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前妻别回家 - xp1024.com
《重生之前妻别回家》




001 你能爱我多久

001 你能爱我多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化妆,就无法见人了。毛孔大得可怕,眼袋肿的可怕,面部浮胖,双眼无神,身材走形。就连说话做事,都笨拙了许多。

我现在是二十七岁,以前觉得十年是很长的时间,可是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好像只眨了眨眼。又好像,我再眨眨眼,就会立刻迈入六十七岁了。

女人的衰老,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对着梳妆镜发呆,顾浩走进房间内,着给了我一个热吻。他的唇抵靠着我的脖,气息喷洒在我的肩膀,轻语如呢喃。“小美人,打扮得这么盛重,是要去哪里逛?”不等我回话,又微笑出声:“我不喜欢你化妆,你素颜的样子更好看。”

他的话让我忽然心虚,陷入极大的恐慌。我撇过头去,害怕他察觉到皮肤的瑕疵。匆匆道:“阿浩,我们结婚好不好?”

顾浩的微笑凝固,慢慢得,转变为鸷。他直起身,走到书桌旁,翻阅今天最新送来的文件,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话。

以往这种时候,我会害怕他生气,悻悻闭嘴。可是现在,我再也无法忍耐。“我们在一起已经十一年了。你说没有结婚不能有小孩,以免给公司带来不良流言。这些年,我一共为你拿掉了六次小孩。医生说,再继续下去,我可能就无法生育了。”

“如果你无法生育,”顾浩轻描淡写接道:“那就领养一个小孩吧。我不会介意的。”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一下子生气了。“我想要有自己的小孩啊!”

顾浩望向我,眼神冰冷。“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小孩?”

我又急又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浩冷冷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答不上来。

难道我要说,我已经老了,我的美丽正在慢慢枯萎。等再过一两年,你可能会发现,这个成天吵着要和你结婚的女孩子,已经是个又老又丑的老太婆了?我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手机响了起来,我顺手接起,甜美的女声响起来:“请问顾大少爷在家吗?”

我冷声说:“你打错了。”

对方一阵甜美娇俏的笑:“对不起,你一定是少爷的女朋友吧。我把号码弄混淆了。麻烦把电话给顾少爷好吗?我找他有事。”

有什么事?不过是要和顾浩约会罢了。故意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向我示威,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想挂断手机,但顾浩锐利的目光正盯住我,仿佛看穿所有。

将手机递过去:“你的电话。”

顾浩接过手机,与对方聊起来。言笑晏晏,很是火热。最终收了线,满面温柔地对我笑:“我要出去,不必等我吃晚饭。”

现在还是早上,顾浩的意思是要与电话里的女人约会一整天?

心中的危机感越来越严重。

顾浩潇洒出了门,还特意喷上了香水。我回头照镜子,发现额头上的皱纹又多了一条,连忙拿出粉底来补妆。

佣人来通报:“风小姐,风少爷找你。”

所谓风少爷就是我二哥。大哥早夭,家中就这么一个哥哥,很是宝贝,造就了他好逸恶劳的脾,风氏企业到他的手里没有两年就败了个光。这些年若不是顾浩帮着支撑,

风氏早已不存在。

二哥进来见到我第一句话就是:“小妹,妹夫在吗,我最近手头比较紧。”

距离他上次来要钱,不过才一个礼拜。顾浩出手很大方,他这么快就花光了?我皱皱眉头:“顾浩不在,他出去了。还有,别叫他妹夫,我们还没有结婚。”

二哥也皱起了眉:“你们都在一起十一年了,怎么还不结婚。这种事情拖不得,你难道不怕他变心?”

我无奈:“你以为我不想结婚?也要他愿意才行。”

二哥说:“小妹,你别烦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料。风氏在我手里迟早会败光,你若是和顾少爷结婚了,我就把风氏企业送给你做嫁妆。到时候由顾少

爷来做管理人,你也少了后顾之忧。”

我心头顿时一热。二哥虽然懒惰了些,可兄妹之情是真的。这么多年来,真正爱我的人,也许只有我这位哥哥了。“你把风氏给我,你怎么办?”

二哥温暖地笑笑:“有你这个妹妹照顾我,我还怕饿死?你不必为*心了,倒是要多为自己打算。我最近听闻顾少爷许多不好的传言……”

我淡淡道:“不必这么含蓄,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很多。”

二哥迟疑了半响:“爱情虽然很重要,可女人的青春耗不起。你是否考虑另投别家?不说别人,顾浩的大哥对你就很有兴趣。”

我立刻打算他:“二哥,以后这种话就不要再说了。”

二哥只能叹气:“好好保重自己,无论如何,你还有我这个二哥。”

打发了二哥离开,我依旧烦躁难安,出门逛街,直奔商场三楼宝石专柜,只有亮晶晶的宝石,才能平复我的心情。拿起来细细

摩挲一会,不打算买,又让专柜人员放进去。每颗宝石都很漂亮,越漂亮的越是贵重。年轻的时候我还敢挥霍无度,现在已经渐渐不敢花顾浩太多钱。

正在挑细选,一个人走到我身边。我用眼角的余光,察觉到是顾浩的大哥顾郁。心下一惊,假装没看到他,转身就走人。

可惜不遂人愿,顾郁在身后,用低沉柔和的嗓音喊我的名字。“风琳。”

我只好不情不愿停步,转身,老老实实唤他:“大哥。”

顾郁两三步走上来,有点手足无措的兴奋。“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浩怎么不陪你?吃过午饭了吗?要不要我陪你?”

我来不及搭腔,顾郁又转身对专柜人员说:“把这位小姐看过的东西全部包起来。”

他这是要为我买单?花顾浩的钱固然不好,花其他男人的钱更是糟糕。我连连拒绝:“不用了,我不能收。”

顾郁不解:“你讨厌宝石?”

“不是讨厌……”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那就收下吧。”顾郁微微笑,刷了卡,接过专柜人员递过来的大小包装。

于是我只能收下。顾郁是个很难缠的人,他认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拒绝。

我们一起走下商场。顾郁看看表:“陪我一起吃午饭吧。”

我推脱:“不了,阿浩还在家里等我。”

顾郁毫不犹豫地说:“顾浩与佳人有约,不玩到半夜怕是回不来了。”

我顿时沉默。原来他已经将一切都打听清楚,专门奔着我来的。我不想和他走得太近,还是拒绝:“佣人做好了饭在等我。”

顾郁微笑:“我送了你礼物,好歹你陪我吃顿饭?”

无奈,只好陪顾大少爷去吃午饭。地点他早就选好,是西班牙风情的酒店,伴随着明朗的装潢与热情的音乐。我四处打量,觉得这样的环境别致又可爱。

顾郁眼睛一亮:“你喜欢这里?”

我诚实点头:“是我喜欢的风格。”

顾郁很高兴。“只要你想,随时可以来这里,记我的帐。”

我拒绝:“这就不必了……”

顾郁不解:“为什么,你不是喜欢?”

我摆手:“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顾郁却转了话题,倒了葡萄酒给我:“63年的珍藏,尝尝看。”

我浅尝一口,香滑爽口,浓郁芬芳,真的很不错。不禁夸奖:“好喝。”

顾郁连连我杯中倒酒:“你喜欢的话就全喝掉吧。”

我推脱:“一杯就够了。”

顾郁不解看着我:“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我有点生气了:“喜欢又怎么样?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顾郁沉稳看着我,好像在看闹脾气的小孩。“既然喜欢,为什么要适可而止。”

我无奈:“人不能只为了喜欢而活。”

顾郁看着我,忽然无比的认真,漆黑的双瞳仿佛望进我心底。“只要你想,你可以以任何想要的方式而活。风琳,和我在一起吧,我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当然是拒绝。“顾大少,我是你弟弟的女人。”

顾郁毫不在意。“我弟弟有许多女人。”

我用力将餐具丢在盘子里,发出叮当的响声,拍桌而起:“顾大少,下次你要请吃饭还是找别人吧。再见!”

顾郁拉住我的手,满眼疑惑:“你为什么生气了?”

我很生气:“你说那种话,还敢我为什么生气!”

顾郁歪着头不解:“我说错什么?”

我用力甩掉他的手跑下楼。今天的运气实在糟糕得很,拦了十分钟,拦不到出租车。好半天有人在车面前停下,却是顾郁。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他的表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我左右张望,实在看不到出租车的踪影,跺跺脚,上了顾郁的车,大力关上车门,冷着脸一句话不说。

顾郁绕弯子倒车,一边驾驶一边摇头:“女人的心思真是复杂,情绪又变得那么快,我实在弄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忍耐着把手提包砸到他脸上的*。

一路忍耐着回到家,我以每秒五米的速度冲进别墅,大力关上门,总算舒口气。顾家两兄弟不和,顾郁是不会进来这个家门的。

本以为已经摆脱顾郁的烦扰,不料保姆拿来一盒快递给我,打开来看满满的全是亮晶晶的珠宝首饰。快递的发件方写着顾郁两个大字。我大惊失色,有男人堂而皇之送珠宝给

我,完全可以当做我出轨的证据,若是被顾浩看到了还得了?!我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当下追了出去。顾郁的车停在路边还没有开车,我赶紧敲他的车窗。

车窗摇下,露出顾郁阳光灿烂的微笑。“刚分开不久,这么快就想我了?”

我把珠宝丢在他的身上:“把你的东西拿回去。”

顾郁一脸的不明白:“为什么不要?你在专柜里看得很认真,我以为你喜欢珠宝。”

我当然喜欢珠宝,而且是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不是谁送的珠宝我都能收。“顾郁,你听着!”我大声说:“我不喜欢你,不会当你的女人,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顾郁的笑容瞬间僵住,双眼睁大,不可思议望着我,像是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我喊话,费了番力气,气喘吁吁回瞪他。最终,顾郁伤心地别开视线,摇下车窗,沉默着开走了。

我叹气,转身打算回家,却在路口看到顾浩若有所思地对我微笑。顾浩是个很有威势的人,即使是微笑着的时候,眼眸也是锐利慑人的。

他先开口了。“你做的很不错。”声音平缓,却低沉透着危险。

我解释:“阿浩,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顾浩笔直走过来,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把抓过我,给了我一个长长的热吻。唇向下移,贴在我的颈间,极轻的呢喃。“风琳,你是我的。”

我回应他:“我是你的。”

那一夜,他意外的热情,我们许久不曾如此缠绵,仿佛回到热恋期。也许我该多让他吃点醋,让他多多在意我?迷迷糊糊昏睡之前我这么想着。

但第二日我醒来时,床上只留我一个人。顾浩忽然人间蒸发。不到一个礼拜,娱乐周刊爆出八卦,声称顾浩在与某当红玉女热恋交往,有图有字有证据,内容十分之狗血。

顾浩在报复我。

他向来如此,倘若他不爽快,定要叫别人也不爽快。而且,如果问他是否不高兴,他肯定一边摆脸色,一边冷冷说完全没有不高兴。对此,我十分无奈,只能任由顾浩去胡乱

发脾气。

我尝试给顾浩打电话。他已经报复过了,应该稍微消气些了吧。果然,早上还处于关机状态的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

“阿浩,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撒娇:“没有你在身边,我都睡不着觉。”

顾浩冰冷的声音传来。“早上的娱乐周刊你看了吧。”

我点头,虽然他看不到。“看过了,我相信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顾浩却冷笑:“那是真的,我和别人在一起。现在我们正享受甜蜜二人世界,我还不想回去。”

他似乎要挂电话,我连忙说:“你们可以回来享受二人世界啊,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顾浩声音有些不可思议。“难道看我和别的女人亲热,你不会介意?”

我软软哀求:“不介意不介意,只要你让我看见你就好。”

顾浩顿了一下,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沉,冷到极点。“风琳,你是真的爱我吗?”

我再点头。“我当然真的爱你!”

顾浩嘲笑般:“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一点也不介意,这样还算真爱吗?”

“我……”

“算了,我不想听你的借口。”顾浩冷冷道:“就如你所愿,我回家享受我的甜蜜二人世界。”他迅速挂了电话。

002 当出轨有第三者

002 当出轨有第三者 我连连道歉,不断解释说,这也是在专柜花大钱买的,不是什么地摊货。

顾浩就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连连冷笑,完全没有出来制止的意思。我只好更用力的说抱歉。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男人有了新情人以后,就会冷落旧情人。倘若新情人吹吹枕头风,旧情人就要倒霉。我最害怕的是顾浩不要我,因此,我必须要讨好这位新宠,希

望她不会赶尽杀绝。

美女要我去帮她买浴衣,并且指定了一个牌子。看看时间,晚上九点半,专柜应该还未关门。我道歉,匆匆出门,到指定的地方,买下指定的浴衣。回到家,美女已经洗好澡

,穿着顾浩的浴衣在沙发上和顾浩打闹嬉戏。

我无奈,把买好的东西给她。她直接丢在地上:“你碰过的东西,都有一股怪味道!”

我捡起来不对,不捡起来好像也不对,很是尴尬。

顾浩忽然发怒了,柔情蜜意瞬间转为怒火,他一下子把美女推到地上,要她滚。

美女不高兴了:“顾少爷,你发什么脾气!”

顾浩一把拉我到怀里:“这是我的女人,不是什么保姆!”

美女脸色很不好。“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带出去都觉得丢面子。你还是早日甩了她算了!”说完,气呼呼出了顾家大门,连浴衣都没有换下来。

然后,顾浩对我发火:“风琳,你也真能说到做到!不吃醋就算了,还对情敌服侍得这么周到,你真当自己是佣人?!”发完火,顾浩也怒气冲冲摔了门出去。

只留我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

我真不明白。男人不都希望女人多多包容吗?尤其顾浩这样花心的男人,我不介意他有别的女人,他不是应该开心吗?为什么会生我的气?

前传 风铃之声(五)

半夜下起暴雨,有人嘭嘭敲门,我以为是顾浩,打开门一看却是个淋成落汤**的女人,似乎是住在附近的某富商的情妇,平时与我没有什么交情。我想了半天她的名字,只想起来有个宝石的宝字。

阿宝泪眼婆娑:“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好来找你,求你收留我一晚。”

同是女人,自然是互相帮忙,我放她进来。她擦干身上的雨水,换了衣服,喝着热汤,坐在沙发上,还是瑟瑟发抖。

“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吗?”我想到自己的状况,同病相怜,出言安慰。“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一定要吵架?架吵多了,可是会伤感情的。”

阿宝摇摇头,目光空茫。“他死了。”

我错愕:“什么?”

阿宝喃喃:“脑溢血突发,忽然就死了。我连他的葬礼都不被允许参加。他的家人问我是什么身份,问我有什么资格。”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宝的视线忽然变得清明,她用力抓住我的手臂,抓的我生疼。“风琳,你一定要结婚。就算你的男人现在很爱你,就算他十几年来只有你一个人,那都不算什么,一定要结

婚!只有有了那张纸,你才可以理直气壮地赶走别的女人,家里的下人不会用轻蔑的眼光看你,朋友不会觉得你是个可以随便玩弄的对象,亲戚朋友不会觉得你的目的只是为了钱

。若有了小孩,户籍上父亲栏的位置不会空着。若是他死了,你可以名正言顺看他最后一眼。”她声音哽咽,捂着脸大哭起来。

我一片怔然,只是呆呆看她。

阿宝在我家呆到凌晨,天不亮就告别离开。后来我听说,她偷偷潜进墓园,在情人的坟前自杀。

听到消息的那个下午,我很平静地对顾浩说:“阿浩,我们结婚好不好。”

顾浩打翻了茶几:“你就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

如他所愿,我没有再谈。

虽然不愿意直视,可是现实不容许逃避——也许,顾浩不是不愿意结婚,而是不愿意和我结婚。总有一天他会抛弃我,那样我的下场就和阿宝一样。我不害怕死亡,但我害怕

被顾浩抛弃,我无法承受那样的结果。

最近,越来越恐惧自己会孤寂下半生。每天,每夜,心焦得无法入睡。月信变得不准,什么都吃不下去,顾浩还以为我又怀孕了,带我去医院检查,结果什么都没有。

自从我闭嘴不再提结婚的事情,顾浩对我态度变好了许多,出差回来,还带了宝石项链给我。我看着那条闪着美丽钻光的宝石链子,扭开头去,碰都不愿意碰。

顾浩疑惑:“怎么了?,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宝石吗?”

我要怎样告诉他,现在他对我越好,我越发恐惧那孤寂的未来。

晚上顾浩要与我缠绵,我不太想让他碰我,害怕眷恋他的气息。顾浩沉了脸色,发了顿脾气去书房。

半夜三更,我躲在卫生间,哭得无法呼吸。

前传 风铃之声(六)

直到有一天,安静的午后,我懒洋洋喝着咖啡,顾浩若有所思凝视我半响,忽然问我:“风琳,你什么时候对咖啡上瘾?”

我蓦然惊醒,反问:“嗯?”

顾浩沉静劝我:“咖啡只是调剂品,上瘾了对身体有害,你还是早点戒掉吧。

上瘾?要戒掉?

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击中我的脑海,如晴天霹雳,让我从未有过的清醒。

我对顾浩,不也是一种上瘾?简单微小的欲望,凝结成汹涌,而最后必定付出无可估计的代价。我要坚持这样的瘾欲么?我有勇气沉浸在这样的漩涡里,茫然无助永远看不到

未来么?不,我不愿意!

“戒掉,一定要戒掉……”我惶恐不安,喃喃自语。

“风琳?”顾浩起身,疑惑地*我的额头。

“别碰我!”我重重打开他,如同最受惊的野兽,倒退到墙角,惊恐看着他。

“风琳。”顾浩沉下脸色,这是不悦的标志。

“我……我……”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我要和你分手!”

一句话喊出来,屋里的空气,好像瞬间凝滞了一般。

顾浩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我也气息不稳地,颤抖看着他。

最终,顾浩平了神色,微微一笑。“分手?”他缓缓悠悠地说着,语气是等待以久的,解脱般的轻松。“好啊。”

我心一震,呆住,连呼吸都不会了。

那边顾浩缓缓地说着:“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屋子,没人会拦你。呵,离开这里以后,我倒好奇谁还会要你。你已经快三十岁,身材臃肿,皮肤又差。床上功夫实在没有什

么技巧可言,待人处事又笨的要命。你倒是说说看,除了我,谁会要你。”

我连连退后,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裂,极致的晕眩仿佛黑暗一样笼罩我。剧烈的声音在我耳边叫嚣,他发现了!他发现了!他发现我已经老了!他发现我已经不再美丽了!

顾浩依然笑着:“不说话了?说不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用分手做借口来逼我结婚?撒泼胡闹,那些女人的本事你倒是都学上手了。你不是要离开吗?那就离

开啊。我劝你啊,像你这种没有生存能力的人,要离开这里,不如直接自杀算了。”

我惊恐看着他,看着这个微笑如恶魔的、我最爱的男人。浑身冒着寒气,我以为我会晕倒,我甚至已经看见黑暗的幻境,可是身后就是门,手到冰凉的把手,一瞬间我什么

都没有想,迅速拧开门把,就着夜色冲了出去。

奔跑吧,死亡也好,去哪里都好,不再回到顾浩身边!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是漆黑陌生的马路,而身后没有人追赶。顾浩没有追来,他放弃我了。

终于失去他了。长久以来我都活在即将失去顾浩的惶恐与悲伤中,如今我只是提前做了了断,至少,现在只剩下悲伤,不会再有惶恐。这样做,是对的吧?

我蹲*,在马路上放声哭泣。

身后响起脚步声,清脆的皮鞋踏在柏油路上,一声接一声。然后,是顾郁轻柔好听的嗓音。“不要哭,你做了一个最正确无比的决定呢,风琳。”

我失魂落魄,呆呆看着顾郁:“顾郁,你说你喜欢我?”

顾郁微笑如春风:“我爱你。”

我继续呆呆问:“那你是否愿意娶我?”

顾郁的声音柔和澄澈如最打动人的誓言;“我和顾浩不同,我是顾家的长子,需要继承家业,妻子不能是常人。但我保证我最爱的是你。”

我笑了,缓慢而清醒地摇头。“不管你有多爱我,你都不会为了我而放弃自己的利益。你最爱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顾郁,有没有谁能够让你爱得失去理智抛去所有的一切

。”

顾郁怔住,无措看着我,透明的美丽眼眸里出露出迷茫。

我苦笑,“你纠缠我,不过只是对顾浩的竞争心理罢了。”是时候该离开。这一次,顾郁也没有留住我。

在夜路上游荡,迷茫不知所归。快要天亮的时候,接到二哥的电话。

“二哥……”心里涌出一阵温暖,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亲人。

话筒里传来的声音又急又慌:“风琳,你和顾二少怎么了?他忽然不肯再帮我还信用卡,银行打电话来追着我要债。风琳,你看……”

我的心沉了下去,慢慢的,慢慢的,坠入无底的深渊。最终竟还能笑一声。“二哥,你不是小孩子了,学会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责任吧。”

二哥的声音震惊惶恐。“小妹,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管二哥了么?在这世上我只有你一个亲人,求你救救我,我知错了,这次我一定会改,求你救救我,小妹!”

想要狠下心拒绝,那一声声的小妹却使我心软。他毕竟是我的二哥,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二哥,”我的语气疲倦而平静。“这次,是最后一次了。恐怕下一次,我就不能再照顾你了。”

收了线,我抹干泪痕,忽略心底的寂虚,回到顾家。

时间已经渐进凌晨,顾家却灯火通明,顾浩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脸色严肃。见到我归来,绷紧的脸微微好看了些,却演变成了笑意的讥讽,连说话都带刺。“玩够了?肯回

来了?”

我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什么也没有说。

锐利如顾浩自然洞悉一切。“你不是很有骨气说要和我分手吗?不是说没了我也可以活下去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是为了你哥哥吗?”

我迟疑了一下,胡乱点头。“请你……救救我哥哥。”

顾浩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愤怒,他刷地站起来,脸色铁青。“风琳,你与我之间,只有金钱可以维持联系了吗?!”

他愤愤上了楼回房,我跟着也进了房间。躺在他的身边,他用冰冷的背对我。

两个人明明靠得如此近,为什么心会那么远?

天亮没有多久,我才刚刚陷入朦胧的睡眠,大哥杀上门。吵闹着把顾浩叫下来,姿态卑微请顾浩帮助目前的难关。

但顾浩却只是漫不经心打着哈欠,对着另一边茫然看着一切的我,露出嘲讽般的微笑。

“我不会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吧。”

二哥当场就跪了下来,以泼皮无赖之势,哭嚎交加,爬过去抓顾浩的裤脚。“顾少爷,求你救救我,你不救我我就完了呀!

顾少爷,看在你和风琳这么多年的夫妻情份上……”

顾浩满眼厌恶,狠狠踹了二哥一脚,直将他踹到墙角,并冷冷呵斥:“给我安静点!再吵就滚出去!”

二哥不敢撒泼了,跪在地上静悄悄地抹眼泪。

我居然能镇静,看着顾浩问他:“究竟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帮我?”

顾浩嗤笑。“你和我谈条件?你能付出什么条件?”

我闭口不言。

顾浩以看蝼蚁的眼神看我。“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让我高兴,一切都好谈。”

但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高兴。我什么都没有,青春已逝去,内心空洞灵魂苍白,我没有任何值得谈条件的筹码。

所以,我在二哥身边一齐跪下来,软语哀求。“阿浩,看在我跟了你十一年的份上,求你帮帮我哥哥。”

顾浩的脸色瞬间变成铁青,放在手握成拳,青筋暴出。“风琳,你把你自己看得太*,把我对你的爱看得太*。”

他对我的爱?顾浩对我还有爱吗?我满目茫然。思及这十一年的点滴,我不过是顾浩身边这么多女人之中待得最久的一个罢了。顾浩若是真爱上某个女人,那个女人绝不是我



顾浩见我没有反应,脸色越来越差,眼里隐隐有怒火之色。他深深吸气,冷冷道:“钱,我没有。老实告诉你们好了,顾氏最近人事将有变动,顾郁已经削了我的权,我现在

什么都没有。你们要是缺钱,找顾郁去要吧。”

二哥闻言呆住,我也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怎么会输?”

“你何必需要知道。”顾浩不屑地冷哼,看着我的神情带着嘲笑。“这么多年,你待在我身边不就是为了钱,如今我没有了钱,我和你之间还有什么关系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

我摇摇头,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表白,但二哥忽然站了起来,一把拉住我往外拖,同时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不便打扰了。夜已深,顾少早点歇息吧,我们兄妹俩告辞。



二哥拖着我往外走,我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回头看顾浩,他依然八方不动稳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明亮而冰冷看着我,太过无情,也太过尖锐。我匆忙逃避,然后被二哥拉

出了顾家大门。

出了顾家,二哥当机立断:“妹妹,天亮之后我们去找顾大哥。他对你很好,一定会帮我。”

我摇头,说话时语带哽咽。“哥,我是真的喜欢顾浩,我和他在一起不是为了钱。你让我回去,我要跟他说明白。”

二哥同情看着我:“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可是这种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你如果进去向他表白,顾浩恐怕只以为你是在可怜他。男人的自尊心往往就是这样薄弱。

003 为了爱牺牲一切

003 为了爱牺牲一切 不如你找顾大哥侧面打听一下,看看事情有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转机。”

二哥的话瞬间提醒了我。不如去找顾郁问问看究竟是什么回事。如果能阻止顾浩受伤害,即使要我付出命也无所谓。

挣扎了一夜,直至天亮,我终于去敲顾郁的大门。顾郁开门看见是我,俊美的脸庞露出欣喜。“风琳,你竟然会主动来找我?真是稀

奇。是相通了要和我在一起吗?”

我怀着忐忑与心虚,不敢抬头去看他。“可以让我进去吗?”

他侧开身子,热情笑道:“快进来。”

我走进客厅,没来得及说话,顾郁抢先说:“不好意思,我是一个人住,家里没有请佣人。你想吃什么,蛋糕喜欢吗?”

他直直走近厨房,好半天不再出来。我一个人站在客厅中央,慢慢解下丝巾,就这么发愣,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一会儿,顾郁端了蛋糕出来,满面笑容。“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这边坐。”

“顾郁。”我决定不和他绕圈子。“顾浩告诉我你削了他的权,是否是真的?”

“哦”顾郁回答得漫不经心:“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只不过随便玩玩,顾浩那小子却好像很认真。他不笨,可是当局者迷,所以输掉了一切。”

“如果你不是认真的,为什么要夺走别人的一切!”我的语气有些愤怒了。“如果你没有那么在乎,何必夺走别人最珍视的东西!”

“谁说我不在乎。”顾郁笑得温和。“顾家向来是长子继承家业,顾家的产业本来就是我的。只是父亲偏爱顾浩,把本属于我的全给了他。你只看到顾浩被我夺走一切的凄惨

,却没有想过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我气不成声:“你强词夺理!顾浩打理顾家十几年,你也有了自己的事业,何必赶尽杀绝!”

顾郁看着我,眼神包容。“你会这样说,只是因为你的心里只有顾浩一人,你从来没有站在我的角度考虑过。”

我语气一滞,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顾郁笑了,语气带着安抚。“顾浩最近在秘密签一份合约。只要签了这份合约,他不仅可以扳倒我,还可以把我现在有的全部拿走。他以为我不知道,只可惜,他还是太嫩。



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我觉得自己浑身都在颤抖。“究竟你怎样才肯放手?”

顾郁慢慢切出一块蛋糕,语气平淡。“想要我放手也不是不可以。只看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我微微打起神:“什么代价?”

顾郁只是微笑。“如果你答应我,你哥哥的债务也不是什么大事情,我可以解决。”

他越是说的这样好,那所有付出的代价也必然越沉重。我不安看着他:“你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

顾郁淡笑坦然。“我想要的一直不曾变过。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也就是说,要我背叛顾浩。我心一凉,脸色顿时惨白。

顾郁摆了个无所谓的表情,摊手耸肩道。“拒绝也没关系,决定权在你。或许你需要时间考虑?别担心,你大哥那边的事我会处理。”

我已经过了矜持的年纪,难得顾郁还看得上我。如果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值得出卖的地方,为什么不卖?我面无表情。“不需要时间考虑,我答应你。请你记得交换条件,放过

顾浩,救救我大哥。”

两人翻滚在床上的场面,被顾浩抓了个正着。一切本身就是顾郁安排好的计划,发展到这一步是理所当然。

顾浩冷冷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凌乱的床单,刺鼻的气味……

顾郁大笑,语气真诚不带一丝嘲讽:“阿浩,以后顾氏就是你的了,我不会再和你抢。这是风琳付出代价为你争取来的,你可要感谢她。不要板着脸这么生气,你从小就抢走

我的东西,我只抢你一次不算过分。”

顾浩眼神冰冷,没有说话也没有看我,他面无表情一语不发,转身就走。

“等等!”我不顾衣着不整满身狼狈,跌跌撞撞下了床扯住顾浩的手。“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求我?我有什么好求?”顾浩冷冷露出微笑。“你不是喜欢钱吗?我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你撇开我投奔顾郁是再正确不过的。”

“不,不要!”我仍死死抱着顾郁不放手。“我喜欢你,顾浩,我爱的是你!”

“爱?”顾浩语气非常轻非常轻,轻语中是十足的蔑视。“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让我恶心。”

说完他轻轻地一挥手,力道并不重,却足以甩开我,令我跌在身后顾郁的怀里。

“顾浩……”我脑中一片空茫,只剩下这个无意义的音符。

顾浩却不再理会我,绝尘而去。

我呆呆坐在地上,顾郁扶我起来,柔声安抚道:“你不必这么伤心,顾浩不要你,我不会不管你。你二哥的信用卡交给我来处理,我来担负你的生活。就算没有顾浩,你下辈

子仍能活得自由自在。”

我怔怔看着顾郁:“你要说的就这么多?”

顾郁清澈的眼中染上迷惑:“那还有什么要说?”

我依然怔怔:“看到我伤心,你不会难过”

顾郁也依然是迷惑:“难过有用吗?与其难过,思考解决办法不是更好?”

我摇摇头。“可是顾浩就会难过。他不像你如此体贴,总是对我不好,可是我难过的时候他比我更难过。顾郁,真正的爱情不应只有理智与责任,更优先的是情感。如果你真

爱我,刚才就不会忍心让我在顾浩面前如此难堪。也许你真心喜欢我,但这绝不是爱。”

顾浩看着我,迷惑不解。“我不懂。”

我对他微笑,安静地穿上衣服,离别时轻轻说:“顾郁,再见。”

离开了顾郁,我回到顾浩家,但是顾浩却没有回来。

我坐在空荡荡的沙发上,忽然明白我与顾浩这辈子再已没有可能。

因为不再有筹码……青春,气度,涵养,纯洁,甚至是顾浩的爱……所有的这些都在昨夜彻底失去,我已一无所有,手心中再也没有任何能够抓住顾浩的凭借。早在顾浩出现

之前,在夜晚灯光黯灭的一刹那就已。

但是,并不后悔。与其等到两三年后顾浩终于嫌弃我无用,不如现在还能保持仅有的美丽而消失。

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轻轻划开了脆弱的手腕。鲜血如怒放的花朵一般绽放涌出,对面墙镜印得我面色苍白。在顾浩心中的我,将永远停留为苍白褪色的花朵。这就够了。

顾浩,再见。希望来生还能与你相见,届时我一定拼劲全力成为你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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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1 绝望

正文01 绝望 我曾经说过我想死,但是,接到化验报告单的时候,依然感觉如同晴空霹雳。

胃癌。

还是中期,可以治疗,但我没有钱。

正与霍嘉声离婚,分不到赡养费,居无定所,常常连晚餐都没有着落。一半是经济原因,一半是心情原因,任由自己饿着肚子,胃癌就此形成。

想找人求救,只是哭诉也可以。翻遍了电话簿,却找不到可以诉说的人。

然后才明白,让我死去,是多么容易的事。而我这么多年懵懵懂懂能够活下来,何其幸运。

晚上去看依依,她睡在床上,小小的一团,脸上有红晕,嘴微张,流着口水,何其可爱。

嘉声说的对,孩子不适合跟着我。我连自己都养不活,何必让女儿跟着受罪。霍家财大势大,也不缺对孩子的爱。

门外有响动,嘉声晚归回来。进来卧室看到我,俊逸的脸浮上讥冷之色。“你回来了?我记得你说过,终生都不会再踏进霍家一步。”

我站直身,平静地说。“我只是来看女儿。”

霍嘉声从容地脱掉外套,随手挂在架子上,转回身平视我。“又想说让女儿跟着你?就凭你那点工资,养的起孩子?难不成你指望从我这里拿钱?”

真是奇妙,这一次,听到他讥讽的话语,我的心里连半丝涟漪都不再掀起。只是有点不明白,昔日恩爱至深之人,为何今日反目成仇?

“霍嘉声。”我凝视女儿的睡颜,平静到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我同意了,依依归你,不需要赡养费,离婚协议书拿来给我签字。”

霍嘉声一下子站定,直直看着我,坚毅的面颊没有表情。皱眉,问我:“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实话实说。“想与你一刀两断。”

霍嘉声像是没有料想到我会这么说,眼睛一下睁大,睫毛卷而密,清澈的眸带着无辜,会造成此人没有危险的错觉。

但他是霍嘉声,冷酷,残忍,会突然其来,给予敌人致命一击的霍嘉声。我不想做他的敌人。

他从保险柜中将离婚协议书取出,看着我签字,等我签好字,他又皱着眉,仔细研究我的签字是否有玄机。

我绕到床前去抱依依。软软的一团依偎到我怀里,立刻就醒了。眼睛睁大,同她父亲一样,清亮而无辜的瞳孔。

“咩咩。”声气的声音,带着笑容。都已经四岁了,还是学不会正确的发音,喊我的时候,总是绵羊叫。“咩咩你怎么好久不回家,依依想你。”她撅着嘴,清亮的眼眸盈盈含泪。

“咩咩要去旅行啊。”我用了最常见的哄骗小孩的方法。“依依太小了,不能跟我一起旅行。”

依依歪着头看我:“那依依长大了以后是不是就可以和咩咩一起旅行?”

我说:“对,要等依依长大。”

依依声气道:“依依什么时候可以长大?”

我她柔软的头发,笑了。“ 等到长大的那一天你就知道啦。”

依依看着我,困惑不解。

我放开依依,向大门走去。

霍嘉声忽然在我身后抬高了声音:“清安,你今天走出这个大门,就永远别再回来。”

心里划过一道伤痕,我眨了眨眼睛,离开霍家。

不能再回头,不再回头。

正文02 穿越

正文02 穿越 睁开眼,是满室奢华。天花板上流光朔金的水晶灯晃得我眼睛疼。

是我睡太久了吗?家里摆设为何大变样?

静默数秒,记忆渐渐倒回脑海。嘉声与我决裂的场景历历在目。视线调及左手腕,一道又一道的疤痕触目惊心,是我昨晚割的没有错,疼痛感阵阵袭来,这么说我没有死,是霍嘉声救了我?

正在发呆,一个衣着简陋的老妇人出现,恭敬道:“少,少爷回来了。”

我仔细端详妇人面貌,发现并不认识,便问:“你是新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妇人尚未答话就离去,紧接着一个年轻男人踏步进房,四目相对,我怔了一怔。最先吸引我的,是那双透明的,澄澈宛如宝石一样的瞳孔。跟着霍嘉声七年,也见过不少美男子,自以为免疫力已经够强,没想到还会被那样的流光溢彩所震慑。

下一秒,我听到宝石瞳孔的主人冷漠甚至是轻蔑的嘲笑声:“风琳,下一次割腕,记得用力一点,不要半死不活,还要我浪费人力物力来救你。”

已经被霍嘉声嘲笑习惯,让我在意的是他对我的称呼:“你叫我什么?风琳?”警觉心慢半拍升起,视线快速扫过四周。不对,这里不是霍家。嘉声虽然品味尤佳,却只喜欢历史一百年以上的旧古董,家中陈设绝不会这样充满现代气息。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化妆台前,镜前映出一个女人的容貌,眼睛很大,盈盈的仿佛会有眼泪流出来。鼻子小小的,嘴巴小小的,皮肤呈现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这个人不是我,我重重跌坐在沙发上。

镜子里的人不是我,这不是我的身体,那么我呢?思路一转,不难明白,真正的我已经死了,我可是亲眼看着自己的血染满浴缸。所以现在的我是灵魂附身?听那老妇人的称呼,面前这个人是我现在的丈夫?

我在回忆的同时,那双宝石蓝的双瞳也在紧紧注视我。只听他冷冷道:“今天倒是特别,不疯不闹,怎么改变策略装起乖巧?省省吧,你以为我还会爱你,在你爬上我大哥的床以后之后?”

我皱眉,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出轨?

“顾少,不要再理会这个贱女人啦。”一个酥软娇媚的声音响起,我才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打扮靓丽的美女,走上前来软软挂在蓝眸男子肩膀上,一双美目挑衅看着我。“你不是说今天要一心一意陪我?”

宝石一般的瞳孔仍是望着我,光彩慑人。他轻笑。“也对,今天要好好疼爱你。”说着就抱着那美女顺势滚在king-size的大床上,迫不及待开始脱对方的衣服。

我对于陌生人的春秀没有兴趣,抬步离去。只一步,手被狠狠拽住。回头,蓝眸男子一手抱着美女,一手拉住我,笑容嘲弄又恶毒。“你就在这里,看着。”

我此时大概能够明白这个身体原主人的割腕原因。但我不是什么风琳,我是阮清安。用力一甩手,我继续大踏步朝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那人的优雅闲适一扫不见,随之而来的是冰冷怒火。他一跃而起,再一次狠狠抓住我,巨大的力气,像是要把我手骨捏碎。蓝眸深邃,像是要把人吃下去。他的声音从牙齿里透出:“没有我的允许,你敢离开?”

我一笑。“我们是不是在中国?”

自打他进房,我没有给他多少回应。又或是他想不到我会这么问,于是微微一愣。

我笑道:“既然我们还在中国,自然享有公民人身权利自由,我想离开,当然就可以离开,哪里需要你的允许?”

他这下,是真的愣住,蓝眸如水晶,澄澈剔透无一丝瑕疵。

正文03 调戏

正文03 调戏 我再要走,他又狠狠拽着我,宝石蓝瞳孔与我那样相近。“进了我顾家,就是我顾家的人。想走,也得看我顾浩同意不同意!”

原来他叫做顾浩。这个名字听起来很耳熟……

我抬手:“离婚协议书。”

他再次发愣。“离婚协议书?”

我坦然地笑:“我既已爬上你大哥的床,你又对我如此鲁,还不赶快签离婚协议书,免得两看两相厌。”

他愣愣注视我的眼睛,似乎想找寻什么。“你不记得了?”

我问:“记得什么?”

顾浩回答:“我们没有注册。”

我想大笑。好个顾浩,没有注册还妄想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完全无视他。

身后顾浩的声音森冰冷仿若来自地狱。“你敢走,我就抽走你二哥公司的资金,到时候你二哥家破人亡,可别怪我。”

威胁我?那可找错人了。除了顾嘉声,我阮清安对谁都是铁石心肠。我停住脚步慢慢转过身来,顾浩自以为威胁得逞,澄澈的蓝眸透出嘲讽与得意。“不走了?大门现在可是敞开着的呢。”

我点点头道:“正如你猜测,我已经失去了记忆。所以你说的什么二哥,我也不记得了。”

顾浩英秀的眉一皱,看着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我慢吞吞继续道:“所以,什么大哥二哥,阿猫阿狗,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顾浩勃然大怒,怒吼的声音足够震上五层楼。“风琳!”

我按住耳朵,这位少爷,你不用喊这么大声我也听得见。

被忽视的美女找到空隙开始装腔作势。“哎呀顾少,这么冷血的老婆你还敢留在家里,反正又没有注册,还不赶快丢出去……”

一句话没说话就换来顾浩的怒吼:“你闭嘴!”

美女立刻闭嘴噤声,小脸惨白,泪珠欲滴,真是我见犹怜。

顾浩吼完了反倒平静了,重新恢复优雅与闲适,蓝眸闪烁着迷人的光泽,不怒反笑。“想离开顾家?没那么容易。我就是要你留下来,看着我怎么疼爱别人。”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这男人与嘉声差不多年岁,却太小孩子气,实在与嘉声不能比。用爱来折磨人,只能折磨爱自己的人。当爱消失,就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

顾浩脸又黑了。“你笑什么?”

我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就是觉得想笑。”见顾浩脸上山雨欲来,连忙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顾浩紧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冷冷问我:“你去哪?”

我正色道:“你不是叫我看着吗?我就坐在这里看着。”

顾浩怀疑看了我一眼,不相信我会这么老实。但他看到我真的坐在那里不动,神色又神气起来,抓住身旁的女人啧啧亲吻。那女人也委实夸张了点,才刚开始前戏,就叫得如猫发春。看了五分钟,好不容易女人的衣服脱光了,顾浩的衣服才退到一半,而且还只是停留在接吻的阶段。我有点无聊,看到茶几上有蛋糕茶点,立刻肚子饿了。咽下口水,拿起饼干就吃,再喝杯花茶,浑身舒爽。一时间,房间除了啧啧亲吻声,嗯嗯猫叫声,就是我嚓嚓吃饼干的声音。

顾浩再次忍无可忍:“风琳!!”

我将饼干咽下肚,含糊嗯了一声,喝口茶,忙应道:“我在,什么事情?”

澄澈的眼眸一片冰蓝,巨大的风暴在渐渐酝酿,顾浩沉声,一字一句。“风琳,你好样的。”

我看着他。

顾浩冷笑:“你以为用这个办法就能阻止我和别人上床?”

我立刻乖巧应道:“我吃蛋糕,这次保证不再吵你!”我将手里的饼干换成蛋糕,软软的柔柔的,不管我怎么咬,都不会发出噪音。“你继续做,我继续看。”

顾浩的额头有青筋在抽搐。

正文04 反tx

正文04 反tx 声音仍是冰冷。“你以为装成无动于衷就能够掩饰一切?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背叛我去爬大哥的床?”

我不作声。

顾浩轻蔑似的笑,挥挥手让身下的女人走开,那女人不愿意,被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吓退了。女人不甘不愿从床上起来,顾浩施舍般对我勾手指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你个机会,过来服侍我,若是服侍的好,以后就做我暖床的情人吧。”

我不作声。

顾浩见我不理他,嫌恶皱眉:“难不成你还妄想着顾太太的位置?少痴心妄想了!你也不照照镜子,看如今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人不人鬼不鬼,我留你暖床已是对你最大的宽容,除了我顾浩,还有谁敢要你。”

我唇形微动,但还是止住,没有说话。

他见我有反应,略微得意了些,眼里的嘲讽更浓烈。“怎么,不服气?我还说错了?你长得像鬼就罢了,在床上像具死尸,和你上床还不如找条母狗。你过来,服侍我,用点心!让我高兴了,我给你十万,十万怎么样?对了,你不是喜欢钱吗?当初你去爬我大哥的床,不就是为了钱吗?”

我终于忍无可忍。

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我无法容忍他把女人和母狗相比较。任何一个有着正常情绪的女人,被这样的话打倒,都会发疯。

更何况我,霍嘉声曾评价说,阮清安本就是个疯子。

我直接将手里的,厚实美烧瓷的茶壶,往顾浩脸上砸了过去。旁边的女人尖叫一声,顾浩被这声尖叫吓到,猛然颤动,本能伸手就去挡,但没挡在,茶壶狠狠砸在他白皙漂亮的额头,然后反弹狠狠掉在地上,竟然没有破碎,连一丝裂痕都没有,足可见茶壶的坚硬程度。顾浩的额头立刻出了一大片红印,紫红色透明的茶水缓缓蔓延在地上,像血一般。

再看顾浩,似乎没有从惊吓的情绪中,依然维持着用手掩住额头的姿势,呆呆看着我。

我拍拍手,语气欢快轻松。“顾大少爷,我没兴趣当你的情妇。我高兴在床上当尸体,那是我的事,你管不着。我要走啦。并且说明一下,别说我没和你结婚,就算我真的和你结婚了注册了,我要离开这扇大门,你也没权利拦住我。”

说着,我笔直向客厅大门走去。顾浩呆呆的声音在后面传来:“风琳……”却只是声音,人没有追上来。

“对了。”我想起来什么,回头补充道:“据法律,你没权利拦我出大门。不过你可以告我民事伤害。”

顾浩这次是完全呆住,澄蓝一片的眼眸满是迷茫,像是定型了般,望着我说不出话。

于是我毫无阻拦的走出顾家大门。

出了大门,我才发现地形很眼熟。此处处于山顶的绿化别墅区,门口是空旷的庭院,沿着绒绒的青草路,一排又一排翠绿的梧桐树沿着山脉蔓延。远处梧桐树的尽头,一座白色小洋楼挺拔而出。

白色小洋楼,那是霍嘉声的房子,我与他生活七年的地方。房前隐隐有棵孱弱的小桃树,点点红茵片片仓绿,是我种下,耗时七年,依然长不大。

原来顾浩与霍嘉声竟然是邻居,在这里住了七年,我今天才发现这件事情。这也难怪,住在这片小区的人大都非富即贵傲慢无礼目中无人,想我普通学生出生,也不爱与拿鼻孔看人的人打交道。

现在是大白天,霍嘉声应该在公司。依依一个人在家,想必很寂寞。现在我的灵魂在这名叫风琳的女人身体里,那真正的我是不是死了?如果死了,消息有没有传到霍嘉声耳朵里?他会不会告诉依依?依依会不会哭着找妈妈?

思及此,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依依。好想见到依依,用现在的身体去霍家,想必不会被为难吧?

正文05 招聘保姆

正文05 招聘保姆 身体比想法更先一步行动,我大踏步向那白色小洋楼走去。走到围墙外,焦躁地转来转去,思度用怎样的理由让顾家门卫放我进去。

正在苦恼之际,平地刮起一阵风,掀起的沙子迷了我的眼睛,我正揉着眼,一张油纸啪地盖在我脸上。

“这是什么?”我抓起来一看,原来是招聘广告。上书:聘请保姆一名,年龄不限,要求温柔耐心吃苦耐劳,工作内容是照料四岁的幼童一名,月薪两万。

何时保姆的身价竟然比白领还要高?普通白领拼命十年都未必有这样的收入。这事真是飞来横财,这雇主真是有钱没处花。眼光移下看联系人,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联系人霍先生,电话号码138XXXXXXXX,分明是霍嘉声的号码。

这是霍嘉声发的招聘?需要照料四岁的幼童,难道是指依依?霍嘉声是不是已经发现我死了才发这种广告?就算我死了,他不会亲自照顾依依吗?竟然找不认识的女人来照顾我的依依?

只觉得一股愤怒自心底涌上,我快步走到正门口,正打算告诉门卫我应聘保姆,一阵嘈杂引起我的注意。

门口有人,一男一女,纠缠拉扯。男的是霍嘉声,脸上是固有的冰冷严寒,女人年轻漂亮,拉着霍嘉声嗔怒似的埋怨。“这事怎么能怪我?分明是她故意捉弄我,你听清楚没有,是故意!错的是她,你怎么可以解雇我!”

霍嘉声千年不变的冰冷表情,声音也冰寒没有温度。“你听清楚了没有,拿了钱给我走人。”

女人气得不行:“姓霍的,我来照顾你女儿,忍受她的没教养,被泼牛,被绊倒,被她一次又一次捉弄,难道是贪图你那点钱!”

霍嘉声冷淡刻板。“我本来就是招聘保姆。不要钱,你到这里来胡闹什么。”

“你说我胡闹?”女人气得浑身发抖,手上的包一甩去砸霍嘉声的脸。但霍嘉声可不是顾浩,岂会轻易被她砸到。女人见一击没有打中,又用高跟鞋去踩霍嘉声的脚,霍嘉声头也不低,敏捷躲过。骂又骂不动,打也打不到,女人发抖了一会,甩着包大踏步走了。

霍嘉声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对门卫道:“还愣着做什么,关门。”说着,转头看到我,与我的视线碰在一起。看到我手上拿着招聘广告,冷淡道:“我们这里只招聘保姆,不招夜总会小姐。”

他是在呵斥我穿着放荡?真不愧是霍嘉声,若不是与他相处多年,此刻我只怕要跳脚。我只是微笑,拿着招聘广告上前:“我就是一个保姆,你聘请我吧。”

霍嘉声不动声色,凌厉的目光在我身上徘徊,似在打量我。纵然与他相处多年,依然无法抵挡如此的威慑力。就在我被他看得快要心虚逃走之时,他终于说:“好,你跟我进来。”

然后他转身走在前面,速度很快,不管我是否能跟上,穿过一层又一层相似的中厅,也不顾我是否会迷路。好在我在对这房子已经透顶,于是没有任何意外地来到依依的房间。依依一个人坐在地上玩积木,听到霍嘉声走路时踢踏作响,头也不抬不作理会,不似平日立刻扑上糯甜喊爸爸的情景,显然在闹脾气。只是,谁使得我的小公主这样不快?

正文06 登堂上位

正文06 登堂上位 一个美艳女子踏着猫步从台阶上摇曳走下来,未语先笑,比刚才门外的女人还要端庄秀丽。不愧是霍嘉声,身边的女子一个赛过一个。

只听那女人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面上却是最完美善意的笑容,声音比风铃还要悦耳。只听她道:“霍少,依依今天好乖,一直在玩积木,没有到处跑。”

霍嘉声闻言,神色缓和了许多,正要赞许,依依这时终于回过头来。

看到她的脸的一刹那,我的心翻搅,差点晕过去,即使是胃病深重痛到极点之时,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痛。

依依的脸上,左脸火辣辣的红了一块,与她白皙透着粉红的右脸,对比鲜明。

霍嘉声的气息立即沉了下去,迅速上前抚依依的脸颊,冰冷的声音透着愠怒。“怎么弄的?”

女人小声回答:“都怪我没看好她,依依去厨房玩,正好灶台上烧着开水,所以被烫了一下。”

与此同时,依依也慢慢地回答。“是阿姨打的。”声气的声音,回荡在屋内,格外清晰。

霍嘉声双目迸出怒火,刷地瞪向那漂亮女人。

女人神色一变,竟然还能保持镇定:“小孩子就爱说胡话。霍少,事实是怎样,你家的下人可以为我作证。”

霍嘉声看向下人,下人忙道:“我已经告诉小姐别去厨房,可小姐不听……”

女人明眸无辜,楚楚可怜。

指责的怒火向了依依,依依低下头去。

霍嘉声神色沉肃可怕。“依依,你怎可说谎!还不快向阿姨道歉!”

依依低着头一声不吭,红肿的脸颊更显可怜。

我在一旁气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有句话说的对,女人要对自己好一些,不然等你死了,就会有人霸占你的家,用你的首饰,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孩子。从现在开始,我要对自己很好很好。

正好下人给我倒茶来,兹兹正冒着热气。我冷冷道:“这位小姐,恐怕你不了解什么叫做烫伤,我给你解释一下。”

说完,我拿起茶杯,直接往那女人脸上泼。顷刻,女人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荡不觉。

趁那女人尖叫,霍嘉声怒喝我:“你在干什么!”

我气定神闲,一把拉过那女人,指着她的脸颊来做解说。“你看,真正的烫伤应该是这样,一块块不规则的红色痕迹。没有哪种烫伤,正好会烫出五个手指印。你再看依依脸上的红痕,是烫伤吗?”

霍嘉声再度检查依依脸上的伤痕,这才发现不对,眼里浮现后悔。依依委屈和她对视一会,忽然挣开他,往我怀里扑来。

那小小的软软的身体扑到我怀里,心底一角一瞬间无比的柔软,而同时在一瞬间,我又无比地充满勇气。任何人,都不可以再欺负我的孩子。

下人慌了神,连忙说:“霍先生,我是被逼的……”

那女人眼里有心虚,仍然不示弱:“我没有打她,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是她皮肤太嫩了才……这个女人竟然往我身上泼水,你得给我个说法!”

霍嘉声大声道:“林叔,把这两个人赶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他们!”

那两个说谎的人还在求情,管家林叔出现,毫不留情拉了他们出去。无需霍嘉声再多说什么,林叔一向是处理这些琐事的好手。

房间终于安静,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霍嘉声来拉依依,依依死扯住我的衣角,头埋在我的腹部,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霍嘉声眉头一皱,用力扯她。

我怒从中来,把霍嘉声一推,大声道:“霍先生,你家保姆的位置,我要定了!以后你要是再敢带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欺负依依,我和你没完!”

霍嘉声浑身一震,望着我的眼里似有震惊,然后是迷惑不解。我怒气冲冲与他对视。

许久,霍嘉声看看赖在我怀里的依依,又看看我,才点头,用冷漠的声音掩饰仓皇。“好的,风琳小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依依的保姆,详细的事情林叔会和你谈。”

他说着拿起沙发外套的手机似是准备出门。

我惊讶地瞪大眼:“你要去上班?”

霍嘉声语意平静。“谁说我是要上班,我只是想出门吹吹风。”

我怒:“你别想骗我?除非上班,你出门从不带手机!”

霍嘉声一怔,问我:“你怎知道我只有在上班才带手机?”

这回换我语塞。

霍嘉声没有追问,他看看表,再看看我,神色严肃,终于还是出门了。

正文08 打入内部

正文08 打入内部 依依被打了,霍嘉声竟然还有心思去上班!他找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来,就把孩子撒手不管,让孩子受尽欺负。早知如此,我绝不会把依依交给霍嘉声!就算我死,把依依托付给可靠的律师也比托福给霍嘉声要好!

依依还紧抱住我,微扬起头,小鹿般湿润的大眼睛怯怯望着我。对她来说,现在的我是个陌生人吧。我蹲下来,与她平视,微笑做自我介绍。“依依,我叫风琳,今天开始我会照顾你。”

她忽然出声。“妈妈。”声音柔软而清晰,吐字非常清楚。

我惊呆了。“你……是在喊我?”依依从来没有喊过我妈妈,她发音向来不准确。

但是依依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我的猜测。

“妈妈。依依没有哭,一直在等你。依依是不是已经长大了?”清澈的眼睛直视我的双瞳,表情十分认真:“依依长大了,妈妈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了?”

她还记得我告诉她的谎言。她不是在喊别人,她是真的认得我!一瞬间我几乎哭出来。霍嘉声那样折磨过我,我没有哭,此刻我泪流不止。值得了,为着依依,不管今后霍嘉声怎样为难我,我都要留在霍家。

一个仆人走来提醒我:“风小姐,小姐吃午餐的时间到了。另外,这是小姐的作息表,请你按规矩执行。”

他交给我一张美的卡片,我牵着依依坐到餐桌上,顺手打开来看。每天早上8点起床,和以前一样。但这是什么?9点到10点背英语单词,10点到11点芭蕾舞,11点到12点画画,中间1个小时是午饭时间,下午1点到2点唱歌,2点到3点学游泳,然后是……

接下来的我看不下去了,漂亮的卡片被我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箱。

游泳?4岁的小孩能学游泳?霍嘉声究竟是怎样想的?这样的课程,一个成年人都未必受的了,他怎么忍心这样折磨自己的孩子!

仆人端了饭上来,给依依的那一份不是以往的牛,而是皮蛋瘦粥。我不禁诧异道:“依依不是只喝牛吗?”

管家林叔站在一旁,淡淡道:“小姐长大了,自然不能总是喝牛。”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依依竟然已经开始吃米饭了。心里有些莫名的失落。

忽然又听见管家林叔的声音:“小姐,食物不是拿来玩的。”

回头就看见林叔冷着一张脸瞪着依依,而依依正用勺子挑着米粒玩。挑起来,丢下去,再挑起来,又丢下去。就是不吃。

我望着依依,不赞同道:“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啊。”

依依停止了玩耍,看了我一眼,湿润的大眼睛竟有些委屈。我拿过她的勺子,挑了饭送到她嘴边。依依委屈地看着我,不情不愿地张口,咬都没有咬就吞掉,当然一下子就噎住,咳嗽不停,小脸涨得通红。我吓得半死,也把周围的仆人吓得半死,林叔立即就骂我:“风小姐,你存心来害小姐的是吧!我要告诉少爷,让他把你赶出去!”

林叔对霍家忠心耿耿,缺点就是排外,觉得霍家以外的人都像坏人。我没心思离他,只顾着拍依依的背,不停给她喂水,过了好久才止咳。

依依泪眼看我:“噎住了……”

林叔又骂我:“这么大一勺饭,怎么可以让小姐一口吞下去!我一定要告诉少爷!让他把你赶出去!”然后,见到依依不咳了,林叔又提醒她:“小姐,既然没事了,就把饭吃完吧。”

依依可怜兮兮道:“吃不下去……”

林叔皱眉:“你每天都是这句话,厨子已经把你的饭做得很稀很稀了,你还是吃不下去。少爷说了,吃不下去,也得吃。”

依依迟疑了一下,只好又拿起勺子,低着头泫然欲泣。

“等一下。”我抢过饭碗,轻轻搅动,沉下脸来,拿到林叔的面前给他看。“既然知道把饭做稀一点,怎么不知道把也弄碎?你们从哪找来的厨子?依依不吃饭,厨子要负全责!”

林叔被我斥责得一怔,趁他发愣,我饶身去了厨房帮依依重新做饭。在过去的七年,霍家的食物由我负责,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厨房的摆设。

过了几秒,林叔尾随我到了厨房,看我熟练的开火,准确地找到油盐。按他的格又要怀疑我图谋不轨,但他看了半天,居然什么都没有说,默许了我的行动。

正文09 风之印痕

正文09 风之印痕 随着饭菜的香气在屋内飘散,一黑乎乎的东西从房梁上跳下来,吓了我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我养的猫咪,看起来饿的厉害,竖着尾巴对我委屈喵喵叫。

林叔在一旁立刻皱起了眉头。我心知不妙,霍嘉声觉得猫邪祟,且不忠诚,极为不喜。是我执意要养,他才容忍着。视而不见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与宽容,严令不许喂食,倘若看到猫咪进了屋,就是一顿毒打。今次霍嘉声不在场,林叔在也是一样的。

趁林叔发作之前,我抢先挥手去赶:“哪里来的坏猫,还不快快出去!”

猫咪从灶台上躲到地上,更为委屈,贴在我脚上磨蹭转圈圈。

我还要赶,林叔拦住我的动作,淡淡道:“风小姐,这是我家少爷养的猫。”

我听得惊诧,我养的猫,什么时候成霍嘉声的了?更惊诧的是,林叔又对我说:“你随便做点东西喂它吧。”

我呆呆了好一会,才哦了一声,开始给猫咪做鱼汤。想起以前霍嘉声看到猫咪时的厌恶神情,再看看现在我离开以后,他对猫咪如此宽容。一个想法紧紧拽住了我,有没有可能,他不是不喜欢猫,而是不喜欢“我养的猫”?霍嘉声最讨厌的人,其实是我?

这个想法让我好一阵无法畅快地呼吸,心底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

默默把鱼汤烧好,用冷水降温,看着猫咪心满意足地吞咽。冷不防林叔在身后说:“这只猫喜欢你。”

我随口回答:“我也喜欢它。”

林叔利眼微眯。“这只猫,除了我家太太,对谁都不信任。”

我说:“是吗?”

林叔话中有话。“风小姐,你很像我家太太,简直好像同一个人。”

林叔的眼果然锐利,竟然这样轻易就看穿了我。不过,我若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我就不是阮清安了。我一笑,轻描淡写地说:“是吗?那我真想见见霍太太。她什么时候回来?”

“少爷和太太目前有些误会,暂时分居中。”林叔中规中矩站得笔直,声音也透着一种坚定的自信。“他们很快就会和好,等太太回来,就不需要你了。”言下之意,叫我别痴心妄想家女主人的位置。

我只是笑。霍家女主人的头衔的确很吸引人,但我已经厌倦了。

手指无意识抚过猫咪柔软的背,这个时候门铃响了。立刻有佣人开了门,几秒种后,领着一个人走进来,期期艾艾地开口:“林叔,这是警察,说是要找少爷。”

林叔挺直了背,带着一种贵族式客气的傲慢。“少爷不在家,这里我可以做主。有什么事情的话,能否对我直说?”

那警察很爽快,也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今日凌晨,我们在XX小区发现一具女尸,初步断定为自杀。想请霍嘉声先生去认领。”

林叔骄傲的教养终于被打破一丝裂痕,声音上扬带了惊诧。“请问你的意思是……?”

警察直白说道:“我们怀疑这具女尸就是霍太太,阮清安小姐。”

林叔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站在一边,也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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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0 我的尸体

正文10 我的尸体 这等大事,林叔做不了主,当然是立即电话召唤霍嘉声回来。家里一团忙乱,依依被乐声老师带去上课。仓促间,林叔还拨错了号码。

终于电话接通,霍嘉声的声音自话筒那边传来:“什么事?”

林叔对霍嘉声是永远的恭敬。“少爷,有警察上门,想请您去认领……太太的尸体。”

电话那边一片沉默,只余呼吸声。

此刻,我心中还是隐隐有期待。霍嘉声听到我死讯会是怎样反应?后悔?伤心?怅然?

但霍嘉声的沉默只有几秒。之后他低沉醇厚的声音有力地传过来:“告诉警察,他认错人了。还有,我忙的很,别拿这种无聊的事情来烦我!”

电话的声音很大,一旁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警察愣了一下,扬声道:“霍先生,我们已经90%确信死者为阮清安女士,只需人做最后确认。若霍先生没空,其他人代去也是可以的。”

于是林叔顺势对电话道:“少爷,不如让我代跑一趟?”

霍嘉声的声音顿时冷冽了十二分:“我说他们认错人了,你没听到吗?还有,你很闲吗?没工作可做吗?霍家雇佣你们,就是来吃闲饭的吗?!”发了一通无名火,啪嗒一声挂下电话,只听见短线的嘟嘟声。

警察甚是尴尬,说道:“若是你们今日没空,改日也是可以的。按照规定,无人认领的尸体应自运至殡仪馆后90天内火化,骨灰由殡仪馆免费保存三个月。人死无人收尸,是件很可悲的事情。你们考虑一下,尽量抽个时间来一趟吧。”

我听到那句人死无人收尸,心里没来由地悲凉。看林叔还在沉默着思量,我连忙道:“不如我去一趟吧。”

林叔怀疑看着我:“你?你又不曾见过太太。”

我道:“给我一张太太的照片,再告诉我她有哪些特征,不就可以了么。”

林叔考虑了片刻就同意了。“若真是太太,你只管认下来……若不是,霍家也不是出不起一笔丧葬费。”说着唤了佣人,拿了一张照片给我。是张旧照片,那时我还只有十七岁,穿着廉价的碎花短裙,笑宴如花,眼睛像小鹿,怯生生又充满淘气。这是霍嘉声为我拍的第一张照片,时隔多年,再看当年的自己,无法说清楚心里是什么滋味。

之后,随同警察去殡仪馆,见到那具无名女尸,果然是我自己……虽然一开始我没有认出来。

那女人静静躺在那里,经过化妆师的心打扮,杏眼粉腮,唇色柔亮,唯有脸色略显苍白,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她很漂亮,漂亮得像是亲吻一下就会苏醒的睡美人。我一生,从未如此美丽过,所有我最开始看见她的时候,没有认出来她就是我自己。

警察询问我:“怎样,可以确认认领了吗?”

我镇定了一下心神:“没错,这就是阮清安小姐,可以认领。”

警察给我几张表格,指引我去某某窗口办理认领手续。有点繁琐,我跑上跑下,花费了很多时间和力气。等到终于可以停下来喘气的时候,忽然又想到,不曾预料为自己收尸的竟只有自己,人生孤单至此,实在是巨大的失败。

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完毕,我回了霍家。心情不是很好,一路上懒懒地不愿意说话。开了门,迎面就看见霍嘉声正襟坐在沙发上,神色冷肃,抬头看我,纯黑的眼眸一眼望不到底。

“你去殡仪馆了?”他冰冷的声音透着危险。

“是的……”我忽然慌张,如果他为此解雇我,那我岂不是不能待在依依身边?“对不起,霍先生,我下次不会再自作主张了,请不要辞退我。”

但是霍嘉声心不在焉,神色恍惚,没有听到我的辩解。过了一会,他轻轻问我:“你见过了吗?是……她吗?”

我明白他的意思。“是的。”我回答:“已经确认就是霍太太。”

霍嘉声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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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11 情敌出现

正文11 情敌出现 他的眼满是震惊,十指扣紧沙发,生生抓出几个洞来。

霍嘉声的反应告诉我,他还在意我,他终究爱着我。一瞬间,我几乎就想告诉他,我就是阮清安,我没有死。

只是犹豫间,一个苍老的声音冷笑道:“那个没教养的女人果真死了?很好!倒是省了我一庄心事。”

我的心咯噔一响,就见一个中年贵妇下了楼来。这个女人,是霍嘉声的母亲,我曾经的婆婆。

都说婆媳是天敌,这话是亘古不变的真理。我的婆婆像所有的贵妇一样,认定我贪图霍家的财产而来,对我极为苛刻。当年针对我订下了许多可笑的规矩,比如每天清晨向婆婆请安,如果婆婆没醒,就得跪着等。吃饭的时候若霍嘉声若不在,就不得食,就连我怀孕时也不能特殊。此外一天最少要受三顿打,不是因为她生气,因为这就是规矩……

可以说,我如今冷酷蛮横的脾气,完全拜这位婆婆所赐。而霍嘉声与我做了七年夫妻,到最后感情破裂时,还无法理解我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时,这位保养得宜的富太太下楼来看到我,摆出骄傲的轻蔑的姿态打量我:“这是谁?又脏又臭,像个乞丐一样。嘉声,你怎么会放这样的人进来?”

……虽说我在外跑了一天,衣服是染了许多灰,可也没有到发臭的地步。半个月不见,这位太太的贵妇病又更加厉害了。

霍嘉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声音沉冷。“妈,这是我给依依请的保姆。依依闹的很,只听她的话。”

霍母仍是嫌恶看着我。“真是什么样的人生什么样的女儿。我早叫你把那个小拖油瓶送到孤儿院,你就是不听。你看看,这都招了些什么人回来。”

我愣了一下,怒气差点直冲脑门。这个老女人要把我的依依送进孤儿院?!

霍嘉声沉声道:“你这么不喜欢依依,当初清安和我离婚时提出要带依依走,你为什么不同意?”

霍母哼了一声:“我看见那个女人就讨厌!依依好歹是我霍家的东西,我就算扔到大马路喂狗,也不给她!”

霍嘉声深深皱起了眉。

霍母完全不把我们母女当人看,言语行动上都有侮辱,霍嘉声看在眼里,却从来只是沉默。他是孝子,他无法勃逆自己的母亲。

所以现在,他也只是皱了下眉,语气似有丝痛苦。“够了,不要再这样说她的坏话了。清安她已经……已经死了。”

霍母欢欣鼓舞:“死了好,她死了,你赶快找下一个。最好赶紧把那个小拖油瓶送走,又不能传宗接代,留在家里没什么用。今后你再婚,你的新太太说不定不喜欢别人的小孩。”

霍嘉声很无奈:“妈,别说了,我不会再婚的,你别逼我。”这句话的语气,倒是颇为坚决。

霍母毫不惊慌,嘲笑一声:“怎么你还想为那个女人守节?哼,话不要说得太满,我不逼你,恐怕是你自己要急着结婚呢。”

霍母虽然刻薄,却从不说无据的话。霍嘉声诧异地望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如此自信。而同时,楼上再次传来脚步声,轻盈如蝴蝶,缓慢优雅地,走下来一个女人。

她并不漂亮,可是笑起来的时候,妩媚慵懒,好像刚刚睡醒的猫。

“好久不见了,嘉声。”她微笑着,声音也轻懒透着沙哑。“我回来了。”

正文12 人面桃花

正文12 人面桃花 霍嘉声严谨自律,他这一生只失态过三次。三次都是为了眼前这个女人。

第一次,这个女人结婚。霍嘉声喝得酩酊大醉,短短一夜憔悴狼狈到极点,全然不似平时的沉稳贵族公子。第二日,他就向我求婚,开始了我们长达七年的婚姻。

第二次,这个女人离婚。霍嘉声丢下公司和家人,失踪整整一个礼拜。再出现的时候,除了对不起,他什么也不肯对我说。

第三次,就是现在。一见到这个女人,霍嘉声神情大变,立刻忘了所有人的存在,痴痴望着她,一眼不眨,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样。

此刻我的心中,非常非常不痛快。看到她就想起许多不愉快的回忆。

霍嘉声从不在婆婆前为我说好话,我能体谅他的孝心。可我无论如何不能体谅我不是他心中的最爱。

我送霍嘉声的第一件礼物是一只袖扣,为此我整整一年都在打工。霍嘉声也戴了许多年,以此证明对我的爱。这个女人只是淡笑说了句,和你不太相配。霍嘉声就把袖扣永远丢进了抽屉里。

这还不算什么。我们的结婚戒指,被这个女人借去,遗失了,连句对不起都不说,霍嘉声还不许我生气。

到后来,这个女人约霍嘉声见面,霍嘉声把依依丢在幼稚园,等天黑了我心急去找,发现依依一个人在幼稚园门口哭。

罄竹难书。

我曾经发脾气,任胡闹。监控霍嘉声的手机与行踪,严格防范他出格的举动,要求他与任何人的见面都必须经过我允许。很久很久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想证明他爱我,但这只证明了他不爱我。只有爱你的人才会纵容你,霍嘉声不爱我,或者说不够爱我。我做的一切加深我们的裂痕。

那个女人是个教养非常良好的第三者。她从未做出刻意夺爱的举动,甚至常常拒绝霍嘉声。她慵懒如猫,优雅轻盈。

只是有一次,我们三个都在场的时候,她淡笑着对我说:“嘉声会幸福许多……如果没有你的存在。”我当场暴怒,他们两人都嫌我是泼妇,不愿再与我待在一块,相约好去打纸牌,关着门笑闹了一夜。

我抱着依依坐在地上哭,哭一整夜。依依小心地抹去我的泪水,亲吻我的手心,软软糯地安慰我说:“不哭,不哭,痛痛飞走了哦。”

后来被霍嘉声发现,命令林叔将依依抱走。他觉得我的暴躁抑郁会对孩子造成恶劣影响。

我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事情,不是我爱上了霍嘉声毕竟爱情无法控制。而是,我明知道霍嘉声如此混账,他的家庭背景如此混账,我还一头陷进去,傻傻嫁给他。而就在刚才,我还不知道吸取教训,竟然打算把我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摔倒一次是不幸,摔倒第二次是笨蛋!我怎么可以这么笨,这么笨!

阮清安在霍家不受欢迎,依依在霍家也没有容身之地。我要做的事情,就是隐瞒自己的身份,找个机会把依依带离,远走天涯,从此与霍家再不相干。

整理了一下思绪,心情也轻松许多。听见霍嘉声低沉磁的嗓音吐出她的名字:“容羽?”

“是我。”容羽娇唇妩媚上扬,漆黑的眼眸里透着惫懒。“嘉声,我最近无处可去,住你这里,你会收留我的对吧?”

霍嘉声毫不犹豫点头,完全没有一丝迟疑。“当然,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早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家。”

正文13 新欢旧爱

正文13 新欢旧爱 如果这里是容羽的家,那么我算什么!依依算什么!

暗自冷笑声,本以为不被人注意,没想到楼上传来清脆冷冽的语调。“霍少爷,你家的这位保姆对你的话,好像很不赞同啊。”

话落,楼上又缓缓走下来一人,这次是名美丽的少年。一头耀眼的金发,猫般漆黑的双瞳带着凌厉,薄唇紧抿,刻画出坚毅的线条。仿佛从画上走出来的希腊神灵。

没等霍嘉声做出反应,容羽已先声娇笑:“嘉声,不用理会小易的胡言乱语。他和我一样,也无处可去了。看在小易是我弟弟的份上,你也会收留他的对吧。”

霍嘉声深皱着眉头,不似愉悦地唔了一声。

即将寄人篱下,对方不但不感恩,反倒一副高高在上的施恩表情。只见容易高扬起漂亮的颈项,骄傲地投去挑衅的眼神:“我需要住在他家?笑话!我就是睡大街,也用不着他来施舍!”

一席话说得屋内几个人都尴尬不已,霍嘉声更加不愉快了。

说起这位容易小少爷,他就像我养的那只猫,虽无大恶,却顽皮得让人头疼。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只是个孩子,就已经做尽胡闹之事,屡教不改。就连亲姐姐容羽都在捉弄对象之内。霍嘉声非常不喜欢他,我因为他是容羽的弟弟也不喜欢他,反倒依依倒是非常喜欢这位漂亮的大哥哥。

又见容易张着猫眼左右乱瞟:“霍少爷,你太太呢?阮清安呢?怎么不出来?她不欢迎见到我?”

屋内又是一阵尴尬,霍嘉声的脸色越来越难堪。容羽抱歉地笑笑,轻声道:“小易,不要乱说话,嘉声的太太最近去世了……”

容易闻言神色大变:“什么!那个女人怎么突然就死了!是你对不对!”他将矛头对上霍嘉声,清冽的声音变成混怒:“你想和我姐姐在一起,觉得阮清安是个障碍,就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

霍嘉声眼里一片愠色:“容少爷,若你还想在我家住下去,请你说话慎重三思!”

容易像是张牙舞爪的猫:“被我揭穿了心事,想赶我走?告诉你,霍家我住定了!我要留在这里,找出你杀人的证据!”

容羽面上很是抱歉:“对不起,小易年纪还小,就喜欢胡闹,请你不要在意。”

霍嘉声声声冷笑:“我怎么会和小孩子计较。林叔,准备两个房间,安排他们住下来。”

林叔听命去了。

容易又说:“阮清安死了,那依依呢?你不会连依依也杀了吧?”

恰好就在这时,房内传出一声尖叫,一个人冲了出来,我认得那就是今天教导依依的声乐老师。老师惨白着脸色,语无伦次。“我的嗓子,我的嗓子要坏了啊!霍先生,你家的孩子我教不了!茶水里竟然有蝌蚪,我的嗓子,啊,太可怕了!”

依依尾随在后,慢慢走出来,低垂着头,拽紧衣角,小小声说:“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于是一切都明白了。

霍嘉声已经愠怒到极点,当场大喝:“依依,你怎么可以往老师的茶里放蝌蚪!这段时间没人管着你,你越变越坏!林叔,拿藤条来,今天我要执行家法!”

依依一听到藤条两个字,一下子冲到我怀里来,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只听见她小小声无力的辩白:“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真的不是我。”

林叔看到这一幕也微微不忍,站着没有动。霍嘉声怒道:“还站着做什么!拿藤条来!”

依依在我的怀中抖得厉害,我心揪成一团,冷冷道:“霍先生,小孩子做错了事可以慢慢讲道理,如果要体罚,别忘了儿童保护法。”

霍母一听我教训他儿子,立刻不乐意。“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林叔,把她给我赶出去!”

依依本来抖得厉害,听到要我走,忽然抬起头来,软软的声音大了许多:“不、不可以!”然后声音又小了下来,小鹿一般的双眸怯怯望着霍嘉声。“爸爸,我错了,你惩罚我吧,不要赶……走。”称呼我的时候,那两个字咬得极其含糊。

霍嘉声愣了一愣,霍母狠狠道:“你又算什么东西,还想为别人求情?过几天,我就把你送去孤儿院!”

依依垂着头,不说话。最后竟然是容易,走上前来,护在依依面前,她的头发,柔声微笑:“不要害怕,没人会你走。唔,你的保姆也不会走。”

霍母呛声:“容少爷,这是我们霍家的家事。”

容易猫般的瞳孔透着狡黠:“以霍家如今的地位,想必很多人等着看霍家的好戏。霍少杀妻弃子,这条新闻怎么样,会很轰动,媒体一定喜欢。”

霍母立刻生气了。“容少爷,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

霍嘉声出言制止:“妈,不必再多说。林叔,送老师出门,记得多给些遣散费。另外再帮依依找个声乐老师。”

“不用再找新的老师了。”容易低下声,揉着依依的头发。“我在加拿大学的就是声乐,我给依依做老师好不好?”

依依垂着小脑袋,几不可见的,小小地点了下头。

容易绽出笑容,那样的美丽顷刻间绽放,灼灼其华,让人简直无法呼吸。

正文14 饭桌风波

正文14 饭桌风波 一场旧的风波平息,一场新的风泼又来。

晚餐时分,所有人聚集到客厅。餐桌上坐满了人。我被特别允许坐在最旁边,方便喂依依吃饭。

吃了没几口,霍母放下筷子,摆出不愉快的表情批评道:“这个香菇的味道怎这样淡,你的厨子越来越差了,连盐都不会放!”

霍嘉声道:“是我要厨子少放些盐。你有胆固醇,吃些清淡的比较好。”

“胡说!”霍母反驳道:“去年我在你这里吃过一次,也是这道菜,盐也不多,可是鲜美爽口的很!去,把以前的那个厨子给我找来!”

霍嘉声迟疑了一下,看不出表情道:“妈,以前你吃的那道菜,是清安做的。”

饭桌上顿时沉默。

霍母大怒:“你是说,我霍家专门聘请的大厨,做的菜竟还不如一个乡下女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她吓到,依依一口粥没有咽下去,呛着咳嗽了起来,小脸通红。

霍母怒道:“咳什么咳!要咳不会滚远点!影响别人吃饭!”

依依咳嗽声小了些,小小的手抓紧我,使劲憋着,过了一会,咳得更厉害了。

容羽笑了声,温言道:“伯母,消消气,别和小孩子计较。”

霍母又骂我:“你这个保姆怎么当的!饭都喂不好,霍家花钱请你来有什么用!”

我没理她,只是轻轻拍着依依的背,哄她喝水,好半天她才不咳了。

霍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阮清安那个女人算什么东西,随便找个人来做的菜都比她做的好。你,你去给我做,对,就是你。”她高傲尊贵的手直直指向我。

我只顾专心致志喂依依吃饭,哪有空理她。小东西看起来乖,其实调皮的很,一口饭五粒米,有四粒掉在地上,简直是个播种机。于是随口答道:“我不会。”

“不会?”霍母冷笑:“这点事情都不会,霍家要你有什么用,干脆滚出去算了!”

