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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变身次元女皇》 第一章 拉开，序幕 第一章大偶 “我方……的确是向贵国提出了支援申请……” 某间面积不俗的办公室里，明显带着11区口音的华国普通话正在流利地自某位眼镜OL的口中吐出。 所谓的流利也只是相对而言，毕竟这位女士虽然能听能讲，但显然缺乏对话经验，连吐字节奏都依然是11区习惯。 当然，也有可能是站在她对面的两道身影——或者准确点说，是其中一道太过怪异的缘故。 “……贵国创作者的实力，长期以来也的确在各种意义上都声名远扬。”略微停顿了一下，语调貌似终归还是本能地提了上来，“但如果贵国这次前来的只有你们两位的话，我方提供的详细资料，是否并未全数转达到……” 这位11区正装女负责人的台词和愤怒并没有继续得以酝酿下去，因为她对面某位及时开了口，“不，负责响应援助请求的只有一个人，我是捎带的。” “捎带……的？” “对，原则上保外就医是不能出国的，但11区在我的病症治疗上颇有建树。” 回应11区女士的这位普通话字正腔圆，身高不高，体型不瘦，不开口的话，眼镜女士甚至觉得他跟自己最近这段时间里接触到的大部分本国“业内”没有任何区别。 但这位刚才的解释好像有哪里不对，比如说华夏法律相当严格，即使11区自己这边也有很多平素行为怪异的顶尖职人时常在监牢里“度假”。但他如果并不是支援项目负责人的话…… 自然而然地，负责人女士的目光再度投向了另外一边。 在那里站立着的，依旧是那道让她实在无言以对的超然身影。 高度足足两米开外，头大如斗，发型复杂，衣着华丽，迷你短裙…… “哇！是钻石裂痕！！最终决战天使MODEL！！！” 办公室的大门轰然打开，一道宽度足有华夏发言者两倍的身影疾风般冲了进来。但转眼便被更加风驰电掣的保安迅速按倒抬了出去。 眼镜女士的眼角跳动了一下，但终归什么都没有说。 那是原本应该同样在今天这次会面中出席的本国“专业者”，但华夏国代表刚刚进门的时候，他就已经神情亢奋到现在这个程度，因此不得不被保安们请出去冷静一下。 话说，对面这大头娃娃里裹着的，该不会也是跟刚才那位一样的变态肥宅吧？ “那是专业度顶尖的大偶！我们不是变态！！” 轰隆一声，办公室门再被撞至半开，但这次保安们显然早有防备，房门很快再度合拢，若干负责人女士完全听不懂的专业术语夹杂着咒骂哀嚎正在逐渐远去。 “让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 开口回应的依然是自称捎带的那位，而他背后的“大头娃娃”只是摆出了一个“哼”的姿态，继续保持沉默中。 负责人女士的眼角再度抽动了一下。 …… 华夏国，某著名即时简短文字SNS网站上，名为孙三查的大V刚刚发布了一条讯息： “我刚才仔细想过了，我笔下的人物如果跑出来了的话，应该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威胁。毕竟从智商上看，想要说服他们并不是很难的事情。” 一片嘘声之中，这条讯息下的评论里出现了某个黄V的ID“全知全能猫”的发言—— “可你画了笛子……” 这一条出现的瞬间，就有一大串回复评论者用“掩面而泣”的表情排起了队形。 这其中，甚至还有孙三查本人。 …… 几乎是与此同时，华夏帝都四环五环之间的某道胡同里，一绿一蓝两道身影正在全速奔跑着。 “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要到了。” “别管我了！你先走！！那件事必须马上通知造物主大人！！” 然而就在下一刻，路口处骤然现出了高度足有他们两倍的庞大身影。 与此同时，根据背后沉重的脚步声判断，最起码也有三五个同样的不速之客在紧追不休。 “该死！” “跟他们拼了！” 放缓脚步，双拳紧握。 可惜，从一开始便能接下的话，他们两个又何必一直在逃呢？ 堵在胡同口的巨型“怪物”只是一记很普通的正拳，蓝绿两道身影便踉跄后退了六七米远。 之后更倒霉的是，原本追在后面的怪物们也纷纷赶到，最前面的直接一记扫腿。这招带起的呼啸声与金属武器的零星碰撞音交杂在一起，再掺进若干得意洋洋的嗤笑，顿时形成了一波波袭向黄蓝身影的浪涛。 接下来任谁都看得出，虽然黄蓝两人依旧在苦苦挣扎，甚至明显还爆发出了不属于常人的力量，但那些追杀他们的高大怪物显然更加“异常”，几乎是从一开始便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可恶！” “这样下去！” 如果胡同附近有人恰巧路过的话，他们大概会发现打斗现场的蓝绿两色正在逐渐暗淡下去。但是很明显地，这道胡同的附近方圆几百米内，都早已被无声封锁住了。 “别指望了，你们没机会再逃了。”最开始挥拳的怪物现下倒是先退出了战圈，嘶哑低沉的声线里满是得意，“也不可能有人救得了你们，包括所谓的神在内。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你们想象中……” 没有反驳。 原本绿色身影正啐出一口血沫，宁肯多挨几下也要嘲笑回去。 但是，有人抢在他之前开了口。 是的，那是既不属于蓝色，也不属于怪物们的，明明在严密封锁中不应出现的，第三方的声音。 “喂，你们在干什么？” 这是一个很不好回答的问题。 原本对于打斗中的双方都是。 只是几乎在这声音响起的同时，绿蓝那边便不约而同地停下了动作。 “造……” 他们停下，怪物们却不曾有片刻迟疑。拳打脚踢明显加强了力度，若干武器保险释放声也间不容发地紧随其后。 至于堵人的那个，第一时间已经迎着声音来处踱了过去。“怪不得你们拼命往这里跑，居然还蒙对了方向……只不过，你们指望这种神能够做什么呢？” 在怪物挑衅性的视线尽头，胡同拐弯处走出的，是身高充其量只有一米六，拿来照明的手机简直有她一个半巴掌大的瘦小女生。 “快跑！” “小妞，别找事！” 绿蓝的声音也随之响了起来，情绪里急切占了大多数，想凶但完全没有凶起来。 所以，那道瘦小的身影还是一边拿手机照着，一边继续朝着胡同深入。 “你们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你也跟他们一起……一……” 怪物原本洋洋得意的声音，突然在他选择前冲后哽咽了起来，开始尚还断断续续，后面已经完全听不出音调，只有某些类似于骨头打战的咯咯声。 “看来日抛真不能戴这么久，完全看不清人。”瘦弱少女的声音到还一直稳稳当当，“不过话说回来，哪怕是自己画出来的，二次元和三次元的差别也还真的挺大啊……” 数道低沉的咆哮声迎面响起，绿蓝承受的压力明显宽松了许多。但这一次，他们并没有继续喊那位少女逃走。 咆哮声中多多少少掩藏着畏惧，堵截的怪物在失声之后，身体站的越来越直，越来越直，甚至双脚都开始逐渐离地。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动老娘的人的？！” 少女的声音仿佛被传染般也跟着低沉了下去，然而堵截怪物双脚离地半米之后，胡同中仿佛也逐渐被阴云笼罩了一般。 “就是你们，害我在西博上被排队吐槽的吧？” 声线走到最后，俨然已经化为了席卷全场的轰鸣。 伴随着高出怪物一大头的壮硕身影，瞬息呼啸而至。 “笛子——强！” “不——上色！” …… 镜头重新回到11区的办公室这边。 没错，我们华夏写手（画手）有个习惯，从来不会写（画）比自己强的人。 “等等，这话说的不是智商吗？” “不是。” “不是吗？” “不是。” 第二章 “不客气” “很多人都说孙三查的画技太差，但他其实跟中腿郭一样，号称创作的是漫画，但实际上玩的一直是速写……” ——by 完全不知道是谁的回忆录 …… …… 依旧是11区的专用办公室里，依旧是那位职业装女性在苦口婆心。 自从相关事件发生以来，这位眼镜女士作为对策小组的实际负责人，接触到的绝对不仅仅是11区那些被划归成凡人的职业者。也正因为如此，她才在对面那位一直低调的“保外就医”人员身上观察到了颇多不凡之处。 与此同时，她也与并没有直接出场的己方关键人物进行了若干私下沟通。 对面那两米多的魔法少女玩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谁也不敢下定论，同样也不想进行任何的判断或则试探。 但是，如果对应预估完全正确的话，只要争取到那位“患者”出手，这次来自华夏的“支援”便也足够可以用慷慨来形容了。 可惜的很，那位自从露面起就一直在打哈哈，反复强调支援小组的决定权在那大偶身上哦不手里。 “莫非是想坐地起价？” “很遗憾，从一开始便没有想到华夏会答应这次求援，所以我方也并未提出任何具体报酬，以及支付模式。” “没有直接甩手就走，那也就意味着这个支援小组认为眼下状况还在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等等，菊原女士，贵政府向华夏方请求的应该是创作者援助，而并非武力支援吧？” 若干言简意赅或者语法生硬的句子嘈杂在职业装女性的耳麦之中，纯粹是因为情况紧急，而且可以说是一直很紧急的关系。好在这段时间以来，大家已经习惯了。而且就算没有其他“不速之客”带来的BUFF加成，这种程度的并行处理也难不倒本届内阁公认实力第一的菊原溪子，除非…… “……根据米国卫星侦查系统刚刚收到的消息，华夏国帝都检测到类时空阵信号，但由于华夏国本身防御系统运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菊原的眼神略微一凝。 米国那边肯提供的情报支援估计也就到这个程度了，何况就算他们毫无保留，以华夏本土的反侦察措施，仅仅依靠卫星是不可能获得什么详细信息的。 而且，相关事态的规模大小并不是问题。到底是因为11区向华夏求援才令得后者被牵连，还是原本麻烦制造方就计划着向华夏伸手…… “后者，菊原女士。” 保外就医的患者非常及时地开了口，即使在前一秒他依旧摆出的是毫不知情的架势。 刚才那句发言的可信度也应该没什么问题，尽管菊原在听到这句之前，便注意到先是大偶那边摆出了什么新的造型，才使得对面患者先若有所思了瞬间，然后才若无其事地开了口。 “你们大概已经从老米那里得到了大概的消息，目前能够透露的是，有关突发状况已经在帝都朝阳群众的例行自发行动下得到了完美的解决。” 啧，果然又是那套官话。 华夏帝都的朝阳群众，简直比11区公安，米国的F机构C机构加起来都效率高超。 …… 华夏互联网，西博大V孙三查某条博文下的排队还在继续。至于孙三查本人的账号嘛，似乎在刚才转发了新的一条—— PO主ID是笛子，也就是刚才全知全能猫专门提起的那个。 博文内容很简单，“我，是不是第一个？那么孙老板你呢？做下准备比较好。” “哎？不要吧，我新装修的婚房……”孙三查的转发内容字数也不多，然后很快又被一大堆“FFF”“烧死他”之类转发和评论淹没了过去。 所以很多人并没有注意到，这次全知全能猫那个ID几乎在头几条就冒出来说了一句—— 好罢好罢，这边会尽量解决一下的。 …… “那么接下来，您是否要与我方的创作者们共同探……” 菊原女士原本平稳的声线骤然上挑，然后便被相当职业地抑制住了。 但是，在她略微有些发直的眼神交汇之处，原本站在华夏保外就医患者背后的那套大偶，赫然已经在办公室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时空阵迹象。” “魔力检测没有出现异常，无已知技能发动携带参数。” “房门正常，无物理破坏痕迹。” “走廊高速摄影机无新增情况。” “不是我的符文，也不是蕾嘉的法术。” “小鹿的机体雷达上发现特殊信号，方位是……” “距离地面30米，一号目标的正前方？！” …… 距离办公室，以及特殊对策专案组驻地几十公里外，原本闭目飘在半空中的银色长发少女缓缓睁开了眼睛。 “咦？你们不是彻底缩在龟壳里搞阴谋了吗。怎么突然……不，不对，你不是他们一伙的。” “FUMA？” 大偶确实已经闪现在了这位异服少女的对面，但刚才的那一声显然不是华夏语，也并非对那位银发少女的回答。 大概……确实不是……吧…… 接下来，也没见银发少女如何动作，一柄像礼装多过武器的弧刃军刀便赫然出现在了大偶身前，剑尖距离大偶的咽喉部位大概只有一两公分左右。 “虽然不知道你是否在刻意激怒于我，不过仔细看起来，你这身打扮还真有点眼熟。” “fuma。” 也不见大偶如何动作，刺剑转眼间便来到了它（她）的两手之中。 左手剑尖，右手剑柄。 似慢实快地各画半个圆弧，原本那柄军刀便弹性异常地被弯成了铁圈，还是首尾如同焊接版不再分离的那种。 “这样的话，倒不像了。” 仿佛对军刀被化为玩具毫不介意的样子，银发少女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任何波澜。 但就在最后一个字自她唇间突出的同时，密密麻麻足有上百柄一模一样的军刀再度浮现在大偶的位置附近。 然后，电光火石般攒射过去。 “抱歉，刚才招待不周。” “fuma~” 大偶摆摆手，仿佛是在表达“哪里哪里”“不必介意”的意思。 那些激射向她的军刀，也在同时完全违背物理常识地交织成了黯淡的球形。 中轴倾斜地缓慢旋转着，清脆的撞击声连成一道长线。 …… “我刚才都说了，我真的只是来保外就医的。”办公室里的华夏患者坦然地开了口。 “那么，那位……”菊原女士眼神里的讶异再难掩盖。 自从事件首度发生起，这段时间里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目标眼前与其“平等对话”，更不要说能与大偶一样轻松解决随之引发的各种武力冲突了。 被大偶弯折而成的圆环看起来很蠢，但菊原女士相当清楚，三天前基本完全相同的一柄军刀，从半空中斜斜插落的结果，是专案组特别行动队最先进的10式主战坦克彻底崩碎。 是的，崩碎。 “项目负责人，押运员，以及美丽祭师例大会的正式报名参加者，排名以重要程度为顺序递进。” “呃……嗯……多谢？” 第三章 莫名的开始与结束 “你们不是总嘲笑我烂尾吗？现在既然大爷我重生了，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烂尾！” ——BY 某烂尾蛤 …… …… “你们不觉得，现在空中正在与那位公主对峙的……大头娃娃……有些眼熟吗？” 11区异界防卫厅，特大灾害对策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道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这个声音刚才在菊原女士的耳麦中也有出现过——事实上不止这个声音这个人，目前在对策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全都在通讯链路中发过言——由于这个链路本身明显已经被华夏方破解了，所以这句话菊原女士对面那位其实也听得到。 不过那位目前依然在以患者自居，所以并不打算介入对面对策组的讨论，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与之相对应的，11区那边似乎已经有一部分人察觉到了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在保持沉默，其中就有菊原本人在内。但另外一部分人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所以有第一个声音作为开头，很快其他几个声线相当年轻的也加入了进来。 “从外形上看不太出来，不过我觉得那好像不是娃娃，而是一台人形机体。” “哈？小鹿你说啥呢？这里可不止你一个驾驶员，我怎么看不出那玩偶跟机体有关？倒是里面的人恐怕能直接使用法术差不多。” “你们说的大头娃娃，用圈内的专有名词来说叫‘大偶’。而现在空中那个大偶的人物原型应该是美丽祭师系列心跳剧集里，外号‘钻石之心也会受伤’的雏燕六花。” “明白了，但是沙太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咦？不是ROBOT吗？那就没劲了。” “哈哈，看来还是我说的对，人在那个大偶服装里应该也能使出法术的。” 很显然，最后那句解释跟没有差不多，前面发言的那几个人依然不太明白最后那略微有些畏缩的少年声线到底在陈述什么。 