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十福晋 - xp1024.com
《重生之十福晋》


对不起 今晚不更了,明晚补上

对不起,今晚不更了,明晚补上

对不起,今晚不更了,明天下午一定补上

今天不在状态,码了3个小时才写了1000字

实在对不住大家,今晚不更了,明天下午一定补上

实在对不住大家

今天本来信心十足的以为可以按时更新,但查资料的时候发现自己把黑龙江将军的驻地给弄错了,瑷珲是最早的驻地,到康熙三十八年的时候已经第二次搬家了,搬到了齐齐哈尔,郁闷之下,又搜索了些其他资料,结果就耽搁到了现在。

对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书友们说声抱歉,请大家明天下午再看吧。

实在对不住大家

抱歉

因事情缠身,今天更不了了,只得向大家告假

给大家说声对不起

明天一定正常更新

第一章 重生

说来运气真不错,虽然一生下来就失去了父母,但叔叔婶婶却没给过我白眼,自小受到的照顾比堂弟还多,平时成绩一直不怎么样,但一遇大考,就超常发挥,一路顺利的进入重点初中、重点高中,临了还进了个重点大学攻读英语,毕业后虽然工作换来换去也没存着钱,眼看成30的大龄穷光蛋剩女了,结果遇到低迷的股市大涨,不仅结清了房贷,将首付还给了叔叔婶婶,还有余钱买车,想好好休息一把就遇到了金融危机,来借口都不用找了。www.65txt.com

出来将近一个月,终于慢腾腾的来到了内蒙,没有期待中的天苍苍野茫茫,也没遇到好客的牧民,只有漫天的大雨。我一边诅咒着鬼天气,一边小心翼翼的握着方向盘,猛的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卡车正冲过来,还没来得及反映,就感觉车身一震,头往方向盘砸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人来人往,但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挣扎了一下,实在睁不开眼睛,想着既然这么多人,那肯定已经在医院了,心里一松,继续昏睡了过去。

再次挣开眼,发觉怎么看不清东西啊,赶紧想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劲,心里一急,张嘴就叫,发出的居然是哭声,这使就见一东西塞入了我嘴中,天啊,是**!我再次晕了过去…

是的,我重生了,重生为一名女婴,重生在草原上,重生在了清朝。草原的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辗转我已经来到这个世上13个年头了,从最初的恐惧、不甘到如今也乐在其中了。但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清楚我所在的部落具体所处的方位,反正我的活动范围最大也就是方圆二十里,让我心安的是,如今是康熙年间,不是清末,而且幸运的也不在准噶尔部,在漠南蒙古阿巴垓部。阿布(蒙古人称父亲为阿布)是部落的台吉,也就是部落首领了,而且还是清朝封的一个郡王,虽然并没有视我为珍宝,但也没有冷淡漠视我,额莫(也就是母亲了)的重心虽然也更多的放在几个哥哥身上,不过也没忘了对我嘘寒问暖,老实说,我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虽然我对历史不大了解,但清朝的事情大概也知道一点,而且拜清穿小说所赐,对康熙几个儿子的折腾倒也不陌生,虽然我很想看看当今的康熙帝,也很想看看他的几个儿子,奈何距离遥远,也就不去想了。我考虑更多的是,我是不是应该取道俄罗斯到欧洲去落脚,毕竟我不希望我的后人在那段耻辱的历史中苦苦挣扎,既然我没有能力改变中国历史,哎,谁让我不重生到康熙身上了呢,我还是想办法改变自己后代的命运吧。所以在这13年里,每天我都练习说英语,免得忘记了,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英语和现代英语有多大差别,但怎么说到了那边也不至于成个聋子,猜也能猜个大概,想当初考听力我基本上都是连蒙带猜,居然还没档过一次,所以我对我的猜功非常有信心。

唯一让我遗憾的是饮食不大习惯,想当初我可是无辣不欢的,如今不要说辣椒了,其他调料我也没怎么看到,想吃青菜啊,没有,顿顿都是肉,吃得我发晕。想吃鱼吧,蒙古人不会吃,当然也不会弄了。这个时候我肠子都悔清了,当初怎么就不学习做饭呢。所以我现在只有坐在河边,望着河里欢快的鱼,流着口水。

如今已经13岁了,蒙古人都出嫁的早,可能明年就得嫁人了,想前世30了还没出嫁,如今还没成年就开始考虑结婚,真是感慨良多,在这个社会中,想等着18岁嫁人,那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是个实际的人,所以,我得开始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把老公栓在手里,然后让他带着我去欧洲,而不是考虑怎么抗婚。好在虽然我称不上是美女,但自己从小注意,不在太阳下暴晒,所以皮肤比一般蒙古人都好,本来还想用牛奶做面膜的,不过年龄太小了,还是等25岁以后再说吧,我是非常有信心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健康、性感的气质美女的,柔弱就不用了,从遗传角度来说,我也不可能长一副小巧的身材,所以我得把我的长处发扬光大,到时候才好迷惑住老公啊。不过,目前似乎最急切的事情应该是想办法打探出阿布准备联姻的对象,要是把我嫁个丑老头可怎么办啊,不至于得等他死了,又嫁他儿子吧,我左思右想,找不出办法,只有虔诚的跪在河边,祈祷着过往神灵,保佑我嫁个好老公,能带着我完成战略大转移,当然我还特地向上帝和耶稣发出了求助信号,因为我不知道上帝是不是就是耶稣,所以只好分别求助。

“格格,台吉回来了,叫你赶紧回去呢”,乌雅急冲冲的跑过来,打断了我的祈祷。

乌雅比我大2岁,今天15了,是个奴隶,从小伺候着我,我和她感情最好,所以我也得把她带到欧洲去,怎么也不能丢下她,让她的后代去遭受耻辱。

阿布去朝见康熙了,好象康熙是出来打猎还是巡查,顺便接见一下蒙古贵族,该拉拢的拉拢,该打压的打压,反正许多蒙古贵族都去了,阿布也不例外。每次见了康熙都能得些赏赐,反正不是黄金就是玉,我对玉没有研究,对黄金的兴趣大些,可惜我却得不到黄金,只能得到玉,哎,这是什么世道呀。不过多些玉也好,到时候也可以换钱,这么一想,我立马翻身上马,向大帐冲去。

“阿布。回来了呀。路上很辛苦吧。”我还没进大帐就开始远远地问候亲爱地阿布了。

“其木格。快来看。好漂亮啊。”小妹一见我就高兴得对我挥手。

“其木格。这些都是太后赏赐给你地。看看喜欢不。”额莫也满面笑容。

哈哈。发财了。居然这些都是给我地。哈哈。根本不用担心以后地日子了。我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乐开了花。

“其木格。分些给我好不好?”小妹望着我。充满了期许。

“好啊。你随便挑。不过得给我多留点。”

“其木格,确实出落的越发水灵了,哈哈”阿布看来也非常高兴,“太后把你指婚给了十皇子,明年就得送你去京城完婚了,哈哈,十皇子的生母是贵妃,虽然早逝,但母族却是大族,这门亲事可让大家眼红呢,哈哈。”

听着阿布说出的话,我一下子当机了。怎么会,怎么可能?我的欧洲之行呢?

“看这孩子,不至于高兴成这样啊,不过以后有得忙了,得赶紧找人教你满文和汉文,免得你去了京城语言不通,虽然皇子都会蒙语,但你还是得多学学,这次太后还专门派了两名嬷嬷来交你规矩…”

“其木格,其木格,怎么了你,别吓额莫啊”

额莫抓着我的胳膊,使劲摇着我,我木然看了看,有气无力的说:“阿布,额莫,我没事,主要是想着要离开你们,心里难受,太后不能改改旨意吗?”

“傻孩子,这是天大的荣耀啊,你看看,这么多部落,只有我们才和皇子联姻啊,你怎么还能想着让太后改旨意呢,可别说这些傻话,知道你舍不得我们,但羊羔总会长大啊,别担心,虽然京城遥远,但我们总还是有机会见面的。”阿布劝慰着我,但喜悦明显大过即将到来的分离。

小妹也高兴的给我道喜,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哥哥们也全来了,我就象个傻子似的笑着接受他们的祝福。

终于在大家稍微平静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躺在毡子上,慢慢消化着这个消息。

十阿哥,前世的正史上对他着墨不多,就算多,我也不知道啊,谁有空去研究历史啊,在众多的清穿文中,他都是以草包或莽汉的形象出现,而且似乎从没得到过女主垂青。不过他的结局我却知道啊,是个铁杆的八爷党,被雍正给收拾的够戗。但我怎么没印象他娶了个蒙古女人啊,怎么没人知会我一下呢。我心中哀号不已,嫁给他,和中原那么多的美女相比,我几乎没什么优势啊,琴棋书画一样不会,虽然蒙古人确实对此一巧不通,十阿哥似乎也不精通此类,但不代表他不喜欢柔弱的小女生给他增添一点艺术气息啊。再想想自己也不是长得倾国倾城,怎么去把他争取过来呢,说服他和我跑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不知道这个蒙古福晋最后生小孩没?要是有小孩,没等八国联军来欺负人,雍正就先给欺负了。就算指婚给十三也好呀,虽然有十年不知所谓,但至少有个好结局啊,而且等雍正上台,也可以从容跑路。

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现在收拾细软跑路?问题是一个13岁的小孩子,在不清楚地形的状况下,怎么长途跋涉呀,而且还带着一大笔资金,还没到西伯利亚,自己肯定就先翘辫子了。老实嫁人,等他把我休了?…

我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第二章 进京

第二天一早,太后派来的两个嬷嬷就开始来教规矩,他们说的蒙语很地道,可能是长期伺候太后的缘故。(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他们讲了一大堆,听得我头晕脑涨的,眼看到了中午,居然还没停下来的意思,我已开始不耐了。其中一个冯嬷嬷见了,就对我说:“格格可别不耐烦,京城的规矩可大呢,要是到时候出了差错,可不美了,选秀的时候呀,教的可不比这少。”我一听选秀,猛然想起,清朝有选秀制度呀,那我到底是去参加选秀还是直接嫁人啊,要是选秀,就算内定,如果表现不好,可能他们也不会硬性指派吧,最好是选秀。一想到这,我立马笑盈盈的对冯嬷嬷说:“草原上没这么多的规矩,一下没适应过来,嬷嬷莫怪,如今已中午了,两位嬷嬷先休息一下,下午再接着来可好?”冯嬷嬷和齐嬷嬷对看一眼,也就应了。我赶紧往阿布的大帐跑去,希望阿布没去遛马。还好,运气不错,阿布正在帐内给大哥交代事情,我也就顾不得许多,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阿布,结果阿布乐了,“原来我们的其木格在担心选秀啊,这次是太后直接指婚,不参加选秀。就是参加了,还有谁能赛过其木格去。”大哥也在旁笑着逗我:“别担心,这个福晋跑不了的。”看来我的好运气真的已经用光了,我无奈的走出大帐。

嫁给十阿哥是板上定钉了,如今只有看是让他休了我,还是我去同化他了,不过这都得等到了京城,见了本人才能做出选择。不过从另一方面想,毕竟要去繁华的京城,可以吃很多蔬菜,品尝众多美味,还可以见见康熙和众位皇子阿哥,也算是一点补偿吧。

这么想之后,我就开始静下心来学习各种规矩,穿花盆底,学满语和汉语。本来我想表现一下自己非凡的语言功底的,让他们教个一两天我就开始突飞猛进,结果虽然前世我是学英语的,但真的没什么语言天份,满语只能勉强跟上进度,汉语也就不好显摆了。不过我正宗的汉语发音还是让他们吃惊不小。开玩笑,这是我说了近30年的母语啊。

在紧张的培训后,出嫁的日期也快到了,由大哥送我到京城出嫁。和家人泪别后,我满怀心事的踏上了出嫁征程。

一路上,我都在思考到底该如何应对老十,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讨好他再说,毕竟被他休了的话,如果回草原也不知面对自己的到底是什么,也不见得就能跑路。干脆还是先用糖衣炮弹把他俘虏过来,当然到底能不能俘虏他,对我可是个巨大的考验。

经过两个月的行程,康熙三十八年六月二日上午,我终于抵达了北京,可惜也只是在马车里听了听北京城的繁荣。在礼部安排的宅院住下后,两位嬷嬷就回宫复旨去了。压在头上的两座大山走了,我终于松了口气。

跟着陪嫁过来的有4位婢女,乌雅、扎丫、格其、阿朵、8户人家,这些以后可都是我的嫡系。虽然乌雅和我感情最好,但阿朵年龄最大,而且处理事情头头是道,所以几个丫鬟倒以阿朵为首。阿朵一面让人准备沐浴事宜,一面让人给我准备**,我赶紧拦着,让把**换成茶,随便什么茶都行。虽说我也是蒙古一贵族,但家里都不怎么喜欢喝茶,所以重生的日子里我还没怎么见到茶叶呢,当然我本来对茶也一窍不通,但好歹来到了汉人的地盘,总得品品茶才好。洗漱完后,我品了口茶,虽然没感觉出茶的好坏,但心情却是大好,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附庸风雅呢。

按说两个月的行程应该让人觉得很疲惫了,这时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但我整个人却非常兴奋。我记得穿越的女主一般都在大街上偶遇男主角,然后男主便对女主产生好感,最不济也是留下深刻印象,我觉得我应该去试一试,万一偶遇老十呢。反正大哥要去拜见一干人等,也没空管我,思定后,立马叫来乌雅,换装出门,当然还是带了一个侍从,前世的我在北京也就走马观花的溜达过几次,我现在虽然要嫁人了,但毕竟还是一小孩,有保镖在旁,安全得多,就算迷路也不怕。为了在偶遇的时候能给老十留下一个好印象,我还舍弃了男装,把自己好好打扮成了一邻家小妹,本来想打扮成一小美人的,奈何胚子差了点,何况这些皇子见惯了牡丹,说不定也会开始觉得莲花美呢。没办法啊,总得找点什么来安慰自己不是。

虽然前世也不了解北京,但记忆中还知道有个大前门,所以出门后只杀目的地。

走在北京的大街上,看着两旁的店铺,听着京片子,虽然我还搞不清东南西北,但总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尽管前世的家离北京十万八千里。10多年没逛过街了,今天怎么也得过过瘾才好,我一家家的逛过去,连药店都不放过。当然我的嘴也没停过,街边小吃也被我扫荡了一遍,手里还不忘拿着糖葫芦,居然这样一逛就逛了半天。开始还担心我在大街上会不会太打眼了,可我除了给人感觉是乡下人进城外,也没引来什么轰动效应。乌雅一开始也跟着我疯,但后来看天色渐晚,我的势头仍然不减,也只得拉着我说:“格格,过两天再来逛吧,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先回吧。”我觉得似乎有点涨,但又心有不甘,我还没进饭馆呢,怎么能就饱了呢。身后的侍从虽然没有吃糖葫芦,但其他小吃也吃了不少,我又充分发挥了前世只逛不买的作风,他也乐得一身轻松,如今见我还没罢手的意思,也怕晚了出事,赶紧劝我打道回府。反正以后要在北京长住,还怕没时间来逛?因此也就从善如流了。回到府中,大哥还没回来,不知道还在拜访哪家亲贵。本来想等大哥回来问候他一声的,结果一看见炕就犯困,便早早收拾休息了。入睡前怎么也想不起自己逛的店铺到底卖的是什么东西,只感觉琳琅满目,似乎什么都有,连小吃都不知道到底哪样最可口,敢情这半天自己都兴奋的糊涂了。最后才想起怎么今天没碰到老十呢,不过已经由不得我遗憾后悔了,实在太困了,唉!

第三章 思虑

我以为千里迢迢从蒙古来到北京,怎么也得入宫拜见一下太后,毕竟我也算是娘家人,到时候我可以告诉太后很多草原的趣闻趣事,太后一乐,哈哈,我就成太后身边的宠儿了,有太后宠着,老十可能也得给我几分面子。www.65txt.com

可大哥却告诉我,婚期定在六月二十二,这段时间我不能出门见客,得待在这个宅子里继续学规矩,冯嬷嬷和齐嬷嬷回太后身边了,内务府会重新派一个嬷嬷来敦促教导我。要拜见太后只得等大婚以后。

大哥昨天拜访了阿灵阿,也就是老十的舅舅,宾主双方相谈甚欢。

“其木格,虽然京城规矩大,亲贵多,但也没人敢欺负咱蒙古人,以后你也别怕事,有阿布和我呢,要是受了委屈赶不急给我们报信,你就直接去阿灵阿府上。”

我乐了,敢情大哥昨天给我找靠山去了。

可惜这个靠山找的不怎么样,如果是外人欺负了我,自有老十出头,就算他再不喜我,为了他的面子,他也不会袖手旁观,大哥多半是怕老十欺负我,可人家毕竟是老十的舅舅啊,明里说的再好听,暗里肯定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算了,还是安慰安慰大哥比较好:“大哥,说得我好象一来就会被人欺负似的,放心吧,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大哥拦住我的话头:“你也别平白无故欺负人,毕竟是京里,闹大了不好收拾,我今天要进宫给皇帝和太后请安,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别象昨天那样跑出去了,内务府的嬷嬷差不多也快到了。”

“知道了,大哥你就放宽心吧,我一定老实在府里呆着。”

大哥一早就把乌雅和那侍从训了一顿,不过看着大婚将近,他倒没体罚这两个无辜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继续老实学着规矩,只是对菜式提了点要求,让他们弄了点辣椒来。

可北京地辣椒和四川辣椒不一样。我前世一般吃地是油辣子。可北京地是酱。好在这个季节还有辣椒出产。我就让他们在每盘菜里加青椒。

不过今世地身体似乎对辣椒不太接受。一吃辣椒。就呛得我不停咳嗽。眼泪直流。接着就开始拉肚子。我也没当回事。美其名曰排毒。因此。该干嘛还是干嘛去。

但周围地人却看不过去了。大哥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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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有一日郑重地给我说:“其木格。我打探了。十阿哥喜欢吃清淡地。而且和汉人地口味也不大一样。倒和我们蒙古人比较相似。不知你听谁说地他喜欢吃辣地。瞧把自己折腾地。大哥看了都心疼。往后别这样为难自己了。”

这还没出嫁呢。我就开始向未来老公地“喜好”靠拢。要传出去。还不知道怎么编排呢。这脸可丢大发了。

我到处看了看。没看到豆腐。看来没办法用豆腐撞死自己了。只得尴尬面对我亲爱地大哥。

“恩。我也不是为了这个。恩。啊。我就是想尝尝味道。咳。真没事…”

“其木格,虽然嫁入皇宫的蒙古女子都不大受宠,但你毕竟不是进宫,十阿哥想来不会怎么给你气受的,别太委屈自己。”

我一听大哥的话,眼泪立马就下来了,心里真是委屈啊。

想我两辈子加起来都40多岁的人了,明知道历史的走向,就是没办法让自己置身事外,独善其身,还得想方设法的讨好一小屁孩,想想就冤枉。

想当初我也算有车有房一族了啊,就算没嫁出去,可日子也过得舒心不是。

越想越伤心,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我保留着前世的记忆活在当下,如果没前世的记忆,我肯定也会过得很开心,至少大半辈子很开心,不会从小就开始担忧未来,尤其是后辈的未来。

我是越想越难过,差点就放声大哭了,大哥看我眼泪止不住,也慌了手脚,“别哭啊,有委屈,家里给你做主,啊,别怕,要不这次回去,让你嫂子过来陪陪你?”我艰难的止住泪,哽咽着:“大哥,我没事,不要烦劳嫂子了,我就是有点想家了。”

是的,我想家了,想前世的家,也想今世的草原。



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嫁妆已送入老十居住的阿哥所,想着明天的婚礼,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说来也是两辈为人中的头一次结婚,结果一点兴奋喜悦的感觉都没有,还真是可惜了这次机会。

不知道明天迎接我的是什么,是卤莽、或暴虐、或草包、或无赖的老十?是战战兢兢或飞扬跋扈、小巧可人或心怀鬼胎的小妾?是忠心耿耿还是奴大欺主的管事?…我是被老十抛在一边任我自身自灭,还是我取得统战工作的胜利,让老十跟着我的指挥棒转?



第四章 大婚(上)

大婚当日,銮仪卫备采舆,内务府大臣率领二十名内务府官员、四十名护军到礼部给我们安排的住所奉迎新娘。www.65txt.com

花轿陈堂中后,我手捧着苹果和如意被侍女们扶入轿中,宫中嬷嬷随即喊“升舆”,接着大哥送花轿出门。

一行人出了大门乘马至紫禁城门外,然后步行随花轿进入紫禁城,至乾西五所停。

嬷嬷引着花轿抬入宫中,在大堂前,花轿停了下来,老十向花轿上方连射三箭,为的是赶走黑煞神以确保平安。

然后有人上前来接过我一路拿着的苹果和如意,又递给我一只宝瓶,随后搀扶着仍搭盖头的我进入了婚房。

在房中,我在众人的搀扶下迈越了一只大火盆,以期将来的生活越过越红火,然后再跨过马鞍和苹果,乞望婚后的日子平平安安。

旁边的人这时才把我手中的宝瓶接过去,并递给老十喜秤。

还没等我想好到底是微笑、不笑、低眉、或者羞涩的抬头,我的红盖头一下就被老十揭开了。

我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我将花费极大力气进行统战的小孩,忘记了微笑。

一瘦长脸,浓眉大眼,还是双眼皮,屋里的光线看不出皮肤是白还是黑,恩,就是鼻子有点塌,不过这也算是阳光少年了,不象草包呀。

老十被我看楞了,咳嗽了一声,我立马反应过来,怎么能那么失态呢,赶紧低下头。

接着。老十和我行了两拜礼。各就坐。嬷嬷酌酒分别递给我们。三杯下肚后。又被扶起来。再次行了两拜礼。

当然。整个过程中。我都低着头。没看老十。

然后老十就出门喝酒去了。一帮人等立马围了过来。开始给我卸妆、取首饰、把早前辛苦梳地两把头给恢复成长发。然后我又在床边干坐着。

圆桌上倒摆满了吃食。可惜现在不是吃地时候。

老实说。老十给我地第一印象还不错。是个值得争取地对象。不过。可能我给他地印象会不大好。看来以后得努力加分了。

今天晚上怎么过呢?一个14岁不到地小女生和一个未满16地小屁孩?想想都头疼。

难不成我给他讲故事?身为皇子,再怎么蠢也不会幼稚吧,看来只有见招拆招了,总之一定要留个好印象。

感觉过了很久,老十才再次走进洞房,在圆桌旁坐下。

嬷嬷将圆桌上的吃食分别给我们喂了点,总之都是为了讨个好兆头,我羞答答的回答了饺子生还是不生之类的八卦问题,终于折腾半响后,众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留下我和老十。

老十憋了半天,用蒙语说:“今儿累着了吧?”

我心头一松,看来老十也是想搞好双边关系的。我斟酌了一下,用汉语说:“还好。”

其实我想说很多话的,表达我对他的仰慕呀,崇拜呀,给他带带高帽子,拍拍他马屁,但又怕适得其反,还是先稳着一步一步来比较好。

“汉语不好学吧?”老十总算走到我面前了。

我真想大声说,不好学?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汉语更容易的语言了。但为了注意影响,还是装吧“学的不大好,惹您笑话了。”

“咿呀,你说的不错呀,别人要不说,还真不敢相信你才学没多久呢。”老十可能听到我说了个您字,立马对我进行了表扬。

看来想拍马屁的不止我一个。

老十可能觉得表扬了我,应该轮到我表扬他了,所以夸完我后就没了动静。

我抬起头,打量着我要讨好的小孩,只见他两腮绯红,可能是酒上头的缘故,穿着石青色的蟒袍,手里端着茶盏,站在我面前,从表情上分辨不出他的情绪。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搭讪,前世去相亲也没这么狼狈。

“酒上头了没?要不喝点醒酒汤?”我实在没办法凭空拍马屁,只有显示自己贤惠了。

“不妨事,爷的酒量大着呢,你没见过,敢和爷拼酒的人都被爷打趴下了。”老十一屁股做到我旁边,喝了口茶,显得非常豪迈。

我现在相信他绝不是谦谦君子了。不过,至少我知道我该叫他什么了。

“爷,”还没等我想好到底说什么,老十把茶盏放到床边的矮塌上,抢去了我的话头:“别担心,你离家那么远,以后爷会看着你的,不会让旁人欺负了你去。”

我一楞,这是哪跟哪啊,他也太不按理出牌了吧,怎么没个过渡,就直接表白了呢,难道他对我一见钟情?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十继续非常诚恳的说:“以后你高兴吃什么就叫厨房备着,别管我,爷一个大男人,不讲究吃的,真的。”

我楞楞的看着他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天啊,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狗仔队,这八卦新闻的传播速度怎么还是这么快啊。

“我,恩,我知道的,爷别担心。”这次脸是真的红了。

老十看上去似乎很高兴,一把拉起我的手,我浑身一颤,不会吧,这就要进入正题了?

他可能察觉到我的紧张,从矮塌上拿起他喝过的茶,递到我面前,抓着我的手也没松开,“渴了不?”

我就是再不渴,此时也只有点头的份了。

“其木格,这名字好听。”老十继续扮演着情圣,顺手把我带入他怀里…

枉我两世为人啊,居然被老十掌握主动。

第五章 大婚(下)

感觉不好,非常不好。www.65txt.com

我几乎一夜没睡,看着旁边呼呼大睡的老十,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出去。

这小屁孩一看就是打小不学好,小小年纪经验还挺丰富的。

经验丰富就算了,让我恨得牙痒痒的是,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只管自个高兴。

完事后,倒头就睡,这是什么人啊。

我也想睡啊,折腾了一整天,小小年纪又被摧残了一把,真的想好好睡一觉,但旁边猛然多了一个陌生人,总感觉很怪异,大脑皮层怎么也没办法安静下来。

看来我还是很排斥老十的。

我一动不敢动的躺在床上,期盼着天亮。

当昏昏沉沉的快入睡时,门外却不合适宜的传来了走动声,苦啊,该起床了。

我顶着个黑眼圈,肿着眼睛,任由阿朵给我梳洗。

今天我又被画了个大浓妆,艳红的嘴唇,浓黑的眉毛,厚厚的粉,末了还来了点大红色的腮红,再穿上喜庆的大红色皇子嫡福晋礼服。

也许结婚期间才这么打扮吧。我不和丑陋地旧势力做斗争。因为我斗不过。所以我忍。

装扮完毕。老十早收拾好了。

我看看老十。还是石青色地朝服。整个人清清爽爽地。

老十似乎见惯不怪。没有发表任何评论。

我和老十来外间坐定。乌雅、扎丫、格其、阿朵上前拜见老十。老十大手一挥给了赏银。

接着就是老十府上地人拜见他们地主母了。

“奴婢嫣红给嫡福晋请安。”

“奴婢海棠给嫡福晋请安。”

“都起吧。”眼前这两人都是妇人装扮,看来是被老十毒害过的,不过这两人大概都有18岁,正是青春好时节。

“她们俩伺候爷久了,都还可心,就收房了。”老十一旁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觉得会伤害到他的新娘子。

俊眉修眼的是嫣红,齿如干贝,和她比英气我是不行了。

海棠面似芙蓉,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口,一典型的古典美女,我决定和她比英姿飒爽。

“都起吧,以后继续用心伺候爷。”阿朵赶紧拿出早预备好的打赏。

接着一干人等也纷纷上前拜见领赏,我也没太在意,只是多打量了一下老十的贴身太监小英子。

外间炕桌上也摆好了早饭,努力填饱肚子后,就出门去拜见康熙和太后了。

乾清宫内,老十居左稍前,三跪九拜,我居右稍后,六肃三跪三拜。

整个礼节做完,已是满头大汗。

康熙简单交代了两句,不外乎就是要夫妻和睦,好好给皇家繁衍子嗣,就打发我们去见太后了。

我居然一直没机会抬头,完全不知他长什么样,更别说去核实他脸上是否有麻子了。

以后面对面遇着,我俩谁也别想认出谁。

“有什么了不起的,本小姐还不想看你那副尊容呢,中国就是在你手上开始落后的,敢情你也知道不好意思见我呀。”还没等我腹议完,太监已经领着我们到了慈宁宫。

我们再次大礼参拜,不过这次老十是二跪六拜,我是四肃二跪二拜。

“起吧,到哀家跟前来。”

看来太后见草原来了人,还是很高兴的。

我羞答答的走到太后面前,太后拉起我的手,打趣道:“这孩子还害羞呢,可不象草原上的姑娘。”

“太后,这个孩子可白俊呢,草原上的水就是养人。”一旁的宫装妇人爽利的对太后笑道。

“瞧你这张嘴,就知道逗乐,也不怕小辈笑话。”太后看来今天心情很不错,又转头对我说:“去好好给宜妃见礼,呆会她赏得轻了可不依。”

房里传来一阵笑声,娱乐太后也是众宫妃的日常工作啊。

老十又带着我给屋里的众娘娘见了礼。

宜妃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加上保养得当,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大橘色的旗装,显得容光照人,翡翠盘肠簪更衬出她的艳丽。

德妃的品貌更趋于端庄,天蓝色的旗服使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文雅。

佟贵妃显得优雅闲适,

惠妃圆润如玉。

因老十的额娘早逝,宫中说得上话的主位今都在慈宁宫凑热闹。

虽然他们对我和老十都淡淡的,但也许看太后高兴,所以赏赐倒不少。

太后被笑语包围着也有累的时候,大家也就趁势退了。

我还以为太后会留我吃饭呢,哎。

回到家,我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累着了吧,好好歇歇,晚上还要到毓庆宫给兄弟们见礼呢。”老十这时显得比较贴心。

我躺在床上,想着早先的觐见,猛的可怜起老十来。

康熙、太后对老十都淡淡的,生母又早逝,就算舅家背景再强,恐怕也没法对老十照拂周全。

再加上老十的兄弟皆是牛人,越发衬得老十没出息了,我猜他舅舅可能更关注太子,毕竟老十似乎不得圣心啊。

按说老十和九阿哥关系好,宜妃应该爱屋及乌才是,可在慈宁宫也没看出她对老十有多亲热。

真不知老十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想着晚上就要见到那一帮心较比干多一窍的叔伯们,我又有些期待,这次一定要把他们看仔细了。

入夜,我和老十再次打扮完毕,来到毓庆宫。

太子穿着明黄的衣服,坐在主位上,我和老十跪下:“臣胤誐参见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臣妾给太子爷请安,太子爷吉祥。”“十弟你们不必多礼。”太子的声音显得很慈祥,是的,很奇怪,居然让我有种慈祥的感觉。

“十弟,别乐得合不笼嘴啊,知道十弟妹心疼你,别在这眼热哥哥们。”

真不知是哪个混球这么肆无忌惮。

“九哥,你眼热,找九嫂说道去,要不弟弟去给九嫂说说,哈哈。”老十看来真的很开心。

我打量了一眼这个最后惨死的九阿哥。九阿哥遗传了宜妃的优点,大眼、高鼻梁,唇若抹珠,丰神俊朗,貌若潘安,比花样美男多了份英气。造物主似乎把所有的好材料都给了他。

老十和他的兄弟们寒暄完后,就该我苦情表演了。

挨着给他的哥哥们跪着敬茶。

轮到四阿哥时,看着他清淡的神情,实在想不出他以后会那么刻薄寡情,我一时失神,站在他面前,半天没动。

老十觉察到了异样,扯了扯我。

“看来四哥倒把十弟妹给冰住了呢,我说四哥,你嘴角带点笑不就得了。”我感激的看了眼帮我解围的九阿哥。众人听了皆大笑起来,四阿哥显得有点尴尬。

差距啊,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来了,老十在这方面确实有待提高。

我稳稳的给未来雍正敬了茶,想着别第一次见面就把他得罪了,那可太不划算。

“八哥请喝茶。”我在面前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面前蹲下身。

“十弟妹快起来吧。”如果说四阿哥让我觉得有那么一丝不食人间烟火,那么八阿哥就让我感觉如沐春风。

终于见着我仰慕以久的偶像了,十三阿哥,未来的侠王,如今虽然只有13岁,但唇红齿白,一看就是青春无敌美少男,十四阿哥,未来的大将军王,如今只有11岁,还没法看出他豪迈刚健的铁血男儿样,但已让我觉得此行不虚了。

接着,一宫女又带我进入后堂,给里面聚集一堂的嫂子们敬茶。

太子妃娴静端庄,大福晋俏丽俊逸,三福晋娇小玲珑,四福晋优雅闲适,五福晋温婉柔顺,七福晋眉目如画,八福晋明艳动人,九福晋娇艳如花。看来康熙还真没亏待他的儿子们。

我自然就如空谷幽兰了,嘿嘿。



九日后,老十与我归宁,当然不是回到草原,而是我出嫁前礼部安排我住的宅子。

见了哥哥后,叙了叙家常,赶在中午前,我和老十返回了阿哥所。

第六章 探望

无聊,真无聊

我一个人在这两进的院子里呆着,都要生霉了。www.65txt.com

也不想去御花园,谁知道会碰上什么贵人,一个招呼不好,就被人家给惦记上了。

因为康熙去年才分封了大阿哥至八阿哥的诸位成年皇子,并下令给分封的皇子修建府邸,因为九阿哥和老十即将大婚,所以也很幸运的分到了府邸,但府邸的修建也得到年底才能完工。

所以如今康熙的儿子们全挤在东西两个阿哥所里。

本来想趁此机会和四福晋多多联系的,但人家根本就没约我去玩,也不好贸然去贴四福晋,以免弄巧成拙。

而且,宫中耳目众多,妯娌间也不好多走动。

于是,我就只有坐在院子里,抬头看天。

“主子,八福晋、九福晋来了。”乌雅笑吟吟的对我说道。

“啊,”我一楞,他们怎么来了,虽说他们差人送过一些吃食,但还从没登过门啊。

难道因为我没回礼,上门来教导我了?

干脆来个闭门不见。那我就甭想和平演变老十了。

“快请啊。”反正我正好在院子里。也走不了几步。干脆就到院门口迎着。

“给八嫂、九嫂请安。”

“十弟妹。又没外人。别这么多礼。”八福晋看来挺高兴地。

一行人进了屋。还没坐定。就听九福晋说:

“十弟妹。听十弟说。你平日里倒喜喝茶呢。这不。我手上刚来了一点新茶。琢磨着你可能喜欢。就给你送来了。“

“谢九嫂,我倒不懂茶道,只是觉得喝着还行,也就没换了。”

“你九嫂啊,还怕你汉话说不大好,专门拽我过来,瞧吧,看来十弟倒没说大话,我今儿可没用处了。”明艳的八福晋说话也透着爽利。

“八嫂,瞧你说的,早就想请嫂子们过来坐坐,可又怕不合规矩,今儿来了,可让人心里高兴呢。”其实我想说的是,怎么来的不是四福晋啊。

“其实也不用太忌讳什么,咱们妯娌偶尔还可聚在一起打打叶子牌呢,本想教教你的,不过如今敏妃病重,还是过段日子,不过,你闲暇无事,多走动走动,倒是无妨的。”八福晋乐呵呵的说道,看来还真是想把我拉入她们一伙了。

“是呀,我昨儿和八嫂去给额娘请安,额娘正好要去探望敏妃,我们也就顺道去给敏妃请安,看样子却是不大好呢。听你九哥说,十三弟这两天上学都恍惚。“九福晋说道。

“啊,十三爷为什么恍惚啊?”我觉得这事和十三没什么关系呀。

“十弟妹,这十三爷可不是你叫的,得叫十三弟”八福晋指出我的错误,继续道“敏妃是十三弟的额娘,十三弟自然心焦。”

我一直以为十三的额娘早死了,敢情现在才开始生病啊。

我得赶紧去表现表现,怎么也得去请请安。

送走了两位福晋,我叫阿朵把九福晋带来的茶叶拿着,就往敏妃宫中赶。

太监通报后,将我请了进去,还好,我真怕敏妃病中不见客呢。

“给敏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快起吧,”躺在床上的敏妃没什么精神,“到跟前来,让哀家看看”。

我走近床前,敏妃脸色潮红,嘴唇却没一丝血色。

“十阿哥真是有福气的。”敏妃看着我,虚弱的笑着。

“娘娘,其木格来京城不久,倒不知道娘娘生病了,要不早来给娘娘请安了。”

“哀家这身子骨越发不济了,这折腾的。”敏妃话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旁边的宫女赶紧端了杯清水上前。

我也不好多待,闲扯了两句就告辞了。

刚出门,就见十三阿哥冲进院子。

“十三弟。”我叫住了急冲冲的十三。

十三这才察觉到我的存在,上来打了个千:“十嫂安,谢十嫂来探望额娘。”

眼前的十三样子很憔悴,看来最近没怎么休息好。皇子从早上5点到下午3点都要去上书房读书,本来课业就繁重,如今母亲生病,十三应该是压力不小。

“十三弟,如今敏妃娘娘生病,你更得爱惜好自己身体才是,你如今这幅憔悴模样,岂不是让娘娘更揪心。”

“是,十嫂教诲,胤祥记下了。”

看着十三这拒人千里的模样,我硬着头皮继续道“十三弟,论年纪,我只比你大几个月,虽说我嫁给你十哥,你该称我一声嫂子,可要论见识,我可比不上你,你十哥怕也不如你。可关心则乱,在这个时候你可不能自乱阵脚。”

十三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多话,低头道:“是。”

“其实娘娘更想看见一个开朗的十三弟,十三弟我觉得你还是先在外间休息一下,等精神足了,再去看娘娘,给娘娘多讲讲开心的事,娘娘心情好了,病也自然就轻些。如今,你哪怕装也得装出一副轻松的样子,你说是吧?”我看着十三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多谢十嫂。”十三又行了一礼,不过,我觉得这次要有诚意多了。

我心满意足的返家,一进屋我就让阿朵把库房清单拿来,我得好好找找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给敏妃送过去的,免得象今天这样一抓瞎,只有转手九福晋才送来的茶叶。

“主子吉祥。”

听到门口的请安声,我楞了一下,我在屋里呀,除了我,院子里谁还是主子呢。

我正疑惑,就见老十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老十每日卯入申出,也就是从早上5点到下午3点都去上书房读书,放学后不知又跑哪疯去了,所以大婚后他基本上都是早出晚归。

今天还没黑呢,怎么就回来了。

虽是这么想,我还是起身,迎了上去:“爷,今可回来的早。”

然后转头吩咐阿朵:“去热杯**来。”

还没等我吩咐完,就见老十拿起炕桌上的茶杯猛的扔了出去。

康熙三十七年下旨给皇子见府,没有老九和老十,为了女主不再继续闷在宫里,就让老十提前分府了。

第七章 风波

胤誐这段时间其实挺高兴的,本以为娶了个蒙古女子,而且家里背景还不小,以后府里可能不得安生,结果其木格除了长得白净清秀,性子也好。www.65txt.com还没大婚呢,就打探自己的喜好,虽然打探错了,可也让自己在众兄弟面前得意了一把。大婚后府里的事也不怎么过问,对嫣红海棠也和颜悦色的,对自己也是嘘寒问暖,很是贴心,所以这段时间,胤誐的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本来今儿是准备放学后去宫外游荡一圈,都走到宫门口了,却被九哥打发人给叫了去。

“九哥,什么事呀,不打紧的话,弟弟我还等着出宫呢,好不容易才寻着出宫的机会,可别给我耽误了。”胤誐问着。

“我说十弟,你不是说你福晋喜欢喝茶嘛,九哥我刚得到一点好茶,就叫你九嫂给送过去了。”九阿哥慢条斯理的说道。

“嗨,九哥,你就为这事把我给叫来呀,至于嘛,得,我这里谢谢九哥你了,明儿再叫其木格来谢谢九嫂,没其他事,我先走了。”胤誐觉得九阿哥犯不着为这事专门把他叫过来。

“那茶叶是你九嫂娘家专门收来的,总共还不到4两,我听你说十弟妹喜欢茶,特意吩咐你九嫂送了一半过去。”

“喔,”胤誐没明白九阿哥到底要干嘛。

“十弟,十弟妹从草原来,不清楚京城的规矩,你得多留心,别让人钻了什么空子才好。”九阿哥斟酌了一番,说道。

胤誐越发迷糊了,“九哥,是其木格礼数不周,惹九嫂生气了?我回去说说她,让她给九嫂陪个不是。”

“咱们兄弟,说什么得罪不得罪,不过有人给我说,你九嫂她们前脚走,十弟妹后脚就带着茶叶去探望敏妃了。”看着胤誐要说话,九阿哥挥了挥手,止住了胤誐,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是你八嫂和九嫂说敏妃病重,可能十弟妹怕失了礼数,所以才匆忙赶去探望。”

胤誐明白了,这事其木格确实做得不地道,探望敏妃没什么,家里有东西可以送啊,怎么能拿九哥送的茶叶呢,而且还是刚送的。

“九哥。你也给九嫂说说。其木格这事确实欠妥当。也怪弟弟没给她说。可能她听了这消息才有些发慌。”胤誐说道。

九阿哥看胤誐这样子。知道他没放在心上。踌躇了一下说。

“听说十弟妹在探望敏妃地时候。遇到十三了。还说了好大一会子地话。”

胤誐心道。也难怪。自个儿和十三不对付。其木格不知道。“九哥。弟弟我知道了。我回去给其木格说说。免得以后做错什么事。明儿让她来给九嫂赔不是。”

九阿哥心想。你要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还不知气成什么样呢。不过八哥已经嘱咐过。不能告诉十弟。怕十弟回家闹事。反正十弟知道提点提点。那么以后也就不会有这些事了。“赔什么不是呀。咱们兄弟之间闹这虚地干嘛。成了。你赶紧出宫吧。要不在外待不了一会就得回来。”

胤誐告辞后。还是直奔宫门。想着晚上是得给其木格好好说说。不过如今可不能白白丢了出宫地机会。

走了一半,胤誐觉得不大对劲,就算其木格今天做的过了点,但九哥大可明天在上书房的时候找时间给我说呀,不至于赶这点工夫,心急火燎的把我叫过去。

想了想,胤誐叫小英子去打探了一下,不曾想,一听到其木格对十三说的话,胤誐立马火了,直接返回阿哥所。

这也就出现了早前的一幕。

随着哗啦一声,阿朵立马跪了下去。

胤誐黑着个脸,坐着一动不动。

我完全搞不清状况,心想这小屁孩怎么了,在外面受了欺负,回家发脾气?

赶紧挥手让阿朵出去,免得受鱼池之灾。

“爷,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出了什么事?说来听听。”

“你,你”胤誐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今儿干什么去了?”

难道是我惹着他了,不会吧,我疑惑的说:“没干嘛呀,八嫂和九嫂来坐了坐,九嫂送了点茶叶过来,听两位嫂子说敏妃娘娘病重,她们昨儿跟着宜妃娘娘去探望过了,我怕失了礼数,等嫂子们走后,就赶紧去给敏妃娘娘请安了。”

我看了一眼老十,见他没什么反映,想着难道是怪我送茶叶,礼太轻了,又继续道:“一时情急,不知道送什么好,见九嫂送来的茶叶看着还好,就送过去了,我也知道,有点失礼,怕敏妃娘娘怪罪,这不,回来我就在看库房单子,琢磨着挑点合适的下次给敏妃娘娘送去。”

胤誐听了这话,想着,自己该早给其木格说清楚的,要不也就没今天这事了,不过听到后面,本来好点的心情立马变坏了。

“你知不知道,这茶叶总共九哥才得了四两,就给了你二两,你倒好,转手就送人,你让九哥怎么想。”

听着老十的怒吼,我心里一喜,原来这茶叶还这么珍贵,看来挺值钱的,还好,没失礼,就算敏妃不识货,我对十三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不是当时着急了嘛,也不知道什么该送什么忌讳,想着茶叶倒是个雅物,就没想那么多,明儿我就去给九嫂赔罪去。”我笑嬉嬉的说道,

“爷,别生气了,我保证今后不做这得罪人的事了,你别恼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大好。”

“你给十三弟说什么了?”老十的怒气似乎不减。

“我见十三弟挺憔悴的,就随便劝了两句。”

“随便劝了两句?就随便劝了两句,爷的见识就不如那小子了!啊,你自各的见识不如他,爷不管,什么时候爷的见识还不如他了?”胤誐咆哮着。

就为这话,不至于吧,我十分不理解老十为什么要发这么大脾气。

谁让他是大爷呢,我只得哄着他:“我这不就是谦虚一下嘛。”

胤誐一听这话,也楞了,他想了很多理由,就没想着我会来这么一句。

不过胤誐心里感觉舒服了点,看来其木格不是真的以为自己不如十三,只是没谦虚对地方。

胤誐清了清喉咙,说道:“以后没事少搭理十三,他自己仗着皇阿玛宠爱,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爷和他在上书房干了一架,还被皇阿玛斥责,说以大欺小,怎么不说他不尊敬兄长啊,还训斥爷学问不如十三这臭小子,你今儿这么一说,让爷把脸往哪放啊,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真不如他呢。”

敢情这两人早接下梁子了,看来还是得赶紧化解的好,要不以后阵线分明就更麻烦了。

我尽量温柔的劝说着“爷,这兄弟间打架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十三弟学问好不好,我倒不知道,不过如今敏妃娘娘病重,爷,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毕竟你是哥哥不是。”

胤誐说,“行了,我们兄弟间的事情,你不知道,改天空了爷仔细说给你听,不过,你记着多和八嫂九嫂亲近,其他的也别失了礼数。十三那就甭搭理他了。”

看来还是换个时间再劝说老十吧。

这宫里的消息传得也太快了,我和十三的谈话居然都能传出来,老实说,我自己都不记得我说过什么了。

“对了,以后别动不动就谦虚,汉人这玩意水深着呢,你当谦虚,落旁人眼里还不知成什么了。”胤誐不放心的叮咛着。

我乐了“是,往后呀,我逢人就说,咱们爷呀英俊潇洒,学富五车,能文能武…”

“你就给爷贫吧…”

第八章 劝慰

康熙三十八年七月二十五日,敏妃薨。(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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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传出旨意,为敏妃治丧。

众皇子阿哥一月内皆不得剃发。

整个程序走完,我也被折腾的够戗,但并没有机会见到十三。

日子还是如往常般慢慢流逝,并未因有人逝去而停顿。

除了三阿哥因在月内剃发被康熙斥责,一切皆平静如往昔。

十三却在这时病了。

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遂叫人准备了吃食,亲自前去探望十三。

等我走进十三居所,却发现生病的十三正在院子里暴晒太阳。

如今天气已经很热,虽然还没有什么温室效应,但因为曾经用惯了空调,自然也不会觉得凉爽。

“十三弟,快别站在太阳底下,进屋去,当心中暑。”

“十嫂来了。十嫂安。”十三地声音透着空洞。

十三仍然没有剃发。脸色苍白。眼睛有些浮肿。但好地是。还没给人弱不禁风地感觉。

“十三弟。你这是干嘛。快进屋去。”我没工夫管他为什么不剃发。万一他们地规矩就是如此呢。毕竟十三是亲儿子。

“你们怎么伺候地。任由你们爷这样糟蹋自己。还不快把你们爷扶进去。”觉得自己可能拉不动十三。所以我只好吩咐十三身边地小跟班。

“不了。十嫂。我就待一会。不想进屋。”十三简直是油盐不进。

看着白花花地太阳。心里那个气呀。倒不担心十三中暑晕倒。反正他是活到雍正登基地。可自己地皮肤不答应呀。没有防晒霜。谁知道紫外线会怎么猖狂。

“十三弟,我叫人准备了点粥,你还是进屋去喝点吧。”为了自己的皮肤,我只有继续浪费口水。

“谢过十嫂,现在不饿,我呆会吃,十嫂要没什么事,请回吧,弟弟我改天再登门好好谢十嫂。”十三开始赶人了。

看来自己还是不受人待见。

在家要讨好老十,在外又要找机会贴老四和十三的冷脸,我容易嘛。

我有点火了,但又不敢对着十三吼,看了看,周围没树让人遮阴,只好抬手遮着额头

“十三弟,俗话说,逝者已矣,生者当如斯。你这样放不开,岂不是让你身边的人更难受。”

“十嫂过虑了。”十三淡淡的说道。

“我知道,没人能体会到你的痛楚,旁人也没法帮你分担,但你也不能一味的沉浸在悲伤中,得自己想法走出来。”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劝,看十三没理自己,只有硬着头皮继续道,“敏妃娘娘已经走了,你再难过,也不可能回来了。”

“额娘那么好的人,为什么?”提及敏妃,十三无法再平静下去,有些悲愤的问着。

“生老病死,我们谁也没办法。但我知道敏妃娘娘一定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你这样只能让娘娘在天上都不能安心。”我干巴巴的劝说着,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练口才。

“妹妹们问我,额娘是不是真的不再回来了,我…”十三哽咽了。

原来他还有妹妹呀,这是个好消息。

“娘娘是走了,但她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你们,为你们高兴而开心,为你们沮丧而难过,为你们出错而担忧,为你们成功而骄傲,你们是她血脉的延续,正因为有了你们,娘娘才不会在这世上永远的消失。”

我觉得好象没劝到点子上,准备换个角度继续。

十三转过头来,看着我,小声的问道:“额娘能知道吗?”

“当然能,所以你得振作,得让娘娘安心,你都成这样了,你妹妹岂不是更难过?你得照顾好妹妹,得为妹妹撑起一片天。”我想着是不是该给他讲点励志故事。

“我会照顾好妹妹们的。”十三突兀的说道。

“你自个身体垮了,还怎么照顾好妹妹,如今还不知道你妹妹担心成什么样呢,她们才失去了额娘,如今你又病了,还不知怎么担惊受怕。”我刻意带了点责备的味道,毕竟我是他嫂子嘛。

“你知道哥哥是用来干什么的吗?”看十三还是没挪窝的意思,我只好继续问着。

“哥哥当然是照顾妹妹的。”

“其实呀,哥哥是妹妹的护身符,妹妹做不了的事,哥哥得帮着,妹妹做错了事,哥哥得担着,要是有人欺负你妹妹,你就得见他一次打一次,让他下辈子见了你妹妹都得绕道走,如果妹妹叫你去欺负人,你就得成一小霸王。”

十三可能头次听到这样的话,扯了个笑容说:“哥哥不是这样当的,要护着妹妹,但也得教好她们,怎么还能帮着去欺负人呢。”

“你这就不懂了吧,知道什么叫一家人吗?”我看十三的心情稍微好点了,就顺着话往下继续扯。

“十嫂的高见是?”十三似乎也来了兴致。

“这一家人呀,就是哪怕前一刻还打成一团,但一有情况,立马一致对外,得让旁人知道,就算自家人闹得天昏地暗,闹得房顶都给掀了,但你旁边的人只能在一旁凉快去,要想凑热闹,就等着被大伙灭吧。”

“一家人啊…”十三听着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看了眼十三,我继续侃大山:“所以呀,你妹妹叫你去欺负人,你就得去,你想呀,你妹妹为什么要去欺负人呢,也许是有人不怀好意,被你妹妹察觉了,也许是有人长得太丑,让你妹妹觉得不顺眼…”

“长得不顺眼,这也算啊?”十三错愕着。

“当然,他长得丑,不是他的错,可他顶着那丑脸来恶心你妹妹,那就是他的错了。其实你也算是积功德呢。”我继续调侃着

“啊,就这还算积功德?”

“当然,以后他见了美女,就知道躲着走了,这样就会少挨打了。”我换了只手遮额头。

“呵呵,那还有什么呢,十嫂?”十三有点乐了。

“还有呀,恩,哪个混小子让你妹妹站在大太阳底下说话,不请进屋,也不给杯茶…”

十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可这笑声怎么这么大呢,我和十三不约而同的转过身。

天啊,院门口站了一帮皇子阿哥,这群人什么时候来的,挤在门口也不嫌热。

十三赶紧上前见礼,我也赶紧跟上,还好,只慢了半步。

十四冲过来说,:“十嫂,你会叫你哥哥来收拾十三哥不?”

众人更乐了。

我还没接话,就听有人说:“你十嫂当然不会了,她可亲口说你十哥的见识都不如你十三哥,你十嫂这么爱才,护都护不急,又怎么会找人收拾他呢。”

周围一下安静了,连蚊子都没敢吱声。

老十乐得花一样的脸立马黑了,比变天还快。

十三的笑容也僵了起来。

第九章 冲突

“咱们还是进去说吧,老站在这也不是个事啊。www.65txt.com”九阿哥打着哈哈。

一行人走进院子,就见四阿哥说,“十三弟,听说你身子不大好,大家就约着来看看你。如今好些没?

“劳哥哥们费心,没什么大碍。”十三肃立着说道。

然后一伙人皆往屋里走,把我一个人给撂在院子里。

我想还是自己回家吧,应该没人来挑我毛病。

还没等我转身,就听十四说:

“十嫂,刚三哥说的是不是真的?”

原来刚发杂音的是三阿哥,可能是被康熙罚了,看十三不顺眼,但也犯不着拖我下水啊。

这十四也真是的,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

众人都止住脚步,转头看着我,老十脸上就差写两字“不爽”。

“这天可真热,十三弟,赶紧让人给我们来点茶,润润喉。”五阿哥这时出头解围了。

“对了。十弟妹。听说你给敏妃娘娘送地茶叶可金贵呢。”三阿哥阴阳怪气地说。

老十地脸色更加难看了。得。说不定他今天回去还得摔杯子。

“要不。十弟妹差人去拿点。也让哥哥们品品?”三阿哥摆明不想让我好过。

“三哥。真对不住。那点茶叶还是九嫂给送来地。我看着好。加上平时我们爷老夸十三弟是个雅人。我想着可能敏妃娘娘也会喜欢。就全送给敏妃娘娘了。”我豁出去了。不就是想找茬嘛。谁怕谁。

我话音一落。就见老十黑着地脸一下变得通红。可能是气得血往上涌。真怕他来个脑溢血。

四阿哥一副头疼地模样。

五阿哥痛心疾首,本想岔开话题的,不想越闹越大。

八阿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九阿哥一个劲的对我摇头,想来是让我闭嘴。

十三尴尬的不敢看我。

其他几个阿哥也无语看着大地。

只有十四觉得我这把火烧的不够旺,赶紧浇了点油:

“十嫂,十哥真这么说的?”

四阿哥赶紧制止道:“十四弟…”

可三阿哥立马插进话来:“十弟,十弟妹说的可是真的?”

老十瞪圆了眼珠子,如果眼光可以杀人,我已经死了无数回了。

趁老十还没发飑,我连忙接过话:“是呀,三哥,我们爷怕我不懂规矩,冲撞了叔叔伯伯们,一直在提点我呢。”

“就提点你十三弟学问好,是个雅人啊?”三阿哥一副讨打样。

“我们爷说啊,论带兵,他如今赶不上大哥,论吟诗作对,他不如三哥你,论禅道,他不及四哥,论蒙语,他比不得五哥,论平和,赶不上七哥,比儒雅,不及八哥,比眼光,赶不上九哥,十二弟比他谦逊,十三弟比他雅致…”

没等我说完,十四就急忙问道:“那我呢,十哥有没有说我?”

“你十哥说啊,论傲气,他不及你。”

听完我的一番说辞,众阿哥皆抬头看天,也不怕太阳晃了眼睛。

老十已经按捺不住,就要往我面前冲。

还好,被九阿哥拽住了。

大家心里都在猜想,今晚是否会发生命案,到时候怎么给蒙古说辞呢。

我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们爷说…”

“十弟妹,我看…”九阿哥见我不知死活的还要往下说,急忙打断了我。

“诶,听十弟妹这么一说,合着十弟可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了?”三阿哥一副没见过好戏的模样。

老十这下把注意力转向了三阿哥。

合着我们家老十在你眼里一无是处是吧,别忘了,如今我和老十可是一家人呢,我看着三阿哥腹议着。

我继续道:“我们家爷性子最好呀。”

众人楞了一下,转而苦笑,心想这十福晋还真是个二百五。

老十的脸色已经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了,九阿哥对老十充满了同情,想着回头得好好打探一下哪家姑娘配得上他可怜的十弟。

“十嫂,你说十哥性子好?”十四觉得我可能被太阳晒糊涂了。

“那当然,我们爷给我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不能老盯着别人的缺点,一叶障目,得看着人家的长处,不能随便瞧不起人,无论何时,都得记着旁人的好。还得认清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别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各是干嘛的了。虽说不能妄自菲薄,但因为自己是皇子,捧着的人多了,有时难免会飘飘然,所以这时就得多看兄弟们的长处,认清自己的短处,给自己提个醒。”

听了我的话,九阿哥死拽着老十的手也不自觉的松开了。

老十疑惑的看着我,努力回想着,难道酒后说过?

我走到三阿哥面前,笑吟吟的说:“要是我们爷和三哥比布库,那赢得肯定我们爷,对吧三哥?”

这下轮到三阿哥脸红了。

老十努力挺了挺胸膛。

我继续道:“三哥包揽群书,应该知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我词穷了,哎,真该多读点古文啊,看来只有转移话题了:“可要自个都拎不清,也就谈不上包容了,是吧?”

我转过头对十四说:“虽说皇阿玛亲口说我们爷学问不如十三弟,可我们爷却对我说,皇阿玛这么说,他虽然心里有点不大痛快…”

老十已经当机了,不知道我到底是在帮他还是在害他。

我安慰的对老十笑了笑,继续道:“要说得了父母的这种评价,自己心里一点疙瘩都没有,还乐呵呵的,那人除了是圣人就是傻子。”

三阿哥说:“那心里不痛快还是对的了?”

我笑着:“三哥,知耻而后勇,知不足而后强。我们爷没几天也就想明白了,他说呀,十三弟以后要是能学贯古今,他当哥哥的脸上也有光彩不是。”

“不是应该知难而上吗?十弟怎么能打退堂鼓呢。”三阿哥觉得抓住了关键。

这个老三,看来真不是什么好鸟,

“我们爷本来就不喜文墨,想的就是在疆场上建功立业,什么都没巴图鲁吸引他。再说了,术业有专攻,以后我们爷就是一员猛将,十三弟要是也投身沙场,应该成一名儒将,这猛将和儒将只要放对了地方,那都是国之栋梁,怕皇阿玛也不好说到底是猛将好,还是儒将好。”

趁众人还没缓过神,我又说道,“三哥,你说是不是只有国泰民安了,文人才能写出锦绣文章呀?没有开疆拓土的武将,有地方让文人无病呻吟吗?”

我不能贬低文人,因为四阿哥似乎是偏文的。

所以我又走到老十面前,这时老十神采奕奕,“可我这么说的时候,我们爷还训斥我呢。”

“十弟训你什么呀?”九阿哥觉得这时他可以煽煽风了。

我会意的一笑:“我们爷说,这一个国家文人武将都不能少,没了武将,那边关自然不稳,可没了文人,那国家治理也会一团糟,虽然驻守边关的将士辛苦,可朝廷里的文官也不轻松,人要有自知之明,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别给旁人添乱。至于那些吃饱了没事找事的酸腐之人,别搭理就是,犯不着让一颗老鼠屎搅了这一锅粥。”

说完,我斜眼瞅了三阿哥一眼,想着,他应该能听懂我在骂他吧。

我停了一下,又继续道:“难道你们爷性子不好吗?要换一人,肯定早把那些老鼠屎打的满地找牙了。”

想来三阿哥再笨也应该明白我是在骂他了。

三阿哥满脸通红。

四阿哥看不出什么情绪,八阿哥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九阿哥看来心情愉悦,十三笑着对我点了点头,十四和其他几个阿哥一样,都以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老十,好似第一天才认识他们这个兄弟。

而老十则乐得合不拢嘴,也不顾这么多人看着,握住了我的手。

第十章 赤字

自十三那里回来后,老十每天都翘着个尾巴跑进跑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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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府里的下人都轻飘飘的。

老十也开始给我讲他的事情,包括得意的、失意的。

连师傅的责罚,他也乐呵呵的接下来,弄得师傅还以为他吃错了药,要知道以前要罚他抄书,老十都是粗脖子红脸的。

不过,这些上书房的师傅确实也太严厉了些,动不动就让老十抄书,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一本书啊。

我觉得这些师傅有欺负我家老十的嫌疑,不过老十却不大计较,在书房熬夜奋战,还屁颠屁颠的。

十三和十四结伴来拜访过两三次,当然是打着看望老十的名号。

我也和八福晋九福晋聚过两三回,每次她们都拿老十性子好打趣我。

太后召我去了两回,言语间也透着一丝得意,是呀,除了咱蒙古人,还有谁会这样夸老十的。

但我期盼的四福晋除了探望德妃,还是没搭理我。

转眼到了十一月,已下了几场大雪。

根据内务府挑地日子。十一月二十就是我们地乔迁之日。

幸运地是。老十分地府邸在什刹海附近。与八阿哥和九阿哥地新家虽说不远。但也不近。

倒是四阿哥却和他以后地政敌成了邻居。为此老十还念叨过几遭。

府邸地一应物品都由内务府打理。因此。到时候要搬地。除了我地嫁妆。就只有老十在阿哥所里地私有财产。

看着老十地私产清单。我才发现。原来老十还真是穷啊。

他每月地例钱基本不够花。要不是他舅舅时不时给他接济点。他可能早穷地要去当裤子了。

宫里的赏赐都是内务府记录在案的,除了留给子女,也不敢转送或变卖。加上老十老惹祸,也不怎么得圣心,所以除了例行的赏赐外,很少有额外的奖赏。

还好,大婚的时候收了一笔礼,我还没来得及捂热,又赶上了他几个哥哥的乔迁之喜。

不过,马上就可以收回来了,我突然非常同情没分府的小阿哥们。

我把清单放回炕桌,又拿起另一张单子。

这是府里的下人清单。

我陪嫁过来有8房蒙古人,当初挑选的都是青壮,但加上小孩也有40多口。

他们早先租住在城外,如今已先行搬到了府里,而阿朵也早早去了那边安排诸多事宜。

内务府又分来40多人,还不包括阿哥所这边要带过去的10多人。

这就差不多有一百号人了。

因老十还没有分封爵位,所以内务府是按照贝子品级来打理的。

贝子岁俸银1300两,禄米1300斛。银子是年终发放,如果康熙高兴了,还会给点奖金

但不知道老十这次是领全年的,还是只能领搬家后的2个月俸禄,要是内务府再计较点,那就只能领1个月零10天的俸禄了。

一个一等丫鬟的月钱就是一两银子,二等丫鬟是800文,三等是500文,还不算各个管事和嫣红海棠。而做主子的时不时还得打赏一番,以资鼓励。

另外,这些人包吃包住不说,我还得负责提供四季衣裳。

粗略算下来,每月光发放工资、福利和奖金就得花费100两。

而1300斛米,看着很多,也就够200号人吃一年。

算到最后,多余的米大概每月能换回20多两银子,

也就是说,我和老十每月落到手上也就30两银子。

这还不包括油、盐、柴、酱、醋、茶的花费。

而内务府除了拨给老十一处宅子,还有15座田庄,32户庄丁。

这些老十都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不知道田庄的收益如何,希望在支付京城的人情往来之余,还能给我留下买肉钱。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春节,分府第一年的春节,红包肯定不能少。

而田庄要明年才有收成。

看着那一长串的名单,我仿佛已经看见财政赤字正在向我招手。

我盘算在庆祝乔迁时,是不是每份请柬上都注明:只收银票,黄金亦可。

我正挣扎着是不是拿自己的嫁妆钱来办酒席,老十这个穷人卷着一股冷气走了进来。

“爷,今儿越发冷了,赶紧在暖炉前烤烤。”我迎了上去,亲切的问候着。

面子工程我还是会做的,他再穷,也是一贵族啊。

“还是你这屋暖和,”老十一屁股坐在炕上,搓着手,看了看屋里的两个暖炉,叮嘱我道:“还烧着炕呢,暖炉多了,仔细上火。”

我亲自倒了杯茶递给他,“明儿就让人撤一个下去。”

“那倒也不用,要贸然撤了,你恐怕得喊冷,只是过段时间你别忙着再添就行。”老十想了一下,对我道。

我心想,到时候也得有钱添啊。

乌雅捧着老十的居家服走了过来。

老十看了眼说,“不用换衣服,我呆会还得出去。”

接着拿出两张银票递给我:“舅舅说开府后开销大,刚给了我一千两银票,你收起来。”

他舅舅还真是慷慨,这一千两相当于老十一年的工资了,真是雪中送炭。

看来不用动我的嫁妆了,我接过银票,高兴的对老十说:“舅舅还真是费心呢。”

“恩,额娘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了些东西,怕我大手大脚给折腾没了,就存放在舅舅那里,舅舅说在搬家那天一起给送过来,你留心些。”老十继续说着。

他妈是贵妃呢,给他留的东西可能不少。我更开心了。

“那些东西,你自己挑些喜欢的用,其余的都仔细收起来,以后给咱闺女。”老十突然间有些伤感,“想来额娘也会喜欢的。”

我正沉浸在这笔横财带来的喜悦中,无暇去安慰老十。

“知道了,爷。”

老十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曹嬷嬷奶过我,后来又到额娘宫里伺候,额娘过世后,嬷嬷就去了舅舅家,不知怎的,没几天,舅母就让她回家荣养了,她的独子保贵和媳妇如今在舅舅府里当差,分府后怕人手不够,舅舅就把保贵一家送府上了,还另外再送了三房人来。”

想来那个嬷嬷应该是仗着自己奶过皇子,在府里指手画脚,被人赶走了。

老十看我没接话,思量了一下,又说:“嬷嬷就是有点唠叨,对我倒也尽心,这些年,每年都给爷做衣裳呢,大婚的时候也托人送来了一身。”

老十边说边看我,见我还是没反应,有些急了。

“都挺合身的。这些年,爷出宫也不容易,也没怎么照应着,其木格,嬷嬷就是嘴碎了点,人还是很好的。”

我可不想身边多这么个尊神,可要再不言语,老十肯定就直接定了。

得养成他凡事和我商量的习惯,所以这次不能直接否决。

我斟酌了一下,对老十说:“爷,曹嬷嬷毕竟是你乳母,又是额娘身边的老人,好不容易回家享天伦之乐了,咱也不忍打扰不是?要不咱们给嬷嬷置办点田地,再放保贵他们出去侍奉?”

反正如今有一千两在手上,应该够了吧。

老十觉得我是真心为他乳母打算,所以高兴了,“其木格,你不知道,府里的家生子放出去就得到地方上做官的,这样放保贵出去,旁人可得戳爷脊梁骨呢。”

敢情让他们自己过小日子还不行啊,看着老十期待的眼神,我只有扮好他的贤内助了。

“爷,可真对不住,差点就好心办坏事了呢,多亏爷提点,要不可就落嬷嬷埋怨了。咱把嬷嬷接进府,供奉起来可好?”

一下多了四房人,还多了个国宝级的嬷嬷,

我怀疑到时候我和老十都得出门讨饭去。

老十说:“行,你看着办吧,那爷先走了。”

老十见达成目的,就心满意足的想走了。

我赶紧拦住他,“爷,这还有一事呢。”

“府里的事,你看着办就行了,爷没意见。”

“爷,咱才开府,用不了那么多人,要不咱把内务府分的人留下几个,剩下的给还回去?再说,毕竟没封爵。”我没辙,只能先行裁员。

“嗨,九哥那人更多呢,没事,留着吧。”老十毫不在意。

和你九哥比,他老丈人就是钱袋子,人家自己以后还成了大清第一皇商,比得了吗?我恨不得对老十大吼。

“可田庄要明年才能有收成,这才开府,银钱也不富裕。”没办法,我真的不想打击老十,他肯定没想到还没分家过日子呢,他的经济实力就遭到了他福晋的鄙视。

“折算了宅子和田庄,分府的钱还有剩余,搬家前,内务府会交给爷的。难道多几个下人,就能吃夸了爷?”老十不乐意了。

算了,反正能撑一段日子,我也懒得和他扯,以后再说吧。

第十一章 疑惑

直到搬家那日,做为女主人,我才终于见到了期盼以久的府邸。(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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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主要建筑都是坐北朝南,所有房屋都为合瓦硬山式建筑,多组游廊贯穿院中。

起居主要集中在西边,而东边则有一个不大的花园,园中有亭台楼阁,山石点缀。而更让我欣喜的是,园内有一湖,湖中还有一小岛。

整个府邸布局灵巧,丝毫不显拥挤。

一连几天,我都在府里到处转悠,足迹踏遍了府内的各个角落。

见我频繁出入前院,老十忍不住告戒我,福晋应该二门不迈的。

我理直气壮的告诉他,这是我家,总不能让我在自己家里迷路吧。

老十见我在兴头上,也懒得理我。

因一直挂念着先前送出去的礼,所以搬家后没两天,我就怂恿着老十广发请贴,庆祝乔迁之喜。

反正又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等我将所有礼单入库,心情大好,便唤来乌雅,准备去园子里转转,虽然没雪景,但自家的园子怎么看怎么美。

正要出门。就见阿朵走进内堂。俯身道:“主子。曹嬷嬷求见。”

说来。我也只在曹嬷嬷进府当日。与老十一起见了见这位抚育老十地功臣。

曹嬷嬷那日激动地老泪婆娑。絮絮叨叨半天。不外乎就是如何地放心不下她地小主子。如何为老十牵肠挂肚。如何感念主子娘娘地恩德。

老十倒是个念旧地人。嬷嬷长嬷嬷短地话了会家常。最后还叮嘱我要让嬷嬷有宾至如归地感觉。

其实。曹嬷嬷并不老。也就四十出头地样子。在三个闺女接连出生后。保贵才姗姗来迟。她地丈夫曹安给阿灵阿照看一处庄子。而保贵和他媳妇也在庄子上打下手。这次一家老小全被阿灵阿给送过来了。让我有种吃大户地感觉。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知她此时有何指教。

虽不大想和她打交道,但毕竟不能得罪老十,所以我只好命阿朵将曹嬷嬷迎了进来。

“福晋吉祥。”曹嬷嬷对斜坐在炕上的我低身福了福。

“阿朵,赶紧扶嬷嬷起来,给嬷嬷看坐。”我摆出一张笑脸,说道:“嬷嬷,以后别讲这些虚礼了,这几天忙,也没工夫去看望嬷嬷,不知嬷嬷可住的习惯?”

曹嬷嬷又欠了欠身道:“谢福晋挂念,老奴一切都好。”

看来她似乎想多坐会儿,我只好直奔主题:“这么大冷的天,嬷嬷不在屋里歇着,可有什么事?”

我觉得我的语气拿捏的非常好,不冷不热。

“福晋,老奴本来早几日就想来给福晋请安的,可见福晋忙,就拖到了今日。”

我只有皮笑肉不笑道:

“不是早说了,嬷嬷只管安心住着,不必来请安。”

曹嬷嬷顿了顿,望着我说:“福晋,老奴来见福晋,一来为请安,这礼不可废,二来也是给福晋念叨念叨小主子的喜好。”

我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腹议着,你都离开几年了,老十的喜好还不知改成什么样了呢。

我又不能告诉他,我压根不关系老十到底过的好不好,我只要顺着他的毛理,能达到我的目的就好。

我琢磨着,也许嫣红和海棠比较乐意和她打交道。

我这正琢磨着呢,嫣红和海棠就来了。这人啊,真是不经念叨。

因为觉得自己能当家作主了,所以我也免了她们每日请安,毕竟我不是被虐狂,不想天天都让这两个美女来提醒我,自己长得有多平凡。当然,和她们也没什么话说。

如今加上曹嬷嬷,也许我可以和她们拼一桌麻将呢,她们应该不好意思赢我吧?我不怀好意的想。

等她们见完礼,我直接问道:“什么事专门跑一趟?”对她们倒不用客气。

海棠踌躇了一下,看了看嫣红。

嫣红又瞧了瞧曹嬷嬷,似乎有些犹豫。

见这个架势,也许真的有事。

“说吧,嬷嬷也不是外人。”

嫣红想了想,道:“福晋,明儿就是初一了,该准备过年的事宜。奴婢是前来问问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清朝的规矩是从十二月初一就开始为过年做准备。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看来她们真是闲得慌了。

“明儿再说吧,嬷嬷正要说爷的喜好,你们刚巧来了,一块听听。”

既然曹嬷嬷打算耗下去,那我就多拉两个垫背的。

曹嬷嬷再次发挥唐僧本领,一件事翻来覆去说几遍,听得我直打瞌睡。

以后得告诉阿朵,只要曹嬷嬷来,就赶紧找借口让我出门办公。

不知道过了多久,曹嬷嬷终于住了口,她的两个崇拜者似乎还意犹未尽。

“嬷嬷讲了半响,也累了,改天再接着讲吧。”我真怕她再继续下去,赶紧插话。

曹嬷嬷过足了话瘾,心满意足的走了。

海棠和嫣红却还没走的打算,站了那么久,难道不累啊。

“福晋…”嫣红支吾着

看来还真有事。

嫣红是内务府广储司员外郎郭络罗永保之女,和宜妃是远亲。他爹还是个七品官,海棠是护军校王灵保之女,老爹也是个小官。

我真不明白她们怎么就给老十做了通房。

嫣红平日都比较爽快,如今这么犹豫,难道是为名分的事情?

毕竟老十已经娶了大老婆,她们顶着个通房的名分可能觉得有些委屈,毕竟也是官小姐嘛。

不过,小老婆进位好象是生了孩子才有资格的,而且这事也应该找老十啊。

我自以为猜到了原因,安慰她们道:“你们这几年伺候爷也够尽心,这几日府里有些忙乱,等理顺了,先把你们抬成妾吧,等有了子嗣再抬庶福晋。我给爷说说,让他先给内务府备报一下。”

我说完后就后悔了,这个时机不对,应该挑老十也在场的机会说,这样才能彰显我的贤良淑德。

象我这样一点都不嫉妒的嫡福晋,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嫣红和海棠听了我的话,都红着脸,羞答答的谢过我。

看着海棠那一低头的温柔,我感到一丝自卑,

再看嫣红那泛着红晕的双颊,我的自信心再次受到狠狠的打击。

看来得告诉她们有事找阿朵好了,再这样下去,我的心脏可受不了。

“福晋,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嫣红象是下定了决心。

“什么事?说来听听?”我有些疑惑,看来我刚才似乎表错情了…

八阿哥府

八阿哥面色铁青。

九阿哥在旁劝着:“八哥,表妹就那性子,你别和她计较。”

老十在一旁嘀咕着:“九哥,心不待这么偏的,八嫂这次确实过了。”

“老十,你别在一旁添乱。”九阿哥厉声道。

“你们先回去吧,我一个人静静。”八阿哥冷冷地说。

九阿哥见再待下去也没什么用,就拉着老十告辞了。

走到府外,老十骑上马,扭头说:“九哥,让九嫂给八嫂说道说道,毕竟是八哥额娘,八嫂这么做,也太不顾八哥面子了。”

九阿哥黑着哥,马也顾不得上,“你混说什么,八哥额娘是景阳宫主位惠妃娘娘。”

然后又四下看了看,对着周围的奴才斥声道:“都给爷听好了,谁要嘴碎,爷割了他舌头。”

最后才怏怏骑上马,困惑道:“表妹虽说性子急,可不象做这出的呀?”

老十瘪了瘪嘴…

第十二章 欺主(上)

何贵这段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早前一直在外帮人打打短工,虽说有兄弟接济,但日子仍过得紧巴巴的。(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十阿哥分府后,打小就伺候十阿哥的兄弟也跟着出宫,还帮着给自己讨了个美差。

自家娘子也在内院做了个使唤婆子,老大何全如今已13周岁,在门房帮衬。现今家里光月钱每月就能攒下不少,媳妇在娘家人面前说话声音也大了起来了。

自己一出门,各个商家都陪着笑脸,殷勤奉承着。

害得自个儿走路也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虽说府里的几个采办老挤兑自己,但自己本来就见识少,也怕给兄弟惹麻烦,看在月钱的份上,忍忍就是了。

今儿初一,在外面转了一圈,刚进府门,就见何全急忙迎上说:

“爹爹,福晋叫了管事们在松院问话呢,您赶紧过去吧。”

何贵一听,脚下不敢怠慢,一路小跑,来到松院。

松院是前院东路的一处院子,如今空着。

这个福晋,没事就喜欢到二门外逛,如今倒好,直接来前院办公了。何贵心里想着,这个蒙古福晋似乎比自己还不懂规矩。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进松院正房,在人群前站定,才发觉自己是最后到的一位。

何贵小心擦了擦头上地汗。偷偷打量着。

福晋端坐在靠椅上。笑吟吟地。四个丫鬟立在身后。

徐公公站在左边伺候着。看不出表情。

这蒙古福晋唱地是哪出啊。

我觉得人大概来地差不多了。就问徐公公:“人都来齐了吧?”

“主子。府里地各个管事都到了。”

我看了眼立在屋子里的众人,轻声道:“本早想叫大伙聚聚,可才开府,着实忙乱,直到今儿,才得空。”

屋里的人都没吱声,一个个恭敬的低着头。

“各位管事有内务府派来的,有舅舅体恤送来的,不管以前诸位在哪伺候,也不管你们以前依的规矩是什么,到了这府里,就得按府里的规矩办事,只要诸位忠心办事,咱们爷自然有赏。”我笑道。

“奴才等定会尽心办事,不负主子赏识。”众人齐声说道,整齐的好似排练过许多遍。只有何贵有些跟不上节奏。

我略微点点头,仿佛很满意他们的回答。

“说来惭愧,这府里的分工,我眼下还迷糊着呢。”

一旁的徐公公俯身道:“主子,王富是前院管事,李齐是前院二管事、负责爷出行和各府走动,刘易也是二管事,负责府内事宜。何贵、陈满田、李音是采办,张利是帐房。”

府里总共有三位公公,都曾经在阿哥所伺候过老十,徐公公年龄最长,就让他做了总管,重点负责照看老十的书房,徐公公见责任重大,就把年仅12岁的小周祥带在身边调教。虽然我觉得徐公公有些小题大作,但因不愿费心思,也就没言语。而小英子则成了老十的贴身跟班。

我微微颔首,又问道:“这木碳是谁负责采办的呀?”

何贵有些心发慌,自己怕给兄弟脸上摸黑,虽说收了商家的孝敬,但也是按行规来的,难道福晋知道了?:“回,回主子话,是奴才去办的。”

“这木炭是什么等级呀?”

何贵头皮一阵发麻,看来福晋今儿是要发作他了:“都,都,都是上好的木炭,从刘记商行买的,这,这京城各府多,多半都从刘记拿货,奴,奴才也比照过,这商行的货确实好,好。”何贵忍不住浑身战栗,思量着是否要说出自己收了多少孝敬。

我不由冷笑道:“我倒还真认不出这木炭的好坏,大伙一起来帮我认认。”

扎丫将身后的一盆木炭端到众人面前。

何贵上前看了看,脸一下变得卡白,跪倒在地说:“主子,奴才当初看了的,确实是上好的成色,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主子,明鉴啊。”

我见何贵头磕的砰砰响,实在怕见他头破血流的模样,便喝道:“好了,别在那装了。”

何贵心里憋屈的慌,哭号道:“主子明鉴啊,就是借给奴才10个胆,奴才也不敢啊!”

见他额头最终还是挂了彩,我心里有些郁闷。“阿朵,你来说说。”

阿朵的汉语虽然还能听出口音,但已经比较流利了。“主子,奴婢今上午去库房看了看,大多木炭都是这等货色,象主子房中用的那种极少。”

“不会啊,怎么会这样?”何贵浑身瘫软,一脸死灰。

王管事上前道:"何贵以次充好,欺瞒主子,请主子执行家法"

另一个采办,李音也上前说道:"何贵仗着英公公的势,平日差事能躲便躲,自己却主动将木炭采办揽了去,原来打的是这主意,请主子严惩"

其他几人也纷纷上前要求严惩凶手

何贵则不住的喊冤

“徐公公,劳烦你走一躺,把帐册取来。”我说道:“对完帐,看看总共贪了多少银子,然后报到衙门,让衙门来审,不过记得告诉衙门,何贵吃了府里多少,都得给我一分不少的吐出来。”

徐公公有些迟疑,这时王富出声道:“主子,这奴才如此欺主,请主子执行家法,将他打死便吧,要报到衙门,少不得让人说咱府治下不严。”

“主子饶命啊,主子,奴才真没有啊,真没有啊,真的。”何贵已经有些口齿不清了。

我看着徐公公说:“我从来不图这些虚名,自己是黑的,难不成还真能当自己是白的不成。”

徐公公应声就要出门。

这时帐房说:“主子,这帐房乃重地,除了记帐的几人,旁人都不能随便进去的,还是奴才去一趟吧。”

王富也赶紧说道:“主子,规矩不可废啊。”

徐公公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

何贵这时清醒了过来,说道:“主子,这采办的东西除了帐房,库房也有记帐的,这库房当时也记的是上等木炭啊,主子,奴才真是冤枉啊,这是奴才头次经手这么大笔银钱,奴才生怕有闪失,亲眼看着入库的啊。”

王富踹了何贵一脚,骂道:“自己做的丑事,还好意思在这嚎。”

何贵此时只盼着这个蒙古福晋能成包公转世,洗刷他的冤屈,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继续大声嚎叫着:“主子,您可千万要明查啊,奴才真是冤枉,求主子明查呀。”

眼看王富的脚又要踢过去,我立马喝道:“王管事,好了,这奴才的事,我自有分寸。”

徐公公转身欲走。

我叫住他道:“公公顺便把库房的单子和记事也带来。”

“主子,还是让奴才走一遭吧。”帐房继续上前请缨。

本来还没什么,见他这么积极,我直觉的认为,这帐房肯定有问题。

要知道,女人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的。

“不必了。”我简洁的拒绝。

“主子,手下的人不知道哪本记着木炭。”帐房继续不死心。

真是个蠢货,他要不说,我还想不起来:“徐公公,把所有帐册都拿来,免得你把人家帐房翻得乱七八糟。”

“主子,规矩…”王管事见我不打算改变主意,准备与我讲讲规矩。

我立马打断他,“这规矩是谁定的?”

帐房拉了拉王管事的衣袖,两人皆不再言语。

第十三章 欺主(下)

在屋里的气压低得我快支撑不住时,徐公公带着帐册和库房的记事终于到了。www.65txt.com

我随手拿起一本帐册,扫了一眼,不由笑出声来。

真没想到,自己都赶得上光绪了。

想当初,光绪的一个鸡蛋要花费3两银子,害得这个窝囊皇帝听到自己师傅每天早上要吃3个鸡蛋时,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以为师傅家里富得流油呢。

如今可好,当家还没一月,自己便遇到这种事。也许以后就成了老十吃糠,下人喝粥。

思及此,不由更乐了。

“主子如有不明白,奴才愿为主子效劳。”张帐房上前说道。

何贵这时也止住了哭声,不知福晋笑从何来。

“徐公公,给大伙念念。”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熏陶,我能猜对大半繁体字,但看着帐本上的狂草,我还是一个头两个大。

徐公公红着脸道:“主子,老奴不识字。”

哎,我光想着偷懒了,竟忘了这一碴。

就指了指帐房:“给大伙念念吧。”

帐房上前接过帐本看了一眼说:“主子。这不是记木炭地帐本。”

合着认为我不识字啊。我头也不抬地继续说道:“没关系。念念。让大伙听听。”

张利顿了一下。念道:“十一月二十:羊肉二十斤。银八两二钱;猪肉十斤。银三两八钱。鸡蛋二十个。银二十两…”

我虽不知道其他地价钱如何。但这鸡蛋却让我印象深刻。如今是清朝前期。物价应该还便宜些。这鸡蛋居然都一两银子一个。看来我还真被当成冤大头了。不对。是老十被当成冤大头了。

难道我象光绪那么窝囊?这简直是对我莫大地侮辱。

我打断帐房的话,问道:“这些是谁负责采买的?”

李音道:“主子,是奴才。”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如今这些吃食可真不便宜啊。”

李音镇定的说:“主子,眼下近年节,东西自然贵些。”

“何贵,就你所知,这些东西的价钱估摸着该是多少呀?”我转头问何贵。

何贵没想到我会问他,楞了一下,才回道:“主子,奴才虽没采办过这些,具体的不大清楚,但前两日舅兄请吃酒,听他说,割了两斤肉,花了100文。”

还没等我算明白,我吃的猪肉到底平白无故贵了几倍,就见李音面不改色地回道:

“主子明查,何贵自己手脚不干净,他的话可信不得,而且这些吃食都由商铺挑上好的送来,价格自然要比平常人家的吃食贵些。”

我真佩服李音,都到这个时候了,丝毫不见慌乱,心理素质确实过关,不做间谍还真是委屈了。

质量好,贵些也是应当的,但不至于高出几大截啊。就是绿色猪肉,价格也不至于如此离谱,何况如今满大街都是绿色无污染猪,要真能找出一饲养猪,肯定得被人供起来。

“你们怎么看?”我看着众人,问道。

王富抢先说道:“奴才虽不清楚价钱,但平常人家的吃食自然及不上府里。”

李齐和刘易皆说不知。

帐房也认为何贵有拖人下水以求自保的嫌疑。

另一个采办陈满田满头是汗,也只道不清楚。

我有些头疼,本来今天是想杀一儆百的,结果似乎得杀百儆一。

我觉得太麻烦了,怎么莫名其妙就捅了马蜂窝,看来以后行动前得调查清楚

我有些不想管了。

但想着自己还打算用老十的钱做点生意,把手伸向中俄边境,探探门道,好为自己跑路打通关节,因此实在没办法见老十的钱如此被污了去。

要知道他们多贪一分,我的本钱就少一分。

除非我愿意拿自己的嫁妆钱来作本钱,但谁能保证做生意就不赔呢?

我看着眼前这些人,有点恨铁不成钢,你说你们这时候和我抢钱干嘛,等我走了以后,你们还不是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何况老十的钱是结婚后得的,怎么都应该是夫妻共同财产啊,一想到这,我觉得我亏大了

“李采办,这么说来,你采办的这些东西是物有所值罗?”我有些心疼地问道

我思量着要是他们能为我所用,我的事情会容易许多,所以决定等他认错后,我就惩前毖后,治病救人,让他以及他的同伙心存感激,以后死心塌地为我卖命。

但要不要让他们把贪的钱给还回来呢?我有些为难。

不料人家立马就给我分忧了,根本就不给我机会让我为难。

只见李音道:“主子,奴才采办的东西自然比平常的贵些,可全是上等货,要不是奴才费尽了口舌,还拿不到这个价钱呢。”

我恼了,我在他眼里就这么白痴:

“行了,陈满田,何贵,你们各自出去把各种肉类、禽类和蔬菜瓜果的价格给我打探清楚了,阿朵,安排两人跟着他们。”

这接差事的还没来得及应答,就听李音道:“主子莫不是怀疑奴才,奴才一家几代都在公爷府上伺候,世代清白,还从未受过这等委屈。”

帐房也帮腔道:“主子三思。”

王管事接着说:“主子,眼看就要过年了,这要传出去,咱府上过年都不得安生。”又对李音说:“主子好节俭,你以后别老奔着贵的去,虽说贵的好,但主子不喜,以后选些稍次点的就是了。”

听他的意思,说不定以后我的饭桌上全是臭肉和烂菜烂叶子了。

我听过奴大欺主的,但那都是在破落之家,如今老十应该是如旭日东升啊!

这些人怎么就敢当我不存在呢?这让我很不爽。枉我还想把他们收为心腹

我看了眼徐公公,思忖着,不是一般都有个忠心的老奴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条吗,这徐公公怎么屁都不放一个,一副明哲保身的样子。

我冷冷道:"没听到我说什么吗?"

何贵赶紧道:“主子交代,奴才立马就去。”

陈满田也只有应声道:“奴才这就去。”

阿朵也跟着出去安排人手。

李音见问价已成定局,红着脸说:““主子既然嫌奴才采办的东西不得当,奴才以后注意就是了,但何贵什么都不懂,仗着是英公公的哥哥,就得了这么一好差事,本就有人不服,如今他出了事,主子却来挑奴才们的错处,未免有失偏颇。”

王管事也立马跟进:“主子,可别寒了底下人的心啊!”

这简直是倒打一钉耙,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呀?

帐房也劝我就此罢手:“是啊,主子,恐众人不服啊。”

见我没言语,王管事继续道:“主子,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要是底下的人人心不稳…”

王管事似乎在威胁我,难道他想号召罢工?正好,我还嫌浪费银子养这么多人呢。

我懒得理他们,反正他们也不敢上前打我,我继续喝我的茶。

“主子,这已到年底了,要是下人们闹将起来,咱们爷脸上也不好看。”王管事见我不理他们,继续威胁我。

眼前的几人怎么就不觉得他们会大祸临头呢?他们依仗的是什么?我有些困惑。

想让我睁只眼闭只眼,可以,但不能抢我的钱,更不能骑在我头上,今生好不容易能管点人,怎么能容忍这种明目张胆的不把上司放在眼里的行为呢?

想当初,我随时可以辞职不干,都没这么嚣张。

“徐公公,至于库房那边,你带下去问吧,别忘了,你是这个府里的总管,别一门心思只守在书房那一亩三分地上。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问出来,要是问不出什么,你就自个儿卷起铺盖走路吧。”我有些恼了,不管结果如何,我决定了,就是这伙人相互勾结,把好木炭换成了差的。就算不是他们干的,我也要扣到他们头上。

我一挥手,门口站的两个蒙古汉子就威风凛凛的将这个记事拖了出去。

那记事嗓门还真大,老远还听见他叫着“奴才冤枉啊!”

哼,其实最冤的是我!

第十四章 整治

十二月初一,康熙开笔写“福”字,写好的第一个“福”字,被挂在乾清宫的正殿,其余的则张贴于后宫等处,当然也赐给一些王公大臣,做为他的儿子,自然也少不了。www.65txt.com

老十接过康熙赏下的“福”字,本想去较场找人摔布库,却被九阿哥拖着一起去延禧宫给宜妃请安。

“娘娘,今儿看着可精神呢。”老十见过礼后,对宜妃说道。

“十弟,你这话就不对了,额娘哪天不精神了?”九阿哥笑道。

“胤禟,就你嘴贫,不许欺负胤誐这实诚人。”宜妃笑道。

“还是娘娘体恤,九哥,你可得记着啊。”老十对九阿哥说道。

“哟,额娘,十弟还实诚啊,您不知道,十弟妹夸他的时候,他可没一点实诚的意思。”九阿哥打趣道,“见过在媳妇面前把自己夸成一朵花的人不?也就十弟妹实诚,全信了。”

“呵呵,你呀,”宜妃笑着指了指九阿哥,又转头对老十说:

“胤誐,你额娘过世的早,哀家与你额娘一向交好,但碍着规矩,也没法多帮衬你。”

提及已过世的贵妃,众人都收了笑脸,老十肃穆的对宜妃施了一礼,“娘娘照拂,胤誐铭记于心。”

宜妃欣慰的点点头,接着道:“如今你已大了,哀家倒不担心旁的,只是你媳妇来自蒙古,很多规矩不大清楚,你得提点着。”

老十心道。其木格挺守规矩地啊。但嘴里仍应着:“是。”

宜妃看了眼老十佩带地荷包。笑道:“看这针线。是嫣红那丫头绣地吧。说来大婚这么久了。你还带着嫣红绣地荷包。就不怕你媳妇恼你?”

老十回道:“其木格不会绣。还在学呢。”

“看来你媳妇要学地还挺多。虽说仗着年轻。但也得爱惜自己地身子。这才开府。事情肯定多。你也帮她找个贴心地人帮衬一二。”宜妃缓缓说道。

老十心说。不就是让嫣红帮着管家嘛。其木格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长春宫

大阿哥和八阿哥给惠妃请安后,一起退了出来。

大阿哥挥退了身后的太监,对八阿哥说道:“八弟最近还好吧?大哥这几日忙,也没怎么关心你。”

八阿哥道:“弟弟还好,大哥忙起来也得顾顾自己身体。”

大阿哥点点头:“既然进了宫,你还是去良贵人那看看吧。额娘不会介意的,你打小就抱给额娘,额娘也着实心疼你呢。”

八阿哥心下一寒:“额娘的辛苦,弟弟不敢忘,毕竟规矩在那里,弟弟也不好贸然探望良贵人。只是上次听说贵人染佯,去问了一下病。”

大阿哥笑道:“你呀,没的这么谨慎。总之,你自己知道就是了。对了,给弟妹捎个话,你嫂子想她了。”

松院内

除了跟随老十出门的,所有人都站在院中,连门房也不例外。

总之,眼下十阿哥府闭门谢客,专心整顿家务。

我端坐在廊下的背椅上,两旁摆着暖炉。

库房的记事跪在台阶下,从面上看,徐公公似乎没对他用刑。

何贵和陈满田站在前排,当然,何贵是我允许他站着的。

“你们两个讲讲打探的价钱,陈采办,你先来。”

陈和何打探的价格相差不大,看来陈还是认清了形势,没敢搞鬼。

“再念念帐上记的。”我指着帐房说道

帐房支吾着,半响没念出一个字。

“不好意思念了?”我扫了一眼众人,“这帐上记的,可高得离谱,李采办,你有什么说辞?”

李音仍然很镇定:“主子,府里采办的都是上等…”

见他还是老生常谈,我打断他,说道:“这么说,是物有所值了?”

李音想了下,说道:“主子,奴才第一次负责采办,被商家欺瞒,请主子责罚。”

“第一次采办,就不知道多问问几家吗?”

李音道:“奴才失职,请主子责罚。”

“看在你家几代都在公爷府里做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顿了一下,“徐公公,你叫人查一下,李采办在府里这十几日总共经手了多少银子,让他全吐出来。就不用送官了,一家子赶出府就是。”

李音叫道:“奴才就算失察,自会找商家将多余的款项退回来,商家要是不退,奴才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把款给主子补上,但主子让奴才补全部货款,就算奴才找家姐凑银子,怕也凑不起,请主子体谅。”

这家伙怎么还这么嚣张!怎么看都是差额是大头吧,不就是想提醒我他有个姐姐嘛。

“既然不服,得了,就按差额的十倍赔偿吧。”我没兴趣知道他姐姐是谁,这下还不赔死你。

李音这下脸色白了:“主子,家姐…”

我算明白了,这家伙还真就依仗着他姐姐,就算他姐姐真有点本事,但再有本事还能大过我去?我可是堂堂的皇子嫡福晋!

“勒孟,带人到他的住所把东西全封了,然后再派人去他家,把所有物品都给我搬回来,要是不够,就去找他爹要,子债父偿。”。

勒孟还不怎么听得懂汉语,所以阿朵又去给他交代了一番。

“楞德,将这狗奴才给我带下去,好好看管,他在府里的家人也全关起来,要是他爹也还不了这笔钱,就将这一家全卖去矿场。”我恶狠狠的说道,本来想说把他妻女卖到妓院的,但实在说不出口,就改矿场了,反正在矿场做工,日子肯定也不好受。

楞德招呼了几个人,还没等李音发杂音,就将他拖走了。

不过还是靠阿朵,才将他老婆从众人中拖出来。

我有些奇怪,难道这小子的姐姐真的很厉害?怎么这个时候都没人敢配合我逮人呢?

不过,要是真厉害,就不会叫他弟弟给别人做工了。想到此,我彻底放心了。

我看了看跪着的记事,接着解决问题:“说说木炭的事吧。”

王管事和张帐房竭力保持着平静。

“主子,是王管事和张帐房找人把库房的木炭换了出去,奴才不敢得罪他们,就应了,请主子责罚。”记事忙不迭的回道。

“狗奴才,你血口喷人!”王管事又想上前给记事一脚,不过此时气势明显不足。而且马上就被蒙古护院给按住了。

“招的可痛快?”我没理王管事,扭头问着徐公公。

“禀主子,一问就招了。”

我点点头,“看在你这么痛快就招了的份上,我也不难为你,他们分给你多少,你给我吐出来,然后带着一家大小滚出府去。”我冷冷道。

记事送了口气,虽说被赶出了府,以后也无法在京城立足,但起码还有积蓄,可以到外地谋生。

我看了一眼王管事和帐房,

“还不认?没关系,我就多花点时间,慢慢的查,让你们心服口服。”

这两人一听我要慢慢查,都送了一口气,至少有时间搬救兵了。但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脸色大变。

“徐公公,找人把他们的家给封了,所有相关人等全单独看起来。这多花我一天时间,就让他们多赔一倍”我停了会,继续道:"找人把他们的祖宗八代都给我查清楚了,只要他们还是那个族里的,所有的族人都得帮着他们还帐,毕竟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不是?

不是说古人最怕被宗族除名吗,我就不信,那些族长为了脱离干系,会不将这两个败类清除出队伍

他们终于跪在了我面前。看来古人诚不欺我也

王管事说道:“奴才鬼迷了心窍,请主子开恩。”

帐房也在一旁求我放他们一马。

我怒道:“还不把这些刁奴给我拖下去,”

“主子,奴才们是内务府派来的,请主子不看僧面看佛面…”王管事觉得有必要提醒我他的来头。

“主子,打狗还要看主人…”帐房也叫道。

我冷笑道,“进了这府,你还有旁的主子不成,拖下去。”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终于安静了下来。

其他人还是静静站在院中,没有预想中的骚乱,看来王管事还是高估了他们的影响力。

我站起来,对众人说道:“都给我听好了,只要进了这个府,就得守府里的规矩。谁要觉得府里规矩过于严厉,现在就站出来,府里自会将你们这几日的工钱结清。管事会去衙门办手续,各位哪来的回哪儿。”

我等了一会,见没人动,又是得意又是失望。

得意的是,看来我还是很威严的,失望的是,似乎没法借机裁员。

“好了,我给各位时间考虑,今酉时前想走的,都到徐公公处报备。”我清了清嗓子,“过了这时辰,我可就认为各位愿意留下了,留下的就得守府里的规矩。具体的到时候徐公公会通知大家。总之,那些污七八糟的念头都趁早给我收起来。”

我很想来个长篇就职演说,让自己有一两句话流传开来,比如:不要问府上能为你做些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府上做些什么,但自己压根就没准备,只得草草结束

“大家只要认真办事,府里的赏赐自然不会少。都散了吧。”

如今府里急需制定新的规章制度,看来我还有得忙啊。

第十五章 争执

人才匮乏啊!

徐公公忙着收缴财产,无暇帮衬,何况他还不识字。(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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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边的丫鬟能把汉语说利索就谢天谢地了。

环顾四周,还真找不出什么人来,我更心疼我的银子了,合着养了一群吃白饭的。

本想找帐房的人来,但今天他们得查帐,任务繁重。我只得让阿朵去打探一下,府里哪些人识字。

然后便叫乌雅拿来文房四宝,自己的毛笔字虽然没法见人,但怎么也得列个大纲给自己看,免得到时候遗漏了重点。

其实海棠是识字的,而且似乎文学功底还不错。

昨晚为了显示我的贤惠,我让老十给他的两个小老婆去内务府报个名分,老十在表扬了我知书答理后,委婉的告诉我,我还可以再继续追求进步--让嫣红帮着管家。

我平时还真没觉得老十有多偏疼嫣红,看来得注意了。

我不愿意管是一回事,但不让我管就是另一码事了。

所以我也很婉转的告诉老十,现在府里如一团乱麻,等理顺了再让嫣红帮着分管。

老十也没介意。只是叮嘱我得认真对待他爹写地福字。顺带提了一下给太后请安时。也去看看宜妃娘娘。

因此。就算海棠能写出一朵花来。我也决意不找她。本来现在就拖着个嫣红。到时候老十再一说。得。还不知什么时候就被这两人给架空了呢。

虽然有贪权地嫌疑。但我有正当理由啊。要手中没权。怎么差遣人啊。没法差遣人。又怎么准备欧洲之行啊。

乌雅早已磨好了墨。我倒腾了大半天。却仍无法下笔。万事开头难嘛。

“都给爷出去。”不知老十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这天还早啊。他如今已满16周岁。所以只需要上午去上书房。下午他都自己找乐子。一般要天黑了才回府。

我有些诧异。问道:“今儿怎么这么早?”

“没听见啊,都出去。”老十对乌雅吼道。

乌雅怯怯地看了我一眼,我对她点点头。她立即逃也似的跑了。

还没等乌雅逃出门,“哗啦”一声,一个茶杯碎了,唉,这小屁孩连发脾气都没新意。

“爷,你怎么了?”我今天没心情哄他,我的提纲还没写呢。

“你昨儿干什么了?”老十对我吼道。

看来有人告到老十那去了。

还真奇了,我帮你挽回损失,你不谢我,还对我吼。

没办法,谁让他是老板呢,我只得耐着性子,挑着重点给他汇报了一遍。

当然,顺便也添油加醋的将那些人的嚣张态度报告给了老十。

老十沉默了一会,闷声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给爷说?”

本来脑袋就被规章制度给搅成了一团糨糊,我此时根本不想在这事上多做纠缠。

我看了老十一眼,“不就是处置几个欺主的奴才嘛,想着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烦爷。”

老十哼了一声,往炕边一坐,伸手想拿茶杯,扑了个空,才发觉茶杯已经牺牲了,看了我一眼。我没理他,现在想喝茶了,自己倒去。

老十见我这点眼力都没有,刚压下去的火苗又噌地冒了出来,“李音是舅舅的家生子,他姐姐很得舅舅的宠爱,而且才给舅舅添了丁。另两个奴才是内务府阿桂的远亲,而阿桂是大哥的人。你这样处置,不是扫舅舅的颜面吗,还得罪了大哥。京城不比蒙古,这盘根错节的,你不懂就多问问,别净给爷找事。”

我辛苦半天,没功劳还有苦劳,不说得个表扬,但也不至于挨批吧。我委婉的告诉老十,是他白花花的银子被人给污了,我这可是在为他分忧解劳。

老十听完我的表功,嗓门大起来:“你不说,爷倒还给忘了,奴才们贪了银子,你赶出去便罢,有你这样处罚的吗?抄了人的家不说,还派人把他老爹的家也给抄了,这不是打舅舅脸吗?旁人也得嘲笑爷,以为爷满门心思的盘算奴才那点银子。舅舅今儿把我找去,说是他掏腰包把你罚的银子补上。你说,我当时有多难堪,啊?我好说歹说,舅舅才相信我不知情。”

老十越说越来劲,溅我一脸口水:“不就是贪点银子吗,至于闹这么大?赶紧把人放了,东西给人退回去。”

看来真是妻不如妾,人家阿灵阿能为妾出头,老十却只知道责骂他的糟糠。

我今儿还非得为大老婆争口气!

我呼了一口气,正色对老十说道:“爷,这事毕竟是奴才们做的不对,舅舅要恼,也该恼那奴才伤了他的脸面,舅舅要恨,也该恨他的宠妾没管束好家人,就算舅舅觉得处罚重了些,也该帮咱们说话不是,再说,咱们才开府,这规矩要不立起来,以后还怎么服众?”

老十不耐烦的挥挥手:“赶紧把人放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爷…”

老十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你还登鼻子上脸了?你看看,一块儿分府的兄弟,谁家福晋惹出这等事?难道那些府里的下人全是干净的?”

我也火了,合着我全白说了,输人不输势,我立马起身,对着老十道:“我不管旁人怎样,总之,爷,你记住了,打你舅舅脸的是他的便宜小舅子,让你难堪的是你舅舅,别扣在我头上。”

我要捍卫大老婆的尊严,决不让一个妾踩在我头上,而且还是旁人家的。

“你舅舅为什么要把他的便宜小舅子送到咱们府上?不就是怕内宅闹起来吗?他图自己省事,推你头上,倒也罢了,哪有护奴才的短,来指责外甥的?”

看着老十越来越黑的脸,我突然想到,这是我的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我随即提高嗓门:“你舅舅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妾,是非不分,借着长辈的名头压你,你不敢和他理论,冲我吼什么吼。”

老十气得浑身发抖:“你还反了天了!”

“你知道他们贪了多少?你知不知道内务府拨过来的5万两银子还剩多少?”

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帐还没算出来呢。

“你知不知道那帮奴才怎么欺负我的?你知不知道我受了什么委屈?”

“想放了他们,没问题,拿银子来,不管是你舅舅还是你大哥的银子,他们好意思给,我就好意思收。你当他们是你舅舅,是你大哥,他们当你是什么,在他们眼里,你连个奴才都不如。”

“你,你”老十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越说越快,象机关枪似的对老十一阵扫射,终于要说到重点了,我缓了下来:“你要不愿意,好啊,给我一封休书,我立马收拾东西回蒙古。你以为我想管你这些破事啊?”

只要得到休书,我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去欧洲了,被休了,当然没脸回家啊。

我就不信,有50多蒙古侍从,我会越不过西伯利亚!

我已经不生气了,甚至还有些高兴。

谁知老十抬手就想打我,还好我眼疾手快,跳到炕上,顺手拿起靠枕砸向老十。我根本没想到老十会打人,否则我就站门口了。

如今我只有站在炕上,端着炕桌,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十。



老十看着其木格象个小公鸡似的站在炕上,只觉得胸中憋着的一股气堵得自己难受。

自额娘走后,舅舅一直帮衬着自己,光贴补的银子就不老少。也是有舅舅撑着,自己在宫里的日子才不至于那么难受。因此自己对舅舅一直敬重。至于大哥,自己倒不怕他,可要只放一个,那就是摆明不给大哥面子了。也怪自己,当时只顾着说嬷嬷的事,忘了提那狗奴才。可这其木格在阿哥所里不怎么管事啊,谁知一分府就搞了这一出。

自打记事起,除了额娘,也只有其木格相信自己,就连八哥、九哥也觉自己只能靠祖宗余荫过日子。

原以为其木格最懂事,最贴心,还一门心思的想得军功让她高兴高兴。

今儿可好,不仅出言不逊,还拿靠枕砸自己。

老十越想越气,还没想好到底是跳上炕抢过其木格手里的炕桌,还是抓过她爆打一顿,

就听徐公公在屋外小心的说道:“爷,公爷府上派人来接李音,您看…”

老十不禁埋怨起舅舅,就接个人,至于这么赶嘛。

为一个小妾,哪能这样挤兑外甥。

我趁老十楞神的工夫,一溜烟的跳下炕,跑门外:

“阿朵,告诉大伙,收拾东西,咱们明儿回蒙古。”

我决定放弃婚后财产的所有权,只带走我的嫁妆,不是我故做大度,而是没时间。

负气出走也应该行得通,何况我是真的生气了,居然敢打我?!

第十六章 得罪

十阿哥病了,据说是偶感风寒。www.65txt.com

十阿哥府大门紧闭,谢绝探视,连八阿哥、九阿哥也不例外。

三日来,各种谣言在茶房、酒肆间流传着。

有的说十阿哥打了蒙古福晋,福晋想不过,上吊了,十阿哥怕老丈人打上门来,躲了起来;

有的说蒙古福晋将十阿哥打了,十阿哥脸上挂着彩,不好意思出门;

有的说十阿哥府发生群众斗殴事件,双方伤亡惨重;

总之茶余饭后,谁要不隐晦的谈及十阿哥府,那就是明显落伍了,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谁要不知道点相关的小道消息,那都不好意思唠嗑。

而京城的权贵之家,原本没怎么将这事放在心上。女眷们最多说说这十福晋不懂人情事故,谁家没有一两个手脚不干净的奴才,还不是赶出府了事,这蒙古女人倒好,让奴才赔钱不说,还给予十倍罚款,这不是去抢奴才们好不容易积攒的银子吗,说出去都丢人。而男士们在听到后院女人嚼舌根时,本想教导她们少说几句闲话,但想着自己的媳妇好在没给自己找事,也就随她们去了。

可十阿哥怒气冲冲回府后隔日就称病不出,有消息灵通的,还打探到阿灵阿府也没将人接出来。这下,大家都不由上了心。

心思活络的一直联想到乾清宫。要知道十阿哥的母舅家可是朝中显赫,实力不容小觑,而大阿哥则是成年皇子中唯一有军功在身的,就算明珠倒台,可这次仍是唯一被封为郡王的皇子,利害关系十阿哥不可能不懂。可十阿哥现在的举措,莫不是上面有了什么心思?想得更远的则已经开始考虑朝堂格局将如何变迁了。头脑简单的则痛心疾首,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十阿哥怎么就夫纲不振了呢?

而后院女眷们则对这蒙古福晋钦佩起来,能将莽撞的十阿哥压住,那得多有本事啊。

各府地管事手脚不干净地都捏着一把汗。生怕主子有样学样。此时正绞尽脑汁地将帐册做平。而洁身自好地则挺起腰板。走起路来虎虎有声。

所有地目光都聚焦到了十阿哥府。

虽然全城翘首以盼。然而十阿哥府依然没有丝毫动静。

西城区什刹海南官房胡同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

八阿哥一行人在十阿哥府门前停下,下马正色道:“奉旨问话。”

不一时。老十迎了出来。

等众人在书房站定,老十跪下恭请圣安,所有程序走完,八阿哥道:“奉旨问你,病可好了?”

老十无奈道:“儿子已无大碍。”

八阿哥道:“这就好,明儿就去上书房读书吧,我也好回宫给皇阿玛复旨。”

然后在上位落座,挥退了身后跟着的太监:

“你如今出息了,连我和你九哥都挡着不见,要不是今儿从皇阿玛手里讨了这个差事,我还进不了这门。”

“八哥息怒,这不是心里烦嘛。”老十苦着个脸。

“这么点事,你闹得全城皆知,还好意思烦。”八阿哥骂道,“想好章程没?”

老十这几日关在书房挠破了头,也没想出个一二三来。其木格这事确实处置的不妥当,不管怎样,也不该把那奴才老爹的家给抄了,这也难怪舅舅的小妾闹,舅舅怕也是为这才恼的。可其木格毕竟一开始不知道这层关系,如今反而埋怨舅舅不该为了奴才给自己撂脸子。要依着其木格,舅舅那没法交代,何况自己当时还答应舅舅立马放人。可要依着舅舅,看其木格的架势,说不定还真的跑回蒙古,这事可就越闹越大,自己更没脸了。

老十只得对八阿哥摇摇头。

八阿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叫我怎么说你,难道就为这事惹你舅舅和大哥不痛快?你有没有脑子。”

老十支吾着,“我把其木格…”

八阿哥一个激灵,“你把弟妹怎么了,外面传的是真的?”

要是十福晋真有个好歹,那事情可不好收场了。

老十疑惑的说:“外面传什么?其木格要收拾东西回蒙古,被我软禁在院子里了。”

八阿哥松了一口气,没出人命就好:“你先把人放了,给你舅舅一个交代,弟妹那里,我叫你嫂子来劝劝。”

“八哥,其木格说,给她休书就放人,阿哥所的人都守在她院子外面,那几个狗奴才是蒙古来的护院看着。”老十嘀咕着。

“说你出息,你还真出息了!”八阿哥哭笑不得,“把弟妹请到书房来,我给她说说,想来弟妹应该通情达理的。”

老十心道,其木格都敢冲着我吼,还敢拿东西砸我,还指望她讲什么理呀,就一蛮子。

跨出院子的时候,我狠狠的盯了徐公公一眼,这个死太监,把那小屁孩的话贯彻的真够彻底,连院子里的蚂蚁都爬不出去,害得自己眼睁睁看着大好的机会从手中溜走。

了解了原委,想着康熙既然过问了,那休不休我就不是老十能做主的了,这时候我再闹个离家出走,可就是不给康熙面子了。

因此,我只好郁闷的来到书房。

老十一见我,脖子一拧,扭过头去。

我也当他是空气,懒得多看他一眼,只给八阿哥见了礼。八阿哥觉得有些头大,这典型是两小孩掐架,互不服气。早知道就该同意九弟逃学跟过来,他这方面比较拿手。如今只能期盼他俩顾着面子,别在自己面前斗气。

八阿哥苦口婆心的给我讲了大半天的亲情、恩情,最后特别强调别让老十背上个无情无义的罪名。

我心道,瞎扯什么呀,不就是他们势大,老十惹不起嘛。

我琢磨了一下,八阿哥如今还在我身上继续浪费口水,看来康熙应该没有发话放人。

但我该怎么做?继续闹下去?可能讨不到好;就这么放人,那我以后还有什么威信。

既然人是肯定要放的,那只有在此前提下追求最大利益了。

我看了眼老十,老十仰着个头,脸绷的紧紧的。

我快速权衡了一下,既然没走成,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挽回自己在老十心中的形象。我决定打悲情牌。

“八哥,这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惹这么多事,让八哥费心了。”

老十心道,看来其木格被关了几天,终于服软了,不过爷这边可没完。

八阿哥笑道:“就知道弟妹是明事理的。”

我笑了笑:“八哥,可有一事,我还真不明白,想请八哥教我。”

老十有些气了,你不明白问我啊,干嘛让八哥教你。

八阿哥只想赶紧了结这烂摊子:“弟妹请说,八哥我定会知无不言。”

我理了理思路:“八哥,您也觉得我伤了舅舅和大哥的颜面不是?”

八阿哥心道,这还用问吗?

我已经打定主意,看在老十没自作主张放人的份上,怎么也得在他和阿灵阿之间划出一道鸿沟,要知道阿灵阿以后可是铁杆的八爷党啊。

我看了眼老十,酝酿了一下情绪:“爷说过,自打额娘走后,舅舅一直对他多有照顾,我也打心眼里感激舅舅。可这事一出,我怎么觉得不对味呢?舅舅荐来的奴才犯了事,舅舅也应该责罚奴才吧,怎么却对我家爷甩脸子呢?到底是奴才和舅舅亲,还是我们家爷和舅舅亲啊?我就不明白,怎么最后倒还成了我们爷无情无义了?”

老十心想,也难怪其木格恼,舅舅这次确实有些欠妥当。

八阿哥看了看老十,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说道:“弟妹,你差人将那奴才家里的物件全搬了,这做得太过了。”

“八哥,这人最忌一个贪字,如果天下人都尽想着拿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天下还不乱了套?这些人今天偷了银子,明天就敢偷古董,后天就敢卖消息。虽说爷如今没差事,但皇子们大了都要办差,若那时候一些消息被泄露了出去,怕是皇阿玛都得震怒。不打在这些奴才的七寸上,这股子歪风是刹不住的。”我边说边看老十,希望他能明白我是多么多么的为他着想,闹这么大动静出来,都是为了他啊。

八阿哥心想,这些话都没错,可也得看收拾的是什么人呀,有为整治奴才而得罪贵亲的吗?

老十想,对啊,以后要是去兵部办差,泄露军机可是大罪,到时候指不定皇阿玛都保不住自己。

我继续哀怨的说道:“八哥刚说的道理,我也懂,可闹这一出,怎么全成了我们爷的罪过了?难道是我们爷的便宜小舅子贪了他们府的银子?难道是我们爷荐的人把他们府闹得污七八糟?不就是额娘去的早,皇阿玛日理万机顾不上私事,爷没了依仗,任由他们拿捏吗?”

我硬生生的挤出几滴泪来,把脸有意无意的转向老十,好不容易出来的眼泪,正主儿要是没看见,那不亏大发了。

八阿哥见我越说越不像话,正色道:“弟妹,这么说就不对了,皇阿玛忙,我们做哥哥的自会照拂弟弟。”

“那八哥怎么不去给舅舅说道说道?”老十,我够对得起你了,连八阿哥也帮你一起得罪了。

“这…”八阿哥张口结舌。

我终于泣不成声:“八哥要放人,弟妹自然遵从,还请八哥让爷给我一封休书,我自己回蒙古去,免得看着爷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心里难受。”

今年的最佳女演员看来非我莫属。

第十七章 搏弈

八阿哥走后,十阿哥府立即行动起来,动作快的令人大跌眼镜。www.65txt.com

十阿哥下令,此等恶奴决不轻饶,每人将贪污的银子补足,重打80大板赶出府去,家眷观完刑后一并赶走,至于先前查抄的财物,十阿哥则绝口不提,好象压根不知情。

还没等八阿哥复完旨,十阿哥府的后门外就多了三个奄奄一息的血人,和一群哀号的妇孺。

虽还有人希望阿灵阿的小妾能继续发挥能量,但大多数人都知道,基本上不会再生波澜了。众人没了热闹看,皆不禁埋怨起八阿哥,没事你瞎参合什么呀。

而此时的八阿哥正含冤坐在书房,费心琢磨着十阿哥府的蒙古福晋,百思不得其解。

九阿哥一放学就听到了消息,虽不再担心,但本着八卦精神,仍然直扑十阿哥府。

“什么?就为这个,你先前才没放人?”九阿哥高叫道,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十。

还没等九阿哥回过神,又被老十给震住了,“九哥,其木格不会说话,惹得八哥心里不痛快,明儿你陪我去给八哥赔个不是。”

“弟妹怎么会把八哥给得罪了?”九阿哥觉得他是越来越糊涂了。

待弄清了原委,九阿哥开始动起了心思。

使唤不动蒙古奴才,所以才没法放人,这个理由鬼都不相,谁不知道当今圣上的十阿哥是什么人啊?那是一言不合,在赐宴上都敢掀桌子的人,会让几个蒙古奴才给拿捏住了?而且,依着自己这个弟弟的火暴脾气,能乖乖在一旁看着自己的福晋拿话挤兑八哥?应该早就一脚揣过去了。

九阿哥仔细看了看老十。没错。是自己地弟弟。在确认身份后。随口说了一句:“你也该给弟妹好好说说。谁该亲近。谁该疏远地。也让她心里有数。免得以后你难做。”

老十粗声粗气地说道:“其木格其实心里有数。她就是被那些狗奴才给气得没了分寸。”九阿哥已经完全懵了。难道自己地手足真地被那个勉强可以算是秀气地蒙古女人给降服了?不应该啊。

老十继续抱怨着:“不过她对八哥说地确实过了。我本想好好说说她。可等我送完八哥。其木格就回自己院了。我这不就没来得及嘛。”

九阿哥心道。合着是埋怨我耽误你教育自己媳妇了?

还没等九阿哥表达自己地不满。就听老十说:“九哥。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其木格要是不去舅舅府上拜年可怎么好?”

九阿哥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从小就和自己形影不离地弟弟。决定要把他从惧内地队伍里拯救出来。不能让这个蒙古女人牵着老十鼻子走。这太丢人了。

就见九阿哥在书房对老十嘀咕了半天,然后老十就满面春风的叫小英子传话,今晚在嫣红那摆饭。

一连几日,十阿哥不是去嫣红的院子就是去海棠的院子,和十福晋一次照面也没打。

不久,老十似乎还怕大家不知道他对嫣红和海棠爱得有多深,便开始络绎不绝的给她们赏赐,而他府里的正牌老婆似乎早已被他遗忘到了撒哈拉大沙漠。

眼看那么多的宝贝从我的手中源源不断的流向旁人怀里,我又是眼红又是心痛,本盘算着在府里哀怨的偶遇老十,不为争宠,只为争钱。但发现老十并没有剥夺我的管家权,我也就懒得费心讨好他了,与其伺候他这个大爷,我宁愿做我的管家婆,反正大钱在我手中捏着就行。因此我便关在院子里,闭门不出,连嫣红和海棠忐忑不安的前来请安,也闭门不见,但一条条的规矩却源源不断的由阿朵传了出来,而徐公公则成了坚定的实施者。

十阿哥府就在这怪异的气氛中迎来了春节。

除夕日,康熙举行家宴,老十也根本不搭理我,等我装扮完毕,老十已经早走了,宴会结束后,老十又早早的跑得没了影踪。我在众人同情的眼光中凄然的登上了那辆孤单的马车。

初一入宫行礼、太后在慈宁宫设宴,老十仍然我行我素,在众目睽睽下将我彻底打入了弃妇阵营。

这时,我才发觉不妙。

背着个众所周知的弃妇名声,我还怎么在商场上驰骋。

看来得想法子和老十达成协议,要想在谈判中获得最大利益,关键得掌握主动权,不能一开始就丢分,所以得让老十来找我。

本想在给阿灵阿的礼单上动手脚,可旗人规矩大,过年的时候,什么人应该送什么礼都是有定数的,亲厚的就加两成,不亲厚的却不能减两成,若减了,虽不至于被万人唾弃,但我以后可就没法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种损人损己的事,我是坚决不会做的。看来阿灵阿是没办法为我所用了。

正在我一筹莫展时,就见乌雅嘟着个嘴,“主子,你想想办法啊,十爷又赏给郭络罗氏好多东西,都是上好的呢。”自从嫣红和海棠在宗人府备案成了老十的正式小妾后,府里众人都以姓氏称之。

赏赐?我灵光一闪,“乌雅,把府里这些日子的赏赐单子给我找来。”

好家伙,老十不愧为皇子,这段时间的赏赐全是大手笔。

光给嫣红零零总总的赏赐折合成银子就不下一万两。

我暗叫不好,这点钱财倒是小事,嫣红要是仗着老十的宠爱,现在就开始抢班夺权,那我可就亏大发了。

我立马吩咐阿朵,通知帐房相关人等,老十这次的赏赐暂时冻结。然后便坐在温暖如春的屋子里等着老十上门兴师问罪。

在我等得不耐烦时,老十终于来了。

我亲自给他倒了杯茶,轻轻的放在他面前,虽然以后我是CEO,但怎么也得对董事长礼让三分才是。

我悄悄打量了一下老十,没有暴跳如雷的样子,我有点失望,看来这家伙的自制力还不错,以后想糊弄他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老十慢条斯理的品了口茶,看着我,非常轻快的说道:“给爷说道说道,给嫣红的赏赐怎么给扣下了?”

难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我有些摸不准老十的脉搏。

我咳了一声,公事公办的说:“爷,这二十多天,您光赏给嫣红的东西加起来就超过1万两了,再加上给海棠的赏赐,这不到一个月,府里光赏赐就花了不下1万八千两银子。这过年各府人情往来也多,又才开府,底子也薄。再说了,爷这些天的赏赐似乎也没顾府里的章程。”

我说完后,静待着老十的反应,随时准备接招,当然要坚持和平谈判,决不动用武力,因为我打不过

谁知老十却将喝了一半的茶杯递给我,示意我继续斟茶。

我无奈只得当好茶房服务员。

老十接过茶杯又仔细品了起来,仿佛我刚才在对空气说话。

老十居然也会让人琢磨不透,这真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让人觉得稀奇。我只好不甘心的继续说:"爷,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您觉得呢?”

老十用鼻子发了一声“恩”,又开始喝他的茶,似乎想把这茶品出咖啡的味道来。

“如果爷想继续赏给嫣红,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只有自己抛出条件。

谁知老十却牛头不接马嘴的说:“其木格,你这性子是象谁呀?”

我楞住了,我的性格和今天的谈话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老十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一直以为你是个性子好的,却原来这么倔。”

“我性子是有一点倔,但爷,咱们先把这事解决了行不?”我不愿他离主题越来越远,只得出声提醒他。

老十放下杯子,认真的看着我。

我挺直了腰板,努力增加自己的气场。

半响,老十咧了咧嘴:“在爷面前还这么撑着,也不嫌累的慌。得了,大过年的,涂个省心,爷也懒得再磨你性子。不过其木格,为了爷,你在八哥面前都能哭得那么让人心疼,自己受了委屈,怎么倒不在爷面前哭哭?难不成爷还会笑话你不成?”

代沟!三百多年的代沟!无法跨越的代沟!

和眼前这人简直没办法正常沟通。

他的思维不是我以及现代人能理解的。

老十见我还不做声,拉起我的手,大度的说:“好了,好了,本想磨磨你性子,你倒好,硬生生憋了这么多天,弄得爷心里都快没底了,结果却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见爷。也就爷还惯着你,要换旁人试试,铁定还得继续拾掇你。”

这哪跟哪啊!

看着老十小人得志的样子,我恨不得把他踢到冰窟窿里,让他好好凉快凉快。

“以后别犯倔了啊,爷看着难受”老十突然来了柔情…

不知道这算不算双赢啊?

嫣红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听说福晋扣下了自己的赏赐,也没多想,就让环儿去禀告十爷,谁知环儿说,十爷听后,并没什么表示。而刚刚环儿打探回来的消息表明,十爷今晚怕是在福晋房里歇下了,这更让嫣红心中后悔不已,不知福晋以后会不会找由头发作自己。

小英子本来紧着一颗心,这段时间,主子爷都有些喜怒不定,自己没少挨骂,本以为今儿福晋院子里又要闹一出,谁知两主子却和好了,小英子不由松了口气。徐公公听了消息,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果毅公府

内院上房

"爷,这是十阿哥府送来的礼单,您瞧瞧"

第十八章 考察

康熙三十九年正月,康熙领着几个儿子巡视永定河,老十自然没那荣幸。(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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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都开始工作了,我自然也不能继续休假。

我准备在东北边境弄个农场或开个客栈之类的,不指望赚钱,只要能买通俄国人,把西进路线弄明白就好,哪怕赔钱也再所不惜,反正赔的是老十的钱。

按说最好是开客栈,这样消息来源也广泛,但就我所知道的是,清朝实行的是闭关锁国政策,边境上应该没贸易往来,在没商人往返的地方建客栈,似乎有些打眼。所以我比较倾向于在那里搞个农场。

据我所知,康熙和他的父辈们对自己没有太大的信心,随时准备打包回老家,所以将东北这富庶之地一直留着,不准汉人开垦。但老十是皇子,而且又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垦荒,想来应该阻力不大。

为了自己的东北大业,我决定先对京城周郊的田庄进行一番实地考察,虽然做好了赔钱的准备,但毕竟不能和钱过不去,哪怕能减少一分钱的损失也是好的。

我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刚出府,就遇见了无所事事的老十,老十看来今天很闲,二话不说就加入了考察大军。

“其木格,今天怎么想去庄子看看,不如爷带你遛马去?”老十坐在马车里,对我安排的节目表示不满。

我心想,我没嫌你碍事就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发牢骚。

不过,嘴里说出来的却大不一样:“爷,我想去庄子那边看看,顺便也了解一下庄户的日子过的怎么样,不能让他们跟了新主子,日子反而不如以前了。”

老十伸了伸腿,说道:“跟着爷,还能苦了他们不成。”

看着这个自大狂。我不知道该杀他地威风。还是给他顶高帽子。只好转移话题。

“爷。我也想看看庄户里有没有种田地好手。以后在黑龙江置了庄子。也能派他们过去看着点。”

老十给了我一个白眼。“其木格。要在关外置庄子。那也得在盛京啊。你打听打听。京城各府有谁去黑龙江置田产地。”

“爷。其实黑龙江虽然偏远。不过那地可富庶呢。说不定咱们家在那办了庄子后。京城各府也会跟着去呢。”虽然我不懂农业。但也听说过那片黑土地盛产大豆和高粱。

老十看我地眼神就象在看一白痴:“盛京地土地也不差。距离关内也近。有你这么舍近求远地吗。行了。回头我就差人到盛京看看。”

老十拿出了大老板地派头。我决定搁置争议。到时再说。

一行人终于在响午时分到了昌平的庄子,刘管事早带着一帮人在大路旁候着。

我举目望去,田野显得荒凉又寂静,没有一丝生机,连田边的大树也成了秃头。十几座破旧的农舍七零八落的建在一处小山坡下,山坡上有一不大的院落,看来应该是管事的居所。北方的冬天让人觉得有些凄凉。我正感慨时,就听老十说:“那片琉璃瓦就是种青菜的地?”

我一看,果然在山坡不远处还有一片琉璃瓦。如今没有塑料,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在冬天就用琉璃瓦建“火室”、“地窖”种植韭黄、黄瓜等新鲜蔬菜。不过因成本比较高,产量也少,所以在冬季,一般的寻常人家还是吃不起绿色蔬菜。

也许可以让庄户尝试种点水果,这类农产品在冬天的销路应该很好。

我吩咐刘管事专门安排人手试着种点草莓和西瓜。刘管事也许觉得我脑袋有些进水,欲言又止。我告诉他,今年马上开始动手,但就算明年没种出来也没关系,如果成功了,我重重有赏,而且还会奖到个人。刘管事这才露了个笑脸。

老十站在路边看了看,就想打道回府,根本没兴趣去参观山坡处的院落和大堋蔬菜。也是,没人会对光秃秃的土地产生热爱,我终于明白绿色有多么重要。

我挥退了众人,提议老十往前走走。

老十显得百无聊赖,似乎很后悔跟了来。

“爷,咱们要是在黑龙江也建‘火室’和‘地窖’,守边的将士冬天就不用老吃大白菜了。”

老十稍微来了点兴致:“我说你怎么想在那里置办庄子呢。其木格,那里天寒地冻的,冬天确实不好过。可就是京城,寻常人家大冬天也只能吃大白菜。”

“爷,寻常人家吃不起,就是因为冬天种蔬菜成本贵,咱们只要出够赏银,总会有办法将成本降下来的,而且黑龙江那边不是有流放的犯人吗?到时候军营里也不缺人手。”

老十仔细想了想,“这倒是个法子,到时候让宁古塔的犯人专门种菜,想来皇阿玛也会应允的。”

我才不管你的军队伙食能否改善,只要我能把触角伸到边境上就行。但既然老十关心,自然就得从这方面下手:

“如果咱们在那边办个庄子,戌边的将士自然就能第一时间尝到甜头。”

老十想了想,又道:“虽说这是好事,但戌边的将士怎能贪图安逸,我八旗可不要这种人。”

我怎么记得历史书上说,康熙平三藩的时候,八旗就不能打仗了。

我看了眼盲目崇拜八旗的老十,继续游说道:“如果那边的出产不错,到时候戌边的将士也可以种庄稼,这样粮草问题不就能解决了吗?”想当初,建国后很长一段时期内,人民解放军每个连队都有一块菜地呢。

老十听后,哈哈大笑:“你是说屯田?哈哈,其木格,康熙五年就开始在黑龙江设立官庄了。二十四年分配盛京官兵到瑷珲垦地1500垧,到二十六年增加到了1789垧。之后,在瑷珲设立了30处官庄,垦地3000余垧。二十六年为抗御沙俄侵扰,又命令索伦、达斡尔官兵于墨尔根耕种粮食,共计田地1160垧。继之,增设官庄11座。齐齐哈尔于康熙年间设立官庄20处。此时,齐齐哈尔积谷已达12万石,瑷珲、墨尔根各积谷3万石。与此同时,于宁古塔、三姓等地也设立了一批官庄。还好今儿是爷听到了,要是旁人听了,还不笑话死你。”老十都笑得抽搐了,好似羊抽筋一般。

这老十,平常让他背篇文章,半天都放不出个声响,怎么乱七八糟的事倒记得如此清楚。

再说了,有这么好笑嘛,放在前世,就是不好好学习历史,位于当下,就是不关心国家大事,但都不至于被人嘲笑成这样啊。

等老十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后,我说出了我的困惑:

“既然当时不存在粮草问题,为什么没把俄国人赶出西伯利亚,反而签定了尼布楚条约,允许俄国人虎视眈眈的在旁边待着呢?”

老十听了,毫不在意道:“沙俄的都城在莫斯科,你知道离尼布楚有多远,大清没必要为他浪费精力。”

老十这么短视,我也就认了,反正根据记载他就一草包,但如果康熙也这么认为,我就真要吐血了。

“是呀,沙俄人都是傻子,为了打打秋风,跑到离都城那么远的不毛之地来。”我语气有些冲。

老十想了想没有言语。

“为什么大清铁骑不能把沙俄打回老家去,免得他们老在咱大清门口晃的让人心烦,顺便再把西伯利亚也拿来,到时候咱八旗一不高兴就去莫斯科溜达一圈。对了,似乎还有一大片土地没有在尼布楚条约里约定呢,为什么不夺过来?”我继续质问着老十,一想到就是因为他这样的人,才害得国人遭受的苦痛罄竹难书,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老十看着我涨红的脸,有些诧异:“咱大清哪有闲工夫搭理沙俄那跳梁小丑。再说了,你知道那里多荒凉吗?听大哥说,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四季都是雪,夺来也没什么意思。”

“爷,西伯利亚既然如此不堪,为什么沙俄却给全占了?我只觉得这世间万物都有他的用处,就算不能利在当下,必定会有利于后世子孙,如果爷能领兵将沙俄赶出西伯利亚,爷的大名必定流芳后世。”我说的是实话,就算最后慈禧仍然把这些全拱手让人,但老十一定会作为民族英雄而永远活在人们心中,被后世无数的小青年推崇。

老十看着我,对我认真的说道:“其木格,爷是想立军功,但一个国家不能轻言战事,好战必亡,这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若旁人听了去,不定若出什么祸事来。再说了,大清也不愁没仗可打”

天啊,这是当年侵扰大明朝几十年的游牧民族吗?

“爷,您是想说,大清要顾着蒙古,才没精神和沙俄耗是吧?”我有些愤怒了。

老十看着我,没有言语。

“蒙古的部落闹事,哪次背后没有沙俄撑着?难道朝廷不知道?为什么治标不治本?”我看着老十,怒其不争。

“其木格,女眷不得干预政事,这事就此打住。”老十沉声说道。

我也不想再说了,反正我是铁了心要跑路的。

我平息了一下胸中怒气,说道:“爷,边疆那里天寒地冻,将士们自然越发辛苦,若是能改善他们冬天的饮食,将士们自然会更用心为朝廷效力,而且如果冬天的蔬菜便宜到寻常人家也可以吃,那也是功在社稷。”

老十想了想,“那就在京郊多种,这不就成了,干嘛大老远的去黑龙江?”

我牵强的找了个借口:“一来,那里地价便宜,二来,就算蔬菜成本没降下来,军营也能多个庄子购买不是?”

老十没有过多坚持:“其木格,你想做就去做吧,如果真能成了,也是好事。若不成,不就一处庄子嘛,爷不在乎。别在乎那几个钱,告诉所有庄户,谁能将冬天种菜的成本降下来,使寻常人家都能吃得起,爷赏他一处庄子。”

我再次领教了老十的大手笔,不过,这次我却真心的赞同。

想后世,在东南亚发生粮食危机的时候,中国13亿人口中的老太太几乎都没囤积口粮,不就是因为有个袁隆平吗?

在回程的路上,我则差点再次被气得吐血,这次是被自己气的。因为从老十处得知,俄罗斯和大清在尼布楚条约中约定,凡持有护照者,俱得过界来往,并许其贸易互市。我有些生气,当年的历史老师怎么不对我进行大棒教育呢

回府后,我连夜赶出了章程,要求每个庄子都划出两亩地作为大棚试验基地,只要是土里长的,都可以种,而且还可以推荐种植能手,如果这些被推荐的人以后种出了成绩,推荐人也有赏赐。因曹嬷嬷的丈夫曹安以前为阿灵阿看着一处庄子,我便让曹安负责全面跟进此事,并吩咐他开春后前往黑龙江买地,顺带考察一下中俄边贸市场。

而老十回府后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吩咐众人不得前去打扰,接连几日,老十不是找不到人,就是在书房里捣鼓到深夜。

第十九章 巧

延禧宫

仪态万方的宜妃笑意款款的拉着嫣红的手,说道:“瞧这孩子,出落的越发水灵了,看来十阿哥和福晋把你照顾的不错。www.65txt.com”

嫣红忙低头称是。

而我则在一旁陪着笑脸,满嘴谦虚。

要不是老十将我逮个正着,我此时正在自己院里赏雪呢。

我都来探望宜妃了,九福晋这个正经儿媳妇自然不能落下,不过她是独自一人,没带小妾。

“额娘,都快过正月了,没想到这天倒越发冷起来,额娘得保重身体才是。”九福晋一副小媳妇模样,看来宜妃这个婆婆不怎么好处。

不知怎的,我觉得宜妃对嫣红,比对九福晋还亲热。

虽然她们是亲戚,但搁着很远了,要在后世,两人走在大街上百分之百就是两陌生人。

“娘娘,这时节,还是用狐狸皮好,福晋就有一件火红狐狸皮大衣,看着可暖和呢。”嫣红在旁边娇笑道。

那件火红狐狸皮是十三年前送来的,

我其实对动物皮没什么好感。虽然我并是不什么动物保护者。用这些珍稀动物皮所做地大衣都很重。想比之下。我更喜欢棉衣和羽绒服。当然有空调更好。

一般地赤狐都是棕红色。而十三送地却是滚烫地火红色。没有一丝杂色。因此即使我不大喜欢红色。还是很臭美地让人做成了大衣。不时显摆一把。

今儿倒好。我收敛了。嫣红却帮我宣扬起来。

果然。宜妃地注意力转到了我头上。

不出所料。等宜妃知道狐狸皮地出处后。脸色冷了下来。

我暗自揣测。也许十三地娘和宜妃之间有着不可调和地矛盾冲突。

九福晋担忧的看了我一眼,我却无所谓,反正又不是我的正经婆婆,能把我怎么样,最多就是给老十嚼舌根罢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宜妃没了兴致,叮嘱了几句后就打发我们走了。

临别前,九福晋颇有深意的看了嫣红一眼,而嫣红仍然是一副非常规矩的模样。

九福晋笑道:“我今儿晚上约了八嫂一起吃锅子,弟妹不如也去我那坐坐?”

我明白她的意思,不就是让我提防着嫣红嘛,不过见她似乎真的为我担心,我也不好拒绝,便上了她的马车,让嫣红一人回府。

不过出乎我的意料,九福晋只在马车上隐晦的提点了我几句,之后便再也不涉及此类话题。也许这就是豪门大院的生存法则吧。

她家厨师的水平确实不错,当然,三个女人胃口也不差。酒足饭饱之后,我和八福晋都满意而归。

让我更意外的是,一周后,老十才就此事发表了意见。

“其木格,听说十三弟送你一张上好的火狐狸皮,你很喜欢?”老十边吃着牛肉,边问道,打破了他一直坚守的贵族准则--食不言。

老十这段时间有些消瘦,似乎真的在废寝忘食的读书。每天都早出晚归的,而书房的灯也总是半夜才熄灭。

今天见他正点回家,我还以为他的生活重回正轨,原来是听了小道消息,心里不爽,求证来了。

不过,他似乎没怎么生气,看来和十三的关系有所缓和。

我当然又费了一番唇舌,老十听了我的解释,不大高兴:“你从蒙古来的,怎么还稀罕那玩意儿啊?得了,那大衣收起来,明年爷给你打一张,不就是赤狐嘛。”

收起来就收起来,以后去欧洲一样可以显摆,我无所谓的说:“好啊,不过,能不能给我弄张纯白的呀?”

老十不耐烦的说:“你不是说那火红的颜色难得吗?怎么想着要白色的了?”

“我又不是八嫂,才不喜欢红色呢,虽然火红的赤狐难得,可我觉得还是素色配我。”我自顾自的说道。

老十高兴了:“成,爷专门找白狐狸打,给你挑张没一点杂色的。”

天,这要伤害多少无辜的狐狸呀,还没等我哀悼完可怜的狐狸,老十的下一句话,哽得我半天没回过神。

“爷也觉得你穿素色的好,红色确实挑人,一不留神,就象台上唱大戏的。”

康熙终于视察完河工,回到大本营。

但老十的作息时间仍然没有变化。

而九阿哥这段时间也没闲着,正紧锣密鼓的筹备饭馆开张。但忙归忙,还不忘壮大府里的女眷队伍,因此,每天早上又多了两个花枝招展的美女前去给九福晋请安。

九阿哥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八哥是不用考虑的,自家表妹是什么性子,自己清楚,到时候说不定把自己府上的瓦都给掀了,因此,九阿哥虽然对自己可怜的八哥抱以极大的同情,但也只能给予精神上的支持。

自然而然,老十就成了九阿哥关心的对象。

九阿哥为了老十的幸福,终于忙里偷闲的来到了十阿哥府。

巧了,十三阿哥也在。

本以为十三说两句闲话就会走,谁知茶都换了一盏,十三的屁股还没挪窝。

九阿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暗自埋怨十三没有点眼力劲。

当被告知十三来访,我便想抽身去书房会会十三,可府里回事的一个接一个,似乎全年的事情都集中到今天来解决了。

好不容易打发完一群管事,我便亲自端着一盘点心赶到书房。

“十三弟还真是稀客,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府里大门开在哪儿呢?”我先声夺人道,“爷这段时间都早出晚归的,回家没个正点,可巧,今儿还让十三弟给碰上了。哟,难得九哥也在,九哥吉祥。”

十三含混的说道:“都怪弟弟考虑不周,该早些给十哥知会一声的,四哥也说过我。”

我笑了笑,看来宫里的人真的是成天没事干,十三陪康熙巡视河工刚回来,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就立即传到了他耳中,而那个雍正也够八卦的,说不定还是他传的话。

不过,这十三一语双关的本事也不怎么样,至少大家全听明白了。

九阿哥笑道:“也难怪十弟妹盼着十三弟上门,都说十三弟前年狩猎时得一珍品,九哥我还眼馋了一阵子,不想给十弟妹得了去。”

老十看着我说:“十三弟,那东西给了你十嫂,真是可惜了,她不喜红色,这不,其木格还给我说,让我明年给他弄一纯白的,真是麻烦。”

有老十这么说话的嘛,亏他还在皇宫长大。

老九笑得有些不怀好意。

十三有些尴尬。

“四哥铁定看见我披着那火红狐狸皮大衣招摇了,觉得简直是暴殄天物,恼你没将火狐狸皮给四嫂,借机发作你罢了,我看你呀,明年可有得忙。”我决定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十三见我没事,也笑了,“四哥听了这话,肯定脸拉得老长。”

老十在一旁笑道:“我说十三弟,这话你敢当着四哥说不?”

十三乐道:“十哥敢将十嫂刚才的话重复给四哥听不?”

众人皆笑了起来。

“要不派人给宫里说一声,今晚不回阿哥所了,我吩咐厨房弄两菜,你们哥三好好喝一盅。”我试着重建这两兄弟之间的友谊。

老十也说道:“对呀,咱们可有段时间没一起拼酒了,来来来,今晚一定要一醉方休。”

严格说来,这三人都还是小孩,没想到居然已经有拼酒的历史记录了。

九阿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十三可能觉得和这哥俩喝酒没意思,婉拒后便告辞回宫了。

十三走后,我也准备将空间留给这两个臭味相投的难兄难弟。

但想着宜妃对嫣红的热络劲,觉得有必要让九阿哥传个话,表明我坚决没有打压嫣红的意思,只要嫣红能耐心等个一两年,我自然会给她腾出位置。在这个时候,我可不希望后院起火。于是,我便和九阿哥闲扯了几句。

听说他的饭馆即将开张,我首先预祝他生意兴隆,财源滚滚,接着告诉九阿哥如果食材不够,只要我庄子上有的,就请言语一声。老十也在一旁猛点头。

再接着,我非常非常委婉的告诉九阿哥,其实老十目前一碗水端得很平,府里的三个女人相处愉快,没有任何冲突,照这个势态发展下去,十阿哥府一定会是和谐社会的典范,然后,我含蓄的告诉九阿哥,别看我不大懂得人情世故,但心里亮堂着,决不会亏待那些有后台的人。最后,我以衷心感谢宜妃、感谢九阿哥对老十的照顾结尾。

九阿哥一个激灵,不会吧,自己还没来得及给十弟说,这蒙古女人就知道了?

而老十则觉得我在含沙射影,指责九阿哥给他出主意,致使堂堂嫡福晋受到了冷落。虽然没明白我是从何处得知九阿哥参与其中,不过也显得有点难为情,附和着说了几句感谢词。

原本我还担心自己说得过于委婉,九阿哥听不明白,但见老十的反应,,我不由责怪自己,以老十的智商都觉得有些直白,何况精明的九阿哥。见九阿哥脸涨得通红,我正想是否该表白几句,表示我对宜妃绝无怨尤,只有仰慕,但就见九阿哥捂着嘴咳嗽了一声,“九哥当然也是希望十弟好,要是有处理不当的地方,弟妹多担待点。”

我有些遗憾,看来,以后还得多多学习说话艺术。

老十这时开始赶人了,“其木格,你赶紧去厨房看看,别到时候让九哥笑话咱们寒碜。”

我顺势红着脸起身告退。

九阿哥见眼前终于清净了,不由思忖到:十弟的福晋真不简单,她是从哪里猜到自己想给她府里塞人的?瞧她这番说辞,决不亏待任何人,言下之意不就是说,若有人惹她不痛快,她也决不会放过嘛!还把额娘给搬了出来,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难道额娘还会偏袒她不成?

九阿哥摇了摇头,想着:不对,说不定是告诉自己,就是额娘出来帮着说话,她也要闹下去。

九阿哥觉得终于弄明白了十福晋的意思,在衡量了一下这个蒙古女人的杀伤力后,明智的决定好男不和女斗,隧和老十天南地北的瞎扯起来。

乾清宫

康熙拿起案桌上的折子,又仔细浏览了一遍,脸上阴晴不定。

半响,招了招手。

一名侍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查查十阿哥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第二十章 伤

李音趴在床上,仿佛气若游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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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秀儿手拽帕子抹着眼泪:“这都三个多月了,就算伤筋动骨一百天,也该好了,弟弟怎么还这样,真让人揪心,医生怎么说?”

李音家的在一旁陪着掉眼泪:“姐姐,你不知道,那可是下了狠手死命的打,要不是当家的身子骨结实,当时怕就去了。这些日子,当家的心里憋屈,医生说,因为心火郁结,所以才好的慢。”

李秀儿咬咬银牙:“弟弟,放宽心…”

御花园

康熙带着一帮儿子踏青赏春,除了大阿哥忙着河务,所有能撒腿跑的阿哥们基本都到齐了。

看着满园的嫩绿,康熙显然心情不错,吩咐众人以春为题赋诗一首。

太子自然当仁不让,三阿哥也不甘落后,四阿哥也有了佳句,五阿哥自幼由太后教养,说得一口地道的蒙语,但汉语却不怎么精通,更别说吟诗作对了,因此康熙便跳过不管,才华平平的七阿哥沉吟后也有了大作,八阿哥文学造诣本就不错,也借机表现了一回,九阿哥水平稍弱,但也没白在上书房耗了多年的光阴。

接着便卡了壳,众人不用抬头,都知道该老十了,大家都清楚,从老十口里冒出压韵的句子,只有一小半的几率,要想有篇完整的大作,那得几年一遇,如还想奢求高质量,那只有期待奇迹出现了,不过康熙每次也就随便训斥几句,大概也知道孺子不可教,懒得多费神。而这种场面,老十自幼已经见惯不怪,所以也没什么心里压力。十二阿哥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康熙点名。九阿哥也一脸轻松,今天皇阿玛心情不错,说不定连训斥都免了。

“混帐,不学无术的东西!”康熙的语气非常严厉,超出众人想象,随即,一盏茶杯在康熙的怒吼声中绽放完生命最后的华彩。

老十心里纳闷,自己这段时间很老实啊,皇阿玛怎么想着要发作自己?

不过形势比人强。只得跪在康熙面前。做出低头伏小状。

康熙似乎还不解气。站起来。走到老十面前。指着他继续骂道:“你除了在上书房打瞌睡。还干什么了?交上来地学业。朕都不忍看。三岁孩童都比你强!你自己说说。上书房哪位师傅没被你气过?”

康熙越骂越气:“这段日子居然连武学也不去了。还尽弄些个妖蛾子。”

老十开始还在疑惑。又不是第一次逃学。犯得着发那么大火吗?可听到康熙后面地话。不乐意了。抬起头。梗着脖子。直接给康熙顶了过去:“儿子做地都是正经事。”

康熙一听这话怒火更盛。一脚揣向老十:“正经事?有出息了啊。还没学会爬。就想跑。有那精神。还不如多读点圣贤书。看你那点墨水。朕都替你臊得慌。”要不是怕把自己绕进去。可能连龟儿子也会骂出来。

众人皆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十何时又触犯了龙鳞。但仍全跪了下来。齐声劝康熙息怒。

老十被踹了一脚,也不嫌疼,继续梗着脖子,一脸的不服气。

老十死不认错的态度又换来康熙一脚,最后康熙发话,做不出诗来,这事没完。

众人不敢在康熙气头上表现兄友弟恭,怕遭受无妄之灾,因此,康熙一声令下,皆灰溜溜的走了,留下老十孤零零的跪在春意盎然的御花园中。

八阿哥和九阿哥躲到十四阿哥处,誊写出一首比较符合老十水平的大作,吩咐了一机灵的太监伺机送过去。

等太监回来,这哥三气得够戗,老十非常有骨气的拒绝作弊。

八阿哥气得乐了,这老十打小就与作弊为伍,可以说是皇家学生作弊的开山鼻祖,今儿倒好,还给杠上了。

直到华灯初上,老十还在御花园中直挺挺的跪着。

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结伴来到乾清宫外,想请康熙开恩,还没靠近宫门,就遭到了驱逐。

最后,还是太后出面,可怜的老十才被康熙赶出了皇宫,勒令回家闭门思过。

老十还没回府,我就得到了消息。立即吩咐徐公公将书房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收起来,只摆放两个烂茶杯。然后告戒众人,不得前去打扰老十。

随后我就心安理得的准备上床拜会周公。

听到门帘响动,我以为是乌雅端洗脸水进来了,也没在意,继续翻着《吟水词》,没电视、没网络、没电影、没酒吧,与星星也两看相厌了,只好提高一下文学修养。

一双手猛的从背后抱紧了我,湿重的呼吸弄的我颈子直痒痒。

我暗叫不妙,没想到老十会跑我这儿来,想着房里的花花草草将遭老十毒手,不由得一阵心悸。

老十将头埋在我肩上,半响不作声。

屋里一阵安静,安静的有些让人心酸。

我扭过身,反手抱住老十的肩膀,头枕在他的头顶上。为了我的屋子能完好无损,我决定扮演一个称职的安慰者。

“爷,叫厨房给你弄点粥吧?”我小声问道。

老十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惹着皇阿玛了?”我又柔声问道。

“没做出诗…”老十终于闷声开口了。

虽然他的情绪不好,但毕竟开始说话了,这是个好开端,只要能引出他的话题,我就只需当个耐心的听众了。

“想是皇阿玛心情不好,有些迁怒,爷别烦了。”

老十抬起头,离开了我温暖的怀抱,

“皇阿玛是恼我上的折子。”

这不是没事找事嘛,我觉得老十自讨苦吃,不值得同情。

老十垂着双肩,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费心写的折子,皇阿玛说是妖蛾子。”

我开始头疼了,说实在的,我也不认为以老十现在的水平,能有什么真知灼见。

真不知他上了个怎样荒唐的折子。

“爷,折子是不是犯忌讳了?”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十根本没听我说什么,顺着自己的思路,干涩的说:“皇阿玛说我没长劲,三岁儿童都比我强。爷真那么不堪吗?”

老十红着双眼盯着我,象头受伤的野兽。我突然感到一丝心疼。

我怔了一会儿,安慰道“皇阿玛说得重了些,你别往心里去。”

老十没有吱声,垂下头,象是耗尽了力气。

“其木格,为了这个折子,爷连南书房的存档都翻遍了,怎么就成了妖蛾子?”老十的声音透着一股悲凉。

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一瞬间没了生气,我不由鼻子一酸,起身走到老十面前,抱紧了他。

乾清宫

大太监李德全踌躇再三,还是硬着头皮上前道:“主子,已三更了,早些歇息吧。”

康熙恍若未闻…

第二十一章 踏青

“我不行了,我认输,我认输…”我跳下马,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一屁股坐了下去。www.65txt.com

老十“吁”一声,黑鬃的海青马在绿草茵茵、百花盛开的草地上调头朝我漫步走来。

“其木格,就你这水准,还不如八嫂呢,居然敢叫嚣着和爷赛马。”老十下马后非常没形象的在我旁边躺下,顺手扯过一片叶子,在手上把玩着。

为了我的皮肤,我忍住躺下的冲动,“爷,我本来是想遛马的。”

老十哼了一声,轻蔑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打小长在江南呢。”

我懒得理他,朵朵白云飘荡在湛蓝的天空中,春风轻拂着大地,万物复苏,让人充满了希望。

老十似乎没那闲情逸致感春悲秋,“其木格,起来,爷陪你遛马去。”

这个老十,怎么就静不下来呢,才歇了多久啊,一分种都不到。

“爷,再歇会儿吧,等等小英子他们。”我拒绝再骑马,太累了。

老十没作声,又扯过一片叶子蹂躏。

看着眼前的美景,我想起了一部韩剧女主角对幸福的理解。见老十实在很无聊,我决定逗逗他。

“这里有蓝蓝地天空、白云、微风、绿草、野花、小鸟。爷。你觉得还差了点什么?”

老十侧头想了想。“你漏了马。”

这个大老粗。

“不觉得差了点歌声?”我坏坏地笑道。

老十瞄了我一眼。拿了片叶子在鼻边嗅了嗅。“爷还没听过你唱蒙古长调呢。唱来听听。”瞧着他一副勉为其难地恩赐样。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切。以为我只会蒙古长调。我要唱出来。吓死你。

“这种场合,爷该高歌一曲的,给周围美景添点阳刚之气。”

老十听了,哈哈大笑,“其木格,你要赢了爷,爷天天唱给你听。”

我猜老十大概五音不全,否则他早卖弄开了。

还没等我继续诱劝,耳畔便传来一阵马蹄声,小英子他们到了。

“勒孟,和爷赛场马,赢了爷,重重有赏。”我来了精神,说完,又低头看着老十,“爷,勒孟的骑术可有得赶,你要累了,就下次再比吧。”

老十利落的起身上马,“在这等着,眼睁圆了,看爷怎么威风。”

看着老十矫健的身影消失在远方,我稍微松了口气。

这几天,老十象失了魂儿一样,不是在书房发呆,就是在我屋里呆坐。

每顿吃不了几口就放筷子,酒倒消耗了不少,我只冷眼旁观着,不痛不痒的安慰几句,毕竟人家父子俩的事,外人也不好插手。

但当我发现他连酒里掺水也品不出时,也不由担心起来。

终于,我弄来了老十折子的副本,不看还好,看了,连带我也郁闷起来。

老十的折子洋洋洒洒好几百字,开篇就点题,中间罗列了大量的证据,然后提出自己的疑问,接着要求康熙给他机会找出答案和对策,大有给我一个支点、我就可以撬动地球的气势,最后宣布誓死效忠大清。

虽然我对文言文一知半解,但也能看出来,整篇文章结构严谨、思路清晰、推理缜密,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一篇范文。

而且,从这篇文章中可以看出老十真的是费了心思,

我真不明白康熙为什么会采取这样的举措,不是说他是千古一帝吗?怎么昏庸的象亡国之君。不采纳就算了,居然还要重重的打击老十。

是的,老十提出了对沙俄政策的疑问,要求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虽然我认为还该加上携带家眷出使沙俄,但此时也没法计较许多。

看完折子,我义愤填膺,老十凭什么要受这窝囊气,就因为康熙是老子,他是儿子,因为康熙是皇帝,他是臣民?

我找到老十的时候,老十正颓废的在书房喝着闷酒。

看着他这样子,我都觉得委屈。

我夺过他的酒杯,正色告诉他,他的折子非常英明,虽然眼下遭到了康熙的训斥,但时间会证明一切,后世子孙一定会给他个公正的评价。我对他的折子是夸了又夸,表彰了又表彰,并对他孜孜不倦的求索精神表示了由衷的敬佩。

谁知老十只一门心思的哀怨自己文才不济,不仅自己丢脸,还让他亲爱的皇阿玛蒙羞,早把折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十应该很渴望得到康熙的认可吧?

看着缺少父爱的老十,我的母性之花开始绽放。

会作诗又怎样,不就是文学修养高些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南唐后主的词备受推崇,宋徽宗更是被后人称为书法家、画家,那又怎样?

刘邦不学无术,却是强汉的祖宗,唐朝诗歌那么流行,也没见李世民做出什么佳句来,成吉思汗可能连诗和词都分不清,但铁骑一出,谁敢争锋…

听着我大放厥词,老十这个被抛弃的孩子觉得找到了组织,絮絮叨叨的借着酒劲把天下文人骂了个遍,连上书房的师傅也不放过,最后我俩上下五千年,引经据典,得出结论:文人无用。

尽管有些偏激,不过老十受伤的心暂时止住了血,开始结疤。

虽然老十还未重新活蹦乱跳,但至少魂魄回来了。

为了让他散散心,尽快祛除他心中的阴隘,我提议出来踏青。当然私下里也希望他尽快恢复元气和康熙再一争高低。

老十起先还说奉旨闭门思过,但我告诉他,不亲身体验春光,又怎能写出好的诗歌来赞美春天,老十也就半推半就的被我拖来郊外赛马。

也许真的是春风融化了老十心里的疙瘩,也许是赛马这项运动真的深受老十喜爱,也许老十本身就健忘,总之,在京郊的这片草地上,老十显得非常愉快。

虽然庆幸今天总算让老十露出了笑脸,但更担忧强烈的紫外线,便吩咐小英子找处能遮荫的地,本来我想带个斗篷出来的,被老十一口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他看着别扭。

小英子正想上马,就见勒孟骑着马疾驰而来,

“主子,前面翻过山坡有一处河,十爷刚猎了一只野鸡,叫奴才请主子过去。”

春天在野地里烧烤,我一听,也不顾晒黑的风险,兴致勃勃的赶过去。

等我们一行人在勒孟的带领下,来到河边,却发现老十面前站着两个小孩,不知三人在说些什么,但老十的动作明显表示出不耐烦,而且是非常不耐烦。

“怎么了?”我漂亮的跳下马,问道。

老十黑着个脸,说道:“这两个野孩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见爷打了只野鸡,就跳出来说是他们家的,真是晦气。”

两个小孩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见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更害怕了,其中个头稍高一些的战战兢兢的说:“真是我们家的。”

老十说:“你们家的,这周围哪有人家?爷打的时候,你们人在哪儿?赶紧滚一边去。”

小英子过去看了看老十的猎物,眼光有些闪烁,又退了回来。

八成老十这家伙真把人家养的鸡给宰了。

我走到两个孩子面前,才发现高个的是个小女孩,眼里已经含满了泪水,紧紧拉住旁边小男孩的手。

“别怕,小妹妹,告诉姐姐,你们家在哪儿呀?”

小女孩用手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有人家吗?睁眼说瞎话。”老十余怒未消。

“走过两个山头,再往前走,就能看到了。”小男孩不敢看老十,小声的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越过两个山头,恐怕有十几里的路程。

“你们为什么把鸡带到这么远的地方呀?”我努力让自己显得和蔼可亲。

“奶奶病了,姑姑给的,鸡跑了,等我们找到这里,已经…”小女孩的泪水终于夺框而出。

“你们去姑姑家,姑姑让你们带给奶奶的?”我拿帕子擦着小女孩的眼泪,问道。

两小孩忙不停点头。

老十将我拉过一边,瞪了我一眼,“小英子,爷养你干嘛的。”

小英子忙接过差事,和小孩打起了交道。

“其木格,你怎么对谁都发善心啊?”老十不满的嘀咕着。

不知老十吃了什么药,我发善心,难道不对吗?何况本来就是他先惹的事。

“爷,和小孩子较什么劲,难道你想他们丢了鸡回去挨骂?何况他们奶奶还在生病呢。不如把他们送回家吧?”

老十听了我的话,脸越发黑了。

嫣红款款走到书房前,环儿提着食盒,紧跟其后。

周祥在书房门外说道:“姨娘请回吧,十爷不在书房。”

嫣红笑道:“祥公公如今怎么这么生分呢?”看了眼环儿,环儿立即递上一锭银子:“祥公公也辛苦了,去买些酒喝吧。”

周祥忙推脱道:“不敢。”

嫣红见状,咳嗽了一声,软软的说道:“祥公公莫不是嫌少?”

周祥思索一下,接过银子,“谢姨娘赏,可十爷真不在房中。”

嫣红楞了一下,问道:“刚去给福晋请安,福晋也不在房中,还真是巧了。可知道十爷去了哪里?这猪蹄汤是十爷最喜喝的,凉了可就不鲜了。”

第二十二章 伏线

老十不愿意去农家转悠,打发小英子送那两个孩子回家,并附上五两银子,连带“猎”到的鸡也叫一并带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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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这起乌龙事件的影响,老十没了烧烤的兴致,但又不想早早回府,便耷拉个脑袋,任由他的坐骑漫无目的转悠。

我提议回城到九阿哥开的“陶然居”大吃一顿,遭来了一顿白眼,

“其木格,爷现在是闭门思过,能大摇大摆的去吃九哥?”老十一副吃大户的模样,丝毫没有体谅他九哥才开张,虽然需要人气,但最忌讳的还是他这种吃白食的主。

老十可能觉得我太不懂事了,找到了一点权威的感觉,居高临下的对我说道:“过段时间,爷带你去,那店就开在那里,一时半会跑不了。”

接着又兴致勃勃的说:“爷带你去前门的悦来馆,那里的猪蹄做得忒地道。”

我不明白,既然悦来馆是他经常去的地方,难道在那里就不怕被人认出来?真是自作聪明

但看着老十那副拽样,我生生把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因眼下不是吃饭时间,所以悦来馆里并没几个人,小二热情地招呼着老十:“爷,最近忙什么呢,好久没见着您了。”

老十一点风险意识也没有,自顾自的往楼上走,扯着他洪亮的大嗓门吩咐着:“拣上好的酒菜端上来,多来点素的,要青色叶子的。”

等我走进雅间,老十已经好端端的坐在那儿了。

小二周到地招呼着:“您稍侯。茶水马上就来。”

“把你们那些甜腻腻地点心也端些上来。”老十一副大款样。毫不客气地吩咐着小二。小二低头哈腰一通后。便伶俐地出门下单。

我打量了一下这个雅间。没看出什么特别地地方。只在东面地墙上贴着一副牡丹图。窗户却正对着大街。小贩地吆喝声不时传入耳中。不知道老十为何会喜欢来这吃饭。

“这家地素菜不错。四哥都赞呢。”老十兴冲冲地给我介绍着。

我一听。只能暗自祈祷。千万别遇上那个冷面王。

“爷见你平常爱吃素地。就带你来这儿了。”老十继续表白着。

不是说这家的猪蹄好吗,怎么现在改口了,再说,我什么时候喜欢吃素了,多吃蔬菜那是为了增加维生素。我看了眼老十,不好纠正他,只好笑笑。

老十觉得得到了回应,更来劲了,“他这儿的糕点不知味道怎么样,反正你爱吃甜点心,每样都尝尝,喜欢哪样,爷以后经常给你带回去。”

“那多谢爷了。”虽然觉得老十的殷情有些莫名其妙,我还是很礼貌的道谢。

不一会儿,桌上就堆满了七七八八的菜,看来这家店毫不犹豫的举起了锋利的屠刀对老十痛下杀手,根本没考虑两个人的饭量,而老十一点也没发觉自己成了冤大头,还傻乎乎的对这家店的效率提出了表扬。也许该管管他的帐了。

等菜上齐后,我发现没有老十最先念叨的猪蹄,便询问老十,是否是小二粗心漏掉了,虽然我觉得桌上的菜已经很浪费了,但今天毕竟是带老十出来散心的,总得照顾他一点。

谁知老十毫不在意,“没上就算了,你明儿下厨给爷弄一道不就成了。”

那也得我会下厨呀,这不摆明为难我嘛。我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僵住了。

老十看着我的表情,呵呵笑道:“其木格,你真不会做菜呀,哈哈,我就说嘛,怎么就没见你给爷弄点小菜出来。”

我正准备反抗两句,就见老十凑近了说道:“一年,一年后给爷弄盘猪蹄,时间够富裕了吧?”

一年后,还不知道我在哪呢,说不定正在视察黑龙江的产业。

于是,我非常高兴的答应了老十,老十也心满意足的乐呵着

一顿饭下来,老十一直在不停的说:“味道如何?还不错吧?”

末了还说,如果我喜欢,以后就经常带我来光顾,而且还可以把这儿的厨师请到府上去,弄得我都开始怀疑这家店该不会是他暗地里开的吧?

在听到我要将点心打包的要求后,老十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等出门后,才发现勒孟手里提了两大包的点心。我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把老十的月例扣下一半。

“十三弟,你看刚出去的是不是十弟呀?旁边的难道是十弟妹?”四阿哥看着大街上的人群,疑惑的对十三阿哥说道。

“不会吧?十哥还在闭门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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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思过呢,何况他嫌这儿的菜不合胃口,上次来后,还说再也不登门了。”十三边说边走到窗前,正好看到老十眉飞色舞的指着街对面的小摊说着什么,而旁边的女子背向窗户,看不到容颜。

直郡王府书房

“大哥掌管河务日夜劳顿,此次回京,可得多歇几日。”八阿哥坐在下手,恭敬的说道。

大阿哥面带一丝得意的说:“皇阿玛盯着呢,丝毫不敢懈怠,要不是出宫晚了,今儿就得赶着出城。”

沉吟了一会,大阿哥问道:“十弟最近好象动静不小?”

八阿哥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知怎的,弟弟我也没弄明白。”

大阿哥疑惑的问道:“就没和他好好聊聊?”

八阿哥叹口气,“不瞒大哥,年前的时候,我和九弟也被十弟拒之门外…”

大阿哥打断八阿哥的话,说道:“奴才的事,我还没那闲工夫管,既然归到十弟府上,怎么处置,那是十弟的事,八弟莫非还要和哥哥装糊涂。”

八阿哥神色未便,气定神闲的说:“弟弟正想说呢,如今十弟闭门思过,也不好上门,只有等他上了谢罪折子,才好走动。”

大阿哥看了八阿哥半响,低头摸着扳指,“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

八阿哥正色道:“没有。”

大阿哥想了想,“十弟弟最近和那边走得近?”说着用手比了个二。

八阿哥缓缓摇头,“因九弟生意忙着开张,十弟去那边的时间虽少了些,但也没和其他人走动过近。”

“那可奇了,难不成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大阿哥的神色中多了份提防。

八阿哥笑道:“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十弟性子直,如果真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恐怕还真没其他意思。”

“打探打探吧,如果背后没人捣鬼,该帮就帮着点。”大阿哥把玩着扳指,幽幽的吩咐道。

见院里一片狼籍,小英子顾不得放下哭号的小孩,骑着马站在篱笆院外,怒气冲冲地骂道:“还有没有王法了?天子脚下,光天化日里胆敢行凶,你们有几个脑袋?”

“臭小子,有本事,你去告御状啊!也不问问自己多少斤两,敢管十阿哥的闲事!”

“环儿,信带到了?”嫣红坐在炕上,看着食盒问道。

第二十三章 无妄

曹嬷嬷这段时日有些百无聊赖,虽说十阿哥府好吃好穿的将她供着,连带媳妇也在自己的院子里当差,但总觉得福晋客气中透着生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好在府里的两个姨娘时常倒请她过去小坐,否则自己在府里连个串门的地都没有。

要说福晋不喜欢吧,自家男人和小子又被府里重用着,保贵虽是十阿哥亲点的,但自家男人却是福晋一手提拔的,曹嬷嬷思来想去,觉得怕是自己哪里犯了忌讳,惹得福晋不喜。

保贵媳妇说道:“怕是和姨娘走得近了呢。”

“福晋看着倒不象小气的人,对两个姨娘也都和蔼着呢,再说,还是福晋让两位姨娘与我多走动的。”曹嬷嬷思忖了半响,不悦的说道,心里却在嘀咕,莫不是真为这个?

保贵媳妇低头不吭声。

此时却见保贵铁青着脸走进房中,安也不请,见着自家媳妇,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曹嬷嬷正要呵斥儿子,却见十阿哥跟了进来,身后是鼻青脸肿的小英子。

曹嬷嬷惊道:“十爷,出什么事情了?”

保贵媳妇捂着脸,也呆住了,忘了哭声。

老十面色不善,但还是沉住气,说道:“嬷嬷莫急,只是有点事想问问,怕保贵莽撞,所以跟来了。”

曹嬷嬷看着架势,怕是事情不小,但自己媳妇整天就在自己院里忙活,怎么会惹出是非呢,而且还惊动了十阿哥?

曹嬷嬷不好直接问自己地衣食父母。只好转头问保贵。“出什么事了。啊?”

保贵却在一旁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十看了看屋里情形。觉得有些气闷。“小英子。你来给嬷嬷好生说说。”

小英子再次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经过非常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听完后。曹嬷嬷也呆了。对保贵媳妇厉声骂道:“小蹄子。真是你指使地?”

保贵媳妇大呼冤枉。“婆婆。媳妇打小没了父母。跟着叔叔过活。一直在家帮婶子做针线。左邻右舍都鲜少窜门。嫁人后又一直在公爷府当差。哪会认识那些人啊?”

曹嬷嬷听了,也觉得事有蹊跷,但眼下十阿哥分明是恼了,也不好说什么。

保贵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是不是你回娘家,你叔叔说了什么,你就糊涂的应下了?”

保贵媳妇直摇头,“就拜年的时候回去过一次,除了让给两个弟弟留心个差事,婶婶还让我帮着给小妹寻个人家,也就没说其他事了。”

保贵媳妇的叔叔是个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媳妇则接些个针线活来做,早先虽然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但如今两个儿子都当了学徒,缺粮的日子倒是渐渐少了。保贵本还想帮两个堂舅子找个活,但自己的老娘在公爷府不受待见,因李音的事,十福晋嘴上虽不说,但把公爷府送来的人全换了差事,自己和爹爹虽没受牵连,但也不好提这事,因此也就搁下了。

保贵想了想,当时拜年的时候,好象她叔叔确实只提了这么些事。

“十爷,我这媳妇虽说蠢笨,但还真象她说的,没什么机会认识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她就是想坏咱府的名声,也没那个能耐。他叔叔也是个老实人,按理也不会惹这事出来,我马上去那边走一趟,看有什么异常没。“

老十也没旁的法子,只得让保贵去打探消息后再说,走时,还对曹嬷嬷和保贵媳妇安抚了一番,表示只是走个程序而已,没其他意思,让她们安心,自己对她们还是非常信任的,只是担心她们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

见老十忿忿的一屁股坐在炕上,我就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眉目。

当时听了小英子的话,就觉得事情棘手,如果真是保贵媳妇指使人借老十的名义去抢旁人的田产,八成和老十舅舅脱不了干系,所以我拒绝趟这趟浑水,让老十自己伤脑筋去。

听了老十的讲述,我有些纳闷,“爷,您看,会不会是撒谎不承认呀?”

老十摇摇头,向我保证了曹嬷嬷和保贵的忠心,而且也给我描述了保贵媳妇的老实模样,并信誓旦旦的说,就算保贵媳妇被人利用真干了这等事,那俩人也绝对会大义灭亲。

如果真不是保贵媳妇干的,那又会是谁呢?

要知道在京郊外强占农民土地,御使台一道折子,就够老十喝一壶的,就算老十得罪了人,谁又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陷害老十呢?

老十虽然比较粗心,但在皇宫中浸染了十几年,政治敏感性却一点也不低,如果让他去勾心斗角,肯定一败涂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闻不到阴谋诡计的味道。

“爷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捅刀子。”老十恶狠狠的说道,面目显得非常狰狞,害我打一冷颤。

“就算是得罪了人,也没这么大仇怨呀。”我虽然怀疑大阿哥,但觉得他似乎没必要为了奴才的事情与老十翻脸。

老十沉默了半响,“怕是有人见了折子,以为爷想着军权,哼…”

我惭愧的无地自容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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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虽然我比老十多了300多年的见识,但毕竟我曾经工作过的单位,最多也就一百来号人,加上不思进取,所以争权夺利的事情根本就没机会亲身经历,这方面比起老十还是差远了。

但我毕竟来自后世,大体知道康熙儿子的事情,不管是太子还是大阿哥都得很多年后才被康熙抛弃,因此,就算查出来了,弱小的老十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反而徒增烦恼。

而且,更关键的是,老十手上根本就没人可用,就说这事吧,就算再信任保贵,也应该遵守回避原则啊,老十如此安排,除了信任保贵外,另一个原因就是没人

因此,最好实际点,还是想想怎么挽回恶劣影响吧。

要是有新闻媒体,老十还可以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自己,并保留进一步采取法律行动的权利。

可如今,老十只能与我大眼瞪小眼。

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没辙,我往老十头上嗅了嗅,用手挥了挥空气,“好大的味啊,爷,我让人准备洗澡水,你边洗边想法子,恩?”

老十往自己身上闻了闻:“哪有啊,你狗鼻子啊!”

最后老十要求我伺候他沐浴,否则他就熏死我,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三日后,老十上了一道请罪折子,深刻检讨了自己的错误,并保证以后一定认真学习,天天向上,保证要以优异的成绩回报康熙,为大清争光。

我以为老十和康熙应该握手言欢了,谁知老十哭丧个脸,将一包悦来馆的点心随手扔在炕桌上,“早知道,就过几天进宫了。”

“怎么,皇阿码心情不好?”我放下手中的《饮水词》,问道。

老十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躺在炕上,一副要死了的模样,“皇阿玛怕是知道我没老实在家闭门思过了。”

“他怎么知道的?我们没遇见熟人啊?又罚你了?”我有些担心。

“也许是被守城的认出来了,”老十又气无力的说道:“唉,继续写诗,以春为题。”

我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如今事情已经够多的了,老十要再受到严厉的处罚,我真怕他承受不住。

我边打开点心,边无所谓的笑着,“我还以为罚得多厉害呢,不过爷还有心情买点心,想来应该是胸有成竹了。”

老十一骨碌坐起来,抢过点心,不满道:“没良心的,爷见你爱吃,专门去买的,你倒好,还有心情挤兑爷。”

其实我觉得这点心也就一般,但有总比没有好,也懒得说破。

“八哥和九哥上次帮你做的诗,你不没要吗,这次正好用上。”我从老十手里抢过一个点心,喂进嘴里,味道还不错。

老十赶紧把点心藏到背后,“皇阿码说了,不准别人帮我,否则连着一起罚。”

我吃完一块点心,满意的拿帕子擦了擦嘴:“不就做诗嘛,我张口就来。”

老十乐了,将点心在我眼前晃了一晃:“会说大话啊,成,你做出来,这点心就给你了。”

“哎呀,这有什么难的,春眠不觉晓,处处…”

“打住,打住。”老十右手紧握住点心,用左手拍了拍炕桌,“知道你在学呢,别拿这个在爷面前显摆,有本事自己做一首,今儿你甭想糊弄过去。”

我其实真不稀罕那包点心,不过不忍扫老十的兴罢了。

“碧玉妆成一树高…”

“换一个”

“草木知春不久归…”

“哟,这都知道,有学问”

“春色满园关不住…”

“得,接着背”

“春江水暖鸭先知…”

“不错,苏学士的也知道。”

“桃花依旧笑春风…”

“阿朵,把点心拿去分了…”

延禧宫

宜妃爽朗的笑声似乎也感染了康熙,康熙呵呵笑着:“就你会说,真不知打哪儿学的。”

“万岁爷,就会笑话臣妾。”宜妃娇笑道。

过了一会儿,又听宜妃问道:“听说十阿哥又被罚作诗了?”

康熙笑着:“好好的,怎么提起那浑小子。”

宜妃看了看康熙脸色,试探道:“十阿哥年纪轻,不懂事,这也罢了,可没想到,十福晋也跟着闹腾,臣妾听说,是十福晋怂恿着十阿哥出的门,”说罢,见康熙没什么反应,又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府里没个稳重的操持,也不是个事。”

四阿哥府

四阿哥正面无表情的抄写《金刚经》,

管家在一旁低声禀告道“十爷派人到京郊,告知那些村民,前头强占田地的都是地痞无赖,与十阿哥府没有关系,十爷已送交衙门法办。这些农户土里产的,以后十阿哥府都负责收购,价格比市价高一成,算是给他们压惊。”

“就这些?”四阿哥似乎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笔下未停。

“十阿哥还说,只要有人打着十阿哥的旗号为非作歹,让众人立即报官,十阿哥府还会有赏。京城的商家今儿都知道了这话,想来不几日,京郊附近的田庄也应该知道了。”

管家看了眼四阿哥,见四阿哥还是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迟疑了一下,“但奴才并未打探到十爷将那些人送到了哪个衙门,不过焚化场那倒送去几个暴毙的奴才,说是得了急症。”

等管家告退后,四阿哥看着纸上一团乌黑的墨迹,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毓庆宫

太子怒气冲冲,指着地上跪着的人骂道:“混帐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谁给你的胆子!”

第二十四章 敲打

纷扰几日后,日子又渐渐归于平静。www.65txt.com

曹安不负所托,在齐齐哈尔城外置办了一处庄子。但并没能盘下一处客栈或货栈,因为他不懂,怕到时候让府里赔钱,当然,相关的边贸信息也不甚明白。

尽管如此,我也比较满意了,毕竟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

但只有一处庄子,想转移财产是件很困难的事,因此成立贸易公司迫在眉睫。

不过,寻找人才得靠运气,培养人才得花时间,不论我如何心急如焚,也只有眼巴巴的等着。

郁闷之下,我又从心里鄙视了老十一把,堂堂一个皇子阿哥,府里开工钱的除了体力劳动者,管理型人才仅有一个半,徐公公算一个,曹安勉强算半个,而知识分子型的顾问人员则一个没有。

而老十重出江湖后,虽然没有象前段时间那样早出晚归,但上午结束了上书房的课业后,整个下午不是骑马练弓就是积极参与布库比赛,晚上还不时去找八阿哥和九阿哥蹭饭,弄得我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府里让他感觉不到温暖。

不过,老十回府后,总是汗济济的直接倒在我的炕上,非要我好言好语哄骗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去洗澡,还不时胁迫我客串一把搓澡工。

我也渐渐习惯了夜晚有老十陪伴的日子,虽然他总不停的嘲笑我一本《饮水词》就算看到老,也还没看完,时不时的提醒我,我还欠他一个荷包,偶尔还讥讽我吃那么多点心也不怕胖…

慢慢的,当心里烦闷时,听着老十平稳的呼吸,倒也能睡个好觉,一夜无眠。

这样的日子虽稍显平淡,但却多了一丝温馨

到了四月底。我猛然忙了起来,刚拟订完老十地舅舅阿灵阿地生日贺礼。又得接着头疼当今皇太子地生日礼物。

我正拿着库房地清单。绞尽脑汁地想从里面找出几样看着很压秤却不值钱地东西。就见老十走了进来。

“爷。你今天不是放学后直接去舅舅府上贺寿吗?怎么回来了?”我放下手中地单子。迎了上去。

老十撩了撩衣袖。“不小心沾了墨汁。回来换件衣服。马上就走。”

我赶紧吩咐乌雅拿出老十地衣服。熟练地伺候老十更衣。

老十换完衣服并没有立即走。而是端起我地茶杯。就着喝了一口茶。“其木格。今儿真不去呀?”

我眯着眼睛,摇晃着脑袋,“我怕去了说错话。”

见老十不吱声,我又小声说道:“昨天不是说好了嘛,我病了啊,真病了。”

然后手捂胸口,做东施效颦状。

老十敲了敲我可怜的脑袋,“你就得瑟吧,给爷记住了,今明两天就在这屋里呆着,别跨出房门一步。”

我才不在乎两天的禁足,反正今天已经过了小半天了,何况,弄虚作假本来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老十前脚刚走,嫣红和海棠后脚就跟来了。

这段时间老十的确有些冷落了他们,因此她们不顾我的再三重申,每天一早就来请安,恭送老十出门上学。

我觉得和老十呆在一起挺愉快的,便不大愿意劝老十去找这两美女聊天,因此对她们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予理会。

至于她们哀怨的眼神,我也视而不见,反正等天气热了,我会把老十赶走的,大热的天,又没空调,两人挤在一起不知有多难受。

不过,如果她们一天要来骚扰两次,那可就超出我的底线了,一天两次给人当绿叶,换谁都不乐意。

等她们行完礼,我拿出大老婆的派,面无表情的问道:“我今儿染了风寒,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免得给你们过了病气。”我还是留了个心眼,万一她们出去说福晋活蹦乱跳的、中气十足,那与阿灵阿的梁子可就越结越大了。

嫣红看了看我,关切的问道:“福晋,可请了大夫,大夫怎么说?”

海棠也跟着表达她的体贴:“福晋,可有什么想吃的?妾身去小厨房做点?”

我摇了摇头,做出一副痛苦状,“没什么,就是有些头疼,你们别操心了,没事的话就回房歇着吧。”

老十又不在这里,我武断的认为,她们接下来就应该告辞了,谁知两人站着不动。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有些郁闷。

“福晋,妾身有个表妹,因姑父在地方任职,自小就离了京城,因明年要选秀,姑姑如今就将她送回京来学些规矩,妾身与表妹自幼分别,想请表妹来府里小住几日,请福晋恩准。”海棠说完,便充满期待的望着我。

“行了,等收拾妥当,派人去接吧,要缺什么,知会徐公公一声。”我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下来,反正人家表姐妹见面也属正常,她若愿意让她表妹牺牲色相勾搭老十,也与我没多大关系,没了她的表妹,千千万万个表妹照样会被康熙指派过来。

而且乐观估计,一年后,贸易公司怎么也成立了,而我的财产也能光明正大的转移过去,因此以后府里到底有多少表妹,就不是我该操心的事了。

海棠一脸喜色的谢过我。

“嫣红,你也想接表妹来府里小住?”我见解决了海棠的要求,转头开始询问嫣红,希望她也是为这事来的。

“福晋,妾身以前在宜妃娘娘身边伺候,昨儿听说娘娘身体不适,有些担心,想进宫探望娘娘,也不枉娘娘疼妾身一场。想请福晋进宫请安的时候带上妾身,妾身也知唐突,请福晋恕罪。”嫣红边说还边用帕子擦拭眼角,生怕不能表达出她的担心。

这可是个头疼的事,我进宫除了给太后请安,只去给宜妃磕过一次头,就那次还带着嫣红呢。

我看了看嫣红,心想,你怎么不说去看望德妃呀。

不过,让我再去给宜妃请安,我却不怎么乐意,不说跟她混没什么好下场,好不容易自己头上没正经婆婆管着,谁会傻乎乎的给自己找个替补婆婆。

我心想,看来得敲打一下嫣红了,免得老拿宜妃给我添赌。“宫里有宫中的规矩,宜妃娘娘身体金贵,要染了恙,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去探望的。”

嫣红听了我的话,脸刷一下红到了耳根。

我决定得让嫣红明白,我最讨厌拿人来压我,因此,我继续冷着个脸说道:“宫中的事,是你能打听的?这要传了出去,还不知旁人怎么编排爷呢?”

嫣红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妾身知错了,妾身只是有些担心…”

“好了,”我打断她的话,“我不知道你的消息是怎么来的,但你给我记住了,如果再让我从你嘴里听到宫中的消息,或听旁人从你那得了宫里的消息,绝不饶你!”

嫣红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妾身不敢了。”

我停了一会,品了口茶,语气稍微缓了点:“起来吧,以后注意分寸,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得心里明白,别到时给爷惹了祸还不知道为什么。”

海棠连忙扶起嫣红,嫣红的泪珠不停的往下落,一幅梨花带雨的模样,可惜了,老十不在。

我想了想,也不能得罪宜妃呀,要是她知道,我听说她病了,还没表示,肯定会将我拉入黑名单,虽然我不想和她打交道,但也犯不着去得罪她,俗话说得好,要多栽花,少种刺。

“爷刚才回来也没提这事,等爷今儿回来,我问问爷,让他找九哥打听一下,如果宜妃娘娘真的染恙,我们做小辈的,自然得前去探望。”我没说到时候带不带嫣红去,因为我还没想好,所以给了个模糊的答案。

见嫣红的眼泪还没止住的意思,我挥了挥手,“行了,这次念你挂念宜妃娘娘,我也就不深究了。你们以后都得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别丢了府里的脸面,都下去吧。”

第二十五章 拜寿

果毅公府

阿灵阿的长子阿尔松阿正带着几个兄弟在大门处迎客,老十刚到府门,便迎了上来:“十阿哥吉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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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跳下马,将僵绳扔给小英子,因贺礼昨天就送到了府上,所以老十身后除了几个侍卫,便没有旁人。“今儿你可得辛苦了,舅舅在大厅?”

阿尔松阿没瞧见女眷的马车,脸上多少有些不大自在,“是,阿玛都念叨您几回了,快请,快请。”随后嘱咐了弟弟两句,便领着老十往府里走。

老十到大厅上一看,阿灵阿正陪着勤郡王蕴端,也就是安亲王岳乐的儿子,八福晋的舅舅说话,忙上前见礼。

“舅舅,舅母可在后院待客?方便的话,我去给舅母请个安。”老十屁股还没坐定,就对阿灵阿说道,好象自己和舅母特亲似的。

蕴端在一旁插话道,“不想陪我们老头子,尽找这样的借口。自己媳妇就一会儿也离不得?这才分开多久,就想着借口去瞧了?”说完还斜睨了老十一眼。

阿灵阿猜想道,因年前老十媳妇闹了那出,过年的时候便托词生病没来拜年,这些日子也没走动,算起来,今儿还是第一次登门,老十莫不是想着自己媳妇与内院不熟,想去照应一二?正要噌怪他两句,就听老十说道:“其木格不巧染了风寒,还非要跟着过来,我下学后回府接她,谁知她喷嚏打个不停,就把她劝住了,怕把病气过给舅母,那可就罪过了。等她好了,再过来给舅舅、舅母请安。我这也是想去给舅母告罪一声。”

阿灵阿一听,脸不由沉了下去,心想不来拜年也就罢了,毕竟那时节事情才刚按下去,不好意思登门,也在情理之中,可这大半年的也不见来府里走动,如今连拜寿也不露面,莫不是想断了这门亲戚。

蕴端眼珠一转,哈哈笑道:“你那媳妇的身子骨怎么堪比汉人了,哪象草原来的?莫不是水土不服?你仔细点,待身子将养好了,也让她出府多走动走动。也只有你媳妇过门都快一年了,京城里的宗室大多都还没见过呢。”

老十也跟着笑道:“嗨,她就那样,娇里娇气的,等她好了,一定带她去给您老请安,旁的不说,您老可得把赏赐银子备好了。”

蕴端指着老十笑骂道:“好呀。算计到我头上了。”

阿灵阿仔细打量了一番老十。没觉出什么异样。因有外人在。也不好说什么。“你媳妇身子不好。你也多用点心。今天就不用专门去给你舅母请安了。派个人去内院知会声就好。”

老十也没有坚持。打了几句哈哈后。便到偏厅找熟人去了。

内院里一群福晋诰命笑语殷殷。因男人们都得下了差事才能过府。所以此时女眷倒比二门外地男士多出许多。因此年长地便由阿灵阿地老婆索卓罗氏陪着在正房里喝茶。而年轻女眷门则由儿媳妇们陪着在花厅聊天。

“您还别说。除了开府那会儿和十福晋打过照面。这小半年地可还真没见着。”马齐地福晋瓜尔佳氏不知怎地提起了这个话由。

索卓罗氏想到。就算十福晋自己不好意思前来。非得与十阿哥同行。这算着时间也差不多快到了。便笑道:“真瞧不出。你倒把她惦记上了。呆会儿你可得瞧仔细了。免得你明儿又想。”

瓜尔佳氏也爽快,“您不问问这一屋子的人,有谁与十福晋混熟脸了的?”

众人纷纷笑着称是。

正在这时,就见屋外的一个二等丫鬟进屋对索卓罗氏低语了几句,索卓罗氏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正常,“可真不巧了,十福晋刚差人说病了,今儿没法过府,改日再来登门。”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众人你看我,我瞅你,都觉得有些尴尬,不知该接什么话。瓜尔佳氏干笑道:“瞧这天气,一不注意就容易受凉,前阵子,我一不留神就老咳嗽,弄得我几个晚上都没睡个好觉。”

有几个机灵的赶紧接过话题,谈起了天气,又从天气谈到了衣着,从衣着谈到了皮肤,从皮肤谈到了保养…屋里又一阵热闹。

索卓罗氏扯着嘴角应着景,心里却恼得不行,枉自己还专门让李秀儿在厨房里盯着,免得十福晋见了觉得碍眼。

虽说皇子不得结交外臣,但八阿哥和九阿哥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今儿倒是没有顾忌,还是一起来了,老十自然乐得和他们坐到一桌。

酒宴结束后,三人一起骑马同行,走过了一个胡同口,九阿哥带着酒意,说道:“十弟,怎么没等弟妹,反而跟我们走了呀,当心回府弟妹不让你进屋,哈哈。”

八阿哥微微笑了笑,懒得管这两兄弟斗嘴,反正每次都是十弟落了下乘,也没见他真恼过。

老十虽然喝得满脸通红,但骑马的姿势却比九阿哥强上许多,一点没显醉态,“其木格病了,今儿就没让他来。”

九阿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口结舌道:“病,病了?啊,这么凑巧啊?”

老十浑不在意,“可不是,你以为都象我,身子骨跟铁打似的。”

九阿哥晃了晃脑袋,努力稳住身形,“十弟,真病了啊?”

老十一本正经地道:“谁没事找病呀?”

八阿哥怔怔的,心思不知飘到了哪里。

毓庆宫

“八阿哥和九阿哥也去了?”太子问道。

“是,八阿哥从衙门出来,就到‘陶然居’与九阿哥汇合,两人一起去的。”凌普回道。

“还有其他状况没?”

“回太子,没其他状况了,”凌普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过,听说十福晋病了,没过府拜寿。”

太子听后,皱起了眉头,在房间踱了几步,“去打探清楚,是不是真的病了。”

凌普虽然觉得这事不值得关注,但既然太子发了话,也只好遵命。

待凌普要退下时,太子又叫住了他,交代最近多盯着点十阿哥,一有动静,立刻汇报。

凌普走后,太子站在窗边,思忖着:十弟到底是被蒙古福晋给拿捏住了,还是真动起了什么心思?与一直关照自己的娘舅交恶,在民间虽要被人指脊梁骨,可在皇家,怕正合了皇阿玛的意。莫非是为了那个折子,十弟怕皇阿玛猜忌,才叫福晋如此行事?

太子想得有些头疼,用手按了按太阳穴…

第二十六章 斗文会(上)

“福晋,这不合规矩。(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李嬷嬷正色道。

我翻了个白眼,对阿朵说:“按嬷嬷说的,今儿就不出去了,吩咐勒孟不用备马车。”

阿朵俯身应下。

“今儿多亏嬷嬷提点,以后还要请嬷嬷多费心呢。”我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带着微笑。

“这是奴才应尽的本份。”李嬷嬷连眼皮也没抬一下。

打发走李嬷嬷后,我气呼呼的问道:“乌雅,我要出门逛街的消息怎么传到她耳朵里的?”

乌雅沮丧的摇摇头。

“以后小心些,再有下次,你们谁也别指望我出门带上你们。”我气急败坏的对着屋里的几个心腹吼道。

出不了门,我只得拿起《饮水词》以提高文学修养,可半天也没看进一个字。

“哟,还用这书装点门面呢?”老十凑近看了一眼,瘪了瘪嘴。

我只顾生气,竟没注意老十何时进的屋。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都怪你。我不管。你得把这瘟神送走。”

本来就是。五月初三太子过生日。老十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一定先去给宜妃请安后再去给太子贺寿。因为当天地主要任务是去毓庆宫与一帮妯娌培养感情。嫣红身份不够。所以。在我不是故意地情况下。嫣红没能进宫与她地靠山闲话家常。

宜妃可能没见着嫣红。心里不爽。在派给九福晋一个管教嬷嬷后。又指派李嬷嬷来帮我几天。

九福晋家地算是从延禧宫调到九阿哥府了。不管九福晋如何尊重她。她地老板至少从表面上也由宜妃变成了九福晋。可李嬷嬷却只是来帮我地。连借调都算不上。倒有些像上级领导地秘书到下属单位检查工作。更可怕地是。逗留时间不详。

自从李嬷嬷进了府。我便安排人好酒好菜地伺候着。希望能用糖衣炮弹将她砸晕。让她不要太过较真。从今天地情况分析。她是个坚定地战士。成功抵抗住了金钱腐蚀。

我不打算进行持久战。只得寄望于老十。

可等了一会儿,老十仍然躺在炕上没搭理我,我拿着手中的书敲了敲他脑袋,“你惹出的事,你不能不管,赶紧想法子。”

老十从我手里轻松的抢过书,胡乱翻了起来,“真想不明白,你怎么喜欢这个调调。”

我推了推他,“别想岔开话题。”

“说说,今儿怎么惹着你了?”老十还是那幅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好不容易空下来,想出门逛逛,结果,你猜她老人家怎么说?”我坐正身子,板着个脸,学着李嬷嬷的腔调,一字一顿的说:“福晋,这不合规矩。”

老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谁让你敲锣打鼓的说要出门逛。”

“谁敲锣打鼓了?我吩咐这事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也不知她从哪得的消息。”我苦着脸,委屈道。

“要不要爷教你两招?”老十象得了软骨病似的,赖在床上,坏笑道。

“不稀罕,你赶紧把人弄走,一了百了。”我想想还是气不过,握起拳头使劲在老十身上敲了两下。

“再用点劲,顺便给爷捶捶背。”老十翻了个身,开始耍无赖。

“想得美。”这个老十,别看平时一副傻大哥样,只要我一提这事,他比泥鳅还滑。

“行了,爷累了一天,动都不想动了,你赶紧伺候爷沐浴更衣,要是伺候的好了,爷今晚就勉为其难的带你去‘陶然居’见见世面。”老十大概怕我一急之下作出不理智的事来,决定安慰一下我。

“为什么去那儿?在街上逛逛,吃点小吃不行呀?”我开始讨价还价,府里厨师的水平也不差,我可不想好不容易出去,只是去豪华包间奢侈一回。

“今儿那有个斗文会,不想去见识见识?成,爷带你逛街去。”老十无所谓道。

“去‘陶然居’,怎么也得给九哥捧场不是?”我一下跳了起来,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哈哈,今晚咱也去参加一把文化沙龙。虽然我对古文古诗古词一窍不通,但这并不会打击我参与这类活动的积极性。想当初,音乐剧"猫"开始在中国巡回演出,我早早便在网上花了600大洋订了张次次次等票,一同学讥笑道,“你能听懂吗?”我当时还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白:“听不懂又怎么了,我听中文的流行歌曲不看歌词也不知道在唱什么!”确实,虽然我是学英语的,但从头到尾还真没听懂几个单词,不过,我本来就是冲着那氛围去的,所以仍然非常满足。

不顾老十的嘲笑,我坚持换了男装,万一要遇上一个文学泰斗,还能要个签名什么的,要是穿着女装,老十肯定不会让我挤上前去求墨宝。

尽管这次有老十罩着我,我还是象作贼似的偷偷摸摸出了门,再次换来老十一顿嘲笑。

半路上,老十突然改变了主意,非常热情的向我推荐起了另一家酒楼,最后连他经常去买点心的悦来馆也搬了出来,说是那里新出了几道菜…但任他说破嘴,我还是坚持要去“陶然居”。

自从嫁给老十,虽然没人明说,但我心里清楚,我身上也被贴上了与老十一样的标签,一个字“粗”,二个字“粗俗”,三个字“没文化”,想当初,即使我不是个雅人,起码也算是一小资啊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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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就算我和文人不搭边,至少我也是一知识分子。事实就是这么不公平,若清朝的文人到了现代,就算再清贫,也会被归为文人一类,稍差点,也会被称为“酸文人”;而现代人到了清朝,所学的没人欣赏不说,冷不丁还会被视为文盲。

因此我急切盼望能见识一下三百年前知识分子的水平,接受一下康熙朝的文化熏陶,找找自身的差距,怎会错过今晚良机?

老十见我不听他的建议,便红着脸道:“九哥知道我不喜这些,怕是没留位置。”

“我们随便找个地方坐就是了,人再多,安排两个座位,九哥应该不会太为难的。”我不改初衷,说完便挥动马鞭,加快速度,争取抢个好位置。

“九哥今晚够忙的,就别拿这点事烦他了,反正我们看会儿就走。”老十表现得非常懂事,似乎一直就是个体谅哥哥的乖弟弟。

到了陶然居,果然门前人影憧憧,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一个女的。

陶然居一共两层,一楼为大厅,二楼可能是雅间,据目测,中间的天井差不多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如今天井北面搭了个巨大的台子,台上正中放了一架乐器,不知道是古筝还是古琴,左右各放三张桌子,桌子上都备着文房四宝。台下不知道摆放了多少张桌子,密密麻麻全坐满了人。

二楼的窗户皆大开着,但在窗前并没见着人影,那些贵宾席的人一般都是踩点到的

经过小英子的一番交涉,我和老十总算在大厅的一个角落与人拼了一张桌子。

虽然遗憾没能在天井处落座,但万一呆会下雨呢,还是大厅稳当些。

不过,未曾想如今傍上老十这个贵族,我还是没能坐上贵宾席,我一边感慨一边抢占了东面的座位,把北面的位置留给了老十,老十倒无所谓,毫不介意舞台正对着他后脑勺,悠闲的落座,反而衬出我的小家子气。

我们这张桌子上除了一套文房四宝,两盏茶,还有一小碟花生米,一小盘黄豆。

待我们刚入座,就有小二走了过来,“您二位请了,来点什么?”

在客人高峰期,小二的效率都这么快,让人不佩服九阿哥都不行。

“不用。”我摇摇头,桌子就那么大,如果摆了菜,同桌的人如果想参赛,到时根本没地方写字。

小英子此时还没撤退,忙低声对我说道“主子,今儿这一桌最少得耗费五两银子,那两位囊中羞涩,这才拼的桌。”

同桌的两人窘得低着头,都不言语。

我接过小二递来的菜单,吓了一跳,最便宜的茶也200文一杯,文房四宝也不是白送的,估计眼前这两穷书生至少也花了一两银子。

这九阿哥的心还真够黑的。

我合上菜单,理直气壮的吩咐小二,“拣点清单的小菜,如果不行,就来点水果,来两杯白开水,放心,按最便宜的茶给你结帐,总之,加上先前点的,不要超过五两银子。”

虽然我应该给门票,但就这个位置而言,五两银子也稍显贵了些,我可不想当冤大头。

小二听了我的吩咐,有些诧异,也是,我和老十的衣着,怎么看都象是富贵人家的子弟,谁知既然这么吝啬。

“有你这么点菜的嘛?”老十等小二走后,不满的白了我一眼。

我对面的书生大概惊诧于我的直白,估计他从没见过有人一副大款的派头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要求最低消费,抬头直直的盯着我,仿佛我是一外星人。

我对他笑笑,扭头对老十说:“到这来又不是为吃饭,别那么讲究。”

我对面的书生此时拱手道“在下丁成,这位是我好友程家义,幸会兴会。”

我下手的程家义也拱手道好。

老十随便拱了供手,“有礼。”

我见老十没介绍自己的意思,忙笑道:“两位莫怪,我表哥是被我硬拖着来的,所以心里不大舒服,在下姓贾名仁,我表哥姓莫名友。”

丁成听了我报上的名字,有些发愣。

老十轻轻哼了一声,对我起的名字表示不满。

我白了老十一眼,心想,我没说叫张三李四就不错了。

丁成可能有些怀疑我报的是假名,但也没做纠缠,换了个话题:“多亏两位兄台相帮,否则我们二人可能没机会见识今晚的场面了。”

我笑道:“外面想进来的人多得是,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有人要求拼桌的,说来应该我们道谢才是。不过,这儿确实够贵的。”

程家义红着脸说:“这是最便宜的了,天井角落得十两,前头最好的位置得五十两。”

我冲老十吐了吐舌头,“这酒楼的东家可真够黑的。”

老十不大乐意我诋毁他九哥,瞪了我一眼,“明码实价,童叟无欺,又没人绑了你来。”

丁成对老十点点头,“莫兄说得不错,这次斗文会请来的六位评判可都是当今的泰斗,连朱彝尊老先生都专门从浙江请了来。瞧见台上的乌木古筝没?只有13根弦,那可是宋代传下来的双鹤朝阳,有钱也买不到的。”

我就一乐盲,五线谱都不识,更别说乐器了,何况还是这种纯中国风的古筝。我扭头看了看,没看出什么特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老十似乎也不大喜欢这东西,连头也没回。

不一会工夫,小二就将白开水端了上来,还有一盘凉拌黄瓜和一个果盘。

“您的菜齐了,您慢用。”

我看着桌上的天价菜不知是该全吃下去,还是留着瞻仰。

就在此时,大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我扭头一看,台上众人已经分别落座,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到古筝旁站定,清了清喉咙…

第二十七章 斗文会(下)

主持人洪亮的声音穿透了整个大厅,佩服之余,我不禁担心他明天是否还能发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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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介绍下,我大致明白了整个赛程,第一项是对对联,以一柱香为限,第二项是命题作诗,也以一柱香为限,第三项是命题作文,以两柱香为限,所有参赛作品均会被张贴在台上摆放的屏风上,供大家欣赏,为了照顾边远角落地区,还有专人负责誊抄,由小厮传递到大厅的每个角落,最后由六位评审裁决出优胜者。

每一项的优胜者都会获得相应的奖品,纹银100两,只有包揽三项大奖,才能获得那个有钱也没地买的古董古筝。

听到这,我对老十低声说道:“真是无奸不商。”

老十白了我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发觉是白开水,又赏我一白眼。

不一会儿,台上就贴出了上联,十多个小厮也拿着上联在大厅各处站定。

我四处望了望,大家几乎都在沉思着,偶尔一两人还在磨着墨。

丁成和程家义也加入了思考大军,而老十则无聊的吃着花生米

我扯了扯老十,“你想想啊。”

老十嚼着花生米,扭过头瞟了我一眼,好似我是一白痴。

“有100两银子呢!”我又扯了扯老十,压低声音着。

“瞧那点出息。爷给你两百。”老十又尝了一下黄瓜。

等待地时间感觉有些漫长。感觉过了好久。才有人提笔书写。

“你也想想嘛。”我还是觉得重在参与。

今晚最累地就是老十地白眼珠子了。“要写。你自己写去。别烦爷。”

我有点能体会康熙地心情了。笼络了一群才高八斗地师傅。教了十多年。就算是头猪此时也能提笔胡凑几句。

见老十不理会我。我便眯着眼瞄远处地上联。这个位置实在太偏了。即便大厅里举着上联地小厮很多。但离我都不近。我费劲地辨认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开…”老十猛捂住我嘴。丁成和程家义就差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扪心自问,我声音很小,并没有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我还在纳闷他们的反应为什么这么奇怪,就听隔壁桌一人讥笑道“这种白字先生居然也腆面而来,真是佩服。”

他的声音有点大,在寂静的大厅里传得老远。

我费力拿开老十的手,解放出我惹祸的嘴,老十脸色非常难看,如果可能,他肯定想高声宣布,他不认识我。

我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对老十傻笑了一下,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不过,我真的很冤枉,这上联太长,主持人念时,我也就一耳朵进一耳朵出,根本没什么印象,虽然我已经适应了繁体字,但多半还是靠猜,谁知这次居然众目睽睽下猜错了呢,真是丢人。

我低头作羞愧状,希望大家别来注意我,该干嘛干嘛去。

待四周重回安静,老十黑着脸起身就走。

我也顾不得探究那古筝最后能否送出去,忙跟上老十。

还没走出两步,就见一青壮汉子走到老十面前附耳低语,老十面色不大好,告诉我他九哥有请,我自认没脸见人,便主动要求原地待命,老十也没劝我,头也不回的走向楼梯口。

老十这当口肯定杀我的心都有了。

我决定先到店外去等老十,刚走到门口,就被小厮拦了下来,“这位公子,九爷请您楼上一聚。”

看来万恶的九阿哥不打算放过我,我深吸一口气,请小厮前头带路。

走到一间名为“翠月轩”的雅间门口,小厮停了下来,恭敬的请我进去。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大无畏的走进房间。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被嘲笑两句嘛。

房间很大,中间一大八仙桌,桌上摆着各色菜肴,看来九阿哥是下了血本。

房角还有一小桌,上面则摆放着文房四宝。

一穿青色衣服的中年人坐在上座,正摇着扇子,左边一蓝衣人,右边的人则穿着褐绿色衣服。

而三阿哥、四阿哥、八阿哥、九阿哥、十三和十四都在八仙桌旁站着。

可怜的老十耷拉个脑袋,在屋角的小桌旁对着纸墨发呆。

虽然我还是不认识康熙,但见这架势,中间的青衣人怕就是康熙了。

我拱了拱手,立即发觉不对,赶紧跪下,“给皇阿玛请安。”

半响,就听一冷冷的声音道:“起吧。”

我赶紧爬起来,低着脑袋,等康熙发落。

老十此时走过来,“还不给二伯、五叔见礼。”

原来是康熙的兄弟,怪不得。

我手忙脚乱的又给跪下,“给二伯、五叔请安,二伯、五叔吉祥。”

此时一温和的声音飘到头疼,“侄媳妇快起来吧,不必行如此大礼。”

我爬起来一看,康熙脸色黑黑的,难道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看了老十一眼,老十也真是,做儿子的让让老子怎么了,非要和康熙比谁脸更黑。

“侄儿媳妇,别拘谨。”又是那个温和的声音。

我这次总算知道是谁在帮我了,对左侧的蓝衣人感激的笑笑。

“让二伯见笑了。”老十说道。

原来是康熙的哥哥,我想趁势拍拍马屁“二伯…”

“其木格,别打断哥哥们的思路。”老十怕我再给他丢人,打断了我的话不说,还把我拽到小桌子旁。

屋子里鸦雀无声,怎么一柱香的工夫这么长啊?

我觉得无聊,低声问道:“还没人想出下联来?”

老十没好气的说道:“爷正在想。”

康熙不会这么歹毒吧?对老十来说,这可是不可完成的任务。

贵宾席待遇就是不同,上联就摆在小桌子上,让人一目了然,我低头仔细看着:“一楼何奇?杜少陵五言绝唱,范希文两字关情,滕子京百废俱兴,吕纯阳三过必醉。诗耶?儒耶?吏耶?前不见古人,使我怆然涕下。”

这对联也太长了,我觉得不大明白:“范希文是谁啊?”

老十怒视着我,我吐了吐舌头,应该回家再问的。

“范希文就是大名鼎鼎的范仲淹,十弟妹不知道也正常,呵呵。”三阿哥就象苍蝇似的,到哪都惹人嫌。

“喔,原来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呀。”我连忙表白其实我还是受了点教育的。

“十嫂嫁给十哥还不到一年,不仅汉话说得顺溜,连这典故都知道,真是让弟弟佩服。”十三也帮我说话,提醒大家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我有这水平已经很不错了。

不管十三和老十是否和解,他对我还是不错的。

我对他笑笑:“十三弟,那这对联是在写岳阳楼了?”

十四插话道:“十嫂,厉害。”

我继续微笑着,保持着仪态,好不容易改善了一点点形象,可不能破坏了,实则心里已经开始骂姥姥了。

我曾经去过岳阳楼,还搔首弄姿的照过几张照片。此时依稀觉得这上联我当时见过,但想记起下联来,那简直就是白费力气。

我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现在再让我仔细看一遍上联,我也背不下来,何况当时还是走马观花的扫了一眼。

不过,我记得好象下联是洞庭湖啊之类的名胜古迹,因此我拽了拽老十:“想想岳阳楼周围的什么湖啊,山啊,江啊之类的。”

老十还是没给我好脸色,是啊,对老十来说,这个提示与没提示一样。

“这侄儿媳妇倒聪颖,这确实是条路子。”康熙的弟弟,老十的五叔也发话了。

这应该算我搬回一局了吧?我有点高兴,偷偷看了眼康熙,好象脸色比较正常了。

“十弟妹确实聪明,刚才肯定是太远,看不清字,才口误的。”八阿哥此时也抓住时机向我伸出援手。

我如果点头认了,康熙让我给他读一篇古文怎么办?我可不能保证我能全猜对繁体字。

因此我老老实实的说:“不是,刚才确实是认错了。”

三阿哥笑出了声,四阿哥还是面无表情,八阿哥扭过头,决定不再理我,九阿哥哭笑不得,十三瞠目结舌,十四则把同情给了老十。

老十的心脏承受力今晚已经突破了极限,所以此时反而非常平静。

二伯端起茶杯,低头品茶,五叔看着我,摇摇头。

康熙放下扇子,“认错这么简单的字还和没事人一样,朕今天倒长了见识。”

我小声说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我确实是不认得,不敢欺瞒皇阿玛。羞愧不是表现出来让众人看的,而是鞭策自己以后努力的。我不敢说自己以后不再认白字,但我可以保证,以后绝对会记得这个关字。”我连简体字也没认全,何况繁体字。

二伯此时放下茶杯:“这孩子倒是实诚。”

五叔准备好人做到底,“京城里的妇人能知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怕没几个,不说这个,会识字的也不多,这孩子私下怕用了不少功。”

康熙还是不打算放过我:“都读了些什么书?”

我摇摇头,心中祈祷,千万别给我布置家庭作业。

康熙决定不与我一般见识,把矛头对准老十:“你下联想出来没?”

老十哭丧个脸,没敢说话。

“你们几个呢?”康熙看了看其他几个儿子,问道。

还好,也没人想出来。

一柱香终于燃完了,九阿哥成功捍卫了自己的100两银子。

接着第二道题揭晓,小厮随即呈上题目,还是贵宾席好啊。

题目很简单,做诗两首,从“梅兰竹菊松”中任选一样赋诗一首,另一个则以诗咏志。

两首同时被选中,才能获得九阿哥提供的100两银子。

我更加确定九阿哥就一奸商。

康熙吩咐他的几个儿子全部参赛,于是老十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煎熬。

我毫不怀疑,除了老十,其他人肯定都会按时完成作业,也许老十又得被康熙骂了。

我迅速开动脑筋,搜肠刮肚的想着自己背得的清代以后的诗歌。

三阿哥最先提笔,康熙看了看,没发表评论,打发小厮取了出去。

九阿哥最后一个写完,当然不算老十。

小厮又陆续拿进来誊写的其他参赛作品,屋里众人便一起七嘴八舌的开始挑刺,不再关心那张小桌子和站在旁边发楞的老十以及陪老十发呆的我。

看着那边的热闹劲,我越发觉得老十和我分外凄凉,拍着脑袋,努力回想着:毛老人家的长征组歌?记不全;徐志摩?不对,那是现代诗;鲁迅?好象写过闰土…我已经要绝望了,突然灵光一显,陈毅,陈大元帅!

我悄悄拉了拉老十,见没人注意我们,压低声音将我小学就学过的陈毅的大作告诉了老十,老十刚听了第一句,白眼珠子就开始活动,听到后面,紧张的瞄了一眼康熙,见没人注意我们,呼出一口气,开始提笔默写。

写完后,老十又望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摇摇头,暗示自己无能为力。

我倒想把沁园春雪交给他,不说文体不对,真要交上去,康熙和太子肯定都不待见他,这种王者之气的东西还是留给毛老人家自己用吧

小厮进来的越来越频繁,每次拿进来的稿子也越来越多,我和老十站在被众人遗忘的角落,大眼瞪着小眼。

老十现在已经不做思考了,“你天天看《饮水词》,还想不出来,够笨的。”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道。

这种人就不该帮他!虽然气愤,但毕竟因为我,老十现在才会受苦刑,因此,我大脑皮层还是不停的运转。

猛的,我想起一首,好象是毛老人家离家时将一日本人的诗改编的。

老十见我表情不停的转换,一边观察着敌情,一边靠近我脑袋。

不一会,老十便咳嗽了一声,大模大样的提笔书写,可惜,还是没引起人们的注意。

被人如此忽视,感觉真是不爽。

老十写完后,得意的走到热闹的人群中,

“皇阿玛,儿子写好了。”

众人全诧异的看着老十,忘了去接老十手中捧着的大作。

康熙最先反应过来,“胤祯,你来念念。”

十四立即拿过老十的作业,清了清喉咙“咏松大雪压青松…”

三阿哥低声笑了出来,康熙摇摇头,

十四声音低了八度:“青松挺且直”

八阿哥道:“虽稍显直白,但也不错。”

“欲知松高洁,待到雪化时。”

十四懒洋洋的读完,又立即充满感情的重复了一遍。

老十挺了挺胸膛,一点也没抄袭作弊的愧疚。

康熙点点头:“有些长劲。”

十四继续念道:“无题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半响,康熙挥挥手,老十的大作在最后时刻交到了评委手上。

“叫人给他们两个上茶。”康熙觉得老十现在比较顺眼了,便记起我和老十还没水喝,便吩咐九阿哥

“不用了,这里茶太贵,来两杯白开水好了。”我大脑一时短路,开口阻拦。

“十嫂,你这不是打九哥脸嘛,哈哈。”十四大笑道。

九阿哥红着脸:“弟妹,今儿九哥我请了。”

老十觉得自己找回了面子,开始猖狂起来:“行啊,九哥,楼下还没结帐呢,得,你把那一桌都一起给了吧,一共五两。”

“行啊,你两口子今晚是专门来臊九哥的?”九阿哥一脸不高兴,众人不论真心或假意都配合的笑了笑。

不出所料,老十获得了评委的认可,从九阿哥手中夺得了100两,当然是小厮去代领的,我也就没机会听到老十的获奖感言。

第三场的写作倒没难住老十,他提笔就写,洋洋洒洒一大篇,我感觉还不错,但康熙认为惨不忍睹,被扣下了,没给评委和参赛选手唾骂的机会。

最后获奖的是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从衣着看,家境应该不富裕,康熙似乎对此人也很关注。

今晚的最大赢家是九阿哥,狠赚了一笔不说,酒楼的名声也传了出去,宋代的古筝还如愿以偿的留在手里。

老十也小赢了一把

本来我还担心众人会以为是我帮的老十,结果压根就没人往那方面想,也是,一学了一年汉语,简单的字都能认错的人怎么可能写出那种佳作

老十第二天就被康熙召见,具体说些什么没人清楚,不过老十回家倒带回来了一处庄子,而且还神秘的告诉我,康熙答应来年让他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说罢还再三叮嘱我保密

最倒霉的自然是我,大庭广众之下念白字,还被康熙逮个正着。

更让我郁闷的是,老十将他书房的书一骨脑儿的全搬到我房间,美其名曰,既然我有学习的天分,他一定会支持我在学海中努力泛舟,实则加紧培养枪手

第二十八章 心乱

嫣红病了,待她的贴身丫鬟环儿禀之阿朵时,李嬷嬷恰巧正在对阿朵的工作进行指正。www.65txt.com

于是,李嬷嬷便跟随阿朵一起在花园找到了我,更巧的是,老十那天早早结束骑射练习,正与我一起坐在小岛上的小亭里欣赏着湖里的荷花,享受着初夏的惬意。

阿朵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嬷嬷便抢先汇报了嫣红的病情,似乎由她亲自诊断一般。

“请大夫了没?大夫怎么说?”我虽然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还是做出了一副关心的表情。

阿朵小声道:“应该请了吧。”

为了表明我是个合格的女主人,我结束了赏荷行程,前去探视病人。

当然,府里的最高领导老十自然也亲自前往表达关怀。

见了我和老十,嫣红挣扎着要起身行礼,我忙拦下了。

“这是怎么了?请了大夫没?”老十在床边坐下,问道,语气里透着温柔,我不由看了他一眼。

嫣红正要回话,却不停咳嗽起来。

见她用帕子捂着嘴,我突然想到,莫非她在咳血?

我紧张起来。如果真是肺病。那可就麻烦了。虽说和嫣红没什么感情。但见着一个豆蔻年华地美丽女子患上这个时代地癌症。我还真轻松不起来。

我不敢去看她手里地帕子。转眼看向环儿。

环儿两眼噙着泪。哽咽道:“大夫说是忧思过度。伤了脾胃。”

我傻了眼。这是什么病?

“那大夫是说脾胃不好了?”我有些疑狐。咳嗽应该是支气管和肺地问题呀。虽然我不懂医术。但这点常识还是有地。

嫣红又适时地一阵猛咳。老十则笨拙地拍打着她地脊背。一幅体贴地模样。

“大夫到底说是哪儿的毛病?”我不由提高了声音。

“福晋,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就没事了,这点小事还劳烦十爷和福晋,真是过意不去。”嫣红止了咳声,虚弱的说道。

“大夫到底怎么说?”我有些着急了,如果那个大夫真这么胡扯一气,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得赶紧换大夫。

环儿一下跪在老十面前,我心里一惊,难道真是肺病?

“大夫说是忧伤过度,肝气郁结,让多休息,可我家主子却还整夜的绣荷包,白天总在小厨房做菜,说是练好手艺,好让十爷高兴。十爷,福晋,您劝劝我家主子吧,再这么下去,再好的身子骨也都给拖垮了。”

我有点回不过神,这和生病有什么必然联系?

“十爷、福晋,别听这奴才瞎说。”嫣红面带哀伤,幽怨的望着老十。

老十一边扶着嫣红躺好,一边埋怨道:“先把身子养好了,别折腾自个,你的手艺,爷喜欢着呢。”

我忽略心里的那点不舒服,准备继续探询是否该换个大夫,

一旁的李嬷嬷开口了:

“福晋,既然郭络罗氏没什么大碍,老奴这儿还有事要回您,您看是到外间还是…?”

嫣红又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老十忙吩咐环儿端水。

看着眼前虚弱的嫣红,忠心护主的环儿,高级监工加帮工李嬷嬷,以及对小老婆体贴入微的老十,我迟钝的脑袋终于开了窍,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府里能磕磕绊绊的走到现在,不能不说是走了狗屎运。我看了眼软语劝慰嫣红的老十,心里一阵发酸,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呢?当下便带着李嬷嬷回到自己的小院,将空间留给了老十和嫣红。

当晚,老十便留在嫣红身边照顾病人,亲尝药怕是有的,至于是否是不解衣带,那就只有当事人才能知晓了。

我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这床似乎宽了点。

连着两天,老十都对嫣红关怀备至,偶而到我房里,也是交代我拨些高级人参之类的补药给嫣红,第三天,老十又亲切慰问了她的另一个妾室,当然,毫无意外的见到了海棠的表妹,据说还当场夸赞那小表妹秀外慧中,第四天、第五天…老十就象一个小孩,见到了被遗忘的玩具,兴奋之下,顺手丢掉了手里抓着的小玩意。

而我却整夜整夜的失眠了,当然我的结论是,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过两天就好了,绝不是想念老十。

虽然我成功的安慰住了自己,但阿朵她们看着我的黑眼圈,却总是欲言又止,为了避免其他人胡乱猜疑,用熟鸡蛋揉眼便成了每早的必修课。

某天老十回府有点晚,找我闲扯了几句后,不想耗费力气再走动,便吩咐人伺候他沐浴。

见阿朵她们笑意盈盈的跑进跑出,我不由冷笑,总算想起了他府里还有一个大老婆,虽说姿色不怎样,才情也不行,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自然不好冷落太久。

想罢,自己都觉得心惊,怎么觉得好大一股子的酸味呢?吃醋?那是不可能的。对了,一定是鄙视老十这个花心大萝卜,这么大个人了,怎么没心没肺的,就是养只小狗,也不能说不理就不理吧?不对,这样不是骂自己嘛,应该是说老十连小狗都不如…

没等我将这乱如麻的思绪理清楚,老十便穿着中衣、带着皂角味,撩开帐子,凑了过来。

我下意识的一把推开老十,这猝不及防的一推在老十没防备的情况下,发挥了最大威力,就听一声闷响,老十人已从床上摔了下去。

“你干嘛呢?”老十迅速站起来,恼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我真没想到会去推他,不过,眼下明显不是我反思的时候,我赶紧爬下床,“怕蚊子进来,想着去拉帐子的,谁知道把爷给推下床了。”

老十狠狠的瞅了我一眼,“这个天,哪来的蚊子。”然后唧唧歪歪的爬上了床。

“你怎么还站在那呀,合着爷被你这么一推,你还委屈了?”老十见我立着半天没反应,不耐烦了。

我这不是在反省嘛

“嫣红身子好了?”我躺下后,随意问道,心里却想着老十把温柔给了嫣红,把不耐烦给了我,给海棠的是什么呢?

“恩,你不知道?她今早没来给你请安?”老十的心总得来说是粗的,但有时候也细的吓人。

我可不想做个挑拨离间的小人,“我嫌麻烦,早就告诉她们不用每天都来请安了。”

老十滴溜溜的转动着大眼珠子,“不对呀,前段日子,她们不是每天早上都来请安了吗?”

人是不能表扬的,才夸了他心细,转眼他又成一笨蛋。

“想必那段时间,爷冷落了她们,她们一来请安,二来想见爷您呗,我也就没吱声。”我实打实的说道,也是想告诉老十,你冷落她们可与我无关,我是给你们提供了见面机会的。

“这样啊,其木格,规矩不能废。”老十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严肃。

“知道了,反正也没什么大碍,你别操心了。”我现在烦着呢,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老十一翻身压了过来,坏笑道“怎么火气这么大?想爷了?”

看着老十的脸庞,我一时失神,难道真有些想念这张脸了?

老十的脸离我越来越近,怎么我反而觉得越来越陌生?

眼见他的嘴唇就要凑了上来,我一扭头,老十扑了个空。

老十搬过我的脸,手指滑过我的唇角,“看来这火还不是一丁点儿,爷得好好给你去去火…”

眼见老十的嘴越来越近,我突然觉得一阵恶心,忙急中生智道:“爷,我今天不舒服,改天吧。”

老十不大高兴的看着我,象在认真判断这句话的真假。

“真的,我肚子疼,疼得难受。”我赶紧小声补充到,心里却想着,如果老十要霸王硬上弓,最好吐他一身。

老十沉默了一会,翻身躺下,没搭理我。

我只觉得心烦意乱,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什么话题来缓和气氛。

人家都是帐内春光无限,我却是帐内冷露寒霜。

当气压低得我快喘不过气时,老十转身将我抱在怀里,“爷给暖暖,怕是着凉了。”从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我浑身紧绷着,一动也不敢动,渐渐的,闻着熟悉的气息,我紧张多时的大脑慢慢松懈下来,身子不由向老十靠了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睡意渐浓,不过,入睡前还在迷迷糊糊的想着,老十这段时间怕是活塞运动做得多了,今天正好趁机休养生息。

第二天一早,出人意料的是,嫣红和海棠都没来请安,也许这几天见老十见得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老十似乎带着起床气,一直板着个脸,等换好衣衫,正准备出门时,李嬷嬷却来了。她絮絮叨叨的说道,因不放心嫣红,一大早就过去探视,谁知却发现厨房端上的粥是凉的,平常倒罢了,但嫣红身子刚好,厨房这样做未免有失厚道。总之,言里言外之意,如果不是我指使的,那就是我管理不严,致使厨房的人消极怠工,反正在这件事上,我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老十听完,冷着脸道,“嬷嬷,宜妃娘娘让你来府上帮衬福晋,你就这么帮衬的?一大早过来,就为这么屁大的事?”

