

“姚晓飞的身份证号如下,他就是一个省城普通居民,随便去哪一个派出所的户籍科一查就知道了。”黄文斌这么说,只是一句很平常的话。

“兰州烧饼!,什么叫做就是一个普通省城居民,这是说我们省城的人民没有香港人高贵吗?”

“兰州烧饼!省城人怎么了,我们都是自豪的省城人!”

“兰州烧饼,权贵的气息盖都盖不住,开口就是派出所,我们这种普通人能随便去派出所查人家的户籍吗?”

“兰州手柄,这人是五毛!五毛狗滚出去!”

“你究竟把我们老板怎么样了?赶紧把我们老板放出来,要不然我们不放过你!”

“要法制!要公开。你们不能胡乱抓人!”

黄文斌才没有胡乱抓人呢,姚晓飞就是一个骗子,警察抓他天经地义。骂了好一会儿,黄文斌看着是说不过了,只好问马瑞达:“能不能把姚晓飞拉过来上个网表明身份写自白书?光写不够,最好拍个视频什么的。”

“那当然不行,还在侦查期间,嫌疑犯不能和外界接触,更不要说上网了。拍视频当然也不行,这是要侦查终结以后,宣传口批准了,然后叫电视台的人来拍,拍完以后还要审查,审查完了才能播放,播放完了才能把视频上网。”马瑞达说。

“就不能通融一下吗?”黄文斌满怀希望的问。

“这个……”马瑞达苦着脸没说什么

“平时怎么通融都可以,这种要上网的事情,谁敢通融啊。”王所长说,“宣传口的事情,那是能开玩笑的吗?一个不好,那就是通报批评,免职丢官,以后再也没前途。运气差一点,立马就是已移交纪委,说不定还要移交检察机关,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

“有这么厉害吗?”黄文斌不是很信。

“你以为为什么宣传口的领导是常委啊。”王所长说,“上头很看重的。”

既然是这样,那就是有破釜沉舟,以真实的谣言对抗虚假的谣言……这话听起来好像有哪里不对的样子,不管了,反正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找出极速黄蜂颜星宇的电话,打了过去:“颜老板吗?我是黄文斌,上次找过你那个。”

“我记得。”颜星宇当然记得,他没收了颜星宇一个用了好久的高级别账号,还威胁颜星宇不得外传,结果证明着什么用都没有,“你答应还给我的那个账号已经弄好了?是总理级别的吧?”

“额……还没弄好。”黄文斌说,最近淘宝店生意太好,也没什么时间去灌水,“有另外一件事找你。”黄文斌把那个论坛的网址发了上去,“给我查查姚晓飞这件事情里面上蹿下跳的几个人都是谁。”

“这个有点难办啊。”颜星宇说。

“不会让你白干的,肯定有酬劳。”黄文斌说。

“不是钱的问题啊。”颜星宇说,“我最多只能帮你查到IP地址,至于这个IP地址能不能查到对应的人,我可不敢包。”

第216章 . 高云

“你尽量找吧。”黄文斌说。

“这真的很困难啊……啊,找到了。”颜星宇说,“已经定位好了,这家伙在市看守所的办公室,电脑的拥有者应该叫做高云。”

“高云?”黄文斌问。

“高云?”王所长脸色一变,“高云怎么了?”

“好像就是这个高云在搞鬼。”黄文斌其实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所长立即冲到隔壁的办公室,黄文斌和马瑞达对看一眼,也跟了过去。只见王所长揪着一个瘦子,大声呼喝:“高云!你他妈在干什么!”

那个瘦子满脸惊慌:“王所长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啊。”

“解释你个头!电脑上面那些都是什么东西!”王所长说,“高云,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就说怎么人刚送进来,消息就泄露了出去,原来是有内鬼。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干,我们看守所哪里对不起你了?”

“我……我也不想的啊。”高云求饶说,“我……其实我弟弟也是姚晓飞的同学,也交了一万块钱去参加培训。那是我家里仅剩下的钱,要是扔水里的话,我父母会……会很失望的。你也知道我父母什么情况。”

“那你也不能干这种事啊!”王所长说,“那是个骗子,你应该很清楚才对。就是把人弄了出去,难道他会还你的钱?还是能够真的建个什么酒店,让你弟弟去当经理?最荒谬的事,搞几个人过来,我们就会放人了?你是猪脑子吗!”

高云当然不是猪脑子,他计划得很清楚,和谐大旗之下,只要有人闹事,肯定就需要安抚,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收买跳得最厉害的组织者,比如说把他们的钱退回去。只要有人能拿到退款,他身为一个内部人士,很容易就能把自己弟弟列到名单上,这钱不就回来了吗。

可是这时候当然不能承认自己的想法,他痛哭流涕:“我意识猪油蒙了心……”

“你在看守所当警察啊,有点志气好不好,一万块哪里弄不到,非要用这种手段!”王所长恨铁不成钢,“我们看守所啊,那是……”忽然间想起还有外人在,连忙把话吞了下去,“光是工资就一千多呢。”

因为忽略了那些外快,这话变得好没说服力,王所长只好硬掰:“就算你家里有困难,可以找组织解决嘛,就算不找组织,私下找我也可以,我难道会看着你家破人亡嘛,为什么非要走上犯罪的道路呢?”

高云心想你可不就是会看着我家破人亡吗,这王所长出了名的刻薄寡恩。“工资太少啊,又要供车,又要供楼,实在是没有余力了。又没什么机会升职,眼看二三十年里面都要过得紧绷绷,我弟弟偏偏又出了这事,没法子我才出此下策啊。”

“哎,本来你是我很看好的年轻人,可都干出这种事来了,我也保不了你。”王所长假惺惺的说,“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所长,所长,我没干什么啊,我就是在论坛上说了几句话而已。”高云急忙说。

“呸!你泄露机密,企图挑动群体事件,还在上班时间上网!”王所长正义凌然的说,“不论哪一样,都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这三样并列在一起真的好吗……黄文斌也不去管他们,走到一边打电话给颜星宇:“我们抓到人了,就是高云。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也太神奇了吧?”黄文斌听过很多关于黑客的传说,总以为是骗人的,可有了这么一个活生生例子,他真是不得不信。

那边颜星宇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神奇的,首先我分析论坛上面的地址,发现是一个外国IP,然后追踪过去,发现是一个公开的代理网站,我冒充这个IP回访,拿到了原始IP,再一分析,就发现是本市看守所的固定IP。正好看守所的电脑是我卖给他们的,当时顺手中了木马进去,调出来一看,就找到了发信息的电脑。”

原来是早就有木马……话说在人家看守所上面的电脑上中木马,真的没问题吗?万一被发现的话,不会被抓起来吗?我国信息安全的道路真实任重而道远。“厉害,下回请你吃饭。”黄文斌说。

人家帮了这么大的忙,请吃饭太不严肃了。其实黄文斌本来想请颜星宇做自己的网络安全主管,可是颜星宇这么胆大妄为,他临时改了主意,“请你去东海龙宫吃海鲜啊,有鲍鱼龙虾那种。”

“我不喜欢吃龙虾。”颜星宇说,“肉太粗了,还不如普通虾好吃。你不是开了个教育中心吗?有没有开电脑课啊?”

“开了啊,你也想读?你不是有本科学历了吗?”黄文斌问。

“我是想去教书。”颜星宇没好气的说,“我这水平还读什么啊。总是在网吧混着不是个事,得找点正经活儿干。要是能去教书,也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没有白读那么多年的书。”

“我们这儿都是省城大学排出的教师啊。”黄文斌说。

“省城大学?那儿计算机水平不怎么样。上次他们网络坏了,还是我帮忙修好的呢。”颜星宇说,“只不过网络稍微复杂一点儿,就连路由器都不会配置了,你说那里的水平怎么样?”

家用路由器黄文斌会用,专业路由器他就是一窍不通了。“水平当然是你好,不过在我们那儿教计算机,得有教师证才行。”餐饮班不算,本来就不正规。可是计算机班的话,那是要考试发正规毕业证的,弄个没资质的教师过去,学生会造反的。

“教师证我可以去考啊。”颜星宇说。

“不如这样吧。”黄文斌说,“我建一个计算机中心,然后你去计算机中心当主管,偶尔客串给学生上计算机课。其他的,等你真的拿到教师证再说,要能在大学用的那一种教师证才行。”

“好吧!”颜星宇高高兴兴的说,“我这人什么都怕,就是不怕考试!”

所谓的学霸,还真是让人羡慕妒忌恨,黄文斌很怕考试,平时学习的程度能拿80分的话,上了考场最多就拿到75分,偶尔超常发挥,也就是78分左右。“我那个教育中心很偏远的,你真的能行吗?”黄文斌趁机提醒颜星宇他是个不喜欢出门的宅男。

“没问题,只要有网络,我住在哪里都没问题。”颜星宇说。

“住?你打算住过去?那网吧怎么办呢?”黄文斌问。

“交给比恩管着呗,和我没回来的时候一样。”颜星宇说,“要搬家真是麻烦,有好多东西要弄。干脆找搬家公司过来算了,你们那儿员工宿舍有多大啊?我看看能搬多少东西过去。”

教育中心压根就没有宿舍这种东西,教师都是省城大学负责接送,阿姨们都是在附近招募的,保安到时住在学校,也就是在保安室里面凑合。“没有宿舍……住酒店吧,我们那儿有个附属的酒店。”黄文斌说。

“有酒店啊?那真是太好了!”颜星宇很高兴,“洗衣做饭收拾屋子都不用自己动手。能省很多事情呢。我立即就搬过去!”

“你别这么着急,酒店还没开始正式营业呢。”黄文斌连忙说,这酒店主要是做餐饮的,客房也有,没多少间,现在工作人员还没就位呢。要是按照普通酒店的标准养着一大帮人做各种服务,人事费用可就太大了。

“那要什么时候才行啊?”颜星宇问,“我都等不及了。”

“过几天吧,至少等我忙完手头这些事情再说。”黄文斌推脱,“现在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比如说这个吧,高云是抓起来了,可是他煽动的人还没醒悟要去闹事呢,要是他们闹事的话……”

他们要闹事,其实和黄文斌也没关系,要倒霉也不是黄文斌倒霉,总不见得这帮上当受骗的会组团去教育中心。就算组团也没关系,政府要讲和谐,黄文斌可不用讲和谐。“反正就是很麻烦。”黄文斌说。

“实质究竟是怎么回事呢?”颜星宇问。

“就是这个姚晓飞冒充香港老板集资收培训费,警察把他抓了起来,这个高云就在里面挑事说姚晓飞是蒙冤入狱。”黄文斌简明扼要的说,“现在的人啊,为什么都不相信政府呢,警察会胡乱抓人吗?”

“当然会了,上次我这儿有人打架,明明是小****挑事,把人家正常上网的人给打了,人家当然要自卫的对不对。结果警察来了,倒是把人家正常消费者给抓了,就因为那个小****伤比较重,给定了个打架斗殴,要人家赔钱给小****,要不然就要关进看守所。”颜星宇说。

“这个打架斗殴的事情,有时候也比较难分辨。”黄文斌说。

“难舍呢吗,那个小****在我们这一代很出名的,整条无事生非。”颜星宇说,“我们这儿经常有小偷出没,我都知道是谁,可是客人被偷了去报案,那些警察都是爱理不理的,我告诉他们是谁偷的,他们都不抓人。”

第217章 . 造谣

“也不能你说是谁就是谁吧。”黄文斌给警察辩解。

“有摄像头的啊。”颜星宇说,“证据确凿着呢。听说是不够一千不给立案什么的。你说一千块损失多大啊。上次有个打工的,来我们这人找工作,住不起旅馆,就在网吧包夜,结果被人偷了,虽然只是四百多块钱,那是人家全副身家啊。还是我借了五十块钱给他吃饭呢,多可怜啊。警察着都不肯立案,简直就是吃白饭!”

给政府洗地这事真不是人干的,黄文斌没话说了,“总之姚晓飞这事是没错的。”

“那我去想想办法,尽快把这事结束了吧。”颜星宇说,“论坛上的事情,论坛上解决。就不会扩散了。”

论坛上解决?能怎么解决呢?虽然高云是被抓了,可是大量被激起了情绪的网友还在发泄,黄文斌发表的澄清贴子被翻来覆去的鞭尸,五毛洗地狗这些也就算了,还什么猥琐男死全家之类的人身攻击,可真不能忍。回去对骂吧,双拳难敌四手,只好眼不见为干净,干脆不看了。

去高云的电脑上一看,他还开着论坛,用的马甲叫做云卷云舒,正是骂黄文斌骂得最厉害那个——黄文斌决定了,绝对不能放过这家伙,一定要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这时候论坛自动更新了,忽然间就冒出了大量帖子:“听说姚晓飞是骗子,我交了三百块报名费啊,不会有问题吧?”

原来集火在黄文斌身上的人找到了另外一个宣泄口,全都跑进去说:“没问题的,姚老板怎么可能是骗子呢,人家是香港大老板。只不过警察想要去敲诈勒索,所以把姚老板给抓了去。”

马上又冒出来很多帖子:“你才交了三百,我可是交了六千块培训费呢。”

下面就有人问了:“培训费不是一万块吗,怎么你才六千?不会是真的上当了吧?”

“那当然不会,是姚老板亲自收的钱,还给我开了收据呢。”那人说,“原本是要一万的,不过我上学的时候和姚晓飞感情好,他只收我六千。”

“你才六千啊,我怎么要七千?”

“我是八千啊,岂不是吃亏了?”

“你们还算好的,我是九千五啊!”

下面就有人开骂了:“我还是姚晓飞同桌呢!他怎么说一万已经是最低价了!我要个九折他都不肯,真是没人性,狗眼看人低,发达了就不认老同学。”

“是啊是啊,读书的时候他穷得很,整天穿的破破烂烂的,我去买一包话梅回来,他看了半天,我还分了一颗给他吃呢。现在有钱了,还跟我计较这一万几千块,他妈的有钱了不起啊,我只不过是暂时手头没这么多钱,他都不肯让我分期付款!”

“是啊是啊,姚晓飞那时候还暗恋我呢。”还有人说。

“哎,我吃亏最大,怕排不上名额,还多花了五百块……”

“这可真是混账,打架都是老同学,评什么有人有折扣,有人没有?”

这时候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出现了:“其实姚晓飞根本没被警察抓,是他自己放出来的假消息,他在香港的生意出了问题,没钱建酒店了,所以故意找人说自己被警察抓了。我在东海龙宫看见他了,他在包房里面吃龙虾呢。”

下面顿时一片惊慌失措,“不会吧?”

“有这种事?”

“怎么会呢!”

“造谣死全家啊!”

“我真看见了,他自己一个人在包房里面,穿着西装,还以为自己很隐蔽。我经过的时候服务员正好开门,我就看见了。”那人言之灼灼的说。

“那家伙!我们在这儿着急上火,他居然还吃龙虾!大家赶紧去东海龙宫堵他啊。一定要他把事情交代清楚。究竟是不是被警察抓了,是不是没钱建酒店了,还有收了我们的钱究竟要怎么办!”

“我就住在东海龙宫旁边,立即就过去看看。”

“怎么样了?堵到人了吗?”

“找到姚晓飞没有?”

“不会是跑了吧?”

“跑什么啊,人家是大老板呢。”这话说得已经毫无底气。

“我堵到了!我抓到姚晓飞了,他非但吃龙虾,还吃鲍鱼呢!”

“赶紧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额……他说酒店一定会建,不过可能要推迟一段时间。”

“推迟?怎么能推迟呢,我连工作都辞了啊!”

“钱呢?问他钱的事!”

“我拿到退款了,一万块钱全拿回来了。姚老板说了,酒店一定会建,可是什么时候建还说不定。他还说了,他在香港的生意没出问题,是接了一个大订单,能赚很多钱,需要扩大规模,所以流动资金比较紧张,暂时没有余钱。”

“人还在就好,怎么说被警察抓了?”

“他说可能是误会吧,昨天他酒后驾驶,被交警郊区问话。”

“等一等,姚晓飞在香港不是做饮食生意的吗?怎么叫做接了订单?”

“不知道啊,姚老板已经走了。”

“你怎么把他给放走了!”

“我钱都拿回来了,当然要放他走啊。”那人说,“我又不是警察,还能把姚老板抓起来?听姚老板说,谁要是不愿意的,可以随时找他退款,不过他要先回去香港一趟,很快就回来。”

“不好,姚晓飞要跑!”

“赶紧拦住他啊!”

“附近有谁在!”

“难怪怎么打电话都不通。”

“我们这算是非法集资吗?”

“什么非法集资啊,这是培训费啊。又没有利息。”

“以后拿工资说是一个月七八千呢。”

“那也不能算非法集资,非法集资是大家一起凑钱去投资,然后投资人分利息。”

“姚晓飞跑了呢?总不能这么白跑了吧。”

“如果姚晓飞骗了我们,应该算诈骗吧。”

“警察干什么吃的!怎么练诈骗犯都抓不住!”

“我要去派出所报案!”

“是不是再等等比较好?姚老板说很快就会回来呢。”

“你也太傻了吧!这摆明了就是骗钱啊。”

“我已经报案了,警察说真是骗钱的,受害者好几百呢。”

“我也要去报案,钱还能拿回来吗?”

“哎,人都跑了,钱更加是没指望了。”

“我打听到消息了,姚晓飞已经落网!他自己交代了,原来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那些照片是他去香港旅游的时候拍的。他是一个专业骗子,在外地骗了好多人呢。他的司机秘书就是同伙。”

“我就说嘛,那小子面无三两肉,怎么可能会发财呢。”

“一早我就看出来很不对,可是你们咋咋忽忽的说肯定不会错,我都没说你们。”

“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还好我只交了三百块报名费。”

“我也只交了三百,因为我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对,全身上下全都是假名牌。”

“那你还交三百,拿去吃了不更好。”

“我有什么办法,父母非要我报名。”

“抓住了?实在是太好了。钱能拿回来吗?”

一场风波,就此消弭,挑动群众斗群众,的确是政治学的无上宝典。黄文斌又学到了东西。就算这帮人来看守所,也是来送锦旗的,绝对不会来闹事。以后网上的事情,可以全部交给颜星宇来办。

“黄老板厉害啊。”王所长称赞。

“实在是太强了!两三下手脚就把这些人都劝服了。”马瑞达也说。

“那我这个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是不是能够从轻处理啊?”高云问。

“轻你个头,你就等着开除吧。”王所长说。

接下来的事情,应该和自己无关了吧。黄文斌一身轻松的回到教育中心,泡了一杯茶,在办公室里面看着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想着有好几百亩都属于自己,以后只要搞定了规划局,就能赚老大一笔,不由得心旷神怡。

这时候忽然间看到一辆警车开着警灯比不比不的跑过来,还没停稳,马瑞达就跳了下来,找到黄文斌说:“哎呀,不好了,姚晓飞那事又出了问题。”

“又出问题?什么问题?”黄文斌问,“又有人要闹事?”

“是啊,那一大帮子受骗上当的都要求立即退款,那当然不行了,得等到判刑以后才能退,而且已经被挥霍了那么多,只能按比例赔付,不可能全赔。”马瑞达说,“那帮子人就是不肯,一定要全赔。”

“那你好好做解释工作呗。”黄文斌觉得有些奇怪,“姚晓飞不是刚骗了一大笔钱吗?怎么会没钱赔呢?”

“他那些钱已经全都换成一种什么东西了,不上网换不出来,换出来了也要去香港才拿得到。”马瑞达说,“叫什么来着,”他拿出笔记本看了一眼,“比特币。一听就是很不靠谱的东西对吧,都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比特币?”黄文斌当然知道这是什么,这是一种通过网络算法产生的货币,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抵押品,可以说是一钱不值。但是它的算法很完备,一定时间里面产量就是那么多,谁都没法子作弊,产生以后可以很方便的匿名储存和转让,也没法子作弊。

所以很受黑客还有地下交易网站的欢迎,以后美金贬值,金价暴跌,还有很多人抄比特币,最高的时候到过一千块钱一个比特币呢,还有人专门生产所谓的矿机来挖比特币,把显卡都给抄贵了,形成了一条产业链条。

第218章 . 比特咖喱

至于现在,比特币刚刚诞生,根本还没什么人用,应该还很便宜,具体多少钱,黄文斌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几块十几,最多不过是几十块吧。和以后上千块比起来,那是价格低廉。

要是现在投资比特币的话,到几百块钱的时候抛出,也能赚十倍以上的利润。这个姚晓飞倒是很有先见之明啊,现在就投资了比特币。过几年就是大富翁了,出了监狱知道自己有这么多钱,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反正姚晓飞现在是没钱的。”马瑞达说,“那帮上当受骗的不肯罢休,在我们那儿闹呢,一定要我们帮忙挽回损失。我想来想去,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赶紧的就来找黄老板了。黄老板你可一定要帮帮我。”

“这事本来就是我找你才弄出来的,要是能帮,我肯定帮。”黄文斌说,“难道你想让我先把钱垫着给那帮受害者,等审判完以后再把钱给我?”垫支那七万倒是没问题,要是想叫黄文斌拿出十七万来,那也太过分了。

“那当然不是了。”马瑞达说,“黄老板你这儿不是有个餐饮班吗?还有酒店呢,读出来就算不能自己做饭店,做做经理部长什么的应该也没问题。你表哥就是进了餐饮班读书嘛,我想着把那些人也安排进去读书,他们应该满意了。”

“我不满意啊,我这餐饮班一个学期的学费就是一万呢。”黄文斌说,“就算我愿意,也没有这么多师资力量来教学。”本来开个四十多人的班级已经是很糊弄事了,又弄进十几个人来,这算是什么意思。

“那是高级班嘛,你可以再办一个初级班。”马瑞达说,“学费嘛,外面照样标一万块钱一学期,然后和他们说,读完一学期初级班,就可以在酒店实习做经理了,我这边也有了个交代,他们愿意读就读,不愿意读,我这边就不用管他们了。等案子流程完了,我就把那七万块钱给你,不会亏本的。”

“我酒店用不着这么多经理啊,到时候他们一个个说工资要七八千,我哪里用得起。”黄文斌说,看看刘德就知道,那都是帮大爷,年纪不小了,干活也没什么力气,整天想着不劳而获。

“说是经理,到时候把他们当服务员用,洗碗刷筷子招呼客人,什么都要干,工资底薪只有一千块,谁拉了客人来再给提成。”马瑞达说,“等他们受不了了,自己就会辞职了嘛,不辞职就说他们工作能力还不够,让他们读第二学期,再收一万!”

“这也太没天良了吧。”黄文斌说。

“有,天良大大的有,这些人整天不务正业想着天上掉馅饼呢,这次被人骗一万,下次说不定就倾家荡产了。”马瑞达说,“让他们好好在酒店里面磨练磨练,以后就不会这么乱做梦了。”

反正开个班也用不了多少钱,黄文斌正想答应,忽然间想起那些比特币。“开班需要的钱可不是少数,要不然学费怎么会这么贵呢。”黄文斌说,“要不让我和姚晓飞谈一谈吧,我就不信他做了这么久,连十几万都没有。”

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姚晓飞已经换了一副样子,他被剃了个平头,穿着统一的橙色嫌疑犯服装,脸上一副吊儿郎当的神奇,对着带他来的警察说:“老毕啊,你这么凶干什么,不就是捡根烟屁股,我和你们王所长很熟的啊……哎,黄老板你好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姚老板你好。”黄文斌下意识的想和他握手,伸出来才发现隔着玻璃墙呢,只好把手收回来,“看来姚老板在这里过的很自在啊。”黄文斌不是警察,也没有公职身份,要见嫌疑犯,只能在会客室隔着玻璃墙见。

“总比出去被人砍死的好,就是钱不够,想买个泡面都不行。”姚晓飞乐呵呵的说,“还有烟,贵的要死啊,还有配额。黄老板有什么事情啊?”

“你现在没钱对吧。”黄文斌说,“没钱的话,很多事都很麻烦。你不是有比特币吗?”

“是啊,比特币,就是bitcurry,比特咖喱。”姚晓飞说。

“bitcurry?”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比特币好像不是这么拼的啊,“不是bitcoin吗?”比特币应该是bitcoin才对吧,bit是比特,也就是网上最小的字节,coin是硬币,合起来就是比特币。

“bitcoin?那是什么东西啊?”姚晓飞问,“比特咖喱是香港一个网站上面的代金币,只要有账号和密码,在那个网站上可以随便用,购物啊,赌博啊,雇佣人手啊什么的,不过要兑出来的话,就必须我亲自去香港办手续。”

比特咖喱……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了,比特币之所以诞生,就是因为零八年的金融风暴,大家都觉得美金不靠谱,这些网络货币才应运而生。现在金融风暴还没来呢,比特币当然还没有诞生。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还以为在这里碰上个这么早就买了比特币的人呢。

“你干嘛要买这个什么比特咖喱?”黄文斌问。

“因为方便啊,带着一百几十万到处跑,那多麻烦。”姚晓飞说,“存在银行里,分分钟被人硬逼着拿出来。我买了比特咖喱,只要记着账号和密码就行。一般人也不会注意我还有这种资产,等风头过了,照样可以拿出来用。”

“那你干嘛还主动说出来?”黄文斌问。

“他不是主动说出来的啊。”马瑞达说,“我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找到了浏览那个网站的痕迹,顺藤摸瓜就找出来了。不过这些网络货币不算资产,无法估值,不能冲抵,也没法子没收。这法子倒是不错,不过你上百万放在这么一个网站上,就不怕网站倒闭了吗?”

“那肯定不怕啊,这个网站很大的,上面还有网络赌场呢,是美国一个大网络赌场的分站,一天的流水就好几百万,怎么会贪了我这一百多万呢。”姚晓飞说,“马警官,要是你也有些不方便见光的钱,尽管存进去好了,里面什么都有卖的,而且很安全,绝对不会透露客户信息。”

“我才没那种钱!总之呢,你现在骗了人家十几万,只能拿出七万来。还有十万多拿不出来对吧。”马瑞达说,“要是这样的话,一万一年,你起码要坐十年的牢,就算在监狱里面表现好争取到减刑,最少也要坐六七年才能出来。”

“那有什么办法呢,你又不放我去香港把钱拿出来。”姚晓飞说,“五年就五年呗。”

“现在给你个机会。”马瑞达说,“黄老板愿意帮你,你有什么资产,赶紧拿出来让黄老板挑挑,要是能够补上窟窿,说不定能判个缓刑。”

“我才不要缓刑呢,出去万一被雷爷砍死怎么办。”姚晓飞说。

“你这人真没志气。”马瑞达说,“这可是五年啊,人生中有几个五年?再说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你没钱,想要减刑有这么容易吗?别说减刑了,生活都没法子过,平时让你饿肚子,干活最重最琐碎,拿不到小红旗,就减不了刑,坐满十年才放你出来。”

“那也总比没手没脚的好。”姚晓飞说,“其实我本来就是想找个地方躲一年半载的,正好能进去,有吃有住还不用花钱,这种好事上哪去找。等出来了还能多一帮朋友,一起奋斗。”

“这可是五年啊,一不小心就是十年。”马瑞达说。

“要是能够保证一年出来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拿点钱出来。”姚晓飞总算是松了口,“不过我干了这么些年,总共也就剩下来一百多万,如果要我全拿出来,我还不如去坐牢,至少几年以后我还是个百万富翁。”

“几年以后,百万的都是穷鬼。”黄文斌说。那时候房价两万多一平,50平米就是一百万了,一家几口住五六十平米,不是穷鬼是什么。“这样吧,我可以先借给你十万块,帮你把赃款全退了。”

既然不是比特币,黄文斌就没什么兴趣了,他心里盘算的,就是怎么趁着比特币刚推出,低价买上一大笔,至少买上几万个吧,等升值以后又要找个稳妥的途径把这些比特币卖掉。想起了这么一个起码能赚几千万的途径,帮帮姚晓飞也不算什么。

“年利息就算百分之五十好了,再高也不好。”马瑞达说,“驴打滚也算了。”

“五十?”姚晓飞吓了一跳,“这么低的啊?”

“那你可以主动调高点啊。”马瑞达没好气的说。

“利息什么的……”黄文斌刚想说算了,转念一想,又改了主意,“当然不能这么算。等你出来以后,就帮我干活吧,要是做得好,非但利息可以免除,连本金都可能不要你的。”

“要干什么呢?”姚晓飞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也说不清楚。”其实黄文斌还没想好。

第219章 . 刘德的潜力

黄文斌的餐饮班很快就加了两个班级的新生。原本交了一万块钱想要培训的人也就是十个左右,其他人只是交了三百块钱的报名费。可是这帮只交了报名费的生怕吃亏,也闹着要上餐饮班。

要是直接来找黄文斌,他肯定是不会答应,但是马瑞达事先答应了,然后把人一股脑的送过来,黄文斌也没法子,总不能把人打出去。要是正规的班级,还可以借故剔除一些,可这个餐饮班根本就没有正规文凭,原本读着的都是厨子,什么文化水平都有,还有些甚至连小学毕业证都拿不出来。

人都已经来了,夫子曰有教无类,没办法只好让他们入学。这帮人教育中心是没有收他们学费的,待遇自然也就差得很,先来一堆教科书,都是好几百页拿着能当凶器那种,再来几十种辅助教材,每本几十到几百元不等,当然要学生们自己买。

全部买下来的话,那就是五六千的费用,不想全买了也行,可以去学校指定的复印中心买复印本,一本只要八百块——学费上赚不到钱,书本杂费上总得弄一些钱回来,这是资本家的本能。

上课的时候自然也十分寒酸,最小最破的教室,就是药厂原来的仓库,老师也没什么好脸色,都是从省城大学工商管理等专业调来的最年轻刚毕业的讲师,给的补贴也是最少那一档。

上课之余,全部都扔去酒店实习打工,刷碗洗盘子什么都要干。没过几天,两个班的人就跑了一大半,加起来也只剩下十几个人,只好缩编成一个班。这样就变成了初级班只有一个班,高级班倒是有两个,看着好像很不对劲。

而且初级班上课的时候,经常有人不来,整个课室稀稀拉拉的只有七八个人在,看起来很不像样。课室要把这堆人拉去高级班和那帮厨子一起上课,也是不行的。那帮厨子肯定会抗议,而且教的东西不同,硬要凑合起来很困难。

班都开了,老师也请了,课室也划拨了,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吧。黄文斌一想,干脆再招点人进来读书算了,也好帮补帮补这帮不交学费蛀虫造成的损失。可是这种没有文凭的学校,要招生还真是困难。

打个广告出去,问的人很多,一打听没有省城大学毕业证,一个个都打哈哈了。黄文斌正想着这事要怎么搞才好,刘德就一脸猥琐的跑了进来,“表弟,现在你的酒店生意不怎么好啊。”

“这不是废话吗,这什么地方,离市区这么远,有谁会经常来吃饭。”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这酒店现在一晚上有七八台客人,偶尔还有人住宿,没亏本,还有小赚,黄文斌已经很满意了。

“这么大个酒店,一天到晚都没几个客人,实在是太浪费了啊。”刘德说,“其实附近人不少的,要是好好做,应该可以赚大钱。我们这儿厨师这么多手艺这么好,为什么生意不好呢?”

“地方太偏远,还是新开的,口碑没建立起来。”黄文斌说。

“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名字没有取好!”刘德说,“你看看,教育中心大酒店,这名字怎么能行呢,一看就是没半点诚意的敷衍之作。今天晚上去哪里吃饭?教育中心大酒店……你说谁想去啊,都不知道是上课还是吃饭。”

黄文斌脸上一红,当时他随便起了一个名字,想叫文斌大酒店来着,后来一想这是临时的,很快就要拆掉,叫文斌大酒店似乎不太吉利,于是临时改了主意叫做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搓了一些。

“名字嘛,随便起一个就行了。”黄文斌说。

“那当然不行,要配合天时地利人和,找一个好名字,才能成为兴旺发达的大酒店啊。”刘德说,“正好我认识一个香港来的大师,给人算名字很灵的,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又是香港来的?刘德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吸取教训啊。黄文斌很是头疼,“要起名字你干嘛非要找个香港来的大师?”

“本地大师不靠谱啊,好像那个寻龙阁的苏大师,现在说是大师,前几年我还跟他一起倒腾美国牛仔裤呢,亏了一大笔。”刘德说,“后来不知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苏大师,人模人样给人寻龙点穴,你说这样的能信吗?我国的优秀传统啊,早就中断了,连少林寺都是改革开放之后才重新找的和尚,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

“打住!”黄文斌不信佛,也不觉得算命先生能算优秀传统。

“总之呢,还是香港好,传统文化都保留下来了。”刘德却是一点打住的意思都没有,还在喋喋不休,“这个可真的是香港来的大师啊,我看过他的回乡证了,保证如假包换香港人。”

就算是真的,那又能说明什么?香港六七百万人呢,总不能个个都会算命,而且这几年香港经济越来越差,垄断程度越来越高,也没发现这些算命先生,或者往大了说,传统文化,对他们的经济有什么帮助。

看着故弄玄虚的刘德,黄文斌忽然间有了一个主意,要是好好包装的话,这刘德也是一个好苗子啊,能说会道,忽悠死人不偿命。“表哥啊,起个好名字固然重要,可是更加重要的,是管理者,是总经理,是CEO,”黄文斌说,“我看表哥你就很有潜力。”

“潜力?什么潜力?”刘德问。

“当总经理的潜力啊。”黄文斌说。

“表弟你让我做酒店总经理!”刘德大喜。

“是啊。”黄文斌说,自己发了财,总要提携一下自己亲戚,他当年的第一桶金,就是刘德卖给他的木观音像,怎么也得照顾照顾,“你读的餐饮班,本来就是培养酒店餐厅老板的嘛,现在你也读了好一阵子,应该实践了。”

“好啊好啊!”刘德手舞足蹈,“表弟你真是太好了。”

酒店的事情太多,又没什么钱赚,黄文斌早就不耐烦了,不过也得叮嘱几句,免得刘德太过放肆,“你当这个总经理,一分钱工资都没有。”黄文斌说,“至于分红,我给你30%干股,赚一百块你就可以拿三十。但是绝对不能贪污收回扣,要是干了这种事情,我立即就会取消你的职位。”

“那当然。”刘德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呢,你现在有多少财产,都给我申报了吧。”黄文斌说,“在担任酒店总经理这个职位期间,什么其他事情都不准做,其他什么钱都不准收,只要我发现你名下的财产比酒店分红多了一块钱,立即撤职。”

“啊?”刘德苦着脸,“表弟,我有很多外快的啊。”

很多外快还能混成这样,黄文斌才不信,“你有两个选择,要么一心一意做酒店总经理,要么你就专心去找你的外快。”黄文斌说,刘德这样的人,想要让他变好,光是给钱没用,给钱说不定还会乱花,弄得更糟。

一定要让他踏踏实实努力干活才行,劳动才能改造人。所以黄文斌想要他踏踏实实的干活工作。“你要怎么选呢?”黄文斌问,“班里面你的成绩算是很差的,本来我是想找罗志强做这个总经理,不过你是我亲戚,才照顾你的。既然你不想做的话,我去找罗志强好了。”

“我答应就是了,申报就申报。”一听没有总经理做,刘德咬咬牙说。他上的可不是初级班,而是高级班,同学都是厨子,他一个外人在里面格格不入,平时聊天都说不到一块,也是苦闷好久了。

“那你赶紧把财产清单列出来。”黄文斌说,“不得有一点遗漏啊。”

另外还有很多的布置,比如说吧罗志强和郭彪任命为副总经理,一个主管行政,一个主管厨房,让他们两个狠狠地监视着刘德,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他们两个来赔。然后让财务经理狠狠地监视着他们三个,没有财务经理签名,一分钱也别想领走,酒店财产损失任何一点,就要财务经理来赔。

这么做其实只是治标不治本,只要采购大权发了出去,贪污腐败收回扣的事情就绝对少不了。他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刘德老实干活走上正轨而已,只要他改了吊儿郎当的习性,以后黄文斌大把事情可以给他做。

至于这个酒店本身,反正是临时的,最多一两年就会拆除,正好试验一下,看看酒店应该怎么运营,要是能找着门道,以后可以自己做——听说酒店的利润很是不小,以后穿越优势没了,正需要这种稳定的实业利润来源。要是这一两年都没找到门路,那以后只能建好酒店租给别人,利润是少了点,胜在没什么风险,也比较清闲。

此事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可以趁机宣扬一下教育中心和餐饮班,吸引更多的人前来就读——刘德本来是个一事无成的社会青年,读了几个月餐饮班以后,就成了大酒店的总经理。还有比这更好的广告吗?

第220章 . 学成

“今天我们再一次来到了松山教育中心,大家可以看到,现在这里已经是一派繁忙景象,进进出出的学生多如过江之鲫,进入校园,更是一片书声琅琅。”白薇站在镜头前面竭力吹嘘。

实际上,这是成人教育中心,除了学英语的以外,其他班级根本不会大声读书。到教育中心学英语的人也不是很多,满打满算三个班而已,怎么也做不到书声琅琅。至于一派繁忙景象,也是造出来了,安排几十个学生从校门口走进去,兜一圈从侧门出来,又从正门进去。要是观众小心一点,可以看到不少熟面孔进学校都两三回了。

“黄校长你好。”白薇笑吟吟的采访黄文斌。

“白记者你好。”黄文斌抵抗了好久,还是逃不掉黄校长这名号。

“教育中心开业也好几个月了,情况怎么样呢?”白薇问。

“还可以,已经招收了三千多个学员。”黄文斌说。

三千多听起来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上晚班,还有很多人是星期六星期天来的。这是星期一,还是大白天,本来没几个人上课。可电视台就是这时候有空,黄文斌一点办法都没有。

“哇,三千多啊,和省城大学一个院系都差不多了吧。”白薇赞叹说。

“还差得远。”黄文斌谦虚地说,“我们这里只不过是成人教育中心,刚开没几个月,没什么底蕴。现在教学进度不错,考试抽查,能有40%的及格率吧。只要一直保持考试及格,最后通过国家考试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就是有40%的毕业率?真是太了不起了。”白薇说。

“应该不止40%吧,毕竟还没上一个完整的学期。只要努力学期,适应了学校的氛围,捡回学习的节奏,毕业率应该可以到60%左右。”黄文斌顺口胡吹,“就算最后国家自学考试有几门没通过也不要紧,可以免费再度两个学期,补足着几门课程。通过考试以后,就是国家承认的省城大学毕业生,可以直接考研究生。”

“这么好啊?听得我都想来读书了。”白薇说,“不过我们来读书,除了文凭之外,最重要的还是想学点真本事,不知道这方面怎么样呢?”

“我们这儿是和省城大学联合办学,老师绝大多数都是省城大学派过来的,都是正规的讲师,而且还有很多的实习机会,绝对能学到真本事。”黄文斌说,“你看到我们的酒店了吗?”

“看到了,很豪华呢,一定很贵吧。”白薇说。

“很便宜的,”黄文斌吹嘘,“这是我们教育中心投资兴办的酒店,我刚刚任命了一个总经理,就是我们教育中心餐饮班的学员。”

“不会吧?在你们餐饮班上了一学期不到,现在就当总经理了?”白薇装出一副很夸张的表情来,“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相信我们餐饮班教出来的学生。”黄文斌信誓旦旦的说,“高级班和初级班不同,高级班都是本来就有基础的,好像罗志强罗同学,他原本是四川人家的大厨,对于酒店餐厅的运营很有想法。还有郭彪,他是东海龙宫的,自己还开了一家海龙王呢。”

“对对,市内最便宜的海鲜餐馆嘛,我也去吃过。”白薇说。

“他们也有很好的基础,学习很快,现在也在酒店任职了。”黄文斌在这里没有提刘德,不过刘德是酒店总经理,其他两人来头虽然大,可只是在酒店任职而已。被这么一衬托,刘德的形象顿时高大起来。

“那真是太厉害了,他们愿意放弃自己的店铺吗?”白薇问。

“是啊,他们都看好我们这个酒店的前途。”黄文斌说。罗志强的大排档在亏本,郭彪的海龙王好一些,不过也没什么赚头,这边酒店虽然生意不怎么好,不过利润还是有一些的,在这边能拿干股分钱,还能结交社会关系,他们当然愿意把店给关了过来帮忙,反正都是要上学的。

“太了不起了。”白薇又夸了一句,“上学不稀奇,上完学还包分配,那可稀奇了。包分配居然还分在大酒店做总经理,这可真是奇上加奇。不过黄校长,我还有一件事情很奇怪。您总不可能毕业一个学生就建一个酒店吧?以后毕业的好学生怎么办呢?”

“这个不用担心,大家都知道,西施包子铺的老板丁小姐也是我们学校的校长,现在西施包子铺分店越开越多,需要很多店长经理等人才,只要愿意的,都可以去西施包子铺任职。其实我担心的,是我们餐饮班的学生都选择自己创业,不肯来我们这儿当经理店长。”

“这个餐饮班还真是有趣,我可以去采访一下同学们吗?”白薇问。

“当然可以了。”黄文斌说。

所谓的采访,当然也是安排好的。刘德穿着浑身的西装,再加上刷得好像镜子一样的皮鞋,风度翩翩,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白小姐你好。”刘德和白薇握了握手,“能够得到黄校长的肯定,我十分感动。一定会好好地吧酒店打理好。”

“听说餐饮班的高级班里面大多数学员原来都是厨师,请问刘先生,你也是这种情况吗?”白薇问。

“不是,我原来是做纹身的。”刘德说,“虽然做的很是成功,月入十万以上,可是心底总觉得有些不满足。后来听说有这个餐饮班,就来报名学习。因为没有基础,开始上的是初级班,经过努力学习以后,老师觉得我比较有潜力,就推荐我跳级到了高级班,后来几次考试,拿的分数比较高,又写了几篇论文,黄校长就让我先去酒店试试。”

“哇,原来刘先生你以前是没有基础的啊。”白薇说。

“是啊,以前一点餐饮的基础都没有的。”刘德说。

“黄校长,你就不怕酒店亏本吗?”白薇问,“这可是一个大酒店啊。”

“我说过了,我对本校的教育质量很有信心。”黄文斌说,反正亏本也亏不到那里去,就算真亏了,也有人兜底,“如果白小姐不信的话,可以现场去酒店看一看,尝一尝那里的菜,试试服务。”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看看。”白薇说。

“所有的观众也一样,希望大家都来酒店见证一下,看看我们教育中心的教育质量究竟怎么样,看看我是不是胡吹大气。”黄文斌对着镜头说,“我们学校还有大量学位,由国家补贴,学费优惠,欢迎大家前来报读。”

“对了,听说黄校长您着酒店还要改名字?”白薇又问。

“是啊,为了彻底放手,让刘德大展拳脚,我特意让他可以给酒店改名字。”黄文斌说。教育中心大酒店的确是不像样,不过刘德选的名字,黄文斌也觉得很不靠谱,既然他自己喜欢,那就算了,反正是临时的酒店而已。

“那么酒店的新名字是什么呢?”白薇问。

“就是……五德大酒店!”刘德挺起胸膛,对这个名字十分骄傲。

也正好赶上没有其他什么重要新闻,这采访当天晚上就上电视了。看着荧幕上刘德人模狗样,丁诗诗忍不住就问:“你这一招行不行的啊?”

“应该行的吧。”黄文斌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总觉得很玄。”丁诗诗说,“你这表哥以前没做过餐饮吧,忽然就做总经理,一点经验都没有,亏点钱没什么关系,万一把牌子做坏了怎么办?我可是吧关系户全拉去酒店吃饭的啊。”

“厨房那边有大厨盯着呢。”黄文斌说,“出品不会有问题的。”

“还有啊,怎么叫做五德大酒店啊?”丁诗诗问。

“金木水火土五德俱全嘛。”黄文斌说,“还有仁义礼智信,也是五德。”这是刘德找那个香港大师算出来的,据说花了一千块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是刘德自己的钱,没得报销。

“究竟行不行得通啊。”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管他呢,反正也亏不了多少钱。”黄文斌说。

“不是这么说的啊,刘德是你表哥,怎么说也是你家亲戚,你让他专心做酒店,他又不拿工资,只是拿分红。要是酒店没做好没赚到钱,他不是一点收入都没有吗。”丁诗诗说,“别人会说你亏待亲戚的。”

“亏待什么啊,那家伙现在本来就没收入。”黄文斌说,“就算酒店一分钱不赚,他不是还白落了吃饭钱和住宿钱吗。”至于罗志强和郭彪,那就更加不用担心了。

“不能这么算的啊,你表哥在社会上也算小有名气,虽然说大财发不了,混个生活费什么的总没问题。到我们这儿来当总经理,要是没收入,以后在亲戚圈子里面名声很难听的。”丁诗诗唠唠叨叨的说。

刘德在社会上哪里来的什么名气啊,不过是个小混混而已,就算有名气,也不过是偷抢拐骗的名气。“不会亏本的,肯定会发财。”黄文斌有些好笑,又不想仔细说刘德的劣迹,只好找借口,“我这一招肯定奏效,原本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读了几个月餐饮班就成了总经理,谁不好奇啊,肯定很多人去。”

第221章 . 十二桌

“好奇归好奇,地方未免也太远了,有谁回去啊。”丁诗诗不信。

“肯定有人的啊。”其实黄文斌也不知道有谁会这么无聊。

“那好啊,我和你打赌。”丁诗诗说,“现在一晚上大约是八台客人吧。我也不要多,只要增加一半,到十二台我就算你赢。要持续一个月以上啊。要是赢了,我就,恩……赌什么好呢,这样吧,要是你输了,你就给我买一个首饰,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要是你赢了,我就买一个首饰,把你女朋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好像输赢我都没什么好处啊。”黄文斌嘀咕。

“什么!”丁诗诗瞪了他一眼。

“我说你这主意真好。”黄文斌无奈的说,买首饰就买首饰呗,金戒指金项链什么的,也不过几千块,上了翡翠钻石,也就几万块,这时候价钱还没炒起来,当然那些克拉钻羊脂白玉满绿翡翠什么的,就算是07年,那也是天价。

“你想买什么啊?”黄文斌问,可千万不要买太贵的。

“一个翡翠手镯。”丁诗诗喜滋滋的说,好像翡翠手镯已经戴在手上了一样。

“翡翠手镯?”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手镯看着不起眼,但是需要的材料很大,一向都非常昂贵,“不如买个戒指或者耳环算了吧。”

“我就要手镯!”丁诗诗说。

“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问。

“还不知道呢,大概是一两百万上下吧。”丁诗诗说。

“一两百万?”黄文斌的心好痛好痛,有这么多钱做什么不好啊,买个不能吃不能穿的手镯。就算是丁诗诗,平时也不可能戴着几百万的手镯乱跑,只会放在保险柜里面。这万一要是磕了碰了,还不得心疼死。

“一两百万怎么了!”丁诗诗很不满,“我和你在一起这么久,你给我买过什么东西了没有?什么都没有!现在发了大财,买个首饰就唧唧歪歪,算什么意思?不爱我了是不是,有别的人了是不是!”

这女人还真是不讲道理,黄文斌愤愤不平的想,虽然黄文斌的确没给她买过东西,不过这个和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啊。不过黄文斌当然没胆子说出来,“好吧好吧,买就买,你可不要被人骗了,那个谁……姚晓飞就是卖假翡翠手镯在广东混不下去才跑回来的。”

“这个你放心,我肯定是从认识的人那里拿货啊。”丁诗诗说,“肯定会拿去鉴定。”

“那就买吧。”黄文斌说,反正翡翠会大大升值,现在买和以后买都是一样的,投资房地产,升值速度不一定能比得上翡翠,特别是那种极品翡翠。零七年一两百万的翡翠手镯算是很好的了,到了一三年,肯定要八九百万,上千万也不奇怪。

“哼哼,你就准备好现金吧。”丁诗诗奸笑着说,“我爸已经说了,你这里太偏远,要是路程超过一个小时,就不要把人带过来,上几个月有客人抱怨呢。千里迢迢来到你这儿吃饭,饭菜是挺不错的,可是又没夜总会又没卡拉OK,连洗脚都没有,还得在开一小时车出去,太麻烦了。”

难怪会打赌呢,这富二代还真是会坑人。黄文斌辩解说:“卡拉OK已经建好了啊,马上就可以用了。就算没见好的时候,也可以在吃饭的房间里面唱歌啊,设备都齐全。”

“人家说去卡拉OK是唱歌吗!你这儿连个陪唱都没有。”丁诗诗说。

陪唱其实也是有的,不过是真的陪唱,而且还是男的。“老板招待客户不在这儿了,别说一晚上七八桌,三四桌都没有吧。”黄文斌算了算,“看来这次是输定了……以后酒店的生意怎么办?”

“很多人还是喜欢纯吃饭的,要找女人什么时候不行,非得在谈生意的时候找?万一误了事怎么办。”丁诗诗说,“过几天我再劝劝我爸,还是让客人自己选择。不过这几天嘛,那就没办法了。”

总之就是输定了,黄文斌觉得很无奈。第二天下午黄文斌赶到教育中心,看着大厅里面仅有的两桌客人,不由得叹了口气。丁诗诗很是满意,笑着说:“还有两桌客人呢,不算少啊。”

“表弟!为什么今天的客人这么少啊!”刘德哭丧着脸走过来。

“刚开始都是这样,慢慢就会好的。”黄文斌说。

“我觉得是换了菜单的关系。”罗志强沉思,“果然一下子换太多海鲜是不行的。”

“什么不行啊,我的海鲜明明好的很。我看是换了布置的关系,原来那种小清新风格多好,非要换成地中海风,客人不适应。”郭彪说。

“客人不适应,那也是来了才不适应,现在客人根本没来啊。”罗志强说。

“别吵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菜单是郭彪换的,布置是罗志强搞得,这两人早上的时候还同心协力,这时候生意不好立即就显露出原形了,“你们赶紧组织人手多做宣传,给你们原来的客户什么的都打电话推销。”

“都打过了啊!”罗志强和郭彪异口同声,“都说抽时间来,谁知道什么时候来。”

“打过就好。”黄文斌也没办法,“不但你们,还有班上的同学,那么多人,总有不少熟客吧,也要全部拉过来。对了,答应他们,要是来的话,全都给办VIP卡,送果盘不收茶位费还给八折。”

郭彪和罗志强都答应了,然后分头去找人。剩下刘德一个,哭丧着脸说:“表弟啊,要是生意这么差,酒店赔钱了,那可怎么办!”

“凉拌!赔钱我又没叫你补上。”黄文斌说,“吃饭你在这里吃,睡觉你在这里睡,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花钱?”

“多着呢,衣服裤子牙膏牙刷哪一样不要钱啊。”刘德说,“不行我得开源节流。清洁工不用那么多,我亲自扫地刷盘子!还有那些不必要的开支,一分钱也不要用,员工餐减少两个菜,还有什么来着,还有节约用水用电……表弟我这可真是上了你的大当。”

“上什么当啊,很快生意就会好的。”话是这么说,黄文斌自己也在发愁,他身上资产很多,但是现金不多,要一下子拿出一两百万来,还真有些困难。眼看着股票一路在上涨,现在卖掉也太亏了。不如把那些不重要的地产卖掉一两个,换些现金回来?还是直接去找人借款?

“怎么好啊?”刘德感叹,“根本就没有客人来。”

“是啊,根本就没客人来。”丁诗诗也说,“还说我胡乱开分店呢,你自己也不是一样。我那些分店,就算把房租分摊进去,好歹能保本。你这酒店,大几十万的建设费用,你自己说,什么时候能收回来?”

“肯定能收回来,就算不能全收回来,至少能收回一部分。”黄文斌说,“本来就是为了吸收经验嘛。”建酒店的钱,其实就是那帮学生的学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本来就是给他们实习,然后黄文斌顺便拿经验的,是亏是赚,黄文斌还真没怎么关心,反正赚也赚不多几个钱,亏也亏不了多少。

“好啊,我就看看今天晚上能有几桌客人。”丁诗诗说,“不够十二桌你就输了。”

“我们说的是一个月的平均数吧,不可能一天不够就算我输了。”黄文斌抗议说,“要真不行,我一帮子大学同学毕业到现在还没搞过同学会,正好开一下,应该也有二三十个人会参加,凑起来勉强也够了。”

“一天能开同学会,你还能天天开?从幼儿园算起也不够啊。”丁诗诗说。

没等多久,很快就来了二十几个客人,这是附近有个老人来过生日,这里没什么好馆子,五德大酒店就是最豪华的了。刘德赶紧跑过去接待,脸上笑得好像一朵花一样。可惜来的人不是很多,两桌已经又余。他们还想拿一张大桌子凑合就算了,刘德好说歹说,才分了两桌。

“现在是四桌,还差得远呢。”丁诗诗说。

没一会儿又来了一帮子人,这一次是教育中心的学生来吃饭,他们经过辛苦学习以后通过了月考。可惜人也不是很多,一桌子就全坐完了。毕竟来读书的大多数都是打工仔,没有那么多闲钱。

“五桌,连一半都没到呢。”丁诗诗说。

很快就到了一半,一堆人走了进来,脚上满是黄泥,还提着一堆篮子,纷纷说:“哇,这儿什么时候开了一家酒店啊,以后去扫墓就方便了,扫完直接来吃饭,不用赶回去。”说着把篮子交给服务员,“这里面的猪肉和鸡拿去切开抄一抄,再上几个快点的菜。”

“现在都六月了怎么还有人扫墓啊!”丁诗诗恨恨地说,“算你运气好。”

黄文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帮人六月份才来扫墓,不过有客人就是好事,“六桌了。”

“才一半!”丁诗诗看了看表,“现在都八点钟了,不会再有人来了。”

“还有宵夜档呢。”黄文斌说,“今天正好是月考发成绩,说不定还有人来庆祝呢。”

第222章 . 奸夫淫妇

结果到十点钟所有班级都下课放学了,还是没什么人来。天色太晚,在校区住宿的人很少,绝大部分人下了课就急急忙忙往公交车站跑,生怕错过了尾班车回不了市区。就算自己有车的,也赶紧开车走了。这一路上可没有多少地方有路灯,越晚越怕人。

“哼哼,你看看你,还是六桌嘛。都已经走了四桌,没剩下几个人了。”丁诗诗得意的看着酒店,为了节省开支,刘德已经把绝大部分灯关了,到处都漆黑一片,剩下的两桌客人也酒足饭饱准备走人了。

话还没说完呢,就看见几辆车飞驰而至,停在酒店门口。为首的一辆奔驰车,就是丁六根的座驾之一。丁六根陪着一个客人一边高谈阔论,一边从车上下来。走进酒店,就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

“小黄啊,我和章老板有些机密的事情要谈,你给我们开一个隐秘一点的房间,叫人守在门口,千万不要擅自进来。”丁六根说,“其他人你就弄点东西给他们吃,好一点的吧,算……算三千块一桌好了。我们这边不用。”

“爸你怎么过来了!”丁诗诗哭笑不得。

“你怎么过来了?”丁六根问,“你今天不是去公司的吗?”

“我去了啊,又跑过来了,东升那儿也没什么事。”丁诗诗心虚的说。

“东升最近的报表我都看了,干得不错。”丁六根说,“要好好保持,过两年上一个台阶了,我就调你去别的公司。这个教育中心,看着没什么钱赚啊,你又没股份,这么上心干什么?”

“这个……我是校长嘛。”丁诗诗说。

“这个是你章叔叔,广东那边的大老板。”丁六根忽然想起来还没介绍。

“章叔叔好。”丁诗诗说。

“丁小姐好,真是一个大美人啊。”章老板夸奖说,“丁兄真好福气。”

“比不上章兄啊,家里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好字都能凑三对。”丁六根说,“房间准备好没有?”

“好了。”黄文斌说。

“那我们先进去了,其他人你好好招待啊。”丁六根说。

说完他就急急忙忙和那个章老板躲进了最深处的一个小房间,也不知道再商量什么生意。其他人去了最大的房间,又要红酒又要海鲜,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三千块在这儿怎么吃都够的。

“事先说明啊,这只能算一桌,一共七桌。”丁诗诗说。

“房间都开了两个,怎么能算一桌呢?”黄文斌说。

“我爸又没吃东西,怎么能算一桌。”丁诗诗说,“反正就是七桌。”

“哎,今天总算是有七桌客人。”刘德倒是兴高采烈的,“消费额比平时还高呢。”

“真实吓死我了。”罗志强也说。

“你看我换了菜谱,消费额不是高了吗。”郭彪也在吹嘘,“最好做就是海鲜。”

“对啊,就是七桌客人!”丁诗诗说。

结果马上又来了客人,虽然只有两个,不过也开了一个房间,和丁六根手下那个房间一样大——来得是严局长和华青岚。这两人在公众场合还客客气气,一进房间就搂在一起,还十指紧扣,看的黄文斌一阵哆嗦。

“两位还真是……啊。”黄文斌绞尽脑汁也没想到个好词,狗男女?恋奸情热?奸夫****?

“严叔叔你这是焕发了第二春啊。”丁诗诗赶紧来救场,“人生难得一知己,严叔叔能找到一个红颜知己,恭喜恭喜。”

“同喜。”严局长说,“就是麻烦了点,还好你们这儿偏僻,不怕撞到熟人。我先去一下洗手间,开车过来一路都没公厕,真是憋死我了。小青你先点菜吧。”说着就跑了去洗手间。

“谢谢黄老板给我搭桥。”华青岚说着又抛了个媚眼,“这严局长啊什么都好,出手大方,也不玩什么****的花样。就是整天不让我穿****,动不动就塞只手过来,把领口撑大了还是小事,要是以后下垂怎么办……不过总体来说人还是很好的,要不是黄老板,我怎么搭得上严局长的线。”

“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黄文斌连忙否认,过几年严局长被抓了,到时候说他的****是黄文斌给介绍的,那可就麻烦了,“要吃点什么?我们这儿刚进了一批海鲜,都很不错。”

“你随便看着点吧,不用给严局长省钱。”华青岚说,“黄老板,你不是有事情要让严局长办的吗?究竟是什么事情啊?不如让我帮你说一说,我求着让他给你办了,你给我一些回扣,我在拿去给严局长,不是你我两便吗。”

“这个……还是算了吧。要是合法的,我自己去办就行了。”黄文斌说。要是不合法,办了后患无穷。特别还是走****的路子行贿,更是愚不可及,华青岚这样的女人,指望她守口如瓶?说不定转身就把黄文斌卖了。

“可是我真的很想帮你嘛。”华青岚看着黄文斌不为所动,一着急就把真话说了出来,“严局长是个公务员,到哪里都有头有脸,可是工资实在不高,全靠外快。偏偏这一阵子上头查得严,没什么项目。他还特地叫我问你,是不是有什么项目有规划上的问题,要是有的话,他可以帮忙。”

这话就骗鬼去吧,这么大个省城,随便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工地,怎么可能没项目。看来这个严局长还真是贪钱啊,黄文斌都没去主动联络他,他就自己找上门来了。黄文斌摇摇头说:“这个……”

“有啊!”丁诗诗抢着说,“比如说这块教育用地,要是能够换成住宅商业地的话,我们开发就方便多了。要是住宅商业地比较困难,转成工业地也可以。”

“这个……这么大块地啊。”华青岚面露为难,“其实规划的事情我不懂,不过老严说了,这些规划都是有限额的,你用多一点,别人就少一些。这里好几百亩地,可能真的比较困难。要不我和严局长先商量一下?”

“好啊。”丁诗诗说。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严局长从洗手间出来。

“没什么,正在说保养皮肤的秘诀呢。”丁诗诗一拉黄文斌,“不打搅两位过二人世界了,菜很快就上。”

到了外面,黄文斌叹了一口气,“这个严局长也太大胆了,要钱要得这么明目张胆。都不知道我想干什么,就敢开这个口。还是让华青岚来开,万一被人泄露出去怎么办?这种人以后还是少来往。”

“胡说什么啊,你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圈了这么一大块地,总不可能真的用来搞学校。”丁诗诗说,“肯定是要搞工厂或者开发小区,这附近地段又不好,多半就是搞工厂了。我们省城遍地都是开发区,要把教育用地规划成住宅商用不容易,弄成工厂,不过是让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扩大一点,容易得很。”

“这你可猜错了。”黄文斌说,“要是可以的话,还是转成住宅的好。”

“你也想开发别墅啊?”丁诗诗说,“别墅很难卖的,还是搞工厂吧,要把教育用地弄成住宅地,实在是太困难了。话说你的运气真好,这样都给你凑齐了八桌。不过明天就没这么好运气了吧,我爸严局长又不可能天天来。”

结果第二天丁六根和严局长又来了。他们一起来找黄文斌谈事情,“小黄啊,听说你想把这八百亩的教育用地,转换成其他用途?”丁六根唉声叹气的,“你啊,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是啊。小黄就是喜欢乱出主意。”丁诗诗在一边帮腔。

“乱你个头啊乱。”丁六根瞪了她一眼,“你还没收到消息呢?”

“什么消息?”丁诗诗懵了。

“松山这边要开发啊!”丁六根说,“作为开发的第一步,就是修一条路,从市区一直通过来。用的是告诉公路的标准,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以后从松山到市区,就是四五十分钟的事情!”

“那这里的地价岂不是会上升?”丁诗诗大吃一惊。

“是啊,起码能升五倍!这块地还是教育用地,便宜的要死,要是能换个用途,那可真是发财了。”丁六根难过得快要吐血了,“还有我这块工业用地,什么都不用干,转手卖出去至少也能卖个好几亿!”