于是很快地，方才也曾经出现过的另外一个声音冒了出来，虽然一听就知道他已经竭力忍耐过了，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急切与躁动。“你们几个小家伙，大偶可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低劣的装甲与外套之类，尤其是这具钻石裂痕，根本就是非卖品。想当年我提前三天去排队，都没能拿下她……” “她？厉子先生您是不是用错了代词？最先开口的白色短发少女表情略微有些疑惑，不过也看得出她是习惯性对每个细节都提出追问。 “他那种爱好没必要去多了解，我看蕾姆你应该更加关心那大偶里的施法者是谁才对。”名为小鹿的机甲驾驶员从刚才起就对话题失去了兴趣，所以这次开口的是红发过肩的另外一位少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我能得到钻石裂痕，也不是自己拿来穿的，而是收藏啊收藏！” “刚才的确是我说的不太清楚。”眼看着栗子哦不厉子先生间接将话题引到了越来越偏的地方，名为沙太的少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依然有些怯懦地开了口，“厉子先生说的也没错。这种大偶虽然的确能在里面放人，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官方宣传推广活动中，由专业人员来穿着，并且还要完成强度很高的舞台打斗动作。” “你的意思是说，像厉子先生这样富态的人即使能穿上大偶，也依然满足不了之后的剧烈运动需求？” “是的，通常情况下这种大偶都是由身高150左右的运动系女生来穿的，跟平常商场外那种普通170以上男性穿着的玩偶装有很大的区别。” “没错没错！只有娇小的女生才能在大偶的舞台上辗转腾挪，里面的人稍微高一点，整套大偶的外观高度就会暴涨到两米以上！” 厉子先生又忍不住插话进来，只不过他显然被限定版大偶摄住了魂魄，以至于忽略了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则立马被红发少女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套人偶服已经超过了两米高啊，你看它跟军服公主的头发对比……” “该死！这个异端！！”厉子抢上一步，恨不得将监视屏抱在怀里，“我也想……我也想像这样亲自穿上啊啊啊啊！！！” 顺理成章地，这种毫无意义的哀嚎被办公室内众人主动忽略了过去。 “沙太，你好像依然没有说完。” “是的，蕾姆小姐。事实上你一开始说的那句并没有错。美丽祭师系列本身的确跟这次事件无关，但是前几天牺牲的桃香小姐，她所在的《魔法杀手·桃香》曾经被很多业内人士指出过，在许多设定的细节方面参照了美丽祭师系列。”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论影响力和观众们那边的承认力的话，这位钻石裂痕比桃香还要强大是吗？我刚才以你提出的几个词作为关键字搜索了一下，结果告诉我说美丽祭师是国民等级的动画作品……” “哼，没错。”另外一位早就站在办公室里，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头发数量也最少的中年男子貌似也忍不住开了口，“国民公司出产的国民作品，以菊原女士的面子都请不来那个超一流公司的人！” “是啊，别看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对策组成员很多，但根本就是些撑死二流的小虾米。如果不是那大偶里确定是来自华夏的人，我还以为某公司终于勉强伸了一根小指头过来怜悯我们呐。” 又有一名中年男士加入了讨论，不过他们的声线与少年少女们相比，明显多出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憎恨。 没错，并不是单纯的嫉妒与羡慕，而是那种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没有交集的憎恨。 与其说是针对那个国民公司的，倒不如说更多是对自己的那种。 “但是，这样一来就又有不对的地方了。如果现在瞬移过去那位真的来自华夏，那她便必然不是美丽祭师世界穿越过来的主人公。可如果她不是异世界来客的话，这种看起来能够与军服公主抗衡的能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们是不是需要先找菊原女士申请一下，看她能不能拿到‘大偶中人’的资料？” “我觉得，比起这个来，确定菊原女士对面的那位患者身份，对我们来说可能更加实际一些。”刚刚还在咬牙切齿的厉子先生突然丢来了这么一句，“那个家伙可能的确是来疗养的，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够被华夏政府控制。” “你这么一提的话，我也的确想到了一个人。你刚才是不是在闯进去的时候注意到了什么细节？” “正常情况下，我眼里应该除了钻石裂痕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那家伙很可能是王超……” “王超？” “王超！” “王……超……” “什么？那个能跨国过来跟手冢大神合作的，华夏至暗烂尾蛤？” “太极传人，武破虚空，虎头蛇尾，过卅不胜？” “不会吧？是那个怪物？！”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最近那三五个坑他不是已经装作填上了么？” “以启创的顶尖特种编辑团都控制不住的他，怎么会像屏幕里这么老实？” 办公室里的气氛简直被王超两个字直接点至爆炸，原本那几个一直矜持着没有开口的成年男女，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几乎同时瞬间呼喝出声。 仿佛王超两个字本身就带来了梦魇，代表了混乱一般。 相对地，反倒是除了沙太之外的少年少女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很快地，明显作为智能但当的银发蕾姆便从网络上查到了相关信息—— 王超，男，39岁，华夏人，笔名流浪的蛤蟆，取其人在天涯，飘萍浮沉之意。 华夏最大在线小说网站，启创中文网最早的VIP作者之一，启创中文网虽然不是最早实行网络小说收费阅读的，但王超却是最先拿到四位数以上纯分成稿费，可以说一手支撑起当时启创的奇人。 然而这个人最恐怖的地方是，网络创作十余年，作品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万字。 明明每个都是稍作培养便会成为顶尖IP的作品，他总是在设定完全展开，剧情即将进入高潮时戛然而止，将小说彻底完结。 著名的《斗罗陆》、《破苍穹》、《佛本道》、《完美界》、《噬星空》《我冠军》《如是宅》等等，全部出自他的手笔。 哪怕在实体出版上，他也颇有建树，比如《逆流伤》《猿王传》《龙血裔》，动辄拿下销量和收入双榜冠军。 甚至这还不是他所创造奇迹的全部——身为纯正的华夏人，他居然能用流利的英语与和语写作，《哈利波特大》《挪威林森木》《冰火九重歌》都署着他的鼎鼎大名…… “所以说，这种能够驾驭几乎全部题材，每一本小说开头都能牢牢抓住无数读者的家伙，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而且华夏那边的编辑可不像我们11区这里这么无害，作者交不出稿子充其量关到地下室写完为止那种。启创那种顶级网站的顶级主编各个是解剖和心理双料博士，听说他们有一种能够对双手和思路造成危害最小，但对作者本身施加的痛苦最为极致的催稿方法。” “这个我也有听说，好像那边的作者如果忍不住折磨发起武力反抗的话，启创那些华夏西南战区特种作战旅退役的责编则会在最短时间内给予镇压……” “但是这些招数都奈何不了那个王超，他最开始在网上透露自己是太极传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少数没有讽刺他的人也没把这个细节当回事。毕竟华夏那边有个传统，任何作者都不会写出比他自己还要强的角色。11区这边业内一直以为那是华夏作品注重写实风格的关系，完全没人想到那是另外一个意思。” “对对对，据说王超在某次拖稿的过程中，不但轻松战翻了启创那边的顶尖编辑队伍，甚至在与随后赶来的华夏武警王牌装甲队伍足**战了三天三夜。” “由于战场是在王超自己选定的荒郊野外，一般人根本了解不到当时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只是听说那个王牌部队随后足足休整了半年，而王超却毫发无伤地飘然而去……” 办公室里的成年人们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滔滔不绝，就连平时走高冷路线的某位女士都能够插进去聊得欢天喜地。 这种莫名的狂欢多少有些吓到了搞不清状况的少男少女们，有关王超的话题貌似沙太小哥了解的并不多，充其量也只听说过流浪的蛤蟆与手冢公司共同开发IP什么的。 至于蕾姆为首的那几位，就更加对华夏那边的创作者轶事没有直观印象了。 而且只要有正常逻辑思维能力的，就会越听越不对劲。 这些成年人们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的，哪里是华夏的创作者？ 任何一个拥有类似传说事迹的，根本都足以在幻想世界里担任主角或者BOSS了好不好。 是不是最近的对策组工作压力太大，这些不堪重负的业内人士已经产生了集体幻觉，把华夏那边的幻想作品当成真人真事来描述了？ “不，蕾姆，可能他们是正确的也说不定。”组内通讯链路中，久违地出现了菊原女士的声音，“如果你站在我现在的位置，恐怕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对面这位绝对不是来治病疗养的患者，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创作者。” “可是，菊原女士。” “这些天来，我除了接触过你们这些心地善良的异世界来客之外，共事最多的明显还有厉子沙耶这些圈内比较有名气的创作者。相信我，对面这位流浪的蛤蟆老师，在各种意义上都具备了超出了我认知的恐怖。” “好的，我相信你的专业和冷静，菊原女士。”银发蕾姆习惯性地翻开了自己的魔导书，那是她手头最为强大的世界级道具。“不过，另外一位，穿着大偶的人呢？” 没有回答。 半晌之后，通讯频道中只剩下电流噪音的沙沙声，而对策组办公室里兴高采烈讨论王超的成年人们也似乎一个个清醒了过来。 是啊，王超的传说再恐怖，他本人现在都优哉游哉地站在菊原女士的对面。 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瞬移到既定的最大BOSS——就是前些天已经轻描淡写地在那场核爆级战斗中，杀死了魔法少女桃香的军服姬——眼前，明显还故意高出半个身为的大偶服穿戴者，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于是接下来，两个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再次将视线投到了监视屏幕中，仿佛没有半点火花的“空中战场”。 “王先生，您……” “不用说了，我真的无所谓。”华夏神级创作者，流浪的蛤蟆脸上微笑依旧和蔼万分，“你们最好祈祷某位傲慢的公主，不会真正激怒她面前那位大人吧。” …… 政府办公室里诸多讨论稀里糊涂进行的同时，遥远的空中战场上其实并没有片刻停歇。 不过大部分时间外号军服姬的阿泰尔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对面大偶的回应也一直是“FUMA”“FUMA”。 暗地里，阿泰尔已经运用了不下两位数的各种攻击技能，但对面的大偶甚至连半根绒毛都没有掉。 沙太小伙能够看出来的东西，阿泰尔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从网络上搜索了出来。而且与银发的蕾姆不同，虽然军服姬自己也算是外来客，但她却对11区网络上现实里的二次元文化异常熟悉。 如果说像他们这些外来客的能力更多取决于眼前这个“神位面”观众读者的承认力的话，阿泰尔当初杀掉桃香时已经用了全力，甚至是借助了网络上对《魔法杀手》本身的恶意和反对才侥幸成功。 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美丽祭师位面里的角色，这套大偶并不算华丽，但却完美遮掩住了穿着者自己的信息。 是的，哪怕里面真的是个远处对策组里随处可见的肥宅，阿泰尔也不能保证刚才所有的尝试到底能不能对其造成影响。 何等可怕的……华夏怪物。 然而，阿泰尔并没有惊慌，而且她在刚才持续进攻的同时，也顺便给自己刷上了起码三重的冷静术。 对面虽然毫发无伤，但从大偶内FUMA半天没有传出其他声音这个细节来看，对面或许并不是真的肆无忌惮，很可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正常发言，自然也无法针锋相对地施展反击。 那么这种空有防御力的乌龟壳，只要无视就好了。 又或者，找不到漏洞的话，不如采取什么措施，让对方主动把漏洞暴露出来？ 比如……美丽祭师这部作品，对方应该真的很喜欢吧？ 而且综合一下现有情报，对方之所以径直找上门来，是不是多少也有些同类作品《魔法杀手》主角在自己手下湮灭的理由呢？ 眼珠略微转动了一下，军服姬决定再开一次口。 …… “别作死别作死别作死……” 全身关注盯着战场的菊原对面，王超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居然开始沉声碎碎念起来。 …… “钻石裂痕……是吗？”阿泰尔的用词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虽然名气比魔法杀手大，经常洋洋得意宣传对方抄袭。” “FUMA？” “但其实……该不会这么在意抄袭的，是因为这个过气的系列作，早就只能重复自己了吧？” “FU……” “所以，桃香轻易败给我之后，你们，兔死狐悲了吗？” “……” …… “完蛋完蛋。”不止是嘟哝，王超这边甚至都开始情不自禁地搓起手来。不过在轻轻抬臂敲了下自己额头之后，他的声音又正常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转向了菊原这边。“贵国政府之前申请援助时提出的条件，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兑现？” “哈？”菊原稍微有些措手不及，并且完全理解不了对方话题的跳跃性。 …… “被我说中了，生气了？还是后……” 略带得意和挑衅的腔调被硬生生打断了， 军服姬身前的透明护罩骤然亮起，紧接着便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片片消散。 “我本来……”对面的大偶身周也亮起了浅粉色的光晕。 这情景其实有点可笑，但现在的阿泰尔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在防护罩破碎之火，她暂时只能凭借自己的身躯去硬抗对面无声暴虐的能量风暴。 然而大偶本身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头部渐渐飘起，而身躯部分也柔和地从穿着者各个位置似慢实快地脱落，然后重新组合成完整大偶。“……只是想随便敷衍一下，就交任务的……” “这……这就是……美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愿落了气势，军服姬的声音挣扎着响了起来。 但根本还来不及说完，便在迎面而来的至强能量流中被轰得粉碎，阿泰尔自己也随之被直接扫至近乎千米开外。 “住口！” 