看来,老十的起床气还不小,先前没冲我发火,我还真得阿弥陀佛了。

李嬷嬷可能没想到老十居然会掉转枪口对着她开火,脸上有些泛红;“老奴是觉得…”

“觉得什么?以后少大惊小怪的。”老十忿忿的训斥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汕汕的李嬷嬷。

老十走后,我将府里的一干事宜甩给徐公公,一人来到小湖边,望着清新的荷花,思绪翻滚。

就老十今早的表现分析,老十怕是在府里搞起了平衡,觉得这段时间冷落了我,所以今早便向我释放善意。

而我呢?为什么会有那么奇怪的反应?难道真是对这个不知情为何物的老十日久生情?

老十满头大汗,“没用的蠢材,换人。”

周围的侍卫都不自觉的后退几步,十阿哥今儿一来就下狠手,撂倒了好几人,大家若不往死里整,自己就得挂彩,若痛下杀手,却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老十见没人主动应战,随手指了指,“你来!”

被点名的侍卫苦着脸,磨蹭着…

就在此时,小英子跑到老十身边,低语了几句,老十一脸遗憾,“今儿就算了,明儿继续。”

那侍卫松了一口气,还好,明天自己轮休。

老十见离人群远了,便低声问道:“舅舅说什么事没?”

小英子道:“奴才不知,国公爷只是差人代话,请十爷您今儿务必走一遭。”

第二十九章 懵懂

老十到了果毅公府,早有门房候着,招呼着一帮随从去门厅喝茶。www.65txt.com

外管事则一路殷勤的把老十迎到书房。阿灵阿正在书案上写着什么,老十心想,难道舅舅要上什么折子,先知会我一声,不过眼下我还没开始办差,就算知道了,也使不上劲啊。

老十打了个千,“舅舅,您找我?”

阿灵阿停了笔,招呼老十坐下。

“听说十阿哥最近在武学上甚是用功,虽说课业不能拉下,也得多注意身体。”

老十笑道:“嗨,明年就要开始学着办差,如今抓紧时间多练练,免得到时丢人,那帮师傅们有分寸呢。”

阿灵阿沉吟了一下,问道:“可有什么风声?会去哪个衙门办差?需要打点不?”

老十摸了摸剃得精光的脑门,一脸的无所谓:“反正横竖会去练兵,等皇呵玛旨意就是了。”

阿灵阿笑笑,“如今京城里都说,十阿哥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呢,如果说早先十阿哥上的折子,让人诧异,那后来的诗篇却让人敬佩。”阿灵阿摇晃着脑袋,似乎很沉醉“埋骨何需桑梓地,人生处处是青山,妙啊,哈哈。以前一有侍卫空缺,内侍卫大臣们都恨不得讨个出京的差使,躲得远远的,免得应了这家却得罪了那家,如今可好,大家全冲着边疆之地去了,把兵部尚书给乐的,连睡觉都合不拢嘴。”

老十道,“我八旗子弟本来就该驰骋疆场,整天提个鸟笼子叫什么事!”

阿灵阿感慨道:“十阿哥如今出息了,仙逝的贵妃娘娘想必也觉得欣慰。”

老十听后。一阵唏嘘。

阿灵阿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十阿哥琢磨着。明年能否如愿以偿呢?”

老十摇摇头。“不知道。反正只要让我去练兵就成。”

阿灵阿想。还以为这混小子总算开了窍。结果还是个傻大个。面上却不显:“如今虽说索额图和明珠都倒了台。可太子和大阿哥却不得消停。如你真去了黑龙江…”

老十打断道:“舅舅可是糊涂了。他们闹腾他们地。我练我地兵。本没什么干系。”

阿灵阿尴尬地笑了两声:“哈哈。是舅舅多虑了。对了。你手下寻到合适地谋士没?自己分了府。得找个合适地人在一旁提点着。要是没合适地。我手上倒有两个。”说罢探询地看着老十。

老十想了想,心道,自己身边还真没个出主意的,如今倒没什么不便,以后要真是在外练兵,有人提点总是好的,不过想着年前闹的那场事,心里又有些犹豫,半响方点头道:“多谢舅舅费心,不过舅舅也知道,我脾气不好,和那些酸腐文人不大合得拢,改天找时间见见,合适的话,我就留下。”

阿灵阿也猜到老十会有些顾虑,没再说什么,喝了两口茶,突然想起道:“对了,你舅母好长时间没见着你了,正念叨呢,今儿就让她下厨弄两个菜,咱俩好好喝一盅。”

“我正谗着呢,那就劳烦舅母了。”

不一会儿工夫,索卓罗氏便张罗着布置好了饭菜。

阿灵阿的大儿子阿尔松阿也赶来做陪。

老十睁大眼睛仔细看了看桌上的菜式,说道“舅母,这些菜,以前怎么没见过呀?”

索卓罗氏笑着,“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老十虽然是个粗人,但规矩还是懂的,待阿灵阿动筷后方夹了一片牛肉,“恩,这手艺比陶然居的大厨都好。舅舅,你可有口福了。”

索卓罗氏在一旁乐道:“瞧十阿哥夸的,这桌菜可不是我弄的,我表姐的老幺女明年得参加选秀,我就把她接来学学规矩,这桌菜可都是她做的。”

阿灵阿道:“都是宛儿做的?看不出来,小姑娘的手艺确实不错。”

索卓罗氏笑着说,“可不是,小小年纪有这水准的委实少见,她额娘打小就和我亲,要不是府里的小子没个合适的,我怎么也得厚着脸皮去求宫里的恩典。”

老十笑笑,没有接话。

阿灵阿挥挥手,说道:“瞧你,都把她夸成一朵花了,也不嫌罗嗦,赶紧去厨房盯着点。”

阿尔松阿端起酒杯敬了老十一盅:“如今一提起十阿哥,京城的权贵子弟没有不服气的,连盛京的几个铁帽子王提起您都竖大拇指呢。”

老十脸皮也够厚,虽然已喝了几杯酒,面色却一点也没红:“现在也就是磨磨嘴皮子,有什么好夸的啊,等真立了功,再夸不迟。”话虽如此,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得意。

阿尔松阿笑道:“俗话说,英雄配美女,如今京城没出阁的闺女怕一多半都对十阿哥芳心暗许了。我额娘想着帮表妹牵线,我媳妇又天天在我耳边唠叨她还有个妹妹没出阁,哈哈,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呀。”

老十心想,表妹叫宛了,小姨子莫不是盘儿?可就算她们手心里能煎出鱼来,我也不敢把她们弄回去呀,万一其木格要和她们不对付,那舅舅还不知怎么甩脸子呢,便打着哈哈,一个劲儿的劝阿灵阿喝酒。

送走老十后,阿尔松阿问道:“阿玛,您看?”

阿灵阿摇摇头:“我先打探过了,他怕没那心思,告诉大阿哥,不管怎么样,他与我们和八阿哥亲近,要真能借练兵在军中立足,也是好事。”

阿尔松阿有些担忧:“阿玛,今儿说起表妹和我那小姨子,十阿哥可连话都没接,虽说他对咱们还和以前一样,但府里女眷不走动,总觉得还是有些疏远了。”

阿灵阿沉吟了一会儿:“那个蒙古福晋不是个好性子,十阿哥一心想出门练兵,肯定不想此时内院起火,反正明年才选秀,到时再说,实在不行,就让你额娘去求宫中主位。”

老十打着酒嗝出了果毅公府,本想去找九阿哥厮混,但想着其木格昨儿醋劲不小,便折道去悦来馆买了包点心,遂打道回府。

刚进府门,就见徐公公上前道:“十爷,你当心点,奴才这就让人准备醒酒汤。”

老十斜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徐公公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这是该他献殷勤的时候吗?也难怪其木格老抱怨府里没人。

“行了,爷不在书房待了,直接回后院,福晋知道伺候爷。”说完还不耐烦的挥挥手。

徐公公楞了一下,回道:“十爷,福晋今儿去碧云寺上香了,说是要在那吃一月斋饭,十爷,您不记得了?”

老十一听,生气了,什么时候给我说过这事啊。

老十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有心找茬,但始作俑者又不在,更郁闷了。

气呼呼的走进书房,看着那包点心,老十觉得自己忒没出息了,哪家不这样啊,九哥后院都快装不下了,还一天带两回去,也没见九嫂说什么,自己不就这几日去嫣红海棠院子勤了些嘛,瞧着她不高兴,就帮着她发作了宫里的嬷嬷,还巴巴的给她带点心,她倒好,拍拍屁股走了。生了一会儿子的闷气,老十觉得自己总算明白了,自己这个福晋就是被惯坏了。

这时,徐公公端着醒酒汤进了书房:“十爷,今天有两书生递了帖子来拜会,说是与十爷有一面之缘,奴才虽瞧着眼生,但还是把帖子接了,让他们明儿再来等消息。”

老十正想说不见,但想着自己正好要找人,也没问姓氏名谁,便吩咐明天带到书房来看看。

徐公公应了,等了会儿又说:“环儿下午来说,郭络罗氏有些不舒服…”

老十想,都好利索了,怎么又不舒服了?还嫌爷不够烦啊,府里没一个省心的,尽添乱。刚想张口说呆会儿去瞧瞧,可转眼一想,其木格就被自己给惯坏了,到时候再惯一个出来,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老十瞧了瞧桌上的点心,恨声道:“去海棠院。”



我在府里脑袋就象是一团糨糊,越搅越黏糊,便想出门散散心,可这年头,除了烧香拜佛也找不出什么由头在外滞留不归,总不能说外出旅游吧。打探了一下京郊的寺庙,觉得碧云寺的名字听着挺清爽的,便带着一帮心腹奔了过来。

我平常不见得能想起佛祖、观音,但进了寺庙也会比较虔诚的烧香拜拜。谁知膜拜完后才知晓寺庙不留女客,但离寺庙约一里地处,有个庄子,专门接待吃斋念佛的女眷。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吩咐阿朵她们找庄子的管事要了个小院子,安置下来。

夜里却辗转无法入睡,干脆起身学人赏月。虽然今夜的月亮很皎洁、很迷人,但我的思绪仍然绕过了月亮,飘向老十。正暗自懊恼,一阵悠扬的笛声打断了我的思绪,激起了我的好奇,月下横笛的不知是哪位雅人?

我出了小院、顺着笛声寻了过去…

第三十章 分岔

笛声时而悠扬婉转,时而哀婉缠绵,连不通音律的我也沉浸其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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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哪位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貌如潘安、才比宋玉的花样美男在月下感时伤怀?不知怎的,我脑海中自然而然联想到“玉人骑鹤上青天,笛声悠扬云缠绵”的悠远意境。

借着月光,我一路顺畅的来到一座小花园,举目望去,但见假山旁站着一青衣人,虽然不是我想象中的白衣飘飘,但在月色下也溢出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虽然我努力想看清此人的容貌,但也知道如果此时上前必定会打断这动听的旋律,便安静的在远处免费欣赏这场高水平的演出。

不知过了多久,青衣人终于没了表演**,停了下来。

演员既然已经谢幕,观众自然得起身离席。我小心的转身想从原路返回,却不想树枝挂住了我的头发,“啊”我痛的叫了出来。

“什么人?”一个恼怒的声音传了过来。

光听这声音便知道来者不善,我不由一阵慌乱。这人该不会是亦正亦邪的武林高手,认为我偷窥了他的某个秘密,想杀人灭口吧?

我一边忙着解救我的头发,一边说道:“路过,刚刚路过。”

还没等我成功的将头发与树枝分离,青衣人已在我面前站定,我更紧张了,也顾不得狼狈,扭头说:“真是刚刚路过。”

话一说完,却不由呆住了,“四,四哥?”我吃惊的叫了起来。

青衣人也一楞。仔细打量了我一番。不确定道:“十弟妹?”

我松了一口气。不用担心被人灭口了。便拍拍胸口。说道:“四哥。麻烦帮我弄一下。树枝挂住了我头发,我走不了。”

四阿哥半天没动。我猛地想起如今是大清朝啊。虽然满人不怎么讲究男女大妨。但也不会有人似我一般大咧咧地提出这等要求。

要让这个该死地雍正觉得我轻浮。可就太冤了。我连忙试着挽回形象。轻声问道:“要不。麻烦四哥找个人来帮我?”

过了半响。就听四阿哥冷冷地说道:“等把奴才叫来。瓜田李下。更不好说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骂道:切。我要出墙。也找个小白脸啊。你这个冷面王倒贴都没人要。

当然,面上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不满,还好,四阿哥为了杜绝可能的流言蜚语,终于伸出了他高贵的手。

我一获自由,便赶紧道谢:“多谢四哥,四哥也来上香?”

四阿哥还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声调:“陪宋氏来还愿,十弟妹独自一人?”

虽然我还没想出宋氏是谁,但还是连忙回答道:“是的,听说碧云寺的香火很好,便来拜拜,十爷有事,就自己来了。”

“虽然这里接待的都是香客,但大半夜的十弟妹还是小心为上,免得遇到歹人。”四阿哥不打算和我多作交流,也没有作护花使者的意思,说完便向花园外走去。

我连忙跟上,顺带拍拍马屁:“我在院子里听见这优美动听的笛声,便没想那么多,自己寻过来了,没想到,四哥的笛子吹得这么好。”

四阿哥听了我的话,转身停了下来。

看来人人都爱高帽子,冷面王也不例外,我赶紧想着有什么华美的词汇可以来吹嘘他的笛艺,但他下面说出的话,却让我下巴都差点掉地上了。

“这是萧。”

看来我和皇帝都有仇,不管是现任的还是将来的。

“这夜里太黑,我没瞧清楚,嘿嘿。”我尴尬徒劳的解释道。

“这应该是听的,不用瞧。”四阿哥此时就已经显露出了刻薄的潜质,对我毫不留情的进行打击。

我有些纳闷,难道打击一个不通音律的弱女子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他连瓜田李下都不怕了?

气愤的是,我还没法把这话说出口,只得讪讪的承认自己学识浅薄:“让四哥见笑了,我不大懂音律,听这声音不象是琴声,便估摸着是笛声,”末了,又拍了拍马屁:“看来四哥的萧声真是吸引人,连我这不懂之人都觉得好。”

“十弟妹还真是妙啊,字可以用猜的,音律可以用蒙的。”我以为他给了这个尖酸的评语,这丑事就该就此揭过,谁知他还不打算就此罢手:“那能否请教十弟妹,刚才的‘笛’声究竟好在哪里?”还故意加重拖长了“笛”字。

怪不得他身后背着那么多骂名呢,这个人确实很讨打。

“嘿嘿,佛曰:‘不可说’。”我说完,不等他再发话,便一溜烟的逃了。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我起床,四阿哥家的宋氏便来拜访,从她处得知,四阿哥天未亮就赶着出门上班了,而且以后是否会来接她还不得而知,我总算松了口气。虽然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乾隆她妈,也不是雍正宠爱的年贵妃,但目前她成了我和四阿哥府唯一的桥梁,加上她也要在这里吃一个月的斋饭,我便频繁的与她走动起来。

过了十多天,四阿哥还来探望了一次他的小妾,我有幸讨到了一杯茶喝,当然有宋氏在旁,他自然没再嗤笑我,我还象个没事人一般请教他藏传佛教的派别,虽然他有些诧异我的脸皮厚度,但还是简明扼要的对我进行了佛教知识普及。

虽然我免费听了未来皇帝的一堂宗教课,但告辞的时候还是坏坏的想,碧云寺可不是藏传佛教,他来找小老婆HAPPY,难道不怕内地的菩萨怪罪?

冷面王都来探视他的小老婆了,但我却连老十的一根头发也没看见,府里也没消息传过来,我总算深刻体会到“地球离了谁都照转”的真谛。

好歹我也是在21世纪的红尘中打了几个滚的人,浪子回头、飞蛾扑火的事情看看琼瑶小说就好,我自不会去做那穷尽一生力气只为换来回头一望的傻事,因此也不管那团乱麻是更乱了还是理顺了,很快便将心中的不满、委屈、失望和哀伤置之脑后,开始认真思考起如何安全进行财产转移。

而被我臭骂的老十此时正缠着九阿哥,不为蹭饭,只为学习如何才能家中红旗不倒,门外彩旗飘飘。

“九哥,我早就说过这法子不管用,你还不信,上次也试过了,其木格压根就不服软,还是我自己找了个台阶自己下去的。”老十看着满桌的饭菜,一点胃口也没有,“这次也一样,这都十多天了,也没派人送个信回来。”

九阿哥看了看没出息的老十,品了口酒:“还不是你给惯的,你上次要晾她个半年,早收拾服帖了。”

老十觉得他九哥的主意还是老生常谈,有些不满:“其木格有九嫂那好性子,就没这些事了。再冷下去,怕更难收拾。”说完便盯着九阿哥,希望他能因材施教。

九阿哥摇摇头:“你干嘛那么怕她呀?她捏着你什么短处了?”

老十不高兴了:“谁怕她了,这叫不和她一般见识。”

九阿哥自顾自的说道:“你要磨她性子,就别搭理她,她吃完斋饭自然会回府,九哥这儿刚寻来几个江南女子,今晚给你送过去。”

老十心想,这不是添乱嘛,“九哥,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九阿哥促狭的看了看老十:“你该不会是不行吧?”

老十端起酒杯重重的一放:“说什么呢?你当人人都似你一般,见着有点颜色的就往府里弄?”

“行,行,咱不说这个,你为什么非要让你媳妇气顺了呀?她就那么让你中意?”九阿哥赶紧转移话题。

老十白了他一眼,说出来的理由非常简单,“她是我媳妇,是府里的嫡福晋,当然得让她顺心了。”

九阿哥觉得和老十没法沟通,便埋头吃菜。

老十等了半天,见没有新的点子出炉,便提出自己的建议:“九哥,明儿陪我一起给宜妃娘娘请安去。”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没答话。

“你敲敲边鼓,让娘娘把李嬷嬷唤回去,或指到你府上去。”老十帮九阿哥斟满了酒,继续说道:“李嬷嬷在府里,其木格肯定紧张。”

九阿哥不认为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狐疑的望着老十。

老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你想啊,我不搭理其木格,她回府肯定不会有好脸色,可等她回来一看,李嬷嬷没了,一打听,知道是我出的力,肯定得承我的情,是吧?”

九阿哥听了这话,小心求证道:“那你什么时候去接你媳妇?”

老十不假思索地说:“李嬷嬷的事解决了就去。”

九阿哥楞了楞,咽了咽口水…

第三十一章 狼来了

“四哥,今儿怎么得空过来?我正念叨着什么时候去您府上讨杯茶吃呢。www.65txt.com”十三放下手中的笔,欣喜的说道。

“刚从太子宫中出来,顺便过来看看你。”四阿哥走到书桌边,看了看十三的临摹,“恩,十三弟的字越发有长进了。”

十三腼腆的笑了笑,正想谦虚一下,就听屋外的小太监不迭声地说道:“哟,十四爷,您慢点…”小太监话音未落,十四已经急冲冲的闯了进来,“十三哥,啊,四哥也在,四哥吉祥。”十四的手本来已经拽住了十三,瞧见了四阿哥,又连忙打了个千。

“怎么冒冒失失的,瞧你这满头大汗,仔细闭了汗。”四阿哥面带不豫训斥道。

十四言不由衷的应了声,便不再言语。

“十四弟,什么事这么急?”十三怕四阿哥再接着教训,赶紧茬开了话题。

“我刚在练武场听侍卫们说,十哥昨儿在练武场和侍卫练布库,不小心伤着了,怕伤得不清,想约你一起出宫去看看。”十四看了眼四阿哥,终于还是说出了来意。

“怎么现在才知道这消息?莫非他上午还去了上书房?”四阿哥刚说完,就想明白了,肯定是大家都认为十阿哥是装病逃学,就没放在心上。

十四也觉得四阿哥的智商太低,不愿意回答这么愚蠢的问题,心想要不是侍卫说的煞有其事,谁会相信啊。

“正巧我才交了差事,就和你们一起去看看。”四阿哥拿出兄长的架子吩咐道。

十四虽然不喜欢,但也不好直接拒绝,便乖乖应了。

等到了老十府上才知道自己三个居然还是头一拨前来探望伤员地。三人不知是该对着十阿哥同情地抹一把泪。还是该借此机会让他深刻体会狼来了地后果。

刚跨进院子。就听见老十杀猪一般地嚎叫声。众人不由一惊。加快了脚步。

到外间一看。只见王太医一边抹着额头地汗水。一边提笔开着药方。

王太医可是太医院里治跌打损伤地第一把手。见他此时地模样。众人地心倾刻就提到了嗓子眼。

“王太医。十哥是哪里伤着了?厉害不?”十四按捺不住。也顾不得长幼有序。焦急地问道。

此时里屋一下没了声音。众人都觉得十阿哥太好面子。都疼成这样了。一听兄弟来了。居然硬生生地忍着。

“王太医,到底怎么样?”四阿哥怕刺激到老十,便压低声音问道。

王太医手忙脚乱的想见礼,被制止后,面露难色的说:“应没伤着骨头,想是伤着筋…”

十四急忙忙插话:“没伤着骨头会让十哥疼成这样?”

王太医心想,我不也纳闷嘛,只要外面有脚步声,十阿哥就嚎得惊天动地,怕是想多溜几天课,但面上还不敢显,擦把汗,结巴道:“奴才检查过,没伤着骨头。琢磨着先开点止痛药。”

众人见问不出究竟,便走进里间。

十阿哥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满头大汗。

床边坐着的两个旗装女子见来了外人,忙蹲身见礼。

四阿哥和十三不认识这两人,但也猜着怕是十阿哥的妾室,在阿哥所时,十四阿哥经常往十阿哥处溜达,与嫣红海棠自然熟悉,便问道:“瞧十哥满头的汗,小嫂子们怎么也不给擦擦?”言语中不经意流露出不满,觉得这两人太不称职了。

“十四叔,一碰爷,爷就喊疼。”嫣红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十弟,到底伤着哪了?”四阿哥也不由着急起来,这碰脑袋都喊疼,该不是侍卫出手没个轻重,伤了头。

“十哥,是浑身都疼还是脑袋疼呀?”十三也焦急的问道。

见老十没反应,十四心想该不会被打傻了吧?

往前一凑,就见老十满脸黑红,因这段日子老十在太阳下勤练武学,所以皮肤早被晒成太阳色,脸一红就显得更黑了。

十四摸了摸老十额头,如释重负:“还好,没发烧。”

老十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昨儿拽着九阿哥去延禧宫给宜妃请安,九阿哥刚开个头,就被宜妃的长篇大论给堵了回去,宜妃在阐述了老嬷嬷的重要性后,话锋一转,提到了府里要雨露均沾,不可专宠,接着又开始严肃批评九阿哥嬉戏人生的不负责任态度,末了还体贴的询问是否还需要增派几个能干的老嬷嬷,弄得九阿哥和老十落荒而逃。

李嬷嬷没能如愿被送出门去,老十心里不大痛快,九阿哥无端上了一堂思想教育课,心情也不好,这哥俩一出延禧宫便分道扬镳,各自找地发泄去了。

老十有些心不在焉,又遇着一个新来的蒙古侍卫,手下没个轻重,一不留神,就把老十摔出去老远。侍卫当时就傻了眼,老十挣扎着爬起来,自叹晦气,也没多说什么,一瘸一拐的走了。

回府后让小英子擦了膏药,便独自在书房想着辄,当然人还没回府,假条便交上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白白浪费。

还别说,在寂静的夜里,老十盯着天上的月亮还真想出了一法子,借口梦到了额娘,而额娘在梦中指示必须得亲自去碧云寺还愿,到了碧云寺,自然就会顺路去看看其木格,然后便顺道给接回来,这样面子里子都有了,老十想着想着就乐得笑出了声,吩咐小英子,天一亮就出门。

小英子可能觉得老十才受了伤,踢人的劲道不足,便大着胆子提醒假条已经交了上去。老十将小英子好生一通埋怨,批评他该高效率时拖拖拉拉,该延缓时却动如兔子。教育完后,老十也觉得非常疲惫,便秉着明日事情明日了的宗旨,倒头就睡。

谁知一大早,嫣红海棠便来了,一个个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好似自己伤及心脉,就要不久于人世。嫣红还忙着吩咐小英子去太医院请太医,不久,听到消息的曹嬷嬷也赶了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骂着那不长眼的侍卫,接着,李嬷嬷也带着骨头汤跑了过来,老十见屋里一堆女人都忙忙碌碌的围着自己转,突然觉得这简直是天赐良机,恨不得立刻抱着那个楞头楞脑的蒙古侍卫亲两口。

于是,老十找了个适当的时机拐弯抹角的提醒着徐公公府里的正经女主人还在敬香礼佛,徐公公一点就通,不顾海棠嫣红杀人的眼神,吩咐人十万火急的前去碧云寺通知福晋十爷伤重卧床不起。

老十见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便认真的当起了伤患,反正王太医摸哪哪疼,问哪哪都不舒服,嫣红海棠一碰就嚷嚷,弄得小英子也在一旁抹起了眼泪,不停的自我检讨没将十爷的伤当大事来抓,结果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

估摸着其木格快到了,老十扮演的越发费力了,谁知刚嘶声力竭的一顿哀号却被那哥三听了去。

老十此时也没办法怪这哥三多事,只得憋着脸,闷不作声,恨不得能羞得晕过去。

“十哥,您要疼,您就喊出来,都是自家兄弟,没什么可丢人的。”十四觉得自己非常善解人意。岂料老十此时恨不得一脚将他踢到什刹海去。“没什么,歇两天就好了。”老十咬牙切齿道,谁知他的表情在众人眼里却成了疼得直咝牙。

“十哥,怎么不见十嫂?”十三想找人好好问问老十的症状,满屋子扫了一圈也没发现十福晋。

“十弟,还没派人去给十弟妹送信?”四阿哥也觉得疑惑,要是昨儿送了信,就算昨天太晚进不了城,今早也该到了。

正说着,就听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便听有人问道:“十爷伤得重不重?”

老十一听,知道其木格回来了,恨恨地瞅了瞅眼前的哥三,琢磨着呆会是嚷嚷还是不嚷嚷。

“十嫂。”我正在询问太医,就听到了十三的声音,忙回头:“十三弟,你十哥怎么样?”

十三面带忧虑,“十嫂,十哥疼得说不出话来。”

我不由一惊,连忙跑进里间,也顾不得礼节,直接拉起老十的手,“哪里疼啊?伤着哪儿了?”

老十看了我一眼,好似幼儿园的小朋友打了架,在医务室见到了急冲冲赶到的父母,一副委屈样

我又问了一遍,老十轻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十弟妹,别着急,十弟怕是给疼着了,好在太医说没伤着骨头。”四阿哥在一旁安慰道。

“十嫂,十哥这次怕伤得不轻,我们刚来的时候,十哥正疼得大声嚷嚷呢。”十四觉得应该告诉我实情,不满的瞪了四阿哥一眼。

老十的脸刷一下又成了黑红色。

这时王太医进来说道:“奴才已经开好了药,吩咐人去煎了,依奴才看,十阿哥应该没伤着骨头。”边说边擦着脸上的汗水。

“那十哥怎么会这么疼?”可能是刚才老十的嚎叫太令人印象深刻了,十四对王太医的诊断表示出了极大的怀疑。

王太医似乎在桑拿室一般,汗水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奴才…”

我看了看老十,额头也布满了汗珠,再一摸袖子,袖子也全是湿的。我不由摸了摸老十的额头,老十又哼了一声,还好,没发烧。

莫非是骨头裂了缝?想当初医院都得拍片才能诊断呢

我说出了我的疑惑,王太医擦擦汗,说道:“奴才只大致诊断了一下,因十阿哥一碰就说疼,奴才没敢仔细看。奴才刚开了止疼的药,等十阿哥服下后,再详细诊察。”

老十虽说是皇子阿哥,但打小就摸爬滚打的,我亲眼见他腿部乌青还照常起马,跑起来眉头也不皱一下,想来怕真是哪块骨头裂了缝。

见屋里这么多人,想来老十是不愿意在众人面前喊疼的,便点头同意了。

四阿哥他们也觉得没其他办法,可能也想到老十好面子,所以安慰了老十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等众人走了,我便吩咐海棠嫣红给老十换衣服:“穿着这湿辘辘的衣服,就是好人也得着凉。”

海棠带着哭腔回道:“一碰十爷,十爷就喊疼,奴婢们便不敢…”

我拉了拉老十的凉被,“那就等爷喝了药再换吧。”手不小心碰到了老十的手臂,老十立马开始唧唧哼哼。

嫣红擦了擦眼角,上前说道:“福晋,你大老远的才回来,要不先回院子换身衣服歇歇,这里就交给奴婢们好了。”

还没等我回话,就听李嬷嬷在一旁说道:“福晋,您本来是要在寺庙吃一月斋饭的,如今…不知道十爷受伤会不会是菩萨怪罪?”

海棠怯声声的问道:“嬷嬷,为什么吃斋饭菩萨还会怪罪?”

李嬷嬷看了我一眼,低声道:“若是心不诚…”

曹嬷嬷也疑惑的看着我。

我翻了翻白眼,不打算奉陪她们上演一出正宗的金枝玉孽,便想回自己院子好好休息休息,谁知老十却扯着我的衣袖…

第三十二章 无赖

这真是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www.65txt.com

我才离开一个月不到,回来居然就碍了她们的眼。

既然我已经想到法子转移财产,离开这个阿哥府指日可待,也没必要扮坏人,我努力压着心中的怒火,准备来个装聋作哑,充耳不闻。不就抢这个臭老十嘛,给你们好了,我不稀罕。

我不动声色的扯了扯衣袖,老十虽然受了伤,力气似乎未减分毫,我正准备再次尝试,嫣红见我没有搭话,终于按捺不住,拿帕子擦了擦眼角,软言说道:“怪不得爷这次伤得这么重,奴婢还纳闷呢,爷有次驯马,从马背上摔下了几遭,擦了跌打酒,第二日又生龙活虎的了,这次练个布库居然都伤得这么重。”说完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好了,爷歇两日就没事了,你们也忙了大半天,都下去吧。”老十此时一点都不象身受重伤的样子,声音中一点也没显出虚弱,我诧异地回头看了他一眼,正巧对上老十漆黑的眼睛,老十慌忙将眼珠子一转,移开了视线。

“奴婢不累,十爷,让奴婢在这伺候着吧,反正回院子里也不安心。”海棠哭哭涕涕的表达着对老十的牵挂,那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可惜我挡住了老十的视线。

“福晋,您上香时是依的什么规矩?若真得罪了菩萨,可得诚心给菩萨请罪才行,否则菩萨怪罪下来,谁都担不起呀。”李嬷嬷死咬着这个问题不放,冷冷的含沙射影的对我提出控诉,仿佛我就是害老十受伤的罪魁祸首。

老十此时恨不得将李嬷嬷打包踢回延禧宫,心道,这么一来,其木格肯定又要闹着把人送走,以后有我烦的了。

我看了一眼李嬷嬷,思索着是懒得和她一般见识,还是摆出我嫡福晋的架子压死她。

“福晋,您仔细想想,是不是真犯了什么忌讳?”嫣红也哀怨的望向我,明目张胆的支持着李嬷嬷。

曹嬷嬷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了:“福晋,要真…”

“嬷嬷。这都是些什么有地没地事。还嫌府里不够乱。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话问福晋。”老十终于不耐烦了。开始颐指气使。我瞅了这家伙一眼。看来十有**是装伤逃课。

“十爷。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李嬷嬷仗着是宜妃地跟班。和老十叫起了板。

我也有些烦了。听到老十受伤就提心吊胆地赶紧往府里赶。饿着肚子不说。到现在连口水也没喝着。如今猜着老十是装地。一颗心终于放了回去。肚子便开始不停抗议了。而这群人还在那里有完没完地对我进行莫须有地指控。

“好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在这伺候着爷喝药。呆会儿王太医仔细诊断后。立即叫人给你们报信去。”我冷冷地吩咐道。

“福晋。您还年轻…”李嬷嬷觉得我不敢把她怎样。在众人都低头时。她精力十足地继续挑战我地极限。

“好了。说来我确实对礼佛不大懂。”我顿了一下。李嬷嬷露出一丝得意。曹嬷嬷则紧张起来。老十扯了扯我地袖子。“好在正好遇上四哥府上地宋格格。还得机会向四哥请教了一番。四哥说如果家中有人犯劫。最好是请懂佛地人在菩萨面前帮着祷告。四哥地佛学造诣怕是没人能及地。如今不管怎样。十爷是遇上这一劫了。额娘去世地早。十爷幸得宜妃娘娘照拂。李嬷嬷既是宜妃娘娘派来照顾我们府上地。而且又深懂佛学。看来这次就只有麻烦你了。”我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有本事你去找雍正对质去。

李嬷嬷琢磨了一下,觉得对她没什么损失,便点头道:“老奴若能为十爷出份力,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过既然福晋可能得罪了菩萨,最好还是再斋戒些日子为好。”看来,她最希望的肯定是我从此便潜心向佛不问世事。

我点点头,“那就劳烦李嬷嬷,阿朵,吩咐勒孟安排人手,赶在关城门前送李嬷嬷去碧云寺,李嬷嬷那就麻烦你在佛前给我们爷祈福了,这一年的用度,我会随后让人送过去的,而且给寺庙的香火钱也会适量增添的。”

李嬷嬷楞了半响,“一年?”

众人皆呆了,没谁想到会礼佛一年的,老十心想,这倒也是个法子,便没吱声。

“怎么?李嬷嬷有什么问题?难道帮十爷在佛前念一年的经难为你了?”我冷笑道。

曹嬷嬷开口道:“福晋,把这个差事赏给老奴吧。”

看来曹嬷嬷还真是一心扑在老十身上,虽然我对她的忠心表示钦佩,但此时却有些恼她误我的事,正准备让她也一起去,反正少一个人,我多一分舒畅,老十开口了:“我昨儿梦见了额娘,额娘说,嬷嬷你最知冷热,让你多提点着小英子。”

看来老十空口说白话的本事也不小,我摇摇头,不紧不慢地问道:“李嬷嬷怎么还不赶紧去准备?莫非嫌这差事辱没了你?”

李嬷嬷的脸已经由红转白,又从白变红,转了一轮回,“福晋,不知福晋是否也应去为十爷祈福?毕竟福晋您自己刚才也说了,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萨。”说完挑衅的望着我。

“府里那么多事,福晋怎么走得开,福晋就在府里抄佛经好了。”老十咳嗽了一声,在我身后表达了意见。

“我刚说的是我对礼佛不大懂,可没说不知道是否得罪了菩萨,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然还是应该再去吃斋念佛的。”我冷冷的看着李嬷嬷,心想,我让你呆会儿哭都哭不出来,“不过,四哥说我没有慧根,不讨菩萨喜欢,如果我还厚着脸皮在佛前呆个365天,怕菩萨不怪罪也怪罪了。”

老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倒是,你躲远点,说不定菩萨还忘了,你要老往跟前凑,惹得菩萨心烦就不好了。”

我也应景般的轻笑了一声,算是给老十一个面子,“这样吧,就让嫣红替我好了,”话音未落就见嫣红白了脸,泪珠一串串的往下掉,看来这次是真伤心了,李嬷嬷张了张嘴,似乎想申辩什么,我赶紧接上:“不过,嫣红的身份太低,这样吧,就三年吧,这样也显得心诚些。”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嫣红,无声的提醒她,我的身份比她高多了,她想翻身当家作主现在还不是时候。

曹嬷嬷如今已明了我在借题发挥,聪明的低头不作声,海棠生怕我想起她,身子不由往后缩了缩。

嫣红呆呆的看着我,张了张口却没出声。

三年,三年后回来,谁知道老十是否还会记得你的姓名。

我转头看向李嬷嬷,只要她再发言,我就准备把时间再往上加,反正我不介意让嫣红带发修行。

李嬷嬷也楞在那里,仿佛石化了一般。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我鄙夷的看着她们,心想,早该给她们一点颜色的,毕竟不能白当一回皇子福晋啊,而且还是嫡的。

“嫣红就在府里抄三年经书吧,也算在菩萨面前尽了心了。”就在嫣红摇摇欲坠时,老十终于发话了,看来他还是舍不得他娇滴滴的小老婆。

李嬷嬷和嫣红都松了一口气。

我决定不在这个事上惹老十不痛快,便顺水推舟:“就依爷的,你们都退出去吧,李嬷嬷,如果需人手,就给阿朵说一声,天色也不早了,别耽误了出城。”

李嬷嬷咬了咬牙,还想说些什么,我咧着嘴角看着她,眼里却没有一丝温度。

她终究还是怕殃及鱼池,福了福身,退了出去,连忠心都忘了对老十表白。

嫣红和海棠溜得比耗子还快,尤其是嫣红,生怕我会出声叫住她,慌张地差点在门口摔一交。

老十见人都走了,嘀咕道:“你处事也太冲动了,今儿要没爷在,你还真让嫣红去寺庙呆三年呀,怎么听着象给爷守孝似的。”为了表示他的强烈不满,老十还特意轻轻拍了拍床,提醒我他还是个大活人。

“你自己也瞧见了,是谁开始惹事的?怎么听你口气倒全是我的错了?”虽然这个屋子只剩了我们两人,但外间还有太医在呢,所以我也压低了声音反驳着老十,我们全然忘记了刚才的声调足以覆盖王太医所有的活动范围,家丑早已经传了出,我们俩此时却想联手保住秘密。

“你要不想着去吃一个月的斋饭,哪会有这些事情。”老十郁闷的唧咕了几声,语速有些过快,我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爷伤得这么重,你怎么不问问啊?”老十突然象个小孩子似的嚷了起来。

我低声笑道:“还好意思说,刚接到消息时吓我一大跳,回来看你大气不出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是伤了骨头,太医没诊到呢。”

老十脸又黑红了一下,心想,其木格该不会猜到自己装成这样是为了骗她回来吧?那多没面子。

想了想,老十向我招招手,示意我低下头,眼睛还瞟了一下外间,用几近虚脱的声音贼头贼脑的问:“你怎么能觉得爷是装的?爷可真是难受啊。”说完还证明似的咳嗽了两声,他肯定忘了眼下是在装伤,而不是在装病。

“要真伤的重,手能有那么大劲?而且刚才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的,这次准备骗几天假?”我坏坏的笑着,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老十轻声呼了一口气,还好是猜我骗假,看我呆会儿怎么收拾你,“不信拉倒,真没良心。”说完还斜睨了我一眼。

望着老十孩子气的脸庞,我不由有些出神,不管如何,以后大概还是会想念吧。想着听到消息时的惊慌,我不由一阵叹息,女人啊,似乎总是要感性些。

“干嘛呢?”老十见我半天没反应,不满的晃了晃我胳膊。

看着老十没心没肺的样子,我哼了一声,拍了拍他肩膀:“让我看看,到底伤哪了?”

我的手还没从老十肩膀上收回来,就听老十鬼哭狼嚎了起来。

“不会是脱臼了吧?王太医,王太医…”我不由慌张起来,也顾不得形象,大呼小叫起来。

老十心中一阵得意,听着耳边焦急的声音,嚎得越发卖力了,反正骨头没断,那就照其木格说的,骨头裂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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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安排

八阿哥和九阿哥得了信,也急冲冲的赶了过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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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对众人的关切以沉默相对,弄得这哥俩也抓不住缰,只得变本加厉的威胁可怜的王太医。

康熙也发来了旨意,责令太医院做好一切医疗救援保障,要人出人,要物出物,务必要还他一个能上房揭瓦的十阿哥。

太后和宜妃也派人送来了一些鹿茸虎骨。

虽然嫣红和海棠看我的眼神就象在看一匹狼,但是府里表面上还是恢复了妻妾和睦的温馨景象。

虽然老十的胃口很好,但伤痛的情形却没什么好转,王太医至今也没说明白老十到底伤到了哪里。

见王太医欲言又止,我缓缓问道:“王太医,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医者父母心,纵有什么不恰当的,我也不会不知好歹。”

王太医用袖子抹抹额头的汗珠,“福晋,奴才学艺不精,倒知道杭州的张老先生有这本事。”

在没办法照X光的年代,除了冀望于医者的医术,似乎也没别的办法,“我这就派人去杭州,烦劳王太医呆会将张医生的地址交代清楚。”

王太医松了口气,然后又跑回桌案边继续钻研医书。

我走进里间,老十正黑着个脸,坐在床上,海棠侧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碗汤,不知装的是参汤还是药,迟疑地举着汤匙,嫣红则在一旁站立着。

床前还跪着一人。我仔细看了一眼。不认识。

“怎么了?”我疑惑地看看老十。

嫣红海棠赶紧见礼。我随意挥了挥手。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老十地表情十分严肃。却没接我地话。望着跪在地上地人说道。“少想那些污七八糟地。既是比划比划。哪能不磕着碰着地。爷打小身上就没有一块好颜色。你自个去侍卫处找老人问问。看爷找过谁麻烦没?爷今儿被你摔得在床上躺着。那是爷技不如人。怨不到你头上去。等爷好了。咱们再来一回。你要敢放水。当心爷抽你。”

可能是老十地严重伤势传到侍卫耳中。伤人者提心吊胆地前来请罪了。

老十可能先前已经发泄了一通。此时不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没好气地说:“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老十,居然现在才想起问人家叫什么。

那汉子又磕了一个头,才利落的站起来,低头回道:“奴才叫巴图,是蒙古巴林旗的。”

老十点点头,“来京城多久了?汉话倒说得利索。”

巴图恭敬的回道:“奴才来京城投奔叔叔五年了,上个月叔叔才托人让奴才补了侍卫的缺。”

见巴图越说越小声,老十刚按下的火气又冒出蓝荧荧的光,不由抬高了声调,“你回去告诉那帮侍卫,谁敢乱嚼舌头根子,爷头一个就不放过他。”

打发走了巴图,老十还不解气,气呼呼的问:“你们说说,爷是那种挟私报复的吗?把爷当什么人了?恨不得给那木鱼脑袋一巴掌。”说完还握紧拳头使劲挥了挥。

“爷,肩膀不疼了?”我觉得有点奇怪,盯着老十的肩膀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啊,啊,吱…”老十向后倒去,一副痛彻心扉的样子。

嫣红抹了抹泪,将靠垫给老十垫好,“十爷,犯不着和这些奴才置气。”

“爷,再忍忍,王太医举荐了一位杭州的医生,说是这方面的行家,今儿府里就打发人去杭州。”也许老十刚才是气过了头,忘了疼,我只能叹气安慰自己。

海棠见我们安顿好了老十,便询问是否还继续喝参汤,老十摇头拒绝了,但下一刻便安排嫣红和海棠为他下厨做牛腩,真不知他哪来的好胃口。

等嫣红海棠走后,老十又指使我给他剥瓜子吃。本来府里就他最大,如今又成了伤者,主子的派头更是摆得没谱。

我一边剥着瓜子,一边告诉他既然齐齐哈尔的庄子也买了,顺便也得派人去跑跑中俄贸易。

老十惬意的吃着瓜子,刚才的恼怒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你看着办吧。”

我见他还是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便继续给他讲我的挣钱大计。我指出府里没什么商业人才,所以得慢慢去找,去培养。如今可先在矮子堆里找高个,寻那么一两个机灵的往那条线路上跑跑,反正我带过来的蒙古护院都有一身力气,倒不如让他们跟着去,一来也保障了安全,二来也能让他们学学,接着,我便提出既然他们一队人马先要空手去考察,不如帮人送送信笺或物品什么的。

虽然我认为老十没有认真听,但他却提出了疑问,不可思议道:“你想开镖局?”

我详细给他解释了物流公司与镖局的不同,最后说道:“咱只做小百姓的生意,不接贵重物品。”心里还加上一句,老板的贵重物品自然除外。

老十漫不经心的指出了其中的漏洞:“要说京城中的商贾,倒是江南一带居多,就是来京城做小买卖的也多是山东一地的人,关外能有什么生意?”

看来老十也不是随便就能糊弄的,我斟酌了一下,胸有成竹的说:“有时候冷门的生意赚头更大,虽说关外和京城的往来看着少,但相对的商机也多,关外的八旗子弟谁在京城没个三朋四友的,有钱的自然会派下人两头奔跑,可那些寻常人家却只有等合适的商队帮着带个信,咱们顺路接些活,也花不了什么本钱。”

老十想了想,叮嘱了一句:“你看着办吧,要是亏钱,不做了就是,不过,你得记着,不管这买卖能不能做成,都不准打关外将士的主意。”

其实真要把这当一门生意来做,关外的将士那肯定是最先发展的一批客户,虽然有驿站,但一般的大兵想邮寄点货物什么的却也不大现实。

老十见我有点疑惑,抓了一把瓜子瓤,“才剥这么点。”不过也没见他还给我,径直放进嘴里,“爷请旨去关外练兵,朝廷内外很多双眼睛都盯着,别到时让人掺一本,说爷笼络军心。”

也许老十确实不是读书的料,但不代表他的弯弯肠子就比旁人少一道。

见我仰慕的看着他,老十哈哈一笑,伸手敲了敲我脑袋,“怎么着,没见过啊?”

我笑着哼了一声,懒得泼他冷水,总觉得有哪不对,但又想不起来。

老十得意的拍了我一下,“赶紧剥,爷还等着呢。”

我看着他的手,总算明白问题出在哪了,“爷,肩膀不疼了?”

老十呆了一会,张了张嘴,准备卖力干嚎两声,我冷冷的看着他,压着嗓子说:“就算爷喊破了天,我也找人将你按着,让王太医好好检查一番。”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着是否应该坦白,就听小英子在外面说道:“十爷,福晋,公爷和福晋刚到府门。”

被府里称作公爷的除了阿灵阿再无旁人,看这阵势,两口子都来探望外甥了。

老十如释重负,连忙说:“吩咐徐公公将舅舅迎进来,其木格,你到二门去接舅母。”

纵然心中百般不乐意,我还是起身前往二门恭候老十的舅母索卓罗氏。

虽说只在大婚和开府的时候见过索卓罗氏两次,但索卓罗氏却显得非常熟络,仿佛我们三天两头就串回门似的。一见我,便亲切的拉着我的手,从气色到服饰将我夸了个透,似乎打算就站在二门处和我唠嗑,阿灵阿干笑两声,“你怎么一说起来就没完,也不怕福晋笑话,赶紧先去看看十阿哥。”

索卓罗氏笑道:“瞧我,一见福晋就欢喜的忘了愁。”

我也装出一副笑脸,“舅舅,舅母请。”

徐公公忙在前头带路,索卓罗氏还是拉着我,边走边问:“十阿哥伤好些了没?”

我心里嘀咕着,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想哪天好,哪天就好了,但嘴里却说:“已经派人去杭州请名医了,不过爷身子骨好,兴许医生还没到,就会好呢。”

说话间到了老十养伤的书房,一行人见过礼寒暄两句后,阿灵阿就先解释了一下自己前段时间不在京城,索卓罗氏又身体不爽,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探望。然后又仔细询问了老十的病情,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老十当然又装模做样的表演了一番,不时心虚的瞟我两眼。

伤情问完后,我便带着索卓罗到我院子里去闲话家常。

阿灵阿叹了口气:“十阿哥,以后你可得仔细着,要真有个好歹,我百年后也没脸去见你额娘。”

老十扯了扯嘴角,“舅舅放心,以后不会了。”

阿灵阿接着问道:“那侍卫的来历可查清楚了?会不会是…”说着住了声,伸手比划了个“二”,然后继续道:“派人干的?”

老十摇了摇头,正色道:“不相关的,意外而已。”

阿灵阿揭了揭茶盖,慢慢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还是仔细些。”

老十笑了笑,云淡风清的说:“我省的。”

阿灵阿品了口茶,笑道:“是我多虑了,对了,上次给你提过我手里有两个人倒适合来帮帮你,你看要不明天让他们来见见?”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舅舅您看着安排吧,前几天我还收了两个门人,在斗文会上认识的,他们后来知晓了我的身份,便来府里自荐,我觉得还行,便留下了。”

阿灵阿干笑了一声,“既然你找着合适的人了,那两人不见也罢。”

老十诚恳道:“舅舅荐的人自是好的,我也想身边多几个人帮衬,舅舅让他们明天来府上吧。”

索卓罗氏婆婆妈妈的唠叨了半天,还专门召见了曹嬷嬷,吩咐她一定要忠于职守。

“对了,怎么没见嫣红和海棠呢?”索卓罗氏东拉西扯了一会,又笑盈盈的关心起府里其它的常住人口。

我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爷想吃牛腩,她们的手艺好,此时正在厨房忙呢。”

索卓罗氏点点头,“她们两个打小就跟了十爷,十爷待她们的情分自然不同,就是以后宫里再指了人来,十爷怕也不会怠慢了她们。”说完又象想起什么似的,“哎哟,瞧我真是老糊涂了,她们再怎么受宠,也比不上福晋您啊,十爷可是打心里敬着您呢。”

我淡淡一笑,“十爷看着不管事,心里跟明镜似的,我也跟她们说了,只要伺候好爷,府里自然不会亏了她们。”

索卓罗氏看了我一眼,“我就说十阿哥是个有福气的,到哪找福晋这么贤惠的。明年选秀,宫里怕是要指人过来,与其指来一些不知脾气根底的,福晋还不如先瞅几个对自己脾气的,到时去求宫里。”

“舅母,这话可就不对了,和我对不对脾气倒不要紧,要爷喜欢才好。”虽然我不知道她想推荐谁来让老十养着,为了老十好,凡是她推荐的,我概不接收,看来,关于这个话题,私底下得和老十好好谈谈了。

索卓罗氏讪讪的笑了笑…

本想再多更些的,好补昨天欠的更,结果又有事要出门…

惭愧…

第三十四章 领差

八福晋郭络罗氏款款走进书房,不着声色的打量了一下书桌旁磨墨的紫竹,笑道:“好一副红袖添香图,爷真是好享受呢。(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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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八福晋脆耳的声音,紫竹慌忙停了手,退到一旁低头施礼。

八阿哥微微皱了粥眉头,吩咐紫竹先行退下,便不再言声。

“要不妾身来给爷磨墨?”八福晋扯了个笑脸,温言相问。

八阿哥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摇头拒绝,“你先回房歇着吧,我怕还得忙到半夜。”

“爷整天忙这忙那的,也不见别人道声好。”八福晋叹了口气,拿起茶壶掺满了茶,递给八阿哥。“我今天进宫遇见了大嫂,大嫂问咱们何时给十弟饯行,让到时候知会她一声,说大哥虽不在京里,她这个做嫂子的怎么也得送点仪程。”

八阿哥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十弟只是奉旨去齐齐哈尔劳军,又不会在那里呆上一年半载,明儿就在‘陶然居’小聚一下,你回头告诉大嫂,自家兄弟,没必要那么客气,她的好意,十弟必定会心领。”

“这可是十弟头一次领差事,而且还是代天子劳军,你们怎么也不好好热闹热闹?”八福晋略微有丝不满。

“又不是什么大事。”八阿哥淡淡的说道。

“爷出京劳军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老十瞧着面前一个小小的行囊,面带黑线。

“我怎么没放在心上了?真是的,都是领皇差的人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我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老十见始作俑者没一丝认错悔改地觉悟。上前拎起行囊。在我眼前晃了晃。“知道爷去哪吗?知道爷是去干嘛?就让爷带着这个东西上路?”

不理会老十中气十足地兴师问罪。我从老十手中接过行囊放到一边。“难道爷是出京游山玩水?”

“其木格。爷可是奉了皇阿玛旨意。代天子前去劳军地。”老十摇头晃脑。一副洋洋得意地讨打样。“你就让爷备着这么个东西。诚心让爷丢人啊?”说完还努力皱了皱眉头。年轻真好啊。任凭老十怎么努力。他澄亮地额头还是没法挤出一个“川”字。

“爷也说了是劳军。自然一切从简就好。带那么多华而不实地东西。才会让人笑掉大牙。”我看着老十。笑道。

老十心想。这句话本来是我想说地。这倒好。反被其木格用来对我说教了。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见老十似乎真地要发怒了。我赶紧浇水灭火。“东西早就归纳好了。嫣红、海棠还有曹嬷嬷今儿和我一起收拾地。弄了四个大包裹。这个小包里装着你平时用顺了地小物件。到时候让小英子贴身带着。你要用时也方便。”

老十觉得自己受到了愚弄,不由有些生气,气呼呼说:“怎么弄那么多,清减些。”不过总算说出了自己早就打好的腹稿。

“爷,没法再减了,你没见那阵仗,我刚说这件衣裳可以拿出来,嫣红就说爷最喜欢这件,我说拿床毯子出来,曹嬷嬷就说外面的不干净,这东西可是出门在外必不可少的,我想少装顶帽子,海棠又说多带几个才够换。”我一想起几个女人唧唧喳喳的场景,就觉得好笑,“要不是我给挡着,爷,你就准备着带四十个大包裹去吧。”

老十乐了,“你们这帮女人,当爷是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吗?你再减减,到时候拎两个包袱就够了。”

这老十,还不是一般的难伺候,一个包裹嫌少,觉得不够重视他,四个又嫌多,认为有碍他与士兵打成一片。我思量了一下,这个工作难度有点大,还是转移话题好了,“爷,这包裹的事先不忙,那张老医生处你琢磨着该怎么办?难道人家舟车劳顿的大老远从杭州来,你就真一面也不见?”

老十一听,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哼了声,“明天见见,到时多给些赏赐就是了。”

虽然我看穿了老十的伎俩,但他还是硬撑着在床上装了几天,说是要堵王太医的嘴,他那个性子硬生生的在床上躺足了半个月,不得不让人佩服。这也间接使得众人,包括康熙和王太医都认定他是真的受伤了。当然,在他“伤重”卧床期间,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帮人就围在他身边转悠,只等他一声令下,便搭梯子去给他捉天上的星星。

在人胖了一圈后,老十终于宣布,他的肩膀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可怜的张老医生则在第二日才风尘仆仆的赶到府里。老十当时眼珠子就瞪出来了:“爷都好了,还看什么看,咒爷啊!”就这样,张老医生虽然被府里周到的招呼着,却连病人的背影也没见着。

老十虽然脸皮够厚,但也觉得这是他身上的一大污点,所以不愿继续纠缠此事,“爷这次去怕得小半年,府里的事就得多辛苦你了。”说得好象平时都是他在管事似的,我虽然心有怨言,面上却笑吟吟的点点头。

老十见我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满意的继续说道:“你要办平民镖局的事缓着来,别着急,横竖咱们不缺那点钱。”

“爷,我都说了不是镖局,是物流。”这个老十,不管我怎么解释,他就给我先进的物流公司定了性“为平民服务的镖局。”

老十不理会我的抗议,自顾自的说:“爷这次去要得了空,给你打件纯白的狐狸皮回来,你今年一入冬就可以穿了。”

“仔细自己的身体,别太操劳了。”

“有事给爷写信,驿站传递快着呢。”

“爷吩咐了悦来馆,让他们隔两天就给你送点心来。”

后来还正色的吩咐我:“宫里除了按例给太后请安,其他主位娘娘那里就先别去了,你又不是个会说话的,要是惹得娘娘们不高兴,爷又不在,吃亏的还是你自个儿。”

我郑重的点点头。

“平时有什么事,就给九哥送信,舅舅那里…”看着老十一张一合的嘴,我不知不觉便打起了瞌睡,脑袋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往下栽,象小鸡捉米似的。

“想睡?今晚你能睡成了,爷就不姓爱新觉罗。”老十一下扑了过来…

第二日,老十顶着个黑眼圈进宫面圣,也就是与康熙话别,并接受康熙的勉励,康熙不知疲倦的孜孜教导了老十差不多两个时辰,末了还邀请老十一起品尝了御膳房的点心,看来对老十此次出行寄与了厚望

然后老十便去向太后辞行,顺带也去给宜妃娘娘告别。

接着又去兵部办理出差手续。

一圈忙完,才发觉已经到点赴约,便带着空空的肚子杀向陶然居。

雅间内除了八阿哥、九阿哥外,还有哭天抢地的、寻死觅活总算出了宫的十四,可怜的十四为了能给老十饯行,就差在房梁上栓个绳子,打个活结,上演泼孩上吊了。

“谁知道兵部事情这么多,一不留神就晚了。”老十牛饮了一大杯茶后便开始抱怨朝廷官僚主义,手续繁杂。

四兄弟嘻嘻哈哈不一会儿,便上齐了酒菜。

“十弟,代皇阿玛劳军,这是多大的荣耀,八哥在这儿祝你一路顺风。”八阿哥首先举起酒杯,向老十灌酒。

“不错,光是明天的仪仗,就能羡慕死一帮人。来,九哥恭喜你得偿夙愿。”九阿哥接过八阿哥手中的棒,继续着灌酒事业。

“九哥,这话说得不对,弟弟我想的可是去那里呆个三年五载的,你该罚酒一杯。”反正又不用老十自己掏腰包,所以老十也非常慷慨的打响了对九阿哥的反击战。

“十哥,回来后可得好好给弟弟讲讲军中见闻,让弟弟也见识见识。”十四也热切的向往着军营生活,奈何年纪太小,没法争取。

不一会儿,几人多少都带了些酒意。

老十拍拍九阿哥的肩膀,大着舌头说:“九哥,我离京的日子,你,你可得帮我多照着我府上,其,其木格不会,说话,若是得罪了谁,谁,你得,帮着”

十四的脸是越喝越白,“十哥,十嫂厉害,着呢,没人,没人能欺负,啊,她”

八阿哥虽然脸蛋喝得红扑扑的,却是几个中唯一还保持头脑清醒的人,“十弟,你放心,你府上我们会照料着的。”

九阿哥根本没听大家说些什么,举着杯子,一个劲的说:“干,干…”

陶然居中一片喧闹,而毓庆宫却是一片寂静。

太子怔怔望着烛台,问着身边的幕僚:“周先生可明白皇阿玛为何如此安排?”

周秉全是索额图推荐给太子的,一直为太子出谋划策,很得太子信任,此时也皱眉道:“奴才也瞧不明白,按说十阿哥伤势刚好,不应立即就领差事出京。”

两人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半响方听到周秉全问:“要不,奴才找机会去问问…”

“先别动,看看再说,若真有大变,自会与我们联系。”

第三十五章 出京

康熙三十九年八月初三,皇十子胤誐乾清宫拜别康熙后便出午门,经德胜门出京。(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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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象中的豪华繁杂的仪仗,没有文武百官送行,也没有老百姓夹道欢送,连八阿哥和九阿哥都没出现。整个队伍也就稀稀拉拉二十几个人,但身着石青色五爪正面金龙四团龙褂的老十却神采奕奕的骑着他心爱的海青马,一脸的骄傲,仿佛他是身经百战的常胜将军,身后是士气高昂的千军万马。

我率领府里一干人等热闹而隆重地与老十在二门处话别后,便赶紧换了着装,带着乌雅跳上马车在勒孟的带领下急奔德胜门。结果发现北京的居民,至少德胜门处的人群进茶馆的进茶馆,遛鸟的遛鸟,闲逛的继续闲逛,讨价还价的继续争取自己的最大利益,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难道北京人见惯了大场面,对老十率队出京压根就不感冒?但中国人不都是爱看热闹吗?我不仅怀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还好,在我忍不住想指使勒孟找地方打探时,乌雅发现了老十。

我撩起马车窗帘,看着老十远远驶来,有些不可置信。这阵势哪象代天子劳军啊,仿佛老十只是去京郊遛马似的。我对康熙有些失望,怎么也得多给老十派几个人呀,我没看成热闹事小,他这样的安排真不知是想让边疆的将士斗志昂扬呢还是想让他们军心涣散。

在保贵的提醒下,目不斜视的老十终于看到了马车上的我。老十咧了咧嘴角,扬起手中的马鞭,对我挥了挥。此时阳光正斜洒在他的脸上,为他的笑脸更增添了一丝灿烂。

受老十的感染,我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管他冷清不冷清,重视不重视,关键是老十离自己的梦想总算近了一步,虽然只是很小的一步。

老十经过马车时,稍微顿了顿,侧脸说了句话,但我没学过唇语,知道猜不出来,便懒得浪费脑细胞,只顾乐呵呵的朝他挥手,老十脸上笑意更浓,大呼一声"驾",双腿一蹬马肚,便将我远远的甩在脑后,留给我一个英姿飒爽的背影。

“主子,回回神,十爷都走远了,您还在看呀。”乌雅见我一直怔怔的看着远方,不由打趣我。

我转过脸,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吩咐打道回府。

乌雅吐了吐舌头,正准备给车夫传话,却听勒孟在外说道:“主子,那边好象是九爷的马车,是否去打个招呼?”

虽然我一直想劝说老十疏远九阿哥,而且自己也刻意与他们保持距离,但此时听见九阿哥也在一旁目送老十,心里仍觉得暖洋洋的,“是应该去请安的。”我点头说道,在乌雅的帮助下下了马车,向九阿哥的坐驾走去。

九阿哥也得了信。我刚走近。他便下了马车。“哈哈。我说十弟怎么老往那边瞅呢。敢情是十弟妹啊。”

我忙给他见了礼。也不掩饰。笑道:“九哥见笑了。原来九哥也来了。我们爷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呢。”

“得了。他光顾着看弟妹了。哪有余光来瞧他九哥。”九阿哥开玩笑地释放出醋意。

我但笑不语。觉得这个九阿哥也不怎么讨人厌。

“八哥领了差事。所以不能从衙门跑来。反正我闲来无事。就顺便过来看看。谁知白跑一趟。”九阿哥摸了摸鼻子。笑了笑。“十弟此去可能要几个月工夫才能回来。你没事多到我府上走动走动。你九嫂也闲着没事。巴不得你去找她。”

你老婆还没事?怕光等你那些小妾给她请安就得花去她半天时间。我抿着嘴微微笑着。“是。少不得麻烦九嫂。”

九阿哥点点头,见也找不出其他话来,便借口事务繁忙,与我道别,全然忘了他开始说自己闲来无事,看来这个九阿哥的交际水平也不怎么样。

九阿哥坐在宽敞的马车内,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品着,一脸的肃穆,为刚出行的老十捏着一把汗:这次兵部未派一人随行,十弟身边全是自己府里的侍卫,其中还有几个是他福晋从蒙古带来的。十弟头一次办差,身边一个得力的人也没有,本想给他推荐一个,又怕犯了忌讳。九阿哥的脸越来越阴,认为自己的皇阿玛为了太子全然不顾十弟,可能心里还期盼着十弟被兵油子弄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九阿哥这么一想,不敢埋怨康熙,却在帐本上又给太子添上了一笔。

“九爷,您是先去哪儿歇歇脚?”九阿哥的贴身太监李金在车外小声请示道。

九阿哥想了想,觉得还是去找八哥比较好,虽然自己不喜欢大阿哥,但眼前似乎也只有大阿哥在军中有点势力,还是和八哥商量商量,要不要找大阿哥帮帮忙,“去吏部,”刚说完,九阿哥就觉得有些不妥,今天自己在德胜门送十弟,虽说正主儿没看见,但难保没有被皇阿玛和太子的眼线惦记着,这时候去找八哥,与敲锣打鼓的找大阿哥没什么两样,忙改道:“先回府。”

九阿哥前脚刚进书房,后脚就有人来禀告,说是九福晋病了。

九阿哥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豫,但面上却不显,“请了太医没?”

来人低头回道:“刚派人去请了。”

九阿哥心想,医生还没诊断呢,就跑过来禀告什么,难道伤风头疼都要爷一一问候?不高兴的抬头看了看,发现来的人是栋鄂氏身边的大丫鬟秋菊,“你怎么不在福晋身边伺候着,这些小事吩咐其他人来不就行了,等太医来,爷呆会儿和太医一起过去。”

秋菊红着脸,咬了咬嘴唇,低身道了个“诺“,身子却没挪动半分。

“还有什么事?”九阿哥本来心里就有事,见秋菊这模样,更加不耐烦了。

秋菊想了想,硬着头皮道:“福晋本来都好好的,但刘氏不知对福晋说了些什么,她走后,福晋就气晕过去了。”

九阿哥一听,阴森森道:“主子的事,轮得到你来嚼舌头?要不看福晋正病着,早把你拖出去打死了事。扣这个月的月钱,出门自己去领十板子。”

秋菊一听,吓白了脸,不敢再言语,忙低身退下。

九阿哥来回踱了两步,刘氏是如今最得宠的,女人嘛,持宠而娇是常有的事情,不过栋鄂氏这么容易就被气晕,却实在让人意外。但转眼一想,栋鄂氏一点魄力都没有,一个家都管不好,也只能怪她自己。要不是生意上要依仗她娘家,自己才懒得去看她呢。

九阿哥强词夺理的帮自己开脱后,便静下心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半响,方吩咐道:“李金,差人给八爷知会一声,说爷得了一坛好酒,请他晚上过府来品酒。”

吩咐完后,九阿哥还是觉得差了点什么,便决定明天去宫中打探一下消息,再去探探阿灵阿的口风…

而头次办差的老十却全然不知他九哥正在为他辛苦为他忙,正豪情万丈的在官道上急驰。脑海里想着昨天康熙对他说的话,"朕有这么多的儿子,可真要说通军事的,大的几个中,除了你大哥,其余的都不适合掌军。你生性莽撞,打小就不停的惹祸,没一天消停,你额娘不知暗地里抹了多少眼泪。朕也不指望你成为国之栋梁,只盼着你平安就好。如今你长大了,脑袋终于开了窍,朕备感欣慰。所以,朕给你机会去历练,此次前去黑龙江,朕不给你派一兵一卒,也不给你什么旨意,你自己去看,去听,去想,回来给朕上折子。如果你的折子让朕满意,朕明年就派你去练兵。如果折子里尽写些无用的东西,你以后就熄了这心思,安心多读点书,改改性情。"虽然康熙这样的安排摆明了瞧不起老十,想让他知难而退,而且也间接推翻了自己的金口玉言,想当初康熙可是没提什么条件,直接许诺明年让老十去黑龙江将军处练兵的,因此老十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但老十还是很乐观的认为自己一定会让皇阿玛另眼相看,所以不一会儿又兴高采烈起来。至于此次没派兵部的人一路上照应,老十一点也不担心,反正自己是皇子阿哥,还会给谁欺负了不成。因此,尽管他老婆责怪康熙刻薄,他九哥迁怒于太子,老十却仍然心情大好,一心只想着要趁机多学点东西,以后挣了军功好让皇阿玛瞧瞧,也让其木格乐乐。

想着德胜门外的其木格,老十不由心中一暖,一股柔情油然而生,看来其木格还真是舍不得自己,她除了脾气稍微大了点,其他的还都凑合。想着自己张嘴说她"笨蛋",她还傻呼呼笑嘻嘻的朝自己挥手,老十差点乐出声来,是啊,她不是笨蛋是什么,要送爷,可以在京郊驿站啊,老十笑着摇了摇头,小声道:"还真不一般的笨"如果他要知道他老婆只是想看热闹,不知是否会气的掉转马头?

而被老十判定为脾气大且又笨的我,已经坐在自己的院子里,听着徐公公愁眉苦脸的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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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幕僚

徐公公苦着个脸,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主子,奴才已经劝过了,可那两位还是在那里闹别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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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我现在是个家庭妇女,一点也不比上班轻松,上班的时候还有假期,而且不高兴的话还可以炒老板鱿鱼,而如今,除非我愿意把家政大权移交给嫣红或海棠,否则我只能象老黄牛一般天天操劳。自然,如今还不是大权旁落的时候。

我捏了捏耳朵,想了一会儿,“将他们请到大厅吧,我歇一下就过去。”

徐公公见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我,大大松了一口气,立即恢复了精神,我暗恨道,看来应该考虑减他薪水了。

一想着呆会儿将处理的事宜,老十刚才给我留下的高大英雄形象立即变成了一副委琐的讨打混球样。因为整件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在斗文会上有一面之缘的丁成和程家义在知道老十的身份后便到府上来拜访,被老十连哄带骗的收成了门人。丁成来自山东,程家义来自安徽,两人都在考场上失利过两回,虽然考场失意,但两人却成为至交。因两人皆家境贫寒,不想一来一回的浪费路费,也不忍家中再次砸锅卖铁,他们自认为胸有丘壑,总能找到一碗饭吃,便在京城找地住下,但因没有门路,所以最初教书育人的理想没能实现,只能靠代写书信、卖点字画之类的糊口。因在斗文会上被老十的“文采”所折服,便大着胆子来拜见,谁知老十正愁找不到幕僚,就把这两人留下,说是中了进士帮他们谋个好缺,没中就在府邸做幕僚,以后再放出去做做地方官,这两人虽也清高,但毕竟不是初涉江湖,多少也被生活磨平了些棱角,便应了下来。

虽然老十不大希望他们金榜提名,但如果他们名落孙山,老十也觉得面子挂不住。也许是因为这种纠结的心态,老十没过两天又笑纳了阿灵阿推荐的两个50多岁的落第举人,一人名孙潘,一人号朱时藐。因老十担心这两人仗着阿灵阿的势胡作非为,言语间便多了些敲打。也许阿灵阿事先有交代,也许这两人本来人品就不错,所以进府后倒也循规蹈矩。可今天不知怎的知道了那两个今年的再考生享受的待遇比他们高,便觉得受了委屈,闹着要辞行,可惹出这事的老十却拍拍屁股出差了,于是我就被徐公公推了出来,给老十擦屁股。

等我慢条斯理的走到外间大厅时,这两人已早早候在那里。

“福晋,老朽等学识浅薄,今特来辞行。”我刚一落座就见一瘦高个拱手说道,好象刚才这瘦高个见礼时说他叫孙潘。

这人还真是急性子,我淡淡的笑了笑,“两位虽是舅爷荐的,却也是十爷请来的,如果府里有什么不周到之处,两位直说就是。说来我这主母也太不称职了,今儿才见着两位先生。”

朱时藐欠了欠身,道了声不敢,还是那副说辞。

虽不知道这两人是否有真才实料。但这么斤斤计较却也让我不大舒服。不就是薪水比两个年轻人少吗?这学问又不是谁老谁就多。

虽然我并不介意他们地去留。但老十前脚刚离京。阿灵阿推荐地人后脚就辞行。这下京城地八婆们又有了谈资。

想到这。我不由眯了眯眼睛。难道是阿灵阿授意地?一想及此,我一下警觉起来。虽然没理出头绪。但凭直觉。认为不能让这两人在这个时候离开。

于是又温言相劝了一会儿。但这两人似乎去意已决。

气得我在心里骂完老十。又骂阿灵阿。最后将这两人地祖宗也问候了一遍。“两位是十爷请来地。好歹也宾主一场。既然要辞行。是否也该等十爷回来再说?”我提了个折中方案。将此事地决定权交还给老十。

孙潘面无表情。抖着花白地胡子。“福晋。老朽等实在没颜面在府里再呆下去。请福晋成全。”

我想了想,“这样吧,暂时委屈两位先生多住几日,我这就修书给十爷,派人快马送去,想来也就一两天就能赶到十爷了。”说完,我心里暗暗祷告,祈祷老十千万不要来个千里急行军。

孙潘和朱时藐对视一眼,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双双再次坚定的拒绝了我的提议。

见他们这副表情,我越发坚定的认为,事情肯定不这么简单。

但就算我同意他们离开,除了给大家茶余饭后添点谈资,对我有什么损失呢?我想破了脑袋,还是没有答案。

眼前两人已经起身准备告辞了。

我不知道这是个圈套,跳了下去,那是我笨;我知道这是个圈套并清楚了解它的后果,还跳了下去,那是我不在乎;我知道这是个圈套,但不知道它的后果,仍跳了下去,那就是蠢了。

自然,没谁愿意当个蠢蛋。

我收起了笑脸,正色道:“两位少安毋躁,今天一定给你们一个答复。”

那两人楞了一下,对我的突然变脸有些不适应,踌躇了一会下,又坐了下去。

“这本就是外宅的事,我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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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一个妇道人家做不得主,徐公公,派人去请九爷过来,对了,既然人是舅爷荐的,派人将舅爷也请来。”既然如此,我只有置身事外,把球踢给阿灵阿和九阿哥了,说完我便不再理会他们,起身走出了大厅。在路上,我低声吩咐徐公公,先将九阿哥请来,等九阿哥快到了,再去请阿灵阿。

九阿哥得信的时候正在内宅,向太医询问了一下自己老婆的病情,见情况不严重,心里越发不以为然。听说十福晋派人请,九阿哥的心“砰、砰”猛跳两下,不会十弟刚出京,府里就出事吧?也不顾九福晋哀怨的表情,急忙召集人马向十阿哥府赶去。

到了后,徐公公将九阿哥迎到了书房,一路上便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便,因此,九阿哥一跨进书房便咬牙切齿道:“还反了他了,十弟妹,不用担心,爷这就把这两个混帐给料理了。”说完便要出门,我赶紧拦了下来:“九哥,我还派人去请舅舅了,您看,要不等舅舅来了商量商量再说?”

九阿哥顿了一下,心想,阿灵阿呀,阿灵阿,就算要整治外甥媳妇,也得挑时间呀,哪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呢。不过十弟既然这么开月钱,怕也不大想把这两人留在身边,难道十弟真和阿灵阿生分了?

九阿哥想了想,不明究里,只好点点头,“也好,阿灵阿要护着那两个混帐,我自然不会依的。”

阿灵阿赶到后,见着书房的九阿哥,脸色稍微僵了一下,要不是我非常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我心里不由冷笑一声,难道你认为我会蠢得找你来教训我,或直接和你打擂台?

我简明扼要的将事情再次说了一遍,“这事,我也做不了主,只有请舅舅和九哥帮忙料理了。”

阿灵阿听了,疑惑的问道:“十阿哥是依照什么开的月钱?”

我一脸无辜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事的。”我说的也是实话,老十确实没和我提过这事。

九阿哥摆摆手:“这事没必要再说,就凭这个闹着要走,没什么好留的,我看就让他们卷起铺盖走路好了。”

阿灵阿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再去劝劝?”

虽然阿灵阿家族势力庞大,但九阿哥是皇子,他面上也只得敬着。

九阿哥摇摇头,“这种人,哪个府上都不会留,要是十弟知道了,早就一脚给踹过去了。”说完又有些不悦道:“十弟此时正忙着,别让他为这些事操心,果毅公,这两人还是别留了。”

在九阿哥的坚持下,阿灵阿无奈的选择了妥协,谁让他只是老十的舅舅呢?

九阿哥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认为那两人不配和他直接对答,只派徐公公去宣布最终裁决。

走出十阿哥府时,九阿哥正色道:“果毅公,我和十弟打小就在一起玩,他要有出息了,我这做哥哥的也跟着高兴,您着当舅舅的脸上也有光不是?”

阿灵阿尴尬的连连称是,顺带又夸奖了老十一番,还表白了自己对老十是多么的尽心,自然又顺带感谢了九阿哥对老十的照顾。

晚上九阿哥将此事告诉了八阿哥:“八哥,你说,阿灵阿那么大岁数的人了,怎么象个女人似的,那么小的心眼,他以为把十弟妹名声弄臭了,皇阿玛就会勒令十弟休妻?要知道十弟妹的娘家要闹起来,皇阿玛都得头疼。再说,也不看看时候,这时候闹这出,诚心想让十弟分心不是?”

听了九阿哥的抱怨,八阿哥沉默了一会:“十弟妹不简单,知道找你去堵阿灵阿的嘴。”

九阿哥举起酒杯,“十弟大咧咧的,媳妇厉害点也不是坏事。”

八阿哥对饮了一杯后,说道:“总觉得她对我们好象有防备似的…”

九阿哥却不大介意,“可能她就是那冷淡性子,八哥,你说找大哥帮衬一把十弟如何?”

八阿哥摇摇头:“大哥倒想把十弟拉过去,我都含含混混的应着。如果此时十弟和大哥走得近了,难免皇阿玛不忌惮。你明天先进宫,看宜妃娘娘处有没有消息,实在不行,就找裕亲王帮帮忙。”

九阿哥一拍大腿,“怎么把裕亲王给忘了,他一向喜欢你,如去求他,准成。”

已经在驿站安置的老十全然不知道他走后还不到一天,他老婆和舅舅已经过了一招,此时正专注的研究眼前的地图,思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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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管闲事(上)

虽然老十出差不在家,我却比以前更累,除了府里的事,还要三天两头的应酬八福晋,是的,八福晋不是偶然路过,便是专门拜访,每次还不忘热情的邀请我过府坐坐。(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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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阿朵说八福晋又来了时,我连想死了的心都有了,老十走了10天,这已经是八福晋第五次登门了,她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啊?

我郁闷的起身前往二门处迎接吃饱了没事干的八福晋,不停的想着呆会儿应该聊什么话题,但转眼一想,虽然我是主人,但又不是我发帖子请她来的,就算冷场也不是我的责任,说不定她也会觉得无趣,以后就少来了呢。

“十弟妹,我今儿就不进去坐了。”八福晋一见我,就快言快语的宣布了这一好消息,我强按住内心的喜悦,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道:“八嫂既然忙,有什么事情差人来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辛苦跑一趟?”连虚情假意的请她进去喝一杯茶都免了,生怕她改了主意。

八福晋显得有些焦虑,“九弟妹身子不爽,都卧床好几天了,想着你怕还不知道消息,就来告诉你一声,我呆会儿得过去看看。”

我真是无语问苍天,有这么传递消息的吗?她们两家是邻居,就算她要亲自通知我,也完全应该先去探视病人呀,她这做法就差直接问我,你去不去了。

不过看在九阿哥帮我解决了麻烦的份上,我确实应该去表达一下妯娌之情的,“八嫂,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跟你一块儿去。”

八福晋听我这么说,表情舒缓了些,难道我在她心里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我什么时候给人留下了这种印象?我扁了扁嘴,希望她不能代表大多数人。

九福晋虚弱的斜躺在床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八嫂也是,何苦告诉十弟妹。”

“十弟妹又不是外人,你好些没?”八福晋坐在床边关切的问着。

而我则苦命的站在八福晋旁边,“九嫂,太医怎么说?”

九福晋苦笑了一下。“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好了。”

秋菊端了个矮凳走进来。“十福晋。您请坐。”

我笑着点点头。还没等我坐下。就见八福晋开口问道:“秋菊。主子病成这样。你们这些奴才是怎么伺候地?屋里地人都死哪去了?那些妾室、通房呢?怎么一个都不在主子跟前伺候着?”

秋菊一听这话。眼眶一下就红了。但却没啃声。

九福晋面露一丝哀色。强笑道:“八嫂。我这还有点好茶。你呆会儿尝尝。”

八福晋疑惑地看了看九福晋。问道:“弟妹。可是那帮狐媚子给你气受了?”

一听这话,九福晋身子僵了僵,秋菊的泪珠儿却忍不住成串的往下掉。

不会吧?还真是气病的?我有些惊讶,但却打定主意,少管闲事。九福晋本身也是个精明的人,想当初她都还提醒过我要当心海棠呢,这家务事,没人能说清谁是谁非

八福晋急了:“秋菊,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秋菊扑通一声跪下,呜呜的哭了出来。

九福晋强忍着泪花,哽咽道:“八嫂,真没什么。”

八福晋责怪道:“前几天怎么不给我说?有什么事,我给你做主,我找表哥去。”说完就要起身出门。

我连忙将她拦下,“八嫂,别着急,咱们先问清楚,你这样冒失去找九哥只能帮倒忙。”

九福晋扭过脸抹去眼角的泪水,哑着嗓子道:“八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真没事。”

八福晋不好冲病人撒火,将矛头指向了我:“十弟妹,就容许你把十弟的妾送去吃斋念佛,就不许你九嫂道道委屈?”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呀,老十的两个美妾都在府里养的娇滴滴的,去寺庙的可是李嬷嬷,什么时候那个老妖婆成了老十的妾室了?我怎么不知道?老十要听到这一消息还不给气得吐血而亡?

再说了,是我不准九福晋说吗?人家自己不乐意,有什么办法?

可谁让老十比八阿哥晚出生呢,连带我也比八福晋小那么一截,只能由她信口雌黄

“八嫂,你消消气,这事说不定九哥也不知道,你这么一闹,九哥铁定脸上挂不住。”我将八福晋拉了回来,叹了口气,对跪在地上的秋菊说:“你先起来,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免得到时候八福晋没头没脑的闹了去,吃亏的还是你主子。”我还是不忘将自己撇开,八福晋和九阿哥可是亲戚,虽然我认为有点远,但毕竟血浓于水,九阿哥也不会把八福晋怎么样,但我要在里面插上一脚,不成靶子才怪。

秋菊抬眼瞧了瞧九福晋,狠了狠心,终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对九阿哥的妾室进行**裸的控诉。

原来九阿哥对自己的大老婆不怎么感冒,一天到晚都在小妾身边胡闹,府里几个得宠的小妾渐渐就不怎么把九福晋放在眼里,言语间总喜欢含沙射影的刺九福晋几句,试探了几次后,发觉九福晋除了退让还是退让,就越发猖狂起来,而九福晋平时想见九阿哥一面都难,也没法让九阿哥稍微压制一下他骄横跋扈的小妾们。于是,那些得宠的小妾就更加无法无天起来。

目前最得宠的刘氏因为觉得自己分到的布匹颜色不好,便不依不饶的前来质问九福晋,据说最后还狠毒的诅咒九福晋今生就是一下堂妇的命。

如果说前面的讽刺已经让九福晋不堪重负,那刘氏的这番话便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刘氏还没走出房门,九福晋就气晕了过去。

而看不过眼的秋菊大着胆子向九阿哥告状,结果状纸还没交出去,就被扣了一个月的月钱,还被打了十板子。如今已经有小道消息传出来,说刘氏准备把秋菊许给一60多岁的糟老头当填房。九福晋本来已经有所好转,一急之下又反复起来。

八福晋听完气得说不出话来,“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小小的妾说话了?”

九福晋越发伤心,用手捂住了嘴巴。

秋菊哭道:“九爷本就恼我多嘴,她给九爷说,九爷八成会点头的。”

八福晋喘了两个粗气,“秋菊,去把所有的狐媚子都给我叫来。”

虽然我认为别人的家事外人还是少插手为好,但看着九福晋这样子,我也觉得有些难过,便没有开口相劝。

秋菊还没出门,就听外面传来声音道:“秋菊,你死哪去了?主子叫你过去,快点。”

“哈,哈”八福晋怒急反笑,“我倒不知道,这府里到底有几个主子,墨香,叫那不知死活的小蹄子在院子里跪着。”外间的墨香应了一声,出门喝道:“狗奴才,在院子里好生跪着。”说完好象还踹了那人一脚,看来八福晋身边的大丫鬟气势是不一样。

我也有些恼了,低声问着秋菊:“怎么旁人还能使唤你了?”

秋菊哭道:“主子病了,九爷就让刘氏管家,今儿她把主子院里的人全叫去了,我因要守着主子,才硬顶着没去。”

见过猖狂的,但没见过这么猖狂的,我现在倒非常希望八福晋大开杀戒,好好抖抖嫡福晋的威风。

看来我死握着权力不放真是明智啊!

当然我也庆幸自己嫁的是老十,瞧九阿哥把原本聪明伶俐的九福晋给折磨成什么样子了,遂将过往的神仙又感谢了一便,附带着老十在我心中的形象又重新高大了起来,从头到脚,怎么看怎么顺眼。

还没等我将老十默默夸完,八福晋已经雷厉风行的发出了指令,她觉得秋菊分量不够,不仅把她的两个随身丫鬟派了出去,连阿朵和乌雅也接到了她的指令,看来不会有人相信我没搀和这事了。

九福晋开口又要相劝,反正已经被八福晋拖下了水,我便忍不住道,“九嫂,俗话说万事忍为先,”我还没说完,八福晋就恨恨的盯着我,“十弟妹…”我赶紧插话:“八嫂别急,先听我说完再发火也不迟”,见八福晋怏怏的闭了嘴,我又望着泪珠儿一直掉不停的九福晋说:“但忍无可忍,则无须再忍。你想着息事宁人,旁人却觉得你好欺负,你认为退一步海阔天空,可身后是万丈悬崖呢?你还退?你就是摔下去粉身碎骨也落不到一声好。”

九福晋抹着眼泪,说道:“都怪我自己不争气。”见她这样,我都起了怜香惜玉之心,真不知九阿哥眼睛长到哪去了。

我握着她的手,诚恳的劝道:“九嫂,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也不好插嘴,但如果你想和他好好过下去,就得想法子把他的心拉回来,就算拉不回来,你也得好好为自己打算。”我顿了一下,继续道:“不管你愿不愿意,都得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来,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八福晋也在一旁连连点头:“我说,干脆把这帮狐媚子全赶了出去,一了百了。”

听得我直想翻白眼,这八福晋也真是的,尽出馊主意,我懒得接她话,继续语重心长的对九福晋说道:“九嫂,你得和九哥挑明了,府里得有府里的规矩,不管他高兴不高兴,只要他的小妾犯了错,你都会不留情面的整治。”

“那表哥要不同意呢?”八福晋瘪了瘪嘴,虽然我瞧不上八福晋的主意,但很明显她对我的主意也是不屑一顾。

“那大家都甭想过安稳日子。”我一字一顿的说道。

“合着你就这么把十弟制伏的?”八福晋问道。

“十爷性子好,没这些事。”我赶紧摇头否认,本来也是,每次似乎都是我在唱独角戏。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虽听人说你夸过十弟性子好,但亲耳听到却还是第一次,对吧?九弟妹。”也许是想让九福晋心情好点,八福晋还呵呵的笑了两声。

老十的性子其实也算好的了,他要真和我顶着干,我除了跑路也没其他辙。

虽然他才离开十天,但我似乎已经忘记了他的臭德行,脑袋中只记着他的好,真是距离产生美啊。

而昼夜兼程总算风尘仆仆赶到齐齐哈尔驿站的老十却没时间来缅怀思念,本想梳洗一番再进城,但已经63岁的黑龙江将军萨布素已经率队在驿站外等着迎接皇子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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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管闲事(下)

刘氏正在院子里训斥着九福晋身边的婆子丫鬟,无他,立威而已。www.65txt.com

听到脚步声,刘氏估摸着应是秋菊到了,便抬了抬下巴,想着是先叫人给她两耳光,还是先听听她的说辞,她正得意呢,就听一女子很不客气的说道,“狗奴才,自己主子是谁都不知道么?一个个木头似的立在妾室院子里,想讨打呀?”

丫鬟婆子们都面面相觑,不知来了何方神圣。

刘氏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往上涌,正准备发狂,却见墨香趾高气扬的走进院子。

刘氏暗叫不妙,提醒自己回头得好好敲打敲打门房,八福晋来了居然没人禀报。

“哟,原来是墨香啊,瞧我忙的晕头转向的,八福晋来了都不知道,失了礼数,我这就去给八福晋请安去。”刘氏硬生生挤出一个笑脸。

墨香斜睨了她一眼,也不请安,生硬的说道:“我家主子传你过去,赶紧的,耽误了主子的事可没你好果子吃,”说完又对院子里的人喝道:“都立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去伺候自家主子。”

九福晋的几个陪嫁丫头和婆子听了这话,对墨香福了福身,也不看刘氏,撒腿就跑,其他的人左右看看,不知所措。

刘氏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也不想得罪八福晋,但自己管家可是九爷亲口准的,就算是嫂子也不能管小叔子的家务事吧,何况面前立的不过是八福晋身边的大丫头,便黑着脸说道,“墨香,你这是做什么?”

墨香根本不搭理她,自顾自的说道:“你们要再不走,我可就回我家主子,把你们通通打发了去,你们以为一个小妾就真能当得了家吗?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说完又盯着刘氏说道:“我家主子可没那么好说话,要是去晚了,你自己掂量吧。”然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院子里剩下的人也悄声没息的退了出去。

刘氏气得脸色发白,但也明白,自己的身份在八福晋面前只有吃亏的份,便吩咐身边的小丫头赶紧出府找九爷。然后理了理仪容,不紧不慢的向院外走去。

不一会儿。九阿哥地小妾们就三三两两地来到院子里。八福晋连房门也不出。便直接命她们全都跪下。

“九弟妹。你就在房里躺着。我自有分寸。”八福晋抿了口茶。分外冷静。

我就算呆在屋里也能看到热闹。自然也不愿意出去掺和。便说:“八嫂。你放心。我在这看着九嫂。”

八福晋点点头。看来她也没让我去当打手地意思。

九福晋已经止了悲声。有些犹豫。“八嫂。要不还是我自己出面吧?”

其实我倒从心底里赞同九福晋。她出面毕竟要名正言顺地多。但八福晋却直接否决了她地提议。认为她地性子过软。不适合今天这场面。

又过了一阵子,阿朵和乌雅也一前一后的回来覆命,乌雅翘着个嘴,八成是受了气。

刘氏没想到八福晋真的代管起九阿哥府,但自知实力有限,最终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跪了下去,心里只盼九阿哥赶紧回来。

等秋菊说人到齐时,我透过窗户大致数了数,好家伙,大概有20多人,怪不得九阿哥热心于生意呢,没钱怎么养活这一大家子啊。

八福晋却不着急,淡淡的吩咐着:“让她们多跪一会儿,先到的找个阴凉地,后到的全给我赶到太阳底下。”

如今正值盛夏,在太阳下爆晒,十有**都得中暑。

八福晋自然不会让人晕过去,人都晕了还能吓唬谁呀,就是要晕也得等她耍了威风才行,所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她便来到走廊,墨香早端了把椅子过来,扶她坐下,然后乖巧的立在她身后徐徐打着扇。

八福晋先是和颜悦色的讲了一大通的规矩,什么天家规矩大罗,什么尊卑有序罗,什么不能持宠而娇罗,好似在上思想品德课,听得我直纳闷,本以为会见识一场暴风骤雨,结果却是万里无云。

接着,便不痛不痒的责备她们不守规矩,福晋病了居然不在床前侍疾,还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看不出一丝担心,听着她那轻柔的声音,八成要开讲妻妾和睦课,看来我对八福晋确实知之甚少。

当我以为她要没完没了的讳人不倦时,她却突兀的扭头问道:“刚才不懂规矩的奴才是哪个?”

墨香立即将那人指了出来。

“在哪儿伺候着?”

那丫鬟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八福晋,奴才在刘主子处当差。”

八福晋懒洋洋道:“刘氏就这样教你规矩的?敢在嫡福晋院子里扯着嗓子骂人?今儿我可是见识了。”顿了一下,又问道:“谁是刘氏啊?”

刘氏此时已被晒得头晕脑涨,正想着是否装晕好蒙混过关,却听到八福晋点了她的名字,暗道:“几天前还给你请过安的,这么快就不记得了?”但却不得不回:“贱妾没约束好手下的奴才,惹恼了八福晋,请八福晋息怒。”

看来都是些人精,根本不提请罪,只劝息怒,我静静的坐在床边,看了眼憔悴的九福晋,心想怪不得被气病了,原来遇上了高手。

八福晋淡淡的说道:“你自己说说,这奴才该怎么处置?”声音中透着一丝森严。

刘氏咬了咬牙,说道:“这奴才行事不端,贱妾回去一定好生教训。”

八福晋却不依不饶,“就在这教训吧,也让我长长见识。”

刘氏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丢车保帅,“让这奴才下去领十板子。”

八福晋抿了口茶,“还是真仁义啊,就依你,在这院子里行刑吧。”

刘氏心里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招惹八福晋,只得领命。

不一会儿,就听到一声高过一声的哀号。我笑着对九福晋说:“看来以后得多找八嫂讨教一二。”

九福晋扯了扯嘴角,但眉头仍紧皱着。

十板子一会儿便打完了,就听八福晋说道:“我府里一管事前不久才和我提起,他一堂叔祖老来无子,老伴也过世了,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瞧着这丫头倒也清秀,我今儿就把这丫头讨了去,就给他做个小妾吧,毕竟她伺候的主子身份太低了些,也不好让她当填房。”

那丫鬟一听这话,当即就晕了过去,刘氏白着脸道:“八福晋,这奴才伺候的时间久了…”

八福晋恍若未闻,冷冷的打断道:“怎么?我从你那里要一个人都要不来么?”

刘氏不再答话,八福晋也不管她,“瞧着这伤也不重,墨香,给那管事说一声,叫他堂叔祖晚上来接人。”

八福晋叹了口气,起身道:“你们也都起来吧,这么大的太阳,要晒出病来,府里还得浪费汤药钱。”说完便转身进了屋。

她一进屋便高声道:“要依着我的性子,早就板子伺候了,也就是你心软,我可把话说在这,再有下次,任你说破嘴,我都会将这帮贱人一顿好打,十弟妹,到时候把你从蒙古带来的精壮侍卫叫来,我就不信打不残她们。”

院子里的众人听了这话,都暗叫不好,看来这八福晋是准备长期干涉九阿哥府的内政了,刘氏却想着,一定要让九阿哥给自己做主,真要把那丫头打发给一糟老头,以后还有谁愿意听自己的。

九福晋感激的对八福晋笑笑,秋菊则殷勤的给她端了杯新茶。

虽然我也钦佩八福晋的处理手段,既敲打了人,也给九阿哥留了颜面,但那小丫鬟岂不是太可怜了,“八嫂,真把那丫鬟许给一个老头啊?”

八福晋不悦的看了我一眼,“九弟妹,平素瞧你也是伶俐的,今儿怎么犯起了糊涂,你可怜那小丫鬟,就不可怜秋菊?我们要不是今天遇上了,秋菊保不齐哪天真给一糟老头当填房去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我头一次真实的体会到内宅斗争的残酷,只希望嫣红海棠想攻占山头时,我已完成了战略大转移。

“瞧你,对十弟的妾不假颜色的,反倒心疼一个小丫鬟。”八福晋白了我一眼。

“八嫂,你别冤枉我,我可没亏待她们。”这简直是六月飞雪,我狠不得请她到我府里去亲自调研,以还我清白。

我和八福晋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热闹,衬得九福晋越发沉默。

又大概等了一个时辰,九阿哥才姗姗回府,一进二门,就被墨香给堵了个正着,直接引到了九福晋的院子里。

九阿哥可能没想到我也在,明显怔了一下,阴森森对九福晋说道:“唱这出戏给谁看,啊?”

九福晋的泪水又开始滑落,泣不成声:“爷,我…”

八福晋上前泼辣的说道:“表哥,你在外头胡闹就算了,怎么能让表嫂受这么大的委屈,一个个的都骑在她头上了。”

九阿哥脸上有些挂不住,硬邦邦的说道:“我府里的事不劳你费心。”

八福晋被这么一哽,气得直想打人,但又怕九福晋代自己受过,硬生生的忍住了。

九阿哥却不管这么多,冷冰冰的冲着自己的大老婆说道:“还真长出息了。”

九福晋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痛哭失声,瘫倒在床上。

我见了不忍,便小声道:“九哥,这事真和九嫂没关系,九嫂正在生病,你可别冲她发气。”九阿哥冷冷的看着我,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十弟在外辛苦,十弟妹还是专心打理府务才好,别让十弟挂心。”

我红着脸,点点头,人家才帮了我的忙,我转过身却和他作对,似乎是有点不地道。

九阿哥接下来的话,却让八福晋火冒三丈,当然也让我很不爽。

“既没这本事,以后府里的事你就别管了,让刘氏当家好了。”

九福晋此时可能已经痛到麻木,完全没有反弹的趋势。

八福晋顾不了许多,开始声讨九阿哥,可九阿哥却不耐烦听她的表妹兼八嫂唠叨,转身就想走。

我也毛了,不管怎样,九阿哥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夺了九福晋的权,手里有权时都被欺负成这样,没了权真不知道能否活过这个夏天。再说,虽然我主观上并不想参合,但客观上还是和八福晋一起帮了倒忙,这让我以后怎么有脸面对可怜的九福晋。

“九哥,你做事不能这样没章程。”我拦住了要出门的九阿哥,八福晋也赶紧堵在了门口。

九阿哥挑了挑眉,“十弟妹,你们今天这么做就有章程了?”

看来还是怪我们多事,扫了他面子。“今儿再不出面,九弟妹迟早得被活活气死。”八福晋站在门口理直气壮的为我们正名。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没有理我们,但也不好强行突破,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便返身到房中站定,“八嫂,你怎么管八哥我管不着,十弟妹,你怎么折腾十弟,我也过问不了,我府里谁当家,你们二位也别插手。”

“九哥,我没有折腾你十弟,别说话不打草稿。”我今天被人误解的太多了,因此也有些生气,便没好气的说道。

八福晋没工夫为自己辩解,只是气呼呼的说道,“表哥,你不能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

九阿哥似笑非笑道:“你们拦在这儿也是祖宗定下的规矩?”

我捏了捏手中的帕子,没有吱声,生怕自己不经大脑的怎么狗血怎么说。

八福晋独自上阵,准备和九阿哥大战八百回合,但不到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气得满脸通红,却还是固执的挡在门口,要九阿哥收回说过的话。

九阿哥也没了耐性,直接不耐烦道:“没见过这样做客的,送客。”

我也火了,以为谁想呆他家呀,我福了福身,脆声道:“八嫂可能急了些,语气是不好,但九哥也该检讨一下自己,要不是你一味的偏袒,怎么会有今天这事。你也别自鸣得意,你府里的女人有几个是真心待你的?她们不是看上了你这个人,而是你的钱和势。要是有天你落魄了,陪着你的除了九嫂再也找不出旁人来,但你却为了这些女人将九嫂伤得伤痕累累,我们是为九嫂不值。但你说得对,今天我们是多管闲事了,九嫂就是死在你手里也只能怪她命不好,嫁给了你这种人。我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说完也不管八福晋,便昂着头走了出去。

在马车上,我仔细将我说过的话在脑海中理了一遍,觉得不管是语气还是用词都没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便放下心来,毕竟九阿哥才帮了我,我要真是冒犯他,不说老十要变成黑脸张飞,我面子上也过意不去。

如果我能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此时肯定立刻掉转马车,声泪俱下的给九阿哥认错,可惜,我不是先知…

第三十九章 宴会

萨布素,镶黄旗人,姓富察氏。(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自顺治十年秋至顺治十五年夏,他就随沙尔虎达转战各地,参加了多次抗击沙俄入侵的战斗。

康熙二十二年至二十三年,萨布素在当地少数民族的配合下,基本上肃清了黑龙江中下游的沙俄侵略军。

康熙二十四年至康熙二十五年,萨布素三次率领清军围攻雅克萨城。

康熙二十八年夏,萨布素奉命率1500名清军,驾船驶往尼布楚,参加中俄边界谈判。

自康熙二十二年朝廷开始设置黑龙江将军起,17年间,萨布素一直担任黑龙江将军,并被康熙褒奖“为人甚优”。

而这个“为人甚优”的老将此时却正在想着不厚道的事。

朝廷中早有风声传来,十阿哥上了一道折子,毛遂自荐要求到齐齐哈尔练兵,萨布素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毕竟这里天远地远的,皇子们一个个都养尊处优惯了,在他们眼里,这里简直就是塞北苦寒之地,怎么可能真的过来,不过是一种姿态罢了。

可没想到,还真接到了朝廷邸报,皇十子居然代天子劳军。

不管是官方消息还是小道消息,这皇十子虽说不至于不学无术,但似乎打架斗殴却是一把好手,自然也不得圣眷。因此萨布素当下就犯了嘀咕,有些摸不清自己效忠了一辈子的康熙到底是怎样的心思。

与身边的几个心腹商量了一宿,也没理出个头绪,但大家都隐约觉得应该和十阿哥早前上的折子有关。

萨布素可不想身边有这么一个让康熙都头疼的人,不仅不能打不能骂,还会惹出诸多是非,因此便决定给老十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难而退。

但驿站地老十却给萨布素留了个好印象。因此眼下便有些犹豫。

身边地参谋刘一说道:“将军。想索额图和明珠权势通天地时候。您耳根子就没清净过。如今好不容易安稳了几年。要是十阿哥真打起了这地主意。以后怕又要陷进旋涡了。”

副将马山也进言道:“宫中一传出这旨意。咱这里地信使就凭空多了许多。连我在京城多年没走动地远房表弟也来信问安了。这要是十阿哥下次真来这练兵。咱们还真就没清净日子了。”

管带伊明也说道:“我还听说十阿哥已经在齐齐哈尔城外置了庄子。”

萨布素一惊。“什么时候地事?怎么现在才报?”

伊明苦笑道:“我也是昨儿才接到地信。是我媳妇娘家地哥哥说地。说是十阿哥府庄子上地几个种田好手来了这儿。八成怕是置了庄子。”

萨布素有些恼怒:“派人去衙门查查,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报上来?”

刘一开口劝道:“将军,怕是打着旁人的名号,若地契上真白纸黑字写上了十阿哥的大名,衙门早报上来了。”

萨布素摸了摸额头,疑惑道:“难道他还真打算在这儿扎根了不成?”

然后想了一会儿,决定按原计划行事,吩咐道:“再叮嘱一下,别真伤了十阿哥,毕竟是天潢贵胄。”

马山说:“将军放心,末将已安排妥当,都挑的机灵的。时辰差不多了,十阿哥怕也快到了,请将军移步。”

十阿哥见了他仰慕以久的黑龙江将军,早将连日赶路的疲倦忘到了九霄云外,在宴会上也是兴致勃勃,全然不知自己根本就不受人待见。

宴会的气氛一开始倒也非常融洽。

萨布素首先谦虚的申明地方偏僻,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菜肴,请十阿哥见谅,然后又夸奖老十生的是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并带头敬了老十一杯,老十则表达了自己对萨布素的崇拜之情那是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还请老将军日后多多指教。老十说的真诚,却听得众人胆战心惊,萨布素更是恨不得赶紧打发了这小子,巴不得日后大家再没机会相见,更别提指教了,并坏坏的想,今晚如真伤着这小子也许不是坏事,有些埋怨自己干嘛再三勒令下面的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有皇子非诏不得离京四十里的祖训,老十早就跑来向这与沙俄多次交手的老将虚心求教了,因此老十在来的路上就已想好,一定要与老将军打好关系,于是他一方面是真心实意思,另一方面也是刻意吹捧,因此言语间便把萨布素捧得高高的,压根不知道他越是吹嘘拍马,越让人觉得他不安好心,对他的提防是加深了又加深。

酒过三巡后,马山举起酒杯说道:“早就听闻十阿哥天资聪慧,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当浮一大杯。”说完一仰头便一饮而尽。

老十从来就没觉得自己笨过,因此一点也不害臊,乐呵呵的笑饮了。

他刚放下酒杯,就听有人说道:“听说十阿哥拳脚功夫了得,不知是真是假?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二?”

大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老十放眼望去,见大厅靠门处远远立着一小子,看来品级比较低,所以位置也安排得离主桌较远,见老十看他,倒还镇定,眼神也不闪躲。

萨布素喝道:“混帐,一点规矩都不懂,有这么和十阿哥说话的吗?”说完看了眼老十,见老十没反应,便继续说:“十阿哥身份贵重,若有闪失,谁担当得起?还不退下。”言下之意就是老十的功夫其实是很让人不放心的,大家还是给个面子,别让他出丑了。

老十心想,要我做诗我不行,可要论单挑怕也没人能从我这讨到好。

不过他有些奇怪,萨布素为什么要这么安排,自己又不是来他这任职的,犯不着找人来杀自己的威风。难道是太子的授意?想到这里,老十眯了眯眼,萨布素虽也参与了尼布楚谈判,但没听说他和索额图过从甚密呀?要真那样,皇阿码也不可能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呆就这么多年。

老十觉得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能不明不白的与人干架,因此便决定坐着看戏。

萨布素见老十稳做泰山,心里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这小子性格暴躁吗?怎么没一点火气?便看了看身边的副将。

马山也不知道接下去该怎么办,总不能直接说,十阿哥,你就下场露一手,让我们瞧瞧?

刘一毕竟是参谋,脑袋要转得快些,他哈哈一笑,对萨布素说道:“将军,此话差矣,十阿哥要出马,该担心的倒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们。”然后又一脸谄媚的对老十说:“您说是吧?十阿哥。”

老十尝了口汤,满不在乎道:“那是当然。”说完还一脸无害的对刘一灿烂的笑了笑。

刘一见老十没了下文,也有些犯难,总不能说事实胜于雄辩吧。

还好,先前发出挑战的低级军官不知死活的又跳了出来,“既然如此,标下愿向十阿哥讨教几招。”

萨布素这时没敢再开口假意阻拦,想着反正就算你不接招,也应该明白这里不欢迎你,以后真到练兵的时候怕也得多想想,不敢轻意打这儿的主意。

老十的心情还是非常好,拿帕子擦了擦嘴,笑道:“勇气可嘉,值得褒奖”,然后便叹了口气,摇头说道:“可惜身在军营。”

挑战者顿了一下,问道:“请十阿哥示下。”

老十放下帕子,正色道:“军令如山,既然你家将军已经发话,你就该遵照执行。平时的规矩没立好,又怎能期盼战时能号令如山。”

萨布素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在坐的也有些后悔,看来当初小瞧了十阿哥,谁说他是草包的?

挑战者心想,这可是冤枉死我了,要不是依命行事,我犯得找和你皇子阿哥做对吗?

萨布素厉声道:“混帐,退下去领二十板子。”然后对老十尴尬的笑道:“下面的人不知礼数,让十阿哥见笑了。”

老十嬉皮笑脸道:“老将军,其实爷还真想和他们比划比划。”

萨布素没好气的想,那你刚才干嘛去了?

但嘴上却笑道:“十阿哥,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十爽朗的笑着:“老将军,爷这次倒真想见识一下镇守大清国门的将士的本事,可你也知道,爷这次是代皇阿玛劳军的,明儿一大早要在三军前宣读圣旨。爷今晚要在这和人比试,是为什么由子呢?要不老将军给皇阿玛上一道折子,就说觉得爷是个可造之材,把爷留在军中历练历练,这样一来,爷和这些小的们比划不是成了军中竞技了吗?这不就名正言顺了啊。”

老十此时皇子脾气也出来了,一口一口的爷,全忘了自己要着夹尾巴做人的初衷。

萨布素听得脑门直冒火,心想我推都推不急,怎么还敢往里请啊。

一场欢迎宴就在宾主双方皆不痛快的状态下结束了。

老十一回到住所,就气得砸烂了两个杯子一个茶壶。

见保贵小心翼翼的模样,老十不耐烦的打发他赶紧出门,待自己一人静下心后,又将事情从头到尾想了一便,还是搞不清萨布素是受谁的指示,最后还是决定延续自己一贯的无赖作风,实在不行,就自己往边境上跑一圈,就算借给萨布素100个胆子,他也不敢不派精兵强将保护,说不定这帮人也能让自己长见识。

老十这么一想后,心情慢慢好转,开始思念起远在京城的老婆,便决定提笔写家书,反正自己肯定要在这耗几个月,写写家书就当调剂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老十一起床,还没梳洗,就将昨晚洋洋洒洒写的几大页家信密封好,交给保贵,让他通过邸报的渠道送出去,心里想着,其木格此时肯定还睡得正香…

却不知道,此时已有一匹快马从皇宫朝他府上驶去…

不好意思,今天更晚了,厚着脸继续求推荐和收藏…

第四十章 冤枉(上)

我低着头,沮丧的看着地上的光影,恨不得太阳公公下一秒就走到头顶。(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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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眼殿门外的太监,见他的注意力暂时比较分散,便弯下腰,揉了揉我跪得发酸的膝盖,后悔自己没生在朝鲜,没大环境让我练习膝盖的承受力。

没有手表,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总之太后派人快马加鞭的将我传来后,照面都没打一个就让我直挺挺的在她慈宁宫的院子里罚跪,连颁布罪名都给直接省略了。

后妃们一般早上都要给太后请安,也许我来的时候她们早请安完毕,此时已经在各自的住所开始无聊的数蚂蚁,或者现在时间还早,请安程序还没启动,反正自我跪在这里,就没见有人来过,我不禁有些纳闷,慈宁宫什么时候变成冷宫了,一点人气都没有?不过就算有后妃经过,我也指望不上,这些人怎么可能为了我去触老佛爷的霉头,何况我几乎和她们没什么交集。

不知道皇子们是不是每天都要给太后请安?这样还能指望一下十三或者八阿哥,九阿哥就别想了,昨天才得罪了他,他可能没那么宽旷的胸襟但好象没听老十提过,希望的肥皂泡还没吹起就已经破灭。

于是,我决定装晕,但太后几乎是一睁眼就让人叫我逮了去,早得连路上卖早点的都没生意。而我跪到现在,太阳似乎就没移动过,虽然我的膝盖早就发出了信号,提醒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但谁让我命好,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我就没被罚过跪,当然这次除外,因此就算让我跪个两分钟,我的膝盖也会发出同样的抗议。在度秒如年的情况下,为了防止误导,我不大敢以膝盖为坐标,万一我还没跪到10分钟,就晕过去,这也太假了点,毕竟我又不是林黛玉。

身体的难受让我忘记了去揣测自己到底出了什么错,刚跪下的时候还东想西想的,不一会儿,注意力就全集中到膝盖上了。此时为了转移自己对膝盖的关注,我开始强迫自己努力回想自己到底被抓住了什么小辫子。

与阿灵阿有关?不可能,最火爆的场面早过去大半年了,就算是秋后算帐也不会等到现在;

李嬷嬷?就算是也应该是宜妃找我麻烦啊;

昨天管的那碴闲事?就算要罚,也不会只罚我这个从犯,而漏掉主犯吧?

我小心的左右瞧了瞧,确定没有八福晋的身影,于是又开始继续猜想,到最后连我是否与某一小白脸过从甚密都想出来了,还是没找到答案;

我揉了揉腿。想着还好。自己今天早上还没来得及喝水就被拖过来了。否则这时怎么去上厕所啊。

结果不想则已。一想就立即觉得膀胱涨得难受。虽然自己也觉得是心理作用。毕竟从睁开眼到现在我根本就是滴水未沾。哪有水转化成尿液啊?

不知道我这时开口要去出恭。会不会再给我加上一条罪名:藐视太后?

想了一下。觉得风险有点大。赶紧再次转移注意力。到时候以哪种方式晕倒比较好呢?



终于听见有脚步声从殿里走了出来。我赶紧直了直腰。做出一个标准地跪姿。然后摒住呼吸。祈祷着:快叫我进去。快叫我进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十几步的距离此时却好似没有尽头,终于有一双脚出现在我眼前,还没等我松一口气,又继续迈开,离我越来越远…

失望极了,身体已经难受到了极至,都是娇生惯养的错,我已顾不上计算时间,准备随时晕倒,我抬眼再次打量了一下那小太监,还好,仍在神游,我再次弯下腰,正准备双肘触地—我可不想直挺挺的胡乱倒下去,要真摔出事来可就亏大发了—就听一鸭公声音扯着嗓子叫道:“宣十福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觐见。”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赶紧想爬起来,结果这身体太娇贵了,腿真的给跪麻了,挣扎了半天也没成功,还好,这时来了一个宫女,将我扶了起来。今天穿的是花盆底,我站起来后,又摇摇晃晃了半天,才终于稳住了身形。

“请太后请安,太后吉祥。”我一进去就恭敬的行了个蹲安礼,过了半响,正当我要发狂时,太后终于冷冷的叫了起。

这时我才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结果整个屋子里只有太后和我两人,连宫女太监都不见人影。

虽然我平时只按规定的时间进宫给太后请安,并没想方设法的找机会往她跟前凑,但一来我来自蒙古,与她没有语言障碍,二来我在她面前也比较放松,因此两人都觉得交流起来比较愉快,太后对我自然也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放纵。

而且太后虽然不受顺治待见,但毕竟有孝庄罩着,也没吃过什么亏,孝庄死后,康熙也真心实意的尊敬她,因此尽管她在皇宫这个大染缸里浸染了大半辈子,却保留了几分真性情,颇有些出污泥而不染的味道。

因此,虽然自己一大早就被她拉来受苦刑,但我还是对这位善良的老者生不出一丝恨意。

见太后一脸的寒霜,我小心的问道:“不知其木格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后生这么大的气?”

太后生气的指着我,骂道:“自己还不知道错哪儿?啊,哀家都不知怎么说你!”

我可怜兮兮的上前说道:“太后,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那孙媳的罪过可就大了。”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稍微柔和了一点:“自打顺治爷起,从草原上嫁过来的女人就没几个能在后院得宠的,十阿哥那禀性,我起初还以为草原又多了一苦命的女子,万幸的是,你倒是个有福气的,十阿哥倒也诚心待你。”

我有些困惑,难道因为我暂时没进入弃妇行列,太后怕满招损,索性给我点苦头吃?

太后见我一脸的迷茫,继续说道:“哀家看你也是个懂事的,所以不管你怎么闹腾,哀家也没开口训过你。”

我忙点头道:“太后一贯宅心仁厚。”

谁知太后下一秒却翻了脸,狠狠的拍了一下小桌子,怒道:“谁知哀家却看走了眼,居然没瞧出你那歹毒心肠。”

我彻底楞住了,正因为觉得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因此在院子里跪着时除了身体难受,我一点也不紧张见一向没什么脾气的太后突然间发这么大的火,我也不由自主的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顾不上我可怜的膝盖,当场又给跪下了:

“太后息怒,其木格虽然行事稍显莽撞,但却没做过坏事,这心肠歹毒又是从何说起啊?”

太后一点也没息怒的意思,指着我的头顶,骂道:“你把李嬷嬷打发出去,明眼人谁不知道打了宜妃的脸,你说,宜妃为这找过你麻烦没?”

我老实的摇摇头,确实,宜妃到目前为止似乎忘记了这件事情,当然不排除她秋后算总帐的可能。

太后声音越发大了起来,“你倒好,不知道收敛,还一个劲的得寸进尺,昨儿又巴巴的跑去九阿哥府闹一场。”

这可真是六月飞雪,让九阿哥小妾在大太阳下罚跪的是八福晋,和九阿哥高声争执的还是八福晋,我其实连从犯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看客。

但这心思简单的老太太正在气头上,我也只得委屈一下了,不过让我非常不服气的是,为什么不教训八福晋,难道看着我好欺负些?

但太后接下来的话却给了我一记闷棒,完全顾不上与八福晋攀比。

“你给哀家说说,那些歹毒的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啊?”太后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宜妃一听这消息,当即就气病了。”

我抬起头,茫然道:“太后明鉴,我真没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从头到尾,我做的那是有理有据,颇有大国风范。

太后见我的表情似乎不象做假,楞了一下,“你有没有说九阿哥有天落魄了?”

我想了想,好象说过这话,而且我也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歹毒的,便点了点头。

太后本来刚准备熄灭的怒火一下又开始熊熊燃烧,“你还不知错,简直是岂有此理!”

我小心翼翼的压着心中的不服,不甘心的问道:“太后恕罪,我真不知道这话犯了什么忌讳。”

太后一点也不为我旺盛的求知欲喝彩,却抛一下句让我更摸不着头脑的话来:“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哼,就你聪明,当旁人都是傻瓜吗?好,就算你蠢得不知道犯了忌讳,那这个呢?还是不知道?你敢再这么说,哀家撕烂你的嘴。”

说完便抓起小桌上的东西便朝我砸了过来…

老十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慷慨激扬的宣读完康熙的圣旨,听着广场上震耳欲聋的“万岁”,一股豪情油然而生。

等将士们激动完,老十开始了自己向往以久的演说,先夸奖将士一个个都劳苦功高,代表康熙说朝廷不会亏待他们,更不会忘记他们,然后又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最后语出惊人的说为了更好的了解将士们的心声,在黑龙将将军萨布素的强烈要求下,他接下来的几天将会到基层与士兵们共同操练,体验生活…

台下的萨布素一脸黑线,心道:“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大白天的在众目睽睽下被人冤枉还是头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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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冤枉(下)

我偏了偏头,给横空飞来的证据让了一条道,然后小心的看了眼怒气未休的太后,慢慢朝后移动膝盖,待看清了掉在地上的证据后,我楞了一小会儿,没想到居然是几张纸。www.65txt.com

我见太后那么生气,本以为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污蔑我在搞巫蛊之类的邪门歪道,但见到飘在地上的纸张后,我有些拿不准了,据我的了解,巫蛊应该是扎小人之类的,难道清朝流行画鬼符?我定了定神,终于捡起了那些纸片,鼓起勇气,睁大眼睛看了看,“这,这不是我写的家信吗?”我有些惊诧莫名,抬眼看了看太后。

太后铁青个脸,等着我继续交代。

我迅速扫描一遍,没错,从头到尾都是我的笔迹,而且内容也大概差不离。

“是不是你写的?”太后捂着胸口愤愤的说道。

难道这封信有问题?不可能啊,关于政事我是只字未提,根本不可能涉嫌泄露国家机密。

我从头到尾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如果有标点符号的话,我肯定连标点符号也一起检查了,但真没发现什么问题,都是家常里短的话,而且报喜不报忧。里面除了老十,再未提及任何一位皇室成员,因此与宜妃和九阿哥也扯不上关系。

我镇定的点点头,坦然的看向太后,却发现太后脚边还散落着一张纸,忙爬过去捡了起来。

最后捡起的纸是被拆开的信封,正面写着收信人,背面写着我的大名,本来二者只能背靠背的,如今却已站在同一水平面上。

如果真有问题,那只能是这被拆的信封了,我颤抖着,不敢将纸翻过来。

太后瞧了瞧我发抖的手,没有吱声。

“速找萨满做法。癸亥辛酉甲子乙亥”

看着这几个字。我冷笑了一声。心想。还是逃不过这些伎俩。只是不知是宜妃还是九阿哥地八字。

我仔细比较了一番。实在辨不出真伪。

太后喘着粗气道:“是不是你写地?”

我一时忘了怎么回答。

见我半天不出声。太后有些不耐烦了:“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为何想害九阿哥?你若想去宗人府走一遭。哀家就成全你。”

我刚弄明白上面写的是九阿哥的八字,却冷不丁听到了“宗人府”这三个字。

被送往宗人府?这着实让我吓了一大跳,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皇权的霸道与蛮横,如果真给我安一个谋害后宫或皇子的罪名,康熙不清算我老爸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至于期待我老爸大手一挥号令蒙古铁骑杀入紫禁城,将我从死亡的边缘拯救出来,那是想都别想的事。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我乎?

当生命受到了威胁,自然要奋力一搏。

我抬起头,强做镇静,“不是我写的。有人要陷害我,请太后为我做主。”

太后仔细盯了我半响,“真不是你写的?”

我郑重的给太后磕了一个头,悲切的说道:“请太后明查,这事情透着古怪,我昨儿才对九阿哥出言不逊,今儿就出了这封信,哪有那么巧的事?”

靠这种手腕,宜妃居然都能在后宫中几十年屹立不倒,不是老天打瞌睡,就是这群人的智商低于常人。我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宜妃对我的报复,所以暗暗将她诋毁了一遍。

“这封信早就交到哀家手上了。”太后幽幽的说道,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不想漏过我的任何一个面部表情。

我张大嘴巴,半天没合拢,怎么可能?

太后见我的表情不似作伪,叹了口气,重复道:“这封信老早就交到哀家手里了。”

太后今天不停的叹气,而我则是不停的惊讶,“早就交到太后手里了?”我已经诧异的不知该做何反应,只是下意识的鹦鹉学舌。

太后盯着我,清晰地说道:“开始的时候,哀家自是不信,怕有人暗中害你,便压了下来,还找人查了查,却没有结果,”太后说着说着,又提高了声调,“你看看你自己说了什么话?啊,他一个皇子阿哥,如何能落魄了?要不是有人背后捣鬼害他,他怎么可能落魄!”

我真恨不得把嘴给缝起来,难道我现在应该告诉太后,我知晓历史,说的是事实?那太后铁定认为我是妖言惑众,必要杀我以谢九阿哥;要不我给太后详细讲解一番虚拟语气?怕还没开头,就被冠以巧言令色,拖下去挨五十大板了。

因此,我很是懊恼的申辩道:“太后明鉴,我真是随口一说,完全没过脑子。”

太后摇摇头:“你要没存这心思,怎会随口就说出这话来?”

太后此时也许还是认为我受了冤枉,但心中的一丝怀疑就象根细针一样,不时的扎她一下,如果不能完全证明我的清白,那肯定是疑罪从重了,与她并没有血亲的孙子相比,我这个广义上的族人还是显得无足轻重。

好在太后还是给了我这个硕果仅存的看似得宠的蒙古女人一个机会,一个申辩的机会。

我拍拍脑袋,努力想着其中的破绽,“太后,这事摆明了就是有人陷害我,九阿哥和我们爷一直兄弟情深,而且,我与九阿哥又没结过怨,怎么会想着去谋害九阿哥?”我想了想,又赶紧加上一句:“昨儿虽对九阿哥不敬,但这信不是早就交到您手里了吗?”

我赶紧声明自己并没有作案动机。

“你和九阿哥没仇,不见得就不怨恨宜妃。你还真当哀家老眼昏花了不成。”太后厉声喝道。

“太后,我哪来那么深的心机,要借九阿哥来伤宜妃娘娘的心。”只有太后的天平偏向我,我才有机会洗脱这罪名,因此,见太后离我渐渐远去,我急得又口不择言:“太后,我不是把李嬷嬷打发出去吃斋念佛了吗?我要真有这心机,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去惹宜妃娘娘不痛快?”

一说完,我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不是告诉太后,我明火执仗的和宜妃干了一架,这简直就是从正面证实了我确实与宜妃有过节,太后根本不用再费心想其他作案动机了。

不过太后听了我的话,倒认真思考了一会儿,也许她也觉得我属于有勇无谋外加蛮干的那种人,所以语气不由的缓和起来,可内容却一点也不动听,“暂时先去佛堂跪着,不管这信是不是你写的,你昨儿对九阿哥说出那样的话,就其心可诛。”

虽然还要继续受罚,但从太后的话语里听得出来,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还是选择了相信我,这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而且虽说同样是罚跪,但已从太阳下转到了佛堂内,膝盖也从与大地亲密接触改成了与蒲团作伴,而且重要的是暂时不用去宗人府体验生活了。

我流了两滴泪,哭着哀求太后一定要为我做主,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然后便在太监的带领下穿过回廊,来到了慈宁宫后面的佛堂,虔诚的跪在了佛前,还洒了一滴泪在蒲团上。不是我演功好,而是一想到可能会丢掉小命,泪水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贪生怕死的秉性可能已深入我骨髓,无法改变。

八阿哥一听说十福晋被罚跪慈宁宫,就立即吩咐人回府通知八福晋,叫她赶紧进宫请罪,然后便马不停蹄的四处找寻九阿哥,八阿哥以为只要苦主发了话,太后也就不会再追究了,毕竟单罚十福晋而漏了自己老婆,这说明太后的举动与其说是惩罚十福晋,还不如说是让宜妃消气。

等八阿哥终于在一不起眼的胡同里将九阿哥从一群胭脂红粉中拽出来,连滚带爬的赶到延禧宫时,八福晋早已获得了宜妃的原谅,正在小心的侍奉宜妃进药。

“额娘,身子怎么了?怎么没奴才来知会我?”九阿哥见宜妃子斜靠在软塌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声音中便带了几分焦急。

八阿哥是旁观者清,料想宜妃这病与昨天的事脱不了干系,请过安后,便惭愧的向宜妃请罪:“都是儿子管教不严,才使得郭络罗氏无法无天,闹得九弟不得安生。”

九阿哥红了红脸,虽然心里还很不舒服,可在来的路上也想明白了,自己要不出面,十福晋还不知要跪到什么时候。

九阿哥其实有些埋怨太后,为什么不把那飞扬跋扈的八福晋也宣去跪会儿啊?昨儿要没她,十福晋怎么会在里面掺一脚。

不过眼下却无奈的挤了个笑脸,不甘心的承认着自己的错误,“额娘,府里闹成那样,也是儿子行事不妥当,儿子已将她们狠狠的教训了一番,栋鄂氏现下病着,怕给额娘过了病气,等她好了,就让她来给您陪罪。”其实他昨天还没等八福晋离开,就出门散心去了,一直在外散心,直到八阿哥找到他。

宜妃摇摇头,“你也太胡闹了些,回头打发一些不守本份的,栋鄂氏也太没个章程,府里弄得个乌烟瘴气,你也得多上点心,后院稳了,你才能安心做事。”

九阿哥连忙笑嘻嘻的点头称是,然后走到软塌边,对宜妃说道:“额娘,别为这些小事气坏了身子,儿子给您捶捶肩?”

宜妃笑了笑,“少在那献殷勤,你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

九阿哥尴尬的笑了笑,“额娘,十弟妹就那性子,根本不知道那么多忌讳。”

宜妃一脸的怨恨:“皇家的媳妇有那么好当的?她不懂,那就得受点教训。”见九阿哥还想说什么,宜妃“哼”了一声,继续道:“说你落魄?这么诛心的话,她都说得出口?也不想想,你一个皇子阿哥怎么会落魄?不就是咒你犯那弥天大祸?”边说边拿帕子擦拭眼角。

九阿哥想,如今太子和大阿哥自己都不喜欢,怎么会去趟这趟浑水,倒是得提醒一下八哥,别因为抹不开慧妃的面子,反把自己绕了进去,便笑道:“额娘,要不咱们打个赌,把弟妹叫来问问,她肯定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错。”

宜妃听得哭笑不得,但也觉得不能让太后认为自己没进退,便要差人去慈宁宫,并吩咐八阿哥、九阿哥和八福晋也一起去向太后请罪。

谁知这一行人还没起身,就见慈宁宫的主事太监来了,宣布太后有请。

宜妃不由一阵懊恼,自己早知道太后是个心肠软的,怎么还不早点派人去给十福晋说情,这下倒显得自己没气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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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无果

宜妃一行人赶到慈宁宫后,太后只淡淡询问了两句宜妃的身体状况,关于九阿哥府小老婆横行的态势,太后没怎么理会,让九阿哥松了一口气,对于八福晋的请罪,太后也没过多纠缠,只随口说了句:“给皇家做媳妇,比不得寻常人家,回头抄一本《金刚经》,好好体会一下禅道,顺便也磨磨性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十福晋的性子也需磨练一番,既然十阿哥出京办差,哀家干脆就留她在慈宁宫抄写佛经。”

宜妃一听,摸不准太后到底是真的处罚十福晋,还是把她给保护起来,以告诫自己别去为难她,琢磨了一会儿,才磨凌两可的说道:“有太后教导,十福晋必定会大有长进。”

八阿哥见情况不大明朗,便准备派探子打入敌人内部,“太后,不如让郭络罗氏也留下,与十弟妹一起在您身边侍奉几日?”

八福晋斜睨了他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强笑着请太后也将她一并接纳了。

太后摇摇头,“若非十阿哥不在,哀家也不会把十福晋留下来陪我这老婆子。”然后不等他们再出声,就做出疲惫状,众人无奈,只得告退,请太后好好休息,大家刚退到门口,太后却又出声留下了宜妃。九阿哥赶紧给宜妃使劲眨了眨眼,希望她别让自己没脸见十弟。

一跨出慈宁宫,九阿哥就说道:“额娘肯定不会再追究的,十弟妹应该没事。”

八阿哥点点头,“如果宜妃娘娘帮着求情,太后应该不会为难十弟妹,呆会儿派人打探一下。”

九阿哥说:“不用了,我这就到延禧宫去等消息。”

八福晋恨恨的看了八阿哥一眼,冷哼一声



宜妃笑着问道:“太后,叫臣妾留下莫不是为了十福晋的事?”

太后正色道:“不管你以后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十福晋地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宜妃脸色僵了僵。暗叫不妙。太后这么说。一定是认定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口无遮拦地十福晋。看来自己在太后心中地印象又被打了折扣。便笑着试图解释道:“太后。臣妾昨儿一听到消息。一时着急。也没细想。自然有些恼十福晋。可今儿仔细一想。那孩子只是性子洒脱些。心眼却不坏地。再说。她也是不知道那些忌讳。”

太后盯着宜妃看了一会儿。严肃地吩咐着:“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哀家已经交给皇上处置了。”

宜妃有些诧异。不知道十福晋到底犯了什么事。但多年地宫中生活早已将她锻炼地处变不惊。因此面上倒一丝也没显。只是静静地等太后往下吩咐。

“不论谁来找你打探消息。你都一口咬死。就说已经雨过天晴了。就是九阿哥也不例外。”太后地话让宜妃完全领会到了事情地严重性。当下便做出了保证。

宜妃心事重重地回到延禧宫。见到等候地九阿哥。不由叹了口气:“放心好了。没事。”

九阿哥一听,与自己猜测的一样,也不做多想,当下谢过宜妃,便跑去给八阿哥报告好消息。

当大家都认为我已经平安无事时,我却两眼发黑的坐在慈宁宫的佛堂里,又饥又热又渴。

我跪了一会儿便发现整个佛堂门窗关的严严实实,而且没人在屋里看守我,便大着胆子坐在了蒲团上,心中还有一丝窃喜,等到热得快中暑时,才察觉到这个佛堂密不透风,一丝风也透不进来,真是有利便有弊啊。

我开始还很有耐心的等着提审,但一直等到夜色降临,也没人搭理我,没人问案,没人送水,没人送饭,连点灯也给免了,我完全成了一个被遗忘的人。

佛前的油灯一闪一闪的,渐渐模糊起来…

老十白天到兵营里巡视了一番,检查了士兵的宿舍和装备,不顾萨布素铁青的脸,还饶有兴致的和士兵一起吃了回大锅饭,老十的这个举动立即让低层士兵对他刮目相看,瞬间就赢得了大批粉丝。老十对此还不满意,还观摩了一把士兵的日常操练,见老十不时瘪瘪嘴,领队的管制满头大汗,终于忍不住小心的问道:“十阿哥,标下是否做错了?”谁知老十却摇摇头,“爷毕竟没带过兵,纸上的东西不见得实用,爷还在琢磨呢,你别管爷,继续。”一时间中下层军官也对老十肃然起敬,这么谦逊的皇子上哪找去?然后老十又在兵营里混了一顿晚饭,和中下层军官详细探讨了一把,直到月亮当空才喜滋滋的返回住所,澡也不洗,直接倒头就睡,

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自己正骑马溜达着,不知怎的一只老虎猛的从旁边直扑过来,惊的自己赶紧拉弓,谁知还没来得及放箭,就见其木格不知道何时跑了过来,老虎一纵便将其木格扑倒,朝着脖子咬去…老十吓得打了一个激灵,猛地坐了起来,仔细环顾了四周,终于确定刚才只是做梦,大喘了几口气,摸索着下床,倒了杯水,一仰头,一骨碌全灌了下去…

今天有事被耽搁了,更得有点少,明天补上

第四十三章 来信

我费力睁开眼,发觉自己躺在一张软塌上,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屋里一盏微弱的烛光映得我更加凄凉。www.65txt.com

“十福晋,您醒了?奴婢给您端粥去。”一名宫女不等我回答,便快速走出房门。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终于明白自己已经离开了佛堂,被安置在了一个类似耳房的地方。

我只觉得心里闷得慌,似乎下一口气就要接不上来,苦笑了一下,难道还给吓出心脏病了不成。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端了一碗菜粥进来,“十福晋,太医说您中了暑,太后便吩咐给您熬了藿香粥。”也许是感冒了鼻子不灵敏,直到粥已端到了我眼皮子底下,我也没闻到藿香的味道,也好,否则肯定吃不下。

我拒绝了宫女打算喂我的好意,自己接过来,喝了两口,嘴里也没味道,尝了两匙,便搁到一边,“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十福晋,已经丑时了,您已经睡了四个时辰了。”我看了那宫女一眼,难道她分不清睡觉和昏迷的差别?

我也没心思去纠正她的口误,侧身躺了下去。

那宫女也没劝我多吃两口,可能她以为我准备实行苦肉计,见我闭上了眼睛,便端起那碗没怎么动过的粥悄声走了出去。

此时的我虽然一天只吃了一顿饭,当然,如果刚才的粥勉强算一顿的话,却一点也不饿,只觉得胸闷得难受,脑袋也晕疼晕疼的。

我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会怎么了结,强忍着难受,躺在软塌上闭目想着对策,首先便排除了绝食明志的心思。如果太后心情好,我绝食的话,可能会让她心里有一丝不忍,但如果她横竖瞧我不顺眼,我这再闹一绝食,她铁定会认为我是在非暴力不合作,挑战她的权威,更不会给我好果子吃。

我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出什么对策。本来也是。如果太后不想伤筋动骨。直接把罪名按在我头上。就算我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把事情闹大。这又不是网络时代。说不定我地状纸还没走出这个房间。就被赐一杯毒酒自行了结了。

想到这。我地心不由一悸。如果太后真地不打算让我活命。对外随便宣布皇十子嫡福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因急病。经抢救无效于某年某月某时某刻于北京病逝。某某后妃。某某王爷福晋参加了追悼会。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在她短暂地生命里为满蒙亲善作出了巨大贡献…我今生地蒙古亲人在哀悼我离世地同时。可能还会真心感谢朝廷将我风光大葬。而老十。一想到老十。我不由更加恍惚了。他是相信官方地说辞还是会心有疑惑?如果他相信了官方地公告。他是会真心地为我掉几滴眼泪。还是心中窃喜。总算赶上了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死老婆?如果他心存怀疑。虽然不冀望于他会与太后翻脸。但他是否会去追查陷害我地元凶。将那陷害我之人砍杀于我坟前。以告慰我在天之灵?还是接受调解。得一笔好处作罢?

怎么想都觉得自己是没办法伸冤了。两行清泪忍不住流了出来。慢慢地打湿了枕头…

第二天。太后身边地嬷嬷过来告诉我。太后让我好好将养身体。闲暇时抄抄经书、礼礼佛。走地时候还告诉我。太后专门吩咐小厨房给我熬了绿豆汤。让我待会儿一定得多喝些。

嬷嬷地话让我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看来太后至少目前还不会处决我这个嫌疑犯。我地小命暂时安全了。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活着就有希望。

接下来。我开始端正态度。想好好挣挣表现。将嬷嬷带给我地佛经认真誊写一遍。但我上辈子连钢笔字都丑地没法见人。就小学地时候练习过两天地毛笔字更是让我八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今世我也就会写蒙古字。当然水平和我上辈子地钢笔字一样。因此我很是佩服临摹我字体地人。临摹好字难。临摹丑字更难。一整天地功夫。我除了在雪白地纸张上不小心滴了几滴墨水。一个字也没写出来。

太后连汉语都不会说,怎么可能看得懂汉字的佛经?我有些奇怪,难道她没有蒙语版本的?

我想了想,干脆自己把它翻译成蒙语吧,反正上辈子学了四年英语都做过翻译,何况我今生的母语还是蒙语呢,应该容易许多,既避免了无法交差的尴尬,说不定还能讨太后开心,就算她手里有蒙语版本的,肯定也没我翻的好,我可是在有翻译理论的基础上将佛经从一个母语转换成另一个母语,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具备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为了能活命,我立即劲头十足的开始了讨好太后的救命工程。

仔细一看嬷嬷给我的《金刚般若波罗蜜》,我完全傻眼了,先不说书名怎么弄,我连中文的内容都看不懂,怎么继续?

想了想,我便吩咐守在门口的宫女,去找一本简单的佛经来。

一连十来天,我都在屋子里仔细琢磨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这是太后派人给我的几本比较简单的佛经中,我自认为最简单的,而且字也少,但就这样,我的翻译工作也才开了个头而已,没慧根啊!

在这十来天中,我仍然被限制在这个小房子里,但太后吸取了教训,屋子的门窗都全大开着,可门窗外就是一堵墙,一个人也看不到,就这样我也被禁止到院子里去放风。而太后似乎完全忘了我的存在,再也没派人来提审我。

一帮皇子阿哥也不见踪影,我不由有些生气,亏得老十还一口一口的九哥叫得那么亲热,就算他相信我真要找人拿他的八字做法,看在老十的面子上,他也该来和我对质一番啊,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出去,一定要在老十面前对他进行血泪控诉。

想到这,我才觉得自己一门心思的为了跑路,根本就没建立起一点人脉,没人帮我求情不说,连传递消息的人也没有。

如今只能期盼太后看在我和她同族的份上,给我留一丝回旋的余地,因此,我怎么也得把她的大腿抱紧了,于是,我努力排除脑海中的杂念,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那恐怖的结局,一心一意的开始继续刚刚开了个头的翻译工作。

阿朵站在八阿哥府的后门外,焦急的等着里面的回话。

自从福晋被太后留在慈宁宫后,阿朵就担心的前往八阿哥府打探过消息,听说没什么大碍,才放下心来,而且徐公公也托人给福晋送去了些换洗衣物,里面传来的消息也让人心安。但一连十多天也不见福晋带话出来,阿朵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如今府里的事务由海棠暂时管着,虽说没怎么为难福晋院子里的人,但自己行事毕竟没那么方便,幸亏十爷寄了家信,而且两天之内连收到两封信件,阿朵便找了个由头出府,想求八福晋带她进宫把信转交给福晋。

终于,八福晋的大丫鬟墨香来到了后门,将阿朵热情的迎了进去。

“八福晋,十爷的书信来得有些奇怪,两天内连着来了两封,奴婢怕有什么急事,便斗胆请您进宫时帮着给我们主子捎去。”阿朵态度恭敬的说道。

八福晋心想,我自己还被罚抄经书呢,怎么会赶去触太后的霉头?“你把信笺留这儿吧,我们爷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顺便就给十弟妹带去了。”

阿朵本想着如果八福晋进宫,便央求把自己带进去,结果看八福晋的架势,最近怕是不会进宫了,但转眼一想,主子肯定要回信的,说不定还会捎话给自己,当下便掩了失望,连声道谢。

等阿朵走后,八福晋看着桌上的两封信笺,心中不觉冒出一股酸意,什么时候十阿哥这么儿女情长了?

八阿哥拿到老十的信笺后还和九阿哥打趣了老十一把,九阿哥扬言等老十回来一定不会放过他,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给自己媳妇两封连着写,给自己兄弟却连一句话也没捎回来,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的去慈宁宫送信,顺便给太后请安。

这哥俩笑嘻嘻的进了慈宁宫,出来的时候却面色凝重。

九阿哥迟疑道:“八哥,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虽然太后没让我们见着十弟妹,但毕竟男女有别,也算正常…”九阿哥越说越小声,到后来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八阿哥皱着眉头道:“希望是我们多心了。”

九阿哥想了想,“我这就去找五哥,让五哥帮着从奴才那里探探消息。”

五阿哥是由太后抚养的,要探慈宁宫的消息,非他莫属。

不提这哥俩的后知后觉,却说老十洋洋洒洒的大作到达京城后,从阿朵到八福晋,从八福晋到八阿哥,从八阿哥到太后,从太后到康熙,再从康熙到太后,最后终于安全到了收信人的手中。

见着已经开封的信笺,我不知该为皇室明目张胆的拆封检查喝彩,还是为自己的弱小可欺悲哀。

老十头一封信洋洋洒洒五大页,多数写的都是沿途风光和见闻,顺便赞美了一下大清的美好河山,字里行间都洋溢着兴奋和自豪,只在结尾处叮咛我要照顾好他的宅子,保重好自己的身体,等他回去检阅。

虽然不是情书,但在被监禁的日子里看到老十龙飞凤舞的几页字,却也让我觉得有些窝心。

见着老十薄薄的第二封信,我不禁有些失笑,他肯定是等信送出后才想起有事情未交代,赶忙补写了一封。

我摇摇头,这老十,总是这么大意。

我打开那张薄薄的纸,一看,也就几行字:“爷昨晚做了一个梦,怪吓人的,没人欺负你吧?给爷回封信,知道你不会写字,爷准你写蒙语。对了,爷不在,不准出门跑马。”

我捂着嘴,呜呜的哭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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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曙光

萨布素这几天被老十折腾的一个头两个大。www.65txt.com起初老十放言要与士兵享受同等的待遇,萨布素压根就没当回事,自信满满的认为老十新鲜劲一过,不出三天,就会乖乖的来将军府辞行,结果已经好几个三天过去了,老十的兴趣似乎不减反增,这样可把萨布素给愁坏了。

放任不管吧,老十就名不正言不顺、明目张胆的在自己帐下开始练兵,太子和大阿哥来找自己的麻烦还是小事,若乾清宫的主子发怒,那自己这几十年的戎马生涯可就要惨淡收场了,要知道主子对十阿哥自请来瑷珲练兵的折子可是留中未发的。

限制老十的行动?他钦差的身份又在那摆着,再加上皇子阿哥的臭脾气,搞不好闹到御前,还是自己的错。

萨布素无奈,只得再次召集大家到书房专门讨论老十的问题。

副将马山叹道:“十阿哥非要说他还在劳军,我们也没辙,总不能明着赶人吧。”

管带伊明则苦笑着说:“十阿哥的骑射功夫确实不赖,营里能赶上他的不多,就是输给神箭手阿克顿,也输得不难看。这才没几日,各营的兵丁没有不赞他的。这其乐融融的景象要传出去,旁人还不知怎么编排呢。”

萨布素听了这话,脸拉得更长了。

参谋刘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张了张口,“要不托人打听一下皇上的意思?”

萨布素还没来得及发话,就听院子里的兵卒禀到:“将军,十阿哥求见。”

马山一听,拍拍脑袋,自言自语道“这时候他怎么得空到这来?莫非是来告辞的。”

萨布素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你成算命的了?”

话虽如此。萨布素地心情也轻松起来。跨进厅房时脑子里居然还想着是否给老十搞个隆重地欢送宴。

老十地心情看上去也不错。一见萨布素便说:“冒昧前来。还望老将军恕罪。”语气又回复到最先地恭敬。

萨布素笑道:“这几日军中事务繁忙。也没去看望十阿哥。不知十阿哥可还习惯?”

老十说:“托老将军地福。没什么不习惯地。老将军治军严谨。令晚辈佩服。本想多在军中逗留几日。但您也知道。我还得回京复旨。所以。哈哈…”

老十觉得接下来地话不大好说出口。所以打起了哈哈。但萨布素见了。却断定老十吃了几天苦后想回京了。心想。还真让马山给说准了。当下便合不拢嘴道:“那是。十阿哥离京这么久了。是该回京向皇上复命了。要不皇上肯定惦记。那个。十阿哥准备何时回京?”

老十摇摇头。给萨布素泼了盆冷水:“是不能耽搁久了。回京晚了也不太好。所以准备明天就起程去雅克萨。”

老十的转折太过于突然,害得正在喝茶的萨布素呛到了气管,猛咳了一阵,才略带狼狈的问道:“十阿哥为何想去雅克萨?自从赶走了大鼻挞子,那里早就被夷为平地了。”

老十正色道:“既然来了这,自然得去老将军曾浴血奋战的战场上瞻仰一番。”

要换个人这么说,萨布素早就喜笑颜开了,谁不想炫耀炫耀自己的功劳?可老十毕竟身份比较敏感,因此萨布素也顾不上显摆,思量了一下,说道:“十阿哥,此去雅克萨路途遥远,怕多有不便,还望十阿哥打消此念。”

老十哼了一声,似笑非笑道:“爷怎么听说沙俄的都城到雅克萨可比北京到雅克萨远多了呢,他们大老远的都能跑来,爷都到齐齐哈尔了,反而还嫌远了?”

萨布素见老十又一口一口的自称起了爷,知道这位北京城的阿哥上了脾气,暗忖道,一高兴,就自称晚辈,一不乐意就当起了爷,这种脾气还是躲远点好,当下便推脱道:“十阿哥,你有所不知,驻军都在齐齐哈尔…”

老十很没礼貌的打断道:“爷知道,只是每年派人去雅克萨巡逻嘛,而且6月已经巡逻过,下次巡逻就得等明年了,又不是让你再次派人去巡逻,找个人给爷指路就好。”

萨布素想了想,笑着问道:“敢问十阿哥,此行可有皇上的旨意?”

老十满不在乎的摇了摇头。

萨布素一见不是奉旨行事,也不再客气,板着个脸说:“既然如此,恕老夫不能从命。”

老十看了看这位年过花甲的老将,坐直了身子:“雅克萨不去也罢,只是我心中有些疑问,还望老将军解惑。”老十为了能获得详尽的战况资料,不愿意此时得罪萨布素,便决定顺了萨布素的意,好趁机向他讨教一二。反正萨布素在撤军时早命人拆了雅克萨的城墙,毁了那儿的房屋,去了什么也看不到,还不如想办法跑到尼布楚去打探一下沙俄人的虚实。

萨布素疑惑道:“若老夫知晓,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十缓缓的问:“关于沙俄的问题,我在京城也请教过传教士徐日昇和张诚,这二人皆不大瞧得起沙俄,但这就让我更加疑惑了。老将军,您与沙俄人多次交手,敢问老将军,两次围雅克萨双方兵力对比如何?给养供应对比又是怎样?若沙俄援兵赶到,战局又会怎样变化?还有,沙俄人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来占着那不生寸草的苦寒之地?”老十说完还起身向萨布素施了一礼,“若能得老将军教诲,实乃大幸。”

萨布素呆了一会儿,没功夫鄙视老十的脸变得比六月天还快,一心琢磨着,如今边境上并没有争端,十阿哥怎么会想起关注这事?难道是想借此指责《尼布楚条约》的签定,从而向索额图发难?萨布素只觉得头又疼了起来,“十阿哥,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

老十根本不顾萨布素苍白的脸,直接敲定:“晚辈愿与老将军秉烛夜谈。”

老十在黑龙江将军府拉着萨布素红光满面的熬着夜,我却在慈宁宫的小耳房内挑灯夜战,不是为了讨好太后而费心费力的翻译着那本看似简单的《心经》,而是给老十回信,我不知道这封信能否交到他手中,但他已经成了黑暗中我唯一能看到的光亮,让我在恐惧不安中尚能感到一丝暖意。

我没按老十的意思书写蒙语,而是努力握着毛笔苯拙的一笔一划的拼凑着繁体字。看着美丽的汉字在我笔下一个个变得丑陋不堪,我不由得有些叹气,大家都说字如其人,难道我有这么丑吗?

我自然告诉老十,我一切都好,吃得好睡得香,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而且现在正在从事着一项艰巨而伟大的工作--将佛法发扬光大,还炫耀的告诉他,说不准以后蒙古人信奉的佛经全是出自我的手,当然也捎带提了一下因为自己以前不好好学习,所以如今有些吃力,盼他回来以后能多多指导。在信里,我还要他好好保重身体,专心办好差事,不用担心家里,当然只有保重身体是真心实意的,后两句话是写给太后康熙看的。

第二天一早,我顶着两个黑眼圈,吩咐看守员将信笺交给太后,当然,没有密封,懒得多此一举,也把自己翻译的初稿顺便交了上去。然后便开始在剩下的经书中找字数既少,我也能大致看得懂的,准备接着再翻一本,希望太后能发现我的价值从而留我一条小命。

又过了十多日,当我终于大致弄明白了《八大人觉经》时,太后身边的嬷嬷终于来将我带出了小耳房,看来经过了将近一个月,太后准备结案了。

我坠坠不安的给太后请了安,心想她要叫起的话,我至少就不会掉脑袋了,因此,我一说完“太后吉祥”便竖起耳朵等太后发话,生怕漏了一个字。

“起吧。”听到太后慈祥的声音,我心头一松,看来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我调整了一下气息,才慢慢起身,低着头,老实的站在那里等着太后念判决书。

“这孩子,来,到哀家这来。”见到太后向我伸出的手,我差点高兴的背过气去,看来应该是无罪释放了。

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握住太后的手,慢慢挪到她跟前。

“这几天让你受委屈了”太后拍拍我的手,略带伤感的说道。

我赶紧摇摇头,力证她非法关押我的合理性,“这是我自己该受的,不觉得委屈。”

太后楞了楞,叹了口气,“你这是在怨哀家?”

就是怨也不敢说出来啊,但我还得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没有埋怨太后,真的,我这几天也仔细想了想,虽说歹人冤枉了我,但也是我自己行事不周惹出来的祸,若不是一时冲动,让李嬷嬷去吃斋念佛,那些歹人就算想害我,这主意也打不到宜妃娘娘和九阿哥的头上。”

太后笑了笑,欣慰的说道:“就说你这孩子是懂事的,可惜呀,带着草原上的脾气,什么都直来直往的,以后这性子是得改改。”

我终于抬起了头,问道:“太后,可查到是谁改了我的书信?”

太后摇摇头,告诉我这信是半路上被人偷走的。

原来太后自接到这封骇人听闻的信笺后便派人往我娘家去打探消息,而探子昨天才回来,据探子回报,信使将我在京城采购的茶叶丝绸以及美酒安全送到后,却怎么也没找到我的亲笔信,被我老爸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连带整个回蒙古送礼的团队都受到了处罚。

我知道了太后的调查经过,有些不解,这不证明了太后手中的信就是我亲笔书写的吗?怎么太后还会对我这么亲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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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释疑

见我有些困惑,太后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其实他们一早就怀疑有人陷害我,但因为证据不足,所以便不得已委屈了我几日。(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我暗想,其实你和康熙肯定就是秉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百的宗旨来行事的,要不是我好歹还算是一蒙古贵族,肯定你们压根就不想浪费纳税人的钱去进行详细的调查,直接将我砍头了事,但面上却还善解人意的说,太后圣明。

而我能彻底洗刷嫌疑还多亏了我翻译的佛经和熬夜给老十写的回信。

因为不管是蒙语还是汉字我写的都非常的大,即便如此,每篇都还打着墨疙瘩,而且我的墨迹总是遵循着一个规律:墨疙瘩—浓墨—正常—淡墨—干墨—墨疙瘩,如此循环往复。而且我的字大多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每个字的笔画粗细都不一样,如果上一横很粗,那么下一竖就会比较纤细。而且凡是笔画复杂的汉字个头都会突兀的大许多,而中间的笔画大多还不怎么清楚。

如果只看一封信,大家可能印象还不怎么深刻,但当三封信放在一起时,想让人忽视我的用墨水平,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据说康熙对比之后,淡淡的说:“要学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的字还好说,可把笔墨的浓淡掌握成这样的,这世上除了她,怕还找不出第二个。”康熙金口一开,我的嫌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此外,老十的大名与我的大名都是从左往右书写的,与我发回蒙古的一模一样,而信封里的几个字却是从右往左。这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我的清白。而且也进一步证实了一个真理:旧习惯的影响是根深蒂固的,虽然我看书和写字都已经接受了从右往左,从上到下,但如果横着写一行的话,我自然而然的就从左写到右。当然康熙根本不需要我对这种写法做出解释,直接将我归于坏学生行列。

之所以没有当场将我释放,那是因为一方面他们还是想对我施以小戒,摆摆婆家的威风,另一方面确实是在查找线索,怕放了我出来,被有心人得到消息,即使有点蛛丝马迹也会被抹得干干净净。

太后有些遗憾的说:“信是负责打扫院子的粗使太监捡到的,问讯了一圈也没查出是谁丢那儿,本想等蒙古那边传回消息,看能不能从源头上找找,结果还是没头绪。这事怕只能搁在那了。”

幸好你们认为这将会成无头公案,如果你们确信能在一年内找出真凶,难不成就要将我囚禁一年?

我下意识的扁了扁嘴,太后却以为我是心有不甘,劝慰我道:“不着急,说不定哪天又有线索了呢。”

我也不辩解,任由她误会。

“说来。你那本《心经》通译得可真不错。连皇上都夸了。”太后觉得我地冤案到此就算告一段落。开始聊起了其他。

我这次能活命与太后地袒护不无关系。既然在这后宫中我没有其他靠山。自然得将太后哄高兴了才行。

我害羞道:“太后过奖了。我不大懂佛经地真谛。很多地方都拿不准。所以就将稿子呈了上来。想请太后指正后再最后定稿。”

太后呵呵笑着。“哀家看着觉得挺好。我宫里地就不如你通译地。以后呀。你多译几本。到时候哀家拿去赏赐给蒙古地王公大臣。”说完。还高兴地补充道:“这次还多亏了王嬷嬷。要不是她考虑地不周全。给你拿去汉字佛经。哀家也不知道你有这本事。”

自己地第一篇翻译作品还没正式发表就得到了最高统治者地褒奖。不自觉也有些开心。但还不至于飘飘然。“太后。我可是挑着字数最少地《心经》来通译地。这几天看《八大人觉经》可就还没怎么弄明白。正想好好请教太后呢。”

“行。你不懂地就来问哀家。哀家要也弄不明白。就找皇上问。皇上忙地话。就找四阿哥来。”太后爽快地答应下来。顺便还给自己找了两个帮手。

一听说要请教四阿哥,我就觉得有些尴尬,虽然我知道为了老十的将来,讨好四阿哥是必需的,但一想起我将箫错认笛子,就不大愿意再与他打照面,赶紧转移太后的注意力“太后别太自谦了,既然太后觉得《心经》译的还不错,咱们要不先把《心经》定稿了吧。”

我特别强调了“咱们”两字,并再次声明,我确实不懂佛经,因此与太后的交流就成了作品成败的关键。太后听了,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连忙要求赶紧展开工作。

九阿哥兴冲冲的跑进吏部,窜进八阿哥的办公室,吩咐闲杂人等退下后,高兴道:“八哥,没事,真没事。”

八阿哥扬了扬眉毛:“打探到消息了?”

九阿哥上气不接下气道:“刚五哥派人过来说了,十弟妹真没事。”

八阿哥听了,露出了一个笑脸,“你先歇歇,慢慢说。”

“你猜为什么我们谁也见不到十弟妹?”九阿哥坐在椅子上,卖起了关子。

也难怪这哥俩高兴得有些失态,这十多天时间,八阿哥和九阿哥使尽浑身解数,连让十四依小卖小装作迷路直扑佛堂的招数都使出来了,也没能在太后处见到十福晋,八福晋和九福晋轮番进宫也都是无功而返,而宜妃处什么消息也没有,五阿哥也没打探到消息,只知道有太医进了慈宁宫,但太后身体却无恙,这可把他俩给急坏了,象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最后八阿哥还求到了裕亲王处,但裕亲王福晋也是空手而回,而当十四说德妃也没在慈宁宫见过十福晋时,九阿哥当即就跑去乾清宫找康熙,却被康熙骂了个狗血淋头,没解救出十福晋不说,还被康熙罗织出十大罪状扣在自己头上。活该九阿哥这么着急,谁让他心理压力最大呀,每晚都梦到老十和他割袍断交,人迅速瘦了一圈,看得宜妃心疼得直落泪。

如今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而且还没砸在自己的脚上,九阿哥高兴得就差杀猪酬神了。

八阿哥也轻松下来,“到底怎么回事?五哥见到人了?”

九阿哥摇摇头,有些匪夷所思道:“打破脑袋也想不出十弟妹这些日子在干嘛,居然闭关将佛经通译成了蒙古文。”

八阿哥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五哥的消息准确不?”

“十弟妹今天下午才出关,正和太后一字一句的讨论呢。”九阿哥夸张的说道。

两人相视而笑,八阿哥高兴后最先冷静下来,“这事怕没那么简单,如真是通译佛经,也犯不着将自己关在慈宁宫谁都不见吧?”

九阿哥想了想,笑道:“等十弟回来,咱们就能知道原委了,现在瞎想也没用。”

八阿哥算了算日子,“如果没什么事情耽搁,十弟过两天也该到京了。”

而被八阿哥认为应该正向京师接近的老十,却带着一帮人来到了额尔古纳河…

速度没赶上,更的有些少,明天多更些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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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运气

在落日的余辉中,齐齐哈尔城显得分外宁静,城外的小村庄也升起了袅袅炊烟,操练了一天的士兵露出憨厚的笑脸,田间归来的老农悠闲的打着招呼,在一片幸福祥和的氛围中,保贵很是懊恼的走进驿站大门,垂头丧气的问着驿丞:“今天难道真的不会再有驿卒来了吗?”驿丞陪着笑,说道:“曹爷,今儿前面驿站已经将信函送来了,瞧这天色,除非是八百里加急,怕是不会再有信来了,您别着急,保不齐明天信就到了。(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保贵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不甘心的走进了房间。自从十阿哥将他留在驿站等候十福晋回信后,保贵已经心急火燎地等了十多日,自第八日起,保贵几乎就成了驿站的守门神,可如今十阿哥已走了十二日,十福晋的回信还没到,保贵不由担心等自己赶到室韦时,十阿哥说不准早已离开…

“十爷,前面就是标下叔叔开的同福客栈。”刘鲁指着不远处的几个毡篷对老十说道,刘鲁就是当日欢迎宴上屡次向老十发出挑战的暗桩,因他叔叔在室韦开了家小客栈,所以萨布素就派他带着一小队人马前来给老十带路。

老十眯着眼瞅了瞅毡篷外挂的小招牌,对刘鲁说道:“这里比想象得荒凉多了,旁人知道你叔叔开的这家客栈吗?不要到时候保贵来了找不到爷。”

刘鲁笑道:“十爷,您有所不知,三年前,我叔叔就在这做起了生意,方圆百里只有他一家客栈,一问都知道。”

老十这才点点头,促马继续前行。

还未到客栈门口,小二早已经迎了上来,“侄少爷,您怎么得空来了,六月里不是巡过边了吗?”

刘鲁笑骂道:“怎么着,我只有巡边才能来呀,这是京城来的十爷,来看看能不能从大鼻挞子那弄点好东西过来。”

小二利落的给老十打了个千,连忙将老十迎了进去,“史爷,不巧山西的郝三爷来了,只余下两个毡房,劳烦您先将就着挤一挤。”小二大概没听清刘鲁的介绍,直接给老十冠了一个姓,正好给老十省了事。

老十的随身侍卫图永是红带子阿哈觉罗氏,跟着老十是骄横掼了的,不等刘鲁发话,便不悦道:“少罗嗦,你就是给我们爷一人两间毡房,也不稀罕,赶紧给我们弄些吃的,再找点马料。”

刘鲁拍了拍小二的脑袋,“我们自己搭帐篷,你赶紧张罗吃食去。对了,我叔叔呢?怎么这一会儿都没见到他?”

“在和郝三爷说话呢,我这就叫去。”小二说完,掀开门帘,快步跑了出去。

刘鲁赶紧招呼老十在中间地一张矮凳上坐下。“十爷。下面地人不懂事。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

老十不置可否。“不知那个郝三爷和那边做过交易没?你呆会儿找你叔叔问问。”

刘鲁忙应下。

大概过了一盏茶地工夫。刘掌柜才赶了过来。尽管刘鲁将错就错地将老十以“史爷”商贾地身份介绍给了自己地叔叔。老十也自认为比较和蔼可亲。可刘掌柜却一直战战兢兢地答着话。

这家店虽然小。但效率却很高。这边帐篷刚搭好。那边就将吃食端了出来。还一并将马料送了过来。

老十进了主帐。瞧了眼小桌上地饭菜。对图永说道:“吩咐人验验。还有。马料用自己带地。安排人守夜。顺便把刘鲁给我叫来。”

图永不解的问道:“十爷,莫非有什么不对?”

老十活动了下手臂,“这里说是小镇,不过就有几个固定的毡房而已,边贸也就是边民之间换点东西,商队都是到京城去交易的,而且三年才去一次。这客栈开在这儿,能赚钱吗?咱们一行40多人,他准备吃食和马料才费了多少工夫?”

图永一听,上前两步,小声道:“那刘鲁会不会有问题?”

老十笑了笑:“你一不上心吧,就什么也看不到,一上心吧,就成多心了。”

图永见老十故作莫测,只得带着满脑子的疑问和怀疑出门安排布置去了。

刘鲁进了主帐后,图永立即吩咐京城的侍卫守在帐外,自己则按着剑柄守在老十旁边。

刘鲁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但还没等他琢磨出点味道,老十就直截了当的就问道:“说说,你叔叔到底是干什么的?”

刘鲁一听这话,慌张的抬起头,白着一张脸,支吾了两句,却猛的瞧见老十面前的饭菜还一动未动,知道老十已经起了疑,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脑袋磕的砰砰作响。

老十扬了扬眉,“说说,怎么回事?爷这是赶巧了还是钻进套子里了?”

刘鲁已是满额头的血,老十也不叫停,阴着脸道:“一五一十的给爷说出来,要有一丝隐瞒,仔细爷扒了你的皮。”

刘鲁这才跪直了身子,将自己刚获悉的消息告诉了老十。

事情远没老十想的复杂,老十起初还以为这个客栈是沙俄探子的一个长期窝点,结果却是个货物走私的中转站。

幕后老板就是山西的郝家,虽说康熙同意中俄通商,但只允许俄罗斯的官方商队三年来一次北京进行货物交易,而中俄贸易带来的巨大利润却让两国商人眼红。大量的走私商人便慢慢将库伦作为交易据点,因此蒙古那条线就越发繁忙起来。

郝家早先在张家口开了一个店,专门将货物贩卖到蒙古,但因为王相卿的大盛魁很早便与驻守乌里雅苏台的清军建立了良好的合作关系,成了清军的补给供应商,因此短时间内,大盛魁便得到了迅速发展,在蒙古无人能及。郝家自知实力不济,一方面努力经营着与蒙古贵族的关系,希望能在库伦交易中多分一杯羹,另一方面也在积极开辟新的线路,因此便把主意打到了额尔古纳河边的小镇上。

刘鲁的叔叔一早就在郝家做事,因刘鲁在黑龙江将军处当差,三年前便被派来负责这里的业务,刘鲁帮他办了边民证,在这小镇上落了脚。

刘鲁也猜到他叔叔可能会做点小规模的走私生意,毕竟在这个小镇上开客栈只能关门了事。

“奴才以为他就是从边民手里收购一些货物,积攒多了,再运回关内去。”刘贵懊恼道:“谁知,他会做的这样大。”

老十对走私却不大感冒,他压根就不清楚走私会给国库带来多大损失,他只关心刘掌柜为什么瞒了刘鲁这么久,如今却和盘托出?

“将军此次派了20名亲兵护送十爷,而十爷身边的侍卫一个个也都训练有素,虽说我们都换了衣裳,但看着也不象买卖人。而我们带的帐篷和骑的骏马更不是一般商贾能有的。因此叔叔早就断定我们是军营出来的,压根不是商人,而此时又过了巡逻期,叔叔自然认为是将军派人来查走私的。”刘鲁顿了顿,“正巧有一笔大买卖,郝三爷也亲自赶来,叔叔越发认为我们就是来查郝三爷的,所以才慌了神,和郝三爷商量后,就把这事告诉了我,想托我想个辙。”

老十听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英武气质确实与商贾不符,开始担心自己一行人骗不过沙俄。

刘鲁见老十不啃声,忙又磕了个头:“十爷,我叔叔也是一时糊涂,请十爷开恩。”

老十这才回过神,“你和他们透了爷的底没?”

刘鲁忙道:“没,奴才见瞒不过,便说十爷是将军的远亲,到这来想见识一下边贸。”

老十点点头,“就这么说吧。走私货物而已,就算逮着了,一般也不会掉脑袋,怎么他们那么着急?”

其实郝家有三个儿子,只有老三是嫡出,老大和老二都是张姨娘所生,老大和老二都继承了郝老爷子的精明,但最有生意头脑的却是老二,因此,郝老爷子便让老大在家打理家业,把蒙古那条线交给老二负责。而老三与这两兄弟相比就显得平庸了些,因此虽然是嫡出,但却没管家族的生意,这次来室韦交易还是郝夫人的哭闹换来的,郝老爷子不放心,把自己身边最得力的管家也给派来了,谁知管家正好带人去猎户那里收山货去了,于是没什么经历的郝三爷和胆小的刘掌柜便自乱了阵脚。

刘鲁起先也是想瞒过老十的,毕竟猜不出老十是否会从轻发落,但没想到老十已经起了疑,一惊之下便老实交代了。

老十也是运气好,要是老练的管家在,压根就不会有这些事。

刘鲁道:“郝三爷这次要出了漏子,怕很难翻身,所以自然心急。而且也怕朝廷要重办。”

老十想了想,“叫你叔叔和郝三爷过来,爷有话对他们说。”

老十这边狗运亨通,京城里自然也少不了人惦记他。

太子疑惑的问着四阿哥:“还没十弟的消息?”

四阿哥道:“没有,算着日子,如果十弟路上耽搁一下,晚几天也正常。”

太子却不想听四阿哥的这番说辞,他早上已经接到了飞鸽传书,知道老十现在还没到张家口,他找四阿哥其实是想让他去慈宁宫打探一下。

“听说十福晋通译的《心经》很得太后喜欢,这几天怕是要最后定稿了,你得空也过去看看,毕竟我们兄弟中就属你最信佛。”

四阿哥点点头,心中却是不满,难道自己还能当着太后的面套话不成?若传到皇阿玛耳朵里,自己受一番申饬还得谢天谢地。告辞出来后,仔细衡量了一番,才慢慢朝慈宁宫走去,不想却扑了个空,看来运气不错。

太后毕竟上了年岁,而且平时也没做什么运动,因此很容易疲乏,讨论了一会儿佛经就觉得有些累,便回房歇着去了,而我则遵照太后指示,前往延禧宫给宜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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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无题

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宜妃还是延续了一贯的态度,对我不冷也不热。www.65txt.com

本以为要在延禧宫中跪到脚软,但宜妃不仅没体罚,连言语上也没敲打。

世事反常即为妖,我越发忐忑起来。

硬着头皮提起了不愉快的往事,“其木格言语不当,冲撞了九哥,还请娘娘恕罪。”

宜妃只淡淡的说道:“不知者不为罪,以后注意些就是了。”

我想了想,又低着头,小声说道:“其木格若有不妥当之处,还望娘娘海涵。”

宜妃却还是不痛不氧的说道:“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懂的,以后做事多思量些也就好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想着该怎么找个话头结束这场不大舒服的对话,不过宜妃可能也不想和我浪费时间,不等我想出借口,便打发我出门了,“哀家还要去往慧妃娘娘处,今儿就不留你了。”

我自然陪着小心说了点场面上的告辞话,然后一头雾水的退了出来。

我在院子里四处望了望,终于看到慈宁宫的冬儿从旁边的小院子跑了出来,冬儿是太后派来给我指路的,若没了她,我根本分不清紫禁城的方向。

“福晋,是直接回慈宁宫吗?”冬儿出了宫门后便向我征求意见。

慈宁宫中太后正在小憩。难道我还真地一个人刻苦钻研佛经?可不去慈宁宫又去哪呢?在这宫里乱逛指不定又惹出什么祸呢。我叹了口气。“回慈宁宫吧。”

刚进慈宁宫。就听王嬷嬷说:“府上托人给您带了些东西。已给您放在桌子上了。”

我笑着谢过。又探问了一下太后地情况。得知太后仍在休息。便径直走到后面自己地小房间里。

一进屋。便看到桌子上地一个包裹。我打开来看看。除了一些换洗衣服。还有一封信。

信是丁成执笔。徐公公和阿朵口诉地。表明府里一切都好。如今嫣红打理着府里地事务。一切都井井有条。让我不必担心云云。最后委婉地问了问我地归期。

我也想回家呀。可形势不由人。好不容易。才勉强保住了性命。此时自然得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大咧咧地去向太后辞行。

也许,只有等老十回来了,太后才会放我出宫。

虽然我知道老十肯定要在边境上逗留一段时日,但却迫切盼望他能改变行程早日回京,除了想早日获得自由,更重要的是,只有出了宫,我才有可能找出谁是幕后黑手。

可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10月下旬,老十不仅人没回来,连信也不曾有。

不说一帮皇子阿哥密切关注着老十的消息,就连御使也上折子弹劾老十,说他有负皇恩,身为钦差,两个多月里不说回奏的折子,连一封请安折子也没有,总之将老十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只差没说他是不忠不孝之人了,要求康熙一定严惩老十,不能让老十开了这等坏风气。

康熙开始也没当回事,以为老十就在齐齐哈尔呆着,想着老十对军队的向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将御史的弹劾压了下来。

八阿哥和九阿哥本来还担心康熙要发作老十,见康熙态度暧昧,才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私地下却把老十骂了个狗血淋头,骂完后,两兄弟也顾不得诸多忌讳,派了两个机灵的小伙子快马加鞭赶往齐齐哈尔。

太子和大阿哥也不甘落后,背地里都派出了探子,一时间,北京通往齐齐哈尔的官道上不使便扬起一阵灰尘,但路旁的小茶馆和餐厅却并没因此多做上一笔生意。

康熙一直高高在上的冷眼旁观着,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的表演。

可等收到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的秘折后,康熙也坐不住了,当天就连发三道旨意,八百里加急送往齐齐哈尔、墨尔根和瑷珲,因为萨布素告之,十阿哥只带着两名随从和山西的商人一起进了尼布楚,留守在室韦的人已经大半月没得到消息了…

我在慈宁宫中也早得了消息,知道朝堂上围绕着老十各方势力进行了一轮较量,但却不知道事态的严重性已经让康熙坐立不安了,因此当王嬷嬷告诉我,康熙让我到前面说话时,我一点准备也没有,因为每次康熙来给太后请安,我都知趣的采取了回避政策,而太后也没有阻拦,因此,我在宫里白吃白住了这么久,也没当面感谢过紫禁城的一家之主。

“皇阿玛吉祥,太后吉祥。”我规规矩矩的请了个安。

“起吧。”康熙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我也只有站在那里等他发话。

“这些日子,通译的怎么样了?”康熙随口问道。

“《八大人觉经》初稿刚完成。”我以为康熙是来检查我工作的,所以开始迅速回想《八大人觉经》的内容,希望康熙只问点简单的教义就好。

“这孩子仔细着呢,常常为了一句话,又是翻书,又是问人的,还让哀家找了几个蒙语的版本给她参详呢。”太后对我的工作态度一直比较满意,为了消除我在康熙心中的不良印象,太后笑吟吟的在一旁给我当起了托。

“恩,做事就要有这股子认真劲,皇额娘,看您有些乏了,儿子服侍您歇会儿。”康熙心不在焉的表扬了我一句,便开始扮演孝子贤孙。

太后也善解人意的说道:“这年纪大了,就是容易犯困,皇帝今天既然得空,就给这孩子指点一下,免得她又来烦哀家。”说完便在王嬷嬷的搀扶下出了大厅。

康熙待太后走后,又将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还叫身边的大太监李公公到门外守着。

看来不是考察工作这么简单,如是真的对佛经的翻译有兴趣,根本无需这样清场。

多半是来和我算帐的,我心跳不由加快。

“十阿哥出京时和你说过什么时候回京没?”康熙没让我胡思乱想下去,直奔今天的谈话主题。

我松了一口气,只要不翻我旧帐就好,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回皇阿玛,十爷只是说要努力办差,不给皇阿玛丢脸,没提及其他。”我也没撒谎,老十大概真的这么说过,就算没说出来,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毕竟他内心深处还是很渴望得到康熙认同的。

康熙对我的回答显然不满意,不悦的问道:“知不知道十阿哥一直没消息传回来?”

我小声道:“听说了。”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康熙探究的问道。

我稳了稳心神,不知道康熙喜欢怎样的答案。

“想什么呢?”康熙追问道。

“回皇阿玛,媳妇自然担心,可十爷看着莽撞,却不是没分寸的人,若他没消息传回来,自有他的道理。”我仓促之间,也只能想到这么多了。

康熙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难怪十阿哥做了个梦都要大老远的给你带个信。”

我红了红脸,没有吱声,心里却觉得甜滋滋的,不论以后会怎样,老十的这封信是一定会陪在我身边的。

康熙想了想,哼了一声,“你们和山西的郝家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我不解道:“山西郝家?媳妇没听过。”

康熙猛的站起身:“你给朕说实话。”

我摇摇头,“皇阿玛,真没听过,他们是做什么的?”

康熙脸色一变,不甘心的问道:“你确定?”

我肯定的答道:“确实没听过。”

康熙不由更加担心起来,若是老十和这家商贩早就熟悉,此去风险还小些,若是半途上遇到的,难免那些商贩不会有其他心思…

第四十八章 回家

天气一天天转冷,不经意间某天一觉醒来却发觉外面已成了一片银白的世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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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十却仍然没有只字片语传回来,其木格不由也担心起来,如果老十只是没写家信倒也罢了,至少还能混个因公忘私的美名,可坏就坏在,他早先还连写了两封家书,但给朝廷的公文却一个也没见到,而他的两封家书也都是给老婆的,并没有问候自己的父亲大人,因此严格算来,他似乎还应被视为娶了老婆就忘了爹的那类不孝之人。

而似乎被老十遗忘了的康熙虽然恨不得将老十打个半死,可却容不得旁人诋毁自己的儿子,面对御史越来越多、越来越重的弹劾,康熙全留中不发,而那几个没眼色的在朝堂上与八阿哥交手后,全被康熙寻了个由头打发出去体察地方吏治。

这番处置后,朝廷中的人精全都知趣的对老十缄口不言,就是那些个愣头青也得了家中长辈或同僚的指点,小心的不去碰老十这个雷区。

而黑龙江将军、墨尔根和瑷珲副都统接到康熙密旨后派出去的三拨人马早在半月前就在室韦胜利会师,将从老十留守人员处获得的详细信息快马回报给了康熙,并原地等候康熙的下一步指示。

康熙接到消息后,命人加紧了对山西郝家的监视,但严令不得打草惊蛇。

三拨人马在室韦等了两天,终于等到了满载而归的郝三爷和他精明能干的管家,可老十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一起回转。

郝三爷再没经历,见这架势也知道老十不会是黑龙江将军的亲戚这么简单,当下便将老十的行踪合盘托出,并交出了老十托他转交的信件。

还是三封信,一封给康熙,一封给自己的大老婆,一封给留守的图永,当然,郝三爷只知收信人是图永。

老十在信中告知图永自己带着两个蒙古侍卫沿中俄边境往西北行进,到时相机从喀尔喀(漠北蒙古)或厄鲁特(漠西蒙古)返京,他还托郝三爷带了车货,让他们到京城后直接递牌子觐见康熙,将那车货中的几把刀献上。另外还说要对郝三爷以礼相待,带到京城去见福晋,由福晋买单。

图永当时就急了,只怪自己是木鱼脑袋。而保贵也在一旁哭天抢地,怪自己不该将福晋的信件那么快送过来。

原来。算上这次。老十总共去了四次尼布楚。前面三次都是当天回转。而且都带了图永过去。可等保贵赶天赶地地把福晋地回信交到老十手上后。老十第二天便催促郝三爷过河取货。并拒绝了图永和保贵跟随。挑了两个跟福晋陪嫁过来地蒙古侍卫。

此时已经到了11月中旬。室韦地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多度。众人都担心老十会被冻死在异国他乡。本想派人悄悄潜入俄境追赶老十。可郝三爷地话。却让大家彻底绝望:老十一过河就将信函交给郝三爷。然后就与他们分道扬镳了。压根就没去验收货物。

无奈之下。图永只得带着老十地随从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而另外三路人马则继续留在冰天雪地里等候康熙地旨意。

关于郝家采办地货物也暂时扣押。罪名当然是走私。自然老十要地那车货不算。

于是郝家也兵分两路。郝三爷被图永提走。管家和走私物品一起被扣押。

图永带着一车货物。再怎么着急赶路也提不了速。因此到了沿途地第一个驿站便将老十地亲笔信按八百里加急地等级发了出去。

三天后,康熙在乾清宫收到了老十的问候。

老十先是简单汇报了一下黑龙江将军驻军的情况,字里行间对萨布素颇为推崇。

然后着重讲了他在边境上的见闻,说他无意间发现了沙俄军队用的刀,觉得值得借鉴,便托人弄了两把。

最后说自己不愿浪费这次出公差的机会,准备好好查探一下沙俄边境驻军的虚实,虽然气候有些不好,但跟着自己的两个侍卫野外生存能力极强,请康熙放心,自己一定会安全的从蒙古返京。

末了还对自己不能回家过年表示了遗憾,并再次申明自己的老婆不大懂规矩,如果年节时候礼数不周全,还请康熙海涵。

康熙虽然终于有了老十的消息,但原本悬着的心更悬了。

想了想,吩咐人带路去慈宁宫看望太后。

其木格正在陪太后唠嗑,见康熙来了,便要退下。

康熙叫住了,笑着对太后说:“皇额娘,怎么没商量经书?可是老十媳妇偷懒了?”

太后心情很好的笑着:“这两天我们祖孙俩卡在那里了,就先放放。可巧皇帝来了,其木格赶紧抓紧了问,免得回头咱们又干瞪眼。”

其木格笑着接过茶,递给康熙,应声道:“是。”

康熙抬手拿了封信出来,递给其木格:“十阿哥来信了,先看信吧。”

其木格接过信,见没有拆封,心下腹议道:“不明目张胆拆信,就守着人看信,爱新觉罗家的规矩可真够呛。”

太后则乐呵呵道:“这十阿哥,总算知道来信了,快瞧瞧他说些什么,什么时候回来。”

其木格见太后也没一点**概念,而康熙还坐在一旁看似悠闲的等着自己念信,只得当众拆了信封,快速浏览了一遍,见没有情意绵绵的情话,虽说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道:“太后,十阿哥这信里说了好些风土人情呢,我给您念念。”

太后满有兴致的点点头,康熙虽未言语,但从神情上看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十着重描素了俄罗斯的一些风情,说那些人穿着毡褐苎布,以麦面做饼食,亦食各项肉鱼,不食饭。每食用匙及小叉,不会用筷子。喜欢烈酒,镇上人不多,但总能见到几个醉鬼发酒疯。房屋以板为瓦,廊庑隆起层叠,望之如西洋图画。还不屑的对俄罗斯人进行了诋毁,讽刺他们长那么高,不知要浪费多少布匹和粮食。

太后笑道:“真是难为十阿哥了,还得操心这些。”

其木格也觉得老十小孩子心性,连个子高矮都要计较一番。

便跟着笑了笑,继续往下念。

老十接着便说他在室韦认识了一商人,是山西人,在张家口开着店,主要做对蒙古的生意,但与一俄罗斯人阿夫罗拉搭上了线,阿夫罗拉是尼布楚督军的副官,一心想发大财,可惜尼布楚比较偏远,俄罗斯商人和中国商人都不愿意增加运费,全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漠北蒙古的库伦做中转,因此尼布楚的守军只能从边民处淘换一些小物件,再等到休假时托人带回去变卖,虽然上至督军下到士兵都想努力吸引商人的视线,可自中俄通商以来,他们一直未能获得商人的青睐。

因此阿夫罗拉与郝家接上了头后,连督军都非常重视,自己才得以搞了几把刀,还顺带采购了些物件,并叮嘱说那几把刀是进献给皇上的,千万要一把不少的交到宫里,里面还有一块怀表是专门给其木格选的,至于其他的,就让其木格自己拿主意送人。还说自己身上没带那么多钱,郝家以为自己真是黑龙江将军的远亲,便暂时将货款垫付了,吩咐等郝三爷进京后,将钱给人家。

然后老十才提及自己还有差事没办完,没法回京过春节了。

太后听了,问道:“皇帝,怎么十阿哥连春节也不能回来过?”

康熙也很郁闷,但又不能对太后说老十栽赃嫁祸,只得含糊道:“差事嘛,说不准的。”

其木格见了这消息,也有些郁闷,心想,难道自己连过年都不能回家了呀,心里自然又把老十一通埋怨。

但太后和康熙就在眼前,其木格也不好露出不快,只得强笑道:“还是差事要紧。”

太后虽有些埋怨康熙,弄得过年都不能团圆,但这毕竟涉及了朝政,太后也不好多过问,便也略过不提。

老十在信里自然也少不了叮嘱其木格没事就在府里呆着,过年的礼节和规矩多找八嫂和九嫂请教。还让代问八哥和九哥好。

最后说有什么事先忍着,别争强好胜,等他回来。

康熙见信里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和太后闲扯了几句后便起身告辞继续处理朝务去了。

接下来,康熙命那三路人马各自回营,撤回了对郝家的监视,但将郝家这次淘换来的货物全部充公,以示警戒。

而又过了二十多天,图永才带着老十的货和人赶到了京城,向康熙请罪后,将老十得来的刀进献给了康熙,康熙命他不得对任何人提老十的去向,还要他嘱咐好随行人员,包括那个山西商人。康熙威慑完后,才仔细瞧了瞧沙俄士兵的刀,随后便叫来了兵部和工部的相关人等,关起门来讨论了一下午,讨论结果不得而知。

但第二天,太子妃到慈宁宫请安后,还专门邀请其木格去毓庆宫小坐,而慧妃也对其木格表示了适当的关心。

在这种情况下,康熙终于让其木格回家了。

其木格回府后,接过嫣红交来的账本,看也不看便对她进行了表扬,还让她自己去挑喜欢的西洋货,并吩咐徐公公将货款交与郝三爷,本来其木格想见见郝三爷的,但自己才获得自由,有些杯弓蛇影,便按捺下了。

没有老十的春节,整个十阿哥府都显得分外冷清,其木格也不时的看着怀表,思念着远方的老十。

白雪皑皑的冬天很快过去,春风又吹绿了大地,花园里虽不是姹紫嫣红,却也春意盎然。

其木格正在园子里散步,就见徐公公疾步跑来,一脸喜色道:“福晋,十爷回京了…”

在书友的建议下,终于决定从第一人称改为第三人称,但前面的还没来得改,请大家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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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夜

其木格一听,顿时喜上眉梢,急急问道:“十爷到哪儿了?”

徐公公也笑容可掬道:“十爷刚进宫面圣了,阿尔斯楞刚回府禀告的,特木尔在宫门外伺候呢。www.65txt.com”

其木格心中有丝不悦,这老十连家门都不进,就直接去见康熙,枉费自己这段时日对他牵肠挂肚的,不过仍然还是很高兴的安排徐公公赶紧准备酒菜,等老十回来给他接风,还不忘派人通知嫣红和海棠。

打发走了徐公公后,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赶回自己院子,吩咐丫鬟婆子赶紧打扫整理,务必要让老十看到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又派人往厨房去加了几个菜式,回头又吩咐小厨房给老十准备好洗澡水,转身又叫阿朵把老十的家常服找出来…一番忙乱后,才想起自己还没梳妆打扮,又忙叫阿朵和乌雅给自己梳头换装。

在否决了阿朵拿出的数件衣服后,其木格终于选定了一套黑领片金花纹的褐色袍,外加浅绿色镶黑边并有金绣纹饰的大褂,然后挑了一款翡翠质地的蝴蝶簪,斜插在发髻上,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后,终于还是将白玉盒内盛放的胭脂抹了点在唇上。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其木格终于满意的向后院大厅走去。

这大厅也就请客时派上过用场,今年则根本没动用过,因老十不在,其木格又受了惊吓,连过年都在闭门谢客,只派外管事往各府送了趟年礼,年夜饭其木格就安排大家在她的院子里聚了,因此,其木格刚往大厅一站,就挑了多处毛病,下人们又开始在大厅里进进出出的忙碌起来。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海棠也来到了大厅,加入了挑刺的行列。

不一会儿,嫣红也急忙忙赶到了,老十的一妻两妾暂时结成了统一战线,对大厅的清洁卫生、摆设布置提出了精益求精的要求。

一番上窜下跳后,大家勉强验收合格,然后才坐下来,慢慢品茶,并派人往大门打探消息。

其木格得了空,冷眼瞅了瞅海棠和嫣红,见她们一个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楚楚动人,心下不由泛起一股子酸意,直恨不得飞到21世纪的韩国整了容再回来。

今年又是选秀年份。其木格进宫给太后请安时。便见到一些亲贵带着家里地女儿、孙女、侄女、外甥女去给太后请安。又见着一些宗室地老福晋、福晋们在太后面前委婉地提着自己家地孙子或小叔子到了大婚地年纪。请太后给指个温顺贤良地良配。

也许等选完秀。这大厅里老十地小妾又会多上几个。其木格思及此。原本雀跃地心情慢慢沉了下去。

“主子。宫里传出话来。十爷被宫里留饭了。怕得晚上才能回来。”小英子一路小跑地赶来传递老十地最新消息。

嫣红失望之余又脸上放光地说道:“福晋。十爷这次地差事必定受皇上赏识。”

海棠也高兴道:“十爷这段时日没个消息。奴婢可捏着一把汗呢。如今心里地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其木格对这两个姿色上等地小妾挤了个笑脸。“咱们先散了吧。等十爷出了宫。咱们就直接到二门迎接。”

海棠和嫣红忙笑着应了,回到各自的院子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翻箱倒柜,都盘算着势必要压住对方一头。

至于其木格则有些意兴阑珊,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想着是不是该把口红给擦干净了。

好容易挨到了晚上,宫里又传来消息,康熙要与他7个多月未见面的亲爱的十儿子秉烛夜谈,老十今晚很荣幸的在开府后再次宿在了宫中。

其木格听到这一消息,沉默了一会,便吩咐大家在各自的院子里开饭,又对小英子说道:“你明一早就带人到宫门口等十爷,将府里的马车带上,想来爷骑了这么多天的马也疲了。给阿尔斯楞和特木尔放几天假,让他们好好休息一阵子。”小英子忙应下,刚要退出去,其木格又说道:“吩咐厨房明早做些馍馍,装在食盒里带上,赶不齐爷要填填肚子。”

这一夜,十阿哥府可以说是烛火通明,厨房忙着预备食材,不知十阿哥明日何时回府,所以徐公公准备了几套方案,因此累得厨房的粗使婆子整夜未眠。

曹嬷嬷则在灯下念诵着经文,感谢菩萨保佑老十平安归来,并获得当今圣上的重视,末了还泪眼朦胧的给逝去的贵妃娘娘报告老十总算有了出息。

嫣红和海棠则忙于服饰的搭配,都暗自感叹衣服首饰过于稀少,要不是怕顶着黑眼圈见老十,可能会将这项有意义的工作持续到天明。

其木格则辗转难眠,从灵魂深处进行了深刻的自我检讨,鄙视了自己对嫣红海棠的嫉妒,又纠正了自己对老十的态度,提醒自己要时刻牢记,老十的合伙人身份,对合伙人没必要那么全情投入,建立如春风般的同志情意是可以的,但若要越雷池一步则是坚决不予提倡的。虽然其木格认为自己花了一夜的时间整理自己的情绪是值得的,但早上见到肿着的眼皮,夸张的熊猫眼,苍白的脸色,当下便恨不得拿起刀,自己在脸上动手术。

除了十阿哥府,京城里的几间书房也都直到深夜才熄灭了烛火。

太子恨恨的骂道:“全是一群饭桶,先前回来的侍卫说他留在黑龙江将军处长见识,派去的人说他在雅克萨练兵,难道在雅克萨练个兵就会让皇阿玛刮目相看,留饭不说,还留宿宫中?哪得的混账消息!这倒罢了,这次怎么驿站都没事先得到信?莫不成他没在驿站歇息不成?”

“主子,派去的几拨人打探到的都一样,怕是不会错的,而且瑷珲的驻军确实有一队大冬天的去了雅克萨。”太子幕僚周秉全低声说道,“就算消息有误,如今也不该纠结在这上头。”

太子烦闷道:“有个大阿哥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倒也罢了,如今这些弟弟们长大了,心也跟着大了。”

周秉全道:“十阿哥虽说有娘舅可依仗,但却因为十福晋两家之间闹得不大愉快,从这看,十阿哥不足未患,要担心的却是被旁人拉了去。”

太子苦笑道:“他本身就与八阿哥走得近,如今八阿哥办差以来,朝中已有人夸他是谦谦君子,皇阿玛又连着将良贵人进为嫔和妃,加上他岳家的势力,怕也不会安心于给老大跑腿,若十阿哥再受皇阿玛赏识,八阿哥那边可就如虎添翼了。”太子此时已隐隐对八阿哥的崛起感到了不安。

“太子,如今大阿哥仍然得势,八阿哥就算想另起炉灶,怕也得按捺下去,否则不待您出手,大阿哥就先饶不了他。所以,我们现在还是抢先将十阿哥拉过来为好,就算以后八阿哥成了气候,十阿哥若想重新站队也得好好掂量一番。”周秉全说道。

“怎么拉,你等着看,明儿他一出宫,就会被八阿哥拽走。”太子显得有些消沉。

“眼下就快选秀了,侧福晋李佳氏不是有个表妹今年待选吗?想法子指十阿哥做侧福晋,许是个不错的法子。”周秉全建议道。

太子摇摇头,“郭络罗氏家就有一人在他府上,如今还是个妾,十阿哥也没看在宜妃的面子上让内务府给她一个庶福晋的身份,府里怕是那蒙古福晋当家。”

周秉全却觉得此计可行,“十阿哥开府后,由着十福晋得罪了他娘舅和宜妃,也说明他没那些心思,否则巴结这两处还来不及。而且,这也说明郭络罗氏不受宠,正是机会。”

太子想了想,“先打探一下十阿哥的喜好,省得白派了人去…”

而八阿哥正被大阿哥留在书房里,焦头烂额道:“大哥,弟弟我真不知道他的去向,明儿他一出宫,我和九弟定把他拉了去…”

被十福晋得罪了的公爵府里,索卓罗氏对阿灵阿说道:“宛儿的规矩都学得差不多了,明儿就让我表妹接回去,到时候是让十阿哥去求宫里,还是我进宫去求太后?”



老十压根儿就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突然出现使得一群人都大半夜的没合上眼,正看着手中的书信,气得浑身发抖,“皇阿玛,是哪个不开眼的找其木格的茬?”

康熙摇摇头,“这事以后别再提起,除了太后和朕,宫里没其他人知道,你别到处去瞎嚷嚷,自己留个心眼就是。”

老十不甘心道:“就让其木格凭白受这委屈?”

康熙笑骂道:“你这混球,你媳妇受什么委屈了,在太后宫里好吃好喝的养着,还通译了两本佛经,那水准就是理藩院的人也赶不上。”接着又骂道:“和你一个德行,没人管着,回府几个月了,一个字也没交上来。”

老十不服气道:“府里那么多事,她也没闲着。”

康熙无奈道:“得了,也不指望她把佛经全通译一遍,不过太后兴致不减,回去告诉你媳妇,让她多进宫给太后请安,只要太后不问她要译本,朕就不管。”顿了顿,又对老十交代道:“看你媳妇的性子倒也是个沉稳的,怎么做起事来就不着调?你以后多上点心,别由着她胡闹。”康熙说完也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不禁有些头疼,想着,看来还是在这届秀女中指个稳重的去老十府上比较妥当。

老十则根本不知道康熙的心思,还在为自己老婆报不平,心道,其木格什么时候胡闹过,就这样还有人明目张胆的栽赃陷害,若是一副软性子,怕早被人拿捏死了。怏怏跪安后,倒在养心殿暖阁的炕上,想到其木格前些日子受的委屈,心里就一阵不爽,咬咬牙,发誓要找出背后的黑手,可刚发完誓,就觉得心头一松,打起了阵阵呼噜…

不好意思,昨天没更,抱歉得很。

以后会补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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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回家

老十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早上给康熙请过安后,便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听太后说了两句场面话,又转身赶往延禧宫。www.65txt.com老十觉得虽然听皇阿玛的口气,宜妃娘娘并不知道信件的事情,但难保这事以后不会给捅出来,既然其木格不讨宜妃的欢心,只有自己往延禧宫多跑几趟了,巧的是在半路上正好遇上了前往慈宁宫请安的宜妃。

老十赶紧行了个大礼,笑道:“正说去给娘娘请安,可巧遇着了。”

宜妃心情大好,开心道:“十阿哥也真是,我那里什么时候去都行,不用这样赶的。”

老十虽然是个粗人,可在人情往来上早就历练成精了,当下便正色道:“自皇额娘走后,胤誐一直受娘娘照顾,此次出京办差回来,自该先给娘娘请安的。”

宜妃听了这话更觉受用,又亲切的叮嘱了两句,然后才让老十先回府歇息,并邀请他过两天再到延禧宫好好叙话。

老十本来还怕宜妃让他到延禧宫等候,听了这样的安排,立马点头应下。

等老十疾步赶到宫门,小英子早已守候多时,赶紧给老十见了礼,“十爷,奴才可把您给盼回来了,福晋说您这段日子整天骑马,肯定累坏了,专门吩咐奴才备了马车来接您。”

老十见着小英子也觉得开心,笑呵呵的跳上马车。

可马车刚刚开动,还没跑起来,就听外面有人禀道:“十爷,八爷和九爷在‘陶然居’备了席面给您接风,请十爷移驾。”

老十一听,更乐了,“成,爷回府换了衣服就过去。”说完便吩咐车夫:“赶紧的,别耽误了爷的时间。”

车夫马鞭还没来得及挥,就听十四在马车外不满的说道:“十哥,你怎么这样啊。”

老十一掀帘子。才发现九阿哥和十四都在。赶紧跳下马车。冲着似笑非笑地九阿哥打了个千:“九哥吉祥。你们怎么在这里呀。刚怎么没看到?”

十四翘着嘴。声讨道:“我和九哥一直就在旁边站着。你一出宫门我就冲你招手了。你可好。眼里只有那个狗奴才。还二话不说就钻马车里了。”

老十不好意思地笑道:“这段时间太累了。连带着眼神都不好了。”

九阿哥还是斜着眼瞟着老十。瘪着嘴。不发话。

十四翻了个白眼。“那刚才你怎么还要先回府换衣裳啊?害得我输银子。”

老十听得一头雾水。想着这是哪跟哪啊。细细一问才知道。见老十钻进了马车。九阿哥就和十四打赌。说老十肯定要先回府才去陶然居。十四不信邪。坚信老十是兄弟第一。老婆第二。便爽快地下了100两地赌注。然后便叫小厮去请。结果老十地反应让十四在精神和物质上均遭受了狠狠地打击。

“这不是衣裳脏了吗?”老十心虚的辩解道。

九阿哥发话了:“敢情你昨天没在驿站沐浴更衣啊,风尘仆仆的就去见皇阿玛了?”

十四怀疑的围着老十打量了一圈,“十哥,你昨儿君前失仪了?今早在宫里才收拾的?”

老十尴尬道:“行了,行了,怎么我一回来,你们就打趣我啊。先说清楚,今天是给我接风还是挤兑我?”

九阿哥笑道,“十弟这是说哪里话来,要不你先回府换身衣裳,我和十四先到‘陶然居’去等你?反正八哥得忙完差事才能过来。”

九阿哥虽然笑得很灿烂,可老十却打了个寒战,满脸堆笑道:“自家兄弟,哪有什么讲究,赶紧上车,早就惦记着‘陶然居’的手艺了。”

九阿哥跟着老十上了车,十四自己骑着马,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怎么也得让老十补偿补偿,便冷不丁的在外面叫道:“十哥,这银子你得给我出了。”

老十正在给九阿哥陪着小心,听了十四的话,哪还敢有二话,忙不迭的应了。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八阿哥才急忙忙赶到聚会地点,而老十正吐沫四溅的讲着他在冰窟窿里避风雪,结果撞上一头冬眠的熊,连带后面几天的食物也解决了。

八阿哥一到,老十又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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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再次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经历,虽然九阿哥和十四已是第二次听了,但仍然还是听得津津有味,也许是老十的经历让十四艳羡到了嫉妒,十四在大家气氛非常好的时候向八阿哥状告老十娶了媳妇忘了兄弟。

老十此时已经喝了不少久,借着酒劲,说道:“你小孩子懂个什么,等你娶了媳妇再来笑话我。”

还没等十四指天发誓,九阿哥先不干了,“合着你还有理了?不说别的,八哥和我绝不会这样。”

老十大着舌头,“其木格不是受了委屈嘛,总得先问问吧。”

八阿哥正色道:“这事也怪我们大意了,以为没什么事了,谁知还是让十弟妹受了惊吓。”

九阿哥端起酒杯,“九哥我自罚一杯,这事都怪我。”说完便一口干了个底朝天。

老十摇了摇头,“九哥,这不干你的事,等我理清了头绪,再给哥哥陪不是。”

八阿哥笑道:“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些就生分了,十弟,皇阿玛还有没有什么交代?”

老十一听这话,本来皱着的眉头一下舒展开来,高兴得回道:“皇阿玛虽然责怪我行事莽撞,但毕竟此行也有收获,便功过两抵了,让我好好休息几日,将沿途所见整理出来,写个折子。还夸我弄回来的刀呢。”

八阿哥欣慰的点点头,隔了一会儿,又问道:“皇阿玛有没有说让你去哪个衙门办差?”

老十摇摇头,“横竖不是去兵部,就是出去练兵,难不成皇阿玛还让我去翰林院不成?”

众人听得一阵失笑,最后还是八阿哥比较体贴,噌怪了九阿哥的小心眼,并吆喝住了还要纠缠老十的十四,命小英子将老十从十四的魔爪中解救出来,赶紧打包送回府邸。

老十在申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其木格率领着海棠嫣红,还有内院的一群婆子丫鬟全在二门处列队欢迎,等大家翘首以盼的老十终于出现时,人群中还引发了一阵小骚动。

其木格见着消瘦、黑红的老十,却忘了早就准备好的欢迎词,只是傻傻笑着,海棠和嫣红都喜极而泣,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欢迎老十归家。

老十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正房大厅,听取了其木格的工作汇报,对其木格的尽忠职守进行了口头表扬,并对其木格的治家才能表示了莫大的信任,鼓励其木格要戒骄戒躁,再接再厉。

然后又亲切慰问了海棠和嫣红,对她们在工作中给予的合作进行了褒奖,而且他的眼神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对两位装扮的赞赏,这使得海棠和嫣红笑得越发妩媚,而其木格则开始苦涩的扯动着嘴角。

在见面会即将结束之际,作为一家之主,老十在没查看账目的情况下,未与府邸CEO进行协商,便自行宣布,为了庆祝自己平安归来,府上所有人员这月均领双薪。其木格听了老十的最高指示,嘴角**了一下,盘算该当即就把账本扔给老十过目还是拖到明天。

老十兴高采烈的宣布完奖金发放后,屋里伺候的下人忙诚心实意的向老十道谢,老十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头告诉其木格他要沐浴更衣,并交代了晚饭的开饭时间。

其木格早就吩咐人烧好了洗澡水,本来是想安排老十在自己院子里沐浴的,不过见老十对着海棠和嫣红直放电,心里便有些腻歪,听了老十的话,便笑容可掬的询问老十沐浴的地点,老十楞了一下,不悦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心想,怎么这还要问,太不懂事了!

而其木格则不假眼色的回了他一记眼光,我又不知道你到底是选海棠还是嫣红,要安排的不合适,岂不一下得罪三个人,何必呢。

嫣红见其木格没发话,想邀请老十去自己的院子,但碍于身份,也只有不做声,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老十。

老十等了一会儿,见其木格还没发话,猜想可能是前段日子受了委屈,现在还在闹脾气,便决定大人有大量,不和她计较,便自己拍板,宣布到嫡福晋院子里去。宣布完后,老十才注意到嫣红失望的眼神,下意识给了一个安慰的笑脸,正巧又让其木格给逮了个正着…

“爷差点就死在外面了,历经千难万险才回来,你就把爷一个人晾在这儿?”老十见其木格没有给他搓澡的打算,不悦的嚷嚷起来。

其木格本想说,找你的嫣红海棠去,可又觉得这样有些掉价,便生生闭了嘴,没好脸色道:“你还好意思说,大半年的,一封信都没有,雅克萨再冷,难道一封信也传不回来?”这不能怪其木格,因为康熙当时就对图永下了封口令,对外一致声称老十留在了雅克萨,而保贵也在皇权的淫威下未敢对其木格吐露实情。

老十听了,哈哈大笑,“什么雅克萨,爷到沙俄地盘上溜达了一圈,伺候得爷舒坦了,爷就给你讲沿途趣事。”

其木格疑惑道:“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得意的回答:“那是自然。”

其木格此时也顾不得先前的干醋,惊喜道:“真的?你真去了沙俄?”

老十这时不光闭起了嘴巴,还闭起眼,昂着头,等其木格给他宽衣解带。

此时就是让其木格去舔老十的脚趾,其木格肯定都没有异议,当下便兴奋的凑到老十跟前,刚解开老十的领口,就被老十打横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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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铺设

老十这段时间体力透支的厉害,回京后也没好好歇息,府里为他举办的欢迎晚宴便在他哈欠连天中草草收场。www.65txt.com

然后老十自觉自愿的跟着其木格回了房,不待洗漱便倒在床上,等其木格交代完家务进里间一看,老十早已进入了梦乡。

其木格按捺住摇醒他的冲动,叹了口气,又往外间走去。

晚饭前其木格本着舍身取义的精神,半推半就的和老十共赴了一趟巫山,谁知老十一直腻腻歪歪的闹到开饭时才罢手,其木格陪上了自个儿却没得到任何俄罗斯的相关信息,本想晚上详细询问,谁知老十一转眼便成了一头死猪。郁闷之下,其木格便呆在外间打开窗户数星星,直到深夜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上床,还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可惜老十和周公相谈甚欢,连身都没翻。

早晨的时候其木格见到老十恬静的睡脸,却早忘了自己昨晚恨不得敲锣打鼓弄醒老十的迫切心情,反而小心翼翼的爬下床,拿了衣服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间,还吩咐丫鬟婆子全部禁声,连庭院打扫也暂时取消了,当然也不忘派人去拦截前来请安的嫣红和海棠。

老十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若不是饿了可能还会继续。

其木格伺候他吃了早午饭后,还不等撤炕桌,便急不可耐的问起老十:“爷,你真去了沙俄境内?”

老十打了个哈欠:“爷还骗你不成。”

其木格怕他又躺下去开始午睡,忙问道:“你最远走到哪儿了?”

老十伸了个懒腰,慢条斯理的将屋里的丫鬟全打发出去,方才正色道:“这事不急,爷问你,送信的人回来没?”

其木格此前一直盼望老十回来查案,但现在却改了主意,既然能从老十那里搞到沙俄的第二手资料,那么自己的西伯利亚之行也就为期不远了,这时候哪还顾得着找幕后黑手啊。

“爷。这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您先讲讲沙俄地事情。让我长长见识。”其木格热切地望着老十这个中俄之间地桥梁。充满希望地说着。

老十敲了一下其木格地脑袋。“怎么不知轻重啊?事有轻重缓急。别老想着打听新鲜事。”

其木格见一时拗不过老十。便将老十走后发生地一点一滴全如实相告。开始还只是应付。说着说着。其木格想起当时命悬一线。眼眶不由红了。“爷。九哥才帮着将舅舅荐来地幕帘打发了。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想去害他吧?可恼地是。送信地人到了蒙古才发现信丢了。查都没处查去。”

其木格在人身安全有了保障后。便开始将此事从头到尾理了一遍。可各个环节看似都没问题。只得寄望于送信人地口供。可盼星星盼月亮地将送信人盼回后。却没得到任何有用地信息。一路上没有任何奇怪地人。也没发生任何奇怪地事。尤其是在京城附近。更令人失望地是。直到大队人马进了其木格老爸地地盘。他才发现信不见了。

要不是一点线索也没有。康熙也不会就此罢手。其木格也不会死马当活马医。将破案地希望寄托到老十身上。

其实。其木格心里已经有了嫌疑犯人选。可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本想对老十说:“我下台了。谁是最大受益人。谁地嫌疑就最大。”可又怕事情没查清却又节外生枝地惹出其他事端。眼下可不是得罪宜妃地时候。便生生忍住了。

因此其木格便实打实的向老十陈述案情,任何推理一概省略。

谁知老十听了,更加觉得其木格高风亮节,对她越发佩服起来,“眼下看来是一点线索也没了,不过这些贼人必定不肯罢休,爷会留意的。”说完握紧了拳头,冷哼了一声。

其木格想想,也只有坐等幕后黑手再次发难了,便苦笑着点了点头。

老十不放心道:“毕竟我们在明他们在暗,以后多小心些。”顿了顿,似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开始了抱怨:“你怎么在信里不给爷说实话呀,害得爷还巴巴的为了等你的信,在室韦等了十多天,早知道你报喜不报忧的,爷才不耽误那点时间呢。”

见其木格红着脸低头应了,老十气势更足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任何事都不准瞒着爷,爷的女人被人冤枉受委屈,满大街的都知道,就把爷蒙在鼓里,这叫什么事情啊!”

老十中气十足的训斥着其木格,压根不去想若当时知道了实情,他是立即飞奔回京城给其木格撑腰,还是继续抓住那难得的机会,坚持去打探沙俄的虚实。

老十耍足了威风后,便开始显摆:“爷给你挑的怀表喜欢不?”

其木格笑着点点头,想着那块简单大方的怀表,问道:“爷怎么会选这款式?京里不都流行镶金嵌玉的吗?“

老十得意道:“见你平时戴的首饰都是些简单式样,自然知道你心意。”接着又不好意思道:“爷说这次给你打张白狐狸皮回来的,狐狸倒打着了,可那皮毛确实没法带回来。”说完面露愧疚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本来对这些动物皮就没兴趣,自然也不会找他的碴。

老十见顺利过关,便高兴的问起了府里的收支状况:“爷从那边带回来的货差不多要8000两银子,府里银钱还够吧?”

其木格一听,没好气道:“怎么想着买那么多,好在过年的时候搭配着送了几家年礼,否则府里连年都没法过了。”

老十以看白痴的目光瞧着其木格:“你不是想做生意吗?还让曹安大老远的去找路子做边贸,郝家老三不是现成的嘛,要不,就凭他走私这一条,爷就能把他捣鼓的货物一锅端了,怎么会好心还他垫付的银子。”末了还不甘心道:“早知道皇阿玛会下旨没收他的那批货,还不如当初我给拿了呢,可惜了。”

听过巧取豪夺的,可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谋人钱财的,其木格只能无语以对。

老十想了想,又叮嘱道:“你找时间见见那个郝老三吧,听说他家没怎么让他经手生意,爷觉得这人倒还行,挺老实的,你觉得可以就和他联手做吧。”

其木格一听,将老十以看白痴的目光瞅她的眼神还了回去,没听过无奸不商吗?

其木格见越扯越远,照这形势,怕说到明天老十还不会提及沙俄之行,便将话题往那方向引,等老十终于开讲时,下人来报,八阿哥来访。

看来欧洲之行难啊,光获得第二手资料都要经历一波三折,而且还没成功,其木格只得哀嚎苍天捉弄。

接下来的几天,太子、大阿哥都相继设宴欢迎老十,太子妃和大福晋都对其木格关怀备至,接着便是宗室亲王、郡王、贝勒对老十发出了邀请,虽说皇子不得结交大臣,但宗室之间的交往却在康熙允许的范围之内,而且这些人虽然没实权,但却都身份尊贵,也不是老十能得罪得起的,连福全都设宴对老十的大胆行为进行了嘉奖。一时间,老十便忙于穿梭在京城各个王公贵爵府邸之间,弄得身心疲惫。

“再这么下去,爷不病也得病了。”老十头疼的抱怨着,毕竟宴无好宴,一个个都在旁敲侧击或拐弯抹角的打探老十的立场,弄得老十时刻都得提高警惕。于是老十决定装病躲在府里不见人,反正这又不是头一次了,轻车熟路的。而且中俄边界行记还没开写,给康熙的折子也没开始构思,正事一件没办,而康熙给他的假期却没剩几天了…

装病的,除了老十,还有老实的郝三爷,而且一病就是大半年。

管家被释放后,将事情经过详细告知了郝老头,话里话外就是那个“史”爷是朝廷的探子,而郝三却稀里糊涂的与他结伴而行,正好中了套。万幸的是,室韦的小客栈并没受到什么牵连。

郝三虽不知“史”爷的真实身份,也不清楚他的具体去向,但见图永的紧张样子,也猜到定是个大人物,听说康熙下旨没收走私货物,担心回去交不了差,本着挽回损失的宗旨,便稀里糊涂的收了那车货的银钱,大着胆子揣了回去,说是遇到了朝廷巡边的官兵,货虽没了,好在还有点余款,总算没赔个精光。结果管家一回来,便漏了底,气得郝老头是跺脚大骂,于是乎,郝三便开始称病,躲在后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把老娘和媳妇急得团团转。

见郝老头走进院子,郝大娘忙拦了过来:“你真想逼死老三啊,总得让他缓缓气吧。”

郝老头心想,都大半年了,这气还没缓回来?不悦道:“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别在这碍事,我找老三有正事…

第五十二章 头疼

其木格对老十的信息并不满意,毕竟老十只深入到俄罗斯境内几十公里,不过从老十提供的资料分析,目前去俄罗斯最常见的是穿越蒙古高原,而库伦则是中俄贸易的集散地,那里聚集着大量的蒙古商人。(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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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前世的时候地理就不大好,而且那时候又多了个外蒙古共和国,苏联又被和平演变,加上西伯利亚又太出名了,因此只想着从东北出境横穿西伯利亚,却不知这条道反而最远最耗时。

其实,其木格每次见到老十开心的笑脸都会觉得就这样陪着老十一辈子也不错,毕竟自己知道历史,让老十向四阿哥靠拢就行,到时候让自己的孙子去欧洲也是不错的选择,可一看到花团锦簇的嫣红和海棠,想与老十白头偕老的心思刚冒出点火花便自动熄灭了。

因此,其木格及时调整了出行路线,选择从蒙古出境,这样一来,她反而对郝家没多大兴趣,却对老十提及的正在蒙古做大的王家上了心。但老十却否决了其木格想结识王家的提议,“王家的生意正是红火,而且走的是军队的路子,没必要去给他锦上添花。郝家在蒙古也有路子,而且也在库伦倒腾,只是份额小些吧了。先和郝家接触吧,郝三那人还不错。”

其木格见老十坚持,也只得先答应下来,管他的,实在不行,就派人先去库伦实习,了不起也就浪费一年时间罢了,一年之内老十还没那魅力让自己要死要活的离不了他。

其木格坚定了信念,而且见自己又朝既定目标迈进了一小步,心情大好,整天都笑呵呵的,对老十的一些无理要求也都一一应了下来,哄得老十整天也眯着眼,逮谁都想打赏银子。

老十总算在闭关期间写好了折子,并将沙俄行记开了个头,想着假期就快结束,突然对这悠闲的日子有些舍不得,便往后院走去。

“其木格,爷陪你出去走走。”明明是自己想出去逛,却非要摆出一副牺牲自我成全她人的模样。

其木格从眼前的账册中抬起头,没好气道:“少拿我做幌子,我才没功夫陪你瞎逛呢。”话虽如此,但眉眼间却比窗外的春风还温煦百倍。

老十一把抢过其木格手里的账册,随手扔到一边,“别一天都在算帐,仔细伤了眼睛,”说完不怀好意的看着其木格,“要不爷教你练字?”

其木格一听,立马蹦了起来,“爷,您就浪费点时间陪我出去逛逛吧。”

老十一屁股坐下来。翘起二郎腿。十足地痞子样“还是练字吧。你那字真是丢爷地脸。”看着其木格地脸噌一下变成绯红。老十不由咧大了嘴。心想。让你蹦跶。看爷怎么治你。

其木格终于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自己一时心血来潮。觉得字丑得有些丢人。便央求老十教自己练字。老十虽然不怎么喜欢读书。可好为人师地热情若是天下第二。那就没人敢说第一了。立马应下不说。还立即就付之行动。见识了自己地水平后。还因材施教地从握笔开始教起。

可结果却是。一天下来后。老十一脸黑线。“其木格。平时看着你挺机灵地。认字也认得快。诗词歌赋都能胡扯两句。怎么学了一天地握笔还是没一点长进啊?”

自此。随便老十怎么劝。其木格都以不能耽误老十正事为由拒绝再次在老十面前执笔写字。

“爷。赶紧地。要不一会儿天就黑了。”其木格只得厚着脸皮拉老十起身。希望他赶紧别再提这丢脸地事。

老十阴阳怪气道:“这日头还没到正空呢。莫不是今天有天狗吃日?”

其木格顾不得换衣服,连拉带拖的把老十拽出了门。

两口子在马车上才商定去琉璃厂逛逛,其木格是想去淘些书籍,老十则是想去看看古玩,虽然老十嘲笑其木格笔都不会握还冒充文人,其木格讥讽老十没那火眼晶晶却想去伪购精,两人还是兴致勃勃的杀到琉璃厂。

各省的会馆多建在琉璃厂附近,会馆里住着来往的官员、应考的举子和商人。这一带汉官、文人的住宅也较多。这些人都离不开书,因此琉璃厂一带聚集了许多大的书店,其木格不顾老十的抗议,率先走进了正文斋,其木格这些日子翻译了两本比较简单的佛经,便对佛学有了一定的兴趣,注意,不是想研究佛教的教义,而是想了解玄奘从印度带回来的佛经与藏传佛教之间是什么关系,毕竟在其木格的印象里,印度佛教与藏传佛教还是有很大的差别,因此便想寻找相关的书籍来为自己解惑。

其木格正对小二详细解释自己想找的书籍类型,老十却挑了一幅字帖,挑着眉毛道:“店家,把这字帖包起来,爷的笨学生正好用得上。”说完还嘲讽的对其木格眨了眨眼,心想,让你先逛书店。

其木格咳嗽了一声,拗过脸小声道:“马上就好了。”心里却恨得牙痒痒。

老十得意的笑道,“慢慢挑,不着急,爷再看看还有其他适合那笨徒弟练字的帖子没。”

其木格正想掐老十一下,就听有人道:“十弟好雅兴。”扭头一看,居然是四阿哥和十三。

“十哥,谁那么有福气做你的弟子?”十三长得越发俊朗了,要在21世纪,那就是偶像明星啊,不知迷倒多少小姑娘。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十三,心里想自己肯定也会成为他的粉丝,却没注意老十变了脸,“还能有谁,就你十嫂啊。”

其木格正要恨老十一眼,责怪他不给自己留一点情面,但瞧老十虽然咧着嘴角,可眼睛里却没一丝笑意,而且似乎还是不满的瞪着自己,便连忙换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后低下头,心中疑惑老十到底怎么了。

尽管老十不乐意,可还是与四阿哥和十三结伴逛起了店铺,毕竟他们都是太子一伙的,虽然自己不喜欢太子,可也没打算和大阿哥穿一条裤子,所以没必要让太子不安心。

其木格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当四阿哥得知自己想找的书时,便说他手上倒有些书籍,或许会有用,到时派人送过来,老十还高兴的道了谢,嚷嚷着要请四阿哥大吃一顿,可当十三说他认识一书商,或许可以帮着找找时,老十却很不礼貌的拒绝了。

最后老十谢绝了一同进餐的提议,拉着一脸哀怨的其木格、抱着一叠字贴满载而归,压根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回府后,其木格看着厚厚一堆字帖发楞,老十却开始提耳训话,“以后离十三弟远些,别搭理他。”

其木格一脸茫然,不知老十发什么神经,老十却不耐烦道:“你记着爷的话就是了,少说那些没用的。”

其木格有些无语,不知十三怎么招惹了他,不过看他对四阿哥还算可亲,也就懒得多说什么,慢慢来吧。

当下便点点头,老十这才咂了咂嘴巴,“你还想看什么书,给爷说,爷赶明儿帮你找。”说完还认真的看着其木格,表示自己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其木格见老十这般模样,不由笑了起来,这样的老十让其木格心里暖暖的,不知道自己离开时会不会大哭一场?

心念刚一转,就不由红了眼眶,看来得赶紧和郝家联系了,时间拖得越久便会越伤感。

“怎么了?哪不舒服?”老十担心的问道。

其木格摇摇头,哽咽道:“觉得爷真好”

老十的嘴一下就咧到脑后勺去了…

老十的假期很快便结束了,康熙在早朝时,给了他四个字的评价“可堪大用,”并安排他到兵部实习。

老十还没晕过那股得意劲,沉甸甸的石头便压到了他心上。

在给宜妃例行请安时,宜妃对老十得到康熙的嘉奖感到了由衷的高兴,还嘱咐老十要好好办差,不可丢了康熙的脸面,然后就一脸喜气道:“说着你都大婚快两年了,府里还没有动静,眼看就要5月了,今年的秀女名册也快报上来了,到时候可得给你指几个贴心的。”顿了顿,又说道:“你自己也留点心,有中意的就说一声。”

老十面上不敢说什么,心中却暗暗叫苦。其木格虽看着贤惠,可骨子里比八嫂差不了多少,虽然对嫣红和海棠和颜悦色的,可自己要去那两处院子歇息,她接连几天骨子里都会透着一股清冷。自己被其木格踹下床的那一幕,老十可一直没敢忘。

若其木格知道府里今年要添新人,还不知怎么甩脸子呢,老十想着就头大。

可没过几天,阿灵阿又告诉老十,那个擅长厨艺的宛儿今年要选秀,毕竟是亲戚,想给她找个好归属,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请老十笑纳了。

老十真不介意府里多几个女的,可其木格的口风还没探,况且其木格和舅舅家不对付,如果把宛儿求到府上去,怕府里从此不得清净,可看着舅舅期盼的眼神,老十拒绝的话又说不出口…

总算更完了这章,让大家久等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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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黑脸

老十已经开始了正式上班的日子,浑身似乎有使不完的劲,每日都早早出门,夜深了才归家,整天精神气十足。(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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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老十很体贴的告诉其木格不必早起陪他用膳,可其木格觉得既然目前的职业就是家庭主妇,在没有辞职前还是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能白拿薪水不是,因此还是继续每天天不亮就开始忙活,不过以前老十去上书房读书时,其木格就已经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所以如今也不觉得特别难受。

可老十现今工作之余应酬也多了起来,每晚几乎都不曾在家中用过晚餐。

想着前世一个个大肚官员都得了脂肪肝、胃出血之类的职业病,其木格便多嘴说了老十几次,老十嘴上应了,可每天回来还是一身酒气,其木格恼怒之下便黑了脸,对老十来了个视而不见。

可老十是谁呀,圣明的康熙爷的十皇子,生母是温僖贵妃钮祜禄氏,姨母是孝昭仁皇后钮祜禄氏,外公是辅政大臣一等公遏必隆,虽说母家的依仗全都谢世,但毕竟身份在那摆着,除了太子,也就他最为金贵了。就算他不好好学习,整天打架逃课,功课不及格,惹得师傅怒康熙怨,受到的处罚与他的恶迹相比,总的来说还是手下留了情的。

其木格想和他搞冷战,简直就是在没认清形势的情况下又犯了战略性错误。

老十又不是醉得不行人事,大多少时候都口齿清楚,还能走直线,如果不是身上的酒气泄了底,谁也想不到他喝了酒,而且还不少。因此,这要闹出去,其木格在舆论上就站不住脚。

要比谁的脸黑,其木格是一点优势也没有,老十本来皮肤就不白,再加上前段时间风吹雨晒的,虽比非洲纯正黑人差远了,可也赶得上美洲混血的了。而其木格在自己要长相没长相,有身材也没法秀的劣势下,特别注意保养皮肤,虽然仗着年轻,没去捣鼓化妆品,但对防晒却是从小做起的,因此由于两者先天条件和后天保养都存在着巨大差异,冷战的序幕刚刚拉开,其木格就处了下风。

想学前世的半边天锁了卧室不让犯错的老公进门?老十根本就不给她耍威风的机会,比较了一下,觉得自己脸更黑后,就耀武扬威的扬着脑袋正大光明的去拥抱自己娇滴滴的小妾去了,还好府里屋子多,否则就成了老十将其木格锁在门外,自己在屋里楼着美娇娘撒欢。在男权社会形势一边倒的不利条件下,其木格还没出手就被判罚出局。

其木格苦笑一声,只觉得自己就好似一笑话。

自打老十回来后,虽说也到嫣红和海棠的院子里歇了几次,但都是半夜回府时分,美其名曰不愿打扰其木格的好梦。其木格虽觉得心里堵得慌,可也没那幅狠心肠将府里的两小三给毒杀了,况且要真论起谁是第三者,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因此也就强按下心酸,只派人催促郝家三少赶紧来京会晤。好在老十也没天天都半夜回府,并且在其木格身体不舒服时也没借口忌讳趁机去找嫣红海棠亲热,反而体贴的用炽热的手心为其木格驱赶腰腹的寒意,因此其木格也就继续低头做起了鸵鸟。

这几日。见老十示威似地左拥右抱。其木格压抑许久地怨气怒气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觉得老十可能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说不定每天酒气冲天地回府。就是蓄意等着自己赶人。因此越发看老十不顺眼。而老十还非要每天出门前到院子里走一遭。害得自己懒觉也没法睡。还得应付一个眉目含春。一个欲语还休地小妾。脸更黑了。便每天也不多说话。冷着个脸、顶着个黑眼圈恭送老十出门挣钱。然后三下五除二地赶走他地两小妾。再回屋睡回笼觉。老十不在身边地夜晚。似乎睡眠质量也不佳。没办法。只有早上补瞌睡了。

而嫣红海棠似乎也确实比其木格更加贤惠。每日都做好可口地点心派人送到兵部。让老十中午垫肚子。老十似乎对她们地手艺赞不绝口。越发觉得这两小三贴心可爱了。因此老十前一秒还在和其木格比谁地脸更黑。谁地语气比北极地冰山更冷。下一秒就笑容可掬地叮嘱嫣红和海棠别累着了。川剧地变脸都赶不上他地速度。

前世就算有大老婆不愿意离婚。默许了老公在外包养二奶、三奶。可也没见二奶三奶整天在面前晃悠不是?而且也没哪个花心大萝卜有那脸面在糟糠面前与小三大秀恩爱。其木格觉得自己简直是天下第一能忍之人了。在这残酷地大清朝。早已不知不觉百炼成钢。即使恨不得让眼前地妖精统统消失。极度渴望能拿着机关枪对着老十疯狂扫射。却还是能笑得出来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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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而且还能和颜悦色地与小妾们说话。其木格不由都佩服起自己。真是好涵养啊!

其木格心中觉得委屈。自然不会率先低头。老十觉得自己没错。怎么能由着其木格将白说成黑。也乐得享受嫣红海棠地曲意奉承。一时间。十阿哥和十福晋一碰面周围温度立即降到零下左右。而且看双方地气势。冷战似乎没有结束地时候。让阿朵和乌雅怎一个愁字了得。

“怎么?十弟妹给你气受了?”老十今晚推了两个饭局。专门跑来吃大户。可九阿哥却没怎么搭理他。自顾自地和身边地美女调笑着。任由老十自己一人喝着闷酒。见喝得差不多了。才依依不舍地挥退了身边地美女。开始看起了老十地热闹。

老十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和其木格好着呢。”

九阿哥嘲讽的说道:“你这样,蒙谁呀?哥哥我可都听说了,兵部的笔贴式都被你骂遍了。”

“九哥,做不好差事自然得挨骂,这关其木格什么事啊,我象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老十觉得九阿哥的话不仅侮辱了他的人格,还侮辱了他的智商,非常不悦。

九阿哥直接忽略老十的抗议,无视他的红眉毛绿眼睛,继续打击道:“行了,谁不知道你呀,十弟妹要给你几分颜色,你的嘴能从早上咧到晚上,也不嫌累得慌。要是在十弟妹那吃了瘪,身上刺全出来了,逮谁刺谁。”见老十要当庭抗辩,忙接着说道:“赶紧说说这次是为了什么?这次扬州送来两个妞,哥哥我呆会还得去瞧瞧呢。”

老十心想,不知道九哥胡说些什么,自己是和其木格不痛快了,这几天也骂人了,可那些人不是该骂嘛,两者根本就没关联。自己是在和其木格较劲,可心情好着呢。“九哥,不就是这几天没和你好好聊聊,才专程来找你的,你要不待见,我这就走。”

九阿哥也不生气,一脸好奇的问道:“看来这气还不小,给哥哥我透个底,十弟妹把你怎么了?哥哥帮你出主意。”

老十不耐烦了,将杯子一放,高声道:“说了没事,要我说几遍,我和其木格好着呢。”放下杯子后,心里却在嘀咕,你的主意每次就那么一招,丁点作用不起,还越发添乱,我傻啊,还去巴巴的重蹈覆辙不成。却压根就没想起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正是按九阿哥以前的馊主意行事。

九阿哥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可自己这个弟弟最近顺风顺水的,兵部如今也没什么大事,不是为兵部的事烦恼,也不是和十弟妹吵架,那是为了什么呢?九阿哥仔细瞧了瞧老十,觉得老十眉宇间就透着一个字“烦”,当下小心道:“是不是遇着什么难题了?”