“你又发财了!”丁诗诗高兴得抓住黄文斌的手。

“还没发这么快呢,这条路规划了要修很久了,年年都说要动工,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动工。”严局长说。

“不是啊,我收到很确实的消息,的确是要动工了!”丁六根说,“都批下资金来了。”

“这次动真格的?”严局长问,“我都还没得到消息呢,丁老板果然是手眼通天。”

“通个屁!”丁六根唉声叹气,“要真实手眼通天,还能把这一百多亩地卖给小黄。这次真吃大亏了!小黄啊,你上次买了我的仓库,我也不说什么了。这次你又买了我的工厂,真是欺人太甚!你给我老实交代!还有没有其他地方有这样的好事?要是下次你发财不带上我,我跟你没完!”

第223章 . 省城中学

“我这也是碰巧,本来想做长线投资的。”黄文斌口不对心的说。

“好啊,原来你早知道要修路啊。”丁诗诗说,“怎么都不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消息?怪不得这么大胃口,一下子吞了八百多亩地。才花了多少钱来着?两千多万是吧,等路修通了卖出去,能值多少钱?”

“得看那一种标准。”严局长说,“首先说路,如果是按照不打通狮头山而是绕过去,那么就要50分钟到市区,地价能升值四五倍左右。要是打通狮头山,那就能减少到40分钟,地价能升十倍。要是打通狮头山,又在兰水河上新建桥,那就能缩短到35分钟,不过这没什么可能吧。光是打通狮头山建隧道,就要十几亿呢,建桥又要十几亿,再加上其他的,修这么一条路起码要五六十亿,我们市政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里肯出这么多钱。”

“就算是五倍,那也是赚大钱了啊!”丁六根说。

黄文斌微微一笑,不但通了隧道建了桥,还是双向四通道呢,比一般的告诉公路还好。开着车跑到上面,忍不住就会把油门踩到底,给交警创收无数。那时候从市区到松山,只要短短的三十分钟。

“这是小钱,毕竟教育用地,建起房子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别人也不会跟你买。就算你自己开发起来,也只能租出去。要是能够换成商住用地,那就好多了。起码能涨二十倍!”严局长说。

要改变土地用途,就要到规划局去申请。黄文斌还没说话呢,丁诗诗就表态了,“严叔叔,要怎么样才能换成商住用地啊?有什么条件尽管说,不论是补交税款,还是其他什么,我们都会尽力办到的。”

“要是缺钱,我这里有。”丁六根也说,“要给我算股份啊!你要是不给我算股份……利息也要给我算高点。”

“既然老丁你都开了口,我肯定全力去做。”严局长说,“不过你也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这上下打点,花费可不少。而且这些钱,全都得现金,花出去也不会有什么账目,我可事先说清楚。”

“这是当然。”丁六根兴致很高,“我老丁做事,什么时候掉过链子。”

“究竟需要多少钱啊?先有个大概的数字,我们也好准备。”丁诗诗说。

严局长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百万?”丁诗诗问。

“八百亩啊!”严局长说,“要是把这一百多亩也算上,快一千亩了,两百万怎么搞得定,加十倍吧,这还是往少里算呢。我都不知道要赔出去多少人情,浪费多少口舌,才能把这件事情办下来。”

“这当然。要真的拜托严局长来跑,肯定不会只出这个数。要是办成了,另外还会有一份礼物奉上,聊表心意。”丁六根看了看黄文斌,“不过说到底,这是你的地,你怎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黄文斌当然是不答应了。两百万的十倍,这就是两千万!以后严局长被抓了,拿不是跳下黄河都洗不清。不过这里面的利益也实在是太大了,黄文斌咬着牙沉思了一会儿,已经做了决定。

“这会不会太麻烦了。”黄文斌说。

“当然很麻烦啊。”严局长说,“我想一想都觉得头疼。”

“赚钱的事情,哪里有简单又容易的。”丁六根说,“所谓富贵险中求,这么好的机会,可不是经常都有的。要是好好开发,这里能够成为一个住宅小区或者商业旺地的话,就等于抓住了一个能下金蛋的母鸡。”

“没有更加……风险小一些的办法吗?”黄文斌问。

“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丁六根说,“临门一脚,你居然欠缺这最后一点勇气。所谓的法律,所谓的原则,想要成为亿万富翁的话,都要统统抛弃掉才行。这些东西只能束缚凡人,对我们而言,法律,规章,制度,不过是可以利用的工具,而不是必须遵守的规则!”

黄文斌觉得自己应该还算是一个凡人,至少在他长生不死之前都是。你说连不老不死都做不到,怎么好意思说自己不是凡人呢。“我还是觉得,这样风险太大了。”黄文斌坚持自己的观点。

“要风险小,那也很容易,只要资金充足就行。”严局长哈哈一笑,“比如说吧,要是黄老板肯投资兴建省城中学,别说这一千亩,就算再来一千亩地,我都能给你转成商住用地,用来做省城中学的附属设施。你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丁诗诗立即就不干了,“省城中学?严叔叔,你这不是开玩笑嘛。”

“没开玩笑,想要堂堂正正的把上千亩教育用地转成商住用地,这是唯一的办法。”严局长说,“除此之外,你说走哪一条路,费用控制在两千万以下的,我是绝对不行,不知道书记行不行。”

所谓的省城中学,黄文斌当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省城贵为省城,在省里应该什么都是第一的,经济最发达,人口最多,政策最好,医院水平最高,教育也应该最强。省城其他都达标了,这教育缺失差强人意。

重点中学颇为不少,但是建设都比较早,设备落后,地方也小,处于高楼民居之中,教学楼宿舍楼实验楼建得密密麻麻,操场奇小,看着一点气势也没有,首先这第一印象就不如下面各市新修的大中学。

这还可以说本市底蕴深厚,不屑于做面子上的功夫。可是这两年,连升学率也被超了过去。特别是上清华北大的数量,更加是惨不忍睹。省城教育这条线,上上下下都面目无光。

教育局就策划了搬迁学校的项目,想要把市里几家最好的学校搬到郊区,弄个几千亩地,建设全新的现代化校园,先把硬件弄上去再说,然后在大力吸引各地优秀教师前来,打造教育航母云云。

可是这个项目受到了很大的抵制,住在市区什么都方便,搬到郊区,那可就惨了。能够一下子批下来好几千亩的地方,肯定是没什么人烟的,买菜购物看医生什么都没配套。学生要每天赶着上学,不住宿舍的老师也得跟着赶,家长老师都不答应不放心。

于是教育局又出了政策,说可以见宿舍楼,让全校师生都住进去。这下子反对的人就更多了,学生不想封闭式管理,老师也不想整天呆在什么娱乐都没有的学校里面。正好有个中学出了住宿生跳楼自杀的事件,反对声浪更是喧嚣尘上。这个搬学校的项目一拖再拖,很快就没了下文。

每年做年度总结的时候,教育局都要被主管教育的副市长骂得狗血淋头,一发狠,干脆提了个新项目,不搬旧学校,直接建个新的,就用省城中学的名号,用最先进的设备,最好的规划。

体育场按照奥林匹克的标准来修,室内室外一应俱全。至于教学楼宿舍楼什么也不用说了,都是最高标准,打核战直接能用来当基地的。建好了以后,教育局就调集各个学校的优秀教师进驻,打造全省第一名牌。

至于投资额度,粗粗算一下,大概四五亿差不多了。副市长一看这个数字,立即就打了退堂鼓,要是把原来的学校搬过去,那么经费可以让原来的学校自行解决,市里出地最多补助一小部分,但是新建就不同了,得市政府全面出资。一下子要从教育经费里面挤出四五亿来,还真是困难。

市长大人就问了,这投资能不能压缩?教育局的人就回答绝对不行,教学楼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体育馆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面积是参考哪个市哪间中学的标准。

市长一想也是,我们是省城,还是新修一个省城中学,要是不能把下面市县的中学全压倒,那还不如不修啊,丢不起这脸。国有资金没法子解决,就走私人资本吧,于是招商引资找老板。

本来有很多老板对这个项目感兴趣,可一听要四五亿的投资,全都退缩了,这投资实在太大,得什么时候才能收回来!于是就一直拖到现在,市政府的条件越给越多,可还是没人干。

现在严局长提出这个项目,也不是真的认为黄文斌会做,只是挤兑一下他而已。

作为一个穿越者,黄文斌的见识岂是严局长能比得上的,他微微一笑,“真的吗?如果我承担起省城中学的投资,真的能够把我这差不多一千亩地转成商住用地?”

“那还能假?不但着一千亩地能转,还能另外给你批一千亩,你自己随便开发,市政府保证全力支持,通水通电通路通公交通煤气。我们市长大会小会上面都说过不知道多少次了。”严局长说。

“这些地的位置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有很多地方可以选,你要是喜欢的话,就在松山这边也行。就在你这一千亩地旁边也行,这附近都是国有土地来的,你可以任选三千亩地,两千亩用来建学校,一千亩地用来开发。只要能把学校建起来,不但这些地随便你弄,学校也是你的。”

第224章 . 好大帮人

“那好啊,我干了。”黄文斌说。

“太仓促了吧!”丁诗诗急忙阻止,“怎么也得回去仔细考虑,做个可行性报告出来。”

“是啊,虽然说两千亩地很吸引人,松山还就要开发了,但是光学校就要四五亿的投资呢!这可是纯支出。还要开发另外两千亩地,需要的资金就更多了,起码是十亿级别的。”丁六根说,“风险太大了,万一这边没旺起来怎么办。”

当然会旺起来,松山这边很快就会形成一个新的城市中心,大批人迁过来居住生活。现在松山属于光明区,再过几年,松山财政收入就超过光明区本身了,市政府都想着把松山区单列出来。

“我对这边很有信心,两千亩的土地,如果好好开发的话,收益绝对不止四五亿。”黄文斌说,四五十亿还差不多。可惜这些钱不是一个人能赚的,黄文斌钱财人脉都不足以支撑这样的项目,绝大多数都要发包出去分给别人做。黄文斌从里面赚个二三十亿就满足了。

“刚才我还说你锐气不足呢,现在一看,是锐气太足了。”丁六根说,“这么大的项目,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只能在这里祝福你。要是成功了,立即就成为省城顶级富豪中的一员。要是失败了……反正你还年轻,失败得起。”

“谢谢老板。”黄文斌说。

“真实年少有为,这么大个盘子也敢接下来。”严局长赞叹,“我这就回去跟市长汇报一下,这几天你注意一下手机,也不要到外地去,市长可能随时找你。到时候你好好跟市长汇报吧。”

“那我也先走了。”丁六根说,“你这边决定好以后,把计划给我看一下,如果有什么能够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

“谢谢老板。”黄文斌又说了一次,“这么大一个项目,我自己当然是不够的,还要老板多多提携。如果老板看上了里面哪一块项目,或者想分一块出去建个小区或者办公楼什么的……”

“我又不搞房地产。”丁六根摆了摆手说,“不过搞房地产的老板,我也认识几个,昨天那个章老板就是搞建筑的,到时候可以和他接触看看。这么大个项目,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谨慎谨慎再谨慎,先这样吧,我还有事。”

丁六根和严局长都走了,丁诗诗还处于震惊状态,“你这就要做几十亿的生意了?实在是太快了吧!你从大学毕业到现在才多久,一年都不到,就开始做几十亿的生意了,这可真是……”想了半天想不出形容词,“太快了。”

“也没这么快,这么个项目,起码要搞好几年吧。十几年也说不定。”黄文斌说,他当然不会从头跟到尾,他只会在房地产市场最高峰的时候,把所有的地产全都放出去,捞上一大笔,然后拿着剩下的钱过下半辈子。

“这是大跃进呢。”丁诗诗感叹说,“你赚了这么上亿,我已经觉得不可思议了,现在居然是几十亿的生意,要是做成了,利润起码也上十亿吧。”

“是不是很厉害呢!”黄文斌哈哈大笑。

“哼!厉害什么啊。”丁诗诗满脸通红故作傲娇,“以前你根本没做过中学吧,也没有搞过这么大规模的房地产,万一要是做砸了,今年赚的钱全得赔进去,还得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翻身。”

“不会赔的,你尽管放心好了。”没有十足的把握,黄文斌怎么会下这么大的注。

首先,这是松山,以后省城的重点开发区域,通了快速路以后,距离原来的市区只有不到30分钟的路程,好几个大型房地产商都跑了进来,什么保利,万达,万科,碧桂园,一人圈一大块地,卖房子卖得如火如荼。很快就成了一个城市中心,商业住宅都旺盛无比。

然后,省城中学啊,这可是未来的名校!历史上这项目直到2009年才被一家大地产公司接手,安放在自家小区旁边做教育配套。于是这小区的房价一路飙升,旁边的小区都一万五一万六,他就敢卖两万三,和市中心的价格差不多。

之所以这么厉害,一言以蔽之,就是学区房。在房地产大潮过后,其他区的房子都升不动了,二手房明里暗里下跌,一手房死撑着价格只能给各种优惠的时候,有好学校的学区房价格却是一路上升,涨个不停。

自从教育改革以后,好学校就不是出钱就能上的,甚至不是成绩好能上。户口必须要在好学校所在的学区,才能保证进入这些好学校。当然,如果真的有门路,或者是顶级富豪愿意出一大笔钱,想上学总是能上的。可是有门路有钱人多,学位就那么几个,相互竞争起来,最后还是得依照政策,也就是看有没有学区房。

国人最重视教育,这学区房的价格,当然掉不下来。最极端的时候,市一中旁边一个40平米的80年代小房子,就因为能够进一中读书,被炒到了足足200万的高价,平均下来一平米是五万块!而省城中学,将会是比一中更强的学校。

因为关系到省城的脸面,市教育局真的抽调了全市各学校的精英老师过来,尖子生想上,也尽量给政策让他们进去。房地产商有钱,老师的工资奖金都尽量发,还提供奖学金给学生,好一派兴旺景象,虽然升学率还不能尽如人意,不过考上985211的学生是年年都刷新高,高考省状元也出了好几个。慕名前来报名读书的

现在黄文斌把学校划拉到了自己的手里,又有两千亩地可以进行开发,就可以大建学区房了。所谓的学区房,什么配套措施都不在乎,朝向,日照,格局,户型统统都没关系,只要能进去学校就行。

到时候开发出了住宅小区,各种边角都可以用来盖成奇葩学区房。还可以专门开发几栋学生宿舍那样的楼,一排一排整整齐齐的三四十平小房子,号称是酒店式公寓,成本低卖价高,最好赚钱了。

“到时候如果赔了要我养,看你怎么办!”丁诗诗哼了一声。

黄文斌当然会用一个有限责任公司去开发土地,就算赔了,也是赔掉投资的钱而已。他当然会留下几千万现金不投进去,用来做生活保障。不过丁诗诗居然愿意养他,还真是出乎意料。“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很好养的。”黄文斌说。

“你这家伙哪里好养了!”丁诗诗说,“一天到晚都色眯眯的。”

“没办法,年轻人****是比较强烈的。”黄文斌自豪的说,“你今天穿的这条裙子好漂亮,是真丝的吗?”说着就摸了上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正经事情不见你考虑,满脑子不正经的思想。”丁诗诗把黄文斌的手拍开,“不说建学校这么大的项目,眼前你这个打赌就要输了,你看看今天才几桌客人,加上我爸也才三桌。现在都11点了,不会再有客人来了。”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外面就走进来一大帮人,“不用开房间了,就在大厅吃,后面还有人要来的,先开十五张桌子吧。”

这一堆人也看不出什么来路,全是男的,没有一个女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穿着工作服,还有的穿着短裤衬衫,好像学生一样。开口闭口都蹦出一些根本听不懂的词语,什么斜率,净空,缓和曲线,回旋线。

他们不断地走进来,一会儿坐满一桌,一会儿又坐满一桌,没几分钟,已经把大厅都给占满了。这里大厅可是有二十张桌子的。他们叽里呱啦的不断谈话,酒店好像菜市场那么热闹。服务员们忙个不停,好容易才给所有的桌子全倒上茶水。

看着这个情景,丁诗诗张大了嘴,好半天没说话。

“今天一共是二十三张桌子啊。”黄文斌忍不住笑了起来。

“为什么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肯定是你叫来的。”丁诗诗耍赖,“你这是作弊,不算!”

“真不是我叫来的。”黄文斌捂着嘴说。

“肯定是!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晚忽然来这么一大帮人。看我怎么揭穿你!”丁诗诗走出去,对着那帮人说:“你们好,我是酒店的老板,现在我们酒店快要关门了,可能没办法接待你们这么多人啊。”

“你们这儿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吗?”为首一人指着酒店的标牌问。

“是二十四小时营业,不过你们人太多了啊。”丁诗诗装作很为难的说,“又没有预定。请问你们怎么会这么晚来呢?我们很多服务员都下班了,更别说厨师。”实际上很多厨师都住酒店呢,这时候也没睡,真要做菜,直接叫起来就行。

“我们也没办法,刚干完活。”为首那人说。他个子很高,皮肤很黑,手伸出来,粗糙得好像是老树皮一样。可是整个人的气质,又十分儒雅,明显是个知识分子。“找了半天,只有你们这儿还开着门。”

“你们是干什么活的啊?怎么这么多人?”丁诗诗问,“还干都这么晚?”

第225章 . 大路开工

“你们可真是走运了。”那人说,“我们是设计院的,来给你们设计桥梁道路呢。以后这儿会有一条大路,直接通到市中心,大概半个小时到四十五分钟就行,你们这酒店生意会好很多呢。”

“你们是设计院的啊。”丁诗诗总算是明白了,“今天是第一次过来这边吗?”

“是啊,不过以后我们要安营扎寨呢。”那人说,“这是今年的重点工程,我们一大帮子人都要在这边住着,不做完不回去。以后要经常来你们这儿吃饭了,能不能办个VIP卡什么的?”

“当然可以了。”丁诗诗吧VIP种类介绍了一遍,“你看办哪一种?”

“当然是最优惠那种,贵点没关系,有发票能报销就行。”那人说,“我们设计院十几个人要长期在这边呢。再加上施工单位,还有甲方的人,都要把这里当饭堂了。以前我们在野外,有钱没处花,都是自己做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实在是太惨了。好容易这一次在有人的地方干活,一定要好好享受才行。”

丁诗诗都无语了,摇了摇头说:“我们这儿毕竟是酒店,做饭堂的话……”

“就是要酒店啊,我们这行工资不低,你放心好了。而且这次的费用是全面报销,不会有什么问题。在酒店吃吃住住,比弄十几个高级工程师到荒郊野外报补贴便宜多了,光是保险就要十几万,不给这么多,人家保险公司根本不肯让投保。”那人一点都没觉得受轻视,还乐呵呵的。

“是啊。”另外一个人插嘴说,“这次总算是能像个人一样干活了。对了,所长,明天我女朋友来看我,能不能……能不能给我们在这里开个房间啊。我想和我女朋友好好聚一聚。”

“当然可以了,不但你,还有小刘,小水,小苟都是,以前真辛苦你们了,和女朋友聚少离多,不知道跑了多少个。”那人说,“老板,我们打算在你们这儿包房子住,先包十间吧,自己建钢板房,什么都不方便,反正这次预算多,浪费一点也不怕。”

其实这个酒店也是钢板房来的,不过客人送上门来,丁诗诗总不能把人赶出去,只好承认黄文斌的确是天命所归,连随便打个赌,都能碰上这种好运气。或者说这不是运气,而是精心策划的吗?

安顿好这帮子客人,回到酒店办公室里面,丁诗诗拉着黄文斌不放:“你是早就知道了对吧?是一早就知道这两天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才和我打赌,你真是太奸诈了,这根本就是诈骗!”

“我哪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开工啊。”黄文斌才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骗来骗去的。

“肯定是知道的,要不是知道这里要修路,你怎么会一下子拿下上千亩地。知道要修路,肯定也打听出来什么时候动工。知道什么时候动工,肯定知道设计院的人要来,所以你才在这里修了个酒店!”丁诗诗越想离事实越远。

“你想太多了。”黄文斌说。

“当时就说了这酒店是临时建筑,我还想干嘛要修个临时的,不是白浪费钱吗。现在一看,你当时就计划好了想做这笔生意吧。先做设计院的,然后等正式动工了,还可以挣施工单位的钱。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高档酒店,其他的连中档都没有,独门生意最好赚钱了,果然机关……算无遗策啊。”

黄文斌苦笑起来,丁诗诗大概想说机关算尽,不过这不是什么好话,所以临时又改了口。“你真的想多了。”黄文斌说,“我哪里知道人家什么时候动工。”

他只知道这条路是零八年开始断断续续有新闻,因为距离不算远,资金很充足,征地早就完成了,所以修得很快,零九年就通车了。这时候松山区已经是一片工地,到处都是各种新建的住宅小区,无数免费大巴搭着看房团进进出出。

当时黄文斌也想买房,这边房子便宜,也随大流来看。当时看了一件60平米的两房一厅,只要八千块一平米,咬咬牙其实能拿下来。不过他觉得还是太贵,想着现在经济情势不好,等一等说不定会减价。结果第二年这房子就一万二了,第三年一万六,到他穿越也没降价,让黄文斌后悔得要死。

算起来零八年就动工的话,零七年应该是做各种准备工作了,也不知道设计院是干那一部分工作,要是现在才开始勘探设计,似乎是迟了一点吧?隔行如隔山,黄文斌也不去管它,反正这条路修好以后没听说出什么问题。

不管怎么样,反正酒店的生意开始好了起来,设计院的人直接就住在酒店里面,每天吃吃喝喝不说,还大量购买香烟矿泉水什么的东西——外面的小卖部就有卖的,价格比酒店便宜三分之一以上,不过小卖部开不出发票来,所以只能在酒店买。

酒店的生意上了正轨,刘德也开始努力干活了,教育中心很多人来报名想读书,都超过了教育中心的容量,连省城大学的师资力量都不够了,只能有钱不赚先停下来。东升那边平平淡淡的,按部就班干活,没发生什么事。

西施包子铺甩掉了包袱以后,利润开始缓慢增长,肖蕾和王如山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飞龙的两间铺子生意都很好,特别是厕所旁边那个,每天大堆大堆的人等朋友,无聊之下销售额一路狂飙。

淘宝店也是蒸蒸日上,各种仓底货都能卖出去收回钱来。在米琪的带领下,淘宝点员工全体成神,女的成女神,男的成男神,每天消耗的化妆品比影楼还多。至于配备的摄影师,也比影楼的专业。总之一看春风路的这个房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影楼呢。

苹果贸易也在顺利展开,每天按部就班的出货入货,卢芝兰****黄文斌不果,而只能专心做她的花瓶,还整天在外面卖弄****,想要钓金龟婿,不过始终没什么成果。听说还碰上了一个假装香港老板的骗子,被骗了好几万。黄文斌专门去问过了,不是姚晓飞干的。

还有养狗场,已经建设好引进了纯血的种犬,安德森也是每天忙个不停,把狗倒腾来倒腾去的。神弓那边一点异常都没有,也不知道张利华什么时候动手,想来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还有那些资产,春风路一市场的改造稳步进行,不过黄文斌那屋子暂时还没进入改造范围,也没人来接触。立交桥那边,林雨风诗的路还没开好,不过已经开始造大门,造完大门以后,应该就轮到这条路了。

唯一的问题,就算路造好了,丁诗诗大概也不会答应把门店让出来,而是继续做西施包子铺的旗舰店。房租当然也不会加,早就算到股份里面去了。而股份对应的分红,全都抵押给了丁诗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拿回来。反正几百万的事,黄文斌也不在乎,何况那边出了西施包子铺,还有一半可以拿去出租,这里也能赚不少。

还有老城区,要开发的消息越来越多人知道了,不少人想在这边捡便宜,童子真还跟黄文斌开了‘高价’,说八千万把他的仓库买下来。被拒绝以后还不罢休,把价格提高到了九千万。黄文斌只好告诉他,没有五亿绝对不卖,这才把童子真捡便宜的心思灭掉。

总之就是一切都上了正轨,人人都忙得要死,只有黄文斌没事情做。偏偏又不能偷懒,只能在办公室等着,市长大人随时都可能发来召唤。虽然说黄文斌是解决政府问题的金主,市长怎么也会给点面子,不过这么大的项目,被召唤以后早点去,不但能有多点时间详谈,还能给市长留下好印象,说不定能够争取更多的优惠条件。

等真的见到市长的时候,黄文斌才发觉自己是想太多了。他们根本就不是白天工作时间去的,而是晚上去的,时间充裕的很。市长住在在一个朴实无华的大院,屋子里面的摆设也是很简朴,家具家电都是用过的,也不是什么酸枝红木之类的古董,只是普通的皮沙发而已。

市长大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主管教育文化的候副市长,穿着睡衣接待黄文斌。“黄老板你好啊,难得你对兴办教育这么有决心。”

黄文斌连忙说:“叫我小黄就可以了。”

“市长,小黄他真的很有决心,绝对不是胡说的。”严局长说,“而且还有丁老板做后盾呢。丁老板在我们市外贸这一行里面,也算是顶级的了。要拿出四五亿来,绝对不是问题。小黄是丁老板的助理,现在帮着丁老板的女儿适应国内的环境呢。”

这好像不太对吧……黄文斌正想说自己其实就是丁诗诗的助理,那边侯市长就说了:“丁老板的女儿,叫做丁诗诗的对吧,刚从国外回来的。既然是丁老板的人,那我也放心了,又有严局长做保,这个项目可以放心大胆的交给你。”

得,黄文斌也不敢说什么了,在这种大人物面前,黄文斌还是钱太少,资历太浅。

“我们省城什么都好,就是教育差了点。”侯市长说,“特别是中学,去年的高考升学率居然被整整两个市超过去了!两个啊!要说一个,还可以说他们教育搞得特别好,两个叫我怎么解释!”

第226章 . 优惠条件

其实也没什么好解释的,升学率的事情,和在哪一个城市其实关联不是很大,学生愿不愿意学习,家长支持不支持,老师监督严厉不严厉,能力好不好。在省里,省城人口最多,经济最发达,可是学风并不浓厚,以前仗着资金多,可以建好学校调来好教师,所以省城的升学率才特别高。

现在是普遍大家都有钱了,下面各县市也能用优厚条件吧优秀教师们留住。优秀教师们一看,钱差不多,而且下面县市升职的机会还比较大,搬家的麻烦事情又多,找合适的房子更是艰难无比,渐渐地优秀教师们都不来了。

省城的教育界却还固步自封,不知进取,经常辩论素质教育什么的话题,把最好的学校拿去改来改去,一会儿试行无作业教学,一会儿考试不排名,折腾来折腾去,素质没好多少,成绩却是一落千丈,高考当然也就被人超了过去。

不过作为主管教育的副市长,侯市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的缺失,他把所有的错误都推到客观条件上,“我们市啊,就是地方割据太严重,有个什么名校,各区都看宝贝一样,不肯奉献出来。没办法只好新修一个,可是做出预算来,居然没人肯干。”

这也是当然的,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投资四五亿去兴建一个中学,你要说四五千万还差不多。四五亿的话,一年的利息就快四五千万了,一个学校要怎么样才能赚这么多钱呢?要知道中学生的学费可是有定数的,自然谁也不愿意投资。

不过房地产价格飙升以后,学位房的收益就把这大笔投资变得有利可图了。幸好现在四万亿还没出现,房地产商们暂时还没把主意打到这方面来,就算打了,暂时也没这么大胃口,才让黄文斌有机可乘。

“捐资助学是好事啊。”黄文斌说,“投资别的,哪里有投资教育事业这么有成就感。”

“说得对!要是别的老板也有你这觉悟就好了。”侯市长很高兴,“那些商人,赚了大笔大笔的钱,宁愿拿去吃喝玩乐******,也不回报社会,实在是太可耻了!你说投资一个学校多合算啊,全市人民记一辈子呢。好像那谁……那谁来着?”

“邵逸夫邵先生。”虽然一点线索都没有,严局长还是准确的猜中了侯市长的想法。

“对,邵逸夫先生,人家多大方,不知道捐了几百栋楼给大学来回报社会。”侯市长说,“我们这儿的有钱人,怎么就没这种善心呢。真是人心不古,道德沦亡,还好我们有小黄你这样的优秀青年。”

黄文斌听着觉得有点不对,着侯市长这么吹捧,难道是不想给政策了?黄文斌不由得问:“其实我刚开始做生意不久,这四亿也比较困难,要是能够和其他项目一起开发的话,应该可以支撑下来。”

“这个我早就说过了,我可以划拨三千亩土地出去,两千亩用来修学校,一千亩可以用来开发,住宅商业都行。当然不能太离谱,毕竟在学校旁边。这些地可都是不要钱的,政府免费奉送。”侯市长说,“一千亩地啊,平时你说土地转让费用是多少?”

“我们刚刚拍了一幅地,才六万平米,容积率五点零,价格是十亿呢!”严局长帮腔说,“不过那块地是在城里,地段比较好。”

六万平米的地,容积率五点零,也就是可以建三十万平米的房子,在城里的话,新建小区最少也要一万多一平米,这就是三十亿以上的售价,扣掉建筑成本,还有一倍以上的利润,用十亿买下来当然很划算。

侯市长摇了摇头说:“你们啊,有话不直说,老这么绕圈子,累不累啊!好吧,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那儿还有一千亩教育用地,我可以做主,帮你把这些土地也转了。这下子你总该满意了吧?”

黄文斌其实已经满意了,但是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得得寸进尺才能讨价还价,能够在一个市长面前要好处,机会可不是很多的,“土地开发要很多资金的啊,银行方面,如果侯市长能说句话,我的压力就轻很多了。”

“银行啊?”侯市长苦恼的摇摇头,“要是我能搞定银行,随便找个人不就能盖学校了?那帮吸血鬼家伙一个个眼高于顶,我写的条子,你要说几千万的还可能给个面子,要是几亿,人家都当放屁。”

“这个……”黄文斌觉得省城的副市长已经算是绝对的大人物了,从来没想过银行居然敢把这样的大人物说话当放屁。他拿着钱去银行,只觉得银行经理就差着没有以身相许了。他虽然是副市长,不过省城是副省级的城市,官员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级别和普通地级市的市长书记是一样的。

“我空有一个级别啊。”侯市长哀怨地说,“书记的话管用,市长的话也管用,常务副市长说话比较管用,我这种排名靠后的副市长,人家想给面子就给面子,不想给面子,我也没法子。要是能够调到下面的市,做个书记或者正牌市长,那可要好太多了。”

“那么……”因为对话的走向出乎意料之外,黄文斌一时还没想到要怎么说。

“我可以帮你说,不过最多只能借七八千万出来,其他的,你要自己想法子。”侯市长说,“如果有抵押物的话,我也可以帮忙说一说。不过能划拨给你这四千亩地,抵押不出什么价钱来,两千亩教育用地就不用说了,那两千亩可以商业开发的,银行估价也不会太高。”

“那边马上就要修路了啊。”黄文斌说。

“银行不认这些的,他们只认自己的一套评估体系。”侯市长很无奈的说,“你那两千亩地,可能评估个两三亿吧,再多就不可能了。借贷的时候还要打个八折,也就是两亿多。加上我能给你弄出来的七八千万,也就是三亿左右,剩下的钱,你要自己想办法。”

也就是说,黄文斌只要投资一亿出来,就可以把学校建好了,剩下的都能从银行贷款。这个条件已经大大的超出了他的意料,“把土地抵押给银行的话,以后开发会很不方便的啊。”黄文斌说。

“是啊,一般都是先盖房子,等房子封顶以后再拿去贷款,这样就是建筑物连同地皮,值钱很多,光是地皮不值钱。”要说房地产开发,严局长可比黄文斌懂行多了,言简意赅的就给侯市长解释清楚。

“那我也没法子,我有不管基建,要是管基建的话……算了,不说这些伤心的事。”基建可是油水最大的活,书记都忍不住拼命插手,市长就不用说了,剩下一点渣渣,也被常务副市长拿去了,侯市长能分到的份额实在是不多,“能扛下来吗?”

“可以的,没问题。”黄文斌答应下来,“就是其他方面……”

“当然也会尽力配合你。”侯市长递给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以后你可以随时找我。如果我没空的话,我的秘书也会代我听电话。”

这可是一个大人请,黄文斌郑重的收下名片,藏到钱包的最深处。一个省城的副市长的人情,那可真不知道值多少钱。“谢谢侯市长。”黄文斌说。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侯市长往沙发上面一躺,放松下来,“为了这个省城中学啊,我可真是伤透了脑筋,大话都说出去了,什么重整省城教育界旗鼓啊,什么全国一流的教育设备啊,结果老没人干。你可是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小黄啊,这省城中学可是我们省城的脸面,也是我们侯市长的脸面,你千万要小心。高标准,严要求,其他的工程,偷工减料也就算了,这省城中学是万万不行的,说高标号水泥就要用高标号水泥,说十根钢筋,就绝对不能下八根。”严局长补充说,“至于超支什么的,超了就超了,侯市长肯定不会亏待你。”

黄文斌也没想着要偷工减料,学校嘛,那当然是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过听严局长这意思,这个省城中学四五亿的预算好像打不住?

“当时为了在市政府通过,预算是缩了一点点。”侯市长解释说,“很多投入都是按照最低的价格算。何况现在也过了好几年,很多东西都涨价了……总之都没什么关系,反正也就是多几千万少几千万而已,大体框架就是那样的。”

黄文斌苦着脸,“这个……我重新算算。”其实黄文斌早就知道了,这学校历史上使用了五亿五千万才建成。虽然有很多东西是涨价了,不过也有很多东西其实是跌价的,特别是那些高新设备,两边加起来,还真就是几千万的事情。

“你这是什么表情,年轻人应该迎难而上嘛。”侯市长说,“想当年我年轻的时候,从来都是主动承担最困难的工作,不怕苦不怕累。”他自己也觉得这话说服不了人,“银行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认识一个做古董生意的老板,手里一大笔钱没地方投资,要是你可以给点利息,我相信能说服他借一笔钱出来盖学校。”

第227章 . 百依百顺

给利息当然没问题,不要太高就行。现在地产即将起飞的时代,能借到钱就等于赚了钱,黄文斌一口答应下来。投桃报李,侯市长又答应了好几个优惠条件,让黄文斌大大的占了便宜。

两人宾主尽欢,于是开始吃饭。做的菜也都是平平无奇,什么蒸鸡,肉饼,莲藕,土豆,全都是不咸不辣的养生菜,最后一大盆汤,居然是用白菜烧的。黄文斌一想不算是川菜或者湘菜或者其他什么辣菜的爱好者,不过吃完饭以后还要面对这种汤,还是很迫切的想在这汤里面下一大勺辣椒调味。

“小黄啊,”侯市长倒是吃得心满意足,“你还吃得习惯吗?”

“挺好吃的。”黄文斌说,味道是不错,问题是这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

“那以后常来。”侯市长说。

黄文斌明知道这是表示亲切的客套话,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种菜吃一顿就够了,吃多几顿,嘴里还不淡出个鸟来。吃完以后有闲聊了好一会儿,侯市长才坐到沙发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暗号,表示黄文斌可以告退了。严局长市县已经讲过,不过他生怕黄文斌忘了,连忙说:“市长也累了,小黄,我们就不要打搅市长休息了。”

“您好好休息。”黄文斌笨拙的说。

“建学校,这是一件大事。”侯市长还是不放心,最后还要嘱咐一次,“你一定要好好准备,千万不能有任何疏忽。”

“这是当然。”黄文斌说。

其实能做什么准备呢?黄文斌当然上过中学,可只是作为学生。要怎么教学,怎么后勤,怎么提拔优秀教师,怎么简历教学模式,他根本一窍不通,只能交给教育局的专家来负责,黄文斌最多就是入学的时候写写条子塞几十人进去,还有就是省城中学刚开财务不能独立的时候提供一些运作资金,其他管理还是能免则免吧。

建筑的事情,黄文斌也不懂,只能请建筑公司来具体负责,然后让监理公司负责督查。当然他们一定会勾结起来贪污建筑款,不过这是常有的事,设计院给学校做设计的时候,早就考虑了这种情形,会留足余量,只要黄文斌隔三差五的抽查一下,问题不会很大。

于是黄文斌能做的准备,就只剩下钱了。现代社会科技发达,只有有钱,建起东西来是很快的。相反,要是钱不够的话,就会拖拖拉拉,随便一个几层高的房子也能建个几年。就好像市中心那个二十多层高的烂尾楼一样,从奠基算快十年了,拖到现在都没完成。

侯市长说的也是这个,他的意思,就是让黄文斌把钱准备好,千万不要耽误了工程进度。相对于学校的寿命,副市长的任期可短得多。侯市长这一次的任期还有两年就满了,到时候不一定能留在省城。万一要是自己拉来的政绩,被别人领了去,那侯市长会心痛死的。

黄文斌当然也不在乎,他早就知道侯市长的前程了——他会留在省城,还当上常务副市长了呢,虽然级别没升,实权可是大大提升了,还进了省城的常委会。建立省城中学的政绩,自然没人敢抢。

另外呢,黄文斌现在虽然没多少现金,可是省城中学也没这么快动工,还要走程序,还要划拨土地,还要做各种前期工作。等到真正动工,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后,快到零八年了。那时候黄文斌把沪西重工的股票卖出去,资金就很充裕了。

回到别墅,丁诗诗已经等了好一会儿,温柔地问:“今天你和侯市长见面怎么样?”

“很好啊。”黄文斌说,“侯市长很和气来着。”

“优惠都拿到了吗?”丁诗诗又问。

“拿到了,教育中心一千亩地可以转成商业用地,还可以另外划拨一千亩地给我,这些可以做商住混合用地。”黄文斌说,“学校建成以后,全市的校长主任老师都可以随便我挑,我想要外面聘请也可以,只要有教师资格就行。招生的话,我可以从全市统考里面优先挑选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论他们在哪一个区!”

“比一中还优先吗?”丁诗诗问。

“是啊,现在一中大部分都是区域招生,跨区域就很麻烦,一班只有三四个是跨区域的。”黄文斌说,就是因为这样,一中的教学质量才会逐渐没落。老师再好,也不能把一群常人教成天才,只能稍微提高他们的成绩。

另一方面,很多适合读书的孩子因为区域的关系,只能去比较一般的学校读书,那里的老师没有教导天才的经验,也就只能把他们当一般人的加强版来教,没法子发挥他们的潜力。

现在大家都觉得,国内的教育系统很有问题,学生课业负担太重,教出来的学生只会读书考试,没有动手能力。所以应该让学生度过快快乐乐的学校时光,同时还要提升他们的素质,让他们不但会考试,还能真正学会知识,有动手能力,可以学以致用。

很遗憾的是,这两个目标完全是背道而驰。要让学生快乐,就不能让他们太辛苦,要减轻压力,不给或只给很少一些作业,考试也不能太难,相应的,教科书上当然也不能有困难的内容。

而要让他们真正学会知识,必须要先填鸭填进去,然后做各种试验测验让他们理解,等于就是在以前死记硬背的基础上,再加一个理解消化的阶段。要是记都没记住,根本不可能理解消化。这样的结果,就是学业更加重,学生更加辛苦。

国外发达国家的学生,的确是很轻松,又素质很高,能够真正学到知识,可以学以致用。不过这是两拨人,一拨很轻松,上课随便混,睡觉泡妞上网什么都行,老师根本不管,毕业了去上个社区学院,然后当工人。

一拨人比国内的小孩更努力的学习,上学天文下学地理,拉丁文希腊文尖端科技研究结果无所不涉猎,这拨人是精英,是统治阶级,是素质教育的受益者。国内教育改革的方向,也只能选择两者之一。或者让那个学生轻松,放低要求,或者让学生辛苦一点,提升素质。

可是现在教育改革区却是两方面不讨好,既想提升素质,又要降低学生压力,现在直接植入科学知识的机器又没发明出来,这怎么可能实现呢?所以教育改革是越改越差,不可能有改善。

这情况也不会持续多久,过几年大家都会醒悟过来——要说究竟应该放松压力还是提升素质,在高考还存在的情况下,大家都知道要怎么选。于是重视成绩的风气又风靡起来,学位房的价钱也就越来越高。

不过丁诗诗关心的可不是教育,她关心的是钱,“我们能开多少后门收人啊?一个能收多少钱?”

“每次招生收几十个就差不多了吧。”黄文斌说。收太多了会影响教育质量,到时候把牌子砸了,更加划不来。

“一个最多收几万,一年才收一次新生,也就是一年才几十万,这什么时候才能把投资收回来?”丁诗诗感叹说,“算了,反正建学校是好事。还搭上了侯市长的线,以后做生意也算是有了依靠。”

侯市长这依靠还不错,总比严局长好。侯市长一直在平平安安的做官,直到黄文斌穿越之前。之后发生什么事,黄文斌就不知道了。“那可是五亿元啊!”黄文斌故意逗她,“这么多钱,值得吗?”

“你做的决定都是对的啊。”丁诗诗靠过来缩在黄文斌怀里。

这状态……不正是小鸟依人吗!黄文斌十分激动,“我的决定当然都是对的。”穿越回来的嘛,怎么可能不对呢。至少在黄文斌记得的事情里面,肯定是对的。

“以后我全都听你的。”丁诗诗说,“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这也太那什么了吧,黄文斌顺手就把手伸到了丁诗诗的身体上到处乱摸。现在还没洗澡****,丁诗诗一般是不肯亲热的,多半会把黄文斌推开。谁知道这一次丁诗诗只是笑了笑,反而把身体贴过来,还主动现在黄文斌身上摸索。

“还真的这么听话?”黄文斌把丁诗诗的耳垂含在嘴里,这里是丁诗诗的敏感带,平时是绝对不能碰的,一碰就发火,比胸部和臀部还要厉害。除非是已经到了欲生欲死的关头,为了助兴才让黄文斌亲一下。

“酸死了。”丁诗诗娇嗔,可是却没动作,任黄文斌乱来。

“你给我吹一下。”黄文斌还是不很相信丁诗诗真这么听话。

“好啊。”丁诗诗趴了下去。

“等一会儿。”黄文斌觉得十分不对,以前也不是没这么做过,不过丁诗诗一向都扭扭捏捏的,最近这一段时间也很少这么玩了,今天怎么忽然态度大变?有一样东西是从来没玩过的,黄文斌试探着说,“我要走后门!”

“好啊。”丁诗诗一点为难的神色都没有,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第228章 . 买房子

这下子黄文斌肯定确定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对,难道这不是丁诗诗,而是伪装成丁诗诗模样的妖怪,魔鬼,法师,忍者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既然穿越都成真了,再加上玄幻异能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黄文斌摸了摸丁诗诗的脸,一点破绽都没有,再摸摸胸部,果然露出破绽了,比丁诗诗的大了一些……不对,好像最近都大了一些,毕竟黄文斌弄了那么多会,一手带大了。“你今天怎么了?”黄文斌问。

“今天我高兴啊。”丁诗诗说,“沪西重工正式改名叫做中华船舶了,当天就涨停板。”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金钱的魔力果然很大。黄文斌说:“还有得涨呢,你就慢慢等着吧。不到三百块不要卖。”说着觉得这话好像太托大了,“不到三百块附近不要卖,二百八九十左右就差不多了。”

“我是三十块买的,三百块卖出去的话,不是赚了十倍!”丁诗诗说着就动情了,“三千万变成三亿啊!三亿!我自己赚了三亿啊,到时候买什么都行了!车子房子首饰化妆品,都可以随便买了。”

“你现在也是买什么都行啊。”黄文斌说,“你爸这么多钱。”

“那怎么一样,我父亲的钱是我父亲的,我自己赚得是我自己赚得。”丁诗诗说,“老公你真是太好了,眼光太准了。中华船舶要借沪西重工整体上市呢,大家都说肯定会大涨,说不定会成为沪市第一股呢。”

“反正有得涨。”黄文斌说,“慢慢等着就行。”

“老公你是买了一亿啊,要是全卖出去,那不是有十亿的收益?”丁诗诗说,“这么快就成了十亿富翁!应该是前无古人了吧。”

“也没有那么多,我差不多是四十块钱买的。”黄文斌买的时候迟了一步,“而且我手里头股份多,二百七八十就要卖了,免得到顶逃不出去,大概能赚七八亿左右吧。”要不是有这笔前,黄文斌怎么会轻易把建中学的事情答应下来。就是因为手头资金充裕,所以才敢大胆投资。

“加上其他资产也有十亿了!”丁诗诗说,“有这么多钱,除了赚钱不想想其他吗?”

想什么呢?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忽然明白了,他还和丁诗诗打赌来着,到年底有三亿的话,就公开关系。现在是三亿到手,十亿也在眼前,丁诗诗等不及了?黄文斌故意吊她的胃口。

“股票的事情怎么说得准呢,现在几亿几亿的,那都是虚数,不到退市拿钱那一天,都不能算数。”黄文斌说,“而且才十亿,怎么能这么快就享受人生了呢,怎么也得……弄到百亿身价,才能告一段落。”

他自己估计,到一三年穿越回来的时候,能够弄个几十亿就很不错了,一百亿只怕没什么指望。这一年是运气好,所以赚了这么多,以后几年,本钱是多了,可运气不一定还能这么好。

“谁叫你自己享受了。”丁诗诗说,“你自己当然要锐意进取,永不停步。可是你家里人的生活要照顾好才行啊。这话我忍着很久没说,总以为你可能已经有了安排,可是看来看去,你还真是忘记了。你自己住别墅,让父母住八九十平米的旧楼房,好意思吗你。你在这儿可是有两栋别墅的!”

原来是说这个啊,黄文斌当然有考虑过父母的问题。松山别墅这儿什么都好,就是距离市区太远。别说现在没修好路到市区要一个半小时,就是以后修好路了,那也得三十分钟啊。

省城最好的医院,那都在市区。老人万一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要第一时间送过去医院,一分钟都耽误不起。黄文斌父母那个老房子,其他也没什么好的,就是距离省城最好的医院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距离,让黄文斌舍割不下。

要是搬到别墅那边去,生活条件是好了,大房大厅大电视,还可以请保姆伺候着。可万一有什么事起来,没赶上去医院,黄文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所以他一直都没有和父母说搬家的事情。现在连丁诗诗都看不过去了,黄文斌仔细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不应该。

“我父母他们在老房子附近住习惯了,不喜欢搬家。”黄文斌说,“搬到这边来,一个老朋友都没有。我想着在市区里面给他们买一套房子。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合适的。市区里面的房子,要么老旧,要么偏远。”

“林语风诗不是很好吗?”丁诗诗问,“市中心,交通方便。”

“离我家比较远啊。”黄文斌说,其实是离医院比较远。

“一定要在你家附近吗?”丁诗诗仔细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新建的小区。你去找地产中介问问呗,他们手里的房源比较多。总之这件事情你得尽快办好,要不然自己发了财,父母还住旧房,别人会说闲话的。”

于是第二天黄文斌就去找房地产中介了,当然还是一向光顾开的家家地产,上次接待他的董伟已经升值做了经理,接待黄文斌的又换了新人。地产中介这个行业,看着钱不少,不过门栏低工作辛苦,人员淘汰率很高,也没多少人能够一直干下去。

“黄先生您好!”接待黄文斌的是一个大学刚毕业的美女,身高腿长,样子干净漂亮,一双大眼睛,看着很是赏心悦目,一见面就递上了名片,名字叫做包雪,“您是我们家家地产的VIP客户,中介费有八折优惠哦。这次是想要什么呢?”

“我想买房子。”黄文斌说。

“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房子呢?”包雪问。

“我想要好一点的房子。”黄文斌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面积不用很大,一百六十到两百平米就够了。主要是住两个老人加上一个保姆。”黄文斌自己那么忙,没法子好好住家里。

“我明白了。”包雪认真的记下来,“一百六道两百平米对吧,要是稍微小一点或者大一点可以吗?”

“大一点可以,小一点不行。”黄文斌说。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90多平米,还是三房两厅的呢,要升级的话,至少也要弄个一百六才算合格吧。反正现在房价还便宜,买大一点也不算什么。

“是要电梯房还是楼梯也可以呢?”包雪继续问。

“当然是电梯房。”黄文斌说,“给老人住的啊,现在身体还健康,以后腿脚不方便了怎么办。”再一想,电梯也不妥当,万一停电了或者坏了呢,关键时刻可不是要抓瞎,“算了,你还是给我找个一楼的吧,二楼也行,三楼就算了。”

“那最好还是找个带院子的平房吧。”包雪说,“给老人家养老最好了,还可以种种花草养养猫狗什么的。”

“有那是最好,”黄文斌说,种花草可以,养猫养狗就算了,谁知道会不会惹什么病毒回来,“平房的话,一定要做了现代化改造的那种,上下水要齐,电线要安全。”算了,还是自己找人重新装修一次比较稳妥。不过装修的话,建筑也不知道结构怎么样,不如买块地自己建房。问题是城里哪里有这样的地可以建房啊。

“那当然。”包雪答应下来,“一定找个好房子。不过这种院子的话,可能会比较大,不一定有正好两百平的。一般都要三百平以上才有,这还算小的。多数都有四五百平方以上呢。”

这种院子一般是七八十年代建的家属院,那时候建高楼还是一种奢侈,各单位只能建平房。平房也不是随便就能建起来的,一个院子要住六七十人的,小了当然不行。于是就在老城区留下了一大堆这样的大院。

“四五百就四五百吧。”黄文斌咬咬牙,决定答应下来,反正市中心的房地产一半不怎么掉价……不对,自己住的房子,还管什么掉价不掉价,反正不会卖出去的,“大约要多少钱呢?”

“这要看什么地段,您想要什么地段?”包雪问,“我们房地产最讲究的就是地段,地段不一样,价钱当然也不一样。要是您想要核心区域,价钱自然会贵一点点,比如说黄桃区,天长区这样的地方,普通楼房都要一万五一平米,这种带土地的稀缺资源,就更加贵了,可能要到一万七,一万八左右。新区的话就比较便宜,光明区就比较便宜,你要是肯去松山的话……”

“松山就不用说了。”黄文斌在松山有四千亩地呢,虽然说其中三千亩还没过户。

“松山其实很不错的啊,山清水秀的,很适合老人家养老。而且还有专门的别墅呢,设备先进,管理完善,价格低廉,只要八千块钱一平米,两百平米的话,也就是一百六十万而已,除了一个四百平米的的大花园之外,还带全套家具家电的哦。”

这是谁放出来的盘啊,消息也太不灵通了,修路队都开工一个多月了,他居然还卖八千一平米,别人都闻风而动涨价了,那边的别墅平均价格已经是一万一平米。“着个别墅可以立即过户吗?”黄文斌很是动心,不过要是拖上几个月,原来的房主再傻也知道要涨价了。

第229章 . 奇怪的要求

“可以的,只要钱到账,我们这边立即可以过户。”包雪说,“这个别墅是全权委托,房东出国移民去了,留下房子给我们家家地产帮他卖。”

原来是这样,难怪会吃亏。再一看地址和照片,其实就在黄文斌的别墅旁边,进进出出都能看到。那个别墅也是装修好以后就没住过人的,状况不错,八千块的话,还是很便宜的。于是黄文斌立即出手,把这个别墅买了下来。

买完了以后黄文斌才发现自己不是来炒房的,于是有些尴尬的说,“松山那边还是太偏远了,市区也要买一个房子。要在市中心的。”

“市中心也有很多。”包雪说,“比如说一市场那边,就有一个院子,本来是租给别人临时存放鸡鸭的,现在一市场要改造,生意没法子做了,所以想要卖出去。300平米的平房,带着两百平米的院子,还有仓库呢。全部加起来,才400万。”

“在哪儿?”黄文斌问。

“在这儿。”包雪在地图上指给黄文斌看。

那里不是官方列出的改造范围,又放过鸡鸭,肯定是臭气熏天,肯定是没法子住人。不过一市场改造可不止一次,第二次改造,就把黄文斌买的那个房子列入改造范围。第三次改造,就把这个院子列入改造范围了。

而且这第一次改造因为价钱谈不拢被抵制了,第二三次改造一路加价,最后是统一价格,都是两万多一平米征收。三百平米的平房,本来就可以弄到六百万,再加上两百平米的院子,又可以弄到一百多万,这笔生意似乎可以做啊……算了,一倍都不到的收益率,不值得花这么多钱。

“太贵了。”黄文斌说,“三百平米四百万,一平米一万多,怎么值这个价啊。”

“要是说一说的话,还可以降价呢。”包雪说,“底价是三百五十万。而且不是三百平米四百万,是五百平米四百万,中间的院子都已经建成仓库了。都是水泥地面,砖瓦结构,很好用的。”

“那也还是贵啊。”黄文斌忍不住计算起来,这样的砖瓦房可以按照建筑算,五百平米的话就是一千万,三百五十万的话,将近三倍的收益啊!

“您等一会儿,我这就和房主联系。”包雪拿起手机走进里面。

不用这么麻烦了……黄文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包雪就已经回来了,“房主说了,最少最少,也要二百八十万,一分钱都不能退了。要是再少的话,他宁愿自己重建房子也不卖了。”

“重建?”黄文斌问。

“是啊,他这房子因为是危房,拿到了规划,可以原址重建。”包雪说,“最多建三层,底层三百平米,上面建阳台飘出来,可以大一些,不过也大不了多少。”

三三得九,也就是最少能有九百平米的建筑面积,一平米赔两万的话,这可就是一千八百万,建筑成本不值一提,最多就是一千块一平米,算到头也就是一百万不到,再加上两百八十万的购房成本,才四百万,那就是四倍以上的利润……还是不能错过啊。

“好吧,我买了。”黄文斌签下了支票,正经事情还没做呢,就买了两栋房子,这可不行,绝对不能再买了,“一定要有重建许可才行,没有重建许可我可不要。”

“肯定有的,我打包票。”包雪说,“以后黄先生你可以在那里建三层楼,正好一市场也改造完了,环境肯定会变得很好,住起来肯定很舒服。大概也就是一两年的功夫吧,就能搬进新楼了。”

一两年肯定是不行,一市场最后是2011年左右才开始真正重建呢。“还不知道要多久,还是要买另外一个住所。”黄文斌这次一定要坚定信念,只用来自住,绝不炒房,“要立即可以住的,在市中心,环境要好,现在就好。最重要的一点,在省城第一人民医院附近,越近越好。”

“在医院附近?”包雪傻傻地问。

“没错,一定要距离医院近。”黄文斌说,“步行不能超过十分钟,我是说老人步行啊,不是博尔特啊。”

“博尔特?”包雪没有理解这个笑话。

“是一个短跑明星。”黄文斌说,零七年的时候,博尔特已经很出名了,在田径界。他真正被国内的普罗大众认识,似乎还要等到零八年在奥运会上破纪录夺金牌,“很厉害的,破了世界纪录。”

这样的话,要不要找个机会出去赌博呢,现在短跑的记录已经很久都没被打破了。没人想到博尔特能够在奥运会上一举打破一百米和两百米的世界记录。这种情况几率很低,不知道有没有正规的博彩公司会接受这种赌注。要是有的话,到时候弄一两百万出去,赚个几千万回来也不错。

短跑不知道有没有人赌,足球肯定是有的。黄文斌不太关心足球,自己也不会踢,可是2010年西班牙赢了世界杯,他总是知道的。要是能够在世界杯开赛之前下注,应该也可以赚一笔。不过那年西班牙好像是大热门,赔率可能不高……他还记得亚军是荷兰队,不知道压荷兰队是不是能好一点。

打住!黄文斌发现自己的脑子又跑到赚钱那边去了,连忙把思绪收回来,“总之就是要距离医院很近才行。”

包雪干这行也有一年多了,各种客户见过不少。要说重视地段的,那当然很多,要求生活方便配套措施完善的,也是很正常的要求。可是不问学校不问市场只问医院的,还真是头一回见,这算哪门子奇怪的要求?

“其实只要在市区内,去医院都很方便啊。”包雪小心翼翼的说,“万一,我是说万一,绝对不是咒您父母……万一真的有什么事,叫个救护车,几分钟就到了,不会耽误治疗的。”

“不行,一定要步行距离十分钟以内。”黄文斌坚持,“万一碰上塞车怎么办。”

“您父母现在是有什么疾病,需要经常上医院吗?”包雪想到了一个理由。

“没有啊,他们现在都很健康。”黄文斌说。

这算是什么理由!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客户就是上帝,特别是一出手就买了两栋好几百万房子的大客户,更加是地产中介的上帝……包雪在心里不断地默念,总算是把反驳的念头压了下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有一个符合您条件的房子。”包雪忽然想了起来,吧那个房子的资料从电脑里面找出来。

“在哪里的?”黄文斌凑过去看,“距离第一人民医院有多远?”

这个房子价钱贵,而且很是有些不方便,所以在家家地产挂牌挂了很久,都没卖出去。房东又不愿意降价,包雪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正好来了个人傻钱多的,看看能不能卖出去。“距离是负20米。”包雪说,“这房子在第一人民医院里面。”

“第一人民医院医生宿舍楼,一层,一百八十平米。”黄文斌读屏幕上面的字,“2000年楼,有物业,无物业费,水电便宜,每平米只要13000元。”那么一共就是234万,黄文斌很快算了出来。

“价钱是略略贵了一点,不过没有更加符合您要求的房子了。”包雪说。对于别人来说,住在医院算是减分项,好像很不吉利一样。可是黄文斌就是要求距离医院越近越好,这算是加分项吧。

“这个医生宿舍楼的房子有这么大吗?”黄文斌问。

“宿舍楼都是90多平米一间,这是两套房拼起来的。”包雪说。因为是两套房子拼起来,所以格局不算太好,这也是一直没卖出去的原因之一。

“不能便宜一点吗?”黄文斌觉得价钱高了些。

“我已经和房主商量过很多次了,他一分钱也不降。”说起这个,包雪也觉得很无奈,说到底这也是市中心的房子,要是便宜一些,就算出门看医生回家看医生出阳台看医生整天看医生,也不会卖不出去。同样是医生宿舍,另外一间肯降价的就很快卖掉了。

“不肯降价啊。”黄文斌想了想,反正也就是几百万的事情,买了就买了吧,住在医院里面连救护车都不用叫啊,万一出了什么事,直接担架一台就直接进去ICU了,多方便……居然冒出来这种想法,就算是黄文斌,也觉得自己有些****了。

“是啊,房主原来是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现在退休了,在别的地方买了房子搬了出去住。他根本不缺钱,所以不肯降价。我都不知道劝过他多少回了,这种老房子拿在手里风险很大的,人家就是不听。”包雪很无奈的说。

其实人家的观点才是正确的,现在拿着房子等升值才是王道。黄文斌点了点头,“那更好了,就冲着人家这职位,我也得买下来啊。”虽然退休了,关系肯定还在,到时候通过这个副院长,多认识几个医生,以后住院就方便了。

第230章 . 副院长

签了合同交了定金,黄文斌如愿见到了那个退休的副院长。他脸色红润,腰板挺直,头发虽然少了点,不过全都乌黑油润,怎么都看不出来已经七十多岁了。“黄老板你好。”说起话来,也是声音洪亮。

“洪院长你好。”黄文斌和他握了握手,“洪院长保养得真不错,看着好像四五十岁的人一样。”

“那是因为我一直像四五十岁的人那么干活啊。”洪院长说,“现在退休下来了,没事干了,很快就不行了。我父亲就是这样,工作的时候好好地,一退休整天钓鱼爬山去旅游,没两年就不行了。”

钓鱼爬山不是对身体有益吗?不行了那是本来身体就有问题吧,退休之后才爆发开来。黄文斌也不好追究人家已经过世父亲的事,转移话题说:“洪院长的房子,也弄得很干净整洁啊。”

“那当然,都是自己住的地方啊。”洪院长说,“脏了怎么能行呢。”

问题那不是一般的干净整洁啊,地板墙壁一尘不染就不说了,连各种边角处也是一点污迹都没有,空调里面的电路都干干净净,厨房灶台都没有一丝油烟。可不是没用过,从炉具的磨损程度来看,明显是经常用的。

“你买我那个房子,可真是占了大便宜。”洪院长继续说,“医院里面最好的位置啊,闹中带静,生活方便,周围的邻居都很和善,绝对不会跟你惹麻烦。他们上班已经快要累死了,下班回到家只管睡觉,绝对没精力干其他事。”

这也黑得太明显了吧。“我一向都很敬佩医生的。”黄文斌连忙表明态度。

“我们干医生的苦啊,上班没日没夜的,一有病人就得干活。”洪院长感叹说,“钱又不多,我的子女继续干医生,已经是错了,孙子孙女的话,我绝对不让他们进医院一步……可他们都不听我的啊。”

国内做医生的确是比较惨,特别是医闹兴起之后。“要是没人做医生,以后生病可就惨了。”黄文斌说,“做医生多崇高啊,大家都很尊敬。”从传统来说,医者父母心,只有人类灵魂工程师能比得上。从现代观念看,医生是和律师并列的金领职业。

“崇高什么啊,”洪院长说,“我是从第一线升上来的,和其他院长不对路,看着他们乱搞心里生气,又没法子,别提多憋屈了。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退休来着,你能买这房子,本身就是因为我们医生不够崇高。”

黄文斌无言以对,只好哈哈几句。

“听说你买房子,是想给父母养老的对吧?”洪院长问。

“是啊。”黄文斌说,“我父母身体不太好,就想着买个底层房子给他们住,不用每天爬楼梯,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您这儿环境比较好,虽然价钱贵了些,还是咬咬牙买下来了。”

“绝对不贵,我这是高档装修,一平米装修费都三四千呢!”洪院长说,“用的绝对都是无毒无污染的原料,给老人住最好了。你父母身体是哪方面不舒服?要不要我介绍些医生看看?”