与大偶钻石裂痕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相对小了几号的华丽洋装，合体熨帖地穿着在素面朝天，颜值惊人的少女身上。与作品原设略微不同的是，雏燕六花并没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 “你……根本不懂Q娃的……一丝一毫！” 瞬移，举拳。 雷暴，轰落！ …… …… 那一天，王超终于被迫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LO装少女所支配的恐怖，还有被囚禁在六千字全勤中的那份屈辱…… “你，就是流浪的蛤蟆吗？鬼之王超，果然名不虚传。”身着华丽的黑色哥特系洛丽塔裙装，外表几乎完美无瑕的顶级美少女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负手而立。 右手缓慢而无力地撑在身前石质地板上，以半跪姿势猛地倾身，在数道令人牙酸的骨骼关节咬合声中，王超带着自嘲的微笑略微活动了一下强行复位的臂膀。“别装了，怪物。” “如果……我是鬼的话，那你……就是魔！” 第三章 莫名的开始与结束 “你们不是总嘲笑我烂尾吗？现在既然大爷我重生了，那就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烂尾！” ——BY 某烂尾 …… …… “你们不觉得，现在空中正在与那位公主对峙的……大头娃娃……有些眼熟吗？” 11区异界防卫厅，特大灾害对策特别行动组的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道语气有些不确定的声音。 这个声音刚才在菊原女士的耳麦中也有出现过——事实上不止这个声音这个人，目前在对策组办公室里的其他人，也全都在通讯链路中发过言——由于这个链路本身明显已经被华夏方破解了，所以这句话菊原女士对面那位其实也听得到。 不过那位目前依然在以患者自居，所以并不打算介入对面对策组的讨论，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与之相对应的，11区那边似乎已经有一部分人察觉到了这个事实，所以一直在保持沉默，其中就有菊原本人在内。但另外一部分人似乎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所以有第一个声音作为开头，很快其他几个声线相当年轻的也加入了进来。 “从外形上看不太出来，不过我觉得那好像不是娃娃，而是一台人形机体。” “哈？小鹿你说啥呢？这里可不止你一个驾驶员，我怎么看不出那玩偶跟机体有关？倒是里面的人恐怕能直接使用法术差不多。” “你们说的大头娃娃，用圈内的专有名词来说叫‘大偶’。而现在空中那个大偶的人物原型应该是美丽祭师系列心跳剧集里，外号‘钻石之心也会受伤’的雏燕六花。” “明白了，但是沙太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咦？不是ROBOT吗？那就没劲了。” “哈哈，看来还是我说的对，人在那个大偶服装里应该也能使出法术的。” 很显然，最后那句解释跟没有差不多，前面发言的那几个人依然不太明白最后那略微有些畏缩的少年声线到底在陈述什么。 于是很快地，方才也曾经出现过的另外一个声音冒了出来，虽然一听就知道他已经竭力忍耐过了，但实际上还是有些急切与躁动。“你们几个小家伙，大偶可不是你们想象中那种低劣的装甲与外套之类，尤其是这具钻石裂痕，根本就是非卖品。想当年我提前三天去排队，都没能拿下她……” “她？厉子先生您是不是用错了代词？最先开口的白色短发少女表情略微有些疑惑，不过也看得出她是习惯性对每个细节都提出追问。 “他那种爱好没必要去多了解，我看蕾姆你应该更加关心那大偶里的施法者是谁才对。”名为小鹿的机甲驾驶员从刚才起就对话题失去了兴趣，所以这次开口的是红发过肩的另外一位少女。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就算我能得到钻石裂痕，也不是自己拿来穿的，而是收藏啊收藏！” “刚才的确是我说的不太清楚。”眼看着栗子哦不厉子先生间接将话题引到了越来越偏的地方，名为沙太的少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依然有些怯懦地开了口，“厉子先生说的也没错。这种大偶虽然的确能在里面放人，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在官方宣传推广活动中，由专业人员来穿着，并且还要完成强度很高的舞台打斗动作。” “你的意思是说，像厉子先生这样富态的人即使能穿上大偶，也依然满足不了之后的剧烈运动需求？” “是的，通常情况下这种大偶都是由身高150左右的运动系女生来穿的，跟平常商场外那种普通170以上男性穿着的玩偶装有很大的区别。” “没错没错！只有娇小的女生才能在大偶的舞台上辗转腾挪，里面的人稍微高一点，整套大偶的外观高度就会暴涨到两米以上！” 厉子先生又忍不住插话进来，只不过他显然被限定版大偶摄住了魂魄，以至于忽略了一个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事实。 而这个事实则立马被红发少女毫不留情地指了出来，“可我怎么看都觉得，那套人偶服已经超过了两米高啊，你看它跟军服公主的头发对比……” “该死！这个异端！！”厉子抢上一步，恨不得将监视屏抱在怀里，“我也想……我也想像这样亲自穿上啊啊啊啊！！！” 顺理成章地，这种毫无意义的哀嚎被办公室内众人主动忽略了过去。 “沙太，你好像依然没有说完。” “是的，蕾姆小姐。事实上你一开始说的那句并没有错。美丽祭师系列本身的确跟这次事件无关，但是前几天牺牲的桃香小姐，她所在的《魔法杀手·桃香》曾经被很多业内人士指出过，在许多设定的细节方面参照了美丽祭师系列。” “那么你的意思是，如果论影响力和观众们那边的承认力的话，这位钻石裂痕比桃香还要强大是吗？我刚才以你提出的几个词作为关键字搜索了一下，结果告诉我说美丽祭师是国民等级的动画作品……” “哼，没错。”另外一位早就站在办公室里，却一直保持着沉默，头发数量也最少的中年男子貌似也忍不住开了口，“国民公司出产的国民作品，以菊原女士的面子都请不来那个超一流公司的人！” “是啊，别看现在这个办公室里的对策组成员很多，但根本就是些撑死二流的小虾米。如果不是那大偶里确定是来自华夏的人，我还以为某公司终于勉强伸了一根小指头过来怜悯我们呐。” 又有一名中年男士加入了讨论，不过他们的声线与少年少女们相比，明显多出了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憎恨。 没错，并不是单纯的嫉妒与羡慕，而是那种从一开始就知道注定没有交集的憎恨。 与其说是针对那个国民公司的，倒不如说更多是对自己的那种。 “但是，这样一来就又有不对的地方了。如果现在瞬移过去那位真的来自华夏，那她便必然不是美丽祭师世界穿越过来的主人公。可如果她不是异世界来客的话，这种看起来能够与军服公主抗衡的能力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们是不是需要先找菊原女士申请一下，看她能不能拿到‘大偶中人’的资料？” “我觉得，比起这个来，确定菊原女士对面的那位患者身份，对我们来说可能更加实际一些。”刚刚还在咬牙切齿的厉子先生突然丢来了这么一句，“那个家伙可能的确是来疗养的，但我并不认为他能够被华夏控制。” “你这么一提的话，我也的确想到了一个人。你刚才是不是在闯进去的时候注意到了什么细节？” “正常情况下，我眼里应该除了钻石裂痕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那家伙很可能是王超……” “王超？” “王超！” “王……超……” “什么？那个能跨国过来跟手冢大神合作的？” “太极传人，武破虚空，虎头蛇尾，过卅不胜？” “不会吧？是那个怪物？！”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最近那三五个坑他不是已经装作填上了么？” “以启创的顶尖特种编辑团都控制不住的他，怎么会像屏幕里这么老实？” 办公室里的气氛简直被王超两个字直接点至爆炸，原本那几个一直矜持着没有开口的成年男女，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几乎同时瞬间呼喝出声。 仿佛王超两个字本身就带来了梦魇，代表了混乱一般。 相对地，反倒是除了沙太之外的少年少女们有些摸不到头脑。不过很快地，明显作为智能但当的银发蕾姆便从网络上查到了相关信息—— 王超，男，39岁，华夏人，笔名流浪者，取其人在天涯，飘萍浮沉之意。 华夏最大在线小说网站，启创中文网最早的VIP作者之一，启创中文网虽然不是最早实行网络小说收费阅读的，但王超却是最先拿到四位数以上纯分成稿费，可以说一手支撑起当时启创的奇人。 然而这个人最恐怖的地方是，网络创作十余年，作品从来没有超过三十万字。 明明每个都是稍作培养便会成为顶尖IP的作品，他总是在设定完全展开，剧情即将进入高潮时戛然而止，将小说彻底完结。 著名的《斗罗陆》、《破苍穹》、《佛本道》、《完美界》、《噬星空》《我冠军》《如是宅》等等，全部出自他的手笔。 哪怕在实体出版上，他也颇有建树，比如《逆流伤》《猿王传》《龙血裔》，动辄拿下销量和收入双榜冠军。 甚至这还不是他所创造奇迹的全部——身为纯正的华夏人，他居然能用流利的英语与和语写作，《哈利波特大》《挪威林森木》《冰火九重歌》都署着他的鼎鼎大名…… “所以说，这种能够驾驭几乎全部题材，每一本小说开头都能牢牢抓住无数读者的家伙，绝对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而且华夏那边的编辑可不像我们11区这里这么无害，作者交不出稿子充其量关到地下室写完为止那种。启创那种顶级网站的顶级主编各个是解剖和心理双料博士，听说他们有一种能够对双手和思路造成危害最小，但对作者本身施加的痛苦最为极致的催稿方法。” “这个我也有听说，好像那边的作者如果忍不住折磨发起武力反抗的话，启创那些华夏西南战区特种作战旅退役的责编则会在最短时间内给予镇压……” “但是这些招数都奈何不了那个王超，他最开始在网上透露自己是太极传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在开玩笑。少数没有讽刺他的人也没把这个细节当回事。毕竟华夏那边有个传统，任何作者都不会写出比他自己还要强的角色。11区这边业内一直以为那是华夏作品注重写实风格的关系，完全没人想到那是另外一个意思。” “对对对，据说王超在某次拖稿的过程中，不但轻松战翻了启创那边的顶尖编辑队伍，甚至在与随后赶来的华夏武警王牌装甲队伍足**战了三天三夜。” “由于战场是在王超自己选定的荒郊野外，一般人根本了解不到当时战场上的具体情况，只是听说那个王牌部队随后足足休整了半年，而王超却毫发无伤地飘然而去……” 办公室里的成年人们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每个人都红光满面滔滔不绝，就连平时走高冷路线的某位女士都能够插进去聊得欢天喜地。 这种莫名的狂欢多少有些吓到了搞不清状况的少男少女们，有关王超的话题貌似沙太小哥了解的并不多，充其量也只听说过流浪者与手冢公司共同开发IP什么的。 至于蕾姆为首的那几位，就更加对华夏那边的创作者轶事没有直观印象了。 而且只要有正常逻辑思维能力的，就会越听越不对劲。 这些成年人们正在热火朝天讨论着的，哪里是华夏的创作者？ 任何一个拥有类似传说事迹的，根本都足以在幻想世界里担任主角或者BOSS了好不好。 是不是最近的对策组工作压力太大，这些不堪重负的业内人士已经产生了集体幻觉，把华夏那边的幻想作品当成真人真事来描述了？ “不，蕾姆，可能他们是正确的也说不定。”组内通讯链路中，久违地出现了菊原女士的声音，“如果你站在我现在的位置，恐怕就能直观地感受到，对面这位绝对不是来治病疗养的患者，也绝对不是普通的创作者。” “可是，菊原女士。” “这些天来，我除了接触过你们这些心地善良的异世界来客之外，共事最多的明显还有厉子沙耶这些圈内比较有名气的创作者。相信我，对面这位流浪者老师，在各种意义上都具备了超出了我认知的恐怖。” “好的，我相信你的专业和冷静，菊原女士。”银发蕾姆习惯性地翻开了自己的魔导书，那是她手头最为强大的世界级道具。“不过，另外一位，穿着大偶的人呢？” 没有回答。 半晌之后，通讯频道中只剩下电流噪音的沙沙声，而对策组办公室里兴高采烈讨论王超的成年人们也似乎一个个清醒了过来。 是啊，王超的传说再恐怖，他本人现在都优哉游哉地站在菊原女士的对面。 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瞬移到既定的最大BOSS——就是前些天已经轻描淡写地在那场核爆级战斗中，杀死了魔法少女桃香的军服姬——眼前，明显还故意高出半个身为的大偶服穿戴者，又会是怎样的存在呢？ 于是接下来，两个办公室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再次将视线投到了监视屏幕中，仿佛没有半点火花的“空中战场”。 “王先生，您……” “不用说了，我真的无所谓。”华夏神级创作者，流浪者脸上微笑依旧和蔼万分，“你们最好祈祷某位傲慢的公主，不会真正激怒她面前那位大人吧。” …… 政府办公室里诸多讨论稀里糊涂进行的同时，遥远的空中战场上其实并没有片刻停歇。 不过大部分时间外号军服姬的阿泰尔一如既往地沉默，而对面大偶的回应也一直是“FUMA”“FUMA”。 暗地里，阿泰尔已经运用了不下两位数的各种攻击技能，但对面的大偶甚至连半根绒毛都没有掉。 沙太小伙能够看出来的东西，阿泰尔自然也在第一时间从网络上搜索了出来。而且与银发的蕾姆不同，虽然军服姬自己也算是外来客，但她却对11区网络上现实里的二次元文化异常熟悉。 如果说像他们这些外来客的能力更多取决于眼前这个“神位面”观众读者的承认力的话，阿泰尔当初杀掉桃香时已经用了全力，甚至是借助了网络上对《魔法杀手》本身的恶意和反对才侥幸成功。 可眼前这个人根本不是美丽祭师位面里的角色，这套大偶并不算华丽，但却完美遮掩住了穿着者自己的信息。 是的，哪怕里面真的是个远处对策组里随处可见的肥宅，阿泰尔也不能保证刚才所有的尝试到底能不能对其造成影响。 何等可怕的……华夏怪物。 然而，阿泰尔并没有惊慌，而且她在刚才持续进攻的同时，也顺便给自己刷上了起码三重的冷静术。 对面虽然毫发无伤，但从大偶内FUMA半天没有传出其他声音这个细节来看，对面或许并不是真的肆无忌惮，很可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正常发言，自然也无法针锋相对地施展反击。 那么这种空有防御力的乌龟壳，只要无视就好了。 又或者，找不到漏洞的话，不如采取什么措施，让对方主动把漏洞暴露出来？ 比如……美丽祭师这部作品，对方应该真的很喜欢吧？ 而且综合一下现有情报，对方之所以径直找上门来，是不是多少也有些同类作品《魔法杀手》主角在自己手下湮灭的理由呢？ 眼珠略微转动了一下，军服姬决定再开一次口。 …… “别作死别作死别作死……” 全身关注盯着战场的菊原对面，王超突然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居然开始沉声碎碎念起来。 …… “钻石裂痕……是吗？”阿泰尔的用词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虽然名气比魔法杀手大，经常洋洋得意宣传对方抄袭。” “FUMA？” “但其实……该不会这么在意抄袭的，是因为这个过气的系列作，早就只能重复自己了吧？” “FU……” “所以，桃香轻易败给我之后，你们，兔死狐悲了吗？” “……” …… “完蛋完蛋。”不止是嘟哝，王超这边甚至都开始情不自禁地搓起手来。不过在轻轻抬臂敲了下自己额头之后，他的声音又正常了，而且是毫不犹豫地转向了菊原这边。“贵国政府之前申请援助时提出的条件，什么时候能够完全兑现？” “哈？”