依依一听霍母要赶我走,一下子拽紧我的手,小鹿般湿润的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看着我。

我还不能够离开这里。深吸口气,我道:“那好,我做就是了。不过,话可得说明白,我到霍家来是做保姆,不是做厨师。让我烧菜给你吃,得另外付钱。”

霍母脸色立刻冷了。“让你做个菜你竟开口要钱,好个不知羞耻的娼妇!”

我不满意了。“我怎么不知羞耻了?我付出劳动,靠自己的劳动赚钱,有什么羞耻的。我觉得自己挺光荣呢。难不成你儿子出去工作不拿工资,专干白工啊?这年头,白干活的人都是傻子。”

霍母气的厉害:“和我儿子比,你算什么东西……”

我认真道:“我不是什么东西,我是人。我们大家都是人,就你是个东西。”

霍母干脆仰在凳子上翻起白眼。

致孝无比的霍嘉声这时也生气了:“风小姐,如果你再这样对我母亲说话,就请你给我出去!”

我赶紧道:“老太太不是还等着吃我做的菜吗?我做的菜顶呱呱,不管有什么病,一吃就好。”于是赶紧溜去厨房做菜。

正文15 猫眼少年

正文15 猫眼少年 结果,老太太尝过我做的香菇以后,觉得一道菜不过瘾,让我做足了一桌的菜。这下我真的变成厨子了。

满足了老太太的口腹之欲,她忽然对我格外大方,嘱咐霍嘉声给我加薪。“我们霍家也不是什么小家子气的地方,只要够本事,多给些钱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当然敬谢不敏。

霍母又道:“容羽已经好多年没有回国,人生地不熟,嘉声,你带容小姐四处逛逛吧。”

霍嘉声似乎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闷闷地应了一声。

一直沉默的容易这时忽然话:“我也好多年不曾回国,不如带我一起转转。”

大概是怕容易跟着捣乱,霍母赶紧说:“风小姐,你就带着容小少爷四处转转吧。”

除了保姆和厨子,这下我还得兼职导游。再说我不过是个下人,领着容少爷转,算是什么回事。不料容易只是冷笑了声,算是默应。其他人也没有反对,我这导游是做定了。

到了傍晚,霍嘉声开车带容羽出去兜风,霍母独自在楼上休息。看到人都走光了,我对容易说:“容少爷,我这就带你参观围着霍家的院子参观一圈。”

容易轻应了一声,不说话,靠在墙壁上,猫般美丽的瞳孔诡谲打量我。

我其实并不太愿意理他。这个孩子的心思十分难测,以前常常挑拨我和霍嘉声的关系。后来霍嘉声亲近容羽,他又挑拨霍嘉声与容羽的关系。我实在猜不透,只觉着他专爱恶作剧。于是把他带到游戏房,毕恭毕敬介绍:“这里就是娱乐室,平时容少爷若是无聊了,可以来这里消遣。”

容易眸光一闪,打量周围。其实我在欺负他,这里是依依的游戏室,设施仅供6岁以下小朋友玩乐,容易在这里是找不到什么乐趣的。

不再理会容易,我带着依依在房子里玩。依依有时候会去拉容易进游戏,我不动声色把依依拉回来。我最不希望的就是依依和容易太亲近,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玩了一会,容易忽然一眨不眨看着我说:“你,以为自己能代替霍家的女主人?”

这句话,我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不过突然听容易这样问,我还是吓了一跳。“为什么你这样觉得?”

容易一笑,妖艳的面容冰冷无比。“你在学她。做同样味道的菜,穿同样类型的衣裳,画相似的妆,脾气一样的冲,还把依依训得如此服帖。处处模仿别人,你不觉得累吗?”

我上上下下打量他。

容易被我看得不自在,冷冷道:“你看什么!”

我笑:“容少爷你身上好香,是喷了香水?让我闻闻,阿玛尼的珍钻男士香水,这不是霍少爷爱用的牌子吗?唉,你何必模仿人家!”

容易怒了。“谁说我用这个牌子就是模仿他!我自己喜欢,不行吗!”

“正是这个道理。”我拍手。“我做的菜,穿的衣裳,画妆发脾气,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凭什么我就是在模仿别人?依依对我乖顺,那是我和依依投缘,你不要太妒忌。”

容易怒瞪着我,漂亮的猫眼如宝石般闪闪发亮。“算我说不过你,可你不要太得意,总有一天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正文16 塔罗宿命

正文16 塔罗宿命 我只顾着和依依玩,专心地搭积木。容大少爷睁着眼睛看了我们好一会,甚是无聊,在书架上四处乱翻,最后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翻出一盒飞行棋来。“这个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我学生时代的玩具。每逢上到我不喜欢的课,我就强迫霍嘉声与我一起下飞行棋。少年时代在单纯与快乐中流逝。后来与霍嘉声结婚,飞行棋不知道何时遗失了,我还难过好久,没想到它竟然藏在依依的游戏室里。

容易打开盖子,一颗白色的色子骨碌碌滚出来落到地上。容易惊奇一声,伸手捡了起来,拿到光线下反复地看。“这颗色子竟然是粉笔做的,好特别。”

我心一紧,忽然又觉得隐隐的难过。这颗色子,是霍嘉声用粉笔一刀一刀为我雕刻的。至今仍能记起他每一刀的专注与深挚,还有望着我时眼里的柔软。他是真的爱过我,也曾经对我很好很好。正是因为他曾经对我的好,让我无法停止对他的依恋,无法止住心中的疼痛。

容易见我发呆,不耐烦在我面前挥手。“女人,你听到没有,我问你这个是什么。”

我哦了一声,心不在焉回答“这是飞行棋啊。”

容易很是兴趣:“要怎么玩?”

我扬高音调满是嘲讽:“容少爷,您没玩过飞行棋?”

容易傲慢仰着头:“这种平民的游戏,我怎么可能玩过。”说着,用纤细的手指地指着我。“你,陪我玩。”

我笑:“我不过是个低贱的佣人,和您一起玩,岂不是污了您的身份。”

容易不甘不愿的样子。“若是有别的选择,我会找你?快点!教少爷怎么个玩法!”

我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抱着依依搭积木。

容易呼喝了半天,见我不搭理他,漂亮的眼睛转了转,放低了姿态,心平气和对我道:“这样吧,你教我玩飞行棋,我免费给你塔罗牌占卜。我的占卜非常灵验,不是任何人都囊让我出手的哦。”

我微微来了兴趣。一来我从未玩过塔罗牌,很好奇。二来满足一个孩子玩乐的心愿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怎样开始?”

容易睁大漂亮的眼睛:“你等我一下。”他蹬蹬跑上楼,踢踏地拖下来一个行李箱,一阵乱翻,出一副崭新的塔罗牌来。随便把桌子收一收,把牌摊放在桌子上,正襟危坐,闭着眼叽里咕噜,神情严肃,煞是专业。换换衣服,活脱脱现代版男巫师。

等他叽里咕噜了好一阵,容易睁开眼睛,肃穆问我。“你想问什么?爱情,友情,事业?”

我想了想:“就占卜一下我目前的状况吧。”

容易把塔罗牌推到我面前:“随便选五张,依次翻开。”

没有费力气做什么选择,我随手抽了五张牌。

容易翻开第一张牌。“审判,逆位。”

我仔细研究,发觉看不懂。“什么意思?”

“审判代表着重生。”容易的表情高深莫测。“它的意思是,对于以前的事情,你还耿耿于怀,由于没有做彻底的分析和判断,错误还将继续。”

“似乎有那么一点准。”我面无表情:“继续。”

猫眼少年盯住我的眼睛,翻开了第二张牌。“塔。”

“塔代表突变,意外,毁灭。你正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改变,这改变无法判决是好是坏。”

我沉默不语。

容易继续翻牌:“第三张,女教皇,逆位。你将忽略直觉告诉你的信息,过多的用大脑判断而不相信潜在感觉。这样将会使事情有所遗憾,急于将计划付诸行动,结局也许不如想象中美好。”

“这说明什么?”我失笑:“我的理智判断能力还不如突如其来的胡思乱想?”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我只负责解读命运,做决定的是你。”容易翻开第四张牌:“恶魔。”语速微微顿了一下:“恶魔代表堕落、压抑、绝望、诱惑。你正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他抬起头看我,漂亮的眼睛里带着探究与好奇。“是这样吗?”

我笑道:“你只负责解读命运,我不需要告诉你我的答案。”

容易哼了一声,翻开最后一张牌。“这是你的结局。正义。”

“结局是什么?”我追问他。

“好多事情,过去无论是对是错,他需要你做出决定的时刻,你得小心地衡量各样事物,然后做出重要决定。”

我等了一会,不见容易有新的解说,急道:“那又是什么意思,究竟结局是什么?”

容易开始收牌,淡淡道:“意思就是,该做决定的时候,一定要做出正确决定。”

“你完全是在说废话!”我大力挥了一下手。

容易却是一脸笑眯眯:“现在该教我玩飞行棋了吧。”

我正想再问清楚一些信息,忽然听到一声厉喝:“你们两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回头一看,却是兜风归来的霍嘉声和容羽。

正文17 纷乱烦扰

正文17 纷乱烦扰 霍嘉声迅速走过来,带着薄怒,伸手抢走了容羽手中的飞行棋。

容易的少爷病发作,立刻生气了。“那是我找到的,还给我!”他伸手去抢,但是没抢到。

霍嘉声神情淡漠,声音透着冷。“这是我的东西,请你不要乱碰。”

容羽上前来打圆场,巧笑倩兮。“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罢了,就给容易吧。嘉声,几时开始你沦落到同小孩子抢玩具,传出去只怕要叫人看笑话。”

霍嘉声冷冷望了容羽一眼,仍是淡漠。“你们住在我家,就是我家的客人。我会好好招待你们,也希望你们遵守些客人的规矩。没有征得主人的同意,不要随便乱动主人的东西。”

容羽呆愣住,怔怔望着霍嘉声,像是之前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般吃惊。

我也很意外。霍嘉声可从来没有对容羽如此冷淡,更不曾拒绝过她。难道他们出去兜风的时候吵架了?这个可能很大。不然,霍嘉声总不可能为了一盒飞行棋给容羽摆脸色吧。

容易哼了一声,高傲地仰着头:“你就得意吧!我一定要找到你做坏事的证据,看你能得意多久。”说着,噔噔上楼,回了房间。

容羽沉默了一会,也平静地说:“我今天有点累了,先回房了。”不等霍嘉声回答,也转身离开。

我傻站在当场,不知道找什么借口逃跑。

霍嘉声淡淡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俯身去抱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依依趴在玩具上睡着了。被霍嘉声这样一抱,略醒了些,揉揉眼睛,翻过身来,模糊软腻地叫了声爸爸。

霍嘉声怜惜着依依的半边脸颊,若有所思。半天才轻问:“今天玩得开心吗?喜欢新来的保姆吗?”

依依用力点着头:“喜欢,她身上有妈妈的味道。”

霍嘉声深深看了我一眼,这一眼看得我坐立难安。然后他放开依依,对我道:“时间不早了,依依该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僵硬地点点头,牵起依依去卧室。临出门时回头望霍嘉声一眼,他正用指间轻柔摩挲着飞行棋,小心又眷恋。如果他对我还有这一点点的眷恋,那么当初为什么不珍惜。心下黯然,我转回头。

“她……”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游戏室里显得十分寂静。“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我愣了一下。“嗯?你说谁?”

霍嘉声没看我,只怜惜地抚着棋子。“这是她最喜欢的玩具,一无聊就拿出来玩,像小孩子一样对吧。”他露出微笑,带着些微的无奈。

我瞬间明白过来:“你说的是……霍太太?”

“嗯。”霍嘉声低低地说:“你已经见过她了。她看起来痛苦吗?”

“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痛苦。”我实话实说,回忆那天的情景。“化妆师的技巧很高超,她看起来漂亮又致。”

霍嘉声又沉默了下去。他半天不说话,而依依又困得睁不开眼睛,我带依依回房睡觉。我的房间在依依隔壁,先讲床头故事哄她熟睡,我再回房。

不记得几点入睡,但是天不亮的时候,霍家忽然**飞狗跳。

起因是老太太心血来潮想吃猪肺汤,而且是立刻、马上、一秒都不能再等。以前我还是霍家媳妇的时候,不管何时,只要她老人家发话了,我就得满足她的心愿。而现在,作为她唯一满意的厨子,我被要求去煨汤。

我困得睁不开眼睛。“等天亮好么?我记得我与霍家签订过劳动合同,工作时间是早上八点开始。”婚姻是终生制,劳动合约可是有时限保障的!

“胡说!”老太太怒瞪双眼:“你是我家的佣人,什么时间开工是我说了算!我可是付了工资给你,你敢怠工?”

这老太太真是比年轻人力还好,大清早就弄得人不安生。我懒懒挥手:“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你看你连小脚都没裹呢。”

老太太被我气得噎住了,眼一翻,又要昏过去。“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奴大欺主,竟敢这么对我说话,真是反了!我要叫嘉声解雇你!”

偌大的动静终于把霍嘉声引来了。“出了什么事情?”

老太太颤抖的手指怒瞪我。霍嘉声的目光投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没法偷懒了。以前我还是霍太太的时候,不管我多累,只要霍嘉声出面,定强制要求我满足霍老太太的心愿。现在我只是个小小的保姆,那情况更惨。没办法,他是孝子嘛!

我不甘不愿披了衣服下床,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我这就去煨汤。”

霍嘉声拦住我:“现在太早了,等天亮再说吧。”

我惊讶瞪大了眼睛,霍太太也瞪大了眼睛。

霍嘉声平静直视自己的母亲:“妈,你也不希望外面人说霍家虐待佣人吧。”

霍母忿忿,对我道:“记住,天一亮,立刻开始干活!霍家不养闲人。”说着旋风般冲出我房间。霍嘉声对我把头点一点,也出了我的房间。

我依然瞪圆着眼睛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做霍家的佣人果然比做霍家的媳妇有保障啊!

正文18 我的葬礼

正文18 我的葬礼 到了中午我才明白老太太一大早在闹腾什么,她是在表达她的怨愤不满--阮清安的尸体今天会送回来,霍家要举办阮清安的葬礼。无关爱恨,这是必须要做足的面子。老太太尤其注重大户人家的涵养与脸面,即使她再不喜欢阮清安,也不会说出什么抗议的话。媳妇死了自然是要公开办一场丧葬的。不但要办,还要办得风风光光,以证明霍家确实是有底蕴的大户人家,而不是暴发户一流。

霍家顿时热闹起来,不停有人来吊唁慰问。不是地产大亨,就是商界巨子。委婉地表达了哀悼之后,就把话题往公事上面带。我的遗照就在面前,香火也还燃着,就有人毫不芥蒂地推销起自己的女儿。霍老太太自然乐于见到这一幕,默许了悠闲地喝着茶,霍嘉声倒是摆冷脸,他心中只有容羽一个,不喜欢太多女人纠缠。容羽的身份尴尬不适合出现在葬礼上,于是在楼上休息。容易不知道去了哪里一整天没有出现。明明是阮清安的葬礼,却没有人发心思放在阮清安身上。大家都在各忙各的事情,我的尸体孤零零躺在大堂中央,被人遗忘。

依依紧紧抓着我,怯怯地看人来人往。我不希望葬礼给她带来什么影,于是把她带回楼上。她看起来很不安,低着头,不说话,身体微微颤抖。

我努力做出最柔和的嗓音哄她,分散她的注意力。"依依,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讲你最喜欢的,大灰狼和小白兔。"

依依摇了摇头,慢慢地说:"妈妈,如果我做了错事,应该怎么办?"

我一怔,还没来得及想清楚怎么回答,依依忽然变了语气,焦急而激烈,像是自我辩白。"不,不是我的错。我什么都没有做,是他们不好,他们是坏蛋!"

那句"他们是坏蛋"隐隐提醒了我。"依依,是谁又欺负你了吗?"

依依低着头不说话,只是紧紧埋在我的怀里。

这样一来就很明显了,肯定有人欺负了我的依依,而且还是那种有苦说不出的欺负。心里一阵生气,更怨恨起霍嘉声。只能抱紧依依说:"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按照风俗,葬礼要持续三天。连续三天的祭拜,霍家也就连续开了三天的宴会。古人有把葬礼称作白喜事一说,霍家倒真把我的丧事当喜事来办了。虽然没有人成功把女儿推荐给霍嘉声,但大捞一笔的例子频频皆是。一场喜宴办得无比欢快,真真是宾主尽欢。

终于到了第三天,找茬的人出现了,我的父亲兄姐还有姻亲妯娌,气势汹汹理直气壮,前来要回我的遗体。

这群人的出现让霍家十分意外,霍家并不知道我还有亲人在世,他们一直以为我是贫穷孤女,到现在他们才知道我的爸爸竟然是鼎鼎大名的香港首富阮正声。我清楚看见霍老太太脸上露出的懊悔。

不过,若是霍老太太知道了真相,恐怕会更加懊悔吧。因为我只是阮正声丢弃不要的私生女。

正文19 三流情节

正文19 三流情节 如同最流行的电视剧情节一样,到时间封棺的时候,一个威严的声音沉怒响起:”住手!”

紧接着,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与悄声交谈中,一行人大踏步走了进来。走在最前的是阮正声,其次是长子阮仕谦,接次是女儿阮诗婷与女婿乔南,再之后是浩浩荡荡的跟班。十成十做足了皇帝的派头。

在场没有不认识阮正声这位香港最富有的大人物的,即使有不知道模样、听旁人提醒名字后也恍然大悟。当然,敢得罪他的人也没有几个。霍老太太连忙亲自下来迎接,小心翼翼问道:”阮先生来访,事前怎么不叫人通知一声让我好做准备。不知阮先生今日来此是为了……"

阮正声沉声道:“我来要回我的女儿。”

霍老太太迷茫:“不知您的女儿是?”

阮仕谦温声回答:“就是你们今天准备下葬的,阮清安。”

霍老太太一惊:“阮清安是阮先生的孩子?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啊!”

阮仕谦道:“清安不说,是因为她行事低调。不管如何,清安与我们的血缘关联是毋庸置疑的。霍太太,请您将清安的尸首还给我们。阮家的人,只能死在阮家的地方。”

霍老太太头一点,立刻就要说好,霍嘉声站了起来:“我不同意!清安是我的妻子,就算现在她死了,也不能任由你们一句话就将人带走。”

霍嘉声向来沉睿有威慑力,往往谈判刚开场就先击溃对方的自信与勇气。但这次他算踢倒铁板,因为他面对的是阮仕谦。

阮仕谦只是微微一笑。“霍先生,请容我提醒你,你与清安已经离婚,如果你贵人事忙想不起来有这回事,我不介意给你看看正式的法律文件。我还要提醒你另一件事,清安死的时候,警察通知你去领尸,那时你说了什么?'不要来烦我',你是这么说的吧?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霸占着清安不让我们带走她?”

霍嘉声一滞,眼中划过一丝歉疚,语气却仍坚持。“不管你说什么,我不会让你们带走清安。请你们离开,否则我会报警。”

这句话已经是明显的将对方化为敌人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敢得罪阮正声的不多,在场的客人立刻哗然,窃窃私语。

霍老太太惊怒,急忙拉住霍嘉声的袖子,小小声不悦道:“嘉声,你疯了!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你还争一具臭皮囊做什么!对方是阮清安的父亲和家人,你将尸体交还给人家的家人有什么不对?如果阮清安真是那人的女儿,你也算阮正声的女婿,和他搞好关系,对你的事业是莫大的帮助!”

霍嘉声却无动于衷。“总之,我是绝对不会放手。”

霍老太太又气又急,眼见阮正声脸色越来越不好看,颤抖着指着霍嘉声说:“你……你……孽子!”眼一翻直接昏倒,被人扶着上楼去了。

霍嘉声看也不看阮仕谦,直接面对阮正声:“阮先生,我不打算称呼您为岳父。不是因为我清高不想和你攀关系,而是因为,清安不承认你。”

阮仕谦脸色一变,脸色变得危险起来,现场气氛压抑,大有山雨欲来之势,在场的窃窃私语声顿时停止了,大家都小心呼吸,生怕惹怒了这位大亨。

霍嘉声却有了好心情,微笑了起来。“您的反应证明我猜对了吧?以清安的格,就算再低调,也不可能不告诉我她有父亲还有家人。我遇到她的时候,她生活漂泊,到处流浪,经常好几个礼拜没钱吃饭,面黄肌瘦不成人形,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低调。刚才阮仕谦先生问我有什么资格,我想请问你们有什么资格?”

正文20 唇枪舌战

正文20 唇枪舌战 两批人马,义正言辞,说的头头是道。我混迹在人群中看着他们唇舌交战,忽然很想笑。这些人在觉得生前我碍眼,死后却来争抢我仿佛我有多么宝贝,这算是什么事儿?

最后是阮诗婷打了个哈欠,觉得无聊了,摇摇阮正声的手臂撒娇说:“爸爸,人家夫妻这么恩爱,就不要拆散人家了啦。反正人都死了,争回去也没什么意思。不是说要把姐姐的小孩接走么?这才是我们这次来的正事吧?”

我心里一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还没想明白是什么意思,那边阮正声已经点头沉吟。“的确,清安曾说过死也不愿意回阮家。唉,就让他跟着你吧,请你好好地帮我送清安一程……至于清安的孩子,我是无论如何要接走的。这次不管你说什么都没有商量的余地。”

霍嘉声皱起眉头:“对不起,这个条件恕我也不能答应。依依是我的孩子,你们可以随时来探望,要带走绝不可能。”

阮诗婷一听立刻不乐意,摇着阮正声的手撒娇道:“爸爸……”

阮正声挥挥手,示意阮诗婷不要烦躁,继续道:“你凭什么和我争?比钱,你比不过我。比亲情,你本不关心这个孩子。你身边莺莺燕燕无数,孩子跟着你吃了多少苦头?就算你如今回心转意善待她,你毕竟只有一个人,小孩没有妈妈是不行的。你也别说什么再娶,我不可能容许我的孙女叫一个无干紧要的人做妈妈!”

霍嘉声不悦。“孩子跟着我没有母亲,跟着你们岂不是无父无母?”

阮诗婷立刻炫耀般接口:“孩子当然是给我和乔南,孩子可以叫我们爸爸妈妈。”

原来阮诗婷打的是这个主意!顿时我怒从中来,忘记了此时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不行!”

刹那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望来,有诧异有惊疑,阮仕谦也淡淡望了我一眼,温和的眸中划过一丝疑惑,瞬间隐没在漆黑的深邃里。那一眼的凝视让我心惊,我迅速低下头去,企图把自己隐埋在人群越深越好。阮仕谦是个披着谦和外衣的魔鬼,已经离开阮家这么多年,我还是无法克服对他的恐惧。

阮诗婷首先发难了,极其不高兴地瞪我:“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说不行?”

“我……”顿了顿,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尽量避开阮仕谦的视线。“我是依依的保姆。”

“原来只是个保姆。”阮诗婷嗤了一声:“一个小小的佣人也敢对客人大呼小叫,霍家的家教不过如此。霍先生,你还是把小孩交给我吧,我一定把她教导成最有教养的上流社会小姐。”

霍嘉声神色不变望着阮正声:“抱歉,我的女儿教养已经够好,对做什么上流小姐没有什么兴趣。并且,正如同你不想孩子叫别的女人为妈妈,我的心情和你一样,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爸爸妈妈。对于依依来说,她的爸爸只有一个就是我,而妈妈也只有,那就是清安!”

阮正声肃声道:“霍先生,诗婷没有孩子,保证会给依依最大的母爱。而且她和清安流动着相同的血缘,是与清安最相似的人,依依接受起来也很容易。”

“再相似也不能够代替。”霍嘉声重重强调:“世界上就只有一个阮清安,独一无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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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21爱恨纠结

正文21爱恨纠结 阮诗婷快嘴说:“霍先生你就放心吧,清安一定会同意孩子叫我们爸爸妈*。我和清安是姐妹就不必说了,清安很喜欢乔南,曾说过一定

要为乔南生个孩子呢!”

这句话一出,在场之人的脸全黑了,连阮正声都忍不住直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此刻我真庆幸自己换了个躯体可以不被人认出来,否则真是没脸见人了。在场还有记者,明天说

不定头条出来就是:前妻花心乱伦,且看阮霍两家爱情曲折。当然,写这种标题的人必须要不怕死不怕一口气得罪阮家和霍家。

中更多的是怨愤。阮诗婷以前就喜欢和我抢东西,乔南被他抢走了是我找男朋友的眼光有问题,可她连依依也要抢,实在太过分!我觉得有必要说些什么了,于是站到霍嘉

声旁边悄悄说:“霍先生,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谈吧,大家都再看着呢。你看,封棺时间也过了……”

霍嘉声想到了什么,点点头,无比同意我的话:“也对,人死为大,还是让清安入土为安吧,我不希望她上路都不安心。”

阮正声一怔,也颇有同感,点头同意先行封棺。阮诗婷还要闹,阮正声脸一黑,阮诗婷跺脚不说话了。

终于可以封棺了,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举动,霍嘉声正要盖上盖子,忽然又是一声“慢着”打断了他的动作。一个人跨步上前过来,走到棺材旁边,神情凝望着棺材里躺着的人

。这个人就是乔南,我以前的男朋友,阮诗婷现在的丈夫。

于是,霍嘉声脸再次黑了,阮正声脸再次黑了,阮诗婷脸也黑了,我的脸也跟着一起黑了。

偏偏乔南还要做深情状,由先前看清棺内之人样貌的震惊苍白不可置信,到沉痛哀伤无比留恋,眼里清清楚楚闪动着水光,手指还颤巍巍地拂过对方冰冷的脸颊。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就算之前不相信我和乔南有j□j的人,此刻也能看出j□j来了!没想到我生前清白,死后却要传出这种不明不白的名声。心中把乔南痛骂了几百遍,好在

霍嘉声啪地一下打开他的手,冷冷道:“乔南先生,请自重。”

乔南脸色一白,连身体都站不稳,退了下去站会阮诗婷旁边,整个人失魂落魄。

于是这一次没再出什么意外,终于封棺了。

尸体需停灵在灵堂直到头七。宾客渐渐告辞散去,霍嘉声把阮家的人请去书房,讨论依依的归属问题。

一进书房,阮诗婷先直奔室内最柔软的沙发坐了上去,傲气十足地撒娇撒泼:“我不管,爸爸你说过会把孩子要过来给我的,总之那个孩子我要定了!”

霍嘉声最讨厌这样无理取闹的人,果然如我所料,他的脸色立刻沉了下去,不客气地反讽:“阮先生,您果真确定令媛有做母亲的资格?恕我直言,她恐怕还在吃的阶段吧

!”

阮正声自知没面子,咳了一下,无从反驳,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阮诗婷却也很神奇,平时总是撒娇没大脑,关键时刻却能够异常灵敏地捕捉到人的脸色。只见她用飞快的速度换了张表情,嚣张跋扈全部消失不见,只见软弱与可怜,泪眼汪

汪:“霍先生,我知道我还不够成熟,可是请您成全一个做母亲的心……”

正文22争夺依依

正文22争夺依依 霍嘉声的眉头又深深皱起。

阮诗婷道:“你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自己不好,是任刁蛮了点。可是我真的很想做个母亲,请你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情好吗?”

我听了嗤笑一声:“你想做母亲就自己生啊,不能生就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啊,那么多可怜的小孩等着你做他们的母亲,你非要把依依从她亲人身边夺走是什么意思?”

阮诗婷冰冷的视线瞪过来,嫌恶地说:“孤儿院那种野孩子,怎么可以进阮家大门。我们阮家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在香港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乡下保姆懂什么!”

我翻白眼。是啊,有头有脸的人家怎么可以要来路不明的小孩,当初阮家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我。

阮诗婷继续泪眼汪汪道:“霍先生,你还这么年轻,身边也不缺女人,为什么不能大度一点,宽容一点,偏偏要为难我这个想做母亲的女人呢?”

我火气又上来了。“你到底讲不讲道理!敢情不怕女儿给你就是不宽容不大度?孩子又不是你生的,你凭什么来说这种话?”

阮诗婷脸色一沉,忍不住对我发脾气了。“你一个小小的保姆,三番两次打断我的话,算什么东西!霍家的家教实在太不严格!霍先生,劝你还是赶快辞了这个无理的女人!



到底是谁无理呀!面对阮诗婷我可不会退缩,我把乔南让给她是因为乔南不值得我挽留,可不是因为我软弱好欺负。我冷笑:“诸位阮先生,还有阮小姐,你们想把依依要回

去,有没有听过依依的想法?还是说,依依的想法本不值得考虑,反正小孩只是个玩具,你们是大爷,你们高兴就好?”

阮诗婷果然说:“那孩子才几岁,会有什么想法?自然是大人做主了!”

阮仕谦还算讲道理,他扬手制止了阮诗婷,淡淡对我说:“就听听孩子的想法吧,可以让我们见见她吗?”

淡而温和的语调,一瞬间将室内的压抑化解。他看着我,俊秀的脸上划过一丝兴味不明的微笑。我心一惊,恐慌顿时浮上来,连忙低下头,说:“我去把依依带来。”

依依还在房间里睡觉,被我摇醒,带到书房时还在揉着眼睛。

然后,阮诗婷的行动再一次出乎我的意料。她笑着迎了上来,张开双臂,把依依搂在怀里,声音极为亲切,简直像是在吟诗了。“依依,你就是依依吗?你长得和我想象中一

样漂亮,我一定会把你教成上流社会最好的淑女。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了,来,叫妈妈。”

霍嘉声闻言,眉头已经皱紧到最顶点,阮正声和阮仕谦倒是紧紧盯着依依,等待着她的答案。

依依睡眼惺忪,一脸迷茫地看着阮诗婷:“为什么要这么叫你?你本不是我的妈妈。”

阮诗婷脸色一冷:“要你叫就叫,哪有那么多废话!这么小就会顶嘴,霍家是怎么教的孩子!”

我很怕阮诗婷的突然变脸会吓倒依依,连忙将依依拉回自己的身边。看依依只是一脸迷茫不解,似乎没有被吓倒,暗暗松了口气。对依依说:“依依,这位阿姨愿意做你的妈

妈,你愿意跟她走吗?”

依依莫名其妙看着阮诗婷,再看看我,猛然一下扑倒我的怀里,声音清脆洪亮整个房间的人都能听清楚:“不愿意!”

正文23一月之期

正文23一月之期 我对阮诗婷笑道:“你看,依依宁愿和我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你走!”

阮诗婷气急败坏,露出凶相:“不行,这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带走他天经地义,霍家的人无权阻拦!”

霍嘉声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就冷声道:“阮大小姐好生气派!霍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速速离去的好。林叔送客!”

阮仕谦出来打圆场。“依依不愿意跟我们走,是因为不熟悉我们。既然如此们就在这里住下来,让依依熟悉我们再说。”

霍嘉声冷冷道:“你们打算住多久?难道依依一日不承认你们,你们就一日不离开?”

阮诗婷不屑地抢白:“霍少爷你不必小人之心。只要依依和我们相处过,还怕她不肯跟我们走?不出一个月,依依就会乖乖喊我妈妈了。”

霍嘉声果断拍案:“好,就一个月。”

阮诗婷脸一白:“你别乱定时间,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直闷不吭声的阮正声此时挥手制止:“好,就一个月。那么我也住下来,让依依熟悉一下我这个外公。霍先生,叨扰了。”

霍嘉声脸色冰冰冷:“不客气。林叔,麻烦你安排一下房间。”

林叔给阮家人安排的房间刚好与蓉羽姐弟相邻。这下可真是热闹,男方的新欢,女方的旧爱,乱七八糟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真是有好戏看了。

阮诗婷的大小姐脾气当天晚上就爆发了出来。由于丧葬的事情大家都很忙,大家一直忙到午夜1点才睡觉。阮诗婷这时穿着睡衣一副慵懒的姿态打着哈欠出来,随手就把林叔一

指,说:“我饿了,麻烦帮我煎一份小牛排,七分熟,做好了送到我房里来。”

林叔冷冰冰回答:“对不起,我是管家,不是厨师。”行了个礼就径直走了。

阮诗婷气得不轻,不停念叨着霍家家教太不像话,转而指向我:“你,你帮我做!”

我同样冷冰冰回答:“对不起,我是保姆,不是厨师。”

阮诗婷将在林叔那里受的气全部发到我身上:“保姆、厨师,不是差不多吗!叫你做次饭会死呀!什么事情都不做,你白拿人家薪水的!”

我奇异看着她:“我的薪水难道是你发的吗?阮小姐你真是会倒打一耙,住在人家家里,使唤人家的佣人,不出一分钱还这么理直气壮。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白吃白喝?”

阮诗婷气得脸都白了。“你不就是要钱吗?我给你钱总可以了吧!”

我淡淡拒绝:“不好意思,我只拿霍家的薪水,只听霍先生的吩咐。你有什么需求,请向霍先生提出。我想阮家的家教一定有说过什么叫做尊重主人吧?”

说完,我不理阮诗婷的脸色,径直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刚回房不久,就有人敲我的门,打开一看是乔南。本以为我会心存芥蒂,没想到实际面对他的时候,我已经能全然轻松地应对。

“乔先生,原来是你。”我坦然自若地微笑。“不知道乔先生前来有何贵干?”

正文24饭厅风波

正文24饭厅风波 乔南是我的初恋,曾经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相拥到老。我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彼此是世界上最了解对方的人。他很完美,温柔善

良聪慧睿智优雅俊朗,简直就像是从童话世界里走出来的王子。孤儿的身份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影响,无论怎样的问题他都可以从容解决。如果真要说有什么缺点,那就是他为了事

业与我分手选择和阮诗婷在一起。曾经我也恨过他,但后来终于想明白,乔南一直对我很好,从来不欠我什么。他只是把那份好收了回去,我可以伤心可以愤怒,却没有恨的资格

。而如今,乔南对我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

乔南走进我的房里,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听说是你去警察局将清安认回来……谢谢。”

“不客气。”我微笑着,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果然乔南又缓缓开口:“你知不知道清安有什么遗言,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

我摊手。“很抱歉,什么都没有。警察发现时候她已经死了,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也没有遗书一类。恐怕我帮不了你。”

乔南眼中的光骤然黯淡。“是吗?什么都没有吗?抱歉打扰你了。”

他转身离去,我关上了门。不管乔南说这些话是出于对我的爱或是同情,我和他已经结束了。希望乔南能忘记我,彻底开始新的人生。

一夜无梦到大天亮,到了次日早上去哄依依起床吃早饭。然后见到了有史以来最壮观的场景。

霍家的长形餐桌上坐满了人。顶头首席是霍嘉声,左手边依次是霍老太太、容羽、容易、留给依依的空位,右手边依次是阮正声、阮仕谦、阮诗婷以及乔南。

我愣了一下,带着依依走过去坐好。

到了餐桌上,阮诗婷迫不及待开始表演母女亲情,将自己的法式送煎饼分到了依依的盘子里,用甜蜜的声音诱哄道:“依依,多吃点才能长得快,妈妈来喂你吧。”

我将盘子退回去:“对不起,依依还小,吃不了难以咀嚼的东西,您的好意心领了。”

阮诗婷脸色一沉,刀叉用力敲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碰撞:“你这个保姆怎么回事!三番两次和我作对是什么意思!”

“诗婷!”阮正声沉声淡淡道:“注意一下发脾气的场合,现在是在吃饭。”

阮诗婷不悦,恶狠狠瞪我一眼。还是讪讪地压下了脾气。

依依挑着早餐里的米粒,很是没兴致,吃了几口就不吃了。眼巴巴看着我,示意我喂她。

众人的视线都在依依身上,依依望着我,大家于是也都望着我。我咳了一声,小小声对依依说:“依依,这么多人在场,看到依依吃饭还要人喂,多羞羞脸。依依今天自己吃

饭好不好?”

依依不情愿地点点头,还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米粒。

阮正声温和道:“依依为什么不吃饭?是饭不好吃吗?”

依依睁大眼睛看着阮正声:“我吃不下,外公喂我好不好?”、

一声外公将阮正声叫得又惊又喜,连忙站了起来:“好,好,我喂你。”乐呵呵就移到依依身边坐下,满脸慈爱地准备喂饭。

正文 25火药气氛

正文 25火药气氛 阮诗婷自讨了个没趣,大有不发泄不罢休的架势。至于找谁发泄……阮家人当然不可能,乔南个温和却也不是出气筒,霍嘉

声是黑面神不好惹,霍老来来是个老人惹不起,和我吵过也没吃到甜头,剩下的只有容羽和容易姐弟俩。比较一下,容羽柔弱慵懒的气质更是大大刺激了欺负人的欲望,于是把

目标锁定在了容羽的身上。

作为阮家的小姐,阮诗婷自然是摆起了上流社会的官腔。“这位小姐好生面善,只怕不是霍家的人吧?”

容羽淡淡一笑,从容道:“我是嘉声的客人。”

阮诗婷阳怪气:“嘉声称呼得如此亲热?莫非交情不浅?我们和霍先生是姻亲尚且没有如此熟稔,不知这位小姐究竟是怎样的客人,竟然能够得到主人如此的礼遇?”

容羽只是微笑,眼神温和甚至带着一丝怜悯包容,像是在看不懂事的小女孩。霍嘉声声音冰冰冷:“阮小姐,我敬重你是阮家人,不要逼我赶你出去。我的客人还轮不到你置

喙!”

这句话不仅不给阮诗婷面子,同时也等于拍了阮家一个耳光。阮诗婷向来被众星捧月惯了,哪里受到过这等蔑视,气急败坏望向阮正声,希望他说些什么,不料阮正声完全沉

浸于慈爱祖父的角色,和依依喂饭喂得正开心。再看看阮仕谦,微笑淡然,仿若未闻。当下又气得转回头来,恶狠狠瞪着霍嘉声:“明人不说暗话,你的这位不是客人,恐怕是未

来的新任霍太太才对!阮清安尸骨未寒,棺材还在大厅,情人就已经登堂入室,叫我们怎么相信你们结婚以后会善待依依?”

霍嘉声看也不看阮诗婷一眼,平淡反击:“阮小姐你想得太多了,我们霍家的事情还用不着你来*心。”

阮诗婷反驳不过又孤立无援,气得摔筷子,转身就去吼乔南。“你说句话!”潜在意思是说,老婆被欺负了,做丈夫的不出头算什么!

然而乔南只是淡淡地用餐巾擦拭唇角,声音温和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气。“不必拿一个死去的人作幌子,清安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如此姐妹情深。”

阮诗婷气坏了,一下子站起来大喊道:“我不吃了!”然后噔噔噔就跑上楼回房,关门的时候听到重重一声门响。

乔南对餐桌上的众人温和一笑:“诗婷被我宠坏了,脾气不好,请大家多见谅。”

容羽也在这个时候擦擦唇角放下筷子,眉宇间淡淡的忧伤。“嘉声,我不太舒服,你送我回房好吗?”

霍嘉声赶紧站起来,握住容羽的手腕,语气焦急:“怎么会突然不舒服?是发烧了吗?我送你回房吧。”

容羽淡淡对大家一笑:“抱歉,我先离席了。”

病美人向来是受到怜惜的。虽然容羽同阮诗婷一样提前离席,却没有人责怪她。大家纷纷点头,任由霍嘉声扶着容羽回了房间。

作为保姆的我这时候当然是收掉主人不用的碗筷,暗暗想着把剩下的饭菜留给猫咪吃掉。这时候已经走上楼梯的霍嘉声忽然回过头来嘱咐我。“风小姐,请你帮我照看好依依

,有什么问题请随时向我汇报。”

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当他霍嘉声不在的时候,我有权利代替主人驱赶有邪恶企图的客人?我愣了一下,点点头,哦了一声,霍嘉声才扶着容羽继续回房。

老太太有清晨散步的习惯,没多久也离开了。见人散掉了一半,容易也丢下碗筷,对含着一口饭拼命摇头就是不肯咽下去的依依说:“现在是晨读时间,依依该背英语单词了

吧?”

依依闻言,玩得正开心的小脸立刻垮了下去,可怜兮兮地看着阮正声。

正文26失败学习

正文26失败学习 不得不说依依眼力不错,或者是弱小生物依附大树的本能,知道阮正声是在场最有说话分量的人。但阮正声到底是有家长的威严,板

起脸,以严肃的口气教导:“要做阮家的淑女,学习是很必要的。吃完饭就开始念书吧。”

依依泪眼汪汪,却不得不依从,于是依依被带去上课,我迅速收拾了餐桌,百忙中抽空安抚了因为没吃饭正在乱挠爪子的猫咪,然后才跟进房间听课。听了好一会,这才发现

严重,因为依依完全听不懂。

虽然依依才四岁,然而小孩记忆力都很好,一个单词反复循环的听,即使不懂得意思也会拼写。可是依依笨得有些离谱,记忆力差就不说了,明明是同一个词,写在黑板上勉

强教会她认识了,写在书本上立刻又不认识了。这样的学习速度,是个老师都会生气,何况容易本身也是小孩子气,立刻就不耐烦,开始骂依依是笨蛋。

依依的眼睛又泪汪汪了。

阮正声的慈爱本能发作,立刻抱住依依安慰:“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依依不是笨蛋,是老师太笨教不会。”

容易直翻白眼。

依依抽噎:“依依一个词都记不住,是依依笨。以前的老师也经常骂依依笨。”

阮正声乐呵呵:“依依不笨,我的孙女怎么会笨?依依只是不适合学英语罢了,也许在其他方面是天才。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依依泪痕未干,期盼看着阮正声:“真的吗?”

阮正声连连点头,语气肯定得让人无法怀疑。“当然是真的!”

于是接下来的课程质就变了,完全打乱常规定型课程,开始一样样地尝试,寻找依依擅长的科目。

唐诗宋词,和英语一样,写在书上能认识,抄在纸上就不认识。算术题,依依问我们一加一为什么等于二不等于三不等于四,没人回答出来或者回答得太深奥依依无法理解,

跳过。美术课,阮正声对着依依的涂鸦连称有创意,但是不要指望四岁小孩能画出什么好东西来,自然也看不到所谓的天分。弹钢琴,对于幼小的依依来说是体力活,短短的小手

够不着全部的按键,弹出来的音调完全错音。唱歌是软软的绵羊音,音色很可爱但是五音不全。体育项目那更不用说没有任何一项适合依依。

轮番下来,总结得知,依依很笨很笨,没有任何惊人的天分。

阮正声显出失望,却还是对依依安慰道:“不要紧,慢慢来。没有谁是生下来就是天才,也没有谁会是彻底的笨蛋。”他叹了口气,对我道:“风小姐,依依就拜托你了,我

有些累,先回房去休息。”

这句话无异对我是喜讯。我忽然想到,如果依依太聪明,阮正声岂不是更不肯放手,一定会带走依依的!依依笨一点最好,阮家最重名声,肯定不会喜欢带个笨拙的孙女回去

让记者说闲话。说不定他最后厌倦生气了就不要依依了。心里高兴,连忙说:“我会照顾依依的,请放心。”

阮正声叹着气走了,容易恶声恶气地轻敲了一下依依:“不要四处张望,继续背英语单词。”

依依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巴。

我正想着怎么跟依依说不用太用功,维持现状就很好。却听到依依说:“我不学了。”

容易没被人这么干脆地拒绝过,尤其对方是个这么小的孩子。立刻凶巴巴:“你说什么?你想继续被人说笨蛋,让所有人都看不起你讨厌你吗?”

“那就讨厌吧。”依依轻快地回答。

“……什么?!”

依依抬头,清亮的眼睛看着容易。“讨厌的话,外公就不会一直说要把我带走了吧?”

容易一滞,呆怔没说话。我也微微一惊,依依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我多心了吗,总觉得依依有些不一样。还是说,作为母亲,我本没有真正了解过自己的孩子呢?

依依回头看我,一下子扑倒我身上,清亮带着一点雾气的眼眸期盼看着我,软软的声音带着哀求。“依依学习了一上午,好累好累呢。我想出去玩,好不好?”那样小鹿一般

纯净的眼眸,仿佛只要我轻声拒绝,她就会受到伤害。

我一下子又心软了。不管依依是怎样的孩子,毕竟是我的孩子呢。她那样脆弱而且依赖我,我想给她全部的母爱,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番外:我和小喵

番外:我和小喵 (一)

我叫做依依,今年四岁,最喜欢的水果是桃子,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晒太阳,最喜欢的人是咩咩,最好的朋友是小喵。

“我才不是什么小喵!”小喵竖起高高的尾巴,挥舞双爪,喉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圆圆的黑瞳闪烁荧光,胡子一翘仿佛随时会扑上来。“我不是小喵,我有个威风凛凛的名

字叫做陆吾,我是伟大的神!”

我奇怪看着他:“可你明明就是小喵啊。”

小喵全身的毛如钢针一般竖起来,凶悍无比。“我是陆吾!”

“哦。”我应了一声,将手中的毛线团丢出去。“小喵接住。”

小喵欢快地叫了一声,飞快地扑向毛线团,四肢朝天,与凌乱的毛线纠结成了一团。下一秒,它又飞快地丢掉毛线团,全身炸毛。“我是神,不要戏弄我!”

“林叔。”忽然爸爸的声音凶巴巴地出现:“怎么会有野猫在小姐的房间里?还不快赶走!”

林叔出现,小喵惨叫一声,被拎起来从窗户里扔了出去。

(二)

爸爸和咩咩吵架了。

我好久没有看见咩咩了,好想咩咩。想着想着就忍不住要哭了。可是小喵很讨厌我哭,每次都会骂我。

“哭什么哭!烦死了!你的咩咩很快就会回来了!”

小喵从来不说谎,第二天晚上我在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在抱我,睁开眼一看,果然是咩咩。

“咩咩你去哪里了,依依好想你。”

“咩咩要去旅行了啊,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依依不可以一起去吗?”

“依依太小了,要长大了才可以。”

爸爸回来了,咩咩不开心了。爸爸和咩咩又吵架了,咩咩看起来好难过好难过,然后离开了。咩咩不会再回来了,她要去旅行了。

“小喵小喵!”我拽住黑猫的尾巴。“帮我长大,我想要立刻就长大!咩咩说,只要我长大就会带我一起去旅行!”

“笨蛋!”小喵不屑地将尾巴甩在我的脸上。“你的咩咩在骗你,就算你现在立刻长大了也没用。”他顿了顿,胡子一翘一翘,耳朵灵敏地颤动,像是在倾听什么。好一会,

他骄傲地宣布:“你的咩咩已经死了!”

“死?”我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

小喵没好气。“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再也见不到?”我一呆,忍不住就哭了起来,眼泪越来越多,怎么也止不住。“呜呜呜,小喵说谎,咩咩才不会骗我,才不会什么见不到,最讨厌小喵了。”

小喵气得又炸毛了。“什么?我说谎?我是谁?我可是天神陆吾!我从来不说谎!”

“呜呜呜我不管,我不要见不到咩咩!”我使劲拽小喵的尾巴。

“你不要哭了!炒得我烦死了!”小喵用力挣脱我,不耐烦地走来走去,最后说:“我把你的咩咩找不回来,你别哭了!”

(三)

咩咩一直都没有回来。

我很难过,怕惹小喵生气忍住不哭,可是心口闷闷地比哭的时候更疼了。

小喵烦躁地甩着尾巴:“不要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好不好,我不是保证过你的咩咩今天就会回来!如果不想她回来看见你的样子担心,你就吃点饭吧!哪,看看,这是你最喜

欢的桃子!”

我摇摇头,表示什么东西都不想吃。我没有说话,害怕自己一出声就会哭了。

小喵不耐烦地从桌上跳到地上,竖着尾巴围着我打转。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个人走进我的房间。我抬头一看,发现是爸爸带回来的漂亮阿姨。

阿姨看我的眼神很凶很凶。“哼,阮清安已经和你爸爸离婚了,你以后的新妈妈是我。识相的就把那该死的照片扔掉。”

他过来要抢我手上的照片。不行,那是咩咩的照片!

小喵跳过来帮我咬她,她用力将小喵一扔:“哼,没人要的野孩子养没人要的野猫,倒也相配!”

我死抱着咩咩的照片不放手,坏蛋阿姨扬起手来给我就是一巴掌。啪地一声,我的半张脸火辣辣的好疼好疼。不行,眼泪快要出来了,我答应过小喵不哭的。

小喵在翻转了个圈跳到地上,喉咙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这是他生气的表示。坏蛋阿姨露出害怕的表情,退后了两步,对我说:“哼,算你走运!”说完生气地走了。

小喵静静地坐到我的身边,乖巧地舔我的手,语气说不出来的安静怪异。“没关系,想哭就哭吧。你的咩咩一定会回来的。”他静静注视着阿姨离去的方向。虽然是白天,漆

黑的瞳孔却反着幽莹的光。

小喵没有骗我,坏蛋阿姨离开没对酒,咩咩果然就回来了。虽然样子有些不同,可那是我的咩咩没错。

“什么咩咩,那是妈妈!”小喵爆怒了。“你怎么这么笨,教了你这么久还是不会!要叫妈妈!”

“哦。”虽然不明白,可是小喵说的话就是真理,绝对要服从。

“不想你的妈妈消失,从今以后只能偷偷叫,绝对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知道吗!”

“哦……知道了。”

(四)

外公来了。

小喵说,只要对那个最慈祥的老爷爷撒娇就好,其他几个可以不用理会。幸好是这样呢,那个黑黑脸的阿姨好凶,我不想理会她。

外公说要看我读书,容易哥哥是我的新老师。那些单词都很简单,我看一遍就认识了。可是小喵说不准我太聪明,我必须要很笨很笨,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是我还是乖乖照

做了。

明明会念的东西,一定要装作什么都不明白的样子望着对方。乱弹琴,乱涂鸦。外公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失望最好!”小喵翘着尾巴得意地说:“你学得越不好,他越失望,就越不会把你带走,你和咩咩就不会再分开了!”

是这样的吗?我恍然大悟。看咩咩的表情也是很开心。既然这样,以后我就一直笨下去吧~!

---------- 完 ——————

大家明白依依为什么有时候会语出惊人了吧,完全是她背后有只腹黑猫妖。

依依和猫妖的故事,等将来本文完结后会另开新文来写。那是另一段奇妙的故事了。

正文27迟到告白

正文27迟到告白 临近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来临了,那就是阮清安的入土为安。这对于阮家来说也是大事,不仅亲朋好友全部到场,

各大报刊也纷纷出动。只是,容家姐弟俩竟然也出席葬礼,陪同在霍嘉声左右。这点让我不能理解。

下葬地点选在西郊有名的一块豪华墓园,不少名流政客都将此作为最后栖息之地。阮家对墓地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对霍嘉声多了几分好感。

阳光明媚温柔可爱,下葬过程中没有什么波折。霍嘉声有条不紊主持着一切,冰冷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入土之后是封墓,所有亲人聚集到墓前静哀三分钟。

而此刻,我牵着依依的手,站在自己的墓前,看着霍嘉声给我留下的墓志铭:愿你的灵魂永远与我同在。

霍嘉声神色严肃,面目紧绷,盯着我的遗照,忽然喃喃地开口:“清安,我在这里,我在看着你,你知道吗?”

我没有做声,面色平静。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在看着我,我知道。我在看着你,你不知道。

葬礼正式完成以后,就是记者骚扰人的时间了。大批的狗仔队涌进来,闪光灯一阵晕眩,争先恐后地发问。

“霍先生,请说说您的感想吧。”“您是否后悔与霍太太离婚了呢?”“您身边的这位小姐是您现在的恋人吗?”“你们进展到如何地步?”“前几日拍到您与这位小姐逛街

兜风,那时您就与霍太太感情不和了吗?”“您是否有再婚的打算呢?”“听说霍太太是香港阮家的子女,您事先是否知道?对此如何感想?”“有消息说阮家要要走您的女儿,

您打算作何处理?”“霍先生如果打算再婚,是否会决定将前妻的女儿送走?”“您和阮家小姐的婚姻,是出于爱情还是出于事业的考虑呢?”

霍嘉声一直沉默不语,所有的问题都是由林叔牢固地挡在前面,坚定地说无可奉告。一直听到最后一个问题,忽然转过头来,抢过某位记者的话筒,面无表情面对镜头。

“你们听好。”霍嘉声的声音低沉而温稳,隐含锐利。“我霍嘉声一生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清安。清安是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说完,他将话筒随意一丢,扬长而去。

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一直紧挨着他身边满含忧伤的容羽愣住。阮家人都是一怔,乔南深深皱起眉,而我也完全呆住。

这算什么?事到如今,霍嘉声还说这样的话,到底算什么!

他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的爱我,当初就不会让我在霍家吃尽苦头,不会对我受到的痛苦视而不见,不会毫无怜惜地伤害我,更不会在我尸骨未寒的时候陪着容羽。

必须承认,他说最爱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有了动摇。如果他说的是真话,我现在会很幸福,即使已经死了也无所谓。可惜那是谎言。

回到霍家,霍老太太再也忍不住满心的怒火,阮家人还在一边就开始大骂。“嘉声,你疯了!当着那么多记者的面说你这辈子只有一个妻子,那岂不是说你不会再娶?你年纪轻轻地,就想绝后?”

霍嘉声眼波平静。“我有依依就够了。”

霍老太太气得发晕。“依依又不是男孩,怎么帮霍家传宗接代!我不管,你明天就发布记者会告诉大家,你今天只是哀伤过度说胡话,并且在三个月内就会和容羽结婚!”顿了顿,霍老太太想起容羽从没有正面回应过霍嘉声的感情,低声细气又对容羽说:“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如今这时候也找不到什么好女人应付局面了,你和嘉声相识那么多年,就当帮帮嘉声好么?”

容羽微微一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慵懒的目光包含鼓励,期待霍嘉声发表意见。

然后霍嘉声只是淡淡看着容羽,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正文28葬礼结束

容羽脸色顿时煞白,阮诗婷见状立刻嘲笑道:“弄了半天,原来是有人自作多情。”

容羽失魂落魄没有说话,容易冷笑道:“总比有些人不请自来、赶都赶不走要好。”

阮诗婷脸色一变:“你在说谁?”

容易笑笑,闭口不言。

阮诗婷冷脸追问:“有胆量就把话说清楚,你说谁赖着不走?”

乔南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冷静,她一甩胳膊,脸色不善咄咄逼人。“姓容的,我们阮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欺负的。有本事你有把话说清楚,究竟谁赖着不走?”

容易依然只是笑,眼里的嘲笑清楚明显。阮正声渐渐不悦,出声阻止:”诗婷,我们住在别人家里,今天又是清安的葬礼。死者为大,如果你还对这个姐姐有一点感情,就少说两句。“阮诗婷还是气呼呼,却只能讪讪地闭嘴。

阮正声又道:“容公子,你父亲在商场上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不要因为自己的无知就随便为你父亲招来敌人。“这句比起阮诗婷的谩骂威胁不同,俨然是冰冷尖锐的警告。容易的笑容瞬间消散,退了一步,语气闲散。”OK,我会注意自己的言辞。可是别人欺负到我头上时我也不能不反击,伯父你说是吧。“阮仕谦上前一步:”对不起,令妹管教不严,是我这个哥哥失职。“虽然是道歉的话,却说得优雅柔和从容闲适,宛如最高贵的王子。

容易皱眉,不再说话。

霍老太太还有话想念叨,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个适合发飙的场景,只好说:”感谢大家今日出席。大家也都累了,都回房休息吧。嘉声,容小姐不舒服,你扶她上楼休息。希望休息一晚后,明天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霍嘉声没有多做反驳,只是对容羽伸手,声音温和。”你累了,我送你回房吧。“容羽点点头,将手递到他的手上,两人携伴上楼。没有争吵,没有间隙,他们永远是如此默契,是世界上彼此最契合的一对。

容易嗤了一声,朝外走去。”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约会,大家失陪。“他挥了挥手,就这么走出霍家大门,也没人会去管他要去哪里。

依依打了个哈欠,软绵绵倒在我的怀里。小孩子容易困,她倒在我身上的一刹那就睡着了。

我扶着依依,觉得有些无奈又好笑。这个世界无论什么都让我觉得很失望,幸好我还有依依。摇摇头,对众人说:”依依困了,我带她回房睡觉。“阮正声却朝我伸手。”今晚让依依和我一块睡吧。“我一怔,本能地抓紧了依依,心里不愿意。的确,作为祖父,阮正声对依依慈爱非常。可是作为父亲,他对我比对待陌生人还冷酷。不说别的,当年乔南在我和阮诗婷之间做选择时,就是阮正声说了一句:阮家的女人和路边的孤女,你选哪个?路边的孤女,他就是这么称呼我的。我不是圣母,至今为止我都在为这句话耿耿于怀,无法原谅。

阮正声看出我的犹豫,冷下了脸:”风小姐,霍嘉声似乎给了你很大的权利,很是纵容你的无礼举动。可你切切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作出得意忘形的事!“我抓住依依的手抓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抓紧。阮正声不会伤害依依的,何况现在是霍嘉声的地盘,他应该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心一横,将依依交给阮正声。阮正声接过依依,立刻眉开眼笑,哪有商场上雷厉风行的雄狮风范,全然是个得到宝物的老头子。

阮诗婷见状眼馋,抓着阮正声的手臂摇晃:”给我抱抱,我以后可是这孩子的妈妈。我要抱!“看着阮诗婷一会儿去依依的脸蛋,一会又去将依依的手臂摆出各种姿势,玩得开心。我隐隐又为刚才将依依放手的事情后悔了。

正文29危机产生

正文29危机产生 阮正声抱着熟睡的依依朝房间内走去,我抬步跟上去,一个人挡在我面前,抬头一看是阮仕谦。

“风小姐。”阮仕谦温和微笑:“我想买些日用品,可以请你带我去超市吗?”

我心焦不已,眼神不住地往楼上房间的方向瞟,眼见阮诗婷竟然也跟着上了楼,更是不安。阮仕谦回头望了一眼,淡笑:“爸爸不会吃了依依。至于诗婷,我承认她是被宠坏

了些,但是请你放心,有爸爸在,诗婷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温和言语宛如卫风,轻易化解了焦急。

阮仕谦不愧为阮仕谦,永远是一眼就能看出人心所想。我无可反驳,阮仕谦已经拉开霍家大门做了请的姿势,我只好走了出去。

阮仕谦出门直接去车库取车,我嘲笑他:“阮少爷,最大的超市离这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有必要开车么?莫非有钱人家的孩子如此娇生惯养,连走个十分钟的路程都会觉得

累?”

阮仕谦拿钥匙开车门的动作一愣,怔怔看着我,漂亮的眼睛里有着迷茫。

我也是一怔,自知失言。我知道自己说得过分了些,大有针对的意味在里面。果然阮仕谦温和柔声问我:“风小姐似乎对我有很大成见?”

我一惊,扭开头去。“没有,是你的错觉吧。”过去受阮家的打击太大,以致现在我无法对阮家人平心静气地说话。这点习惯实在不好,我必须改掉。我已不是阮清安,我是

风琳。“我看不惯所有骄纵的富家子弟罢了,如此而已。”

阮仕谦微微一笑,关上车门,美丽的眼睛温和地看着我,款款向我走来。“我也不是不能走路,以前上学的时候来回都是步行。走吧,你带我去超市。”

我不知道摆什么脸色,只好不看他的脸,快步走在前面,大踏步赶路。

阮仕谦的气力却比我大的多,身形析长步子迈得大,不费吹灰之力就走在了我的身边,微笑与我搭话。“看出来风小姐很关心依依,我替清安感谢你。”

我不自觉地又想要冷笑。阮仕谦算什么身份,凭什么替我感谢别人?当年阮诗婷抢我的男人,他跟在身后欺负我虐待我。阮家没有一个好人,我恨不得他们快点消失到天边。

大概是我的表情再次泄露想法,阮仕谦温和微笑道:“看来不是我的错觉,风小姐真的很讨厌我呢。”

我迅速低下头,掩饰表情,淡淡说:“没有。”

阮仕谦轻笑,仿佛宠溺又像是无可奈何,然后他俯*,与我平视,直直看进我的眼睛,语气柔和而坚定。“你害怕我。”

我更讨厌他了。恶狠狠瞪他一眼,快步跑到前面,再次把他远远地丢下。

阮仕谦没有追上来,他保持着平稳的步伐跟在我身后,不管我的速度有多快,始终紧跟在我身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他就是这种格,将猎物忽紧忽松地捏在手心慢慢玩弄,

让猎物焦虑胆寒,是他最快乐的事情。

然后,我听到他在身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淡淡问我:“你和阮清安,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一惊,回答仍然镇定自若:“她是我雇主的前妻。”

阮仕谦笑得十分温柔好看。“不要兜圈子了,你直接告诉我,你和清安是否早就认识?”

我也笑给他看:“阮家财大势大,若我真和前任霍太太有什么关系,你们自然能查出来,何必要我说。”想查就去查吧,就算查翻天也不可能查出什么来。阮清安和风琳本

就是没有交集的两个人。

阮仕谦弯起眉,露出淡淡地似是忧郁又像迷惑不解的表情。”这就是我最无法理解的地方。据我的资料,你是顾家小少爷的情妇,为人怯懦内向,生活圈子很小,跟清安不

可能相识。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面无表情:“不是说了吗?本没有关系!”

阮仕谦摇摇头,无奈而宠溺的笑。“如果没有关系,讨厌一切陌生人的依依怎么会对你百依百顺?如果不是清安告诉你了什么,眼里容不下女人的霍嘉声怎么会对你如此宽容

?还有你的小动作你的说话方式你的爱好你的一举一动,和清安是那么相似。我简直要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了。”

我耸肩:“巧合而已,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

阮仕谦依然是微笑。“对,那些都是巧合。可是你如何解释为什么会怕我?只有一个答案,就是清安告诉过你,我是个坏人,我囚禁她,虐待她,甚至……占有了她。”

我捂住耳朵大声尖叫了起来。阮仕谦怎么可以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那件可怕的事情!拥有相同血缘的兄长强占了亲妹妹,而如今看来他却一丝悔意也没有!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眼里深深地埋藏着恶毒。恨意和恐惧蔓延全身,我无法控制。

阮仕谦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唇角微扬,露出洞悉一切的微笑。

“你是个魔鬼。”我想要恶毒地诅咒他,说出来的话却苍白无力。

阮仕谦语气温和:“你不必紧张,我只是和你开玩笑。”

我依然是恶狠狠看着他。

阮仕谦温和微笑。“你被我吓到了?真是抱歉。其实是我被你吓到呢,因为你和清安真的是太相似,所以才说谎话吓吓你。你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我戒备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么主意。、

阮仕谦拍拍我的肩,神情轻快。“不是要带我去超市吗?快走吧。”

正文30新朋旧友

正文30新朋旧友 结果变成阮仕谦在前面走,我在后面小步跟着的局面。

我已经极力想要忘记那些遥远的过去,而阮仕谦的出现却强硬撕破我的自欺欺人。曾经一幕幕屈辱难堪的往事浮上心头,呼吸不由变得急促。

商场就在小区门口,一楼二楼是超市,三楼以上是各种名牌专柜。上自动电梯的时候,有人从后面推了购物车莽撞冲过来,阮仕谦顺手将我拉入怀中,轻巧躲过了购物车的袭

击。

他的呼吸就在我耳畔,他的手臂温热有力。我浑身剧烈地颤抖,阮仕谦微笑,在我耳边说道:“怎会这样怕我?我是吃人的野兽吗?”

我没有说话,剧烈挣扎想摆脱他。他却用力将我按住,在我耳边亲昵轻语:“不要乱动,你看大家都很羡慕我们呢。”

我朝周围一看,果然周围几个年轻少女用满是羡慕的眼神望着我,而望着阮仕谦时更是满眼红心,彼此兴奋交谈,我听到他们说“好羡慕”之类的话。

的确,阮仕谦温和俊朗,举止优雅,个更有细心体贴的一面,简直就像是童话中完美的王子。只有我知道这个人亲和的外面下隐藏着多么可怕的内心。他可以用一边温柔的

笑着,一边做出最残酷的虐待。阮仕谦本是个魔鬼。

我用力摆脱阮仕谦的手腕快速往前走。虽然我已经换了一个身体,昔日阮仕谦加诸在我身上的伤痕烙印也已消失,但那些痛苦与恐惧却深深印刻在灵魂中挥散不去。无论我怎

样努力镇定,始终无法心平气和面对他。

阮仕谦保持着一贯的温和微笑,再没有说什么多余的话。

一楼和二楼的凡物当然没有什么能入得了阮少爷的眼,我们上了三楼直奔服饰专柜,阮少爷打算买一些换洗的衣物。柜台小姐推荐出时下最流行的款式,阮仕谦只是淡淡看了

一眼,就让柜台小姐帮忙包起来。

我不禁皱眉。那样的材质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好,可是对阮少爷来说还是过于糙。以前他可是绝对不碰这样的廉价衣饰。

阮仕谦一直在观察我的反应,于是微笑道:“你有什么话想说?”

我忍不住开口:“阮少爷,这样的凡物恐怕入不了你的法眼,你的衣服还是请专人订做的好。”

阮仕谦笑道:“你真的很像清安。以前清安也是这样,喜欢用鄙视的眼神看我,说话的语气总是充满讽刺。好像出生富贵就是一种罪,注定要遭人奚落。我是阮正声的儿子,

这是错误吗”

我本能地就想反驳,想起当年阮家给我的痛苦,我想用各种冰冷的话来反击他。欲言又止,最终我只是叹气。“也许错在于我,我至是妒忌。”

一瞬间,阮仕谦看我的表情很微妙。眼中深邃一闪而逝,他开口刚要说什么,一个惊喜的声音叫住我。“风琳!”

我和阮仕谦一起回头,看到一个打扮得体,一看就知道是富家子弟的俊秀男人朝我走了过来,白皙的面容写满微笑。“风琳,我就知道你在这里。我去顾宅找你几次你都不在

,顾浩说你失踪了,你和他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莫名看着他:“你是哪位?”

出乎我的意料,阮仕谦却是认识这个人的。他走到我的身边,微笑着向我介绍:“这位是顾氏集团的大少爷顾郁,你不认识他了吗?你和他的弟弟顾浩纠缠了十一年。”

顾浩?我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努力回忆,想起某个下午我死后重生为风琳时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好像就是顾浩。如此说来,那个顾浩和眼前的顾郁都是现在这个身

体的旧识?

我在发呆,那个叫做顾郁的男人已经伸手来抓我。“风琳,如果你不想回顾浩身边,那就跟我回去吧。”

我正要闪躲,阮仕谦却先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不好意思,她似乎已经把你们给忘了。请你们不要再来骚扰她,她现在的男朋友是我。”

顾郁闻言一怔,我也愣住了。

顾郁立刻看向我,眼神锐利。“风琳,他说的是真的?”

我迅速在大脑里做了一番权衡。以我对阮仕谦的了解,他一定是把我当做了有趣的猎物。不管我是否认还是躲避,他都不会放手。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不想再牵扯进这个身体

原主人的前尘往事之中,能摆脱掉是最好的。

于是我点点头,回答:“没错,就是你看到的这样。”

31-35

番外:顾浩的独白

番外:顾浩的独白 “阿浩,我和你父亲要离婚了。”

母亲沉痛的话语并没有给年幼的顾浩带来什么影响,因为父母相处并不和谐,离了也好。

记忆中飞母亲总是神经质地查探父亲的花边新闻,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哭闹不休。作为名正言顺的霍太太,她有权维护自己的利益,别人不能批评她什么。但父亲无法忍受,顾浩也早已无法忍受。所以终于走到离婚这步。

签离婚书的时候,母亲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平和。没有任何的抱怨诅咒,她只是淡淡对顾浩说:“早知如此,我情愿做情妇也不会和你爸爸结婚。”

那时候的顾浩并不能理解母亲是什么意思。直到一个月后父亲带回来一名少年,说是自己是哥哥。

顾浩花了很久时间才明白,这就是所谓的私生子。

对顾浩而言,正室私生没有区别,然而这对别人显然有天和地的区别。

首先是顾郁,这个本该是哥哥的少年,从来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淡漠地称呼自己为少爷。

其次是顾郁的母亲,从辈分上来说是后妈,却对自己卑躬屈膝如奴仆。

然后是父亲,总是深深望着自己,用满含期望的眼光说:“你才是顾家的嫡子,顾家只能由你也必须由你来继承。”

结婚和不结婚的区别有这么大吗?顾浩此时还没有对结婚产生抗拒,他只是想着,将来必定一心一意只爱一个人,那么就不会有正室私生的区别。

后来,父亲终于把哥哥的母亲娶了进来。顾浩并不反对。那是个甜美柔弱的小女子,和父亲十分相爱。然而只是三年,三年的短短时间让这个甜美柔弱的女人变成面目可憎的怨妇,义正言辞驱赶父亲身边的女人,约束父亲的一切人身自由,走上母亲的老路。

“如果没有结婚就好了。”三年后,父亲说出了与母亲相同的感悟。

是结婚的错吗?顾浩不经意间开始留意相关话题。发现结婚和爱情完全是两个概念。爱情只要有爱就可以,而婚姻却有太多的责任。爱情最大的敌人是不爱,婚姻的敌人却多得没法数清。

套上了法律的枷锁,一切都变得冰冷利益化,离婚的理由有太多太多,婚姻的枷锁使许多原本单纯的感情变了质。

在这个时候,顾浩爱上了风琳。

曾经有位友人对顾浩说,难以想象结婚之后,每天必须回家,每天必须面对同一个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男人大多是热爱自由的生物,顾浩也不例外。他并不抗拒每天回到有风琳存在的那个家,但他抗拒结婚。

顾浩看过太多太多的例子,有许多原本相爱的人,套上了婚姻的责任,变成了为了生活而生活的伴侣。在婚姻中,爱情显然不是第一位。顾浩不希望风琳被改变,也不希望自己被改变。

顾浩坚信自己对风琳的爱情是忠诚的,他用实际证明了这点。十一年来身边莺燕无数,顾浩独钟于风琳。为了风琳他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风琳想要结婚。

“阿浩,我们结婚吧?”每次风琳用小鹿般期待又不安的眼神望着顾浩,顾浩就觉得心情沉重。

如果结婚,爱着自己的这个风琳就会消失了。随着年纪的增长,看了太多太多,顾浩越来越有这样的感觉。结婚两个字如同魔咒,将他日夜吞噬。

“顾浩,我想要有个自己的孩子。”怯怯望着顾浩,风琳终于鼓起此生最大勇气说出了这样的话,却如同导火索,引发了顾浩心中最大的不安。

他们之间几乎不可能有小孩。风琳体质不好不宜生产,而第一次的流产手术更是引发了习惯流产。这是顾浩的秘密,他隐藏着不敢让风琳知道。是自己的错误决定使得风琳没办法生小孩,风琳知道了一定会恨自己。

“你和我结婚只是为了小孩?”顾浩故意扭曲话题。

“当然不是!”风琳满是委屈。

顾浩假装没有发现风琳的委屈,若无其事仓皇逃走。他知道自己不该就此逃走,但他无法面对风琳对孩子如此渴望的脸。

而结果是,风琳最自己渐渐失望,竟然怀疑顾浩不爱她。

这真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如果顾浩不爱风琳,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十一年!如果一张结婚证书就能保证爱情,那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离婚的人了。

关键在于风琳对自己没有信任。如果不解决信任问题,即使给了她最想要的婚姻,他们之间仍然会走上离婚那一步。

顾浩加倍对风琳好,对她予需予求,但只是徒劳。风琳本不相信自己。只要报刊杂志编造自己的花边绯闻,风琳必然露出悲伤眼神。

另一层危机则是,顾郁在追求风琳。尽管对风琳深爱着自己的这件事情很有把握,顾浩难免辗转不安。

顾浩打算下猛药试试激将法。决定找个女人在风琳面前表现亲热,等风琳吃醋,他就把那女人丢掉,趁机向风琳表白心意。

但他低估了风琳的自卑,在情敌面前,风琳不仅没有醋意,更是卑躬屈膝如同一个下人。

顾浩终于发火:“风琳,你当自己是什么!你有没有爱过我!”

为什么可以不吃醋?为什么要做到那样卑微。风琳跟着顾浩,难道只是为了钱吗?

本想爆发心中已久的愤怒,却在看到风琳的苍白脸色失去了声音。无论如何也没法伤害眼前这个……这个自己捧在手心里,呵护了十一年的女人。

必须找个地方恢复冷静。顾浩摔门而出,却在半路上接到秘书的电话。自己唾手可得的一份秘密合约被大哥顾郁从中破坏,眼看到手的钱飞了不说,连顾氏企业都要赔进去。

窗外暴雨是令心情恶劣,在公司通宵奋斗一夜仍是完败,顾氏岌岌垂危,只差宣布破产。

日上三竿才带着疲惫与颓然回到家,顾浩告诉自己必须振作。自己不能倒,因为还要让风琳有所依靠。用温和替代焦躁,极力掩饰自己的真实心情,但接至而来的却是那始终都摆脱不掉的魔咒。

“顾浩,我们结婚吧。”风琳期盼看着自己,眼神如鹿。

但他拿什么来结婚?没有信心,没有钱。只有恐惧和挫败。这样的自己怎么能结婚?

顾浩打翻了茶几:“你就不能不要提这个话题?!”

如顾浩所愿,这次风琳简单就闭嘴。

之后一段日子趋于平静,风琳没有再纠缠结婚话题。但却食难下咽经常呕吐。本以为是怀孕,经医生检查却是焦虑症。

不用问为什么,顾浩也明白风琳患病的原因。明明彼此炽烈相爱,却又残忍地彼此折磨。找不到诉说爱意的正确办法,爱却得到的是伤害。

为了令风琳放松心情,即使资金周转不够顾浩还是奢侈买了条宝石项链。没想到换来的话语却是风琳一句决然的分手。

“分手,好啊。现在就可以离开这个屋子,没人会拦你。呵,离开这里以后,我倒好奇谁还会要你。”

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真正想说的不是这些伤人的话语。可是为什么却找不到正确的办法来诉说爱意,为什么只能用残忍的言语来掩饰内心害怕失去的恐惧?

“你你已经快三十岁,身材臃肿,皮肤又差。床上功夫实在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待人处事又笨的要命。你倒是说说看,除了我,谁会要你。”

几乎在说完这些话的同时就后悔了,所以风琳转身跑掉的时候,顾浩同一时间追了出去。

但是他看到的一幕却是风琳与顾郁相拥,夜色明亮如此和谐。

顾浩退后一步,隐去了路灯下的黯淡身形。伸手轻轻捂住口,他有没有告诉过风琳,他也有孩子气脆弱的一面,他也会心痛?

第二日风琳终于回到家来。顾浩心伤些微愈合,本以为风琳甩了顾郁最终爱的是自己,但她却是为了钱。

钱?风琳跟着自己难道就只是为了钱?顾浩忽然很想大笑。并不是笑风琳的贪婪,而是笑自己……即使用尽一切钱财也想将风琳留下的自己。

可是,自己已经没有钱了。

顾浩忍不住试探道:“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能让我高兴,一切都好谈。”

请你过来说爱我,只需要一个字,我愿意倾家荡产失去一切,唯愿和你相守到白头。

风琳跪了下来:“求你救救我哥哥。”

钱和爱情之间,风琳选择了钱。顾浩彻底失望。“风琳,你把你自己看得太*,把我对你的爱看得太*。”

“我已经没有钱了。”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最后一次机会,作出选择吧。风琳,如果不是我误会了,如果你是真的爱我,那么就作出选择吧。即使没有钱,也留在我身边。

然而风琳却犹疑地,迈出了霍家大门。

一切结束了吗?就这么是结束了吗?

不,还没有!这不是最后的绝望,顾浩告诉自己,他还可以追出去,利用多年的情分让风琳留下来。不顾自尊也好,自己想要的只是和风琳在一起。

奔波一夜,到处都找不到风琳,试探去了顾郁家,却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发现心心念想的人。

这次,是真正结束了。顾浩听见了心碎的声音。

选择顾郁才是对的,破产的自己已经无法带给风琳所需的幸福。与其两个人痛苦,不如促成现状。

“我现在已经是穷光蛋,你撇开我投奔顾郁是再正确不过的。”故意作出的冷漠假象,是因为明白风琳这个傻瓜只要得到一点点温柔就会执着不舍。既然是分别,那就干净落。

顾浩将风琳推到顾郁怀里,心里默默祝愿他们幸福。当他踏出门的那一刹那,丝毫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明天又是怎样一个未来。

正文 31只是游戏

正文 31只是游戏 顾郁露出吃惊的神色,澄澈的黑瞳微微睁大,似乎不怎么能相信现实:“你终于决定要离开顾浩了?”

我点点头。

顾郁大喜,一把抓住我的手,简直当阮仕谦不存在。“那你跟我在一起吧。”

阮仕谦少有地被人无视,此刻却意外地没有皱眉,轻轻抬手就阻止了他抓我的手,好脾气地笑道:“对不起顾大少爷,我说了,这是我的女人。”

顾郁好像这时候才发现阮仕谦的存在,睁大眼睛看着他,微微迷茫,想了一会,才不情不愿地收回手。转头又问我:“你现在住在哪里?是阮家吗?”

他热切看着我,而我却并不想回答。如果让这个顾郁知道我住在哪,说不定他会找上门来。我实在不喜欢麻烦。

阮仕谦拥住我的肩膀,用力把我拉向他,淡淡反问:“你说呢?”

阮仕谦没有说实话,也没有说谎话,这是他一贯的把戏。顾郁却把他的回答当做肯定了,满意地点点头,看看手表,略为踌躇,继而对我说:“风琳,我现在有点事情必须马

上去处理。你再忍耐一会,我马上就去阮家接你。”

我没来得及回答,顾郁已经挥挥手飞快地走远。

一时间我有些无语。阮仕谦已经明白地说明我是他的女人,这个顾郁竟然像是没听到一样,还说什么要到阮家去接我,真是旁若无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我忍不住问道:“这位

顾少爷是不是脑子不太好,听不懂别人的话?”