“那当然最好啊。”黄文斌正发愁要怎么开口呢,没想到洪院长自己提了出来,“具体哪里不好,我也说不出来。不过他们生活习惯真的很不健康。我父亲喜欢抽烟喝酒,我母亲做菜放很多油。叫他们去做全面的身体检查,又嫌麻烦,怕浪费钱,不肯去。”

黄文斌的父亲在这上面很固执,不论黄文斌怎么说,他都不肯去医院。总觉得经常上医院不吉利,做检查跑来跑去要排队又要等结果很麻烦。黄文斌都专门叫人去陪着他体检了,不用自己跑,也不用等结果,他父亲就是不去。

“要让他们做检查很容易啊。”洪院长对这种老人见得多了,“你就说已经在我们医院买了二十次全面检查,每年一次,每次一万,要是全部二十次都参加了,就能退一半的钱。要是缺了一次,一分钱都没得退。”

“这法子好!”黄文斌说,“果然是院长。”父母辈本来就习惯性的省钱,听着不去就没十万,肯定风雨无阻每次都去。别说十万,就是街口超市搞大减价买菜送鸡蛋什么的,黄文斌的父母都是一次不拉。

“过几天我再介绍一些好的医生给你认识吧。”洪院长给了黄文斌一张名片,“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别的事没法子,在医院里面给你找个人还是可以的,特别是外科那边,全是我带出来的学生。内科那边就比较差一点,主任副主任我都认不全。”

“谢谢洪院长。”黄文斌说。

“应该的。”洪院长说,“我这人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干了几十年医生,留下的积蓄也没多少。要不是这次把房子卖了出去,想要开个小诊所,都找不出钱来。所以我要感谢你才对。”

“洪院长想开诊所?”黄文斌问。

“是啊,我早就想自己开诊所了。”洪院长说,“我可是一线医生一路升上来的,三年前还在看门诊呢,和其他做行政出身的院长不一样,从来都没离开过医学科技最前沿。现在做研究是不行了,治疗大病也差点,平时那些小病小痛,或者只要经验不用体力的那种病,我都可以治疗。”

“什么病需要体力才能治啊?”黄文斌问,医生不是脑力工作者吗。

“多着呢,特别是外科,复杂点的手术,动不动就七八个小时,没体力怎么能行。”洪院长说,“我们外科手术用的器具,和木工差不多,锯子斧子凿子什么都有,你说要不要体力。木匠锯歪了,顶多浪费一块木头。我们锯歪了,人可就死了。你说要多强的集中力啊,手术台上干一分钟,等于其他活一个小时了。”

“厉害厉害!”黄文斌由衷的说。

“以前我可是省里最厉害的外科专家,重大手术都要我来做呢。”洪院长得意的说,“可惜现在老了。”跟着叹了一口气,“可惜现在老了,自己觉得还有力,别人都嫌碍眼挡路,没法子只好退休了。不过一身的本领,也不想就这样埋没了,还想开个小诊所,发挥一下余热。”

“这当然好,治病救人积阴德呢。”黄文斌说。

“不过家里人都不赞成,说让我好好休息,有空就出去旅游钓鱼什么的。”洪院长说,“我父亲就是退休什么都不管,出去旅游钓鱼,没两年就不行了。这不是瞎胡闹吗。我一定要开,他们就是不支持,一分钱都不肯出。要不是你肯买我的房子,我还真凑不够钱呢。”

清官难断家务事,涉及到洪院长的家里人,黄文斌就不好说什么了。“这个……我也是看中了这儿生活方便,配套设施齐全。”黄文斌说。

特别是配了一个大医院,这要上哪里找。说起来,黄文斌在松山将要建的小区,除了由学校以外,还得有市场超市电影院和医院什么的,其他好办,有钱就能建,这个医院就比较困难了。

公立医院什么都好,问题是一个城市就那么几间。松山这种地方,原来只有个又小又破的卫生院,现在要大开发了,只能先上水电道路,其他很多基础设施建设都会滞后,比如说学校和医院。

所以很多大楼盘为了卖个好价钱,只能自己建学校和医院。学校是私立学校,好歹算是毁誉参半,有些好的私立学校还是很牛的。这个民营医院,却是大家众口一词不靠谱,骗钱、没医术没医德、江湖郎中,一说民营医院,大家都是这个反应。

所以建医院很难办,弄个好的吧,花钱不讨好,很容易亏本。要是弄个小的一般的吧,看起来又很没气势,配不上自己的大楼盘。现在既然有个送上门来的,黄文斌也就却之不恭了。

“洪院长,你是打算把诊所开在哪里呢?”黄文斌问。

“还没定呢。”洪院长说,“加上这两百多万,一共也就是三四百万,什么东西都买不起,还要加上租房或者买房的费用,就更加不够了。得找一个便宜点的地方,再看看剩下多少钱,才能决定买什么档次的东西。这点钱怎么够用啊,光是一个手术室,没有几百万也下不来啊。”

真不愧是外科医生,做梦都想着手术室。“小诊所的话,就没必要上手术室了吧?”黄文斌问,“要是有手术的必要,直接把他们叫去大医院不就行了。”自己动手术,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万一有人死在手术台上,赚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我是外科医生啊。”洪院长说,“不拿手术刀,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再说手术也不全是很危险很难办的,也有很多没危险不需要体力的小手术,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呢,动手术啊,怎么说也是在人身上开个口子,要麻醉,要切开人肉,避开血管,拿出血淋淋的人体器官来,还要再缝合,会出问题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大出血,感染,乃至于麻醉过程都可能死人。难怪洪院长的家属不愿意他开诊所呢。

第231章 . 人命关天

“小诊所的话,看看感冒发烧就可以了吧。”黄文斌劝他,最多加上咳嗽什么的,“做手术实在是……要求太高了。您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平时当然没事,万一要是什么时候力气不济,这不是……那什么了吗?”

“我当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做手术。”洪院长说,“我还有一个关门弟子,手艺很不错的,拿着一把手术刀,就能把整条人腿卸下来。我在的时候还好,现在我退休了,他也被人排挤,在人民医院做得很不开心,我开诊所,当然也会把他带上。”

人家在第一人民医院,再怎么被排挤,也是挂牌医生啊,带到小诊所去,变成没工资没保障没社会地位的自营业医生,人家肯吗?“那也才两人啊。”黄文斌说,“我记得做手术起码要三四个医生吧,还要好几个护士,还要麻醉师呢。”

“那是大手术,小手术的话,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加一个麻醉师就够了。”洪院长说,“护士麻醉师我都有,医生我这儿除了关门弟子,另外还有好多人选呢。很多人在医院里面混得满肚子怨气,恨不得马上离开。”

第一人民医院啊,别的医生想进都进不了呢。在里面怨气再大,那也是统治阶级的内部矛盾,跑出去自己开诊所,那就成了无产阶级,鬼才愿意。就好像公务员,说起来都是一把泪,学九十年代下海的有几个。洪院长这诊所,都不知道能不能开起来。

算了,反正和黄文斌没关系,“现在低价很贵啊,特别是诊所,好一点的地段,一般都要十几万一年。”黄文斌说。

“其实原来也没这么贵的,这几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很多牙医诊所,把好地方都给抢了。也不知道这些牙医捣什么乱。”洪院长说。

牙医嘛,在医院里面没位置,可是市场需求就在那里,只好出来开门诊呗。现在吹得很厉害,什么每年必须洗一次牙,镶牙一定要有七八千那种烤瓷牙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黄文斌的牙齿还好,他父亲的牙有几个不行了,去了诊所看了两回,就被忽悠全拔了。本来不过是牙齿有些松动,拔了牙以后整个脸扁了下去,难看的要死,只好又去镶牙,开始用了个便宜的金属假牙,吃东西没味,满嘴的金属味。没几个月就坏了,只好又去配了一副贵的,把黄文斌的父亲心疼的要死,以后更加节省了。

“其实呢,我打算在松山区建一个中学。”黄文斌说,“初中高中都有的那种,打算每个年级办20个班,加起来人数也不少。”不过实行的是小班,一个班三十个人,20个班的话,就是600人一个年级,六个年级就是3600人,在省城算是很大的中学了。

不过放到全省来看,就不算什么了。下面有些超级中学,一个学校上万人都不出奇,不但收本地的学生,外地乃至于外省的都不少(外国的倒是没见过),直接带动周边一大圈的经济。

“你想叫我去做校医?”洪院长问,“校医没什么做头啊。”

“不是,我打算围绕着这个学校,建一个大型小区,里面主上几万人,正好缺个医院。正好您要开诊所,不如就去那边开吧。”黄文斌说。其实围绕也不准确,学校两千亩,小区也是两千亩,谁包的住谁啊。事实上是一人一边,学校被安排去道路尽头最偏远的角落,外面是小区和商业开发地段。

“这样啊……也好。”洪院长说,“不过几万人的话,小诊所可不行,必须要正式的医院,至少要区医院那种等级才行。这样的话,至少要找六七十个医生,再找百来个护士,哎呀,我手头的资源不够啊。”

七八十医生百来个护士?那得多少钱啊!黄文斌连忙说:“我觉得十几个医生二十几个护士就足够了。”能治些头疼脑热的就算了吧,真有什么大病,还是跑到市区来,反正也就是一个半小时的路程。

“那不行,好几万人啊,医疗需求很旺盛的。”洪院长说,“你说不建好一点,万一有谁发了急病,我们这儿又治不了耽误了,那不是害人吗?”

治不了耽误了是害人,自己独资建一个大医院那是害自己。医院要说赚钱,那当然是能赚得,看看那些到处做广告的什么男科医院女子医院就知道。可是黄文斌根本不懂行,这个洪院长看着也不是很靠谱,万一要是亏了怎么办。

“哪里有这么巧的。”黄文斌说,“不过是一个半小时而已。而且以后通了车,说不定半小时就到了,相当于就在城区里面。”

“抢救的时候争分夺秒呢,别说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半小时,就是十分钟也大不相同。”洪院长说,“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有时候就差那么几分钟,人就救不回来了。要是能够早一点开始抢救的话,结果大不相同。人命关天啊!”

都说到人命关天了,要黄文斌还说建个小诊所就行,好像很没良心一样。黄文斌只好用了个拖字诀,“整个小区人住满了才有几万,现在只是刚开发,也就是一帮工人在。就算小区建好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住这么多人。我们还是先建个小诊所,等以后人多了,再慢慢扩大。”

黄文斌拿到的能开发的土地是两千亩,一亩地是666平米,也就是130多万平米左右,这种郊区的土地和市区的没法比,一般容积率是二到三,也就是能建设两百多到三百多万平米的房子,扣掉商业开发的部分,住宅应该是一百多两百万平米。

按照80平米一户计算,大约两三万户,一户两三个人,那就是六到九万人。要是全都住满了,黄文斌就发达了,光是物业费,一个月都能收好几百万。不过实际上能住一半就不错了,住满是没什么可能的。就算有省城中学当招牌,入住率最多也就是六七成,至于售出率,倒是可能七八成乃至全部卖光。

至于医院什么的,上辈子松山这边是没有大医院的,就是有几个小诊所。也没听说出过什么问题,大家生病了直接就上市中心去了。或者说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没有妨碍这边的房子大买特买,既然如此,黄文斌为什么要冒风险去建医院呢。要说噱头吸引力,有个中学已经够了,再加上个医院,也没什么提升。

“先开个小的吗?这也可以。”洪院长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就先小人后君子了,我可以去你那儿开诊所,不过这投资和股份还有收益什么的,要怎么算呢?”

“如果我全部投资的话,就请您做院长,然后你拿工资和提成。”黄文斌假心假意的说,“如果您也出钱的话,那么就算是股东,董事长总经理……我是说院长一肩挑,我只要安心等分钱就好了。”

黄文斌压根就不懂医院的事,能够全甩出去自己什么都不用管最好。反正就算是管了,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道道,被人坑了钱都不知道。还不如全面放权,等着收钱。要是钱太少,承包给别人就好了。

“我这儿有六百万,可以投入。”洪院长说,“我也没什么其他地方需要用钱。”

“那好啊,我这就去找个地方建个房子。”黄文斌说,“先建个临时的,等以后再建永久的。”他越来越发现,这个钢板房真是太好用了,只要几天功夫就能搭建起来,里面什么设备都可以放。虽然说冬凉夏暖不隔音,但只要自己不在里面住,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这样啊……我回去考虑一下吧。”洪院长说,“这么大的事情,我没法子立即答复。”

“不着急。”黄文斌说,“这么大的事情的确要好好考虑。”想来想去,应该还会选择入股的吧,做老板和给人打工相差这么远,洪院长被领导压了一辈子,现在都退休了,应该不会再弄个老板在头上。

洪院长走了以后,黄文斌就回到家里面,把房子的要是交给父母,给他们报喜说:“爸,妈,我买了大房子,立即可以搬进去的,里面家具家电都很齐全,比我们这儿好多了!”

黄父黄母对看一眼,黄母就问:“我们在这儿住得好端端的,你买什么房子啊?”

“是啊,我们这儿九十多平米呢,加上阳台,都一百一了,三个人还不够住?”黄父也说,“要买房子,那也是等你结婚再说啊。现在你要结婚了吗?就算要结婚了,那也是你和你老婆搬出去住,我们还是住这边。”

“这套房子我住了好几十年,有感情了。朋友工友麻将友舞伴都在这边,你给我个别墅我都不换。”黄母说,“这边生活多方便啊,菜市场走两步就到,逛街只要走五分钟,还有大超市呢。”

“我新买的那个房子也很方便。”黄文斌说,“菜市场……恩,几分钟吧。逛街的话……也要几分钟吧。”超市倒是很近,不过价钱比外面的贵很多,医院里面宰病人的。

第232章 . 喜讯

“我说你这孩子,办事就是不让人省心,经常乱出主意!”黄母说,“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说你现在工资多少啊?”

工资?“工资是五千块。”黄文斌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嘛,五千块的工资,虽然不算低了,可是学着别人买房?这算什么样子。现在城里面的房子,一平米至少要一万五六千呢,你三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平米,就算厕所也要一年多。”黄母唠唠叨叨的说,“你怎么买得起?”

其实零七年的房价还没到这个地步,仔细找一找的话,一万出头的房子还有的是。很多这时候买了房的人,过两年都发现自己赚大了。还有很多这时候买了几套房的人,过几年都成了千万富翁。

“除了工资以外,丁小姐也带着我做生意呢,赚了很多钱。”黄文斌辩解说。

“赚了很多钱?你这房子是贷款买的吧?”黄父问。

黄文斌存心说不是,但在父母面前说谎的事,他真的很别扭。所以黄文斌这一阵子才不在家里多呆。就是生怕父母问多了忍不住透露了什么东西出来。刚穿越的时候,他隐瞒着卖掉观音像的事情,已经很别扭了。现在越瞒越多,到最后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好像现在这样。

“的确是贷款买的,不过……”黄文斌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就是借钱买的嘛。”黄父说,“你才工作一年都不到,怎么可能有钱买房子呢?”贷款这种事情,在他们老一辈的人看来,是十分不靠谱的。这等于是把未来的钱全都花了出去,以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没有。

他们喜欢的,是赚了钱以后放在手里,要不是现在银行信誉还算好,又有利息,能够随时把钱拿出来,他们连存银行都不愿意,最好就是换成百元大钞,压在枕头下面,每天枕着睡觉。以后不论有什么天灾人祸,都可以立即拿钱出来应付。

至于买房子,那当然是需要的,不过最好存够了钱,然后一次过买下来,不要跟银行贷款。就算一定要借钱,最好是跟亲戚朋友借,不要和银行借。亲戚朋友好说话,万一有什么急事,不会逼迫太甚。银行却不管你,一个月没还钱,人家就把房子收回去了。

以前有人编过中国老太和美国老太的故事嘲笑这种观念,中国老太辛苦一辈子,终于买了一套房,都没住几天就上西天了。美国老太也是辛苦一辈子,不过贷了款提早几十年住上洋房。结果美国闹出次贷危机金融风暴,中国倒是好好的。不过这几年国内也是贷款买房占主流了,无他,刚需太强,房价太贵,又在不停上涨,不贷款的话,别说一辈子,三辈子都买不起。

“我跟着丁小姐做生意……”

“知道,你还是西施包子铺的股东嘛。”黄父说,“我们都看电视了。你不能刚工作一年,捞了点外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我刚工作的时候,有38块钱工资,觉得自己简直是富翁,买了新衣服,又买了自行车。吃早餐的时候,来一碗馄饨还不够,要加豆浆油条。结果认识了你妈,赶着结婚,一看存款一点都没有。那可真是惨啊,到处借钱结婚,结完婚吃了一年多食堂才缓过来。”

“是啊,那时候真惨啊。”黄母说,“想要买个电视都买不起,天天上别人家蹭电视看。结婚要花的钱可多了,我们那时候都是这样,别说现在了。你要买个婚房,我们一定支持。你说买个房子给我们住,那是没必要了。”

“是啊,我们都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有什么事情,同事工友立即就传消息过来,一下子就知道了。要是搬走了,人家发了补贴你都不知道。”黄父说,“赶紧去退订,现在先不要买房,等过几年你工作稳定了要结婚再说。”

这可真是死脑筋,幸好黄文斌早就想好了一个说辞,“这个房子真是很便宜啊,丁小姐带我做生意的时候,认识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他刚好退休了,想要搬去和儿女一起住,本来的房子要处理,价格很便宜。我一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于是立即买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啊。”黄父黄母又换了看法,“多便宜啊?”

“市中心的房子,现在也要一万五六一平方嘛,他那个房子只要八千呢。”黄文斌说,“一共100多平方,只要八十万!”这也没说错,本来洪院长那房子,就是两套平房组成的,一套一百多,一套八十多。

“八十万!这也不便宜啊,我们哪里有这么多钱。”黄母说。

“才一百多,叫什么大房子啊。”黄父的着眼点不同。

“号称是一百多,可人家是副院长,其实不止这个数。”黄文斌把心一横,说谎就说谎吧,反正是为了他们好,“我看啊,起码有一百三一百四那么大。而且还是一楼,有个院子,可以种东西没呢。”

“可毕竟是八十万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黄母继续追问。

“是……是丁小姐借给我的。”黄文斌说,“其实现在西施包子铺收入很多,每个月都有好几万的分红呢,还钱绝对没问题。”其实黄文斌原来钱是够的,不过又买别墅又买院子,现金流上面出了小小问题,没法子只好找丁诗诗借了点。

“你可真是遇贵人啊,丁小姐对你这么好。”黄母说,“以后你要好好工作,做出成绩来,可不要辜负了丁小姐对你的信任。西施包子铺是人家丁小姐出钱办的,总经理助理也是人家丁小姐给你的,人家对你多好啊。”

是很好啊,连走后门都肯呢,想起丁诗诗美丽的身体,黄文斌忍不住微笑起来,随即发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连忙收束心神,“那是一定。”

“可是你也不能这么快就把钱花出去,八十万啊!这要还到什么时候。别说现在一个月几万,做生意的事情,哪里有包赚钱的。”黄母说,“万一亏本了,看你怎么办。说起来,刘德那家伙也是丁小姐给找了工作吧,丁小姐对你真是没话说,以后要怎么报答人家啊。”

黄文斌已经报答过了,别的不说,丁诗诗跟着他买股票,就赚了两亿多呢。“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的。”黄文斌把洪院长那套房子的钥匙拿出来交给他们,“你们就赶紧搬过去吧。”

“我才不要搬过去。”黄父说,“你买了房子也好,以后结婚就不用买婚房了。”

“说起来,你和小蕾现在究竟怎么样啊?都上电视了,关系算是确定下来了吧?有没有想着尽早结婚啊?你是不是就是想着结婚,所以才这么快买房子?是的话那就不要犹豫了,赶紧买下来赶紧结婚赶紧生孩子。”黄母说话犹如连珠炮一样。

“这可真是喜讯啊,我终于也能抱上孙子了。”黄父说。

“小蕾她是西施包子铺的行政总厨,现在西施包子铺开得到处都是,她每天都忙的要死,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面了。”黄文斌说,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来着……好像不止几天了,已经整整一个星期都没见面了。一个星期之前,也是只见了两三分钟,肖蕾就急急忙忙跑去干活了。

“那怎么办?”黄母问,“你是男人,得主动一点啊,赶紧去约小蕾逛街吃饭看电影啊。”黄母说,“平时没空,星期六星期天总要放假的吧。”

“老婆子你真没见识,人家是做餐饮的,越是节假日生意就越好。”黄父说,“小斌也是,丁小姐忙起来,他不也得跟着忙,根本没空休息。这也是没法子,年轻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见面少感情就淡,要是运气不好,很容易玩完。我和你说,女孩子的事情,一定要趁早下手,下了手才是自己人,不下手,女朋友那也只是朋友。我当年要不是下手早,你妈能跟我吗?”

“你个老没正经的!”黄母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当年是早有预谋,闹得我不得不嫁给你!现在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看我怎么收拾你!”

还闹什么啊,结婚都几十年了,连儿子都这么大了……等他们闹完,黄文斌忍不住一口气把话全都说出来,免得又被打岔:“爸妈你们赶紧搬过去吧,那边环境很好的。没人气的房子很快就会衰败,要是我真的要结婚了,说起有这么一个房子,人家去一看这么破败,不肯答应了怎么办。”

“那好吧,我过去住。”一说起婚姻大事,黄母立即投降。

“那这边的房子怎么办?”黄父问。

“你继续在这边住啊。”黄母说,“我在那边收拾收拾,到能住人了,就两三天过去一次,收拾东西啊,打扫卫生啊什么的。弄得干净一点,以后给小斌做婚房。到时候真结婚了,我们分开来住,免得有婆媳矛盾。”

第233章 . 更年期

那有屁用!黄文斌主要就是想让父亲住进去。“还是你们一起过去住吧,我留在这边。”黄文斌说,“这边距离公司比较近,我经常要放一些资料文件。妈你这么喜欢收拾东西,万一把到哪回来的什么收拾了,那就难办了。”

“你好好跟我说,我怎么会弄你的东西啊。”黄母觉得很冤枉。

“去,上次我拿回来一本旧书,跟你说过别碰别碰,是很珍贵的工具书,结果你就是要收拾,差点没给我弄不见了。”黄父抱怨说。

“你个死鬼还有脸胡说八道!我是看你那书太破,好心给你用透明胶粘起来。”黄母气呼呼的说,“好吧好吧,那我们就住过去,你在这边看家。哎,要到新地方住,麻烦事情一大堆啊。”

“也没什么麻烦的。”黄文斌拿出一个大信封来,“我们家这不是要给公司放东西吗,这是我们公司给的搬家补贴,你随便用。”里面是两万块钱,更多的话,黄母该怀疑这钱从哪里来了。不过黄文斌还是高估了自己母亲的承受力。

“这么多!”黄母看了一眼,吓了一跳,紧张地问,“怎么搬家补贴有这么多?你不会是以权谋私了吧?何种事情万万干不得,你现在年纪轻轻的就当了总经理助理,前途无量,可千万不要为了这点小钱埋没了自己的前途。”

“那当然不会。”黄文斌说,其实这钱压根就不是东升的,就是他自己的钱。

“那怎么可能有两万的搬家费,安家费也没这么多啊!”黄父说。

“现在物价高涨嘛。”黄文斌眼看说服不了人,只好编造谎话,“其实这是我应该拿的提成,用奖金的名义发,要扣很多个人所得税。所以就用搬家费什么的名义发,这就是费用,不用交税。”

“你这傻孩子,既然是提成,你自己好好收着呗。搬个家哪里用得着多少钱。最多叫个三轮车,及时块钱的事情。不过你还要在这边住的话,锅碗瓢盆我都不能带,在那边买新的……还是我把锅碗瓢盆带过去,你在这边买新的?”

“你买新的吧。”黄文斌压根就没工夫下厨。

“也行。”黄母盘算了一下,“床也得买,床垫的话可以搬过去。还有被子什么的也是,衣服牙膏牙刷毛巾……平时不觉得,一搬家就这么多东西。真是烦死了,你说你无端端买什么新房啊。有点钱存起来不好吗,怎么这么乱花!”

黄文斌都没敢说自己还请了保姆,换了个话题说:“对了,我还给你们买了保险,以后每年要去检查身体,要是不检查的话,保险自动失效,钱就白花了。反正那房子距离医院很近,走两步就过去了。”

“距离医院很近啊?”黄父顾虑重重,“你怎么买这样的房子呢?医院里面那都是病人,病菌聚集在一起,都不知道培养出什么超级病菌没有。那些医生自己也就算了,职业没法子,我们去住,不知道行不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医院里面天天消毒呢。而且宿舍距离医院本部也有很长一段距离,病人从来都不去那种地方,病菌不可能自己飞过来。要说医院危险的话,第一人民医院出门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街,商场药店饭店什么都有,那边更近呢,从来都没听说出过什么事。

“其实也还挺远的。”黄文斌都没力气说话了。

“做身体检查也是好事,我最近就经常睡不着。”黄母说,“原来十点睡,六点就起床,很健康。现在十点睡不着,十一点睡不着,十二点还睡不着。第二天早上的八九点才能起来。得去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病。”

“麻将病呗,一天到晚打麻将,晚上睡觉都说碰,胡,三万。”黄父说,“打完麻将还整天算哪里出错牌,这怎么可能睡得着。头天睡不着,第二天当然起不来,我还得自己做早餐。”

“去,就你懂的多,自己做早餐怎么了,我给你做了一辈子早餐,你现在做几天就不乐意?”黄母很不高兴,“凭什么就一定要我伺候你!我以后不但要打麻将,我还要打牌,还要跳舞,还要唱歌。第一人民医院那边到处都是馆子餐厅,等搬了家,我就不做饭了,你自己做或者去外面吃都随便,哼,老娘不伺候你了!”

整天在外面吃,对健康也不好啊。黄文斌记得上辈子这个时候,的确有一段时间自己母亲是不怎么着家,弄得父亲和自己经常在外面吃,那时候他刚工作钱很少,父亲退休了也不怎么宽裕,弄得很狼狈,结果两个男人只好轮流做饭洗碗,没想到这一辈子还是发生了同样的事。

“现在没事做,打打牌也没什么。”黄文斌说。

“光打牌当然没什么,他们赌钱呢。”黄父说,“打的还是两块三块的呢,一天输赢好几十块呢。”

“好几十怎么样!我花你的钱了吗?还不都是我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黄母很生气,“算了算了,我这就搬过去住,那边一百三四十平方,肯定不止一间房,我们这就分房睡,谁也别管谁。”

虽然说夫妻不和,毕竟是达到了目的,黄文斌松了一口气,带着他们就去了医院宿舍楼。说是宿舍楼,其实装修很不错,鸟语花香的,环境很是情景。一般人没事不会进医院,进了医院也是直奔门诊或者住院部,谁也不会来宿舍区。而出门走几步,就是繁华的大街,干什么都很方便。

“还不错啊……不用买床了,这床还好好的。”黄父说。

“锅也不用买了,反正我不做饭。”黄母说。

“你还生气呢?”黄父很无奈的说,“你看看这地方这么漂亮,你还生气做什么啊。说起来房子也太大了吧,别说一百三一百四,我觉得起码一百六呢。”

“主要是阳台比较大,其实这个房间原来是阳台,后来围起来做房间了。”黄文斌解释说,“一楼要什么阳台嘛对不对。”

“除了两个阳台,剩下来的地方还是不止一百三啊。”黄父还是不放过。

“我住这一间!”黄母也不理他,直接就把主人房给占了。

“那我也住这一间。”黄父嬉皮笑脸的想跟过去,黄母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更年期的女人。”黄父长叹一声,“真是难搞啊。”

“所以要赶紧去做全面检查啊。”黄文斌说,“不检查,怎么知道身体有什么毛病呢。更年期是身体激素分泌紊乱,只要补充雌性激素就能好很多,但是你不去看医生,又怎么知道呢。所以你们都赶紧去做检查吧。”黄文斌交给父亲一张卡片,“打这个电话预约就行了,医生会安排你们检查的。可千万不要嫌烦,只要有一个检查没做完,保险就无效了。”

“行了行了,你看我是会浪费钱的人吗?”黄父不以为然的说,“你妈倒是不一定,她现在迷上了打牌打麻将,要她去话一整天做检查,肯定不愿意。”

黄文斌的母亲健康着呢,他的主要目标是自己父亲。“那你劝着她一起去啊,而且要给她做一个良好的示范,自己先把所有的检查都做完,然后带着她去。要不然,以后妈更年期症状越来越大,越来越烦躁,你可是有得受了。”

“那我明天就去检查!”黄父立即就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更年期还有这种好处,黄文斌十分高兴,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他父亲一向怕麻烦,又不喜欢去医院,所以很少做身体检查。偏偏黄父身体很健康,平时连感冒都很少,有一点点不舒服,自己找些药吃了撑过去就算了。结果到最后一进医院,就是那样的大病。

“一定要打电话预约啊,所有的检查都要做完。”黄文斌叮嘱他,“抽血可能会抽几管,做CT啊超声波啊磁共振什么的,可能要排队,还有一些检查也比较烦,你都要耐心。要是不全部做完,保险可不认。”

“究竟什么保险啊?”黄父觉得很奇怪,“怎么要求这么严格。”

“就是……反正就是要求很高的保险呗。”为了增强说服力,黄文斌拿出一堆文件来给父亲看,这些都是真的保险文件,黄文斌为全家人都卖了高额保险,意外险,医疗险,健康险,能买的全都买了。每个月光是保险费就要交好几万,一跃而成为保险公司的大客户。

这些保险的条款,都是用密密麻麻的小字打印出来,还是很专业的术语。为了看懂合同免得自己错过什么,黄文斌曾经很仔细的研究过,还让律师帮忙看,花了好几天时间才算是基本弄清楚。黄父以前没学过法律,也没买过保险,忽然间看着这些比蚂蚁还小的条款,当然不可能全部看完。

事实上,他只看了五分钟,连一页都没看完,就觉得头晕眼花了,“这可真是麻烦,你买这么多保险干什么,有社保医保不就够了吗。”

社保医保肯定不够啊,很多药物和治疗手段,医保都是不包的。黄文斌上辈子可是吃尽了苦头,比如说有一种进口的针,需要一万多块钱一支,医保不报销,做手术的时候,打了能够增加20%的生还几率,你说打不打?这可不是一支针就能完的,还有各种各样的开销,最后就把黄文斌给压垮了。

第234章 . 保健院

“你真啰嗦,体检嘛,我又不是没检过,去年才体检了一次呢。”黄父很不耐烦。

那是他们公司组织的体检,是受到法律承认的正式体检结果,也就是有这个体检结果,黄文斌才能给自己父亲买保险。不过合法归合法,承认归承认,水平怎么样,却很不好说。

这种国营公司员工体检的场面,黄文斌也是见识过的,几百上千人闹哄哄的一拥而上,只有寥寥几个医生,当然是疲于应付。检查手段单一没技术含量,这也不用说了,还很不认真仔细,算错数字啊,弄错人名啊,都屡见不鲜。

最后检查出来的结果,自然也就不那么准确了。现在黄文斌父亲的身体还好,检查不出来有脑溢血的征兆,也不一定是体检的问题。可是黄文斌父亲有胆结石,虽然很小也没什么症状,可是结石确确实实在那里,查不出来就太不应该了。

这一次黄文斌走了洪院长的路子,还交了一大笔钱做最精细的检查,正所谓鸡蛋里面挑骨头,就算没问题也能查出问题来。当然了,如果能够查出来日后导致脑溢血的病因,那是最好。就算没查出来,也找借口让父亲经常检查。医院能赚钱,对此是绝对不会有异议的。

不过还是要再找一次洪院长,看看那些检查科目究竟是什么医生在负责,把这些医生请出来吃顿饭,叮嘱他们一定要仔细,应该就没问题了。正想着呢,洪院长就打了电话过来:“喂?黄老板啊,你在哪里呢,有个重要的消息必须当面和你谈啊,晚上一起吃饭好不好?松山区有个新开的五德大酒店,黄老板知道在哪里吧?”

黄文斌当然知道在哪里,不过有事为什么不直接说,还非要晚上吃饭。他最讨厌这种吊胃口的人,你要说普通的事情也就算了,还是重要的事,那不是存心让黄文斌挂心吗。晚上吃饭,现在一大早,那不是要挂一整天!

“晚上啊?晚上我有几个场子要跑。”黄文斌对父母撒谎有心理障碍,对其他人可没有,“我尽量挤出时间来。”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问,“究竟是什么事啊?”

“电话上说不清楚啊,还是要当面说才行。”洪院长说,“晚上我在五德大酒店等你。”

为什么电话说不清楚啊,电话上面说和当面说有什么区别啊!你要说有视频有文件什么的,那么当面谈的确比电话上要清楚。只是说话,根本一点区别都没有。据说面部表情也蕴含着一定的信息,可是这种信息在谈正经事情的时候能有什么用呢?

憋了一整天,晚上黄文斌终于在五德大酒店看到了洪院长。他不是独自前来,还带了好几个人,一一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郝医生,这位是刘医生,这位是王医生,这位是张医生,这位是钟医生……这位是窦院长。”

黄文斌一一跟他们握手寒暄,听到窦院长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难道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窦院长自己就说了:“什么院长啊,我都快实业了。到时候还不知道去搬砖还是去扛包呢。”

洪院长笑了笑,给黄文斌解释:“窦院长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院长。松山妇幼保健院是国有医院,前一阵子还评了二乙对吧?”

“什么前一阵子,好几年前了。那时候医院还有点钱。”窦院长唉声叹气的说,“现在生意是越来越不行了啊。早知道就别浪费这个钱,保健院还能多撑两年。”

黄文斌知道松山妇幼保健院,十年前现在这条路没开通的时候,从松山到市区需要两三个小时,所以什么设施都要有,妇幼保健院也不例外。后来开通了公路,到市区只要一个半小时了,大家就一窝蜂跑去城里看病了。

不过松山妇幼保健院并没有随之衰落,而是迎来了第二春。城里对B超查的严,松山这种法外之地却没什么人管。所以大把大把的人跑到松山妇幼做B超,做完以后只要给医生们塞点钱,就能知道宝宝的性别。

不过现在到处都查很严,连松山也不例外。只要发现了非医学检测性别,举报就是一万元奖金,转头就重罚医院,开除医生。松山妇幼保健院被罚了几回,也不敢做了。失去了最大的财源,自然是一天不如一天。

“松山妇幼不是放出去承包了吗?”黄文斌隐约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

“放出去了,根本没人来啊。”窦院长苦着脸说。

这时候没人来,过几年松山人多了,就有很多人跑来承包,还建了新楼,又做广告,什么不孕不育到松山,关爱妇女身体,关心男人性福,今天人流明天上班,上午人流下午上班,很是忽悠了不少人过去呢。

“正好啊,黄老板你不是要在松山那边建个医院,把松山妇幼承包了,好歹也是国家正规医院呢,有个牌子在。”洪院长说,“里面妇科儿科男科都很不错的,起码是熟手。外科不用担心,内科的话,我尽量帮你找。一个医院的架子不就搭起来了。以后还可以继续扩张,别说五六万人,就是十五六万人都没问题。”

这几年可是亏损的啊……过几年的话,好像又有点机会。现在便宜承包下来,到时候再转包出去,似乎能赚一笔。黄文斌有点动心,“现在签的话,最长能签多久?”

“这还有多久,签了就一直承包下去呗。”窦院长说。

“那不行,一定要有年限。”黄文斌说,“这个投资太大了,我看没有二十年是收不回投资啊。”二十年不行的话,十五年应该也可以,十年的话,要赚钱就没这么方便了。要是低于十年,根本就不用考虑。

“我们看过别人签的承包合同,都是说从某某年开始承包,然后承包费用多少,押金多少,多少年重新谈一次,都没有说年限的问题啊。”窦院长摸了摸头说,“医院这门生意,能保持稳定,当然还是稳定的好。要不然换人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主管部门不给人骂死啊。”

“是这样的吗?”黄文斌问洪院长。

洪院长脸上一红,说:“这个我不太清楚,以前从来都没承包过医院。我帮你去打听一下,别人都是怎么签的吧。我觉得应该是没期限的吧,不过也说不准……反正承包这种事情,年限总是越长越好。”

没有年限的承包合同在法律上究竟合法吗?黄文斌不太确定,可不要花大价钱把承包权拿下来,等要卖出去的时候,被人说合同违法不让执行。凡是牵扯到钱的事情,必须要特别小心才行。

“那我去找个律师来研究一下,要是可以的话,最好还是明确一点。承包二十年就二十年,三十年就三十年。谁要是想提前收回来,都得给我赔钱。”黄文斌说,“可不要我大钱投了下去,过几年跟我说政策有变,不能继续承包,顺理成章的就把医院收回去。”

所有的合同都规定,如果有不可抗力,比如天灾什么的,合同无法执行,那么就会自然解除,谁都不用赔钱。这里面有个很大的隐患,政府行为也算是不可抗力。要是别的合同还好,承包医院这可是要和卫生管理部门直接打交道的。卫生管理部门,这也是政府部门,到时候直接下个红头文件,就是政府行为了。直接说承包医院不符合政策,应该立即停止,黄文斌都没地方哭去。

“这个当然不会啊,卫生局的领导对我们松山妇幼可是烦透了,我每天都去找他们要工资要退休金,能甩出去,他们求之不得呢。”窦院长说,“别说承包费什么的,只要可以解决工资和退休金,就算是倒贴钱他们也愿意啊。”

“现在是求之不得,以后能赚钱了,说不定又其别的心思。”洪院长也劝他说,“还是写清楚一点的好。”

“这个工资和退休金是多少?”黄文斌问,“退休金不是社保承担的吗?”

“全院上下,工资加上社保医保大概是20万左右一个月吧。”窦院长看着黄文斌的脸色不太好,连忙往下调整,“不过要真的承包了,可以趁机解除一帮人的合同,留下必要的,大概十二三万一个月就可以了。至于退休金,这个比较麻烦……”

“我们做医院的,特别辛苦,工资也相应的会高一点。”洪院长帮他解释,“而且年头长了,很多老退休专家都没有社保的。人家当初为了医院干活干得出生入死的,当初答应了人家退休工资多少,现在你能不给人家?不给的话,怎么返聘?没有几个返聘的老专家压场子,病人怎么肯来。”

“那么额外支出的退休费用究竟是多少?”黄文斌问。

“30万。”窦院长小心翼翼地说,“30万一个月。”

工资才二十万,退休金倒是要三十万,这老国企的体制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黄文斌摇了摇头,“那不是光人事费用就要五十万一个月?再加上其他的支出……你们保健院,现在的收入是多少?”

“收入以前很高的,最高峰那一年,足足有八百多万呢!”窦院长说。

“谁问你最高峰了,问你现在多少钱。”洪院长都听不下去了。

“去年是一百多万。”窦院长低下头。

“今年呢!”洪院长追问。

“今年到现在为止,大约是六十万左右吧。”窦院长说。

第235章 . 一起出钱

光是人事支出就要五十万,一年就是600万。结果收入才一百多万,等于至少要亏五百万,怪不得要破产。再说除了人事开支以外,还有很多其他开支呢,说不定要亏上千万,真是一个巨坑啊。

“这也未免太离谱了。”黄文斌说。

“是啊,亏的钱也未免太多了。”洪院长也满脸尴尬,“小豆啊,你这好歹是国家正规医院,怎么会破落成这个样子?”

“这也没办法,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喜欢去大医院,发烧感冒都非去三甲不可。我们医院面积比较小,又没有评级,人家都不肯来。”窦院长说,“特别是儿科和产科,这都是我们医院的王牌。可现在全都是独生子女,个个都宝贵得要死,孕妇小孩有什么事,赶紧都去市区了。我们医院没病人,收入少,留不住医生,医生就跑了。没医生,更加没病人,就陷入了恶性循环。”

“周围有很多农村吧?别人不肯来,难道农民也不肯来?”洪院长问。

“来啊,不过他们医保报销比例很少,但凡有什么病,先问吃药多少钱,打针多少钱,动手术多少钱?钱稍微多一点,那就是打死不干。”窦院长说,“这还不算,很多人根本就是恶意拖欠费用,生病了要生了,我们给她弄得差不多了,半夜三更就走人了。闹得我们还亏一大笔。我出台了一个政策,说不叫押金不给治,电视台的记者立即就来了,说我们草菅人命,闹得我被领导拉过去骂了一整天。”

听他这么一说,黄文斌似乎也有了印象。有个孕妇要生了,松山妇幼硬是要人家先交押金才肯接生。那个孕妇的家人急得团团转,还好最后终于弄到了一部分押金,总算是没耽误生孩子。这么没底线,难怪会被人骂。

“你们这是公立医院,总有拨款吧?”黄文斌问。

“有啊,要是没拨款,我们怎么能撑得下来?”窦院长很尴尬的说,“一年的财政拨款是300万,不过这是我每天去软磨硬缠才拿到的。要是承包了,可能拿不到这么多,可能是一百多万吧。”

居然还能拿到一百多万的补贴,黄文斌可真是喜出望外。不过洪院长还是一脸失望,“才一百多万?怎么这么少啊?我们那儿一个科室都不止一百万补贴呢。”

“你们那儿?那是第一人民医院啊,省城最好的医院了,和我们怎么比啊。”窦院长说,“光是外科,一年财政收入就好几亿了吧。要是能去第一人民医院,就是当个普通医生,也比在松山妇幼当个院长好。”

“第一人民医院……”洪院长哼了一声,“表面风光,里面也是一塌糊涂。”

这话开启了后面医生们的话闸子,有的说:“是啊是啊,主任副主任们老的钱是多,可我们这些没权的就苦了,分钱没分,只有死工资,平时一上班,就是十二个小时,一个月只有一天休息。”

有的说:“能休息还算好了,碰上病人多手术多,经常三天三夜没合眼。”

“你才三天三夜,我最高记录是一星期啊。整整七天,从头到尾只是趁着手术间隙眯一会儿。这个手术人命关天,那个手术决不能拖延。”有的说。“别的科室还好,我们外科特别的惨啊。”

“是啊是啊,那些有采购权的不知道赚了多少,我们这些真干活的一点钱都分不到。买房子买不着,买车都没钱,娶个老婆回来,完全是摆设。”有人愤愤不平,“真想鱼死网破,直接去举报他们。”

“举报什么啊,根本就没人管。”有人灰心丧气。

“没人管我就去上网,去国外!”有人这就变成了五美分。

“我都不想在第一人民医院干了。”有人说,“黄老板,你究竟包不包保健院啊?要是真包了,我这就跟着洪院长过去。在一医院真是烦了,呆不下去了。上头领导压榨,下面病人不理解,总觉得到了一医院,什么病都得给他治好。”

“小刀,你的技术这么好,到了别的医院,早就成了主任教授了,在一医院真是浪费了很多时间。”洪院长说,“要是真的能行,你就来外科做主任吧。要是不行的话,我在三医院那边也认识人,朱院长答应了,让你去做副主任医师。地区医院也能去,不过只有副主任医师待遇。”

“我当然想跟着洪院长。”那个小刀说。

“黄老板你看……”洪院长很为难的看着黄文斌。

“我也很想成全你们……”黄文斌忽然间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大招没用呢,“这样吧,我先去和卫生局的领导们谈一谈,看看能够拿到什么条件。要是能够撑下去的话,我就把妇幼保健院包下来。要是条件太差的话……”

“我这里还有五百万,可以拿出来一起投进去。”洪院长毫不犹豫的说。

“我这里有七八十万。”另外一个医生说。

“我只能出五十万了。”还有人说。

“我这里有一百多万,本来想用来买房子的。”有人咬牙把老本都拿了出来。

“我是刚买了房子,只有十几万了。”有人说,“把房子拿去抵押的话,大概能借出几十万来。”

“你老婆能答应吗?”有人问,“好容易才买了房,你不怕嫂子又跟你闹离婚。”

“不答应也得答应啊,这可是大家的事情。再说我是全靠洪院长提拔才有今天。”那人说,“离婚就离婚好了,反正她根本就不喜欢我。要跟着我在松山受苦,她肯定是不答应的。正好儿子上了大学,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你还真是下定决心了。”旁人说。

“当然。”那人说,“自古华山一条路,反正我在第一人民医院是呆不下去了。上回我给人做手术,做之前反复讲了,这个手术很危险,病人情况很差,生还率很小。做之前病人家属嗯嗯啊啊什么都答应,手术通知书什么的也全都签了。可是做完果然没活下来,就把账全赖在我身上,七八个人打我,逼我给病人磕头。院里还不给我出头,认软了给病人赔钱不算,还要扣我的工资奖金!”

“这事你不知道。”有人告诉他,“这病人家里很硬,又有钱。老刘收了人家的红包,把自己吹得天上有地下无,说一定能治好,别的医生说什么那都是骗你们的,反正这病人只能开刀。临到手术,又不敢自己上,把你叫了去。”

“我说老刘怎么和孙子一样来求我做手术!”那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也一样呢,被人害得苦哇。”另外一个医生说,“要说肠子的外科手术,这里我说第二,大概也就洪院长能认第一了吧。”

“你谦虚了,早就青出于蓝。”洪院长说,“能上国外期刊的人,当然比我强。当年我也就是上上国内的期刊。要是这事真的能办好,肠胃科肯定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要是愿意管事的话,我再给你一个副院长。

“那窦院长怎么办呢?”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窦院长自己笑了起来,“我都六十四了,还不退休等着做到死吗。到时候给我一个返聘老专家就行。”

第一人民医院那儿,普通医生挂号费只有一块,专家是四块,主任医师是十块,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生导师,那是二十块。但是退休返聘的专家可就厉害了,光是挂号费就要三百块。

松山妇幼当然没这么厉害,不过既然有了这么一大帮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加盟,收费当然也会水涨船高。没有三百块,就是有三十块,那也不得了。总比现在守着个半死不活的医院好。这么个医院,别说工资奖金合法收入少,不合法的收入都弄不到。盯着的人实在太多了,贪污腐败都不好下手。

“在做诸位都是杏林名手,都不知道救了多少人命,积了多少功德。”黄文斌说,“既然大家都这么迫切,那我就去谈一谈吧,只要政府那边给的条件不要太离谱,我就把松山妇幼承包下来。就算不能,那我也可以新建一个医院,大家依然可以一起创业。”

话是这么说,不过能在这边的,那都是有名的医生,谁都不蠢,松山妇幼保健院是老牌子的国营医院,从第一人民医院到松山妇幼,那不过时正常调动,组织关系什么的都在,要是升了职加了工资,还可以算作喜事。

不过要是去私人医院,那可就完全不同了。组织关系全都没了,要下决心自然也困难很多。也就是说,工资奖金得更多才行。那边松山妇幼说是亏损严重,可毕竟人员器械都比较完整,新建的话,花的钱肯定不少。

这黄文斌说是大老板,可是看着年纪很轻,到底舍不舍得,还真是不清楚。要是搞不起来那还只是空欢喜一场,要是搞了一年半载他撑不住了撤资,大伙可就全抓瞎了。不少人就下定了决心,要是能把松山妇幼包下来,那就冒险去投奔。要是包不下来……那还是再看看吧。

第236章 . 谷庄

吃完了饭,黄文斌立即就给侯市长打了电话,科教文卫不分家,卫生也是侯市长管的。黄文斌打电话过去,他立即就接了:“小黄啊?正好,我在谷庄喝酒呢,你也过来吧。赶紧的,别迟了啊。”

谷庄可不在省城,不但出了城,甚至直接都出了省,这是隔壁省的地方。要说直线距离,拿当然不近,可是大家心理上都觉得,比起松山来,去谷庄还更快一点。从省城上高速,一脚油门下去到120公里,路上毫无障碍,疾奔50分钟左右,从高速路口下去,就到了谷庄。

一下高速,就能看到一片灯红酒绿,市面繁华的很,酒家,饭店,卡拉OK,夜总会,旅馆,到处都是穿着******背心画着浓妆的年轻女人,这边是两省交界之处,一向都没人管。自从修了高速公路,各种灰色产业都往这里钻,很快就成了一个藏污纳垢之所。

侯市长在这儿最大的一家酒楼里面的最大一间房,说是吃饭,不过摆着的桌子可不是饭桌,而是长条形的,上面满是炸麻雀,烧猪脚等等各色荤菜,他坐在正中,双手各搂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两女人好像牛皮糖一样使劲贴着,还有另外一个矮一点的,嘴里叼着一只炸麻雀,正往侯市长嘴里送。

旁边还零零落落的坐着好几个陪客,各自搂着两三个女人。好点的还衣冠楚楚,只是手头嘴里占便宜,过分一点的,已经把姑娘的****都给脱了下来,剩下一件真空装,使劲揉搓,连草莓都露出来了。

“小黄,这边。”侯市长朝着黄文斌招了招手,半醉着说,“来的太慢了,美女都被人家挑走了。现在来,只剩下丑的了。”说着在身边一个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去,把妈咪叫来,给我们黄老板找几个美女过来。”

要说美女,黄文斌觉得是在没什么保障,这儿灯光昏暗,这些女人又画着大浓妆,谁知道卸了妆是什么妖魔鬼怪。“候……”他险些把市长叫了出来,“候叔叔,怎么在这里吃饭呢?”

谷庄毕竟是个小地方,这包房已经算是最好的,但仔细一看,窗帘半新不旧,卡拉OK用的电视也不是最好的,还有点歌的系统,一看就是三五年前那种,现在已经完全落伍了。

候市长摇了摇手,“在城里认识的人太多,玩起来不方便。还是在这边好,干什么都行。”说着抱着一个美女,就在她胸部亲了一口,“小K,你不是有几个姐妹吗,也叫过来,让我们黄老板挑挑,要是黄老板看上了,你姐妹可就发财了,我们黄老板可是大老板,货物过过手就能赚百八十万的。”

那个小K听了很是兴奋,立即凑上来:“黄老板真是年少有为,家里肯定很有钱吧?我这就把姐妹们都叫过来!”也不等黄文斌答应,她就拿出电话来大了出去,“赶紧过来,别管那边了,上满三个钟才八百块钱,算什么啊,这边有大生意!吧小丽小薇都叫上啊。”

侯市长也不管她,给黄文斌介绍,“这位是赵老板,做钢材生意的。这位是曹老板,做的事文具生意,还有这位是做地产的胡老板。大家,这位黄老板,原来是丁六根丁老爷子的助理,现在自己出来做生意,打算帮我盖那个东西。”

“久仰久仰!”那几个人看着放肆,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侯市长,一看他在介绍,人已经围了上来,这时候都和黄文斌寒暄。

“黄老板好大的手笔,一出手就是……那么大个生意啊。”赵老板说。

“我是不行啊,辛辛苦苦一辈子,临到头才这么小打小闹。”胡老板说。

“好了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侯市长说,“你们认识一下,看看以后有没有合作的机会。不过也不用着急,人生苦短,一定要抓紧时间享受。小黄来试试这个炸麻雀,在我们那儿吃不到。”

黄文斌拿起一只炸麻雀,他不太喜欢吃野味什么的。他还小的时候,农村亲戚送了一大块野猪肉过来,吃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把黄文斌都给吃伤了。野猪肉很硬,咬得腮帮子都疼。还很骚,只能用各种重口味的调料来煮。

不过这麻雀还是很不错的,外面裹着一层薄薄的面衣,很是酥脆,里面的麻雀非常嫩,连骨头一起嚼碎,自有一股鲜甜的味道。“还挺不错的呢。”黄文斌说。

“当然不错了。”赵老板说,“是这儿的招牌菜,从稻田里面活抓的野生麻雀,又用面包虫喂了好几天,养肥了才拔毛油炸。”

“这附近哪里有这么多麻雀,肯定是养殖的。”曹老板说。

“现在生态好多了,这么点麻雀算什么。我老家哪儿,经常有野猪跑下山找东西吃呢。偏偏还是什么二级保护动物,不准打。”胡老板说,“后来实在太多了,林业局没办法,又要组织人去打野猪。”

说起这个二级保护动物,似乎什么都要保护,野猪是,麻雀是,连黄鼠狼也是。真要严格执法,也不知道要抓多少人进去。黄文斌和这些老板闲谈几句,妈咪就来了,身后跟着燕瘦环肥十几个女人。

黄文斌还没说什么呢,胡老板就发怒了,“你这是把我们黄老板当肥羊啊!弄这种货色来!全给我换了!”

那个妈咪赶紧陪笑说:“是,是,立即就换,就是现在晚了点,漂亮姑娘都让人挑得差不多了。”说着把那帮女人全带了下去,又换了十几个上来。

“这些还差不多。”胡老板点点头,对黄文斌说,“黄老弟,你先看看吧,要是不满意再换。不过现在这时辰,这批也算是最好的了。”

黄文斌仔细一看……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这些女人脸上厚厚的一层粉,眼睛眉毛好像是批量制造的一般整齐无比。身材倒是不错,也不确定是真材实料呢,还是在里面垫了东西。

黄文斌也不在意,随便选了个身材高挑的——这脸能化妆,胸可以放垫子,腿总不会是假的吧。叫了以后才发现,这腿也不那么牢靠,直是很直,白也很白,长也算长,可扣掉高跟鞋的话,也和平常人相差不远。

这么一想,黄文斌本来没多少的兴致就更加提不起来了,按照惯例问了名字,知道她叫做小兰,又吃了些东西,合唱了两三首歌,就把小兰扔到一边,去和侯市长说话。“侯叔叔,这炸麻雀虽然好吃,也不算什么山珍海味,吃两三个过过口瘾也就算了,怎么叫了这么几大盆啊?怎么吃得完?”

“小黄啊,你还年轻,这种事情,是不懂得。”侯市长一边喝酒一边说,“我们这些人啊,钱是有一点,女人也不缺,可要是腰杆不硬,有钱有女人也没用。想当年,我在南边当镇长,又有钱又有闲,体力好得很,早上玩了求办事的女老板,下午再玩犯了错的女下属。晚上出去唱歌,还能再玩两三个。加起来能玩十七八次,现在可就不行了,一天能玩两三次就不得了。玩一个月,还得休息个把星期的。”

黄文斌才不信呢,侯市长在官场上算是年富力强,可实际论起来,也是五十多岁了。还能每天玩两三次,一个月只休息一周?这肯定是吹牛。至于年轻时候一天玩十七八次,黄文斌就更加不信了,他射七八次,出来的几乎全是水。十七八次的话,还真能射血出来不成?

当然口上不能这么说,“侯叔叔真实老当益壮,比廉颇还厉害。廉颇个饭桶,老了只能吃多几碗饭,哪里比得上候叔叔呢。”

其实黄文斌是在讽刺侯市长不干正事,不过侯市长自己倒是很自豪,哈哈一笑,“比起美食来,的确是女人更好。没有女人的话,吃什么都没味道。”一边说,一边对着身边两个女人上下其手,哪里有一点人民公仆的样子。

人家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黄文斌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茬了,只好把话题转移出去,“炸麻雀能壮阳吗?以前都没听说过啊。”虽然说你麻雀是鸟,那个东西大家也管他叫鸟,可是吃麻雀能补吗?以形补形也没这个说法啊。

“以前我也不信的,不过现在嘛。”侯市长拿起一个炸麻雀,一口就把头给药了下来,“所以说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实事求是,真理以检验为标准。我吃下去,真的有用,那就完了,中医西医都没支持,那又怎么样!”

真的这么厉害?黄文斌连忙也吃了一个炸麻雀,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你要说好吃,其实也就这么回事,肯德基是十分的话,这个炸麻雀也就是二十分左右吧。至于壮阳什么的,黄文斌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吃没用的。”侯市长说,“本来缺才需要补,你20岁出头,本来就是满的,还补下去,根本就没用。”

黄文斌忽然想起来,似乎有一种药也是这样的,继而想起张利国来,这个神弓老总被神棍骗了,不知道侯市长是不是也这样。就算他被人骗了,和黄文斌也没关系,好歹这是炸麻雀,不是那种恶心得丸子。

“那我就不吃了。”黄文斌赶紧把吃剩下的麻雀吐掉。虽然说这蓝色药丸很多人都在吃,可是药吃多了总没好事。

第237章 . 承包下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人家好好一只麻雀,长大了被抓了喂肥了油炸了,这才有幸上桌,你才吃了一口,就把人家吐掉。”侯市长说,“就好像****一样,我们胡总都给钱了,你摸也不摸,亲也不亲,唱两首歌就算了,人家长这么长的腿容易吗!”

黄文斌尴尬不已,那小姐还凑上来撒娇,在黄文斌怀里扭来扭去:“就是嘛,黄老板都不来和人家亲热,分明就是看不起人家。”

“也难怪嘛。”小K看了看那小姐的胸,嗤笑一声,“规模太小了,人家黄老板怎么可能看得上,还是等我的姐妹来吧,我那个姐妹可是出了名的谷庄****,一个波好几斤,比香瓜还大!”

“那叫畸形!”被挤兑的小姐酸溜溜的说。

“那男人小鸟太大还是畸形呢,你看有谁不肯的。”小K一挺胸膛,突出深邃的事业线来,“没用的畸形是畸形,有用的畸形,那就是天赋本钱,你不服不行。”

不一会儿小K的姐妹来了,其实小K的姐妹有好几个,但是大家都只盯着最前面那个。这女人其实并不算十分漂亮,身材比例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可是在那一双跃动的大白兔面前,一切都不成问题。

大,果然十分的大,波涛汹涌尚不足以形容,得用惊涛骇浪才行。走路的时候上下摇晃,好像随时都要破衣而出一般。华青岚脱了****走路的时候已经十分惊人,跟这位一比,就好像猫和老虎,螺旋桨飞机和喷气式飞机,碰碰车和法拉利,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这可真是……”侯市长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各位老板好,我叫真真,不过我的朋友们一般叫我大波妹。”小K的姐妹说。

“真真啊?”侯市长凑了过去紧紧的盯着她的胸,“是不是真的啊?”

“真讨厌,人家这里当然是真的啦。”真真娇嗔,她的声音十分的软,又十分的骚,被这么一衬托,顿时变成了十分人才,“你看嘛。”说着原地挑了几下,胸部上上下下,运动范围十分广阔。

“小黄啊,按道理来说呢,真真是给你准备的……”侯市长吞吞吐吐的说。

“叔叔请随意,等一会儿我还要赶回去呢。不要浪费了。”黄文斌对大胸没什么兴趣,他喜欢的是一手勉强可以掌握那种,太大了没什么意思……虽然说黄文斌其实没实际使用过这么大的。

“小黄果然够豪气。”侯市长举起大拇指,顺手就把真真搂在怀里,胡乱摸了几把,心中的欲火就烧得一刻都不能等了,“老胡,给我开个房间,设备要多一点的。”正想走,又看了看黄文斌,叹了口气,人家帮他建学校,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又把这样的极品都让了出来,不照顾一下也太不会做人了——前者也就罢了,后者可真是难得。

“小黄你跟我出来一下。”侯市长和黄文斌到了隔壁一间小房子里,把电视开大声,然后才问,“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黄文斌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得了好处,只是感叹浪费了一晚上,终于说到了正题,连忙把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松山那边,基础建设十分薄弱,这样房子很难卖出去。学校医院超市电影院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简单,你想建什么都可以。”侯市长说,“只要你有钱就行,许可证我都可以给你弄来。只要省城中学能够按进度按质量完成,市委几个常委都要给我这个面子。”侯市长想了想,还是要多给好处。

“你是觉得中学不够,还想再建个小学?或者是两千亩地不够,还想再弄多一点?”这两方面都可以商量,要是结合起来商量就更好了,“如果你同时建一个小学,商业用地也能给你多弄个几百亩。”

“也不是小学,我是想建医院。”黄文斌话一出口,就想打自己一嘴巴子,只要建个小学就有几百亩土地,这是何等的好事,自己怎么往外推呢,小学可以慢慢建,土地的升值却是一刻都等不了,等松山到市区的道路设计出来,谁都明白土地要大涨,那时候要拿地可就困难了,“不过这个小学的事情,捐资助学是好事……”

虽然黄文斌话题转得勉强,不过听在侯市长耳朵里,自然是因为年轻城府不深,“行了行了,小学你要弄好一点,至少不能比省城中学差太多……你是想小学和中学共用设施吧?这也挺好,别的不说,运动场公用就很好,既能节省开支,又能让更多的学生享用高水平的设备。”侯市长说,“不过能批下多少土地,可说不准,多的五六百亩,少的两三百亩。这里面又有多少可以用来商业开发,就更说不好了。到时候你可别畏难。”

小学比中学可就差远了,而且占地大的操场体育馆什么的,可以和省城高中共用,只要修多几个教学楼和宿舍就行。反正省城中学没用的空地多得很,建几栋楼毫无压力。然后给小学划拨的土地,就可以全部用来做开发。

“当然没问题,还有那个医院呢,”黄文斌这才把正事说出来,“私人医院大家总是信不过,还是公立的才好。听说现在松山妇幼保健院要找人承包,我想包下来试试看。”

“这有什么好试的,松山妇幼亏损厉害着呢,你接过手去,要亏损不少。”侯市长说,“反正你也就是要有个医院而已,随便弄个私立不就好了。想要借机把松山妇幼那块地拿走?没这么容易,松山妇幼占地是很大,不过那里不可能交给你开发的。那里已经规划了,以后要做殡仪馆。”

“不开发也没问题,我只要个牌子。”黄文斌说,“我想把松山妇幼搬到我那些地附近,这样我建设小区的话,想要买房子的,一看我这儿有小学中学又有医院,还是公立的,立马就放心了,我这些房子就比较容易卖出去了。”

“你不要地?光要医院?”侯市长张大了嘴,“不怕赔死?”

“所以想来要点优惠政策什么的。”黄文斌嬉皮笑脸的说。

“你还真是不怕赔钱啊。现在松山的人生病,都宁愿去城里治疗,不去松山本地的医院。要是以后快速路修好了,生意不就更差了?”侯市长说,“要是有松山妇幼那块地帮补一下到还能赚点,现在你连地都不要,给你什么优惠条件能不亏?”