菊原稍微有些措手不及，并且完全理解不了对方话题的跳跃性。 …… “被我说中了，生气了？还是后……” 略带得意和挑衅的腔调被硬生生打断了， 军服姬身前的透明护罩骤然亮起，紧接着便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片片消散。 “我本来……”对面的大偶身周也亮起了浅粉色的光晕。 这情景其实有点可笑，但现在的阿泰尔完全笑不出来。因为在防护罩破碎之后，她暂时只能凭借自己的身躯去硬抗对面无声而暴虐的能量风暴。 然而大偶本身却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只是头部渐渐飘起，而身躯部分也柔和地从穿着者各个位置似慢实快地脱落，然后重新组合成完整大偶。“……只是想随便敷衍一下，就交任务的……” “这……这就是……美丽……”无论何时何地都不愿落了气势，军服姬的声音挣扎着响了起来。 但根本还来不及说完，便在迎面而来的至强能量流中被轰得粉碎，阿泰尔自己也随之被直接扫至近乎千米开外。 “住口！” 与大偶钻石裂痕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相对小了几号的华丽洋装，合体熨帖地穿着在素面朝天，颜值惊人的少女身上。与作品原设略微不同的是，雏燕六花并没有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 “你……根本不懂……Q娃的……一丝一毫！” 瞬移，举拳。 雷暴，轰落！ …… …… 那一天，王超终于被迫回想起了，曾经一度被LO装少女所支配的恐怖，还有被囚禁在六千字全勤中的那份屈辱…… “你，就是流浪者吗？鬼之王超，果然名不虚传。”身着华丽的黑色哥特系洛丽塔裙装，外表几乎完美无瑕的顶级美少女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负手而立。 右手缓慢而无力地撑在身前石质地板上，以半跪姿势猛地倾身，在数道令人牙酸的骨骼关节咬合声中，王超带着自嘲的微笑略微活动了一下强行复位的臂膀。“别装了，怪物。” “如果……我是鬼的话，那你……就是魔！” 第四章 胜归 “人一作，就会死。” ——网络谚语 …… …… “有的人，你激怒他的同时，会获得机会。”明显是以一副过来人的身份，流浪者王超面带和煦微笑地多少给了菊原女士一个解释，“而另外一些人，你挑衅他们，就只有死而已。” 没错，这点倒是很容易能看得出来。 如果说原本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卖萌大偶是前一类型的话，现在空中盛怒抛开一切伪装的——虽然菊原并不知道那位华夏援助负责人是为了什么发怒——绝对只能属于后一种。 即使通过远程直播设备也能看出，现在的军服姬毫无还手之力。 带着绝强雷光的拳头在直播中已然对周遭空气造成了扭曲，而这还仅仅是没有任何刻意的附带效果，甚至连这拳本身都并没有完全依靠雷电属性。 “听说最终决战版天使形态的美丽祭师们，每一招一式都是平时出力的数倍到无限倍。具体增幅完全取决于各位天使出招时的觉悟。”厉子先生主动承担了战场解说工作，如果没有那些随时可能爆出的抽冷气或者欢呼、惨叫、哀嚎等杂音的话，这位在美丽祭师方面的解说绝对可以用宗师来形容。 但这种解释充其量也只是对周围的11区土著，或者说业内人士们有效，像蕾姆这样严重缺乏对应基础知识的外来者们来说，则只能是有听没有懂了，“那个觉悟，该不会是指意志坚定什么的吧？” “可以这么说，但也可以用另外行话来总结，全力全开。” “哈？” “也就是说，这是仅次于‘冷静一下”级别的出力。” “对不起，厉子先生，我已经越来越听不懂了。” 听不懂不要紧，反正现在正在承受那一招的也不是他们，而是既定中恐怕要结合全体异位面战力，以及无数11区业内力量才能对付的最终BOSS。 对于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菊原女士来说，她其实并没有指望华夏一方真的派来能够彻底解决问题的战力，倒不如说，对面那个原本以为只有搞笑用途的大偶脱下来的同时，困扰了整个11区政府良久的军服姬阿泰尔也随即分分钟被打倒的话。 这显然已经不是被衬托出政府无能的问题了，根本是华夏方随时都能给11区重新换个政府的，前所未有之大危机罢。 引狼入室？驱虎吞狼？ 怎么想接下来都会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吧…… …… 闪烁的雷电，原本应该是整个宇宙中速度最快的存在。但就在军服姬的视野里，那越来越大的拳头赫然已经挥在了雷电的前面。 挡不下！ 扛不住！！ 甚至连抬手抱头都做不到，眼睛都来不及眨，这一拳便狠狠砸在了军服姬的脸颊之上。 咔嚓一声，来不及撤下微笑的阿泰尔颈部便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扭曲。 “好强……的力量……”整个头颅简直要与身体折成锐角，军服姬的语调倒是没怎么变，“连后面的雷击都足够重创我，但很可惜的是，如果中招的变成你……又会如何呢？” 伴随着更加暗哑刺耳的咯吱生，阿泰尔歪掉的头颅一点点扳直了回去。原本在她左脸上的凹陷，也随之正在回复原本的平滑。 两人之间再一次出现了，无声的绝强能量爆发。 只不过这一次，明显是偏向“雏燕六花”的位置。 甚至再具体一点的话，那应该会被定位在这位美丽祭师的左脸脸颊。 然而下一秒，刚刚露出的得意笑容，便在阿泰尔的脸上凝滞住了。 没有颈骨错位，没有脸颊扭曲，甚至连一丁点皮肤的皱褶都没有。 难道，对面的华夏怪物也有反伤技能，或者因果颠倒战技不成？ “呵呵，谁需要那么扭捏的小把戏。” 收回右拳，随意地用右手食指指背轻轻在自己左脸一拂，雏燕六花的动作潇洒随意，“自己挥出的拳，我本人又怎可能接不下的？” 雷光，再聚。 犯规，这绝对是犯规吧？！ 眼看着对面毫不迟疑，貌似原封不动，实际上明显增强了一倍的拳头，阿泰尔的表情再也绷不下去了。 太无赖了！！！ “……作为魔法少女……” 第二拳，反弹。 “你怎么能这么……” 第三拳，翻倍，再反弹。 “……用拳……” 第四拳，再翻倍，因果崩坏。 即使表面看只是反弹，或者充其量是借力打力，发动技能终归还是有一星半点启动条件的。 可雏燕六花却毫无怜悯地，仅仅单纯将拳力提升了八倍，便直接打崩了军服姬的开挂级防御技能。 “所以说！”第五拳，收肘，拉起。“你对Q娃——” 拳中！ 连锁雷暴，紧随而至。 “一——无——所——知！” 轰然巨响中，数个星期来一直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军服公主，以四肢大张的最可笑姿势，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刚刚还没有的，地面半径足有十几米的巨坑之中。 动弹不得。 “哼，平成BOSS。” 毫发无伤的右手略举，“钻石裂痕”大偶便仿佛牵线般飞到了雏燕六花的背后。 这次并没有穿上，而是始终保持这将近两米的距离。雏燕六花本人飞在空中略微转了下神，确定瞄准了特别对策组方向后，先是慢悠悠地飞了十几米，接下来便径直从空中消失。 下一瞬间，便已经重新站回在了王超背后。 而流浪者大大这边完全没有后头，但却如同眼见自己“同伴”轻松返回一般，再度向菊原女士提出了刚才的问题。 “贵国政府的求援条件，兑换时限？” …… 隔壁办公室里，所有人都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 那可是军服姬阿泰尔，这里几名异世界来客根本都单挑不过，于是宁可委屈自己也要同本位面的神——或者说创作者们——合作，详尽策划了一个庞大计划，却依然不能保证战而胜之的罪魁祸首。 然而在那个华夏怪物手里，却从头到尾只用了轻描淡写的五拳，便毫不留情地将其轰落。 好罢，虽然这里的大多数人可能连第一拳都捱不过去，但“雏燕六花”那五次同等反击都面不改色吃下的姿态，分明也只有用“轻描淡写”来形容她的游刃有余了吧？ “好了，幸不辱命。” 条件谈得差不多，隔壁的惊诧多少收敛下来之后，雏燕六花的声音同时在空气中，通讯频道里，以及每个人脑海内响了起来。 “额外因素全部清空的现在，美丽祭师例大会，是否能如期举行呢？” 第五章 例大会 今年的美丽祭师例大会，参加人数比去年多了几倍不止。 以上并非官方统计数字，而是每一个来参加这次例大会的同好者的直观感受。这些同好者里很多都不止是来过一两年，而是大会举办将近十年里从不缺席的 反倒是大会本身，虽然在冠名上得到了某狮子公司的承认，但美丽祭师官方今年却也例行没有派出正式团队来组织或者参与。 好在上面那点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加上去年的美丽祭师番组确实表现不佳，而多少有些类似的，其他原本深夜档小公司初次涉足子供番，便在《魔法杀手》项目上大获成功，不仅二期成功结束，三期正在制作中的广告都打出多时…… 总之去年例大会的人流有30%左右的降幅，这在前些年是从未出现过的。为了避免今年再出现类似尴尬场景，从组织者到参与者都在群策群力，甚至号称还请到了足够大咖的神秘嘉宾。 “那个神秘嘉宾就是你么，甄小姐。”望着东京国际展览中心外围矗立着的巨大海报，一身普通灰色系西装打扮的王超饶有兴致地询问着身边的“同伴”。 照例得到的回复干净利落，“不是，而且不要让我再重复，现在这种情况下，请叫我月光百合。” “你们那些年轻人的东西，我是搞不懂，而且也记不住喽。” “所以我跟你说的也是外行人用法，而不是我现在这个角色的真正身份……” 又是惯常的话不投机。 好在无论自称保外就医的犯人王超，还是多重化妆下的甄小姐甄妙都已经熟悉了这种互动，无非就是继续朝着展馆方向前进罢了。 然而世事无常，从刚才的假名便能猜出，某位华夏怪物确实是想微服私访，以一个普通人哦不对普通Q娃爱好者的身份好好享受这次例大会的，然而事与愿违。她“觉得”自己足够低调的实际扮相，往往是要怎么显眼就怎么显眼。 比如原本在她和王超身后一本正经地碎碎念低声互喷，火影鸣人还是涡卷博人谁更爷们的两个11区大友，大概在某次不经意抬头前望之后，便各自迅速闭起嘴来。 沉默了足有二十多秒之后，才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声—— “牙白！这个科普（Coupe）超像的！” 声音并不算特别大，但在这个绝大多数参加者都足够老练的例大会上，即使是场馆外，也足以当得上“一声霹雳”了。 原本一个个都在遵守着秩序，默默低头排队跟着前面人走的爱好者们，几乎都都往这个方向望了过来，然后从许多个位置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大大小小的惊呼。 “我说甄小姐，你的障眼法术很古老么？怎么会有这种被人叫破就立即失效的特技来的……” “无所谓，反正那只是一件外壳而已。” 嗯，没错，一件，外壳。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跟之前那个钻石裂痕人偶可以划分成同类，但这次并不是人形，从背后看过去甚至只是个两三多米高的绿色鸭梨状的巨型玩偶。 正面看也是三角形的二点五头身，眼神呆滞嘴唇颇厚，白色的腹部上有个粉色的大心。 这个科普是抓心Q娃中的角色，年龄几十岁的传说级妖精，属于那种认真起来甚至可以单刷BOSS的论外橘色，是女主角奶奶当年的搭档…… 特技是消除气息。 一般来说，哪怕是女装大佬都情愿直接出Q娃角色，而不会COS这种半点都不萌的超规格妖精来着。 更不要说来自华夏的甄妙还相当敬业，居然从某种意义上真的使出了气息遮断类技能。结果就是两米多高的绿色三角胖子跟王超并肩走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多少人注意…… “但你还是没有说明，为何以你的实力放出的遮蔽，居然还能被普通人拆穿的。” “因为这是个被动触发的术式，只要对我COS对象有足够了解，就可以直接绕过伪装看到科普的真面目，” “也就是说，布偶和追加法术并不是为了遮掩身份，这个组合从一开始就是为了给人看的？” “废话！如果不是为了炫耀，我辛辛苦苦出这些偏门COS干啥？” 知道多说下去也无法与对方互相理解，王超翻了个白眼，再度终止了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身为这世间为数不多的，对这个华夏怪物略有了解的“普通人”，王超多少还是能猜到点甄妙为何这么“特立独行”的。 说出来可能之前那个11区特殊对策办公室的人都不太相信—— 从某种意义上讲，自己旁边这个绿色巨型妖精——咦，王超隐约对这布偶本身莫名其妙有种亲近感——里肯定又另有造型的，身高一米七五，无论从容貌还是身材都绝对顶级的美少女，本质上似乎更加与死宅有些接近。 “什么死宅，那叫OTAKU！不是宅男也不是阿宅，是一群过于有主见的研究者，但我依然也不是那种御宅。” “对对对，你讲过很多次了，你只是个普通的爱好者而已。” “是啊，就是因为对作品本身有些欣赏，所以稍微对其背景，设定，主要人物，剧情走向多关注了一点的那种。” “好啊好啊，你这么说，我就这么信喽。” 王超继续翻白眼。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原本还想顺便趁势拉开与甄妙之间距离的，只不过他现在确实是保外就医的身份，理论上不应该离开押运官的视线…… “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个馆里面，进去以后就放你自由活动，晚上不要在外留宿，早点自己回宾馆打卡。” 好罢，也许这人还真的没那么宅？比如说，最起码的人情世故还是懂一些的？ “反正待会儿有人找我合影的时候，你一定会在旁边呆的很不耐烦吧？” 收回前言，这个怪物果然根本还是啥改不了那啥。 别说她如果肯以本来面目出现，就连之前那个大偶内的雏燕六花造型，也一定能吸引到大量11区肥宅们的围观。 而且从酒店出发前王超明明也看见了，在这个巨型绿色布偶里，甄妙其实还有一身跟雏燕六花有些类似的装束。 是什么来着？ “快看！月光百合！！” “什么月光百合？！你这个外行！变身成Q娃以后就要用那边的名字来称呼，所以那是Q娃MOONLIGHT。” “你才外行？！那是MOONLIGHT么？！那是MOOOOOOOOOOOOOOOOOONLIGHT！” 哦对，月光百合来的。 见怪不怪的王超已经自行过滤了某些他认为毫不重要的细节，顶多是顺着刚才对话所指方向看了一眼，然后果然有跟甄妙“里面”装束打扮相同，但无论颜值还是服装道具都劣质了不知道多少级的月光百合出现。 啧，这货明明靠脸吃饭就完了，为何非要搞得跟11区油腻中年人一样，对着莫名其妙的地方自我要求得那么严格？ 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专门为了跟这巨型绿偶合影罢。 “您好，这位科普先生，您已经快走出COS展示区了，如果想要与其他爱好者进行COS互动，请留在这个区域内，尽量避免影响到参展的其他爱好者。” 哼哼，让你炫，现在报应来了吧？ “还有……如果有时间的话，能否请您跟我先合个影？” X的真有变态啊！。 第六章 百态 虽然王超从被拖走去合影留念的甄妙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废话，那么大个布偶罩着呢，他又没法对强过自己的人用透视——但很显然的是，如果这个怪物不肯的话，那么区区一个业余展会的安保怎么可能拖的动她。 接下来，从套着布偶装离去的甄妙方向不断亮起闪光灯来看，那家伙绝对是乐在其中了。 王超虽然认为近年来自己脾气好了很多，但也不是个能在排队一个小时之后，还得停在半路不定等到什么时候的性子。何况这里也没人认得出他，不像先前在那个特殊办公室里…… “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你自己进馆好了。” 咦，这个怪物今天意外地通人情，难道是因为有人认出了她的装扮，一大堆人围着所以才有些得意忘形了？ 管她那么多，自己先搞完自己该干的事情再说。 王超和甄妙显然都有心灵感应和精神通讯能力的，虽然这又是个强者定然碾轧弱者权限的关系，但显然王超在心里唠叨的这个那个很容易被甄妙直接听过去。 