老十心想,这还差不多,象个做哥哥的样子,便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想了想,其木格不是想做生意嘛,自己帮她找个合适的人,看她好意思不先低头不,便道:“九哥,其木格一直想做点生意,可府里的人都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你手里要有合适的掌柜,匀一个给弟弟。”

九阿哥想,切,说到底还是为了自己老婆,不过面上却没敢继续挑衅,只是问道:“十弟妹要做什么生意,我得知道个大概,才好荐人。”

老十道:“其木格一直想做边贸,我这次去遇到山西郝家的老三,便让其木格与他联系,可这郝老三开始装了大半年的病,眼下这时节却真病了。郝家也在往蒙古那条线跑,听其木格的意思,她好像现在对蒙古那边更感兴趣些。”

九阿哥也听说过郝家的走私货物被收缴了,但没想到老十想和他们合伙,而且看十弟妹的架势,做生意也没个谱,一会儿想做中俄边贸,一会儿又改主意想跑蒙古,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加重了,怎么也得帮十弟看着点,别让十弟妹折腾得血本无归,便斟酌着问道:“蒙古那边如今山西的王家做的不错,如果十弟想做那边的生意,哥哥我到可以和他们联系。”

老十摇摇头,“弟弟我的心思没在这上面,其木格想多挣些银子就随她,可也没必要弄得冒尖,惹人眼,郝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正合适。”

九阿哥想想也赞同老十的话,如今老十风头正劲,要是被人弹劾与民争利那就得不偿失了,便点点头,“让我琢磨琢磨,过两天给你信。”

老十见解决了这桩事,仿佛已经看见其木格在他面前伏低作小,心情大好,与九阿哥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起来,九阿哥拿着话头试探了几次,都没探出老十的口风,只得作罢。见天色不早,便叮嘱了小英子两句,送老十上了马车,然后便转身找扬州美女去了。

这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晚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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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心眼

老十第二日一早便神清气爽的来到其木格的院子,身后的嫣红满脸的娇羞,得意的瞟了一眼早早到场的海棠,给其木格请过安后,摇摇晃晃的站到一旁,做出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还有意无意的理了理衣领。www.65txt.com

其木格冷眼看着,心想,不知老十昨晚怎么High呢,幸好是体格健壮的嫣红,要是娇弱的海棠,还不给老十整趴下。想着便瞅了一眼紧抿着嘴唇的海棠,坏坏的想着,要真弄出个三长两短,倒不知海棠是否会觉得老十身下死,做鬼也风流。不自觉得又瞄了一眼红光满面的老十,心中诅咒道,眼下可尽得意吧,精尽人忘在前头等着你呢。

其木格心中添了气,言语自然又冷了几分:“爷走好。”便准备起身送老十出院门,这段时间早上恭送老十上班的程序都是这样:老十一大早的过来,坐下后,听其木格道声:“爷走好”,然后用鼻子“嗯”一声,起身向门外走去…

谁知今天老十发了一鼻音后,不仅没起身,还咳嗽了一声,似乎有话要说。

不仅其木格诧异,嫣红和海棠也疑惑。嫣红和海棠都知道府里的两位当权者正在斗气,可她们不仅没受到冲击,反而还获益匪浅,因此巴不得他们就此生生世世斗下去,永世不得化解,见今天的风向似乎有点变化,自然非常关注,全身细胞都紧盯着老十。

老十又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喉咙,趾高气扬道:“爷昨儿给九哥说了,让他荐个掌柜来,到时候让他去和郝家谈。”

其实老十是想等九阿哥把人带来后再知会其木格的,可他忍不住想看其木格欣喜若狂后尴尬认错的模样,今早便着急说了出来,说完后,便两眼直视前方,气定神闲的等着听其木格不好意思的赞扬。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反应,老十心想,难道高兴傻了,奇怪的扭头望去,却见其木格白着一张脸,阴晴不定。

其木格见老十望过来,强压住心中的情绪,点点头,没再吱声。

老十虽然很困惑,但见嫣红和海棠都望着自己,便没有多问,皱着眉头出门给康熙打工。

等老十走后,其木格大半天也没回过神,做什么都是丢三落四,说什么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主子。想着您是累了。要不先歇歇?”阿朵见其木格今天完全不在状态。便担心地劝道。

其木格想了想。点点头。“我先去花园逛逛。你去把账册拿来。我呆会儿回来看。”

满园地春色衬得其木格越发地哀愁。老十今天地人事安排。让其木格心惊不已。

府里没有用得上地人。老十一早就知道。早先也没见他说从九阿哥处找帮手。怎么这次突兀地从九阿哥处找了个掌柜过来。而且直接说明与郝家接触?

其木格冥思苦想。难道老十觉察到了什么?随即便摇头否定了这个答案。就是阿朵和乌雅都不知道自己地打算。老十怎么可能知道。

其木格想来想去。觉得老十架空自己地可能性比较大。毕竟在齐齐哈尔置办地庄子如今还处于亏损状态。老十完全可以以能力不足为由罢免自己。何况如今老十看自己也不顺眼。为公为私。老十都完全有理由剥夺自己手中地权力。

想到这,其木格恨得差点咬碎银牙,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这老十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呢?看来世间男子多薄幸,此话一点不假。

如今的形势,其木格是宁愿放弃府里的管家大权,也绝不容许有人插手郝家的合作事宜,但若放弃了管家大权,想主导与郝家的合作那更是不可能了。

其木格理清了头绪,意识到握紧权力是一切的前提,便打定主意,坚决不放权。而要与老十对抗,自然得找宫里的靠山出面威慑才行。

思及此,不顾乌雅在后面大呼小叫,其木格一路小跑的跑回自己院子,对着正在屋里收拾房间的阿朵气喘吁吁的问道:“四阿哥府上送来的书籍放哪了?赶紧找出来。”

四阿哥在琉璃厂偶遇后的第二天就派人送了三本佛学著作给老十,老十也及时转交给了其木格,可其木格随手翻了一下,觉得这些书籍都太文言文了,简直是生涩难懂,以自己的中文造诣想读懂它,就好比前世的自己想听懂阿拉伯人说英语,两者的共同点就是难,因此便让阿朵找地方束之高阁了。

要找人帮忙,自然不能空手上门,既然要想假太后的威风,当然得先投其所好,可其木格自打从慈宁宫放出来后,对翻译工作就失去了热忱,要不是太后催着,《八大人觉经》铁定就太监了,更别说翻译其他。因此其木格便想着临时抱佛脚,看看这些佛教书籍,到时候给太后讲讲佛教的起源、变迁、发展之类的,一方面为自己这段时间没有新作问世找个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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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合理的借口,另一方面也显得自己博学,希望能蒙混过关。到时候太后一高兴,还有什么事搞不定?

因此其木格为自己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读书计划,力求五日内消化完四阿哥送来的三本书籍。时不我待,只争朝夕。

老十踏进兵部,摸着脑袋石化了一上午,总算隐隐约约找到了问题所在:其木格被人诬陷,就与九哥有关,心里肯定有疙瘩,自然不想和九哥有什么牵扯,老十不由气恼的一拍桌子,这下可好,还得另外想辙。

不过老十确实不是因私忘公的人,他一找到结症,而且明白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主意,便不再浪费时间,全身心的扑到了工作上。

老十正忙着,却见阿灵阿走了进来。

寒暄几句后,阿灵阿便说道:“没几天秀女就要进宫了,你舅母怕她表外甥女受委屈,想找人打点打点,我毕竟是外臣,所以…”

老十一听,连哭的心都有了,自己怎么忘了选秀的事了,这还没给其木格通气呢。

阿灵阿见老十上次没拒绝,便当他默许了,也就没再多提,可最近听到一些风声,好像想去老十府里的人还很多,据说太子、大阿哥似乎都给老十张罗了人选,宜妃肯定更不会例外,索卓罗氏便有些着急,阿灵阿也怕中途有变,所以这次来其实是提醒老十,早点去宫里把人求到府上去。

见老十没出声,阿灵阿努力咳嗽了一声,“十阿哥…”

老十反应过来,赶紧笑道,“这几天忙的,都忘了这一碴了,我明儿就进宫请宜妃娘娘多照应点。”

老十送走了阿灵阿后,再没了心思继续工作,思量一会儿,觉得还是先缓和一下与其木格之间的气氛比较好,免得到时弄得更拧了。

好容易挨到衙门落锁,老十又被八阿哥拽了去。

裕亲王福全昨儿吹了风,今早上身子就不大利索,八阿哥给康熙汇报时,正好遇见康熙派去裕王府打探病情的太监回来交差,虽说无大恙,但福全一直对八阿哥多有照顾,因此八阿哥出了乾清宫后就想着去探望伯父病情,而福全曾任抚远大将军,征准噶尔部噶尔丹叛乱,八阿哥也想老十能从福全处得些教诲,便顺便叫上了老十。

福全看着精神还好,想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因此稍微问了一下病情后,众人便轻松的闲话了几句家常,出了裕王府后,八阿哥又邀请老十共进晚餐,小饮了几杯,八阿哥便指点起了老十几句为官的相处之道,提醒他出来当差后,皇子脾气得收敛点,若得罪得人多了,办起差来便会事倍功半。

老十认真的听了,真心谢过八阿哥,笑道:“人人都说八哥不仅有本事,还性子好,吏部没人不夸你的,弟弟今天受教了。”

八阿哥还是一贯的温煦,“兵部与吏部不同,你自己多上点心,有事就告诉我,多个人想办法总是好的。”说完,又迟疑了一会儿,方道:“听说太子和大阿哥都想趁这次选秀往你府上塞人,你多留点心。”

老十本来还吃得笑呵呵的,一听这话差点呛到气管里,怎么都惦记着选秀,就自己给忘了,还有,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香馍馍了?

老十回府后,在书房磨磨蹭蹭了半天,小英子正在琢磨老十今晚去哪个院子,冷不丁的却听到老十开口要求沐浴更衣,忙一边吩咐粗使丫头烧水,一边告知嫣红海棠派来打探的人:“十爷在书房沐浴”。老十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了身清爽的衣服,就在小英子笃定老十今晚在书房歇息时,老十却大踏步走了出去,刚要跨进二门,想了想,又调转头去了练武场。

老十借着朦胧的月光,开始练习摸黑射箭,大约过了一刻钟,抬起胳膊仔细闻了闻,便沮丧的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在练武场上巡视一圈后,老十又拿起大刀虎虎生威的舞了几圈,终于出了一身大汗。

老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还专门嗅了嗅腋下,皱了皱鼻子,这才满意的往后院走去,弄得身后的小英子一头雾水:真邪门,十爷怎么象专门来出汗的?

一身汗味儿的老十迈着标准的军步不紧不慢的走进其木格的院子,瞧了瞧正房,还好,有灯光,看来其木格还没睡。老十在门口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别扭,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先低头,便有些不服气,转身又往院门口走,在院门口却犹豫的停住了,左右看了看,发觉有点不对劲,仔细瞅了瞅四周,又努力想了想,总算发现问题出在哪了:这么晚了其木格居然还没关院门,难道是给爷专门留的?老十这么一想,心里总算舒服了些,便给自己打气道:爷是来说正事的…

更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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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想辄

其木格啃了大半天的古文,看得眼冒金星,头昏脑胀,结果也就大体弄明白了藏传佛教的起源。(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不过其木格毫不气馁,短暂的休息后,开始强化记忆。

其木格背书的习惯不大好,喜欢边吃零食边背书,而且只要不是在公共场所,她能躺着就绝不会坐着。

因此老十进屋后就看到其木格穿着中衣,披头散发,毫无形象的横趴在床上,一手抱着垫枕,一手不停的把炕桌上的葡萄干塞到嘴里,嘴巴一边咀嚼着,一边念念有词:“松赞干布迎娶尼泊尔尺尊公主和唐朝文成公主时,两位公主分别带去了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和释迦牟尼12岁等身像,以及大量佛经。松赞干布在两位公主影响下皈依佛教,建大昭寺和小昭寺。他派遣大臣十六人到印度学习梵文和佛经,回来后创造了藏语文字并开始翻译了一些佛经。后来藏王,藏王,藏王…,哎呀,又没记住,起的什么名字啊。”其木格边嚎边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老十张大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见其木格扯了扯头发,痛苦的叫了几声“啊,啊,啊”,然后又利落的滚回原地,从炕桌旁抓过一本书,抬头就着烛光看了眼,随即将脑袋埋在乱糟糟的被子里,两腿不停的晃悠,闷声道:“持松德赞,持松德赞,持松德赞…”

要不是其木格中途看了一眼书籍,老十铁定认为其木格魔障了。

“咳,”老十费力咳嗽了一声,绷直了脸。

听到咳嗽声,其木格停止了念叨,怔了一怔,用手理了理额前的头发,才慢慢翻身坐起来,瞄了一眼老十,涨红了脸,低头不说话。

老十见自己一来就在气势上压倒了其木格,心下大喜,嘴角不由的微微翘起,努力不带感情的问道:“在干什么呢?”

其木格此时万分后悔自己废除了外间守夜的制度,看来任何制度都有他存在的合理性啊,压根就没注意老十已经开口问话了。

老十见其木格还是傻坐在床上,抿着嘴不说话,以为其木格还在尴尬,便又用力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刚在看书?”

其木格一边点头一边琢磨,他这时候跑来干什么?就算是九阿哥已经选好了掌柜人选,完全可以明早说啊。

老十顺势坐到床边,拿过炕桌旁的书,翻了翻,张口就说:“这些书又不急着还给四哥,你白天看看就好了,晚上灯光暗,别伤了眼睛。”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番话有示弱的嫌疑,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对低着头的其木格淡淡的说道:“今天早上说的那个…”

其木格一听。心想还真是为这事来地。真是迫不及待啊。便抬起头。盯着老十。一边想辙一边等着下文。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慢慢说道:“爷考虑过了。九哥那边帮着寻掌柜…”

其木格忙冷冷地打断道:“爷早上说地事我也想过了。怕是不大妥当。”心中做好了翻脸地准备。

老十一怔。见其木格眉目间多了分坚持。便有些不悦。当下没好气地说道:“别为了些有地没地事。对九哥有成见。要不是你莽撞。旁人也钻不了这空子。”

其木格被老十哽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瞪着老十。

老十见其木格怒目相视。也加重了语气。“别分不出好赖。爷说地话你听过没。叫你多和八嫂九嫂亲近。叫你多给宜妃娘娘请安。你怎么做地?你要听了爷地。会有后来地那些破事吗?你出了事。九哥上下张罗地少了?你可倒好。还有脸不待见九哥。”

一提这些事,其木格是又气又伤心,要不是为老十打算,她犯得着去疏远八阿哥和九阿哥嘛?

当下怒道:“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该,行了吧。”

老十也上了火,“不可理喻。”

其木格听了怒急反笑,“话不投机半句多。”

老十黑着个脸,在屋里踱了两步,嘴里说道:“好,好…”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下文,干脆一转身气呼呼的走人。

老十走后,其木格是越想越伤心,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

老十怒气冲冲的走到院门口,觉得这口气实在咽不下,一转身又往正屋走去,忿忿想到,要比气人,爷打小就没输过。

老十做出一副怒目金刚样,准备狠狠打压其木格嚣张的气焰,可一进屋,却彻底楞住了,大婚这么久,见过其木格开怀大笑,见过其木格扔东西发怒,见过其木格使小性子,可还真没见过其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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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木格哭,就是自己刚回来那阵,说起受的冤枉委屈,也只是红了眼眶,而泪珠子却生生的被硬逼了回去。老十完全没料到自己还能有幸见到其木格哭,而且还哭的这么伤心。

见其木格埋着脑袋呜咽着,老十只觉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直骂自己混账,居然把其木格气得这么伤心。

老十抬手拍了拍其木格的后背,懊悔的安抚道:“别伤心了,仔细哭坏了身体。”

其木格觉得今晚简直太不顺了,居然被老十逮着两次糗样,难堪的把头埋得更深了。

老十见其木格不搭话,干脆一把搂过来,说道:“别生气了,爷今晚可没喝酒,你闻闻,全是汗味儿,一点酒味都没有。爷这不都听你的了吗?”

他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本来已经止了哭声的其木格又忍不住伤心起来,其木格觉得自已一番好心被老十当做了驴肝肺,老十不领情不说,还一点情面也不留的要将自己架空,要真被架空了,自己还怎么去欧洲啊,这么一想,泪水便滔滔不绝的涌了出来。

老十轻轻拍着其木格耸动的肩膀,不住的说道:“别哭了,爷这不是急了吗,话说得重了点,你别伤心了,爷不是那意思,真不是那意思…”

第二天一早,阿朵和乌雅一进里屋,就看到老十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其木格趴在老十胸前,身上还歪歪斜斜的搭了床被子,两人睡得正香。

阿朵和乌雅忙退了出去,两人相视一笑,在外面可劲的咳嗽,可里面的两人可能睡得太沉了,阿朵和乌雅嗓子都要哑了,也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可天色快大亮了,怕耽误老十上朝,阿朵只得在窗下问道:“主子,可起了?”

老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将其木格小心的放下,拉好被子,见其木格紧缩的眉头,不由叹口气,心想,以后千万别气其木格了,她伤心,累得自己也难受。然后轻手轻脚的来到院子里,对阿朵小声说道:“别打扰你主子休息。”说完也不等阿朵回话,便大步流星朝书房走去。

“五哥,弟弟我还正想到府上找您呢。”老十下了朝会,和八阿哥一起刚出宫门就见到了五阿哥,因五阿哥不通汉学,而且在征讨葛尔丹时脸部受伤毁了容,一直都深居简出,也没领差事,所以老十才会说去府上找他。

五阿哥性子比较中庸,和兄弟间的交往一贯都是淡淡的,连与同胞的九阿哥也没过多往来,因此见老十这么说,便有些诧异。

“五哥,晚上有空没?弟弟我请您喝两盅?要不到您府上也行。”老十笑嘻嘻的发出邀请,好像他和五阿哥很熟的样子。

五阿哥心想到底是你请我吃饭,还是我请你呀,不过还是涵养很好的笑道:“说来我们兄弟也好久没聚了,晚上我叫厨子弄一桌菜,八弟没事的话也一起来吧,到时候把九弟也一起叫上。”

八阿哥刚想答应,老十忙说道:“八哥和九哥晚上有事,弟弟我陪五哥好好喝一杯。”

五阿哥再笨也知道老十找他有事了,也没再多说,“那好,晚上我们再聊。”

等五阿哥走后,八阿哥疑惑的问道:“十弟,你找五哥有什么事?机密到连我和九弟也不能听?”

老十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背,心想,早知道其木格睡得那么沉,昨晚就躺下休息了,等拍得自己稍微舒服点了后,才对八阿哥笑道:“没什么,哈哈。”说完就一溜烟的跑了,生怕八阿哥对他严刑拷打。

八阿哥是谦谦君子,虽然好奇,但也仅摇摇头便做罢。可九阿哥却是一真小人,听到消息后,也顾不得开拓业务,骑上自己心爱的高头大马,一路违章的杀到兵部。

九阿哥在老十办公室没见到老十,害怕老十提前翘班去找五阿哥,忙在院子里逮着一笔贴式问道:“十阿哥去哪儿了?”

笔贴式回禀道:“十阿哥刚去找马尔汉尚书了。”

听了这话,九阿哥才放心的到老十办公室坐着喝茶等候。

等九阿哥喝的茶已经淡的与白开水差不多时,老十才吹着口哨返回办公室,看样子老十刚才与兵部的一把手达成了一致意见。

“九哥,你来多久了?怎么也不派人通知我一声。”

九阿哥探头探脑的在门外瞅了一圈,然后关上门,八卦的问道:“你找五哥到底为什么事?”

老十翻了一白眼,觉得自己的九哥没差事,可能闲得慌了,“九哥,你专程来就为问这个?”

九阿哥对自己的娱乐精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忙点点头。

老十与九阿哥还没学会走就在滚在一堆淘气,见他这架势,知道今天要不说明白,自己肯定别想耳根清净,便慢条斯理的说:“我舅母的表外甥女今年要参加选秀,舅母担心她的前程,找到我,我觉得五哥人不错,便想给五哥说说。”

九阿哥睁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十,然后又凑近摸了摸老十的额头,自言自语道:“没发烧啊。”然后似笑非笑的对老十说:“别给我说你不知道你舅母的意思。”

老十没好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其木格和舅舅面和心不和,真要塞这么个人到我府上,还要不要我活了。”

老十不顾九阿哥的怪象,自顾自的说道:“八嫂那性子,要知道我给八哥牵线,能追着我满大街的跑,九哥你府里人满为患,我要把人再送你那,舅母肯定跟我急。”说着,还不屑的瞄了九阿哥一眼,好似在责怪九阿哥太花心了以至于连兄弟的忙都帮不上。

九阿哥不甘心的问道:“那你怎么想起五哥了?怎么不要我和八哥一起帮着说和说和?”

老十理直气壮的说:“我想着就五哥和七哥合适,他们两性子都好,不会让人受委屈,我也不会落得埋怨。八哥府里一个小妾都没有,我这有合适的还往五哥府上送,那不是惹八哥不痛快嘛,你是五哥一母同胞的,做这事不合适,五嫂肯定要埋怨你。”

九阿哥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老十那么的为他着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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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意外

其木格痛哭一场后,见到老十总有些别扭,一个心理年龄都40好几的人居然在一个未满十八岁的愣头青怀里哭得昏天黑地,换谁都会觉得抹不下脸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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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却象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其木格见状,又在心里将自己狠狠的蔑视了一把。

在老十与其木格再次逐渐恢复了正常邦交的同时,三年一度的选秀工作拉开了帷幕。

可皇宫却没了先前的吵杂,分外的安静下来。

毕竟明面上选秀得让皇帝先挑,挑剩下的才轮得到皇子、亲王以及宗室,虽然大家都知道皇帝充实后宫有一定的规律,可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拉郎配,要做的工作前期已经做了,后面只能静待结果了。大家可以在大赛上演前到处拉选票,但正式比赛时,却谁也没那胆子在舞台上塞红包。只是宫里的太监手里的活钱不知不觉多了起来。

老十自从得到五阿哥的允诺,就再也没关注过选秀的纷纷扰扰,不过从五阿哥府出来,老十第二日就偷偷摸摸的派徐公公将自己珍藏的波斯匕首给五阿哥送了去,还捎上了几坛陈年老酿。

五阿哥见到老十送来的匕首,脸色微变。

这匕首是广东海关衙门送来的,老十、十三和十四看了都喜欢,康熙决定让三人做文章夸夸这匕首,优胜者得,但老十提出了抗议,认为既然奖品是匕首,就应该武考,而不是在那文绉绉的写文章,老十的抗议自然被康熙毫不留情的裁定为抗议无效,一柱香的功夫后,康熙将匕首赏赐给了夺冠的十三,老十虽然文的不行,可毕竟比十三大了三岁,仗着自己多吃了三年干饭,楞是使用武力将匕首从十三处抢了过来,惹得康熙龙颜大怒,罚老十在乾清宫外跪了两个时辰,可老十一转身又将十三揍了一顿,顺便把匕首再次抢入囊中,康熙气得差点在乾清宫大开杀戒,当时贵妃钮祜禄氏还在,巴巴的赶来跪了老半天,才获准将老十领回去好生管教。

按理说,老十该老实了吧,可他还偏偏拗着那匕首不放,认为十三靠着康熙偏袒才夺得匕首,胜之不武,摆出一副见一次抢一次的架势,完全不去想与小三岁的十三进行武斗是否有失公平,九阿哥怕再闹到康熙面前,便与十三进行谈判,终于用宋代苏显祖的《风雨归舟图》从十三手中换下了那匕首,当然那《风雨归舟图》也不是九阿哥自己的,等三阿哥发现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古迹却被十三拿出让大家赏玩时,鼻子都给气歪了,但为了显示自己友爱兄弟,三阿哥硬生生的没有追究,当然还是恰到好处的在康熙面前提了几句,康熙可能觉得老十已经无药可救,也不愿再纠缠这事,乐得坐在乾清宫里装聋作哑,只是随后找了个由头赏赐了三阿哥几幅字画。

后来三阿哥得知,九阿哥看都没看,直接就从自己书房偷了四样东西,大方的摆在十三面前,由着他挑,还放话说,这批货不满意,还可以看下批,十足的诚信商人。三阿哥回头就把书房的太监狠揍了一顿,太监也觉得自己冤枉,谁知道九阿哥放着皇子不做,要去做贼,自此,九阿哥一串门,众人都严阵以待,连康熙知道九阿哥跑到保和殿晃了一圈,都赶紧吩咐当值太监盘点。

因此,淡定的五阿哥见了这匕首也没法保持心态平和,老十拜托的事,对五阿哥来说本来就是举手之劳,当时便爽快的答应了,但见老十如此郑重其事,五阿哥猛然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心想,看来自己得认真的去宫里走几遭,太后和额娘处都得把话递到了。

于是。秀女刚开始复选。五阿哥便接连进宫。对太后和宜妃表白他偶遇马佳氏宛儿后便对她一见钟情。宜妃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十。还专门派人将老十请进延禧宫打探口风。见老十一脸地无所谓。这才放了心。太后知晓后也就顺水推舟地点头将马佳氏宛儿内定给了五阿哥。五阿哥得了太后地准信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当下便派人把消息告知了老十。

老十当天晚上就去了阿灵阿府给自己舅母道喜。阿灵阿虽有些意外。但五阿哥深得太后宠爱。生母又在宫中几十年屹立不倒。结成这门亲事也赚了。反正自己家亲戚多得是。三年后再与老十亲上加亲也不迟。阿灵阿这么一想。心底地一丝遗憾也彻底消散了。舅甥俩一时间是其乐融融。

老十觉得日子阳光普照。可朝堂里却掀起了波澜。起因是索额图致休。

虽说索额图地势力早被康熙砍得七零八落。但毕竟人还在朝堂上。眼下台面上正式退出政治舞台。自然会牵扯到方方面面地利益。

一时间太子党地声势小了许多。大阿哥虽还在永定河统领河工。但在明珠地暗地筹划下。大阿哥党地人抓住了这个大好时机。开始小心谨慎地拉拢着中间派。

而八阿哥似乎成了大阿哥地侦查兵。

这下连不关心朝政的九阿哥也坐不住了,拽着老十跑到八阿哥府上打探底细。

“八哥,如今这形势,你还是冷眼旁观的好,索额图虽致休了,明珠也不如早年风光,大哥想上位,难。”九阿哥劝说道。

“八哥,大哥在永定河边修河,虽得了皇阿玛的赞,但太子也没失圣眷,你别掺和。”老十也担忧的说道。

八阿哥眉宇间添了许多愁绪,无奈说道:“我也想置身事外,可我毕竟是在惠妃娘娘身边养大的。”

老十不解的说道:“五哥和九哥一母同胞,也没见多亲近,四哥和十四弟都是德妃娘娘所出,也没见玩到一块去,你虽由惠妃娘娘养大,但也不意味着你就非得和大哥穿一条裤子。”

八阿哥点点头,轻声说道:“我会小心的。”

九阿哥也帮腔道:“八哥,你自认为小心,可连我都听到风声了,何况皇阿玛,你还是别管的好。”

八阿哥沉吟半响,方点头应道:“我会和大哥好好说说,他要实在不听劝,我也就只好抽身不管了。”

九阿哥和老十得了八阿哥的保证,遂放下心来,开始闲扯,说着说着就扯到今年的选秀。

九阿哥心痒痒的问老十:“你怎么说动五哥的?”

九阿哥私下曾问过老十,到底使了何种手段让五阿哥那样卖力演出,除了换来老十的鄙视,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探到。

老十不出所料又给了九阿哥一白眼,没搭理他。

九阿哥没趣的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两句,然后猛的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这一碴了,八哥,额娘让我告诉你,叫你劝劝八嫂,她那么口无遮拦的,被人听了去不好。”

老十立马来了精神,兴奋的问道:“八嫂说什么了?”

九阿哥瞟了一眼老十,准备卖个关子,可见八阿哥也关注着,便理了理衣袖,不情愿的说道:“我听额娘说,八嫂给太后请安的时候,太后说今年有几个文静的秀女,配八哥正合适,八嫂当时就挡了回去,说八哥无福消受。惹得太后不大痛快,额娘私下也说了她,可她还是咬死了不松口。”

八阿哥眉头紧皱,无奈道:“她这性子,唉。”

“八哥,如今你的差事办得漂亮,大家都赞你,可八嫂这么一折腾,得个惧内的名声怕不大好。”九阿哥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十也来了劲,指手画脚道:“八哥,不是我说你,怎么能由着八嫂瞎折腾?她一进门,就把伺候你的贴身宫女全都给打发了出去,到现在,你府里也没添一人,这下可好,连太后也得罪了,女人的毛病都是贯出来的,怎么能由着她妒忌呢。”

见老十在那恬不知耻的对八阿哥说教,九阿哥象看外星人似的看了老十一眼,挪揄道:“你还好意思在那说,你府里添新人了?是谁巴巴的跑去求五哥的?”

老十不服气的申辩道:“其木格对海棠和嫣红可好了,满京城找不出她那样的,她可不嫉妒。”老十说到后来也觉得有点心虚,声音猛的低了八度。

“行了,说不定明儿就换十弟妹折腾了。”九阿哥一脸坏笑。

八阿哥打着圆场,“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十弟,你回去也提点一下十弟妹,别让她象你八嫂逞一时口快。”

尽管老十很同情八阿哥被老婆骑到头上,没一点男子汉的威严,但很显然,八阿哥却将老十视为了革命战友,这个认知让老十心里有点疙瘩。

老十满怀心事的回到府里,却见其木格一脸喜色,“什么事这么高兴?”老十一边换衣一边问道。

其木格开心的说:“郝三爷今儿来了府上,何掌柜和他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何掌柜与他一起从尼布楚走货,我派人和他家二哥到库伦去学做生意。”

何掌柜就是九阿哥推荐来的,其木格与他交谈了几句,觉得这人确实精明,是个做生意的料,虽然已经知道老十没架空自己的意思,但想在这么精明的人眼皮底下暗箱操作,难度颇大,何况他背后还有一个厉害的九阿哥,因此其木格就有些坐立不安。和老十冷战了一场,才刚和解没两天,在这个节骨眼上,其木格也不想去惹老十不开心,毕竟老十视九阿哥为他的铁哥们。因此其木格只能想办法在现有框架上绕过何掌柜,今天便试探的提了一下,看郝家能否收几个实习生,谁知其木格刚这么一提,郝三爷就答应了,还特意说自己二哥经商才能比自己好,如果需要,可以让实习生跟着他二哥往库伦跑几趟,这样送上门的好事怎不叫其木格喜笑颜开。

老十一听,也比较高兴,便叮嘱其木格挑几个机灵的。

其木格自然应了,木讷的人也不适合完成交代的任务。

老十高兴之余,还问其木格平民镖局何时开张,其木格楞了一楞,有些意外老十还记着这碴,便有点尴尬的说,综合考虑了各种因素,最终决定放弃这个项目。

老十听了,倒也不失望,只是有点奇怪。

老十东拉西扯的终于把话题扯到了八福晋身上,“八嫂居然就这么给太后说了,可把太后给气着了。”边说边用眼瞄其木格。

其木格简直太佩服八福晋了,在这险恶的环境下,她能站出来捍卫自己的权利真是可亲可佩,可想着她最终被大家视为妒妇,又为她感到可悲,便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老十心中一喜,试探的问道:“八嫂这么做就不对,是吧?”

其木格点点头,就事论事道“这事其实根在八哥身上,他要打定主意和八嫂一生一代一双人,旁人也插不进去,可八哥若想着左拥右抱的,八嫂就算耗尽全身力气,也拦不住八哥偷食。八嫂与其挡外面的人,还不如从八哥身上下手。”

老十有些意外,没想到其木格会这么说,一时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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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奇怪

其木格雷厉风行的指派了阿古达木、牧仁和巴音前往张家口郝家商铺,在那里,郝家会有专人将他们送到郝二爷处。www.65txt.com

临行前,其木格郑重其事的给三人开了个会,要求他们一定要虚心学习,不懂就问,库伦到张家口的线路可以不用太过关心,一定要集中精力与库伦的俄罗斯商人拉上关系,向他们打探清楚库伦至俄罗斯首都一路的山川地貌,以及所需官方文碟,顺便问一下俄罗斯对外国商人有何限制,至于俄罗斯国内的政治经济情况在时机成熟时也可略微关注一二,但切忌不要给人留下打探俄罗斯国家机密的不良印象。在会上,其木格还要求他们一定要排除万难,为十阿哥府的跨国事业打下坚实的基础。

其木格为了消除郝家的疑虑,还专门让人写了封书信告知郝二爷,只需教三个学徒基本的经商技巧即可,重心是要多引见俄罗斯人与之相识,因为府里的计划是到俄罗斯境内开设分号,至于蒙古这条线路则无意染指,府里的商业计划与郝家不但不冲突,反而是相辅相成的,云云。

其木格起先以为郝家与老十接上线,应该是欢欣鼓舞的,毕竟他们又不知道老十最后被雍正整得很惨。

可郝三爷却款款来迟,当其木格谈及派遣实习生时,虽然郝三爷立马答应了下来,而且还主动提出可到他二哥处见习,但一涉及蒙古线路的生意,郝三便左顾而言他,而且接下来便提议尼布楚的贸易三七开,郝家三,老十七,当其木格开口说本钱时,郝三爷再三推脱了,只说有老十照应是求之不得之事,不敢再让老十出银子,任其木格怎么说都不改口。

事后其木格有些忐忑的告诉老十,没出一分银子,却凭白得了七成股份,其木格当时还怕老十勃然大怒,指责她坏了府里的名声,做好了挨批的准备,谁知老十压根就没反应,其木格担心他没听清楚,又小心的重复了一遍,老十反倒嫌其木格啰嗦,挥手道:“你刚才说过了,怎么又说呀。”

其木格见老十没上心,便将自己的担忧说了出来,老十听了用手指弹了一下其木格脑袋,“说你迷糊吧,你还不信,京城里的商铺有几家没挂在王府、国公府门下的,听九哥说一般都是四六开,郝三虽说给的是三七,但这生意风险大,要靠爷的地多了,爷也没占他便宜。”

其木格听得无语,想起郝三的表现,猜测郝家可能担心老十会染指他们家族的其他生意,为了让那三个实习生能从郝二爷手中结识到有用的俄罗斯商人,其木格便特意让人写了这封信,稍微解释了一下十阿哥府的意图。

其木格待那三人出发后,总算长长出了一口气,经过前面一年多的瞎折腾,如今总算走上了正轨。

接下来其木格就开始操心当前欧洲的形势了,因自己对世界历史的态度是考前狂背、考完就忘,完全没法猜出个大概,一方面只有耐下心来等实习生传回捷报,另一方面也派人去打探传教士的消息。希望能从传教士口中了解一下欧洲局势,即使得到的是几年前或十几年前的信息,也聊胜于无。

其木格前世生活在内陆,对浩瀚的大海有种天生的畏惧,自然没那胆子去学传教士在茫茫大海上飘荡几个月,万一遇上台风可就便宜了鲨鱼,因此一开始便没打传教士的主意。如今感到信息匮乏,自然便动上了脑筋。

结果得知北京居然还有俄国地传教士。因雅克萨地战俘被安置在胡家圈胡同。康熙为了照顾战俘地信仰。准许随军修士大司祭马克西木为战俘们举行宗教仪式。将该胡同内一关帝庙。改建为东正教堂。取名“地索菲亚教堂”。

其木格听了不禁感慨万千。中国人还真是宽容。连战俘地宗教信仰都给予了尊重。

其木格没闲着。老十也忙得脚不沾地。不几日又从康熙手中接了差事。准备打着铺盖跑到西山火器营常驻。临行前手舞足蹈地告诉其木格。“爷从沙俄那搞来地刀。皇阿玛让工部地人打造了一批出来。先到西山火器营试试。爷去监管着。”

其木格有些奇怪。难道这个时候欧洲地刀也开始比中国地先进了?怎么老十不去搞手枪、大炮呢?而且刀怎么配备给火器营呢?

听了其木格地疑问。老十笑着道:“你肯定是在蒙古听多了。沙俄地那鸟枪。没弓弩好使。他发一枪。一个熟练地弓箭手都射出五箭了。而且我们地红衣大炮厉害着呢。葛尔丹专门找了传教士造大炮。可在红衣大炮面前也没落到好。”

其木格转眼也就释疑了。可能火枪技术还没革新。冷兵器还暂时占了上风。也可能是沙俄也没弄到新式火枪。毕竟在欧洲来说。沙俄还是比较落后地国家。

老十继续显摆着:“不过沙俄人也不傻,他们在火枪上装了个双刃直刀,固定在枪管外,不过装上去后,有的能继续装子弹,有的不能,可能这东西他们也才捣鼓出来。爷觉得这东西比长矛好,就弄了几个回来。”

其木格猜了半天,觉得有可能是刺刀,以前抗战片里好像八路军经常和日本鬼子拼刺刀,那这么看来刺刀至少还算先进的,便吹捧了老十几句,老十听得是心花怒放,不顾其木格抗议他浑身的汗臭味儿,自顾自的乐了一把。

老十兴致勃勃的投入到国防事业后,没多久三年一度的选秀便落下了帷幕,让其木格惊讶的是,康熙居然没分配秀女给老十,后来听说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没享受到这福利,不过有八卦消息称八福晋在太后面前悲悲戚戚的哭了一场,硬是让太后改了主意,而九阿哥则是因为花名在外,康熙不忍心祸害那些娇滴滴的闺女,而老十因中意的远房表妹被五阿哥横刀夺爱,便大有看破红尘之势,康熙一气之下便剥夺了他的资格,打发他到军营当和尚。

虽然其木格恨不得放鞭炮庆祝,但还是适当的为没有新鲜血液加入老十温暖的大家庭表示了遗憾。

其木格这态度得到了太后的肯定和赞赏,还想下懿旨号召全国的大老婆们学习其木格开阔的胸襟,被其木格苦苦拦下。

不几日,八福晋便派发了请柬,美其名曰赏花。

其木格盛情难却,备了份小礼物,慢悠悠的走进八阿哥府,到了才发现好像八福晋的客人似乎只有自己一个。

其木格有些奇怪道:“八嫂,莫不成您只约了我一人赏花?”

八福晋心不在焉道:“谁规定的非要一大群人才能赏花的?”

其木格笑笑没说话。

八福晋苦笑了一下,说道:“也不怕你笑话,今儿是专门请你来的。”

其木格望过去,有些茫然。

八福晋抿了口茶,嘲讽道:“这些日子各种风声你怕也听了不少吧?怎么,怕我这妒妇坏了你贤惠的名声?”

其木格望着眼前的女权战士,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虽然敬佩她的勇气,可也感叹她生不逢时,先驱者都是孤独的,而且似乎没有几个能有好的结局。

迟疑了一会儿,其木格才微微笑道:“八嫂,你也知道,我离贤惠还差得远呢。”

八福晋盯着其木格看了好一会,方才幽幽的说道:“宜妃娘娘让我向你多学学,十弟妹,你就教教我可好?”

其木格一听,汗毛都竖起来,暗想,宜妃是什么意思?自己这段时间很规矩啊。

八福晋见其木格没反应,有些落寞道:“十弟妹,也不怕你笑话,为了不让府里添人口,我是什么法子都使遍了,虽说最后如了愿,可里外都没落到好。”

其木格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想鼓励她坚持,可前面似乎是万丈深渊,想劝她放弃,又有些说不出口,便含混道:“八嫂,想开些。”

八福晋摇摇头,强笑道:“宜妃娘娘狠狠说了我一通,还说十弟妹才是聪明人。”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了,直接问道:“为什么?”

八福晋笑道:“你府里一人未进,自己还落得个好名声,难道不是聪明人?”

其木格有些不服气,“八嫂,九哥府里也没进新人。”

八福晋不高兴道:“你这蒙谁呢,那能一样吗?九哥那是皇阿玛压根就没指人去,十弟可是在乾清宫和皇阿玛耗了老半天,才把人给推了出去。”

其木格一楞,没听老十说过呀。

八福晋仔细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表情,见不似作伪,“你该不会真不知道吧?”

其木格点点头,老实交代道:“我真不知道,而且十爷私下也没和我谈过选秀的事,后来没指秀女到府里来,我也纳闷呢。”

八福晋见状,心里酸溜溜的,不由自嘲道:“看十弟平时的样子,还真想不出来他这么会疼人。”

其木格从八福晋口里也没探到更多的信息,毕竟老十和康熙到底谈了什么只有当事人知道,但宜妃似乎认定是其木格逼迫老十走到前台,宜妃自然清楚老十对那远房表妹没那心思,既然不是情场上受了打击,那肯定就是被人胁迫了,毕竟没人相信老十会自觉自愿的反对给自己纳妾。其木格也不相信。

其木格一回府,便立即给老十修书一封,打探实情。

老十的回信非常简单:“爷没那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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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进展

其木格虽不知道老十为什么没心思纳妾,但对老十的态度还是非常赞赏的,本想去军营慰问一下老十,但清朝和后世的规矩不一样,后世军嫂去探亲会受到热烈的欢迎,而大清则禁止女性在营门外徘徊,因此其木格便精心收拾了一堆衣物派人给老十送去,而且还隔三岔五的备些吃食用罐子装了,叫人快马加鞭的送到西山火器营。www.65txt.com

老十见了,暗叫好险,幸亏自己聪明,猜到了其木格的心思,否则其木格现在肯定不搭理自己,任由自己自生自灭。

当然老十顺带也再次从侧面证实了其木格的心眼比针眼就大那么一丁点儿。

其木格自然不知道老十已经将她纳入了八福晋的行列,正兴致勃勃的参观着索菲亚教堂。

教堂的负责人是马克西姆列昂节夫,据其木格打探到的消息,列昂节夫一直积极在俄罗斯人的中国籍妻子及其亲属中发展教徒,甚至还发展了好几个有身份的中国人皈依希腊正教。

虽然列昂节夫不知道其木格的身份,但秉着一个也不放过的原则非常热心的为其木格进行介绍,其木格见他完全一幅中国人的装束打扮,剃发留辫,猜他应是为了广泛交际各层次中国人,以便更多地发展教徒,对他也有些敬仰。

其木格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见列昂节夫一脸的执着,不由有些羞愧。

“神父…”其木格刚开口就被列昂节夫逮着了错误,

“准确的说我是司祭。”列昂节夫有点沮丧,觉得其木格可能先被天主教的家伙给洗脑了。

其木格听了,一脸黑线,总觉得司祭和女巫差不多,但不好打击列昂节夫的积极性,便虚心问道:“那东正教是不是也有圣父、圣子、圣灵,圣母玛利亚?”

列昂节夫见其木格似乎还真懂点皮毛,打定主意要把其木格从天主教手中抢过来,便清了清喉咙,为其木格详细的讲解道:“上帝只有一个,但他是三位一体的神…”

其木格有些后悔。觉得自己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地脚。这段时间纠缠于佛教。正在被迫研究藏传佛教与蒙古地关系。脑袋已经成了一锅浆糊。要是再听虔诚地列昂节夫传授东正教。自己晚上做梦可能都会梦见佛祖与上帝打架。

“司祭。你今天讲地我得好好消化一下。你知道。头一次接触。总有些反应不过来。”其木格实在没办法。只得红着脸打断了列昂节夫滔滔不绝地演说。

可能列昂节夫这么多年遇到地挫折多了去了。也不失望。只是试探地问道:“不知府上在何处?如果方便地话。我可以在你空闲地时候上门为你解说上帝地旨意。”

其木格被列昂节夫狂热地宗教热忱打动了。作为没有什么宗教信仰地人。其木格没法想象居然会有人不远万里来到异国他乡。在完全陌生地环境里几十年如一日地虔诚地散播上帝地福音。

其实其木格忘了。后世发生冰雪灾害时。西方地媒体也大惑不解。为什么无宗教信仰地中国人。就是下刀子也要回家过年。

西方对上帝虔诚。中国对家牵挂。

其木格很想大方的告诉他,“我就是十阿哥府的,我是十福晋。”但又不知道与传教士接触有没有禁忌,决定暂时狠心无视列昂节夫期盼的眼神,先回家修书问问老十再说,便推脱道:“今儿既然知道了这去处,以后自然还会上门请教。”

其木格觉得自己说的是大实话,毕竟今天还没问俄罗斯的情况。

列昂节夫却坚持道:“如果教堂有什么活动,我希望能第一时间通知到你,要不你留个联系地址?”

其木格突然觉得他有些象后世的传销人员,正在斟酌,就听有人奇怪的喊道:“十嫂?”

其木格转身一看,居然遇到了十三!

列昂节夫分明知道十三的身份,听十三这么一叫,当下很是高兴,也不再追问其木格地址,对十三说:“十三爷,您先等等,我这就去把书给您拿来。”

等他走后,其木格才笑道:“十三弟,莫非你信了教?”

十三可能刚开始变声,稍微带点鸭公嗓:“我托司祭找了点算学书,今天过来拿。”说完又挤眉弄眼的小声道:“十嫂,你可得注意了,当心他把你诓了去。”

一见列昂节夫,十三立即恢复了翩翩贵公子的形象,非常有风度的道了谢,然后带着其木格含笑告辞,列昂节夫则在后面补充道:“十福晋,我改天登门拜访。”

十三到了茶坊还在看其木格笑话,“十嫂,你瞧着,最多两天,列昂节夫就会到你府上递帖子,再过两天,白晋他们也会找上门。”

“白晋是谁啊?”其木格苦笑道。

十三喝了口茶,扯着嗓子道:“法兰西那边的传教士,皇阿玛很是器重,虽都是传教,但教派不同,他们一直都在争教徒。”

其木格一听是法国的,便有些开心,毕竟俄罗斯只是第一站,就算以后不定居法国,怎么也会路过的,“十三弟,我们和这些传教士接触多了,会不会有什么忌讳?”

十三摇摇头:“仙逝的太皇太后也信奉天主教的。”

其木格心下大喜,便主动提出请客吃饭,十三也不客气,要求去最贵的酒楼消费。

其木格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十足的大款样,于是两人便臭味相投的结伴去大饱口福。

其木格这边痛快了,可老十却非常纠结,不为别的,主管吏部的八阿哥专程过来了,不为看望老十,只为调解,而且还非要拖着老十去给别人赔不是。

老十到了西山火器营后,就一心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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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扑在了训练上,典型的一军事干部,因此一开始与营中上下倒也相处愉快,可不久老十就当众对内营的翼长乌兰泰发了火,拍桌子、踩凳子不算,还直接甩了几个大嘴巴过去,这下事情闹得有点大,掌印总统大臣一纸状纸就将老十告到了康熙面前,康熙正觉得老十转性转得过于顺利,见了状纸便来了精神,浪子嘛,总得磨磨才能成才啊!便派八阿哥去了解情况。

八阿哥到了后,上来就把老十一顿埋怨:“十弟,你这脾气怎么就不能收敛点,乌兰泰本身就是宗室,而且还是大哥身边的人,你怎么做事这么不小心呢?”

老十没好气道:“八哥,你不知道,这帮兔崽子胆子太大了,你知道他们吃了多少空响?十之有三啊!还在天子脚下。黑龙将将军离得那么远,也没胆吃这么多空响。”

八阿哥无奈劝道:“吃空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老十痛心疾首道:“谁知道他们居然敢吃这么多的空响!这群王八羔子,在皇阿玛眼皮底下就敢这么干,要外放出去,还不知会成什么祸害。”

八阿哥正色道:“这事皇阿玛都睁只眼闭只眼,这事不该你管,你也管不了,别惹祸上身。”

老十只顾生气,没有接话。

八阿哥顿了一下:“就算为吃空响发火,怎么想起发作乌兰泰?”

老十嘀咕道:“谁让他碰上了。”

八阿哥气得站起来,指着老十训道:“你这是在干什么?”见老十不啃声,想了想,似有所悟,感慨道:“你这么做,除了让大哥记恨,也帮不了我什么。”

老十望着八阿哥,有些结巴道:“八哥,皇阿玛可不聋,你,你,帮着大哥走动,他肯定知道,加上八嫂,嗨,保不齐皇阿玛怎么想,我这发作了乌兰泰,皇,皇阿玛说不定认为是你授意的,就,就…”

八阿哥摇摇头,“皇阿玛精明着呢,十弟,八哥我心里有数,不会被大哥拖累的。倒是你,这么一来可把大哥给得罪了,要知道,大哥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小。”说完担忧的望着老十。

老十满不在乎道:“我才不怕呢。”

八阿哥见状,只好劝道:“你先认个错,到时候我再和大哥解释一下,就说你是一时气急,乌兰泰运气不好正巧赶上了,你是要在军中发展的,若大哥使跘,你的日子也不好过。”

老十口是心非的应了,就一个劲儿的想赶八阿哥走。

可八阿哥不放心,怕老十再自作主张做出什么傻事,非要押着老十去给乌兰泰当众道歉、承认错误。

老十自然百般推脱。

兄弟俩正僵持着,其木格的爱心便当送到了,老十从没觉得其木格如此可爱过,忙吩咐人赶紧端上来。

“八哥,我们先填点肚子,有什么事,吃饱了再说。”

八阿哥见状,也只好点点头,准备在就餐时再好好劝劝老十。

菜端上来,八阿哥一看,四盘全是凉菜,青一色的绿色蔬菜,但可能考虑到老十会邀请同僚一起进餐,所以分量十足。

老十解释道:“其木格说路途有些远,热菜凉了再热不好吃,就送炖菜过来,炖菜做的有点油腻,所以凉菜就全配的是蔬菜,我们先吃着,一会儿炖菜就热好了。”

八阿哥笑道:“十弟妹还真是用心。”

老十瘪瘪嘴,心想,她是知道我没纳妾的心思后才开始送的,开头才没搭理我呢。

八阿哥不知就理,以为老十在人前装蒜,便打趣道:“行了,知道你们伉俪情深,做这样子给谁看啊。”

老十觉得家丑不可外扬,其木格的小心眼还是别到处张扬的好,便开始攻击八阿哥的短处,“八哥,不是我说你,八嫂那性子,你也劝劝啊。”

八阿哥苦笑道:“别提了,你八嫂这几天一直唠叨,说十弟你如何如何知冷知热,说十弟妹嫁了你那是上辈子积了福。”

老十得意的点点头,“八嫂这话该对其木格说才对。”

八阿哥乐道:“瞧你那点出息。”

老十吃了口菜,继续插手八阿哥的家事,“八哥,说真的,八嫂闹这一出,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连九哥都觉得对不住你。”

八阿哥有些低沉的说:“这关九弟什么事,当初是我要娶的,等她有了身子应该会好些。”

老十听了心里也开始犯愁,其木格莫非是身体出了问题,否则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动静。要知道为了让其木格早早受孕,可没少费力气,开府后除了闹别扭,平时去嫣红海棠院子的次数用双手都能数得过来,可就没见其木格的肚子鼓起来…

老十这还在愁呢,八阿哥却开始了说教:“待会儿你态度好点,我得看你把事情了结了才走,然后你再给皇阿玛上到请罪折子…”

老十听得愁云惨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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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消息

没多久,老十就被召到了乾清宫,美其名曰向康熙汇报前一阶段的工作,实则是向最高统帅请罪,也许是老十对康熙的训斥早已免疫,也许是从八阿哥和九阿哥温暖的关怀中得到了安慰,总之,当老十披星戴月的回到府里时,其木格完全看不出老十有任何羞愧、郁闷或愤愤之色,还以为真的是正常叙职。(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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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先把醒酒汤喝了,歇歇再去沐浴,免得闭了汗。”其木格对老十贴心的说道。

老十二话不说,接过醒酒汤,一仰脖子,咕咕全灌了下去,然后一抹嘴巴,“这天又不热,不沐浴了。”

没等其木格出言抗议,老十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神秘兮兮的说,“瞧瞧,这可是好东西,九哥专门淘换来的,本来八哥要的,我好容易才抢了过来,明儿还得还给八哥。”

其木格好奇的接过书一翻,扑哧一声笑瘫到床上。

老十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景象,尴尬的红了脸。

其木格见老十似乎要恼羞成怒了,忙咯咯笑着,扑到老十又是汗味又是酒味的怀里,抱着老十的腰,又一阵狂笑。

“笑什么呢?”老十的声音透着郁闷,拍了拍主动投怀送抱的其木格。

其木格好容易止了笑,抬头见老十进退两难的表情,凑到他脸旁亲了一口,搂着他脖子,笑问道:“八哥居然会和你抢这东西?”

老十本来已经被其木格给笑黄了,见其木格难得主动的献吻,也不管先前的尴尬,径直去堵其木格笑个不停的嘴巴,自然,作为十阿哥的嫡福晋,其木格又非常荣幸的被老十蹂躏了一夜。

清晨,老十捡起地上的书,一脸的遗憾。

其木格并不知道。当九阿哥献宝贝似地将此书拿出来时。遭到了八阿哥和老十地一致嗤笑。毕竟这些东西他们偷偷摸摸地看地多了。但等九阿哥说本书记载地都是容易受孕地姿势后。八阿哥立即正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了。”面上还显得有那么点勉为其难地样子。老十虽然慢了半拍。但胜在脸皮厚。强烈要求八阿哥发扬孔融让梨地精神。先将书借他一晚。还拍着胸脯保证他明天回西山火器营前一定将书亲手交到八阿哥手上。而且。老十还顺着竿子往上爬。不顾九阿哥地嘲笑。请八阿哥把他府上给八福晋调理地名医也介绍给其木格。但一定不能告诉其木格原因。说是强身健体地就好。见这两位如此地郑重其事。弄得九阿哥也开始瞎琢磨起来。

老十归队后没两日。八福晋便要推荐一白胡子老头给其木格。说是入夏时节容易生病。叫医生开点预防药。

其木格却说自己知道泡板蓝根。婉言拒绝了。

没几日。八福晋又说这天气身子容易虚。该让医生开个方子补补。其木格却说药补不如食补。

又过了几日。八福晋没说到两句话又提起了医生。说这天气容易肝火旺盛。最好吃两副药败败火。其木格郑重其事地说是药三分毒…

八福晋郁闷之下甩手不干了。并从自己命苦开始。以老十体贴为主线。对八阿哥进行了血泪控诉。气得八阿哥在书房歇了几晚。九阿哥见状。写信去把老十痛骂了一顿。威胁老十。若八阿哥两口子地感情就此破裂。他得负上全部责任。

其木格压根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还向老十打小报告,说八福晋没事就吃药。

转眼就过去了两个多月,天气又炎热起来,老十还继续在西山火器营蹲点,其木格本来想在花园里好好避暑,可京城王公贵戚的婚宴一下多了起来,于是其木格便马不停蹄的到处送礼,心疼的都巴不得让老十也娶一人进来算了。

八月二十八,五阿哥娶庶福晋,也就是老十舅母的表外甥女嫁给五阿哥当小老婆的日子,虽然其木格认为老十和那个舅母的表外甥女压根就不算亲戚,可人家还是发了帖子请十阿哥府去添妆。

其木格虽然觉得自己亏大了,可还是被迫选了几样首饰送去。

本来想送给五阿哥的就随便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好,可老十却专门修书一封,要求送大大的厚礼,但不能太起眼。

其木格只得费心挑了些压秤的实用奢侈品,搞得自己是既心累又心痛。

其木格为了让这些礼物能在自己手上多呆一会儿,便到的有些迟,到后院一看,似乎除了太子妃,妯娌中只有她是最晚到的一个了,当然,这种场合,太子妃是不会到场的,于是其木格不知不觉来了回压轴登场。

虽然见五福晋笑意浓浓,但其木格还是不知道是否应该恭喜五福晋,便只见了个礼,五福晋笑道:“十弟妹,你可晚来了一步,没赶上四嫂夸你。”

其木格一听,不由心花怒放,问道:“莫不是蒙我呢?”

四福晋淡淡笑道:“可不是我夸你,是四爷赞你。”

其木格更觉得要飘到天上去了,好难得啊,居然能得到冷面王的赏识。

其木格使劲将翘起的尾巴藏起来,按捺住喜悦问道:“真的?”

八福晋快人快语道:“十弟妹,要得四哥赞可难呢。你今儿得好好敬四嫂一杯。”

其木格正巴不得,心想,若与四阿哥府打好关系,也许老十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凄惨,这样自己在欧洲也就能放心了。

“四爷看了十弟妹通译的佛经,直说好,还夸十弟妹有悟性。”四福晋缓缓说道。

其木格听得有些失望,不过转眼一想,平时也没接触,四阿哥想表扬自己除了佛经似乎也找不到其他素材,当下便谦虚道:“多亏了太后在一旁指点,而且其中很多地方也请教了四哥,我可不敢贪功。”

其木格觉得自己这句话说得非常有水平,连拍了两位实力派人士的马屁,还不怎么带谄媚味。

其木格正在沾沾自喜,想着和四福晋再套点近乎,却被大福晋拉了过去,而且开席的时候还顺理成章的坐在了其木格的上手,而四福晋则与其木格遥遥相对。

“十弟妹,最近十弟可有书信回来?”大福晋见席间正热闹,便小声问着其木格。

其木格随口道:“有的。”

大福晋给其木格夹了一尾虾,“尝尝这个,十弟没和你说外面的事?”

其木格有点奇怪,清朝不是讲究男主外女主内吗,就算自己想插手,那也得老十乐意啊。

“十爷回府都不说外面的事,我也没过问。”其木格回道。

大福晋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咱们女人是不该过问这些,可有时候爷在外面任性也得咱们劝着点才行。”

其木格疑惑的看向大福晋,难道老十又闯祸了,怎么没听八福晋说起啊,当下便有些急,“大嫂,你听到了什么?”

大福晋正想说,却被五福晋打断了,“大嫂,赶紧压压八弟妹,她都灌了我三杯酒了,还不罢手…”

一直到婚宴结束,其木格也没找着机会问大福晋,而八福晋拼酒拼的太厉害,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至于九福晋,内院都够她烦的了,怎么可能还有精力去打探朝政上的消息。

其木格无奈,回府后将徐公公叫来问了一遭,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第二天一早便跑到八阿哥府拉着酒醒后正闹头疼的八福晋探问究竟,结果八福晋也不知道。

其木格这下完全呆住了,咬咬牙就想往大阿哥府里冲,被八福晋拦了下来:“如今大哥正想拉拢十弟,你这一掺和,这池水就更浑了,你要实在担心,我这就叫人请你八哥回来。”

八阿哥回府后,弄清了事情原委,无视其木格的焦急,只是淡淡的说:“十弟妹放心,十弟做事不是没分寸的,大嫂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其木格见八阿哥如此轻松,也稍稍放下了心,“不知道大嫂听到的是什么风声?”

八阿哥看了其木格一眼,沉吟半响,说道:“十弟妹不用太在意,十弟做的是皇阿玛交代的差事。”

其木格听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既然是康熙交代的,天塌下来也有康熙顶着,于是其木格便放心的回了府。

可刚回屋坐定,连水也没来得及喝,就见海棠急忙忙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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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生病(上)

海棠一跑进屋还没顾上见礼就气喘吁吁的说:“福晋,不好了,不好了…”

其木格觉得有些奇怪,不管海棠和嫣红内心如何想,她们平时却是做足了礼数的,象这样大呼小叫的模样别说少见,压根就没见过。www.65txt.com

“慢慢说,不急这一会儿。”其木格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缓缓的劝道。

“福晋,出,出天花了。”海棠一脸惧色的说道。

其木格楞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重复道:“喔,出天花了。”

海棠一见,更着急了,“福晋,是天花,天花啊。”

其木格总算反应过来,心里吓了一大跳,一个激灵就站了起来,“谁染让天花了,你慢慢说。”

阿朵和乌雅也变了脸色,都直直的望着海棠。

“是,是,环儿。”海棠摸着胸口总算将病原体指了出来。

“环儿?她不是在嫣红身边伺候吗?怎么不见嫣红来禀报?难道她也染上了?”其木格困惑的说道。

“妾身今儿去嫣红院子找她借花样子,没见着环儿,便问了一句,嫣红说是染了病,在房里歇着,可屋里丫鬟一个个都战战兢兢的,妾身便长了个心眼,找人打探了一下,结果说是得了天花。妾身觉得事关重大,就赶紧来告知福晋了。”海棠咽了咽口水,继续道:“环儿一直跟着嫣红,嫣红也许是怕府里将她那院子视作洪水猛兽,才瞒着消息。”

其木格也不敢耽搁。想着自己这具身体也没种过痘。便派了两个出过天花地婆子去嫣红院子里探视环儿。

其木格分派了人手后。见海棠还是一脸地惊恐。便安慰道:“不碍事地。你也别担心。先喝口水。”

话虽如此。其木格心里也怕急了。在这时节染上天花基本上是九死一生了。环儿能否得救暂时不提。眼下最关键地还是要防止扩散。

因此。其木格经历了最初地慌乱和惧怕后。总算强迫自己平静了下来。“阿朵。立即再派几个出过痘地婆子把嫣红地院子封了。任何人不得出入。乌雅。赶紧去找徐公公。悄悄告诉他可能有人染了天花。让他先把二门封了。把小英子派到内宅来。一有准信就知会他。扎丫。去告诉内院地婆子丫鬟们。出过痘子地都集中到我这院子来。其余地把各个院子地门都闭紧了。若有人胆敢到处乱窜。直接打死了事。”

“福晋。是否先派人找太医?”海棠在一旁提醒着其木格。

“先等婆子回报吧。若**不离十。再请太医也不迟。”其木格想反正已经派了婆子去探视。也快知道结果了。便勉强安下心来。端起炕桌上地茶杯。猛喝了一阵。今天一天还没沾过水呢。

阿朵不一会儿便办好了差事,回来说道:“奴婢已经派了四个人过去,都仔细问过了,都得过天花的。”

又过了一会儿,小英子也满头大汗的随乌雅赶了过来,“福晋,谁得天花了?您要不先暂时搬个院子?”小英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焦虑的问道。

其木格摇摇头,“现在还不确定,先等等”

扎丫最后回来,禀道:“主子,话都传到了,总共有7人是出过天花的。”

其木格觉得人数太少了,看来以后招聘启事上要加一条:同等条件下,出过天花的优先录取,“让她们先到厢房歇息。”

其木格开始盘算到时得让这七人三班倒,负责内院的巡逻和物资、信息传递。

屋里一时寂静下来,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其木格见还没人来回报,有些着急,便对阿朵说道:“再找个人去看看,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临了又补充道:“告诉他们,不管能不能确定,只要觉得可能是染了天花,就赶紧来报,让回报的人别进院子,派一出过痘子的在院门处守着。”

其木格觉得自己小命要紧,又增添了一项隔离措施,希望能把病菌与自己隔离得远远的。

阿朵又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海棠在一旁也急切道:“毕竟事关重大,不如先请太医来吧?”

其木格仍然摇摇头:“若冒冒然去请太医,如真是天花倒也罢了,若不是,传了出去,对府里的名声也不好。”其木格心想,毕竟在这个封建等级社会,环儿的身份卑微,是当不起太医为她看病的,若最后确诊是一般的感冒或皮肤病,到时候肯定又有御史弹劾老十,既然老十正热火朝天的办着康熙交代的差事,自己帮不了他,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拖他后腿。

海棠想了想,点点头:“是妾身考虑不周,要不派人到医馆去请个郎中?”

听海棠这么一说,其木格猛的发觉有些不对,

若环儿病了,嫣红肯定要请郎中,而府里下人看病一般都是找定点医馆的郎中,就算嫣红不认可那些郎中的医术,另请了高明,那府里的进出记录上必定会记上一笔。

重要的是,若定点医馆的郎中确认环儿染了天花,必定不敢隐瞒,一定会上报给徐公公,那其木格也会在最短时间里得知消息,若是另请的郎中,那这几日必定出入频繁,而徐公公也定会从门房登记册上察觉腻端。可眼下看来,徐公公似乎也是一头雾水。

其木格不认为嫣红有那胆子不经报备就敢把郎中留在院子里看护病人。要知道,如她私自留宿男子,其木格完全可以給她扣上一顶通奸的帽子,嫣红那么精明,自然不会露出这么大的空门。

其木格仔细想了一遍后,越发觉得这事不简单,有些气恼自己一时情急,没仔细思考,转头看着海棠,不动声色道:“再等等,若那些婆子拿不准,再请外面的郎中也不迟。”

海棠拽紧了帕子,强笑道:“妾身也是一时吓糊涂了,有些着急,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消息,要不让秀儿去看看?”

秀儿是海棠的贴身丫鬟,其木格淡淡的看了眼海棠,心中暗道:“这事到底有什么古怪?”,嘴里却问道:“秀儿出过痘子?”

海棠怔了怔,尴尬笑道:“妾身真是急糊涂了。”

其木格没有吱声,心里越发怀疑,想着,“海棠到底发现了嫣红的什么秘密,而且还和环儿有关?她和嫣红平时看着相处的不错啊,难道也会变着法的给嫣红上眼药?”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其木格见还没消息,都想自己亲自去探望一下环儿了,可又怕万一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冤枉了海棠不大紧,传染上天花那可就麻烦了。

说到底还是怕死。

因此只得耐着性子等着。

在众人望眼欲穿中,总算听到院门口有了声响,“阿朵去看看。”其木格急急吩咐道。

海棠也伸长了脖子。

不一会儿,阿朵进来,为难道:“张婆子不肯传话,非要进院子亲自禀告主子,还再三说环儿没得天花。”

海棠一听,脸上呈现出一股兴奋的潮红。

其木格却在想着海棠到底拿着了嫣红的什么短处,沉吟半响,方说道:“让张家婆子进来吧。”

“福晋,要不奴才先去听听张家的到底说些什么,还是仔细些好。”小英子还不大放心,便毛遂自荐。

其木格拒绝了,因为眼下天花几乎可以给排除了,十有**是两小妾斗法,目前看来海棠略胜一筹。

张家婆子进来后,见了礼,见屋里一群人,便迟疑着使着眼色。

海棠非常有眼力劲儿,连忙说道:“福晋,您也忙了一天,妾身去小厨房看看能做些什么吃食。”

其木格笃定道:“不用了,一起听听吧,这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是外人。”后面一句话却是对着张家婆子说的。

张家婆子支吾道:“奴才们觉得环儿不是天花,怕是,怕是…”

其木格好奇道:“怕是什么?”

“象是有了身孕,怕快四个月了。”张家婆子终于说出来,小心的望向其木格。

海棠则是一副非常吃惊的样子,张了张嘴,也看向其木格。

阿朵、乌雅、扎丫、小英子、还有那个秀儿也都齐齐把视线聚焦到其木格身上,脸上表情各异。

而其木格在众目睽睽之下却傻傻的说了一句让她终身都引以为耻的话:“啊,怀孕了,孩子父亲是谁?”…

这更是今天的,昨天欠的一更,争取明天下午补上。

第六十一章 生病(下)

其木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被众人视作了傻瓜,还在自作聪明的想着,“难道环儿有了心上人,结果闹了个未婚先孕,嫣红怕有伤风化,所以才瞒得紧紧的,而海棠正好借此机会拖拖嫣红的后腿?”

其木格觉得自己已经找着了大致方向,便轻松的问着张家婆子:“怎么耽搁了那么久?”

张家婆子小心打量了一下其木格的神色,觉得其木格看着似乎还有点高兴,心里更加琢磨不准,便低声道:“前面一拨人去的时候正好赶上,赶上…”

其木格不耐烦道:“赶上什么?”

张家婆子用力咽了咽口水,方继续道:“赶上婆子给环儿灌药,环儿哭叫的凄厉,大伙觉得事情不对,便拦了下来,可郭络罗氏又忙忙赶了过去,说环儿得了癔症,怕惊扰了府里,让大伙都先退出去,她呆会儿自己来给福晋请罪。(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可,可环儿却挣脱了几个婆子,大叫着说,请福晋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说,说,说郭络罗氏要谋害十爷的子嗣…”

其木格看着张家婆子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已听不见她到底还说了些什么,整个人完全呆在了那里,时间仿佛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刻。

“主子,主子…”阿朵担忧的端了一盏茶,递给其木格。

其木格总算回过了神,却没把握手不抖,便没有理阿朵,咳嗽了一声,调整了一下情绪,努力平缓的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张家婆子小声道:“郭络罗氏晕过去了,院子里一团乱。”

海棠却急急问道:“环儿的孩子保住了没?”

张家婆子却不知该不该报喜,嘟囔道:“孩子命大,说是开头已经灌过一次药了,没打下来,这次是灌第二次了,又被大伙给拦下了。”

海棠地脸一下苍白起来。瞧了瞧其木格。说道:“福晋还是问问郭络罗氏吧。若真是十爷地子嗣。她怕早就报了上来。妾身倒觉得怕另有隐情。”

其木格瞧着海棠。嘲讽道:“是吗?”

其木格虽然不喜欢当便宜娘。也没那胸怀对老公乱搞出来地小孩充满母爱。但其木格却没法看着一个小生命就这样被活活地扼杀在腥风血雨地后院斗争中。

其木格一言不发。猛地起身走了出去。屋里地众人一楞。忙急急跟上。小英子转了转眼珠。向外院跑去。

其木格走进嫣红地院子。就见正房里人来人往。东厢房地耳房外也站着一群丫鬟婆子。

略一迟疑。其木格径直朝东厢房地耳房走去。门口地丫鬟婆子惊觉过来。忙着请安问好。乱做一团。

环儿在里头也听到了动静,忙哭着跑出来,跪在其木格面前,哭道:“福晋大慈大悲,救救孩子吧。”

其木格瞧着她还是未婚女子的装扮,心下有些奇怪,本想问问原委,可环儿扑在地上哭得个天昏地暗,见了让人着实不忍,便说道:“你有身孕,自己应当小心些,起来吧。”

门口的丫鬟婆子听了这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们也担心福晋不想环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世,会责罚她们没有眼力劲,但若由着环儿被人灌药,万一十爷知道了,发作起来也不好受,因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

环儿觉得肚子的孩子总算保住了,这段日子的担忧焦虑全化作了泪水,铺天盖地的涌了出来。

阿朵扶起环儿,侧身等其木格进屋。

就在这时,正房里走出一丫鬟对其木格施礼道:“福晋吉祥,福晋,我家主子气急攻心,一时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来,是不是请太医来看看?”

其木格本来就一肚子的气,对孕妇不好发作,见有人主动送上门,便冷冷道:“去告诉你家主子,她要么就赶紧醒来,要么就永远睡下去,十阿哥府里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就别去劳烦太医了。”

说完不顾众人的惊愕,转身走进了耳房。

环儿被阿朵搀扶着走了进来,海棠跟在后面,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其木格对环儿说道:“你坐着吧。”然后又吩咐阿朵:“去告诉那些丫鬟婆子,今天的事要传了出去,一家子都别想在十阿哥府里混了,叫内院的人该干嘛干嘛,不用守在院里了。”

吩咐完,其木格才自嘲着想:还好没让人鸡飞狗跳的去抢购醋和石灰进行消毒灭菌工作。想着便瞄了眼气色不佳的海棠,心想,总得让海棠得点教训才好,免得以为自己好糊弄,真能被她当枪使。

还没等其木格想到如何发作海棠,嫣红便急急走了进来。

一进来便跪下道:“福晋,你千万别听这小娼妇的混话,妾身可冤枉的紧。”

环儿一脸惧色,忙站起来,就要下跪。

其木格制止道:“孕妇最大,你先坐着。”

嫣红和海棠一听这话,脸色都一变。

嫣红哭道:“这娼妇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妾身不好意思声张,念着主仆一场,想悄悄了结这事,再寻个由头,把她风光嫁出去,谁知道她却臆想着是十爷的种,真是没个羞耻的。”

环儿忙泣声道:“福晋,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嫣红怒道:“当着福晋的面,你还敢狡辩。”

环儿便胆怯的住了嘴,望着其木格,眼中闪烁着期望的光芒。

其木格真希望嫣红说的是真的,而且也巴不得就依着嫣红的说辞将环儿打发出去,可委实张不了口。

过了半响,其木格才转向环儿,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若有委屈,我自然会给你做主,倘若有半句虚言,就别怪我无情。”又对嫣红说到:“等她说完了你再接着说,别插嘴打岔。”

环儿先表白了一番自己是个贞洁烈女,那种羞耻的事是做不出来的,接着便说:“那日十爷要歇在这院子里,可我家主子身上不干净,便收拾了厢房,让奴婢,奴婢伺候十爷。”

其木格一听,狠狠的盯了眼嫣红,心里的火更大了,搞了半天是嫣红自己把环儿推给老十的,老十倒成了正大光明的在嫣红眼皮底下搂着小美眉一展雄风,真不知道嫣红那夜到底睡着了没。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既然你伺候了十爷,怎么还是姑娘家的打扮?”其木格压下怒气,继续问着环儿。

“四月二十一,我家主子说,等十爷忙过了这段时间再给奴婢开脸。”环儿略带娇羞的说道。

“既然有了身孕,怎么不早说?”其木格瞧着环儿的身形,虽然不胖,可肚子却已经鼓起来了,而且现在才八月底,衣衫都穿的单薄,嫣红不可能现在才发现,其木格便有些疑惑。

“奴婢怕我家主子不容,想等着十爷来了,禀告十爷的,可十爷又去练兵,奴婢没法,见身子藏不住了,便慌称为主子在屋里吃斋念佛一个月,为主子祈福,可昨儿不小心被送饭的婆子瞧见了,昨晚上就被灌了药。”

环儿说得泣不成声:“许是奴婢这一月虔心向佛,亏得佛祖保佑,孩子挺过来了,今儿眼看孩子不保,又盼来了福晋您,福晋,奴婢句句实话,若有半句假话,叫奴婢天打五雷轰。”

其木格没精神听环儿赌咒发誓,只觉得环儿也是个有主意的,要换了自己怕只能任人拿捏了。

怔了一会后,其木格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嫣红说道:“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听好了,现在说实话,这事就这么算了,可你若要让我费心思去查,到时候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嫣红咬咬牙,想一口咬定环儿肚里的就是野种,可想起其木格开府时整顿下人的时候也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最后确实是谁的面子也没给,将人重重的发落出去,连十阿哥求情也没用,心中便一阵胆怯。

“妾身一时糊涂,听了旁人嚼耳根子,才冤枉了环儿,今儿环儿这么一说,妾身想起来,确实那日让环儿伺候了十爷,而且环儿也就只伺候了那么一夜,请太医来一诊断便知是否是那日怀上的。”嫣红经过激烈的内心挣扎后,终于放弃了抗衡到底的做法,当然,她也没傻到要去承认谋害老十的子嗣,即使满大街的人都心知杜明,官方声明该怎么说还得怎么说。

其木格想太医几乎可以不用请了,这孩子铁定是老十的种,但程序还得走,便安排人请来了太医,太医的话自然让环儿脸上放光。

太医领赏走后,其木格便吩咐人将嫣红院子里的厢房收拾出来给环儿居住,并威胁嫣红道:“环儿的孩子在,你在,孩子若有什么闪失,你就跟着去陪孩子好了。”

其木格这样的安排虽说是不想费心保证环儿的安全,其实也是存了个坏心眼,心想,“嫣红你不是给老十牵线搭桥吗,等老十回来在你眼皮底下安慰孩子他妈,帮着做做胎教什么的,我看你能睡得着觉才怪。”

其木格瞧了一眼脸色仍然很苍白的海棠,心想“你怕是以为昨天灌了药,孩子肯定没了,才会演这么一出吧,居然让我象傻子似的忙东忙西,现在后悔了吧,后悔的事还在后头呢。”

其木格想了想,坏坏的对环儿说道:“你安心在这住下,如今你的孩子与嫣红的命可连在了一起,嫣红必会保你平安的,不论到时候生的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十爷的头个孩子,十爷不会亏待你的,到时候,十爷为你请封庶福晋也说不准。”

如其木格所愿,海棠听了这话,身子微微晃动了一下,拽着帕子的手握的越发紧了。

嫣红也没好到哪去,牙齿似乎都要被咬碎了。

其木格总算满意了点,心道:“你们一个个让我不痛快,那就干脆大家一起不痛快好了。”

其木格回到自己屋里后,对嫣红和海棠的怒气稍微平息了一些,对老十的怒火却熊熊燃烧起来,这个老十真是个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其木格首先宣布废除了几日一送的营养餐,另外吩咐阿朵去账房查一下,老十今年总共支出了多少银子,既然他的儿子遍天下,他这个做老子的也得节约点,否则哪有那么多的奶粉钱。节约就得从眼下做起才行,若他已经预支了后面的月钱,后几个月自然没银子可拿,若他没有预支,那自然是月钱给得太多了,府里既然要添人口,做为一家之主,他自然应该带头减薪。

阿朵走后,其木格继续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十圈,怒火终于稍微降了那么一点,拿来纸笔,写道:“你要当阿玛了。”其木格看着这几个字,得意的想:老十快马加鞭的回来安慰环儿,不知道嫣红是否会气得吐血呢?

其木格似乎完全忘了她自己也可能是吐血大军中的一员。

封好信后,交给乌雅,“交给徐公公,让他派人给十爷送去,并让徐公公给宫里报备一声。”

徐公公已探知处理的结果,接到乌雅传达的吩咐和转交的信件后,对小英子道:“还好没先去告诉爷,否则咱们肯定里外不讨好。”

老十一整天都忙着训练火器营的士兵拼杀刺刀,等晚上浑身酸痛的回到大营,送信的小厮早已回到十阿哥府复命了。

老十拆了信后,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自己一番耕耘,总算有收获了,亏自己还以为其木格有毛病呢。

于是大手一挥,为他巡逻站岗的士兵每人都得了一笔重重的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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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糊涂

今训练正在节骨眼上,而且收集证据也到了关键时刻)不好离营,因此尽管他恨不得长出双翼飞回府里,好好犒赏一下其木格,还是生生按捺下来,只修书一封,嘱咐其木格好好保重身体,请太医在府里常驻,以备不时之需,等康熙检阅完毕后他就立即回府,大约也就半个多月的时间。www.65txt.com

然后又提笔给九阿哥写了封信,显摆了一下自己立马就要当爹了,让九阿哥给他未来的侄子准备好见面礼,可不能寒酸。然后请九阿哥帮着多找些孕妇吃的补品,给其木格送去。

最后还给八阿哥写了一封信,分享了一下自己准爸爸的喜悦心情,然后厚颜无耻的说自己为了大清的未来正在坚守岗位,因此其木格那里还要拜托八嫂多照应一下。

将信发出去后,老十又蹦跶着在营里巡视了一番,操练的将士大老远的都能瞧见老十咧着的嘴。

话说其木格接到信后,本来就没熄灭的熊熊怒火燃烧的更加猛烈,认为老十建议太医驻守在府里并不仅仅是为了照顾孕妇,肯定是以为自己会被气得半死,所以让太医在一旁随时待命,免得落人口实,说他宠妾灭妻。

其木格将靠枕朝柜子翻来覆去的咂了许多次,总算稍微出了点胸中恶气,恶狠狠的发誓,臭老十,咱们走着瞧。

然后昂首挺胸的吩咐阿朵:“告诉账房,十爷若派人从帐上支银子都给扣下来,我自会给十爷解释。”

昨天的查账工作让其木格有些失望,没想到老十居然没有超支,而且还略有盈余,可能跟他有几个月在草原上奔波有关。

本来其木格本来还在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克扣老十的月钱,可见了老十的信,当下也管不了那么多,先扣下来再说,理由随后再找,实在不行,就按个莫须有的名头上去。

不提其木格气得怒火攻心,九阿哥见了老十的信件,则高兴的呵呵笑了起来,心想,看来自己平时还真小看了十弟,十弟还是夫纲蛮振的。当下便让人收罗了一大车的补品送到十阿哥府,其木格见了,差点没气得冲出去找九阿哥拼命,活了两世,还没见过这么埋汰人的,最后听说九阿哥也是受老十所托,于是糊涂的老十便又多了一条罪名。

而八福晋前一刻知道老十的侍女有了身孕,下一刻就把八阿哥身边稍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全打发了出去,连在书房伺候的紫竹也配了人,不过为了堵八阿哥的嘴,也顺便显示自己心胸开阔,八福晋倒给紫竹挑了个机灵的英俊小厮,而且还立即将那小厮提拔成了庄上的副管事,远远的打发了出去。

八阿哥为了家庭和睦。只得装聋作哑。没有在这问题上向八福晋发难。只是转达了老十地嘱托。八福晋听后。冷笑道:“十弟倒想做地两面光。哼!”

话虽如此。八福晋转身还是去了十阿哥府。

其木格知道八福晋地来意。可她如今只想一个人呆着。还没有精力去应付旁人地关心、安慰和同情。便想早早将八福晋打发了事。

可八福晋却把自己当成了其木格日夜盼望地组织。时刻准备着给其木格撑腰。“十弟妹。有什么委屈。给八嫂说。我给你出气。”

其木格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丑事早已传了出去。可还是希望能给大伙少添点茶余饭后地谈资。因此虽然心中对八福晋充满了感激。还是笑着推脱道:“八嫂。我没受什么委屈。让你操心了。”

八福晋东拉西扯地劝了半天。见其木格还是一副淡淡地样子。便忍不住埋怨道:“十弟妹。不是我说你。虽说十弟不是那好色地。可你也不能没个警醒不是。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地猫。”

其木格心想,孩子都搞出来了,还叫不好色?若这样,天下怕没一人是好色的了,看来和八福晋也没法沟通,于是,便有些无奈道:“八嫂,我知道。”

八福晋还想继续劝下去,可见其木格脸上虽笑着,却没什么精神,便道:“十弟妹,若心里不舒坦,就说出来,别憋坏了自个儿,若有什么事,差人来给我说一声就是。”

送走了八福晋,其木格终于静下心来开始思考报复计划:让公众来审判老十这个花心大萝卜?可如今是大清朝,典型的男尊女卑,自己若要找人说理,怕刚开个头,就会被那些伪道夫痛骂一顿,说不定八福晋“第一妒妇”的桂冠就戴在自己头上了;干脆自己也去养个小白脸?反正这种情况后世的豪门也不少见,为了家族的经济利益,两人勉强维持着婚姻,但各过各的私生活,互不干涉,可就算老十同意,康熙怕也不会容忍,等待自己的肯定是一尺白绫,一杯毒酒;拦着老十大吵大闹?但人家聪明的躲在军营,连人影都见不着,何况自己也很鄙视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不管怎样,自己可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找个机会直接将老十太监了?似乎太血腥了些,自己恐怕下不了手…

其木格思来想去,发现自己虽然贵为皇子福晋,但在这方面却也是典型的弱势群体,根本就没有任何力量对老十进行威慑,更别提打击报复了。

看来只有携款逃跑了,一想到老十发现家里所有的钱一夜之间全部消失,气得直跺脚的模样,其木格心中的恶气总算少了一些。

可细细一想,其木格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让老十一夜之间回到解放前,因为老十的府邸和庄子都是内务府赏赐的,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其木格根本就没法变卖,就算其木格将所有细软全卷跑了,老十要不了几个月也就恢复了元气,毕竟开府时间不长,家私也没置办下多少。

其木格认清了这点后,整个人就象焉了的皮球,再也提不起劲来,连带着吃饭也没了胃口。

一个曾读过无数小说、看过各国电视连续剧,以及深夜遨游过互联网的人居然对老十这样明目张胆的不忠行为想不出有力的反击措施,其木格就算脸皮再厚,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做人很失败。

于是,其木格急切的想找人谈谈人生、谈谈人生观、世界观、探讨一下生命的意义、重塑对生活的信心,就象在21世纪那样,可惜,能和其木格一唱一和的人全投胎到300后去了。

无奈之下,其木格只得深刻反省,希望能尽量触及到自己的灵魂深处。

其木格接下来就开始坐在床边,默默回想着自己重生以来浪费了多少时间、做了多少错事、走了多少弯路,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的叹气。

阿朵见了,忍不劝道:“主子

对主子的好,奴婢都看在眼里,您就宽宽心,别和那气。”

其木格听得无语,似乎应该是自己对老十好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尽心的帮他照顾他一夜情的对象,他孩子的妈。

想到孩子,其木格猛然想起,自己一直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居然还完好无事,真是走了狗屎运。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太大意了。

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不去想什么事都没有,可若要深究下去,那必定会让人寝食难安。

其木格也不例外,自从想到了这点,就一直在琢磨着如何搞点避孕药。

小说和电视剧里,一般都是打发人去找个郎中,悄悄的开副药了事,可事到临头才发现事情难办。怎么想,似乎都没办法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脑细胞被其木格折腾的死去活来,无奈之下只得拼了最后一丝力气让其木格突然灵光一现:就冲老十这样的表现,难道还会允许老十上自己的床?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其木格暗叫糊涂之后,终于让自己的脑袋瓜子暂时得到了休息。

让其木格略感安慰的是,太后和康熙只是照例赏赐了一些东西,并没有对老十的第一个孩子倾注更多的注意力。

虽然百分之九十可能是因为太后的重孙、康熙的孙子太多了,这两位长者早没了那耐烦心,可其木格还是说服自己,太后和康熙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顾及自己的情绪,于是,其木格觉得自己做人总算还是有点成功之处,稍微高兴了一下。

而老十这几天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爱心便当平白无故的没了不说,连保贵回府支银子也是空手而回,据保贵所说,其木格正在查账,查账期间银子只进不出。

老十虽说不大清楚锅碗瓢盆的事情,但并不表示他糊涂,再怎么查账,再怎么定规矩,也不可能让一家之主提不出银子来,因此一听就知道是托辞。

老十心想,不送吃食也就算了,可若不支银子,自己怎么兑现赏银啊,这其木格到底唱的是哪出?

老十当下便有些疑惑的问道:“福晋还好吧?”

保贵忙道:“是,福晋身体还好,就是看着精神不大足。”

老十心道:看来怀孕确实辛苦,可能是臭小子整天折腾的其木格难受,其木格便把火发到自己身上了。反正没两天自己就可以回府了,到时再说吧,也不急这一时,便也就没有多问。

环儿身份毕竟低微,老十没有过问,保贵也觉得正常,因此保贵也就没有多说。

终于,康熙率领一帮大臣移驾西山火器营,开始检阅军队,也顺便检验老十这段时间的工作,除了大阿哥在外管理永定河河工外,康熙所有的儿子能骑马的全跟着一块来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十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士兵的演练受到了康熙的大力称赞,一身戎装的老十在众兄弟面前显得分外豪气,誓要为康熙带出一只战无不胜的军队,听得康熙是龙颜大悦,好好将老十表彰了一番,并下令老十护驾回城。

一路上,老十都在康熙御驾旁尽职的担任保镖,而其余众皇子则骑马断后,因此直到大家将康熙平安送到紫禁城后,老十又应对了和煦的太子和猴急的十四,才终于抽出身来与早等在一旁的八阿哥和九阿哥汇合。

“八哥,九哥今天天色已晚,怕是来不及给太后和宜妃娘娘请安了。”老十一脸的兴奋,完全看不出一丝遗憾。

“你明天又不急着回西山,明儿再进宫请安也不迟。”八阿哥暖暖的笑着。

九阿哥也笑道:“咱们还是快走吧,宫门都快下锁了。



兄弟三人一边说,一边朝宫门走去。

老十笑道:“我不在的时候,多劳两位哥哥费心了,弟弟我今儿可得好好谢谢你们,八哥、九哥,今晚你们可得多喝两杯。”

没等八阿哥说话,九阿哥就高兴的说道:“自家兄弟,说这些见外的话干嘛,我猜你今儿就会一起回来,早安排下席面了,不过,九哥我可没瞧出来,你小子居然还这么牛啊,哈哈。”

老十得意的哈哈大笑:“九哥,我早就说过,别看我读书不行,可要论带兵打仗,那可是响当当的。”

九阿哥拍拍老十的肩膀,啧啧道:“你治军如何,哥哥我不清楚,不过,你治家还真有一套,说说,怎么把十弟妹降伏的?居然还让我明目张胆的送补品去,你就不怕打翻了十弟妹的醋坛子,惹得后院不得安宁?”

老十一听,觉得不对劲儿,脚下便缓了下来

而九阿哥却没注意到老十的异常,还开心的扭头对八阿哥说:“八哥,你也学学十弟,别让八嫂由着性子来。十弟都能把十弟妹降伏了,你自然也能磨磨八嫂的性子。”

老十听了这话,干脆彻底站住不走了,八阿哥和九阿哥都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老十怔了怔,茫然的问道:“弟弟我怎么听着这么糊涂啊?”

九阿哥道,“要糊涂也别在这犯糊涂,马上就出宫门了,出了宫门,随你怎么糊涂。”边说边拉着老十往前走。

八阿哥不解的问道:“十弟,什么事让你犯糊涂了?”

老十忍不住问道:“其木格为什么要吃醋啊?我为什么要降伏她呀?”

九阿哥忍俊不住道:“行,行,行,十弟妹是最贤惠的,你府里的丫鬟大了肚子,她不但不会嫉妒,一句埋怨话不说,反而还忙上忙下的张罗人照顾那丫头,全天下就数十弟妹最贤惠了,这下满意了吧?”九阿哥还待继续打趣老十,就听八阿哥惊道:“十弟,你怎么了?”

九阿哥扭头一看,只见老十脸色掐白,满头的虚汗,也唬了一大跳:“十弟,哪不舒服?要不咱先去太医院赶紧找太医来瞧瞧。”

老十摇摇头,两眼无神,喃喃道:“没事,八哥、九哥,我真没事,不用请太医。”说完撒腿就朝前跑去。

八阿哥和九阿哥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十究竟发了什么疯,对看一眼后,急忙忙跟上。

等他们气喘吁吁的跑到宫门口,一看,老十居然还好端端的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是在专门等着他们。

九阿哥上气不接下气上前摸了摸老十的额头,急道:“十弟,你怎么了

老十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八哥、九哥,我是想请你们去我府里尝尝家常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三章 手段(上)

十拽着两个挡箭牌一路忐忑的往府里走去,暗暗祈祷]T八阿哥和九阿哥的面子上能给自己留点余地,不要发作的太过火,八阿哥和九阿哥见老十神情不对头,都担心不已,忍不住探寻原由,等听老十红着脸说出原委后都傻了眼,八阿哥完全没想到在西山火器营还人模人样的老十居然会闹了这么大的一个乌龙,头疼道:“你怎么不问清楚?”

九阿哥见老十象犯错的学生一样低头受教,心中有些不忍,劝慰道:“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你的长子长女,你高兴也正常,再说了,瞧着十弟妹这段时间的行事,也不象那容不下人的,就算她恼你高兴得有些过了,最多也就埋怨你两句罢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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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阿哥说着说着,又有些嫌弃老十不争气,鼻子“哼”一声道:“瞧你这点出息,你想抬举谁难不成还要看十弟妹脸色?一室之不治,何以治天下?”

老十小声嘟囓道:“这不是自己理亏嘛。”

老十的声音太小,而且语速太快,八阿哥和九阿哥竖起耳朵都没听清楚,不过也只当他发牢骚,便不再理会。

八阿哥想了想,对老十说道:“十弟,既然中间有些误会,你还是和十弟妹讲清楚的好,我和你九哥还是明天再去你府上吃酒好了。”

八阿哥的想法很简单,认为应该留点空间给老十两口子单独解决问题,可老十一听立即结舌道:“八哥,不,不用,就,就今天去、去我府里好了。”

老十认为自己理亏在先,其木格要发火自己也该受着,可实在琢磨不透其木格的火气到底有多大,老十可不想明儿上朝时脸上还挂着伤,因此便急切的希望有人与他一同回府,希望能挡档其木格的怒气,就算其木格要不管不顾的当场发作,至少也有人上前拉架啊。

因此,老十一听八阿哥让他和其木格私了,急得话也说不顺畅了。

九阿哥没好气的笑骂道:“我还不信了,十弟妹真成了母老虎不成,走,十弟,九哥陪你回去打虎。”

老十生怕九阿哥变卦,忙不迭的点头。

八阿哥怕九阿哥在一旁煽风点火。到时老十和蒙古女人闹得更僵。也只得无奈跟上。

刚进大门。就见徐公公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主子。先请到花厅歇歇脚。福晋亲自去厨房交代去了。一会儿就来给几位爷请安。”

老十点点头。心想:其木格怕是躲着不见。这也是个法子。我干脆今儿装醉。明儿上朝后就直接回西山火器营去。等其木格气消了再回来。

一行人来到花厅。小英子早候在那里。见他们坐定后。一挥手。几个丫鬟立即鱼贯而入。给三人送上了飘着清香味地茶。

九阿哥端起茶盏一看。是上好地铁观音。觉得这个蛮子福晋还是没有失礼。瞟了老十一眼。讥讽他自己吓自己。

老十却指着站立一旁地几个丫鬟。奇怪地问着小英子:“前院什么时候换人了?以前伺候地人呢?”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听,都仔细打量了一下那几个丫鬟,刚才他们都没留意,听老十发问,以为蒙古福晋换上了几个无盐女,结果一瞅,却发现这几个丫鬟一个个都明善睐、风姿卓越,虽不是绝色,可也担得起“美人”二字。

小英子忙笑着回道:“这是福晋专门挑选出来的,说以前的几个丫头粗手粗脚的,早该换了,福晋还说,过几日寻个人伢子来,再挑几个看着顺眼的,府里的丫鬟多不禁细看。”

八阿哥不自觉就想起八福晋的雷霆手段,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找不到是个啥滋味,只是暗暗感叹,人与人之间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九阿哥则得意的笑了笑,挥手屏退了众人,才对老十道:“怎么样,你先把那阵势拿出来,十弟妹先就服软了吧?归根结蒂,这府里的女人哪个不是靠咱爷们活着,瞧你宠旁人去了,还不得赶紧变着法的讨好你?”

老十的心里则是七上八下的,虽然其木格并没有象八福晋那样将府里稍有姿色的丫鬟都视为洪水猛兽,但前院书房里却一直是周详在打理,方圆半里都找不出一女的,在前院伺候茶水的也专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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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门挑了几个不起眼的丫鬟来打理,因为其木格认为,若有客人是好色的,见了有几分姿色的丫鬟,做出失礼的事来,双方都尴尬。

因此,老十如坐针毡,不知其木格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不过他倒巴不得应了九阿哥的说辞,但事有反常即为妖,老十实在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其木格转了性。

九阿哥不屑的继续说道:“这男子是天,一家人都得仰仗他吃饭,女子想和爷们作对,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九阿哥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外小英子的请安声:“福晋吉祥。”

老十猛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伸长了脖子往屋外望去。

九阿哥皱了皱眉头,恨了老十一眼,扯了扯老十的衣袖,心想:“十弟什么时候这德行了?看来以后得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老十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坐下,脸上挤满了笑容,巴巴的望着门口,双手扶着椅把,随时准备躲避其木格突如其来的攻击。

谁知其木格却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笑意款款的请着安:“八哥吉祥,九哥吉祥。”

起身后又对瞠目结舌的老十意思意思的福了一福:“爷吉祥,”神情动作显得亲密却不腻歪。

老十赶紧笑道:“趁说起请八哥和九哥来府里吃饭,把你忙坏了吧?”

其木格嘴角带笑,说道:“瞧爷这话,也不怕八哥和九哥生气,你不在府里的日子,多亏了八哥和九哥照应,早就该好好道谢的,何况只是张罗一桌饭菜。”

说完,又转头对八阿哥和九阿哥说道:“我不会做菜,没法亲自下厨,不过,刚才可专门到厨房叮嘱了一番,还让人寻了一坛陈年桂花酿,也不知道合不合八哥和九哥的口味,若是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换了。”

八阿哥笑道:“劳十弟妹费心了。”

见其木格一幅热情待客的模样,九阿哥也不好说自己不喜欢桂花酿,只是盯着老十,希望老十能开口。

老十则一直在仔细的盯着其

认真分析了其木格的表情不是作伪,虽然心中诧异,T(眼的心总算回归了原位,老十自然知道九阿哥不喜欢桂花酿,但他可不愿为这点小事挑其木格的刺,毕竟不能得寸进尺不是?

因此,老十不顾九阿哥的眼色,满脸堆着笑,讨好道:“就照你安排的做,八哥和九哥又不是外人,没那么多讲究。”

其木格没接老十的话,对八阿哥和九阿哥说道:“虽然我们爷不讲究,可礼数也不能失,呆会我可得好好敬两位哥哥一杯。”

没等八阿哥和九阿哥开口,老十忙道:“就是,就是,呆会儿好好敬八哥和九哥两杯,嘿嘿。”

其木格抿嘴笑道:“爷好好陪八哥和九哥聊天,我带人布置饭厅去。”说完便施礼告退。

见其木格做的是有礼有节,老十终于真正舒心的笑了起来:“哈哈,八哥、九哥呆会儿一定得多喝点。”

八阿哥歪着嘴角道,“十弟,看来你是多虑了,害得我和你九哥都跟着瞎操心,看呆会儿怎么罚你。”

见八阿哥也言语轻松,九阿哥哼了一声,斜着眼道:“十弟,你怎么也不让十弟妹换坛酒啊,你什么时候见我喝桂花酿了?”

老十去了心病,整个人也活跃起来,拱手作揖,嬉笑道:“九哥,改天弟弟给你陪不是,今儿您就凑合着喝,其木格不让我多喝酒,因此府里也没存什么好酒,她八成以为年份越久酒越好,您就委屈一回。”

九阿哥瘪了瘪嘴,嘲笑道:“瞧你这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要脸呢。”

三人直到走进饭厅,还在说说笑笑,可见到满桌的菜,都楞在那里傻了眼。

老十张大嘴巴,指着桌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

其木格正在贤惠的指挥下人布菜,见三人如石化般的站在那里,一脸无害的笑道:“瞧着这天气有些冷,所以我专门吩咐四川来的厨子做了一桌川菜,好让大家发发汗,爷,你别楞在那里,快请八哥、九哥入席啊。”

如今虽说已经进入九月中下旬,天气确实开始转凉,但最怕冷的人也没开始穿棉衣,需要发哪门子的汗?

九阿哥冷下脸来,对其木格冷冷的说道:“十弟妹为了这桌饭菜可真是费了不少心啊。”

其木格心想,那是自然,亏得自己记起辣椒面里加了碱会让人烧心烧胃,自己可是好说歹说才说服大厨同意在辣椒里加碱的,看呆会儿不让你们一个个直跳脚。

但面上却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八阿哥忙道:“听说川菜味道不错,今儿能尝尝倒也托十弟妹的福了。

”说完便坐了下来,还轻轻的扭头看了九阿哥一眼。

九阿哥还想发作,见老十在一旁也打着眼色,便咬牙坐了下来。

老十见九阿哥已经暂时安抚下来,忙对其木格道:“你也忙了一整天了,就别在这伺候了,赶紧回房歇歇。”

其木格点点头,老十心头一松,心想,等其木格走了,大不了到馆子吃去。

谁知,其木格接下来的话却让老十焉了下来。

其木格道:“我给八哥和九哥敬杯酒就退下,大家先来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其木格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众怒,还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表功:“这川菜厨子已经来了大半年了,我觉得他手艺还行,味道也做的十足,这才想起让他掌厨的,还好,没弄巧成拙。”

边说还边亲自拿起碗,给三兄弟分别盛了一碗汤。

其木格手上忙着,嘴里也没闲着:“这是番茄鱼,川菜的做法不大一样,不过鱼汤的味儿还是挺鲜的。”

老十见碗里的汤红涮涮的,心想,番茄里应该不会加辣椒吧,便端起来,喝了一大口,汤还没咽下去,老十就憋红了脸,猛的咳嗽起来,伸手就抓茶杯,可还没喝到茶,就被烫的叫了起来,然后张着嘴,边出气,边用手扇风,对小英子叫道:“凉,啊,凉水。”

八阿哥一见,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其木格,其木格正一脸担忧的拍着老十的背,说道:“怎么急成这样,也不怕八哥和九哥笑话。”

九阿哥端起盛汤的碗,闻了闻,除了呛人的辣味,一丝番茄的味道也没有,便“啪”的把筷子一放,阴森森的说道:“十弟妹真是好手段。”

八阿哥这次却没阻止九阿哥,他一直就认为自己十弟娶的蒙古福晋不简单,既然蒙古福晋已经开始发力,必有下招,因此他便静坐一旁,没有啃声,等着看好戏开演。

谁知,其木格却似听不出九阿哥话里的含义,嫣然笑道:“九哥夸奖了,看来呆会儿得多敬九哥一杯才行。”

九阿哥怒极反笑,“既然如此,十弟妹不如先来敬酒如何?”

其木格点点头,“确实应该如此,不能因为爷呛着了,就怠慢了贵客。”

可怜的老十等了半响也没等到凉水,只觉得脑袋里的筋都辣得生疼生疼的,正猛拍着脑袋,可谁料一眨眼其木格和九阿哥就对上了,当下忙一边拍着脑袋一边对九阿哥道:“九哥,其木格她…”

其木格不等老十把话说完,便怒道:“不长眼的奴才,这半天了怎么还没把凉水端上来,没见爷等着吗?”说完也不理老十,只是不好意思的对九阿哥说道:“让九哥见笑了,回头我一定好好整治这帮奴才。”

老十苦着脸,后悔自己今儿找来帮手,心想,谁知道其木格不来明的,开始整暗的啊比九哥和其木格打擂台好。

老十本来就被辣出了一头汗,如今是连背心都湿透了。

老十无奈,忙一个劲儿的朝八阿哥眨眼睛,希望八阿哥能出来制止两人的火拼,可八阿哥却视若无睹,因此,老十只得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其木格。

可不走暴力路线改走知性路线的其木格却没找九阿哥的碴,而是唤来一旁的丫鬟,接过酒壶,仔细的斟了一杯酒,款款笑着走到八阿哥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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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手段(下)

木格笑道:“八哥,一直以来多承您和八嫂关照,这TTT3该敬您了,却没寻着机会,您可千万别怪罪。(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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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阿哥淡淡笑着,接过酒杯,说道:“十弟做事莽撞,若有不当之处,十弟妹也别同他计较,不过,他待你却是真心实意的,你八嫂都说十弟是我们兄弟几个中最重情义的,十弟对你上心的模样,她瞧着都眼红。”

老十虽然辣得想跺脚,可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了八阿哥的话,挺起了胸脯,不好意思道:“八嫂真是谬赞了,我可不敢当。”说完还偷偷瞄了一眼其木格。

其木格没有理他,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八阿哥手中的酒杯,八阿哥见其木格不打算说两句应景的话,便也不再多说,一仰脖子喝了个底朝天。

见八阿哥喝了酒并没有不良反应,老十方才放下心来,正巧久等的凉水也到了,忙朝嘴里灌了起来。

其木格看都没看老十一眼,依旧笑盈盈的给八阿哥斟了一杯酒,举起来道:“这一杯是敬八嫂的,八嫂一直为我操心不少,今儿她不在,还请八哥代酒。



看来其木格似乎有些厌烦了扮演贤妻良母,比较喜欢挑战公关的角色,

八阿哥点点头,二话不说,接过酒杯痛快的干了第二杯,其木格见了莞尔笑道:“八哥真是爽快,八嫂她真是上辈子积了福,才能与八哥您这磊落的君子结成连理,八嫂若还要羡慕旁人,那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放眼京城权贵,象八哥这样专情的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

老十嘴里包着凉水,刚觉得舒服了点,听了其木格的话,满口的水又冷不丁的呛进咽喉,开始新一轮的咳嗽。

其木格恍若未闻,继续笑道:“有的人前脚还装出正人君子样,让人以为他是柳下惠转世,转身就和丫鬟厮混在一起,一提起这种人,都嫌脏了我的嘴,可满大街这样的人多了去了,真是世风日下。”然后作出猛然顿悟状,不好意思道:“瞧我,怎么说这些没用的,八哥别见怪,我只是羡慕八嫂遇着一生的良人罢了。”

八阿哥还是稳稳地点点头。也不答话。

老十则捂着嘴。心想:“其木格还真本事了。居然学会了指桑骂槐。真不知是哪个混蛋教地。

其木格见老十止了咳嗽。又细心地为他夹了一筷子地菜。柔声说道:“这水煮肉片可是厨子地拿手好菜。你尝尝。里面地青菜是最好吃地。”

老十哭丧着脸。咽了咽口水。瞧了瞧其木格地脸色。见其木格虽然嘴角挂着笑。可眼神却冷了起来。便对小英子骂道:“这凉水只有这么一点了。还不快再端一杯过来。爷要好好凉快凉快。”说完。皱着眉头看了看那小半杯水。心一横。夹起那根还沾着红油地青菜。闭上眼。一口塞进嘴里。

不出大伙所料。老十还没把青菜咽下去。就开始猛咳起来。这次似乎更加严重。连眼泪都咳了出来。老十也顾不上形象。忙将青菜吐了出来。迅速把那小半杯水灌进了嘴里。

其木格似笑非笑道:“爷不喜欢吃?”

老十嘴里含着水,见其木格耐心的等着他回答,于是心一横,勇敢的将水咽下,摇头道:“没,只是有点辣。”

九阿哥见了,脸更黑了,阴森森道:“十弟妹莫非是睁眼瞎不成,这桌菜怕就是川蛮子也受不了。”

其木格却还自顾自的开心的笑着,眯着眼睛,问着老十:“爷,莫非我又做错了不成?你真不喜欢专门为你准备的菜?可费了我好半天功夫呢。”

老十下意识的点点头,忙又摇头道:“没有,挺喜欢的,就是一时不大习惯这辣味。”

老十的想法是,其木格不就是想用辣椒来折腾自己嘛,还是顺她的意比较好,让她出了这口气,自己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因此忙又补充道:“不过吃吃就习惯了,嘿嘿。”说完还使劲的给九阿哥使眼色,让他闭嘴。

九阿哥气得猛翻白眼,觉得自己的十弟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其木格见了便象辛勤的小蜜蜂一样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就给老十夹了尖尖一碗菜,放到老十面前,殷勤道:“那爷多吃点,免得呆会儿九哥怨我没将爷伺候好。”

老十一脸黑线,恶狠狠的看了一眼九阿哥,心想,你插什么嘴啊,这下可好,本来是一根青菜的,现在变成了满一碗了。

小英子刚好又端了一杯凉水进来,老十没好气的接过来,喝了一口,骂道:“这么点水,让爷塞牙缝不成。”

然后在碗里选了一块小小的鸡肉,仔细抖掉上面的红辣椒,英勇的塞进嘴里。

随着老十的咳嗽声此起彼伏,八阿哥也不由微微皱了皱眉头。

其木格则不再关心老十,执着酒壶走到九阿哥面前,倒了满满一杯后,端起来道:“一直给九哥添麻烦,借这杯薄酒,聊表感谢。”

九阿哥见了,坐直了身子,却没接酒,阴笑道:“十弟妹似乎心不诚啊。”

八阿哥则仔细的观察着其木格。

可其木格脸色未变,只虚心请教着:“请九哥指教。”

九阿哥痞子似的指了指其木格端着的酒:“我从不喝桂花酿,十弟妹既然要谢我,怎么连这也不知道,不是太没诚意了吗?”

老十虽呛的难受,可也明白若九阿哥和其木格明着翻脸,他以后怕得两边受气,于是连水也顾不上喝,忙打起圆场:“九哥,其木格对酒一窍不通,您别见怪。”

谁知其木格却不领情,放下酒杯,将酒壶递给一旁的丫鬟,给九阿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半蹲礼:“就算我对酒一窍不通,但并意味着我就应该不去打听,这事是我准备不周,在这儿给九哥赔礼了。”

九阿哥本以为其木格不会有好脸色,谁知其木格却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心里不由冷笑道:看来这个蒙古蛮子还有点城府,怪不得十弟拿他没辙。

老十见其木格服了软,也顾不上深究,立马坐下继续猛灌凉水。

其木格则继续笑着:“还请九哥示下,应该备什么酒才好,我这就吩咐人去采办。”

九阿哥冷冷的笑道:“还是改天吧,今儿没了心情。”

其木格也不恼,只是歉意道:“我们爷一直说九哥是真性情,今儿才算是见识了。九哥平时的行事也确实如此,从来都是敢作敢当的。即使那些既要当婊子又要

的龌龊小人不停的诋毁九哥,您也依旧我行我素,洒T着一个真字?那些藏着捏着的好色之徒,连给您擦鞋都不配。”心里却鄙视着:色中恶鬼!

九阿哥一听,琢磨道:合着骂人不吐脏字啊?!

八阿哥见九阿哥眉毛一挑,知道九阿哥快要发作了,便端起茶杯慢慢品起茶来。

虽然八阿哥乐意见九阿哥怒发冲冠,却忘了他们团队中出了老十这样的叛变份子。

老十见势不妙,当即叫道:“天色已不早了,明天还要上早朝呢,我就不留两位哥哥了,我改天再请大家不醉不归。”说完还直给九阿哥作揖。

见老十呲牙咧嘴的模样,九阿哥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冷哼了一声,起身就走。

八阿哥还是保持了风度,临走前还礼貌的向其木格道谢。

出了府后,九阿哥咬着银牙道:“八哥,你等着,我一定得出了这口气。



八阿哥摇摇头,说道:“九弟,这事本来就是你错了。”

九阿哥瞪着丹凤眼,气愤的看向八阿哥。

八阿哥继续说道:“十弟请我们去不是要我们帮他对付十弟妹,而是帮着说和的。”

九阿哥怒道:“没见过那么歹毒的妇人,直接给十弟灌辣椒水,八哥,你就能看得过眼?”

八阿哥面无表情道:“你哪只眼睛看见十弟被人灌了?我走的时候留意看了,十弟已经把那碗堆得尖尖的菜吃得只剩小半碗了。”

九阿哥拍拍脑袋,懊恼道:“我说怎么十弟一直咳个不停呢,光注意那蛮子去了,早知道该拦着十弟的。”

八阿哥幽幽说道:“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有什么好拦的?”

九阿哥怔了怔,有些不服气道:“怕是我们在场,十弟想着要留点面子,才由着那蛮子欺负他。”

八阿哥皱了皱眉头,责怪道:“蛮子这话以后少说,你若想十弟以后将心思花在你和十弟妹身上,你尽管折腾去,不过,你自个儿想想,十弟可是当着皇阿玛都敢掀桌子的人,若不是他自己愿意,十弟妹怎能奈何得了他。”

九阿哥想了想,不解的问道:“八哥,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八阿哥淡淡的说道:“我想看看十弟妹会如何应对,十弟妹还真叫人琢磨不透。不过这事是我做的不地道,我给你陪个不是。”

九阿哥摇摇头,表示不介意,但不一会儿又恨声道:“十弟真是魔障了,居然被那,那女人给拿捏住了。”九阿哥本来还想直呼蛮子的,想着八阿哥的话,硬生生的改了口。

八阿哥也一脸茫然,心想,这蒙古女人长得那么普通,十弟怎么就那么上心呢?

老十自然不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对他的审美情趣产生了重大怀疑,正在腆着脸给其木格解释着:“…我真以为是你有了身孕,才那么高兴的,真的你别不信。”

其木格听了老十的解释,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但不意味着老十偷丫鬟的事情就可以这么了结了。

本来其木格制定了几套应对方案,但没想到老十非常合作,认罪态度好的出人意料,因此其木格便临时决定要痛打落水狗。

其木格板着脸道:“环儿怎么回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就我不知道,当我是傻瓜不成?”

老十急道:“那时候不是和你赌气嘛,嫣红正好身子不方便,就,就…”

其木格怒道:“海棠的院子莫非在天边?你不知道多走两步,你就猴急成那样?”

老十小声道:“当时没想那么多,谁知道她就有了呢?”

其木格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见老十没一丁点气势,早将“见好就收”四个字忘到了九霄云外,一拍桌子,作出十足的悍妇样,质问道:“为什么事后要瞒着我,你说,府里还有多少丫鬟遭你祸害了?”

老十忙道:“没了,海棠想让莺儿来伺候我,我那天可没答应。”

莺儿是海棠身边的大丫鬟,其木格一听,更气闷了,觉得这两女的脑袋都秀逗了,怎么变着法的把丫鬟往自己老公怀里推啊,难道她们就不怕养虎成患?

其木格看着老十,恶狠狠的向老十开出了条件:“你想上谁的床就上谁的床,我不想管,也管不着,不过,我拜托你,以后千万别做那些面子活,不要假惺惺的高唱着不纳妾,转身就让丫鬟大了肚子,我可不想被人当笑话看。”

老十争辩道:“你也没说过不让我纳妾啊,那不是我见你羡慕纳兰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才去求宫里的,环儿的事在这之前,你别把时间弄错了,就象我真那么混账似的。”

其木格张大了眼睛,见老十似乎想翻盘,忙道:“这话还要人说啊,哪个女的没事想和旁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啊?”说完又想起海棠和嫣红,忙补充道:“别给我提海棠和嫣红这两个怪胎。”

老十听了这话不乐意了:“其木格,爷心疼你,不再往府里添人可以,但你可不能学八嫂,变成个妒妇。”

其木格觉得老十简直无可救药,冷笑道:“爷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千万别委屈了自己,爱干嘛就干嘛去,我也不当妒妇,府里添多少人我都没意见,从今往后,请您别进我的院子,咱俩以后就好好的相敬如宾,您放心,该我嫡福晋做的事,我绝不拉下。”

老十也渐渐恼了,心想,自己陪了一晚上的小心,在八哥和九哥面前失尽了面子,那么辣的东西,自己也强撑着吃了,现在喉咙和胃还火烧火辣的难受,其木格怎么还这么不依不饶的,就算自己理亏在先,可也让她出了气了,她还想干嘛?

于是,一晚上都在陪笑的老十也冷了脸:“其木格,您别蹬鼻子上脸啊。”然后不等其木格开口,抢先甩了甩袖子,拂袖去了书房…

其木格气傻了眼,心想,自己一没骂街,二没将瓶瓶罐罐咂得稀巴烂,三没跑回娘家,居然还成了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其木格也使劲跺了跺脚,气呼呼的向自己院子走去。

本来其木格是打定主意,从今往后,与老十除了官方接触,私底下老死不相往来,可半夜里却又急急的朝书房奔去,可怜的老十正捧着肚子在书房里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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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谈心

十额头冒着冷汗,双手捂着肚子,皱着眉头,在床上\呻吟着。www.65txt.com

其木格见老十的中衣都已湿透,有些担忧的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请了太医没?”

老十根本无力回答,一旁的小英子回道:“主子刚歇下就觉得肚子不对劲,以为忍一会就好了,谁知却发作的这样厉害。奴才已经派人去请王太医了,应该也快到了。”

王太医是其木格专门请来驻守府邸为环儿服务的,太医虽然是医生,可也不方便住在内院,因此便在前院二进的西跨院安置了下来,不论是从直线距离还是实际路线来看,太医都应该比其木格早到才对,因此其木格不悦道:“赶紧派人去催催。”

其木格一边吩咐,一边用帕子擦拭着老十额头的虚汗,见老十痛苦的模样,其木格也有些抓不住缰,憋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话:“爷,要不去出恭吧,清理一下肠胃,这样怕要好受些。



其木格前世吃了火锅,如果觉得肚子不舒服就直接去趟厕所,唏哩哗啦拉完肚子后,整个人立即就神清气爽起来,因此,其木格很鄙视那些吃排毒胶囊的,认为天天吃火锅,既享了口福,也能顺利“排毒”,还促进了餐饮业的繁荣,简直是一举三得,应该大力提倡。

而且其木格来到大清后,在最初试吃辣椒的日子里也没少叫肚子疼,可跑一趟厕所后一切都解决了。

因此,其木格见老十这么难受,便将经过自己两世检验的经验之谈无私贡献出来。

谁知老十却龇着牙道:“爷都跑三趟了。”

其木格看了眼小英子,见小英子一个劲的点头,心里也有些拿不准,毕竟自己吃的辣椒里可没加碱,也许是碱在胃里起了化学反应也说不准。

其木格手足无措。只得埋怨道:“你不能吃辣地。干嘛逞能啊?谁让你吃这么多?”

老十摇摇头。觉得女人就是不可理喻。咬牙切齿道:“不是你让爷吃地嘛?”

其木格没好气道:“我让你吃。你就吃。我让你去跳河。你是不是也去跳河啊?”其木格本想说。让你吃屎你就吃屎。没长脑袋啊。但觉得这话稍嫌恶意了些。便换了说辞。

其木格确实没想到老十会委曲求全。本以为最多也就是在他没防备地时候让他喝点辣椒汤。因此其木格也觉得有些冤枉。

老十则在腹痛如刀搅地时候。对孔圣人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正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王太医终于赶到。其木格也顾不得责怪他磨蹭。赶紧起身让他探视病人。

王太医边把脉边询问老十的饮食,不一会儿便结束了诊断,说道:“十爷是空着肚子吃了太多的辛辣物,伤着了胃,无甚大碍,只是后面几天得仔细调理,多喝温水,多进清淡小粥,忌荤腥。”说完就去外间书桌上开药方。

其木格听了,总算松了口气,心想,没大碍就好,拉肚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疾,至于肚子疼,一会儿吃了药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老十听了,则盘算着明早得将这庸医给换了,自己都疼成这模样了,居然还无甚大碍?!

不等其木格吩咐,小英子便将备好的温水递了过来,说道:“怎么劝爷都不喝水。”

其木格接过水杯,对老十温言道:“爷,喝点水,暖暖胃。”

老十翘起嘴巴,委屈道:“爷晚上喝的肚子都快涨破了,现在看见水就想吐。”说完还哀怨的皱了皱鼻子,十足的可怜模样。

其木格只得放下水杯,问到:“要不喝点**如何?”

清朝的**有马奶、牛奶和羊奶,其木格受后世影响一直钟情于牛奶,而老十则非常喜欢喝马奶,因此其木格又专门强调了一句:“因爷这段时间一直宿在兵营,没有回府,先让人端点牛奶可好?明儿一早,马奶准给爷备下。”

老十一听,瞪大了眼睛,生气的看着其木格,发脾气道:“爷连马奶都没得喝了?爷偏要喝马奶,现在就要喝,赶紧给爷端来。”

其木格懊恼的想扇自己一耳光,没事给他解释什么呀,还不如直接端起牛奶往他嘴里灌呢。

老十却不依不饶,继续嚷嚷道:“爷就要喝马奶!”

其木格瞟了一眼正襟坐在外间的太医,忙对小英子说:“既然爷没什么大碍,请王太医先回房歇息吧,不必守在这儿。”

太医退出房间后,小英子也很有眼色的留在了外间,其木格这才拍了拍老十的脸,低声说:“你三岁小孩子啊,不就马奶嘛,至于非要这么大声嚷嚷,也不怕人笑话。”说着拉过老十的手,使劲掐起了老十的虎口,“你忍忍,虎口疼,肚子就没那么疼了。”

老十没好气道:“就你那点手劲,就跟挠痒似的。”

其木格也不和他废话,使了吃奶的劲狠狠掐了下去。

但老十还是等喝下药后才感觉肚子舒服了点,冷汗也终于消失了,其木格怕老十穿着湿衣服着了凉,便伺候他换了衣服,谁知道老十换好干净的睡衣刚躺下,又一骨碌的坐了起来,看着其木格,愤愤的说道:“被子也是湿的。”

其木格查看了一下,见垫褥和被子果然全打湿了,忙唤人进来。

一阵折腾后,已经快四更了,老十却不愿意规规矩矩的躺下,硬要其木格陪睡,美其名曰照顾病人。

其木格也没精神和老十折腾,便屏退了众人,坐在床边,对老十说:“我在这守着,你赶紧睡吧。”然后就熄了油灯,斜靠在床头,闭目养神。

过了一会儿,就听老十问道:“你睡着了没?”

其木格懒得理他,决定装睡。

谁知老十却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恼了我,这事是我理亏,你要打要罚都随你,可其木格,别不管我,别和我相敬如宾,我不怕你闹,就怕你冷着一张脸。”

见其木格没有动静,老十又继续道:“等环儿生了孩子,就把她打发到庄上去吧,免得你看着她闹心。”

其木格听了不知该说老十冷血还是残忍,忍不住开口道:“一夜夫妻百日恩,爷还真狠得下心。”

老十却没一丝反省的意思,在黑暗中坐了起来,拉着被子给其木格盖好,也依在床头,说道:“其木格,你记着,爷对谁狠心都不会对你狠心。”

微微有些动容,不解道:“为什么?说起来我要貌没T[不好。”

老十沉默了半响,方才回道:“不知道,爷就是看着你比谁都好。”

其木格心想,难道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老十等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其木格,你冲我发火好了,你发完了火,心里就好受了,也就不恼我了。”

其木格摇摇头,心中有些伤感,如果没海棠和嫣红,没有环儿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老十却还坚持着:“要不你打我几拳好了?”说完就将握起其木格的手就要朝自己的胸前捶去。

其木格赶紧制止道:“我没事,真的。”

老十隔了一会儿,小心说道:“其木格,以后你还真心对我好行不?”

其木格眼角的泪不由落了下来。

老十又赶紧表着忠心:“以后府里真不再添人了,真的,爷从不说假话。”

其木格止住了泪水,想了想,缓缓说道:“爷,不管我以后做出什么事情,你也别怪我,好吗?”

老十忙点头道:“嗯,你若捅了篓子,爷给你兜着。”

其木格刚止住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不敢去想当老十获知她偷渡到俄罗斯后会是什么反应。

老十轻轻搂住其木格的肩,见其木格没有反抗,便建议道:“背靠酸了没?要不躺下吧?”

其木格也没脱外衣,顺从的躺进老十怀里,老十见危机解除,笑道:“嘿嘿,今儿可吓了我一跳。”

其木格想了想,对老十说道:“环儿还是让她在府里呆着吧,这次发生的事你也知道,虽说我答应了嫣红不再追究,可也得给她们敲敲警钟,到时候你别插手,还有王太医住的院子离书房这么近,怎么耽误了那么久才来,我明儿也得好好查查。”

老十打了个哈欠,说道:“你看着办吧。”

其木格本来还想和老十深入探讨一下,可听着老十的鼾声,也只得无奈放弃,跟着老十的节奏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朝,老十自然递上了病假条。

于是还没等到散朝,十阿哥府又迎来了一队太医,专门为老十进行专家会诊。

散朝后,毓庆宫的使者也专程前来向老十转达了太子的亲切问候,而翘课的十四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也随后赶到了老十的书房。

九阿哥本以为老十惨遭蒙古福晋的暴力袭击,早将八阿哥劝他的话忘到了脑后,准备来个以暴制暴,谁知到书房一看,老十顶着个黑眼圈正满脸堆笑的吃着小米粥。

九阿哥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将老十仔细打量了一番,见其木格没有留下表面犯罪证据,便不甘心的去扯老十的衣领,老十慌忙躲掉九阿哥的咸猪手,含着粥叫道:“九哥,干嘛呢?”

九阿哥讪讪的笑了笑,问道:“你真是肚子疼?”

十四一脸不解的插话道:“九哥,难道十哥还装病不成?昨天十哥那么威风,今儿早朝必得皇阿玛赞的,就算要装病也不在今天啊。”

九阿哥嘿嘿干笑了声,挪揄道:“你是没瞧见啊,你十哥昨儿可真是威风。”

老十不待十四问话,忙作揖到:“九哥,改天一定给您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一遭吧。”

九阿哥哼了一声,瘪嘴道:“出息。”

八阿哥见老十精神不错,认为老十应该已经扑灭了后院的大火,便叮嘱道:“十弟,好好养身体,过段时间你还有得忙。”

老十也正经的点了点头。

十四则羡慕道:“真恨自己晚生了几年,没赶上打葛尔丹不说,连练兵都还得继续等,十哥,到时你可不能不帮我。”

老十爽快的笑着,“我一定给皇阿玛上折子,荐你去最苦的地呆着,哈哈。”

十四向往道:“再苦我也不怕,只要能带兵就行。”

兄弟四人又笑谈了一阵方才散去。

出了老十府后,八阿哥还有公事在身,便继续忙差事去了,而好不容易翘课的十四自然缠上了九阿哥。

九阿哥也很爽快,带着十四去了一间老字号的茶馆听曲品茶。

这哥俩刚走进大厅就听人道:“真是气煞人也,这等刁妇,早该给她一纸修书了事。”

旁边立即有人接到:“就是,否则难出胸中那口恶气。”

十四疑惑道:“小二,他们在说什么?”

小二虽不认识十四,可九阿哥却是常客,忙陪笑道:“市井之人说笑,当不得数。”连忙将九阿哥和十四往楼上请。

可十四却是个好奇宝宝,当下也不理小二,直接在大厅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九阿哥也由着十四,便道:“今儿不去雅间,就在大堂好了。”

还没等小二却嘱咐那些茶客小心祸从嘴出,就听一人道:“想那十阿哥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受这等妇人之气,着实可恼。”

十四立马变了脸色,九阿哥却阴着脸拉住了要揣桌子的十四,慢慢坐下来,眯着眼,威胁的看了小二一眼,小二吓得两腿直颤,哪还顾得上去提醒旁人,忙找地方躲了起来。

随后,九阿哥拉着十四进了七、八家茶楼,不管酒楼档次高低,大家伙都在谈论一件事,那就是,英武的十阿哥娶了个歹毒的蒙古女人,谋害十阿哥子嗣不说,还将十阿哥打得满脸乌青,连早朝都没法上,当然也有人立即纠正,说不是这么一回事,实情是十阿哥刚一回府,就被几个蒙古大汉给绑了,然后被灌下了一碗辣椒水,半夜闹肚子疼,疼得那是死去活来…

总之,老十的那点破事还没一天功夫就在大街小巷广为流传,而民调显示,十福晋以100%的得票率荣登大清第一妒妇和第一毒妇的宝座,90%的人都强烈要求休了十福晋,剩下10%的人则认为应该赐给十福晋一杯毒酒,以谢天下。

见九阿哥和十四气急败坏的模样,八阿哥冷静道:“九弟,你立即去找十弟,让他查查他府里的暗桩,十四你先回宫,别和旁人提起这事。”

等九阿哥和十四走后,八阿哥疑惑道:“这背后之人到底是冲十弟来的,还是真冲那蒙古女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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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多事之秋

木格听着徐公公的回话,脸上冷的简直可以结冰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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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小心的看了一眼其木格,低头建议道:“要不等爷回来,请爷示下?”

老十昨晚送走报信的九阿哥后就下令徐公公将前院伺候的人清查一遍,连他们上厕所偶遇着哪些人也得一一调查清楚,然后今早给他汇报工作,可老十今天一大早就上班去了,虽然老十很想多耍几天病假,甚至旷几天工也无所谓,可为了平息外面的谣言,证实自己没有遭遇家庭暴力,老十一早就把自己那张脸洗了又洗,准备到时供人观赏。

而徐公公自认已经摸清了十阿哥府的命门,以为老十会对其木格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因此调查取证工作告一段落后,见府里最高行政长官不在,便条件反射似的跑进后院向其木格回禀。

谁知老十居然将这消息私自瞒了下来,因此徐公公见其木格一头雾水的模样,当时就恨不得狠狠扇自己几耳光,可接下来其木格自然不会任由徐公公装聋作哑,仔细将外间传闻问了个透,然后才回到正题,了解调查进展情况。

其木格听了外间的流言蜚语,下意识的认为幕后操纵者不是嫣红就是海棠,本来她也有些怀疑九阿哥的,毕竟自己和他闹得不大愉快,可这念头刚一闪,就被自己给否决了,虽然九阿哥的人品有待商榷,但他却真的是掏心窝的对老十,眼下老十正在办差,他肯定不愿意这种负面消息出现,试想,一个被老婆打的窝囊的老十如何有脸在军队里混?

因此其木格便把矛头对准了老十的两个心术不正的小妾,暗地里直接给海棠和嫣红定了罪。

可等听了徐公公的汇报,其木格才发现原来自己一开头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根据徐公公的前期调查结果显示,当晚在书房里伺候的几个漂亮美眉事后都非常安分,没有出过府或与随后出府的人有过直接或间接接触,就算她们不是安守本分的人,但现阶段至少还处于潜伏阶段。

而在书房外守候的人也似乎都有人证或物证证明自己的清白。

最后徐公公只得扩大调查范围,将茶水间,大厨房梳理了一遍。

结果发现。前院大厨房地烧火丫头。清早曾对厨子说过:“那李师傅地手艺太差了。真不知道福晋怎么还请他来。昨儿他做地菜。可把我呛惨了。贵人地口味可真不一样。”

而当时正巧送菜地小贩正在大厨房里讨水喝。便多嘴问了一句。

烧火丫头便绘声绘色地将当天厨房里那呛人地味道描述了一番。末了还加了一句:“我光闻着都不停地咳嗽。真不知道那些贵人怎么能吃得下。”

这时刚好伺候王太医地小厮进来端早点。听了便多嘴道:“那李师傅怕是干不长了。十爷昨儿吃了他做地菜。半夜就叫肚子疼。王太医折腾了半天才回来。十爷今儿怕连早朝都去不了。”

徐公公得了这消息。认为找到了流言地源头。命人将那烧火丫头和那多嘴地小厮绑了。然后便派人去查了一下小贩地背景。

结果却发现这小贩和阿灵阿府有着千丝万缕地联系。当下不知道该如何行事。而老十还没下班。便自作聪明地跑来请示其木格。

其木格千算万算也没想到这事居然和阿灵阿有牵连。当下冷冷笑着:“这事先这样吧,换家送菜的,选定前好好查查背景,别到时候出了事才发现与这个府那个衙的有关系。那烧火丫头和那小厮就罚两个月月钱,若下次还这么饶舌就赶出府去。呆会儿把李师傅找来,我有话问他。”

其木格完全没想到背后射冷箭的居然会是老十的舅舅,心想,看来等老十回来,自己一定要记得问问,阿灵阿和老十的额娘到底是同父异母还是一母同胞,若是同父异母,那阿灵阿的邪恶基因就是遗传自他老娘了,若是一母同胞,那不是阿灵阿发生了变异,就是老十的基因发生了突变,要不怎么憨厚的老十居然会有这么恶毒的舅舅?

其木格直觉的认为当初陷害自己写假信件怕也和阿灵阿脱不了干系。

虽然其木格恨不得立即向阿灵阿发起攻击,但盛怒之下总算保留了一丝理智,明白事有轻重缓急,还是先把隐患解决了为好。

因此其木格接见了战战兢兢的李师傅,将他好生一番安慰,告诉他安心在府里当差,当然顺便提点了一下,若是将辣椒里加了碱的消息传出去,到时不仅他的小命难保,他的家族怕也要受鱼池之殃。

在其木格的安抚加威胁下,李师傅汗流浃背的表了忠心,并暗示自己一年之内都绝不踏出府门一步,其木格见李师傅主动安排了禁足,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气。

其木格并不怕老十知道辣椒里加了碱,却怕阿灵阿得了消息,再想出什么坏招。

其实其木格对阿灵阿也暗暗佩服不已,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时代,居然能一夜之间让自己再度成为市民最关注的话题人物,而且那谣言居然也编造的假中有真、真中带假,在阿灵阿没亲临晚宴的情况下,凭小贩的只言片语就能策划出这样的流言可真不容易,而且付出的人力物力怕也是自己不能想象的。如果放在21世纪,那就意味着在阿灵阿的策划下,自己上了各大新闻媒体的头版头条,自己的博客一夜之间点击率上百万,当然肯定也会有人怀疑这完全是一场拙劣的自我炒作,但不可否认,阿灵阿一定会是个成功的经纪人,从此后财源滚滚。

其木格对阿灵阿表现出来的敌意和实力都感到了极度的震惊,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只得耐着性子寻找时机,到时就算不能向阿灵阿发出致命的一击,至少也得让阿灵阿流点血才行。

因此其木格决定先挑拨离间老十和阿灵阿的感情,让阿灵阿赔了外甥又折兵。

可老十一直等到华灯初上才姗姗回府。

其木格一闻到他满身的酒味,就不自觉的埋怨道:“太医嘱咐你这几天别沾荤腥,你可倒好,居然还喝酒,不想要你的胃了是不?九哥也真是的,怎么不知体谅一下,晚两天陪他喝酒又怎么了?”

老十嘿嘿憨笑了一声,“今儿是兵部尚书马尔汉请吃酒,没和九哥在一起。”

其木格一边吩咐人去端马奶,一边将温水递给老十,抱怨道:“你昨儿才告了病假,这尚书也真是的,拖你喝酒干甚?”

其木格哪里知道,老十为了显示自己没有

辣椒水,对所有的敬酒那是来者不拒,当然也没忘了T7T7给别人敬的也不少。

待老十喝下温水,其木格才开始伺候他更衣,“爷,徐公公已经将人查出来了,知道是谁在外乱嚼舌头了。”

老十怔了一怔,笑道:“爷不是诚心瞒你,是怕你听了心里不痛快,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往心里去。”

其木格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老十以为其木格还在生闷气,忙有些歉意的说道:“这都是冲着我来的,那群小人拿我没辙,居然就打起了你的主意,其木格,你放心,既然查了出来,爷绝不饶过那些王八蛋,快告诉我,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指使的?”

其木格见老十无意中将阿灵阿骂成了小人、王八蛋和王八羔子,觉得有些解气,忙将徐公公的调查结果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了老十,最后还假惺惺的说:“怕是舅舅还在生气我赶了李音出府,虽说这么做有些过了,但这些市井流言传两天也就淡了,我不会在意的。”

老十听了后,楞了半天,不相信的摇摇头:“这事不应该是舅舅做的,我明儿就去问问。”

其木格觉得老十简直善良的可爱,忙吹风道:“就算你去问,舅舅也不会承认的,到时你们俩闹得不痛快,倒霉的还是我。”

老十想了想,对其木格郑重的说道:“其木格,这事怕是有误会,可能是有人栽赃嫁祸。

我明儿一定找舅舅把这误会说开了。”

老十说完又握紧拳头,使劲捶了一下炕桌,愤愤骂道:“那群王八蛋,居然玩阴的。”

见老十还不相信,其木格便强调道:“爷,这事和你办的差事没什么关系,你别恼了。”

老十摇摇头:“其木格,你不知道,爷这次办的差事事关重大,给爷使绊子的人不少,他们这是在警示爷呢。”

其木格真想大声告诉老十:阿灵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瞧我不顺眼就是因为我不买他的帐,他的所作所为就是想让你重新娶个听他招呼的大老婆,然后将你死死捏在手心里,为他服务。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心想,等查出来再说吧,这时说出这话老十肯定不信,还会认为自己对阿灵阿成见太深,不利于以后的调拨大计。

于是,其木格便应景的问道:“爷办的什么差事,怎么听爷说起,好像得罪了不少人?”说着说着,其木格就想起大福晋曾提点过,好像就是说老十似乎有些不知深浅,而当时八阿哥也只是说老十乃奉命行事,并没明确否认老十没惹上麻烦。

因此,其木格便疑惑的追问道:“爷,你到底办的什么差事?”

老十大咧咧说道:“外面的事说了也只能让你操心,不提也罢。”

其木格盯着老十,笑道:“你还没说怎么就知道我会操心啊,说来听听。”

老十想了一下,认真的对其木格说道:“这事你别和旁人说,连八嫂问也不能说。”

其木格心想,保密级别这么高,莫非涉及到核心军事机密?

谁知老十接着却说:“现在外面只是在猜测,就有人急得到处乱咬,你若说了出去,那可就坐实了,以后爷更难行事。”

其木格有些疑惑,虽然老十并没什么实权,可毕竟是皇子阿哥,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为什么居然会有人胆敢不给康熙这个龙头老大面子呢?而且似乎这种人还很多。

其木格这么一想,心里也着急起来,便催促道:“我保证不说出去,你就别吊我胃口了。”

老十这才神秘的告诉了其木格他所奉的密旨内容。

其木格一听,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当下就有些责怪八阿哥,看着老十往火坑里跳,不拉老十一把不说,居然还给老十精神上的支持。

康熙的密旨就是让老十一边操练刺刀队伍,一边暗查空响。

而这一切都源于老十到西山火器营时,发现火器营居然吃了差不多30%的空响,虽然被八阿哥劝阻了,没有上折子将这触目惊心的状况禀告给康熙,其实上至康熙下到普通士兵,大家对这一情况都心知肚明,只是没人去揭开那层遮羞布罢了。但老十随后面见康熙时,还是忍不住道打了小报告。

而康熙略作思索后便密令老十暗中查证,看看情况是否真有那么严重。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多久关于老十要彻查空响的小道消息就开始在相关人士中流传。

于是才有了大福晋对其木格的提点。

于是老十才会自作多情的认为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冲着他来的,而其木格只是他的替罪羊而已。

于是老十才会不相信阿灵阿就是流言的制造者和散播者,认为这都是贪腐分子的阴谋。

其木格记得康熙时期官员亏空非常严重,雍正这种狠角色奉旨清理亏空都好像给弄得灰头土脸,虽然雍正最后倒是能全身而退,而且等康熙死后还将那些贪官整治的是哭爹喊娘,出了心中的一口恶气;可其木格却不认为老十能有雍正那能耐,若老十触动了八旗军官的利益,想留个全尸怕都会成为一件奢侈的事情。

若让康熙在八旗稳定和老十小命之间选择,其木格闭着眼都知道康熙的答案。

可其木格就没想明白,雍正去查亏空好象是康熙末期的事,而且似乎也没听说查空响,怎么这么早康熙就开始让老十在八旗开始试点,进行前期调研了?

老十见其木格半天不言语,以为其木格给吓傻了,便安慰道:“别担心,爷现在已经把火器营吃空响的证据掌握的**不离十,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复旨了,那些小人没得到准信,也不敢太猖狂。爷一定办好了这差事,让那群混蛋好看。”

其木格见老十正义凛然的模样,更加为老十担忧起来,要知道反腐的道路从来都不曾好走过,那些人还没得到准信就敢给老十下绊,若得了准信怕来暗杀老十的刺客也会有了。这些破事还是留给雍正头疼比较好。

其木格头疼的拍了拍脑袋,心想,这还真是个多事之秋啊,丫鬟大了肚子,小妾一个个不安分,男方的娘舅陷害当家主母,府里仆人的保密防范意识薄弱,而男主人居然还要去挑战盘根错节的军队贪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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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坚持

英子对保贵努了努嘴,微微摇了摇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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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贵一见便知道老十今天心情不好,因此忙小心的亲自牵过老十的坐骑,等着老十黑脸登场。

保贵本以为老十也就是一般的起床气而已,可看到老十的脸黑得可以出油,便知道今天还是少说话为妙。

一行人在低气压中压抑的将老十送进了兵部衙门,对兵部笔贴式和堂官们今天的遭遇提前同情了一把,还在心里默默流了两滴鳄鱼眼泪。

“十爷今儿怎么了?谁惹他发那么大火?”保贵见一班侍卫都开始喝茶歇息,便将小英子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小英子苦着脸,说道:“我哪知道啊,无缘无故的我还被主子一顿好骂,你说我冤不冤啊。”

保贵想了下,低声问着:“福晋气色如何?”

小英子左右瞧了瞧,见没人注意他俩,才开口道:“这事就怪在这,瞧着福晋似乎倒没有置气,对十爷还笑眯眯的。”

保贵听了也纳了闷,和小英子对视一眼,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就他们的经验来看,能让老十一大早就顶着那张黑脸到处吓人,绝对是和福晋闹不痛快了,可若真是这样,福晋虽然不会冲下人发无名火,可对十爷那是绝对不会有好脸子的,更别提还笑眯眯的了。

两人大眼对小眼,交换了半天眼神,也没想出个头绪,只得责怪自己工作不到位,居然没摸清领导的脾气,其中小英子最为自责,毕竟他跟老十的年头最久。

当然小英子下意识地也会对府里地福晋心存抱怨。想当初。在亲爱地十爷没大婚前。十爷地脾气可是有章可循地。只要不是打架落了下风。或被康熙爷责罚过重。十爷一大清早地虽不是笑脸迎人。但还真没有什么起床气。自从福晋进了门。十爷地脾气变得越发不好琢磨了。小英子心想。福晋怎么老找主子不痛快呢。她怎么就不怕主子那张黑脸呢?

想不明白地还有老十。

老十如今是满脑子地愤怒、满腔地失望。再加上一肚子地邪火。

昨儿老十提了一下自1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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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αр.⑴⑹k.CN整理己暗查空响地事。本以为其木格会表扬自己不仅有正义感和有责任感。还魄力十足。谁知其木格虽没明说。但话里话外地意思就是想劝自己推了这差事。若实在不行就来个和稀泥。

其木格暧昧地态度让老十非常愤怒和失望。在老十心里。虽然其木格有点小心眼。可在大方向上还是不错地。老十压根就没想到其木格在大是大非面前居然会站错队。

更让老十备受打击地是。老十以为其木格会一直坚定地站在自己背后。为自己摇旗呐喊。就算有一天众叛亲离。可一回头。其木格肯定还在自己身边。

因此其木格的态度让老十一时接受不了,当时就拉下了脸,虽然其木格也很有眼色的没有再多说,可晚上却继续没让老十近身。

如此一来,就算天皇老子来了,老十也不可能有好脸色,而小英子自然就首当其冲的遭了殃。

好在老十还是稍微注意了一下影响,并没朝兵部的员工胡乱开炮,只是没好气的让他们把公文放在案桌上,然后不用他赶,众人见了他那张脸,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虽然其木格的态度让老十受到了意外打击,但却没动摇他的信念,老十稳定了一下心神,准备起身递牌子觐见康熙,请旨立即回西山火器营继续开展秘密调查工作。

老十还没跨出房门,就见八阿哥走了进来。

老十愕然道:“八哥,你怎么来了?”

也不怪老十奇怪,衙门里一般都是上午最忙,按理这时候八阿哥应该正辛劳的处理着吏部的事务,老十自然没想到工作认真负责的八阿哥会一大清早的跑来串门。

八阿哥说道:“瞧你气色不大好,怎么样,查出是谁安的暗桩了吗?”

老十一听,心里的火又噌的一下往上冒,虽然其木格认定就是阿灵阿下的黑手,可老十仍然执着的坚持是朝中有人对自己进行打击报复。

于是,老十便简明扼要的把情况给八阿哥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其木格的考虑,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判断。

“八哥,这些人居然还玩栽赃嫁祸,而且手脚还真快,不过他们可打错了算盘。”老十介绍完后,愤愤的发表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八阿哥也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牵扯到老十的娘舅,虽然八阿哥对此半信半疑,但打心底却希望真是有人陷害阿灵阿,因此虽然决定私下派人查查,但对老十却说道:“也是,应该是有人栽赃嫁祸,想要来个一石三鸟,既坏了十弟妹的名声,又连带你受牵连,也挑拨了你和国公爷的关系。”

老十使劲的点点头,觉得八阿哥真是他的知己。

停了一会儿,八阿哥又问道:“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十正色道:“这点小伎俩就想吓退我,他们也太小瞧我了,我正准备进宫去请旨,明儿就回西山火器营去。本来我还想今晚去趟舅舅家,把这事和他说一说,可这么一来,舅舅肯定猜到我真接了这差事,不想听他念叨,所以先缓缓。”

八阿哥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对老十说道:“十弟,不管你查的结果如何,写折子的时候多考量一下,轻重得掂量好了,别莽撞。”

老十说道:“八哥,我晓得。”

八阿哥临走前,又对老十说道:“你九哥今儿怕是进宫给宜妃娘娘请安去了,再说太后对十弟妹宠爱有加,你放心,宫里应该不会为难十弟妹的。”

老十点点头,对九阿哥越发感激,心想,看来今晚一定得带其木格去给九哥赔个不是。

其木格其实也不想惹老十不痛快,也不是因为环儿有了身孕而对老十实施制裁,可算着日子,这两天正好是排卵期,其木格害怕有了身孕,便冒着老十翻脸的危险,硬着头皮给了老十一个冰凉的后背。

其木格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老十,因此早上一直对老十带了那么点讨好的意味。

至于老十热衷的反腐行动,其木格目前还不怎么操心,毕竟老十的工作报告还没开始写,时间上并不紧迫,到时再找个合适的时间和老十好好聊聊。

其木格觉得眼下的首要任务应该是让府里的小妾安分守己,少给自己找麻烦,于是,在笑脸送走浑身散发着怒火的老十后,其木格便派人将海棠传了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六十八章 “贤惠”

十走进乾清宫,给康熙规规矩矩的请了安,便老老实T3旁,目不斜视,很是和煦的请示道:“皇阿玛,儿子也回来几天了,该在兵部了结的差事也都差不多处理完了,儿子想请旨明天就去西山火器营。(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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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见老十这副乖宝宝的模样,抚着额头,心中感叹道:“胤誐装规矩的次数多了,可哪次不是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能见他从头到脚,浑身上下连汗毛都陪着小心还真是托了他媳妇的福了。”

老十见康熙没有言语,忍不住偷偷往上瞄了一眼,正巧对上康熙打量的目光,忙闪开了去,低头看着乾清宫的地砖。

康熙摇摇头,叹气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你在外办差的时候,你媳妇看着倒不象嫉妒的,为你的子嗣也还算尽心,怎么你一回来就闹得满城风雨的?”

老十皱起眉头,心里有些郁闷,果不其然,皇阿玛还真惦记着这一。

于是老十照着早早准备好的腹稿回道:“回皇阿玛,这都是空穴来风,没影的事。那天八哥和九哥也在,他们可以做证的,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可没失礼的地方。”

老十心想,自己这可不算欺君,其木格那晚可一直笑眯眯的。

康熙盯着老十半响,才没好气的说道:“无风不起浪,你少在那糊弄朕,当朕老眼昏花了不成?”

老十忙称不敢。

康熙“哼”了一声,说:“你说说,你府上什么时候消停过了?别的府上隔一阵闹一出,还遮着掩着的,你们倒好,那是一出接着一出,这还不算,你自己说说,哪次没成为街头巷尾的笑料?朕看着都觉得累得慌,你们两就一点不觉得辛苦?”

老十连忙说道:“皇阿玛恕罪,都是儿子的错。”

康熙瞟了一眼老十。不屑道:“当然是你地错。后院都治理不好。怎么服众?”

见老十又要请罪。康熙不耐烦道:“好了。就别来那些虚地。朕问你。你今天来请旨是不是想出去躲清净?”

说到后来。康熙地语气已经不知不觉严厉起来。

作为君王。康熙自然不会乐意臣下假公济私。作为父亲。康熙更不愿意自己地儿子是个妻管严。当然如果自己地女婿被自己地女儿拿捏地死死地。康熙即使嘴上不承认。背地里也会得意地偷着乐。

老十忙正色道:“皇阿玛息怒。儿子真是想尽快办完差事。再说。府里也没什么事。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虽没读过《女戒》。但也算得上是贤惠人。”

老十本想说是因为自己地差事才连累了其木格名声受损。可毕竟现在查出地线索与自己地舅舅有关。虽说自己不信。可难保康熙对阿灵阿没什么想法。因此老十便按下不提。

康熙听了老十的话,满带同情的看了老十一眼,心想,瞧这倒霉孩子,居然连贤惠是什么样都不知道,便打趣道:“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胤誐你的眼里却是出贤惠啊

其实一听到老十被蒙古女人暴打的传言,康熙就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的指婚有点欠考虑,康熙认为老十是个直肠子,其木格遇事也不知道转弯,两人遇一起不出事才怪。

没事的时候,康熙私下还曾想过,当时若把其木格指给了九阿哥,再把温柔娴淑的九福晋栋鄂氏指给老十,那就皆大欢喜了:在其木格的暴力下,九阿哥肯定不会象现在这般整日在花丛中流连;而在栋鄂氏的温柔中,老十也能过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当然,老十并不知道康熙的心理活动,见康熙心情不错,也跟着傻乐了一把。

而此时,被老十夸奖为贤惠的其木格正在府里做着不贤惠的事。

自海棠被传唤来后,其木格一直让海棠在一旁干站着,自己则慢条斯理的处理管事婆子的回事。

因其木格一直不愿与老十的小老婆多打照面,不仅没让她们在一旁站着立规矩,还免了她们的日常请安,当然也几乎从未主动召见过她们,因此海棠听了其木格的传唤,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给其木格请了安后,就一直埋头不语,等着其木格发话。

谁知其木格却对她视而不见,将她放在一旁凉拌起来。

如此一来,海棠更加忐忑了。

终于等回事的婆子都领命而去,其木格也空闲下来,海棠以为这下该轮到自己了。

可其木格却自顾自的拿出一本书,津津有味的读了起来,似乎早忘了屋里还有海棠这号人。

海棠见其木格似乎打算剩下的时间都在学海中泛舟,便壮着胆子小声问道:“福晋,若妾身做错了什么,还请福晋海涵。”

海棠的父亲是正六品的护军校,这要在边远的县城,王家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了,可在权贵如云的京城,她们家的门第却显得有些低了。

嫣红的父亲虽然官职与海棠老爸半斤八两,可光坐镇宫里的宜妃娘娘就能让嫣红的脊背挺直不少,因此在其木格与她们的接触中,海棠给人的印象要温顺的多,似乎是个安分守己的角色,自然其木格认为府里的隐患只有嫣红一人而已。

其木格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因为海棠而费心。

但环儿的事让其木格开始面对现实,原来世间并没有童话,妻妾成群的豪门大宅想要安宁过日,似乎比实现世界大同还要难上几分。

其木格见着海棠一副可怜的模样,慢慢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海棠,你伺候爷多长时间了?”

“福晋,妾身是康熙三十七年到阿哥所开始伺候十爷的。”海棠低眉顺眼的回道。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来日子也不短了,爷的秉性也应该都知晓的差不多了吧?”

海棠低声应道:“是。”其木格感兴趣的问道:“那你给我说说,爷是怎样的秉性?”

海棠思量了一下,回道:“十爷秉性忠直。”

其木格笑道:“看来你也不糊涂。”

海棠也忙陪笑着,可没等海棠弯幅不大的嘴角恢复原位,其木格就冷哼一声,正色道:“既然不是糊涂的人,怎么尽做糊涂的事?”

海棠一惊,战抖着:“福晋,妾身…”

其木格打断她的话,冷冷的说道;”你想说什么?说你精明无比,一步一步都盘算好了,挖好了坑只等别人跳,你还避了一身臊?”

海棠的脸一下失了血色,争辩道:“福晋,妾身不明白福晋说什么?”

其木格站起身,走到海棠面前,轻轻说道:“别把旁人都当傻子,有一句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

海棠强撑着,半响才冒出一句:“请福晋明示。”

其木格见她还在那死撑,冷笑一声,“我记得我告诉过嫣红,环儿肚子的孩子在,她在,孩子没了,她也就只得随孩子去了。当时你也在场,应该还有印象吧?”

海棠艰难的点点头。

其木格继续道:“你最近怎么老往环儿房间跑?少告诉我你对环儿体贴备至,若不是嫣红盯得紧,保不齐环儿就出了什么意外。”

海棠泣声道:“福晋可别听旁人乱嚼舌根,妾身真没起什么坏心思。”

其木格嘲讽的说道:“你是个聪明人,该避嫌的时候还是避避为好。”

海棠白着脸,委屈道:“是妾身考虑不周,以后再也不去探望环儿了。”

其木格见她委屈的模样,不由心中来气,厉声道:“我也不再多说什么,总之,若环儿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你就等着一辈子吃斋念佛。”

海棠终于哭出了声,跪下道:“福晋,妾身冤枉啊。



其木格冷笑道:“你冤枉,有稳婆冤吗?”

海棠一听,楞在那里,一时忘了哭泣。

其实若海棠只是一个劲的往环儿的屋里钻,其木格也不会过问此事,说实在的,海棠和嫣红这段时间的攻防过招,其木格是看的津津有味,给枯燥的生活平添了几分乐趣。

可稳婆的事出来后,其木格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了。

本来环儿的预产期还早,可当时老十极度兴奋,高兴得找不着北,要求其木格请太医到府里压阵,其木格干脆想领导所未想,从内务府要了两个稳婆过来。

前些日子,有个稳婆摔断了腿,只得回家养伤,临行前推荐了另一人来补她的缺,阿朵便报上来请其木格拿主意。

其木格一时无聊,想知道稳婆的推荐是基于人情还是实力,便让阿朵查查被推荐之人是否很有口碑,可谁知一查才发现,被推荐的人技术平平,与因伤离职的稳婆也没什么往来。

奇怪之下,调查只得继续。

最后却发现被推荐的稳婆与海棠的娘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的弟媳的娘家嫂子的外甥女嫁给了海棠娘家的一管事。

于是,调查又转向内部,经过一番暗访,虽然离职稳婆的受伤和推荐都没有迹象表明与海棠有关,可留下的稳婆却与海棠似乎建立了不错的交情。

这样一来,其木格对海棠的手段暗暗心惊,天知道她在中间搞了什么鬼。

于是,其木格便没法继续欣赏老十小妾们的表演,不得不提前将海棠叫来训示。

见海棠楞在那里,其木格其木格冷笑道:“这事若爷知道了,依着爷的忠直的性子,你说他会如何处置呢?”

海棠楞了一会儿,望着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到底是掌握了证据,还是只是在诈她,一时说不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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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处置

果说疑罪从无是21世纪的大势所趋,那么在不知人权T(清朝,疑罪从有则是豪门大宅追寻的准则。(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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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即使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海棠对稳婆做了手脚,其木格还是非常强势的给海棠定了罪,指责她心怀不轨、恶毒心肠,连辨别的机会也不给海棠。而海棠在几经尝试无效后,终于哭瘫倒地,放弃了申诉。

其木格总算磕磕碰碰的过了一回官大一级压死人的瘾。

在其木格的强权下,海棠已经红肿着眼睛、散乱了发髻,哪里还有半点娇弱如花的模样。

其木格心中叹道,为了老十,海棠和嫣红互相惦记提防,自己也未曾真正置身事外过,真真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思及此,其木格软了口气,说道:“许是我平时太放纵你们了,惯得你们一个个不知进退,说来我也得担负些责任。”

海棠从其木格的话中看到了转机,忙止住哭声,断断续续的说道:“福晋一向宽于待人,遇到福晋,是妾身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还求福晋开恩,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若再有下次,叫妾身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其木格略略思索了一会儿,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方才说道:“稳婆虽不是府里的人,但在府里摔断了腿,府里自然不能坐视不管,账上为此支付的银子,你就拿私房出来补上。至于你的月钱,就连带明年的也一起扣了吧。



海棠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歌颂着其木格:“福晋大善,妾身一定好好反省自己。”

停了一会儿,其木格又继续道:“另外,罚你在院子里禁足半年,这半年里,你就好好抄写佛经,但愿你能体会到佛经中的善念,也希望能洗清你的罪孽。”

海棠一听。顿觉五雷轰顶。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

罚银子倒是小事。海棠自己本身也存了些私房。再说。吃穿用度都由府里开销。节省一些。日子也不会难熬。而且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娘家帮村一二。

可若禁足半年。别地不说。海棠在这半年里怕是连老十地影子也见不到了。怀孕地事更是成了泡影。

而半年后。天知道府里地形势会如何变化。而且一个曾被禁足地人以后想在府里立足怕是更加艰难。不说嫣红会更压她一头。就是府里地丫鬟婆子怕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于是海棠一急之下。顺势就晕了过去。

其木格一见。初时还有一丝惊慌。生怕闹出人命。若海棠真为此去见了阎王。其木格地良心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其木格忙俯身探她的气息,见海棠仍有呼吸,方才放下心来,赶紧吩咐阿朵和乌雅将海棠抬上软塌,众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朝脸喷水,一阵忙乱后,海棠终于悠悠的醒转过来。

海棠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求其木格改掉一审判决,“福晋,妾身求求您,要打要罚,妾身都受着,可别让妾身禁足啊,福晋,您就开开恩吧。”

其木格见她可怜的样子,心中一软,就想应了下来。

可转眼一想,若不让她记忆深刻,保不准她转身又会想出什么歪门邪道,那自己的麻烦可就大了。

因此,其木格硬着心肠,冷冷的看着悲恸的海棠,面无表情的说道:“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若道歉有用,还要衙门干嘛。半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你就好好的在院子里修生养性。若这半年时间真能让你就此脱胎换骨,也未尝不是好事。”

海棠见其木格态度坚决,哭得越发凄惨,直叫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其木格深深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和嫣红是最早到爷身边伺候的,爷是个念旧的人,半年后,若你真的洗心革面,爷自然也会欢喜。”

见海棠的悲声还未止住,其木格怕她回去一时想不开,上演寻死觅活的戏码,便又继续开导着:“半年后,环儿也差不多生产了,爷少不得要去宗人府请封,若你这半年内真的能摒弃杂念,改过自新,爷也不会狠下心肠,对你不闻不问。这些话,你自己回去好生琢磨琢磨,看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海棠还是显得非常虚弱,似乎随时可能晕倒,于是其木格便派人将她送回了院子。

海棠被人扶走后,其木格觉得有些气闷,看着窗外萧瑟的景致,一脸的无奈。

乌雅换了杯热茶,欢快的说道:“主子早该这样了。”

其木格见乌雅欢喜的模样,苦笑一声,问道:“怎么,非要让你主子当回恶人你才开心?”

乌雅乖巧的走到其木格身边,翘着嘴角,埋怨道:

,您平常待她们倒是宽厚,可她们一个个都不领情,)t定以为主子好欺负呢。您早该给她们立立规矩了,汉人有句话,就那个什么不成规矩,然后方圆…”

其木格被乌雅这么一打岔,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学个话都学不全,真不知你平时的机灵劲都用到哪去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乌雅与老十和其木格呆得久了,脸上的皮肤越发的厚实,就算凛冽的北风肆虐,乌雅的脸上怕也开不口子。

因此,乌雅听了其木格的嘲笑,根本不以为耻,反而拍着手,高兴道:“主子,您总算笑了,瞧您刚才的模样,奴才看着都觉得揪心。”

说得就象她故意说错成语以搏其木格展颜一笑似的。

其木格使劲盯着乌雅,将她拉住左右打量了一翻,然后啧啧感叹不停。

乌雅被其木格看得发,茫然看向阿朵,问道:“阿朵,我是不是脸上花了?”

阿朵坏笑道:“你脸上全堆着城墙的石头,还想开出花来啊?”

乌雅猛的醒悟过来,明白了大家在拿她打趣,便垮着脸,委屈的说道:“主子,不待这样欺负奴才的。”

不等其木格发话,阿朵就指着她脑袋,笑道:“那你再把那汉人的话给主子说一遍。”

乌雅歪着脑袋想了想,方才不好意思道:“主子刚才说得太快了…”

屋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

笑过之后,其木格也觉得心情舒畅了些。毕竟其木格就见识过康熙和太后的蛮狠,作为强权压迫的受害者,其木格并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会扮演自己曾经鄙视过的角色,可若要去收集证据,费时费力不说,事情怕还会再次闹大。因此其木格左右权衡之后才在证据不足的情况用嫡福晋的身份生生将此事做了个了结。

虽然处置了海棠,可其木格总觉得有些仗势欺人,心里也就不怎么好受。

亏得乌雅这么一闹,其木格才舒展了眉头。

于是,其木格便一鼓作气的发出了一系列的指令。

首先请王太医去给海棠诊脉,如身体虚弱,需要进补,其木格自不会吝啬。

接着就向海棠身边伺候的人颁布了调职令,到了适婚年龄的丫鬟全配给了齐齐哈尔庄上的小厮,而那些媳妇婆子则分散打发到了各处庄子。

然后又挑了三个老实的婆子去海棠院子当差,叮嘱她们不能怠慢吃斋礼佛的海棠,但同时也要确保将小院与外界真正隔离开来。

接着,其木格又派人知会嫣红,从明天起,十阿哥府恢复早请示晚汇报的优良传统,若要请病假,必须持有太医开的病假条,至于事假,则需要提前一天报备,经批准同意后方才生效,关于法定节假日,其木格选择了自动忽略。

派去向嫣红传达通知的婆子也顺便带了几本佛经,说是福晋要求嫣红每天抄写1000字的佛经,为环儿肚子的孩子祈福。

虽然其木格对每天都要见到嫣红,仍然存有很大的心里障碍,也很想罚嫣红禁足半年,毕竟嫣红可是罪证确凿,其木格处罚起来一点也不会头疼。即使其木格早先曾说过,对于嫣红谋害环儿母子的事不再追究,但其木格并不担心出尔反尔,也不怕自己说话不算话会影响到当家主母的威信,而是担心嫣红禁足后,环儿的安危就得落在自己身上。

如果说先前其木格还颇为天真以为一群女人共享一个老公似乎也能和睦相处,那么眼下她却是不存半点奢望。

其木格不敢想象,环儿身边到底隐藏着多少危机。

因此,其木格左思右想后,觉得还是让嫣红负责环儿比较划算,便不得不牺牲自己,被迫选择与嫣红天天会面。

接着,其木格便吩咐阿朵封了银子,将留在府里与海棠关系不错的稳婆打发回内务府,至于什么由头,其木格懒得去想,留给阿朵去自由发挥。

最后,其木格又叫人找来徐公公,告诉他要加强府里安全意识的培训,不可掉以轻心,对那些顶风作案的喜欢嚼舌的下人要杀一儆百。另外还要加强人力物力对与府里有供销合同的商贾进行周密详细的调查,一定要坚决彻底的杜绝商贾间谍。

等徐公公走后,探视,发现问题及时禀告。

安排完后,其木格长长舒了一口气,祈祷府里的女人在未来几个月内能安分些,别再瞎折腾…(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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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顺利

十从乾清宫出来后,又马不停蹄的跑去黑龙江将军萨)E的府邸。(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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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邸报上称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病重,虽然萨布素对老十的态度并不友善,但老十却这位老将军心怀敬意,因此便跑到人家府里打探情况。

萨布索的长子在外做官,京城府邸主事的是老二博洛。

萨布素一再的叮嘱他的儿子们要低调做人,不得与权贵,尤其是皇子接触。因此博洛与老十也就是相互知道而已,基本上没打过照面。

所以听说老十来访,博洛的心一下就提到了嗓子眼,最近京城里有些风言风语,传说老十要查空响,加上老十在齐齐哈尔也没受到萨布素的盛情款待,因此博洛的第一反应就是老十上门找麻烦来了。

尽管百般不情愿,博洛还是赶紧跑到大门处将老十迎了进来。

老十虽然是初次与博洛打交道,却也没想着给旁人留个好印象,一条腿才跨进花厅,就忍不住直奔主题:“听说老将军病了,病情如何?你们兄弟谁过去伺疾?”

因并不清楚老十到底是敌是友,博洛的神经一直绷得紧紧的,见老十还没寒暄就开始关心自己父亲的身体,而且言语间也透着几分真切,博洛不由心中一暖,对老十的戒心当即去了一大半。

博洛一边请老十入座,一边说道:“劳十阿哥惦记,我也是昨儿才得到消息,还不知消息是否已经送到大哥处,但大哥外放为官,不得擅离职守,就算得了信,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赶去齐齐哈尔。因此,我已经上了折子,奏请前去父亲身边伺候。蒙皇上恩宠,折子已经批下,我准备明天一早就动身。”

老十点点头,说道:“老将军乃国之栋梁,戎马一生,实在让人敬仰,你到了后,转告老将军,请他安心养病。”

老十说着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今儿才在部里得了消息,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晚上我派人送些人参药材过来,你一并给老将军捎去,兴许能派上用场。”

老十这样冒失地上门本来就有些失礼。再加上名为探病却还两手空空。因此。即使老十地脸皮比旁人稍厚些。此时也有些挂不住。

好在博洛并没心思计较。听了老十地话。也觉得药材正是自家需要地。略微思索一番。便没假意推脱。起身站起后。郑重谢过。

博洛地这番姿态。让老十觉得萨布素地老二倒也是个直爽利落之人。心中顿生好感。

老十见拜访目地已经达到。寒暄两句后便起身告辞。策马回了自己地府邸。

老十刚在府门前跳下马。就对小英子吩咐道:“给九哥送个信。就说晚上我和福晋要登门拜访。”

老十并不是领悟到做不速之客有辱礼仪之邦地风范。只是担心九阿哥在外厮混。让自己扑个空。因此才会派人先去通知九阿哥一声。

老十进了府邸,并没在前院稍作停留,而是径直走向后院。

其木格正在看着关外庄子的名册,猛一见到老十,有些吃惊,忙起身迎道:“阿朵她们也不知跑哪去了,爷来了,也没人知会一声。爷,今儿衙门下得早?”

老十不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你什么时候见过衙门下得这么早的?怎么老糊里糊涂的?”

其木格见老十还是早上出门前那副很不爽的表情,便主动套近乎,“这不是奇怪嘛,爷最喜欢兵部的差事,怎么会好端端的提前回府?”

老十坐在软榻上,拿起其木格先前的一杯冷茶,喝了一口,啧啧道:“你忙什么呢,茶都凉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叫人换。”

见老十问起,其木格也就顺势将今天的工作情况给老十详细汇报了一番。

老十整个过程都阴黑着一张脸,只是听到其木格说将海棠禁足半年时才微微挑了一下眉。

其木格也担心会给老十留下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印象,陈述完事实后,又小心翼翼的补充道:“我也是怕环儿出什么事,才不得已而为之。”

老十沉默了一会儿,不知不觉的又喝了口凉茶,方才说道:“府里的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各个府里见不得光的事都多了去,你也不用搞得草木皆兵,环儿本来身份就低微,孩子能保住是她的福分,若出了什么差池,那也只能说她是个没福气的。你给她们一些教训是对的,但不能是为了保住环儿母子,而是得让她们知道府里当家的人是谁。”

见老十说出这种陌生的、略带残酷的话,其木格突然之间觉得老十也不是自己一直以为的憨厚直爽。

其木格冷不丁的打了个寒战,强笑着说:“爷,毕竟是你的子嗣,还是上点心好。”

老十满不在乎的说:“环儿也不是傻子,自会防范,她若这点本事都没有,怎么会显怀了才被发现。”说到这里,老十狐疑的看了其木格一眼,猜测道:“你该不是想把环儿的孩子抱到你名下抚养吧?”

其木格不由张大嘴巴发了一声“啊”,心想,我能费心帮你保住你和别人生的小孩,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还想我去给小孩子把屎把尿啊?我有那么博爱吗?或者说我蠢得喜欢给别人做嫁衣?

老十见其木格呆呆傻傻的模样,便拉住其木格的手,认真的说道:“咱们还年轻,以后肯定会有孩子的,你也别着急,若真喜欢,过你名下就是。”

其木格见老十起了误会,忙推脱道:“千万别,我可没那耐心。”

见老十半信半疑,其木格又解释道:“我只是不喜欢这些阴谋诡计,也不愿府里有人视人命如草芥,这才出手整治的。”

说到这里,其木格瞪了老十一眼,埋怨道:“你是孩子阿玛,怎么能无动于衷?就算你见多了这些血腥场景,难道希望自己的孩子也在这种环境下长大?”

老十看了其木格半响,一字一句地说道:“若他从小不知人世险恶,出了府也会让旁人生吞活剥了去,以后别给咱们的孩子说这些没用的,我可不想爷的孩子以后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其木格完全呆住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恢复了思考,心想,这难道就是皇室成员版的物竟天择?

老十见自己的话吓着了其木格,便缓和了一下语气,安抚道:“别把小孩看得太笨了,一个个都精明着呢。吃了一次亏,下次就长记性了。”

其木格问道:“那爷小时候吃过亏没?”

老十嘿嘿笑道:“爷可没吃过亏,爷的拳头厉害着呢。”

老十这话,其木格自然不信,若没亲身体验,老十怎么感同深受的说出这番话来。其木格想着老十的鲁莽性子,怕是苦头没少吃,心里不觉有些发酸。

老十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对其木格说:“对了,你让人从库房里寻些人参鹿茸之类的上等药材,派人今晚就给萨布素府送去。”

老十说完,见其木格一脸的疑惑,便补充道:“就是黑龙江将军,他在京城有府邸。”

经过老十这番解释,其木格这才搞明白了送礼对象,应了后,才开始问送礼的缘由。

老十以一句话代过,然后又接着说道:“你让人备些礼,晚上我带你去九哥家。”

其木格惊讶道:“去九哥家?没接到帖子呀?”

老十把玩着大拇指的玉石扳指,抬头正想说话,见阿朵端了茶水进来,便住了口。

其木格从阿朵手中接过茶杯,送到老十面前,“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十接过茶杯,仔细泯了口热茶,觉得比冷茶的味道好了太多,满意的点点头:“阿朵泡茶的手艺大有长进,不错。”说完便将茶杯慢慢放到桌子上,“阿朵,你再去端点**来。”

阿朵忙应着退了出去。

其木格待阿朵离开后,疑惑的看着老十,猜道:“爷,九哥府里有什么事,怎么这么神秘,连阿朵也要瞒着?”

老十道:“爷是怕你面子不好过,这才支走阿朵的。”

其木格更奇怪了。

老十叹了口气,皱着眉头道:“这次的事闹得皇阿玛都过问了,后宫的主子娘娘怕也想着要找你的碴,今儿一大早,九哥就进宫去给宜妃娘娘请安了。”老十说到这儿便停了下来,仔细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对上老十的眼神,迟疑的说道:“你是说,九哥专门进宫,是为了在宜妃娘娘面前,帮我说好话?”

老十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欣慰的点点头,“虽然九哥那晚对你有些不满,但他也不想你有事,就冲这点,你也该去好好谢谢九哥。

九哥若甩脸子,你也忍着,我在旁边帮你多说些好话就是了。”

其木格确实没想到九阿哥在愤然离府后居然还能宽宏大量的为自己说情挡祸,在老十亲口证实后,其木格对九阿哥的认识又更深了一层,看来这哥俩还真是铁打的交情,九阿哥对老十的感情似乎已经升华到了两肋插刀的境界。

老十怕其木格不愿放低身段,也怕九阿哥不依不饶,便继续自顾自的摇头晃脑的劝说着:“你记着,不管九哥今晚说你什么,你都忍着,别和他抬杠,其实九哥对你也没成见,只是那晚他心里有些疙瘩,你让他出出气也就好了。九哥这人很好相处的…”

老十一直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其木格从更衣换装、登上马车,走进九阿哥府,甚至在跨进前院书房门时,耳旁响着的声音都是:“你忍着,千万忍着,九哥很好的,真的很好…”

但九阿哥府之行却是分外的顺利,九阿哥并没有老十想得那么幼稚,见了其木格也是和颜悦色的,既不热情、也不冷淡、属于正常的大伯对弟媳妇的应有态度。不等老十使眼色,其木格就诚心诚意的向九阿哥道歉加致谢。九阿哥也没拿乔,痛快的受了其木格的礼,反而还埋怨自己那晚有失风度,让其木格见笑了。九阿哥和其木格之间的交流非常顺畅,中间压根就没老十什么事,于是老十只得边和九福晋寒暄,边竖着耳朵收集所有信息。最后,九福晋见老十坐的有些磨皮擦样,便拉了其木格往后院闲话家常。

见其木格和九福晋的脚步声逐渐消失,老十又起身,郑重的给九阿格施了一礼,“九哥,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九阿哥打了个哈欠,弯腰驼背的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满,抱怨道:“十弟,就为这么芝麻绿豆点的事,犯得找派人巴巴的给我送信?再说了,你福晋有太后撑腰,额娘也不会找由头发作她,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老十正色道:“九哥,我不是为这事。我是谢你不和其木格计较。那晚你那么生气,我真怕你连我都不搭理了。”

九阿哥拍了拍老十的肩膀,眯着丹凤眼,深情的表白着:“十弟,我们俩还分什么彼此,我要和十弟妹置气,为难的是你,我犯得着吗?”

老十一听,觉得九阿哥真是他的知音,拉着九阿哥的手,摇头感叹道:“就是啊,九哥,我这几天就为这犯愁呢,就算你生我的气,两三天功夫你也就消气了,可若你和其木格杠上了,那我还不得一辈子两头受气啊?”

九阿哥鄙视的瞅了老十一眼,抽出被老十握着的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嘟噜着:“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老十才不管九阿哥在那边自言自语的发疯,瘪着嘴,毫不客气的问道:“九哥,饭菜什么时候上啊?弟弟我可饿了。”也是,搁在老十心里的大麻烦得到了解决,老十自然高兴的想开怀畅饮。

九阿哥挪揄道:“我府里的厨子不大会做川菜,速度自然慢点。”

老十一听,象火烧屁股似的一下跳了起来,“九哥,别提川菜,我听了胃难受。”

九阿哥笑得前俯后仰,指着老十,说道:“哈哈,这说出去谁信啊…”

老十酒足饭饱后带着其木格满意而归,顺利的挤进其木格的被窝,借着酒意对其木格撒娇道:“爷明儿就得去西山火器营了,这一走又是好多天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一章 成效

夜之间京城就成了白雪的世界,举目望去,雪花轻漫)E舞,飘飘洒洒落在各个角落,真正应了“银装素裹,分外妖娆”。www.65txt.com

老十在西山营的工作按理早该结束,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拖到寒冬,似乎还没有了结的迹象。

不过,也许是康熙不再检阅火器营的刺刀演练,老十也没象先前那样敬业,十天半个月的总会找由头回京一趟,因每次都只停留一晚,因此老十和其木格都压抑着自己的脾气,两人相处的倒颇为愉快,周末夫妻当的是有滋有味。

入冬后,京郊庄子的大棚蔬菜产量与种类都有了明显改善,其木格的餐桌上也不再是黄瓜白菜独霸天下,五六种青色的蔬菜轮番登场,让其木格感觉生活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

不过在水果上却没什么进展,让人觉得有些美中不足,即使这样,大棚蔬菜却已经开始为十阿哥府带来经济效益,毕竟绿色蔬菜在京城的冬天属于奢侈品,在整个十阿个府,也就老十的几个老婆有资格享受,其木格以后可能偶而也会让府里的管事尝尝鲜,第一批收获的蔬菜自然轮不到他们。

其目格也给老十的几个哥哥们送了些去,请他们品尝,由于蔬菜的保质期都不长,因此每个府邸也没多送,意思到了就好,不过送给四阿哥的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一样扎实。

九阿哥虽然风流的有些下流,但在生意场上却是一把好手。在其木格派人将茄子、西红柿、豆和四季豆送到九阿哥府后,他就派九福晋前去找其木格,要求老十庄上的冬季蔬菜专门供应“陶然居”。

其木格自然乐意,爽快的答应了九阿哥的要求,还主动给了个友情价。

“十弟妹,你还真是有心,这时节连番茄也种植起来,放在屋里看着也真喜庆。”九福晋顺利办完了九阿哥交代的差事,心情不错,便挑着好话说。

番茄虽然在明朝万历年间就已经传到了中国,但一般都是作为观赏植物,几乎没人将它视为蔬菜。

虽然其木格知道番茄具有抗氧化、防衰老已经预防癌症的诸多作用,但因为她不懂厨艺,因此,平时大多生吃,偶尔会吩咐厨房做番茄鸡蛋面,因此其木格吃番茄的传闻到目前还没在市井开始流传,这让其木格有些郁闷,真是应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其木格的小心思是,如果传得沸沸扬扬的,说不定后世也会将其木格视为第一个吃番茄的人,就算不能青史留名,至少在野史里会占有一席之地。

见九福晋这么说。其木格忙开始推销番茄。希望能借九福晋地口传出去:“九嫂。这番茄是能吃地。生吃、熟吃都成。”

九福晋奇道:“这还是头回听说。十弟妹。你这是打哪儿听来地?”

其木格笑着说:“我进京地时候。才头一次见着番茄。以为是水果。没问旁人。就自己吃了。”说着。其木格不好意地低头笑了下。然后才继续道:“后来试着让厨子用来煮面条。觉得味道也不错。挺鲜地。就把它当成了菜肴。”

九福晋捏着帕子擦了擦嘴角。笑道:“十弟妹。还真有你地。连吃地也不禁忌。”

其木格见九福晋不相信。便说:“九嫂。呆会儿留下吃饭。我让厨子做出来你尝尝。”

九福晋品尝地结果自然是赞不绝口。其木格忙又说道:“这东西用来做汤也不错。还可以做鱼。味道也一定鲜美。”

九福晋斜眼看着其木格,埋怨道:“好啊,你还藏私,用面条就把我打发了?”

其木格忙解释道:“不是,我和厨子说不清楚,也懒得往厨房跑,所以厨子做了两次,但味道都不怎么样。”

九福晋这才释然,“那我回去也让厨子好好琢磨一下。”

其木格大喜,要知道,九阿哥手里可是有餐馆的,推陈出新可是菜馆吸引客户的一个重要手段,那里的厨师自然更具创新精神。

九阿哥知道后,不由笑出了声,心想:“怪不得那晚十弟听见番茄鱼压根不奇怪呢,看来回头还得好好问问十弟,他媳妇在家还吃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如今九阿哥的生意已经开始呈现扩张的趋势,“陶然居”已经在京城开了分店,钱庄也处于筹备阶段,开门吸纳资金的日子已经不远了。因此九阿哥这阵子忙得分身乏术,晚上常常独自在书房歇息,一时间九阿哥府邸心碎满地。

即使如此,九阿哥还是忙里偷闲的吩咐厨师研究研究番茄菜式。

虽然其木格给了优惠价,但九阿哥可不想占老十的便宜,说是在商言商,按市估价。因此第一批蔬菜生意的收益比其木格想象的要多,见着账上记录的蔬菜收入,其木格不觉有种带领农民发家致富的感觉,在心里把自己是夸了又夸,自我陶醉完后,其木格告诉庄子管事,今年年底除了例行的打赏外,庄上的劳动力每人还能领到奖金。农户知道年底有额外收入,自然越发卖力,管事也就更加轻松,而且见农户都能领到奖金,知道自己的肯定少不了,因此也乐得合不拢嘴。

而各个王府收到多款蔬菜后,都有些惊诧,实在没想到老十两口子除了打架闹绯闻,还能做点正经事。

康熙知道后有些不悦,埋怨其木格遗忘了宫里的众位长辈,皇帝也是人啊,大冬天的,谁耐烦桌上除了大白菜就是土豆,偶尔加点黄瓜和箩卜秧?

好在其木格也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知道感情是需要联络的。

第二天给太后请安时,就亲自带去了一篮蔬菜。

太后笑得满脸的皱纹打成了堆:“听说你昨儿给各个府里都送了去?”

其木格乖巧的说:“因昨儿不是进宫请安的日子,这些又是吃食,也不敢随便让人送进宫来,所以今儿才带来孝敬您。哥哥们都在外开了府,少了些禁忌,因此昨儿就送去了。”

不过其木格这次可没带番茄,毕竟得让大众检验安全无毒后,宫里的贵人们才可能让番茄上他们的餐桌。

太后拉着其木格的手,用那双有些昏花的老眼仔细打量道:“不愧是咱们草原上出来的,就是会过日子。”

其木格笑着谦虚了一下,然后对太后说:“太后,冬天里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如今内务府再想多建“火室”、“地窖”时间上也赶不急,不如

府将庄上的接过去?”

太后听了噌怪道:“哪有这样的,不成,那可是你自己琢磨出来,怎能让内务府平白捡了去?”

其实其木格也就是做出个姿态而已,也没打算真心把这赚钱的东西拱手送给康熙,听太后这么说,便顺势说道:“那要不让内务府接几个‘火室’就好,其余的我还自己留着。”

太后想了想,觉得这方法不错,便点头道:“难为你有这孝心,我给皇帝说说。”

康熙知道后,心中的气才顺了,当然毫不犹豫的笑纳了,于是其木格刚回府不久,宫里的赏赐就送了过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内务府的管事。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

在这次蔬菜送礼的名单上,其木格故意漏掉了阿灵阿,对于一个在背后捅了自己好几刀的敌人,其木格可没那宽宏大量的胸襟,因此阿灵阿在听了老婆的抱怨后,心里对其木格的不满又上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没两日,老十回家查岗,阿灵阿府便派人给环儿送了一大堆礼物。

老十见了礼单,挑了一下眉毛,对阿灵阿派来的管事说道:“回去告诉舅舅,说是有劳他费心了。”然后便叫小英子打了赏银。

小英子回来后,老十对周祥说道:“你在外守着,别让旁人靠近书房。”

周祥忙跑了出去。老十这才回头,对小英子招招手,低声问道:“这礼单传到福晋耳里没?”

小英子想了一下,摇摇头:“因爷今儿回了府,徐公公肯定是直接来回的主子。”

老十点点头,“去告诉徐公公,这事就不要回福晋了。”

小英子忙应了,刚要出去找徐公公交代,又停了脚步,回头说道:“主子,门房有记载的,福晋每隔三五天都要查看的。



老十头一次听说这事,皱着眉头说:“还有这事,就算门房记了,难道还能知道是来送礼的不成?”

小英子重重的点点头,说道:“主子,这上面记得可详细了,哪个府上的,几个人,什么事由,什么时辰来的,什么时辰走的,通通都有。”

老十听了,心想,其木格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然后挥挥手,“那就去把这页撕了。”

小英子为难道:“主子,福晋说了,这册子要出了问题,门房全家都得跟着遭殃,门房把册子看得可紧了,奴才没法下手。”

老十瞪圆了眼睛,恨声道:“蠢材,去,给门房说,爷要看那册子。”

小英子一阵风的跑了出去,然后又哭丧着脸走了回来。

老十以为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下站起来,恶狠狠的说道:“没拿回来?”

小英子拉着那张苦瓜脸,慢腾腾的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册子,说道:“拿到了。”

老十一脸莫名其妙,骂道:“那你怎么这副嘴脸?”

小英子说道:“奴才画了押,若这上面少了一页,门房就不收。”

“啊?”老十茫然的坐了下来,喝了口茶,说道:“你给爷好好说说,到底是什么章程?”

原来其木格为了加强管理,防止下面的人舞弊,便要求访客登记表的传递必须要有交接记录,因大伙基本上都不识字,所以其木格还专门将原来的门房送去识字速成培训,另外又在全府里挑了几个识字的人去暂时充当门房,因识字的人实在太少了,其木格无奈,只得抓了两个账房去代班,当然薪水是给得高高的,弄得这些人巴不得原来的门房都学不会识字才好。还另外准备了四本册子,里面从上往下,每一行全是大写的数字,从一到百。有人交接时,就按登记的页数在册子上找相同的数字,然后叫领取人在数字后的空白处按手印,并在登记薄的当前页也画上押。四本册子分别代表着徐公公,小英子,阿朵和乌雅。因为这四人都是不识字的,所以还将这四人的画像画了上去,虽不是惟妙惟肖,但还是一眼能分得清谁是谁。

小英子从没去领过访客登记表,因此并不知道这程序,还以为所有事情都是老十担当了,谁知自己还是没逃脱干系,自然郁闷的想哭,后悔自己一时嘴快,多嘴将自己套了进去。

老十翻了翻册子,见每页正下方都写有数字,觉得确实没法下手,若查到小英子头上,其木格根本就不会问小英子,直接就来找自己的麻烦了。

老十想了想,“把徐公公叫来。”

不一会儿功夫,徐公公就加入了作弊讨论小组,虽然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但这三人的水平差臭皮匠老远,嘀嘀咕咕半天,除了找人重写,别无他法,可倒霉的是,这登记薄已经记录了六、七十页,而且记录的人字体各不相同,因此这工程太过浩大,而且涉及的人数较多,完全不利于保密。

头疼了半天,老十冷不丁的说道:“福晋不会看那么仔细吧?”说完便紧盯着徐公公,生怕徐公公说出让人讨厌的答案。

徐公公仔细想了想,回道:“说不准,福晋有时候看得仔细,有时就瞄一眼。”

老十继续问道:“什么时候瞄一眼?是不是忙的时候?”

徐公公摇摇头:“说不准。”

老十郁闷的在屋里踱来踱去,过了半响,对小英子说道:“小英子你把册子还给门房,叮嘱他闭紧嘴巴。”小英子忙喜笑颜开的应了,然后老十又对徐公公说道:“过会儿你再去领来,然后把册子给我扔水里泡着,就说你不小心掉水里了。若福晋罚你,爷自会帮你说话。”

徐公公一听,眼睛和鼻子都快挤一堆了,想开口请老十另外想辙,见老十态度坚决,便小声说道:“主子,福晋今天没说要看这册子,奴才去领,福晋那儿怕说不过去,不如等福晋要看册子的时候,奴才再去领来?”

老十摇摇头,斩钉截铁的说:“保不准福晋到时候会让她身边的两个丫头去领,这事就今天办了。舅舅送的东西你先放在你屋子里,过些日子再说。”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书房,小英子同情的看了徐公公一眼,一转身,揣着册子就朝门外跑去。

老十直到走进其木格的院子,都还没想明白,其木格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二章 螳螂

段时间,其木格与东正教的列昂节夫保持着正常的、的联络,在一来二往中,列昂节夫放弃了劝其木格入教的想法,就他的观察,如果其木格不入东正教的话,也不大可能却皈依天主教,毕竟其木格与那两个法国传教士的接触要少得多。www.65txt.com

但其木格的身份毕竟在那摆着,列昂节夫也想与其木格建立私人友谊,所谓朝中有人好说话,列昂节夫也不傻。因此见其木格对俄罗斯的风土人情很感兴趣,列昂节夫便适时的改变了策略,热情的向其木格介绍起了远在万里之外的祖国,还对其木格专门询问的俄罗斯外交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在一来二往中,其木格对俄罗斯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再加上与法国传教士的有限接触,其木格对欧洲几年前的大体形势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认知。

但其木格倡导的中俄贸易却没什么进展,九阿哥派来的何掌柜在郝三的带领下与尼布楚的官方走私犯接上了头,对他们提供的商品提出了详细的要求,从商品种类到商品质量,全都一一作出了规定,因何掌柜的要求比较繁多,因此双方的交货日期便定在明年夏天。一旁的郝老三自然没有插话的份,只知道一个劲的点头。

与俄罗斯的谈判结束后,何掌柜在返京的途中又顺便踩了踩点,为今后的贸易寻找了几个合适的中转站,因此路上便耽搁了不少时间,直到前两日才回到京城。何掌柜在汇报完工作后,便马不停蹄的开始在京城寻找铺面,他的建议是要建立销售一条龙服务,零售环节绝不能放过。

其木格自从没打算从尼布楚偷渡后,就没心思管这条线的事情,见何掌柜今年不仅没拿回利润,反而还要自己再出资购买商铺,心中便老大的不情愿,可又不愿意让何掌柜认为自己是个短视的人,只得无奈答应,拨划了资金将给何掌柜打理。

而派去与郝家老二学习交际的阿古达木也不乐观,他们在库伦呆了几月,发现大多数俄罗斯商人都走的王家那条路子,郝家只捡了些残羹冷饭。于是连带的,这些实习生虽然也认识了一些俄罗斯商人,但真正有接触的也不过两三个,而且实力都非常的不起眼,根本没能力帮助十阿哥府在俄罗斯开设分号。

其木格虽然心中失望,但还是不得不写信安慰他们,让他们慢慢来,不要着急。

郁闷时,其木格便拿列昂节夫处得来的信息安慰自己,颇具阿Q精神的想着,不管怎样,自己也不是一无所获。

不过其木格与四阿哥府的关系开始有了进展,因为四阿哥信佛,因此隔三岔五的就要吃素,虽然四福晋绞尽了脑汁,但也没法让菜色更丰富些,见了其木格送的蔬菜后,便腆着脸上门,刚期期艾艾的提了个开头,其木格便主动接过话题,热情的承诺四阿哥府今年冬天的蔬菜自己全包了,明年冬天再派两老农去四阿哥府的庄子上担任现场指导。四福晋见事情出奇的顺利,心中自然大喜,真正是忐忑而来,满意而归。自此,两家的往来比早先稍微多了一些,四福晋偶尔也会派人送点吃食过来,而在其他场合遇见,四福晋也会和其木格话话家常。双方的关系正稳健的迈向友好。

当然。为了照顾老十地情绪。在送走四福晋后。其木格就吩咐徐公公。每次庄上送新鲜蔬菜时也不能落下八阿哥府和九阿哥府。而且其木格还在第一时间向老十做了汇报。老十并不知道八阿哥和九阿哥其实是沾了四阿哥地光。还对府里额外送给四阿哥地蔬菜略微心疼了一把。埋怨其木格不该这么慷慨大方。觉得那些鲜活可爱地蔬菜送给冷冰冰地四阿哥真正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

不过后来四阿哥向老十表达口头谢意时。老十还是表现地非常得体。说是小事一桩。让四阿哥不必放在心上。

其木格知道后。心中自然洋洋得意了一把。觉得自己又帮了老十一个大忙。

没多久。老十就彻底结束了在西山火器营地基层锻炼。重新回到兵部正点上班。不再两头奔波。

其木格有一次想起老十接办地是得罪人地差事。便趁着老十高兴。问了他几句。

老十只简单地说他已经将调查地详细情况汇报给了康熙。还一并提交了许多证据资料。如今只等康熙圣裁。其木格其实还担心老十会顺便提出了许多大刀阔斧地改革计划。想多嘴地问几句。可转眼一想。老十又不是小孩子。朝堂上地事。自然有他地应对法子。因此也就没再多事。

这天,其木格拿出《圣经》准备刻苦攻读。

谁让其木格读《圣经》就象是读催眠曲似的,总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看来其木格想成为上帝的子民,前途漫漫啊。

正当其木格开始哈欠连天时,就听远处传来小英子焦急的声音,“主子在房里没?”

其木格纳闷的看了一下怀表,还没到中午,这时节离老十下班还早啊,小英子作为随从怎么回来了?莫不是老十出了什么事?难道老十出了车祸?

其木格却没想过,这年头,就算老十出了车祸,那肯定也是肇事者,再加上老十一般都骑马上下班,他的马术可是打小就开始练的,若他在撞人的同时自己还受了伤,不用旁人发话,老十自己就会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事。

正当其木格心急时,小英子总算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主子,你快去看看,十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这会儿,书房里的东西怕是全咂了。”

其木格一听,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大半,能发脾气说明老十没哪儿磕着碰着,还好胳膊好腿的。

不过听到老十又在咂东西,其木格不由皱了皱眉头,心想,老十回来没几天啊,怎么又开始忍不住败家了?

“知道什么缘由不?”

小英子摇摇头,“爷下朝后,脸色就不大好,八爷拉着爷在一旁说了几句,爷才勉强上了马赶去了兵部,可进去没多久,就见爷黑着脸出来了,然后一路上马鞭子挥个不停,

和侍卫远远的甩在后面。”

其木格一听,猜想多半是上朝的时候被康熙骂了,便叹了口气,起身出门,小英子忙跑到前面掀起帘子,为其木格开道。

一走近书房,就见周祥在回廊上守着,其木格仔细听了听音响,没听见落地开花的声音,便指了指书房,小声说道:“东西都咂完了?”

周祥摇摇头,一脸困惑的小声回道:“爷今儿没咂东西。”

其木格一怔,心想,老十今天怎么转性了?

其木格走到书房门口,轻轻推了推门,门并没有应声而开,看来是被老十从里面锁上了。

其木格只得清了清喉咙,边敲门边问道:“爷,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书房里仍然一片寂静,并没有老十暴跳如雷的声音传来。

小英子忙在一旁喊道:“爷,您开开门啊,福晋来了。”

正常情况下,老十这时怎么也会发出一声怒吼,让小英子滚到一边去。

可众人等了半响,书房里还是没动静,没听到老十的斥骂声,小英子不以为喜,反而满脸焦急的望向其木格。

其木格也不由担心起来,老十该不会气晕在书房里了吧?忙问道:“爷,你说话啊,再不言语,我可让人踹门了。”

这下,老十终于有了反应,“滚,少来烦爷。”

生气的人最大,其木格决定发扬风格,不和老十一般见识,让他猖狂好了。等他气焰下去了,在找机会报这一箭之仇。

于是,其木格放下身段,轻声说道:“爷,你开一下门,我给你送杯茶就走。”

老十还是没有回音。

其木格无奈,又不能破门而入,只得让小英子和周祥机灵点,然后满脸疑惑的走回自己的院子。

本来其木格还曾想让徐公公派人去请八阿哥或九阿哥的,一来八阿哥正在上班,九阿哥的生意正热闹,二来也怕让老十难堪,便决定让老十独自冷静一下。

可一直到晚上,老十还是没动静,其木格只得再跑一趟。

“爷,吃点东西吧?”其木格隔着书房门好话说了一大堆,可老十就是不搭话,坚信沉默是金,让其木格觉得十分无趣,一个人唱独角戏自然不会有什么兴致。

末了,只得威胁道:“爷,你再不开门,我只好派人去请八哥和九哥了?”

说完后,其木格侧耳仔细听了听,书房里还是没动静,看来今天老十是软硬都不吃。

无奈,其木格只得高声道:“小英子,派人去请八阿哥和九阿哥过府。”说完对小英子使了个脸色,小英子忙高声应道:“奴才这就去。”说完,便原地使劲踏了两步,然后停下动作,伸长脖子望着书房。

在其木格以为老十不可能再出声时,终于听到书房里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然后伴随着一声轻响,书房的门终于开了。

周祥忙跑去茶水间提热水,给老十泡茶,小英子忙去厨房拿食盒。

其木格则空着手走进书房。

老十也不搭理其木格,自己坐在椅子上,紧闭着双唇,目光中透着一丝伤痛。

其木格走进,低声问道:“爷,怎么了?说来听听?”

谁知老十听了其木格的问话,猛地一脸的不耐烦,横眉竖眼的冲其木格发起了无名怒火:“你一个妇道人家,给你说了也不懂,问什么问!”

其木格被老十这么一抢白,脸上也挂不住,但老十现在正在气头上,其木格可不想与他发生火拼,便自觉浇灭心中的火苗,闭紧了嘴巴,想等茶水和饭菜来了再说。

可老十却没一点眼力劲儿,见其木格痛快的作出了让步,便猖狂的得寸进尺来。

“你说你,整天操心那些没用的,该你管的事,你又不好好花心思。”

其木格被老十呛得无语,便高竖免战牌,不打算与犯浑的老十理论。转身仔细浏览老十书架上的书籍。

老十发出挑衅后,还在那等着其木格和他掐架,谁知其木格却对他不理不睬,自顾自的欣赏起书架来。

老十觉得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有气也没处发,楞坐了片刻,也拧着脑袋不再言语。

周祥的速度最快,不一会儿就端了两杯热茶在门外请示:“主子,茶好了。”

其木格这才转身走道门口,从周祥手中接过托盘。

“爷,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其木格递给老十一杯茶,温眼劝道。

老十盯着茶杯看了半响,方才接过,慢慢喝了一口。

其木格见老十没有情绪对外宣泄,便在老十身边站定,说道:“爷,心里若是不痛快,说出来就好了,别憋在心里。”

老十苦笑一声,望着其木格,说道:“不痛快,爷有什么不痛快?”

其木格扶上老十的肩,轻声说道:“爷自然是不痛快的,若是觉得不想对我说,咂些东西,泄泄火也好。”说完便递给老十一本书,在这节骨眼上,其木格还在心疼着房里的瓶瓶罐罐,选了最耐摔的物件送到老十面前。

老十也许对书落地的声音不大感冒,并没有去接道具,而是有些寂寥的说道:“爷只该咂东西?”

其木格摇摇头,“爷咂了东西,心里才会舒服些,心里舒服了,爷才能想法子解决那些烦心事,若你一直这样憋屈着自己,除了让自己受罪,则无任何益处。”

老十想了想,有些痛苦的说道:“其木格,你知道今天早朝皇阿玛下了什么旨意?”

然后不等其木格作出回应,老十便自顾自的说着:“黑龙将将军萨布素谎报兵丁数目,浮支仓谷,按例应斩,皇阿玛命免死革职。”

原来,萨布素因黑龙江连年水灾,屯庄积欠官粮,兵丁户口缺少口粮,遂“以旧存仓米按丁支放”。为此康熙大为震怒,将他革职查办。老十则认为若自己不查空响,康熙也不会找这个由头发作萨布素,而且更让老十寒心的是,西山火器营吃空响的事,康熙却只字不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三章 田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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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35zww.com)I代人讲究的是提高工作效率,不把工作带回家,说白T3把工作的烦恼带回家,以免破坏家庭的和谐欢乐大家奉行的是一走进家门,就把工作中的不快乐拒之门外可老十压根没这样的概念

自从康熙将萨布素革职后,老十就整天黑着脸,一点就着,整个十阿哥府都被笼罩在低气压中

而不久后,康熙在萨布素案子还未了结时,又将萨布素调进京城,念在他以往功劳的份上,授予散秩大臣之职萨布素的大儿子常德也三年任满,回京叙职,等待吏部重新分派工作老十想登门解释,说明萨布素的案子并非是自己背后捣鬼,可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便怏怏的打住了这念头而此时老十的工作也受到了各方面的干扰,阻力不断

虽然工作很难开展,但老十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一见风头不对,也立即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别人前脚给他挖坑,他后脚就给人使绊子,一时间那是斗得旗鼓相当、难舍难分

但老十却一直无法释怀康熙居然摆他一道老十自认为没有营党结私,但康熙对萨布素的处置摆明就是在未雨绸缪,而后来老十也再次上折子,要求康熙彻查八旗军中吃空响的**贪腐行为,但都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而老十又不能冲进乾清宫质问康熙,也不可能闹离家出走或登报与康熙脱离父子关系,因此,老十的心情便跌到了低谷

而其木格虽然埋怨老十公私不分,但想到康熙是老十的亲老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家事,加之老十满腔的热血被康熙瞬间冷冻成冰,其木格也有些担心老十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虽然老十那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大可能寻短见,但保不齐哪天一根筋不对在朝堂上冲康熙开炮

总之,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作用下,其木格容忍了老十的暴躁,在老十吹鼻子瞪眼的时候,还陪着笑脸给老十沏茶,请他润喉,免得喊干了嗓子

老十一连十几日与九阿哥混在一起胡吃海喝,然后满身酒气、脚步踉跄的回到府里,其木格也好脾气的伺候酒鬼,又是端醒酒汤、又是端热水,周到的堪比年度最佳服务员

对于其木格的百依百顺,老十倒没什么感觉,他本来就认为自己的老婆是个贤惠的,自然不会奇怪,当然,前提是别惹着其木格,因此他与九阿哥鬼混归鬼混,但还是坚持了原则,绝不让脂粉味沾到自己身上,任九阿哥如何冷嘲热讽、也自巍然不动只是没了其木格的敲打,老十就像脱缰了的野马,行事越发猖狂起来,就差上房揭瓦了

老十的嚣张与其木格的隐忍成了府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府里的众人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徐公公和小英子都担心福晋秋后算账,很想提醒老十稍微收敛点,可一见老十的肤色,已经奔到嗓子眼的话又被他们硬生生的给吞了回去

阿朵她们见老十发飙时其木格居然好脾气地点头认错都以为其木格吃错了药寻思着其木格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莫名变了性子

当然也有人以为十阿哥府要变天了十阿哥卧薪尝胆终于打倒了压在他头上地蒙古福晋翻身做起了主人十阿哥府地历史从此翻开了新地一页一时间徐公公和小英子身边响起一连串地马屁声连周祥身边也多了嘘寒问暖地人曹嬷嬷和保贵也大有众星捧月之势

直到过完年老十也没有收敛地意思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不分场合地耍起了大牌

天天喝得醉醺醺地不说不仅为一点小事就拍桌子咂茶杯大声咆哮地练嗓子居然还动不动就朝其木格吼上一回

京城各府也隐隐有风声传了出来说是十福晋似乎已经失宠

太后为此还专门召见其木格话里话外让其木格一定要想尽办法抓住老十地心绝不能让蒙古女人好不容易夺取地最后一块阵地就这么沦陷

八福晋也软言相询,打探老十是否有了新欢,斩钉截铁的告诉其木格一定要咬紧牙关不准新人进府,而九福晋望向其木格的眼神则有些自责,认为是九阿哥将老十拉下了水

弄得其木格哭笑不得

在徐公公和小英子都开始怀疑其木格是否真的转了性子时,其木格隐忍了多时的怨气与怒火终于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当小英子第N次扶着歪歪倒倒的老十走进来时,其木格还是照往常那样,将早就备好的醒酒汤端出来喂老十,老十胡乱一挥手,醒酒汤便被打翻在地,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头一回发生,小英子象往常一样,等着其木格叹气然后吩咐阿朵再端一碗过来,谁知,其木格却半天没动静

小英子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其木格,却不小心瞄见其木格两眼喷火,又忙低下头,看了一下醉得不行人事的老十,心里不由的嘀咕,“福晋该不会在这时节发作吧?”

又过了半响,总算听到其木格吩咐道:“阿朵,

碗醒酒汤来”

小英子终于舒了一口气

夜里见着呼呼大睡的老十,闻着他身上散发的浓郁的酒味,其木格咬牙使劲掐了老十一把,恨声道:“借着这点事,可劲耍性子,是不是男人啊!”

虽然其木格使出了吃奶的劲,皮厚的老十却一点痒痒的感觉都没有,身子一动不动,继续一长一短的打着呼,气得其木格无语问苍天

第二天一早,老十刚睁开醉眼朦胧的双眼,就听其木格说:“爷,眼下也忙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到庄子上小住几日,休息一下”

老十嘀咕道:“不去,这大冷的天,懒得动弹”说完便打了个哈欠,伸长脖子等其木格给他擦脸

其木格拿着帕子使劲在他脸上抹了抹,恨不得抹下一层皮来,老十受痛不住,嚷嚷道:“干嘛呢,轻点,大清早的,你哪来那么大的劲头?”

其木格白了他一眼,将洗脸帕扔到老十手上,说道:“嫌我手重,自己动手”

老十鼓起了腮帮子,立马就想当大爷,其木格忙制止道:“别磨蹭,时间不早了,当心呆会儿迟了你今天去衙门请几天假吧,我真想出去走走,你就勉为其难的陪我一下,行不?”说到后来,其木格的声音放软了许多,老十见其木格对着自己撒娇,觉得很受用,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子,坏坏的说道:“那你好好求爷”

话音刚落,老十头上就飘过一个可疑物品,老十扭头一看,只见其木格的手帕已经脱离原籍地降落到了自己肩上,忙高叫着:“有这么求人的吗?不去,不去,就是不去”

乌雅刚端着早餐走到门外,就见阿朵从屋里退了出来,忙小声问道:“怎么了?”

阿朵“嘘”了一声,摇摇头

乌雅这才听见屋里的响动声,不时还夹杂着老十的大嗓门,乌雅不由担心的望向阿朵,阿朵指指厢房,率先朝那边走去,乌雅本还犹豫,可猛不丁的听见屋里传出粗重的喘息声,不时夹杂着“嗯”“啊”的声响,瞬间便羞红了脸…

老十自然上班迟到了,好在今儿不用上早朝

神清气爽的到衙门后,老十简单交代完手头的工作,便提笔写了请假折子,吹着口哨朝宫门走去

康熙看着红光满面的老十,再瞅瞅老十递上来的折子,揉了揉眼睛,没错啊,老十的折子上白字黑字的写着身子不好,想请几天假调养调养

康熙腹议道:“就这五大三粗的身板,还需要调养?”

沉吟半响,康熙大方的批了五天大假,至于太医和补药之类的却只字不提,让康熙掩耳盗铃已经够难为他了,若还让他假装糊涂的往外掏腰包贴补老十这个连作假都不愿费心的主,那也太强人所难了好在老十也有自知之明,没动心思去占康熙的便宜于是父子两人也勉强算是在融洽的气氛中结束了会面

老十拿了假条,衙门也不回,直接吩咐小英子道:“回去告诉福晋,赶紧收拾好了出门,一个时辰后,爷在西直门等着,过时不候”然后便打马朝“德泰钱庄”走去,“德泰钱庄”是九阿哥新开的产业,这段时间九阿哥一般都坐镇这里指挥他商业集团的运转,老十昨儿还和九阿哥约好,今晚一起听小曲,既然改变了主意,自然要去知会一声为好

当然,在老十的口中,整个事情便成了“其木格身子不舒坦,整天哀求,瞧着怪可怜的,反正衙门这几天也没事,就索性告了假,带她到庄子上住两天”

九阿哥见老十这段日子确实抬头挺胸的做起了大丈夫,也不疑有他,只是奇怪的问道:“这大冷的天,好人都容易受风寒,十弟妹身子不舒坦就该在府里好生养着,干嘛要折腾到庄子里去?”

老十嘿嘿一笑,搪塞道:“庄子离寺庙近,正好方便她去烧香礼佛”说完不等九阿哥再问,忙起身告辞

等老十跑后,九阿哥还在奇怪,老十的庄子好像没和哪家寺庙接壤啊?

老十为了躲避九阿哥的盘问,只得一人在茶楼里孤单的品茶,如此一来,自然是度秒如年,在老十脖子都快脱臼时,其木格的马车总算出现在老十的视线中

不等侍卫回禀,老十就嘟起嘴巴,皱着眉头径直走出茶坊,朝马车走去,一撩帘子,见乌雅也坐在其木格的马车中,眉头皱的更紧了,乌雅忙跳下马车,将位置还给老十

老十屁股还没坐稳就开始抱怨:“怎么耽搁这么久?再晚一会儿,爷就自己走了”

其木格达成了目的,心情也不错,便顺了老十的毛理

于是在老十的抱怨挑剔声中,一行人来到了郊外的小村庄…

这是今天的更新,昨天欠的以后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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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田园(下)

www.65txt.com木格本身就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对投资理财几乎没T嫁给老十这几年也是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基本上没有对老十的产业作出长远规划,一直都以资产转移为重心因此当老十到达庄子后,不仅庄子的刘管事诚惶诚恐,手脚无措,其木格的脸也臊得绯红

这个庄子是个小三进的院落,整个院子虽然不觉破败,但也显得有些老旧前院住着刘管事一家人、以及庄上的一些打杂小厮,主院原则上是给老十预备的,但潜意识里却没人认为老十会屈尊踏入这院子一步,因此,即使刘管事提前两个时辰得知老十要大驾光临,发动全庄之力也没法将院子收拾妥当兴许是长久没用过的缘故,炕有些不大好使,等老十赶到的时候,室内正烟雾迷漫、灰尘乱飞,把人呛得涕泪皆流

老十瘪着嘴,疑惑的看着其木格:“你确信今儿晚上歇这里?”

刘管事听了老十的话,低头哈腰的赔罪道:“主子息怒,炕不曾烧过,有些不通泰,您先到前院歇歇脚,等烟散了奴才再请主子移驾”

其木格被呛得不行,忙拉着老十退出正房,在院子里站定,问着刘管事:“后面的院子是做什么的?”

刘管事也顾不得吆喝众人加快工程进度,忙跑到其木格面前回道:“回福晋,后面是粮仓,庄子里留下的收成都放在里面”因为接待工作没有做好,刘管事也想为自己挽回些形象,忙又补充道:“里面全用石灰涂过,粮囤也全检查过的肯定没虫子和老鼠进去偷食”说完便想将老十和其木格往后院领

其木格忙笑着制止了,对阿朵说道:“若后院不能住人的话,大家伙都得挤挤了,你好生安排一下,不要出了纰漏”

阿朵忙点头称是,吩咐乌雅坐镇主院,自己则请刘管事到一旁详细介绍庄子的住宅情况

来到清朝唯一让其木格觉得舒坦的就是,下面仆从一大群,不用她事事亲力而为,因此虽然院子里一片忙乱,但却与其木格却没多大关系,她只需到点回来即可,自有人卖力收拾,根本不用将自己累得腰酸腿疼

因此,其木格便拽着老十来到了田间,当然也不忘为自己的失职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爷,你整天都锦衣玉食的,来庄子上住两天也能让你体会一下民间疾苦,这也是好事要不,我早让人修庄子了”

老十不知真假,偏头将其木格上下打量了一把,怏怏道:“你当爷是纨绔不成,爷可带着两人冰天雪地里打蒙古跑了一圈的,一路上见识的多了



其木格本来是想让老十贴近大自然出出胸中闷气免得一天到晚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只是实在没料到庄子是这么个景象既不能表示自己对庄子地大致情况不甚了解又不能说是专门来玩农家乐地也不可能给老十解释说出来旅游住宿民居比住五星级宾馆划算很多因此便自以为是地找了个体察民情地幌子谁知道又惹来老十不快

其木格嘿嘿傻笑了一下说道:“这倒是我地不是不过出来欣赏一下美景总是没错地”

因这两天没有下雪田间只是一片荒芜这样地景色就算再有诗情画意地人也没法纵情其中何况老十和其木格这两个大老粗

因此其木格话音刚落不等老十鄙视她自己就主动说道:“这大冬天地好像也没什么好景色要下雪地话还能欣赏一下雪景真是天公不作美爷我们去庄户家里看看吧瞅瞅他们今年地日子过得是否红火?”

老十站在田埂上四处打量了一下见不远处地农舍也没有了了炊烟升起便有些兴趣缺缺但见一旁地起木格正满眼期待地望着他何况回到院子里只能闻熏人地烟味只得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村口大树上玩耍的顽童见到几位衣着光鲜的客人,都爬下树来,远远的跟着

路边的一位老农上次见过老十鼓舞士气,忙颤颤巍巍的过来请安于是老十和其木格便顺势去了老农家中做家访

老农家里的正房是三间土木

I农热情的将客人迎进去后,忙吩咐老伴烧水泡茶

一直跟着的小英子和勒孟也跑进厨房帮忙

其木格打量了一下房间,见屋里摆设虽然简陋但却摆放得干净整齐,想来也是会过日子的人家便笑问道:“老伯你贵庚?家里今年年景如何?”

老农憨厚的笑道:“回贵人,老汉今年62了,家里三个小子,老大去了齐齐哈尔的庄上,老二和老幺今冬都在‘火室’里帮忙,本来收成就不错,承贵人恩典,年前又发了银子,这年可过得舒坦了”

其木格听了,心里美滋滋的,笑着看向老十

老十听了老农的话,心里也觉得一阵得意,也笑着和老农拉起了家常

当天晚上,老十和其木格就在老农家里品尝了农家菜,朴实的老农将珍藏多年的一坛老酒也贡献出来,还未开喝便已醉了

第二日,在其木格的鼓动下,老十也颇有兴致的在“火室”里观摩了一上午,还亲自采摘了小半篮子的蔬菜,非要其木格亲自下厨,按老十的话来说:“谁能有资格做爷摘的菜?!”

其木格无奈进了厨房,本想依靠一群枪手来个瞒天过海,谁料遇到了作弊的鼻祖

老十压根不理会所谓的“君子远庖厨”,亦步亦趋的跟着其木格,在老十一双牛眼的监控下,其木格只得笨拙的拿起了菜刀,不顾老十的嘲笑,将黄瓜和西红柿切了个七零八落,然后做了盘凉拌黄瓜、白糖拌西红柿,外加一个蔬菜汤

一直到菜上桌,老十都还捧腹不已,不过在其木格的威逼下,老十还是哈哈笑着将这两菜一汤横扫一光,末了还不忘嘲笑道:“虽说卖相不好看,味道也不怎么样,好在材料不错,哈哈哈”

见老十笑得开怀,其木格也懒得和他多费唇舌,只拿起桌上的馒头塞进老十笑裂的大嘴里……

接下来的几日,老十带着其木格将足迹踏遍了庄子周围方圆20里的农田村舍,中午偶尔也曾在外野炊了一回

老十的眉宇间也渐渐少了些戾气,多了份宁静

假期很快结束,在回京的马车上,老十还意犹未尽的说:“吩咐庄上好好休憩一番,等春天的时候,爷再带你来庄上小住几天”

其木格略带期望的问道:“爷,若我们以后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悠闲的田园生活,那该多好”

老十笑道:“等爷建功立业、儿孙满堂后,爷就带你在庄上常住”

其木格小心翼翼的问道:“爷,我是说如果,你和我到了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就买块地,种种田,你觉得可好?”

老十奇怪道:“这怎么可能,随便爷走哪,地方官肯定是会知晓的”

其木格不甘心的继续问道:“爷,我是说如果,如果那样,你会甘愿过那样的生活吗?”

老十豪气的摇摇头,“好男儿怎么能贪图安逸,若真那样,也太对不起爱新觉罗的老祖宗了”

其木格苦笑的想着:老十会有一天感慨有时间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时间吗?

老十见其木格的表情不大舒坦,便笑道:“田间的生活过两日也是好的,但若真要天天这么过,也腻歪不是?”

其木格强笑道:“可这几日爷的心情却好了很多呢”

老十将其木格揽在怀里,叹气道:“是啊,爷几乎也忘了那些烦心事,可不等于这些事就了结了,回到京城还得一件件去办不是?”

过了一会,老十又道:“若真当个庄户,那倒是没了今时的烦恼,但保不齐操心的事更多

不信的话,你去问问,肯定所有的庄户都想当皇子皇孙”

老十完全未觉察到自己已身在围城内,所以并不羡慕围城外的生活

其木格并没对老十的答案寄予什么期望,但要说一点也不失望那也是骗人的……

过节玩得连更新的时间都没了,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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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产子”

www.65txt.com熙四十一年二月,没有想象中的艰难,环儿在挣扎了)F月产下一子,母子平安虽然其木格也算得上心地善良,但并不是未曾坏心眼的想过一尸两命的结局,因此,听到稳婆报喜后,其木格不知该恭喜环儿还是找个地方大哭一场,心里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

老公当了父亲,母亲却不是自己,其木格无论如何也欢喜不起来

但职责所在,其木格也只有装模作样的欣赏了一下婴儿,说了几句吉祥话,并强颜欢笑的打赏了稳婆和太医,然后还尽职的派人去兵部给老十报喜,当然也不忘派人进宫送信,通知康熙他又多了一孙子

兵部的同僚见老十后继有人,不论公事上如何倾轧,都纷纷客套的向老十道喜

许是老十还太过年轻,许是还未曾见到自己的血脉,老十对于自己荣幸的升格做了父亲并未有喜悦的感觉,心中反而有些烦躁

闲暇的时候,老十也曾期盼过环儿最好为他产下一格格,倒不是他觉悟高,不重男轻女,只是直觉的认为若没有庶长子,其木格的心里大概会好受些

因此,下衙后,老十没有直接回府看望自己的长子,而是连跑了两个地方,逮着九阿哥,吵着要讨杯酒喝

九阿哥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日头,奇道:“十弟,今儿太阳没打东边落呀,你这大忙人怎么有空找九哥我喝一杯?”

老十自从休假回来后,心里的郁闷之气渐渐消散,因此借酒浇愁的次数也慢慢减少

于是九阿哥忙于赚钱,老十忙于玩弄办公室政治,哥俩已多日未在一起厮混

见九阿哥打趣,老十抚着额头,叹气道:“九哥,你就得瑟吧”

九阿哥眯起他修长地丹凤眼翘起二郎腿瘪着嘴道:“九哥我生意做得红火心里自然痛快哪象你没事伸长了脖子专往套子里钻



老十鄙夷地看了九阿哥一眼不屑道:“真不知你怎么想地堂堂皇子居然掉钱眼里了也不去办差”

九阿哥品着茶悠闲道:“瞧瞧这些兄弟别地不说光你和八哥就被差事弄得焦头烂额费心费力还不讨好我才懒得掺和多挣几个钱就是以后爵位不高咱也不愁吃喝有什么不好?你福晋不也想着法地做生意吗?倒显得你多清高似地”说完还翻了一个白眼一副瞧不起老十说一套做一套地模样

老十不甘示弱地端起茶灌了一大口也不顾烫嘴满不在乎道:“要依着我做什么生意啊府里又不缺钱谁让其木格一心想攒家业呢再说其木格也没让我亲自出马那不是还有掌柜地看着嘛大家伙都这样谁也挑不出刺来你满大街地瞧瞧有谁像你这么不务正业?”

九阿哥听了老十地话右手一摊说道:“这会儿嫌弃九哥不务正业了当初是谁从我这拿银子地这都小半年了你也该还我了吧?”

老十一听,有些傻眼,当初老十误以为是其木格有了身孕,高兴得昏了头,在西山火器营见一个打赏一个,可谁知其木格采取了经济制裁措施,保贵回府没取到钱,等老十知道是误会并花了些功夫安抚好其木格后,不想节外生枝,便在返程时跑到九阿哥处,要求江湖救急,九阿哥鄙视归鄙视,但还是大方的支援了老十纹银一千两虽然老十开出去的空头支票也就二百多两,但本着多多益善的原则,老十悉数揣在了怀里,压根没想到还有还钱这一茬

听九阿哥这么一提,老十才猛然醒悟,原来借钱是要还的当下便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两声,说道:“我今儿没带那么多银子,过两日就派人给你送来”

老十本来是找九阿哥排忧解难的,谁知道冷不丁的发现自己居然背负了债务,因此心里愈发堵了,便闷声喝起了茶

九阿哥见老十垂头焉脑的样子,没好气的说道:“你还真信啊,得了,不挤兑你了,说说,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老十见九阿哥没有追债的意思,心里一松,讪讪道:“本来该马上把钱还给九哥的,可今儿环儿刚生了个儿子,我过两天再给你送来”

虽然老十说的是债务宽限,但也算回答了九阿哥的问题

九阿哥喜道:“恭喜十弟了,这可是件大喜事”说着还捶了老十一拳,笑道:“好小子,你居然越过我和八哥,头一个得了儿子你可得请我们好好喝一盅”说完见老十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便责怪道:“怎么这模样?乐昏头了?你怎么还不回府瞧瞧去?”

见老十欲言又止,九阿哥略一思索便有些明

着老十的肩膀说道:“就你宠媳妇那样,这庶长子怎)E嫡子,旁人都知道,十弟妹心里也明白,你把话给她说透了,她心里也就没什么了,赶紧回府去,说不定宫里的赏赐都到了”

老十心想,也是这个理,于是在九阿哥的鼓励下,终于打道回府,老十进府门时,宫里宣旨的太监刚刚离开不久

其木格强装着平静的模样说道:“你快去看看吧,孩子看着挺可爱的”

其实才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眉眼都没长开,跟可爱不大沾边,其木格也只是违心的客套而已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迟疑道:“其木格,这孩子你若喜欢,就……”

其木格不想这时和老十讨论孩子所有权的问题,忙将老十推出门外去,说道:“你快去看孩子,我刚回来,就不去了”

老十本来还不大乐意去瞅自己的儿子,总觉得这孩子给他添乱,心里便有些不待见,但等到奶妈抱着孩子走到外间时,老十见着那小小的襁褓,心跳也不由加速,接过奶妈手中的婴儿,老十心里的父爱油然而生,仔细打量着孩子的眉眼,老十咧着嘴乐道:“瞧这孩子,眼睛眉毛就像和爷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样”

一旁的嫣红上前对老十笑道:“爷,这孩子的嗓门可大呢,以后定是个练武的材料”

老十高兴道:“哈哈,那是,也不看是谁的种”

嫣红亲了亲熟睡中的婴儿,说道:“太后、皇上、宜妃娘娘和宫中的几位主位都有赏赐送来,福晋全让人送到这院子里了”

皇孙出世宫里都会有例行赏赐,因此老十也没在意,只是点头说道:“我明儿进宫去谢恩”

嫣红接着说:“宜妃娘娘说等孩子满月就接到宫里去,让她瞧瞧”

老十还没接话,孩子就哭了起来,嫣红手忙脚乱的将孩子接过来,递给奶娘,说道:“怕是饿了,小心伺候着”

奶娘忙接过孩子,走进里屋见老十的眼光一直盯着里屋的门帘,嫣红的眼角闪过一丝落寞,用帕子擦了擦眼角,哽咽道:“奴婢今儿总算见着十爷笑了”

老十这才将视线收回,看着嫣红半响方道:“这种事一次就够了,爷可不想听见还有下一回”

嫣红见老十终于彻底原谅了自己,泪水猛的涌了出来,“奴婢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

老十正色道:“知道错了就好,好在还没铸成大错,否则爷也不会容你”

嫣红拿帕子抹了抹眼泪,说道:“十爷,奴婢以后再也不糊涂了这孩子看着就讨喜,可看福晋的样子,像是不大喜欢,若爷信的过,不如这孩子就让奴婢照看着?”