“当然是越多越好。”黄文斌说。

“也罢,你要是真能把松山妇幼解决了,也算是好事一桩。”侯市长说,“优惠条件嘛……这样吧,医生你尽量不要解雇,后勤随便,但也不要炒太多,总之不要弄一帮人去上访。然后你找个地方来建医院,一定要符合公立医院的标准,土地我可以另外帮你想办法,不过一亩就是一亩,要全部都拿来建医院,没多的。补贴方面,现在我最多给你每年五百万,以后要是有什么政策,再给你想办法。”

“五百万?”黄文斌一想,一个人月人事费用五十万,五百万够撑十个月,剩下两个月,正好松山妇幼能够自己挣回来,剩下那些药品医疗器具什么的,都可以从病人身上赚回来。等于自己白白拿到一个医院,以后还能升值呢。

“五百万是少了些,不过我能给你的就是这么多了。”侯市长说,“医保农保什么的,也不用说了,我都给你开。既然是你承包了,人事方面当然也是你全说了算。要是看上哪里的医生,也可以给你调过去,不过要人家愿意才行。其他还有什么要求?”

“主要就是这个承包年限的问题,现在亏一点没什么,以后人多了,生意应该会好一点,就可以把钱赚回来。”黄文斌说,“所以这个年限,我想着签长一点。”

“你想多长啊?”侯市长说,“再长也就是四十年,超过四十年的合同是无效的。”侯市长说,“再说了,四十年前什么环境,现在又是什么环境。四十年前签的东西,现在还有用吗?别说合同了,法律都不知道变过多少回。”

“四十年应该够了。”其实黄文斌只想要二十年来着,要是二十年不行,十五年也马马虎虎了。

“你还要什么?”侯市长问,“别吞吞吐吐的,一次过全说出来。”

“别的也没什么了。”黄文斌想了想,有五百万一年的补贴,还有人事权,又有四十年的期限,还可以让人报销医保,应该足够赚钱了。

“你这人啊,一看就是没做过医院,最关键的东西你都不问。”侯市长说,“客户啊!没客户做个鸟医院啊。我可以把松山这边的厂矿体检都交给你。还有政府机构的,不过这边政府机构人很少。以后要大开发了,我也可以规定他们雇佣的工人全都要在你们那儿做体检,体检合格了才能开工。”

第238章 . 合作开发

这也太垄断了吧,平白无故的让人家多出一笔。既然这笔钱是黄文斌收的,他也不好说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屁股问题,垄断大家都恨,可自己是垄断受益者的时候,很容易就会转变看法。

比如说黄文斌就想起来,松山建设过程中,有个农民工忽然暴病身亡,解剖的时候说是早就身染重病,可是为了赚钱养家,不得不辛苦支撑。当时电视台还好找捐款来着。要是早做体检,不就能够避免这样的事情了吗。

“谢谢侯叔叔。”黄文斌说。

“好了,具体怎么干,以后再慢慢商量,总之你做好准备就行。”侯市长说,“我会尽快落实的。我先去开房了,你也别客气,挑几个好的吧,今天是胡老板请客,你别和他争,下次你找个地方请客好了。”

黄文斌才不想和别人争请客呢,侯市长都这么说了,他也没法子。下次该去哪里请客呢?要是拉到五德大酒家去,万一丁诗诗或者肖蕾被盯上了,那就糟糕了。这个死色鬼,说不定会打什么坏主意。

所以还是要在外面请,就这么吃饭,侯市长肯定是不肯的,要说带色的,在省城里太危险,出了省城,黄文斌又不认识地方,难道还要来这个谷庄?黄文斌在这儿可不认识人,难道还要侯市长找好地方和女人,黄文斌只过去付钱?

平常人的话,这么做没问题。可是到了侯市长这个层次,光出钱似乎显得太弱,显得黄文斌没关系没底蕴,连请客都请不好,会被其他老板瞧不起……算了,反正黄文斌就是没关系没底蕴,被人瞧不起也是难免的。

回到房间里面,侯市长交代了两句,就带着几个小姐去房间了。赵老板和曹老板见状,也搂着小姐告辞了。黄文斌也想走,就被胡老板拉到一边:“黄老板,听说现在松山要开发了,是不是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不过侯市长既然能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接受这个胡老板的宴请,可见吧胡老板当成了亲信。黄文斌才不信胡老板真不知道呢,这只是开场白而已。“应该是真的把。”黄文斌也说。

“我是做地产生意的,现在正发愁没有好项目呢。”胡老板说,“黄老板你弄到了好几千亩的地,可不可以分一点出来,让我也开发个小区什么的?”

“这时候还看不准呢。”黄文斌拒绝了,现在分出去?开什么玩笑呢,起码也要等快速路修好,松山和市区的距离缩短以后,土地才会开始升值。“我现在都还在规划呢,也不知道要用哪一些地。要建学校,要建医院,还有商场电影院什么的,算一算位置都很紧张了呢。”

能混上侯市长这种关系,胡老板可一点都不糊涂,直接就看穿了黄文斌的想法,“这个地方呢,以后肯定会升值,能升值多少,大家都说不准。黄老板看来是信心很足,想要待价而沽。不过您想一想,黄老板做其他生意,可能很成功,但是做地产生意自己建小区来卖,这恐怕是头一回吧?”

“的确是头一回。”黄文斌说。

“这地产开发,里面道道可多了,就算是有侯市长照顾,也未必能顺利。在下不才,在地产界倒是爬摸滚打了一段日子,其他东西没什么长处,各处门路都是比较熟。如果能够合作,相信能够大大减少黄老板的时间。”胡老板说。

这么说好像倒是挺有道理的,黄文斌还真没搞过房地产,如果有人领路的话,倒是能够少走些弯路——前提是别给人领到死路上去。“可是我现在真的还没定下来要怎么开发。”黄文斌说。

与其让胡老板这个不知根底的人插一腿,还不如从丁六根和张利华两人的关系上面找。他们虽然没坐过房地产,但是认识的人多,关系也广。通过他们的人际网络,可以多认识几个房地产老板,然后再挑合适的来合作。

“看来黄老板不太相信我的实力啊。”胡老板笑了笑,“我父亲是以前城建三局的书记。后来城建改组,他就退休了。不过很多关系还在。如果我们合作的话,我可以说服城建的领导们给你最好的折扣。”

省城以前有很多建设局,专门做土建的,从一局二局三局一直到八局,里面有些很早就破产取消了,有些一直延续到今天。其中城建三局就是里面的佼佼者,不但活着,还活得很好,改组成了股份制公司,经常四处接活。到省城里面走一圈,十个工地里面至少有一个挂着城建三局的牌子——当然哪些真是他们干的,哪些是挂着他们牌子的包工头,黄文斌就弄不清楚了。

如果真的有城建三局的关系,黄文斌可真是动心了。怎么说这也是老牌企业,质量很有保证,而且家大业大的,做的工程多了,什么规矩都懂,也不用黄文斌多担心。“城建三局啊?听说他们收费很贵的啊。”黄文斌欲擒故纵。

“贵是比较贵,那个百年大计,质量为先嘛。”胡老板拿出了杀手锏,“给了折扣以后,比其他的建筑商也贵不了多少。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我可以让他们延后收款,等你拿到了预售许可证,再跟你收钱。”

“预售许可证!”黄文斌吓了一跳,有这么好的条件吗?他既然打算要做房地产,当然找人打听过。人家的独门秘籍打听不出来,大路货还是知道一点的。“真的可以等拿到预售许可证才付建筑款?”

要开发房地产,拿钱跟政府买地,买了以后就要找建筑公司,最没本事的,就要预付建筑费用,然后人家进场开工,一边建一边给各阶段的建筑费钱,等房子建完了,钱也给的差不多了,就可以拿去卖了——这样需要的资金成本很多,赚头不大,简直就是辱没地产商的名声。

高等级的地产商,可以从政府手里把土地赊出来,然后找了建筑商,也不用先给钱,让他们先干着。等到建筑封顶,就可以拿去银行抵押贷款,贷了款,给政府一部分做土地款,给建筑商一部分做土建款,可以撑到拿预售许可证。

拿到预售许可证就可以打广告卖楼了。卖掉一部分,把前期款项付清,剩下的都是赚的。此所谓空手套白狼,占用资金很少,可以同时铺开很多楼盘,在地产行业兴兴向荣的今天,这才是地产商们暴富的法门。

他们经常抱怨房地产行业的利润率其实不高,利润率不高是真的,如果用他们列出来的成本计算,买地花了多少多少,建设费用花了多少多少,银行利息多少多少,算下来利润率有20%到30%就不错了。、

问题是真实成本其实压根没有这么多,从头到尾,他们就是用银行贷款来买空卖空。如果用真实成本算,这利润率可就高了去了,200%到300%都很平常,2000%,3000%也不是没有过。

黄文斌是新手,信誉当然是空白的,在政府和银行都没有过硬的关系,和人家地产大鳄比不了。接着建省城中学的机会拿到免费的地,已经算是运气很好,再奢望别的,也太贪心了。

按照黄文斌原来的想法,就是等中华船舶升到顶,就把股票全给卖了,套现以后拿出五亿来建学校,其他的先建个小区,也不用贷款,手头钱能建多少建多少,等建好了,从松山到市区的新路大概也修好了,正好可以赶个早集,把房子卖出去以后,再开发其他的地。

这么干比较稳妥,也不用借助外力,问题是速度太慢,要赶在房地产寒潮来临之前开发完,只能把大块大块的未开发地卖给别人。既然是未开发地,钱自然也不会太多,赚的少一点,黄文斌也只能知足了。但如果这个胡老板真的能够说服三建给出这种优惠条件,黄文斌完全可以大干快上,先把自己的地弄上一大片建筑再说。到时候卖出去,赚的钱可就多多了。

“当然不是无限制的。”胡老板说,“城建三局也不是开银行的,垫资也是有限度的。而且预售许可证能不能拿到,这是你自己的事。具体来说,就是一个普通大小十几栋楼的小区,封顶之后四个月内,可以帮你垫资。”

这也足够了,黄文斌原来可以建一个小区的话,现在可以建两个,赚的钱多了一倍还不止。“那你要什么条件呢?”黄文斌问。

胡老板当然所谋甚大,“小区什么的,黄老板看来是不肯放手,我也就不夺人所爱了。开一个购物中心也可以,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那样的,名牌店,超市,餐饮,都集中在一起。松山现在连大超市都没有,要是以后开发了起来,有这么个购物中心,应该会有生意吧。”

工厂虽然好,住宅价更高,若为商地故,两者皆可抛。商业用地要是做好了,那真是寸土寸金。就好像飞龙购物中心一样,简直就是一个生金蛋的鹅,每个月都有大笔大笔的租金可以收。黄文斌开发了住宅,胡老板想着把最精华的商业地抓在手里。

第239章 . 购物中心

“购物中心的确很必要。”黄文斌不置可否。

“黄老板你放心,我也不是吃独食的人。”胡老板说,“这个购物中心算是我们合作。黄老板一分钱都不用出,只要拿地入股,以后购物中心建好了,就能拿到30%的股份,纯利润分三成。”

说得好听,不过30%的话,就是小股东,根本一点话语权都没有。而且分的还是纯利润,谁知道这个胡老板要怎么算。到时候说虽然我们生意不错,但是这里计提了某某钱,那儿损失了某某钱,前一阵子投资的某某公司亏了本,最后利润一块钱,给你分三毛怎么样?黄文斌也拿他没办法。

“不如还是直接分铺面算了吧。我有30%股份,分三成的铺面。”黄文斌说。

“这个……不能这么算啊,超市和电影院那都是要和起来算的。还有物业管理啊,外墙清洗啊什么的,那都很难分开算。”胡老板吞吞吐吐的说,“还是一起算吧,最多大家一起管财务。”

这都是借口,外墙清洗不就是物业管理吗。再说把铺面分了,以后照样收管理费不就好了。反正一个购物中心也不会有多大,给了就给了,没什么问题……不过这种事情还是要问清楚的好。“你打算建多大呢?”黄文斌问。

“三万平米吧。”胡老板说,“一共三层。”

“一层三万,三层九万?”黄文斌问。

“黄老板你可真会开玩笑,那当然不是了。”胡老板说,“九万平米,松山这地方怎么能吃下来这么大的购物中心。三层,一层一万,总共三万,这都有些大了。等以后人多了,大概能填满。”

黄文斌笑了笑,三万平米的话,胡老板也太小看松山的开发规模了,要是九万平米还差不多。这也不要紧,现在可以先答应下来,以后等人多了,黄文斌再建个大的,把生意全抢过来。“这样也好。”黄文斌说,“一万平米的话,大约是十五亩左右吧,再加上停车场,算三十亩好了。”

“要这么大停车场干什么啊。”胡老板说,“哪有这么多人开车来,再说旁边肯定还有很多空位,弄这么大停车场不是浪费吗。留个几百平米停车就行了吧。”

这可真是太没有前瞻性了,这几年中国汽车工业发展迅猛,很快就会超过美国成为第一汽车生产消费大国。黄文斌还记得,他穿越的时候,出去吃饭,一桌子七八个人,倒是有五六个人开了车。市内到处都车满为患,上下班时间堵得寸步难行。至于停车位,更是天价。省城边缘的小区,也要十五六万一个车位,更不要说市中心了。

就算是松山这种新开发的地区,车位也颇为紧张。建小区的时候,一百户人建了五十个车位,全部人都觉得足够了。一般人有车,这得什么消费水平。况且这边的房子能卖出去一半就算不错了,那等于是每户人都有车位。

结果后来的发展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松山的房子非常好卖,光是卖出去的就超过六成。而且很多人家不是一辆车,而是两辆或者三辆。商业的繁盛,让很多不住在这边的人也把车开了过来,还有很多上班的,把车位占得满满的。

“随便你。”黄文斌说,“不过我劝你一句,这么大个商场,配套措施还是算宽松点。”

为什么黄文斌想要拿多点地过来呢?胡老板想了想,立即就‘看穿’了黄文斌的用心——要是合作不愉快,黄文斌完全可以提出重新验资,那时候地皮价值高,他就可以反客为主,成为大股东了。这种小伎俩,胡总怎么可能上当,“老弟,房地产开发的事情,你还是经验比较少。”胡老板说,“十五亩足够了!”

黄文斌也不劝他了,反正他会预留足够的停车位,到时候一小时收个三四块的,也算是一笔财源。“那好吧。”黄文斌答应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胡老板自觉占了大便宜,拿到了最精华的部分,十分满意,“准备好了马上就签正式合同吧。”签合同也不够,还得再想个法子,把这事彻底定下来,“现在三建正好有个工程队空着,要是有什么小工程的话,可以先做着。”

“小工程吗?”黄文斌想了想,“正好我要在松山建个医院,这个也算小工程吧?”

“医院?”胡老板还不知道这事,“大医院还是小医院?大医院的话那当然是大工程,小医院的话,应该算是小工程吧。对了,医院也算是特种建筑吧,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三建不知道资质够不够。”

“应该够的吧。”黄文斌也不太清楚,医院里面别的设备还好,就是不知道那些有辐射的东西好像X光机CT机什么的要怎么处置,“小医院,就是两三栋七八层的楼,资质应该没问题,过两天我去拿个详细的设计图看看。”

“自己建医院划不来啊,才两千亩能开发的地,你要说在市区,有个五六的容积率还好。松山那边最多给你三四。两千亩的话,也就是四百万平米的建筑面积,卖掉一半,也就是两三万户吧,要自己搞个医院,好像比较困难啊。”胡老板说,“今天你就是为了这事来找侯大哥的吗?”

“我打算把松山妇幼保健院承包下来。”黄文斌说,“然后搬到我自己的地盘上。”几万户撑一个医院应该没什么问题,一些镇子都没这么多人呢,照样政府派出所医院样样俱全。就算自己的小区人少了点,还有其他小区呢。在黄文斌穿越的时候,松山这边少说也住进来二三十万人。

“松山妇幼保健院?”胡老板摇了摇头,“没听说过,应该没问题。医院也不会拿出去卖,那就按时间算把,封顶之后四个月内付八成建筑款,剩下两成验收合格后三个月内付……如果资质符合的话。”

资质没什么问题,至少土建方面,也就是一等甲级就可以了。X光什么的,只要加厚加宽装铅板就行,那是装修公司的事,和土建没什么关系。洪院长和窦院长都是做了几十年的老人,对着里面的道道清楚得很。他们找了设计院,很快就弄出了设计图纸,交给了黄文斌。

黄文斌刚通知胡老板,他立即就把黄文斌带到城建三局去了。“这位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赵天成赵总。”胡老板给黄文斌介绍。

“赵总你好。”黄文斌上去和他握了握手。

赵天成是一个50多岁的中年人,头发花白,身材矮小,手脚粗大,“黄老板你好。我们这已经不是城建三局了,我们是成功城市建设有限公司。”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赵大哥,城建三局说出去谁都知道,你这成功城市建设说出去有谁知道啊。”胡老板乐呵呵的说,“我估计本局的员工都有很多不清楚。”

“不改名,老以为我们还是国营的呢!我们现在可是私营,办事效率高,回扣好谈,绝不是国营了。”赵天成说,“再说了,这件事情必须得说清楚。好像黄老板,来找我们的时候说是城建三局,结果签合同一看成功建设,还不把我们当骗子啊。”

城建三局改名字的事情,黄文斌当然也知道,虽然这个成功建设一直都没什么名气。“那当然不会,赵总大名鼎鼎,从建筑队小工一直干到总经理董事长,这谁不知道啊。”黄文斌说。

“想当年我出来干活,有两个选择,一个去建筑队当工人,一个去屠宰场当屠夫杀猪。”赵天成回忆以前的岁月,“大家都说当屠夫好,能够弄到猪肉,那时候普通人买猪肉还要票呢。可惜我这人怕血,看见杀猪就头晕,没奈何只好去建筑队。”

“这可真是因祸得福。”胡老板都不知道听过几次赵天成的英雄事迹了,不过也不得不捧场,“要是去了屠宰场,现在能有什么出息,食品公司都倒了。还是我们城建局好,计划经济的时候吃穿不愁,现在改私营了,大把大把的赚钱。”

“赚个鸟!好容易纂些家底,转制的时候全给政府吃了。现在我们是一穷二白啊。”赵天成说,“顶着个国营公司的名号,大家都觉得生意肯定很多,屁!小工程是很多,来借牌子的人也很多,能吃饱的大工程一个都没有!”

胡老板知道黄文斌不懂,给他解释,“国营公司嘛,经营不免僵化了些。人家给了设计图,就老老实实的按图施工,成本不免大了,报价就高,去投标就很难中。就算中了,不替换低档材料,不克扣工人,也就剩不下钱来给回扣,监理公司当然就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经常返工,利润更加低了。”

“现在已经转制了!”赵天成说,“黄老板你放心,我们现在很灵活的,你说要用多粗的钢材就用多粗的钢材,你说要用什么标号的水泥,就用什么标号的水泥。本公司施工经验丰富,不论怎么克扣,十年八年之内,建的楼保证不会出问题。”

这意思就是十年八年之后,黄文斌钱收回来了,他也退休了,楼怎么样,就不关心了,反正楼塌了也不关他的事。“这次不同啊赵大哥,我们黄老板是自己要建小区呢。”胡老板连忙说。

第240章 . 设计费

“你又不早说!”赵天成大怒,这个胡安亭还真是不知好歹,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不早说。可当务之急,还是要挽回形象,赵天成连忙换了口气,“黄老板你放心,我们建房子,百年大计,质量为先。保证百八十年的照样能用。”

黄文斌哭笑不得,这赵天成也真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难怪过几年被人抓了起来。当时大家都说赵天成是冤枉的,当了某某大官的替死鬼。现在看来,还真是情有可原。“我打算在松山那儿建个学校。”黄文斌说。

“就是侯市长一直说的省城中学。”胡老板补充,“占地两千亩的大中学!”

“这么厉害?”赵天成说,“学校的话,质量倒是一定要好。前几天你不是和我说建医院吗?怎么变成了学校?”

“不过这学校到时候要招标的,这流程不可能少,省城中学的是,无论大小侯市长也要亲自过问的,何况是土建这么重要的事。”胡老板解释说,“而且学校的工程,盯着的人太多,也没什么赚头。黄老板应承了学校,侯市长另外给了他一千亩地,和黄老板原来的一千亩地合在一起,一共两千亩,可以做商业住宅开发!”

“两千亩!”赵天成眼睛差点没放出光来,“真的两千亩?”其实这事他已经听过了,不过一想起两千亩的地,起码可以开发上百万的房产,这笔生意要是坐起来,接下来几年都可以过肥年,他还是忍不住高兴。

“真的两千亩,我亲眼看着侯市长去规划局找人呢。”胡老板说,“不过这还要等,而且招标流程也要走一遍。现在黄老板想要先建个医院作为配套,如果我们能够先把这个医院做好,以后黄老板真要大兴土木了,肯定不能亏待了咱们啊。”

“医院啊?”赵天成说,“这感情好,说起建医院,省城里面我们城建三局说第二,也没人敢称第一。第一人民医院新的那个门诊楼就是我们建的,还是当年全省十大优秀建筑之一呢。”

“啊?”这事却是连胡老板都不知道,“那不是省建干的吗?”

“当时我们没资质嘛,所以挂了个省建的名号。现在我们已经有特种建筑的资质,别说医院,就是……这个……”赵天成一时想不出来什么例子,只好转移话题,“那时候你跑到京城去了,对内情不太清楚。”

“原来如此。”胡老板说,“省建那么大个牌子,现在没几个人在,全靠给人当门面过活,真不知道怎么混的。”

“人家舒服得很呢,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就有大笔大笔的钱财收入,光是把名头借给我们建门诊楼,就要了我们好几十万啊!他们省建上下一共才十几个人,人少,分的就多,还没杂事。”赵天成说,“我在这边忙死忙活的,赚了钱又要上下粉润,又要维持公司运作,还要增添设备,储备人才,拿的也不见得有省建的人多,你说这是何苦来着。”

“总是不如赵大哥这么威风,一声令下,随随便便就能叫几百民工及时工头出来干活。”胡老板说,“小丈夫不可一日无钱,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有权可比有钱舒服多了。黄老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黄文斌心下诽谤,这使唤民工也能算权?你要有权,去当公务员啊,做什么董事长总经理。“那当然了。”黄文斌不愿多说这个话题,拿出了设计图,“这个是医院的图纸,赵总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本来只是客套话而已,没想到赵天成还真的看了起来:“不妥,不妥,这设计不行。”看了看上面的落款,“果然是省城设计院那帮家伙,尸位素餐啊!难怪别人都说我市建筑设计行业无人。”

这算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还没来得及发文,赵天成自己就说了:“我们市的建筑设计啊,都被一帮老家伙把持了,设计出来的房子,一个个方方正正,毫无个性。你看看我们省城,啊,钱是不少,城市建设成了什么样子,一眼看过去,一栋让人印象深刻的建筑都没有啊!”

印象深刻的建筑……穿越回来之前,黄文斌倒是见过很多,省城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建筑拔地而起,有铜钱样的,有三角形的,有扭麻花的。

但是对这些建筑,黄文斌认为还不如老老实实筒子楼好。外形奇葩,里面功能区间分割当然更加奇葩,老大一栋楼,能用的地方小得要死。丁六根也有些公司迁入了这些楼里面,黄文斌也曾经被派过去帮忙。

他一进去这些建筑,就是浑身不自在,房间起楞起角,没一个正方形的。窗户也很少,为了摆造型,这些建筑多数都是封死的。气闷得要死,冬天开暖气夏天开冷气的时候还好,最怕春秋时节,空调不开,走一走浑身是汗,来阵冷风又冻得要死。

“哼哼,你放心好了。”赵天成冷笑几声,“我呢,虽然是小工出身,不过前年已经在设计学院靠了博士,师承袁教授。”

袁教授是谁啊?黄文斌看着赵天成的样子,似乎在等着自己大吃一惊,然后纳头便拜。可惜黄文斌对设计这行是一窍不通,压根不知道袁教授是谁。这时候胡老板应该出来打圆场,感叹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介绍这个袁教授是何等威风才对。

黄文斌偷偷瞄了一眼,胡老板却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这边赵天成摆好了姿势等惊叹,胡老板又成了闷嘴葫芦,黄文斌差点没把汗急出来。“袁教授!”黄文斌忽然响了起来,“莫非是设计了八角大楼的袁教授吗?”

赵天成长舒一口气,这家伙终于猜出来了,“那当然,就是八卦大厦。”

八角大楼是省城一个很著名的建筑,共有八面,其实原来叫做八卦大厦,不论从哪一面看,都是一个卦象。建好以后似乎还上了什么杂志。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吹起了一股反对封建迷信的风潮,本来不关八卦大厦的事,可被捎带上了,只好改名字叫做八角大厦,那些卦象全都涂黑,变得不伦不类。

“当年这可是上了外国杂志的啊!”赵天成痛心疾首,“春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这是当年清朝文字狱的典故,黄文斌哪里敢接茬,话说打击封建迷信,谁也不能说不对。这个八卦算封建迷信还是我国优秀的唯物主义遗产,黄文斌也不懂,只好老老实实的扯开话题,“总之袁教授就是高人。”

“那是,我省建筑史,若是没有了袁教授,可是失色不少。自从孙教授以后,我省建筑设计的浪漫主义竟是无人继承,全都是些单调乏味的筒子楼。”赵天成连连摇头,“黄老板你放心,我一定让我老师给你好好设计,这个设计费嘛,他跟别人收几十块钱一平米,你这儿几块就行了。”

黄文斌听得脸都黑了,几十块听起来不多,但这是一平米。一亩地是666平米,两千亩那就是一百三十多万平米,一平米几块钱,光是设计费就好几千万啊。“这个……袁教授年纪不小了吧,会不会太辛劳了?”黄文斌问。

“我老师身体很好,现在都能彻夜工作呢。”赵天成说,“费用方面,你也不用担心。虽然是比别人高一点点,不过绝对物有所值。老胡不是和你提过了吗,我们可以给你垫资建楼,直到黄老板拿到预售许可证,黄老板资金压力不会很大吧?”

黄文斌这才恍然大悟,自己还是太嫩了些。赵天成这是要好处来了,垫资的钱反正是公司的,他拿出来没问题。只要黄文斌给袁教授付了设计费,这袁教授和赵天成有什么勾当,那都是师生情谊,别人能说什么?

本来这么大笔生意,当然要上下都打点好。胡老板要了土地来建购物中心,赵天成就来要钱。总之就没有一个好想与的,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商场风气如此,黄文斌也没办法。幸好设计费也是正常名目,不算行贿,几块钱一平米,价格也不离谱。

既然如此,给了就给了吧。希望他们拿出来的设计图还有点用,不要完全应付差事,随便拿个现成的模版套到这两千亩地头上。那样黄文斌还得另外请人来做设计,又是好几千万出去了。

可是这事情不答应,赵天成肯定不会应承垫资的条件。可是答应了,设计费立即就要给出去,那个垫资的条件,却未必能成。到时候赵天成说我的确答应垫资了,问题是我们公司自己的资金不够,垫不起了。黄老板你看着办,要么给钱我们继续开工,要么我们先缓一缓。黄文斌听了这话,又能把他怎么办?

想来想去,黄文斌只好说:“设计的事情,也不着急,不如先把这个医院建起来。”

“我说的就是医院的设计啊!”赵天成说,“我就是要先把医院建起来,让黄老板看看我的本事。只要黄老板把红线图和条件给我,从设计到施工,都完全不用操心,顺顺当当的就能建起来。”

第241章 . 设计与施工

听起来倒好像是真要搞设计一样。这样的话,一平米几块钱还真是不贵啊。普通的设计都是这个价钱,要是出动什么高人教授,一平米十几块乃至于几十块也不奇怪。黄文斌觉得很奇怪,难道是玩真的?

“红线图是这里,要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要建个普通的医院就行。”黄文斌递过去一叠文件,“主要就是这些。”

“那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一个星期之内,你就能看到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设计,保证前所未见,建好了以后,省城,不,全省都要大谈特谈,你的医院就出名了。”赵天成说。

黄文斌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出了城建三局,回头一想,才觉得似乎上了当。万一赵天成和他老师弄出个奇葩设计来怎么办?别说八卦了,就是四象,两仪,太极,那也不适合做医院啊。

“黄老板!赵天成那老师,设计不用也罢。”胡老板说。

“啊?”黄文斌吃了一惊,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那家伙搞出来的设计,在纸面上是很能唬人,实际上呢,根本就不实用!”胡老板咬牙切齿的说,“进出困难,格局欠妥,连电梯机房都是很勉强才能塞进去!做施工可真是辛苦死了,不是人干的啊!”

“听着胡老板好像感同深受一样。”黄文斌更加奇怪了。

“不瞒您说,其实我们这些做结构的,最讨厌的就是设计!”胡老板说,“他们设计大笔一挥,把建筑物画得乱七八糟,我们做结构的就要冥思苦想,到底要怎么实现。那什么教授,当年设计的八卦大厦,就是我做的,那可真是难啊,那个大平面,钢筋水泥都不知道怎么调配。好不容易终于弄出来了,跟我说更改设计!”

“你们不是建筑公司吗?怎么设计结构都一起出来了?”黄文斌有些糊涂。

“改革开放初期你也知道,有一段脑体倒挂的时间,做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胡老板解释,“我们这一行也是一样,做设计的钱少,具体施工的钱多。结果设计院无心工作,很多人都跑到南边去了。结果堂堂一个省城,要重修市委办公楼,还得外聘设计师,太丢脸了。市政府就要求我们城建局要负起责任来,有了利润,不能光用来发奖金,要培养设计师。我父亲就送了好多职工子弟去读书,我是这样,赵天成也是这样。不过我读书不行,勉强拿了个本科。赵天成读书好,居然给他读了硕士。”

“硕士!”黄文斌倒吸一口凉气,就算是现在,硕士也是很精贵的,更别说赵天成那个年纪,肯定是扩招以前读的大学。别说硕士,就是胡老板的本科,甚至再低一等的大专,那都是天之骄子。

“是啊,我们城建局破天荒头一回有个硕士,还是自家子弟,肯定全力培养。”胡老板说,“其实我读个本科,也很了不起了,我爸还是书记呢……可惜,赵天成太耀眼。要不是他,现在这城建三局……成功基建的董事长总经理,说不定就是我。”

“现在胡老板也不差啊。自己做老板,赚多少都是自己的。总比这种老国营转制的公司强,从上到下都是股东,都在公司干几十年了,都是老关系老,谁也没法子开除。”黄文斌说。

“说得也是,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胡老板说,“总之呢,建筑物啊,越实用越好,我们这又不是什么商业旺地,犯不着吸引眼球,弄那么花俏干什么。在这种地方,老老实实一栋大楼,比什么都强。”

“我也是这么认为。”黄文斌说。

“我看你原来那个设计就不错,方正实用,施工简便,要是钱给够了,三个月就能完工。”胡老板说,“你要是找那什么教授,光是设计就不知道要几个月呢。”

“那要怎么办?”黄文斌被说动了,“以后我老大一个小区要让城建三局来做呢,现在得罪赵总,似乎不太好吧?”相比起以整个小区的建筑垫支款,一个医院的土建工程,相比之下就没什么了。

“黄老板,你固然想做成这笔生意,难道赵天成就不想做了吗?”胡老板说,“这是双赢的事情,怎么能让他占上风呢。城建三局是大家的,又不是他一个人的。要是丢了这笔生意,赵天成也没法子对股东会交差。”

“这个……”黄文斌很是奇怪,胡老板这是发什么神经啊?就算设计和结构再大仇,他们也是同一个饭碗里面混饭吃的,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了?难道赵天成提出的条件侵犯了胡老板的利益?

“黄老板放心,到时候肯定要签正式合同嘛,你就规定死了进度,什么时候要动工,什么时候完成地基,什么时候封顶,什么时候完工,要是不能按时完成,就罚款多少多少。然后我去联络好几个副总经理做准备。袁教授出一个设计你就否决一个,等时间差不多了,几个副总经理鼓噪起来开董事会,逼着赵天成更改设计。”

“这太绝情了吧。”黄文斌说,“还有那么大个小区呢。”

“建小区这是全公司的事,又不是他赵天成一个人的事。”胡老板说,“他的股权才2%多一点,和我父亲一样多,有什么了不起的,其他几个副总也只是比他少一点。真的投票,他为了自己收钱瞎耽误大家的事情,谁会支持他。”

黄文斌还是觉得不妥,这城建三局内部斗争,还是不要涉入的好。“签合同我当然要规定工期。要是不能按期完成,我也会催,但是你们内部的事情,还是你们内部解决吧。”黄文斌说。

“那当然。”胡老板说,“你就等着好消息吧,现在是七月下旬,这个星期就可以把合同签下来,然后规定一个月设计,六个月施工,对于普通的设计,这个时间很足够了。不过袁教授嘛,哼哼,别说一个月,两个月他都未必能拿出来。一个月期满,你不必说什么,要是赵天成找你商量,你也打个哈哈,不用得罪他。等差不多两个月了,找个律师发一封公函来,说要追究责任,我这边就要求召开董事会。大家一商量,赵天成就没法子一手遮天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何必要闹成这样呢。”黄文斌说。

“黄老板,你不知道啊,我们这是老国营,以前还是事业单位呢。”胡老板说,“就算转制了,公司也是属于全体股东的,不是他赵天成个人的。虽然赵天成是很有能力,帮着公司赚了很多钱,也不能自己一个人独吞这么多好处啊。上次我们有个商铺要卖,我找了个出价300万的,还有另一个副总找了个出价280万的,他偏偏250万就卖掉了。你说这中间的50万差价上哪里去了!”

“原来是这样啊。”黄文斌有些理解了。

“不瞒黄老板,其实这300万,我也还是有些好处。”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250万卖了,真是丧心病狂。上次为了这事,已经开过一次股东会,大家都对赵天成很不满意。赵天成当时是很诚恳的道歉了,看在他这几年干得还不错的份上,就让他继续干着。本来想着他会收敛一点,没想到还出这种妖蛾子,居然想把设计费全拿到自己手里!”

本来城建三局就是施工单位,设计就不是他们的事。人家赵天成从这里捞一笔,似乎也和她们没关系啊。

胡老板自然知道黄文斌在想什么,“这个建筑设计乃至于小区规划,本来的确是和我们建设单位没什么关系,不过既然是我们垫资了,按照管理,在设计方面我们是可以提建议的,要是设计出来的方案施工太困难,我们也是可以拒绝的……”

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他们要怎么施工就怎么施工,设计费他们要分一大笔,难怪说越低调老实的设计就越好,被他们分了一大半去,剩下的可不就只够设计个低调老实的嘛。

“我们城建三局和设计院本来就是互相帮衬的关系,大家都是好朋友,也很有规矩。”胡老板说:“赵天成居然要把设计全交给他老师,真是得寸进尺!”

很有规矩的意思,就是上下都有分润,什么董事长副董事长,总经理副总经理,大家一起发财,而不是被赵天成这么独吞了去。黄文斌叹了口气,怪不得胡老板要块地来建购物中心还要分30%股份出来呢。

“以后你有什么条件,一次过全说出来,可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一会加一个,只要条件合理,难道我会不答应吗。”黄文斌埋怨他说。

“这是惯例啊,我以为黄老板都知道的。”胡老板给他打马虎眼。

“我是新人!你跟我说什么惯例!”黄文斌理直气壮,我是小白我怕谁。

“好好,下次一定说清楚。”胡老板脸上一红,其实只要给了设计费,上下都有分润,垫资的事情基本就可以了,另外还有点好处,也不算什么,他这个要地建楼,可以说是附加的,“另外呢,房子建好以后,按照惯例来说,可以按照内部员工价格卖给我们几套。”

第242章 . 内部斗争

“这个是应该的。”黄文斌说,他们要在里面住,建的时候自然不敢马虎,黄文斌还求之不得呢,“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就是钢材供应,水泥供应什么的,一般我们也有发言权。”胡老板说。

一栋楼好上千吨钢材水泥,而且市场经常波动,一吨差个十几块钱很平常。这里面可就是几万块了。这两千亩地,能建多少高楼,算一算账,数字可真不小。反正这钱肯定会有人黑,不是建筑公司黑,就是监理黑,或者建筑公司和监理一起黑,再或者黄文斌派去主管工程的人黑,反正是省不下来的。所以黄文斌也不想管,“那也没问题,还有呢?”

“没有了,就这么多。”胡老板说,“最关键的就是,这些……啊,都得按规矩来,不能谁当了总经理董事长,就随便往自己碗里面划拉。无规矩,不成方圆,黄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理是这个理,不过赵天成这么无缘无故的贪了这么一笔‘公’费?要是黄文斌自己上门还好说,毕竟他不懂他们公司里面怎么分肥。可明明胡老板还在呢,真要贪钱,怎么当着胡老板的面搞?

可惜这事胡老板不肯透露口风,一再说都是赵天成肆无忌惮胆大包天。赵天成又不是毛头小伙子,要坏规矩,起码也要做些准备吧?一时想不明白,黄文斌也不去烦恼,直接找商场老油条丁六根问。

“这你可就不懂了。”丁六根果然知道,“商场的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的。城建三局以前是国营的不错,现在已经转制成股份制公司了嘛。以前有领导,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领导喜欢谁,就让谁上。现在是公司,那就是赚钱第一,谁能赚钱,就让谁上。城建三局呢,其实有51%的股份,是在工会手里,而工会呢,是全体员工一起选的工会执事。谁给职工发钱发福利发得多,谁就能在股东会拿到这51%得票数!”

“这赵天成能?”黄文斌问。

“是啊,以前那帮老家伙把持着职位,城建三局有一顿没一顿,卖力干活的吃都吃不饱,在一边混事的倒是大笔大笔的奖金。好像那胡安亭的父亲,当着个书记的名义,其实党组织压根没活动,却拿着全公司最高的工资奖金,下面的人能服气吗?很快人才凋零,城建三局都快破产了。”丁六根说。

“后来呢?”黄文斌问。

“于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就变成了火炉啊,天天有下岗职工去办公室闹,还有人在董事长办公室里面打了地铺,住着不走。”丁六根说,“原来那个董事长,叫什么来着……呆不下去,辞职出国了。然后召开股东会重选,选来选去,上去一个被吓走一个,最后就是赵天成当了。”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他当上以后锐意改革,把城建三局弄得蒸蒸日上,很是赚了不少。城建三局上下几千职工,不但发其工资奖金,连以前拖欠的房改房补贴都还清了,所以在城建三局下层职工里面声誉很高,开股东会的时候,有了51%的工会铁票,当然是无往而不利。”丁六根说。

“所以就膨胀了?”黄文斌问。

“膨胀什么啊。”丁六根说,“可是工会股只能在股东大会上有用,到了董事会,赵天成就变成孤家寡人了,两边斗来斗去,一会儿你占上风,一会儿我占上风,也没个定数。前一阵子赵天成吃了亏,现在大概又是想找回场子来。”

“这些怎么说也是贪污腐败的钱啊。”黄文斌感叹说。

“是啊,赵天成想着生意都是他做的,这些回扣自然应该他收,又有51%的铁票,自然就大胆伸手了。别人想着这种钱你敢开股东会?不敢开股东会董事会上投票投死你,自然也不肯相让。至于普通职工嘛,反正上头是一贯贪污腐败的,谁贪多谁贪少了,其实也不怎么在乎,就是要下岗的时候,就跑去检察院法院告状。现在城建三局有钱的很,也没人有这个闲工夫。”

“那我要怎么办?”黄文斌一愣,“他们内情这么复杂,可千万不要耽误了我建小区才好。”要不还是另外找人?可是另外找人,谁肯给他垫资啊。不垫资赚的钱就少,垫资的话又怕城建三局耽误工夫。

“这有什么好耽误的,反正签死合同,推迟一天罚多少多少钱就行了。”丁六根说,“这条路也不知道要修多久,不修完,怎么可能有人来买房。所以我们慢慢地修,他们愿意垫资,那更加好。验收的时候严格一点,拖他一段时间,反正不是自己的钱。他们内部要怎么斗,随便他们好了。”

丁六根这个主意,在平时是很靠谱的。问题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也不知道市政府发什么疯,从松山到市区那条路很快就修了起来,然后就是地价暴涨,众多房地产巨鳄一拥而上。再接着,就是房地产热退潮,国家颁布各种调控措施。

这两千亩地,开发起来也不知道要多久,要是建筑商那儿在耽误时间,赶不上房地产这最后一波,那可怎么办?想来想去,黄文斌一咬牙,本来就是两块地,分开来开发好了,一部分用自由资金,自己另外找人开发。另一部分就让这城建三局垫资,就算后面拖延了,好歹地基是能够建起来的吧。

“说起地产开发,这门生意可真是很难搞的。”丁六根说,“罢了,反正这一段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就多提点提点你。”

“老板你怎么可能没事呢?”不论打死谁,黄文斌也不信啊,丁六根这么多生意,大年三十都得陪人打麻将呢,什么时候有会没什么事?

“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丁六根想起来就生气,“现在到处都在传你是我的助理,还说这块地其实是我的。你是替我拿着这块地,开发松山,这是我们丁家接下来的最重要目标。你说这都像什么话!”

这可不是黄文斌的责任,侯市长嫌弃‘丁六根的女儿丁诗诗的助理’这个名号太长太没力,截了一半变成‘丁六根的助理’。他可是副市长,别人当然不会怀疑,结果黄文斌的身份就这么连升三级。

而且黄文斌太年轻,谁也不信他自己能够做这么大的项目,可是有侯市长做担保,神弓集团还一下子借了一亿出来,谁也不敢不信。于是又传出了一种说法,其实黄文斌就是个白手套,给丁六根代持的。

至于丁六根又不是公务员,纯纯正正的一个商人,为什么需要别人代持,那就说什么的都有,都十分离奇——有说黄文斌是丁六根私生子的,有说这块地是非法得来丁六根不敢放自己手里的,还有的说丁六根也不是正主,其实是侯市长自己贪污下来的。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黄文斌也不好辩解,虽然他没主动宣扬,不过侯市长介绍的时候,他也没反驳来着。所以只好先承认错误,“老板实在是对不起,我那个……要不我去澄清一下谣言什么的……”

“澄清你个头,现在大家都在问我,开发这么大地方,要不要贷款。”丁六根说,“正好我接了很多新订单要扩大产能,所以我就全都答应了。现在借了别人一大笔钱,自然也要做做样子,跟着你四处跑跑好了。”

没人看着的时候,黄文斌用电脑都不用看键盘,不论打游戏写论文还是上网上论坛。可要是被人盯着,别说写论文,黄文斌连上网都浑身不得劲。有一次过年的时候有亲戚来家里拜年,那时候乡下电脑还不是那么普及,那亲戚看着黄文斌用电脑,觉得十分新奇,紧紧的盯着,还和黄文斌说:“你别管我,做你的事情啊。”

然后黄文斌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如芒在背,根本没法子干活啊,最简单的输密码,都连续输错了十几次,好容易才进了系统。现在盯着的可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而是自己的大老板,黄文斌自己还浑身的秘密,跟着个大老板,真是有苦说不出来。

比如说网店的事,“黄大哥,现在竞争很激烈,还有很不不要脸的,我们辛辛苦苦推出什么新品,他们立即就跟上,把我们的广告全拷贝过去。还有一些更不要脸的,布置得和我们店一模一样,名字也差不多,去淘宝举报,老也不管。”

这个问题无法根绝,不论什么时候都是如此。淘宝是个大集市,比较自由,自然也就比较混乱。就算进去了天猫,情况也不会有多大改善。“这个嘛……”黄文斌被丁六根盯着,本来已经想好了主意,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组织出来。

“这个好办,查出来是谁办的,然后找人去把他打一顿!”丁六根说,“想当年,也有人这么无下限的和我抢订单,我找人把他家的狗杀了,放在他床上,那家伙立即就怂了。”

你是教父吗!看着米琪若有所思的样子,黄文斌赶紧阻止他们:“淘宝店谁知道开在哪,说不定人都不在国内。这样吧,我们跟他们联络一下,如果他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他们特许权,让他们帮我们卖衣服。”

第243章 . 瞎掺合

“这样利润率不是会降低吗?我们现在自己卖都不够呢。”米琪说,“尾货一共就那么一点,我们自己都不够卖的呢,还分给他们?”

现在不够,以后肯定会过剩,08年以后就是大堆大堆的尾货卖不出去。所以现在应该先全力打开销路找好渠道,等到08年就可以发大财了。不过这话总不能当着丁六根说,他刚刚才投资扩产来着。

“钱是赚不完的,我们先扩大销售额。”黄文斌吞吞吐吐的说,“销售额小利润再高也高不到哪里去,要是销售额高了,就可以直接下订单订货,赚得更多。”

“你胡说什么啊,尾货便宜质量好,那是尾货。”丁六根说,“你自己下订单,量能有多大啊,能拿到人家国外订单的价?质量也没法子保证啊,你还能学人家大公司那样派人查厂?应该提高利润率伸入挖潜才是王道。”

“别人的厂子我是管不了,老板你的厂子总没问题啊。”黄文斌憋出来一个主意,“您正好要扩大规模来着,我就想着刚开始订单肯定排不满。”

“你小子老打我的主意!”丁六根瞪了他一眼,“好吧好吧,谁让你是我的‘助理’呢,你要做什么,赶紧下单啊再过两个月,我这边交了圣诞节的订单,就要进入淡季了。”按照管理,淡季时要炒人放假的,要是不赶紧下单,就不知道要留多少人。

“我回去算一算。”黄文斌叹了口气,本来好好的做淘宝店,来多少货做多少生意,都不用怎么管。就算米琪有什么意见,黄文斌尽可以压得下,现在还要仔细谋划怎么下订单,真是麻烦死了。

苹果贸易也是这样,刚从淘宝店出来,就被童子真叫了去。“黄兄弟,苹果是实在不够啊,现在到处都在抢,少给两斤都得罪人。”童子真抱怨说,“要不我们检查的时候就被这么严格了,有些苹果只是坏了一点点,反正也能卖出去,扔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扔不行啊。”黄文斌知道那帮做餐饮的老板是什么德行,“现在他们兑水都兑疯了,要不是还有我们包子店维持着水准,大家就得觉得我们的苹果汁名不副实了。要是再弄些烂苹果给他们,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这牌子还能要吗。我们的苹果汁打响品牌很不容易,就这么废掉了,大家都没得玩。”

“这还不容易,”丁六根大手一挥,“你们包子店打个招牌,正宗西施果汁,剩下的让他们自己折腾去。牌子坏了是他们的事,和你们根本没关系。”

怎么可能没关系呢,现在大家都知道全市高档苹果汁都是黄文斌他们供货的,要是牌子坏了,那肯定是一起坏。丁六根这是做服装的理念,做服装的话,消费者当然认牌子。可是做饮食的话就不是这样了,消费者除了认牌子,还认品种。

上回电视台曝光说果汁不行,结果全市多有餐饮店的果汁都卖不出去。以后还会曝光火锅店用地沟油(其实是回收油),结果所有火锅店生意都不好。消费者可不管你被曝光的是哪一家店,反正选择这么多,苹果汁不行,那就喝豆浆好了。

“是啊,丁老板说得对!”童子真明知道这一点,却把丁六根抬出来,“丁老板吃的盐比我们吃的饭还多,做生意的事,听听老板的话准没错!”

储存产生的损失是童子真负责的,黄文斌瞪了他一眼,这也太急功近利了吧。要真的牌子砸了,以后大家都没好处。“老童啊,一个苹果有一点坏了,霉菌就遍布整个苹果,切掉坏了的那一点根本就无济于事。”黄文斌说。

“坏苹果谁没吃过,也没看见谁吃出问题来。”丁六根说,“何况你那是要榨汁的。”

“一般是没问题,可万一碰上老人小孩子病人吃了怎么办,一万个人喝了果汁,九千九百九十九个没事,只要有一个出了问题,以后就别想做生意了。”黄文斌说,穿在身上的和吃下肚子的完全不同。

“可是这样实在太浪费了啊!”童子真说,“现在供货本来就不够,往外扔苹果,他们会从垃圾箱捡回去,照样榨果汁出去卖,我们的声誉照样会受影响。这钱与其被他们赚,还不如我们直接赚。”

这事黄文斌也知道,其实压根不是从垃圾箱捡回去,童子真直接就打包好送出去了。要不是储存损失让童子真负责,只怕他就要监守自盗。这话直说出来太伤感情,透露一点吧,当着丁六根的面还不少说。

“所以还是要建立自己的品牌,没牌子都是虚的。”丁六根很有感触,“我们做外贸的,就是没牌子,要是有牌子,这利润蹭蹭蹭就上去了。现在只能赚点代工的小钱,我现在要弄自己的牌子了,你们也是。”

还弄牌子,零八年金融风暴一来全都歇菜,弄得越好,浪费钱越多。黄文斌摇了摇头,“老板,我们接待客户,也是要在外面吃饭的啊。很多客户都知道这个果汁是大小姐弄的,要是顺手点上几杯,上来一喝,是坏的,那可怎么办?”

丁六根一想,的确不得不防,“对!千万不能出这种事,你们一定要严守质量关。要不干脆把苹果全收回来算了,反正也没多少钱。建立一个小工厂,把苹果先榨成果汁,兑好包装好,然后再加价卖给那帮家伙。爱买买不买滚,反正苹果不够。”

“这个主意好!”童子真很是兴奋,“我们可以多赚点,还可以彻底掐死那帮吃里扒外的家伙,看他们经常用别的苹果来冒充我们的苹果汁!我这就通知熊斯文去,他肯定也赞成。”

好是好,问题就是太麻烦了。黄文斌只想赚些快钱,要是建立榨汁工厂,又要找地皮,又要找工人,现在他为了开发那两千亩土地的事情忙得一塌糊涂,哪里有这么多时间搞这个。要说放手让童子真和熊斯文去弄,黄文斌还真不放心,这两家伙肯定要趁机占多点份额。

本来很简单的事情,被丁六根这么一插手,又麻烦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跟着了!虽然距离签合同的日子还有好几天,黄文斌还是赶紧带着丁六根跑过去。一进门,赵天成就赶紧迎了上来:“丁老板好!丁老板你怎么来了?”

“没法子,小黄经验还是不够,我怕他吃亏,只有多看着了。”丁六根说,“毕竟这么大的生意是不是。”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还没说话呢,赵天成就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丁老出山,我们可就放心了。看来这个项目肯定没问题,原来我还怕不靠谱呢。”

黄文斌气得半死的时候,胡老板推门进来了,“黄老板你真不够意思,来这儿也不告诉我……”忽然间看到丁六根,立即扑上去,“丁老板你好!您怎么来了?我是胡安亭,上次政协开会我们见过一面来着。”

“胡老板嘛,我当然知道啊。”丁六根随意的和他握握手,“我和你父亲很熟的呢,以前建厂房,还谈过由城建三局来包。不过那时候城建三局工程太多,没法子只好另外找人。”其实是价钱谈不拢,这时候也没必要说了。

“原来是世交,丁叔叔打算亲自抓松山这个项目?”胡老板立即凑近乎。

“也还是小黄为主,我就是帮忙看看。”丁六根说。

“丁叔真是照顾年轻人。”胡老板说,“您看我们这个合作,应该没问题吧。”

“最主要的就是要控制好资金。”丁六根说,“地产开发,最重要的就是资金。所以一定要监控好资金流向。你们愿意垫资,我们这边就轻松多了。不过你们也放心,我们这边资金是随时准备好的,在银行都办好了手续,要借钱,很容易就能借出来。”

“那是,丁老板嘛,要从银行借钱,那还不是随随便便的。”胡老板和赵天成互相看了一眼,都很无奈,这下子不能坐地起价了。

“那当然也不会,我也不过是年长几岁,做生意早了点,所以大家给点面子。真要从银行借出钱来,哪里有这么容易。”丁六根叹了口气说,“对了,那个医院的设计图出来了吗?”

本来是要签了正式合同,然后才开始设计的,可是这时候赵天成立即就说,“应该快了吧,我催催我老师。”

“还是快一点的好。”丁六根说,“市场政策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能够早敲定的,还是尽早敲定。”他这是给黄文斌说话,他一个大老板,也不能白白占黄文斌的便宜。

“是,是,我这就给我老师打电话。”赵天成说。

“另外呢,还有侯市长那边。”丁六根又和胡老板说,“所有的政策,都要尽早落实。土地也要今早过户。要是不过户,你叫我们怎么尽快开发是不是。很多前期工作,没有土地证不好干啊。”

赵天成可以立即找老师,胡老板却不敢马上找侯市长,“这个……侯市长的事情,我们怎么敢催他。”

“没叫你立即找,有机会就帮我们吹风嘛。”丁六根说。

第244章 . 金屋藏娇

“这当然。”胡老板连忙说,“下星期侯市长要出差,我要陪着出去,大概能有两天时间。”陪着市长出差,可不是谁都有这个资格。只有心腹中的心腹,亲信中的亲信才行。胡老板这么说,未免没有炫耀的意思。

“下星期啊?”丁六根摇摇头,拿出电话来,按了号码,“喂,侯市长吗?对,是我。我想着今天晚上请你吃饭,不知道有没有空……那真是太荣幸了,今天晚上就在五德大酒家吧。我就在那边恭候您大驾光临。”

说着关了手机,丁六根说:“侯市长答应今天晚上出来,两位也一起去吗?”

赵天成和胡老板都张大了嘴,居然就这么随随便便就把副市长给约了出来。这面子也太大了吧——其实丁六根虽然很有面子,也没到可以随便把侯市长约出来的地步。别说丁六根不行,就算是福布斯上面有名的那些也不一定可以。省城好几百万人,侯市长虽然只是个副市长,也是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其实是上次侯市长说过让黄文斌找机会请客,黄文斌就通过侯市长的秘书约好就这几天一起吃饭,还说了由丁六根安排地点。然后丁六根通过各种渠道提前打听好了,侯市长今天有空,所以现在一打电话,侯市长就答应了。

丁六根又问了一遍,赵天成和胡老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一起说:“当然当然,我们当然一起去。”

到了晚上,侯市长如约而至,丁六根黄文斌赵天成胡老板都早已在房间里面等候着。“怎么离开这里吃饭啊?说远吧,又不够远,在省城里面。说近吧,还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还不如去谷庄呢,至少能放开一些。”侯市长有些不满意,五德大酒店对于平常人已经足够豪华,可是对他来说还是很不够的。

“谷庄那边不行,最近要严打。”丁六根说。

“严打!”侯市长吓了一跳,“这不可能吧?”

“我收到确切消息,那边要严打,还是省公安厅直接派人,从隔壁市调警察,谁来说也没面子给,先把人抓进去再说。”丁六根看了黄文斌一眼,这个消息还是黄文斌提供的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啊,那边要严打。”黄文斌点头说。时间呢,黄文斌不是很确定,反正不是这个月,就是下个月。抓人的事情自然是真的,人也是抓了很多的,至于成效嘛,根本就是没有的,打完以后谷庄的生意很快就恢复了,还比以前更加公开呢。

“我都没听到消息!”胡老板说。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丁六根瞪了他一眼。

胡老板别的消息可以不灵通,和侯市长有关的消息,怎么可能不灵通。再说谷庄的事情,那可真是和身家性命有关。身为一个厅级公务员,要是被人扫黄扫了去,侯市长前途尽毁不必说,要是被查出其他问题,还要锒铛入狱。至于胡老板,就算运气好没有和侯市长一起陪葬,别的官员肯定也不会再和他打交道,这地产生意,当然没法子做下去了。

所以胡老板肯定要死死地盯着谷庄,在邻省的官场上不知道有多少关系,就是为了预防这个万一。要是黄文斌说你屁都不懂,人家要扫黄了都不知道,不说胡老板,就是别人也不信。可是丁六根说这话,别人就不敢不信。丁六根的社会地位比胡老板高多了,关系也广多了,得到胡老板不知道的信息,十分令人信服。

“我这又不是逼良为娼,你情我愿的事情,国家为什么非要管呢。”侯市长信了,“没法子,这一阵子只好不去。”

“侯市长,要不要我把真真叫过来?”胡老板也信了。

“这怎么能行呢,要是被那些女人发现我的身份,那还得了。”侯市长说,“专门跑到谷庄去,就是想要隐姓埋名嘛。******倒霉的人,我可是见得太多了。这****反腐,比检察院纪委都厉害。”

“总不能让侯市长终日操劳,连一点放松的时间都没有啊。”胡老板眼泪汪汪的说。

“那也没法子,连谷庄都不能去,这世间,哪里还有桃源。只有寄情于山水之间。”侯市长长叹一口气,“昔日欧阳修写醉翁亭记,心情也是如此吧。”

旁边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人家那么风雅的事情,侯市长拿来说玩女人的事……不过古代玩名妓似乎也很风雅,所以侯市长这是有古风?呸呸呸!就谷庄那些,别说琴棋书画,写作文都未必能写通顺,还铭记呢。

“其实吧,前一段时间我去盲人按摩,有个妹妹很漂亮,可惜就是眼睛不行了。既然看不见人,我想着是不是保密程度好一点。”胡老板小心翼翼的说,盲眼美女啊,还会按摩,吸引力应该足够了吧?

“你这是什么混账话!”侯市长斥责他,“就算这女人自己认不出,被旁人看到了怎么办!再说长期保养,风声总会传出去,很容易就被有心人发现。”

“是,是,我考虑不周。”胡老板拍马屁拍到马脚上,连忙认错。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这时候就轮到丁六根出场了,“我有个亲戚,也是在政府当公务员。当然和侯市长没法子比,他只是个基层干部而已。他这人很是****,读大学的时候,就经常去歌厅舞厅泡妞。克制做了公务员以后,却从来都不出去玩,我觉得很惊奇,还以为他转性了呢。后来他出了事,我才知道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还是出事了啊。”侯市长很是失望。

“不是这方面出了事,是被人连累了,纪委上去查,这才被查出来。以前完全都没一点风声,就连他最亲密的上司同事下属都不知道。”丁六根说着又看了黄文斌一眼,他压根就没有这么个亲戚,全是黄文斌捏造的。

“到底是怎么瞒天过海的?”侯市长问。

“他老婆儿子都在乡下,自己一个人住,很不方便,于是找了个保姆。”丁六根说,“要是女保姆,那大家当然会怀疑,不过男保姆就没人问了。很多人都去过我亲戚家,亲眼看过这个男保姆,谁都没察觉出异常来。”

“后来呢?”侯市长兴趣大增,“难道……你这个亲戚其实喜欢男人?”

“那当然不是,他就是一个色鬼,怎么会喜欢男人呢。”丁六根说,“那个男保姆其实还有一个妹妹,长得很漂亮,两个人也有点像。白天有客人的时候,就是哥哥在,晚上妹妹在。偶尔被人撞见了,穿着厚衣服,人家也不会仔细看这保姆究竟长什么样。”

“好心机,好计谋!”侯市长一拍大腿,“可惜,还真是只有基层干部才能这么搞。我那儿人多眼杂的,晚上也经常很多人在,没法子搞。”

“这个也很简单啊,您先去医院开个神经衰弱的证明,说需要静养,没有特别重大的事,千万不能打搅。然后在松山这边弄个房子,里面放一个保姆,那不就完了。”丁六根说。

“可这个保姆也不一定靠得住啊。”侯市长还是胆小。

“那个盲人按摩的小妹妹正好有个弟弟……就是长得不太像,年纪差了八岁。”胡老板这时候才找到机会插嘴。

“胡闹!找个盲人做保姆?这是我照顾她,还是她照顾我啊!”侯市长自己想出办法来了,“我倒是有个人选……算了,以后看看有没有机会。住所倒是可以先置办下来,这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啊?”

黄文斌出场了,“暂时还没有呢,附近的房子都很破,设施又不好。”

“你小子!”侯市长哈哈大笑,“就是想早点让我把土地批给你,你早点开发,然后就可以给个好房子给我是不是?”

“当然不是给您了,我是给胡老板。”黄文斌才不要行贿呢,“他们是建筑商,按照我们的合同,要给房子他们抵消部分建筑费的。”这样就是胡老板行贿了,和黄文斌没关系。

胡老板听到这个消息,还要暗暗朝着黄文斌树大拇指,果然是好哥们,拍马屁还不忘记一起上。投桃报李,胡老板也给黄文斌刷出场率,“神经衰弱的证明可以找黄老板开,他打算在这边建一个医院呢。”

“不是建医院,他要承包松山妇幼保健院。”侯市长当然早就知道了,“也难为你想出这么个办法来。罢了,我就帮你多用点心吧,土地转移手续我就去催一催国土局。医院的承包手续办好没有?”

“差不多办好了。”黄文斌说,“就是这个新建大楼的工作比较磨蹭。赵总说设计工作不能马虎,一定要精雕细琢,还请了他老师袁教授做设计呢。”

赵天成一听这是自己要成罪人啊,立即站起来说:“黄老板你放心,我老师其实快要设计完成了,只要再等几个星……几天就能行。等设计图出来,我们加紧施工,两三个月就能建好!”