在这种情况下，聪明人当然不会傻到还呆在原地继续说甄妙的坏话。自由来之不易，好好珍惜这背后没人盯梢的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王超更清楚的是，其实无论他怎么努力，根本也不太可能脱离那个怪物的监控范围，纯粹就看对方是否心情好，装作不对他进行全面监视罢了。 总地来说，要怪的话，还是得怪那个非要大老远把他从华夏拉来的老家伙。 明明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由自在的创作者，甚至表面上还属于被华夏羁押的人员，而那老家伙还是妥妥的11区籍贯。如果换个敏感点的时期，光是那个老家伙发出的邀请就足够他王超再进去蹲了。 然而某个怪物总在意外的地方十分通情理，又或者甄妙绝对是想借来11区公干的名义满足她自己跑展的个人需求，所以她才帮着王超顺利地走了一整套流程，最后与“接受11区提出援助”的甄妙临时搭档，共同来到这边。 这两个邀请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时间较为接近，地点上其实还是差着不少的。也就是说假如甄妙只负责援助项目的话，她偷摸来美丽祭师例大会就是擅离职守…… “啧，说了不想不想，结果还是想了这么多。” 王超略微皱了下眉，便继续闷头跟着前面还有两三个弯的队伍继续前行了。 …… “这位科普爷爷真棒。”COS区里，一位已经与甄妙合影过的小姑娘犹自有些恋恋不舍。 “细节上相当还原，不止是头上的弯角，就连尾巴的偏斜角度都与原著一模一样。”这次说话的是个在网络上以“要求严格”著称的阿宅。他倒不是来求合影的，因为以他自认的地位肯定不会做什么幼稚的事情。 但是，他居然也挑不出眼前这件布偶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耽误些许排队时间，没准还能跟这布偶里的人相见恨晚地讨论一下抓心Q娃？ 又或者说，这里面没准是他2CH上的多年好友也说不定？ “不好意思，我才不认识这货，虽然他在11区二次元相关网络上还真是个鼎鼎有名的喷子。” 有心灵感应能力，当然也能很容易察觉到周围投来的视线到底是欣赏还是找茬。 正常年龄的，喜欢美丽祭师系列的小姑娘们当然都是来跟自己偶像单纯合影的，那些大友，也就是年龄普遍在二十大几甚至更高的爱好者们，他们的态度就很令人玩味了。 “哼哼，虽然与这些家伙道不同不相为谋，但他们好歹也是近似于创作者的批评者，来这个例大会真的只是出自单纯爱好，而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附近剩下那些可就不一样了……” 绿色布偶里，依然能清晰看到外面世界的甄妙冷哼了一下。 在甄妙现在视线所投向的方位，也是王超刚才特别关注了几眼的那个地方。一个身高比她矮不少，腰围比她高不少，裸露度更是绝胜于她的家伙正在搔首弄姿。 那名女性COS的也是月光百合，但不管怎么看，她身上的零零碎碎都跟官设有着很大的距离。 虽然小朋友们不太懂，但明显也没多少男孩女孩去跟这位百合姐姐合影。取而代之的，好几个眼神都充满色欲的家伙已经围在附近很久了。 他们倒没什么真正的恶意，也不会去故意进行犯罪什么的，但借着合影的名义去多揩点女COSER的油就是家常便饭，越是看起来比较好接近的COSER，越是他们选择的狩猎对象。 从刚才起，苍蝇和有缝的蛋便已经在那边沆瀣一气很久了。 这也是虽然甄妙里面穿了另外一套，却坚持要用科普外形的理由。 什么是真正的同好，什么是抓住一切机会炒作自己，什么是甘心当免费炒作材料顺便满足点名利以及其他需求的，任谁都能分辨得很清楚。 第七章 继续偷闲 “科普桑，请您转向这里。” “科普桑，我家的芳子能坐在您的肩膀上吗？可以？注意安全？真是太感谢了。” “科普！看本眼镜蛇大爷……呃噗……” “谁赶紧把这个入戏太深的家伙拖走，后面合影的还在排队！” 穿这种非人形布偶装的唯一好处，就是别看外面怎么热闹，通常情况下只要摆几个POSE稍微换下动作，偶尔再出一拳就好了。 （远处的王超：“怎么感觉刚才附近有瞬间灵力爆发的样子？错觉吧，这里应该没有能够威胁到那个怪物的存在。”） 好罢，最后一项其实是禁止的，COS角色在设定和原作剧情中有恩怨的情况不要太常见，顶着这些角色的外表在公众场所大打出手的话，不管怎么看都只能带来负面效果。 当然能像甄妙这样轻易单方面碾轧，并且还能将其偷梁换柱成游戏现场的就是另一回事了。 顺便一提，刚才那个COS成抓心Q娃反派自恋男的家伙其实是有问题的，稍微用一下读心就能察觉出来。 这个人好像隶属一个营业用的COS团体，今天到场的另外会员之一就是远处的**月光百合。 甄妙没有去主动找他们麻烦就已经不错了，这些人看到科普人偶大受孩子们欢迎，间接把家长们也引走之后，居然还想过来找事？ 直接进行物理打击的话，虽然也能够控制住力度，但终归还是会被看成斗殴，象现在这样挥一下布偶装的上肢，隔空打出个无形灵力弹解决问题就好。即使是对方同伙恐怕也会以为是他自己摔倒…… 那么，问题解决，接下来又是懒省事的摆造型时间了。 …… “甄妙，甄妙！还在这里愣神呢？马上就是集合时间了，赶紧下楼！” 这个声音，完全没有听过。 也是，毕竟常志昊在刚“醒来”一串胡思乱想之中，已经确定了自己当年大学里并没有名为“甄妙”的同班（级）同学。 严格说不但同年没有，上下三年内也照样没有。 理由很简单，他当初读的那个军校虽然已经可以算是理工科里女生比例最多的，但撑死一个系四百多人里也就七八十个女生。 而且大家每天都要固定走好几次队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记性并不需要太好就能回忆过来。 而且的而且，甭管寝室内布局多么相似，常志昊可以确信即使是自己毕业那年，学生宿舍里也是没有安空调的。 偏偏他（她）在这个宿舍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半新不旧的空调室内机。 “重生果然也不完全局限在过去的自己身上啊……” 明明已经注意到自己性别都变了，常哦不甄妙还在有些自欺欺人地用着自己习惯的思维模式。 还有早就根深蒂固在骨髓里的几个习惯，比如再详细研究寝室细节什么的。 只不过她刚刚观察到，书桌上茶杯队列尾部有个古怪的神灯造型桌面饰品时，刚才的那句招呼便响了起来。 下楼集合是么？ 要不要换衣服……不，所有人床上豆腐块军被和毛毯什么的全都没有，水缸茶杯以及盆架上的水盆倒是有了，每个床头铁丝上的白毛巾也没有。 对面床底鞋架空空荡荡，自己这边也只有一双运动鞋歪在地上。 结合明显闷热的天气，以及甄妙自己身上的短袖热裤打扮，眼下大概应该是新生入学最开始那一两天吧？ 那么接下来的集合就轻松得很了，直接跑下去等着就是了，新生估计也就刚刚全部报道完毕，队列阵型什么的也肯定没调整完毕，只要不站到男生那几列里，就不会有问题。 嗯？你说下楼速度？ 虽然对目前的这具身体还不太适应，但常志昊多少年的生活本能在那里，他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从不拖拖拉拉，晚起步个一两句话时间根本算不上什么。 而且他们军校是同栋宿舍男女“混住”的，女生锁定二楼，男生其他一三四任选一层。甄妙这一届的男生在四楼，所以她动作麻利地下到集合地点后，四楼的男生们还有刚出楼门的呢。 “列队！按身高自行排序，然后全体出发去隔壁后勤仓库领生活用品。” 对面区队长的口令不太正规，连军装都没发，军训也没开始，太正式了也许还会有新生听不懂。 甄妙左顾右盼了一下，发现以自己175的个头居然还只能在女生里排五六位的样子，不由得在站队的同时暗自嘀咕了一下“现在的孩子发育真好”什么的。 伤脑筋，该不会又要重复四年大学军校生活吧？这重生穿的……啧……有点不好弄啊…… 毕竟军校跟地方大学差距太大，最根本的一条就是作息制度非常严格，平时也根本不允许私自外出。每周请假名额相当有限，10%的名额，出门当然还要帮同班战友带东西。 那些小说里重生就能风起云涌风生水起的，这边连基本条件都很难满足好呗。 比如现在，明明知道后勤仓库的位置，还得乖乖在队伍里齐步走过去。 幸亏同系新生也就百人左右，四列纵队，这么除一下的话，好像也不太长。 …… “合影队伍不太长，请再稍微忍耐一下就好了。” 这好像是刚才那第一个要求合影的会场保安声音，陷入回忆之中的甄妙大概体现在布偶上动作有点迟缓，被这位好心人当成合影时间过长，布偶把穿戴者闷得意识模糊的常例，所以又走回来专门关照一下吧。 仔细想一下的话，好像也没差。 果断伸手做了个感谢动作之后，甄妙稍微让布偶扭动了几下，表示自己没问题。这个滑稽的反应把周围等待合影的小朋友们全都逗笑了，COS场上顿时充满了愉快的空气。 接下来的合影队伍确实不算太长，十几分钟后甄妙便清闲了下来。 接下来她并没有像刚才那样，继续跟进场队伍，而是反向而行，回到临近出口的更衣区位置，接下来装作取包换衣把布偶装塞进旅行箱然后重新寄存等等一系列假动作。 于是又十分钟后，身高将近一米八的月光百合变身，或者说Q娃MOONLIGHT便又重新开始向主会场方向排去。 只不过这一次，甄妙就不再接受任何合影请求了。 哪怕眼前前来询问的显而易见比刚才多出N倍，甚至先前那个劣质业余COS团从更远处便直接投来了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刚才只不过是满足一下‘前世’身为大友的‘遗愿’罢了，被人当怪物史莱克或者浩克拍都无所谓。” 现在这一身，虽然完全按照原著，包括安全裤在内裸露度不够教坏小盆与，加上人物原本就性格高冷，自然要远离凡俗喽。 而且待会儿就算不买本什么的，多少也有些感兴趣的摊位必须去逛一下，再只顾着拍照的话，恐怕闭馆了都未必能离开COS外场，所以还是算了吧。 王超早就已经进馆的情况下，甄妙自然也不想再浪费时间，开步走喽~ 第八章 墓地 东京的这个啥馆在甄妙前世里便相当出名，号称11区最大同人展会CM每年两次都在这里举行。 而甄妙重生过来之后，11区上面那个习惯并没有什么变化，车万例大祭近几年也开在这里。不过Q娃例大会则是前世里没有的。 理由之前重复过很多次了，以Q娃制作公司的体量，根本不会把CM和车万放在眼里。于是当初甄妙看到有这个展会突然冒出来的时候，还多多少少稍微吃惊了一下。 而之所以只是“稍微”吃惊，理由就在眼前，也就是馆子里的某些摊位上。 馆外排队的人数已经少很多了，但馆内明显人潮还是蛮汹涌的，幸好11区这边市民们都很遵循表面上的礼貌，假设甄妙是前世那种跟王超一样的体型，估计早就被挤得七零八落了，哪怕是刚才科普那身也未必能好的了多少。 唯独像现在这样，顶着月光（简写了，大家也都知道是谁）造型的COS正常行进时，才会多少被照顾一下，但也并不会出现摩西分海式的效果。 所以甄妙也只能继续随大流地前行，幸好到馆内的观众多少都有自己的明确目的，于是每到分支路线多少也会减少一些压力。但即便如此，等甄妙走到自己最终目标摊位的时候，又还是经过了起码半个小时的时间。 “再来得晚点，就该收摊了。” 通常为了本子销售和摊位的人气原因，各种展会摊位上时常会有穿COS服的看板娘存在。这些妹子有的会在COS区晃荡一段时间，有的则是从一开始就守在摊位现场。 但甭管哪种，像甄妙现在眼前这么有个性的都不多，甚至根本没有——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刚才随口甩出不咸不淡一句的，分明都是一位身着便服的，起码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 而且即使刨去11区化妆术这种神技，那位的真实年龄恐怕也不怎么年轻。当然实际上她的确也在出COS，人物原型出自甄妙这边月光的同部作品，花咲薰子，传说中的战士，变身后名为Q娃FLOWER。理论上是月光几十年前的Q娃前辈，而月光既算本作主角组，又算其他主角组的前辈。 白大褂，普通裙装，胸前的宝石项链勉强算作变身道具。半长发棕黄枯干地披散在背后，脸上毫无掩饰地一脸皱纹。 很明显地，即使是那些对年轻女孩别有用心的大友，也铁定不会看上这样的老太婆。 所以这个摊位桌子上摆放着的本子什么的，明显一份都没卖出去。 当然，很明显摊主也不在乎这个。 普通参展爱好者过来的时候，甭管是手上拎着大袋小袋的男性，还是小心翼翼牵着家长手的小朋友，完全都没有被这位摊主理会过。 也就是说，直到甄妙走到这里的时候，这位老太太才第一次开口说话。 然后甄妙明显也认识这一位，“收就收好了，反正你标价三万日元的10P非H薄本卖得出去反倒奇怪。” “通常你就是最后一个，走人走人。”老太太懒得辩驳，矫健地站起身来，顺便从身后椅背上拎起了准备装本子用的布袋。 “塑封真烂。”丢过去三张谕吉，甄妙轻描淡写地抄了一本在手里。 老太太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左手捡钞票，右手继续收本子。倒是左右两边的摊位上同时寂静了几秒钟，隔着通道对面的摊位甚至传来了半声压低的惊呼。 参展摊位每年都不固定，开场前互换本子到了老太太这里吃瘪是再正常不过的，然后周围这几家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早就抱定了看笑话的主意。 就像甄妙说的那样，三万十页这种买卖，再人傻钱多的11区死肥宅都干不出。 然而没人想到的是，甄妙自己掏起钱来却半点磕绊都不带打的…… “这个人是托儿吧？” “大概，你看她们明显互相认识的样子，就连出的COS都是同一作品里的。” “我记得刚才进门的时候，COS区那边还有个挺大个的科普，这是抓心系列今年的炫耀方案么？” “我看不像，这个月光身上那套就得起码六位数起，而且绝对不是量产货，普通订制也做不出这么棒的效果来。” “你提醒我了，尤其是她胸口蓝玫瑰正中的那块心形宝石，绿松？蓝宝？不，不对，那是纯正的绿钻！！！” 在一旁碰巧围观到的显然不止那几个摊主，参加这个展的爱好者里多少也有识货的，一人一句很快就把甄妙身上的细节全部指点了个遍。 至于正确率嘛，只能说金额上他们铁定说少了，至于少了到底多少，几和元还是一两位数……反正甄妙本人都懒得计较了，结果不还就那么回事嘛，反正最后结论是真金白银就好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是抓心组的爱好者们在演戏，那也是照样在舞美道具什么的上面花了足够功夫和金钱不是？ …… 总之，在众多羡慕嫉妒恨眼神的沐浴之下，摊主相当迅速地收拾好了所有行李。 桌上摊放的本子数量本来就没多少，一个普通布袋便足以装下。老太太自己虽然在COS，但这身就算正常在大街上穿也没啥了不起。于是接下来无非就是老太太拎包离摊，甄妙悠然自得跟在背后。 在围观群众的眼里，明明这两个人动作并不快，脚下速度也稀松平常，但不知道为啥，也就一分钟不到的三转两转，所有人眼里便都失去那老少组合的定位。 …… 很显然，甄妙和老太太根本就没离开展馆。但是，她们同样也没有站在展馆的任何一层。 准确地讲，当这两人同时在普通围观群众眼中跨出消失前的最后一步时，便有一扇无形的大门同时开在了她们两人眼前——在比较宽敞的过道上，这俩人已经变成了并排前行——进门的瞬间，整个展馆数万人的喧嚣便瞬间被挡在了门外。 不用去看，甄妙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脚下已经不是实地，而被置换成了顶多方圆几百平米的小型浮空岛，而这座岛上起码有四分之一的面积被某棵足有三人合抱的巨树所占据。 而在这七彩巨树附近大约一米远的位置，有一座普普通通，明显只能容纳一人的小坟。 坟前的白色石碑大约半米高左右，字迹看不太清，倒是隐约能够看到，在墓碑对面仿佛有一束白色百合。 “科隆他们已经来过了？” “当然，还有蕾，绘里香，甚至科普。” “这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整洁，生命气息恢复得也不错了。” “蕾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照这样下去，生命之树重新开花的时间也为期不远了。” “她让我务必转达到你亲耳听见为止，所以我今天才会出现在这个展会上。” “就是不知道新的生命之种能不能再赋予……” “够了！