按规矩,若孩子的生母身份较高,一般都自己抚养,若身份较低,则都交给身份高的妻妾照管

而如今海棠和嫣红都是妾的身份,想照料自己的亲生孩子还得要老十和其木格开恩才行因此老十一听嫣红的提议,便有些着恼,怒道:“看来福晋让你抄写的经书全白抄了”

嫣红听老十语气不善,忙跪下,表白道:“奴婢知道身份低微,见福晋事务繁忙,只是想帮福晋分担一些罢了,没别的意思”

老十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不说老十回府的种种事宜,听到老十一举得男,老十的舅母份外高兴

索卓罗氏抚掌笑道:“十阿哥可真是好福气,头一胎就得了一小阿哥,”

阿灵阿也面带喜色,吩咐道:“满月礼可别寒碜了”

索卓罗氏应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不会失礼的”说着又笑道:“我倒真想看看十福晋的表情呢,明儿我就过府去看看”

想看其木格笑话的人除了老十的舅母外,还大有人在,那些对老十拒绝秀女进府大加羡慕和嫉妒的一大串福晋们此时全换了心情,不再酸溜溜的说十福晋好命,而是全都如释重负,觉得原来大家也不过彼此彼此而已,纷纷叫人备好满月礼,就算天上下刀子,她们那天也铁定要去吃满月酒的

连八福晋心中也有些窃喜,虽然她并不大愿意承认

看来,老十对其木格宽容的有些碍眼了

毕竟,当众人都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时,谁也不会待见生活惬意的人,何况此人原本就该是她们中的一员,更何况此人还甚为平庸

当然也有人为其木格担忧着,慈宁宫的太后便琢磨着该接其木格进宫来,提醒她找个好医生看看……(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六章 风起

(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木格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帖子,心里将老十舅舅的祖都骂了一个遍

这孩子出生还没十天,索卓罗氏就已经往老十府上串了两回门,每次都抱着睡眼朦胧的婴儿自豪的夸耀着:“瞧这孩子,和十阿哥简直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不知内情的人十有**还以为那孩子是索卓罗氏怀胎十月生下的呢

其木格非常客观的对比过婴儿和老十的容颜,到目前为止,两者除了下巴相似外,还未有其余部位雷同

平心而论,这孩子还是象环儿多些

不是俗话说得好,儿子象娘,女儿象爹,这样才有福气嘛

也许,满人并没这讲究

其木格可以大度的原谅索卓罗氏睁眼说瞎话,但却没那好脾气承受索卓罗氏的频繁骚扰

依着其木格的性子,直接关上大门,再贴上“请勿打扰”,让索卓罗氏吃个闭门羹最好

可这也只能想想而已

其木格思来想去似乎只有自己躲出去才是上策

当下便吩咐阿朵:“给来人说一声我明儿约了东正教地司祭列昂节夫这是早早就约好地不好临了改期不过我会交代嫣红好生招待舅母地请舅母多担待些”

本来其木格是想扯八福晋或九福晋出来地可这两人已经来看望过其木格一回了虽然八福晋慷慨激昂九福晋轻言细语风格大相径庭可两人地眼神都透着一丝同情

也是妯娌三人按说九福晋地境遇最糟可到目前为止九阿哥府也就只添了一闺女而已九福晋根本不用担心自己地儿子将来会失宠虽然她地儿子还不知被送子娘娘藏在哪里

八福晋就不用说了本来还羡慕老十疼老婆可尽地埋怨八阿哥不好好向老十学习自打环儿怀孕后八福晋便将老十从榜样栏里剔除了

其木格不想再去面对那些同情和慰问于是便拿列昂节夫当起了挡箭牌

阿朵地外交事宜还未办妥,乌雅又跑来请示内政:“主子,小阿哥今儿哭闹得厉害,郭络罗氏责怪奶妈没尽心,说是想换一个,让奴婢来请示主子”

其木格对育婴是一窍不通,当然她似乎对其他事情也不在行,但她至少还是知道母乳喂养能让孩子有免疫力,可当时的宣传也没说是不是非要亲身母亲的母乳,毕竟后世奶妈这个职业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其木格一直就对请奶妈不以为然,可如今富人就流行这个,若让环儿自己喂养,其木格这个嫉妇加恶妇铁定被人戳穿脊梁骨

听了乌雅的回报,其木格下意识的就说道:“先让环儿喂着孩子,看还哭闹不,若还是闹腾,就请太医来看看你也去那院子盯着,若奶妈真大着胆子怠慢小阿哥,再来回我”

乌雅想了想,说道:“奶妈看着倒还好,不过主子既然这么说,奴婢这就去仔细瞧瞧”说完,便跑了出去

当天晚上,其木格告知了老十,他亲爱的舅母将在短短的十日内前来第三次拜访,可能还会带许多礼物,小阿哥真是财运亨通

自然也对自己有事外出无法亲自接待表示了歉意

虽然其木格做足了礼数,可老十并没从其木格的致歉中看出些许诚意,便打趣道:“是不是真约了人啊?”

其木格见老十非要捅破那层窗户纸,便没好气的说道:“你说呢?你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老十本来是想活跃一下气氛地,没想到弄巧成拙,便讪讪的笑道:“我就这么一说,你忙你的,你的事可不能耽搁,呵呵”

老十原本想问一下其木格到底约了什么人,若是借口找得不合适,也适时纠正一下,可见自己破坏了气氛,便识趣的闭紧了嘴巴,不等下人将洗脚水端进屋,就倒在炕上装模作样的打起了呼噜

第二日一早,其木格安排完府里地大小事宜,便带着乌雅坐进马车出了府,阿朵被留下协助嫣红接待那讨厌的舅母

“主子,咱们去了教堂再去前门买点东西吧?”乌雅一直喜欢人多热闹的地方,去过一趟前门后便一直念念不忘

其木格本就打算逛到晚上再回府,当下便爽快地答应下来,乌雅见达成愿望,在马车里越发叽叽喳喳起来,弄得其木格聒噪不已

刚进教堂,就与列昂节夫遇个正着,列昂节夫喜道:“十福晋可是好久没来了,真巧,四贝勒和十三爷也在”

其木格一听有些头大,心想,老十上班都几乎没有迟到早退的,勤勉的雍正怎么在上班时间溜号啊?看来老十还是太实诚了

其木格还真不想和四阿哥打照面,忙小声问道:“他们不知道我来了吧?”

列昂节夫抖动着花白的胡子说道:

皇子来找相关地天文书籍,我儿子正在里面陪着呢,楼上好像还有一本,正想去拿,可巧就碰见福晋了”

其木格暗叫运气不错,忙吩咐道:“你们忙,我改日再来”

说完,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教堂外的马车跑去,还好没穿花盆底

一直等马车开动起来,其木格才松一口气,就听勒孟在马车外说:“主子,乌雅还在后面呢”

其木格懊恼的拍拍脑门,瞧了瞧马车,才发现确实少了一人

忙揭开帘子朝后望去,就见乌雅正气喘吁吁的在后面招手

等乌雅喘着大气爬上马车,其木格愤愤道:“打明儿起,你每天就在院子里跑上几十圈”

乌雅委屈道:“主子,你不知道,你也太快了,奴婢和那个神父都看呆了,直到您跳上马车,奴婢才反应过来”

看来乌雅不是慢半拍,而是慢好几十拍了

“没惊动旁人吧?”其木格有点不放心的问道

乌雅想了想,小声说道:“奴婢好像听到人说,那是谁家地女眷,这么没规矩



其木格哀嚎一声,“惨了,这下一点形象都没了”

虽然这段插曲影响了其木格的心情,但其木格仍然没有改变行程,带着乌雅逐个地逛起了前门的铺子

其木格在外shoppingg得正欢,老十却有些郁闷地听着索卓罗氏唠叨

老十早早回家,也是想堵着舅母,好好和她说道说道,小阿哥毕竟是庶子,没必要搞得那么重视

可没想到,老十还没开口,索卓罗氏便抱怨上了:“十阿哥,十福晋这么做可要不得,哪有让环儿自己喂奶的?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死”

老十有些茫然,“不是有奶妈吗?”

索卓罗氏叹了口气,说道:“嫣红说奶妈不尽心,请示福晋想换了去,这可倒好,奶妈没换不说,还让环儿自己奶小阿哥了”

老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应道:“我回头问问”

老十虚心受教地态度鼓励了索卓罗氏,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老十便成了忠实的听众,听着索卓罗氏念叨:小阿哥身子有些弱,得好好上心;你可不能由着十福晋的性子来;这可是你的子嗣,得护紧了;这照看的人里里外外都得仔细挑;听说十福晋没怎么去看过孩子?这怎么行,她可是嫡母…

索卓罗氏从其木格漠视孩子一直说到其木格打压小妾,从欺压小妾再说回到虐待儿童,转了个轮回,看架势似乎还没停的迹象

“小阿哥按说该有十福晋照管着,可我瞧着她对孩子一点也不上心,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别等孩子满月了,还没定谁带呢”

老十见索卓罗氏已经开始喝第四盏茶,心中暗暗叫苦

索卓罗氏见老十皱起了眉头,不由正色道:“十阿哥,这些话,你可别不爱听,若不是贵妃娘娘去的早,也轮不到我这个舅母来操心这可是你的子嗣,别让人没声没息的弄没了”

老十咳嗽了一声,笑道:“舅母多虑了,其木格不是那种人,若她真有那心思,也没必要让环儿把孩子生下来”

索卓罗氏不以为然道:“环儿当时喝了药,谁都不会想到这孩子能保下来,十福晋这么做,既得了名,又能去了心头刺,那可是一举两得,若知道这孩子命大,谁知道当时会不会再赏给环儿一杯药?”

见老十没吱声,索卓罗氏继续道:“小阿哥自出生到现在,都是郭络罗氏在料理,若孩子出了事,十有**又会怪到郭络罗氏身上你还是多留个心,别让人蒙骗了去”



其木格也够衰的,这边老十的舅母在老十面前上她的眼药,那边四阿哥也在找人调查她的行踪

四阿哥阴着脸,对面前的侍卫说道:“派人去打探一下,看看十福晋与那东正教堂到底有什么关系,另外,找几个人去教堂外好好盯着,一有状况就来回报”

等侍卫退出书房后,邬思道才沉吟道:“四爷,就算十福晋去教堂勤了些,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四阿哥摇摇头:“若私底下没什么事,怎么会听说我和十三弟在,便撒腿跑,比兔子还快,这事透着古怪”

邬思道转动着手中的茶杯,慢吞吞的说道:“十福晋是有些让人琢磨不透,可她似乎一直在对四爷示好,这冬送府上的蔬菜与送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可是一模一样”

四阿哥冷冷的说道:“无事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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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刺

熙四十一年三月初十,十阿哥府被一片愁云惨雾笼罩

还未满月的小阿哥辰时卒。(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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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环儿嘶声裂肺的哭喊,其木格只觉得心里阵阵发紧,泪水不由自主的滑落脸颊。

老十阴沉着脸,盯着身子已经僵硬的小阿哥半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九阿哥刚吃了早饭来到钱庄,准备听掌柜汇报江南支行的筹备事宜,掌柜的刚开了头,还没进入正题,就听贴身太监李金在门外禀道:“九爷,小英子求见。”

九阿哥“喔”了一声,随意的问道:“知道什么事?是不是十爷约着下衙后一起喝酒啊?”

李金摇摇头,“奴才不知道,不过看小英子的架势,怕是出了什么事,奴才见他着急,也没好问,直接就来回爷了。



九阿哥一听,忙吩咐带小英子进来。

小英子一进来,就跪在地上带着哭腔说道:“九爷,府里的小阿哥刚没了,十爷心里不痛快,正在‘陶然居’喝闷酒,将奴才也赶了出来。奴才怕出事,求九爷过去瞧瞧。”

九阿哥听了忙吩咐李金备马。一边走一边问道:“小阿哥怎么没了?得了什么急症?”

小英子跟在后面。擦着眼角回道:“昨儿起小阿哥就开始闹肚子。太医来了也没止住。今早就没了。”

九阿哥赶到“陶然居”时。就见掌柜地长长松了口气。“九爷。你可算来了。这么早厨房还没预备齐全。十爷正在喝着寡酒呢。”

九阿哥有些恼怒。“那还不赶紧地。先捡快地端上来。”

掌柜地连声应着。顾不得给九阿哥引路。忙跑到厨房传话。

九阿哥推开包间。就听老十怒吼道:“滚。当爷说地话是耳旁风不成。”

话音未落,就见一椅子咂了过来。

九阿哥忙一侧身,朝老十吼道:“住手,十弟,是我。”

老十红着一双眼,见自己咂错了人,也不道歉,只是将手里的第二把椅子随手丢在了地上。

九阿哥一瞧,桌上只一盘花生米,一盘烟熏豆干,外加两个大酒坛子。

九阿哥凑近看了看开了封的酒坛,还好,只少了一小半。

“十弟,节哀。这各个府里都有几个小阿哥没养活,你也别太在意了。只能说那孩子和你没缘分。”九阿哥拖了一椅子坐在老十身旁。

老十闷头不说话,只是拿着桌上地酒碗往嘴里灌。

九阿哥也没拦他,心情不好,喝点酒也没什么,只是问道:“你可给衙门请假了?别为这事还惹来一顿斥责,皇阿玛这几日火气有些大。”

老十还是不搭理九阿哥,只盯着桌子发呆。

九阿哥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换了谁都难受,九哥也没法劝你,你自己看开些。不过千万别糟蹋自己身体,否则,小阿哥也走得不安稳。”

“九哥,你说小阿哥是不是真是得病走的?”老十楞了半响,抬头盯着九阿哥,突兀的问道。

九阿哥一楞,迟疑道:“怎么?哪里不对劲?是府里的人做的手脚?”

老十又仿佛石化了一般,只是睁大了眼珠子茫然的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叹了一口气,拍拍老十的肩膀,说道:“后院这些阴晦手段咱们打小就没少见过,各个府里都有,你该怎么惩诫得有个章程,别把事情闹大了。”

说完,又不放心的叮咛道:“你得给十弟妹提个醒,别整太大的动静,心里有数就行,以后慢慢拾掇。”

“九哥,你说,其木格会不会…”老十怎么也无法将后面地话说出口,端起酒坛又倒了一碗,海饮起来。

九阿哥有些吃惊,“是十弟妹?”

老十摇摇头,拿衣袖抹了抹嘴巴,说道:“不知道。”

九阿哥半响才问道:“有苗头?”

老十有些痛苦的说:“没有,虽说其木格一直不愿意养这孩子,但在用度上也没亏欠什么。”

九阿哥不解道:“那你为什么这么想?”

老十苦笑一下,“九哥,你说其木格该不会以为这孩子保不住,所以才出面将环儿保了下来吧?顺带还发作了嫣红。孩子出生后她也不愿沾手,只让嫣红照看着,她会不会说嫣红没照看好孩子,再敲打嫣红一顿?”

九阿哥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后院的事不见得比朝堂上干净,那些妇人看着娇滴滴的,下手比大老爷们都狠。”

想了想,又说道:“怎么,心疼嫣红了?”

老十摇摇头,有些胆怯的问道:“九哥,其木格就是一没心眼地,不象有那么深心机的吧?”

九阿哥认真想了想,说道:“我不知道十弟妹是不是心机深,但肯定不是缺心眼的,瞧着倒象是个有主意的。

老十象是说服九阿哥,又象是说服自己,肯定的点点头:“其木格是有主意,但也是直肠子,肯定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九阿哥脑袋里灵光一闪,沉吟了一会儿,象下定决心似的,慢慢说道:“十弟,十弟妹怕也不是直肠子,八哥一早就说十弟妹不简单…”

老十猛的抬头,不相信的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摸摸脑袋,坚定的说道:“其实我也这么觉得。”

老十不想听这些,他自己虽然心里犯嘀咕,但他需要的是否定地答案,斩钉截铁的否定,当发现九阿哥给出的答案不在自己预期,他决定当回鸵鸟,起身道,“九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虽说老十空腹喝了些酒,两眼通红,但走起直线一点也不差,笔直的走了出去…

九阿哥看着老十的背影,脸色有些阴晴不定…

老十骑着马跑到郊外没命的奔跑了一天,午饭也没吃,临近关城门的时候才在小英子不怕死的哀求下,打马回城。

回府后在书房买醉了一夜,第二日便恢复了精神,洗漱一新赶去上早朝。

其木格本担心老十受不了丧子之痛,得知老十回府后想去安慰一番,但环儿哭死了几回,其木格担心环儿想不开做出傻事,一直在这边守着。

这倒不是说其木格对环儿有多深的感情,只是环儿的啼哭让其木格觉得深深地无助,为环儿,也为自己。

不论环儿还是其木格自己,无论她们如何努力奋斗,似乎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环儿的希望全寄托在小阿哥身上,其木格也无法挣脱老十独立。

因此,其木格与其说在劝慰环儿,倒不如说在劝慰自己。

等回到自己屋里时,天色已经大亮,老十早已上班应卯去了。

随后的日子里,其木格并没有拿嫣红做替罪羊,也没对海棠算旧账,在环儿出月后,还给环儿单独收拾了一个院子,安排了丫鬟婆子伺候,从通房丫头坐实了妾室的位置。

既然命运都不掌握在自己手里,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呢?

老十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见其木格并没有借机铲除异己份子,总算舒了一口气。

但看向其木格地眼神却仍然多了几分探究。隔三岔五的也会去体贴体贴嫣红和海棠,当然,也没忘了不时安慰安慰环儿。

不过,老十也注意了分寸,并没有宠溺妾室地迹象。

其木格无法阻止老十光顾其他小院,也没有立场去阻止,只得暗自苦笑。

面对着新近丧子的老十,想着蒙古贸易路线即将打开局面,其木格又不舍得将老十踹下床去,于是,老十似乎回到了从前,开始重新过上了左拥右抱地日子,但其木格却开始失眠。

老十再也没和九阿哥讨论过其木格为人品质的问题,而九阿哥也默契地了健忘症。

一切似乎都归于平静。

转眼又到了太子生日,毓庆宫自然大摆宴席,席散后,老十自然又和八阿哥、九阿哥找地方继续尽兴。

一直等到月上中天,老十才打着酒饱嗝,步履蹒跚的回到府里。

其木格伺候着老十喝了醒酒汤,又细心的给老十擦拭了手脚,方将老十塞进被窝,老十还径直咯咯笑着:“其木格,嘿嘿,哈哈,啊。”

其木格见老十要发酒疯,便打发走了阿朵她们,免得老十闹出笑话来日后没脸见人。

等众人退下后,其木格才换好中衣躺下,拍拍老十,没好气的说道:“赶紧睡觉,别叽里呱啦说胡话。”

老十不干了,闭着眼睛说道:“爷没说胡话,正经呢,哈哈。”

“好好,明儿再说,赶紧睡了啊。”其木格无法与酒疯子讲道理,只得哄着。

老十猛的翻身将其木格压在身下,努力张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其木格的脸,手不停的摩挲着。

老十整个重量全压在其木格身上,其木格有些受不住,推着老十,说道:“你压疼我了。”

老十也醉得没什么力气,软软的将头趴在其木格脖子上,嘀咕道:“爷才疼呢。”

其木格好容易才将老十翻到炕上,费力用被子将老十裹好,然后开始数绵羊。

不知道数到第87653只绵羊还是87654只绵羊时,就见老十坐起来,摸索着端了炕头上的水杯,咕咕灌了下去,其木格见老十似乎已经清醒,便懒得搭理他,仍然继续专心数羊。

老十放下水杯后,就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其木格,半响,方才喃喃说道:“其木格,若小阿哥真是你害的,千万别让爷知道,千万别…”(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七十九章 意定

木格这几日一直神色恍惚,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www.65txt.com

老十见了,几乎可以笃定,加害小阿哥的幕后黑手十有**就是良心备受谴责的其木格。

老十的心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恨不得将屋里的挂件摆设全咂个稀巴烂,但见其木格郁郁寡欢,老十又将心中的打砸抢冲动强压了下去,只是一连几天歇在了其他院子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煎熬,在没与任何人商议的情况下,老十又擅自改变了自己的判断,本来也是,根本没证据说明是其木格动的手,不能草率冤枉了其木格,再说了,其木格这么反常也非常有可能是因为自己这段日子去其他院子稍微多了那么一两次,其木格本来就是个醋罐子,老十顺着这思路,越想越觉得自己英明。至于其木格为何不是发飙而是发呆,老十非常聪明的忽略了,闭着眼睛装做不知道。

英明神武的老十心甘情愿的做起了鸵鸟。

老十是个好同志,自己想通了后,就开始卯足了劲的博取红颜一笑。

今天下班带糕点,明天下班买首饰,后天下班送布料,甚至还花两千两淘换了一套唐三彩,别的说,这唐三彩很有山寨版的架势,好在老十和其木格都不懂行,倒省却了心疼银子的烦恼。

自然,这一系列烧钱运动并没让其木格重露笑脸,却让老十背负的债务更上一层楼,在九阿哥处拿的银子迅速从一千两上涨到四千两的高位。

虽然九阿哥没有逼债的意思,但老十却不想让自己的信用额度受到影响,开始绞尽脑汁地想法还债。

“其木格,府里地子还有多少?你找时间清点一下,九阿哥的钱庄在江南的分号都快开张了,咱们还没往九哥京城的钱庄存银子吧?这也有些太不像话了,你先看看,实在不行,凑个两、三千也行啊,总是个意思。”老十这次可是事先找小英子进行了详细的调研,再三确保自家确实没有银子存在九阿哥钱庄,这才找了个时间指出了其木格地粗心。

其木格这段时间一直在想着何去何从。对什么都提不起劲。听了老十地话。也不多想。只是木然地点头应了。

老十一见喜上眉梢。敦促着其木格赶紧把这当大事来办。要抓紧时间。还毛遂自荐地要亲自给九阿哥送银子去。美其名曰给九阿哥赔个不是。顺便再听九阿哥道一声谢。

其木格于是就稀里糊涂地让账房凑了三千两交给老十。

老十怀揣着账房东罗西凑地银票后。就直奔九阿哥地“德泰钱庄”。见了九阿哥。顾不得寒暄。先将三千两银票递过去。说道:“九哥。先还你三千两。剩下地一千。我过段时间再还。”

九阿哥将银票拿起来仔细看了看。疑惑地问道:“你打哪弄来地?”

老十一脸地得意。“府里地啊。我找其木格拿地。”这是自怀疑风波后老十首次在九阿哥面前提自己老婆。

九阿哥聪明的没去关心老十是否已经彻底解决了烦恼,只是奇怪的问道:“你找什么由头拿的?”

老十嘿嘿憨笑两声,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是正大光明拿来的。”

九阿哥好笑道:“行了,我也懒得管你,到时候十弟妹找你碴可别说我没提醒你。”然后又关切的问老十手上是否紧,大方的表示自己不需要用钱,老十可以先将这三千两存做私房,以备不时之需。

老十坚决的拒绝了,言明亲兄弟明算账,自己不给利息已经占便宜了,怎么能有钱不还。

九阿哥见老十态度坚决,也不再推脱,将银票收了起来,“十弟,宫里传出消息,说皇阿玛九月要南巡,这次你会随驾不?”

老十摇摇头,“不知道,按常理肯定没我。”

九阿哥笑道:“那都是哪年地老黄历了,凭着你办差的功劳,这次可能跑不了你。”

老十无所谓道:“叫我去我就去,不去守在京城也舒坦。”

老十虽然对是否随行并不在意,可其木格却上了心。

自从知道老十对自己产生了严重的信任危机后,其木格就一直在思考自己与老十的将来。

一想到老十的喃喃自语,其木格总有种说不出地心痛,为老十,也为自己。

其木格看得出老十对自己也动了真心,否则依老十的性子早挽起袖子打人了。

本来老十后院又添一人就让其木格心里发堵,再加上老十地疑神疑鬼,其木格实在无力奢望自己与老十能有个大团圆结局,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若继续留下,老十整天在面前晃悠,对其木格地心里承受能力是极大的考验。在老十地诱惑下,其木格不知道自己有一天是否会上演飞蛾扑火的悲壮爱情故事。

几次,其木格都想冲着老十吼起来,哪怕干上一架惜,只要大家把误会说开了就好,可这次说开了,以后呢?这次有小阿哥,难保下次没有小格格。

其木格实在没有信心在三妻四妾的干扰下,能经营好与老十的感情。

与其到时候两看相厌,还不如现在趁早脱身,彼此还能留下美好的回忆。

可若此时去俄罗斯,条件还远远够成熟,说不定还没到莫斯科,在西伯利亚就被人逮了去当农奴。

因此,这段时间里其木格一直备受煎熬。

当听到康熙南巡的消息时,其木格便开始在心里暗暗下注:若老十跟着南巡,自己就走;若老十不去,自己就留。

因此,其木格便见天的打听消息,虽然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期望听到哪个答案。

老十本来还担心其木格问他要“德泰钱庄”的银票,见其木格的注意力全聚在南巡上,心里暗叫运气,自然也更加殷勤的担负起打探、传递各种小道消息的重任。

这天,其木格正在屋里坐着发呆,第N次的检讨自己失败的重生生活,就见老十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其木格,嘿嘿,宫里传出旨意来了,随行人员名单定下了。”

其木格紧张的看着老十,有些慌乱的问道:“爷随驾不?”

老十得意的一笑,点头道:“自然有爷,这次随驾的就太子,四哥,我和十三弟…”

其木格呆了一会儿,努力挤了个笑脸,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老十忙用手擦拭着其木格脸颊的泪珠。

其木格将头埋进老十怀里,哽咽道:“舍不得爷。”

老十笑道:“瞧你,这次去不了两月,很快就回来了…”

康熙第四次南巡的随驾人员名单一出后,大阿哥就有些坐不住了,随行的四阿哥是太子的人,十三阿哥与四阿哥是一伙的,这些都好说,可为什么多了个老十呢?

大阿哥心想,若说老十练兵有成效,可自己河工的功劳也在那摆着的啊。

于是乎,傍晚时分,八阿哥就应邀坐在了大阿哥的书房内。

“大哥,弟弟可以担保十弟绝对没有投向太子那边。”八阿哥缓缓道来。

大阿哥却有些不信,便再次强调了自己的疑惑。

八阿哥想了想,说道:“阿灵阿怎么说?”

大阿哥摇摇头,“我还没找他,他虽说是外戚,但毕竟是外臣,我也不是很方便与他频繁接触。”

八阿哥寻思了一会儿,说道:“不管怎样,要说十弟与太子站一边,我是绝对不信的,我明儿找十弟问问。”

大阿哥道:“我这正好淘换了一把好刀,你顺便也给十弟带去。”

而九阿哥听了消息二话不说又把那三千两银票塞进了老十的口袋:“出门在外的,多带点防身。”

这么想的还有其木格。

在最初的手足无措后,其木格渐渐平静下来,开始了冷静的思考。

这时候走,去俄罗斯是不可能的,别的不说,自己的嫁妆就没法搬过去,可若没雄厚的财力,其木格还真没那胆子去那遥远的、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想到身上没两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俄语、法语一窍不通,唯一会的英语还是现代英语,其木格就浑身发。

因此,其木格便把视线转向了国内。

经过一天的思考后,其木格决定进军四川,毕竟自己后世就呆那里,总有一丝熟悉感,混在当地也不用担心水土不服,一口纯正的四川话就算在小镇定居也不会扎眼。

可若在国内隐居,自然不能带一群人走,那太打眼了,肯定还没走出河北的地界就会被人逮回去。

若只带阿朵和乌雅走,剩下的人怎么办?老十肯定不相信他们不知情,说定会严刑逼供。

其木格想了半天,最后勇敢的决定孤身一人逃往天府之国,反正也算是回家了,有什么好怕的。

想好了出逃人数,其木格开始盘算随身能携带的银两。

带银子肯定不方便,可也不能带府里的银票,万一到时候查出线索来,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其木格只能打嫁妆的主意,决定分批分量的将嫁妆里的白银存入多家钱庄,每家进存个几百两白银,总共存个四、五千两也足够用了,另外自己再带点黄金防身。

主意定下后,其木格望着满屋子的嫁妆,心里不由一阵愤愤不平:自己可称得上净身出户了。将这些嫁妆全留给老十是否太便宜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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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出走

木格实在不甘心就这么白白的丢弃价值不菲的嫁妆,没那本事一股脑的全都搬走,一时间脑袋上又多了几根白头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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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其木格将转移的银两从四、五千涨到了四、五万,但毕竟嫁妆里多是金首饰、玉挂件之类的装饰品,若要变卖一得找准时机,二也需要花费些时日,三则风险过大,没准前脚刚把东西送进店铺,后脚京城就传十阿哥府揭不开锅了。因此,为了具有可操作性,也为了安全起见,其木格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削减到了一万,与嫁妆里的现银目完全吻合。看着最后确认的数目,其木格恼怒的两眼直冒火,却也只能在心里呐喊几遍罢了。

不得以,其木格只得再次搬出阿Q精神胜利法,反正上辈子就不是有钱人,这辈子当了十多年的贵族也够本了。

临近老十出差的日子越接近,其木格就越发黏糊,没事就缠着老十,对老十越发的体贴,完全做到了百依百顺。

头一天,老十一身臭汗的爬上炕,其木格不仅没有捂着鼻子嫌弃,反而一个劲的往他怀里钻,老十楞是兴奋的一宿没睡着。

接着,老十的工作餐越来越精细,不仅讲究了营养搭配,而且还全是老十最爱的菜式。

然后,其木格还张罗预备了好几坛好酒,当然也忘叮嘱老十浅尝即止。

再然后,裁缝络绎不绝的给老十量体裁衣,粗略估算了一下,就这短短几天时间,老十已经订制了几十套衣裳。

最让老十血压升高的是,其木格大方的为老十准备了2000两地出差经费,虽然也唠叨了两句,让他省着花,别大手大脚。而老十耗时两日才出炉的预算申请就这么白白的被束之高阁,枉费他早早就想定,要打着为五台山捐款的旗号结清外债。

最让老十乐得合不拢嘴地是,其木格每晚都竭尽所能地迎合着他,哪像以往,总会没好气的嚷一回疼,好像他多不知道怜香惜玉似的。



所有地反常行为。都让老十以为是其木格良心受到谴责后。开始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所以老十惬意地享受着其木格地忏悔。衷心地希望就这样一直到永远。

转眼就到了老十出差前夜。

其木格仔细查看着老十地包袱。嘴里不停唠叨着:“爷。出门在外自己多当心些。出了汗就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免得闭汗。千万别嫌麻烦。”

老十才从九阿哥和八阿哥为他举办地欢送宴上回来。因为第二天一早要出门。所以倒没喝多少酒。但在其木格柔情似水地眼神下。老十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一碗醒酒汤。然后就摸着肚子躺在一旁。看着其木格忙里忙外地为他张罗。心里说不出地舒畅。

见其木格一副不放心的样子,老十笑道:“爷又不是头次出远门,你别操心了。”

其木格低头看着老十地行囊,鼻子有些发酸,强笑道:“总想让爷路上舒服些。”

老十满意的将其木格拉进怀里,笑道:“别忙了,爷不在地日子,你多进宫给太后请安,也算代爷尽了孝,遇着事别慌神,实在棘手就放那里,等爷回来处置,若赶得急,就给爷去信。”

满怀心事的其木格并没有注意到,老十这次只叮咛她去拜会太后,粗心地忽略了宜妃娘娘,而且似乎也未曾告诉她有事就去找他亲爱的九哥。

其木格听了老十地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老十啧啧说道:“瞧你,若爷以后带兵打仗出去个三五载,你还不得哭瞎了双眼。”

其木格只是埋在老十怀里不抬头,一个劲儿的抽泣着。

老十宠溺的笑道:“说说喜欢什么,爷这次给你带回来,上次就没给你弄来

,这次爷绝不失言了。”

其木格在老十怀里胡乱的摇摇头,哽咽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开心就好。”

老十听了,心里象吃了蜂蜜一样甜,柔声说道:“时候不早了,咱们也早早歇息了吧。”

结果,老十忙乎了一整夜,早上洗漱时顶着两个黑眼圈,头次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他倒没埋怨其木格需求过度,只是晕头晕脑的想着以后得从九阿哥处找些补药。

老十强打起精神接受了嫣红、海棠和环儿的拜别大礼,叮嘱她们要好好听其木格的话。

然后在大伙的簇拥下来到了二门。

小英子早早就在那守着,一脸的笑意,这可是他头回跟着老十出差,因此亢奋了一晚上。

其木格又再次叮嘱小英子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老十,嘘寒问暖不能少了。

小英子笑着应道:“福晋放心,主子去哪,奴才就跟到哪,绝不让主子少一根头发。”

老十笑骂道:“滚一边去,少在这卖乖。”说罢又对其木格说道:“府里你就多操点心。”

其木格眼角泛着泪花,点点头,见老十就要离开,一把拉住他的袖子。

老十楞了一下,看着其木格,疑惑的问道:“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其木格抿笑着,慢慢凑到老十耳畔,轻声说道:“不管爷信不信,到目前为止,我从未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

老十猛的一震,待要说些什么,方发现时间和地点都不对,只得点点头,拍拍其木格的肩膀,然后迈开大步,走出了二门。

其木格望着老十的背影,泪如雨下。

老十的小妾们见了,也不甘落后,纷纷拿起了帕子,眼睛也立即变得水汪汪的…

老十走后的第二天,其木格就换了男装,准备携带银两出府兑换成银票,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一次根本带不了多少白银,(当时的计量单位是一斤等于十六两,若要带500两纹银,差不多就有30多斤了),先不说体积,光重量就没法解决,气得其木格差点以头抢地耳。

经过一夜的思考,其木格只得变换战略,吩咐徐公公将自己陪嫁来的一万两银锭分别存入信誉较好的1钱庄,全部要小额银票。当然,其木格也没忘嘱咐徐公公避开九阿哥的“德泰钱庄”。

徐公公只是以为其木格开始打理她的嫁妆,为以后增值做准备,也没二话,立即招呼人手,一天之内就象其木格交了差。

然后,其木格便换了男装,喝退了勒孟,带着乌雅逛出了府。

逛了大半天,其木格终于找到了车马行,然后又进成衣铺子观摩了一番,接着又与乌雅在小摊贩前流连忘返,直到天色渐暗,方朝府里走去。

对着徐公公和阿朵的埋怨,其木格满不在乎的笑道:“你们问问乌雅,街上哪有歹人啊,我自己一人逛街也没问题。”

一直等到老十走了快一月,其木格终于等来了逃亡的日子。

其木格认为,若老十才离开两三日,自己成了失踪人口的消息肯定当天就能传到老十耳朵里,若老十要四处寻找的话,说不定正好将自己的去路堵上。

等老十离开的久了,就算老十要布置路障,这一南一北的长距离消息传递自然要耽搁不少时间,那么自己就可以从容的离开险境了。

于是,康熙四十一年十月初四,其木格充分发挥手中的集权,将阿朵和乌雅全部打压下去,斥责了徐公公,瞪退了勒孟,怀揣着一万两银票,带着些碎银子和铜板,穿着男装,独自一人离开了十阿哥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现在才把工作赶完,今天没法更了,对不起诸位

事情实在出人意料的多,现在才忙是浆糊,实在没法更了。

对不起诸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八十一章 风波起(上)

木格在车马行外徘徊了一阵,心里直打鼓。(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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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其木格前世也独自一人到处旅游,但毕竟时代不同,完全不具有可比性。

若论自驾游,其木格会开车,却不会赶马车,因此自驾游不予考虑。

若自由行,不论是汽车、火车还是飞机等公共交通,都不会只搭载一人,而且一有风吹草动,拨个11C一切都搞定;可若独自一人坐在狭小空间的马车里,由着陌生人将自己驶向远方,其木格委实没那胆子。要知道,西游记里的船夫可是把唐僧的老爸给谋杀了,还顺带霸占了唐僧他如花似玉的老妈。

其木格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后,心里越发害怕,总担心自己会被人拉到荒山野外,先奸后杀,然后毁尸灭迹。

自己吓自己的结果是,其木格后悔了,觉得至少应该将勒孟带上,于是开始歪着脑袋琢磨是否今天先打道回府,反正老十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回来。

就在其木格使劲磨蹭的时候,车马行的伙计有些看不过眼了,走出来问道:“这位爷,您是要雇车还是雇马啊?小店里有马车,有骡车…”

听了伙计的话,其木格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两耳光,不会赶马车,可会骑马啊,拥有精湛马术的自己怎么能把这一碴给忘了。

其木格忙打断伙计的资费介绍,言简意赅的说道:“我想买匹马。”

伙计楞了一下,本来以为空着双手地其木格是站在那里吃饱了发神经的,想赶人又见其木格的穿着象是殷实之家出来的子弟,担心惹上麻烦,这才出来这么一说,希望其木格自己不好意思,换个地方,谁知还真招来一个主顾,伙计觉得自己今天运气不错,晚上应该去好好赌上一把,忙笑道:“小店里的马可都是上等货色,爷请随小的来,保您满意。”

其木格虽然五谷不分。但在长期地耳濡目染下。对马倒也有几分研究。

因此。虽然车马行地马参差不齐。但其木格还是很快就挑出了其中地佼者。以35两成交。惊得一旁地伙计不停地夸她好眼力。

本来其木格还想到布行买块布做包裹。再顺便去成衣铺子买两件换洗衣服。然后在小摊上买点烧饼馒头之类地以备不时之需。但因为在车马行外耽搁了些时间。其木格担心天黑前赶不到州。当下便牵着马。兴致勃勃地走出了北京城。

到了申时。见其木格还未回府。徐公公和阿朵都有些着急。便让勒孟带人出府。希望能半路上迎着其木格。

阿朵担心地问着徐公公:“徐公公。主子应该没事吧?”

徐公公也是一脸地焦虑。说道:“这阵子京城治安还不错。不会出什么事地。福晋应该是在哪里耽搁了。忘了时间。”

乌雅则懊恼道:“怎么都不该依着主子的,再不济,我也该悄悄跟着。”

几人也顾不得处理其他事宜,只是守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安慰着,希望下一刻,其木格就会立即出现在他们眼前,可关城门的钟声无情的敲破了希望的肥皂泡,三人集体瘫软在地。

好在还有一人回来报信,勒孟见天色渐暗,便将寻人队伍全拉出了内城,准备通宵在外城晃悠,叫徐公公再安排人手在内城里悄悄找寻。

徐公公强撑着与阿朵合计了一下,又安排了一路人马,因为勒孟带走了多半蒙古男丁,于是第二支队伍便是男女混编旅,自然,临行前,阿朵又再三叮嘱他们千万不能伸张。

徐公公见事情有些棘手,在征得阿朵的同意后,便朝九阿哥府上跑去,谁知给扑了个空,徐公公认为时间就是金钱,还是找福晋要紧,九阿哥就留给九福晋去找好了,于是忙又转身敲开了八阿哥府地大门。

八阿哥听后,一脸怒色,说道:“胡闹,你怎么当差的?怎么出那么大的纰漏?十爷不在府里,你这个管家也不知道劝劝你家福晋。”

徐公公哭丧着脸,说道:“八爷,奴才该死,怎么罚奴才都是应该的,可眼下找福晋要紧啊,若真出个什么事,这可该怎么办啊?”

八阿哥铁青着脸,沉吟了一会儿,吩咐自己的管家立即派出人手,手持火把去大街上安静的寻人,然后告诉徐公公:“爷到九门提督衙门看看,你先回去,若有消息,赶紧派人来知会一声。”

徐公公千恩万谢的走后,八阿哥玩转着扳指,陷入了沉思…

徐公公在半路上又遇到了两路寻人小分队,便又停下来仔细交代了一番,要求他们每个角落都不放过,然后才马不停蹄的朝府里赶去。

一进大厅,就见嫣红、海棠和环儿挤在一处,在她们身后,阿朵模样凝重,乌雅则张大嘴巴说着唇语,扎丫一个劲的打着手势,格其则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徐公公暗道要糟,可此时拔腿开溜也迟了,只得硬着头皮问道:“各位主子怎么都来前院了?”

嫣红皱着眉头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大地事,怎么还瞒着我们?”

徐公公铁定阿朵她们不会说实话,便打着哈哈道:“府里都好好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奴才还真不知道,这可是头回听说。”

海棠不悦的说道:“若没事发生,怎么那些蒙古人全出府去了,连丫鬟婆子都一个不落。”

乌雅翻着白眼道:“我们几个就不是蒙古来的了?还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嫣红凌厉地盯了乌雅一眼,却转头对徐公公说道:“赶紧说实话,这样大伙也好想法子,若耽搁了时间,福晋到时出了什么事,我看你怎么给十爷交代。”

徐公公咳嗽一声,说道:“福晋好好地…”

海棠立时打断道:“福晋若好好地,府里闹这么大阵仗,怎么也没见福晋出来主持大局?”

嫣红紧接着问道:“那你说说,福晋现在在何处?那么多人大黑夜的出府干嘛?”

见徐公公不吱声,嫣红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们身份低微,问不得徐公公,既然如此,就派人请舅老爷过府来找你徐公公问话吧。”说完便安排身边的丫鬟杏儿去办差。

一旁地阿朵此时则沉稳的说道:“今天天色已晚,打扰舅老爷多有不妥,有什么事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没有接话,杏儿只得径直朝门外走去,徐公公忙急万不妥…”

海棠冷冷道:“莫非徐公公还想将我们禁足了不成?”

徐公公被哽得瞠目结舌,只得眼睁睁看着杏儿渐渐走远。

阿朵咬咬牙,说道:“就算要去请舅老爷,也得福晋发话才对,今儿若福晋不出声,谁也别想踏出府门半步。”然后对乌雅说道:“去传话各处门房,紧闭大门,落锁地钥匙全交上来,若有人想出府全关到柴房里去。”乌雅忙跑了出去,扎丫紧随其后拽着杏儿就往走廊上拖,格其则叉腰站在门口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嫣红怒道:“莫非你们要造反了不成?”

海棠指着徐公公,冷笑着:“好大的胆子!”

环儿则往后面闪了闪,远离了战场。

阿朵说道:“福晋并未请各位主子管家,奴婢一直帮着福晋打理府里的事务,这么安排也未逾越。”

海棠冷冷笑道,“打下手是一回事,私自拿主意可是另一回事。”然后又对自己的丫鬟香草说道:“你去院子里叫人来,还真反了天了。”

香草还没动,格其便睁圆了眼睛。

毕竟阿朵她们都是其木格身边地大丫头,一直都在其木格身边伺候着,因此在府里的威望自然不低,香草当然不敢和格其厮打在一处,但碍于自家主子的脸面,只得慢慢的挪动着脚步。

嫣红瞧着这幅情景,冷哼一声,径直朝门口走了过去。

阿朵抢先挡在格其身前,对嫣红说道:“还请别为难奴婢。”

嫣红笑道:“怎么着,还想把我也关进柴房啊?我告诉你,要么就请福晋出来主持大局,要么你就给我闪开。”

海棠也立即跟了过来,二话不说,就要往外冲。

徐公公忙作揖道:“各位主子,福晋今儿真忙着呢,有事儿明再说成不?”

徐公公话音未落,嫣红和海棠就把阿朵推了一个踉跄,格其的脸色也渐渐发白…

就在此时,九阿哥阴森森的声音突然响起:“都在这儿干嘛呢?大老远的就听到乱糟糟的。”

徐公公和阿朵听到九阿哥的天籁之音,不由松了一口气,格其也赶紧闪到一边。

不等众人见礼,九阿哥就黑着脸说道:“怎么了,这府里一日也离不得你家福晋不成,这才一日不回家,就闹腾成这样,若在外呆上一个月,你们还不把房顶全给掀了?”

众人都是一楞,徐公公和阿朵暗叫不好,心想,九阿哥怎么这么口无遮拦,这下可该如何是好。而嫣红则仗着自己与九阿哥是远亲,上前面带焦虑的说道:“就是知道福晋不见了,我们都急得不行,谁知道这些奴才却在那里推三阻四地,一句实话也不给。”

九阿哥听了,冷笑道:“谁说你家福晋不见了?”

众人再次被九阿哥震得发楞。

九阿哥咬牙切齿道:“你家福晋现正在我府上呢,栋鄂氏身子不好,爷就将十弟妹留下了,看情形也许还得烦劳十弟妹一段日子,怎么没人来通知你们?”

嫣红疑惑的看了看九阿哥,觉得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便不怕死的说道:“府里所有蒙古来的下人,不论男女老少,全出府去了,这大晚上的,自然让人担心。”

九阿哥盯着嫣红,恶狠狠的挤出一句话:“怎么着,爷用十阿哥府的人还得跟你报备不成?”

嫣红忙低头退了一边去,九阿哥则皱着眉头说:“这是谁家的规矩,女眷居然跑到二门外来了。”

老十的小妾一听此话,都非常有眼色的赶紧闪人。

徐公公见她们走远,才心怀希翼地问道:“九爷,奴才去过您府上,没听说福晋在啊?”

阿朵也紧张的看着九阿哥。

九阿哥没好气的说道:“一群蠢材,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公公和阿朵心里的一丝侥幸也落了空,两人便垂头丧气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九阿哥本来正在别院里品着小酒,哼着小曲,谁知管家派人告知徐公公找,而且还焦头烂额地。

老十不在,九阿哥只得懊恼的从温柔乡中爬起来。

收拾穿戴时,九阿哥一直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事会让那蒙古福晋都没了主张,可一出门,刚转进一胡同,就见两人打着火把东瞅西瞧,到了另一路口,又发现两人,九阿哥觉得可能是哪家府上丢了东西,下人正四处寻找,也就没在意,可后来却又见着十几人闹哄哄地打着火把,压低嗓子对着空气叫道:“十福晋,十福晋…”

九阿哥一惊,招来一问,才知是八阿哥府上的人,当下便将领头地叫来仔细问话,这才知道十福晋丢了。

九阿哥立即将众人一顿臭骂,叫他们全改口喊:“十富锦”,并责令他们立即通知八阿哥府的其他几路人马,还要求他们通宵达旦地工作,若有人问,就说是帮九阿哥祈财。

料理了此事后,九阿哥便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正好阻止了老十的小妾发飙。

九阿哥听了事情经过后,觉得老十简直是娶了个二百五,没事就知道惹祸。但他却认为这个蒙古女人被人谋害的可能性不大,一来她本就没什么姿色,二来穿的是男装,三来天子脚下小偷小贼不少,但杀人放火还真不常见,因此九阿哥觉得这个蒙古福晋十有**是玩得忘了时间,她惹事,闹得众人不得安宁,自己说不定正在客栈的上房里睡得正香呢。

九阿哥对徐公公的处理表示满意,认为这事确实不能伸张,若外面知道十福晋孤身一人在外过夜,那老十的帽子铁定被传成绿色,因此老十的九哥便对八阿哥犯起了嘀咕。

“什么?你说八爷要去九门提督衙门?”九阿哥正在心里对八阿哥表示不满时,却听到徐公公说八阿哥手足情深,还要专门去衙门瞧瞧,九阿哥猛的一惊,立即站起来,对徐公公说道:“在福晋没回来之前,府里不准人出入。”说完也不等徐公公回话,便匆匆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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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风波起(下)

任的九门提督是副都统合齐,今年才上任,这也的主,而且微妙的是他是太子的忠实拥护者。www.65txt.com

见九阿哥也赶了过来,合齐微微一笑,拱手道:“今儿可真是难得,我这衙门里还尽来稀客啊。”

招呼九阿哥落座后,合齐才侧头问道:“不知九阿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

九阿哥却不答话,只是问着八阿哥,“八哥,您怎么也在这儿啊?出了什么事?”

八阿哥淡淡笑道:“皇阿玛南巡,京里留着我们几个处理差事,责任重大,不敢有所懈怠,今儿是专门来看看京城治安状况的。”

九阿哥颇有深意的看着八阿哥说道:“八哥真是辛苦。”

合齐皱着眉头说道:“八爷为国操劳,令人钦佩,连八爷府里的人似乎都不得闲啊。”

九阿哥忙说道:“爷还真有事。爷张罗着在江南开个钱庄分号,但江南离京城路途遥远,万一出了什么状况,爷一时也照看不及,所以便找人给算了算,得了一祈财的法子。这不,府里人手不够,便找八哥借了人手。忙到现在才想起,忘了到衙门知会一声,怕戈什哈冲撞了财神,这才赶了过来,还以为给值班的大人说一声就好,谁知提督大人也未曾歇息,哈哈。”

合齐听了,似笑非笑的问道:“这里面的门道还真多啊,怪不得九爷财源滚滚。

三人各怀心事地试探了一会儿,合齐便端茶送客。

一踏进八阿哥地书房门。九阿哥就恨声道:“合齐好大地谱。居然还端茶送客!”

八阿哥不动声色地说道:“他本身就如此。你又何必和他置气。”

九阿哥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八阿哥端起茶。品了一口说道:“九弟饿了没?要不我叫厨房备点吃食?”

九阿哥摇摇头。“一肚子地气。没那胃口。”

八阿哥看着他。幽幽地说道:“今儿得了消息。皇阿玛南巡德州。太子得病。皇阿玛召索额图到德州侍疾。不知道皇阿玛是什么意思?”

九阿哥黑着脸,冷的说道:“八哥,就为这,你今儿才唱的这出戏?我把话搁在这儿,不管谁想打十弟的主意,先过了我这关再说。”说完便怒目而视,漂亮的丹凤眼里再无一丝风情。

八阿哥叹口气,缓缓说道:“莫非我还会害十弟不成?”

九阿哥不为所动,毫无感情地说道:“那些蒙古人都知道闭紧了嘴巴,你府里的人却还生怕大家伙不晓得那蒙古女人走丢了,那嚷嚷声大了去了。再说,你去九门提督府干嘛?说是查治安,就是猪脑子都知道,铁定和你府里大半夜的大声找那蒙古福晋脱不了干系,怎么着,想把蒙古福晋夜不归宿给做实了?”九阿哥越说越气,站起来道:“那你考虑过十弟没?你让他以后怎么有脸做人?”

八阿哥镇定的说道:“这是个机会。”

九阿哥怒道:“机会?什么机会?让十弟灰头土脸的机会?”说完又疑惑的问道:“大阿哥认为十弟已经站在太子一边了。所以寻思着对十弟下手?”

不等八阿哥回答,又继续愤然道:“你还真下得去手!”

八阿哥无奈道:“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若事情传开了,十弟妹说不定会自请下堂,这对十弟也算是好事。”

九阿哥说道:“那蒙古女人是不讨喜,十弟连从账上支银子都没辄,我早就看不过眼了,怎么折腾她都没关系,但别扯上十弟。”

八阿哥道:“她是十福晋,怎么都会牵扯到十弟。”

九阿哥说:“那就先放着,徐徐图之。”

八阿哥显得心事重重,说道:“她和阿灵阿府闹得不愉快,十弟还没闹起来就不了了之,后来也不见她和阿灵阿府有什么走动,十弟也置之不理;十弟与十三一直不对盘,她却对十三和颜悦色地,结果呢?十弟也没辙,最后还不情不愿的对着十三露了笑脸;如今倒好,她又巴结上了四哥,咱们可是借着四哥的光才得了一冬天的青叶子菜。”

九阿哥其实也对青菜事件颇有微词,但还是小声道:“十弟说了,蒙古女人心思不够用,是四嫂去找的她,她应了四嫂,才想起也该给咱们府上这么置办。”

八阿哥摇摇头,说道:“这话怕只有十弟信,心思不够用?九弟,你想想,阿灵阿和太子不对盘,与大哥走得近,四哥可是太子的人,十三又是四哥的跟屁虫,她到底是起的什么心思?”

九阿哥想了想,说道:“八哥,十弟肯定不会掺和进去的。”

八阿哥道:“你怎么还不明白,十弟哪次没依着他福晋的?”

屋里两人一时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九阿哥开口打破了寂静,“八哥,这事你容我

法子,你就别管了。你也别和大阿哥走得太近了,子,一个是嫡子,任他们闹去,咱们只等着瞧热闹就好。”

八阿哥幽幽地说道:“咱们只能在一旁看着吗?”

九阿哥不在意的笑道:“难不成咱们也能去抢那位置不成说完一楞,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老十对着月亮,心里纠结不已,想着临行前其木格的话语,老十就觉得心如刀绞。

“其木格怎么知道我猜忌她呢?”老十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费解的是,既然其木格觉得委屈,怎么还对自己好的反常?

老十本想给九阿哥去信,请他多费心照看一下其木格,可若不说明白,九阿哥肯定以为是例行公事,也不会上心,若实打实的说出原委,九阿哥心里肯定更加不待见其木格。

这就让老十更郁闷了,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为什么九阿哥会对其木格有成见?

老十想给其木格去信,但却又无从落笔。

走到德州,太子病了,老十还一阵窃喜,以为康熙会打道回府,可谁知康熙却立即召索额图前来照料太子,自己则继续行程。

老十满腹心事、无心睡眠,便披衣起身,外间的小英子听到动静,忙问道:“主子,可要伺候?”

老十嗯了一声,说道:“拿文房四宝来。”

只听外面一阵,不一会儿就见小英子端了笔墨进来。

一整晚,老十屋里的灯都亮着。

第二天一大早,小英子进来伺候老十起床洗漱时,只见桌上、地上全是纸团。

“府里有信来没?”老十打着哈欠问道。

这大清早的,驿站也没开始上班啊!

老十其实也没抱什么希望,但不问又觉得不甘心。

小英子则已经司空见怪了,出门头晚,老十就问过这个无厘头地问题。

“回主子,奴才呆会儿就去看看。”小英子一边将洗脸帕递给老十,一边回道。

见老十没精打采,小英子试探的说道:“主子,奴才还是头回离京这么久,有些想奴才哥哥和侄儿了。“

“嗯,也是,你写信去问问吧。”老十听了提点,心中一喜,无耻的给小英子这一文盲下达了写作任务。

小英子忙机灵的说道:“谢主子体恤,不光他们,奴才还挂念着徐公公和阿朵她们呢。



老十满意的点点头,觉得回去应该让其木格给小英子涨月钱,或者给他侄儿涨也成。

而此时地其木格正惬意的伸着懒腰,打开了客栈地窗户,用力吸了吸窗外的清新空气。

昨晚,其木格赶到州时,天色还早,但她也不敢贸然继续赶路,找了一家看着很大气地客栈,要了普通间。本来她是想开一间上房的,但觉得为人要低调,便打消了住总统套房地念头。

然后便跑到街上从内到外买了一身衣裳,外加一块布,其木格认为如果一次采购过多,容易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因此决定在一座城市只置办一套衣服。

因为是逃亡的第一天,再之离北京也近,其木格还有些紧张,加之骑了一天的马,人也有些疲乏,便没有欣赏街景,拿着小包裹就直接回了客栈。

简单吃过晚饭后,其木格便和衣躺到了床上,没洗脸刷牙,也没洗脚,但居然还一夜无梦。

她总觉得这些东西都不大干净,准备到保定后买床单被套。本还想买盆的,但目标太大,而且似乎也有些奇怪,只得作罢。

至于洗脸,其木格准备用手抹一下就好,谁知道洗脸盆前一刻是不是洗脚盆,邋遢就邋遢吧。

其木格一边抹脸,一边想着今天的行程,暗暗祈祷,自己能一路顺风的赶到保定,顺便还提醒自己呆会要带几个馒头上路。

其实在来州的途中,其木格就知道沿途都有歇脚的茶馆、小店,但以前电视里的大侠似乎都要在包裹里塞几个馒头大饼,而且经常在破庙里露宿,其木格受此毒害太深,总觉得带点馒头,生命才有了保障。

窗外小路上,偶尔也出现了两三个行人,其木格真切的意识到新的一天开始了,惆怅的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阿朵她们现在怎样了?”

一夜未眠的阿朵和徐公公都不时的朝外张望,晚上内城搜索队都空手而归,目前唯二的希望就是一:勒孟在外城有所进展,二:其木格自己回来了。

在太阳的晨晖中,四阿哥府的侧门内闪出一人一马,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与此同时,一戈什哈也离了九门提督府,快马朝城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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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暂住

木格到了保定后却不大顺利,第二日并未按计划出行找不着石家庄。(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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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前世的记忆,觉得从北京自驾游去四川,得经过石家庄,谁知一打听,居然没人知道,店小二挠着脑门说道:“客官,您亲戚那村可能太偏了,还真没听说过,你知道是哪个县的不?”

其木格一阵眩晕,石家庄可是河北的省会啊,怎么会没人听过呢?仔细想了想,好像河北以前叫直隶,袁世凯就当的是直隶总督,于是又问道:“直隶总督衙门在哪儿啊?”

小二好笑道:“爷,直隶总督府就设在保定,不过总督大人一般夏天在天津办公,冬天才回保定。天津处小的可不知道,不过保定周围肯定没有那个庄子。”

其木格尴尬的笑了笑,“我也就是随口一问,只知道亲戚是直隶的。”然后打赏了小二几文钱,便开始闭门苦想。还别说,真让她给想起来了,好像还有一条线路是经过宣化。

于是,第二日一早,其木格漱完口后,随手擦了擦眼屎,便精神百倍的上街打探,她刻意躲开了店小二,实在是丢不起那人。

一打听,其木格当场差点闭过气去,宣化偏北一些,离张家口比较近,与保定是一北一南,若从保定赶往宣化似乎太绕了些。

好在其木格还记得太原,当初李世民老爹造反的时候就是从太原起兵的,所以太原应该不是新城,或新名字。

一问才知道太原离保定有800多里,途中要经过的地名她一个也没听说过,心里不由直犯嘀咕。

前面还不知道要翻多少座山,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遇到山大王。

其木格一直以为自己是胆大心细地杰出人士。可眼下却对前面未知地旅途充满了担忧。甚至恐惧。看来。世界上最难地莫过于了解自己了。

好在其木格也没蠢到家。立即开始打听有没有商队去四川。准备搭伙前行。

也许当时对川贸易还不甚发达。也许其木格运气不好。反正其木格在保定停留了两天。连商队地影子也没找到。

如今早已进入1。虽然还没迎来第一场雪。但也能初步领略到北风地凛冽。

其木格看着天气更加担心了。不知道在途中会不会遇到大雪封山。

其木格开始后悔了。觉得不该选这个季节出行。

第三日,其木格一大早又出门打探商队信息,到了中午,仍然无功而返。

凑合吃了一碗面,其木格决定先在保定租个小院子住下来,免得在客栈住着连洗脸洗脚都无法完成,更别说洗澡了。

至于会不会被逮回京城,其木格只得暂时不予考虑。

就算不幸被逮了回去,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小命,要真在半路上出了事,那简直就是尸骨无存。

其木格坚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比较了两者的风险系数后,她果断的决定暂时留在保定。

于是,其木格稍作收拾,便再次出了客栈。

在一家布店里装模作样的挑了一会儿,扯了两尺布,然后装作无意地问起,哪里有房产经济。

古时的人就是热情,本来其木格只是想让小二帮着指个方位,谁知小二却热忱的请其木格稍后,“客官,您稍后片刻,这一片王大胡子最熟,小的这就帮你找人去。”然后就吩咐在店外流着清鼻涕、耍石子的小孩去找人。

其木格早就不想再奔波了,便顺势坐在店里朝大街上东张西望。

不一会儿功夫,小屁孩就领来了王大胡子。

说是王大胡子,却一点胡子也没有,下巴还泛着青渣。

王大胡子先朝小二道了声谢,便爽利的问着其木格:“这位爷,您想找什么样的房子,您先给我说说。”

其实其木格只需要一室一厨一卫就好,但清朝似乎没有这样的单间,因此早就思量好了,要一个独门的小院子就行,没其他特别的要求,只是院子里得有水井。其木格可不想每天出门挑水去。

听了其木格地意思,王大胡子略微思索了一下,探问道:“那挑位置不?”

其木格想了想,觉得自己孤身一人住一个院子,安全也很重要,现在又没有小区保安,若有这项服务,其木格倒是很乐意多交点物管费的。

于是,其木格便增添了一要求,必须在闹市区,或在政府机关附近。“我得找寻亲戚,这样才方便打探消息。”

王大胡子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便摸着下巴开始在大脑里提取有用信息。

过了半响,王大胡子才说道:“在闹市区倒好办,可要院子里有水井就有些难了,附近有水井的成不?”

其木格坚决摇摇头。

王大胡子又试探的问道:“其实和房主同住一院也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手里倒有一处地,有一老太太,如今带着两个孙子过活,正想将房子租出去好有个进项,她家院子

小孩子也不淘。”

其木格认真想了想,合租有合租的好处,但也得看人是否合得来,若那老太太好相处,安全系数高了不说,说不定还可以和她一起搭伙吃饭,自己以后的吃饭问题也解决了,否则天天去酒店吃饭影响也不大好。

思及此,其木格便要求先去实地考察一下。

院子并不大,三间正房,两间厢房,老太太和小孙子们住了一间,另一见做了厨房,三间正房都空着,但却打扫的干干净净,院角处有一口水井,许是怕小孩失足落水,上面加了个盖子。

那老太太看着倒象是个老实人,两个小孙子一个大概六七岁,另一个大约只有两三岁。

见其木格一时间没说话,老太太以为其木格嫌小,因为王大胡子一进来就在给其木格说独门小院不好找,便迟疑道:“厨房我也可以不用,在自己屋搭个灶头就好,不过得过两日才能整治规矩。”

其木格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委婉的提出,自己不会照顾自己,亲戚怕一时间半会儿也找不到,家人离得又远,所以若老太太能帮着煮煮饭、做点杂事就好了,当然自己会另外付钱的。

老太太哪有不答应地道理,忙点头应了,但见其木格是一人居住,便又有些担心的问道:“那您点几间房啊?”

其木格当即表示,三间正房全租了,这院子以后不能再有其他租客。

张妈听了这话忙不迭地应了,笑得眼角地皱纹都深了一圈。

王大胡子也笑道:“张妈,这下可好了,房子全租出去了,还平白又多一进项。”

张妈忙又谢过王大胡子。

接着,双方便谈妥了房租,一两银子一月,至于帮佣的钱,王大胡子大着胆子帮张妈要了500文一月,其木格其实觉得有些低,但也不愿让人觉得自己是“富二代”,便应了,反正若两者相处愉快,再给张妈涨工资就好。

待谈妥条件,王大胡子立即利索地找来纸笔,开始写房屋出租合同。

“这位爷,忘了问了,您贵姓啊?”

其木格道:“在下吴贾。”

“房租先付半年,您看合适吧?”王大胡子写了一会又停下来问道。

其木格对此倒没什么异议,反正怀里还有5000。

揣好合同,其木格付了房租,并预付了一个月的工钱和一个月地饭钱,又给了王大胡子一两银子地中介费,说定当晚就搬过来。

其木格回客栈结清了房费,将马以20两银子地甩卖价卖给了一家车马行,然后又去买了两个盆和一大澡桶,跟着送货的伙计,兴冲冲地跑向自己未来的暂住地。

到了才发现,一件床上用品也没有,张妈处也没多的,便跑到邻居家借了床垫子和被子,说是明儿帮其木格去买棉絮和布料。

吃了张妈烙的饼后,其木格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头发还未干,便早早的进入了梦乡…

其木格这边开始舒服的睡大觉了,但徐公公和阿朵则几夜都未曾合眼,连九阿哥也开始失眠起来。

虽然其木格走失地消息暂时没有流传开来,九阿哥做戏做全套,当第二天没有找到其木格后,便让九福晋带着心腹丫鬟去了房山的庄子上,对外宣称九福晋身体染恙,需要静养,十福晋>情深,自愿前去陪伴,还派人去十阿哥府取了其木格的日常衣物过来。

虽然事情暂时压了下去,但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九阿哥专门打探过了,最近没有命案发生,连无名尸首也没发现一个。

若说被人绑架,漫不说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就算有人被猪油蒙了心,但也没见人前来索要赎金。

九阿哥怀疑其木格被某些势力暗中除去了,觉得大阿哥和阿灵阿怕脱不了干系。

想着嫣红当日要去请阿灵阿的举动,九阿哥认为阿灵阿的嫌疑最大,很有可能是嫣红报信说蒙古女人单独出府,于是老十的舅舅便采取了斩首行动。

如今让九阿哥担心的是,老十接到信件后会不会御前失态。

本来九阿哥是想等老十回京后再告诉他的,但又怕到时候落埋怨,便仔细斟酌了措辞,唉声叹气的给老十写了封信,详细描写了事情地经过,当然对于八阿哥的不当举动,九阿哥只字未提,在他的信里,反而将八阿哥塑造成了一个忧心忡忡、心系其木格安危、重情重义的光辉形象。还提及因徐公公和阿朵都不识字,为了不走漏消息,便没让他们写信。最后叮嘱老十一定要冷静,否则就算找到了其木格,后面的麻烦也不会小,等等。

九阿哥盘算着日子,老十也快收到信了,真不知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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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知晓

十最近有点烦,连带的看什么都不顺眼,更年期似前了。www.65txt.com

老十一直觉得康熙从来就不曾儿女情长过,帝王嘛,操心的事多了去了,哪有那闲工夫卿卿我我的,反正在他的印象中,就没见康熙对自己的额娘有什么贴心的举动。

谁知道这次南巡,康熙虽然只带了几个贵人答应在身旁伺候,但也没忘了后宫的几位主位,送往宫里的情书都快赶上公文了,宫里的诸位娘娘们也频频寄信诉说衷肠。

一时间,康熙成了私信往来最多的人,让老十眼红不已,当然老十双眼发红不是羡慕也不是嫉妒,按他的分析,那是给气的,气自己的额娘遭受了不平等待遇。

儿子为母亲抱屈那是天经地义,因此,只要一听说宫里来了信件,老十便明目张胆的用鼻音发出“嗤”的一声,以示自己是额娘的好儿子。

冷面王四阿哥虽然看着就让人倒胃口,一点情趣也没有,府里的来信也不频繁,但隔着那么五六天总会收到一封,不过看他的表情,似乎里面也没什么缠绵的内容,老十觉得四阿哥最近收到信件后,反而眉头紧皱,不由心里一阵痛快,家信也是那么好收的!

最让人讨厌的是十三,看着人模人样的,尽招人嫌。

总爱打听其木格的近况,老十心道,你问我,我问谁去,自然没个好脸。

十三多嘴多舌象个女人也就算了,偏偏他年初娶了个侧福晋瓜尔佳氏,两口子新鲜劲还没过,家信往来也就比康熙差一点,瞧着十三每次接到家书弯眼微笑的模样,老十就觉得分外刺眼。

老十就觉得纳闷了,其木格不给自己写信就算了,怎么嫣红和海棠也没消息啊?不过转眼一想,也就想明白了,肯定被其木格扣压了,老十也不是没想过给嫣红和海棠去封信,探一下府里的风声,可又怕给其木格再添一根刺,便没付诸行动。

康熙也觉察到了老十这里地异常状况。本想做个慈父。关心关心老十地感情生活。顺便表示一下愧疚。对自己当初错点鸳鸯谱地行为做点检讨。顺便再打听一下老十喜欢哪家地姑娘。用实际行动表示自己地歉意。可见老十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康熙也来了气。心想。你自己没本事制住府里地福晋。眼红我也就算了。当爹地不和你一般见识。可见过眼红地。没见过眼红都能眼红地这么二百五地。自己与后宫联络感情碍他什么事了!

康熙心想。满蒙联姻地多了。太后跟前哭诉地蒙古女人一大把。从里面随便挑一个出来。绝对都比其木格凶悍。可结果怎么样。还不是一样地哭鼻子!看来关键根源还在男人身上。曾经有段时间。康熙还以为老十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其木格面前抬不起头来。好几次都想招太医问话。好在老十府里总算诞生了一名小阿哥。虽然夭折了。但总算安了康熙地心。既然排除了隐疾。那就是老十自己有问题了。于是。一气之下康熙认为老十地不幸婚姻都是咎由自取。与他毫无干系。干脆甩手不管了。

虽然如此。但每次邸报送来后。康熙还是会习惯性地问一句:“有十阿哥地信件没?”

这次也不例外。康熙一边随手翻着后宫地几封信函。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主子。有一封十阿哥地信。不过不是府里地。是九阿哥地。”李公公一边移着烛台。一边回禀道。

康熙乍一听。心里觉得痛快啊。一想到老十失望地样子。康熙就觉得解气。

不过稍一思量后,便不由皱起了眉头,虽然老十和九阿哥关系密切是家喻户晓的事,但老十才出京两月不到,九阿哥这就巴巴的写信过来,还在自己眼皮底下,似乎也太不知道避讳了。

康熙翻了翻案桌上的信函,问道:“有九阿哥的请安折子没?”

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回道:“九阿哥的请安折子前天随八阿哥的一起送来的。”

康熙心想,那就是有事了,当然也不排除老十心里不爽,请九阿哥帮着作弊。

“派人去十阿哥处仔细盯着,有反常状况立即来报。”康熙敲了敲桌子,又补充道:“让京里的人打探一下,十阿哥府最近有没有什么异样。”

小英子拿了信函欢天喜地地跑来讨赏,谁知却闹了场大乌龙,文盲就是吃亏啊!

老十倒没康熙想的那么失望,照他对其木格地了解,除非自己回京好生赔罪,并夹着尾巴做人混些日子,否则其木格心中的怨气是绝对不会消除地,其木格怨气不消,自然也就不会写家书了。

再说,他原本以为的也就是徐公公背着其木格打地小报告。

但见着信件来自九阿哥,老十的心不由一寒,心道,皇阿玛最不喜皇子结党,九哥怎么会这时节给自己写信,十有**是其木格闹出了乱子。

打开一看,老十

石化了,只觉得两眼发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脸吓得小英子一阵手忙脚乱。

被小英子灌下一口水后,老十的当机的大脑开始重启。

老十就想不明白了,自己是冤枉了她,可也没把她怎么的啊,她至于委屈的要离家出走吗?

老十的思维刚运转了一会,就不由一阵恼怒,觉得九哥说的没错,女人就是不能惯的,自己要是早点打压一下其木格的嚣张气焰,她也不至于有那胆子偷偷往娘家跑。

这么一想,老十的脸就从白脸的曹操变成了黑脸的张飞,怒气直冲头顶。“既然你做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看我将你逮回来后,怎么收拾你,让你好好尝尝什么才是天大的委屈!”

老十觉得动不动就回娘家的毛病不能惯,当下决定明儿一早就给康熙告假,然后直冲蒙古逮人,到时候一定要当着他阿玛额娘的面好好教训她一回。

“收拾行囊,准备明天回京。”老十言简意赅的吩咐小英子。

小英子懵懵懂懂的应了,开始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生怕惊扰了老十,招来一顿臭骂。

强压下心中地怒气,老十又将九阿哥的书信仔细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一个字也不放过。

这一研究不要紧,冷不丁出了一身冷汗,其木格居然独自一人走了?!

老十只觉得浑身发麻,似乎连坐都坐不稳了。

其木格先前的反常举动,一切都有了解释。

老十觉得自己就算再有不是,其木格怎么能狠得下心来就这么走了?以往的欢爱都成了假的不成?

想着成婚以来地一幕幕,想着自己临走前,其木格泪眼朦胧的说“舍不得”,老十的心一阵钻心的疼,喃喃道:“她怎么舍得,她怎么舍得,她还真舍得了…”

小英子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想劝也不知从何开口,只得担忧的说道:“爷,您放宽心。”

老十摇摇头,嘿嘿笑了一声,“好狠的心肠,真是狠啊。”

小英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只得默不做声。陪着老十在那里发呆。

发呆不管用,因此老十很快便强打起精神思索对策。

若其木格回了娘家,事情还好办点,虽然也违反了宗人府地规定,但怎么也能糊弄过去,难道就不兴两口子吵架?

可若是独自一人出走,那事情却有些不好收场。

看来还只得暂时将消息给压下来,好在九阿哥已经打了掩护。

老十不想将事情对九阿哥坦白,虽然九阿哥封锁了消息,但他明目张胆的写信给老十,怕就是想让康熙有所察觉,加深康熙对其木格的恶劣印象,要知道他完全可以以十阿哥府的名义送信过来。

老十虽然恨不得当晚就出发寻找其木格,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自己可以厚着脸皮说两口子吵架,老婆受了委屈回娘家,将错误往自己身上一揽,康熙也不乐意有蒙古王公贵族上折子告御状,训斥两句也会准假了。

若说其木格独自一人闹离家出走,保不齐给按上什么私奔啊之类的帽子,到时能不能保命还得一说。

可若说其木格走丢了,康熙地反应却不好琢磨,从轻从重就得看他心情了,万一他心里不爽,其木格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眼下只得让徐公公派人出京找人,可让谁回去传信呢?老十犯了难:

保贵?不行,虽然是自己奶兄,但毕竟在舅舅府上当过差

小英子?自己的贴身太监突然回京,定然惹人猜疑。

左右权衡一番,老十还是决定去找康熙请假,一是自己这里确实没合适的人手派往京城,二来,自己亲自坐镇总比徐公公强,调配各种资源也方便得多,三来,九阿哥的信件定会让康熙上心,其木格走丢的事情怕是瞒不住,不如就按走丢了办,横竖没离家出走的性质严重,四来,也是最关键的,老十不亲自上阵,那是一百个不放心。

打定主意后,老十便开始思索其木格可能前往地地方,想了一晚上,也没有头绪,老十一阵失神:对我狠也罢了,怎么对自己也那么狠,哪怕只带勒孟一人也好啊,这天下之大,孤身一人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可好?

四阿哥虽然没有熬夜,但晚上睡得也不踏实,他前两天就接到线报,说是十福晋女扮男装,在车马行买了马匹独自一人出了京城,这两天一直在考虑怎么处理这事,到底是利用这事拉拢老十,还是对他进行打压?

得知昨晚老十收到了九阿哥的书信,四阿哥更着急了,得尽快做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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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着手(上)

熙听闻其木格走失,甚为震怒,顷刻间,老十便承雷霆。www.65txt.com

一方面,康熙恼怒其木格不知进退,居然一人出府游玩,虽说旗人没汉人那么讲究,但就是小户人家的媳妇,轻易也不会独自一人上街溜达。归根结底,全赖老十,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自然妻不贤夫之错了。

康熙骂得口水四溅,老十只得强捺住心中的焦急,乖乖低头受教。

另一方面,一个又不傻、又不聋的大活人硬生生的在京城走丢了,这说明,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歹人太猖狂了,简直没把他这个九五之尊放在眼里,于是,远在京城的九门提督和顺天府府尹突然发现自己的耳跟莫名其妙的红了。

康熙出了心中的恶气后,才开始关注老十的需求,气呼呼要派人帮着盘查,老十赶紧婉言谢绝了,说是事情闹大了,怕危及其木格的人身安全。但请求康熙恩典,准许自己能自由踏遍大清的美好河山,毕竟皇子无旨不得离京里的。

然后,老十便急匆匆打马回京。

十三见了有些疑惑,奇怪的问四阿哥:“四哥,十哥怎么请旨回京了?莫非兵部出了什么差错?”

四阿哥面无表情道:“不知道,许是有事。”四阿哥料到老十会派人寻找,但却没料到老十会请旨回京,而且康熙居然还准了,不知道老十是怎么御前凑对地。因此回房便开始给思道写信,商讨对策。

经过三天的急行军,老十在累倒了两匹马后,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了京城。

徐公公和阿朵见了主心骨,连茶也忘了倒,只顾着哭,争抢着埋怨自己没把福晋照看好。

老十三天来几乎没怎么休息好。晚上歇息地时候总是失望。好不容易打个盹。又总是梦见其木格一个人在那里哭。

人没休息好。精神自然也不好。精神不好。脾气肯定不会小。

因此。见了徐公公和阿朵一副死了老子地丧气样。老十就气不打一处来。

一脚就朝徐公公踹了过去。然后又恶狠狠地对阿朵喝道:“嚎什么嚎!”

徐公公揉着屁股。看了眼捂住嘴巴地阿朵。略微带着哭腔说:“主子。奴才对不起您啊!”

老十路上光顾赶路了。还没功夫告诉小英子府里出了什么状况。因此小英子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但目前地情形肯定不是问话地时机。便跑出去招呼人上茶水。

老十接过小英子送来的茶,命人将乌雅三人也唤来。等人到齐后,老十命周祥到门口守着,

然后才黑着脸骂道:“一群蠢货,爷恨不得拨了你们的皮!”

除了小英子,众人皆小声抽泣着。

“仔细给爷说说,当时是怎么个情形。”老十骂完后冷冷的吩咐道。

徐公公便开始说他是如何的阻拦,其木格是如何地固执己见,总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老十不耐烦道:“少说这些没用的,福晋就什么也没带?”

阿朵抹了眼泪说道:“主子什么也没带,出门前只吩咐我在荷包里装了点碎银子。”

其木格既然要离家出走,肯定不会只带了零钱出门,老十便问道:“福晋最近从账上支银子没?”

徐公公当即摇头,面露疑惑。

乌雅她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阿朵要灵性的多,立即猜到了老十隐藏地潜台词,忙替其木格委屈道:“主子是出去逛街走失了,可不是存心的,如是存心的,怎么会将奴婢们留下?

,这也没道理啊,好好的,主子干嘛要这么做?”

说到最后,阿朵地话里渐渐带了质问的口气。

老十心道,我也想知道她好好的干嘛要这么做,叹了口气,接着问道:“福晋就没处理过钱财上的事情?”

阿朵坚定的摇摇头。

徐公公却想了起来,当下便将其木格把嫁妆里的现银给存进钱庄,换了小额银票地事情报告给了老十。报告完毕便与小英子面面相觑,看来福晋不是走丢,而是跑了。

老十心里稍微松了口气,看来其木格还不算太笨,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

虽然老十笃定其木格肯定带着这些银票跑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吩咐小英子和徐公公带着阿朵去找找。

不出所料,其木格钱柜里确实没这些东西。

这下,阿朵四人只觉得头皮发麻,不知道老十会不会迁怒于她们,至于其木格地安危,她们倒还不大担心了,既然是策划好的,自然做了完全地准备。

老十也不发话,只是叫小英子去把勒孟叫来,顺便也把阿尔斯楞、特木尔和刘鲁通知到。勒孟虽然没有明确的头衔,但却一直负责其木格地安全,老十非常倚重,虽然这次出了大篓子,老十仍然决定让他将功赎罪。阿尔斯楞和特木尔两人曾经陪着老十大冬天的在俄罗斯和蒙古晃悠,早成了老十的心腹,再加上是跟着其木格陪嫁过来的,自然信得过。刘鲁以前在原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麾下任职,老十体验完生活后便将他调了过来,加入了自己的侍卫队伍,算是老十开府后培养出的首批心腹,本来图永也是个不错的人选,但毕竟他是旗人,还是红带子,老十便舍弃了。

等众人到齐后,老十开门见山道:“你们立即去城里的车马行、商会打探,有福晋的消息立即回报,爷今儿就要得消息。给爷记住了,不许惊动旁人。徐公公,你去给他们详细讲清楚,福晋当日的装束,没准有用。”

然后又令小英子去各个钱庄,打探他们所有分号所在地,既然是小额银票,自然没法在其木格提款时布控抓人,只能希望知道其木格大概会不去什么地方。

几人走后,老十又令阿朵四人好生回忆,其木格是否提及什么地方,或喜欢什么特产,毕竟得找准方向,才好有的放矢啊。

老十曾以为蒙古方向可以不予考虑,但又一想,,实着虚之,虚着实之,若勒孟和小英子他们没查到蛛丝马迹,也只有广撒网了。

老十正热切期盼着阿朵她们能提供出有用的信息,就听院子里传来人声问道:“周公公,十爷回来了?”

老十的眼神陡然间凌厉起来,却没出声,只听得周祥说道:“杏儿姑娘,你怎么到前院来了?”

杏儿笑道:“听说十爷回来了,我家主子叫我来传个信。”

周祥道:“主子车马劳顿,吩咐了不准人去打扰,你先回吧,等爷解了乏,我自会报与爷。”

老十朝阿朵她们挥了挥手,朝橱柜方向使了个眼色,阿朵她们立即悄声的躲了过去。

老十这才高声说道:“周祥,让她进来。”

杏儿忙进屋请安,老十也不叫起,只是冷笑道:“你家主子在闭门思过呢,谁递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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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着手(下)

儿见老十一上来就没个好脸,心知不妙,忙道:“家主子一直未曾出过院门,也没特意找人传递消息,是大厨房的饭菜送的晚了些,一问才知道,十爷回府了,大厨房忙着准备回府侍卫的吃食,便耽搁了时间。www.65txt.com首发”

老十冷冷道:“那你是怎么出来的?莫不成你主子禁足,你们这些奴才还能到处跑不成?”老十越说火气越大,喝道:“拖出去,赏她十个板子。”

此时除了躲在书柜后的阿朵她们,整个院子里只有周祥守在门口。

因此,即使老十的气势很足,场面却一点也不震撼,并没有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杏儿拖出去,立即在院子里劈里啪啦一阵好打。

杏儿只是怯生生的告了罪,然后自行低头退出了书房,接下来可能是自己去找行刑人员了。

等杏儿走后,阿朵等人立即闪了出来,在老十的怒视下,继续想着其木格临逃前的种种蛛丝马迹。

一直等到徐公公将其木格的装束以及存款的各个钱庄一一交代完毕,然后返回书房时,老十也没什么收获。

听了徐公公的汇报,老十指着阿朵众人道:“将这几个奴才关进柴房,派人守好了,任何闲杂人等不得接近。”

徐公公略带同情的跑出去唤人,阿朵犹豫道:“奴婢们没脸求情,只是求十爷容许奴婢们戴罪立功,奴婢们愿出府寻找福晋。”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说道:“好,乌雅留下,你们三人出府去找。找着福晋,记得告诉她,她晚回来一天,乌雅就多受一天的罪,叫她仔细想好了。”

此话一出。阿朵几人大惊失色。不知道老十到底要干嘛。一时间。众人又开始争着留守。

徐公公带人进来。便见着这副乱糟糟地景象。

“将乌雅关进牢房。”老十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徐公公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从柴房变成了牢房。但人犯却少了。

偷瞄了一眼老十冷若冰霜地脸。徐公公没敢吱声。手一挥。乌雅便被带了下去。

阿朵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奴婢们定将福晋找回来。请十爷善待乌雅。”

老十冷哼了一声,没有搭话。

等阿朵她们走后,老十对徐公公招了招手,低声吩咐道:“派人在后面盯着。”

想了想,又加了句,“传消息出去,就说乌雅犯了大错,爷要把她卖进窑子里。特别是在商队聚集地地方传。”

徐公公忙点头应了,然后小心的问道:“主子,莫非阿朵她们知道福晋地消息?”

老十摇摇头,揉着额头道:“爷倒情愿她们知道。”

顿了顿,老十又接着问道:“这几日,有其他府的人来走动没?”

徐公公回道:“因对外说福晋陪九福晋去庄上小住,所以并没其他女眷来拜访,只是舅夫人来过一回。”

老十抬了抬眉。

徐公公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道:“因府里女眷都不方便会客,所以奴才和阿朵招待的舅夫人,只是看样子,舅夫人不甚满意。”

老十点点头,表示知晓,“加派人手将那几个院子看严实了,不准院子里的奴才随意走动。将今天送饭的人掌嘴二十,告诉大伙,若谁还敢嚼舌,直接往死里打。”

安排完这些后,老十便唤人伺候沐浴。然后拒绝了徐公公和周祥强烈要求他休息片刻地建议,打马朝九阿哥的“德泰钱庄”跑去。

其实,老十也想休息一下,可虽然他连续几日都缺乏睡眠,但人却异常亢奋,就是想假寐也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因此便决定前去感谢九阿哥。

兄弟两人一见面,九阿哥就责怪道:“瞧你这模样,多少天没休息了?眼睛又黑又肿的,早知道,还不如等你回京再通知你呢。”

老十强笑道:“想睡也睡不着。”

九阿哥想了想,“要不我叫人给你唱唱曲,听着听着,怕就睡着了。”

老十摆摆手,谢绝了九阿哥地好意,然后又衷心感谢了九阿哥为其木格走丢一事所做的各种努力以及补救措施,总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九阿哥笑着责怪老十过于见外,又补充道:“八哥也着急的不行,本也想派人寻找,可与我一样,府里的人都不认识弟妹,只得作罢。”

老十于是又接着表达了自己对八阿哥地谢意。

然后九阿哥又询问了当前的最新进展。

“十弟,你可得有准备,万一…”九阿哥有些犹豫道。

老十坚定的摇摇头,“其木格命大着呢,肯定没事。”

九阿哥见老十这说不通,便打住了话头,问了他向康熙请假的情况。

见老十处理的并无不当,便押着老十去了后院歇息。

九阿哥见老十对听曲不感冒,便陪着老十小饮了几杯,在酒精的作用下,老十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老十得了片刻的休息,徐公公却连闭眼打个盹地时间都没有。

老十的舅母又来了。

开始时,做出一副不见女眷绝不挪步地架势,后来听说老十回京,便惊讶的问起了老十回京地缘由。

徐公公自然推说不知:“主子的事奴才可不敢过问。”

索卓罗氏见问不出所以然来,便怏怏回府,半道上就派人送信给阿灵阿。

虽然九阿哥极力掩饰了一番,但还是有些弱小的声音在私底下传着,虽然大家都摸不清门道,但都觉得十阿哥府肯定出了事,至于是何时,就大清楚了。

索卓罗氏见老十居然半路回京,连皇帝老子都不陪了,便敏感的觉察到,十阿哥府这次出的事情还不小,自然要第一时间向一家之主汇报。

邬思道也正在府里给四阿哥写着回信,将自己的建议详细的罗列出来…

虽然京城的人都直接或间接的因为其木格变得忙碌起来,其木格自己却过得非常悠闲,甚至是懒散。

在张妈家的第二日,其木格在买棉絮和布料的同时,也稍带买了两件衣裳,回家便恢复了女装打扮,张妈见了也没大惊小怪,反而多了几分欣喜。也是,张妈家里除了老就是小,弱女子自然比单薄的书生更受欢迎。

因此,张妈待其木格也就越发亲近了。

其木格在张妈的悉心照料下,又开始继续饭来张口的日子,偶尔还逗逗小朋友…

本想继续请假,但怕大家咂我,便勉力写了,有些少,多担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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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情绪

月,康熙的儿子似乎都流月不利。www.65txt.com

留在德州养病的太子刚和索额图研究完了京城送来的最新情报,当然,重点关注了老十府里失踪人口事件。

两人结合合齐最早送来的消息,一致裁定,肯定是那个蒙古女人走丢了。

在京城居然都能走丢,这蒙古女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白痴,这个认知让太子从心里狠狠鄙视了其木格一把。

太子和索额图都认为这么多天过去了,其木格还没有消息,生还的希望怕是不大。没准人贩子发现惹了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刀下去灭了口。否则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个准信。

因~,两人便煞苦心的琢磨着谁家的女儿最适合去给老十做续弦,经过一番热烈的讨论后,两人终于初步圈定了人选范围,接下来又开始绞尽脑汁的思索,该如何不着痕迹的让康熙指这个婚呢?

这项工程难度系数颇高,人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只得中场休息。

正喝茶闲聊趣事,就见一侍卫走了进来:“太子爷,山东的飞鸽传书。”

太子与索额::看一眼,心下一凛,康熙如今正在山东,此时飞鸽传信,不知道大本营发生了什么重要事件。

太子接过密封好的竹,打开一看,当下便将茶杯朝地上砸去,茶水四溅。

索额图急忙接过一看。纸条上地寥寥几笔传达一个让太子很不爽地信息:康熙命十三阿哥胤祥单独一个人祭拜泰山。

泰山古代就是权力地象征。秦始皇汉武帝都曾数次封禅泰山以示最高皇权。个意味不能算不深。

这也难怪太子要大发雷霆。

索额图看了也是眉头紧锁。但还是劝慰道:“太子爷。稍安勿躁。十三阿哥额娘早逝。背后也没母族支持。就算皇上再宠爱。也越不过您去。”

太子冷笑道:“皇阿玛对我早就大不如前。我一天到晚战战兢兢地过日子。不敢行错半步。可还是得不到一句好。这些我都认了。可他再怎么宠十三。怎么能宠到这份上。哼。祭拜泰山。等朝廷邸报一出。我地日子怕又要越发艰难了。”

索额图安慰道:“四阿哥一直跟着太子爷。十三阿哥又以四阿哥马首是瞻。暂时不足为虑。还是先想法子压制大阿哥那边才是正经。”

太子恼道:“舅舅也说,以老四马首是瞻。”

索额图见太子火气不减,便再次阐明了厉害关系,孜孜告诫,在现阶段,对十三还是要以拉拢为主。

太子自然也知道其中的轻重,当然不会做出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来,不过心里还是不痛快,“一天到晚,只知道邀宠卖乖,难怪老十看他不顺眼。”

不多久,大阿哥也接到了线报,传来了十三祭拜泰山的消息。

大阿哥心想,若自己也一同南巡,那去祭拜泰山地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没个答案,便把老十扯了进来,琢磨着,若老十没有突然回京,康熙又会做何种安排?

大阿哥是越想越烦躁,弄得他都差点忘了正事,还是经管家提醒才想起,自己原本准备去看望慰问老十。

大阿哥心想,不知老十听了这个消息,会不会气得把房子给拆了?

京城~阿哥也接到了相同的消息。

见着这消息,八阿哥真是百感交集。

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康熙对太子的疏离和打压,心中掠过一丝,不管怎样,若太子依然是太子,一切筹谋都将无从谈起。

但八阿哥心里却还是~楚多过喜悦。

同为皇子,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

自己打小就受人白眼,连宫里扫地的太监宫女都敢怠慢自己。

若不是自己这些年兢兢业业的苦心经营,分封皇子也轮不到自己头上,自己地额娘怕也永远只能是个贵人。

思及此,八阿哥的心便揪紧了一下。

虽然如今八阿哥的额娘已经被封为了良妃,但也只是用度改变了而已,在宫里仍然没有她说话的份,还是一样处处陪着小心。

好在八阿哥如今已经开始独当一面,宫里的太监宫女倒也不敢怠慢。

而十三,似乎一出生就得到了康熙的众多关爱,就算敏妃已经过世,有德妃呵护的十四如今也还是稍稍落了下风。

八阿哥突然觉得老十备感亲切,还是老十实诚啊,就是不给十三好脸。

实诚的老十正象无头的苍蝇在自己的书房里到处乱串。

时间转瞬即逝。

老十回京后已过了五天。

除了被九阿哥拖出去品了回小酒,顺带与八阿哥交流了一下感情,然后又接待了看似忡忡地阿灵阿后

的时间,老十都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急得直跺脚。

派出去的人一点消息也没有,无奈之下,老十只得广撒网,四面八方都派了探子出去,连一项忌讳的满人侍卫也分派了任务,更别说府里供职的汉人了。

老十焦虑中已经没心思顾及影响问题,横下心,哪怕是上到皇宫内院,下到挑夫河工全都知道大清朝十皇子的嫡福晋走丢了,老十也在所不惜。就算西方如来、玉皇大帝、南海观音、地府阎罗全知晓了,老十也会皱半点眉头,当然前提是,以为其木格是走失,而不是逃跑。

至,老十每晚临睡前都会祈祷自己的额娘入梦,说不准能给自己一点提示。

也许逝去的贵妃娘娘,被老十这个没出息的儿子气得在天堂犯了旧疾,这十日来,硬是不在梦中与老十相见。

眼见天气已经了下来,老十心里越发担忧了。

按老十的性子,就算是出瞎找一通,也绝对比在府里心急如焚地转悠强上百倍,可又担心自己前脚刚出了府,后脚就有其木格的消息传来,便痛苦的当了留守人士,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坚守在了书房这一小空间里。

唯一让老十惑的是,阿朵她们居然直奔蒙古大草原。

按其木格的作所为分析,老十断定其木格肯定没有跑回娘家,这和格地宗旨不符。

在老十看来,其木格这是闹脾气要找娘家撑腰,而是想和自己一刀两断,因此断不会在风口上回蒙古,猪都知道,一回去,肯定会被送回来。

因此阿朵她们的措让老十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十分析后认为,阿朵她们要么真不知情,要不就是在迷惑自己,牵扯自己地注意力,并浪费有限宝贵的人力资源。

但以万一,为了那个万一,老十仍然忍痛派人继续跟踪。

如今,老十一进其木格地院子就觉得心如刀绞,当然,过不了片刻便又会怒发冲冠。

而也在心痛和愤怒中承受煎熬的,除了老十,还有他亲爱地九哥。

九阿哥一直密切关注着老十的动静。

看老十的架势,一点都不象是寻找失踪人口,既不去官府查看遇害人员名单,也不去和黑帮交涉,既没扫荡人贩子,也没涉足**场所,不仅没集中力量在京城进行地毯似搜索,反而将人员分散开来,大部人马都出了京。

开始的时候,九阿哥以为老十不愿意接受残酷的现实,还每天都去顺天府和九门提督府打听京城治安,并派自己府里仅有的几个见过其木格的人去了黑帮查看,这几人可都是在九阿哥身边伺候的亲信,突然离了他们,给九阿哥的生活带来了诸多不便。

对于这些,九阿哥都毫无怨言,可老十对他辛苦打探来的消息毫不在意,九阿哥也有些恼了,只是看着老十象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决定暂时不和他计较,准备秋后算账。

渐渐的,九阿哥觉察到了不对。

老十再没个章程,也不可能出这昏招,要~老十在兵部可是一点也不糊涂。

九阿哥嗅出了一丝令安的味道。

等听到京城里开始盛传的消息时,九阿哥楞是一动不动的呆坐了两个时辰,连身子发麻都没感觉到。

大家传的消息是十福晋的贴身侍女惹恼了老十,将在最大的怡红院挂牌接客,而且听说老十还放出话来,若是恩客不多,便将她打发到宁古塔做兵妓。众人纷纷猜测,这侍女到底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惹得老十连死也不赏给她,非要留着她活受罪。

九阿哥发完呆后,便一人独自喝了一晚闷酒。虽然天气不大好,看不到月亮,九阿哥还是打开窗户,对着天空,仰天长啸,几滴浊泪挂在脸上,显得分外凄凉。

当晚,九阿哥府不时传出几声狼嚎,让九阿哥府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八阿哥府和四阿哥府的管事都叫护院操起了家伙。

第二日一早,九阿哥的贴身太监李金便发现,昨夜还悲秋伤月的九阿哥转眼变成了怒目金刚,修长的丹凤眼楞是叫九阿哥给鼓成了三角眼,全没了往日的翩翩风采。

“备马。”听着九阿哥发出的怒吼,李金不由怀疑自家爷被十阿哥附身了。

李金昨天一直都在外与黑社会打交道,并不知道九阿哥发病的起因,但凭借着他丰富的经验,他立即将手里捧着的醒酒汤放到一旁,撒腿就开跑。

九阿哥不顾醉酒后的头疼,提起镶嵌了众多宝石的青锋宝剑,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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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转机

十在书房里转圈圈,小英子和徐公公都跑到门房办第一时间获得最新消息,若不是国法限制,两人早跑到北京城墙上站岗放哨去了。www.65txt.com首发

于是,可怜的周祥只得坚强的成了书房外的24小时值班人员,谁让他的工作地点就在老十的书房呢,他就是拼了小命也没法换办公室,老十又没调他的职,书房也没装修,真是一点由头也找不到。

老十这几天脾气火爆,喜怒无常,说错了,没有喜,是暴怒无常,因此,周祥便聪明的到门外站岗,但凡事有利就有弊,虽然站在外面少了当炮灰的机会,但若没及时续茶水,脸上便会沾~十的口水沫子。

周祥正打起精神关注着书房内的动静,就听得院外一阵嘈杂,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修长身影闪进院内,手提长剑,疾步而来,距离有些远,看不到眼神和表情,但看气场就知道,仇家上门了。

周祥正想通知老十躲起来,就见剑客身后跌跌撞撞的跟来了徐公公和小英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喊:“九爷,九爷,主子,主子…”

从他们的动作伐来看,怕是早遭了手。

周祥忙朝书房里跑,却与到动静出门查看的老十撞了个满怀,被老十一掌推出去老远。

老十见九阿哥呲牙咧嘴、双眼冒火、一脸扭曲,吃惊不小。

忙迎上去问道:“九哥,怎么了?:了什么事?”

九阿哥也不搭话,拿起剑就朝老十砍去,引来一片尖叫。

老十虽然是手不及。但手下功夫却不含糊。下意识地使出擒拿手。一抓、一握、一勾、一挑就将那价值不菲地宝剑夺了过来。“九哥。你魔障了!”

九阿哥见兵器没了。赤膊上阵。对着老十脑门就是一拳。

老十用空着地左手一挡。就势握住九阿哥地手臂。反手一拧。“九哥。你疯了不成?!”说完。手一松。后退了半步。

九阿哥却不管不顾。挽起袖子又要往前冲。

老十就纳了闷。要知道他俩岁数只差几个月。小时候都是淘小子。可说来也怪。两人打小还真没干过架。整个童年时光都奉行地是团体作战。九阿哥出点子。老十出力气。一致对外。恶男组合倒也在皇宫内院混出了名号。

认识九阿哥至今。老十从没见过九阿哥动过手。除了在布库这门必修课上。套用九阿哥地话来是说。有脑子不用。那叫浪费。

但今天九阿哥却反常的甩开他引以为傲的脑子不用,转向他并不擅长的斗殴,这让老十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老十觉得自从其木格跑路后,一切全乱了套,连最注重形象的九哥都开始学泼妇打架了。

老十微微侧了侧身,九阿哥埋头冲了过去,一个刹车不灵,就被台阶绊了个踉跄,与青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

徐公公众人都赶紧闭了眼,不忍瞧九阿哥的狼狈像,李金则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几人正踌躇着是否上前搀扶一下,就听老十吼道:“都给爷滚出去。”

众人正求之不得,立即作鸟兽散。

老十这才上前将九阿哥扶起来,说道:“九哥,你今儿怎么了?倒叫奴才看了笑话。”

九阿哥此时清醒认识到了敌我双方力量地巨大悬殊,站起来后,不服气的推了老十一把,很不幸,没推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笑话呢,也差这几个!”

老十陪着笑脸道:“九哥,咱进屋说去,你给我好好说说,谁不长眼睛惹着你了,我给你出气去。”老十本想说哪个兔崽子没长眼睛,但看这架势,十成十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便将骂人的话咽了下去,又不是傻子,谁愿意没事自己骂自己啊。

进书房后,老十赶紧将门掩上,并将缴获地凶器扔在门外,虽然院子里已经没了人影,但多道门总不是个坏事。

“啪”老十的茶杯牺牲了,“哐啷”老十书桌上的文房四宝遭了殃,老十躲在门角,一点心疼的感觉都没有,在其木格的布置下,书房里就没什么值钱地物件,就是那几个山寨版的瓶瓶罐罐,这几天也早被老十自己咂了个精光。

九阿哥气呼呼地左右瞧了瞧,见没了道具,恨道:“这是书房吗,空荡荡的,也不嫌寒酸!”说完还不解气地伸脚踢了踢桌子,力道没掌握好,排山倒海的气势没出来,却让自己疼得呲牙咧嘴。

“九哥,到底怎么了,弟弟我哪招你惹你了,你给好好说说。”老十见九阿哥坐在那里直喘粗气,有些于心不忍,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九阿哥如此失态。

想当初,老十把九阿哥最心爱的蛐蛐弄死了,让九阿哥痛失长胜冠军,九阿哥也只是和老十冷战了两时辰而已。

因此,老十实在不摸不着头脑,光自己府里地事就能让人愁白了头,有心思去得罪人啊?

“你好啊,几天不见,和你九哥分得倒是清清楚楚了。”九阿哥咬牙切齿道。

老十听得一头雾水,茫然道:“九哥,你说话别转弯成不?到底怎么了?弟弟我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的,就是想惹你生气,也没那功夫啊。”

“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儿,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了。”九阿哥吞了吞口水,恼道:“你如今连我也防着了是吧?远地不说,就说你福晋这事,我也没少费心,这可倒好,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却象防贼似地防着我!”

“九哥,你把话说清楚,我防你什么了?”老十觉得九阿哥太无理取闹了,说话也有些冲。

九阿哥冷笑一声,指着老十道:“那你说,你福晋到底怎么回,真是走丢了?”

老十没想到九阿哥居然问的是这档子事,一时间有些结舌。

“你想好了再说,我就问你这一次,你敢乱说一个字,你就试试!”九阿哥威胁道。

老十沮丧的耷拉下脑袋,走过去坐下,叹气道:“九哥,这事我是存心瞒着你,不为别的,就是不想让你以后越发不待见其木格。”

九阿哥不相信道:“你这是什么理由?”

老十满脸不解的看着九阿哥,问道:“九哥,那你也给我说说,其木格哪得罪你了,你怎么那么不待见她?”

九阿哥诧异道:“我不待见她,你自己说说,哪次她闯了祸,我没到处跑着张罗。我什么时候不待见她了?”

老十张口道:“你那是冲着我,但我知道,你打心里就不喜欢其木格。”

九阿哥稍微顺了下气,“你还知道我是冲着你,真是难得

顿了一下,接着道:“那是你福晋,要我喜欢干嘛!晚尽给你惹事,亏你还拿她当个宝!”

老十想了想,陈恳地说道:“我从小到大也没少惹事,你每次被皇阿玛责罚,十有**都是受我牵连,也没见你对我少了亲近。九哥,不管你信不信,我真是怕你对其木格的成见更深了,这才没对你说实话。你们俩都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不想你们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



九阿哥气结道:“你这是哪跟哪,就算我对你福晋有成见,我还能害成!”

老十瞪圆了眼珠,直视着九阿哥:“那你给我去信,怎么是跟朝廷邸报一起送的,怎么没用我府里的名义?”

九阿哥被老十堵得回不上话,在屋里走了两圈,方才说道:“我也没想怎么害她,只是觉得你府里多个明事的人是坏事。”

老十摇摇头,“九,就象你说地,其木格是我福晋,我喜欢就好。你绝不会平白无故的想给我找个明理的来,不是我对你生分,是你对我生分了。”

九阿哥见老十也不好糊,于是问道:“若有一天,我和你福晋起了冲突,你怎么办?”

老十苦笑道:“还能怎么办,不让你们触呗。”

九阿哥摇摇头,“我说地是立起冲突。”

老十有些迷惑,想不出自老婆和自己的哥哥怎么会有立场冲突。

于是,九阿哥将其木格对八阿哥和自己客气冷淡,对四阿哥和十三殷勤备至,连冬天青菜的事也没放过。“不光我,就是八哥也觉得你福晋对我们透着疏离。”然后又把其木格与阿灵阿的过节拿出来举例,证明老十心眼太偏,只知道帮老婆。

老十便再次解释了一遍,说其木格就是礼数上不大懂,过几年就好了,最后还拿十四举例,说其木格对十四也不错,并不是只对四阿哥和十三释放善意。对于其木格和自己舅家的不痛快,老十则说道:“其木格只是没怎么去舅舅家串门罢了,也没做什么过分地事。我又没和舅舅少了走动。”

末了,老十又道:“就算这样,九哥,你们也起不了什么冲突啊?”按老十的想法,这些都是鸡毛蒜皮地琐事,真不知道九阿哥什么时候心眼比妇人还小了。

见九阿哥不言语,老十突然有所顿悟,忙打开书房门四下看了看,复又关上,紧张道:“九哥,你要站队?”

九阿哥缓缓点点头。

老十当下推心置腹的和九阿哥恳谈了一番,话里话外都是让九阿哥别掺和,大阿哥也不是什么好鸟,就算混了个拥立之功,日子也不会比现在自在多少,何况,还不知道大阿哥能不能有那个命。

“九哥,咱们就在一旁看着就好,别拿身家性命去掺和这些。”

九阿哥摇摇头,神秘道:“不是大阿哥。”

老十皱着眉头,没见九阿哥和其他人过往甚密啊,想了想,惊讶道:“九哥,你,你怎么盯上那位置了?”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你觉得八哥地差事办得怎么样?”

老十更惊讶了:“九哥,这怎么可能,良妃出身低微,八哥母族一点力也借不上,反而还会给他添堵,八嫂那边虽然可以将安亲王一脉拉过来,但那些人也不是傻子,八哥现在希望渺茫,想这些人雪中送炭是不易。再说了,大阿哥第一个就容不得他。”

九阿哥豪气干云的说道:“事在人为。”

老十完全傻了眼,喃喃道:“就算八哥想上位,其木格也不碍事啊?”

九阿哥问道:“若她支持太子呢?看她对四哥示好,十有**想站那边。”

老十正色道:“九哥,朝廷的事哪有女人掺和地道理,其木格也没那心思,若你担心的是这个,你大可放心。若为这事,你不待见其木,九哥,那还真是你不对了。”

九阿哥见老十没有表示是否支持八阿哥,心知这个消息有些过于震撼,也不逼着老十当即表态,便转了话题,开始详细了解其木格事件地真相。

听了老十的介绍,九阿哥恼怒道:“你说你把她惯成什么样了?还找什么~,这样地福晋不要也罢!”

老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恨声道:“九哥,我一定要把她逮回来,好好看看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九阿哥见老十气急败坏的样子,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道:“有头绪了没?”

老十气呼呼道:“这都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真是一群蠢货!”

除了老十骂自己的手下是一群蠢货,四阿哥府里的思道正在暗骂着。

按邬思道的想法,此时对老十示好利大于弊,因此建议四阿哥将消息透露给老十,四阿哥考虑后也同意了此项建议,并命思道全权负责。

邬思道便命人将其木格卖掉的马从保定买回,准备让人牵着马在车马行附近频繁走动,引起小二的注意,等小二报告给老十的手下后,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邬思道已经制定好了详细的计划,找了一个颇有天分的探子当临时演员,连该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说,都好好训练了一遍,等要实施时,才得知,老十的人根本就没在车马行打探到消息,自然也就谈不上派人后续跟进了。

这下思道便犯了难,没了马这条线,怎么引出其木格在保定的信息呢?总不能说我一直派人在后面跟着吧。



其木格在保定闲了两日,便有些坐不住,总想找些什么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年月其木格也找不到工作,连帮佣都没人要,因此,其木格无法寄情于工作,对老十的思念便在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怎么赶都赶不走。白天倒还好些,与张妈东拉西扯两句,看两小孩在院子里打打闹闹,倒也不觉得相思刻骨,可白天没累着,晚上自然迟迟无法入睡,于是,老十的影子便在夜间频繁活动,其木格离神经衰弱已经不远了。

今天张妈碍口识羞的对其木格提及,她死去的老头是做豆腐的,家里事情不多,她想把豆腐生意捡起来,好给孙子多攒两个钱。她结结巴巴的再三给其木格保证,做豆腐占不了多少时间,做好后,她给酒楼饭馆送去就好,不用摆摊叫卖,觉不会落下做饭和一切家务事宜。

其木格正愁没事做,岂会不应,当下便叫张妈去找酒楼联系…

昨天回来的太晚了,就没上网,抱歉得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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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潜伏

阿哥到老十府上发了一阵疯后,便与老十仔细分析了的逃跑路线。www.65txt.com

九阿哥也觉得其木格不会回蒙古,不过九阿哥推测,其木格多半去的地方应该与蒙古接壤,一来万不得已可以回蒙古,二来生活习惯、天气气候之类的也不用费神去适应。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既然蒙古不能回,整个大清对其木格都是陌生的他乡,江南自古繁华,其木格没准会去那里,但康熙与老十当时都在往南走,就不知道其木格是否知晓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于是九阿哥便从老十处要了其木格的画像,命人快马出京分头朝西北和江南出发,沿途不放过一家客栈、钱庄和车马行,并大肆渲染乌雅被迫沦入风尘的消息。

至于其木格随身带的银票,九阿哥也觉得起不了什么作用,全是小额的,根本就没处查。

九阿哥还特意询问了老十的意见,是否也请八阿哥出马,毕竟八阿哥早几年就开始办差,官道上的人脉也积累了不少。

老十在得到九哥的保证后,--绝不干涉老十府里内政、绝不实施任何对其木格不利的行为,—点头答应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木格,至于其他的,就留到以后再说吧。

于是,八阿哥边也立即行动起来,想来不几日,江南和西北地方大员里就会收到其木格的画像。

当然,老专门前去阿哥府表达了自己的感谢之情。

那天发疯的阵势有些吓人,虽然九阿哥推脱未说原委,八阿哥还是孜孜不倦的给老十和九阿哥上了一堂兄友弟恭的思想道德课。

不过。令人笑不得地是。京城里居然没人相信。九阿哥提剑冲进老十府里杀人。

虽然日有不少人亲眼瞧见九阿哥神态癫狂、上来就将老十地门房、侍卫踢得老远。但他们刚起个头。就被众人起哄压了下去。讥讽他们编瞎话地水平太差劲了。有地人干脆直接说:“你还不如说你家地公鸡下蛋了呢!”

于是。铁打地事实便被众人一致扔进水里。未起一丝涟漪。

本来九阿哥还准备和老十手牵手出来辟谣。结果也只得作罢。任由老十关在书房里扯头发。

今年入冬地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早了些。这才十月底。还未入十一月。天空中就飞起了雪花。飘飘洒洒甚是好看。

老十看着窗外地飘雪。心里越发得犯愁。不知道其木格如今找到落脚地地方

朝堂上也传来消息,十三阿哥从泰山返回后,康熙已经中断了南巡考察,下令启程回京。

若等康熙回来,其木格还没有消息,老十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

任谁走丢了这么多日,怕都是凶多吉少,康熙肯定会让老十着手给其木格筹备隆重的葬礼。

想到此,老十只觉得一个脑袋三个大。

“主子,主子…”小英子一路高叫着,老十猛的跑到走廊上,激动地问着:“有消息了?在哪里?赶紧给爷备马!”

小英子摇摇头,上气不接下气道:“不是…”

老十翻脸比翻书还快,当即冷了脸,喝道:“嚎丧呢!看你这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说完便转身进了书房,老十才不愿大冬天地站在走廊上听那些没名堂的工作汇报。

老十前脚刚进屋,小英子后脚就跟了进来,说道:“爷,府里有个采办叫陈满田,他准备把老婆孩子从山东接到京城来…”

“行了行了,这些事也来烦爷,找抽是不?”老十不耐烦的骂道。

小英子却不以为惧,满脸泛着红光,不怕死的继续道:“可他又不想回去,怕耽搁了差事,其实啊是怕他离开几日,旁人将他的油水捞了去…”

老十听得已经想杀人了,眯起了眼睛。

小英子似是感到了老十地杀气,忙退后一步,快速道:“他就想到车马行去找到山东的骡车让他们返程地时候把人捎来又想少给银子便琢磨着找车夫私下交易便在车马行外站着等却被小二看见了小二问他是否要买马说不久前有一公子也是站在那很久不好意思上门询问…”

小英子没练过快板,一口气说到这,已经接不下去了,便停了下来,出了口长气,见老十已经在活动脚踝,忙强调道:“那小二说十多天前有一年轻公子在外面也站了好久,结果最买了一匹马走,而且一看就是挑马的行家,一眼就把他们最好的马挑走了,银子给得十足。”

说完后,小英子便开心的看着老十。

老十听得有些糊涂,“后来呢?”

“后来,嗯,后来,陈满田就没好意思在那车马行找啊,那多丢人啊,别人站半天买了一匹马走,他却是找车夫做私活,便找了个借口走了,换了家车马行,回来还直道运气背。”小英子眉飞色舞的结了尾。

老十那一脚终于还是踢了出去,“你见爷闲得慌是吧?”

英子利索的爬起来,

不赖皮,还带点开心地重复道:“主子,那小二说十有一年轻公子在外面站了好久,还是个挑马的行家。”

老十用了几秒来消化这个消息,马上咧嘴笑道:“问实了没?”

小英子讨好地说道:“奴才听了这消息就来回主子了,还没去车马行查探呢。”

老十立马又变了脸,“蠢货!”顿了下,道:“给爷备马,爷亲自去问。”

在小二战战兢兢的话语里,老十断定,买马之人肯定就是其木格。

但遗憾地是再:进一步的消息,其木格并没给小二透露她地去向。不过,车马行一般都是雇车的多,买骡子和驴的也不少,但买马的却没几个。有钱人家才买马,大多都有专门的进货渠道。因此据小二介绍,这月他们只卖了两匹马。

老十非常失望,就算他们年都只卖了一匹马也于事无补。

又不能给马:张像,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画了,谁能分辨得出啊!

老十万分遗憾的准备退,看来好不容易有地线索就这么断了。

小二着小英子悄悄声问道:“那公子是你们什么人啊?”

好道:“欠了爷钱!”

小二躇了一下,犹豫道:“小的前两天倒见着那马了,只是…”

老十猛的一激灵,问道:“你确定在京城见到那马了?”

小二点点头,告诉老十,他确实见到过,不过马主人已经换了。

于是,老十当即就将车马行包了下来,命认识那马的所有伙计满大街的去相马,找着了赏银一百两,车马行立即沸腾起来,连老板也拍着胸脯说他和那马特熟,早就亲如一家了,自告奋勇的加入了找马大军。

老十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负责京城车马行排查工作的人全拖出去打了20大板、并罚一月月钱。

当然其木格骑马而不是坐马车地行为又让老十唠叨了一阵,当晚就梦见其木格在茫茫白雪中被马绊了下来,惊得老十出了一身冷汗。

第二日傍晚,老十便得了消息,说是那马进了四阿哥府。

老十也不管是否正是晚饭时间,立即跑去敲四阿哥府的大。

四阿哥在陪康熙游山玩水,不在家中,接待老十地是四福晋。

四福晋拿出嫂子的风范,询问了老十的生活状况,并亲切问候了十福晋,对十福晋表现出的妯娌友爱也达了崇高的敬意。

老十耐着性子等四福晋场面话说完后,便说府里出了一逃奴,眼下正在四处寻找,不过居然发现那逃奴骑地马居然进了四阿哥府,便来问问。

四福晋自然一口否认,强调自己府里的马不是从蒙古运来地,就是从皇家马场拉来的,怎么可能有外面的马,而且还质疑老十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她府上藏了逃奴。

老十忙说了一堆好话,表示他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来问问,这马是打哪来的,最后还补充说,绝没有瞧不起四阿哥府上的马的意思。

四福晋见老十语无伦次,才未与他计较,叹了口气吩咐人去查一下。

半个时辰后,其木格地帮凶便被查了出来。

原来是四阿哥府里的人从江南采办茶叶,途经保定地时候病倒了一匹马,下人便在当地的车马行随便挑了一匹,见这马也不算太差,回京后也没让它退役。

老十强压着心中地喜悦,问清了保定的车马行招牌,便礼数周到地起身告辞,顺便牵走了那匹马。出来便碰到了八阿哥。

当晚,八阿哥便满腹心事的找到了九阿哥,“九弟,事情有些太凑巧了,透着古怪。”

九阿哥疑挑了挑眉。

八阿哥迟疑了一下,继续道:“我从衙门回来的时候碰见十弟从四哥府里出来,说是他福晋当初从车马行买走的马找到了,被四哥的奴才从保定买了回来。”

九阿哥奇怪道:“这也太凑巧了吧?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古怪就古怪在这。”八阿哥轻声说道。

九阿哥想了会儿,决定还是去提醒一下老十,不要钻了四阿哥的子,八阿哥也忧心忡忡的跟了去。

老十得了提醒后,才不管什么古怪不古怪,反正明天一早铁定出发,对九阿哥的提醒只是敷衍的点头道是,看得八阿哥心里不由一阵发紧。

心里发紧的不止八阿哥,还有四福晋:“这事总觉得不妥当,别弄巧成拙了。”

邬思道无奈的说道:“这也是没办法,只得出此下策。



老十又没对外公布其木格走丢了,就算公布了,四阿哥府的采办奴才怎么可能认识其木格若日子拖得久了,马这条线索也就彻底废了。

如今只希望陈满田能继续潜伏下去,否则真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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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被逮

人曾云,长安居、大不易。www.65txt.com首发

其木格如今只想说,清朝居、大不易,无他,为张妈感叹罢了。

自从张妈得到其木格许可后,每天便早早的出门联系客户,一直跑了两天,都没有客栈饭馆同意张妈当供货商,这也能想得通,毕竟人家有了固定的供货渠道,如不是供货商倒闭或送来的产品有质量问题,客栈饭馆自然不会开发新的进货渠道。

张妈的豆腐要想批发打入市场看来难度很高。

格有些奇怪,为什么张妈现在才想起来重做豆腐生意。

不问还好,一问听得其木格一阵唏嘘。

张妈老公过世后不久,儿又得了痨病,而儿媳妇生老二的时候就难产死了,张妈一人又要照顾病人,又要照顾两小孩,实在没精力张罗生意,只得关门大吉。谁曾想,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换成了汤药,也未能让儿子多留几年。

这还不算,儿还未下葬,老公家的叔叔伯伯就上门来要分家产,当然,人家话说得特好听,说是把张妈接过去照顾,两小孙子也负责抚养**,免得张妈辛苦操劳,不过条件自然是把房子的房契过户给公中。

张妈自然不,觉得自己身板还结实,没由头让两孙儿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于是官司一直打到族长处,经多方奔走呼号后,总算取得了两个孙儿的抚养权,并保住了祖孙三人的歇身之处。

这么一来,又耗了半。

如今一切安顿下。又找到了其木格这么好地一房客。张妈才想着重回老本行。可谁知却没了销售渠道。

张妈也不泄气。擦着汗珠。说道:“明儿我再出去看看。这些事急不来地。”

其木格建议张妈开展零售业务。但吃饭问题却让人犯了难。

张妈和两个孙子吃两个冷窝头就可以当顿。其木格自然受不了。

其木格觉得自己挡了张妈地财路。很是不好意思。

便让张妈辞掉帮佣地工作。自己可以请周围邻居过来帮忙。

但张妈却道:“这卖豆腐也得看运气,一不留神,本钱都亏进去了。哪有每月500文拿在手里实在。再说了,我老婆子祖孙三人还搭着您一起开火,怎么算都比卖豆腐稳当。”

张妈头一天给其木格做了饭后,才又重新张罗自己一家人的吃食。

其木格见这样又费时又费柴火,便让张妈一起煮,说是大家一起吃热闹。

张妈觉得占了其木格便宜,使劲的推脱,其木格便说自己的床单被套半月就要洗一次,给张妈地工钱并不高,自己也不好意思等等…好说歹说,张妈才应了。

因此,张妈觉木格是个非常有良心的老板,坚决不炒老板的鱿鱼。

其木格便道:“要不少做点,你到点就回来,就算卖不完,我们自己也可以吃啊。”

张妈有些犹豫,其木格便在一旁可劲的煽风点火,劝张妈要未雨绸缪,多攒几个是几个,一义心肠的样子,让张妈非常感动,直夸其木格是个好人。

其实其木格是这几日失眠日益严重,一闭眼全是老十的音容笑貌,其木格怕自己走火入魔,便想找点事情做。见张妈要开豆腐作坊,早盘算好了做作坊的第一个员工。

因此,见张妈同意后,其木格便催促张妈当晚开工。

做豆腐其实看着比较简单,把黄豆浸在水里,泡胀变软后,磨成豆浆,再滤去豆渣,煮开。这时候,黄豆里地蛋白质团粒被水簇拥着不停地运动,聚不到一块儿,形成了“胶体”溶液。要使胶体溶液变成豆腐,必须点卤,这样就能使分散的蛋白质团粒很快地聚集到一块儿,成了白花花的豆腐脑。再挤出水分,豆腐脑就变成了豆腐。

其木格听了张妈的介绍,觉得只有磨豆腐比较费体力,便毛遂自荐。

张妈见其木格在兴头上,也高兴的给其木格指点,“姑娘,当心点,别闪了腰。”

其木格哈哈笑着,开心的拿着一根不太长的棍子,插在磨盘上蹊磨眼的绳子上,向前推着走,一点也不觉得累,“很简单的啊,看来我以后可以专门给人推磨去,哈哈。”

张妈一边把泡好的黄豆放进磨眼,一边笑着:“姑娘可是说笑话呢,这些都是我们这些粗笨人做地,姑娘想沾边都沾不到呢。”

其木格不会梳复杂的发型,只会最简单的编辫子,虽然编得松松垮垮的,但至少没披头散发,因此其木格倒也比较满意。

可在张妈眼里,其木格便成了未成亲的闺女,开头闭口的就叫姑娘,其木格也没纠正,就这么应了。

见粘稠的豆浆从磨盘流到捅,其木

道:“张妈,咱们明天早上喝豆浆。”

张妈的大孙子,大宝也在一旁拍手道:“我明儿喝了豆浆就跟着奶奶去卖豆腐。”

他这一说不要紧,三岁的二宝也起哄道:“我也去,我也去。”

其木格停下来歇口气,笑骂道:“你们谁也不能去,乖乖在家呆着,别给奶奶添乱。”

宝不服气的争辩着:“我可以帮着看摊,不添乱。”

张妈拍着他脑,“在家好生看二宝,若你们在大街上走丢了,让奶奶上哪找你们去?”

二宝扬着小脑袋,嫩声嫩道:“我牵着哥哥地手,不走丢。”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厨房里正笑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踢门声。

张妈变了变色,道:“这时候了,怎么还有人来?”边说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了出去。

大宝也要跟着跑,其木喊道:“大宝,过来放豆子。”其木格也以为可能是张妈的那些破亲戚上门闹事,但别人家的家务事,自己还是少掺和为好。若那些人真没个章法,虽说自己打架也不在行,但若真闹起来,左邻右舍的都会来帮忙,所以倒不怎么担心。

可一不留神,二宝跑了出去,当了张~:跟屁虫。

大宝着嘴巴道:“我够不到。”

其木格瞧了瞧大宝的个头,失笑道:“哈哈,我倒忘了,行了行了,你出去把二宝带回来。”

这时,就听到院内一阵吵杂,隐约还夹杂着二宝地哭声。

大宝一窜就窜没了人影。

其木格猜测可能要武斗了,便将磨盘上的棍子取了下来,刚拿到手上,就见门帘一撩,一阵冷空气席卷进来,其木格睁大了眼睛,不相信地看着门口的人,哐啷一声,棍子就掉在了地上。

老十铁青着脸,咬着牙不说话,两眼喷着怒火,满脸地胡子渣,象铁塔一样矗立在厨房门口。

其木格揉揉眼睛,确定真的是老十活生生的站在眼前,瞧着老十深陷的眼窝、消瘦的脸庞、憔悴的容颜,嘴巴一瘪,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老十的肺都要气炸了,他昨天大冷的天快马加鞭一日便赶到了保定,也不管客栈是否关门,就叫人挨家客栈的拿着画像找人,结果有一个店小二说了个听都没听过的地名,而且还说十多天前就已经退房走人了,老十一着急,顾不得直隶巡抚是否正在与如花美眷交流感情,直接敲开了巡抚府后衙的大门。

结果,一帮文吏都被迫从热被窝里爬出来,赶到巡抚府里紧急集合,通宵达旦的查了一晚的资料,但还是没找到石家庄。

一大早,各路人马又开始往钱庄、车马行、店铺跑,要求大家积极配合,见到商馆会所就往里钻,翻来覆去的给人看画像,询问是否有人知晓家庄,就在老十已经准备出保定亲自去找石家庄时,总算得到了消息。

激动的老十立即带着大队人马杀了过来,可还在院子里,就听见其木格的笑声,气得老十当场就想放火烧房子!

谁知,老十未曾实施家庭暴力,其木格就未语泪千行。

老十心想,这可倒好,自己还没发火呢,其木格自己就委屈的哭了起来,这叫什么事啊!

没错,不是害怕,而是委屈!

认识到这一点,老十更上火了,这换谁来评理,委屈的也自己啊,其木格有什么好委屈的!

老十努力的深呼吸了几下,准备朝其木格开火。

谁知,其木格却扑进老十怀里嘤嘤的哭出了声。

老十下意识的抱紧其木格,半响方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别哭啊,爷这不是来了嘛。”

其木格更是哭得泣不成声,老十觉得自己的前襟上全是其木格的泪水。

老十心疼的拍着其木格的背,柔声安慰道:“你瞧你,怎么委屈成这样?别哭了,仔细哭坏了眼睛。”

说到这,老十琢磨着不对味,事情好像弄倒了。猛的推开其木格,指着其木格的鼻子骂道:“你还好意思哭!啊,你长本事了啊!爷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这事爷和你没完!”

然后又冷不顶的瞧见其木格梳着的小辫子,咆哮道:“简直不成何体统!你想气死爷不成!”

说完,拉起其木格的手,就将其木格拖出了厨房,一点也没怜香惜玉的心情,将其木格的手捏得生疼。

“爷…”

“闭嘴!”老十怒吼着,尽显霸王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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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训妻(上)

十大踏步的拖着其木格来到院外,右手一夹,将其木膊窝下,然后径直跳上马背,径直打马狂奔。www.65txt.com

还好,保定不算很大,没多久就来到了老十下榻的客栈,老十跳下马来,继续把其木格这么一夹,蹭蹭蹭就进了上房,然后老十顿了顿,临时的动作收回,改成了放,于是,辫子已经松开、一副狼狈模样的其木格在凌空颠簸后便被老十使劲的放在了床上。

也能怪其木格,被打横压在马背上急跑,任谁也没法保持优雅,何况还是在寒冷的夜风中狂奔。

其木格白着一张脸,努力平稳着呼吸。

老十喘了口气,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一口茶,“噗”一声喷了出去,手一用力,茶壶便落在了地板上,壮烈牺牲。

老十扯着嗓子:“热茶都不知道备着,信不信爷咂了你的店!”

随后跟来的小英子,忙阻小二的赔罪举动,将他手里的茶壶接了过去,挥手让他们退下,“回你屋去,这里不用你伺候,有事我叫你。”

小二忙谢天地的跑远了,小英子瞅了瞅自己手里的茶壶,又小心朝老十的房间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跑到老十隔壁的房间躲了起来。

十确实也没等茶水,破坏了公物后,便走到床前,恶狠狠的盯着其木格,放佛要将其木格一口吞了去。

其理了理头发,没敢看老十,眼睛盯着脚背,一副规矩的小媳妇模样。

老十指了指其木格。但一时又不知道何骂起。只好在那里独自气得直发抖。

其木格也不道该如何开口。为了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手足无措。便一个劲儿地理辫子。

这下可给老十找到了突破口:“你说。你这幅打扮要蒙谁呢!爷告诉你。就是爷把你给休了。你也休想再梳两小辫!”

老十地嗓门点大。其木格觉得有点难堪。毕竟这是客栈。若被天南地北地人听了去。又成一笑料。便压低嗓子道:“爷。这是客栈呢。您要发火。回府再发可好?”

老十见其木格用了个“您”字。觉得态度还算端正。便歪着脑袋道:“爷地墙角是那么好听地?这上房院子里地人早赶走了!”

其木格道:“还有其他院子地人呢。”

老十想了想,觉得确实是这样,家丑不可外扬,还是小声点的好,便点点头,正要虚心接受意见,猛的发现跑题了,“啪”的一拍桌子,骂道:“说说,你哪来地胆子,你居然敢自己一个人跑这地界来!爷哪对不起你了,啊!”

其木格踌躇了一下,小声道:“我也不想的。”说完眼泪又流了出来。

老十有点晕,结婚这么久,见其木格哭这还是第三回,可问题是,第二回和第三回隔的太近了,连一个时辰都没有!怎么其木格离家出走一趟,居然变成泪人了?

老十犯晕地这当口,其木格已经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小声道:“不管爷信不信,我真的不想走的。”说到最后,声音里又带着哭腔。

老十本来已经骂不下去了,听了其木格的话,不由怒向胆边生,咬牙骂道:“不想走?你跑得比耗子都快!你说,什么时候开始筹划的?帮凶是谁?石家庄是哪里?为什么要去那?你不一桩桩、一件件给爷交代清楚,爷天天把你吊起来打!”

歇了一口气,老十又继续指着其木格鼻子骂道:“谁让你坐着的!给爷起来!你还真是长脾气了啊!头次吵架就敢闹着要回蒙古,爷没和你一般见识,怎么着,合着爷好欺负不成?如今倒好,架还没吵呢,就卷了细软跑路!爷告诉你,从今往后,爷见天的把你捆起来打!看你还敢不敢做混账事!”

说完,又是一拍桌子,“怎么还坐着?当爷地话是耳旁风不成?”瞪圆了眼珠子,一副要杀人的模样。

其木格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老十瞪了她一眼,一屁股坐在床上,继续骂道:“你说,爷是少你吃了,还是缺你穿了,爷是让你没脸了,还是见天的打骂了?啊!!府里居然还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了!你说,爷哪点对不起了,就差把你捧在手心里了!爷掏心掏肺的对你,就换来这个?你的心就是全让狗给吃了,也做不出这等事来!爷真是瞎了眼,信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其木格只是低头不说话,不是不想说,而是不知道如何说。

老十见其木格不啃声,觉得独角戏唱着没意思,便清了清喉咙,威严的说道:“你慢慢想,仔细想好了再回话,爷不着急,有地是时间!”

虽然其木格自己都说不清楚,是否潜意识里就希望老十将她逮回去,但她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知晓,若不把善后事宜处理好,事后患无穷,没准以后和老十就成了一对怨偶;若想处理好善后,取得老十的理解和原谅是首要条件。

可老十,一看就知道很生气,想让气头上的老十大度的给予原谅,怕还有得耗。

其木格觉得当务之急是要把态度摆端

错态度定要好。

于是,其木格开始打腹稿,写检讨书。

刚开了头,才组织好一句表达自己万分悔、愧疚地句子,就听到微微的鼾声。

其木格抬头一瞧,老十靠在床头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其木格轻轻地脱了老十的靴子,慢慢地将老十放好,然后又小心的褪去了老十地外套,这才扯过被子给老十盖上。

看着老十熟睡的眉眼,听着老十此起彼伏的鼾声,闻着老十一身的汗臭味,其木格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踏实,看着自己一生中的良人,其木格心里头次充满了愧疚。

厢房的小英子觉得有些怪,开头还能听到老十的声音,虽然没多久就由清晰变成了隐隐约约,但总归还是有响动啊,怎么没多久就没了动静?小英子蹑手蹑脚地贴着墙壁仔细听了听,居然什么声音都没有,便非常遗憾的上床睡觉,临睡前将老十狠狠鄙视了一把。

老十自从接九阿哥的信函,这些日子以来,便没睡过一个囫囵觉,如今找到了其木格,虽然心中的怒气还未出,但至少不再担忧,一放松,便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悠然醒转。

十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瞧着陌生的蚊帐,一时竟不知自己到底身在何处。

翻坐起来后,见着镜子前坐着的其木格,才清楚地想起来,自己昨天已经把其木格到了。

人找到了,心里也踏实了,便笼着被子在床上,瞧着其木格。

只见其木格着头发,拿着梳子不停的比划,可比划了半天就没见她有进一步的动作,老十忍不住出声道:“干什么呢?”

其木格听得老十询问,回头对着老十灿烂的一笑,“爷,你醒了?”

老十心想,“得,又成你了。”便拉下脸,略微点点头,又问道:“在干什么呢么坐那半天了也没见你梳头啊?”

其木格笑道:“除了编辫子,我不会梳其他的头,可爷又不喜欢我编辫子。”

老十翻了个白眼,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娶了这么个人,不会女红,不会下厨,这下可好,连头都不会梳,“瞧你那出息。”

其木格伺候着老十穿好外套,给老十洗了脸,又拿水让老十漱了口,最后还端上了一杯热茶,“爷,饭是摆屋里,还是在大堂吃?”

老十美美的喝了一口热茶,斜了其木格一眼,对着房门高叫道:“小英子,小英子。”

“主,”门外立即传来小英子的声音。

“把饭摆屋里来,告诉府里的人,赶紧吃饭,吃完了还得赶路。”老十吩咐道。

小英子忙应了。

其木格笑道:“爷,这都中午了,若吃了午饭就赶路,怕天黑前找不到落脚地客栈。”

老十没好气道:“你给爷闭嘴,这还没待够啊?爷告诉你,咱俩的事没完!想了一晚上,想好怎么回爷了没?”

其木格诧异道:“我昨晚就回了啊,爷还说不追究了呢,怎么一觉醒来,爷就忘了呢?”

“啊”老十茫然的张大了嘴巴,想了想,难道自己猴急之下就饶了其木格,不对啊,自己起来的时候可穿得整整齐齐的。

老十疑惑的看了看其木格,狐疑道:“你回什么了?”

其木格老实的小声说道:“也没说什么,就是给爷认错了。”

“喔,还有呢?”老十追问道。

“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就完了?”老十不相信的问道,见其木格点了点头,气急败坏道:“昨晚地不算,这事你休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不让你脱成皮,你不知道爷是姓什么的!”

其实其木格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老十到底被气成什么模样,也不知道老十是否还一如既往的对自己,见了老十的反应,其木格心头一松,看来自己鲁莽的行为是肯定能获得老十原谅地。

当下便高兴的点点头,乖乖地说:“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老十这才满意的哼了一声。

“爷,我想回张妈那里去一趟,就是我租房子地院子。”其木格给老十布菜的时候,又得寸进尺地提出了要求。

老十重重的将筷子一放,怒道:“去干嘛?”

其木格小声解释着:“我的银子还在那里放着呢。”

老十又高叫道:“小英子,小英子。”

屋外又立时传来小英子的应答声,也许小英子就端站在屋外吃饭,要不怎么能这么及时。

“去昨天的院子,将福晋的银票全找了出来,其他的东西就不要了。”老十高兴的吩咐道,要知道其木格可是带了5000两的银票出门啊,收缴的银票自然不能还给其木格,老十决定占为己有。老十开心的想着:有了50C0两,以后就不用找九哥借钱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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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明天上午补

在才回来,今天的更只好明天上午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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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训妻(下)

然其木格不太愿意回到京城,但老十却是归心似箭。(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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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种形势下,自然没有其木格话的余地。

在小英子拿了其木格的嫁妆银子后,老十便吩咐小英子雇辆马车,因为自己累了,不想大冷天的骑马受冷风吹。

自然,仍然梳着两个小辫的其木格也沾了光,跟着老十噌上了马车,虽然在爬上马车的时候,老十非常凶恶的瞪了其木格一眼,但并没将其木格踢下车去,让小英子对老十彻底失望,暗地里翻了几个白眼。

一路上,老十都垮着个脸,没有搭理其木格,其木格也知趣的没有说话。

一队人马安静走在雪后的大道上,连马嘶声也没怎么听见。

可毕竟到了冬天,日头落早,又有马车跟着,车队的速度也提不起来,因此还没到州,天色便暗了下来,在征得老十同意后,小英子带人敲开了附近的一家农舍,拿出三两碎银子大言不惭的要求就餐和借宿。

农户虽然只两间住房,还是巴巴的全让了出来,自己一家四口全搬到厨房过夜。

其木格走进院子时,只见一三十岁的妇人正对着圈里的鸡犯愁,便柔声说道:“你随便弄点简单吃食就好,我们赶了一天的路也想早早歇息了。”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当家的说杀只鸡来炖…”

其笑道:“不用太麻烦了。等鸡炖好都不知道什时辰了。你做点面条吧。大家吃了也暖和。鸡还是留着下蛋地好。



十在一旁听得不耐烦。咳嗽了一声。瞄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忙跟着进了屋。

屋里几乎没什么摆设。一个大炕占了三分之一地空间。炕上有个小炕桌。虽然有些破旧但却擦拭地干干净净。一卷铺盖堆在炕头。

小英子狗腿子似地将抗面扫了扫。请老十坐下。然后说道:“爷。奴才让他们加点火。把这炕烧暖些。”

其木格见小英子就要退出去。忙指了指炕上地铺盖。说道:“把这些给主人家拿过去吧。厨房晚上肯定冷。”

小英子看了老十一眼,满脸堆笑的抱了铺盖卷跑了出去。

等小英子走后,老十有些不悦道:“心往哪偏呢?没了铺盖,你就不怕爷晚上着凉

其木格道:“不是有炕吗,烧热些就好。”

老十躺在炕上,觉得背心有点凉,便嘀咕道:“还是小英子体贴。”

其木格见老十兴致还好,便拍了拍老十肩膀,问道:“爷,若我和你也在一山脚下男耕女织,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会不会很惬意?”

老十好不留情地打击道:“你会纺织吗?爷是那种地的人?”

虽然老十确实很不懂情调,但其木格略加思索也觉得小农经济的山村生活可能不适合她俩,自己确实不适合站在生产第一线,而老十在祸害了田间作物后,很有可能让山上的野生动物提前进入灭绝期,即便这样,两人也极有可能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山村生活虽然恬静,但若处于清贫或赤贫状态,怕也感受不到什么田园美景。

想了一会,其木格又换了一种场景:“爷,如果我们有足够的银两,不用操心生活开销,春去岭南赏花、夏到塞北避暑、秋去草原骑马、冬去天山赏雪,是不是有种快意江湖地感觉?”

老十随口应道:“嗯,不错。”

其木格带着期望继续问着:“爷,你说,咱俩就过这样的日子行不?”

老十在马车里也一直打着盹,今天可能是睡多了,没什么精神,打了个哈欠道:“这得有空了才行。”

其木格进一步道:“爷若不接差,不就有时间了吗?”

老十头脑稍微清醒了点,疑惑道:“不接差事?爷就整天玩?那爷不成了纨绔子弟,整天混吃等死。”

老十是一个有理想的热血青年,有着崇高地追求目标,“等爷功成名就再说。”

其木格便将后世有点著名的小故事告诉了老十,就是一个有钱人去海边度假,看到一个乞丐懒洋洋的晒太阳,就对他说,“你怎么不去做事,这样能改变你的日子”,乞丐说:“做事是为了什么?”

有钱人回答说:“做事就能赚到钱,能得到地位,就能来海边度假晒太阳。”乞丐说:“我已经做到了,我现在不就在晒太阳吗”

老十从炕上爬起来,摸了摸其木格地额头,“没烫啊,怎么说胡话呢?”

其木格争辩着自非常清醒,老十不耐烦道:“有钱人呆的地方早把乞丐赶走了,还能说这些话?”

其木格要求老十不要去质疑事情的合理性,只需要考虑乞丐说的话是否有道理就行。

老十想都没想,便道:“有钱人能花钱如流水,乞丐能吗?”

其木格觉得这个例子有点不恰当,便又说有很多高人都是功成名就后退隐山林

返璞归真的大自然还是大家最后的向往地,既然不一开始就做山林闲人,悠闲自在地过活呢?

老十更是不屑道:“你不也说是功成名就吗?”

看来老十注重过程大于结果,其木格正想继续游说,就见小英子端了两碗面进来,“主子,这山野之地,确实出什么吃食来,您先凑合一晚。”

村妇虽然没杀鸡,但却拿出了鸡蛋,每个碗里都有一个荷包蛋。

许是家里没什么油,因此面里不见一点油花,面条也呈现出一种黑黄色。

这样地面让其格觉得有些难以下咽,见老十唏哩哗啦地猛吃,便将自己碗里的面分了一大半给老十。

老十鄙夷地看了其木格一眼,将咬了一口的荷包蛋夹给其木格,“就这样,还想着男耕女织!”

其木格咽着里剩下地几根面条,没底气的说道:“我不饿。”

老十大口地喝着汤,以一副过来的样子教训着其木格,“挑挑拣拣也得看地方,在京城,可劲的挑剔,没人拦你,你就是不挑剔,爷也得帮你挑一回;可到了这地,就是给你一硬邦邦的窝头,你也得把他吃了,否则哪来的精神。爷在蒙古可吃了好几天的生肉呢,想喝水,没有,有血给你喝就算不错了。爷把这拿到西山火器营里显摆,你猜怎么着?”

其木格配合地问道:“怎么?”

老抹了把嘴巴,说道:“有一老兵油子,跟着去打过葛尔丹,给爷说,半路上大军断了粮,他们喝着马尿都不带眨眼的!”

木格更吃不下去了,将碗蛋推给老十,“我实在吃不下了。”

老十想了想,接过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个鸡蛋吞了下去,“也该饿你一顿,要不你不长记性,以为讨生活那么容易呢。”

晚上其木格倒也没饿醒,毕竟只饿了一顿饭,尚在身体的承受范围之内。

虽然没饿醒,却被热醒了。

小英子在炕里不知道添了多少柴火,似乎有不把人烤焦誓不罢休地架势。

老十又担心其木格受了凉,将其木格抱得紧紧的,结果其木格就被满头大汗的热醒了。

其木格一动,老十也跟着翻了一个身,嘀咕道:“这炕怎么有点烫人。”

其木格被热的睡不着,坐起来发呆。

老十白天睡得够多,也不怎么困,见其木格没躺下继续睡地意思,便也跟着坐起来;“想什么呢?”

其木格幽幽道:“如果爷不是皇十阿哥多好!”

此时其木格的脑海里想起了一句歌词:“如果你不是你,我不是我,那该多快乐。”其木格越想越觉得这歌词衬景,可惜只记得这两句,还不记得调,令人遗憾。

老十好笑道:“爷不是皇十阿哥,能娶到你么,尽想这些有的没的。”

老十是个现实主义者,其木格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发觉自己的浪漫主义情怀完全无法赢得老十地共鸣,便泄了气,

老十将其木格搂了过来,喃喃道:“舒服。”说着说着就开始动手动脚,老十昨天是自己没那精气劲,自己睡着了,今晚是满脑子担心着凉,心思也没往别处去,如今室内热烘烘的,倒勾起了老十地兴致。

其木格阻止道:“这房子不隔音呢。”

农家的墙是用桔杆和泥一起做地,完全不隔音,而隔壁屋里此时正挤着十多个侍卫,老十和其木格将那边的鼾声听得是清清楚楚。

老十憋着声音道:“你别出声就好。”

其木格可不敢担保,更没那心思给一干人等上演听大戏,抽身出来,离老十远远地。

老十可能也觉得不大好,也没坚持,只是摸索着下了炕,不知找了碗水,仰头咕咕喝下。

然后又上炕将其木格搂在怀里,轻声道:“别动,让爷好好抱抱。”

其木格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老十怀里,叹了口气,“爷,咱们就不能过过寻常的小日子吗?”

老十说道:“爷难道还真能撇下府里那一大家子不管?你以为爷象你似的,说跑就跑了?”

其木格苦恼的再次叹了口气,“爷,以后别堤防我,我受不了。”

老十只觉得心里发酸,搂紧了其木格,道:“爷猜,是爷不对,你说你,等爷回来好生收拾爷不就完了,任你怎么闹腾,你还占理。怎么想着这么个臭主意,居然还真狠下心来,说跑就跑了,你知不知道爷都急成什么样了。”

其木格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成什么样子,真的好怕。”

老十叹口气,拍拍其木格,说道:“以后没这些事了,爷再也不猜忌你了,若爷说话不算话,你就可劲的跑,爷绝不怨你…”

总算补上昨天的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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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回京

十带着其木格到京城外九阿哥的庄子住了一晚,拜会格而被迫养病的九福晋,在九福晋的盛待下,吃饱喝足的老十第二日一大早就将九福晋和其木格一起接进了城。www.65txt.com

说来也巧,老十刚进城就遇到亲王福全的世子保泰。

对于老十府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传闻,保泰也有所耳闻,见老十精神抖擞的骑在马背上,便有些诧异,“十阿哥这是打哪来啊?”

老十利索的跳下马,打了个千,“九嫂在庄子里养病,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也跟了去,眼下九嫂身子好了,九哥又忙,只得我去把她们接回来。世子这是去哪儿啊?”

九福晋和其木格在马车里给保泰请了安,保泰也跟着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才与老十分道扬鏣,道:“我去鸟市上逛逛。”

老十礼数周全先将九福晋送回了九阿哥府,这才带着其木格慢摇摇的走回府里,一路上老远见着一熟人就热情的打招呼,连兵部出来办差的一笔贴式也没放过。

徐公公一见着老十立马带着哭腔扑了过来,还没来得及给老十请安,就见马车直接进了二门,忙收回了拖长的声音,眼睛滴溜溜的看向小英子,希望能得到点暗示。

老十笑骂道:“子回来了,就这样,赶紧伺候茶去。”

公公忙点头应了,见老十心情不错,又见小英子没给砍头抹脖子的暗示,便猜到府里的格局应该没有什么变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要知道,若其木格倒了,老十万一让嫣红管家,到时候徐公公可有得小鞋穿。

老跟着其木格进了内院,在徐公公的殷勤伺候下,舒服的品完了一杯茶,这才命小英子将牢房里的乌雅放出来。

乌雅一见其木格就大放悲声。惹得其又不由红了眼圈。“这不没事了。别哭了。赶紧下去梳洗一番。好好歇歇。”

乌雅生怕其一会儿又跑没了人影。倔强地坚持要梳洗完后就来伺候。其木格笑道:“先把自己规整利索了再说。”

等乌雅走后。其木格埋怨老十道:“瞧乌雅瘦地。你怎么非要把她关牢房?”

老十凑到其木格眼前。指着自己地脸说道:“仔细瞧瞧。看看爷瘦了多少斤!没良心地东西。”说完还觉得不解气。又补充道:“没打她板子就算好地了。你还在那挑什么刺啊!”

其木格自知理亏。忙将自己地茶杯递给老十。老十仰着头、斜着脸就是不接。

“爷。晚上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做去。”其木格无奈。只得放下茶杯。转移话题。

老十摇摇头,“午饭还没吃呢,就说晚饭,哼!你看着办吧,若不合爷的意,看爷怎么收拾你。”

其木格此时深刻体会到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只得任由老十大发淫威。

老十过了大爷瘾后,便命徐公公将还在关禁闭的嫣红、海棠和环儿都叫过来,召开家庭会议。

准确地说,是扩大的家庭会议,因为徐公公和小英子也将列席。

没多久,老十的三个小妾便整整齐齐的站在了屋子里,每人还将这些日子的作业全带了来。

老十似模似样的检查了一遍,不置可否,递给了其木格。(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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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一看,海棠和嫣红的字那叫一个娟秀,整体感觉非常漂亮,至于有没有错别字就不知道了,而环儿不识字,所以她的作业完成地数量最少,字也不堪入目,看着纸上鬼画桃符的字符,其木格总算对自己有了点信心。

老十用没有感情的腔调说:“海棠和嫣红写得不错,环儿头次写字,写成这样,才算不错。”顿了一下后,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猛的提高了声音:“你们是糊弄谁呢?啊!”话音刚落就从其木格手里抢了作业本朝三人咂了过去。

老十突然发难完全在其木格预料之外,吓得其木格打了一个冷战。

嫣红三人忙认错。

老十站起来,恼怒道:“不记在心里,天天抄《女戒》也是白费功夫!你们自己说说,爷和福晋不在府里,你们都折腾些什么?还知不知道规了?”

老十指着嫣红和海棠骂道:“瞧着福晋脾气好是不?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居然又在府里起妖蛾子!怎么着,都想去庄上静养不成?爷告诉你们,真惹急了爷,你们谁也别想呆在爷的庄上,统统给爷进尼姑庵去!”

老十此话一出,嫣红和海棠顿时哭声一片,一个个泪眼婆娑的又是认错又是保证。

老十任由她们哭了刻钟,就是不发话。

其木格叹了口气,对老十说道:“爷,有话好好说,别发这么大火。”

老十其实一直在等其木格开口劝他,见其木格出了声,便冷冷道:“就是你平时将她们惯得

厚!”

其木格揉揉额头,觉得有些头~,心想,这倒底是谁惯的啊?

老十敲着桌子,说道:“爷把府里的规矩再给你们说一次,都给爷记住了,只此一次,爷没那好性子再给你们说一遭。以后福晋出门,前院地事就由徐公公负责,后院就交给阿朵,若阿朵不在,有什么事就去问小英子。

你们都给我安安分分的老实在后院呆着,谁也甭想插手府里的事务。你们肚子里的那半罐水能把自己小院收拾规整就谢天谢地了,把那些歪心思都给爷收好了。”

嫣红三人忙磕头称是,一个个都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以后绝对遵守府规,一切行动都跟着老十和福晋的指挥棒转。

老十听完她们:表态,又对徐公公和小英子道:“爷说的话,你们也好好记着,若以后还有这种事,全拿棒子给爷打了去,你们都放宽心,打死了,爷有赏。”说到最后,老十已经咬牙切齿了。

徐公公和小英子应也不,不应一不是,哪有奴才将主子打死地道理,只得胡乱含糊的发了一个音。

老十也不计,继续训道:“你们满京城打听打听,哪家府上有这种事,后院地小妾将府里的管家堵着闹腾地,啊!若不是九哥来的及时,这就成了满大街的笑话了!这里是十阿哥府,容不们撒野!”

十喝了口茶,又道:“各府的女眷串门子也都有规矩,就咱府上女眷和娘家亲戚走动得频繁,福晋本是好意,却被你们弄来兴风作浪。都给爷记住了,以后亲戚间的走动半年一次,其木格,你也记着,别让她们一说就心软答应了。”

其胡乱点了点头。

老十又缓了缓语气,“除了环儿,嫣红和=棠跟爷的时间也不短了,你们自己说,爷可曾亏待过你们?只要你们本本分分的,爷和福晋自然也会想着你们。行了,你们都在自己院子里再关一个月,好好把《女戒》给记到心里头去。”

等嫣红三人啼蹄的退了出去,老十又打发走徐公公和小英子,方对其木格说道:“舅母来过几遭,你明儿早上也去舅舅府里请个安,都是亲戚,别少了走动。还有,备些礼物,我明晚带你去谢九哥和九嫂,这事多亏了他们帮忙。八哥那也不能少了礼数。”

不等其木格应答,老十便站起来道:“中午我不回来吃饭了,我先去找九哥,你回来的事得亲自告诉九哥一声,他可替爷悬着心呢。”走到门口,又想起来道:“明儿还是先进宫给太后和宜妃娘娘请安吧,虽然消息压了下去,但她们多多少少也听到些风声,你去安安她们的心,舅母那里后天再去。”

老十~|完其木格的社交活动后,便跑到德泰钱庄去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量了一下老十,阻止道,“行了,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知道了,你一进城,我就知道了,瞧你那得瑟样,巴不得连乞丐都打声招呼。”

老十从怀里掏出四千两银票,交给九阿哥,“九哥,我先把钱还你,知道你不缺钱,可我也不能赖着不还不是。”

九阿哥眯着眼打量了一下,“怎么着,说话硬气了?”

老十大言不惭道:“其木格早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一见我就吓得直哭,哪里还敢管我的花销。”

九阿哥试探着问道:“真这样?把她吓哭了?”

老十斩钉截铁道:“不信的话,你去问小英子啊。”

按老十的脾气,确实可能会将其木格一顿好打,但看老十欢喜的模样,九阿哥有些半信半疑,“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处置她?”

老十大度道:“嗨,女人家,给她点教训就行了,我一大老爷们还记仇不成?”

九阿哥彻底无语,不知道当初是谁说的要将其木格逮回来好生收拾一番。

不过既然答应了老十不再过问他的感情问题,九阿哥也就适可而止,没有去图挑拨离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四哥那里,你决定怎么办?”

老十沉吟了一下,说道:“是太巧了,总有些怪,但毕竟承了人家的情,他若不说,我现在还急得团团转呢,反正皇阿玛就要回京了,等四哥回来,我再去他府上走一趟。”

九阿哥想着,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也只得点头同意。

老十想了想说道:“九哥,你手里有人没?”

九阿哥疑惑的看着老十,老十盯着自己的手掌心,说道:“派两个面生的我府周围盯着,我倒想知道,都有哪些人在盯着我府里…”

第九十四章 表态

木格进宫觐见太后时,没人知道两人关起门说了些什太后下了一道懿旨,命其木格闭门思过,什么时候把《女戒》翻译成蒙古文了,什么时候再出府进行社交活动。www.65txt.com

其木格受了太后的处罚,老十也没好到哪去,老十人还没回京,直隶巡抚弹劾他的折子就送到了康熙手上,痛斥老十骚扰地方,当然这些都是康熙回京后,将折子扔到老十脸上时,老十才知晓。

老十态度端正的认打认罚,但这也没平息康熙的怒火,被康熙勒令停职检查,回家好好反省,下次见面的时候必须要以长篇大论的检讨书开道。

老十高兴的回家反省了一个礼拜,拉着其木格一起做作业。老十从来就是个好学生,自己静不下来,也见不得旁人认真,时时不忘骚扰其木格。结果七天过去之后,其木格的翻译工作才刚起了个头,勉强完成了一页,而老十却找出以前写的厚厚的一叠检讨书,重新剪接粘贴成了一份长达1的最新认错书,让其木格好不眼红,可还没得意完,就被康熙打回,认为没有触及灵魂深处。

老十垂头丧气、唉声叹气一阵后,便亢奋的指责其木格影响了他的自我反省。

其木格看了看厚厚的原稿,再瞅了瞅那薄薄的一张纸--自己七天来的工作成绩--,哀嚎道:“我还没怪你呢,你倒恶人先告状,瞧瞧,都是你害的,以后你到书房去,不准和我挤一块。”其木格还不忘拿着那页纸悲愤地在老十面前使劲地晃了晃。

老十一把抢过其木格的初稿,三下五除二撕了个稀烂,趁其木格没反应过来,就跑出了门,坏笑道:“爷可是受你牵连,你也得陪爷重头写。”

等其木格追出去,老十早跑得没了人影,于是乌雅一进屋便瞧见其木格没有形象的拿着《女戒》敲桌子。

老十也没地方去,在家反省总不能出府闲逛,若再被御史参一道,铁定还得脱一层皮,因此老十便在雪花纷飞的时节,在前院练了一通拳,舞了一把刀,然后带着一身臭汗回了后院,也顾不得其木格会杀人的眼光,大无畏的走到桌子旁,“让让,给爷留个地。”

其木格扑上去一阵厮打,老十也不躲,坐在凳子上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重点,再重点,下面,哎,下面点…”

气得其木格将脚也派了出去。老十一把逮住其木格地小腿。啧啧道:“谋杀亲夫啊?”说完将其木格一把抱在腿上。按住其木格地手。嗅着其木格耳朵。道:“你要写了十多页该多好啊。才一页。一点也不解气…”

其木格本来已经放弃了武力。一听这话。胳膊肘便使劲地往老十身上靠。可双手都被老十拿着。那里动弹得了。“你放开我。有本事。就别动手。”

老十哈哈笑道:“好。爷不动手。爷动嘴。”说完就将其木格地身子搬了过来。冲着其木格地脸就舔了上去。弄了其木格满脸地口水。

“你一身臭烘烘地。先沐浴好不好?”其木格抽了个空和老十打商量。

老十地回答是立即堵上了其木格地嘴。

老十正在忘我地投入着。就听屋外小英子道:“主子。九阿哥来了。”

老十将其木格的衣领扣好,懊恼道:“九哥也真是的,不知道我在闭门思过啊。”

其木格见老十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虽然自己也被老十撩拨得心痒痒,还是开心的笑出了声。

老十咬牙道:“叫你笑,今晚要你好看。”出门后,抬脚就踢了小英子一脚,“跑那么快干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长了四条腿呢。”

小英子一脸地无辜,跟在老十屁股后面道:“主子,九阿哥脸色看着不好,奴才这才急忙过来寻主子。



老十一听自己九哥脸色不好,当下就加快了脚步。

进书房一看,九阿哥端坐着,也没喝茶,一脸的不高兴。

“九哥,谁给你气受了?”老十也没见礼,直接问道,见九阿哥没啃声,忙声明:“我可没再瞒你什么了。”

九阿哥冷冷道:“你如今也就这点出息了!”

老十坐下后,侧着身子问道:“九哥,到底怎么了?”

九阿哥无精打采道:“今儿兆佳氏生了个格格。”

去年十一月地时候九阿哥就得了长女,因此九阿哥期盼兆佳氏能给他添个阿哥,如今得了个格格虽说有些失望,但也不至于气成这样啊。

老十张大了嘴巴,觉得九阿哥有些无聊,“九哥,格格也不错啊,你今晚耗点力气,没准就添一阿哥了。”

九阿哥见老十不以为然,恼怒道:“你看笑话呢?”

老十忙正色劝了九阿哥几句,无外乎就是九阿

轻,生儿子不着急。

老十说着便想起其木格现今还没动静,又想到早夭的儿子,也不由一阵唏嘘。

两人叹了无数次地气后,九阿哥又气氛道:“知道外面怎么说我不?”

老十来了兴趣,凑近问道:“说什么?”

“说我以后没儿子送终!”九阿哥话音刚落,老十的茶杯就咂了出去,来了个落地开花。

“谁?谁敢说这么混账地话?九哥,你告诉我,我去烧了他房子!”老十双目喷火,觉得这简直是在诅咒九阿哥断子绝孙,非常恶毒。

九阿哥这才郁闷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细细说给老十听。

九阿哥的口风本来就不怎么好,堂堂一个皇子阿哥,不去办差不说,还专做生意,与下九流的商人混在一起,简直就是不务正业,只是碍于康熙的权威众人不敢啃声罢了,而宜妃对九阿哥从来也未曾高标准严要求,反正九阿哥也成不了栋梁,因此只是偶尔劝说九阿哥不要太过于冷落嫡福晋,并未插手干涉九阿哥的私生活。

虽然九阿哥的形象越发猥琐,“贪财、好色”已成了他的代名词,名声已经臭到了护城河,九阿哥也懒得管,反正钱照挣、美女照抱,自己的生活也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因此九阿哥倒也过得逍遥自在。

可九阿哥最近的商业扩张有些大,步伐走得也有些急,无形中损害了几家铁帽子王的利益,这些人便在康熙面前弹劾九阿哥仗势欺人,惹得康熙龙颜大怒,将九阿哥叫去好一阵骂,并勒令九阿哥收缩战线。

这边事情还没了,宜妃又把他召进宫里,没头没脑的罚他跪了一个时辰,弄得九阿哥莫名其妙。跪完了,宜妃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尽不让人省心。”

原来,那些铁帽子王的福晋进宫和太后闲话家常,便明理暗里的给九阿哥上眼药,说他置办了许多别院,天天都不回府,将祖宗家法置于脑后,里面的女子还有强抢来的,还支支吾吾的说,九阿哥的行为已经惹恼了民意,如今民间都在诅咒九阿哥以后没儿子送终等等。

太后听了自然震怒,勒令宜妃严加管教九阿哥,当然对民间无知愚民对九阿哥的恶毒诅咒也表示了极大的愤慨。

九阿哥虽然愤怒,但还是陪着笑脸请宜妃别和那些混账计较,最后在宜妃的强烈要求下,九阿哥忍痛将别院的江南女子送到了庄子上。

“你说,今儿我又得一格格,那些人还不定怎么编排呢!兆佳氏也太不争气了。”九阿哥火气很大。

若要评选本月最郁闷的人,非九阿哥莫属。

老十恼道:“这哪是旁人嚼舌乱说,摆明了就是那几家编排的。这些人仗着祖宗的余荫,横行霸道惯了,哪肯吃一点亏。九哥,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反正我也在闭门思过,大不了再多思些时日好了。”

九阿哥摇头制止道,“这些人不能得罪,八哥已经从中说和了。”

八阿哥知道这事后,第一时间就与九阿哥交换了意见,劝九阿哥忍下这一时之气,九阿哥为了大局着想,便心不甘情不愿的同意了八阿哥的意见,还跟着八阿哥上那几家走了一遭,但心里还是不大舒服,再加上又生了一女儿,越发计较旁人说的话了。

老十听了,便没有言语。

九阿哥见老十没了兴头,当下拿出一本折子递给老十道:“弟妹受太后罚也是好事,这样一来,皇阿玛就不好再处分了。只是皇阿玛的气没地出,自然只有你受着了。八哥帮你写了请罪折子,你拿去交差吧。”

老十接过来笑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的请罪折子肯定会被打回来。”

九阿哥扯了扯嘴角,说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若皇阿玛心情好,你也就蒙混过关了,可如今咱哥俩都惹得他心火旺,你要能过关才是怪事。”

老十笑道:“帮我谢谢八哥。”

九阿哥笑道:“瞧你气色不错,知道你日子过得滋润,赶紧认完错去办差,大哥已经治完河了,虽说没到兵部去办差,但他在军中的资历摆在那的,又是郡王,兵部肯定会被他染指。你再在府里呆几日,准得被架空。”

老十无所谓道:“那我就请旨出外练兵去。”

九阿哥见老十还是回避不表态,只得直接问道:“十弟,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老十缓缓道:“九哥,这位置不是那么好争的,咱们兄弟真犯不着,你还是劝劝八哥吧…”

大家周末愉快啊!

第九十五章 暗涌

然老十拒绝了站队,但也没有就此疏远了八阿哥,哥亲手写的请罪折子重新誊写了一遍,找了一天康熙心情不错的时节递了上去,然后顺利过关。(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重新恢复办公后,也与往常一样,闲的时候就和八阿哥和九阿哥多喝几杯酒,忙的话也十来天不打照面,总之,该干嘛还干嘛,并没有刻意划清界线,这让八阿哥安心不少。

老十的四个老婆都被禁足,有一个还是太后亲自过问的,而老十自己也在家反省了十多日,请罪折子都上了两道才重新恢复了工作,按说老十应该焉了脑袋,低调做人,可老十却偏偏不按牌里出牌,不仅活得分外滋润,而且还特别嚣张。

老十回到兵部后,没两天就收拾了武库清吏司的一主事,罪名是兵籍保管不力。接着又因海禁事宜将职方清吏司的一主事办了个玩忽职守罪。前者是太子的门人,后者是大阿哥的亲信,因此老十的举措在朝堂上激起了阵阵涟漪,见过找太子碴的,也见过不给大阿哥面子的,但还没见过两个一起得罪的,加上八阿哥与大阿哥之间的亲密关系,老十这次也算间接打了八阿哥的脸。

于是,老十荣幸的当选为康熙朝第一政治白痴。

这还不算,没多久,兵部便传来风声,老十又重提整治军队空饷。

空饷之事老十以前也提过,还上了两次折子,但被康熙留中不发,便不了了之,不知道老十这次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又旧事重提,一时间各方势力都盯紧了老十,密切关注着老十的动向。

因此,老十隐约又成了大清朝军队的头号敌人,说是隐约,那是因为老十的折子还未递上去。

九阿哥对老十的昏招也颇感无奈,私下找了老十沟通,却在老十的豪言壮语中落荒而逃,只得转而去安慰八阿哥:“八哥,十弟就是认死理,等他想明白了就好了,他真不是针对你,你别心里有疙瘩。”

八阿哥倒也看不出忧心忡忡的模样,悠闲道:“我明白,九弟,关于我的事,你暂时不要再劝十弟了。”

九阿哥听了有些着急,他可不想八阿哥与老十之间有了间隙,忙道:“八哥,十弟虽然没说帮咱们,但他也绝不会碍咱们地手脚。他这次真是对事不对人。”

八阿哥微微笑道:“十弟前两桩做得漂亮。对咱们是好事。



九阿哥挑了挑眉毛。有些惑。

八阿哥解惑道:“如今大哥和太子明里暗里斗得厉害。三哥一门心思地弄他地文人典籍。没有掺和。剩下办差地几人中。五哥和七哥对谁都淡淡地。差事也办得中规中距。没什么建树。皇阿玛也不会委以他们重任。如今办差像模像样地也就四哥和我。四哥是紧跟太子地。我又与大阿哥无法割舍。如今十弟意气风发…”

九阿哥了然地接道:“却与大哥和太子都不沾边。十弟这么一来就成了纯臣。”

八阿哥点点头。说道:“若说开始皇阿玛还怀。但十弟要重查空饷地风声传出来。皇阿玛也就释然了。这得罪人地差事。也只有一心为公地人才会做了。因此。不论皇阿玛会不会同意十弟查空饷。必然会看重十弟。”八阿哥说着笑了笑。“虽说十弟没应咱们。但若真有事。他也会给咱们搭把手。这难道不是好事?”

九阿哥开心的抚掌笑道:“哈哈,看来十弟这么一搅和,倒搅和对了。”

八阿哥摇摇头,“还不能高兴得太早了,得好好劝劝十弟,空饷的事还是雷声大雨点小为好,糊弄过去就算了,否则真得罪了那些八旗权贵,十弟绝没好果子吃。”

九阿哥也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叹气道:“他上次闹那一出,咱们也没少劝,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

八哥想了想,“上次我已经将厉害关系都说与他听了,他也不是糊涂地人,所以上的是密折,皇阿玛压下了,他也没去争什么。这次就怕皇阿玛改主意,所以十弟的折子一定得斟酌好了。”

九阿哥拱手道:“折子的事看来还得烦劳八哥费心了,我明儿就去和十弟说说…”

此时大阿哥也得到了明珠的口信,让他稍安勿躁。

大阿哥对自己的幕僚戴一凡说道:“舅舅也真是的,都到这时节了,还惜字如金。”

戴一凡冷静的说道:“明珠大人的意思怕是要大阿哥先稳稳,看十阿哥是否真的要彻查空饷,若不是空穴来风,自有十阿哥地苦头吃。”

大阿哥不满道:“十弟虽看着莽撞,但也不是傻子,

事他也不是头次提了,上次还不是不了了之。”

戴一凡道:“若这次还是没了下文,十阿哥在军中还能做到令行禁止?”

大阿哥听后,点点头,与戴一凡相视一笑…

太子也在宫里惬意的品着小酒,一心等着看好戏登场。

十三对老十却是非常佩服,对四阿哥道:“四哥,看样子十哥还真是有魄力,只是不知道皇阿玛这次会怎么处置。”

四阿哥心里非常郁闷,自己冒着探子被老十一锅端的风险,将逃跑福晋的去向告知了老十,但老十似乎也没显得特别热络,只在自己回京后,登门拜访了一次,讲的全是些场面话,没看出丝毫感激之情。四阿哥正在怀自己的决策出现了不可容忍的失误,老十又在兵部闹了这么一出,害得四阿哥的脑细胞死了许多,但也拿不准老十到底要干嘛。因此,听十三这么说,只能淡淡道:“过几日就知道了…”

而老十此时正兴冲冲的朝其木格的院子跑去,刚进院子就扯着嗓门喊道:“其木格,其木格…”

已经被半路接回来地阿朵忙揭开门帘等候老十大驾,还不忘说:“十爷吉祥。”

老十胡乱应了一声,一阵风似的跑到其木格面前,眉开眼笑道:“其木格,猜猜爷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了?”

其木格悠闲的放下糕点,起身拍了拍老十身上的落雪,噌怪道:“这么大的人了,性子还这么急。”将老十按坐在炕上后,握着老十地手,皱眉道:“瞧你手冻的,赶紧暖暖。

”然后才笑问道:“什么好消息?皇阿玛给赏银了?”

老十一脸地不屑,“你怎么满脑子就是钱啊,俗气。”

其木格讨好的笑道:“爷,你不俗气,将我地嫁妆银子还我吧?”

老十一听这话,忙转移话题,“快猜猜,爷得到什么消息了?”

其木格见老十笑得眼角都起了皱纹,试探道:“升官了?”老十是个非常有事业心的人,因此,其木格认为自己猜得**不离十。

老十摇摇头,拿起炕桌上地点心,细细品了起来,“爷今儿去理藩院了。”

理藩院可是清朝处理民族和外交事务的机构,其木格一听,便蹦了起来,问道:“给我娘家升官了还是发赏银了?”

老十叹息道:“你除了升官发财,你心里还会想什么?”

其木格坐到老十腿上,搂着老十的脖子,肉麻道:“还会想爷呀。”

“呵呵,”这话老十很受用,心满意足的笑道:“这话听着还象那么回事。”

其木格对这世的父母和兄弟姐妹还是很有感情的,心中也时常牵挂着他们,虽然相隔遥远,但书信和礼物往来却没少,几日前才将今年的年礼打点好,送了过去。见老十得了最新消息,因此便催促道:“别卖关子了,爷,快说啊,什么事?”

老十见其木格一脸的急切,笑道:“你阿玛和哥哥要来京了。”

其木格当即开心的拍打着老十:“真的?没骗我?真的?”

老十见其木格手舞足蹈的模样,笑着证实了这一消息:“他们上了折子,皇阿玛也准了,今儿理藩院已经将皇阿玛的旨意发出去了,算着时间,若快的话,你阿玛他们年前就能到。”

不过,老十立即又给其木格泼了一盆冷水:“你的通译做了多少?太后可是发了话,没通译出来,你不能待客的。”

其木格早就没翻译了,反正本来就不喜欢交际工作,老十的府邸也够大,其木格觉得大冬天的在府里呆着挺好,因此,若不是阿朵她们每天打扫,那本《女戒》早布满灰尘了。

经老十提醒,其木格刚才的喜悦立即没了踪影,痛苦的敲着脑袋,“天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老十不仅没表示同情,反而还幸灾乐祸,“不急,还有两个多月呢,不过到年底了,府里的事好象也很多啊,哈哈…”

没等其木格展开反击,又听到了小英子的声音,“主子,舅老爷来了…”

老十楞了一下,说道:“爷换了衣裳就来。”

其木格忙帮老十换了外套,给他穿上了得体的家居服,然后老十才一脸凝重的出了门。

其木格觉得有些奇怪,虽然自己和阿灵阿一家结下了梁子,但老十对这个舅舅还是很敬重的,而老十刚才的表情明显就是不想招待阿灵阿这个不速之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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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懵

十接待完阿灵阿后,似乎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洗脚+脱,便一脚踩进了盆里,制造了一场小小的骚乱。(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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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本来想做一回贤惠人,留给老十足够的空间,但见老十这样子,还是忍不住想询问阿灵阿此番前来到底有何贵干。

于是其木格披着头发对着镜子在脸上一边拍打,一边问道:“爷,舅舅找你有什么事啊?很为难吗?”

老十“喔”了一声,“说了一些朝堂上的事。”

见其木格拍完脸就准备上床,便奇怪道:“你今天怎么不洗了?”

其木格这段时间总是对着镜子往脸上涂抹一些东西,拍打半天,最后又洗了去,然后又涂抹半天,方才歇息。

因此老十见其木格今天少了一道工序,便觉得有些不习惯。

其木格坐到床上,一边理被子,一边说:“今没擦绿茶水,直接抹的精油。”

其木格从保定回来后,便觉得皮肤变得有些粗糙,于是将美容护肤提上了日程,每天早晚是擦绿茶水,就是抹牛奶,但因为这些东西不能在脸上呆得太久,于是,其木格的洗脸程序就稍显复杂了些。

老十笑道:“瞧着你是爱清爽的,哪知道每天也费这么多劲。”

其木格拍拍脸颊。无奈道:“没办法。人活一张脸。总得让它对得起大家啊。”

老十笑了笑。“你怎么不说女为悦己者容啊。该不是没听过这话吧?”

其木格不服气道:“我还知道士为知己者死呢。”

其木格地话似乎触动了老十地心事。老十想了想。自言自语道:“知己难求啊。”

其木格捅了捅老十。指了指自己地鼻子。说道:“红颜知己就在眼前。你还强说什么愁啊?”

老十笑了笑。出乎意料地没有啃声反驳其木格。

其木格躺下后,老十将其木格揽进怀里,半响才说道:“其木格,爷准备查空饷。”

其木格听得一震,完全没想到老十居然还不死心,非要去踩那个地雷阵,有些担忧的问道:“上次皇阿玛不是压着没理吗?你怎么又想起这事了。”

老十闷声道:“爷实在看不过眼,这事若就这么放任着,八旗就废了。”

其木格有些佩服老十的眼光,但佩服归佩服,这事可不是一道旨意就能解决地,没准老十想清除炸药包,可炸药包就在他手上爆了。

“爷,舅舅今儿就是来劝你的?”

老十道:“嗯,还有其他的一些事。



老十不大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因为上一次其木格地态度是非常鲜明的,老十自然没奢望能从其木格处获得支持,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想吐出来罢了,见其木格想劝他,老十便打了个哈欠道:“睡吧,困了。”

其木格能睡得着才怪,仔细想了大半夜,直到天蒙蒙亮才晕晕沉沉的睡去,连老十何时起床上班都不知晓。

白天一整天,其木格还在继续思考着这个棘手地问题,总算让她找到了些头绪。

晚上老十回来时,心情非常不痛快,其木格关心的问道:“爷,你已经上了折子?”隐含的下半句就是:“被驳回来了?”

老十摇摇头,今天九阿哥专程找了老十,好话说尽后,严令他不得乱来,老十已经很郁闷了,自然不想再听其木格苦口婆心的劝导,便躺到床上闭目养神。

见老十不想和自己讨论这事,其木格便自顾自地按自己白天想好的思路说了下去。

首先,其木格认为文官可以刮地皮,收什么火耗银子,装了自己腰包不说,也有钱给上司送各种孝敬,那么军队的人没有老百姓可以搜刮,自然只能打士兵饷银的主意。你不能让人家官品一样,但收入差一大截吧?若这样,就违反了公平原则,没人愿意当兵了,全挤着做知县了。

其次,其木格认为老十应该去搞一个调查,看看仅靠军中的俸禄,那些下等和中等军官到底能过什么样的生活水平?若真是俸禄过低,朝廷就应该给他们涨俸禄,这样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老十地提议肯定会得到广大军官的支持,若合法收入涨了,他们还克扣军饷,这时再查办,阻力也没那么大。

老十听后,眉头并没有舒展,闭眼道:“八旗又不是让这些人来发财地。”

其木格争辩道:“但至少要让他们衣食无忧啊,得让他们的俸禄足以养活家中地父母、妻子和儿女,不能让他们在前方打仗,他们的家人却在后方为了一斗米犯愁。不能让当兵地又流血又流泪。”

要知道在后世,一说给公务员涨工资,网上便骂声一遍,但一说给军队涨工资,却很少听到杂音。人人都知道啊,军人这个职业意味付出,意味着牺牲。

老十听了没有做声,想了想九阿哥今天找他说的一番

得其木格的说辞尚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第二日一早,老十便上了折子,请旨巡查西山火器营和古北口军营。

不知道康熙出于什么考虑,居然准了。

于是军中一片哗然。

八阿哥和九阿哥急得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因为老十请旨后便立即打马出了京,连换洗衣服都没带,还是其木格听到消息后,派人将老十和一帮随从的衣服送了过去。

太子和大阿哥都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翘首期盼着老十早日回京。

已年满1的十四在与十三的闲谈中,也表示了自己的担忧,觉得老十太沉不住气了。

一时间各路人马都涌向了西山火器营和古北口军营,但似乎都没探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大半月后,老十一大早回到了京城,没有回府,直扑朝会现场。

不仅八阿哥皱起了眉头,连康熙也觉得老十过于莽撞。

康熙的本意只是想知道空饷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了什么程度,也顺便对老十进行考察,至于整治,暂时还未曾考虑,何况如今已经到了12月中旬,马上就要过年了,康熙可不想闹得自己年都过不清净。

因此一见老十要说话,八阿哥便找各种鸡毛蒜皮地事奏请康熙拿主意,康熙也非常耐心详细的给出了指导意见,看来今天的朝会就要在东家丢了只鸡,西家少了斤盐地讨论中结束。但康熙和八阿哥都低估了老十的决心和毅力,当康熙宣布散朝时,老十洪亮的声音响彻朝堂:“儿臣有本奏。”

所有人都低下头来,看着脚尖,没有丝毫退朝地意思。

康熙见老十如此不上趟,也非常恼怒,要知道上次老十可是上的密折,恨声道:“奏来。”心里已经在盘算呆会该让老十闭门思过多久才能稳定军心。

而接下来,老十的陈诉就象凭空一声炸雷,震得文武百官两耳发匮。

康熙不愧在龙椅上坐了多年,听完后,居然还不动声色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然后便冷静地宣布退朝。

八阿哥也没想到老十居然会上这么个折子,正要拉着他到僻静的地方好生询问,就见康熙身边的李公公过来,对老十宣布,康熙有请。

不多时,“不能让八旗兵丁又流血又流泪”的话语便飞出了紫禁城,传偏了京城地各个角落。

老十在朝堂上将众人弄懵了的时候,其木格正在府里等着太医。

其木格这次回来后,虽然明了老十不可能不管他的小妾,但却也下定决心要和老十一起白头,因此便对怀孕一事上了心,开心担心自己是不是输卵管堵塞,要不怎么结婚三年了,在没采取避孕措施的情况下,肚子居然还没动静。

以前每次感冒或身体比较劳累的时候,其木格的月事就会推迟几日,这次到保定跑了一圈后,生物钟也毫无例外地给弄乱了,月事延迟了七、八日还未来,其木格便想借着这个借口,找太医开点调理的药,顺便问问自己是否有毛病。

“也许,应该去咨询一下八福晋,看她有没有什么好地医生推荐。”其木格暗暗想到,八福晋应该比自己更着急,毕竟她是一开始就想要小孩子的。

正想着,太医就到了,其木格忙收回思绪,开始思考如何能委婉地让太医诊断一下自己是不是换了不孕不育症。

太医摸着并不花白的胡子,仔细把着脉。

其木格轻声说道:“也没什么毛病,就是这段日子有些忙,担心身子吃不消,想调理一下。”

太医过了半响方道:“福晋这月月事可是延迟未来?”

其木格点头道:“是,这都晚了七、八天了。”然后又接着念叨着:“可能是这段日子太忙了,实在是该好好调理一下了。”

太医摇摇头:“福晋怕是有了身孕,切莫乱吃药。”

“啊”其木格听得一楞,不相信地问道:“可我没任何反应,又不吐,也想吃酸的啊?”

太医道:“时间还太短,要再过七、八日方可确诊。不过,福晋这几日还是莫乱吃药的好。”

其木格云里雾里的点头称是,心里不禁怀念起可爱的早孕棒。

阿朵一脸喜色的打赏了太医,并亲自送到了二门。

乌雅忙跑去吩咐厨房多熬鸡汤,给其木格增加营养。

扎丫和格其喜笑颜开的给其木格道了喜,然后就不许其木格乱动,非要其木格上床躺着。

其木格还是不大相信,虽然心中也存着一丝希翼,但不想让老十也跟着空欢喜一场,因此还是吩咐道:“嘴巴都给我闭严实了,等确诊后再告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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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激动

管其木格想等消息确实后再通知老十,但当天晚上老晓了。(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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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出差了大半月,虽然在乾清宫被康熙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并不妨碍他兴致勃勃的想体验小别胜新婚。

其木格担心出什么差错,万一真的有了小孩,瞧老十的架势,自己十有**会被折腾得流产,于是便百般推脱。老十先还耐着性子好言相哄,然后又主动去洗了个战斗澡,结果见其木格实在是油盐不进,心里那股邪火便呼呼直往上窜,脸色越来越黑,眼见就要发飙,其木格忙小声解释道:“爷,真不方便呢。”

老十黑着脸,将头扭向一旁,把后脑勺留给了其木格。

其木格推了推老十,轻声道:“今儿请了太医来,太医说怕是有了。”

老十恨恨道:“爷瞧你好端端,少拿这些糊弄我!”老十认准其木格就是嫌弃他,还非常有骨气的朝床边挪了挪,与其木格拉开了距离。

其木格只得重复道:“太医说怕是怀孕了。”

“哼,”老十刚发了一个鼻音,大脑就接受到了新信息,忙一骨碌的爬起来,激动道:“真的?哈哈,你怎么不早说?怎么不派人通知我?好,哈哈,好…”

老十正在激动着,见其木格也要坐起来,忙制止道:“你别动,好好躺着,当心着凉。”见其木格非要起来,忙躺下,将其木格搂在怀里,说道:“这天凉,别起来,听话。”

见老十如此开心,其木格真不想泼他冷水,但万一过几天,太医说不是,其木格不知道到时该如何面对老十,因此,只得硬着头皮道:“爷,你先别高兴,太医还没确诊呢。”

老十楞了楞。“不是太医来看了吗?哪个蠢货。这么简单地事都诊断不了!爷明天就将他赶出太医院。免得他糊弄人。爷明儿再请个医术高明地来。不过。依爷看。**不离十。”

其木格听得哭笑不得。自己都拿不准。莫非老十有透视眼。看见了受精卵在子宫里着床?

忙说道:“不是太医医术不好。是时间太早了。还要过七、八日才能确定呢。”当下便将自己请太医调理身子。然后太医推断已经怀孕地经过详细地告诉了老十。最后说道:“我觉得不大像。以前月事也推迟过6、7日地。再说了。我一点怀孕地征兆都没有…”

老十却非常肯定地说:“爷看肯定是有了。准没错。爷明天去太医院看看。找个这方面擅长地来。



其木格不觉得怀孕是什么羞涩或不好意思说出口地事。但若没怀孕却弄得满城皆知。这就玩笑大了。于是。便威胁老十道:“你消停些。不就再过7、8天吗?有什么不能等地。别闹得沸沸扬扬地。若到时诊断说没怀上。你叫我怎么好意思出门?你明儿若去太医院嚷嚷。我就搬到庄子上去。落个清净。免得被人笑话。”

老十忙应了,“成,就等几日,不过,爷看你肯定是有了小阿哥了。”

其木格已经要崩溃了,这是否怀上了还不知道,老十居然就开始要求生男孩了,不过眼下教育老十男女都一样还为时过早,便懒得理他,翻了个身,找周公去了。

其木格美美的睡了个踏实觉,睁眼一看,老十早已没了人影。

其木格看了看天色,这还早啊,老十这么早去上班不知道衙门开了没。

正在嘀咕着,就见老十跑了进来,其木格奇怪的问道:“爷,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老十搓了搓手,说道“出去走了一圈,我叫阿朵伺候我梳洗,你别管了。”说完又冲外面喊着,“乌雅,将饭桌摆里屋来。”

其木格还没习惯在自己地床上吃早饭,忙要拒绝,老十不等她说话,便道:“今儿天有些冷,你别出这屋。”说着,还将外套笨拙的给其木格披上。

其木格后悔不已,昨晚就是让老十愤怒的放火烧房,也不该告诉他这个不确定地消息。

等阿朵给老十梳妆打扮好,在扎丫的帮助下,其木格也收拾完毕,但却下不了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乌雅带人撤了铺盖,换上炕桌。

老十还体贴地拿了个褥子给其木格垫在身后,其木格已经不想说话了。

可一看到早饭,其木格实在忍不住了,指着桌子上的几盘大肥肉,震惊道:“什么时候早饭改成这个了?”

老十笑眯眯的,讨好的说道:“爷一早专门去厨房吩咐做地。”

其木格张大嘴巴看着老十,不知道他发什么疯。

只见老十挑了一块肥得腻人的肥肉,在其木格鼻子下晃了晃,问道:“觉得腻不?想不想吐?”

见老十一脸的希翼,其木格真不忍心泼他冷水,可自己确实吐不出来啊,想装也装不象,只得摇摇头。

老十还不死心,将肥肉放进其木格碗里,说道:“说不定一吃就吐了,试试?”

其木格平时要吃肥肉的,而且还非常喜欢吃回锅肉,但不意味着她能吃得下这片几乎全是油的东西,便没好气道:“谁吃得下这个。”说着就使劲将肥肉挑到老十碗里

吃吃试试!”

老十正想表演一番,不巧正对上其木格愤怒的眼神,忙打着哈哈,“吃饭,时候不早了,再耽搁爷就迟了,嘿嘿,真不想吐啊?吃饭,吃饭…”

今儿地朝会除了早早就下地方考察的,没有一人请病假和事假,全早早地进了宫,按资格分别在太和殿内和外打着堆,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

许久没有上朝地裕亲王也来了,连九阿哥也打着学习公务的旗号跑来凑热闹,所以今天地朝堂分外的拥挤。

九阿哥和一帮铁帽子王和叔伯亲戚们打完招呼后,就拉着八阿哥小声道:“昨儿十弟等宫门落锁时才出的宫,我怕犯忌讳,就没去找他,呆会儿他来了,我再去和他通通气。”

可惜,惹了事的老十却是最后一个赶到地,好在九阿哥和老十的位置是挨着的,但九阿哥刚想和他私下聊两句,就听到净鞭的声音…

康熙瞧着底下黑压压的一片,恍惚间还以为今天是新年呢。

康熙恨恨的盯了老十一眼,抬了抬手,内宫总管李公公便扯着嗓子叫道:“皇上有旨,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于是,各部堂官纷纷言简意^的将自己衙门地事情向康熙做了汇报,然后众人便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了老十。

老十却眼观鼻、鼻观口、老实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一木头人。

九阿哥有些诧异,悄悄拉了拉老十地袖子,老十还是没动。

眼看康熙就要做总结陈词,大阿哥忍不住道:“儿臣有本奏。”然后便提起了老十昨天要求给军队涨薪的建议,认为此项建议甚好,希望康熙能批准实施。

这也不能怪大阿哥,毕竟几个皇子中,他的人脉大多在军中,他必须得对此表达自己地态度,表示自己是关心士兵福利的。

大阿哥刚说完,太子就出声认为不妥,没有单独给军队涨工资的道理,再说了,朝廷也没那么的银子。

于是朝廷上便开始了激烈地辩论。

太子一派据理力争,认为涨薪与现实情况不符,老十的提议完全是哗众取宠。

纯文官抱成一团,痛斥老十提议不公平、不合理,一个个都开始讲着自己家里是多么的困难,就差说吃了上顿没下顿了,眼看康熙脸色越来越难看,总算赶紧发出了最后的质问,既然文人都可以过,为什么当兵的就行?

八阿哥虽然没有出声,但九阿哥却为士兵大声振臂高呼,赢得了武官的赞扬。

十四见众人讨论得热火朝天,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但他只有观摩权,没有发言权,只得拉着十三小声表达着自己对老十地声援。

康熙见下面吵成了一锅粥,而老十居然还象没事人一样,不由更生气了,虽说昨天老十挨了批,但今天的表现绝对不是自己昨天教育地成果,康熙认定这小子点了火就跑,便咳嗽了一声,点名道:“十阿哥,这事是你提出来的,你有什么说法?”

“刷”众人全扭头期待地看向老十,不知道老十会在这金銮殿上有何表现。

老十恭敬的回道:“启奏皇阿玛,儿臣以为,八旗乃我大清之根基,因此绝不允许坐吃空饷地事情发生。但是,儿臣调查后才发现,军中的年俸有些低了,若将士在外风餐露宿,而家眷也跟着衣不蔽体,试问,还有谁能安心驻守国门?因此,儿臣以为,增加军中俸禄刻不容缓。”

老十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一花白胡子老头反驳道:“十阿哥此言差矣,文官和武官领着一样的俸禄,不也都在尽心办差,竭力为皇上分忧。”

老十拱手道:“大人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八旗将士也愿意为各府衙分忧,我相信八旗将士是非常愿意帮着众多衙门去收火耗银子的。”

说完,老十又转向康熙,说道:“皇阿玛,火耗银子已成惯例,并不算官员贪腐,但军中空饷却绝不能任其发展下去,若吃空饷也成了惯例,则八旗危矣。既然军中没有火耗银子收,自然朝廷得涨俸禄才行。”

太子不悦道:“十弟说来轻巧,天下到处都需要银子,户部哪找那么多银两?”

九阿哥刚要发话,就听老十说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臣弟在兵部办差,让朝廷兵强马壮才是臣弟的职责所在。”

太子被老十哽得说出话来,分管户部的四阿哥和十三也低头不语,心中暗骂老十。

八阿哥心里暗喜,觉得老十应答得体,面上却不动声色。

终于,裕亲王站出来说话了,“皇上,臣以为十阿哥所言有理,太子所虑也甚为恰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是徐徐图之为好。不如先让兵部和户部仔细商议一番,看看有没有两全齐美的法子。”

裕亲王可能是康熙找来的托,不痛不痒的将太子和老十夸了一句,然后便提议让兵部去找户部打擂台,也就是让老十自己去争取军费去。自然,康熙痛快的答应了裕亲王的请求,下旨兵部和户部开会讨论。

散朝后,九阿哥本想和老十交流几句,可一没留神,

跑得没了踪影,只得吩咐李金去兵部通知老十晚上

十四还得回上书房继续学业,一边走一边嘟囓着,“十哥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被谁逮去了?”

一旁的太监小声回道:“主子,奴才瞧着十爷好像朝太医院方向去了?”

十四有些疑惑,“去太医院干嘛?”但想了想,还是掉转方向,朝太医院杀了过去。

还真将老十堵了个正着,老十正拉着一个老太医询问所有地孕期反应,虽然其木格不准老十去太医院找人再次诊断,但并没说不能咨询其他相关信息啊,因此老十问的时候一点心里负担都没有。

十四叫道:“十哥,你在这干嘛呢?”

老十笑呵呵的说道:“十四弟,你怎么到这来了,哪不舒服?”

十四不悦道:“十哥,我可是专程来找你的,如今想找你可难了,我们都多久没聚了?”

老十立即热情的欢迎十四去他府上做客,说完后便觉得不妥,其木格有身孕了,怎么能操劳这些呢,忙改口到阿哥所十四的住处去叨扰一杯茶。

十四出宫本来就很麻烦,所以倒也不计较,只要能和老十一起探讨军队问题,十四才不管怎么突然由客场变成了主场,当下也不管上书房的师傅会罚作业,拉着老十就走。

等老十从阿哥所出来已经快中午了,老十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去兵部报到,忙加快步伐赶了过去,刚到门口就见着了李金,李金热情地传达了九阿哥的邀请,老十自然高兴的应了,然后一进屋就见兵部地满汉两位尚书都在,忙告了罪,然后三人关门开了一个冗长的秘密会议,商讨如何对付户部。

等到会议结束,也该下班了,老十便带着小英子众人赶到了“陶然居。”

一问,九阿哥居然不在,老十也不在乎,“没事,爷先上去等着。”

陶然居掌柜有些惶恐,没听九阿哥说今天要在这里待客啊,但这话又不能随便乱说,说出来可就把十阿哥得罪惨了,因此一边热情的将老十往楼上雅间领,一边忙派人去通知九阿哥。

九阿哥接到消息地时候正在迎接八阿哥,一听,就给了李金一脚,“你怎么办的差事?”

李金委屈道:“爷,奴才没找着小英子,就一直等着十阿哥回衙门,可没通知给十阿哥的侍卫,也不知怎的,十阿哥会听碴了。”

九阿哥又是一脚,“狗奴才,自己办咂了差事,还敢赖到十爷头上!”

李金眼见九阿哥又要来一脚,忙爬起来跑远了,“奴才这就去给十爷告罪。”

“八哥,让你见笑了。”九阿哥不好意思地对八阿哥说道,然后将八阿哥请进了书房。

八阿哥与九阿哥就今天朝上的形势开始进行详细的分析,刚分析了一半,老十就到了,手里还提着一小包东西。

九阿哥有些诧异,就算老十要送礼,也不用亲自提着啊,“十弟,你手上拿的什么?”

老十咧嘴笑道:“我让陶然居的掌柜给我张罗的吃食,带回去给其木格。”

九阿哥心想,自己刚才幸好没说,“十弟,你怎么那么客气,空手来就好了!”

不满地瞪了老十一眼,“让小英子提着不就好了,或者先让人送回府去啊,犯得着你自己拎着吗?”

八阿哥对此也很感兴趣,“十弟,什么吃食,这么宝贝?”

老十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话梅干。”

九阿哥奇怪道:“话梅干有什么稀奇的?”

老十乐呵呵地说:“不稀奇,不稀奇,哈哈,九哥,咱们开饭吧,我今儿还得早点回去,晚了,怕其木格睡了。”

虽然其木格很少早睡过,但太医说了,孕妇会嗜睡的,老十记得很清楚。

九阿哥完全愣住了,没想到老十居然明目张胆地告诉他们要早点散席回家陪老婆,正想骂两句,就听八阿哥问道:“十弟,莫不是十弟妹有喜了?”

老十笑得更欢了,嘴巴直接咧到了耳朵边上,“这可不是我说的,八哥,你真聪明,哈哈,记住啊,不是我说地,呵呵…”

九阿哥知道自己冤枉李金了,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在太和殿上,康熙不点名,老十就不啃声,原来心思压根就没在这上面,真不知道他当时是怎么说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他没笑着说“你们慢聊,我要回去看其木格,”真是菩萨保佑,九阿哥决定明天给周围的寺庙添些香火钱。

虽然觉得老十太没出息了,但毕竟这是好事,因此,九阿哥还是很真心的恭喜了老十,“恭喜十弟了,但这是好事啊,怎么还不兴说出来?”

老十手舞足蹈道:“太医还不能确诊,但我觉得肯定是,哈哈,八哥、九哥,我就要有嫡子了,哈哈…”

听得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脸黑线…

小爆发一下,呵呵,能补一张欠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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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确诊

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推测,老十这几日怕是没心情处理此当晚他们也没给老十出什么点子,反正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节约点口水润喉咙。www.65txt.com

九阿哥本以为老十会就此疯癫下去,直到太医确诊,但出乎他的意料,老十第二天一下朝就一本正经的跑来找他,“九哥,这事太医还没确诊,你先别忙着到处说,给九嫂也先别提这事。”

接着,老十又跑去叮嘱了八阿哥千万别八卦,还特地询问八福晋是否已经知晓,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老十才放心的赶去兵部上班。

老十一夜之间的反差太大,弄得八阿哥和九阿哥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十赶到兵部衙门后,还没走进自己的办公室,就有一笔贴式通知他到满尚书马尔汉的办公室开会,他踏进门,左右一看,好家伙,四阿哥和十三已经到了,户部的高官,包括满尚书凯音布、汉尚书李振裕,满左侍郎庸爱,汉左侍郎王绅,满右侍郎赖都,和汉右侍郎范承烈全都到齐了,而兵部的几位大员也正襟端坐,满尚书马尔汉,汉尚书范承勋,满左侍郎纪尔他布,汉左侍郎胡会恩,满右侍郎布雅努,和汉右侍郎屠粹忠一个也不拉,咋一恍惚,还以为户部和兵部合并了呢。

老十进屋后,众人又见了一圈礼,然后四阿哥才清了清喉咙,“既然皇上下旨,要户部和兵部合议,我等还得尽心才是。”

老十点头称是,不过接下来的话,却让户部一干人等皱起了眉头,“是啊,还得烦劳户部为军中将士筹集饷银,诸位大人以后还得多多辛苦。”

户部满尚书凯音布说道:“十阿哥此言差矣,如今朝中对于是否该给军中加俸禄还未有定论…”

凯音布话音未落,马尔汉就将话接了过去,“莫非大人以为我八旗将士不该加俸禄?”

这话可没人愿意认,谁要认了,谁可就是大清军队的敌人。

十三此时还不知道马尔汉会成为他老丈人。听了马尔汉发言。心里直骂马尔汉是只老狐狸。



一上午。户部和兵部两大部委地实权人物便你来我往地斗了个不亦乐乎。第一回合交锋下来。双方互有胜负。打了个平手。因众人都还有许多事务需要处理。便相约隔日再战。

等户部人员走后。老十三下五除二将手上地公文浏览了一遍。挑了急件匆匆写下自己地批示意见。至于其他地。既然都不是急事。按老十地想法。耽搁一天也没什么关系。

老十高效率地完成工作后。便翘班跑出了兵部。又一头扎进了太医院。

虽然昨晚其木格并没有对话梅干产生兴趣。而且在得知了话梅干地来历后。还严正重申。只要听到外间有传言说自己怀了身孕。立马就收拾包袱去庄子里。但让老十高兴地是。其木格提到了要派人去广东买橄榄油。并说明这橄榄油是海外来地。

老十心想,橄榄这东西广东福建都有的,而且京中也有蜜饯卖,但还真没听过什么橄榄油,不过,就凭其木格这奇怪的要求,老十断定,其木格铁定怀孕了,因为只有孕妇才会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老十当即高兴的答应下来,拍着胸脯保证明儿就派人南下广州,但为了保险起见,老十决定还是先咨询一下专业人士地意见。

可一大早,其木格就旧事重提,责怪他口不择言,还再次威胁要搬到庄子上去住。

老十见其木格脾气有点大,非常开心,孕妇嘛,脾气总是大的。

但为了稳妥起见,老十还是将拜访太医的时间推后,先去给八阿哥和九阿哥打招呼封口。

于是,直到下午后半响,老十才坐到了太医面前。

“张太医,孕妇能吃橄榄吗?这橄榄能榨油吗?”

张太医是太医院的优秀妇科专家,家学源远流长,听得老十询问,便摸着胡子,摇头晃脑道:“民间有‘冬春橄榄赛人参’的说法,橄榄味甘酸,性平,入脾、胃、肺经,有清热解毒…”

张太医说了一大堆地医学术语,老十居然一字不漏的全记了下来,若上书房的师傅知道了,不知会做何感想。

“张太医,那海外的橄榄与咱们的有差别吗?橄榄能榨油吗?海外的对孕妇有没有害?”老十非常好学的问道。

张太医沉吟一会儿,说道:“这就不知道了。”

于是,出了太医院后,老十吩咐刘贵:“去广东买些橄榄回来,顺便问一下十三洋行,有没有海外的橄榄油,有的话,也带些回来,记住了,一定要问清楚那东西的功效。”末了还拍了拍刘贵地肩膀,显得非常体贴的说道:“马上就要过年了,你把家里安顿好,明儿再出发也不迟,爷给你派四个人,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一看,就是个体贴员工的好老板,当然,若刘贵申请过完年再出差,好老板肯定变成恶夜叉。

安排完后,老十见天色尚早,便又回到衙门,挑着那些一般急的公文看了起来,直到下班。

老十确实没有到处张扬,但他这几天正是众人关注的焦点,一举一动都吸引着许多人的眼光,接连两天都去太医院让大家觉得有些不寻常,于是,各路人马全扑向了太医院。

有人猜测老十得了绝症,有人以为老十雄风不再,甚至还有人认为老十得了>疮,却没人想到老十居然跑去咨询孕妇注意事项。

于是,当天晚上,许多人都知道其木格在月事刚停了七、八日便猴急的招太医诊断,然后天上的神仙便忙了起来,太多人祈祷了,都祈求让老十空欢喜一场,连康熙也不例外,认为老十这臭小子讨打,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康熙自己子嗣昌盛,从不担心绝后,而老十的大阿哥虽然夭折了,但至少证明老十是健康的,这次没怀上,以后再怀就是了,所以康熙根本就没有经历内心地挣扎,直接要求上苍泼老十一头冷水。

太子就不必说了,老十为将士争取福利,却将太子陷于不义,不同意涨,得罪鹰派人士,同意涨,好啊,户部得出钱,太子又不巧管着户部,让他从哪凭空找钱去?于是,太子自然求菩萨保佑,一定是太医误诊。

阿灵阿更不必提,虽然老十是他外甥,但其木格若生了嫡子,以后还不知道如何猖狂呢,于是

罗氏求了一夜的佛祖。

四阿哥是信佛之人,奈何生在红尘,担心老十有了嫡子,在康熙眼中分量加重,若投向了大阿哥,自己以后将会更加举步维艰,不过,那蒙古福晋似乎对自己府上充满善意,于是,四阿哥便求菩萨赐给老十一个嫡女。

只有太后,将蒙古族的、满族的、汉族地、洋人地所有神佛都求了一个遍,保佑其木格顺利怀上麟儿,为蒙古争光。

接下来几日,天上的各路神仙忙得晕头转向,而老十却浑然不知,每天按时上下班,每天都去太医院报个导,隔天便尽心尽力地与户部打次擂台,下了班便张罗些油腻的、酸地、辣的东西打包回家,日子过得既紧张又满足。

其木格被太后禁足在家翻译《女戒》,不能出府串门,因此,其木格自然也不知道自己又当了回主角。

在其木格津津有味地吃了一片回锅肉,露了个非常满足的表情后,老十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来吧?”

见其木格给了他一个白眼,老十乐呵呵道:“算着日子,明儿就该请太医来了,就请张太医吧,他的医术不错。”

其木格搬着指头数了数,明儿就是太医诊断后的第七天了,想了想,说道:“爷,还是后天请吧,太医说是得等七、八天,咱们就等八天好了,也不急这一天。”

太医说了,得顺着孕妇来,这样对胎儿才好,于是老十虽然非常不情愿,但还是应了。

第二日,众人翘首以盼的等着十阿哥府请太医,结果等到月亮和太阳换了班,也没见十阿哥府的人去太医院,于是,大部分人畅快地吐了口气,看来老十的嫡子是没戏了。

九阿哥听到消息后,决定明天还是得去上朝才行,免得老十发飙,康熙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于是,老十刚踏进太和殿,便觉得气氛不对,怎么众人都怪怪的,更奇的是,自己最讨厌上朝的九哥居然又来了,老十仔细想了想,今天没什么事啊,正想问九阿哥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结果刚开了个头,又鸣鞭了。

朝会刚一开始,太子一系人马便朝老十轮番开炮,避开军队是否应该涨薪的话题,对老十的理解能力、分析能力、判断能力进行了猛烈的抨击,连不学无术的话都说了出来,气得九阿哥在金銮殿里用上了国骂,“他妈的…”

结果,九阿哥还没进入反驳程序,便被罚了半年俸禄。

但老十却保持了骂不还口地绅士风度,任大阿哥、八阿哥、九阿哥为他打着抱不平,任兵部堂官义愤填膺的捍卫部门领导的荣誉,任武将们将他夸得勇猛无敌,他自己却置身事外,一言不发。

康熙看得有些担心,觉得老十太反常了,难道是受不了刺激,人变得恍惚了?

康熙果断的制止了争论,顺便又罚了几个情绪激动的官员的罚俸,然后在听取了礼部过年的安排后,宣布散朝。

九阿哥一脸怒色,“十弟,别和那些王八羔子一般见识,走,我请你喝酒去。”

老十摇头道,“九哥,今儿我还有事呢,改天吧。



八阿哥制止了九阿哥还想再劝的举动,说道:“十弟,任旁人怎么说,自己尽了本份就好。”

三人还没走到午门,老十就被追来的太监叫去了乾清宫。

九阿哥有些担心,“八哥,十弟该不会想不开吧?”

八阿哥道,“你也太小看十弟了,过几天就好了。”

乾清宫里,康熙叹气道:“和户部商议的如何了?”

老十恭敬地回道:“回皇阿玛,还没有结果。”

康熙再次指出老十政治上过于幼稚,这事太欠妥当,提醒老十以后要注意,很多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老十低头说道:“如今这事已经棘手,若再拖几年,怕越发不好办了,难道就由着它下去不成?总得想法子才对。”

老十说的话,康熙又何尝不知,摇头问道:“如今除了闹得人心惶惶,可找到法子了?”

老十字正腔圆的说道:“这事至少没再藏着掖着,集思广益,总有两全齐美的那天。”

康熙见老十思维清晰,条理清楚,越发纳闷,“朝堂上你怎么不说这些话啊?”

老十无辜的申辩着:“他们又没提这些,全在指责儿臣。”

康熙心想,原来你也知道别人在骂你啊,康熙仔细盯着老十看了半天,分析了一下老十地精神状态,觉得还比较正常,那么为什么老十在朝堂上没干上一架呢?要知道,依着老十的脾气,那些人早挨拳头了。

康熙觉得眼前地这个以鲁莽著称的儿子,让他有些看不透,“嗯,看来你出来办差,虽然还是沉不住气,但性子还是收敛了一些。”

老十憨厚地一笑,说道:“也就是今天,要换了其他时候,儿子也没那么好的性子,怕一样要惹皇阿玛生气。”

康熙很诧异,今天没什么特别地啊。

见康熙惑,老十主动说道:“据说,若脾气太暴躁,会吓跑送子娘娘的,其木格怕是有了,今儿请太医给她诊脉,儿子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岔子。”

这个据说其实是其木格说的,老十见其木格居然在走廊上看雪时,暴跳如雷的斥责阿朵没做好本职工作,其木格便轻轻的说:“本来送子娘娘都来了,没准又被你这脾气给吓跑了。”

老十当即就闭紧了嘴巴,并将此话记了下来。

康熙一听,原来搞了半天,今天才确诊?!非常后悔自己没在朝堂上点名叫老十发言。懊恼的挥挥手,“下去吧,你媳妇有了准信,赶紧派人给宫里送个信。”

老十出得宫来,见小英子在宫门外守着,忙问道:“府里来信了没?”

小英子摇头,“可能去兵部了。”

老十闻言立即跳上马,刚转进一胡同,就见勒孟一人骑马跑了过来。

老十“吁”一声,将马停了下来,见勒孟还要跳下马行礼,忙道:“先说正事,太医怎么说?”

勒孟笑道:“恭喜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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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传授

木格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后,太后立即发来懿旨,告除,《女戒》的翻译工作无限期延后,但要求其木格静心保胎,待怀孕满三月后再进宫请安,过年时节的团拜活动一律不准参加,总之其木格还是被禁足在家,但缘由已经从惩罚改成了爱护,随着太后懿旨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名贵药材。www.65txt.com

接着康熙和宫中的几个主位也送来了礼物。

而老十在第二日进宫谢恩时,被太后拉着手唠叨了半天,出宫的时候,身边就多了内务府挑选的两个嬷嬷,专门照顾其木格孕期事宜。

老十在得知消息的当日就请自己的奶妈曹嬷嬷担当其木格的生活顾问,而小英子的哥哥,何贵也停了采办的差事,一心一意为其木格的小厨房服务,曹嬷嬷的儿媳妇,也就是保贵的老婆,和何贵的老婆一起专门在小厨房负责检验工作。老十安排完后,还觉得不放心,便将小英子留在了府里,专门负责保障其木格和胎儿的人身安全。

因此其木格身边并不缺人,但内务府有内务府的规矩,加之这两位嬷嬷又是太后亲自挑选的,其木格不仅没法将人还回去,还得客客气气的以礼相待。

阿朵刚将两位嬷嬷带去安置,就见扎丫过来说道:“主子,九福晋派人来问,问主子可有精神,若精神还好,她下午就过府来给主子道喜。”

其木格笑道,“就说我很好,正盼着她来呢。”

扎丫听后便风风火火的去回话,乌雅担心道:“主子,十爷可吩咐了,说您不能劳累,若开了这个头,各府全来道贺,您身子可怎么受得了?”

其木格听了乌雅的话,好笑道:“我心里有数,不会让自己累着的。”

其木格本来就是怕疼、怕累、怕死的三怕人员,虽然上辈子没结婚生子,当了大龄剩女,但周围的朋友却大多还是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不过都不约而同的响应了国家晚育的号召,28岁怀孕地居然是最年轻的妈妈了。也许是独生子女娇气,也许是大龄产妇事多,反正给其木格的印象就是,孕妇都是国宝级动物。

但见了老十地阵仗后。其木格才真正知道什么是国宝级待遇。

身边必须得有两人随时跟着。府里地小事全不许烦劳其木格。大事也得悠着点回;走路得让人搀着。虽然肚子还是平平地。而且活动范围还只能在这个小院子里。花园那是绝对不能去地;吃饭得让人先尝。虽然从原料采购到制作都有人监督;睡觉得让人宽衣。自己是绝对不能动手地;坐着必须后面得有个垫子。免得累着了腰;洗澡。屋里没四个火炉。那是绝对不行地;看书。那是绝对禁止地;连产检都不用出门。请了太医在府里坐镇…总之。其木格就是什么都不必操心。什么都不必做。只负责吃、喝、睡就好。若不是太医说适当地走动对胎儿有益。其木格非常怀疑老十会让她在一直在床上待着。

阿朵她们在老十地影响下。更是高度紧张。为其木格提供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专业细致地服务。

其木格本来也想娇弱一下。获得大家地专注和照顾。享受一下孕妇地权利。但此时此刻却恨不得告诉大家。自己强壮地能打死一头牛。

不过是接待一下访客。乌雅居然都会提出质。其木格不知是该为自己有资格享受到这等待遇感到骄傲还是无奈。想当初啊。很多孕妇都是坚持上班直到预产期地头几天地。

好在。乌雅只是提出质。并没干涉。其木格如愿以偿地见到了九福晋。

“哟,你快坐着,别起来。”九福晋一进屋就冲起身的其木格说道。

其木格笑着见了礼,说道:“瞧九嫂说的,哪有那么弱不禁风的。”

九福晋拉着其木格地手,说道:“这开头可得小心点,别大意了。你没瞧见十弟上心的模样,生怕你累着了。”

其木格微微笑着,不知道老十又在外面干了什么丢人地事,“十爷又去烦你和九哥了?”

九福晋摇头道:“这倒没有,他给你九哥说,说你不能受累,叫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但我又想来瞧瞧,只好先派人来问一声了。”

其木格苦笑道:“九嫂别和十爷一般见识,他只是听太医说前三月得小心些,便将我当成了瓷娃娃,以为我一碰就碎。”

九福晋羡慕道:“十弟还真疼人,十弟妹,你也是好福气,这胎一定是个小阿哥。”

其木格也想生个儿子,倒不是她重男轻女,或者想借孩子来巩固地位,而是觉得女儿在这个时代生活实在不易,虽然自己妥协的接受了老十地小妾,但并不意味着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地女儿一辈子都和几个女人共享一个丈夫,而且还不知道这个丈夫是否会真心对待她,要知道老十可是被雍正整的很惨的,没准老十刚一

自己的女儿就被夫家冷虐待呢。

因此,权衡后,其木格还是觉得生儿子比较好。

但生男生女又不能自己决定,让人遗憾。

于是,其木格很实在的笑道:“还得好几月才知道呢。”

九福晋比其木格结婚早,至今肚子里还没动静,府里却添了两个格格了,心里自然不好受,加上九阿哥又流连花丛,府里一堆小妾不说,外宅里还有一群,因此,九福晋见着其木格幸福的笑容,不由叹了口气。

其木格虽然想与八阿哥和九阿哥保持距离,但对九福晋却是心怀好感的,不为别的,就凭人家二话不说到庄外住了那么久,其木格都该好好谢谢人家。

见九福晋心情不好,便安慰道:“九嫂,你也别急,这孩子的事还真不好说,说有就有了。”

九福晋红了眼睛,“爷一个月能有半月回府就谢天谢地了,你也知道,府里人也多…”

其木格知道九阿哥那色鬼肯定很少去九福晋房里尽义务,就算偶尔去了,又没碰上九福晋的排卵期,想了想,就将屋子里的丫鬟婆子全打发了出去,“你们都先下去吧,人太多了,对胎儿不好。”

见曹嬷嬷想发话,其木格道:“有九嫂照顾我,没事。”

再笨的人也知道人家是有机密要讲了,于是全老实的退了出去。

九福晋抹了抹眼泪,笑道:“瞧我,是来给你道喜的,怎么说起这些。十弟妹,这怀了孩子,可得注意饮食,多吃些补品才好。”

当其木格得知自己确确实实的怀孕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饮食,一定要确保胎儿吸收到足够地营养,而如今的医疗水平毕竟有限,没办法剖腹产,因此,必须要在兼顾营养的同时还得控制胎儿和孕妇的体重。

其木格当下便按这一要求制定了孕妇食谱的指导思想:多喝牛奶、多吃水果蔬菜、适当增加粗粮、多吃鱼肉,至于那些补品,通通锁进库房,谁知道吃了后会不会怀个巨大儿,到时铁定难产。

见九福晋关心饮食,其木格便简单介绍一下,表示自己已经非常注意了,然后便开始盘算着怎么开口,毕竟和九福晋还不算是闺中密友。

想了想,方低声道:“九嫂,我问你一个事,你别恼。”

九福晋点点头。

其木格压低声音道:“九哥每月去你房里几次啊?”

九福晋脸上没了笑意,低头不说话,

其木格心想,看来几月去一次地可能性也有,便又问道:“九嫂,那你能想法把九哥叫到你屋里去不?”

九福晋惑的抬头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红着脸道:“这怀孕一人总不成啊。”

九福晋有些悲哀道:“哪能那么巧就有了。”

其木格一看有戏,忙道:“只要你能每月将九哥叫到你屋里一次,我就有办法。”

九福晋不可思议的看着其木格,激动道:“你有什么法子?”

多亏了前世的朋友全都晚育,一个个从准备怀孕到怀上都花了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不等,这期间大家都显得心浮气躁,纷纷对自己地生理机能产生了怀,那几年时间里,朋友间的每次聚会都成了怀孕技巧讨论加交流会,其木格想不听都不行。结果后来当其木格的一高中同学准备要小孩时,其木格这位未婚人士居然当起了指导老师。

于是其木格准备帮可怜地九福晋一把,得知她的月经周期很有规律,便再次当起了受孕指导师。

九福晋也顾不得害臊,听得津津有味,偶尔还要求其木格再重复一遍。

大该过了一个时辰,其木格总算大体传授完毕,喝着水道:“九嫂,你一定得记住了,前两日别让九哥接近女色,实在不行,我找十爷将九哥哄到我府里来,让他哥俩聊一夜。”

九福晋听了大喜,本来要在特定的时间将九阿哥请到自己房里就很困难,若再让他前两日不去和那些莺莺燕燕接触,那简直是难于上青天了,“十弟妹,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说着说,九福晋又红了眼睛。

其木格笑道:“九嫂,我叨扰你的时候,可没你这么多礼。不过,你到时得提前给我送个信,免得十爷这边出了岔子。”

九福晋当即便和其木格一道算出了自己地排卵期,但没过两天就要过年,大家都非常忙,九阿哥不可能和老十喝茶熬夜聊通宵,便将计划订在下月实施。

末了其木格又想起道:“九嫂,这法子可能也得一年才能见效,你可别半途而废了。”

其木格不知道,她的好为人师却得罪了八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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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年饭

年三十,老十进宫吃年夜饭,因太后抬爱,其木格被静养。www.65txt.com首发

老十的三个小妾没有资格与太后和康熙一起辞旧迎新,便在府里陪着其木格。

虽然三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但在老十发出建设和谐府邸的指令后,尤其是在老十对她们的刻意打压下,三人之间竟然相互和谐起来,而且在其木格面前又都恢复了最初的无害模样。

其木格知道,老十对这三人也担负着责任,不论自己闹与不闹,这三人将永远存在于自己与老十中间,因此,其木格只得无奈的接受了这个现实,在三人禁足期满后,只是加强了监督她们的对外联系,至于其他的,其木格也只有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了。其木格将之称为“伟大的妥协”,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和美国的建国者相提并论。

嫣红她们尽管背地里不知诅咒了多少回,但在其木格面前还是曲艺奉承,纷纷说其木格是宜男像,头胎必定是个小阿哥。

其木格听了,也按照应有的模式,矜持中略带满足的接受了她们的祝福。

今儿年三十,三人照例又说了许多吉祥话,屋里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等年夜饭摆好了,其木格笑道:“既然是过年,爷也不在府里,咱们没必要讲那么多规都坐下一起吃吧。”

按例,嫣红她们只能站着给其木格布菜的,其木格为了自己安全着想,还是决定不摆谱为妙,谁知道她们会不会趁人不备,在筷子上下药呢。

小英子更是谨慎,将十阿哥府四个女人的年夜饭办成了分餐制,让其木格对他的聪明才智大为折服。

小英子带人布菜地时候。还专门解释过:“福晋这几日反应太大。平常地吃食都吃不了。但也不能让几位主子也跟着受罪不是?”

其实。其木格到目前为止。一点妊娠反应都没有。若不是月事依然没来。其木格几乎会怀太医诊断有误。

但嫣红等人都是人精。虽然知道防地是什么。但都还是对小英子为她们着想地态度表示了感谢。

落座后。其木格说了些场面话。不外乎就是总结了一年地府务。展望了明年地前景。然后以水代酒举杯祝愿大家健康平安。

“福晋。奴婢敬您一杯。府里多亏了您操劳。今年地红包发得可丰厚呢。奴婢打开一看。一时半会儿都没敢相信。”嫣红喝了一口汤后。举起酒杯笑着对其木格说道。

其木格也笑了:“敢情红包少了。我还喝不到这一口了。”

海棠响起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对嫣红说道:“说错了话,该自罚一杯。”

嫣红也爽快,说道:“瞧我这张嘴,怎么说出去就变味了呢,我自罚三杯。”

说完,便仰头干了,一副女中豪杰的架势。

其木格见她又要干第二杯,阻止道:“好了,过年就图个喜庆,酒也别喝过量,不打趣你了,你敬的酒,我喝了就是了。”说完,也举起自己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水喝了下去。

今年虽说有能力的府邸都种了大棚蔬菜,但几乎都只能勉强供应自己府邸的需求,而老十的庄子毕竟经验足,产出和品种仍然占据首位,因此便成了京城各家高档饭馆的供应商,在其木格地管理下,虽然庄上的产出都是紧俏货,但庄上的管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为大家提供着高质量的服务,完全没有垄断行业的蛮横和霸道,赢得了餐饮业的好评,建立了良好地口碑,就算来年多了竞争者,也不会带来太大的冲击。

齐齐哈尔的庄子今年的大棚蔬菜也获得了丰收,成了黑龙江将军府的专业供应商。

因清朝不允许开发关外,在东北拥有田庄的都是王爷贝勒,而且大多都集中在盛京一带,齐齐哈尔太过遥远,要不是其木格当时想跑路,老十府也不会在那里置办庄子。因此,至少在未来几年里,齐齐哈尔的庄子将会一家独大。

这两地的16个庄子全年就为老十带来了一万八千两的收益,其中大棚蔬菜占了就占了一半。

而九阿哥推荐地何掌柜,也确实是个人才,在其木格完全没过问的情况下,年终的时候为老十赚的纯利润居然达到了两万五千两。

这些数字看着不多,但却已经是老十开府以来收入最多的一次了。要知道前两年可全靠老十1300~两的俸禄、1C00多两的年终奖金和庄子上几千两地收益维持呢,每年总共也就一万刚出头。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收益的前景都还不错。

因此,其木格也就任由老十将红包翻了几番,府里上下一派喜气洋洋。

连老十的小妾都不例外。

海棠也说了吉祥话,敬了其木格一杯酒,然后笑道:“福晋,我前些日子回娘家,听嫂子们说,咱府上的洋货铺子生意可好呢。还说,全都以为九爷赚了个盆溢钵满,没想到咱们府上地眼光也不错。”

环儿是丫鬟出生,一直只是微微笑着,在席间做着忠实的听众,听到海棠如此说,方问道:“那京城不会都去开洋货铺子吧?”环儿还有娘家需要贴补,自然最在意月钱和福利。

嫣红笑着责怪道:“你也不想想,这洋货是那么好弄来地?听说广州只有十三家商号能和洋人做生意,整个大清都从那十三家商号拿货,那些货怎么可能人人都拿到。”

其木格听着,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但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搁到一边,没有再想…

而此时,老十正为了此事与太子发生了争执。

太子等大家歌功颂德完毕后,对康熙说道:“皇阿玛,十弟今年可是双喜临门呢,儿臣提议让他给大伙敬一圈酒。”

不等康熙发话,老十就呵呵笑着站了起来,拱手道:“皇阿玛,这也是皇恩浩荡,儿子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

”说完爽快的干了一杯。

虽然老十说得不伦不类,但康熙兴致也不错,没有计较老十地语病,端起酒杯,微微抿了一口。

因太子坐在康熙下手,老十不好走过去,便也举起酒杯,对太子遥敬道:“太子新喜。”

老十正要将酒朝嘴里灌,就听旁边一桌的三阿哥说道:“太子,十弟是哪两喜啊?”

老十不等太子回答,便哈哈笑道:“三哥,你糊涂了不是,我福晋怀孕了,这不是一喜吗?”

三阿哥点头道:“这我知道,那还有一喜呢?”

老十将酒杯放回桌子上,说道:“三哥,你一天到晚钻研学问,书看多了,脑子都不够用了,这第二喜嘛,自然是我要当阿玛了,哈哈哈。”

康熙扑哧一声,将刚喝进嘴地茶喷了出来,见康熙带了头,众人便敝开嗓子笑出了声,十四最夸张,边笑还边拍着桌子。

八阿哥也忍俊不住,捂着嘴巴,侧头笑着,九阿哥也笑得个欢,而且还不忘将身子朝八阿哥方向靠了靠,与老十拉开了距离,免得挡了众人的视线。

老十见自己引得哄堂大笑,想了想,没觉得哪不对劲,惑的问着九阿哥:“怎么了?”

九阿哥非常不仗义的高叫道:“三哥,你就是说十弟十喜临门,他也能全归到这事上去,哈哈。”

九阿哥此言一出,老十又被一片笑声包围了。

等众人笑过后,太子才用清脆的声音道,“这二喜嘛,就是十弟生财有道,府里的库房如今怕都放不下了那么多银子了。”

太子此言一出,机灵点都知道太子是找碴来了,忙正色坐好,等着看戏。

康熙脸色也暗了下来,但也没有制止太子地进一步行动。

九阿哥阴阳怪气道:“太子,您这话就不对了,谁不知道我今年生意做得好啊,您这话该对我说才是。”

三阿哥此时接话道:“九弟生意做得好,我也知道,十弟嘛,我还真没听说,太子,十弟也学九弟开始做生意了?”

太子道:“三弟难道没听说四季斋?”

三阿哥恍然大悟道:“那是十弟的产业?真没看出来啊,十弟,你从哪弄的那些洋玩意?”

九阿哥外强中干的说道:“如今的洋货除了从广东来…”

太子打断九阿哥的话,说道:“可四季斋的东西瞧着却象是沙俄那边的,沙俄商队上次来的时候,我凑巧添了些摆设。”

三阿哥立马跟进,“十弟难道是从沙俄商队买的?不对啊,商队可都是一两年前地事了!”

康熙虽然没有拒绝和俄罗斯进行贸易,但只允许俄罗斯商队四年来一次北京,而至于蒙古那边进行的贸易全是走私,虽然也有王公大臣掺和在里面,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但毕竟是借着人家商号的名义,上下再一打点,大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

可太子和三阿哥将老十走私的事情挑了这么个场合捅出来,若康熙不处置,那以后走私将更加猖狂,因此所有人都认为老十肯定得弄得灰头土脸。

九阿哥对老十走私的事非常了解,知道全由何掌柜做主,也开始自责,觉得自己推荐的何掌柜太冒进了。

老十前些日子一直压着火气,怕自己扯开嗓子一吼,将送子娘娘吼跑了,后来其木格确诊后,老十心情分外好,看什么都顺眼,整天就象坐在云端似的,高兴得晕乎乎地,别人只要不指着他鼻子骂,他一般都反应不过来,自我感觉特别良好,经常将反话当正话听。

可今天太子和三阿哥非要当众给老十一耳光,就算是其木格怀了十个阿哥,老十也没法继续保持眩晕。

于是,只见老十脸一黑,眉一挑,歪着脑袋道,“谁说我那铺子是从沙俄进的货?谁的狗眼亲眼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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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无赖

阿哥见老十摆出一副干架的阵势,忙起身对老十低声“今儿大年三十,别闹事,你忍忍。www.65txt.com”

九阿哥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知道这事闹起来,老十不占理,便想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打个马虎眼,先把今晚糊弄过去。

谁知老十却不领情,将九阿哥按坐到位置上,大声嚷嚷道:“九哥,你这话可不对,今儿想闹事的可不是我,是有人想找我闹事!”说完,斜着眼朝太子和三阿哥望去,大不咧咧的说道:“我今儿还就把话挑明了,谁想找我不自在,尽管放马过来。”

八阿哥见老十一副二不挂五的样子,也怕事情闹大,忙呵斥老十道:“十弟,坐下,大过年的,你少说两句。”

老十被八阿哥看得头皮发麻,便怏怏的坐了下来。

而与三阿哥同桌的五阿哥也开始举杯敬三阿哥酒。

眼看一场风波就要过去,至少今晚不会掀翻一条船,却听太子开口道:“十弟,你这样成何体统,自己做错了事还在这犯浑,这是哪家的规矩。”

老十怒道:“我做错什么了?到底是谁不成体统啊?”

三阿哥喝下五阿哥敬的酒,不悦的说道:“十弟,就算四季斋违反了朝廷法度,你好生认个错,哥哥们再帮你求个情,想来这事皇阿玛也不会深究,可你如今这样行事,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你。”

老十干笑两声,问道:“三哥,你当你是谁啊,你说四季斋违反了朝廷禁令,四季斋就违反了?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时兴空口说白话了。”

三阿哥愤愤道:“十弟。你别仗着是贵妃娘娘所出。行事就肆无忌惮。”

老十一把将拉着他地九阿哥推了个踉跄。红眉毛绿眼睛地冲到三阿哥身边。指着三阿哥地鼻子。骂道:“说你空口说白话那还真是抬举你了。你简直是满口放屁。我仗我额娘什么势了。我是封亲王了。还是封郡王了?怎么着。当我额娘去地早。欺负我这没娘地孩子啊?”