第245章 . 诞生

“那可不要赶工,百年大计,质量为本。”侯市长亲切的说,“一定要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才能施工。”这话的意思,那就是你们赶紧给我坐起来,只要别出死人塌楼的事故就行。

赵天成很是无奈,可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个工程不好干啊,原本看着黄文斌是个新手,可以往死里敲竹杠。可是现在都还没下手呢,丁六根就跑出来了,三言两语,就把这工程和侯市长的性福生活拉上了关系。

这下子可惨了,在里面玩什么花样,那可就是把侯市长往死里得罪。虽然说侯市长不怎么管基建,也不管投标,可毕竟是个副市长,要是得罪了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甚至都不需要侯市长真的做什么,胡安亭可也在这里,到时候加油添醋把这事宣扬出去,董事会那帮老家伙还不把他给挤兑死。

“对了,今天吃完饭,侯市长有什么节目没有啊?”丁六根又问。

“在城里还能有什么节目,就是冰冰诗诗亦菲来了,我也不敢上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侯市长说,“哎,以前当处长的时候,有上头看着,干什么都百无禁忌。现在自己成了上头,反而这不敢那不敢,真是无趣。好想快点退休,可以过无拘无束的生活。”

黄文斌忍不住撇了撇嘴,退休了倒是无拘无束的,问题是也没人给你送女人了啊。就算自己去找,你敢找那么多吗,腰不要了?“等我这边建好,侯市长至少可以在松山无拘无束啊。”黄文斌说。

“我再强调一遍啊。”侯市长一本正经的说,“千万不能为了赶进度,就忽视了质量。我也是要住里面的,尽快住进去固然要紧,可是住得舒心,那就更加要紧了,你们说是不是?”

更加要紧的当然很要紧,固然要紧的,难道就能放松了吗?固然要紧不给人家要紧,人家就要跟你要紧了。于是没几天功夫,这个医院的设计图就拿了出来。“我们的这个主题,叫做诞生!”赵天成介绍。

黄文斌过去看了一眼,什么诞生,就是生蛋吧,这个设计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蛋,拥有一个很大很大的底座,耸立在地面上,顶端还有几条裂缝,就像是……就像是一个破了的鸡蛋。

“设计理念来自小鸡即将破壳而出的一瞬间,你们这是妇幼保健院嘛,主要业务就是生孩子。用诞生这个主题,可以说是十分的贴切。”赵天成说,“建起来以后,一定能够成为松山地标,甚至是省城地标,成为本地最富盛名的建筑!”

这建筑黄文斌其实见过的,果然很有名气,上辈子的时候是做了高新科技软件园区的主体建筑,不过大家都管他叫做臭蛋——因为形状太过奇葩,内部很多地方清洗不方便,总是散发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虽然外面很光鲜,可实际上压根没人喜欢在里面干活。除了那些实在没钱的,大家都搬了出去。软件园没法子,只好让行政机构搬了进去,当然也是恶评如潮,不但公务员们很有意见,黄文斌这样要去办事的,也十分不满。

“按照你的设计来看,这儿,这儿,这儿,都很难做清洁。”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指出这一点,“而且窗户少,封闭严重,就算抽风机二十四小时开着,也没法子保证全大厦的空气新鲜。而且全年都要开着中央空调,一天不开都不行。”

赵天成以为这个方案一拿出来,黄文斌这种外行人还不被奇特的外形唬住。没想到黄文斌只看了一眼,立即就找出了这个建筑的最大弱点。难道黄文斌是一个行家?这不可能啊。

“其实问题也不是很大。”赵天成还想忽悠过去,“黄老板,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风道,只要我们换装更大功率的抽风机,空气方面应该不会有问题。”

这个想法早就试验过了,黄文斌没好气的说:“你能用多大功率?你这里之所以用这个功率,就是因为这是能允许的最大功率了吧。再大的会发出不可忍受的噪音,整天嗡嗡嗡的,谁能干活?”

“这个……”赵天成没想到黄文斌对抽风机都有了解,“其实呢,有中央空调在,没什么问题的。况且还有空气清新机呢。”

“问题大着呢。”黄文斌在图纸上指出,“你们的设计,第十二,十三,十五层的中央空调,机房位置都是不够的。别的不说,这三层你要怎么办?我这可不是普通建筑,我是医院来的。住在这儿的可是病人,抵抗力本来就弱,还让人家呼吸这种不新鲜的空气!”

“这三层可以做办公室嘛。”赵天成脑袋上出了一层冷汗,面对的不像是一个20岁出头第一次做地产生意的年轻人,倒像是在设计建筑行业浸淫了好几十年的老专家,一眼就看出了设计图纸上的各种毛病。

“还有,你这样的设计,每平米的造价起码要3500块吧。”黄文斌说。

“没那么多,”赵天成诺诺的说,“3400左右吧。”

“这是建筑成本,使用率呢,我看最多也就是55%左右,没错吧?”黄文斌又说。

“54%,”赵天成更加佩服了,“黄老板以前学过建筑?”

“没学过。”黄文斌说,“就是自己学了一下。”这些数据这个鸡蛋建好以后实际产生的,黄文斌可听过很多人抱怨。“也就是说,我想要获得一平米的使用面积,需要拿出差不多6000块钱来。这还光是建筑成本,装修机器什么的还没算进去。”

“可是您不觉得这很漂亮很引人瞩目吗?”赵天成说,“说不定还能得奖呢。以后您多有面子,一说起这个诞生,大家立即就知道是松山妇幼保健院,就想起黄老板来,等于是一个巨大的,可以使用好几十年的广告啊,比您上电视划算多了。,”

得奖有个屁用,根本就不实用,黄文斌又不想出名,他只想着干几年然后赚一笔快钱,然后享受一辈子。“可是您这个设计,根本就没法子通过消防验收。”黄文斌给出最后一击,“根本没法子符合防烟排烟要求!”

“啊?”赵天成仔细一看,“防烟排烟?”

“不具备自然排烟条件的房间啊,全都要加设机械加压送风设施,你说要怎么布置。”黄文斌说,“这里,这里,这里,都要加。还有这里,这里,这里。简直就没有不用加的地方。”其实要不要加,也就是消防局验收的时候松松嘴的事,可认真检验的话,这的确违反了消防法规。

“额……我回去再改。”赵天成说。

“原来这是十层的建筑吧。”黄文斌说,“十层的话,这样设计是没问题的。但是你为了切合妇幼保健院的需要,硬是放大成了三十层,又没有好好修改,当然是处处都是破绽。”

“这都能看出来!”赵天成不得不服气,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天才,难怪短短一年,这个黄文斌就从大学毕业生做到丁六根的助理,然后自己独立出来做生意,“黄老板真是……厉害。”

袁教授这个设计不是抄的,以前也没给别人看过,黄文斌不可能是提前做好的准备。居然就这么看了两眼,就知道通风换气的问题。再看两眼,连赵天成没觉察出来的消防法规都知道了。

“也没什么厉害的。”黄文斌自己知道不过是穿越福利而已,真的说起建筑,他就是一窍不通,“只是你们这个设计实在是不行。还是采取普通一点的方案吧。建三栋10层高的普通楼,一栋行政一栋门诊一栋住院,实用为主,不必在外形下太多功夫。”

“这毕竟是您两千亩大型小区的头一个建筑啊,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建三栋普普通通的楼,这怎么能行呢。”赵天成苦劝,“不,加上学校的话,这是四千亩……其实这根本就是整个松山区开发的第一声春雷,普通楼怎么配得上如此重大的历史使命?”

历史使命……黄文斌才不想背负着这种东西呢。他背负着自己还有家人就已经够辛苦了。历史使命这种伟大的东西,谁爱背着谁背着去。“你自己也说了,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要是第一栋楼坏了,多不吉利。还是来个容易点的算了。”

“这个诞生是我老师的心血啊,只收十块钱一平米的设计费,简直就是送的。要是不采用,真是太可惜了啊。”赵天成说,“我做为一个设计师,要是这么优秀的设计不能出现在世间,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啊。”

这人真是烦死了,为什么盯准了黄文斌来忽悠呢,就算黄文斌这儿不用,以后软件园迟早会用的嘛。“赵总,你这么热心,不会是和你老师商量好了,以后这个生蛋算是你设计的吧?”黄文斌问。

赵天成再次大吃一惊,“你……你怎么知道?”

黄文斌只是猜的而已,要不然这个赵天成这么着急上火干嘛,肯定是想借着这个设计拿奖,以后更好的坑钱,“行了行了,头三栋还是朴实一点,以后有钱了要扩建再说吧。我这两千亩呢,你的生蛋肯定有机会。”

“那也行。”赵天成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圣诞,是诞生。”

“都一样!”黄文斌没好气的说,过两年软件园就会把这个设计抢了去,不用黄文斌担心了,现在先拖一下时间好了。就让生蛋大厦遵循历史,寓意着高新科技软件公司诞生好了。

第246章 . 平平无奇

加紧施工之下,松山妇幼保健院的三栋大楼很快拔地而起,工人们努力干活,木模板一层一层搭上去,大楼一天一天增高,充足的资金喂养下,钢筋水泥不断蔓延,很快就成功封顶。

接下来就是装修队进场,丁辉这时候已经有能力拉起大队,黄文斌把其中一栋的装修交给了他。贴外墙砖,做装饰顶,然后就是装电梯,墙壁天花刮朔,铺设水电,建洗手间,铺设地砖,几个月不到,三栋大楼就完成了。于是这一天黄文斌就约了洪院长等人来看。丁诗诗正好也在,于是就一起来了。

“这个……就是我们的新医院?”洪院长看着这三栋楼,“似乎有些,啊……反正就是,啊……可能会不会,啊……就是那个,啊……”

“怎么这么普通啊!”丁诗诗替他把话说完,“效果图上面不是很漂亮的吗?”

“那个生蛋啊?”黄文斌问,“那是第一次的效果图,后来不是换了吗。”换成非常朴实刚健的三栋楼,方方正正,十分正常。建筑成本800块一平米,使用率85%,通风采光良好,冬暖夏凉,很是环保,节省无数空调费用。

“生蛋?人家叫做诞生吧。”丁诗诗说,“诞生大厦多漂亮啊,真建起来,谁路过不得多看一眼,就算不是路过,专门来看也值啊。我们是省城从来都没有这么漂亮的建筑呢。你看看这三栋,方方正正,一点个性都没有,谁路过都不会多看一眼。”

“便宜啊,建这三栋,加起来都不够一千万。”黄文斌说,“要是建生蛋,没有几千万肯定下不来!”更不要说以后的运营费用了,诞生大厦这种东西,运营费用比普通大楼高十倍以上。

“广告费都能赚回来了。”丁诗诗说,“你现在又不是没钱。”

“有钱也得省着花啊。”黄文斌说,“光是建省城中学就得五六亿。”

“可还是太平常了啊。”洪院长叹了口气,“本来还想着一举压倒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来着。算了算了,毕竟是个新医院,比我以前想的好多了。”

“是啊是啊。”医生们都说,“怎么说也是新屋子,不错了。”

这种差强人意勉强将就的口风是怎么回事,明明比松山妇幼原来的楼好多了。别说松山妇幼,就是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也没有这几栋楼新啊,虽然说人家有些高档设备黄文斌是买不起。

“大家进去看看吧。”洪院长说,“医院嘛,最重要的还是医术,只要我们好好干,做好了,名声就出去了。以后一个传一个,口碑越来越好,总有一天,我们的名气会比第一人民医院还大!”

那些医生们应付几声,听着就没士气。黄文斌摇了摇头,“不就是想出名吗,那还不简单,直接做广告就行了嘛。”

“大医院很少做广告,只有私人医院才热衷于上电视吧。”丁诗诗说。

“是啊,我们既是公立医院,又上电视,还发愁没人来吗?”黄文斌说,上电视做广告,可比建那个诞生大厦节省多了,“到时候我们开业,先把电视台请来做个专题,然后连续打两个月广告,把我们的事情公告天下,一定让大家风风光光。”

听到这个好消息,士气才旺盛了一些。打铁趁热,洪院长就把医生们领了进去,介绍那里是门诊,哪里是外科,哪里是内科,哪里是儿科,哪里是妇产科。又一一分派职业,这个做科长,那个做主任。

黄文斌不懂业务,只能任由洪院长安排。成为一个什么都不管只管出钱的投资者,被人骗了钱也不知道。这门生意现在并不是很蓬勃,也没有先例可以遵循,黄文斌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赚了还是赔了都没法子。

分配好科室以后,医生们士气更加高涨,洪院长又说:“谁有相熟的护士,也尽可以叫过来,我请了一些经验丰富的老护士,不过年纪都挺大了,精力不够,还叫了些卫校刚出来的,年轻又没经验。”

“不是还有很多留用的护士吗?”黄文斌问。

洪院长咳嗽一声,窦院长有些尴尬的说:“其实原来我们也有很多好护士,不过最近生意不好,病人太少,工资发不出来,有门路的很多都走了。剩下那些技术难免会差点,而且缺少练习,洪院长觉得她们只能当普通护士使用。”

“不是我说啊,小窦。”洪院长摇了摇头,“你们那些护士,实在是不行啊,要是在一医院,连护工都当不上。态度不好,吼病人,偷懒,这都不说了。给人打针,打七八针才打进去,病人能愿意吗?”

“也没有七八针,就打了四针嘛,而且那个病人太胖,血管真的很难找。”窦院长辩解说,“现在的小孩啊,生活条件好了,一个个吃得圆滚滚,胖得要死。拿起手一看,一条手臂逼我大腿还粗,全是脂肪,根本看不见血管在哪里。”

“还是对人体解剖学研究不够。”洪院长说,“现在胖子是多,也没见别的医院这么差。不要找借口了,就是你们的护士训练不够。阿兰!”他叫了一声,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美女走了过来。

“阿兰是我的表侄女,刚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一医院做了两年,你随便找个人来,不管多胖,一针下去找不到血管算我输。”洪院长接着说。

“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阿兰脸红红的说。

“去去,阿兰怎么能算!”窦院长说,“说起来你也是,为什么非让阿兰当护士呢?”

“我们家里医生太多了呗,我父亲是医生,母亲是医生,哥哥是医生,弟弟是医生,儿子是医生,女儿是医生,侄女侄子还是医生。”洪院长说,“过年的时候聚会,一屋子三十多人,到有十七八个医生,看都看腻了。好容易阿兰不当医生了,当然要护着。”

“不当医生去做老师做白领做公务员都好啊,怎么偏要当护士呢。护士多辛苦。”丁诗诗说。钱少活多干活辛苦,还有卫校,名声在技校当中也算是垫底的,传说各种关系乱。

“以前看了蓝丁格尔什么的被忽悠了呗。”洪院长说。

“护理也是治疗中很重要的一环。”阿兰争辩说,“要是护理不好,医生再好也没用。一医院就是太不重视护理,特别是那些症状比较轻的病人,护理没跟上,延长了治疗时间,增加了病人痛苦,这种风气我觉得很不好。”

这明明就是好事吧,对医院来说。延长了治疗时间,医院收入就多了啊,增加病人痛苦,治好以后他就更加感恩戴德嘛。

“那你正好大展拳脚。”黄文斌说,“医院新开张,需要大家在这张白纸上书写最美的图画……”这话说得黄文斌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总之大家好好干,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来找我,要是大家商量过觉得可行的话,我都一定会支持。”

“那太好了,我们那个CT机太差了,不如先来买个好的。”洪院长说。

“几百万那个?”黄文斌急忙摇头,“先用这个凑合着吧,以后赚钱了再买好的。其实现在也够了,我们这儿买这么好的CT机也没什么用。”

“用处大着呢。”洪院长说,“有了更精确的CT图片,才能更好的做诊断。”

一张普通的CT片和一张很精确的CT片,对病人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他就知道自己拍了CT片。病人不知道,收费就不能高。医院和病人说我们必须拍CT片辅助诊断,要收200块,病人看看其他医院,也收这么多,就掏钱了。

要说我们要收400块,病人一听就不乐意了,别的医院收200,凭什么你们收400?你要说我这儿CT比较精确,病人愿意就奇怪了。可是好的CT机,比起一般的,价格贵了十倍都不止。这么一算,上昂贵的CT机,根本就是赔本生意嘛。

“CT机也就算了,那个超声波还是窦院长十五年前买的老货,早就应该换新的。”洪院长又说,“现在早就落后时代了,还老出问题,隔几天就要修一下,不换实在是不行。”

超声波也是一样的道理,好的比一般的贵不知道多少倍,可是收费只能保持一致。况且这又不是什么大医院,不用救危重病人,花大钱引进好设备,意义何在?“先凑合着用吧。”黄文斌眼看着好不容易财股舞起来的士气又要低落,只好加上一句,“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只要经营情况好,我就会继续投入买设备!”

不管以后买不买,反正这话先抛出来。作为一个合格的资本家,就是要擅长干这种事——你好好干下个月给你加工资,明年给你升职,公司很快上市了,你手里的股权值大钱。至于最后能有多少人真的加了工资升了职,公司上市发大财呢,那就只能用万中无一来形容了。

想当年(其实是明年),黄文斌也被这么骗过来着,每次一到年底,李建就和他说今年绩效考核成绩很好,明年肯定会升,然后到了明年肯定没得升。还有丁诗诗也是,开大会的时候就说,等我们公司上市,你们全都有股份,到时候大家都发财了。

第247章 . 横插一脚

东升公司上市这么荒谬的事情,黄文斌在一瞬间也曾经憧憬过。现在想起来,真是觉得脸红。东升只是个出口代理,人不多,钱更少,盈利模式没创新,也没搭上IT业电子商务的东风,怎么可能上市呢。也不知道当时丁诗诗是纯忽悠呢,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真的这么想。这可能要成为一个千古之谜了。

现在丁诗诗有包子铺有果汁还有其他生意,对东升公司的业务很不上心。原来还隔几天去一次,现在两三个星期才露一次脸,美其名曰公司上了轨道就应该放手信任职业经理人,真放心你就不要在公司电脑里面种木马监控人家上网说什么干什么啊。

丁诗诗本性不坏,可是跟着丁六根多了,耳渲目染之下,也学了许多资本家的肮脏手段。自己可千万不要变成丁六根那样的人才好。要是丁六根承包医院,那肯定是把医生护士病人都往死里压榨,收费能多高就多高,设备有多差用多差。

想到这里黄文斌看了丁诗诗一眼,她眼睛正滴溜溜的乱转,肯定也在盘算着怎么从医院里榨取利润吧。黄文斌之所以要建医院,只是为了提升整个地块的价值。至于医院本身,只要不亏钱就行。

“别的不说,超声波还是买吧。”丁诗诗说。

“不行……什么?”黄文斌怀疑自己听错了。

“超声波啊,”丁诗诗说,“四维彩超也不过几百万吧,还是买了吧。”

“用不着这么多钱,一般的四维彩超也就是几十万,最高配置那种也才一百多万。”洪院长插嘴说,“前一阵子一医院买了一台,算上回扣才八十万。我们这是自己的医院不用回扣,六七十万就能买到很好的了。”

采购说自己没收回扣,和公务员说自己是人民公仆,律师说自己一切都是为了当事人着想,男人说自己只是摸摸绝不进去都是一样的,骗鬼而已。黄文斌摇摇头说:“最近资金很紧张啊……”

“没关系啊,我这儿还有些钱,就算是我借给你们医院好了。”丁诗诗说。

“利息怎么算呢?”洪院长急忙追问。

“三年免息,只要三年之内还给我就行。”丁诗诗说,“三年以后按照银行利息。”

“丁小姐真是大方!”洪院长很高兴,“我一定会精打细算,拉多点病人,赚多点钱,三年之内争取把钱全都还清。”

怎么还啊!黄文斌看看周围,压根就是一片荒地,还没来得及开发呢。就算开发了,又要建楼,又要卖出去,然后才渐渐会有人住进来。住进来的人多了,慢慢的才会有人来医院。这差不多上百万的东西,弄赚那么多,打死洪院长,黄文斌都不信。

“还有那个CT也一起买了吧。”丁诗诗说,“这一阵子我炒股票赚了很多。”

你赚了钱也不能胡花啊,中华船舶那个股票,丁诗诗本钱投了三千万,从头赚到尾也就是三亿,算起来也就是三百个百万而已,这里一百万,那里一百万,很快就花完了。到时候黄文斌可不记得第二支这么赚钱的股票。

“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们还有一些别的设备想要升级。”洪院长继续说。

“一共要多少钱啊?”丁诗诗问。

“也没多少。”洪院长立即掏出个清单来,“主要就是一些医疗器械,要是用好的,两三千万也就行了。要是用一般的,一千多万左右吧。我看还是一步到位用比较好的算了,免得以后还要经常换。”

“那就用比较好的吧。”丁诗诗拿起清单仔细看,“也不过几千万而已。”

就算是亿万富翁,也不能这样浪费钱,你说买黄金首饰吧,还能放着升值,买古董字画吧,也能放着升值,买地产花园吧,还是能放着升值。买这么一堆医疗设备放着有个屁用啊,只会越用越旧,还是三年免息借给别人。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一分钱没赚,不对,还亏了利息。丁诗诗这横插一脚算是什么意思?

“你想清楚,好几千万呢!”黄文斌拉了她一下。

“我很清楚啊。”丁诗诗说,“建医院是做好事,做好事当然要做到底,送佛还要送到西呢。好不容易承包了一个医院,当然要弄得尽善尽美。何况这还是妇幼保健院呢,无数小宝宝要诞生的地方,不弄好点怎么行。”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黄文斌还是糊里糊涂的。他又劝了几句,可是丁诗诗就是铁了心要借钱。视察完医院回到车上,丁诗诗才说了实话,“你傻啊你,这可是自己的医院,还有洪院长这种名医坐诊,以后有什么事,当然是来自己的医院可靠啊。既然是自己要来的,放几千万下去算什么,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救命呢。何况又不是白给,是借款嘛。”

“真有事还是去一医院比较好吧?不去一医院,那也应该去……二医院啊。”黄文斌说,“牌子老,大医院,什么科都有,这样才有保障。”至于妇幼保健院什么的,那还是算了吧,科室都不齐。

“不是自己的医院哪里靠得住,一医院牌子是很大,市里省里多少高官都去。我们说破天,也不过是普通人,也就是钱多一点,人家能比你当一回事吗?上次我父亲生病检查,一查说是肿瘤!怀疑癌症。差点没把他吓死,还跟我妈交代,在外头养了多少****,有多少私生子,生意怎么办,房子怎么办。后来再仔细检查,原来是良性的。”

“还有这事啊,”黄文斌都没听过,“这不是好事吗。”

“好个屁,到最后都不知道是真的良性肿瘤呢,还是他们误诊了。医生耍起人来,把你玩死,你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些专业术语啊,检查结果啊,不是医生根本看不明白。”丁诗诗说。

“不能把检查结果拿给信得过的医生看吗?”黄文斌问。

“要是信得过又专业对口,直接去找这个医生看不好吗?”丁诗诗说,“要是信不过,或者专业不对口,你找他又有什么用,万一被误导了怎么办。所以还是自己开医院的好。”

“我们这医院也太草台班子了。”黄文斌说。

“都是一医院出来的医生,草什么啊。洪院长还是国家级别的名医呢。”丁诗诗说,“现在给他投钱,以后他给我们治病,总得尽心尽力吧。就算自己不会,介绍别的医生过来,也不会用太差的。”

“只要有钱什么名医找不到。”黄文斌不以为然。

“现在哪里还有名医缺钱的,你再有钱,去协和找个床位试试。”丁诗诗对黄文斌的想法不屑一顾,“我国的好医院,全都是公立的。你想出钱,人家还不收呢。不是领导,那就只有自己开医院。我父亲有这个想法很久了,可是都没有找到好机会。”

“国内不行,国外不多得是,有钱直接上美国啊。”黄文斌找到一个破绽。

“你飞过去都得十几个小时呢,真有大病重病,耽误得起吗?要不是大病重病,飞过去太小题大做了吧?”丁诗诗说,“治病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专业了。你要说全听医生的,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骗钱。要是对医生严厉点吧,好人家全给你上保守疗法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他是没有什么可指责了,病情也给耽误了。”

“这样的话,不如我把医院卖给老板算了。”黄文斌说。

“你傻啊你,在我爸手里,怎么比得上在自己手里啊。”丁诗诗横了他一眼,“别的不说,以后我怀孕生孩子,来自家的医院才最好嘛,想要哪一个医生就哪一个医生,想要做什么检查就做什么检查,不用排队等。”

怎么忽然跳跃到怀孕生孩子去了!难道……黄文斌看着丁诗诗的肚子。

“想什么呢!还没有!”丁诗诗使劲掐黄文斌的胳膊,“有一个医院的好处不止如此,有了医院,医学界怎么也得把你当半个自己人看待,就算自己的医院没有对应的好医生,去找同行,人家也容易说真话,想要忽悠你,也得掂量掂量以后会不会揭穿。”

“可是几千万也太多了吧。”黄文斌说。

“不多啊,反正我拿着这些钱也没什么用。”丁诗诗说,“没什么地方需要大笔投资。你要开发这两千亩地,我那点钱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把医院弄好吧。赚钱再多,也比不上生命要紧。”

看着是没法子劝了,黄文斌忧心忡忡。本来算好,加上政府给的补贴,松山保健院的收支刚好能平衡。建这三栋楼也没花多少,就当是提升土地价值了。可是算上丁诗诗这好几千万的借款,现金流非得变成黑洞不可。

要说这钱也不用急着还,三年以后也不过是换成银行利息而已。可三年后银行利息也很高了,按照8%来算,三千万一年就是两百四十万,扛着这么一个利息大山,经营会很困难的。再说钱不还完,黄文斌很难把医院卖出去。看来还是要想想办法,让医院赚多点钱把贷款还了才行。

第248章 . 保健院的新业务

这么一个荒山野岭(有些夸大)附近没多少住户的地方,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妇幼保健院,要怎么才能在三年里赚几千万来还钱呢?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几乎可以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不过对于黄文斌来说嘛,这点小事都办不到,那还算什么重生啊。看着眼前的丁诗诗,一个罪恶的念头浮上黄文斌的脑海里。

“对了,诗诗,你有没有派过艺术照啊?”黄文斌问。

“艺术照?没拍过。”丁诗诗说,“怎么忽然间问这个?”

“没什么,很多人都有啊。”黄文斌不怀好意的说,“趁着年轻漂亮要留下青春的印记,这时候不拍,还等什么时候。”

“呸,说这么多,就是想拍不穿衣服的照片吧。有真人给你看还不知足,万一给别人看见怎么办!”丁诗诗满眼怀疑的看着黄文斌,“现在到处都一大堆事情,你不专心干活,整天想这些东西干什么。”

“谁要拍那种啊,我说的当然是正正经经的艺术照啊。”黄文斌说。

“穿着衣服的?”丁诗诗问。

“那当然。”黄文斌说。

“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丁诗诗问。

“没什么,就是想给你拍个照片嘛。”黄文斌说,“别人都拍了,我们不拍多吃亏。”

“你这人……好吧,拍就拍吧。”丁诗诗转了念头,“我也应该拍些照片了,一直忙着读书,读完书回国又忙着做生意。还要被你这家伙欺负,都没时间享受生活,真是可怜啊。你要给我找个最好的摄影师啊,服装我自己准备,不用他们的。影楼的服装难看死了。还有你给我节食健身,现在这身材完全配不起我嘛。”

“你放心,绝对给你找最顶尖的摄影师。”黄文斌把节食健身的事情含糊了过去。、

他的淘宝店别的不多,就是摄影师多。那些摄影师,拍风景什么的那是一点用都没有,拍人物别的也不行,唯有拍小清新美女,那是熟悉之极,根本不用动脑筋。反正现在他也只需要小清新美女照而已。哼哼,有了这些照片,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很快就到了保健院正式挂牌开业的日子,其实也无所谓开业,那些医生搬进来以后马上就开始接待病人了,今天这个不过是仪式而已。医院门口用来剪彩的红丝带还绑着呢,就有无数病人在门口进进出出。

“怎么这么多人啊!”丁诗诗被这规模震惊了,“都是开车来的?”

“那当然,我们医院收费便宜,医术高明,所以患者都很喜欢来。”黄文斌说,“为了照顾患者,还专门开了公交线路从市区过来。”从头到尾一个半小时的路程,只需要5块钱,比原来的私人大巴便宜多了。

“肯定是骗我的,搬过来开业才几天啊,这么快就有这么多顾客过来?我才不信呢,你这又没有起死回生的仙丹。”丁诗诗说,“哦,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在开业的时候弄得好看,所以特地请的人吧?”

“没有,全都是真的病患。”黄文斌说,“珍珠都没有这么真。”

“病什么啊,我看这些人都精神得很,怎么看都不像病人啊。还一个个都戴着帽子披着围巾,低头直往前走根本不敢看人,怎么看都不正常。”丁诗诗不信,“肯定是你找来的人。”

听到丁诗诗这么说,黄文斌不由自主的想起一句话: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精神多了。幸好这是妇幼保健院,不是精神病院,来的人自然也不是治疗精神病的。要不然黄文斌可不敢来搞什么开业仪式,万一哪一个病人发病了怎么办。

“我有那么无聊吗,还找人来冒充病人。”黄文斌说,“不信你问问洪院长。”至于戴帽子披围巾,低头走路不敢看人,那当然也是有原因的。

“黄老板!说起这事来,你可真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洪院长一肚子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丁诗诗问,“我才这么一阵子没管,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丁小姐你没有看电视报纸什么的吗?”洪院长问,“还有大街上,也到处都是。”

“大街上也到处都是?究竟是什么啊?”丁诗诗很是好奇,“这一阵子我比较忙,没怎么上街,也没看电视。”说着又想掐黄文斌一把,这家伙居然一点口风都不漏。不过这事大庭广众之下,他们的关系又没公开,只好先放过他。

“就是这个。”洪院长拿出一张海报递给丁诗诗。

海报上面是一个美女,胸部大得很夸张,上面四个大字“勤能补拙”。这是什么意思?丁诗诗再仔细一看,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则完全暴露出了海报的真实目的:割双眼皮,抽脂,隆胸,脱毛,嫩肤,国家正规医院,你值得信赖。

“整……整容?”丁诗诗问。

“是啊,这些人全都是来整容的。”洪院长说,“我好歹也是一个老外科医生,开胸开腹不知做过多少,现在每天给人割双眼皮,一天割十几个,现在看到单眼皮的就想哗啦一刀。”

“割双眼皮虽然小,毕竟也是手术啊。”黄文斌说,“洪院长不经常练习,怎么保持手感是不是。再说昨天不是还弄了个抽脂的?”

“抽脂加隆胸。”洪院长说,“这种手术……真是……都不是治病救人。”

“是治病啊,整容嘛,很多人生下来都有缺陷啊,给他们整容,那不是治病是什么。好像前几天那个兔唇,还有前天那个腭裂,还有什么来着,烧伤毁容的小孩,给他们做整容,不是治病救人是什么。”

“那些我没意见,可是这些割双眼皮隆胸的,没病没痛硬要割一刀,本来身体好好的,做完身体还差了。”洪院长说,“我们做医生的,总希望病人出去的时候身体比及那里的时候好,这么搞法,违反职业道德啊。”

“那个烧伤毁容的小孩,我们可是免费给他治疗。”黄文斌说,“不从双眼皮里面赚钱,这治疗费谁出啊?就算把工资全扣光也不够啊。”

“话是这么说……”洪院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反驳的理据。

黄文斌乘胜追击,“再说她们做了双眼皮,对身体也没什么损害啊。隆胸什么的,当然不好,可我们不是已经采用最新的技术原料,尽量减低对身体的影响了吗?我们可是省城技术最高,原料最好的整容医院了。别的有整容业务的医院,要么二把刀技术差,要么干脆是骗钱的。要是我们不做,这些女人也会跑到别的地方隆胸,对身体的影响更大。”

“这么说的话也有点道理。”洪院长叹了一口气,“割双眼皮没什么,隆胸也算了,可是还有那些抽脂的,对身体损害很大。脂肪是人体不可缺少的东西,脂肪细胞还是不可再生的,割掉影响很大,还要求割那么大一堆,我看着都觉得心慌。”

“所以我们要鼓励那些胖子肥婆通过健康运动来减肥,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让他们抽脂。”黄文斌说,“我已经找好教练了,在医院里面开减肥班。”说着拿出一张海报,“你们看看怎么样。”

海报上面照样是一个美女,身材高挑,很是骨感。上面照样是几个大字“天生丽质难自弃”,下面的注释是:松山保健院减肥课程,十天八斤,二十天十五斤,三十天二十斤。国营医院,健康减肥,你值得信赖。

“等一等!”丁诗诗忽然发现这两张海报上美女们的姿势和衣服都很熟悉,难道……丁诗诗不寒而栗,“这些照片也是你找来那个摄影师拍的?你前一阵子给我拍的照片,不会也用来做海报了吧!”

一想起自己微笑着站在整容海报里面,丁诗诗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以后被人误会自己是整容的怎么办?

“没有,当然没有这么一回事。”黄文斌矢口否认,“只是前一阵子正好要拍宣传照,我想着也顺便给你拍一套而已。”其实黄文斌原来的确是想用丁诗诗的照片来做海报,毕竟他认识的人中,最漂亮的就是丁诗诗。

不过后来一想,真把丁诗诗上了海报,只怕会横死街头。再说丁诗诗这么出名,她作为丁六根的独生女,从小到大都是跟着丁六根出席各种场合,是一个公众人物。就是中间出去留学这几年,也经常回来。她一直都这个模样,不可能是小学时候就整了容一直长大到现在都没变吧?不说十几年前,就算是现在,整容科技也没有这等手段。

“真没有?”丁诗诗还是不放心。

“真没有。”黄文斌诅咒发誓,“要是有的话,就让我天打雷劈。”看来以后还是小心点,没有避雷针的地方绝对不去。还要多开车少走路。车是有金属外壳的,可以形成法拉第笼,就算被雷劈了也没事。

不过丁诗诗比黄文斌更狠,“要是真的,我就亲手砍死你,不用麻烦老天爷了。”

第249章 . 物尽其用

“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怎么可能拿你的照片去骗人呢,绝对不可能嘛。”黄文斌说着忽然想起来,他让人用丁诗诗的照片做过一个海报样品。这东西要是被丁诗诗看到了,那可就糟糕了。不行,得尽快把这些海报处理掉!

“你的人品?”丁诗诗哼了一声,“你这人就喜欢乱来!”这时候人多耳杂,她也不好说黄文斌怎么乱来,正好这时候丁六根陪着侯市长来了,丁诗诗赶紧上去迎接,就把后文给忘了。

“你这儿办得还真不错。”丁六根有些惊奇,“怎么这么多病患千里迢迢跑过来了?”

“整容嘛。”侯市长知道得很清楚,“当然要选偏僻点的地方,免得碰上熟人尴尬。”

“这么多人全是来整容的?”丁六根一眼看过去,候诊大厅里面黑丫丫的一片都是人。其实候诊室面积不大,仔细清点起来,大概也就是百八十个,还有很多是两三个一起来的,真正的病人没多少。

“今天人算少的,因为开业比较热闹,很多人都没来。”黄文斌说,“现在整容需求很多。”黄文斌记得很清楚,零七零八年左右,整容市场开始爆发性增长。原来都笑话韩国人全国整容,现在省城里面也越来越多人想要这么干了。

正规的大医院,除了那些烧伤的或者天生畸形的,一般很少给人做整容。但是市场需求在,各种整容医院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有的条件好一些,至少还有独立的病房手术室,医生也是正规的。但绝大部分都是没牌照的假医院,没执照的假医生,挂个牌子就给人隆胸抽脂了。发展到最混乱的时候,甚至街边的美容院都敢在人脸上动刀子。

这样自然就闹出了很多整容变毁容的事情,黄文斌出了一笔钱让白薇做了个专题节目,立即就找到了无数受害人,一轮集中火力,很多人都知道不正规的整容医院是怎么谋财害命了。

然后黄文斌再发广告,告诉大家松山保健院也有整容业务,收费便宜,国营医院,正规医生,全新设备,院长还是从第一人民医院过来的,保证安全无后患。然后让侯市长开通从市区到松山的公交车线路,顿时就客似云来。

“整容生意市场这么大啊,我都不知道呢。”丁六根说。

“我也不知道啊,居然有这么多人整容。”侯市长也说,“还是年轻人嗅觉灵敏,我本来还以为小黄承包医院是瞎折腾,现在看来是领先一步看中商机了啊。刚开就有这样的成绩,以后做了起来,那还不发财啊。”

其实原本黄文斌只是想凑合着建个医院提升土地价值,以后好卖房子。谁知道丁诗诗一下子扔了好几千万下去。虽然说那是丁诗诗的钱,可总不能让她亏本啊,所以黄文斌才想到了整容这块蛋糕。

整容都是小手术,难度不大,不说洪院长这样的外科名家,就是他带过来的那些医生,也是比吃饭还轻松。而且能有闲情整容的,多半都很有钱,这些也不是国计民生的项目,定价高一点,别人也无话可说,利润自然也很丰厚。

以割双眼皮来说,实际上的成本是一千不到,只要几百。而黄文斌给割双眼皮的定价,最便宜那种是2000块,韩式的话就是4000了,主任专家动手术,就是6000,要是洪院长亲自动手,就要8000块。结果大家都宁愿出多点钱请专家做,洪院长一天要做十几个手术。忙得不也乐乎,其他医生没这么多,一天也有十个八个。

生意这么好,黄文斌赚得盆满钵满,粗粗一算账,扣掉人事费用和折旧,一天的利润还有好几万,一个月差不多上百万,一年就是一千多万,三年下来,丁诗诗那好几千万的借款,至少能还大半。以后要是名气打开了,生意更加好,说不定还能全部还完还有余钱发奖金呢。

当然也可能只有这几天生意好,以后就不行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首先整容的热潮一直都在蔓延,有些人觉得本地的医院不够高档,跑到北上广去弄,还有些甚至都跑到韩国日本去整形了。客源方面,是不用发愁的。

省城本地正规医院资源不足,正经看病都不够人,不可能大规模开展整形业务。私营的医院,从信誉上来说,就很难比得上松山保健院。况且松山保健院这批外科医生,那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想要招一批差不多水平的外科医生,至少在省城是没什么可能。所以黄文斌这个整容生意,至少这几年是前途远大。

“诗诗和我说你搞医院,我还觉得你是瞎胡闹,没想到又给你搞起来了。”丁六根感叹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来多种经营才是王道。我这种专心做一门生意的,已经落伍了。”

多种经营和专心做一门生意,也说不上哪一种比较好。多种经营分散投资分散风险固然很美,但人的精力有限,很容易变成各处赔钱。可是专心做一门生意吧,万一这门生意不行了呢?就好像零八年金融风暴,整个外贸行业进入寒冬。丁六根再有本事,也只能守着摊子赔着钱等着外贸行业回暖。

等到了黄文斌穿越回来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走哪一条路。或者把钱全都收回来,老老实实的过下半辈子算了。可是那样也太没激情太没意思了。难道人生就是吃吃睡睡玩玩女人?要是以后什么都不干,别说玩女人,很容易会被女人玩回去啊!

“万金油哪里比得上专精一门呢。”侯市长说,“你看小黄,表面上这里搞搞那里搞搞,其实思路很明确嘛,就是搞文化。先是做成人教育中心,然后做中学,这都很有文化了嘛。做着做着,就拿到了两千亩的地皮。现在又做医院,那就更加文化了,当然也做得风生水起。所以啊,搞文化是好事。丁老板,你也得多学学小黄,多搞点文化才行。”

谁有文化了,你才有文化呢,你全家都有文化!黄文斌在心里恶狠狠地说。老这么有文化,很容易变成知识分子,一不小心清高起来,视钱财如粪土了怎么办。“丁老板是硕士呢,正牌知识分子。”黄文斌说。

丁六根脸上一红,他读这硕士,没上过一天的学,连忙拉开话题,“文化的事情,那当然很重要。我市精神文明能够这么蓬勃发展,全靠侯市长带领我们。”

“其实我们省城,那也是千年文化名城啊。”侯市长说,“谁知道现在堕落成这个样子,粗俗,下流,连个大师都没有。想要建个中学,拖拖拉拉谁都不肯出钱出力。还要有小黄。现在还弄了个医院……不是我说啊,你这医院也不能光顾着整容赚钱,得多搞点文化,正常的病人也应该多收一些,毕竟是公立医院,要给你拨款的。”

“这个也有。”黄文斌说,“孕妇、小孩和其他来看病的,我们都按照最优惠的条件给他们治疗,不用付住院押金,先报销再交钱。”治疗费花了好几万,也不知道能收回来多少,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整容那儿很赚钱。

“另外我们还收了很多其他病人。”丁诗诗接着介绍,其实她这一阵子都在忙其他的事,压根没来过医院这边,这些东西还是刚才黄文斌跟她说的,“其中有一个被火烧伤的小孩呢,烧得啊,整张脸都毁了,我们医院给他做了十几次手术,现在基本康复可以见人了。”

“还有这种事?”侯市长很高兴,“这是大好事啊,怎么不叫电视台报道?医药费怎么解决的?那小孩家里有钱吗?”

这事丁诗诗就不知道了,黄文斌赶紧补上:“那小孩家里做服装生意,挺有钱的,也有医保。医保没包到的部分,我给免了一半,绝对不会耽误治疗,也不会给他家里带来太大的负担,请侯市长放心。”

“你这样办事,我怎么放心啊。”侯市长说,“丁老板,你看看,年轻人就是没经验。就算是小黄这样的,碰上这种事,也处理不好。丁老板你得多教教,小黄你也得多学学,不要自满。”

丁六根笑了笑说:“其实这么处理也不算错,不过要上电视的话,没有充分利用优势。他家里是做生意的,那收入就不算稳定嘛,让电视台煽一下情,小孩遭遇火灾毁容,家庭困难无法治疗。让他父母流着眼泪接受采访,呼吁社会救助。一般这种不强制,传播范围也不广的捐款,最多就是一万几千块,肯定不够用。再发个新闻说小孩即将错过最佳治疗时机什么的,然后你站出来宣布减免治疗费用,不就皆大喜欢了?小孩家没有损失,还拿到了几万捐款,他们家再富裕,受了这种灾祸,有笔额外的捐助总是好的嘛。你的医院出了名,大众的善心和感情得到了满足,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第250章 . 慈善

“就算被人发现了,也没人会说什么,善款的确到了烧伤小孩家里啊,你的费用的确是见面了啊。拍摄过程中安排一下台词,调整一下顺序,那也是为了更好的帮助病患嘛。”侯市长说,“谁反对谁没爱心。”

原来还能这么玩,拿到这种虚荣有什么用,黄文斌又不搞慈善,不过让医院出名总是好事,说不定能够拉多点客人呢。“这种新闻,我上不太合适吧。要不让洪院长上,他是老医生,做这个最合适。”

洪院长一直低头不说话,听到黄文斌说他,连连摇头,“不行,我最怕摄像机了。一对着摄像机,脑子就一片空白。”

“老洪你还是这个毛病啊,哎,损失了多少出名的机会。”侯市长却认识他,“想当年你就是这个毛病,中央电视台来人拍节目,你都不配合,只好让小胡上。他医术比你差多了,就是抓住了这么个机会,都在卫生部当司长了,你就老在副院长这位置上不去。”

“我本来就不喜欢当官啊。”洪院长说。

“在国内啊,光是搞技术没出路。一定要转行当管理。”侯市长说,“你现在好歹也是挑正梁当院长了,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做得好了,说不定还有前途。现在锻炼面对传媒也不晚。”

“我都退休了,还能有什么前途啊。”洪院长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至少能多做几年啊。”侯市长一时忘记洪院长的年龄,“那个被烧伤的小孩在哪里?我先去看看。”

“电视台的人快来了,要不等记者来了再去?”黄文斌建议。

“我又不是作秀,干嘛等记者来了再去。”侯市长说,“你们在这边等一等吧,我和小黄先进去看看。丁老板要不要一起来?”

“我在这边等着就行了。”丁六根拒绝了。

像是丁六根这样的八面玲珑的生意人,能够跟着副市长当然会跟着。之所以拒绝,是因为他已经见过那个被烧伤的小孩了。不但丁六根,连侯市长也受不了。他本来准备一大堆感人肺腑的慰问词,可是一看到被烧伤的小孩,顿时一句都说不出来。

“小虎你好,我们又来看你了。”黄文斌和被烧伤的小孩打了个招呼,“你父母呢?”

“两位叔叔好,我爸上班去了,我妈回去做饭。”小虎说。

“看护呢?”黄文斌记得他们请了一个看护。

“看护辞职了,新来的看护看了我一眼就走了。”小虎说,“可能是我的样子太难看把她吓到了吧。”

“怎么会难看呢,现在小虎很漂亮呢,至少比以前是好多了。”黄文斌安慰他说,“后面还有几个手术,做完就和普通人一样了。这位是侯叔叔,他是市里的大领导,今天专门来看望你。”

“额……你要安心养伤,争取早日康复。”侯市长眼光飘忽,好容易才把话说完整。

“谢谢叔叔。”小虎忍不住又问,“做完手术,真的能和正常人一样吗?”

“当然是真的。”黄文斌说,“我们医院的医生技术都很好的呢,肯定能把你变回原来的样子。说不定比原来还要可爱呢。你就听侯叔叔的话,安心养伤吧。胡思乱想的,很容易就变丑了。”

要说变丑,侯市长都想不出还要怎么样更丑。这个小虎脸上全是烧出来的裸肉,一片一片血红色,鼻子嘴巴都烧得完全变形,要不是两只眼睛还完好,根本就看不出来那是一张人脸。侯市长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对着小虎,他根本就不敢仔细看。

不过黄文斌是见过小虎刚被送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那可真是不成人形,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我们先出去了,你好好睡一会儿啊,有什么不舒服,立即按铃叫护士。”黄文斌看着侯市长脸色不对,连忙告辞。

出了病房的门,侯市长才松一口气,深呼吸了几下,“这个小虎,可真是,那真是,”其实他想说怕人,不过这么说泰国不正确,可是要想过另外一个词吧,想来想去想不到合适的,“太可怜了。做完手术以后真的能够恢复成人样……我是说原来的模样吗?”

“这怎么可能呢。”黄文斌说,“科技还没法达到这个地步呢。他现在已经动了十二个手术,还有五个,全部做完以后……大概会像是戴着一个人皮面具那样吧。上街都要蒙着脸,头发也张不回来了。”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侯市长在身上摸了几下,“钱包没带在身上,你帮我捐两千块钱吧,以后我再还给你。”

“能活下来就不错了,他全身85%以上的面积烧伤。”黄文斌答应下来,“要不是送医及时,当时人就没了。”两千块钱也无所谓什么还不还的,难道黄文斌什么时候和侯市长说,上次我帮你捐了两千块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真是……”侯市长还是没想出合适的形容词来,“太惨了!”

松山妇幼保健院的搬迁新家重新开业仪式十分热闹,数百商界政界名流聚集,松山镇的政府甚至全员出动,从镇长书记到办事员全都来了,镇政府都关门歇业一天。又请了电视台金牌主持人白薇,还请了专业的舞蹈队。

丁诗诗还叫了一个歌星来献唱,可惜仓促之间没请到有名的,一上台大家都不认识,鼓掌声稀稀拉拉的。不过这人歌唱功力确实好,一曲月亮之上声震云霄,歌声醉人,唱完歌大家就真心诚意鼓掌。唱歌跳舞之后就是领导讲话,侯市长很有水平,虽然只是一些官场套话,也说得高潮迭起,热血沸腾。

有一个副市长出席,这个开业仪式得规格不可谓不高,办的也不可谓不热闹,在电视台短短半小时的本地新闻里面,独占八分钟的播出时间。可是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另外一个新闻吸引住了。

“9月26号的时候,我们曾经报道过,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发生火灾,有三人受伤,小虎就是其中受伤最严重的。全身烧伤面积打到85%,幸好距离松山妇幼保健院很近,立即送到医院里面,这才保住了性命。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小虎现在怎么样了。”

阳光下的病房一片雪白,十分干净,各种先进设备不管需要不需要,反正都放在病房里,显得十分高科技。小虎躺在病床上,背对着镜头。白薇叫了一声:“小虎,姐姐又来看你了。”

小虎才转过头来,脸上缠着纱布,遮住了伤口,“白姐姐好。”

“今天感觉怎么样?”白薇轻声问。

“没有昨天那么疼了。”小虎说,“就是脸上很痒,医生说这是伤口在愈合,是好现象。不过明天又要动手术,到时候又要重新愈合一遍。听说明天是要给我做一个新的鼻子,以前我的鼻子很扁,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做一个高鼻子。”

“应该可以的吧。”白薇低下了头躲开小虎的脸,就算缠上了纱布,她也不敢多看,“小虎你好好休息。”

“我今天已经在床上睡一天了。”小虎很纳闷的说,“为什么你们都叫我好好休息呢,我根本就不累,现在伤口也不是很疼。其实我想去踢球来着,不踢球到楼下走走也行。医生说我现在容易感染,不让我出去。”

“这也没办法,小虎你好好在病房里面呆着吧。”白薇说。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踢球啊。”小虎感叹说。

“很快的,这一天一定会很快到来。”白薇梗咽着说。

镜头一转,到了病房外面,白薇介绍说,“在我面前的是杏林名家窦院长,以前是松山妇幼保健院的院长,现在已经退休了,医院特地返聘回来,专门负责各种疑难病症。也是小虎的主治医生之一。”她转头问:“窦院长,小虎现在的情况究竟怎样呢?”

窦院长穿着医生袍,慈眉善目的一副神医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其实已经离开一线几十年,现在连手术刀都拿不稳,“小虎现在情况还算稳定,后续治疗还是有些危险的,因为这些手术大部分集中在头部,距离中枢神经很近,万一发生感染的话,很快就会干扰中枢神经。”

“那要在怎么样避免呢?”白薇问。

“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做手术的时候尽量小心。”窦院长说,“另外可以使用好一点的药物,这样可以减少受感染的机会。这些药物都是进口的,价格比较昂贵,医保也不能报销。”

“医疗费用方面有问题吗?”白薇很关心的问。

“也不能说有问题,只不过小虎这情况有点特殊。如果资金比较充裕的话,我们就能够采用更加安全,更有效果的手术方案。如果资金比较少的话,风险不免会大一些。我们院内发动了捐款,可惜建新楼买新设备用了太多资金,大家都把身家全投了进去。现在医院还欠着好几千万外债呢。尽管大家都尽力了,也是杯水车薪。”窦院长感叹说。

“这可真是难办啊。”白薇转过来正面对着镜头,“在此我呼吁大家都贡献爱心,为可怜的小虎争取多一分痊愈的希望。水火无情,人间有爱,可怜的小虎如此悲惨的遭遇,我们一定要让他感受到世界的温暖。”

第251章 . 基金

看着广告,黄文斌很是满意,“窦院长很不错,很上镜嘛。”

窦院长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也就是个样子货,本来应该让洪院长上的。洪院长才称得上杏林名家。”

“我一对着镜头,就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别说接受采访了,话都说不出来。”洪院长苦笑着说,“还是老窦厉害,对着摄像机侃侃而谈,好像那些电视养生节目的嘉宾,信口胡说也像真的一样。”

“我也没说谎啊,用了进口药物的确能降低感染的几率,从1%降到0。98%,那也是降低啊。而且进口药物的确是比较贵,国产的100,进口的300,贵了足足一倍有余呢。”窦院长振振有词,“而且我们的确也捐款了,加起来的确是不够啊。至于医院欠款几千万,那更是证据确凿,借据还在丁小姐手上呢。”

“黄老板!洪院长,窦院长。”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打招呼。

“周老板你好。”黄文斌过去和他握了握手。

这个周老板就是小虎的父亲,是做服装生意的,在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租了一个厂房当仓库,前一阵子就是这个仓库失火,烧伤了两个工人还有小虎。那两个工人没什么大事,就是小虎自己伤得最严重。不过也没法子怨别人,这火就是小虎自己玩打火机弄起来的。

“还让你们捐款,真不好意思。”周老板说,“其实我这儿钱还够,不用这么麻烦。”

他家里原来就挺有钱的,要不然也不会租下一整个厂房做仓库。现在松山要开发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厂房的原主也想赶这个潮流,给周老板赔了一大笔钱提前结束租赁合同。周老板还买了保险,火灾发生以后,又获得了一大笔赔偿,现在他是真的不缺钱。

“你这个后续治疗很麻烦的啊。”黄文斌说,“后面还要植入软骨重新构筑面目啊,还要做复检,还要那什么,反正有很多。就算全做完了,距离正常生活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毁容这么严重,后面的事情多着呢,你在家里弄个无菌环境,就得多少钱了?别的不说,心理伤害那么大,你不得请心理医生啊?那可是论小时算得,好的心理医生,一小时几百上千块呢。”

“这个……”周老板说,“让黄老板免了这么多治疗费用,已经很感谢了。后来还给我捐款,现在又上电视,太麻烦了。我家当然算不上什么富豪,治病的钱也还负担得起。大家的好意我心领了,接受捐款,我实在是过意不去啊。”

“这都是大家的一片好心。”黄文斌劝他,“小虎知道有这么多人关心他,也会振奋起来,不会整天唉声叹气的。”

说起儿子,周老板也没办法,可还是拿不定主意,“拿这钱总像是亏欠了大家一样。”

“钱肯定不会多的,也就是一万几千块。”黄文斌说,“主要是个心意。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人家捐给你多少,你以后就捐同样的数字出来做善事呗。捐给希望工程红十字会都可以。”

“我听说红十字会里面贪污很严重的啊。”周老板说,“希望工程也差不多。把钱捐给他们,会不会被他们给贪污掉啊。”

这还真麻烦,明明郭美美都还没出来嘛,红会贪污腐败就让你知道了?“那你可以捐给山区儿童什么的,想要做好事,还怕找不到机会吗?”黄文斌说,“再不行你把钱给我,我拿去给有困难的孤寡老人免费看病。”

“那就太好了。”周老板掏出一张支票来,“麻烦黄老板了。黄老板年纪轻轻,可真会为人着想。那些捐款也不用给我了,您直接拿去救济孤寡老人。小虎全靠你们救得及时,才留下一条小命。我这里还有十万块钱,希望也拿来做善事,就拜托黄老板了。”

“这钱你先收着,”黄文斌说,“电视上说明是捐钱给小虎嘛。我要是收了,岂不是诈骗?等小虎病好了,你再把钱捐出来吧。”黄文斌心想这么推来推去也不是办法,“对了,小虎受伤这么严重,整个人都……和以前大不一样,心理肯定很不适应。正好我认识一个心理专家,让他来看看怎么样?”

这个心理专家,自然是京城大学的高材生王如山。他可是正经心理学硕士,可惜没有执照,不能叫心理医生。现在王如山一直在做店长,让飞龙那边的分店营业额和利润都蒸蒸日上,还给西施包子铺写了无数的分析策划,都很有水平,让黄文斌对心理学大大改观——以前他觉得心理学就是忽悠人的玩意儿。

“也好啊。”周老板的注意力被引开了,“小虎以前很开朗的,很喜欢玩。随便拿个什么东西,都能津津有味的玩好一会儿。现在……哎,什么都不敢碰,呆呆的好像傻子一样。也应该让心理专家来看看。”

这是当然,小虎玩打火机弄出火灾来把自己烧成这样,还敢乱玩就奇怪了。黄文斌打了电话给王如山,让他尽快过来,让周老板回去安心等待,黄文斌就回去做自己的事了。他现在忙的要死,筹建学校,开发土地,事情一摞接着一摞,弄得黄文斌应接不暇。就算有侯市长在上面照顾,又有丁六根的人脉帮忙,黄文斌还是做得非常辛苦。

现在只是在预备阶段,已经是这样了,等到项目正式开工,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他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松山的土地开发里面去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早上六点钟就起来,晚上两三点才睡,不停的拜见各路人马,协调关系,筹措资金,安排设备人员,忙的要死,连亲热都没时间。

所以当黄文斌听到本来已经解决的事又起波澜,当然十分生气。他立即赶到医院,即使对着洪院长,语气里面也忍不住透露出一丝怒气,“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小虎忽然不见了?这么大个人,还在打吊针,怎么可能会不见了?”

“我也不知道啊。”洪院长说,“我今天刚做完那个隆胸,回来巡视病房,就没看到小虎,问护士,说出去了。我当时还不知道他已经走了,以为只是临时出去一下。所以就先去巡视别的病房,等回来还没看到,才知道不对。赶紧打电话去问,周老板就说他们决定走了,还留了一封信给你。”

“信?什么信?”黄文斌问。

“这一封。”洪院长递给黄文斌一个牛皮纸信封。

黄文斌一看,上面写着:“黄文斌先生敬启”。信封用透明胶贴了起来,顺手一撕,把封面都撕坏了一大半。里面有一张支票看,还有一张白纸,上面的钢笔字很是整齐。

“黄老板,十分感谢你为我们家做的一切。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机会,一定尽全力报答。您介绍给我我们的王专家告诉我们,小虎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成为瞩目焦点,这样会让他心理更加失衡。最好是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呆一段时间。正好治疗也告一段落了,我准备带他到国外呆几个月。支票里面的钱,是这一段时间我接收到的捐款,另外再加上我的小小谢意。我知道黄老板肯定会善用这笔钱的,一段时间以后再见吧。”

王如山!这个混账,黄文斌让他安慰小虎,他居然劝人家走。这算是什么意思啊!现在留下这么一笔钱,黄文斌该怎么办?他拿起支票看了看,足足有三十多万!这一阵子的捐款究竟有多少啊?

“这钱怎么这么多?”黄文斌问,“我们市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在黄文斌的记忆中,省城人一向没什么同情心,不论祖国大地上哪里发生了水灾旱灾地震台风,省城人都无动于衷。非要靠政府强制扣工资,才凑钱当捐款。

“我交给周老板的捐款大约是十六万,听说他自己也接到了五六万。”洪院长看了看金额,“多了十万,应该是周老板自己出的。”

“这么多钱可怎么办!”黄文斌才不想扣住这种钱,拿着太烫手了。况且对于现在的他,三十多万真是一点用也没有,他半开玩笑说,“三十多万啊,要是算诈骗的话,一万一年都可以判三十年了。”不过我朝有期徒刑二十年封顶,所以应该是无期才对。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说。

“什么?”黄文斌问。

“不止这么少。”洪院长苦着脸,“这一阵子有很多捐款,我本来打算今天交给周老板来着。谁知道他今天跑了。”

“有多少?”黄文斌问。

“一百多万。”洪院长说。

“我操!怎么会这么多?”黄文斌都吓呆了,“上次我们隔壁省发水灾都只筹集到八十万捐款吧?这次只是一个人遭了灾,居然能筹集到一百多万?”

“隔壁省十年要发七八次洪水,每次都要捐款,大家早就捐烦了。”洪院长说,“小虎这事情怎么比,他那么小,那么可怜,惨事发生在我们身边,一上电视,谁都忍不住给钱。”

一百多万……这笔钱要怎么办?自己吞下来,那是肯定不行的,不说犯罪的事情,黄文斌自己也良心不安啊。退回去也没法子退,很多人根本就没留名字,用现金直接在银行打款的。

“算了算了,这笔钱能退的就退了吧,剩下没退完的,就成立一个慈善基金。以后到我们医院来治病的人,如果生活上或者医疗费用上有什么困难,就用这笔钱吧。”黄文斌很无奈的说。

第252章 . 医闹

建立基金是麻烦事,保存这么一笔钱也是麻烦事,要合理合法的用出去,更加是麻烦事。总之就是麻烦。在原本就已经十分繁忙的工作中,还要挤出时间来做这些麻烦事,黄文斌忙得一肚子都是气。

这天晚上,黄文斌连续赶了七八个酒席,喝得一塌糊涂,晚上回到家正想睡觉,又被人叫起来,一看还是王如山这家伙,脸不由自主的就扳起来了,声音也变得很是冷淡:“有什么事情非要晚上说,不能等明天再说吗?”

“黄……老板。”王如山本来想叫黄兄弟,一看黄文斌脸色不好,急忙改口,“是这样的,有个老太太,想要申请我们的补助款。”

“我不是全都交给你办了吗!”黄文斌说,“这种事情你还来找我干什么。”

本来就是王如山弄出来的事情,当然也要他收尾,黄文斌就让王如山担任了慈善基金的运营董事,凡是有谁想要申请补助款的,都让王如山审核批准。至于回报嘛,既然是慈善,肯定是没报酬的,病人的笑脸就是最好的回报了——让他添麻烦!

“那个老太太家里挺有钱的,不符合我们的救助条件。”王如山说。

“那就和她说明情况然后拒绝掉呗。”黄文斌说,“这有什么好说的。”那笔钱怎么说也是有限的,不可能让松山妇幼变成免费医院,不说全省城的人跑过来,就是松山的人全跑过来,保健院也受不了。

这个文斌慈善基金,只负责到松山妇幼保健院治疗的,家庭有困难的病人。具体来说,五保户低保户困难户什么的,只要出示证件就可以。没证的就得自己证明,全靠王如山自己判断。

拿着失业保险金的人可能开着宝马,破破烂烂的屋子可能是价值几百万的拆迁房。至于月入上万的乞丐,不修边幅的小店主,那也是毫不稀奇,就算是王如山弄错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为了防止王如山贪污,黄文斌特别设定了规则,要是被发现他资助错了人,王如山必须自己掏腰包把钱补上,还不是错多少补多少,而是指数上升。一个月内,第一次错了补一杯,第二次是两倍,第三次是四倍,第四次就是八倍了。上不封顶,直到把王如山的工资奖金扣光。

“那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补助。”王如山看黄文斌不明白,这才解释,“她侄子是松山镇的副镇长。”

“副镇长啊。”黄文斌想了想,这是的确有点难办。松山地方很大,大部分都属于松山镇。镇只是一个科级单位而已,镇长书记才是正科级,副镇长只是副科,放在市区的话,就是跑腿的。

不过县官不如现管,虽然上头有侯市长照应着,要是下面的人捣鬼,黄文斌也会很麻烦。特别是现在,很多文件都需要镇政府签名配合,别人也不用明着反对,只要按照规章制度严格执行,一个文件仔细研究几遍,各种材料核对一下,就不知道能够拖多少时间了。

“哪一个副镇长?”黄文斌要问清楚。

“贺镇长。”王如山说。

“贺镇长啊。”那就更加不能得罪了,贺镇长是所谓的常务副镇长,正牌镇长年老多病经常请假,镇里的事情其实就是贺镇长在管,“这个……就算是副镇长的亲戚,也不一定家里有钱嘛,镇长自己一个月才两千块钱工资,说不定家里确实困难呢。”

“这个……要是她低调些那也就算了。这老太太专门挑着人最多的时候,坐着镇政府的丰田巡洋舰过来,还不肯去停车场,硬要把车子停在医院大门口,大家都看着她从车上下来,浑身上下十几件金银首饰,把人眼都给闪瞎了。大摇大摆走到挂号处,还没看病呢,就大声嚷嚷一定要给她免费。”王如山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黄文斌头疼起来,“她什么病?”

