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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亲密接触》 第一百零四章 黄松的榜样 屠武爵开着车疾驰在渺无人烟的公路上，来到东州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他来不及吃饭，车子一停就火急火燎地上楼。 “啊，对不起。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关系！” 扶正被他撞到的女孩子的肩，屠武爵十分抱歉地往后退了一步，“不碍事吧！实在不好意思，我有点急，没有看到你……那个，我力气有点大。” 女孩子噗嗤笑了出来，“你长的高，当然看不到我啦。没关系的，我没事。” 屠武爵身高确实高了女孩儿不止十公分，但这只是女孩儿一句玩笑话，屠武爵撞到她完全是因为转角，自然和身高没什么关系。 “既然没事，那我走了。”屠武爵见女孩儿确实没事，抬脚迈入电梯，女孩儿安静地也跨入电梯，默默站在后面。 “你几楼？” “十七楼。” “没想到正好。” 屠武爵按了个十七，在电梯里气氛有些尴尬，好在电梯升速很快。到了十七楼，屠武爵脚步一移，就往里面进，看到特级病房后直接走了进去，没想到他进门后关门，忽听见身后喊出一声。 “疼……” 屠武爵扭头看去，见还是刚才那女孩儿，不过尴尬的是那女孩儿似乎跟在他身后进来，他关门的时候没注意夹着了她的脚。 “额……”屠武爵一时之间有些呆滞，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有些窒息无语。 秋慕感觉自己更是倒霉，其实刚才楼下那一下撞的她蛮疼的，感觉自己直接撞上了一堵墙，这家伙身子简直就是铁做的嘛。但出于礼貌，她只能说没关系了。没想到撞麻的身子刚好，这边立刻又被他夹住了脚…… “实在是抱歉，我太急切了，没注意身后你跟着呢？有事吗？我是说你的脚有事吗？” “有事，不是我的脚有事。”秋慕神色幽幽看着屠武爵，“请问，这间病房的病人是您家属吗？” “是呀，怎么了？我妈有什么问题吗？”屠武爵挠挠头，觉得自己说的太急，还是应该先关心人家的脚，“你的脚没事吧？我看看肿了没……刚才用的力气很大。” 秋慕低呼一声，屠武爵已经蹲了下去并扒开了她的白色袜子口，她站着没有动，脸颊发烫，这家伙也太大胆了吧？话说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一个女生来说不太合适吗？ 其实屠武爵完全没想这个，因为别说袜子了，他连女生的胸罩都脱了。 “武爵来了？你在门口干嘛呢？”听到门口儿子的声音，沈青霞顿时打起了精神。在里面坐着陪沈青霞看电视百无聊赖的黄松也是精神一振，站起来拉开屏风，恭敬喊道：“老板……额……” 没想到黄松刚打开屏风就看到屠武爵低头抓人家护士小脚的一幕，然后他电光火石间往拉开的屏风空隙间一站，挡住了沈青霞探究的视线。心道：老板不愧是老板，如此年纪有此作为果然是看人的，起码他黄松做不到来医院随手调戏一个漂亮的护士妹妹。英雄出少年，不服不行啊！ 看来回头他请教老板教他一招半式，他黄松就受益无穷用不完了！ “我看确实有点严重……”屠武爵看到这女孩儿的脚踝都肿了一圈，眉头一皱。 秋慕想捂脸，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羞耻啊。 “没关系，没请教你的名字。我是实习护士，做专职护理。”秋慕看着依然研究着自己的脚踝的屠武爵，道。 “屠武爵。你是护理……”屠武爵吃了一惊，在他印象里医护起码都是三十开外吧？哪想到是个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啊！虽说女生青春期来的早，发育的也比男生早，但胸部发育向来是个过程，根据屠武爵的研究，这丫头顶多十七！说少了十五他都信。 看来温真真确实厉害，果然找的都不是一般的护理，起码在颜值上，必须担当起来。 “嗯，我是护理。”秋慕再次重复。 屠武爵干笑两声，是不是现在护理可以去找个护理来护理一下脚？ “我没事，屠武爵……先生，先让我看看病人情况吧！”秋慕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屠武爵，直呼其名是不是不礼貌？一般她叫别人先生没什么差错，可屠武爵明显不是先生而是学生。这就让她有些为难了。 “啊，请进。”