阮仕谦握住我的肩膀微微用力。“你不要被他的外表所骗。顾家小少爷明果断有气魄有手腕,照样栽在顾郁手里翻不了身。”

“顾家小少爷是?”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阮仕谦一笑,目光凌锐仿佛洞悉我所有的想法。“就是顾郁的弟弟顾浩。你和顾浩在一起十一年,连这个都不记得了吗?”

被他戳中心虚的地方,我一怔,用力打开他放在我肩膀上的手。“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无关。”

阮仕谦微笑看我。“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怎么会和我无关?”

我冷冷道:“阮少爷,我不喜欢你,要玩游戏请找别人。”

阮仕谦笑得温柔。“可是我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你抛弃过去隐瞒身份,如此遮遮掩掩混进霍家是想做什么?若说是想攀龙附凤打霍嘉声的主意,顾家两兄弟不比霍嘉声差。

若说是想窃取什么商业机密,你还不够格。”

我语带讥讽。“我想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阮少爷你应该不是在为霍家担心吧?”

“怎么会!霍家会变成什么样,我完全不关心。“阮仕谦直直看着我。”我只是纯粹地对你感兴趣罢了。怎么样,和我在一起吗?”

我转身就走:“我说了我不喜欢你!要玩游戏请找别人!如果你要对霍家说出今天的事也没关系我无所谓。我没有什么可遮掩的!”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风琳。”阮仕谦伸手,从身后用力拧住我的手腕,狠狠把我抓回去,强迫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平静的黑眸里没有一丝笑意。“虽然不明白为

什么,可你混进霍家是为了依依对吧。如果你让我不高兴,我保证,你想要做的事情不会成功。”

正文 32猴子称大

正文 32猴子称大 我的心情立刻变差。没有勇气反驳,也不愿意就此妥协。冷冷地没有给阮仕谦好脸色。回程的路上走得飞快,阮仕谦倒是好脾气地只是微

笑,一切稳*胜券。

回到霍家,又出现了新的麻烦。气氛压抑而微妙,下人全部垂着头站到一边,阮诗婷脸色冷厉,依依抱着猫咪跪在客厅中间,低垂着头,不安地发抖。

我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让依依跪着?”

阮诗婷扬起冷厉的眉哼了一声:“这孩子真是不像话,竟然在我的床上放碎玻璃!幸亏我发现得早,不然的话……这孩子真是太没家教了,也难怪,没*孩子嘛。阮清安死了,

我就是这孩子的母亲。我今天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一顿!”

……我还没有死呢!

我迅速上前将依依从地上拉起来。猫咪从依依的怀中跳了出来,喵了一声围在我的脚边打转。依依抬头看见是我,雾气迅速迷糊了眼睛,软软地任我拉着本站不起来。“咩

咩,我没有……”小小柔弱的一声辩驳,刺痛了我的心。我将依依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心里难过极了。

阮诗婷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我在教训自己的小孩,你好大的胆子敢管我的事情!”

我环顾周围一圈,冷冷问:“霍先生在哪?”自己的小孩在自家的地盘被虐待,他竟然不闻不问?当他是死的啊!

也许是我的脸色比较吓人,仆人都瑟缩成一团,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答话。林叔就站在一旁,冷漠有礼貌地说:“少爷陪着容小姐出门散心了。”

很好,老婆还在葬礼阶段,孩子被外来的人欺负虐待,他霍大少爷竟然有闲情陪着情人逛街!

我顿时怒火冲天,把依依抱在怀里要往楼上走,阮诗婷急急冲过来拦住我,脸色凶得可怕。“我忍你很久了!你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保姆而已,丝毫不把主人放在眼里!这

是我们家的家事,你给我把孩子放下!”

她气焰嚣张脸色如炭,若是十年前的我只怕要被吓住。但如今我是一个母亲。依依紧抓着我的衣襟,身体微微发抖,我不由得抱紧了她。看她身边,问道:“阮老先生呢?”

阮正声如此疼爱依依,难道也任由阮诗婷胡来?

又是林叔回答我:“刚才阮先生接到电话,阮家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他已经赶回去处理。”

我点点头,原来如此。于是看也不堪阮诗婷,直直要回房间。阮诗婷厉声喝道:“你这个保姆真是好大的派头,看来不教训你一顿,你恐怕真是无法无天了!霍家若是没有家

规,那就由我来教训你!来人,拿藤条来!在霍家,犯错的人在申诉之前都要挨上十鞭!”

我转过头来直视阮诗婷,想到过去自己曾经对她有过畏惧,如今想来真是好笑。我淡淡看着她:“阮小姐,你的礼仪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这个词?”

阮诗婷一愣,还没答话,我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就是说,主人不在家,某个耍猴戏的大摇大摆地出来显摆折腾。”

阮诗婷脸一黑:“你说我是耍猴戏的——”

我丝毫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而快速地说:“不把主人看在眼里、没家教的人我看你是吧。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白吃白喝赖在阮家,妄想执行起主人的权利来了

!在霍家的地盘打霍家的人,你有没有把霍家的人放在眼里?”

阮诗婷高声尖叫:“姓风的,你被解雇了,你给我滚!”

我语气平淡。“付我薪水的不是你,你没有资格叫我滚。”

阮诗婷已经气到脸变形了,巡视周围仆人一圈,胡乱指我:“你们眼睛瞎了啊,还不快把这个嚣张蛮横的女人赶出去!不听我的话是吧,等霍嘉声回来,我要他把你们全部解雇了!”

仆人你看我我看你,倒真有被阮诗婷凌厉气势吓到的。于是有几个人犹豫地迈开步子准备来抓我。林叔不动声色淡淡说了一句:“不好意思阮小姐,您只是我们的客人,这里

也是霍家不是阮家,您没有权利随便把我们的人赶出去。一切事情还等少爷回来定夺。”

阮诗婷脸色几变,呛声道:“好、好!你们一个个下人都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赶快把霍先生请回来,我要他看看自己都养了群什么养的奴才!”

阮诗婷的气势倒也真能唬住几个人,早有软弱怕事的下人打电话给了霍嘉声请他快点赶回家。沉默煎熬的半小时过去,霍嘉声终于出现在大门口,身旁自然是满脸忧容的容羽容小姐。

霍嘉声瞪着一屋子的人,冷冷问:“出了什么事?”

阮诗婷冷哼一声:“霍大少,你养的好女儿,在我床上放碎玻璃。你家的好保姆,对我大呼小叫还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们霍家的家规如此混乱,叫我怎么能够放心把依依给你们抚养!”

霍嘉声看了阮诗婷一眼,慢慢走过来审视我怀中的依依。依依已经睡着了,柔软的小手还紧紧拉着我,微皱起的眉隐含着不安。霍嘉声淡淡地皱起眉,只是一瞬,漆黑的眼中

迅速划过几许不明痕迹,然后他*过依依红扑扑的脸颊,轻轻摇晃着依依的手臂。“依依,醒来了。爸爸有话对你说好不好?”

依依嗯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看见霍嘉声,委委屈屈地叫唤:“爸爸。”

霍嘉声难得微笑,语气也比平常柔和。“依依乖,告诉爸爸,阿姨说你在她的床上放碎玻璃,是真的吗?”

依依的眼睛再次蒙上一层雾气。“我没有……”

我立刻冷声反问:“我很想知道,一个四岁的小孩怎么去找到碎玻璃,又怎么能想到把碎玻璃放在别人的床上?”

霍嘉声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阮诗婷立刻高声道:“你是怀疑我说谎也对,小孩子怎么知道要把碎玻璃放在别人的床上,说不定就是有人教她的!”

霍嘉声淡淡道:“阮小姐,你为什么一口咬定是依依把碎玻璃放在你的床上?你亲眼看见了吗?”

阮诗婷语气停滞了一下:“那倒没有,不过……”

霍嘉声立刻皱起眉:“你没有亲眼看见,为什么就一口咬定是依依干的!还这么大张旗鼓要执行家法,你们阮家的家法就是不搞清楚事实胡乱冤枉人?”

霍嘉声确实有几分威严,他脸一黑,阮诗婷微微被吓住。阮诗婷立刻也软了下来,但口气依然强硬:“我才没有冤枉人!那时候只有依依去过我的房间,鬼鬼祟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霍嘉声又低头去看依依:“是真的吗?你去过阿姨的房间?”

依依先是摇摇头,然后才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霍嘉声脸色有些不好看,语气还算柔和。“你去阿姨的房间做什么?”

“那不是阿姨的房间……”依依软软小小的声音抗议着,霍嘉声微微一愣。听到依依继续轻轻说:“那是咩咩……是妈*房间……”

霍嘉声完全愣住,握着依依的手,双眼失了神。

依依小小摇晃着霍嘉声的手臂。“爸爸,不要把妈*房间给别人住好不好?那是妈*房间,只能给妈妈住。爸爸,好不好?”

阮诗婷在一旁冷声道:“原来如此,不想让我住阮清安的房间,所以才把碎玻璃放在我床上是吗?动机有了,作案时间也有,要说目击证人就是我自己,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霍嘉声漆黑的眼眸里升起怒气,语气沉凝:“你给我闭嘴。”淡淡的语气却叫人心惊,阮诗婷吃了一惊,不安地往后站了站,意外地竟然没有再呛声。

霍嘉声是不可能对着客人发火,尤其那客人还有不小的后台。于是他沉声道:“阮小姐,既然你住在霍家,就请你守霍家的规矩。林叔,帮阮小姐再收拾一间干净的客房,请她尽快搬过去。”

阮诗婷气恼地瞪大眼睛想要回嘴。霍嘉声冷冷扫她一眼:“以阮小姐的年纪和经验,恕我没办法把依依交给你。你若住够了就尽快回霍家吧?”

阮诗婷愤愤不平还想说什么,旁边一直沉默忧虑的容羽大小姐忽然轻轻出声:“嘉声,你拒绝我,是不是就因为放心不下依依?”

我一愣,霍嘉声也淡淡皱起眉没说什么。容羽平静地说道:“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爱一个人还要学会牺牲。依依是你的孩子,身上也有你一半的血,我会尽力去接受她,学着做一个好母亲。嘉声,我们在一起吧。”

正文 33真心假相

正文 33真心假相 容羽微笑,看着霍嘉声的眼中充满包容与爱。为了和嘉声在一起宁愿做后母也可以,连我都要为她这番说辞感动了。不料霍嘉声却淡淡道:“容羽,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容羽愣住,而我也再次愣住。容羽急急道:“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在顾虑些什么?我知道我过去的态度伤害过你,你怕我只是随便说说?嘉声相信我,我是真的爱你。不要

再折磨我,也请你不要再折磨你自己。”

霍嘉声语气平淡。“我以为我昨天面对记者就已经说得很清楚。我的妻子只有清安一个人,我爱的也只有清安。容羽,谢谢你爱我,我只能对你说对不起。”

容羽瞪大漂亮的眼睛,睫毛微颤如蝴蝶。“不,你在骗我。你在报复我当年那样轻慢对你。你在报复我对不对?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不要不理我。”

霍嘉声语气温和。“容羽,不要轻贱你自己,你很优秀,还有很多人喜欢你,没必要为了我失掉你自己的尊严。”

容羽语声破碎。“不,那些都是别人,我爱的只是你啊。”

霍嘉声淡而无奈地回答:“可我爱的只是清安。”

那样轻柔的话语,突然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午后,他也是在我耳边如此轻轻对我说:“清安,我爱的只有你。”

只是一句不经意的话,立刻打乱我的思绪。我呼吸不平稳,迅速低下头。那不过是谎言罢了,事到如今,我竟然还会因为他随便的一句谎言而摇摆。霍嘉声口口声声说爱我,

他眼中看到的心中想到的却本只有容羽。阮清安,你真是没用啊。如果历史能倒退再来一次,恐怕我的结局依然只是死亡吧。

容羽语不成声:“霍嘉声,你要是不爱我,为什么依然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和阮清安离婚?为什么在她死去的这段时间依然呵护我如往昔?就算你能骗过我骗过所有人,你

也骗不了自己的心!你只是在报复我而已,我知道!”

霍嘉声顿了一顿,直直看着容羽郑重道:“那么你要怎么相信我已经不爱你,请你告诉我,我一定会证明给你看。”

容羽一怔,泪水模糊了眼眶,纤弱的身体微微摇晃,只听她哽咽道:“嘉声,如果你是在报复我,恭喜你,你成功了。”说完,她转身跑开,打开霍家的大门,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时间,屋内的人全部沉默。

霍嘉声转身道:“诸位客人请各自回房吧,我今天很冷,恕我不便招呼了。风小姐,也请你送依依回房。”

我愣愣点了点头,心中还在为他刚才说的那番告白而心绪不宁。我一直是爱着霍嘉声的,这点我深深明白。我对他的怨恨,完全只是因为他不爱我。只要他稍微给我一点甜头,我就会傻傻地为他付出一切。

如果他没有说谎话,他爱的果真是我,那要怎么办呢?我发愣想了很久,最后自嘲笑起来。没有什么好想的,阮清安已经死了,这就是结果。

送依依回了房间,我魂不守舍地帮她盖好被子。依依说了句话我也没有听清。

“……会不会?”

“嗯?”我她的头,小小的柔软的一团,那么脆弱,仿佛轻轻碰触就会碎裂,如果没有我保护的话该怎么办。“你说什么会不会?”

依依眼睛带着雾气。“如果依依真做错了事情,咩咩会不会生气?”

“那要看做错什么事情啊?”我对她微笑吓唬她。“如果依依果真做了什么很坏很坏的坏事,惹咩咩生气了,咩咩就会打依依的小屁屁。依依究竟做错了什么呢?难道阿姨床上的碎玻璃真是你放的吗?”

依依看着我,微微点了点头,吓了我一跳。“真的是你?”

依依可怜兮兮看着我:“因为依依跟小喵说,讨厌阿姨住在咩咩的房间,希望她快快搬走!都是依依的错,依依没有说那句话就好了。”

原来只是小孩子的抱怨而已,吓了我好大一跳呢。我揉着依依的头发温和地笑道:“跟小喵抱怨是不会发生什么事的,那只是巧合罢了,依依放心吧,不是你的错。”

依依猛然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真的是依依,依依不该跟小喵抱怨,是依依的错。”

看依依如此自责,我心中不免又微微难受。看来阮诗婷果真吓坏她,所以她情绪这么不稳定。于是连忙安慰依依说:“没有关系,阿姨是坏人,依依没有错,依依只是赶跑了坏人。以后咩咩和你一起把坏蛋打跑好不好?”

依依重重地点头,看到我笑,她也软软笑了起来。

哄了很久才把依依哄睡着,不知不觉夜已深,我揉揉肩膀,下楼给自己泡杯蜂蜜缓解疲劳。

泡好咖啡路过书房,察觉到有淡淡的烟味飘逸出来。心中一动,靠近半掩着的门往里一看,果然是霍嘉声。他有将工作带回家通宵熬夜的习惯,室内电脑屏幕微亮,旁边咖啡

杯淡淡散着热气,静谧空间中劈啪的打字声,烟雾弥漫房间的角落,一切都映衬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孔。

叹口气,我帮霍嘉声也泡了杯蜂蜜,推开书房的门将蜂蜜放在他的书桌旁,静静说了一句:“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咖啡对胃不好,最好戒掉。”

说完话我转身就要走,霍嘉声忽然一把拽住我的手,我吃了一惊,回头去看他。

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看着我,透明镜片下的瞳孔漆黑难测。“知道我为什么会留下你吗?”

我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霍嘉声也不需要我的回答,他平板地说出答案:“因为你很像清安。不是容貌像,而是格,动作,习惯,说话的语气,走路的方式,喜欢的花朵,喜欢的食物,全部一样。

有时候我甚至以为你们是同一个人。以前我熬夜,清安也总是泡咖啡给我,说刚刚和你一样的话。”

我语气也很平板:“是吗,那真是巧合。”

霍嘉声的语气仍然无任何起伏。“愿意做我的女人吗?”

我蓦然睁大眼:“……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

霍嘉声直白而冷淡地重复。“做我的女人。”

我声音冷下来,忍不住开始嘲讽。“霍先生,我以为你刚刚说,你最爱的人是阮清安,你今生只有他一个妻子。”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妻子。”霍嘉声肯定地点头。“所以,你只能做我的情妇。”

情妇?我真想为他的创意大笑三声。没错,他是说过妻子只有一个,可是没说情妇不能有一大堆。男人真是高招!

“真看不出来霍先生竟然是这样的人。”我冷冷讥讽道:“那么,为什么会看中我?你喜欢我?”

“你只是情妇而已。”霍嘉声郑重强调:“我可以给你一切,但不会给你名分和爱情。我爱的人只是清安,你只是清安的替身。”

“替身?”我不知道是该悲哀还是该笑:“你的意思是说,你最爱的人是阮清安,你找我只是为了在我身上看到你心爱之人的影子。说明你真的是个真心又真情的人?”

霍嘉声点点头:“我爱的人只有清安,你明白这点就好,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我努力平静了很久才使自己没有向他发火。“霍先生,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这么深情,为何不在霍太太还活着的时候对她好一些?据我所知,她虽然有病,却不是病死而是自

杀的吧?”

我戳中了霍嘉声的软肋,一瞬间,霍嘉声握住我的手忽然用力,捏得我生痛。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霍嘉声重重地说:“做我的女人,你只要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

“不同意。”我回答得十分干脆。“我没有兴趣做别人的替身。”

“是吗?”霍嘉声淡淡一笑:“难道不是因为阮少爷也对你感兴趣吗?”

我一惊,霍嘉声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霍嘉声淡笑道:“不要以为阮少爷对你感兴趣就很了不起,他不是你能承受的人物。好好考虑我的话吧,若你想摆脱他,就来找我。”

他放开了我的手。之前握的我骨头都在疼,如今却放开得这样轻而易举。我暗暗心惊。霍嘉声最擅长欲擒故纵,喜欢看飞蛾在火里扑腾地快要死掉,才在最后关头拉一把。霍嘉声说得对,阮仕谦不是好相与的人,我绝对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想要摆脱阮仕谦就只能依靠霍嘉声,可是我好不容易死而复生,难道叫我再重复一次过去的悲剧?两项权衡,

都不是我的选择。我有点后悔帮霍嘉声送蜂蜜了,听到这样的话我的心神本无法安宁。

回到房间,一夜没有睡好。好不容易*梦乡,却全是和过去有关的噩梦。天亮的时候有仆人来敲我的门,说是有人来找我。我很疑惑,去客厅,见到一个陌生男人,更加不明白情况,于是问:“你……”

那个男人一见到我,欣喜若狂,当即上来扑向我,用力把我抱住抱得紧紧的:“风琳,你没有事真是太好了,我找了你好久,很担心你!快!跟我回家吧?”

我很反感被陌生男人随便拥抱,于是用力推开他并且瞪着他:“请问你到底是哪位?如果是过去的旧情人,很抱歉我已经不喜欢你了,请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那男人愣愣看着我:“小妹,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是你的二哥啊!”

我也愣住。这个人是这个身体的二哥?对了,我重生时顾浩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我一走了之,他就不会再管我二哥的死活。所以,真的就是眼前这个人?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没有亲人的经验,竟然从来没有想过,风琳和阮清安不一样,风琳是有家人的。

我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感觉,五味杂谈,什么都有吧。

对那个所谓的二哥却再也语气强硬不起来,不知不觉柔和了许多。“对不起,二哥,我失忆了,过去的一切全忘记了……”

二哥愣愣看着我:“原来顾郁告诉我的是真的,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和阮霍两家纠缠在一起。小妹你忘记了没有关系,这就跟我回家吧。阮霍两家都不是什么好人,趁你还没有陷入这个泥潭,赶紧跟我走。

正文 34独占宣言

正文 34独占宣言 他使劲拉我,但我没有动。眼角瞟到楼梯上方站了一个人,我抬头望去,只见容易站在那里,似笑非笑看着我。

“小妹,你干嘛站着不动,快跟我走啊。”风家的二哥还在催促我。

我眼睛看着容易,对风二哥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风家二哥大惊:“为什么?你想留在这里?顾郁说你跟阮家的人纠缠在一起了,是真的吗?虽然他们很有钱,却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托付终身的对象,小妹清醒一点,你不是很喜欢顾浩的吗?”

我平白直叙:“我失忆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对我而言,你只是陌生人。”

风家二哥看着我,首先是震惊,继而眼神慢慢变得怜惜。“小妹,我知道你吃了很多苦,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拖累你。既然你一切都忘记了也好,你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吧。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我的心中浮动一阵温暖。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吗?有家人的感觉很好,我简直要嫉妒风琳了。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至少还有亲人在支持着自己。风琳为什么要选择自杀呢我不明白。

“对不起,你不能带走风琳。”一个温和的声音突然了进来,虽然是抱歉的语句,语气却毫无愧意,反而带着微微的懒散和轻慢。我刚回头,一个人就搂住了我,怀抱温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发上。“她是我的女人,只能跟着我。就算你是她的哥哥也不能带走她。”

“阮、阮少。”看见阮仕谦出现,风二哥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下一秒,他的眼神充满坚定,鼓励看着我。“小妹,我尊重你的意见。你愿意留下来,还是跟我走?”

我想挣脱阮仕谦的禁锢,但他不许我动,无奈,我只能澄清:“我不是阮少爷的女人。”

风二哥立刻松了一口气,充满释然。“阮少,你听见了。我妹妹不喜欢你,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

阮仕谦不置可否地随意微笑,眼中含义深邃难测。只是握住我更紧了些。

气氛有种微妙的压抑,风二哥在阮仕谦的微笑逼视之下,不由得退后了一步,显然在气势上输了一筹,只是在强作镇定。

我叹口气,缓和气氛:“二哥,我暂时不会走,我还有留在霍家的理由。”

风二哥微愣,过了一会才坚定地点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你放心,我会每天来看你,不会让你受欺负。”说这话时他别有深意看了阮仕谦一眼。

我再次微叹。同样是兄长,风二哥对风琳付出的是真心与关怀,虽然他不够强悍也不够聪明,他付出的温暖亲情就已经足够支撑人去面对困难。而阮仕谦虽然明睿强悍如帝王,他带给我就只有无尽伤痛和虐待。

风二哥又关照了我许多话,才依依不舍地离去。这时霍家的人也陆陆续续下楼。阮仕谦这才放开了我,临走时对我擦肩而过地耳语。“别妄想逃开。我看中的东西,从来不可能逃得掉。”

正文 番外:嘉声的心声

正文 番外:嘉声的心声

最开始的时候,霍嘉声不爱清安。

会和清安结婚,是因为霍少爷需要一个挡箭牌。他到了适婚的黄金年段,单身英俊多金,身边围绕的女人多如过江之卿。霍老太太催得又太紧,他必须立刻结婚。清安虽然比普通,相较之下却比那些女人要朴实贤惠,适合*持家务,最重要的是她不会对着他发花痴,是个娶回家的好人选。

其实他最想娶的女人是容羽,可惜的是容羽更喜欢享受被男人众星捧月的感觉,不可能甘心成为某一个人专属的掌上花朵。

为了躲避霍嘉声的纠缠,容羽远逃海外,同一位不会管她是否胡闹的外籍华侨办理了结婚手续。

如果说,之前霍嘉声想娶清安只是一种随意形成的想法,那么,容羽结婚的这个消息,无疑是刺激霍嘉声把想法变成现实的导火索。

这就是最初的状态,霍嘉声爱着容羽,却娶了清安为妻。那时候的清安刚刚从阮仕谦身边逃开,沉默而容易受惊吓,看起来像柔弱的小鹿,让人产生保护欲。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只美丽小鹿的柔弱下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火爆脾气,娶回家以后没几天就与霍老太太八字不对盘,天天上演婆媳大战。霍嘉声不是瞎子,也知道霍老太太苛刻了些。但老婆是娶回来当挡箭牌的,母亲却是有深厚亲情的,两相权衡不用思考,当然是偏帮自己的母亲。自古以来,袒护自己爱着的人,那是人之常情。

清安顶着如此的压力没有逃避,因为她爱霍嘉声。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味道,那不得而知。只知道有一天,霍嘉声对清安动了真感情。

那也是可以理解的。霍嘉声爱着容羽,对清安有愧疚。母亲苛待清安,他虽然偏帮母亲不代表心里不会愧疚。而世界上有一种爱情,就是从愧疚开始的。

由于对着清安的巨大愧疚,霍嘉声对清安非常非常好。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们恩爱得令人嫉妒。依依在众人羡嫉的眼光中降生了。

日久相处,霍嘉声渐渐发现清安的优点。

清安是和容羽截然不同的人。她表面柔弱,却意外地爽直坚强,谈吐大方,有个有思想,是一个具有人格魅力的人。且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缝衣煮饭样样都很拿手,在如今

这个年代来说,是非常贤惠的人。有人格魅力又贤惠的女人,大部分男人都是喜欢的。霍嘉声不是这个例外。

唯一的缺憾是,霍嘉声心中最爱的人是容羽。

霍嘉声也爱着清安,他的心中同时住了两个女人。然而他最爱的还是容羽。霍嘉声明白,假如有一天容羽回到他身边,他愿意为了容羽抛弃一切,这个一切其中就包含着清安。

霍嘉声越愧疚,对清安就越好。那样的甜蜜温柔融化了清安所有的戒心。有着完美温柔的丈夫和美丽可爱的女儿,一度清安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所以,假相被打破的时候,真相的残忍度上升了一百倍。

容羽回来了,敏锐的清安立刻从霍嘉声的态度行迹中猜测到了真相。

因为爱着嘉声,清安委曲求全,傻傻幻想霍嘉声回心转意。但霍嘉声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伤她的心。连结婚戒指被容羽弄丢了,嘉声都不许清安生气。

其实,嘉声在说完那句话以后就后悔了。戒指对他而言不重要,容羽也不是他那样说的主因,他只是纯粹希望清安不要生气。陷入恋爱中的男人往往缺乏智商,平时锐利的口

齿在此变得无比笨拙。他后知后觉补充说明,戒指弄丢了可以再买,希望清安不要生气。

但,这句话无论怎么听,清安都觉得嘉声是在维护容羽。

裂痕在误会中慢慢产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扩大。

容羽对婚姻不满,经常找嘉声诉苦,有意无意透露出希望与嘉声在一起的想法。

嘉声忽然觉得,眼前的容羽和他爱着的那个,并不是一个人。他爱着的一直是幻想中的人物,而这个人走到他面前变成现实时,才发现现实与幻想截然不同。

开始觉得容羽过于做作,心思太过复杂,并且冷静地看出,容羽并不爱自己,她只是想找个可以依附的男人罢了。

昔日无条件包容的缺点如今历历刺目。

霍嘉声对容羽不如以往热情,容羽自然察觉到了。她以为错在清安,把清安当做敌人,时时刺激清安。

清安的格不能够被刺激。她看起来柔弱,格却刚烈。如果她发起火来,说要离婚也不是不可能。于是每一次趁清安发火前,霍嘉声就把容羽带走。

只是这样似乎也做的不对,清安没有感受到嘉声的用心,甚至常常躲起来哭。嘉声觉得很恼火,清安宁愿抱着依依抹眼泪也不来找自己撒娇,自己难道如此不被信任?他们之

间有必要这样生疏界外?夫妻之间只要说清楚误会,有什么不能解决?清安什么也不问,嘉声若主动开口则有此地无银的遮掩嫌疑。他命林叔把依依抱走,希望清安有什么话都来

找自己说,但是他再次失望,清安什么话都没有说。

或许清安并不如想象中那样信任自己,或许他把嘉声当外人。那么,有谁是可以让清安无条件信任依赖随意撒娇的人呢?真有那个人的话,清安一定爱他胜过爱自己。

嘉声高度关注起清安的想法。越分析,越觉得清安心中有别人。

首先,清安和霍嘉声在一起的时候并不是处子。围绕在嘉声身边的女人几乎没有纯洁少女,就连容羽也是交际花。嘉声并不在乎纯洁与否的问题,而且那时也不会去关注娶来

当挡箭牌用的女人是否纯洁。

可是现在,嘉声觉得这个小细节变成心中一刺上一针,难受极了。

嘉声多次尝试打探,想弄清楚夺取清安纯洁的是何方人士。清安却三缄其口,守口如瓶一个字不说。不仅如此,每次问了她这个问题之后清安就会常时间的发呆。

联想起自己曾经为容羽茶饭不思的经历,霍嘉声自动在脑中补出一个最爱的人不爱我伤心之下嫁给别人的故事。他几乎是断定,清安的心中有更爱的人,只是那个人也拒绝了清安,清安心灰意冷才答应自己的求婚。

幻想得太多,霍嘉声变得很暴躁。经常对清安发火或者无辜找茬。他其实是在吃醋,但清安却误会自己是为了容羽。

容羽……很久以后霍嘉声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念过这个名字了,如今他的心满满被清安塞满。

想到清安不爱自己,霍嘉声有种无力的心痛。他渐渐无法控制自己伤害清安,就如同他无法控制心中的妒忌。看见清安被自己所伤的痛楚,霍嘉声更为痛楚。

霍嘉声决定离开清安一段时间,以免自己再伤害清安。而这时容羽也终于离婚,哀求自己相陪。虽然已经不爱容羽,但故人相求,嘉声还是同意了。

两个失意的人共同相伴逃避。容羽再次向嘉声暗示交好,嘉声假装不曾发觉。令嘉声没有想到的是,容羽竟会趁自己酒醉爬上自己的床。

事情的后续不用多说,嘉声迅速摆脱容羽,回到清安的身边,抱住清安不断说对不起,详细的内情自然是一丁点不敢透露。清安本来就不重视自己,如果她知道自己犯错,恐怕会和自己离婚。

然而这个时候,误会的裂痕已经再也无法愈合挽救了。

嘉声的示好没有消除清安的猜疑。清安心如死灰,决定离婚。嘉声又气又痛,说出若你离开就别再想回来,类似负气的话。他看准了清安没有独自生存的能力。且他掐着依依的抚养权,料定清安不敢也舍不得与自己离婚。

即使没有爱也好,即使只是为了孩子留下也好,嘉声不愿意放清安走。

没有想到的是,清安义无反顾签下了离婚文件,竟然连依依也舍得放弃。

一切已走上了不归路。

直到清安真正离去,嘉声才明白自己爱清安有多深。

清安离去以后,一切都变得乱糟糟。依依变得胡闹不听管教,保姆换了一个又一个。霍老太太依然说着清安的坏话,令他耳子不得清净。而容羽也打电话过来,说她和那个

外国华侨离婚了。

容羽的离婚案比较复杂,牵扯到很多利益纠纷,嘉声本不想管她,开门见山说得很清楚,上一次的酒后关系是错误的,应该到此为止。

但容羽落魄至极,伤心含泪向嘉声求救,语中含泪楚楚可怜。“嘉声,你是不是要和我彻底决裂?”

嘉声的心又软了下来。这毕竟是自己曾经爱了十几年的女人,做不成情人不代表不可以做朋友。于是说:“你放心,我会照顾你。”

嘉声行动迅速,介入了容羽的离婚案,使得容羽迅速摆脱了缠人的前夫,分到大笔赡养费,足够她逍遥好几年。

解决了容羽的事情,依依这边在家又受了委屈,好在新请进来的那个叫做风琳的保姆似乎还不错,十分维护依依。三两下就将欺负依依的女人揪出来扇了耳光,个尖锐和清

安十分相向。嘉声决定留下她。

麻烦被一件件摆平,嘉声终于可以喘口气,他不再坐以待毙,决定主动出击挽回清安。清安最不擅长谋生,可以试图从这一点着手逼着她回来自己身边。计划了几天几夜还没

来得及执行,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突如其来。警察局打电话来说,清安死了。

一瞬间,嘉声觉得大脑空白,心仿佛永远地空了。

清安死了,这怎么可能!他不相信!一定是玩笑,一定是在做梦!向来理智面对现实的嘉声此时竟然选择了逃避,以为拒绝接听任何消息,清安就会像往常一样回到他身边。

电话那边警察问他什么时候去领尸,嘉声仿佛面对敌人的语气地对抗道:“你们认错人了!”那样坚定不移的语气不知道是在骗别人还是骗自己。

但现实始终必须去面对,那个新来的保姆风琳,擅做主张去警察局认了尸,而那果然是清安。嘉声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溃了,简直无法站立,天旋地转,霍老太太还在旁

边幸灾乐祸。第一次,他想对自己的母亲大吼大叫,想发泄自己的愤怒与悲伤,但是他忍住了。他想逃避,然而霍老太太却不允许他逃避,并且再次提到让他结婚。嘉声此时异常

厌恶听到这个,冷冷拒绝,容羽却从楼上走了下来。

嘉声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容羽,五味杂谈。一个霍老太太,一个容羽,就是这两个人逼走了清安。而现在他们却还想得寸进尺!

容羽满眼可怜:“嘉声,我无处可去,请你收留我可以吗?”

嘉声忍住厌恶,想起容羽的境遇可怜,想起自己对她做过的保证,说道:“当然,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早说过,这里就是你的家。”

容羽欢喜微笑,她弟弟容易却大呼小叫起来:“你想和我姐姐在一起,觉得阮清安是个障碍,就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

旁人脸色一变,容羽更是向自己道歉,但嘉声却满心黯然。容易说的没错,是自己害死了清安……

容易又提到依依,惹得霍老太太不开心,关键时刻保姆风琳站了出来,成功地和霍老太太对抗。她真的很像清安,凌厉泼辣完全不逊色。而晚饭时的一场对抗戏更是让嘉声怀

念起过去清安与霍老太太的相处。越看越觉得风琳和清安有相似之处。嘉声不由得被清安吸引。

晚饭过后,容羽要求嘉声陪自己散心,嘉声觉得把话说清楚也好。于是两人出了门,嘉声对容羽依然用词婉转:“容羽,我依然爱你,就如同爱我的妹妹一般,你明白吗?”

容羽在嘉声怀中泣不成声,嘉声却无动于衷。

心烦意乱回了家,却撞上保姆风琳和容家小少爷在休息室玩游戏,手里拿的正是当年和清安有过共同回忆的飞行棋,嘉声怒上心头,将飞行棋抢了过来。抱着棋子在书房发呆

,一夜无眠。

直到下葬那天,嘉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清安,尽管他们在一起十年。阮正声,阮清安,虽然都姓阮,他却从来没有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原来清安是阮家的人。

“清安是我的女儿。”阮正声义正言辞:“我要带走她。”

不可以,不管是谁,不管有什么理由,清安只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可以夺走。嘉声一下子站了起来,血溢上脑海,他沉声重重道:“清安是我的妻子,就算现在她死了,也不能任由你们一句话就将人带走。”

对方有备而来,不疾不徐地微笑:“霍先生,请容我提醒你,你与清安已经离婚。”一句话戳中他的软肋。是的,他没有忘记,他与清安已经离婚了,清安一点也不爱他。

然而即使如此嘉声也不愿意放手。他迅速反驳:“以清安的格,就算再低调也不可能不告诉我她有父亲还有家人。刚才阮仕谦先生问我有什么资格,我想请问你们有什么资

格?”

这话成功击溃了对方,阮正声终于让步,但他坚持要将依依带走。依依是嘉声和清安唯一的孩子,也是仅剩的羁绊。失去了依依,他和清安之间就什么也没有了。

嘉声再次不肯放手,双方陷入坚持,阮家人在霍家住了下来。

而闭棺时,阮正声的女婿对清安表现出痴情不舍的样子。他是谁?他在清安的过去扮演什么角色?他是夺走清安纯洁的那个人吗?嘉声的心中被嫉妒噬咬,痛苦难安。

而几次的针锋相对的辩驳中,保姆风琳意外地挺身而出,口*利将阮家人说得哑口无言。

风琳真的太过酷似清安,连阮家人也发现这一点,以诧异的目光看着风琳目不转睛。

嘉声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哪怕只是代替品也好,他不会放弃风琳,不管用什么代价都要将她禁锢在身边。他会给她一切,弥补清安不曾得到的一切——只除了爱情。霍嘉声此生的爱情已经全部给了那个叫做阮清安的女人。

正文 35越搅越浑

正文 35越搅越浑 霍老太太直到临近中午才下楼,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颤悠悠坐在餐桌上,皱眉看了一眼重新加热好的早餐,随手对我一指:“去,给我煮碗银耳莲子粥来。

我坐着没动,对专门负责伙食的帮佣说:“老太太要喝粥,麻烦你了。”

帮佣应了一声,点点头正要下去,霍老太太一拍桌子发脾气:“好大的架子,还会使唤别人了。我就是要你去做!”

我纹风不动,正准备反击回去,气氛火药味浓重,眼见一场战争就要开始。

正在看书的乔南忽然走了过来,温温和和对霍老太太说:“银耳莲子粥是吗?我也会做。老太太不如尝尝我的手艺?”

我愣住了,霍老太太也愣住了。

霍老太太是绝不会对阮家的人恶行恶相,呆楞在场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含糊其次:“嗯……啊……这……”

乔南只当她是同意了,温和笑笑,放下手中的书本,径自走到厨房开始煮粥。

留下我和霍老太太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是霍家请的保姆,老太太指挥我倒还情有可原,他乔南跑出来算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很快,粥煮好了,老太太一边喝着粥,一边受宠若惊地与乔南攀谈,时不时朝我望几眼,眼中的敌视少了几分,而惊异与探究却多了几分。

更古怪的还在后面。晚上我陪依依在玩。依依没轻没重不小心打翻热牛在我手臂上,我自然是没事。乔南在众目睽睽之下跑过来检查我的手腕,紧张地连连追问:“怎么样

,有没有烫伤?”

若我是当年的那个阮清安,我一定要为他的细心温柔与体贴所感动。可是霍家还有阮家人的眼睛齐齐盯在我们身上,我如针尖在背。

我连忙收回手来,冷淡地说:“我没事,乔少爷你太客气。”

但表明立场已经晚了。阮诗婷果然发怒,冷冷道:“乔南,一个保姆而已,烫伤就烫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何必这么关心!”

乔南怔怔:“我只是觉得……她很像清安。”

一句话,如投入水的炸弹,溅起水花无数。

阮诗婷立刻看我的眼神凶狠无比,恨不得把我吞掉才好。阮正声看我的神情倒是充满忧伤和怀念。霍老太太是越看我越皱眉头,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乔南惊起一片水花不够,还要惊起巨浪才罢休。他也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场,转身就对阮诗婷说:“诗婷,我们离婚吧。”

这下,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了。

阮诗婷的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终愤怒交加看着我:“是你!你竟敢……”

她的话没有说完,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不言而喻,是我勾搭了乔南,所以乔南要和她离婚。我就是活生生的狐狸一枚。我好气又好笑,虽然我很想做什么,但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这下却是有嘴也说不清。

乔南声音低沉,眼神却是清明:“不关她的事情,是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

但阮诗婷自然是不会听他的了,张牙舞爪朝我就要扑过来。

只是一刹那,阮仕谦抓住了她的手,拦在我身前,淡淡道:“小妹,你误会了,风琳是我的女人。”

36-45

正文 36爱的折磨

正文 36爱的折磨

阮仕谦发表如此骇人言语,自然是满座皆惊。

乔南微微张大了眼睛,满是意外,却没有说话。

阮诗婷本能就反问:“什么?你说一个低*的保姆是你的女人?”

我刚想否认,眼角瞟到霍嘉声眉头微皱,似有话要说,心里忽然很慌张。昨夜他说要我做阮清安的替身,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声明说我是他的女人,那事情真是乱透顶了!这种情况下,宁愿做阮仕谦的女人也比做霍嘉声的女人好!

于是,不等霍嘉声说话,我急忙抢白道:“没错,我是阮少爷的女人。”

这种大胆的话,当着所有人的面直白承认,自然引起了听众的厌恶。

霍老太太第一个就露出厌恶的神色。阮诗婷也用鄙夷的眼神冷冷看我:“想攀龙附凤进我阮家的女人多了去了。如此不知羞耻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勾引完乔南再来勾引我哥

哥,你真是好有本事。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连霍家少爷也一起勾引走了。”

她说完这句话,霍嘉声微微扯动唇角,似是微笑。我心惊胆战,生怕他这个时候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好在霍嘉声也很看清楚场合,一直闭着嘴。

“诗婷,”阮仕谦温和笑道:“风琳是我认可的人,侮辱她等于侮辱我,请你记住这一点。”

阮诗婷与阮仕谦对视,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恐惧望了我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好了,事情到此为止。”阮正声不悦地发话了:“风小姐虽是霍家的人,但这毕竟是我们阮家的家务事,让各位见笑了,真是不好意思。”

霍嘉声弯起唇角,皮笑不笑。“没什么,我们也是一家人。”

阮正声点点头,对阮仕谦说道:“自家的事情,自然是关起门来解决。不要在别人面前丢人现眼。”

阮仕谦微笑:“我知道了,爸爸。”

阮正声再转头,一脸的沉寂严肃。“诗婷,乔南,你们陪我去一趟书房。”

乔南深深看了我一眼,没有什么表情,跟在了阮正声的后面上了楼。阮诗婷自然看到了这一幕,看我的眼神更加凶恶了,眼一瞪,也随之上了楼。

总算走掉几个人,气氛总算缓和了一些。可是看看大厅中还剩下阮仕谦,霍嘉声,我,还有个横眉冷眼的霍老太太,火药味又上来了。

首先发难的就是霍老太太,语气平和却字字带刺。“风小姐,我们霍家清清白白了几十年,家规古板陈旧,恐怕请不起你这样走在时代前沿的开放女子。还请风小姐另谋高就

吧。”

无论是什么场合,霍老太太的话总能引起我的火气,我简直是本能意识就开始反击。“真是凑巧,我虽然年纪尚轻,却也是守旧古板之人,和霍家的家风吻合一致,我觉得霍

家保姆这个职位我是再胜任不过。”

霍老太太脸色难看。“你和阮少爷的事情是你情我愿,这就罢了,我不多说什么。可是你勾引乔家少爷,弄得他们小两口要离婚,这样的人我绝不允许留在霍家。”

我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勾引过乔南,说话要讲证据。”

霍老太太冷哼:“你若没有对乔少爷做过什么暗示,乔少爷怎会如此袒护你?”

我气得快笑了,正要辩驳,阮仕谦忽然一把搂过我,说出了我心中想说的话:“苍蝇喜欢叮蛋糕,难道是蛋糕的错吗?”

阮仕谦发话,霍老太太自然是不会去强硬顶下,只是脸色难看地说:“阮少爷,我也是为了你好,不希望你被人骗。”

阮仕谦微微笑,握着我的肩膀更加紧了些。“多谢。我自认看人的眼光独到,绝不会错。”

霍老太太于是没话说了,只是表情依然难看,像是吞了只苍蝇般死死盯住我。霍嘉声却是沉默到底,静静地看着我们。

阮仕谦再次一笑。“是人都需要休息,我想替风琳请一天的假,让我和她出去约会。依依那边,我相信爸爸会照顾好她的。”

霍嘉声皱着眉迟迟没有答复,倒是霍老太太嫌恶地甩手十分不耐烦道:“我同意了。那就请你们好好地玩一天吧。”

我还在发呆,阮仕谦将我一拉,就带我出了霍家大门。

一直到面对户外的新鲜空气,我心中的沉闷才渐渐散去。这个时候离开霍家也是好的,一直待在那里只能两看两相厌。我任由阮仕谦牵着走,没有做出反抗。

走了大概百米,快到超市楼下了,阮仕谦忽然回头问我:“一般的情侣约会都做些什么?”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阮少爷,刚才的状况我说是你的女人那是情非得以,我和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也不想和你有关系。约会什么的我就当做是笑话听吧。”

“笑话?”阮仕谦笑得很温和。“那么我们回去吧?告诉大家刚才说的全是笑话。你和我没关系,和乔南有关系。哦,对了,霍家少爷对你也很感兴趣。”

我气急败坏:“不可以!你要是那样说,我还怎么在霍家立足!你那本是胡说八道!”

“是胡说八道吗?”阮仕谦温和望着我,目光柔软好像在包容我的坏脾气。可是实际上他却是对我冷酷威胁,逼我不得不服从他的命令。

我无奈了,只好半敷衍地回答他的问题。“一般的情侣就是吃吃饭,逛逛街什么的吧。男人开着跑车手拿鲜花接女人去约会,这个情节很多女人都喜欢。”

阮仕谦笑笑:“不错的点子。那么,我在街边公园等你。跑车目前没有,所以就不为难了。限你在二十分钟之内买花来送我,邀我一起去约会。”

我瞪大了眼睛。“阮少爷你搞饭了吧,通常都是男人送花给女人。”

阮仕谦装模作样看看手上的表。“还有十九分钟,如果你没有按时赶回来,我也许会在霍家说些不合时宜的话。对了,我要玫瑰,九十九朵一朵都不能少。”

阮仕谦不愧是魔鬼!我怒目而视,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转头就奔去买花。打的去了最近的花店,胡乱包了九十九朵玫瑰,匆匆打的回来,跑的气喘吁吁,总算在规定时间内

把花扔在阮仕谦身上。

“喏!你要的花!”几片花瓣碎落在地,略显狼狈。

阮仕谦微微一笑,没有去接,任凭鲜花摔在地上,平淡对我说:“捡起来。”

“什么?”我还在怒气中。

阮仕谦淡淡重复:“捡起来,认真地递给我。”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忍。于是把花从地上捡起来,忍着怒气递给阮仕谦,怕他还有什么花招索连台词一起说了。“亲爱的,今天陪我约会好吗?”

阮仕谦终于满意了。接过花束说:“好。”

我勉强可以喘口气了……忽然又听见阮仕谦问道:“清安和嘉声当年,是怎么约会的呢?”

我心一沉,抬头去看他。阮仕谦却没有看我,低着头仿佛是沉思。不知道他问我这种话是何用意,我小心观察他的表情说道:“我不是当事人,所以就随便猜猜的。那时候他

们都是学生,估计就是去泡图书馆,或者看看电影什么的吧。”

“看电影。”阮仕谦微笑,抬起头来温和对我说:“那我们去看电影吧。”

看电影这件事情本身很简单,但阮少爷就是有办法折腾。

首先是交通工具问题,本来打计程车是完全不用考虑的选择,阮仕谦却表示反对。“一般的学生出去玩都是如此高消费吗?”

我指给他看路边的时尚青少年们:“高消费是孩子们的娱乐方式。”

阮仕谦却笑道:“不,清安绝不会这样选择。”

他说的没有错,我的学生时代十分贫穷,连饭都吃不饱,出门绝不会乘坐计程车。阮仕谦毕竟还是非常了解我的。我在心里轻叹一声,于是说:“那么乘坐公交车吧。”

乘坐公交车对于阮少爷来说是绝对的新鲜事。从来只有别人等他,没有他等别人。今天算是破了首例。一齐等在公车站牌下时,我很担心阮仕谦会不耐烦发飙,没想到他却意

外的耐心十足和好脾气。

上了公交车,只有一个空座位。阮仕谦作为绅士自然不会和我抢这个位置,于是我心安理得地坐下,幸灾乐祸看阮少爷站着扶栏杆。而阮仕谦也只是微笑看着我,并没有说什

么。只是锐利的视线眸光黯沉,唇线紧抿。我被他看得心虚,越发不自在,真是坐如针毡,眼见有老人上车,连忙起身让了位置。阮仕谦笑得越发满意,视线不再向我,转头看

向了别处。然而一只手却紧紧握住我的,温热有力,我几乎能感觉到心跳。

正文 39星之时光

正文 39星之时光 乘坐电梯的时候我悄悄幸灾乐祸,因为电梯只有两架,无论哪架都人满为患。

阮仕谦果然对着黑压压的人群微微蹙眉说:“再等等……”

我假装惋惜的语气:“电影院就是这样的,不管等多久都这么多人,双休日的人比这个更多呢。还是别看电影,我们回去算了。”

阮仕谦沉思几秒,说:“我从没有试过和这么多人同时挤电梯,试试看也不错。”

说完阮仕谦就拉着我的手挤进了电梯。果然是大少爷一个,把麻烦当有趣,把痛苦当游戏。

我忍着不耐烦挤在黑压压的人群里,由于身高受限不仅视线障碍连呼吸都不顺。反观高贵如王子般的阮仕谦即使挤电梯也是一派从容的稳定,真让人生气。

鹤立**群的场面再次引来小小的轰动。

“请问,”身旁的年轻少女拍了阮仕谦一下,神情激动:“你是不是电影明星啊,长得这么帅!”

阮仕谦笑眯眯有礼貌地回答:“谢谢你的夸奖,我不是明星,我和你们一样是来看电影的。”

“可是你比电影明星还帅啊!”女孩们又跳又叫,继续发问:“这是你的女朋友吗?和你很相配!”

阮仕谦把我一挽,神态亲昵语气宠溺。“风琳,人家在夸你,还不快说谢谢。”

我皮笑不笑:“承蒙夸奖,我不漂亮,和他一点也不相配。”

少女嘻嘻笑着说:“才不呢,俊男美女早过时了,现在就流行帅哥牵丑女。”

现在的小孩子一点也不会说话。忍耐……我要忍耐……

好在这时电梯门终于打开,抵达七楼正厅。人群哗啦啦一下倾巢涌出。我像是逃难一般迅速挤出电梯,随后阮仕谦也迈着优雅的步伐在众人环绕中走出来。

王子就是王子,到哪都做排场。

正厅外层是售票厅,内层才是反映场,场内设计密封不透光,由各个角落点燃五颜六色的荧光彩灯。空气中弥漫着油和爆米花的香味,人群熙攘热闹非常。

只听阮仕谦感叹道:“这架电梯好像妖怪,一口吞掉几十个人,然后一下子吐出来。”

我白了他一眼,真不想和这种人一起看电影。

偏偏那些少女们满眼桃心。“哇,不愧是帅哥,讲话都这么风趣,我的心快跳出来了。对了,你们准备看哪部电影?”

“还没有定,这么多宣传广告,也不知道看哪一部比较好。”阮仕谦笑容明朗。“不如你们帮忙推荐一下吧。”

“太好了,那就和我们看一样的吧!”发现可以和帅哥一起看电梯,少女们的情绪立刻比刚才高涨了几十倍,指着海报热情无限地介绍起来:“这部《星星的时光》绝对的好看!我们几个人特地等着今天过来看首映。就看这部吧,你们不会后悔的!”

阮仕谦点点头:“既然是你们的推荐,那应该不会有错。”又转回头来问我:“你的意思呢?”

我胡乱点头,本来我也不是来看电影的,无论哪部都无所谓。“随便,你决定。”

阮仕谦笑容灿烂:“那么请你去买票吧。”

……其次我不太惊讶,既然花都是我买的,要我买票一点也不奇怪。

我忍着郁闷买了两张票,等了十分钟电影开场,进去找好座位坐下。

阮仕谦则是津津有味研究宣传海报,忽然对我说:“这部电影果然很有趣,女主角和男朋友分手后遭遇车祸,醒来后发现自己灵魂附身到另一个女人身上。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我望着漆黑的电影屏幕没说话。忽然有种巨大的后悔,不该答应阮仕谦来看电影。更正确地说,早在他约我出来的玩、宣称我属于他的时候,我就该毫不留情地狠狠拒绝。

正文 40无法选择

正文 40无法选择

电影放映十分钟,我不得不吐槽,这部影片的设定和我的经历真的很像。

女主角发现男友脚踏两条船,一怒之下分手,跑出咖啡厅就被车撞,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想重新开始生活,极力尝试各种新鲜事物,积极向上。不走运的是,尽管极力逃避,她再一次遇上了前男友。

接下来的故事走向令人生气。

小三上来耀武扬威的时候哭什么,摔她两巴掌就是了!

无耻无下限的男人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世界上有那么多好男人在发愁找不到老婆!

男二号那么优秀付出那么多女主就是看不到,男主角说两句不要钱的情话女主就感动地泪眼汪汪。

男主角嘴上说改正错误,转头又跟那妖娆女配搞在一块。女主的反应又是哭。

男二号仗义出头打男主角,女主角仿若中了琼瑶病毒一般挡在男主角面前,大喊着要打你就打我,所有的错都由我来承担。

最可气的是,说谎劈腿的不要脸男主角最后简单说了一句我爱你,女主角飞奔到男主角怀里嘤嘤哭泣,整个世界都被感动,故事就这么完结了。

我真是心疼钱,尽管一张电影票才六十块。

查看阮仕谦的反应,他倒是一眨不眨盯着屏幕,看得入迷。直至电影散场的时候,几个女孩子叽叽喳喳,激动地评论这电影多浪漫多感人,阮仕谦还微笑着点头附和。

“有什么浪漫感人的!”出了电影院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说:“早知道是这么离谱的剧情,我宁愿看动画片。”

“那么你会怎么做呢?”阮仕谦微笑着问我:“如果风琳你是电影中的女主角,给你重生一次的机会,你会怎么做呢?”

我顿觉失言。

阮仕谦就那样望着我,白皙的脸颊,微微闪着金光的圆瞳,微笑宛如阳光天使。“如果是风琳,重新活一次,还会选择走与原来相同的路吗?”

我仓皇别过头去。“什么重新活一次,那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

阮仕谦自始自终是微笑。“不管人能不能重活,都是一样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柔,温度却也很冷,悄悄地低下去,仿佛腊月寒冰。“不管人能活几次,都必须为自己做的选择负责。而一旦选择错了,那就是万劫不复,不管重活几次都

没有用。”

我移开视线,他柔软而冰凉的的手指覆上来,掐住我的下巴轻轻扭正,强迫我与他对视。

他依然在微笑,平静如同深邃的夜空。

“风琳,现在你必须作出选择,是选择我,还是选择霍嘉声,亦或是顾浩顾郁等等其他的人?”

我的声音有些哑然干涩。“可不可以都不选?”

阮仕谦笑着摇头,似乎是怜悯。“不可以,必须选。”

我没有再说话,不是做不了选择,而是不管选择哪个答案都是错。

阮仕谦松开了我,笑笑说:“不急,这个答案你可以慢慢想。但是希望你别考验我的耐心,因为我的耐心很少很少。”

正文 41爱的背叛

正文 41爱的背叛

我低着头退后一步,沉默着,一语不发。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阮仕谦,甚至爱着他。不只是曾经爱过,现在也依然爱着。

阮仕谦是我在这世界上第一个亲人。

当阮正声用轻蔑的语气说我是路边的孤女,当阮诗婷蛮横骄纵抢走乔南,当乔南以抱歉的眼神递给我分手费,是阮仕谦,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站出来,用明媚的微笑抚慰了我心中的伤,他拥抱我,怀里很温暖,轻柔的语调告诉我可以喊他哥哥。

哥哥,从此我有了世间血脉相连的第一个亲人。

虽然男朋友没有了,可是我有哥哥的疼爱。被人欺负了他会不动声色地帮我教训回来,经常给我买各种各样的礼物,即使我打扮得再笨拙丑陋,他也会微笑着称赞我是最可爱

的妹妹。即使我没有男朋友,阮仕谦也会骄傲地挽住我向世人宣传我是他的公主。大家看我的眼神不是再是同情嘲笑可怜,而是妒忌。曾经我觉得遇到阮仕谦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阮仕谦对我的爱并无虚假,可是他的爱和我的爱本不是一回事。

所以后来他禁锢我,在床上侵犯我的时候,我才会那么绝望。

乔南背叛我,我可以选择把他当路人。可是阮仕谦的背叛却是以爱为名,我不知道怎样看待他。

他对我的爱还在,只是已经变质。他越是说爱我,我越是害怕逃避。这与厌恶不同,而是恐惧心中唯一的温暖回忆被破坏殆尽。

阮仕谦是赐给我世间最大幸福的人,同时也是残忍摧毁这份幸福的人。

“呆呆的在想什么?”阮仕谦俯*来看我的脸,笑了笑,柔软有力的十指牵起我的手,手心微热。“时间还早,陪我逛街吧,附近似乎有很多有趣的商店。”

“嗯。”我闷闷应了他一声,任凭他牵着走,反正也反抗不了。

结果他随手就把我带进了路边的品店。

我很了解阮仕谦,他有着上流社会的一切奢侈习惯,进名牌商店,买高档香水或者领带珠宝,而这种低龄廉价的小店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关注名单上。

这或许是阮仕谦的另一个把戏,他向来擅长漫不经心地给人致命一击。

我兴致缺缺地跟在阮仕谦身后,等着他把店内巡视一圈,好奇心得到满足以后能够停止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折腾。

但他却偏偏是真的想买东西。沉思流连好久,指着架子上挂着的一排手机链问我:“哪个比较好?”

“啊,嗯?”我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手机链,哪个比较好呢?”阮仕谦微笑着耐心又问了一次。

“哦,你要买手机链?那个就不错,挺适合你。”我随手敷衍地指了一个,其实自己也没看清楚是什么样子。

“那个不行。”阮仕谦说:“只有一个,我要买的是一对。”

真是有钱人毛病多,别说他要买一对,就是把整个店都买下来都没问题。选那么久不知道在犹豫什么。

“那就买这对吧。”我再次随手指了一对星星挂饰:“这个也挺好的。”

“那就买这对了。”阮仕谦笑得愉快:“麻烦你去付钱。”

……我就知道会这样。

正文 42揭穿身份

正文 42揭穿身份 总算离开了那个与我年龄格格不入的品店,阮仕谦拆开包装将其中一个星星挂饰递给我,微笑说:“送给你。”

我没好气回答:“真是谢谢你啊。”用我付钱的东西拿来送给我,真会打细算。

阮仕谦这才注意到我的敷衍,探过头来问:“你不喜欢这个挂饰吗?”

我阳怪气地嘲讽:“比起这种东西,送珠宝才符合你的身份和品位吧。”况且过去十多年阮仕谦送女人的一直都是价值的珠宝钻石,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送十元两条的挂饰给我。

阮仕谦淡笑:“我还以为你这样务实的女人都视金钱如粪土,礼物越便宜反倒越喜欢。”

我真真不能理解。“你从谁听来的那种荒谬结论?”

阮仕谦微微低下头,细碎的发在额前落下一片影,声音很轻。“很多年前,清安曾送过一条手机挂饰给我。没过几天我就弄丢了,清安虽然没说,可是看得出来她很失落。”

我微微震了一下:“是吗?”有那种事情吗?我不记得了。

阮仕谦微笑中有着少有的温和。“那时候她还是个学生,喜欢各种廉价小饰品,常常一买就是一大堆,放不下了就塞给我。可是我没有重视,事到如今我才恍然发现,她送给

我的东西全都没有保存下来,我能借以凭吊她的物件一样也没有……也许人真的要等到是去以后才知道后悔。”

我也低下头,声音苦涩。“你对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已经说了很多遍,我是风琳,不是阮清安。”

“清安并不是不爱我。”阮仕谦盯着我的眼睛:“她只是介怀于我们的血缘关系。而如今你是风琳,你和我之间的屏障已经没有了,你还在害怕什么,还在逃避什么?”

我大声重重地喊道:“你看清楚,我不是阮清安,我是风琳!”

“你是。”阮仕谦忽然笑得恶劣,漆黑的眼瞳深邃直视我。“你就是清安。就算你换了面貌,你也骗不了我。”

我惊惶无比,只觉得面前的男人像个恶魔。

仓皇中无力地辩白:“阮清安已经死了,你亲眼看到的下葬……”

阮仕谦满不在意:“那又怎样?你的灵魂在这里,尽管用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灵魂?”我强扯出难看的笑容:“你在说什么呢,你被今天的电影影响了吧,还真相信有转世附身这回事?”

阮仕谦摇摇头,“在今天以前,在霍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清安。”

我连连退步,拼命摇头:“我不是……”

他叹了口气,缓和的语气带了怜悯:“别再挣扎了,清安,你再怎么否认也是没有用的。”

他是认真的。

我看得出来,阮仕谦不是意气用事,也不是拿话吓唬我。他很冷静,毫无犹豫地认定了我的身份。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会认定这么匪夷所思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的事情?

“我不是清安,我是风琳。”我稍稍镇定些,决定否定到底。反正他没有证据,逞口舌之快又能如何?“可能我说不过你,但事实就是如此,不可能改变。”

“你说的对,不管承认与否都没法改变事实,所以我也没打算让你承认。”阮仕谦笑得温和,表情倒是很愉悦。“所以我想告诉你的是,不管你是风琳还是清安,你都是属于

我的,没有人可以夺走。否则……”

他轻轻低头,凑到我耳边,语气轻柔。“你,还有把你夺走的那个人,都会付出代价。”

我退后一步,惊慌得差点绊倒,被阮仕谦扶住,微笑道:“你这个毛毛躁躁的子倒是总也不改。”

我狠狠咬住下唇,害怕得完全忘记了反击的勇气。无论多勇敢的人都有致命的天敌,在阮仕谦面前我从来都是任其宰割只会发抖。

阮仕谦笑着拍拍我的头。“别害怕,这一次我不会逼你,我给你时间慢慢考虑。”

顿了顿又说:“霍嘉声是不是还在纠缠你?你拒绝掉他吧。”

正文 43惊涛骇浪

正文 43惊涛骇浪 我忽然笑了起来,想必面色惨白。“你和霍嘉声有什么区别?”

“有。”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回答:“你拒绝他,至多纠缠烦困。拒绝我,我会把你毁掉。”

我低下头,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冰凉的空气凝结着沉默。

回程的计程车上,我望着车窗外的夜景。黄昏只是一瞬,暗蓝的夜色迫不及待地笼罩大地。星星点点的灯光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将城市照得璀璨缤纷。

“你已经把我毁掉了。”难以压抑的沉默中,我听见自己宛如呼吸般的声音。

旁边阮仕谦轻轻笑起来。他的声音很温柔,笑容很温柔,*过我的手指也是微热的温柔。“不,还没有。你现在不过是摔倒了喊疼,只是在撒娇罢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绝望。”

“放过我。”我说。

阮仕谦微笑着摇摇头:“只有我一个人在地狱里是不公平的,就算你不愿意,我也要把你拉下来,我要让你感受到和我一样的痛苦和煎熬。”

我闭上眼睛,拒绝说话,拒绝听见。

究竟我和阮仕谦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明明什么错也没有。我们既不仇视,也不憎恨。我与他只是彼此爱慕而已,为什么爱……也会成为凌迟伤害的工具呢?

回到霍家,首先迎接我们的是霍嘉声沉怒的包公脸。

他就静静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表情,不说话,光凭气压就让屋子里的温度下降几个百分点。

一走进门,霍嘉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来:“终于舍得回来了?”

阮仕谦好似没有听出霍嘉声语气中的冷嘲热讽,微笑回答道:“是呀,今天玩得很尽兴,我和风琳都很开心。”

“阮少爷真是有好兴致,既然这么开心,何不再多玩会。”霍嘉声扬高了音调,语气加深了杀伤力。“阮少爷是客人,无论去哪去多久我都无权干涉。但风琳是霍家的保姆,

拿霍家的薪水就该对的起自己的工作,玩乐一天现在才回是不是太过于怠工了?”

果然开始秋后算账。我往楼上房间走去:“对不起,我这就开始工作。”

步子没迈出去,阮仕谦将我一拉,仍是笑得无害。“霍少爷过于言重,今日出门是霍老太太首肯给风琳一天假,哪里算旷工。”

霍嘉声冷笑连连:“虽说我妈是霍家的主人,付薪水的可是我。”

阮仕谦依旧好脾气:“倘若霍少爷实在看不惯,大可以解雇她。我钦慕风琳已久,真乃佳人固执,怎样也不肯抛弃旧主来投奔我。”

听他二人唇枪舌战,我的耳朵真是受罪。室内气氛又连连下降,我站在风暴中心连连打冷战。于是再次将阮仕谦一甩,边上楼边说:“我去看依依。”

拐至二楼,恰巧看到令我惊骇的一幕。阮诗婷掐着依依柔弱的喉咙抵在二楼栏杆上,小小的身体有一半在栏杆之外,摇摇欲坠。

正文 44丑闻秘辛

正文 44丑闻秘辛 “你在做什么?!”我听见自己愤怒又惊惶的声音,身体比思想先行,我一个箭步扑上去拽住阮诗婷,想把依依从岌岌可危的二楼扶手上救下来。

“你滚开,不关你的事!”阮诗婷不知道哪里的大力气一把用力将我推撞到墙上,继续摁着依依往栏杆下面推,大有不置死地不罢休的意思。

不只如此,掐着喉咙的手指骨铮铮指节都都暴出,依依被掐得喘不过气,面色涨红不停地咳嗽,看见我,摇摇晃晃伸出一只手来想要喊我,却勉强只能发出破碎沙哑的音符。

“放开依依!”我又冲了上去,这次阮诗婷没能再轻易把我推开,我和她扭打在一起,她不知道打了什么激素,一边扯开我还能一边死拽着依依。

旁边的黑猫也跃了过来,不偏不倚一爪刮破了阮诗婷的鼻子。

“啊,我的脸!”阮诗婷双手捂脸尖声惨叫:“该死的猫!”

她的手一松,依依摔落在地上呛得喘气咳嗽,我趁机将阮诗婷推开,抱住依依查看情况。只见稚嫩的脖子上留下了五个异常鲜明的手指印,触目惊心。

“咩咩……”依依卧倒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含着眼泪依然发不出完整的音符。

“发生了什么事情?”楼下霍嘉声和阮仕谦听到动静也聚了过来,上楼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

我惊魂未定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满面通红咳着眼泪的依依,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是真的。

“究竟发生什么事?依依怎么了?”霍嘉声快步走到我身边蹲下查看,看到脖子上的红印,凌厉的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阮仕谦过去将阮诗婷扶起,阮诗婷还捂着脸,一双眼睛怨毒地追过来,恨声大叫:“霍嘉声,你还维护那个孽种干什么!那本不是你的孩子!”

霍嘉声深皱着眉头没有说话,阮仕谦倒是仿若什么都没发生,按阮诗婷的肩膀要把她拉走。语气仍是舒缓得不可思议,好像在安抚任的情人。“诗婷,你累了,回房休息一下吧。”

“我神好的很!”阮诗婷毫不领情,一挥手就阮仕谦打开,上前一步指着依依大叫道:“那本不是霍家的孩子,那是阮清安跟乔南生的孽种!”

正巧这时乔南和其他听到动静的人一齐赶了过来,刚上楼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即使乔南这样真正好脾气的儒雅之人当即也沉下了脸色:“诗婷,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依依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

“你还装蒜!”阮诗婷此刻的表情真像极了琼瑶小说下的女主角,被爱人背叛之后留下愤怒又痛苦的眼泪,狂大发想拖着爱的人和恨的人一起下地狱。“我正奇怪你为什么

那么快同意我收养这个孽种,原来她本就是你和阮清安私通生下的!你要和我离婚,是不也是因为忘不了那个女人?!”

“你误会了,我虽然和清安相爱过,但干净得就像白纸。”虽然生气,乔南语气倒还算平静。“的确我忘不了清安也是事实,但要和你离婚的原因是受不了你的神经质还有无理取闹。”

正文 45琼瑶现场

正文 45琼瑶现场

乔南的话无异于又是一个炸弹,令在场之人无一不尴尬。

阮诗婷扑了过来抓住乔南的双臂愤怒哭喊道:“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神经质怎么无理取闹?”

乔南任其抓着乱晃,面无表情。“你无论何时都神经质加无理取闹。”

阮诗婷又哭:“你才神经质你才无理取闹。”

乔南皱眉:“你可不可以别再神经质无理取闹?”

肃杀的气氛就这样被闹剧冲淡,阮诗婷与乔南依然还在重复那句无意义的对白,真真成了琼瑶案发现场。

阮仕谦走过来:“你们的问题等回到阮家再处理,现在我们在霍家做客,别让人看笑话。”

乔南却不走,简单平白地宣布道:“不用回家了,我现在立刻就要离婚。”

阮诗婷又是愤怒又是悲伤,大喊:“乔南,你真要为了一个已经死掉的女人抛弃我”

乔南皱着眉:“我说了这事和清安没关系。我和你结婚只是为了事业和前途,你当初不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拿这个条件逼我和你结婚?”

阮诗婷怒极,眼中利光闪闪:“好、好一个为了事业前途。你要是敢和我离婚,我就立刻让爸爸毁了你的事业!”

面对这样的威胁,乔南依然无动于衷:“让你失望了,我的事业不在香港,且已经发展成型,阮家想动我恐怕很难。”

这句话显然说的极为不客气,真是一点也不给阮家面子。

阮正声早已在旁围观,之前任凭两人怎样胡闹都一语不发,此刻也沉下了脸色很不愉快。“乔南,我阮某人的基的确是在香港,可你若想知道我能不能动摇你的事业,我不

介意让你见识一下。”

乔南沉默了一秒,语气也些微沉凝,但却不是因为怕了阮正声的威胁。

“爸爸……我还喊你这一声爸爸,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清安。清安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像别人一样能有一个爱护自己的父亲。”

阮正声怔了一怔,望着乔南的目光有所动摇。

乔南继续说道:“我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清安。来霍家之前就已经决定和诗婷离婚,之所以拖到现在就是为了见清安最后一面,以及照顾她的小孩。现在我想做的事情已经

做完了,没必要拖下去了。我一定要和诗婷离婚,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不能再对不起清安。”

阮正声动容,缓和了语气变得犹豫:“但清安已经死了,你和诗婷难道不能忘记过去开始新生?”

“爸爸。”乔南平静地看着阮正声:“如果你曾有一丝当清安是女儿,就请不要说这种话。清安是死了,不代表我们可以继续心安理得地背叛她。”

阮正声沉默了,连同眼中的光芒一起黯淡。

但阮诗婷却没有完,一反先前的狂躁胡闹,此刻默然站立,明眸含泪,亭亭玉立如同画中静秀女子,望着乔南的目光充满了自怜的哀伤,并且连语气都变成了的充满诗意的文艺腔。“乔南,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46-57

正文 46扑朔迷离

正文 46扑朔迷离

乔南终于忍无可忍:“诗婷,夫妻一场,我不想分手弄的不好看,求你别再这样。”

阮诗婷撒娇摇晃着乔南的手,楚楚可怜道:“什么分手,我才不要分手,乔南求你别离开我。”

霍嘉声此时咳了一声,终于拿出主人风范,上前说:“不管你们有什么争执都请回房去说。”

阮正声也沉着脸发令道:“诗婷,乔南,你们两个给我回房。”

阮诗婷却撒着娇说:“不嘛不嘛,我就要在这里说清楚。乔南你是不是因为依依生我的气?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了,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原谅我吧。我以后保证对依依好。



乔南重重地重复:“阮诗婷,我要和你分手,你听不懂吗?”

阮诗婷停止了摇晃衣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不是在为依依的事情生气,你本是另有新欢了。是这个保姆对不对?”

乔南似要争辩,但没等乔南反应,阮诗婷堪堪伸手指向我来,面上又恢复怨毒:“你喜欢上了这个保姆、这个下贱的女人?”

室内忽然沉默一秒。众人的视线忽然又聚集到我身上。

怀里的依依还抱着我发抖,我语气冷下来:“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争吵,麻烦谁打个电话叫下医生好吗?”

像是打破沉寂,众人仿佛都大梦初醒。阮仕谦带着歉意掏出手机:“我打吧。”

但知识刚拨了一个数字,管家林叔从角落出现,毕恭毕敬地说道:“我已经叫了医生,应该即刻就到。”

“做的很好。”霍嘉声微微松弛了沉凝的语气,投过去一个淡淡的微笑。“谢谢你,林叔。”

林叔再次躬身,宠辱不惊。“这是我应该做的。”

松了口气的霍嘉声又状似随意地转身吩咐我道:“依依吓得不轻,你带她回房去吧,医生马上就来。”

霍嘉声不愧是霍嘉声,向来能迅速掌控局面而且不被人察觉。既然控制不了阮诗婷,让其他人退场也是可以的。

我抱着依依轻软的身体,起身道:“我这就回房。”

“慢着!”阮诗婷几步走过来拦在我面前,再次气势汹汹:“乔南你给我说清楚,你宁愿去喜欢这么一个下贱的女人,也不肯正眼好好看我!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她?”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气。“你误会了,我和你丈夫没有关系。”

“你还不承认!”阮诗婷目露凶光:“我们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乔南进了你的房间就没再出来。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才第一天就勾搭上我丈夫,连我哥哥还有

霍少爷都被你迷得团团转!你这个狐狸究竟使了什么妖法?”

阮诗婷果然厉害,连我这样冷漠的人遇*也忍不住大动肝火,并且还是火了好多次。乔南能够和她共同生活十一年这点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阮小姐,我再说一次,我和你丈夫……”

“没错,我是对风琳有好感。”

就在我准备耐心澄清的时候,乔南忽然话让我措手不及,并且他深情款款看着我。“来霍家第一天,我就觉得风小姐和清安很像。我情不自禁被吸引,对不起。”

正文 47告别乔南

正文 47告别乔南

对不起?是对不起相伴多年的阮诗婷,还是对不起已经死掉的阮清安,又或是此刻站在他面前酷似清安的风琳?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来今日乔南不把阮霍两家搅个天翻地覆是不会甘心。

“乔南先生,很感激你看的起我。”我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说:“不过我不喜欢见异思迁的人,抱歉。”

也许乔南此刻要求离婚是为了弥补我,但他选择了阮诗婷结婚却是事实。如果真爱我当初就不该和我分手,既然作了选择就不该后悔。事到如今不管他如何选择都是错。不知

道为何我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也许过去我认识的那个温和善良的乔南已经死了。

阮诗婷一听我拒绝立刻就怒发冲冠:“乔南看的上你是天大的面子,你竟然敢拒绝你不过是个下贱的保姆,拽什么拽?”

我既生气又想笑,短短十分钟阮诗婷已爆发数次极品言论,场面被她独自一人就搅得乱七八糟让所有人都头痛。

“诗婷!你给我回房去!”阮正声动了真气,这还是在别人家里,阮家丢不起这个脸面。

“爸爸,”阮诗婷惊愕。“连你也不支持我?你不疼我了吗?”

“给我回房!”阮正声连仪态都来不及顾及,沉声怒喝。

阮诗婷再次红了眼眶:“我就知道你们心里就只有一个阮清安!平时说什么爱我疼我都是骗我的,一遇到阮清安的事,你们就不管我了!我讨厌你,讨厌你们!”

说着用力一跺脚,迅速跑上楼回房。

最令人头疼的人物终于退场了,在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

接着阮正声将目标对准乔南,语气严厉:“乔南,当着在场人所有的面,我放过你。但你要记住这是看在清安的面子。你走吧,永远别再出现在阮家人面前。”

“谢谢。”乔南低声说:“谢谢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支持。”

然后转身又对我笑道:“风琳小姐,的确我曾在一瞬间对你动过心,但那只是对清安的移情作用。世界上只有独一无二的清安,即使再相似也无法取代。”

他这句话说得不缓不急,一字一句众人都听得很清楚。顿时左右两旁的霍嘉声以及阮仕谦闻言都变了脸色。

乔南依然对我微笑道:“谢谢你令我想起曾经美好的回忆,希望你能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有缘再见。”

说完,他连行李也没有整理,就这么头也不回离开了霍家大宅。从此他正式从阮清安的生命、甚至是风琳的生命里消失。

突如其来的沉默降临了房间,每个人都在想着心事,且脸色五花八门的不好看。在这短暂却令人难以忍受的时刻终于出现了救星,林叔走过来恭敬地说:“少爷,家庭医生到了。”

正文 48风波再起

正文 48风波再起

家庭医生来给依依做了检查。大概受了惊吓的缘故,依依体温升至40°,一时颤抖着喊冷,一会又脸通红发烫,服了医生开的药后总算

安静睡着了。

她的外公、她父亲还有舅舅都围绕在床前,轻言细语细心照顾,我作为保姆却只能远远站在一旁暗自担心。

这时候霍家老太太才迈着悠闲的步子姗姗来迟,不悦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霍嘉声迎上前我:“妈,你不是在楼上休息吗?下来干什么?”

霍老太太很生气:“下面吵吵嚷嚷的,我在楼上就听见你们大喊大叫,让我这把老骨头都不能休息。”

霍嘉声简略道:“依依生病了,刚给请了医生。您别管了,上楼去休息吧。”

霍老太太嫌恶皱眉:“生个小病就闹得天翻地覆弄的跟慈禧太后似的,那以后读书上学这等大事还不得闹上天去?小孩子可不能这么惯着。”

霍嘉声温声哄到:“您说的是,说的对极了。妈您上楼去吧,这里我来处理就行了,保证不会再吵到您。”

“不用了!”霍老太太一把将霍嘉声推开,大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赶我老太婆走!这霍家没我说话的地方了是不是?”

霍嘉声顿时为难,幸好阮正声此时适时缓和气氛道:“这次的事情是阮家的责任,惊扰了贵府,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们这就去收拾行李离开霍家。”

“这话是怎么说的,阮先生住在霍家是我们的荣幸,怎么好意思赶你们走呢。”顷刻间霍老太太又变了张脸,绕过霍嘉声走到前面的木梨花架子下,熟稔又热络地对阮正声陪

笑道:“我刚才已答应了阮家小姐,这就将依依交给你们抚养。你们将这孩子带回去吧。”

话音刚落,阮正声面露诧异,霍嘉声也立刻沉了脸色。

“妈,您上楼去吧。”霍嘉声难得给母亲脸色看。“这里有我来处理就好。”

“你怎么不明白做妈的苦心呢!”霍老太太直跺脚:“你还年轻,以后还有新的婚姻新的事业,这孩子只会成为你的累赘。阮家也不是外人,把依依交给她外公岂不是两全其美?