“还没看呢,老太太说不给她免费就不看。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老太太精神好得很,四处乱蹦,说话嗓门也很大。”王如山说,“我一直在医院处理这事,被老太太拉着劈头盖脸的骂啊,骂了好几个小时,骂到刚才没力气了,我才脱身过来找你。”

“这么厉害?”黄文斌头大如斗,“那还是明天再说吧。现在都这么晚了,想来她也回去了。”说不定到明天这老太太自己觉得没趣就不来了呢。

结果还没到第二天呢,那个老太太就又来了。“什么?”黄文斌正睡得香,被电话叫了起来,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医院被好几十人包围了?那些人说要把我们医院砸掉?”

“是啊,黄老板,你赶紧过来啊。”洪院长连声叫苦,“那帮人就要冲进来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问,“难道是医闹?这没道理啊,我们没有治死人啊。”年头长了不好说,现在才刚开这么一会儿,做得又主要是整容,连生儿子的都不多,所以还没产生牺牲者。

“是白天来过的一个老太太,一定要我们给她免费治疗。”洪院长说,“管慈善基金审批的王董事不是去找过你了吗?这老太太闹了一天,晚上回去了,谁知道半夜又来,还带了一大堆人,护士都吓坏了,我让值班的医生把大门关了,他们正在砸门,您赶紧过来啊。”

君子不立危墙下,黄文斌才不过去呢,万一被人砍死了怎么办。就算要过去,那也得安全了再去,“你别着急,报警了吗?”黄文斌问。

“报警了,镇里的民警说他们只有一辆警车,刚好去山里巡逻,赶不回来。我又打电话去市里的110,那边说只能叫镇里的警察先处理,不伤人他们不能出动。”洪院长说,“这都什么混帐话。”

警察一向都这样,在城里还好一些,出了城行动就很缓慢了。黄文斌安慰他说:“你别着急,我这就给公安局长打电话,应该很快就会有警察过去了。”

省城的公安局长,也兼任一个副市长,而且排名比侯市长还要靠前呢,黄文斌想要约人家吃饭都得排个十天半月的队呢。至于三更半夜给人打电话什么的,那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也不是只有市公安局的局长才叫公安局长,区公安局那也是公安局嘛,副局长那也是局长,反正能派人出来就行。

“哎呀,黄老板,这不好办啊。”那边光明区的副局长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这是你们医院和病人之间的民事纠纷,我们不好插手啊。你也知道现在要和谐嘛,最好你们自己先商量好怎么解决,不要麻烦我们。”

“人家都打上门了啊!”黄文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能商量还报警做什么。

“我们去了也是调解,没什么用的。”副局长说,“而且你也说了,那边好几十人呢,你想让我派多少人过去?这么晚了,公安局加上看门的也就十几个人在值班,全派出去了,公安局被人一锅端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

“你随便派两个人过来就行了,那些人看见警察自然就会跑了。”黄文斌说,不过是副镇长的亲戚而已,难道还真的会造反吗,看到警察来了,自然也就冷静了。

“这个谁能担保啊,万一伤了几个怎么办?”副局长说,“没报警的话,大家可以装作没发生这事。可要是把警察打伤了,那就是发生了群体事件,到时候写报告都得写死我啊。你说是不是?”

是你个头!黄文斌压住火气,“你们有枪的嘛,吓一吓他们不就好了。”

“你千万别跟我提枪,不说开枪,把枪拿出仓库就要多少手续。”副局长说,“就算把枪拿出来了,到了现场谁敢用啊,万一走火了怎么办。走火还是小事,如果枪被人抢了,那就真是大事了。凡是涉枪的犯罪,全都是大案要案,我们从上到下都要做检讨人人过关,查出来是我派的人,我以后别想混了。”

说得这么严重,以后那些警察枪击孕妇的案子是怎么出来的?根本就是推脱怕负责任。“万一他们真的伤了人呢?医院里面可是大把的病患,万一被打死了几个,那事情可就大了!好像前一阵子上过电视的小虎,那可是浑身上下一点病菌都不能有的,只能呆在无菌室里面!你收要是被这帮家伙跑了进去,得死多少人!”黄文斌说。

小虎刚动完手术的时候的确要待在无菌室,不过后来移植了皮肤伤口愈合以后,就可以呆在普通病房了。因为刚刚重开没多久,整个医院里面也没有几个危重病人,黄文斌这是夸大其词。

“那你赶紧把病人家属叫过来嘛。”副局长说,“关系到病人的生命,家属肯定会跟他们拼了,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你叫多几个家属来,几十个来捣乱的算什么。再说你们那么大个医院,医生护士保安什么的也不少吧,怎么怕了几十个来捣乱的?”

医生护士是不少,人家是来治病的,不是来拼命的。保安只有十几个,老的老小的小,要拉出去拼命,根本就不靠谱。

“真的没办法嘛?”黄文斌哀求。

“黄老板你都这么说了,拼着前程不要也得帮一把啊……我叫那边的警察随时预备着,只要他们伤了人,我立即就让警察过去。”副局长说。

第253章 . 欺负

还得伤了人才过去……能伤人说明已经冲进去医院大楼里面了,场面肯定失控。这时候警察还要开一个小时的车才能到,谁知道这一个小时会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偏偏就碰上这种事情呢,现在医闹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黄文斌本来以为自己整容为主,妇幼为辅,可以尽量减少医闹呢,没想到才开门营业没几天,居然就碰上这样的事。莫非是把捐给小虎的善款扣下来,还是糟了报应吗?这也没道理啊,黄文斌又没把善款揣进自己腰包,还是拿来做好事了啊。

“那我现在就受伤了行不行?”黄文斌问,最多等警察到了再随便找个人把脚打断,反正在医院,治疗容易得很。

“有人受伤是吧?那就好办了。”副局长感叹一句,这黄文斌终于开窍了,“你等着,我立即派人过去。”

“谢谢富局长。”黄文斌说。这人姓什么不好,偏偏姓富,现在当着副局长也就算了,以后扶正了,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怎么了?”丁诗诗被吵醒了。

“贺镇长有个亲戚,带着一大帮人去围攻医院。”黄文斌简单把情况介绍了一下,“警察又不肯出动。那个富局长,喝酒的时候拍胸口拍得啪啪响,还说就算杀了人也能遮掩下来。现在真有事了,叫他派几个人来都不肯,还得一定让我说有人受伤了才行。”

“警察都这样,所以没自己人不行的。”丁诗诗安慰他说,“你别担心,我爸的保安公司随便都可以叫出人来的。”

丁六根有一个专职的保安公司,名下所有其他公司的保安都由这个保安公司负责,甚至还输出劳务到其他公司。理论上来说,保安公司有上千个保安,全动员起来可以组成一个团。但实际上这些保安绝大部分都是普通工作人员,有老婆孩子,按时上下班,想要叫他们拉出去打架,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听命令。

招致能来来之能战的精锐那当然也是有的,丁六根带着准备去收拾于光荣那帮就是。这些都是高薪养着,平时什么都不用干,就是打熬身体练习各种格斗,一旦有事,只要丁六根下了命令,就会全力以赴,不论杀人放火都会做。

可惜的是这样的人很少,想要让人无视法律,付出的代价很高,就算是丁六根这样的富豪,养着三四十个也觉得心疼。这三四十个里面,有五六个是常年跟着丁六根做保镖的,还有五六个驻扎在丁六根经常去的宅院,剩下也就二十多个,能出动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可这一次来围攻医院的可是要好几十人呢,人数居于劣势,个体战斗力再强也没用啊。

“喂?爸,我这边有事,松山保健医院被人围攻了。事情怎么样还不清楚,我想叫保安去看看。”丁诗诗打电话给丁六根,“恩,恩……好的,我当然不会去。”很快就把事情说完了,关上电话对黄文斌说,“我爸已经叫人过去了,你也赶紧过去,那帮家伙脑子里面都是肌肉,万一把人打太厉害就不好了。”

“我也去?”黄文斌问,“会不会有危险啊?那边好几十人呢。”

“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好几十人都怕?顶天不过是些乡下汉子。”丁诗诗说。

乡下汉子力气才大好不好,人家要干农活的。黄文斌小时候在老家住过一段日子,那时候他也要帮着干活,亲眼见识过干体力活的和不干体力活的,体力差距有多大。

他扛着一小捆柴火走路快累死了,乡下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堂哥堂弟们乃至堂姐堂妹们,个个扛着一大捆还健步如飞。他们上学需要走十公里,大太阳底下说说笑笑就到了,黄文斌走一次都觉得要虚脱,来回一遍,第二天脚疼得没法子走路。

“我觉得会不会……算了,我去吧。”黄文斌说,毕竟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病人被这些暴徒包围着呢。自己一个人去可以说不理智,现在都有保安陪着了,警察也快到了,再不去那也太怕死了,毕竟房子是黄文斌建在那儿的,慈善基金也是黄文斌搞的,要是产生了伤亡,也可以说是黄文斌害的。

“你小心点啊。”丁诗诗说。

他当然会小心,出去的时候,黄文斌顺手拿了一件皮背心穿上,这皮背心很重很热,这么大热的天气,穿着闷的要死,不过要是被打了,至少可以挡一下。面对着几十个暴徒,有二三十个保安在,再加上这个皮背心,怎么也能跑掉吧。

医院就在路边,黄文斌等了好久,才看到一辆涂着振武保安字样的金杯面包车疾驰而来。丁六根的保安公司的确叫做振武保安,可这车最多也就是坐十二三个人啊,不是这一辆吧?那车就在黄文斌面前停下了,从车上呼啦啦下来了七八个人。

领头的一个干干瘦瘦,好像一只猴子一样,黄文斌也认识,姓金,叫做瑞桥还是什么的,是个保安队长,经常跟着丁六根跑来跑去,端茶递水敬烟打火都是一把好手,至于说打架,看这样子战斗力就不够啊!其他人也差不多,个个都瘦瘦的,那些浑身肌肉的大块头都上哪里去了?

“黄助理。”金队长说,“就是那个医院吗?”

“是啊。”黄文斌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其他人呢,什么时候到?”

“其他人?用不着其他人了吧,我们这里足够打了。”金队长掏出一个望远镜来看了看,“也就是一百多人,没问题。”

一百多人?黄文斌抢过望远镜一看,还真是高级货,大晚上的居然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医院那边人声鼎沸,不知道多少人围在医院门口大声叫骂,还有人拿着锁链棍子什么的,正在砸医院大门。

正中间有一个老太太,穿着大红色的衣服,手里拿着拐杖挥舞,神情很是激动,不断的在说些什么。医院大门是个玻璃门,虽然是钢化玻璃,也被砸得摇摇欲坠,里面堆了很多桌椅把路给堵住了,几个年轻医生和保安一起,手里都拿着警棍,紧张的盯着门口。

数一数人头,足足有一百三十多个,个个都凶神恶煞。这一边加上黄文斌也不够十个,要怎么打?一个打十个人家还有三十多没事干呢。一个打二十还差不多,问题是黄文斌没练过咏春啊。

“一百多人啊!”黄文斌忍不住说,“你能打几个?”

“两三个吧。”金队长说,“空手的话两三个,有武器的话就难说了。”

就算能打三个,这里八个人也就打二十四个啊喂!人家一百三十多人呢,连个零头都不到。黄文斌瞪着金队长,再看看医院那边,大门就快被砸开了,这警察怎么还没露面啊。保安都到了,他们开着警车应该更快才对。

啪啦一声,医院大门终于到了极限,碎裂成片,弄得一地都是。也没办法了,还是上吧,总不能让医生护士病人对子面对这些暴徒。顶多就是他们一动手,黄文斌就躺地上报警。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也太不吉利了。黄文斌深吸一口气,对着那伙即将冲入医院的暴徒大叫一声:“住手!”可惜的是距离太远人家没听见,金队长非常善解人意的拿出一个电喇叭递给黄文斌。调到最大声,黄文斌再次一声大喝:“住手!”

这次那些人终于听见了,纷纷朝这边看过来,然后他们说了些什么,距离太远还是听不见。没法子只好上车开过去,终于能够好好说话了。

黄文斌还没说话呢,那个老太太就跑了过来,盛气凌人地问:“你是什么人?”

旁边有个很猥琐的胖子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一句,那老太太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黄文斌啊,哼,有钱了不起啊?有钱就可以欺负人了吗?”

欺负人?这可从何说起,黄文斌看看周围,全都是些面色不善的壮汉,再看看被打破的医院大门,乱七八糟的花坛,怎么看都是黄文斌被人欺负了吧。“老太太何出此言呢?”黄文斌心想警察就快来了,应该尽量拖延时间。

“好啊,那你给我说,为什么别人在你医院能免费治疗,我就不行?看不起我是不是!我们贺家可不是好欺负的,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并且赔礼道歉,要不然我就给你没完!”

没完也不用拉这么上百人来捣乱啊,黄文斌问:“我们医院当然是收费的。不过有个慈善基金,可以给家庭有困难的病患一些补贴。您家里没困难吧,所以慈善基金没法子给您补贴。”

“这个医院是你的吧?”老太太说,“慈善基金也是你的吧?你用慈善基金的钱付医疗费,根本就是左手给右手吧。别人可以免费,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吗?还是因为我找老公的眼光比较好?或者是因为我儿子读书用功,工作努力?”

第254章 . 大破

这到底是哪跟哪啊!“只是因为您家不困难而已。”黄文斌说。

“没错啊,我家是不困难,为什么不困难,是因为我干活比别人勤勉。别人六点起,我五点就起了。别人淋两遍水,我淋三遍。所以我种出来的菜最鲜嫩,在市场站的位置最好,卖的钱多,找到了好老公,生了好儿子,找了个好儿媳,一家人一起努力干活,天道酬勤,所以过得比较好。而徐老太呢,年轻的时候就会卖弄****,不好好干活,贪慕虚荣,不能自食其力。找个老公,也不会找踏踏实实生活的,只顾着俊俏洋气。婚后两个人比赛着花钱,弄得家无余财。生个儿子又不会教,娶个儿媳妇也是败家货,他就是活该受穷!结果呢,居然给她弄了个五保户,每月都有钱拿,不愁吃不愁穿,逢年过节还有东西拿。现在更过分了,连看病都不用钱!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这么说的话,似乎有点道理……啊呸,有道理个屁啊,差点被这个老太太带到沟里去。“您辛苦工作,过上好生活那是理所当然的。低保一个月才几个钱啊,加上偶尔几次的免费看病,也远远无法和您的生活质量相比啊。”黄文斌说。

“我就是不乐意,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干活,国家不养我,反而要养着徐老太这样的废物!”老太太说。

“这徐老太太是谁啊?”黄文斌听来听去都没听明白。

“是个贱人!破鞋!读书不行,干活也不行,每天就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四处****男人,居然还号称什么松山一枝花。”老太太很是生气,“算什么花啊,狗尾巴花吧!偏偏还四处得瑟,吹嘘自己人面广,到外面旅游不要钱,一路睡过去当然不要钱了!现在都七八十岁了,还要再外面卖弄****,和几个老头不清不楚的。”

这怨念也太厉害了吧,难道这个徐老太抢了贺家老太太的男人?黄文斌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实在是很无稽,就算老太太糊涂了,这儿一百多人,总不见得都来跟着老太太胡闹吧。

“您别生气,再大的事,用得着找这么多人来吗?”黄文斌说,“而且把大门给砸了,这就更不对了。医院可不是普通地方,里面有很多病人,要是受了惊吓,说不定就什么了。万一要是有急诊病人被耽误了,这不是害人吗?”

“呸,你们这么个小破医院,能有什么急诊病人啊。”老太太斜着眼说,“这些都是我的子侄,听到我被你们欺负了,自愿来帮忙。我一个老人家,和你们说了半天,口水都费了不少,居然这样都不给我免费!徐老太说她能免费,我肯定不行,所以她比我有面子。我可是当着街坊邻居的面说了,既然徐老太能免费,我肯定也能行,我德高望重,还有个当副镇长的侄子。结果呢,你们医院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我的侄子们一听,都坐不住,一起过来讨个公道!”

这以权谋私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是吧。既然看不起这小破医院,干嘛还非要来这里看病?难道是吃饱了饭撑着了?

看着这帮面色不善的家伙,黄文斌忽然明白了。这贺家在松山镇,也算是一霸,人多势众,还有个掌握了镇政府实权的副镇长。不过松山镇之外,松山高新科技开发区也是科级单位,还是直属市政府的呢,以前黄文斌一直是和开发区的管委会打交道,和镇政府没什么来往。

现在松山镇要开发了,黄文斌拿到的土地也超过了高新科技开发区的范围,绝大多数都位于松山镇的地面上。可是省城中学这个项目是由侯市长推动的,别说镇政府,就是区政府也没胆子横插一脚。他们看着这么大个项目没法子下口,别提多难受了。

偏偏黄文斌又不送钱出来大家雨露均沾,只是请吃饭请看戏什么的,就算有个副市长看着,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黄文斌知道肯定有很多人是这么想的。可惜他有苦衷,实在是不能给他们送钱。

他记得再过两年,这光明区有无数官员因为贪污腐败落马。就说这松山镇,因为进行了大开发,征地不知道征了多少,相关的钱财那是无数,贪污腐败行为也是无数。省纪委成立专案组查了好几个月,把松山镇政府几乎一锅端了,特别是副镇长,全部抓了一个没漏。

如果黄文斌他们交往,他们倒霉的时候肯定会被连累。到时候他们进去坐大牢,黄文斌也得陪着坐,那多划不来。所以黄文斌只能给些不痛不痒的甜头,又借着侯市长的威风,项目总算是顺利进行着。

现在看来,是有人终于忍不住想要给黄文斌一个教训了。用这么个老太太做幌子,事情不会闹大,黄文斌也不能因为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把侯市长请出来。所以那些警察推三阻四的不肯出动,答应出动了又这么久都没来,都是为了拖延时间,造成足够的伤害。

这么上百人来闹事,一般的思维,肯定是宁愿给点钱息事宁人。只要这次黄文斌求了人服了软,以后要求人的地方就多了,不怕黄文斌不拿出些真金白银来。要是不服软,上百人群殴的话,求人的地方更多,至少警察那边要走的程序就很多。可真是有赚没赔的买卖,黄文斌不禁佩服起策划这事的人来。

相比起来,黄文斌宁愿麻烦警察,也不愿意跟土豪低头。区里的警察虽然黑,做事起码有点底线。这镇上的土豪,黑起来可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镇政府被一锅端以后,爆出无数黑材料来。信了采阴补阳搞小学生的有之,走私贩毒的有之,信邪教的有之,被抓了以后不知道连累多少人。

所以这一次绝对不能服软,宁愿挨几下然后报警,反正医院就在旁边,受伤了也能够及时得到救治。再说这帮人应该也不敢真的下死手,真把黄文斌打重伤,谁也盖不住。“公道自然是要的,不过你们聚众围攻医院,还把医院大门打坏了,有这样的公道吗?里面有多少病人在!”

“说什么废话!”一个壮汉跳了出来,“你个小白脸,得罪我们老祖宗,就是不给我们冯家面子。你不给我们面子,砸了你的医院算什么,信不信连你也砸了!”说着一巴掌就朝着黄文斌扇了过去。

黄文斌早有准备,退后一步闪开了这一巴掌,然后伸手一抓,想要把壮汉控制住。没想到这壮汉行动很是敏捷,似乎还练过功夫,一低头就避过了黄文斌的反击,身形一晃,一脚踢了过来。

黄文斌眼看就要被踢中,砰的一声,壮汉被旁边一拳打得飞了出去,原来是金队长出手了。黄文斌安安咋舌,其实这一拳力量不是很大,但是出手时机和角度很巧妙,那壮汉为了追打黄文斌,有一瞬间把侧面完全暴露了出来。金队长就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拳把壮汉打了出去。

那壮汉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还是他的同伙上去把人扶起来。老太太又惊又怒,“好啊,你们这些家伙,居然还敢打人,把我老婆子打死啊!打死我啊!”一边说一边挥舞着手杖走过来,不像要被人打死,比较像是想打死人。

“老祖宗!”

“大家快上!”

“他们对老祖宗动手了!”

“丧尽天良啊!”

“豪无人性啊!”

那些砸大门的暴徒一哄而上,手里锄头锁链乱舞。黄文斌见势不妙,正想转头跑,就看见八个保安正面应了上去。这八个是傻子吗,还是以为自己万夫莫敌?黄文斌一时间都忘记跑了。

两边一接触,发生的事情大大出乎黄文斌的意料之外,几个保安拳打脚踢,很快就把领头冲上来的暴徒缴械并且打倒在地。然后保安们拿着缴获的棍棒一路平推过去,把暴徒们打散击退。

“他妈的!”

“怎么回事!”

“好厉害!”

“打不过,快跑!”

“老祖宗呢?”

“被他们打倒在地上了!”

“快去救老祖宗啊,别怕,他们人少,我们一起上,一人一口口水都把他们淹死了。”

“说得好听,你自己干嘛不上?”

“去你妈的,那是你贺家的老祖宗,又不关我事,我是来帮忙的,还让我打头阵?。”

“打不过怎么办啊!”

“快报警啊。”

“电话呢!我的电话掉了!”

“报什么警,报了警我们会被抓的啊,赶紧跑吧。”

“不行,不能跑!跑了以后怎么见人啊!”

“老祖宗跑了啊!”

“老祖宗?”

贺家老太太被抢走拐杖以后就躺在地上,似乎受了伤的样子。不过周围没有人以后,她就自己爬了起来,飞奔而去,身手十分矫健。她这么一带头,不少人也跟着跑,其他人迟疑了一会儿,只好也跟着跑。没一会儿,一百多个暴徒就全跑光了,剩下五六个被保安们抓住的跑不了。

黄文斌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一百多人啊,个个都凶神恶煞啊,居然就这么被打败了?战斗力只有五吗?看着也不像啊,别说其他人,就说一开始要动手那个壮汉,黄文斌估计自己和他单打独斗也未必能赢。

第255章 . 前因

“不是只能对付两三个吗?”黄文斌问金队长,“这下子可是八个人打赢了一百多。”

“当年吕布也只能打三个啊,三英战吕布嘛。”金队长笑了起来,显然认为自己这话很是幽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开玩笑的,有配合没配合相差很远。这些泥腿子人虽然多,但是打起来乱哄哄的,没有配合,形不成合力,几个几个上,反而被我们以多打少。他们三四个三四个的,被我们包围着,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当然打不过,两三下就被我们打倒了。”

黄文斌也看见了,那些人胡乱挥舞手上的锄头棍棒,都怕误伤不敢互相靠近,站得都比较远。打起来的时候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没人肯做出头鸟。看来以后带人打架,一定要精锐才行,不能光顾着人多,有时候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也太厉害了。”黄文斌说,“不足十个打跑了一百多人,一个打十个!”

“这也不算什么,丁老板生意那么多,经常都会碰上阻碍,要是软的不行,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很多时候都要拉出去打架。别说一百多人,就是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场面,我们都没少见。”金队长得意的说。

“经常?”黄文斌还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多啊。”金队长想了想,“比如说丁老板在罗店那边的工厂,就被那边的本地人说影响了风水,纠集了七八百人来拆厂房。这件事黄老板应该听说过吧?他们砍刀火药枪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这边是五十个人,人手一根建筑工地的钢筋,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种一百几十人,小场面而已。”

罗店那边的事情,黄文斌当然听说过,上了新闻的。官方说法是因为风水问题,工厂和当地民众产生了一定的误会,造成了一些纠纷。经过当地基层政府的耐心开导以后,当地村民认识到了工厂对当地经济的重要作用,主动和工厂和解。工厂也在当地招了不少工人,带领群众一起奔向致富道路——原来真相是把当地民众给打服了,难怪以后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呢。

“厉害厉害。”黄文斌恭维他。

“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来的,砸门可以,真打架了是不怎么情愿的,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跑了。”金队长被人拍了马屁,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这些又不是争水争地,只不过是跟着人来胡闹,他们没什么心思打架的。”

胡闹吗?也未必,黄文斌看了看,最开始先动手那壮汉正好还在,就过去踢了一脚。那壮汉****一声,两个保安也不等黄文斌吩咐,就把壮汉架了起来,拧开水壶泼了过去,然后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那壮汉顿时醒了过来。

“你……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贺镇长的弟弟。”那壮汉色厉内荏,“你要是把我弄伤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贺镇长的弟弟?贺镇长呢?”黄文斌问,“他知道你们来捣乱吗?”

“这个……”壮汉迟疑了一下。

“你们是瞒着贺镇长来的吧,看来打死也没关系。”黄文斌吓唬他。

“当然没瞒着他。”壮汉连忙说,“我们这么多人出动来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就是我哥哥叫我们这么干的,我奶奶本来想让哥哥找个乱丢垃圾之类的借口,罚你们医院几万块就算了。是我哥哥说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所以让我把人都叫上,把你的医院给包围了。”

“你骗我的吧,我和贺镇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嘛要教训我?”黄文斌继续吓唬他,“肯定是你狐假虎威,想要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可是重罪来的,医院大门也要一万多块,起码也要关四五年。我在省公安厅认识人,绝对没人敢包庇你!”

“我没骗你,是真的,真是我大哥叫我来的。”壮汉慌了神,“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根本就不想来,来这儿又没油水。都是我哥哥逼着我,我没办法才过来的。我现在没活干,全靠给我哥哥搭桥牵线混饭吃,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教训我啊?”黄文斌问。

“在松山镇接工程,大大小小都得给我们家分一点,砂石啊,水泥啊,钢筋啊,或者其他什么都好。”那壮汉说,“你这家伙干这么大项目,居然一点都不肯露出来,我哥不高兴很久了。不过你后台很硬,我哥没办法,正好有了这次机会,就来闹事了。”

“你也知道是闹事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种情况了,“这么无稽的事情,闹起来不觉得理亏吗?”

“就是因为无稽,所以大家都不会认真对待啊。我哥想着你看这么大场面肯定会服软,然后大家吃顿饭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让你包个土方什么的,你就不敢拒绝了。”那壮汉说。

“包你个头!我这项目全包给城建三局了,你们不知道吗!”黄文斌破口大骂。

“是啊,我们去找城建三局的人,他们就让我们来找你。”壮汉说。

“那你怎么不来?”黄文斌问。这种土豪包工程,价格肯定要比市价贵,还不是贵一点,是贵很多。建筑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工程包给他们,就把责任推到黄文斌这儿来了。黄文斌要是知道贺家有这个要求,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就算不答应给他们包工程,也会给点别的好处,不会弄得这么僵。

“那个……我们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壮汉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黄文斌都要吐血了。“怎么会找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好吧,就算找不到电话号码,你不会去成人教育中心找我?我在那里有办公室的啊,就算我不在,办公室也有人啊,你留下个电话,我自然会打回去。”

“成人教育中心那是开发区的地方,我一向都不去的。”壮汉辩解说,“要是你真的懂规矩,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才对。我们冯家就在镇中心,压根不用找,一看就看到了。不来找我们,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规矩你妈!”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贺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贺家可厉害了,在松山镇没有我们贺家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壮汉夸口,“我哥哥是常务副镇长,镇子里所有公务工程项目都要我哥哥点头才行。再说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上百人来……”

然后他才想起来,贺家这上百人已经被别人打得大败亏输,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了这个武力后盾,他哥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副镇长而已,在镇子里那些屁民跟前,可以代表国家代表党,可黄文斌有市里面的高官做后台,压根就不会让他代表。

“你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贺志。”壮汉老老实实的说。

“那老太太呢?”黄文斌又问。

“胡小妹。”贺志说。

“不是你们贺家的老太太吗?”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

“老祖宗嫁过来我们贺家啊,她娘家姓胡。”贺志说。

黄文斌一想也对,贺家没道理把一个嫁到外姓的人叫做老祖宗,肯定是自己家的祖母才会这么叫,自己是糊涂了。“你给我听着,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乖乖和我合作。”

“这种录音没有法律效力的啊。”贺志在这方面倒是很清楚。

“法律效力你妈!”黄文斌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你聚众闹事,砸坏医院大门,证据确凿!摄像头都拍着呢,还有那么多证人,你还想跑?跑了就是逃犯,以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抓,比坐牢还惨!”

“坐牢我也不怕,我们贺家有人在监狱里面做事。”贺志大义凌然地,“想要我出卖家族,你这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对我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美人计,我也绝对不会投降!”

“出卖你妈!”黄文斌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们冯家有什么好出卖的,还美人计,想的美!你现在就给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叫他立即过来见我,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贺镇长的名字叫做贺才,他叫了人去医院,本来就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面平息事态,没多久发现自家人居然被打了回来,还听说黄文斌带着十个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还能空手夺白刃,打一百多人毫不费力(这还是比较可信没那么夸大的版本),更是惊疑不定,时刻盯着手机,生怕错失了什么消息。结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贺志的电话,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不是只能对付两三个吗?”黄文斌问金队长,“这下子可是八个人打赢了一百多。”

“当年吕布也只能打三个啊,三英战吕布嘛。”金队长笑了起来,显然认为自己这话很是幽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开玩笑的,有配合没配合相差很远。这些泥腿子人虽然多,但是打起来乱哄哄的,没有配合,形不成合力,几个几个上,反而被我们以多打少。他们三四个三四个的,被我们包围着,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当然打不过,两三下就被我们打倒了。”

黄文斌也看见了,那些人胡乱挥舞手上的锄头棍棒,都怕误伤不敢互相靠近,站得都比较远。打起来的时候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没人肯做出头鸟。看来以后带人打架,一定要精锐才行,不能光顾着人多,有时候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也太厉害了。”黄文斌说,“不足十个打跑了一百多人,一个打十个!”

“这也不算什么,丁老板生意那么多,经常都会碰上阻碍,要是软的不行,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很多时候都要拉出去打架。别说一百多人,就是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场面,我们都没少见。”金队长得意的说。

“经常?”黄文斌还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多啊。”金队长想了想,“比如说丁老板在罗店那边的工厂,就被那边的本地人说影响了风水,纠集了七八百人来拆厂房。这件事黄老板应该听说过吧?他们砍刀火药枪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这边是五十个人,人手一根建筑工地的钢筋,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种一百几十人,小场面而已。”

罗店那边的事情,黄文斌当然听说过,上了新闻的。官方说法是因为风水问题,工厂和当地民众产生了一定的误会,造成了一些纠纷。经过当地基层政府的耐心开导以后,当地村民认识到了工厂对当地经济的重要作用,主动和工厂和解。工厂也在当地招了不少工人,带领群众一起奔向致富道路——原来真相是把当地民众给打服了,难怪以后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呢。

“厉害厉害。”黄文斌恭维他。

“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来的,砸门可以,真打架了是不怎么情愿的,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跑了。”金队长被人拍了马屁,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这些又不是争水争地,只不过是跟着人来胡闹,他们没什么心思打架的。”

胡闹吗?也未必,黄文斌看了看,最开始先动手那壮汉正好还在,就过去踢了一脚。那壮汉****一声,两个保安也不等黄文斌吩咐,就把壮汉架了起来,拧开水壶泼了过去,然后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那壮汉顿时醒了过来。

“你……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贺镇长的弟弟。”那壮汉色厉内荏,“你要是把我弄伤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贺镇长的弟弟?贺镇长呢?”黄文斌问,“他知道你们来捣乱吗?”

“这个……”壮汉迟疑了一下。

“你们是瞒着贺镇长来的吧,看来打死也没关系。”黄文斌吓唬他。

“当然没瞒着他。”壮汉连忙说,“我们这么多人出动来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就是我哥哥叫我们这么干的,我奶奶本来想让哥哥找个乱丢垃圾之类的借口,罚你们医院几万块就算了。是我哥哥说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所以让我把人都叫上,把你的医院给包围了。”

“你骗我的吧,我和贺镇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嘛要教训我?”黄文斌继续吓唬他,“肯定是你狐假虎威,想要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可是重罪来的,医院大门也要一万多块,起码也要关四五年。我在省公安厅认识人,绝对没人敢包庇你!”

“我没骗你,是真的,真是我大哥叫我来的。”壮汉慌了神,“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根本就不想来,来这儿又没油水。都是我哥哥逼着我,我没办法才过来的。我现在没活干,全靠给我哥哥搭桥牵线混饭吃,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教训我啊?”黄文斌问。

“在松山镇接工程,大大小小都得给我们家分一点,砂石啊,水泥啊,钢筋啊,或者其他什么都好。”那壮汉说,“你这家伙干这么大项目,居然一点都不肯露出来,我哥不高兴很久了。不过你后台很硬,我哥没办法,正好有了这次机会,就来闹事了。”

“你也知道是闹事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种情况了,“这么无稽的事情,闹起来不觉得理亏吗?”

“就是因为无稽,所以大家都不会认真对待啊。我哥想着你看这么大场面肯定会服软,然后大家吃顿饭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让你包个土方什么的,你就不敢拒绝了。”那壮汉说。

“包你个头!我这项目全包给城建三局了,你们不知道吗!”黄文斌破口大骂。

“是啊,我们去找城建三局的人,他们就让我们来找你。”壮汉说。

“那你怎么不来?”黄文斌问。这种土豪包工程,价格肯定要比市价贵,还不是贵一点,是贵很多。建筑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工程包给他们,就把责任推到黄文斌这儿来了。黄文斌要是知道贺家有这个要求,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就算不答应给他们包工程,也会给点别的好处,不会弄得这么僵。

“那个……我们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壮汉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黄文斌都要吐血了。“怎么会找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好吧,就算找不到电话号码,你不会去成人教育中心找我?我在那里有办公室的啊,就算我不在,办公室也有人啊,你留下个电话,我自然会打回去。”

“成人教育中心那是开发区的地方,我一向都不去的。”壮汉辩解说,“要是你真的懂规矩,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才对。我们冯家就在镇中心,压根不用找,一看就看到了。不来找我们,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规矩你妈!”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贺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贺家可厉害了,在松山镇没有我们贺家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壮汉夸口,“我哥哥是常务副镇长,镇子里所有公务工程项目都要我哥哥点头才行。再说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上百人来……”

然后他才想起来,贺家这上百人已经被别人打得大败亏输,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了这个武力后盾,他哥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副镇长而已,在镇子里那些屁民跟前,可以代表国家代表党,可黄文斌有市里面的高官做后台,压根就不会让他代表。

“你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贺志。”壮汉老老实实的说。

“那老太太呢?”黄文斌又问。

“胡小妹。”贺志说。

“不是你们贺家的老太太吗?”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

“老祖宗嫁过来我们贺家啊,她娘家姓胡。”贺志说。

黄文斌一想也对,贺家没道理把一个嫁到外姓的人叫做老祖宗,肯定是自己家的祖母才会这么叫,自己是糊涂了。“你给我听着,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乖乖和我合作。”

“这种录音没有法律效力的啊。”贺志在这方面倒是很清楚。

“法律效力你妈!”黄文斌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你聚众闹事,砸坏医院大门,证据确凿!摄像头都拍着呢,还有那么多证人,你还想跑?跑了就是逃犯,以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抓,比坐牢还惨!”

“坐牢我也不怕,我们贺家有人在监狱里面做事。”贺志大义凌然地,“想要我出卖家族,你这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对我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美人计,我也绝对不会投降!”

“出卖你妈!”黄文斌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们冯家有什么好出卖的,还美人计,想的美!你现在就给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叫他立即过来见我,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贺镇长的名字叫做贺才,他叫了人去医院,本来就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面平息事态,没多久发现自家人居然被打了回来,还听说黄文斌带着十个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还能空手夺白刃,打一百多人毫不费力(这还是比较可信没那么夸大的版本),更是惊疑不定,时刻盯着手机,生怕错失了什么消息。结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贺志的电话,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不是只能对付两三个吗?”黄文斌问金队长,“这下子可是八个人打赢了一百多。”

“当年吕布也只能打三个啊,三英战吕布嘛。”金队长笑了起来,显然认为自己这话很是幽默,笑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开玩笑的,有配合没配合相差很远。这些泥腿子人虽然多,但是打起来乱哄哄的,没有配合,形不成合力,几个几个上,反而被我们以多打少。他们三四个三四个的,被我们包围着,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当然打不过,两三下就被我们打倒了。”

黄文斌也看见了,那些人胡乱挥舞手上的锄头棍棒,都怕误伤不敢互相靠近,站得都比较远。打起来的时候一哄而上,又一哄而下,没人肯做出头鸟。看来以后带人打架,一定要精锐才行,不能光顾着人多,有时候人太多了也不是好事。

“那也太厉害了。”黄文斌说,“不足十个打跑了一百多人,一个打十个!”

“这也不算什么,丁老板生意那么多,经常都会碰上阻碍,要是软的不行,就轮到我们出场了,我们很多时候都要拉出去打架。别说一百多人,就是两三百人甚至上千人的场面,我们都没少见。”金队长得意的说。

“经常?”黄文斌还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事啊?”

“很多啊。”金队长想了想,“比如说丁老板在罗店那边的工厂,就被那边的本地人说影响了风水,纠集了七八百人来拆厂房。这件事黄老板应该听说过吧?他们砍刀火药枪什么的一应俱全。我们这边是五十个人,人手一根建筑工地的钢筋,照样把他们打得抱头鼠窜。这种一百几十人,小场面而已。”

罗店那边的事情,黄文斌当然听说过,上了新闻的。官方说法是因为风水问题,工厂和当地民众产生了一定的误会,造成了一些纠纷。经过当地基层政府的耐心开导以后,当地村民认识到了工厂对当地经济的重要作用,主动和工厂和解。工厂也在当地招了不少工人,带领群众一起奔向致富道路——原来真相是把当地民众给打服了,难怪以后工作开展这么顺利呢。

“厉害厉害。”黄文斌恭维他。

“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凑热闹来的,砸门可以,真打架了是不怎么情愿的,特别是处于下风的时候,很多人就想着跑了。”金队长被人拍了马屁,忍不住就想多说几句,“这些又不是争水争地,只不过是跟着人来胡闹,他们没什么心思打架的。”

胡闹吗?也未必,黄文斌看了看,最开始先动手那壮汉正好还在,就过去踢了一脚。那壮汉****一声,两个保安也不等黄文斌吩咐,就把壮汉架了起来,拧开水壶泼了过去,然后啪啪打了两个大巴掌,那壮汉顿时醒了过来。

“你……你们别乱来啊,我可是贺镇长的弟弟。”那壮汉色厉内荏,“你要是把我弄伤了,我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是贺镇长的弟弟?贺镇长呢?”黄文斌问,“他知道你们来捣乱吗?”

“这个……”壮汉迟疑了一下。

“你们是瞒着贺镇长来的吧,看来打死也没关系。”黄文斌吓唬他。

“当然没瞒着他。”壮汉连忙说,“我们这么多人出动来医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其实就是我哥哥叫我们这么干的,我奶奶本来想让哥哥找个乱丢垃圾之类的借口,罚你们医院几万块就算了。是我哥哥说你们实在是目中无人,一定要好好教训一次,所以让我把人都叫上,把你的医院给包围了。”

“你骗我的吧,我和贺镇长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干嘛要教训我?”黄文斌继续吓唬他,“肯定是你狐假虎威,想要敲诈勒索。我告诉你,这可是重罪来的,医院大门也要一万多块,起码也要关四五年。我在省公安厅认识人,绝对没人敢包庇你!”

“我没骗你,是真的,真是我大哥叫我来的。”壮汉慌了神,“不是我自己要来的啊,我根本就不想来,来这儿又没油水。都是我哥哥逼着我,我没办法才过来的。我现在没活干,全靠给我哥哥搭桥牵线混饭吃,他叫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教训我啊?”黄文斌问。

“在松山镇接工程,大大小小都得给我们家分一点,砂石啊,水泥啊,钢筋啊,或者其他什么都好。”那壮汉说,“你这家伙干这么大项目,居然一点都不肯露出来,我哥不高兴很久了。不过你后台很硬,我哥没办法,正好有了这次机会,就来闹事了。”

“你也知道是闹事啊。”黄文斌没好气的说,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种情况了,“这么无稽的事情,闹起来不觉得理亏吗?”

“就是因为无稽,所以大家都不会认真对待啊。我哥想着你看这么大场面肯定会服软,然后大家吃顿饭就算过去了,以后再让你包个土方什么的,你就不敢拒绝了。”那壮汉说。

“包你个头!我这项目全包给城建三局了,你们不知道吗!”黄文斌破口大骂。

“是啊,我们去找城建三局的人,他们就让我们来找你。”壮汉说。

“那你怎么不来?”黄文斌问。这种土豪包工程,价格肯定要比市价贵,还不是贵一点,是贵很多。建筑公司当然不愿意把工程包给他们,就把责任推到黄文斌这儿来了。黄文斌要是知道贺家有这个要求,怎么也得给点面子,就算不答应给他们包工程,也会给点别的好处,不会弄得这么僵。

“那个……我们没找到你的电话号码,联系不上。”壮汉说。

见过蠢的,没见过这么蠢的,黄文斌都要吐血了。“怎么会找不到?我这么大个人……好吧,就算找不到电话号码,你不会去成人教育中心找我?我在那里有办公室的啊,就算我不在,办公室也有人啊,你留下个电话,我自然会打回去。”

“成人教育中心那是开发区的地方,我一向都不去的。”壮汉辩解说,“要是你真的懂规矩,应该主动来找我们才对。我们冯家就在镇中心,压根不用找,一看就看到了。不来找我们,分明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规矩你妈!”黄文斌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们贺家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贺家可厉害了,在松山镇没有我们贺家点头,你什么事都做不成!”壮汉夸口,“我哥哥是常务副镇长,镇子里所有公务工程项目都要我哥哥点头才行。再说我们家随随便便就能够拉出上百人来……”

然后他才想起来,贺家这上百人已经被别人打得大败亏输,简直就是毫无还手之力。没有了这个武力后盾,他哥哥也不过就是一个副镇长而已,在镇子里那些屁民跟前,可以代表国家代表党,可黄文斌有市里面的高官做后台,压根就不会让他代表。

“你叫什么名字?”黄文斌问。

“贺志。”壮汉老老实实的说。

“那老太太呢?”黄文斌又问。

“胡小妹。”贺志说。

“不是你们贺家的老太太吗?”黄文斌觉得有点不对。

“老祖宗嫁过来我们贺家啊,她娘家姓胡。”贺志说。

黄文斌一想也对,贺家没道理把一个嫁到外姓的人叫做老祖宗,肯定是自己家的祖母才会这么叫,自己是糊涂了。“你给我听着,刚才你说的这些话,我都已经录下来了,你要是不想去坐牢,就乖乖和我合作。”

“这种录音没有法律效力的啊。”贺志在这方面倒是很清楚。

“法律效力你妈!”黄文斌差点就一脚踢过去,“你聚众闹事,砸坏医院大门,证据确凿!摄像头都拍着呢,还有那么多证人,你还想跑?跑了就是逃犯,以后吃不好睡不好,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抓,比坐牢还惨!”

“坐牢我也不怕,我们贺家有人在监狱里面做事。”贺志大义凌然地,“想要我出卖家族,你这是痴心妄想。就算你对我毒打,灌辣椒水,坐老虎凳,用美人计,我也绝对不会投降!”

“出卖你妈!”黄文斌实在忍不住,一脚踹过去,“你们冯家有什么好出卖的,还美人计,想的美!你现在就给我打个电话给你哥,叫他立即过来见我,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如若不然,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贺镇长的名字叫做贺才,他叫了人去医院,本来就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面平息事态,没多久发现自家人居然被打了回来,还听说黄文斌带着十个高手,个个武功高强,臂上能跑马,拳头能站人,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还能空手夺白刃,打一百多人毫不费力(这还是比较可信没那么夸大的版本),更是惊疑不定,时刻盯着手机,生怕错失了什么消息。结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贺志的电话,他思考了一会儿,就做出了决定。

第256章 . 后果

所谓的负荆请罪,指的是战国时候赵国的大将军廉颇,看相国蔺相如不顺眼,整天找麻烦。但是蔺相如总是忍让,别人不解,蔺相如解释说,这都是为了国家啊。廉颇很感动,于是背着荆条上门请罪,从此以后两人同心协力辅助赵国,导致最后赵国被秦国灭了(大误)。

从廉颇以后,这负荆请罪都只是形容词而已,但是今天贺才真的背着一捆荆条上来,还把衣服都给脱了,诚意满满,不去参加cosplay漫展真是可惜了。“黄老板!”贺才跪在地上低头认错,“都是我不好,一时脑子糊涂,居然让他们干出这种事情来。”

“额……”黄文斌本来想先发一顿脾气,可是看这个样子,实在是发不出来,人家都跪在地上了,总不成真的用荆条把他抽一顿,“贺镇长快起来,有事好好说嘛。”话是这么说,黄文斌却没有扶他。

贺才也不趁机站起来,一个头就磕了下去,“确实是我糊涂,是我的错,黄老板你大人有大量,要打要罚,我一个人受着,其他人您就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说得黄文斌要赶尽杀绝把他们贺家灭门一样,黄文斌哭笑不得:“何至于此呢。”

“我们贺家,就是这松山里面的一窝山老鼠,在松山还可以混个人模人样,出了松山,不饿肚子就不错了。”贺才赔笑着说,“现在得罪了黄老板,在松山可没法子混了,可是离开松山又没法子混饭吃,我只好厚着脸皮来求您。”

在松山,贺家上头有人做副镇长,下面男人多敢打架,这两方面结合起来,才成了松山一霸。黄文斌后头有侯市长,贺才是早就知道的。不过只要他们家这上百男丁在,侯市长也不敢把贺才给撤了,要不然闹出点不和谐的事情来,侯市长也很麻烦,多半就让黄文斌花钱消灾了。

可现在贺家上百人被人斩瓜切菜一样打得落花流水,贺家再敢闹什么不和谐,黄文斌再派人来打一顿统统赶走,自然也就和谐了。没有了贺家的武力,贺才这个副镇长,也不过是一个副科级,侯市长随便说句话就能撤掉。贺才左思右想,要想保住自己的权位,只能来黄文斌这儿磕头认错。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直奔主题,“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来和我为难?”

贺才心里一紧,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不交待这个,黄文斌果然不肯放过。可要是说了,那边也很麻烦……算了,再麻烦,也得撑过眼前这一关再说,那头虽然是现管,对于贺家上百个男丁总也会忌惮,最多给点苦头吃,不会撤职。

可要是不说,现在黄文斌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别的不说,光是今天晚上贺志围攻医院的事,就足够做借口把他撤职了。党内可不讲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兄弟犯事,他也要连坐。

“指使也说不上,因为这个……以前确实也有些误会。”贺才陪笑着说,“是曾书记和我说,现在松山要大开发了,我们上上下下都很辛苦。光是这征地,就不知道多困难多辛苦。上次搞松山开发区,大家差点没忙死,镇政府区政府大家都没日没夜的干活,好不容易才把开发区的土地征收下来,好多人忙得生病都没去住院,一边挂水一边干活啊……”

“说重点!”黄文斌毫不客气的打断他。

“是,是。”贺才说,“曾书记说,辛苦点也没什么,最怕就是辛苦完了什么都没捞到。就好像开发区那样,区里镇里出钱出力出人,结果最后市里直辖,区里镇里白忙活一场,什么税都没得收。这次松山镇开发,来的都是大企业,不先把规矩弄好,以后就难办了。正好黄老板你是第一个来投资的……所以就这个,那个,我就盯上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黄文斌叹了口气。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著名的手腕强硬不择手段,特别是征地的时候,都不知道闹出多少事情来。

“曾书记还说什么了?”黄文斌问。

“曾书记还说,为企业解决困难,创造有利的投资条件,这是我们政府部门的天赋职责。可是黄老板你老不去找他,他都没法子给你服务了。”贺才低眉顺眼地说,“我就想着我拉些人去你那儿闹一闹,你没法子就得去找曾书记,曾书记就能够为你服务了。”

这都什么奇葩思想!黄文斌烦得要死,生意做大了,不和官场打交道肯定不行,可是一打交道,很容易就变成行贿受贿了。想要独善其身老老实实交税都不行,人家根本不放过你。

“曾书记有没有说他究竟想怎么样?”黄文斌问。

“这个我怎么敢问呢。”贺才说。

“你去问问曾书记什么时候方便吃个饭吧。”黄文斌说话都没力气了,“这一次你们把医院大门给砸坏了,当然要赔偿,就赔十倍好了。另外你们要交十个人出来,每人去看守所住十五天,你弟弟也要在里面,还有你们那个老祖宗。”

“我是没关系。”贺志连忙说,“老祖宗年纪那么大了,身体又不好,您就放过她吧。要不这样,我进去坐一个月,把老祖宗的份也坐了。不,我坐三个月。”

“我看她身体挺好的啊。”黄文斌才不想放过这个老太太。

“她要是身体好,怎么会去看病呢,您说是不是。”贺才说,“老祖宗精力看着挺旺盛的,其实身体不好,经常这里疼那里疼,前几天还发烧咳嗽呢。还是让我弟弟去吧……其实我本人也想去的,不过还当着这个副镇长,要是有违法记录,身份就没了。”

“也不用你弟弟替了。”黄文斌说,“既然老太太身体不好,那就应该做个全面检查才对。我这就安排一个为期十五天的身体检查,为了她的身体着想,不查完可千万不要出医院。”

“额……好吧。”贺才也没办法,只好答应下来,还安慰自己,“老祖宗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

“是啊,她也需要这么一次全面检查了。”贺志和贺才相对苦笑。

“其他也没什么了,你们先回家去吧。”黄文斌说,“想来贺镇长是不怎么方便见警察的吧,你就先回去吧,留下你弟弟在这儿就行。”这么说似乎有点歧义,好像要把贺才割了做太监一样……其实这才是黄文斌的真实想法。

可惜贺才不懂,还以为自己已经过关了,喜孜孜的站起来,又说了几句道歉,就赶紧上车跑了。剩下贺志小心翼翼的陪在一边。黄文斌也不去管他,量他也不敢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这次真是谢谢你们。”黄文斌和金队长握手,“全靠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这次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黄老板言重了,其实不过是个小场面罢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这么点小事,有什么好说的。”金队长说,“这个贺家根本就是来吓唬人的,就算没有我们,也不过是多费些手脚而已。”

可不光是多费些手脚,而是会病急乱投医到处找人帮忙,最后好不容易找到曾书记才得以解决。既然欠了人家这么大得个人情,又要在光明区混饭吃,以后曾书记有什么要求,不论合理还是不合理,黄文斌都没法子拒绝,换而言之,就是得跟着曾书记混了。

而如果这番谋划不成,也不过是黄文斌和贺家翻脸,怎么也牵扯不到曾书记身上。就算现在这样贺家把什么都说了出来,黄文斌也拿曾书记没办法,毕竟他手头什么证据都没有。

如果算计的只是自己,黄文斌说不定还会竖起大拇指说一声服。问题是他算计的是医院,里面那么多无辜的医生护士还有病患,这可就太过分了。再说这人过两年就要忧郁掉,黄文斌一点都不想跟他混。

“好了,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金队长说,“丁老板吩咐了,这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用干,就陪着您。如果还有需要的话,我们那边您可以随时叫人,我们都是当丁老板的事情办。”

丁六根果然不愧是在省城屹立十几年的大富豪,一旦认准了潜力股,投资起来那可真是不遗余力,对张利华是这样,对黄文斌也是这样。以后张利华和黄文斌发达了,怎么也得想着丁六根的好处。

除了丁六根的好处,黄文斌还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自己的班底实在是太薄弱了,没有司机,没有秘书,连个能打的都没有,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只是炒炒地皮什么的是足够了,现在要做两千亩的开发,就力不从心了。好像今天这样碰上麻烦,黄文斌就没什么好处理办法。要做这么大个地产项目,碰上麻烦简直就是必然的。

这一次是靠着丁六根解决了,下次呢?总不能老靠着丁六根,害得自己想办法。好像这次要去见曾书记,一个能够直接调配的手下都没有,黄文斌有什么想法,实施起来也很困难。司机,秘书,保镖,会钻营的,会送礼的,能喝酒的,会来事的,一个都不能少。

第257章 . 曾书记

黄文斌请人吃饭,当然要在自家的酒店里。虽然档次是低了一点,胜在可以随便布置。而且厨师和原料都可以精挑细选,搭配出最好的组合。更加重要的是,可以营造出主场气氛,增强气势。

可惜的是曾书记完全不会因为酒店归属这点小事就落了下风,倒是准时到来,不过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司机助理局长副局长,另外还有好几个老板。见面之后,曾书记都没和黄文斌说几句话,就直接和那些老板说起事情来。

“老张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跟你说了那些沥青要搞些好的,你都弄了些什么玩意,铺下去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算什么意思!”曾书记板着脸说。

“那条路整天都是大货车,能撑两年不错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上次下特大暴雨,省长出去视察,就走这条路,一路颠簸得书都看不下”曾书记说,“第二天省政府秘书处就给我下文,要我好好修缮。老子当区书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以后你再也别想拿光明区的工程,现在手头那几个,也转给别人吧。”

“曾书记!”张老板惊慌失措,“这真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设计标准做的,为了做现在这几个工程,我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要是忽然转出去,起码会损失好几千万,我就破产了啊。”

“省长不高兴了。”曾书记说。

旁边的人也劝他:“老张,这有什么办法,省长啊。只破产就能脱身,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体面些,现在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书记还在,以后慢慢干回来呗。”

“是啊是啊,省长都说话了,这算天灾。”

曾书记咳嗽了一声,那帮人连忙住口,他就说:“还有你,程老板,你弄来那批电脑是怎么回事?速度慢价钱贵我就不说了,还他妈带毒!把区政府的网络都给弄垮了,耽误了多少事情,泄露了多少数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程老板说,“您那台电脑没事吧?”

“哼,还好我的电脑没事。”曾书记说,“总之到时候损失统计出来,你要照价赔偿。什么网络杀毒啊,数据损失啊,数据库里面的数据全没了,我们区政府好多人彻夜加班手工录入,光是加班费就不知道多少。这一次怎么说你也得赔个五六十万的。”

“是,是,我一定准备好。”程老板笑嘻嘻地问,“不过曾书记,这个赔偿金能不能……减少一点啊?那笔生意本来就没什么赚头,还从里面抠了一大笔给您……我是说这笔生意真没什么赚头,外面三千块买的计算机,又要投标又要开发票又要装系统又要装软件,卖给区政府才六千,真没什么利润。”

“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政府做事,有毒也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意外。”曾书记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那帮子公务员,加不加班都得给他们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弄弄,罚个五六万就算了。”

“谢谢书记。”程老板说,“我上次给书记带的虫草吃完了没有?我亲戚又去藏地做生意了,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我给您捎了十斤八斤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这东西在藏地根本不值钱的,就是些土特产。”

不值钱个屁,藏地为了虫草打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黄文斌刚想插嘴,曾书记又发话了,“老苟,你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车怎么撞死人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连驾照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开车撞死人呢。”苟老板否认,“其实我的车是被偷了,后来我还去报案来着。撞死人的肯定是偷车贼,警察无能找不到人,就硬说是我撞的。”

“老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曾书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情,就要开诚布公的说,不要遮遮掩眼的,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想坑你不成?人家都已经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了,撞死人以后,你从车里出来!”

苟老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有监控?”

“废话,现在哪里没监控。”曾书记说,“幸好办案的警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立案,而是先向我报告。我让警察跟死者家属说监控坏掉了,没给他们看。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谢谢曾书记!”苟老板连忙说。

“我说你这人,也是傻的要死,撞死人干嘛要跑?”曾书记没好气的说,“也不过是赔点钱的是,几十万你老苟出不起吗?一跑那就是交通事故逃逸,变成刑事案了,你还有脑子没有?”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喝了点酒。”苟老板赔笑着说。

“你喝了酒还开什么车!”曾书记更加生气了。

“当时我是给您办事来着,省里胡主任来光明区暗访物流中心的项目,您那天正好在市里开会,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喜欢灌人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连续喝了三瓶,吐得一塌糊涂,胡主任才满意。吃着吃着,胡主任又要我去接个人。我就去接了,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个乱穿马路的家伙,就发生了事故。”

“那人你接到没有?”曾书记问。

“接到了,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去,星海没误事。”苟老板说。

“没误事就好。”曾书记放心了,“前几天胡主任和我说起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既然胡主任舒服了,撞死人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诚心的,谁让那家伙乱穿马路来着。你也不要说什么车子被偷了,就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赔足钱,争取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很容易,死者家属也不会追究。”

“是,我回去就办。”苟老板说。

“还有你自己,以为赔了钱就万事大吉吗?”曾书记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一会儿开饭,得罚你三杯。”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黄文斌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社会啊,省长坐车颠簸了些,就要承包工程的老板破产。这个撞死人的,只要罚酒三杯。还大摇大摆当着黄文斌的面说,自然是有把握就算黄文斌去告密也不怕。

“小黄啊。”曾书记呵呵一笑,“事情实在是太多,今天明明是小黄请吃饭,还得带这么多人来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事,真是对不起小黄啊。”

“没事,能认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前辈,是我的荣幸。”黄文斌能说什么呢,曾书记这分明是故意的。拉着这么一帮人过来,两三下就把黄文斌降格成等候着曾书记处理的老板群体中的一员,完全抢过了主导权。可惜黄文斌安排的手段现在还使不出来,只能看着曾书记出招。

“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镇的医院,和一个看病的老太太起了冲突?”曾书记问。

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曾书记让贺才去找黄文斌麻烦,弄了上百人围攻医院,被曾书记这么颠倒黑白,倒好像是黄文斌欺负病人老太太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松山镇那儿,贺家自持人多,一向比较嚣张,谁知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次动员了上百人去围攻医院,被几个保安全打了回去。”黄文斌笑着说。

“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苟老板插嘴说。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什么的,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的老板给帮腔,“小老弟,你听我一句劝,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光靠拳头是没用的,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打伤了人那多不好。”有人说,“人家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天去找麻烦,谁也受不了啊。”

“何况人家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人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贺志已经把事情全都认了下来。”黄文斌想起这件事就好笑,那天等了好久警察才来,还只有两个。来了还停得远远的看热闹,黄文斌派人过去找,发发现已经打完了。

这两警察还以为是医院的人被打了,开口就要调解。结果仔细一看,是贺家的人被打了,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连声追问贺才是不是被无故殴打了,还威胁说要把黄文斌抓起来。

但是贺才已经被黄文斌打怕了,又知道黄文斌的背景,哪里敢配合那两个小警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闹事的,带着一帮人把医院大门砸了,幸好黄文斌制止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还苦口婆心给自己做法普,所以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赔偿医院损失,还希望能够投案自首,接受处罚。

那两警察才发现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借口要和领导汇报,马上撤退回派出所。可是这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文斌找上门去,一个个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差了。特别是富局长,宁愿跑去深山老林里面视察林场也不肯见黄文斌。黄文斌请人吃饭,当然要在自家的酒店里。虽然档次是低了一点,胜在可以随便布置。而且厨师和原料都可以精挑细选,搭配出最好的组合。更加重要的是,可以营造出主场气氛,增强气势。

可惜的是曾书记完全不会因为酒店归属这点小事就落了下风,倒是准时到来,不过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司机助理局长副局长,另外还有好几个老板。见面之后,曾书记都没和黄文斌说几句话,就直接和那些老板说起事情来。

“老张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跟你说了那些沥青要搞些好的,你都弄了些什么玩意,铺下去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算什么意思!”曾书记板着脸说。

“那条路整天都是大货车,能撑两年不错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上次下特大暴雨,省长出去视察,就走这条路,一路颠簸得书都看不下”曾书记说,“第二天省政府秘书处就给我下文,要我好好修缮。老子当区书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以后你再也别想拿光明区的工程,现在手头那几个,也转给别人吧。”

“曾书记!”张老板惊慌失措,“这真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设计标准做的,为了做现在这几个工程,我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要是忽然转出去,起码会损失好几千万,我就破产了啊。”

“省长不高兴了。”曾书记说。

旁边的人也劝他:“老张,这有什么办法,省长啊。只破产就能脱身,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体面些,现在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书记还在,以后慢慢干回来呗。”

“是啊是啊,省长都说话了,这算天灾。”

曾书记咳嗽了一声,那帮人连忙住口,他就说:“还有你,程老板,你弄来那批电脑是怎么回事?速度慢价钱贵我就不说了,还他妈带毒!把区政府的网络都给弄垮了,耽误了多少事情,泄露了多少数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程老板说,“您那台电脑没事吧?”