老十这话一出。就听得哐啷一声响。康熙将手里地酒杯扔了下来。

这下可好。康熙一发火。这一帮皇子阿哥、亲王宗室全跪下了。

康熙冷笑道:“生怕大家不知道朕生了你们这一帮不孝地东西。大过年地也要来闹一场!”然后又接着说道:“大伙都起来。让这帮逆子闹去。咱们继续。”于是。宗室人员便开心地起身重新落座。当然也没人真地就开始喝酒品菜。全安静地偷偷瞄着康熙。

而老十地兄弟们则忙开始背诵:“儿子不孝。请皇阿玛息怒。”

康熙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这群人,只是端起酒杯对裕亲王和恭亲王说道:“二哥,五弟,咱们三兄弟好好喝一杯。”

一直到酒宴结束,康熙离席,宗室退场,老十与这帮兄弟才等来太监传旨,终于可以起身回家了。

八阿哥和九阿哥顾不得腿麻,立即将余怒未消的老十拖走。

于是,其木格和嫣红众人见到地便是一身戾气的老十。

嫣红她们还来不及给老十行礼,老十就挥手道:“行了,都回自己院子守岁去。”

等老十的小妾走后,其木格才开口道:“爷,大过年地,谁惹你生气了?”

老十烦躁的挥挥手,“你别管我,赶紧上炕躺着,你有身孕呢,今儿别守岁了,爷一人守就好。”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好,怕刺激了孕妇,忙补充道:“爷心里不痛快,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别搭理我。”说完,便叫阿朵他们伺候其木格更衣。

其木格坐在炕上,瞧老十眉头紧锁,便说道:“爷,若心里不痛快,说出来听听,别自己憋在心里。”

老十往炕上一躺,没精打采道:“你如今是有身子地人了,得宽心养胎,你就别问了。”

其木格笑道:“你不说来,我今晚怕是睡不着呢。”

老十将自己抱怨了一把,说道:“你说我怎么什么东西都摆脸上啊然后摸着其木格的肚子,恨恨的说道:“儿子啊儿子,你以后可千万别学你阿玛,一定得沉住气。”

其木格好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儿子,若生地是女儿呢?”

老十斩钉截铁道:“爷说是儿子就是儿子。”

其木格有些担心的问道:“万一是女儿呢?难道你就不喜欢了?”

老十专注的摸着其木格肚子,说道:“若是小格格,爷也喜欢,可你得先给爷生个小阿哥,然后再生小格格,这样咱家的闺女就多了个哥哥疼,多好。”

其木格无奈道:“我也想生个阿哥呢,不知道能不能如愿,不过我可希望儿子性格象你。”

老十轻声问道:“你不是嫌爷脾气火爆吗?”

其木格耍无赖的说道:“儿子脾气火爆受罪的是媳妇,关我什么事。”然后其木格向往地说道:“等以后咱们老了,你也没力气发那么大的脾气了,咱们儿子时不时地大嗓门一吼,就会让我仿佛看到你年轻时候的模样,多好。”

老十也咧着嘴乐了半天,过了一会才说道:“不管多老了,爷也比咱儿子强,你整天看我就好了,儿子留给媳妇看去。”

“哈哈,”其木格开心地笑着,用手捏着老十的鼻子,说道:“有人说父子是天敌,你听好了,以后不许欺负咱儿子。”

老十握住其木格地手,解放了自己的鼻子,笑道:“儿子还没出世,你就开始惯他了,以后怎么得了。”

其木格见老十心情好了些,便又继续先前的话题,问道:“爷,今儿到底怎么了,说给我们娘俩听听。”

老十苦笑了一声,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并表示在回家的路上,八阿哥和九阿哥也没想到辙。

其木格觉得太对不起老十了,若不是自己当初想借道俄罗斯,老十今天也会被人抓住小辫子,虽然这门生意收益不错,但其木格觉得不能因为贪财而影响老十的前程,便道:“爷,咱们把铺子关了吧,再找其他生意做就是。



老十摇头道:“若能那样就简单了。”

在老十的详细解释下,其木格总算知道老十如今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继续经营,肯定能被人抓住把柄,而且既然太子和三阿哥已经联合起来发难,说不定把柄已经握在人家手上了;关门结业,老十的面子也没地搁,至少在一年内,老十都没法抬头挺胸做人。



皱起了眉头,老十便又拿孩子说起了事,于是,康~最后一晚,其木格和老十便在迎接小宝宝地喜悦和对工作前景的担忧中度过。

接下来的初一,老十等人又在皇宫中耗了大半天,出来后,与八阿哥和九阿哥商量对策未果,回府继续与其木格有一搭没一搭的认真思考着。

初二,是出嫁女儿回门日,也称为迎婿日,其木格娘家太远,因此老十也少了地方走动,便窝在家里和其木格继续为前途和面子操心。

八阿哥和九阿哥因为要在丈人家吃酒,便命人带来了条子,让老十坦白从宽,争取宽大处理。

老十见了又郁闷一阵,当晚,老十开始写认罪折子,其木格在一旁吃着点心,不悦道:“朝廷为什么要禁止通商,朝廷少了税收,民间也少了银子赚,损人损己。”

老十叹气道:“那些洋人来了好好做生意也行,总要惹些纷争,让人不胜其烦。”

其木格:“人家洋人聪明啊,传教士一边传教一边刺探机密,知道你弱了,就来打你,知道你强了,就组织商队。知道你这地方官好糊弄,就欺行霸市,知道这处的官员强硬,就奉公守法,人家将大清的底细摸了个**不离十,咱们连人家在哪都还搞不清楚呢。”

老十听了,眨了眼睛想了想,拍着桌子道:“哈哈,其木格,爷想到法子了…”

康熙四十二年正月初三,虽然新年的气氛还没过,老十就被几个御史弹劾,指控他违反朝廷法度,私下与洋人交易。

听完了御史地折子,康熙便将视线转向老十,希望老十能识时务的将请罪折子递上来。

九阿哥见老十没有拿出折子,反而拱手准备申辩,心里不由懊恼,“怎么忘了让八哥帮着写折子!”九阿哥认为书面请罪比口头请罪要正式得多,而且也要严谨得多,谁知道老十说着说着会不会出现口误呢。

只见老十义正言辞道:“皇阿玛,御史大人的话,儿臣不敢芶同。”

此话一出,不仅九阿哥,康熙也变了脸,太子和三阿哥心里一阵高兴,大家都以为老十要蛮干了。

谁知道老十却扮演起了苦主:“皇阿玛,儿子为了探明沙俄地虚实,可是费尽周折,经过这件事情,儿子以为需要与之进行长期的接触,便冒着风险收购沙俄守军携带的私货,儿子并没有与沙俄地商人贸易…”

老十通篇的辩解就围绕着一点,自己是为了国家利益做出了巨大牺牲,堂堂皇子阿哥居然当起了间谍,这还不算可悲,可悲的是居然还要被自己国人所误解,老十深情并茂的解释简直是让九阿哥感动得直落泪,不住地鄙视自己只知道赚钱,完全没一点主人翁精神。

虽然老十的话感动了九阿哥,但却让康熙费了好大的劲才没笑出来。

康熙本想板着脸斥责老十胡闹,然后将此事就这么轻轻掀过,自己儿子搞点副业,多挣几个钱养家糊口,能闭只眼就闭吧,就算睁开双眼,装回睁眼瞎也无伤大雅。

但太子和三阿哥却不打算让老十背上这么个好名声。

太子道:“十弟简直是强词夺理,那沙俄是我朝手下败将,全是未开化之人,又有什么会比我大清还高明的?”

老十摇头道:“古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我大清又怎能做那夜郎自大之人,再说了,臣弟从沙俄带回来的刀,确实比咱们以前的长矛好使。”

三阿哥不服气道:“那把刀好像是十弟亲自购买地,敢问十弟,你的铺子开张一年多了,又得了其他什么宝贝?”

老十面不改色道:“没有。”

弹劾老十地御史立即接口道:“一年多的时间除了做生意,竟然什么消息也没得到,十阿哥,这怕难以自圆其说。”

老十镇静地说:“想洋人传教士在我朝建教堂、发展教民,呆得最少的也有两三年,长地也有几十年,我的铺子才和沙俄接触了一年多,自然不能期望过高。”

三阿哥不悦道:“十弟此言差矣,传教士是来传教的,何时成了探子,你休要胡搅蛮缠。”

老十反问道:“哪个洋人商队与传教士没有联系?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将我朝的消息传递出去?三哥,你敢担保吗?”

三阿哥张口结舌,支吾了一下,方说道:“那你也该奏请皇阿玛将这差事交给内务府或理藩院打理,你这样做分明是借机中饱私囊。”

老十笑道:“三哥,你当沙俄全是傻子啊,弟弟我搞那把刀可是连蒙带骗什么法子都用上了,这种事可全是私下交易,我若奏请理藩院打理,没准御史还得弹劾我伤了朝廷脸面,至于内务府,”老十说到这里,看了太子一眼,--因为康熙怕太子受委屈,内务府的头便安排的是太子的人,--然后才微微笑道:“内务府与广东的洋行也没少接触,除了带些摆设挂件,还添置了些什么?”

老十知道这话会得罪内务府,但老十认为,既然太子已经开始找自己的麻烦,那也就管不了这么多,若内务府敢给自己小鞋穿,自己正好找到借口让太子不痛快,因此老十说这话的时候中气十足,一点也没怯场。

然后,老十就跪了下来,认真的给康熙磕了一个头,说道:“皇阿玛,儿子愿意将四季斋交给内务府,但儿子请求皇阿玛令内务府加强与沙俄守军的接触。”然后老十还无耻的表白着自己高尚的情操:“儿子受些委屈没什么,但我大清绝对不能夜郎自大,只有师夷长技以制夷,方能保我大清万世基业。”

康熙原本报着看戏的心态,欣赏着老十表演小品,但听了老十从其木格处借鉴来的师夷长技以制夷,--当然,其木格说这话的时候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无耻的抄袭了清末著名思想家、新思维倡导者魏源的话,只是觉得以前读书的时候学过,便学以致用了,看来后世填鸭式的教育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康熙盯着老十陷入了沉思…

太子和大阿哥都皱起了眉头,八阿哥也惑的看着老十,心里打起了小鼓。

阿灵阿全神贯注的看着老十的背影,思绪翻滚。

只有九阿哥对老十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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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交流

熙不可能让私人手里握着情报系统,即使刺探的对象夷,即使这个情报系统非常有可能并不存在,康熙也不会坐视不管。www.65txt.com

因此虽然老十在朝堂上卖力演出,但在明面上并没有讨到什么好,康熙依然斥责他办事糊涂,然后义正言辞的对老十所做的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行了谴责,最后为了防止老十背地搞鬼,康熙下令将四季斋收归内务府,当然,康熙这样的明君自然不会背负抢夺儿子零花钱的恶名,因此特意补充道,内务府高价强制收购四季斋。

因此,看上去老十似乎闹了个灰头土脸,但经济利益却得到了保障,而且还小赚了一笔。

当然,老十当场还是作出一副万分委屈的模样,但并没博得大伙的同情。

能在朝堂上混的人,自然都有两把刷子,根本没人怀疑老十的说辞,而是根本不信,皇家残酷的竞争环境绝不可能造就出一心为公的伟大人物来,若老十有这样的心思,早就上奏康熙,以博取圣眷了。但老十确实又从番邦弄了一把看着不错的刀来,因此大家也没法反驳,只能任由老十将自己塑造成一个典范。

而且,老十最后又得了便宜,若按御史的弹劾,也就是根据事实来处理,老十的铺子不仅得充公,本人肯定也得罚俸一年。如今,按康熙的处理,老十也算得上是名利双收了。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看到老十委屈的表情,只觉得分外讨打。

晚上,老十毫无意外的大醉而归,对着其木格嘿嘿傻笑。

第二天一早,老十起得有些晚,早饭也没吃,就匆匆赶去上班,虽然其木格猜到事情应该已经解决,但毕竟不清楚详细情况,直到何掌柜匆匆赶来请示,询问给内务府的报价,其木格才算有了个大体的了解。

“按成本价报吧。”其木格仔细思索了一会儿,给了何掌柜指示。

其木格并不知道康熙指示要高价收购。按她地想法是。康熙地便宜不是那么好占地。还是别火中取栗地好。

何掌柜虽然惑。但也没多嘴。只是迟疑地问到铺子地人事安排。以及如何处理与家地合作关系。

其木格这次倒没多想。“人员全留下。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想好做什么生意。铺子里地人工钱照发。至于郝家。等爷回来再说吧。”

何掌柜吃了定心丸。便赶回铺子盘点。

第二日。何掌柜便与内务府地人办理了相关手续。当天晚上。老十又多了盛京地一处庄子。其木格肚子里地孩子得了五百两黄金。看来康师傅也愿意占老十地便宜。

又过了十多日。九福晋带着礼物来瞧其木格。临走地时候其木格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请老十明后两天缠着九阿哥。并告诉九福晋。以后派人来通知一声就是。不必亲自跑一趟。九福晋自是谢过不表。

谁知刚一开口,老十就不同意:“请九哥来府里吃饭没什么,为什么我要陪九哥在书房里聊通宵?莫名其妙。”

其木格便说老十得与九阿哥多交流交流,联络感情。

老十看着其木格,就象在看一白痴。

过了一会儿,又恍然大悟,试探的问道:“你又得罪九哥了?”

其木格无语,只得摇头叹气。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你连院子都没出啊,怎么又惹着九哥了?”

其木格一脸黑线道:“我没得罪九哥,只是找你帮帮忙。”

老十奇怪道:“找我帮忙?就是让我请九哥来吃饭,还留着他在书房待一晚?”老十说着说着,用手摸了摸其木格地额头,“没烧啊?”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没听太医说起,怀孕会变傻子啊…”

无奈,其木格只得如实道来,末了还加一句,“九嫂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怎么也该帮她一把,是吧?”

老十听得目瞪口呆,根本不去管九阿哥两口子的事,追问道:“这些法子你怎么知道的?”

其木格楞了一下,说道:“书上看来的。”

老十曾从八阿哥手中抢了一本春宫图,据说图上都是最佳受孕姿势,当初还被其木格嘲笑一把,而且,老十照做后也没见效,那段时间老十暗地里分外着急。

因此,老十见其木格居然知道这些偏方,却没对他提过,便有些不高兴,脸上瞬间便带了怒意:“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其木格当即反应过来,低头道:“在保定地时候买了两本书,谁知其中一本里夹带着两张纸条,说的就是这个。后来租了张妈地房子,换回了女装,就把它给扔了,再后来,小英子只拿了银票回来,这书就留在张妈家里了。”

其木格确实去书店买过书,为了查找石家庄,就算老十去查,也不怕。

老十听了,心里总算痛快了些,看来其木格也是才知道。而且其木格一提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老十便有些心虚,于是,老十一下阴转晴,笑道:“看来这法子还挺管用的,”说到一半,老十皱起了眉头,“不对啊,你当初没让爷歇两日啊?”

其木格忙道:“其实那法子是在那日子前后七天最好都…”

老十自作聪明道,“喔,没法让九哥在九嫂屋里呆七天,就只得出此下策。”

其木格点点头,“若运气不好,九嫂怕得花一年多时间才能怀上呢。”

老十觉得任务太艰巨,忙推脱:“一年时间?这事别找我。”

话虽如此,老十第二日还是拖着九阿哥去了西山火器营,说是要让九阿哥倾听将士的意见,帮着想法子如何与户部交涉。

老十如今在兵营成了下等士官的最爱,虽然高层对老十还持观望态度,但至少工作上配合了不少,准备了许多声泪俱下的事迹,准备交给老十当素材。

九阿哥听了一天地故事,晚上提议出去走走:“十弟,趁着月色不错,咱俩出去走走。”

虽然没下雪,但气温却仍然很低,“九哥,外面冷成这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老十哈着气说道。

九阿哥虽然也冷得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坚持走到了空旷的操场上,见四下无人,才悄声道:“十弟,你把你地心思给九哥好好说说。”

老十心想

,莫非九哥看出什么来了不成,硬着头皮道:“九哥请你帮忙嘛,能有什么心思。”

九阿哥看了老十一眼,觉察到老十有些不自在,越发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迟半响,方道:“十弟,这事你就别掺和了吧。”

老十尴尬地笑道,“九哥,要不是其木格逼着我,我也不会干这事,你知道,她如今怀着孩子呢,怎么也得让着她点不是。”

九阿哥当下冷了脸,不悦道:“十弟,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你福晋不插手朝堂上地事地。”

老十傻了眼,知道弄搅了,忙道:“九哥,你说的是什么事?”

九阿哥见老十的样子,觉得可能两人说的事毫不相干,也问道:“你指的是什么?”

然后老十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对自己当了帮凶表示了有限的惭愧,但还是为自己争辩道:“九嫂对弟弟可不薄,我和其木格也就是想帮九嫂一把,再说了,这也是为你好,若九嫂有了孩子,她自然不会再去烦你,宜妃娘娘那里也好交代。”

见九阿哥不说话,老十又画蛇添足道:“九哥,府里怎么也该有个嫡子吧。”

九阿哥哭笑不得,“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老十不怕死地道:“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九阿哥一拳打过去,“居然敢伙同旁人算计我,我饶了你才怪。”

老十笑着躲过了一拳,还不忘继续刺激九阿哥:“九哥,不是我说你,你一天到晚地女人没少换,可才得了两格格,要不兄弟到太医院给你找点大补丸?”

九阿哥抓着老十的领口,威胁道:“再说一遍?”

老十恬不知耻的笑道:“九哥,我是说,我盼着九嫂给我生个小侄儿呢。”

九阿哥笑道:“那也得她有那福气才成。”

老十见九阿哥并没有生气,便又厚着脸皮要求九阿哥保密,千万别把自己卖了。

九阿哥威胁道:“我后天就不去你九嫂屋里,我还让人带话给她,你已经招供了。”

老十一听,着急道:“九哥,你别啊,我可是答应了其木格不说出来的。”

老十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对九阿哥又是作揖又是陪笑,总算得到了九阿哥鼻子里发出地一声“哼”。

老十见事情大体已经解决,只需要明天再继续说话就成,便开始询问道:“九哥,你说的又是什么事?”

九阿哥正在想着老十地方子是否管用,虽然他不喜欢被人这么算计一把,但对于嫡子,他还是有几分期待的,听到老十这么一问,才想起自己叫他出来的缘由。

原来,老十那天在朝堂上的表现让八阿哥上了心,以为老十也盯着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再将老十办差以后的所作所为联系起来一想,不觉出了一身冷汗,老十居然在不知不觉间便让康熙对他从放弃改成了培养,而老十不愿意站队似乎也有了更好地解释。这下八阿哥便有些坐卧不安了,若老十要自立山头,别的不说,九阿哥肯定会被拉过去,自己本来就没什么得力地帮手,若九阿哥也…

九阿哥见八阿哥心事重重的模样,自然要关心一把,八阿哥为了试探九阿哥地心意,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九阿哥这下也傻了眼,若真是这样,九阿哥还真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经过一晚地思考,九阿哥认为老十性子太急,而且又过于爽快,若去争那位置,十有**都得败北,便告诉八阿哥,若老十真有这样的想法,他一定会劝阻,而且九阿哥还笃定道,“八哥,若十弟真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来找我,可到现在为止,别说对我说了,连个暗示都没有。”

可没过几天,老十就邀请九阿哥去兵营调研,九阿哥心里便犯了嘀咕,以为老十要借此机会向他一舒胸臆。

九阿哥认真而诚恳的说道:“十弟,虽然皇阿玛对你不错,可他待太子那才叫亲厚,想让皇阿玛向着你,门都没有;而朝中文武百官,得靠你去拉拢,可你这性子,不得罪人就不错了,能拉拢几人?十弟,听九哥一声劝。”

老十听了半天,没好气道:“九哥,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想着那位置了?”

九阿哥怕老十心里不痛快,忙道:“十弟,我没其他意思,我真是为你好,我担心你被那帮人生吞活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我没那心思,我只担心有一天,朝廷要用兵了,才发现无兵可用,这才想做点事。我打小就想带兵,其他的,我真没兴趣。”

然后,老十又不悦道:“九哥,皇阿玛对太子的情分,我也知道,就因为这样,我还在劝你和八哥别掺和,我自己又怎么会傻乎乎的去撞南墙?”

老十在和九阿哥谈心,阿灵阿也在和他老婆儿子交流思想。

阿尔松阿说道:“十福晋怀了身孕,虽说我们府里也送了贺仪,但毕竟人没去,京城其他府里怕要说咱们托大呢。”

索卓罗氏满脸的不自在,说道:“太后可下了旨意,要她在府里安胎,等满三个月后才进宫请安,我们也不好去打扰。”

阿尔松阿争辩道:“额娘这话没错,但咱们与十阿哥的情分毕竟不同。”

阿灵阿闭着眼睛,问道:“这几天听到什么闲话了?”

阿尔松阿道:“闲话倒没有,只是十阿哥如今圣眷正浓,咱们也不能显得生分了。”

阿灵阿沉吟半响,睁开眼,对索卓罗氏道:“十阿哥府暂时还是不要去了,时候到了,我自会知会你。”然后便对阿尔松阿道:“跟我到书房来。”

进了书房后,阿尔松阿急道:“阿玛,为什么这样安排,十阿哥最近可是风头最劲,说不定…”

阿灵阿冷笑道:“说不定什么?若真是那样,就该他来拜访我们,咱们还是等等,别自乱了阵脚。”

阿尔松阿想了想,说道:“阿玛说的在理,可十福晋和咱们府里一直不亲近,若产了嫡子…”

阿灵阿目光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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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消息

十最终还是被九阿哥给卖了,当然,九阿哥也是无心

为了安抚焦躁的八阿哥,九阿哥坦白了老十将他拐到兵营的原委,并道:“八哥,你若不信,问八嫂就知,肯定是她们三个合伙想的法子算计我。(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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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老十一样,九阿哥也不曾想过八福晋居然会不知道这个消息。

八阿哥也没料到,晚上喝着补汤的时候随口问了句:“这也是从十福晋那得来的?”

八福晋有些不乐意,“你想挤兑我就明着说,别在那含沙射影的。”

八阿哥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问道:“今儿是那日子不?若不是我去书房了。”

八福晋奇道:“你阴阳怪气的说什么,什么日子?”

两口子怒气冲冲的一对照,心里都不是个滋味。

八福晋一直没有身孕,再加上又强硬的不准八阿哥纳妾,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得知其木格怀孕的消息后,八福晋心里觉得难受,便在家里梳理心情,并没亲自登门向其木格表示祝贺。

听了八阿哥的描述后,八福晋有些恼了,觉得其木格不该如此厚此薄彼,连带的对九福晋也埋怨起来,觉得这两人有了好处居然藏着掖着,将她瞒得紧紧的,要依着她往常的性子,其木格和九福晋不上门给她端茶认错,她是绝对不会再和她们来往的,但事关子嗣,八福晋也只得率先低头。八福晋挣扎了一下,觉得其木格要权威一些,便决定先不搭理九福晋,于是,其木格便当了炮灰。

其木格知道历史上八福晋是无所出地。便猜测她是身体出了问题。所以并没将受孕地法子告诉她。见八福晋一脸地埋怨。其木格心里只得暗自叹气。遗憾自己为什么上辈子不去当妇产科医生。偏偏去学那狗屁不是地英语。

其木格诚恳地道了歉。请八福晋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其木格认错态度良好。八福晋一肚子地火便化为了满腹委屈。眼角流着泪道:“你自己说说。我待你也不薄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九弟妹也是。枉我为了她地事与表哥吵了好几回。你说。我这都图地什么啊?”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八嫂。这事怪不得九嫂。毕竟她也不知道这法子是否管用。而且还得操心请九哥去她屋里。怎么还可能有精力去想其他。这事都是我不好。你要打要罚都冲我来。都是我地错。不过。八嫂。我脑袋真是短路了。不是存心地。你就别恼了。”

八福晋恨声道:“十弟也是地。一有事就想着来差遣我。知道我在问药。便让我也给你荐几个好大夫。又叮嘱我瞒着你。那时节我想了多少法子往你府里送大夫。虽说你一个没要。我也尽力了不是。你两口子得了法子却将我瞒得死死地。”

不经意间老十又被卖了一次。不过这次。其木格却只觉得心里酸楚得紧。从没想到老十居然一直关心着自己地肚子。

见八福晋伤心的模样,其木格心里也不好受,对自己地处事原则产生了强烈的质。

到目前为止,八阿哥和九阿哥对老十确实很好,真的达到了肝胆相照的地步,而八福晋和九福晋也不顾其木格淡淡的态度,依然执着的伸出了友谊之手。

其木格反思着,自己为了独善其身,无视他人释放的善意,却只想与冷冰冰的四阿哥府建立沟通渠道,是否过于自私。

也许是孕妇情绪容易波动,也许是其木格骨子里并不是个冷漠无情地人,于是也跟着红了眼眶。

老十进屋便瞧见这么个情景,八福晋和其木格流泪眼对着流泪眼。

“这是怎么了?”老十有些紧张。

八福晋擦了眼泪,对老十道:“弟妹怀了孕,身子不舒服,你也是糊涂的?”

老十有些诧异,胡乱点头道:“我是有点糊涂,我糊涂什么了?其木格,这是怎么了?”

其木格见着老十,越发觉得自己对不住他,想展露一个笑颜,却给了个哭脸,忙将低下头,含糊道:“你先去书房,我和八嫂有话说。”

八福晋起身赶人:“你先回避一下,你的帐,我呆会再和你算。”

老十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两人,判断了一下不存在八福晋欺负其木格的可能,便道:“八嫂,和其木格说些开心的,别弄得她悲悲切切的。”然后不等八福晋呸他,就跑了出来。

事后,老十也专门去给八阿哥请了罪,表示自己对八福晋关心不够,着实该打。

这事说开后,九福晋倒省了不少事,九阿哥明说了:“以后派人来知会爷一声就好,少在那烦十弟,也嫌丢人。”

日子就在纷纷扰扰中度过,转眼就到了二月中旬。

虽然其木格怀孕已经快三个月了,却依然没有妊娠反应,肚子也没怎么鼓起,但走路的时候却不自然地硬起了腰,看得老十喜上眉梢。

府里的针线上人早就开始缝制婴儿的衣物,曹嬷嬷每天来陪其木格的时候,也是针线不离手,看得其木格心里直痒痒,但复杂的又不会,便在曹嬷嬷地指导下做婴儿帽。

“曹嬷嬷,这帽子上是不是该绣点什么?”其木格看着手里的半成品,觉得太简单了,有些对不住自己地孩子,便征求曹嬷嬷的意见。

曹嬷嬷笑道:“福晋,还是不要绣地好,万一梗着小阿哥就不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也许别人绣的不会,但自己绣地,里层肯定有很多线疙瘩,便道:“也对,还是简单些好。对了嬷嬷,以后别小阿哥长,小阿哥短的,没准是个格格呢。”

虽然其木格非常想要儿子,但认为不能让舆论以为就是儿子,免得以后生了女儿,舆论一片哗然。

曹嬷嬷道:“福晋,依老奴看,这胎十有**就是小阿哥。”

其木格笑道:“承嬷嬷吉言,不过以后还是别这么称呼了。”

曹嬷嬷见其木格的表情不象作伪,便喃喃的应了。

两人正说着,就见阿朵走了进来:“主子,刘贵回来了。”

其木格一听,放下手中的针线,开心道:“东西带回来没?”

阿朵说:“他说在什么洋船上找了点洋油,但不知道是不是主子要的。不过却带回来了好些蜜饯。”

其木格觉得有些混乱,便说:“安排他们下去好生歇息,大过年的,他们也没和家里人团聚,就放他们十多天假,再每人赏十两银子。对了,叫人把东西抬进来。”

其木格见蜜饯都是青橄

没什么兴趣,转而开始研究刘贵带回来的一个小坛子

其木格正想叫人舀点出来看看颜色,闻闻味道,就被闻讯赶来地小英子拦了下来,“福晋,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吃,等奴才先找人看看。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看看颜色,并不是要吃的。”

小英子固执的摇头,“福晋,您离这东西远点,这洋人的东西保不齐有什么不对劲地地方。”

阿朵也在旁边道:“是啊,主子,刘贵说他找人问了,都没听过洋橄榄油,便找了一家什么地方的船打听,船上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物件,不过他们地油倒是从果子里榨出来的,便买了些回来,洋人就用它直接拌菜,都不热的。”

其木格一听,觉得十有**没错,便道:“行,我站远点,你们舀点出来让我看看。”

小英子不放心,要将油坛子抱到外间,见其木格在曹嬷嬷的劝说下也不允许,便说道:“福晋,您若为难奴才,奴才就只有去找宫里来的两个嬷嬷了。”

内务府派来的两个嬷嬷每天都要来指导工作,但在阿朵和小英子的公关努力下,每天也就做个样子,并没有插手具体事务,反正十阿哥府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完成地不错,而且旁边还有曹嬷嬷看着,这两人也不想担干系,就乐得清闲。

此时小英子居然将这两人抬了出来,让其木格哭笑不得,“好了,好了,你们拿到外间去,告诉我颜色和味道。”

听的和亲眼所见的毕竟有差别,一阵折腾后,其木格还是没搞明白那油到底是什么样子。

小英子经过一系列的试验,总算得出结论,没毒,但还是不允许其木格接触,因为没毒并不代表对胎儿没有影响,坚持要等老十回来再说。

曹嬷嬷和阿朵等人也站在小英子一边,其木格显得势单力薄,只得翘首期盼老十下班。

谁知老十回来后,听了其木格的告状,二话不说就高度赞扬了小英子,还给小英子发了奖金,并批评教育阿朵,“你们几个以后得多跟小英子学着点,福晋使性子,你们就得在旁边拦着,福晋身子越发重了,以后不管谁来,都不许留福晋和来客单独关在屋子里说悄悄话,福晋身边不能离人,知道了吗?”

其木格见阿朵等人遭了无妄之灾,忙打岔道:“爷,小英子已经试过了,没毒。”

老十挥手让众人退下,并命小英子将油带了出去。

见其木格满脸的不高兴,安慰道:“其木格,你想吃什么油都成,只要是咱大清地界上有的,爷都给你弄来,可这洋人的东西,爷就是不放心,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其木格摇头道:“爷,我不是用来吃地。”

老十惑道:“那你要这油干什么?就闻味道?”

其木格小声说道:“我用来擦肚子的,免得以后肚子花了。”

老十下巴已经快掉到地上了,楞了半响,方道:“没关系,爷不嫌弃你。”

其木格不悦道:“不要,我不要顶着个花肚子。”

老十劝说道:“我没看见你肚子花啊?那肤色可好了。”

虽然老十拍着马屁,其木格并不领情,怏怏的指出:“现在肚子小倒没什么,以后肚子大了,整个肚子就花花白白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老十再次重申自己不在乎,其木格没好气道:“又不是你肚子花,你当然不在乎。”

老十苦着个脸,一脸无奈,“擦菜油成不?”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要能擦菜油,我还让你去广州找橄榄油干嘛。”

老十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出对策,有些着急,“哪个王八羔子给你说的,你告诉爷,爷找她去问问。”

老十当初听到其木格有了不同寻常地要求,只顾高兴,将之视为是怀孕的确凿证据,忘了问缘由,此时被逼无奈,才想起去要找始作俑者地麻烦。

其木格楞住了,拼命转动脑筋,老十催道:“爷知道好生问话,你赶紧说。”

其木格只得瞎编道:“以前在蒙古的时候,听说地。”

老十有些丧气,“道听途说的东西不可信,要不你用猪油试试?”

其木格不干,使着性子,“只要没毒,肯定没问题地。”

老十无奈道:“好了好了,明儿我问问那法兰西的传教士去。”

其木格觉得老十太聪明了,抱着老十亲了一口,“我怎么那么笨呢,就没想到这个法子。”

老十好笑道:“爷本来就比你聪明。真不知你脑袋瓜怎么想的,爷瞧你对脸都没这么上心。”说完立马又纠正道:“不对,虽说你不喜欢涂脂抹粉的,但对脸也上心,也不嫌累得慌。”

两人调笑一阵后,老十一拍脑袋,“瞧我,都是你给闹得,差点将大事给忘了,驿站传来消息,你阿玛他们离京城不远了,后日就会到京。”

其木格开心极了,“本以为年前就会到的,谁知耽搁了这么久,这下好了,爷,你说把哪的院子收拾出来?”

老十敲了敲其木格的脑袋,“说你糊涂,你还真糊涂上了,理藩院今得了消息,已经安排了宅子,并派人去规整了。”

其木格吐了吐舌头,“一高兴就忘了这碴了,真是的,我阿玛太亏了,想吃女婿都不成。”

老十嘿嘿笑道:“那你就多给爷生几个阿哥格格,让他们帮你阿玛来吃爷。”

其木格打着老十的手,摇头道:“我阿玛还是不划算,唉。”

老十宠溺道:“爷明儿就派人去通州等着,我不能到那里迎接,这样也算尽了礼数。你吩咐厨房做些你阿玛喜欢的吃食,等他们一到,我就给他们送去,然后邀请他们来咱府上吃酒。”

知道其木格老爸快抵达的还有阿灵阿,阿灵阿回府后,就朝索卓罗氏问道:“让你备下的东西弄好没?”

索卓罗氏点头道:“爷,东西早备下了,可怎么送过去?如今十阿哥府里的女眷不准随意走动,听说是十阿哥定的规矩,我去了也不好找她们,总不能…”

阿灵阿道:“愚蠢,这些法子以后提都不要提,十福晋的阿玛快到京了,理藩院今已经在派人收拾宅子了…”

索卓罗氏听得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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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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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忐忑

十今天受到了其木格的最高礼遇,其木格居然亲自老十送到了大门附近,老十在影壁墙后面站定,笑道:“爷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瞧你唠叨的,从院子里唠叨到二门,又从二门唠叨到大门。(三五中文网

www.35zww.com)算着时间,你阿玛他们得下午才能进城,旅途劳顿,我也不好多打扰,最多请个安就回来了,你阿玛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爷的毛病。再说了,你阿玛还能瞧着爷不顺眼不成。”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的叮嘱道:“你得了信,就赶紧去接我阿玛,别耽搁了。”

老十不耐烦的点点头:“你翻来覆去说了几十遍了,爷知道,就算有天大的事,爷也先去接你阿玛。”说完便对阿朵道:“好生伺候你们主子回去。”

老十的身影刚走过影壁墙,又听到其木格的声音:“爷,我阿玛不会汉话,你要听不懂,就叫他说慢点,别一知半解的乱点头。”

老十一听,脚下生风,赶紧跑了出去。

也不怪其木格紧张,说起来自己成亲将近四年了,自己的爹才头次见到毛脚女婿,其木格自然希望老十能给人留下一个好印象。

一上午,其木格都有些坐立不安,不停的打发人到前院去探听消息,“小英子,谁在驿站和城门处守着?别挑着不机灵的了。”其木格见半响没有消息传来,开始乱找原因。

小英子忙劝道:“福晋,您放心,全是机灵的,就算他们不认识王爷的车驾,勒孟和保贵都去通州迎接了,您就放心好了,他们再不来事,也认识勒孟和保贵的。”

其木格叹气道:“其实只差几天就三个月了,这时候我出城去接阿玛也没什么,十爷也真是的,楞搬出太后懿旨来说事。”

阿朵劝道:“主子,你要真去了,王爷肯定会怪你的。



小英子也附和着。“就是。福晋。你还是静下心来等等。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不提其木格在府里翘首期盼。老十上朝后。回到兵部地头一件事就是告知尚书马尔汉。自己今天不加入吵架兵团。让他们自己去应对户部。

马尔汉着急道:“十阿哥。皇上已经在催了。可这事现在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你说到时候怎么给皇上回话?”

老十很不负责任地说:“所以得多劳大人您费心了。我今儿真没空。”

老十并没有高超地谈判技巧。相反。老十地话往往还非常直白。但马尔汉恰恰就看重了这点。有时候直白地表述往往能让对手气急败坏。盛怒之下露出破绽。这样。老奸巨猾地马尔汉才能有效地找到反驳论点。因此马尔汉是极力地挽留。历数老十地重要性。老十觉得今天怎么净遇着话匣子。感觉有些晦气。便趁马尔汉喝茶润喉地功夫。逃了出去。气得马尔汉直跺脚。

老十出了兵部,直奔德泰钱庄,九阿哥诧异道:“你怎么这时节来了?正好,我正要找你。”

老十长长的吐了口气,端起茶抿了一小口,“九哥,可别再对着我唠叨了,我今天耳朵都要起茧了。”

九阿哥笑道:“怎么着,你媳妇对着你抱怨了?”

老十摇摇头,“这倒没有,她阿玛今天到京,好容易拦着不准她出城迎接,她从昨晚上就开始念叨,让我站有站像,坐有坐像,还非要我示范一遍,九哥,你说说,见他阿玛的是我,又不是她,你说她紧张个什么。”

九阿哥失笑道:“乌尔锦噶喇普郡王难得来一次,你好好表现一下是对的,干脆你给哥哥我示范一下,让我也学学?”

老十似笑非笑的看着九阿哥,“真要我示范一次?”

九阿哥忙摆手道:“行了行了,留给让你去讨好你岳丈大人,我就不凑热闹了。”

老十见九阿哥没有继续嘲笑他,感觉舒服了点,方问道:“九哥,你找我干嘛?”

九阿哥本来还仪态万方的笑着,生怕成不了祸害,一听老十问话,还未笑尽的灿烂一下便凝结成了冰霜,“保定那边又有人去了。”

老十一下坐直了身子,目不转睛的看着九阿哥,“该去地都去过了,怎么还有一拨?”

老十将其木格接回后,便想让与其木格有过接触的人全部人间蒸发,但害怕其木格到时候问起,便寻求九阿哥帮助,九阿哥仔细思索后,觉得这些人活着比消失了好,在取得老十同意后,九阿哥派人将其木格住过的客栈盘了过来,准备发展成当地的一个据点,连布店地伙计和房屋中介也成了九阿哥的门下奴才,张妈地院子也被探子租住着,连老十住过的客栈,沿途歇息过

,九阿哥都派人盯着梢。

前一段时间的消息表明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庄亲王、简亲王和康熙的人马都轮番去过,因此老十听说又有人去,心里便有些忐忑,“九哥,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九阿哥看着老十,“十弟,你得答应我,这事你得听我的。”

老十不假思索道:“九哥,这事若真捂不住了,你也就别劝我,我有章程。是谁又返回去了?”

九阿哥道:“不是你想地那样,是另一路人马。”

老十急了,“九哥,你倒是说啊,让我听听。



九阿哥也分外坚持,老十怒道:“九哥,我有分寸。”

九阿哥还是不为所动,固执的看着老十。

老十见僵持不下,便妥协道:“九哥,只要他没查出来,我就听你地。”

九阿哥一字一句道:“阿灵阿。”

老十不相信道:“九哥,不会是有人陷害吧?”然后干笑两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是舅舅呢,一定又是哪个王八羔子耍的手段。”但声音明显中气不足。

老十请九阿哥派人在他府邸附近反盯梢,结果有次得来地线报就是那人去了八阿哥府,弄的九阿哥和老十哭笑不得,同时也意识到了对手地狡猾,九阿哥为此还重新部署了工作。

九阿哥斟酌道:“也许是旁人陷害,目前还不知道,得过段时间才能弄明白。”

老十这个反应,让九阿哥放心不少,虽说老十与他舅舅的情分不浅,但只要涉及到那个蒙古福晋,老十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因此九阿哥便有些担心老十会怒不可遏,气头上做出些什么傻事来。

见老十有些萎靡,九阿哥道:“十弟,听哥哥一句劝。”

老十心不在焉的说:“九哥,你放心,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虽说其木格和舅母不亲近,舅舅待我亲着呢。”

九阿哥叹了口气,“你媳妇没两日就该进宫给太后请安了,等她从宫里回来,你带她去你舅舅家,姿态摆低些,正好她阿玛也进京了,两家多走动走动,别疏远了。”

九阿哥说完,又补充道:“十弟,这事你得拿主意,不能由着弟妹性子来,若两家真起了嫌隙,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你。”

老十郁闷的点点头,看来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连带的,老十居然真有些怕见素未谋面的岳父了。

接下来,九阿哥又叮嘱了老十几句,不外乎就是要和阿灵阿搞好关系,别让内院的事影响了亲情,然后话题又转到了四阿哥身上,让老十得多提防点,这下,老十找到了发泄点,义愤填膺的对四阿哥进行了声讨,指责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

老十骂了一上午,准备噌九阿哥一顿饭,补充一下能量,结果探子回报,其木格的老爹快马加鞭,已经离京城不远了,老十只得告辞了九阿哥,朝城门赶去,临走时理了理辫子,整了整衣冠,最后居然还傻乎乎的问九阿哥:“九哥,你不和我一起去?”九阿哥恨不得一脚给他踹飞了。

见着驶来的车驾,老十只觉得心跳加速,暗骂其木格,若不是她唠叨个没完,自己怎么会觉得手心直冒汗。稍微稳定了下心神,老十干咳了一声,策马迎了上去。

其木格的爹得了消息,命车队停了下来,老十一紧张,见对方的车队停了,也忙停了马,糊里糊涂的跳到地上,一看,坏了,还隔着半里地呢,但此时又不能再骑上马背,忙理了理帽子,跑步前进,勒孟和保贵互看了一眼,本来他二人是要前去迎接老十,再将老十带到马车前的,此时也只得下了马,在一旁乖乖站着,觉得今天才算是开了眼界,原来女婿迎接老丈人是这么个仪式,当然保贵以为是蒙古人的规矩,勒孟以为是满人的规矩。

其木格的三哥在马车帘子旁小声说道:“十阿哥隔老远就下马了,此时正穿着朝服朝这跑呢。”

其木格的爹虽说是郡王,但一生都在草原上度过,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以为这是满州人学了汉人的规矩,觉得自己也不能失礼,便道:“你前去迎接十阿哥。”

于是,一皇子阿哥与一蒙古郡王之子,两贵族便开始在京城城门外的官道上相向而奔,进城出城的人都自觉的站在两旁,看着热闹。

车队后面的一辆马车的车窗早已经掀开,一圆脸女子将脖子伸得老长,好奇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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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前奏

木格大哥此次留守蒙古,并没有一起来到京城,其木然觉得遗憾,但稍加思索也觉得正常,毕竟家里得有老成持重之人看守。(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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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听说小妹也来到京城,其木格便觉得有些蹊跷。

小妹阿茹娜比其木格小三岁,已经许配给了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头等台吉的小儿子,今年秋天就要举办婚礼,当初得到消息时,其木格还专门请教过老十,得知车臣汗部位于外蒙古,离俄罗斯不远了,其木格为此还感叹过造化弄人。既然秋天就要大婚,按理,阿茹娜此时就不应该出远门,莫非婚事发生了什么变故?

可老十是一问三不知,只知道夸其木格的三哥查干巴拉是条汉子,喝酒爽快。

第二天一大早,其木格就将阿茹娜接了来。

两姐妹差不多有四年没见了,乍一见,彼此都感觉到一丝陌生。

两人只对着笑,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其木格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几年不见,小妹都出落成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阿茹娜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摸了摸脸颊,说道:“姐姐看着还是没怎么变,听说姐姐怀孕了,我还以为姐姐成了大胖子了呢。”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其木格笑道:“过几月,姐姐就会成大胖子了。”然后将早准备好的点心放到阿茹娜面前,“京城的点心还不错,你尝尝,在姐姐这,别客气。”

阿茹娜点点头。圆圆地脸上满是欢喜。“姐姐。阿布说京城规矩大。叫我收敛着性子呢。我昨天连街都没逛成。”

其木格笑道:“没事。过几天。等姐姐能出门了。姐姐带你四处逛逛。”

阿茹娜听了越发欢喜。不等其木格问话。便滔滔不绝地将家里地情况全卖给了其木格。“额莫身子挺好地。上月还将阿布新娶地姨娘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哥和二哥也没怎么变。大嫂和二嫂还是喜欢欺负三嫂。但三哥家地小子却总将大嫂地宝贝疙瘩惹哭;四弟虽说都订了亲。这次没来成京城还是哭了一场鼻子…”

听着家里地纷纷扰扰。其木格觉得分外温馨。过日子嘛。就是要打打闹闹才显得热闹。

“对了。你不是今年秋天完婚吗?怎么阿布还允许你出远门?”其木格问出了心中地惑。

阿茹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又不象姐姐。可怜地还要学规矩。该准备地额莫早都准备好了。没我使劲地地方。”

话虽如此,但还是太不符合情理,在其木格地再三追问下,阿茹娜才不好意思的道出了实情,她居然是偷着跟来的,等阿布发现的时候,已经是出发后的第三天了。

其木格瞧着眼前的小姑娘,佩服得无与伦比,“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阿茹娜偷偷用眼瞄了一眼其木格,见她并没有不悦,才继续道:“我只是想来见识一下,成亲后更难有这样地机会了,我也想来看看姐姐,都说天家的规矩大,也不知道姐姐习惯不,再说,等我嫁了人,咱们怕这辈子都见不着面了。”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动情道:“没关系,以后咱们多写信,只要知道彼此都好好地,也就满足了。”

阿茹娜使劲的点点头,“姐姐,你放心,到时候我每月都给你写信。”然后喝了口茶,顺口就说道:“姐姐,我不喜欢喝这茶。”

其木格忙检讨道:“是我糊涂了,没想到你喝不惯,这就让人给你换杯**。



阿茹娜突然笑出了声,见其木格诧异的看着她,忙笑着解释,“昨儿三哥说喝不惯茶,姐夫立即就让人给三哥换了杯白开水…”

可怜的老十祸不单行,不仅被小姨子嘲笑,还遭到了康熙地打击报复。

不知道为什么,康熙今天在朝堂上很不待见老十,找了些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将老十狠狠批评了一顿,连带的凡是兵部的折子,也被康熙一一挑了毛病,弄得兵部的大佬一个个颜面扫地,全两眼喷火的盯着老十。

老十也很纳闷,不知道自己哪惹着了康熙,本想反抗两句,又怕朝堂上地争执传到岳丈大人耳中,影响形象,只得委屈的夹着尾巴低调做人。

但康熙下朝后,立即就接见了远道而来地亲家,没寒暄两句,其木格的三哥便被赶了出来,两亲家关起门来说了一上午地悄悄话,惹得众人艳羡不已。

等其木格的老爹走出紫禁城时,康熙地旨意便跟着出了宫,今晚设宴招待远方的客人,要求几位王公大臣和皇子作陪,害得老十府里浪费了许多食材。

好在其木格的老爸和三哥下午时分还是去看望了其木格,几人又是一番唏嘘,当老十回府接他们去赴宴时,其木格的老爸已经同意让阿茹娜住在老十府中。

宴会上,其木格的老爸与一帮王爷坐在一起,而其木格的三哥便与老十同桌。

刚一落座,老十对其木格的三哥就开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看得九阿哥直流口水。

康熙说完开场白后,其木格的老爸就识趣的感谢皇恩浩荡,感谢康熙给他机会,让他有幸参加万寿节,为皇帝陛下的岁大寿庆贺,最后又表了一回忠心,其木格的三哥也出列跟着磕了几个头。

三阿哥低声对大阿哥说道:“谁信啊,巴巴的赶来参加万寿节?这帮蒙古人除了轮班进京当职,平常想召他们进京就象要他们的命似的,百般推脱,生怕染了天花。听说还带了个女儿进京呢,这事瞧着稀奇。”

大阿哥看了看太子,又瞄了瞄老十,没有接话。

而此时,康熙已经下令大家随意尽兴,于是场面渐渐热闹起来,大家敬酒的敬酒,说笑的说笑。

因为今天在坐的王公大臣都多次参加过木兰围猎,大家彼此都眼熟,所以用不着老十为岳父但当解说,因此老十只能一边忙着将京城的纨绔引见给其木格的三哥,一边留心着自己岳父的动静。

见阿灵阿端着酒杯走了过去,老十忙对九阿哥道:“九哥,你先帮我招呼着。”

八阿哥一把拉住老十,低声道:“十弟,下来再说,别太显眼了。”

老十一想也对,反正也不急这一时,何必落人话柄,以为自己显摆靠山呢,便继续将重心放在其木格的三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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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请假,争取明天补上

在电脑前一个半小时了,才敲出一百多实在找不到感觉。

向大大们请天假,争取明天下午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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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发作

木格孕期总算满了三个月,阿茹娜在一旁兴奋得不让其木格立即带她踏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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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憾的是,阿茹娜却穿上了最隆重的礼服,被其木格带着进宫给太后请安。

本来阿茹娜应该早就去拜见太后的,其木格也曾提议由八福晋陪她进宫,但阿茹娜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提起这话头,便爬上炕装病。于是,其木格只得编了个水土不服报了上去。

本来阿茹娜未曾第一时间拜见太后,就引起了多方猜测,而在其木格带阿茹娜进宫后,不仅未能给大家解惑,反而使大家更加摸不着头脑。

起初大伙以为其木格老爹专程带小女儿进京,不外乎就是求康熙再次指婚。没及时拜见太后,肯定是在十阿哥府里学着宫廷规矩,以免到时出丑。

而阿茹娜在慈宁宫的时候,很得太后欢心,本来也是,自己的家乡再不发达,总也是好的,何况太后离开草原几十年,去木兰狩猎的时候也只能在草原边上遥望家乡,思乡之情溢于言表,冷不丁的来了个真心热爱草原的阿茹娜,太后仿佛找到了知音。

于是当天太后就赏赐了许多礼物给阿茹娜,隔了一天后,便又将其木格和阿茹娜宣进了宫,主角是阿茹娜,配角是其木格。

大伙都以为接下来肯定是太后为阿茹娜指婚了,结果却半天也没口风传出来。

于是,家中有适龄未婚男青年的宗室,便纷纷朝慈宁宫打探消息,结果却得知小姑娘居然已经许配了人家,而且还是在遥远的漠北蒙古,更奇的是,小姑娘一点也不觉得塞北苦寒,反而还兴致勃勃的给太后娘娘讲如今的草原更加美丽,最最奇特地是,婚事就订在今年秋天。

这下大伙都傻了眼,搞不明白其木格的老爹来京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连九阿哥好不容易见着老十。上来就问:“你岳丈到底干嘛来了?”

老十不耐烦道:“九哥。你让我怎么说。反正他们告诉其木格。这次是专程来给皇阿玛贺寿地。”

九阿哥一脸地不信。“先不说是不是专程来贺寿地。你小姨子今年秋天就要大婚。这个时候怎么还在外面到处乱跑?”

老十早问过此事。但在其木格地威逼下。保证绝不外传。见九阿哥走进了死胡同。似乎没有走出来地迹象。心想自己与他也算一家人。总不能任由他浪费时间。便如实招供。九阿哥听得目瞪口呆。觉得这家人地胆子实在够大。

“你岳丈是不是儿子太多了。特宠女儿啊?”九阿哥觉得不可思议。开始找原因。

老十摇摇头。“她家就四兄弟。两姐妹。听其木格说。岳丈好像宠爱小舅子多些。”

九阿哥拍了拍脑袋,百思不得其解:“就这样不宠溺着,都还养出了天不怕地不怕,尽惹事的两闺女?”

九阿哥认为应该是其木格家的风水出了问题。

想了半天,九阿哥迟疑道:“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万寿节?”

这事还真怪其木格老爹,他去年参加了一年一度的那慕达大会后,发觉有一个旗的旗主自己娶了清朝宗室女不说,儿子又娶的是宗室女,如今孙子也定的是宗室,然后就开始反思,觉得自己与大清的联系纽带少了些,有点不牢靠,可觉悟得有些晚,小女儿和小儿子都和漠北蒙古订了亲。于是便想借着万寿节,进京向康熙表表忠心。

可京城是什么,龙潭虎穴啊,而龙潭虎穴里待的全是精英。

精英最擅长什么?精英最擅长地就是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那着真话当假话,坚决不相信最象真话的真话。

于是,其木格老爹最直白的情感表达便深深地困扰着那些能将一个咳嗽声分析出上千种可能的精英们,九阿哥自然也不能免俗。

老十见九阿哥还要纠缠这个问题,忙皱着眉头,苦着脸道:“九哥,你别瞎操心,我都不担心,你还担心个什么。你帮我想想,皇阿玛这几日怎么老瞧我不顺眼,尽找我碴。与户部没协商出个章程来,没四哥和十三什么事,错全在我!行,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老十挥手制止了九阿哥地插话,“这事是我惹的,我受责罚,我认了,可我折子上一个字没用贴切,皇阿玛居然都拿在朝堂上将我训了一顿,还让我多向十三学学,九哥,那是在太和殿啊,可不是在上书房。”

老十满脸火大的说完,端起茶杯,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

九阿哥邪邪一笑,翘起二郎腿,“十弟,皇阿玛给你岳丈接风后到如今,已经有七天了吧,第一天下衙后你干嘛了?”

老十茫然道:“我陪着岳丈去舅舅家了,我派人给你送信了啊,舅舅和岳丈挺谈得来的,岳丈还请舅舅多照顾其木格呢,舅舅也应了,还夸其木格能干呢。



九阿哥点点头,“我知道,第二天呢?”

老十闭着眼道:“陪岳丈去二伯和五叔家了。”

九阿哥继续问道:“第三天呢?”

老十道:“陪岳丈…”

“第四天?”

“陪岳丈…”



“陪岳丈…”

九阿哥道:“你今天晚上又有什么事?”

老十毛了,“九哥,你耍我呢,我进来的时候不就说了嘛!”

九阿哥坏笑道:“喔,我忘了,你岳丈和三舅哥去了东黄寺还没回来,你在我这等他们。”

老十两眼直直地看着九阿哥,手里端着茶杯,随时准备给九阿哥一点眼色瞧瞧,也是,老十多冤枉啊,发牢骚就是为了博得九阿哥同情的,可不是送上门来“被”捉弄地。

九阿哥将老十手里的茶杯接过来,小心地放好,咳嗽了一声,“九弟,你贵姓啊?”

老十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粗声粗气道:“九哥,你等着,我明儿就进宫给宜妃娘娘说,你天天沉迷酒色,身子都要被掏空了。”说完,便作势准备走人。

九阿哥哈哈笑道:“行啊,你慢走,不送啊,自己好生在茶馆泡壶茶等你老丈人去。”

老十气鼓鼓地看着九阿哥,难得脸红了一下。

九阿哥将老十按坐在椅子上,笑道:“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没关系,九哥我不介意你把我这当喝茶歇脚的地儿,可皇阿玛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见老十还没醒过味来,九阿哥敲了敲他脑袋,

“还有两天,赶紧把万寿节的礼物再添些,免得皇不顺眼。”

见老十想要反驳,九阿哥不客气道:“行了,少说些没用的,以后你儿子见了你亲家就可劲的摇尾巴,你要还能笑得出来,我就服了你了…”

看着万寿节的单子,其木格点点头,对阿朵道:“先这样吧,等十爷回来再问问。



阿茹娜扯了扯其木格的袖子,翘着嘴,说道:“姐姐,又不是头次备礼,怎么还那么费神。”

其木格笑道:“等你嫁了人就知道了,给公公备寿礼哪有那么简单地,何况公公还是当今圣上。今儿上午可陪你出去逛了的,少说我冷落了你。”

自进宫拜见完太后,其木格这两天一有空便带着阿茹娜微服在京城里转悠,当然,身边的保镖一个也不少。

阿茹娜见着什么都觉得稀奇,很是兴奋,手里拿着糖葫芦,每个铺子都不放过,与其木格当初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看着喜欢的,便立即往回拿,害得其木格的荷包缩水不少。

今天八福晋晚上要设宴招待阿茹娜,据说请了许多贵妇人,还专门请了几个宗室格格,这些格格有的是与蒙古订了亲,有的是以后会与蒙古订亲,八福晋也算变相为这些格格拉关系了。

因晚上没了空闲,其木格今天下午只得在家处理家务,阿茹娜便在旁边百无聊赖、磨皮擦痒的浪费时间。

“姐姐,晚上不会有一大堆规矩吧?”阿茹娜把玩着其木格的首饰盒,问道。

开始地时候大家都在观望,不知道阿茹娜花落谁家,而其木格又不能出门,因此,便没人为阿茹娜接风洗尘,这样一来,阿茹娜还没参加过京城的宴会。

其木格想了想,说道:“倒也没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听八福晋的意思,是要介绍几个格格给你认识,她们以后都会嫁到蒙古,若处得来,你以后也多了些朋友。”

阿茹娜满不在乎道:“蒙古那么大,谁知道她们嫁过去还能不能遇到。不过若能处得来,多个朋友倒是好地。”

见其木格手里又拿着一张单子,便问道:“姐姐,万寿节的礼单不是订下了吗?又在看什么?”

其木格揉了揉眼睛,说道,“等后日万寿节过后,你姐夫要在府里设宴招待阿布,你姐夫地意思是要好好操办一番,与前两日的家宴不同,食材需要得多,得提前准备。”

阿茹娜吐了吐舌头,“姐姐,还好外甥不淘气,否则你要是吐得昏天黑地的,府里这些事又该怎么办啊?”

其木格笑道:“我也只是最后拿个主意,没什么好操劳的。说你多少次了,让你叫小宝宝,别叫外甥,若到时生的是外甥女,当心她不待见你。”

阿茹娜不服气道:“姐夫就能叫小阿哥,我就不能叫外甥,这是哪家的规”

见其木格还要继续说教,重复阐述那不知是男是女地理论,阿茹娜忙道:“我回屋换衣服去了。”然后便跑得没了踪影,格其连忙跟了出去。

因阿茹娜只带了一个婢女乌那,其木格便吩咐扎丫和格其跟在阿茹娜身边伺候。

阿茹娜跑回自己住的院子时,扎丫和乌那正在埋头收拾,

阿茹娜好奇地看了一眼,问道:“你们收拾什么呢?”

扎丫和乌那才发觉主子已经回来了,忙见了礼,然后乌那回道:“主子,是上午王爷派人送来的,说路上给主子制地衣服太少了,这些是在京城找裁缝赶制出来的。”

阿茹娜偷跑地时候根本就没带华服,她爹每路过一地,便叹气说忘了给大女儿带她最喜欢的蒙古服,这样骗了两套衣服后,阿茹娜才被她爹光明正大的带出来见人,虽然最后总共骗了五六套衣服,但这些衣服毕竟不怎么合身,到张家口的时候,才找裁缝将衣服修改了。

而其木格这个马大哈根本就没问她妹妹是否有衣服穿,只知道喂保她肚子,忘了花季少女除了吃,还有其他更高的追求。而阿茹娜也没提,反正那些衣服已经修改得非常贴身了,穿出去一样漂亮。更重要的是,偷跑出来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能不提还是不提的好。

但阿茹娜毕竟还是个小姑娘,一见新衣服,便乐得合不拢嘴。

正好,格其也追到了,于是在大家的帮助下,阿茹娜将每件衣服试穿了个遍,对着镜子臭美了半响,才敲定晚上的晚宴服。

伺候她穿好后,乌那问道:“主子,是用以前的香囊,还是用新的?”

阿茹娜自言自语道:“阿布还准备了香囊?肯定是三哥添置的,三哥心还真细,回去得给三嫂好生夸夸。”

乌那见她走了神,便又重复问了一遍。

阿茹娜自然要用新的,问道:“香囊在哪?”

阿茹娜随着乌那的手指一瞧,还挺多的,随手拿起一个看了看,手工真不错,便顺手系了个在身上,看了看炕上堆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说道:“我去找姐姐了,你们不用跟着,继续收拾吧。”

走到门口处又折了回来,胡乱抓了两个跑了出去。

晚宴开头进行得不大顺利,阿茹娜不会汉语,而宗室的小格格们也不谙蒙古语,阿茹娜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旁人交流,而其木格又被已婚妇人拖了去,纷纷询问她孕期反应,并相机传授孕期经验,因此阿茹娜只得一人闷头喝**。不过等康亲王的小格格雅图赶到后,阿茹娜立即就找到了知己,雅图今年就要嫁到草原上去,因此内务府早派了嬷嬷教她蒙古语,两小姑娘没了语言障碍,加上雅图一心想从阿茹娜处获得蒙古的相关信息,而阿茹娜也陪着小心--没办法啊,若把这唯一会蒙古语的格格得罪了,阿茹娜今晚就只能当哑巴了—结果,假情假意的开始却没能挡住纯洁的友谊之花在两小姑娘中间盛开,等宴会结束的时候,阿茹娜已经在邀请雅图到十阿哥府上做客了。

两人回府后,老十还没回府,仍在陪其木格的老爹参加酒席,其木格感觉有些累,正想换了衣服躺下歇息,肚子却一阵阵的疼了起来…

欠的那更,今天没时间补上,周末前一定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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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查找

木格躺在床上,面容苍白,阿茹娜坐在床边,一脸的

曹嬷嬷在一旁与阿朵低声交谈着。www.65txt.com

小英子将乌雅拉到外间问道:“可是晚上吃了什么忌讳的?”

乌雅摇摇头,“主子注意着呢,不光是蟹,连虾也没沾,只吃了些素菜。



小英子还想再问,就见老十象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众人刚想见礼,只见眼前一花,老十已没了踪影。

老十以超光速在炕前站定,迭声问道:“你没事吧?难受得厉害不?”

阿茹娜忙起身将最佳探视位置让给了老十。

老十一屁股坐下,摸了摸其木格的额头,焦虑的问道:“好些了没?”

其木格虚弱地点点头:“没事。太医说怕是动了胎气。静养些日子就好。”

老十总算松了一口气。他一路上都在担心胎儿是否无恙。但见了其木格却怎么也问不出口。担心若真有个万一。他这时节再问。岂不是给其木格伤口上撒盐。

听了其木格主动告知地好消息。老十才放心地露出了笑脸。握住其木格地手。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医可开了药?服下没?”

其木格笑道:“开了方子。正在熬呢。”

老十对小英子吩咐道:“小英子。你去催催。”

然后又看向曹嬷嬷。说道:“嬷嬷。这几日怕要劳烦你到福晋院子里住着。阿朵她们毕竟不懂。”

曹嬷嬷点点头,说道:“主子放心,老奴一定尽心照顾好福晋。”

阿茹娜上前道:“姐夫,我也要照顾姐姐。”

老十看了眼阿茹娜,一拍脑袋:“阿布和三哥也一起赶过来了,现正在前厅,你去见见他们,顺便报个平安,我过会儿就过去。”

阿茹娜忙应了。

其木格噌怪道:“怎么惊动了阿布?”

老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离席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三哥专门拉着我问了,我怕你出事,便如实说了,阿布便和三哥一起离席,朝咱们府上来了。”

曹嬷嬷给老十送上一杯茶,说道:“主子,你让福晋歇歇,别和她说太多话。”

老十摇摇手,“有劳嬷嬷了。其木格,你好好歇着,我去问问太医,再去前厅招呼阿布和三哥。你就别操心了。”然后又给其木格理了理被子,这才起身来到外间,一瞧,没看见太医,脸色便又沉了下来,“太医呢?”

曹嬷嬷此时也跟了出来,说道:“在守着熬药呢。”

太医在一旁守着熬药,这一般只有太后和康熙才能享受这待遇,而且还是一帮太医分批的守着。

除此之外,一般就是病入膏肓,太医为了躲避亲属的雷霆之怒,也为了挣点表现,才会去守着熬药。

因此老十一听,心里便不由一紧,忙出门去小厨房寻太医。

曹嬷嬷仍然跟了出来,老十一见,便道:“嬷嬷,你赶紧进屋照看福晋吧,对了,把宫里的两个嬷嬷也喊来,平时供着她们倒没什么,要用人的时候哪还能由着她们偷懒。”

曹嬷嬷看着老十,迟疑道:“主子,有句话,老奴不知该不该讲。”

老十见曹嬷嬷欲言又止,心下起疑,低声问道:“嬷嬷,莫不是有什么不妥当?”

曹嬷嬷吞吞吐吐道:“主子,老奴,也只是猜测,怕,怕做不得准。”

老十吸了口气,“爷知道嬷嬷的为人,就算猜错了,爷也绝不会怪你,不会以为嬷嬷存心生是非。”

曹嬷嬷方道:“主子,这事透着奇怪,老奴听过怀孕前三个月肚子疼,还没见过三个月后无缘无故闹肚子疼的。太医也透着奇怪,非要守着熬药,依着老奴猜想,怕是担心有人在药里做手脚,到时他脱不了干系。”

老十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问道:“这院子今有谁来过?”

曹嬷嬷摇摇头,说道:“老奴问过阿朵,没其他人来过。”

老十想了想,吩咐道:“嬷嬷与我一起去见太医。”

刚到小厨房门口,老十就听见小英子地声音:“太医,这药还得熬多久?能快点不?”

老十怒道:“胡说什么呢!影响了药效,看爷不踹死你。”全然忘了是自己打发小英子来催的。

小英子见老十进来,忙陪笑道:“主子息怒,奴才也就这么一问。”

老十也不理他,对看火的烧火婆子道:“你先出去。”

小英子见气氛不对,忙机灵地站到门口把风。

不等太医见礼,老十就直接问道:“太医,福晋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动了胎气?”

太医见多了后宫和各王公贝勒府里女眷们地手段,只要能将自己摘清,就算被打个半死也不会去多嘴说个什么。

虽然他知道老十对嫡福晋肚子里的孩子非常重视,但却远远高估了老十的人品。

老十见好言好语套不出话来,便开始言辞恐吓,见仍不奏效,便开始耍无赖:“行,既然福晋只是不小心动了胎气,爷也就放心了,不过,你给爷听好了,从现在起一直到福晋顺利生产,你都得给爷好好看着,如果福晋和她肚里的孩子出了什么差错,爷要你全家偿命。”

为了增加可信度,老十要呲牙咧嘴道:“给你安个满门抄斩的罪名那是再简单不过。”说完便作势要走。

太医见遇着一个不讲理的,心中暗暗叫苦,后院的手段那可是防不胜防,谁敢用身家性命来保孕妇和胎儿的平安?

忙对老十拱手鞠躬道:“十爷,您别急,容老朽仔细想想。”

老十等地就是这话,两眼如炯的盯着太医,心下已明了,曹嬷嬷的猜测肯定是错不了,但眼下还需要太医告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毛病,因此便耐着性子等着。

太医权衡再三,见自己这次想留得半条命很难,只得含糊的说道:“瞧着福晋的样子,怕是受了药物影响,但老朽医术不精明,瞧着又不象麝香,也不象其他活血的药,因此不敢断言。”

老十听了,恶狠狠地看着小英子,“你就这么给爷办差的?赶紧去查。”

等老十将岳丈送走后

后院一看,其木格的贴身丫头在曹嬷嬷地带领下正在倒柜,阿茹娜没将自己老爹送出府门,因此比老十先回到内宅,此时也加入了扫荡大军,床上的其木格已没了踪影。

老十焦虑地问道:“福晋呢?”

阿茹娜停了下来,虽听不懂汉语,但福晋这词还是比较耳熟,因此便对老十道:“姐夫,姐姐移到东厢房去了,我本来想去陪姐姐地,但又想查这屋子,便没去。但我打发乌那去伺候姐姐了,将乌雅换了过来。”

老十心想小姨子的安排也没错,乌那对这屋子又不熟,换乌雅过来,才能提高效率,便点点头,“有劳你了。”

然后又问曹嬷嬷道,“这么说,厨房没查出来?”

曹嬷嬷正在仔细检查其木格地梳妆台,听了老十的问话,头也不抬,“小英子正在那边问话,还没回音。”

老十有些恼,“十有**是厨房出了岔子,你们怎么这么冒失,厨房还没个准信,就开始在福晋屋里折腾?”

老十其实知道搜查房间才能确保万无一失,但委实不愿其木格跟着担心,按老十地想法,只要能瞒着其木格,哪怕将这房子拆了也没什么。看眼下的动静,曹嬷嬷肯定是转身就告诉了其木格,说不定还添油加醋地说了些什么。

老十自然心火更旺,心想,就算自己少叮嘱了一句,曹嬷嬷也不该这么没分寸,若其木格一急,再出什么事可怎么办。因此,老十的脸色难看之极。

众人听了老十的训斥,都住了手,迟的看着老十。

曹嬷嬷红着脸,小声嘀咕道:“是福晋让奴婢们搜地。



事已至此,老十也不会傻乎乎的让大家停下来,便道:“既然已经惊动了福晋,你们就仔细些,别漏了什么。”

然后便朝东厢房走去。

东厢房的三间正房的炕被拆了个干干静静,其木格将其打造成了个大书房,比老十外间的书房还大,一间布置成了空荡荡的藏书室,一间放了躺椅和软榻,弄成了舒舒服服地阅览室,一间摆放着书桌和文房四宝,打造成了写作室,虽然看上去很有文化的感觉,但利用率并不高,其木格大多数时间还是在上房完成阅读和写作。

老十本以为其木格会呆在阅览室的软榻上,没想到其木格却住进了阿朵居住的耳房里。

其木格从曹嬷嬷口中得知自己今晚肚子疼非常有可能是受了药物影响后,心里不由的一阵后怕,电视剧,小说里看得多了,总有小妾们将麝香偷放在房间地各个角落,有的好像还藏在花盆里,因此当即便让曹嬷嬷担任总指挥,负责全面搜查房间,还特意交代,屋子里的花花草草统统不能放过。

本来其木格是想守在房间里,第一时间获知最新进展,但担心若房间里真被老十地小妾放了麝香之类的东西,越多呆一秒,胎儿就多一分危险,便理智地搬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其木格舍弃了书房,占用了阿朵的房间。

安置好后,其木格便抚摸着肚子,对孩子说着对不起。

因为老十从饮食地采购到最后的制作都派了专人把关,小英子还专门在院子里睁大眼睛提防着,而且自从年夜饭后,其木格再次宣布给老十的小妾们放大假,请安时间无限期延后,有难事宜找小英子和阿朵,而小英子与阿朵也分外注意,在与院外人士接触时,都远离正房,因此,其木格自认为自己已经被保护得密不透风,完全生活在真空中,实没料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对不起孩子,就算自己再笨,再蠢,脑袋再不开窍,就算自己再不会算计,可后世的电视和小说难道全白看了不成,真是枉自己二世为人!若孩子真有个什么三场两短,自己情何以堪!其木格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孩子还没出生,就让他涉入险境,虽然太医说无大碍,但谁知会对胎儿造成什么影响,其木格忏悔着:“孩子,对不起,原谅妈妈这一回,千万别不要妈妈…”泪珠便夺眶而出…

老十进屋时,正好看见其木格双目垂泪,心下一紧,说道:“是爷思虑不周,让人钻了空子,你别伤心了,身子要紧。”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坚定的说道:“爷,若真是有人做了手脚,不管是谁,我一定要将她揪出来,到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俗话说得好,女子本弱,为母则强,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只要有任何蛛丝马迹指向老十的小妾,其木格就将三人全打发了!

平心而论,其木格虽然不喜欢老十的小妾,可也没给她们气受,连小鞋也没给她们穿过,从来都是她们挑衅得过了,才出手压制一下。而且从来也没拦着老十去这几人的院子,虽然心里堵得发慌,也只是给老十摆脸色罢了,从来没为此找碴,借故克扣这几人的工资福利。

其木格自认对得起她们,若她们只是冲着自己来,倒也忍了,可若想加害自己的孩子,那可就打错了算盘!

因此,其木格恨声的重复道:“不管你舍不舍得,不管宫里的娘娘如何护着,我决不手软。”

其木格本来还想说,若你非要拦着,我就和阿布回蒙古,可转眼一想,凭什么啊,老十这老公不错,我为什么要将他拱手让人?因此便将负气地话吞进了自己肚子里。

老十一听,知道其木格怀嫣红,也是,似乎她的嫌最大,便道:“你放心,到时候不说你,就是爷也饶不了她!”

其木格还不满意,埋怨着老十:“全怪你,没事往后院安那么多人干嘛!”

老十很想表白一下,除了八阿哥,他府里的女眷是京城最少地了,但这节骨眼上也不能刺激其木格,便老实的任由其木格埋怨。

终于,在其木格连老十打呼噜都怪上后,阿茹娜带着曹嬷嬷和阿朵过来回报,没有发现任何不该出现地东西。

老十和其木格总算松了一口气,那就是食材出了问题了,正要派人去小厨房找小英子,看看他到底在干嘛,怎么这么久的功夫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

就见小英子面如土色的赶

,一看便知道,问题出在厨房里。

老十一脚就踹了过去,“你干什么吃的!爷还专门派了你嫂子、保贵媳妇在小厨房帮手,让你哥哥专门负责采办,就这样,你还能让人渗进来,你干脆一头去撞死得了!”

小英子忙跪下,不住的磕头。

其木格忙拦了,“爷,这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看看到底是哪出了纰漏,以后才好补救。有些事防不胜防,你怪小英子也没用。”然后又对小英子道:“小英子,你先起来,把情况如实说来。”

小英子又磕了个头后,方起来,瞧了一眼阿茹娜,张了半天嘴,却没发出一个音来。

老十更火了,“你哑巴了?”

小英子又看了看阿茹娜,眼神有些闪烁。

这下不等老十发飙,阿茹娜不乐意了,不高兴道:“看我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家福晋是我姐,有什么事需要瞒我的?我今儿偏要在这听着。”

可惜她说的蒙古话小英子听不懂,小英子听了个云里雾里,猛然觉得自己傻透了,忙一五一十地交代起来。

结果,众人听了小英子的说辞后,都满脸震惊,只有阿茹娜和乌那不知所云。

原来,小英子去小厨房并没查出什么,便准备去回禀老十小厨房是安全的,此时,他哥哥何贵正好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小英子便停下脚步,大晚上的,采购今天的太晚了,采购明天的又太早了,因此便关心了一下他手里提着什么。

原来,太医在小厨房守着熬药地时候,无意中提及黄花菜有安胎的作用,保贵便记在心上,准备明天去采购一些,在前院的时候碰到徐公公,徐公公也是一心系着其木格的安危,但职责所在,虽然再着急,还是只得守在前院,处理各种大事和鸡毛蒜皮的小事,听保贵说起黄花菜,便告知,其木格地老爹给女儿女婿带的礼物中便有干黄花菜,当下就吩咐小厮带保贵去库房拿,说不定呆会儿其木格想吃宵夜,小厨房就能用上。

何贵拿了干黄花菜后,觉得有些奇怪,怎么还有桔黄和桔红色地黄花,长地也与黄花菜不一样,看来蒙古那地界是和中原不一样,连黄花都能长出别样红来。

因此当小英子问的时候,他也顺带夸了夸蒙古地泥土。

小英子神经正紧张,听了不同寻常,便叫他嫂子给他备点样品,他去请教请教太医,万一蒙古的黄花菜没安胎作用呢。

保贵媳妇帮忙拿了个小筛子,看着何贵媳妇拿出地东西,奇道:“这怎么象红花啊?”

众人全都吓了一跳,忙凑上去看,但小英子进宫后,没多久就跟随老十,对后宫的各种手段都没机会亲眼目睹,因此并不认识红花,何贵两口子也只听过,没见过,只有保贵媳妇以前在阿灵阿府中见过那么一两次,但也不敢确认。

小英子便拿着东西去找太医,得到太医确认后,便跑去找老十,老十当时正在前厅招呼自己的岳父,小英子便告诉了徐公公,徐公公忙带着小英子跑到库房,打开箱子一看,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两人都傻了眼。

徐公公当即把库房管事叫来,管事声称,蒙古送来的吃食全单独放在这间屋子里,至今还没人来领过,何贵是第一人。

徐公公忙叫小英子带人查其他食材,自己则将库房员工叫到一边问话。

小英子便将其木格爹送来的发菜,蒙古黄麻黄、柴胡、白芍、子肉、獲子肉全取了样品,不用请太医辨认,小英子自己也分辩出来,白芍变成了当归…

接下来,小英子便与徐公公一起审查库房员工,小英子道:“主子,徐公公和奴才将各种清单全检查了,来库房领东西的人都是徐公公准了的,没有出入。而且也问过库房的人,瞧着倒不象说谎地,”然后看了眼其木格,才小声道:“十有**问题不在库房…”

老十皱着眉头,“库房若要做手脚,还会给你记在册子上不成?动板子没?实在不行就大刑伺候,若不是库房出了问题,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变了样子?”

老十自是不信自己的岳丈会谋害外孙,因此便直觉的认为是库房的人说了假话。

小英子道:“奴才查了门房的出入记录,这十来天,库房管事和几个奴才都没出过府门,也没人送东西进来。”

老十不相信地问道:“就不会是混着大厨房的食材送进来的?”

小英子道:“主子,大厨房和库房隔得远,中间有几道门,其中一道,还有人守着,奴才们也将那几人叫来问了,没看出问题来。”

小英子迟了一下,说道:“主子,福晋动胎气的时候并没吃库房里的食材…”

确实是,就算库房地食材有了问题,其木格并没吃到,而如今正房也没检查出东西来,一时间,屋里都没了声音…

阿茹娜急不可耐道:“到底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其木格无奈的笑道:“还是没找出原委来。”

阿茹娜不满意道:“真是笨死了。”

其木格道:“天色不早了,你回院子休息吧,这事八成得明天继续,你留在这,又听不懂大伙说什么,心里也难受。



阿茹娜想想,便点头道:“姐姐,有了消息就派人来知会我一声。”

其木格看了看格其,说道:“你也跟着去伺候。”

格其忙跟了出去,回到院子后,阿茹娜瘫坐在炕上,叹气道:“这叫什么事啊,折腾了一大晚上,居然还没查出结果来。”

乌那伺候阿茹娜更衣,将香囊取下,放在梳妆台上,打水进来的格其见了,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一盆的水便撒在地上,阿茹娜皱起眉头道:“格其,还楞着干嘛,赶紧叫人来收拾啊。”

格其却象没听见似地,转身就跑了出去…

6000字送上,算是把昨天的欠更补上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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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替罪羊

熙四十二年三月十七,万寿节前一天,康熙刚在乾明天的礼服,想着明日便将迎来自己岁的生日,心中不由感慨万千。(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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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习俗,明天举行的就是50大寿庆典,五十而知天命,做了四十多年的帝王,康熙内心的定力早非常人能比,但在此时此刻也不由心潮澎湃,想着自己八岁登基、十六岁亲政,擒鳌拜、平三藩、亲政葛尔丹…,往事似乎就发生在昨天。

康熙正沉浸在自己的伟大功绩中,就见李公公进来禀告道:“主子,乌尔锦噶喇普郡王求见。”

突然被人打扰让康熙很不爽,但对方毕竟是蒙古藩王,比不得朝中大臣,只得调整了心情抬手道:“传。”

乌尔锦噶喇普进来后,就匍匐在地,“皇上,你得为我做主啊。”话音中带着一丝激愤,一丝哭腔。

康熙不由一惊,乌尔锦喇普可是元太祖弟弟布格博勒格图的后裔,虽然比不得科尔沁亲王尊贵,可部落的实力却远非科尔沁能比,加之所处的地理位置又连接着漠北蒙古,占据了很好的战略位置,在蒙古各部落中素来享有威望,在京城里不说横着走,可也真没几人愿去招惹他,怎么瞧着那架势象受了天大的委屈?

康熙虽然满肚子的惑,还是赶紧将乌尔锦噶喇普扶起来,安抚道:“王爷这是干什么,不管出了什么事自有朕为你做主。”

乌尔锦噶喇普起身道,“皇上,京城这地不是我们蒙古人能呆地地方,欺负我不打紧,欺负我女儿我可坚决不依。”

康熙一听,觉得更奇怪了,老十那家伙就差没将他媳妇天天捧手里了,连带的天天对着乌尔锦噶喇普一个劲的摇尾巴,丢尽了爱新觉罗家的颜面,怎么可能去欺负他媳妇?

虽然如此想,康熙嘴里还是说道:“可是胤淘气了?朕这就将他叫来,让他给你陪个不是。”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悲切道:“十阿哥宅心仁厚。脾气极好。怎会惹人生气。”

康熙心想。得。看来这一家子眼光都有问题。就算老十拍你马屁拍得不错。你也换个说辞来夸他啊!不会惹人生气。哼。就差没将朕气死了!

鄙视归鄙视。康熙却还是耐着性子问道:“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一一道来。朕绝不偏袒。”

不知不觉间。康熙已经从坚决为你做主变成了绝不偏袒。也难怪。在康熙地认知里。老十地媳妇就是个惹祸头子。一不留神就能将天捅个窟窿出来。这次肯定是惹了祸事。对方不依。乌尔锦噶喇普便跑来为他女儿出头了。康熙地言下之意就是。我是绝不会偏袒你女儿地。想帮你女儿长志气。还是省省吧。

乌尔锦噶喇普平复了一下心绪。满脸悲愤道:“进京前我给其木格带了些土特产。到京后第二日才派人给她送去。可我今早得到消息。我备地干黄花菜全变成了红花。送去地白芍全换成了当归。黄变成了通草。这还不算。我找裁缝铺子给阿茹娜缝制地衣服。送过去时也凭白多了许多香囊。那香囊里装地药。各种药材混在一起。一点麝香味也闻不出。反而还能散发出树叶地清新味。连太医看了都自叹不如。据太医说。虽不知这配方是哪传来地。但戴着这香囊。日子一久。必定滑胎。而且还能让人终身不孕。要不是发现地及时。其木格肚里地孩子没了不说。阿茹娜以后也生不出孩子来。我这辈子甭想抱外孙。”

康熙听着。脸不停地变色。乌尔锦噶喇普见了。还不解气。继续道:“昨儿其木格和阿茹娜都带了这该死地香囊。其木格晚上就叫肚子疼。厨房去拿干黄花菜给其木格补食。也是天神保佑。那时节。府里地人都提着精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见拿地黄花与平常见地不一样。便去问了下太医。这才知道早被人换成了红花。”

乌尔锦喇普舔了舔嘴唇,继续气呼呼的说道:“若冒冒失失给其木格煮了送去,不光胎儿没了,其木格能不能捡回一条命也不得而知。这些人心肠太歹毒了,太狡猾了,算着是我送去的东西,府里不会防备,居然敢这么干!若昨儿其木格肚子不疼,奴才们也不会细看我送去的食材,说不定就把一大碗的红花全吃了。”

康熙沉声道:“可是府里人做的手脚?”

乌尔锦喇普摇头道:“十阿哥将府里治理地严谨有序,下人们一个个都兢兢业业的,谁会起那胆子?食材不说,衣服送去时可是直接交到贴身丫头手里的,中间没有过手,送衣服的也是我从蒙古带来的人。那衣服箱子就在我住的宅子里呆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多了那害人的香囊来

康熙阴沉着脸,问道:“可去裁缝铺子查过了?”

乌尔锦噶喇普道:“皇上,这事就还巧了,裁缝铺子送衣服过来时,因我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粗笨的男奴,他们不懂规矩,当场让裁缝铺子的人一件件的拿出来检查线脚,我已经问过了,当时有三个人在场,都众口一词,绝对没有香囊!”

也是说,不管食材是谁搞地鬼,反正香囊铁定是在理藩院安排的居所里添加

,宅子虽是理藩院负责安排和打理,但里面的奴仆却务府,康熙听得也非常气愤,尚留的一丝理智开始琢磨,到底是太子还是大阿哥做地手脚?

乌尔锦噶喇普的委屈还没诉完,不顾康熙陷入沉思,继续宣泄着自己女儿是如何地身处险境,道:“我当时一急,追问十阿哥,为什么会有人起那么歹毒地心肠来害其木格,结果才知道这种事还不是第一次了,早些时候居然还有人诬陷其木格写家书让我们找萨满做法害九阿哥!”

康熙一听,身子猛地一震,心里的火气不由又转向老十,这时节还提这些,不是在火上浇油吗?

其实这次可真冤枉老十了,一切全是九阿哥指点地,不是想火上浇油,而是打算除掉后患。

当老十得知衣服是在岳丈大人的临时居住地被人做了手脚时,与康熙一样,认为肯定是太子或大阿哥干的,既然不清楚到底是两人中的何人,老十便打算奉行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掉一个的信念,准备将炮火对着这两人一起发射。

于是,虽然其木格的老爹告诉他要从长计议,老十还是立马赶去内务府,准备先收拾收拾太子的奶爸凌普,正好,九阿哥正在内务府挖康熙地墙角,非缠着凌普将上好的药材按过期废品处理给他,两人正在讨论凌普卖废品的辛苦费,就见老十一脸戾色的走了过来,上来二话不说,拿起椅子就朝凌普砸了过去,嘴里嚷嚷着,“狗奴才,让你狗眼看人低!”

九阿哥忙将老十拉开,凌普气得话都抖不清楚,虽然他是奴才,但却是内务府总管,而且还是太子的奶爸,漫说在内务府,就是在整个北京城,也没人敢这么埋汰他,就是铁帽子王也不会轻易得罪他。因此,指着老十,浑身发抖道:“你,你…”

九阿哥忙道:“误会,误会,十弟,可是底下的奴才怠慢了你?”

老十压根就没想好找什么理由,只想着先来踢太子地馆,然后再去堵大阿哥的门,见九阿哥问,只是一口咬定就是凌普目中无人,问他到底怎么个目中无人法,他又不说,反正就是认定凌普欺负到他头上来了。

九阿哥太了解老十了,一看就知道老十是来找碴的,忙叫李金帮着一起将老十拖了出去,“十弟,明天是万寿节,你这么闹腾,让皇阿玛将脸往哪儿放?”

老十还没气昏了头,这九阿哥拉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才将事情原委告知九阿哥,九阿哥一听,也觉得太子或大阿哥胆子太大了,下手太狠了,依着老十的个性,没冲到太子宫中去打砸抢,已经是很讲究策略了。

九阿哥眯着修长的丹凤眼,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是个机会,毕竟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已经吸引了几路人马去查证,虽说这边早做了安排,但没准哪天出个纰漏,委实不保险,因此便告诉老十,借此机会,请他岳丈出马,在康熙面前将这事结案了事,“就说有人要害弟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所以你一出京,弟妹才想着出去躲躲,让我想想,怎么编呢?实在不行,就说内宅有人陷害弟妹。



听了九阿哥的说辞,老十也冷静下来,觉得九阿哥太聪明了,至于借口,老十看了眼九阿哥,还是没敢说,只道:“我去找岳父,没准他去找理藩院麻烦去了。”说完便跑远了去,九阿哥还追了几步,叮嘱道:“这事别急,等我好好想想,我一定给你编圆范了。”

老十没敢多说,生怕自己忍不住告诉九阿哥,有人确实陷害其木格找人给你做法,只是远远的胡乱挥了一下手,然后就赶紧去找岳父大人了。还好,其木格老爹思索了半天,认为自己贵为郡王,而且还是蒙古的王爷,怎么能让理藩院和内务府给他一个说话,太掉身价了,于是准备找康熙,定下人选后,又开始思考是今天去,还是等明天万寿节过了,再去叫康熙主持公道。

因此,老十没有白跑路,顺利地找到了其木格的爹。

听完老十的话,乌尔锦噶喇普暗暗心惊,“就没一点蛛丝马迹?”

老十摇头,无奈道:“成了无头案,好在太后和皇阿玛查明其木格是受了冤枉,也没其他人知晓,便没再提及。当时我又不在京里,回来后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想查也没办法了。”

乌尔锦噶喇普思索道:“其木格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十自然不会说其木格已经得罪过些什么人,只是说,目前肯定没有人与其木格过不去。

乌尔锦噶喇普想了半天,觉得自己远在蒙古,朝中没有政敌,而且北京地王爷和蒙古的王公向来是礼尚往来,进水不犯河水,于是又问道:“有哪家大臣当初想将闺女嫁给你做嫡福晋的?”

老十赶紧摇头,表示在康熙指婚前,绝对没人看上他,压根就没人想让他当女婿。

乌尔锦噶喇普觉得老十这话不靠谱,谁不想将女儿嫁给皇子阿哥啊,但见老十矢口否认,便没继续这个话题,沉吟了一会儿,心想,八成是冲着老十来的,但朝中皇子的倾他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没法过问,只听说太子和大阿哥

也许老十是被殃及的鱼池,而其木格就是那鱼池里的

想了一会儿,乌尔锦噶喇普方道:“这两件事怕是同一人做地,看来手段很不简单,你得上心。”

老十忙点头,接着又将其木格离家出走的事讲了,最后请岳丈帮着把这事抹过去。

乌尔锦噶喇普听完没有多想,当即就要回后院换衣服进宫,起身时还专门停下来告诉老十:“十阿哥,你放心,我走之前一定好好说说其木格,让她以后不能这么任性,你千万别和她计较。”

老十将头点的象鸡啄米。

于是,康熙此时便听到其木格老爹提及当初他压下地事,“皇上,谋害皇子,这可是天大的罪名,也许是有人看我不顺眼,便下毒手加害其木格。”

不等康熙接话,又愤怒道:“这事弄得其木格杯弓蛇影地,只要十阿哥一不在京,心里就发慌,听十阿哥说,他陪皇上南巡,其木格便察觉有人又要加害她,于是就自己跑到保定藏了起来,那傻孩子生怕后面有人跟着,居然一个人也不带,就这么偷偷的跑了出去。可怜地孩子,就那么提心吊胆的一人在保定盼着十阿哥和圣驾回京。听说十阿哥为此还费了好大地劲善后,可气的是,其木格已经被逼到这份上了,那些人还不放过她!”

然后又跪下,声泪俱下道:“皇上,我知道,明儿就是万寿节,我今天来说这事,不大合适,可我委屈啊,我为了大清,就算是冲锋陷阵,血溅沙场,眉头绝不皱一下,可实在没办法看着自己地女儿被人不明不白的加害。请皇上准许我将其木格带回去,皇上放心,其木格以后再嫁了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好生抚养,等他长大后,成了草原上的雄鹰,便叫他进京给皇上请安。”

康熙再次扶乌尔锦噶喇普起来,说道:“王爷放心,朕一定彻查此事。”

乌尔锦噶喇普摇摇头,道:“皇上,歹人藏得太深了,多半都找不到什么头绪,再说,若歹人知道其木格出门躲祸,没准还会闹得满城风雨,让皇上脸上无光,与其这样,皇上,你就准许我带其木格回蒙古吧。”

康熙看着老泪纵横的乌尔锦喇普,心里恨不得将老十千刀万剐,康熙没有理会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其实就是为了以后制衡其木格的娘家,若他们在蒙古草原上不听话,给他一个管教不严的帽子就能降他的爵,可如今却被老十搅和了。

康熙不是傻子,知道乌尔锦噶喇普是来谈条件了,只要康熙不追究其木格走丢或私自离家地过错,他也就不要求找出元凶,若康熙要追究,他就带人回蒙古,还仗义的帮康熙养孙子。

康熙稍微权衡了一下,不管这事是太子还是大阿哥指使的,都不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眼前的蒙古王爷还得安抚,不能让人家寒了心,乌尔锦喇普与漠北和漠西蒙古都有联姻,又一向与朝廷交好,漠北和漠西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做和事老也罢,传递消息也罢,还得靠他发挥作用。若没安抚好,他回蒙古后,保不齐会惹得蒙古王公人心惶惶,若蒙古不安,自己也没法在龙椅上稳坐着。

于是康熙挤出了个笑脸,“王爷不用担心,以后若有人敢乱嚼舌根,朕绝不轻饶。这次的事,朕也一定会给王爷一个交代。”

当天晚上,在其木格老爹住所打工的内务府的奴才被仗毙一人,五人被发配宁古塔,内务府总管凌普罚俸一年,理藩院尚书哈雅尔图罚俸半年。

九阿哥最是无辜,被康熙下令申斥,圣旨里痛骂他与民争利,九阿哥一脸茫然。

康熙得知老十朝凌普扔椅子,却被九阿哥拽走后,便知道一定是九阿哥唆使鲁莽的老十,否则老十都在扔椅子了,怎么会转背就去和岳丈合计算计自己的亲爹!

于是,九阿哥便代替老十,成了康熙想千刀万剐地对象。

康熙在万寿节前一天做出如此重的责罚,让朝中大臣一片哗然,纷纷猜测内务府派去的奴才到底怎么招惹了乌尔锦噶喇普。

这也不怪大家摸不着头脑,因为给其木格看病的太医常驻老十府邸,被老十勒令小时值班,根本就没功夫出门溜达,因此大家都不清楚老十府里正在发生的事。

太子听着凌普地报告,惑道:“十弟气急败坏的来找你碴,皇阿玛又下这么重地手整治,那帮奴才到底惹了什么天大的祸事?”

大阿哥则得意地笑着,“这下够太子喝一盅了,哈哈,去查查,内务府的奴才怎么惹着那蒙古王爷了?”

四阿哥听着手下地汇报,眉头紧缩,还是没想出个头绪。

其木格可不管康熙如何处置,通知老十,府里的三个小妾必须全都得打发到庄子上去,老十一听,心想,看来明天得请岳丈大人来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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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帮忙

木格自然没去参加万寿节,老实的在家静养着。(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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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娜委托给了八福晋和九福晋,拜寿回来后就一个劲的抱怨不好玩,尽磕头去了。而且,更可气的是,还遇到了一丧门星,走路不长眼睛,最让人生气的是,居然还敢说自己长的寒碜。嚷着要其木格给她报仇。

其木格有些奇怪,哪家的女眷会这么不懂礼貌,想了想,觉得没准是阿茹娜先惹的事,便问道:“是哪家的格格?你们坐一桌?”

阿茹娜气急败坏道:“不是格格,是个臭小子。”

其木格心想,难道大清朝也是日新月异?自己几个月没出门,就已经开始流行男女同桌了?“小妹,你怎么会碰上男子的?”

阿茹娜不耐烦道:“我怎么知道,时辰没到,大伙都在外面等着,八福晋和九福晋都很忙,我一人无聊,就去找康亲王家的雅图格格,没怎么注意,就走到院子外面去了,反正乱走了一会儿就撞上一人,那家伙仗着比我高,欺负我听不懂,对着我叽里呱啦的乱叫!

其木格觉得头有点疼,“小妹,你都没听懂人家说什么,怎么知道人家说你长得寒碜?别自己在那瞎想。”

阿茹娜急了,站起来比划着,“姐姐,看他那架势,就是在骂我,肯定是说我走路不长眼睛,我心想,我也得反驳回去啊,就算他听不懂,我们也打平了不是,然后我就骂了他,你猜怎么着?”

见其木格只顾笑,没搭理她,阿茹娜愤怒道:“你倒是猜啊?”

其木格好笑道:“他就用蒙古话骂你?”

阿茹娜跺着脚道:“不是。他又用汉语骂我。然后我们就各骂各地。后来有一个太监过来找他。他就先撤了。”

其木格哄道:“不管怎么样。是他先撤地。也算是你吵赢了啊。”

阿茹娜烦躁地挥挥手。“姐姐。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啊!”

其木格心想。这头还真不好剃。接不接话都不对。便识趣地闭了嘴。

阿茹娜恨恨地说道:“那臭小子临走地时候居然用蒙古话说。丑丫头。你太乐了!”

其木格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看来对方也不是省油地灯。

阿茹娜鼓着腮帮子,圆圆地脸显得更圆了,“不许笑,赶紧想法子,帮我好好收拾那臭小子一顿!”

其木格好容易才止住了笑,“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阿茹娜摇摇头,气势磅礴的说:“我要知道,早找上门去了!”

其木格捂着嘴,又偷笑了一会儿,见阿茹娜脸色越来越难看,忙咳嗽一声,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这怎么去找啊?万寿节进宫贺寿的人多了去了,各省大员都有进京的,盛京的王爷贝勒也来了,怎么找?”

阿茹娜胸有成绣的说,“我都想好了,那臭小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得,把他画出来,让姐夫认。”

其木格本来还在心里暗自笑阿茹娜肯定整个宴会都在想法子,食不知味,听了阿茹娜的办法,其木格立即对她肃然起敬,实在没想到,自己离家四年,阿茹娜居然学会了绘画!

其木格对艺术家都很崇拜,虽然也知道阿茹娜地水平可能不怎么的,但毕竟也算混这行的了,当即便讨好道,“我这就让人给你准备文房四宝,绝不耽搁你绘画。”

阿茹娜怪叫一声,恼羞成怒道:“姐姐,我什么时候会画画了,我是说你找个画匠来,我说他画!”

其木格张大嘴巴,下意识道:“我不认识画匠。”

阿茹娜气得大大喘了几口气,还没开口,其木格已经反应过来,“我这就让人出去找去。



阿茹娜气道:“我回院子了,”走到门口又对其木格说:“我明天下午要去康亲王府,你帮我把礼物备了!”

阿茹娜走了好一会儿,其木格还目瞪口呆的没回过神来。

晚上老十回来后,其木格询问了他宴会的情况,老十告知,一切顺利。

等老十换了衣服,其木格便问道:“万寿节已经过了,嫣红她们什么时候起程,你要不发话,我就安排她们明天走。”

老十一听,心想,早知道就装醉了,这下可怎么应对,眼睛正滴溜溜地乱转,院子里就传来阿茹娜的声音,“姐姐,姐夫是不是回来了?”

老十忙高声呼应着,“回来了,回来了。”还殷勤的站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老十又目瞪口呆了一回,觉得自己岳父可真不容易,两女儿,一个性子倔,一个比小子还淘,真不知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地,没准头上的白发全是让这两女儿给愁的。

老十看了看其木格,又打量了一下阿茹娜,摇摇头,心想,素未谋面的岳母肯定更愁。

阿茹娜见老十傻乎乎地发愣,使劲跺了跺脚,“姐夫,这事你管不管?”

老十心想,我这么大个人了,早就开始在兵部办差,难道还掺和你们小孩的过节?不过话却不能这么说,便道:“我明儿让人去找画匠。”

阿茹娜不乐意了,“姐姐下午就说找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姐夫,你该不会是想拖吧?”

老十确实是想拖延,但和小姨子说的不是一个事情,只得笑道:“不会,我明天一准给你找回来。”

阿茹娜见老十比较合作,心情比较愉快,嘿嘿笑了两声,“姐夫,阿布说皇子都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要不姐夫帮我画一张?”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倒在炕上大笑起来,对老十用汉语道:“我今儿算是见识了,什么是自做孽不可活。”

老十见其木格道破了他心中打的小九九,脸一红,道:“不是,我没那意思,只是你妹妹在院子里问话,我总不好不应答,她难得来一次,不能让她觉得我招呼不周。”

见这两人当她的面说外国语,阿茹娜已经急了,“你们也欺负我!”

其木格哈哈笑道:“没有,我是在笑你姐夫。”

老十也忙申辩,“我们刚没说你,真地。”然后觉得越描越黑,忙道:“赶紧让人准备纸笔,姐夫今晚帮你画。”

阿茹娜这才转怒为喜,忙吩咐阿朵将文房四宝端来。

结婚将近四年,其木格还没见过老十作画,忙凑到老十耳边小声的问道:“你还真画啊?”

老十无奈地点点头,对阿茹娜道:“姐夫好几年没动过笔了,画技生疏了许多,没准画得像。”

阿茹娜以为老十谦虚,

不介意。

结果,听了阿茹娜绘声绘色的描述,老十和其木格对望一眼,两人皆叹了口气,还好,没去大张旗鼓地找画匠。

阿茹娜见老十不动笔,催促道:“姐夫,怎么还不画啊?”

老十对其木格挤挤眼睛,其木格当没看见。

老十心一横,反正岳丈大人还在京,不怕这两人反了天去,遂做一惊醒状,猛地一拍光溜溜地脑门,说道:“哎呀,我忘了,折子还没写,其木格,我今晚要熬夜写折子,就歇书房了,阿茹娜,你今晚就在这陪你姐,你们姐妹两好好聊,啊,我先走了”走到门口还自言自语道:“都忙晕了头了,差点误了大事。”一跨出房门,撒腿就开跑,仿佛后面有老虎追着。

阿茹娜盯着老十的背影呆了一会儿,然后肯定的对其木格说:“姐姐,姐夫肯定认识那臭小子!我这就去问去。



其木格忙拦了下来,“行了,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追到书房去,还要不要名声了。”

阿茹娜气得脸发白,“姐姐,要么你和我一起去,要么就让人把姐夫叫回来!”

其木格小声道:“不用了,那人姐姐也认识。”

阿茹娜忙问道:“是谁?”

其木格笑道:“你姐夫的兄弟,皇十四子,你说你姐夫能不跑吗?难道还帮着你去阿哥所堵人去?”

阿茹娜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姐姐,姐夫帮他兄弟,你帮谁?”

其木格能怎么说,当然只能说:“自然帮你,不过,我如今身子不便,也帮不上忙啊!”

阿茹娜咬牙道:“只要你帮我就成!”

其木格只觉得阴风阵阵,为十四也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头一次盼着阿布能赶紧打发阿茹娜回蒙古去。

第二天,其木格又开始盼望阿布自己也赶紧回蒙古。

老十一下朝就跑去岳丈大人处求援,于是,其木格正被阿茹娜缠得头大时,自己老爹便来了,其木格当时觉得简直来个大救星,结果和阿茹娜一到前厅,乌尔锦噶喇普就将阿茹娜打发了出去,留下其木格说悄悄话。

确切的说,是好好教训了其木格一顿,首先就其木格私自离家的行为,向其木格提出了严正地批评,将其木格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她简直是瞎了眼,有那么好个丈夫不知道珍惜,为一点小事就赌气跑人,还说若他是十阿哥,早一把掌将其木格打回蒙古了。

其木格也为此事内疚着,因此老实的低头认错。

然后,乌尔锦喇普又骂道:“你怎么那么糊涂,居然想着把府里的小妾打发到庄子上去!”

这事,其木格可得申辩了,阐明是为了胎儿安全,乌尔锦噶喇普怒道:“混账,还不知悔改,哪家府里没这些事,就你要把人打发出去,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蠢!”

“再说,这事十有**和她们没关系,就算有,府里也不能承认,皇上为什么答应不和你秋后算账?是为了不逮出元凶,你倒好,要帮着皇上结案是不?你认为府里的三个小妾有那分量让皇上护着?我告诉你,只要你前脚将这三人迁出去,后脚皇上就能在乾清宫笑欢实了。”

其木格嘀咕道:“皇上不是已经处置了内务府的人了嘛。”

乌尔锦噶喇普恨铁不成钢道:“为了三个妾,处置了内务府总管和理藩院尚书,你好大地面子!如今是咱们受了委屈,若由着你折腾,那就成了皇上受委屈,敢让皇上受委屈的人,能有什么下场,你想过没?”

其木格确实没想那么多,便道:“找其他由头不就成了,就说她们八字和胎儿犯冲!”

乌尔锦噶喇骂道:“你是不是要京城的人戳你脊梁骨,说你是个妒妇才甘心!十阿哥是皇子,府里怎么可能没几个人伺候,再说了,你如今怀着身孕,还将他地小妾赶出府去,你是想让他当和尚啊,还是再给你府里弄几个小姑娘进来?”

其木格彻底无语,头次见岳父帮着花心女婿的。

见其木格不啃声,乌尔锦喇叹了口气,“十阿哥如今待你不错,你别持宠生娇,没个分寸,到时候惹恼了十阿哥,阿布也不好帮你说话。”

然后其木格的爹又谆谆教导,让其木格一定要学会为妻之道,对老十不能看得太紧了,得让他有时间透透气,得张持有道,总之很象后世的风筝理论,让其木格佩服不已。

最后,其木格地爹还威胁她道,“来京的路上,我还在想,若十阿哥欺负你,我自会为你出头,再不济,我就带你回蒙古,咱家的女儿没由头在京城受窝囊气,这事就是闹到皇上那,也是他理亏。可进京一看,我才发现,十阿哥为人还真不错,混账的居然是你,若不是有人加害你腹中的胎儿,我都还不知道十阿哥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告诉,这个女婿我认定了,以后就算是他不待见你,你也休想我给你撑腰,那都是你自找地!”

其木格恨不得将自己老爹的脑袋敲开看一下,里面地脑部构造是不是与常人不一样,不是说帮亲不帮理吗,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大义灭亲的爹啊!

临走地时候,其木格的爹又叮嘱了几句,不外乎就是背后陷害其木格地人藏得很深,能量很大,让其木格多加小心,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听了这话,其木格刚感觉好些,又听他爹继续道:“免得十阿哥操心。”

其木格当即就想拿块豆腐撞死!

晚上,老十嬉皮笑脸的回来时,阿茹娜没给老十好脸,昂着头自己回房去了,其木格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看出来,爷还真有本事呢。”

老十尴尬的笑道:“嘿嘿,其实啊,这事…”

其木格认为,老十不愿意嫣红她们搬出去,999%都是旧情难忘,%是为了自己不担当妒妇的名声,至于自己老爹担心的问题,老十才压根就没考虑,若他想到了这点,才不会去搬救兵,直接就对自己说了。

既然这事已经这样了,其木格也不想听老十的老生常谈,便打断道:“我还不知道爷会画画呢,给我画一张吧。”

老十一楞,心想,原来说的是这事啊,看来岳丈出马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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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馊主意

又开始与户部谈判,大伙都看得出来,老十心情飞扬,对谁都礼貌周到,笑容可掬。www.65txt.com

四阿哥不解的问道:“十弟,皇阿玛已经又下了旨意,户部和兵部再不商议出个结果,怕交不了差,瞧你这么高兴,莫非想出什么好法子?”

老十忙拉下脸,道:“没有,这不正和大家一起集思广益嘛。”

兵部尚书心里颇为不满,认为老十就算出门捡到了金元宝,谈判的时候也该严肃认真才对,咳嗽了一声,不悦的看了老十一眼,结果却白费了功夫,老十压根就没看他,让马尔汉非常郁闷。

但老十虽然心里正乐得开花,却还是非常的坚持原则,虽说不再吹胡子瞪眼睛,但还是寸步不让。

两部委的协商会谈再次毫无建设性,毫无成果。

晚上下衙后,因岳丈大人和舅子与来京当值的蒙古王公搞同乡会,老十掺和不上,便蹭蹭的跑来找九阿哥。

九阿哥打趣道:“又到我这等你岳父老大人?”

老十摇摇头,不满道:“九哥,你什么时候那么婆婆妈妈的了,那么点事你居然还放在心上,今儿我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你若不忙,咱们好好喝一盅?”

九阿哥本来还要加班,听取掌柜的汇报工作,听了老十的话,便将工作会议延后,与老十一前一后亲热的赶往陶然居。

席间。见老十眉飞色舞。九阿哥笑道:“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前两天还在朝凌普扔椅子。怎么一转眼就喜笑颜开了?”

老十笑眯眯道:“哪啊。心里正烦着呢。和户部老谈不拢。皇阿玛又催着。把我愁得啊。”

九阿哥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道:“你那样子叫愁?什么样子叫乐啊?”

老十嘿嘿干笑了两声。这事还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

昨儿其木格让老十给她画个像。老十心里就直发。

康熙钦点地师傅给老十下地评语是。没有天份。可想而知。老十地图画作业也一直是班里垫底地。新来一学生。没两天就窜他前面去了。让老十很没自尊。因此。老十便破罐子破摔。上课越发不认真了。不过。这点康熙倒没怎么逼他。反正老十这辈子也成不了文化人。康熙对老十也没有什么更高地要求。只希望他能将四书五经、名家经典融会贯通。

这样一来,老十地画技在行家眼里就简直是垃圾手艺。

因此,见其木格满怀希望的要老十画像,老十心里就直打小鼓。帮小姨子画,只要照她说的画就是,又不需要掌握什么笔墨浓淡,也不需要什么技法,总不能让他把寻人告示画得流传千古吧,所以老十还没什么心理压力。

但给其木格画人物肖像,老十自问还没那手艺,但本来搬出岳父压了其木格一头,老十也不好再拒绝其木格,便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谁知道画完后,其木格就直夸好,将老十闹了个大红脸,以为其木格在嘲讽他,但后来见其木格满脸的崇拜不似作假,特别是那眼光能将人融化了,老十便疑惑问道:“真喜欢?”

其木格喜滋滋地看着老十,又端详了一会儿画像,使劲的点点头,“爷,画得太好了,你以后每月都给我画一张如何?等孩子出世了,你也每月给他画一张,到时候专门做个画册,记录岁月慢慢在我身上刻下痕迹,记录孩子成长的点点滴滴,多好。”

说完,还遗憾道:“可惜,就是少了爷,不过可以请画师给爷画,再给咱们画全家福。”

早前就说过,其木格身上一点艺术细胞也没有,让她去欣赏梵高的向日葵,她会直白的说看不懂,让她欣赏齐白石的马,她还是说不出哪里好来。因此,其木格对人物肖像的要求是要象,要逼真,最好能与照片一样,至于什么光影、什么近景远景,通通不懂。

而老十虽然画不出佳作,但起码的基本要求还是掌握了的,图画中地其木格和本人倒有九分象,眉毛鼻子眼睛凑到一起,任谁都能认出来画中人是其木格。

因此,其木格这个不懂绘画艺术的艺术文盲就对老十这个半罐水都算不上的拙劣画匠产生了盲目的崇拜。

这让老十欣喜不已,心里简直是美极了。

不过,老十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这事两人私下里自娱自乐就好,要说出去,那就贻笑大方了。

因此,尽管九阿哥打趣他,老十还是没说缘由,实在是脸皮再厚,也没法说得出口。

只是笑着叹气道:“九哥,我都象热锅上的蚂蚁了,兵部再不拿出个章程来,受皇阿玛责罚事小,耽误八旗事大。”

九阿哥抿了口酒,不在意道:“说说,议到哪儿了?”

老十这次是真叹气了,“压根就没进展

就两个字,没钱,说是只要我能给他将钱找出来,立八旗将士,再不济,给他找个生钱的法子也成。我哪给他想法子去,自然不干,就这么推过来,推过去,到现在还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九阿哥惬意地咂了咂嘴巴,边想边吃菜,无意道“那就让他们把火耗钱统一收起来,户部再发下去,文官武官都有,不就结了。”

九阿哥完全没想到,他无意识的话尽然将雍正继位后实施的“火耗归公”提了出来,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

老十呆了一会儿,猛的一拍桌子,叫道:“九哥,你这法子好,简直是太好了!”

九阿哥这才反应过来,仔细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斟酌了一下道:“十弟,你先别高兴,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这话说着简单,做起来怕没那么容易,若传了出去,底下地官员还不恨死你。”

老十好不容易见到了一点曙光,怎会轻言放弃,满不在乎道:“九哥,我还怕他们了不成!”

九阿哥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方对老十道:“这样子,让大家以为户部有法子不想,非要打火耗的主意,将球踢给户部,让他们操心去。”

老十佩服得竖起大拇指,衷心的夸道:“九哥,你太厉害了。”说完还满脸的遗憾,“你不办差还真是浪费了,干脆,你还是将心思放到差事上来吧?这样,皇阿玛和宜妃娘娘都高兴。”

九阿哥摇摇头,“还是做我的生意好,赚钱有什么不好地,要有钱的话,你还犯得着和兵部打擂台啊?”

老十见九阿哥还是钻在钱眼里,非常地痛心,拉着九阿哥唠叨了半天,喋喋不休的从九阿哥该承担地责任、该尽的义务,扯到九阿哥地人生观、世界观,让九阿哥不胜其烦,

只得打断道:“十弟,弟妹得来的那法子到底有没有用啊?你瞧,从年后到现在,今儿可都是第三月了,你九嫂还没动静,这么拖着,还真够烦的,喏,后天又是那日子,今儿又派人给我送信,想来就气。”

老十眨巴眨巴眼睛道:“听说,是前后七天时间都有可能,而且没准得耗个一年,你就盯着那一天,说不定一年都不止。



九阿哥无语。

老十品了一口酒,推了推九阿哥,坏笑道:“九哥,还有江南来的女子没?扬州瘦马之类的?”

九阿哥一下来了劲儿,拍着老十道:“你总算想明白了?过两天扬州那边会送来一批,到时候,是我给你挑好了送你府里去,还是你亲自来挑?”

老十忙摇头,心想,自己去嫣红她们院子都弄得像做贼似的,哪还能有其他心思啊,一个劲儿的解释着:“我岳丈和其木格他三哥这次都没带女眷来,身边全是一帮大老粗伺候着,我是想,挑几个机灵的…嘿嘿…就帮着在内宅伺候一下,呵呵…”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给自己的舅子拉皮条倒还好说,给自己的岳父送此等服务,似乎有些不大说得出口…

老十正在给九阿哥说他的馊主意,其木格则在府里训着阿茹娜:“小妹,对方可是皇子阿哥,若真出个什么好歹,怎么收场?”

阿茹娜哼了一声,“姐姐,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出什么纰漏。”见其木格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便撒娇道:“总得让我出了这口气才行啊,姐姐,我就只是出出气,里面的巴豆只放了一点点,绝对出不了事。”

阿茹娜今儿中午到厨房里将其木格的饮食拦截了一部分,添加了佐料后,吩咐人以老十的名义给阿哥所的十四送去,低下人也没多问,就赶紧照办,极富效率。

而其木格一下午都蒙在鼓里,直到刚才,阿茹娜才得意的将自己的报复措施讲了出来,小姑娘非常聪明,知道这个时候其木格就算知道也没法派人去送信了,这才将心中的喜悦拿出来与其木格分享,让其木格头疼不已。

其木格伸手拿了块馍馍,边吃边问道:“你真没放多少?”

阿茹娜用力的点点头,又忙摇摇头,道:“真的,没多少,只有一点点。”见其木格还要发问,忙开始转移其木格的注意力,“姐姐,才吃了晚饭,你怎么又在吃馍馍?”

其木格一听,也觉察到自己的饭量不自觉的增加了,平常只吃一小碗米饭,可昨天吃完第二碗还没全饱,今天才放下筷子又觉得饿了,“也是啊,难道怀孕到这个时候都变得特能吃?”

阿茹娜出谋划策道:“明儿叫太医过来问问。”

其木格点点头,早把巴豆事件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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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多疑

清宫内,康熙看着兵部上的折子,陷入了沉思。(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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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和户部商议未果,于是老十就自行上了折子,不再提涨月俸,而是要求与文官一视同仁,文官享受的火耗和炭火银子,武官也得一并享用。

还隐晦的提及,若实在不行,那就要求户部将火耗银子统一收取,统一管理,统一分发。

最后,还毫不客气的提出,若户部不配合,那兵部就要求将空响银子当成定例,各个品级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定份额的空响,如此一来,也就避免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当然,如此一来,军队的兵丁人数肯定会非常不好看,但重要的是,朝廷从此以后不必再掩耳盗铃,对军队建设才能做到胸中有数,而不至于军号吹响后,才发现1大军只有2万兵员。

末了,还疾呼道,若任由军队吃空响的状况蔓延下去,则不假时日,八旗将会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大清危矣。

对于吃空饷的危害,康熙当了几十年的帝王,自然心知肚明,但却一直拿不出一个解决方案来,如今老十提的点子虽然也是困难重重,但相对而言,未尝不是一个好方法,一来解决了兵部的难题,二来也能规范各的火耗银子,对之进行严格的管理和控制,而不至于让地方各自为政,摊到百姓头上的火耗数额全在地方官的一念之间。

康熙略加思索,便能看出此法能一举两得,委实是一良方。

让康熙深思地则是老十。

打小老十就皮实的紧,让他在上书房念书就跟要了他命似地,一出书房就精神抖擞,精力充沛,上树爬墙、打架斗殴全能看到他的身影。

若生在市井之间。那就是一街头小混混。发展得好。也就成一恶霸。

因此。渐渐地。康熙不再对老十寄予希望。最初听了上书房师傅地评语。康熙能气得直拍桌子。将老十从头骂到脚。罚写地作业那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务必要求能触及老十地心灵深处。后来。康熙已经渐渐麻木。若隔几日没听到上书房师傅告状。康熙还会觉得少了什么。至于对老十地处罚。也是全凭心情。反正秉着五日一小惩。十日一大戒地原则来办就是了。

康熙以为。老十这辈子也就只能靠着祖宗余荫吃饭。因此才会让老十与蒙古联姻。一来。也算他为爱新觉罗家做了点贡献。加强了与蒙古之间地纽带。二来。正因为老十不成才。因此尽管他母族显赫。再给他安排一个显赫地妻族。也不怕他成什么气候。

可如今。似乎一切都出乎康熙地预料。

康熙皱着眉头。细细回想着。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老十开窍了呢?对了。从论沙俄扩张开始。老十就这么一步步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虽然很多地方还是很不成熟。但对很多问题都能有独到地见解。很多时候都能一针见血。若好生加以培养。以后定会成为朝中栋梁。

康熙思及此。眉头更紧了。若老十是一般大臣倒罢了。身为皇子。有着母族和妻族两大势力在背后支持。怎会甘心做一臣子?

若说老十有野心,但却又任由自己的福晋与舅家闹得不愉快,若说他是故意做给外人看,专门迷惑众人,可这次乌尔锦噶喇普郡王进京,他又跟前跟后,做足了孝子贤孙样,一点也不知道避讳。

康熙觉得老十太让人琢磨不透,拿起老十地折子又仔细看了一遍,还是下不了决定。

自己几个儿子之间的明争暗斗,康熙心知肚明,不管是大阿哥与太子互相倾轧,还是三阿哥和四阿哥小心经营,或是八阿哥礼贤下士,都没逃过康熙的法眼,可老十福晋两次遭人陷害,康熙却完全没有头绪,派出去的人一大堆,可就没找出有用的线索来,这让康熙心生警惕。

从这两件事来看,幕后之人是既胆大又心细,而且能量还不小。

帝王多,康熙也不例外。

对于幕后之人,康熙不仅怀疑自己那几个苦心经营地儿子,连老十也不放过。

若一切都是老十筹划的,康熙打了个寒栗,好半响,才提笔在老十的折子上写下回批…

老十浑然不知,自己已经成为康熙地研究对象,正在对着十四打哈哈。

十四如今只上半天学,因此下午便跑来兵部找老十,一进屋就道:“十哥,你昨儿给我送的什么吃食?”

老十茫然道:“什么吃食?”

十四专注地盯着老十,说道:“十哥,我昨儿吃了你送的吃食,跑了四五趟茅厕,差点就脱水了。”

老十一听,心道坏了,肯定是小姨子干地,忙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十四弟,莫不是菜凉了,吃坏了肚子?”

十四转了转眼珠,道:“十哥,你说什么呢?你昨儿不是给我送的馍馍吗?”

老十尴尬的笑道:“馍馍啊,那是我记错了,瞧我这记性,这些日子忙糊涂了,十四弟,别见怪。”

四大咧咧的坐好,斜眼看了老十一眼,不满道:“十人寒心啊,搞了半天还是和你小姨子亲啊?”

老十懊恼的摇摇头,心想,自己这些兄弟怎么个个都这么精明,没一个笨的,“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四瘪瘪嘴,道:“刚知道。”

老十抬头盯着十四,悲愤的问道:“我哪儿露馅了?”

十四喝着茶,懒懒的说道:“这还不简单,京城有几个只会蒙语不会汉语的格格?这些日子,我知道的,只来了两个蒙古格格,昨儿吃坏了肚子,我就猜肯定是你小姨子干地,为了避免冤枉好人,我今儿特意来求证来了。十哥,昨儿送的是菜肴,味道还不错。”说完,还鄙视道:“你也不想想,她能在馍馍里做手脚吗?你也太高估她了。”

老十息事宁人道:“十四弟,你都是娶了侧福晋地人了,何必和蒙古小丫头一般见识。”

十四摇摇头,啧啧道:“十哥,我可没给人送下了药的吃食,再说了,十哥,舒舒觉罗氏也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若她吃了,可该怎么办?”

老十忙道:“十四弟,这事我真不知道,阿茹娜也不知道你府里的侧福晋有了身孕,否则再借给她几个胆,她也不敢啊。我代她给你赔不是,你别和她计较。”

十四叹口气道,“十哥,我很久都没去给十嫂请安了,你看…”

老十烦躁道,“行,你等我交代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十四这才得意地笑出了声,象极了一只小狐狸。

老十一没刻意让人赶回去报信,毕竟这事还得当面说开了才行,而且阿茹娜的胆子确实太大了,让十四给她点教训也不错。

因此,当其木格和阿茹娜见着十四陪老十一起进屋,都吃了一惊。

其木格强笑道:“十四弟,好久不见,可还好?舒舒觉罗氏还好吧?按说我这当嫂嫂的也该去看看她,可也一直没成行。”

十四笑道:“她还好,劳十嫂惦记。”

康熙的皇子都早熟,十三和十四虽然没娶嫡福晋,但都有了侧福晋,而且两人如今都怀有身孕,十三地老婆怀得最早,其木格和十四家的相差不远,让其木格觉得很不可思议。

虽然老十也是早婚,但毕竟没15岁就当爹啊,看着十四,其木格心里算着,等十四30岁的时候,说不定他儿子又15岁当爹,那十四岂不是3就当爷爷了?

这个认知让其木格很不能接受,忘了十四是来兴师问罪的。

老十见其木格不出声,忙用蒙古语介绍道:“十四弟,这是阿茹娜,你嫂子的嫡亲妹子。阿茹娜,这是我十四弟,对了,其木格,他们两谁大啊?”

十四翻了个白眼,鼻子里哼了一声,“肯定是我大。”

阿茹娜将头拗到一边,重重的哼了一声,“我比他大。”

其木格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不记得十四生日,但肯定不能说出来啊,那不是摆明让十四挑理吗?

便胡乱说道:“阿茹娜要小些呢,阿茹娜赶紧给十四爷见礼。”

阿茹娜站着没动,道:“姐姐,我累了,先回房去了。”

说完便要走,十四看了眼老十,老十忙装作欣赏茶杯,很投入地样子。

还好,其木格发话了,“阿茹娜,我才教训了你昨儿胡闹,怎么还不知错,赶紧给十四爷陪个不是。”然后又对十四道:“十四弟,她做事不分轻重,你别和她一般见识。昨儿没什么吧?”说到后来,声音中便带了份关切。

十四无所谓的笑道:“没什么事,好在舒舒觉罗氏没吃,我虽多跑了几趟茅厕,但还是没惊动宫里。”

十四这么说便是表示,自己还是很讲义气的,没朝上捅。

其木格见十四这么说,便板着脸对阿茹娜道:“亏得十四爷大度,这事才没闹大,你还不赶紧给十四爷认错陪不是。”

其木格当初听了阿茹娜给十四放巴豆,也没怎么在意,只骂她胡闹,压根就没想起人家家里还有个大肚子,因此此时却是真恼了。

阿茹娜见其木格黑着脸,老十低头看掌纹,便咬咬牙,对着十四胡乱蹲了一下,快速道:“多有得罪,十四爷海涵。”不等十四接话,便立了起来。

十四正想挑刺,就见徐公公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主子,兵部来人,请你回去,说是皇上下了旨意。”

老十一听,乐得合不拢嘴,忙道:“衙门有事,我先走了,十四弟,你多坐会儿,其木格,留十四弟吃晚饭。”然后便急忙忙跑了出去,好像兵部离了他就不转了似的。

屋里只留下其木格看着两半大地小孩大眼瞪小眼,其木格心想,要是能装晕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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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安排

灵阿看了看手中的请帖,对儿子阿尔松阿问道:“来的?”

阿尔松阿站立着恭敬的回道:“是乌尔锦噶喇普的老三查干巴拉亲自上门送的帖子。www.65txt.com”

阿灵阿摸着胡须,点点头,看来这个蒙古郡王还是识时务,便惬意的问道:“还说了些什么?”

阿尔松阿道:“倒没说什么要紧的,只是说旗里还有事务等着郡王回去处理,没法再在京城逗留,所以设宴回请大家。因他还要赶去其他府邸送帖子,儿子也没留他。”

阿灵阿听后,只简单吩咐道:“叫人备些仪程,明儿赴宴的时候一并带去。”

阿尔松阿应声后并没有退下,而是小心的打量了一下阿灵阿,探寻道:“阿玛,你说乌尔锦噶喇普打的什么主意?要说上次来的时候,透着亲近,但十阿哥府上设宴的时候,因她女儿动了胎气,也没请女眷,他在京城逗留了一个多月,他小女儿也一直在十阿哥府上呆着,咱们两家女眷没往来,难道他就不会上心?若上了心,怎么也没见有什么动静?也没见他单独请阿玛聊聊?这要临走了,也没见他到府上打个照面,虽说查干巴拉亲自送的贴子,但他也不只跑咱府上一家。”

阿灵阿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责怪道:“都这么大的人了,看事情还这么简单,没一点长进。”

阿尔松阿虽然不是很服气,但还是低头受教,“请阿玛示下。”

阿灵阿站起来,轻声问道:“这段日子十阿哥在干什么?”

老十如今已经从兵部调到了户部,康熙命他全权负责火耗归公事宜,而且还昭告天下,老十所提建议甚好,叫大家都得多多支持。

旨意上虽如此说。但老十在户部却是个空杆司令。康熙给他地旨意说得很明白。专职负责此事。其他诸事不用过问。也就是说。老十不能涉足户部事宜。既然职权受到了极大地限制。手下也就没什么人员配额。

而且老十当初听到这个旨意地时候还跑去乾清宫大闹了一场。口口声声说。他与户部风牛马不相及。这事不该轮到他操心。户部那么多官员莫非全是吃白饭地不成?还闹情绪地说他宁愿去兵营守大门。也不愿去与户部官僚打交道。

最后被康熙罚跪了三个时辰。末了还赔上了三年俸禄。

被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劝回府后。虽说没装病不出。但却开始消极怠工。在户部根本就找不着他人影。

见阿灵阿询问众所周之地事。阿尔松阿有些奇怪。但面上却不显。仍然恭敬地回道:“十阿哥还是老样子。儿子听说。他昨日一人出城马去了。没找查干巴拉和九阿哥。只是十四阿哥去他府上地次数颇为频繁。有次耽搁得久了。还歇在他府里。”

阿灵阿提点道:“皇上为什么将十阿哥派到户部办这差事?”

阿尔松阿叹了口气道:“儿子琢磨不透,不过,想来是失了圣心,阿玛,这次十阿哥怕不好过这关口,十阿哥根本就不可能静下心来和银钱打交道,这差事办不好,皇上得怪罪,文武百官处也讨不到好,十阿哥以后可有得气受了。这差事要想办成,怕难得不是一点半点,瞧着皇上的意思,像是也没下定决心,否则不会不给十阿哥派得力的人手。”

阿灵阿点点头道:“十阿哥在兵部办得顺顺当当的,怎么突然就失了圣心?”阿灵阿看着依旧茫然的阿尔松阿,幽幽道:“十阿哥的母族和妻族势力太大了…”

见阿尔松阿还没掌握住要领,气愤道:“你连蒙古蛮子都不如,乌尔锦喇普都知道这时候避嫌,免得让十阿哥更难做,你居然还没想透!”

阿尔松阿大着胆子道:“阿玛,可大阿哥身边也有明珠啊,这么些年,只见皇上打压明珠,却没见打压大阿哥。”

阿灵阿道:“打压明珠和打压大阿哥有什么差别?皇上地心思不好琢磨,总之,咱们也得小心行事才好。”

阿尔松阿点点头,又问道:“那十阿哥还能翻身吗?”

阿灵阿扯了扯嘴角,“谁知道呢?”

阿灵阿当然不担心老十的前程,反正他从来就没在老十身上下过注,虽说在老十风头正劲的时候,也想向老十有所表示,但老十压根就没来寻求支持,按阿灵阿地想法,老十这次能翻身,自然最好,若就此沉沦,他们钮祜禄氏也没损失。不得势的皇子也是皇子,前面十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有什么好操心的。

但其木格却操心不已,为老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为府里地收支开销。

老十虽说瞒了其木格几日,但老十那张脸早就写着,我不爽三个大字,其木格派人稍一打听,也就知道了原委。

除了暗骂康熙老糊涂之外,也没其他的办法,毕竟其木格只知道火耗归公这么个名词,但具体的操作方法那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当然,其木格也对老十能提出火耗归公深感诧异,细一问,才知道是九阿哥出的点子,其木格叹了半天气后,也就放弃了动脑,反正这个政策得等雍正上台后才能实行,想来老十应该是没有闹出什么动静的,所以其木格很理直气壮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既然想了也白想,那又何必再想,便将老十地工作难题放到了一边。

让其木格更头疼的是,老十这段时间在账上支付了大把地银子,前前后后已经用去了50多两,其木格还不好说什么,老十全花在自己爹和三哥身上了。

虽然其木格对老十地大手大脚颇有微词,对老十购买商品地眼光也很怀疑,而且还认定老十被商家狠宰,但却没法开口要老十节约。

更让其木格郁闷的是,老十十有**肯定将自己5000~两地嫁妆银子也浪费完了。

一想到这,其木格就觉得心里堵得慌,真不知道老十都买了些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

如今四季斋早已转手,老十在未来三年内都没工资,也不知道康熙会不会酌情发点奖金,收入减少了,老十的开销却成几何倍数的增长,让其木格大喊吃不消。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得让何掌柜去广东跑

其木格正想派人通知何掌柜,就见阿茹娜走了进来,嘴巴翘得老高,简直可以挂个油葫芦了。

其木格道:“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阿茹娜不高兴地低头不做声。

其木格哄道:“心里不痛快的话,就给姐姐说说,姐姐帮你想法子。”

阿茹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道:“没什么,就是要走了,心里有些舍不得。”

其木格拉着阿茹娜的手道,“姐姐也舍不得呢,正想找机会和你交代一番,今天既然提到了,咱姐两就好聊聊。”

阿茹娜红了脸,低下头,小声道:“姐姐想说什么?”

其木格抚摸着肚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柔声说道:“我这些日子老想吃辣的,虽说怕上火,硬撑着没吃,但毕竟还是想吃辣椒,都说酸儿辣女,这胎怕是个女儿。”

阿茹娜见其木格要说的是这事,悄悄松了一口气,道:“姐姐,姐夫那么疼你,你别担心,这胎若是女儿,下胎一定是儿子。”

其木格失笑道:“你这是什么逻辑,我倒不是不喜欢女儿,只是想给她找个好婆家罢了,阿茹娜,等你嫁过去后,帮我上点心,找个你夫家地远房亲戚,门户破落不要紧,小孩子只要人品好,其他的都不挑,管他是不是嫡子,也不管他家里有几头牛羊,帮我挑一个老实本分的。”

阿茹娜奇怪道:“姐姐,虽说宗室子女大多都嫁到蒙古,但也有留在京里地,你不如求求太后,给我外甥女在京里指门好亲事。”

其木格心想,我也想啊,可等雍正上台,谁知道京城的势利眼会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便对阿茹娜道:“姐姐本就是蒙古过来的,不觉得蒙古有什么不好。”

阿茹娜想了一会儿道:“姐姐,那也可以在咱们部落找个好人家啊,若去漠北,离京城可太远了,姐姐,你就不怕想她?”

如果有其他方法,其木格断不会走这步棋,可漠南蒙古和大清关系比较紧密,而且也挨得近,谁知道到时候雍正会不会借故发难,漠北毕竟遥远,而且与大清地联系纽带比较疏离,也没有宗室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宗室女在那边的并不多,如此一来,物以稀为贵,自己的女儿便是为数不多的与漠北交好的代表人物,雍正自然得掂量掂量,而且为了防止漠北蒙古地高官讨好雍正而虐待自己的女儿,其木格特意要求找一个远房地,不在权位上的人,如此一来,就算雍正心里有根刺,也不会太扎眼。

听阿茹娜提及路途遥远,想着自己地女儿只能在身边呆十多年,嫁人后,再想相会那是遥遥无期,其木格就觉得心酸,女儿还没出世,自己就在想着将她嫁得远远的,而且这辈子怕也没再会之期,一思及此,其木格地眼泪再也忍不住,刷刷的流了出来。

阿茹娜被其木格莫名其妙的伤感弄懵了,怔怔的看着其木格,忘了安慰。

其木格哭了一会儿,强忍着止住了泪水,握着阿茹娜的手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她一生平平安安的,我就把她交给你了,等她嫁过去后,你得帮我看着她,不管她有没有理,你都得给她撑腰…”说着说着,眼泪又夺眶而出。

阿茹娜点点头,保证道:“姐姐,你放心,只要到时候你还是想将外甥女嫁过来,我一定照顾好她。”

其木格擦了擦眼泪,又叮嘱道:“你得多给我留心些,记住了,要找人品好的,家里没恶婆婆的,还有,你若看上了,就给我盯着点,不准他纳妾,就是等我女儿嫁过去了,也不准他纳妾。



阿茹娜怔怔的点点头,道:“嗯,我记下了。”

其木格又低头哭了好一会儿,才强笑道:“瞧我,怎么越发多愁善感起来,还有一件事也给你说说。”

阿茹娜想,该不会是让我再给外甥找个媳妇吧?虽然不理解其木格为何如此反常的伤心,但也没好嘲笑,毕竟孕妇嘛,可能就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其木格继续说着,“我当初派了几个蒙古带过来的随从去学做生意,如今也没召回来,都在库伦,你夫家与沙俄接壤,等你嫁过去后,我想派这几人去找你,咱们两姐妹挣点零花钱花花,你觉得怎么样?”

阿茹娜觉得这个法子好,“姐姐,还是你想得周到。”

其木格点点头,道:“姐姐那份子都交给你保管着,等你外甥女嫁过去后,你就交给她…”说着说着,声音再次哽咽起来。

阿茹娜暗叫糟糕,又不正常了…正想问其木格到底是怎么了,既然舍不得,为什么非要嫁过去啊,就听阿朵在外面道:“主子,徐公公派人来禀告,十四爷来了,说要给您请安。”

阿茹娜忙看向其木格,其木格实在没心情见客,便道:“给十四爷说一声,他的关心我心领了…”

阿茹娜插话道:“姐姐,我去给他说,免得他说咱们拿大。”

其木格正沉浸在悲伤中,也没多想,便道:“你别使性子,若再吵起来,我可不帮你。”

阿茹娜笑嘻嘻道:“知道了,知道了”说完便跑了出去。

阿朵进来,见其木格明显哭过,忙道:“主子,虽说二格格不几日就要离京,你也不能这样不顾身子,早知道我们就该留在里屋,也能劝劝。”

其木格摇摇头,“没事,呆会儿打盆水来,洗洗就好。”

阿朵吩咐外间的扎丫去打水,又给其木格换了杯热茶,说道:“每次十四爷来,二格格都和他斗得不可开交,这次怕也不例外,不知道这次是二格格赢呢,还是十四爷占上风?”

前院大厅里,徐公公忠于职守的为老十两位脾气火爆的亲戚服务着,瞧着两人都没啃声,觉得有些纳闷,心想,听说这两位一见面就吵,让福晋不胜其烦,都将他们打发到走廊上去分胜负了,今儿怎么看着这么安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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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别

四和阿茹娜都不约而同的沉默着,双方就象较劲似的开口,谁就输了一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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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公公虽然满肚子的疑惑,但还是垂手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乌那也觉得很奇怪,不知道自己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只好目不转睛的盯着阿茹娜,生怕自己错过了主子的指令。

十四闷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屋里的人,虽说除了徐公公,两旁还站了五六个丫鬟婆子,但除了乌那,应该都听不懂蒙古语,便开口打破沉默:“听说你就要回蒙古了?”

阿茹娜心中一暖,觉得十四也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便撅着嘴点了点头。

十四不自在的咳嗽了两声,张了张嘴,瞟了眼乌那,又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对乌那道:“你去嫂子那拿点好茶叶来,就说要九哥送的那种茶。”

乌那是典型的那种不知天高地厚,只知道跟着阿茹娜指挥棒转的忠实拥护者,因此,虽然十四身份尊贵,可乌那才不理会那么多,挺直腰杆,只当没听见。

十四恼怒的盯着乌那,乌那压根就没看他,只盯着阿茹娜。

十四等了半天,见乌那也不将目光移过来,阿茹娜也不发话,心里就老大的不自在,要不是其他人都听不懂蒙古话,十四早大刀阔斧的树立威信了。

十四又不耐烦的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很冲,而且是对着阿茹娜,落在大伙眼里,只以为十四按捺不住,终于发出了挑衅,十四也算挣回了面子。

阿茹娜这下总算反应了过来。吩咐乌那照十四说地去做。乌那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睁大眼睛看着阿茹娜。十四不耐烦道:“还矗在那干嘛。还不赶紧去?”

阿茹娜不悦地瞧了十四一眼。但还是对乌那淡淡说道:“你去吧。”

等乌那走后。阿茹娜才没好气地说道:“十四爷好大地火气。”

十四觉得阿茹娜就一白痴。这时候了还不忘找回场子。习惯性地就想损两句。可想着眼前这个圆脸姑娘就要离开。便长长叹了口气。憋了半天。才道:“你阿玛给你定亲了?”

阿茹娜点点头。

十四又问道:“听说在漠北?”

阿茹娜又点点头。

十四继续道:“说是今年秋天就大婚?”

阿茹娜继续点点头。

毫无营养地对话告一段落后,两人又接着冷场。

好半响,十四方道:“有些远哈…”

阿茹娜接着点头。

十四支吾了半天,才说道:“若是以后你受了欺负,派人给爷送个信来,爷帮你出气。”

阿茹娜这才抬起头,瞪着圆圆的眼睛,说道:“谁敢欺负我?”

十四红了红脸,“也是,你不欺负人就该烧高香了。”见阿茹娜满脸的不悦,十四忙尴尬的笑了笑,“玩笑话,你别当真。



干笑了两声,十四觉得很是没趣,不知道自己今天发什么疯,觉得就不该来这趟,正想找个借口告辞,就听阿茹娜说,“若真有人欺负了我,你真的会帮我?”

十四重重的点点头,保证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阿茹娜认真的看着十四,“这话我记下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阿茹娜说:“我姐姐这要有什么事,你帮着照看一二。”

十四笑道:“十哥已经被你姐姐捏在手心里,拽得死死的,能有什么事。”

阿茹娜摇摇头,“不是说姐夫,是旁人,你们京里看着规矩多,龌龊事也更多,我们蒙古人没那么多心眼,很容易着了道,这次就差点害到姐姐肚里的孩子。”

十四小声道:“哪个地界都会有这些事,你也小心些。若漠北太苦寒,你就进京来,爷…”十四苦笑了一下,摇摇头,“十哥府里也不差你一人的花销。”

阿茹娜笑道:“也只有京里地格格才嫌蒙古苦,其实草原比京城好多了,自由自在,没有拘束,你若有机会去草原,你也会喜欢那的。”

十四想了想道,“你走的时候,爷怕没法送你…”

阿茹娜微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十四看着笑意款款地阿茹娜,只觉得分外刺眼…

没两日,老十便陪着其木格,将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一行送到城门外,其木格泪眼朦胧,阿茹娜也拉着其木格泣不成声,直到上了马车,还一步三回头,其木格则顾不上礼仪,靠在老十身上失声痛哭,弄得查干巴拉也拗过脸去,乌尔锦噶喇普语重心长的交代了老十和其木格几句,方才转身上了马车,一直到车队消失在驿路尽头,其木格还呆呆的望着远方,悲恸不已。

乌尔锦喇普郡王此次回程的车队并不比来时少,虽说带来地东西全送了人,但走的时候各府都送了仪程,加之老十一副恨不得将店铺搬空的架势,所以车队又给塞得满满的。

阿茹娜坐在马车里,独自伤心着。

驿道旁的山坡上,十四勒马站在山头,满脸的萧

康熙四十二年,注定不会平静。

五月十九日,康熙以“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地罪名将索额图交宗人府拘禁,太子一党遭受重创,朝中两面派又开始骑墙,大阿哥虽然加紧了私下拉票,但明面上却与明珠疏远开来。

虽说康熙处置了太子的舅舅,但却对太子安抚有加,父子情深的戏码多次上演,因此,就算是在政坛浸泡了多年的阿灵阿也没法断定太子是否位置不保,劝导大阿哥小心做人,别高兴得太早。

八阿哥借此机会与朝中大臣加紧了感情交流,九阿哥此时虽说尚未成为顶级富豪,但却毫不吝啬,大把大把的银子源源不断地支援着八阿哥的交际应酬。

但八阿哥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苦心经营总算有了点收获,忧地是裕亲王福全病重,怕是撑不了多久。

福全为人憨厚,知晓进退,因此康熙对福全是一直敬重有嘉,而打小八阿哥就深受福全的喜爱,如今福全染病卧床,八阿哥地焦虑也并非全出自功利,里面的真心也占了一大半。

而对康熙来说,五月更加难熬,除了处置了索额图,福全染病,自己地弟弟常宁也卧床不起。

康熙对常宁虽说不如福全亲厚,但对这个弟弟也常有照拂,因此,在这个月的闲暇时间里,康熙几乎都是在两个王府探病。

朝中众人都忙得团团转,只有老十成了闲人一个。

老十闲耗了一段时日后,干脆连户部衙门也不进了,在朝会上被康熙点名批评办事不利后,索性连早朝也不去了,直接旷工。

这倒不是老十开的先例,老十也是从九阿哥处学来的,九阿哥是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除非有特殊需要,压根就不上早朝,康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自己儿子很多,也不是非要九阿哥去办差。

但老十就不一样了,老十是接了差事的,可不是九阿哥那样的荣誉会员,因此,康熙在早朝上没见着老十,也没叫老十进宫受训,直接发了严旨斥责,老十为此又丢了一年俸禄,也就是说,老十无谓的反抗,没见到一丝成效,便白白损失了四年的薪水。

其木格一听,老十要给康熙白干四年,血压当即升高,于是在其木格地威逼下,老十恢复了早朝,但户部还是不去,整日游手好闲的,不是去城外跑马,就是在城里乱花钱,当然给其木格的画像倒是多画了几张。

可画像毕竟不能当饭吃,其木格便挺着大肚子开始想法开源。

因何掌柜去了广东寻找供应商,其木格便派人捎信给郝家三少,叫他进京商谈。

老三还没到,恭亲王常宁便于六月初七日去世。

老十与一帮兄弟全穿起了丧服,康熙一夜之间老了好几岁。

其木格虽是孕妇,也大着肚子去哭丧。

虽然大家将这消息瞒住了福全,但福全还是在六月二十六日病故,康熙将自己关在乾清宫中呆了一整日。

异常悲痛地康熙命所有年长的皇子为福全扶灵,自己也多次前往哭灵。

康熙对福全的厚爱,不仅表现在这一点上,还打破常规,没有让福全的儿子降袭为多罗郡王,而是再次袭封亲王,让裕亲王府上下都感动不已。

裕亲王头七这天,身着孝服地九阿哥见八阿哥消瘦的脸颊,暗暗叹了口气,听说福全临终前还对康熙说,八阿哥心性好、不务矜夸,若福全熬过了这关,八阿哥必会多个助力,可如今…

不等九阿哥去劝慰,老十已经走了过去,说道:“八哥节哀,你与伯父打小就亲厚,若弄伤了自己身体,伯父泉下有知,心里也不会好受。”

八阿哥红着眼圈,专注的烧着手中的纸钱,想着自己小时候受尽白眼,只有这位宽厚的长者未带偏见…哪里还听得进别人的劝慰。

老十无奈地看了看九阿哥,两人乖乖的退到一边。

其木格这几日也累得不行,但为了不落人话柄,一直强撑着,想着今日还要呆到子时,就觉得头大,其木格觉得撑不住时,便会看看十三和十四的两个侧福晋,暗暗为自己鼓气,要求自己向她们学习。十四的侧福晋怀孕的时间与其木格差不了多少,十三地侧福晋都快临盆了,这两人都还一直坚守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一点也没看出疲倦,因此其木格觉得自己似乎过于娇气了。

好不容易熬到子时,其木格总算回到府上,整个人一下就瘫在炕上,若不是阿朵说烫脚解乏,其木格连脚都不想洗了。

老十还未回府,也许还在陪着八阿哥一起追忆可亲可爱的裕亲王,其木格正想让阿朵吩咐厨房热好鸡汤,等老十回来,让他补补身子,却觉得腹中不适…

其木格要生了呢,哈哈,小孩子弱弱地问道:“有没有粉红票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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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临盆

木格否决了阿朵派人去请老十的提议,反正离预产期能是太娇气了,接连在两场丧礼上站得稍久了些,身子有些疲乏罢了。www.65txt.com

于是,其木格喝了一碗牛奶,便更衣睡下。

平时入睡前,其木格都会用珍珠粉擦抹一下肚子。

当初老十把橄榄油全砸了,而其木格的肚子却一天天的猛涨起来,于是其木格便退而求其次,用上了菜油,希望能增加腹肌的弹性,少长点~纹,但似乎没起到什么效果。其木格腹部不仅出现了淡红色的条纹,而且腹部正中位置还长了很粗的一条黑线,**也出现了黑斑,这一系列身体变化都让其木格非常沮丧,却无计可施。

为此,其木格就催老十去找偏方,说自己的亲娘不在身边,没人传授,自己在京城又人身地不熟的,找不着经验丰富的过来人咨询,因此老十必须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老十本来就事业不顺利,被其木格这么一闹,心里更烦,朝其木格吼道:“爷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开得了口!”

其木格蛮不讲理道:“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凭什么让我毁身材?你不把橄榄油砸了,能有这些事吗?”

老十觉得其木格简直没法理解,没好气道:“行了,爷以后晚上熄灯办事,你以为谁爱瞧你肚子似的。”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其木格委屈极了,口口声声指责老十现在就开始嫌弃他,说着说着,就想起后世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准爸爸在老婆怀孕的时候跑到外面偷食,于是,话锋一转,开始质问老十暗里去和美女们偷了多少次欢,非要老十给她一个说法。

老十本来觉得其木格无理取闹,想甩袖子走人,又怕惹其木格动了胎气,只得憋气坐在那里任由其木格哭闹,可一听到其木格要他交代背地里去找了几次嫣红和海棠,就有些发慌。

其木格大着肚子。开头三月在保胎。保胎成功后。老十也不敢下手。生怕出了什么状况。可毕竟在京城花花世界住着。又没在兵营磨练。也在苦寒之地奔跑。一句话。日子过得非常惬意。饱暖思淫欲。开头老十还忍着。可后来工作不顺心。老十心里两股邪火没地放。整天又无所事事。就开始动起了脑筋。

老十没有故意去犯全天下男人都哭着喊着要犯地错误。反正府里还有三个豆蔻年华地女子。便悄悄地去享受自己该享受地权利。履行自己该履行地义务。只是每次都沐浴净身。然后又去练武场折腾一身臭汗。偷摸摸了几次。其木格一点察觉都没有。老十心里地石头方落了地。

如今见其木格追问。老十忙稳了稳心神。说道:“行了。别生气了。当心肚里地孩子不乐意。又折腾你。我去找九哥。让他问问宜妃娘娘。实在不行。我去问舅母。这下行了吧?”

其木格这才罢手。但不准老十去问这两人。要求他去问太医。一方面。其木格比较迷信权威。另一方面。觉得让宜妃和老十地舅母知晓。自己也怪没面子地。

于是。老十第二日下朝后。破天荒地没立即出宫鬼混。而是去了太医院。红着脸碍口识羞地说了半天。也没说出口。回府后在书房一直犹豫。是不是去询问一下留守府里地太医。可想着其木格都没好意思问。老十也觉得自己问不出口。一直到小英子过来探问。老十也没鼓足勇气。只好拖着沉重地步伐去了其木格院子。

而其木格睡了一觉后。便开始反省自己。觉得自己不能给老十一个泼妇印象。让本来好好地夫妻感情产生裂痕。而且自己如今大着肚子。虽说脸上没长什么斑。但也圆了一圈。身材也走了样。府里还放着三个如花似玉地美娇娘。自己面对地形势比后世女子又凭空增加了N倍难度。毕竟后世地准爸爸找小三。会遭人唾弃。可老十莫说找自己地小妾。就算是再给府里添几个新人。社会舆论也不会损他一句。

加之,老十在外头也不顺心,其木格也有些自责,觉得不能帮他分忧就算了,可也不能再给他添堵,再说了,夫妻感情得用心经营,若经营不善,哪天透了支,与老十两看相厌可就亏大了,于是便吩咐小厨房做了老十爱吃的菜肴,还备好了美酒。

老十一看炕桌上摆满了自己的最爱,其木格又是一脸笑意盈盈的模样,心里就直打鼓,想着呆会还是硬着头皮去太医地院子里逛一圈。

因此,老十刚一坐下,就一边瞄着其木格,一边承认错误,“今儿差事有些忙…”

其木格一点也没着恼的意思,给老十斟满一杯酒,不好意思的说道:“爷,昨儿是我不对,你别和我一般见识。”

老十象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其木格,不知道其木格吃错了什么药。

其木格端起斟满的酒,递给老十道:“这杯酒就算我给爷陪不是了,爷以后不许再记着这事。”

老十机械的点点头,喝完其木格的赔罪酒后,还没回过神来,依旧奇怪地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噌怪道:“看什么呢?我脸上长了什么东西?”

老十嘿嘿笑了一声道:“爷有点不习惯。”

其木格撅嘴道:“莫非在爷眼里,我是那不讲理的人啊?”

老十笑道:“你一般都很讲道理的。”咽在肚里的后半句就是,特殊时候不讲起理来,浑得吓人。

其木格委婉的解释,自己地失常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以后一定注意,但也要求老十要多体谅,若在以后的自己做得有什么不妥当地,老十别往心里去,等孩子生下来后,自己自然也就正常了,因此请老十在自己怀孕的这段日子里多多海涵。

老十那晚喝得有点多,其木格多好啊,这么好地福晋上哪找去

第二日,老十心甘情愿的跑到太医院,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说出来后,才发觉,原来这也没什么难的。

但在太医处也没什么收获,只是说平时多吃点猪蹄,用珍珠粉护肤,还告诫说千万别胡乱用药。

于是,虽然珍珠不便宜,其木格还是奢侈地买来对抗妊娠纹。

可今日,其木格实在太累了,珍珠粉也懒得擦,直接合眼入睡。

没睡到十分钟,其木格就觉得肚子又是一阵不舒服,但又困得睁不开眼皮,其木格便想忍一忍,这时,肚子却开始疼了起来,其木格这才发了慌,忙闭眼叫道:“胤,胤…”

老十此时还未回府,阿朵在一旁守着,听到其木格呼叫,忙走近问道:“主子,怎么了?”

其木格努力睁开眼睛,叫道:“快,快请太医。”

阿朵一下慌了神,忙高叫起来,不一会儿,扎丫两人就跑了进来,住在这院子里的曹嬷嬷也赶了过来,“小英子去找十爷去了,乌雅去请太医了,马上就来。”

其木格已经用哭腔开始叫疼了,阿朵慌道:“曹嬷嬷,你看看,主子这是怎么了?”

曹嬷嬷细看了一会儿,也拿不准主意,按说还有近三月才会生产,莫不是要早产?

忙对扎丫道:“干净把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叫起来,叫小厨房烧好水。”

其木格此时觉得下体一阵潮湿,心下更慌,挣扎道:“嬷嬷,我怕是见红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曹嬷嬷忙安慰道:“主子,你别说话,留着力气,”然后又对格其道:“赶紧拿参片来预备着。”

又对阿朵道:“你赶紧去召集婆子准备产房,万一真要生产也不会赶不急。”

满人生孩子要专门收拾一间产房,而且还有讲究,不能在西屋,屋里还不能有玉器。

安排完后,又安慰其木格道:“主子,你忍忍,太医马上就来了。您放心,俗话说七活八不活,小主子已经有七月了,就算早产也没事。”

其木格心里直骂娘,狗屁的七活八不活,懂点科学的都知道,孩子在母亲肚子里呆得越久,各种功能发育才越完善,若真要早产,她宁愿怀够8个月,孩子身体抵抗力也要好得多。

太医连爬带跑的过来,一诊脉,忙道:“福晋这是要生产了。”

曹嬷嬷忙命跟来的乌雅去叫接生婆,然后对太医道:“已经命人烧水了,产房也在收拾,您看,还要做些什么?”

太医道:“怕要明天才能生产,给福晋做些吃食,若能吃下更好,到时候也能多点力气,人参备了没?”

其木格许是被早产的消息惊呆了,忘了肚疼,问道:“孩子才七个月,能不能让他晚几天出来?”

曹嬷嬷忙劝道:“主子,这可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事,小主子急着想出来,咱们可千万别拦着,您别说话,留着力气。”

其木格这才仔细感受了一下,奇怪道:“我不疼了。”

太医道:“福晋,是这样的,开始地时候隔好久才会疼,临产就疼得频繁了,您最好这段时间多进点食。”

曹嬷嬷也对其木格说道:“主子,您可一定得多吃点,有人疼了三天才生产呢。”

其木格听得直怕怕,不过想着自己年轻,后世的时候经常看到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上个厕所就能将小孩生了,所以其木格自动屏蔽了曹嬷嬷地危言耸听,自己一定不会疼上三天。“问问水烧好没?我要沐浴。”

其木格此话一出,就遭来反对声一片,其木格心想,自己今天才烟熏火燎了一天,不知沾上了多少细菌,如今医疗水平底下,那产房里什么消毒措施都没有,自己怎么也得洗个澡,免得让孩子感染病毒,便拿出主子的派头,逼着众人就范。

就在曹嬷嬷招架不住时,老十赶到了,直接将其木格镇压了下去。

其木格无奈,只得要求产房里使劲用醋熏,扬言,如果产房里没有浓浓的醋味,她就不生了。

老十忙吩咐小英子去办,这时候,厨房给老十热的鸡汤端了上来,老十忙谦让给了其木格,“你多吃点,多吃点。”

其木格喝了两口,“实在吃不下了,我现在想睡觉。”

老十忙将被子给其木格盖好,“你先睡,爷在旁边守着。”

其木格拉了拉老十,“你也歇歇,说是还要明天才能生产,留几个人守着,其余地也都让回屋好好休息,别到时真要生的时候一个个都没了力气。”

老十挑了眉毛,语气很冲的道:“敢!哪个奴才敢不使力,爷要她的命。”话虽如此,但还是将大部分人放了回去,产婆和太医都留在院子休息,阿朵继续带着人收拾产房,小英子和乌雅留在外间值班,保贵家地留在小厨房值班…

安排完后,老十也和衣在其木格身边躺下,听着其木格平稳的呼吸,心里紧张地难以入睡,好容易天快亮时,刚打了个盹,其木格又开始嚷疼了…

众人又是一阵忙乱,老十直接请假不上早朝,伺候着其木格吃了早点

木格要移进产房时,老十强笑道:“没事,爷在外<你说话,你若疼了,千万别忍着。”

其木格对自己很有信心,年轻,身体也健康,怀孕的时候也坚持散步,只是担心孩子早产,身体素质不好,于是对老十道:“我没事,你找几个精通小儿病症的太医来,孩子早产这么久,我有些怕…”

老十忙阻止道:“别胡说,没事的,额娘护着咱们呢。”

其木格点点头,“有太医在,图个安心。”

老十也傻笑道:“是啊,我叫人去请,咱们就图个安心。”

其木格并没有被人抬进产房,没办法,大家选了个阵痛没发作的时候请其木格移驾,其木格问老十道,若她立马就要生了,他们是用担架将她抬进去,还是找粗壮地婆子把她抱进去,老十道:“爷抱你进去。”

老十的话让其木格心里一暖,虽然老十不可能做到,毕竟曹嬷嬷和太后派的两个嬷嬷都会死谏,但其木格还是觉得很受用,坏坏地心想,阵痛还没开始频繁发做,曹嬷嬷就催自己进产房,肯定就是防止这类事件发生。

在产房门口,见着老十紧张的面容,其木格不顾周围一大群人,凑到老十耳边,亲了一下,轻松地笑道:“爷,你让小英子给你泡好茶,没准你茶还没喝完,孩子就出来了。”

老十僵硬地点点头,挤了个笑脸,等其木格进屋后,老十才将太医拉到一边,问道:“福晋这番是否凶险?”

太医斟酌道:“生产是妇人要过地一道坎,福晋福大命大,定能母子平安。”说了当没说。

老十不放心,就叫曹嬷嬷出来耳语了一番。

阿朵她们是未婚女子,因此不能进产房,进去的除了两个产婆,曹嬷嬷,内务府的两个嬷嬷,还有其木格蒙古带过来地四个粗使婆子。

老十命阿朵叫了个蒙古婆子出来,低声吩咐道:“若福晋有凶险,记住了,留母不留子。若曹嬷嬷没这么办,你赶紧在里面嚷嚷,让爷知道。”

安排完后,老十才放心的在院里踱步,等着其木格一盏茶的功夫将孩子生出来。

生产过程并没有其木格想得那么快,进入产房后,阵痛发作的并不频繁,一点也没立即生产的征兆。

八阿哥和九阿哥见天快黑了还没动静,都有些担心,万一蒙古福晋难产,瞧着老十平时宝贝的样子,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便都亲自过府打探。

八福晋和九福晋也跟了过来,因她们都没生产地经验,都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并没有早早过来帮着招呼,结果他们一行人到的时候,其木格正在里面吃着晚饭,开心的对老十打趣,说他们的孩子肯定是个贪嘴的,一定要在肚里吃够了才肯出来。

老十则在窗下满头大汗地附和着。

八阿哥和九阿哥一行人看得无语,八福晋和九福晋连产房也懒得进了,嘲笑了两句,便拍拍屁股走人。

老十的舅母在阿灵阿的指示下,也不情愿地过来探视,老十笑道:“一切都好,劳舅母操心。”

老十的舅母便也立即回转,只觉得蒙古福晋运气太好,生个孩子还跟个没事人似地,一点也没看出难产的迹象。

夜深后,阵痛才开始频频发作,疼得其木格死去活来,心里骂着以往地报道全是骗人。

院子里也灯火通明,老十坐立不安的在窗下走动,高声安慰着,给其木格许下了许多不切实际的诺言。

嫣红、海棠和环儿也都到院子里寻求能否有用得到的地方,老十将她们全吼回去了,临了又叫住了环儿,“你在这守着。”听得海棠和嫣红暗怒,咬碎了银牙,恨恨的看了环儿好几眼。

环儿站在那里不知是该进产房还是在外呆着,就听老十问道:“福晋还要这样疼多久?”

环儿也不知所措,只得胡乱安慰道:“听福晋的哭声,应该快了。”

老十重重的点点头,又到窗户下道:“其木格,快了,就快了,你忍忍。”

其木格哭喊得已经没了力气,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疼死了过去,嚷道:“我要麻沸散,止痛的,华佗还是张仲景用过的。”

老十忙瞪向院子里太医,康熙知道其木格早产后,便增派了两名太医过来待命,因此院子里坐了五个太医,如果非要细分的话,就是三个负责产科,两个负责儿科。但老十对他们早没了耐性,在其木格开始频频阵痛时,这一帮太医就说快生了快生了,结果两个时辰过去了,其木格还没生产,老十若不是看在呆会儿还能用得上他们,早将他们一脚踹回老家养伤去了。

太医齐摇头,“十爷,若用了此药,福晋就使不上力,胎儿也有危险。”

老十忙又冲屋里喊道:“不能用,你忍忍,你忍忍。”

其木格于是又想剖腹产,哭喊道:“给我肚子一刀吧,给我肚子一刀吧…”

其木格这一喊不要紧,吓得老十就要冲进去,小英子和徐公公忙拦下了,“主子,您不能进去啊,进去不吉利。”

听到外面地动静,曹嬷嬷赶紧出来,道“主子,您别急,有人疼了三天三夜呢,您别急。



老十怒道:“你们怎么伺候的,福晋怎么疼得那么厉害。”又对里面喊道:“其木格,别怕,爷这就进来。”

其木格一听,忙哭道:“我的样子丑死了,不准进来,不准进来…”

曹嬷嬷这才松了口气,“主子,您若硬冲进去,福晋一慌,万一…”

老十只好又到窗下守着,一会儿冲其木格喊话,一会儿冲太医瞪眼,一会儿咨询环儿。

天色已经大亮,其木格还没生出来,一夜地哭喊已耗尽了其木格的力气,其木格的哭声越来越弱,老十已经急得没了抓拿,里面的产婆和曹嬷嬷也急了起来,不停地将人参含进其木格嘴里,太医虽然一夜未眠,但都强打着精神,生怕被老十逮着错处。

日头渐高,老十只有将耳朵附在窗户上,才能隐约听到其木格哑着嗓子,虚若的哭腔。

老十急得抓过环儿,怒问道:“福晋怎么还没生?”好像环儿有那通天的本事,不许胎儿出生似的。

环儿的手臂被老十抓得生疼,忍着疼,迟道:“奴婢听奶奶说过,说是若产妇一直生不下来,孩子的爹摔个瓦罐就好了。”

环儿此话一出,徐公公和小英子忙应声道:“奴才也听说过。”

院子里地婆子也有人道:“奴婢也听说过。”

老十怒道:“你们全死哪去了,这时候才想起!”

小英子刚要去拿瓦罐,阿朵已经抱了个酒坛子出来,“十爷,您等等,奴婢将里面的酒倒了…“

老十一把抢过,一下就摔出老远,还不忘吩咐:“多去拿些。”

正在此时,产房里终于传出了一声响亮的啼哭…

老十乐得咧着嘴巴,“哈哈,生了,生了。”

产婆恭喜着其木格,“恭喜福晋,生了个格格。”

其木格一听,心想,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此时也顾不得想那么长远,忙虚弱的吩咐道:“快让我看看。”

老十已经在窗外听到是个格格,虽然与自己的预期不一样,但却没一丝不高兴,还生怕其木格有压力,一个劲儿地在外面叫道:“格格好,格格好。”

其木格听到后,微微笑了笑,看着孩子,咿了一声:“怎么这么小?”

众人也觉得小,但想着早产儿一般都这样,忙道:“养一阵子就壮了。”

曹嬷嬷抱着小丫头出去给老十报喜,“恭喜主子,得了个格格。”

老十笑呵呵的问道:“母女可都好?”

曹嬷嬷点点头,说道:“只是格格早产,有些小。”

老十接过襁褓,看着眯着眼睛的女儿,小小地脸瞧不出什么模样,但还是胡诌道:“眉眼象爷,是吧?哈哈。”

老十忙命人去府门口挂红布条,并派人去宫里和各府报信。

交代完后,老十正要给众人打赏,就听产房里其木格又一阵呼痛,将正在喝的鸡汤也打翻了一地。

老十吓得又要往里冲,曹嬷嬷料事如神,猜到老十一定按捺不住,正要出来禀告,恰好在门口碰了个正着:“主子您别急,福晋肚子里怕是还有一个。”

其木格此时只想将天上地神仙全骂个遍,没听说自己家族有双胞胎史啊,再说了,一个女儿就够自己操心的了,这一下来两,还不知道康熙同不同意将她们都嫁到车臣汗部去,看来自己为女儿未来地打算还任重而道远啊。

许是其木格心中憋着一股气,老二倒没有折腾多久,大概半个时辰后,就痛快的来到了人世,“恭喜福晋,是个阿哥。”

其木格一听,总算松了口气,整个人一下虚脱…

孩子还没抱出来,在窗下听墙根的老十忙又咧着嘴,命人去府门挂上小弓箭,又派了一拨人去报信…

慈宁宫中太后听说生了个格格,虽说有些失望,但想着其木格很受宠,生小阿哥也就是来年的事,所以还是兴高采烈的命人打赏。

乾清宫中的康熙听了消息,瘪了瘪嘴,坏坏的想着,老十天天叫着小阿哥,不知道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老十的舅母听了,真心的道了声恭喜,重重的打赏了老十府中报信跑腿的小厮,坐在屋里,得意的笑着,“我还以为这蒙古女人真这么好命呢,哈哈,连个丫鬟都不如,瞧你这下还笑不笑得出来。”

阿灵阿在衙门得了自己老婆派人送来的信后,摸着胡子道:“告诉福晋,让她将洗三和满月的礼物都添三成。”

相比较而言,老十的几个哥哥倒没什么感觉,太子和大阿哥都是淡淡的,反正老十肯定会有小阿哥的,至于是谁生的,他们倒不怎么介意,毕竟到目前为止,老十府里也没女眷和他们有亲戚关系。

八阿哥只是淡淡一笑,觉得自己的十弟,这段时间好似诸事不顺。

九阿哥想着自己已经好几个格格了,觉得老十得个女儿也不错,既与自己做了伴,也能打击蒙古福晋的嚣张气焰,甚好。

半个时辰后,除了太后笑咪咪的合不拢嘴,其余众人都诧异得张大了嘴,表情各异。

康熙闷笑了一会儿,吩咐李公公道:“查一下老十府里的太医,双生子怎么会没诊断出来?”

因周日有事,没法更新,所以今天努力赶两章的字数出来,结果还是过了零点才更,郁闷

宝宝出来了,哈哈,本来的思路是只生一个的,但还是顺了民意,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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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讨打

熙四十二年七月初五巳时,老十家的龙凤胎顺利出

其木格顺产后,感觉很累,沉沉睡了大半天,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到了傍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www.65txt.com

其木格顾不得增加营养,忙命人将孩子抱过来,就着灯光,仔细打量着两个小不点儿。

端详对比了半天后,其木格叹了口气,女儿居然继承了老十的塌鼻子,因孩子熟睡着,其木格看不出眼睛大小,只希望女儿能将老十的大眼睛也继承了,否则就太不公平了。

儿子的额头轮廓看着有些似老十,嘴巴比较象其木格,让其木格郁闷的是,儿子的鼻梁好像比自己的还要挺一些,感叹着要儿子女儿能互换一下鼻子那该有多好。

老十在窗外轻声炫耀着,夸这两孩子与他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其木格心里有些不悦,觉得老十的塌鼻子基因太讨厌了,遗传就遗传吧,还非要遗传给女儿,恨乌及屋,便翻了个白眼,没理老十。

结果老十不满意自己一人自说自唱,非要其木格附和,让其木格觉得分外讨厌。

看着窗户外老十摇头晃脑的影子,其木格觉得分外别扭,仔细想了想,才后知后觉老十居然没进来。

生产的时候不进来,其木格可以理解,何况,其木格也不愿让老十看到生产的全过程,据说,有的丈夫全程陪同后不是晕过去,就是留下心里阴影,因此,其木格对自己生产时,与老十隔着窗户交流一点也没埋怨。

但坐月子。老十也规规矩矩地在外面呆着。这就让其木格很不爽了。虽然知道古人忌讳。也知道不能对老十要求过高。但这并不能阻止其木格生气。

女人想找~。那太容易了。其木格压着嗓门。没好气地道:“别在那大嗓门。吵醒了孩子。你哄啊。该干嘛干嘛去。”

老十怏怏地摸了摸鼻子。心下纳闷。难道产妇也会脾气古怪?没趣道:“那爷睡觉去了。你进食后也赶紧休息。”

见老十走了。阿朵轻笑道:“十爷在暖阁守着两位小主子一下午呢。小主子一醒。十爷就乐上半天。”

其木格心疼地看着两个孩子。埋怨自己这一觉睡得太久。让他们无辜遭受老十地魔音骚扰。却没施予援手。

其木格喝了几口汤。吃了些据说滋补地饭菜。才细细问了问孩子地状况。心里不由越发担心。老大只有2斤。老二也只有2斤6~两。其木格一听这数字。心里就发慌起来。好像后世这么大地小孩都得进保温箱吧?

其木格懊恼自己当初没多了解这方面地知识,充满担忧的看着两张小小的脸,祈求上苍保佑他们平安。

清朝地一斤相当于后世的16~两,其木格并没想起两者之间的差异,心急如焚,听说孩子并没有什么不适症状,才稍稍安了心,就要出嗓子眼的心总算回落到食道里。

“曹嬷嬷,我怎么还没奶水啊?”母乳含有抗体,能预防小孩感冒,这点常识,其木格还是知道地。

结果才知道,大清规定,王府里的女人们只负责生,不负责喂,产奶的工作就交给乳母了。

其木格后世的朋友都不是大富大贵之人,没人请过奶妈,因此其木格并不知道一个人的母乳抗体是否对所有婴儿都适用,其木格可不敢冒这个险,当即告诉曹嬷嬷,她要亲自喂养,自己奶水不够了,才让乳母喂,还吩咐阿朵立即去准备下奶的汤水。

见曹嬷嬷犹豫地脸色,其木格着了恼,好像自己愿意当大奶瓶似的,若现在能上网查询,确定乳母奶水里地抗体对两个小宝宝同样适用,自己肯定不会揽这苦差事。

于是,刚眯着的老十就被曹嬷嬷弄醒了,老十听了此事,想也没想,便让曹嬷嬷照其木格所地办,叫屋子里的人闭紧嘴巴就好,然后便又爬上炕沉沉睡去。

可惜,当天,其木格并没如愿亲自乳,曹嬷嬷刚走没多久,女儿就醒了,开始嚎啕大哭,声音大地根本就不象早产儿,于是睡得正香甜的儿子也开始闹起来,抗议打扰了他的睡眠。

弄得其木格一阵手忙脚乱,哪还有心思让孩子允吸自己的**,赶紧让乳母一人抱一个喂奶。

换了尿布后,两孩子半睁着眼睛,打量了一下其木格,没流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又继续做梦。

其木格看着女儿,更郁闷了,虽然半眯着眼,但其木格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看到女儿居然是个单眼皮!儿子却是双眼皮!

其木格彻底无语,老十是双眼皮,自己也是双眼皮,怎么会生了个单眼皮的女儿出来呢?

看来,以后得把女儿朝气质型美女方向培养了。

为了孩子之间不相互打扰,其木格权衡再三,还是同意将儿子交给乳母李嬷嬷带到暖阁安置,自己则留下了女儿,女儿的乳母张嬷嬷则在外间歇息。

好的基因都被儿子抢去了,当妈的也只能偏点心了。

但其木格也同样舍不得儿子,等两个孩子都睡着或都醒的时候便将他们抱在一起,共同培养感情。

其木格抱着儿子,不舍的道:“宝宝,姐姐是女孩子,你让着她点,委屈一下啊。”

曹嬷嬷迟道:“主子,小阿哥是大的,小格格是妹妹…”

“啊?”其木格诧异的看着曹嬷嬷,又看看阿朵她们,不相信的问道:“明明是小格格先出生啊?难道我记错了?”

乌雅咯吱笑道:“十爷说小阿哥重些,所以是哥哥。”

曹嬷嬷红着脸,为自己有这么个乳儿子感到惭愧,低头不语。

当晚,其木格就隔着窗户要老十老实交代,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老十无耻道:“女儿有个哥哥多好,有人护着帮着。再说了,儿子肯定是怕妹妹一人没力气,才留在你肚子帮着推她,否则早自己跑出来了。”

其木格没想明白老十是什么逻辑,“但你得尊重事实啊,再说了,两人同样大,就是儿子当哥哥也没法帮女儿打群架。”

老十不服气道:“成年后,哥哥就有作用了。



其木格觉得不能任由老十这么胡闹,便劝道:“弟弟也可以帮姐姐的。”

老十不耐烦道:“弟弟帮姐姐,听着多不舒服,就象咱闺女多没出息似的。”

其木格彻底无语,准备让孩子长大

去找老十讨回公道。

第二日,老十继续儿子,闺女地叫着,其木格则不论是谁一律唤着宝宝,曹嬷嬷见这两人一点也不自觉,方提醒道,孩子还没起名字呢。

怀孕的时候,老十光想着生儿子,对着其木格肚子天天叫小阿哥,其木格老想着教育老十不能重男轻女,于是,几乎每个准爸爸准妈妈都会乐此不彼的起名游戏,便被老十两口子给糊里糊涂地忽略了。

孩子出生后,这两当爹妈的又极其不负责任的忘了,反正孩子还小,你叫他,他也不会答应。

经曹嬷嬷提醒,其木格立即将错误推到老十身上,指责他对孩子一点也不上心,等老十急中生智,想了几个名字后,其木格又觉得不满意,于是便与老十隔着窗户讨论起两孩子地小名。

依照其木格的意思,孩子平安就好,因此让儿子叫平平,女儿叫安安。

老十觉得一点水准也没有,毫不客气的给否决了。

老十认为儿子地乳名应该以动物为名,什么老虎啊,狮子啊,豹子啊,雄鹰啊诸如此类的,听着就带劲,女儿就应该以花为名,什么牡丹啊,桂花啊,芙蓉啊…

不等老十说完,其木格就急了,“你要敢叫女儿芙蓉,我和你没完,女儿就叫安安,瞧你都起些什么名字,除了动物和花草,你就想不出其他的了吧?儿子随便你,就是叫猫啊,狗啊,我都不拦着。”

老十觉得其木格太瞧不起他了,合着自己就只能给儿子取那么没档次的名字?简直是侮辱他地智商,便一路小跑,跑到书房开始查永乐大典,发誓要给儿子娶个很有水准的名字。

结果,老十的名字还没取出来,儿子不乐意了,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受到了歧视,被迫当老大不说,晚上又不能与当妈的睡在一起,如今连娶名字都要拖延着,于是,开始使劲犯浑,哭得差点背过气去,吓得李嬷嬷和其木格出了一身冷汗。

吃完晚饭,老十总算前来交差,斌斌,文武双全嘛,虽然老十强调他还备了几个很有文化底蕴的名字,但其木格已经不想听了,直接拍板,就叫斌斌。反正是乳名,大名还得等康熙赐呢,所以其木格也没过多纠缠,只是为老十的老师感到不值,辛辛苦苦地居然培养了老十这么个没文化的人!

名字地事情顺利解决了,老十便提起明天的洗三仪式。

其木格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些地繁文缛节,想着孩子早产,抵抗力肯定不足,便告诉老十最好能取消这么个仪式。

老十不乐意,觉得这么大的喜事,怎么能不操办呢?虽说孩子早产,可看着精气神都不错,而且太医也说目前无大碍。

其木格道:“若有女眷带了病气过来,怎么办?我怀孕地时候害我的人到现在也没找着真凶,谁知道这次会不会搞什么花样,他能神通广大的将打胎药材混进我娘家的礼物里,你怎么能保证他不会将天花混进明儿来的女眷身上?”

老十一下清醒过来,觉得自己是高兴得昏了头,忙做了检讨,刚要去前院处理此事,就听其木格问道:“爷,问问太医,孩子什么时候可以种牛痘?”

老十奇怪道:“什么牛痘?”

其木格心想,不是说康熙在宫廷中推广了牛痘预防天花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忙问道:“预防天花的呀?”

老十喔了一声,解释道:“那是人痘,有些风险,要2岁以后才能种。”

人痘就人痘吧,反正只要有就行,其木格忙催促老十去安排人手告知各府,明天的洗三活动取消。

然后其木格又叫来曹嬷嬷,“小阿哥和小格格的衣服每次都必须用热水煮过,晾晒的时候找可靠的人守着。”

曹嬷嬷道,早已经这么做了,让其木格甚感欣慰。

不过曹嬷嬷接下来的话却让其木格心生警惕,曹嬷嬷略带遗憾和自责的说:“没想到是两位小主子,百家衣还没备好…”

其木格心想,幸亏没准备好,忙道:“嬷嬷,百家衣就不用做了,告诉李嬷嬷和张嬷嬷,也别去张罗这些。”

见曹嬷嬷有些不乐意,其木格劝道:“嬷嬷,我是他们的额娘,不会害他们,照我说的做,百家衣的布块都是到各家各户找的,万一被人做了手脚,那就麻烦了。你仔细盯着他们的衣物,别凭空多出一件或少了一件。”

听其木格如此说,而且又被委以重任,曹嬷嬷便也爽快的没再争执。

然后其木格又吩咐除了自己贴身伺候的几个人,两个乳母和曹嬷嬷,其余人都不得站在这排屋子的走廊上,当然老十除外,有资格进入的人,必须在进屋前用热水洗手,若有伤风感冒不准隐瞒不报,保贵媳妇负责乳母的饮食,何贵媳妇则负责其木格本人的饮食,勒令都不许添加任何药材。至于小英子,其木格则命他延长借调时间,直到孩子满百天再去老十跟前当差…

阿灵阿听到管家的报信,道:“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妥当?”

管家道:“只说小阿哥和小格格体弱,怕见了风,所以明日不洗三了。”

阿灵阿想了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八阿哥和九阿哥当晚就过府询问老十,毕竟早产儿体弱,何况还是龙凤胎,他们担心是不是孩子出了什么状况。

结果见到的却是老十显摆的臭模样,两人没等茶端上来,便起身告辞。

走在大街上,九阿哥不服气道:“我明儿就找人给我一胎生三个出来!瞧十弟那张脸笑得,简直讨打,恨不得给他一拳…”

洗三活动取消,引起了各方猜忌,而老十又无耻的继续休着陪产假,更让大伙觉得情况不妙,八阿哥和九阿哥极力辟谣,却更让人觉得欲盖弥彰。

最后连慈宁宫的太后也听到了风声,忙派人去探望,而此时,老十正端着椅子坐在走廊上,捧着茶杯,对着窗户猖狂的笑着,“十三得了一格格,哈哈,哈哈…”

这话老十今天已经重复了上百遍,其木格恨不得拿块胶布封住老十的嘴,斌斌微微皱了皱眉头,不安的动了一下,安安则继续呼呼睡着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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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日子

知道从何时开始,十阿哥渐渐成了新闻人物,隔三_引起大众的关注。www.65txt.com如今,受十阿哥连累,十阿哥刚满月的一对龙凤胎也站到了风暴的中心。

由头就是十阿哥府不仅取消了小孩的洗三活动,连满月庆祝也顺延。

如果光是这两条消息,也没什么新闻价值,毕竟新生儿死亡率本来就不低,何况这两孩子又是早产又是双生子,若夭折也很正常。

但老十的表现却太不正常了。

十三阿哥大格格洗三时,老十满脸堆笑的去了阿哥所,与其是亲自送礼物,还不如说是上门炫耀,连九阿哥都觉得老十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因此,大家都以为那对龙凤胎应该转危为安了。

可接下来,老十还是继续休着陪产假,没去上班,也很少出府,于是大家认为孩子的情况肯定又急转直下。

没几天,康熙看不过眼,加上御史弹劾老十的折子甚多,毕竟老十是接了正经差事的,如此作为,简直是对康熙的大不敬,因此,康熙便下旨勒令老十立即恢复正常上班,必须在两月内拿出火耗归公的初步实施方案,于是老十终于拖拖拉拉的去太和殿和户部报道,但脸上却是阳光灿烂。

虽说老十还是打完卡就走人,但总归是春风得意,因此大伙也失去了兴趣。

可昨天是老十一对龙凤胎满月的日子,十阿哥府却没办满月酒,虽然八福晋、九福晋和太后宫里的嬷嬷依然前去探视,而且都不约而同的说孩子身体结实,但却没人相信。

但令人惑的是,老十还是笑得象花儿一样地跑去打卡。

于是。事情便变得让人琢磨不透。

若孩子病危。老十怎么会依旧顶着张笑脸?

若孩子安康。依照老十那得意忘形地样子。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个显摆地机会?

于是。京城地下钱庄便开始下注。两孩子身体良好地一赔六。小阿哥病危、小格格无恙地一赔四。小格格病危。小阿哥无恙地一赔三。两孩子都病危地一赔二。两孩子将会夭折地…

老十听后。也不恼。眨了眨眼睛。就直接让小英子去各个赌坊下注。准备狠狠大赚一笔。让其木格无语以对。

老十额头冒着微微细汗。看着熟睡地一双儿女。小心地问其木格:“天热起来了。能给他们打扇不?”

其木格也不懂,想了想,说道:“应该不行吧,曹嬷嬷和两个乳母都没说打扇地事。”

老十点点头,看着女儿的小帽子,道:“要不把帽子取了吧?”

其木格在后世的时候也见过小孩子大热天的带着小帽子,护着额头,忙拦住老十:“别,帽子得带着。”

老十怏怏地收回手,想了想,方道:“要不我去内务府拿些冰块,反正也到供冰的时节了?”

这点其木格倒赞成,忙夸老十想得周到。

老十得意的摇晃着脑袋,看着女儿道:“安安今儿还想对着我喊阿玛呢,咱家的格格,就是机灵。”

当时安安正好吃饱睡足了w$w$w$.1$6$k.$c\n1|6|k官方MM英姿上传,便睁开眼看世界,老十便抢着将安安抱在怀里,安安想打个哈欠,没打出来,只张了张嘴巴,老十就立即兴奋的就象发现了新大陆,非说安安想喊他阿玛,听得曹嬷嬷赶紧放下手中的针线找了个借口逃去了厨房。

如今老十又象老太太似地再次夸他的宝贝闺女聪明绝顶,其木格实在没了耐性,道:“这么小就知道喊人了,不是妖怪才怪,你出去少说这话,免得让人笑话。”

老十不乐意地责怪道:“有你这么说话的嘛,当心闺女不待见你。”

其木格笑道:“这我倒不担心,倒是某些人怕要被儿子不待见。”

老十真是个尊重传统地好公民,当其木格在生产一月后见到老十时,质问他为何在自己做月子的时候不进来,老十理直气壮道:“坐月子地时候,房里晦气,爷要带兵打仗的,怎么能沾惹这些!”

其木格决定不和老十这迷信残余一般见识,便没理他,谁知老十接下来的举动却再次让其木格看不过眼。

虽然安安在熟睡着,老十还是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左看右看,不停的问孩子什么时候醒,至于斌斌,老十却没将他抱起的打算。

其木格让他将安安放下,也与熟睡的斌斌做下亲子互动,老十挑着眉毛道:“你不知道?咱满人讲究抱子不抱孙。”

然后无论其木格怎么说,老十就是不抱,说是老祖宗的规矩,好像他从来就是个守规矩的十佳公民。

因此,其木格此时便抵了老十这么一句,想改变老十这观念,想让他不要那么迂腐,见老十不服气,其木格继续道:“你这样,当心斌斌以为你不喜欢他,孩子敏感着呢。”

老十不以为意,吧唧着嘴巴道:“慈母多败儿,斌斌以后得撑起整个府的,不能带得那么娇气。”

其木格挪揄道:“爷,若只生了斌斌一个,你也不抱他?”

老十咳嗽了一声,仰着脖子道:“那当然。”

其木格见老十说谎都不打草稿,便不客气道:“也就是如今有个安安让你抱,你才能大言不惭的说慌。”然后将斌斌抱起,放到老十手上,“你放心,不会坏你名声,就咱们一家四口的时候抱,就算小英子和阿朵在,我也绝不让你抱斌斌,这下行了吧?”

老十忙小声道:“你小声点,阿朵她们就在外屋。”然后才美滋滋的看着斌斌,夸道:“这孩子一看就象爷,以后定有出息。”

其木格打趣道:“爷,你是夸你自己呢,还是夸儿子啊?”

老十摇着他已经摇了无数次的脑袋,正想发话,却一时僵在那里,瘪了瘪嘴巴。

其木格正诧异想问,就见斌斌哭了起来,其木格一边接过斌斌,一边对外面道:“没事,不用进来。”然后轻声拍着斌斌,道:“乖,别哭,别哭,别把安安吵醒了。”其木格实在没法对儿子说他成了哥哥,便一直教儿子直呼其名。

老十黑着脸,道:“尿了。”

其木格忙将斌斌放在床上,对老十道:“递块尿布过来。”

老十磨磨蹭蹭的没动,其木格盯着老十威胁道:“阿朵她们进来,可全知道了。要不,我叫她们进来?”

老十挠挠头,道:“爷看着斌斌,你去找,爷又不知道哪个是。”然后便对斌斌喊,“叫阿玛,阿玛…”

斌斌咧着

了老十一个微笑,这下又不得了了,其木格制止住要发表的感言,一边给斌斌换尿布,一边道:“我知道,我知道,咱家孩子聪明,别说了…”

老十正开心的逗着斌斌,希望能多得几个笑脸,就听小英子道:“爷,奴才回来了。”

老十忙一把将斌斌交给其木格,走到软榻边端起一杯茶,才道:“进来。”

小英子进来后,见完礼就道:“主子,奴才已经将差事办好了,没人起疑。只是赌坊如今又多了开了个盘…”

老十惑道:“又在赌什么?”

小英子看了眼其木格,道:“赌福晋是否卧床不起。”

老十和其木格对视一眼,老十想了想,“去,到账上支银子,再给爷下注。”

小英子见老十没有生气,便大着胆子说:“奴才,这回来叫周祥去吧,免得让人起。”

老十点点头,“你好生交代给他,让他机灵点,爷这次一定要让那些赌坊割肉心疼!”

小英子忙应了,还不忘说,他也拿自己地私房银子下了注,拍老十马屁说搭老十的顺风车,多了门发财之路,让老十心情大好。

等小英子走后,其木格责备道:“你也是,掺和这些干嘛?”

老十从其木格手中接过斌斌,抱起来胡乱晃了晃,道:“斌斌,那群混蛋,你就是砸了他地铺子,明儿换个地方又开张,只有让他们亏大本,才能知道你阿玛的厉害,你说是不是?”说完,还不忘对斌斌抬抬下巴,斌斌迷茫的看着老十,眨巴眨巴眼睛,可能还是没想明白,便半眯起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老十见斌斌没为他鼓掌叫好,便看着其木格,坏坏道:“要不等天后,你还继续坐月子?等孩子百日才出来?”

其木格觉得若有股市,老十肯定是操纵股市的幕后黑手。

其实不办满月酒的原因很简单。

其木格只是觉得如今地医疗条件不够,而且后世坐月子好像都不是30天,大概都是天,所以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其木格主动要求多在屋里呆1,毕竟这辈子也是黄种人,不能和白种人强悍的体魄相比,而且孩子如今虽说长了肉,但比起足月生产地孩子还是小许多,因此其木格便建议不办满月酒,等百天的时候再大宴宾朋,反正大家的礼物全送来了的,自己也不吃亏。

老十仔细想了想,斟酌后,也同意了,毕竟还是安全第一。

而太后宫里地嬷嬷探视完后,回禀太后孩子长势良好,也不忘提及,十福晋还在继续坐月子,但瞧着精气神也不错。

结果,传来传去,就变了样,从孩子身体不错、十福晋精气神不足,到孩子身体不好、十福晋精气神不足,再到孩子病危、十福晋忧思过度,…最后就成了老十立即就要遭受丧妻丧子之痛…

于是,地下赌坊便又多了一门生意。

其木格听着老十的建议,好笑道:“当心被人知道后,让御史弹劾你。”

老十咬牙道:“爷又没少被他们弹劾,还怕了他们不成。”

这段日子,老十请长假的行为早让御史看不过眼,弹劾老十的奏折堆了满满几大桌。

其木格见老十恼怒的表情,劝道:“爷,这也是你不对,虽说你不乐意去户部,但也不能撂挑子不是?瞧着这架势,你若不把火耗的事处理好,皇阿玛怕不会准你回兵部。”

老十一听,心烦道:“你当爷想啊,和银财打交道,爷一窍不通,手下也没能干地人,怎么做?”

其木格叹气道:“爷,不是说什么事都得你去经手,又不需要你事必躬亲,既然没能干的手下,你就先找能人,不管是户部还是兵部,都得会用人,敢用人才行。”

老十烦躁道:“说得轻巧,你以为能人是从天上掉下来地,户部那帮王八羔子,除了派了两笔贴式,什么人也没给爷。”

其木格见斌斌已经睡熟,便指挥着老十将孩子放到床上,笑道:“都当阿玛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当心孩子笑你。”

老十看着斌斌熟睡地脸庞,默不作声。

其木格靠在老十肩膀上,轻声说道:“若是军营的事,怕是再难,爷也去办了,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你心里不乐意,笔贴式怎么了?很多堂官都是从笔贴式干起,再说了,你对银钱犯晕,九哥可是见着银钱两眼发光,你干嘛不找九哥帮你?”

老十鼓着腮帮子,正想发话,突然使劲嗅了嗅鼻子,“其木格,你头发都发酸了,哈哈,就你这样,爷看你还怎么好意思逼爷沐浴,哈哈…”

贪生怕死的其木格只是用热水擦拭着身子,头发压根就没洗过,不臭才怪,恼羞成怒的其木格举起拳头不停的砸向老十,“我做月子都在想着怎么让府里多挣银子,你呢,就知道拿去赌,居然还敢嫌弃我没洗澡,我这不洗澡与你不爱安静是一回事吗?”

老十也不躲,笑呵呵道:“对了,忘了问你件事,你派去车臣汗部和阿茹娜合伙赚私房的那几人是直接从库伦过去,还是要回京来一趟?”

其木格道:“肯定要先回京,我还要交代他们具体事宜,再说了,本钱也要他们带过去,毕竟是等阿茹娜大婚后才开始经营,若上次阿布走的时候一起将银钱带去,阿茹娜还得给夫家解释,这部分钱不是嫁妆,怪麻烦的。”

老十笑道:“这就,你记着,他们走时,通知爷一声。”

见其木格看着他,老十又努力用鼻子嗅了嗅空气,还不忘夸张的用手扇了扇,直到又挨了其木格几下拳头,才道:“十三大格格洗三的时候,十四弟问咱们府里什么时候给阿茹娜送贺礼过去,一听我说,上次已经一并装箱了,当即就拉下脸,说这么做不符规矩,还说爷图省事,连礼节都不顾了,真不知是哪跟哪。”

其木格好笑道:“难道他还要随一份礼?”

老十点头道,“还真让你猜对了。”

其木格惑道:“他两人互看不顺眼啊?”

老十大咧咧往后一躺,惬意的轻拍着斌斌和安安的小脚丫,道:“管他的,反正到时给他带过去就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百日

十似乎有子万事足,虽然其木格曾建议他去请教:户部发掘人才,老十每日还是照常翘班回家逗小孩,抱着两孩子唧唧咕咕的说得不亦乐乎。(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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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木格见老十打算就此沉沦于天伦之乐,心中也暗暗窃喜,只要老十能心甘情愿的不管朝堂之事,那么自然也不会成雍正的眼中钉,因此,其木格也就没再劝说老十要发奋振作,反而希望一家人就这么其乐融融的过着小日子。

老十在该交差的日子交了白卷,康熙当着众大臣的面,毫不客气的将老十狠狠骂了一顿,老十又赔上了两年俸禄。

但康熙却不打算这么放过老十,又给了老十一个月的宽限期,扬言,若到时候老十还浑浑噩噩的,就要从严从重处罚。

虽然八阿哥和九阿哥轮番劝老十做个样子,先糊弄过去再说,毕竟做的差总比不做强,老十还是顽固不化,将这哥俩气得直跺脚。

而此时,大清的地方官全在看老十的笑话,觉得老十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巴不得老十下月就被康熙永不录用。

而武将们却分成了几派,有的对老十失望,有的为老十抱屈,有的觉得老十自不量力,有的…,总之,老十在军中赢得的拥戴已所剩无几。

八阿哥暗暗心急,虽然他这边的人气在不停上涨,但都在文官集团打转,依旧未能在军中打开一片天地,因此八阿哥隔三岔五的就找老十谈心,最后还走起了夫人路线,要八福晋去提点其木格,不能让老十就此胡闹下去。

其木格只嘴上应着,反正他们也知道其木格到底有没有劝老十发愤图强。

转眼就到了斌斌和安安的百日,老十因朝堂上混得不如意,加之又正在服丧,便没大宴宾客,但斌斌和安安也算是在京城社交圈开始了头次亮相。

因已经到了十月。天气早已冷了下来。两孩子戴着虎头帽。穿着棉祅。圆滚滚地。看着甚是可爱。

八福晋和九福晋最先到场。因此时还未有男客上门。老十便赖在后院陪着自己地嫂子说话。主要是炫耀自己地孩子聪明可爱。关键是都象他。

八福晋和九福晋一人抱一个。简直是爱不释手。

两小鬼也给老十长脸。不停地瘪嘴、撅嘴、微笑。就是不哭。惹得八福晋和九福晋羡慕不已。

八福晋道:“瞧这孩子。浓眉大眼地。透着机灵。



老十得意的笑道:“那是,八嫂,这孩子长得可象我了。”

九福晋看了看怀中地安安,笑道:“我倒觉得小格格象十弟呢。”

老十忙点头,“就是,我也这么觉得,只要见过我的,就知道安安是我府上的。”

正说着话,就听小英子禀告,十四带着侧福晋到了。

老十忙起身去前院待客,走得时候还抢走了安安和斌斌。

其木格不好意思道:“让嫂子们见笑了,我们爷就是有点孩子气。”

八福晋叹了口道:“唉,我倒也希望你八哥能这样呢,可肚子却不争气。”

其木格只好劝道:“八嫂,您别着急,平常心就好。”

见九福晋也没了笑意,其木格问道:“九嫂,九哥他?”

九福晋道:“你九哥倒也言而有信,没有失言,如今正在服小功,这才断了。”

因恭亲王和裕亲王过世,作为侄儿,老十的一帮兄弟得服小功五个月,这期间是一切娱乐活动都禁止的,而且还不许饮酒,当然要听戏唱曲,喝酒玩乐也不是不可以,偷偷的就好,但若被逮着了,那可是一辈子都无法翻身的了,因此在服丧期间,一般没人搞娱乐活动,这个太显眼了,不过总有人关起门来偷偷喝酒,偷偷人伦,只要出门不带酒气,府里没人怀孕,御史想弹劾也没证据。

其木格才不会相信九阿哥能在这五个月里守身如玉,但若九福晋在此期间怀孕那可是一大丑事,因此,其木格也不去挑拨她们的夫妻感情,言不由衷的赞美了一番九阿哥。

八福晋打断道:“等服完丧,也就到年底了,开春又要选秀女,还不知道宫里会给各府指些什么人呢。”

其木格惊讶道:“这么快?我怎么觉得秀女才选完没多久啊?”

九福晋正要发话,就听阿朵道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到了。

舒舒觉罗氏刚要行礼,其木格忙拦道:“你才出月子,就别多礼了,嫂子们都不会怪罪地。”

舒舒觉罗氏坐下后,八福晋问道:“身子可养好了?小阿哥没闹吧?”

舒舒觉罗氏在九月初一为十四生下长子,如今才刚满月没几天。

舒舒觉罗氏小心翼翼的道:“托嫂子的福,都好。”一点也没有生了长子后该有的

其木格笑道:“你也是的,才出了月子,这大冷的天也不说在家里好好歇着,若落了病根,到时候十四弟肯定得埋怨我们。”

舒舒觉罗氏娇羞的低下头,过了会儿才道:“十嫂,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是不是睡着了?”

八福晋快人快语道:“被你十哥带出去见十四弟去了,怕得等孩子睡着了才会抱过来。”

八福晋太小看老十了,安安和斌斌睡着后,老十依然将他们带出来见客,告诉迟来的客人,没见着这两孩子可爱的表情那简直是天大地遗憾。

其木格派人去催了好几回,老十都不放人,一直到客人全到齐了,老十向所有人献宝完毕后,才将安安和斌斌送回后院。

老十的舅舅和舅母是最晚到的,因此索卓罗氏到的时候,老十正领着两乳母向自己的舅舅显摆,索卓罗氏并没第一时间见到。

索卓罗氏打量了一下屋子,笑道:“小阿哥和小格格呢?怎么还藏起来了?”

其木格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微笑,道:“十爷将他们带到前院见客去了,怕要等舅舅见过后,才会送回来。”

五福晋看着与索卓罗氏同行的一旗装女子,问道:“这姑娘长得可真俊,以前怎么没见过?”

五福晋这次还带了马佳氏宛儿一起过来,因此话虽是问向索卓罗氏,眼睛却瞄了眼宛儿,宛儿轻轻的摇了摇头。

索卓罗氏笑道:“这是我家大媳妇的表妹玉兰,因大媳妇得了风寒,怕给小阿哥和小格格过了病气,今儿就没来,玉兰这丫头要参加明年的选秀,她阿玛在湖南任职,所以如今在我府上学规矩,今儿我带她出来透透气。玉兰,给各位福晋见礼。”

玉兰略带羞涩地给众人见了礼,大伙都笑着夸了几句,索卓罗氏这才笑着问其木格,“十福晋,您觉得这丫头怎么样?”

众人虽说还在说笑着,但耳朵都竖了起来。

若不是八福晋先提及明年选秀,各府可能都要添加新人,其木格肯定就顺口夸好了,还好八福晋这个妒妇让其木格提高了警惕。

其木格笑眯眯道:“玉兰,到我跟前来,让给我好好瞧瞧。”

八福晋觉得其木格简直没长大脑,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假装干咳了一声,希望其木格别傻乎乎的上了套。

其木格恍若未闻,拉着玉兰地手,仔细盯着人家姑娘打量,直弄得玉兰红了脸,才转移了视线,看向索卓罗氏:“舅母,玉兰不仅长的可人,而且还带着福相,明年选秀必定会得宫里主子的欢心,说不准啊,就成宫里的贵人了呢。”

玉兰更是羞得抬不起头来,索卓罗氏尴尬的笑了笑,“就怕这孩子没那福分。”

其木格还想继续,乳母带着两小不点回来了,转移了大伙地注意力。

开席后没多久,康熙就来了旨意,给孙子孙女送了点小礼物,不怎么值钱,就是几对银手环、银项圈。

传旨太监宣读完旨意后,对老十道:“十阿哥,皇上还有口谕。”

口谕就没那么让人好受了,康熙提醒老十一个月期限就快到了,若到时候拿不出个章程来,就准备去牧场放牧去。

虽然礼物很轻,而且口谕措辞又很严厉,但众人却都立即敏感的扑捉到相关信息,纷纷断定老十还未完全失宠。

因不能饮酒,所以酒席早早散场,八阿哥和九阿哥留了下来,告诉老十要抓住这个机会,否则到时候说不定真只有去养马了。

老十冷哼一声,道:“养马就养马,没什么大不了地。”

九阿哥气道:“糊涂,你犯什么倔呢。”

老十沉默了会儿,方道:“八哥、九哥,皇阿玛为什么要让我去户部张罗火耗的事?”

见八阿哥和九阿哥不出声,老十愤愤道:“我在兵部干得好好地,一下就把我派到八竿子都打不着的户部,不就是怕我风头盖过太子,变着法地折腾我。”

八阿哥冷冷道:“住嘴,十弟,这些话是你该说的?”

老十坦诚的看着八阿哥,道:“八哥,这不是第一次了,原黑龙江将军萨布素革职也是因为我,我算是看明白了,从今往后,我才不管他朝堂上吹什么风呢,八旗将士吃空饷就让他吃去,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关我屁事。”



老十在书房向八阿哥和九阿哥发泄着心中的不满,其木格则在卧室里气得牙痒痒,准备等老十一踏进门就向他开炮,怎么会有那么极品的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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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发配

日宴第二日,其木格就带着斌斌和安安进宫拜见太后

两孩子一看就是势利眼,对着太后不停的献媚,也是现在还太小,若能说话了,还不知会怎么个肉麻法。(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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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老人家开心得得了,又给了许多赏赐,两孩子笑得更欢了,其木格真想问他们脸部肌肉累不累。

太后亲了亲斌斌,道:“孩子虽然透着机灵劲儿,可个头还是没足月的孩子大,脸上肉也不多,你可得多费心。”

其木格点点头,“本来就早产,加上又是双生子,自然比不上足月的孩子,不过如今比足月的孩子也没轻多少,再过两月也就赶上了。”

太后又问道:“晚上闹夜不?吃得好不好?”

其木格笑道:“说来也是运气,这两孩子睡眠都挺好的,这段日子,晚上也就只闹了几次,还算好带。吃得还行,斌斌有些烦,只吃一个奶嘴,若中途换一边的话,怎么都不吃了,安安笨笨的,奶嘴掉了自己怎么找都找不着,只知道嚷嚷。”

太后责怪道,“哪有你这样当额娘的,说自己孩子烦和笨的?”见其木格低头笑着,又问道:“你身子养好了吧?瞧你这张脸怎么一下就瘦了不少,看着比怀孕前还瘦,可是没胃口?”

虽说斌斌和安安都挺好带的,但毕竟时下医疗条件差,其木格的心一直悬着,心里压力有些大,连带的睡眠就不足,胃口也不怎么好,因此坐月子的时候不仅没胖,反而还瘦了,不过肚子上的肉还是松松垮垮地,腰围也没恢复到以前的尺寸,这让其木格很不满意,只好用布使劲裹着,希望能将肉裹紧点。

见太后问起,其木格便老实道:“总悬着一颗心,睡得不好,人也就清瘦了,不过,如今总算好了,也开始睡沉起来,声响小了根本就不会醒。”

太后怜爱地看了看其木格。又吩咐人装一些上好地补品。让其木格一并带回去。其木格假意推脱了一下。便笑纳了。看架势。老十很有可能未来十年都得打白工。其木格自然巴不得太后多给些赏赐。

正说闲话。就听宫门口地太监进来报告。康熙来了。

其木格忙站起来。迎接这个专门克扣老十工钱地不良老板。

康熙给太后请了安。叫其木格平身后。便接过安安道:“这小格格长得象十阿哥。”

其木格心中不悦。认为康熙就是看着那塌鼻子才这么说地。但也没胆子刺康熙一句。只是埋怨自己不该给两孩子分别打扮。若两人穿着中性颜色地衣服。康熙就会忙着分辨男女去了。哪会来看相貌。

安安却没其木格那么多心思。压根就不知道自己是塌鼻子。只专注地盯着康熙胸前挂地佛珠。微张着嘴巴。见康熙没注意到自己。就手舞足蹈地“喔。喔”地叫着。

康熙开心的笑道:“这闺女精气不错,叫什么名字?”

其木格恭敬道:“安安,平平安安地意思,儿子叫斌斌,文武斌。”

康熙将安安交给乳母,又伸手抱过斌斌,看了看,又说道:“这孩子也象老十。”

其木格无语,觉得自己错怪了老十,眼神不好,果然是有遗传的。

斌斌咧着嘴巴吐了个泡泡,见康熙扯着嘴角笑着,也回了个灿烂的笑脸。

康熙逗了一会儿后,就让乳母带两孩子下去休息,吝啬的没给见面礼,引起了安安和斌斌的不满,被带下去的时候,都“喔,喔”地吼着,康熙还以为孩子是舍不得离开他,又夸了一番,没办法,孩子太小,大人容易错误解读他们的情绪表达。

孩子带走后,其木格不知道康熙是不是有私房话与太后说,便提出告辞,康熙却将她留下了,说有话要问,太后便适时地说要去看孩子,怕孩子换了环境不习惯。

太后走后,其木格等了半天也没见康熙说话,只觉得气氛越来越不妙,心里直犯嘀咕,难道自己写的家信又被增添了不该有地东西?

一想到这,其木格就心跳加速,胆怯的喊了声,“皇阿玛?”

康熙见其木格这副小心翼翼地样子,并没觉得多高兴,淡淡的说道:“知道朕为何留你单独说话?”

其木格摇摇头,康熙不悦道:“就一点头绪也没有?”

其木格迟道:“皇阿玛,莫非我写的家信又出了问题?”

见康熙木着张脸没有表情,其木格:“皇阿玛,我冤枉啊,我真是冤枉的,我和九哥无怨无仇的,我干嘛老想害他?”

见康熙还是没有反应,其木格又痛心疾首道:“皇阿玛明察,真是有人冤枉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写家信了,都让十爷帮着写,我再也不动笔了,真的…”

康熙见其木格语无伦次的在那打胡乱说,又觉得好笑,又感可气,皱着眉头道:“你就只能想到这个?”

其木格慌乱的看向康熙,喃喃道:“那是我用其他法子害九哥了?”

见康熙还是没反应,其木格苦着脸道:“不是九哥,那我这次害谁了?”

康熙实在

,拍了一下炕桌,“谁说你害人了?”

其木格长长舒了一口气,没人向自己栽赃就好,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皇阿玛,我都给弄得杯弓蛇影了,皇阿玛见谅。”

康熙嘲讽道:“是有长进了,连杯弓蛇影都知道。

”想了想,挥挥手,“跪安吧。”

弄得其木格一头雾水,直到回府后仍在继续猜测康熙到底是想对她说什么。

老十冥思苦想了半天,依然未果,只好道:“说不准是想赏你东西,被你没头没脑的胡说八道给气着了,就干脆省了。”

其木格白了老十一眼,道:“为什么要赏我?我没做什么啊?”

老十嘿嘿笑道:“你满大街打听打听,有几人能生龙凤胎的?你可是居功至伟。”

其木格想了下,也自作多情的点点头,有些遗憾,到手地赏赐就这么被自己搅黄了。

老十和其木格这两傻瓜在府里感觉特好,完全不知道八阿哥已经想跳起来骂人了。

八阿哥下衙后就去找了九阿哥,和他商讨老十交差的事,准备帮老十拟一份请罪折子,先让康熙消消气再说,九阿哥摇摇头:“八哥,没用,十弟拧在那里,你就是写好了,他不誊抄,也没用。”

八阿哥叹气道:“还有两天,再劝劝吧,对了,听你八嫂说,昨日十弟的舅母带了一姑娘去赴宴,看样子是想选秀地时候能指到十弟府上,你明儿见着他,也跟他说说,让他去阿灵阿府上探探口风,若真是这样,他到时自己去求了就是,也落个好。”

九阿哥摇头道:“他今儿已经去衙门找过阿灵阿了。”

八阿哥奇道:“他怎么那么性急,这事怎么去衙门说?”

九阿哥说:“八哥,你以为十弟是去求亲的?他是去推脱的,怕去府里说阿灵阿发脾气,便一大早跑到衙门说了。”

八阿哥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责怪九阿哥:“他糊涂,你也跟着糊涂,怎么不拦着他?”

九阿哥两手一摊,“他找了阿灵阿后,才来找地我,我知道的时候木已成舟了,能有什么辙?”

八阿哥气道:“如今这形势,他还去得罪阿灵阿,若皇阿玛真要他去放马,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没有。”

八阿哥想了想,起身道:“九弟,这事咱们得想法子回旋一下,你跟我一起去十弟府上,根子肯定在十弟妹身上,十弟不好说,咱们得去告诉她利害关系,就算那闺女不指给老十,皇阿玛也会指其他人去她府上,她又何必非要得罪阿灵阿。”

九阿哥将八阿哥拉着坐下,说道:“八哥,没用,十弟说了,蒙古女人放话,府里已有地几个,她就不计较了,若府里再多添一人,她就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连安家银子都不给。”

见八阿哥气得说不出话来,九阿哥继续道:“我猜肯定不是这么说的,那蒙古女人要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十弟能今儿一大早就去找阿灵阿。”说着说着又有些想不过,不服气道:“你说,她运气怎么这么好啊?居然生个龙凤胎,怎么这好事也让她给遇上了?这下十弟还不将她天天捧在手心里才怪。”

八阿哥问道:“阿灵阿是个什么反应?”

九阿哥苦笑道:“十弟说他说的很婉转,没伤着阿灵阿地面子。”

八阿哥恨声道:“明年才选秀,如今谁敢摊开来说,他舅母转了弯表露了这么个心思,十弟就去推了,再婉转也打人脸,再说了,十弟能婉转成什么样?”

九阿哥摇摇头,长叹了口气,道:“这事怕是没法子了,还是劝劝十弟上请罪折子吧。”

老十最终仍然辜负了八阿哥和九阿哥的心血,既没上建议书,也没上请罪折子,暴怒的康熙差点将太和殿给拆了,在一帮大臣和兄弟们的请罪声中,老十被关进了宗人府。

下朝后,老十的众兄弟为了表示兄弟情深,纷纷到乾清宫外跪请康熙,从轻发落老十,被乾清宫的侍卫一鼓脑地赶了出来。

其木格也傻了眼,没想到康熙不仅罚钱还拘留,忙带着安安和斌斌进宫求见,一路上都在对两孩子说:“呆会儿若见不着你们皇玛法,你们就大声啼哭,知道不?若见着了,就乖乖的对皇玛法笑。”两孩子也不知道听懂没听懂,胡乱“喔”了几声,便在马车上睡着了。

结果其木格刚在宫门口就被拦了回来,其木格见宫门离乾清宫实在太远,就是让孩子对着高音喇叭哭,康熙也听不见,只好怏怏放弃了将孩子掐醒地打算。

在八阿哥、九阿哥和其木格多方奔走之下,老十在宗人府关押了十天后终于被放了出来,刚回府,还没来得及洗手抱孩子,圣旨就到了,火耗的事交给四阿哥负责,十三协办,老十则被发配去了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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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劝说

十接了圣旨,黑着脸,连赏银也没提,就回了后宅,公赶紧掏了二两银子请传旨太监吃酒。www.65txt.com

阿朵探听消息还未回来,老十就已经站在了其木格眼前。

见老十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其木格忙叫奶妈将孩子全抱到暖阁待着,连带其他人也退出正房,外间里屋都不留人值守。

其木格安排的这会儿功夫,老十一直呆坐在炕上,没有言语。

其木格担心道:“爷,皇阿玛是什么旨意?”

老十不应声。

其木格将自己还未喝完的牛奶递给老十,老十连眼皮也没抬,其木格只得到外间提了热水,给老十泡了壶热茶,小心翼翼的递给老十,“爷,喝口热茶吧。”

老十还是没有动静,仿佛老僧入定。

其木格只得将茶杯放好,摇着老十的胳膊,问道:“爷,别这样,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陪着你呢。”

老十慢慢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绝望,“其木格,爷怕是没翻身的日子了。”

其木格慌忙道:“爷。只要人好好地。其他地就别去想了。咱们一家人和和乐乐地过日子。也挺好地。”

老十看着其木格。艰难地说道:“十日内。爷就要离京。”

其木格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想到康熙真打发老十去养马。安慰道:“爷。皇阿玛命你去哪个牧场?我带着安安和斌斌陪你一起去。孩子们肯定喜欢草原。”

老十咬牙道:“不是去北边。皇阿玛将我贬到广东。”

其木格不相信地看着老十。激动地问道:“胤。你说什么?皇阿玛让你去广东?你没骗我吧?”

老十心想。看样子。除了高兴和生气。害怕地时候。其木格也会直呼其名。拍拍其木格地手。点点头。“去前山寨当把总。”

其木格稳了稳神,核实道:“前山寨在广州?”

老十摇摇头,“不在广州,挨着澳门了,西洋人…”

其木格兴奋的握拳尖叫起来,“哈哈,爷,你真去澳门?太好了,太好了…”

老十的黑脸已经没法再黑了,只好拿起其木格泡的热茶咂了出去,“爷被贬到那地界就让你这么高兴,你有没有心啊?”

其木格一点也没恼,依旧开心地捂着肚子开心的大笑着,“爷,先别恼,等我缓过气来,好好给你说为什么这是好差事。”

见其木格还在那里高兴得直跺脚,老十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原来,大清的富庶之地依旧是江南一带,广东如今地经济并不发达,虽然有十三行与外商做生意,但关税也并不太高,其他税收更不显眼,而前山寨挨着澳门,负责防务,澳门虽然由西洋人在那做着生意,但也并不怎么繁华,加之满人习惯了北方的天气,到了南边气候饮食都不习惯,水土不服生病的大有人在,因此许多旗人宁愿去宁古塔、乌里雅苏台也不愿去广东与福建一带。

因此,老十认为去前山寨当把总,比去草原当牧马人更无出头之日。

其木格听后,劝道:“爷,不管怎样,皇阿玛还是让你带兵了不是?”

老十没好气说:“把总,正七品,下面最多就1来人,这叫什么带兵。”

其木格笑道:“爷,我不懂军事,但也知道纸上谈兵危害甚大。”

老十生气道:“你说爷纸上谈兵?”

其木格忙摇头,“我不是这意思,你看,爷去了黑龙江将军处,就给西山火器营弄了利刀,去西山火器营操练,又要求皇上惩治吃空饷,这说明什么?”

老十慢慢道:“你是说,爷在朝堂不知道下面地情况,得多去兵营练兵?”见其木格点点头,老十反驳道:“南边有什么仗打的,台湾早收复了,要练兵也得去北边。”

其木格叹了口气,心想,百多年后,大清就是被一群强盗从海上打进来的,道:“爷,这些事都说不准的,明朝不是就有倭寇吗?”

老十笑道:“看来你还认真读了书,可如今哪还有倭寇的踪影。”

其木格苦笑了一下,道:“爷,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养兵千日用在一时,不就是防患于未然吗?”

见老十不说话,其木格又鼓励道:“爷,就算皇阿玛打压你,但他也给了你一次机会,并没让你赋闲在家,只要你用心,也一样能在广东干出成绩来,金子到哪儿都发光不是?”

然后其木格讲了一大堆励志故事,什么挫折是成功的垫脚石啊之类的,总算让老十笑嘻嘻的接受了“天将降大任”这一观点。

一晚上,其木格都在做着美梦,起来后就开始张罗众人收拾东西,巴不得第二日就起程。

老十给她泼了一盆冷水,“皇阿玛多半不许你跟着去,再说了,孩子这么小,也不敢带出门。”

其木格很想说老外就敢带着一个月大地孩子满世界跑,但老实说,自己也没那胆量,只得退而求其次,明年开春后自己再出发,要求老十今天就去求康熙,一定要带家眷。

老十表示难度有点高,其木格便游说道:“要想有番作为,没个三五年不成,难道咱们就要分开那么久吗?我可不想爷地皮子都没踩热,又急急往回赶,这次怎么也要好好干一场,让皇阿玛刮目相看,你就让我跟着去,给你当贤内助好不好?”

见老十仍在犹豫,其木格可怜兮兮道:“再说,爷一走,躲在暗处的奸人肯定跳出来害我,我若出了什么事情,留下两孩子那么小,多可怜啊。”

老十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正准备走,其木格又拉着他,提醒他将明年选秀的事一并解决了。

老十苦着脸说:“不是说了嘛,我已经给舅舅说过了,你别担心了。”

其木格满脸的不悦,“万一皇上指其他人给你呢,到时候我们都不在,给你指个13岁的小姑娘,放府里养着等咱们回京,到时候怎么办?”

老十摇头道:“皇阿玛气成这样,没准根本就想不起来这事,我去一说,没准还提醒他了。再说了,说不定皇阿玛同意你去广州了,我一提这事,他一怒之下,保不准又不许你跟着,等明年选秀的时候还直接给我送一秀女来。”

说完,老十还重重的点点头,以增加可信度。

其木格琢磨了一会儿,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忙夸奖老十心思缜密,一看就是成大事的人。

老十这才雄赳赳气昂昂地进宫求见康熙

如今已是七品小官,没了上朝资格,等散朝后,老十子求见。

到乾清宫一看,几个兄弟都在,九阿哥脸红鼻子粗地正喘着粗气,老十诧异的看了眼九阿哥,忙给康熙见了礼。

康熙也不叫起,说道:“你也是来劝朕收回旨意的?”

老十一听,就知道自己的九哥刚才肯定是为这事闹不痛快,忙道:“启奏皇阿玛,儿子是来谢恩地。儿子做错了事,惹皇阿玛生气,皇阿玛怎么罚都是应该的。蒙皇阿玛垂怜,儿子还能在兵营当差,儿子到了前山寨一定好好干,绝不给皇阿玛丢脸。”

老十此言一出,乾清宫众人都惑地看着老十,不知他打地什么主意。

老十未来之前,乾清宫形成了几派,太子和三阿哥举着双手赞成康熙地英明决定,认为老十就是该鞭挞,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竭力反对,主要担心老十水土不服,还危言耸听,问老十若命丧广东,大家情何以堪?大阿哥虽没站在太子一边,但此时却淡淡道:“旗人去南边当差的多了,水土不服地毕竟是少数。”四阿哥和十三则带着其他的小阿哥保持中立。

听说老十来了,大家以为老十要么低头认错,请求康熙改判,要么就和康熙大闹一场,九阿哥已经做好准备要与老十共进退,结果,老十却坦荡荡的谢恩,一副去当地方大员的模样。让众人大跌眼镜,太子等人后悔不已,早知道老十愿意去,还不如在康熙面前当回好人呢。

康熙虽然也很惑,但还是冷冷道:“你还知道谢恩?”

老十磕了个头道:“儿子如此混账,皇阿玛还是给儿子机会,让儿子去练兵,儿子感激涕零,俗话说,养儿方知父母恩,儿子自问对府里的小阿哥就没这好性子,因此儿子更是惭愧,实在无颜面对皇阿玛。此去广东,儿子一定痛改前非,脚踏实地,好好办差。”

康熙点点头,半响方道:“嗯,跪安吧。”

老十却跪着没动,支吾道:“皇阿玛,儿子还有一事相求。”

不光是大伙精神一震,康熙也抬起了头,心想,就知道还有后手。

康熙面无表情道:“说来听听?”

老十看了一下众人,硬着头皮道:“儿子请求单独面圣。”

尽管大伙都不乐意,但康熙还是准了老十地请求,将一赶人等赶了出去,“你们都是为了十阿哥的事来见朕的,如今十阿哥自己没二话,这事就不用再议了,你们都跪安吧。”

等人都走完后,老十才道:“皇阿玛,儿子这一去,委实不放心府里,想请皇阿玛恩典,让其木格带着孩子随儿子一起去赴任。”

老十话音刚落,康熙案桌上的折子就飞到了老十面前。

老十忙解释道:“她们娘三明年开春再出发…”

又一折子落到了老十背上,还好是冬天,穿得多,没感觉到疼…

其木格在家里坐卧不安,若康熙不答应的话,自己劝老十去广东根本就没任何意义,还落个两地分居。

其木格焦急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不时打发人去大门看老十回来没,结果老十没等回来,却等来了乾清宫的太监,康熙宣其木格进宫。

其木格情知不妙,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对策,打定主意,一定要找各种借口跟着老十走。

到了乾清宫后,其木格低头一看,老十老实巴脚的跪在地上,周围全是乱七八糟地折子,看来康熙比较爱惜公物,没拿易碎品出气。

其木格深吸了一口气,给康熙规规矩矩的跪下,“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怒道:“吉祥!朕哪来的吉祥。”

这话其木格可不敢乱接,老十忙道:“儿子该死。”

其木格便跟着学了一句,“儿媳该死。”

康熙冷笑一声,“还真是夫唱妇随,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朕问你,让你跟着去广州到底是谁的主意?”

老十道:“是儿子…”

迎接老十的又是一折子,这次直接打在了老十头上,有点生疼。

康熙骂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其木格想了想,道:“十爷想我跟着去,我也愿意去,应该是我们俩地主意。”

康熙盯着其木格的脑袋,阴沉沉地问道:“你为什么愿意跟着去?京城真是龙潭虎穴,没你容身之处?”

看来康熙对老十质自己没能力保护儿媳妇人身安全非常生气,其木格道:“我无端遭人陷害过几次,十爷一走,就没了主心骨,自然害怕。但皇阿玛,这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康熙道:“喔,还有什么原因?”

其木格咬牙道:“孩子还小,离不得他们的阿玛。”

康熙嘲讽地一笑,道:“这说辞到是新鲜。”

其木格小声道:“我没什么出息,也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但却希望两个孩子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

康熙生气道:“说来说去,就是京城有人要害你,也要害你地子嗣!”

其木格解释道:“孩子现在虽然还小,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每次十爷回来,两孩子都兴奋得不得了,孩子一天大一天,学到的东西也一天多过一天,有十爷在他们身边言传身教,他们长大后才能象他阿玛一样,做个堂堂正正、率真的人。”

康熙道:“若孩子都象他阿玛,你怕都得少活几年。”

其木格磕了一个头,陈恳的说道:“皇阿玛,十爷在您眼里怕不是最优秀的儿子,可在我眼里却是最好的丈夫,我希望我的孩子能以他们的阿玛为荣,就象十爷以皇阿玛为荣一样。”

康熙怔了半天,道:“就这些?”

其木格想了想,又不好意思道:“不敢欺瞒皇阿玛,十爷此去不知会待多久,我怕他…忘记了回家的路。”

康熙楞了一下,才缓缓道:“怕这才是最主要的吧?”