霍嘉声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妈,你刚才不在场所以不清楚情况,我不能把依依交给阮诗婷,依依会生病就是因为她……”

“那个我知道。”霍老太太不在意地挥挥手说:“不就是误会一场吗?阮家小姐都给我解释清楚看了,她也向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对待依依,你就放心把孩子交给人家吧,再说

阮先生这么疼爱依依,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的。”

我终于忍耐不住怒火上前道:“你既然知道阮诗婷是什么样的人还坚持要把依依交出去,你心中到底把依依当什么!”

霍母嫌恶地看着我:“霍家的事情,你一个保姆管那么多做什么!”

正文 49他的选择

正文 49他的选择

我很是不满:“你要是真那么讨厌依依,不如把孩子过继给我,总比送给阮家被欺负的要好……”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这话于情于理说得都不合适,更何况霍家老太太是个强词夺理的蛮横人。

果然霍家老太太怒目圆睁跳起来:“把孩子过继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想巴结依依讨我儿子欢心?想攀龙附凤登上霍家主母的宝座?我呸!就算你做了依依的妈妈也不可能让嘉声娶你。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做什么春秋大梦!”

身份,身份真是个大难题。以前我被霍家太太这个身份绑着困如斗兽,可如今没了这个身份却更是寸步难移。

我想吵,但只能逞口舌之快,说得再多霍家也不会把依依给我,反倒只会让情况恶劣。心下又急又气又发苦,关键时刻一句话说不出来。

霍老太太见我哑声,气焰立刻熊熊上涨。“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不是很尖牙利嘴能说会道的吗?哼,一个下人也敢来手霍家家事,也不掂量自己有几两重。”

没料到此时拦住霍老太太出言维护我的却是霍嘉声。“妈,风琳不是这个意思,她是关心依依。”

霍老太太横眉一怒:“什么关心!你敢说这小蹄子没有勾引你?你们两没有眉来眼去?”

霍嘉声好言安抚:“风琳真的是好心。她不是还做菜给你吃?你不是夸奖她做的菜合你的胃口?”

“你不说还好,说到这个我就有气!”霍老太太愤愤不平道:“连我们家专门聘请的厨子都烧不出那种口味的菜,一个保姆会有这种本事?我看她就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小细作,混进我们霍家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一忍再忍,此时也忍耐不住扬高了声调:“霍老太太,你以为你家儿子是比尔盖茨还是李嘉诚?说我混进你家做细作?你以为这是武侠小说呢。就算我要不安好心,我大可

以去阮家。你们霍家我还看不起呢!”

“你、你!”霍老太太直跺脚:“真是要气死我了!嘉声,你这就把这该死的保姆送走,还有赶快把依依送走,我再不想见到他们!快给我送走!”

我也再也不想顾忌什么了,冷冷道:“走就走!你真以为霍家是什么香饽饽,能有多少人稀罕?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

大不了她把依依送到阮家,我再去阮家做保姆也是一样。

霍老太太挥动双臂小孩般撒泼:“嘉声!快把他们给我赶走!”

阮仕谦此时趁机上前话道:“霍少爷,现在霍老太太正在气头上,你就别惹她生气了。我看不如就把依依接到阮家住一段时间?风琳作为保姆也可以跟着一起过去。”

“不行。”霍嘉声的回答很坚定。“依依要留在霍家,风琳也要留在霍家。他们都是霍家的人,没有任何人可以逼他们走。”

正文 50步步紧逼

正文 50步步紧逼

霍老太太呆住了,她颤抖着双唇瞪大眼睛,惊骇程度仿佛看见了侏罗纪恐龙。

也不怪她如此惊讶,连我也意外万分。要知道我还是阮清安的时候,霍嘉声在霍老太太面前连大声说话都不肯,更何况说一句重话。此次这样冷酷霸道不留余地的反驳,无异于一枚核弹的冲击。

“反了反了!你们一个个都反了!”霍老太太连跺脚也不用,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真真学小孩子打滚撒泼。“连我怀胎十月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也帮着外人来

欺负我。孩子他爹啊,你怎么死的那么早啊,我为什么不在儿子刚出生的时候就跟你一起去算了!辛辛苦苦把儿子养这么大,到头来养的是条白眼狼啊!我真命苦呜呜呜。”

“妈,你起来,别这样。”霍嘉声又是皱眉又是心疼又有不忍,低身去拉扯霍老太太起来。“依依现在还在发严重的高烧,医生说了最好不要随便移动。不然我等依依退烧了再把依依送到阮家住一段时间?”

说到后面,话总算是放软了,作出让步。

但以我对霍老太太的了解,她的蛮横程度可不是仅仅到此为止。“我不管!什么发烧不能移动,都是医生骗人的!当年你发高烧我背着你走了四十里的路,可没见你不能移动!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赶快把孩子给我送走!把这个女人给我一块赶走!”

“妈,”霍嘉声额头有青筋跳动,脸色痛苦。“你别逼我。”

“什么逼你!是你在逼我!”霍老太太拿出撒泼**:“我这个命苦哇……”

刚才还是霍家人看阮家人的好戏,现在轮到阮家人站在一旁看霍家的戏。真是风水轮流转。

好在阮正声适时给了台阶下,咳嗽一声道:“既然依依不能移动,那就等她病好了再说吧。我们在霍家叨扰多时,真的该走了。仕谦,收拾下东西叫诗婷跟我们回去吧。”

“好的。”阮仕谦离开依依的房间去隔壁收拾细软。阮正声则是告别道:“霍少爷,我对你的经商手法很感兴趣。果然江山代有人才出,以后找机会再叙,”

霍嘉声眼里有感激。“多谢,再见。”

眼看阮家人真要离开,霍老太太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拦住大门:“唉,阮先生,您别跟我这个不识好歹的儿子生气,您再等等,我这就让他把依依给您送回去。”

“不急,”阮正声客气道:“这里是依依父亲的家,依依在这里也是一样。我改日再来探依依的病,告辞。”

霍老太太拦截不住,只得任阮正声带了阮家人往大门走。阮诗婷一路挣扎赖在原地不肯动,和霍老太太的撒泼**极为相似,最后还是阮仕谦拖着离开了霍家。林叔就等在门口,恭敬有礼不失大方地帮他们将行李装上汽车,随着马达轰鸣,一行人总算是走了。

霍老太太在一旁气得要死,翻来覆去就只是大喊:“反了反了,这屋子里的人全部联合起来帮外人,是打算把我这把老骨头赶出霍家了!”

霍嘉声毕竟不忍,且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放软最低的姿态哀求道:“妈,您别生气了。只要不赶依依和风琳走,我什么都答应您。”

“真的?什么都答应我?”霍老太太眼睛一转,顿时所有的哀怨烟消云散,兴高采烈道:“我要你立刻和容羽结婚,让我抱个孙子!”

正文 51步步妥协

正文 51步步妥协

“妈……”霍嘉声俊逸的脸孔上再现痛苦之色。

霍老太太面皮一拧。“怎么,又想违逆我的意思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也就嘴巴说的好听,你心里巴不得我这个老太婆死了才好。”

站在旁观的角度,我不免可怜起霍嘉声。别人生儿子都当宝,霍老太太生儿子是来当奴隶使唤。平时呼风唤雨随心所欲什么都按她的意思来,这会稍微有点不如意就要死要活。

“妈,这件事情我自有主张,您看能不能……”霍嘉声沉默许久痛苦许久,最终还是对母亲抱有一丝希望与幻想。

但霍老太太如果有这么容易被打动当初我也不会被逼得寻死了。

“哎哟我的命好苦哇!我怎么这么命苦哇!”霍老太太又倒在了地上哭喊大闹。“儿子年纪轻轻的不结婚,难为我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想抱个孙子都不行。孩子他爹啊,你怎

么去的那么早,我为什么不跟你一起去了算了!哎呦我的口,我的心脏好疼……”

霍老太太骤然脸色一变,蜡黄干枯的脸浮现苍白,抓着心口的手颤抖不已,脸色痛苦大口喘气。

霍嘉声一见这个阵仗立刻大惊失色,连声道:“林叔,拿药来!”

霍老太太一直患有心脏病是事实,年纪大了患有各种老年疾病也是事实。可你若要认为这会她是真的犯病那可就大错特错。当初我和她婆媳大战三百回合,胜负各有千秋,每

到最后她就是用这招必杀技对付我,无论情势对我多有利最后都会一百八十度大逆转。

和以前的三百回合一样,此刻霍嘉声一见母亲倒下去,立刻惊慌失措扶着母亲大喊道:“妈,你不能有事啊!妈,药来了,您赶紧吃药!”

林叔行动迅速,没花多久就将药丸和水送到一边,霍嘉声急急喂药:“妈,您快把药吞了。”

霍老太太却不理会那药丸,而是一脸痛苦颤颤巍巍抓着霍嘉声的手,仿佛临终之人的执念般绝望而固执地念叨:“孙子……我要抱孙子……”

“我答应您,我什么都答应您!”霍嘉声努力喂母亲吞下药丸:“只要您好起来,我什么都答应您。妈,您不能有事,您还要看着我抱孙子是不是?”

终于得到了儿子的保证,霍老太太满意地吞下药,喝了水。

接下来照顾老太太回房入睡休息又是一阵**飞狗跳,繁琐的事情省去就不说了。

等到霍家大宅再次安静下来,林叔退下去做自己的事情,霍嘉声则是怔怔坐在沙发上,疲惫无力地发呆。

我本来想上楼去照顾依依,忽然霍嘉声看到我,招呼我说:“风琳,你去帮我倒杯蜂蜜。”

本着拿霍家薪水的原则,我倒了杯蜂蜜送到霍嘉声手里。正打算上楼,霍嘉声却没有喝蜂蜜,而是拉着我的手呆呆地说:“以前每次我烦心的时候,清安就会泡杯蜂蜜给我。

清安不在了以后我才感觉到,这个家没有一个女主人的扶持,我竟是这么这么的累。”

正文 52嘉声求婚

正文 52嘉声求婚

我忍着不耐烦,使劲将手从霍嘉声的掌控中挣脱。提醒道:“依依在出汗,该换衣服了,我去看看她。”

霍嘉声却拽紧我又把我扯回来,磁的声线低沉,眼瞳漆黑如诱惑凡人的撒旦。“这个家需要一个女主人。风琳,你愿意成为霍家的女主人吗?”

是我看错了他还是道德底线在不断下滑,没想到霍嘉声竟然真能够说出这种话!

怒火越烈,我语气越发冷。“霍先生,容我提醒你一下,阮太太才下葬不到一个星期,你这就拉着别的女人的手求婚,这好吗?”

霍嘉声语气沉凝。“你和清安如此相似,我相信这绝对吧是偶然。清安那么深爱我,一定是她怕我寂寞疲惫所以把你送到我身边。你是清安送给我的礼物,让我们结婚一定也是清安的愿望。”

他还真敢拿我当挡箭牌!

我剧烈呼吸,一忍再忍,决定还是不发表意见为好。只简单回答:“我想你搞错了,我就是我自己,不是任何人送来的礼物。我是保姆,我要上去看依依了。”

霍嘉声拉着我的手温声和煦:“你是不是害怕我妈阻止?你别怕,她只是想要孙子,谁生都一样。她又那么喜欢你做的菜,加上我的劝服,相信不用多久她接受你的。”

是呀,心存不满地接受我,接着上演婆媳大战,再然后等我生完小孩就一脚将我踢出霍家大门?

我连敷衍都不愿意,直接表露出不耐:“霍先生,你想多了,我真的对霍家太太的宝座没有兴趣。”

“请你答应我。”霍嘉声满眼深情。“这不仅是为了我,也是为了清安。我亏欠她那么多,真的很想补偿……”

忍无可忍,我终于忍不住甩开了霍嘉声的手,音量加重满是愠怒。“霍先生!你一口一个清安一口一个深爱,我看你的爱也只是嘴巴上说说而已!人在的时候你不好好珍惜,人下葬了你就拉着另一个女人的手说补偿。乔南有句话说的很对,人就算再像也不能成为代替品!你在一个女人身上想着要补偿另一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霍嘉声惊讶看着我,似乎没料到我反应如此激烈:“你不用再不承认。的确我是拿你当清安的替身,但我对你的喜爱也是绝对。你放心,嫁给我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任何女人。”

我终于知道,不仅霍老太太的自我感觉良好,连霍嘉声本人也是自我感觉良好。这难道是霍家遗传?

“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你!不管承认不承认我都不喜欢你!”我大声说:“究竟我哪点做的不好让你误以为我对你有意思,你说出来,我改!”

霍嘉声怔了两三秒,终于疑惑地说:“如果你不喜欢我,何必对依依那么好?”

不愧是母子连心,这人的思路模式和霍老太太真是有得比。

一次发完

一次发完 正文 53桃花孽债

我啼笑皆非。“我对依依好,难道就一定是喜欢你?”

霍嘉声眯起了细细的眼瞳,透出一丝危险。“你敢说你来霍家毫无目的?”

“当然有目的,”我直言不讳地坦白:“我的目的就是为了做依依的保姆。”

“做保姆,就这个原因?”霍嘉声眯着眼睛看我,明显不信任我的话。

这些聪明人都这样,跟他说实话他不信,心思非要转个九曲十八弯条条大路都通向谋论。

正巧这时门铃叮咚叮咚响个不停,我借机挣扎:“我去开门。”

霍嘉声依然死拽着我不放,语气平和却也冷酷。“你是保姆,开门的事情还轮不到你做。”

很快就有其他伶俐的下人适时开了门,我只好继续让霍嘉声拽着站在客厅里和他大眼瞪小眼。

只听门口有人细碎交谈了一会,低低的声音听不很真切,似乎是个年轻的男客。过了一会,那开门的下人为难地走过来,犹豫地向霍嘉声通报:“门口有位顾先生说来找风琳

小姐。”

顾先生?我几时认识什么姓顾的先生?正在莫名其妙,霍嘉声倒先冷下了脸色,抓着我的手忽然一松,笑道:“呵,你相好的来了。”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看来霍嘉声倒是比我更清楚。

不管来人是谁,总算是替我解了围,霍嘉声刚一放开我,我立即就冲向大门口。“我去看看是谁找我。”

走到大门口,却见一位黑发蓝眼的俊逸青年似笑非笑冰冷看着我:“我听说你在顾家打工做保姆,原本还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我心下一沉。原来所谓的顾先生是以前风琳的男朋友顾浩,我刚穿越之时可是见识够了这位漂亮大少爷的咄咄逼人和喜怒无常。早知如此我情愿在客厅和霍嘉声大眼瞪小眼。

只听顾浩瞪着湖水般幽兰的宝石眼瞳问我:“风琳你在发什么疯,放着好好的阔太太不做,跑来给顾家做下人?”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霍嘉声就走到我身后抱着胳膊冷笑嘲讽:“怪不得你不肯答应嫁给我,原来不仅阮家少爷是你的裙下之臣,还和昔日的富商男友藕断丝连。你这招欲擒

故纵玩得真是出神入化。”

顾浩闻言脸色立刻一凛。“什么阮家少爷?风琳你又勾搭了谁?”

前后夹攻吵闹不休,让我忽然觉得头很痛。以前的阮清安凄惨冷清到死都没人爱,换了个身体反而接连不断一堆烂桃花。

“嘉声,”一团混乱的时候,容羽姗姗来迟轻盈出场,美丽如珠的眼睛里饱含欣喜,柔弱如水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我听伯母说你答应娶我,这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

做梦?一瞬间我倒真希望眼前这一切都是在做梦。没有一堆男人咄咄质问我勾引了谁喜欢谁,也没有琼瑶女主角弱柳扶风唱着哭戏。

正文 54约会私奔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了不下十种解决当前尴尬处境的办法。

比如代替霍嘉声深情对容羽告白:“是的,霍嘉声打算娶你,爱你一生一世!”又比如将霍嘉声使劲一推推进容羽的怀抱里,在他们惊慌失措满面羞红的时候祝福百年好合。

再比如借门口的顾浩一挽,坚定立场地宣布这是才我正牌男朋友而其他花花草草不过都是绯闻陷阱。

然而以上招式都太过招摇哗众取宠,真那么做的话反而更引人注目遭仇恨。我只是保姆,我

是路人甲,无需多余的台词。问题关键就在于看嘉声如何回答,希望接下来他的表态不会令我太难堪。

容羽又带着颤抖的声音期待地问了一遍:“嘉声,你愿意娶我吗?”

嘉声唇形一动,我真怕他说出那句我不娶你因为我喜欢的是风琳。太过紧张干脆闭了眼睛,说我掩耳盗铃也好,实在不想面对此前的场景。

然而空气中只有风的呼吸,没有任何人说话。我心下正奇怪,猛然手被人一拉,我连手带人一起被拽了出去。脚下连着好几个趔趄才勉强跟上了步子站稳,边跑边看清楚状况



眼前是一片苍茫的夜色,嘉声没有任何回答,他干脆把客人抛在原地带我跑出了霍家大屋。一路直奔车库,我看他拿出钥匙开了门。

我顿时傻眼,呆呆问道:“你要去哪里?依依现在还在生病。”

“霍家那么多人,自然会有人照顾。”嘉声语速微微加快,明亮的漆黑眼瞳透露出几许愉悦。“上车。”

我甩开了他往车库外面走:“我要回去照顾依依。”

嘉声冷静的话语从身后飘来。“你确定现在真的要回去?那两个人应该还堵在门口没走。”

我脚步一顿,眉头皱起。最近不知道冲撞了哪路神仙,尽是遇到莫名其妙的人和事。以往真心的人也好狡诈的人也好不管遇到什么我都能果断处理,要么做朋友要么绝交远离

界限鲜明清楚。可现在这些人我该和他们保持怎样的关系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嘉声走了过来,拉住发呆的我,轻而易举把我推进了车前座。

引擎发动的时候我才想起问:“去哪?”

霍嘉声倒车出车库,愉悦微笑:“和我私奔吧。”

我一拍车门:“别开玩笑了!”

嘉声又说:“那就不开玩笑了。你跟阮仕谦约会了一天,公平起见也该和我约会了吧?”

我气急:“什么公平?我为什么要和你约会?你女儿现在还正生病着!”

正好这时候容羽冲了出来拦在车灯前方,极力挥舞双手不知道在大喊些什么,娇俏的脸上一片怒色。

霍嘉声好脾气地笑,眼瞳里亮起黑星。“或许你还是比较喜欢下车?”

我几欲发作,终究没有说话。

霍嘉声一个技巧倒车,绕进了草坪中,径自绕过容羽出了大门。容羽一怔,随即拼命追赶,但不论她爆发速度有多快,终究也不可能追的上霍嘉声引以为傲的改装保时捷。

只是

眨眼间视线所及范围就失去了那个渺小的人影。

保时捷开进了一条寂静无人的小路,车速也渐渐减慢。几颗壮的梧桐树用繁茂的枝叶遮挡了天空。路边零星的商铺闪着微弱的光,偶有穿着睡衣的行人出来买东西。

我坐在前座,望着眼前的茫茫夜色,心里不敢置信竟然丢下一堆烂摊子就这么跟着霍嘉声跑了出来。

已入秋,夜晚的月色透着薄薄的寒气。霍嘉声望了一眼我单薄的中袖衬衣,笑道:“是不是到前面买件外套比较好?”说话的时候顺手开了暖气。

我重重一踢脚下不知道装着什么的小盒子:“还要买双鞋。我可是穿着室内拖鞋跑出来的。”

霍嘉声看着我:“你跟清安一个脾气,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乱打东西来发泄。”

我怒道:“是谁让我心情不好?”

霍嘉声却似乎没听到我的话,喃喃继续说道:“清安虽然总是心情不好砸东西,但她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任何人,一次也没有。”

我微微一怔。嘉声又在提以前,既然以前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为何以前他从来不珍惜?

车内瞬间短暂的沉默,下一秒嘉声骤然减慢车速,单手指着车窗外欣喜叫道:“风琳你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见一大片的梧桐叶如雨密集簌簌扑落。昏黄的灯光印在叶面上,如同金色的碎星撒落一地。

霍嘉声笑着转头来看我。“你看这落叶像不像是金色星星的碎片?”

我错开他的视线生硬回答:“不知道!”回答完了以后又觉得自己十分别扭,好似在赌气的中学生。

霍嘉声心情很是愉快,毫不以此为意,笑道:“以后这个场景还能成为浪漫的回忆。”

什么回忆?霍嘉声的眼里心里难道永远只能看到回忆?

又听见他问我:“肚子饿了吧,你想吃什么?”

“不知道!”本能的赌气回答脱口而出,但这样又未免显得太过在意。如果我真能放弃过去当霍嘉声是路人,那么不管他说了什么我都应该能淡定自若。

想了想又说:“随便靠在路边找个饭店吧。”

于是沿路开车寻找饭店。

我提醒他:“刚才路边就有一家餐馆,档次装修还可以。”我没说的是应该不会辱没了他大少爷的身份。

嘉声却只是应了一声,说:“再找找。”

真是的大少爷脾气!真这么挑三拣四那就自己回家找厨子啊。又想到以前霍嘉声从来没带我去过餐馆或者路边摊,看来就是因为挑剔。

挑了大概二十来分钟,大少爷终于找到了较为符合心意的用餐地点。“就这家吧。”

我解开安全带随着他下了车,一看餐厅门口招牌瞬间有点懵了。幸福情人?这是什么破名字。我现在既不幸福,也不是什么情人!

正文 55告别嘉声

出钱的是大爷,饭也是不能不吃的。霍嘉声已经跨进了餐厅,回身又招呼我快进去。我只好不情不愿跨进了这家幸福餐厅。

餐厅名字很有小资情调,但实际上这只是一家档次稍好点的大排档,餐桌椅凳还算干净。

热情的服务小姐走过来,同时拿笔准备在纸上速记。“请问两位需要点什么?”

霍嘉声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随口问道:“你们这里的暖气是不是坏了为什么这么冷。”

服务员小姐拿笔的姿势怔了一怔,回答道:“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暖气。”

夜深露重的大排档,有挡风的玻璃门已很不错。

“没有暖气?”霍嘉声的表情比服务员小姐更震惊。“那客人怎么吃得下饭?”

看来霍家少爷不知道穷人家的小孩吃饭是不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有的吃就不错了还嫌这嫌那。

服务员小姐经验老到,跳转话题在霍嘉声面前摊开简陋的菜单。“先生小姐你们要不要点菜?有没有想吃的?”

霍少爷将菜单翻来覆去看,但一张残缺的破纸能指望看出些什么?他翻了半天终于问:“只有字?没有实物照片吗?”

服务员小姐微笑果断地摇头。“抱歉,没有。”

但如果只是这样,那么生意是做不成了。

于是经验老到的服务员小姐立刻又指着菜单说:“先生要不要尝尝看本店的招牌菜?鸳鸯幸福粥,龙凤美满锅、清蒸团团圆圆,和乐美满茶,这几道菜在我们店内口碑都很不

错。”

“听着不错,”霍嘉声连连点头,俊逸的面庞透着商业英的成熟睿智,淡定抬头吩咐道:“就上这三道菜。再给我两份卡布基诺不加糖,以及墨西哥牛排八分熟。”

这句话杀伤力强大,服务员小姐又是一个惊怔,抱着菜单看霍嘉声的眼神就像是ET现实版降临人间。

我忍不住将座位往外挪了挪,不想让人知道我和霍嘉声是认识的。

霍嘉声却还尤不自知,由内自外无形散发着王者的威压,显出淡淡的不悦。醇厚低沉的声音也微微冷了下来。“怎么?这么简单的东西这里竟然没有吗?”

服务员小姐的反应段数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抬头挺站得笔直,全然不似大排档小妹,以高层白领的绝对专业化口吻一本正经回答说:“抱歉,我们这里是中餐,只经营

中式小点心。如果您想吃西餐,出门往右走有一家牛排店的味道还不错。”

霍嘉声想了想,迅速作出决定:“我想吃鸳鸯幸福粥,龙凤美满锅、清蒸团团圆圆,和乐美满茶,麻烦帮我上这几样,谢谢。

不愧是高校优秀毕业生,记忆力绝佳。服务生只说了一遍他就一字不错地重复。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小姐收了菜单去厨房,没过多久我们的菜就上了桌。

“你们的服务质量实在有待改进。”霍嘉声以常用的老板口吻诚心严肃建议道:“居然让客人等了十分钟才把菜端上桌。幸好我今天心情不错,否则早就走了。”

事实上,普通餐馆上菜至少等半个钟头,等上一两个小时的也不是没有,这已经算快的了……

服务员又是一阵无语的沉默,连职业微笑也变了形,有些像是咬牙切齿。“菜已全部上齐,请慢慢享用,谢谢。”

霍嘉声终于不再碎碎念,伸手去掀开餐盘上的盖子。

但接下来的景象令他大吃一惊。所谓的鸳鸯幸福粥就是S形状分装的两碗小米粥,一碗放盐一碗放糖。龙凤美满锅是虾仁**拌上作料的大杂烩。清蒸团团圆圆是蒸饺,饺子的

形状比较特别是圆形的。和乐美满茶就是名字好听,其实是白开水。

霍嘉声沉下了脸色,连呼吸出的空气都好似结冰。他挥手,冷冷喊道:“服务员……”

“算了,”我立即按下他的手。“别喊了,这些菜就是这样的。”

霍嘉声回头看我,墨黑的眼瞳微微眯起。“这是在骗人。”他说。

我看着他只是冷敛了气息就能让人退避三舍的俊逸脸庞,忽然有些深思恍惚。

很多年前那个无星无月的漆黑夜晚,曾有一个利如寒冰的少年从夜色中一步步向我走来,带着绝对的冷静与淡漠对我说:“我的车抛锚了,麻烦借我两百块打车费,改日我会

请管家还给你。”

居然有人三更半夜向陌生人借大金额的钱,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简直就像是命令,这个人就是霍嘉声。更离谱的是,我当时身上仅有三百块,吃饭住宿交学费都远远不够,居

然就毫无抵抗红着脸全部交了出去。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件对不起自己智商的行为。果然美色害人。

霍嘉声没常识这一点,我在认识他第一天就知道了。

后来霍嘉声亲自来还我钱,而不是找管家。他这才恍然大悟自己的行为似乎超出正常范围,并对我慷慨解囊表示感谢。从此我们纠葛*数年。

曾经我天真地认为这样没常识的人很有趣,并且自信满满对他说:“嘉声,你是一个生活白痴,就像亚当少了一块肋骨,所以必定不可或缺某个人陪伴照料在你身边。而我就

是上天注定与你灵魂最契合的那个人。”现在我发现我错了。

霍嘉声不是一般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他本不需要平民常识,如果没有我,他本不需要踏进平民世界。若他真丢失了一块肋骨,那也是**肋。若他身边必须有人陪伴

照料,那个人不一定是我,还可以是管家保姆和佣人。

所以霍嘉声沉敛着怒气想要找大堂经理——天知道这里有没有经理——准备投诉的时候,我轻轻微笑着说:“霍嘉声,我的确喜欢你。”

霍嘉声的动作一滞,沉默地看着我,漆黑如夜般的深邃眼瞳流转着疑惑与微惊的欣喜。

“我喜欢你,霍嘉声。”我的笑容很平淡,语气也很平淡。“尽管我否认过很多次,不管对你还是对自己,我都重复说不喜欢你。其实我很喜欢你,只是不敢承认。”

霍嘉声沉默地听我告白,尽管闪烁着锐光的眼瞳以及嘴角勾扬出的弧度泄露了他的心情,他的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淡漠。“如此说来,你是答应我的求婚?”

我微笑着摇摇头。“正相反,我拒绝。”

霍嘉声眼中的光芒一沉,微弯的唇角勾勒出另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很喜欢你,但喜欢常常是不能和现实共存。”我摊手。“你看,这就是我们的距离。我懂的常识,你一窍不通。而你的贵族世界也难以接受我这等平民。喜欢是神的领

域,但结婚却是柴米油盐。我喜欢你,但没法和你结婚。”

霍嘉声皱眉静静听我说完,然后低沉地说:“那不是问题。只要努力与学习,总能习惯新的世界与生活习惯。”

“你与阮清安结婚七年了。”我看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说:“彼此融合习惯了吗?”

霍嘉声一怔,顿了一秒回应我的视线说:“的确曾经有失败,但汲取教训以后就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错。”

我笑了,笑得很用力。“不可能再犯相同的错?霍嘉声,如果我与你妈妈吵架,你准备帮谁?”

霍嘉声又是一怔,最后仓皇地低下头去。这个从来都是正义凛然无所畏惧的人,居然也会有逃避的一天。

我伸手,*嘉声的眼睛,我最爱的眼睛……然后是微卷的睫毛,白皙的脸颊,坚硬的鬓角,高挺的鼻梁,柔软的唇。突然他的手冲上来,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

“忘记阮清安吧,那只是你生命中一个停留得稍久的过客,你以后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我依然对他微笑,连死亡都不曾真正切断我们之间的千丝万缕,这次却是真正的

告别。“去娶容羽,实现你多年的夙愿,更称了你母亲的心意。”

霍嘉声握紧我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他的眼睛犹如雪山上最明亮的白星,燃烧着冰冷寒栗的光。“这是你的心愿?”

“这是阮清安的心愿。”我这样对他回答。

霍嘉声终于放开我的手,眼中的光芒如流星般坠落。“好,我答应你,我娶容羽。”

彼此都没有再说话,沉默地吃着碗里的菜。霍嘉声吃得很慢很仔细,每一口都像是品味珍馐佳肴。那些清淡简单永远只可能出现在平民世界里的可笑事物,从此不会出现在他

的世界。

吃晚饭,开车回家。顾浩已经离开,容羽还在客厅里伤心落泪,见到我们进门,刷地弹起身似乎要冲过来。

“容羽,”霍嘉声就站在玄关宣布:“我向你求婚,你愿意吗?”

容羽冲过来的动作就那样生生顿住,吃惊地瞪大眼睛,像是忽然不认识霍嘉声这个人了。盯着他的脸半天,又在我的脸上扫来扫去,最后一咬银牙,五分伤心半是三分自嘲两

分愤怒指着我说:“霍嘉声,如果你想娶我,那就必须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正文 56爱与代价

“我并不是在和你交换条件。”霍嘉声语气平淡,好像在商讨的不是自己的结婚大事,而是谈论今天晚上吃什么菜。

“风琳是我请回来照顾依依的保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赶她走。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不介意娶别的女人。”

“霍嘉声,你好狠的心!”容羽眼含珠泪,步履摇晃几欲倒下,楚楚可怜惹人护爱当属第一人。“是,当初是我不对,我不该辜负你和别的男人结婚。可我已经知道错了,你

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甚至要找其他的女人来报复我?嘉声,你对我就只剩下恨,没有爱了吗?”

“我不恨你,也没有爱,两样都没有。”霍嘉声身形笔直,说出的每个字都苍劲有力响彻大厅。“今天大家都在这里,不妨一次把话说清楚。容羽,我对你早就没有感情,

之所以照顾你到现在只是念着朋友情谊。这次我妈希望我和你结婚所以我才向你求婚。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

“你、你……”容羽怔怔看着眼前这个让她心神俱碎的男人。她没有再哭,她的泪似乎已干。忽然她一笑,带着仓皇狼狈与绝然。“你在骗我是不是?你现在说的这话也只是

为了报复我,你自始自终都是在报复我!”

昔日她是如此慵懒悠然怡然自得,此刻气度理智教养尊严统统都消失。还没与霍嘉声结婚,她就已经走上我的老路。

我站在一旁,悄然无声仿佛成了看客。眼前好像是一出电视里常演的伦理闹剧,过去我身在戏中欲罢不能,此刻我却是在电视机前,似乎只要轻按按钮,所有让人啼笑皆非的

画面就会消失。

霍嘉声不愿意再和容羽纠缠,只是简单说:“明天早上之前请你给我一个答复。今晚大家都累了,都回房休息吧。”

话一说完霍嘉声果然就笔直上楼,连辩白的机会也不再给容羽。容羽就这么呆呆站在客厅,还凝望着刚才霍嘉声站过的地方,仿佛就要这么怔到天荒地老。

我自然也没心思再看戏,与容羽擦肩而过,跟着上了二楼去看依依。

谢天谢地依依醒了,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她现在已经从床上坐起来,发着呆看着墙壁上的向日葵壁画。神宜然气色红润,连颈项上明显的五指红痕也消失得快要看不清痕迹

,显然是好了大半。

我踏步走了进去:“依依你好了吗?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口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一边说话的时候就顺手倒了水送到床边去,依依回过头来看我,星般的眼眸失去了光芒。

“咩咩,”依依软软地叫我,伸手要抱抱。

我立刻伸手抱住这软软的一团。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依依似乎个子长高了一点,原本只能环住我的膝盖,现在能抱我的腰了。想当年她出生的时候和幼猫一般大,小小的

皱皱的,转眼间就这么大了。时间无情磨逝了我与霍嘉声之间的爱,却也带给了我这样一个奇妙温暖的生命。回望此生总算也是无憾,既然我已经重生,以后的日子也还有很长的

路要走。

“咩咩,”不小心走神,恍惚间才听见依依叫我,委委屈屈的糯音,像是不高兴。“咩咩,小喵消失了。”

“嗯,消失?”我没理解依依的话。“是跑到房子外面去了吗?别担心,咩咩去帮你把小喵找回来。”

依依抿着嘴摇摇头。“不是跑到外面去,是消失。它说我已经死了,所以动用了禁忌的神力把我从黄泉拉回来,刚才它来和我道别,然后就消失了。”

死,黄泉,消失。我惊怔地听着依依说出这些可怕的字眼。她才只有四岁多点五岁还不到,居然能流利地说出这样早熟苍凉的话。一个孩子怎么可能说出这些话呢?恐怕她自

己连意思都不明白,只是鹦鹉学舌吧。可是明明电视被看管得很严格,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少年的人影钻了进来,原来是神出鬼没的容易容家少爷。一面进来一面说:“依依,我给你买了芭比娃娃,你快点好起来和我一起玩啊。”

自顾自笑嘻嘻说完后这才看到我,呆了一呆:“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和霍嘉声两个人玩去了吗?害我姐在客厅里哭了一晚。”

我语气也不客气。“霍少爷,请你以后少接触依依为好。”想来想去最有可能教坏依依的就是这个言行举止一概轻浮的小少爷。

容易一听我的话就不干了。“我是依依的家庭教师,我怎么不能和依依接触了?”

我笑了笑:“家庭教师?你都教了依依一些什么?”

容易琥珀色的眼珠子一转:“你只是保姆,这个轮不到你管。”

我气结。身份身份,为什么这个世界连关心保护一个人也需要身份。

依依揉了揉眼睛,缠住我的手。“咩咩,我困。”

我她的头发,轻声安抚。“你再睡一觉,明天早上起来太阳公公会给你礼物哦。”

依依信了我的话,迷迷糊糊睡下。我再瞪容易:“你还要继续打扰病人休息吗?”

容易骄傲地哼了一声,不理会我,转身出了房门。

我也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是一夜辗转难眠。今天发生太多事情,不断与旧的人告别,不断仰望新生活。终于将压在心里的藤蔓纠葛一口气铲除,除了心中的轻以外,瞬间拥挤

而来的还有茫然无措。以后我的生活会是怎样呢……?

天亮时才迷迷糊糊睡着,但作为一个保姆不可能因为区区失眠就赖床不上班。我支撑着神从床上爬起来。刚走到花园准备呼吸些新鲜空气,忽然打扫花丛的女佣人惊声尖叫

:“啊!这里有只死猫!”

我走过去一看,一只黑猫以不自然的姿势卷缩在玫瑰花丛下,毛色糙身体僵硬,显然是死了。

而我此刻也认出来,这就是我之前养的黑猫小喵。

正文 57花下埋尸

小喵死了。

明明昨晚还生龙活虎,帮着我挣脱阮诗婷。 现在却僵硬成一团,散发着腐烂的味道。

小喵是跟着我一起嫁到霍家来的,现在死在了我与霍嘉声正式分手的时候。

我有些发懵,心好像忽然空了一块,好像遗失了一件总是习惯不在意、可实际非常重视的东西。

“啊!”

耳边传来惊呼,转身只见楚楚可怜单手掩唇的容羽。眼中流转的波光不是因为惊讶和害怕,而是厌恶与烦躁。她轻蹙柳眉,忍着不适吩咐道:“将这不干净的东西赶快扔走!

大清早看见这么不吉利的东西像什么话。”

容羽的呵斥带了十足威严,倒有几分主人的架势。

立刻,刚才第一个发现小喵的佣人唯唯诺诺应了声:“我这就把他丢出去。”说着不情不愿靠近玫瑰花丛,伸手又缩手,想碰又不敢碰,徘徊半天却无从下手的小心翼翼模样



“我来吧。”我拦开那个佣人,蹲*拿花园的铲子开始挖洞。

容羽继续在我身后失控叫喊:“你在嘉声的花园里乱挖什么!还不快把那脏东西立刻扔出去!”

我耐心向她解释:“我挖个洞,把小喵埋进去。”

容羽惊呼:“这种脏东西怎么还能继续留在霍家!一想到每天走来走去的时候地下里就埋着这种东西,我就觉得吃不下饭。”

我白她一眼:“以前战争时候霍家这里还是坟场,底下埋了成堆的尸体,我也没见你吃不下饭啊。”不理会容羽发白的脸色我继续说:“就算不提那个以前,花匠每天都要来

花园里施肥的。那个肥料是什么你知道吗?就是人体排泄出的……”

“不要说了,你住嘴!给我住嘴!”看来容羽还有些常识,知道花肥是什么东西。她捂着耳朵惊声尖叫,反应激烈犹如听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噩耗。最后她眼神一冷,语气干

脆果断地向我下命令。“我说把这脏东西丢出霍家。立刻,马上!”

这次我没有再反驳她。虽然理论上说她并不是我的雇主,但这件事情并没有争执的意义。

我将黑猫徒手抱了起来。光滑柔软的毛摩擦我的手臂,冰凉僵硬的异常触感,小喵果然是死去了没有错。

“啊!”周围又是一片惊叫,这次还伴随了深深的抽气。

容羽不可置信看着我,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的语气对我说:“你怎么可以用手去抓那种脏东西?!”

我莫名:“是你说把它丢出去啊。”

容羽尖叫:“我要你丢出去,没叫你用手去碰!用袋子用铲子都可以!算了,你现在赶快把这东西扔掉!”

这种事情还真是奇怪,不管是人还是猫,无论曾经多渺小或受人喜爱,一旦成为冰凉的尸体,都是恐惧令人憎恶的存在。

我叹着气,抱着小喵走出霍家大门。本想埋在我种的那棵孱弱的小桃树下,但想到容羽的啰嗦与苛刻,于是又多走了几步路,埋在了较远的山坡下。

正当我蹲在山坡上专心致志于挖洞事业,刚刚把小喵埋进洞里,正在用铲子将土填平,一双修长有力的双腿迈到了我身前。

我抬头,视线相对,一瞬间那个人露出了惊慌,继而是微笑,笑容很浅很小心,仿佛一个不慎就会把我吓跑。“风琳。”

是顾浩,风琳的情人。

本来就是住在一个小区里的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想见面就走几步路来敲门,真方便,也真烦人。

我站起来,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顾浩也安静地看着我,湖水蓝的眼瞳汹涌似大海,却又澄净似天空。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诉说,仔细看去却是干净空寂什么都没有。

时间悄然流逝,轻舞的风应景送来了花香。

我拍拍身上的土,轻轻说:“如果没有话说,我回去了。”

“风琳!”顾浩拉住了我,彼此背影相对,看不见表情。“昨晚你和霍嘉声……你选择了他是吗?”

“是。”我回答得毫不犹豫。尽管是会被立即拆穿的谎言,但能摆脱麻烦就行。

“他要和你结婚?”

“是,霍嘉声说要娶我。”这句却不是谎话,至于顾浩会怎么联想我不管。

顾浩呼吸剧烈,即使背对着也能听得一清二楚。我本来以为他又要向以往一样发脾气或者冷嘲热讽,但他却拉着我转回身来。

他在对我微笑。认真诚恳的悲伤笑容,甚至了我的头。“恭喜你终于找到归宿,希望你幸福。虽然这么说可能不太好听,今后如果霍嘉声对你不好,你还是可以回来找我

。”

我的心忽然强烈地震荡。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样的话,而是因为话语背后的强烈真心。

顾浩是认真的。真心的爱,真心的祝福。澄澈眼瞳中汹涌的感情,满满地几乎要破裂溢出。一瞬间我几乎以为他会哭,但是并没有眼泪。

爱一个人,即使自己不幸福,也要让对方幸福。

我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顾浩微笑着留下了祝福的话语,轻轻放开我,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

随着我冰冷的呼喊,顾浩没走多远的脚步一顿。

在他回过头来的时候,我也微笑对他说:“请你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因为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风琳。”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看着顾浩微微疑惑的表情,我恶作剧般嘲笑他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风琳,真正的风琳已经死了。”

顾浩表情有些愕然,还有些迟钝的缓慢。“你还是在恨我吗?所以说这样断绝关系的话……”

我仍然微笑:“我不是在学言情戏对你说气话狠话。你听说过借尸还魂吗?你认识的那个风琳死了,我这个魂魄借她的身体还魂,事情就这么简单。”

顾浩的表情由惊愕变成了震惊。

顾浩说得没错,我是在恨,更正确的说是嫉妒。

我和风琳非常相似,被恋人背叛,所以自杀。如此相似,简直一模一样,以前我一直这么认为。但现在我发现错了,风琳和我截然不同。

她有家人,虽然看起来格能力不太好,却有着真挚的手足之情。

还有爱人。虽然也曾情伤,但恋人之间伤害并不可完全避免。而重点在于,顾浩是真心爱风琳的。

虽然我桃花泛滥,*在一堆男人中间,但这群男人没有一个是对我付出真心。霍嘉声也好阮仕谦也好,又或者是乔南……他们对我的感情,与其说是爱,倒不如说是一种“想要

得到”的偏执。我遇到的男人无一不是冷静理智至上,爱情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局密计算好的仪器。即使对我再好,说再多甜言蜜语,当现实摆在面前必须作出取舍的时候,我就

会被舍弃。

那不是我想要的爱情。

并且好笑的是,即使我现在重生复活,也没有得到我真正想要的爱。唯一一个说出令我震惊告白的顾浩,他告白的对象并不是我。

“借尸还魂……怎么可能?!”顾浩的脸色由于震惊而比雪色还要苍白。“你不是风琳……?”

“我不是风琳。”我语气很轻。“刚才那番话很感人,不管你们过去发生过什么,如果我是真正的风琳一定会投向你的怀抱,可惜风琳已经死了。”

我讨厌麻烦,讨厌被过去纠缠,所以一直不说出这个真相。但现在看来说不说都一样麻烦,所以已经没有再保密的必要。况且,和顾浩说清楚也好,以后他就不会再来纠缠我



顾浩满面苍白,脚步虚晃退后一步。喃喃重复。“你不是风琳,风琳已经死了……”

我摇摇头:“真是可惜,你为什么不趁着她活着的时候说这些话呢?”

是的,明明与我和霍嘉声不相同,顾浩与风琳有着让人嫉妒的最真挚的爱情。可是他们还是走上了与我们相同的结局。

“不,这不是真的,你肯定又在骗我……”顾浩步履踉跄,仿佛失魂。

“你对风琳的爱就浅薄到这种地步,是不是真正的恋人都分辨不出来?”我嘲笑他:“我只是把我要说的话告诉你,如何分辨在于你自己。”

说完,我不再理会顾浩是什么态度,转身回了霍家。

心情混乱,刚一推开霍家大门,就听见容羽在尖叫:“你别过来!别碰任何东西!快去用开水洗手!穿过的衣服扔掉……不,烧掉!居然直接碰那种脏东西,不洗干净不准进

来!”

只不过过死掉的猫,何必恐慌得像是遇见了瘟疫。我看看自己的手,相信如果杀人不犯法,容羽最想烧掉的不是衣服,而是我。

58-83

正文 58食物诱惑

“怎么这么吵?”霍老太太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最近总是闹哄哄的。”

“伯母,你起来了。”容羽抬头,瞬间略施脂粉的清丽面容上笑晏如花。她连忙迎上去扶着老太太的胳膊,笑道。“没什么大事,死了一只猫而已。”

“猫?就是阮清安以前养的那只?”霍老太太神情本来还算愉悦,此刻立刻皱起眉说:“自从那个阮清安死了以后家里就一直没清净过。以前她活着的时候就爱和我吵架,现

在死了也不得消停。”

是啊,我活着的时候无论大小错误都得认,现在死了有问题也怪到我头上。

容羽扶霍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霍老太太摆好架势傲慢地:“早饭做好了没有?”

明明桌上摆满了致的茶点,丝丝还冒着热气,连碗筷都准备妥当。只是向来以中餐为主的霍家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做了一桌西式美食,难怪这老太太鼻孔朝天视而不见。

一名佣人上前道:“老太太,早餐已经做好了。”

霍老太太却不理她,伸手傲慢地指向我。“你,你去给我做一份皮蛋瘦粥来,葱花多放些,别给我放什么味。”

拿霍家的薪水做顿饭也不是不可以。我正要去厨房,容羽却惊道:“别!”

那一脸恐慌骇然真真如同看见生化危机里的瘟疫蔓延。

霍老太太疑惑地望过去,容羽犹有委屈地对霍老太解释道:“风小姐刚用手去碰过那只死猫,做饭不太妥当吧。”

霍老太太也是浑身一震,那目光就像是刚刚得知自己被传染上瘟疫的病人。连忙对我惊喝道:“什么?你为什么要碰那种脏东西?!”

我平静地解释:“因为要把它埋起来,难道任它腐烂在你家花园里?”

霍老太满脸嫌恶:“那你还不快去洗手!用开水烫三不……不,十遍!记住,要用滚烫的开水烫干净!”

你当我是死猪啊还用滚烫的开水烫干净?我撇撇嘴,径自往浴室走。“我去清洁一下。”

走出客厅外还听见霍老太太对容羽诉苦:“乡下人就是乡下人,一点也不爱干净。现在人的素质真是低下,而且干活还干不好。社会就被这么一群蛀虫还占据了,真是……”

如果不想得高血压心脏病或者不想养成易怒易燥的格,霍老太太说的话一般进耳朵之前必须过滤掉90%。

等我洗完手,连衣服也换了新的,再到客厅里发现霍老太太还没吃早餐。

只听容羽异常热心的介绍道:“早点已经准备好了。今天是西冷红茶搭配意式芝士饼,饭后甜点是特制的提拉米苏。”

容羽一定事先没做好功课,一听这些名字就不是霍老太太会吃的菜。

果然霍老太太眉头一拧。“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外国人吃的那些不三不四的玩意,难吃得要死还没营养。今天厨师是怎么做饭的,是不是不想干了?”

容羽微微一愣,继而小小地红了眼眶。过了两三秒才轻轻回答:“今天的早餐是我亲自下厨为伯母你准备的……”

一秒、两秒、三秒……三十秒。

霍老太太一愣,过了足足半分钟才反应过来。继而仓促间缓和了语气安抚道:“容小姐的一片心意我还是明白的。”

容羽含羞带怯微红了脸:“您别叫我容小姐了,叫我容羽就好。昨晚嘉声向我求婚了……”

霍老太太一愣,掩饰不住欣喜地拉住容羽的手:“真的?嘉声向你求婚了?”

容羽害羞地点点头。

霍老太太欣慰夸奖道:“我就知道嘉声那孩子听我的话,不管外面有多少不三不四地人想离间我们母子关系都是没用,嘉声毕竟是我生的儿子,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那是

连心的。”说这话时,霍老太太还用力蹬了我一眼以示警告。

容羽羞得脸颊上一片春色绯红,与薄唇上的一点胭脂相印染,层层透着美丽。“伯母……”

霍老太太将容羽的手掌心一拍。“傻丫头,还叫什么伯母。”

容羽抬头,连眼眸里都是止不住的幸福笑意:“妈……”

“哎!”霍老太太高高兴兴应了一声。心情愉快起来,连从来不吃的东西也愿意尝试了。“既然丫头亲自帮我做了饭,那我一定要吃吃看看才行。”

说着,她真的上了餐桌,拿了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异国糕点,还不断称赞容羽的手艺好、做得好吃。

我心下感叹。以前做错被骂做对也被挑刺,现在容羽做错了不被骂反而被安抚。果然问题重心在于人而不是事。

这时霍嘉声也下楼来:“妈,你这么早就起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忽然他看清楚霍老太太竟然在吃一块提拉米苏,向来难起涟漪的俊逸脸上浮现震惊。“妈,你不是从来不吃西式餐点吗?”

霍老太太语气随意:“这外国人的玩意虽然比不上自家做的好吃,偶尔尝尝鲜也是不错。对了,我听说你向容羽求婚了?好儿子,果然没辜负*期望。我本来起床时还在头疼,

一听到这个好消息就兴奋得整个人都神了,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来,你也来吃吃看。”

霍嘉声默默地上了餐桌,拿起母亲推荐的提拉米苏轻咬一口,立刻皱眉,本能意识抓起茶杯往嘴里惯。可惜茶杯里的是西冷红茶,甜得他两道剑眉拧成了一条直线。

我暗自幸灾乐祸。霍嘉声虽然不反感西餐,但最讨厌的就是甜食。

霍老太太此刻仿佛忘记了自己儿子的喜好,乐呵呵笑道:“怎么样?好吃吧!这是容羽亲自下厨为你做的,你看人家对你多好!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哦,就明天吧。”霍嘉声的口气轻浮得就好像在决定晚餐吃什么菜。接着问我道:“你会做包子吗?”

我一愣,怎么突然提起包子,但还是回答。“我会。”

霍嘉声的口气还是那样随意。“那晚餐就吃包子吧。”

正文 59说你爱我

霍老太太和容羽都是一愣,然后霍老太太不高兴地说:“现在在讲你的婚姻大事,你提什么包子!”

霍嘉声慢慢地用汤匙搅拌红茶,看着透明红褐色的体如同流动的宝石,忽然笑了一笑,磁的声音低哑魅惑。“嗯,对不起,我错了。



突如其来的好脾气令其他人一腔不满噶然停滞无法发作。

霍老太太愣了又是十几秒,才狐疑地说:“我是在认真问你,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霍嘉声难得耐心加好脾气。“刚才就回答了,明天就是适合结婚的好日子。”

“胡闹!”霍老太太板起脸:“明天哪里来得及!”

“没有胡闹,我一直很认真。”霍嘉声慢条斯理温和地说:“我倒是希望容羽能立刻嫁给我,可惜她不答应。”

霍老太太停顿了一下,疑惑望向容羽:“为什么不答应?你们又闹别扭了?”

大概容羽没想到霍嘉声会把问题推给自己,怔了一怔,意欲不明的视线不经意般瞥过我一眼,下一秒微红着脸笑得毫无芥蒂:“哪有别扭,一点小事情而已。嘉声向我求婚,

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拒绝。”

“那就好,答应就好。”霍老太太笑得一脸灿烂:“小两口闹闹别扭是很正常的事。话说回来,你们究竟什么时候结婚?我这把老骨头急着抱孙子。”

霍嘉声静静地*着手中的汤匙,唇角轻扬似笑非笑,漆黑的眼瞳透着嘲弄,语气却是绝对的真诚。“明天找两个记者发布订婚消息,然后找个合适的日子摆场订婚宴,到时候把

所有的政商名流都请来参加婚礼,您看如何?”

“好,好。”霍老太太乐得合不拢嘴,顺手一划指向我。“哎那个谁,把日历给我拿过来,我要选个好日子准备订婚宴。”

林叔早已准备好了日历,我中间负责传递了一把。霍老太太和容羽挤在一起兴致**选日子。

“这个月十八就不错,是个顶好的日子。”

“时间会不会太赶了一点?”

“我老太婆不急,就怕你心急。”

“妈,你别取笑我了。”

霍嘉声静静看着面前两个女人的自娱自乐,就像是在看一出有趣的闹剧。他丢下汤匙,发出清脆的一声敲响,继而穿好外套,淡淡道:“我去上班。”

“哎,才刚说了个开头你就要走。”霍老太太不满道:“现在在谈你的婚事,你难道就不能坐下来给点意见?”

“我已经快一个礼拜没去公司了。”霍嘉声淡淡说:“手上积累了一堆事情,必须即刻处理。”

“又不是我要你闲在家,是你自己不去公司,怪谁?”霍老太太撇嘴:“既然你能为了阮清安一礼拜不去上班,再为了容羽继续拖一两天有什么关系?”

容羽闻言迅速红了眼眶:“嘉声,以前你为了我的要求可以抛下任何一切,现在不能再包容我一回么?”

正文 60新的宣战

霍嘉声漫不经心地敷衍。“你们拿主意就好,我没什么意见。”

“站住!”霍老太太火气再次蹿上来。“什么事情都让我们拿主意了,你这个新郎做什么?结婚戒指总要你们自己买,婚纱也要你们自己拿主意。今天你就陪容羽出去逛一天

,把婚纱戒指都给定了。”

清脆的手机铃响不合时宜地穿响起来,霍嘉声淡淡拧起眉,将手机来电摁掉。“妈,您看公司的人在催我了。”

话音刚落,刚才才拒听的手机再次欢快地唱起歌。

霍嘉声无奈,皱着眉头准备接听,却被老太太一把抢了过去。“我不管,你今天必须陪容把婚纱戒指定下来不可。”

霍嘉声伸手道:“妈,求你别闹了,把手机给我。”

霍老太太不但不交还手机,反而果断干脆地直接硬关机——这下手机终于清静了。

霍嘉声也难得沉下了脸色。“妈,你从来不会妨碍我公事的。”

霍老太太脖子一伸,语气也如动作般强硬:“难道什么都要你这个老板亲自出手?你底下的人是干什么吃的?要是没有你他们就做不好工作,这样的员工不要也罢!”

“妈……”霍嘉声隐忍着不愿与母亲争执。

霍老太太依旧蛮横:“赶紧把你手下的人都辞退,我就不信了,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更好的员工?”

“妈,你……”霍嘉声忍了再忍,始终不愿意真正说重话,僵持许久,终于压低了语气作出妥协。“好,今天我陪容羽逛街。”

“真的吗?你愿意陪我?”旁边一直保持高贵沉默的容羽忽然惊喜地说:“我就知道在你心目中我才是第一位的。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气

我。”

霍嘉声淡淡看了容羽一眼:“走吧。”

“嘉声,你为什么还是对我这么冷淡。”容羽却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委屈楚楚可怜,语气却极为深明大义。“我知道我妨碍你的公事了,可你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以前你

为了我一句心情不好,连怀着身孕的妻子都不顾就飞奔到意大利来照顾我。你是那么爱我,绝对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霍嘉声飞快地蹙了一下眉头,烦躁的神情一闪而过。“行了,不是要出门吗,现在走吧。”

“嘉声,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些说话,就像以前那样,甜蜜柔软得就像是在唱歌……”容羽抱着霍嘉声的胳臂,猫般水汪汪的眼睛似乎要落下泪滴。“你相信我,我没有让妈

说那些话,我不想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霍老太太也附和说:“没错,刚才那些话都是我自己的意思,和容羽没有关系,你可别怪她。”

“我并没有说要怪谁。”霍嘉声隐忍着不快,极力保持声音平和。“你们要我上街,我现在已经答应了。还说那么多干什么?”

“我没有,我没有强迫你上街。”容羽低头,露出优雅美丽的颈项,声音却是颤抖地如同破碎的水晶。“如果你真的有公事要忙,那就去忙吧,我一个人去挑戒指也没有关系

。”

没等皱眉头的霍嘉声表态,霍老太太立刻否决。“那怎么行,结婚戒指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两个人一起挑。嘉声,你还站着这里做什么?还不快陪容羽出去?”

霍嘉声隐忍到现在,真真是我见过的难得耐心了。他居然还是没有发作,只是克制着情绪努力平静地说:“那出去吧。”

“不,不用了。”容羽坚决地摇摇头,退后一步,悲伤却仿佛下定决心般地微笑说:“我还是自己去挑结婚戒指好了。你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我不想打扰你的工作。嘉声,

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我自己真的没有关系的。”

霍老太太大加赞许地点头,转而对霍嘉声训斥道:“嘉声,你看人家容羽对你多好,为了你着想宁愿自己受委屈!你不好好对她我跟你没完。这事我做主了!嘉声今天就算不

跟你出去,我也会拎着他丢出去。”

容羽眼神明显露出了期待,但语气依然犹豫:“妈,我还是不去了……”

“去,一定要去!”霍老太太热情地拍了拍容羽:“你放心,有我在,如果嘉声敢欺负你,我第一个绕不了他。”

霍嘉声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两个女人,轻轻地垂下眼帘,本来漆黑如墨的眼瞳此刻更加深邃,透明的眸光结成一道薄而利的寒冰。

容羽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中含着泪珠,仿佛*的花瓣上浮动着轻露,惹人怜爱。“嘉声,你愿意陪我出去吗?不用在意妈说的,妈只是太关心我所以话说得重了些。如果你真

的有事要忙,我绝对不会勉强你。”

霍嘉声呼吸起伏沉默许久,终于才说:“我今天没有特别要忙,和你出去买戒指。”

容羽开心地说:“嘉声,我就知道你是爱我的。”说着,又一道不经意的目光掠过我身上,小小地带着得意的微笑。

我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能说出这样的台词,容羽也算是个极品女人了。难以置信这样的女人会是霍嘉声记挂多年的心头初恋。如果不是他眼睛走神看错人,那就是审美观

有问题。如此说来他会选择我结婚,我岂不是和容羽一样极品?

正开小差,忽然又听见容羽说:“结婚戒指这种重要物品很难选的,妈,我可不可以再多找一个人来帮我选?”

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容羽已经把我拉过去:“我想请风琳小姐一起上街,给我些参考意见。”

霍老太太一愣:“啊,你要找她一起上街?可是她……”

“风琳小姐很受嘉声的另眼相待。”容羽看不出一丝心机微笑着:“说明她身上一定有过人之处,所以请风琳小姐为我提供参考意见是再好不过。”

正文 61得宠炫耀

霍老太太不知道哪筋搭错了,想了想以后居然说:“行,就让这个保姆跟你们一块去。(古代小姐出阁还有陪嫁丫鬟,是得放个丫头跟在

身边使唤。”

于是在霍老太太心里,我不仅是保姆,还得兼职厨师并且当容羽的陪嫁丫鬟。

“不行。”坚决否定的是霍嘉声。“风琳是保姆,陪上街这一项不在合约条款里。”

“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霍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咬牙痛心。“多付工资不就行了。看这保姆想要涨多少工资,霍家给她!”

“谁出钱?”霍嘉声忽然问。

霍老太太生气地喊:“当然是你出!难道要我这个年过半百的老骨头给钱不成?”

“我没钱。”

霍老太太愣了一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霍嘉声慢慢地说道:“霍氏企业最近出了些麻烦,我又一直不在公司坐镇,目前已产生巨额亏损。所以我没钱。”

霍老太太愣了半天,手指着霍嘉声气得浑身颤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就是拖着不想上街的借口。我不管你出了什么问题,今天你必须和容羽去买婚戒!”

也难怪霍老太太不相信霍嘉声说的话。霍嘉声语气闲散,态度轻浮,本看不出巨额亏损遭受损失的模样。

霍嘉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似的笑,然后望向容羽:“买婚戒有我们两个就够了,让其他不相干的人一起跟着算什么?”

容羽被那句“不相干的人”捧得心情大好,上前亲密地挽起霍嘉声的胳膊,轻描淡写地向我炫耀:“说得不错,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再*第三个人就嫌多了。我们走吧。”

谢天谢地,她这次说的“走”就是真的走,话音刚落就骄傲地挽着霍嘉声走出了大门。一大早就在客厅里这样折腾纠缠,真是胃疼。

见容羽挽着霍嘉声走远了,霍老太太趾高气昂地使唤我道:“你,去给我煮碗八宝莲子粥。”

然后我去煮粥了。

如果我还是以前的阮清安一定不会这样听使唤,但现在我是拿工资的保姆,煮粥也算分内所在。

煮粥的同时上楼看了依依,她已经恢复了神。小孩子就是这样,病得凶险好得也快,昨晚还苍白得让人担心,今早就脸色红润活蹦乱跳。我有点担心她再提小喵,因为我不

想解释死亡是什么回事。幸好小家伙一个字也没提,软软糯糯的声音地喊着要喝牛。

帮依依泡好牛,再把煮好的八宝莲子粥端上餐桌。

霍老太太迫不及待尝了一口粥,又皱起凶恶的眉头。“怎么这么烫,你不会吹冷了给我吗?笨手笨脚的就会吃闲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小蹄子是什么心思,整天尽是不

干不净的想着怎么爬上主人家的大床。别以为我儿子多看了你几眼就把自己当天仙了,你这种身份给我儿子舔鞋子都不配!”

我安静地听着霍老太太的辱骂。自大狂妄幻想症是病,得治。只要没侵犯到利益,我犯不着和病人较劲。

霍老太太骂骂咧咧好一阵,忽然林叔拿了听筒过来,说是有电话。霍老太太一边听一边答应,忽然神情一凛,同时眼睛不断往我身上瞄,我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待到电话结束,霍老太太直起身子慢条斯理指挥我说:“容羽的项链忘在家里了,你给她送过去吧。”

我沉默了两三秒,然后才回望她不怀好意的视线。“不好意思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

以往我这样的顶撞不管是真心还是无意,霍老太太早就尖叫起来了。现在她竟然以从未有过的好耐重复一遍道:“容羽和嘉声现在正在良品金铺,你帮她把项链送过去吧。



送项链?一条项链有什么好送的,忘戴就忘戴,不戴不会变成丑八怪,戴了也不会立刻倾国倾城迷人千万。

虽然不知道容羽叫我过去的真正用意是什么,但直觉不是好事。

“我拒绝。”

“你说什么?”霍老太太惊怒看着我,又要开始发脾气。

如果怕她生气当初我也就不会吵得离婚收场。笑了笑:“我说我拒绝。我是保姆,不是跑腿的。”

“哼,保姆。你也就是拿依依来做借口来攀附嘉声,如果没了依依你本什么都不是。”霍老太太发了狠:“成天说什么保姆保姆,如果你不听我的话,我让你保姆也做不成

,你现在就滚出霍家!”

虽然不想认输,但霍老太太的确抓住了我的软肋。

我咬着*,然后抬起头。“好吧,我去。”

霍家财大势大,连佣人出行都有专车。但轮到我却只有两元坐公交。

“想打TAXI,行啊,自己出钱。”霍老太太嘲讽冷笑。“你到我霍家来是打工的不是当大小姐来享受的,给你钱坐公交就不错了。

为了留在霍家,为了依依,我忍了。不就是坐公交车吗,又不是不能坐。

公交车人满为患,一路从头站到尾。却也庆幸十一放假还没到,不然人山人海会更痛苦。

翻过千山万水,终于到达目的地,也就是良品金铺正门口。

良品金铺是一家上流珠宝店,名义是金铺却不只卖金子,各类珍贵宝物都在经营范围之内。虽然全城有十几家分店,但有钱的名流肯定直奔眼前这一家。不仅因为这家的首饰

造型新颖独一无二,款式质地也是上层中的上层品中的品。当然价格也是天文数字。就算是不识货不懂欣赏的暴发户,随便拿出一件良品金铺的珍品也是极有面子的事情。

以上介绍是为了告诉大家,如此高档的一家店铺,平常人是进不去的。

我才刚站在门口,保安就彬彬有礼微笑着拦住我:“小姐,麻烦您出示您的会员卡。”

没错,没有会员卡本一步也无法迈进这家首饰店。类似穿着乞丐装其实很有钱的那种小说人物绝对不会在这里出现。能开这样一间金铺的人绝对非富即贵且人脉广阔,来买

东西就得守规矩出示会员卡,敢找茬的纯粹是吃饱找抽。

我看着保安:“我来找人……”

保安仍是客气,动作却强硬一步不让。“对不起,没有会员卡我不能让您进去。”

为了吸引顾客,墙壁橱窗采取了全透明的玻璃雕刻造型,因此我一眼就看到流连到门口欣赏一条心形红宝石项链的容羽。

“容羽!我在这里!”我大叫着挥手,并对保安说:“你看那位小姐是我的雇主,我是来给她送项链的。”

保安微笑看了看店内,继而仍是彬彬有礼地说:“对不起,您没有会员卡,我不能放您进去。不过我可以帮您转交物品。”

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送项链,让人转交也行。店门口有监控系统也不怕被人私吞物品,于是将容羽的一串珍珠项链放到保安手上:“谢谢,麻烦你了。”

透过明亮的玻璃大门,我清楚地看见保安拿了项链朝容羽走去。他们浅浅交谈两句,大概只是礼貌打招呼。然后容羽朝我的方向望来,给了我一个微笑。

我也回了一个微笑。

但是容羽她立刻回过头去不再看我。然后保安依然拿着项链走回来原封不动交到我手上,公式化地客气道歉:“那位小姐说她不认识你。”

……我就知道容羽是想故意整我。

既然容羽说不认识我,我也不会死心眼地等她大发善心。干脆转头就走。

可是容羽哪有这么简单就放过我,下一秒,我听见她高傲优雅如天鹅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这不是风琳吗?原来真的是你。你穿得这么寒酸,我一开始没认出来,真对不起了。”

如果只是冷嘲热讽,那还打不倒我。我面带微笑转回身来,将项链递出去。“我来给你送项链。”

容羽却不接,只是掩着*故作大方地说:“那条项链我已经戴腻了,就送给你吧。看你这么寒酸一定买不起这么贵重的首饰吧。”

自大幻想是病,我不和病人计较。“不用了,我不需要戴项链,请你拿回去。”

“我已经不需要了。”容羽笑得一脸甜蜜。“刚才嘉声给我买了好多漂亮的首饰,我都不知道戴不戴得下。”

她一边说话,一边仿佛不经意地撩了一下肩上的发丝。手上一颗硕大的宝石戒指闪闪发亮。不得不说比当初给我买的那颗漂亮致得多。

“既然你不要项链,那我回去了。”不想多说废话,我转身就走。

刚转身还没走出一步,迎面却走过来一个西装优雅的男人,满脸惊喜看着我。“风琳,是你?”

我莫名其妙看着来人:“你是哪位?”

正文 62示威反击

“你不认识我?”面前的男人一瞬间迷惑,下一秒恍然大悟。“听你二哥说你失去记忆了,原来是真的。我是顾郁,顾浩的大哥,上次在

在珠宝专柜见到你时你和阮家少爷在一起,还记得吗?”

珠宝专柜?阮仕谦?我有和阮仕谦去过什么珠宝专柜吗?

字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之前阮仕谦住在霍家、我带他去超市买日用品的时候,曾经见过这个男人。

顾郁……如果他不说自己和顾浩是兄弟,外人一定看不出来。

虽然顾郁和顾浩都是帅哥,相貌却各有千秋,并无相似。而气质上,顾浩是那种任贵公子,眼前的顾郁却更像是清纯羞涩的大学生。

容羽本来因为顾郁的出现而愣在一旁,此刻笑道:“真没想到风琳你这么厉害,明明是佣人却认识这么多有钱公子。以前是嘉声和阮家少爷,现在又出来新的。不知道这位是

哪家的少爷,你们在什么地方认识的?”

容羽的语气虽和善,却处处透着棉针,这是在暗示我水杨花到处勾引有钱公子。运气够好的话眼前这位少爷就会发现我的真面目而一怒之下甩手走人。

但顾郁却好像当容羽不存在,忽然一下子牵起我的手,兴致**地说:“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买珠宝,走,进去看看你喜欢什么。”

看这亲密暧昧的态度,绝非遇到熟人那么简单。难道顾郁也是风琳的旧情人?

我正诧异,等反应过来想拒绝,那位无比敬业的保安伸手拦过来,中规中矩复读机般重复道:“对不起,请出示您的会员卡。”

“会员卡?”顾郁清秀美丽的面容上显出疑惑:“进这里需要会员卡吗?”

我一愣,那位伸手拦人的保安也愣住了。因为识货的人都能看出来顾郁身上穿的白色西装是法国某位著名服装大师的手工得意之作,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此一套。能穿着这样的

天价西装招摇过市的男人不可能办不起一张小小的会员卡。

于是保安立刻地说:“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请带好三万元到大堂经理处办理终生制会员卡。”

但是顾郁却摇摇头:“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这回答令保安卡壳一秒,但马上又机灵地说:“如果没有现金,刷卡也是可以。”

顾郁却仍然摇头。“我没有信用卡。不办会员卡就不能进去?”

保安为难地犹豫:“这……这是我们的规定。对不起,如果您没有会员卡,我不能让您进去。”

顾郁没说话,清秀的脸上浮出委屈。

旁边的容羽用戴着美丽钻戒的手指掩着*吃吃笑了起来:“我还以为风琳你又找了个大少爷,没想到这次却只是虚有其表的草包。衣服穿得这么漂亮,只怕是仿冒的吧。想过有

钱人的生活可不只是穿得像就可以了。”

由于在店门口堵了一段时间,渐渐也引来不少人围观。容羽这几句话不大不小,正好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已经有不少人脸上浮现出鄙夷之色。

本以为这下会遭人讥笑,但事情发展却出乎我意料之外。

店内匆匆忙忙走出一个穿工作服的中年胖男人,机灵的保安立刻高喊了一声:“经理!”

当然不用他喊大家也知道这胖男人就是良品金铺的经理,因为口工作服上挂着职位铭牌。

那胖经理一出门就直直弯下腰向顾郁道歉:“顾先生,对不起,这小伙子是新来的所以不认识您。这次是我的工作疏忽,实在抱歉。”

时值浅秋气候清凉,这位经理的额头却密密布了一层汗珠。

保安疑惑不解地看着胖男人问道:“经理,这位先生是……?”

“什么先生!”胖经理敲了一记保安的脑袋。“这是我们老板!”

“什么?”容羽立刻变了脸色:“你说他是你们老板?”

保安也吃了一惊:“可是我听说我们老板是外国人……”

“你这小子懂什么!”胖经理又敲了保安一记:“你说的外国人那是我们前任老板,良品金铺已在不久前被顾先生收购了!”

听到收购二字,周围的人都显出惊骇的诧异来。毕竟良品金铺不是什么路边小摊,绝不是随便什么无名氏能够收购。

保安还是不敢相信:“可是老板怎么会身上没钱,还没有信用卡……”

胖经理气他笨:“顾先生谈的生意向来都是天文数字,怎么可能把小钱带在身上?至于信用卡,小子你给我记好了,有些人是不需要信用卡的,他们自己本身就等同于信用卡

。”

保安着被打的脑袋,刚才的机灵劲此刻全不见,呆呆地问:“这真是我们老板啊……”

胖经理骂道:“笨!”

“不可能,这男人怎么可能是老板,不可能。”容羽也呆怔在一旁,脸上五颜六色彩极了。忽然神情一凛凶狠对我道:“风琳,你既然认识这么有钱的人,何必来霍家招惹

嘉声,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

我认识有钱人和容羽有什么关系?容羽又多了一个毛病:被害妄想症。

忽然人群骚动,穿得如同暴发户的男人激动地递名片凑过来:“原来您就是顾先生。顾先生,我是腾飞企业的副总,我最近和贵公司有商业来往,今日有缘再此遇见您真是三

生有幸……”

看到有人带头,周围的人横七竖八立刻扑了上来。

“顾先生,我是金银珠宝行的经理,我想和您谈谈业务往来。”

“久仰顾先生大名,我虽然不做珠宝,但想和您谈谈其他业务。”

“顾先生……”

这些人也是各个行业的巨头英,竟然对顾郁如此趋之若鹜,以前霍嘉声都不曾有过如此轰动。这个顾郁竟然是个很厉害的人吗?

顾郁全然当周围的人是空气,只是近乎讨好地看着我说:“风琳,我知道你喜欢珠宝,所以就把这家店买了下来。以后这里的珠宝都是你的,你开心吗?”

望着顾郁脸上近乎期待的讨好,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风琳的身边怎么尽是些奇怪的桃花?当然我自己的桃花也好不到哪去。

胖经理很会看脸色,立刻热情地招呼我:“这位是顾先生的女朋友吧,不知道您想挑些什么珠宝,不如由我来给您介绍?”

不仅是胖经理,由于被打上顾郁女朋友的标签,周围数十双刷刷一齐望向我,羡慕妒忌惊讶鄙夷不甘心,各种感情交织在一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于是打起退堂鼓。“不好意思,我不是来买珠宝的,我该回家了。”

“既然来了,那就挑几件珠宝。反正有人帮你付账不是吗?”略带嘲讽的奚落声在角落里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竟然是霍嘉声……

从刚才起就一直被人遗忘许久的容羽立刻跑了过去:“嘉声,你去个洗手间怎么那么久。白白错过刚才一场好戏。”

“现在看戏也不晚。”霍嘉声似笑非笑盯着我,眼眸里的深邃黑暗如毒药般灼烧着我。

胖经理不愧是经理,观察人心已出神入化。我刚有犹豫,他立刻扬起声调控制现场:“各位客人,如果打算与本店进行业务来往,请移步贵宾室深谈,那里有准备好的茶点与

果品。”

这么一来,堵塞在店门口的人群立即疏散至贵宾室,以胖经理为谈判代表与各商业英进行业务商谈。

而顾郁则拉着我四处看宝石。

以前说过,我对宝石这东西并不热衷,只要漂亮,即使玻璃做我的也喜欢。

所以店员在经理的吩咐下拿出一串翡翠交织成的项链,我的兴奋程度远远不及尾随在旁的容羽。

“好漂亮!”容羽惊呼出声:“晶莹剔透,好像绿色凝结成的泪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美无瑕疵的翡翠!”

店员柔和悦耳的声音介绍道:“除了翡翠质地出色以外,还巧妙地利用致的饰品去提亮整体衣装,华丽而优雅的格调能点缀视觉,这是法国著名珠宝设计师最新的创意设计。



容羽激动地拉扯霍嘉声,大声道:“嘉声,你告诉他们我们要买,这条项链不管多少钱我们都买!”

霍嘉声笑了笑:“不管多少钱?容羽你还真是慷慨。”

容羽一怔,忽然哀伤凄婉:“我的钱肯定不够,可是那条项链那么美,配着雪白的婚纱一定衬得我肌肤很美。嘉声,你那么爱我,你帮我把项链买下来好不好?”

正文 83鱼目换珠

没等嘉声说话,顾郁已旁若无人地对店员吩咐道:“这条项链很不错,帮我包起来。”

“等一下!”容羽叫道:“这条项链是我先看中的!”

顾郁仿佛这才注意到旁人的存在,惊讶地看了容羽一眼,冷淡客气地拒绝。“这条项链我已决定送给风琳做礼物,不对外售卖。”

“不行,我不同意!”容羽语气坚决而强烈:“这条项链是我先看中的,你必须卖给我。”

顾郁客气地摇头:“我说不卖。”

容羽不可置信地瞪大黑白分明的眼睛:“你凭什么!”

顾郁平静地回答:“凭我是老板。”

容羽抬头挺大声教训道:“你是老板又怎样,老板就可以这么蛮横自私?老板就可以把客人的首饰抢过来给自己用?老板就可以不讲道理侵犯理直气壮客人的权益?”

是哦,她就不自私不蛮横很讲道理?

容羽些话还真是够颠倒黑白,没想到顾郁依然只是温和淡淡地点头:“你说的没错,老板就是有这些权利。”

顾郁的声音与其说是温和,倒不如更像一潭死水,平平淡淡没有味道也没有感情成分。

容羽一窒,继而尖声:“我不管,这条项链是我看中的,你必须卖给我!”

“对不起,我是老板,我说不卖。”

顾郁本不理她,转而叮嘱那怔愣在一旁看戏的店员:“请你不要发呆,我说把项链包起来。”

“哦、哦。”店员恍然回神,连忙动手工作。

“不许包,那项链是我的!”容羽又气又急,使劲推了身边霍嘉声一把,语气一软委屈十足:“嘉声你看,这项链明明是我要的,风琳非要和我抢!”

我抢什么了?真是站着不说话也中枪。

“嘉声你看看啊,你家的保姆欺负我!”容羽再次委屈娇嗔地使劲推霍嘉声:“你得替我讨回公道!”

嘉声神情慵懒笑了笑。“这项链标价多少钱?”

店员愣了愣,还是职业地礼貌回答:“这条项链是由缅甸北部克钦邦的帕岗最上等的翡翠原石制作,再由法国著名珠宝设计师创意制作,标价为三千万美金。”

我愣了愣,本能就问:“你说多少钱?”刚才一瞬间好像听到了个天文数字。

店员微笑重复:“三千万美金。”

三千万,还是美金。一瞬间我风中凌乱。

虽然嫁给霍嘉声后也算是在上流社会待了七年,但遇上这种天价产品还是理解不能。以前霍嘉声也送过我好些珠宝,我没问价钱就收在保险箱里。现在看起来保险箱不够,还

应该加个金库。

话说回来,那些首饰我随便拿走一两件,就足够我带着依依远走高飞后半辈子吃喝无忧。

微微走了下神,恍然只听见霍嘉声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地回答说:“三千万,我没那么多钱。”

店员一愣,容易也愣住了一下。下一秒就见她眼含清泪:“嘉声,你对我的爱情难道就这样肤浅,连一条微不足道的项链都不舍得买给我?”

容羽还真会轻描淡写,一条三千万美金的项链绝不是微不足道。

霍嘉声依然似笑非笑:“我说了我没那么多钱。”

容羽哀怨地指责:“你骗我!你刚才为我买的珠宝首饰加起来都上亿了,小小一条三千万的项链你会买不起?”

原来霍嘉声已经在容羽身上花了上亿?所以我说搞不懂这些有钱人在想什么。霍嘉声究竟有多少资产我并不是很清楚,该不会买了几条首饰就破产吧?

这时店员已包好了项链,专业化地递给我:“小姐,请收好。”

容羽尖叫一声:“不可以给她!那是我的!”