屠武爵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秋慕走路有点踉跄，干脆直接上前大方将秋慕拦腰抱了起来，在秋慕一声惊呼中抱着她穿过屏风，直接放到了后面的床上。 一边，黄松眼都瞪直了。这，这才是老大啊！榜样，这是他的榜样啊！ 用了三秒的时间，黄松反思了一下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和爵哥比起来，自己还是不够不要脸。 后面沈青霞看着儿子抱着个大姑娘进来也惊呆了，这不是林嫣啊？脑子还在短路，屠武爵已经道：“姑娘你坐着休息一下。”便转头看向母亲，问道：“妈，怎么样？” “感觉好多了，就是一天都在屋里，有点闷。”沈青霞对儿子笑了一下。 黄松解释道：“老板，是这样的，这两天医生要做的测验有点多，主要是观察一下阿姨的病情，后天阿姨就可以出去走动了。” 屠武爵点点头，道：“妈，这不是我想着你闷，找了个专门的护理嘛。”说着，屠武爵目光看向在床上想跳下来的秋慕，有些尴尬。 沈青霞：“……” 屠武爵咳嗽了一下，“那个，怎么称呼？” 秋慕无语，现在想起来问人家的名字了？看旁边的汉子称呼他为老板，有这么年轻的老板吗？“秋慕，秋天的秋，爱慕的慕。” “秋慕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叫一下医生？”屠武爵关切地问道，再对母亲解释，“刚才进门不小心关门夹着她的脚了……” “那还了得？小姑娘，赶快看一下吧！”沈青霞很关心，自己儿子的力气她这个当妈最清楚。打小就跟他爹练，力气大的很，哪怕克制自己一推一攘一般人也受不了啊！这秋慕一个娇滴滴的小护士，肯定受伤不轻。 “屠武爵你怎么看的路！先别管我了，你去赶紧抱着人家去看看，真是的！就不会小心一点！”沈青霞严厉道。 屠武爵很是无辜，他平常已经很小心了，只是这一次来的急关心母亲没想那么多，再说谁知道秋慕会跟着他啊！之前还撞了她一下呢。 “好的。”屠武爵说着，再次不给秋慕拒绝的机会，打横抱着她。而黄松察言观色连忙开门。 秋慕一张脸红的通透，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自己怎么办？自己怎么办啊？ 出了门屠武爵也茫然，这接下来干啥？走程序还是直接扔？ “我的脚没事……”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秋慕诺诺道，这还是她第一次被一个男生这样抱着！丢死人了啊！ “去看看吧，就是我不知道去哪看，挂号干啥的我不懂啊！”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秋慕也不敢挣脱，生怕自己从一米多高摔下去，万一没事再摔个有事怎么办？ “我说真的啦，特级病房门都是有塑胶的，根本不会出事！”秋慕再道。 “哦，真的？”屠武爵将信将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特级病房果然很特级，比较人性化。他将秋慕放了下来，看着秋慕扭头打算回病房，吓了一跳。 “别！秋慕姑娘帮我个忙啊……”屠武爵连忙拉住了秋慕的手腕，“你这么没事的回去，被我妈看到，有事的是我。” “啊？！额……懂了。”秋慕点点头。 屠武爵摸摸肚子，想着母亲也没大碍，道：“这样吧，我请你吃个饭，算是抵消刚才……嗯？” “好啊，没想到还能蹭饭呢。”秋慕红着脸道。她也是没办法只好答应啊，当然屠武爵的建议也不错。一路从四院过来，秋慕按着要求，现在饭也没吃，饿得只差前胸贴后背了。 屠武爵自己本来是想喝个拉面啥的算了，但这次他觉得还是询问一下秋慕比较好。 “秋慕，你领路吧，我不知道你喜好。至于我，吃啥都行，不挑。对了，钱不是问题，你想吃什么都行。” “好吧。”秋慕点点头，看黄松对他恭敬的样子，秋慕觉得屠武爵一定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不然母亲生病也不会住特级病房，又是找陪护又是有看门的。 “东风路的拉面不错，可以吗？”秋慕亮晶晶的眼看着屠武爵，问道。 “没问题，上车吧。” 坐电梯直下停车场，秋慕看见屠武爵走到酷炫的跑车面前，有些呆，他还真的不是一般有钱人家的人大少爷啊！东a99999的超级跑车！这得多少钱啊！ “别愣着……”屠武爵拍了拍脑袋，“你要是觉得坐车不好，那我们打的好了。” 虽然秋慕内心对乘坐这辆超级跑车满心期待，但事到临头竟然鬼使神差道：“打的吧……” 第一百零五章 这一章就这么多字，不服打我啊 三个字说出来秋慕也是一阵无语，感觉完全不像是自己嘴中吐出来的。 