老十本来正在陶醉,听了其木格后面的话,还没回过神来,听得康熙如此说,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府在那里,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府门朝哪开…”

康熙随手又朝老十扔了一个折子,同情的问道:“阿巴垓博尔济吉特氏,你如今还想你孩子象他们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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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不顺

么是帝王?帝王就是冷血动物;什么是明君?明君血加无情。www.65txt.com当然这是其木格的理解。

虽然其木格声情并茂的从父子情深、夫妻恩爱引申到幼儿教育、家庭温暖,康熙依然未应允老十带家眷。

若其木格此时还高颂康熙圣明,那一定是脑袋秀逗了。

但反过来,康熙也被老十这两口子气得够呛。

按康熙的本意,是对老十加以惩戒,并不是派老十出京做官,大清除了带兵打仗,就没有让皇子出京为官的先例。老十倒好,还真以为是吏部给他发了官印,能一步步从把总做到将军。因此一听老十要携带家眷,康熙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康熙这次的旨意也不算惩罚,只是康熙打击老十嚣张气焰的一个手段罢了。大清的宗室子弟犯了过错,特别是皇子惹了大祸,自有宗人府接手看管,只能抬头看着四方天地,还没那运气发配边陲。

既然是惩戒,自然不会耗时太久,康熙琢磨着让老十痛苦个一年半载的也就差不多了,自然就不会允许其木格跟着过去,那不就是在路上折腾两孩子嘛。

因此尽管老十胡搅蛮缠,其木格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除了让康熙觉得这两人愚蠢透顶外,别无其他成效。

这根本就不是代沟的问题,而是聪明人与笨人之间的鸿沟。

八阿哥和九阿哥知道后,立即就断言老十去不了多久就会回转,原本的担心一下烟消云散,立即掉转枪口谴责老十不懂事,命他赶紧别再胡闹。

其木格则加紧吹着枕边风。给老十描绘了一副无比美好地画卷。指出这是老十大展拳脚地机会。一定要扎根南疆。千万不能走个过场就回来交差。否则这辈子都没法扬名立万。

成名地诱惑太强大了。此后地几天里。老十将八阿哥和九阿哥地苦口婆心全抛到脑后。一意孤行地多次登门求见康熙。但都吃了闭门羹。最后只得在其木格地涟涟泪水和洁身自好地叮嘱中只身走进茫茫大雪中。

其木格回到府里地第一件事。就是将本来预备给京城各寺庙添加地香油钱全扣下了。

晕了几日后。才开始着手处理老十临走前布置地任务。

原来当初在斗文会上结识地丁成和程家义给老十当了幕僚后。都很争气。双双在来年地科举中胜出。老十便给他们谋了外放地缺。丁成去了江西做了盐运司知事。程家义去了湖南做了布政司照磨。虽然品级都很低。但都是有油水地衙门。两人自此死心塌地地成了老十这条线上地人。当然。他们也算是老十地门人了。若不向老十效忠地话。也没其他路可走。

两人深知老十身边缺少人才。因此上任后一直在留心着。经过几年地明察暗访。再加上些运气。丁成终于写信为老十举荐了一人。蒋钦。说是此人甚是有才。思维敏捷。只是时运不济而已。一定会成为一个优秀地幕僚。虽然不知道此人是否能胜任。老十心里还是很受用。离京前交代。若蒋钦到了。直接送到广东去。并叫其木格挑选两丫鬟给丁成和程家义送去做妾。

前者还好说,后面的交代就让其木格不爽了,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些人想怎么纳妾,其木格管不着,但想让自己成拉皮条的,那是万万不行,便指责老十:“好好的丫鬟送去给别人做妾,你也不怕被人戳断脊梁骨。”

老十好笑道:“不说别地,阿朵该配人了吧,难道你还想让她嫁给府里的奴才?子子孙孙都伺候人?若把她送给丁成或程家义做妾,等生了儿子,就立马能抬举成二房。这两人都是正经进士出身,有爷照着,别的不说,升迁也要顺得多,没准以后就成了地方大员了。再说,咱们府里出去的人,谁敢给气受?丫鬟又不是傻子。



其木格琢磨道:“话虽如此,但不见得丫鬟就会愿意去做妾,嫁给小厮,至少没那么多污七八糟的事。”

老十道:“保贵都有三个小妾,除了一个是从外面抬进来的,剩下两,都是府里地;何贵,小英子的哥哥,如今正张罗着要纳一小妾,你去问问小英子,他哥哥家的门槛是不是都快被挤破了。”

见其木格不做声,老十又继续道:“虽说他们如今都在府里当差,明眼人都知道,保贵以后肯定是要外放的,何贵虽然没什么出息,但有小英子在,假以时日,混个管事那也是稳稳当当的。怎么都比配给小厮强,顺带地还能帮村娘家。”

老十虽然说的很残酷,但并非全无道理,在身份地位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府里地丫鬟们为了自己以后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为了自己地孩子将来不在奴籍,为了能帮村娘家兄弟,爱情似乎确实太过于奢侈了。

其木格若真按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来决定丫鬟们的婚事,那才没准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于是,等其木格调整好心情后,便叫来阿朵,问她对婚姻地看法,并简单提及了丁成和程家义,让其木格郁闷的是,阿朵只是羞涩的低头说:“全凭主子做主。”

其木格心酸的拉着阿朵的手,说道:“阿朵,你伺候了我这么久,我一直想给你说个好人家,不管你嫁给谁,我一定都会给你脱奴籍的,你小两口的日子一定也会过得红红火火,丁成和程家义虽然看着有前程,但过去毕竟先得做妾,你好好想想,权衡好了,再告诉我,这是你的终身大事,得你自己拿主意。”

听了其木格的话,阿朵才不好意思的说自己曾在府里见过丁成几次,觉得为人尚好。

其木格想起,当初自己被困慈宁宫时,阿朵和徐公公还曾找丁成代笔写过书信,也许从那时起,两人就有了接触。

其木格叹了口气,又继续劝说道:“不知道他妻子为人怎样?若是不好相处,你过去怕有得气受。”

阿朵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告诉其木格,听丁成讲,他妻子贤惠得很。

其木格若再劝下去,反而不象话了,便强笑着让阿朵赶紧收拾,等过完年就送她过去。

望着阿朵消失的背影,其木格暗叫好悬,若不是老十那一番话,自己是绝对不会想起询问自己的贴身丫鬟是否愿意做妾,那才真叫好心办坏事。

其木格总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是汝之蜜糖彼之砒霜。

接下来,其木格又一一询问了乌雅她们三人,探寻的结果,让其木格略感安慰,乌雅和扎丫少女不知愁滋味,还没看到中意的人,格其居然有一青梅竹马,就是被其木格派到库伦,如今又将转战车臣汗部的牧仁。

其木格很想将格其和牧仁塑造成婚配典范,但想想还是摆手,开始给阿朵准备嫁妆,虽然阿朵全然没有去当第三者的羞愧,但毕竟也算是有自由恋爱的味道,这让其木格稍微好受一点。

正月还没过完,阿朵就脱了奴籍,带着厚厚的嫁妆,被人送去了江西,嫣红身边的一小丫鬟也同时起程去了湖南,本来其木格是想从环儿身边的丫鬟中挑选的,但环儿本身就是丫鬟出身,担心程家义有什么想法,只得便宜了嫣红。

是的,尽管不情愿,其木格自己也承认,在府里丫鬟们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便宜事。

府里的一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何掌柜赶在年前又重新张罗了一家新店“中孚堂”,从广东淘换来的西洋货总算搭上了年前的销售末班车。

阿古达木、牧仁和巴音也带着500~两金子和十四送的贺礼踏上了行程。

500~两金子是其木格怀孕的时候康熙赏赐给未出生的孩子的,其木格拿得理直气壮,十四送的东西倒没占什么地方,看着挺小巧的,就是包裹的严严实实,其木格天人交战了一番后,道德感最终战胜了好奇心,放弃了窥探,但叮嘱阿古达木一定要告诉阿茹娜,当心里面是十四的恶作剧。

蒋钦上京的路上耽搁了时间,所以起程去广东也拖到了年后。蒋钦大多岁,多年都未能中举,其木格也看不出来此人是否能胜任参谋的角色,没多说什么,只是叫护送他的小厮给老十捎去了一封信,说自己和孩子特想念他,想开春的时候去探亲,呆两月就走,问老十以为康熙是否会准。

当然说孩子想念老十那纯属瞎说,斌斌和安安早忘了老十是谁,整天嗷嗷乱叫着,不知在兴奋什么。

然后其木格便闷闷不乐的在京城社交圈子中周旋,大伙都嘲笑她得了相思病,十三的侧福晋不知对十三说了什么,十三出门办事的时候还特意跑到老十府上,告诉其木格,有事就说一声,而且还安慰其木格,据可靠消息,康熙如今兴致很好,八阿哥和九阿哥再上两次折子,老十定会回京,让其木格更笑不出来。

到了三月初,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跑来兴致勃勃的告诉其木格,招老十回京的旨意不几日就下,听得其木格连哭都忘了,只是绝望的问道:“算着日子,十爷在那才待了三个月啊,是不是时间太短了?”

弄得哥三以为其木格得了症,十四不客气道:“莫非还要十哥在那过夏天不成,那可真是遭大罪了!”

就在其木格悲愤的想割腕自杀的当口,老十不负众望,又惹祸了,捅了个大篓子…

今天的更毕,至于加更,这个周末实在没办法,不过下周一定争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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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请假,明天上午补上

今天出门吹了风,有些感冒,吃了感冒药打架。

实在对不起各位,明天上午一定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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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事端

山寨有兵员200人,配战马百余匹,步、水、骑兵:守前山的副将韩滔虽然品级是从二品,得知老十被贬到自己手下当把总时,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赶紧东罗西凑想将兵员补足到九成,但从他接到圣旨到老十抵达,中间只有20多天的间隔,因此,只得在自己队伍内抽调,先将老十统领的骁骑营左司整满员了再说,如此一来,其他各队缺额就更大了,韩滔一边战战兢兢的请老十多歇息些日子再上任,一边焦头烂额的到处想辙。www.65txt.com

老十倒也宽厚,告诉韩滔不用瞎忙乎,他是来当差的,又不是钦差,韩滔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虽说兵员仍在补充,但却没那么心急火燎了。

庆幸的韩滔随后就发现老十很有分寸,到前山寨三个多月,除了管理骁骑营左司,绝不插手其他事宜,这让韩滔给康熙上折子时又说了老十不少好话,于私于公,都希望康熙能最大限度的缩短老十的刑期。

韩滔渐渐不再将工作重心放在老十身上,开始专心琢磨广州将军管源忠的喜好,管源忠是汉军镶黄旗人,去年才上任,算是韩滔的顶头上司。因共事时间尚短,韩滔还不太熟悉他的办事风格,因此在写折子汇报军务时,下笔就分外小心。

这天韩滔正在费心斟酌用词,就见一名亲兵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惊失色道:“大人,不好了,十阿哥身边的侍卫刘贵回营召集人马赶往基督城了,说是怕十阿哥吃亏…”

自明朝嘉靖三十二年,葡萄牙人“借地晾晒”贡物混入澳门后,通过行贿明朝官员渐渐站稳了脚跟,逐渐在澳门半岛围起了一堵巩固地人工城墙,建成长期地居留地“基督城”。上千户葡萄牙人以及他们非洲、东南亚等地掠买来的数千奴隶都居住于此。清朝后来也沿袭了明朝的旧例,虽然顺治时期也曾想过将葡萄牙人驱逐出境,但因传教士汤若望说情,也就不了了知。

此时的大清,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有非常强烈的天朝上国的自豪感,对西洋人很是不屑,将之归为未开化之人。虽然偶尔也会发生汉人与葡萄牙人的纠纷,葡萄牙人却是一点治外法权也享受不到地。负责管辖澳门一带的香山县县衙尽管也不愿处理涉及西洋人的纠纷,觉得烦,给化外之民讲道理那简直是对牛弹琴,但只要大清子民击鼓告状了,那绝不会搞区别对待,遇到正直的,自然秉公办理,谁也不偏袒,遇到贪腐地,天平就稍稍倾斜给出银子打点的一方,银子才是硬道理,与种族无关。

澳门一带地西洋人早生了一百多年,无法在中国的土地上横行霸道。

但既然是化外之民,那给人的印象自然脱不了野蛮二字,因此,韩滔一听老十与西洋人起了纷争,居然还回营搬救兵,根本顾不上问事情原委,立即传令亲兵队伍集合出发,并下令全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若堂堂皇十阿哥在自己的地界被西洋人占了便宜,那玩笑可就开大了。

韩滔一阵快马疾驰,沿途尽见关闸以南的百姓纷纷朝基督城赶,料想事情闹得不小,忙留下一行人负责劝阻百姓好好回家呆着,没事少去凑热闹。

当韩滔心急火燎地赶到事发地点时。远远就见骁骑营左司地士兵与葡萄牙士兵对峙着。气氛一触即发。海关澳门总口地防御双寿已经早一步赶到。正在与葡萄牙人交涉。

见韩滔走近。正在摇头地葡萄牙人忙叽里呱啦地朝他说了半天。韩滔一看。原来是马查多。澳门第29任总督。也是去年才上任地。

旁边一葡人用流利地汉语翻译道:“将军大人。你地手下在此挑衅寻事。你一定要主持公道。”

等双寿见完礼。老十才马马虎虎打了一个千。说道:“大人。这点破事怎么连你也惊动了?”

韩滔沉着脸。没理老十。对马查多怒道:“总督大人胆子不小啊。居然敢与我大清兵戎相向!”

经过简短地交流。翻译又传话道:“将军大人。我们一直恪守贵国地法律。按时缴税。没有任何冒犯地地方。可你地手下却无端生事。我们也是被逼无奈。既然将军大人到了。想来一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我们这就叫士兵后撤。”

翻译还没说完,葡萄牙士兵便放下手中的滑膛枪,齐刷刷的后退到了一米之外,韩滔暗暗松了一口气,刚想问老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老十道:“大人,你告诉他,不把人交出来,爷就把这儿踏平了!”

翻译忙又朝马查多耳语,双寿则赶紧小声告诉韩滔原委。

按老十的说法是,他在繁忙的军事训练之余,好不容易才勉强抽了点闲暇时间来澳门逛逛,结果,一葡萄牙人三番五次的无端找碴,老十不愿与之一般见识,觉得掉价,同时也为了给这些化外之民展示天朝风范,便一忍再忍。结果那人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拿火枪威胁老十,大清明文规定,民间不准私藏火器,因此老十为了维护大清律法的尊严,誓必要将此人绳之以法。正要将此人绑了,葡人就来了一列士兵掩护罪犯逃跑了。

接下来的事,韩滔也就知晓了。

双寿说完事情原委,又补充道:“下官赶到时,也给十阿哥解释了,澳门的治安咱们一般都没管,所以洋人多半都私藏有火器,十阿哥说,洋人举着火枪乱掐一气,他管不着,但他们拿火枪指着大清的臣民,那就是违反了大清律例,十阿哥还说,若有了纷争,咱大清的子民拿着菜刀和洋人火枪对着干,肯定吃大亏,所以一定要葡人交人。”

不管事件起因是真是假,反正结果是真的,那就是老十一定要逮人。

韩滔略加思索,对马查多道:“你方惹事在先,陈兵相见在后,我劝总督大人还是将嫌犯交出来地好,以免徒增事端。”

马查多听后,摇摇头,“不,是大人地手下滋事在先,我们有大量的证人可以作证。”

韩滔道:“大清律例规定,只要与我大清子民起了纠纷,就得由我大清的衙门受理。”

老十啧啧两声,走进马查多,指着翻译道:“告诉他,这里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爷给的一个时辰期限就快到了,届时再不交人,爷就派人挨家挨户搜,他的总督府也不放过

马查多大叫道:“我抗议,我要向你们巡抚大人状告你!”

老十哈哈大笑,“爷等着!”然后眼光左右一扫,厉声道:“都给爷打起精神来,时辰一到,全城搜捕!”然后才对韩滔笑道:“大人,你没异议吧?”

韩滔也骑虎难下,若劝老十罢手,大清颜面何存,若由着老十来,真出了乱子,责任可不是他能担得了的,急中生智道:“总督大人,你若不交人,我立即上报朝廷,请旨关码头!”

这话算是威胁到点子上了,关了码头,这些葡萄牙人难道去喝西北风去?马查多与身边的人交换了意见,才勉强道:“将军大人若能保证秉公执法,我们愿意配合。”

又磨叽一会儿后,老十带着犯扬长而去。

连夜,韩滔就将此事详细汇报给了广州将军管源忠,管源忠立即上报康熙,弹劾老十违反军例,私自调动军队,且有带兵械斗之嫌,但也阐述了对葡人与大清子民冲突渐增地担忧,请朝廷加强对洋人的管理。

双寿的奏章也立即送到了粤海关监督常守的案上,于是,常守便将双寿地折子发给了康熙以做参考。

香山县衙的报告要晚几日,因为毕竟第一时间不在现场,在案件调查取证两天后,才上报给广州巡抚,并附嫌犯、证人供词若干,早已等得心急火燎地广州巡抚石文),见了报告,忙修改了自己的奏折,弹劾老十为非作歹,派人赶紧送往京城。

原来老十到前山寨几个月后,好不容易找机会到水兵的战船上观摩了一把,却晕船,吐得个唏哩哗啦,颜面扫地。

心情不好,自然就出门散心,看看西洋婆子是不是真的都那么丑,顺便也再问问西洋的橄榄油到底是什么东东,反正其木格如今也没身孕,给她捎一些回去也无伤大雅。

几人在街上将西洋女子大声嘲笑了个够,全然忘记这帮人久与大清做生意,很多人官话、粤语都说得顺溜,一人见老十他们太侮辱人,便用~语骂道:“你老母啊!”,他骂其他的也就算了,老十肯定听不懂,可这句太简单了,在前山寨,不管是不是广东籍地兵油子,都常将这话挂在嘴边,老十想听不懂都难,于是老十的邪火噌就冒了起来,一抬眼,勒孟和刘贵就将那葡人捉来打得满头是血,一路过地葡人看不过眼,拿出同胞友爱的精神,回家操起火枪,勒令刘贵两人住手,这下可就捅了马蜂窝,老十正想亲自上阵,得到有人闹事地葡萄牙治安判事恰好带人赶到,刘贵急忙回营搬救兵,葡萄牙人一看,大清军队出动了,忙将自己的队伍也拉了出来。本来一点小事,结果最后闹到康熙那里去了。

如今被打伤地葡人也要求大清的父母官为他做主,而老十要求严惩非法持枪者,逼得香山县知县称病躲了起来,日夜期盼巡抚大人的指示能尽快到达。

老十知道康熙肯定要下旨申斥自己,也在赶着写折子,想把事情圆一下,好对自己有利,但打了几个草稿,都不满意,便拖了下来。

蒋钦在早出晚归几日后,终于来找老十商谈此次危机的处理事宜,老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谋士在身边跟着。

意识到这点,老十就有些不满意蒋钦的效率,慢腾腾接过蒋钦写的两份折子,先浏览了一遍请罪折子,不高兴道:“蒋先生,你是不是学富五车,我不知道,若你就这么个谋事的水准,爷看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蒋钦给闹了个大红脸,强忍着没支声。

老十应付的翻了一下另一份奏事折,瞄了两眼就不由精神一震,重新仔细阅读起来,读完后,一拍桌子,笑道:“好,先生真乃高人也!”

然后起身给蒋钦行了个礼,“胤有眼不识泰山,出言不逊,还忘先生莫怪。”

蒋钦不介意道:“说来也怪老朽无能,到这里已经一个多月,从未想过去澳门走访一番,等出了事,才手忙脚乱的去调查一二,耽误了十爷的事情。”

老十笑道:“哪里,先生客气了,刘贵!”

刘贵进来后,老十将两本折子递过去,“赶紧发到京城。”

蒋钦忙拦到,“十爷,使不得。”

老十诧异的看着蒋钦,没觉得哪有不妥,折子写得很好啊,为什么不能发。

蒋钦摸着胡子,对刘贵道:“还得劳烦刘军爷取文房四宝来。”然后才对老十指了指折子。

老十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嗨,一时高兴,忘了誊写了,先生稍后,一会儿就好,今天咱俩一定要好好喝几盅。”

因此,当康熙接到广东巡抚弹劾老十的折子后,又过了五日,老十自己上的折子才摆到康熙案上。

广州将军的奏章到达后,虽然朝堂上一帮人指责老十太目无军纪、处事方法过于粗暴,但八阿哥和兵部的官员都认可老十要求不得对大清子民以火器相威胁的说辞,认为是洋人挑衅在先,老十是被动的,若不拉出军队,万一洋人将老十捉了过去,那朝廷可就尽失颜面,因此老十也是被逼无奈的权益之举,不应太过计较;随后~海关的补充报告交上来后,八阿哥一派更是有理,因为双寿赶到的时候,双方的力量过于悬殊,老十这方,加上老十总共才两人,而葡人却有十几个,老十不找帮手难道还束手就擒不成?

于是,八阿哥开始提议大家讨论加强洋人管理的事宜,虽然太子依然要求严惩老十,但康熙没有轻易表态。

不想,没两日,广东巡抚的折子就到了,这下太子一派开始大肆反攻,大街上对妇女相貌出言不逊在先,殴打路人在后,视军法为儿戏,这些行为随便哪一条,都足以严惩老十,因此请求康熙一定要从严从重处理老十,安抚奉公守法、被迫自卫的洋人,以显示大清的气度和胸襟,至于洋人私藏火器一事,毕竟没有危害地方,可以从长计议。

九阿哥见势不妙,放下自己的赚钱大计,开始勤奋的上早朝,帮八阿哥和太子打擂台,但也没法扭转劣势,正在愁眉哭脸之机,老十的折子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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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圣意

十在请罪折子中,首先陈恳的对自己莽撞的行为进行深处的检讨,对自己枉读了十多年的圣贤书深感羞愧,自请罚俸一年。(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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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心里很不以为然,老十的俸禄已经提前罚了好几年了,而且老十如今是正七品的把总,每年的俸银也就两,就算罚1年也伤不了老十的筋骨,这罚与不罚压根就没什么区别,只是名头不好听罢了。

如今四阿哥和十三接手了火耗银子的处理事宜,日前已经给康熙上了陈条,提出了大体的方向,受到了康熙的肯定,要求他们接下来细化各项措施,争取今年开始推广。

改革必然会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因此必然会有人抵触和反对,而四阿哥和十三是太子的人马,所以太子无可避免的失去了一部分人的支持,加之去年年底索额图被圈禁致死,索额图一系的官员各个都噤若寒蝉,太子的势力遭到了重创。

而八阿哥则大肆笼络人心,大阿哥虽然对老十不满,但目前来看,与八阿哥尚无分道扬鏣的迹象,而从兵部官员依然为老十仗义执言的情况来看,老十的影响力不容小窥。

因此,太子急于要搬回一城。

当值太监读完老十的奏折后,九阿哥率先表态,认为老十给自己判的处罚甚好,建议康熙采纳。

太子出声道:“皇阿玛,十弟被罚俸已经不是头一次了,儿臣都不记得十弟被罚了多少年的俸禄,但也没见十弟有什么改进,还忘皇阿玛三思。”

九阿哥刚要争辩,就听康熙问道:“喔,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处罚啊?”

太子恭敬道:“儿子认为,与其罚俸不如罚银,十弟此次生事,影响极坏,应该罚银3000~两,以示公正,兼儆效尤。此外,皇阿玛还应下旨申,命十弟潜心悔过。”

九阿哥这个财主知道老十府里年前开地“中孚堂”也有些进项。3000~两银子也不是什么大数。但这口子不能开。谁知道老十一年要犯多少事。若回回都罚银子。就是金山银山也不够填这个窟窿。于是说道:“皇阿玛。十弟去年地俸禄就被罚了去。府里只靠几个庄子出息。如今又添了小阿哥和小格格。用钱地地方尚多。再者。十弟不在京里。只有弟妹支撑门户。若此时罚银。怕有些不妥。”

三阿哥道:“九弟此话差矣。十弟去年没得俸禄。并不是朝廷克扣。而是他做错事受地惩罚。若罚俸后十弟地日子还是与往年一样富裕。那罚俸又有何成效?”

御史郭纲也附和太子。认为只有罚银才能避免处罚流于形式。让十阿哥印象深刻。

八阿哥出言道:“皇阿玛。十弟虽然此次行事鲁莽。但也让朝廷看到了澳门洋人管理地弊病。就象十弟所说。若百姓发生口角。大清地子民必定吃亏。而且一出事。葡兵便能及时赶到增援。而香山县衙距澳门路途遥远。前山寨虽然在附近。但却不插手民事纠纷。长此以往。百姓必然会怨声载道。儿子以为。不如招十弟回京。既能当面问清当日情况。也能详细询问葡人情形。至于处罚。不如也等十弟回京再说。”

九阿哥忙道:“儿子附议。”

康熙不置可否。扭头对当值太监道。“念。



老十在这份议事折子里详细介绍了澳门的政治、经济和军事情况,指出,澳门总督是由葡萄牙国王任命,这在大清可是独一无二,不论是西藏王还是蒙古诸公,那可都得朝廷任命,一个小小地弹丸之地居然接受番邦委任,朝廷断不能继续容忍;其次老十指出朝廷减少了葡人20的关税,这让葡人比其他西洋人更易获利,但他们转身就用朝廷的恩典供养番邦委任的总督;虽说他们每年给朝廷上交55~两银子当地租,与他们高昂地房租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最后,老十指出,朝廷虽然优容待人,但这帮葡人不知感谢皇恩浩荡,在澳门这个小地方居然建造了三处炮台,这是对前山寨20C0多官兵的极大威胁,也是对朝廷地极大危害,因此,老十指出,朝廷应该重新审视对澳门的政策,不能任由他发展做大。

听完老十上的这个折子,九阿哥不等各堂官表态,忙道:“皇阿玛,十弟所言及是,从折子上看,十弟对澳门的葡人已有了较为详细的了解,儿子以为当前应将十弟召回,详细询问为好。”

三阿哥则认为若由大清官员管理洋人的日常事宜,因习惯不同,会有诸多问题,颇为不便,若将葡人驱逐,这又涉及到早已争论过无数次地海禁,因此认为澳门的事情应该徐徐图之,还是先优先惩处老十比较好,免得各级官员有样学样。

康熙又询问了户部、兵部和几个大学士地意见,然后下令,老十罚银000~两,下旨申饬,澳门的事情暂时不议。

下朝后,康熙在乾清宫里召见大学士马齐,私下里询问了马齐对澳门葡人地看法,马齐以为不能简单的驱逐之,但确实也应该想法加强对葡人地管控,应命广东巡抚拟定一个章程出来。马齐走后,康熙不做多想,提起笔来,一气呵成写下一道密旨,封好后,敲了敲桌子,一名侍卫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康熙将密旨叫给他,吩咐道:“快马送给十阿哥…”

其木格听说老十带人与葡萄牙人在澳门差点干一架,心里直叫可惜,心想,若打起来了该多好,没准鸦片战争就提前一百多年爆发了,这时候的大清感觉上比清末要强大得多,而西方诸位强盗实力还没得到快速发展,此时双方开战,大清铁定不会输,而且没准还能深刻体会到手枪的长处,开始加大力度发展火药武器,那一百多年后地耻辱没准就没了;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改变百年后地命运,至少也有一场胜利能让后人缅怀。

其木格还没YYY完,就听到了后面的噩耗,老十又被罚了,这次可不是没了工资,而是开始罚款了,1两!就是在老十全年工资降到3~两前,这也是老十一年大大半的工资收入了。

见其木格脸上阴晴不定,内务府派来收罚款的管事小心道:“福晋,您看,奴才们也是照旨办事…”

其木格压着心头的怒火,强笑道:“这事有些突然,仓促之间一时也凑不齐那么多银子,不如这样,容我几日,凑起了一定派人送去内务府。”

见管事没应声,其木格似笑非笑道:“若你不放心,不如先搬些物件去抵押吧,等凑齐了银子,我再赎回来。”

管事可不敢担这个罪名,

旨去了,康熙一听就火了,他对老十的收入大体还就是罚银两,老十府里也能拿得出来,于是,心疼得都快麻木地其木格再次跪在了乾清宫里。

康熙还是不说话,想用沉默逼其木格发疯,其木格虽然勉强保持了正常,但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用颤音道:“皇阿玛,府里一下没那么多现银,我正想法凑呢,您就多宽限两日,不是,三日,三日就好。”

康熙拍着桌子怒道:“还跟朕叫穷!如今才四月,你再不会管家,难道还能将府里一年的出息全败光了

其木格忙摇头道:“不是,皇阿玛,我,我把钱全投去做生意了。”

原来其木格见老十就要被召回京,自己这一辈子都没机会去沿海一带,于是便开始专心为安安筹备嫁妆,见西洋货大有市场,便将府里所有的现金拿出大部分交给何掌柜去进货,另一部分则在通州的庄子附近买了一匹山,而府里只剩下1多两流动资金,但完全能撑到夏天果实成熟地时节。

“买山干什么?”康熙不解的问道。

其木格苦着脸解释说:“我想开个作坊,京郊地庄子上都是良田,山坡上都种了果树,便买了匹荒山,一来挨庄子近,二来价格也便宜,三来建了作坊后,山上其他地方也可种果树,就算作坊赔了本,果树也能有些收益。”

康熙问道:“开什么作坊要建在山上?”

其木格只得再次解释说不是非要建在山上,因为地价便宜,为了节约成本,才选的这么个地方,至于开办的作坊,其木格支吾道:“想办个钟表和玻璃作坊。”

康熙惊讶道:“胃口不小啊!”

这也不怪康熙如此惊诧,因为这两样都是奢侈品,而内务就有钟表和玻璃作坊,专门满足皇家所需,民间的钟表和玻璃作坊都还没成什么气候。而这两样不是有钱就能办的,钟表需要熟练的工匠,玻璃需要配方,内府在大笔投入之下,也只有钟表作坊做出了精美地座钟,玻璃作坊迄今为止,也没造出大玻璃来。

其木格也不想这么冒险,但为了让安安多些财富傍身,其木格只得想法开源。

其木格认为,如果工匠会做钟,自己就能将小闹钟、手表的样式交给工匠去研究,那么不说技术一流,至少在创意方便肯定是走在大清甚至世界前列,收益应该不会太差。

至于玻璃作坊,其木格地想法是开头几年不求产出,让工匠潜心研发就好,只要在安安出嫁前能出成果就行,养几个工匠又花不了多少钱,可一旦在玻璃制造上有所突破,将工匠陪嫁到蒙古,安安也算多了份保障。

康熙见其木格一问三不知,只知道用高额奖金鞭策工匠用心琢磨,不由恼怒道:“你怎么连个章程都没有,就这么糊里糊涂的

其木格不服气地小声反驳道:“术业有专攻,我又不懂工艺,只能让工匠自己钻研,搞起来后,再根据情况设定管理章程也不迟。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庄子上的大棚蔬菜也是这样搞起来地,虽说各王府的庄子都开始种大棚蔬菜,可只有我的庄子上总能培育出新鲜菜种。”

康熙琢磨了一会儿,问道:“你怎么担保作坊的管事就象庄子的管事一样忠心耿耿呢?”

其木格抬头糊涂道:“皇阿玛,我没说他们对我忠心耿耿啊!他们差事办得好,我就多付银子,大家都得益,他们若不好好办事,那就一拍两散,我另请高明就是了。不过作坊的管事确实没庄子管事好找。”

康熙没想到其木格将这中间的关系想得如此简单,盯着其木格看了半响方道:“这么说,你不打算去广东了?”

其木格浑身一震,忙摇头道:“不是的,我想去,我真想去,皇阿玛,您同意我去了?”

康熙敲着桌子,摇头道:“不好,你若去了,那作坊可怎么办呢?都还没开工呢?不妥。”

其木格忙道:“不碍事的,作坊有没有我都一样,真的,我其实什么力也出不上。”

见其木格紧张的看着自己,康熙坏笑道:“你府里就只有1C0多两银子了,大队人马过去,怕是连路费都不够,你总不能让朕的皇孙在路上受苦吧?”

其木格忙摆手道:“皇阿玛,您放心,我一出宫就去九阿哥那借钱去,当然,连罚银也一块借了。”

康熙嗯了一声,挥挥手,“先退下吧,先到内府交了罚银,找时间进宫向太后辞行,看看太后还有没有什么要嘱咐的。十日后再择日启程。”

欣喜若狂的其木格给康熙磕了几个响头,心甘情愿的。

一出宫,其木格就直奔“德泰钱庄”,找九阿哥借了四千两大银,顺便通告了自己要去与老十团圆的消息。

其木格前脚刚走,九阿哥就跑去找八阿哥,寻思康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八阿哥闭目思考了一会儿,道:“皇阿玛怕是要对澳门动手了,看来十弟真的要在那里待上些时日了…”

见九阿哥又要跑,八阿哥忙给拦下,劝道:“这对十弟未尝不是好事,那边虽然条件艰苦,但若能解决了澳门葡人这一顽疾,皇阿玛必会将十弟招回京城委以重任…”

而其木格到内府交了罚款后,立即回府安排留守事宜,虽然心中不情愿,但还是将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嫣红和海棠,让她们分工合作,毕竟让徐公公长期当家,怎么也说不过去。但看嫣红和海棠的脸色,似乎并没掌权的喜悦。

其木格也懒得操心,反正没两天自己就要和她们挥手说BYEEBYEE。

再说,其木格要操心的事多了去了,比如,进宫向太后辞行时,到底带不带孩子?

安安和斌斌如今正认人,除了奶妈和其木格,旁人谁也不要抱,心情好了,会赏个脸,专注的盯着旁人看一会儿,没心情的时候,那对任何人都是视若无睹,自己玩自己的,若强行将他们抱过去,立即就会哭声震天,为此,还荣获八福晋和九福晋颁发的“小没良心”称号。

其木格权衡再三,决定还是不带孩子进宫向太后辞行,免得给太后留下一坏印象。

打定主意后,其木格便开始亲手收拾安安和斌斌的贴身物品,刚忙完,宫里就来了人,宜妃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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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训导

安坐在其木格身上,右手里拿着一小块馍馍津津有神情专注而认真,可惜,当馍馍只剩最后一点时,尽管安安做了多番努力,但除了咬到自己的手指外,最终还是将馍馍握在手心里捏成了粉末。www.65txt.com

其木格已经给两个孩子做过多次示范,告诉他们要把最后一点馍馍“丢“进嘴里,可成效甚微。

斌斌要稍微好一点,知道左手换右手,但换来换去,换烦了后还是照旧将剩下的一丁点馍馍扔出去,然后转身抓其他的东西糟蹋。

见安安还在死死捏着馍馍渣子,其木格笑道:“安安,将手摊开,额娘给你擦擦手。”

安安冲着其木格乱七八糟的叫了几声,也许是在抱怨其木格不早点伸出援手。

其木格拿了一个布老虎递给安安,安安睁大眼睛思考了一下,终于将手交给了其木格。

其木格最喜欢看安安睁大眼睛的表情,这会让其木格觉得安安的单眼皮其实也挺好看的。

斌斌在一旁坐着,还在努力进行换手运动,看来还得再多练习几趟才会厌倦。

车厢里除了其木格和两孩子,两个乳母李嬷嬷和张嬷嬷也在两旁坐着伺候。

乌雅、扎丫、格其以及新补充的丫鬟翠青都在另外的车厢里。

其木格在四月二十二日。就是康熙准许地十日后地第一天。也是秀女进宫地第一天。便带着大队人马出了京城。

是地。确实是大队地人马。浩浩荡荡近十辆马车。随行地侍卫护院就有近20人。

虽然已经出发了大半个月。但每次歇脚时。其木格见着老十笑语嫣然地小妾们。气就不打一处来。

本以为天上掉了馅饼。自己不仅能与西洋海船近距离接触。而且还能与老十过上清净地日子。不曾想。世上哪有这么好地事!

在延禧宫里。宜妃问其木格是否要去老十任上照顾老十。得到其木格肯定地答案后。奇怪道:“这么说来。十阿哥是要把家眷全迁过去了?”

其木格不明白宜妃地意思。便含糊道:“我带着两个孩子过去。”

宜妃盯着其木格,幽幽的说道:“你来京城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其木格心下一惊,生怕宜妃出什么妖蛾子,斟酌道:“请娘娘示下。”

雍容华贵的宜妃理了理鬓角,慢吞吞的说道:“这带家眷也是有讲究的,有家眷全过去地,也有府里要留人打点老宅的,若是后者,那主母必定要留下支撑门户,孝敬公婆,过去伺候地一般都是侍妾。你自己跑去伺候十阿哥,心是好的,可保不齐又叫人笑话了去。”

也是说,大老婆除了孝敬公婆、照顾孩子、支撑门户后,最后才轮到伺候老公,而小妾身份较低,没资格操持有身份的事,只能去和老公**。其木格猜测,这狗屁规定是某权贵得宠的小妾定的,专门让大老婆熬成黄脸婆,到时候就算想放下身份,也抢不走小妾的工作!

不过,其木格还是明白,肯定是嫣红来告状了,来不及想嫣红这几日是否回过娘家探亲,忙表白道:“娘娘提点地是,我确实不懂这些规矩,回去就重新安排,徐公公是十爷身边伺候的老人,有他在京城守着,必不会出问题。”

这时节,哪怕是宜妃让其木格再多给老十带两新人去,其木格也会答应。

其木格又不是傻子,不答应,自己肯定连老十地汗毛都见不着。

宜妃过了半响,又道:“若依着本宫的意思,你与小阿哥和小格格留在京里是最妥当不过地,不过既然皇上准了你,本宫也不好拦着。但是,有些话,本宫还是得和你好好说道说道。”

听闻宜妃不会拦着自己去找老十,其木格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为避免节外生枝,其木格依然老实地低头听训,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宜妃的话不外乎就是告诉其木格,在生下了嫡子之后,注意力要从丈夫身上转移到孩子身边,孩子的饮食起居、孩子的启蒙、孩子的成长教育等等,都得倾注极大的心血;别把精力花在争宠上,正妻有正妻的职责,与小妾是不能混为一谈的。

听得其木格很想反问一句,“你若生了五阿哥就不再理康熙,那九阿哥是从哪出来的?”可惜,也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

然后,宜妃又指出,老十虽然有了嫡子,但子嗣依然单薄,其木格作为正妻,得多想想府里开枝散叶的大事,少去争风吃醋,弄得十阿哥去旁的院子都象做贼似的,成何体统!

此言一出,其木格在一秒钟之内脸色数变,不是恼怒宜妃的说教,而是心里对老十置气,搞了半天,老十还真偷偷摸摸夜会小情人!

宜妃见其木格脸

,不悦道:“十阿哥的额娘过世的早,本宫有责任)妃娘娘看着十阿哥,早先你有身孕,本宫也就没敲打你,等你产下了下阿哥和小格格,没几日十阿哥又出了京,本宫也就将这事搁下了,不曾想,眼看就要选秀女了,十阿哥不在,你也不知道进宫求宫里的主位指两人到你府上,甚至还打算将妾室留在京里,简直是越闹越不象话!”

宜妃话说得有点多,抿了口茶,调息了下气息,又威胁道:“不要以为你去了广东,有些事就能瞒过哀家,你得记着,皇家最忌专宠,别的本宫也不多说了,等十阿哥回京时,府里多添两个小阿哥比你现在赌咒发誓都强!”

虽然宜妃没有再提选秀的事,其木格还是赶紧在选秀开始时逃了出来,谁知道宜妃会不会叫康熙走后门,直接将点名报到的秀女指两个过来。

当然,探亲团圆的队伍里也多了刺眼的三个小妾,本来环儿是可带可不带的,毕竟没给她正名,但其木格觉得既然你们让我不爽,那我也得给你们栽栽刺,其木格就不相信了,嫣红看着环儿,心里就真能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这个插曲虽然破坏了其木格对新生活的美好憧憬,但老十偷食的行为却让其木格出离愤怒。

其木格认为,就算这些小妾都是老十的责任,老十不能不管,但老十怎么也不该瞒着她,这不是把她当傻子了吗?一想到老十对嫣红深情款款后又跑过来对自己憨笑,其木格就象吃了只苍蝇般恶心。

其木格正想着到了澳门一定要好好收拾老十,马车突然颠了一下,其木格忙将安安搂好,而奶妈动作稍微慢了一点,斌斌的额头与座位上的小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其木格见斌斌没有哭,而是诧异的摸着额头,忙制止了奶妈的动作,扭头悄悄观察斌斌的反应。

斌斌摸完额头,又看看小桌子,这时候才抬头看向其木格,见其木格没理他,又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低了大约20度时,觉得位置有点不安全,又费力的将小屁股往后挪了挪,看了看小桌子,然后又再次慢慢的将头低了下去,这下轮到其木格奇怪了,难道这傻小子还想再撞一次?

斌斌一边慢慢低头,一边扭头看其木格,其木格没反应过来,眼光移开的稍微慢了点,被斌斌逮了个正着,嘴巴一瘪,“哇,哇…”哭了起来,还不忘摸自己的额头。

其木格忙将瞪圆眼睛的安安交给张嬷嬷,将斌斌抱起来,好笑道:“斌斌,你怎么这么逗?额娘要一直都不看你,你接下来会怎么做?”斌斌委屈的瘪着嘴巴,使劲抽泣了一下,还是没泪水流出来。

其木格学着斌斌,瘪了瘪嘴,笑道:“你就和你阿玛一样笨坏笨坏的!”

又笨又坏的老十接到其木格带着一干家眷来与之汇合的消息后,比接到康熙密旨还开心,韩滔和双寿也都纷纷表态,愿意为老十的安家工作添一臂之力,老十也不客气,忙派刘贵会同韩滔和双寿的亲信,到香山县找宅子,老十全然不知已经欠了九阿哥两外债,对一切物件的要求是不求最好,但求最贵,还叮嘱刘贵,别忘了多采购几坛西洋橄榄油,务必要让其木格一进门就能看到。

老十在广东忙碌着乱花钱,十四不愿被老十压过一头,也赶着在京城里败家。

康熙六月又要巡视塞外,十四觉得自己此次随行的可能性很大,虽然不知道阿茹娜是否会到热河,但总得有备无患才好。

十四先购买了一些西洋物件,把玩了几天后,又觉得有些不如人意;于是又去淘换了一些古玩,搬回阿哥所后,才想起阿茹娜好像不识货;便又跑去银楼挑了些首饰,回家一看,还是内务府的精致些;扔下首饰后,又搬了几罐茶叶回宫,正得意,突然又想到阿茹娜不喜茶叶,只爱**…

十四的举动连德妃都侧目了,专门把十四叫去教育了一番,“舒舒觉罗氏生下了大阿哥,你看重些也没什么,如今秀女都进了宫,不几日就要给你指婚,你这时候这么大张旗鼓的宠舒舒觉罗氏,嫡福晋进门后,叫她们怎么相处?”

十四讪讪的点点头,探问道:“额娘,您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德妃爱怜的笑骂道:“就你事多,又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要长得俊,额娘这些日子眼睛都挑花了,总算找着一个,这下可随你意了。”

十四讨好的朝德妃笑着,“还是额娘最疼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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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团圆

然一路上走走停停,但安安和斌斌还是对马车心生怨一见马车就发出愤怒的怒吼,无奈,怕水的其木格只得弃马登船。(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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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小英子雇的船不小,但其木格一上去还是感觉摇摇晃晃,总觉得不安全。

但安安和斌斌却没晕船的表现,对船这个新的交通工具表示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当然仅限于船舱。

于是,其木格只得委屈着自己一路晕晕乎乎的随船在河道上飘流。

终于,进入7月后,其木格率领着一队船队冒雨到达了广州天字码头。

7月的广州已经开始热了起来,但却比其木格想象中要凉爽许多。

提前两天到达广州的老十穿着油布雨衣打着油伞,在码头上举目眺望着,见着船头的小英子,忙咧着嘴高兴的原地踏步,溅起雨水无数。

船靠岸后,不等小英子打着把伞率先跳上岸,老十就蹭蹭跑上了船,喜滋滋的进船舱一看,居然是三个侍卫和护院。

没等这些人慌乱的给老十行礼,老十就揭开船帘跑了出来,一边朝岸上走,一边对跟着他屁股后面跑的小英子道:“你怎么不跟福晋在一船?”

小英子笑道:“主子,福晋和小主子在后舱。”

老十一瞪眼。“怎么不早说?”刚想再次登船。就见其木格撑着伞已走到甲板上。

此时雨下得越发大了。隔着雨水和伞。老十和其木格谁也看不清谁。

老十愣愣地看其木格走上岸。眼看感人地团圆场面就要上演。却听其木格道:“爷。还楞在那干嘛。这么大地雨。赶紧上马车啊。”

其木格显然没什么情商。白白浪费了宽敞地码头、漫天地倾盆大雨。

老十堂而皇之地抢了安安和斌斌地位置。将两孩子挤到了另一辆马车上。

仔细端详了其木格一下。老十笑道:“爷不在。你可瘦多了。安安和斌斌让你不省心吧?”

其木格见着老十也觉得欢喜,早忘了要收拾老十的誓言,挽过老十胳膊,将头靠在老十肩上,还没露出陶醉地表情,就听老十一声惊呼,“呀,你头发全淋湿了。”将其木格的头搬正,又看了看其木格的衣服,责怪道:“衣服也湿了大半,怎么这么不上心,当心着了凉。”

说着还用手使劲摸了摸,好像这样就能让水份蒸发似的。

其木格笑道:“没事,到了客栈换了就是。没想到雨会下这么大。”

老十扯着嗓子喊道:“快点,让马跑起来。”然后又看着其木格说:“虽说路上走的久,但也不急这一时,这么大的雨,你怎么还让开船,万一出了事,可怎么办?”

其木格摇摇头,“早上开船的时候万里无云,后来才下的小雨,快到码头了雨才越发大了。”

老十骂道:“这鬼天气,广州可都下了两天了,还好别的地没下,要不,爷还不知道要在这等多久。”

皇子就是皇子,前面刚说别急着赶路,安全第一,后面就开始抱怨自己白等了时日,其木格轻轻打了老十一拳,“谁让你来的,我以为你在香山等我们呢。”

老十笑道:“这不闲得慌嘛,嘿嘿…”

老十联系地是八旗会馆,专门供八旗官员和八旗成员到广州后寄居之用,离码头很近,两口子没说到几句话,马车就停了下来,请他们下车。

八旗会馆的服务确实很周到,一行人刚下马车,就被告知热水已经准备好了,问需要多少澡盆。

老十道:“小英子,你给小二交代一下,对了,先给正房抬一个进去。”

然后对刘贵说:“你和勒孟张罗一下,叫大伙赶紧都去将湿衣服换了,收拾规矩了再来伺候。”

安安和斌斌下船时都裹得严实,没有被雨淋,因此其木格便叫老十带安安和斌斌到其他房间联络,留了乌雅在一旁照看,自己则舒舒服服的洗澡去了。

等其木格沐浴出来,两个奶妈早换好了衣服,正一人扶着一个小祖宗,让他们练习走路,老十则没了踪影。

其木格奇怪道:“爷呢?”

乌雅回道:“说是广州将军遣了人来,十爷刚去了前面。”

也许是要给老十的家眷办接风洗尘宴,其木格也就没多问,转而关心起乌雅,“你换了衣服没?”

乌雅笑道:“主子,奴婢早先穿的衣服是绿色,如今可是黄色的呢,扎丫弄好后就来换的奴婢,奴婢整理包裹,格其瞧不上眼,奴婢又将扎丫换过去了。”

就在这时,小英子走了过来,说道:“福晋,主子让我给您报个信,他要去广州将军府上走一趟,叫您等着他回来吃晚饭。”

其木格有

,看样子广州将军不是来请客的,这么大的雨还来~定是公务了,而且肯定还很紧急,想了想,便道:“你去嫣红她们几处传一下话,叫她们晚饭时候一并来请安就行了。”

见安安和斌斌饶有兴趣的迈着短腿,其木格便将老十的事放到一边,开始玩亲子互动。

老十还没到饭点就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不是什么大事,至少老十的表情还是很轻松,其木格一边给他擦拭雨水,一边道:“热水都备好了,你也赶紧洗洗。”

老十摇摇头,“没事,就打湿了一点,一会儿就干了。”

其木格还想再劝,嫣红她们到了。

其木格有点不高兴,心想,不是还没开饭?

但面上还是不显,只是吩咐奶妈将孩子带下去,其木格一直避免让孩子与老十的小妾打照面,毕竟魔高一仗,还是小心为妙。

老十见了自己的小妾还是分外亲切,关心的询问了她们的情况。

嫣红则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思念之情,其木格一见,忙大声吩咐乌雅,上菜。

晚宴比较丰富,而且看着色泽就让人很有食欲,但嫣红和海棠站着布菜也显得那么风情万种,让其木格大倒胃口,便吩咐她们不用讲究那么多规一起坐下吃饭。

老十也表示赞同,“旅途劳顿,你们也都累了,都坐下一起吃吧,福晋从来就不计较这些地。”

嫣红笑意盈盈道:“谢十爷、福晋体恤。”

海棠也娇滴滴的道了谢。

见环儿依然站着,其木格道:“环儿,你也别拘谨,坐下一起吃吧,虽说没在内务府报备,但府里却将你当妾室待地,与嫣红海棠没什么不同。”

本来其木格还想说毕竟环儿还为老十生了个儿子,但怕老十想起早夭的孩子难受,其木格便忍着没说,但就这样,嫣红的脸色也不自然的僵了一下,让其木格心情大爽,大大喝了一口汤。

老十脸色有些不自然,为了环儿,其木格可是私自翘家的,便低头没有说话。

晚宴结束后,老十没有留她们多坐,菜刚撤下去,便挥手叫她们回屋休息。

然后,老十携其木格一起去看望安安和斌斌,“眼看着安安就要叫阿玛了,谁知道爷却被叫走了!”老十显得很遗憾。

其木格没好打击老十,虽然孩子没两日就满1岁了,但发音还是只会发双音节,比如大大、妈妈、格格、得得之类地,安安作为女孩子,在语言上也没显出什么天赋,至少目前与斌斌相比,并不占优势。

两孩子正在床上玩着,见其木格进来,都伸出手叫其木格抱,老十一把抢过安安,笑道:“安安,想死阿玛了。”

其木格抱起斌斌,指着老十道:“斌斌,这就是阿玛,认清楚喔。”

安安不干了,整个身子全扑向其木格,嘴里“额额”的叫着,老十见状,忙抱着安安摇了两下,道:“安安,好玩吧?”

安安觉得一点也不好玩,开始对其木格吼了起来,其木格忙将咯咯笑地斌斌放在床上,对老十说,“将安安也放下吧,让他们再玩一会儿,奶妈就要给他们喂奶,哄着睡觉了。



两孩子放一块后,没多久老十就发现了问题,“其木格,他们怎么不爬啊?”

一说到爬,其木格就很郁闷。

前世的时候曾听朋友提及,一定要让小孩子学会爬,这样对孩子地平衡感很有帮助,而且可以让小脑更加发达。

因此,其木格时时注意这点,在两孩子会翻身后,就制定了学习爬的短期目标。

可惜,尽管其木格拿各种东西引诱孩子向前爬行,安安和斌斌都不买账。

安安一看就不是个执着地人,见东西够不着,转身就抓其他的布艺玩具继续玩,其木格后来将所有玩具都收起来后,安安宁愿玩自己的手指,也愿意费力去够离她不远的玩具。

斌斌的情况稍微好些,会不停的翻身,直到将自己的身体翻到目标附近为止,至于会不会翻下炕,就不是他考虑的问题了。

老十听后,大笑不已,觉得自己的孩子就是与众不同,没给他丢脸,让其木格愤怒不已。

回房后,其木格马上就告诉老十,今晚的聚餐一年也就最多搞一两次,到香山后,一切照老规矩来。

老十一边解着其木格的衣扣,一边喃喃道:“都随你,都随你,今儿别提其他行不,小别胜新婚…”

其木格看着老十,慢慢说道:“爷,我身上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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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惦记

大早,老十就派人告诉嫣红她们,不用过来请安,养好精神、还得继续赶路。www.65txt.com见老十这么上道,其木格也心情大好。

早饭撤下去后,其木格站在走廊上,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愁眉苦脸的对老十说:“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啊?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却遇上这么个鬼天气。”

老十嬉皮笑脸的说:“没事,八旗会馆还不错,住着也方便,再说,在广州多停留几日,爷也好去淘换些宝贝。”说完还不忘色迷迷的朝其木格眨了眨眼。

其木格“噌”一下就红了脸,轻声骂道:“你胡说什么呢?”说完转身进了屋。

老十呵呵笑着跟了进来,坏坏的揶揄道:“爷胡说什么了?爷怎么不知道,你说来给爷听听。”

其木格很想告老十,虽没看过小日本的AV片,但三级片还是观摩过的,轮不到老十猖狂,可一想起昨晚,其木格自己就羞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咬着嘴唇,低声道:“懒得理你。”

老十将圆凳朝其木格挪了,凑近其木格耳朵,“懒得理爷?昨儿夜里好像也有人这么说过呢。”

其木格羞成怒,正想推开老十,就听小英子在外面叫道:“主子,九爷的门人史启祥来给您请安,您看?”

老十得意的朝其木格晃了晃脑袋,将凳挪开,方道:“进来。”

小英子拿出张礼单,递给老十,道:“这史启祥,说是九爷的门人,还说咱家铺子也是从他那进的货,听说主子到了广州,一大早就赶来请安了。”

老十压根就不接礼单。倪瞧了瞧。敲着桌子道:“这也需要来烦爷。你去打发了就是。”

小英子忙道:“是。奴才只担心主子要过问生意上地事。才来叨唠主子。”说完就赶紧出去代老十会客。

其木格奇怪道:“九哥地门人你也不见?”

按其木格地想法。只要与九阿哥相关。老十就应该会去嗅两口。

老十翻了个白眼。“九哥生意越做越大。各地都收了几个门人守着。其中亲疏远近差别就大了。爷到广东这都大半年了。九哥都没给我提过此人。那还有什么好见地。



其木格了悟的点点头,然后看着老十问道:“爷,怎么不见广州当地官员给咱们接风啊?按说昨天就应该有帖子送来才对啊。”

老十红了脸,支吾道:“皇子不得与大臣结交,爷虽说外放,但也只是个七品,广州将军和广州巡抚也不好和爷走往过密,否则御史又要弹劾了,至于那些小官吏,想请爷,也没那身份。”

其木格觉得不大可信,规矩是规矩,可中国自古就是人情社会,这些封疆大吏既然能做到高位,怎么会不懂人情世故?按他们的脑袋瓜子,肯定能想到变通的方法。

其木格想了想,问道:“爷,昨儿广州将军找你什么事?那么大的雨都把你找去,按说应该是急事,可怎么看着不象呢?”

老十眼神稍微慌乱了一下,忙瞟向远方,道:“就是西洋人的事,小事情。”

其木格怀的看着老十,总觉得老十在掩盖什么。

见其木格没有打消虑,老十咳嗽了一声,喝了口茶,不自在道:“对了,九哥来信,说九嫂有身孕了。”

“真的?!”其木格惊喜道,“太好了,九嫂总算是如愿以偿了。”

老十点点头,又补充道:“不过八嫂还是没动静,听九哥说,八哥也有些急了。”

原来八福晋这次居然和康熙直接对着干,咬定牙关就是不准八阿哥娶小老婆,气得康熙连带八阿哥也一起臭骂了一顿,说他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不懂。听九阿哥说,八福晋还被罚禁闭,不过康熙也没硬逼着往里塞人,只是对八阿哥很失望,这让九阿哥担心不已。

而八阿哥对子嗣也分外上心,因此九福晋有身孕的消息既让八阿哥两口子看到了希望、又让他们越发着急。

其木格对此不好发表意见,只得说,“八嫂还是该找大夫多看看。”说到这里,其木格忙打探老十增添了小老婆没,有些担心的问道:“咱们府没指人来吧?”

老十呵呵笑道:“没有,皇阿玛让八嫂给气着了,就没想起咱们来,嘿嘿。”

见自家逃过一劫,其木格大大舒了一口气,接着又就八福晋事件唏嘘了一阵。

其木格委实佩服八福晋的勇气,有些不满的说:“八哥和八嫂恩恩爱爱的,干嘛非要朝他们中间塞人啊,对了,你舅母想塞给你的那姑娘指给谁了?你可别说还给你留着呢。”

老十苦着脸道:“我怎么知道,九哥信上又没说。”

见其木格瘪着嘴,老十忙道:“尚书马尔汉的闺女指给了十三弟,十四弟是完颜家的,侍郎罗察之女,不过十三弟的婚期还没定,十四弟上月就大婚了。”

其木格张大嘴巴,觉得不可思议,“十三弟可比十四弟大啊,怎么十四弟还先完婚?”

在意的笑道:“这有什么,十三弟今年不宜婚娶呗。弟大婚十多天后就随皇阿玛去热河了。”

其木格诧异道:“还能弟弟比哥哥先结婚?十四弟就不能等些日子?”

老十不放过打击报复十三的任何机会,说道:“难道十三弟八字不好,几年内都不宜婚娶,后面的小阿哥都得拖着不成?”

其木格说道:“谁说十三弟八字不好?光看他相貌就是有福之人。”想了想,又补充道:“肯定是有后福之人。”

老十一下就垮了脸,盯着其木格,不说话。

其木格见状,捏老十下巴左瞧瞧、右瞧瞧,嘴里不停的啧啧道:“咱们爷一表人才的,一看就比十三弟有福气。”

老十这才露了个笑脸,其木又道:“难怪那么多人惦记着…”

老十抿笑着:“那是,爷这么仪表堂堂的,你还不对爷好点…”

“啊,啊…”门口适时响起斌斌的叫声,老十中断了显摆,起身迎了过去。

小英子会完后,便将自己的侄儿何全叫了过来。

因老十是到前山寨任职,英子的身份不适合跟着,当时便推荐何全做了老十的贴身小厮,也算是为何全以后的前程打个基础。

昨天一通忙乱,与刘贵勒孟晚上又叙了一阵旧,小英子就没来得及过问何全,此时得了空,自然得问道问道。

“当初徐公公也想荐他的一个侄孙,只是他才进府没多久,怕他不懂规矩,考虑再三,就没提,我可是莽着胆子举荐的你,虽说你进府有些时日了,可一直在门房当差,也没伺候过主子,这段时间我可没少揪心。

全儿,差事还妥当吧?没丢三落四的惹主子心烦吧?”小英子关切的问着。

何全如今已是17岁的大小伙子了,站着比小英子还高,听了小英子的问话,羞愧的将头低得低低的。

小英子一看,就急了,说道:“当初我怎么给你说的,你走之前,我没少教你,主子的喜好、主子的情性,我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我也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你怎么还出漏子?”

何全小声说道:“二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小英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给我说说,出了什么差错?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何全这才一五一十的将自己闯的祸交代出来。

因前山寨没什么娱乐活动,生活有些单调,海关澳门总口的防御双寿过生时,老十便跟着大家一起去凑热闹,反正寿礼也花不了两钱。

生日宴会的举办地是在香山县,双寿专门从广州请了个花魁如画助兴,海关在澳门的官员加上双寿总共才三人,因此前山寨的中下级军官就成了宴会的主体,

宴会进行到一半,如画表演完节目后,众人便纷纷开始打赏。

老十摸了摸钱袋,发现没了碎银子,而领赏的人又巴巴的望着,老十便随手放了张银票到赏盘里,唱赏的扯着破锣嗓子那么一喊:“这位爷赏银一百两!”众人都停了筷子,意味深长的笑着。

如画此时也盈盈走上来,斟满了一杯酒,莺歌燕语的向老十敬酒。

老十虽然觉得钱花得不值,但也没觉得肉疼,爽快的一饮而尽,赢得一片叫好声。

小英子听到这,松了口气,“我不是交代过吗,爷的钱袋得随时盯着,尤其是碎银子千万不能少,你也太大意了,还好爷揣了银票,虽说这一百两给的冤枉,总好过让主子出丑。”

何全哭丧着脸道:“要这样就好了,宴会过后,大家都传主子喜欢如画姑娘,双寿便将人赎了出来,给主子送来了。”

小英子听后,惊得合不拢嘴。

何全继续道:“主子推脱不要,如画姑娘就撞墙了…”

小英子此时巴稀不得撞死最好,否则福晋那怎么交代,舔了舔干巴巴的嘴,问道:“死了没?”

何全摇了摇头,“给救活了,主子觉得她是个烈性女子,就给了她些银子,让她自己谋生去,可如画姑娘不愿,非要伺候主子,一说让她走就寻死觅活的。主子就在香山找了个房子将她安置起来。”

小英子干涩的问道:“后来主子将她收房没?”

何全想了想,说:“不知道,应该没有,主子没在那歇过。”

小英子摸了摸额头,懊恼道:“眼下人还在香山?”

何全再次摇头,“昨儿找到广州来了,说是到前山寨给主子送东西,听说主子来广州接家眷,就寻过来想给福晋请安。主子昨儿发了好大的脾气…”

热河,康熙站在那里指着前方的一块地,比划着。

十四对康熙在热河修行宫的计划一点也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还有哪些蒙古王公仍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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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铺展

臣汗部克鲁伦河边,阿茹娜惬意的坐在草地上,随草,不停的把玩着。www.65txt.com

身后站着的乌那扯着辫子,不服气道:“主子,你也太好说话了,那帮人压根不知感恩,尽想得寸进尺,这事你若要再答应了,肯定要落京城大格格的埋怨。”

阿茹娜无所谓道:“瞎操什么心啊,我有分寸。”

乌那不服气道:“老吃亏…”

阿茹娜拗过头去,看着乌那好笑道:“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我的便宜没那么好占的。”

乌那还是愤愤平道:“主子好说话,三王子也说话,不被占便宜才怪。”

阿茹娜觉得和乌那没法道理,便回过头,继续眺望河对岸的羊群。

乌那做了个脸,也不好再去触霉头,只好怏怏的站在那里,生着闷气。

一阵马蹄声打破了主二人暂时的宁静。

乌眯着眼睛一看,道:“主子,是三王子。”

阿茹娜“咿”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怎么前回来了?”

呼和在阿茹娜半米处勒住。骑在马上叫道:“猜你就在这。”

阿茹娜起身拍了拍衣服。仰着脸。眼睛笑成了月牙。“呼和。不是说要去两个多月吗?怎么提前了十多天?”

呼和笑着跳下马。道:“天气好。行程也就快了些。”

阿茹娜贴心地给呼和擦了擦额角地汗。询问道:“巡视途中没出什么事吧?”

呼和笑着说“还行。一帆风顺。哈哈。”

呼和是车臣汗部东路中右扎萨克多罗郡王朋素克的三儿子,并非王妃所出,但生母很是得宠,可惜生呼和的时候难产死了。朋素克便对呼和份外上心,一直宠爱有加,这就引起了大老婆和大儿子垂扎布的不满。

而呼和的婚事更是将矛盾激化,大老婆和大儿子都认为呼和娶阿茹娜是朋素克想让呼和继承爵位的前兆。

而朋素克还偏偏要火上浇油,决定今年带呼和去拜见康熙。漠北蒙古部落去热河的次数远没漠南频繁因此这种面圣的机会也就越发珍贵。

在临出发前该去巡视牧场的垂扎布突然病了,而老二也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老四又早早的去走亲戚,没三五个月回转不来五才十岁,与老大同是王妃所出王妃的心头肉,自然不许老五出门,于是呼和便主动要求留下巡视牧场,朋素克一气之下带了9岁的老六出了门,让王妃恨得牙痒痒。

自家的家务事,自己心里亮堂呼和瞧了瞧阿茹哪,探寻的问道:“我不在的这一个多月人为难你吧?”

阿茹娜摇摇头,不屑道:“都是些小事才懒得跟她们一般见识,我慢慢等着等她们哪天将我惹火了,我才要叫她们一个个好看!”

呼和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

阿茹娜想了想,说道:“商队回来了,王妃和大嫂看了运回来的货物眼红,想从中分一杯羹,我答应给他们让一分利,叫他们自己接手转卖去,可他们却非要入股。我还没回话,昨儿二嫂也来找我,说是有些私房银子,问能不能一起干。”

呼和楞了楞,“商队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今年只是去踩线,进不到货吗?”

阿茹娜道:“有个郝家一直和姐姐府里合伙做生意,常年有人在库伦守着,不过老被别家压过一头,听说姐姐想走这条线,也入了股,牧仁他们回京的时候,郝家就派人去了北边,与沙俄人联系上了。那边沙俄的守军就跑出去四处找商队,也巧了,半道居然就拦了个商队过来。这不,牧仁就让人押货回来了,他自己还在那守着,说是和沙俄守军谈什么章程。”

呼和笑道:“看来你们姐妹的财运还真不错。”说完又皱起眉头,道:“既然是你姐们挣零花钱,王妃她们你别理就是。”

阿茹娜瘪着嘴巴道:“她们那么坚持,这事还不能不理,若让她们眼红使绊,商队风险就大了。”

呼和有些担心道:“要不先问问你姐姐,别让你姐妹起了嫌隙。”

阿茹娜哼了一声,“我后来也仔细想了想,她们不愿接手转卖,不就是没路子运到中原吗?若摸索个几年,怎么也能与中原商家联系上,先不说他是赚是赔,咱们都得担损失。这事不用问姐姐,我就能做主应了。但想占便宜,却没那么容易。不过具体的法子,我还没想好,如果王妃她们找你,你也先拖着。”

呼和笑着点点头,一把将阿茹娜抱到马上,“咱们回去好好想想。”

不远处的乌那瞧主子们走了,忙将阿茹娜的坐骑缰绳扔给呼和的跟班朝鲁,利索的跃上马背…

还没到帐前,就见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正探头探脑的朝帐子里张望,阿茹娜叫道:“宝力德,阿布回来了。”

小男孩一听,忙撒开小短腿跑了过去,呼和下马将他抱起,开心的问着:“想阿布了没?”宝力德是侍女所生,阿茹

来后,就留在身边抚养,孩子慢慢的也与阿茹娜亲额莫、额莫的叫得分外亲热。

宝力德咯咯的笑着,手里拿着的怀表一下落在地上。

阿茹娜捡起掉在地上的怀表,下意识的朝怀里摸了摸,见自己的怀表还在,才算松了口气,柔声问道:“这东西哪来的?”

宝力德嫩声嫩气道:“王妃那里拿的,是额莫的,就拿来了。”

阿茹娜和呼和对望一眼,确认道:“你在王妃那里看见这表,觉得是额莫的悄悄拿出来?”

宝力德用力的点头,开心的等着表扬。

呼和正要说话,阿茹娜道:“和宝力德说,我去找王妃,她如今有求于咱们,不会小题大做的。



王妃确实很话,非常大度,一点怪罪的意思也没有,热情招待了阿茹娜,送阿茹娜出来的时候不经意的又提及入股事宜茹娜笑笑应该没什么问题,过两天再说。王妃笑得越发灿烂。

走在回程的草地上,阿~拿出胸袋里的怀表,脑海里浮现出京城那个飞扬跋扈、不讲理的少年,无奈的笑着…

十对眼前的小屁孩怒目相视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讨厌,一想到阿茹娜的丈夫差不多就这模样由得为阿茹娜叫屈。心想,俗话说丑人多做怪,阿茹娜还不知怎么受气呢,看来得赶紧给十哥去信,让十嫂好好问问…

老十自然不知道十四正在挑灯夜,举一反三、极尽所能的诋毁自己的连襟时正在对小英子低声交代着。

老十与其木格一行已经来香山两日,明儿老十就得去前山寨应卯心其木格背着自己上街感受民风,万一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麻烦大了,便将小英子召过来细交代着,让他竭尽所能别让其木格上街,如实在不行,千万不能让其木格与闲杂人等接触,“你给爷听好了,当地话叽里呱啦的,福晋肯定听不懂,你多留心那些会说官话的。”

末了还威胁道:“若让福晋知道了此事,仔细爷拨了你的皮。”

小英子卖力的点着头…

老十一早上班后,其木格在天井里站了会儿,叹了口气。

这房子是当地的一名乡绅让出来的,三间两廊式,左右对称,中间为主要厅堂。中轴线由前而后、由南而北,依次为门廊、门厅、轿厅、正厅、头房、天井、二厅、尾房。两旁偏间前部左边为书房和一个小院,右边为偏厅和两间客房。客房顶为平天台,供乘凉、赏月和拜月等用。右边偏厅、客房后面依次为三间卧房、三间佣人房,一间厨房。左边书房后面也是一样的布局。卧房中间又间隔着天井,旁边则是青云巷。

小天井大进深,布局紧凑的平面形式,既便于防热辐射和风雨,又可以通风散热,按说这房子应该挑不出理来。

但各房之间联系得太紧密了,头房与左右两边的卧室挨得相当近,中间只隔着一个小巷,其木格本想让正厅和头房两边的卧室做佣人房,将厨房前面两侧的佣人房交给嫣红她们居住,但这样一来男仆就没地住,最后索性自己和孩子占了左边的三间卧室,让嫣红她们隔着正厅住进了右侧的房间,这才稍稍拉开了距离,感觉舒服了那么一丁点。

其木格无比怀念北京的大宅子,多宽敞,多舒服啊,想隔多远就隔多远,怀念归怀念,叹完气后,其木格又叫来小英子,让他去找工匠。

为了解决佣人住房的问题,准备将嫣红她们那侧的佣人房与天井间筑一道墙,那侧的厨房与中段的尾房间也修筑一道墙,这样佣人房便独立出来,男仆们便可以从青云巷进入,完全不影响内宅的生活。只是嫣红她们的丫鬟不大方便,走得路稍微远了些。

而嫣红她们那侧的客房也给隔断,交给侍卫和护院居住。

小英子见其木格的心思还在人员住宿安置上,心里暗暗窃喜,忙跑去张罗。

又过了两天,搬家初期的忙乱终于结束,一切慢慢开始走上正轨,其木格终于有空闲天马行空的乱想。

其木格到的这几日,香山县的父母官一点动静也没有,这让其木格有点失落,又有点不爽,总之觉得怪怪的。

人就是这样,如果其木格从广州到香山,当地官员都设宴招待,其木格肯定会觉得很烦,认为自己的生活受到了打扰,但如果没人搭理,其木格又觉得自己没受到重视,心里也不平衡。

堂堂皇子福晋到了,居然没人理,其木格怎么想,怎么气闷,不过也担心老十心里不好受,其木格面上倒是没显,生怕老十也为此生闲气。

前山寨离香山县大约有0里地,老十每天上下班都披星戴月的,分外辛苦,其木格不想让老十劳力之后还要劳心,哪知老十早已经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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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前兆

着手中的请柬,其木格不由失笑出声。(三五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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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门总督马查多和夫人阿曼达居然发来邀请函,邀请老十和其木格后日参加他们的宴会。

难道真印了那句话:墙内开花墙外香?

老十的名号在大清官员中吃不开,却能到葡萄牙人那里混混。

小英子琢磨不透其木格笑里的意思,只好垂手立在一边。

本来小英子根就不想搭理那送信的洋人,虽然官话说得顺流,可那长相实在没法入眼,即使那人朝小英子塞了二十两银子的红包,小英子也打算帮他说好话。

乌雅好奇道:“主子,洋人的会什么样?请戏班不?”

乌雅的喜好其木格不敢芶同,小姑娘连汉语还没听利索,就迷上了唱戏,觉得那台上唱的热闹、打的好看。

可惜其木格不喜欢,如是黄梅戏女驸马、越剧梁祝,其木格拿着台词还能坐下来看看,要是京剧四郎探母之类的,打出字幕,其木格也能欣赏片刻,这三个故事以前电视上老放,便在其木格面前混了个脸熟。可如今的戏班唱的都是其木格以前在电视上没怎么见过的,而且当前流行的是昆曲,腔调也和京剧不大一样,其木格不是传统文化爱好者,对戏曲提不起什么兴趣,因此除非有重大联谊活动,府里平时就没请过戏班,这让乌雅非常失望,加上其木格的社交圈子也很窄,去其他府里听戏的机会并不多,因此只要有人请客,乌雅必争取随行准就能过过戏瘾。

因,见有人请客,即使对方是洋人,乌雅关心的还是有没有戏听。

其木格也很好奇知道到会不会安排舞会什么地木格一直对《傲慢与偏见》以及《飘》中地舞会印象深刻。很想身临其境见识一下。

这一想。其木格地心也立即痒了起来。就算没有舞会。澳门老外那么多办一次舞会简直就是分分钟地事。

其木格越想越开心。笑得合不拢嘴“小英子。你告诉来人。到时准时赴宴。”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老十是否会工作繁忙、脱不开身。反正天高皇帝远。老十翘一天班也无伤大雅。

老十刚进屋。其木格立即就叽哩呱啦地将这消息告诉了老十“爷。我觉得去看看也没什么应了。”

老十笑道:“行。随你正爷也正想去会会那些洋人。到时帮蒋先生也带上。”

蒋钦一直居住在前山寨要不是老十此时提起,其木格压根就忘了此人,“爷,蒋先生此人如何?”

老十接过其木格递过来的酸梅汤,咕咕喝了下去,“是个人才,帮了爷不少忙。”

其木格笑道:“这下好了,爷总算可以省不少心了,如今府里住不下,要不咱们在这附近再寻一处宅子,再拨两人过去伺候,让蒋先生搬过来?”

老十摇摇头,“不用,我先前问过他,他说住在前山寨去澳门方便,先随他吧,等事情了了再说。”

其木格惑道:“那官司还没了结?不会吧?都这么久了?”

老十得意道:“瞧你说的,怎么可能,我听了蒋先生的劝,所以那洋人倒保了一条小命,给赶走了。”

老十详细说完,其木格才了解了个大概。

虽然葡萄牙人很快就知道了老十的身份,但依然很是坚持,在香山县衙上宣称,若你大清朝要将拥有火器的葡萄牙人按律处置,那么也得为无辜被打的路人讨回公道。

正因为老十是皇子,他们担心此例一开,大清将会慢慢解除澳门武装,这次有人拿火器威胁汉人,处置得倒冠冕堂皇,下次没准就是预防洋人拿火器威胁汉人,再接下去,就会预防舰队威胁汉人…

因此,葡人便咬住老十不放,希望康熙能为面子考虑,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十则非常强硬,而香山县衙在没接到朝廷进一步的指令时,也将此案悬置一旁。

后来,广州巡抚派亲信告之,十阿哥在京城就没人敢惹,谁的帐都不买,惹的事多了去了,因此才被发配到前山寨来锻炼。至于案件,只字不提。

县令也不是傻子,立即强硬起来。

马查多自然不依,派人去找县令理论,双方不欢而散。

老十自然是鹰派代表人物,接到康熙密旨后,心里更是畅快,将蒋先生找来商议,讨论是否派兵协助县令。

蒋先生则劝老十先缓和一下形势,别一下将洋人逼急了,若真乱起来,就算朝廷最后弹压下去了,但老十肯定讨不到好。

蒋先生花了一晚上的时间给老十讲道理、分析形势,总算让老十第二日派人将自己的判决要求告知了香山县县令。

马查多虽然依然不满意,但也知道这是老

的让步了,口头抗议了两句后,便任由大清的衙役将即将起航的海船上,随后也悄悄撤回了告老十的状纸。

其木格听后,问道:“那蒋先生有什么章程了没?在这个节骨眼上,咱们去赴宴会不会影响不好?”

老十弹了弹其木格脑门,“你这脑袋瓜子,爷都说去赴宴了,你还担心什么?蒋先生还在到处跑,过几日还要去广州看看。”

就凭蒋钦实地调查的劲儿,其木格就觉得此人不错,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即使他的计策不是最好的,但也一定是最切合当前实际的。

其木格为老十找到这样的师爷打心眼里感到高兴。

此时乌雅进来是否开饭,其木格忙道:“摆饭吧,爷累了一天,肯定早饿了。”

说完又看着老十,问道:“爷,不咱们在前山寨附近找个庄子,看有没有人家愿意将房子租出来的,你这样跑来跑去,实在是太辛苦了。”

老十起身道,“辛苦,这点路还难不到爷。再说了,那一带也没什么好房子。”

其木格跟着老十朝饭走去,“要不我明儿派人去找找?实在不行,咱们搬进澳门去?”

老立即摇头:“这可不行,万一出事怎么办?就在香山住着,爷就当练马了。”

进入饭厅,老十问道“今儿怎没在房里见着安安和斌斌?”

因木格一得空,就和孩子在一起,故此老十才有此一问。

其木格笑道:“中午的时候玩得有些疯,没午睡,刚才有些犯困,就叫嬷嬷带去哄睡觉了。”

老十责怪道:“孩子不能这么惯的。”

其木格一边给老十擦手,一边点头受教,“我下次会注意的。”

老十突然问道:“对了,其木格,孩子抓周的时候,抓的什么?”

其木格一下捂住嘴巴,叫道:“哎呀,我忘了。”

原来七月初五孩子生日的时候,正在路上,还没到广州,其木格只给孩子过了生日,没有举行抓周仪式,想着反正没两天就见着老十了,到时补办一次抓周,也算老十和孩子一起过了生日,结果见了老十后,其木格却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

老十彻底无语,“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给忘了呢?有你这么当额娘的吗?”

其木格小声反驳道:“我也是想抓周的时候,爷也在场啊。”

老十给其木格舀了一勺汤,“明儿赶紧张罗,后天怎么也得办了。”

其木格点点头,又想起道:“后天要去赴宴啊。”

老十嚼着菜,道:“早上抓完周再出门,反正也没请旁人,不用招呼宾客。



“扎丫姐姐,十爷和福晋在里面吗”门外传来春燕的声音。

嫣红的贴身丫鬟嫁给了程家义,春燕便补了进来。

其木格心里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对乌雅说,“去问问什么事?”

老十还是不停的吃着,好似没听见。

不一会儿,就听春燕在外面说道:“我家主子身子不舒服,想请个大夫来看看。”

老十筷子稍微顿了顿,又继续吃着。

其木格叫道:“让她进来说。”

春燕进来后详细叙述了嫣红的症状,头疼、胸闷、身子乏,在其木格听来,都很空泛。

听完后,其木格还是道:“乌雅,叫小英子去请个大夫来,让他先去县衙问问,哪个大夫医术好。”乌雅走后,其木格又问春燕:“出现这症状有多久了?怎么现在才来说?”

春燕道:“昨儿就有些不舒服,没在意,眼下越发厉害了,所以…”

其木格想了会儿道:“你让厨房做些清淡的吃食,我和爷呆会儿就过去瞧瞧。”

老十夹了只虾,剥好后放进其木格碗里,其木格恨不得将这虾直接扔到老十脸上,但还是默默喂进嘴里,“是我大意了,见孩子没事,就没想到大人也会水土不服,今儿大夫来了,也让他给海棠和环儿看看,看能不能开些调理的方子,小心些总没错。若这里的大夫不行,就派人去广州请个大夫来。”

老十点点头,“你那么忙,哪能顾得上那么多,应该都是小毛病,你别操那么多心。不过大夫确实得寻个好的,安安和斌斌都还小,万一有个头疼脑热的,没准能用上…”

一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正在府门口徘徊着,被小英子遇了个正着,小英子脸色一变,一把将她拉到角落边,喝问道:“你家姑娘又从广州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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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坑

管心里不情愿,其木格还是努力扮演着大妇的角色,便与老十一起去探望嫣红。www.65txt.com

海棠和环儿已经早早守在嫣红屋里,不知道是探病,还是等着见老十,或者是为了在老十面前表现姐妹情深。

嫣红躺在床上,旁边放着熬好的小粥,其木格看了一眼,好象没怎么动。

见老十和其木格进来,嫣红便挣扎着起身,其木格道:“别折腾了,好好躺着,我和爷又不是外人。”

嫣红虚弱的说道:“让十爷和福晋费心了。”

老十走近说道:“是吃不下东西?可是不合胃口?”

嫣红摇摇头:“没什么胃口,强吃了些的。”

海棠在一旁过话头,说道:“这里的天气又炎热又潮湿,就是好人都没什么胃口,何况病人。”

其木格瞧了瞧海棠,气色确实不好,脸上没什么血色,整个人也一副颓废的样子,便问春燕道:“今儿进了些什么食?”

春燕回道:“就喝了两口。”

老十立即说道:“这怎么行。是好人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木格想了想。对嫣红说道:“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地?让厨房做去?”

嫣红依然摇摇头。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室内温度至少升高了两度。其木格有些待不下去了。便道:“我去厨房看看。爷。你在陪着嫣红。大夫来了派人知会我一声。”

其木格出来后。没有去厨房。也没有回屋。而是在天井中乘凉。轻摇着凉扇。思绪飞到了天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雅才来通知其木格。说是大夫到了。

等其木格慢慢跺到嫣红处时,大夫已经诊完了脉,正在开药方。

老十脸色不大好,其木格有些担心问道:“大夫怎么说?”

老十道:“没什么大碍,说是水土不服。”

其木格有些奇怪,既然只是水土不服,老十摆个臭脸给谁看。

其木格心里也有些气,心想道是我让你小妾水土不服的,便没吱声。

大夫开完方子后,又告知睡前饮用点蜂蜜。因为水土不服与脾胃虚弱有关蜂蜜不仅可以健脾和胃,还有镇静、安神的作用,另外还交代多喝茶。

其木格以前听说过蜂蜜里含有激素,孩子吃了后育提前,因此便不敢给孩子喂蜂蜜,至于茶,小孩子还是免了的好,于是便又问询了小孩的注意事项,大夫只是说多喝水多吃清淡食物,再无其他有建设性的提议。

其木格又请大夫给海棠和环儿一一把了脉了些调理的方子,刚想叫小英子取了诊金送大夫出门才发现屋里就没小英子的踪影,也没多想让乌雅去办了。

期间,老十叫其木格也把把脉,其木格拒绝了,是药三分毒,好好的排队看什么病。

大夫走后,其木格见老十没离开的迹象,便强笑着先退了出来。

回屋后,早早打发乌雅她们下去休息,其木格只想自己好好静一静。

夜深了,也没见老十回来,其木格苦笑着熄了灯,不停的对自己道:“国情如此,风俗如此,看在老十天天来回跑一百多里的份上,也不能让老十太难做…”泪水却不知不觉得的滑了下来。

小英子悄悄跑进书房,对老十道:“爷,福晋房里的灯熄了,应是睡下了。”

其木格走后,没多久老十就蹑手蹑脚的回到书房,派小英子盯着其木格的动静,老十有些小心的过了头,担心其木格会派人找他,所以一直在等其木格歇息。

得了信,老十起身道:“吩咐刘贵和勒孟出门。”

一行四人做贼似的出得门来,走在大街上,老十还不忘封口,“勒孟,不许走露口风。”

勒孟正色道:“十爷放心,奴才谁也没说,就是我婆娘也不知道,乌雅她们没地儿得信。”

老十这才满意的扬起马鞭。

到了城东一偏僻的小巷,勒孟走到左边第三家敲了敲门,很快就听到人问:“谁啊?”

勒孟道:“开门!”

“吱”一声,门立即打开,一个身影一边朝里面跑,一边喊道:“姑娘,爷来了。”

老十黑着脸进了院门,没理从屋里奔出来的人影,径直踏上台阶,进了屋。

院中的人影楞了楞,忙跟了进去。

老十坐在屋里,恶狠狠的盯着如画,冷冷道:“怎么?银子不够?在广州呆不下了?”

如画咬咬嘴唇,摇了摇头,用蚊子般的声音道:“奴婢是爷的人,爷在哪儿,奴婢就跟到哪儿。”说完又抬头看向老十,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动人。

“爷,奴婢知道出身卑贱,只求能在爷身边端茶递水伺候爷,奴婢不求别的,只要能远远的见上爷一面就成。”

说着又给老十跪下,“那日防御大人过寿,奴婢并不知爷身份如此高贵,只觉得爷举止风流,当时便芳心暗许,见爷当日打赏那么大方,满以为爷会来赎人,谁知盼来盼去,却是防御大人将奴婢赎了去。当初听说要将爷送给十阿哥,奴婢只以为这一生再也没了生趣,天可怜见,兜兜转转一圈,奴婢又见着了爷。没料到爷却嫌弃奴婢粗鄙,奴婢一时羞愤难当,便想了此残生。爷将奴婢救醒后,奴婢已没了心思,爷身份高贵,不是奴婢这等人有福气伺候的,可爷又将卖身契交给奴婢、又给奴婢银子,还问奴婢老家何处,要派人送奴婢回乡好生过日子…”

说到此处,如画再也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奴婢自幼就被卖给人伢子,流落风尘,尝尽人情冷暖,打记事起,就没人真心为奴婢着想过…”

如画抹了抹眼泪,继续悲戚道:“爷是第一个为奴婢打算考虑的人,奴婢这又才起了心思,想留在爷身边好好伺候爷,不为别的,在爷身边至少还有人会心疼奴婢…”

见着眼前柳腰莲脸的女子,纵然哭得是花容失色,依然丝毫不掩其千娇百媚,还是那么勾魂夺魄,老十心里后悔得要死算明白为什么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了。

当日如画醒来后也是这么梨花带雨的一哭,老十觉得眼前这尤物

着实可惜,反正其木格远在京城么也能给瞒得死肆意**了一番。如画虽然是个清倌人,但风月场所出来的,还是别有一番滋味让老十回味无穷。

初经人事的如画,虽然额头还带着伤,但依然尽职的伺候老十穿好衣裳,然后又问老十喜欢的口味,说是要为老十下厨做饭。

老十当场就回绝了,偷偷摸摸的爽爽没什么留在这里吃饭,万一消息传回了京城自己怎么都圆不了谎,其木格还不知会给气成什么样画再媚得入骨,也犯不着为了如画惹其木格生气。

见老十拒绝画撒着娇道:“爷,等过些日子福晋来了香山县,会不会容不下奴婢,毕竟奴婢身份…”

如画后面说些什么,老十压根就没听进去,只记着了如画前面所说其木格过些日子要来香山,如画不知道的是,老十此时只接到了康熙的密旨,还没接到其木格的家信,九阿哥的书信也没有到,因此,对于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老十压根就不知道,若早知道了,就是面前放个天仙,老十也不敢越雷池半步。

可让老十黑脸并不是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而是如画怎么知道的?

如画见老十一下变了脸,些忐忑道:“奴婢只是担心…”

老十在震惊余也回过神来,冷冷道:“福晋不是你能随便提的。”

回营后,老十立即给九阿哥去信,他查双寿和朝中哪些人往来过密,但并没提如画的事,老十觉得有些丢人,大着胆子偷食一回,却掉坑里了!

没两日,九阿哥的书信了,证实了其木格要来的消息,老十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没人在院子里,那么应该没人知道自己将如画收了房,因此便将如画安置在了香山县,但还是口口声声说,让如画回乡找人老实过日子,并派人在一旁好好盯着,想顺着这条线好好查查到底是谁在打自己的主意。

如画自然不会走,但除了:三岔五的做好吃食送到前山寨以外,并没有与任何人有联系。

老十到广州接其木格时,如画却也跟了过来,而盯梢的人还被蒙在鼓里,这让老十又气又急,顺势将如画留在广州,又从亲兵中留了两人继续监视,从今天的情况看,两亲兵又着了道。

老十回来问罪的时候,香山的盯梢者告知,他们亲眼看见如画和身边的小丫头上的马车去了前山寨,然后在傍晚时分返回的香山县,不过回来的时候光线有些暗,如画下马车的时候看得不那么真切。

一切迹象表明,如画和她背后的主子知道有人在监视,但依然还是义无反顾的甩掉盯梢,按常理推测,若如画知道有人盯梢,怎么都应该按兵不动啊?而如画去广州是为了见其木格,回香山也是为了见其木格,老十盯着悲切切的如画,想不出来她背后的主子到底要干什么?难道是要害其木格?

也许交给九阿哥的侦查任务有些繁重,九阿哥还未将双寿的交际圈发过来,老十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老十很想告诉其木格,让其木格接见一下,但又怕如画对其木格不利,万一冷不丁的朝其木格撒点毒可怎么办?

而且,老十自己虽然可以面不改色的声称没有染指如画,可若其木格不相信,那又怎么办?其木格早就放了话,只容府里现有的三个,不准再添新人,出了环儿的事后,后院几经调整,嫣红她们的贴身丫鬟只能用五官端正来形容,老十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木格防的是什么,而且摆明就是连通房丫头也不允许。

老十心想,如画的身份,顶天了只能当通房丫头,若其木格认定自己破了如画的身子,肯定会断定自己想要收通房丫头,那时节还不知怎么伤心呢。

一想起其木格在保定那么个哭法,老十就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怎么那么不长记性啊!

直接除了如画?老十摇摇头,在没收到九哥的信之前,如画还得留着。

想了想,老十道:“你好好给爷在这里待着!若再让爷知道你在爷府门打转,爷打断你的腿!”说完便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回到书房,熬夜给九阿哥写了封信,敦促九阿哥提高效率,并要求派几个机灵的探子过来,老十已经不打算再从亲兵中派人了,总共才十个亲兵,对方肯定早将每个亲兵都认熟了,派了也白派,还不如留在府里加强警戒。

第二日,老十依旧与其木格一起共进早餐,其木格也表现得一切正常。

老十走后,格其打了个哈欠,其木格问道:“昨儿没睡好?”

格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半夜醒了觉得热,老半天没睡着。”

在京城,格其她们都是住的两人间,如今却是四人挤在一屋,自然有些不习惯。

其木格想了想,道:“看来得赶紧重新找房子了,瞧你们这罪受的。”

扎丫道:“主子,在京城的时候,春燕她们可羡慕我们了,因为主子从不要我们守夜,可如今奴婢却有些羡慕她们,昨儿见春燕又去守夜,心里直痒痒。”

其木格笑道:“那你该和春燕打个商量,帮她去守夜…”

说到这,其木格觉得不对,香山的房子是大间,没有被隔成外间和里间,老十留宿在嫣红那,春燕怎么还去守夜?老十和嫣红没那么开放吧?其木格惑的问道:“春燕昨儿几时去守的夜?”

格其道:“有点早,奴婢们还在天井里乘凉,她就抱着席子过去,毕竟郭络罗氏不舒服嘛。”

其木格心想,难道老十去海棠屋了?那也太过分了吧?!“海棠和环儿的丫鬟也都在守夜?”

扎丫道:“嗯,不过她们去的晚。”

其木格心下更觉得奇怪,那老十昨晚去在哪睡的?“乌雅,你去把小英子叫来…”

京城四阿哥府

四阿哥的长子加嫡子八岁的弘晖

四福晋哭得晕死过去好几次,四阿哥心里也难受得要命,却还死死硬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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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信任

老十逗着孩子玩得正高兴,其木格笑道:“安安、>带你们回房休息好不好?阿玛累了一天了,明天早上再陪你们玩。”

安安被老十抛到半空中,“咯咯”的笑着,斌斌站在凉踏上,羡慕的看着安安,“阿、阿”的叫着,嬷嬷在一旁小心的扶着他。

爷三就没人搭理其木格,让其木格觉得分外挫败。

小的没法讲道理,只能对大孩子说教,其木格便冲着老十喊:“爷,这么大热的天,当心孩子得热伤风。”

老十听了这话方停止了抛空动作,将安安抱好,道:“是啊,安安额头也出汗了。”安安眯着眼睛,开心的抱着老十,对着老十一阵猛亲,两塌鼻子对塌鼻子,老十的脸笑得象花一样灿烂。

其木格伸出手,“安安,额娘抱抱。”安安想了想,伸出手,身子朝其木格扑了过来。

其木格接过后,安安对着木格又是一阵猛亲,其木格摸了摸安安的后心,道:“背上也全是汗,得赶紧洗澡换衣服。”

老十已经抱了斌斌,将斌斌立在手掌上,上下升降着,斌斌的大眼睛也笑成了月牙。

说来老十和孩子接触时间不长,也许真是血浓于水,安安和斌斌很快就摆脱了对老十的陌生感,与老十打成一片,除了睡觉或不高兴,其他时候老十似乎比其木格还更受欢迎。

老十逗着斌斌,一边道:“斌斌,明早抓周,你可一定得选刀剑,实在不行,弓箭也成,长大后好和阿玛一起带兵打仗去。”

斌斌一阵点头。“兵、兵”地回应着。

“好了了。不兴作弊地子得洗澡睡觉了。呆会儿玩晚了。又要闹瞌睡。”其木格笑着劝老十将斌斌交给嬷嬷。

两孩子晚上都睡得比较早。如果过了点还没睡。睡前一定会犯混大哭一场。

老十终于将斌斌交给了嬷嬷。斌斌又伸出手朝其木格扑过来。其木格凑近亲了亲斌斌。道:“斌斌娘抱不动两个。让嬷嬷抱你好不好?”

斌斌“呢呢呢”地乱叫着手还坚持举着。老十从其木格手中接过安安。其木格方抱起了斌斌。笑道:“这孩子。非要让阿玛、额娘抱个遍。”

老十又从其木格手中接过斌斌手一边抱一个。笑道:“阿玛送你们洗澡去。



两孩子竞相朝老十献媚留给老十一脸口水。

交脱了孩子后,其木格和老十才转身回屋,老十道:“这房子是小了些,书房那边的院子也小,建不成什么花园,安安和斌斌以后没玩的地问问隔壁,能不能将他们那边租过来?”

其木格笑道:“爷我还是想在前山寨附近找处子,实在不行块地,自己建屋子也成叫爷这么跑也不是个事,若走到半道、遇到刮风下雨,那可就遭大罪了。”

老十想了想,还是不同意,觉得那边离西洋人太近,不安全。

其木格递给老十一小杯蜂蜜水,道:“在庄上住着,安安和斌斌也能在田间逛逛,长长见识,再说,前山寨那么大个兵营在那放着,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木格其实是一典型的贪生怕死之徒,有那魄力挨着澳门住,那是因为知道鸦片战争还在百多年后才开打呢,这时节,大清还有能力保证国土安全。

老十笑着喝了口蜂蜜水,道:“再说吧。瞧你,爷来这都多久了,还让爷喝蜂蜜水,要水土不服也早过了。”

其木格瞪了眼老十,笑道:“蜂蜜是好东西,喝点也没什么坏处。”

见老十摇头晃脑的喝完蜂蜜水,其木格对在屋里伺候的扎丫道:“你先下去吧,洗澡水过些时候再端来。”

老十狐的看了其木格一眼,其木格笑道:“爷,是不是觉得很奇怪?”

老十点点头。

其木格看着老十,保持着微笑,“爷,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可以不回答,但别骗我。”

老十心里咔的一下,暗叫不好,额头的汗越发密了,稳了稳心神,问道:“什么事?”

其木格叹了口气,说:“爷,你昨儿去哪了?”

因为刘贵和勒孟、以及何全都一路保护着老十上下班,因此老十第一个反应是小英子招供了,心里骂道:“小英子那狗奴才!”

小心的看了眼其木格,试探道:“怎么想起问这事情?”

其木格继续微笑着,“说来也巧,无意中知道爷昨儿没歇在后院,半夜出了趟门。”

老十忐忑道,“小英子怎么给你说的?”

其木格一见老十这反应,当即垮了脸,不悦的说道:“我没问小英子。”

然后其木格便将自己如何得知老十未留宿后院的始末一一道来,然后说道:“我觉得有些奇怪,就让乌雅去问了问,你也别怪门房,压根就没去问门房,是在马房处发现端倪的。”

豆大的汗珠一颗颗从老十额头往下滴,老十懊恼不已,没想到百

,支吾道:“那,那…”

其木格正色道:“爷,夫妻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信任!这次叫乌雅打探,也是担心不过,才不得已而为之。虽然你有事瞒着我,但我不也会去将下人召来,逼问他们你到底干了什么。因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瞒着我肯定有你的考虑,也许是朝廷的事,也许是不想让我跟着操心,也许是其他乱七八糟的理由,总之我相信你瞒我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不会背着你去逼问下人。”

老十低头没有言语。

其木格继续道:“但是,爷,夫妻本是一体,若你有什么为难事,我自然希望你能告诉我,就算我不能为你分忧,至少也能让你知道,有人在背后为你打气,你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老十小声道:“也没什么…”

其木格柔声打道:“爷早说过了,你可以不告诉我,但别骗我。在广州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广州巡抚和广州将军没有设宴待客,这事就透着古怪,到了香山,咱们也没和县衙、当地乡绅打交道,这怎么都不合常理。但怕烦着爷以也没多问。”其木格顿了顿,又问道:“爷瞒我的事是不是与之相关?”

老十还在做着激烈的内挣扎,想了想,斟酌道:“其木格,若爷不说,你真的就不问了?也不去查了?”

其木格点点道:“若爷不说,我就此罢手不再过问此事。虽然我真的很想知道,虽然我也真的很难过。”

老十认真权衡了一下,得不如现在和盘托出,免得以后其木格从其他地方听到风声,毕竟不可能让其木格与外界完全没有接触。

其木一直紧张、仔细的观察着老十,心里琢磨着底是什么事,居然让老十坚持不松口?

老十将说打完腹稿后终于开口将如画招了出来,但中间稍微做了改动整个事件变成了如画一被送来,老十就提高了警惕觉出了其中的猫腻。

听完十的诉说后,其木格的脸色阴晴不定。

老十见其木格半天没说话,咬牙道:“其木格,爷真没瞧上她,全是外面乱传的,不信,你叫何全来问问,刘贵和勒孟也都叫来,勒孟你总该信吧?”

其木格心里有些疑惑,依着老十的性子,若真没什么,肯定早就气壮山河的将整件事情抖了出来,若自己胆敢不信,老十肯定是气乎乎的拍桌子、摔茶杯,而不会是如今这副焦急的模样。

虽然其木格非常怀疑老十与如画有染,但另一方面,她又担心自己是否过于强势,弄得老十草木皆兵,这可不是好事,弦若绷得太紧了,总有一天会断。

斟酌了半天,其木格也没理出头绪,只得道:“她见我到底是为什么呢?就算要害我,也不会有十全的把握啊?”

老十见其木格将思路转到这案件本身,擦了把汗,忙道:“九哥还没来信,爷也想不明白,要不如画也留不到现在。”

其木格看着老十,幽幽说道:“明儿孩子抓周后咱们要去澳门赴宴,后天吧,后天让她到府里来,我到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老十猛的紧张道:“其木格,人还是不见了吧,万一…”

其木格嘲笑道:“放心,我会叫护院在一旁站着的,她若真想动刀子,也伤不到我。”

老十又含糊道:“若她胡说八道…”

其木格越发怀老十行为不端,打断道:“爷,我什么时候成母老虎了?在爷眼里,我就这么不讲道理?为了不让这些流言蜚语传进我的耳朵,瞧爷这段时间忙的。”

老十忙摆手道:“不是,爷只是怕你听了生气,爷不想让你生气。”

其木格扯了扯嘴角,说道:“爷,就算外面传得再离谱,我也只信爷的话。我早说过,夫妻间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我不信爷,难道还去信旁人?”

老十忙点头道:“就是,就是。



其木格又接着道:“爷,其实你若真的骗了我,也没什么,只要…”

见其木格拖长了音,老十硬着头皮问道:“只要什么?”

其木格笑了笑道:“只要爷有本事一辈子都将我瞒得死死的,不过,俗话说纸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露馅的,是吧,爷?”

大热的天,老十感到背心一阵发冷,强笑道:“是啊,是啊。”

其木格真的宁愿自欺欺人,闭着眼睛相信老十的说辞,可老十的表现就差直接在脸上写“做贼心虚”四个大字,让其木格没法视而不见。

其木格盯着老十,缓缓问道:“爷,你真的没骗我?”

其木格心里直打鼓,想着早先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场景,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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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譬方

在床上,其木格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着。

老十没有回答其木格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嚷嚷自己累了,要洗澡睡觉,这是其木格认识老十这几年来,第一次听到老十主动要求洗澡。

其木格心里如同打翻了百味瓶,什么滋味都有,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迈哪只脚。

轻轻掩过这一节?其木格过不自己这一关。

和老十大吵一顿,闹个天翻地覆?可吵完了又该怎么办?原谅老十,就林凤娇一般?可人家林凤娇住在美国,还能眼不见心不烦,老十要张罗新人进门,可是走几步路就能见着的;

不原谅,彻底决?为着这个由头回蒙古,肯定会被送回来;

搭乘海船去欧洲,前面也一片漆黑,更关键的是孩子怎么办?带着一块走,先不说能不能成功上船,在海上飘荡几个月,万一孩子有个好歹,其木格又该如何向自己交代?将孩子留给老十,先不说舍不舍得,逃的亲娘、恶毒的后娘、花心的老爹、再加上心狠手辣的爷爷,孩子会成为腐烂的泥土还是顽强的小草?

和老十和平手,再见亦是朋友?老十肯定不会同意自己带着孩子搬出去另过,若同在一屋檐下,如何疗伤?也许自己可以带孩子回北京去,就说水土不服,给各方都有个交代,就算以后老十回京,府里那么大,关起院子,也能各不相扰;即使到那时节还未能忘掉老十,可见得多了,也就会渐渐麻木了,不是有句歌词就说“心若伤透了爱你也不能回头。”…

左思右想,其木格渐渐拿定了主,实在不行,就做朋友吧,至于自己以后的归宿实在无暇考虑,等孩子稍大点再说吧,反正现在也没后备老公的人选。

老十自然也没睡着又不敢翻身,怕其木格知晓。

老十左右为难。老实交代知道其格会如何反应?继续矢口否认。万一纸包不住火。那自己就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

而且瞧着其木格地架势。半心里已经认定了。可居然真地没再多追问一句。这更让老十如坐针毡。

老十心烦意乱只觉得帐子里越发闷热。悄悄抬手擦了擦汗。继续做着选择题。

今天地夜有些漫长。老十挨得浑身酸疼。也没盼到拂晓。轻轻挪了挪屁股横。噌地坐起来了摇其木格:“其木格。其木格…”

其木格闭着眼睛理他。

老十又继续摇了两下。道:“爷知道你没睡着起来。爷跟你说实话。”

其木格慢慢侧过身子。

老十闭着眼,道:“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如画她一头撞到柱子上,醒了后,爷就将卖身契给她,让她自己回乡找个老实人家过日子,她,那个,不是不愿意嘛,爷就和她多说了几句,那个…”

即使其木格已经笃定老十出轨,也想好了应对措施,可真听老十亲口这么说,其木格依然觉得心里一阵绞痛,不能自己。

后面的话老十实在说不出口,翻来覆去了半天,还在“那个,啊,那个…”

其木格捂住胸口,长长的深呼吸后,淡淡的说道:“爷,我知道了,睡吧,明儿还得去赴宴呢。”说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老十。

老十楞了楞,原本早已经做好被其木格踹下床的准备,没想到其木格这么平静,难道就这么放过自己了?

老十有些摸不着头脑,想了想,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运气,便试探的从背后搂住其木格,其木格没动,老十更奇怪了,又将头靠在其木格颈窝处,其木格还是没将老十推开,老十觉得有些邪门,小心翼翼的道:“其木格,别睡,陪爷说说话。”其木格还是没动静,老十转了转眼珠,大着胆子将手伸进其木格罩衣,依旧没遇到反抗,老十有些心慌,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就此罢手,形势逼人,老十略作思索,闭着眼睛,将嘴凑了过去…

“其木格,你别这样啊,你要打要骂都随你,你别这样好不好?”老十摸着其木格满脸的泪水,着急的嚷嚷着。

见其木格还是没理他,老十抓起其木格的手,使劲的朝自己身上打,“其木格,要怎么样,你才能解气啊,你说啊,你别这样,你别这样吓爷…”

其木格哽咽道:“爷,你弄疼我手了。”

老十忙将其木格手放好,道:“其木格,你听爷说…”

其木格调整好呼吸,打断道:“睡吧,明儿还有事呢。”

老十上了脾气,将其木格拉起来坐好,道:“不行,要打要罚,你今儿得给爷一个说法,不准这样伤心。”

若不是心情差到极点,其木格真想笑出声,“爷,不带这么霸道的,我不打也不罚你,赶紧睡吧。”

老十坚持着,“不行,你这样让爷碜得慌。”

其木格看着黑暗中的老十,叹了口气,“爷,你就不能让我安安静静的伤会心?”

老十低声道:“爷让你伤心了,是爷不对,你发发脾气,心里就没

受了。”

其木格靠在床上,将身子与老十拉开了点距离,老十忙又粘了上去,其木格道:“爷,你不热啊?”

浑身上下都汗汲汲的老十道:“不热。其木格,只要能让你解气,怎么罚爷,爷都没二话,别伤心行不?”

其木格想了想,道:“本来挺伤心的,被你这么一闹腾,现在倒不那么伤心了。”

老十在其木格手掌心中画着圈,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真没想过朝府里领人,真不想惹你伤心。”

听着老十的话,木格自嘲的想着,就老十这认罪态度,放在211世纪也是值得赞赏的许那些包二奶、三奶的大款压根就不会向大老婆承认错误,没准还告诉大老婆这是成功人士的象征。

其木格想了想,对老十道:“,满人和蒙古人对男女大防没那么讲究,就算皇阿玛推行汉学,可不论满人也好,蒙古人也好也不会拿和离女子再嫁说事,娶的人也不会觉得丢面子,当了冤大头吧?”

老十警觉道:“为这点事与爷和离?你别想!”

其木格嘲讽道:“爷,我没说和离,我只是想说既然咱们都不看重贞洁么我下面这个譬方也就没什么伤风骇俗的。”

老十问道:“什么譬方?”

其木格平静的说道:“果我和旁人有了私情,爷会生气吗?”

老十正在其木格手掌心画圈的手顿了顿,闷不做声。

其木格笑道:“若真有那么天,爷是什么样的心情如今就是什么样的心情。”

两人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帐子里显得分外响亮。

过了一会儿,其木格又道:“我知道如今是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是常事,我想让爷这辈子只对着我一个人,确实也难为爷了,可若见着爷左拥右抱心里也难受。我也曾想过各退一步,嫣红她们进府早自然不会忍心将她们打发出去,那我就努力接受她们让爷难做,但府里以后也不再添新人”

说到此处木格叹了口气,道“可如今看来,倒是我一相情愿了。



楞了半响,老十又继续在其木格手心上画圈,“其木格,爷改,爷改还不行吗?”

其木格无奈的摇摇头,“当初爷也说过,府里不再添人的。”

老十反驳道:“爷从没想过把如画接进府,爷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其木格苦笑道:“爷,我也不想和某一男子一起过日子,只偶尔春风一度,这两者有区别吗?你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老十想了想,道:“其木格,爷只是一时糊涂,你…”

其木格打断道:“我也糊涂一回成不?”

老十闷声道:“爷说了,爷做错了,爷认罚,你老打这么些譬方干嘛?”

其木格问道:“爷,我只是想问你,若我有一天也一时糊涂了,你会怎么罚我?”

老十有些生气,“不是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爷保证一定改,你少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

见其木格不啃声,老十又保证道:“爷真的一定改,以后连小曲都不听了。”

其木格闷不做声,而老十又再催促领罚了:“其木格,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怎么罚爷啊?不许提那狗屁譬方!”

其木格缩下身子躺好,老实道:“不知道,先睡吧,我还没伤心完呢。”

老十还在纠缠着,“其木格,你别伤心,先生会气行不?”…

第二日,老十一起床就处处献着殷勤,其木格则淡淡的,看不出喜怒,直到安安和斌斌抱进屋,其木格才展露出笑颜,老十心里一动…

老十和其木格一人抱一个,来到正厅,海棠和环儿已在正厅守候,水土不服的嫣红也没缺席。

正厅的大方桌上铺着一张锦布,锦布上摆放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小木刀、木匕首、小木弓箭、算盘、钱币、帐册、首饰、花朵、胭脂盒、吃食、玩具,木铲子、木勺子、木剪子、尺子、绣线、花样子。

本来应该是安安和斌斌分别抓周的,但其木格没觉得抓周有什么重大、深远含义,只不过是个庆祝仪式,图的就是高兴,若让两个孩子一起着玩,才显得热闹,于是女孩子和男孩子抓周的物件便堆在了一起。

因斌斌和安安不会爬,所以老十便将斌斌放在小刀一面坐好,隐性作弊,其木格想了想,也将安安放在胭脂盒附近,要作弊就一起做!

于是毫无悬念,斌斌不负老十所盼,拿了木刀,哇哇的叫着,安安抓了胭脂盒随手丢了去,专心把玩着花朵…

单调无聊的抓周结束后,老十和其木格便上了马车,朝澳门出发,临行前,老十留下了本该随行的小英子,“寸步不离两位小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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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赴宴

车中其木格一直闭目养神,老十见其木格兴趣缺缺,噪,安静的打着盹。

车行到前山寨,蒋先生已经早早侯在那里,等着与老十汇合。

经过这么一打岔,其木格便撩开马车窗帘四处张望。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但田野里还有农民在摆弄庄家。

老十凑过来道,“其木格,这附近还真没什么像样的宅子,要不还是买块地,咱自己修个庄子吧。”

经过昨晚的谈后,老十改变了主意,认为将家迁到前山寨才比较妥当,万一自己上差的时候,其木格强行带着孩子出门,府里也没人能压得住她,等自己得了信,其木格肯定已经走了老远,大人孩子都受罪。

老十改了主意,其木格的法也变了,虽然其木格还没想好到底该如何应对,但回北京依然是上乘的选择,既然如此,费心劳力的在澳门附近修庄子,那才叫为他人作嫁衣呢,因此其木格淡淡的说道:“修庄子再快也得耗时一年多,到那时节,爷没准又被召回京了,再说,府里如今银钱也不富裕,还欠着九哥四千两呢,还是先凑合着住吧。”

其木格的话:验证了老十的担忧,老十暗暗决定,明天就让人去看地,一定要把其木格安置在安全的距离内。

抵达澳门总督府的时刚好正午时分,澳门总督马查多和夫人阿曼达率领澳门市政议会的议员和议员夫人们在大门口相迎。

其木在总督府门前驻足停留了片刻,粗略打量了一下澳门总督府的外观。

房子看着大气。但却是西方地建筑风格。两层楼地石房子。至少外观瞧着是用石头建地。拱形地窗门。镶嵌着木质百叶窗。

马查多左手扶右胸手帽。身体稍微前躬同时点了点头。因刚上任不久。所以他是一句中国话也不会说。临时找人突击了句问候语。也给说伦不类。老十和其木格猜测可能是在说欢迎光临。

老十心不在焉地拱了拱手。马查多忙入乡随俗还了老十一礼。又将阿曼达介绍给老十十点点头。阿曼达微笑着两手拎起裙子向前弯曲。向老十行了个屈膝礼。老十再次抱拳还礼。

见老十没有介绍家眷地意思。马查多指了指其木格。叽里咕噜问了句。旁边地翻译忙道:“这就是十阿哥地福晋吧仰久仰。”

其木格笑着点点道“你好。”

马查多很绅士地鞠了个躬。然后又将自己老婆介绍给了其木格其木格有点晕。不知道自己该行什么礼。情急之下。将手伸了过去。握住阿曼达地手笑说道:“很高兴见到你。”

老十诧异的看了其木格一眼,没有吱声。

马查多又将身后的议员介绍给老十和其木格十也介绍了蒋先生,然后大家才步入宴会厅。

一张长条型的餐桌上摆放了不同形状的餐刀、叉子和勺子。

其木格有些好笑道马查多真的请自己和老十吃西餐?就算他初来乍道,不懂行情但澳门却不乏中国通,随便一问就能知道如今的大清怕是没人会愿意拿着刀叉吃饭。

但这却很符合其木格的心意世就没机会见识真正的西餐,不过啃过几口汉堡,吃了几片薯条,切过几回牛排,没想到时光倒流三百多年后,自己居然还能有幸品尝正宗的西式菜肴。

马查多和阿曼达先入坐,各自坐在餐桌的两头,然后方请老十和其木格就座,蒋先生也入了席,澳门的贵族阶层也一一落座。

马查多先表了一下欢迎致辞,感谢老十和其木格大驾光临,希望能加深双方的了解和友谊,然后便提议喝第一杯酒。

老十举起玻璃杯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头。

玻璃杯远不如后世的精湛,其木格举起尝了尝,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前喝葡萄酒都兑了可乐或雪碧的,阿曼达隔得老远向其木格介绍,“这是红葡萄酒,不知福晋是否习惯?”

其木格笑道:“是法兰西波尔多产的吗?”

不至老十,连蒋先生也侧过头来看其木格。

老十低声对其木格说道:“你怎么知道?京里没采办这些啊?”

其木格心里一惊,只想着显示自己并非孤陋寡闻之徒,便将自己唯一知道的法国葡萄酒的产地拿出来卖弄,结果却让老十起了心。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解释,只好拖上一阵,道:“回去给你说。”

翻译翻了半天,法国是翻译出来了,波尔多可能有些糊涂,但在坐的老外也全知道大清十阿哥的福晋知道法兰西产葡萄酒,一下都来了兴趣。

要知道,大清的官员和有身份地位的人都不喜欢和洋人打交道,对西方的文化都嗤之以鼻,虽然洋人一直努力扩展业务,但就算是广州十三行的人也不见得能叫出法兰西和英格兰,一般都简单的统称“洋人”。如今猛然现一皇室贵族知晓葡萄酒,而且对产地还有所涉猎,自然让大家一阵兴奋,看来海船的贸易额应能顺利增长。

当初马查多请帖也没想到老十两口子真的会来赴宴,要知道除了商人,大清的地方乡绅都不屑与洋人交流,更别说同桌吃饭了,如今老十以皇子之尊前来

已让马查多对自己的任期充满信心。更惊喜的是,比较喜欢西方货物的,如此一来,大家似乎也有了共同语言。

马查多笑容可掬道:“是的,福晋好眼光,这酒确实是法兰西Boreaux的。”

翻译没直接将Bordeaux翻译出来,但其木格听着和波尔多大体差不离。

马查多接着又问,“十阿哥,您是我们尊贵的客人,我们早早预备了丰盛的菜肴,但担心您不习惯,所以也准备了地道的中餐看,是直接上中餐还是先尝尝我们的菜式?”

其木格心里鄙视,若是在非洲,老十这种土著酋长的儿子没准就被绑去当了奴隶,还尊贵的客人,看来还是实力才是硬道理啊。

但其木格还是尝尝西餐,便低声对老十道:“入乡随俗,要不先尝尝他们的菜?”

老十自然没二话,马查多开心的吩咐上菜亲自为老十讲解如何用刀叉。

第一道菜上是汤。

老十见汤率先端了出,瘪了瘪嘴得洋人真是可怜,吃个饭顺序还要倒着来。

汤上后,就没了动静,而马查多又在殷勤的劝老十喝汤,老十心想碗汤就把爷打了?

见其木格津有味的尝了一口,老十也勉强动了动嘴。

汤撤下去后第二道菜是肝酱。

马查多还专门介绍了一下,这也是法国名菜。

鹅肝酱撤下去后,上的是葡萄牙的特色菜,布拉日鱼。



一道菜撤了又上,上了又撤,几乎全是水产品么墨鱼、贝壳、牛之类的。

澳门是海边城市,就地取材才能理解其木格却很想品尝一下牛排,最好是七分熟的正眼下也没疯牛病。

可直到宴会结束,也不见牛肉的影子其木格非常失望,但深知言多必失,其木格没有节外生枝提出要求。

整个宴会上,气氛并不热烈,马查多也只详细介绍菜式,讲述相关的典故,老十听得心不在焉,其木格也没怎么听进去。好容易熬到结束,宾主双方都松了口气。

宴会结束后,没有盛大的舞会,马查多邀请老十和议员们座谈,并顺便参观一下澳门,以便提出宝贵的指导意见。

而其木格则和阿曼达以及一帮女眷坐在花园的凉棚下开茶话会。

其木格很是失望,觉得今天算是白来了一遭,没舞会不说,吃个西餐,还没吃到最想尝的牛排,末了还得打起精神搞联谊。

学英国人谈完天气后,其木格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没见到贵国的商人?”

阿曼达一楞,心想,不是说大清瞧不起商人吗,难道情报有误?忙解释道:“因不知是否会有所冒犯,所以不曾邀请商人列席,福晋对贸易感兴趣?”

其木格笑着点点头,“我们在京城开了间铺子,专门经营你们运来的货物,本以为今儿能见见…”

其中一位议员夫人忙开心道:“福晋若有兴趣,我们这就去安排。”

虽然记不住她叫什么名字,其木格还是很友善的应和着,“那就有劳了,对了,不知此地是否有英格兰的商人?”

葡萄牙在渐渐没落,英国正如旭日东升,真要做什么安排自然得和英国人打交道。

另一位议员夫人忙道:“有的,我表弟就在东印度公司做事,东印度公司就是英格兰的。”

其木格一听,心中大喜,再是历史白痴也知道东印度公司的斑斑劣迹,但此时对其木格而言,东印度公司无是一棵大树,若生意做顺了,搭乘他们的海船去欧洲,安全系数也要高出不少。

虽然其木格还没决定与老十的路以后怎么走,但未雨绸缪并不是什么坏事,就算最终没移民去欧洲,至少也能多赚些银子傍身。

一时间,茶话会的气氛立即活跃起来,不再那么礼节性的彬彬有礼,人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忱,阿曼达笑问道:“福晋看来对我们的货物很有兴趣,这对我们可是好事。”

其木格不置可否,道:“贵国如今的船队都抵达了哪些国度?贸易进行得可好?”

阿曼达想了想,回答道:“我们的船队到达的地方可多了,有非洲、印度、还有新大陆,不过贵国是最富庶的。”

此时,其木格才确定,美洲已经在开了,如果真的要走,直接去美国好了,在北边呆着,就算南北战争打起来,家园也不会受到影响。

但嘴里却道:“印度不富庶吗?”

虽然其木格打心底里瞧不上印度,但觉得既然东印度公司一直在那里掠夺,总有些家底才对,否则印度人也早该被绑去当奴隶了。

阿曼达笑道:“印度也算富有,”正说着,就见一侍从进来朝阿曼达耳语了几句,阿曼达道:“福晋,商人代表已经到了,您看…”

其木格看着身边神色热烈的贵妇人们,笑说道:“如果方便,就请他们到花园吧,这里风景优美,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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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邀请

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1C%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的危险。”

资本论中的这段话,其木格印象深刻,但其木格不知道的是,马克思写的这段话引自于英国政论家登宁。

但其木格此时唯一知道的是英国商人对利润的追逐所付出的努力让人望尘莫及。

贵妇人们联系的商人代表总共5人,其中英国商人就占了3席,此外才是2葡萄牙人。

但所有的代表几乎都无法用汉语交流。

阿曼达的解释们一般都行走在海船上,在中国停留的时间过短。

其木格有些了悟,第一,这商人肯定和澳门高层社交圈有着紧密的联系,谁说老外不讲关系,其木格肯定和谁急。

第二,这些人定以为和大清的皇室建立良好的关系,会带动他们的利润增长,此时谁若揭露其木格只是徒有虚名,一副空架子而已,那他肯定会成为其木格不共戴天的仇人。

见着眼前短的老外,其木格笑道:“我听说贵国有戴假的传统天见着诸位似乎才觉传闻当不得真。”

其木格此言一出震惊座,众人都未曾想到其木格会如此了解他们的文化。

其木格其实也只是胡乱一说。反正说了也无甚大碍。双方相互都不了解嘛有可原。

一位十多岁地英国商人吃惊地说道:“福晋。没想到您如此博学。是地。我们地贵族都会戴假。我是英格兰男爵格罗夫纳。原本应戴假来拜会福晋只是担心有所冒犯。所以才作罢。没想到却是失礼了。”

听完翻译地话木格很郁闷。格罗夫纳说地话。其木格根本就象在听天书。一个单词也没听懂算他说地是贝克汉姆那种怪腔调。怎么也能听懂一两个单词啊!可他地话。其木格连猜都无从猜起。这让其木格备受打击。自己地听力居然退步得如此之快。好歹还曾经考过专业八级地啊!

于是木格不甘心地问道:“男爵阁下。您刚才说地是英语吗?”

“不说地是法语。我们那里流行说法语。”

听了他地解释木格松了口气。还好则真该找地缝钻进去了。

此时,旁边一位青年彬彬有礼的用英语说道:“福晋您好是布朗,如今在东印度公司任职,此次有机会与您见面,深感荣幸。”

其木格心情大好,听懂了大半,意思猜了个差不离,和翻译的表述没什么出入。

“听说东印度公司规模很大,你们三位来自英国,是否都在东印度公司任职呢?”

确实如其木格所想,格罗夫纳是东印度公司的高层,而布朗则属于中层职员。而另一人大约也二十多岁,自称威廉姆,说是来游历增长见识的,其木格不由多留意了些。

四处游历的年轻人能被带出来参加高级别会晤,家里的背景肯定不小。

其木格也很客套的和葡萄牙商人安东尼奥问候了几句。

然后便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威廉休姆身上,“不知阁下已游历过些什么地方?准备在大清待多久呢?”

威廉道:“其他地方只是走马观花,仅在印度停留了几月,我倒很希望能在大清多逗留些日子,但想留在贵国似乎很难。”

其木格已经断定,此人一定是贵族,因为他说的其木格一句也没听懂,十有又在说法语。

略做思索,其木格便邀请道:“阁下若想在广东多呆些时日,我倒可以帮得上点小忙,不过若去京城,那难度就有些大了。”

威廉略略挑了挑眉毛,很绅士的向其木格道了谢,说是能在广东停留上一月已心满意足了。

这让其木格有点失望,一个月的时间想建立友谊似乎有些仓促,但人能先留下就好。

其木格面带微笑,脑袋不停运转,问道:“听说贵国有位叫牛顿的人,他好像提出了关于引力的问题,”为了让翻译能顺畅的进行,其木格又解释道:“就是关于为什么物体总是朝下降落的?”

其木格心里暗暗祈祷,希望牛顿此时已经存在,千万不要还没出生,同时也祷告上帝,希望威廉对自然学说感兴趣。

不过其木格也想好了后招,反正还有莎士比亚,一定要让威廉感到好奇,这样才能主动与自己接触。

上帝听到了其木格的祷告,牛顿此时还活着,而且刚刚

英国皇家学会会长。

威廉此时虽然还没得到牛顿当官的消息,但对牛顿却并不陌生,诧异道:“福晋居然知道牛顿?也是听传教士说的?”

其木格但笑不答,想了想,还是搬出了莎士比亚,接着说道:“我还听说贵国有一著名的文人,写了很多戏剧,其中有一个好像是关于两个年轻男女的故事,结局有些悲惨,好像叫莎士比亚?”

威廉果不其然,立即对其木格产生了极大的好奇,“是的,莎士比亚,福晋说的故事应该是罗密欧与朱丽叶,没想到福晋也听说过他。”

翻译的水准不怎么样,罗密欧与朱丽叶翻译得乱七八糟。

若不是怕将众震晕,其木格很想显摆一下“liveorrdie”(哈姆雷特说的生存还是毁灭),以标榜自己也是文化人,没办法,“被文盲”了这么多年,其木格太想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了,完全忘了她当初虽然学的是英语语言文学,但对莎士比亚的了解并不比对孔子的了解多,写毕业论文的时候,因文学素养不够,先选了雨果来写,提纲都快完成了,才现人家是法国的,最终还是很识时务的选择了英语句式结构来分析。

好在其木格关键时刻克了自己的虚荣心,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英语吞进了喉咙,“是的,略微听说过,不过详细的就不清楚了。”

威廉的好奇越重了,他一直听闻,东方的大清是个很奇特的国家,因此在印度时,听说有船到大清,立即就跟了过来,可到澳门后,活动范围却被限制在“基督城”中,根本没机会了解当地的风土人情。

没想到传说中高傲的大清皇室然也会有人了解英格兰的情况,这让他越觉得这个陌生的国度令人不可琢磨。

当下便道:“若福晋不介,我愿意为福晋略为讲解一二。”

其木格觉得上天太眷顾她了,忙高兴:“求之不得,不过今日时间仓促,欢迎你在方便的时候到我府上做客,我也好多请教一二。”

花园的人都惊讶的合不拢嘴,迄今为止,还没哪个洋人有幸到大清官员的府上做客。

其木格见这消息似乎有些过于震惊,忙解释道:“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的,让人着实苦恼,想请教商人,但又怕耽误大伙赚银子,赶巧碰上威廉阁下到此游历,便唐突了。”

威廉忙道那是他的荣幸,随即表示一定会前去拜访,给其木格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接下来,其木格才开始了解当今的国际贸易形势,一时间气氛非常融洽。

等老十参观完毕,来接其木格的时候,其木格已经和大家商定,后日派人来取样品,争取扩大合作空间,而威廉则表示希望后日能随样品同行,其木格安排后日取样品就是不希望威廉明日到访,毕竟明天要解决如画的问题,如今一切如愿,其木格心情自然大好,见了老十,还热情的为他们互相引见。

老十还是那副不冷热的样子,有些高傲。

两厢一比,威廉虽然也有些冷漠,但风度似乎要比老十翩翩一些。

上车前,其木格一一与众人握手告别,还热情的提醒威廉别忘了后日之约,老十垮着脸,不仅没翩翩起来,连风度二字如何写也还给了上书房的老师。

马车刚起步,见其木格满脸喜色,老十不悦道:“专门给爷难堪是不?”

老十火简直没找对时机,若其木格心情好,只当老十耍小孩脾气,不会与他计较,虽然此时其木格的心情确实不错,但那也是对外不对内,听到老十出言不逊,其木格敛了笑容,索性闭上了眼睛。

老十鼓着腮帮子,忿忿的看着其木格,见其木格依旧径直闭紧双眼,气呼呼的一把抓过其木格的双手,用力揉了揉,揉完还不解气,又拿起衣服下摆反复擦拭着…

其木格压根就没想借此给老十颜色瞧瞧,只是简单的不愿显得狂妄自大,以握手表示友好而已,若真想气老十,肯定会提醒老外来个吻手礼。

没想到歪打正着,居然会引起老十如此激烈的反应,其木格冷哼了一声,道:“爷,还是先将自己搓掉几层皮再来管我这双手吧。”

老十怒目而视,见其木格依旧视而不见,楞了楞,埋头对着其木格的手猛吐一阵口水,然后挑衅的瞧了眼其木格。

其木格嘲讽道:“爷,大热的天,口不干吗?要不要给你倒杯水?”

老十运了运气,继而拿着衣角继续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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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失算

十在前山寨下了车,说是有事需要与蒋先生合计,门一日游的感想。

其木格回府后,先抱着安安和斌斌猛亲一阵,然后便打奶妈带着孩子玩耍,自己则坐在天井里摇着扇子慢慢理顺思路。

不论历史上的东印度公司是多么的恶贯满盈,但自己与东印度公司的合作似乎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进,则可搭乘海船前往欧洲,到了落脚的地也能有人关照一二;

退,也能多进点稀罕物件,为荷包多添银两。

反正目前东印公司还未曾向中国倾销鸦片,自己也不算为虎作伥,更不是民族败类。

其木格拿定主意,一定要力与东印度公司共创双赢,至于威廉,想来地位不低,应该先与他打好关系,一来可以了解欧洲目前的局势,二来万一自己有一天落难英伦,也能找到地头蛇搭把手。

不过香山似了些,做生意倒可以不计较,但让威廉隔三岔五的跑这么远,委实有些不大方便,没准香山与澳门之间这段不算遥远的距离会让威廉打起退堂鼓,从而将友谊之花扼杀在摇篮之中,看来还是得在前山寨寻个庄子才好。

其木格做好决定,只觉得心里一,晚上胃口也大好,结果吃得太涨,只能被迫到天井来回溜达。

老十直到深夜才回转,一的臭汗加上马味,生生将其木格给熏醒。

其木捂着鼻子。道:“赶紧去洗洗。你成心地啊!”

老十一翻身将其木格在身下。喘着粗气道:“爷辛辛苦苦地摸黑赶路。你倒好自顾自地睡了!”

其木格拍拍老十黏糊糊地胳膊。捏着鼻子道:“这么晚了。以为你歇前山寨了。赶紧去洗洗。”

老十抓住其木格地手。向上固定好。通知道:“爷明儿就派人到前山寨附近看块地。咱们赶紧在那修个庄子。全都搬过去。省得爷来回辛苦。”

其木格心想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什么来什么。没准买彩票都能中500万。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生怕老十起疑。临时变卦。便作出一副冷漠地样子所谓道:“随你。”

这个答案虽然不怎么积极。但至少表示了中立。老十便决定不计较其木格地态度只要能修庄子就行。老十地要求还是蛮简单地。

通知完置办产业的消息后,老十还是将其木格的手抓得死死的,换了副凶巴巴的表情道:“后天你邀什么人过来?做生意的事交给低下人去办就好,就让小英子去接洽好了,你不许和他们碰面!”

其木格翻了个白眼,道:“爷,你干脆下令不让他们来得了。”

老十气急败坏道:“你前脚邀人,爷后脚拒绝成心让外人看笑话不是?”

老十的脸凑得很近,一双眼睛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分外炯炯有神。

其木格很想再给老十顶回去一阵阵的马腥味却让其木格难受的想吐,只得皱了皱眉:“明早再说吧,你赶紧去洗洗身上的味道太难闻了。”

老十猛的咬住了其木格的鼻子,其木格“啊”的一声,刚张嘴,老十的舌头就探了过来,其木格恼怒的挣扎着,老十疯似的缠了上去…

良久,老十身子一松,瘫在其木格身上,似乎已耗尽了浑身的力气。

其木格慢慢清醒过来,本来是用力反抗家庭性暴力,却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并肩战斗,并愉快的享受着战斗成果,意识到这一点,其木格简直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

气的拍了拍老十,“好重,躺一边去。”

老十用力抱紧其木格,此时别说汗臭味,就是马味也没闻到,其木格悲哀的想,自己肯定已经与老十一样臭了!

其木格动了动身子,继续抱怨道:“你不热啊?”

老十闷声道:“不热。”

其木格不耐烦道:“我热。”

老十依旧埋着头,瓮声瓮气的说:“知道你嫌弃爷,偏要抱着。”

其木格心想,没喝酒啊,怎么象在耍酒疯呢?

第二日,其木格看着自己浑身的痱子,想着醒来时,老十还象狗皮膏药似的紧贴着自己,推都推不动,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老十继续请假,说是在家静心写计划书,其实是想参加如画的提审会,万一如画胡乱攀咬,也好当庭反驳。

一得到消息,如画进了院子,老十前一秒还在装模作样的握笔疾书,下一秒就已坐到了偏厅,迅捷堪比超光速。

屋外站着一帮侍卫护院,屋内则站着勒孟和小英子以及乌雅,而嫣红、海棠和环儿也分别伺立两旁。

嫣红她们是其木格叫来的,三个美人在屋里这么一站,花魁对自己的容貌怕也没了多少信心。而且不管怎么说,嫣红众人在这件事情上也算同盟军,其木格愿意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御敌于府门外。

其木格打定主意,不管如画是谁派来老十身边卧底的,也不管她的目标是否要谋害自己,哪怕即使自己真的要放弃老十,只要影响力还在,也绝不允许老十再添新宠。

如画进来跪下后,其木格没有叫起,只是淡淡的命她抬起头来,稍一打量,其木格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嫣红她们与如画完全不在一个量级,如果说如画是世界小姐,嫣红几人充其量也只是一省会城市的选美冠军。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如画,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朱则太红,着粉则太白。

其木格悄悄看了眼老十,不知是否该夸老十有能耐,居然有人向他射这种顶级的糖衣炮弹。

冷了一会儿场,其木格才出声道:“你就是如画?”

如画娇弱的应答道:“是。



其木格冷冷道:“听说你一直想见我,今儿见着了,说说看我有什么事。”

如画没想到其木格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稍稍了下呆,忙道:“奴婢请福晋开恩,让奴婢进府为奴为婢伺候十爷。”

其木格端起酸梅汤,润了润喉,嘲讽道:“喔,我什么时候不让你进府了?”

老十心里一紧,

到其木格知晓如画的背景复杂,应不会赌气将如画收这才稍微安了安心。

嫣红和海棠都面无表情,环儿更是将头低得低低的。

如画心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还是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谢福晋恩典,奴婢来生就是做牛做马也一定报答福晋大恩。”

其木格“哈哈”笑道:“真是有趣,我对你有什么大恩啊?说来听听。”

如画低声道:“福晋不是同意奴婢进府了吗?”

其木格“啧啧”道:“我不让你进府的你,说我同意你进府的,还是你着压根就没我什么事啊。”

如画忙磕头道:“奴婢不敢,福晋恕罪。”

其木格看向十,笑道:“爷,正巧你今儿也在给妾身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爷说是有人不知好歹,非要往爷身边凑,怎么听着刚才的意思,又成了妾身拦着爷的好事了?可真叫人好生糊涂。”

老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恶声恶道:“双寿送来的那天,爷就让她自己回乡过日子非要跟着爷,让爷烦不胜烦!”

如画听闻此话头看向十,伤心的泪水夺眶而出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木冷冷道:“爷的话你听明白了?”

如画的滴滴珠泪立即作倾盆大雨,但脸上的妆容却一点也没花的迹象,要么用的是防水材料,要么人家确实是脂粉未施。

“爷,您难道忘了,您那天说过不会不管奴婢的,爷,求您让奴婢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吧,奴婢绝不生事,绝不惹福晋生气,爷…”

老十慌乱的解释道:“爷是说若你回乡,爷会让地方官照拂你,你少乱攀扯。”

其木格漠然道:“你是什么身份?就算进得府来,也不是你想生事就能生事的。”

如画忙转向其木格,悲切道:“福晋,奴婢不会说话,求福晋别和奴婢一般见识,奴婢只想进得府里,每天能给爷端茶倒水,就心满意足了,求福晋成全。”

其木格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十爷府里想给十爷端茶倒水的多了去了,我能成全的过来吗?”

如画又梨花带雨的看向其木格,“奴婢、奴婢已经是爷的人了。”

老十噌的站起来,对着如画怒目而视。

如画不提此事倒罢,一提就让其木格火往上涌,不由得刻薄道:“那又怎么样?花魁,名头听着倒是响亮,可却也脱不了下作!莫非还要学贞洁烈女,给自己竖贞节牌坊不成?”

看来不论世道如何变迁,沧海如何桑田,小三在大老婆面前永远都是理直气壮的坦承私情,一点也没羞愧之心。

如画悲戚道:“奴婢自知出身卑微,不敢有什么奢望…”

其木格毫不客气的打断如画,恶毒的说道:“这就好,人就得知道什么是本分。既然爷压根就只是找你寻乐子,我劝你还是断了非分之想,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如画低声抽泣了一会儿,不再言语,其木格正想再刻薄一把,如画却冷不顶的猛朝门柱撞去,门口的勒孟眼疾手快,一把将如画拦了下来,如画悲切道:“让奴婢去死,让奴婢去死。”

老十脸色铁青,沉声道:“既然你想寻死,爷就成全你,勒孟,将她拖到柴房一板子打死,扔到城外乱岗去。”

寻死这戏码最多只能上演一次,次数多了,看客也就觉得烦了,更会有种被挟持的不爽感觉,老十本以为如画会对其木格乱说一气,却万万没想到她居然又来撞墙,老十火一下就上来了,其木格胆子虽不小,可若亲见有人血溅当场,没准会吓出病来,因此也顾不得顺着如画找源头,直接吩咐勒孟结果了她。

其木格见老十下了此道命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不知是否该给老十冠上薄情郎的称号。

其木格见勒孟果真要将痛不欲生的如画拖走,心里的问越深了,如画应该知道见了自己也不会如愿以偿的进入府里,那她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机来拜见自己?她到底有何目的?这番交谈下来,也没见她说出什么感天动地的话来,就是那么干瘪瘪的几句,那这番交谈对她有何意义?她为什么要采取这么激烈的方式?背后的主子策划这一步的时候难道就没想到老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

虽然其木格有很多问,但还是没有阻止勒孟,若没有安安和斌斌,其木格肯定会冒险让如画入府,看看她和她的主子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可如今有了孩子,其木格绝不会让孩子身边有任何不确定因素的存在。

众人静静看着勒孟将如画拖走,因如画的贴身小丫鬟被拦在门房,也没人为如画求情,如画只是哭泣着,也没求老十饶她一命,可能不好求饶吧,毕竟是她求死在先的,老十如此处置,也算是让她求仁得仁了。

屋里一时分外寂静,远处如画的哭声显得越刺耳。

“爷,手下留情!”

“爷,您就可怜可怜她吧!”

见嫣红和海棠双双跪倒在地上,其木格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威廉与格罗夫纳商议着明日的相关事宜,格罗夫纳有些担忧道:“阁下,虽说十福晋瞧着没有恶意,但毕竟不符常规,我担心万一出什么事,阁下的安全…”

威廉摇摇头,“放心好了,我是十福晋请去的客人,她自会保证我的安全,再说,大清的子民也没和我们有太大的冲突,不会出什么事的。

我很期待能和十福晋深入交流一番,我很好奇在这个神秘的国度,她怎么会对我们感到好奇,并还有所研究?”

格罗夫纳皱了皱眉头,道:“听澳门总督说,十福晋居然还知道法兰西的波尔多,而且似乎也是她建议十阿哥品尝西餐。”

威廉笑道:“这让我更加好奇了,你帮我找个精通汉语的翻译,我不希望明天与十福晋的交流因翻译的失误而留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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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处置(上)

着双双跪倒尘埃的嫣红和海棠,楞神的不光是其木格起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

其木格心里暗骂自己愚蠢,居然幻想让她们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

老十眯起了眼睛,凌厉的看着嫣红和海棠,咬牙说道:“小英子,去拦着勒孟,告诉他别一板子将人打死了,给爷好好打,若打不够五十大板就让那贱人咽了气,他也不用在府里伺候了!”

嫣红抬头动情的劝道:“爷,您息息怒…”

老十面带狰狞的打断嫣红的话,阴森森的说道:“还有你们两个,都给爷到柴房观刑,爷赏你们每人一条白绫,若瞧着那小贱人可怜,你们随她去就是了!”

老十此言吓得红和海棠浑身打颤,虽然老十一向脾气大,不懂温柔,但除了其木格翘家时曾冷脸斥责过嫣红她们外,其余时间,老十也就大着嗓门咋咋呼呼的,随手扔几个茶杯了事,从未说过这等狠话。

因此,嫣红和海棠一见老动了真火,吓得身子软,用抖的声音讨饶道:“爷,奴婢知错了,爷息怒…”

老十冷冷道:“们少看了几板子,自己就受几板子,若你们想挨上五十大板,爷也成全你们。”

嫣红和海棠从未见过十今天这幅六亲不认的模样,一时也没了主张,忙慌乱的给老十磕了个头,爬起来朝柴房赶去。

老对呆若木鸡的环儿道:“你也去看看长些规矩。”

老十地态度仅吓到了嫣红和海棠。连带其木格也觉得浑身冷。

其木格舔干地嘴唇。干涩地问道:“爷。真要了如画地命?”

其木格虽然是统治阶级地一分子。虽然是欺压农民地腐朽地封建势力虽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剥削。但作为一个在大清生活了十多年地现代人。其木格骨子里还是没法将人命视如草芥。

或说。其木格愿意当真眼瞎。只要自己不直接参与草菅人命就好。

可老十不同。老十是土生土长地清朝人。从小就在吃人地皇宫里耳濡目染。压根就没吃念佛地菩萨心肠。对人命没那份敬重。打死个奴才对他而言就如同捏死一只小鸟般简单。

老十虽然是个直肠子可不代表心软。血液里也继承了康熙心狠手辣地基因。虽然在康熙地一帮儿子中不算聪明。但有遏必隆这样地外公十莽撞中也透着一丝精明。遏必隆地老爹是清初五大臣额亦都。母亲是努尔哈赤第四女和硕公主管从父系还是母系来看。老十除非是痴呆儿。否则再笨也有个限度。

嫣红和海棠的出手,其木格只觉得她们是想找外援与自己对着干,可老十的第一反应就是,幕后之人已经将手伸进了后院。

九阿哥的回信至今未到九阿哥的能耐,光是查一下双寿的结交圈子怎么会耗时如此之久?而且回信未到,老十要的几个机灵的探子也没派过来十心里早就犯了嘀咕。

如今嫣红和海棠又插手救人,这让老十极度震惊。

老十才不理会什么人命关天只要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见其木格脸色苍白,老十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其木格真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老十扯了个笑脸,道:“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死了倒干净。”

其木格觉得眼前的老十分外陌生,庆幸老十未曾对自己过狠。

其木格想了想,支吾道:“不是要留着查线索吗?”

老十摇摇头,鼻子里哼了一声,“怕那些人就想爷留着查呢,爷偏不让他们遂愿。

”主要是如今有了嫣红和海棠两条线,如画活着也就没什么价值了。

虽然其木格只想将如画打得远远的,但若如画背后的主子或老十要取她的性命,只要在杀人时,其木格并不知情,那其木格也没什么心理负担,可如今这情况,其木格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于是,其木格含糊说道:“爷,孩子还小,府里若出了人命,我怕孩子晚上会哭闹。”

老十倒也爽快,直接吩咐人去给勒孟传话,打完五十大板,要将人活生生的抬出府去。

其木格松了一口气,端起茶杯喝水压惊,一想起自己差点就成了杀人犯,手还在微微抖。

老十瞧着其木格没出息的样子,觉得自己当初怀其木格害死环儿的孩子简直太不应该了,其木格就是吼得凶,真要干起来,准下软蛋。

老十不知道现代人基本都这样,虽说现代社会人情味越来越淡,面临着严重的道德危机,但除了穷凶极恶之徒,人民大众还真没那胆子唆使杀人,惹急了也就放放狠话,但只说不做,过过嘴瘾就好。

老十又安抚了其木格一会儿,直等到其木格面色恢复正常,才陪着其木格回到卧室休息,又命奶妈将孩子抱来,开心的陪孩子玩耍了一会儿,见其木格脸上露出了笑容,才拍着脑袋懊恼道:“爷光顾玩了,折子还没写好呢!”

其木格笑道:“怎么听着象孩子上学堂,晚上临睡前才想起功课还没做。”

老十得意的嘿嘿笑道:“爷以前是见了先生才想起。”

其木格笑骂道:“你还有理了,不准在孩子面前显摆这些,当心带坏了孩子。”

老十满脸笑容的走出房间,两脚刚一跨出门槛,脸上立即呈现出肃杀之色。

到书房后,小英子早等在那里。

老十冷着脸问道:“说了什么没?”

小英子摇头道:“没头还哭,后来连嚎的声音也没了。”

老十敲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问道:“人还没咽气?”

小英子点点头,回道:“遵爷的吩咐,还留着一口气在今抬回那边院子了,勒孟带了几个人在那守着。”

老十抬头看了眼小英子,“告诉勒孟,补一板子,也送那小丫头一程,完了去衙门报个暴毙,烧了。”

小英子忙应了,正要出去,老十又唤住问道:“郭络罗氏和王氏是什么模样?”

小英子低声道:“受了些惊吓。”

老十吩咐道:“叫她们到书房来。”

面色憔悴的嫣红和海棠一进书房就规规矩矩的跪下

老十盯着她们半响牙缝里逼出声,“谁指使你的?”

两人皆矢口否认,均表白自己是心地善良,觉得杀戮之气太盛不好以才开口求情。

老十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想好了再说不介意府里多两个暴毙的。”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没想到老十一上来就这么狠,一点回旋的余地也留。

想张口辩解,又怕老十说到做到,若交代出去,怕也讨不到什么好时间犯了难。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嫣红和海棠还在为难的沉默着十似乎很有耐心,仔细把玩着大拇指上的扳指。

过了半个时辰是没人供,老十轻声道:“如画也是什么都没说…”

嫣红和海棠里一凉老十平静的模样,实在没勇气堵上一把,也是,若老十此时爆跳如雷,怕还没法让人有这么大的心理压力。反常即为妖嘛!

嫣红终于吞吞吐吐道:“京时果毅公夫人捎过话…”

老摸着扳指的手一滞,过了半响,又问海棠道:“你也是这样?”

海棠摇摇头,声说道:“奴婢前些日子收到家信,奴婢哥哥说八阿哥…”

老十闭了睛,又问嫣红道:“舅母为什么这么做?”

嫣红低声道:“她说如画这么一闹,福晋肯定着恼,必会和爷起争执,爷就会多眷顾奴婢些。”

老十看向海棠,“书信呢?”

海棠胆怯的说道:“烧了。”

老十继续问道:“什么时候收到的信?”

海棠道:“刚到香山没两天。”

老十冷笑一声,“那你哥哥有没有说八哥为什么这么吩咐?”

海棠摇摇头。

“哗啦”一声,老十将书桌上的茶杯咂了出去。

听到这久违的声音,嫣红和海棠都微微松了口气,还是正常的老十让人比较安心。

“爷给你们说过什么?”老十提高嗓门,骂道:“爷一直跟你们说,好生守着本分,爷和福晋不会亏待你们,你们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给福晋添堵。怎么着,你们还想坐那位置不成?”

嫣红和海棠忙道不敢。

老十气急败坏道:“爷告诉你们,就算福晋有个好歹,也轮不到你们两个上位!各家各府你们都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小妾象你们过得这么滋润,又不用每天立规矩,也没人每天找碴敲打,吃穿用度从没克扣,你们还想怎么样?啊?别的不说,刘氏,八哥在阿哥所的身边人,你们不是和她感情很好嘛,现在人在哪?啊?八哥大婚不到一月就病逝!怎么你们没病没灾的活到现在,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嫣红和海棠都低头不语,听到老十亲切的咆哮声,心里越安定。

老十指着两人,继续怒声骂道:“嫌爷去你们房里少了是吧?九哥府里的女眷几个月见不着九哥一面也是常事,若人人都象你们这样到处惹是生非,九哥府里早翻天了!”

老十找了个错误的例子,九阿哥府里确实早就翻了天,九福晋压不住阵由来已久,这是京城家喻户晓的事,宜妃为此还训斥过九福晋没能耐。

老十虽然已经变得正常了,可嫣红和海棠却没那胆子指出老十的错误,继续低头受教。

老十喘了口气,继续恨铁不成钢的骂道:“爷看你们就是日子过得太好了,完全忘了自己的本分,真真是斗米恩,升米仇!若福晋天天给你们小鞋穿,你们哪还有精神当跳梁小丑!”

老十不解气的指着嫣红骂道:“你说,爷什么时候去你房里偷偷摸摸了,啊?居然到处诋毁爷,着实可恼!虽然你到处败坏福晋的名声,爷念你最早跟在爷身边,睁只眼闭只眼不和你计较,福晋也懒得理会,你还得寸进尺了!”

骂完,又指着海棠,“你,”想了想,海棠好像没什么把柄,便道:“平日瞧着象个老实的,其实蔫坏蔫坏的。”

嫣红和海棠等老十歇了骂声,赶紧抓紧时间请罪,纷纷表态一定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老十想了一会儿,终于拿定主意,“回去收拾东西,后日回京,到庄子上闭门思过,爷会让人安排好。”

嫣红和海棠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回归正常的老十居然处罚得如此之重,若这样回了京城,就算老十身边不再添新人,可若老十在广东呆上三五载,她们想怀上一男半女还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

一时间,两人泪如雨下,苦苦哀求老十再给她们一次机会。

嫣红哑着嗓子道:“爷,奴婢知错了,您怎么罚都好,千万别赶奴婢走啊!”

海棠也泣不成声,“爷,奴婢再也不敢了,您就让奴婢留下吧,奴婢不求别的,只求能远远见着爷一面就成。



老十没有松口。

嫣红跪着挪到老十身边,抱着老十的腿哀求道:“爷,让奴婢留在香山罢,奴婢一定安分守己,恪守本分。”

海棠也跟着上来,抱住了老十的另一条腿,哭诉道:“爷,奴婢愿意禁足在屋子里,不管多久都行,别打奴婢回京城。”

嫣红和海棠毕竟与如画不一样,如画再,也就是一夜情的对象,嫣红和海棠毕竟在阿哥所就跟了老十,几年相处下来也有许多情分。

见两人说得凄苦,老十心中也有些不落忍,叹了口气道:“你们回京好生想想自己的本份,等你们想明白了,若爷还要在这多呆些年头,自然会派人将你们接来。”

老十将两人打回京,也有自己的考虑,如今自己的舅母和八哥都对其木格不善,不知今后是否还会有其他后着,将嫣红和海棠打回去在庄子上闭门思过,也算表明自己的态度,告诉他们谁也不能碰其木格。而且其木格从来只会对自己脾气,对嫣红和海棠连重话都很少说,这么些年,自己平白无故受了许多原本该嫣红和海棠受的气,可嫣红和海棠似乎还不满足,是时候该敲打敲打了。

嫣红和海棠泪水涟涟,打湿了老十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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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处置(下)

管嫣红和海棠伤痛欲绝,老十还是硬着心肠坚持原判

只是许诺若表现良好,一年后再派人接来。

嫣红和海棠见老十态度坚决,一时也没了主张,哭哭啼啼的回了后院,转身就找到其木格求情。

其木格正在和安安与斌斌做着互动,见嫣红和海棠痛哭失声的闯进来,跪着求自己向老十说情,不由一阵哑然。

安安和斌斌呆呆的看着嫣红和海棠,也噤声不语。

其木格忙叫奶将孩子抱出去,安安和斌斌出了房门方不约而同的出了哼哼声。

其木格等孩子出了门,才道:“这是怎么了?”

其木格心中这两人也置着气,就算想和自己对着干,也没找外援的道理,难道她们就一点不知晓,武则天就是李治大老婆找的外援?

因此,其木格只是淡淡的问询着,没叫这两人起来。

听了两人哭哭啼啼的,其木格也怔住了,没想到老十会果断的行雷霆之势,这太不符合老十的风格了,要知道老十平时对这两个小妾还是很维护的,一听说有个头疼脑热的,那探起病来与道德先生推崇的孝子贤孙差不了多少,对两人的处罚不外乎就是禁足抄抄经书,当初其木格想罚嫣红去寺院呆着,老十都赶紧插手改了章程。

其木格有些纳闷。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老十到底抽得什么疯。

不过。老十这个决议其木格是举双手赞成。可见到嫣红和海棠一副痛不欲生地模样。联想起老十平日地态度。其木格不由猜测。难道老十只是做个样子。如今只等自己开口将嫣红两人留下?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老十肯定是做个姿态让自己对如画地事情不再计较。

其木格不由坏坏地想。若自己假戏真做。真将嫣红和海棠送回北京。不知老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是腆着脸皮找借口将这两人留下?

见其木格不做声。嫣红和海棠越声泪俱下。苦苦哀求着。

其木格想了想。没将话说死出了拖字诀:“你们先回去吧。我试着和爷说说。”

其木格耍了个小心眼,只承诺和老十谈谈,但并没保证到底谈些什么。

而嫣红和海棠慌乱之下,也没觉其木格话里的破绽了其木格的话,便象抓住了救命草一般,赶紧给其木格磕了三个响头后才在乌雅和扎丫的搀扶下抹着眼泪回了房。

等她们走后,其木格又在房里坐了会儿,想了想,还是起身去前院书房找老十。

老十正在措辞严厉的给九阿哥写绝交信i责九阿哥言而无信,答应不再针对其木格,却依然在背后推波助澜,扬言要与九阿哥老死不相往来。

活脱脱就象幼儿园的小朋友受欺负后,委屈的哭诉:“再也不和你玩了。

”标准的小孩吵架模式。

见其木格进来,老十放下手中的笔问道:“怎么想着到书房来了?”

转眼一想,又接着问道:“嫣红和海棠找你去了?”

其木格心想切,果然在这等着我还是点点头。

其木格决定让老十上上心火,点头之后便不再做声。

老十扯了扯领口道:“别理她们,这鬼天气,真够热的,站着不动都是一身汗。”

香山的气候比北京潮湿许多,北京很多时候都是干热,热得人心慌,香山则是刚洗完澡,身上立即又黏糊糊的,总之虽然各有各的热法,但结果都一样,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

而香山又没冰块供应,这让老十觉得越难受。

其木格轻摇着凉扇,给老十送去一丝热风,笑道:“爷怎么罚得这么重?”

其木格还是打定主意不说情,看老十怎么办。

老十喝了口茶,道:“还不是你惯得,让她们一点规矩都没了。”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哑口无言,心想,到底是谁在惯啊?我只要稍微凶一点,你还不知道怎么嚷嚷呢?

当下便没好气道:“都是你的心肝宝贝,我不是怕你心疼嘛。”

老十不满道:“爷是那是非不分的人嘛?”

其木格瘪瘪嘴,没出声。

老十觉得其木格侮辱了他的人格,很不高兴的瞅了其木格一眼,“对了,你看让她们住京郊哪个庄子,让徐公公派人去拾掇拾掇。”

其木格没在庄子上修建休假别墅,毕竟这地只有使用权,没准哪天就被康熙收回去了,那岂不是自己白白损失,活活便宜了康熙?

因此京郊的几个庄子都是小的院子,里面包含粮仓以及庄子管事和办事人员的宿舍,并没有专门给主人留出一间空院子。

听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只得问道:“哟,你还当真要把她们送回去啊?”

其木格是铁了心要看老十着急上火,因此就是不开口求情。

谁知老十一点也不急,正儿八经的点点头,“恩,明天你安排一下,看哪些护院随行。”

其木格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惑的问道:“爷怎么这么大脾气?到底是为什么?”

老十没跟其木格说原委,只是一口咬定这两人需要教训,然后还和其木格商议道:“其木格,你看要不要给内务府报备一下,给环儿正正名分,反正她的用度早就提上去了。”

其木格更诧异了,到底生了什么,让老十打压了嫣红和海棠还不算,竟然还要抬高环儿让这两人添堵?

“爷,环儿不一起回京城?”

老十看着其木格,柔声道:“其木格,毕竟环儿没犯错,得赏罚分明不是?”

其木格楞了楞,迟道:“爷,你来真的?”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得记着管个家一定要言出必行、令行禁止,切忌朝令夕改,若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吓唬人,那可千万别把话说死了。”

见老十如此说,其木格确信老十应该不会轻易改主意,便开始装贤惠,“爷,我瞧着嫣红和海棠都吓得够呛该得了教训,你就收回成命,罚她们在香山闭门思过好了。”

老十义正言辞的给予拒绝,劝其木格无需白费口舌。

其木格巴稀不得,做了做样子后没再纠缠此事,只是也拒绝了老十给环儿正名的提议,说是还是考虑一下嫣红和海棠的感受过可以先给环儿父兄一些实惠,老十略作思索便答应了。

其木格见老十了虎威,想着明天与威廉的会面,心里有些便开口申请道:“爷,明儿洋人带样品过来,我想好生看看,顺便也仔细问一下他们商队的情况,小英子毕竟不懂行。”

老十一听就皱起了脸,鼓起了腮帮子“干嘛非要和他们做生意?”

其木格耐心说道:“府里的银钱全压在两个作坊上了,一时半会儿也没收益里这么多人吃穿用度都得开销,爷不仅没了俸禄被罚了银子,府里总得多找些进项才好说,咱们还欠着九哥钱呢。”

一提九阿哥,老十就象被踩到尾巴似的,跳起来道:“你也是的,干嘛不多借点,爷可没打算还钱。”

老十心里愤愤的想,若其木格借了九哥几万两,自己一赖账,九哥不心疼才怪!

其木格不知道老十这小屁孩和九阿哥闹别扭,听到老十这话,很是瞧不起道:“爷,亲兄弟明算账,你怎么能这样?”

老十想了想,说道:“就算要还钱,不是还有沙俄那条线吗?”

其木格解释说:“多一条进货渠道总是好事,而且沙俄的东西没这边的精致。”

见老十不做声,其木格又退一步道:“爷,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小英子在一旁学着,等他上手了,我就管了。这对小英子也是好事,府里有徐公公做管家,小英子现在年纪小,做爷的跟班倒没什么,等他年纪大了,若徐公公也没退下来,难道你真让他管后院?”

老十想了想,觉得其木格说得在理,便点头同意,然后叮嘱道:“不许和洋人握手,不成体统!”

其木格忙点头答应,保证自己一定比汉人还汉人。

老十这才满意了,其木格正待将空间和时间留给老十,好让他完成作业,老十又道:“对了,其木格,若明天你瞧着洋人的东西不错,就派人给京城四舅舅送去。”

其木格有些愕然,老十有几个舅舅,但一直以来都是礼节性的交往,并不怎么亲厚,倒是和继承了爵位的五舅舅阿灵阿过往甚密,怎么突然会想起给他四舅舅殷德送礼?

老十其实也很无奈,和九阿哥可以闹闹脾气,但却没法冲自己的舅舅火。

自老十懂事起,阿灵阿就一直对老十非常亲切,等老十额娘去世后,阿灵阿更是对老十照顾有加,光是银两就贴补了不少,老十实在没法对自己的舅舅出言不逊。

再说了,老十从内心来说,也认为当初是其木格先扫了阿灵阿的颜面,阿灵阿才与其木格接下了梁子,再加上随后其木格也不愿意去缓和关系,双方的心结才一直未曾解开。

老十曾以为大家维持表面上的和睦也没什么,可看这架势,阿灵阿肯定不会罢手,但老十又不能去指责阿灵阿做得太过,只好迂回的表达自己的不满。

其木格自然不知这是老十的迂回战术,犹在奇怪的问道:“爷,这又不是节庆,怎么想着给四舅舅送礼?”

老十尴尬笑道:“小时候四舅舅见了我总会劝我认真读书,人小不懂事,觉得他烦,不喜欢和他亲近,如今想起来觉得很是惭愧。四舅舅没袭爵位,银两不富裕,西洋的物件肯定舍不得买,既然这里洋人东西多,就给四舅舅送些去。”

其木格才不相信老十这番鬼话,就算太阳从西边升起,老十都不会觉得不好好读书有什么可惭愧的,这里面肯定透着古怪,想着老十对嫣红和海棠的处罚,其木格有一丝了悟,如画的事十有是阿灵阿安排的。

其木格不知道阿灵阿倒台的时候,老十的四舅舅殷德是个什么状况,但既然眼下可以打击阿灵阿,其木格自然不遗余力,开始盘算送什么礼物给殷德才能有足够的效果,气得阿灵阿睡不着觉。

其木格还在沉思,老十又道:“其木格,府里银两有些紧张?”

其木格点点头,但害怕老十为了省银子而降低礼物的档次,又补充道:“不过明儿洋人送样品来,也是想和咱们长期合作,不会要价太高。”

老十“喔”了一声,想了想,还是交代道:“咱们还要在前山寨修庄子,还是省着些花比较好,给徐公公交代一声,京城里的人情往来别太大手大脚的了。”

其木格笑道:“人情往来都是有例可循的,徐公公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增添?”

老十依然觉得开源固然重要,节流也不能小觑,便吩咐道:“看看能不能减减。”

其木格以为老十是想削减给阿灵阿府的礼物,忙道:“给舅舅家的礼…”

老十一听,更头大了,瞧瞧,其木格一张嘴就针对自己的舅舅,忙打断道:“舅舅家的礼不能短了,看看其他地方能不能减些。”

其木格没好气道:“其他各府都是按规矩来的,难道将八哥和九哥的礼短了下来?”

谁知老十接口道:“也行,将八哥府上的礼减些吧,和其他几家兄弟一样,九哥就算了,毕竟咱们还欠着他银子呢。”

老十虽然和八阿哥关系紧密,但八阿哥毕竟和九阿哥不同,若九阿哥想争储位,老十肯定二话不说,挽起袖子就去帮着摇旗呐喊,但老十却绝不会为了八阿哥轻易堵上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因为亲疏有别,老十可以写信与九阿哥绝交,但却不愿意短了礼物。

而老十一听说八阿哥牵扯其中,心里就起了疙瘩…

其木格彻底犯了糊涂,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因四阿哥太过于冷清,其木格除了当初的大棚蔬菜超规格送过外,其他时候也不好意思热脸去贴冷屁股,但给十三送的礼物可是参照八阿哥和九阿哥的标准,老十也是知晓的,还愤怒的提过意见,可如今却没提十三,难道是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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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纠

福晋一门心思的安心养胎,将府里的事务移交给了九资深但从未受过宠的小妾张氏。

九阿哥对府里的人从来也就三分钟热度,曾经飞扬跋扈将九福晋气得暗暗垂泪的刘氏早已偃旗息鼓,如今在府里横着走的换成了王氏和安氏。

王氏和安氏是连九福晋的帐都不买的主儿,更别提区区小张氏,两人成天在九阿哥面前告黑状,九阿哥自然不愿意心肝宝贝受委屈,便朝九福晋施压,要求她换个助手,当然,最好是能让王氏和安氏“代”管。

九福晋肯定不愿大权旁落,仗着渐渐鼓起的肚子,硬是咬牙抵住了九阿哥的压力,九阿哥想火,可又盼着栋鄂氏能给他添一个嫡子,便难得的忍气吞声,当然王氏和安氏也收礼物收到手软。

九阿哥今儿临出门前拐道去探望了一下栋鄂氏,叮嘱她小心别中了暑气。离开时手里又多了一封信。

栋鄂氏的妊娠:应很是激烈,加之六月诊断出有身孕时,其木格正在路上,便一直没给其木格去信表示感谢,如今过了一个多月,栋鄂氏虽然还是没什么胃口,但不再是吃了就吐,因此就趁精神好时给其木格写了一封信,顺手请九阿哥帮着转交。

九阿哥到了“德泰钱庄”,将封信扔在软榻上,走到桌子前铺开纸笔,半响又懊恼的将上等宣纸揉成一团窗棂扔去。

当初接到老要求调查双寿社交圈子以及派两机灵探子去广东帮忙的信函后,九阿哥立即意识到老十遇到了麻烦,当下就找到了八阿哥,让他也动人脉,探探双寿是否是大阿哥的人。

八阿哥也非震动,赶紧动用一切能量,将双寿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谁知,查来查去却查到了阿尔松阿头上,八阿哥和九阿哥都傻了眼。

因老十信中并没说明底生了何事阿哥和九阿哥也不好轻举妄动,合计半宿,两人还是买了礼物登门拜访。

三个聪明打了两个时辰地机锋。事情地经络便了然于胸。在谈笑间达成了默契。

虽然九阿哥觉阿灵阿这样做不太地道。送个小妾至于这么缜密吗?但考虑到老十夫纲不振之蒙古福晋与阿灵阿府处得一直不太愉快。九阿哥也觉得可以理解。便将对阿灵阿地不满按下。想给老十修书一封。消除老十地顾虑。让他安心地坐享美人之福。

可八阿哥却制止了九阿哥。说是十福晋已经出京。如果老十不小心说漏了嘴。十福晋与阿灵阿之间地疙瘩只会越结越深。到时候老十会越难做。

九阿哥自然不敢芶同为不能让老十蒙在鼓里。至少要让老十知晓对方没有恶意。

八阿哥道:“十弟若知道阿灵阿暗地里这么安排。心里肯定不痛快。若十弟妹再吹吹枕头风。保不齐十弟与阿灵阿之间就起了嫌隙。”

九阿哥依然有着不同意见。“十弟早说过。那蒙古福晋不过问外面地事。而且十弟也有分寸。大事上不会让那女人拿捏住地。”

八阿哥面无表情的问道:“各府之间的走动往来是不是外面的事?十弟妹去过几次阿灵阿府,又去探望过几次十三弟?听说十弟妹在京郊庄子上正在修钟表作坊和玻璃作坊两门营生虽是暴利,可一时半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做起来,十弟府上银钱也不富裕,十弟妹朝里咂银子的时候十弟远在广东,你觉得她知会过十弟了吗?自十弟妹嫁过来弟是不是认为他府上就没生过大事?”

九阿哥楞了楞,半响方道:“八哥知道你担心什么,十弟说过了不会站到太子那边的。”

八阿哥被说中心事,脸上微微泛红但还是继续道:“十弟我自然是信得过的,但十弟妹的心思却让人琢磨不透,总之,十弟若一直被十弟妹拿捏住也不是什么好事。”

九阿哥摇摇头,“八哥,十弟就象吃错药似的,楞将那蒙古福晋当个宝贝,如今又有了嫡子嫡女,就算那花魁美得象天仙,也不可能将那蒙古福晋压下去。”

八阿哥点点头,“不过若吵得多了,自然就生分了…”

在八阿哥的坚持下,加之九阿哥也看不过眼老十“妻管严”的模样,因此九阿哥便半推半就的应了下来。

八阿哥不仅让九阿哥拖着,还派出快马将赶去帮忙的人召回来,前面一拨人也是接到九阿哥的命令,要求马不停蹄的昼夜赶路,后面的人晚了几天怎么可能追得上,最后九阿哥还是飞鸽传书,命广州的门人在官道和码头布网,才生生将人拦了下来。

九阿哥一直想给老十去信问问情况,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不能说实话,又没法撒谎说正在调查中,于是宣纸店老板开心之余,还鄙视九阿哥,成本都控制不好,还怎么赚钱啊?!

这么多天过去了,广东也没新的消息传回来,九阿哥也隐隐有些担心,瞧了瞧软榻上栋鄂氏给其木格的信,又瞅了瞅

的几个纸团,开始新一轮的纠结。

九阿哥在京城里纠结着,老十在广东也不好过,刚到前山寨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老十一想起其木格要和那些狗屁洋人会面,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可毕竟自己先惹着了其木格,也不好死命拦着,想来想去,老十决定和蒋先生商议完相关事宜就赶回香山,可天公作美,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十是最烦下雨天的,可此时却乐得手舞足蹈,恨不得到龙王庙去烧一柱高香。

见老十头一刻还表情严肃一秒就换了笑颜,蒋先生觉得甚为奇怪,以他对老十的了解,只要一下雨,老十第一个反应肯定是满脸的不耐烦,今天这笑脸可还是头一次见着。

两人正在总结澳门所见所闻,因此蒋先生便惑的问道:“十爷,莫非想明白了什么?”

老十咳嗽一声,胡乱找了个理由:“虽说隔得远,爷远远的看了看他们的炮台不过尔尔,不足为患。”

蒋先生不敢芶,道:“十爷,话不能这么说,前明有倭寇祸害沿海,那些倭寇连大炮也没有拿着钢刀血洗了许多村子。而前明崇祯十年,洋人6艘船舰停在虎门亚娘鞋,挑起事端炮轰虎门炮台,拆下35门大炮搬到船上,经交涉才将炮台归还,到达广州后不顾警告,肆意进入广州内河,前明派了3艘战船出击,才将他们赶了出去,可洋人呢跑回虎门,烧船、焚毁镇子,炸毁了亚娘鞋炮台。”

倭寇的事情老十知道的明白白,可洋人炸毁炮台的事还是头一次听说,老十惊愕过后,有些了然,“前明崇祯时候已病入膏肓,也难怪洋人横行,要换我大清,早就打得洋人满地找牙了。”

幸好其木格在则老十可糗大了。

蒋先生自然能说崇祯英明,只得就事论事道:“洋人6艘船舰就敢如此胆大妄为,如今在澳门设了几处炮台,不出事则罢,若一闹事香山一带必遭涂炭。”

老十沉思了一会儿,道:“照先生的意思将洋人赶出去?”

蒋先生摇头,说:“葡人自前明起就在澳门定居在他们没滋事的时候将他们赶出去,于理不合过,他要住可以,必须得守咱们的规香山县衙不能怕麻烦,炮台也得我前山寨派人去看守。”

老十点点头,“爷是这么想的,那就劳烦蒋先生写个章程出来,爷好上折子。”

蒋先生忙应了,见老十心情不错,蒋先生便寻机请示老十:“十爷,我前些日子遇着一渔民,听他说当初禁海的时候生计艰难,祖上有人去了南洋的苏禄,那里已经被洋人占了,他们出海捕鱼经常被洋人欺负,如今想迁回来,不知道…”

老十鼻子“哼”了一声,“数典忘宗之人,朝廷三令五申不许前往南洋,既然他要铤而走险,后果就得自己担着,那能有奶就是娘。”

蒋先生忙道:“也是,确实不值得管。”

老十见澳门的事暂告一段落,便起身去处理军务,临走时,又想起来,问道:“蒋先生,崇祯就任由洋人咂了他的炮台?前明也真是气数尽了,先有倭寇,后又有洋人,6船就卸了虎门35门炮,够丢人的。”

蒋先生轻声道:“后来经过说和,洋人赔了2800两纹银。”

老十瘪瘪嘴,“2800两,啧啧,丢人…”

老十那边高兴了,其木格的心里却一阵遗憾,看来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眼看要接上线了,却遇着这么个鬼天气。

其木格无聊的在屋里给安安和斌斌怪声怪气的唱两只老虎,这是其木格唯一可以唱完的歌,虽然调子依然不准,可好在没人知道。

安安很是不屑,自顾自的扶着墙壁练习走路,当然奶妈在一旁紧跟着。

其木格的乐盲细胞可能遗传给了斌斌,斌斌高兴的应和着,不时跟着说两句“两…虎”,双手胡乱打着节拍,其木格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斌斌打拍子的节奏。其木格当然不会认为斌斌是个乐盲,只承认自己水平不够。

屋里正闹腾着,就见小英子进来道:“主子,洋人来了。”

“啊?”其木格下意识的吃了一惊,旋即才反应过来,高兴的吩咐着:“赶紧请到花厅,看看他们是否被雨淋着了,你去帮着张罗,等他们收拾好了,再派人来通知我。”

等小英子退下后,其木格叫奶妈将孩子带下去,然后才吩咐乌雅帮着换衣服,接见国际友人,怎么也得收拾体面了才行,否则有损国格就不好了。

当其木格到达花厅时,现一共来了五人,除了一人之外,其余都是在澳门见过的商人,威廉、英国男爵格罗夫纳,布朗、葡萄牙人安东尼奥。没见过面的一人则是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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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样品

木格这次没与大家握手,才见识了老十的暴戾,其木时间进行自我调整,不过其木格的态度依然热络。

开头照例是谈天气,其木格还由此引申到对他们守约精神的钦佩。

寒暄几句后,其木格便问道:“诸位会在澳门逗留多长时日?”

安东尼奥以后会常驻澳门,负责与大清的贸易往来,也顺带负责葡萄牙商船与马尼拉贸易的中转。而东印度公司的两位与其木格谈好生意后便不会多做停留,威廉会继续在澳门采风,希望能得到其木格的帮助进入内陆。

其木格自然一口应承,远的不说,让威廉在广东境内自由行动应该不成问题。

走了一圈过场,洋人便叫门外的随从将此次带来的样品摆了上来。

当其冲的还是钟表,其格本人对此不感兴趣,后世的手机早就肩负起了时间指南的作用,手表也就在有钱阶层里流行,至于挂钟也早就被很多家庭淘汰,只有小闹钟还依然坚挺的生存了下来,没办法,光凭手机闹铃上班肯定迟到。

不过,钟表在下却是稀罕物,地地道道的高档商品,走得都是精品路线。内务府虽然有个钟表作坊,但过于精益求精,加上技术的限制,出产不高,因此民间绝大多数的钟表都来自于西方,这也是其木格为什么要办私营企业造钟表的原因。

“这钟表确实不错,不知你们手里有多少?”其木格缓缓问道。

这表是东印度公司的罗夫纳见其木格感兴趣,非常高兴,说道:“这次随船带了5,各个都是精美绝伦。”

其木格没想到东印度公司来大清:贸易居然都只带区区5钟表。“你们带这么少地货是否有些不合算?”

格罗夫纳解释道:“先前在广与十三行做了交易。”

看来这些钟表肯定有瑕疵。十三行才没要。其木格自己就是个马大哈。肯定瞧不出端倪。便道:“小英子。你是懂行地细看看出了什么纰漏。”

老十通知小英子地时候告知其木格有意让小英子打理府里地商业活动。小英子地积极性老高。这些样品一摆放出来。便目不转睛地盯着欣赏。可惜小英子伺候老十饮食起居是个好手。对做生意却是实实在在地门外汉到其木格地吩咐。不由紧张起来。生怕自己表现不好。让其木格改了主意。

其实其木格已经打定主意。就算这些钟表全是坏地。她也会买下来交给作坊地工人做解剖试验。后世超强地山寨能力不可能不遗传自老祖宗因此其木格如今要做地就是砍价而已。

见小英子有些茫然。其木格便笑着提点道:“十三行可都是好手你得多学学他们地眼光。”

小英子脑袋转得很快,一下就了悟其中的关键其木格道:“福晋放心,奴才一定瞧仔细了。”

其木格比较满意,怪不得大家都喜欢机灵人。

然后其木格又粗略看了看玻璃器皿,也随手交给小英子把关。

威廉笑道:“福晋从来都这么信任仆人?”

其木格微微笑道:“中国有句古话,人不用,用人不。”

威廉听了翻译的话,若有所思。

说话间,布朗就拿出一条地毯开始进行介绍。

其木格打断了他的介绍,说道:“我们的蒙古与贵国一样,有着很多的牛羊,我们也有织得很精美的地毯,虽然你带来的地毯有着浓郁的异国风味,但并不符合我国的国情,中原没有在屋子里铺地毯的习惯。我们的毡帽、毡袜和毡靴手工都非常漂亮。”

布朗神情有些尴尬,安东尼奥忙开始推荐自己带来的产品,居然是烟草。

大清如今的烟民并不多,而且朝廷还颁布禁令,禁止种烟。

就算其木格想展香烟公司也没市场,便笑道:“我朝子民喜烟的不多,我不打算开铺子卖烟草,没什么利润的。”

格罗夫纳一招手,他的随从又打开了一个小盒子,其木格一看,有点象香料,不解的看着格罗夫纳。

负责解惑的却是烟草的推销商安东尼奥,“这是阿片,与烟草混合在一起,人们会更喜欢他,它也可以象烟草一样吸食。”

其木格心里一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鸦片?

其木格用力摇摇头,觉得不大可能,如今才康熙年间,鸦片不可能这么早就传进来了。其木格默默算着时间,虽不知道如今是公历多少年,但鸦片战争却是道光年间开打的,中间有个长命的乾隆,怎么也得00年后了。其木格觉得鸦片自乾隆年间输入比较靠谱,便问道:“这是哪产的?我大清曾买过这阿片吗?”

安东尼奥说了个名字,其木格没听过,反正不是缅甸,心里稍微放了点心,得知大清一直在购买,其木格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

但想着安东尼

绍,其木格还是有些担心,怎么听着那么象鸦片呢,完全记不起鸦片的英文该怎么说,有些丢英语八级的脸。

于是又问道:“格罗夫纳先生也在经营阿片?”

格罗夫纳谦虚的说生意做得不好,每年从他手上只卖出去一两百箱。

其木格想了想,决定先留下一点,找大夫瞧瞧。

接下来的时间,其木格便没了兴致,一想起那可能是鸦片的东西,其木格就恨不得将这帮英国人和葡萄牙人全宰了泄恨。

因此剩下的样,其木格一眼都没看,直接叫小英子接手。

威廉见其木格不再关注意,而格罗夫纳他们全围上了小英子不紧不慢的问道:“福晋,在下想过几日就四处逛逛,不知福晋能否帮忙?”

见威廉一副彬有礼模样,其木格开始怀,自己是否是在与虎谋皮,不过威廉毕竟不是东印度公司的人,因此,其木格决定还是继续接触着,当下笑道:“具体的手续我也不太清楚,得先派人去县衙问问来应该没什么等办好了,我再派人通知阁下。”

威廉礼貌的表示了感,然后又问道:“福晋以前接触过传教士?”

其格点点头,“京城有几位传教士,有法兰西的、西班牙的以及沙俄的。”

威廉看着茶盏道:“贵国的茶叶在格兰很受欢迎,我们安妮女王陛下很是推崇。”

安妮女王其木格心想,没听,看来不怎么出名,便问道:“女王陛下平时也是说法语吗?”

威廉笑了笑,给其木格做了一番解释,贵族圈都说法语语是平民说的。

其木格心里忿忿不平,好容易在清朝成贵族了果唯一可以显摆的英语又是平民语言,做贵族都做得不彻底!

其木格不解道:“为什么莎士比亚的著作没用法语呢?”

威廉又解释了一番莎士比亚并不是贵族,然后问道:“福晋拜读过莎士比亚的作品?”

其木格笑答道:“只是听说过来想请阁下帮着讲解的,顺便也让我学学英语,可不曾想阁下说的却是法语。”

威廉好笑道:“我说法语并不表示我不会说英语啊,福晋如有兴趣,我倒愿意帮助福晋了解法语和英语。”

其木格喜上眉梢,“那就多谢了,先教英语吧,也好欣赏莎士比亚的大作。”其木格觉得法语还是算了,光是阴性阳性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关键是其木格也没打算以后在法国定居。

威廉很爽快,当即应了下来,还和其木格约定,后日他就来当西席,请其木格帮他在府外安排个住所,这样他可以利用下课时间参观香山县。

这让其木格心情大好,完全忘了鸦片阴影。

威廉当即就开始教其木格简单的单词,其木格装模作样的模仿错了两三次,然后便开始飞速进步,威廉惊叹他遇到了神童,不,是神奇的福晋。

虽然其木格的口语是典型的中式英语,中间还夹杂了美式英语的儿话音,但威廉已经顾不上纠正其木格的音,对其木格惊人的语言能力和记忆力赞不绝口。

一个时辰下来,其木格已经能用英语请威廉喝茶了。

此时小英子的谈判也正好结束,在众人的赞美声中,其木格听取了小英子的汇报,小英子剔除了地毯,烟草和阿片待定,将五座钟表的价格压了一半下去,其他商品的价格和采购数量都还算合适,这让其木格很满意。

因为格罗夫纳船上被十三行挑剩下的货物也不多,葡萄牙还没新的海船到岸,就是安东尼奥重点推荐的烟草也没剩多少,因此此次的交易金额并不大。

可即使这样,采购费也高达多两白银,其木格笑道:“我身边没这么多现银,广东到京城往返怎么也得耗上两个月,安东尼奥常驻澳门倒还好说,格罗夫纳要赶回印度,这货款却是个问题。”

格罗夫纳和威廉用法语交谈了一阵,慷慨的对其木格说,他们完全相信其木格的信誉,至于货款,到时候给威廉就行。

安东尼奥也同意其木格先提货后付款。

其木格便叫小英子和他们签下契约,将条款一一列明,并叫格罗夫纳出具一份委托威廉收款的委托书。

让威廉见识到了其木格粗中有细。

至于烟草和阿片,其木格留了少量的样品,说是要好好考虑一下。

洋人告辞时称,这是个良好的开端,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双方能加深合作,还再次强调烟草和阿片能为其木格带来高额利润。

洋人刚走,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叫人将阿片拿去问大夫,老十就回来了,满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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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爆发

十很生气,整个人阴阳怪气的。

其木格和颜悦色却换回一阵夹枪带棒,见老十更年期提前,其木格心想,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嘛,于是吩咐完小英子拿着阿片去找大夫,其木格就自顾自的回了后院逗孩子。

老十火更大了,咂烂了几个茶杯,为陶瓷茶具生产商做了一份贡献,觉得心情还是不爽。

正巧嫣红和海棠派人来请示老十,说是天气不好,怕明日也是暴雨天,启程日期是否延后,老十一下找到了出气筒,将那小丫鬟骂得一塌糊涂,最后强硬表示,明天就是天上下刀子,嫣红和海棠也必须按时离府。

见小丫鬟战战兢兢的逃走,老十的邪火也泄了一大半,踱了几圈步后,闷声回了后院。

勉强抱起安安嘴笑了一下,在斌斌扑过来前,老十就打奶妈将孩子带了下去。

其木格不满道:“爷,斌斌都你扑过来了,你怎么也不说抱抱他,当着奶妈的面,你又不是没抱过。”

老十用鼻子了一声,“爷就不抱,怎么着?”

其木格一瞧,想,得,更年期还没过,便摇着扇子准备去隔壁房间避一避。

老十没好气道:“往哪走?爷有话跟你说。”

其木格翻个白眼。瘪了瘪嘴巴。不情愿地在老十对面坐下。

老十运了一会气知是在酝酿情绪还是在调解怒火。隔半天才道:“洋人今儿怎么来了?”

其木格笑道:“那日约好地啊。”

老十觉得自己地问得有些愚蠢。清了清喉咙。道:“这么大地雨。他们跑来干嘛。不知道改天吗?”

其木格心想。这可问错人了。我又不是洋人肚里地:虫。但嘴里却还是解释着:“对商人来说。信用是最重要地说。这是双方第一次合作。若一来就失信。那今后还怎么做生意。”

老十将手往桌上一伸。没瞧见茶杯。吧嗒着嘴巴道:“爷坐屋里这么久了么还没上茶啊?”

其木格忍气吞声的走到门口,吩咐走廊上的乌雅赶紧泡茶。

等其木格安排妥当,老十方继续问道:“生意谈好了?以后你不用管了吧?”

其木格摇摇头,“事情有点棘手,洋人拿来的货,我觉得有些不妥当,等事情搞清楚了,再交给小英子不迟。”

老十一听,一下来了兴趣,探头问道:“什么地方不妥当?爷早就说过洋人不是好东西可得记好了。”

其木格想了想,若那东西真是鸦片,自己也只能动用老十的能量了,便道:“洋人想让我买他们的烟草和阿片,烟草倒没什么,阿片却有些问题,眼下我也说不明白,等小英子回来了,就清楚了。”

老十一脸正气的说道:“朝廷是三令五申禁烟的,还下令不准种烟草木格,你可不能被银子蒙蔽了眼睛,若你真要开铺子卖烟草,爷第一个就不答应,爷看这条线的洋人不理会也罢正咱们还有沙俄那条线。”

其木格知道吸烟有害健康,公益广告天天打后世依旧还有那么多的烟民,烟草公司也赚得盆满钵满国家税收也没少收钱,可见烟草是个很有前途的市场因此,其木格对大清第一家烟草公司董事长的头衔还是很有兴趣的,虽然眼下遇到政策瓶颈,其木格还是相信事在人为。

可如今问题的焦点并不在烟草,而是阿片,其木格担心的是,若证实阿片真是鸦片,自己该怎样才能说服老十相信鸦片的毒害,毕竟眼下似乎还没听到瘾君子的存在。

因此,其木格便含糊道:“烟草的事以后再说。”说完看着老十,又想起自己的嫁妆银子还被老十贪了去,便说:“爷,如今府里银钱不宽裕,这次和洋人的交易又花了3800两银子,虽说过两月才付款,但何掌柜也不可能一下筹到那么多银子,不如先将我的嫁妆银子拿出来应付一下?”

老十一听立即断然拒绝,“爷还没混到那地步,需要你拿嫁妆银子出来贴补,如果银子不够,生意不做就是。”

老十心想,你那些嫁妆银子早就没剩几个了,让爷上哪给你找去?

讨钱再次失败,其木格觉得老十肯定是无良杨白劳的开山鼻祖。

无奈之下,其木格便向老十咨询洋人在内陆活动所需的手续,并顺便告之自己请了威廉当西席,教授自己英语。

老十当即跳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将送茶水的乌雅吓得手一软,茶水倒了一桌子,忙手忙脚乱的收拾。

老十恼怒道:“滚出去!”

其木格给乌雅使了使眼色,乌雅忙碎步跑了出去,不知是否会去搬救兵。

老十气急败坏的指着其木格,满脸黑红的一时语塞。

其木格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

,院子里蒙古人占多数,不怕老十搞家庭暴力,但了凶残的嘴脸,其木格心里还是有些怕怕,因此其木格一边留意着屋外的动静,一边温言求和。

“爷,若我做得不妥当,你慢慢说就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其木格觉乌雅似乎还在屋外走廊上站着,心里气得直骂娘,脸上却对老十露了个笑脸。

老十气得抖,语无伦次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啊?英语?请洋人?啊?你说,你是不是还在为如画那贱人和爷置气!拿那洋人来气爷。”

本来其木格还在告诫自己姿态低一些,顺着老十的毛摸,可一听老十提起画,其木格也没那好性子,脸一垮,冷冷道:“你当我是什么人!”

老十气呼呼的:“那你干嘛那样对洋人?”

其木格站起来,觉自己子比老十矮一截,一来气势上就输了阵,心里更不舒服了,当即讽刺道:“你自己整天到晚喜欢勾三搭四的,那是你的事,少拿你那些龌龊心思来琢磨我。”

老十震怒之,完全没注意其木格已改了“爷”的尊称,直接用上了“你”,还在继续纠缠其木格与洋人握手事宜。

老十恨恨道:“就是个妒妇,你说得再冠冕堂皇,归根结底,还是为了如画的事和爷闹腾,你,你,你要真请洋人当先生,爷立马就往府里领十七、八个江南女子,看你这个妒妇能不能讨到好!”

其木格被老十哽得出声,气得闷了半天,才恶声恶气的说:“你爱往府里塞多少人,随你的便,管我屁事。可我告诉你,你少朝我身上波污水。还有,你别太高看你自己了,我犯不着为了你去作践我自己。就算哪天我真与人私奔了,那也是两情相悦,绝不是为了气你!”说完还不解恨,又加了一句,“没见过你这么龌龊的老孔雀!”

老十被其格哽得蛮不讲理,道:“这下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吧,你说,你和谁两情相悦了?!”

其木格没好气:“懒得理你!”

老十不依不饶的将桌子拍得老响,高声道:“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的,今天你不把这事给我交代清楚,咱俩没完!”

其木格怒极反笑,“你不是就嫌我碍你道了,变着法的找碴嘛,你想怎么样,难道也想将我拖出去打板子不成?”话虽如此,其木格还是下意识的朝门口退了几步,只要情况不妙,立即逃窜,好汉不吃眼前亏。

老十气得浑身抖,被其木格挤兑得越口齿不清,只不住的重复道:“你这妒妇,为了个小贱人和爷闹成这样,荒谬透顶。



其木格冷笑一声,刻薄道:“我都替你害臊,一个大老爷们管不住自己,只知道拿女人出气,当初搂着如画的时候怎么不叫她小贱人啊?我妒妇?我要真是妒妇,直接先打你1大板再说!”

老十觉他吵架不在行,环顾四周,一咬牙将桌子上的物件一骨脑儿的全掀到地上,其木格已经退到了门边。

老十搞完破坏后,对其木格道:“是你说的,只要爷告诉你实话,你就不计较,没想到你居然诓爷,你竟然和爷秋后算账!”

其木格反驳道:“你要瞒着我试试,我连心疼都省了,更不会费着力气和你在这吵架,早带着孩子和你到衙门和离去了!还有,你没文化就别乱用成语,你知道什么是秋后算账吗?我这是和你秋后算账吗?昨儿才见了你的心肝宝贝,今儿我忙得晕头转向,还没空和你算账,你到先来挑衅了!”

两人声音都很大,这房子后面是条青云巷,青云巷道外就是大街了,小英子回府时,见街上聚集着许多人都屏住声息听墙角,正纳闷,就听到老十的咆哮声,忙跑进府带了一帮人将看客们赶走。然后亲自带了一队人马守在街口的一头,暂时来了个交通管制。

听着里面不时传出的争执声,小英子只觉得自己命苦,眼看就能有着不一样的前程,结果两位主子又在闹腾,小英子望着天空淅淅沥沥的细雨,苦着脸祷告过往神仙,希望两位主子别赌气关了这门生意。

就里面传出的声响来看,老十已完全处于下风,只靠不时出怒吼、咂点东西来避免一败涂地,两人吵了近两个时辰还没罢手的意思,眼看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四周早已静了下来,吵架的声音传得更远更清晰,小英子急得团团转,终于一拍脑门冲进府里,直奔后院,闭着眼将呆若木鸡的安安和斌斌用力一掐,顿时,两孩子天昏地暗的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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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歪打正着

十和其木格争吵后当天就连夜赌气离家出走,住进了一连二十多天都没回转。可在老十离家出走的第二日一大早,一队亲兵便从前山寨赶到香山县,开始在老十府邸站岗放哨。

其木格也没强势将威廉请进府里,只是叫小英子帮着操办了相关手续,请威廉先去广州省会城市体验中国文化。

嫣红和海棠如期赴京,小英子也按协议跑去澳门验了货,如今这批西洋物件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货物出后,其木格本打算安排小英子去广州和十三行接触,学学商业经验,但小英子打死不从,虽然老十赌气出走那天没来得及交代,但小英子可牢牢记得老十早前的吩咐,誓死盯着其木格,绝不能让其木格钻空子跑了。

小英子心里跟明镜似的,虽然财权很重要,但若失了老十的信任,一切都是扯淡。

其木格也没精多劝,由着小英子去了,只是告诫他坚决不许碰烟草和阿片,那该死的阿片就是罂粟,其木格虽然没好好学习,但罂粟就是鸦片这点常识还是知道的,鸦片是后世每个中国人心中的痛,因此,虽然其木格眼下没功夫管这事,但还是没忘提醒小英子,生怕一不留神,鸦片就从自己手里扬光大了。

可府里的气氛却不怎么,下人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了替罪羔羊,连乌雅她们都分外仔细。

但其木格的其实大好老十大吵一架其木格这些日子心里压抑的不满全泄了出来,整个人觉得分外轻松,虽然老十依旧没有归家,其木格也没服软,两人依旧这么僵持冷战着,但其木格脸上的笑容却多了几分真心。即使府外多了看门神,好似其木格的行动自由受到了限制这也没妨碍其木格左生左气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如画的事情出来后,其格心里一直堵得慌,对老十是极度的失望,可为了里子、外子等种种原因木格在遭受背叛后一直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这年头又没有心理医生没闺中好友帮着开导,其木格只觉得整个人都快窒息了。还是鲁迅先生说得对,不在沉默中死亡,就在沉默中爆,贪生怕死的其木格下意识的选择了后。

吵一架后,将老十骂得落荒而逃木格自己也出了一身大汗,虽然其木格依然拿不定主意后与老十到底何去何从,但整个人却神清气爽起来。

一让其木格担心地是安和斌斌被自己爹娘地大嗓门给吓着了。这几天没事总喜欢哼几声让其木格心疼不已。

至老十。其木格可没功夫去给他递橄榄枝。心里只不停冷笑。觉得老十简直是蠢到家了。不管他再怎么有气势。只要他主动踏进这府门一步。也就宣告他在这场博弈中输了。

后世一室友曾教导。和老公吵架坚决不能自己去睡书房。也坚决不能赌气摔门而出。一定要记住。出了家门回来时是很难堪地。

其木格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决定将这秘芨传授给安安。

老十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气鼓鼓地在前山寨大汗淋淋地率队操练。泄着心中地懊恼。

在这些天中。其木格压根就没派人来问候一声。这让老十更加生气。很想冲回去将其木格好好骂一顿。但如今不仅香山。就是广州许多人都知道老十和其木格出现了情感危机。老十一怒之下搬进了前山寨兵营。若此时回去。除非当着全香山县地人将其木格爆打一顿。否则大伙肯定七嘴八舌地认定老十率先服软。

于是,老十也强撑了下来,只是苦了他手下的那一帮兵丁。

渐渐的,流言开始在街坊四下到处乱传,越来越不像话:有的说老十要纳妾,十福晋闹着要摸脖子,立即就有人纠正,说是十福晋将府里掀了个底朝天,老十被打了出来;有的说十福晋一不做二不休,将老十新纳的小妾打死了,马上就有人补充说还赶走了几个,老十为红颜憔悴,躲到前山寨疗伤去了;有的说十福晋要和老十和离,正合老十心意,立即搬出府去,而且已经上了折子,只等圣上批准了,这当口还会有人纠错,说是大家都搞错了,其实是老十提的和离,又有人完善说十福晋在外面有了相好,所以老十才提的和离,还派兵将府里围了起来,怕十福晋携款私逃…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如今老十和十福晋闹起了分居,这是不诤的事实,香山、广州的政府官员和家属都一致裁定十福晋是个妒妇加悍妇,至于荡妇则打了个问号。民间的老学究也颤颤巍巍摸着白胡子,摇头叹息世风不古。

蒋先生知晓后,立即赶到较场,将老十找了出来,正色告诉老十得抓紧时间辟谣,不能任由谣言展,否则对老十和其木格都极为不利。

老十一听,心里也着急起来,说其木格是妒妇倒还罢了,反正有八福晋在前面撑着,其木格还不算最最打眼,可若传其木格在外面有了相好,尽管宫里没人相信,可其木格肯定也免不得受一番责罚,没准还会被召回京去管束。

于是,和蒋先生粗略一合计,两人立即分头行事,老十立即找到前山寨副将韩滔,说自己的小分队经过这些日子的闭关训练,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应该拉出海检验一番。

老十赌气住进前山寨后,他那队的人马确实被老十折腾的人仰马翻,因此老十也勉强能算作是在一心扑在训练上。

韩滔虽然心里不信,但事实摆在那里,老十天不亮就将人闹起来集合更半夜的还在搞着大比武非康熙,否则没人敢说老十是与自己福晋闹了别扭,拿士兵出气。

但韩滔却依然提出了质,说是出海训练都有章程,得提前备案,如今贸然出海,若没什么好理由怕是广州将军和兵部那不好交差。

老十转了转眼珠子,拍着脑门道:“爷一时心急,忘了这一碴了,光顾着练兵早些告知韩将军的。

”然后老十就将蒋先生早先提及的前山寨去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受到了洋人的欺凌,日子过得很是不易等等告诉了韩滔他要带着人马去给他们壮壮声势。

听更是不许,去南洋?大清水师就没去过那么远的:去那里,也不敢让老十带队,万一一个浪头打来,韩滔一家三代都得给老十陪葬。

韩滔拒绝道:“那些刁民不顾朝廷律令意出海,如今在南洋安了家算不得我大清子民,我朝廷军队没有理由为他们奔波。”

老十顿时痛心疾的指责韩滔完全不顾同宗之义是血脉相连,怎能轻易割舍完全忘了自己当初骂人家有奶便是娘。

韩滔依然不同意,认为路途太远,朝廷没那么多军饷支撑,而且就算要去,更需要兵部手令。

老十象瞧白痴似的看着韩滔,说:“爷难道不知道去南洋需要朝廷批准?这只是个由头,吓唬洋人的。

爷就在附近转,虚张声势一番就好,洋人船队自然会把消息带去。”说完还拍着胸脯保证,在海上磨合了战斗力后,立即返航。

见韩滔还在犹豫,老十又了一顶大帽子,说当今圣上最有恻隐之心,就算这些刁民辜负了圣上的苦心,但圣上若知道他们在外受了欺凌,一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老十悠悠的说道:“难道你以为圣上是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韩滔立即遥京城,满怀深情的磕了三个头,说:“圣上仁德。”

老十得偿所愿,告辞时,韩滔欲言又止,老十笑道:“韩将军,爷如今还在晕船,你觉得爷会让指挥船离岸多远啊?”

一听,顿时松了口气,怎么忘了这一碴,如此一来,韩滔不再担心老十心血来潮将战舰开到南洋去了,连带给广州将军和兵部的折子也写得轻松不少。

十得了肯后,立即找到蒋先生,让他将大清子民在南洋的情况与这次演习之间的关联做一篇锦绣文章,给康熙。

蒋生诧异之下,不由大喜,看来老十两口子吵架也不尽是坏事,至少在南洋讨生活的渔民就能得了便宜。

蒋先生是根正苗红的汉人,对当初禁海以及渔民内迁的政策一直颇有微词,当初朝廷一声令下,许多沿海渔民都流离失所,这些出海去了南洋的人也都是当初没了活路才会孤注一掷,偶然听说他们如今生活艰难,就想尽点绵薄之力,可谁知老十却不感兴趣,如今峰回路转,自然高兴得很。

不到一刻钟,一篇妙笔生花的大作就呈现在老十面前,看得老十频频点头,心潮澎湃。

老十也提笔给其木格修书一封,里面大言不惭的说他宰相肚里能撑船,不和其木格一般见识,自己出海这几日,遇事多和蒋先生商议。快结尾的时候还语气生硬的说,只要是他保证过的,就一定会做到,如果出了差错,那一定是其木格没将要求提明白,反正这次的事情他是做错了,但不能上升到他说话不算话的高度去指责他,而且自己也坦白说了实话,应该有所奖励,就算不能功过相抵,其木格也不该那么埋汰他。老十泄完心中的委屈后,最后还严正警告其木格,不许请洋人当西席,否则他就将洋人扔进大海喂鱼。

写好后,老十将信交给了蒋先生,叮嘱他说其木格性子急,事情的原委要缓着说。

蒋先生心想,两急性子遇一块,又都是没吃过亏的主,怪不得吵个架都能闹成这个阵势。

第二日一早,老十整队出,蒋先生则跑到前山寨附近帮老十买地,花了一上午粗略看好了一块地,下午就跑到香山见了其木格,转交了老十昨夜赶出来的信件,温言劝着其木格在这个非常时期,一定得配合老十,明天一定要去那里实地考察,将地敲定下来,即使手里没现钱,先把架势拉起来再说。

其木格听了原委,也知道此时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她和老十的观点一样,若只是背负个妒妇名声倒也无所谓,可若成了荡妇,那麻烦可就大了。因此当即就答应下来,与蒋先生合计后,又叫小英子明日派人去香山县衙,说是府里的一部分亲兵明日要护送其木格去前山寨,请县衙派人手来帮衬,负责府里两小主子的安全。

不久,老十带兵为流落南洋的子民助威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一时间民意沸腾。

沿海的各个村子总有一两户人家去了南洋,虽说已经在那边扎根几十年,有的更长,在明末就去了那里,但中国人重视的是落叶归根,故土难离,这些在南洋的人总会派人回来和本家联系,若有机会都会悄悄回来祭祖,两边的联系虽不频繁却依然紧密。

他们早就听说那边的宗亲受到洋人欺负,但苦于有心无力,如今老十为此带兵出了海,立即就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在有的村落里,白苍苍的老妪还给老十供起了长生牌位,请上苍保佑这个前去为自己的某个儿子、孙子做主的皇子阿哥。

很快,大街小巷就流传说:老十要出海去南洋为流落当地的大清子民撑腰,短视的其木格不许,担心不娴通水性的老十在海上出了事故,两人便起了争执…

有人说,十阿哥就是宽厚,即使和福晋置气,也不忘府里的安全保卫,担心自己不在家,不长眼的歹人进府偷窃,便派了亲兵前来看守,这一下又引导大家讨论起老十是个居家好男人,前山寨离香山那么远的路,居然风雨无阻的坚持一天两趟来回,于是又纷纷指责其木格身在福中不知福…

又有人说,当今康熙爷最是仁德,听闻了南洋汉人的处境,专门派十阿哥前来处理的,一时间,各地乡绅纷纷组织大家写万民伞,说是要派人送进京城,叩谢隆恩…

消息传得很快,几乎是一觉醒来,整个舆论形势就变了个样,老十府外自站了一群人帮着管制交通,前山寨附近的乡绅纷纷递来帖子,声称愿意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安家,以避免老十的奔波劳累之苦…

其木格对蒋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五日已过,老十还未带队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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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起伏

哥看着八阿哥,满脸的恼怒,“八哥,你和阿灵背后还做什么了?否则为何十弟会这么生气?”

九阿哥前两日收到老十的绝交信,只觉得焦头烂额,并没有怪到八阿哥身上,而是一边加派人手去蒙古倒腾好马,一边派人去东瀛寻刀,老十对钱财之类的身外之物并不看重,但对马和刀却很是喜欢,九阿哥琢磨着,自己写几封道歉信,多服几次软,然后再将宝马好刀送上,老十再唧唧歪歪两句,两兄弟相视一笑,哪还会有什么隔夜仇。

老十的绝交信的是平信,而九阿哥在广东的门人用特快专递向九阿哥汇报了事态的最新进展,因此老十的绝交信到达后没几天,九阿哥就知道老十将嫣红、海棠送回了京城,自己与蒙古福晋大吵一架后搬去了前山寨。

老十和其木格吵架倒没什么,九阿哥私下还认为老十最好常驻前山寨再也回香山府邸,给那蒙古福晋点颜色瞧瞧。

让九阿哥费心思量的却是老十将两小妾送转回京一事。

别的不说,老十个念旧的人,不管蒙古福晋多嚣张,老十也将府里的小妾保全了下来,加之两小妾的娘家与京城权贵之间又有着盘根错节的复杂人脉关系,除非两人将老十惹急了,否则老十断然不会使出这一招来。

九阿哥左思右想,觉得这八成与八阿哥之流脱不了干系,因此一大早就将八阿哥堵在了衙门。

见九阿哥一护犊子的模样,八阿哥简单将事情交代了一番,“王氏被送回来怕与此事有关,至于郭络罗氏,我就不清楚了。”

九阿哥气得头顶冒烟,“八哥,你怎出这昏招?难怪十弟着恼,你让他后院的人瞎掺和什么?十弟府里的小阿哥、小格格还小弟难保不忌讳。”

八阿哥道:“莫非我还会子嗣不成?”

九阿哥没好气道:“四哥地子弘晖了。府里作了多少人?四哥还算治家严谨地。都没能挡住府里那些污秽之事。郭络罗氏原本就有我额娘撑腰。如今王氏又与你府上牵上线弟怎能不心惊?”

八阿哥不啃声。九阿哥道:“八哥。听我一句。十弟将那蒙古福晋宝贝得紧。咱别在这上头惹他。我还得赶紧给十弟去信得他以为我也掺和了进去。到那时节。就算我好话说一大箩筐保不齐都不会消气。”

九阿哥临走时又叮嘱八阿哥。也给老十封道歉信。否则老十地脾气一上来。够八阿哥喝一壶地。

九阿哥交涉完后开始担心自己地额娘会不会寻老十地不痛快。一时半会想不出辄。只好先放一放。等老十地家眷到京了再说。

九阿哥又继续过着自己忙碌而有情趣地生活。没几天。八阿哥深夜找到九阿哥衣袖里拿出一卷小纸条。递了过去。

九阿哥一看然大怒。“哪个王八羔子造谣生事?就那蒙古福晋地模样得到奸夫吗?”

八阿哥恼怒道:“你小声些。”

九阿哥气不过,“刁民群刁民。”半响,又冲八阿哥火道:“这下好了,十弟两口子确实吵架了,和你意了吧?”

九阿哥气得在书房直打转,从天骂到地,从阿灵阿骂到八阿哥,从老十骂到其木格,九阿哥愤愤道:“十弟也真是的,怎么不知道找个大宅子?那蒙古福晋也是个半吊子,宅子这些事是十弟该操心的吗?我也是个混账,知道他两口子都不靠谱,就该派人多帮衬点。有了大宅子,能有这些破事吗?”

八阿哥见九阿哥骂得语无伦次,开始出现逻辑错误,便道:“你先歇歇火,我今儿得到了这消息,没准皇阿玛已经知道了,眼下就看广东的大员是否会上折子弹劾十弟治家不严。”

九阿哥阴着脸,说道:“八哥,这事咱们脱不了干系,你的人得打起精神来应对,若十弟名声受损,等十弟回京,咱们还有什么颜面去见他?需要多少银子你直接派人去钱庄提就是,不用知会我。”

八阿哥点点头,自去安排不提。

又过了两日,八阿哥一下朝就跑到钱庄,见八阿哥心急火燎的样子,九阿哥惊道:“有人开始弹劾十弟了?”

八阿哥叹了口气,说道:“嗯,不过不是治家不严。”

九阿哥哼了一声,“看来那帮人也不是傻子。”说完觉得事情不对,忙问道:“十弟又出事了?”

八阿哥点点头,冷冷的说道:“广州将军来八百里急报,十弟借口操练,私自带队出海保护南洋流民,请皇阿玛严惩。”

九阿哥猛的一震,别的都好说,私拉军队这个罪名可不轻,结结巴巴问道:“前山寨还有副将呢,十弟硬将人马拉出去的?”

若真是如此,老十没准会在高墙里渡过余生,军权可是历来君王最不容他人染指的。

八阿哥摇摇头,“前山寨副将说十弟拿皇阿玛出来压他,他的请罪折子今儿也到了。”

九阿哥稍稍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硬闯出营寨就好,至少还有回旋的余地。”

八阿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九阿哥道:“十弟糊涂,你怎么也跟着糊涂?流落南洋的汉人都是些什么人?都是前明余孽,那些人念念不忘反清复明,洪门的总舵似乎也在南洋一带,否则广州将军会巴巴的为了十弟没按章程带兵出海就上折子弹劾他?前山寨副将会点头后又反咬十弟一口?”

明末清初,大量的难民、被清兵打散的农民军、抗清失败的明军余部以及愿侍奉清廷的明朝遗民,纷纷流落南洋一带。

明亡后,高、雷、廉三州总兵陈上川、副将陈安平等率领兵将家眷3000余人、战船50余艘到达安南南部的湄公河,而跟随永历帝流亡缅甸的官兵眷属,有的逃亡暹罗,有的被安置在缅甸边远地方,这些人一直都朝廷的心病,如今老十却举着大旗去保护他们,这不是打朝廷的脸吗?

说定洪门还会造谣生事他们成功的劝降了康熙的皇十子,大义灭亲的爱新觉罗胤脱胎换骨,重新做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到反清复明的宏伟大业中。

九阿哥想了想,恶狠狠的说:“前山寨副将就是洪门的人是

个套让十弟往里钻。他镇守前山寨,难道不知道朝就算十弟抬出皇阿玛来压他,他若真是忠君爱国,怎会被十弟拿捏住?十弟又不是钦差?!”

八阿哥摇摇头,“韩滔的折子说得明白若不答应,十弟就污蔑他将皇阿玛比做曹孟德,他不敢辱君时糊涂就应了下来。他在请罪折子上也说自己治下不严,有负朝廷隆恩,请皇阿玛治罪。”

九阿哥不管不顾的说:“他就是洪门的人,我说他是他就是是他栽赃陷害十弟,我明儿就上朝去说,让朝廷彻查。”

八阿哥也没其他好主意,今天早朝的时候,康熙的脸色阴得吓人,九阿哥去胡搅蛮缠一阵也好的不说,总能多争取些时间。

九阿哥见八阿哥默许了他的主意问道:“广州将军管源忠是谁的人?大阿哥还是太子?”

八阿哥摇摇头,“是皇阿玛信得过的人目前还没看出来偏向哪边。”

九阿哥有些泄气,如果是熙的人不好乱咬他一口了,他毕竟不是老十的直接上司。

第二日早朝,阿哥在金銮殿上铿锵有力的要求彻查韩滔底细,作为老十的直接上司,凭老十区区几句话,就在没向上级禀告的情况下,违反规章制度同意老十出海操练,这是严重的渎职行为,而老十可是得了军令的,没一点违规的地方。

因朝廷宣扬天下大同,歌舞升平,方一直暗地里对付洪门之类的反清复明组织,未曾将他们摆到桌面上来谈论,因此九阿哥也不能直白的指控韩滔是洪门的奸细,只是阴晦的要求朝廷彻查他祖宗十八代。

当天的早朝没有达成致意见,康熙依旧阴沉着脸,不一声。

就在大家争执不休的时,第三日,广东巡抚送来急件,说香山一带的民众感谢朝廷洪恩,一些人家里已经供起了康熙和老十的长生牌位,而且还自的轮班在老十府邸附近值班,帮着衙役保卫老十内眷安全,前山寨附近的几个乡绅打起了群架,纷纷争着将自己的庄子让给老十家眷居住,以解除老十每日奔波劳累之苦。

乡绅还自绣起了万民伞,这一活动目前已经扩展到了整个广东,大家已经到广州府衙请愿,说是想派当地德高望重亲自携带万民伞进京叩谢天恩。当地百姓说,圣上日理万机,他们只要在宫门外给康熙磕几个头就心满意足了。

这个奏章一到,朝中形势立即起了变化,太子一党减轻了攻势,中立派开始歌功颂德,说是康熙英明,民心可用,八阿哥和九阿哥更是喜笑颜开,说老十心系朝廷,顶住压力一心为民,其心可嘉。若不是八阿哥拦着,九阿哥差点就大放厥词,说老十是带兵强冲出营寨的了。

康熙依旧没表意见。

没几日,福建的折子也到了,福建乡民一样群情激动,全省也掀起了浩浩荡荡的万民伞活动,而岭南的文人也开始做了大量的文章歌颂朝廷。

康熙此时才传达旨意,说明年万寿节时,请广东和福建两省的百姓代表进京贺寿。对于前山寨副将和老十的处理,康熙仍然保持着沉默。

九阿哥也不着急,反正看这架势,康熙也不好明着责罚老十,就算要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可能又是罚罚银子了事,因此九阿哥也懒得继续上朝。一门心思的盘算着怎么挤占江南的市场份额。

九阿哥在公司没上到两天班,公司营销政策还没成形,十四就急冲冲的跑了过来,“九哥,不好了,十哥他,他不见了!”

九阿哥听得一楞,着急的抓住十四,急切的问道:“什么不见了?怎么不见了?在哪不见了?”

十四气喘吁吁的说:“广东来了急报,十哥本来说出海三五日就回还,可过了近十天,也没见到十哥人影。”

九阿哥怒道:“他们干什么吃的?怎么没派人去找?”

十四说:“我听着好像是第五日没见十哥回来,前山寨就派人出海找寻去了,连找几日也没找着,这才着了急,赶紧上报给了朝廷。皇阿玛正叫人进宫商议呢。”

见九阿哥呆在那里没了反应,十四急道:“九哥,你赶紧跟我一起进宫啊,你帮着我给皇阿玛说,让我去前山寨找十哥去。”

十四一得知这消息,没急着去找康熙,先跑来告诉九阿哥,就是想九阿哥能帮自己说话。十四如今已经开始学着办差,但因德妃宠得紧,除了去古北口练过兵外,只在兵部打杂,很是羡慕老十去了北边又去南边。如今兵部正和户部一起搞火耗归公,争来争去都在银钱上打转,让十四觉得很是无趣,总是变着法的想找机会历练历练。

九阿哥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十四,哑着嗓子说:“找什么找,十弟自己知道回来,不需要人找!”

话虽如此,九阿哥心里已经痛得没了知觉,若老十在大漠中失踪,九阿哥还会心存侥幸,可茫茫大海,九阿哥就是想破脑袋也没法让自己相信老十能躲过一劫。

进得宫来,康熙已经传出指令,命沿海各省水兵出海寻找。

听到十四自动请缨,康熙自然不准,直接对大殿上跪着的一帮儿子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十阿哥是个福星,不会有事的。”

见康熙心情不佳,十四也没敢添乱。

九阿哥随着众人呆呆的退了出来,如行尸走肉般的走到宫门外。

八阿哥皱了皱眉,拉了拉九阿哥,“九弟,九弟,你怎么了?”

九阿哥面无表情的看着八阿哥,思绪还没回过来,依旧愣愣的模样,十四一看,赶紧“啪啪”打了九阿哥两个大嘴巴,九阿哥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问道:“十弟有消息了?”

八哥焦急的说:“九弟,你振作些,别犯心火,皇阿玛已经派沿海水师找十弟去了,不久就会有消息传来。”

九阿哥这才清醒过来,用力推开前来扶他的八阿哥和十四,一骨碌的爬起来,疯也似的朝乾清宫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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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跌宕

些日子,八阿哥寝食难安。

先是九阿哥在乾清宫嚎啕大哭,一桩桩一件件的向康熙忏悔,口齿不清的历数自己有多么对不起老十:从两三岁偷了老十的口粮,到四五岁谋害老十的蛐蛐,从六七岁怂恿老十打太监,到岁教唆老十气师傅…要不是八阿哥和十四及时赶到,九阿哥铁定会一直说到自己帮着阿灵阿隐瞒实情,间接害死老十。

虽然老十不怎么讨喜,但毕竟是康熙的骨血,康熙的小阿哥夭折的不少,但象这么生龙活虎的健壮大小伙一夜之间没了的,老十还是头一个,因此康熙心里也不好受,九阿哥不顾体统的放声悲号,惹得康熙的眼泪也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因此见八阿哥和十四进来,忙叫他们将九阿哥搀扶回府。

八阿哥和十四忙上前去拖九阿哥,这才迫使九阿哥中断了揭自己的罪行,改而哭天抢地的求康熙准许他赶往前山寨,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此时十四也跪下求道:“十哥如今生死未卜,侄儿侄女还小,十嫂一人怕也不能照顾周全,虽说有地方官照拂,但总比不上自家兄弟来得亲近,求皇阿玛准许儿子与九阿哥一起前往前山寨。”

八阿哥见状也表明自己愿意前往处理各种相关事宜。

许是九阿哥的兄弟情深动了康熙,许是康熙也觉得其木格一人没那能耐应对此突悲剧,许是康熙也想为老十做点什么,最终,康熙总算同意了九阿哥和十四奔赴前山寨,命他们协助广东和福建水师搜寻老十下落顾好老十的家眷。

城门外,八阿哥千叮咛万嘱咐的告九阿哥一定要冷静,千万别感情用事,若老十真出了意外,他的一双儿女还得有人照拂,九阿哥面无表情的说:“八哥,十弟若真出了什么事俩都脱不了干系,不过你放心,我惜命的紧。”

八阿哥这才略微放心又再叮嘱十四一定看好九阿哥,别让他乱来,在得到十四的保证后,才放心的回转。

又过了段时间,嫣红和海到了通州当天就被守在那儿的侍卫领着连夜进了宫,宜妃出面详细询问了香山生的事宜红和海棠一听老十没了踪影,全傻了眼当即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的将她们所知道的情况和盘托出,但这两人都没出卖阿灵阿的老婆和八阿哥。

能在突闻噩地情况下人还保持了清醒地头脑。不为自己树敌凭这一点。其木格就只有望背兴叹啊。老十没了。一帮孤儿寡母要撑起门面必然会有诸多不易。若再得罪两实力派。这日子就没法活了。

两人也没添油加醋其木格坏话。毕竟其木格身份在那摆着。就算康熙再不待见她。认为她是导致老十遇害地罪魁祸。她也是小阿哥地亲额娘。康熙肯定不会忍心小阿哥才失了阿玛。又没了额娘。因此府里肯定还是由她当家。

但八阿哥对海棠地智商有些怀。可没想到康熙会派人在半道上劫人。因此一直提心吊胆地。直等到海棠地哥哥送来消息。才安心睡了一觉。

可没过两日。老十府里地徐公公又跑到老十地四舅舅殷德府上专门送上了一套精美地玻璃水杯。

殷德和阿灵阿府都在一条大街上。徐公公前脚进门。后脚索卓罗氏就知道了消息。

八阿哥得知后。气得将徐公公找来。训斥了一番。徐公公委屈地辩解着说是按老十地交代做地。如今虽然老十生死未明。他做奴才地怎么能拂了他地意。

八阿哥得知是老十的意思,而不是其木格指使的,心里叹了口气,挥挥手打了徐公公,心想,还是顺了老十的意吧,老十失踪,自己和阿灵阿都担着干系,若阿灵阿真为了这么点事和老十的遗孤做对,不说九阿哥,就是自己也不答应。

八阿哥这些日子,心里也难受,自己因生母份位低,在宫里的日子一直不好过,偶然间九阿哥与自己有了交情,老十便也跟在九阿哥屁股后面对自己释放着善意,这么多年,也就只有九阿哥和老十担当起了兄弟之实。

虽然那位置非常诱人,但八阿哥确实没有拿老十去换的意思,对于自己这次的无心之失,八阿哥即是内疚又是担心。

内疚自然是对老十,若当时不推波助澜,也许十福晋和老十不会争执得那么激烈,老十也不会为了消除流言出海操练。

担心却担心的是九阿哥。

九阿哥大老十不到两月,两人从会爬开始,就想着法的往一块凑,等会跑了,更是无视身边的太监嬷嬷,整天的粘在一起,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感情自是亲厚无比,八阿哥担心若老十真出了事,九阿哥没准会迁怒到自己身上,如今九阿哥的铺子正快速扩张着,身价不菲,若没了九阿哥的财力支持,八阿哥前面的道路更是坎坷。

因此,八阿哥天天盼前面能有消息传回来,又怕有消息传回来,不知不觉间瘦了一大圈。

尽管如此,与所有人一样,八阿哥也觉得老十除非是龙王转世,否则压根就没了生还希望,因此交代自己的管家帮着徐公公准备葬礼事宜。

九阿哥虽然哭着喊着要去找老十,但其实也满是绝望,因此一见到其木格在田间带着两小孩拍手唱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后,当即恨不得冲过去给其木格两个大嘴巴。

十四则担心其木格会不会得了失心疯。

其木格正领着安安和斌斌玩得高兴,不经意的抬头一看,现了站在前方的九阿哥和十四,站起身子,想扬个笑脸,泪水却潸然而下。

十四忙打了个千,“十嫂。”接下来却也哽咽无语。

其木格拗过脸去干了脸上的泪珠,平稳了心绪,方回头,给九阿哥和十四见礼,然后笑着对安安和斌斌说:“叫伯伯、叔叔”

安安和斌斌有些认生,抬头打量了一下,没什么兴趣续低头玩着手里的衰草。

阿哥和十四上前一人抱起一个,准备联络一下感情,斌斌全不约而同的哼了起来扎着要下地。

“两人才学会走,正稀罕着呢。”其木格上前解释着,将孩子接过来,交给奶妈,方说道:“瞧我然忘了招呼九哥和十四弟进屋了。”

如今其木格已经带着孩子搬到了前山寨附近的一处庄子里,尽管主人一再声明送给老十木格依然坚持将香山县的房子与他互换,反正老十当初付了一年的租金等租约到期后再说。

这庄子比香山的房子更小,但离前山寨最近,因此其木格选择了此处望能最快得到最新消息。

因此九阿哥和十四见着的便是四周的许多帐篷,十四道:“十嫂里住着不方便,不如迁进军营好了。”

其木格一边引们进正厅边解释道:“军营有军营的忌讳。这屋子其实挤一挤也能住,只是这房子没个正经的院子,担心不安全,这才围了一圈帐篷,我们已经在周围看了块地,等京里银子送来就开始起房子。”

听及此,十四再也忍不住,道:“十嫂,十哥他…”

九阿哥此时也担心其木格是否坏子,老十明明是凶多吉少,她还在这修庄子做甚。

九阿哥一直对其木格心生恨,觉得若不是其木格和老十吵闹,怎么会有后面的这些事,可如今见了这情形,也不落忍,终于开口对其木格说出了此次见面的第一句话:“十弟妹,你放心,以后府里有我们照顾呢。”

其木格笑道:“我们一直都九哥照顾,这次九哥和十四弟又专门为我们爷奔波数千里,真是让人惭愧,我们爷也真是的,居然搅得你们也不安生。等他回来一定要罚他好好敬你们几杯酒。”

十四憋了半,说道:“十嫂,我们刚从前山寨过来,福建和广东水师在海上找了多日,什么也没现,百多号人连个人影子都没见,你得有准备,十哥怕是…”

九阿哥也跟着红了眶,其木格的鼻子忍不住一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该笃定老十会平安归来。

当初听说老十没按时回营,虽然其木格天生对大海心生畏惧,但因为知道老十被雍正整治后还被乾隆放了出来,因此倒也不怎么担心,比雍正命还长的老十怎么可能在康熙年间就翘了辫子,因此虽然蒋先生和前山寨副将韩滔急得团团转,其木格还是按部就班的该干嘛干嘛,淡定的神情让大家叹为观止。

可随着时间的飞逝,传来的消息越来越坏,老十一点踪影都没有,各路找寻人马全都无功而返,其木格也渐渐坐不住,索性将家搬了过来。

广东水师、福建水师扩大了搜索范围,沿海渔民全动了起来,还派人去了南洋,希望能找到点蛛丝马迹。

如今除了去南洋的人还没消息传回来外,其余的全都一无所获,甚至连船体残骸都没见着。

其木格也没了主张,开始冥思苦想,历史上的老十是不是真有个蒙古福晋,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不要老十纳妾、不想老十加入八爷党,想让老十说动康熙见一个鸦片贩子杀一个、等等会改变历史原来的走向,老天爷一火,干脆提前叫老十向上帝报到。

朝这思路上一想,其木格越心慌,不让老十纳妾,对历史影响不大,因此老天爷还没怎么生气,虽然自己不想老十掺和夺嫡,但老十如今只是暂时没站队,并不排除以后加入的可能,因此老天爷也就没出手,可自己已经现了鸦片,任何一个中国人,只要良心没让狗吃了,接下来肯定是要老十采取行动,没准以后就没了鸦片战争,这个影响可太大了,于是,老天爷便果断的朝老十下了毒手。

想到这,其木格便天天对老天爷保证绝不让老十去禁鸦片,保证了十多日后,还没老十的消息,其木格也火了,心想事情是自己惹的,干嘛不找自己麻烦,却偏偏与老十过不去。一怒之下干脆和老天爷对着干,指天誓说,若老十不回来一定会而不舍的推动禁烟大业,她会号召所有力量,将鸦片的危害扼杀在摇篮里。最后还不忘威胁说,就算她也出意外暴毙,她也一定会留下遗书遗言雍正和十三接手,有本事你就让雍正和十三一起暴毙好了!

也许是老天爷还从没被人这么威胁过时也无法接受,因此老十依旧了无音讯没活着回来,也没找到尸。

其木格一天比一天煎熬,因此乍一见九阿哥和十四忍不住流泪。

见大家都对老十生还不抱希望,其木格越心急:“爷没准一时兴起,去了南洋可是说不准的。再说了,大家都没找到什么残骸,这说明他们肯定没出意外。”

茫茫大海,没找到残骸不能说明什么,加之其木格也不认为老十他们有足够的淡水和食物支撑他们在海上漂泊,因此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老十按捺不住,去了南洋。

九阿哥也给自己打气道:“十弟妹说的不错,十弟肯定是去了南洋,韩滔说还得有几日南洋才会传回消息,咱们别心急。”

十四忙点头,道:“对,十嫂,一有消息,弟弟我头一个就给你来报信。”

话虽如此,众人的兴头都不高,九阿哥和十四见其木格还很坚强,在十四转达了十三的亲切问候后,两人交代了几句,便回了前山寨。

又过了十多日,南洋传来消息,没人见过大清水师,掐断了众人最后的一丝希望。

九阿哥当即昏厥过去,悲恸万分的十四一面照顾九阿哥,一面宣布封锁消息,不能让其木格知道。

又过了两日,九阿哥总算缓过劲儿来,与十四一起去见其木格。

其木格还没掌握最新情况,一脸的平静,见九阿哥和十四脸色不好,才惊慌道:“得了坏消息?”

九阿哥强忍着泪水,点点头,十四低头道

洋也没消息,十嫂,节哀…”

其木格张大了嘴巴,老十还能去哪里?难道真的死了?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摇着头,狂乱的说道:“不可能,俗话说祸害遗千年,胤这个大坏蛋怎么可能这么短命说着拉着九阿哥的袖子,胡乱说道:“九哥,你和他打小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他做了不少坏事对吧?他压根就不是好人,是不是?”

九阿哥的泪水也没忍住,对其木格说道:“就是,他就是个大坏蛋,生生舍了咱们。



其木格已经没了理智,抓住九阿哥的手,哭道:“九哥,你带我去海上找,咱们去海上找找,胤那混账肯定在和我们躲猫猫,我们去找就能找到了。”

九阿哥点点头,“,咱们出海去找。”

十四心中后悔不已,今天根就不该带九阿哥来,忙没帮上不说,还尽添,忙劝道:“十嫂,九哥,你们别这样,十哥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九阿哥愤愤然道:“他不好受,他不好给我出来啊!躲着算什么事!”

十四无奈,只得对其木格道:“嫂,你别理九哥,他魔怔了,你多想想孩子,小阿哥和小格格还小,你还得将他们拉扯成人,千万别出海去,万一若出了什么事,你让他们今后靠何人?”

其木格怔怔的看着十四,了摸眼泪,突然恶狠狠的仰头看着天,说:“胤,你这个混账东西,你这个大色狼,我告诉,你若真死了,我才不会回蒙古,我就带着安安和斌斌回京城,在京里找个人嫁了,让别的男人住的房子、花你的钱、睡你的老婆、还打你的娃!”

十四没见过么凶悍的誓言,完全楞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九阿哥拍手道:“对,十,你放心,九哥我帮你找男人,你带着十弟的小妾一起嫁了,他要不每天揍安安和斌斌一顿,九哥我就揍他!”

十四无奈,赶紧命人将九阿哥拖走,本来是打算找几个官妇来安慰开导其木格的其木格不管不顾的胡说一气,生怕这些有伤风化的话传了出去,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亲自守在其木格屋外,叫乌雅进去伺候。

其木格已经完全没了感觉,只是下意识的不相信老十好端端的这么一个人就这样没了,其木格第二日带着安安和斌斌执意出门,非要到海边等老十,十四见拦不住只好带了大队人马跟了去,命大家严防死守,生怕让其木格寻了短见。

来到海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海天一线的美景木格呆呆无语。

十四担心的说道:“十嫂,海边风大让孩子受了凉,咱们先回去吧。”

其木格摇摇头十四说:“十四弟,你忙你的去吧,我不会寻短见的要等你十哥回来。”

然后便不再理十四,拉过安安和斌斌道:“阿玛出海去了来的时候会给你们带好多好多礼物,我们在这等阿玛好不好?”