同时做了一件极不符合自身风格的事情,手一伸直接扑过来就抢。

我赶紧将包了项链的美盒子接住,心下感叹容羽真是堕落了。倘若在以前她绝不会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来。她一直是慵懒妩媚轻盈的,只有阮清安才是气急败坏面目可憎



容羽抢不到项链,转而楚楚可怜恳求我:“风琳,我真的很喜欢这条项链,你把这条项链让给我好不好。”

老实说我并不想和她抢。毕竟项链和心上人不一样,没有争夺的必要。

所以我说:“如果你能拿出三千万美金,这条项链就卖给你吧。”

容羽明亮的眼瞳中忽然爆出凶光,生生转了语气。“你竟然好意思把别人送给你的项链公然转卖?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钱?顾先生,你看这个女人就是这样糟蹋你的心意。”

我其实是让容羽拿三千万给售货商,这样被曲解,一瞬间我有些担心顾郁会生气。

但顾郁和他家那个随时会爆炸的火药弟弟不同,竟是毫不在意:“项链是我送给风琳的礼物,她喜欢怎样处理都行。”

容羽气急,又问我:“风琳,你真的不肯把那项链让给我?”

我说:“刚才已经说了,只要你拿出三千万美金,这项链就是你的。钱不是给我,是给金铺的人。”这样总是可以了吧?

但是容羽不干,她生气地说:“不,我是让你把项链转送给我!”

我被容羽的强大想法震惊了,奇道:“为什么要送给你?”

容羽理直气壮:“刚才我不也是送给你一条项链?礼尚往来有什么不可以?”

用鱼目换明珠,这方法亏她想的出来。

“不行,这项链不是我的,我不能做主。”我语气坚决:“买东西付钱天经地义,既然你买不起,劝你看看别的吧。”

一瞬间容羽露出了极大的被伤害的表情,仿佛我用鞭子在她脸上抽了血淋淋的几十鞭。

84-87

正文 84桃花一堆

容羽眼眶迅速红了,她看了一眼霍嘉声,霍嘉声始终似笑非笑作壁上观。于是她又委屈地看着我:“你只是个保姆,没有戒指耳环漂亮的

衣服需要搭配,没有重要的场合需要出席,拿了这条项链有什么用?你为什么一定要和我过不去?”

到底是谁和谁过不去啊!

我向来不喜欢成为人的焦点,而这时周围的顾客和柜台人员分明在假装不经意地走过并且窃窃私语。

既然无法和容羽说清楚,那就解决另外一边。

我将项链盒子递还给顾郁。“对不起,这礼物我不能要。”

顾郁很吃惊:“为什么?”

这不是明摆这的原因?“因为太贵重了。”

顾郁面无表情地说:“贵重的不是钱,而是我对你的心意。”

这顾郁未免也太会说话了吧,明明看起来表情总是呆呆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像容羽说的,我有了项链也没有衣服首饰可以搭配……”

顾郁毫不犹豫。“你还想要什么衣服首饰,我买给你。”

我无语了一秒,继续拒绝。“就算有漂亮的衣服首饰,也没有需要穿戴的场合。”

顾郁再次毫不犹豫:“那就去需要的场合,我带你去。”

这顾郁比容羽还难搞定!

看来还是继续说服容羽比较轻松。“这项链我绝不能收,容羽如果你想要,不妨问问店员能不能给你打折。”

容羽昂起高傲的头颅:“你没听顾先生说这项链已经属于你,你有任何处理的权利?”

我点点头:“难道你要放弃”

“当然不是!”容羽理所当然地看着我:“既然你不想要,那就送给我。”

“你的意思就是打定了不想花一分钱就得到这条项链?”看到容羽点点头,我震惊地说:“天底下哪有那种好事情!”

容羽不予苟同指正我:“你这种想法太肤浅了!”

被容羽说肤浅我还真是无奈。“请问我哪里肤浅?”

容羽振振有词:“你老是钱钱钱挂在嘴边不觉得脏吗?如此完美的艺术品是大自然的神奇杰作,怎么可以用金钱这种世俗污秽的东西来玷污?”

我瞬间无力。“那这世界上那么多做买卖的商人,难道他们卖东西就是世俗污秽肮脏,难道就该分文不取?”

容羽再次纠正我:“商人做买卖是天经地义,可你不是商人,你没有权利用钱来玷污大自然的艺术品。”

啪啪啪,我替容羽这彩的说辞拍掌。“容羽小姐,难道你爸是李刚?”

容羽的眼神像是受到了侮辱:“我爸爸是香港颇有名望的商界名流,怎么可能是那种官场戏子?”

我笑道:“哦?那你爸爸岂不是比李刚还厉害,所以能篡改国家法律?”

容羽窒了一下:“我爸只是商人,和法律没关系。”

被她鄙视了那么多次,我也回她一个鄙视的神情。“法律明文规定了拿别人的东西一定要付钱。既然你家不能篡改法律,那我要你出钱买项链有什么不对?”

容羽伤心绝望,用比刚才更加可怜一百倍的眼神控诉我,就好像在看一个准备把她卖入青楼的老鸨。

顾郁忽然话问我:“风琳,你吃早饭了没?”

“呃?”我瞬间有些不明所以。“吃过了。”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谈论早饭是不是晚了点?

顾郁轻应了一声,又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再次旁若无人地对我说:“那我们去吃午饭吧。我知道有一家法国餐厅的鹅肝酱十分美味。”

不管早饭午饭,现在都不是适合吃饭的时间。

我正想拒绝,一直沉默的霍嘉声忽然说:“对不起,她不能陪你去吃饭。”

顾郁问:“为什么?”

霍嘉声唇角微微轻扬。“因为她是我家的保姆,现在还是上班时间。”

“哦?”顾郁问我:“那什么时候是你的休息时间?等你休息的时候我再来约你。”

霍嘉声再次替我做了回答。“让你失望了,她没有休息时间。”

顾郁的眉梢几不可见的挑了挑,还是那木讷的没有表情。“难道霍家的保姆没有人权?”

霍嘉声笑了笑,坚毅的脸庞染上一股挑衅的不羁,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霍家的所有事情由我说了算。”

顿了顿,霍嘉声继续笑道:“而且风琳就喜欢这样的没人权,拼死也要留在霍家,即使我赶她走她也不走。风琳你说是不是?”

谈话焦点再一次聚集在我身上,我一时哑口无言。

是不是所有人都看出来我的致命弱点在于依依,所以每个人都拿依依来作为威胁我的砝码?

无奈我只能对顾郁道:“谢谢你的好意,下次有机会我再陪你吃饭。”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顾郁的眼瞳悄悄锁紧,眸光倏地闪过一道冷凝。

但只是一瞬间,那微妙的情绪变化快得像是我的错觉。再眨眼顾郁仍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对我点点头:“既然你没时间,那就下次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郁说走就走,我连忙叫住他:“这项链……”

顾郁向我招招手:“送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会再收回来,下次再见。”

他走得真是无比干脆不拖泥带水,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人影。

接下来我必须继续面对霍嘉声与容羽二人组。

容羽垂着眼帘,若有所思地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就奇怪风琳你面对嘉声的追求怎么可能一点也不动心,原来还有其他的贵公子在追求你。”

正文 84天价借据

容羽貌似天真地询问我:“风琳,你是用什么办法能够让这些大少爷对你服服帖帖,你教教我好不好?你看嘉声连条项链都不舍得买给我,可刚才那位顾少爷在你身上一出手

就是三千万,哎呀还是美金。”

自从顾浩一走,再加上容羽的声音又怎么大,周围的人越发对我们指指点点。

我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冷冷说:“对不起,我没有什么好教你。”

容羽故作思考状,忽然了然于心地“啊”了一声,一拍手说:“啊,难道是床上的技巧特别好?我在这方面特别笨拙,看来是没法学得和你一样了。”

虽然这话刻薄了些,但却给了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我看到周围那些人都露出一副“果然是这样的”恍然表情。

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错,越描越黑,我决定什么都不说。

好在霍嘉声欣赏够了我的窘态,终于大发慈悲地说:“我约好了婚纱设计师定在十一点,差不多是时间了,我们走吧。”

容羽一听和婚纱有关,再没有废话,乖乖地跟随霍嘉声走出去。

这次员工福利还算不错,总算不用再乘坐公交车,而是能够让我乘坐霍家少爷的私人专车。唯一的缺点是后排的容羽一直搂着霍嘉声的胳膊有意无意地炫耀。

“嘉声,你看这颗戒指好大好美,虽然没有三千万那么贵,可这是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任何金钱都无法比拟。”

“这朵珠花好致,我第一眼看中它就觉得应该是属于我的。我要把它镶嵌在婚纱上,让所有来参加婚礼的人都嫉妒我。”

“想到要和你结婚我就像是在做梦,我怎么可以这么幸福。好怕眨眨眼,我就醒了。”

容羽说得没错,就客观上来看她确实够幸福够让人嫉妒。

光那些珠宝首饰不说,连婚纱也是有着西班牙王室血统的婚纱设计师量身打造。对于这些设计师来说,金钱只是其次,更倾心于创造出艺术品。可想而知做出的婚纱是多么奢

华美。

所以容羽在参观样品婚纱时会发出各种噪音,我也不觉得奇怪了。

想当年我和霍嘉声结婚时只得到了一颗价值不菲的钻戒,婚礼进程交由婚庆公司,没摆宴席因为霍老太太不干而且我也没有刻意请的人。但这已经让我感动得要死,死心塌地

在霍家忍了七年直到发现自己得了胃癌。

现在和容羽比起来,越发觉得当年的自己是那么可笑。

“既然来了,那就借用这里的衣服拍个婚纱照好不好?”容羽仿佛吃了蜜糖一般甜腻地挽着霍嘉声撒娇:“能穿上这样的衣服一定很美,我的婚纱还有好久才能做出来,先借

用这里的拍几组婚纱照好不好?正好设计师业余也喜爱拍摄。”

霍嘉声看了我一眼,不咸不淡回答:“随你。”

“那就拍!”容羽兴奋地蹦了一下,转身用再也自然不过的口气对我说:“风琳,把你的项链借给我,我要拍婚纱照。”

容小姐以为这是借大米还是借白菜啊说得这么顺口,原来这一路*还没放弃打这项链的主意。

我眼皮也不抬就拒绝。“不借。”

容羽一愣,说:“这里的婚纱那么美,那么令人赞叹,一定要找一条世上独一无二的翡翠宝石项链才能相配。风琳,求你借我好不好?”

我依然语气坚定:“不借。”

容羽神情受伤:“为什么你不肯借?”

“我怕你借了不还。”这可是三千万美金,我改天一定要找机会还给顾家大少爷。如果容羽借了不还,那我不是哭死?

容羽语气一滞,委屈至极地说:“你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我装死不说话。无凭据无欠条,我要是相信她的话我就是猪。

容羽眼波流转陷入了哀伤:“风琳我请求你,请求你不要这么自私,那样令人叹息的美丽不能只让你一个人拥有,你为什么不拿出来和大家分享?”

霍少爷,求求你管管你唱歌一般的未婚妻吧!

我极度郁闷的目光狠狠投向了霍嘉声,但霍嘉声自始自终只是似笑非笑站在一旁,打定主意了只做观众看好戏。

容羽也哀伤地看着霍嘉声:“嘉声,请你帮我劝劝风琳小姐吧。以你们的关系,她一定会听你的话。难道你不想让我成为你婚礼上最美的新娘子么?”

什么叫以我们的关系?我们什么关系?

霍嘉声笑了笑,竟然真的劝我:“风琳,你借给她一下吧。”

就算霍嘉声开口也没用,我仍是那句话。“对不起,我不借。”

霍嘉声薄唇微微的上挑,轻柔的语调令人不寒而粟。“那个男人送你的礼物就这么好?你宝贝得要死借一下都不肯?”

我皱眉,怎么这话听起来有股醋味?

霍嘉声又语气平淡地说:“你不借也行,那依依的保姆还是换人吧。”

果然人有把柄就只能任人摆布!我咬了咬*:“好吧,借项链可以,我要打借条。”

霍嘉声没意见,倒是容羽大惊小怪不可思议地惊叫了起来:“打借条?你竟然要我打借条?你对人太不尊重了!你不相信我的人格吗?”

我摊手:“不信。”

“你!”

眼见容羽要发怒,霍嘉声拦住她:“就打欠条吧,笔拿来。”

于是,价值三千万的项链郑重其事戴在了容羽优美的颈项上。而我得到一张“今收到风琳宝石价值三千万的翡翠项链一条”的借据。我对着这借据左看右看无数回,没有看出

什么门道来。而望着试衣镜前容羽唇角绽开的得意笑容,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正文 85依依中毒

穿上名家设计的婚纱,戴上美丽得令人呼吸停止的珠宝,心修饰姣好的容颜,容羽站在摄影镜头面前,笑颜如花。

这一刻印记在甜蜜的时光回忆中,终生永恒。

“身体向左偏一些,新郎新娘靠近,要更加亲密……”服装设计师兼摄影师指挥着不断调整摄影角度。“好,这样很完美!”

尽管是刻意制造出的温馨,但看到霍嘉声与容羽彼此相拥深情凝视,我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有些空。

这场感情的追逐,说到底我才是第三者。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也算是回归正轨吧。

我微微走神,年轻的化妆师小姐一边为容羽卸妆,一边在兴奋地叽叽喳喳。

“容小姐你真漂亮,这身婚纱简直像是为你量身打造的。尤其是这条项链搭配得那么完美。”

“这项链是嘉声买给我的定情礼物。”容羽娇嗔,眼也不眨地撒谎。“价值三千万美金呢。”

“哇!”化妆师小姐惊得瞪大了眼睛。

容羽甜蜜又幸福地说:“我都要他别浪费钱了,可他就是不听。”

化妆师小姐听得眼睛只眨,羡慕无比地说:“霍先生好爱你。”

“是呢,他真的好爱我。”容羽双颊绯红,唇色相映,人比花娇。

霍嘉声靠墙站在一旁淡笑,我则沉默无语,没有人揭穿容羽的自我幻想。以前只是觉得容羽清高,倒是头一次才知道容羽如此爱慕虚荣。

好不容易卸妆结束,回程在私家车上,容羽还捧着镜子左右顾盼,拉扯着霍嘉声撒娇。“嘉声你看,这项链是不是很称我的皮肤?刚才的化妆师小姐也说了,这简直是量身为

我打造的,再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这它了。”

我耐心已失,不客气地说:“容羽小姐,可以把项链还给我了吧?”

容羽一怔,语气果断地宣布:“再借我带几天。”

我就两个字。“不行。”

容羽不甘不愿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小气,又不是不还你。反正打了借条不是吗?”

棋差一招,早知如此应该在借据上写清楚还款时间。“请你现在就还我。”

容羽满脸不高兴:“你不觉得比起你,这条项链更适合我?如果给你戴,艺术品也变成了路边摊的次货。”

我直接朝她伸手:“我不戴,挂起来纯欣赏行了吧。请你还我。”

容羽尖声道:“反正你又不戴,借我戴几天又怎样。”

我就知道会这样,欠债的人向来比要债的人凶。

容羽赶乞丐一样不耐烦地挥手:“再借我多戴几天,时间一到了我自然还给你。就这样,别废话。”

我也不想再和她废话。

那个多“几”天和“时间一到”都是空话,容羽是铁定了不打算还给我。至于那个借据可有可无,关键时刻也派不上多大用场。

好在这些我都事先想到了,所以打定主意如果她不还我我就偷回来。霍家无论大笑即使是老鼠洞我都一清二楚,只要容羽把东西放在霍家,那项链就跑不了。

回到了霍家,正好容易急匆匆冲出来。容羽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弟弟就问:“你看,我的宝石项链漂不漂亮?”

“什么宝石项链!”容易看也不看就甩手:“出事了。”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林叔站在玄关处,脸色不太好看。

气氛不对,霍嘉声眼眸一暗,沉声问:“怎么了?”

容易急急道:“依依病了。”

霍嘉声疑惑道:“不是昨天就病了吗?”

“不是发烧,好像是食物中毒。”

“食物中毒?”我一听也懵了:“怎么回事?怎么会食物中毒?严不严重?”

容易焦躁不已,比霍家人还着急。“今早你们都出去没多久,她忽然喊肚子疼,然后上吐下泻。林叔刚刚喊了家庭医生,说是正在赶过来的路上。”

“正在路上?”霍嘉声语气缓慢低沉,散发出危险的气息。“依依今早出了问题,医生现在才在路上?”

时间小小地停顿了一秒,林叔犹疑地说:“老夫人以为依依小姐只是感冒发烧,喂了几片消炎药,不让叫医生。可是一天了所以不见好,所以这才觉得事情严重。”

霍嘉声呼吸起伏,空气压抑,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炸出火花。

我使劲咬着下唇,*尝到腥味的甜。又是霍老太太,她不害死依依就不甘心。依依待在霍家迟到会出大事,可是离开霍家,我能带着依依到哪里去?

“我去看看情况。”终于霍嘉声低低丢下这两个字,直奔楼上而去。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依依房间,她正在佣人的扶持下吐得天昏地暗,*的皮肤上大片冒起了红疹,呼吸极为不顺畅,还伴随着哮喘。

情况竟然这样严重!我触目惊心。

正要走过去,霍嘉声却先一步走到我前面,弯**依依的额头,并用我听过的最柔软的声音说:“依依,我是爸爸,你怎么样?”

依依抬头,满脸的泪,软软地拉起霍嘉声的手,有气无力地说:“爸爸,我疼。”

霍嘉声窒了一下,声音低下去。“哪里疼?”

依依含着眼泪说:“不知道。”

孩子还小,许多词都不会说,没法形容痛苦,就只会说一个疼。说完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她每咳嗽一下,我就心惊一下。我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霍嘉声抬起头,漆黑的眼中酝酿起愠怒风暴。“为什么没有人通知我?”

林叔低着头,慢是愧疚与自责。“对不起。”

霍老太太慢悠悠出现在门口。“是我不让人通知你的。”

“妈。”霍嘉声不敢置信地望着霍老太太,眼中的愠怒变为伤痛。

霍老太太慢悠悠地说:“你又不是医生,来了有什么用?这等小事我处理就可以。你处理结婚的事情要紧。”

霍嘉声看着母亲,重重地呼吸,眼中是失望的伤痛。

容羽去拉霍嘉声:“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了我们着想……”

霍嘉声一下子甩开容羽:“别碰我!”

容羽被甩得一个踉跄,迅速红了眼眶。

但霍嘉声却看也不看他,终于还是向母亲爆发出来。“妈,你真这么讨厌清安?清安死了你那么开心,是不是她的孩子死了你更开心?”

霍老太太一愣,转而大怒:“你这个不孝子,你说什么!”

容羽也帮腔:“嘉声,你别这样对妈说话……”

霍嘉声本无视容羽,望着霍老太太沉痛地说:“就因为你是我妈,我明知道清安受了委屈,我还是不管不问。就因为你是我妈,你和清安吵架,我不管理由偏帮你。就因为

你是我妈,你明里暗里苛刻清安,我也当做不知道。就因为你是我妈,你要我娶容羽抱孙子,我娶。可是妈,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玩具。”

“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霍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直了。“竟然说我把你当玩具,我那是为你好!”

“我知道你为我好。”霍嘉声说:“可是我不开心。你做的为我好的决定,我从来没有开心过。”

“你!你!你!”霍老太太又急又怒又悲愤,气得捶:“好,我老骨头没用了,为你好都是在多管闲事了!我不管你,以后我都不管你了!”

容羽连忙上前替霍老太太抚顺气。“妈,你别急,嘉声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嘉声,你还不快向妈道歉!”

但是霍嘉声紧闭着坚毅厚实的唇,眼眸清亮一语不发。

幸好林叔此时打破气氛:“医生来了。”

家庭医生到来,拿出仪器替依依做检查。然后做了最基本的护理动作,这段期间霍家没有一个人说话,房间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医生的护理果然有用,依依立刻喘得不再那么厉害,只是脸色依旧如纸苍白,身上的红斑也吓人的紧。

容易上前一步问道:“是什么问题?食物中毒。”

家庭医生检查了下依依的呕吐物,问道:“你家的牛是在外面买的吧,什么牌子?”

牛的牌子?这有什么关联?我愣愣说了一个大品牌的名称。

医生肯定地点头道:“牛有问题。”

话音刚落,众人的视线一齐落在我身上。

我微微一愣,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容羽首先发难,语气有种微妙的苛责。“原来是你给依依吃了有问题的牛?”

心下一惊,终于明白过来。“那牛是在超市买的,我注意过日期,保证新鲜,怎么可能会有问题?”

他们怀疑我害了依依,可是我怎么会害她,依依是我的女儿啊……

“不关她的事。”家庭医生为我开脱解释:“不只你家出了这种问题,最近很多小孩都吃了这种牌子的牛导致食物中毒。据说检测出来市面上这种牌子的粉都掺杂了三聚

氰胺,对身体有极大负面影响。”

我脸色刷的变白。原来依依生病竟然真是因为我,是我准备了错误的食物……

霍嘉声怒道:“风琳,你竟然买有问题的牛给依依?你连保姆的工作都做不好,那还待在霍家做什么!”

我无言反驳。

倒是容易竟然替我说话:“粉是外面买的,风琳也不是故意,她不应该负起直接责任。”

霍嘉声沉怒:“那么多粉,她怎么偏偏选了有毒的一种?”

医生扬高声音道:“你们先别吵了,家庭医疗设备太简单,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孩子送去医院。”

霍嘉声抱起依依:“我送依依去医院。”

我连忙跟上:“我也去。”

霍嘉声冷冷看了我一眼,冰寒刺骨,让我的脚步生生顿住。而抢在我前面跟上去的容羽却是顺势轻飘飘推了我一把:“你还是待在家里,别添乱了。”

我站立不稳,跌撞在玩具积木上,大块积木拼图哗啦啦落下来散了一地。

等我抬起头,霍嘉声头也不回抱着依依和容羽一起下了楼。

林叔过来把我扶起,不温不淡地安抚道:“请你别怪少爷,他也是太担心依依所以才迁怒你。等过一晚上他就会想通的。”

我摇摇头:“没关系,我不怪他。”霍嘉声骂我是应该的,如果依依真出了什么事,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等待是如此难熬,尤其混杂了担心恐惧各种负面情绪时,那种困苦与煎熬更是扩大了一百倍。

霍嘉声出去的时候是傍晚不到六点,等他回来时已是隔天上午太阳高挂。不知不觉我竟然睁着眼睛在客厅里呆坐了一夜。

直到大门打开,霍嘉声的身影出现在大门口,我像是突然复活的雕塑,冲上去急急问道:“依依怎么样?”

霍嘉声疲惫地摇头:“没事了,医生说还要留院查看。”

一听到依依没事,我绷紧了一晚上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身体瘫软滑坐在地上。

霍嘉声怔怔看着我的脸,突然说:“你别哭了。”

我哭了吗?自己的脸颊,一片冰凉。

霍嘉声伸出手,轻柔得不可思议的指腹抹去我脸上的泪,缓慢低沉道:“昨夜向你发火,是我不对。很抱歉。”

我摇摇头,没有回答。

舌间忽然钻进一个微热柔软的东西,我惊怔地看着霍嘉声的脸庞在我面前放大,重重咬住了我的唇。

霍嘉声在吻我?!

这个事实震撼得让我忘记了动弹。等到想起来挣扎的时候,双手臂却被霍嘉声按住了不能动。而就在这个时候,容羽与容易姐弟两出现在了大门口。

正文 86遭遇绑架

容羽瞪圆了眼睛,张开了嘴巴,扬起下巴,双手握拳抬高,眼看就要有所动作。

容易少爷连忙上前了一步:“姐,别*……”

容羽一把推开容易:“你少妨碍我的事!”

继而火车般鸣着白雾气势熊熊向我冲来。

虽然不知道容羽要做什么,但据这两天容羽的行动模式,她接下来要做的绝不是我乐于见到的。

于是趁容家姐弟两有所动作之前,我给了霍嘉声一巴掌。

“啪”,清脆的巴掌响声回荡在客厅。

而下一秒响起的,还有容羽高分贝女声惊天动地的一声叫喊。“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容羽已经到了跟前,一个箭步上前推开我,宛如保护幼崽的母亲将霍嘉声抱住,怒目指责我道:“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在光天化日大门口前公然勾引自己的老

板,还当着我的面打他!你给我滚,立刻滚出霍家!霍家不需要你这样气焰嚣张的保姆!”

“我……”打完人我就后悔了,很怕霍嘉声真的把我赶走。“我在打蚊子。”

“打蚊子,真是有趣的借口。”容羽冷笑连连:“你就不会找点新意的说法?”

“算了。”令我吃惊的是霍嘉声并没有生气。他伸手拦住容羽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漆黑瞳孔一片幽深看不出情绪。“依依在仁爱医院儿童科302室,需要住院疗养一段时间。这

段时间你就待在医院照顾她。”

忽然转了话题我没反应过来。霍嘉声让我照顾依依?这是还让我继续留在霍家做保姆?他不赶我走?

“你还愣着干什么?”霍嘉声语气平淡,好似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去收拾东西住进医院,这几天就陪着依依别回来了。”

让我和依依一起住医院?以霍家的条件设备在自己家养病完全不成问题,但对于我和依依来说住出去却更轻松些。这是在袒护我们?

“说你呢,你还愣着?!还不快打包衣服去医院陪依依?”容羽的语气有些怪,明明上一刻还是冷怒,现在多了一丝欣喜,混合了一些焦急。

我想了想,明白了。等我一走,家里就是她和霍嘉声的二人世界,自然是举双手附议。“我明白了,我现在就走。”

回房间打包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什么好收拾,简单带了些洗漱用具,再下楼时霍嘉声容羽等人已经不在,老太太也没有出现。总算是走得安安静静。我松了口气,竟有些脱离

牢笼的愉悦。

走到大门口,林叔走上来递给我一个黑色的小包,面无表情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对我说:“风小姐,这是少爷给你的准备的零钱,还有张无限度的信用卡。若有什么需要尽管

买下,依依小姐住院这段期间就拜托你了。”

我一怔:“谢谢。”

想起以前我生病的时候被霍老太太指使着做家务,霍嘉声表面虽然视而不见,私下却让人给我炖了一堆补品名药好吃好喝供着。霍嘉声的爱太细致,不去用心发现就无法察觉

,在一起是疲累,失去了了又惦念。

算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再去回忆往昔也是枉然。

出了霍家再几个拐弯,没走多久,三个彪形大汉拦住了我的去路,气势凶狠看起来不像好人。

我一惊:“对不起,请借过一下。”

领头那个猥琐的男人不怀好意打量了我几眼,嘿嘿笑着。“你是风琳小姐对吧?”

这种情况下如果有人承认“是”,那个人一定是猪。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是。你们认错人了。”

猥琐男人笑开了花。“风琳小姐真幽默,想拿我们哥几个当猴耍呢?有个人想见见你,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看看霍家的位置,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这边出了状况。霍嘉声给我钱有什么用,他应该给我安排个保安才是正经。

我想退后,却其中一个黑汉子快速一步移到我身后堵住了去路。我只好大叫起来:“来人啊!有人想抓我!保安!保安!”

这居然还是政商名流权贵小区,我叫得这么大声,保安依然悄无声息。

男人嘿嘿笑着:“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三人一起把我塞进了路旁停着的小轿车。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开出小区开上高速公路,我再如何挣扎都已经是枉然。

这时我反倒镇定下来,惊疑道:“你们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依然是那个领头的猥琐男人笑着回答我。“风琳小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得罪了谁难道自己不清楚”

我得罪了谁?我这段时间得罪的人太多了。想想我最近得罪的那些人,不管是谁找我麻烦我都没有好下场。

令人心焦的二十分钟车程过去,车在一座无人的施工大楼停下。我被押上顶楼。

顶楼房间的门一开,那盛气凌人站在破旧仓库中的女人竟然是阮诗婷。

“是你……”我觉得自己的运气背到了最低点。

“你这个*女人,终于落在了我手里。”阮诗婷咬牙切齿又充满快意地看着我:“我现在这么惨都是你害的!”

“等等,我害你什么了?”我急忙分辨:“你丈夫要和你离婚,那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阮清安吧。”虽然这么说实在很奇怪,但现在为了推脱责任也不管那么多了。“和

你丈夫有私情的是阮清安又不是我。”

但推脱责任这招对阮诗婷没用,她蛮横地大叫:“阮清安都已经死了,你和她那么像,我不怪你怪谁!”

所以说,不管我有没有招惹乔南,都得让这大小姐怪一下。

“不只如此!”阮诗婷水汪汪的大眼睛愤恨地看着我,仿佛我是玷污了她高贵纯洁的十恶不赦的匪徒。“你不仅勾引了乔南,还害我不能得到自己的孩子,爸爸以前那么宠我

,现在竟然为了你凶我!我对哥哥那么好,哥哥却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反而被你这个狐狸迷得昏了头!你和那个阮清安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反正不管怎么样,阮诗婷小姐的这些遭遇都是我害的。她完全没有错,错的都是我!

我太了解这位前世异母妹妹的骄纵格了,也不打算再解释,对阮诗婷解释比对牛弹琴还离谱。

所以我直接问:“你想怎么样?”

阮诗婷得意地哼笑一声:“看到这几个壮的男人没有,他们都是我为你心准备的。等他们把你尝够了,我再把你卖去柬埔寨,让你生生世世做妓女,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

世界上与我作对!”

不愧是阮诗婷,想出来的计谋永远这么恶毒。

看着旁边嘿嘿笑着的猥琐男人,我闭上了眼睛。如果他们真要侵犯我,现在的我也本反抗不了,挣扎起来反而更加刺激男人的兽。就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反正这个身体也

不是我的,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虽然不断地*安慰自己说没关系,但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地剧烈跳动,身体的颤抖也出卖了真正的心情。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见那个猥琐男人说:“对不起,阮小姐,你的要求我们办不到。”

“什么?”伴随着阮诗婷吃惊的声音,同时我惊讶地睁开了眼。

只见眼前的男人还是那样猥琐笑着,旁边的两个男人也走上来一起说:“阮小姐,我们是正规打手,最正规的你懂吗?我们可不是随便什么不入流的强暴犯。”

阮诗婷扬高了声调:“你敢不听我的命令?!”

相比之下那猥琐男却一派平和。“小姐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想当慈禧太后你可生错了年代。”

阮诗婷气得毛发都要竖起来。“我爸是阮正声!你们竟敢……”

“阮正声固然厉害,他毕竟是商人,是白道,我们可是拼死不要命的黑道。”猥琐男满不在乎地随手掏出一把小匕首*:“敢不敢你可以试试看。”

阮诗婷不说话了。虽然愤怒,但她抿着发白的*没有说话。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但心里明白真正的危险并没有过去。

果然阮诗婷怒声道:“既然们不替我干活,那就走吧。只要有钱,还怕找不到男人来帮我搞定一个女人?”

猥琐男笑了笑,正要说话,猛然砰地一声,大门好似被猛烈撞击了一下。

正文 87奇异僵局

突如其来的响声令场众人无不愣了一下,就在这个愣神的时候,大门就接二连三发出砰砰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在用身体猛烈撞击大门。

猥琐男一个眼神示意手下:“老三,你去看看。”

旁边一个高壮的汉子正要去查探情况,那废弃破旧的大门经不起这么猛烈的再三捶击,就这么被撞了开来。

随着大门弹开,一个男人也冲了进来。还未站定身形就怒喝一声:“你们想对风琳做什么?”

我定睛一看,原来这冲进来英雄救美的男人是顾家骄傲的小少爷顾浩公子。

见到来人,阮诗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而猥琐男似乎也有些意外,转头低声与手下交谈了两句,上前笑道:“这不是顾浩顾小公子吗?什么风把您吹到这宝地来了?”

原来世界挺小,一伙人都是认识的。

顾浩蓝宝石的瞳孔辉煌闪烁,怒气冲冲道:“我听保安说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把风琳截了去,所以跟来看看。你们想对风琳怎么样?”

我误会保安了。原来保安不是没有动静,而是去搬救兵。

猥琐男拍掌称赞:“顾小少爷好气魄,只身一人勇闯魔窟英勇救公主。不过我敢问您一下,您这么单枪匹马地如何从我们这么多人手上把人救出去?”

顾浩一怔,显然是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就这么被生生问住愣在当场。

我刚刚烧起的小小希望顿时又被满心的冰冷浇灭。救兵是来了,可惜来了个毫无作用的。

顾浩随即气势满满道:“如果你们敢碰风琳一个手指,我一定要你们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这威胁的话语和阮诗婷说的差不多。可是光说不做是空架子。

我叹了口气:“顾浩,你来了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走吧。”

顾浩立即感动地说:“风琳,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我很开心,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猥琐男也晃了晃手中的匕首说:“这事和顾小少爷没关系,只要您不多管闲事,我保证你平安出这个大门。”

阮诗婷却不肯:“这个人平白无故闯进来坏我的好事,不能就这么把他放走。我要你们杀了他!”

猥琐男看白痴一样看了阮诗婷一眼,摇晃着匕首笑了笑:“顾家小少爷岂能是说杀就杀的。”

阮诗婷实在聒噪:“他单枪匹马连武器都没带,你们怕他什么?论家庭势力我们阮家才是龙头,出了什么事情有阮家担着!”

话说得轻巧,谁会为了花钱买来的打手承担被顾家报复的风险?想必猥琐男也明白阮诗婷是那种为达目的随便许诺的格,再不理会她,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顾少爷,请

走吧。”

“不行!他这么走了一定会把我的事情说出去!”阮诗婷尖叫起来:“我不许他走!你们是我花钱请来的,就应该得听我的话!”

猥琐男直接无视了身后的噪音,第三次对顾浩说:“请吧,顾少爷。”

如果顾浩够聪明,这时应该转身去报警找帮手。

我也重申:“顾浩,你走吧,我已经不是以前你喜欢的那个风琳了。”

但是顾浩却深情地望着我:“不行,我不走!我不能放任风琳一个人留在这里被你们欺负!就算要死,我也要和风琳死在一起!”

我翻了个白眼,放弃解释吧,火星人和地球人是没法沟通的。

阮诗婷看看顾浩,又看看猥琐男,心下明白自己是不可能离开此处去找别的帮手了。大声叫道:“我命令你们按我说的去做!把这个坏我好事的男人绑起来,然后轮~奸这个女

人!立刻!”

她的话直接被猥琐男当空气忽略掉,反而是顾浩激动得又要冲过来。“我不许你们这么对风琳!如果你们敢伤害风琳一头发,我要你们全部陪葬!”

本以为顾浩是个冷静骄傲的大少爷,没想到他和阮诗婷的智商竟然同一水平。但说到底他也是真心为我……不,是为了我这个身体的原主人。

“你们都不听我的话是不是”阮诗婷又开始尖叫:“我要告诉我爸爸,说你们欺负我!我要让你们知道得罪阮家是什么结果!”

“你说得罪谁?”现场状况陷入一种奇妙的僵局。而门口传来淡雅温和的声音再次打破室内诡异的局面。

阮诗婷睁大眼,不出三秒迅速一片珍珠般的眼泪。“大哥,这群人欺负我。”

虽然阮诗婷的告状速度如此之快,但这好歹也在预料之内。令我惊讶的是,先前绑架我来这个仓库的三个彪形壮汉,以猥琐男为首全部聚集到阮仕谦身边,毕恭毕敬垂下头,

齐声喊:“少爷。”

阮仕谦淡淡点头:“嗯,你们辛苦了,回去有重赏。”

阮诗婷眼中还含着泪,惊疑不解:“大哥,你们这是……?”

阮仕谦君子面容上笑得温和无害。“这些是我的人。我听说你最近在找人做事,所以就派他们来帮你的忙。”

我恍然大悟。难怪这三个壮汉绑了我来就没有再进一步动作,原来他们是阮仕谦的手下。

“大哥,你、你!”阮诗婷明白过来以后气得浑身发抖。她是骄横,但不笨。“你故意把你的手下安排在我身边,就是为了破坏我的好事,就是为了救这个下*女人!”

“答对了。”阮仕谦依然如出现时的那样,淡雅微笑,温柔无害。

“不必了!”顾浩忽然拦在我面前:“阮少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救!”

“不让我救?那谁来救?难道是你顾小少爷?”阮仕谦慢慢笑着柔和地说:“我本来不打算出场,所以给了你一段时间尝尝英雄救美的滋味,可你这个英雄……把人救出来了

吗?”

阮仕谦不愧是阮仕谦,轻描淡写一句话就让顾浩脸色煞白血色尽失。

88-93

正文 88魔鬼诱惑

阮仕谦随意掸了掸外套上昂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手心微微出了汗。顾浩则上前一步,不服输地仰起下巴,宝石般的蓝色瞳孔带有明显的挑衅色彩。

然后只过了一秒,旁边的壮汉已经一左一右将顾浩拖了开去。阮仕谦畅行无阻迈步到了我的面前,修长手腕伸到我面前。我条件反就是躲开,却被他牢牢按住肩膀,他手掌

心的温度抚上我的脸颊。

我惊恐犹疑地看着他。

阮仕谦微微一笑,手移下拿到我面前,却是一尾端发黑的木屑。

“看看你,弄得自己这么狼狈。”阮仕谦的声音温和昵软得就像是在对最宠爱的孩子说话。“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行,不能放这个女人走!”阮诗婷不甘寂寞地尖叫起来:“这个女人得罪了我,我一定要她好看,我……”

话没说完,阮仕谦一个淡淡的眼神瞥过去,阮诗婷刹那间没了声音,表情惊惧仿佛看到了可怕的怪物。

“走吧。”阮仕谦依旧对我微笑,温和如故。

我咬着*没有动。虽然落在阮诗婷手里很悲惨,但最多只不过悲惨一段时间。被阮仕谦抓住,那就是*夜夜都活在地狱里,痛苦永恒。

“少爷,这是风小姐的随身物品。”猥琐男递过来一个黑色小包,正是出门时林叔给我的那个。

阮仕谦随手接过就打开,动作在自然不过,完全不觉得翻动他人私人物品有什么不妥。

我就站在他面前,喉咙像是被人抓住,一丁点抗议也不敢,任凭阮仕谦将我的包翻了个里朝天。

“我看看,呵,这么多钱,还有张信用卡。”他动作缓慢,轻柔像是把包合上,轻柔得放在我手里,看着我的眼神温软得如同绮丽的春夜。“你是带着这些钱卷款逃跑?唔,

不像。难道你爱上了霍嘉声,终于愿意被他包养?”

他的微笑毫无动摇,他的语气和声音永远都是柔和,那就好像一道又一道夏日的风席卷拍打着心房。可我绝不会忽略尾音时那眼角一闪而过的冷锐寒光。

“依依生病了,我去医院照顾她,这是霍家给的日常花费开销。”在阮仕谦谈笑间散发出的巨大威压下我说了实话。

“那你究竟有没有被霍嘉声包养呢?”阮仕谦仿佛不经意的语气,却是步步紧逼。

“没有。”我坚定回答:“我并不打算被任何人包养。”

“是吗?原来是这样。”得知我并没有被霍嘉声包养,阮仕谦愉悦地笑起来,灿烂如阳光刹那间将危险的气息驱散。“这么说你现在是要去医院照顾依依,我跟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阮先生你不必客气……”我想拒绝。

“怎么会客气呢?”阮仕谦师出有名。“我是依依的舅舅,去医院看望生病的外甥女是理所当然。”

我再无话可说,只得低下头。

阮仕谦亲昵地挽起我的肩膀,顾浩在一旁大叫一声:“风琳!”

那叫声是愤怒,更多的却是悲伤与不甘心。

我叹了口气,问阮仕谦:“顾浩一心救我,可不可以请你不要为难他?”

“当然。”阮仕谦温和微笑。“顾少爷英雄救美,我钦佩他都来不及,怎么会为难。我这几个手下会送顾少爷回家,请你不必挂心。”

阮仕谦虽然冷酷如魔鬼,倒也言出必行。我也不再多话,沉默着任凭阮仕谦揽着出了仓库。

经过门口的时候,阮诗婷满面怨怼愤恨看着我,却是一眼也不看去看阮仕谦,并且什么话都没说。

遭遇绑架虚惊一场,此时又继续踏上去医院的路。只是旁边坐了个阮仕谦,我的心情没法轻松起来。

正沉默郁闷着,阮仕谦的手指又侵犯过来勾起了我的下巴。“你怎么比上次见了还瘦了许多?在霍家没有好好吃饭?”

我一扭头别开了他的手,语气冰冷。“阮少爷真是好眼力,这才几天不见就能看出我瘦一圈。”

阮仕谦笑如春风。“我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头也不抬,装死不说话。

阮仕谦毫不在意,装作忽然想到什么事的口吻。“听说霍少爷新婚在即,礼服都选好了?”

我不理他,沉默。

阮仕谦摇摇头。“我是在为你可怜,可怜你接下来的日子。”

我还是沉默。

阮仕谦继续笑得惬意。“霍家老太太是个极难相处的人,而这次要嫁入霍家的新娘子听说也与你水火不容。接下来你想继续待在霍家那是难上加难。要想待下去,除非……无

论霍家的人怎么对你,你都暗自吞咽忍耐。以你的脾气能做到吗?”

我咬咬牙,为了依依,决定接下来无论霍家怎么刁难我都是忍字为先。

“就算你肯忍。”阮仕谦好像无论我心中在想什么都能猜到,顿了一顿,微笑说:“就算你觉得吃苦没什么,那依依呢?后母虐待小孩的事情古往今来绝不是罕事。我记得依

依在霍家本身就不受宠,以后的日子就更难熬了。这次依依生病住院就是个教训。”

“不,这次依依住院是我的错。”我冲口而出。“我不会让依依受委屈,我会保护她。”

“保护?”阮仕谦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话。“你一个保姆,谈什么保护?别把自己想得太万能了。自以为是的后果,你真能承担得起?”

我一震。阮仕谦说得没错,我并不是万能的,这次依依食物中毒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今后再出什么事,我就算恨死自己也改变不了结果。

“你、你有什么好办法吗?”话音刚落,听到自己求助的声音,我吓了一大跳。

“办法是有,看你愿不愿意。”阮仕谦每逢重要关头就变得轻描淡写。“不如你带着依依一起投奔阮家?”

正文 89戒备松懈

他就是像悠然自得的猎豹,漫不经心玩着狩猎游戏,一次又一次给予猎物逃走的机会,对方却始终逃不出天罗地网,直至猎物困入绝境,然而他微笑着用轻描淡写的口吻提出

解救的办法,却只不过是从一个深渊挑落至另一个深渊。

“瞧瞧你的手颤抖得这么厉害,我难道是吃人的猛兽,让你这么害怕?

阮仕谦握了握我的手,我一下子用力挣脱出来。他不在意的笑了笑,随手挑起我的一缕发梢,微靠过来附在我耳边,用最温和最柔软的声音说:“就算我是吃人的猛兽,想吃

的也只是你。只要依依幸福快乐,你难道不愿意为她牺牲?哦,我忘了你只是个保姆,依依就算死了也和你没关系。”

我颤抖得更厉害,几乎是憎恨的目光怨毒地望着阮仕谦。不只因为他现在对我说的话,更因为过去他曾经毁灭了我对亲人的梦想。阮仕谦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想依靠的人,却变

成了我最为恐惧最想逃离的人。

阮仕谦还是轻轻微笑,安抚宠物一般了我的头。“我不会强迫你做决定,你自己考虑。”

是的,他从来不会主动强迫,因为猎物会自动跳入陷阱。

短短的半个小时车程比一个世纪还要漫长。车一停在目的地,我毫不犹豫地打开车门跳下去。阮仕谦微笑着迈着沉稳优雅的步子跟在其后。

按照霍嘉声给的地址找到依依的病房,是个豪华高档的单人间。除了完善的医疗设施,书籍玩具应有尽有,专为有钱人打造。

到了病房前我有刹那的犹豫,因为害怕看到依依满氧气管躺在苍白的病床上一动不动的场景。幸好推门进去的时候一切如常,依依坐在病床上一个人拿着个毛茸茸的玩具正

玩得不亦乐乎。我刚松口气,下一秒惊得差点尖叫。

依依摆在手心里的不是什么毛绒玩具,而是一只活蹦乱跳摇着尾巴、灰不溜丢刚满月的小老鼠。

医院里的病床上竟然会有老鼠?一瞬间仿佛炸弹在我脑中开了花。

“依依,那个不能玩,快丢掉!”我大喊一声,冲上前去想逮住那只可怕的老鼠。

但那只老鼠虽小却灵活得很,早在我打开门的一刹那就吱了一声,灰色的小影子一下子蹿下床跳出窗外,三步两步消失不见。

“咩咩……”依依还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看着我。

“你怎么可以碰老鼠,还不快洗手!”正好旁边有杀菌用的酒,我毫不心疼地倒了一大半在盆子里拿来给依依洗手,就怕有可怕的病毒细菌传染到依依身上。“以后不许碰

老鼠了知不知道!”

依依眨着眼睛看着我:“可那不是老鼠,那是小喵……”

“胡说!小喵是猫,怎么可能是老鼠!”我语气近乎严厉了,连带地将依依的手臂搓得通红一片。“总之以后不许碰那么脏的东西!”

是不是再用热开水烫一下比较好?

“咩咩,疼……”依依的大眼睛里泛起了委屈的雾气。

我一愣,动作停了下来。

身后有人按住我的肩膀,和和气气的声音说:“让我来吧。”

我看着阮仕谦站到我身前,同时他的手下打来热水和毛巾,他坐在病床前,动作轻柔小心擦拭着依依的肌肤。问道:“疼吗?”

依依吸了吸鼻子,摇摇头,声气地说:“不疼。”

阮仕谦连眼里都染上了笑意,依依的头,哄道:“依依真是个乖孩子。”

我站在旁边怔怔地看着他们,忽然发现自己并不适合做母亲。虽然有心,但寻不到办法。没有人给过我正常的爱,所以我不懂得如何正常爱别人。即使没有霍家的人,我这样

的格也会伤害到依依。

手腕被人扯了扯,我恍然回神,发现依依眼巴巴看着我,蝴蝶翼一样的睫毛扑闪扑闪。“咩咩,我饿。”

我看看房间。虽然这里什么都有简直和宾馆差不多,但为了保持病房卫生自然不可能设立餐饮厨具。

我不自觉软了声音:“想吃什么,咩咩给你去买。”

“想吃。”依依龇了龇牙,露出一口小小的洁白牙齿,全然一副嘴馋的模样。

我点一下她的鼻子。“小馋鬼,这就给你去买。”

“不行。”阮仕谦果断否决道:“依依刚洗胃,只能吃清淡的食物。”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依依刚洗胃?”

“刚才在楼下我问过了医生。”阮仕谦语气随意。“你放心,医生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我已经叫了人去给依依买粥,很快就来。”

我垂下眼帘沉默不语。阮仕谦还是这样心细如发,在我还没想到的时候他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

阮仕谦说的很快果然就是很快,他话音刚落没个几分钟,先前绑架过我的猥琐男拎了食盒进来。“少爷,我把粥买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地方买来的粥,才把食盒盖子打开,一股异香满溢在房间。像是露水的清韵,又混合了鲜嫩的香。奇妙的是从外观看起来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纯净白粥

,连片菜叶都没有。

我看得惊奇:“这究竟是粥还是米粥?”

阮仕谦不以为意笑了笑。“这是廷御厨流传下的秘方,只有阮家的人才能知道。”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说,如果想知道就必须跟他回阮家?我立即闭了嘴。

依依拍着手欢呼:“、。”

我捏了捏她的鼻子:“没有,你看都是白白的米。”话虽如此,还是盛了一碗给她。

依依高高兴兴接过,捧着小碗呼呼地吃得满脸都是。

看到依依难得高兴成这样,我心底又冒出个莫名其妙的想法。也许依依去阮家真的比较好?但下一秒我立刻就将这个想法否定。阮家有个神不正常的阮诗婷,还有个难揣圣

意的阮正声。真去了阮家又不知是怎样的是非。

正文 90防线松动

夜雾降临,临窗的街道化作灰蒙蒙的一片,沿路的灯火在雾色中暗灭点缀。

“快下雨了。”嗅嗅空气,潮湿微冷。我用眼神示意赶人。“你应该回去了吧?”

阮仕谦一派从容,反身问那个猥琐男手下。“手续办好了没?”

“我都办好了,少爷您看。”猥琐男递过来一张单据。“您的床位就在依依小姐的隔壁。”

我意识到不对劲。“你说什么隔壁?”

“哦,我也住院,医生安排我住在依依的隔壁。”阮仕谦口气随意,唇角微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漆黑的眼瞳在灰雾的夜色中深邃明亮。

我差点弹跳起来:“你为什么要住院?你又没有生病!”

阮仕谦像是看着老鼠胡乱蹦跳的猫。“你怎么知道我没病?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我怀疑地上下打量他,他半开的领口露出优美的锁骨,喉结轻轻滑动,肌肤光滑,肌绷紧富有*,怎么看都是健壮有力。不禁恶意猜测:“你得了什么病,难道是花柳?”

阮仕谦好脾气笑着看我,倒是依依扯扯我的衣袖:“咩咩,什么是花柳”

真不该在小孩子面前胡言乱语!我立刻后悔,连忙捂住依依的嘴:“咩咩刚才什么都没说,依依听错了。”

依依发出呜呜的声音,扑扇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我。

阮仕谦看着我狼狈的样子,笑道:“你猜错了,我不是花……我是失眠。”

“失眠?”我皱眉:“失眠住院了就能好吗?”

阮仕谦从容温雅。“只是住院,当然不能好,必须对症下药。”

我因为不安而语气烦躁。“那你快去吃药,在这里浪费时间做什么!”

“我正在吃。”阮仕谦眼神明亮,笑容温和。“你就是我的药。”

我深深吸气,语音加重认真道:“阮先生,求求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阮仕谦笑笑,俯*宠溺揉着依依的脑袋问道:“依依,以后舅舅给你做伴,好不好?”

依依歪着脑袋认真想了想:“舅舅会陪我玩大富翁吗?”

阮仕谦猝不及防愣住,疑惑:“大富翁是什么?”

他身旁的猥琐男连忙提示:“少爷,大富翁是一种棋牌游戏。”

阮仕谦沉稳一笑,语气轻柔哄小孩子道:“我不会玩,依依教我玩好不好?”

依依眨了眨眼睛,又提出新要求:“舅舅你会陪我玩影子捉鬼吗?”

这回不等阮仕谦愣住,猥琐男立刻给予提示说明。“影子捉鬼是小孩子玩的一种户外运动游戏。”

“哦,这个啊。”阮仕谦语气平平淡淡。“我明天就会了。”

依依又说:“舅舅会给我讲骑士打败恶龙的睡前故事吗?”

阮仕谦沉默不语。猥琐男立刻拍口道:“这个我会,我给你讲睡前故事。依依小姐,我会的故事可多了,保证都是你没有听过的。”

依依拍着手高兴地说:“那我不要舅舅,我要你来给我做伴。”

看到阮仕谦刹那僵硬的表情,我心中偷偷乐开了花。阮仕谦也有吃瘪的时候,依依做的好。

猥琐男脸色骤然煞白,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依依小姐还是让舅舅陪你吧,我会的都是他教我的,他会的比我更多。”

依依疑惑不解:“舅舅不是什么都不会吗?怎么能教你。”

猥琐男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那是少爷谦虚,其实他会的可多了。”

依依:“哦……”表情明显不太相信。

阮仕谦不动声色默默看了猥琐男一眼,看不出情绪漫不经意地淡淡道:“依依喜欢刚才喝的粥吗?”

依依重重点头:“喜欢。”

阮仕谦还是淡淡的:“我以后给你带更多好吃的好不好?”

那语气随意得就像是菜市场里卖葱的,你要不要?要就给钱,不要拉到。

依依急急使劲点头,生怕反应慢了好吃的就跑了。漂亮的小眼睛里露出星芒般的渴望:“我……”

刚说了个字就犹豫,拉长了音调怯怯地看着我。

我心一动,有什么刺刺的东西拂过心脏。

还没等我搞清楚那是什么情绪,就见依依低下头,沉闷地说:“不要。”

阮仕谦漆黑的眼眸里滑过一丝意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看得又气又恼怒,心底却是微微的震惊。

依依才四岁,却已敏锐捕捉到我的情绪。她是为了我才拒绝阮仕谦,我震惊是因为她抗拒了对食物的诱惑。

要知道,依依在霍家过得并不好,霍老太太认为小孩子不能宠,过分地限制了她的玩乐,虽然设有游戏房间,依依最像样的玩具也不过是个褪色的布娃娃。其他七巧板、儿童

书籍等开发智力的物件源自于望女成凤的霍嘉声。刚才说的大富翁、影子捉鬼其实是依依看别家小孩玩过,睡前故事我给她读过一回就再没了机会。她才只有四岁,就已经学会了

忍耐和割舍欲望。

依依还是闷着头,小小的拳头使劲拽住我的衣袖,好像不这么拽着我,我就会消失了。

我忽然想到以前的一件小事,三岁的依依渴望地央求我想吃一支雪糕,作为母亲的我却不能给她买,你能想象这是什么心情吗?

我声音一哑,忍不住说道:“那就让舅舅留下来给你带好吃的吧。”

依依猛地抬头,惊喜地看着我:“真的可以吗?”

我不去看阮仕谦的表情,着依依的头发温和说:“可以。”

依依欢呼一声,抱着阮仕谦的胳膊:“舅舅,舅舅,我要吃烧烤,还想吃大龙虾。”

阮仕谦目光一片宠溺:“好,等你病好了,你要吃什么都行。”

看着依依欢喜雀跃的样子,我忽然对阮仕谦的接近不再那么排斥。阮仕谦有句话说的很对,为了依依的笑容,无论让我付出什么都是值得。

正文 91蜜糖毒药

夜幕无法承受积云的压迫,终于淅淅沥沥下起冰冷的小雨。

室温微冷,所以开起了空调。巨大的垂地窗帘是金黄的暖色系,门板有良好的隔音效果,室内静,电视机欢乐地播放着少儿动画节目,依依靠在阮仕谦怀里拍手发出咯咯的笑

声。如果不是中途医生出现查房并作简单交代,我真有种在自家平凡度日的错觉了。

阮仕谦拿了一本书给依依讲故事。

“从前有个科学家叫伽利略,他勤奋刻苦地学习着,因此很快学会了拉丁文、希腊文、哲学,就连图画和音乐,他也学得很好。伽利略的父亲看到这种情况,就放弃了要他做

布商的念头,决定要他学医。”

依依打了个哈欠:“家里虐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学拉灯文?是拉灯用的吗?”

阮仕谦依依的头发。“伽利略是个外国科学家,拉丁文是种语言。”

依依扎着眨着眼睛,满眼迷惑。“舅舅,你有没有比较有趣的故事?你说的我听不懂。”

阮仕谦翻了翻手上的书,也有疑惑:“这本书并不是很难啊,我三岁的时候就能轻易看懂了。”

这恶魔般的男人小时候看的都是什么书。

依依眨了眨眼,提出要求:“舅舅给我讲个白雪公主的故事吧?”

阮仕谦微愣,目光移向身边猥琐男:“白雪公主是哪个国家的公主?”

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知道白雪公主的珍稀动物。

依依瞪大眼睛:“舅舅连白雪公主都不知道吗?”

阮仕谦致的面容一瞬间划过尴尬。他合上书本:“对不起,我不擅长这些。”

从小被人称为天才的恶魔竟会有承认失败的一天。

他的手下帮他讲话。“依依小姐,我们少爷从小就没有听过故事,不如你给他讲一个吧?”

依依眨眼睛:“舅舅一个故事也没有听过吗?”

阮仕谦笑笑,眼底有深深的无可奈何。“没有。”

依依啊了一声,问:“那舅舅小时候看是什么书?就是你说得什么家里虐吗?”

阮仕谦淡淡点头。

依依的眼神从惊讶变成了同情。“舅舅,你比我还可怜。”

阮仕谦一怔。

依依站起来垫高脚尖,学着阮仕谦的动作了他的头,安慰道:“舅舅不要伤心,我给你讲故事吧。”

阮家的恶魔公子,从小就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阮仕谦,竟然被一个四岁的小孩可怜了。

阮仕谦漆黑的眼眸中一瞬间划过哭笑不得,还有些莫名的暗*绪。

于是依依一本正经讲起了故事,当然那些故事都是以前我讲给她的。

“舅舅你听我给你讲故事哦,从前有一个胖子从高楼跳下,结果变成了死胖子。”

阮仕谦静静地听,一语不发。

依依顿了一顿,见阮仕谦没有反应,以为自己讲得不好,又继续讲了好几个。

“从前有颗糖到了南极觉得好冷,然后成了冰糖。”

“从前有个大灰狼对小白兔说我要你吃你,然后小白兔被吃掉了。”

“有一只鸭子叫小黄,有一天它过马路时被车撞了一下,大叫一声呱!从此它就变成了小黄瓜。”

阮仕谦聚会神凝听着,见依依停顿住,疑惑道:“这就讲完了吗?”

依依不满地嘟起了嘴巴。“舅舅,我都给你讲了三个故事了,你都没有反应。”

阮仕谦明显满脸雾水,却还是用力点头夸赞道:“依依讲的故事真好听,我都听入迷了。”

依依还是撅着嘴巴。“你骗我,你都不笑。”

“笑?”阮仕谦更加雾水。“为什么要笑?”

趁依依生气前,猥琐男赶紧解释道:“少爷,依依小姐给您讲的是笑话。”

阮仕谦缓缓移过头去,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手下。尽管有了手下的提示,他还是完全不在状况内。

这就是高干英与平常人的代沟区别了。我在心底暗暗下了决心,以后要尽量扩大依依的娱乐,绝不让依依变成阮仕谦这样无趣的人。

我叹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打点热水来。”

拿了热水壶出门,走廊上一片空寂无人。一个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上,但立刻有劈啪的脚步声追了上来。“风琳小姐,请你等一下,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我回身,看见是阮仕谦身边的猥琐男。

猥琐男首先直爽道歉:“白天绑架你的事情,真对不起。”

我淡淡道:“没什么,后来你们不是反而救了我吗?”

猥琐男裂开嘴笑得让人不舒服:“救你是少爷的安排,他早先听说诗婷小姐在找人想对你不利,所以故意把我们哥几个派到小姐身边,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风琳小姐,少爷

对你一片真心。”

我沉默地听着,停了一秒才说:“他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接受他吗?”

猥琐男挑起了眉头,意味深长看着我,眼神微妙。“少爷他不会轻易放手的,如果拒绝,恐怕他的手段……”

我立刻扬高声音,夹杂了怒气。“你在威胁我?”

“不,是提醒。”猥琐男正色道:“少爷他其实很可怜,刚才你也看见了,他连白雪公主是什么都不知道。作为香港阮家的*人,少爷从小被不正常的方法教养长大,他学到的

所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冷酷残忍不择手段。”

冷酷残忍,不择手段?这话还真说的没错。令我想到过去被阮仕谦关在小黑屋里软禁欺凌的日子。

我冷笑一声:“你是说阮仕谦很残暴,我该乖乖服从,不应该反抗,反正敬酒不吃吃罚酒?”

“少爷是能够改变的。”猥琐男盯住我的眼睛。“只要你肯,少爷一定能够为了你改变。”

正文 92猫和老虎

阮仕谦会因为谁而改变吗?可能吗?

我想了想,问道:“你见过吃素的老虎吗?”

猥琐男愣了愣,下意识回答:“风琳小姐真爱开玩笑,老虎怎么可能有吃素的?”

我笑道:“是呀,所以阮仕谦怎么可能因为谁而改变?”

猥琐男脸色僵硬,我不再理他,打了热水回房间。

回到房间,依依很兴奋地朝我跑过来扯住我的衣袖,漂亮的大眼睛里有星星在一闪一闪。“咩咩,舅舅说要带我去看老虎,我要看大老虎!”

我疑惑,阮仕谦以慵懒闲适的姿势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温声向我解释道:“我答应依依明天带她去动物园。”

带依依去动物园阮仕谦又在打什么可怕的主意我本能想拒绝。

依依看出我的脸色,放开了我的衣袖,小声犹豫地问:“不能去吗?”

依依长这么大,活动范围最远也才只不过是霍家附近的公园罢了。作为母亲,我实在太太太失责。

心一紧,我弯*依依红扑扑的脸蛋:“当然能去。”

“太好了!”依依振臂欢呼一声,在房间里转圈圈。

时间推移,夜色越来越暗,终于到了必须熄灯的时间。

我提醒道:“依依今天要早点睡觉,如果明天你赖床,我就不带你去看老虎了。”

依依咕噜一下爬上床,拱起一个小小的凸起,再从被子里探出头向我招手:“咩咩陪我睡。”

不愧是贵宾级的设施,病床很大,睡两个人绰绰有余。我犹豫地过去抱着依依睡下。

问题是阮仕谦就躺在我对面的病床上,撑着手臂似笑非笑看着我。他已经沐浴过,穿着开领的睡衣,衣裳半退露出感的锁骨,身上散发着诱人却致命的罂粟香味。

我本来是抱着依依正对着他,却被盯得忐忑不安。于是和依依换了个位置背对着他,不料那视线如针尖在背,更令我难堪。

雨嘀嘀嗒嗒落了一夜,听着雨声,怀里是依依的香,大概下半夜的时候我才勉强睡着。结果第二天赖床的是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露珠洒在脸上的时候,依依推着我的肩膀摇晃:“咩咩快起床,我要看大老虎。”

我睁开眼,第一眼见到的是阮仕谦在我眼前放大的脸。他双臂相叠趴在被子上看我,厚实的唇角勾起,英挺的鼻梁上是沉稳俊逸的微笑,红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早安。



我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动作剧烈反而把依依吓了一跳,她呆呆看着我。“咩咩怎么了?”

阮仕谦的笑容变成无辜。“对不起,我吓到你了。”

我揉揉额头:“不是你的错,是我反应太过度。”这已经是本能,来自灵魂的恐惧,对阮仕谦的恐惧。

依依又来推我:“咩咩快起床,我要看大老虎。”

我亲她一下:“是是,这就起床。你先去洗脸,大老虎不会跑掉的。”

一番洗漱后总算神清气爽。窗外的阳光热烈地撒落了一地,空气里有湿润的气味,街道上残留着未融干的露水,今天是个明媚的好天气。阮仕谦神站在窗前,忽然回过头来,

露出一个颠倒众人的魅惑微笑。

不去细想的话,真不觉得这是在住院,简直就像外出散心游玩。

得到医生的外出许可,一行人开车去动物园。

依依头回出去玩,一改往日的乖巧,兴奋叽喳得让人头疼。她在车上不停摇晃我:“咩咩,动物园有狮子吗?有孔雀吗?有大熊猫大灰狼吗?”

我把站起来的依依按下去坐下:“有有,动物园里什么动物都有。”

依依安静没几秒钟,又兴奋地站起来:“咩咩,动物园里有大飞龙吗?就像昨天我在电视里看到的龙,有天~那么大。”她边说还用手势夸张形容了一下。

我再次按她坐下:“动物园里没有大飞龙。龙是幻想出来的,不是真实的。动物园里只有真实的动物。”

依依有点失望,想了想又站起来眼巴巴望着我:“那动物园里有小喵吗?”

我再次将依依按坐下。“小喵怎么会在动物园,你给我坐好。”

依依有点急了。“怎么会没有小喵?小喵是真实的,不是幻想出来的。”

我都有点不忍心打击她了,但还是得实话实说:“因为小喵是很常见的动物,动物园里的动物都是一般见不着的。”

“哦。”听到动物园里没有小喵,依依好像一下子沮丧了。低着头坐在座位上,闷闷地不再说话。

小孩吵起来是很烦人,可她闷着我更难受。我安抚她:“依依不是要看大老虎吗?老虎是猫的亲戚哦。”

依依果然立刻恢复了神,两只眼睛一眨一眨。“真的吗?”

我信誓旦旦:“是真的。”

那边阮仕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柔的声音淡淡地说:“虽然是开玩笑,但还是别骗小孩比较好。老虎怎么可能是猫的亲戚?”

我皱眉看他:“难道老虎和猫不是亲戚?”

阮仕谦眉头划开,惊讶地哦了一声:“当然不是。你是听谁告诉你的老虎和猫是亲戚?他们都是猫科动物,长得像罢了,但不是什么亲戚。”

我抿着*没说话。

阮仕谦笑得打趣我。“你看,我就说这种谎话不可以乱说,真真有人上当,*笑话当真实信条深信不疑。”

我还是没有说话。

告诉我老虎和猫是亲戚的人,就是阮仕谦。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动物园,我在最敬爱的兄长带领下犹疑而期待地接触了全新的世界。在那个宛如童话的下午,阮仕谦用世界上最柔软的声音笑着告诉我,老虎和猫是亲

戚。

那时我在心里想,如果我是猫,那阮仕谦就一定是威风凛凛的大老虎了。可玩笑的确只是玩笑,现实里的老虎只会将猫撕成碎片。

正文 93硝烟迸

你说的话每个字甚至每个细微的表情,我都记得。然而你却这样漫不经心地遗忘,好像什么都不曾发生。

所幸今天不是周末,动物园里的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情侣围在一起,而笼中的动物也惬意散着悠闲的步子。

看过了老虎狮子猎豹山猫,也向依依解释了猫科动物模样相似但不是亲戚的问题,依依还是在笼子前,指着一头稀有东北虎又蹦又叫。“小喵,那是小喵。”

我无奈她的头。“那不是小喵,那是大老虎。”

依依却坚持得很:“那个就是小喵!他在和我说话。”

说着一骨碌往笼子跟前挤,滑不溜秋很是淘气,我一下子没抓住,依依小小的身子几乎挤进笼子里面去,就凑在老虎的鼻尖。

我吓得魂快要飞掉,好在阮仕谦眼名手快一把将依依抓回来,没让她成了笼中猛兽的美味零食。

依依还在挣扎:“放开我,我要和小喵说话!”

我安抚她:“小喵在家里呢,回去让小喵陪你玩。”心下琢磨着是不是再买只黑猫来比较好。

依依闹腾了好一阵,才不甘不愿地放弃。哄她去看别的动物,她也闷闷地没了刚才的兴奋。

时间推移,不知不觉到了中午,我们三个人逛到了中心的公园路。茂密的法国梧桐沿着道路的直线纷纷扬扬撒落着金色的叶片,道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坪,一条清澈发

亮如宝石的溪水横铺在草坪之上。

有向导在做介绍:“这是附近有名的自然风景区,景色怡人宛如仙境,是露天烧烤的好地方,还有不少新人慕美景而来拍婚纱照。工作人员摆了不少烧烤用具,专供游客即兴

烤。各位有兴趣可以试一试。”

阮仕谦付了钱拿起烤具,问我:“你要吃什么,我帮你烤。”

依依又蹦跳起来:“要,!”

我揪她的脸:“你才洗过胃,不能吃烤。”

依依顿时焉了。

阮仕谦笑笑,神色慈爱如宠溺女儿的父亲:“我问过医生了,偶尔吃一次没多大关系。想吃就吃吧。”

依依欢呼一声,抱住阮仕谦:“舅舅最好了,我最喜欢舅舅。”

阮仕谦脱下西装放在我手上:“这里烟熏火燎,你带着孩子站开一点。那里有座位,你可以坐着等。”

熏烟确实很呛人,我带着依依坐到了远处。看着阮公子有条不紊摆弄着烤具,偶尔发出一声轻咳,感觉又回到了当初得知自己有家人的幸福时光。要是时间永远停止在刹那该

多好,要是人的欲望不会无休止增长多好。阮仕谦,阮仕谦,阮仕谦,这个名字真是让我又爱又恨刻骨难忘。

我怔怔地,忽然耳边传来一个清丽却尖冷的声音。“这不是我们的风琳小姐吗?你不是该在医院陪着依依,怎么没老板盯着你就跑出来玩了?”

我回头一看,竟然是身穿洁白华丽婚纱的容羽。

我讶异道:“你怎么会在这里?这里不是动物园吗?”

容羽冷笑:“我如果不在这里,怎么会发现霍家的保姆竟然拿着的薪水公然翘班出来玩?”

身后有人在叫喊:“容小姐,你不拍了吗?”她身后一排人走了过来,有的拿照相机有的拿聚光伞,俨然是个摄影组。

我转念一想,刚才向导说过会有新人为了美景选择在这里拍婚纱照,原来是真的。这里风景秀美空气也清新,尤其昨夜下过雨,花瓣上还浮动着露珠,确实是拍照的好地方。

我拉了身边的依依做解释:“我没有翘班,我带依依来动物园看老虎。”

不知道我哪句话触碰了容羽小姐的神经,她顷刻间变了脸色。“你是在埋怨霍家对依依的照顾不够,不带她出来玩?”

我不想引起争吵,只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容羽柳眉一扬:“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才是依依名正言顺的母亲,带依依出来玩是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保姆手?”

我上了火气:“什么依依的母亲,你还没嫁进霍家呢!再说如果霍家把依依照顾得够好,何必让我亲自带依依出来玩?”

容羽没说话,旁边有人跳出来打抱不平:“你一个小小的保姆,竟敢跟主人这么大声说话。保姆就该有保姆的样子,还妄想着鸠占鹊巢?”

我不动声色看了那人一眼,不过是急着向容羽谄媚讨好的跳梁小丑。我放低了语气:“容小姐戴的翡翠项链好漂亮,一定很贵吧”

容羽脸色一变,心虚地了颈项上的翡翠项链。

旁边那人得意炫耀道:“这可是霍先生买给容小姐的定情之物,花了三千万美金呢,霍先生为了容小姐也真舍得!”

我笑了。“别人买给我的项链,怎么成了霍先生送给容小姐的定情之物?容小姐,你该把项链还给我了吧。”

容羽脸色微变眼神闪烁:“什么还给你,这项链是我的。”

世界上还真有这种人,公然堂皇地赖账不还。

我从包里拿出借据:“你的借条我可是随身带。”

容羽嫌恶地望着我:“随便拿出张破纸条就说项链是你的,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又转身招手道:“大家评评理,一个穷保姆也好意思说这项链是自己的。”

旁人评论道:“是呀,这可是三千万美金的项链,保姆哪里买的起?”“想钱想疯了吧。”

依依察觉到不对劲,仰头怯怯地看着我,喊:“咩咩……”

我咬了咬*:“这项链是别人买来送给我的。”

容羽嘲笑我:“你这样的保姆也有人愿意送给你项链?瞧你这身廉价装扮,你若真认识那么多有钱公子,怎么不让人给你买件漂亮的衣服?””

旁人立刻接口道:“是呀是呀,这种谎话亏你能说的出口。你又不是容小姐这样的天姿国色,哪个男人会被猪油蒙了心送给你这么贵的项链?”

“那个被猪油蒙了心的男人是我。”一片嘈杂中,忽然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好似冬天里温暖融化的梅花,带来暖意和清香。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有人环住了我的腰,拂去了我眉间的皱褶,温和轻语微笑道:“这项链是我买给风琳的。”

雪茄混合着烤的奇异味道淡淡环绕,我忽然有些安心。我回头看他:“阮仕谦。”

“阮、阮少爷。”容羽一怔,退后一步,皮笑不笑地说:“原来风琳是和您一起来的。”

阮仕谦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好似真的在疑惑发问一般:“风琳,这不是我送给你的翡翠项链吗?怎么跑到了容小姐的脖子上?”

这回咬*的人换成了容羽,周围的人忽然一瞬间窒息消音,一片寂静中她满脸尴尬。“阮少爷,您认错了吧,这项链是嘉声送给我的……”

“哦,是吗?”阮仕谦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良品金铺出品的宝物都带有宝石证书。要不要我派人回家把证书拿给你看?”

周围的窃窃私语声变大了,容羽满脸羞愤,看向我的目光却是怨毒痛恨。“既然阮少爷喜欢的话,这项链我送就给风琳小姐好了。”

她一边解开颈项上的项链,神情满是委屈。

果然又有打抱不平的人站出来了。“这项链是霍先生容小姐的定情之物,哪能这么随便给人!”

旁边有人拉了他一下:“别多事,那是香港阮家的少爷……”

“阮少爷又怎么了,阮少爷就能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抢别人东西吗?”

明明这项链是我的,弄的倒像我是强抢宝物的恶霸。

阮仕谦淡淡看了那大吵大嚷的人一眼,没说话。

容羽立刻慌了神,盈盈美目含着泪珠:“阮少爷,请你千万别怪罪她,她是为了我才口不择言。”

旁边那人大叫:“容小姐,你不用管我,我不怕什么阮家。请容小姐你不要这么善良!你越是善良软弱就越会被欺负!”

容羽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阮仕谦环顾周围一圈,简单说:“把项链还回来。”

容羽眼看再也拖延不下去,只好不甘不愿把项链放在我手上,凄婉哀怨地抬头一眼:“没想到阮少爷这样的人物竟然也会对一个保姆有兴趣。”

阮仕谦笑笑没说话,挽着我准备离开。

旁边一个低沉的男声到:“阮少爷的眼光真独特,芸芸众生这么多人,竟然看上我家一个排不上台面的小保姆。”

大家一齐回头,看见霍嘉声沉着俊逸的面孔慢慢走过来。

没想到逛个动物园也会巧遇霍嘉声和容羽。真是喝凉水也塞牙,似乎无论我去哪都会和霍家的人纠缠上。

我想摆脱腰间阮仕谦的手,他却更加拥紧了我。“别乱动。”他的唇擦过我的发,耳鬓厮磨,外人看去无比亲昵。

霍嘉声目光骤然一沉,更显冷意。“二位还真是如胶似漆让人羡慕。”

阮仕谦的笑容丝毫不变。“我的眼光怎能和霍少爷相比。能与容家小姐共结连理,霍少爷可谓非比常人。”

话虽是好话,可怎么听都不对味。容羽的格先撇开不谈,她身为交际花在圈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娶个交际花回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霍嘉声的脸色更加冷了。

眼见霍嘉声脸色不好看,容羽清了清嗓子打算扯开话题。

她扯着婚纱踏着优美的步子上前走了两步,如同骄傲的天鹅般睥睨我:“风琳小姐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每次见你身边都有护花使者相陪。只是……”她故作深意地掩唇笑了笑

:“只是怎么你身边的男人每次都不一样。”

一瞬间我有些心慌。阮仕谦听了这话会怎么想,会不会误会我,会不会惩罚我……下一秒又摇摇头,我什么时候开始在意起阮少爷的想法。

听了容羽挑拨离间的话,阮仕谦却不以为意,他亲密地拂过我一丝发,从容不迫地微笑。“风琳之前的那些男人,大概是为了我的出场做陪衬吧。”

这不温不火漫不经心的回答极具杀伤力,并且严重刺激到霍嘉声。他冷冷视线扫过来,我恍惚想起,似乎霍少爷也被算在我之前的“那些男人”里面。

霍嘉声连笑容都隐含了杀意。“世事无常,谁是陪衬谁是主角都还不一定,阮少爷你说是不是?”

秋水明媚,两位帅哥站在碧绿的草坪上互相凝视,眼光四,*出火花的硝烟气味。

94-99

正文 94离开霍家

霍嘉声扬起一抹冷笑,算是结束了这场无声的硝烟之战。转头命令我道:“风琳,你带着依依回霍家去。”

我一愣,应道:“可是依依还要去医院……”

霍嘉声冰冷目光直视过来。“我看她活蹦乱跳地连动物园都能来,还需要去什么医院?”

依依被爸爸的冷厉语气吓到,紧紧贴在我的身上。

我心存不满,也冷了声音:“霍先生,小孩不是玩具,不是你不高兴了就丢到外面,想起来就捡回家去的洋娃娃。”

霍嘉声沉怒道:“风琳小姐,请你搞清楚!依依是我的孩子,我对依依再不好那也是霍家的事情!你要是不想干保姆工作就直说,霍家不发愁请不到人!”

我只能跟霍嘉声走了。

回到霍家,容羽直接上楼找霍老太太哭诉。不知道他们在楼上说了什么,过了一会,霍老太太气势汹汹下楼来:“风琳,你身上是不是有条翡翠项链?”

原来容羽还在打项链的主意。我暗自防备地回答说:“这是别人送给我的。”

霍老太太一挥手:“别人送的也好自己买的也好,那些我不管。我命令你把项链交给容羽。”

命令我?真是理直气壮的语气。“为什么?”

霍老太太瞪起眼睛:“这还用问吗?一个打杂保姆穿戴的首饰比主人的还好,这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我气急反笑:“霍家的主人公然抢佣人的首饰,这传出去难道不让人笑掉大牙?”

霍老太太皱着眉:“什么抢不抢说得那么难听!你是霍家的佣人,你的东西就该是霍家的东西!霍家要自己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妄想和老太太讲道理。“总之这是我的东西,我不会给别人。”

“反了,反了!”霍老太太在客厅中间大呼小叫:“嘉声!嘉声!霍家请不起这么高贵的保姆,你给我把这个女人赶出去!”

“你们闹够了没有。”霍嘉声终于带着愠怒出现:“容羽,你陪着妈回房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见霍嘉声动了真火,容羽怯了怯,劝霍老太太道:“妈,别生气了,我们上楼休息去吧。”

“家门不幸!嘉声你一定要把这事处理妥当,别再让人这么折腾了!”霍老太太捂着额头被容羽扶上楼。

我看着霍嘉声,他站在门口,漆黑的眼眸幽深,一步步步步朝我逼近:“风琳,你和阮仕谦以及顾郁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后退,嘴上仍逞强。“我不认为自己有向你解释的必要。”

霍嘉声沉毅的表情竟然划过伤痛。“风琳,我对你一片心意,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没等我回答,霍嘉声又换了嘲讽深刺的语气狠狠笑道:“难怪你会拒绝我,原来你和那么多男人有私情。顾浩,顾郁,阮仕谦,还有我。这么多翻云覆雨的公子少爷都被你玩

弄在手心,你是不是很得意?”

我退到无路可退,重重跌坐到沙发上:“我没有。”

霍嘉声双臂撑在我两侧,身体压低将我嵌进沙发里。他的脸就在我正上方,紊乱的呼吸重重喷洒在我肌肤上。“风琳,我很喜欢你,我从没有这样想过会把一个人放在心上。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你眼睛看的却是别人?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看着我?”