“哼,还好我的电脑没事。”曾书记说,“总之到时候损失统计出来,你要照价赔偿。什么网络杀毒啊,数据损失啊,数据库里面的数据全没了,我们区政府好多人彻夜加班手工录入,光是加班费就不知道多少。这一次怎么说你也得赔个五六十万的。”

“是,是,我一定准备好。”程老板笑嘻嘻地问,“不过曾书记,这个赔偿金能不能……减少一点啊?那笔生意本来就没什么赚头,还从里面抠了一大笔给您……我是说这笔生意真没什么赚头,外面三千块买的计算机,又要投标又要开发票又要装系统又要装软件,卖给区政府才六千,真没什么利润。”

“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政府做事,有毒也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意外。”曾书记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那帮子公务员,加不加班都得给他们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弄弄,罚个五六万就算了。”

“谢谢书记。”程老板说,“我上次给书记带的虫草吃完了没有?我亲戚又去藏地做生意了,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我给您捎了十斤八斤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这东西在藏地根本不值钱的,就是些土特产。”

不值钱个屁,藏地为了虫草打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黄文斌刚想插嘴,曾书记又发话了,“老苟,你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车怎么撞死人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连驾照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开车撞死人呢。”苟老板否认,“其实我的车是被偷了,后来我还去报案来着。撞死人的肯定是偷车贼,警察无能找不到人,就硬说是我撞的。”

“老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曾书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情,就要开诚布公的说,不要遮遮掩眼的,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想坑你不成?人家都已经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了,撞死人以后,你从车里出来!”

苟老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有监控?”

“废话,现在哪里没监控。”曾书记说,“幸好办案的警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立案,而是先向我报告。我让警察跟死者家属说监控坏掉了,没给他们看。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谢谢曾书记!”苟老板连忙说。

“我说你这人,也是傻的要死,撞死人干嘛要跑?”曾书记没好气的说,“也不过是赔点钱的是,几十万你老苟出不起吗?一跑那就是交通事故逃逸,变成刑事案了,你还有脑子没有?”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喝了点酒。”苟老板赔笑着说。

“你喝了酒还开什么车!”曾书记更加生气了。

“当时我是给您办事来着,省里胡主任来光明区暗访物流中心的项目,您那天正好在市里开会,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喜欢灌人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连续喝了三瓶,吐得一塌糊涂,胡主任才满意。吃着吃着,胡主任又要我去接个人。我就去接了,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个乱穿马路的家伙,就发生了事故。”

“那人你接到没有?”曾书记问。

“接到了,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去,星海没误事。”苟老板说。

“没误事就好。”曾书记放心了,“前几天胡主任和我说起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既然胡主任舒服了,撞死人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诚心的,谁让那家伙乱穿马路来着。你也不要说什么车子被偷了,就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赔足钱,争取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很容易,死者家属也不会追究。”

“是,我回去就办。”苟老板说。

“还有你自己,以为赔了钱就万事大吉吗?”曾书记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一会儿开饭,得罚你三杯。”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黄文斌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社会啊,省长坐车颠簸了些,就要承包工程的老板破产。这个撞死人的,只要罚酒三杯。还大摇大摆当着黄文斌的面说,自然是有把握就算黄文斌去告密也不怕。

“小黄啊。”曾书记呵呵一笑,“事情实在是太多,今天明明是小黄请吃饭,还得带这么多人来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事,真是对不起小黄啊。”

“没事,能认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前辈,是我的荣幸。”黄文斌能说什么呢,曾书记这分明是故意的。拉着这么一帮人过来,两三下就把黄文斌降格成等候着曾书记处理的老板群体中的一员,完全抢过了主导权。可惜黄文斌安排的手段现在还使不出来,只能看着曾书记出招。

“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镇的医院,和一个看病的老太太起了冲突?”曾书记问。

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曾书记让贺才去找黄文斌麻烦,弄了上百人围攻医院,被曾书记这么颠倒黑白,倒好像是黄文斌欺负病人老太太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松山镇那儿,贺家自持人多,一向比较嚣张,谁知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次动员了上百人去围攻医院,被几个保安全打了回去。”黄文斌笑着说。

“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苟老板插嘴说。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什么的,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的老板给帮腔,“小老弟,你听我一句劝,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光靠拳头是没用的,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打伤了人那多不好。”有人说,“人家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天去找麻烦,谁也受不了啊。”

“何况人家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人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贺志已经把事情全都认了下来。”黄文斌想起这件事就好笑,那天等了好久警察才来,还只有两个。来了还停得远远的看热闹,黄文斌派人过去找,发发现已经打完了。

这两警察还以为是医院的人被打了,开口就要调解。结果仔细一看,是贺家的人被打了,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连声追问贺才是不是被无故殴打了,还威胁说要把黄文斌抓起来。

但是贺才已经被黄文斌打怕了,又知道黄文斌的背景,哪里敢配合那两个小警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闹事的,带着一帮人把医院大门砸了,幸好黄文斌制止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还苦口婆心给自己做法普,所以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赔偿医院损失,还希望能够投案自首,接受处罚。

那两警察才发现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借口要和领导汇报,马上撤退回派出所。可是这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文斌找上门去,一个个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差了。特别是富局长,宁愿跑去深山老林里面视察林场也不肯见黄文斌。黄文斌请人吃饭,当然要在自家的酒店里。虽然档次是低了一点,胜在可以随便布置。而且厨师和原料都可以精挑细选,搭配出最好的组合。更加重要的是,可以营造出主场气氛,增强气势。

可惜的是曾书记完全不会因为酒店归属这点小事就落了下风,倒是准时到来,不过还带了一大帮子人,司机助理局长副局长,另外还有好几个老板。见面之后,曾书记都没和黄文斌说几句话,就直接和那些老板说起事情来。

“老张啊,你也太不给我面子,我跟你说了那些沥青要搞些好的,你都弄了些什么玩意,铺下去没两年就坑坑洼洼的,算什么意思!”曾书记板着脸说。

“那条路整天都是大货车,能撑两年不错了。”张老板苦着脸说。

“你知不知道你捅了多大娄子?上次下特大暴雨,省长出去视察,就走这条路,一路颠簸得书都看不下”曾书记说,“第二天省政府秘书处就给我下文,要我好好修缮。老子当区书记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这么说过!以后你再也别想拿光明区的工程,现在手头那几个,也转给别人吧。”

“曾书记!”张老板惊慌失措,“这真不能怪我啊,我是按照设计标准做的,为了做现在这几个工程,我把身家性命都投进去了,要是忽然转出去,起码会损失好几千万,我就破产了啊。”

“省长不高兴了。”曾书记说。

旁边的人也劝他:“老张,这有什么办法,省长啊。只破产就能脱身,已经算是运气很好了。”

“体面些,现在破产了没关系,只要书记还在,以后慢慢干回来呗。”

“是啊是啊,省长都说话了,这算天灾。”

曾书记咳嗽了一声,那帮人连忙住口,他就说:“还有你,程老板,你弄来那批电脑是怎么回事?速度慢价钱贵我就不说了,还他妈带毒!把区政府的网络都给弄垮了,耽误了多少事情,泄露了多少数据!”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程老板说,“您那台电脑没事吧?”

“哼,还好我的电脑没事。”曾书记说,“总之到时候损失统计出来,你要照价赔偿。什么网络杀毒啊,数据损失啊,数据库里面的数据全没了,我们区政府好多人彻夜加班手工录入,光是加班费就不知道多少。这一次怎么说你也得赔个五六十万的。”

“是,是,我一定准备好。”程老板笑嘻嘻地问,“不过曾书记,这个赔偿金能不能……减少一点啊?那笔生意本来就没什么赚头,还从里面抠了一大笔给您……我是说这笔生意真没什么赚头,外面三千块买的计算机,又要投标又要开发票又要装系统又要装软件,卖给区政府才六千,真没什么利润。”

“看你这么辛辛苦苦给政府做事,有毒也不是你想的,只是一个意外。”曾书记叹了口气说,“算了,反正那帮子公务员,加不加班都得给他们发工资。到时候我给你弄弄,罚个五六万就算了。”

“谢谢书记。”程老板说,“我上次给书记带的虫草吃完了没有?我亲戚又去藏地做生意了,顺便带了些新鲜的。我给您捎了十斤八斤的,回头就给您送过去。这东西在藏地根本不值钱的,就是些土特产。”

不值钱个屁,藏地为了虫草打架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黄文斌刚想插嘴,曾书记又发话了,“老苟,你是怎么回事啊?你的车怎么撞死人了!是不是你下手的?”

“不是,当然不是,你知道我连驾照都没有的,怎么可能开车撞死人呢。”苟老板否认,“其实我的车是被偷了,后来我还去报案来着。撞死人的肯定是偷车贼,警察无能找不到人,就硬说是我撞的。”

“老苟!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曾书记哼了一声,“你有什么事情,就要开诚布公的说,不要遮遮掩眼的,难道这里还会有人想坑你不成?人家都已经把监控录像给我看了,撞死人以后,你从车里出来!”

苟老板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有监控?”

“废话,现在哪里没监控。”曾书记说,“幸好办案的警察认识你,知道你是我的人,没有立案,而是先向我报告。我让警察跟死者家属说监控坏掉了,没给他们看。要不然的话,你就等着坐牢吧!”

“谢谢曾书记!”苟老板连忙说。

“我说你这人,也是傻的要死,撞死人干嘛要跑?”曾书记没好气的说,“也不过是赔点钱的是,几十万你老苟出不起吗?一跑那就是交通事故逃逸,变成刑事案了,你还有脑子没有?”

“我这也是没办法,当时喝了点酒。”苟老板赔笑着说。

“你喝了酒还开什么车!”曾书记更加生气了。

“当时我是给您办事来着,省里胡主任来光明区暗访物流中心的项目,您那天正好在市里开会,是我负责接待的。他喜欢灌人喝酒,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没法子,连续喝了三瓶,吐得一塌糊涂,胡主任才满意。吃着吃着,胡主任又要我去接个人。我就去接了,路上一不小心撞到个乱穿马路的家伙,就发生了事故。”

“那人你接到没有?”曾书记问。

“接到了,我叫了一辆计程车去,星海没误事。”苟老板说。

“没误事就好。”曾书记放心了,“前几天胡主任和我说起来,对你也是挺满意的。既然胡主任舒服了,撞死人也没什么,你也不是诚心的,谁让那家伙乱穿马路来着。你也不要说什么车子被偷了,就随便找个人出来顶罪,赔足钱,争取判一缓二判二缓三很容易,死者家属也不会追究。”

“是,我回去就办。”苟老板说。

“还有你自己,以为赔了钱就万事大吉吗?”曾书记又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等一会儿开饭,得罚你三杯。”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黄文斌暗自叹了口气,这是什么社会啊,省长坐车颠簸了些,就要承包工程的老板破产。这个撞死人的,只要罚酒三杯。还大摇大摆当着黄文斌的面说,自然是有把握就算黄文斌去告密也不怕。

“小黄啊。”曾书记呵呵一笑,“事情实在是太多,今天明明是小黄请吃饭,还得带这么多人来说这么多不相干的事,真是对不起小黄啊。”

“没事,能认识这么多生意场上的前辈,是我的荣幸。”黄文斌能说什么呢,曾书记这分明是故意的。拉着这么一帮人过来,两三下就把黄文斌降格成等候着曾书记处理的老板群体中的一员,完全抢过了主导权。可惜黄文斌安排的手段现在还使不出来,只能看着曾书记出招。

“听说小黄你在松山镇的医院,和一个看病的老太太起了冲突?”曾书记问。

这春秋笔法也太厉害了,明明是曾书记让贺才去找黄文斌麻烦,弄了上百人围攻医院,被曾书记这么颠倒黑白,倒好像是黄文斌欺负病人老太太一样。“其实也没什么,松山镇那儿,贺家自持人多,一向比较嚣张,谁知道原来是个银样镴枪头,这次动员了上百人去围攻医院,被几个保安全打了回去。”黄文斌笑着说。

“打打杀杀的,太不和谐了。”苟老板插嘴说。

“是啊是啊,打打杀杀什么的,不符合我们的身份,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的老板给帮腔,“小老弟,你听我一句劝,这毕竟还是党的天下,光靠拳头是没用的,还是和气生财的好。”

“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打伤了人那多不好。”有人说,“人家是本地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天天去找麻烦,谁也受不了啊。”

“何况人家一个老太太,传出去多不好听。”有人说。

“这个倒是不用担心,贺志已经把事情全都认了下来。”黄文斌想起这件事就好笑,那天等了好久警察才来,还只有两个。来了还停得远远的看热闹,黄文斌派人过去找,发发现已经打完了。

这两警察还以为是医院的人被打了,开口就要调解。结果仔细一看,是贺家的人被打了,立即变了一副嘴脸,连声追问贺才是不是被无故殴打了,还威胁说要把黄文斌抓起来。

但是贺才已经被黄文斌打怕了,又知道黄文斌的背景,哪里敢配合那两个小警察,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来闹事的,带着一帮人把医院大门砸了,幸好黄文斌制止了自己的违法行为,还苦口婆心给自己做法普,所以自己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愿意赔偿医院损失,还希望能够投案自首,接受处罚。

那两警察才发现自己可能踢到铁板了,借口要和领导汇报,马上撤退回派出所。可是这领导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黄文斌找上门去,一个个不是在开会就是出差了。特别是富局长,宁愿跑去深山老林里面视察林场也不肯见黄文斌。

第258章 . 对抗

“不管怎么说,小黄你也不能和地方上弄得太僵。”曾书记说,“你要开发这么大块地,需要地方配合的东西多着呢。你一动工,总需要运输材料吧?拉货的大车你也知道有多烦人吧?又大又重横冲直撞,要动真格的,全都可以给你扣下来。还有噪音,粉尘,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停工。”

其实黄文斌打算把建筑全包出去。当然要是给人找麻烦,黄文斌也要受损失。毕竟工期越长,成本就越高。城建三局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耗完了大家一拍两散,谁都落不着好。

“这都要靠曾书记为我们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黄文斌请曾书记出价。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书记早就想好了说辞,“省城中学,这是市里面的项目,可是土地是从我们区里划拨的,是我们区里做出了牺牲。为了给你划拨这批商业用地,区里多少项目被耽误了。”

也只是被耽误了而已,市里面要开发松山,当然会把配额分过来。要不然光明区全部配额都填进松山里面都不够。曾书记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么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皱了皱眉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现在黄老板的地产公司,是在市里注册的吧。以后交税,也是交到市里面的国税地税。”曾书记说,“我希望黄老板能够在区里面注册公司来主持这块地的商业开发,以后交税,可以在区的国税地税交。”

原来曾书记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市里交税和在区里交税,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对于曾书记来说,黄文斌在市里面交税,他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在区里交税,他就可以把黄文斌交的税款拿来交税收任务,还可以用来当政绩,号称光明区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

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可就吃大亏了。市里和区里的国税地税,免税的额度和审批力度都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跑到市地税局申请免税,市地税局的领导一看,刚好有这么个政策,大笔一挥给黄文斌就免了一百万。

落到区地税局手里,可能就只有五十万了——市局的政策不可能全给你一个区,全给你了别的区怎么办?况且市局自己还要给人呢。就这五十万,区地税局还要找市地税局审批,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就算去地税局能争取到同样的政策,最后黄文斌还是要吃亏。省城的官员,一向都是雁过拔毛,政策到市地税局那儿,已经被拔得体无完肤,还要再到下一级的区地税局,等于又被人拔一次。区地税局还是双重领导,意思就是双重拔毛,除了市国税,还有打点区政府。

“我当然要在区里设公司,也会用这个公司开展业务,当然也会在区里缴税。”黄文斌试图使用缓兵之计,“不过有些业务还是保留在市公司比较方便。我个人估计,在市里和区里的缴税比例大约会是六比四左右。”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说。

“我是说区里面六,市里面四。”黄文斌改口。

“那也不行。”曾书记说,“你几个公司这么扯来扯去,多麻烦啊。万一发生了问题,我是给你出头呢,还是要看市里?说不清楚的嘛,很容易扯皮的嘛。我看你还是把所有的业务都在区公司,所有的事都是区里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黄文斌一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想要独吞。把业务全放在光明区,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曾书记。以后曾书记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就算是曾书记挑动贺家去闹事这个策划成功了,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何况现在贺家大败亏输,甚至都要倒戈了,曾书记还这么说,究竟是什么给他这种底气?

“可是侯市长那边……”黄文斌说。

“侯市长的确是一个市长没错,不过他管的是什么?科教文卫。你要做地产开发,没有地区主官的支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曾书记说,“小黄啊,以前你可能没做过地产,别说你,老丁也没正正经经做过地产开发吧。我跟你说,做地产和做其他生意不同。你做外贸,有外经贸局的支持就行。你做学校,有教育局的支持就行。可是你做地产,牵涉到的部门太多,利益太大,没有书记的支持是不行的。”

居然连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虽然说侯市长只是一个副市长,而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相互之间只差半级,而且曾书记是主官,侯市长只是分管……不过侯市长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领导,曾书记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国土局,规划局,公安,消防,交通,城管,水,电,乃至于人大,政协,还有其他无数部门,就是想找一个和地产开发无关的部门都不容易。以前我还说党史办总和地产没关系吧,结果有一次发现有一栋房子是解放前我们省党委秘密开会的地方,算是文物,那里的重建计划全部都要停下来。你说牵扯这么多,没有主官排除万难给你支持,能做下去吗?”曾书记说。

“那当然不行!”旁边的老板们纷纷附和。

“弄地产比修路还难呢,没有主官支持根本没法子干。”

“上次我弄一个小项目,各个部门都看不上那种,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街道办说我有个工人没计划生育,硬生生让我停下来啊。本来能赚十万块的项目,停了三星期,就变成赔三万了。”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那当然最好。可现在不认识嘛,那就只有曾书记才能帮你。侯市长毕竟不是这条线,说话隔了一层,也未必管用。”

“在光明区,市委书记也未必有曾书记管用。下面很多实际问题,只有一线的官员才知道,曾书记事必躬亲,上上下下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更快速更彻底,跟着曾书记做项目,那是肯定不会错的。”

上上下下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固然是很快速很彻底,要起钱来,那也是跑都跑不了。现在固然是没问题,过两年曾书记忧郁了,官场上的联系是被斩断了,但是生意场上被查的人可不少,最后坐牢的坐牢,赔钱的赔钱。

“小黄啊。”曾书记又开口了,“别光坐着不说话,你到底什么想法?”

黄文斌的想法就是离曾书记越远越好,可现在光明区是曾书记做主,要是硬顶的话,就算有侯市长在,也很容易会吃亏。黄文斌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黄文斌这才松一口气,对那服务员说:“快请进来!快点,你怎么这么笨啊。”然后对曾书记解释说:“侯市长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固然敢说侯市长不如曾书记。可是现在侯市长真来了,谁还敢提这茬?再怎么说,侯市长的级别还放在这儿呢。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那也是正厅级,在副市长里面排名靠后归靠后,说句话曾书记都要做检讨。

“侯市长来了?那正好。”曾书记自己倒是不当一回事,“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市领导呗,顺便商量一下小黄的事情。”

黄文斌早就估计到,侯市长不一定能够压得住曾书记。官场上级别是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主要还是看实权。曾书记在光明区说一不二,侯市长又不是他的直接上级,实权真不好说谁大谁小。

除了实权,还要看背景,侯市长曾书记各有靠山。谁上谁下,黄文斌也不清楚。但是过两年,曾书记抑郁,侯市长却成了省城的常务副,想来过两年是侯市长的背景占据了优势。不过现在还说不准。所以黄文斌还请了另外一个人来,想来可以压制住曾书记。

“小曾啊。”龙思浩今天的精神很不错,“真是好久不见了。”

“龙……龙老。”曾书记说话都颤抖了,连侯市长都视而不见了,跑前几步,扶着龙思浩,“您怎么在这里?”龙思浩以前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书记就在市委里面做个临时工,后来得到了龙思浩的青睐,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公务员,才得以踏上了人民公仆之路。

“我来看看老朋友啊。”龙思浩说,“还有小黄,听小侯说他要搞省城中学,这是大好事,我赶紧来看看。还听说他搞了个医院,设备很不错,医生也很好。要是真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边找个房子住。落叶归根嘛,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乡了。”

“那正好。”曾书记说,“小黄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呢。我这就帮他尽快完成。”

“老曾啊。”侯市长年纪比曾书记还要小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小黄,只要他很骄傲好把省城中学弄好,土地的审批手续什么的全都不用操心,我全部搞定。这事市委也做了决定,就不用麻烦你了。”“不管怎么说,小黄你也不能和地方上弄得太僵。”曾书记说,“你要开发这么大块地,需要地方配合的东西多着呢。你一动工,总需要运输材料吧?拉货的大车你也知道有多烦人吧?又大又重横冲直撞,要动真格的,全都可以给你扣下来。还有噪音,粉尘,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停工。”

其实黄文斌打算把建筑全包出去。当然要是给人找麻烦,黄文斌也要受损失。毕竟工期越长,成本就越高。城建三局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耗完了大家一拍两散,谁都落不着好。

“这都要靠曾书记为我们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黄文斌请曾书记出价。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书记早就想好了说辞,“省城中学,这是市里面的项目,可是土地是从我们区里划拨的,是我们区里做出了牺牲。为了给你划拨这批商业用地,区里多少项目被耽误了。”

也只是被耽误了而已,市里面要开发松山,当然会把配额分过来。要不然光明区全部配额都填进松山里面都不够。曾书记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么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皱了皱眉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现在黄老板的地产公司,是在市里注册的吧。以后交税,也是交到市里面的国税地税。”曾书记说,“我希望黄老板能够在区里面注册公司来主持这块地的商业开发,以后交税,可以在区的国税地税交。”

原来曾书记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市里交税和在区里交税,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对于曾书记来说,黄文斌在市里面交税,他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在区里交税,他就可以把黄文斌交的税款拿来交税收任务,还可以用来当政绩,号称光明区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

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可就吃大亏了。市里和区里的国税地税,免税的额度和审批力度都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跑到市地税局申请免税,市地税局的领导一看,刚好有这么个政策,大笔一挥给黄文斌就免了一百万。

落到区地税局手里,可能就只有五十万了——市局的政策不可能全给你一个区,全给你了别的区怎么办?况且市局自己还要给人呢。就这五十万,区地税局还要找市地税局审批,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就算去地税局能争取到同样的政策,最后黄文斌还是要吃亏。省城的官员,一向都是雁过拔毛,政策到市地税局那儿,已经被拔得体无完肤,还要再到下一级的区地税局,等于又被人拔一次。区地税局还是双重领导,意思就是双重拔毛,除了市国税,还有打点区政府。

“我当然要在区里设公司,也会用这个公司开展业务,当然也会在区里缴税。”黄文斌试图使用缓兵之计,“不过有些业务还是保留在市公司比较方便。我个人估计,在市里和区里的缴税比例大约会是六比四左右。”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说。

“我是说区里面六,市里面四。”黄文斌改口。

“那也不行。”曾书记说,“你几个公司这么扯来扯去,多麻烦啊。万一发生了问题,我是给你出头呢,还是要看市里?说不清楚的嘛,很容易扯皮的嘛。我看你还是把所有的业务都在区公司,所有的事都是区里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黄文斌一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想要独吞。把业务全放在光明区,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曾书记。以后曾书记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就算是曾书记挑动贺家去闹事这个策划成功了,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何况现在贺家大败亏输,甚至都要倒戈了,曾书记还这么说,究竟是什么给他这种底气?

“可是侯市长那边……”黄文斌说。

“侯市长的确是一个市长没错,不过他管的是什么?科教文卫。你要做地产开发,没有地区主官的支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曾书记说,“小黄啊,以前你可能没做过地产,别说你,老丁也没正正经经做过地产开发吧。我跟你说,做地产和做其他生意不同。你做外贸,有外经贸局的支持就行。你做学校,有教育局的支持就行。可是你做地产,牵涉到的部门太多,利益太大,没有书记的支持是不行的。”

居然连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虽然说侯市长只是一个副市长,而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相互之间只差半级,而且曾书记是主官,侯市长只是分管……不过侯市长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领导,曾书记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国土局,规划局,公安,消防,交通,城管,水,电,乃至于人大,政协,还有其他无数部门,就是想找一个和地产开发无关的部门都不容易。以前我还说党史办总和地产没关系吧,结果有一次发现有一栋房子是解放前我们省党委秘密开会的地方,算是文物,那里的重建计划全部都要停下来。你说牵扯这么多,没有主官排除万难给你支持,能做下去吗?”曾书记说。

“那当然不行!”旁边的老板们纷纷附和。

“弄地产比修路还难呢,没有主官支持根本没法子干。”

“上次我弄一个小项目,各个部门都看不上那种,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街道办说我有个工人没计划生育,硬生生让我停下来啊。本来能赚十万块的项目,停了三星期,就变成赔三万了。”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那当然最好。可现在不认识嘛,那就只有曾书记才能帮你。侯市长毕竟不是这条线,说话隔了一层,也未必管用。”

“在光明区,市委书记也未必有曾书记管用。下面很多实际问题,只有一线的官员才知道,曾书记事必躬亲,上上下下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更快速更彻底,跟着曾书记做项目,那是肯定不会错的。”

上上下下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固然是很快速很彻底,要起钱来,那也是跑都跑不了。现在固然是没问题,过两年曾书记忧郁了,官场上的联系是被斩断了,但是生意场上被查的人可不少,最后坐牢的坐牢,赔钱的赔钱。

“小黄啊。”曾书记又开口了,“别光坐着不说话,你到底什么想法?”

黄文斌的想法就是离曾书记越远越好,可现在光明区是曾书记做主,要是硬顶的话,就算有侯市长在,也很容易会吃亏。黄文斌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黄文斌这才松一口气,对那服务员说:“快请进来!快点,你怎么这么笨啊。”然后对曾书记解释说:“侯市长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固然敢说侯市长不如曾书记。可是现在侯市长真来了,谁还敢提这茬?再怎么说,侯市长的级别还放在这儿呢。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那也是正厅级,在副市长里面排名靠后归靠后,说句话曾书记都要做检讨。

“侯市长来了?那正好。”曾书记自己倒是不当一回事,“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市领导呗,顺便商量一下小黄的事情。”

黄文斌早就估计到,侯市长不一定能够压得住曾书记。官场上级别是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主要还是看实权。曾书记在光明区说一不二,侯市长又不是他的直接上级,实权真不好说谁大谁小。

除了实权,还要看背景,侯市长曾书记各有靠山。谁上谁下,黄文斌也不清楚。但是过两年,曾书记抑郁,侯市长却成了省城的常务副,想来过两年是侯市长的背景占据了优势。不过现在还说不准。所以黄文斌还请了另外一个人来,想来可以压制住曾书记。

“小曾啊。”龙思浩今天的精神很不错,“真是好久不见了。”

“龙……龙老。”曾书记说话都颤抖了,连侯市长都视而不见了,跑前几步,扶着龙思浩,“您怎么在这里?”龙思浩以前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书记就在市委里面做个临时工,后来得到了龙思浩的青睐,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公务员,才得以踏上了人民公仆之路。

“我来看看老朋友啊。”龙思浩说,“还有小黄,听小侯说他要搞省城中学,这是大好事,我赶紧来看看。还听说他搞了个医院,设备很不错,医生也很好。要是真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边找个房子住。落叶归根嘛,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乡了。”

“那正好。”曾书记说,“小黄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呢。我这就帮他尽快完成。”

“老曾啊。”侯市长年纪比曾书记还要小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小黄,只要他很骄傲好把省城中学弄好,土地的审批手续什么的全都不用操心,我全部搞定。这事市委也做了决定,就不用麻烦你了。”“不管怎么说,小黄你也不能和地方上弄得太僵。”曾书记说,“你要开发这么大块地,需要地方配合的东西多着呢。你一动工,总需要运输材料吧?拉货的大车你也知道有多烦人吧?又大又重横冲直撞,要动真格的,全都可以给你扣下来。还有噪音,粉尘,哪一样都可以让你停工。”

其实黄文斌打算把建筑全包出去。当然要是给人找麻烦,黄文斌也要受损失。毕竟工期越长,成本就越高。城建三局的资金也不是无限的,耗完了大家一拍两散,谁都落不着好。

“这都要靠曾书记为我们创造良好的投资条件。”黄文斌请曾书记出价。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曾书记早就想好了说辞,“省城中学,这是市里面的项目,可是土地是从我们区里划拨的,是我们区里做出了牺牲。为了给你划拨这批商业用地,区里多少项目被耽误了。”

也只是被耽误了而已,市里面要开发松山,当然会把配额分过来。要不然光明区全部配额都填进松山里面都不够。曾书记明明知道这一点,还这么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黄文斌皱了皱眉头,“曾书记的意思是?”

“现在黄老板的地产公司,是在市里注册的吧。以后交税,也是交到市里面的国税地税。”曾书记说,“我希望黄老板能够在区里面注册公司来主持这块地的商业开发,以后交税,可以在区的国税地税交。”

原来曾书记打的是这个主意,在市里交税和在区里交税,看起来没什么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对于曾书记来说,黄文斌在市里面交税,他是一点好处都得不到。在区里交税,他就可以把黄文斌交的税款拿来交税收任务,还可以用来当政绩,号称光明区税收增加了多少多少。

但是对于黄文斌来说,可就吃大亏了。市里和区里的国税地税,免税的额度和审批力度都是完全不同的。黄文斌跑到市地税局申请免税,市地税局的领导一看,刚好有这么个政策,大笔一挥给黄文斌就免了一百万。

落到区地税局手里,可能就只有五十万了——市局的政策不可能全给你一个区,全给你了别的区怎么办?况且市局自己还要给人呢。就这五十万,区地税局还要找市地税局审批,一来一回都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

就算去地税局能争取到同样的政策,最后黄文斌还是要吃亏。省城的官员,一向都是雁过拔毛,政策到市地税局那儿,已经被拔得体无完肤,还要再到下一级的区地税局,等于又被人拔一次。区地税局还是双重领导,意思就是双重拔毛,除了市国税,还有打点区政府。

“我当然要在区里设公司,也会用这个公司开展业务,当然也会在区里缴税。”黄文斌试图使用缓兵之计,“不过有些业务还是保留在市公司比较方便。我个人估计,在市里和区里的缴税比例大约会是六比四左右。”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说。

“我是说区里面六,市里面四。”黄文斌改口。

“那也不行。”曾书记说,“你几个公司这么扯来扯去,多麻烦啊。万一发生了问题,我是给你出头呢,还是要看市里?说不清楚的嘛,很容易扯皮的嘛。我看你还是把所有的业务都在区公司,所有的事都是区里的事,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黄文斌一呆,没想到曾书记居然想要独吞。把业务全放在光明区,那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交给曾书记。以后曾书记要他圆就圆,要他扁就扁。就算是曾书记挑动贺家去闹事这个策划成功了,这样的条件也未免太苛刻。何况现在贺家大败亏输,甚至都要倒戈了,曾书记还这么说,究竟是什么给他这种底气?

“可是侯市长那边……”黄文斌说。

“侯市长的确是一个市长没错,不过他管的是什么?科教文卫。你要做地产开发,没有地区主官的支持,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曾书记说,“小黄啊,以前你可能没做过地产,别说你,老丁也没正正经经做过地产开发吧。我跟你说,做地产和做其他生意不同。你做外贸,有外经贸局的支持就行。你做学校,有教育局的支持就行。可是你做地产,牵涉到的部门太多,利益太大,没有书记的支持是不行的。”

居然连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虽然说侯市长只是一个副市长,而曾书记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相互之间只差半级,而且曾书记是主官,侯市长只是分管……不过侯市长怎么说也是市里的领导,曾书记居然这么不给面子?

“国土局,规划局,公安,消防,交通,城管,水,电,乃至于人大,政协,还有其他无数部门,就是想找一个和地产开发无关的部门都不容易。以前我还说党史办总和地产没关系吧,结果有一次发现有一栋房子是解放前我们省党委秘密开会的地方,算是文物,那里的重建计划全部都要停下来。你说牵扯这么多,没有主官排除万难给你支持,能做下去吗?”曾书记说。

“那当然不行!”旁边的老板们纷纷附和。

“弄地产比修路还难呢,没有主官支持根本没法子干。”

“上次我弄一个小项目,各个部门都看不上那种,本来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街道办说我有个工人没计划生育,硬生生让我停下来啊。本来能赚十万块的项目,停了三星期,就变成赔三万了。”

“你这个项目,要是能得到市委书记的首肯,那当然最好。可现在不认识嘛,那就只有曾书记才能帮你。侯市长毕竟不是这条线,说话隔了一层,也未必管用。”

“在光明区,市委书记也未必有曾书记管用。下面很多实际问题,只有一线的官员才知道,曾书记事必躬亲,上上下下都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更快速更彻底,跟着曾书记做项目,那是肯定不会错的。”

上上下下了解得非常透彻,解决问题固然是很快速很彻底,要起钱来,那也是跑都跑不了。现在固然是没问题,过两年曾书记忧郁了,官场上的联系是被斩断了,但是生意场上被查的人可不少,最后坐牢的坐牢,赔钱的赔钱。

“小黄啊。”曾书记又开口了,“别光坐着不说话,你到底什么想法?”

黄文斌的想法就是离曾书记越远越好,可现在光明区是曾书记做主,要是硬顶的话,就算有侯市长在,也很容易会吃亏。黄文斌正为难的时候,一个服务员走了进来,在黄文斌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

黄文斌这才松一口气,对那服务员说:“快请进来!快点,你怎么这么笨啊。”然后对曾书记解释说:“侯市长来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侯市长不在的时候,他们固然敢说侯市长不如曾书记。可是现在侯市长真来了,谁还敢提这茬?再怎么说,侯市长的级别还放在这儿呢。省城可是副省级城市,副市长那也是正厅级,在副市长里面排名靠后归靠后,说句话曾书记都要做检讨。

“侯市长来了?那正好。”曾书记自己倒是不当一回事,“我们一起出去迎接市领导呗,顺便商量一下小黄的事情。”

黄文斌早就估计到,侯市长不一定能够压得住曾书记。官场上级别是很重要,但并非决定性的,主要还是看实权。曾书记在光明区说一不二,侯市长又不是他的直接上级,实权真不好说谁大谁小。

除了实权,还要看背景,侯市长曾书记各有靠山。谁上谁下,黄文斌也不清楚。但是过两年,曾书记抑郁,侯市长却成了省城的常务副,想来过两年是侯市长的背景占据了优势。不过现在还说不准。所以黄文斌还请了另外一个人来,想来可以压制住曾书记。

“小曾啊。”龙思浩今天的精神很不错,“真是好久不见了。”

“龙……龙老。”曾书记说话都颤抖了,连侯市长都视而不见了,跑前几步,扶着龙思浩,“您怎么在这里?”龙思浩以前做市委书记的时候,曾书记就在市委里面做个临时工,后来得到了龙思浩的青睐,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公务员,才得以踏上了人民公仆之路。

“我来看看老朋友啊。”龙思浩说,“还有小黄,听小侯说他要搞省城中学,这是大好事,我赶紧来看看。还听说他搞了个医院,设备很不错,医生也很好。要是真可以的话,我打算在这边找个房子住。落叶归根嘛,我在这里工作好几十年,早就把这里当家乡了。”

“那正好。”曾书记说,“小黄要在这里开发房地产呢。我这就帮他尽快完成。”

“老曾啊。”侯市长年纪比曾书记还要小一点,“我已经答应了小黄,只要他很骄傲好把省城中学弄好,土地的审批手续什么的全都不用操心,我全部搞定。这事市委也做了决定,就不用麻烦你了。”

第259章 . 下马

“可不能这么说。”曾书记微微一笑,“侯副市长,市委的决定,是原则上同意把那块地转为商住用地。但具体什么时候转,用什么方式转,可没有规定。我们光明区现在要开发的地段这么多,商住用地的指标很紧张,不协调好,要怎么开发?批多少,怎么批,批哪一块,都是很有讲究的,不然国土部不批怎么办?以前侯副市长没有办过这么大的土地项目吧?”

“我自己是没怎么做过土地项目,国土局郭局长,规划局黄局长,那都是做老了的,开发区都做了好几个,都是成千上万亩的大项目。”侯市长说,“这么两千亩的地,小意思而已。”

“这你就不懂了,侯副市长。”曾书记说,“普通项目可以让他们专业局办,这种大项目,牵扯的实在太多了,国土局能办什么啊。”

侯市长被那一声声副字叫得心头火起,忍不住就大声反驳:“哪来的什么牵扯,本来那些地方就没有什么人,压根就用不着征地。也不是基本农田,又没有坟墓,本来就是荒地。最困难的步骤已经跳过去了。还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侯副市长你说得轻巧,困难多的是。”曾书记笑着说,“那地方我得给你修路吧,修了路要通水通电吧,路要怎么修,修多少,配套的水电上多大的水管多大的变电站,跟着路走还是不跟路走。没人给你协调,电力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自来水公司会给你好好做吗?到时候发现管线不好用,你要花多少钱来修改设计?侯副市长,你是做秘书出身,一路上来都是职能部门,没做过主官,很多实务都比较生疏吧?开发一个这么大的土地项目,不是想当然就行的。”

这话简直就是指着侯市长的鼻子在骂,黄文斌知道曾书记做事很肆无忌惮,没想到居然这么不给人面子。就算实权上面相差不远也罢,说到底侯市长也是曾书记的上司,他居然这样来打脸。

“建中学总是好事,做好事那就是好人,好人就得有好报。”龙思浩打圆场,“你们都应该帮着小黄,好好开发这块土地,让他把建学校的钱赚回来。也不比争着一定要谁主导,大家一起干不就好了吗?”

“龙老,你不知道啊,现在干活可困难了。别说同级的单位,就是下属单位,叫他们做什么事,也要和你斤斤计较。这事用了多少资源,花了多少钱,相应的就要给他们多少回报。一个人做已经很麻烦了,要是两个人一起做,这责任根本没法子划分。要是侯副市长好不容易给黄老板弄了个政策,我还以为是我办下来的,小黄可不就糊涂了。”

“总之你们好好商量。”龙思浩还想和稀泥,“总会有个解决办法。”

“这很容易解决啊。”曾书记说,“要开发的土地在松山镇,松山镇在光明区,我在光明区,至少也可以说了算。这事还是让我来办,要是我办不好,再求侯副市长出手,这不就完了吗?侯副市长管着科教文卫那么多事,平时就没必要麻烦您了。”

“你!”侯市长气得脸都白了,转头对黄文斌说,“这次可真对不起你。不过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没有金刚钻,就别想揽陶瓷活。反正现在还筹备呢,要开工还有好一段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大家就一起看着吧。”

“好说好说。”曾书记一点都不在乎,“反正我还有几年就退二线了,退二线之前,大概要在这光明区区委书记的位置上多干一会儿。”干完就退了,他还有什么好怕的。他这种封疆大吏,只要不求进步,侯市长根本拿他没法子。

“那你们忙吧。”龙思浩叹了口气,官场的惯例就是人走茶凉,别人给个面子看着好像很威风,别人不给面子,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总之不要影响了项目开发就好。我可还等着中学建好,再来题字呢。”

“这肯定不会,我一定会督促着黄老板尽快把学校建好。”曾书记表面上说得很恭敬,其实压根就没把龙思浩的劝说放在眼里。

即使到了这个地步,那帮老板们还是不敢多说什么。非但老板们,就是曾书记带来的亲信手下,也恭恭敬敬的一句话都不说。神仙打架的事情,他们是绝对不会搀和的。由此可见,虽然曾书记气焰滔天,可是底下人却是首鼠两端。曾书记自己是快退休没前途一心想着捞钱了,他下面的人可正是年富力强想进步的。

曾书记只是一个人而已,离开了亲信手下,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看不了文件盖不了章的废人。要是侯书记认真起来,下面的人可不会一条道跟着曾书记走到黑。想到此处,黄文斌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不过这个主意似乎有些太过分了,曾书记说到底也只是想弄点好处,打脸也是打侯市长的脸,对于黄文斌,至少表面上还客客气气的,就这么把他往死里祸害,让他家破人亡,似乎有些过分了。

这时候曾书记对黄文斌说,“看来侯市长的工作已经做通了,小黄你没有其他问题了吧?大家既然一起为人民服务,那就是自己人,既然是自己人,那也不讲虚的了,讲虚的没意思。我有个亲戚,他是搞建筑的,你这两千亩的小区,就交给我亲戚的建筑公司吧。虽然贵是贵了一点,胜在安全。”

这话似乎在说如果不用他亲戚的建筑公司,就肯定不会安全了一样。黄文斌第一个反应,就是这曾书记也太不讲究了吧,有必要这么着急吗?就算是最底层的公务员,吃相都没这么差。

这时候给黄文斌暗示一下,过几天他再让他亲戚找上门来,黄文斌自然就懂了,还用得着说这么明白?这里十几个人呢,万一有人录音怎么办?就算没人录音,也会有闲话传出去的吧。

难怪上辈子曾书记的下场如此悲惨,连命都保不住,一听说有风声,立马就抑郁了。实在是太肆无忌惮,一旦被查,浑身上下的黑历史都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所以只好赶紧自杀了。

“还有,上次我欠了郝局长一个人情,他老婆现在没车开,你帮他买一辆宝马750,挂在你们公司名下,车就给她开。”曾书记继续说,“对了,省城中学既然坐落于我们光明区,当然要对我们区里倾斜一下,特别是我们这些公务员的子女,每个学期给我五十个特批名额。”

倾斜肯定是要的,区委书记说了要安排人进来,黄文斌也没理由不答应,可是开口就是五十个名额,这也太多了一个中学一学期才收多少特批学生,曾书记一个人就要了五十个名额,其他人怎么办?至于宝马什么的,倒不算什么大事,也就是一百多万。

“小区建好以后,需要物业管理公司吧?我正好有个朋友是干物业管理的。”曾书记继续说,“卖房子的时候你也需要打广告的对吧,我还有一个朋友是做广告公司的。都是自己人,信得过。”

也实在是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要吃光的节奏。黄文斌叹了口气,“我已经和城建三局签了合同,把建筑交给他们了。”

“撕毁掉好了。”曾书记不以为然,“反正也就是赔点钱而已,黄老板能做这么大的项目,总不会这么点钱都赔不起。要是真不想赔钱,也没关系。我去找个借口把他们董事长,叫赵天成的对吧,把他抓起来,逼着他自行解除合同,就不用给赔偿了。”

看来这是没办法了,不把曾书记拉下马,黄文斌这地产项目是做不起来。黄文斌又想了一遍前后步骤,确定这事成功率不小,同时自己也能脱身,就下定了决心。“曾书记,”黄文斌说,“其他的也就算了,建筑的事,我和城建三局都签好合同了,您看是不是让我先履行合同?至少要把第一期给弄完。”

“这当然不行。”曾书记理所当然地说,“这事我都答应我亲戚了,要是把第一期交了出去,我亲戚岂不是亏了第一期的钱?”

这种把别人的钱当自己的精神还真是厉害,黄文斌说:“那曾书记能不能给我出个红头文件,找个借口不让城建三局承包这个工程。有了红头文件,也算是不可抗拒因素,这样我就不用赔钱了。”

“搞什么红头文件嘛,我直接让区检察院把赵天成抓起来不就好了。”曾书记说。

“这也太那什么了,赵天成好歹是个大公司的董事长,要是真抓起来,还不知道会惊动什么人物。”黄文斌连忙说,“还是出个文件就行了,免得麻烦。”

“能惊动什么人物啊,在光明区这一亩三分田,谁来也不好使。”曾书记信心十足,“城建三局以前是事业单位的时候还有些关系,现在都是私营的股份公司了,还能有什么关系,还是把他抓起来算了,还能敲他们公司一笔钱呢。”

第260章 . 抓捕

这样的人不忧郁都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黄文斌算是服气了,没想到自己的策划居然在这里出了问题。“这个……其实我和赵总还有些来往,不想做得太绝。”

“绝什么绝,现在黄老板可不是单打独斗,而是和我们一大帮人一起工作。只要有我在,很多以前是麻烦的事情,现在压根就不是麻烦。”曾书记豪气十足的说,“比如说签了合同不想履行了,你跟我说一声,我直接就把对方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大股东抓起来,干净利落。还发什么文件,多麻烦。”

“我以后还有些业务想找城建三局干呢。”黄文斌赔笑着说。

“你有什么业务,都叫给我亲戚干不就好了。我亲戚那公司也是甲级资质,你要建什么都没问题……虽然说是贵了点,不过保证安全,至少在光明区很安全。”曾书记拿出公文包,拿出两份文件来,“这是你申请转换土地用途的文件,虽然是国土局的业务,可是国土局也要征求我们区政府的同意。我不同意,不签字不盖章,你的项目就永远都成不了。”

这种事情找办公室主任来说不就好了吗,亲自说也太掉价了吧。黄文斌一向觉得,公务员们不论实际水平怎么样,至少踢起球说话办事滑不留手的天赋是点满了的。曾主任这种奇葩究竟是怎么爬到这么高位置的?这种性格,应该在底层就被淘汰了才对。

“总之这事你不必担心,”曾书记拍胸口说,“过两天,赵天成就会自己解约了,你就等着吧。”

其实也没过两天,第二天黄文斌就听到了消息,赵天成被抓起来了。还没等黄文斌想到什么对策,曾书记就通知了黄文斌,让他去见一见赵天成。在这种问题上,曾书记还真是雷厉风行呢。黄文斌知道曾书记施政手法野蛮,没想到居然野蛮成这样。本来打算得好好的,结果根本就没法子实施。

来到光明区检察院,曾书记已经在等着了。他把黄文斌带进去到一个房间里面,打开窗帘,就看见赵天成正在接受审讯。“这个是单面玻璃,还有麦克风。”曾书记给黄文斌介绍说,“我们能看见他,他看不见我们。我们能听到里面说话,里面听不到我们说话。站在我这边,和不站在我这边,待遇就是这么不同。”

黄文斌看了看里面,赵天成坐在一张铁椅子上,顶着两个黑眼圈,说话低声下气,不断的:“是,是,我坦白,我交代……”他是昨天被抓的,大概一直审讯到现在都没得休息。

“我还是觉得……是不是这个……有些小题大做了啊?”黄文斌问。

“什么小题大做,抓人比发文件容易多了。发文件还要盖章呢,抓人只要说一声。”曾书记牛逼哄哄地说,“以后你就明白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抓起来,多痛快啊,下什么文件,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这就是所谓的和尚打伞,无法无天吗?黄文斌都不知道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其实……听说赵总在上头也挺有关系的。”黄文斌其实一点都不知道赵天成有什么关系,不过城建三局这么大个企业,想来不可能真的一个人都不认识。

“赵天成有个屁的关系。”曾书记哈哈大笑,“看你吓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还以为我真的是乱抓人吗?”他朝着房门拍了拍手掌,“进来吧。”

门打开,门口一个人满脸堆笑的蹦了出来,黄文斌仔细一看,这不是把他介绍去和城建三局做生意的胡老板,“曾书记,真是麻烦你了。”又和黄文斌说,“黄老板,想不到在这里见到我吧?”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黄文斌隐隐已经猜出了真相。

“赵天成这家伙,实在是欺人太甚!”胡老板咬牙切齿地说,“黄老板你那两千亩地这么大的项目,赵天成居然想独吞设计费。董事会多少人劝他,我父亲退休都快十年了,这次也出山来全,赵天成就是不听!我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太忙没工夫管这事。没法子我四处找人,最后求到曾书记这儿,曾书记立即就答应了,真不愧是光明及时雨,省城呼保义……”

听着怪怪的,不过黄文斌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内外勾结陷害忠良,不是临时起意就把这么一家大公司的董事长总经理抓了去。前面这种情况可以说是黑暗,后面那种可就是彻底没王法了。

“宋江算个什么东西,”曾书记很不高兴,“一个小押司,就是个文书,能和我比吗?光明区好歹上百万人,放在古代,那就是一等一的大都市。我是区委书记,起码也能算个梁中书。”

梁中书那家伙的下场好像不怎么样,死得比宋江还早呢。黄文斌差点没笑出声来,就算不想做宋江,那也不能做梁中书啊。不过回头一想,水浒里面好像压根就没有好做的角色,一百零八魔星先后死去,大小boss乃至各种配角也下场凄惨。不算历史的话,倒是高俅蔡京这一干人从头到尾都很活跃。莫非这书的意思,只要地位低,怎么都没好下场;知道地位高,怎么胡闹都没事?

“是是,曾书记雄才大略,做个区委书记那是屈才了,怎么也得当个市委书记才对。”胡老板没想到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补救,“别说市委书记,就是做省委书记……”

“你可别乱说!”曾书记摇了摇头,“我这才干,做个市委书记就差不多了。省委书记什么的,我可不敢想。”就算表面上在无法无天,他也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的人物,自己的背景都没当上正部级,他平时就算****也不会想这么离谱。

“省委书记不行,市委书记肯定可以。”胡老板总是有话说的,“赵天成这家伙,贪污受贿无恶不作,我们公司好几千员工啊,都不知道跟市检察院举报了多少次,都不受理。还好有曾书记在,简直就是曾青天啊!”

“行了行了。”曾书记不耐烦的说,“你们那些举报信,全是抒情,一点干货都没有。检察院怎么立案啊!你现在究竟有什么确凿的东西没有?贪污,受贿,行贿,就算是乱搞男女关系也行。”

“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我十几年前就出来单干了,对公司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别说这些废话,以为我好像侯市长那么好说话啊?”曾书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城建三局,你自己能做个屁地产生意。你爸说是退休了,三天两头在公司里面乱窜,这事谁不知道。你们究竟有干货没有!”

“没有。”胡老板只得承认,“这家伙做事很小心,从来都不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不过我们大家都知道他是怎么收钱的。就好像黄老板这个项目,他就以答应给黄老板垫资建设为条件,让黄老板找他老师做设计。垫资的钱是公司的,设计费却收到了他的私人口袋。”

“你有确实的证据这些设计费的确是到了他私人口袋吗?银行汇款或者现金都可以。”曾书记问。

“这个……我不太清楚,只要查一查他的银行账号,应该能查出来。”胡老板说。

“早就查过了,他的银行账号里面钱来源都很清楚,都是你们公司的工资和奖金。”曾书记说,“也没有来历不明的股票,房产什么的,干净得好像初生婴儿一样。黄老板就不一样了,一堆堆的钱和房产,压根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黄文斌一惊,浑身寒毛倒竖,没想到曾书记已经查过他了。要是自己也被抓了起来,按照曾书记这种肆无忌惮的做法,还真有可能蒙冤入狱。为什么自己非要跑来光明区呢,其他几个区也没这么发疯的书记。

“我的钱和房产来源都很清楚啊。”黄文斌说,“开始的资金是拍卖陈酒而来,后来我用这些钱跟丁老板买了一个仓库,又用仓库做抵押,借了一笔钱做生意。慢慢的才有现在的规模。”

“我们是自己人,这种场面说就不用说了。”曾书记哈哈大笑,“这三十年的老陈酒是怎么来的?总不能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反正你又不是公务员,大额财产来源不明什么的,也套不到你头上。我要抓你,只会说你涉嫌谋杀****什么的。”

碰上这种疯子还真是倒霉,黄文斌只能在一边赔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至于胡老板。”曾书记又说,“你就太不小心了,给人送钱你就送现金嘛,干嘛要用银行划账呢?银行记录可是永远都消不掉的。刘主任收了你二十万,违规给你开了个许可证,这事是有的吧?要不是我,现在你就被抓起来了。”

“啊?我是借了刘主任二十万啊,那笔划账是还款。我和刘主任是发小,那时候我生意出了问题,他就借给我十万块。后来我缓过劲来,就给他还了二十万,我还给他写了借据呢。至于许可证,是另外的事情了。”胡老板傻愣愣的说,“这中间差着好几年呢。”

“谁管你是这笔还是那笔。总之他给你办事了,你给他钱了,这就叫做权钱交易。”曾书记说,“在银行有金钱来往,这就叫做罪证确凿,谁管你们有没有交情,有没有借据啊。借据这种东西,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写的。”

第261章 . 承认

“是,还是曾书记看得准。”胡老板只得承认,“我可真是糊涂了。”

“当时糊涂不要紧,过后还不补救,就真的糊涂了。”曾书记说,“不过你也不用懊悔,不查你,做什么都没关系。真要查你,你做得再天衣无缝也没用。你们这个赵天成,做事够小心了吧,说重要事情的私人手机还是不记名的卡,一月一换。可这有什么用呢,我要抓他,怎么也能找出问题来。”

“这鸡蛋里面挑骨头的本事,曾书记是一等一。”胡老板称赞说。

“不敢当。”曾书记难得谦虚了一把,“我毕竟不是专业的,要说鸡蛋里面挑骨头,还是读法律的专业。不过挑骨头这种事情,主要还是取决于位置。不在其位,就算看见了一整头恐龙化石,你又能怎么办?在位置上,就好像你说的,鸡蛋里面也能挑骨头。光明区我的位置最高,你们只要和我好好合作,想挑谁的骨头就挑谁的骨头。要是不和我合作,就要小心自己的蛋了。”

“是,是,我怎么会不听您的话呐。”胡老板说。

黄文斌冷笑一声,会听就怪了。曾书记不过是个区委书记,省城是副省级城市,比普通地级市高半级,下面的区,也比普通的区高半级。可说到底也不过管着这么几十条街十几个镇子,上头还有市委省委,距离一手遮天还远得很。

再说行事这么肆无忌惮,迟早会倒霉,这事大家都知道。问题就是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倒霉。还有足足两年啊……黄文斌本来倒是想了个办法让他提早些忧郁,可惜曾书记行事实在是天马行空。

“不听话的下场,你们看看赵天成就行了。”曾书记说。

单向玻璃对面,赵天成正在被审讯,“我老实交代,什么都说。我三岁的时候偷公家的萝卜,四岁的时候随处大小便,五岁的时候****幼儿园同学,六岁该上小学了,我又休学了一年,违反了义务教育法。”

他对面坐着两个审讯员,一个比较年轻,听了这话气得青筋暴露,拍着桌子说:“赵天成,你这是什么混帐话,以为我治不了你吗!还不老实交代,负隅顽抗的,从来都没有好下场!”

“我这是在老实交代啊。”赵天成愁眉苦脸的说,“这不是把从小到大做过的都说出来了吗?”

“谁问你这些偷萝卜的小事!”那个年轻的审讯员说,“你是怎么行贿受贿,偷税漏税的?给谁送过钱?收过谁的钱,承包的工程,又因为偷工减料出了多少质量问题!不交代清楚,你就别想走!”

“这个啊?”赵天成装模作样的想了好一会儿,“还真是没有啊。我们城建三局接工程,那都是正规投标投下来的,从来没给人送过钱。就是因为不给人送钱,所以很多本来能投到的项目都没拿到手。收钱那就更无稽了,我们给人干工程,谁会给我送钱啊?至于质量问题,我们城建三局的工程,那都是出了名的质量好,多次获得各种奖项,怎么可能偷工减料呢。”

“你……”年轻审讯员憋了一口气,“以为我治不了你是不是!”

“我一直都老实交代啊。”赵天成说。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开口了:“赵总,其实呢,你这种情况,我们大家都知道。要说贪污腐败,和别人比起来,实在是不算什么。可是上头有令,我们也不能不干活。要不你还是随便交代一些问题,我好跟上面交差。”

“小问题啊?那好啊,我这就交代。八岁的时候我偷过班费,那时候我是班长,班主任叫我收班费,我就收了。收完以后我偷了五毛钱去买了一根冰棍,回来就和老师说不知怎么少了五毛,老师也没查。”赵天成说。

“赵总,你这样我很难做的啊。”年纪比较大的审讯员咪咪笑着。

“这个不行啊?哦,对了对了,还有,十五岁的时候,我和人打架。当时年少气盛,和人争执起来,忍不住就动了手。”赵天成说,“打得那叫惨啊,回去擦了整整半瓶药酒啊,那些淤青才消。”

“你!”年轻的审讯员站了起来,脸色铁青,脖子上的血管一抽一抽的。

“哎,别激动。”年老的审讯员把他按下,对赵天成说,“赵总你这是为难我们啊。”

“不敢不敢。”赵天成叹气说,“实在想不出其他什么的。我这人又不好女色,尤其不喜欢在外面玩女人,要不然出去票的话,也能让你们交差了。你们说外头那些女人,谁知道被多少人弄过,下面多脏啊,怎么还下得去手?”

年老的审讯员也不理会这个话题,“赵总,过年过节,你送过不少礼品出去吧?”

“那当然了,这不是废话嘛。”赵天成说,“这人情往来,谁没送过?你们检察院我都送过不少啊。你们检察长我都送过。别说检察长,市长书记,副市长副书记,各局局长,我就不信有人没收过。”

“既然是人情往来,那么你肯定也收了不少吧?”老审讯员又问。

这个否认也没用,知道的人实在是太多,赵天成也没当一回事,“当然收过了,就是一些普通东西,挂历啊月饼啊什么的,我可从来都没收过钱。”

“烟酒呢?”老审讯员又问。

“烟酒?也有一部分吧。”赵天成也没法子抵赖,“都是些便宜货,三个五什么的。”

“我明白的,都是便宜货嘛,不怎么值钱。逢年过节,人人都送来送去的。”老审讯员说,“别说月历,烟酒,就是送红包也不少见啊。过年的时候人人都送的,有谁不送,那根本就不算中国人。赵总不可能一个红包都没收过吧?”

“没收过。”赵天成否认说。

“赵总,我们这儿是检察院,您呢,是在接受调查询问,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老审讯员说,“你说什么,都已经被录像机拍下来,等一会儿您还要在审讯记录上签名,不能抵赖。要是我们去调查发现您故意说谎,会很麻烦的。”

赵天成想了想,这时候否认也没意思,“也收过几个,都是亲戚给我小孩的。”

“这就对了嘛,实事求是,人情往来有什么不能说的,这都是很正常的嘛。”老审讯员说,“都是亲戚给的吗?一个非亲戚都没有?我觉得不可能吧,您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认识的人这么多,总不能过年的时候见都不见。要是见了面,肯定要给红包吧?比如说张老板,他在你们城建三局接了那么多分包工程,全都是你照顾的,过年见了面,总不能光喝茶吧?”

“张老板?”赵天成顿了顿,好容易想起这人是谁,“似乎是收过,我记不清了。”

“肯定收了的啊,怎么可能连过年红包都没收过。”老审讯员说,“除了张老板,还有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和城建三局都有很多来往,过年的时候肯定也送过人情红包吧?”

“应该送过吧。”赵天成说。

“那就行,这样我就可以交差了。”老审讯员把审讯记录递给赵天成看,“您仔细看看,没什么问题的话,在记录上面签个字。其实来检察院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多人来来往往,当度假呢。特别是您这种做生意的。签了字,很快就能出去了。”

赵天成把审讯记录看了又看,没发现有问题,可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审讯记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可以了吗?”

“还不行,要打手印。”老审讯员说,“还有这儿,这儿,这儿,说到时间和其他关键点的地方,都要打上手印,您说了什么就是什么,免得到时候有争议,说我们篡改记录什么的。”

赵天成一一照办,“现在可以了吗?”

“可以了,您先下去休息一会,我们这边处理完文书工作应该就行了。”老审讯员说,“小刘,你把赵总送回去。”

赵天成出去以后,老审讯员又带了一个人进来,“张老板,你的事情发了。”

“发……什么发了?”那张老板大约四十多岁,面白无须,穿着的衣服半新不旧,本来就吓得瑟瑟发抖,这时候更加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张科长,你可别吓唬我,究竟是什么事?”

“你这可是倒霉了。”老审讯员说,“我们抓了城建三局的赵总,他交代了一大堆人,说给他送了钱,其中也有你。我也没法子,只好请你过来。你还是老实交代,可以从轻发落。不老实交代,就是罪加一等。”

“张科长,我哪里有送钱啊,都是干些小活。”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不是送了红包吗?”老审讯员说。

“那都是一两百的,去年我包的几个工程都赚了钱,这才给的三百。不过人人都是这么给的,又不止是给赵总。”张老板说,“图个吉利,谁还缺这一两百的钱。赵总工资一个月就十几万呢,奖金还不算。”

第262章 . 定罪

“一年三百,十年这可就是三千了。”老审讯员说,“况且你上人家家里去,不会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红包吧,肯定有其他东西吧,水果呢?土特产呢?烟呢?酒呢?不可能不带一点吧?”