安安和斌斌虽然不懂事也感受到大人的悲伤情绪,都嘟着嘴,点着头,指着远处,叽里呱啦的互相交流着…

一连三十多天,安静的其木格风雨无阻的带着孩子去海边等候老十,有时候还笑着教孩子唱:“大海啊,大海,就是我故乡”十四每次都用心听了,但每次其木格都只唱这一句,每次都还不在一个调上,这十四越觉得心酸难受。

闹着要出海的九阿哥则被十四锁进了屋子,没了自由。

终于,在九阿哥就要将墙撞出一个洞时,康熙的旨意到了,命十四将九阿哥和其木格安全带回京,在京里给老十举办风光的葬礼。

韩滔的处分还没下来,但也心知自己的官运到了头,如今不求保命,只求能保住一家老小就好,因此对十四的要求那是言听计从,对九阿哥也敢怠慢,对广州将军、福建水师提督也是随叫随到,只求这些大爷到时候能为自己美言几句,别让自己落个抄家灭族的下场,可九阿哥和十四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其他人见了他也是欲言又止。

因此见朝廷已经宣告老十死亡,老十家眷即刻就要回京,忙托人找了蒋先生,希望能当面与其木格赔罪。

蒋先生也知道,若单说他不顾军规,对老十开了绿灯,还不至于罪大恶极,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事后反咬老十一口,指责老十威逼他,如此一来,先不说康熙会怎么想,光是九阿哥就不会放过他,想保一家平安,怕是没什么希望。

蒋先生也很内疚,若他当时能想出其他万全之策,老十也不用带兵出海操练,也不至于出现今天这种局面,连个尸都找不到。因此对于韩滔的请托自然是百般推脱,自己都心中有愧,又怎么帮他人说情?但韩滔为了一家数十口的性命,硬是拉下脸来,直接给蒋先生跪了下去,逼得蒋先生答应传话。

其木格至今还是没接受老十身故的消息,总期盼着自己一睁眼,老十就从某个角落冒了出来,因此说什么也不情愿回京,可圣旨不能违背,十四更是坚持不肯妥协,直接从前山寨拉了一队兵马,帮着老十府里的下人收拾行囊。因此,其木格正是心烦意乱,听说韩滔求见,其木格直觉就是,老十有消息了。

听了蒋先生的解释后,其木格失望的低着脑袋,道:“你告诉韩滔,朝堂上的事我不懂,虽然他反咬十爷一口很不地道,但你叫他放心,十爷行事一向光明磊落,自己该担什么责任绝不会赖到旁人头上,若朝廷判韩滔违反了军规,该怎么处置,自会依照律法,我会劝九阿哥不插手此事的。”

蒋先生走后,其木格走出房间,见前面空地上的十四忙碌的指挥着大伙布置老十的棺材,心想,若老十能从棺材里坐起来该多好…

到了起程那日,十四搬出圣旨押着九阿哥上了马车,对其木格则是连哄带劝,折腾了大半个时辰,然后

马总算押着装着老十衣冠的棺材驶离了前山寨。

沿途稀稀落落的跪着一些百姓,走到香山县,县城门口站了黑压压的一片人,见马车赶到,全整齐的跪了下去四感慨不已,连在马车里闹脾气的九阿哥也静了下来。

推选出的乡绅代表在县大爷的带领下向十四递交了万民书,请十四转交康熙,然后又走到其木格马车前跪下,用拗口的官话说道:“我等已奏请圣上,准许我们在前山寨给十阿哥设一衣冠冢,以慰十阿哥再天之灵十福晋放心,我等乡民永记十阿哥大恩。”

其木格下得马车来,亲自扶起那代表动的说:“满人也罢、蒙人也罢、汉人也罢、藏人也罢、回人也罢,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兄弟姐妹。流落南洋的汉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血肉同胞,十爷自该为他们略尽绵薄之力,大家如此厚爱会让十爷惭愧的。

大家都请起吧总相信十爷还在,若大家得了他的消息一定告知衙门,多谢了。”

其木格说着给众人鞠了一躬…

九阿哥和十四都对其木的镇静表示钦佩,尤其是十四,这些日子木格除了去海边压根就没其他过激行为,就是不愿回京也只是口头声讨并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不可开交十四省心不少。相比之下,九阿哥反而显得婆婆妈妈许多,不过十四也没对九阿哥心生鄙视,瞟了眼九阿哥,感叹的想,若自己有天出了意外,不知有没有哪位兄弟能象九哥这样伤心?

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其木格上了马,捂着嘴轻声哭泣着,为了止住悲伤,其木格拼命的拿历史书来说服自己,坚信老十一定还活着。

马车缓缓行驶着,城门口的众自让出一条道来,场面很是感人。

沿途,总会看到路边有朴的乡民跪送老十,九阿哥看着这场景,分外震撼,觉得老十也不枉在人世走了一遭。

到了广州,广巡抚和广州将军也带人在城外迎接,也有乡绅代表向十四递交了他们对老十的表彰信已经对康熙的感谢信,本来广州巡抚已经安排好了住所,但其木格坚持住进了八旗会馆,一夜无眠。

第二日清早,其木格着眼圈到了码头,码头上又是挤了一群人,除了当地官员还有广东省各地的乡绅。码头外的街上又围了好几重人。

上船前,九阿哥喃喃道:“十弟妹,看开些,大丈夫就该向十弟这样,十弟这一生也值了。”

其木格摇摇头,“九哥,我不期望他有什么作为,我只希望他做好我的好丈夫,仅此而已。”

九阿哥听得心酸,是啊,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没法实现,真是天意弄人。

十四摇头说道:“十嫂,不怕你怪罪,我真希望我能和十哥调换一下,我回去就向皇阿玛请旨,让我来前山寨,帮着南洋的汉人收拾洋人。九阿哥到时你一定得帮我。”

见着停靠在岸边的船只,其木格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就带着一副空棺材回京城了,楞在那里没有动静,心想,难道因为自己的缘故,老十真的提前死了?难道真是自己害死了老十?

十四担心道:“十嫂,上船吧。别误了时辰。”

其木格用力摇摇头,依然不相信历史真的生了改变,若老天真想阻止什么,要死的人也该是自己,而不是老十,因此其木格突兀的说道:“我不回去,胤还活着,我要和他一起回去。”

十四没想到其木格事到临头变了卦,急得直抓头,“十嫂,咱先上船再说,只要得了十哥的消息,咱们再来接十哥就是。”

其木格转身就往回走,“十四弟,你给皇阿玛上折子,就说我要在前山寨给你十哥守孝三年,三年后再带孩子回京给他老人家请安。”

其木格就不相信,三年的时间够老十绕地球一圈了,除非他去了火星。

九阿哥也来劝其木格,码头上的众人静悄悄的,没人出杂音,对其木格悲恸中的失态反应表示了极大的体谅。

无论九阿哥和十四怎么说,其木格就是不肯上船,四周都是人,两兄弟也能使用武力,正僵持不下,就听外面人墙一阵惊呼,广州巡抚忙派人过去查看,一边赶过来劝道:“十福晋,这里鱼龙混杂,若混进了歹人,怕小阿哥和小格格受惊。”

十四正准备附和,就听一人高叫道:“九爷、十四爷留步!”

其木格一阵狂喜,扭头望去,只见人群缓缓让出一条道来,一兵卒骑在马上,高举着手,喊道:“九爷、十四爷留步!”

不等其木格反应过来,九阿哥就冲了过去,伸手将马勒住,急切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

兵卒跳下马来,从怀中摸出一公文,递出来道:“前山寨副将韩滔有紧急公文呈请广州将军。”

九阿哥顺手接过公文,扔给广州将军管源忠,不耐烦的问道:“是不是十爷回来了?”

来人道:“十爷未曾回转,但派人传回了消息…”

码头上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其木格捂着嘴开心的笑着,眼角流着泪,心想,我就知道,老十怎么可能会死得这么早呢。

九阿哥和十四也是一阵狂喜,仰天笑着,说:“有了消息就好,有消息就好,哈哈…”

广州将军管源忠匆匆扫过公文,面色肃穆,对九阿哥和十四道:“九爷、十四爷请去衙门议事。”

见管源忠面无喜色,众人都静了下来,默默让出一条道来。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十阿哥可安好?”

九阿哥、十四和其木格都面色紧张的看着管源忠,其木格心想,千万别给我来什么失意症之类的狗血桥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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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阴差阳错

到广州将军府邸,不等众人坐下,管源忠就将韩滔快老十的亲笔信递给了九阿哥,九阿哥一看,立即跳了起来,十四忙抢过来匆匆一扫,只见老十在信中寥寥几笔,说自己与洋人争金子,被困吕宋岛,情况危急,要求朝廷速速兵增援,用送信之人做向导即可。

十四一下就热血沸腾,叫嚣道:“管将军,请你速速派兵,爷要带人去救十哥。”

管源忠没搭理十四这个热血青年,径直沉着的布着一条条命令:“下令大鹏水师营全营戒备,令虎门、潮州、南澳、琼州、高廉、英德和惠州七镇总兵全营戒备,令前山寨封锁澳门港口,广州八旗总兵会同广州巡抚立即带队封锁广州港口、扣留洋人商船,告诉他们只要有一个洋人跑了出去,提头来见。”

命令下达完后,管源忠又派人给福建水师提督、两广总督送信,告知他们老十求援,至于他们会怎么部署,那就是福建那帮人的事了。

安排完后,管源忠才道:“九爷、十四爷,是否出兵去吕宋还得请圣上定夺,我这就写折子,八百里加急送进京城,两位爷少安毋躁。”

听说老十还活,九阿哥瞬间就象换了个人似的,整个人立即恢复了机灵劲,他不做多想,立即表示配合,“大人,是否出兵确实需要等皇阿玛圣裁,但我们兄弟两出京时领了旨意,要我们协助找寻十弟,如今既然有了消息,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

见管源忠想插话,九阿哥手压了压续道:“大人,我们不是莽撞之人,知道凡事都有个章程,说实话,只要脚沾了地,我十弟就有的是法子活下来,当初在漠北天寒地冻的,他都熬了过来,何况吕宋还风和日丽的,区区几个洋人倒没放在心上,不过我们既然来了,也得找些差事做不是?你看这样好不好,叫十四弟去前山寨帮着封锁澳门码头就在广州帮着处理洋人商队。”

十四忙在一帮着腔,“大人放心,我一定不给前山寨惹事。”

管源忠略作思索,便应来,反正康熙肯定会禁止十四这个不会水性的人渡海做战。但管源忠依然不放心的交代两人,目前不知道朝廷是战是和,若是和不得要找洋人去斡旋,因此不要对澳门和广州的洋人逼得太紧。

三很快达成了一致意见然后才将送信之人叫上来详细询问。

老十不仅送了求救信。还给康熙写了一封火漆密函韩滔已经派快马送往京城了。此外还给其木格写了一封家书因老十交代一定要亲手送到其木格手上。因此跑回来报信地两人打死也不将信交出来。

九阿哥翻个白眼。老十还有心情写家信。看来那地境况也不是十万火急。

但至于老十具体遇到什么事。来人也不清楚。报信地两人如今正在前山寨休整。预知详细情况。得问他们才行。

九阿哥不放心。不明白老十怎么平白无故地和洋人争起了金子。这应该是自己干地事啊。老十最多就和人争争匕、骏马之类地。因此执意要去前山寨亲自会见信使。询问一下到底为了多少金子闹出这等事来。

在离开广州前。九阿哥和十四向其木格通报了老十地情况。然后坚持要将其木格安置在广州将军府里。

其木格听说老十在吕宋岛和洋人抢金子被困。不由傻了眼。没想到老十还是个贪财地。醒过神来后。同意了暂住广州地提议。但希望能住进八旗会馆。被九阿哥无情否决:“十弟妹。如今广州城里也要查洋人。难保不出什么事。让你住外面我不放心。”

其木格虽然有些笨,但好在知道顾全大局,便没再争取,只是在九阿哥和十四告辞时,才想起来,“九哥、十四弟,我还是和你们回一趟前山寨吧,万一报信的人还是不肯将爷的信拿出来呢?”

十四鄙夷道:“十嫂,你放心,就是抢,弟弟我也给你抢过来。”说话的样子活脱脱的象个强盗。

等老十的家信辗转到了其木格手上后,其木格才知道,老十那一大家子都有强盗基因。

老十带队出海,再次吐了个唏哩哗啦,可勒孟虽然脸色苍白,但却稳稳的站在甲板上,老十曾经创造过在海上保持一个时辰不吐的记录,没想到多日不练,就立即被打回原形,而那群跟班却一个个突飞猛进,这让老十觉得很没面子。

老十虽然不知道心理治疗,但还是知晓攻心为上,于是,干脆命四艘战舰朝远海处驶去,心想,离岸远了,心里就不惦记靠岸了,没准能治好晕船的毛病。

而老十上船前也曾来了个演练总动员,要大家打起精神,说是若操练的好了,等朝廷指令传来,他就带着大伙头一个冲到南洋去。

水师中有许多是当地子弟,家中多少都有那么一两个远亲流落南洋,因此自然是士气高涨。

听了老十要求朝外海驶去的命令后,老十指挥船上的舵手自作聪明的以为捕捉到了老十的真实想法,自以为是的朝南洋驶去。

他老兄也不知道具体航线,仅凭着道听途说的信息,就大着胆子驶向了茫茫不知的远方。

在海上漂了四、五天,老十终于不再呕吐,而舵手也不出所料的迷失了方向。

于是,老十动所有船员群策群力,老十手下的兵也都以为自己是老十肚子里的:虫,大家纷纷将自己所知道的南洋航线倾囊而出,老十听得目瞪口呆又不好意思纠正说我要返航,只好气鼓鼓任那一帮人折腾。

也算运气好,在大家七嘴八舌的指挥下,四艘战舰在海上飘荡了二十多日,眼看就要粮绝于遇到了一艘打鱼船,召来一问,竟然运气好得不得了,居然是流落吕宋岛的汉人渔民。

不等老十话,下面的水兵就开始宣扬他们是来拯救同胞的,听得那中年汉子热泪盈眶,硬是给老十磕了十多个响头。

虽然老十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但光看表情也明

的意思,不过,老十心里还是很不屑。

眼前的渔民和洋人一样得特短,老十心想,汉人不是讲究身体肤受诸父母不得损伤吗?朝廷当初的留头不留至今还被那些文人志士责垢,怎么换了洋人没人吭声了?

老十也不想想,朝廷对流落南洋的汉人忌讳至深谁敢在大清的国土上大声声讨洋人欺压南洋汉人,不给扣上一顶反清复明的帽子才怪。

老十关键时刻还是没犯糊涂,连洋人守备情况都没问,就赶紧申明,此次只是来侦查的,具体的大军行动得听朝廷号令今船上需要补充粮食和淡水,叫渔民带他们找个僻静的地方上岸惊动了洋人,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渔民也知道光靠这百十号人打洋人无异于以卵击石,但重要的是看到了希望,当即就带着老十一号人在海上迂回前进,然后借着月色的掩护,指引大清水兵将船停在了一处荒岛上,自己则跑回去通知族人送粮送水。

可以想象,整个子立即就沸腾起来,村长赶紧跟着过来拜见,一见老十就长跪不起,泪流满面。

老十从内心对他们都没么好感,只知道这些人跑了出来,朝廷的赋税就应减少,但如今得靠人家提供补给,老十只有作出一副感慨万分的模样。

村长先是谢,说是背井离乡,上对不起朝廷,下对不起祖宗,接着又絮絮叨叨的将自己村子的苦难史详细道来。

在水兵的翻译下,老十:算知道,洋人早就占了这块地方,万历年间禁止汉人开采金矿,汉人据理力争,结果却被屠杀了两万多人,崇祯年间又被莫名其妙的屠杀了近两万人,幸存的汉人被强迫信了洋教,而且还必须交纳高额人头税。康熙元年因郑成功收复台湾,洋人迁怒于当地华人,华人遭到第三次大屠杀,当地华人几乎被杀尽。

“这岛上如今就只剩下两个村子,总共才300多人,以前,那可是…”村长泣不成声。

听着这些,感丰富的水兵已经失声痛哭,稍显木讷的也抿紧了嘴巴。

老十却分尴尬,当初满人进关,不说别的,光扬州一城,死就达80多万人,这也是为什么反清复明组织在江南最容易找到支持。

好在村长忆完苦后,又开始歌颂朝廷。

老十不知道的是,就在白天,村长还在教育自己的孙儿,满清鞑子侵占我大明江山、罪不可恕。

这也不能怪村长是投机分子,和洋人比起来,满人至少要亲近得多,就说剃吧,人家也只脑门那一点,加之人家千里迢迢的来为自己撑腰,若还不知道感恩戴德,那就不是纯朴的中国农民了。

接下来,另一村子的村长接到消息,也赶到了,在村民的帮助下,老十一群人吃了顿好饭,在吃饭途中,老十简单问询了一下洋人的布防,虽然村民说得激动,老十看着也听得高兴,其实老十压根就没听进去,只等明天装好补给赶紧返航。

也该西班牙人倒霉,偏偏找了这么个时间点进村收费,原本忍气吞声的村民背靠着人民子弟兵,一个个都挺起了腰杆,誓死保卫自己的合法收益。

于是,老十一行人还没开出多远,就接到了同胞被欺凌的消息,被逼赶去给村民扎起。

战斗很快结束,一方面这帮水兵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另一方面,西班牙人是毫无准备,措手不及。

收拾完残局,不用看村民们可怜而又期待的眼神,老十自己都知道没法一走了知,这是洋人的地盘留下这帮村民只能锋利了洋人的大刀,自己和朝廷的名声那可是彻底坏透了。

老十心想,洋人三艘战船都能从前明的虎门搬走大炮,自己这可是四艘战舰呢,有什么好怕的打海战,老十心里真没底,加之无故动干戈,朝廷肯定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因此,老十开始动起了歪歪肠子,“附近有金矿没?”

答案是肯定的,离这个村庄并不算远的一座山上就有一个金矿,百十里地。

于是,老十手一挥,命令两个村的村民赶紧收拾粮食、叫水兵将战船上的大炮和补给全搬下来所有人全速向金矿转移。

西班牙人再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半个时辰之内,金矿就易手了。

金自然被西班牙人把持着,可里面的旷工全是土著人因华人与土著人都是被压迫的群体,所以不用做什么工作站在了老十一边。

老十一面派人在山上设防,一面视察金矿,心里窃喜不已,老十运气真是好得没话说,金矿规模很大,而且正巧有批金子要出厂开采都不用了,直接运回去就好着光灿灿的金子,老十心里乐开了花有了这些金子,自己高高在上的皇阿玛手里的鞭子肯定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直到此时十才想起自己犯了个大错,光想着打持久战了,没想到让人来接应,就算坚守下来,这么多金子怎么运出去?于是赶紧写求救信。

老十此时还是很自信的,认为若不是这些村民和金子,没人能将自己留在此地,可不到半天,老十就知道自己错得离谱,洋人的进攻分外猛烈,信使压根就没法突围。而且在那群洋人中,还夹杂着土著人,这让老十对金矿内部的团结也有了疑虑,并且若真是这么硬碰硬,自己的大炮没多久就会成哑炮,于是,老十与两位村长交谈后,将金矿的土著人找来,先进行了一番怀柔,表示若自己负责金矿开,一定提高他们的待遇,然后便要他们冲到前面喊话、去分化瓦解敌人。

然后,老十又命令所有村民找石头,准备用原始武器进行守卫战,大炮得留到最后。

老十这一帮人士气如虹,直咂得敌人人仰马翻,随着西班牙援兵的增加,老十感到越来越吃力。

老十血液中虽然流淌着尚武因子,可也继承了祖辈的狡捷,见势头不妙,忙派人谈判,说自己是大清来的和平使

只是误会。

因老十战舰藏身的小岛过于偏僻,西班牙的远征军一直没现腻端-当然负面因素就是让到南洋找人的船只也没见着,直接杀向了安南-加之老十的大炮打了几就没了声响,他们一直以为是华人从海盗手中搞了几门破炮,自不量力的起暴动。

如今听说是大清的使,也没了主意,赶紧派人去马尼拉向总督报告,一面继续包围老十。

总督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明朝,那还有可能,可大清压根就没顾过海上,半信半疑之间,一面派人稳住老十,一面派人去广州打探消息,若闹了个乌龙就不好了。

虽然西班牙人在明朝就想派个两万人进攻中国,但事突然,总督在没国内增派远征军的情况下,也不敢轻举妄动,若真是大清的使,自己围剿了他倒不要紧,没准大清的水师早就等这一天呢,等自己的远征军赶到,菲律宾早插上大清的龙旗了。

因此西班牙总煎熬之下,还是给国内去了信函,讲明了目前的状况。

双方都在等待着。

围攻战虽然停了下来,但围圈却没懈怠的迹象。

过了二十多西班牙人再次起了猛攻,总督已经得到消息,大清水师全体出动,但似乎是在找人,没有向南洋进的迹象,于是决定将老十直接灭在这里。

老十也不是吃素的,战素养在战争中快速成长,虽然开头就犯了致命的错误,耽误了报信,但在停战的日子里却没敢懈怠,加紧了修建工事,加之以前西班牙人的防务做得也不错,留下的武器,被老十分给了所有汉人壮丁,土著只能继续搬石头。

在十的英明指挥下士兵的热血坚持下,在村民的孤注一掷中,老十率领众人硬是坚持了下来。

好在带上山粮食、加上金矿原本的存粮,大家勒紧肚子,一日倒也能喝上一顿稀粥。

终于老已准备带人硬杀出一条血路时,有人现一遇战事,山后悬崖下的洋人总会去增援,那时大有漏洞可钻,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老十率人向正前方的洋人起了反击,一名信使和一名村民攀下悬崖,顺利混了出去,偷了条渔船了出来。

而此时,内务府已经开始准备老十丧礼了。

老十给其木格的信是用蒙语写的,着重告诉其木格他不是赌气出海的,他堂堂一个男子汉么会那么小肚鸡肠,真是无意间到的南洋不准其木格找洋人气自己,然后又让其木格不用担心,他现了许多金子,回来后受得处罚不会太重,就算要罚银子,也不用心疼里金子多着呢,到时候派人从洋人手里抢几个自己经营就好了还提醒其木格,让和沙俄交易的人打探一下边荒凉之地是不是也有金子,要不洋人怎么巴巴占了那些冷得寸土不生的地方。

其木格看着信笑不得,老十看来很有殖民意识,从吕宋的金矿就能联想到西伯利亚的矿产。其木格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俄国人要占领西伯利亚,那时候还不知道石油这玩意呢。

可其木格对老十却多了层认识。

老十是谁啊,爱新觉罗胤,堂堂天朝上国的皇子,就算他想被石头撞坏脑袋,玩点失意的小把戏,先不说他本人是否愿意,也不管康熙是否肯,光他周围那一帮如狼似虎的兄弟就不答应,谁知道失意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老十太了解整个形势了,知道装失忆也没法抵消自己失踪数月带来的冲击,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要闹就闹大点,你们不是想收拾我吗?行啊,先把我救出来再说吧,也不管康熙的心脏是否能承受。

救回来后再献上大量的金子,得,康熙总不能和钱过不去吧,收了钱,拿人手软,想重重处罚老十这个典型,也没了底气。

其木格断定,老十就是狡猾狡猾的。

其木格心想,看来还是言情小说害人啊,自己这种情商不达的人居然都会不自觉的联想起失意,若老十知晓,还不知会怎么嘲笑呢。

九阿哥见其木格表情怪异,打趣道:“十弟妹,十弟莫不是说了很多情话,这才巴巴的不准他人经手?十四弟拍桌子踢板凳的,那信使还硬撑着不给,将十四弟气得够呛,要不是还要他带着去接十弟,十四弟早一脚踹死他了。”

其木格脸红了红,解释道:“九哥说笑了,信里也没说什么。”然后迅速转移了话题,“九哥,皇阿玛的旨意什么时候才能到?”

九阿哥毫不担心的说:“十弟妹放心,这次皇阿玛特定派兵,听来人讲,光那一个金矿就产量不菲,说吕宋那样的金矿还很多,十弟给皇阿玛的密函里肯定会提这事,如今户部正在愁怎么弄火耗归公,有了这些金子,朝廷办起事来也方便许多。”

其木格依然不大放心,问道:“可爷能坚持那么久吗?”

九阿哥信心满满的说:“没问题,十弟既然已经坚持了那么些时日,应该有些本事。再说,我们已经派人随澳门的神父赶去吕宋,斡旋此事,也能给十弟减减压。”

说起谈判人选,十四还脸红脖子粗的争了半天,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硬要上船,被韩滔打晕抬了回去。

对此,九阿哥专门去信责怪十四,告诉他要顾全大局,别添乱,指责十四不懂水性,到底是去谈判,还是去喂鱼?说他只要将澳门的洋人看好了,就是大功一件!

十四恼怒的回信,告诉九阿哥,等他亲爱的十哥回来,他一定会如实禀告,绝不会帮九阿哥遮掩。

九阿哥心想,我还巴不得你告诉十弟呢,十弟见我为他那么伤心,不感动得流泪才怪,于是将十四的信件放到一边,懒得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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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技巧

熙的旨意到得很快,着令广州大鹏水师营800官兵携带|、虎门总兵携带500官兵、大炮60门、高廉总兵携带官人、大炮50门、英德总兵携带官兵人、大跑30门、立即起程,粤海关监督豫星随军前往,负责与夷人交涉,广州将军管源忠为副统帅、十阿哥为统帅,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见到十阿哥。****om)责令福建水师提督吴英、台湾镇总兵李友臣整装待命、随时准备前往支援,福建总督和两广总督负责沿海防务,九阿哥和十四协办,严防洋人乘机作乱。

随圣旨一起到的还有三封密旨,一封给十阿哥,一封给管源忠,一封给九阿哥。

康熙的旨意有些出乎意料,其木格没想到康熙任人唯亲居然到了这种地步,深陷的老十竟然当起了统帅,纵观世界历史上下五千年,都找不出这么无耻的皇帝。

还是九阿哥对康熙比较了解,对不可置信的其木格说道:“许是皇阿玛准了十弟上的密函,因此需要十弟出面主持大局。”

其木格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又不放心的问道:“九哥,若洋人不愿谈判,直接开打怎么办?那些洋人可没一个是好东西?”

九阿哥轻蔑的道:“我八旗还怕了他们不成?”

其木格担心的摇摇头,“九,骄兵必败,何况洋人也有些本事,不竟然都是纸老虎。”

九阿哥对纸虎的说法很感兴趣道:“纸老虎?这说法透着稀奇,没事,管大人是久经沙场的,知道怎么带兵,轮不到咱们瞎操心。”

九阿哥通知完其木格:兵事宜后,并没有立即告辞,而是沉吟半响,做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问道:“十弟妹,有个洋人叫威廉的说和你有交情知是真是假?”

这日子为老十揪着一颗心木格早将威廉忘到了脑后,如今听九阿哥提及,才想起世间还有威廉这么一个人,忙说道:“是的,在澳门总督宴席上认识的本打算请他当先生教我英格兰文的,可接着爷就出了事只帮他办了通关手续。怎么,他找到九哥头上了?”

九阿哥摇摇头。说道:“洋人如今都软南通会馆里。他天天找衙役给你报信。广州巡抚知晓后就报我了。”

“喔。”其木格想了想说道:“九哥。想见他一面知道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九阿哥当即摇头。表示这种小事举手之劳而已只是表示为了防止洋人包藏祸心。他一定得在一旁担任保镖。

其木格自然无所谓于是。一盏茶地功夫不到。威廉就被带到了其木格面前。随行地还有另一面生地洋人。

其木格热情地用英语和威廉打了招呼。然后惑地问道:“您地朋友?”

威廉忙介绍道:“詹姆士。他会汉语。所以我请他一起来。”

其木格笑着和詹姆士打了招呼,这才将听得目瞪口呆的九阿哥介绍给威廉和詹姆士。

介绍完后,威廉先很有绅士风度的对其木格提供的帮助表示了感谢,说是他手持官府通文,在广东各地均未受到刁难,只是没想到前些日子却突然失去了自由。

其木格先对自己这段时间的疏忽表示了歉意,然后说道:“我很抱歉朝廷有这样的旨意,给您和其他外国商人带来了不便,我相信这只是暂时的,还请您回去后转告您的朋友们,让大家不用太担心。”

詹姆士直接问道:“尊敬的福晋,听说您的丈夫如今正与西班牙人开战,不知道我们是否会被用来祭旗。”

其木格和九阿哥对看一眼,没想到洋人的消息确实灵通,不过詹姆士的话却也让其木格清楚的知道了老十的敌人是谁。

大清从来分不清什么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通通简单的称之为洋人,也许并不是分不清,而是不屑于去弄清楚,反正结果都一样。

其木格仔细想了想,好像西班牙和英国为争夺海上霸权打过仗的,两国关系应该不怎么样,便道:“不知西班牙和贵国关系如何?”

九阿哥觉得其木格简直傻老冒了,就算人家好的穿一条裤子,眼下肯定也会说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果不其然,威廉解释道,两国有些争端,前年还打过一仗,西班牙败了。

九阿哥翻着白眼,其木格则笑道:“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么说来,我们应该是朋友才对,怎么会拿朋友去祭旗呢?”

威廉略略松了口气,詹姆士用法语和威廉叽里呱啦交流了半天,让其木格懊恼不已,也许该从头学学法语?虽然萨科奇看着恶心,和他离婚的前任老婆还是很有性格的,不能因那一颗老鼠屎就鄙视法语。

九阿哥则用蒙语说道:“十弟妹,别信他的话,咱们又不能去核实他说的是真是假,九哥跟你说,这些洋人眼下一个都不能放,关系着十弟性命呢。”

其木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轻重。

威廉交流完后,说道:“既然我们是朋友,不知道能不能让我们先离境,詹姆士很担心,他总觉得贵国的下等士兵有些野蛮。



其木格听了,脸上没了笑意,说道:“野蛮?那也得看与谁做比较了,若和贵国的士兵相比,我国的士兵那简直就是道德楷模了。”

威廉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道:“是我失言了,福晋不要计较。”

其木格保持着风度,优雅的一笑,说道:“没关系,不过限制外国商人离境是朝廷的指令,莫说我一个妇道人家是九阿哥也是无能为力。只要大家愿意配合,我们一定会保证大家的人身安全。”

威廉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问出了他心中的顾虑:“据我所知,南洋一带多有汉人居住,贵国一向未曾插手当地事务,不知道此次出手是否表示贵国政策有变?”

其木格摇摇头,“这些朝廷大事,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威廉和詹姆士没达到预期目的,有些失望听其木格说若有事可随时找她时两人才略感安慰,不算特别沮丧的告辞离开。

他们走后,九阿哥道:“听他们的意思怕是担心我们插手南洋事务,南洋的洋人怕也是这么想,没准会趁火打劫下手为强,我得赶紧告诉两广总督他加紧防范。”

听九阿哥这么一说,其木格才顿悟,看来自己就不是当官的料,忙道:“九哥,南洋的洋人和西班牙人不是一伙的,咱们现在不能逼他

拢才对,否则咱们的水师怕一下吃不消。”

九阿哥嘲笑其木格诉她,洋人的话都当不得真木格笑道:“九哥,我知道洋人的话不能尽信如今我们也没接到吕宋有洋人战舰赶去支援,不管他们说得是真是假,当务之急,就是不能让南洋的洋人有唇亡齿寒之感。”

九阿哥失笑道:“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弟妹,九哥我会看着办的。”临走前,九阿哥犹不甘心的说道:“十弟妹,你在大事上都透着精明,怎么尽小事上犯糊涂?听九哥一句劝,十弟对你真不错,等十弟回来后,你就别瞎闹腾了,和他好生过日子。”

直到九阿哥走了老远,其木格还没缓过劲儿来,气呼呼的对乌雅说:“我什么时候瞎闹腾了?我怎么不想好好过日子?说得我成天无理取闹似的?”

“爷怎么是无理取闹?”十四将桌子拍得震天响,“皇阿玛旨意,命我和九哥协助广东、福建两省沿海防务,九哥在广州,爷是不是该赶去福建?啊?”

韩滔哭丧着脸,:从上次打晕十四,他都是一个劲儿的躲着十四,压根不敢在十四面前晃悠,希望十四能彻底忘记他这么一号人,可事与愿违,被逼出现不说,还再次站到了十四的对立面,“十四爷,您要去福州也成,我这就叫人给您备马。”

十四接到康熙旨意后,心直痒痒,好容易遇着了战事,怎能错过,可又不能公然违背圣旨,于是,十四就想先弄条船出海,找到大军,作出迷路状,然后再死皮赖脸的跑上战舰。可韩滔将他防得甚紧,十四就是想搞条渔船都没处使劲,只得将韩滔叫来,让他备船送他去福建。

没想到韩滔他来了个偷换概念,将福建换成了福州,直接将船改成了马。

十四心想,马要会水该

郁:完后又再猛拍一阵桌子,“福建海防、海防知道吗?爷到福州去干嘛?你把福州给爷移到海边去?”

韩滔只觉得头大无比,怎么堂堂皇阿哥竟然是胡搅蛮缠的主啊…

双寿的心情比韩滔好不了少,双寿被派与澳门的葡萄牙神父佩索阿一起前往吕宋与洋人交涉,洋人得知大清已经知道了老十一帮人的下落,加之老十的身份贵重,难保大清不会为了一个老十举倾国之力来攻打吕宋,总督算算日子,自己给国内的信函如今还不知在哪处海域漂着呢,于是便识时务为俊杰,立即接受了老十早先的误会一说,停止了进攻,请老十下山。

老十则坚决否认误会一说,非说洋人是狼子野心,对他图谋不轨,后来不耐烦了,任凭洋人如何喊话,迎接他们的都是山顶滚下来的巨石,差点就砸到匆匆赶到的双寿身上。

见到了双寿,老十什么也没说,只是言简意赅的叫双寿给他滚上去,于是双寿经过一番强硬的争取,终于只身上山。

一见老十,双寿几乎都不敢认了,老十整个人黑了、瘦了不说,额头的头已长出了半寸,一身衣裳到处挂彩,加上满脸的络腮胡子,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山上的一帮人也全成了丐帮弟子。

来到老十的作战室,双寿难过的说道:“十爷,您受苦了”

老十无所谓的摆摆手,“朝廷是怎么个说法?”

双寿一边递给老十九阿哥的亲笔信,一边告知老十朝廷大军还在等康熙的旨意。

老十看了九阿哥的信,才知道自己连谥号都有了,瘪了瘪嘴,心想,回去得问问,到底给拟的什么谥号,若不是忠勇之类的,一定得找康熙说道说道。

九阿哥信中断定康熙一定会兵,说是若朝廷不派兵,他就去找海盗,总之一定不会让老十陷入绝境。但信中也叫老十随机应变,等援军到了再做图谋。

老十看完信,对双寿说,“你去告诉洋人,叫他们立即撤兵、否则等我大军一到,立时就叫他们灰飞湮灭。”

双寿道:“十爷,洋人铁定不会撤兵,他若撤了,还拿什么和咱们谈啊?”

老十瞪了双寿一眼,“爷若到他手里了,朝廷还怎么谈?”

双寿忙道:“十爷,奴才可没让您下山,奴才和洋人刚谈好停战,就连忙赶过来了,您可别听洋人胡说,就算要下山,也得等朝廷大军到了才行啊。奴才又不蠢。”

老十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说道:“爷就说嘛,看来你也没白拿朝廷俸禄。

你去传话,爷说的,叫他们立即撤兵,给爷磕头赔礼道歉,将压榨的汉人银钱全还回来,再给爷几处金矿,还有,金矿最好挨在一起,免得爷费人手,只要他们办到了上述条件,爷保证不再追究此事,他要不放心,叫那洋人神父担保”

双寿艰难的咽了咽吐沫,说道:“爷,朝廷大军还没到呢。”

老十气不过,踢了他一脚,“蠢货,谈判谈判,不谈怎么判,难道咱们坐在这里空等朝廷大军,你愿意,洋人会答应吗?洋人恨不得赶紧将爷擒了去,他们才好和朝廷谈条件。赶紧去,勒孟”老十见双寿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扭头叫道:“你跟着一起去,想怎么提条件,就怎么提,就算要洋人头子披麻戴孝给死伤的兄弟烧纸,也没人敢笑话你给爷记着,一开始就要将条件抬得高高的,和洋人可尽的争,若洋人急了,应了他就是,反正你应了又不算数。你给爷记着,只要洋人急了,你就得做出愿意和谈的样子来,拖时间,想着法的拖时间,不能让洋人狗急跳墙,爷可不想大军刚到,爷就殉国了”双寿彻底无语,腹议道,“不知是哪个王八羔子说十阿哥有勇无谋?看来得找机会和他好生说说如画的事。”

接着,老十又道:“对了,勒孟,整理整理仪容,别出去丢爷的人,还有,别提粮食的事,爷估摸着能撑到援军来,别在洋人面前泄了咱们的底。”

临走时,老十又加了一条,“让洋人给死伤兄弟每人赔纹银两千两,给活着的弟兄一人一千两”

老十本来是很讨厌铜臭味的,但猛然想起洋人给前明的崇祯陪了钱的,于是又临时加了一条,然后又补充道:“多提钱,不要他们偿命,也别叫人家披麻戴孝,这样显得有诚意些,也好拖时间,一两一两的往下减…”

看着订阅一节节的往下掉,沮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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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满载

运气不错,虽然谈判的时候西班牙人趁机起了,但因众人听说朝廷大军即刻就到,一个个士气高涨,加之老十也不再心疼炮弹,山顶的大炮多次出怒吼,于是在没什么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老十率众守住了山头,捍卫了到手的黄金。**

尽管与西班牙人相比,如今大清水师的火力装备并不占优势,但托夜郎自大的福,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大清水师甚至嚣张,区区两千人就兵分两路,一路在老十上岸的小村庄前一字排开,一路直扑马尼拉,叫嚣着要活捉洋人头头。

若是当初有四五个村民跟着信使一起回大清送信,没准管源忠会兵分四五路也说不准。

不过这番虚张声势却也起到了威慑作用,在吕宋的西班牙远征军总共才几千人,其中便抽调了近一千人去围攻老十,虽然西班牙总督也做好了迎战准备,加强了马尼拉的防务,丢弃了几个港口,但毕竟还有其他的军事重地必须驻守,加之,当地土著也趁势纷纷起义,西班牙殖民面临腹背受敌的威胁。

虽然西班牙总督很是瞧不起大清水师,但大清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几万大军那是朝夕至,因此,在权衡利弊后,西班牙人便要求展开全面谈判,管源忠也很牛逼,告诉来人,谈判的前提条件是立即撤销对老十的包围、准许大清派一百名官兵上岸迎接老十则一切免谈,而且只给人家一个时辰考虑,时间一到,大清水师立即开火。

本来已经做出大让步的双寿和勒孟见洋人加强了戒备,算着时间,估摸着肯定是朝廷大军赶到了是一直担任鸽派代言人的双寿立即转变了立场,原本的鹰派代表人物勒孟则升级成了战争贩子。

西班牙人火了,自1多年前该岛,他们就一直横着走,怎能咽下这口恶气,眼看就要兵戎相向,北方土著3万人叛乱的消息及时送到了谈判代表的手上,西班牙人只得忍气吞声。

于是,帮帮主老十终于顺利转型为大清此次战役的统帅。

接过虎门:兵李诚玉转交的帅印,看过康熙给的密旨后十并没立即点燃三把火,而是问道:“带粮食了没?”

见李诚玉内疚的摇头,十没好气道:“爷没死在洋人手上,却被饿死了,传出去好听啊?”

李诚玉赶紧派人去粮食。老十不紧不慢地吃饱喝足后。整理好仪容。穿着破烂衣裳。带着1下了山李诚玉留在山上守黄金。临走时威胁道:“金子被洋人抢了。或无故少了。爷诛你九族!”

见了管源忠。老二话不说。就叫人上岸抢地。当完强盗后。才叫人给他寻衣服。结果。还是没找着合身地不能穿士兵地吧。太辱没身份了。于是当天地谈判桌上。面对西班牙人地抗议旧不改丐帮本色地老十压根不承认自己背信弃义。他可从来没答应过什么。

还放话道:“你不高兴从爷手里夺回来啊!”

正在镇压土著暴乱地西班牙人苦于没兵。只得任由老十猖狂。

谈了几天十招架不住了。面对洋人地巧言令色。老十除了耍横再没其他招式。老十心里明白。时间拖久了。形势不见得对自己有利。于是赶紧修书一封。请九阿哥前来负责谈判事宜。并给他带几身换洗衣裳来。

于是。在老十缺席谈判地二十多天后。脸色苍白、双脚软地九阿哥踏上了吕宋岛地土地。

两兄弟相视傻傻笑着,半响,老十才道:“九哥,晕船难受吧?”

九阿哥给了老十一拳,“你小子,居然敢写信和我绝交,翅膀长硬了啊,真该叫洋人多收拾收拾你!”

老十嘿嘿笑着,“那怎么成啊,就算我答应,九哥也不会答应啊。”

九阿哥斜着眼,有气无力的说:“嘴巴长本事了啊,今天懒得理你,等我缓过劲来再找你算账。妈的,怎么地也是晃的?!”

不经意间,苦主和恶霸就调了个,老十还在一个劲儿的晕乎乎的乐着。

见九阿哥晕船晕得厉害,一时也没法叙旧,老十便将九阿哥安排好,临走时,将手一伸,“九哥?”

九阿哥呆呆的看着老十,“啊?”

老十无奈只得直接说道:“将信给我啊。”

九阿哥继续着呆,“什么信?”

老十“嗨”了一声,“其木格的信啊。”

九阿哥一拍脑袋,嘲笑道:“瞧你这点出息,九哥我走得急,十弟妹没来得及带信。”

老十不相信,凑上去武力搜身,果然未有现,当即就瞪圆了眼珠子,鼓着腮帮不说话。

九阿哥道:“接你信后,我没去见十弟妹,一边朝码头赶,一边叫人去找十弟妹拿衣服,许是十弟妹见催得紧,不敢耽搁我时间,就没给你写信。”

老十气呼呼的哼了一声,“九哥,你先歇着,我换衣服去了。”

回到自己屋里,老十看着床板上的包裹,实在气不过,握着拳头使劲打了几拳,打了半天

兴致,才委屈的从里换到外。

第二日,九阿哥听取了谈判代表的前期工作报告,视察了老十占领的金矿,和当地的村民交流了一个时辰,还亲切接见了金矿的土著代表,对他们大无畏的国际主义精神进行了高度赞扬,然后又和他们交流了半个时辰,最后才是和老十秉烛夜谈。

然后,九阿哥在到达吕宋岛的第三日,终于精神抖擞的坐到了谈判桌上。

金已开采的黄金早已统计完毕一万一千多两,这是金矿两个月的产量,在运走前被老十劫胡了。九阿哥告诉老十,赶紧想法先运回去,以便安安康熙的心,大军这么耗着虽然人不多,可沿海全戒备了,朝廷的粮草用得少,得让康熙相信,这里确实产金子。老十便将运输提到了日程,康熙的两儿子都不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一点也不遵守谈判规则,黄金归属还没有定论呢,就开始琢磨怎么往家里搬了。

老十召开中层会议商讨对策,“这些金子是这金矿两月的产量们这些天也该听当地人说了,这样的金矿这岛上还有不老少,因此,先都给爷将那些歪心思放下,先想法子怎么将金子运回去,得让朝廷相信这里确实有真金白银。”见众人不做声,又继续道:“虽说咱们把持着矿山和海边村子的道路,但想在洋人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运出去,还是有些难度家都多想想办法,谁的主意好,爷赏黄金十两。”

重赏之下必有,一个晚上的功夫,老十桌上便呈放了好几条建议,都很中肯,老十连夜与九阿哥、管源忠商议后,将这几条建议整合起来,趁着士兵轮换,每人带两斤下山于是隔天就开始了蚂蚁搬家运动。

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士兵着金子自然眼热,因此老十下了死命令,谁若敢私藏即拿来祭旗,但见将士们一个个巴巴的望着十吸了一口气,有意无意的提及然这里金矿多,说不定附近就会有好多家应该多为朝廷开源的,但洋人肯定吸取了教训,就算找着了,人家开采出来的金子肯定也早运走了,只能是白费力气。

众人然心里犯嘀咕,但都没敢轻举妄动,没两日,勒孟在土著的带领下,率领50人换了土著的衣着,再次攻下了一个小金,这金矿确实很小,因为勒孟报告说,开采出来的只有1金子,但众将士一心为公,不敢私吞,如数上缴朝廷。看着勒孟一脸实诚的汇报,九阿哥差点憋成内伤。

于是,两千兵便自的分批为朝廷做贡献,在经过私下协商后,抽调人手接连打下了三座金矿,为国库分别贡献了8两、9两和78的黄金。

看着78两黄金,老十觉得帮人真是天才,勒孟比他们差远了。

琢磨着差不多了,老止了这种行为,因为抢一个金矿就得派人守着,还得和当地土著搞好关系,如今实在没那么人力去应对。

而且西班牙人:九阿哥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勒孟抢金矿时,西班牙人就提出了严重抗议,九阿哥将胸脯拍得巴巴响,表示绝不是大清水兵所为,一定会协同洋人共同应对那些不知好歹的土著人。

接着的三票,虽然九阿哥依然表现得正气凛然,还做出一副立即就可派兵攻打土著的模样,西班牙的谈判代笔还是给出了强硬警告,声言大不了来个鱼死网破。

大清的花花世界多美啊,九阿哥自然犯不着和洋人同归于尽,而且也觉得能将那些水兵的胃口养大了,于是也非常赞同老十收手。

老十禁令一下,下面的人便动起了其他脑筋,告诉当地汉人,愿意帮他们打金矿,只打不守。

当地的两个汉人村已经被西班牙人夷为平地,虽然老十作出了承诺,会给他们补偿,但因还在与西班牙人谈判,因此补偿款还没到位,只是给他们每家了粮食,连伤残金也只是听说,没人见着。这让他们心里便有些疑虑,加之也担心大军不会长期驻守,因此两村子的人商议后,没敢应下来,但却说愿意去探听洋人的仓库,如今海上不安全,很多东西洋人肯定都放在仓库里,没出海。

老十的一帮兵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无耻得说事成之后一定重重有谢。

村民自然矜持的客气道:“都是自家人,说钱就俗气了。

”然后大家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接下来,有人便不经意间将此情况透露给了老十,老十前些日子饿得有些惨,耳朵不大好使,似乎没听见是没两日,西班牙人的三个仓库就同时遇到了抢匪,被洗劫一空。各个岛上的土著更是有样学样,纷纷举起锄头,冲进城里,开始放火明抢班牙人给弄得是焦头烂额。

于是,洋人很快与九阿哥达成了协议,允许清兵在目前已经占领的地方活动,不再向汉人收税,至于抢夺的一座金矿,就送给清廷了,不再计较。

九阿哥自然笑纳了,然后方道,大清非常鄙视土著人的恶劣行

经派人将土著人造反的金矿夺了下来算为洋人几个金就当酬金好了,就不必另外感谢了。

西班牙人恨得牙痒痒,可形势比人强,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将各地土著人引的混乱镇压下去,而且就算要收拾清兵,也得等国内援军赶到才行,便咬牙要九阿哥保证,绝不越界。

得到九阿哥的保证后方终于签订了和平协议。

老十对九阿哥的协议不太满意,没谈到赔偿问题,难道要自己讨腰包给伤残钱?

九阿哥叫老十见好就收,反正得了那么多东西,就别太计较了,老十才不情不愿的将协议送给康熙。

协议呈交康熙览后,得到了批准,随同康熙旨意一起到达的还有一位接收,福建海坛总兵董懿,康熙命老十留下一千人交给董懿驻守吕宋余人等则即刻返航。

老十临走前将董懿、留守官和两村长以及土著头领请到一起,把酒言欢。酒桌子上,老十才向村民和土著兑现他的承诺村长纷纷摇头不要,土著头人也表示老十解放了他们经是最大的礼物了,死几个人算什么叫老十不要客气。

但老分外坚持,让村民和土著又是一番感激涕零。

九阿哥临前告诫董懿一定要约束手下,不得滋事,并叮嘱他一定要和当地土著打好关系,“咱们对他这块地没兴趣,埋头开采金矿就是,其他的,没什么争头,就是汉人和土著起了纠纷,也不要偏袒,秉公办理就好。土著人内部本来就闹得厉害,咱们也别插手,捡着便宜占准没错,最重要的是,得让土著一门心思的和洋人闹腾,不声不响的给点支援,自己千万别和洋人直接冲突。”

虽然九阿哥没爵位,在里也只负责谈判,没什么实权,但董懿还是谦虚的应了,并亲自率队送老十等人返航。

站在甲板上,见船体水甚深,老十摇摇头,“这帮兔崽子,也不怕船翻了。”

九阿哥还是一船就犯晕,捂着胸口道:“行了,这重量不也是你和那帮兔崽子商议出来的。”

老十瘪瘪嘴,道,“我就猜到下面的这帮兔崽子瞒报不少,幸亏咱们先期将东西运了出去,否则非沉船不可。”

其实后面抢的金矿并没有多少金子,而且2000官兵下做了协议,得人人有份,否则全争着去抢东西了,谁来负责安保啊?即使这样,大家都还争得不可开交,没争到任务的都埋怨自己跟错了长官,只能眼铮铮看着旁人闷声大财。

因此细分到人头上,每人也没多少可拿,老十便吩咐不用上缴,话虽如此,下面的人可不敢短了孝敬,但老十总共得的孝敬也就1多两黄金,加上勒孟上缴的700多两金子,还了九阿哥的两白银,剩下的还不够填补其木格的嫁妆银子。

可一抢仓库,大伙一下都了财。

抢的三个仓库,一个里面存放得是铜,没眼力劲的士兵以为是黄金,一点不剩的全搬走了,老十和九阿哥一合计,慷慨的全送给康熙了,另一个仓库里是西洋物件,因抢劫途中不少物件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大伙都一致同意,打折卖给九阿哥,由九阿哥估摸了个价格,至于怎么分,老十就不操心了,只是叫下面的人别让士兵寒了心。而且老十也没将自己的那一份折卖给九阿哥,其木格在经营西洋铺子呢,正好用得着。另一个仓库就是金子了,这帮人先全鼓着劲的抢黄铜,等到抢真金的时候,真土著也赶到了,混乱之中,只抢了一多半。但就这样,据下面报上来的、扣除村民的劳务费外,就有11多万两,看来是洋人囤积好准备运回国内的。

这下,老十、九阿哥和管源忠每人便分了2万两,下面的四个总兵每人分了6000两,连来参与谈判但没挥任何作用的粤海关监督豫星也得了000两,双寿也得了500两,士兵每人也到手0两,余下的就是中下层军官分了,众人皆心满意足。

大家分了赃后,几个头就赶紧将自己的非法所得悄悄运了回去,免得夜长梦多。

可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真是英明,见一个个腰鼓鼓的士兵,九阿哥在头晕之前嘲笑道:“十弟,我敢打赌,靠岸后不两日,当铺里就会多了许多西洋物件,你不是老提要严明军纪吗?怎么还容许下面的人在你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老十笑道:“这可是人家拿命换来的,我若钉是钉铆是铆,没准就闹哗变了,再说了,若没个想头,谁愿意卖命啊,反正这些东西又不是我大清老百姓的…”

九阿哥坚持不住,扑到船舷边狂吐了出来,老十捂着鼻子,一边拍着九阿哥的背,一边道:“怎么你还晕得这么厉害啊?我还想问你皇阿玛这次会怎么处置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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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处分

熙四十四年正月初三,老十一行人终于抵达了广州口

两广总督、广州巡抚和十四率众在码头迎接。

其木格接到老十回转的消息,原本打算回前山寨,但因十四告知老十登陆的第一站是广州,便搬出了广州将军管源忠的府邸,住进了八旗会馆,翘首以盼等候老十的归期。

在其木格心中,老十此行也算是扬大清国威于海外,应受到英雄般的礼遇,没准康熙还会安排他赴各地做报告,自己也可以借机沾沾光,偷偷跟着去游览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

可惜,康熙下达的旨意再次让其木格充分认识到自己与康熙之间的巨大差距。

康熙派人奔赴岛交接没几日,相关人员的处分通知也随即通报各省。

前山寨副将韩滔丢了乌、永不续用,但总算堪堪保住了一条小命;广州将军管源忠负领导责任,罚俸一年,罚得将军夫人那是喜笑颜开;而可怜的老十从正七品把总降到了未入流的百长,罚银C0两。

虽然其木格几日已经见到了勒孟押送回来的老十抢来的财物,心里依旧愤愤不平,觉得康熙还不如直接抢银行算了,连老十卖命的钱都要染指,让人无法不生出鄙视之心。

再一看九阿得了那么多的西洋货物,其木格更加不平衡了,觉得老十一家人就没一个好人可劲儿的占老十的便宜。即使勒孟解释了半天,说那些货物九阿哥是付钱买的,但其木格并没觉得九阿哥的黄金比老十的少多少,依旧觉得老十吃了大亏。

尽管如此,其木格还是敢怠慢,立即安排人手将九阿哥分得的赃物送往京城,反正过年的时候这批货物还在路上,也没法立即变现,其木格乐得做个好人。

九阿哥地义之财刚离开。其木格就接到徐公公送来地书信是各家庄子地收成已经全部入库。年前生意好。何掌柜就提前送了些银子过来。加之随礼地一些贵重物件也都是从自家铺子里记账拿地。府里账上银钱富裕。便一次性还清了九阿哥地7800两银子有分两次还。

其木格见了书。才想起给东印度公司地3800两货款还是徐公公从九阿哥处借地。借钱地时候老十正生死未卜。属于高风险借贷业务。若老十真地死翘翘。没了老十地十阿哥府怕是再没那实力染指高回报行业。说不准连大棚蔬菜地垄断地位也只得拱手让人。光靠庄子地粮食收成。那近万两地欠款十有**就成了坏账。九阿哥那么精明地人居然不打折扣地将钱拨给了徐公公。其木格思及此得九阿哥比自己高风亮节多了。于是深刻反省了一把。

装模作样地自我检讨一番后。其木格便开始琢磨康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按其木格地想法。康熙可能会借此机会将惹事地老十召回京城。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其木格在见到那批意外之财后。立即命小英子在香山悄悄买了处小宅子。让勒孟在马车上做了些伪装。低调地将黄金运了进去。准备自己起程回京地时候勒孟和乌雅留下。为以后逃难做准备。

至于老十给自己铺子张罗地西洋物。其木格留了些精致地。其余地则叫小英子租了个仓库。放了起来备留小英子在广州处理这批货物。最好卖到江南一带免得运回京里和财大气粗地九阿哥打擂台。

没想到老十虽然被贬成了办事员。但却继续留在了前山寨。

没什么政治斗争经验的其木格将犹在生气的十四找来看看未来的大将军王有什么高见,谁知十四依旧闹着别扭给其木格一个好脸,“十嫂,这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八旗会馆外有多少兵丁守着,一个小小的百长能有这阵势?”

十四很恼怒,觉得自己被老十和九阿哥抛弃了,明明是一起来广东的,凭什么他就得留在福建,武术不精的九阿哥却去了前方。

其木格看着十四,觉得真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若他不想着法的去了福建督战,没准就和九阿哥一起上船了。

其木格觉得自己就算带着N世的记忆也没法在老十一帮兄弟中游刃有余,便放弃了规劝,反正正主儿就要回来了。

老十抵达的当天,其木格没那荣幸亲自去接船,只得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八旗会馆领着同样让人眼花缭乱的安安和斌斌望眼欲穿,心里不停的咒骂着万恶的封建社会:自己就算了,可怎么能连两孩子前去给老十送花的权利都给剥夺了?

倒霉的九阿哥再次在海上漂了十多日,依旧没克服晕船的毛病,为了维持颜面,口齿不清的威胁老十

扶上马车,他就跳海,于是老十只得将九阿哥留在船吩咐前来迎接的勒孟等人潮散了,再将九阿哥接回去。

码头上,没接到被贬通知的老十意气风发,依旧做出统帅的派头,将广州将军管源忠的风头抢了个精光。

满脸笑容的老十和众人寒暄几句,便上马前行,眼里根本就没注意到十四的怒气,满眼只有沿街百姓的笑脸。

十四见没有九阿哥的身影,有些纳闷,但外面人多嘴杂也不好多问,便按捺着性子随着老十进了广州将军衙门。

宾主双方一落座,广州巡抚便宣布了康熙的处分决定,宣布完后还说:“圣上有旨,十阿哥不必进京交帅印,由九阿哥和十四阿哥带回就好。”

也是说即使十给康熙送了几万两黄金、近二十万两黄铜,还上缴了几座金矿,但康熙却连当面训斥老十的意愿都没有,这让老十很受打击。

于是,本来还在云端显摆老十一下就板起了脸,不顾众人的挽留,谢绝了接风宴,拱了拱手就告辞而去,十四也顾不得礼节,胡乱告罪后跟着老十屁股后面赶到了八旗会馆。

接到信的其格牵着安安和斌斌守在小院门口,一见老十,便笑着说道:“安安,斌斌,看那是谁来了?快去叫阿玛。”

安安和斌斌着脑袋看着越走越近的老十,害羞的笑了笑,朝其木格身后躲了起来。

“爷,瞧你这模样,又黑又,不说孩子,就是我晃眼一看也认不出来呢。”满心欢喜的其木格迎了上去,却猛然发现后面还跟着个十四,忙又打着招呼,“十四弟,快请进,我已经吩咐厨子赶紧做些家常菜,不一会儿就好了,今晚上你们哥俩好好喝两盅。”

其实此时木格已经恨不得拿着扫把将十四这个大灯泡赶出去,老十此番如此凶险,其木格心里有一堆的话想和老十倾诉,可没想到,先是勒孟带回了个浑身无力的九阿哥,后是十四这个跟屁虫又跟了过来,生生让人郁闷。

老十满腔的火一见着其木格和一双儿女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笑呵呵的从其木格身后抱起安安和斌斌,笑道:“你们认不出阿玛,阿玛不生气,额娘若认不出阿玛,是不是该打啊?”

许是血缘的关系,两孩子都没闹,只是饶有趣味的盯着老十瞧。

老十抱着孩子一边朝屋里走,一边扭头对其木格说:“爷的变化真那么大?”

十四有些发愣,没想到老十将斌斌也抱在怀里,但因心里憋着一股气,便没好气道:“十哥,别忘了祖宗规矩。”

老十全然没意识到十四的反常,因为一路上老十自己也在生闷气,哪还留心到十四也是一言未发,便无所谓的笑道:“十四弟,你怎么象小老头啊,哪来那么多讲究。”

十四的脸色越发难看,老十逗弄着孩子,浑然不知。

进了正房,其木格忙汇报了九阿哥正在另一院子里休息,吩咐不要人去打扰他,“九哥晕船晕得厉害,我也没敢让厨房给他送吃食去。”

十四一听,忙道:“那可不行,我给他送去。”说完很没礼貌的跑了出去。

十四走后,其木格给老十端了杯茶,笑道:“将孩子放下吧,喝点茶。洗澡水很快就好,十四弟火气大着呢,你呆会儿记得让着他。”

老十这才后之后觉的察觉出十四的反常,无奈的笑道:“爷知道了,一时间事情太多,竟忘了这一碴。”

然后便盯着其木格笑个不停,“这模样好看,除了大婚那几日,爷还是头次见你头上插那么多首饰。”

其木格噌怪道:“有这么好笑吗,不就打扮的隆重了点吗?”

老十呵呵笑着亲了孩子两口,笑着说道:“额娘这样好看吧?”

斌斌一个劲的猛点头,可怜的斌斌,审美观打小就给扭曲了。

安安则笑着摇摇头,指着自己头上的花说:“安安,花花…”

老十跟着自己的女儿一起臭美着,“安安也漂亮,比花花还好看。”斌斌再次傻呼呼的猛点着脑袋。

安安一下高兴的乐出了声…

其木格也在一旁傻乐着,老十笑意盈盈的看着其木格,憨笑道:“你娘俩都好看,比爷梦里还好看。”

其木格见老十双手依旧没放开两孩子,便举起茶杯,喂着老十喝了口茶,两口子正含情脉脉的笑着,就听得九阿哥在隔壁院子凄厉的叫着:“十四弟…”

祝大家平安夜快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砸锅

木格将打着醉拳、步履阑珊的老十扶上床,拿毛巾:擦着脸。

老十犹自胡乱嘀咕着,“不地道,不,地,干,咱们…”

其木格暗暗摇摇头,给老十褪了衣裳,盖好被子,见老十如稀泥一般的躺在床上,其木格微微示意乌雅将醒酒汤搁一旁温着,然后便坐在床边仔细打量着老十。

许是酒有些打头,晕晕沉沉的老十睡得并不踏实,不时的闭着眼睛乱动着脑袋,嘴里含糊的念念有词。

看着老十黝黑、干瘦的脸庞,其木格不自觉的升起一丝心疼,不知道老十被围困的日子有多险恶,整个人生生瘦了那么多,其木格估摸着怎么也掉了20多斤肉。

其木格用手轻摸着老十的脸颊,真实感受着老十的存在,心中感慨万千。

原来有了老十,即使他粗的皮肤硌着手也是一种幸福;

原来有了老,即使自己饿着肚子等他早些散席,空气中依旧充满着甜蜜;

原来有了老十,即使迎一醉鬼,也傻傻的乐着;

原来了老十,一切都可爱起来;

原来什么不重要。只要同一弯圆月下有老十…

是啊。十回来了。一切都变得那么地美好。其木格觉得上苍待她真是不薄。可惜。其木格这样地认知只持续了一个多时辰。

不是其木格太善变。而是老十太可恶了。硬生生地让其木格满腔地柔情蜜意瞬间飞到九霄云外。

老十睡了个囫囵觉。被渴醒后。依旧坐在床边沉浸在浓浓爱意中地其木格立即就把温着地醒酒汤递给老十。免得他清早起来头疼。然后又赶紧将热水和凉水兑成了温水。端在一旁等着。

老十双眼朦胧地喝完醒酒汤。又补充完水分后下就来了精神。

不等其木格将水杯放好。就开始嚷嚷。“其木格。你是不是真那么说地?”

许久没听过老十嚷嚷的其木格此时依然觉得老十如孩子般可爱,凑近老十,笑眯眯的问着:“我说过的话可多了,爷问的是哪句啊?”

说完还故意扬起脸,眨巴眨巴眼睛色诱老十一把。

不知老十是否在南洋偷吃,反正按理应是几月没见着女人的老十对着他夸的美女就没起色心而一本正经的、严肃的盯着其木格,大着嗓门问道:“你是不是说过,若爷死了,你就要让别的男人住爷的房子、花爷的钱…”

其木格此时还是没有生气,一个乱脾气的老十总比没有强捂住老十的嘴,阻止道:“深更半夜的这么大声音是想让全广州城的人都听见啊?”

老十这才恢复了理智,但犹自锲而不舍的追寻着答案。

其木格一点也没责怪老十的意思,将帐全记在了十四头上,若不是十四见他没份抢金子,心里不平衡,朝老十告黑状自己和老十早就小别胜新婚了。

偏心的其木格柔声解释道:“你别听十四弟乱说,你先也瞧见了他可是不管不顾的将九哥拎起来转圈,若不是咱们赶到哥没准后天起来头还晃悠。”

十四见了九阿哥,为了表示对九阿哥平安归来的喜悦是将晕得七荤八素的九阿哥抱起来原地打转,直到九阿哥受不住,出凄厉的叫声,老十和其木格才赶去将他解救下来。

其木格初时只觉得十四可爱,报复人都能想着这么孩子气的法子,可现在已经将十四归为小心眼一类了。

老十可不这么想,九阿哥的身体实在没法表达兄弟情深,脱离十四魔爪后就立即爬上床,一动不动的装死,于是晚饭便成了老十和十四的联谊会,在老十陈恳的给十四道歉后,也不知十四是否接受,反正十四立即就向老十示好,告了九阿哥一状,“十嫂悲愤欲绝,胡言乱语倒还情有可原,可没想到九哥也会这么说,好家伙,比十嫂还厉害,连府里的小嫂子都要送出去,还非逼着咱小侄儿侄女每天挨黑打,吓得弟弟我赶紧让人将九哥拖走了…”

老十心里那个气啊,觉得自己怎么遇人那么不淑啊,闷头干了三大杯,才道:“不地道,九哥真是不地道,明儿我得好好问问他。”

老十没在十四面前提其木格,觉得丢人丢大了,没脸提,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其木格,于是酒醒后,就开始朝其木格难了。

见其木格好言好语的解释,老十越觉得自己有理,吹胡子瞪眼睛的说:“爷还尸骨未寒呢,你怎么就能说出那些话来?就那么急得将野男人往府里领?”

其木格还是不生气,再次重复解释道:“这不是激将法嘛,想着就算爷真的咽了气,听了这话没准也能给气得从棺材里坐起来。”

老十还是不接受这个解释,“你说这话的时候,爷在哪儿啊?爷压根就听不到,你哄谁啊?”

其木格继续好脾气的劝着,“这不是想着,爷和我心有灵犀…”

老十更气了,“爷在那山上一闭眼就能瞧着你哭的模样,你心里着急爷都能知道,合着爷好端端的活着,你就没一点感觉?竟然就相信爷死了?还说这么恶毒的话来气爷?”

其木格无语,没法验证老十说的是真是假,就算如今他说他一闭眼就看到康熙给他写谥号,其木格拿他也没法,只能任由他吹嘘着。

其木格觉得此时的老十有点不讲道理,但还可以原谅,才经历了生死的人,心灵一般都会受到巨创,如今又没有心理医生加以指导,得给老十个渠道让他泄。

于是,其木格继续保持着笑脸,说道:“爷,我一直就不相信你没了,你可以去问啊,我可给送行的百姓都说了的,说爷肯定还活着…”

“那你走什么啊?”老十质问着。

其木格叹了口气,“皇阿玛下了旨意,再说了段时间我精神也不大好,就糊里糊涂的上了马车,到了广州,在码头上我可就清醒过来了,坚决不走了,当时广州将军也在啊,他怎么没给你说啊?太过分了!白白让他得了那些金子!”

其木格一直觉得老十最最劳苦功高,应该分最多的赃款道老十竟然与九阿哥和广州将军平分,心理一直不平衡。

老十虽然也闹过钱荒对钱就是不上心,因此其木格的话没能激起老十的共鸣,老十依旧自顾自的说道:“那爷问你,九哥来的时候,你怎么也不知道给爷带封信?亏爷在那里一闭眼就

母子三人全眼泪汪汪的!”

其木格觉得老十再说下去成灵媒了,忙澄清道:“我写了的啊九哥笑话,放你衣服兜里了。”

老十一下傻了眼,看着其木格,楞了楞,才说:“爷没看到啊。”

其木格也有些奇怪,说:“不可能啊亲手放的,不是你回来穿的那套朝服那件暗红色便服里,你平时最喜欢穿的那件。我想你最先换的肯定是便服给你放便服里了。”

老十一个鲤鱼打挺下了床,不顾其木格的阻拦着嗓子叫小英子将他带回来的包袱找过来。

可怜的小英子刻就完成了老十交代的任务,随即又被老十赶回去睡觉。

小英子走后,老十就将包来了个底朝天,其木格叹了口气,说道:“爷,虽说广州没北京冷,可你半夜穿着中衣折腾,没准也会闹出病来。”

其木格说这时,老十已经拎起了那件暗红色的衣裳,一摸,确实找出一封信来,这才满意的爬上床,留下一地的衣服。

其木格将地上的衣服起来,放在桌上,也没去收拾,生在封建社会当贵族就是好啊,明儿一起来,什么都不用管了。

老十了信,表情才好了些,“这还差不多。”

其木格的团还是没揭开,“爷,你怎么会没看到?”

老十么好意思说他当时一生气,胡乱找了件衣服穿上了身,然后就没换过,这朝服都还是快到岸了才换的,在吕宋,穿着朝服太不方便了,若谈判破裂,穿那衣服打架都费劲。

见其木格还在惑,老十心想,其木格也够笨的,伺候爷洗澡的时候还在说爷脏死了,眼下就楞反应不过来。

因此,意识到其木格脑子不大好使后,聪明的老十很大度的原谅了其木格出言不逊,“算了,这事爷就计较了,明儿找九哥算账去。”

其木格松了口气,看来老十终于要偃旗息鼓了,便嘲笑道:“爷怎么没一闭眼就看见我将信放那衣服里了?”

老十一点也不尴尬,大方的说:“你当爷时时都在闭眼啊,忙着呢,一天总共能闭两时辰就不错了,哪能看到那么多。”

其木格觉得这样无耻的老十太可爱了,便乐呵呵的笑看着老十。

老十瘪了瘪嘴,说:“不过九哥跟着你起哄就太不应该了,我明儿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其木格笑着劝道:“九哥也是心急,你没见九哥那样,听说你出了事,一下就晕过去了,好些天都没缓过劲来。”

老十蛮横道:“一码归一码。”

其木格笑道:“这事就是十四弟闹腾的,我明儿就去告诉九哥,让他分点金子给十四弟,保准儿十四弟立马就换一说法。”

名和利相比,其木格更看重利,因此也自然而言的以小人之心度起了十四这个君子之腹,觉得十四一方面肯定为没能显摆自己的武功生气,另一方面,肯定也猜到老十他们会满载而归,对自己白来了一趟广东感到不值,两一累积,就不可抑制的爆了。

因此便提议九阿哥和十四一起分赃,安慰安慰十四那颗愤愤不平的心,只要不是老十的钱,其木格还是很大方的。

老十失声笑道:“你说什么呢?若真那样,十四弟不真翻脸才怪,只有没出息的才在战场上捞不到东西,要别人救济。”

老十边笑边将其木格搂进怀里…

老十虽然才刚醒了酒,但雄风不减,一番**后,其木格惬意的靠在老十胸膛,正觉得生活是多么美好,就听老十道:“你这模样只能给爷看,爷若死了,你得给爷殉葬,咱俩到阴间继续做夫妻去…”

其木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老十犹自闭着眼睛,美滋滋的道:“不殉葬也行,爷临死前,你就先寻了短见,可若你先去了那边,孤零零的一人,没准会害怕,还是殉葬好,有爷在那边接你…”

其木格噌一下爬起来,看着老十一脸的陶醉,觉得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个蛇蝎心肠的人啊,简直是倒了八辈子大霉!

正在偷着乐的老十猛的挨了其木格一巴掌,有些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正想问其木格哪门子疯,就听其木格恶狠狠的问道:“是不是我临死前,你也赶紧去摸脖子,先去阴曹地府抢房子啊,免得我去了没地住?!”

这问题问得有些突然,老十没想过,便呆呆的说:“你怎么可能比爷先死?”

“榔”一声,全身光溜溜的老十被其木格两脚踹下了床,其木格犹不解气,骂道:“没见过你这样的,左抱一个右抱一个的还不够,今天如画,明天知画的,就为了我无心说的一句话,楞要我跟着你一块死,真想将你胸口挖个窟窿,看你到底有没有心!”

老十知道自己将事情搞咂了,忙舔着脸,爬上床,笑道:“分点被子给爷,爷若感冒了,伤心的还是你。”

其木格不为所动,冷笑道:“找你相好去,好事轮不到我,陪你一起死就有我的份了,你怎么不说让嫣红海棠给你殉葬啊。”

老十劲大,终于挤进了被窝,使劲握住其木格举起拳头的手,双腿夹住其木格想踹人的脚,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吗,若到了那边还有她们跟着,你不吃了爷才怪。”

其木格见过不要脸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心疼小妾都能找出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可惜力气没老十大,偷袭一次成功后,想起第二次进攻无异于痴人说梦,于是只得气乎乎的不准老十回避敏感问题,“那你说,若是我先死,你是不是在我咽气前去抹脖子?”

老十这次没愣,不仅点头,还甜言蜜语道:“那是自然,要不你看上了别的男鬼,那爷多亏啊说完还讨好的冲其木格咧了咧嘴角。

其木格被老十控制得没法动弹,只得骂道:“我信你才怪,我这边还没咽气呢,你就给人家大姑娘下聘了…”

老十只好不停的说:“爷真没想过你会死在爷前头…”

其木格不依不饶,“没想过才怪,你巴不得我早死,好学九哥,一天两的往府里领…”

老十终于觉悟,原来自己也够蠢的,就这样都能将事情弄咂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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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妥协

其木格脸朝墙没醒的意思,老十头次悲哀的体会到了人不同命。

两口子闹了一晚上,老十是体力精力双透支,好容易其木格终于累得沉沉睡去,老十却该起床了,那边院子里还有两兄弟等着招呼呢。

兄弟三人围在一起吃早餐,斗志昂扬的十四衬得老十和九阿哥分外憔悴。

用餐时间就听得十四在那不停聒噪着,九阿哥还没恢复元气,虽然憋着一肚子气,但却也不敢主动挑衅,老十则不停的打着呵欠,盘算着呆会怎么找个由头睡个回笼觉。

十四没见到老十和九阿哥对着拍桌子,心里很是失望,斜眼看了眼无精打采的老十,讽刺道:“十哥,你也不用那么卖力吧?讨好十嫂连命都不顾了?”

老十瞪了眼十,可惜没一点气势,连花架子都算不上,“胡说什么呢?赶紧吃饭。”

十四从怀里摸了两封信:来,分别摆在九阿哥和老十面前,“八哥的信,你们都不在,就交我手上了,昨儿忘了给。”

九阿哥随手起来,边拆信,边虚弱的问道:“八哥给你说什么了?”

十四的回答充满了敌,“弟弟我一人在边上看着热闹,有什么好特别交代的。”

九阿立马没了声音,专心的研究起信件,连粥也顾不得喝。

老十则将揣进兜里。继续啃着包子。

九阿本来身子发软。但看完信后。一下来了精神。若有所思地看了老十几眼。

饭菜刚撤下去。九阿哥就打发十四去拜会广州当地地父母官。“皇阿玛下了旨意。咱们不能在这耽搁。明儿就得起程回京。我这样子能去会客?咱们好歹在这呆了那么久不去辞别一声。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等十四横眉竖眼地出门后。老十便也起身告辞。“九哥。你多歇会儿。下午我再来找你。”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十弟。知道你昨夜费了力气。等九哥我把话说完再去养精神不迟。”

老十有些讪讪道:“什么事这么急?”

九阿哥将八哥的信装好,说道:“八哥说和他生分了,他府里这冬天就没见着你庄子上的绿叶子…”

不等九阿哥说完,老十就插嘴道:“我可是被皇阿玛罚了银子,其木格离京前还问九哥你借的银子,府里开销可全靠庄子上的收益哥他自己庄子上也种着,干嘛非要我送?”

九阿哥气道:“谁不知道你庄子那些人一年一个花样说八哥庄子,就是内务府皇庄也赶不上。”

老十不服气道:“那也没见我天天给宫里送啊,八哥喜欢,自己花钱去买就好,他也不缺那几个钱,为啥非要我白送?”

老十虽然不知道自己庄子上的大棚技术在整个大清、甚至整个世界都处于领先水平觉得连皇庄都赶不上,一下虚荣不少饶有兴趣的问道:“八哥有没有说我庄子上今年又出啥了?”

九阿哥深深吸了口气,气急败坏道:“别给我扯远了问你,你当时缺银子怎么给我府里还在继续送啊?九哥我不比八哥有钱?”

老十没好气道:“我送你还错了是吧,行,我明儿就去信,叫他们停了。



九阿哥生气的敲了一下桌子,咬牙道:“你别和我犯浑,我问你,怎么朝八哥府里送的春节年礼也少了?”

见老十不假思索的就要张口,九阿哥打断道:“少拿你缺钱来糊弄我,就算南洋的金子没运回来,你府上也不到那地步。”

老十烦躁的站起来,在屋里走了两圈,对九阿哥道:“九哥,我没和你理论,你倒先来指责我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过我让我和其木格好生过日子,你就这么答应的?”

九阿哥红了脸,有些心虚,但依旧坚持着:“咱俩怎么闹腾都没关系,你就是冲上来给九哥一顿好打,过两天咱们又乐呵呵的了…”

老十可不依了,“九哥,话别说这么满,下次你若还这样和别人一起来算计我,我可真不认你。”

九阿哥忙解释道:“我没帮人算计你。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做今天这一出,你瞧你,和八哥生分了不说,和你舅舅阿灵阿也生分了,先是给你四舅舅殷德送礼,接着送去的年礼也多了不少,你不是缺银子吗?你怎么不用用脑子,你瞧你都得罪的是什么人?”

老十看着九阿哥,正儿八经的说:“九哥,我舅舅和其木格不对付,我知道,可我也没就此远了他,除了其木格去他府里少些,我去请安的次数可不比以前少。庄子上头年的冬天蔬菜没给舅舅送去,这是其木格不对,我知道后可劲训了其木格一顿,第二年不也派人送去了吗?他这么不依不饶的,怎么就不想想我在中间怎么处啊?就算我再不高兴,我也没短了礼数,今年冬天的蔬菜和年礼全循着往年的例。再说了,我给四舅舅送礼怎么了,那也是我舅舅,为这事他就不高兴了,那他安排的这些事,我是不是该到我额娘坟上去大哭一场啊!”

九阿哥怔怔的看着老十,半响才道:“那他也是你舅舅,他对你可一直照拂有加…”

老十无奈道:“我知道,就因为他是我舅舅,就因为他一直关照我,我才不好说什么。”说到这,老十又对九阿哥嚷嚷道:“九哥,你扪心自问,你真是想帮我?你若想帮我,肯定早帮着我劝我舅舅了,哪还会伙同他们一起瞒我,你就是存心想让我和其木格闹生分了!”

九阿哥忙声明,“我接到你信的时候,你可已经和那小娘子打得火热了!我告不告诉你实情,都一样,十弟妹该怎么找你闹还是会找你闹,但给你说了,你对阿灵阿不是又多了层不满吗?我…”

老十被戳到痛处,大声嚷嚷道:“是,我不是柳下惠自找的,我活该,我赖不着谁。”

说完后,老十顿了顿,还是觉得不服气,便没好气道:“若不是舅舅背后那么安排,那贱人会想着法的勾引我?我会上了她的套?你若早早告诉我是我舅舅在背后捣鬼,我犯得着为了查她背后的高人留着她?早将她收拾了木格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也能给她瞒过去。”

老十越说越来劲,觉得自己一个洁身自好的青年就是被自家舅舅和兄弟硬拖进了污泥坑生生破坏了自己在其木格心中的形象,便继续愤愤的说道:“你别告诉我你花了许多时间去查,八哥派人给海棠递信的时候,其木格她们才到广州没几日。”

老十越想越生气,全然忘了当初已经闹得是满城风雨连其木格上街都提心吊胆的,就算得了信置了如画,其木格依旧会觉察出不对劲来。

九阿哥不

当时的具体状况,不知道老十在推卸责任,减轻自己担,便没反驳老十,只是小声嘀咕着“不就一个女的嘛,十弟妹至于和你闹成那样怎么光怨我们,就不知道说说十弟妹啊?”

老十气呼呼道:“那我做错了怎么说她?你没瞧见,若不是我去了趟南洋将命差点搁在那,其木格铁定到现在还不会给我个好脸!”

九阿哥皱着眉头,苦笑道:“你错哪儿了?不就往屋里添个人吗?十弟妹就是让你惯的,没见过你这么夫纲不振的。”

老十挠了挠脑袋,道:“我可没说要往家里领,你别抹黑我。你也少怪其木格,我自个儿没弄清楚就应了她,她发点脾气我也该受着。”

九阿哥觉得老十已经没救了,不顾自己头昏眼花,执着的摇了摇头,“你就惯吧,等哪天自己遭罪了,可没后悔药吃。”

老十正要反驳,觉得不对,“趴”拍了一下大腿,指着九阿哥说,“你才说要让我和其木格自己过日子,转眼就来挑拨离间,若我耳根子软些,没准立马就和其木格闹腾起来,九哥,你到底起的什么心啊?是不是我没真和你绝交,你心里不痛快啊?”

九阿哥忙道:“行,行,我不说你愿意就成,你记着,以后别在我面前哭鼻子。”见老十拿眼瞪他,九阿哥忙摆手道:“我回京就去劝阿灵阿,将功补过,行了吧?”

老十这才作,说到底,老十也愿和阿灵阿翻脸,见九阿哥如今愿意出面说和,心中大喜,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最后还到:“其木格就那样,你叫我舅舅别和他一般见识,再怎么说,还有我呢,容不得其木格胡乱闹腾。”

九阿哥对老十的后半话深表怀,心想,还容不得她闹腾,这都给闹腾得远走南洋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从南洋捡了条命回来后,还说是自己自找的!

九阿很地道的没揭老十的短,点头应了下来,但对老十疏远八阿哥的举动提出了严正批评,“十弟,八哥待你也不薄,不说别的,在朝堂上可为你争了不少,这事他是做得不怎么地道,你就消消气,别再追究了。”

老十摇摇,道:“九哥,你这话我可不爱听,八哥待我不薄,可我对他也不错,我额娘还在的时候,我还巴巴的请了我额娘照拂良妃娘娘一二,小时候我可没少打那些欺负他的太监,就为这,我被皇阿玛罚得可不轻。

如今,我不就是不愿意明着帮他嘛,他居然就将手伸进我府里了,换了任何人都没法不寒心。这可是大忌啊。”

见九阿哥要说话,老十制止道:“你别提我舅舅,我不糊涂,你说我欺软怕硬也好,说我专捏软柿子也罢,我就拿八哥开刀了,你甭劝我。”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十弟,八哥可真没害你的意思,他只是担心十弟妹…”

老十不乐意了,“其木格怎么了?怎么碍着八哥的眼了?若论骄横,十个其木格都抵不过一个八嫂!就搁这事来说,八嫂准将八哥舅舅的房顶全掀了!”

说完,老十猛然想起八福晋和九阿哥是亲戚,忙解释道:“我不是说八嫂…”

九阿哥挥挥手,表示不在意,继续说着:“十弟妹确实让人看不透,别说八哥,我也没琢磨出所以然来,你说她精明吧,可总不停的犯糊涂;你说她糊涂吧,遇着大事她也不含糊;但她做什么事都没个章程,自然会让人有些担心。”

老十很郁闷,自己这些兄弟干嘛要费心琢磨其木格啊,真是吃饱了撑的,便口气不善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她捅了天大的窟窿,还有我顶着呢,轮不到旁人操心。”

九阿哥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十弟,十弟妹真没劝过你站在太子一边?”

老十严肃的摇摇头,再三申明,“她真的不管这些事,再说,她也不懂啊,虽说她给四哥府里拟的礼单有些重,但和四嫂也没什么交情,只是和十三弟显得亲厚些。跟太子府更是按章程办事,一点也没逾越。”

九阿哥立即抓住了老十话里的把柄,道:“你一直和十三弟不对付,可就因十弟妹厚待十三弟,如今你可没再找过十三弟的麻烦,说来八哥也是无缘无故的担心。”

老十脸上有些挂不住,辩白道:“是十三弟没来招惹我。”

九阿哥无奈只得告诉老十,如今老十一人远在广东,而他自己又不是勤于朝政的,朝堂上有什么风吹草动还得靠八阿哥从中回旋,发脾气也得适当,别真弄得两家老死不相往来,“十弟,不可能什么事全顺了你心意,八哥如今是放低了姿态,你也就退一步,不说八哥能在朝廷帮你说话,就说这些年的情分,不是假的吧?你就真愿意丢了兄弟情意?我保证,若以后八哥还背着你做小动作,我绝不帮他说话。”

老十仔细思索了片刻,道:“九哥,不是我不知好歹,就因为八哥盯着那位置,我才担心,古往今来,为了那位置什么事没发生过啊?我舅舅再不喜欢其木格,他也不会害我子嗣,可为了那位置,难保八哥不起什么心。其木格能提防,可孩子那么小,怎么提防?咱们打小可就见识过那些手段的,其木格没什么心眼,娘家又离的远,也没人给她出主意,孩子身边也没那么多的太监嬷嬷跟着,若有人想下手,比阿哥所容易多了!”

九阿哥辩白道:“八哥害你子嗣干嘛?”

老十嘲讽道:“八哥没准以为其木格若无所出,我就不会护着她了。”

九阿哥无奈的劝道:“十弟,你放心,若八哥真有这想法,我头一个就不答应,再说了纸包不住火,不管他做得再缜密,总会有被你察觉的那天,他就不担心你到时给他致命一击?再加上我,八哥他赌不起。”

老十想了想,便道,“九哥,我这就去信,让府里照以前的例朝八哥府里随礼,免得你难做,其他的,就以后再说吧,反正我人也不在京里,不用立马和八哥打交道。你让八哥放心,我说话算话,就算再不高兴他,我也不会去帮太子。”

见老十只同意妥协到这个地步,九阿哥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慢慢来了,然后才强打起精神交代老十稍安勿躁,等他回京打探一下,看康熙这个处分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话老十爱听,“要不我再写个请罪折子,我也不求别的,只要能官复原职就好,一个百长,手里才几人啊?简直没脸带队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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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山雨欲来

九阿哥的坚持下,老十最终还是给八阿哥写了封回是官面文章,以彰显自己的大度。{P~a~o~S~h~u~8.c~o~M}

其木格也将老十抢回来的一面做工精美的小镜子托九阿哥给太后捎去,礼物不大,但总归是一番心意,得让大老板知道,自己可是时时未曾忘记她。

安排完毕后,夫妻俩才一起将九阿哥和十四送出八旗会馆,其木格笑意盈盈的,一点也瞧不出正和老十闹别扭,给足了老十面子,让老十很是受用。

没想到八旗会馆外再次聚集了一大帮人,不过不是来给九阿哥和十四送行的,而是来感谢老十的,让老十再次神气了一把,看得十四一个劲儿的心痒痒。

等老十三兄弟出门后,其木格便吩咐众人收拾行李,预备老十从码头回来,便立即朝前山寨出。

乌雅忙着收拾木格细软时,嘴也不停歇,“十四爷身边的小厮真是奇怪,一有空就喜欢找着我们问二格格的事,听我们说二格格和二姑爷琴瑟和鸣,就一个劲儿的摇头,可劲的说二姑爷的坏话,还说十四爷在木兰围场见着二姑爷的阿布和弟弟了,说两人都长得特丑,脾气也不好,他还借此说二姑爷怕也不是个好性子。还说二格格肯定是报喜不报忧。”

其木格觉得有些奇怪,先十四就给老十来了封信,里面也提过说他见着阿茹娜夫家的人,瞧着都不大好相处,为此,其木格还担心了一阵。

但年前其格也接到了阿茹娜的信,字里行间看不出什么异样,而且还在信中说了她的婆婆和>想入份子,她经过考虑,便答应了,将她自己的股份分了些出去其木格将铺子与商队分开结算。

信中写了详细的措施,简而言之,就是其木格和阿茹娜以及其他小股东成立一家自负盈亏的公司,担任其木格总公司的供应商,自负盈亏。

阿的商业头脑跃然纸上,一看就是商界女精英,怎么也和受气小媳妇不搭边。

如今听乌雅这么说。其木格琢磨着是是该问问商队成员地意见。毕竟无风不起浪啊。可房里乱糟糟地没法提笔。看来只能等到前山寨再说了…

没过多久。兴高采烈地老就圆满完成了送行任务。特骄傲地走进屋。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开始给其木格显摆自己在民间有多么多么高地知名度。“你不知道。爷走到哪都有人围上来。给爷磕头作揖地…”

哪知原本和蔼可亲地其木格一见他就垮了脸免费白送他一个大白眼。压根就不和老十共同分享那份喜悦。

老十郁闷之至。没想到其木格这么小心眼。居然还在生气。自顾自地炫耀没人附和实在无趣。便怏怏走出了房门催促众人加快动作。

更让老十郁闷地是。老十无聊中终于想起昨天光顾着和九阿哥谈心去了。竟然忘了找他算账。就冲着他要帮其木格找男人就不可原谅。可此时再冲过去截船显为时已晚。只得恨恨地跺了跺脚。

大队人马起程时百折不挠地老十为了今后地幸福生活。顾不得颜面。抱着安安和斌斌一起挤进了其木格地马车。

一路上,老十不停的逗着孩子,不时见缝插针的给其木格讲海外见闻。

这些日子木格从地名马尼拉已经推断出老十去的地方是菲律宾,脑海中有了个大体方位没想到的是,菲律宾居然这么早就被西班牙人占领了因此心中确实有许多惑待老十来解答,加之老十确实讲的津津有味且孩子也在,不能让孩子留下心里阴影,觉得自己的父母感情不好,于是其木格终于开口问道:“洋人什么时候就占了那地方?”

见其木格有了回应,老十咧着嘴角更有表现欲了…

为了老十上班方便,也为了监督建屋工程,加之香山的房子也和别人互换居住,不好唐突的将人赶走,于是其木格便带着孩子住进了先前居住的小庄子,老十亲自布置,在四周安排了一道密实的帐篷,还增设了几个观察哨。

安置得差不多了,老十才询问道:“你留了钱造房子没?别一骨脑的全运回京了,这一来一去可耽搁时间。”

得到答案后,老十才知道其木格压根就没将财物运回京,一时间没法接受:“那西洋物件爷留着就是让咱们铺子卖的,你若要卖到江南去,那还不如爷当时就折给九哥了呢!还有啊,那么些金子留在这干嘛啊?你还真以为咱们会在这呆个十年八年的啊?”

其木格解释道:“反正要在这修庄子,咱们也就趁势在附近买一两百亩地,虽说地不多,但总比光突突的一座房子立在这强…”

这点老十同意,“但这和不运金子回京有什么关系?”

其木格想了想,道:“反正咱们如今占了地利,就多与洋人做些生意好了,做生意需要本钱嘛,留些银子防身也好,再说咱们都不在京里,突兀的运了几车东西回去,不是摆明爷节流了银子吗?没准皇阿玛下次就罚爷3万两银子了。”

老十没那么容易打,压根就没做思索,马上就问道:“那九哥的东西为什么你让人送上京了?你就不怕坏了九哥名声?”

其木格解释说:“九哥本来生意就做得大,朝府里运银钱的车从来就没少过,旁人不会在意的。”

老十觉得有点道理,但又觉得不大对劲,可又没想明白到底哪儿不对,只得作罢,但继续坚持不准将西洋物品卖到江南,如果担心和九阿哥打擂台,那就卖给九阿哥好了。

老十完全没有经济头脑,只单纯的认为当初他留下这批货只是为了让自家铺子多些货源,因此所有货物就得到自己铺子溜达一圈,不接受任何形式的代销和批。

虽然其木格给他解释,做生意就是为了多赚银子,但老十依旧反驳道:“你这样让爷成什么了?管源忠虽然没铺子,但他就不知道自己卖到江南去?还不是和大伙一样折价卖给了九哥。结果爷倒为了多得几个臭钱,不卖给九哥生生卖给旁人?你就不怕爷出门走到大街上,大

脸上吐口水?”

其木格没想到老十的歪理一套一套的,广州将军不知道这么做,那是没想到这招,不是笨得和钱过不去,再说了,既然钱是臭的,康熙干嘛还老罚臭钱啊,而且还专盯着老十罚。

可这些道理都没法说服老十,其木格只得吩咐小英子通知正在接触的买家卖了,赶紧运回京去。

老十见其木格让了步,便没提顺便也捎些金子回去,反正放哪都一样。

自从其木格决定在广东建立避难所后,便充满激情的投入到了房地产的设计和施工上,其木格的想法是,即使还没建成老十就打道回府,自己也不亏,未雨绸缪嘛。

在地基刚刚打的时候十便接到了康熙的密旨,随后又接到了九阿哥的书信。

不知道康熙的密旨怎么弄老十的,也不清楚九阿哥的书信是如何安慰的,反正老十似乎安份的接受了百长这个职务,开始每天忙碌起来,常常深夜才回家。

起初其木也没在意,只是佩服老十顽强的斗志,简直就是小草,给点春风就开始撬石头。

可当然现自己不能领着孩子去山头散步,而且帐篷外又临时搭建起了一座围墙时木格才惊觉原来自己身边的安保人员不知不觉间已经增加了一倍。

纳:之余,其木格更多的是担心得老十肯定有事瞒着她,心中便对老十生出了几分抱怨,决定一定要好好向老十表达自己的不满加抗议…

其木格只是对老十有几分不满,而阿阿却是对老十非常不满。

虽说九阿哥回京后没两去拜访了阿灵阿,很是尽心的当了回说客灵阿嘴上虽没说什么,心里却不以为然得老十有扮演苦主的嫌疑。

没多久,阿尔松阿又告知双寿来了信件。

原来双寿想和老十消除误会请老十过府饮酒,以便赔罪十是一次也没去,心急之下,便写信求救,请阿尔松阿帮着说两句好话。

阿灵阿见了双寿的求援信,心中越断定,老十就是想在外面打悲情牌,其实骨子里早有了其他对策,否则怎么会一方面请九阿哥来说和,一方面又拒不接受双寿的赔罪。

阿灵阿暗想:“难道真以为自己翅膀长硬了不成?”

阿灵阿想得有些远了,以为老十如此对双寿是想杀鸡儆猴,其实老十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没功夫处理和双寿之间的私人恩怨,可阿灵阿不知道啊,于是加深了对老十的猜忌,觉得老十请九阿哥当说客更多的只是做做样子,为他以后的举措提前造势。

但阿灵阿毕竟在宦海沉浸许多年,嗅觉特别灵敏,将双寿的来信仔细瞧了两遍,就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于是对阿尔松阿吩咐道:“告诉双寿,叫他别慌,十阿哥不会拿他怎样。顺便派人去探探,双寿怎么一下如此敬畏十阿哥了,事后也没见他急着去给十阿哥请罪啊?”

第二天,阿灵阿就去吏部拜访了八阿哥,为自己被贬到远方的外甥打探前程。

八阿哥听了九阿哥的劝,也看了老十的亲笔信,知道老十还没完全解除心结,懊恼之下对自己当初的冒失行为也甚是后悔,因此正在想法子缓和他和老十之间的关系。见了阿灵阿,哪还会深谈,话里话外还隐隐帮着老十从中说和,说老十这个外甥其实还是很不错的。阿灵阿本以为八阿哥会是同盟军,没想到这么快就成了叛徒,本来就已经觉得白白浪费了时间,再一听八阿哥说老十尽到了外甥的本分,心中更是不悦,但还是笑着道:“我是十阿哥的亲娘舅,看着他长大的,他的性子我还会不知道,怎会和他计较,若要真较起真来,那还得了,哈哈。”

尽管阿灵阿话里藏着玄机,但八阿哥还是看似非常欢喜的将阿灵阿亲自送出了衙门。

坐在马车上,阿灵阿立即就黑了脸,冷笑道:“黄口小儿!”

当天晚上,八阿哥也找到九阿哥,叫九阿哥给老十去信,让老十多给阿灵阿写信联络感情,另外往他四舅舅府里送的东西也慢慢减下来…

太子此时却顾不上老十,索额图倒台后,太子势力大减,为了笼络人心,花费不菲,如今正绞尽脑汁的寻找财路,一门心思的想将心腹派到南洋金矿去,得知康熙在太后宫中,忙带了一尊玉观音赶去尽孝。

慈宁宫中太后拿着其木格送的小镜子炫耀着,“虽说内务府也能造出这东西来,可哀家就看重这孩子的这份心,真是难为她了,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还能想着给哀家寻这些小玩意。”

康熙自然不会认为这东西是老十生死未卜的时候,其木格找人去寻的,但见太后心情不错,便也随声附和着。

母子两人正享着天伦之乐,却听太监禀告太子求见,太后依旧乐呵呵的,康熙却眯起了眼睛…

而此时,四阿哥正在佛堂坐禅,香烟缭绕的佛堂显得分外肃静。

“咯吱”一声门响,让四阿哥不悦的皱了皱眉,管家走进来轻声道:“四爷,尤五回来了,眼下在书房候着,邬先生也去了。”

四阿哥微微一震,低声道:“知道了。”

心已乱了的四阿哥没法在菩萨面前继续虔诚,草草结束了功课,匆匆赶往书房。

落座后,四阿哥便直接问道:“如何?”

尤五一脸的愧疚,“四爷,奴才到处都查过了,确实不知道十爷那批金子去了哪里,一点线索也没有,那些西洋物件放在广州租来的仓库里,小英子正和江南的几个商家接洽,怕是要卖往江南,可那批金子却没了下落。”

四阿哥有些烦躁,道:“难道那批金子还会凭白丢了不成?”

邬思道沉吟半响,道:“四爷,这事还是先搁下吧,若动作大了难免会惊动宫里,皇上应该也知道十阿哥的金子没运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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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秘探

然老十左顾右而言他,但其木格摆开架势,作出一副不罢休的模样,老十见无法蒙混过关,只得告知实情。{P~a~o~S~h~u~8.c~o~M}

其木格听后简直不知该做何反应。

老十见其木格傻愣愣的矗在那里,以为其木格下破了胆,忙安慰道:“洪门的死忠分子虽然有几分功夫,但也不足为患,只是小心使得万年船,爷才加强了防备,你也别太担心了。”

其木格看着老十,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老十,是叫他特工?克格勃?CIA?大内密探?还是叫他朝廷鹰犬?

其木格万万没想到康熙居然给老十安排了这么一个任务,叫老十负责清剿洪门,力求将致力于恢复汉人江山的顽固分子一网打尽,以除后患。

原来老十胡里涂的去了趟菲律宾,欺负人家西班牙离家远,强抢了几个金矿的同时,顺便给背井离乡到那里讨生活的汉人做了回主,不准西班牙人向他们收税,加之康熙又留了些军队在那里守护金矿,汉人的利益也连带的有了保障,因此一时间老十在沿海地区的民众中声望大涨;虽然九阿哥当初会同广州巡抚安抚了那些被软禁的洋商,让他们带话,表示大清不会去争夺南洋,但老十在菲律宾的英勇事迹还是很快传遍了整个南洋地区,东南亚的华人华纷纷派代表返乡,向衙门表示了对朝廷的忠心,并自告奋勇的愿意给老十做向导,使大清军队扬威于海外。

而这些都使得洪门心生惕,他们担心信徒流失,便在国内外加紧了活动动大家要时刻牢记反清复明。

因此康熙便机要老十在利用他如日中天的声望稳定沿海民众之余,竭尽全力将洪门在沿海的巢穴连根拔起。

老十作为满人,对人口多的汉人也有着很深的提防,因此,非常高兴的接受了这个不光彩的任务,还将这视为康熙对他的信任干劲十足。

其木觉得康熙简直是坏透了,不管老十能不能成功剿灭洪门老巢十的名声铁定受损,洪门既然在民间有市场,那就必然在某些方面是得民心的,若老十真的铲除了洪门,肯定会立即从民族英雄化身为鞑虏刽子手眼下还不是担心老十名声的时候,其木格不认为老十有做秘密工作的潜质是担心他完不成任务,两头不讨好。若洪门是那么好对付的,怎么康熙继位四十多年了,也没将人家一锅端了啊?

于是。其木格完呆后。第一句问地就是:“爷事怕不好弄。你手下又没地人手如让皇阿玛换个人来主持吧?”

其木格地话确实没错。老十府里最缺地就是人才府许多年后才瞎猫遇到死老鼠地有了蒋先生么一个幕僚。

老十见其木格没有担心府里地安全。先想到地是他人手不足情很是愉快。笑道:“哪还需要爷去找人手。朝廷在广东和福建地探子全归爷管。江南制造地曹大人也派了得力干将过来支援。你就放心吧。”

其木格想想也是。康熙肯定在全国都安排了秘密警察。不用老十临时展队员。

其木格很想朝老十露个笑脸。给他点鼓励。可面部肌肉却不受大脑指挥。没办法。其木格太反感这种行为了。虽然这辈子是蒙古族。但上辈子可是货真价实地汉人。洪门毕竟也是在为汉人争取权利。而且若真地大举清剿。必然会殃及无辜。弄得人心惶惶。倒霉地还是老百姓。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爷。既然眼下民心都向着朝廷。洪门也蹦不了多高。干嘛非要剿灭啊?招抚不行吗?”

老十摇摇头,解释道:“其木格,你不懂,朝廷不可能派兵去南洋,那些刁民有奶就是娘,善变的很,过些日子若明白朝廷不会理他们,立马就会开始说前明好,这么一来,沿海的民众也必然会受到蛊惑,若再加上洪门暗地里煽风点火,连江南一带都别想安稳。”

有奶就是娘?其木格好想敲醒老十,当堂堂中国被小日本欺负的时候,海外的华人可没少捐钱,中国改革开放的时候,最先来探路的也是海外华人,虽然他们中也有不希望中国强大的李光耀这类美国走狗,但大多数海外华人还是由衷的希望中国富强。

可悲哀的是其木格却没法给老十说这些未来将生的事,只得道,“爷,有奶就是娘这有什么错,圣人还云,民以食为天呢。其实老百姓只要有衣穿、有饭吃,日子过得红火,不管皇帝是汉人还是满人,他们都会认为是好皇帝,没人会想去推翻朝廷的;若民不聊生,就是三皇五帝在位,老百姓一样要造反。再说了,朝廷不是在吕宋开采金矿吗?为什么不会派兵去南洋?”

老十笑道:“老百姓都象你这般就好了,你不是汉人,不

的心思。不过,你还真是长进了,还知道圣人云

其木格无语,只得追问道:“朝廷为什么不派兵去南洋啊?战舰在那里晃晃,洋人也就不敢随便欺负汉人了。一来也展示了我们的国力,二来也给汉人撑了腰,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其木格倒不认为水师能展示大清的国力,但在外面跑得多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有识之士能认识到自身与西方渐渐拉开的差距,没准康熙就不会再夜郎自大了呢?

老十一口否定道:“朝廷的事够多的了,哪有闲钱去做这些无聊的事,这些汉人都是躲税赋才出洋的,为什么要管他们,再说,其他地方也没听说有金矿。”

其木格见老十去了吕宋后还依然如此顽固和短视,知道老十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走出大清、放眼世界,只得将注意力转移到老十的秘密工作上,苦笑道:“爷,你真没必要将洪门逼得狗急跳墙,你不是说他们里面的人有几分功夫吗?若能降伏他们,对朝廷也是利大于弊,民间也不会起什么动荡。”

老十不赞成的头道:“若能招降,还用等到今日?行了,你就甭操心了,爷有分寸。”

其木格知趣的闭上了嘴,管心里是十二万分的反对,但毕竟不好过多干涉老十的工作。

但临睡前,其格还是给老十讲了个故事:

一天,太阳与风正在争谁比较强壮,风说:“当然是我,你看下面那位穿着外套的老人,我打赌我能够比你更快的叫他脱下外套。”

说着,便用力对着老人吹,希望把老人的外套吹下来。可是它愈吹外套裹得愈紧。

后来,吹累了,太阳便从背后走出来,暖洋洋地照在老人身上,没多久,老人便开始擦汗,并脱下了外套。太阳因此对风说道:“温和,友善永远强过激烈与狂暴。”

老十琢磨了一会儿,笑道:“道你心善,可有些事是免不了杀戮的。”

其木格没再说什么,无奈的点点头。

九阿哥如今却是一脸的纳闷,徐公公红着脸来借银子了。

九阿哥问道,“府里都开销了些什么?怎么会没银子了呢?”

若徐公公不是老十身边的老人,九阿哥肯定二话不说就去查账了,那些金子就是顿顿满汉全席也不会这会儿功夫就全没了啊?!

徐公公不好意思的说道:“府里今年的收益确实不错,福晋来信让奴才留下半年的开销,其余的全交给商队进货,好贩卖到蒙古那边去,没想到作坊突然额外要用银子…”

九阿哥见徐公公言语间似乎不知道老十运回了金子,便插话道:“你们爷没从广东运东西回来?”

老十那批西洋货还没到京,因此徐公公并不知晓,见徐公公茫然的摇摇头,九阿哥心想,毕竟老十和自己不一样,没那么多的生意往来,也许是为了避避风头,那些东西得过段时间才会起运,便不再纠缠此事,心中还对其木格如此安排很是欣慰,心道,看来这个蒙古福晋也不是没脑筋嘛!

想通其中关节后,九阿哥便道:“喔,作坊需要多少?是什么人在看管,你得好好查查,别被人污了银子去。



徐公公摇摇头,又立马点点头,见自己弄得九阿哥有些糊涂,忙解释道:“这倒没有,作坊的银子倒是凑齐了,奴才也担心作坊的账目有问题,可福晋临行前有交代,要满足作坊的所有要求,因此奴才也不敢耽搁,不过已经将作坊的账目给福晋送去了。可奴才忘了将3000两的罚银留下,今儿内务府派人来催,奴才才记起这,赶去铺子支钱,可铺子才拿了钱去进货,眼下也拿不出多余的钱来,就来求九爷了。”

老十罚款的旨意虽然是直接送达到全国各地政府衙门的,别说徐公公了,其木格都不够资格代老十签收,因此一直等到老十返回广州,其木格才见到那张罚款单。

而其木格本来就不想缴纳罚款,也就没写信交代徐公公。

九阿哥自以为弄清原委后,没有细想,当即命徐公公去支取银子。

乾清宫中一侍卫正在给康熙汇报着:

“主子,徐公公先去了铺子上,然后又去了九阿哥府。”

今儿康熙接到飞鸽传书,他手下的密探在驿站仔细查看过了,没现金子,而且据马蹄扬起的尘土来看,也和那些西洋物件的大体重量相符。”

康熙没什么表情,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告诉前山寨那边,让他们多留心,既然在修庄子,自然要用上银子,好生盯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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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各自

灵阿在府里悠闲的打着拳,活动着筋骨,就见一小道:“主子,福晋回来了。[泡~书~吧~超~速~首~发]”

阿灵阿收了拳脚,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渗出的汗,吩咐道:“告诉福晋,今晚在她院子摆饭。”说完又慢腾腾的打起了太极拳。

直到天色尽黑,阿灵阿才慢条斯理的走进后院,来到索卓罗氏房中。

索卓罗氏迎上说道:“爷,眼下就吩咐摆饭?”

阿灵阿点点头,随口不经意的问道:“东西送过去了?”

索卓罗氏面色豫,恨声道:“爷,庄子上的人不让进,也不愿意捎东西进去。惹得妾身一肚子火。”

嫣红和海棠得知老十平的消息后,赶紧去了孝服,收拾细软匆匆奔赴徐公公早先预备下的庄子,徐公公诧异之下,略一思索便也释然,毕竟老十这次动了真格的,嫣红和海棠自然要作出一副安分受罚的样子,否则老十一怒之下延长她们的软禁期,那可就得偿失了。

于是,徐公公也尽责的按照老十的交代安排了人手去庄子守卫。

索卓罗氏今儿也是运气背,偏偏着当值的门房是庄子管事的远房亲戚朱大海。

朱大海才投靠到庄子没两天,压根不知道果毅公府与老十有何关系,于是很是正气凛然的拒绝前去通报,任索卓罗氏身边的婆子说破了嘴,朱大海就是软硬不吃,回答只有一句:“概不见客!”

而公公派去地护院几乎都知道索卓罗氏是何许人也。知道惹不起。都纷纷躲了起来。任由无知者无畏地朱大海自由发挥。

索卓罗虽然气极。但也没法。真要闹起来。自己可是要将几辈子地脸面全赔上了“妾身回来地时候绕道去了十阿哥府诉徐公公。将朱大海打了板子撵出去。徐公公倒是应了。可也推说十阿哥有令敢将东西给嫣红捎进去。让妾身体谅。”

阿灵阿冷笑道:“徐公公看着老实。其实比泥鳅还滑去找他。简直是一步臭棋。



索卓罗氏想了想。自我安慰道:“至少那狗奴才会得到处置…”

阿灵阿哼了一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处置了准给那奴才换地方高升了!”

索卓罗氏气道:“徐公公没那胆子吧?”

阿灵阿皱眉道:“他既然敢驳你面子,胆子还小了?”

索卓罗氏气得拍着胸口,恼怒道:“郭络罗氏也真是的,去庄子前都不知道送个信来!”

阿灵阿挥挥手,道:“她如今已是惊弓之鸟,哪还有其他心思。”

索卓罗氏想了想策道:“爷,其实就算见了郭络罗氏也问不出什么来,有那蒙古人在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阿哥难得去她房里,她怕也是一问三不知。要不妾身再想想看哪家的闺女能和十阿哥的意,咱正大光明的给他送去,我还不信,十阿哥会给咱们送回来?”

阿灵阿摇摇头,“这事你不用管了,早干嘛去了,巴巴看着那蒙古女人将府里把持的密不透风的。”

索卓罗氏不服气道:“谁能想到十阿哥就好那一口啊?当初不是你说要挑的,会持家的,要不是东挑西捡的,早赶在那蒙古女人进府前,将人送进宫了。”

阿灵阿看了一眼索卓罗氏,站起身道:“你自己吃吧,我手头还有一些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索卓罗氏在屋里干瞪眼。

阿灵阿并没离开内宅,而是径直去了李秀儿房间,李秀儿正在吃饭,见阿灵阿事先没知会就赶了过来,忙手忙脚乱的起身见礼,“爷吉祥。”

阿灵阿看着饭桌,道:“添副碗筷。”

在李秀儿的尽心伺候下,阿灵阿满意的用完了晚饭,等饭桌撤下去,漱完口才问道:“你兄弟如今在哪个庄子上?”

李秀儿的弟弟就是李音,当初阿灵阿将他派到老十府中,担任着采购一职,因贪了老十的银子,还气焰嚣张,逼得其木格下狠手将他打了板子赶出府邸,虽然其木格自从来到北京城,就打定主意要远离阿灵阿,但阿灵阿却是因为此事才与其木格接下的梁子。

虽然阿灵阿袒护李音,但心里对他也有些生气,因此虽然李秀儿给阿灵阿生了儿子,而且也没完全失宠,但李音却再没受到重用,远远的被打发到了偏僻的庄子上。

见阿灵阿此时问起,李秀儿拿帕子摸了摸什么都没有的眼角,低声道:“在盛京的庄子上,奴婢也有几年没见着他了。”

阿灵阿拍拍李秀儿的手,安慰道:“爷这就将他叫回来,另外给他安排差事。”

李秀儿大喜,“谢谢爷,只要能回得京来,奴婢就别无他求了。”

阿灵阿摇摇头,道:“爷叫他到前山寨去找十阿哥,先在兵营

,寻机会给他谋个前程,总比一辈子当奴才强。”

能谋个前程当然求之不得,可去找十阿哥,则让李秀儿笑不出来,“爷,奴婢怕十阿哥还在怪李音那混小子,若又生出什么是非,奴婢可真没脸见爷了。”

阿灵阿淡淡的笑道:“能生什么是非?放心好了,有爷呢。”

九阿哥将自己关在书房,郁闷的喝着闷酒。

八阿哥来时,正好瞧着九阿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便略微责怪道:“九弟,你这是做什么呢?小格格怎么了?你才多大,着什么急?”

是的,让九阿哥烦的不是生意亏损,而是九福晋生产了,九阿哥府多了个四格格。

见九阿哥还是自顾自的酒往嘴里送,八阿哥夺过来道:“你得了格格就这模样,我是不是该去抹脖子啊?”

九阿哥才稍得有些不好意思,在至今膝下犹虚的八阿哥面前埋怨接连得四个格格,未免有失厚道,忙道:“我就是不想听外面胡说八道,心里烦而已。”

九阿哥沉溺于女色,因此先前连三个格格时,就有流言说他作孽太多,因此这辈子只有当丈人的命,如今再得一嫡女,似乎有印证此话的嫌疑,于是,九阿哥便气得将自己关了起来,耳不听为净。

八阿哥笑道:“满人家的儿都金贵…”

九哥自嘲道:“我不是嫌弃格格,可能不能先来个阿哥啊?”

八哥劝:“好了,别再埋怨了,弟妹才生产,身子还虚,若知道你这么失望,还指不定心里多难受呢。”

九阿哥无所谓道:“八哥,你当我是十弟啊,舍不得福晋难受?”说完又不服气道:“你说那蒙古福晋怎么就那么有本事,一胎生两,还不带重样的!”

八阿哥不好接话,只有不作声,九阿哥闷了一会儿道:“我得去信问问十弟,他福晋是不是藏私了,没把方子教全啊?怎么她一胎就儿女双全,我这就一个格格,还有个阿哥去哪儿了?”

远在前山寨的老十和其木格压根不知道九阿哥发酒疯,正两脑袋凑一堆幸福的傻笑着。

其木格拿起老十写的字帖,由衷的表扬道:“爷这字就是好看,怎么看怎么有劲道。比庞中华的毛笔字强百倍!”

老十今天下班早,便给其木格和两孩子画了画像,画完后,其木格还不罢手,又央求老十写启蒙字帖,以便教孩子识字。

老十咋一听很是吃惊,“其木格,两孩子话还说清楚呢,你就要教他们识字?”

老十只觉得与安安和斌斌相比,自己小时候已经算是幸福的了,毕竟6岁才到上书房去受煎熬。

其木格噌怪道:“说什么呢,只是叫你写些字,我找人给刻到木块上,孩子玩的时候,有兴趣就教他,没兴趣就让他们当玩具玩。”

老十这才稍稍安心,然后便准备默写三字经,谁知道其木格却道:“先写他们的名字,还有咱两的名字,然后你再随便写好了,对了,安安喜欢鸽子,把这个也写上,斌斌喜欢鱼,还要写老虎…”

老十也来了兴致,“还有马…”

两口子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海马天空的想着写什么字,写了差不多1多个字后,老十才停笔。

本来老十兴头很高,结果听到其木格的表扬,一下就变了声调,“庞中华是谁?”

其木格眨了眨眼,反问道:“没这么个人?那书法好的是谁啊?除了王羲之。”

老十无语,嘲笑道:“爷真担心,两孩子都随你了可怎么办?”

其木格见老十不再追问,悄悄松了口气,不服气道:“随我有什么不好啊,至少蒙古语说溜,还能听得懂英格兰话。”

老十盯着其木格不做声,其木格犹在雄赳赳气昂昂的表白自己会多种语言,是货真价实的一个高级人才,仰头等了半天,见老十没反应,才惊觉气氛不对,扭头一看,见老十似笑非笑的模样,其木格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得意忘形了,便拉着老十的袖子使劲摇晃着,求饶道:“爷,爷…”

老十故作正经的道:“你不说爷还忘了,如今府里要加强戒备,闲杂人等不得进府,爷怎么听说今早上有洋人来过啊?不是说不准你和洋人往来吗?”

其木格低头认罪,“我错了,爷,我再跟着学几次好不好?”

老十摇头,其木格伸出手,“3次?”

老十继续摇头,其木格咬牙道:“2次”

其木格犹在讨价还价,就听屋外传来小英子的声音,“爷,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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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地道

了小英子的汇报,其木格的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的望向老十,老十强作镇定的问道:“里正在那里?”

小英子道:“在门厅候着。[泡~书~吧~超~速~首~发]”

老十起身就要出去,其木格慌忙拉住老十,语无伦次道:“不要,孩子…”

老十安慰的拍拍其木格的手,冷静的道:“没什么,咱把孩子抱这屋里来。”

听了老十的话,其木格仿佛茅塞顿开,忙冲进安安的房间,老十来不及向小英子交代,也赶紧跟了过去。

等将安安和斌抱到自己床上,其木格才大大松了一口气,道:“李嬷嬷、张嬷嬷,你们今晚在外间打地铺,暂时将就一下,明儿派人搬两张软榻过来。”

老十此时方继续对小英交代着:“叫刘贵带人去查。”

刘贵将嫣和海棠送到京后,听说老十出了事,又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当初老十给他的探亲假,他是一天也没用。老十对他也是越发倚重。

老十续安排着:“告诉护院和侍卫,加强戒备,叫勒孟负责巡逻。”

小子走后,老十想调几个人手在正房外守着,可又怕院子围墙处的守卫人手不够,毕竟刘贵要带走一批人,便想着去前山寨调兵。

因此就吩咐乌雅端来文房四宝。写了封信。叫乌雅交给一亲兵:“告诉他。将信立即送到前山寨副将刘大人处。不得有误。”

乌雅走后。老十又细细想。对其木格道:“没事。幸亏咱发现地早。搅了歹人地局。你放心好了。明儿爷就寻两个武艺高强地探子日夜守在你和孩子身边。”

见其木格情绪平稳下来。老十微微笑道:“爷还想仔细问问里正。要不将他叫这屋来先到里间回避一下?”

其木格忙点头称是。“正好。我也想知道事情原委。”

老十地本意其实并不想让其木格知道太多。但在保镖未就位前。他也不放心将其木格娘三单独留在屋里。只得退而求其次。

随里正一同来地还有两个七、八岁地小男孩。

此外,随行的还有老十在前山寨调过来的一个兵丁,因府里的人都不懂当地话,交流有些障碍,老十便抽调了五个当地兵丁过来帮忙主要负责与村民交涉。

见了老十,里正忙带着两男童跪下行礼,起身后有些紧张的用蹩脚的官话说:“十爷,该说的小的都告诉府上的英管事了,都是这些混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们一般见识。”

老十露了个和蔼可亲的笑脸,“你们这大晚上的赶来,吃了晚饭没?”

里正没想到老十居然如此亲民些慌乱道:“还没,喔,吃了,吃过了。



两男童似乎也听懂了,则低头摇着脑袋。

老十埋怨道:“如今我在这建庄子,大家也算邻居了,乡里乡亲的,怎么还这么客套?瞧这天色,你们肯定没赶上晚饭。”然后扬声叫道:“来人,吩咐厨房准备些吃食会儿在前院招待他们。”

说完还体贴道:“知道你们拘谨,放心时府里不派人陪着,你们自己随意吃就好。”

里正又是一番感激,两个小男孩听了兵丁的翻译,则抬起头来朝老十露了个大大的笑脸。

老十见了,伸手招呼道:“上前来诉爷,你们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两小男孩看了看里正里正一个劲儿的比划,便有些迟的走上前回答着老十的问题。

老十在翻译的帮助下,和这两小男孩沟通的非常顺利|快,两孩子就没了初来的拘束,此时老十才问到他最关心的问题:“你们好生说说,你们什么时候发现的地道?看见其他人在那附近晃悠没?”

原来附近村里孩子前几天打架,大海和二娃落败,一直耿耿于怀,今儿便向孩子头铁蛋下了挑战书,约好在僻静的山坡底下比试一场。结果打着打着,他们就打进了山洞,哪知铁蛋运气实在不好,冷不丁的掉进了山洞中的坑里,给摔断了腿,这下祸可给闯大了,大海和二娃忙申辩着这事也不能全怪他们,是铁蛋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铁蛋娘见自己孩子得在床上躺两三月,本来就着急上火,如今听得肇事者推卸责任,一怒之下就找着里正,要求里正主持公道。

里正秉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带着大家去事故现场查看,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山洞中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一个坑,反而更象是地道的出口。

这下大家全傻了眼。

短暂的沉默后,大家便纷纷七嘴八舌开始猜测,有人说是一座古墓的地道,有人说是连接宝藏的地道,有的说是海盗挖的,有的说是十阿哥府修的…

听到提及十阿哥府,大伙都静了下来,仔细瞅了瞅,发现都是新土,便

定是老十干的,富贵人家经常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因老十在当地颇有威望,大伙没来得及去诽谤老十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推举里正来给老十赔罪。

里正也觉得若等老十找上门来,还不如主动坦白,山洞口的灌木全被大伙给破坏了,地道口上盖着的木枝和杂草也全给压坏了,想瞒也瞒不住,便带着两罪魁祸首前来请罪,还一个劲儿的给小英子解释,“铁蛋真摔断了腿,本想将他一起抬了来,又怕冲撞了府上,这几家大人全在家里候着,只要府上一句话,立马前来赔罪。小的们主要是怕一下来太多人,让十爷不高兴。”

里正是担心一下来了许多人,让老十以为是来找碴的,而且若抬个伤患,怎么瞧着怎么象是来讨汤药费的,到时候没准被老十一阵乱棒打了后,还被投进大牢。

见小英子听后脸色大变,里正心里更是忐忑,得知老十要亲自问话,越发紧张不安想到老十是如此的平易近人,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和小孩拉起了家常。

老十还在笑眯的问着,“你们是不是前些日子就发现了那地方,今儿故意引那个铁蛋去的?”

大海和二娃心虚的互看眼,没有做声。

老十瞧了中有数,便继续诱供道:“放心,爷不会责怪你们,这才是有勇有谋嘛。



两男毕竟年纪小,得了夸奖不怎么藏得住话。

二便小声的交待道:“三天前我俩在那附近捡柴火,瞧着有人从山洞里出来,便偷偷进去了…”

老十忙问道:“还记得那些人的样子不?”

两孩子都摇摇头,“隔得远,没瞧清楚。”

老十有些失望,自己花半天功夫和这小屁孩讨近乎,就是心存侥幸,希望能知道歹人的模样,也好有个防范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便没了兴致,挥挥手道:“带这两孩子先下去,叫厨房先上些点心。”

等大海和二娃欢天喜地退出去后,老十才一脸严肃的对里正道:“这地道不是爷府上挖的。”

里正忙点点头,心中暗叫不妙,怎么忘了还有杀人灭口这一碴啊?

老十接着又说:“如今还不知道这地道到底通向哪儿,不过十有**是冲着爷来的,你给爷听好了,回去后家挨户的给爷打探,最近这些日子子里有没有陌生人来过?有没有谁家有走亲戚的?列好单子,赶紧来告诉我府上的管事。”

里正忙应承了,“十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此事。”

老十点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大伙儿是以后在村子里发现了陌生人,也得赶紧来报信每人赏一两银子。”

在里正离开前,老十交代小英子给里正十两赏银三个小孩每人五两,明天再找个大夫去给铁蛋治腿药费也全包了。

里正走后,老十来不及喝其木格送上来的热茶,赶紧又给香山县县令修书一封,要求他立即通知附近的所有里正,严查各村的来访者和陌生人,一有情况,立即举报。

虽然其木格也认为,肯定是洪门的人得了信,想来寻机下手,给老十一个下马威,但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爷,如今还不知道地道是不是冲着咱们来的,若就惊动了县里,会不会影响不好?”

老十笑道:“什么影响不好?就算地道不是冲爷来的,咱们也得防患于未然。”

在前山寨援兵赶到后不久,刘贵终于回来向老十复命:“十爷,那地道太长了,奴才们好容易才走到头,地道还没挖完,但瞧着那方位应该是朝新庄子去的,为了稳妥起见,奴才正命人朝上挖,看看到底是在哪儿脚下。”

老十对这个安排比较满意,反正隐蔽物已经被村民破坏,歹人可能也已知晓,留着地道诱蛇出洞几乎没什么成功的可能。

但老十没再让刘贵前去监工,而是命他带队在这个小院子里巡逻。

其木格此时对洪门完全没了一点同情心,巴不得老十赶紧将他们一网打尽,为民除害,其木格依然认为自己是人民群众的一份子。

乌雅几人也要求在外间打地铺,其木格笑着拒绝了:“留嬷嬷们是担心孩子晚上闹,你们跟着起什么哄,若歹人来了,你们一招也挡不了。”

晚上入睡时,其木格不同意老十让孩子睡床里头的提议,“若歹人破墙而入怎么办?”

老十道:“那就让他们睡外面好了。”

其木格还是拒绝道:“那歹人踹门杀进来呢?”

见其木格将熟睡的孩子摆放在床中间,老十苦着脸道:“其木格,爷怕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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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亲情

大早,腰酸背疼的老十顶着两个熊猫眼,看着精力斌斌齐齐朝他伸出双手,直觉得奇怪,怎么这么快就转性了?

晚上的时候虽然其木格和孩子合盖一床被子,但老十心里总悬着一把剑,一晚上是动也不敢动,好容易忘了僵硬的身子见着了周公,可刚给周公打了声招呼,就听到安安轻轻的哼声,老十心想其木格今天受了惊吓,得让她好好睡睡,便赶紧凑过去轻轻拍着安安,小声哄道:“安安,乖…”老十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安安扯着大嗓门震耳欲聋的嚎了起来。{p-a-o-s-h-u-8.c-o-M)****

在安安的带动下,平时看着挺斯文的斌斌也扯起了大嗓门,一声更比一声高,不知道在嚎些什么。

奶妈赶紧进来喂奶,老十则披着外套站在门口放哨。

等两孩子吃饱喝足后,老十才爬回被窝,逗着安安道:“阿玛哄你,你怎么哭得更厉害啊?”

谁知安安立马:了老十一个后脑勺,躲进其木格怀里,和其木格说着悄悄话。

自觉很没面子的老十本;去和斌斌沟通一下,谁知,斌斌正手脚并用的在和安安抢占阵地,没功夫理他。

备受打击老十哪还有心情找周公啊,等孩子入睡后,便打算从其木格处获得安慰,谁知其木格也不理他,“快睡吧,孩子晚上认人,有什么稀奇的。”

于是,老十整个下半夜都在怏怏的想,晚上再认人,也不该认不出我啊?

因此猫眼便光荣的在老十脸上牢占据了一席之地。

虽然里觉得不平。但老十还是将安安和斌斌抱起。笑道:“小坏蛋。白天才认阿玛。”

其木格笑道:“你要服气。带他们几晚上就好了。”

老十不乐意了。“其木格。你晚上也没怎么带他们啊什么他们不冲你嚎啊?”

其木格鄙夷道:“爹和娘能一样吗?你争个什么啊?”

见老十还要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其木格忙让奶妈将孩子接过去。一边给老十舀粥边说道:“爷。别想这些有地没地了。今儿够你忙地。赶紧先填饱肚子。”

老十听了这话。才将心里地干醋瓶瓶盖捂严实了。对其木格交代道:“你这几天带着孩子。别出这小院子。爷今儿得去安排探子暗中保护你们必须得出趟门。不过你也别担心。我会叫勒孟和刘贵都在这小院子里守着。不会有事地。”

其木格点点头,道:“大白天的,洪门的狗腿子想来没那胆子,爷,你就安心出门好了没事。”

老十见其木格这态度,忙纠正道:“歹人犯事哪还分什么白天黑夜,只要瞧着了漏洞,就是太阳在正当午照着,也不会闲着。你可别大意了。”

老十临出门时再三叮嘱,“千万别出小院子别会外客,不管有什么事等风声过了再说。”

其木格自是应下不提。

老十走后没多久,小英子就来报告说地道如今的位置离新宅还有1里地问该如何处置这条没完全竣工的地道。

其木格也没有主意,只好叫他派人通知老十,请老十定夺。

韩滔丢职后,康熙派了刘思贤来接任,刘思贤没想到自己的运气比韩滔还背,若真让洪门的叛逆将老十一家一锅端了,自己没准得陪上九族。

因此听说老十来了兵营,便顾不上面子,亲自前往老十办公室去表示自己的关心。

按理说,老十这个级别是没办公室的,但老十被贬职后,没主动提出腾让办公室,刘思贤也睁只眼闭只眼装做不知。

刘思贤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吃了闭门羹。

老十已前往秘密机构办公室给其木格娘三安排了两名贴身保镖,要求立即到岗,然后又命令所有探子全力收集最新情报,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最后要求该机构的副手启动联络信号,与洪门内的无间道取得联系,总之,老十是不惜一切代价要弄清洪门的所有动向。

安排完后,老十才前往前山寨军营与蒋先生商议。

而蒋先生已经接到了小英子的报信,这不禁让他充满了惑:“为什么地道不是通向十爷现今居住的院子?要让十爷投鼠忌器,那定得赶在十爷向他们下手之前,庄子至少要一年后才能建好,他们怎么会那么笃定十爷近期不会动手呢?”

老十摇摇头,因为按他的计划,最迟两月后就会大开杀戒,就算洪门得了假消息,也不应该如此心存侥幸。

老十思索良久方道:“会不会是地道挖错了方向?”

蒋先生微微笑道:“也不是没这可能,但十爷,其他人马,您也不能不防。”

老十看着蒋先生,叹了口气,“依照蒋先生看,会是哪队人马?”

蒋先生摇摇头,“看不透彻,十爷还是给九爷修书一封,问问京里有没有什么异常。对洪门的行动,十爷还是加快动作为好,免得夜长梦

老十点点头,“爷会看着办的,蒋先生,那依你之见,庄子是不是暂时停工?”

蒋先生不同意,说道:“不仅不能停工,还得加快速度,不管是谁打十爷的主意,新修的庄子总比如今的住处好设防的多。不过,得派些人实地勘察一番,看庄子里有没有被人做了手脚。”

老十随后又请蒋先生去香山县县衙走一趟,敦促县令加强治安管理。

然后在蒋先生的指点下,老十给康熙写了封密折,派人送出去后,才踱步去找刘思贤。

刘思贤不等老开口,就主动告知,已经给广东将军和兵部上了折子,奏请派兵协助地方维持治安来回复应该很快就到。

老十对刘思贤的合作态很是满意,道:“多谢刘大人费心,因府中突然出了这等事,爷怕是会耽搁些公务,还请大人体谅。



刘思贤心;,你府上没出事的时候,也没见你办过什么公务啊天天人影子都见不着,不知躲哪厮混去了,但嘴上却道:“那是自然爷安心处理府务就好。”

接下来的日子里,老十府上是风声鹤,个个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虽然已经有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保镖,但其木格依然坚持和孩子睡在一起,老十渐渐的也从夜不能寐进步到挨枕就睡,而两孩子对老十的呼噜似乎具有先天的适应性好像从没受到干扰,而且似乎是体谅老十白天过于忙碌,他们居然也渐渐的能一觉睡到天明。

虽然这种安排与礼不合,可在这府,没人能大过老十和其木格去,因此一家四口便在一张床上挤了一个多月。

然后里一下多了十多名高级保镖,全是大内级别的高手,负责康熙安全的精英人放心不少。

眼看安安和斌斌回到自己的房间,由各自的奶妈照料,老十又要出差了。

知道老十要去执行特殊任务,不敢让老十分心,其木格故作坚强的将老十送出家门滴眼泪都没流。

老十一连十多日都没消息传回来,小英子四处打探也没获得最新情报木格在家是心急如焚。

这日,其木格正拿着小木块安安和斌斌识字,“这是阿玛写的喔们以后要向阿玛学习,写一手好字知道不?”

安安很是乖巧的高声应道:“好”

斌斌正要表现自己也是个好孩子,就见小英子快步跑了进来。

其木格猛的起身问道:“爷回来了?”

小英子给其木格请了安,方道:“回福晋,爷还没回来,那个,那个…”

其木格见小英子一脸的为难,并不是悲伤的模样,便断定肯定不是老十负伤的消息,冷静的问道:“什么事啊?”

小英子硬着头皮道:“主子,李音带了国公爷的信来求见十爷。”

其木格疑惑道:“李音是谁?”

小英子没料到其木格忘性如此大,只好支吾的提醒道:“那奴才在咱府上办过几天差事,因,手脚不干净,被,被打…”

听小英子这么一提,其木格顿时想起来了,原来是阿灵阿的便宜小舅子。

其木格可没心思管这些闲事,“你看着办就好了,不用来知会我。”

小英子忙解释道:“那奴才说是国公爷荐了他到十爷帐下当差,还带了国公爷捎来的礼物,奴才是想问,是不是也给国公爷捎些回礼?”

其木格心中觉得好笑,阿灵阿到底要干嘛,为什么非要找不痛快呢?到老十帐下当差,亏他想得出来,老十区区一个百长,有什么手下啊?

想了想,说道:“礼单拿来我瞧瞧。”

接过礼单一看,其木格笑道:“大老远的送两根腌猪蹄?”心里还暗暗加了一句,这是来求人给安排工作的吗?

小英子小声道:“贵妃娘娘最喜欢这个,先前贵妃娘娘去了,爷跪在灵前不哭不吃不喝的,任谁也没辙,后来还是见了国公爷带来的腌猪蹄,才一下哭出了声,说是娘娘病重想吃却没吃上…”

其木格不知道的是,当时老十哭着哭着就跑到御膳房将里面的东西全咂了,若不是康熙赶到,没准老十会放火烧了御膳房。

其木格只傻乎乎的以为老十额娘不受宠,所以御膳房的人不给做,因此接口道:“御膳房的奴才胆子也太大了!”

小英子忙解释道:“太医说了,贵妃娘娘的饮食要清淡,因此虽然十爷去找了几回,可御膳房也不敢做。”

其木格瘪了瘪嘴,看来阿灵阿是要借这两根破猪蹄来打亲情牌了…

因晚上有事,所以昨儿熬夜紧赶慢赶的,终于将今天的这更码完了,嘿嘿,刚检查了一下,好像没什么错别字,就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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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心虚

木格拿着礼单沉吟半响,方道:“寻些当地的土特产里的舅舅们都尝尝鲜。\泡_书更新超快/”

小英子听后,有点拿不准,便确认道:“奴才这就去安排,给几家府上都备一份。”

见其木格点点头,没做纠正,小英子心里已有了主意,便不再多问,反正所有钮祜禄氏的舅舅人手一份就好,然后便道:“奴才这就去办。十爷如今出门在外,奴才叫李音在外等信就好。”

谁知其木格却将他叫住,说道:“李音既然是来谋出身的,咱们也不好耽搁他,你找人将他带到前山寨,寻人给他找个去处。”说完,又叹息道:“如今爷被贬了官职,加之人又不在府中,你行事可得谨慎些,别让人寻了爷的错处。”

小英子自然心领神会,一个时辰后便跑来告诉其木格,李音当上了伙头兵。

其木格心中窃,在老十回来给李音调动工作前,他可得在烟熏火燎中度日了。

虽然如此,其木格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明白阿灵阿到底想干嘛,如是想提醒老十别忘本,为什么又要将李音送上来添堵呢?

老十除了给四舅舅添了礼外,朝阿灵阿府上送的东西可是一丝一毫也未曾减少,难道因为老十有看重其他舅舅的意思,惹得阿灵阿不痛快,所以便让李音前来恶心老十,那干嘛又送腌猪蹄呢?

其木格搞不明白,不清阿灵阿到底是要示好还是示威算对老十采取“听其言、观其行”的策略乎又有点挑衅的意味,难道他不知道老十是个顺毛驴?

好其木格有自知之明,意识到自己脑袋不大够用,便将此是丢到脑后,让老十回来后自己去烦恼。

而李在进兵营地第一天。就将自己地遭遇添油加醋地向阿灵阿写了份报告。

尽管李音为了过得舒坦些。拿出钱上下打点了一番。但总带有那么点京城奴才目空一切地架子。让人心里不大痛快。加之老十府里地人当初交代要让李音好好磨砺一番切按规矩来。不得徇私舞弊。损了老十地名头。因此虽然李音花了些银子。但收效甚微。

李音见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不知道老十回来后自己地待遇是否能有所改善。便花钱和人换了沐休。跑到粤海关澳门关部行台找到双寿。寻双寿帮他到前山寨说说情。

双寿听了李音地说。心里便犯起了嘀咕。难道因为如画地事阿哥连阿灵阿地面子也不给了?

双寿更加担心地是。那老十将会如何对付他?若真有老十这么个敌人在背后盯着寿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法畅快了。

虽然李音口口声声说。因老十不在才受了委屈双寿哪里肯信。就算十福晋再善妒、再不讲理若没十阿哥地授意。又怎么会做如此安排?

可阿灵阿的帐老十可以不买,双寿却不能不顾忌,因此面子上还是敷衍过去,说是一定找人去说说,便打走了李音。

李音走后,双寿左思右想、坐立不安,便派人装了几样贵重礼物给老十送去,说是这些东西自己这个粗人用不着,若这些物件能为十阿哥的新宅子挥装饰点缀作用,简直是与有荣焉。

其木格见了双寿送来的礼单,心下纳闷,新宅子还没建到一半,这时节送装饰品过来,是不是太早了?

本想廉洁一回,但一想起如画是双寿送给老十的礼物,其木格便报复性的笑纳了贿赂,虽然不清楚双寿行贿的理由。

又过了几日,老十终于凯旋而归,一举消灭了洪门的十多个老巢,洪门在广东和福建的分舵几乎全遭到了灭顶之灾,其中自然不乏无辜的受冤。

其木格没悲天悯人,只关心此事在当地引起的反响,若百姓不服再闹起事来,不知又要增添多少冤魂。

老十只简单道:“带头闹事的都没了,还有谁去蛊惑百姓?”

虽然其木格不相信事情会如此简单,但见老十布满血丝的双眼,便体贴的没有多问,熟练的伺候老十梳洗用餐。

老十刨了两口饭便沉沉睡去,瞧得其木格一阵心疼,不知道老十这么辛苦奔波到底图个什么。

第二日,康熙派来的大内侍卫撤走了一半,留下的人手继续负责老十府邸的安保系统,而老十给其木格娘三安排的保镖则从临时工转成了正式工。

其木格还没来得及和老十说上话,老十狼吞虎咽的填饱肚子后,便匆匆跑到书房,埋头文案工作,加班到深夜。

接下来的几日,老十依旧是早出晚归,着手处理善后事宜,没功夫和其木格儿女情长,让其木格好不懊恼。

忙了十多日,老十终于清闲下来,出门前有时间抱抱安安和斌斌,下班后有空绕道澳门捎些五花八门的零食,晚上也有了

其木格说悄悄话。

虽然老十在民间已经形象扫地,但还没到人人喊打的地步,许多质朴的村民依旧没将老十的长生牌位拿去当柴火烧,这让其木格安心不少。

其木格趁老十心情不错,将双寿的礼单递了过去,有些忐忑的说:“爷要觉得不妥当,我这就派人给他退回去。”

老十无所谓的道:“干嘛给他退回去,扔库房就好了,以后给你身边的丫头做嫁妆也好。”

虽然其木格有些小气,但那也得看对谁,对自己人可是很大方的,因此立即打消了自用的念头,开始盘算还得采购几件,否则不够分。

而对李音的事,木格只字未提。

并不是其木格故意,而是木格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给老十说,自己小心眼的让人给李音穿小鞋,那显得自己多没气度啊。

其木格认为,:正小英子会向老十报告的,自己只管等老十问就好了。

可没想到小英子以为木格会给老十吹枕边风,便也没多事;加之老十回来后又没去前山寨报道,全在保密局办公,前山寨的同僚也没机会无意间提及;而李音的直接上司听说老十回府,更是卖力的对李音从严要求,因此李音不仅没机会和人换班,就是正常的沐休也给取消了。

而寿虽然在澳门专程偶遇老十,但嘟嘟叨叨的都是自己的小心思,压根就没功夫管李音今夕何夕。

因此,到接到阿灵阿的来信,老十才知道李音正在前山寨兵营烧火做饭。

好在李音是刚开始伙头兵生涯给阿灵阿做的汇报工作,因此,阿灵阿字里行间都没埋怨老十,只是话里话外对其木格表示了严重的不满。

老十看完信后,心里很不舒服,不仅对阿灵阿,也针对其木格和小英子,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其木格连乌雅和扎丫拌嘴、两个嬷嬷不消食、两保镖三天只说了两句话…这些琐事都讲得个绘声绘色,独独对这么大的一件事情只口不提;小英子连修庄子的工人哪天多吃了半斗米都汇报得详详细细,对该报告的却偏偏不报告,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只管小事、大事不过问的了?

于是,老十为了纠正府里这股歪风邪气,给自己的职位描述来一番解释说明,便将其木格和小英子叫到书房,给两人单独开会,端正他们的态度。

其木格听了原委,惊讶的说:“爷,你才知道?”

小英子则张大了嘴巴,懊恼的扇了自己一耳光,说道:“爷,是奴才的错,奴才一时给忘了,求主子责罚。”

其木格忙道:“爷,这事也不能怪小英子,毕竟都是我的主意,小英子怕是等着我先给爷说,免得中间传错了话,让爷会错意…”

小英子见其木格帮他揽责,也不好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忙不迭的请罪。

老十看得明白,看来确实是这两经办人没沟通好,心里稍微舒服了些,便简单骂了两人几句,斥责他们办事糊涂,然后给了两人口头警告的处分后草草宣布散会。

晚上,见其木格还想继续解释,老十道:“爷知道,你们不是故意瞒着爷,再说了,这事根本就瞒不住。”

其木格舒了一口气,道:“这就好,我就怕爷以为我们是故意的,心里有了疙瘩。”

老十笑道,“其木格,你为什么不开口跟爷提啊?”

其木格红着脸,不出声,老十又接着问道:“那你说,小英子为什么也等着你先开口啊?他什么时候传话传错过?”

其木格摇摇头,老实道:“不知道。”

老十笑着说:“爷今儿算是看明白了,因为你们自己心虚,都等着旁人先开口。”

其木格不服气的小声说道:“谁让他欺人太甚…”

老十道:“舅舅行事是有些过分,可你也不能这么着啊。舅舅待我不薄,咱们这么做,传了出去,爷就是一忘恩负义的小人。



其木格不甘心的说道:“爷,我知道这事我做的欠妥当,可若不反击一下,他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

老十摇摇头,道:“其木格,舅舅是我的长辈,咱们就算心里不喜,也别做在明面上,该有的礼数不能缺,若真和舅舅闹得老死不相往来,先不说舅舅当初对爷的帮衬、就是以后爷也没脸去见额娘。这事你就别管了,爷自有分寸,以后和舅舅府上相关的事,你都先问过我再做决定,别自作主张。”

见其木格闷不做声,老十劝道:“爷真的有分寸,你别担心,不管是谁,都欺负不到爷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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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小瞧

子平静如流水,其木格惬意的享受着难得的平凡小幸

与后世小夫妻不同的是,老十虽然天天出门上班,但所得薪水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连交通费都没法承担,更别说养家糊口了。>

因此其木格一边窝在宅子里安心的相夫教子,一边也不忘遥控老十府里慢慢兴起的产业,日子过得安逸而紧张。

当洪门的风声渐渐平息,康熙便将老十从安全保密部门调回了军队,将这股暗势力交给老十负责,康熙是一百个不放心,但为了奖励老十为国家安全做出的贡献,老十光荣的从未入流的百长升任为正八品的外委千总,虽然还未官复原职,但至少成功的连升四级,刷清了明末张好古连升三级的成绩,大大增加了后来者破记录的难度。

老十回到军队后,没几天功夫,剩下的一拨大内侍卫就撤出了宅子,而其木格娘三的两个贴身保镖方严和邱易的人事关系也从安全保密部门转到了老十府上,这让其木格安心不少。

当地的百姓也带有色眼镜看老十,毕竟如今出海的渔民腰杆直了不少,而朝廷对渔民与吕宋之间的往来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没有明令禁止,因此百姓讨生活虽然依旧艰辛,但却比以往好了许多。

纯朴的乡民原谅了老十血腥,宽厚的感激着老十给他们带来的改变。

因此木格带着孩子在田间散步时,虽然没能与村民近距离接触,但也能远远感受到他们释发出的善意,那一个个羞涩的笑脸让其木格觉得分外温馨。

小英子也:能接到里正关于外地人口的报告,让其木格对安保环境深感满意。

没有虎视眈眈的歹人旁窥视,没有仇深似海的邻居在旁诅咒有各怀心思的小妾冷不丁的出招环儿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没有难缠的公公婆婆天天找碴,没有一群>娌七嘴八舌的背地说小话,虽然老十稍带孩子气、脾气也略显暴躁了些,虽然安安和斌斌开始坚持自己的意见,但其木格依旧觉得自己就象掉进了蜜罐里。

不时拉着老十一起田间恶补农业知识。一起笑看日出日落。云卷云舒。偶尔。还领着一家人去海滩晒太阳担心失业、不担心股市、也不担心房价。日子真是赛过神仙。

其木格真希望活就如此按部就班地继续。直到永远。

有人欢喜有人愁。其木格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阿灵阿则觉得漫天阴云密布。

李音死了!

老十回到前山寨兵营当日就将李音从伙房打捞出来。送到了最有前途地尖子营。这还不算。老十还利用皇子地身份让李音当了营中地副手。比老十地职务只低了一级。

阿灵阿面上虽然对这样地安排不置可否心里还是很受用。看来老十眼里还是有他这个舅舅地。

更让阿灵阿高兴的是,李音调职后不到两月,该营就得到调令,整装待发,准备前往吕宋换防。

老十为此转门修书一封,说吕宋乃是蛮荒之地,加之李音不通水性,长途坐船很是遭罪,征求阿灵阿的意见否将李音调出来。

朝中诸多皇子阿哥、王公贝勒都变着法的想将手伸进南洋的金矿,全都不得其门而入,阿灵阿怎会放过这个天上掉下的馅饼紧派快马给老十去信,说是年轻人就是得让他多磨炼一番且调动过于频繁,也让老十难做叫老十千万别给李音开后门。

信送走后,阿灵阿很是春风得意了几天这一情况的大阿哥对他也越发敬重,几个铁帽子王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一夜之间全成了兔子,红了眼睛。

可惜,老天爷冷不丁的给正在兴头上的阿灵阿浇了一盆冷水,李音连金的影子都没瞧着,人就死了!

看着老十的来信,阿灵阿只觉得一阵恶寒,在前往南洋的途中,李音晕船晕得七荤八素,跑到船舷上呕吐时,一时不备被一个浪头卷了去,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瞬间就没了踪影…

阿尔松阿不相信事情会如此凑巧,说道:“阿玛,此事甚为可,儿子以为莫不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阿尔松阿不好将矛头直指老十,只得含糊其辞。

阿灵阿心里也犯狐,但毕竟老十曾写信询问过意见,如今也怪不到老十头上去;但正因为老十曾写了此信,阿灵阿觉得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可惜却没有把柄。

阿尔松阿见阿灵阿不出声,便道:“等军报送上来,各府还不知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阿玛,您看…”

阿灵阿摆摆手,此时的阿灵阿脑袋一团乱,只想静一静。

阿尔松阿走后,阿灵阿独自闭关想了三个时辰,也没想出个头绪,无论怎么想,事情无外乎就两种原因,一是纯属巧合,二是老十做的手脚。

阿灵阿更倾向于后者,联想着双寿态度的转变,觉得老十越发高深莫测起来。

因此,阿尔松阿在入睡前又被叫进了书房,“前山寨那边怎么还没消息回来?双寿为什么后来那么急着向十阿哥示好,这都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回信?一帮废物,你催紧些,告诉那帮奴才,不管消息可靠不可靠,探到什

报上来!”

不两日,军报一到兵部,李秀儿娘家还没得到信,京城权贵全知晓了,一时间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八阿哥找着九阿哥,问道:“依你看,这事可是十弟做的?”

九阿哥摇摇头,“不知道。”

八阿哥不甘心的追问着:“一点苗头也看不出来?”

九阿哥依旧摇什么精神的说道:“阿灵阿有些托大了,就算他身份尊贵,毕竟十弟也不是一般的外甥,哪能这般行事,枉我还巴巴的跑到他府里当说客,若真是十弟做的也是自作自受。不过十弟也算是给足他面子了,毕竟还在规规矩矩的叫舅舅。



八阿哥道:“十弟就没给你过此事?”

九阿笑道:“没有,他给我的信里除了解释十弟妹没有藏私,其余的全是生儿子的方子,说是南边的土方法。”

八阿哥有异,什么时候自己的九弟开始称呼起十弟妹了?不都是叫的蒙古女人吗?

见八阿哥笑不出来,九哥只得回到正题:“八哥,会不会是旁人做了手脚?故意让阿灵阿和十弟生分?”

八阿哥摇摇头,“若是还有可能,京城里没几人有那本事将手伸进南边兵营则一个个也不会巴巴的看着内务府接收南洋的金矿了,再说,就算安插进了人手,那也是捞金子为第一要务,怎会有功夫来做这事,若被十弟查了出来,那不是得不偿失嘛?”

八阿哥说的也完全对,其实大家都有能耐朝南边军队里安插一两个亲信,可北边的人几乎都是旱鸭子只要一下水立马鹤立鸡群,想瞒过康熙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又没人有老十那胆子,明着安插人手,若现发展南方人,一时也不敢将机密事务交给他处理,于是,大家才暂时的没处使力。

八阿哥和九阿哥喝了半天茶,得出了和阿灵阿一样的结论:要么是巧合,要么就是老十干的白费了半天功夫。

八阿哥见九阿哥也没新颖的意见,便道:“若真是十弟做的,那看来十弟在前山寨也打好了人脉道,十弟可没带过这批人马。十弟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原本不上心的九阿哥听了此话当即正色道:“八哥,若说别的不信十弟有那本事,可若说带兵弟还真不是花架子,我去过吕宋,也去过十弟被困的矿山,就是大哥在那,也不见得能干得比十弟更出色。再说了,朝廷火耗归公的法子总算制定下来,许多小武官都多了收入,哪能不记十弟的好。”

八阿哥有些讪讪,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前小瞧了十弟…”

九阿哥有气无力的道:“小瞧了十弟妹才是真的。”

八阿哥奇怪的“咦”了声,旋即释然,“是啊,没人想到她能将十弟治得服服帖帖的。”

九阿哥不赞同的说:“我不是说这个,前些日子我和十弟在吕宋淘换了一批西洋物件,你猜怎么着?”

见八阿哥睁大了眼睛,九阿哥才满意的继续道:“十弟的铺子到目前为止一件也没摆出来出售过。我找来何掌柜一问,才知道,十弟妹交代,所有货物都压到年底再出售,免得市面上东西一多,卖不起价钱…”

八阿哥觉得九阿哥有帮其木格炒作的嫌,不在意的笑道:“这也是常理,一般人都会想到这点。”

九阿哥则继续道:“那些东西,凡是有损坏的全送到京郊的作坊,让那里的工匠大卸八块的去琢磨,起初我也不在意,觉得完全是糟蹋银子。可你猜怎么着,今早我进宫给太后请安,十弟的作坊恰巧给太后送去了一个小闹铃,从玻璃到机芯,全是十弟的作坊做的,你叫他几时报时就几时报时,比洋人的还厉害,把太后给乐得…不出两日,十弟作坊产的小闹钟准把先期投入的银子全赚回来了。”

八阿哥觉得自己今天来之间应该看看皇历,搞了半天,原来九阿哥一直在关心老十的作坊,怪不得对李音的死心不在焉的。

九阿哥还在顿足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还有庄子上的冬季蔬菜在那摆着,我就楞成了睁眼瞎…”

八阿哥只好胡乱迎合着,“难道这么点时日工匠就瞧出奥妙了?”

九阿哥白了八阿哥一眼,“那怎么可能,十弟的作坊先前可没少拆洋人的座钟,听说当初拆完了坏的座钟,连上好的东西都给拆了,如今还有许多没还到原呢。我的眼光怎么比十弟妹还短视呢?”

八阿哥心想,怪不得称呼都变了,不再叫蒙古女人,而改称十弟妹了,原来是瞧着自己的短处了,正想挪揄两句,猛然想到,有了雄厚财力的十弟会不会生出其他心思?一时间越发心事重重了。

慈宁宫

太后兴致勃勃的给康熙展示闹钟的功能,“瞧哀家这记性,是拧哪个啊?对了,瞧着,等一刻钟它准叫唤。”

康熙也是一脸的兴趣,任由太后显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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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大方

人曾说过,时光飞逝并非都是坏事,你越觉得时间感也就越强。\泡_书更新超快/

其木格对此深有同感。

虽然依旧要为许多恼人的人际关系费神,但毕竟远离了京城的纷纷扰扰,等各种杂音长途奔波到前山寨时,杀伤力已去了不少。

即使老十一接到京里的书信,笑声就小了不少,但总的来说,其木格对这样的生活很是满意,既然老十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那也只能在可能的范围内将快乐最大化。

可今儿老十一进屋,情绪就明显不对。

老十既没黑着,扮演铁面包公,也没飚音与世界三大男高音媲美,反而灿烂的微笑着,可笑容中卖力的痕迹太过明显,衬托的老十有点尴尬。

“今儿皇阿玛来了旨意…”老笑眯眯的看着其木格。

其木格皱了下眉,心想康熙又出什么妖蛾子了?但毕竟康熙是老十的亲爹,因此其木格嘴里还是很恭敬的问道:“皇阿玛说什么?”

老十呵呵笑道,“说是斌都两周岁了,还叫小名不雅,便给斌斌起了大名,叫弘暄,从今后,咱们可不能再斌斌,斌斌的叫了,得叫他大名了。”

其格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反正孩子一出生,就知道自己和老十被剥夺了起名权,弘暄就弘暄吧,虽然自己很期待康熙能将弘历这个大名送给斌斌,但也从未对这不切实际的幻想抱有丁点儿希望让自己没嫁给雍正呢。

但见十有些反常木格便猜测莫非这名字大有来头。可惜自己对博大精深地古文一窍不通。便不耻下问道:“爷。这名字有什么讲究没?”

老十一楞。转了转眼珠子。解释道:“温也。《素问运行大论》中有记载:叙温郁则寒谷成暄论严苦则春丛零叶…”

老十见其木格听得有些吃力。忙用大白话解释道:“就是暖和。温暖。太阳一出来…”

其木格失笑道:“没想到爷还脱口成章呢知道把我唬得一楞一楞地。早说是温暖地意思不就成了。看来皇阿玛是想斌斌以后成为一个开朗阳光地大男孩呢。这名字好。”

老十点点头纠正道:“别再叫斌斌了。叫弘暄被人听了去。保不齐就是大不敬了。”

其木格忙笑道:“知道了。皇阿玛没给安安起名字?”

虽然不抱什么希望,但其木格还是问了问。

见老十摇头,其木格忙道:“那咱们就接着叫安安吧,平平安安的多好。



老十表示了赞同“嗯,就依你。”

老十说完又东拉西扯了好一会儿,见其木格有些困了有些讨好的问道:“其木格,咱家的作坊收益还不错吧?”

这些日子木格不仅小日子过得舒心,财运也不错。自家的钟表作坊终于成功的研出了自己的拳头产品,小闹钟。

因产品的定位走得是中端路线,因此一问世就占领了极大的市场份额,订货单应接不暇,交货日期已经排到了年后。

其木格不仅为荷包开心,也为自家掌握了先进的技术而自满,要知道科技就是生产力啊。其木格甚至已经开始打算挑选一些蒙古随从去学习技术,到时候跟随安安到漠北开分厂去,毕竟汉人工匠不见得愿意远离故土。

因此,这作坊可成了其木格的心肝宝贝,当闹钟样品出来后,其木格就出了指令,严格作坊的保密制度,生怕商业机密泄露了出去。

见老十如此问,其木格心里微感不妙,要知道老十从来不过问这些事务,难道康熙觉得这作坊抢了内务府的风头,找老十碴了?

“爷,作坊怎么了?”其木格一下没了睡意。

老十嘿嘿笑道:“没什么,爷就是随便问问,收益还不错吧?”

其木格点点头,“还不错,有了他,即使玻璃作坊这辈子都做不出大玻璃来,咱们也吃喝不愁。”

稍感遗憾的是,玻璃作坊还是没什么进展,只能生产小块玻璃,而且报废率极高。

老十踌躇了半响,问道:“其木格…”老十开了个头,却怎么也接不下去,只好尴尬的笑了笑。

其木格想了想,道:“爷,是不是作坊碍着谁的眼了?”

老十忙摇头,“没有,咱一不偷、二不抢的,能碍着谁的眼啊!”

其木格还是不放心,“爷,那你今儿怎么怪怪的,说话都说半截,到底怎么了?”

见其木格急了,老十心一横,道:“其木格,咱铺子能和人合伙不?”

其木格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康熙,其木格只觉得气往头上涌,还好不是高血压,否则铁定爆管,哪有这么脸皮厚的爹啊,自己公司不创新,专抢现成的!

其木格很不高兴的问道:“皇阿玛透出这意思了?”

老十忙摆手,道:“你扯哪去了?”

其木格没好气的问道:“你一回来就说皇阿玛给儿子起了名,末了又说铺子合伙,难保我不朝这上头想啊。”

老十忙澄清道:“不是,那不是凑巧嘛,今儿才接到的旨意,当然回府就得说啊,孩子起名,也算大事啊。”

见老十的表情不象作伪,其木格也觉得康熙应该没那么无耻,堂堂帝王抢儿子的产业,委实丢不起这个人。

“那是九哥?”其木格迟的问道。

在其木格的心中,九阿哥这么做的可能性极低,可除了康熙和九阿哥,其木格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让老十觉得为难。

老十依旧摇摇头,“九哥的生意比咱家大多了虽然九哥来信也夸了那么个作坊才入了九哥的眼。”

“那到底是谁啊?谁要和咱家合伙啊?”其木格真急了,语气也冲了起来。

老十陪着笑脸道:“舅母…”

其木格听得这两个字,心里就堵,想学了老十的样拿着茶杯往地上咂,又觉得掉价,便冲进里屋,拿着枕头在床上使劲的摔。

跟进来的老十见其木格暴走的模样,也有些担心,忙不迭声的劝慰道:“其木格,你别气只是这么一说,只是一说…”

其木格好想将枕头朝老十咂去,但想着老十也委屈,便将枕头扔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坐在床上,问道:“你舅母到底要干嘛?怎么那么倚老卖老为老不尊啊!”

老十忙跟着坐下来,抚着其木格的背,“舅母说她府上去年收成不好,想

借些银子和人手,也开个钟表作坊,爷想…”

其木格拿眼斜睨着老十:“爷想?哈,咱府里的人是不是报出爷的名号不用付银子,可劲儿的将东西往府里拿啊?”

老十忙解释道:“爷没告诉你李音前些日子在去吕宋的途中坠海死了,尸骨无存。



其木格一下从气转为惊呆的望着老十,半响方道:“那和铺子合伙有什么关系?李音又不是你舅母的弟弟。”

老十别过脸去,眼睛盯着床头,道:“舅舅心里有疙瘩,以为是爷做的手脚…”

其木格心里“咯”一下,轻声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老十还是不看其木格,小道:“爷是起了这个心,在吕宋也安排好了,谁知那奴才自己命不好,半道上就跑去喂鱼虾了。”

其木格稍微了口气,虽然老十他们一帮兄弟几乎每人双手都沾满鲜血,老十手上的人命也不止一两条,但其木格还是不希望老十视人命如草芥,“爷,答应我,不到万不得已,别下狠手。”

现实是残酷的,就算老想学莲花,还没开花就做了烂泥的肥料,出污泥而不染,实在不适合皇室成员,因此,其木格也没天真的要求老十清清白白做人,只希望能将罪恶降低到最少。

老点点头,“爷知道,不说别的,爷也得为孩子积福。”

其木沉默了半响,道:“爷,你觉得心里不痛快,就想给他送些银子去?”

老十叹了口气,“其木格,舅舅以前爷真的不错,爷没少拿舅舅的银子。爷不知道舅舅是怎么了,象中了魔障似的,一步步紧逼,不让爷喘口气。本想借李音的事给舅舅提个醒,叫舅舅适可而止,可舅舅似乎没息事宁人的打算,信虽是舅母叫人写的,但没舅舅的授意,舅母怎么开这个口。看这架势,迟早有翻脸的一天,爷想,既然舅母开口提了,就和他合伙算了,就当还债好了。若借银子、借工匠,作坊万一没起来,到时候不仅债没还,爷还得一藏私的名声。”

其木格听了不知是该笑还是哭,老十自己都断言会和阿灵阿翻脸,只要阿灵阿依附八阿哥,那老十肯定不会怎么掺和,雍正上台后,应该能做个自由人,确实值得庆幸,可钟表作坊眼下可是棵摇钱树啊!

看着老十期盼的眼神,其木格咬牙道:“随爷吧。”

其木格想明白了,钱再多,也没自由可贵,能花钱买老十心安的与阿灵阿划清界线,再多的钱也值得。

老十松了口气,道:“还是你深明大义,爷明儿就给舅母写信,告诉她钟表作坊分四成干股给她。”

其木格摇摇头,道:“爷,既然总有翻脸的一天,何必还藕断丝连的,那作坊咱们不要了,叫舅舅将作坊迁到他庄子上去,作坊里的工人也跟着过去,玻璃作坊咱们自己留着折腾。”

不仅老十惊叹其木格的大手笔,老十的舅母索卓罗氏见信后,也倒吸一口凉气。

阿灵阿知道后,更是血压陡升,怒不可遏,指着自己的老婆儿子骂道:“谁的主意?啊?谁的主意!”

索卓罗氏见状,战战兢兢道:“那钟表作坊可赚欢了,京里不少人都派人到南边去找工匠,想照着起一个,我瞧着眼热,就叫人给十阿哥去信,说府里去年收成不好,想问他借些银子和工匠,照着他家的开一个,谁想他那么大方,直接将作坊送给咱们了,看来十阿哥为人还真是厚道。”

阿灵阿气急败坏道:“你还有脸了,你不想想,这传出去,叫旁人怎么说咱们,皇上还健在呢,我做舅舅的就开始谋夺外甥产业,皇上会饶了我?”

索卓罗氏小声道:“这可是十阿哥自己说送的,信上黑字白字的…”

阿灵阿道:“就算你逢人就将信拿出来,也没人信你,你就等着皇上将咱们一家配到宁古塔去吧!”

阿尔松阿在一旁提醒道:“阿玛,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这事压下去,若传开了,就麻烦大了。”

阿灵阿打了一个激灵,忙站起来道:“你赶紧去十阿哥府,告诉徐公公,作坊不办交接,我这就给十阿哥去信。”

阿尔松阿虽然晚了一步,徐公公已经将作坊管事叫到府上,何掌柜掌管销售渠道,因此也在坐,好在消息没扩散,阿尔松阿总算松了一口气。

何掌柜出了老十府后,没立即回铺子,而是直接去了九阿哥府拜见九阿哥。

自从何掌柜着手打理老十的产业后,基本上很少求见九阿哥,因此在外宅逍遥的九阿哥得了信,顾不得许多,忙叫人将何掌柜领了过来。

听了何掌柜的话,九阿哥又惊又气,九阿哥可不认为阿灵阿事先不知情,他断定阿灵阿就是在打铺子主意,只是没想到老十给他来了个破釜沉舟…

九阿哥气过之后,也不由赞起老十来,一方面为老十在府里当家作主感到欣慰,另一方面也为老十的快速成长感到高兴,想起当初老十两口子为了处置一个奴才而闹得满城风雨,九阿哥只觉得老十已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虽然九阿哥认为阿灵阿欺人太甚,但也没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只是在给太后请安时,借故夸起了小闹钟,然后漏了那么一两句话,既然老十晚辈的身份不好和娘家舅舅说理,那么就找自家的长辈来教训外人好了。虽然自己的皇阿玛不喜欢皇子和外戚走得过近,但若自家儿子在旁人那受了气,依着护短的性子,那是一定要帮着找回场子的…

九阿哥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而阿灵阿见外面没有风言风语流传,暗叫好险,但对老十的感觉却是分外复杂,不知道老十真有那么慷慨大方,还是想给自己冠上不仁不义之名,当然阿灵阿也想到了,若老十心怀叵测,此时肯定已经谣言满天飞了,但老十大方的过了头,让阿灵阿也觉得不可信…

阿灵阿还没琢磨透老十,就被康熙安了个殿前失仪的罪名,罚了俸禄,而索卓罗氏在进宫给太后请安时,也遭到了训斥…

九阿哥给老十的信中,一边说着小道消息,一边夸自己的功劳,末了还写道:最近手头紧,急盼十弟将作坊相送,不胜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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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不如意

国有句古话:日长则月满盈亏。{P-a-o-s-h-u-8.c-o-M}

中国也有一句中西结合的大白话:如果两人太幸福,上帝都会嫉妒。

老十是传统的封建地主阶级,深知中国古话所蕴含的哲理,将其奉为神明,其木格是在网络世界畅游过的新一代小康阶层,偶尔听到两小白满含深情的对白,总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思维不在一个星系的两个人却心有灵犀起来,不约而同的开始抱怨生活不如意,生怕上天或上帝将他们手中的幸福夺了去。

阿灵阿的来信让老十松了一口气,却让其木格恨不得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

老十道:“舅舅总明白过来了,其木格,以后咱们回到京里,你也去舅舅府上多走动走动,前头这些事你也就别太计较了。”

其木格一脸的不耐烦,连都懒得点,真不明白阿灵阿怎么事到临头成了软脚虾。

老十无奈,也逼其木格立即表态,反正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呢,老十准备先用上拖字诀。

接到九阿哥的信后,老十两口子后知后觉的想过味来,其木格一下来了精神,“爷,舅舅怕是心里更记恨了,咱们以后遇着他还是绕道走的好,免得闹僵了,爷心里不好受。”

老十则一脸的不甘,“爷那种任人欺负的人?有爷在一天,就是天王老子也休想从爷手中抢走一粒米去!九哥也真是的,自己胡乱猜测不说,还给宫里透什么信啊,这不是添乱嘛!”

其木格赶紧帮着九阿哥辩白。“换谁也会这么想啊说了。从九哥信上看舅舅可是一开头就这么想爷地。要不怎么会叫阿尔松阿去咱府上拦着啊!”

老十根本不用静下心来仔细想。就道这事做过了。心想自己怎么那么大意啊。于是便把其木格埋怨上了:“都怪你说分四成干股。你偏要一股脑地全给!”

其木格才不怕老十。直接就给顶了回去“我没想到这层。是我笨。但爷不是也没想到嘛。是谁前几日还不住口地夸我贤惠来着如今出了差错。少怪我头上来!”

老十没好气道:“爷就是被你地大手笔给震住了。要搁平时。爷怎么会想不到!”

其木格无所谓道。“爷。反正你先前也做好和舅舅翻脸地准备了今舅舅心里更不痛快。反正横竖都是翻脸没什么差别。你别往心里去了。”

老十瞪了其木格一眼“两家人就这么冷在那。你让爷以后见了额娘怎么说?若将铺子给了舅舅至少银钱上不亏欠了啊!”

其木格见老十依旧是用钱还人情帐的想法,便道:“爷,来日方长,要送银子还不简单,你别往心里去了,就算银子没送出去,你也别担心,额娘的心肯定是偏的,绝对不会怨你。”

见老十依旧觉得理亏,其木格真有些佩服老十的知恩图报,皇家的人几时将亲戚当一回事了!不过九阿哥好像真的对老十不错,其木格思及此,便道:“爷,我觉得舅舅其实一直没真心待你,和九哥比差远了。”

老十白了其木格一眼,“不管怎么说,额娘走后,爷还是仗了舅舅的势才在宫里没受欺负。”

其木格只好哄道:“行了,爷,我保证,在你和舅舅正式翻脸之前,一定想法子把钱给他送过去,让他赚大了,行不?”

老十不干了,跳起来道:“你怎么这样啊,怎么老惦记着我和舅舅翻脸啊?”

其木格心想,你才知道啊,真是够笨的,但嘴里却乖乖的道:“我不是觉得这疙瘩更难解了嘛!”

老十拍拍屁股道:“行了,反正这事就怨你,天天追着我要你的嫁妆银子,搁这事上怎么那么大方啊?”

其木格无语,“行行行,怪我,我以后一定当好守财奴,不过我的嫁妆银子你到底是搁哪儿的啊?”

老十一听,顾不上抱怨,撒腿就跑,“我给九哥回信去,你先睡了,别等我。



书房中,老十恨恨的给九阿哥写了一封信,将事情原委详细说了一遍,责怪他多事,末了也加了一句,“我府里还欠你银子不?如有,你就先别收了,记我账上,5000两封顶,等我出趟海回来再还你。”

老十心里那个悔啊,当初怎么就知道藏点私房钱呢!

老十这厢还在为家事烦心,公事上的麻烦也找上门来了。

老十的手下操练时与其他方队起了口角,为了芝麻大点的小事打起了群架,正赶上广东将军下基层视察,赶巧的是老十又旷工托儿带女的出去游山玩水。

于是广州将军一个报告上去,老十,不,其木格兜里又少了3000两银子,老十再次被贬为不入流的百长,而在康熙的勒令下,前山寨的副将刘思贤也对老十加紧了约束,老十不仅

到早退,还经常加班到深夜,累得回来倒头就睡。

不仅如此,老十脾气还见涨,其木格只抱怨了一次他不讲卫生,老十就抱着铺盖头也不回的去了书房,很是牛逼。

其木格是典型的一根弹簧,敌弱我就强,敌强我就弱,见老十长了脾气,立马换了笑脸,绝口不提老十可以臭得熏死一头大象,转而尽心尽力的当起了贤妻良母,吩咐厨房变着花样的给老十预备美食。

老十心里确实很烦,本以为康熙叫他留在前山寨定会有其他安排,没想到休养生息的差不多了,不仅没被委以重任,反而再次遭到贬职,而且,手里也没了秘密任务。

老十一心想建功立业,加之又曾误闯吕宋,过了一回统帅的瘾,心也就越来越大,再次当回小兵,心里的怨气可想而知,而刘思贤每次都拿出圣旨来压人,让老十心里的邪火完全没地撒。

外面没处火,十自然就将矛头对准了内院,可惜,其木格审时度势后,任由老十如何挑三拣四、蛮不讲理,总是微笑相对,气得老十只好拿小英子出气。

老十过得不顺心,其木格一旁看着热闹,没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也即将到头。

马上又到了,在大家的努力下,新宅子提前竣工,其木格还没开始品味新家带来的喜悦,就被人泼了一头冷水。

嫣红和海棠来信了,询问老十,她在何处过年。

算着日子,这两人一年隔离期已经期满,加之老十他们马上就要乔迁,新宅子虽不豪华,但却很宽敝,容纳十个嫣红海棠也不在话下。

见了老十递过来信,其木格的心一下冷到谷底,“爷怎么个说法?”

老十很想和其木格吵吵架,可也知有些东西不能拿来当导火索,否则铁定引火烧身。

加之这一年多的时间,老十和其木格两人过得也挺和美,虽然府里还有一个环儿在,但基本上就是一隐形人,不管是老十还是其木格,都没人有心思想起她。

一家四口该吵就吵,该笑就笑,没大没小的,说有多顺心就有多顺心。

若不是接到嫣红海棠的来信,老十几乎都恍惚以为他就只有其木格一个老婆。

老十看着其木格,斟字酌句道:“爷答应过她们一年后就接她们过来…”见其木格脸色不佳,老十忙改口道:“可毕竟立马就要过年了,咱们不在京里,叫她们代咱们孝顺孝顺皇阿玛和太后,也是应该的。”

见其木格脸色缓和了下去,老十方道:“等过完年,再找时间接她们过来吧。”

其木格怒视老十,“知道爷烦了我,随你便好了。”

老十无奈道:“其木格,爷也是为你好。不将嫣红和海棠接来,难道真要皇阿玛再指一人过来?”

其木格愤愤道:“又不是选秀年,指什么人啊?为什么指人啊?”

老十苦笑道:“先头选秀的时候,留了牌子年纪小的不在少数,皇阿玛眼下指过来也在常理,这都一年了,你肚里还没动静,没准…”

见其木格闷声不说话,老十问道:“你不是有方子嘛,怎么都一年了,你肚子还没动静啊?”

其木格也不明白怎么回事,按说这一年生活舒畅、心情舒畅、什么都舒畅、怎么也该中奖了啊。

受后世计划生育的影响,其木格虽然认为一个孩子有点孤单,但却赞同两个刚刚好,特别是一胎生了个龙凤胎,一次搞定了个“好”,更是让其木格心花怒放,因此并没什么心思多生多育,为爱新觉罗家开枝散叶。

可听老十这么一说,其木格也知道,自己只有努力生孩子,才能有效杜绝康熙给老十送人,于是只得妥协道:“爷,我立马开始算日子,咱们努力造人。”

说完又看着老十,问道:“爷,若我怀上了,可不可以不要嫣红和海棠她们过来啊?”

老十叹了口气,“你大着肚子,更得有人伺候爷了,其木格…”

其木格也明白是这个理,只是心里很不好受,便提出要求,“那就拖着,拖到皇阿玛快给你指人来,就把她们接来。”

说完,其木格又软言道:“还不知道在这里能待多久,一想到回京,我就头疼,爷,你就让我多过些舒心日子成不?”

老十听着其木格的话,只觉得一阵心酸,抱着其木格道:“爷应你,爷这就给九哥去信,让他帮着留心宫里的动静。嫣红和海棠的月钱也涨些吧,虽然是妾,咱府里按侧福晋的例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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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流水账

去春又来,坐看庭前花开花落。{泡,书。吧,首。发}

一转眼已经到了康熙四十七年九月。

安安和弘暄已经过了五岁生日,越淘气起来。

而其木格却未能如愿再给老十诞下一男半女,偶尔想起来,其木格和老十心里都堵得慌,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

嫣红和海棠长留在了京城。

当初老十提议:的小妾涨工资时,其木格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下来,但方式却有些改变,基本工资不涨,年终按府里的收入酌情放奖金,反正保证她们全年的收入达到侧福晋的水平。

而且,其木格还提出了附条件,奖金只有她们留守京城时才有,若前来在自己夫妻间横插一杠子,全年奖金归零。

见老十瞪圆睛费力的消化这番话,其木格直言不讳的讲,“她们若来了前山寨,我心里不痛快,铁定少活几年,没找她们要赔偿费已经够亏的了,凭什么还要继续给她们奖金啊?”

十见其木格斩钉截铁的模样,也没再为他的小妾争取权利,依了其木格。

说也怪,这些年来,康熙似乎全然忘了老十在前山寨被其木格一人霸占着,完全没透出给老十府里添人的意思。

于是。嫣红和海棠地行程便一日拖一没了准信。

康熙四十六秀地时候。不仅其木格很是紧张。老十也绷着一根弦。一边猛灌其木格准备地各种滋补汤。每夜卖力地播种。一边请九阿哥安排好人手。一旦现苗头不对。就赶紧将海棠和嫣红送过来。

可惜。那一年十和其木格注定再次沦为配角。

这几年来。八阿哥地势力大增。大阿哥审时度势后。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大度地转而支持八阿哥。而九阿哥更是源源不断地提供着财力支持。加上八阿哥自己用心经营朝臣中赢得了良好地口碑。因此八阿哥地风头正劲。

八阿哥是万事中地九千九百九十九件都具备了。剩下地一件。便卡在八福晋那儿。

八阿哥和八福晋成亲多年来。仍无子嗣。这成了八阿哥问鼎宝座地致命伤。

因此,选秀一开始,八阿哥便强势的告诉八福晋里一定要添人。

花花公子九阿哥也天天跑去游说,八福晋见此事没了回转的余地,便打起了商量,说是从府里的丫头中挑一两个给八阿哥做通房丫头。

可惜丫鬟的身份实在太低,连带着也会影响孩子的将来。

加之,八阿哥也不想为选秀的事惹康熙不痛快,便拒绝了八福晋的提议,叫她进宫求太后和宜妃府里指两人来。

八福晋在府里大闹一场后,在九阿哥顾全大局的劝说下,为了八阿哥的前程,委委屈屈的进宫求秀女。

八阿哥本以为会有个皆大欢喜的结尾,结果八福晋为了以后的绝对权威秀女提出了苛刻的条件,一:绝对不能漂亮貌选那些被别人挑剩的就好;二、家世绝不能好,大家族的一律不要兄能干的坚决不考虑;三、最好是孤女,跟着远方亲戚过活的优先录用。

于是福晋的挑挑拣拣终于被太子一系的人传到了康熙耳朵里,康熙大怒,直接将张之碧之女和毛二格之女指给了八阿哥。

这两女子家世虽不显赫,可父兄皆健在,父兄的职位虽然也不高,但若他们的女儿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那也是能喊两嗓子,给女儿讨回公道的;更可气的是,这两女子容貌虽说不上是倾国倾城,但却无愧“美人”二字。

八福晋吃了个哑巴亏,在宫里守着太后和宜妃哭了一场,回家又搞了一次大破坏。

康熙算是和八福晋卯上了,选秀一结束,立即就指示内务府风光操办八阿哥的婚事,气得八福晋给其木格写信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八哥纳侧福晋呢!”

虽然八福晋满心不忿,但其木格却占了个便宜,有八福晋缠着,宜妃也没了空暇为老十挑人。护短的太后收了其木格诸多礼物,加之其木格还有一子撑门面,因此,太后见康熙没提,也乐得打迷糊。

也许是老十没经常在面前晃,康熙对老十来了个选择性遗忘。

说是选择性遗忘,那是康熙罚银子的时,从不会忘记老十。

老十经过自身的努力,稍带走了点康熙的裙带关系,如今已经成功的当了前山寨军营的第一把手,成了前山寨副将。

选秀结束不到一月,老十又被罚了银子,这次是5000两,缘由是前山寨到吕宋守金矿的士兵有一人上岗时间着装不齐,丢了大清的面子,于是老十便负上了领导责任。

这次其木格缴纳罚银很是痛快,二话不说,立即就写信叫徐公公赶紧送银子去内务府,

这几年来,老十每年几乎都要被罚上三、五千两银子,全凭康熙心情,惹

格很是不快,就算康熙眼红老十财源广进,为什么银子啊!

说起生意,这些年倒还真是顺风顺水。

钟表作坊生意持续火爆,在技术没法突飞猛进的境况下,对产品外形进行了大幅度改良,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小闹钟层出不穷,完全满足各类客户群的需要,而且作坊出产的简易挂钟,更是受到了中产阶级的亲睐。读书人手里要没有一个钟表坊的怀表,都不好意思出门。如今,其木格已经在考虑开高端产品了。

钟表作坊已经成功的在全国打开了市场,使西洋钟表越来越没了还手之力。

虽说京城也建起了其他钟表作坊,但因不掌握先进技术,加之进入市场较晚,完全构不成威胁。

玻璃作坊的技还在研阶段,不过小玻璃的合格率已经提高了不少。

冬季蔬菜继续蓬勃展,齐哈尔的庄子因地理位置不佳,远离有钱人聚居地,无法扩大规模种植新鲜蔬菜转向全力种植保质期长的西瓜,如今已经获得蒙古王公的好评。

蒙古那条商已经完全成熟,不仅从沙俄走私诸多稀罕物,还顺带的将中国的传统产品倒卖过去而且小闹钟也卖出去不少。

州这边,其木格和东印度保持了良好的合作关系,中外贸易也是进行的如火如荼。

美中不足的是廉早已回了英国,其木格费了好大的劲儿,也只和他建立起了淡淡的君子之交,没能如愿展成生死之交。

好在其木格和澳门总督夫人成了好友,搭乘葡萄牙商船跑路的可能性还是有的。

让其木格纳:的是,大清的水师虽然频繁往返菲律宾,但和西班牙军队并没什么接触,更别说生什么擦枪走火的事件了武器更新更是没影的事。

东印度公司如今也没大肆向中国倾销鸦片,其木格虽提着一个心,但也担心自己强行阻止,会折了老十的寿,便闭口不提,打算等老十或自己临终前再好好交代一番,反正雍正年间禁止鸦片应该也不算太晚。

其木格身边的丫鬟也一个个都出了嫁,格其和在蒙古商线上跑的牧仁成亲后木格将他们派到了漠北驻守,为安安打基业。

乌雅嫁给了老十的一名亲兵林风,如今还跟在其木格身边伺候。

扎丫嫁给了徐公公的一个子侄徐大强,徐大强掌管着前山宅的庄子,扎丫依旧还在内院伺候着木格打算等自己回京后,将扎丫一家留下看管藏匿在此的财物。

新庄子修好后,其木格并没将老十当初抢来的金子运过来旧放在香山的小宅子里,小宅子有旧主的门房守着点也不打眼。小英子在忙着做生意的同时,也不时悄悄盯着那边的动静,以后这任务其木格打算交给扎丫两口子。

翠青虽还没出嫁,不过其木格也在开始为她物色人选了。

说起来一切都好,可孩子却成了其木格和老十的心病。

九阿哥在第五个闺女诞生后,终于在康熙四十五年得了一儿子,很是兴奋的给老十显摆了一把,老十不服气的写信告诉九阿哥,“我会叫弘暄当个好哥哥,不许他欺负九哥的长子!”回头就拉着其木格死命折腾了几天。

八阿哥的两小妾也很是争气,嫁给八阿哥的第二年,也就是今年,便给八阿哥添了一子一女,老十接信后,亲自跑到广州接了一神医过来给其木格诊断,结果是一切正常。

其木格只好认为是自己精神压力过大,可问题是压力再大,几年的功夫怎么也该撞上一回啊?

如今看着手中的信件,其木格开心之余也有些沮丧。

阿茹娜再次当了母亲,如今也是两个小子的妈了。

其木格心想,若再不生一个出来,康熙迟早会看不过眼,想了想,便吩咐翠青,“派人去前山寨问问爷,这几日何时有空?”

其木格琢磨着,看来得和老十去海边小村庄旅游一圈,好好过过二人世界,没准就酝酿出新的小生命了呢。

翠青刚出去不一会儿,小英子就过来报告说,“主子,来了圣旨,请主子到前厅接旨。”

其木格心里噌的一下,难道康熙这时节指人来了?

刚换好衣服,正要出门,就见勒孟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其木格心下一惊,莫不是老十出了什么事,否则勒孟怎么不顾规矩闯到内宅来了。

不待其木格问,勒孟礼也来不及行,就道:“主子,十爷被京里来人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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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孩子的智慧

富察夫人是下午才带着一双小儿女进的宫,无他,昨晚哭得太厉害了,花了一上午的功夫才将红肿的双眼收拾得能见人。

于是乎,便不幸的见着了特木尔。

因为,弘历下午不能去上武学课,所以特木尔了解了这一情况后,便改在下午进宫来,免得向其木格这个姨请完安、对安安这个表姐问完好后就无所事事,不管是继续呆在宫里还是自己出门溜达,对特木尔来说都挺无聊的,宫里无聊就不说了,外面的世界虽然很精彩,但当了两天冤大头后,特木尔就囊中空空了,--阿茹娜给他的银子也不富裕,而京里的东西又太贵--,光看不买,这四个字一般只适用于女的逛街,特木尔是看中了就得买,要么宁愿不看,所以,当得知弘历下午不上课后,特木尔就索性将请安时间改成了下午,以便和弘历一起玩,虽然弘历比特木尔小了四岁多,但好歹是男的啊,应该有共同语言。

而弘历却觉得和特木尔没什么好玩的,带出宫去,人家是客,自己是主,买单的肯定是自己,但其木格没给活动经费啊,弘历这个负翁也没法尽地主之谊,留在宫里也不好玩,去逛御花园吧,御花园很小,弘历闭着眼都知道哪是哪,而且运气不好的话,碰到一堆娘娘,请安都得累死人,留在毓庆宫,两大老爷们坐在树下品茶吹牛,那是文人干的事,剩下的就只能是两人切磋切磋武术了,但毓庆宫的前院有点小,而且还有老十的属官在办公,不大好,到后院去吧,老十还有两小妾住里面呢,十四岁的特木尔跑进去光着膀子打架也不太合适…

所以,在弘历得知特木尔是专程改到下午进宫和他玩的第一天,弘历其实是很郁闷的,当着其木格和阿茹娜的面,笑得很勉强,安安还自认为体贴的建议,“四弟,你带特木尔去老宅玩吧…”

弘历头次觉得安安是个大傻蛋,一出宫,肯定就得花钱,自己上哪儿弄银子去?

特木尔却觉得安安的建议好,“老宅有个练武场,咱们可以赛赛马…”

弘历的头号目标就是绝不能出宫,要出宫也得等晚上申请了招待银子后明天再说,于是,便没好气的道:“宫里的较武场更大呢!”

特木尔两眼一下放了光,一副很想去见识见识的模样,弘历心想,不准自己上武学课,但并没禁止自己带人去那参观啊…于是,便索性领着特木尔去了,打算先糊弄完这一天再说其他。

弘历领着特木尔走到练武场时,弘参他们正在上骑术课,眼红的弘历干脆叫人也牵了两匹马来,和特木尔在一旁比起了骑术,特木尔从小到大,一出蒙古包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朝马背上跃,所以他的技术水平哪是弘历能比的,光一个上马动作人家就能玩上百种,还全是高难度的,于是乎,正在上课的人便被吸引住了,接下来的时间便是特木尔当起了指导老师,既然是特木尔当老师了,能落下弘历吗?所以弘历便堂而皇之的站到学生队伍里去了。

于是,放学后,弘历便和特木尔打起了商量,“三表哥,咱们轮着来,你陪我上一天课,我陪你出宫玩一天,劳逸结合怎么样?”

弘参瞪了弘历一眼,忙对特木尔解释,说弘历是想上武学课想疯了,所以说话才不经过大脑。

弘丰也连忙表示,特木尔难得进京,他们都愿意无条件陪特木尔逛街,只是身不由己,这两天实在抽不出时间来,弘历其实也挺乐意代表众兄弟尽尽地主之谊,但主要是这几天心情不大好,所以刚才才会提条件,请特木尔千万别和他计较。

弘历也知道自己小家子气了,赶紧认错。

特木尔忙表示,自己其实不怎么喜欢逛街,相比较而言,更喜欢在较武场上玩,只是自己拿得出手的就只有骑术…

弘历高兴了,看来能天天去上课了,忙乐呵呵道:“没事,只要你在那,我就能混进去。”说完又不好意思道:“三表哥,你放心,我一定让你在较场上也过得开心,我有那么多堂哥,明儿就介绍你们认识,总有和你处得来的,到时你就跟着他上课,保准让你受益匪浅。”

特木尔一听,也高兴了,虽然今天玩得痛快,但若天天带一帮小孩玩,他迟早会烦,因此,听了弘历的这个主意,忙不迭的应了。

于是第二天,三胞胎就将特木尔引见给了十四阿哥家的弘映和弘暟,哪知特木尔跑到人家班上混了半天后,放学时分竟然和八阿哥家的弘旺嘻嘻哈哈亲热起来,三胞胎虽然没掺和种种阴谋,但还是清楚的知道八阿哥属于敌对阵营,所以,弘参和弘丰自然要问问原因,害怕特木尔着了道,哪知特木尔却说,弘旺知道的蒙古语稍微多点,两人猜得比较容易,弄得三胞胎很无语,因此才会有弘历冲老十说特木尔没长脑子这句话,在弘历看来,反正都是猜,换什么人啊,不知道京城是龙潭虎穴啊!

听得老十更无语,“弘历,你还知道京城是龙潭虎穴啊,爷怎么觉得你一直认为这里是桃花源呢?!还好意思说人,来,来,让爷瞧瞧,你脑袋里到底长得什么…”

老十虽然调侃了弘历,但却叫三胞胎别去,因此,特木尔这个旁听生自我感觉很良好,觉得生活过得非常充实,要不是觉得汉话太难学了,没准还会跟着去上书房听听文化课…

不想,今儿跑来吃了午饭后,其木格却将弘历给留下了,任弘历怎么磨嘴皮子,其木格就是不放人,还叫弘参和弘丰放学后早点回家来。

本来其木格以为富察夫人会一大早进宫的,所以一直计划的是等孩子们中午放学回来和人家闺女儿子见一面,结果却被告知人家下午才来做客,只好先扣下弘历。

弘历不能去了,特木尔也就不好意思去了,特木尔其实脸皮有点薄,一想起只有自己一个人去混课,就觉得憷,毕竟这两天到了较武场后,他都是在弘历的带领下先四处晃晃,然后再找个借口跑去班,所以只好说自己也不去了,让弘历觉得很仗义。

因此,可怜的富察夫人跟着十二福晋刚进毓庆宫就遇到了自己最怕见的人,其木格娘家侄儿、漠北蒙古的特木尔。

特木尔当时正在前院和弘历一起对着一把椅子搞破坏,听说十二福晋到了,便跟着弘历去给十二福晋请安,在弘历还没介绍前,特木尔那身蒙古装束已经让富察夫人心中唯一的一丝侥幸也没了,听了弘历的介绍,个人怔怔的,怎么进的二门都不知道。

到了正屋一看,果然,其木格身边还有一蒙装女子,应该是阿茹娜了,富察夫人差一点眼眶就要红了,为了儿子,只好转了转眼珠子,硬是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可大家见完礼后,其木格寒暄话都没说一句,就直奔主题,招呼两孩子到跟前去,仔细一看,敦儿的五官的确长得不错,怪不得被选给乾隆了呢,再一看博恒,模样倒是清秀,但还真瞧不出日后会成一代名臣,当下笑咪咪的说,“富察夫人真是好福气,瞧这两孩子,又可爱又机灵。”

因阿茹娜不懂汉语,其木格为了不冷落特意前来帮着相人的自家妹妹,还扭头用蒙古语和阿茹娜交流了一番。落在旁人眼里,更是坐实了早先的猜测。

早年太后在的时候,十二福晋倒学过些日常用语,但几年不用了,也听不大懂,只听到了一词,可爱,心想,看来自己这个表妹十之被人看上了。

富察夫人更是心如刀绞,楞在那忘了回话。

十二福晋赶紧帮着说道:“太子妃谬赞了,当不得您这么夸的。”

其木格乐呵呵道:“好孩子该夸就得夸,我倒想夸我家的淘气小子呢,可想夸也找不到词啊。”

说着便道:“对了,弘历今儿在呢。”然后便对身边的宫女道:“去,将四阿哥叫进来,他十二婶来了,叫他来请安。”

十二福晋忙道:“刚进来的时候遇见了的…”

其木格笑道:“说来都是亲戚,叫他进来和你堂弟多亲近亲近也好,免得出了门,谁也不认识谁。”

十二福晋暗暗叹气,但面上却还是带着微笑。

前院的弘历一听,便招呼特木尔一起去,特木尔忙摇头,“又没叫我,我去干嘛啊,再说了,我又不耐烦那场景。”

弘历悄声道:“一起去吧,没准十二婶会给你见面礼呢。”相处了几天下来,弘历和特木尔彼此对双方的财务状况都了解得什么透彻,知道两人都是穷光蛋,颇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特木尔一听,也是,就是得点金瓜子也行,便跟着去了。

其木格和阿茹娜对礼节都不在意,见了特木尔觉得挺自然的,还亲切的招呼着,“特木尔,来,给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请安。”

于是,特木尔便再次打了个千。

其木格还满脸是笑的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侄儿,能干着呢,听说马术特别好,是吧,弘历?”

弘历忙点头,“三表哥的马术连师傅们都赞叹的。”

其木格转向博恒,“博恒,你喜欢骑马吗?”

富察夫人昨儿哭了一宿;今早见了敦儿又是搂着一顿抽泣,还边哭边说什么蒙古风沙大,日后怎么办等等;到了阿哥所,见了十二福晋又巴巴的掉泪;因此,敦儿和博恒都隐隐猜到了点什么,不愿自己姐姐嫁到蒙古吃沙子的博恒便摇头道:“我不喜欢骑马。”顿了顿,又补充道:“姐姐也不喜欢骑马…”

第五百一十九章 试探

听着博恒的稚嫩声音,富察夫人心中一紧,生怕儿子说出什么胡话来,得罪了蒙古太子妃可就不妙了,赶紧呵斥道:“好好回话。”

博恒抿紧了嘴巴,不再做声。

富察夫人则心惊胆战的继续瞪了博恒几眼,要知道,昨天她曾试图让李荣保去找四阿哥和八阿哥出面打消其木格这可怕的念头,毕竟历来都是宗室女抚蒙古,自己家还是有几分胜算的,但李荣保说的却是,“还记得给弘暄指婚的事没?太子妃可是直接放话说就喜欢科尔沁的小格格,喜塔腊家的脸都丢大街上去了!也该喜塔腊家福气好,那毕竟是给弘暄指婚,皇上说了算;可咱们呢?就算敦儿选秀的时候,圣上还龙体安康,圣上也不会去管这等小事,再说了,若现在惹恼了太子妃,保不齐太子妃明儿就会放话说她妹妹看上咱家敦儿了,就算咱们现在找四爷帮着办了免选,日后谁敢娶敦儿?所以眼下只能打起精神应付着,而且明儿也别去贬低敦儿,万一话说过了,被太子妃察觉了,反而更遭。好在敦儿年纪还小,还有几年让咱们谋划,眼下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免得弄巧成拙,咱们哭都没地哭去…”

因此,富察夫人听了博恒的回答,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满人家的女儿打小也是不离马的,博恒这么一说,那不是生生的弄巧成拙了…

其木格哪知道这背后的故事,听了答案后,只觉得好笑,看来名人小时候也没什么慧根嘛,便笑道:“不喜欢骑马,日后怎么带兵打仗呢?”

博恒瞅了眼自己的娘,虽然富察夫人在悄悄的瞪他,但还是大着胆子小声重复了句:“姐姐不喜欢骑马。”

气得富察夫人差点背过气去,急忙挤了个笑脸,准备圆一下,却见其木格笑着拉过敦儿,道:“女孩子家不喜欢骑马倒也正常,你平日喜欢做什么?”

敦儿轻声答道:“没事就做点女红,看点书。”

其木格惊喜的问道:“你识字啊?都读了些什么?”

敦儿道:“跟着先生学了点,敦儿鲁笨,《女戒》还没学完。”

要知道满人家的闺女基本上都没人专门请先生教识字的,大家信奉的是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听了敦儿的话,其木格更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李荣保这么重视女儿的教育,喜的是,如果能给自己当儿媳,家里的平均教育水平铁定能稍微往上涨一点。

当下,其木格便笑着对十二福晋道:“真是难得,小小年纪都在读《女戒》了。”

十二福晋笑着解释道:“四叔小时候多病,玛法便将他寄养在一李姓人家,等到四叔长到十四岁了,方才接了回来,李家是汉人,又是书香门第,四叔便学了汉人的那一套,鼓着劲儿要让儿女们个个都能出口成章,而敦儿竟然也喜欢读书,宁愿在屋里练字也不乐意出门骑马踏青,倒显得有些文文弱弱的…”

其木格一听,不由想起了他家的老二,在这样的家风下,竟然连《孙子兵法》都背不全,看来还真是个木鱼脑袋,当下便完全熄灭了招博清为婿的心思,于是乎,对敦儿更亲热了,“女孩子,还是文静些好。”说着便叫人拿出见面礼,是一对玉镯,还满是遗憾的说:“早知道你欢喜读书,就给你备几本好书了。”

十二福晋无奈心想,看来真是喜欢上敦儿了…

敦儿看了眼自己的额娘,见她默默的点头,便客气的接过,道了谢。

而其木格和阿茹娜叽里咕噜的交流完后,阿茹娜也从怀里拿出一玉佩,送了出去,富察夫人已经不抬脸了,害怕自己笑比哭还难看的脸惹贵人不快,让女儿日后受苦。

弘历见状,则笑眯眯的撞了撞特木尔,特木尔也笑得很开心,落在博恒眼里,只觉得这两人分外可恶,毕竟才五岁,又是幼子,也宠溺的很,因此小嘴便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其木格见了,却理解错误,以为博恒是为没收到礼物不自在,更觉得这名人贴近生活了,赶紧拉过博恒问道:“你开始上学没?”

博恒道:“还没,只是跟着阿玛学了几个字。”

其木格点点头,“日后上学了,一定要好好学习,长大了才好为朝廷效力。”然后也给了份见面礼,是个金子打的小匕玩具,阿茹娜倒没什么讲究,又从身上拿了块玉佩送了出去。

其木格和阿茹娜这边派送完礼物,十二福晋也急忙抓了一把金瓜子出来,对特木尔道:“不知道今儿能遇着特木尔,什么准备都没有,这东西真不好意思拿出手,你今儿先收下,明儿我重新准备一份,叫人给你送来。”

听完弘历的翻译,特木尔稍微客气了一下后,便用汉语说了个谢谢,笑纳了。

这下富察夫人为难了,进宫的时候礼物是准备了的,但没分那么细,毕竟自己家和太子一家没那情分,礼送得太周到了,落在各方眼里都不是好事。

至于给孩子的见面礼,富察夫人则是完全没准备,人家毕竟是皇孙和皇孙女,自己和人家非亲非故的,还轮不到自己来破这个财。

可阿茹娜给了自己的两孩子,礼尚往来,总该给特木尔回礼,哪怕先给几个金瓜子也好,但给了特木尔又不给弘历,也不叫话啊,但给弘历金瓜子,那似乎只有宫里贵人能这么干吧…不给特木尔吧,万一等女儿嫁过去了,人家拿这事挑理,女儿可怎么处?…

想了想,富察夫人只好尴尬的笑道:“我今儿也真是失礼,没准备什么东西,明儿一定叫人送来…”说完,还特意冲阿茹娜歉意的笑了笑,虽然恨死了阿茹娜,但女儿前程难料,只好陪笑脸啊…

其木格见富察夫人脸有点红,想了想,也意识到了富察夫人的为难,便笑着对十二福晋解释道:“本来阿茹娜进京,我是想请妯娌们一起聚聚,顺便也带着她认认亲戚,可惜,要到年关了,各家各府都忙,便没张罗这事,今儿你们冒然见面,说来还是我失礼了。”

其木格的意思是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没准备见面礼其实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错,给人来个突然袭击,当然不能奢望人家准备周全。

十二福晋好似也明白了其木格的意思,当下笑了笑,又说了几句官面话,然后才问道:“特木尔这次来京,可是打算在京里谋个缺?”

其木格笑道:“我本来也打算让他在京里历练一下,看有没有侍卫缺让他补上,哪知他才心不在此,说是玩一段时间就回蒙古去。”

富察夫人心中更是一紧,轻声问道:“京城挺好的,他怎的不喜欢京城呢?可是饮食不惯?”

退而求其次,富察夫人衷心的希望特木尔日后能在北京上班,反正他又不是独子。

其木格笑道:“倒没听说他饮食不惯,只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他就喜欢草原,没什么理由的。”

富察夫人听得很无语,心想,既然喜欢家乡,那就娶家乡的姑娘好了,天远地远的跑来遭人嫌干嘛,但面上却强笑着点头,夸特木尔乡土观念重,一定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而弘历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带着特木尔说告辞,见面礼已经收了,还矗在那儿自然没必要了…

不想,其木格却叫弘历带博恒下去玩,弘历瘪嘴应了,不想还没出门,其木格又在名单上加上了敦儿,其木格是觉得小孩子嘛,一起玩玩,没准就玩出交情来了,所以没做多想,便叫敦儿也跟着一起去。还道:“弘历,你跟爱读书的敦儿多学学。”

落在十二福晋和富察夫人眼里又是一番思量。

弘历郁闷的胡乱点了一下头,冲特木尔翻译完后,补充道:“芳菲也喜欢识字呢,我老早前教了她四个字,她现在都还记得,对了,你还不知道芳菲吧,我嫂子的妹妹,挺可爱的,就是爱哭鼻子,哪天出宫,我带你去见见。”

其木格听了这话,没好气的瞄了弘历一眼,看来弘历这小子是不识金镶玉了,得,努力将客人留到弘参他们放学吧。

却不想弘历带着两个跟屁虫出来后,就对特木尔说,“咱们去阿哥所吧,反正姐姐也在嫂子那,咱们将人交给她们就了事…”

因是其木格交代招呼敦儿和博恒两姐弟的,所以弘历倒也没自顾自的和特木尔交流,时不时的还会主动问博恒两句。

博恒见弘历一副挺好说话的样子,便鼓气勇气问道:“四阿哥,你能不能帮我问问特木尔,草原到底哪儿好啊?”

弘历笑着用蒙古语道:“三表哥,这下我不用一路上没话找话了,你快给这小子说说,蒙古到底好在哪儿。”

于是,特木尔便侃侃而谈,从气候、物产、人物三方面出,将草原夸成了天堂,在他嘴里,蒙古包都比五星级酒店住着还舒服…

安静的听了半天后,博恒的思维混乱了,难道草原还真的挺不错的,但如果真的有那么好,为什么宗室子女都不愿意嫁到蒙古去?

于是乎,还没名臣素养的博恒便没管好自己的嘴,直接问道:“既然草原那么好,那为什么宗室都不想将女儿嫁到蒙古去?”吓得敦儿出了一声冷汗,这话怎么能说出来啊…忙想着该怎么给弘历告声罪,主意还没想出来呢,却听见弘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说法新鲜…”

敦儿更急了,忙道:“四阿哥…”

却见博恒也急急问道:“四阿哥,他说什么?怎么个新鲜法?”

弘历笑道:“他说,‘离京太远了,吵架回娘家不方便…’”

博恒郁闷了,没想到得了这么个回答,憋了半天才小声嘀咕道:“就不能不吵架啊…”

敦儿楞了楞,悄悄的拉了拉博恒,示意他闭嘴…

第五百二十章 标准

第五百二十章

标准

虽然其木格算盘打的叮当响,但弘参和弘丰却未能如愿见到历史上的一代贤后和名臣,因为弘历直接将人转手给了阿哥所的方茹和安安后,自己还是领着特木尔去了较场,混到放学后硬拉着弘参和弘丰溜出宫找芳菲去了。

于是乎,白费了一下午唇舌的其木格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让与安安一起送敦儿和博恒回毓庆宫的芳茹很是忐忑。

等客人走后,芳茹方小心翼翼的说道:“额娘,四弟先前没说要出宫,否则,儿媳一定会劝诫他的。”芳茹郁闷啊,真不知道弘历干嘛来记挂着芳菲…

安安笑道:“他要告诉了我们还叫私自出宫嘛,弟妹,不关你的事。”

自打芳茹偷偷给弘历银票后,虽然弘历没收,但情却是领了的,在责怪完弘暄大嘴巴后,叹气道,“我那么捉弄嫂子,嫂子还拿她私房钱给我,让我脸朝哪儿放啊?”

觉得羞愧的弘历隔天一早见了给其木格请安的芳茹后便红着脸躲得远远的,觉得不好意思啊,但如果一直那么躲着,那就不是弘历了,也就经过了一上午的思想斗争,当天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弘历就找了个机会悄悄对芳茹道:“嫂子,那个,以前我错了,以后我真不会再捉弄你了。”

在芳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之际,弘历又道:“我先认识的芳菲,所以心就偏向她一些,那个,她确实也被你家的奴才欺负了,不过,我该找你府上的奴才出气的,不该冲着你来,嫂子,那个,反正对不住了…”

弘历说完便顶着个大红脸飞快的跑了。

当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弘参和弘丰才知道这事,弘参摇摇头,很是遗憾道:“你就这么被收买了啊?”

弘丰也嗤笑道:“你就丢人吧,为那点银子就折腰了,别对外说是我弟弟。”

弘历眼睛瞪得溜圆,“我这叫投桃报李!嫂子都以德报怨了,我还欺负她,算什么英雄啊!”

弘参打趣道:“嫂子又不是头次讨好你,怎么以前你没这心得体会啊?”

弘历道:“除了你们,就嫂子塞钱给我了,上书房里耍得好的,没一个人问我,更可气的是弘暹,第二天还跑来向我借钱…”

弘丰笑道,“他们一直就朝你借钱的,哪有银子给你…”

弘历气呼呼道:“总该问我一声吧?连句话都没有,相比起来,嫂子比他们好多了,既然如此,我对外人都笑嘻嘻的,干嘛还老和嫂子置气…”

弘参想了想,道:“你就不怕嫂子有其他心思?”

弘历道:“她真有什么心思的时候我再欺负她不就得了,到那时候,我怎么欺负她我都在理,就是额娘追着我打,我都能跑得理直气壮的!”

弘参和弘丰将弘历的这番话给弘暄和安安说了,打那以后,虽然弘暄还是老样子,但安安在与芳茹的交往中倒开始试着去接纳这个外人。

因此,此时此刻,安安便帮着芳茹说话了,因弘历被罚才过去没多久,所以其木格还不大清楚安安对芳茹的态度有了转变,乍听得安安如此说,其木格诧异了片刻后,旋即开心起来,看来家庭和睦指日可待啊,当下心情大好,等晚上三胞胎回来时,也没训人,只是叫他们赶紧去做功课,别明天被老师罚,让本以为会挨批的三胞胎很是开心不已,一个个嘴里全哼着歌…

吃完晚饭后,老十跑去前院看公文了,其木格便走到安安屋里,笑嘻嘻的问道:“安安,今儿和芳茹都说了些什么啊,你可是从早上就去了阿哥所呢。”

安安笑道:“额娘,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呢,你恐怕要失望了…”

其木格楞了楞,奇怪道:“怎么?你和芳茹处得不愉快?”

安安摇头道:“还行吧,不过,只是没法深交。”

其木格道:“为什么?”

安安笑道:“不为什么啊,没法深交就是没法深交,气场不对啊,额娘不也就和八婶、九婶能说得上话嘛…”

其木格叹了口气,“我还以为…”

安安乐道:“额娘,我和弟妹会好好相处的,你就放宽心吧,但是别的呢,你也就别奢望了…”

其木格稍微遗憾了那么一会儿,也就释然了,这交朋友也得讲缘分,没法强求,便道:“弘暄那儿怎么样?”

安安道:“弟弟心里有些烦,这段日子一有空就去白塔寺找人喇嘛禅道…”

其木格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心里再次将康熙埋怨了一遍,瞧这鸳鸯谱点的,害了人家姑娘不说,让弘暄也过得憋屈,为了以免安安重蹈覆辙,其木格便问道:“安安,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好好给额娘说说,要开朗的还是内向的?聪明的还是老实的?要高的还是矮的?要才高八斗的还是会识字就行…”

安安红了脸,道:“额娘,我忙着呢…”

其木格道:“再忙也没婚事重要,给额娘好好说说,你到底喜欢哪样的,有什么禁忌?”

安安脸色恢复了正常,却摇了摇头,茫然道:“不知道。”

都说少女怀春,但从安安身上,其木格还真没发觉这一点,也许该让安安多看看点西厢记什么的?

其木格正在想除了西厢记、牡丹亭外还有什么言情小说可以推荐给安安,却见安安正色道:“额娘,关于钟表作坊,我有点想法…”

安安要谈正事了,这人一下就严肃起来,让其木格不由皱了皱眉。

其木格仔细打量着安安,也许是从刚懂事起就在参与各种管理活动,安安身上的气势有些夺人,完全没一点小女儿态,其木格暗叫糟糕,看来安安一心奔事业去了,可女强人哪有那么好当的?再见安安板着脸认真的模样,其木格突然发觉,安安身上好像少了那么一点儿女人味…

见其木格神色有些怪异,安安噌怪道:“额娘,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见安安翘起了嘴,其木格心中稍微一松,还好,还好,安安对自己和老十可没少撒娇,尤其是对老十,只要会撒娇就好,还有得救…

其木格笑了笑,“安安,铺子的事你别操那么多心,说个不好听的,咱家有没有这个铺子都无所谓,额娘觉得吧,你是不是该学学女红什么的,女孩子嘛,还是得有点女孩子的样…”

其木格打算更改一下安安的教育大纲,却见安安翻了个白眼,“额娘,我小时候都没拿绣花针,你现在让我拿,你觉得可能嘛?”

虽然安安态度不怎么好,其木格却很开心,不错,安安翻白眼的动作也有那么一点娇憨,“安安,铺子的事先暂时不管他,反正如今和你九伯也说好了的,两家井水不犯河水…”

安安不赞同道:“额娘,俗话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咱们在钟表和玻璃作坊上比别人走得早,如今却被人巴巴的给追了上来,额娘,难道咱们不该好好想想,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难道日后等羊毛作坊做大了,咱们又分一杯羹给别人?…”

其木格摆摆手,“这事不急,再说了,不管是谁,也没法长久的一家独大下去的…”

安安道:“这个理我懂,但不进则退,咱们总得让人追得吃力些吧?”

其木格看着安安,道:“安安,铺子的事咱们改天再说,你今天…”

安安见状,双手一摊,有些不耐烦道:“额娘,我的婚事我说了能算嘛?你干嘛总是做些无用功啊?”

其木格拉住安安的手,“弘暄是男孩子,又牵涉到方方面面的事,所以额娘没尽全力为他争取,更重要的是,额娘认为,就算弘暄成了亲,和他媳妇处不好,他还能纳妾,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额娘便听之任之了你皇玛法的指婚,可如今见弘暄和芳茹这样相敬如冰,额娘心里真的很后悔…”

其木格顿了顿,继续道:“安安,你是女孩子,比不得可以左拥右抱的弘暄,所以,额娘希望一开始就能让你诚心如意,就算日后处不拢了,你们闹和离,额娘也能想得过…”

安安张大嘴。“和离?额娘,咱满人入关…”

其木格打断道:“安安,就算满人入关一千年了,只要你过不好,额娘都会让你和离,再找佳婿,当然了,额娘希望你婚姻美满,所以,额娘希望一开始就给你找个对的人…”其木格说得很坦然,满人入关三百年后,离婚率就一年比一年高了,更何况一千后,所以,其木格不认为她在说什么天方夜谭。

安安却笑着摇头道:“额娘,你没法如我愿的,我以前就说过的,我想嫁个商人,日后和他出洋四处转转,你是真的忘了,还是不想记起啊?”

其木格楞了楞,失笑道:“你想嫁商人的确难度很大,头一个闹的就是你阿玛,但如果你真瞧上了谁,额娘也一定会让你如意的…”

安安顿了顿,道:“真的?”

其木格郑重的点点头,“你瞧上谁了?”

安安摇头道:“额娘,我和什么人打过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哪找机会认商贾子弟去,我只是想找个商人,日后好背靠阿玛和弟弟四处逍遥去…”

其木格想了想,道:“安安,如果你真没什么中意的人,咱们还是在权贵子弟中找吧,总能找到个你看得对眼,他又喜欢经商的,你说呢?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总会有你意想不到的许多问题…”

安安想了想,点了点头…

其木格却还是不大放心的问道:“安安,你若真有人了,就告诉额娘…”

安安依旧摇头,表示真没有。

其木格郁闷了,没见过这样挑夫婿的,一不挑人品,二不挑学识,怎么只挑职业啊?

当晚其木格入睡前就将安安的要求告诉了老十,老十责怪了其木格一顿,说不该让安安那么小就去接触铺子上的事,这下好了,自己想当商贾不说,还要拐个人一起干…不过,责怪完后,老十又道:“安安是不是觉得朝中的事太龌龊了,想躲开啊…”

惭愧啊,失言了,低头认错

第五百二十一章 候选人

第五百二十一章

候选人

年关将近,康熙不仅给了老十一大堆任务,也没放过其木格,竟然下旨,叫其木格负责宫中庆典,这下可叫其木格有些抓狂了。

虽然康熙叫其木格跟着宜妃和德妃学习宫务,但在两主位刻意藏私而其木格又不怎么好学的情况下,基本上是流于过场了;此外,虽然其木格搬进紫禁城有那么些日子了,但是,权限也就只局限于毓庆宫,毓庆宫与老宅相比,那可是小了不少,管理范围小了不说,而且为了避免和内务府打交道的过程中忍不住擦枪走火,其木格还将毓庆宫的大小事务全交给了安安打理,自己只负责宫外的商业集团运转,---当然了,从目前来看,没了家务拖累的其木格在事业上也遭遇了滑铁卢,---所以,其木格的管理才能和搬家前相比那是没一点长进,不仅没长进,相反,还有下滑的迹象。

因此,听得被康熙委以了重任,其木格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屋里团团转。

装病是不可能的了,既然没法躲,那么只能打起精神全力以赴了,要知道废太子的大老婆以前可是紫禁城名副其实的办公室主任,其出色的工作能力赢得了各方头头脑脑的赞誉,其木格不求超越,但也不希望被甩得太惨。尚有那么一丝争强好胜心的其木格在哀怨了两句后,便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

好在其木格也不打算去搞什么新花样,拿定主意一切都按以往的例来,也就是说杜绝创新,避免吃力不讨好,加之有安安和芳茹在一旁帮忙,其木格倒也没显得特别手忙脚乱。

老十起先还有些不放心,每天回房再晚也会关心几句,后来见没什么出格的,便不再牵挂这头,而是争分夺秒的向其木格抱怨,康熙是如何在鸡蛋里挑他的骨头…

这天老十依旧在前院忙到深夜,踏着星辰进了屋,冲其木格献上的羊奶摆摆手,“今天晚饭和九哥一起吃的,吃得有些饱,什么都不想喝。”

其木格放下**,问道:“泡个澡解解乏?”

老十摇摇头,径直躺到床上,闭眼道:“不想动。”

其木格便吩咐人去打水准备给老十洗脸洗脚,然后坐到床边,帮老十捶着大腿:“今儿还顺利吧?”

老十道:“今儿被皇阿玛骂了两次,比昨天少一次,还算好。”

其木格劝道,“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吧,反正又不是什么军国大事,咱们尽到心就行,至于皇阿玛与民同庆能否尽兴,其实还不是瞧皇阿玛的心情。”

老十郁闷的嗯了声,道:“对了,九哥说三嫂娘家的侄儿兴许能配得上安安,是三嫂二哥家的老五,人才还行,今年快二十了,算命的说他不宜早娶,所以婚事便耽搁了下来,十七岁那年正要说亲,结果他额娘又病逝了,守了几年孝,才出孝一个月。”

三福晋和九福晋是同一个爷爷,两人是堂姐妹,因此,九阿哥对三福晋的侄儿有所了解倒也不奇怪,不过,其木格却有点奇怪,“九嫂今儿来了,也说了一个人,不过和九哥说的却不一样。”

老十睁开眼,正待发问,却见几个宫女端了水盆子进来,便没做声,任由其木格给他擦了脸,道:“不洗脚了,今儿没出汗”,两脚后跟一使劲,靴子便飞到了房间的另一角,然后自顾自的将腿蜷在了床上。

其木格无语,只好挥手叫宫女退下,然后才拍了拍老十,“脚不洗,衣裳也不脱啊。”

老十道:“爷又没拦着你不让脱,对了,九嫂说的是谁?”

其木格一边给老十宽衣,一边道:“是他的亲侄儿,她大哥家的老三,说是他大嫂快40了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宝贝的很,挑媳妇挑花了眼,所以一直没定下来,他大嫂怕丫鬟们带坏了他那宝贝儿子,所以都安排的是嬷嬷近身照顾,因此,如今连屋里人也没有…”

老十皱眉想了想,“完全没听九哥说过,明儿我再问问。”

其木格点点头,又道:“九嫂今儿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她一侄女,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明年选秀的时候指给弘暄…”

老十想都没想,便道:“到时再说吧,年都没过呢,这么早说有什么用啊。”

其木格叹了口气,“弘暄那儿…”

老十不在乎道:“他总有想明白的一天,甭理他!”

弘暄这段日子心情有些沉闷,一得空就去白塔寺找喇嘛,见这情况,其木格和老十百忙之中便抽空和他谈过一次心,知道了弘暄的心结。

弘暄一直很纠结,守着芳茹过日子吧,心有不甘,纳妾吧,弘暄倒无所谓,可孩子怎么办?弘暄从堂兄弟身上见得多了,一个家里,妈多了不是好事,他觉得自己都幸福健康成长了,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童年留有阴影啊…

那么不要嫡子嫡女?可庶子庶女的娘如今在哪儿,弘暄也不知道。

其实吧,弘暄是意识到了自己日后的家庭生活大概和康熙差不了多少,心有不甘,总想挣扎两下,这样日后弥留之际,也能勉强说得上一句不后悔…

听弘暄说完了自己的矛盾心理,其木格也不知该怎么开解,只能徒劳的劝道:“弘暄,为什么不试着去喜欢芳茹呢?她对你真的不错。”

弘暄苦笑道:“额娘,是不是她对我好,我就必须得喜欢她?我要不喜欢她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其木格叹了口气,道:“额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如果你放下心结,好好的和芳茹处,也许…”

弘暄摇头道:“额娘,我会好好和芳茹处的,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一直没吭声的老十皱眉道:“谁一上来就喜欢谁啊?你额娘一进京也不知从哪儿打听的说爷喜欢吃辣的,逼着自己吃了半天,结果给拉肚子了,她都这样讨好爷了,爷除了觉得你额娘傻,也没一下就喜欢她啊?慢慢来嘛…”

其木格脸红了,怎么说的是自己倒追老十似的,“爷…”

老十没理其木格,自顾自的训着弘暄,“京里各府,不喜欢嫡福晋的多了去了,你见过谁天天皱着脸想不明白的?什么嫡子庶子不好处的,如果连家都管不好,你还能办成什么事?瞧你那点出息,爷都替你臊得慌!”

说完老十便拍拍屁股闪人,主要是老十真不觉得这有什么为难的,认为弘暄在矫情,弄得象一文人似的,有事没事在那强说愁,老十觉得真不该让弘暄读那么多书,好的没学到多少,坏毛病倒是弄了一大堆…

老十理解不了弘暄,其木格却能感受到弘暄的挣扎,但是苦于能力有限,也提供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只能劝弘暄顺其自然,实在没办法爱上芳茹的话,那么也只能尽力让身边的女子求仁得仁,努力让日后的孩子们觉得当爹的不是过于偏心…

听其木格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弘暄强笑着道:“额娘,我只是太贪心了,什么都想要…”说到这,弘暄顿了顿,低语道:“阿玛都能两全,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其木格拍了拍弘暄的肩膀,“弘暄,从古到今,有多少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别看我和你阿玛如今恩恩爱爱的,当初若让你阿玛选,你阿玛也不见得会选额娘,只是阿玛额娘比你幸运,没遇到这个选择题罢了…你何苦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和弘暄谈完心后,其木格也没再关注此事,毕竟有些事得自己想明白才行,其木格对弘暄还是有信心的,相信他不会一直在牛角尖里待着…

其木格从不认为弘暄薄情寡义,一边是皇位,一边是青梅,这世上有几人会舍得丢弃那耀眼的皇冠?就是爱德华八世弃了王位迎娶心上人也并不是外人所见的那么浪漫,其中涉及的政治阴谋也许历史学家都不忍去细究,以免打破这个童话…所以,除了唏嘘几句外,倒也没想着要去给弘暄上什么思想政治课。

今天因九福晋的拜访,其木格这才又为弘暄忧愁了一把,“爷,我一想到弘暄日后一堆侧福晋、庶福晋的,我都头大了…”

老十没敢吱声,明年选秀自己还有得愁呢,哪有空去愁弘暄,当下嘟囔道:“睡吧,睡吧,弘暄别管他,咱们还是多操心操心安安吧,这事比较急。”

看来老十真的意识到安安嫁人是迫在眉睫了,第二日晚上,便告诉其木格:“我问过九哥了,九哥说九嫂的侄子太娇气了,没什么出息,不过,我觉得也许敲打敲打也就好了,叫九哥年前安排一下,爷找时间去见见栋鄂家的两小子。”

老十没说的是,九福晋的亲侄儿是有妾室的,因起了这个念头不久前才将人给打发了,所以九阿哥是压根没将此人列入考察对象,老十听九阿哥说了后,心里也不大舒服,但最终还是将叫九阿哥将两人一起约出来,不为别的,只为卖九福晋一个脸面,虽然九福晋不得宠,但地位在那,想背后使坏也是轻轻松松,弘相开铺子的事九福晋不也在里掺和了嘛…

老十是打定主意不会考虑九福晋亲侄子,但也没给其木格透实话,担心其木格藏不住心事,在九福晋面前没法淡定…

而被瞒着的其木格倒同意老十的说辞,谁家孩子不娇气啊,慢慢磨练就好了,要知道,这年头,又是嫡子,又没结过婚纳过妾,还和安安年龄相当,真的是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因此非常赞成老十抓紧时间却相人的提议,还建议道:“爷,干脆让安安也去瞧瞧吧,咱们千辛万苦挑好了人,若安安不喜欢,那也不好…”

老十没吱声,在认真思考着,其木格便道:“芳茹是皇阿玛挑的,人也确实能干,可不就是不对弘暄的心意嘛?”

老十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这章是补昨天的,唉,羞愧的连道歉都不好意思说了,只能说请大家看行动吧,一定会改正的

不过,安安要去相亲了,倒知道高兴一下,呵呵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相亲(上)

第五百二十二章

相亲(上)

京师大栅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一身寻常旗人装扮的安安和同样平头百姓衣着的阿茹娜也混迹在人群中,在大街上慢慢闲逛着,太子府的四个侍卫也都乔了装,不远不近的跟着。

不过,安安似乎没多少心思购物,虽然跟着阿茹娜进了几家店铺,但对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却没一点兴致,非常的心不在焉。

任谁也淡定不了啊,今天可是安安相亲的日子,按照老十和其木格的安排,九阿哥先和栋鄂家的两个小子在茶楼叙叙亲戚情,然后,老十去偶遇,再然后安安去偶遇一把,这样几个偶然连一块儿,这相亲程序就完成了,好过安安直白的去九阿哥府见人。

本来老十是考虑去九阿哥家,让安安躲在屏风后瞧的,但转眼一想,放眼大清,就没未嫁女自己相看夫婿的,也许也有人家这么搞过,但人家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偷偷干的啊,巴巴的将安安叫到九阿哥府做这本该自己一家人悄悄干的事,老十觉得不妥当,不是信不过九阿哥,而是怕九福晋到时生什么幺蛾子,要知道,她的侄儿是铁定落选的。

将人叫进宫来吧,人还没离宫,肯定满京城都知道了,老十认为,这事还是低调进行比较好,太高调了准黄。

因此,老十便建议偶遇,而且还拒绝了其木格的参与,“一来你出宫不方便,二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从来就只会瞧好的,你去了也是白去。”

因此,阿茹娜便很荣幸的加入了,安安陪从蒙古远道而来的小姨逛街,这是个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

因此,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的安安便心不在焉的和阿茹娜一起上街漫步了。

阿茹娜瞧着安安的小女儿态,想打趣两句呢,又怕安安脸上挂不住,只得将玩笑话憋回肚子里,反正瞧安安的表情也挺好玩的,阿茹娜倒不觉得无趣。

好在没逛到多久,老十的贴身侍卫就找来了,不过,却是告诉安安临时有变,今天暂时不去茶楼汇合,至于改在什么时候,暂时未定。

待报信人走后,安安略微有点失望,但也长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手心全是汗。

阿茹娜以为是因为老十公务繁忙,倒也没怎么奇怪,而是取笑起了安安,“这下可以好好逛街了吧?”

安安脸红了一下,笑道:“小姨,我什么时候没好好逛了?”

见阿茹娜要反驳,安安忙拉着阿茹娜进了刚逛过出来的那家绸缎铺子,“小姨,大表嫂和二表嫂喜欢什么花色的?”

安安和阿茹娜开始正儿八经的逛街了,老十那厢也开始了正式考察。

九阿哥是老十的铁杆兄弟,对于今天的事那是一点口风也没露,有那么点心思的栋鄂家从上到下都以为今天是九阿哥进行头道筛选,因此,两小伙子见老十来了都是一惊,当然了,待九阿哥介绍完后,老十心里也是一惊,九福晋的亲侄儿保宁长得那叫一个帅,本来三福晋的亲侄儿东茁也算是一表人才了,但和保宁站在一起,那只能说是丑小鸭来衬托白天鹅了。

因此,老十赶紧找了个借口出了一下包间,叫侍卫去通知安安今天尽情的逛街,至于其他安排暂时取消,老十担心啊,万一安安是那重色的呢?老十觉得还是由自己先来把把关再说,如果保宁那臭小子肚子里真有点货,那么再从长计宜…

交代完后,老十才重新回房落座,开始盘问。

东茁和保宁心跳得更厉害了,都知道,如果过不了老十这一关,那什么都是浮云了,没了第二轮比赛,更不可能有什么复活环节。

老十问了问两人读了些什么书,武学上有没有什么特长,日后的志向云云,老十的问题没什么新意,东茁和保宁的答案也都中规中矩,没什么特吸引人的。

九阿哥在一旁听得很无语,但又不好贸然插话,帮老十提问,那不是显得老十太没水平了嘛,虽然老十的确问得很没水平…

九阿哥还不知道老十已经通知安安改变了计划,还在期待着安安来引导一场有内容、有营养的考试…

因此,九阿哥的眼睛便不时的朝大街上张望,正打算连耳朵也用去听街上的叫卖声时,却听到老十幽幽问道:“你们对于弘相开铺子一事是怎么看的啊?”