甄妙！！或者，我该称呼你为无限Slihouette？！” “说吧，Q娃SUNSHINE，我有在听。” “蕾知道，我也知道，我们都知道，你即使不与我们合作，也能赢得胜利，击溃敌人，拯救世界。无论……无论对面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可是……” “……”甄妙并没有接过话茬，也没有继续无视，只不过，她也依然没有面对自己曾经的搭档。 “可是！“金色的光辉之中，还原为双马尾Q娃的美少女面对着墓碑方向，狠狠咬了一下嘴唇，”可是暗美在哭啊！！！“ 第九章 回忆 “Q娃MOONLIGHT！” 远超轰下军服姬那记何止千百倍，但也同样千百倍凝实锋锐的黑色闪电，与千锤百炼朴实无华的正拳一起，劈山倒海一般直轰过来。 然而甄妙却连眼都不多眨一下地，直接用体外护盾接下了这一记。“你是……那个暗……什么来着？” “Q娃DARK-PRETTY，注定取下你性命之人！” “哦，太复杂了，不就是暗美么。” “你……你竟敢？！看招，DRAK-POWER-FORTI……” “所以说太麻烦了，我赶时间的！” 来自全身黑色，制式与Q娃MOONLIGHT颇有些相似的少女那边，尚未完全凝聚的能量攻击，被月光造型的甄妙单指一弹，便直接在“暗美”的眼前崩碎爆发。 连变身后的裙装都明显多出几道裂缝，因此只能丢下一句“可恶，我一定会再回来的！”便黯然撤退的暗美，又一次连自我介绍都没来得及念全，便被确实要赶时间回国看动画的甄妙轻松搞定。 只不过甄妙也并没有能马上就看到她心心念念的动画，因为就在她的身边，虽然Q娃SUNSHINE已经击败了自己的敌人，但Q娃花蕾和Q娃海军陆战队哦不Q娃马琳还在跟敌方的普通杂兵纠缠着，而且看起来局面还相当不利……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甄妙一边以手扶额，一边打算飞过去帮“同伴”扫尾，但她刚挪出几米远，便被SUNSHINE挡住了去路。 “你再这么帮她们的话，她俩联手都未必能搞定对方的基层战斗员。” “也无所谓啊，下次稍微站远一点给我加油就好了嘛。不过那样好像也有点招摇，还是算了。” “拜托，什么都是你大包大揽的话，新人永远不会有成长的。” “老实说那根本不是我需要考虑的问题啊，就连我自己在内也不过就是个外援，你们11区的守护者新人本来也不可能交给我来培养吧？” 刚才已经换了两三个方向，但看出SUNSHINE今天执意要拦住自己，又懒得瞬移的甄妙差不多选择了放弃。 但其实对面的金发双马尾少女也知道，甄妙说的一点错没有。 花蕾和马琳是这届守护者中的新人，虽然现在的SUNSHINE还不知道，但直观类比一下就是略胜军服姬，稍微大意还很有可能败北的层次。 整个11区的守护者数量原本就不多，不知为何在11区领土范围内故意作死者，以及破坏性超自然现象偏偏又意外地多，很多时候老人受伤退役甚至牺牲之后，新人经常顶不上来。 SUNSHINE是这一届守护者的队长，但近期的严峻形势令她根本无暇在解决灭世级威胁的同时带好新一轮后辈，于是她照例向临近的华夏超能守护者团队提出了支援请求。 在如今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每个大国都会遇到跨位面级别的超自然麻烦，普通军队解决不了的问题自然要交给各国的超自然守护者——在米国又被称为超级英雄——来负责。 由于敌人通常都是在一个甚至数个位面，乃至多元宇宙都臭名昭著的跨界罪犯，所以在守护者团队这个层次，即使隶属各国，彼此之间的矛盾也少得多。甚至可以说因为经常有着相似的目标，大家实际上都是守护地球乃至位面宇宙的战友。 于是SUNSHINE的申请很快得到了回应，只不过这次应约而来的并非她期望中的星尘仙女，而是一名听说刚刚从超能者培养基地毕业，甚至还以为自己上的是军校的应届新生。 有没有搞错，明明是我们这边需要培养新人，怎么成了整个11区团队给华夏贡献师资力量了？ 抱着相当疑惑的心情，勉力压制着队内其他半老不新成员的反对，SUNSHINE终于见到了那个来自华夏的甄妙—— 身高倒是能碾轧11区这边团队全部，容貌与身材也不输给这边任何人，就是性格着实有点古怪。 没有半点少女的矜持，好像也没有团队配合的经验。 虽然潜力和实力的确深不见底，最开始的几个实习任务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插手便全部轻松搞定。但SUNSHINE这边需要的是培养新人啊。 就算这位甄妙能够搞定11区所有麻烦，然后大摇大摆地回华夏去，11区超能者团队面临的问题依然没法得到解决好呗。 经验值全被那家伙拿走了，不如说反倒是增加了这边再度寻找副本之类行动的难度。 通常这种老带新系列任务体系，新人跟老人的数量应该是1:1，在11区超能团队其他人员的配合下，尽量选取一系列连贯的任务或者说位面事件来进行，争取循序渐进地将新人的能力，眼力，处事行动力等逐渐培养起来。 可现在…… “敌人那边通常是干部带小BOSS，再带杂兵NPC，我们这边先拖住小BOSS，敌方干部通常会因为自尊选择开场观望，新人们那边从NPC打起。这种规则我说过多少次？” “一次？从一开始说到现在，这是最系统的一次。” “你要是在战斗的时候也能保持这种开玩笑的心态有多好？规则你不是不明白，可你每次直接冲上去秒杀小BOSS赶走敌方干部，蕾和马琳一开始连杂兵的毛都摸不到，后来杂兵随着敌方实力增加能力倒是提上去了，我们的新人连一次小BOSS都没碰到呢！”SUNSHINE强忍了好多次，声线还是越来越高。 “有碰到过啊，上上次我一不小心选错了路线，先扫清了对面的NPC，不是拿小BOSS赔偿她们了么？”甄妙这边满脸无辜。 “你还好意思说？！一直是杂兵多了不得不呼叫原著的蕾她们突然对上历次小BOSS里也能排前三的家伙，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被秒杀的就是她们了好不好？” “那不是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有隐藏实力，随时都能站到她们背后么？而且又不只是你，对面都简直像在配合……等等，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 “谁知道呢，不过你尽管放心，我真不是来抢人头的，你也知道，这个位面的最终BOSS都比不上我们毕设的级别……” 甄妙说的没错，SUNSHINE这边多少知道一点，华夏那边的新人培养的确比11区严苛得多，这也是她虽然从一开始就发现了甄妙的种种缺点，却直到现在也没有提出换人的理由之一。 华夏那边的新人表面看起来好像都很模式化，实际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而潜移默化表现出的个性越另类，其真实实力也越强大。 如果有个华夏新人表面上唯唯诺诺循规蹈矩，实操上却经常忘东忘西甚至还颠三倒四，但最后总能轻松完成任务的话，这当然证明他的水准已经到了不用动脑子就能搞定相关层次的级别。 这个甄妙不知是不是华夏那边未来的骨干培养对象，但现在放在11区，就已经足以担任领袖职位了。 “唉，总之希望这次新人培训能早点顺利完成吧，自己虽然年龄还没很大，但整天跟一堆初中高中外貌的少女玩变身游戏，实在有点心累啊……” 甄妙虽然资料上大学毕业，但外貌充其量高中三年的水准，其实SUNSHINE自己也只是资历老，年龄上绝对是二十前半，但蕾和马琳是货真价实的十四岁呀…… …… …… “Q娃MOONLIGHT！！” “好好好我知道了，今天让你把所有大招都完整用一遍，我再给你详细查漏补缺一下好不好？” “可恶！你在胡说什么？！” “放心，你那边BOSS听不见，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你光顾照看蕾她们，自己的练习反倒耽搁了。” “看不起我吗？！看招！！” “对对对，不用犹豫，正常来就好。哦哦我现在总算能体验到SUNSHINE的心情了。” …… …… “Q娃MOONLIGHT！！！” “花蕾，马琳，要相信自己。不是相信那个相信我的你，也不是相信那个相信你的我，而是相信那个，相信自己的你！” “可恶，不要逃！” “现在，是你们正式登场亮相的时候了！” “给我回来！MOONLIGHT！” “先打赢我们的希望之星再说吧~” …… …… “Q……MOON……LIGHT……” “不要说话！乖乖接受治疗，SUNSHINE她们马上就到了。” “不用……不用骗我了……计划的前半部分是我……制订的，只要稍微加强一下，一小时内11区合力也……你们华夏方面，也有人牵制……我发现的时候，已经……已经……” “你们加起来搞定不了的，未必难得住我。少废话，赶紧守住你的核心。对面这种小杂鱼……” “MOO……OONLIGHT，我知道，你全力出手的话，这一堆位面BOSS……加上背后藏着的那个多元级……即使能赢也留不下你，所以……所以放弃我吧……放弃这个没用的暗美，快点……” “闭嘴，别把我当成你那么没用！” “是啊……我……没用……原本，原本担任MOONLIGHT的应该是我……连台词和变身姿势我都编排练习了两个月，但是……但是你比我强了太多太多……可我又不能让SUNSHINE那家伙……那家伙已经有男朋友了，还以为我们不知道……” “喂，清醒点……你在说什么？别睡，也别放任发散……” “让我……MOONLIGHT，让我耍帅一回吧……不要到最后，也还要把什么都抢走……好不好……” “对不起，不可能。只要我……喂……你做什么？！” …… …… 第四行星轨道，原太阳系第四行星，确定完全崩解。 11区守护者团队三人，到达现场。 现场…… “甄妙……哦不，MOONLIGHT，你打赢了？果然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不过，DARK-PRETTY在哪里？她不是……” “我，不是MOONLIGHT。” “是……是吗……” “悲伤不会结束，是因为我的力量还不够。仇恨还没终结，是因为我不会，不会让它终结！！” “MOO……不，甄妙你……” “无限的力量，无限的爱或恨……以后……SUNSHINE，记得叫我……无限SILHOUETTE！” 第十章 小巷不良 “毕业分配的大致规划就按刚才的统一意见来，现在来重点讨论一下个别毕业生的去向问题。” “说是个别人，其实就姓魏的小丫头一个吧？” “大家心照，心照哈哈哈，反正老李你也甭笑话老袁，你俩在那家伙血液上耗费的心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小。” “11区。” 某间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卷烟根本轮不上台，雪茄和烟斗你争我夺毫不示弱。 两位挂着大校军衔的一直针锋相对，第三位表面看上去是在劝，实际上分明有机会就给两边各自拱一下火气。 倒是整个办公室里唯一挂上校衔，闷头不怎么说话的那位，每次言简意赅抬头迸出几个字的时候，分外有一锤定音的意思。 “老李你先等等，老陆你的意思是，把甄妙直接送到11区那边历练？” “历练？就11区那点水准，最近还青黄不接，她们负责的区域敌对势力也一等一的弱，让甄妙过去是怕她还不够肆无忌惮么？” “要说这小鬼也是挺怪，明明是按照灵力强常识差的璞玉招进来的，结果从新生军训起就完全变了一个人，文化课从基础到专业样样精通，其他按照普通军校来的特殊科目她也能轻松搞定，唯独在灵力运用方面成了拖油瓶……要光不行也就算了，可偏偏每次实战类演习全能靠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不输任何人，这种刺儿头，唉……” “太傲。” 最后那位上校的总结又是言简意赅，不过另外三位好歹跟他搭档多年，基本上人人都能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老陆，你确定那个小鬼是在有意藏拙？” “那不叫藏拙，比如换你去跟每年的毕业生打友谊赛，你会上来直接全力么？还不是要给对面的孩子充分发挥出自己每个特点的机会？” “每年总会有个第一，运气好的话这个第一也是在校生里的第一。如果不是运气，那么从第一年起就开始无敌，到了第四年总归会习惯了这种感觉。如果最后一学期的实习依旧没有找到对手的话……当初约好轮流敲打她，结果你们两个老家伙比着怎么娇惯怎么纵容怎么来。” “活该。” 这可能是陆上校第一次发言不具备实际意义的。 但反过来说，能让一向惜字如金的他都忍不住发言吐槽另外两位老搭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甄妙惹出来的风波还真不算小。 总之，单纯在实力上能够压过甄妙的人，在华夏的守护者联盟里并不难找，难的是能够全方位压制这个家伙，却又不能太过伤了她的自尊心。 而且经过办公室内四位的深入讨论，他们发现居然连甄妙到底有没有脾气，是不是真的自尊心极强都看不出来。 “所以那个灵魂震荡的体检结果是正确的了？” “根本跟没有一样吧？那个体检级别的初级检查连假性重生和真实魂穿都鉴别不出来。” “你们心虚什么，生怕入学前的最后一次体检出问题然后背锅么？这都四年过去了，还迈不过这个坎儿？再说以前也不是没出现过类似事故，当成固化了一次大规模预言类法术看不就结了。” “变异。” …… …… “暗美可没那么爱哭。” “是啊，既然最了解暗美的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她就不爱哭好了。” 墓地浮岛之上，甄妙还在同SUNSHINE针锋相对着。 然而不管气氛如何恶劣，她却依然向着墓碑的方向缓缓前行。 以自己的节奏，配合自己的心情。 至于这个心情本身是否已经因为刚才SUNSHINE的台词发生了扭曲和改变，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直到最近，我才渐渐回想起来，当初最早，不，应该是唯一察觉到你那分裂异常状态的，就是暗美她自己。” 视线跟随着甄妙前进，没有半点阻止的意思，但语气中的悲叹之意却也同样没有半分消散。 这一次甄妙并没有回答，只是将自己的脚步顿了顿，示意SUNSHINE继续。 “华夏的某部应届毕业生，具体能力水准我们的确不知道。但即使没有相关对比，也能猜的出你绝对是怪物级别。” “暗美在我们11区的同期或者邻近几期里，也足够称得上是怪物。因此，最能直观地对你进行判断的，当然还是她。” “即使是我，也要到最近那场业余人士的闹剧，才刚刚注意到你身上的异常。” 甄妙又开始向前迈进了，而且并不打算回答什么的样子。 完全没有什么秘密被戳中后的心虚感，又或者说，即使是这方面被SUNSHINE拆穿了，也没什么要紧。 “那种破绽是什么鬼？当初的暗美拼尽全力那么多次，都没有从你手上讨到半点便宜。这一次，居然一个普通的外行，被惯坏了的娇气包都能在你眼前那么嚣张了？”SUNSHINE的声线低沉了下来，但嘲讽意味明显翻了不止一倍。 回答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甄妙回头，“呵呵，还不是你们自己放纵出来的？跟无能公务员之间的赌气就那么有趣？” “那个自封公主的小丫头明显缺乏经验，就算真心想搞破坏都闹不出什么大动静，所以蕾她们的盯防重点一直在另外的方向。但是，这依然不是你故意对外行人露出破绽的理由。” “我并没有故意，虽然我也不知道暗美到底会不会哭得像个孩子。但是，这个破绽从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天起，就已经固化在我身上了。” “为什么？！而且你这样任性，华夏那边也不会视而不见的。” “我是人！出了错可能无法补救，但自己犯下的错误就要自己认，一撇一捺大写的人！” …… …… 与此同时，距离两人瞬移前的会馆大约十数公里，某条普通的街边小巷内，一名戴着鸟居状耳环的水手服“高中生”少女被两名同样是高中生打扮，年龄看起来比她略小的美少女一前一后拦了下来。 “喂，我都已经去环游世界放飞自我了，还不打算放过我么？”鸟居耳环毫无诚意地嘟哝着。 而在她的对面，酒红色双马尾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更是显得有些扭曲，“如果你继续这么没诚意的话，接下来我就把事情全权交给绘里香了。” “喂！