说到后来,他整个身体*我身上,头埋在我*,像是向妈妈求安慰的孩子。

我推他,但是推不动。扬高了声调道:“我以为那一晚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你已经放弃我选择了容羽不是吗。”

霍嘉声的声音闷闷的,忽然说:“风琳,你是在报复我对不对?你和那些男人来往是为了报复我,你是不是还在怪我不肯娶你?”

我觉得好笑:“你扯到哪里去了?”

霍嘉声摇摇头:“风琳,你不了解我妈。小时候我喜欢一只兔子,被我妈知道了,她吩咐把兔子杀了做成菜给我吃。后来我娶了清安,她也是要暗地里有动作的,要不是那时

我故意对清安不管不问,恐怕我妈真的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像是炸弹爆了炸,我脑袋里嗡嗡地响。“你是说,你对阮清安那些年的冷落无视,是为了从你母亲手里保护她?”

霍嘉声俊逸的面容中凝固着伤痛,瞳孔漆黑看不到深处,微微点头:“所以我不能娶你,如果我娶你,我妈一定会对你不利。”

我呆呆看着他,还无法融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霍嘉声竟然说,当年他对我的冷漠伤害,全是为了保护我?

霍嘉声深情的眼神像是要看进我的灵魂里,温柔的声音甜美得像入口即化的催眠药丸。“风琳,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我保证,除了名分,你会拥有其他女人拥有的一切。”

我摇摇头:“霍少爷,我以为那晚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和其他任何人无关,我不爱你就是不爱你,我从来没有想过争取你身边什么名分。”

霍嘉声剧烈呼吸。他抑制着我,全身都在发抖,暴出青筋。有一瞬间我甚至以为他会对我诉诸暴力了。

但没有。最终他放开我,无力地退后了一步,转身道:“你离开霍家吧。如果你再待在这里,迟早我妈会对你不利。”

我迟钝了两三秒,慌了神:“不,请不要赶我走。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顶撞老太太,容羽要项链,我给她就是了。请你不要赶我走。”

“我要你走你听不懂吗?”霍嘉声依然背对着我,声音冰冷得几乎凝结。“我不想把一个心里有其他男人的女人放在家里。林叔,给她结算工资,送客。”

赶人这回事林叔已经做了很多次。他驾轻就熟地收拾好我的行李送到我身边,伸手道:“风琳小姐,请吧。”

林叔拉了我一把,我没动。

林叔叹了一口气,说:“既然您不喜欢少爷,那一定要留在霍家做什么呢?别让彼此都不好看。”

一个眼神示意过去,我被几个保安拉出了霍家大门。

望着雾蒙蒙灰暗的夜色,我该到哪里去?

正文 95恶魔收网

我站在院内,隔着透明落地玻璃正好看见容羽和依依在二楼卧房。像是要故意被我看见一样,金色的丝绸窗帘并没有拉上。

容羽走到窗前,有意无意向我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唇角轻扬。她左手拿着一件绣满蕾丝金线的浅蓝色小洋装,右手拿着个金发芭比娃娃,俯*子满脸柔和的笑容。“依依你看,

这是我给你买的新衣服。你喜欢不喜欢?”

依依难得收到礼物,顿时满心欢喜两眼发亮,声气地回答:“喜欢。”

容羽拿了梳子替依依梳头发。“我给依依梳个发髻,把我们的小公主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不好?”

“好。”依依沉迷在新收到的礼物中,玩得不亦乐乎。

林叔站在我旁边意味深长道:“我一直觉得风琳小姐你很不错,可惜有些东西你放弃了就是放弃了。今后这屋子的女主人是容小姐,依依小姐的母亲也必须是容小姐。不在其

位不谋其政这个道理,想必风琳小姐是懂的。”

是的,我懂。自从我拒绝再做霍嘉声的妻子,就等于放弃了拥有依依的权利。虽然我可以混进来当保姆,那并不算什么,容羽依然可以轻而易举把依依从我身边夺走,而且理

直气壮得让我无法反驳。

林叔叹口气:“风琳小姐,请你别挂念着依依小姐了。为了少爷,容羽小姐一定会好好对待依依小姐的。”

看着二楼容羽与依依其乐融融的温馨场景,我心里阵阵酸醋。

依依被欺负了我会担心,可是依依被宠爱我也会难过。她会不会渐渐忘记我,会不会感觉到别人的好,然后管另一个人叫做妈妈?

我脑袋一片混乱,一会出现依依被霍家人虐待哭泣的场景,一会又出现依依趴在容羽怀里乖巧喊妈*场景。不管是怎样的结局,我都不能接受。

冷静……事情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我还有办法,我可以去找阮仕谦。

但是,怎样才能找到阮仕谦?我在被阮家的门卫拦住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少爷不见客。”冰冷生硬的语调,让我不管不顾凝聚的勇气先凉了半分。

我恳求道:“我是阮仕谦的朋友,我叫做风琳,只要你向他说出我的名字,他一定会见我。”

门卫嘲讽地笑了。“来这里的十个女人里有十个都是这么说,你也没成为例外嘛。”

他打量了一下我的衣着与神态,用阅人无数的丰富经验判定我不是某家权贵千金,于是冷冷说:“快走,再不走我就放狗咬你了。”

一声口哨,五只巨大无比壮凶猛的藏獒从花丛里穿了出来围在我前面,露出森森雪白的犬牙。

我打了个哆嗦,不经意退后一步。似曾相识的场景勾起我记忆深处某个难堪羞愤的片段,记得我刚被阮仕谦囚禁起来时不肯乖乖听话很是闹过一阵,阮仕谦让人牵来几条威风

凛凛的藏獒围在我面前。他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呼吸般地呢喃:“你不顺从我也可以,我不介意让这些可爱的宝贝们尝尝你的滋味……”

想到此处我几乎将下唇咬出了血。阮仕谦,这个让我用利齿呼喊恨不得碎尸万段的人,我竟然要来求这样一个人。

但是,联想到近几日阮少爷的作为,他救过我,还在容羽面前维护我,并且三番五次提出要帮助我,也许他已经改变了也说不定?

我深吸口气,再次坚定地要求:“我不走,我就待在这里直到见到阮仕谦为止。”

其实自己也明白这话说了没用。我要真赖着不走,阮家的保安一定会把我抬起来丢出去。

本以为保安会对我动,不料他忽然脸色一变,笑嘻嘻为我打开大门让开了道:“请进去吧。”

“你……”这前后的反差令我瞬间没反应过来。

保安语气有种讨好。“风琳小姐,少爷早就交代过我们了,如果您来找少爷,只要通过我们的考验就可以进去。”

我还是发愣。“考验是……”

“就是那几条藏獒啊。”保安一挥手,示意手下把藏獒牵走。“少爷交代过了,只要风琳小姐面对藏獒也不肯走,那就放您进去。”

原来这一切又是阮仕谦的计划!在我犹豫不决痛苦纠结的时候,阮仕谦就在暗处看着我,欣赏我的窘迫与挣扎。玩弄人心就是那么有趣的事情吗?

我咬下*,上了楼去。

距离上次来阮家似乎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阮家格局与记忆中相差无几。沿楼这层层叠叠中西合璧的致雕刻依然让我眼花缭乱。虽然不像某些暴发户一般镶金刻玉用水晶铺

地板,但光墙上这一副西班牙壁画就可以换回一座水晶矿。

在佣人的带领下,我穿过复杂的走廊与厅堂,来到阮仕谦的房间。阮仕谦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美丽的眼睛闪闪发亮,好似终于得到梦想了很久的玩具。“风琳,你终于来了

。”

我看着房门被佣人出门时关上,温暖舒适的屋子成了密闭空间。这里只有两个人,阮仕谦,和我。

我觉得有些窒息,上前两步,语气不善道:“阮少爷,你一再邀请我来阮家,可是又故意在门口设下关卡为难我,你是什么意思?!耍我很有趣吗?”

阮仕谦笑得和煦:“不是耍你,只是给你多一次考虑的机会?”

我冷笑嘲讽:“你说用藏獒吓我是在给我机会?”

“风琳,现在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来求我。”阮仕谦还是笑得那么温柔,眼神宠溺,轻轻拂过我发丝的手指几乎能将我融化。“即使门卫再三赶你走,即使被藏獒恐吓,你

也一定要见到我。我要你记住这一点。”

正文 96代价交换

“现在是你求我留下你。”

阮仕谦轻抚我的脸颊,美丽微笑如天使般闪闪发亮,声音甜腻软如蜜糖,一双眼瞳流转着漆黑深邃的漩涡叫嚣着要将我吞灭。

“是的,是我求你。”我深吸气,手握成拳抑制逃跑的*。“你答应过会帮我……”

“我很想帮你,但是……”阮仕谦惋惜地摇摇头,转身掸了掸衣领上的烟灰,顺手将小几上燃烧着的雪茄浇灭。“但是我看不到你的诚意。”

我一股郁结的怒气脱口而出:“你还要什么诚意,我已经通过你的考验来到你面前!”

“刚才是对你勇气的考验。”阮仕谦微笑着端起咖啡杯,闲适靠坐在沙发上,魔魅的眼瞳有星光在闪亮:“现在我需要考验你的诚意。”

“诚意……”我极力忍耐看着他:“你要什么诚意?”

“是啊,需要什么诚意呢?”咖啡微微溅出几滴,阮仕谦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完咖啡渍却没有直接丢掉,而是拿在手心里漫不经心地折来折去。停顿了很久才慢慢地说:“

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得到就必然要付出。”

我问:“要我付出什么?”

阮仕谦笑得愉悦而宠溺,好像我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你有什么是能让我看中的?”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我用自己来交换依依?

努力镇静,却还是让声音出现一丝颤抖。“好,我愿意用身体作交换。”只要他肯帮我抢回依依。

阮仕谦却叹了口气,依然摇头道:“如果你的心不在我这里,我要你的身体做什么?”

说的真是冠冕堂皇。他不想要我的身体吗?不对,他想要的更多。

我沉默了一秒,说:“我把心也一起给你。”

阮仕谦的表情一瞬间被点亮,像是被我的话语打动的欣喜,但却又犹豫不决。“你真的愿意做把身心都交给我?不不,你再考虑看看,我希望你自愿,我不要强迫你。”

我咬牙恨声:“我是自愿和你在一起,没有被任何人强迫。”

的确不是强迫,他只是趁火打劫罢了。

阮仕谦目光骤然明亮,唇角弯起完美的弧度,看着我时带着炙热的温度。“你再说一遍。”

我直视他的眼睛。“阮少爷,我愿意做你的女人。”

阮仕谦放下咖啡杯,朝我伸出一只手,命令道:“过来。”

我犹豫着靠过去,却被他一把拽我进怀里,接着是一个猛烈至深的热吻。他的唇舌在我口中翻搅,混合着雪茄与咖啡的浓厚味道,炽热的温度要将我融化。

我用力推他,试图呼吸。

一吻终于完毕,他贴在我颈项上轻声呢喃:“我很高兴你这么选择。”

我喘气,一半是因为缺氧一半是因为紧张,下一秒阮仕谦撩开我的上衣一手灵活滑了进去。

我惊叫,连忙制止他的动作。“阮少爷,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可是你还没有答应我的!”

阮仕谦看着我的眼神无辜又疑惑:“难道必须先完成你的条件才可以碰你?”

我狠狠瞪着他。这难道不是当然的吗!

阮仕谦垂下眼眸,一瞬间眼底滑过失望,以及被我的言语举止所伤害的落寞表情。

明明被伤害被威胁的人是我才对!

我听到他闷闷的声音:“这样好像一场交易。”

我没好气。“难道不是交易吗?”

阮仕谦抬头看了我一眼,我无法辩读他眼中所包含的深意,只觉得他的眼睛很明亮。

他将手从我衣服中滑出来,缓慢将衣角都拉平整。他靠得我这样近,呼吸就在耳畔温热地起伏,我能听见他不安定的心跳。

然后他放开我,站离我三尺之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从容。“你放心,我会将依依接来阮家。”

不必等我直说,我心底究竟在想什么他全都知道。

我狠狠擦拭着*,那里还残留着雪茄与苦咖啡的味道。语气冰冷。“那就多谢阮少爷了。”

阮仕谦摩挲着刚才的纸巾,在房内走了一圈。转身对我说道:“你先住下,我让人给你安排房间。”

我忍了忍,终于忍不住说:“我住在阮家,你父亲和妹妹不会有意见吗?”

“你放心。”阮仕谦笑了,语气也是轻描淡写。“他们不敢。”

“他们不敢”,这简简单单四个字,透出阮仕谦的狂妄与嚣张。那个他们不是别人,是号称跺一跺脚就会令香港地震的名流首富,更是阮少爷的父亲。

算了,那不是我该头疼的问题。我使劲擦脸不再说话,心里隐隐有幸灾乐祸。依我对阮家老爷子的理解,见到个不喜欢的人进了家门可绝不会“不敢”出声抗议。

果然等我收拾完毕,佣人提醒我该吃晚饭的时候。我刚走进餐厅,阮诗婷的惊叫就响彻了整个阮家大宅。“这个女人怎么会在这里?!”

阮仕谦坐在餐桌上,微笑柔和。“是我让她来的。”

他招呼我过去,让我挨着坐在他旁边,亲密地介绍道:“爸,诗婷,这是我的女朋友风琳。”

“你、你居然让这个女人做你女朋友?!”阮诗婷颤抖指着我,惊愕混合愤怒,令好端端一张漂亮的脸拉长出恐怖的形状。她一划手,宣布道:“我不同意!”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这是阮仕谦轻描淡写的回答。

阮诗婷脸色一白,委屈地目光朝阮正声瞥去。“爸……”

阮正声眼中也有明显愠怒,似乎快要爆炸出火花。“仕谦,如果你有玩女人的时间最好多花心思管下公司的事情。最近我们有几个项目都被一个名不经传的的小公司吞掉了。

”他顿了顿,换了疑惑的语气。“说来也奇怪,这个公司小得只有架子,凭空出现又神出鬼没,一口气抢走了我们几十个合作商,看来是有备而来,背后一定有人在摆布。你去查

一下是不是我们的仇家干的。”

“不用查了。”阮仕谦挑起一叠酪放在我面前:“是我做的。”

“什么是你做的?”阮正声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阮仕谦淡淡说:“那个抢了阮氏集团几十家合作商的小公司,是我注册的。”

“什么?!你竟然吞自己家的生意。你!”阮正声大惊,猛然脸色一沉目露凶光。“阮家的产业迟早是你的,你竟然给自家下绊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阮仕谦笑得愉悦而自然,坦然回视阮正声的眼睛。“我是想说,爸,你该退位了。”

阮正声一怔,苍白的*不住地颤动,只顾用手指着阮仕谦,显然是气得被说不出话来。

阮仕谦还是那样轻描淡写地微笑。“如果爸爸你有心思管我交女朋友的事情,不如多花些心思在公司上,也许还能将那些合作商拉回去。成王败寇,这是你教我的。”

说完,他牵我站了起来。“我想你们也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吃晚餐了,所以我和风琳还是换个地方。不打扰了。”

在我和阮仕谦走出餐厅的一刹那,我听到阮正声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正文 97夜色月光

我低估了阮仕谦的狂妄程度,没想到阮正声也压他不住。

“去顶楼吧。”阮仕谦牵起我的手,在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我浑身发寒,只觉得汗毛竖起,不知道他又要玩什么花样。

顶楼是一间通彻透明的水晶房,宽敞空旷如任何遮挡物,四周是用透明落地玻璃包围打造,漆黑的夜色透过玻璃拥抱而来。

佣人早已将餐点摆好在正中央的餐桌上。没有开灯,如水的月光静静倾泻下来,致如同艺术品的佳肴两侧点亮了烛光。凌空而望,璀璨的星空也更加的闪亮迷人。夜风拂过

,温暖的空气混合在秋日的熏风中。树叶沙沙如海浪,偶尔还有几声虫鸣。

阮仕谦眼睛微弯,笑得像是献宝的孩子。“喜欢这里吗”

每个女人都梦想有一次浪漫的烛光晚餐,我也不例外。所以我点点头。

阮仕谦浸染了夜色的眼瞳仿佛宝石一般熠熠生辉:“我有东西给你看。”

我不解其意看着他的动作。

他优雅抬手,轻轻拍了两巴掌,房梁上缓缓降下硕大的晶屏幕。电源已打开,正播映着最新的娱乐财经八卦。

你给我的礼物就是看电视?我用眼神询问阮仕谦。

阮仕谦用眼神回望我,示意我看下去。

节目画面一转,紧接着出现在画面上的是霍嘉声和容羽。我微微一怔。

屏幕巨大而真实,这两个人就像是身临其境站在我面前。

“我想告诉大家,我下周将与容羽结婚。”薄而厚实的唇瓣沉稳地吐出这样的话语。男人的嗓音沙哑,带着一种特有的磁。他望着镜头,深邃的黑眸卷起的漩涡将人迷陷。

“原来是霍嘉声与容羽的订婚发布会。他们动作倒真快。”我抿了抿唇。

阮仕谦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屏幕上,众多记者将这郎才女貌的一对主角围得水泄不通,争相发问。

话筒递到了霍嘉声面前。“霍先生,你之前曾当着众多记者的面说今生的妻子只有阮清安一人,言犹在耳,为何转身又要与容小姐订婚”

“其实我与嘉声早在阮清安出现之前就在一起,我是嘉声的初恋。”容羽挽着霍嘉声的胳膊抢先回答,镜头前的淡妆得宜的女人一脸恋爱中的甜蜜。“可惜世事多磨,我们都

以为今生无缘,所以才各自婚娶。现在我们历尽艰辛好不容易在一起,希望大家能够祝福我们。”

记者立刻抓住八卦的时机:“容小姐,请问你对前妻阮清安有什么想法?霍先生说唯一只娶清安你不介意吗?”

容羽靠近话筒,笑容大度而美丽。“我想我们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阮清安了,因为嘉声自始自终都没有爱过她。清安是个很贤惠的女人,我很感谢她在代替我照顾嘉声这么

多年。”

我没说话,口腔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滋味。

阮仕静静谦站在皎洁的月色下,身影半笼罩在黑暗中,突然语出惊人。“你果然就是清安。”

我一惊,迅速收敛起情绪与表情,强作镇定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是不想承认吗?你那嘴硬的格也该改改了。”阮仕优雅地迈着步子缓缓靠近我:“虽然灵魂附身奇妙,但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咬咬*。“上次你也是说这些奇怪的话,反正你只是胡思乱想。我没有必要为没有证据的荒谬理论做解释。”

“没有证据?”阮仕谦微微一笑,从容淡定。“知道我是什么时候怀疑你的吗?”

我看着他,摇摇头。

“是那次我们在超市,你见到顾郁却不认识开始。”

我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在脸上。

阮仕谦继续微笑。“后来我又找了风琳的哥哥,风琳的男朋友来试探你,你统统都不认识,甚至一点印象也没有。”

我要辩解,阮仕谦摆摆手,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也许你要说,你是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可是奇怪的是,如果你真是风琳,怎么会对霍家的事情掌握得那么清楚。”

我犹自分辨:“那是我事先打探过了。”

阮仕谦步步紧逼:“那么,很多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你也并不是一无所知。这个你要怎么解释?”

我心绪大乱,拼命想着找理由。“那是因为……”

刚要开口,阮仕谦摇摇头,带着沉痛的叹息。“承认你是清安就那么难吗?为什么在我面前还要伪装,还是说——”他语气轻微地顿了顿。“你怕我伤害你?”

我浑身一震,脸色苍白看着他。

阮仕谦自嘲地揉了揉额头,声音低了下去。“原来你真的怕我伤害你。”

我咬着*,心中莫名涌出一股勇气,也许是积聚已久的恨意,又或许是期待。“难道你不会伤害我?”

乌云缓缓飘过,遮住了皎洁的月光,阮仕谦的脸孔藏在黑暗中,闷闷地看不清楚表情。“难道我对你的爱你都感受不到,你心中留下的就只有伤害?”

听着他落寞的声音,我忽然很想对他说,不是这样的,他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曾经我也是那么那么的爱他。但最终我也只是沉默。

阮仕谦沉默了片刻,忽然换了笑眯眯的表情:“我说过有礼物要给你。所以,我们去破坏霍家的婚礼怎么样?”

我还沉浸在先前的沉闷情绪里,无法跟上他这样的跳跃思维,微微一怔:“破坏霍家的婚礼?”

阮仕谦轻笑着:“你不是要把依依夺回来?那就从破坏他们的婚礼开始吧。”

正文 98婚礼前奏

听到破坏婚礼这四个字,我有种迫不及待跃跃欲试的渴望。别问我为什么。

我问阮仕谦:“你要如何破坏他们的婚礼?”

阮仕谦抿了一口咖啡,回答:“先睡觉。”

“睡觉?”我一怔,实在无法跟上他的思维。

阮仕谦看着落地窗外的夜雾与月光,慢慢地放下咖啡杯。对我笑道:“要战胜你的对手,首先要有良好的身体。你气色看起来很差,这些天就安心修养,等养好了神我再带

你去做准备。”

我只好去睡觉。

阮仕谦为我安排了房间,梦幻般甜美糖果的颜色,摆满了各种洋娃娃,柔软而舒适。曾经我许愿想要这样的屋子,但我现在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

当天晚上,忽然梦到很遥远很遥远的过去。我还是个小孩,住在漂亮的大房子里,有慈祥的爸爸,和蔼的妈妈,爱护我的哥哥,还有充当玩伴的乔南。

梦醒了,除了怀抱里的洋娃娃,什么都没有。

第二天我没有见到阮仕谦,佣人说他已出门。这让我的斗志一下冷了一半。

第三天、第四天……我一连清闲了几天,几天来完全没有见过阮仕谦,他本不在家。除此之外,阮家其他几个人我也没有见着,屋子里空空的只有佣人,似乎大家都人间蒸

发了。勇气再三而竭,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

到了第七天我已经放弃,也许破坏婚礼什么的只是在阮仕谦随便说说?也许这次和上次一样,我被软禁了。

到了第十二天,天不亮的早晨,我就人一下子从床上拉起来。

揉揉眼睛,我看清楚来人。“阮仕谦?”

阮仕谦宠溺地敲敲我的额头,并不重。“懒猪,该起床了。”

“去哪里?”我还打着哈欠。

“去给你化妆打扮。”阮仕谦提醒我:“今天是霍嘉声的婚礼,你忘了吗?”

今天就是婚礼?我愣了愣:“你真要破坏他们的婚礼?”

阮仕谦替我穿外套,漫不经心地回答:“当然,我像是随便说说的吗?”

我以为就是随便说说。

我还很困,上下眼皮直打架。半睡半醒间,阮仕谦已经把我拐上车,来到一间大厦,为我化好妆,甚至换好了礼服。

等我清醒过来睁开眼,看见自己站在镜子前,头发心挽起,身上穿着洁白色的露肩礼服,被打扮得如同公主。

这件礼服的款式简洁大方,也许有什么独特之处,我不懂欣赏,只觉得很眼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大概是大众款。

可是不经意扫过去去,我蓦然瞪大眼,因为发现袖腕上小心翼翼点缀着一圈米粒大的碎钻。

礼服从上到下,每一处细致的点缀雕花都是由名贵的钻石镶嵌而成。我瞬间僵硬得不敢动弹。

“如果钻石掉下来怎么办?”我担心地看着袖腕上一圈星星般的碎钻,哪怕掉一颗我也赔不起。

“那就糟糕了。”阮仕谦语气夸张。“如果掉了,那就用你自己赔给我吧。”

我用力瞪他一眼。

阮仕谦笑笑,忽然说:“啊,差点忘了这个。”

他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条晶莹闪烁的项链。正是之前顾郁送给我并且引起一系列风波的翡翠项链,我明明好好收在了包裹里。

我惊讶:“这不是我的吗?你乱翻我东西!”

“别在意那种小事。”阮仕谦微笑着将项链环上我的脖子。

我乖乖地任他摆弄。

“好了,现在该去参加婚礼了。”阮仕谦忽然靠近,在我脸颊上落下一个吻。“你看上去真可口。”

我狠狠擦着脸颊,再次用力瞪他。阮仕谦只是笑。

两人相拥赶赴霍家的婚宴。

婚宴的形容词是八个字,人山人海,奢侈华贵。

霍家一向爱面子,这次大概将城中的名流全部请来,看周边还有不少记者。而装修摆设更是做足了面子。

只是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刚踏进会场,就有不少人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难道脸上的妆被我擦坏了?我不由自主环顾四周找镜子。

离我最近脖子上挂着相机的那个记者小声道:“你看那位小姐,身上的礼服是不是看起来很眼熟?”

他身边的女伴看着我惊讶万分:“啊,那不是今天新娘穿的婚纱样式吗?”

记者摇摇头。“比婚纱还漂亮,你看那裙摆上,恐怕镶嵌了上百颗钻石吧。”

女伴咂了下嘴。“我觉得是上千颗。”

婚纱……我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了。难怪我一直觉得自己的礼服特别眼熟,之前在动物园里我见过容羽穿着这套婚纱拍照,她身上的婚纱就是这个款式。

我立刻去看阮仕谦的表情,他笑得优雅,眼中透露的光却表明他早就知道如此。

阮仕谦……他走的这步真是好棋。

由于越来越多的人都在看我,引发人群骚动,终于连容羽如天鹅般仰着脖子骄傲地看过来,看到我的刹那脸色霎时变黑。

迎向容羽宛如锅底的脸色,我不动声色对阮仕谦说话:“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和容羽穿一样的衣服!”

“并不一样。”阮仕微微地笑:“你比新娘更美丽。”

说话间容羽已经气急败坏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还拽着婚纱的裙摆,极力维持着已经剩余不多的天鹅优雅,恶狠狠瞪着我道:“风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的婚礼不记得有

邀请你。”

“当然有邀请。”没等我回话,阮仕谦挽住了我的手,拿出一张邀请卡摇了摇:“霍少爷邀请了我,风琳是我的女伴。”没等容羽回话,又款款微笑道:“还是说,容小姐不

欢迎我的到来?”

阮家是商界巨头,肯出席他人的婚礼邀请已经是极给面子的事情,还没有人会笨到把阮仕谦往门外推。

容羽顿了一下,抿了抿唇,强自笑道:“阮少爷哪里的话,您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和嘉声感之不尽。只是风小姐的礼服和我的婚纱太过于相似?这恐怕有点……”忽然她更

加愤怒地大声指责我:“你居然戴这条翡翠项链出来!风琳你是故意的吗?!”

阮仕谦像是不明白容羽言语中的暗示,惊讶地说:“难道霍家不舍得出钱设计婚纱?为何容小姐身上穿的衣服像是我女伴穿的礼服,首饰更是连我女伴佩戴的都不如,这也太

不像话了吧。”

容羽狠狠深呼吸,优美的脯上下起伏。她怒极大声正色道:“阮少爷,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欺人太甚!霍家虽然不比阮家这样财大势大,却也不是让人随便欺负的!”

“出了什么事?”霍老太太听到吵闹出来看看了。“容羽,你怎么可以对阮少爷说话这么不客气?”

“妈!”容羽委屈地抓住了组织寻求救援。“你看风琳,她穿的的礼服和我的婚纱几乎一模一样。”

霍老太太一看见我,顿时沉下脸:“果然是一模一样,风琳小姐你……”

“这套礼服是我送给风琳的。”阮仕谦适时轻轻话,不过是轻描淡写。

但霍老太太瞬间以001秒的速度变脸,笑得脸上的菊花皱褶都舒平了。“阮少爷的眼光果然是百里挑一,风琳小姐穿着这身衣服立刻连气质都不凡了起来。”

“妈,你看她怎么可以穿得和我一模一样……”容羽不依不饶地摇晃着霍老太太的手。

但以往的撒娇大法此时却失了灵。霍老太太眉头一皱虎起脸说:“不要胡闹,风琳小姐穿的是礼服,你的是婚纱,怎么可能一样。”

容羽一怔:“妈,你怎么……”

霍老太太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好了,不要闹了。今天是你和嘉声的重要时刻,大家都在看着你。”

“妈……”

“今天除了各界名流还来了不少记者,你该做的是去招呼客人,一套衣服算什么,不要为了小事情耽误正事。”

容羽的表情伤心生气又失望,愤愤转身离去。

正文 99婚礼闹剧

容羽转身迎面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抬头看清楚是霍嘉声,顿时泪雾湿润了眼眶。“嘉声……”

虽然只喊了一声名字就不再说什么,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霍嘉声容羽的头发,沉声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开心点,嗯?”

容羽埋在霍嘉声前几十秒,再抬起头是笑颜如花。“你说得对,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十多年了。嘉声,我爱你。”

霍嘉声笑笑,单手牵起容羽,转回身来向阮仕谦伸出手。以公式化的语气与微笑道:“感谢你们能出席我们的婚礼。”

阮仕谦从容伸手回握,同事不着痕迹把我拉近了些,愉悦笑道:“下次就轮到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了。希望到时候霍少爷能给面子。”

霍嘉声的微笑刹那凝固,但只是一瞬,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继而笑道:“阮少爷哪里的话,只要到时候阮家嫌弃我霍家门户低微就好。”

双方手腕相握,礼仪十足,微笑的视线碰撞迸出激烈的火花。

婚礼奏鸣曲在此时响起,司仪在露天花台上宣布道:“婚礼即将开始,请各位来宾入席。”

握手礼结束,阮仕谦保持着绅士微笑挽我入席,容羽则由霍嘉声牵着走上露天花台。

我们的位置正好隔着记者,只听两个挂着相机的记者在一边窃窃私语讨论。“霍家此次婚礼可真是极尽奢华。我刚打听过了,礼金及婚戒首饰过1亿,Bentley花车约280万,

160围酒席约400万,VivianLuk婚纱及晚装约100万,酒会及酒水约200万,布置及音响约300万,喜帖及回礼约40万,公关及保安约80万,发型及化妆约20万,工作人员红包约30万

,传媒茶点约1万,我算了下,估计花了港币1亿1451万元。”

另外一个记者咂咂嘴:“有钱人真是会享受。我如果能有这么豪华的婚礼就好了。”

先前的记者哈哈笑他:“今生是不可能了,等你下辈子投胎成有钱人再说吧。”

我听着那一串令人头昏眼花的数据,怔怔在想,当初霍嘉声娶我不过才用了一颗无比豪华的大钻石就让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果然幸福这种东西是不能进行比较的

,一比较起来幸福就变成悲惨。

阮仕谦探头对我呢喃耳语。“你若愿意嫁给我,我立刻给你比这个豪华十倍的婚礼。”

我已经懒得瞪他,只当做这句话没听见。

司仪在台上主持:“今天是霍嘉声先生与容羽小姐喜结连理的大好日子。这对璧人苦苦相爱了十多年,经历无数磨难与波折,今日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请新郎新娘讲一下

当年相恋的经过。”

话筒递到霍嘉声手上,霍嘉声淡淡皱了皱眉。但霍老太太就在台下盯着他,各方宾客的视线也聚集在他身上。他停顿了一秒,终是没有拒绝。

举起话筒淡淡道:“容羽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们从小学就开始在一起。”

简单说完这句话,霍嘉声就将话筒放下,再也不肯多说。

司仪非常机灵,立刻把微冷的气氛炒起来。“青梅竹马啊,真是有爱的故事。两位一定相恋了二十多年,那为什么现在才在一起呢?”话筒递给容羽。

容羽接过话筒,三分害羞四分幸福还有剩下的三分是微微的怀念。“当年嘉声对我很好,可是那时候年纪小,我不懂珍惜。后来我被另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打动。有过一段失

败的婚姻经历才知道,最爱你的那个人未必是说得最好听的那个。”

容羽一边叙说一边将爱慕的眼光投递给身旁的霍嘉声,而霍嘉声的冷漠表情有微妙的动摇。容羽的背叛是霍嘉声心中巨大的伤口,而很明显这个伤口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主持人将这短暂的停顿接过去。“真是波折起伏的故事啊。看来这是上天赐予的姻缘,不管怎么兜兜转转最后还是要在一起。台下的亲友们,你们是不是该给这对新人献上最

诚挚的祝福?”

此时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大踏疾步走上花台。主持人微笑道:“似乎新娘的亲友上来了……”

容羽忽然脸色一变,惶恐叫道:“拦住他,他是……”

话音未落,两个生**蛋准确地打中容羽的脑袋,啪嗒一声,破碎的蛋壳混合着蛋黄与蛋清糊满了容羽的致妆容。

主持人惊怔:“这位先生,你在做什么!保安,把这个人拉下去!”

“我是这女人的前夫!”西装男人自曝身份,指着容羽狠狠道:“姓容的,你行啊!老子当年对你一掷千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们是失败的婚姻?花光了老子的钱就要离婚,

嫌老子落魄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攀上了高枝就神气了,我等着看你的下场!霍少爷,你别被这个女人骗了,她嫁给你就是看中你的钱!”

“不是的,他说的不对,我没有!”容羽慌张辩驳,转头查看霍嘉声的反应。

霍嘉声面色沉凝,漆黑的眼瞳幽深,看不出喜怒。

保安上台来把捣乱的男人架走,那男人一边下台一边哈哈大笑:“容羽,你会有报应的!”

“呃,请大家不要介意,刚才是我们找人来开的恶作剧玩笑……”司仪在花台上愣了半天,饶是口舌机灵也不晓得如何继续。

“让我来说吧。”容羽把话筒接过去,站到霍嘉声面前神情表白,语气是绝对是诚挚与悔悟。“我知道过去的那些我怎么解释都是无用,但请你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今天

我在大家的面前,在这么多记者朋友的面前宣布,我容羽不贪图霍家一分钱,我愿意放弃霍家的财产继承。嘉声,我现在真的知道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

霍嘉声漆黑的眼瞳闪烁着微光,他抽出口的白布,小心轻柔擦拭着容羽脸上的一团狼狈,温和地说:“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了。今后你是我霍嘉声的妻子。”

虽然容羽外表看起来一片凄惨,但听到这句话的她幸福地哭了。

台下宾客给予热烈的掌声支持。当然,其中不乏枪手在渲染气氛。

司仪趁机把握气氛:“守得云开见月明,虽然这对新人如此波难重重,但没有什么能打到他们的爱。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段剪辑,所拍摄的是两位新人的日常相处的甜蜜片花

。”

聚焦灯转到身后的大屏幕,荧幕瞬间一亮,画面出现。

两三秒后,全场哗然。

因为荧幕上出现的不是什么新人相处的甜蜜片花,而是容羽与数十个不同男人滚床单的艳照。

100-104

正文 100各自决心

现场有人高分贝惊叫:“天啊!”

不得不叫天,任谁突然看到自己认识的人的*出现在大荧幕上都会惊叫。画面时而狂放,时而暧昧,时而还出现*镜头,连最开

放的人看了都会脸红心跳。

看到屏幕上各种不堪入目的限制级画面,我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身旁的阮仕谦。

美丽的男人气定神闲稳坐在位置上,晶莹纤细的手掌漫不经心地握着一支空酒杯旋转*。相比其他人的哗然,他太镇定太泰然处之。

我惊疑看他:“是你做的?”

阮仕谦抬起头微笑看我,优美的食指轻轻竖起立于唇边。

现场一片混乱,台下宾客面面相觑议论纷纷,记者更是抓住大号时机不停拍照,闪光灯闪烁不停。

“这、这是怎么回事!”眼见自己成为主角在荧幕上与不同男人媚态尽显,容羽满面惊恐与慌张。再加*发丝凌乱,洁白的婚纱更染上蛋黄的斑点污浊,众目睽睽之下,此时的

容羽成了世界上最大的笑话。她歇斯底里尖叫起来:“停下!立刻给我停下!”

阮仕谦目光怜悯看着台上陷入疯狂的女人,状似不经意渐渐靠近我,凑到我耳边诱惑般地呵气:“你开心吗?”

开心?如果眼前的画面能出现在五年前,也许我会因复仇而痛快地大笑,然而时光荏苒,经历了太多太多,现在我已经开心不起来,眼前的一切像是陌生人的闹剧。

我怔怔看着台上的嘈杂,就像是在看一场不会醒过来的立体电影。

人群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霍嘉声,短短几十秒他就收敛了所有表情,看不出心绪地一把握住容羽的手,沉稳指挥道:“司仪,把放映器关上!”

几秒钟后,放映器啪的关闭,一切丑态戛然而止,然而场面混乱并没有结束。

好事的记者立刻争先恐后聚集到花台下,扬高了采访专用话筒近乎幸灾乐祸般地发问:“霍先生,有传言说容小姐是圈中有名的交际花,这是真的吗?”

“霍先生,您知道容小姐的这些行为吗?您被骗了吗?还是说您是默许?”

“霍先生……”

霍老太太摇晃着苍老的步伐上了花台,抓住霍嘉声气得脸色发青。“嘉声,究竟是什么回事?这屏幕上放的是不是真的!”

霍嘉声稳住霍老太太的手,摇一摇说道:“妈,这件事情我们私下再谈。”

他上前一步拿起话筒宣布道:“接下来是舞会时间,请各位来宾自行享受美好时光。请容许我先失陪一会。”

说完这句话,霍嘉声丢下话筒的同时也丢下了宾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匆匆抓住容羽与霍老太太进了私人书房。

眼看主人消失客人打乱,司仪抹抹额头的汗,高声道:“请大家享受舞会时光,music!”

典雅的华尔兹舒缓响起,轻柔的音乐粉饰太平。

好在霍家还有几分面子,大多数宾客愣神以后开始装模似样地起舞,而隐匿在角落里的保安则不动声色混入人群强行没收了记者的相机。场面虽然依旧混乱,但总算秩序被控

制住。

阮仕谦递给我一只手,绅士地邀请:“小姐,愿意陪我跳一只舞吗?”

我打开他的手。“阮先生,你答应我的条件好像是把依依带出霍家对吧?”

“什么时候你能把对依依的关注分一点给我就好了。”男人清雅的声音竟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怨。

我发寒的手臂。“请你不要开玩笑,现在场面这么混乱,你认为他们有心思和你谈判依依的归属?”

阮仕谦叹了一口气,伸手一下子把我从座位上拉起来:“我还是先带你去见依依吧。”

随便找来一个霍家的下人打听,才知道依依独自在无人的花园里玩土。

虽说是独自,到了花园才发现是两个人。依依蹲在地上拿铲子挖蚯蚓,容易容小少爷拿了个漂亮的小盒子在装蚯蚓。虽然依依脸上乌黑裙衫染泥全身脏兮兮,但脸色红扑扑神

情依然天真欢乐,似乎没受什么伤害痛苦。

我心下微微松一口气,喊道:“依依!”

依依耳朵微微一动,丢下铲子站起来看到我,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睁大。“咩咩!”喊了一声就朝我扑来,一下子抱住我的腿。水汪汪的大眼睛迅速蒙上一层雾气。“咩咩你又

不要我了吗?小喵也不要我了,依依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我心里又隐隐作痛起来,依依的头说:“我很快就把你接出来,依依不会只是一个人。”

“依依当然不会是一个人。”容易气势凌人快步走了过来,猫般的宝石眼瞳里明显带有骄傲的敌意。“你这个女人,又要回来和我抢依依了吗?”

我注意到关键词。“什么叫和你抢依依……”明明我是和霍嘉声在抢。

容易蛮横地将依依拉回自己的怀里,如保护孩子的老鹰般昂着头对我说:“依依是我未来的新娘,她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允许抢走!”

我一下子怔住,看着面上已显青色胡渣的漂亮青少年,再看看一脸童稚身高只到腰部的女儿,顿时风中凌乱了。

说话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不敢置信地重复。“依依是你未来的新娘?”

“当然!我姐姐嫁给霍嘉声了,名义上是依依的母亲。所以你一个保姆没有理由把依依带走。”容小少爷重重地点头,想了想,补充道:“我知道你关心依依,我也知道我姐

姐格不好,你放心吧,有我在,我不会让依依受到丝毫委屈。”

我瞠目结舌已经哑然说不出话来。

阮仕谦笑笑,上前挽住我的肩。“今天看来是没法将依依带走了,我们先回去吧。”

正文 101无妄之灾

我摇头,语气坚定:“我今天一定要把依依带走。”

自己也知道这要求很任,现在霍家一团混乱,想必人人脾气都不会好。但我一分一秒也不能忍受依依继续待在霍家管另一个女人叫妈妈。再说,退后一万步来看,阮仕谦

本不怕得罪霍家,上门要人又如何,难道还怕被打?

阮仕谦纵容地笑笑:“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一齐到了楼上,远远就听见房门里面在吵架。

只听霍老太太大声叫嚷哭喊:“霍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娶回来的媳妇一个比一个不如,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容羽跟着哭道:“妈,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

霍老太太冷嘲热讽:“别叫我妈,我没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媳妇。”

然后是霍嘉声安抚母亲的声音:“妈,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容羽是犯过错,但她现在已经知错悔改,求您对她宽容些,原谅她吧。”

霍老太太震惊:“你、你早就知道这些?!你知道这些事情竟然还把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娶进家门?”

“妈……”容羽不停地哭。

霍嘉声低沉了声音,有种缓和人心的声音。“妈,如今怎么解决当下的混乱才是最重要。”

霍老太太恨声:“怎么解决?你当着大家的面宣布与容羽解除婚约就行了!”

“妈……”霍嘉声惊道:“婚礼才刚开始,你就要我说这种话”

霍老太太冷哼一声。“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和容羽不是还没交换戒指吗?”

容羽又哭起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赶我走……”

霍嘉声表态:“既然我已经决定娶容羽,我就会照顾她一辈子。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

“你!”霍老太太垂足顿耍赖大~法出现。“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儿子,娶了这么样的媳妇……”

阮仕谦牵起我的手推开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能否抽空和我谈一谈?”

里面一干人等站在房间中央上演琼瑶哭戏,而霍嘉声沉凝脸色转过身来:“这种时候你有什么好谈的?”

“嘉声,怎么这么和阮少爷说话?”霍老太太的郁结脸色忽然转换成讨好,她推开霍嘉声迎了过来,没过几秒又成愁眉苦脸。“阮少爷,我们霍家一定是得罪了什么人,今天

这么重要的场合出了这种大乱子,您说我们今后该怎么做人哟。”

阮仕谦淡淡微笑:“今天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霍老太太一愣。

阮仕谦继续微笑““让大家守口一心,一齐忘记今天发生的事,想必阮家这个面子还是有的。”

阮仕谦这是要帮忙压下今天的丑闻?霍老太太顿时大喜道:“如果阮少爷能帮忙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对了,不知道阮少爷想和我们谈什么?如果有什么能帮上忙的,霍家一定

竭尽全力万死不辞。”

阮仕谦温和笑道:“我想说的很简单,霍家这样接连不断地出状况,不适合依依的成长。我想把依依接走。”

霍嘉声立刻脸色一变,迅速走过来拒绝道:“不行,依依是霍家的孩子,断没有与生父分离的道理。”

霍老太太将霍嘉声一推,骂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又对阮仕谦谄媚地笑:“我这就让佣人把依依那孩子带过来。”

容羽忽然冲到我们面前,颤抖地身体用手指着我,哭着大喊:“是你,是你这个狐狸干的对不对!是你把原来要放映的影片掉了包,是你在陷害我!自从你出现以后我们家

就一天也没有安宁过,你为什么不去死!”

随着她愤怒的叫喊,她伸出双手猛然用力将我一推。

“小心!”阮仕谦迅速狠狠抱紧我。

两人相拥连退后几步,悲剧的是进来时没有关门,我们一直退到门外走廊处,顺着惯仰面摔下去。

身体失重变轻,像是飞了起来。天花板离我越来越远。

下一秒,是剧烈的震荡冲击,全身撞击硬物,晕眩感混合着痛楚。

然而却没有预料中的痛苦。我被拥紧在阮仕谦的怀抱,身下的他成了垫。坠地的同时我听见阮仕谦发出一声闷哼。

这惊险的落地吓坏了正好站在旁边的年轻女宾客,她高分贝惊叫,人群围了过来。

我一骨碌起身就去查看被我压在身下当做垫的阮仕谦。“你怎么样,有没有事情?”

阮仕谦半天没有说话,俊秀的脸孔上有复杂不清的痛苦。

我急了:“你究竟有没有事?”

阮仕谦躺在地上几秒,这才吃力地慢慢坐起来,按着额头轻轻晃了晃,慢慢说:“没事……”

“没事你半天不吭声做什么,你想吓死我?”意识回到现实,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密密聚满了围观的人。而我现在是女上男下,坐在阮仕谦腰上形成一种暧昧的姿势,周围的人

都在看着我们,我听见有个记者恨声道:“可恶,现在有相机就好了。”

刹那间我脸上泛起*。小声慌张地说:“快点起来!”

我先站起来,同时伸手去拉阮仕谦。他扶着我的双肩勉强站了起来,下一秒却直直压着我反方向倒下去。总之现在的姿势变成男上女下,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的唇压上了

我的,众目睽睽之下我们亲密接触。

人群又是一阵哗然。

我大怒,这不是故意吃我豆腐?顿时用力推开他,一边羞愤抹着*:“你快点起来!”

阮仕谦被我推倒一边,捂着口痛苦地皱眉。 “唔……”

我大惊:“你受伤了?”

“好像是的。”阮仕谦的痛苦表情只维持了001秒不到,刹那间他已经换上了与己无关的轻描淡写。“我的肋骨断了。”

“你怎么不早说!”我愤怒又担心,转头向人群呼唤求救:“有没有人帮忙打120?”

阮家少爷出事可不是玩笑,立刻有来宾叫了救护车。

上车的时候霍老太太也要跟着去医院,只听见她公鸭嗓子般的连串叫喊:“这可这么办?这可怎么办?要是阮少爷摔坏了,我们霍家可一千万个赔不起啊。”

霍嘉声在一旁拉扯道:“妈,阮少爷不会有事的,您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

霍老太太气得脸色发白,眼看就要倒下去。“霍嘉声!如果不是你娶的好媳妇,我们家怎么会出这么多无妄之灾!”

她怨毒的目光滑过霍嘉声的肩膀落在一旁的容羽身上,而此时的容羽缩在角落里,满脸惊恐与楚楚可怜。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就像是个被残忍迫害的无辜少女。

正文 102病房探望

“哭,你还有脸哭!”霍老太太看见容羽就气不打一处来,刚略为平息的怒意又冒了上来。

霍嘉声拦住母亲:“妈,有什么事情回屋里再说吧,现在大家都在看。”

霍老太太左右观望,果然就见在旁宾客满脸惊讶,只得讪讪收起愠怒的面孔。瞪一眼容羽:“我回去再收拾你。”

走出霍家大宅的时候我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

“这婆婆怎么这样……”

“是啊,凶神恶煞的。”

“媳妇也不是什么好人……”

“不愧是一家人……”

我没有继续听下去,阮仕谦需要尽快治疗,救护人员迅速将阮仕谦抬上车,一路鸣笛开向医院,呜呜声吵得我心烦意乱。

一个白大褂在给阮仕谦做紧急护理,我抓着白大褂紧张问:“他会有生命危险吗?”

白大褂微笑回答:“放心,病人无外部损伤,应该没有大碍。只是肋骨有损伤,需要做个小手术。详细情形还是回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我这才稍稍安心。但时间过得那么慢,每一分钟都是那么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开到医院,其实只花了不到15分钟。

直奔医院就毫无停移将阮仕谦抬进了急症室,手术灯亮起,我在病房外等,这一等就是四个小时。

终于等到医生出来,等他慢腾腾摘下口罩,再等他拖延剧情一样慢腾腾才宣布结果。“放心,病人已平安。”

我悬着的心这才落到实处。

阮仕谦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他手术后还麻醉未醒,肤色略显苍白,*失去了光泽。唯有蝴蝶般浓密的睫毛在不安分地扇动。

医生嘱咐道:“病人需要住院几天做观察,这期间请你好好照顾他。”

我点头:“会的会的。”然而转念一想,阮家佣人那么多,愿意讨好献媚的人那么多,要照顾何必轮到我?

但今夜也只能由我守护在阮仕谦病床前,我趴在他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中途做了莫名其妙的梦,梦里所有人都穿着古装,古装的我爱上了一起学武的师兄霍嘉声。霍嘉声为了报仇事业一直拒绝我的爱意,为了得到信息而和其他各种女人虚与委蛇

。我在暗处默默支持霍嘉声,为了霍嘉声被他的敌人也就是阮仕谦抓去并被迫嫁给阮仕谦。随着日益相处渐渐我喜欢上了阮仕谦,偏偏这时霍嘉声吃回头草来表真心追求我,阮仕

谦这个不好惹的知道了以后就追杀报复嘉声,嘉声躺在雪魄里奄奄一息,我哭着对阮仕谦大喊恨死你。我为霍嘉声种一种救命奇药,药草长势不好一直很枯萎,我每天小心浇水照

看。可有天阮仕谦跑来浇了一整壶水,害得药立刻要淹死了,我再次发狂说后悔不该相信阮仕谦。说了伤人的话以后女主回头发现那块土地地质带毒,阮仕谦浇的是解药。我这才

知道错怪了阮仕谦,而阮仕谦在我面前笑得很忧伤。

真是乱七八糟的梦。醒来的时候我还怔怔沉溺在梦境里没有摆脱,直到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我的脸。

睁大眼睛一看,阮仕谦靠在病床上对我微笑,柔软的手指这才慢慢从我脸上抽离。

“有口水。”他温和地说。

我脸一红,拼命擦嘴巴。

“骗你的。”他笑了起来:“你睡着的样子很可爱。”

我怒瞪他,真希望视线可以杀人。

“你从楼上摔下来没事吧?”阮仕谦微笑着:“听你声音这么中气十足,应该是没有事。”

“当然,你给我做垫子,我怎么会有事。”虽然是嘲讽的语气,但我确实对阮仕谦有很大的感激与感动。也许他曾经折磨过我伤害过我,可生死存亡的时刻肯保护我为我去

死的人也是他。

“砰砰砰”,有人敲门。护士进来说:“阮先生,有人来探望你。”

我仰长了脖子看后面的来人,竟然是霍嘉声和容羽。

再看看窗外,这太阳才刚升起来,真是来得好勤快。

容羽进来就开始蓄满眼泪,哭哭啼啼地说:“阮少爷,昨天晚上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阮仕谦眼皮也不抬,淡淡说:“嗯,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容羽扑腾一下忽然跪倒在地,嚎啕大哭。“阮少爷,求你帮帮我,现在外面的杂志都在议论我,我没脸抬头做人了。你不帮我我就不起来。”

霍嘉声扶她:“你起来。”

容羽扯着病床床沿摇头:“不,阮少爷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阮仕谦还是淡淡的反应:“你和风琳道歉吧,她原谅你就行。”

容羽又朝我下跪:“风琳小姐,我是真心和你说对不起。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昏了头了,我不是有意要推你的。求求你原谅我,因为我伤害了阮少爷,我婆婆昨天气得整晚不

肯理我。”

我皱眉看着她:“我为什么一定要原谅你?”

霍嘉声已经一把将容羽扶起来护到身后,严厉指责我道:“风琳,容羽过去是对你不太好,但你这样也太过分了。”

我惊讶睁大了眼睛看霍嘉声。才几个晚上,这个口口声声对我说爱的男人又开始护着别的女人。

我笑了,笑意满是讽刺。“你道歉是你的事情,我原谅不原谅是我的事情。不原谅不行吗?”

霍嘉声沉怒道:“风琳,没想到你是这样咄咄逼人的女人,我看错你了。”

这次我是真笑了,笑自己犯傻。摇摇头说:“医院空气太闷,我出去买水果。”

也不等他们回应,我夺门而出。

医院楼下就有水果摊,水果摊旁边是卖杂志报纸的。只见大大小小的杂志版面都印满了昨日霍嘉声结婚的一幕,想不注意都难。

明明霍嘉声收了他们的相机,竟然还漏网了这一两张照片。

我没心思多看八卦,直接走向水果摊问道:“老板,这苹果怎么卖?”

摊主正在翻杂志,随口回答我一句。“三块五一斤。”

话落就敷衍着低下头去。过了几秒钟忽然他猛然抬起头来,瞪圆了眼珠两眼发直。

我被看得不自在,挑好的水果又放下了。“你在看什么?”

摊主摊开杂志在我面前:“姑娘,这是不是你?”

依然是霍嘉声婚礼的篇幅,占满了巨大版面。容羽穿着被**蛋弄脏的婚纱在花台上哭,旁边是被巨大清晰化的各种艳照。

我不动声色地回答:“这哪里有我,你看错了吧?”

摊主晃了晃杂志,向我移近:“不是这面,是另外一边。”

我仔细一看,果然有我。在铺天盖地对霍家的报道中,有一块小小的圈,圈出了阮仕谦抱着我一起坠楼落地的画面。旁边是几个不大的醒目黑字:阮氏少主为救神秘女子坠楼

受伤,疑为真命天女?

我感觉脑门有几条黑线,依然是淡漠地说:“你弄错了,这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好命攀上这些富家少爷?”

摊主收回杂志:“说的也是,这些少爷都是传说中的人物,我们平民哪有好运气掺和到他们的生活里? ”他再仔细看了看那杂志,又看看我,摇头说:“这不是你,这画上的

姑娘比你要漂亮多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正文 103理解宽容

水果摊主又瞅瞅我,对着杂志上的画面琢磨了半天,寻思道:“姑娘,我看你也不比这画上的人差多少,好好补个妆做个美容,指不定就能钓上个白马王子。(疯狂看小说

WwWFkkXS 手打)”

我忍着笑意说:“老板,你说得太对了。给我来三斤苹果。”

买好苹果又挑了几个橘子和梨,想着阮家不缺钱我又选了一大堆红澄澄香喷喷鲜嫩多汁的草莓。

买完水果已是日上当头,灿烂的阳光穿过梧桐叶间的空隙落下,金色的阳光洒在路边青绿相间的小草上。不知不觉都入冬了,阮仕谦还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西装,回去要提醒他

多穿件衣服才是。

水果很香个头又大,唯一的后遗症就是太重。拿了十几斤的苹果好不容易爬上楼,霍嘉声和容羽还矗在阮仕谦的床前没有走。

仕谦正躺在床上看一本经济管理的书,明亮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染上一圈又一圈金银的颜色。男人姿态优雅神情闲适面带微笑,握着书的一截手臂细腻如白玉。只是男人的清

澈如湖水般的目光盯着书上同一个地方始终不曾移动,且半天也不见翻一页,书本身更是拿倒了。

我瞬间意识到,阮仕谦本不是在看书,而是怔怔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阮仕谦发呆得如此明显,另两个人也没有提醒他。只见容羽在小声难过地抽泣,霍嘉声将容羽挽在肩头柔和安抚。这病房内倒是一副有趣的画面。

我全然无视这两个人,自顾自走过去将水果摊开放好。假装若无其事对阮仕谦说:“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买了些,你自己挑吧。”

稍微没注意,一个圆滚滚的草莓就欢快地滚落了出来,一直滚一直滚,滚落到容羽脚下。容羽低头看着这可口的草莓,清亮的眼睛里闪动着犹豫。

霍嘉声看出容羽的心思,低沉安抚道:“哭了这么久,你也渴了吧?”

容羽点点头。

霍嘉声看着容羽的目光满是爱怜,转头对我冷笑道:“我们好心好意来探病,连个坐的椅子都没有就算了,连口水都没有喝的吗?”

阮仕谦没说话,我撇撇嘴:“我又没请你来探病。”

霍嘉声眸中冷光一闪,不禁细细眯起了眼,轻声质问:“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我一指柜台:“那里有开水瓶有一次茶杯,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去倒水?”

容羽也生气起来。“风琳小姐,你一个保姆连给客人倒水都不懂?你还有没有职业素养?”

我摊手:“我又不是你家的保姆了,我干嘛要对你有职业素养?”

“你……”容羽想说什么又被我呛了回去,转头看着霍家露出委屈的表情。像是受了天大的欺负。

霍嘉声*容羽的背脊:“看来今天的探病我们是来错了,容羽,我们走吧。”

容羽以被压倒辗碾无数次也坚强不屈的勇气摇摇头,模仿革命红军的语气深情地说:“不,我不走,没有得到阮少爷的原谅我不会走!”

霍嘉声冷冷瞥我一眼,将容羽一丝凌乱的发顺到耳后去,对容羽温和地说:“只怕我们一片真心诚意却被当做空气。你继续在这里,人家也不会理你。”

“那我就继续等,继续等,等到海枯石烂也不放弃。”容羽哭出声。“嘉声,我不能回去,回去了婆婆一定会继续责怪我。”

霍嘉声温言微笑:“妈也就那个脾气,你不理她就行了。再不然还有我,我会保护你的。”

容羽哭得双眼红肿嗓子都哑了,但奇秒的是她还能念出诗歌般的唱词。“不,嘉声,我知道你会保护我。但我不要,我不要你为了我和你母亲顶撞上。你是那么爱你的母亲,

那些我都理解。我绝不要你为了我难做。”

霍嘉声被感动了,漆黑的眼瞳更加深邃了好几分。他紧紧抱住容羽。“容羽你对我太好太好,以前清安在的时候从不会懂的对我这么体谅。能娶到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为了你这一句理解,我绝不会让妈再欺负你。”

容羽在霍嘉声怀里红着眼睛又甜蜜地笑了。“嘉声,能嫁给你才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以前我做了那么多错事,我好怕你不原谅我。你知道吗?那段时间你连看我一眼都不

愿意,我的心都要碎了。”

“再也不会了,我再也不会那样伤害你。”霍嘉声深情凝视:“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爱护你一辈子,再也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伤害。”

天啊,谁来把这两个上演言情剧的人拉走吧!

大概是老天听见了我的呼唤,下一秒是“砰”的一声巨响,重物摔在地上破裂成碎片的声音。

我立刻扭头朝声源看去,不知何时阮仕谦竟然下了床,地上倒着一个热水瓶,瓶胆破裂在阳光下闪烁着璀璨银光。开水迅速蔓延出来覆盖了一地还冒着蒸蒸雾气。小小的水灾

之中躺着一个透明的一次杯子,看来是阮仕谦想倒水结果把瓶子摔破了。

“抱歉,手滑了一下。”阮仕谦礼貌地微笑,他没有移动一步,即使站在一片玻璃碎渣的狼藉之中也从容不迫沉稳淡定像个绅士。有些人的绅士气质是靠衣饰装扮,而阮仕谦

的气质却是天生。这种优雅已经混入他的骨血,所以使他穿着宽大滑稽的病人服也俊秀得如同王子。

霍嘉声冷哼了一声:“有人嫌我们碍眼,砸东西让我们走了。”

没有人相信阮仕谦真的是手滑,我也不相信,毕竟一个大少爷没事自己去倒水干嘛?那热水瓶极有可能是故意砸破的。

“我们还是告辞吧。”霍嘉声揽着容羽要走。

容羽哀求。“不,嘉声,再等等,也许再等下阮少爷就会被我们的诚心打动了。他是在考验我们的诚心,一定是这样。”

霍嘉声冷冷看了阮仕谦一眼,阮仕谦依然站在那蔓延一地的开水中,低头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手指,又开始发呆。

霍嘉声冷哼一声:“不打扰阮少爷休息了,我们该走了。”

“可是……”容羽还是眷恋不舍。

霍嘉声叹了口气,带着细茧的手指*过容羽红肿的眼角以及发丝。“相信我,容羽,请你相信我,嗯?”

容羽含着泪水点点头。

“我们先走吧。”霍嘉声把容羽带出了病房。

正文 104阮少失明

目送走了两尊瘟神,苦命的我要开始收拾病房的凌乱了。

“我很感谢你把这两个人赶走,但做做样子就行了,何必真的把热水瓶摔碎?”说完我看见阮仕谦还穿着病服怔怔站在碎片中央,盯着自己手心的视线一直不曾移开,那神情

专注就好像手上开了花。

“请你发呆到别处发呆,让个位置嗯?”我将阮仕谦轻轻一推,他踉跄几步,踩着碎玻璃退到了一边。

果然是大少爷,不帮忙就算了,还尽添乱。我埋怨道:“你看着点路啊,别把碎渣子踩得到处都是,好难清理的。”

阮仕谦怔怔看着我……的方向,但视线好像并没有落到我身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走过去他的额头检查他的手指。“你在发什么呆,受伤了吗?还是哪里疼?脚没有被玻璃划伤吧?你快去躺着比较好。”

阮仕谦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凝望着我露出灿然的微笑:“清安,你很久没有这么关心过我了,我很高兴。”

初冬的阳光落进他的眼睛立刻被那黑曜般的两汪深潭溶解殆尽。长长的睫毛扑扇如蝴蝶,有种少年的孩子气味道。

我忽然觉得依依长得不像我也不像霍嘉声,反倒像阮仕谦更多些。

这个念头让我很不高兴,我将手重重从阮仕谦的掌握中抽出来,语气冷淡地说:“我不是阮清安,我说过很多次了。”

阮仕谦微笑看着我,不做任何反驳。但有时候沉默微笑比大声反驳更有力量。

我不想再理会他,拿了扫把小心把碎玻璃清理干净,再把坏掉的瓶子扔进垃圾桶。

阮仕谦还站在原地,没有移动,更没有按照我说的坐到床上去。我扫地扫到他面前,他竟然就这么直直站着像尊大佛挡在我面前,一个挪步也没有。

我又烦躁了。“你倒是让开啊!”

“清安。”阮仕谦轻轻微笑,语气再自然不过地说:“麻烦你帮我叫医生,我好像看不见了。”

砰,有什么东西在我心底爆炸,而同时我手中的扫帚也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我愣愣看着阮仕谦,睁大眼睛机械重复:“你看不见了?失明?”

“是的。”阮仕谦漫不经心地笑道:“所以请你帮我叫医生来检查一下,我现在看不见传呼铃,没法自己动手。”

我怔怔站在原地好久,忽然立刻找到床头的传呼铃,颤抖着双手的狂按不停。

“清安,别紧张。”阮仕谦还有心情来温声安抚我。“只是小问题而已,等医生来检查过再说。”

我瞪着他,虽然他看不见。“我没有紧张,还有我说了很多次我不是阮清安。”

阮仕谦微笑。“你在紧张,我听见你的呼吸很喘。”

我干脆捏着鼻子不呼吸才好。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很快到来,拿着病历表扫过一眼:“阮……先生?你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我眼睛看不见了。”阮仕谦淡淡宣布。

“哦?”医生挑高了眉,大概是见惯了这种场景,并未露出多少惊讶。他上前检查了阮仕谦的双眼,在病例单子上写了些什么,同时询问道:“请问是什么时候发现失明看不

见的?”

我扶阮仕谦坐到病床上,他依旧那样的漫不经心,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今天早上起床睁开眼,我就发现眼前一片黑。开始我以为天没亮,但后来发现不是。”

我在一旁听得心情沉重。今天早上刚睁开眼?那就是一早上阮仕谦就失明看不见了?这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我本没有发现,还不停责怪他妨碍我做事。

医生收起病历表:“大概是脑震荡引起眼中积血,淤血压住了视神经造成失明。麻烦请跟我们做个脑部CT检查,请做好开刀的心理准备。”

脑震荡?开刀?要不是阮仕谦为了保护我一起掉下楼,他也不会引起脑震荡。也就是说阮仕谦是因为我而失明的?我望着阮仕谦的没有焦距的漆黑双瞳,心中的内疚感更加深

重。这双比宝石还要灿烂耀眼的眼瞳难道就再也看不见了吗?

“不是你的错。”像是感知到了我心底的想法,阮仕谦轻轻将手压在了我握紧的双手上。“你不要自责,这不关你的事情。”

“那是谁的错?推我们下楼的容羽吗?”

“这是意外。”阮仕谦温和的声音如海浪一般把我包围。“你放心,不会有什么大问题,我还没有把你看够,不会那么容易瞎的。”

医生也笑:“这位小姐请你放心吧,你男朋友不会有事的。”

我用力打了阮仕谦一下:“求求你们不要再开我玩笑!”话虽如此,我脸色却无法自抑地染上绯红,幸好阮仕谦看不到。

但是阮仕谦的安抚很有用,我情绪果真镇定下来不少。我问医生:“医生,做个CT要多久?”

医生笑道:“很快的,拍个片子而已,几分钟吧。”

虽说是几分钟,但其实是几十分钟。等待的时间是那么难熬,终于医生得出了结果,拉长了笑容调侃我道:“小姐你可以放心了,你男朋友没事,连手术都不用做,吃些药过

段时间淤血就会自己化开的。”

我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下来。

阮仕谦想了想:“谢谢你,医生。我失明的这件事情请帮我保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感到奇怪:“为什么?”

阮仕谦语气平淡。“若大家知道我失明看不见,恐怕会对阮氏股盘造成冲击影响。”

语气虽平淡,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凌厉气息。

医生也愣愣地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一定保守秘密。”

阮仕谦又转向我的方向。“清安,请你在我的手机上找到阿强这个号码,请帮我联系这个人。”

我边按指示边拨打手机:“需要把你住院的消息通知你爸爸还有妹妹吗?”

阮仕谦一口否决。“不行。”

我又奇怪:“为什么?”

阮仕谦回答地理所当然:“因为他们会担心。”

自大的阮正声和自私的阮诗婷会担心谁吗?哪怕那个谁是他们的亲人……我持保留意见。

手机接通,对面传出个熟悉的男声。“少爷,有事吗?”

很熟悉的声音,我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只说道:“阿强吗?我是阮仕谦的朋友,阮少爷进了医院,请你过来一下可以吗。”

那边立刻急了:“什么?少爷进了医院?怎么会这样?地址在哪,我立刻就来!”

接着我报了地址。

等到那个所谓的阿强出现,我才想起为什么会觉得他的声音熟悉。原来阿强就是我一直称呼为猥琐男的那个男人。

猥琐男一进医院大门就四处打量并且碎碎念:“少爷,您怎么可以住在这种简陋的病房里!”

的确,这病房比起上次我带依依住的全然不可同日而语。但比起上次住的那间好似旅馆的房间,先下这间才更像是标准病房,且环境设施并不算差。

但猥琐男满脸伤痛懊恼恨。“少爷,让您住这样的房间实在太委屈您了。还是换个房间吧,这医院连间好的病房也没有吗?”

这么不客气的评价让在旁的医生沉下了脸色。阮仕谦倒是淡淡地不那么在意。“不用那么麻烦,我马上就办理出院。”

猥琐男阿强一愣:“不再住院观察一下吗?”

阮仕谦淡淡说:“不用,对吧。”

医生闷哼了一声,语气明显比刚才冷淡:“是不用继续住院了,回家服药一段时间就会好。如果不吃药也没关系,只不过会好得慢些。”

猥琐男立刻说:“那赶紧回家吧,这种破医院我们一天也住不下去了!”

先前怎么不觉得这猥琐男这么不会看人脸色?那救死扶伤的热情医生眼看黑着脸就要发火了。

病房里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简单换身衣服,再拎起刚买的水果就可以直接出院。

猥琐男一边往外走一边继续碎碎念:“少爷,您是怎么进了医院?你哪里生病了?你昨天不是去参加婚礼吗怎么会突然生病?难道你是受伤了?是谁干的,是哪个仇家袭击吗

?”

这男人比女人还聒噪,猥琐男不应该再叫猥琐男,以后我该改叫他祥林嫂。

祥林嫂猥琐男还在聒噪:“少爷,你究竟哪病了伤了?你说句话啊。”

阮仕谦淡淡唔了一声,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肋骨断了两,眼睛暂时失明。”

“什么?!”猥琐男的表情像是听见了晴天霹雳。他的眼睛红了,冒着怒气上涌的血光。“是谁?谁敢打伤我们少爷?老子这就去灭了他!”

阮仕谦面无表情道:“风琳从楼上摔下来,我抱着她,结果摔伤了肋骨和眼睛。”

“啊?”猥琐男呆呆看着我:“少爷抱着风琳小姐一起摔下楼,那风琳小姐怎么看起来毫发无伤?风琳小姐你受伤了没?”

一句不经意的问话说得我无地自容,我咳嗽一声,小声说:“没有。”

猥琐男呆了半天恍悟过来:“啊,原来少爷是为情所伤……”

我恼羞成怒重重呵斥:“不要胡说!”

“阿强,你别说了。”阮仕谦也淡淡地阻止道:“风琳会害羞。”

猥琐男刚才眼中的血光消失不见,此刻一脸嘻嘻笑:“是啊,我不说了,风琳小姐都害羞了。哈哈少爷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啊。”

阮仕谦一本正经回答。“就快了。”

猥琐男嬉笑着:“那少爷我等着吃你们的喜糖了。”

一群就会欺负人的人!我气得干脆转过脸不说话了。

回到阮家,迎面扑过来的是个娇滴滴的大美女。

“阿谦,你回来了!”

只见宽敞的阮家花园庭院里迎面飞奔来一个美丽的女人。女人张开纤细修长的双臂,迈着大步子如蝴蝶般跑过来本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一个画面,但少女穿着低短裙十分*,本

来就遮不住的三围此刻更是蠢蠢欲露。

阮仕谦站定在当场,皱着眉头,语气里似乎有微微的意外。“何莹?”

女人娇笑应声:“阿谦!”

这世界上竟然有人管阮仕谦叫做阿谦,而阮仕谦也没有反对。

“阿谦我好想你!”那美丽的女人速度很快,我们还没来得急反应过来,她已经热情地朝阮仕谦扑过去。阮仕谦眼睛看不见无处躲避,那美女一下子扑进了他怀里,两个人抱

成一团摔倒在地上。

“哎呀,好疼,我摔疼了。”倒在地上的美女立刻撒娇娇嗔,明明阮仕谦被压在身下做了垫子依然直喊疼。“阿谦你怎么了,我扑过来你也不知道接住我。”

看到女人坐在阮仕谦身上的特殊姿势,再加上一边衣着*几乎像是没穿衣服,另一边也摔得衣衫半退暧昧至极,让我立刻联想到某种个和谐运动。不知道为何我看到这个场景心

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阮仕谦皱着眉头,脸上一闪而逝划过微微的痛楚。他将身上的女人推开,站起来整理好衣服淡淡地说:“一时没反应过来,抱歉。”

我小声问阮仕谦:“她是谁?”其实我想问的是为什么她会叫阮仕谦为阿谦。

“我是谁?我没问你是谁,你倒反问起我是谁了!”女人眸中厉光一闪,当场冷了声音。转向阮仕谦用质问的语气说:“阿谦,这个女人是不是你在外面的情妇?”

情妇?阮仕谦轻轻蹙起了眉,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还是遮不住那骤然闪过的轻微冷意。“她不是我的情妇。”

“你还装蒜?!”女人怒气冲冲大声说:“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上面说你身边有个亲密暧昧的女人,是不是就是你身边这个?”

阮仕谦重申道。“她不是我的情妇。”

“你还狡辩,要不要我拿报纸来给你看?”

“我没有狡辩,她却是不是什么情妇。”阮仕谦抓住了我的手腕,语气温稳字句清楚:“她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我未来要娶的女人。”

“什么?”女人震惊不已,大声说:“阮仕谦你疯了,玩女人随便玩玩就行了,还带回家里来说要娶她?你把我这个正牌未婚妻置于何地?”

这个女人是阮仕谦的未婚妻?我感觉自己的手猛然一颤。

但阮仕谦牢牢抓住了我,温和道:“对不起,我要娶的女人只有我抓住的这个。我不记得和其他什么人有过什么婚约。”

“仕谦,你怎么这么和莹莹说话?”阮正声从屋内走出来:“莹莹是我为你定下的未婚妻,家世好人品好格好,刚从剑桥大学读博毕业回来,是个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好媳

妇。你别欺负他。”

“伯父……”这个被称为莹莹的女人像是找到了组织一样委屈地靠到阮正声怀里。

阮正声轻拍女人的肩膀慈祥地安抚:“放心,有什么事情伯父为你做主。阮家不可能要一个出身低*的女人做媳妇,仕谦的妻子只可能是你。”

“伯父,我就知道你疼我。”莹莹含着泪水破涕而笑。

我的爸爸,哄着别人家的女儿,却用鄙视轻慢的眼光指责我的出身。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嫉妒难过了。

手被人轻握了握,像是在安抚我。我转头看阮仕谦,他目光平视前方,淡漠沉稳的语调淡淡说:“既然是爸爸你找回来的女人,那爸爸你娶她吧。妈妈死了这么多年也该续弦

了,我不介意多个新后妈。”

虽然阮仕谦向来从容柔和优雅,说出来的话往往能将人气得半死。

阮正声瞪大了眼睛垂足顿:“你、你……”

阮仕谦拉着我往前走:“对不起,我和风琳都累了,我们先上楼了。”

105-109

正文 105甜蜜照料

阮正声大怒:“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需要父亲了,你不要我管你是吗?我再也不会管你!”

他摔门就出,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莹莹小姐委屈愤怒地跑过来指责:“霍嘉声,你真的宁愿要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也不要我?”

阮仕谦的答案是:“何小姐,天色不早了,正经女孩留在男人家里夜不归宿很不好,被记者抓到了又不知道怎样宣扬。”

那位何莹小姐看看高悬在天上的太阳,恨声道:“阮仕谦,你有种,总有一天我要你跪在地上哭着求我回来你身边。”

发下这个的狠话,女人哭泣着跑出大门。刚才阮正声早已摔门而出,阮诗婷似乎不在家,现在这空荡荡的大房子除了佣人以外就只剩下我和阮仕谦了。

气氛冷凝下来,我忽然有些尴尬。看阮仕谦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疲惫的目光毫无焦距,我是不是要给他倒杯水?

刚取出杯子和茶壶,忽然阮仕谦闷闷地对我说道:“你也累了,回房休息吧。”

这间房里现在就我、阮仕谦以及猥琐男三人,我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对我说话。“可是你需要人照顾……”

“你为什么要照顾我?”阮仕谦忽然抬头准确无误捕捉到我的眼睛。我被吓了一跳,若不是那双漆黑眼瞳依然茫然无光泽,我真要以为他恢复了视力。

阮仕谦笑得嘲讽而尖锐:“因为你内疚了?或者看我瞎了,觉得同情可怜?”

他很少如此直白地具有攻击,我愣在当场不知道如何接话。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如此完美自信强悍如恶魔的阮仕谦此刻的言语里有一丝自卑与不安?

时间过去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短暂的空寂以后,霍嘉声低下头,恢复了平淡的语气。“这里有阿强就行了。还是说你要留在这里帮我洗澡穿衣照料生活起居?”

猥琐男也赶紧打圆场:“风琳小姐您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我只好逃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就坐在地上发傻,脑袋一片空白。心绪混乱,洗了个澡直接上床睡觉。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似乎有人在摇晃我。“风琳小姐,风琳小姐。”

我睁开眼睛看,原来是那个猥琐男阿强。他一脸焦急和歉意。“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去看看少爷吧,他不肯吃药摔倒了还不肯让人扶。”

我顾不得多想什么,跟着去了阮仕谦的房间。去的时候阮仕谦正在倒水,好不容易索了杯子却因为对不准杯口而被流泻出来的开水烫伤了手。杯子掉落在瓷砖地板上哗哗啦

啦成了一地碎玻璃,地方上已经摔碎了四五个杯子。

“你在做什么!”我连忙上前去阻止他。“之前就已经打算了好几个杯子了,想喝水叫人给你倒就是。”

阮仕谦上我的手臂,竟然还微笑从容:“你不是去休息了吗?怎么来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看不出一丝伪装的裂痕。“阿强说你你不吃药?”

阮仕谦轻轻嗯了一声。“医生说不用吃药也行,淤血会自动消失的。”

我大声:“胡说,你不吃药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我不想吃药。”阮仕谦皱眉叹气:“药太苦了。”

我怒:“一个近三十岁的大男人说害怕吃药,别让人笑话。”

阮仕谦认真地问:“你会笑话我吗?”

我没法回答,只好说:“你等一下!我去找点让药不苦的东西,你坐在这里别动。”

让阮仕谦在沙发上乖乖坐好,我迅速去拜托阿强要了几包话梅和白糖。

把白糖调成糖水,拿小勺子喂病人,用哄依依的语气哄阮仕谦。“来,喝口糖水再吃药就不苦了。”

阮仕谦乖乖让我喂了勺糖水,吞下药,难过得整张脸都皱成一团,抿起唇控诉我:“还是苦。”

我再引诱他。“来,再吃颗话梅。”

阮仕谦乖乖地张嘴,我把话梅丢进去,他的脸皱得比刚才还厉害。这回他半天没说话,皱着脸许久才吐出一个字。“酸。”

“可是不苦了对不对?”

“我讨厌苦味道,也讨厌酸。”阮仕谦有个莫大的好处,不管他有多讨厌,吃进去的东西不会吐出来。

我笑眯眯:“其实苦和酸都是人间五味,吃多了就会习惯了。你能吃甜的辣的,为什么不能吃苦的酸的?这是区别歧视。”

“我有个办法能快速习惯这种味道。”

“什么办法?”

“你和我一起吃。”话音未落,阮仕谦已经冲过来,准确无误碰到了我的嘴,不仅把舌头送进来翻搅,还把话梅也送了过来。

又苦又涩还混合了股怪异的甜味。深深的味道熏得我皱起眉头半天无法恢复。

门开了,猥琐男阿强闯了进来。“少爷你需不需要……啊,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相贴的两人迅速分开。舌头热热的,唇上还有被轻咬的触感。脸上烫烫的肯定红了一大块,幸好阮仕谦看不到。

猥琐男关上门时说:“少爷,风琳小姐,你们不要在意我啊,继续,刚才挺好的,继续……”边说边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我羞愤地咬着舌头不敢说话,只听见阮仕谦低低笑道:“这个阿强,迟早我要辞退他。”

我不敢看阮仕谦的脸,慌张道:“我找其他人来喂你。”

阮仕谦平淡却坚定地拒绝。“不要。”

我郁闷了。“为什么?你为什么拒绝让人服侍你?”