九阿哥这下不敢跑神了,赶紧扭回头,神色尴尬的瞧着众人。

东茁虽然也是一震,但毕竟他爹他爷爷没去掺和,所以脸上倒没显什么,惊过之后,便全神贯注的全力想着说辞,而保宁则有些难堪,他爹没参与,但他爷爷却是主力军,所以,面对老十这个问题,保宁有些犯难,不知道是不是该先致个歉…

码到现在才码了这么一点,郁闷中,时间太晚了,只好勉强发了上来,唉,请大家海涵

第五百二十三章 相亲(中)

第五百二十三章

相亲(中)

随着老十开放式问题的抛出,茶房里便陷入了沉寂,东茁和保宁非常谦让,似乎都乐意将机会留给对方。

老十也不催,慢悠悠的品着茶,好似今天特别闲,康熙给的一大堆未尽事项仿佛都凭空蒸发了。

九阿哥见状,只好咳嗽了一声,道:“东茁,你先来。”说完还给了一鼓励的眼神,这可是他力推的人选,自然希望东茁能先表现一下。

东茁见九阿哥发话了,忙娓娓道来,“回太子,小的不大懂商贾之事,但觉得弘相阿哥此举胜在一个出其不意上,而太子身边的掌柜则胜在一个稳上。”

老十瘪瘪嘴,“还有呢?”

东茁顿了顿,道:“弘相阿哥心思慎密…”

老十摆摆手,打断道:“爷听得懂你在说什么,你若是就你前面说的话来给爷详细解释,那就不必了。”

东茁红了脸,垂手低声道:“是。”

老十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茶碗里的茶叶,悠悠问道:“保宁你的看法呢?”

保宁心想,自己也只能围绕着这两点来发挥啊,当下便道:“小子也不怎么明白商贾之事,觉得东茁所言甚是…”

老十不客气道:“爷不是让你来点评的,你有没有新的见地?”

见保宁没做声,老十放下茶盏,道:“喔,在你们看来,这事就只关乎谁家铺子赚钱,谁家铺子亏本?”

东茁和保宁楞了一下,轻轻的摇了摇头,但嘴巴都还是闭得紧紧的。

老十没好气道:“你们大概都知道,你们姑父家的孩子我最喜欢弘政,但这并不表示我就讨厌弘相,都是你们姑父的孩子,我犯不着在这刻意去听谁的好话或坏话,就是背着你们姑父,我也不乐意听。”

老十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端起茶碗品了一小口,然后才接着说道:“爷问的是,你们怎么看这事,如果你们的看法就仅限于此,那你们就退下吧,别耽搁我和你们姑父的时间。”

东茁和保宁给臊了个满脸通红,但却不知该如何接老十的话。

九阿哥这时忙打了个哈哈,笑道:“别就事论事,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即使说错了,太子和我也不会怪你们的。”

哪知老十却道:“谁说的?任谁说错了话也得担责啊,你是他们姑父,可以不在意,我可计较着呢。”

九阿哥被老十哽得说不出话来,只好在一旁使劲翻白眼。

东茁和保宁此时肯定不可能耷拉着脑袋出去,太丢人了,所以都站在那儿没动。

老十也没赶人,给足了他们再次思考的时间,过了半刻钟后才问道:“谁先说?”

保宁心想,自己刚才是附和东茁的,这次怎么也该先说了,便道:“小子窃以为,做任何事都应讲究一个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弘相阿哥的铺子能有个开门红,随后又有着蒸蒸日上的劲头,一来是占了天时地利,二来,也是最主要的,占了个人和。所以,小子以为,不管做什么事,人和两字是该最先考虑的。”

老十不置可否,又看向东茁,东茁斟酌道:“小子认为保宁说得在理,只是如何争取并保持人和这一优势,里头的学问就大了,小子尚需多多学习。”

老十听后没做评论,而是问道:“没有了?”

见东茁和保宁都不答话,也不再纠缠,便道:“那你们退下吧。”

等两人走后,九阿哥才没好气道:“不满意?”

老十也没好气道:“换了你,你会满意吗?”

九阿哥回了一句道:“我虽然女儿多,却没你那么好命能亲自挑女婿!”

老十本来做好准备给九阿哥毫不留情的顶回去的,听九阿哥如此说,便压下了心中戾气,改而宽慰道:“三格格今年不就留在京嫁给了侍卫永福嘛。”

九阿哥没好气道:“不是爷挑的,是爷去抢的!”

这说来其实是个误会,当时五阿哥也想将他家的三格格留在京,说三格格打小身体不好,希望能照顾照顾,哪知那天九阿哥也跑去找宜妃,也是为三格格的事,当然,是他家的三格格,九阿哥晚到,并不知道五阿哥先前说了什么,所以便大言不惭的将难题扔给了宜妃,说他前头两闺女都和蒙古了,这个怎么也该留京了,不能因为闺女多就显得不金贵了塞。

这下宜妃为难了,五阿哥的大格格和二格格也是嫁到蒙古去的,这让宜妃怎么说?

五阿哥是个体贴的,便冲九阿哥说,“额娘肯定会上心的,你还有其他事情就去忙吧。”

九阿哥以为五阿哥要和宜妃说悄悄话,便潇洒的走了,等九阿哥走后,五阿哥便告诉宜妃,先照顾九阿哥吧,“我府上的三格格虽然比三侄女大一岁,但身体不好,还能拖拖的。”

宜妃一想,这段时间为了作坊的事,九阿哥心里已经很不舒服了,是该安慰一下,所以便将机会给了九阿哥,挑了个门第不显的给康熙报上去了,九阿哥其实觉得自己女儿亏了,但一想到能留京,便也没说什么,很有点象80年代中国农村的父母,只要女儿能嫁给城里人,帮着解决一下城市户口,其他的能凑合就行了…

但世上没不透风的墙,五阿哥去求恩典的消息最终还是传到了九阿哥耳里,让九阿哥很是烦躁了一阵,所以听得老十如此说,便有些恼羞成怒,语气很是不好。

老十忙安慰道:“九哥,没事儿,好在你府里格格多,总有机会能亲自挑选女婿的。”

九阿哥微微扬了扬眉,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老十点头承诺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九阿哥高兴了,看来等日后老十登基了,他也能过把瘾了,当然了,主要是能在京里给女儿好好挑挑人家了,不用为了留京而委屈自家闺女了。

九阿哥心情一好,对老十也没那么挑剔了,笑道,“不是我说你,还真没见过你这样选女婿的,这不是吓唬人嘛?”

老十不在意道:“胆小鬼想给我当女婿,门都没有。”

九阿哥叹气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一样,想到哪儿说到哪儿?换了你,你今儿也就这样,话还没人家说得好听。”

老十摇头道:“九哥,你别不信,我肯定比他们说得好,什么人和,简直狗屁,不就是说咱们两家仗着交情好,没闹出大乱子来嘛。”

九阿哥给了老十一白眼珠子,道:“那你想听什么?听他们说,我气急败坏的砸了一堆茶杯?”

老十慢慢吐了两字,“反省。”

九阿哥楞了楞,笑道:“他们哪敢说得那么直接,提到人和,其实也算勉强沾边。”

老十笑道,“勉强是沾了边,但最主要的他们却没说到,我家的铺子固步自封,夜郎自大,难道不该吸取教训?九哥和我没能防范于未然,难道不该吸取教训?…”

九阿哥依旧笑道,“他们要真那么说你家的铺子,你不和他们翻脸才怪!”

老十点头,承认道:“他们要用固步自封、夜郎自大这两词,我肯定扇他们耳光子。他们又不是目不识丁,若连人话都不会说,难道不该被教训吗?”没等九阿哥给了个了然的表情,老十就接着道:“但是,他们该谈到这点,没谈到,那就是傻蛋,若谈得没技巧,那就是傻瓜…我就想找个有胆有识的女婿,这要求不过分吧?”

九阿哥道:“可你提的这问题…”

老十打断道:“我不觉得这问题有多棘手,也不认为我想听的答案有多不合理。”

九阿哥叹气道:“行,我再多多留意。”

老十笑道,“九哥,劳你费心了。”

九阿哥道:“我就这命。”

老十见差不多了,便提议和九阿哥一起走,大家都是忙人,真没功夫坐在这喝茶。

九阿哥起身后才想起:“安安怎么没来?”

老十道:“我觉得我还是先筛选一下,免得她瞧上的,我看不上,到时麻烦。”

九阿哥想想,也是这个理,便道:“那咱们这就走吧,对了,你今儿说的话可得记住了。”

老十楞了楞,脱口问道:“什么话?”

见九阿哥拿眼瞪他,旋即反应过来,笑道,“嗨,我当什么事呢,只要你乐意将四格格多留几年…”

九阿哥一听,拍了一下脑袋,“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进宫去。”

老十忙拉住九阿哥,奇怪道:“干嘛?”

九阿哥道:“四格格不是也该议婚了嘛,我进宫求了额娘,让她帮着再将四格格留在京里,额娘挑中了一侍卫赵世扬,我也答应了,得赶紧去拦着。”

老十没撒手,而是奇怪道:“你都答应了,怎么又反悔啊?”

九阿哥没好气道:“我挑他看重的是能留京,没挑人!”

老十抓住九阿哥的胳膊,摇头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象你这么个弄法,还不如在蒙古王公里好好挑呢。”

九阿哥又不是在蒙古长大的,身边也没得宠的蒙古福晋,所以他和老十的观点非常不一样,只要人好,老十能忍痛亲手将安安嫁到蒙古去,而九阿哥若有了自主选择权,头一个就是将蒙古籍给剔除出候选名单,因此,听老十这么一说,九阿哥便眯起眼,威胁道:“那我在蒙古人堆里帮安安留意一下?”

老十是能将安安嫁到蒙古,但如果能开心的嫁闺女,谁又乐意忍痛送妆呢?因此,老十忙松开九阿哥,让了条道,“九哥,你的事急,你先请,当心去晚了,宜妃娘娘给皇阿玛递话了。”

九阿哥一听,顾不得再和老十废话,忙大步流星的跑了…

老十这边结束了,安安和阿茹娜则正逛得高兴…

这是补昨天的,唉

第五百二十五章 印象

第五百二十五章

印象

东茁和保宁刚踏进绸缎店,就听到一男子道:“嘴大怎么了?嘴大吃四方,我说这位姑娘,你该不会连这个理都没听过吧?”

东茁和保宁忙定睛一看,怪不得这么大咧咧的夸耀嘴大好呢,敢情这位仁兄是在王婆卖瓜啊。

东茁和保宁可不打算掺和这破事,眼睛忙着打量店铺里的其他顾客,自然,范围锁定在少女身上。

可惜,很不幸的是,他们俩只在店铺里发现了两女的穿着旗装,一中年妇人,一青春少女,而那唯一的一个旗装少女正在冷笑着:“我还真孤陋寡闻了,没关系,待会儿我就到大街上去仔细瞧瞧。”

大嘴男子楞了一下,“瞧什么?”

旗装少女冷哼了一声,“瞧瞧乞丐是不是都长着一张大嘴啊。”

大嘴男子脸上有点挂不住,气结道:“你怎么变着法的骂人啊?”

旗装少女瘪瘪嘴道:“我骂你什么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东茁和保宁有些拿不准,太子的大格格就算是微服上街,也不一定非得穿旗装啊,而且怎么可能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和人吵架呢,随便一个眼神,自有人去收拾啊…

因此,他们便装作没听见店铺里的争执,心不在焉的一边摸着料子,一边观察着穿汉装的女顾客,倒有一姑娘的年龄看着差不多,身边跟着一老妈子一丫鬟,此时正在低头看着布料,当然了,看布料的时间有些久,应该是耳朵忙去了。

栋鄂家的两小伙子本来还有些拿不准的,不过瞧那老妈子对旗装女子一脸的不屑,倒有些符合宫中教养嬷嬷的形象。

天佑栋鄂家啊,就在东茁和保宁想好了词去搭讪时,该汉装女子许是觉得老这么认真的看热闹不大好,便随意走了两步,换了块布匹来摸手感,这一走,栋鄂家的两小子就发现倪端了,一看这姑娘走路的姿态,那是肯定裹了小脚的,那么答案便不言而喻了。

暗叫好悬的两小伙分清主角了,但事情却更难办了,因为旗装女子和大嘴男就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讥讽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还停不下来,确切的说,是旗装女子在讥讽,大嘴男在陈诉事实,或者叙述他所掌握的真理。

东茁和保宁不好冒然加入战局,只好待在一旁观战。

这一细细观察,两人便不由深思起来,整个事件透着邪乎啊…

如果旗装少女是大格格,那么,那旗装贵妇,--虽然从装扮上瞧不出贵在哪儿,但她却一直笑眯眯的,不时拉拉旗装少女,神态中没一点小心,而旗装少女在声声冷笑中还不忘给她回一个安慰的笑容,因此,栋鄂家的两聪明孩子便认定,此人十之八九应是太子妃了,--于是乎,在他们眼里,阿茹娜便一下贵了起来,不再是中年妇人了,而是贵妇人了。

如果人物身份无误的话,那么这场景可就太奇怪了:首先,店铺的伙计没人去劝架,都在一旁傻待着,连其他客人也不怎么招呼—他们不知道的是,伙计早就去劝过了,被吵架的两人给瞪了回去,他们也试着向其他正在瞧热闹的客人继续推销产品,不想又被其他客人瞪了,也是,大家都不急着赶路,有的是时间,干嘛不先看热闹,所以掌柜的也不好叫安安和傅二爷出去吵,担心如此一来,其他客人也跟着走了,反正又没打起来,店铺也没危险,便忍了;

其次,大嘴男虽然已经有那么点恼羞成怒的感觉了,但却没口无遮拦的进行人身攻击—那是因为他们来晚了,没听到傅二爷对安安眼睛的评语;

再其次,太子妃也没出面控制局势—这个可真是天大的误会,阿茹娜没出声,那是因为不想惹出事来,想低调。阿茹娜虽然听不懂安安和大嘴男在说什么,但人物表情太丰富了,所以阿茹娜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两人是对掐上了,可惜,她不会说汉语啊,只好闭嘴不吭声,她担心自己一张口就会泄露出蒙古人的身份,万一被老十的政敌发现了,还不知会怎么做文章呢。谁说权贵能肆无忌惮的横着走的?那也得分男女,若是弘暄那帮阿哥,大不了就是被人说成混世魔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安安是一闺女,大清可没有纨绔女一说,只有泼妇和悍妇,摊上这两样名声,安安还有什么脸见人啊,所以,为了不暴露安安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为了顾全安安的名声,阿茹娜表现得非常克制,楞是生生闭紧了嘴巴,而且为了缓和气氛,脸上还不时带一丝笑容…

于是乎,阴差阳错,栋鄂家的两小伙子便想左了,而且左得还有些远。

东茁怀疑,这是老十专门安排的一场考核,侧重于考察他们的观察能力—能否发现乔装的侍卫--,分析能力—是否能认对人--,以及解决问题的能力—如何劝好架而又不显得唐突…

保宁也几乎可以肯定,这是转为他们设置的另一场考试。

因此,正词穷的傅二爷便听到一男子道:“这位公子,好端端的欺负人姑娘家不觉得羞愧吗?”

傅二爷一看,一小白脸,长得人模人样的,但却不会说人话,当下便没好气道:“你哪知眼瞧见我欺负她了?我在和她商量,看能不能将她买的布先匀给我。”

傅二爷说完此话,觉悟了,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怎么商量商量着就成吵架了啊?傅二爷没想明白,很郁闷,但郁闷归郁闷,清醒过来的傅二爷不打算继续在这丢人现眼了,冲安安道:“你不乐意让就算了,当我没说。”说完便大步朝店铺外走去。

率先发话的是保宁,东茁本打算紧跟其后的,但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发话,大嘴巴男就撤了,东茁心想,难道自己猜错了?或者先开口的即为优胜者?

东拙脑子还懵懂着,却见大嘴巴男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伸手从柜台上拿了一包裹,嘴里还嘀咕道:“不让就不让,拿我嘴大说什么事啊…”

东茁一听,心里吃了颗定心丸,只要给机会就好,当下便道:“这位公子,你嘴大是事实,这位姑娘又没冤枉你,你堂堂男子汉计较个什么啊?”

傅二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没好气道:“你长个樱桃小嘴也不咋的嘛,活脱脱的一长舌妇。”

东茁还未来得及反讥,就见安安悠悠道:“嘴大的人,舌头多半短不了”,于是忙点头附和道:“姑娘所言甚是。”

傅二爷用鼻孔哼了一声,道:“好男不和女斗。”说完又扫了一眼东茁,但忍了忍,没出声,转身再次走人,边走边嘀咕,“我真是撞了邪了,怎么想起和你打商量。”

保宁立马道:“你都说了是打商量,你还叽歪什么啊?谁说的一商量,就得如你的愿啊?”

东茁也道:“不错,人家姑娘没应允你,你也不该心生不满,出言不逊,你要是个男人,就赶紧给人姑娘道个歉。”

保宁一听,觉得东茁比自己高明了一点,有些懊恼,怎么光训人去了,忘了叫这家伙认错呢?

傅二爷停住脚,气闷道:“我说你们两个,想当护花使者也先将前因后果弄清楚好不好,弄明白了谁先出言不逊再来帮腔也不迟。”

保宁和东茁同时出声道:“你这人…”

安安忙阻止道:“两位公子不必动怒,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一旁的掌柜悄悄松了口气。

安安虽然很高兴来了两正义的使者,但问题是,他们一掺和,这事情便容易闹大了,几个男的在一起吵不上两句十之八九肯定会动手,这架一打,谁知道后续会如何发展,如果运气不好,没准就惊动官府了。再说了,老十先前订的相亲茶馆可就在这条街上呢,虽然老十有事改期了,但安安窃以为,栋鄂家的两个后生定然是早早就候在那里的,万一人家被老十爽约后闲得无事在大街上闲逛呢?这边动静闹大了,没准就将那两人给吸引过来了,安安可不想给人留下什么坏印象。

因此,安安便忍气息事宁人了。

保宁和东茁自然是听命,“既然人家姑娘都不计较了,这位公子好自为之吧。”

但安安还是忍不住忿忿的补充道:“这种人,你越理他,他越来劲儿。”

傅二爷恨恨道:“搞清楚,是我不和你们计较!”说完又冲安安来了句,“姑娘家家的,这么牙尖嘴利,怪不得到现在还没嫁出去。”说完便拿起包裹很厉害的走出了大门。

傅二爷出来后见永贵还在那瞎转悠,觉得有些奇怪,因他出京的时候,永贵还没补缺,所以并不知道永贵的职业,只以为永贵在等人,因心情不爽,便没再过去打招呼,径直走了。

傅二爷潇洒的走了,却让保宁和东茁傻眼了,敢情这不是演戏,是真吵啊?试想哪个演员敢冲太子的心尖尖说这诛心的话…

保宁赶紧走到店铺门口,朝外望了望,认识的两侍卫还在,难道走错铺子了?但此时也不好冒然走人,只好冲气得咬牙切齿的安安讪讪笑道:“姑娘别和那人一般见识。”说完便走了出去。

东茁也怏怏道:“姑娘别为这等小事影响了心情,继续逛,继续逛。”既然都已经表错情了,总不能戛然而止啊,当然,说完这句后,东茁也拍拍屁股走了。

祝大家周末愉快!

第五百二十六章 身份确认

第五百二十六章

身份确认

因傅二爷的搅和,安安没了逛街的兴致,阿茹娜也担心呆会儿再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便拉着安安返回什刹海的老宅。

回府后,阿茹娜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安安,你怎么吵架也吵不赢啊,后面不是还来了两人帮忙嘛?”

安安郁闷道:“我不想将事情闹大了。”

阿茹娜点点头,“你这想法没错,可就算畏手畏脚的,也不至于落了下风啊,真不象我们阿巴亥部的。”说完又纠正道:“唉,我忘了,姐姐和人争执好像也占不了什么上风,只知道撂下脸子转身走人。”

安安不置可否,自己额娘经常将阿玛顶的哑口无言好不好?当然了,不排除其木格是只在家里横的角色。

阿茹娜见安安不做声,好奇道:“他说你什么了?”

安安摇头道:“没说什么。小姨,府里这些奴才没怠慢您吧?”本来安安是想直接回宫去照照镜子,看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小,但自打阿茹娜进京后,虽然弘暄往老宅来了几趟,但男子毕竟心粗,眼里看到的都是场面活,若奴才们真消极怠工,不见得能发现得了,因此,安安便调节了一下情绪,奔老宅来了,为了让小姨住得舒心,自己好歹也得出一份力啊。

阿茹娜笑道,“府里的人都好着呢,你额娘的陪房留在老宅的不少,徐公公专门挑了几个给我下边的人当通译呢,语言通了,也就没出什么岔子。”

安安笑道:“那就好,小姨,您累了不?要不先歇歇,我去寻管家婆子说会话。”虽然阿茹娜如此说,但安安还是觉得有必要给府里的人上点警钟。

阿茹娜笑道:“安安,你就放下心来吧,若真有哪个不长眼的撞在我手里,我自会给你额娘说的,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象受气老媳妇啊?”

安安扑哧笑道,“小姨,您可不老。”

阿茹娜拉着安安的手道:“你就好好陪我说说话吧,唉,小姨这辈子就是遗憾没生得一个闺女。”

安安笑道,“二表哥虽然没见过,但三表哥瞧着倒也是心细的呢。”

阿茹娜乐道:“你说的是反话吧?呵呵”

两人的谈话正渐入佳境,就见徐公公拿了个包裹进来了。

徐公公虽是下人,但人家可是将老十从小伺候大的,因此,安安见徐公公进来,便站起了身,以示尊重:“徐公公,有什么事?”

徐公公倒也没倚老卖老,依旧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谢绝了请他坐下说话的厚待,道:“刚才门房来报,说是富察家的傅清,刚从西北回来了,捎来了大表少爷和二表少爷的书信。”

阿茹娜听了安安的翻译后,喜道:“信呢?”从徐公公手中接过信后,忙不迭的拆开了,安安则笑问道:“人可请到大厅喝茶了?徐公公,你先去好生招呼着,等小姨看完信,我们立马就过去。”

徐公公道:“回大格格的话,富察公子给门房说,他今儿才回京,尚未回府,今儿就不来拜见了,只是不清楚他何时回西北,也许三两天就走,所以今儿才特意来了一趟,若要给表少爷们捎带东西,还需赶紧准备才是,免得到时来不及。”

阿茹娜听后,对安安道:“这人还真是实在,那我得赶紧想想,到底要带些什么呢?对了,你回宫后让你额娘问问你阿玛,大营里最稀罕什么,明儿我就不进宫了,派人出来给我说一声就是,万一人家后天就走呢?我得赶紧准备,喔,他留地址没?唉,无所谓了,你顺便帮我也问问…喔,徐公公知道…”

安安笑道,“小姨,你怎么开心得都语无伦次了,按说你在车臣汗部的时候,更方便捎带东西啊。”

阿茹娜解释道:“虽然车臣汗部离大军驻地要近些,但没驿站啊,捎信反倒不如京里这么方便,毕竟是在行军打仗,总不能时常专门派人去大营吧?只能叫人去锡林郭勒盟的驿站守着,来往公文都赶时间呢,能帮着捎信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带东西?”

安安点点头,“看来漠北蒙古的驿站也该建了,这样多不方便啊,有什么事,京里也没法及时知道。”

阿茹娜失笑道:“这该弘暄费心吧?”

安安笑道,“没人给他提,他怎么费心啊,他又不是神仙,闭眼一想,就能知道什么该费心,什么不该费心。”说着又指了指徐公公手上的包裹,“徐公公,这包裹该不是表哥们捎带的吧?”

徐公公笑道:“富察公子说他也是临时领命,所以表少爷们来不及准备土仪,也就有点时间写封信,这包裹里的东西是富察公子帮表少爷们买的,特意送给夫人和三表少爷的,他特意说了,是表少爷们送的,表少爷们先付了银子的。他的年礼等他回府后再叫人送来。”

阿茹娜欣喜道:“这两孩子,怎么还麻烦人干这事啊。”说着便从徐公公手里接过包裹,笑意盈盈的打开来。

安安则道:“这富察家的还真有趣,他干嘛不一并将自己送的礼也买了啊。”边说边凑上前去,阿茹娜打开包裹,递了两样给安安,安安接过看了看,“喔,这怀表可是弘相铺子产的,这梳妆镜是咱家铺子的…”

徐公公笑道,“富察公子说,他离京有两年多了,不知道京里的行情,所以买布料的时候出了点差错,选得不大好,本来准备重新买的,但出了点岔子,没买成,请别见怪,还叮嘱门房一定要将这话带到。”

阿茹娜已经瞧见布料了,楞了一下,瞅了瞅安安,没做声。

安安则道:“他连家都没回,就在帮着表哥们办这差事,就算买的东西再不合意,小姨又怎会怪罪呢,是吧,小姨,不过,他怎么想起买布料呢?…小姨,他到底买的什么料子啊,你怎么都呆住了?”

阿茹娜张了张嘴,没发出音来。

安安看了看阿茹娜,又瞅了瞅包裹,下一秒,安安也笑不出来了,为了郑重起见,安安又看了第二眼,为了实打实的确定,还将布料拿起来看了看,然后才咬牙切齿道:“这就是富察家的那个什么送来的?”

徐公公不知为什么安安一下变了脸,只好疑狐道:“正是富察家的傅清送来的。”

阿茹娜想了想,道:“安安,咱们当时其实也瞧得不确切,说不定弄错了。”

安安咬牙道:“来人,去问问门房,这个傅清是不是嘴巴大的象癞蛤蟆!”

不一会儿,确认信息就反馈回来了,说得很含蓄,说是来人的确比寻常人嘴巴大了那么一些。

安安听后那是阵阵冷笑…

正在家里接受嫡母盘问的傅清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而富察夫人还在问着,“你真没在营地里说你妹妹?你确信没给太子妃的两侄儿提过?”

傅清真想说,我感冒了,后背都发凉了,你能不能别再翻来覆去的问同一个问题了,但谁让问话的是嫡母不是自己亲妈呢,只好耐着性子道:“真没有,我没事儿提敦儿干嘛啊!”

富察夫人无力的摆摆手,“你先下去好好歇歇吧。”

傅清应了,但却还没走,而是问道:“母亲,各家各府的年礼都送了吗?”

富察夫人道:“早送了,怎么了?”

傅清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那么一问。”

给嫡母问完安的傅清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就头疼了,年礼都送完了,到哪儿去匀点出来送人呢?

傅清翻了翻自己的口袋,还不到十两银子,这几天还得走亲访友呢。

于是,便问院子里的嬷嬷,“刘嬷嬷,我这两年的月钱呢?”

刘嬷嬷道:“老爷说您有差饷了,便将月钱停了。”

傅清尴尬的笑了笑,“我就随便一问。”

刘嬷嬷道:“二阿哥,不是老奴多嘴,你也该手紧一点了,谁家的阿哥不是得了差事就将俸禄交公的,你这两年在军营,俸禄可都自己留着呢,不会全花完了吧?”

傅清干笑道:“哪能啊…”

而东茁和保宁则在附近店铺转了好多圈,四处判断谁才是真正的目标,没注意到外头的侍卫已没了人影,等后来发觉时,已为时已晚,但两人细细回想了一下,好似自己在每一个可疑人面前的表现都能说得过去,便没捶胸顿足的后悔不迭,两人镇定自若的分了手,一人直奔九阿哥府,一人直冲三阿哥府,打算找自家姑姑问问,太子家的大格格到底长啥模样,以便评估一下,自己有几分成功的可能性。

从自家姑姑那核实完消息后,便匆匆返家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信呢。

保宁告诉自家亲娘,“姑姑说十之八九那姑娘应该就是大格格,和弘暄阿哥真的不象一母同胞的…”

栋鄂夫人恼怒道:“娶妻要娶贤,还要我怎么说?”

保宁嘀咕道:“和人在铺子里吵架能贤惠到哪儿去啊…”

栋鄂夫人气道:“你能不能懂点事?!”

保宁忙道:“我懂事不算啊,太子应该没瞧上我。”

栋鄂夫人道:“再等等吧,兴许还有转机呢。”

东茁则是回家给都统勤勇公鹏春汇报:“玛法,姑姑说和人吵架的应该就是大格格,倒和太子不大相同,脾气虽大,但瞧着倒也能忍得住,后面还是她主动息事宁人的,怪不得弘暄阿哥会得皇上的赞,他们俩应该和太子真不一样。”

鹏春道:“你少在那人云亦云!今儿见了太子,还认为太子是莽夫啊?糊涂!脾气大和莽夫可是两回事!”

东茁低头道:“孙儿知错了,玛法息怒。不过,瞧着太子的样子,怕是不满意孙儿呢。”

鹏春道:“太子挑一阵后,怕只得在矮子堆里挑高人了,象你这岁数的,有几个没娶亲纳妾啊…”

今天终于早了,呵呵

第五百二十七章 弘政抵京

第五百二十七章

弘政抵京

安安回宫的时候,老十还在外面忙乎着,所以其木格并不知道相亲的过程。

但是虽然安安回来了,但其木格也没时间问结果,因为弘政抵京了。

弘政其实早就开始朝京进发了,又比弘晟距离近,可是因为一路上拖拖沓沓的,所以在半道上被弘晟赶上了,剩下的行程则只好与弘晟一起加快马鞭,一路狂奔,因此到京的日子比预计的早了那么几天。

弘政回京后,在家门附近的胡同徘徊了许久,却迟迟没勇气回家,最后干脆跑到兵部去找弘暄,结果弘暄不在,说是进宫陪康熙去了,于是乎,弘政便一咬牙,直接进宫找其木格去了。

其木格见到风尘仆仆的弘政,惊讶之余,赶紧一边让人备水给弘政洗澡,一边让人弄点吃的,忙乎了好一阵子,在安安回家前才刚刚和收拾规矩的弘政说上几句话。

安安本来一肚子的心事,乍一见弘政,便光顾高兴去了,忘了和大伙比比自己眼睛是不是真的很小,“弘政,你回来了,哟,你可瘦了不少,怎么,西北那边真这么辛苦啊?九伯见了,肯定心疼惨了。”

清瘦了些的弘政笑道:“安安姐,看在你能瞧出我瘦了的份上,真不枉费我给你带了那么多东西。”

安安喜道:“那我可就拿得心安理得了,呵呵,带了些什么,让我看看。”

其木格插话道:“都在隔壁放着呢,你再着急也不急这一会儿,赶紧的,陪弘政回家去,若是你九伯今儿回去的晚,你就住你九伯家吧,或者去老宅住也行。”

安安啧啧的做了个了然的表情,“弘政,你别告诉我,你没敢回家…”

弘政摸了摸脑袋,冲安安扯了个苦笑。

其木格解释道:“弘暄被你皇玛法叫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空,你先陪弘政回去,回京第一站不回家,搁哪儿都说不过去。”

安安笑着对弘政道,“你偷跑这事都过了多久了啊,你怎么还记着呢,没准九伯早忘记了,你这么一弄,得,反倒提醒他了。”

其木格冲安安道,“你以为人人都象你和弘暄他们啊,不知天高地厚的。”

安安吐了吐舌头,很仗义道:“没事,弘政,有我呢,你若实在发憷,额娘,等四弟放学了就叫他也到九伯府上去,弘政和四弟并排往九伯面前一站,九伯再大的火气也会消了。”

弘政不相信道:“我阿玛是喜欢弘历,但也不至于喜欢到这个地步吧?”话音中还带着那么一点醋味。

安安呵呵笑道:“错,我的意思是有四弟和你做对比,九伯一定会觉得你其实也没惹什么事,哈哈。”

其木格笑道,“你就编排吧,看弘历知道后怎么找你闹。”

安安很无畏的继续乐道:“额娘,你信不信,若我现在就去找四弟,说需要他出马帮弘政不受九伯的念叨,四弟没准立马就去闯一个新鲜祸,让九伯冲他念经去。”

弘政乐道:“那十叔肯定要给气得直跺脚。”

其木格则失笑道:“弘历那家伙倒真有可能做得出来,唉,弘历这小子,总是想起什么是什么。”

弘政笑道:“谁让弘历最小呢,呵呵,大家都护着他,他自然过得率性了。”

安安瘪瘪嘴,“得,就算他是老2,也不会成为弘参。”

其木格点点头,表示认同,“他就这性子,好了,不说弘历了,安安,你赶紧陪弘政回去。”

安安忙应了,但弘政却没动,而是迟疑道:“婶娘,十叔交代我考察西北民生,想个好提案,这样皇玛法处罚起来时,也好脱罪,但是,我,我看了许多,也记了许多,但却没想出什么好点子来…”

其木格道:“你才多大,没想出法子来那才叫正常,到时你就将你记的东西交上去,就说是游记好了,一本好的游记那也是千金难求的,对朝廷的用处可不小。”

弘政迟疑道:“能过关吗?”

如果改卷的是老十,其木格肯定就打包票了,但可惜,康熙才握着给分数的那只笔,因此,其木格便很实在的说道:“等弘暄回来,我问问弘暄。”

这个问题算是勉强解决了,但弘政却还是没挪脚,其木格噌怪道:“弘政,男子汉就该有担当,你能躲得了一时,还能躲得了一世,你今儿可以躲着不见你阿玛,难道你皇玛法召你,你也能躲了去?或者你在近家情切?”

安安笑道:“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也一刀,不怕了,你放心,今儿就算九伯回府早,我也不回宫,免得等我走后,九伯找你算账,对了,额娘,记得叫四弟也来,至于皇玛法那嘛,弘政,你别犯憷,明天弟弟就是再忙,也叫他抽出时间来陪你去见皇玛法。”

弘政小声道:“让婶娘和安安姐费心了。”

安安笑道:“放心吧,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皇玛法和九伯想发脾气那也得重新酝酿啊,他们都忙,十之八九懒得去费那劲了。”

弘政听后,人倒真的显得轻松了不少,是啊,生气可是很消耗精力的一件事,而且时效性也的确很明显,但神色中却还是带了几分迟疑。

其木格扬眉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担心的,说出来咱们一起议议。”

弘政道:“弘相的事我也听说了…”

安安打断道:“弘政,你酸不酸啊?”

其木格也噌怪道:“漫说弘相没什么错,就算他真做错了,还有你阿玛在呢,轮不到你来担当什么。”

弘政不好意思道:“我就是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其木格道:“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在这耽搁得越久,你十叔见了你阿玛那才越过意不去呢…”

弘政点点头,喃喃道:“婶娘,安安姐,我再多问一句,就一句…”

其木格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弘政顿了顿,方道:“你们接到克里蒂丝的信没?”

安安止了笑,道:“嗯,知道她们一家都回西班牙了。”

弘政抬头看着其木格道,“婶娘,她给我的信,弘暄大哥差人送给我了,在信里,她叫我去西班牙娶她,说她等我,还将她家地址给我了…”

其木格沉吟道:“那你怎么想?”

弘政小声问道:“婶娘,我能去吗?”问完便满是希翼的望着其木格。

其木格想了想,道:“弘政,克里蒂丝毕竟和咱们不一样,我不是说她的长相,我是说她的生活习惯,她的想法和咱们都不一样,这些你想过吗?”涉外婚姻其实问题多多啊。

弘政道:“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不一样,饭菜不和她胃口,找西班牙厨子就是,她不准我纳妾,我不纳就是,十叔大婚后不也没纳过新人嘛,她和京里的人处不拢,也没什么,反正她还和安安姐、弘暄大哥、弘参他们都熟,婶娘其实在京里不也没怎么走动嘛?”

其木格有些郁闷,自己没那么不合群吧?

但见弘政说得那么认真,其木格只好忍了,问道:“她若想家呢?”

弘政道:“那我也可以带他去安居岛啊,或者去马尼拉,她其实对西班牙没什么印象的,自懂事起就在马尼拉,马尼拉其实也不太远。”

听着尚未满十五岁的弘政条理清晰的说着这番话,其木格想了想,初二、初三的男生初恋时怕都是这样吧?因此,其木格倒不去想弘政早熟了,而是道:“你现在还小,过两年吧,届时你若还想着娶克里蒂丝,那就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其木格想的是再过两年,康熙肯定翘辫子了,那么老十当家作主了,如果弘政没移情别恋,应该能如愿的,大不了瞒着九阿哥让弘政悄悄去。

弘政松了一口气,“婶娘,我是怕我回府后阿玛将我关起来,然后飞快的请皇玛法给我指婚…”

是啊,弘政当时跑路的导火索就是康熙的指婚旨意下一秒就要发了,如今弘政人回来了

,那么旧事重提倒是非常非常有可能的。

对此,其木格也是无能为力,“我会给你十叔说的,叫他劝着你阿玛,尽量拖吧。”

安安见其木格和弘政两人的声音都低了八度,便活跃起了气氛,“弘政,大不了,你再跑就是,一回生二回熟嘛…”

见其木格瞪她,安安讪讪道:“我说笑的。”

弘政则别有深意的看了看安安,安安忙悄悄摆手,表示自己不掺和。

其木格见状,道:“头一回跑那是有创意,第二回还跑,那就是蠢了,这样吧,你的婚事我去和你阿玛说。”

其木格咬牙打算亲自出马了,打算给九阿哥这风流浪子上堂爱情课,让他明白什么是爱情,不想弘政和安安都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巴,半响,弘政才道:“我想还是十叔去说比较好…”

安安也道:“额娘,其实阿玛的口才好像还行…”

其木格气结,“什么意思啊?”

安安忙笑道,“没什么意思,对了,弘政,赶紧走了,赶紧的,额娘,我们走了哈,那个先送弘政回家比较急。”

看着安安和弘政的背影,其木格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这两个家伙体会一把什么是有眼无珠…

而走在宫中甬道上的安安听说弘政半道上遇到了从西北大营回来的弘晟,所以才提前抵京时,便想起了从西北大营出发、同样今天抵京的、惹了自己一肚子气的人,便问起了弘政:“我眼睛小吗?”

弘政仔细看了看,“不大,但也不小,合适。”

安安找回了一丝自信,觉得那大嘴巴傅清简直是有眼无珠…

加班加到10点,所以虽然更得晚了,但其实今天的码字速度还是挺快的,呵呵

第五百二十八章 九阿哥的心路历程

第五百二十八章

九阿哥的心路历程

送走弘政,清净下来后,其木格是好一阵艳羡。

不论弘政能否与克里蒂丝喜结连理,不论两人日后是否会由佳偶变成怨偶,弘政至少是尝试到了爱情的滋味。

而弘暄呢,唉,怕也就朦朦胧胧的感觉了那么一下,而安安则更惨,快18了,还不知情动是什么滋味。

其木格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老天赐给自己一家人的幸福是有总数限制的,自己占的太多了,孩子们就只能啃点剩骨头了?要不为什么弘政在安居岛没呆多久就网了个青梅竹马回来,而在安居岛上经常往军营跑的安安却连个暗恋的对象都没有?费心劳力的将乾隆的皇后找来,结果不识金镶玉的弘历没瞧上人家,弘参和弘丰还未得有幸一见…

其木格开始唯心了,琢磨着过完年就去找钦天监的算算,自己是不是和孩子们相克啊?或者自己和比较斯文的孩子相克?弘历好歹还时常会念叨一下芳菲,虽然不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但至少有那么点早恋的苗头啊…

其木格越想越觉得有理,已经开始盘算着能否先给弘暄分家,将安安、弘参和弘丰的户籍全划过去,让他们情路走好,自己和老十的户口本上只留弘历就好…

有了这么个念头后,其木格便开始翘首企盼老十早早下班了。

不想,等来等去,却只等回来老十的一条口信,说是去九阿哥府了,叫其木格不用等他吃饭,其木格有些无语,真不知老十是怎么想的,九阿哥会有心情请他吃饭?人家得教育孩子好不好…

其木格有点后悔了,觉得不该再派三胞胎过去,外人一多,没准九阿哥会觉得下不来台呢?就算想轻描淡写怕也会临时冲弘政来个泼墨,如今只能为弘政祈福了,来不及了啊,弘参他们放学后一听此事当即就兴冲冲的赶过去了,连作业都没做呢。

事实证明,其木格就是喜欢瞎操心,人家九阿哥可没想那么深远,一点没觉得老十是巴巴的跑去给弘政撑腰的,而是认为自己和老十一起携手给大伙儿上了一趟课,让“世代友好”这出戏在现实生活中有了那么点苗头。

其实,九阿哥今天的心路历程是很复杂的。

九阿哥忙啊,除了公事—老十硬塞的、和私事—老十安排的,人家还有经商这个正事,所以当三胞胎与安安和弘政在九阿哥府胜利会师时,九阿哥还在铺子里给大伙开会,要求抓紧过年这个商机,将营业额同比提升20%…

开完会后,九阿哥还打算留下两掌柜的具体商议一下某些细节,因前面讲得太多,九阿哥便放两掌柜的去上上厕所,倒不是九阿哥管理得有多人性化,而是九阿哥尿急了。解决完三急中一急后,九阿哥便抽空接见了一下老早就在外面等着的情报人员,虽然情报人员早来了,但并没闯进来,按常理来推断,情报级别应该不高,所以九阿哥在听情报人员汇报时心情是挺好的,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的,很纨绔。

不想,却听得情报人员说弘政回京了,九阿哥脸色不大好看了,倒不是冲弘政来的,而是觉得这些奴才太没眼力劲儿了,弘政回京是小事嘛?要知道弘政可是长子,世子外加贝子,更关键的是,那是自己的亲儿子啊,跑出去一年多了,提前回家怎么能算小事呢?就算自己认为是小事,但是这帮奴才怎么能认为是小事呢!

九阿哥在瞪情报人员的同时也想起了,弘政这家伙是偷跑出京的,不过都这么久了,九阿哥还真没了多少火气,心想,这事到时再说吧,当着全家的面象征性的训训也就罢了,明儿再陪着弘政进宫请罪…

所以,九阿哥便临时决定了,和掌柜们的小范围会议不开了,改为召开情报人员素质提高大会,太过分了,连情报是否重要都分不出来,真是一群吃白饭的!九阿哥觉得这群人简直是猪脑子,弘政,头上顶着四个子,竟然还不重要,那谁才重要?九阿哥还引申了,对弘政都这样了,那自己府里的其他孩子在这群奴才眼里怕是更没地位了…

不过,九阿哥的这个想法还没说出口,就在肚子里夭折了。

因为九阿哥听到后来,火了,而且这火气直冲弘政去了,弘政这家伙竟然先去毓庆宫了,更可气的是,随行的一车东西给搬了一大半…

于是,九阿哥只宣布了散会,便没再安排其他工作,没心情啊。

九阿哥坐下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才派人去继续盯着宫门,又过了一会儿,才有点急了,那个不知轻重的蒙古太子妃若将弘政留在宫里吃晚饭,那自己日后还怎么在宗室堆里混啊,人家说女生外向,得,自己倒养了个不是闺女甚似闺女的儿子…

九阿哥正在想怎么不失面子的将弘政弄出宫来,结果没想到蒙古太子妃这回倒争气了,虽然将弘政留在宫里的时间也不短,但人家好歹还是等安安回宫后没多久就让安安亲自送弘政出宫了,当然了,不排除是安安在一旁提醒的,无论如何,九阿哥稍微舒服了那么一点,但不舒服的因素依旧占了上风,随行的一车东西一大半都送了老十家,将自己这个当爹的放哪儿了?难道不知道府里的格格阿哥比老十家多嘛?

所以,九阿哥便没回府,认为让自己大老婆栋鄂氏去恶心恶心弘政其实也挺好的。

另一方面,九阿哥还觉得,自己越是晚归,就越显得自己有面子,瞧自己对弘政是多么的不上心啊…

因此,九阿哥虽然没了心思处理正事,但却还是硬待在办公室里耗时间,等了一阵子,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九阿哥觉得自己屁股都坐疼了----全然忘了,他经常坐一整天呢--,便打算起身回家了,回去后关心两句安安,训两句弘政,差不多就该吃晚饭了,时间倒也挺合适的。

还没起身又听人回报说,三胞胎跑出了宫,直扑自家府上,报信人说得很详细,说阿哥们真的是跑的,弘历阿哥在宫门外离马还有一米远,就跳跃着上马了,他们的表兄还在宫门外伸出大拇指冲侍卫们夸赞呢…

九阿哥迟疑了一下,询问了一下特木尔是否也跟着一起去了自己家,当得知特木尔并没去掺和,而是自行打马朝什刹海走后,九阿哥心情舒畅了一半,这时候没外人去掺和那是最好的,懂事的三胞胎让九阿哥觉得老天其实是站在自己一边的。

此外,弘参他们猴急的表现也让九阿哥找回了几分面子,说明弘政和弘参他们亲如一家,不分你我嘛,如果弘参他们出了远门,没准第一站也是冲自己家来呢…想到这,九阿哥开始面露微笑了,至少爱惹祸的弘历是大大的有可能的。

于是,九阿哥便收拾了一下东西,吩咐人备轿,打算自己回府和三胞胎和安安玩去,将弘政晾在那,看不尴尬死他!

于是乎,九阿哥便踌躇满志的走出了办公室,还没进轿子呢,就遇见了一熟人,简亲王雅尔江阿,“九阿哥,这么早,是去哪儿啊?”

九阿哥笑道:“坐久了,出来走动走动,王爷今儿怎么得空?”

雅尔江阿呵呵笑道:“正和太子商议事呢,中途我去了趟茅厕,不想回来太子就说改日再议了,说是弘政回来了,他要去护侄儿,这不,让我倒得了空闲…”

九阿哥也不怎么在意,道:“弘历惹了祸,我也是这么着急的,呵呵…”暗示,自己和老十彼此彼此…

雅尔江阿揭短道:“太子的四阿哥虽然总不让人消停,但好似也没用九阿哥护吧,太子自家就护了。”

九阿哥反应快啊,道:“太子就是太护短了,简直不给我机会,不过太子虽然护短,却也只护自家孩子,唉,弘政这小子明儿怕得被他的一帮堂兄弟们羡慕惨了。”

雅尔江阿笑着没再做声,按正常情况下,九阿哥其实是应该愤怒老十的,你家孩子唆使着我家孩子惹祸,然后你又来给我家惹了祸的孩子撑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正牌家长嘛?…就算没这想法,被人稍微那么挑拨两句,也应该会朝这方向琢磨一下,不想九阿哥此时就象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只就事论事,再次证实了,只要和老十打交道,九阿哥这个有着七窍玲珑心的人基本上都是选择了和老十一样的直线思维…

雅尔江阿亲自核实了这点后,心中不由觉得八阿哥并没想象中的那么聪明了,拉拢这样的九阿哥那不是白费功夫嘛…雅尔江阿有些庆幸,虽然自己一直隐隐倒向八阿哥,但自打老十当了太子后,自己好似还真没和老十做过对,反正没明目张胆的和老十叫过板,那么管他两兄弟谁胜谁负呢…

于是,雅尔江阿一身轻松的继续偷闲去了,九阿哥也比较开心的上了轿,返家了。

不过,到了弘政的院子外时,--本来孩子们是在内院和九福晋和弘政的亲额娘一起摆龙门阵的,但老十跑来后,便将嘻嘻哈哈的地点移到了前院弘政的院子里---九阿哥心里又觉得有点不对味了。

刚才在前面的垂花门,九阿哥遇到了九福晋,九福晋说了两句,说她本来是想陪老十这一大家子客人的,但老十却叫自己别见外,她也觉得在那不仅插不上话,还有点影响气氛,所以便先回院子了,如今是亲自来送点心的,毕竟老十身份不一样了嘛…

听着九福晋有点带酸的话,九阿哥还没好气的白了九福晋一眼,插不上话怪谁啊?还不是平日对弘政关心少了…

于是,九阿哥也觉得有九福晋在碍事了,便叫九福晋将点心交给下人,赶紧去厨房安排晚饭去。

不想,过了垂花门,还没走几步,老远就听到弘政院子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老十和三胞胎一直就这样,嗓门本来就大,高兴了,嗓门更大,没什么奇怪的,可怪异的是弘政的笑声也不小…

待九阿哥走近后,冷不丁又听到弘政嚷嚷道:“十叔,别给我喝光了,我只带了那么一点点回来,哎呀,安安姐,你快说句话啊,弘历,你放下那罐子,别打开,别打开,我真只带了两罐回来…”

九阿哥心里不是滋味了,弘政在自己跟前好像没这么随意过吧?

站在院门外的九阿哥突然觉得,自己好似也是一外人,浑身上下一下充满了醋味…

新的一月,子一十四的目标是,没有断更!

第五百二十九章 被逼的严父 (上)

第五百二十九章

被逼的严父

(上)

醋海生波的九阿哥为了避免溺死惨剧,用手捏了捏面部肌肉,皮笑肉不笑的踏进了院子。

进院子一看,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唉,看来应该提醒一下老十,要么将毓庆宫的屋墙加厚,要么让自己给他一家培训一下细言细语的说话技巧…

而此时,弘政又很不合适宜的大叫道:“十叔,你管管弘历啊,弘参,你跟着添什么乱,喔,认错了,弘丰,你别,嗨,弘参,我不就喊错了一下嘛,你报复这么快干嘛…”

九阿哥咬牙对身边的奴才恨恨的道:“明儿去找砖瓦匠来!”

九阿哥的贴身太监被九阿哥这莫名的话弄得找不到一丝方向,正待问,却见九阿哥已经抬脚进了正屋,只好站在门边鄙视自己,伺候主子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成为主子肚子里的蛔虫,真是和猪有得一比啊…

而九阿哥进屋后,才发觉原来自己皮笑肉不笑的本事还远远不能出师。

九阿哥没想到,屋里除了弘政,没出嫁的四格格和五格格也在,坐在一旁冲安安抿嘴笑着,还不住的指指点点,而弘政则和三胞胎抢成了一团,老十老神在在的坐在上位抱着一个罐子瞅,其实一切都很正常,那么九阿哥脸上的头层皮怎么会挤不出一点笑纹呢?

因为当屋里的众人发现了九阿哥后,在老十和九阿哥还未见礼的当口,弘政立马将已经抢到手的罐子塞到弘参还是弘丰手里了,表情凝重的闭紧了嘴巴,不过,弘政这个反应可以理解,他做错事了嘛,

可四格格和五格格也和弘政一样,一见九阿哥现身,那脸变得之快,没去演戏真是可惜了,那小脸一下就绷得紧紧的…

心情不大爽的九阿哥坐下后,三胞胎笑呵呵的上前打了千,弘参还是弘丰打千的时候,那坛罐子便顺手放在了地上,弘政压根没去搞小动作,也是,这罐子还是他主动放弃的…

四格格和五格格跟着安安一起行完礼后,就眼观鼻、鼻观嘴的站在那儿,象木头人似,九阿哥很郁闷,真是可惜了自己给她们两姊妹的漂亮大眼睛,这么耷拉着眼,若来一陌生人,准认为她们眼睛和安安一样大…

九阿哥瞄了眼老十,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比老十显得凶了,按说自己这张白净净的脸比老十那黑幽幽的脸和蔼多了啊?

无奈,九阿哥只好姑且认为自己家的这两小老鼠怕白猫,不怵黑猫,得,日后给她们专门找黑脸女婿,而且是全家都是黑皮肤的,让她们想看白脸只得回娘家来!

老十在九阿哥一进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九阿哥的情绪不怎么的,倒不是老十观察仔细,而是他本来就是这么认为的,否则巴巴的跑来干嘛啊,因此,老十对九阿哥的举手抬足那可是时刻留意着,见九阿哥瞄了自己一眼,赶紧拿起桌上已经解封的罐子递给九阿哥,道:“瞧瞧,这是弘政带回来的沙棘水,我尝了一下,和在西北那边一样的味道。”说到这,又冲弘政嚷嚷道:“弘政,你小子还矗那干嘛?脚生根了?出门一趟,礼节都不懂了?”

弘政这才挪到九阿哥面前,跪下了,“儿子给阿玛请罪。”

九阿哥一见弘政这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瞅了瞅三胞胎,心想,要是老十家的孩子,这时肯定是嬉皮笑脸的上来请安,寄望于用灿烂的笑脸让大人忘了他们干的错事,弘政倒好,生怕旁人不晓得他干了坏事似的,自己就是想来个忘性大也没法啊…

于是,九阿哥懒得再多看弘政一眼,拿过老十推荐的罐子,看了眼,道:“这有什么好稀罕的…”

老十笑道:“这东西是拿来喝的,你光看有什么用啊,那个,弘政,去拿个碗来,给你阿玛倒点出来尝尝。”

弘政看了眼老十,皱着眉跪着没动,老十恍然大悟道:“九哥,弘政还跪着呢,你看,不如叫他拿了碗来伺候你尝了沙棘水,再继续跪?”

九阿哥懒洋洋道:“太子,我府里还是养得起下人的。”

老十嘿嘿笑了两声,“瞧我糊涂的,那个九哥,弘政今儿才回来,也够累的,你要不发发话,让他起来?”

九阿哥没理不再搞迂回的老十,而是问道:“带这东西回京干嘛?”

虽然没点名是问弘政,但老十也没去抢答,而是将机会留给了弘政。

弘政咽了咽口水,小声道:“西北贫瘠,儿子想如果等大军走后,这沙棘水还有人要就好了,所以便叫人密封了些,看能放多长时间,因带回京的东西太多了,所以只捎了两罐回来,反正只要做到心中有数就好…”

弘历忙表白道:“那一罐是阿玛开的,这一罐我们只是抢着玩。”

老十也急忙澄清,“弘政说迟了,我动作快…”

九阿哥哼了一声,再次瞅了瞅那已经开封的罐子,道:“这东西谁买啊…”

弘政道:“可以卖给洋人,他们的海船应该需要。”

安安忙补充道:“吕宋那边奶粉子卖得好,其实一大半也都是洋人买了备在海上吃的。”

老十也凑趣的笑道,“九哥,我觉得弘政这法子可行,你后继有人啊。”

九阿哥却没领情,道:“将这东西做果酒不就成了?一天到晚尽瞎琢磨,浪费时间!”

老十一听,好似九阿哥说得很有道理,忙拍马屁道:“姜还是老的辣,弘政,多和你阿玛学学。”

哪知弘政却道:“我不想做果子酒,酒这东西,船上根本不敢带多了,我就想卖水。”

九阿哥气道:“水?哪次停码头的时候,海船不补给淡水的?谁还稀罕你这个?”

弘政小声道:“西征大军都稀罕,没准船员也会稀罕。”

九阿哥冷笑一声,“你这罐子里的东西过个一年半载准臭!他就是稀罕也没法!”

弘政没做声了,因为他心里也没底啊。

而弘历却瞧不下去了,挺身而出,冲九阿哥道:“九伯,让弘政大哥试试吧,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慢慢试呗,虽弘政大哥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难不加增,何苦而不成?”

见说的摇头晃脑的弘历,九阿哥楞了楞,向老十确认道:“这是弘历吧?”

老十也有点拿不准了,看向安安,安安认真分辨了一下,冲老十点点头,老十方又朝九阿哥点了点头。

九阿哥诧异道:“弘历,你学《列子》了?”

弘历摇头道:“不知道二哥、三哥他们学了没有,反正我还没有。”

老十坐不住了,难道刚才弘历是列御寇附身了?“那你刚才背的是什么?”

弘历道:“愚公移山,先生昨天才教的,我背了一晚上了,刚才是活学活用了,改的两处贴切吧?”弘历有那么一点小骄傲。

听了弘历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没九阿哥在,老十肯定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列子?汤问》里没这一出,但虽然自己学习不好,可九阿哥至少是个中等生啊,应该错不了,于是,轮到老十郁闷了,“先生就没教你别的?”

弘历一下警惕起来,道:“这篇文章很长的,阿玛,我真背了一晚上呢,先生要再加作业,我可就别想睡觉了。”

九阿哥失笑道:“太子,虽然要因材施教,但你是否也该给那先生说说,怎么着也该将文章出处讲清楚比较好吧…”

老十点点头,有点惭愧,看来自己对弘历的教育是太大意了。

弘历扭头问弘参:“二哥,还有出处?”

弘参道:“嗯,是《列子?汤问》”

弘历直白道:“反正干这事的是愚公,我记住愚公就行了,九伯,就让弘政大哥当回愚公吧,愚公其实不好当的,也算罚他了。”

弘历害怕老十和九阿哥继续商讨他的学业,忙试图将大伙儿的注意力转向跪在地上的弘政。

弘参也帮忙道:“九伯,弘政大哥还跪着呢。”

弘丰则道:“九伯,不如让弘政大哥磕三个头后就让他起来?”

九阿哥也意识到,弘历的教育来日方长,可今天的教子事宜却迫在眉急,于是,便冲弘政道:“你胆子不小啊?翅膀硬了,都敢离家出走了啊,哼!当爷是死的啊!”

九阿哥没怎么大声,但屋里却一下鸦雀无声,弘历也乖巧的没动,四格格和五格格就别提了,双手紧紧的捏着丝帕,九阿哥很着恼,都是弘政害的,害得自己在女儿眼中成了坏人,于是,九阿哥看着弘政便不觉开始咬牙了…

弘政哪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啊,还以为摆个苦瓜脸,姿态放低些,坦白认错,能让九阿哥消气呢,所以继一上来就给九阿哥跪下后,又很是重重的冲九阿哥磕了一个头,道:“儿子错了,儿子当时真的是没其他辙了,只是想着去找十叔帮忙…”

瞧见弘政这伏低做小状,九阿哥只觉得胸中怒火直冲脑门,啪的一拍桌子,打算扯着嗓子吼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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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被逼的严父(中)

第五百三十章

被逼的严父(中)

九阿哥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反正在两闺女眼里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九阿哥遂打算豁出去了…可不想却给老十当了一回伴奏。

九阿哥刚拍完桌子,嗓子还没打开,就听到老十抢先大着嗓门叫开了:“弘参你们三个小兔崽子还不给爷跪下!瞧你们一天到晚都干些什么事,硬是将乖巧听话的弘政给带的这么坏,现在还有脸在一旁瞧热闹,简直是丢尽了爷的脸,还不快跪下给你们九伯赔罪!”

九阿哥气结,要抢戏就抢全套啊,这下不就成了自己是动手的小人,老十是动口的君子了嘛…

不过,当着一屋子的孩子,九阿哥也不好冲老十开火,人家可是太子呢,九阿哥得为尊卑有序这一规则做出榜样。

好在三胞胎立马就跪下了,没让场面冷场。

不过,三胞胎请罪的声音却有点参差不齐,因为弘参和弘丰是在请求原谅,说的是,“九伯,我们错了,您就原谅我们吧。”而弘历则是在老老实实的说:“九伯,我们错了,要罚就罚我们吧。”

说完后,弘历意识到自己的说辞和两个哥哥的不一样,觉得自己犯傻了,忙又补充了句,“原谅我们吧。”

因此,三胞胎的这番表演倒带了那么一点闹剧的味道,让老十觉得很没面子,狠狠的瞪了两眼弘参和弘丰,要耍小聪明好歹也提醒一下弘历啊,对于实诚的弘历,老十没好意思怪罪,毕竟弘历是在严格执行自己的要求。

瞪完两大的后,老十才对九阿哥道:“九哥,这帮兔崽子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让你见笑了。”

九阿哥没好气的看了眼老十,觉得老十是在显摆,明眼人都知道只有象老十的弘历才会让人见笑嘛…

不过,九阿哥对三胞胎的语气还是挺和蔼的,“你们都起来,你们才多大,弘政多大了,九伯还没无聊到将罪过朝你们身上推。”

虽然九阿哥言下之意在说老十无聊,但老十却充耳未闻,继续腆着脸道:“他们本来就做错了嘛…”

三胞胎也识趣的没起来,弘参道:“九伯,不管怎样,弘政大哥做错事,我们脱不了干系,您既然都不怪我们了,就大人大量,一并原谅了弘政大哥吧。”

弘丰也道:“您要是只原谅我们,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啊。”

弘历则道:“九伯,您若罚了弘政大哥,等我们回宫后,阿玛肯定会罚我们的…”

九阿哥一下来了兴致,“你阿玛不会这么干吧?”

弘历忙道:“会的,会的,阿玛可凶了,还不知会怎么罚呢。”

九阿哥瞄了眼四格格和五格格,心想,这下该认清你们十叔的本质了吧…

四格格和五格格压根没抬头,倒是和她们站在一起的安安瞧见了九阿哥的小动作,以为是想让自家人帮着求求情,忙悄悄拉了拉她身边的四格格,笑着说道:“九伯,您就发发慈悲,饶了弘政吧。”

四格格是栋鄂氏所生,五格格则和弘相一母同胞,两人额娘和弘政都有那么点利益之争,因此,素日里和弘政并没什么交集,加之被九阿哥的yin威所慑,所以竟然一时忘了去求情。

四格格受了安安的点拨后,反应倒也挺快的,忙拉了拉身侧的五格格,道:“阿玛,您,您就饶了大哥吧。”

虽然四格格的声音有点小,但与随后蚊子哼哼的五格格相比,四格格已经算得上是声音洪亮了,所以啊,选对参照物真的很重要。

九阿哥很是慈爱的看了眼两闺女,心里却直犯嘀咕,五格格姑且不去说她,四格格可是打小就被自己捧在手心里养的,从来没冲她黑过脸,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亲近自己。

想不通的九阿哥将心事隐藏的很好,放低了声音,刻意温柔的说道:“你们不知道弘政这次闯了多大的祸,阿玛是不能不好好管教他啊。”

四格格看了看九阿哥,大着胆子道:“大哥已经知道错了,阿玛,您就别发火了。”

安安见状,忙道:“弘政,还不快求你阿玛开恩,若九伯被你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得了,赶紧的,快讨个饶。”

弘政于是又磕了一个响头,道:“阿玛,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骨。”

四格格和五格格也附和着,叫九阿哥熄了雷霆怒火。

三胞胎也七嘴八舌的劝慰着,弘历还一脸哀怨的摸了摸自己的膝盖,提醒九阿哥,自己还跪着呢。

老十也适时的插话,劝九阿哥有事好好说,别吓坏了孩子。



于是,在耽搁了一阵工夫后,九阿哥便顺着梯子下了,表示,看在大伙儿的面子上,弘政姑且可以先站起来。

见九阿哥松口了,四格格和五格格忙谢了九阿哥的恩典,赶紧走去搀扶弘政,哪知却被三胞胎抢了先,三胞胎本来就和弘政跪在一起的,自己爬起来后,也就顺手将弘政给拉起来了,担心弘政不好意思自动起来,没想到抢了人家亲妹妹的表现机会。

不过,四格格和五格格的举动落在九阿哥眼里,让九阿哥甚觉欣慰,虽然府里争斗不断,但孩子们之间还是很友爱的嘛,九阿哥心里平衡了,自己其实也算是持家有方啊。

不过,思及此,九阿哥觉得不对了,怎么就成年的格格在这里,府里的一帮阿哥呢?要知道除了三个一两岁的小儿子外,其他四个儿子,最小的也九岁了,全在上书房读书呢,其中老2还和弘政从同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呢,怎么都这时节了,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九阿哥顿了顿,看向四格格,“你二哥他们回府没?”

四格格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于是,九阿哥又看向三胞胎,问道:“弘相他们呢?”弘相和三胞胎同班,想来应该知道点情况。

弘历嘴快的回话道:“我们在较场就散了,他们可能在街上玩。”说完还很艳羡道:“我们要是不住在宫里就好了。”

九阿哥这下想不黑脸都不行了,放学后不回家,这是哪家的规矩,而且还是集体不按时回家!

老十一瞧,赶紧冲门外喊道:“来啊,赶紧派人出去寻二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和五阿哥,叫他们立马回府,他们大哥回来了!”

喊完后,老十笑道,“九哥,想当初咱们不也变着法的溜出宫嘛,弘蟑他们想来也就偶尔这么玩玩,不想却运气不好,竟然被咱们给逮着了,还不知会怎么懊恼呢。”

九阿哥对老十的这番说辞颇能接受,点点头,心想,应该是偶然为之吧,脸色稍微好了些,又才想起还等着他处理的弘政,“你十叔特意留你在西北,你学到什么了?”

弘政汗颜道:“儿子体察了诸多民情,可是却不知该上什么折子。”

九阿哥皱眉道:“你的意思是你光长了眼睛,没长脑袋?”

弘政被哽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弘参见状,忙抱起自己先前放在地上的罐子,道:“九伯,弘政不是想出了沙棘水吗?”

老十忙附和道:“是啊,是啊,若真的可行,这东西作用可大了…”

九阿哥冷笑道:“若西北用兵,这东西完全可以就地取材,若是其他地方起了兵事,这东西完全是可有可无…”

老十张口就来:“九哥,眼浅了吧?这罐子若能让沙棘水不变质,那么其他吃食放进去是不是也不会坏啊?这要摊开了琢磨,那可不得了…”至于怎么不得了,老十不知道,他也就那么一说,好让弘政蒙混过关。

不想,安安一听,却道:“对啊,九伯,没准还能将青菜放进去呢,说不定炒熟的饭菜也能放个一年半载的,这样不用请厨子,大伙就能品尝到各地美食了。”

老十没想到自己随便一瞎说,还真能被安安引申出来,得意了,笑得很得瑟,“九哥,你认为呢?”

九阿哥的商业敏感性可比在场的人都高,经老十父女一提醒,九阿哥也认为这事的确蕴含着巨大的商机,但前提是这东西能搞成。

九阿哥开始沉思了,这东西的可行性得好好判断一下,若真要等孙子的孙子那一辈才能想出法子来,那和画饼充饥有什么两样?

弘政也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产生点深远影响,一想到自己带着大清的美食在海上漂洋过海的去娶克里蒂丝,弘政就不由有点小兴奋,“阿玛,儿子愿意一试。”

九阿哥被打断了思路,没好气道:“你不是瞧不起爷行商贾之事嘛?怎么,后悔了?”

弘政正色道:“儿子可不是想拿他牟私利,若真能让食物放个一两年都不变坏,那受益的可是驻守在偏远地界的八旗子弟。”弘政的急智也不少。

老十一拍巴掌,道:“九哥,就冲弘政这句话,皇阿玛肯定不会再计较弘政私自出京这事了!弘参,你们三个过来,都给爷听好了,可得以弘政为榜样,听到没?得时时心系朝廷!”

三胞胎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九阿哥嗤笑一声,道:“那就去请皇阿玛拨银子试吧,没准真像弘历说的,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一大堆儿后,这事就成了。”

老十不高兴了,认为九阿哥自己不求上进,没个崇高的追求倒也罢了,怎么能打击儿子要求进步呢?

于是,老十便道:“这银子我出了,安安,你拨钱给弘政。”

九阿哥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脸一下又黑了…

那个很惭愧的说,今天其实码字码完才九点,但想着拿全勤,所以便弄了个自动更新

低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别唾弃子一十四啊

第五百三十一章 被逼的严父(下)

第五百三十一章

被逼的严父(下)

老十装大款,让九阿哥瞬间又黑脸了,冷冷的道:“太子殿下,要是臣记得不错,您的薪水都扣到十多年后了吧?您出钱?喔,对了,您是让安安拨银子,敢问到底是安安出钱啊,还是您出钱啊?”

老十一听,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嘿嘿笑了两声,道:“九哥,不是有你嘛,我没银子,找你拿就是,我给,不就相当于你给嘛,我出头揽下来,其实也是怕你面子上挂不住…”

九阿哥哼了声,给了老十一个白眼,琢磨着是再接着讽老十两句还是回头私下和老十交涉,却听弘历道,“这钱到底是谁出啊,我能拿月钱入股不?”

弘历此话一出,九阿哥立马开心了,“弘历,想赚钱啊?”问的时候还很得意的看了眼老十,心想,你高尚,你儿子可俗,看不气死你!

弘历哪知道两大人之间的暗战,犹在点着头,道:“嗯,我欠了额娘好多银子呢,光靠那点月钱和赏钱,什么时候才能还上啊,还不如拿一点入股呢,能入吗?”

老十脸上挂不住了,呲牙恨着弘历,上下嘴唇不停的颤抖。

弘历虽然见着老十在恶狠狠的盯着他,但却很无畏的道:“不可能只给八旗用吧?一个作坊做不了,那就两个作坊,肯定会有多的出来的,应该能卖钱吧。”

九阿哥听的不住点头,老十的黑脸却给气白了,“你个臭小子,什么时候钻钱眼里了?看回家怎么收拾你!”

弘历很郁闷,“赔的可能性也很大啊,我怎么是钻钱眼里了…”弘历认为自己明明是在赌好不好。

老十恼了,拍了一下桌子,吼道:“皮痒了是不是?”

安安忙道:“阿玛,弘历说的没错,若东西做出来了,肯定不可能只供给八旗将士用,就是咱们想,总会有人想着法子学到秘方的,咱们何苦给他人做嫁衣裳。”

老十气呼呼的指着弘历道:“可这是弘历该操心的吗?啊?不就欠了点银子嘛,瞧那点出息,一点风骨都没有,没听过不为五斗米折腰啊?”

弘历嘀咕道:“这是五斗米嘛,这可是2742两6钱白银!”

九阿哥乐惨了,哈哈大笑起来,“弘历,你不至于记得这么精确吧?哈哈。”

老十气得站了起来,忍不住了,顾不得场合,打算立马实施家暴,怎么也得给弘历一脚,却被九阿哥给拉住了,“孩子嘛,都这样,太子,别气坏了身子骨,呵呵。”

当然了,弘历和弘政可不一样,老十一起来,弘历就跑门边了,还不怕死的说:“阿玛,不为五斗米折腰用在这不对,一点都不贴切,我可没折腰,应该是那个啥,我想不起来了…二哥、三哥,那句话应该叫什么?姐姐…”

弘参和弘丰自然没敢顶风作案,连安安也没敢给弘历支招,只是不住的瞪弘历,示意他闭嘴。

九阿哥可是巴不得再浇一点油,忙提点道:“应该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弘历被大家瞪的有点心虚,但又觉得自己的确委屈,便折中了,声音降低了八度,小声道:“就是,是取之有道。”

虽然弘历声音很小,但屋子就那么大,所有人都听了个真真切切,老十要不发疯可真有点对不起他名扬天下的暴脾气了,当即就一把推开九阿哥,挽起袖子就朝弘历冲去,弘参和弘丰赶紧跑去抱老十的大腿,弘政则急忙去拉老十的胳膊,弘历已经跑到了门外边,随时准备再跑…

这纷乱的场景看得四格格和五格格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传闻中的太子教子就发生在眼前啊…

不过,却远没传闻中的精彩。

老十用空的一只手指着弘历,道:“你给我过来,今儿你要敢跑了,爷剥了你的皮!”

得,老十抢戏抢得彻底,直接改成他教子了。

安安也有些拿不准,不知道老十这次是不是还会一如既往的雷声大雨点小,毕竟有外人在,若弘历不服软,事情怕不好收场,于是,安安没去拦老十,而是走到门边,对弘历道:“四弟,快进来,有话好好说,阿玛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没头没脑来一句,阿玛自然要会错意。”

弘历不想挨冤枉踢,但见安安没叫他快跑,而是变相叫他进去赔罪,便有些迟疑,安安见状,冲他使了个眼色,还将手伸了出来。

弘历慢腾腾的拉住了安安的手,走进了屋子,挪到气呼呼的老十面前,没做声。

安安则松了弘历的手,拉住老十空着的另一个胳膊,笑道:“阿玛,你先别急着生气,听弘历仔细说。”

弘参和弘丰忙松开了老十的大腿,弘政见状,稍微迟疑了一下,也放开了老十的另一个胳膊。

老十虽然还是恨恨的瞪着弘历,但却没推开安安,由着安安将自己拽回到了座位上,让四格格和五格格再次印证了安安的地位,眼中满是艳羡。

于是,九阿哥顾不上看老十笑话了,哀怨的想,有羡慕人的时间,还不如给我一个机会呢…

老十坐下后,不等弘历开口,安安就笑道:“阿玛,你也知道的,四弟一向嘴笨,你别和他置气。”

老十瞪了眼弘历,胸脯大大的起伏着,看样子气得不轻。

弘历想了想,道:“阿玛,你别生气了,我不投月钱了…”

九阿哥忙道:“别,别,投到九伯这来,九伯保你一年之后了结所有债务。”

老十改瞪九阿哥了,好在弘历很争气,“九伯,我不占你便宜。”让老十很欣慰,至少没被金钱蒙了心啊…

九阿哥哽了一下,还待再劝,却听安安道:“阿玛,听见了吧,弘历虽然打着小算盘,但却也真的取之有道,其实这食物罐子生意能不能做成还真的要两说,弘历本来就缺银子,还毫不迟疑的朝里投钱,当然了,不排除他想借此大赚一笔,但换个角度来看,其实他不也是在帮弘政嘛,要知道,这银子极其有可能打水漂的。”

弘政反应过来了,也开始引申阐述了,“十叔,弘历提出入股而不是白给,倒真的是帮我大忙了,让我拿他的银子一点负担都没有…而且也比借钱给我压力小,这样一来,风险就共担了。”

“被高尚”的弘历脸红了,怔怔的没出声,耷拉着脑袋,开始反省了…

弘参则赶紧道:“阿玛,不管是你出银子还是九伯出银子,弘政大哥拿着都会不好意思,而且若失败了,他可怎么有脸见你们,所以,不如就让大伙都朝里投钱吧,反正风险都说明白了,就算血本无归,谁也怨不得弘政大哥,弘政大哥也不欠谁的。”

弘丰也道:“阿玛,你放心,就算有人拿着刀子逼四弟去做生意,他宁愿拿自己的脖子喂刀也不会应的,他脑子里除了当元帅就没别的了,真的,阿玛,你可千万别因为杞人忧天就让弘政大哥难做。”

老十气顺了些,问道:“弘历,你三哥说的对不对?”

弘历道:“大部分对,小部分不对,我不会拿自己的脖子喂刀的,谁敢逼我,我就叫他见血。”

弘历很有气势的回答让老十放心了,“日后说话,前前后后都说完整,别没头没脑的,容易让人产生歧意,知道吗?”

弘历犹豫了一下,方很是心虚的应了。

九阿哥气得差点吐血,这一家子全当自己是白痴啊,当着自己的面,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弘历纯粹想赚钱的行径朝所谓正确的道路上掰扯,婶可忍叔不可忍,伯更不能忍,因为弘政还真没拿自己当老十家的外人!

九阿哥开动脑筋了,怎么才能在不损害弘历利益的前提下,恶心恶心老十?当然了,弘政这家伙绝不能轻饶!

九阿哥这正在想呢,却听四格格犹犹豫豫的问道:“阿玛,我能入股吗?”

九阿哥楞了楞,咽了咽口水,道:“你缺银子?”

四格格摇头道:“我攒了不少银子,不缺钱。”说到这,四格格见九阿哥没特别不高兴,又接着道:“我就投一点,亏了也不会心疼的…”

老十笑道,“九哥,四格格这个姐姐当得不错嘛。”

九阿哥看着四格格有些胆怯又有点迟疑的眼神,想了想,终于道:“你想投就投吧。”

五格格见状,也赶紧站出来了,表示自己也想掺和一下。

九阿哥也应了,“你们想投就投,阿玛不管,不过,到时赔了银子可别找阿玛哭鼻子。”一看就是一典型的慈父啊,看得安安有些诧异,虽然九阿哥平素对女儿也挺和颜悦色的,但这回却似乎有些过了,要知道,这么一来,九阿哥就算是变相的认可了弘政的商业计划…

四格格和五格格都笑着应了,问安安是怎么个章程。

三胞胎立马表示,不能落下他们。

安安道:“弘政,你先弄个预算出来,咱们再来商量找多少人入股,限额多少…”说到这,安安想了想,试探道:“九伯,这事不如就让四妹妹和五妹妹来打理?倒不是我偷懒,主要是我住在宫里,有什么事,弘政找我不方便。”

九阿哥还没应答,四格格和五格格就忙摆手,说没那能力,做不来。

安安见九阿哥一脸的喜色,便笑道,“没事,有九伯在呢,你们怕什么?”

九阿哥笑得很欢,答应得也很爽快:“行,不懂就来问我。”

四格格和五格格只好接过这差事,但要求安安必须先帮着制定章程。

安安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这回更是直接朝九阿哥努了努嘴,“九伯出马,一个顶三。”

四格格迟疑道:“阿玛,您有空吗?”说完不待九阿哥回答,又接着道:“您若没空,我们明儿进宫去找安安姐可好?”

谁知九阿哥却道:“有空,有空,明儿阿玛不出门,在家帮你们。”

老十提醒道:“九哥,明儿还得带弘政进宫给皇阿玛请安呢。”

九阿哥楞了楞,“我出宫就回府,耽搁不了事。”

弘政一时接受不了九阿哥的突然改变,忘了表达感谢,但九阿哥却似乎也不计较了,叫弘政赶紧将他的游记拿出来,他得先看看,免得明天在宫里耽搁时间。

老十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见弘政已经脱离了挨打的危险,便不打算深究缘由,带着孩子们告辞了,九阿哥此时才想起,“老2他们去哪儿了?怎么现在还没找回来?”

老十不在意道:“可能去了新的地方,府里奴才们不知道。”

九阿哥送老十一家出门后,没去看弘政的游记,而是将管家叫到书房,询问四个求学儿子平日的作息时间…不一会儿,就听到九阿哥在书房里咆哮“怎么没人告诉爷?啊,混账,一群混账…”

而老十此时的心情却是既无风雨又无晴。

在路上,安安提出想到老宅去陪阿茹娜住一晚,老十直接否决了,“你贸然回去,那边护院一时肯定看顾不周,明儿吧,明儿阿玛叫护院多排几个班。”

安安爽快的应了,“那我明儿一早就出宫。”

老十无所谓,也不问缘由,直接就应了:“嗯,那就多带几个宫中侍卫。”

不过,在宫门下了马后,老十又郁闷了,因为弘政爬下马后,是的,是爬而不是跳,磨磨蹭蹭的走到老十身边,鼓足了勇气澄清道,“阿玛,那些不是我想的,我当时只想着也许能赚银子了,阿玛,我以后会努力多想想的…”

于是,弘历释然了,老十却不知是现在抓过弘历暴打一顿,还是回到毓庆宫后,关起门来告诉他,这世上不是只有诚实这一种美德…

弘参和弘丰忙一人拍了一下弘历,道:“你以为阿玛没看出来啊?”说完,又冲老十嘻嘻笑了笑,“阿玛,您先行。”

安安揉了揉额头,对老十道:“阿玛,四弟很坦荡,嘿嘿,是吧?倒有点真君子的样子呢…”

老十心想,真君子?傻小子还差不多…

第五百三十二章 京城太小

第五百三十二章

京城太小

那一夜,毓庆宫里所有的主子都熬到大半夜才入睡。

三胞胎放学后跑去当调解人,家庭作业是一点没动,回宫后,因其木格没让人准备他们的饭菜,因此便耽误了饭点---这个倒罪不在其木格,因为老十先的口信表明了要吃九阿哥的---,但是,他们并没争分夺秒的去写作业,而是给其木格绘声绘色的汇报九阿哥府的情况。

本来其木格是没兴趣听这些的,知道弘政没挨打后,其木格便就只关心安安的相亲结果了,但是听了弘政的沙棘水保鲜攻关计划,其木格便忆起了后世的罐头,就多问了两句,然后仗着自己前世的生活经历,建议试试玻璃和铝盒,反正后世的罐头就是这两材质做的包装盒,于是,大家便如火如荼的开始讨论食物保鲜法了,不论是家长还是学生,都没人想起家庭作业还一笔没动呢…

吃完晚饭后,大伙还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幸亏弘暄过来了,否则三胞胎还不知何时才想起自己作为学生而该做的正事还没做呢…

因宫门马上要下锁,所以弘暄没和其木格唠嗑,而是立马拉着老十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弘暄面色非常严肃的告诉老十,驻京八旗换防了。

老十楞了片刻后,立马问弘暄是否康熙下午下的旨,换防的人马是哪些…

虽然老十被康熙安排去当春节盛典总导演,但忙碌的老十对兵部的一举一动都甚为在意,因此,既然自己并不知这消息,那么便笃定是下午发生的了。

但是,弘暄却告诉老十,旨意应该是早就下了的,得到密旨的各将领在不久前刚刚完成换防任务,京中各个要塞全由康熙最信任的老臣把手,“刚刚他们才来给皇阿玛缴旨。”

老十想不明白,因为京师驻军将领康熙是大动过一回的,若没什么突发事件,康熙应该不会再折腾一回,但是最近八阿哥那没什么异常啊?

老十想不出答案,但因康熙没刻意避着弘暄,那么至少此次换防,针对的对象肯定不会是自己一家,所以,老十便叫弘暄稍安毋躁,明儿探清了详清再做计较…

虽然老十在劝慰弘暄,但等弘暄回阿哥所后,老十却在书房忙乎了很久…

而其木格在得知安安未曾见到那两个青年才俊后,失望之情是溢于言表,更是殷切期盼老十赶紧回卧室休息,哪知老十却在前院一直忙乎到了三更半夜…心中有事的其木格哪能睡得着,但其木格如今也有那么一点政治敏感性了,老十可是被弘暄给拽到书房的,耽搁了那么久,肯定是发生大事了,所以当老十回房的时候,其木格很体贴的没问老十对栋鄂家两小子的印象…

而安安则是有了女儿家的心事,照了大半夜的镜子,观察自己眼睛的大小。

虽然安安早就知道自己是全家眼睛最小的,但由于其木格一直采取的鼓励型育儿政策,再加上老十一直就把安安当个宝似地捧在手心里,哥哥弟弟也都围绕着家里这唯二的女性打转,所以,安安一直是非常的自信,和九阿哥家的几个美貌格格打交道时一直本着一颗寻常心,从没酸溜溜的想过自己是衬托鲜花的绿叶。

但是,被大嘴巴傅清打击后,安安十七年来构建的自信便瞬间崩塌了。

照了大半夜的镜子,安安不仅发现自己眼睛的确很小,还忧愁的意识到,自己悲剧了,竟然是家里长得最丑的人!这实在太打击人了!

于是,当惯了天之骄子的安安是一夜辗转难眠。

第二日一早,安安一睁开眼的第一个动作就是冲到镜子前,希望自己眼睛白天能稍微显得大一点,却郁闷的发现两个深深的黑眼圈…

好在一家人聚到一起吃早点时,大伙全成了熊猫,倒也没让安安显得特别扎眼。

吃完饭后,老十匆匆上朝去了,三胞胎也匆忙奔向上书房,屋里只剩下了其木格和安安。

安安情绪有些低落,也没兴致和其木格来一出母女交心---自己如今才发现问题,还没到想不通的地步呢…

因此,认为可以暂时不对其木格倒苦水的安安便出宫散心了,想不想得通,也得先想了才知道啊…

因此,需要独自静一静的安安出宫后,并不急着去找阿菇娜,原本安安是想今天想法子收拾一下大嘴巴傅清的,但如今,安安却没了这个兴致,自己真的眼睛小,怪谁啊…

安安其实还有些庆幸,幸亏自己悬崖勒马了,否则若真的给了富察家的那个混人好看,没准

不出十天,全北京城就都能知道当今太子的女儿是个小眼睛了…

郁闷的安安出了宫后并没坐轿,而是漫无目的的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因天气很冷,时间又太早,街上倒没几个行人,冷冷清清的,倒真的适合梳理情绪。

也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街上的行人多了起来,小贩的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如此气氛自然就不适合再多愁善感了。

于是,安安重重的吐了口气,决定还是去找小姨吧,反正都出宫了。

安安正打算坐进轿子,却被前面的一个豆腐脑小摊给吸引了,主要是小贩的吆喝声太有感染力了,于是安安便决定买碗豆腐脑带去给阿菇娜尝尝鲜。

安安还没吩咐身边的大丫头,却见一个穿着蓝褂子的人急冲冲地从豆腐脑摊前的小凳上站起来急行而去,差点没把一旁的行人给撞到了,不得不回头给人赔不是。

这蓝褂子有点奇怪,边赔不是,还边在朝安安这边瞄,安安定睛一看,嘿,这不就正是那让自己备受打击的大嘴巴嘛。

蓝大褂大嘴巴见对上了安安的眼神,更慌了,也顾不得被撞的旁人是否罢休,转头就跑。

安安瘪了瘪嘴,觉得晦气,偌大的京城,竟然接连两天遇到这个大嘴巴,安安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天上的哪路神仙…

安安朝小摊前的小桌看了看,上面的豆腐脑还没有喝上两口,安安有点奇怪,大嘴巴怎么没喝完就跑了呢?而且瞧那样子,好似是在躲自己呢,难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安安百思不得其解,按说自己的身份不应该会暴露啊…

而一路飞奔的傅清则更是将天上的神仙骂了一个遍,一想起安安对上自己的眼神,差点没有摔一跤。

傅清觉得自己这趟回来得真不是时候,刚回京城就把太子家的格格给得罪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得罪的,压根就不知道是哪句话触了龙女的龙鳞。

若时光能倒流,傅清打死也不会踏进那家铺子半步,全京城谁不知道太子最宠的就是这个格格呀,也许得罪太子,太子还会表示点大度,但得罪太子的宝贝女儿,太子不把他给抽筋剥皮才怪…

傅清当然也暗暗怪了一下永贵,昨儿怎么不说他在太子身边当差呢?自己昨儿晚上才知道,永贵谋了这么个差事,但大错已然铸成,只期望这位尊贵的格格找不到自己,不想,人走背运,喝凉水也能塞牙,谁想到出来吃碗豆腐脑又给碰到了啊,害得自己豆腐脑还没有吃两口就开跑了,早知道就换个地方吃了。

傅清摸摸腰里的瘪瘪的钱袋,心里郁闷不止,心想,谁今后再夸京城大,我吐他一脸的唾沫!

安安和傅清在腹议京城太小,三福晋的侄儿栋鄂东茁也在发着同样的感叹。

东茁想趁着年关淘些孤本字画,所以一大早便出了门,不想却冷不丁瞅见安安格格盯着一豆腐脑摊发呆…

东茁比上述两位还多了一点想法,那就是“好大的猿粪啊!”

虽然猿粪从天而降,但是,东茁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把握啊。

正犹豫着呢,却见豆腐脑摊前起了争执,好像是两小混混吃白食不给钱,反而还要动手的样子。

东茁见安安并没移步,但却朝身边的小丫头说着什么,而小丫头则朝后招了招手,一壮汉便朝小摊前走了去。

说时迟那时快,东茁脑袋还没想好,身子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对作势要掀摊的两小混混厉声道:“住手!”

小混混顿了下,见是一白面书生,当下嘲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东茁义正言辞道:“你们吃白食就已不对,如今竟然还想坏了人家生意,实属可恶,还不快快住手!”

小混混自然不会将东茁放在眼里,很嚣张的踢翻一张小桌,道:“你待怎的?”

小贩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瞧着也是个火爆脾气,见状,拿起扁担就朝小混混打了过去,还道:“这位公子,您别管这闲事,免得受了连累。”

东茁一心在安安面前挣表现,很是正气凛然道:“大路不平众人踩,说什么连累不连累!今儿这事我管定了!”边说边冲另一个小混混挥拳过去。

东茁喜文不喜武,武学课一般得走点后门才能及格,可想而知,这一交手会是什么后果,几招下来,脸上就挨了两拳,成了家有贱狗的造型…

东茁很郁闷,心想,太子府的侍卫怎么还不来帮忙啊…抽空瞄眼找了下,却没发现那壮汉的影子…

而此时,那壮汉正淡定的站在安安身侧,和安安一起兴趣盎然的看着东茁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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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天真?世故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天真?世故

一心想借见义勇为的举动在安安面前挂上号的东茁却未料到他已经成了安安心目中的反面教材。

安安不仅仅没被感动,反而觉得面前这白面书生实在是有些拎不清。

起先看他英勇的跑出来为小贩鸣不平,安安倒也不禁叫了一声好,难得这份古道热肠啊…

不想,人家小贩还舞着扁担打的虎虎生威,那书生却早早的倒在了地上。

本来安安是应该佩服该自不量力的书生那无穷的勇气的,大家需要热心肠啊,但瞧他的穿着,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因此,安安的想法便不同了,认为该富二代或富三代完全可以利用他自身的优势来狐假虎威一番,为什么非要选这个没胜算的蠢办法呢?

安安不仅将东茁等同于了蠢猪,而且打算将他作为反例,以告诫家里的弟弟们,特别是弘厉:蛮干是没前途的。

虽然安安不认同东茁的脑袋,但见东茁绻着身子,被得打得无还手之力,还是赶紧示意一直观望的侍卫上前帮忙。

侍卫赶去后,轻轻松松几下就搞定,将小混混给踩到了脚下,而扁担男此时也将对手给打得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

扁担男又举着扁担打算回过头来帮忙,见危险已经解除,便丢了扁担,对侍卫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兄台搭手,在下在此谢过。”

然后又扶起东茁道:“这位公子,多谢您挺身而出,伤势重不重,需不需要去医馆?”说到这,扁担男迟疑了片刻,从钱袋里拿出几个铜板来,面露难色道:“今儿没卖几个钱,公子你别嫌弃…”

本待转身离开的安安见了此情此景,不禁向殴斗地点走了两步,侧着耳朵慢慢听着。

东茁很是惭愧道:“羞刹人了,俗话说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我本想路见不平吼一回,却倒累得你费心了,唉,拳到打时方恨弱啊。”然后又自嘲道:“这小泼皮也是个坏的,尽朝显眼的地方打,弄得我好似身负重伤似的,其实只一点皮外伤而已,你不必挂怀。”

东茁感叹完,又冲侍卫作了个揖,道了声谢,然后便叫扁担男将两小混混送官法办,让官府给他讨回损失。

扁担男摇摇头,表示不想将事情闹大,然后又再次关心了一下东茁的伤势,也许是瞧出东茁的衣裳不是便宜货,便没坚持给医药费。

东茁一心想在安安面前表现,便坚持叫扁担男报官,还道:“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官府定会为你做主,你担心个什么?”

扁担男苦笑道:“是我得罪人在先,若闹大了,倒霉的还是我。”

东茁瞅见安安未曾离开,以为自己坚信人间自有公理在的信念吸引了安安,当下更是精神抖擞的叫扁担男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此时打架已经停止,路人都不再担心被殃及鱼池,渐渐的围了过来,听到东茁如此说辞,便有人以为是哪个衙门的青天大老爷出来微服私访,应该是少年得志,想做一番实事,便也劝起了扁担男。

安安也很好奇,冲扁担男打算给医药费的举动,安安便打算将这闲事管到底,因此便对身边的丫鬟低语了两声,于是,丫鬟便也随众人附和起来,如此一来,帮着打架的侍卫便站到了东茁的阵营,也叫扁担男说说到底是为什么得罪了这帮小混混。

扁担男冲四周拱了一圈手,然后又对侍卫和东茁再次表示了感谢,最后才道:“也没什么,只是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没交保护费而已。”

众人一听,都颇为失望,怎么这么平常加无趣啊。

但东茁却道:“保护费?是谁让收的?凭什么要交啊?正是因为大家都似你这般,认为事小不乐意去见官,所以才会让歪风日盛。我告诉你,你这回可不能再忍让了,一定要让官府将他们的头目给逮起来!还大家一个安宁,为民除害!”

东茁此话一出,围观者更笃定他是微服私访的大人物了,而且还有那心眼活络的,都猜到皇子皇孙身上去了,因此大伙更是群情激动,纷纷给扁担男打着气。

安安却对东茁更是无语了,如果说他是一穷书生,那么说出此番意气话倒也情有可原,但一个富家子还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来,安安只能为他家的长辈悲哀了。

京里的小混混谁没个靠山?说老实话,安安都不敢拍着胸脯说她能与某一靠山抗衡,要知道,京里的水深啊…

可群众如今却是情绪高涨,扁担男虽然不想往官府走一遭,但却也不好固执已见,很是为难。

而此时,顺天府的衙役却又很不合时宜的赶到了,群众便立马齐心协力的要求衙役逮人。

衙役们很郁闷,却不好违背民意,只好叫当事人跟他们走一趟。

扁担男也很郁闷,但却还是将东茁和侍卫给摘了出来,说不关他们的事。

安安觉得扁担男是个聪明人,猜他大概会在半道上撤诉,便微微冲侍卫点了点头。

于是,侍卫便朝后退了一步,东茁见状,有些不明白安安的意图,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便表示自己愿意当证人。

扁担男冲他道:“这位公子,你还是找个医馆上上药吧,这马上就年三十了,若不消肿,你可怎么四处拜年啊?”

东茁还待坚持,得了安安眼神示意的侍卫便拉住了他,道:“这位公子我陪你去上药吧。”

东茁被这么一拉,有些懊恼,看来自己猜错了大格格的意图,便低下头,没再做声。

衙役见了他这副模样,也没再废话,吆喝着众人散了,便带着扁担男和两小混混走了。

安安觉得扁担男也许是个可用之才,便想将此人的相关信息提供给老十,于是便叫丫鬟去告诉身后的另一侍卫,叫去查查扁担男的背景。

交代完后,安安便转身朝马车走去。

东茁一看,急了,心想,就冲自己今儿挨的这顿打,好歹应该弄明白安安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吧?

东茁想了想,一咬牙,决定豁出去了,反正见这架势,安安应该是不赞成自己的举动的,那么还不如奋力一博,没准能挽回颓势。

于是,东茁便大声质问拉住他的侍卫,道:“这位兄台,你为什么不去作证?”

侍卫哪知道啊,只好说:“我陪你去上药。”

东茁凛然道:“我已经说过了,只是些皮外伤而已,兄台难道不认为咱们不去衙门做证是在助纣为虐嘛?”

听到了东茁充满正气的声音,没走远的一些旁观者不由又向这边望了过来,本来是打算去衙门的,如今却在想也许跟着这个微服私访的贵人更好瞧热闹?于是,便渐渐的又开始聚集了。

安安已经上了马车,苦笑了一下,叫丫鬟去将东茁叫马车前来。

东茁听了邀请,心中很是振奋了一下,他可没想到安安会主动和他说话。

但是为了将戏做得真些,东茁做出了个困惑的表情,以告诉丫鬟,他在想马车里会是什么熟人。

侍卫只好凑到他身边悄悄说了句,“是我们家小姐请你过去。”

东茁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瞧了瞧很快又即将围拢的人群,对丫鬟轻声道:“请小姐的马车在前面人少的地方停一下吧,这里人多嘴杂,以免影响小姐的清誉。”

安安听了丫鬟的说辞后,瘪了瘪嘴,示意马车朝前走,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了下来。

东茁则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棠,努力拿出翩翩的风度跟了上去。

走到马车旁后,东茁冲着车厢端正的行了一礼,“多谢小姐派人相救!”

安安道:“公子还是去给脸上上点药吧,这青一块紫一块的,家里长辈会担心的。”

东茁道:“谢小姐关心。”顿了顿,方问道,“不知小姐为何不帮人帮到底,还请小姐为在下解惑。”

安安笑道:“我请你过来说话,不是想为你解惑的,而是想告诉你,别再纠缠此事了,至于为什么,你应该去找你家中长辈为你解惑。”

东茁本来就是个聪明人,立马明白了安安的顾虑,很有些困惑。

要知道基于东茁收集的资料,安安应该是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慈悲心肠,否则那慈善会也不会做得如此有声有色,因此,东茁完全没想到安安竟然不去打压恶势力,楞了楞,便道:“在下知道衙门想揪出大头目不是易事,但总得有人去推动官府下此决心才对。”

安安轻笑道,“但是人家小贩并不想为人所先,公子又何必强求。”

东茁道:“万事开头难…”

安安不耐烦的打断道:“这位公子,还是我先头说的那话,我不是来给你解惑的,我只是想告诉你,若你真的是为人小贩好,此事就到此为止。”

说完后,安安便吩咐车夫起程。

东茁本来还想再多聊一会儿,万一聊高兴了,安安下马车了呢?自己就可以来句,“小姐好生眼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东茁认为若安安认出自己是那天在绸缎铺子帮她的人,一定会对自己的印象变得稍微好些…

而安安则在马车里不住的摇头,这富家书生真是太天真了,若朝廷不下定决心将治安毒瘤给割了去,再多的人去敲鸣冤大鼓也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安安同意,凡事都需要某些人做出牺牲,可人家扁担男并没这觉悟,那富家书生又凭什么硬要人家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而东茁和安安都不知道,事态已然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康熙的安排

第五百三十四章

康熙的安排

乾清宫里

心情大好的康熙正在接见一帮老臣。

说是老臣,其实也就是四个打小就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如今的一品大员。

按说到年底了,康熙应该很忙,但康熙此时却很有闲心的和这四人忆起了往昔,整个乾清宫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怀旧气氛。

弘暄进来时还以为传旨太监弄错了,这种场合怎么会叫上自己呢?

太监肯定有犯错的,但是乾清宫的传旨太监肯定不在此列。

因为康熙一见弘暄就笑眯眯的冲他招手了,“来来来,见过几位大人。”

这四人岂敢托大,都避让开来,康熙笑道:“你们这群老鬼跟了朕几十年了,也算是他的长辈,和他客气什么,你们当得起他的礼的。”

听了康熙的说辞,嵩祝,如今的文华殿大学士,对弘暄的认识更是进了一层。

嵩祝曾当过盛京将军,对被流放到那的戴梓是充满了同情,戴梓当初制作的“连珠火铳”和“子母炮”的威力,嵩祝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因此,嵩祝对戴梓很是钦佩,但碍于康熙的权威,楞是没敢光明正大的资助一二,只是叫人频繁光顾他的字画摊罢了。

当初十四阿哥奉旨改良大炮时,嵩祝就拐弯抹角的找人给十四阿哥提了提戴梓的能耐,听说十四阿哥也去找康熙了,但最后的结果却是,朝廷给西山火器营多拨了点科研经费,但却没批准人才引进。

但是,当十四去了西北后,在兵部办差的弘暄逐渐将西山火器营的差事给揽了过来,也不知从哪知道了戴梓这个人,反正没两个月,戴梓就进京了,听说不仅拿到了高工资,还得了一笔不小的安家费。

嵩祝当时就对弘暄的能量有了很深的体会,但是,却依旧没料到康熙今天会主动叫他们跟亲近,要知道,他们四人不仅是康熙的心腹,如今还掌管着京师的兵权…

其余三人虽然没嵩祝心细,但都在宦海里摸爬打滚了几十年,政治觉悟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当下更是不会失礼。

康熙见状,笑着对弘暄摇头道:“他们可是越活越谨慎了,想当初啊,曹寅还感叹过,说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思前想后一回呢。”提起曹寅,康熙面上便带了伤感,“当初就他和纳兰性德有着好文采,可却都偏偏早早离朕而去…”

康熙在那动情的开着追忆会,弘暄不仅得当好听众,还得做个称职的安慰者,忙不迭的劝康熙莫再伤悲了。

四个老臣也赶紧请康熙保重龙体,别再为臣子伤神…

康熙本来就没打算感慨太久,自然借坡下驴,唏嘘了两句后,便表白了一下自己对老臣的厚待,虽然曹寅独子早逝,但也恩泽了他的侄儿嘛,至于纳兰性德的三个儿子也是多有照拂,还将九阿哥的三格格指给了纳兰的侄儿永福…

四个老臣自然又是感恩戴德了一番,齐声歌颂康熙重情重义…

弘暄见状,虽然觉得康熙过于刻意了,但却也不得不佩服这的确是抓牢人心的最佳法子。

然后康熙又接着开始问人家儿子、孙子、重孙子的情况了…

问完后,康熙为了显示他其实也是将这四人的子孙当自己家的孩子一样在关怀着,又从每家每户中各点了一人给弘暄做侍卫,弄得这四位老者再次跪下表达了回忠心,说是世世代代都要效忠康熙的子孙…这帮人虽然将子孙后代都卖给康熙家了,但却一个个还激动得老泪纵横。

弘暄在那很不厚道的想,这是不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哪知康熙还觉得这生意做得有些亏本,自己表达完了慈爱后,便叫四个老部下不要藏私,抽空多教教弘暄,就将弘暄当后辈一样的提携。

弘暄觉得康熙有些无聊,这是唱的哪门子托孤啊?再说了,要拖孤也该拖老十啊。

但是,为了让康熙保持个好心情,一直到四个老臣离开乾清宫,弘暄都一直非常尽责的入着戏。

但等四人告辞后,弘暄就松懈了下来,道:“皇玛法,孙儿可以问这是为什么吗?”

康熙敲了敲他的脑袋,“怎么和你阿玛一样,想什么就说什么?!”

弘暄笑道:“皇玛法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康熙摇摇头,没给弘暄解释,而是问道:“见了弘政了?”

弘暄笑着点点头,“嗯,皇玛法,我可立马就能证明我不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康熙挑挑眉,示意弘暄继续。

弘暄笑问道:“皇玛法,您现在心情好不好啊?”

康熙拿起朱毫一边批折子,一边道:“朕心情不好。”

弘暄厚着脸皮赔笑道:“孙儿给皇玛法讲一事,保管让皇玛法乐上好半天。”

康熙摇摇头,不为所动,“朕没兴趣。”说完扔了个折子给弘暄,“这是吕宋水师的折子,你看看。”

弘暄接过折子,没立马开始工作,而是继续诱惑着康熙,“是孙儿前些日子在火器营听来的笑话,可乐了。”

康熙却一点兴趣都没有,而且还很不给面子的说:“朕想看笑话去毓庆宫就好,喔,如今还多了个九贝子府。”

九阿哥的四个学龄儿子今天全没去上书房,来了个集体请假,据说是被九阿哥给打得下不了床。

听康熙如此说,弘暄便知道,上书房的师傅应该是早早的就叫人给康熙汇报过了,于是,只好试探道:“皇玛法,九伯这火是发得过了些,也许是弟弟们真做了什么出格的事,要不将九伯叫来问问?九伯和弘政一直候着呢。”

康熙摇摇头,反问道:“你九伯是刚回京啊,还是他府里的几个阿哥都给送到盛京去养着了?”

弘暄叹了口气,道:“九伯虽然一直在京里,但是…”

康熙冷哼道:“他忙?能有多忙?平日里就一点时间也抽不出来过问一下阿哥们?朕偶尔经过毓庆宫,还能听到你阿玛考校弘历呢!”

弘暄心想,看来今天真不是请罪天啊,但弘政今儿若不面圣,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弘暄正在想着如何开导开导康熙,别将对九阿哥的愤怒转移到弘政身上,却听康熙问道:“对了,弘历现在还想当皇太孙吗?”康熙思维还真不是一般的跳跃…

弘暄挠了挠头,道:“弘历如今只想当元帅,再不济,当大将军也行。”

康熙道:“瞧,这就是家学渊源,可看看你九伯家,哼,几个阿哥不成器,还不是学他这个阿玛,他还有脸发脾气,哼,朕简直不想说什么!”

弘暄有些无语,看来康熙目前的情绪波动有点大,便决定下午再来打探一下康熙的心情,届时若还没什么改善,那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弘暄打算撤退了,不想一直在外面陪着九阿哥父子的老十忍不住了,嬉皮笑脸的跑了进来,“皇阿玛,年节的一切事宜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

但是,康熙还没开口呛老十,就见一太监匆匆跑了进来,说是九门提督隆科多有要事求见。

于是,家事便被暂时搁置在一边,弘暄忙趁机悄悄的冲老十摇了摇头,老十郁闷的咽了咽唾沫…

隆科多匆匆走进乾清宫,带来了个非常不好的消息,顺天府衙门前聚集了上千民众…

康熙祖孙三人一听,全给震住了,大过年的,难道还有人想造反不成?

康熙乍一惊后,旋即恢复了镇定,“什么缘由?”

隆科多道:“听说是两小混混在一豆腐脑摊前惹事,有旁观者帮着打了起来。”

康熙拍了一下桌子,愤怒道:“就为了这点小事,民众就聚众闹事了?到底是什么实情?!”

隆科多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因顺天府衙门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奴才未得圣命不敢强行进入,因此具体情况尚不得知,奴才已然派人去命民众疏散了,但是担心事态闹大,所以下令不得动手,一切等奴才请了旨再做计较,但听那些民众七嘴八舌的说,好像是有高官微服私访了,要求顺天府尹彻底整治京城治安,但是瞧那情形,这些民众又不像是专门去瞧热闹的,倒像是去逼衙门逮人的…”

康熙疑惑道:“高官?微服私访?”

隆科多点点头,补充道:“也有的说是皇子皇孙,总之说是个年轻人,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是怎么胡诌的。”说到这,还特意扫了眼弘暄,似乎是想将弘暄朝嫌疑人上引。

因康熙早前的人事安排,隆科多如今在九门提督已然成了副手,一把手是康熙的老臣狼嘾,大概是因为狼嘾刚才被康熙叫进宫来,所以隆科多便出面料理此事。

康熙对弘暄道:“你跟着隆科多去看看,狼嘾眼下应该正在往顺天府府衙赶,他脾气火爆,你劝着点,先将情况弄清楚了再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动手。”

弘暄和隆科多走后,老十很是汗颜,自己刚才还夸口说过年庆典一切准备就绪呢,结果却没想到重中之重的安保出了篓子,于是,老十给康熙跪下了,主动请罪。

康熙瞪了老十一眼,“你怎么连请罪都挑不准时间啊?啊!还不赶紧加强宫中戒备!”

挨了骂的老十急忙爬起来跑去办正事了…

而安安此时也在什刹海的老宅里和阿茹娜做着正事--挑选着应该带哪些既实用又轻巧而且还不占地方的东西,因为安安派去打探扁担男背景的侍卫被围在了最里面,等反应过来应该先给安安知会一下事态失控时,已经挤不出去了…

祝女同胞们三八节快乐!

第五百三十五章 火气

康熙五十九年大年二十九下午

在与老十和其木格去老宅的途中,弘暄被太监总管魏公公派人给找了去,说是康熙在乾清宫冲九阿哥大发雷霆,叫弘暄赶快去劝劝。

弘暄接了消息后,很是无奈的看了看老十,老十道:“你去吧,爷就不去凑热闹了,爷一去,只能让你皇玛法骂得更久。”

弘暄只好皱着眉折返,一嘛,他可不认为自己去了,康熙就会赏脸一笑,这换了谁也笑不出来啊。因为,这两天康熙不仅气不顺,而且还有点灰头土脸。二来,自己去了,只能让康熙的骂资更丰富,因为九阿哥的罪名里有一条其实还是自己变相给添进去的。

当时顺天府府衙被不明真相的群众给围了,弘暄和隆科多奉命前去处理,他们赶到时,狼嘾的嗓子已经快哑了,要让人和平解散,总得喊话吧,可民众太激动了,主要是好容易逮着机会能在当官的面前嚣张一把,谁不想过瘾啊…因此仗着法不责众,大家对狼嘾这个一品大员完全视而不见,继续七嘴八舌说着各种桥段,有些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有些则是杜撰的,当然,大部分都是捕风捉影瞎编的…

狼嘾训人没问题,抓人也没问题,杀人则更没问题,可问题是后两项暂时不能用,前一项则必须得有人听啊,因此,狼嘾只能嘶吼着,“大家静一静,静一静…”

弘暄见状,没再徒劳的站到高处去喊话,而是命一帮士兵举起手中的佩刀,齐声喊杀!

听到来势汹汹的杀声,手无寸铁的围观群众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下一秒很有可能是更大的反弹,但至少给弘暄争取到了一秒钟的时间。

弘暄抓紧这个一秒钟高声亮出了身份:“我是皇孙弘暄,太子家的大阿哥!”

弘暄话音刚落,就有那愣头青叫嚣道:“要杀谁啊?”有了人带头,底下便响起了零星几个质问声,大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

弘暄冷冷笑道:“谁胆敢再喧哗,我就拿他人头当球踢!我以我爱新觉罗家的姓氏起誓,我言出必行,不信的,便来试试!”

狼嘾也很配合的拔出了腰间的刀,嘶吼道:“爷许久没杀人了,手正痒痒!”

众人本来是来看热闹的,可没想以自己的鲜血来推动社会进步,因此,一下都闭紧了嘴巴,变得安静了。

弘暄这才缓和了语气,用手在自己面前一指,道:“大家都朝两边散开,将这让出一条道来。”

弘暄没叫众人立即各回各家,这人啊,什么时候都不能逼急了…

果然,大伙见弘暄似乎有主持正义的苗头,没人说二话,很快就让了一条道来,次序没乱一点。

道路刚让出来,顺天府府尹便急忙奔了出来,给弘暄一行三人行了礼。

弘暄道:“是审什么案子,怎么这么多人围观?”

顺天府尹忙将事情原委给说了一遍,道:“下官已经断了案,将两个小混混杖责二十,命他们赔偿小摊贩的一切损失,没想到,这些人却不肯散去,非说要等微服私访的贵人来…”

弘暄一边听着汇报,一边四处打量着人群,不想却瞧见了自己家的侍卫,弘暄心中咔嚓一紧,心想,莫不是弘历逃课和特木尔出来行侠仗义了吧?

而此时民众中又有人开始出声了,大概是想陈诉案情。

弘暄脸一板,厉色道:“谁在插话?来人,给爷仔细瞧好了,爷问话时不懂规矩乱嚷嚷的,全给爷逮出来…”然后便没再多瞅人群一眼,一副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模样,而是继续接着问顺天府尹:“他们等贵人干嘛?”

顺天府尹擦擦额头的冷汗,道:“说贵人当众讲了,要将小混混的后台给揪出来,可下官已经问了,这两小混混就是出来单干的,这群人硬是不信。”

弘暄这才又望向众人,道:“咱们先单说这个案子里的小混混,有谁认为顺天府尹断得不公的,站出来。”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动,弘暄便道:“那就是说这案子断得没差错,那么你们围攻衙门莫不是想犯上作乱了?嗯?”弘暄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威胁意味很浓。

这下大伙都有些慌了,一些中等胆小的便悄悄的朝后退去,撤了,胆子大点的犹在坚持着想辩白一下自己是冤枉的,而特胆小的则是不敢动。

弘暄默默的没做声,让场面气氛压抑得有些令人受不了。

在气氛压抑得令人快崩溃时,弘暄瞅准机会,狠狠的瞪了眼那侍卫,侍卫也算机灵,赶紧率先跪下了,道:“小民不敢,小民不敢。”

于是多米诺骨牌效应便产生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弘暄眼前便跪倒了一大片,大伙都不住声的辩白着自己的冤屈。

狼嘾吐了口唾沫,轻声自言自语道:“同样这么多人一起说话,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弘暄并没展示自己的亲民作风,由着大家跪在地上,严肃的对大伙阐述着朝廷的政策,表示谁胆敢破坏社会次序,尤其是在大过年的当口,官府定会从重从快处罚…

不过,弘暄也没强硬到底,朝大伙挥完了大棒后,又递出了胡萝卜,放缓了声音道:“贵人?爷算不算贵人啊?”

自然没人摇头,弘暄又微微笑了笑,道:“那么爷明儿就奏请朝廷,请朝廷加大力度治理京城治安,让所有的小混混都没后台可仪仗…”

大伙自然是一阵叫好,弘暄却又冷了脸,道:“爷还会奏请朝廷,对聚众闹事者一律严惩不贷,那围攻衙门的,更是罪加一等!”大伙都噤声了,所有人都将东茁的祖宗十八代给问候了一个遍,晃点人也不待这样的…

然后,弘暄才叫大伙都散了,“大过年的,都该干嘛干嘛去!”

等众人散了后,弘暄方和狼嘾、隆科多一起随顺天府尹进了衙门,将案件中的三个当事人又叫来问了问,弘暄虽然没从中瞧出什么阴谋,但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所以便坐在案桌后,沉思着,没打发人走。

才见识了弘暄变脸速度的三个高官都老实陪坐在一旁,没人敢托大提醒弘暄:大家其实都挺忙的,赶紧结案吧…

弘暄眯着眼思考了一会儿,又瞅了瞅跪在地上的小贩,和趴在地上的两小混混,终于发现是哪儿不对了,那小贩的气质有些不对,于是,便叫人将小混混抬了出去,单独留下小贩问话。

不想,这一问,却让九阿哥被康熙训时又多了条罪状,让弘暄很是后悔不已。

小贩叫哈弘德,一默默无名之辈,他爹也不出名,江西建昌路都司哈元生,但不巧的是,前不久才被免了职,原因是“私木过关”,而走私木材的便是九阿哥…

哈元生其实还真是冤枉,九阿哥的门人太牛了,压根没将他这四品官给放在眼里,直接冲关走人,压根不给哈元生不畏权贵、秉公执法的机会,哈元生也没傻乎乎的上报,想糊弄过去算了,却不想被四阿哥的门人给告发了,哈元生审时度势后,没将九阿哥门人的嚣张气焰给供出来,九阿哥可是太子身边的红人啊,只说自己失察,而康熙也没深究,只是将他免职了事。

他丢了官后,便回了原籍直隶河间瀛州镇,他对神灵很虔诚,一有余钱就拿去给清真寺的建设添砖加瓦去了,他是回人,所以并没什么积蓄,不过,家里还有几亩祖田,勉强倒也能度日。

所以哈弘德并不是小贩,他是奉父命到京来给一长辈拜寿的,拜完寿后,又顺道去看他的发小,他那发小家道中落得更早,所以早早的就停了学,挑着豆腐脑沿街叫卖以赚钱养家。

巧的,他那发小病了,大过年的,家里没置办年货不说,连吃的都快断顿了,哈弘德手里也没钱,无奈只好托人给家里捎信,说晚些回去,然后便接过发小的扁担,帮他出摊,虽然他临时学了点怎么弄调料,但技术实在不怎么的,而他发小的老婆得照顾病人和孩子,就算是空的,为了避嫌,也没法一起出来吆喝买卖,所以哈弘德便独自上街了,因味道不好,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每到一处都会遇到收保护费的,有时比小混混横,能免了去,有时凶不过人家,便乖乖送上几文钱,却不想今天竟然惹了这出事…

弘暄回去缴旨时,挑着点好词将事情给康熙说了,瞒不住啊,三个朝廷大员同时在场呢,果然,康熙当时就火了,隔空冲着九阿哥就开骂,第二天才想起表扬弘暄处置得当…

“私木过关”是怎么一回事儿,康熙可是心知肚明,怎么当初不骂啊?还不是因为九阿哥家的四个半大小阿哥放学后跑到一家高档ji院长见识去了…

其实吧,这事本来是很隐秘的,但气急攻心的九阿哥却不管不顾的发了雷霆之怒,将四人狠揍了一顿,加之又很凑巧,私自出京逃婚的弘政又在那天抵家,而弘政并没挨打…两项一对照,那是说什么的都有,于是,九阿哥府一下便成了舆论关注的焦点,在聚光灯下,没多久,真相就浮出了水面,不仅九阿哥没了脸,康熙也是羞得请了一天病假。

康熙没下旨叱责四个孙儿,不能将此事做实了啊,但对九阿哥却没了好脸,连带的弘政也受到了牵连,贝子没了…

因此,听说康熙又再冲九阿哥开火了,弘暄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因为这没法劝啊…

到了乾清宫的院子,还没进屋,弘暄就听到康熙吼道:“你连安安都不如!安安都知道要顾全大局,安安都知道悄悄派人去盯梢,安安都知道凡事不能闹大!你给朕说,外头谁知道安安当天在场的?啊!再瞧瞧你,请个客都要搞那么大阵仗,显摆你钱多啊?你那些钱是怎么得来的?啊,顺天府衙门为什么被围?还不是你害得!…”

弘暄听得很无语,昨天九阿哥府请客,他代表老十去了的,就请了几家皇子,一个皇孙也没请,老十本来是想去的,但就是考虑到不能让康熙借他的出席攻击九阿哥,所以才特意没去的,不想,还是没躲过,明儿可是大年三十啊…

傅清也很无语,自己今儿好容易凑了礼物给好兄弟的娘送去,不想竟然遇见了太子殿下…

而东茁则更是焦头烂额,因没人盯他的梢,加之他又是脸上受伤,所以并没人知道那个所谓贵人就是他,但是,回府后却被关了起来,一来是不能露面,以免惹人遐想,二来是他的爷爷朋春发了火,更晕的是,他这辈子见了安安怕都得躲着走了,哪还有什么良缘啊…

第五百三十六章 老宅之行的缘由

老十和其木格赶在大年二十九去老宅,倒不是特意与阿茹娜一起过年,而是为了大嘴巴傅清。

安安对她和傅清之间的冲突是只字未提,只是频繁的争取出宫,本来年底各项准备工作就多,其木格虽然有了芳茹当助手,但少了安安这个非常有能力的大管家,其木格还是觉得有点忙不过来,更关键的是,安安为什么没事就朝宫外跑啊?

于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其木格便问阿茹娜了,安安出宫后到底在忙什么…

为什么没问安安本人呢,因为其木格担心万一安安在准备什么礼物,要给大家一个过年惊喜呢…

安安果然给了其木格一惊,但并没喜。阿茹娜无奈告诉其木格,傅清将安安给惹着了,安安怕是有些气不顺。

因为阿茹娜听不懂汉语,所以并不知道两人的具体吵架内容,更别说知晓傅清说安安眼睛小了,因此其木格所掌握的资料就有些不完整。

其木格了解完情况后,便有些急了,光吵了个架,安安干嘛那么上心啊?没道理啊…

然后,其木格就安安的成长环境做了一翻分析,头皮有点发麻,书上不是说了嘛,被人捧着长大的少爷小姐好像都有点受虐倾向,通常情况下都不喜欢追在后面向他们献殷勤的,反而是对那些不给他们好脸色的家伙情有独钟,而更霉到家的是,那些脾气别扭的人都视金钱如粪土,瞧权贵如浮云,一心一意的只爱着自己的青梅竹马…最后的结局不是富家少爷小姐黯然神伤孤老终身,就是从此后游戏人生,比九阿哥还九阿哥,或者还来个更惨的,通过巧取豪夺硬是坏了人家的姻缘,然后便在互相伤害中度过余生…

因此其木格是非常的焦急,问道:“安安后来又见了傅清几次?”

阿茹娜摇头,“没再见过。”

其木格奇怪道:“那她天天出宫干嘛?”

阿茹娜觉得其木格有点象白痴,“傅清不是要来送年礼嘛,而且我给老大老2备的东西也还没交给他。”

敢情安安跑去守株待兔了…

其木格想不出安安见了傅清能怎么样,不可能打他一顿吧?如果又是动嘴皮子,那有什么意思?在其木格眼里,安安可不是那么无聊的人,因此,其木格下了个结论:有问题。

因此,当天晚上,其木格就不顾老十一脸的苦恼,将这一重要情报给老十汇报了。

老十本来就很郁闷:九阿哥家四个十一二岁的小阿哥去逛了趟青楼,被九阿哥这个当爹的给闹大了,一时间,上至康熙,中至九阿哥,下到四个好奇心特胜的小孩这几天全没好日子过,康熙是自己想不过味,九阿哥不仅要自己生气,还得应付康熙的震怒,至于四个侄儿,被打的趴在床上了,还没得饭吃…

老十一瞅,这不行啊,本来孩子就受了伤,再来几天不进米水,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于是,老十便去当说客了。

可是,无论老十怎么劝,九阿哥就是不松口,无奈,老十只好道:“九哥,他们那么点大,想做坏事也做不了啊,也不过是好奇罢,谁还没个不懂事的时候啊…”

九阿哥气呼呼道:“有这么不懂事的嘛?”

老十笑劝道:“当初你不也想去瞅瞅,我都跟着你偷溜出宫门了,咱们不是去得太早,人家没开门嘛…”

不想老十这话却触到了九阿哥的痛处,家学渊源啊,康熙就是这么损的…

因此,九阿哥当即就火了,“你什么意思?都是我教的是吧?怎么成了当初是我想瞅瞅了,我就那么一说,是谁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装肚子疼逃课了?啊!就我想去是吧?”

老十忙道:“九哥,你别急啊,咱俩当初都想瞅行了吧?可咱俩如今不也好好的,也没见咱们德行有亏,小孩子,谁不犯错啊,好好教就是。”

九阿哥火大道:“咱们进去了嘛?啊?他们可是实打实的进去了,而且这都是第二回了,咱们俩呢,第一次没见着,可瞧那门脸咱们就没兴致去第二次,他们呢,啊?!竟然还跑去当回头客!”

老十想了想,“其实你该将你那些扬州瘦马牵出来让弘蟑他们瞧瞧的…”

于是,尊贵的皇太子殿下便被怒不可遏的九阿哥给打跑了…

所以啊,老十回家后可不是一般的郁闷,他还想给其木格倒到苦水呢,顺便怪怪其木格,没事瞎给弘历说什么啊,还当着自己的面说…

受弘蟑他们光荣事迹的影响,京里诸多孩子都对ji院上了心。本来没想过开拓眼界的,如今也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盘算着等风声不那么紧了,也去长长见识…

弘历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之一。

这家伙有点别出心裁,给弘参和弘丰说,其实最危险的时候反而最安全,竭力的怂恿三人行动小组立即来个ji院大调查,被弘参和弘丰给无情镇压了,于是,心里直痒痒的弘历便不耻下问了,问了弘暄,又问特木尔,最后还当着其木格的面问起了老十。

老十还没开吼,其木格就抢先发话了,“其实就和你九伯家养的扬州瘦马差不多,不同的是嫖客就一个。”

老十和弘暄差点呛过气去,安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脸红一下,弘参和弘丰讶然的张大嘴巴,只有弘历还在执着的求解,“扬州瘦马?不是马啊?”

其木格道:“不是,就高级ji女的称谓。”

弘历又道:“那九伯的ji院和外面的ji院会不会很不一样啊?”

其木格道:“要宽敞些,要富丽堂皇点,嗯,管家代替了老鸨,其他的都差不多。”

老十实在听不下去了,忙冲弘历吼道:“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是不是也想被打得躺在床上起不来啊!”

弘历缩了缩脑袋,没再做声。

其木格却道:“爷,别发火,许多事都是了解之后,大家就没什么兴趣了,与其让孩子们胡乱尝试,还不如将那层神秘面纱给揭了呢。”

老十气道:“弘暄怎么没问这个?”

其木格道:“他没问,不代表他没想过这个问题…”

弘暄脸红了,咳嗽一声,道:“额娘,不待这么损我的吧。”

其木格笑了笑,道:“好,好,算额娘冤枉了你。”然后又招手叫过弘历,道:“这世上你不懂的事还有很多,但是,你得记住了,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去碰,人得有克制力,对、对好奇心都得约束着,否则咱们还要那么多的礼义廉耻干嘛?日后如果你做什么事想打着增长见识的幌子,那么一定要想明白,到底能增长什么见识,如果找不到借口,纯粹是为了满足好奇心,那么额娘非扒了你的皮不可!比如,你想见识洋人的海船,那就是好的,可若去见识ji院,额娘问你,你去逛了一圈后能有什么用?”

弘历眨了眨眼,道:“额娘,如果我想出来了呢?”

其木格道:“如果你想出的理由额娘驳不倒你,那额娘就让你去逛ji院!”

虽然其木格的法子太陡了些,但弘历却真的消停了,也没拉着人去九阿哥的别院瞅瞅,当然了,不排除他还在找借口…

虽然老十事后批评了其木格,还举了二点,一,怎么能将九阿哥等同于嫖客,怎么能将九阿哥的别院等同于ji院,谁开ji院只供自己用啊?二,ji院是坚决不能准孩子们碰的,为什么要留个口子,万一弘历想出理由了呢?…

但是,其木格的话对弘历产生的良好效果却让老十不得不觉得其木格的法子虽然不妥,但毕竟还是管用,不想自己借鉴过来用却落了这么个下场…

老十是郁闷加委屈啊,回家后就想拉着其木格好好发泄发泄心中的苦闷,却不想其木格不待他出声,就劈里啪啦的说了一大通,最后还危言耸听道:“爷,我担心安安还没意识到她自己上了心,而那傅清,瞧着又象是没心没肺的,怕到时候安安陷了下去,傅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于是,老十更郁闷了,告诉其木格,他立马就将傅清给打发到拉萨去看藏獒去。

其木格忙拦住了,“知道什么东西最稀罕嘛?得不到的才最稀罕,安安这一架要没吵完,心里还不知怎么挂念呢!”

老十想了想,道:“那等他们吵完了,爷再收拾傅清。”

其木格道:“爷,我想见见傅清。”

其木格对富察家的,除了傅恒,以及福康安,谁都没听过,便认为傅清想来应该是没什么本事的,不过,安安又不是非大英雄不嫁,所以其木格便想去相看一下,至少宝力德他们不都赞傅清不错嘛…不过,其木格却担心,傅清这个大龄男青年该不会喜欢上什么花魁,因家族阻拦,所以才一直没娶亲的吧…

而老十则会错了意,以为其木格是要为安安出头,便爽快的答应了,还表示自己也抽时间一起去。

不想,傅清这家伙直到昨天才送了帖子,说今天下午要来拜会阿茹娜,得了消息的其木格不由嘀咕道:“真不知都备了些什么,费这些几天功夫。”

不过,其木格更认为安安不正常了,提前送拜贴那可是惯例,安安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所以,大年二十九下午,老十便和其木格、弘暄一起出宫了,弘暄是后来加入的,不想中途却又被叫走了…

第五百三十七章 探究

倒霉催的傅清在挪东墙补西墙后,总算弄到了几样拿得出手的年礼,便屁颠屁颠的给阿茹娜送帖子了,然后在大年二十年的下午,按照拜帖所定的时间,稍微提前了那么一刻钟,站到了老十什刹海大宅的门前。

门房是还是昨天的那位,倒也认得傅清,接了打赏不等傅清开口,就利索的跑去报信了,因为阿茹娜交代了啊。

所以,傅清的心情是非常的大好。

不想,等门房返回来后,傅清便接到了晴空中的一个霹雳。

门房宣布说,老十有请。

傅清虽然算是老十带过的兵,但他可没孔雀到认为老十是找他叙旧的,毕竟地位悬殊太大了,没准老十压根就不记得他跟着去了西藏。

而且傅清也不认为老十的接见是因为安安告状,因为在他看来,安安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傅清只能对老十耙耳朵的境界表示仰慕,真是时时刻刻不忘向老婆证明,岳家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啊…

因此,傅清被带进大厅的时候心里虽然有点紧张,但却并不忐忑。

不想,却发现老十黑着一张脸坐在那。

傅清便有些摸不清门道,有点后悔没再塞点银子给门房打探一下被老十临时接见的内幕。

傅清打完千,行完礼后,见老十依旧态度不豫,心中有了点思量,猜测大概老十以为自己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满脑子盘算的都是曲线救国,所以便拿定主意,呆会儿找机会表白一下,自己是无意中和那两小子对上眼的,真没打他们后台的主意。

果然,老十神色很严肃,问傅清:“十四爷的年礼早就送到了,你怎么还在京里耽搁着?”

傅清忙解释,说世子弘晟决定的,年初四走,兵部那边也准了。

老十瘪瘪嘴,指了指傅清手里的小盒子,道:“手里拿的什么?”

傅清反应很快,立马道:“呆会儿走亲戚用的。”

老十敲了敲桌子,冷声道:“亲戚?”顿了顿,老十又道:“爷听说你今儿是来送年礼的,东西呢?”

傅清楞了楞,没想到老十了解的那么详细,想了想,道:“奴才先前想空手来不大好,便琢磨着送点年礼,以全礼节,不过,后来,奴才又想了想,三王妃如今毕竟住在太子府上,朝廷有旨,皇子不得结交外臣,奴才担心给太子惹来麻烦,便临时改了主意,想来三王妃应该能体谅的。”

老十冷哼了一声,扫了眼傅清手上的小盒子,心想,这人还不算太笨,便道:“头低那么低干嘛,我大清的兵什么时候成你这怂样了?”

傅清心想,我哪低头啊,只是没仰头好不好?但无奈官大三极压死人,何况老十的官比他大了n个三极。

于是,傅清只好拿出精神抖擞的劲头,胸脯挺得老高,但头还是只稍稍抬了一下。

老十仔细瞅着他,没做声,让傅清不由阵阵发憷。

老十是越看越觉得可气,这个傅清,五官长得十分寻常,凑一起更是比寻常还寻常,一没英气、二没霸气、三没匪气、四没地痞气,竟然敢和安安吵架?!这让老十如何想得过,就这么一个路人甲,竟然敢欺负自己的宝贝闺女?!着实可恼,着实可气啊…

老十气得连鼻音也懒得发,只是恶狠狠的盯着傅清,让傅清大冬天的体验了回冰火两重天,头上冒汗,背心发凉…

还好,就在此时,傅清耳边传来一天籁之音,“禀太子,太子妃听说傅清到了,想见见,有些话想请他带给侄少爷们。”

老十沉默片刻,再次恨了傅清一眼,方道:“跟爷去见太子妃吧。”

傅清忙应了,但腿却有些发软,走起路来有点轻飘飘的,直到被领进一花厅,才惊觉自己手里还拿着那小盒子。

傅清有些局促的行完礼,也没敢抬头,这两女眷可都不是给他瞧的。

其木格笑了笑,很是和蔼的说道:“你不必太过拘谨,今儿我见你,也是想问问宝力德他们在军营里过得怎么样,毕竟我妹妹她不懂汉语,又不知道你蒙古语怎么样,让下人在中通译,又怕遗漏了些什么。”

傅清忙对此表示理解,还说自己蒙古语也不怎么的,就会点日常的,往深了说就没辙了。

接下来,其木格便细细的问起了阿茹娜两儿子在西北的生活,还和阿茹娜以及老十就某些问题进行了小规模的讨论,然后才似不经意的说道:“听说你回京第一天就在街上帮他们买礼物了,真是难为你了。”

傅清憨厚的笑了笑,道:“不大会选,还请三王妃别介怀。”

傅清虽然没抬头四处打量,但其木格却一直在盯着他看,见他一笑,便不由皱了皱眉,他这嘴唇的弹性也太好了吧,怎么一下就咧到耳朵边去了…

其木格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绪,接着笑道,“你怎么想起选布料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吧,象你们大概是不耐烦去挑这些的。”

傅清解释说:“宝力德和呼楞斯听说汉人讲究过年要穿新衣,便叫奴才挑点布料送给三王妃,权当应应景,他们说三王妃和特木尔都喜欢颜色鲜艳的…”

其木格看了眼听不懂的阿茹娜,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裳,觉得她这两儿子眼神有问题,不过,好像特木尔倒是老穿艳的,连蓝色都是那种亮闪闪的蓝…

而傅清还在继续着,“奴才记得好像京里也流行过一阵艳色,就照着以前的挑了,但是好像没买对,但现在流行的又卖断货了,奴才也没和人换着…”

一直没出声的安安忍不住哼了一声,傅清倒没觉得耳熟,但却听出这声女音不是其木格和阿茹娜发出的,有点奇怪,但却没敢抬眼偷瞄。

安安是郁闷啊,本以为能畅快的给傅清一顿好看,不想,老十和其木格却非要今天来和阿茹娜吃团年饭,而这该死的大嘴巴却也偏偏挑了这么个时候来,世上最悲惨的事莫过于报仇的大好机会就在眼前,却只能干瞪眼看着它悄悄溜走…

憋得特难受的安安在傅清说挑选艳色缘由时就想哼了,但碍于家中长辈在场,硬是给强咽回去了,在心中哼了一声,但第二次则稍微麻皮大意了点,便冷不丁的给哼出了声…

安安哼了一声,爱女心切的老十遂急忙忙也跟着发了个鼻音,父女一条心啊…

其木格对老十很无语,只好装作没听到,继续和蔼可亲的问道:“你平日里就没给妻儿买过布料?”

傅清忙道:“奴才尚未娶妻。”

其木格笑了笑,“那屋里人呢?”

傅清尴尬道:“奴才命硬,两个屋里人都病逝了。”

命硬这说法其木格可是头次听到,看来情报工作人员的工作没做到位。

其木格顿了顿,微笑道:“就为这缘由才没娶亲?”

傅清思忖了片刻,才道:“前几年福晋本想将她娘家一亲戚的姑娘说给奴才,但才给阿玛提了一句,那家的闺女就病逝了…”

其木格不由讶然,这么神奇的事怎么京里一点风言风语都没有?就算自己孤陋寡闻,就算老十不听八卦,但情报人员难道都是吃干饭的?!

于是,其木格便说了出来,“倒没听说过呢。”

傅清道:“福晋娘家的亲戚家道不大好,福晋担心阿玛瞧不上,所以没事先给那边通气,这事便没传出去…”

其木格了然了,合着这是三个人的秘密,怪不得情报人员没探听到一丝风声。

其木格觉得,没准是富察家的两口子将这事和之前两病死的通房给联想了一下,才得住傅清命硬的结论。

其木格牢记自己是在清朝,所以对傅清的通房倒没怎么堵心,就当人家谈了两场恋爱吧…

于是,其木格便问起了她今天来最想问的问题,不过,其木格还是很注意谈话方式的,先当起了知心大妈,“什么命硬,命不硬的,都是些无稽之谈,你也不必太在意,你拖得,你中意的姑娘可托不起,还是叫你阿玛额娘赶紧去提亲的好。”

傅清觉得其木格这话有些怪怪的,但还是如实回道:“奴才没瞧中哪家姑娘。”

其木格还想再深究下去,但老十却忍不住了,老十可是等着其木格给傅清穿小鞋的,但怎么成了话家常了?

老十不满了,插话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叫人将要捎带的东西拿出来了吧。”

老十觉得其木格就不是搞报复的人,还是自己出马吧,老十决定将他早就想好的一百种法子全用到傅清身上,让这家伙在西北脱一百层皮!

所以,老十便不想再听其木格磨叽了,叫其木格赶紧结尾。

于是,其木格和阿茹娜只好将东西交给傅清,阿茹娜毕竟是当娘的,亲手拿着东西,走到傅清面前,道:“怕你回去的路上急,也没敢多带,告诉他们省着点用。”

这两句话傅清还是听懂了80,便不等其木格翻译,就做了保证,然后才伸手接过包裹,不经意间和阿茹娜打了个照面,但傅清和阿茹娜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按部就班的完成了交接仪式…

然后老十便端茶送客了,不想其木格却又来了句,“你初三抽空再来一趟吧,我今儿忘了将给他们准备的包裹带出宫了。”

傅清能拒绝吗?当然不行。

傅清都走回家了,才发觉不对,自己是早清楚那天吵架的对象是太子家的女眷,可为什么阿茹娜见了自己也不惊讶呢?

傅清突然觉得,没准自己已经暴露了,所以这次才受到了太子太子妃的召见,再一想那一声“哼”,傅清基本可以肯定,自己十之露馅了…

傅清想了半天,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肯定是那料子出卖了自己,可傅清还是不怎么明白,凭什么她们认为那料子就只有自己买啊?当然了,傅清也挺纳闷的,这么小的事安安是怎么好意思去找老十哭诉的…

而老十也很奇怪,悄悄问其木格,为什么要傅清初三再去一次,其木格答曰,“安安今儿没出到气,总得让她发泄发泄啊。”

老十点头表示赞同,但也批评其木格道:“你怎么对那小子和颜悦色的?”

其木格道:“难道我找他吵一架?”

老十没做声,他其实是想揍傅清一顿的,碍于身份只得作罢,便以为其木格和他一样,本来准备骂人的,临时退缩了,便道:“没事,有爷呢!”

而安安则没什么怀疑,本来其木格就是要么就不社交,要么就是对谁都客客气气的,而老十对下面的人一般都挺严肃的…

所以,安安便在盘算着她初三怎么出宫。

安安和其木格都没想到,大年初一康熙唱了一出戏,破坏了她们的计划…

祝大家周末愉快v

第五百三十八章 年三十

因为宫里没了太后坐镇,虽然佟贵妃不怎么过问宫务,但毕竟名分在那,所以其木格倒没费什么神,直接将命妇拜年的地点安排在了佟贵妃居住的钟粹宫。

而年三十的所有流程其木格也早就倒背如流,一切皆准备就绪,想来不会出什么大的意外,日后的总结会想来应该是个胜利的表彰大会。

但是,其木格万万没料到,在大年三十那天,她竟然比三胞胎提前一个半时辰醒了,可见,其木格醒得有多早,更让她想哭的是,她大姨妈竟然提前了。

提前也没什么,第一天基本都无大碍的,不想,几乎从没痛经史的其木格竟然破天荒的觉得小腹疼,不仅小腹疼,腰还酸得不得了…

其木格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真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怂,不就负责一大型欢庆活动嘛,竟然给紧张的内分泌失调了…想当初高考的时候,也没这么窝囊过,最后一天考英语虽然肚子疼,但那可是吃多了…

其木格重重的叹了两口气后,拿自己的事迹鼓励着自己,没关系,当初英语考试不也正常发挥了嘛,今天应该也能一切顺利…

可是,想再接着睡是不可能的了,总得赶紧换了衣裤吧,于是,其木格只好悄悄穿起来,悄悄找出自己的换洗衣服,悄悄走出里屋,再悄悄走到内厅的另一端,敲了敲门,低着嗓子叫值班宫女起床给她烧水…

然后其木格便捂着腰斜躺在内厅的坐榻上,庆幸不用自己洗衣服…

宫女很快就出来了,其木格用手嘘了一下,轻声道:“轻点,别吵醒了太子,赶紧去叫小厨房的婆子烧点热水。”

宫女忙轻轻的打开门,再轻轻的走了出去…

等其木格蹑手蹑脚的收拾完毕,也没多少时间睡回笼觉了,其木格便索性叫宫女给她拿了一毯子,在内厅的坐榻上半躺着打盹,免得进屋打扰老十的睡眠。

也不知迷迷糊糊了多久,其木格恍惚听到老十在问,“太子妃怎么了?”

其木格强撑着睁开眼,打了个哈欠,嘟哝着,“不过早醒了一会儿。”见老十只批着一外衣,忙揭开毯子爬起来,道:“你怎么穿这样就出来了?感冒了怎么办?”

一边说,一边拉着老十的胳膊朝里屋走,一边吩咐老十先前问话的宫女去端老十的洗漱水。

老十问道:“睡不着?到刚才才眯了一会儿?”

其木格笑道,“没有,不巧身上来了,换了衣服怕吵醒你,就没回去睡。”其木格边说边给老十拿衣服,还不忘捶捶自己的腰。

老十一听却放心了,谁叫其木格平常身体素质好呢,于是,老十直接忽略了这个在其木格看来其实挺严重的问题,笑道:“爷什么时候怕你吵了?”

其木格道:“今儿你不是事多嘛,总得休息好才行,要平时,我才不担心呢,你总能找到地方打盹的不是。”

老十笑道:“爷就算被你吵醒了,翻个身立马又能睡着的,一样休息的好,还有,你看你,偏不要人在屋里守夜,大清早的还得自己爬起来去找人,也不嫌麻烦…”

其木格拎着衣服,瘪嘴道:“我不舒服,你怎么不关心我两句啊,尽说有的没的。”

老十笑道:“哈哈,没见你不舒服啊,别紧张,其木格,没事,你安排得挺好的,真的。”

其木格嘀咕道:“你又知道了?…”

老十点点头,“爷当然知道,专门过问了的。”

见其木格不大相信的看着他,老十轻笑道:“真的,你放心,我没给他们说,其实全是安安的功劳,我可是将名声都让你得了呢。”

其木格真郁闷了,整个计划自己真的是总设计师好不好?安安和芳茹只能算助理,怎么老十这么不相信自己的能力呢…

其木格本想狮子吼一回,叫老十甭小瞧自己,那名声本就该是自己的,不想却听到屋外小狮子在得意的唱,“要拿压岁钱了,要拿压岁钱了,啦啦啦啦,我要得压岁钱了,今天晚上我要得压岁钱了,我明天去拜年,后天去拜年,外天还去拜年,我天天拜年,天天得压岁钱,啦啦啦啦…”

其木格不由扑哧笑道:“这个弘历,自打大年二十三祭灶后,天天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嚎压岁钱,也不嫌累得慌,得,嚎了这么些天,总算多了后面的词,将拜年给加上了,爷,这也算是有了点新意吧?”

老十皱眉道:“爷是觉得他不容易,天天唱,天天左,还楞没一天左在同一个调上。”

其木格讪讪道:“管他的,他以后又不会去唱大戏。”

老十道:“爷这是在管他?爷这是在佩服他!真不知他像谁,踩个音都踩不准。”

其木格稍微红了红脸,幸好老十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其实就是怪你,当初你要不护着他,让弘参和弘丰跟着他的调走,他早改过来了,得,如今都多大了,都吼到左家坝去了,还硬说他和弘参他们唱的一样,真不知是什么耳朵。”

其木格这时已经在给老十梳辫子了,“行了,行了,他要能听得出来,又怎么会唱左,你别有事没事就损他…”五音不全的其木格真的替弘历叫屈,要能唱准,谁愿意左啊?

老十笑道:“你说会不会日后他带的兵上了战场不用举刀,直接一亮嗓子,就能将敌军给闪翻了…”

其木格捶了一下老十,笑道,“说什么呢…”

而弘历这时又应景的在院子里来了个高音,“皇玛法什么时候发压岁钱…”

其木格实在忍不住俯在老十身上一阵闷笑…

老十笑骂了句,“臭小子,过了年就让他们搬到阿哥所去,免得一大早起来就闹得咱们不得清净,让他在毒害敌军耳朵前也去祸害一下他的小叔叔和堂兄弟们。”

其木格忙道:“皇阿玛都没提,你急什么。”

老十笑道,“没准皇阿玛也是怕这三个家伙将阿哥所闹得天翻地覆,才故意没提呢…”

于是,老十两口子便非常不厚道的笑了,而弘暄犹在院子里欢乐的伴着奏。

要不是听到安安在院子里说,“二弟三弟,不准偷笑。”老十和其木格没准还会继续乐下去…

见安安都从后院走到正院了,其木格知道时间肯定不早了,忙将穿戴整齐的老十推了出去,赶紧叫了宫女进来帮着自己穿衣。

当一切收拾妥当后,其木格看着那双高高的花盆底,好心情一下就没了,被暂时遗忘了的小腹立马又生疼起来…

看来身体的机能反应还真和心情有关。

其木格很想换一双矮的,但非常时期,一切都得谨慎,其木格可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影响到老十,所以,其木格只好很悲催被增高了10厘米。

早饭时节,老十自然是对弘参和弘丰叮嘱了又叮嘱,叫他们中午一定看好弘历,弘历还很不平的道:“阿玛,看嘛还要盯着我,我又不是第一年参加国宴,不就是执酒嘛。”

老十还没敲打弘历,其木格就道:“对了,你别妄想能悄悄将特木尔带进去,听到没?车臣汗部本来就担心他们兄弟三个,若他出席宴会,还不知道会生什么是非呢。”

弘历耸耸肩膀,“我问了,特木尔不稀罕赴宴。”

老十声音大了,“你还真想了的啊?信不信我给你封岁啊!”

其木格忙拍拍老十的手,“过年咱们不生气,快吃饭。”

安安也忙道:“阿玛,宫里警卫森严,弘历就是想,也没法将特木尔悄悄带进去,他就是那么一想。”

老十一想,是这么一回事,便没再理弘历。

总的来说,在毓庆宫时,其木格是真的很开心的,欢欣鼓舞啊,大年三十过新年了呢。

可带着安安和芳茹到了钟粹宫,其木格除了累还是累。

进宫来拜年的命妇如潮水一般,一拨一拨的,看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在一旁站得累得慌的其木格真想加入她们的行列,跪完就了事多好…

如果光是身体劳累也行,但其木格神经还得绷得紧紧的,时刻注意着是否有太监或宫女朝自己走来,因此,其木格一觉得小腹难忍,腰直不起来,便开始瞎想,那个宫女是不是有要事要禀,那个太监是不是得了什么坏消息,或者,安安和芳茹是不是将重大消息给瞒下来了…

就靠着这瞎想,其木格硬是挺了过来,在钟粹宫直挺挺的站了一上午。

还好,不用留这许多人吃饭,中午时分,其木格便跑回家躺了一会尸,胡诌了几口饭,叫人给自己捶了捶腰,拿着暖袋捂了捂肚子,然后又抖擞起精神额跑去陪大家看戏,这下午人就少了许多,除了宫中的主位,便是宗室身份贵重的老福晋、福晋,而且其木格也有了座位,因此倒也好过。

而晚上则是康熙举行家宴,不过其木格也只能远远的瞧一瞧老十和四个儿子,没法凑上去说话,不过,远远的还是瞅见老十和记个儿子都笑眯眯的,想来中午的国宴弘历没出什么差错,其木格倒是放心不少,不过,晚上的家宴也是由其木格负责筹备的,所以其木格也是吃得提心吊胆,见康熙兴致颇高的在那看皇子皇孙们拼命挣表现,其木格对康熙的观感又恶劣了几分,觉得康熙就是恶性趣味,玩死人不偿命,不过弘历倒挺开心的,因为康熙在宴会上发压岁钱了…

不过,在第二天,大年初一,其木格才真正认识到,康熙玩人的真实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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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九章 康熙的花样(上)

大年三十按说老十该陪康熙守岁的,但是,亲爱的康熙大帝却将老十这个太子早早的打发了,还特意在晚宴结束时当众下达的指示,说今儿晚上不用老十陪,一时间,成年皇子们皆表情各异,老十面上也不怎么好看。

老十如今已经变得圆滑了许多,虽然被康熙当众弄了个没脸,但还是陪着笑,说让弘暄陪康熙也一样。

不想,康熙却表示,也不要弘暄陪,这下皇子们没人能淡定了,纷纷扭头看向弘暄,琢磨着弘暄这个小子怎么突然失了圣心…

四阿哥和八阿哥心中都是一阵狂喜,三阿哥也激动得略微有点发抖,九阿哥的身子也在轻微晃着,给惊的…

老十很生气,心想,一整天不都好好的嘛,怎么突然翻脸了?

弘暄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判断了一下形势后,识趣的没做声。

而弘历则笑呵呵道:“皇玛法,那让我陪您吧,我不会睡着的,真的。”

弘参急忙去拉弘历,弘暄微微冲弘丰摇了摇头,于是,弘参便被弘丰给掐了一把,刚拉住弘历衣角的手赶紧松了开来,让弘历有点莫名其妙,自己插话到底做错了没有啊?…

康熙虽然对老十是板着脸的,但却赏了弘历一个笑脸,“你还是留着精神明儿好好拜年吧,朕今儿不会再给你压岁钱了。”

弘历嘀咕道:“我又不是为压岁钱。”说完后见没人拉他,便又调大了一个音量,道:“我是怕皇玛法闷。”

康熙笑了笑,没表扬弘历,而是站起来,径直走了,留下大伙面面相觑。

康熙撤了后,成年皇子们楞了片刻,便纷纷冲老十告辞,一个个瞧老十的眼神不是充满同情,就是幸灾乐祸,而留到最后去辞行的九阿哥则满是愤怒,凑到老十耳边,怒道:“你又做了什么蠢事?”

老十本来火就不小,本想给九阿哥吼回去,但见一大帮兄弟尚未走远,便忍了,压低声音道:“弘暄怕走不了,安安和那三个小的,到时就交给你了。”说完,便很有气势的甩了甩袖子,拂袖而去…

老十的一帮孩子也都急忙跟上,弘历在经过九阿哥时,还不忘提醒,“九伯,我明儿下午去给您拜年。”

弘丰很是抱歉的冲九阿哥笑了笑,推了把弘历,叫他快走。

又气又惊的九阿哥楞了楞,然后也甩了甩袖子,甩得比老十更潇洒,不过,走得却没老十稳当,给急得…

今天团年宴,九阿哥家的男丁就来了他一个代表,为的就是不想让康熙堵心,没想到,他不去给康熙添堵,康熙却给他添乱了…

九阿哥出宫后就叫人打探,这几天他在家教子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然后便火速冲回府…

而其木格这厢也挺尴尬的,按计划,团年宴完了后,康熙就要移驾钟粹宫和一帮小老婆守岁,老十一家作陪,因此,见康熙那边散了后,一帮半老徐娘便也纷纷起身,朝钟粹宫赶去,不想,刚走了两步,就有太监跑来通知其木格,接下来没老十一家的事了…

其木格傻眼了,没混过官场的其木格并没意识到这对老十会带来什么负面影响,脑子里想的却是,那康熙到底去不去钟粹宫啊,这帮娘娘到底是按计划呢,还是各回各宫呢,要知道其木格如今可是站在全局的高度来看问题了,管的多了,要考虑的范围也就多了…

其木格想了想,只好陪笑对望着她的佟贵妃说康熙临时改变了计划。

佟贵妃听后,也楞住了,又低头对宜妃和德妃传达了消息,三巨头思索了片刻,便叫其木格回家,也没说她们接下来到底会如何行事…

反正其木格早想舒舒服服的躺着了,也没什么失落的,忙领着安安和芳茹朝毓庆宫走。

不想,到了毓庆宫后,其木格便被告知,老十和弘暄在书房。

其木格觉得有点奇怪,便叫安安和芳茹先回后院。

老十的书房戒备还算不错,其木格虽然恨不得下一秒就坐下,但还是老实的守着规矩,站得笔直的叫守门太监去通报。

老十倒也给其木格面子,很快就在里面叫,“其木格,你回来了?”

其木格一边应,一边朝门边走,“嗯,刚回来。”脸上还笑吟吟的。

见到老十后,其木格还打趣道:“大过年的,怎么还到书房来了,真是日理万机?”

老十苦笑着点点头,一旁站着的弘暄道:“额娘,娘娘们那边怎么说?”

其木格神色轻松道:“没说什么,只是叫我们先回来,怎么了?”

弘暄就佩服其木格这点,想得不多,活得轻松,“皇玛法最近频繁调动了一批人…”

其木格道:“不是说那些人不是冲咱们来的嘛。”

老十道:“爷大意了,京师驻军将领变动,这么大阵仗,皇阿玛怎么可能瞒得了人,皇阿玛索性不避弘暄,没准就是给咱们放的烟雾弹。”

其木格不大确定道:“咱们没惹事啊…”说到这,其木格总算将康熙的命令和老十父子俩的说辞给联系起来了,“该不是想多了吧,会不会只是皇阿玛觉得有点累,或心情突然不好…”

弘暄笑了笑:“借额娘吉言。”

老十则苦笑了一下,“就你会想。”

其木格顿了顿,心想,夺嫡是惨烈的,也许真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便道:“爷,若真是那样,你打算怎么办?”

老十有点犹豫,“还没定。”

其木格握了握老十的手,“爷,我不大懂这些事,但历史上的宫变我还是知道点的,但凡被逼着仓促出手的,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所以…”

老十打趣道:“举点例子来听听。”

其木格道:“卫子夫的儿子不就是这样嘛…”

老十点点头,“还有呢?”

其木格真想不出来了,卫太子的事迹还是看汉武大帝才加深了印象的,其他的,也许历史课上讲了的,但其木格全还给老师了。

见其木格张着嘴半天没声,老十笑道,“弘历其实像你。”

其木格蹭怪的瞪了眼老十,道:“儿子像娘才有福。”然后又道:“爷,我只是觉得咱们就算准备充分了,也只有一半的胜算,如今什么都没准备,而皇阿玛又早就布置好了,咱们怕是只一分的胜算…”

说到这,其木格又笑道,“不过,不论爷怎么做,我都支持。”

弘暄苦笑道:“额娘,我们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其木格楞了楞,道:“那咱们就回屋好好过年去。”

老十想了想,突然笑道:“坐以待毙是个死,仓促行事也是个死,那爷就落个好名声吧,没准还真像你说的那样,皇阿玛就是心烦了,哈哈,走,咱们一起回屋,弘历还等着咱们发压岁钱呢。”

其木格怔了怔,看了看弘暄,道:“爷,我瞎说的,要不你们再商量商量?”

老十摇摇头,“商量一晚上也没辙,不过,若真出了事,九哥会想法子将安安和弘参他们弄出去的,只希望九哥别出事。”

说到这,老十笑着摇摇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走,咱们回屋,爷今儿非让弘历唱对一首曲子。”

于是,一家人便来了个破罐子破摔,热闹去了。

当然,其木格没忘诅咒康熙活该被四阿哥毒死!

其实人家雍正没准真是被冤枉的,但其木格此时哪顾得这么多,阴痛的小腹、酸胀的腰都在提醒着其木格,如果明天下狱,自己可得遭老罪了…所以诅咒完康熙,其木格又开始暗暗祈祷,希望康熙就是耍耍小性子…

而四阿哥和八阿哥则借着邻居之便利,回府后,便火速经小门汇合,消无声息的互相交换了意见,一向稳得起的四阿哥脸上都按捺不住的出现了层层红晕,八阿哥的胸脯则不停的大幅度起伏着…

而九阿哥回府后,则将弘政叫到书房,告诉他,今晚不必守夜,早早去睡觉,明日后想睡个好觉也许不知会等到猴年马月。

弘政一听,便有些惊恐,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九阿哥道:“总之你记住,若你十叔出了什么事,不论你在哪儿见到弘参他们,都赶紧领他们朝海边走,人手爷会给你备好,但能不能逃得出去,就看你的了。”

弘政张了嘴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九阿哥踢了他一脚,“你有点出息好不好?!楞什么愣!”

弘政方回过神来,道:“阿玛,十叔怎么了?”

九阿哥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也许没事,也许是大事,总之你记住,别带弘参他们去吕宋,直接去爪哇岛,先在那里的种植场待着,如果和土著人斗不过,就带着弘参他们去西班牙,找克里蒂丝,只要能让弘参他们好好的,你就是入赘给洋人也行。”说到这,九阿哥顿了顿,“就是不知道你不是真的将克里蒂丝迷得神魂颠倒…”

九阿哥虽然对弘政实施美男计不怎么抱希望,但还是细细的给他交代,到时船大概会在哪几个地点出现,接头暗号是什么,金银会给他藏在哪里…

就因为康熙这么一个决定,康熙至少有五个皇子、一个皇孙过了个别样的年三十,迎来了变幻莫测的康熙六十年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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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章 康熙的花样(下)

第五百四十章

康熙的花样(下)

康熙六十年大年初一。

按规矩,康熙得一大早起来,穿着冠服,到摆设了酒果供案的交泰殿,拈香行礼举行“开笔仪式。”

叫花子都要过年,何况皇帝,所以皇帝也享受到了春节大假的福利,除了大事,一般不办公。只是今年有点例外,康熙虽然封了笔,停了用玺,但却叫值班大臣们将每天的折子都呈给他,对每一个折子都做了口头指示,让一帮大学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而老十当时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康熙这样也好,至少九阿哥会少挨点骂,要是康熙实打实的度假,那没准一天5个时辰都在骂九阿哥,剩下的除了睡觉时间,其余时辰,肯定一大半都在骂自己…

可今儿,老十却是肠子都给悔青了,自己的皇阿玛是谁啊,那弯弯肠子可是能将他自己都绕晕的角色,没做一件事那可都是有深意的,自己怎么就这么疏忽大意了呢!

老十其实还是很有勇气直面自己的失误的,昨天在郁闷了一阵后,对即将可能面临的窘境,老十只剩下两个字的感慨“活该”—--老十认为,康熙那么多的反常举动他竟然都没引起一丝一毫的重视,他不该入地狱谁入地狱…

想明白了的老十年三十晚上玩得很尽兴,不仅观看了孩子们的歌舞表演,还亲自上阵,跳了段满族舞,虽然在中途受弘历伴奏的影响踩错了节拍,但并未影响老十的好心情,未曾克扣弘历的压岁钱半分;虽然其木格有些没精打采的,并且坚持不和老十一起共舞,但老十依旧保持了个好心情,索性拉着硬腰杆的弘历一阵乱舞,逗得安安咯咯笑个不停,弘参和弘丰则捂着肚子,夸张的在屋里东倒西歪的走来走去,以肢体语言告诉大伙,受不了了,而芳茹则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狂欢的是大清的太子,自己的公公;弘暄也乐不可吱,但却没法敞开了笑,因为弘参和弘丰这两个不负责任的合唱队员不务正业的去演哑剧了,弘暄只得断断续续的给老十哼唱着打拍子…

载歌载舞的老十玩得很尽兴,玩累了后,睡得也很尽兴,若不是其木格死命摇他,没准会一觉睡到响午去。

差点睡过头的老十从睡梦中清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告诉其木格,“趁现在还能走,赶紧将安安和弘参他们送出城去,叫他们去城外庄子上给庄户发红包,如果城中有变,便自行赶去天津,我今儿想法子知会九哥。”

老十想过了,与其等九阿哥从监牢里策划越狱,还不如先想法子抗捕。

因是临时决定,所以有诸多事宜要交代面色苍白的其木格,因此,当老十赶到养心殿参加“开笔仪式”时,是爱新觉罗家族里面最晚到的一个,不过,老十却是唯一一个没黑眼圈的,弘暄则是黑眼圈最轻的,其余的就别提了,连康熙都顶着两个熊猫眼。

老十瞅着这状况,瘪了瘪嘴,坏坏的想,皇阿玛该不会是为了证明他的确做了个艰难的决定,特意拿石黛在眼睛周围涂了一圈吧?那他等会儿可得将情绪控制好了,万一痛心的眼泪流了出来,挂两黑泪痕,那不成了千古笑谈了嘛…

因事情发生在昨天的家宴上,所以几个重臣们尚不知情,虽然觉得天家的一群人有点怪,一些人隐隐有点亢奋,一些人又隐隐有点愤怒,一些人又莫名其妙的充满了圣母情怀,但重臣们只认为大概是兄弟间起了口角,都没怎么在意。

“开笔仪式”结束后,大家便簇拥着康熙来到乾清宫东侧祭祖的奉先殿进行祭拜。

庄严的祭祖仪式完成后,康熙的銮驾方前往太和殿。

朝中官员已经早早的侯在了那里,---因人太多,大部分人都站在太和殿广场上。

当钦天监官员高声宣布辰时已到后,午门上便鸣钟击鼓,康熙在乐章声中登上太和殿宝座,耳畔是鞭炮声声。

赞礼官高喊“排班”,百官按照品级列队下跪。两名大学士跪着献上贺表,由宣表官宣读了一篇歌功颂德的官样文章。

然后百官行三跪九叩大礼,以排山倒海之气势三呼万岁,看来大家对康熙发的年终奖都非常满意。

接下来,按照计划,当文武百官行完礼后,康熙便赐座赐茶,百官又再次叩头谢恩。茶毕,鞭炮再响,乐队再奏,康熙下殿,百官也依次退出大殿,贺岁大典告一段落,然后便是丰盛的午宴上场…

但是,上了年纪的康熙似乎记性不大好,在臣子们拜完年后,虽然请大家起了,也给有级别的官员赐座了,但却并没赐茶。

几个大学士觉得有些奇怪,但见老十和弘暄都没去提醒康熙,便也按捺住了没动。

老十可不认为康熙是忘了,老十是觉得,重头戏来了,自然不会动,也没法动,紧张去了。

老十此时已经没那么淡定了,虽然口号喊得响,--说不在意会落得什么结果,但真到判决书快下来的那一刻,老十心情还是很起伏的--,而且老十瞬间改了主意,决定今儿一定要和康熙争个子丑寅卯来,老十承认自己是疏忽大意,但这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所以他一定要康熙将自己不孝不义的诸多莫须有的罪名说出个道道来,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能让康熙痛快了…

而弘暄也是手心里直冒汗,但弘暄想的却是,不能让老十闹,要闹也得由自己来,不能让康熙一棒子将老十打死,被圈虽然凄惨,但总有机会跑啊…

九阿哥也是握紧了拳头,想不明白,老十到底哪里惹到康熙了,虽然老2的罪名也没几个是实打实的,但凭什么要让老十去重走老2走过的路…

三阿哥、四阿哥和八阿哥则是精神一震,心情激荡的期待康熙在新年初始给政坛来个大震荡…

其余皇子也都竖着耳朵,等康熙发布最新消息,虽然他们争不了,但总和他们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不是…

于是,康熙便在大臣们的疑惑、皇子们的高度紧张中开口了:“朕自总角继位,至今已60年已…”

老十翻了个白眼,心想,真的来了。

然后便见康熙将自己所做的成绩一件件一桩桩的娓娓到来,将贺岁大典硬生生的搞成了自我表彰大会,说了大半天,才说完三藩,不知道的还以为康熙改了职业,成说书的了…

大臣们虽然挺纳闷的,但却都非常配合的当起了好听众,不时的拍拍马屁,才得了奖金,不能让康熙说他们凉薄不是?

三阿哥很活跃,四阿哥也比平常多开了几次口,八阿哥也略微积极了些,弘皙则和三阿哥有得一比,在康熙每次停顿时都不忘叫好,弘暄也不甘人后,巴掌拍得也很起劲,弘暄窃以为多做点面子工程有益无害,没准还能为日后争得不少同情分,便也不吝惜这点巴巴掌…

而老十则完全置身事外,反正捧不捧场待会儿都要迎接天雷,便懒得费事。

九阿哥也没参合,为的是尽量让自己不显眼,期望自己在康熙眼里能成一隐形人,以方便随后的营救行动…

康熙说了整整两个时辰,听的人都觉得口干舌燥了,但康熙的口水却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没见他喝水,也不知哪来的口水润喉。

康熙简直就是个话唠,大伙耳朵都听起茧疤了,犹在津津有味的回忆着,并且连眼泪都欲夺眶而出了,因为说到了废太子。

康熙动情的追忆了一把当初父慈子孝的美好画面,像祥林嫂似的有些哽咽的告诉大伙他是如何又当爹又当**将废太子拉扯大,如何教他说第一句话,如何教他写第一个字…

康熙这番表演弄得三阿哥等人又紧张起来,难道废太子又要重新出山?不待这样玩的…

弘皙已经感动得流泪了…

九阿哥银牙差点咬碎,老十则在仔细回想着,最近咸安宫是不是有什么异动…

终于,康熙回忆完了废太子篇,翻到了老十这一页。

老十全身立马绷紧了,弘暄也满是忐忑。

令大伙惊讶的是,康熙并没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颤抖着指着老十的鼻子痛诉老十的败家行径,而是一句话略过,说老十孺子可教…

这下皇子们心中犯嘀咕了…

老十也开始认为也许其木格是对的,康熙昨儿就是简单的烦了…

等康熙总结完了自己光辉的一生后,便开始盘古开天说历史了,从三皇五帝说起,将他的偶像挨着挨着的给大伙分享了一回。

就在大伙都被康熙绕晕之时,康熙又唱起了咏叹调,“古往今来,尚未有一位君主在位逾过六十载,朕有幸为天下第一人啊,整整一甲子啊,一甲子,六十个春秋啊…”

没人敢提醒康熙在位和掌权其实还是有差别的,扣除6年的傀儡期,康熙执政也不过刚刚满54年而已,大伙皆匍匐在地,再次高声祝愿康熙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阿哥还献媚的说,大伙都翘首企盼为康熙在位100年的大型庆祝活动增光添彩…

康熙摆摆手,笑道,“那是空话…”

于是,太和殿上又响起了“皇上洪福齐天,寿比天齐”的吉祥话。

康熙听得很高兴,微笑着点头,然后又给大伙讲了一大堆大道理,围绕着“月盈则亏,水满则溢”引经据典铺展开来,就在大伙以为康熙想过过先生瘾时,不想,康熙又冷不丁的朝他口中的“众爱卿”们扔了颗原子弹。

康熙表示,为了不惹天嫉,他决定禅位于太子,皇十子胤誐…

今天有点感冒,头有些晕,勉强码完字,实在没精力检查了,有错字错句,还请大家海涵。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真的禅位了

第五百四十一章

真的禅位了

康熙扔完原子弹后,一下觉得如释重负了。

当了六十年的皇帝,握了六十年的生杀大权,说交就交,怎可能没一丝挣扎?…

康熙不仅挣扎了,而且还挣扎得很厉害,昨夜在乾清宫楞是摩挲了一整夜的桌椅,拿着御桌上的折子楞是舍不得放下,将乾清宫的地板都是瞧了又瞧,东西暖阁的窗棂那可是摸了又摸…

今儿说那么多的废话,并不是打什么伏笔,好让大家便于消化这个重大消息,而是康熙事到临头犹豫了,后悔了,打退堂鼓了…

舍不得啊,除了对权力的眷恋,另一个原因便是舍不得,舍不得天不亮就起床早朝,舍不得听到喜报时的欢愉,舍不得接到灾情时的痛心,舍不得看到吏治腐败时的无力,舍不得发现人才时的欣慰,舍不得群臣的迎合吹捧,也舍不得群臣的直言犯上…

看着臣服在脚下的群臣,看着巍峨的宫殿,再看着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玉玺,康熙委实没勇气按计划坚持下去,本想就这么算了,明年再说。

但是,当看到似喜似狂、似悲似忧的一帮皇子时,康熙知道,他若不走这一步棋,不待他百年,骨肉相残的戏码铁定就会轮番上演。

如果眼下是废太子在位,康熙倒还不会怎么在意,因为废太子是他亲手教大的,什么时候出什么招,康熙总能估摸个七七八八,而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也玩不过自己的谋略,因此,儿子们内斗的后果尚在可预料之内。

但如今的太子可是老十啊,一个从不按牌理出牌的老十一个有勇又有点小聪明且运气还超级棒的老十

康熙自认从未认清过老十,更别说去猜老十的思路了,就拿昨天来说,在乾清宫依依不舍的康熙接到的消息竟然是老十在毓庆宫跳舞换谁在大年三十不受老爹的待见怕也该郁郁寡欢一把吧…

因此,康熙完全不知道老十下一秒会干嘛,但康熙能笃定的是,老十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而且老十也不是个善茬,阿灵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一个势必要奋起反抗的老十所造成的破坏力,康熙不敢去想,也不忍去想。

人老了,总想事事图个圆满,康熙自认为在事业上可圈可点,因此,便期望在家事上也能英明神武一回,治国齐家平天下,总不能让让后世说自己只会治国吧?那多没面子…

而且如今已经废了两个半儿子了,---两个是老大和老2,半个是十三,--康熙委实不想儿子们再有什么损耗,人老了啊,这侧重点便有些不一样了…

所以,看着抿嘴不辨悲喜的老十,看着眉眼都在笑的老三、老四和老八,看着一个劲儿缩脖子的老九,康熙便一咬牙,闭着眼宣布了这个令大清抖上三抖的消息—禅位…

说出这两个字后,康熙却突然发现,原来并没自己想的那么难受,自己怎么反而觉得一阵轻松呢?也许,给大清打了六十年的工,也真的累了…

康熙倒轻松了,太和殿上的其他人则全要疯了。

老十率先就跪下了,诚惶诚恐请康熙收回成命,老十不是作秀,也不是假意推辞,而是真的诚惶诚恐,这事可是晴天霹雳啊,虽然是久旱遇到的好霹雳,可霹雳总归是霹雳不是?

所以,给震瓜了的老十不假思索的就赶紧跪下了,想都没想,就道:“请皇阿玛收回成命,儿子惶恐,担不起此大任。”老十的声音还有点发抖,真的是给惊着了。

三阿哥脸已经僵了,站着没动,完全给震傻了,不知该做何反应。

等老十跪下后,三阿哥脑子才回复了一丝清明,但却不知是否该劝康熙改变这该死的主意,因为瞧着架势,老十怕是十之八九会登基了,那现在来得罪老十岂不是大大的划不来…

因此,三阿哥决定随大流,因此,虽然随老十跪下了,但却没张嘴劝康熙。

四阿哥脸抽搐着,欲哭无泪,不知道自己上辈子欠了康熙多少钱,这辈子要被他这样耍…一时忘了下跪。

五阿哥和七阿哥除了惊就是讶,眼中则是满满的羡慕,当然跪得也挺快的…

八阿哥只觉得浑身发冷,尚未发力,怎么就败了,而且还败得一败涂地,八阿哥是蓄意的站了一回…

九阿哥是又惊又喜,觉得这无异于是康熙今年发的最大的红包了,当然了,九阿哥也没傻乎乎的在这个节骨眼上高呼康熙圣明,虽说人走茶凉,可康熙如今不还没走嘛,因此九阿哥也只是跪下没做声,将舞台完全留给了老十…

十二阿哥、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也都跪下了,但皆低着头瞧不清表情,不过,从他们放松的身形来看,应该是没受到太大的冲击,是啊,管他是谁继位,他们都是不亲不近的皇弟,该有的有,不该得的换谁当皇帝也得不到…

十七阿哥跪是跪下了,但却握紧了拳头,嘴皮咬得渗出了血…

弘皙跪得是不情不愿,满眼的怨恨…

弘暄则是欣喜若狂,真是天上掉馅饼啊…

而大臣们也一样,全被康熙给震住了,等老十跪下后,大家才反应过来,参差不齐的跟着下跪,但却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工作守则上没这条…

大学士张廷玉见光老十在那磕头请康熙继续干下去,心想,这也不是个事,便硬着头皮道:“还请皇上不要抛弃臣等。”

大伙一听,便纷纷跟上,请康熙不要丢下他们。

大臣们都唱完了,四阿哥方才跪下,但八阿哥却倔强的站着,不忿的看着康熙。

除了老十,康熙对其他人的表现皆不满意,怎么?现在就怕得罪老十了?虽然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自己不还坐在龙椅上嘛…

康熙觉得有些悲凉,还有些失落,因此见着突兀的站着的八阿哥便越发的不顺眼,自己刚放话退位,你小子就来挑战权威了,真是可恼啊

因此,康熙很是凌厉的盯向八阿哥,准备给八阿哥新年封岁,不想,八阿哥怔怔的看了康熙一眼,终还是怏怏的跪下了,让康熙好不失望…

康熙决定日后一定写一本书,名字就叫“为什么立老十不立老八”,然后前言介绍就披露出答案,因为老八没老十有脾气,换了老十,肯定当场举手表示反对…

八阿哥跪下了,康熙找不到人发脾气,只好对老十道:“朕意已决,胤誐,你不必再劝。”

老十此时已经清醒了,但却表现得更卖力了,因为得开始唱戏了啊。

所以,老十听了康熙的话后,不仅没停,还磕了两头,带着哭腔请康熙继续带着大清往前走,说大清子民离不开康熙…

康熙淡淡笑道:“朕老了,一把老骨头累了这么些年,也该歇歇了。”

老十又继续咚咚磕了俩头,道:“俗话说,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志不已,皇阿玛龙体安康,何言老字…”

大伙立马跟上,学舌道:“皇上龙体安康,何言老字…”

康熙还是摇头,表示自己想享几年清福了,大清的重担他是一定、坚决的要交给老十了…

而入了戏的老十则将额头都磕出了血,打死也不答应,还说哪怕顶个抗旨的罪名他也坚决不要康熙退居二线…

一时间,康熙和老十便貌似僵持了起来了。

九阿哥一瞧,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因为按照礼节,老十应该辞三次后才勉为其难的接受康熙的任命,如果第一次就将头磕破了,那接下来两次又该怎么办?而且万一老十表现得太情真意切了,康熙来个被迫答应,那不亏大了…

因此,九阿哥便出声了,“自三皇五帝以来,禅位之说只限于尧舜,皇阿玛此举真是堪比尧舜啊…”

庄亲王忙跟上,“皇上真是堪比尧舜…”

大臣们便又齐声歌颂了康熙一把,说康熙是古往今来唯一可以和尧舜媲美的君王了,荣耀啊…

九阿哥送给了康熙一顶高帽子后,又对老十道:“太子,皇阿玛将重担交给你,那可是莫大的信任,请太子不要辜负皇阿玛。”

庄亲王忙又跟上,“请太子不要辜负皇上隆恩。”

于是,大臣们便又劝起了老十,十足的两面派。

老十还是拒不接受,磕头磕得很是坚决。

康熙还是摇头不允,也很是坚持。

张廷玉见状,便提议,此事不如容后再议?

反正按唱戏的规矩,这事得议三次才能成真,倒也不算得罪老十。

不想,康熙却拒绝了,开玩笑,再议?康熙可不想再走一遍这五味俱全的心路历程,完全是折人寿命的知不知道什么是早死早超生?

因此,康熙没好气的看了张廷玉一眼,来了个乾坤独断,告诉钦天监,他已经选好了日子,一个月后,举行禅位仪式,老十从明天起就到乾清宫办公,进行工作交接

然后,便不待大家再劝,就冲老十吼道:“自朕立你当太子的那天起,你就应该知道你的肩上日后将担起大清这个重担,如今只是该你挑起来罢了,推什么推行了,给朕起来,叫人传膳这都什么时候了,午宴还没摆,像什么话不知道是大年初一啊”

见康熙发火了,弘暄赶紧爬过去扶起老十,老十想了想,半推半就的起来了…

九阿哥一见,康熙连禅位的时间都定了,更高兴了,忙主动说要去帮忙催传食太监,换来康熙一个大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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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二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九阿哥很是喜气洋洋,很是卖力的张罗着午宴,好像康熙是禅位给他了似的,惹得康熙越发不待见他,太沉不住气了瞧瞧稳如泰山的老十,差距啊…

康熙决定了,如果退休后太无聊了,也可以写写为什么九阿哥注定就是个打酱油的…

窜上窜下的九阿哥哪知道他在康熙眼里已经成了反面教材,犹在屁颠屁颠的傻乐着,在太和殿跑进跑出,一副管家模样…

老十已经冲九阿哥使了好几个眼色了,可兴奋的九阿哥楞是没瞅见,急得老十只好拿眼示意弘暄去将九阿哥给他悄悄逮过来。(

弘暄毕竟不是直接受益人,加之又是九阿哥的晚辈,所以当九阿哥开始忙乎时,弘暄便尽职尽责的当起了助手,总不能甩手当大爷啊,不过,同样在太和殿四处穿梭着,但弘暄却丝毫不打眼,因为九阿哥太抢镜头了,好似他是主角。

虽然弘暄如今有点像路人甲,但能量却不小,很快,九阿哥就小跑着过去找老十了,惹得康熙又是一顿腻歪。

九阿哥以为老十找他一定是有什么大事,不想老十却轻声道:“九哥,你待会儿瞅准机会派个人去知会其木格一声,她现在还不知多着急呢。”

这下轮到九阿哥腻歪了,老十真是无可救药了,在这么激动人心的时刻,竟然还能想起他那没才没貌的老婆,这个蒙古太子妃,错,马上就该是蒙古皇后了,还真是妖孽啊…

九阿哥斜眼道:“干嘛不找弘暄?”

老十没好气道:“我和他父子俩在这嘀咕说小话,像什么样”

九阿哥没法理解老十的逻辑,只好道:“没准弘暄已经叫人去了。”

老十不耐烦道:“万一没呢?要不,你提醒弘暄也行。”

九阿哥决定好人做到底,跑到太和殿外随手抓了一太监,“去毓庆宫给太子妃报喜。”说完不待该太监回应,便转身走了。

于是,刚从毓庆宫回来的太监便摸了摸脑袋,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该再跑一趟…

想了想,还是转身再次朝毓庆宫冲去,反正又不是报丧,不会遭白眼…

于是,其木格便再次见到了该太监,“恭喜太子妃,贺喜太子妃,九阿哥命奴才给太子妃报喜来了。”

眼睛有点肿的其木格捂住心脏,问道:“又有什么喜?”这可怨不得其木格的心脏脆弱,康熙都禅位了,还有什么事比这更喜的?其木格那智商实在想不出来,所以便提前做了点预防措施,免得待会儿乐极生悲。

报喜太监楞了楞,笑道:“太子一个月后将荣登大宝…”

这下轮到其木格楞了,该太监见状,忙重复道:“九阿哥命奴才专程来报喜的。”

其木格有些明白了,应该是太和殿有些混乱,九阿哥和弘暄没协调好,不过,这的确是值得庆贺的喜事,其木格便又非常慷慨的打赏了那刚刚领过大赏的太监,还笑眯眯的冲人道了声谢。

其木格可算是体验了什么是翻云覆雨手。

今儿早上,也就是几个时辰前,其木格还戚戚然的将安安叫到跟前,充满着生离死别的伤感。

安安刚听其木格说了个开头,眼泪就唰的流下来了,其木格本来就红着眼眶,被安安这么一渲染,在眼眶中打转的泪珠儿便也跟着止不住的朝下掉。

好在眼前只有自己闺女,其木格也就懒得顾什么形象,没去擦眼泪,而是语带哽咽道:“别哭了,若让你弟弟们瞅见了,怕是瞒不住,他们还小,不懂事,若闹出什么来,可就麻烦了。”

安安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但声音中却还是带着一丝抽泣,“额娘,你放心,我会看好弟弟们的,你和阿玛还有大弟,一定要保重,就算逃不出来,也没关系,等个五年就行了,那时弘参他们也大了,一定会带着人杀回来救你们的”

其木格本来还担心安安会哭哭啼啼的不肯走,或者愁肠寸断的哭叫着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却没想到人家安安都在开始制定报复时间表了…

代沟啊…

这下其木格哭不出来了,给吓着了,“安安,你听好了,叫你带着弘参他们出去,不是叫你们时时刻刻记着杀回来的,而是要你们好好的活下去,与其让你们一辈子活在仇恨里,或者过个五年被当叛军斩首示众,额娘还不如让你们一块被圈呢”

安安也不悲了,咬牙道:“额娘,我们会筹划好的。”

其木格气急,“安安,你怎么和弘历一个样?你动动脑子好不好?大清是什么国力,你一点也不清楚?你们在那些弹丸小岛上悄悄经营五年,就能杀回京来?你以为你太上老君啊”

安安顿了顿,道:“五年不行就十年…”

其木格怒道:“你给我打住额娘叫你们逃出去是为了什么,你说”

安安有些委屈道:“那我们也不能见着你们在京受苦不管啊。”

其木格这才缓和了语气,“安安,你大伯二伯如今不也被圈着,你觉得他们受了什么苦啊,吃穿用那样差了?寻常人家没准还羡慕得不得了呢你阿玛就算被圈了,也没什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过日子就得朝低了比,和高的较劲,只能让自己受累。”

安安听得很是无语,“那又何必叫我们走。”

其木格道:“因为弘参他们的抱负肯定是施展不了了,所以不如换个地方,至少能重头再来。”

安安点点头,“我知道了,额娘,我会权衡的,不会去做以卵击石的事。”

其木格道:“安安,答应额娘,熄了这心思。”

见安安固执的不点头,其木格只好道:“额娘也答应你,我们会创造一切条件去和你们团聚。”

安安还是没应允,其木格无奈道:“安安,说实话,咱们这一别,也许今生就再也没机会相见了,答应额娘,别让额娘为你担心好不好?你若活得太累,阿玛额娘会心疼的。”

安安一下又哭了起来。

其木格也是满腮的泪痕,“就算我们不能再相见,只好知道彼此都在认真的活着,那就够了,是不是?安安,别让我们下辈子都一直揪着一颗心。”

安安缓缓的点了点头,哽咽道,“额娘,我答应你,我们会好好的活着的。”

其木格捧起安安的脸,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道:“到了庄子上约束着弘参他们,不能让他们跑远了,得了坏信就赶紧朝天津走,千万别管京里乱七八糟的消息。”

安安点头道:“额娘,你一定要让大弟也好好的活着。”

其木格强笑道:“我们都会好好的。”

母女俩大年初一就流泪眼对着流泪眼,但没哭够就得将眼泪吞回去,因为不能让旁人瞧出端倪来。

因此,其木格和安安都是又净了脸后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三胞胎听说要去农庄派发红包,都没异议,只是弘历嚷嚷着赶紧出发,以便快去快回,免得耽搁下午的拜年活动。

所以,在弘历的带动下,三胞胎走得很快也很潇洒,没人扭头回望,所以都没人发现其木格仰头看天,强压着泪不要流出来。

而安安在走出院子时也只是顿了顿,不敢回头…

其木格本来身子就不舒服,这心情再一悲伤,就更难受了,所以,当报喜的太监第一次赶来时,其木格正卧在床上,蒙着被子,一手捂肚子,一手捂嘴…

短短几个时辰中经历了大悲大喜的其木格思维几乎完全停顿了,猜不出视权力为生命的康熙为什么会来了这么一出,只能认为康熙大概是被尧舜穿越了…

回过神来的其木格在重赏了送信人后,赶紧爬了起来,连脸都没来得及洗,就立马叫来心腹,得赶紧去通知安安啊。

而安安此时正咬牙瞪着大嘴巴傅清,心中着实着恼,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安安为什么会遇到傅清呢?

因为安安和三胞胎此时已经离开了庄子,在山林中“追”野兔…

为什么安安和三胞胎会打猎去了呢?因为他们还没出京,就在城里碰到了弘政。

听说安安他们去给庄户发红包,昨儿被九阿哥交了底的弘政立马明白了,索性便跟着安安他们一起走了,免得逃亡时还得四处找人。

弘政加入后,瞅准时机和安安交换了一下意见,安安没料到九阿哥会安排弘政跟他们一起走,惊讶之于便劝弘政别掺和,叫他将九阿哥给的接头暗号以及接头地点交出来就行。

弘政却笑着说,他正好借机去娶克里蒂丝,说来还算安安他们帮他的忙了…

安安也不是个扭捏的,见弘政的确没勉强的意味,便没再多劝,而是和弘政开始悄悄商量逃亡路线。

因此,在庄子里,三胞胎便代表老十给庄户发过年红包,安安和弘政则在边上交头接耳的悄悄谋划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安和弘政都有些坐不住了,弘政便建议,干脆提前行动吧,打猎去,朝远走,如果没事,也好找托词,如果出事了,在山岗中总比在官道上安全。

安安觉得有道理,便吆喝着三胞胎出发打猎,留下一护院在庄子里等候消息。

当然,当时还遭到了弘历的反对,弘历可是盼望着赶紧去给人拜年收压岁钱的。

弘参和弘丰也觉得大年初一就去杀生怕是不大好,所以都不怎么积极。

还是弘政哭丧着脸,说自己郁闷,说丢了爵后生活没了意思,说自己不想回京,惹得三胞胎同情心顿起,一群人这才朝山上进发。

不想,才离开庄子,这猎还没打上,迎面就撞见了一路人马,不巧的是,还有认识的,那该死的大嘴巴

安安简直是欲哭无泪,这行踪还没藏呢就暴露了,这叫什么事啊…

第五百四十三章 玩暗的(上)

第五百四十三章玩暗的

富察家是大姓,亲戚能从东直门派到西直门,这逢年过节亲戚往来肯定少不了。

虽然傅清非长非嫡,但毕竟是富察家的成年男丁,还参加工作了,对前来拜年的晚辈,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若知道会在春节时分被派回京来公干,傅清是打死也不会乱花响银的,可有钱难买早知道,何况傅清还没钱…

因此囊中羞涩的傅清只好用起躲字诀,大年初一一大早就溜出了府,说是去会朋友。

可大过年的,家家户户不是走亲访友,便是在家等走亲访友的人,没人有闲功夫出来跟着傅清瞎混,何况登门找人也不能空手啊,所以傅清干脆就独自一人闲逛了起来。

可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傅清是越逛越觉得凄凉,怎么热闹都和自己无关呢?

于是,索性打马出了城。

傅清也没什么计划,出城后就漫无目的的四处乱走着,走了大半上午,没想到却让他遇到了同样无所事事的一路人。

于是,无聊的傅清便上去搭讪了。

但对方却好似对他没什么好感,给他来了个冷眼相对。

傅清瞧对方脸上还有瘀伤,觉得这铁定是个伤心人,便也识趣的没再多去叨扰,打算继续独自一人遛马玩。

而有瘀伤的家伙正是栋鄂家的东茁,因脸上伤势没全好,为了避免暴露,便在大年三十那天悄悄搬到了城外的庄子里,免得在年节时被亲戚发现,引发不好的联想。

虽然物质上不缺,但孤零零的辞了旧岁的东茁心情自然是非常的不痛快,要知道他的前程可算是完完全全的毁了,栋鄂家怕是得将他冷藏一辈子。

因此,自觉前途渺茫的东茁便索性在大年初一带着几个家丁出门登高去了,以图个好意头,不想却碰到了傅清。

东茁是一眼就认出了大嘴巴傅清,可傅清却对东茁没太多印象,一是当时在绸缎铺子里没怎么在意,二是东茁脸上的伤也影响了傅清的判断。

所以东茁见到傅清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撤,但当瞧见傅清孤零零的背影后,突然生出一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伤感:大年初一同在外游荡,此乃同一悲也;都得竭尽全力的躲着太子的宝贝千金,此乃同二悲也。

不过东茁却认为傅清比他更惨,毕竟自己对一切都是了解的清清楚楚,而傅清却还被蒙在鼓里,瞧傅清的衣着,也是个富家公子,不论是经商还是入仕,这辈子若走运,倒也罢了,若倒霉,没准在危机时刻就会和太子的宝贝闺女打个照面,然后来个死不瞑目…

于是,伤感的东茁便叫住了已经走远的傅清,两人来了个结伴同行。

傅清乍喜之下自然不会推却,但却也没主动报上姓名,而东茁也没自我介绍的意思,所以,这两人便“这位兄台”“这位公子”的这么称呼开了。

两人本就不熟悉,试着遛马聊了会天,却发现聊不到一块儿去,傅清感兴趣的,东茁听得索然无味,东茁喜欢的,傅清没一点好感,于是,两人便索性跑去山林打猎,虽然这大冬天的,动物都在冬眠,但能打几个麻雀也是好的。

因此,两人便朝山了,因东茁不怎么喜武,所以傅清便成了主力队员,不过,这两人一个人当演员,一个人当观众,倒配合得挺默契的,于是,便没再去寻其他玩法,将打猎这项运动持续下来了。

当傅清捕获了两只麻雀,一只野兔时,俩人才发现原来已经中午了,便打算寻个地头来个野炊。

不想,却碰到了安安一行人。

东茁第一眼就发现了弘政,正想着是不是该躲一躲,却不想又瞅见了安安,忙将头低了下去,恨不得立马变成隐形人。

而傅清首先注意到的却是三胞胎,心里正想着,哟,谁家这么能生,竟然生了三个一模一样的,而且还还没感叹完便看到了弘政,对三胞胎的身份便也有了几分明了,刚想上去打个招呼,却冷不丁的扫上了安安那变幻莫测的眼神…

傅清真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背,看来今天应该去烧香的,当下便有些踌躇…

而安安也在犹豫着,该拿这个傅清怎么办,若真的需要逃命,这家伙铁定会跑去告密,大部队肯定更容易追上来…

而弘政此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他回京的半道上可是接受了傅清保护的,熟人,而东茁是九福晋娘家堂侄,也认识…

弘政觉得自己拖累了安安和三胞胎,情绪有些低落。

弘参觉得安安和弘政有点不对,瞅了瞅对面停下来的一行人,小声问安安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妥?”

安安扯了个笑,轻声道:“遇到一熟人。”却是对着弘政说的。

弘政舒了一口气,还好,坏事的不只自己,忙小声回道:“我也是。”

安安旋即想起来了,弘政回京半道上遇着傅清的,便苦笑了一下,拿眼征求弘政的意见。

弘政两眼茫然,一看就是没主意。

安安想了想,冲傅清扬声道:“怎么,不认得了?”

弘政楞了一下,顷刻间明白了安安的用意,瞅了瞅对方的四个随从,再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九个侍卫,也大声道:“傅清,东茁,你们怎么在一起,爷怎么不知道你们熟啊?”

傅清和东茁只好赶紧跳下马。

傅清动作稍微快一点,给弘政行了一礼,“大公子也出来狩猎?”然后才对安安道:“大小姐好。”傅清没敢暴露弘政这伙人的身份,毕竟对东茁不了解。

想抹脖子的东茁也强笑道:“没想到在这碰到大公子,我和傅兄才认识,才认识。”东茁不知傅清身份,见傅清提的大公子,便也沿用了这个称呼,免得节外生枝。

傅清也忙道:“我和东公子今儿才认识。”

而安安此时也认出了东茁,指着他,讶然道:“是你啊?”

东茁恨不得立马死了去,免得给家族蒙羞,但无奈大过年的,亡命之徒全休息,在这荒山野岭杀人越货的好地方,楞是没人放冷箭,只好低头不语。

弘政奇怪道:“安安姐,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安安道,“有过一两面之缘。”

弘历轻声道:“二哥,我怎么觉得关系有点乱呢。”

弘参道:“有什么乱的,他们每人都互相认识点皮毛,但互相却不知道他们都认识。”

弘历翻了个白眼,“更乱了。”

弘丰闷笑道:“我本来觉得挺顺畅的,听二哥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乱了,呵呵。”

三胞胎在这窃窃私语着,傅清和东茁都看向弘政,希望弘政给引见一二。

弘政笑道:“这是我堂弟。”然后又对三胞胎介绍道:“这是栋鄂家的东茁,这是富察家的傅清。”

傅清和东茁方知道了对方的身份,没想到都是大家族出来的,两人脸上都有点红大过年的这么个凄惨过法,想来都是不受待见的…

红着脸的俩人忙又冲三胞胎行了一礼,口称小阿哥,此时没必要再遮掩什么了,这两家出来的人自然不会不知道弘政的真实身份的。

但弘政却道:“就叫他们小公子吧,出门在外的,还是谨慎些好。”

弘历对称呼不感兴趣,而是很八卦的问:“你们在哪见过我姐姐的?”

傅清和东茁都讪讪不语,让弘历觉得很无趣。

不过,弘历很快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东茁的脸上,想不通啊,依栋鄂家的门第,任谁和他过招都不可能打脸,所以,弘历便很是兴奋的问,“你阿玛给你打的?”

东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听安安道:“四弟,不准这么没礼貌,栋鄂公子可不是你想的那种淘气的人。”然后又对东茁道:“栋鄂公子,我四弟向来心直口快,你别介意。”

东茁见安安没大惊小怪的将他的丑事宣扬开来,心中稍微安定了些,道:“大,大小姐,没事,没事,四公子好奇也是应该的。”

弘历冲弘丰嘀咕道:“既然我好奇是应该的,那他怎么不回答呢…”

弘丰笑道:“你还真傻啊,连场面话都听不出来。”

弘历瘪瘪嘴,有点郁闷,便道:“我们还打不打猎啊,老站在这不嫌冷啊…”

弘政忙冲傅清和东茁笑道:“要不咱们一起?”

傅清是一百个不愿意,但却没好推托,而东茁见了安安的态度后,便起了点小心思,想借机和安安拉拉关系,也许能起死回生,因此,便踊跃的响应了弘政的号召。

于是,大伙儿便一起朝远了走去。

趁着一群人将山中的鸟撵的鸡飞狗跳,弘政冲安安道:“来明的还是来暗的?”

安安道:“当然是暗的,东茁是个花架子,傅清却是在军营拿刀的家伙,和他明枪明刀的干,划不来。”

弘政想了想,道:“那我找个由头打发他们去西北给十四叔送信…”

安安道:“他们又不傻,怎么会听你的,再说了,傅清身上还有差事呢。”

弘政郁闷道:“那咱们得赶紧想法子啊,若等消息传来再想,那可就来不及了”

安安道:“额娘说,护送我们的人都是阿玛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忠诚,本事也不小,你去问问,他们身上带了**没,如果有,待会儿将打的野味弄点来吃,给他们下点药就行。”

弘政点点头,没急着去找护卫,而是问道:“如果没有呢?”

安安无语说:“那就趁他们不备,将他们敲晕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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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四章 玩暗的(中)

第五百四十四章玩暗的(中)

太和殿上的午宴是怎么端进来的,基本上就是怎么端出去的。)

禅位,这个传说中的壮举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让大家一时半会儿都没法消化,哪还有肚子去装吃食,都是凡夫俗子啊…

连老十都只动了一筷子,想不明白啊,他那颇有些视权如命的老爹怎么突然想当伟人了?这牺牲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见大家都非常的食无味,康熙也就没为难众人,说老实话,康熙也没胃口,谁见过领导欢天喜地的庆祝自己退休的?因此,午宴早早的就宣告结束,让如小蜜蜂一般飞进飞出的九阿哥连筷子都没时间拿起就眼睁睁的看着美味佳肴从自己鼻子底下端走了九阿哥应该是最有胃口的一个人,可不想却没机会表演大快朵颐,没当成另类,有点遗憾…

而康熙一宣布午宴到此结束,老十跟九阿哥连招呼都没打,就赶紧追在康熙屁股后面跑了,一副小人嘴脸…

但九阿哥却不以为然,脸上继续洋溢着十个城墙也挡不住的喜悦,又转而继续忙乎收尾工作,至于肚子饿,完全没感觉到…俗话说有情喝水饱,可搁九阿哥这,就变成了老十登基,他不喝水也饱,连水都节约了,彻彻底底的低碳了…

弘暄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工作有人管好不好?…

于是弘暄便强行拉走了九阿哥,一个贝子去和管事太监抢活,传出去像什么话啊…

九阿哥却是一脸的不满,觉得弘暄简直是没将老十的事当成自己的事,开始批评了:“弘暄,你阿玛大喜的日子,你不动,还不兴我帮着张罗一二?”

弘暄很无语,小声道:“九伯,事出突然,还有许多大事要您帮着张罗呢,您就别在小事上分心了。”

弘暄真不明白,怎么九阿哥今儿尽去管芝麻,不理西瓜啊…

不过,弘暄却还得继续冲九阿哥赔笑着:“九伯,京师各个要害衙门,皇玛法都换成了他用了一辈子的老人,出不了什么事,我在兵部办差,呆会儿瞅个机会向皇玛法请个旨,看能不能去西山火器营走一遭,不过,有皇玛法压阵,应该出不了乱子,我担心几个伯伯们心里不痛快,若大过年的闹出些幺蛾子,那就不好了…皇玛法毕竟年纪大了,万一给气出什么好歹来…”

九阿哥笑着冲弘暄摇摇头,“和九伯还打诳语,不就是怕出什么乱子,影响你阿玛登基嘛…你放心…”

弘暄正色道:“九伯,皇玛法都已经下诏禅位了,就算有人闹事,那也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再说了,阿玛别的本事我不知道,可要带一队人马打打攻防战,京里的众叔伯们怕没人比得过他;几个伯伯若脑门一热,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来,我敢打赌,阿玛还是会如期登基,不过,届时,皇玛法和阿玛心里怕都不会好受,就是九伯,怕也会难过的…”

九阿哥盯着弘暄看了几秒钟,见弘暄神色不似作伪,暗想,这小子虽然被皇阿玛教了好几年,但毕竟还是十弟的种,看来没那么薄情寡义,当下便打了个哈哈,道:“没事,我和你八伯隔壁两邻居,翻个墙就到了,有我盯着,出不了事。”

九阿哥虽然话说的轻松,但走的却很匆忙,懊恼啊,真是高兴的昏了头了,九阿哥突然发现,康熙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喜欢一个人的…

不过,因四阿哥和八阿哥走得早,也走得急,所以,即便九阿哥一马加鞭,但却楞是没追上他们。

九阿哥在八阿哥府门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转身回了自己的府邸,这时节,拉着八阿哥不论说什么宽慰的话都无异于一边看笑话一边朝人伤口上撒盐,恢复了精明的九阿哥自然不会那么鲁莽,看来得迂回啊…

但怎么弄呢?九阿哥一边进府门,一边思索着,怎么才能让心情不爽的几个兄长冷静冷静…

九阿哥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拖过今天就行,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再气急攻心,有了一个晚上的缓冲,脑袋好歹也会恢复点清明,那么自己再出马当当说客,便能事半功倍了…

九阿哥府的管家,一见九阿哥回来了,就急忙迎上来,“爷,这么早就回来了,福晋的娘家侄儿来拜年,刚进门,大阿哥派人…”

正思索的九阿哥不耐烦打断道:“今儿谁拜年爷都不见。”说到这,九阿哥停住脚,顿了顿,眼睛一亮,突兀道:“将府里的阿哥格格全给我叫到书房来。”

管家迟疑了一下,道:“那二阿哥他们…”

九阿哥恼道:“全都给爷叫来,听不懂爷说话啊?他们走不动,叫人抬也给爷抬过来”

于是乎,不一会儿功夫,九阿哥屋里就聚集了十个孩子,其中三个两岁左右,一个才满月没多久,剩下六个大的中,四个男丁还互相搀扶着,被九阿哥打的。

九阿哥有些懊恼,一是懊恼自己生少了,二是懊恼生晚了,三是懊恼打孩子的时机不对。

审视着这批妇幼和伤员,九阿哥恨不得自己能缩小了站到队伍里去。

当然,九阿哥也恼管家不会办事,将那些小不点叫来干嘛?完全忘了是他发话要所有阿哥格格都到书房的。

挥手将抱着四个小不点的嬷嬷们打发了下去的九阿哥是不太甘心,觉得自己府里怎么可能就这几个孩子呢…便问着管家道:“所有大的阿哥格格都在这了?”

管家忙道:“大阿哥一早就出门了,他身边的小厮很早就回来说,大阿哥遇到了太子家的大格格和三个小阿哥,跟着他们一起去庄子上给庄户发红包了,请爷不必担心。”

九阿哥听得一惊,怒道:“你怎么不早说?”

管家心想,刚在门口不是被你给打断了嘛,不过想起自己没将此事列为汇报的第一条,便沉默的接受了批评,当然了,心里却将九福晋的侄儿给埋怨上了,心想,你早不拜年晚不拜年,干嘛赶在爷回来的前一秒来…

九阿哥想起自己昨晚给弘政的交代,再一想安安和三胞胎是在朝城外跑,这一联想,便有些心慌了,心想这帮孩子可千万别在这时节捅篓子啊…

不过,九阿哥再急也没三头六臂,只好加快步伐解决眼前的问题,人数不够,就先往近处跑,于是,便急忙下达了指示,对孩子们说:“你们几个,立即去你们四伯和八伯府里拜年,给爷记住了,一个一个的去,非得见着你们的四伯和八伯才行,只要他们一露面,就给爷缠好了,缠上半个时辰,等下一个人去接替。”

大家一听全傻眼了,面面相觑,这大过年的,自己老爹是发的哪门子疯啊?

但九阿哥却没一点癫狂的迹象,而是郑重其事道:“所以,第一批去的两个人尤为关键,你们谁去?”

大伙互相看了一眼,没人踊跃报名,毕竟去拜年见不着一家之主是很正常的,九阿哥的要求难度太大…

九阿哥咳嗽了一声,道:“爷忘了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皇上今儿宣布禅位于你们的十叔了。”

大家都是一惊,这消息果然震撼,让几个阿哥觉得屁股都不怎么疼了。

九阿哥道:“我和你们十叔的关系你们想必都是知道的,所以,这第一批去的两人只要完成了任务,爷届时就为他们请封去,怎么也请封个贝子给你们当当,或者和硕公主,还嫁京里。”

几个阿哥顾不得屁股疼,立马跳了出来,纷纷表示自己愿意效劳,两个大格格却羞红了脸,低头不敢出声。

九阿哥还觉得奖品不够,继续道:“后面的人也很重要,你们给爷上车轮战,甭管去拜了几次年,总之给爷记住了,不到大晚上,不准回来,咱们这几家离得这么近,不用担心宵禁,听到没?这事若办得好,爷赏你们每人一座二十倾的庄子,给你们当私房用。”

四个屁股上伤疤还没好全的阿哥立马将胸脯拍得巴巴响,表示一定努力完成任务,有一个还激动的跺了跺脚,立马给疼得呲牙咧嘴的…

九阿哥对四个阿哥的表态很满意,告诉他们要拿出逛窑子的精神和厚脸皮来,别怕丢人…

对不积极的两闺女,九阿哥也没进行批评教育,而是鼓励她们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谁说女子不如男的

开完动员大会后,九阿哥对一直在屋里旁听的管家交代,一定要搞好阿哥、格格们的后勤工作,他们想走大门,就在大门处准备好热茶点心,他们想走后门,就将服务队伍搬到后门去,他们觉得翻墙方便,就赶紧去搭梯子,尤其是几个阿哥屁股不方便,这服务工作一定要跟上…

三下五除二的安排完后,九阿哥便立马又飞奔出了府,朝什刹海冲去,还不忘叫人去宫里知会弘暄赶紧出来在宫门等着他。

九阿哥到了老十老宅后,门也没进,直接吆喝着特木尔快出来。

特木尔出来后,还没见礼,九阿哥就凑到他耳边吩咐他,立马去三阿哥府,不管寻什么由头,只管缠住三阿哥,能缠多久缠多久,说完就上了马,准备疾驰。

特木尔急忙抓住九阿哥的缰绳,用生硬的汉语道:“九贝子,我没听懂。”

九阿哥作势空扇了自己一耳光,低声冲特木尔道:“你再附耳过来。”这次换成了蒙古语。

交代完后,九阿哥问道:“别问为什么,你只告诉我你听明白没?”

特木尔点点头,“听明白了。”

九阿哥便道:“那就照着做”说完便一抖缰绳,跑了,留下特木尔一脸的茫然…

而宫门外的弘暄也是一脸的不解,九阿哥才出宫半个时辰不到,怎么就找自己了,不会这么快就出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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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五章 玩暗的(下)

第五百四十五章玩暗的(下)

太和殿午宴结束后,弘暄便先去乾清宫转悠了一圈,在得知康熙和老十在关起门说悄悄话后,便没去打扰,出得乾清宫大院,本来弘暄是想回毓庆宫的,一来给其木格汇报汇报详情,二来带着三胞胎出宫去拜年。(

不想,刚出了乾清宫大院,就遇到了弘皙。

弘暄虽然不认为自己抢了弘皙的位置,但人家的爹毕竟曾在高位上待过,加之弘皙又年长许多,因此,弘暄对弘皙颇为彬彬有礼。

希望的肥皂泡彻底破灭了的弘皙表现的很有风度,没红着眼冲弘暄挥舞拳头,开玩笑,人家好歹也是打小就跟着康熙混的,虽然有些沉不住气,但论表演功力,那还是能评上国家一级演员的。

所以,康熙言传身教出来的两个孙子便你来我往的玩了一会儿太极。

论功力,其实弘皙还略胜弘暄一筹,但无奈两人所仪仗的后台有着太大的天壤之别,因此,最终仗着老十的势、有那么点胜之不武的弘暄大获全胜,拉着本来要来叨扰康熙的弘皙一起去咸安宫给废太子拜年去了。

今儿是大年初一,弘皙是得了旨意可以进去的,但弘暄没旨意却只能在宫外磕头,所以,弘皙和弘暄又在咸安宫门口磨叽了一会儿,等弘暄目送弘皙走进咸安宫时,时间又耽搁了不少。

这么一耽搁,弘暄尚未来得及和其木格碰面,便收到了九阿哥的消息,所以,当弘暄和九阿哥在宫门外碰头时,是完全不知道自家弟弟妹妹的动向。

九阿哥见弘暄一脸的惊愕,不由急道:“你不知道?”

弘暄点点头。

九阿哥更急了,“那你阿玛知道吗?不会是你额娘自己的主意吧?”

弘暄也拿不准,昨儿大家的定论是管他的,该乐就乐,很有点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气概,今儿一早弘暄又是和芳茹一起去给老十两口子说的新年好,起晚的老十不想父子俩一起迟到,叫弘暄先去康熙那排队,所以,弘暄今天还没机会和老十私下交流…

所以,弘暄也没法给九阿哥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但弘暄有点倾向于是其木格的私下行动因为他已经在第一时间派人将好消息通知给了其木格,按理,安安他们此时也该回来了…

安安他们这么久还未回转,那么只能有一个可能,消息传递的某个环节上出了差错…

虽然康熙对老十很不屑,但弘暄对老十还是很推崇的,所以,弘暄认为,若此事是老十安排的,那么绝对不会出这等低级错误…

所以,弘暄只好请九阿哥稍安勿躁,自己则急急忙忙去找其木格。

其木格一听,倒没怎么急,因为安排安安他们去的是最远的一处农庄,这往返还是需要点时间的,叫弘暄不用过于担心。

当弘暄知道了安安他们身边的护卫名单后,也放心了,这些人不仅忠心耿耿,而且绝和蠢不搭边,有他们在,应该出不了问题。

因此,在宫门外等候的九阿哥便见到了一脸轻松的弘暄。

了解了情况后,九阿哥也稍微心安了些,便说他到城门去迎迎,眼下人手不够,得叫他们赶紧投入战斗,不能拖拖拉拉的在路上庆祝

说到这,九阿哥瞅了眼弘暄,心想,自己还真是急糊涂了,这不还有一生力军嘛,于是,便叫弘暄即刻去给三阿哥拜年,他担心特木尔完成不了任务。

弘暄听了九阿哥的拖延计划后,不知是该对九阿哥心生仰慕,还是该对九阿哥无语,想出这样的法子,真是,真是让人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弘暄毕竟一直走的是睿智路线,突然要去玩一回无厘头,弘暄面子上还真拉不下来,不过,目前貌似也没其他更好的法子。

所以,弘暄是无比的想念弘历啊,和九阿哥告别时,还再三请九阿哥待会儿见了安安他们,一定要将弘历派过来支援,至于弘参和弘丰,他就不和堂弟们抢了…

九阿哥叫弘暄放心,他一定会将最猛的火力用到最需要的地方…

不过,九阿哥没想到的是,他在城门溜达了一个时辰,还没听到弘历扯着大嗓门叫九伯。

九阿哥无法淡定了,留下一人继续盯城门,派了一人去三阿哥府知会弘暄,然后便领着剩下的护卫打马出了城…

九阿哥急啊,千万不要是有叛徒渗透进了老十的核心安保队伍,那可真是得出大事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弘政是坚持认为来报信的人叛变了…

安安一行人早就架起了篝火,将打来的野兔给褪了毛,也没放盐,就那么架上去烤了。

东茁的箭术实在拿不出手,折腾了半天,连麻雀也没逮着一只,很是有些懊恼。

安安倒觉得很正常的,怎么能奢望一个被小混混打成猪头的人能百步穿杨呢?

所以,认为东茁是正常发挥的安安并没鄙视他,人家就那水平啊。

见东茁躲在角落里羞于见人,安安反而还安慰他:“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不必妄自菲薄。”让东茁很是感动。

其实安安是担心,伤心的东茁没胃口吃东西,万一届时需要给食物下点药呢弘政已经证实,护院手里有所以,安安是在为待会儿劝东茁吃东西做铺垫呢…

野兔快烤好时,留守在庄子里的护院便跟着送信人跟着沿途的标记找上来了,情绪是分外的激动。

不过,当他们看到有两外人在时,便没大声嚷嚷,而是将安安请到一边,兴奋的通知安安,康熙今天宣布禅位了。

安安随两护院走到一边时,弘政便自动的跟了上去,弘参一看,便也跑去了,弘参一掺和,弘丰也不淡定了,自然也跟了去,于是,非要亲手杀野鸡的弘历便将褪了一半毛的野鸡扔在地上,也跑了去。

所以,老十家和九阿哥家野炊的孩子同一时间一起获知了康熙禅位的消息,大家全楞了…

半响,弘参才轻声道:“皇玛法必定名垂青史…”

弘丰也满是钦佩的说:“皇玛法真正是让人望尘莫及…”

弘历楞了半天,则道:“就为了日后的史书能提上一笔,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本来听了这个消息就半信半疑的弘政听了弘历的发言,更是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了,不住的拿眼打量送信的两人。

安安倒是对这些人很放心的,若不可靠,也不会给派来执行这等重任,再说了,就算是有人叛变了,要骗他们回去,还不如直接说老十没获罪呢,编康熙禅位,这也太扯了…

在安安看来,能想到这个谎言的,那都是非人类。

所以,虽然安安很是震惊,但却不认为侍卫有问题。

但弘政却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很是警惕的问:“你听谁说的?”

来报信的人道:“太子妃亲口说的,奴才一家都是太子救的,如今能在安居岛好好的过活,全仗太子恩德,奴才做不出卖主求荣的事来。”脸上一副受侮辱的表情。

不知道内情的三胞胎觉得这对话有些奇怪,但弘参和弘丰没吱声,只是静静的观察着,而弘历则一脸的不在乎,直接问道:“怎么还扯上卖主求荣了?弘政大哥,陈鱼不是那种人…”

叫陈鱼的侍卫真想跪在弘历脚下舔舔弘历的脚趾头,这时节,信任可就代表了一切啊…

不想,弘历又接着来了句,“他编这瞎话能得什么好处啊?”

陈鱼只好哭丧着脸道:“奴才真没编瞎话。”

而此时,除了一个侍卫在那盯着大嘴巴傅清和东茁外,其余的也都围拢了过来。

大家都是亲密战友,自然是信任陈鱼的,可这消息吧,又的确太诡异了,大家也不敢打什么包票,除了面面相觑,便只能盯着安安,看安安怎么指示。

弘参和弘丰神色都带了点紧张,瞧这架势,许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而且好像还是不妙的消息…

弘历也意识到了不妥,刚要张嘴发问却被弘参给捂住了嘴巴。

安安想了想,拉过弘政,小声道:“应该不会有问题,若陈鱼真出卖了我们,大军肯定跟在后面来了,不会只叫他一个人来传话骗我们回去的。”

弘政却不赞同,“你怎么知道皇玛法是不想将事情闹大?你怎么知道大军没在山下埋伏着?关键时刻,多留个心眼绝没错,你想啊,禅位,这可是上古才有的事,想青史留名的帝王多了,可大伙怎么都不古的圣人啊?因为大伙都不是圣人”说到这,弘政再次压低了声音,凑到安安耳边道:“你觉得皇玛法是圣人?”

安安觉得弘政说得有道理,想了想,便叫弘政带着三胞胎继续朝前走,她回京打探消息。

弘政则说若真有危险,安安回去了就出不来,不如他回去走一遭。

安安心想也对,若真出了事,弘政肯定压不住三胞胎,便叫弘政跟陈鱼回去打探。

谁知弘政却坚决不信任陈鱼,“他若有歹心,我打不过他。”

安安叫他换一个人,弘政也不干,“将陈鱼留在你们身边,我也不放心。”

安安瞅了瞅在远处继续烤着烤兔的傅清和东茁,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你带陈鱼和他们俩一起回京,总能互相牵扯一下。”

弘政想了想,表示接受,他对自己忽悠的本事还是很有自信的,只要不是一下山就看到大军,那么陈鱼肯定是翻不起浪,傅清的功夫还是可以信赖一下的…

于是,弘政便嘱咐安安赶紧变换路线,他会尽量拖延时间的…

安安道:“不了,我们就在这等消息,你该怎么拖时间就怎么拖,他们肯定以为我们朝天津跑了,待在这儿反而安全。”

弘政点点头,“如果天黑前我没来,那就是肯定出事了。”

于是乎,弘政便带着迷糊的东茁和傅清,和一脸愤愤的陈鱼开始在山里胡乱转悠了…

等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方才带着三人下山,一瞧没大军,稍微放心了下,惹得陈鱼好一阵白眼。

路经老十的庄子,也没发现异状,心又放了些,陈鱼已经在用鼻子哼了。

过了老十的庄子没多久,弘政便发现,不对,有情况,前面怎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弘政恼怒的瞪了眼陈鱼,打算一定要在人马没走近前,让傅清杀了这该死的叛逃

不想,却发现来者是自己的阿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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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计划实施

第五百四十六章计划实施

康熙六十年的大年初一对许多人来讲,都是充满意外的一天。千载提供该最新章节

四阿哥和八阿哥在被晴天霹雳给炸得七魂丢了六魂半后,仅剩的半缕魂魄又被九阿哥家的孩子给再次气掉了四分之三,七分之零点五乘以四分之一,两皇子体内也就只有五十六分之一的精气神了,形象点说,浑身器官全罢工了,也就剩下鼻子还勉为其难的喘着气。

四阿哥和八阿哥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康熙为了名竟然什么事都能干,禅位?亏他想得出来

两人晕乎着回到府,刚将幕僚召集起来,刚将形势介绍了一遍,幕僚们还在消化,自己就被破事给缠住了。

四阿哥是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四阿哥一向自认为治府严谨,当下是怒拍了一下桌子,然后气冲冲的踹开了书房大门,如果他有先知先觉,那么打死他,他也不会去踹那一脚的…

露了手脚法的四阿哥黑着脸走到廊檐下,还没吱声,就傻眼了,弘蟑竟然和弘历弘昼扭成了一团,管家在一旁无助的哭丧着脸,嘴里不停的念叨,“几位爷,别闹了…”

一见四阿哥露面了,三个孩子立马停了手,都有些讪讪的上前见礼。

四阿哥冷声道:“弘历怎么回事?”

弘历急忙汇报,说弘蟑非要往书房冲,奴才们不敢拦,他和弘昼只好亲自上阵了。

四阿哥虽然和九阿哥住得近,但因性子一向冷清,加之两人又不对盘,所以,弘蟑对四阿哥完全没一点亲热劲儿,相反还有点怕怕的…

因此,一见四阿哥挑眉,弘蟑便不由小了声音,怯怯道:“侄儿是来给四伯拜年的,祝四伯大吉大利…”

四阿哥忍住气,也不想追究,等弘蟑行完大礼后,便道:“嗯,进去见你四婶吧。”

完便扭头想走进书房,弘蟑见状,心一下就凉了半截,要知道,能来打头阵,那可是经过抽签凭着好运气得来的,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贝子离自己远去,机会就在眼前,怎么能白白任其溜走…

于是,弘蟑一急,便凄厉的叫了声,“四伯”

这声音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里响起,那铁定吓死一群人,如今虽然是大白天,但可是新年头一天啊,四阿哥已经觉得够背了,再一听弘蟑这声索命鬼叫,四阿哥的心一瞬间便沉到了谷底,这是什么破兆头啊,赶紧轻道了声“阿弥陀佛”,然后才道:“还有什么事?”

弘蟑张口结舌的看着四阿哥,半天没说下四阿哥耐性即将消失殆尽时,终于憋了句,“四伯,您得给侄儿做主啊”

四阿哥将已经冲上脑门的气给硬压了下去,道:“弘历,弘昼,你们还不给弘蟑认错?爷平日是怎么教你们的?冲弘蟑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不知道弘蟑身上的伤还没好吗?”

弘历弘昼很郁闷,但还是扭过身子打算给弘蟑道个歉,不想,弘蟑却给跪下了,抽泣道:“四伯,不关弟弟们的事,是阿玛…”

四阿哥奇怪的反问道:“你阿玛?”

弘蟑委屈的点点头,大着胆子胡诌道:“阿玛要杀了我,四伯,您得给侄儿做主啊”

见四阿哥楞在那没反应,弘蟑干脆来了个一不做二不休,砰砰磕了两头,再抬头时已经是满脸的泪痕,“四伯,您救救我吧,人命关天啊。”

既然扯到人命关天了,四阿哥又怎能袖手旁观,只好按捺住性子,走到弘蟑面前,拉起弘蟑,道:“你先跟弘历弘昼去见你四婶,到时爷送你回府。”

弘蟑一见,四阿哥还是在将自己朝内宅推,便索性拉住四阿哥的衣袖,嚎了起来,“四伯,侄儿委屈啊…”

四阿哥怒道:“男儿有泪不轻弹,有什么好哭的也不嫌丢脸”

弘蟑满脑子都是贝子,哪还顾得上什么丢脸不丢脸,只顾拉紧了四阿哥,继续哭着,心想,我今儿就是哭也要哭够一个时辰

在弘蟑坚强的决心下,为了面子的四阿哥只好将弘蟑带进了旁边的一小厅,不能让人说自己凉薄啊…

弘昼本想跟着进去的,却被弘历给拉住了,“咱们去请大额娘。”弘历觉得事情透着古怪,别的不说,弘蟑若要喊救命,也该出了门左拐去找八阿哥啊,何况刚进门的时候明明是说拜年,脸上没一点戚色…

最后,四福晋是赶来了,但四阿哥也没走成,因为弘蟑一直死拉着他的衣袖痛说自己的血泪史,四阿哥没法拂袖而去,期间,管家来了几趟,趟趟都是四阿哥府出了了不得的大事,但弘蟑楞是装作没听见,就是不松手,气得四阿哥恨不得帮九阿哥直接结果了他

所以,当听说弘鼎来的时候,四阿哥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的,他没注意到,弘蟑也偷偷的松了好几口气…

弘鼎本来是想请教佛学的,可刚进院子就听到弘蟑一边哭一边说九阿哥是如何的心狠,如何的偏心,如何的要将他朝死里整,进屋再合着弘蟑的手还拉着四阿哥的衣袖,于是,立马改主意了,直接跪到四阿哥面前,抱住四阿哥大腿,跟着嚎开了…能不伤心嘛,抽签时手气差,丢了个贝子啊…

弘蟑见自己可以交接力棒了,便松了手,也不哭了旁养精蓄锐,这形势,不好走啊,只能希望弘相那边能机灵点,等不到支援部队,能强撑下去…

而同样抽到好签的弘相也期望弘蟑这边能随机应变,因为当弘旷来接他班时,他也不好走,因为,拜年大会也给演变成了对九阿哥的控诉大会,这年头没人愿意做一个时辰听吉祥话,只能另辟奇径了…

虽然弘相他们和八阿哥挺亲的,但他们的难度一点也不比弘蟑分队小,因为大家熟啊,八阿哥和八福晋说起话来就没什么顾忌,人家可直接说了,“你八伯忙,有委屈给八婶说,八婶给你讨公道去”“弘相,别缠着你八伯,你八伯有正事呢”

而尚未出门拜年的弘旺还直接去掰弘相的手…

所以,论难度,弘相这边其实还更难些,人家四阿哥家至少说得含蓄啊…

最后,八福晋还立马就叫人去请九福晋了,两家熟啊,也不怕得罪谁…

而四福晋则是在弘鼎跑来抱着四阿哥大腿接着哭时,才派人去请九福晋…而九福晋此时已经在八阿哥和八福晋面前抹了好一阵眼泪了。

九福晋初接到八福晋口信时,那简直是心急火燎啊,不知道弘相了什么疯,急冲冲就要朝八阿哥府里赶,好在见着了管家不住的打眼色,才稍微缓了缓脚步。

九阿哥回府后没和九福晋打照面,而九福晋又在一心接待娘家人,所以管家也没来得及给她汇报此事,听管家说了前因后果,九福晋又是惊讶―惊讶康熙会禅位,又是激动自己竟然能见证一把活生生的禅位,又是嫉妒―其木格真是好命啊,又是无语―九阿哥竟然想出这么个馊主意,又起了点小心思―虽然四格格没去打头阵,但冲九阿哥和老十的铁关系,加上自己和其木格也算是知心朋友,四格格给封公主也许不可能,但嫁给京里那肯定是板上钉钉了,若自己这厢也出点力,没准老十还会栽培栽培额驸当个一品大员什么的…

于是,九福晋话了,叫四格格和五格格就不用出马了,八福晋叫人来传话可是说弘相在那嚎啕大哭,闺女怎么能去丢那脸但还是叫弘旷继续做好热身活动,按计划行事…

然后,九福晋便叫人拿了点生姜汁来,将眼睛弄得红红的,亲自上阵了…

于是乎,八阿哥和八福晋更闹心了,主动召来一大号的流泪人…

八阿哥回府后也没时间和八福晋交流,而八阿哥的随从没八福晋的召唤,也不会主动去报告禅位这个重大消息,所以八福晋也不知道康熙了人来疯。

当八阿哥冲弘相说他还有事,叫他拉着八福晋哭时,八福晋还在责怪八阿哥,说大年初一,瞎忙什么,后来还是见八阿哥一脸的急躁,情知八阿哥是真有急事,才和八阿哥站在了一起,叫弘相别缠八阿哥…

所以,当九福晋红着眼进来时,八福晋没想到会有诈,九福晋想立弘相为世子,八福晋是知道的,所以,便以为九福晋也是在为弘相抱不平…

八阿哥是没想到,没想到一向人模人样的九阿哥会使出这不入流的招数,所以也只认为九阿哥果真是没将后院打整好…

但是,当四阿哥府的人辗转跑来寻九福晋时,八阿哥便明白,这是九阿哥出的损招了,气得牙痒痒,冲弘旺道:“进宫找你十叔,让他好好劝劝你九叔”八阿哥本想叫弘旺直接去找康熙的,但转眼一想,宫里就没什么事能瞒得住康熙,还是去通知老十走个弯路比较好,这样一来,虽然康熙收拾九阿哥的时间会稍微晚点,但自己这厢也不会被视为蓄意的…

九福晋和弘相他们都没拦,反而还隐隐希望老十能来亲眼见证其实会更好…

而三阿哥倒没那么郁闷,虽然也郁闷,但是,比起被人拉着袖子,抱着大腿不住哭的四阿哥和八阿哥,三阿哥算是好的了。

因是特木尔上门拜访,三阿哥虽然对老十心中很是不忿,但一个月后,老十可就得成新皇了,所以还是勉为其难的出面接待了一下,当然了,说了两句话后便端茶送客,可特木尔这个蛮子不懂礼节,任凭三阿哥不住的端茶,就是不起身告辞,在那叽里呱啦的自顾自的说着。

三阿哥学识还不错,蒙古语造诣也挺好的,所以特木尔特意带来的蒙古翻译便没派上用场,让特木尔也很郁闷,因为这就意味着他找话题的时间少了…

还好,不一会儿,弘暄就赶来了,三阿哥和特木尔都松了口气。

不过,真正松了口气的只有特木尔,而三阿哥则是要给气炸了,因为弘暄这个话痨比特木尔还聒噪

三阿哥若没急事,其实倒是愿意和弘暄天南海北的闲扯的,可今天不是情况特殊嘛

更让三阿哥恼怒的是,弘暄对自己频频端茶也是视而不见…

还好一个多时辰后,有人来找弘暄了,三阿哥觉得终于可以送走瘟神了,不想,脸上的笑意还没浮起,特木尔就红着脸说他还要继续请教…让三阿哥愤怒得差点就不能自己…

而老十是心情最好的,天上的馅饼还真是喜欢自己啊…

所以在乾清宫里,老十对康熙那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几乎想将一辈子的拍马屁的话全倒完,反正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去拍人马屁了…

而康熙貌似心情也不错,将老十送的高帽子全笑纳了,还说了许多勉励的话,让老十在康熙面前有种无地自容的羞愧,自己的皇阿玛多好啊,自己竟然还那么龌龊的想他…

父子俩在乾清宫将感情加深得差不多了,便携手一起出门准备去祖宗牌位前表表红心,不想,却现十四阿哥家的弘春和八阿哥家的弘旺在乾清宫院子外探头探脑的。

招来一问,弘春却说他只是路过,弘旺则是抿嘴不吱声,这套说辞老十都不信,何况康熙

于是,康熙便招来那边的侍卫,问弘春和弘旺刚说了什么,侍卫自然如实禀告,“弘春和弘旺阿哥问太子是否在乾清宫,进去多久了,是不是快出来了…”

康熙得了答案便拿眼瞅老十,老十则冲侄儿们笑道,“找我啊,什么事?你十婶压岁钱少了?”

弘春摇摇头,见康熙脸色有点寒,便支吾道:“不是…”

康熙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嗯?”

弘旺顿了顿,道:“九伯要杀弘蟑他们…”

康熙和老十都是一惊,老十急忙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弘春便接着说,他带着弟弟们去四阿哥府拜年,正好撞见哭得昏天黑地的弘鼎,和不住抹眼泪的弘蟑…

老十楞住了,“他们在你四伯府里哭?不是在你八伯府里?”

弘旺忙说弘相他们和九福晋在他家哭,他阿玛和额娘安抚不住,只好叫他进宫找老十去劝九阿哥,不想,他出门就遇到了为同样一件事朝宫里赶的弘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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