次波密，你刚才这句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啊？”耳环少女背后那边，浅蓝色披肩长发少女非常不满地接过了话茬。 “不过她说的对。”下一秒，蓝发少女的声线也明显在压粗，“耽误蕾与MOONLIGHT前辈见面时间的罪行，惩罚可能大的超过你想象哦。” 第十一章 “昆仑”（其之一） 名为“鉴真”的，戴着井字鸟居外形耳环，身穿红黑相间高中水手服的“少女”此刻颇为憋屈。 被堵在小巷子里这点无所谓，比这更恶劣的情况她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只不过在某位军服姬被怪物直接轰落，原本虚晃一枪打算留在11区继续旁观某场闹剧的她顿时就预感大事不妙。 但是，终究还是想象不到对方为了收拾自己，居然派了两名同级别的怪物过来。 “我们和月光姐才不是同级别的，虽然我是很憧憬能够追赶上她没错了。”站在鉴真面前的，酒红双马尾仿佛读心般直接出言抗议，“而且，敢称呼月光姐为怪物，光这一条就足够让你受点教训了。” “喔喔喔我，次波密你现在真是圆滑了不少，简直变得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个你了。”另外一名蓝发少女显然也具备类似的能力，可能，还不止。“不过这位尖牙的异界朋友，就算你真的想逃到阿美力坚去，也照样没可能摆脱监控的呦，暮光那边我们早就通知到了，她们那边对付你这种恶意位面侵略者的时候，手段可比我们更加自由得多~” 直接逃走，好像很难。 鉴真虽然在“设定”上是一位并没有什么特殊体能的普通高中少女，但在实际战斗中，她完全可以用言灵的力量使得自己凌驾于一般武斗派之上，甚至连直接拥有战斗系异能的，那位军服姬的敌人们她也凛然不惧。 之前跟那些同为异位面来客的家伙们短暂交手过程中，鉴真基本就没吃过什么苦头。 “但是，眼前自己所在的这个神位面，不是应该只有毫无能力的普通人吗？！” 心底憋屈不已，但却不得不面对现实的鉴真并不傻，眼前这两个外表无害的傻白甜少女虽然一直努力摆出一副不良的架势，但她们身上那比贵族女校还要拿腔拿调的气势鉴真用手肘都能看出来。 而且那个酒红双马尾真的是在谦虚吗？怎么看她都是跟直接轰下军服姬的怪物是同一档次，甚至犹有过之的存在。 然后自己背后的那个蓝发天然娘，就差用笔直接在脸上写明“亲女儿”三个字了。不止是能力问题，根本随时随地都在享受着多元宇宙创世神级别的眷顾，这亲女儿光环简直都要亮成太阳了好呗。 自己只是一个区区的言灵使，被这样的大人物盯上一定有哪里搞错了吧？ “你确实搞错了一件事情。”酒红双马尾又读心开口了，“月光姐当时起码玩了两重COS，而且战斗中的出力由于她本身也是马口P保护协会资深会员的关系，连书记本尊的实力都没有完全发挥出来。”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完全听不懂啊！ “外行人听不懂当然是很正常的，简单说就是你认为的那个能够把军服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怪……哦不美少女，次波密你别盯我啦，只是嘴快说错了一个字嘛……那位月光姐不遵循作品规则，不玩梗的时候，才是你真正的噩梦。” 会吗？ 大概，会吧。 鉴真虽然理智上并不相信，但现在正在商业互吹的两位她是实打实摆脱不了也战斗不过的。刚才被堵进这个小巷之前，她多多少少已经尝试着使用了自己的能力。 结果嘛……她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能力具现化之后的形象，然后就更加惊骇欲绝地看到，自己的能力被蓝发少女随手揪过去团了几团，然后丢给背后能飞的古怪宠物当球打去了。 “真失礼！科芙蕾才不是什么宠物的说！！” 是啊，你不是宠物，也不是怪物，魔法少女们的搭档吉祥物什么的，鉴真多少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像现在这样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自己的能力具现化原本是张牙舞爪血腥气息满满的庞然大物，现在在你手里被捏到恨不得只有一丹硬币大小，而且就连原本的嘶吼声也变成萌化后奶里奶气的“啾咪”了…… 怪物们的宠物果然也是水准之上的怪物，根本不是你现在这样卖萌就能遮掩过去的好吗？！ 呼，果然在心底疯狂吐槽之后心情就会变得稍微好一点。 鉴真无言地吐了一口长气，稍微让自己的腰板挺直了少许，但很快就又被身后的蓝发怪物用眼神威压下去了。 打不过，逃不掉，只要开口说话，甚至不开口随便想一想就会得罪人，那么自己即将面对的究竟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早知道的话，就不被那个军服笨蛋蛊惑，也不会冒冒失失地闯到这个神级位面里来了。 不过目前看来，多少可能还有一丁点希望的是，大概由于实力绝对悬殊的原因，对方貌似并不打算直接对自己动用武力，可能是连用指尖碾死一只蚂蚁都觉得麻烦吧。 看来自己暂时主动配合一下，或许也能稍微少吃点苦头也说不定？ 一边自我安慰地麻醉自己，鉴真一边终究还是乖乖地将双手抬起并拢伸向了身体前方。 “好罢好罢，我投降了，你们愿意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好了。” 这个动作可能并没有摆错，因为来自正面酒红双马尾的气息压制明显低了不少，而背后蓝发少女的宠物也不知不觉地再度隐身或者消失掉了。 那么接下来，只要…… 只要什么，鉴真根本没有来得及想。因为就在下一刻，她震惊地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个略微阴暗的小巷子里了。 而且不止鉴真自己，酒红双马尾和蓝发少女也跟她一同出现在了空气明显新鲜了许多，四周满是阳光的……半空之中？！ 而且的而且，虽然那两个怪物掩藏得很好，但刚才这个“瞬移”完成的一刹那，即使是她们也明显毫不知情，还瞬间爆发出了比圈禁自己时强出千百倍的气势。 不过这气势随着不远处多出的另外两人现身，也就瞬间消失了，酒红双马尾甚至还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第十二章 “昆仑”（其之二） “月光前辈，你好……哎呀，对不起，是我又耽误时间了吧？” “月光前辈早，SUNSHINE前辈早。这个狐狸女也被带进来，待会儿有什么献祭活动吗？” 酒红色少女的打招呼还好理解一点，鉴真在看到军服姬被轰败的时候多少也是偷摸查了点资料的，虽然搜索结果中大量和文的“钻石”和华文的“书记”掺杂在一起，让她完全搞不懂11区和华夏的死宅们到底在想些什么。 但相对而言，仅次于那两者的“大号钻石裂痕”出现频率也很高，看来即使是这个世界的人，也知道那种便装系的怪物…… “待会伴舞需要两个打CALL的。”鉴真心底定义里的怪物开口做出了回答，又是鉴真完全有听没有懂的词汇或者用法。 不过看起来酒红和天蓝貌似也不太懂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鉴真就看到自己身边出现了两个一人多高的玩偶服。 一个绿色，另一个紫色。 绿色的丑得像个大嘴猩猩，紫色的明显好看的多，而且跟刚才自称科芙蕾的那个魔法少女宠物有点像，当然体积上大了好几倍…… 不用说，鉴真也知道对方下达的是无声的“穿上”指示。 那么按正常审美，一般人显然都会直接选择紫色那个。但鉴真总感觉有些不对。尤其是当她听到天蓝刚说出半句“好大的科隆……”便被新来的另外一人，也就是金色双马尾抬手制止之后，就算是傻瓜也知道最好选另外一套玩偶装比较好了吧？ 所以鉴真果断地小跑到绿色玩偶背后——话说大家现在貌似都是凭空站立在半空中，并没有使用什么飞行技能，这个无形平台又是怎么回事鉴真多少也有点好奇，但是她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问这个的时候——伸手将背后的隐形拉练拉下几十公分，然后—— “滚开，小丑。”从玩偶中传来了颇为低沉暗哑的声音。 有点耳熟，除了声线，还有那个称呼。 真鉴稍微回忆了一下，双眼便玩味地眯了起来，“咦？这不是我们的公主大人么？你的身体比我想象中要结实好多啊，不但没被直接消灭，现在听起来还挺中气十足的嘛。” 原本打定主意要谨言慎行的，但这绿色玩偶内明显是前几天当着无数11区观众的面被“公开处刑”的军服姬，作为从各种意义上都是被她牵连过来的受害者，真鉴觉得自己多嘲讽上两句好像也没啥不对。 而且某个怪物把玩偶装扔过来的目的，多少也应该有些看她们这些侵略者“自相残杀”取乐的用意吧？ “我先来的。”声调没变，语气也依然强硬，但这跟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阿泰尔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了。 但鉴真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把军服姬从绿色玩偶里揪出来也许不是什么难事，但远处的怪物貌似没多少时间可浪费，否则也不会抓她们这两个明显啥都不会的人来顶包了。所以这位狐狸少女装作很乖巧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刺啦一声迅速把拉链又甩了回去。 只留下隐隐约约的一丝银色。 隐隐约约地，玩偶服里貌似传出了一声头发被夹到的短暂痛呼。 甄妙面无表情地收回了刚才撒向玩偶服那边的目光，站在她身边的SUNSHINE貌似也通过11区守护者的队内联络方式与酒红天蓝她们说明完毕，后两者在鉴真笨拙地把自己往玩偶服里塞的同时，在一系列华丽的声光效果下完成了各自的变身。 “月光姐，那两支舞我已经三年多没跳了，希望待会儿不要拖累你。” “别骗人了，蕾，昨天我还看到你一边嘟哝着‘月光姐可能会来看’一边在偷摸练习。” “马琳你好讨厌！” “哈哈哈，我才是三年……好罢三天没练的那个。” 对于眼前发生的，好像从很多角度都可以称之为“荒诞”的剧目，鉴真实在是很想视而不见。但从她彻底钻进紫色玩偶的那一刻开始，或者说从她察觉到背后拉链自行拉上去的那一刻起，照例就会有很多事情不可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了。 最开始是玩偶拉链自行升至尽头，最后一抹外界光亮彻底消失的同时，在鉴真眼前——哦不，准确地说应该是鉴真全身周遭从上到下四面八方——便瞬间亮起了全周天360度的虚拟屏幕投影。 “搞什么，刚才去扒军服姬的时候怎么看见这种特效？” 虎牙少女不由自主地嘟哝了一句，但接下来虚拟球屏的左下角便出现了阿泰尔的头像，所以她这次连嘟哝都不想嘟哝了。 看来那个绿色的玩偶装里也有类似功能，但这这种技术好像有点高啊，怎么跟自己这几天在11区亲眼所见的科技水准不太对的上呢？ “喂，军服公主，你怎么看？” “抓你来的那两个变身更可怕一些。” 也对。 虽然阿泰尔的声音明显照例冰冷中透着不耐烦，但她肯回答这件事本身，就令得鉴真不得不多想了几层。 那两位明显有些超龄的魔法少女在变身后确实能量波动又提升了一个档次，但却貌似依然比不上当初直接轰掉军服姬的那个。 然而稍微对比一下，或者说看一下某个怪物和某个金发双马尾明显配合着另外“变身后”的装扮，显然只能得出“某怪物轻松收拾军服姬根本没用到变身”这个可怕的结论。 确实……很可怕啊……各方面都是…… 不过这些先抛开不论，拿下自己和阿泰尔时完全没变身的对面四个魔法少女，现在一齐变身是为什么？ 莫非瞬移过来的这个地方，还有更为强大，需要她们全力以赴的敌人？ 左下角的阿泰尔明显也在紧皱眉头，鉴真觉得对方大概跟她考虑的内容估计差不多。 结果还没等她再度开口询问，事情便朝着完全难以预料的方向变过去了—— 在同一瞬间，鉴真和军服姬的虚拟球屏上，以及四名魔法少女的眼前，同时出现了一个Q版的独眼少女形象。 “……各位战友们，慰问演出即将开始……” “什么慰问演出？”鉴真想。 “什么战友？”军服姬同样抱有疑问。 但她俩只是暗自在心底嘟哝而已，而除了甄妙之外的三名11区魔法少女，根本在看到Q版少女立体形象的第一时间，便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声。 “暗美？！” 第十三章 “昆仑”（其之三） “铁打的宠物，流水的魔法少女。” …… …… “暗美”这个名字，鉴真和阿泰尔当然是没听说过的。但只要稍微有点判断能力的人（少女）就能分辨出，在自己（众人）眼前出现的那个Q版虚拟形象，人设或者说衣着打扮上明显与刚刚变身的四位Q娃有异曲同工之妙。 就算不是相同作品，起码也是系列作。 从起码三声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看，想必应该是前者。 “那么，给战友的慰问演出是怎么回事？” “军服公主，虽然我有些理解你的心情，但请不要逃避现实好不好？” 相对于外界的短暂沉默，两套超科技玩偶服里一直都很热闹。 好罢，用热闹这个词来形容有点不对，而且阿泰尔那边严格来说并不怎么有动静，只不过是偶尔从她齿间蹦跶出来的几个词多少带着点颤音罢了。 相对来说，或许一直在唠唠叨叨滔滔不绝的鉴真这边确实显得活跃一些，但这位心里也挺清楚，自己之所以不停地“话多”，跟军服姬那边对某些事的心存恐惧几乎没半点区别。 曾经的同伴以虚拟形象出现，并且能够惊到某个怪物之外的其他三名小怪物，这背后可供脑补的事情很多，但也很少。 最大的一个可能，就是另外三个相对正常的“美丽祭师”认知里，这个“暗美”已经过世了吧？ 理由？ 还用说么？对面那四个人里，论实力估计随便哪个都能把阿泰尔吊着打，而即使是阿泰尔这个层次的，在11区那边都足以充当“BOSS级”存在。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力量层次的堆积就能简单解决的。 之前在11区发生的那一系列事件里，阿泰尔可以说是轻轻松松就将一个国家，数个位面玩弄在股掌之间。能够真正困扰这位军服姬的，貌似也只有她与她的“创神”彼此之间的生死之别而已。 诚然对面的怪物能够随意轰下军服姬，但貌似并不代表她就也能随意地令死者苏生吧？ 而如果“她”真的可以，阿泰尔这边绝对不介意诚心诚意地继续自己的宠物工作。 大概…… “慰问演出即将开始，一分钟倒计时。” 虚拟形象是不会回答现实里提问的，至少眼前这个貌似如此。 无论是年轻的两人，还是看起来同样年轻但已经接近三……的SUNSHINE，她们的惊呼以及随之而来的语言或者心灵链接上的询问都没有得到半点回答。 Q版的暗美就像一个普通的虚拟偶像一般，忠实地执行着自己的报幕工作。 而玩偶服里的两人甚至连她报的是啥都不知道。 虽然鉴真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短暂时间里曾经听说过，无论11区还是华夏貌似都在流行智障类虚拟偶像之类，但眼前这个Q版大概不属于那类。 有的时候，这种故作姿态的表现本身便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 但无谋地介入到怪物之间只是自寻死路，她当然也只能照例把头转向“同伴”： “咦，看来选择逃避现实的不止军服公主你一个呢。” “住口！” 军服姬的回答只有字面上的威严而已，实际哪怕是音量都小的可怜，或许是怕声线穿透玩偶服，被外面的那些怪物听到也说不定。 这是鉴真最喜欢看到的场景，但也同样是她不太敢于把事情往大里闹的方向， 毕竟现在被塞进布偶里已经算是非常人道的待遇了，对面不变身就能五拳直接轰杀军服姬，自己根本连还手什么的都压根不用想。 尤其是现在看起来，另外三名小怪物好像因为得不到回应，或者说已经搞明白了得到的是什么回应后，连脸色都已经变得相当难看起来…… …… “距离演出开始，三十秒倒计时。” 这个演技是真的不行啊，连报幕的固定格式都没有，根本就没法装作自己是APP或者AI好不好？ 玩偶服中的两人默默吐槽着，然后就看到身体周围的虚拟屏花样变了。 红色虚线箭头加上足印，描绘出的显然是一套舞步。 