“我讨厌陌生人的碰触。”阮仕谦轻描淡写却又理所当然的口吻。

我就奇怪。“除了我,你就没有其他熟人了吗?”

“有。”阮仕谦回答:“还有爸爸和诗婷。”

阮正声和阮诗婷?让这两个人来服侍一个失明的病人会是什么情形?不敢想象。阮正声脾气火爆且正在和阮仕谦闹冲突,阮诗婷以自我为中心本懒得关心他人死活。

算了。我叹气。“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喂完药,现在该吃饭。

连饭都没有人烧,据说因为阮仕谦刚才发了通脾气,把佣人全赶走了。

于是我烧了顿饭。

阮仕谦吃进嘴里第一口,随意咬了几口就吞下去,然后抿着*再也不肯开口。

我看着这位毛病多多的大少爷。“又怎么了?”

“我讨厌萝卜。

“这不是萝卜,这是胡萝卜。””

阮仕谦扬开漂亮的眉毛好似有疑惑。“多一个字,它就不是萝卜了?”

我无从反驳,忍住抽搐的嘴角,努力耐心好脾气。“……所以?你想说什么?”

阮仕谦平淡而有礼貌地宣布道:“我不吃萝卜。”

我依旧耐着子。“胡萝卜蕴含丰富的维生素A,能补肝明目,对你的视力恢复有帮助。”

“我不胡萝卜。”阮仕谦固执强调。

“好吧,那吃别的。”我给他夹了一口芹菜。

阮仕谦虽然眼睛看不见,嗅觉倒还很灵光,这次连尝都没有尝就直接拒绝。“我也不吃芹菜。”

“不吃?”

“坚决不吃。”居然还加了形容词表明决心。

我戳了戳米饭,再换了菜。“那**蛋呢?”

“蛋白索然无味,蛋黄黏得牙齿很不舒服。”

我快掀桌了。“我说的炒**蛋!”

阮仕谦从容微笑。“我说的是任何**蛋。”

这人是在找茬吗?“那排骨汤你喜欢吗?”

“……”阮仕谦犹疑了一下:“我没吃过。”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没喝过排骨汤?又不是缺钱。我欢天喜地拿舀了一大勺喂他。

阮仕谦给面子喝了一口,皱眉评价道:“这煮熟了吗?”

“当然熟了,你吃吃看。”我又喂给他一块排骨。

这次阮仕谦只咬了很小很小很小的一口,面无表情吞咽以下去,果断评价道:“这没熟。”

“你确定没熟?”我微妙地扬起了声调。

向来明细微的阮仕谦这次竟然没听出来,且掷地有声。“我确定这绝对没熟。”

忙活了半天我做的这几道菜没一个能吃的,以前怎么不觉得这男人怎么难伺候毛病多?。

我耐心尽失,急子涌上来没好气地把勺子一摔:“放心,吃不死你!”

阮仕谦被啪嗒地摔筷子声音吓了一跳,眼睛睁大身形颤了颤,面上渐渐浮现出委屈。

看到阮仕谦这个小媳妇受委屈的表情我又后悔了,他现在是病人,我和一个病人较劲做什么。虽然阮仕谦没明说,但眼睛看不见心底肯定会慌张,有小孩子脾气也是在所难免

的。

我则扶着额头叹气,只好投降。“好吧,你平时都吃什么?我按照你吃的来做。”

阮仕谦扬起眉毛认真回忆:“三明治、生鱼片、汉堡……对了,”他忽然一拍掌愉悦道:“我现在很想吃披萨。”

“吃你个头。”我忍不住使劲打他一下。“你说得这些全是没营养的垃圾食品,你没长得面黄肌瘦就是个奇迹了。”

阮仕谦被我打得不敢吭声,只是表情更加委屈了。

我已经不会被他的委屈表情所骗,总结道:“我辛辛苦苦做的这些菜,要么你吃下去,要么全倒进垃圾桶,你自己选择。”

阮仕谦郁闷了半天吐出一个低低的字符。“我吃。”

吃一口,叹一口气。

我问他:“你叹什么气?”

阮仕谦无奈苦笑:“以后娶你的那个人,要么要自己会烧饭,要么有个好厨子。说真的你要不要嫁给我?”

我给他一个白眼之后才想起他看不见,于是骂道:“滚!”

正文 106婆婆来访

吃饭吃到一半,阿强又跑来敲门,轻轻碰门两下,小心翼翼探出头来露出一只眼睛。“少爷,我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

阮仕谦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视线落焦在不知名的角落。“我们没有什么好事,不过你很快就有好事了。”

“少爷,别这样,我不开玩笑就是了。”阿强哭笑不得,推开门踏步走了进来。“是有客人上门,说要见你和风琳小姐。”

我心下稀奇,见阮仕谦那是当然,但连我也要见?

阮仕谦不动声色语气淡漠。“客人,谁?”

阿强嘿嘿笑了笑。“霍家那位当家的老太太,霍嘉声*。”

霍嘉声眉头一挑,拉长了声调说:“哦——?”

我直接否决:“向她说对不起,我们不见客。”那可是霍家那位爱折腾人的老太太,肯定没好事。

阿强尴尬地笑笑看着我,站定原地没动等待阮仕谦的答复。

阮仕谦恢复平静。“她把依依带过来了吗?”

依依?!我一下子瞪圆了眼睛竖直了耳朵,看着阮仕谦的目光热情许多,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阿强伸出大拇指。“少爷你真神。那老太太就是带着依依小姐来拜访的。”

阮仕谦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却没有丝毫笑意。“知道了,让他们进来。”

不一会,霍老太太带着依依走了进来。

幼小的依依低着头抓紧衣服下摆有些怕生,见到我时眼睛一亮,咧嘴就要扑过来。

但比依依更快的是霍老太太,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闪电般向我冲来,一下子扑进了我张开双臂准备迎接依依的怀里,张嘴就嚎啕大哭。

“风琳啊,我真是命苦啊!我儿子娶了那个败坏门风的狐狸以后就不要我了,他以前从来不这样的。以前阮清安在的时候不管我怎么折磨她嘉声都不会跟我说一句重话。今

天晚上我不过是要容羽下厨给我做一道菜,这不孝子竟然就敢顶撞我,说什么做菜是佣人的职责。我好命苦,好命苦啊!天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这上来就是一长串的诉苦哭泣让我措手不及,霍老太太说得太快,我只听清了一句霍嘉声顶撞她。顶撞就顶撞,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跟我哭诉什么?我现在只不过是个保姆

,还是离职前任。

我推了几次,想把缠在我身上的霍老太太推开,但老太太力气挺大怎么都推不开,我无奈,只能说:“老太太,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只可惜我帮不了你。”

“帮的了帮的了!”刹那间霍老太太的鼻涕眼泪全部收得干干净净,她抓着我的双臂近乎讨好地对我热络地笑:“风琳啊,我家嘉声一直把你放在心上,你帮我去劝劝他不要

再被容羽那个狐狸迷惑,嘉声一定会听你的。”

我听得直眨眼?让我去劝霍嘉声?这当我是我什么身份!

“啪”地一声,忽然餐桌旁的阮仕谦将筷子拍在桌上,不大不小的敲击声回荡在偌大的房间里也格外响亮。

霍老太太被吓得一颤,仿佛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其他人。连忙谄媚笑道:“阮少爷,您身体没事了吧?我就知道您吉人天相不会有什么大碍,您看您不是记挂着依依吗?我

特地把依依带来了。”

边说边顺手将依依一推,依依踉跄两步到了阮仕谦跟前,怯怯叫了声:“舅舅。”转而就扑进了我怀里抱着我的腿不放。

阮仕谦淡淡唔了一声,轻描淡写地说:“是没有什么事,不过是肋骨断了三而已。”

“啊,肋骨断了?!”霍老太太脸色一僵,接着笑道:“小伤,小伤而已。谁不知道阮少爷身体向来健壮,这点小伤不出三天就康复了。”

阮仕谦面无表情没有说话,我看到阿强在一旁撇了撇嘴。

肋骨断三是小伤?你家霍嘉声断几肋骨看看能不能三天就康复?

霍老太太看阮仕谦没有什么生气的预兆,脸皮立刻厚了不只一分。“阮少爷,我知道您心肠好,我求求您帮帮我吧!就让风琳小姐去劝劝我家那个不孝子,劝他休了那只不要

脸的狐狸。我也知道风琳小姐现在是您的心头,让您外借可能不放心。但是请您一定放心好了,我会让我那儿子规规矩矩的,不再打风琳小姐一头发的念头!等事成之后,

我定当把风琳小姐原封不动完好如初地奉还您看怎样?”

这回该我撇嘴了。我是物品吗?还有借有还?

阮仕谦轻轻抬起头,视线落在霍老太太脸上,眸光犀利冷冽如刀。就算明知道他已经失明看不见,还是会被这样的冷厉目光吓一跳。

“你说完了?”淡淡四个字,仿佛冬风刮过割得人生疼。

霍老太太一怔,满腹的牢骚全部吞回了肚子里,再也一个字都发不出来。只好讪讪地点点头。

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垂下蝴蝶般的长卷睫毛,盖住了漆黑深邃的眼瞳,也盖住了那凌厉的视线。“说完了,就请你离开吧。”

霍老太太不太愿意:“可是我、可是我儿子……阮少爷,您答应过帮我的。”

“我会解决霍家婚宴上的那件事。”阮仕谦慢慢地温和说道:“从明天起,任何一家报纸对那件事情都不会再提一个字。这是我之前答应你的条件,至于其他的事,我不想管

。”

“哎,阮少爷,求您大发慈悲,不要那么狠心……”霍老太太还想闹,拼命往阮仕谦面前凑。

阿强将霍老太太拦住,礼貌地伸手指向大门方向。“老太太,我送您出去吧。我家少爷累了想休息了。”

霍老太太闹了一阵,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垂头离开。

正文 107美男入浴

等霍老太太走了,阮仕谦抬起头向我要求:“我要沐浴。”

“啊?沐浴?”我一怔。这个词本来是该让人产生暧昧联想而脸色绯红,但我却回忆起阮仕谦曾在浴室里折磨我的场景,刹那间脸色一白。

阮仕谦看不见我的脸色,依然平淡地说。“我从医院回来,然后吃饭。身上充满药水的苦位还有饭菜的味道。我一定要沐浴。”

我脸色煞白,抑制住恐惧与害怕犹豫着想要拒绝。“沐浴这种事情,还是让阿强来帮你比较好吧。”

阮仕谦察觉到了我的抗拒,唇边勾勒出一个冷冷的嘲笑。“我不想让别人碰我。你不想帮我也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来。”

让他自己来?不到十分钟就会听到乒乒乓乓各种跌倒落地的声音。既然作了决定要服侍阮仕谦直到他恢复视力,那就丢开无聊的自尊心。要做就干脆地做。

我心一横,仰头说:“不就是帮你洗个澡吗,我做就是了。”

“何必这么勉强?”阮仕谦还是那样嘲讽冷淡的笑:“我说过,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与怜悯,更用不着你内疚补偿。”

我尖叫起来。“阮仕谦你够了!你脾气怎么一会晴天一会飚雨?阳怪气地很有意思吗?”

阮仕谦冷冷地笑:“如果你不想面对我,你现在可以离开。没人逼迫你留在这里忍受一个瞎子。”

“阮仕谦!”我大叫他的名字,叫完以后反而冷静下来,气急反笑。“我就是内疚想补偿你,就是同情你可怜你怜悯了怎么了?你不是要沐浴吗?还不快脱衣服!奴婢等着伺

候主子您入浴。”

阮仕谦沉默了几秒钟,真的当场开始解衣领。

我又尖叫起来:“喂!你还真的现在就脱?”

结果他只脱了一条领带。并且投递给我一个嘲讽的笑容。

我觉得我的血压在上升。

好在阮仕谦也并未多说什么,简单扶住我的手:“去浴室吧。”

浴室很大,冷冰冰的颜色与僵硬的水泥线条昭示了屋主的格。四四方方洗脸盆很简单地挂在背景墙上,交错的线条状渠道让我眼花缭乱,而据说这种设计凸显了上流社会的

尊贵与品位。唯一合我心意的是透气窗台落入阳光与绿荫,窗外树影摇动,大自然也成为沐浴的一部分。现在正是午后,阳光是微微的暖,能沐浴在阳光微风中想必是件心旷神怡

的事情。

不过前提条件是独自享受。

我将浴缸加满水,扶阮仕谦站过去。中间拉好浴帘,只在边缘处扶着他的手。“好了,现在你可以脱衣服了。我就站在你旁边,有什么事情你随时叫我。”

阮仕谦没有回答,被浴帘挡着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估计又在勾着唇角嘲笑我。

但他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悉悉索索脱衣服的声音以后,衣服一件一件丢出来给我,然后就听见哗啦哗啦的水声。

我看着最表面那件巨大尺码的男士内裤,沉默了一会,没有任何想法。

本来以为阮仕谦是别有用心图谋不轨,或者继续刁难我,但没有。入浴以后他很安静,或者说是自给自足,涂沐浴之类的都是自己搞定,完全没有麻烦我。

忽然他猛烈咳嗽起来,像是被什么呛住,咳了好一会没有停止。我想掀开帘子去看,又怕他是故意骗我上当。

正犹豫着,他的咳嗽声忽然停止了。慢慢喊我道:“清安,帮我个忙好吗?”

我提高警惕:“你要干什么?”

“帮我拿一下药。”阮仕谦的声音有遮掩不住的疲惫。“不是失明药,是治骨折的那瓶。刚才咳得太厉害,我的口又开始疼。”

“你的口疼……?”我这才忽然想起来,除了失明,阮仕谦的肋骨也是折断了。“啊,你的肋骨没事吧?伤了肋骨洗澡不要紧吗”

阮仕谦平和地回答:“不要紧,你把药给我就可以。”

我忽然有种懊恼,不管是什么理由,我对于这个用生命保护我的人都太漠不关心了。

“你等等,我去拿药。”小心地松开他的手臂,我迅速回屋翻了一下药包,果然看到医生开的骨折治疗药物。按照说明书拿好药丸倒了杯水回到浴室。

阮仕谦从帘后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谢谢你帮我拿药。”

我将药递给他,对着遮掩得严严实实的浴帘忍不住说:“你伤得如何?我看看可以吗?”

“不用。”阮仕谦温和地拒绝:“男女有别,你就在帘子外面站着吧。我有事会叫你。”

我逞强兼嘴硬:“看到就看到,不就是男人光着身体吗?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我无所谓。”

阮仕谦勾起唇角,却还是嘲讽的意味。“你无所谓,我有所谓。你不介意看,我介意被看。”

可恶的阮仕谦!我牙齿在痒了。

我一把掀开那碍事的浴帘,直闯入浴室内和阮仕谦共处一室。

阮仕谦半躺在浴缸内,浑身赤裸,手臂搭在浴缸岩壁上,露出光滑诱人的蜜色锁骨。

他半弯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我:“清安,你的脾气永远是这样,让你别做什么,你非反着干。你看,我终于把你骗进来了。”

我一怔,难道这是阮仕谦又一个心布置好的骗局?

但看到他那空空无神的漆黑眼瞳,我咬了咬牙。“被骗就被骗吧,反正都已经进来了。”

再往下看去,一眼就看中阮仕谦前一大片明显的青紫色,虽然受伤面积较大,但从外表看似乎并无大碍。

“好了,你想看的也看到了你。看够了就拉上帘子退出去吧。”阮仕谦淡淡的语气,像是在下逐客令了。

正文 108浴室春色

我*然大怒。(“不要说得好像我很想看你光着身体一样!”

阮仕谦看着我,眼底有讥笑。“难道是我很想被你看吗?”

明明都已经失明看不见了,眼睛还这么炯炯有神比几百瓦灯泡还亮。

我被他说得一滞,哑口无言。连忙拉好了帘子退出去。

的确,从表面上看阮仕谦表现得像个正人君子我才是色中恶魔我才是动不动想掀开帘子的那个,但从以为我在阮仕谦手上吃的亏来看,别有居心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我真是有

苦难言。

帘子里面沉默了几分钟。我听到阮仕谦问我:“你是不是打算伺候我服侍我,就当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

我脱口而出想否认,但转念想了想,自己也的确是这个心态想法,于是干脆一个字。“是。”

帘子那边传来低低一声叹息,那无限的怅然令我以为阮仕谦在难过悲伤。但没想到紧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凌厉。“救命之恩,你以为喂我吃饭帮我沐浴就可以还了吗?真是

笑话。”

我一怔,不禁放软了语调。“阮少爷,你别折腾我了。你要我做的事情我都照做,你究竟想我怎样?”

阮仕谦垂下了眼眸。“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我瞪着帘子,真想瞪穿一个大洞:“你什么意思!”

只听阮仕谦淡淡回答道。“我不想要你报答我,不,应该说是,我真正想要的你给不起。既然你还不起,那就干脆不要还,你做这的这些小事我本就用不着。”

我说不过他,急得耍起无赖。“我就要用这些小事来报答你!我就要这么做!”

阮仕谦轻笑:“你究竟是在报答我,还是在报答你自己的良心?”

我张口欲辩解,却发不出声音。阮仕谦摆摆手:“算了,你退开些转过身去。我要出来了。”

然后是哗啦哗啦的水声,我赶紧转过身去。

等到听见阮仕谦索着岩壁出了浴缸,我背对着他递过去浴巾。“给你浴巾,你把水擦一擦。”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伸手。等了几秒钟浴巾还在我手上没人接,心下正奇怪,就听见阮仕谦低沉略为沙哑的声音。“浴巾在哪?”

怎么声音有些奇怪,难道感冒了?

我凭感觉向他靠近:“在这里,这边。”

阮仕谦伸手茫然在空中乱挥,好几次错,有时候到我的头发,有时候干脆到我的脸。

他的手指纤柔,*温软有力。几下错以后,手指我的面颊上停了一停,沿着曲线往下,眼看就要顺着脖子进我的衣襟。

我心下顿怒。“喂,你在哪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浴巾在我手上,你我脸干什么!”

阮仕谦像是被我的呵斥声惊吓,猛然一个缩回手睁大眼睛后退一步,踩到沾水的浴帘滑到下去。

我吓了一大跳,伸手去拉他:“阮仕谦!”

但阮仕谦看不见我伸出去的手,他本能抓住了离手边最近的浴帘,但浴帘又滑又抓不住着力点,阮仕谦几乎只是用手碰了一下帘子边沿就毫无停顿地倒在地上,乒乒乓乓跟着

落下来一大堆洗浴用品砸在阮仕谦脑袋上。

看着阮仕谦倒在地上痛苦得捂着口抽气,我再次想起他的口有伤,不知道这样会不会加重肋骨的断裂程度?我似乎有在什么地方看到过,说如果肋骨没保护好,刺穿心脏

也有可能?

越想越害怕,我吓得惊叫,也顾不得提防什么谋诡计,直冲过去将他扶起。“阮仕谦,你怎么样?”

阮仕谦痛苦地拧着眉头,忍着疼痛不说话。

我六神无主,仓皇间想起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连忙大喊:“阿强,阿强。”

阮仕谦拉扯我的衣襟,痛苦艰难地说:“不要……不要惊动其他人,我没事。”

我不听他的,只大声喊:“阿强,你快来,阮仕谦出事了!”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阿强出现了。浴室门没锁,他直接冲了进来:“发生什么事?少爷怎么了……啊,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等看清楚浴室内情况,阮仕谦光着身体仰躺在地上,我半伏在阮仕谦旁边,阿强一边道歉一边满面通红退出去。

“你别走!回来!”我连忙叫住他。“阮仕谦刚才摔倒了,你赶紧打电话给医生。”

“什么?少爷摔倒了?”阿强一听情况不对,连忙冲出去打电话。

室内短暂地又恢复了沉寂。

我惊慌看着阮仕谦,想扶他又不敢随便动手,怕一个不好就牵扯到伤口。可一直光着身体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会着凉。

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把他扶起来再说,就见阮仕谦自己忍着痛楚支撑着身体起身。

我扶过他:“哎,你还是别乱动,肋骨断了不是好玩的!”

阮仕谦干脆靠在我身上,但并不重,他另一只手依然撑着地面。“清安。”

“嗯,我在。”这种时候也没心情纠正他我该叫什么名字。

阮仕谦深呼吸几下。“我已经没事了,你让阿强别叫医生来。”

我狐疑看他:“你没事?”

阮仕谦淡淡嗯了一声:“你扶我到穿上,我休息一下睡一觉就行。不用叫医生。”

“不行,还是让医生看看。”我不容他废话。心下疑惑阮仕谦为什么要靠在我身上,毕竟他浑身光溜溜,两人抱在一起不让人觉得暧昧都难。再说他为什么不让看医生,难道

他本是故意摔倒了来骗我?不能怪我多疑,谁让阮仕谦是那种就算看着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他也能突然跳起来咬你一口的凶猛野兽。

我正胡思乱想,阮仕谦按着额头从我身上半支起身,淡淡命令道:“帮我穿衣服。”

我嗯了一声,脑袋迟钝没明白。

阮仕谦的身体在微微的打冷颤,声音依然平静无波澜。他说:“我冷。”

我这才反应过来,阮仕谦什么都没穿,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半天,刚才靠着我大概是想汲取一点温暖。

“我这就给你穿衣服。”四处寻找,发现准备好的浴衣还有刚才拿在手里的浴巾都已经一起不知何时淹没在浴缸里,肯定是不能用了。于是说:“浴衣湿了,我去另外找一条

。”

“不行。”阮仕谦坚定地拒绝。“我有洁癖,除了我的专用浴衣,其他任何的我都不穿。”

大少爷毛病真多!“那你总有换洗的吧!”

“有。”阮仕谦点点头。“换洗的浴巾被佣人拿去清洗了。”

是不是有这么巧啊?我又要开始怀疑这是阮仕谦的另一个计谋了。

眯起眼睛看他,却见阮仕谦皱皱鼻子,忽然打了个喷嚏。

我对他求饶。“好吧,不穿浴巾,那穿你自己的衣服总可以吧。”

阮仕谦看着我,表情一片空茫。如果忽略他眼底的深邃暗沉,他此刻真像个无助天真的单纯少年。

我转身又去拿换洗的衣服,但是开头就把我难住了。那个内裤……也要我帮他穿吗?

正文 109示爱宣言

好不容易给阮仕谦穿好衣服,他终于肯乖乖躺在床上。(

但是却没有折腾完。

一会说:“我要喝水。”我给他倒了水。

他只喝了一口,就说:“我要吃苹果。”

我给他洗好苹果,喂他咬了一口他就皱眉不吃,抗议道:“你没削皮。”

于是我又耐心地坐在床边削苹果皮。正专心致志,房门吱呀地被推开,依依扑扇着大眼睛探出头来。“咩咩,你和舅舅在玩什么?。”

心下懊恼,今天这一番折腾,我竟然把依依给忘了。连忙放下苹果站起来。“依依,你去哪里了,快过来。”

依依兴高采烈跑过来,抱住我的膝盖不停摇晃,以童稚天真的声音声气说:“我和叔叔玩游戏去了。”

叔叔?哪来的叔叔?

心下正奇怪,阮仕谦的手下阿强走进来。心下恍悟,原来是这个叔叔。

依依继续拉着我不停摇晃:“咩咩,这里有好多好多游戏,有小恐龙和大怪兽,叔叔还教我玩跳棋。”

我她的脸,红扑扑的。“你看你玩得汗都出来了。”又对阿强说:“谢谢。”

阿强嘿嘿笑:“应该的。”

然后走近阮仕谦说道:“少爷,老爷又回来了,他叫你去书房见他。”

“哦。”阮仕谦漫不经心。“我病了,不能动,麻烦他老人家纡尊降贵来见我。”

阿强疑惑:“真的要这么说?老爷会不会生气?”

阮仕谦笑了笑,语气轻柔温和缓慢。“不然你教教我,我该怎么说?”

阿强赶紧讪笑:“就这么说,就这么说是最好的。”

他一步也不敢停留就开门跑了出去,正好这时有人推门进来。“你好,我是阮先生的家庭医生。阮先生,我来了。”

阮仕谦微笑不变:“请进。”

医生上前放下药箱。“请问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连忙说:“他肋骨断了,刚才又在浴室摔跤,麻烦请你查查看有没有事。”

“好的。”医生拿出医用器具准备就诊。

依依好奇地看医生给阮仕谦做检查,问道:“医生叔叔为什么要在耳朵里放耳塞?是怕吵吗?为什么要拿带管子的小喇叭戳舅舅的肚子?舅舅肚子疼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人头疼,我还没想好回答哪一个,阮仕谦已经微笑道:“这个连着管子和喇叭的东西叫做听诊器,是医生叔叔用来听人身体里声音的仪器。用这个仪器就可以

知道人生了什么病。”

依依眨了眨眼:“那舅舅生病了吗?”

阮仕谦微笑道:“嗯,舅舅肚子疼。”

这时阿强推门:“少爷,老爷来了。”

话音未落,就见阮正声昂首挺不高兴地走过来。“你得了什么大不了的病,还要我亲自来见你……”

“外公。”依依脆生生喊了一句。

阮正声顿时眼前一亮:“依依,你怎么来了,来让外公好好看看你。”阮正声抱起依依快乐地逗弄,祖孙两亲热了好久,这发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阮仕谦。

“你真病了?”阮正声眉头一皱,收敛起不悦的神情,眼里多了几分关心,神色也冷凝下来,看向医生道。“少爷生了什么病?”

医生放下听诊器宣布结果:“没什么大问题,这段时间最好尽量避免剧烈运动。”

阿强啊了一声,笑得特别猥琐,眼神闪烁个不停:“少爷,就算你们很想要……但也要等到身体好了之后。”

我刚开始没听出含义来,等到回神转过弯来,大怒道:“我和阮仕谦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连阮正声眉头一皱,看了看阮仕谦,再看看我,笑容冰凉冷冷嘲讽。“这个女人就这么好,居然让你差点死在床上?”

我扶着额头好想叹气。“不是的,其实……”

“我知道错了,爸爸。”阮仕谦截住了我的声音温顺回答:“以后我会避免激烈的运动。”

我目瞪口呆,这不就是等于承认了我和阮仕谦有什么暧昧关系吗?

阮正声不悦地冷哼一声,看着我的目光带着敌意。“我有事要和仕谦谈,其他人出去。”

房内气氛骤然紧迫,呼吸似乎变得困难了。

阮仕谦微微一笑,泰然处之。“爸爸,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他们都不是外人,不用退场也没关系。”

“不是外人?”瞬间阮正声眼里又闪过一丝薄怒,但只是一刹那。阮正声脸上出现疲惫,终于他又再度开口。“我老了,我打算把想把业传给你。”

他看了一眼阮仕谦虚弱的脸色,不确定地问:“我打算明天召开记者会,届时我会在会上正式把阮氏企业传给你。你能参加吗?”

阮仕谦微微一笑,谦和又优雅。“能。”

“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好了,不打扰你休息。”阮正声再度厌恶看了我一眼。回头面对依依又变了张慈爱的脸,一下子把依依抱得高高的。“乖孙女,外公带你去玩。”

依依回头眼巴巴看着我,我朝她点点头。

依依哦耶一声举起双臂:“有好玩的游戏吗?”

“有,什么都有。”阮正声连连点头:“你想玩什么,外公就带你玩什么。你是外公的小公主,只要你要,外公什么都给你。”

祖孙两在一片笑闹中离开。我冷冷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里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阮正声好像能对全天下的孩子都表现出慈爱和蔼的一面,对我却那么吝啬冷酷呢?

阿强看阮正声走远了,这才面色沉凝上前一步道:“少爷,老爷这次要将阮氏集团传给您,您看是真的吗?”

“不可能。”阮仕谦漫不经心地干脆否定。“没关系,我倒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

第二天还不到中午的时候,阮家豪宅忽然被人挤满了。

如果说上次霍嘉声的婚礼是人山人海,那么这次阮家要举行的新闻发布会就是人生人海再乘以十的倍数。我总算能理解富豪为什么喜欢把房子建造得这么大。而平时空寂的花

园亭台以及房屋内各种空前绝妙的设计终于有人欣赏。

虽说是新闻发布会,其实和宴会没有什么两样。佣人们一大早开始忙碌布置场景,热闹非凡。

窗外人影忙忙碌碌,我看向还在躺在软椅上舒服得眯起眼睛的阮仕谦。“你不出去招呼客人吗?今天你可是主角。”

阮仕谦慵懒地打了个哈欠,仿佛事不关己地淡漠态度。“我眼睛看不见,容易出差错。等到关键时刻再上场也不迟。”

我撇撇嘴:“那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出去找依依。”这个小东西,才一转眼就跑得没人影。以前在霍家她被限制得一步都不敢踏错,现在没人管了完全是个人来疯。

摇摇头,在花园亭台游戏室找了找,终于在宴会会场找到她。小家伙似乎交到了几个同龄的新朋友,正跟着一群小朋友一起尖叫笑着在场地内你追我赶跑来跑去,随意拿东西

吃。我站定在远处看着他们没有上前,渐渐发现依依比以前要越来越开朗。

无论是游戏,食物、朋友、睡觉时间、甚至是大人的脸色,这一切对于依依来说都是新奇经验。虽然有很多令人担心的问题,但把依依接到阮家似乎是个正确的决定,至少比

起以前绝对是大进步。看到依依开心的样子我真的很欣慰。

正准备转身回房,忽然面前横过来两个人影拦住我了的去路。

我定睛一看,两个都是不好惹的旧识。

左边这个是阮诗婷,新仇旧恨难以化解。

右边那个是昨天才见过的那个据说是阮仕谦未婚妻的女人。黑色调的浓妆令她略带清秀的脸庞染上了*的味道,身上是芬芳的水果香,唯有衣着是一如既往令人不敢恭维的*。

名字好像是……我真的忘记了。

幸好阮诗婷提醒了我。她嗲着嗓子阳怪气:“莹莹,你看这就是把我大哥迷得*的狐狸,勾完一个又一个。呵,一股狐骚味。”

那莹莹小姐也用同样阳怪气的声音调侃我:“我闻闻看,哎呀不只狐骚味,还有一股穷酸味。”

我对这两位视而不见,转个方向就想走。

莹莹小姐上前一步拦住我去路,她喜欢拿下巴俯视我,满眼是掩饰的不屑,张口就说:“你配不上阮仕谦。”

我不打算和她起争执。赞同道:“是,你说的对。”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莹莹小姐狠狠瞪着我:“我命令你立刻离开阮仕谦。”

我笑了笑:“不如你亲自跟阮仕谦去说?”

莹莹小姐大声道:“你这个狐狸,阮仕谦的未婚妻是我!你别得意!”

我哪里有得意的样子,明明一直在点头:“是、是,你说得正确,再正确不过了。”

莹莹小姐气得直跺脚。

阮诗婷拉住她:“算了,反正这狐狸也得意不了多久了。”

“你给我等着!”莹莹小姐和阮诗婷两个人一边骂一边走远。

我再继续往回屋的方向走,前路又被人拦住。

竟然是霍老太太还有容羽。

今天是怎么回事,新仇旧恨清算会?

容羽微笑向我打招呼:“好久不见了,风琳。”

我皮笑不笑。“前天才见过。”

容羽不以为意。“呵呵,是吗。”

她看起来与之前大不相同。肌肤红润,气色焕发,眼神氤氲,皮肤光滑有*,就连神态举止都慵懒自得不少。更令人诧异地是霍老太太跟在她旁边,看起来不但没有半点不乐意

,反而脸上的皱褶笑开了像朵花。这婆媳两不是自从婚礼出了事以后就开始不合吗?

像是以前的恩仇不存在,容羽一笑打破尴尬。“风琳小姐,我听说你和阮家少爷在一起了,恭喜。”

这个恭喜说得毫不诚心,她肯定看到刚才的女人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走过。

我咧嘴。“谢谢。”

容羽毫不在意我的敷衍与冷漠,继续笑得如花一般美丽。“既然你和阮家少爷在一起了,那想必以后也不会再纠缠我家嘉声了吧。”

我愣了愣,然后说:“我跟你家霍少爷从来就没有什么超过友谊的关系。”虽然曾经有一刹那我想过开始,但幸好只是想过。

“那很好。”容羽掩着*吃吃笑着。“不过就算你纠缠我们家嘉声也没用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我愣住。

霍老太太在一旁连忙阻止:“别乱拍,小心拍到孩子。”

容羽给了我一个“你是聪明人”的眼神。“所以你再怎么讨好依依那小丫头也没用了,明白了?”

我明白了,容羽怀孕了,难怪霍老太太又对容羽唯唯诺诺的小心模样。

我点头再点头:“我明白了,真明白了。谢谢容大小姐指点。”

容羽满足地仰起优美的脖子。“你明白就好。妈,我们走吧。”

“哎,我们走。”霍老太太毫不介意被当做佣人,牵起容羽的手小心扶着她。

她将手一伸,让霍老太太牵着,如慈禧太后出行般,施施然离场。

我摇摇头,准备隐匿于人群然后退场。这时候宾客吃饱喝足告一段落,记者发布会也正式开始。

阮正声握着酒杯,姿态潇洒款款走出宴会中心。

“各位,我有一个消息要宣布。”

话音刚落数十个摄像机冲出人群对准了焦距。

面对噼里啪啦一片闪光灯,阮正声无声勾起一抹绅士般的微笑。看到这个笑容大家就会恍然大悟,阮仕谦之所以如此邪气迷人,全然是来自父亲的优良遗传。

阮仕谦笑了笑,继续接着刚才的话。“我决定将阮氏企业65%的股权全部转移给我的独子阮仕谦,加上他原有的15%股份,阿谦将成为阮氏企业最大的股东,并且正式成为阮氏

企业的新任行政执行总裁。”

简单说,就是阮家皇帝退位,太子登基。

阮正声话音刚落,劈啪一片掌声,久久汹涌,波涛不散。我听见有记者在说:“快,快去找找看阮少爷在什么地方,这可是大新闻,我们一定要抢独家!”

“各位,”阮正声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他还有话说。

群众的嘈杂声渐渐静下来。

“我将这65%的股份转让,有一个条件。”阮正声保持着迷人的微笑,看着镜头一字一句地缓慢说道:“我希望阿谦能与好友之女——何莹小姐喜结连理,娶她为妻。”

台下爆发出比刚才更热烈的掌声,不断有人在叫好。在一片欢呼声中,女主角何莹小姐施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无限娇羞地朝大家挥挥手。并且朝我的方向胜利般炫耀地微笑



难怪她刚才来找我示威说我得意不了多久了,原来阮正声不仅传承事业,还搞这一手公开联姻。如果阮仕谦当着这么多记者和亲友的面拒绝或者否认,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阮仕谦一定会答应。就算他不想结这个婚,也会在媒体面前答应下来,然后暗中捣鬼破坏联姻。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此时一个不大不小温和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拒绝。”

我回头,看见阮仕谦。他微笑着一步步走来,准确无误挽住了我的肩膀,走到媒体面前对着镜头说。“我拒绝与何莹小姐结婚,因为我爱的是我身边这位风琳小姐。”

110-117

正文 110为爱私奔

看着台下闪光灯骤然加快十倍的频率,就知道阮仕谦的这个新消息又多么劲爆多么引人追捧。

面对一连串让人眼晕的闪光,我直想逃避。“我才不……”

手臂被人狠狠握住,我动弹不得。看霍嘉声,他微笑谦和环视会场一圈,扫过所有在场女子芳心。

阮正声皱下眉头。“阿谦,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告诉大家你只是在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阮仕谦笑得比刚才的父亲还要迷人。“风琳才是我寻找了一生的真爱,没有她我就活不下去。风琳,我爱你。”

说完,他低头捏我的下巴,深情热吻。

记者涌了过来,其热情程度可媲美购买2012年登船船票。

“阮先生,请问风琳小姐是哪家的小姐?”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之前你们曾一同出席霍家的婚礼,那时还一起坠楼,请问这其中有什么内幕吗?”

“阮先生……”

阮仕谦对所有人报以微笑,但保持了高贵的沉默。

阮正声在旁大怒:“阮仕谦,如果你拒绝这门婚事,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阮仕谦笑得毫不介意。“那就断绝吧。”说完,他低头亲密挽着我,头也不回地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开。

身后是劈啪闪光不断,我又急又怒想挣脱阮仕谦。“你怎么自作主张……”

“嘘,小声。”阮仕谦轻声在我耳旁呢喃。“扶住我,别让我碰到人。”

我恍然,忽然想起他眼睛看不见……

可他笑得那么完美。他的眼睛在闪光灯下灼灼生辉,他的面容透出无比的英气与自信。他傲视四方,没有人会相信这样一个完美的青年会是瞎子。

我只好扶着他往人群外走,小心不让他碰到什么磕磕绊绊。

阮仕谦在我耳边继续笑道:“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是为了你拒绝,我是为了我自己。”

我重重不满道:“可你已经连累到我了!”

“抱歉。”阮仕谦毫无诚意地说道歉,又笑道:“对了,今晚的你很迷人。”

“什么迷人,我穿的是最普通平常的款式。”我当他的话在耳边风。“再说你又看不见。”

“我听到的。”阮仕谦微笑着说:“窗外的微风告诉我,你漂亮得像一颗钻石。”

什么时候不顾忌他人感受的阮少爷也学会了甜言蜜语?

远远听见阮正声在身后大喊:“阮仕谦,你给我回来!”

我有点慌张:“你先应付一下这个场面比较好吧。”

阮仕谦毫不在意:“别管他。”

一行人就这么出了宴会厅。

“走错了。”我纠正这失明青年的方向。“那边是大门,卧室在这边。”

阮仕谦将我拐到一边。“是大门就对了。我就是要出大门。”

我疑惑:“你不回卧室?”

“都已经断绝父子关系,怎么还会让我继续住这个家?”阮仕谦准确无误到门边。想了想转过头来调侃我。“你愿意不愿意和我私奔?”

我沉默一秒,决定不回应他的话。说道:“我要把依依带走。”

“什么时候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记挂着依依呢?”阮仕谦苦笑,摇摇头打开大门。“阿强已经把她接走了,你放心吧。”

我终于缓过神来。“你是早有预谋计划好这一切?”

阮仕谦但笑不语。

出了阮家,天高海阔。“我们去哪?”

阮仕谦弯着眼睛。“私奔。”

我撇撇嘴。“对不起,私奔我就不奉陪了。”

“真无情。”阮仕谦笑笑,伸手过来我的头。“我在其他地方有私人别墅,不会让你和依依冻着的。”

正文阮仕谦番外:那些回忆

阮仕谦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这个“人”的范围也包括亲生父母。

阮仕谦是长子,母凭子贵,出生时自然得到了母亲极尽的爱。但阮仕谦没反应,不管你给他什么,或者不管你给他多少,他都只会照单全收,然后转过身继续当你是空气。这

就好像你把全身力气打在了软软的棉花上,让你心里郁闷难受得像猫抓。养条狗都知道讨主人欢心给主人摇尾巴,可对阮仕谦好就像是活该欠了他的。

所以真的不能怪阮家父母偏心。第四年阮诗婷出生的时候,全家人的重心都落在会撒娇装可爱的妹妹身上。但这不是说阮家不重视阮仕谦了——不是不重视,而是当做家族继

承人来重视。

家族继承人和亲生儿子,两个词语有很大的区别。从四岁开始,阮仕谦的朋友就是一条藏獒,长到八岁增加到八条。它们是他的朋友,他的玩具,同时也是他的敌人。每天夜

里他和它们在隐蔽的宅院里上演生死搏斗,如果被杀就是自己没本事,无论人或狗都没有例外。阮仕谦的年龄以及继承人身份不能成为豁免理由,连一只小小的狗都不能对付,还

谈什么尔虞我诈争斗厮杀?随便遇到一次绑架就玩完了。这是一个吃人的世界,而阮仕谦的出生更注定了将要面对的血腥冷酷。但阮仕谦从来不是输家,换句话时候死的人从来都

不会是他。他做得太完美,完美地大大超出人的预计,更甚至达到让人惊骇的地步。你看这就是阮仕谦,让人偶尔想怜惜他一下都找不到机会。

陪他搏斗的藏獒换了一批又一批。渐渐阮仕谦学会控制力道,比如一刀致命改成半死不活。毕竟玩具要慢慢玩,一次玩死就没意思了。

初中是恋爱季节开始萌发的时候。有漂亮的女同学送给阮仕谦一个兔子玩偶,活的会动的那种,红红的眼珠怯怯地滚动,毛茸茸的洁白色带着热气。阮仕谦很高兴地收下,有

礼貌地说谢谢,为了报答对方于是毫不吝啬地露出了一个清爽干净的阳光笑容。这笑容瞬间将女同学秒杀,她激动得一个礼拜没睡好觉。终于鼓足勇气找机会约了阮仕谦在校园里

的樱花树下告白,开场白就用上次送的兔子来作为话题炒热气氛。

“啊,兔子。”阮仕谦回忆起来,于是高兴地回答说:“兔子很好吃,就是有点少,谢谢你。”

“很好吃,你把它吃了?!”女孩的表情愣愣的特别可爱,让阮仕谦觉得想笑。

所以阮仕谦就笑了,干净爽朗的笑容,配上造物主心杰作的柔和五官,简直就是天使降临人间。这天使般的微笑足以让任何一个八至八十岁的女做甜蜜的美梦。

女孩脸上泛起樱花般的绯红色,此刻她脑海中不停重复播放着阮仕谦的温柔微笑,立刻将刚才的一点点怪异感觉抛诸脑后。

“不是我吃了。”阮仕谦笑过了以后就认真作解释:“那只兔子是给我家小黑吃了。”

“小黑?”女孩眨眨眼。

“小黑是我家藏獒的名字。”阮仕谦难得有耐心地细心解释。“他不喜欢兔子,虽然很好吃,但下次还是送多的动物比较好。”

一分钟以后,女孩在樱花的飞舞中发出高分贝惊叫。从此阮仕谦的天使微笑在少女眼中化作狰狞嗜血的恶魔,每当想起来都会做恶梦。

孤独地和藏獒玩了十多年,阮仕谦寂寞了。当然他不会承认这是寂寞,按照他的原话是同一样玩具玩腻了想找新的玩具。

新玩具似乎不那么好找。阮仕谦试过和同龄人成为朋友,可他的同学多数在讨论今天被家长摔了一巴掌昨天在课堂上看小人书,再要不然就是作业很难写老师很废话。阮仕谦

一般很少开口,一旦开口就是讨论宇宙黑洞的形成以及能量的利用以及释放。时间久了同学们都觉得这天使般的美丽少年给人一种毛毛的诡异感,自动自发疏远在他周围形成一个

真空带。而阮仕谦则是觉得这群小人太无趣太幼稚,按他的原话就是他们还不如小黑聪明。

既然小孩很无趣,那就和大人玩。

阮仕谦说的玩就真心只是玩,他没有别的意思,但在别人看来就是生死相搏的厮杀。

正好有旁支的亲戚想把自己除掉好分财产,又或者父亲搞出的什么私生子想分遗产,阮仕谦无聊得正在打哈欠,那就玩一玩吧。

这个名为家族争斗的游戏因为参赛人数众多而玩了较久的时间,总算比藏獒耐玩一些。但也只是一些而已,阮仕谦一个下手没轻没重,就不小心让这群人全都死光了。叹气,

又没得玩了。

阮仕谦的成功上位是踏着千万人的尸骨而来,这句话是血淋淋的名副其实。因他而家破人亡的家庭不计其数,甚至连母亲的娘家也被牵连在内。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母亲混合着悲伤与愤怒咆哮大叫:“你害死的人是你亲舅舅!还有你堂哥,你堂嫂,你表弟!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可是他们输了。”阮仕谦疑惑地睁着清透的眼瞳,无法理解母亲为什么愤怒。“输了就只有死,不是吗?”

“你!”母亲愤怒得浑身都在发抖,气得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指着阮仕谦大叫:“你本不是人,你是魔鬼!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自己不是人?大概是吧。所以不久后母亲郁郁寡欢而死,他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父亲和妹妹都说母亲是他害死的,但怎么会呢?母亲是死于胆固醇过高,他早劝过她别吃得

太油腻,是她自己不听。

遇到阮清安,是阮仕谦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找到新玩具的时候。开始他并不把这个小妹妹放在眼里,第一小孩很无聊,第二这个妹妹比兔子的杀伤力还不如。

可是这只比兔子还柔弱的妹妹老是会缠过来,眨着明亮的眼睛哥哥哥哥叫个不停。随便塞给她一些阮诗婷不要的衣服或者玩具,她的感动之情就爆发得一发不可收拾,从此围

在他身边跟进跟出,就只差没多条尾巴拼命摇晃。

……没错,孽缘的最开始是阮清安自己缠上来的,赶都赶不走。

那就一起玩吧,反正是自己撞进网里的猎物。

但是阮清安有一点点不同。她太脆弱,透明薄薄的羽翼好像伸手就能折断。阮仕谦并不想让清安死掉,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就怕一个不小心碰坏了。

阮仕谦的小心翼翼给了阮清安错觉,她以为找到了家人,以为找到血脉相连的归属感。

“哥哥,以后我们永远是一家人。”这句话,也是阮清安先说出来的。

“一家人?”听着不错的词语。阮仕谦从来没有过家人,很想知道家人是什么味道。“家人是什么?”

阮清安微笑解释。“家人就是要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永远在一起不分开?明白了。在阮仕谦的辞典里,所谓在一起不分开,就是绝对的占有,绝对的注视彼此,不允许任何其他人侵入。

那么,就让清安成为我的东西,从此以后我们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阮仕谦温柔微笑看着自己纯洁天真的妹妹,而此时清安则羡慕看着橱窗里的白色婚纱,幻想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乔南幸福的新娘。

正文 111游轮出行

等我明白了所谓的私人别墅是什么,已经晚了。

沿着阮仕谦给的地址,我们来到港湾停靠处,接着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艘小型游轮,体积颜色偏可爱,大约可容纳百人。

“这不应该叫私人别墅。”我纠正道:“这应该是私人游轮。”

“有区别吗?”阮仕谦轻轻打了个哈欠,如吃饱了打嗝的猫。“一个在水上,一个在陆地上,都是可以住人的地方。”

我掩着额头:“水和陆地没区别吗?区别很大。”

“难道你比较喜欢住在陆地上?”阮仕谦面上淡淡浮现困扰。“可是刚才我们在阮家发表了一下不大不小的重量级消息,此刻恐怕全城的记者都在找我们。你确定要住陆地上

?”

“……”我妥协了。“那还是住游轮吧。”

沿着楼梯登上船一边打量,造型设计十分大气,房间布局优雅宁。而游轮又分为三层,第一层是西部牛仔风格餐厅,周边环形游步甲板可供欣赏山水景色。第二层是卧室和游

戏间,以舒适安逸为主要基调。第三层是个酒吧,内容丰富但可惜我不懂酒。游轮顶层是宽敞大气的阳关甲板,附带一个清澈的游泳池,在月色下盈盈晃动着波光。

我刚走到二楼甲板上,卧室房门打开,房内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冲出来,冲着我直挥手。“咩咩,这里有好多鱼,我要抓鱼鱼。”

原来是依依和阿强。

我叹着气走过去,问道:“这艘油轮打算往哪里开?”

“先去福罗里达。”阿强代替阮仕谦回答了。“少爷在那里有一桩生意。”

好吧,反正依依在这里,去哪里我都没有意见。

夜深了,我也打了个哈欠。“请问我的房间在哪里?”

“啊,风琳小姐的房间在……”

“你和我住同一间。”不等阿强把话说完,阮仕谦就抢先做了决定。

我皱起眉。“给我一个跟你同房间的理由。”

阮仕谦语气谦和理由充分。“我眼睛看不见,需要人贴身照料。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你有拒绝的权利。”

是啊,眼睛看不见还真是个好用的借口。

我叹着气:“我愿意。那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阮仕谦选择的房间以蓝色为主基调,澄净得近乎透明的薄荷蓝,天空和大海的颜色。

躺在蔚蓝柔软的大床上,就如同躺在摇曳的海浪之上。

不幸的是,这间卧室里只有一张床。

“就算要住同一间,也分两张床吧?”我向阮仕谦提意见。

“换床是件麻烦的体力活。”阮仕谦倒是认真地做考虑:“不如明天再让阿强来帮你做这件事,今晚能不能就将就一下?”

再纠缠下去就是我蛮横无理取闹,我叹了一口气:“那今晚就先这样吧。”

好在两个人都累了,阮仕谦没有再做什么多余可疑的举动。几乎是沾上床,我们就双双睡着。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我尽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而伴随着海风吹拂的这一晚我又在做梦了。

这次的梦很简单,我捡了个宠物,很可爱很讨人喜欢但也很弱小,我发挥母爱为了保护这只宠物的成长一直被各种人牵制威胁。后来可爱宠物化*了,变*人都恐惧的残忍大魔

王。大魔王回过头来,却是阮仕谦的脸。

我睁开眼,阮仕谦的脸就在我面前,梦与现实相叠,真是触目惊心的震撼。

我尖叫了一声。

阮仕谦满是无奈与郁闷:“我的脸就长得那么可怕?”

“是很可怕。”我终于停止叫唤,推开他坐起来。“如果你不突然出现,我会比较能接受一些。”

并且仔细看,阮仕谦竟然是全身光着的。睡同一张床果然会出事,阮仕谦细腻光滑的肌肤压在我身上,有种微妙的触感。“你还是穿上衣服时比较像正常人。”

阮仕谦耸耸肩,做个随便的姿势,转身去拿自己要穿的衣服。

他的眼睛看不见,他晃晃悠悠踏着碎步疑惑地乱,就是没有到。

我叹气,好像这几天叹的气比上辈子都多。起身去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再一件一件帮阮仕谦穿好,连内裤也没有例外。不正常的事情做多了以后,好像我的羞耻心又下降

了好几个级别。

“对了,阿强呢?”

阮仕谦皱眉:“你找他干嘛?”

我说:“我记挂着我的单人床。”

阮仕谦松弛了眉头转为微笑,笑得让人想打他。“你不觉得这屋子里多了个人很挤吗?”

“啪”!我诚实满足内心欲望,打了阮仕谦一个巴掌,不过是打在他光滑的口,谁要他不穿衣服。

“我去找阿强问问床的事情怎么办,你待在这里不要乱动。”

阮仕谦抚着口哀怨地低估:“现在连阿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都更重了。你本就不关心我。”

我不理他,在甲板找到阿强。游轮已经开到海上,风和日丽阳光明媚,阿强带着依依在甲板上钓鱼。

“早安。”我向他们打招呼。

“咩咩你看,好多鱼。”阮仕谦围着个装鱼的小桶转圈圈。抬起头来眼神亮晶晶看着我。“咩咩,我可不可以养?”

我去捏捏依依的面颊:“你要养就随便养吧。”

阿强关心地问:“风琳小姐,您和少爷昨夜睡得还好吗?”

“我就是来找你想说这件事情。”我说:“船上还有没有多余的床,能不能麻烦你搬到我们的卧室。”

“你们还要分床睡”阿强听得皱眉:“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对少爷好一些吧。他为了你不惜和家族断绝关系,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吗?”

我也忍不住皱眉:“他要断绝关系那是他的事情,我可没有求他为我这么做。”

阿强听着不高兴了。“风琳小姐,您可真是绝情。”

我语气也不高兴起来。“阿强你为什么对阮仕谦这么忠心?那人不会领你的情,小心他什么时候把你卖了你还为他在数钱。”

阿强不以为然:“如果少爷愿意,把我卖了就卖了,少爷高兴就行。”

真想不通阮仕谦身边怎么会有这么死心塌地忠心不二的人。

阿强正了神色道:“风琳小姐,少爷是我在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两个人之一。我从小在平民窟长大,和妹妹相依为命,过着比乞丐还不如的日子。妹妹得了重病,我每天偷东西

卖钱给她买药。没少挨过地痞无赖的打,进少管所进得我都麻木了。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就这么完了,直到有一天我偷了少爷的东西,少爷得知我是为了妹妹买药,不但不责罚我,

还给我钱。有了钱,我妹妹的病也终于痊愈,但日子过得还是很煎熬。是少爷收留了我们,给我们饭吃还教我读书,甚至让我现在赚了大钱。我这条命是少爷给的,除了妹妹,少

爷就是我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别说少爷要卖了我,就算少爷想要我的命,我也给。”

我竖起耳朵用心地听,真心觉得阿强不值得。“你觉不觉得这种随手散财的故事太常见,花点小钱就买了你一辈子,值得吗?阮仕谦只是刚好出现在那里而已。”

阿强笑了起来,笑容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让我讨厌的东西:“风琳小姐,如果当时出现在那里的是你,你愿意花钱买我的一辈子吗?”

我被他的问题问得停顿了一下,然后回答。“如果我有钱,我一定会……”

阿强笑着摇头打断我。“可你没有钱,而有钱人大多数不会给我钱,他们只会把我丢进警察局,恨不得挖下我三层皮。”

我顿时哑口无声无话可说。

“哎呀!”忽然依依叫了起来。

原来是水桶里有条鱼很调皮,蹦起来溅了依依一脸的水。

阿强转回头来笑了笑:“我去想办法搬一张床过来,风琳小姐您多陪陪少爷吧。”

我沉默了几秒。“我会对阮仕谦好一点。”至少不再胡乱抱怨。

当我回到卧房的时候,阮仕谦正坐在床边发呆。

听见我回来,他头也没回,就这么呆怔着问我:“风琳,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一愣:“发生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这么说。”

阮仕谦的声音很轻很轻。“刚才我想自己洗漱,可眼睛一片黑暗找不清楚方向。好不容易到洗漱台,却打翻了脸盆和毛巾,还溅了台子的水。”

我走过去:“这些事情你可以等我回来让我帮你啊。”

阮仕谦低了声音。“我不想再麻烦你,或者是任何人。”

我又在叹气:“我不介意。”

“我介意。”阮仕谦定定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介意。”

正文 112宁静致远

我实在不透这大少爷的心意,一会晴一会雨,一会腹黑一会忧郁,比依依还难懂。室内出现短暂的沉默。

“不如去外面晒晒太阳如何。”我提议。

阮仕谦点点头。“也好,一直坐在这里恐怕会生霉。”

于是我扶着阮仕谦去了甲板上。

看见我们出现,依依欢快地朝我跑过来:“咩咩,大海,大海!”

虽然是孩童简单的幼语,我还是听懂了。惊讶道:“我们现在在海上?”

“应该是。”阮仕谦垂下眼眸若有所思:“现在船应该开到了公海。”

我抬头四望,放眼眺望只看见白茫茫的一片,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那雄浑与开阔让人心神一震,海风清爽而潮湿,带着谈谈的海腥味吹拂过肌肤脸颊,只觉得神清气爽心旷

神怡,瞬间就把这多日来的嘈杂烦扰全部抛到九霄云外。

阮仕谦总是能敏锐捕捉到我的情绪,回过头来靠近我的脸。“你很高兴。”

我点点头,想起他看不见,立刻回答说:“我很高兴。”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大海。风和日丽阳光*,深蓝的海面仿佛丝绸一样柔和。平静的海水好像透明澄净的翡翠,偶尔轻荡涟猗顽皮的光芒随着波涛轻快地舞动,在蔚蓝的海面上呈

现出一片灿烂的金光。

感受到我的愉悦,阮仕谦的心情似乎也变得好了。颇感兴趣地问我:“你现在看到的大海是什么样子?”

“蓝蓝的,好像流动的体宝石一样。”我牵着阮仕谦的手,仔细向他描述。“海水比我想象中的干净得多,这样往下看还能看见成群游过的小鱼。”

依依跳着伸手:“咩咩抱抱,依依要看鱼鱼。”

我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把依依抱起来。依依半趴在栏杆上瞪圆了大眼睛,不停地哇哇大叫。

阮仕谦静静站在旁边沉默着不说话,忽然问我一个奇怪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对依依这么好?你不会觉得依依很烦吗?”

依依立刻撅了嘴。“舅舅瞎说,依依很乖,依依从来不烦人。”

“是、是,依依是最乖的。”我趁机又捏了一把小孩嫩嫩的脸颊。

阮仕谦笑了笑:“总有疲惫厌倦的时候吧。难道就从来没有把小孩丢开干脆不管的想法?”

我笑了。“累的时候肯定有,有时候依依折腾起来真能把人郁闷死。把小孩丢开干脆不管的想法也有,但不可能去做。”

“为什么呢?”阮仕谦刨问底:“不喜欢了就丢开,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我想了想。“大概是母爱天吧。”

“天……”阮仕谦笑了一声,微微透着嘲讽冷酷的意味。“真希望我母亲也有你这种天……不,她也有,只是全给了诗婷而已,她对我可是比陌生人还不如。天这种东

西也有区别歧视吗?”

我看了一眼阮仕谦,觉得深深能理解他的母亲。要对这孩子上演什么母爱天那真的太难了。

察觉到我的沉默,阮仕谦笑笑转了话题。“你饿了没,阿强应该准备好了食物在楼下餐厅等我们。”

依依一听要吃饭,举起双手欢呼雀跃。“,我要吃。”

我重重掐她的脸一把。“你就知道,迟早要变成一个大球。”

早餐……或许应该称之为午餐,是生鱼片。

新鲜美味刚从海上钓起的鱼,长着奇怪的胡子和鳞片,质厚实内脏细微地可以忽略不计,简单地清理一下放上作料就可以吃。

但吃法也比较讲究,依依年纪小没法自己动手,只好不停地比划指挥。“咩咩,我要吃这个,这个!”

我给她选鱼蘸酱包上菜,再一个个喂到依依的小嘴巴里。

阮仕谦闷闷地端坐在一旁,突然说:“我也要吃。”

“嗯,好。”我迅速把一块生鱼片包在饭团里。“我放在你盘子里了,请阮大少爷慢慢享用。”再转过身去拿纸巾抹干净依依脸上的花生油。

美食已经做好了就在面前的盘子里,阮仕谦纹丝未动,淡淡的语气似乎是在撒娇?“我要你喂我吃。”

我提醒阿强:“你家少爷要你喂他吃东西。”

阿强讪讪地笑:“风琳小姐求你别拿我开刷了,少爷喊的明明是你。”

“可我只有两只手,现在要给依依喂饭,实在忙不过来。”想了想,还是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去哄阮仕谦。“鱼片作料什么的我都给你弄好了,你只要直接吃就可以,眼睛看不

见也没关系。”

餐桌上诡异地沉默了一会。连依依都觉得气氛不对劲,疑惑地歪着头看了看我们。

终于阮仕谦拿起一个饭团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吞进去。凝固的气氛再次流转,餐桌上又热闹起来。可阮仕谦只是吃了几扣,就正襟端坐再也没有了动作。

依依这边正好边吃边漏饭团的米粒,我忙着打扫现场。过了一会才转头问:“你怎么不吃了,我做得不好吃吗?”

阮仕谦语气淡漠:“不,你做得很好吃。”

我奇怪:“那为什么不吃了?”

阮仕谦还是平平淡淡云淡风轻的语气。“哦,我被鱼刺卡住了。”

虽然只是丝毫不带一丝感情的叙述,但我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阮仕谦话语中的控诉与怨念。

“……我明白了,我仔细喂你就是了。”

我放下依依,转而接过盘子为阮仕谦挑出并不明显的鱼刺,直到确定所有鱼中不会再有不能吃的东西,这才松了口气。

抬起头一看,阮仕谦正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动作,眼中滑过浅浅的笑意,又或许是我看错了。

大概是偶然吧,阮仕谦又看不见,如果眼中有什么那也只是反光作用。

正文 117擦枪走火

温暖的阳光卷着腥咸的海风拍打在脸上,舒服得让我直想睡觉。

依依这小家伙已经吃饱喝足趴在我膝盖呼呼大睡,被阿强带进去休息。

阮仕谦忽然坏笑,准确无误捏了一把我的腰。“吃饱就睡容易长。”

我使劲瞪他,可恨他看不见我充满杀意的眼神。“去去,我不想听你说话。”

阮仕谦微笑好脾气:“去游泳怎么样?”

游泳?穿泳装?肢体交缠,裸露大片肌肤好给你机会趁机吃我豆腐?

“对不起,我不喜欢游泳。”

阮仕谦不以为意。“那你看我游吧。”

我怀疑地看着他:“你眼睛看不见怎么游泳?”

阮仕谦笑如春风。“这只是技术问题。”

顶楼甲板上就有个小游泳池。我坐在池边晃荡池水,清凉凉地漫过我的脚很舒服。

阮仕谦当着我的面就开始脱衣服,他脱得很慢很慢,即使是解开一粒扣子,也要用纤长柔润的指尖细细摩挲滑下。一件极其简单的小事情做足了诱惑意味。

我实在看不下去:“你真磨蹭,我帮你脱吧。”

阮仕谦莞尔勾起唇角,露出诡计得逞的坏笑。“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想看我的身体。既然想看你就早说,我怎么会拒绝你?”

我一骨碌站起来直接用力扯他的衣服。明明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这么会捉弄人。恶魔就是恶魔!

阮仕谦轻笑着站定在原地,顺从地任凭我将他的衣服一件件剥落,然后换上泳衣。虽然这么做也有暧昧的意味,但好他刚才诱惑的动作比起来帮他换衣服这只是再正常不过

的一件小事。

不得不说阮仕谦的身材很好。他的身体明显经过锻炼,甚至有六块腹肌。没有衣服遮掩的他少了几分文雅与书卷气息,而多了十足的侵略威胁感。

不知不觉我又在怔怔发愣,耳边传来阮仕谦的轻柔调侃。“我的身体你还满意吗?”

我抬头看他,他正笑得谦雅温和。

我将他一推,推上前几步。“好了,你前面就是游泳池,你可以跳了。”

“好。”阮仕谦随口答应着,伸开双臂跃入游泳池。要知道跳水姿势是个很讲究的技术活,跳得不好就是木板沉水底,而跳得好的就是阮仕谦这样,身姿矫健优雅灵活简直像

只海豚。

我蹲在岸边看他:“让你跳你就真的跳?如果我是骗你的怎么办?”

阮仕谦从水中冒出头来。转过来对我微笑。“我相信你。”

“相信”我哼了一声。“如果前面是甲板呢?”

阮仕谦在水中翻转换了个慵懒闲适的姿势。“就算前面是甲板,你要我跳,我一定会跳。”

我深深疑惑起来,究竟阮仕谦什么时候学会起这样的油嘴滑舌甜言蜜语了?

而且总感觉他似乎在故意卖弄。一会仰泳,一会自由泳,还特别风骚地秀了个高难度360度转身来个超级花式游泳。眼睛看不见对于他来说真的没有半点影响。

我总觉得今天的阮仕谦和平常不一样,看了半天终于明白不一样在哪里。如果说平常的阮仕谦是只野兽,伺机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捕杀猎物。那么今天的阮仕谦依然是野

兽,*时期散发特殊味道诱惑母兽的那种。

池中游水的哗啦声噶然停顿,阮仕谦抱紧膝盖,一动不动,直直沉了下去。

抽筋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心头猛然一沉,我立刻站起来,想都没有想就跳入水中朝阮仕谦游过去。

“阮仕谦!”请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在水下找到阮仕谦,他沉沉地闭着眼睛没有反应。我费了全身力气将他拉上岸,他软软地躺倒在甲板上一动不动。

“阮仕谦,”我拍他的脸,掐他的人中:“你醒醒!”

没反应。地上的男人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好像睡死了一般。

难道要做人工呼吸?心念意动,我朝他低下头去。

他的睫毛很漂亮,又长又卷,蝴蝶般轻轻颤动。

两唇就要相碰的时候我突然回忆起此人的种种恶劣行径,临时改变了主意。不对他进行什么人工呼吸,而是打他巴掌,把他打醒。

啪!啪!啪!清脆的三声巴掌响回荡在甲板上,清秀白皙的脸立即显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阮仕谦,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打成猪头!”

阮仕谦无奈地睁开双眼,墨玉一般乌黑的眼瞳。“别打了,我醒了。”

“你溺水是装的。”我语气肯定。“你想趁机占我便宜。”

阮仕谦扶着额头叹气坐起身来:“我这不是没占到吗?”

我哼了一声。这才感觉到浑身湿哒哒的,海风一吹,挥散不去的粘腻感觉。

我一把将阮仕谦推开:“我去洗澡。”

在海上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可在阮仕谦的这架游轮上,不仅能舒舒服服地洗个热水澡,还可以泡在浴缸里,透过窗户看美丽迷蒙的海上风景。海浪平静,粼粼闪烁着夕阳

的波光,偶尔还有顽皮的海鸥疾飞掠过窗口,美丽浪漫得像梦境。不禁感叹有钱人就是好,难怪大家都想做有情人。

披了浴巾就出浴室准备换衣服,抬手一看刚才溺水的阮仕谦此刻正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抿着金黄蓝底的**尾酒。

我一愣,下意识就捏住浴巾防止脱落。“你在这里做什么?”

阮仕谦抬头,漆黑的眼瞳望向我的方向,语气漫不经心的随意。“我也想洗个澡。”

但他的眸光却不是这样说的。那墨玉般眼中闪烁的危险色泽告诉我,阮仕谦现在就像是只打量猎物的野兽,正在找合适的下口机会。

我忽然怀疑起来:“阮仕谦,你真的看不见?”

阮仕谦眉头一扬,不在意地笑了笑,回答。“我说是真的,你会信吗?”

不相信,不管他说几百遍都不相信。

一个眼睛失明的人能用眼光杀死人,你相信吗?

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阮仕谦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是轻轻笑起来。“别拿手在我面前晃,我感觉到你的掌风了。”

我走了几步,觉得不甘心。想了想,干脆脱下浴袍,故意露出皮肤与后背,只穿着一件衣在他面前来回晃悠。

阮仕谦的眼眸明显一暗,眼眸温度骤然低下去。握着**尾酒的手一紧,声音哑然。“清安,我已经忍了很久,你知道刺激一只饥饿的野兽是什么后果吗?”

我抓到他的把柄。“你果然是装失明,你不是看不见吗?!”

阮仕谦声音低哑呵呵笑了起来:“我是看不见,但我闻得到。你的体香散发得整个房间都是。”

“别说得好像我是*的野兽一样!”虽然口上不示弱,但我还是意识到危险,于是拼命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可已经来不及,阮仕谦忽然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扯过我到他的前,没等我抗议,他灵活的舌头已经霸道地钻入了我口中,肆虐侵袭。

我呜呜直叫,可是本找不到喘气的机会。比力气,比得过这只野兽才怪。

终于阮仕谦放过我的唇,侵袭下移到我的颈项,大手一扯轻而易举将我没穿稳的外套扯掉,直接罩上我的前揉捏。

我惊叫:“不不,你不能这样!放开我!”

阮仕谦在我颈项间喷洒热气。“清安,我等了太久太久,已经等不下去。”

我哪管他说了什么,因为他的另一只手开始扯我的裤子。我惊叫慌张简直快哭出来。“住手,我求求你别这样。”面颊冰凉,原来不是快要,我真的哭了出来。年过三十的人

还哭得满脸眼泪,说出去也真是笑人。

阮仕谦叹息一声,手滑落了下去。把掉在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我。“我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耐多久,别考验我的耐心。”

118-121

正文 118幽灵城堡

我没有想到,我的眼前竟然会出现一座……巨大的城堡。

不,说城堡并不恰当,完整的场面应该是这样:在遥远的大海上有一座不知名的孤寂的小岛,小岛上锋岩峭壁。而沿着曲折陡峭蜿蜒的山峰,最高点上屹然耸立着一座巨大的

古堡。古堡的外形我不多做介绍,你们只需要知道古堡的背景是黑暗中打雷闪电不断就好。

没错,这是典型的鬼屋……或者说是幽灵古堡更恰当。

“阿强,”很好,我的声音还算镇定。“你不是说我们去福罗里达?”

“阿强在驾驶室*控游艇靠岸。”阮仕谦站在我身边的甲板上笑眯眯回答。“我们的目的地是福罗里达没错。”

我面无情:“我印象中的福罗里达是个热闹的城市。有车水马龙的街道,熙攘的人群,说着异国语言的金发碧眼外国人,还有异域色彩浓厚的纪念品。是我的错觉吗?”

“你说的那是佛罗里达闹市中心,这里是郊区。”阮仕谦郑重介绍道:“这里方圆十公里都属于我,请注意不是属于阮家,而是只属于我。如果你愿意,这一切也可以属于你

。此外我在世界各地还有几座不同风格的小岛,若你有兴趣,随时可以去参观。”

……原来阮仕谦比我想象中更加更加更加有钱,是这个意思?

下了游艇,近距离接触了古堡才看清楚门前矗立的标志雕像是什么。

“阮仕谦。”我努力镇定。“你们的门上为什么到处印着骷髅的标志?”

“是我们,现在这也是你家了。”阮仕谦温和纠正我。“这是荣耀,只有某个领域的霸主才能拥有骷髅标志来标明自己的身份。我很高兴和你一起分享这项荣耀。”

荣耀什么的我不知道,这不是更像鬼屋了吗?打雷闪电的恐怖夜晚,刻满骷髅标志的古老城堡矗立的山崖顶上,据说这里就是我和依依今后要住的地方?一阵寒风吹来,我打

了个冷战。

依依倒是很开心,拍掌道:“哦哦,去鬼屋玩哦。”

……看来不只我一个人觉得这里像鬼屋。

“少爷,风琳小姐,说那么多干嘛,都进去吧。”阿强在身后推了我一下。

“啊!”我叫了一声,感觉自己要倒下去。身边的阮仕谦感应到了我的不稳,伸手一捞想扶住我,但却因为看不见而抓到了空气。

我被推了个踉跄,正好沉重的铁门吱呀开了,我就这么直接冲了进去,身形不稳摔倒在地上。地盘是大理石铺成的,摔在地上非常痛。

“真是痛啊……为什么不在地上铺个垫子什么的?”我抱着膝盖眼中含泪。

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是阿强。他笑眯眯朝我伸手:“风琳小姐,请起来吧。”

我说:“谢谢。”于是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依依乖巧往我伤口吹气:“咩咩不痛。”

我甚感欣慰。

阮仕谦就站在身后,沉不定凝望我,但又像是在发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是低沉的醇,宛如刚开封的美酒。“阿强。”

阿强笑眯眯:“有什么吩咐吗,少爷?”

“将城堡内所有的地面铺上地毯。”

是为了我……我一怔,抬头疑惑地看向阮仕谦。

但是阮仕谦已经转身轻哄到:“依依,舅舅眼睛看不见,你扶我上楼好不好?”、

“好。”依依乖巧地答应。

与其说是搀扶,不如说她像阮仕谦的拐杖。阮仕谦在依依的引导下,面无表情地上楼离开,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说。

他好像……又心情不好?

阿强继续给我指路。“风琳小姐请跟我来,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所谓的房间不是房间,而是指……唉,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了。

这座巨大的城堡分为两半,一座东翼,一座西翼,两部分的格局如镜中的两面一般对立。所谓我的房间是指城堡的整个东翼,其中包括卧室图书室游泳池游乐场,等等等等。

而阮仕谦住在西翼,里面摆设与东翼一样。

有钱人啊,这就是有钱人啊。我以为我在阮霍两家已经明白有钱人是什么程度,今天才知道是小巫见大巫……我感觉嘴角在*,不知道是因为喜悦过度还是什么说不清楚的原因



“坏人,我要代表月亮收拾你!”一声娇喝忽然从天而降,打乱了我此刻的思绪。

我回头看去,看到了美少女战士里的月野兔……不,是cos成月野兔的一名可爱少女,穿着水手服,戴着银色面具,长长的头发扎成两个髻垂下,摆出那个替天行道的经典手势

,一脸正气看着我。此外还必须说明,此名少女所站立的位置是走廊的扶手。

“危……”我大惊失色:“危险!小孩子不要爬那么高,快下来!”

没错,这名月野兔少女是个身高不足一米的小孩子。初步判断年龄在七八岁左右。而她的身下是十几米高的楼层。

但是,那名少女发怒了。“坏蛋,你太失礼了!本小姐不是小孩子,我已经十三岁了!十三岁!”

啊,是吗?原来十三岁不算小孩子啊。另外,十三岁身高不足一米正常么?以前小区里的男孩十三岁已经一米六了,虽然说男孩子和女孩子发育的情况不一样,可是不足一米

实在太……

“小雅,你快下来!”我身边的阿强怒了:“如果被少爷知道你站在楼梯上,看他怎么收拾你。”

仿佛想起了什么,十三岁的月野兔少女震了一下,慌张道:“啊,说的也是。你们,不许对阮仕谦哥哥提起这件事情!否则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尤其是你,坏蛋!”她指

向我:“快点从这房子里滚出去!谦哥哥是不会喜欢你这种老女人的!”

老女人……一瞬间我很无言。三十岁算老女人吗?是你太*了啊小妹妹。

“你对风琳小姐太无理了!”阿强看起来恼怒得快爆炸:“给我从楼梯上下来,否则我就没你这个妹妹!”

小女孩神气活现做鬼脸:“不做你妹妹就不做,我只要阮仕谦哥哥就好。”

站在十几楼的扶手上又蹦又跳大幅度剧烈动作代表什么?代表少女会失足。果然,小月野兔脚一滑,惊叫了一声,身体向后仰,从扶手上摔了下去。

那个小小的身影,如轻薄的纸片一般,从我眼前缓缓飘落。

要……掉下去了。

“不要!”一瞬间,我大叫一声,冲了上去想抓住些什么。仓促间脑袋混乱而空茫,等意识到的时候,我竟然抓住了阿强他妹妹的手。

“太好了。”心中松了口气,不知不觉又回忆起当初依依差点掉落下楼的事,如果真掉下去了会不会和阮仕谦一样失明?“不要害怕,来,抓紧我的手,慢慢爬上来。”我尽

量以温柔大姐姐的嗓音轻柔安抚。

不料,悬浮在空中的小妹妹一抬头,一个恶狠狠的瞪眼传递过来:“放手。”

“什么?”我有点错愕。

“我叫你放手啊,大坏蛋!”妹妹小姐瞪着我,使劲按了一下发髻上的头饰,扑的一声,从她的背后迅速张开巨大的降落伞。

……为什么会有降落伞?

“不要紧张,就是这样。”阿强从身后走上来,咳了一声解释说:“我妹妹她全身都配有救生装置,身上吊着钢丝,楼下也铺好了安全垫,她最喜欢玩这种有惊险无危险的游

戏罢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一群有钱人啊!

妹妹小姐见我半天不松口,干脆用力咬了我一口。我一疼,放了手,然后妹妹小姐的身影慢慢飘到了楼下。虽然距离渐远,我还是能看见她在对我做鬼脸。她中气十足的声音

更是清楚无比。“下次见面的时候,我一定会代表月亮惩罚你!等着吧,大坏蛋!哈哈哈哈!”

那个夸张的小孩子伴随着她夸张的声音远去了。

而我……我*的真的是一个正常人的世界吗?看阿强,他微笑着,眼角闪过了一道利光。

接下来,花了一个钟头在卧室里整理行李,算是在这个诡异的城堡里住了下来。然后,我感觉肚子饿了。

也不知道依依跑哪里去了,唉。

墙壁上的古老挂钟显示此刻时间已经是夜晚十一点,我知道这个时候不是吃饭时间,但我的确饿了。阿强已经离开,我到走廊找了找,也没看见其他活人。

因为来得太急,没顾上吃晚饭。行李里也没有干粮,呜呜呜,我真的好饿。

无奈,我只好一间一间地去找厨房。城堡很大,什么娱乐都有,但都和食物无关。厨房,你究竟在哪里?

搜遍了整个东翼,没有看见任何食物。不仅如此,连人影都没有看到,所有的生命迹象都仿佛人间蒸发。安静的城堡里只有钟表的滴答声,感觉上更像鬼屋了。肚子还在咕咕

叫,无奈,我上了西翼,去寻找阮仕谦。西翼和东翼的格局完全一样,我很轻易就找到了卧房,抬手,准备敲门。

但是,还没敲下去,安静的夜色中,一个低沉甘醇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回头,看见阮仕谦就在我身后。寂寞的夜色中,他一身白色睡衣,在暗淡的月色中显出幽暗的灰色,而在月色下泛着深蓝的眼眸沉寂无一丝光泽,看起来就像是个幽灵。而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了幽灵身上传来的强烈杀气。

所以我立刻结巴了。“我、我来找吃的,我、我饿了。”

阮仕谦睁着空茫的眼睛,疑惑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修长眉峰高高扬起,卷而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你饿了?”

我的底气越发不足了。“我知道现在是半夜,我不该饿的,对不起,可是我真的好想吃东西,对不起……”

我低着头,手攥紧衣角,颤抖而不安,已经做好被阮仕谦训斥的准备。

——白天才拒绝过我,现在就来找我麻烦?

——想吃东西?刚才怎么不说?现在大家都睡了才来给大家添麻烦!

——顿饭不吃有怎么样?会饿死吗?不能忍忍啊!

——知道什么叫做修养吗?安静回去继续睡觉吧!

——什么难听的话都行,我已经准备好了。但是阮仕谦只是平静地按下了墙上的机关:“来人。”

十分钟。

灯光大亮,城堡的每一个角落都亮白如昼,穿着相同服装的佣人,以及穿着相同黑衣的保镖,从各个不知名的角落里涌出来,密密麻麻站到大厅,自动排成整齐的队伍,如等

待着阅兵的士兵们,昂首挺等待着阮仕谦的下一个指示。

而阿强就在这群队伍的最前面,手持烛台,一反平日的不正经,此刻优雅有礼地问道:“少爷,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在一室安静中,在所有人期待与疑问的视线中,阮仕谦漆黑的眼瞳看向我,轻轻地说了三个字。“她饿了。”

于是,整个城堡内,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向我。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恍然大悟透露着一项信息——

哦,原来她饿了。

一瞬间我真是想死啊……太丢脸了。

正文 119狐假虎威

“那个、算了,我随便说说的,大家都散了吧……”我的声音细弱蚊蝇且越来越没气。垂着头,我已经不敢看任何人的视线了。

“原来风琳小姐饿了。”阿强微笑着:“是我疏忽了,风琳小姐晚上还未进餐吧?不知道想吃些什么呢?”