“水果当然会带一点,烟酒也会带一点,都是普通东西啊。”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水果会比较贵,而且张老板也不能送太差的,就算是苹果,水晶富士一斤也要十几块。”老审讯员说,“土特产的话,冬菇木耳,算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是便宜了吧?张老板你起码得送十斤八斤的,这就是几百块了。烟的话,最少要中华吧?酒的话,也得是茅台才行。”

“没有,我没送过茅台,最多也就是五粮液。”张老板说。

“五粮液也得六七百。”老审讯员说,“这么一算,过年的时候起码也送了好几千块东西吧?除了过年,还有五一,中秋,国庆,月饼,粽子,这么算下来,一年至少上万吧。十年的话,就是十万了。”

“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多。”张老板连忙说,“张科长,你算一算就知道了。我本小利薄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生意百把万利润,光是赵总这儿就送上万的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别的地方也得打点啊。这么多人情,我赚的钱全赔上都不够的。”

“没有一万,那肯定有几千了?”老审讯员说。

“几千也不一定。”张老板说。

“老张啊,我和你是本家。”老审讯员说,“可不想看着你被抓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被抓了的话,家里的生意加跨了吧?你儿子在国外,花销那么大,难道要他流落街头吗?还有你老婆,身体那么差,没有钱的话,请不起佣人,自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得多辛苦。”

“张科长……”张老板心烦意乱,“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总先把你供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遮掩呢?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他举报你来立功减刑,不如你来举报他。在我这里,我还可以替你遮掩,到了别人手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老审讯员说。

“我……我真没给他送过钱。”张老板哭丧着脸说。

“过年过节的送礼呢?”老审讯员问,“几千块总是有的吧,我听说你给人送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值不少钱才对。你给我仔细算算,究竟是多少钱。”

“钱真不多的,应该是几百块吧。”张老板说,“我那些土特产都是自己从乡下亲戚那儿便宜收上来的,看着不少,其实不怎么值钱。”

“谁管你收上来多少钱,说市价!要是我话几百块去收个古董,一鉴定,捡漏了,价值几十万。我拿着古董去送人,难道按几百块算吗?肯定按几十万来算。”老审讯员说,“你送的土特产,市价大约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冬菇的话可能几十上百一斤吧。木耳的话,也差不多,还有黄花菜,这个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平时没关注。大米的话,大概是三四块一斤吧。茶籽油是土榨的,外面没得卖。”张老板说,“反正我去买,一份控制在三百块钱左右。”

“茶籽油可是好东西,一小瓶就得上百。”老审讯员说,“我给你算六千好了。一年六千,十年就是六万。这是你的口供,只要签了名,就是主动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可以减轻处罚,只要交一笔小小的罚款,不予起诉,立即就可以回家。”

“六万是不是太多了?”张老板还有些顾虑,“这数字我也有些危险啊。”

“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配合我们检察机关工作,这个举报立功,只能算在赵总身上。”老审讯员说,“你这里说六万,赵总说不定给你算个十六万呢。到时候他立功减刑,你就得进监狱。”

“那……”张老板很是犹豫。

“算了,退一步吧,我给你算成三万。”老审讯员说,“美国五万,不算大额,再加上自首,主动交代问题,举报立功,肯定不用坐牢。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看着张老板还是不肯签名,老审讯员把口供一收,“那没办法了,张老板,你做好思想准备去坐牢吧。”

“别,别,我签。”张老板连忙拦着老审讯员。

“这才对嘛,”老审讯员拿出口供,又加了几段,“除了你以外,你还知道有谁给赵总送过红包礼物吗?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都送了吧?你既然送了三万,他们生意比你大,怎么也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吧?”

“他们的事我不太清楚。”张老板说。

“老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现在不交代,人家把你交代出来立功,你可又糟糕了。”老审讯员说,“你现在好歹说一句,以后我给你辩护起来,也有个说辞不是?是不是又想着不配合检察院工作是不是?”

“那……好吧。”张老板彻底投降了。

“签名,打手印,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走完手续就把你放了。”老审讯员说。

接下来就是苏老板,他年纪不大,头上却是个地中海,“张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特地发个通告,差点没把我老婆给吓死。她妇道人家,看着检察院来的通知,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呢。”

“你的确要被抓去坐牢了。”老审讯员把赵天成和张老板两份口供放在苏老板面前,“你和赵天成很熟,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东西的对吧?这事赵天成已经认了,张人龙张老板也已经确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举报立功,一个是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你选哪一样?”

除了极少数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谁也不会喜欢坐牢。苏老板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公认自己每年给赵天成送红包礼品,折价数千,十年累积下来,那就是好几万了。几个老板这么累积下来,总数额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然后就是十五二十万这么一路向上。

老审讯员停下来的时候,赵天成累积的受贿金额已经到了五十万。用老审讯员的话来说,“活生生的巨额受贿案件!”

“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曾书记夸奖他说。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老审讯员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下逮捕通知书了。把赵天成往看守所里面一塞,十天半月不让他见律师,保证他吃不住,想要他说什么,都能引导他说出来。”

“人家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城建三局现在还有上千的员工呢,加上退休的,那就更多了。”曾书记说,‘最多也就是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时间再长,压力就太大了。”

“请领导放心,一个星期足够了!”老审讯员说。

“那你赶紧去办吧。”曾书记说,“这件事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你当科级干部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正好立案庭孙科长快要退休了,还有两个月对吧,到时候我和你们院长说说。”

“实职不实职的,我也不怎么指望了。”老审讯员说,“我现在都五十岁了,身体又不好,就算做了科长又能怎么样呢?我想着不如提前退休,去做律师,还能赚几个钱来养家活口。”

“那就更容易了,你看胡老板和黄老板都在这儿呢,你退休了就去给他们的公司做顾问。一个公司一年收十万块顾问费,收入不就上去了。”曾书记说,“胡老板和黄老板也没吃亏。张科和检察院法院的老同事谈谈心吃吃饭,你们在法律方面的麻烦就消弭于无形了。”

胡老板连忙点头称是,曾书记又说:“总之呢,只要你好好办事,不会让你吃亏。”

“一定完成任务!”笑面虎庄严的说,“为人民币服务!”

他还真说出来了?黄文斌等大了眼睛,是听错了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就算现在公务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也太过分了,说真话会被雷劈的。

转头看曾书记,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老审讯员敬了一礼,转头就出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无中生有陷害无辜,倒像是要去为国捐躯一般。黄文斌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种气氛,下定决心,以后能不和这些官僚掺和就绝对不掺合,宁愿少赚些钱也好,面对着这种情景不能尽情吐糟,会把人憋死啊!

幸好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老审讯员刚出去,胡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曾书记,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赵天成抓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都要签逮捕通知书了,你还想怎么样?”曾书记说。

“这个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本来就判不了多少年,何况赵天成这家伙,在区里面被判了,肯定要上诉,到了市里,这个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到了市里,曾书记就不好使了,区法院曾书记能管,市法院却不一定会给面子。

“你担心什么,只要证据过得去,市法院会明目张胆打下面法院的脸?就算赵天成花了钱,顶天给他弄个缓刑。我这里调查到判刑,还要上诉,想翻案的话还要补充调查,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都一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用吗?”曾书记说,“这事板上钉钉,赵天成肯定能够定罪。”“一年三百,十年这可就是三千了。”老审讯员说,“况且你上人家家里去,不会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红包吧,肯定有其他东西吧,水果呢?土特产呢?烟呢?酒呢?不可能不带一点吧?”

“水果当然会带一点,烟酒也会带一点,都是普通东西啊。”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水果会比较贵,而且张老板也不能送太差的,就算是苹果,水晶富士一斤也要十几块。”老审讯员说,“土特产的话,冬菇木耳,算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是便宜了吧?张老板你起码得送十斤八斤的,这就是几百块了。烟的话,最少要中华吧?酒的话,也得是茅台才行。”

“没有,我没送过茅台,最多也就是五粮液。”张老板说。

“五粮液也得六七百。”老审讯员说,“这么一算,过年的时候起码也送了好几千块东西吧?除了过年,还有五一,中秋,国庆,月饼,粽子,这么算下来,一年至少上万吧。十年的话,就是十万了。”

“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多。”张老板连忙说,“张科长,你算一算就知道了。我本小利薄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生意百把万利润,光是赵总这儿就送上万的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别的地方也得打点啊。这么多人情,我赚的钱全赔上都不够的。”

“没有一万,那肯定有几千了?”老审讯员说。

“几千也不一定。”张老板说。

“老张啊,我和你是本家。”老审讯员说,“可不想看着你被抓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被抓了的话,家里的生意加跨了吧?你儿子在国外,花销那么大,难道要他流落街头吗?还有你老婆,身体那么差,没有钱的话,请不起佣人,自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得多辛苦。”

“张科长……”张老板心烦意乱,“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总先把你供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遮掩呢?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他举报你来立功减刑,不如你来举报他。在我这里,我还可以替你遮掩,到了别人手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老审讯员说。

“我……我真没给他送过钱。”张老板哭丧着脸说。

“过年过节的送礼呢?”老审讯员问,“几千块总是有的吧,我听说你给人送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值不少钱才对。你给我仔细算算,究竟是多少钱。”

“钱真不多的,应该是几百块吧。”张老板说,“我那些土特产都是自己从乡下亲戚那儿便宜收上来的,看着不少,其实不怎么值钱。”

“谁管你收上来多少钱,说市价!要是我话几百块去收个古董,一鉴定,捡漏了,价值几十万。我拿着古董去送人,难道按几百块算吗?肯定按几十万来算。”老审讯员说,“你送的土特产,市价大约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冬菇的话可能几十上百一斤吧。木耳的话,也差不多,还有黄花菜,这个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平时没关注。大米的话,大概是三四块一斤吧。茶籽油是土榨的,外面没得卖。”张老板说,“反正我去买,一份控制在三百块钱左右。”

“茶籽油可是好东西,一小瓶就得上百。”老审讯员说,“我给你算六千好了。一年六千,十年就是六万。这是你的口供,只要签了名,就是主动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可以减轻处罚,只要交一笔小小的罚款,不予起诉,立即就可以回家。”

“六万是不是太多了?”张老板还有些顾虑,“这数字我也有些危险啊。”

“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配合我们检察机关工作,这个举报立功,只能算在赵总身上。”老审讯员说,“你这里说六万,赵总说不定给你算个十六万呢。到时候他立功减刑,你就得进监狱。”

“那……”张老板很是犹豫。

“算了,退一步吧,我给你算成三万。”老审讯员说,“美国五万,不算大额,再加上自首,主动交代问题,举报立功,肯定不用坐牢。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看着张老板还是不肯签名,老审讯员把口供一收,“那没办法了,张老板,你做好思想准备去坐牢吧。”

“别,别,我签。”张老板连忙拦着老审讯员。

“这才对嘛,”老审讯员拿出口供,又加了几段,“除了你以外,你还知道有谁给赵总送过红包礼物吗?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都送了吧?你既然送了三万,他们生意比你大,怎么也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吧?”

“他们的事我不太清楚。”张老板说。

“老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现在不交代,人家把你交代出来立功,你可又糟糕了。”老审讯员说,“你现在好歹说一句,以后我给你辩护起来,也有个说辞不是?是不是又想着不配合检察院工作是不是?”

“那……好吧。”张老板彻底投降了。

“签名,打手印,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走完手续就把你放了。”老审讯员说。

接下来就是苏老板,他年纪不大,头上却是个地中海,“张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特地发个通告,差点没把我老婆给吓死。她妇道人家,看着检察院来的通知,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呢。”

“你的确要被抓去坐牢了。”老审讯员把赵天成和张老板两份口供放在苏老板面前,“你和赵天成很熟,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东西的对吧?这事赵天成已经认了,张人龙张老板也已经确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举报立功,一个是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你选哪一样?”

除了极少数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谁也不会喜欢坐牢。苏老板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公认自己每年给赵天成送红包礼品,折价数千,十年累积下来,那就是好几万了。几个老板这么累积下来,总数额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然后就是十五二十万这么一路向上。

老审讯员停下来的时候,赵天成累积的受贿金额已经到了五十万。用老审讯员的话来说,“活生生的巨额受贿案件!”

“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曾书记夸奖他说。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老审讯员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下逮捕通知书了。把赵天成往看守所里面一塞,十天半月不让他见律师,保证他吃不住,想要他说什么,都能引导他说出来。”

“人家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城建三局现在还有上千的员工呢,加上退休的,那就更多了。”曾书记说,‘最多也就是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时间再长,压力就太大了。”

“请领导放心,一个星期足够了!”老审讯员说。

“那你赶紧去办吧。”曾书记说,“这件事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你当科级干部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正好立案庭孙科长快要退休了,还有两个月对吧,到时候我和你们院长说说。”

“实职不实职的,我也不怎么指望了。”老审讯员说,“我现在都五十岁了,身体又不好,就算做了科长又能怎么样呢?我想着不如提前退休,去做律师,还能赚几个钱来养家活口。”

“那就更容易了,你看胡老板和黄老板都在这儿呢,你退休了就去给他们的公司做顾问。一个公司一年收十万块顾问费,收入不就上去了。”曾书记说,“胡老板和黄老板也没吃亏。张科和检察院法院的老同事谈谈心吃吃饭,你们在法律方面的麻烦就消弭于无形了。”

胡老板连忙点头称是,曾书记又说:“总之呢,只要你好好办事,不会让你吃亏。”

“一定完成任务!”笑面虎庄严的说,“为人民币服务!”

他还真说出来了?黄文斌等大了眼睛,是听错了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就算现在公务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也太过分了,说真话会被雷劈的。

转头看曾书记,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老审讯员敬了一礼,转头就出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无中生有陷害无辜,倒像是要去为国捐躯一般。黄文斌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种气氛,下定决心,以后能不和这些官僚掺和就绝对不掺合,宁愿少赚些钱也好,面对着这种情景不能尽情吐糟,会把人憋死啊!

幸好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老审讯员刚出去,胡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曾书记,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赵天成抓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都要签逮捕通知书了,你还想怎么样?”曾书记说。

“这个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本来就判不了多少年,何况赵天成这家伙,在区里面被判了,肯定要上诉,到了市里,这个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到了市里,曾书记就不好使了,区法院曾书记能管,市法院却不一定会给面子。

“你担心什么,只要证据过得去,市法院会明目张胆打下面法院的脸?就算赵天成花了钱,顶天给他弄个缓刑。我这里调查到判刑,还要上诉,想翻案的话还要补充调查,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都一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用吗?”曾书记说,“这事板上钉钉,赵天成肯定能够定罪。”“一年三百,十年这可就是三千了。”老审讯员说,“况且你上人家家里去,不会两手空空,只带着一个红包吧,肯定有其他东西吧,水果呢?土特产呢?烟呢?酒呢?不可能不带一点吧?”

“水果当然会带一点,烟酒也会带一点,都是普通东西啊。”张老板说。

“过年的时候,水果会比较贵,而且张老板也不能送太差的,就算是苹果,水晶富士一斤也要十几块。”老审讯员说,“土特产的话,冬菇木耳,算几十块钱一斤,已经算是便宜了吧?张老板你起码得送十斤八斤的,这就是几百块了。烟的话,最少要中华吧?酒的话,也得是茅台才行。”

“没有,我没送过茅台,最多也就是五粮液。”张老板说。

“五粮液也得六七百。”老审讯员说,“这么一算,过年的时候起码也送了好几千块东西吧?除了过年,还有五一,中秋,国庆,月饼,粽子,这么算下来,一年至少上万吧。十年的话,就是十万了。”

“没有,肯定没有这么多。”张老板连忙说,“张科长,你算一算就知道了。我本小利薄的,一年也就千把万生意百把万利润,光是赵总这儿就送上万的东西,那不是开玩笑吗?别的地方也得打点啊。这么多人情,我赚的钱全赔上都不够的。”

“没有一万,那肯定有几千了?”老审讯员说。

“几千也不一定。”张老板说。

“老张啊,我和你是本家。”老审讯员说,“可不想看着你被抓起来。你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被抓了的话,家里的生意加跨了吧?你儿子在国外,花销那么大,难道要他流落街头吗?还有你老婆,身体那么差,没有钱的话,请不起佣人,自己买菜做饭打扫卫生,那得多辛苦。”

“张科长……”张老板心烦意乱,“你究竟想怎么样?”

“赵总先把你供出来了,你为什么还要给他遮掩呢?明明是他对不起你,不是你对不起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与其他举报你来立功减刑,不如你来举报他。在我这里,我还可以替你遮掩,到了别人手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老审讯员说。

“我……我真没给他送过钱。”张老板哭丧着脸说。

“过年过节的送礼呢?”老审讯员问,“几千块总是有的吧,我听说你给人送东西,都是大包小包的,应该值不少钱才对。你给我仔细算算,究竟是多少钱。”

“钱真不多的,应该是几百块吧。”张老板说,“我那些土特产都是自己从乡下亲戚那儿便宜收上来的,看着不少,其实不怎么值钱。”

“谁管你收上来多少钱,说市价!要是我话几百块去收个古董,一鉴定,捡漏了,价值几十万。我拿着古董去送人,难道按几百块算吗?肯定按几十万来算。”老审讯员说,“你送的土特产,市价大约是多少?”

“这个……我不太清楚,冬菇的话可能几十上百一斤吧。木耳的话,也差不多,还有黄花菜,这个我真不知道多少钱,平时没关注。大米的话,大概是三四块一斤吧。茶籽油是土榨的,外面没得卖。”张老板说,“反正我去买,一份控制在三百块钱左右。”

“茶籽油可是好东西,一小瓶就得上百。”老审讯员说,“我给你算六千好了。一年六千,十年就是六万。这是你的口供,只要签了名,就是主动配合检察机关工作,可以减轻处罚,只要交一笔小小的罚款,不予起诉,立即就可以回家。”

“六万是不是太多了?”张老板还有些顾虑,“这数字我也有些危险啊。”

“如果你不签的话,我只能说你不配合我们检察机关工作,这个举报立功,只能算在赵总身上。”老审讯员说,“你这里说六万,赵总说不定给你算个十六万呢。到时候他立功减刑,你就得进监狱。”

“那……”张老板很是犹豫。

“算了,退一步吧,我给你算成三万。”老审讯员说,“美国五万,不算大额,再加上自首,主动交代问题,举报立功,肯定不用坐牢。这可是你最后的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看着张老板还是不肯签名,老审讯员把口供一收,“那没办法了,张老板,你做好思想准备去坐牢吧。”

“别,别,我签。”张老板连忙拦着老审讯员。

“这才对嘛,”老审讯员拿出口供,又加了几段,“除了你以外,你还知道有谁给赵总送过红包礼物吗?苏老板,朱老板,贺老板他们都送了吧?你既然送了三万,他们生意比你大,怎么也不可能少于这个数字吧?”

“他们的事我不太清楚。”张老板说。

“老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要是现在不交代,人家把你交代出来立功,你可又糟糕了。”老审讯员说,“你现在好歹说一句,以后我给你辩护起来,也有个说辞不是?是不是又想着不配合检察院工作是不是?”

“那……好吧。”张老板彻底投降了。

“签名,打手印,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走完手续就把你放了。”老审讯员说。

接下来就是苏老板,他年纪不大,头上却是个地中海,“张科,你叫我来是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情打个电话不就完了吗?还特地发个通告,差点没把我老婆给吓死。她妇道人家,看着检察院来的通知,还以为我要被抓去坐牢了呢。”

“你的确要被抓去坐牢了。”老审讯员把赵天成和张老板两份口供放在苏老板面前,“你和赵天成很熟,逢年过节都要给他送东西的对吧?这事赵天成已经认了,张人龙张老板也已经确认了。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老实交代举报立功,一个是洗干净屁股,准备坐牢。你选哪一样?”

除了极少数衣食无着的流浪汉,谁也不会喜欢坐牢。苏老板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做出了正确的抉择,公认自己每年给赵天成送红包礼品,折价数千,十年累积下来,那就是好几万了。几个老板这么累积下来,总数额很快就超过了十万,然后就是十五二十万这么一路向上。

老审讯员停下来的时候,赵天成累积的受贿金额已经到了五十万。用老审讯员的话来说,“活生生的巨额受贿案件!”

“好!果然不愧是笑面虎。”曾书记夸奖他说。

“都是书记领导有方。”老审讯员说,“有了这些证据,就可以下逮捕通知书了。把赵天成往看守所里面一塞,十天半月不让他见律师,保证他吃不住,想要他说什么,都能引导他说出来。”

“人家毕竟是个大公司的老总,城建三局现在还有上千的员工呢,加上退休的,那就更多了。”曾书记说,‘最多也就是关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内,必须把这个案子办成铁案,时间再长,压力就太大了。”

“请领导放心,一个星期足够了!”老审讯员说。

“那你赶紧去办吧。”曾书记说,“这件事办好了,好处大大的有。你当科级干部也十几年了,一直没有实职。正好立案庭孙科长快要退休了,还有两个月对吧,到时候我和你们院长说说。”

“实职不实职的,我也不怎么指望了。”老审讯员说,“我现在都五十岁了,身体又不好,就算做了科长又能怎么样呢?我想着不如提前退休,去做律师,还能赚几个钱来养家活口。”

“那就更容易了,你看胡老板和黄老板都在这儿呢,你退休了就去给他们的公司做顾问。一个公司一年收十万块顾问费,收入不就上去了。”曾书记说,“胡老板和黄老板也没吃亏。张科和检察院法院的老同事谈谈心吃吃饭,你们在法律方面的麻烦就消弭于无形了。”

胡老板连忙点头称是,曾书记又说:“总之呢,只要你好好办事,不会让你吃亏。”

“一定完成任务!”笑面虎庄严的说,“为人民币服务!”

他还真说出来了?黄文斌等大了眼睛,是听错了吧?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吧?就算现在公务员们都是这么想的,也都是这么做的,可是谁也不会说出口的啊,这也太过分了,说真话会被雷劈的。

转头看曾书记,他赞许的点了点头,老审讯员敬了一礼,转头就出去了。看着不像是在无中生有陷害无辜,倒像是要去为国捐躯一般。黄文斌实在是适应不了这种气氛,下定决心,以后能不和这些官僚掺和就绝对不掺合,宁愿少赚些钱也好,面对着这种情景不能尽情吐糟,会把人憋死啊!

幸好这诡异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老审讯员刚出去,胡老板就迫不及待的问:“那个,曾书记,是不是真的能够把赵天成抓起来?”

“当然是真的啊,都要签逮捕通知书了,你还想怎么样?”曾书记说。

“这个非国家公务人员受贿罪本来就判不了多少年,何况赵天成这家伙,在区里面被判了,肯定要上诉,到了市里,这个这个……”胡老板支支吾吾的差点把真话说出来——到了市里,曾书记就不好使了,区法院曾书记能管,市法院却不一定会给面子。

“你担心什么,只要证据过得去,市法院会明目张胆打下面法院的脸?就算赵天成花了钱,顶天给他弄个缓刑。我这里调查到判刑,还要上诉,想翻案的话还要补充调查,走完这么一大轮程序,起码都一年,这么长时间还不够你用吗?”曾书记说,“这事板上钉钉,赵天成肯定能够定罪。”

第263章 . 配合

“一年?只有一年的话,我怕姓赵的会翻身啊。”胡老板说,“我们公司里面糊涂人很多,明明钱是大家赚回来的,那帮人还以为是赵天成挣得。只是一年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还糊涂着,还会在公会里面把票投给赵天成,赵天诚可能做回董事长。”

“所以你要配合我的工作。”曾书记说,“接下来检察院会去你们公司查账,如果查到什么问题,那不就好了。赵天诚身为董事长,公司有什么问题,那都是他的错,他都要负领导责任。”

“这个……”胡老板感觉到了里面的危险。

“怎么?不想配合我们工作?实话告诉你,你配合,我们查的时候固然省事,你不配合,我们就不能查了吗?”曾书记冷笑,“只要检察院这里开单,照样把你查个底朝天。查出事情来,也不过是罚款,我还能把城建三局关了吗?罚款是罚公司的钱,你们公司这些年赚了不少啊,罚一些怎么了?又不是你自己的,心疼什么。”

“倒不是这点小钱,实在是……那个,其实,董事会那些叔叔伯伯,虽然一向都遵纪守法,可是有些操作手法,不免有些打擦边球,也就是……不那么合法。曾书记您也知道的,建筑行业都这样。”胡老板说,“要是查账本把这些也查出来,很麻烦的啊。还是不要查了吧。”

“这个容易,你先告诉我账本哪里有问题,我让查账的小心些就是了。”曾书记说,“要是不查账,找不到赵天成的证据,顶多就是把赵天成关一年。要是赵天成找到什么关系,把案子从光明区调走,说不定两三个月就出来了。你们公司不再光明区注册,赵天成受贿也不是在光明区。市检察院没指示,光明区检察院抓他,名不正言不顺。”

“那……好吧。”胡老板想了想,检察院要查账本,还真是跑不了,抵抗毫无意义。

“这才对嘛,大家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曾书记说,“我把赵天成抓起来,你不就可以趁机取代他的地位。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比你现在单打独斗好多了,捞钱都捞死你。”

“我都出来单干十几年了,董事长没什么希望的。”胡老板很是心动。

“希望大大的有,”曾书记说,“赵天成被抓了,你们公司是不是乱成一团群龙无首?别的人都只能瞎猜,你有内幕消息,这不就是最大的优势嘛。况且你父亲做了这么多年书记,余威尤在,你说要替你父亲完成心愿,放弃自己那么成功的生意,来给大家干活,谁能说个不字?”

“本来说好是谭总做董事长,孔总做总经理啊。”胡老板说。

“这就更加容易了嘛。你们开股东会的时候,我让检察院给他们一人发一张传票,让他们过来协助调查,随便找点问题,先羁押48小时再说。他们人都不在了,还怎么当董事长总经理对不对?”曾书记说。

“我还真可以当董事长?”胡老板呼吸急促起来。

“连总经理一起当了。”曾书记说。

“这不行,我们一帮人都说好了,以后董事长和总经理不能统一个人来当。”胡老板说,“要不我让老钟来做总经理,他能力强。不过能力强容易得罪人,不如让魏总上,他是个老好人,够资历,又不会碍事……不对啊,我可以让我父亲出山做董事长,我来做总经理。”

“不论是董事长还是总经理,总之以后你就能大展拳脚了。”曾书记说,“上千员工,几十亿的资产,全都是你的,大权在握,这种感觉没有其他东西可以替代。是不是想一想都觉得很兴奋啊?”

“是啊……”胡老板兴奋了半天,忽然回过味来,“这都是曾书记的恩典,我一定会记在心头。以后曾书记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首先就……就把公司搬过来光明区,以后交税啊登记啊,都在光明区。”

“你有心就好,总之呢现在付出小小代价,根本不算什么。”曾书记说,“你就好好配合检察院查账本,不查到你们公司在赵天成的领导下违反法律法规的证据,你这个董事长总经理,就坐不上去。”

“是,我一定配合,我知道赵天成是怎么偷税漏税的。”胡老板干劲十足,“还有骗取国家补贴,还有克扣五险一金,把全职的虚报成临时工,不给人家交社保医保。还有什么来着……对了,他曾经伪造公文!我们有一份省里发的红头文件,给了个什么优惠政策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着这个文件不见了,申请的时候又需要原件,赵天成就叫人用一份复印件拿去上色,冒充原件。”

“伪造公文啊,这个根本就没人管啊。”曾书记摇摇头说,“你先仔细想想,究竟账本里面有什么漏洞,也不一定是赵天成干的,只要是你们公司违法违规的事情就行,只要你们众口一词,全都可以载到赵天成头上去。”

“我毕竟十几年不在公司,里面很多门道都不清楚。”胡老板说,“我这就去问我爸。”

“问的越清楚越好,就算不能拿来载到赵天成头上,至少也可以查漏补缺。要不然的话,你以后当了董事长总经理,这些问题可就是你的责任了。”曾书记说,“对了,还要给你们介绍一人。”他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喂,你还没忙完吗?赶紧给我过来。”

来的是一个干瘦干瘦的家伙,他实在是太瘦了,看着好像医学院的骷髅上面蒙了一层皮,眼睛出奇的大,放进游戏里面,就是十足十的死灵法师模板。“曾书记。”这人说话的声音和模样却是反差巨大,他的声音洪亮而又柔和,甚至还有一丝甜美。

“这位是我表侄贾山,”曾书记介绍说,“小山,这个是胡老板,和你一样是搞土建的,这位是黄老板,我和你说过那个,有两千亩地要开发,我正在说服他,让他把这个项目交给你。”

“胡老板好,黄老板好。”贾山伸出手来。

黄文斌和他握着,只觉得抓着的都不像是人手,比较像是树枝或者骨头。“贾老板的公司,也具有甲级一等的资质?”黄文斌忍不住问。

“是啊,不过是花钱罢了。”贾山一点都不忌讳,“反正建起来的房子,到现在也没塌过。其实比起建房子来,我比较喜欢修路,修路才赚得多。金桥银洞石头房,修一条桥赚的钱比建房子十倍还多。”

“哪里有这么多桥给你修。”曾书记没好气的说,“松山到市区倒是有很多桥,你敢修吗?最大那条桥,主体部分预算就是十亿,做一单以后都不用干了。可上头那么多人盯着,别说我了,就是市长都抢不下来。多大个头,就戴多大的帽子,乖乖去建小区。”

曾书记说话这么理智,黄文斌还真是不适应。“我那小区是分段开发的。”黄文斌说,“要求很严格,还要垫资,真没什么赚头。”

“没赚头好办,提高价格不就好了。”曾书记说,“垫资什么的,反正你修学校那笔钱还没用嘛,先拿出来建小区,就不用垫资了。反正你现在开始修,也赶不及九月份开学,怎么也得明年了。既然如此,还不如把钱拿出来先建小区。”

“侯市长……”

“侯市长能把你怎么样,这倒霉学校,除了你这还总怨大头,哪里还有人肯干啊。投资足足五亿啊,五亿都可以在市中心拿好地了,开发完大家都抢着要。这两千亩荒地看着是很大,开发费用贵,容积率又低,价钱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去了。建设好了都不知道能卖什么价,你说有谁会一大早开一个小时去上班,上完了又开一个小时车下班?侯副市长忽悠了那么久,谁都不上当,就是你小子,被一千亩地晃花了眼睛啊。”

“我很看到松山的未来。”黄文斌说。

“随便你,反正亏死也是你自己的事。”曾书记说,“总之呢,除了你,侯市长绝对找不到别人给他建这个省城中学。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能拖就拖,反正侯副市长拿你没办法。”

“其实要垫资也可以。”贾山说,“要我垫资的话,这块地就算我和黄老板共同开发。”

想得美!黄文斌摇了摇头,“共同开发就算了,反正这么大型的工程,还是要走投标的程序,贾老板想要开什么条件,尽管写上去好了,最后结果都一样。”无论如何,黄文斌都不会让这个姓贾的来建设自家的小区。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靠不住,要是建大楼的时候闹出什么质量问题来,黄文斌可就被他坑死了。

“说得好,最后结果都一样,黄老板真是知情识趣。”曾书记哈哈大笑,“小山,你也是做土建的,对这一行的内幕想来应该会比较了解。正好我要派人去城建三局查账,帮胡老板做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你也一起去看,里面有什么问题,都给我找出来。”

第264章 . 赵天成的股份

“看账本?很麻烦的啊。”贾山皱眉说。

“谁让胡老板是自己人呢。”曾书记说,“给自己人帮忙,那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这一次你能够拿到这么大的单,还得要靠胡老板帮忙。原来这个小区是城建三局的工程,还欠了意向合同呢,胡老板上了位,才好解除合同啊。”

“谢谢曾书记,谢谢贾老板。”胡老板已经被当董事长总经理的愿景冲晕了头脑,“要是我真的当上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一定全力配合曾书记的工作,曾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黄文斌在心里感叹,曾书记拿到了城建三局的犯罪证据,难道会只用来对付赵天成吗?换成黄文斌都不会这么干,肯定是拿着这些证据,不断的威胁胡老板和董事会,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胡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贾山说,“我这个叔叔,对别人是很严厉,对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胡老板你搭上了我叔叔这条船,以后吃香的和辣的,开车闯红灯,喝醉酒打架,什么都不用怕。”

闯红灯撞死人不用怕,被别人撞死了怎么办。松山修的路,大部分都在光明区,路上到处跑拉土方的大货车,本来正常行驶都很危险了,还闯红灯。打架也一样,你背景再强能力再大,打架的时候被人当场捅一刀,照样会死。还喝醉酒打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曾书记痛心疾首,“整天就想着欺男霸女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不想想多赚点钱,多换点政绩。政绩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升一升,权力更大,管的地方更多,你们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还是算了吧,赚更多的钱能干什么,还不是在欺男霸女,我还不如现在就欺男霸女呢。”贾山呵呵的笑着,“再说了,叔叔您这个年纪,上头又不十分看好,再升,那就得退二线了,还不如留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靠,你现在不多赚点,以后我退休了怎么办!”曾书记大怒。

“您退休我当然就出国啊,还留在这儿等着杀猪啊?”贾山早就计划好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加拿大呢,等您哪天退休,下午我就买票飞过去加拿大,过夜都危险。还是黄老板胡老板这样的好,您在的时候和我一样享福,退休了换个区委书记,照样做生意。我就不行了。”

“这话……不会,不至于。”胡老板在一边赔笑,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总不能拍胸脯说我生是曾书记的人,死是曾书记的死人,这话太假了谁都不会信,“曾书记位置稳固,就算退休了,那也是荣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个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为了给上头做事,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台上对上头还有点用,上头能保着。等退二线了,退休了,对上头没用了,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曾书记叹一口气,“所以我只有趁着还在位,多弄点钱,给自己铺好后路。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很霸道,办事一点规矩都不讲对吧?这没办法,不霸道讲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办不下来,更加没法子一边办事一边捞钱。”

胡老板笑得更加尴尬了,黄文斌忍不住说:“那你可以不办啊。”

“屁话,我是山里面的农民出身,家里穷得要死,又没机会读书,16岁被招出来做临时工,要不是努力拼搏,我还在山里种地呢。”曾书记说,“小黄,你也知道我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是龙市长提拔的。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拔我?”

黄文斌摇了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中央有个领导来省城视察,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是定了让财委主任陪着,可是龙市长很想和这个领导搞好关系。财委主任是书记的人,不给龙市长面子。龙市长就找了我,让我在财委主任的饭里下泻药,财委主任拉的虚脱,龙市长顺利的顶替了他去接待中央领导。”曾书记说。

“泻……泻药?”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泻药。”曾书记说,“当时我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在市政府做几年临时工,然后发配到随便一个什么国营厂矿做普通工人。或者我可以听龙市长的话,给财委主任下泻药,龙市长就可以让我进市政府做公务员。我选了,我成功了,就算大大的得罪了财委主任,那又怎么样。”

黄文斌很想说,其实你应该选做普通工人的,虽然地位低,升职前景小,还有可能人到中年就被下岗,一家人挤在小房子里面唉声叹气,不过至少不会两年后就犹豫自杀。不过比起曾书记的未来,黄文斌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现在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次见面,总不能是顺嘴胡说八道吧?

“曾书记的确成功了,那个谁在那什么上面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后面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胡老板当然记得这是战国上孟子说的话,虽然比不上赵天成,他也是一个高材生,之所以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

“其实,在我父母看来,一个穷乡村的人,能够做普通工人已经很幸运了。还要去得罪财委主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成为公务员,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正因为我不怕得罪人,正因为我贪得无厌,所以我才能成功。”曾书记说,“胡老板,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能够让你当上城建三局董事长总经理这种有油水的位置,我不可能白帮你。”

“是,以后曾书记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胡老板表忠心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一句。

“以后?以后可就晚了。”曾书记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曾书记说,“赵天成现在有多少股份?”

“这个……大约是一点多把。”胡老板说。

“在工商局登记了的是1。03%,没登记的还有0。22%,”曾书记说,“既然赵天成在经营过程中违反法律收受贿赂,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股东会自然可以把这些股份收回来。正好就转手卖给贾山吧,你们公司的注册资本是9000万对吧,1。25%的话,那就是112万5千,没错吧。”

“啊?我们公司注册资本是9000万,可是资产十几亿呢,一点的股份,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万,外面我们这个股票根本没人肯卖,上次有人出过一千万一点呢……”胡老板下意识的辩解,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知道曾书记之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要一百万买一千万的东西。

“胡老板,你口头说的好听,什么曾书记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叔叔真说了,你却根本就不听。”贾山说,“看来我们也不要对付什么赵天成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放弃股票换不用坐牢。”

成功土建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会同意,可如果是曾书记的人要股份,股东会哪里可能不同意。胡老板认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按照这个数字。”

本来这些股份董事会是要分掉的,胡老板作为居中联络出力最大的人,分的自然是最大的份额,现在被曾书记这么横插一杠子,损失可就大了。城建三局的股份,那可是有价无市。别说一千万一点,就是五千万一点,说不定也会有人买。本来请曾书记出马,也就想着几百万的好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上千万。

这些股票的珍贵之处,还不全在分红,而是所代表的权力。因为有51%的股份是工会股,个人股只有49%,多一点股票,在董事会说话就多一份力量,投票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拉拢,能够拿到的好处也是几何级上涨。在除掉了能够得到工人一致拥戴得到工会股支持的赵天成之后,形式更是如此。

可是现在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股份全都被曾书记拿去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金钱……胡老板叹一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大权在握,几千万算什么,一年不到就能赚回来。

而且贾山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靠着曾书记过活的混世魔王,要他每天在城建三局里面讨论业务,恐怕是没这个耐心。到时候他可以和曾书记说一说,分红照给,不过这1。25的股份,就由他代替贾山来投票,曾书记没理由不答应。

“我当然听。”胡老板越想越高兴,只要谋划成功,不但成了总经理,掌握着上千人的大公司,还抱上了曾书记这条大腿,虽然这条大腿只在光明区有用,但是能办的事情也不少了,“我怎么会不听呢。”“看账本?很麻烦的啊。”贾山皱眉说。

“谁让胡老板是自己人呢。”曾书记说,“给自己人帮忙,那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这一次你能够拿到这么大的单,还得要靠胡老板帮忙。原来这个小区是城建三局的工程,还欠了意向合同呢,胡老板上了位,才好解除合同啊。”

“谢谢曾书记,谢谢贾老板。”胡老板已经被当董事长总经理的愿景冲晕了头脑,“要是我真的当上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一定全力配合曾书记的工作,曾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黄文斌在心里感叹,曾书记拿到了城建三局的犯罪证据,难道会只用来对付赵天成吗?换成黄文斌都不会这么干,肯定是拿着这些证据,不断的威胁胡老板和董事会,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胡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贾山说,“我这个叔叔,对别人是很严厉,对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胡老板你搭上了我叔叔这条船,以后吃香的和辣的,开车闯红灯,喝醉酒打架,什么都不用怕。”

闯红灯撞死人不用怕,被别人撞死了怎么办。松山修的路,大部分都在光明区,路上到处跑拉土方的大货车,本来正常行驶都很危险了,还闯红灯。打架也一样,你背景再强能力再大,打架的时候被人当场捅一刀,照样会死。还喝醉酒打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曾书记痛心疾首,“整天就想着欺男霸女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不想想多赚点钱,多换点政绩。政绩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升一升,权力更大,管的地方更多,你们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还是算了吧,赚更多的钱能干什么,还不是在欺男霸女,我还不如现在就欺男霸女呢。”贾山呵呵的笑着,“再说了,叔叔您这个年纪,上头又不十分看好,再升,那就得退二线了,还不如留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靠,你现在不多赚点,以后我退休了怎么办!”曾书记大怒。

“您退休我当然就出国啊,还留在这儿等着杀猪啊?”贾山早就计划好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加拿大呢,等您哪天退休,下午我就买票飞过去加拿大,过夜都危险。还是黄老板胡老板这样的好,您在的时候和我一样享福,退休了换个区委书记,照样做生意。我就不行了。”

“这话……不会,不至于。”胡老板在一边赔笑,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总不能拍胸脯说我生是曾书记的人,死是曾书记的死人,这话太假了谁都不会信,“曾书记位置稳固,就算退休了,那也是荣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个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为了给上头做事,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台上对上头还有点用,上头能保着。等退二线了,退休了,对上头没用了,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曾书记叹一口气,“所以我只有趁着还在位,多弄点钱,给自己铺好后路。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很霸道,办事一点规矩都不讲对吧?这没办法,不霸道讲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办不下来,更加没法子一边办事一边捞钱。”

胡老板笑得更加尴尬了,黄文斌忍不住说:“那你可以不办啊。”

“屁话,我是山里面的农民出身,家里穷得要死,又没机会读书,16岁被招出来做临时工,要不是努力拼搏,我还在山里种地呢。”曾书记说,“小黄,你也知道我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是龙市长提拔的。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拔我?”

黄文斌摇了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中央有个领导来省城视察,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是定了让财委主任陪着,可是龙市长很想和这个领导搞好关系。财委主任是书记的人,不给龙市长面子。龙市长就找了我,让我在财委主任的饭里下泻药,财委主任拉的虚脱,龙市长顺利的顶替了他去接待中央领导。”曾书记说。

“泻……泻药?”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泻药。”曾书记说,“当时我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在市政府做几年临时工,然后发配到随便一个什么国营厂矿做普通工人。或者我可以听龙市长的话,给财委主任下泻药,龙市长就可以让我进市政府做公务员。我选了,我成功了,就算大大的得罪了财委主任,那又怎么样。”

黄文斌很想说,其实你应该选做普通工人的,虽然地位低,升职前景小,还有可能人到中年就被下岗,一家人挤在小房子里面唉声叹气,不过至少不会两年后就犹豫自杀。不过比起曾书记的未来,黄文斌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现在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次见面,总不能是顺嘴胡说八道吧?

“曾书记的确成功了,那个谁在那什么上面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后面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胡老板当然记得这是战国上孟子说的话,虽然比不上赵天成,他也是一个高材生,之所以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

“其实,在我父母看来,一个穷乡村的人,能够做普通工人已经很幸运了。还要去得罪财委主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成为公务员,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正因为我不怕得罪人,正因为我贪得无厌,所以我才能成功。”曾书记说,“胡老板,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能够让你当上城建三局董事长总经理这种有油水的位置,我不可能白帮你。”

“是,以后曾书记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胡老板表忠心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一句。

“以后?以后可就晚了。”曾书记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曾书记说,“赵天成现在有多少股份?”

“这个……大约是一点多把。”胡老板说。

“在工商局登记了的是1。03%,没登记的还有0。22%,”曾书记说,“既然赵天成在经营过程中违反法律收受贿赂,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股东会自然可以把这些股份收回来。正好就转手卖给贾山吧,你们公司的注册资本是9000万对吧,1。25%的话,那就是112万5千,没错吧。”

“啊?我们公司注册资本是9000万,可是资产十几亿呢,一点的股份,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万,外面我们这个股票根本没人肯卖,上次有人出过一千万一点呢……”胡老板下意识的辩解,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知道曾书记之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要一百万买一千万的东西。

“胡老板,你口头说的好听,什么曾书记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叔叔真说了,你却根本就不听。”贾山说,“看来我们也不要对付什么赵天成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放弃股票换不用坐牢。”

成功土建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会同意,可如果是曾书记的人要股份,股东会哪里可能不同意。胡老板认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按照这个数字。”

本来这些股份董事会是要分掉的,胡老板作为居中联络出力最大的人,分的自然是最大的份额,现在被曾书记这么横插一杠子,损失可就大了。城建三局的股份,那可是有价无市。别说一千万一点,就是五千万一点,说不定也会有人买。本来请曾书记出马,也就想着几百万的好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上千万。

这些股票的珍贵之处,还不全在分红,而是所代表的权力。因为有51%的股份是工会股,个人股只有49%,多一点股票,在董事会说话就多一份力量,投票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拉拢,能够拿到的好处也是几何级上涨。在除掉了能够得到工人一致拥戴得到工会股支持的赵天成之后,形式更是如此。

可是现在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股份全都被曾书记拿去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金钱……胡老板叹一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大权在握,几千万算什么,一年不到就能赚回来。

而且贾山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靠着曾书记过活的混世魔王,要他每天在城建三局里面讨论业务,恐怕是没这个耐心。到时候他可以和曾书记说一说,分红照给,不过这1。25的股份,就由他代替贾山来投票,曾书记没理由不答应。

“我当然听。”胡老板越想越高兴,只要谋划成功,不但成了总经理,掌握着上千人的大公司,还抱上了曾书记这条大腿,虽然这条大腿只在光明区有用,但是能办的事情也不少了,“我怎么会不听呢。”“看账本?很麻烦的啊。”贾山皱眉说。

“谁让胡老板是自己人呢。”曾书记说,“给自己人帮忙,那是义不容辞。再说了,这一次你能够拿到这么大的单,还得要靠胡老板帮忙。原来这个小区是城建三局的工程,还欠了意向合同呢,胡老板上了位,才好解除合同啊。”

“谢谢曾书记,谢谢贾老板。”胡老板已经被当董事长总经理的愿景冲晕了头脑,“要是我真的当上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一定全力配合曾书记的工作,曾书记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与虎谋皮,能有什么好下场。黄文斌在心里感叹,曾书记拿到了城建三局的犯罪证据,难道会只用来对付赵天成吗?换成黄文斌都不会这么干,肯定是拿着这些证据,不断的威胁胡老板和董事会,能拿多少好处,就拿多少好处。

“胡老板你也不用这么客气。”贾山说,“我这个叔叔,对别人是很严厉,对自己人那是再好不过,很快你们就知道了。胡老板你搭上了我叔叔这条船,以后吃香的和辣的,开车闯红灯,喝醉酒打架,什么都不用怕。”

闯红灯撞死人不用怕,被别人撞死了怎么办。松山修的路,大部分都在光明区,路上到处跑拉土方的大货车,本来正常行驶都很危险了,还闯红灯。打架也一样,你背景再强能力再大,打架的时候被人当场捅一刀,照样会死。还喝醉酒打架,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庸俗,”曾书记痛心疾首,“整天就想着欺男霸女这种无聊的事情。怎么不想想多赚点钱,多换点政绩。政绩多了说不定我还能升一升,权力更大,管的地方更多,你们就能够赚更多的钱。”

“还是算了吧,赚更多的钱能干什么,还不是在欺男霸女,我还不如现在就欺男霸女呢。”贾山呵呵的笑着,“再说了,叔叔您这个年纪,上头又不十分看好,再升,那就得退二线了,还不如留在光明区一手遮天。”

“靠,你现在不多赚点,以后我退休了怎么办!”曾书记大怒。

“您退休我当然就出国啊,还留在这儿等着杀猪啊?”贾山早就计划好了,“我老婆孩子都在加拿大呢,等您哪天退休,下午我就买票飞过去加拿大,过夜都危险。还是黄老板胡老板这样的好,您在的时候和我一样享福,退休了换个区委书记,照样做生意。我就不行了。”

“这话……不会,不至于。”胡老板在一边赔笑,却想不出应该说什么,总不能拍胸脯说我生是曾书记的人,死是曾书记的死人,这话太假了谁都不会信,“曾书记位置稳固,就算退休了,那也是荣休,怎么会这么严重。”

“这个你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为了给上头做事,得罪了不知道多少人。在台上对上头还有点用,上头能保着。等退二线了,退休了,对上头没用了,就是卸磨杀驴的时候。”曾书记叹一口气,“所以我只有趁着还在位,多弄点钱,给自己铺好后路。你们肯定觉得我这人很霸道,办事一点规矩都不讲对吧?这没办法,不霸道讲规矩,上头交代下来的事情根本办不下来,更加没法子一边办事一边捞钱。”

胡老板笑得更加尴尬了,黄文斌忍不住说:“那你可以不办啊。”

“屁话,我是山里面的农民出身,家里穷得要死,又没机会读书,16岁被招出来做临时工,要不是努力拼搏,我还在山里种地呢。”曾书记说,“小黄,你也知道我从临时工转成正式工,是龙市长提拔的。那你又知不知道,他为什么提拔我?”

黄文斌摇了摇头,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中央有个领导来省城视察,需要有人陪着。本来是定了让财委主任陪着,可是龙市长很想和这个领导搞好关系。财委主任是书记的人,不给龙市长面子。龙市长就找了我,让我在财委主任的饭里下泻药,财委主任拉的虚脱,龙市长顺利的顶替了他去接待中央领导。”曾书记说。

“泻……泻药?”黄文斌问。

“是啊,就是泻药。”曾书记说,“当时我面对两个选择,一是在市政府做几年临时工,然后发配到随便一个什么国营厂矿做普通工人。或者我可以听龙市长的话,给财委主任下泻药,龙市长就可以让我进市政府做公务员。我选了,我成功了,就算大大的得罪了财委主任,那又怎么样。”

黄文斌很想说,其实你应该选做普通工人的,虽然地位低,升职前景小,还有可能人到中年就被下岗,一家人挤在小房子里面唉声叹气,不过至少不会两年后就犹豫自杀。不过比起曾书记的未来,黄文斌更加在意的是,这家伙现在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头一次见面,总不能是顺嘴胡说八道吧?

“曾书记的确成功了,那个谁在那什么上面也说过,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逼向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增益其所不能……后面的我不记得了,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胡老板当然记得这是战国上孟子说的话,虽然比不上赵天成,他也是一个高材生,之所以插科打诨,只是为了让气氛轻松一些。

“其实,在我父母看来,一个穷乡村的人,能够做普通工人已经很幸运了。还要去得罪财委主任这样的大人物,想要成为公务员,根本就是贪得无厌。正因为我不怕得罪人,正因为我贪得无厌,所以我才能成功。”曾书记说,“胡老板,我也不和你说客套话,能够让你当上城建三局董事长总经理这种有油水的位置,我不可能白帮你。”

“是,以后曾书记说什么我就听什么。”胡老板表忠心来来去去都是这么一句。

“以后?以后可就晚了。”曾书记说,“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曾书记说,“赵天成现在有多少股份?”

“这个……大约是一点多把。”胡老板说。

“在工商局登记了的是1。03%,没登记的还有0。22%,”曾书记说,“既然赵天成在经营过程中违反法律收受贿赂,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股东会自然可以把这些股份收回来。正好就转手卖给贾山吧,你们公司的注册资本是9000万对吧,1。25%的话,那就是112万5千,没错吧。”

“啊?我们公司注册资本是9000万,可是资产十几亿呢,一点的股份,每年光是分红就有几十万,外面我们这个股票根本没人肯卖,上次有人出过一千万一点呢……”胡老板下意识的辩解,可是声音越来越低,显然知道曾书记之前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就是要一百万买一千万的东西。

“胡老板,你口头说的好听,什么曾书记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我叔叔真说了,你却根本就不听。”贾山说,“看来我们也不要对付什么赵天成了,直接问他肯不肯放弃股票换不用坐牢。”

成功土建是一个股份制的有限责任公司,转让股份需要股东会同意,可如果是曾书记的人要股份,股东会哪里可能不同意。胡老板认命的点了点头,“那好吧,就按照这个数字。”

本来这些股份董事会是要分掉的,胡老板作为居中联络出力最大的人,分的自然是最大的份额,现在被曾书记这么横插一杠子,损失可就大了。城建三局的股份,那可是有价无市。别说一千万一点,就是五千万一点,说不定也会有人买。本来请曾书记出马,也就想着几百万的好处,没想到人家一开口就是上千万。

这些股票的珍贵之处,还不全在分红,而是所代表的权力。因为有51%的股份是工会股,个人股只有49%,多一点股票,在董事会说话就多一份力量,投票的时候就有更多人拉拢,能够拿到的好处也是几何级上涨。在除掉了能够得到工人一致拥戴得到工会股支持的赵天成之后,形式更是如此。

可是现在一切谋划都成了泡影,股份全都被曾书记拿去了。这可是代表着几千万乃至上亿的金钱……胡老板叹一口气,随即又振奋起来,只要成了城建三局的总经理,大权在握,几千万算什么,一年不到就能赚回来。

而且贾山这家伙,一看就是没什么本事光靠着曾书记过活的混世魔王,要他每天在城建三局里面讨论业务,恐怕是没这个耐心。到时候他可以和曾书记说一说,分红照给,不过这1。25的股份,就由他代替贾山来投票,曾书记没理由不答应。

“我当然听。”胡老板越想越高兴,只要谋划成功,不但成了总经理,掌握着上千人的大公司,还抱上了曾书记这条大腿,虽然这条大腿只在光明区有用,但是能办的事情也不少了,“我怎么会不听呢。”

第265章 . 夺取

黄文斌一听就知道要遭,但是当着曾书记和贾山的面,显然不能提醒胡老板,只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好不容易熬到正经事情做完,又被曾书记和贾山拉着去吃饭,吃完饭还要唱歌,唱完歌已经是半夜三点多了。

黄文斌被灌得一塌糊涂,头痛欲裂,回到家,还强撑着给胡老板打电话,可是没人听。于是留了短信,生怕被监控,都不敢说的太明白,“有很重要的合作事项想和你商量一下,关系到好几千万的利润,请尽快联络。”

发完以后黄文斌又等了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第二天蹦起来一看,胡老板打过电话来,可黄文斌睡得太沉了,居然没有听见。居然出了这种纰漏……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

他又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听,只得四处打听胡老板究竟在哪里。又过了半天,总算是打听出来胡老板在龙泉阁吃饭,立即开车过去,扑了个空,胡老板已经吃完饭离开了。这一段时间里面黄文斌还在不停的打电话,可是始终打不通。

算了,找不到胡老板,找他的父亲那也是一样,相信听到黄文斌的分析,应该会明白股份落在曾书记手里的坏处。胡老板的父亲很出名,可已经退休很久了,黄文斌花了好几个小时才弄到电话,可是打过去还是没人听,亲自上去找吧,又找不到人。

于是黄文斌又去找丁六根,谁知道正好有个国外的大客户来查厂,这客户每年好几亿的订单,这次来的还是新接任的亚洲区总经理,丁六根要亲自作陪。丁诗诗倒是很闲,却没多少城建三局这边的关系。

没法子了,黄文斌只好去找侯市长。侯市长兵多将广位置高,想来应该会有办法。可是打电话一问,侯市长去中央开会了,没开完会之前都不能接电话,有什么事情先告诉他的秘书,由秘书转达。

黄文斌今天要说这事,本来就比较隐秘,里面颇多推测之词。和侯市长亲自说,那也就算了。要先告诉侯市长的秘书,秘书再告诉侯市长,本来就表达不清,很容易让侯市长误会,而且还有可能泄密。

黄文斌只好留言说有紧急事务,让侯市长开完会就打电话过来。不过黄文斌自己也知道,他根本就配不到这个优先权。他只是一个商人而已,还不是什么大商人。果然,黄文斌等了一整天,还是没有等到侯市长的回音。

这就是所谓的人微言轻啊,明明有这么重要的事情,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商量……不过话说回来,连黄文斌都看得到这个危险,城建三局一群在官场生意场混了几十年的老油条,不可能看不到,肯定早就有了应对的方案。黄文斌这么着急的上蹿下跳,被胡老板看着,说不定就好像看猴戏一般。

于是黄文斌就去好好的吃了一顿,然后洗澡睡觉,这一段时间他到处忙碌,还以为自己会睡很久,谁知道只睡了两个多小时就醒了,还心情烦闷,总觉得有什么很重要的,同时很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一样。

然后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一看正式胡老板打来的,“喂?胡老板吗?我找你找的好辛苦。”要不要把事情说出来呢,或者说应该怎么说出来呢?煞有其事的提醒胡老板,似乎显得智商余额不足啊。

“黄老板。”胡老板的声音很是沙哑,还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你怎么了?”黄文斌问。

“没什么。”胡老板有气无力地说,“你来我们公司一下吧,就是上次你来过这儿。”

“究竟怎么了?”黄文斌觉得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事,有事也是好事。”胡老板苦笑了一下,“对黄老板来说,还真是好事。曾书记说了,你和我们公司签订的合同,不用取消了。你那个小区的设计和施工,还是由我们城建三局来负责。”

胡老板这么一说,黄文斌就明白了。事情居然还是发生了,居然真的这么发生。“你们……你们怎么会让他得手呢?”黄文斌忍不住问。

“哎,谁知道曾书记会出这一手,本来以为他拿到我们公司1。25的股份,已经是赚够了。谁知道那帮家伙,如此的怕是,被曾书记抓去检察院威胁几下,就什么都答应了。而且我们公司这么多人,还有好几百的退休员工,在政府看来,是人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火药桶,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多年前就让我们转制。”胡老板十分委屈

多年前是多年前,现在是现在。多年前搞建筑只能赚点辛苦钱,现在和房地产相关的产业,可全都发大财了。别说搞建筑,就是搞装修的,卖家具家电的,都赚得肥死。养几百个退休员工很是轻松。

再说曾书记还可以把这些退休员工卖给光明区的社保,既可以从城建三局抽掉一大笔钱,又能得到退休员工的感激——私人公司的信誉,始终是没有政府的好。谁要是敢反对,几百个退休员工的唾液都把他给淹死了。所以这些退休员工对曾书记来说,非但不是负担,反而是资产。胡老板这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胡老板这种人,有些事情灯下黑,看得还没有黄文斌这种局外人清楚。城建三局是一个数十年的老公司,一直都是他们这帮人的庇护所,没有被人打过主意,这些人就以为城建三局就是为他们升官发财而存在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话也没用,黄文斌摇了摇头,反正也跑步了,“我现在就过去。”

“好的,我在这边等着。”胡老板又在叹气,“这次真是,就是,总之是……倒霉啊。”

胡老板倒霉了,黄文斌也没好多少。跑到城建三局见了胡老板,胡老板就把黄文斌带到了董事长的办公室。和黄文斌想的一样,贾山正坐在原来赵天成的大班椅上。他瘦得要死,大班椅又十分宽大,放平了的话,贾山在上面睡觉还能左右翻身,看起来十分的滑稽。

不过在实际上,这事一点都不滑稽,现在城建三局的董事长变成了贾山,也就意味着黄文斌和城建三局,不,应该说成功土建签订的合同,落入了曾书记的手里。有了这份合同,他最后一点腾挪的余地都消失了。

“好像黄老板一点都不惊奇的样子。”贾山扬了扬眉毛说。

“这有什么好惊奇的呢。”黄文斌说,“拿到了股份,自然就可以参加股东会,能够参加股东会,就可以竞选董事长。曾书记这么厉害的人,又查了城建三局的账本,掌握了董事会上上下下的犯罪证据,当然可以把这个公司掌握在手里。”

曾书记提出想要股份的那一瞬间,黄文斌就已经想明白了。这事对黄文斌可是大大的不利,所以他一直想要阻止。没想到城建三局这帮家伙,居然软成这样,短短的两天功夫,就彻底投降了。

“说得好,黄老板果然是我们这一类人。”贾山轻轻的拍手,“贪得无厌,不怕得罪人,只要能拿到手的东西,蛇吞象算什么,如果有恐龙出现,也要先吞了再说。要不然黄老板也不能在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里面,白手起家成了亿万富豪。”

我和你们是不同的!黄文斌第一个念头自然是这个,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发家,虽然说是托了穿越的福,可实在不能说有多光明正大,就说她第一桶金,就是骗了自家表哥的传家宝。这反驳的话顿时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了。

“别人都觉得城建三局这么大个公司,一下子全吞下去,很容易消化不良。”贾山继续说,“像我们这种人,就当这种顾虑是放屁。现在我已经是城建三局的董事长,总经理,就算还有临时这个前缀,权力也不会少半点。”

“恭喜贾老板。”黄文斌无精打采的说,“那我们的合同怎么办呢?”

“凉拌。”贾山哈哈大笑,“既然已经签了合同,也不用这么麻烦解除了。反正现在城建三局是我的公司,照样履行吧。我可以给你垫资,不过你要分项目公司的股份给我,也不要多,只要20%,你两千亩的地,算下来我分走400亩,这对大家都是好事啊。”

“看了曾书记和阁下的手段,您认为我还会答应吗?”黄文斌反问。要了项目公司20%,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进入项目公司的管理层,在故技重施,把黄文斌抓起来,自然就拿到公司大权,在曾书记的庇护下,想调走资金就调走资金,想卖掉资产就卖掉资产,等黄文斌出来,项目公司早已变成空壳。

“可惜你没有选择。”贾山说,“我们可是签订了正式的合同,所以你这块地,非要交给我建设不可。交给别人,我立即就可以去区法院告你,把你罚得倾家荡产。就算你不想开发,那也是不行的,只要超过了时限,我照样可以告你索取赔偿。”

第266章 . 反抗

“也赔不了多少。”黄文斌说,“按照合同上面的约定,不能按时开工,顶多赔偿二百万而已。”土地就在那儿,是不需要征收的净地,只要办好手续就能开工,所以这方面的条件也签得很宽松。

“是前期投入,外加两百万。”贾山纠正他,“前期投入怎么说,还不是我表叔一句话的事。到时候我说请了1000个工人,每人每天的工资是八百块,这就是八十万一天。你拖一天不开工,就要给我八十万。再加上大型设备的租金,又是好几十万,你能挨得住多久?只要我表叔还在,光明区法院的判决,你知道会是什么样。”

“我还可以上诉呢。”黄文斌说,“市法院总会讲点法律。”

“那时候你自然也会因为别的案子被抓起来,上诉个鬼。”贾山说,“什么打架斗殴啊,寻衅滋事啊,妨碍公务啊。人都被抓了,你的律师又见不到你,还有谁在上诉书上签名?”

“我还有亲戚,还有朋友。”黄文斌继续说。

“你是说丁六根把?”贾山哼了一声,“丁六根是认识很多人,可那又怎么样呢?我表叔不松口,谁来也没用。丁六根要是敢罗嗦,连他也一起抓起来!得罪人的事情,我表叔不知道干了多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反正过几年就退休了,不趁现在捞多些钱,还等什么时候!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就乖乖的把这两千亩地交出来算了,为两千亩地吃苦多不值得。反正你没了这两千亩地,剩下的钱还是很多嘛。你说是不是。”

黄文斌想要发财,不过是想保障自己和家里人应对天灾人祸的能力。现在他已经有十亿身家,没了这两千亩地也足够了。可是人活在世上,总要讲一讲骨气。被曾书记和贾山这么欺负到头上,能忍受的话还算是男人吗?

“就因为你们盯上了我的地,所以我就必须把地给你们,否则就算是断了你们的财路?”黄文斌很想笑,这种荒谬的逻辑,也不知道是怎么产生的。

“是啊,谁叫我叔叔是光明区的区委书记呢。”贾山志得意满,“而你不过是一个屁民。也不白拿你两千亩地,教你一个乖。有钱了,就去努力弄个身份,人大代表也好,政协代表也好,市政府参赞也行,有了身份就不能随便抓。你拿着这么多钱不搞身份,那不是等着我们来抢吗?现在我叔叔都动手了,你还能有什么办法?去结交领导,肯定是来不及,去捐身份,那更加来不及。”

“这样的话,还真没办法。”黄文斌叹了一口气。

“是啊,一点办法都没有。”贾山得意洋洋的说,“黄老板你还是认命吧。我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不可,你看胡老板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配合我的工作,赚到的钱总的给你留下一部分。你照样可以发大财啊。”说着拿出几份合同来,“把这些补充合同签了吧。”

黄文斌仔细看了看,“也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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