正面方向是自己的，其他边角里还有五套小上两号的。 准确地说，是一套明显标注着“旁边”，以及更小更“远”的四套。 “不要反抗，本套装不负责提供拉伤和骨折的治疗服务。” 比起舞步来，反而是这一行恨不得填满整个虚拟屏的警告更加引人注目。 好罢，这大概就是来自“暗美”的警告了吧？ 但是，打CALL也好，伴舞也罢，光给出舞步示意图能干啥？像个电线杆子一样平行移动吗？ “肢体动作全部由本套装带动执行，你们只要不反抗地跟随就好。稍微被拖拽一下而已，连拉伤都不会有。” 喂，读心什么的就不说了，怎么感觉对方不怀好意的程度明显随着字数增多起来了？ “倒数十秒……” 啧，看来除了闭嘴之外，就连胡思乱想最好都要节制一下，否则处刑现场就在眼前。 鉴真和阿泰尔都不傻，现在该做什么，该怎么做，不用倒计时她们也心里有数。 同样地，在己方询问看起来不会得到立即回答的情况下，三名满心疑惑的少女也决定先把自己这边的需求放一放，先把舞跳好再说。 不过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自然而然地诞生了。 SUNSHINE她们被甄妙邀请来演出已经不是第一次，无论蕾和绘里香都知道接下来需要跳的也就那两套舞蹈。 时间不长，加起来十分钟不到。 动作中规中矩，原本是给小学女生看的，跟体操差不了多少，即使舞者的服装的确看起来华丽了一些，但也基本上并没有附带什么性感细节。 这样的舞蹈，到底是能够给谁带来心灵上的宁静呢？ 这个问题其实以前就应该问，但是本着对甄妙，也就是月光的信任，她们一直都没有开口，区区十分钟的舞蹈而已，比起与次元外敌人的生死之战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 如果暗美还活着的话，她也应该是月光的邀请对象吧？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担任主持人而已。 “三，二，一……” 恰当的微笑早已经爬到了蕾的脸上，接下来的舞蹈动作也没有半点失误和意外。 但是，看着眼前被虚拟投影出来的，依旧维持着Q版姿态，仿佛己方四人领舞者一般的“暗美”，蕾心底的疑惑却不由自主地愈发增加了起来。 …… …… “MMD了解一下？” “极乐净土？” 第十四章 “昆仑”（其之四） “舞蹈，可以是动物本能的演变和延伸，也可以是礼节与祭祀。” “我觉得，如果某人的知识体系和口才不足以支撑厚重表达的话，那就不要太为难自己了。” …… …… 身为十一区新一代守护者之中的领袖人选，蕾虽然习惯了装傻，但不表示她就会真的在所有时间里都“放弃思考”。 两个异位面外来者都能注意到的东西，身为本地“土著”，当年事件的亲历者等等等等，暗美的英勇牺牲同样是蕾的重大遗憾之一。月光姐都放不下的东西，像蕾这样的“新人”当然就更有理由时刻铭记在心了。 而且在今天之前，哪怕是虚拟形象的暗美也根本未曾出现过啊——普通人们压根不知道守护者们的战斗，而“业内”同行们自然是晓得月光姐厉害的，没谁会蠢到主动去碰触她的逆鳞。 能够出现在MOONLIGHT身边，并且令她视若无睹的，显然只能是月光姐自己的手笔。 但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已经超出“栩栩如生”范围的Q版3D虚拟偶像，其存在意义已经超出了“缅怀”范围。各种动作和音调上的细节，都跟当初的暗美没有半点区别。 呃……仔细分辨一下的话，区别其实还是有的。毕竟身为卧底的暗美是敌方中BOSS，大家互相接触的范围有限，现在这个嘛…… 据说前代美丽祭——哦不守护者之中就有这样的“反正”案例，在诸多守护任务中貌似也合作过一两次，老实说从蕾的角度并不能看出那位与其他前辈有什么区别。 （除了单体战力比较强之外。） 或许暗美没有牺牲，正常归队并且活跃到现在的话…… “还真的有可能是现在领舞的这个样子？” …… …… 舞步误差0.03，允许范围内。 打CALL动作正确率100%，检测项目ALL-CLEAR。 谐振腔，两台，到位。 增幅广播，正式开始。 同一时刻，绿紫两套玩偶内，虚拟屏幕上各自刷出了上述红色“警告”类文字。 “我说公主大人，怎么感觉咱俩的定位在一路下滑啊。战俘也就算了，现在往音箱靠拢是怎么回事？” “这个载波数值……是灵子波段？” “喂喂，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快就接受对面的设定啊！” “经过谐振增幅后的扩散范围，不止……或者说根本不在这个封闭空间之内。” “封闭空间又是什么鬼？被传送过来的时候你也想越狱来着？” “这个变量……代入变换……果然，连这个空间本身都是当做二次增幅器来使用的……” 鉴真确信自己能够听清楚军服姬那边的每一个字，但对方刚才嘟哝的这几句她却完全无法理解。没办法，谁让言灵使（师）是偏文科的职业，而刚才银发公主那边唠叨的明显是工科内容嘞。 不懂就不懂罢，鉴真是个既乐观又善待自己的人，这种时候当然会果断选择放弃追问。 然而她自己虽然下定了这个决心，旁边却显然有着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的存在，“我还以为这次的枕芯又是些空有外观的家伙，但现在看来至少有一个还不算绣花枕头嘛。” 奇怪，这不是军服姬的声音。 虚拟屏幕上，那四位变身后的魔法少女们依旧在翩翩起舞，看不出有暗地里说话的意思。刚才传到鉴真耳中的也不是之前被强行开启过数次的“灵魂之音”。 “你瞎找什么呢？”刚才那个声音径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然后与之相对应地，鉴真眼前的虚拟屏瞬间便被一个巨大的立体图像塞满了，“现在看清楚了没有？绣花枕头。” 对，就是那个暗美。 已经从Q版转变为了正常的七头，甚至九头身的，变身后的魔法少女形象。 准确地说，应该是美丽什么来着，风格细节上有所差异，但“本质”明显是同一类的人设造型。 如果再仔细分辨一下的话，这个被称呼为“暗美”的服饰风格比起某三个“小怪物‘来，显然与这里的那个最终BOSS更为接近。 “所以，你本人其实真的已经死了，现在只不过被人转移到了这个虚拟系统之中。”本来鉴真是打定主意沉默到底的，但看起来对方明显比她更为较真的样子，权衡片刻后还是被迫开了口，“又或者说，现在的你已经变幻成了新的生命形态。虽然不是完全复活，但最起码……” 起码怎样？ 鉴真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在她对面的全周天屏幕中，视角上已经确定恢复为等身大小的暗美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仿佛刚才一直在喋喋不休的仿佛是另外的人那样。 然后，从另外的玩偶服中还真的传出了另外的声音—— “这种转录，是模拟人格，还是复制全部记忆？甚至，是真正意义上的灵魂操作？” 不用说，这只能是军服姬的声音。 鉴真为了甩锅，本来就是要用刚才那段看似挑衅的台词点出问题关键，而事到如今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阿泰尔之所以要跟11区那边过不去，根本原因就是她自己的创造者在“现实”中被网络暴力逼至自我了断，而且真真切切失去了生命的缘故。 所以哪怕只是一丁点虚无缥缈的机会，阿泰尔也会尽量去尝试一下。就算这项技术本身是她根本无从撼动的怪物所掌握的，也必须…… “呦，看来另外一个枕芯居然也有点脑子？”大概是自己设下的圈套终于有人主动咬钩的缘故，暗美那张逐渐偏向2D的脸庞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微笑。 但也只是微笑而已。 接下来，暗美在虚拟屏中悠然转身，也没见有什么动作，但却三晃两晃便回到了原先那“领舞”的位置。 当然喽，这一幕的细节外面的四名舞者理论上是看不到的，毕竟虚拟屏幕的虚拟投影只能存在于玩偶之中，不可能跑到现实…… “那个怪物的眼角略微抽动了一下，她果然看得见。”这是鉴真的声音。 “我需要做到什么？”阿泰尔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还在坚定继续着自己的提问。 “谁知道呢，你又不是我抓到的俘虏。”暗美的回答滑不留手。 “咦？第二个发现的居然是那酒红发小姑娘？我还以为会是金发双马尾。” “仅仅是俘虏，不需要执行死刑之类？” “你最好祈祷月光姐那边，没有把你直接忘掉罢。” …… …… “苍茫的天涯……” “……留下来！！！” 第十五金章 星合金机器人 “大家的笑容，就是我的力量！！！” …… …… 侥幸心理这种东西，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多少产生一些。但同样地，只要稍微具备点基础常识，就知道这东西实际上半点意义都没有。 且不说祈祷的时候总要先有个许愿对象什么的，鉴真和军服姬又不是刚毕业的小女生。甭管自己是怎么“阴错阳差”被抓过来塞进去的。单就某个怪物直到现在都没问过半句来看，“直接忘掉”或者相反的可能性都压根不会存在。 于是接下来仿佛为了专门印证她们的猜测一般，两人眼前的虚拟屏幕上突然出现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方块字。 （倒是用不着翻译，这些“汉字”只要盯过去好像就自动把相关信息投射到了读者的脑海之中，据说是什么最新的连载灌水技术……） 题目： 《星合金机器人》 时代： 伪昭和。 作者：常心昊 “这谁？” “那怪物的笔名。” 内容： “你听得到那句话吗？” 我是一个精神病院的杂工，实习医生，不如护士。 每天脸上带着僵笑伺候医院里的大爷们，以及那些无人认领的垃圾。 有一天，一个刚刚进来的垃圾没头没尾地对我说了这句话。 病症不轻，也不重，我见的多了。 自然是笑而不语。 但那垃圾又补了一句， 也对，像你这种满脸假笑的又怎么可能听得到。 我什么都没有做，医院最烂那几间病房里的老油条们拳脚上的口才都很好。 过了一段时间，那垃圾并没有人来认领，倒是多了个魔王的奇怪绰号。 又过了一段时间，这货病房里的神经病们都神经……哦不应该说比以前更神经了。 一天到晚都跟那垃圾一样神神道道，偶尔还在嘴里嘟哝什么。 我依然什么都没有做，值班记录被主治医生看到后，垃圾换了病房。 然后倒霉事来了，我被主治医师派去监视垃圾，看他到底做了啥。 于是，几天后，我发现他居然在给之前狠狠收拾了他的人讲故事—— 从前有个小孩，他有条断了一条后腿的机械狗。 巴掌大小，基本站不住。 但好像能乱动两下，不知道是上了发条还是换了电池。 其他小孩都嘲笑这个小鬼，说他玩具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小鬼并不反驳。 也有人发善心，想要帮他修好。 小鬼却说不需要，星合金机器人能够自我修复，而且他还在战斗！ 有的好心人说，你的机器狗连站都站不稳啊，怎么战斗？ 小鬼回答，他不但在战斗，而且还一直呐喊着……你们听不见吗？ 你们真的听不见吗？ 好心人笑了，回答说听得见。 小鬼却不上当 “你骗人！你说他在喊什么？” 好心人当然答不出。 小鬼失望地抱着自己的残疾机器狗走了，头也不回。 “果然，你是骗子，连笑都不是真的！” 这个故事很无聊，毫无趣味性，而且我发现我是听到最后那个， 其他人已经在这段时间里，足足把垃圾打了三顿有余。 怪不得故事有点断断续续。 这东西连写在值班记录上的价值都没有。 当时的我是这样想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几天之后，甚至可以说当天晚上，我就有点好奇这个故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一定也被那垃圾传染了。 但没办法，我足足坚持了一星期，结果还是去那病房听墙角了。 并且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垃圾讲故事的地方已经不是墙角，而是加了两层毯子，病房里最好的床。 而那些揍过他的人排排坐在他对面，叫他魔王。 妈的智障！ 但故事我还得听—— 那些好心人里没有我，那孩子却经常在我眼前出现，而且经常把机器狗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面前。 有别人在的时候，孩子一言不发。 但周围没有人的时候，这倒霉孩子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喊出一句蠢到死的话。 是什么来着？ 哦对，反正你们也听不见。 直到有一天，我觉得彻底无趣之后。 一整天的时间，整条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那个孩子一步一晃地蹒跚到我眼前。 拿出机器狗，颤抖地放在我身前不到一米远的地方。 这一次，他已经没力气喊什么中二台词了。 但是，另一个更加细碎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个声音，我曾经听过很多次，但也有很久都没有听过了。 准确地说，是自从我来到那个腐烂的世界后，第一次听到。 事到如今，这个家伙还没有放弃吗？ 明明同伴们陆续烟消云散，能量也岌岌可危，缩小到这个尺寸依然无法维持完整身躯。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功劳。 我被他压下下风几千万年，这是唯一一次在某个位面里被我占据上风。 “喂，一号，你真没有想过，这个位面值得你守护吗？明明你们有过无数次机会都可以离开的？” “XXXXXX，XXXX，XXXX.“ “别装傻，你的AI并没有损坏，我的问题你完全可以回答、” “XXXXXX，XXXX，XXXX.“ “啧啧，我已经说过了，而且你自己也知道，你的同伴们都死绝了，而你的能量根本无法补充，为什么，你真的不懂吗？” “XXXXXX，XXXX，XXXX.“ “很无趣啊一号，再这么下去，能够娱乐我的，已经不是你，而只能是你背后那条幼稚的生命了。” “……” “对，就是这个眼神，太棒了，你终于不装傻了么？可惜就凭现在的你，还能怎么阻止我呢？哈哈哈哈哈……” 然而，接下来，我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我与小孩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远，直到几百米之后才逐渐停下来。 而且视角有些铺天盖地。 没错，就是他。 身长百米以上，犬型外表的，星合金机器人。 而且，还不止他一个。 在明明不可能的场所，不可能的时间，又出现了同样大小，不同动物外形的，四个明明早已经被我亲手毁掉的。 星合金机器人。 然而在场最先惊呆的，居然是那个小屁孩。 明明对他那么有利的场景，却被他全部浪费在抱头嘟哝上了。 “一号？你为什么会自动修复了？之前那么多次明明……” “因为大家的笑容，就是我的力量。” “可是，之前我明明也都有努力笑了，你却说那不是真正的笑。” “因为大家的笑容，就是我的力量。” “蠢货，因为刚才笑的，是老子我啊！” 这句话我并没有说出口，因为我眼前当时有点黑。 而等我下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这个狗屎一样的精神病院里了。 “这是什么鬼故事，听不懂啊！” 我强忍着没有哀嚎出来，但病房里跟我观点相同的病友…… 呸！ 这群疯子才不是我的病友！ 不过，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那垃圾怎么把视线投过来了？ 明明隔着一堵墙，明明他根本不可能是什么魔王。 “所以，那句话，你现在听到了么？” “星合金机器人，集结合体，打倒魔王！” …… “什么鬼？好罢，其实我好像能看懂……” “复活……原理？！” …… …… “星合金机器人，集结合体，打倒魔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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