“随、随便。”随便什么都好赶快结束这尴尬的场景吧!“家常小菜就好。”

“家常小菜?”阿强的表情严肃起来,继而转向佣人们。“谁会做家常小菜?站出来!”

佣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站出来。

“我会做法国菜系……”

“我只擅长意式风格……”

“我,我一般是土耳其菜系……”

“我负责中餐,我会三千六百七十四种传说中的御厨名谱,但是不会家常菜……”

面对着众人的私语嘈杂,阿强一脸沉痛,轻轻说了两个字:“闭嘴。”

立刻,众人消音了,这个夜晚又恢复成了万籁俱寂。

然后,阿强转过身来,略为低头,表情沉痛无比哀伤无比:“实在实在非常抱歉,风琳小姐。我们辜负了小姐的期望,连一道小姐想吃的菜都做不出来,我们实在是愧对于小

姐您。今晚回去以后,我一定会重新训练这些人,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让小姐失望。小姐,请务必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我早已目瞪口呆,只好说:“说什么机会,太……”太夸张,我只想吃点东西就好。

但是我没机会说出我想说的,因为阮仕谦打断了我。

“既然这里没有人做不出来,立即去找。”阮仕谦清清淡淡的声音:“全员出动,十分钟之内带一个会做家常菜的来煮饭。”

啥?喂,这位少爷你开玩笑的吧!

“十分钟不够,”阿强居然还在认真建议。“阮仕谦,如果使用飞机,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三十分钟。”

阮仕谦略为沉吟,狭长的眼眸低敛,眉峰轻皱,深蓝的眼睛忧伤看着我。“抱歉,再忍耐三十分钟好吗?这段时间就请你吃些糕点顶一下,绝不会让你等太久,抱歉,只要忍

耐一下下。”

“那个……”我举手想话。

阮仕谦眉峰一扬,视线一转,神情凌厉,对着佣人们说:“你们,还不快去把人找回来!”

人群爆发出响亮的回应:“是!我们这就出发!”

然后大家,真的开始出动了……

“等一下!”终于,我的声音响亮地回荡在空旷的城堡里。“我只是想吃点东西而已,搞那么复杂干什么!随便什么都好,我只是想吃东西而已,随便给我点吃的吧!我真的

好饿!”

大吼大叫了一通,才惊觉自己说话的内容……比刚才更丢脸了。啊,好像死。

“总之……”我有气无力地结尾:“给我点吃的吧,我不挑食。”

阿强行了个礼:“是的,请移步去楼下餐厅,食物马上送到。”

于是,灯火通明,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来到了餐厅。

徐家的人做事情真有效率,我还没到餐厅,热气腾腾的食物已经在餐桌上等着我了。不过夸张的是,餐厅里站满了人。穿黑衣服的保镖至少三十人。穿佣人服的不明人群至少

五十人。而桌上的食物至少够一百人吃。

我挑花了眼,不知道吃什么好,随便选了离手最近的一道像是意大利面条的东西,尝了一口。然后,抬起头。

三十多个黑衣人,五十多个佣人,阮仕谦,阿强,近两百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面色凝重,仿佛我吃下去的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瞬间我食欲全没了,一点也不觉得饿了。

“怎么?不吃了吗?”阮仕谦看我只吃一口就不动了,语气淡淡地竟然有些冷:“这么多菜,没有合你胃口的吗?”

“没、没有啊!”我慌忙否认。啊,糟糕,深更半夜大张旗鼓把所有人叫起来给我做饭,结果我吃了一口就不吃了。还说自己不挑食,这么多菜都不能引起我的食欲。阮仕谦

一定对我生气了吧!

偷偷看那位少年的脸色,他敛着眼眸,睫毛垂下,表情冷淡而若有所思,似乎从刚才开始就心情不好,果然是生我气了。

“对不起!”我大声道歉,阮仕谦惊讶地将头转向我的方向。

我声音不由得变小:“这么多人看着我,我不习惯……可不可以请他们离开?”

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理由,想说的是,白天那样拒绝了他,对于高贵如天神的大少爷来说,是件很伤自尊的事情吧。

阮仕谦张着漆黑的眼瞳若有所思,声音冷淡。“没什么,不必道歉。你们都散了吧。”

阮仕谦一声令下,所有人都离开了饭厅,动作整齐训练有素,简直像军人。对了,阮仕谦说自己是什么霸主,难道是黑道霸主?

我越想越惊心。

佣人和保镖都出去了,只留下餐桌那头的阮仕谦,以及站在我身后的阿强。

虽然现在还是没食欲,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无聊没事做吵着要吃饭,我又随便选了些东西吃着。

阮仕谦单手支撑着下颚,细碎柔软的发丝遮住了前额,看不清表情。只是声音淡漠,像流动着抓不住的风。“白天的事情,我……”

“嗯?”他最后几个字咬得很模糊不清楚,我没听明白。“你说什么?”

阮仕谦刚刚温和了一会,现在立刻又恼火了。、

不悦的情绪在脸上显示得一清二楚。凌厉的眉拧成麻花,拳头紧握像是下一秒就会挥出去。然后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我,用力往外走。“阿强,带我回卧室。

“等一下!”我拍着桌子也站了起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讨厌我就直接说,不必给我脸色!”

“我没有讨厌你。”阮仕谦好像更加生气,拳头紧握,一个字也不说,头也不回离开了。

而我的力气仿佛一下子用完,浑身瘫软无力,跌坐在了椅子上。

吃完晚饭我想想应该道歉,于是去了西翼的卧室,试探敲门,幸运的是有了回音。

“谁?”阮仕谦清清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啊,是我,风琳。”我自报家门。

“……”回应我的,是门那边一瞬间的沉默。阮仕谦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那个,我是来向你道歉的。”我努力缓和气氛。

“不必道歉,你没有错,回去吧。”阮仕谦的声音冰冰冷,说我没错?他的语气可不是这样说的。

我继续努力。“今天晚上我说得太过分了,对不起。虽然是你不对在先,但我也有错。对不起。”

过了三分钟。

……门开了,露出阮仕谦的半张脸,清透的眼睛依然一片空茫,郁的面无表情。“你不必为了讨好我说这些话。说我讨厌你?笑话,难道不是你在讨厌我?”

“啊?”我一怔。

“算了。”阮仕谦无奈淡笑。“回去睡觉吧,什么都不要想,明天就会好的……”

“哦……”我怔怔看着他。

然而阮仕谦没有再看我,他的身形隐没在门后的黑暗中,轻轻关上了门。

我在他的门口发呆站了好久,才游荡回了东翼。

一夜睡不着,天亮时分,有人咚咚敲卧室的门。

“请进。”我连忙回应。

门开了,阿强面带微笑站在我面前:“风琳小姐,可以麻烦你帮我……不,是帮少爷一个忙吗?”

我戒备起来:“帮什么忙?”

阿强笑得神秘:“想知道的话,跟着我来就对了。”

他笑成这个样子,我心里又开始发毛了,不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

阿强把我带到了书房,还在外面就听见吵闹声。好几个人的声音纠缠在一起,语气激烈,不知道在吵些什么。阿强敲门,吵闹声瞬间停息了一秒,门内传来阮仕谦的声音:“

谁?”

阿强微笑应答:“少爷,我把风琳小姐带来了。”

门开了,露出的是阮仕谦紧皱着眉头的脸。啊,他又在生气。

“你把风琳带来做什么?”阮仕谦看看我,又看看阿强,这不应该叫做生气,这是暴怒,他的语气温度又下降了几十个百分点。

“少爷。”阿强不紧不慢:“请控制您的情绪。您露出这样的表情,风琳小姐又会误会您是在对她发火了。”

呃?听到阿强点到自己的名字,我有点意外。什么叫做误会?难道阮仕谦不是在对我生气吗?

没想到阮仕谦看到我的反应却是一怔,深蓝的眼眸里浮现出懊恼,并且认真地对我解释:“对不起,我不是对你发火。”

我一惊,阮仕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心认错?

阿强又说:“少爷,我认为这事让风琳小姐来处理比较好。”

阮仕谦轻轻哦了一声,没有表情,让开过道让我们进门:“你们进来吧。”

门开了,室内的环境一清二楚。有很多书,很漂亮的字画,还有盆栽。

我走了进去,沙发上坐着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同特点是穿戴着大量的名牌,而品位我不敢恭维。

那个年纪最大的女人首先发难,以不屑的声音高声宣示自己的威严。“阮仕谦,这个小丫头是谁?来要钱的吗?看她的穿着寒酸土气,一看就知道是哪里来的乡下丫头!成天

只知道攀龙附凤,这样的人我见多了!小丫头你眼睛倒是尖,知道阮少爷你好说话出手也大方,可那是对我们阮家内部的人。告诉你,我们阮家的钱,一毛钱也不能给外人!”

这样一番话立即引来其他几个人的同意:“就是就是,钱那么少,我们几个人都不够分了,阮仕谦你居然还要把我们的钱给外人!”

我疑惑:“这几个人是谁?”

阿强小小声:“少爷同父异母的兄弟们,来要钱的。”

我:“哦……”

阮仕谦淡笑应对:“夫人,你们几位都不姓阮,不算阮家的人。用夫人的话来说,你们才是外人。”

中年贵妇立刻发火:“我虽然不是阮家人,可我儿子的钱就是我的钱!”

我疑惑了:“阮仕谦的钱不是和阮家无关吗,什么时候变成了你儿子的钱?”

中年贵妇暴怒了:“放肆!我和阮仕谦说话,你一个下人什么嘴!”

阮仕谦从刚才起眉头一直紧皱:“蓝姨,请你说话放尊重点。风琳不是什么下人,也不是什么乡下来的小丫头,她是我喜欢的女人。”

我刚想争辩自己的名字是阮风琳不是徐风琳,但还没开口,立即就被众人的口水淹没了。

“一个乡下女人而已,阮少爷你眼睛擦亮点,别被什么奇怪的狐狸给骗了。”

阮仕谦眉头越皱越深,终于冷下脸来。“够了!我今天不想见客,你们全部回去吧!”

这话一出,中年贵妇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这是你的伎俩吗?阮仕谦?估计找个乡下妹来惹我们生气,以此为借口不想给我们钱?这种小伎俩也敢拿出来在我面前使?想逃避

不给钱,哼,别忘了,你欠我们的!”

闻言,阮仕谦的脸色很痛苦地扭曲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回去。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眼神很奇怪,仿佛有许多话想要倾述,却隐忍不发。

中年贵妇旁边的中年贵男拉了中年妇女的衣服一下。“**毛蒜皮的小事就算了,别忘了我们真正的目的。”

中年贵妇点头,神气而傲慢地对拓说:“好,我也不想面对你这张恶心的脸。少废话,给钱,我们走人,别忘了是你欠我们的。”

阮仕谦沉默半响,淡淡地说:“阿强,又要麻烦你了。每个人给一亿元,一共是五亿。”

阿强正好端了果汁给我喝,闻言我喝到嘴里的一口全喷了出来:“五、五亿!”

中年贵妇嫌恶看着我:“乡下女就是乡下女,没家教,脏死了。”

而一直只打边腔的三个年长女人则是不满道:“切,抱着阮家那么大的金山,却只给这么点零头,真小气。要是我,起码每个人给五十亿。”

……大姐,有本事你倒是给个五十亿给我看看呀!

阿强取来支票,阮仕谦准备签字,我按住他的手:“不能给钱!”

阮仕谦无奈叹气,阿强在一旁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地劝说:“五亿而已,我每年利润的零头都不只,给点钱打发他们走人吧。”

我使劲按着支票,大声说:“不准签!”

当然我不是舍不得阮仕谦的钱,单纯讨厌无理取闹的人罢了!

看到到手的鸭子飞了,中年妇女等一行人又闹了起来。

“阮仕谦,你什么意思?说给钱又不给?”

“别忘了你欠我们的!”

“这个野丫头算什么人,凭什么她说不签你就不签!阮仕谦,我说你得签!”

……我算什么人?我的火气上来了。

我坦然坐在沙发上,继续喝着刚才的果汁:“我算什么人?阿强,麻烦告诉大家我是什么人。”

阿强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立刻回答:“风琳小姐是少爷的未婚妻,少爷的钱都是她的钱,想要钱,一定要得到风琳小姐的首肯。”

中年贵妇立刻讥讽:“她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野丫头罢了,也敢让我们听她指挥?”

中年贵男帮腔:“阮仕谦,你倒是说句话呀!”

阮仕谦闷声低着头,一语不发。

三个年长女人蛮横道:“我们不管,你一定得给钱,阮仕谦,这是你欠我们的!”

正文 120演戏一场

我就觉得奇怪。“你们一口一个阮仕谦欠你们的,他到底欠你们什么了。”

其实我好奇的不是阮仕谦欠了人什么东西,而是奇怪以他的格竟然会任凭人纠缠。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阿强向我解释。“风琳小姐我给你介绍一下,在座这几位是少爷母亲兄长的孩子,这座古堡是少爷母亲留下的财产,在财产继方面有些小纠纷

。”

阿强说到纠纷两个字的时候,语气很是暧昧古怪。

我更奇怪。“阮仕谦母亲兄长的孩子?这是什么亲戚啊,怎么会和阮家的财产产生纠纷?”

我这样一说,室内的气氛更加古怪起来。几个客人纷纷不由得摆弄坐姿不停咳嗽,脸色都有些不好看。而阿强更是微微一笑。

我明白了,其实就是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看着阮家有钱想来瓜分一笔罢了。

虽然我不喜欢阮仕谦,可更不喜欢无赖。于是忍不住冷冷说:“阮仕谦已经跟阮家脱离关系,你们要财产应该得去找阮正声要吧。”

结果,客人们本来白白绿绿的脸色又刷刷漆黑了好几分,五颜六色的真是彩。

阿强微笑向我解释道:“他们曾去找过老爷,可是看到门口立了几条藏獒,就没进门。”

……我有点忍不住想笑。

忽然有个年轻男人一下子站起来指着阮仕谦尖叫恨道:“阿姨是被你害死的!是你这个恶魔,你连自己的母亲都不放过!”

室内骤然出现古怪的沉默。

阮仕谦漆黑无光泽的眼瞳更加黯淡了几分,他声音低了几分,像是是在喃喃自语的辩解。“妈妈是胆固醇过高自己病死的。”

“不,阿姨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是个连母亲都不放过的杀人凶手!”男人像是找到了阮仕谦的软肋而突然鼓足了勇气,更加恨声得意道:“你不只害死了你自己的妈妈,还害

死了我的爸爸,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不下地狱!”

阿强沉凝了脸色:“这位少爷请你说话尊重些,否则这里不会再欢迎你。”

男人得理不饶人。“我有说错什么吗?你个下人凭什么赶我走!”

阮仕谦忽然自嘲似的笑了声:“你说得没错,妈妈是我害死的,舅舅也是我害死的。我是个恶魔。”他抬起来头,黯淡的眼瞳骤然发出流星般骤然顿逝的亮光:“也许我潜意

识是恨他们的,恨他们对我冷漠不关心我,但是我从没有希望他们死。”

男人笑道:“行了,你装作那委屈的样子给谁看?你欠我的,快把钱给我!”

阮仕谦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阿强,把支票拿来给我签字。”

阿强急的转头看我:“风琳小姐,你快劝劝少爷吧。”

阮仕谦坚定了语气。“不必任何人劝,我欠下的,一定会还。”

“少爷……”

那群要钱的客人一看到有钱可拿,立刻眼睛发亮凑热闹。“对,快签字,快签。”

我看着这一团热闹,忽然有种在看戏的违和感。虽然这出戏从演技上完美无缺,但仿佛人人都戴上了面具,所演出的却是另外的其他人,而不是自己。

我笑了:“阮仕谦,你装可怜给谁看,你以为我会信?”

阮仕谦睁大了眼睛,乌黑黯淡的眼眸无辜又委屈。“你……你信我?”

我一摊手:“简单说就是,有良心有爱心会自责会为自己做的事内疚的人可能是其他任何人,但不可能是你阮仕谦。”

阮仕谦双手一颤,面上却笑起来,声音是低低的闷。“没想到在你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他的语气透着一丝被误会的委屈,甚至声音都有了轻微的颤动。他的笑太美丽也太难看,好像下一秒那空寂的眼瞳中就会流下眼泪。如果不是我太了解阮仕谦,我几乎都要被

他骗过。

我摇摇头,叹息道:“你何时在乎过自己在别人心中是什么样的人?”

不是我觉得阮仕谦冷酷,是阮仕谦的确很冷酷。如果他重视喜欢一个人,他会想办法得到他,不择手段。至于他的手段会给那个人造成什么影响,阮仕谦本不考虑也不在乎

。我深受够他的折磨。

阮仕谦沉敛双瞳,长长的睫毛轻闪。待他慢慢抬起头来的时候,淡淡的笑了笑。“还是没有办法骗过你。”

旁边的人站起来,脸色不好看:“阮仕谦,你什么意思?”

阮仕谦懒散地笑:“意思是,你们演的戏不够出色,没有再看的价值。”

厅内所有人脸色迅速冷凝泛起怒色!

阮仕谦淡淡地拂了拂手,仿佛这些人是再不值得注意的尘埃,淡淡道:“阿强,送客。”

正文 121谁的过错

客人被架出去的时候有人大声喊:“姓阮的你得意什么!不过是个瞎子!”

室内空气在刹那间有微微的一顿。(

时间仿佛停顿了一秒,阮仕谦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语气依然是淡淡的。“哦,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那人恨声得意:“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阮氏少主失明的消息,你还以为有谁不知道?”

阿强皱着眉看阮仕谦:“少爷……”

阮仕谦并未慌张,只是简单下令:“把人送走,再买份报纸回来。”

客人几乎是被赶走,阿强立刻去买报纸。等报纸买回来,果然铺天盖地写着阮仕谦失明的消息。

阿强越看越惊心:“少爷,报纸怎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阮仕谦闲适躺在沙发上吹着茶杯,淡笑。“这件事情只有三个人知道。你、我,还有风琳。风琳一定不会说。”

阿强脸上骤然血色尽失:“少爷,你怀疑我?”

阮仕谦目光凝望着茶杯,但视线却是空寂黯淡。

阿强失落惨笑道:“少爷,我跟随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阮仕谦的声音有丝漂浮的幽异,似乎在自言自语。“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背叛我?”

阿强重重分辨:“少爷,真的不是我。”

阮仕谦淡淡摆摆手。“算了,不管是谁说出去的,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

“少爷……”

阮仕谦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下去吧。”

阿强还想说话,但说什么也无用,欲言又止,终是出了门。

我等在房里,以为阮仕谦有话对我说。但只是沉默。自始自终阮仕谦只是低着头沉默在影的角落里,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笑了声:“这又是在做戏吗”任我也不相信阿强会背叛阮仕谦,他自己又怎么可能不明白手下的忠心?

阮仕谦轻轻回答:“你也走吧,让我静一静。”

于是我也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等走到楼道中央,听见有女孩子在哭。“阮仕谦,你好可恶!我恨死你了!”

走近了一看是个女孩坐在楼道上,半低着的面孔很熟悉,原来是阿强的妹妹,好像叫小雅。

小雅看到我,腾地一下站起来愤怒埋怨道:“谦哥哥怎么那么坏。我哥哥对他那么忠心,把他当神一样,他怎么可以不信任我们!”

“这话你还是问阮仕谦说去吧。”

我想走,忽然小雅指着我大声说:“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自从你来了以后,谦哥哥眼睛看不见了,还误会哥哥。要是没有你就好了!”

我没有说什么,阮仕谦突然开门走出来:“小雅,你收拾东西去香港吧。”

小雅闻言一愣,接着慌了神:“谦哥哥,你别赶我走。我、我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我知道你对我们很好,我只是……”

阮仕谦淡淡按了按额头:“收拾东西,现在。”

小雅捂着脸哭着跑掉了。

过了一会阿强跑来:“少爷,你为什么赶走小雅?”

阮仕谦笑容明亮:“她不适合这里,换个地方会更好。”

阿强很是愤怒:“小雅离不开我,她从小和我在一起,陪着我捡垃圾,陪着我偷东西,她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阮仕谦微笑:“既然如此,你也和他一起回香港吧。”

阿强双拳握紧青筋暴起,最后转身离去。“少爷,你会后悔的!”

屋子里一片安静。我没有说话,阮仕谦也什么都没有说。

晚上我在房间里,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去开门,原来是阿强。

阿强笑了笑,似乎有些勉强。“风琳小姐。”

我有点意外,然后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阿强,你真的要走?”

阿强淡淡“嗯”了一声。

我还是皱眉:“你们不是在做戏吗?凭一件小事就赶人走,阮仕谦不是这样的人。”

阿强笑得惨然。“我也以为是做戏。风琳小姐,我来向你辞行。”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说什么好。

忽然阿强有迟疑地喊我:“风琳小姐……”

我抬起头来看他。

他舔舔干涩的*,说:“对不起。”

接着他狠狠劈了一下我的肩头。

昏迷之前我听到了阿强的声音。

“风琳小姐,对不起,小雅被人抓了,我得拿你去换。”

我被绑架了?这是我第一个念头。

然而第二个念头是,这是我第二次被阿强绑架了。

等醒来,我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双手没有被绑起来,嘴也没有被封住,床是高级席梦思,被子绵软。这待遇很好,看来绑架我的人应该和我没仇。

不过这究竟是哪里?

心下狐疑,面前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女人是容羽。

我一愣,难道绑架我的人是容羽?但容羽看起来比我更加吃惊。她像是看到瘟疫一样尖声大叫起来。“啊——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注意到她穿着孕妇装,肚子微微隆起,大肚子已经很明显。

“出了什么事?”门再次开合,霍嘉声走了进来看到我,淡淡温声道:“风琳,你醒了。”

我疑惑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

容羽哭闹起来:“嘉声,我还怀着孩子,你就把女人带进来,你对不起我……”

话没说完,门第三次开合,又有人走进来。

这次走进来的人是阿强。他并肩站到了霍嘉声旁边。

刹那间我明白了:“霍嘉声,是你把我抓到这里来的?”

霍嘉声勾了勾唇角。“是。”

我又惊又怒:“霍嘉声,我记得你不是信誓旦旦这辈子就爱容羽了,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容羽又叫起来:“霍嘉声,你把这个女人带回来干嘛!你把她给我赶出去!”

霍嘉声走过去挽住容羽的手:“你别多心,我把风琳抓过来,不过是为了要挟阮仕谦罢了。阮少爷最近和霍家决裂,又失明,现在是对付他的最好时刻,”

我隐隐感到不妙:“你要做什么?”

霍嘉声不做回答,只是当着我的面打电话。

嘟,嘟,电话通了。“阮少爷,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上。”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男人暗沉的视线紧盯着我,电话那端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笑了笑:“阮仕谦,只要你肯签署财产转移书,把你身上全部的财产转移给我,这个女人就还给你。”

这个人竟然想要阮仕谦全部的身家财产,我怒声上前:“霍嘉声,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阮仕谦只是笑笑不理我,转了个方向继续对电话那边说:“要钱,还是要人,选择权在你。”

等他收了电话,我浑身无力坐回床上。“真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人。”

“你没想到的应该是阮仕谦。”霍嘉声沉冷了语气。“你真以为他是什么软柿子?他控制了霍家所有的市面股份,分明是要收购霍氏企业。我如果再不做些什么,死的就是我

。”

我抬头瞪着他:“怎么会?阮仕谦都已经失明了,哪有力气来对付你?就算他要收购霍氏企业,你让他停止别收购就行了,竟然要他全部身家财产,你未免胃口也太大。”

霍嘉声笑声冷嘲:“风琳,看来你还是不了解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个多可怕的魔鬼。”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就沉默坐在对面的沙发上。

沉默许久的阿强站在一旁冷冷道:“霍少爷,人我已经给你了,请你放了我妹妹。”

霍嘉声冷冷道:“不急,等阮仕谦拿钱来赎人再说。”

容羽观察了一会情况,这才换了笑脸上前坐到霍嘉声身边,软媚娇声。“嘉声,原来你把风琳弄过来是为了对付阮仕谦?我不该误会你,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

霍嘉声低头沉默了一会,忽然说:“容羽,这次我是放手一搏。如果我失败,霍家可能就完了。如果我一无所有你还愿意跟着我吗?”

容羽一怔,连娇笑都僵硬起来。

难道事情真糟糕到这种地步?阮仕谦什么时候在对付霍家,我这段时间一直和他在一起怎么没有发现?

只听容羽愣了愣娇嗔道:“嘉声你在说什么,我都有了你的孩子,不跟着你跟谁?不管你是富有还是一无所有,我这辈子就跟着你。”

霍嘉声紧紧拥住容羽,感叹:“能娶到你,果然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情。”

我被掳的时候是晚上,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第二天下午,霍嘉声淡淡对我说:“你可以走了。”

我一愣:“走。”

霍嘉声眼神复杂看了我许久,缓缓开口:“我要的阮仕谦全部财产,他已经寄来了财产转移书。”

“这么快?”我完全愣住。

本以为会耗上很久,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霍嘉声笑得很冷。“他对我说,他不希望你受苦,哪怕一分一秒也不愿意。所以他立刻就把财产转移书给我送了过来。”

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有个男人肯为你放弃一切,你感动吗?”霍嘉声问我。

我没有回答,只是发呆。

“风琳,我还是提醒你一次。”霍嘉声考虑再三,缓缓地说:“小心阮仕谦。”

正好这时阿强走进来,看到我和霍嘉声靠近在一起说话,不赞同地皱起了眉。

负责送我回去阮仕谦那里的是阿强。

路上他不赞成地对我皱眉。“风琳小姐,您不该和霍嘉声那么亲密。少爷对你那么好,甚至为你放弃一切。”

我冷冷看他:“你有资格说我吗?”

阿强说:“我背叛少爷的事情,我自己会给少爷一个交代。只是希望风琳小姐你不要辜负少爷。”

阿强带我的是一家宾馆,进门就看见阮仕谦的温柔微笑。

“你回来就好。”

看见他,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是:“为我放弃一切,值得吗?”

“那些都不是我的宝物,我的宝物从来都只有一样,那就是你。”

我走过去,和阮仕谦抱着亲吻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接触,剧烈的爆发。

阿强带上门退了出去。

不管他过去如何伤害我,他肯为我死,肯为我放弃一切。这个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对我更好的人。

阳光撒到脸上,我睁开眼睛,感觉身边有人。

他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从这个角度看去好象蝴蝶的羽翼。他的皮肤略显苍白,发丝顺滑如墨,檀口轻盈如樱,黑白红三色相印,有种惊心动魄的美。他搂着我,头靠着我

的肩,唇角微扬,显出与年龄相符的沉稳睿智。

等等,搂着?为什么他会搂着我?

视线向下移……

于是,在这个有着露水气息清新的早晨,临衣轩爆发出一声尖锐的怒叫。

“阮仕谦,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为什么我会和阮仕谦睡在一起?最后的记忆只记得我和阮仕谦抱在一起来着,然后……

阮仕谦衣衫凌乱,晶莹的足赤裸站在地毯上,他以手揉抚额头明显的一道红色淤痕,满脸委屈。

“风琳,你变暴力了。”

我背对着他穿好衣服,面不改色。“那当然,不暴力,就会被很多你这样的色狼占去便宜了。”

“曾经有很多人想打你的主意吗?”

我敷衍地摆手。“那当然,我可是美貌无双慧芷兰心温婉可人……”是我错觉吗?阮仕谦表情一瞬间的危险冷厉。

我转身爬下床:“你还没说,你为什么会在我床上?”

阮仕谦粲然一笑。“忘了吗?你和我抱在一起,抱着抱着就睡着了。”、

睡着了?对了,昨天晚上因为我被绑架的时候一夜没睡好,所以靠在阮仕谦怀抱里就睡着了……这个答案真让我窘迫。

我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人。阮仕谦只穿着衬衣,扣子没扣好,露出感的锁骨。发丝披散,顺滑的头发竟然被他折磨得打了几个结。还有他*的肌肤因为依靠在我身上而被印出

来的红痕……

“就算我睡着了,你为什么要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阮仕谦眼睛弯成月牙,纯真如水。“我看风琳睡的那么舒服,我好羡慕,也想试试这床有多舒服啊。”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占我便宜。

我瞪他,但郁闷的是他看不到。

想到他为我放弃了一切,心又柔软了,还有些小小的幸福。于是说:“我饿了。”

阮仕谦立刻说:“那让服务员送吃的果来。”

吃饭吃到一半,我放下刀叉,忍无可忍。

“你在看什么?”

阮仕谦纤手交握托着下巴,手肘支在餐桌上微微一笑。“看你啊。”



我故做镇定端起茶来喝,不想让看他看出我被他的笑容迷惑。“你不是看不见吗,我能有什么好看的。”

阮仕谦眼睛弯成一条线。“我眼睛看不见,可以用心坎。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美的。”

噗——茶成雾状被我喷洒在空中。阮仕谦转移财产后是不是神经错乱了。

阮仕谦微皱眉头,优雅擦拭被我喷湿的衣服。

我以袖帕拭嘴,装做镇定。

阮仕谦笑着望着我,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风琳,这次是你选择和我在一起,所以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放开你,知道了吗?”

“去,我什么时候答应和你在一起了。”我故意说得冷淡,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阮仕谦又看了我半晌,忽然说:“风琳,把你面前的果酱拿给我。”

我递过去,他不要。

“这是花生酱,我要的是草莓酱。”

我放下手中的花生酱,换了草莓酱递过去。阮仕谦接过,随手给面包涂抹。

我过了好几秒钟才意识到不对,惊讶看着他:“你眼睛复原了?”

阮仕谦漫不经心轻嗯了一声,好似对我的问题并不在意。

我问:“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阮仕谦随口说:“刚刚。”

“真的吗?”我不相信。再回想阮仕谦这段时间的举止,很多时候都不像失明。“阮仕谦,你说实话。”

阮仕谦突然抬起头来对我微微一笑:“刚开始确实看不见,出院的时候就已经好了。”

也就是说我从那时候就开始被骗。

一股愤怒直冲我脑海。“阮仕谦,看我像个傻瓜似的跟在你身后团团转很好玩吗?”

阮仕谦认真看着我。“可因为我失明你才爱上了我。你第一次靠近我而不是逃开,我没办法告诉你实话。”

“是吗?那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实话?”

“因为我不想让一个谎言隔在我们中间。谎言一定会被揭穿,语气被别人揭穿,我情愿自己说出来。”

我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复杂的情绪狠狠撞击腔。

阮仕谦忽然笑道:“我真那么不可饶恕?你爱上我,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

我感觉一股剧烈愤怒上涌:“我才没有爱上你,我那是内疚。我看你可怜,同情你。我爱的本不是你。”

阮仕谦微笑渐渐变得危险。“除了我,你还能爱谁?谁还会要你?”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不客气。他竟然这样用言语羞辱我!

我气得口不择言只想报复。“阮仕谦,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个破产的穷困公子,我要爱人何必找你,多的是人喜欢我。”

阮仕谦眼眸一沉,深沉的漆黑里染上怒意。“清安,你狠。”

完完结

正文 122路转峰回

我和阮仕谦又陷入了冷战。

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在郁闷生气,咚咚咚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阮仕谦来哄我和解,我生气对门外大声道:“你走开,我不想见你!”

不料门外却是酒店服务员的声音。“小姐您好,有客人说想要见你。”

有客人想见我?我耐着子开了门,却是意想不到的人。

门开了,只见霍老太太一下子扑了进来跪在我脚下:“求求你们放过嘉声吧,求求你们放过嘉声吧。”

服务员也算机灵,一看情形不对,赶紧说了声打扰了,替我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房内就剩下我和霍老太太,她一直跪在我身下又哭又闹重复那句话:“求求你们放过嘉声吧,求求你们放过嘉声吧。”

我呆呆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霍老太太扑到我脚边抓着我的手不放。“风琳小姐,我知道您是活菩萨,您心肠好,您一定肯救我们嘉声的。求求您跟阮少爷说一声,是我们霍家对不起他,我们知错了,求

求阮少爷放过我们吧。”

依依闻声走了出来,看到霍老太太有些怯怯,靠近了我抓住衣袖:“咩咩,这是在做什么?”

霍老太太一下子要扑上依依:“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我们嘉声吧!”

依依吓得闭上眼睛用力一颤。我转了个身把依依护住。手一挥:“依依,你先进去。”

依依赶紧哒哒哒跑进了内室关上门。

安抚了依依,我语气冷了好几分,低头看霍老太太:“你们不是得到一切了吗?霍嘉声让阮仕谦签署了财产转移,得到了他全部的钱,你们还想怎样?”

“不是的,不是的。那些钱不干净,那些当官的人查到我们家来了。”霍老太太哭着摇头。“今天上午有穿制服的官来敲我们家的门,说我们家嘉声逃税行贿,账户上还出现

大批莫名资金。我一听就懵了,嘉声说这都是阮少爷的计谋……”

我惊怔地瞪着他:“阮仕谦的计谋?!”

霍老太太哭闹道:“那些男人商场上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嘉声挺高兴的还说要赢阮少爷了,可突然一夜之间他就发了狂似的说自己失去了一切

,我们连房子都没了,这几天穿制服的那些官天天催着我们搬出去。求求你了风琳小姐,帮帮我们向阮少爷说句好话,让阮少爷放过我们吧。”

我皱着眉头。“你先回去,我问问阮仕谦看是什么情况。”

霍老太太哭得软成一滩泥:“求求你,求求你了。”

好不容易摆脱了霍老太太,我又去敲阮仕谦住房的门。

门是阿强替我开的,屋内阿强的妹妹小雅正趴在阮仕谦跟前顽皮地说着笑话,完全看不出之前曾有过什么吵架背叛。

我狐疑看着他们:“你们……”

阮仕谦回头对我笑了笑,漆黑的眼眸明亮如星。“霍家的人找过你了?看来你都已经知道了。”

我心中咯噔一声响。

小雅回头对我笑,甜甜的声音清澈地说:“这一切都是少爷的计划。少爷假装失明,我和哥哥装作背叛少爷,让外人以为有机可乘。”

我震惊地看着小雅,再看阿强,再看眼帘垂下若有所思的阮仕谦,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雅哼了嘲笑一声。“那个霍家少爷,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少爷的全部身家。他以为他是谁,就凭他也敢吞少爷的钱。”一番话说得心机冷辣,此刻表情看起来倒是正经聪慧许

多,全然没了之前小女孩的天真肆意。

我发觉我本不认识眼前这些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冲向阮仕谦:“为什么你不瞒着我了?”

阮仕谦双手合十立在前,微微笑了笑。“我说过,因为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真相。与其让别人来揭穿,不如我自己告诉你。”

我笑得比哭还难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头到尾把我当傻瓜?”

阮仕谦语气前所未有的诚恳:“我把你当做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

我笑声凄凉。“可你在我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假装。”

阮仕谦来握我的手:“原谅我。”

我抽出手,狠狠打他一巴掌,啪地清脆一声响。

小雅腾地站起来要抓我的手,被阿强拦住,阿强对她摇摇头,小雅只得作罢,狠狠瞪了我一眼,退到一边去。

阮仕谦白皙如玉的面颊上出现鲜明的五指红痕,依然微笑看着我诚恳道。“清安,原谅我。”

我大声尖叫:“我是风琳,不是阮清安!”

阮仕谦笑了笑。“你本来就是清安,不管如何倔强,迟早都要承认的。同样的道理,就算你现在生我的气,迟早还是我的人。何必浪费这么多时间闹这么多别扭,现在就原谅

我,嗯?”

阮仕谦!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什么叫我迟早都是他的人?骗了我把我当猴耍不说,连哄人都不会吗?!

“你还是去死吧!”气愤留下这句话,我转身又跑了出去。

这次不只是生气冷战这么简单。这宾馆我不住了,我要带着依依离开!去哪里不知道,反正先离开了再说!

回到自己房间,就见依依如蝴蝶般奔跑过来抱住我的膝盖:“咩咩,我要玩飞飞。玩飞飞。”

我压下心中郁结,勉强耐心问:“什么是玩飞飞?”

依依张开双臂跳了跳:“抱我到头顶上。”

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要求?

但我不想让依依失望,虽然现在没心思和依依玩,但顿了顿,我还是耐心着,废了好大力气让依依坐到我肩膀上。

依依拍打我的头:“转圈,转圈。”

我在房间里不停转圈,不一会就累了。

我喘着气:“依依,咩咩累了。”

依依一下子就沮丧了,闷闷地说:“咩咩真逊,这么一下就不行了。爸爸能带我飞飞好几个小时。”

我一怔,却也再没了力气,只好让依依落在地上,*着她的头问:“依依想爸爸了吗?”

依依肯定地点点头。“想。”

我再愣了好久。霍嘉声是有各种不好,但他再不好也是依依的父亲。血缘亲情这种东西真是霸道。

依依摇摇我的手臂:“咩咩,我想爸爸了,我们去看爸爸好不好?”

我去看霍嘉声好不好?昨天我离开的时候霍嘉声还一派春风得意,今天霍老太太把他说得无比凄惨,我是否该去看看?

我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好。”

正文 123霍家大乱

试探着带着依依去了霍家,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面孔来迎接我。

到了霍家,没想到是霍老太太亲自开的门。见到我先是愣了下,接着一反过去的冷嘲热讽,态度无比热络地招呼道。“风琳小姐,你来了。哎呀这不是依依吗?”

她的热情与张牙舞爪吓坏了依依,依依赶紧躲在我背后。

我走进去,说:“我来看霍嘉声。”

霍老太太连忙说:“嘉声在楼上,我带你去看他。哎嘉声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她边走边朝客厅里大喊了起来:“嘉声,嘉声,你看谁来看你来了?”

我上前走了两步,错开沙发家具的遮挡,然后就看到了霍嘉声。

眼前的男人与上次一见全然是天差地别的不能同日而语。虽然来之前我已经预想到他可能会有点颓废,但现在这个样子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颓废。进屋子里就踩到一个滚落的酒

瓶。这个毫无斗志迷蒙双眼中再也找不到一丝斗志的人,这个喝得酩酊烂醉握着空酒瓶胡乱横在沙发上的人,这个形神枯槁眼窝深陷皱着的头发打结拧在一起衣服染满脏污的人,

再也不是当初意气风发俯瞰天下的骄傲男子。

霍老太太面容上很明显划过一丝心酸,放软了语调走过去小心翼翼地轻声道:“嘉声,风琳小姐来看你。”

霍嘉声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我,一个酒瓶砸过来:“什么来看我?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吧。滚,都给我滚!”

依依被吓得叫了一声,赶紧躲在我身后:“爸爸好可怕。”

我当下皱眉:“霍嘉声,我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爱人,你装死给我看没用,我不会对你有一分一毫的同情。”

霍嘉声哈哈大笑:“那就别同情我啊,我求你来同情我了吗?你不就是来看我笑话的?你给我滚!滚!”

一边吼着又是几个酒瓶子砸过来。

霍老太太慌张地拉过我求饶道:“风琳小姐,我求你别刺激嘉声了,嘉声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你就说句好话吧……”

我忍了忍,忍不住冷冷说:“容羽小姐呢,她才是安抚霍嘉声的最佳人选吧”

霍老太太面上露出愤恨难当的表情:“那个女人,要不是她暗中侵吞了霍家企业的周转资金,我们哪会弄的像现在这么惨?”

我吃惊道:“容羽侵吞了霍家企业的周转资金?”

“是呀是呀,你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无耻,要不是她吞了那些钱,就算嘉声轻敌中了阮仕谦的陷阱怎么可能败得那么惨?早知如此我当初该让嘉声娶了你才是。”霍老太太长

吁短叹像是找到知音人一般朝我诉苦。“唉,嘉声太可怜了,要不是看在那个女人怀了霍家的孩子,我一定……”

一定什么?一定让我嫁给霍嘉声?

我皱眉,正想阻止她说下去,这时说曹*曹*到,只见容羽施施然打着哈欠从楼上走下来。

相比霍嘉声的落拓不振,容羽倒是打扮得华丽非常。一身水绒缎子闪着柔和的光华,耳上钻石蓝光闪耀,手上一串串细碎的珠子与玉镯,环佩叮铛。我看着这些珠宝首饰很是

眼熟,仔细回忆,这不是当年嘉声买给我的珠宝吗?

容羽穿戴整齐骄傲仰着头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摇曳着碎步直直就要出门,一眼也没有朝沙发上的霍嘉声望来,不知道是真没看见还是无视。

霍老太太又动怒了。“容羽你站住,你大着肚子要去哪?”

容羽不悦地回头:“妈,我去见朋友。”

霍老太太独断裁决道:“不行,你大着肚子不能到处乱跑,给我回房去。”

容羽娇笑:“我这才几个月,哪有那么小心,我出去下就回来。”

霍老太太黑着脸:“我说不行就不行,真要出了事,碰坏了我们霍家的孙子怎么办?”

容羽白了霍老太太一眼,继续往前走。

霍老太太怒道:“你给我站住!”

容羽不理她。

“站住!”

容羽还是装听不见。

霍老太太气得发抖,大声命令:“林叔,你给我拦住她!”

林叔跑了出来,拦在了容羽的面前。

容羽可以不理会霍老太太的叫喊,但林叔拦在面前也就没辙了。于是她也黑下脸,不高兴地大声说:“你管那么多干嘛?我肚子里的本不是你霍家的孩子!”

这句话仿佛炸弹一样,顿时把霍老太太的魂魄都炸没了。脸色苍白,年迈的身体不住颤抖。“你说什么?这孩子不是嘉声的?”

容羽不耐烦地瞪眼:“这孩子是我和我前夫的,本不是你们霍家的种你懂吗?”

霍老太太哆嗦着*和双手,像是得了一种慢延缓病,缓慢迟疑地转头去看霍嘉声。

容羽笑了笑,像是嘲讽又像是得意。“你别看霍嘉声,他早知道这孩子不是他的。可他说你想要孙子,那就瞒着你,当是你们霍家的。”

“嘉声、嘉声怎么会……”霍老太太不敢置信。

容羽撇出一抹讥笑。“哼,没种的男人。”

头一扬,转头继续向大门外走出,而这次林叔也没有再拦住他。

过了好几分钟,霍家大宅发出老太太大哭的声音。“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这么惨哟。嘉声他死去的爹啊,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啊……”

正文 124爱情甜蜜

我站在客厅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觉得一切越来越像是闹剧。

霍老太太还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林叔上前扶她她也不理。而霍嘉声满身酒气瘫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对外界毫无反应宛如死人。

霍老太太哭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什么,又从地上半跪着爬起来拽住我的衣袖:“风琳小姐,我知道我过去对不起你,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怪我。你要打要骂全冲着我老太婆来

,我绝对不会吭声一句。只求你,求你和阮少爷说说好话,让他放过嘉声吧,看在嘉声以前和你有过一段情分上我求求你放过嘉声吧,求求你……”

霍家是真的完了?这样的结局来得太轻易,一时间我还有些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

在此之前明明我是那么气恨埋怨,心里只盼霍家母子遭报应,但报应真降临的那天,我并不觉得快乐。

即使惩罚了伤害过我的人,也不能抚平过去造成的伤痕。时间悄然流逝,七年的爱恨纠葛,这不是正负相抵那么简单的事情。

霍嘉声的颓败并不能带给我幸福快乐,我真正该做的是找一个我爱并且爱我的人相伴一生。

依依躲在我背后,看着沙发上瘫软如泥的陌生父亲,再看看哭成花脸的狼狈祖母,更加怯怯地抓紧了我。“咩咩?”

我深吸一口气,淡淡说:“好,我会和阮仕谦说情,但不保证他一定听我的。”

霍老太太眼中划过希望的星芒,不住地重复道:“谢谢,谢谢你,风琳小姐,我们霍家谢谢你了……”

我没有再在霍家待下去。这个家给我的记忆,无论爱恨还是折磨,真的都该封印进盒子里,遗忘过去然后开展新生。

带着依依回到之前的饭店,在大堂就看见阮仕谦的手下阿强还有他的妹妹小雅,谢天谢地他们还没有离开。

我上前去。“阿强。”

阿强看到我有些意外。“风琳小姐,您这么快就不生气了?”

之前那样头也不回地就离开,现在这样回来似乎很尴尬。“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生气了。”

不料小雅却笑嘻嘻地说:“我哥哥本来想出去找你,可是少爷说不用,你很快就会回来。少爷说得果然没错。”

我一听愣了愣。这么说我的心思全在阮仕谦掌握之中?阮仕谦……这个混蛋!

我握了握拳头:“阮仕谦还在房里吧,我去找他。”

阿强和小雅互相看了看,小雅笑嘻嘻递给我一张磁卡:“少爷在房里,这是房卡,你去找他吧。”

我接了磁卡刚要往前走,小雅拽住了跟在我身后的依依蹭了蹭。“依依小姐就由我照料,少爷一定希望和风琳小姐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雅笑得有些古怪。不过有些话我也确实只想单独和阮仕谦说。“那么依依就拜托你们了。”

上电梯,来到阮仕谦的房间,用磁卡开了门,房间是空的,进去没看见人。

我心下疑惑:“阮仕谦?”难道我又被骗了?

但下一秒身后就有响动,我转过头,看见美男裹着一条浴巾出浴的镜头。

我一下子愣住,忘了说话。

阮仕谦也好似愣了愣,漆黑的眼瞳迷蒙着雾气,看着我好一会,才不确定地说:“清安?”

我回神,点点头说。“是我。”

阮仕谦少有的反应迟钝,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你不生我的气了?”

我想了想,忽然觉得没有什么可值得生气的。于是说:“阮仕谦,我们和好吧。”

“清安!”阮仕谦闻言,忽然往前一步扑到我身上,如大型宠物一样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清安,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生我的气。我等了你好久,终于等到了你。



阮仕谦有点不对劲。明明是冷酷睿智沉稳的男人怎么忽然转变成爱撒娇的少年?难道被外星人附身?

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漂浮着酒味。我使劲推伸这个双臂使劲抱住我的男人,却推不开。“阮仕谦,你喝酒了?”

阮仕谦的回答就是用毛茸茸的头发在我颈项边使劲磨蹭。

难道是喝醉了?这样想的时候,阮仕谦将手撑在我颈边,身体下压制住了我的动作。

我被压倒在地上,同时阮仕谦的浴巾滑落了一大半,露出不雅部位。

我连忙挣扎。“你把衣服穿好,被人看见就说不清楚了!”

阮仕谦勾起唇角笑了笑,撑在地上居高临下看我,明亮的眼瞳如雾,语气有些懒懒的。“只有你会看见。”

我一呆。“你是真醉还是假醉?”

阮仕谦不耐烦地双手滑下,连拉带扯地解我衣服的扣子。

我终于明白小雅为什么要把依依带走,原来接下来是儿童不宜镜头。

没有多余的废话,阮仕谦雨点般细密温柔的吻落在我身上。

我象征挣扎了一下,然后放弃了抵抗。

反正我不管怎么抵抗,都逃脱不了阮仕谦的魔掌。就这样吧,这个结局我并不是不能接受。

阮仕谦和我都是久未开荤的人,这么一折腾就从下午近日落时分到了第二天清晨。

天亮的时候我才迷迷糊糊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你放过霍嘉声吧,报复已经够了。”

阮仕谦亲密地挽着我,沉沉地闭着眼睛没有回答,我以为他已经睡着。

但过了好一会,他忽然缓缓张开双眸,黑曜般墨黑的眼瞳在夜色中沉黯得让人惊心。“你回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没有否认。“有一部分原因是,但最主要的是想与你和好。”

阮仕谦半撑起身体看我,语气微妙了起来:“你陪我上床是为了霍嘉声?为了另一个男人你愿意出卖身体?”

我惊愕,不明白他怎会得出这样的结论,辩白道:“不是这样的,我是真的爱你。”

阮仕谦沉默了很久,久得让我以为天荒地老。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黑暗里轻轻地说:“阮仕谦,你不相信我对你的爱吗?”

阮仕谦的声音凝固了一丝冷笑。“为了霍嘉声你倒是很卖力。你放心,你的服务我很满意,我会放过霍家的。”

服务……我一瞬间恼怒:“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当我是什么,妓女吗?”

“不然呢?”阮仕谦竟然没有否认,只是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说。“你光着身体在我的床上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你说你是什么?”

我又怒又恨,喉间有一口甜。“阮仕谦,你欺人太甚!”

阮仕谦静静看着我,唇间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让我觉得脑门充血。

看着凌乱的床单,纠缠而身无寸缕的身躯。刚才这还是幸福甜蜜的象征,现在却只是耻辱。

我迅速下床穿衣服。衣,鞋子,裤袜,一件一件穿好,而阮仕谦就静静看着我的动作,看不出心绪与表情。

“阮仕谦,你真是个彻彻底底的混蛋!”砰的一下,我气恨之极再次摔门离去。

虽然是摔了门离开,却不知道要去哪。此时还是天空微亮,人们大多还没起床。这么一大早把依依叫起来跟我离开也很离谱,况且我真要为这一点小事就和阮仕谦说分手?

站在酒店门口,我又犹豫了。我早已不是青涩少女,再不会为了一点口头纷争就轻易和爱人说分手。夫妻之道比恋人相处要复杂一百倍,如果我想和阮仕谦走下去,就要学会

磨合。

可难道现在要我去与阮仕谦和解?我还做不到。

就在此时忽然铃声响起,不知不觉我竟然把手机也一起带出来。

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霍嘉声。

犹豫了一秒,我迟疑接起。“喂?”

“风琳,是我。”那边的声音说:“我是霍嘉声。”

我嗯了一声,没有说话。手机里的声音清晰明确,电话那头的他已经清醒了?

“刚才我收到消息,阮仕谦决定收手放过霍家。”霍嘉声的声音低沉。“我知道是你帮了忙,谢谢。”

我又嗯了一声。还是不知道说什么。

“风琳,”他忽然下定决心似的说:“我决定与容羽离婚,决定举家搬迁到英国。”

我一愣。“你想清楚了吗?你真舍得放弃这里的一切?”

霍嘉声的声音带着决然:“过去我犯下了许多错,失去了很多东西,也许离开这里就能重新开始。妈他也为我吃了很多苦求了很多人,我要好好孝顺她,从此以后霍嘉声将有

个全新的开始。”

我心情复杂不知道如何描述,深呼吸了几口,才说。“嘉声,我祝福你。”

霍嘉声笑了:“风琳,你愿意不愿意跟我走?”

我愣了愣。

霍嘉声又在电话里说:“跟我走,我会给你个全新的未来,也给依依一个全新的未来。请你相信我。”

我微笑,摇头,虽然电话里的他看不见。“霍嘉声,再见。”

“你作出了选择是吗?”霍嘉声的声音有解脱的释然,也有微微怅然。“那么,风琳,再见。”

电话挂断,阮仕谦出现在我背后:“你为什么不跟他走?”

这个男人果然时时刻刻都不肯放过我!

我气恨冷冷道:“这和你有关吗?我不过是个妓女!”

阮仕谦认真点头。“有关。不管你心里爱的是谁,你只能是我的。”

我被他的理所当然气得跳脚。“霍嘉声,你本是个无赖!”

正文 125葬身大火

阮仕谦静静地看着我恼怒生气,就像是在包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待我停下来,他才慢条斯理地说:“你闹完没有,闹完了就跟我回房

吧。”

我怎么会碰上这种男人!简直就像是魔障,天生来克我的!

我努力平复呼吸,镇定再镇定。虽然还不至于和阮仕谦翻脸,但立刻就向他服软以后那还怎么相处?

我一扭头就往大门走:“我不回去。”

阮仕谦疾步追上来:“你不跟我回去你想去哪?你不要依依了吗?”

我凉凉道:“我去哪里不用你管,你不是依依的舅舅吗?依依在你那里我很放心。”

“清安!”阮仕谦追上来拉住我的手,皱眉隐忍道:“你别再胡闹了。”

我一甩他的手:“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胡闹。我这次就真的胡闹给你看看!”

“清安……”

眼角瞥到影,我忽然觉得不对,几个面目可疑的大汉拿着武器面无表情向我们靠近,其中一个人还甩了甩手上的麻绳,面怀不轨。

我看向阮仕谦:“这是你的手下?”

不料阮仕谦却面目一凝,敛下眼眸拥紧了我,在耳边轻语道:“情况不对劲。”

只听那其中一个大汉沉声指名找我:“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我心下一沉,难道又是绑架?

阮仕谦将我往后一推,护在我身前:“如果我们说不呢?”

那大汉冷冷笑了笑:“我们只找风琳小姐,其他闲杂人等还是少管闲事得好。”

阮仕谦漆黑的眼瞳。“风琳是我的女人,我不能不管。”

“那就得罪了。”那大汉一扬手。“动手。”

我心里越来越凉,这难道真的不是阮仕谦的恶作剧?我最近又得罪了谁?

几个大汉如猎豹之势扑上来拽我,要将我从阮仕谦的庇护下拉开。

“你们放开我!”我挣扎,但只是徒劳。

“清安!”阮仕谦拽着我,一拳将拉我男人打到在地。

我回过头去,刚好看到有人拿了球棍劈向阮仕谦身后。

我惊呼:“小心!”

阮仕谦惊觉,但已经来不及,还未转头被一子打昏。

那大汉再一扬手:“带走!”

我连忙大声呼叫:“快来人!阿强!小雅!”

大汉皱眉:“这女人太麻烦了。”

砰地一声,我颈项后一痛,眼前一黑跟着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我漫无目的地向前走,黑暗中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清安……清安……”

是的,我是阮清安,不是风琳……这个声音是阮仕谦!

我一下子睁开眼,光线暗淡,眼前模模糊糊是一个人的影子。

只听那人释然笑道:“好了,你终于醒了。”

我使劲眨眨眼,终于看清,原来我面前的人真的是阮仕谦。

我想动,身上却被束缚得很紧。仔细一看,原来身上被麻绳五花大绑。不仅我,连阮仕谦也是被麻绳困得紧紧的。我们相依在一个黑暗的房间内,空气中散发着浓重霉味的潮

湿。

头还有些晕,我晃了晃,问道:“这是在哪?”

“不是船上就是码头。”阮仕谦回答我,语气十分镇定。“你仔细分辨,能够闻到海腥味。”

我使劲嗅了嗅,果然是又咸又腥的苦涩味道。双手使劲,确认麻绳捆得很结实,没法挣开。

我还是怀疑。“阮仕谦,那群男人真的不是你的手下?”

阮仕谦一动不动,或者说他被捆着没有办法动。笑了笑道:“如果他们是我的手下,不会连我一起捆起来。”

我没好气。“就算那些男人不是你的手下,这件事情也绝对和你脱不了干系。”

阮仕谦面色从容。“哦?和我有什么干系?”

我说:“这肯定是你的苦计!”

“好吧。”阮仕谦脾气好得就像是在安抚无理取闹的孩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

我还要再说话,门吱呀一声,有人进来了。

“两位真是好雅致,被关在这种地方还能打情骂俏。”声音娇柔却带着怨毒的恨意,我仔细看去,发现那是认识的人。

“容羽?!”

“没错,是我。”容羽施施然走到我们面前。“风琳,阮少爷,你们也有落到我手里的一天。”

原来绑架我们的是容羽!

我看向阮仕谦,他微微笑着依然从容自若:“没想到绑架我们的是你。斗尽了豺狼虎豹,却在恶狗身上栽了个跟头。”

“没错,我是恶狗。”容羽的声音一下拔高了数十分,那怨毒与怒意也陡然升起数十分。“要不是你们,我哪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我这才看清楚容羽如今的样貌,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她现在看起来糟糕极了。首先是大肚子竟然消失了,神形枯槁眉目倦怠不说,素颜得连一条眉线都没有画,身上随便

套了件家居服,这哪里是捧在众人手心的娇小姐,简直就像去菜场买菜的普通女人。

我惊讶:“这才一天不见,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容羽眼中迸出怨恨。“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们,嘉声非要与我离婚,连一毛钱赡养费都不给我,还害我摔倒流掉了孩子!我现在什么都没了,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们害

的!”

空气中是压抑的沉默,只余下容羽怨怒的回音在天空。

我停顿了几秒,纠正容羽道:“不,如果你能一心一意爱霍嘉声,霍嘉声当年就不会娶阮清安。如果你不贪污他的公款,他的公司不会那么轻易被阮仕谦击破。如果你不是在

霍嘉声最困难的时候抽身而去,霍嘉声不会和你离婚。你是因为自己的贪婪才导致什么都没有了。”

容羽怒吼咆哮,陷入癫狂状态。“我不管。都是你们害的!就算要下地狱,我也要你们陪我一起下地狱!”

她随手拿起一旁的密封桶,打开盖子,狰狞笑着得意地看着我们:“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用她直言,我也闻到了气味。

旁边阮仕谦脸色一变:“这是汽油?”

“对,阮少爷果然聪明绝顶。”容羽随手将开盖的桶子往地上一扔,汽油汩汩流淌到地上的木板上。“等大火烧起来,我早已经退到安全地带,你们到阎王爷那里做恩爱夫妻

去吧!哈哈哈哈……”

容羽一边畅快地狞笑,一边拼命翻倒汽油桶。没过一会,整个黑暗的密室间就充满了汽油的刺鼻味道。

我拼命挣扎起来:“你这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容羽动作不疾不徐,像是在享受凌迟的快意。终于她丢下最后一只汽油桶,拍拍手,唇边弯出美丽的弧度。“你们这对有情人就抱在一起慢慢品尝焚烧的

痛苦吧。下辈子再见了。”

说完,她轻描淡写退出了门外,下一秒,一簇明亮的火星从门外窜进来,顷刻间熊熊燃烧起滔天大火。

“怎么办!”我急得去看身边的人:“阮仕谦?”

“没办法。”即使真正到了火烧眉毛,阮仕谦依然保持着从容淡定。“你和我一起去地狱里做夫妻吧。”

“阮仕谦!!”到这种地步了他还要和我开玩笑吗?

“清安,我是认真的。”阮仕谦叹了口气,唇边依然是不褪色的淡淡微笑。“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我一怔,忽然意识到可能这真的是结局。

阮仕谦的从容态度感染了我,以至于以为事情还尚有转机。可上次我遇到绑架是阮仕谦救了我,这次他和我一起被绑,还有谁会来救我们?

火光明灭,熊熊的火舌舔舐着顶上的支架,一条被烧的发黑的横梁重重倒在了地上,火星与碎木飞溅,呼吸混浊着浓烟快要令人窒息。

这一次,我可能,真的要和阮仕谦死在一起了。

“阮仕谦。”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我愿意和你一起死。”

毫无意识地说出这句话,说完之后却并不觉得后悔,反而却焦急与恐惧骤然消散,心平静了下来。

就这样吧,能重生一次,重新得到爱的机会,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上天已经让我很幸福。

“我不愿意。”阮仕谦忽然说。

“嗯?”我惊愕。

“以后的人生还有很长,还有很多很多和你相处的时间,就这样死掉,我不愿意。”阮仕谦忽然动弹了一下,同时他身上的绳子散开落在地上,他解除了束缚。

我瞪大眼睛:“他们没把你绑起来?”

“绑了。不过我找到这个,用这个割破绳子花了不少力气。”阮仕谦淡淡地说着,扬手给我看了一块碎石片。

难怪他刚才不怎么说话,原来是专心在割绳子。忽然我又注意到不对:“你的手在流血,你受伤了?”

“小伤。”阮仕谦满不在意,低身解起我身上的麻绳。“先逃离这里再说。”

火舌扑面而来,不仅全身被烤得发烫,我闻到自己头发烧焦的味道。我咬着*,忽然笑了起来。“阮仕谦,我是说真的,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在这里我也甘心了。”

“等我们逃出去以后,这种情话我要你给我说一辈子。”身上一松,绑着我的绳子掉在了地上。阮仕谦牵起我的手:“先逃出去再说。”

我向他点点头,两个人冒着浓烟与炙热的火焰,一咬牙冲出了大门。

然而等待我们的并不是希望与重生,出了大门才发现,我们被绑架的地点是在一艘船上,环顾四面只看见白茫茫的水,完全看不到陆地。

正文 126逃出生天

微风轻拂,带来腥咸的凉意。海鸥盘旋,鸣动着优雅的舞蹈。而身后的熊熊烈火,漫无止境吞噬一切。问我和阮仕谦面面相觑。

我手心一凉。“难怪容羽随便绑了我们就不管,原来这里是大海。我们能逃到哪里去?”

阮仕谦问我:“你会游泳吗?”

我点头:“会。”同时又被感染了希望。“你有办法逃离这里?”

阮仕谦淡淡说:“我们游回岸上。”

我仿佛被扎破的皮球彻底软下去:“你不开我玩笑不行吗?”

阮仕谦又说:“我已经打电话给阿强,救援人员马上会到。”

我摇摇头:“火烧得这么快,恐怕等不到救援的人了。”

阮仕谦忽然眼睛一亮:“你看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甲板角落静静靠着五个氧气瓶。

希望又重新升起,我的心再次悬起来。“有氧气瓶,在海上至少能撑一个小时,到时候救援人员也该到了!”

阮仕谦看了看那几个氧气瓶,随手拿了两个,将其中一个递给我,笑道:“天无绝人之路。”

他将氧气瓶戴在身上,我也迅速将氧气瓶穿戴好,准备跳海。

阮仕谦静静看着我的动作,微微淡笑。我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焦急地说:“阮仕谦,你快把氧气瓶戴好,火马上烧上来了。”

阮仕谦把瓶子握紧,微笑:“清安,如果有下辈子,你嫁给我好不好?”

我没好气:“这辈子我还没过够呢,还谈什么下辈子?”

阮仕谦又笑了笑:“可是也许我这辈子已经没有时间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阮仕谦问我:“你氧气瓶戴好了吧?”

我下意识点点头。

话音刚落,阮仕谦将我推入海中。

“你干什么……”我大惊,转头去看阮仕谦。他在火与海的光线摇曳中笑容模糊。

我大喊:“你快点跳下来,火焰马上就烧过来了。”

“我知道。”阮仕谦点点头,还是那样从容不迫的微笑。“可是我这支氧气瓶是空的。”

“什么!”我大惊:“阮仕谦!”

下一秒,冰凉的海水淹没了我的口耳舌鼻四肢百骸,同时也淹没了我的视线。我再也看不见他。

阮仕谦……我想看系于心上的那个人影,可是眼前只有黑暗的一片。

谁说在海上就一定能漂浮?我在海中只感觉下沉。

不要,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把逃生的机会让给我,让我下辈子活在痛苦懊悔回忆之中有什么意义。

阮仕谦……!

浪潮席卷,我模糊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我已经在医院,四周是安静的一片白色,阿强就站在我面前。“风琳小姐……”

我一下从病床上坐起来:“阮仕谦呢?”

阿强对我摇摇头。

我心猛烈下沉:“他死了?!”

阿强安慰我:“风琳小姐,你别这样……”

我拽紧床单,心脏拧在一起,疼痛得几乎说不出话。

阮仕谦,竟然死了。那样一个如魔鬼般的祸害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死了?

阮仕谦死了。可为什么我还活着,明明我说过要陪他一起死。

我看着刺进手背中的针头,想到了自杀。可是下一秒又想到,我死了,依依怎么办?

心脏痛苦得快要裂开,撕心裂肺。

阮仕谦的好,阮仕谦微笑拂过我发丝的样子,阮仕谦给我买玩具,阮仕谦第一次教会我懂得什么是爱……

泪水终于滑落。“为什么,为什么阮仕谦会死,他明明说要和我一起过下辈子。”

阿强这才大喘气地说:“风琳小姐,我摇头是叫你不要担心,少爷他没事。”

“什么?”我大惊。

阿强点点头:“少爷在隔壁病房,他比你醒得还早。”

我大脑空白了一秒。

而下一秒,我毫不犹豫推开阿强,连鞋子也没穿就下床冲出房间,跑到隔壁的病房。

第一次找错了房间,床是空的没有住人。我转头往反方向走,第二次才找对了阮仕谦的病房。

推开房门的时候,阮仕谦正靠在病床上悠然地吃一个苹果,连昏迷都没有,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见到我,他微微笑,随意自然地打招呼。“你醒了?”

我顿时过去,一下子扑在他身上,用力捶打:“你这个混蛋!”

阮仕谦也不反抗,只是被我打疼了皱起好看的眉。

阿强连忙跑过来说:“风琳小姐你轻些,少爷身上还有烧伤。”

我止住了动作,接着要去揭他的被子:“你被烧伤了,伤在哪里我看看?”

阮仕谦拦住我,静静微笑道:“不用看了,小伤”

我呆呆看着阮仕谦,忽然扑到他身上,泪水不争气地跑出来。“阮仕谦,你这个混蛋,你竟然没有死!”

阮仕谦*我的发丝:“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哭了不知道多久,恨恨地想起要报仇,抬起头来问:“容羽呢?跑了吗?”

“祸害遗千年。”阮仕谦勾勒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羽也没死,不过警察把她被抓了起来。”

“哦……”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上一刻我都抱着必死的决心了,下一刻世界天翻地覆,让我觉得不真实。

抱着抱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大怒道:“你的手在哪里?”

阮仕谦不以为意:“死里逃生不趁机享乐怎么行?”

“可是阿强在……”头一回,已经没有看到了人。

阮仕谦笑:“他都打扰了我们多少回,再不识相怎么行?”

我躲避他无所不在的攻击。“这里是医院。”

阮仕谦毫不在意:“阿强在门口看着,任何人都不会进来。”

居然还让人守在门口听春秀?我气急羞愤,推他也推不开,刚一用劲他就满脸痛楚。“上次我肋骨受的伤还没有好,你轻点。”

“行了,你就装苦计吧!”他不是口疼吗?我恨恨往他口打一拳。

阮仕谦哼了一声,痛苦地弯下了腰。

我惊道:“难道真的打坏了?阮仕谦你别吓我!医生!”

伸手刚要按铃,阮仕谦猛然一个翻身,不仅按住了我的手臂,更覆到了我的身上,眼神幽深声线沙哑。“我忍很久了,你不要反抗。”

“你……”没等我发表意见,阮仕谦一口咬住我的舌头,不再给我说话的机会。这只色狼!

接下来的运动*。我想踢他打他,又怕真的触动什么伤口,只能恨恨地任凭他把我翻过来压过去。

等你伤好了……我在心中恨恨的想。

警察来找我录口供,完了以后说容羽想见我。

“风琳小姐,有关本案的嫌疑犯——容羽小姐她说想见你。”

容羽想见我?我怕了她了。“我不想再见那个疯女人。”

警察无奈。“虽然本案大方向已经毋庸置疑地定了,但还有些小细节没有弄清楚。我们问了容羽小姐,她说非要见到你才肯说。风琳小姐请帮下忙吧,这关系到法庭是该判决

谋杀或者只是简单的人身伤害罪。”

容羽明明是想杀死我和阮仕谦,如果法官判她一个人身伤害,再找个好点的律师说不定赔点钱再在监狱里关一阵子就完,那岂不是太便宜她?心下辗转,我点头道:“我去见

容羽。”

得知我要去警察局,阿强主动说要送我。

见了容羽,她只有一句话。“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一怔:“什么?”

容羽像是癫狂了。“我想了很久也不明白,那是在公海几千英里外,船上茫茫大火,船下是冰冷海水。就算救援队赶来起码一个小时,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不耐烦和她玩猜谜,直接说。“船上有氧气瓶。”

容羽一愣:“什么,你说什么瓶?”

我不耐烦地重复:“氧气瓶。”

容羽笑得特别奇怪:“你以为我要杀你们,还能把氧气瓶留着给你们救命?”

我意识到不对劲:“你是说……”

容羽自顾自地呢喃:“我就觉得奇怪,我明明交代了人把仓库清空,可仓库里怎么会有一堆柴火。好巧不巧地机油在那个时候泄露以致引发大火。”

我呆呆看着他。

容羽笑得恶劣:“哼,那个说爱你的阮仕谦,也不过是在利用你对付我,你白白成了他的棋子,哈哈哈哈。”

愣愣出了警察局。阿强在外面等我。

“风琳小姐,容羽要绑架你的事,少爷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怔怔看着他。

阿强抓抓头,猥琐的面容竟然有丝腼腆。“仓库里那堆柴火是我放的,机油是我动了手脚导致泄露。氧气瓶也是我安排的。”

我愣愣点头。

阿强着急了。“可是我安排的两个氧气瓶,的确有一个是空的!少爷差点死了却是真的!风琳小姐,少爷是真心爱你,请你务必原谅少爷。”

我明白了,我又中了阮仕谦的苦计。只不过他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玩个苦计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玩完了。

可是如果他不用命去玩,我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心软,明明知道他在骗我却对他一点气都生不起来?难道阮仕谦把这点都算进去了?

我去见了阮仕谦。他看着我微笑。“我等你好久了。”

我没好气。“等我干什么?”

阮仕谦从容不迫。“等你发脾气,等你大吵大闹,甚至等你说要跟我分手。”

我烦躁地扯了一把头发:“我说要分手,你就会跟我分手吗?”

阮仕谦优雅微笑摇头,将被*成一团的头发从我手中解救出来,语气决然。“不会。”

我忽然泄气,扑到在阮仕谦身上。“算了,不跟你闹了。”

阮仕谦反手抱住我。眉头挑了挑似乎有些意外。“哦,为什么?”

“反正生气吵闹都没用,还白费你的力气。”我恶狠狠看他:“我是不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阮仕谦笑得很漂亮:“你说呢?”

我像是被霜打的茄子,焉了。

阮仕谦拿出一个红色呢绒盒子,打开来是闪闪发亮的钻戒。以买大白菜的口吻说:“戴上吧。”

就算是求婚,好歹能浪漫一些吗?!我气得吐血。一扭头:“不戴。”

“哦,那就晚点带。”阮仕谦随手就把钻石戒指往旁边一放。

我恨得牙齿在痒。可恶的阮仕谦,你多哄我两句我不就戴上了!多哄我两句会死?

阮仕谦把我翻转个身,面对他。

我恨声道:“干嘛?”

阮仕谦面无表情地说:“XXOO吧。”

我惊愕:“啥?”

他说的词语太不和谐,在我耳朵里成了自动屏蔽词汇。

但是阮仕谦不等我发愣,直接压了上来。

我挣扎大喊:“野兽!”

但没办法,我就被这只野兽吃了。

正文 127少爷阳痿了

(正文完结,接下来请当番外看待)

既然感情正浓,那么接下来就是结婚了。

我对结婚有一种天然的恐惧。毕竟恋爱只是爱和不爱的问题,结婚是柴米油盐婆媳邻里一大堆问题能烦死你。

“就保持现在这么样不行吗?”我愁眉苦脸看着阮仕谦:“我不想结婚。”

阮仕谦想了想,放下戒指。“好,我再给你一点考虑的时间。”

我并不是缺时间没考虑清楚,我是考虑好了不想结婚!唉算了,能拖一时就是一时吧。

自从我拒婚,阮仕谦忽然不碰我了。

晚上我忽然很想吃了他。他眼睛这么魅人,红唇这么柔软,膛看起来光滑可口。可是我把他推上床,他突然说:“还是不做了。”

我皱眉:“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阮仕谦宠溺笑笑拍拍我的头。“不是,你别多想。”

我在网上咨询这种情况,看到网友说,如果老公在外面翻滚过三百个回合,回来自然没力气碰妻子。

我问阮仕谦:“你是不是外面有别的女人?”

阮仕谦皱眉:“什么?”

难道不是这个答案,我想了想,恍然大悟:“你硬不起来了?”

阮仕谦大怒:“我就让你看看我硬不硬得起来。”

他很好,一柱擎天。可是临到最后关头,他犹豫了,说:“我用手给你解决吧。”

我推开他:“阮仕谦,你去死!”

这几天的气氛冷凝僵硬,连依依看见我都问:“咩咩,你是不是和舅舅吵架了?”

阿强向我求饶:“风琳小姐,求你不要折腾我家少爷了。”

到底是谁折腾谁?!

我烦心纠结,有个出主意的人也好啊。

我偷偷将苦恼说出:“阿强,你少爷可能有别的女人了。”

阿强瞪圆了眼睛。“怎么可能!我天天跟少爷在一起,少爷如果有别的女人我怎么会不知道?风琳小姐我求你别胡思乱想了。”

我期期艾艾:“那可能他*了。”

阿强大惊:“真的?”想了想,想明白了,迟疑地问:“少爷不碰你?”

我苦恼地点头。

阿强面色忽然如丧考妣。“那可能真的是*了。”

阿强灵机一动:“我有个办法判断少爷是不是身体有病。”

我问:“什么办法?”

阿强得意洋洋说:“我看网站上不是经常推销什么情趣内衣情趣用品吗,风琳小姐你去买几件情趣用品,把自己打扮得诱人一点可口一点,只要少爷不是身体有问题就一定会

对你*。”

阿强你看的是什么网站!把你家少爷说得像野兽,被他听到你就完了。

在阿强的帮助下,我买了堆情趣用品,他们分别是XXX、XXX和XXX(X代表屏蔽词汇)。

晚上在阮仕谦面前表演,他淡淡看我一眼,取笑我。“腰比水桶竟然还敢穿怎么*?今晚我就在书房看书。”

我被打击得泪奔。发誓要减肥。

晚餐不吃东西。死也不吃。阮仕谦在我面前诱惑我也不吃。

“你真的不吃?”

“坚决不吃!”

阮仕谦把阿强叫过来。“从今天开始,风琳小姐吃多少,你就只能吃多少。”

没过一天,阿强就饿得痛哭流涕求我:“风琳小姐我求求你多吃一点东西吧。别说你腰像水桶,就算你整个人长得像水桶少爷也会爱你永远不变的啊!”

于是减肥计划失败。

“少爷,这是美国最新的壮阳药,特别有效,你吃吃看。”

阮仕谦难得脸色发青。“你给我出去。”

“少爷,你不要不好意思嘛……”

“滚出去!”

阿强被赶出去了。

“不要紧,少爷这是害羞,我们偷偷给他下到饭里就好了。”

阮仕谦微微疑惑:“我好像感到不对劲……”

他剧烈呼吸,喘着气眼睛发红扑到我,衣服都来不及脱,甚至没回到床上,整个就是野兽。

第二天我浑身发疼下不了床,阮仕谦大惊,特地给我找了医生来看,医生说没事。

我像阿强抱怨药效太猛。阿强说:“猛才好啊,猛说明这个药有效,风琳小姐,为了少爷能恢复正常,我们继续。”

但是当天下午,阮仕谦当着我的面把阿强叫到书房。

“少爷,你找我?”

阮仕谦笑得天真无害。“这段时间你为*心劳累,真是辛苦你了。那边桌上有我准备的礼物,算是给你的报答。”

“少爷,您送礼物给我?”

“你开心吗?”

“开心,乐死了!”

阿强听说有礼物,乐呵呵掀开桌上的布绒一看,满桌都是各种壮阳补肾的药物食品。

阿强一愣:“少爷,这……您别给我开玩笑了。”

“我哪里是跟你开玩笑。我送你礼物,你就得立刻给我吃下去。啊对了,这是一天的分量。”阮仕谦笑眯眯:“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准备这么多礼物,让你天天都开心。”

阿强哭丧着脸:“少爷,我知道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知道错了。”

阮仕谦眼皮也不抬慢条斯理道:“你做错什么了?你不是关心我吗?你关心我的身体健康,我很感动。”

阿强干脆跪下来,与其说哀求,撒泼无赖的成分多些。“少爷,我再也不胡乱关心您了,真的,没有您的指示,我绝不再乱动。少爷您绕了我吧。”

阮仕谦笑了笑:“你起来吧。我饶了你。”

阿强这才惊魂未定起身站到一边。

阮仕谦又说:“你们不是奇怪为什么我不碰风琳吗?”

阿强探出头:“为什么?”

阮仕谦一个冰冷的眼神瞥过去,阿强吓得浑身瑟缩不敢动弹了。

阮仕谦柔和笑道:“因为风琳怀孕了。”

“怀孕?”屋内人皆是一愣。

我低头看自己。我肚子里,竟然有个小宝宝?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难怪我腰围会胖得这么离谱,原来是怀孕。

阮仕谦又说:“风琳是容易流产的体质,所以我忍着不碰她。”他轻轻转过头来,漫不经心看了我一眼,眼中刹那迸出杀气看得我毛骨悚然。“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以后,看我

怎么教训你。”

既然惹出人命有了孩子,那是真的要结婚了。

这几天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小道消息,说阮家少爷与神秘女郎未婚有孕,看来将要奉子成婚。在网上查看一下评论,有八成的人认为这是空来风无稽之谈,剩下两成在猜测这

神秘女郎什么出生什么身份。

结婚,被记者保卫,小三上门,女主呛回去。

阮仕谦带我参加宴会把我介绍给大家。前任未婚妻何莹小姐跑过来用下巴傲视我:“你配不上他。”

她身边一堆小姐助威:“是呀是你,你这种癞*也想吃天鹅。”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真不明白养在深闺的世家小姐怎么会说出如此鄙的脏话。我等他们说够了,微笑道:“我明白了,我会将你们的话一字不落记住,全部转达给阮仕谦。”

小姐们白了脸,有个胆小的瑟缩害怕道:“千万不要,阮少爷会报复我的……”

我学阮仕谦的轻描淡写摊手道:“不想被阮仕谦报复,那就不要来招惹我,懂吗?”

何莹挺起膛,倔强道:“我们都是名门世家,家底深厚,你算什么东西?我就不信阿谦会为了你报复得罪这么多人。”

我微笑不变:“你们可以试试看。”

短暂的沉默后,聚集在我面前的一堆女人作了鸟兽散。

阮仕谦过来抱住我:“我一直就站在旁边,等你求助。”

我心情好给他一个吻。“如果我需要人帮助,一定第一个求助你。”

也许就真的这么幸福一辈子了。

接下来是结婚……想到结婚我就头痛。算了我不想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阮仕谦去烦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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