当然，这完全是出于秋慕本能的抗拒。秋慕只是一般家庭的孩子，甚至算不上一般家庭，而今家庭摇摇欲坠，不然她也不会现在这个年纪就出来当护理。看到屠武爵的车，便意识她和屠武爵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故而产生了抗拒心。还有，如今社会人心浮动，不是经常爆出富少玩女人随便抛弃的小新闻，她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很随便地遇上东州的顶级富少！ 屠武爵没有拒绝，说起来这车石林信誓旦旦保证能上路，但屠武爵咋觉得那么不可靠。所以在东州还是低调一点好，东州第一人民医院门口最不缺的就是出租车，很快，屠武爵就招来一辆。 “师傅，东风路拉面馆。” “坐稳了。小兄弟也爱吃拉面啊？” 屠武爵呵呵一笑，他其实并不是很爱吃面，相比林嫣这个吃货，屠武爵自己一直都是随便对付两口。屠武爵想起了秦蓝来，想着林嫣这个朋友做饭倒不是一般的好吃啊！只要是不给他做稀奇古怪的秦记大补，平心而论还是不错的。 “我只是想尝尝，师傅，这吃拉面还有讲究？” 屠武爵随口一问，没想到出租车司机真热情地说上了，“讲究大了。一细二细三细……单单面条粗细都好些种。配菜也好些种，去那儿吃拉面，你要是第一次，呵呵，我建议你点个三细，太细的面一般人吃着不爽。肉的话配个b套餐，当然有钱的话a套餐，东风路那一家的牛肉是真的好吃！可以买两斤给家人带回去，就是有点小贵。” 屠武爵谢过，车子绕过两圈，屠武爵下车一看，看着人潮拥挤的拉面馆，再看看里面一道面十几个拉面师傅做，感到微微惊讶。 “我吃三细的。”秋慕小声说。 “好，师傅，三细两碗，a套餐，切两斤牛肉。”看看价格表，屠武爵拿出来了两百块钱，拉面出乎预料的便宜，一碗4块而已，a套餐则要20，一斤牛肉要60块。 现在物价不算高，一斤牛肉60确实有点贵，不过当端上来吃了一口后，屠武爵觉得自己也有些吃货潜质了，想着是不是多买点让文秀他们也有个口福，不过想想还是算了，买的少没有必要，一人两口实在寒酸，买的多的话他也拿不住，让文秀来专门拿个肉有些耽误事。 “想不到这一碗面这么好吃。”屠武爵感慨道。 “你没吃过吗？”秋慕有些惊讶，屠武爵这样的大少爷会对这些小食感兴趣？ “拉面倒是吃过，不过就是对付两口，学校里面的拉面师傅哪会拉面啊，煮熟就不错了。”屠武爵吸溜两口一边说。 “啊？不是吧！我想先生每顿都大鱼大肉……”秋慕见屠武爵吃的毫无形象，无形间就拉进些距离，微笑道。 屠武爵无语，大鱼大肉？有钱人反而更讲究饮食，大鱼大肉天天吃还不把胃吃坏了。 “那可省省吧，好东西哪能天天吃啊，再说我偶尔吃一顿就不错了。”屠武爵想想这两个月的折磨，什么大鱼大肉？倒是跟着林嫣没少吃小食，几乎青山所有的小吃店位置他都记得一清二楚了。另外花鸟市场也摸得熟稔，这是为了安抚温真真。至于他的胃，那是有一顿没一顿的对付，在网吧忙起来写脚本，一睁眼一直睁眼一夜就过去了。 “对了，温真真有和你谈报酬吗？”屠武爵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 “没有呢，就是有人找我然后我来一院的特级病房……价格什么都没有商量……”秋慕咬着下唇小声说。 “那你想要多少？按天算？” “啊？”秋慕愣了一下，她期期艾艾伸出一根指头，有些怯懦，“一……一天一百可以吗？” 屠武爵一愣，看着怯生生的秋慕。 秋慕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是不是价格太高了……” “姑娘你也知道价格高啊……”屠武爵无语，04年初，要一个月三千的工资，那不是高，那是真的高。 屠武爵现在虽然说手里也有点钱，但绝对不会去花冤枉钱，别说一个月三千，一个月一千五，能找大把的医护。而且秋慕她也不过是没毕业的学生吧？真不知道温真真从哪找来的。 “你要问我要一千五的月薪，再问我一千五的赔偿，我没意见。只是一天一百，我觉得严重溢价了，我不想当冤大头。” “先生，这……”听屠武爵这么直白地说出口，秋慕有些默然泄气。“我也知道我要价高，可……可价格总是围绕价值上下波动啊！” 屠武爵一笑，马克思价值规律都被她拿出来说了，“哦，你说说，你的价值如何值一天一百？” “我……”秋慕一下子不知道怎么说了，有些抓耳挠腮地急切，她发现她比起其他医护真的没有特别的地方，甚至经验也没有。“我会把阿姨当自己母亲来照顾的。” 屠武爵：“……” 这话可以很感人，也可以很气人，因为父母总是关心子女更多，可也总不能说我会把阿姨当自己女儿来照顾。 “三千要价确实高了。如果你没有其他能说服我的理由，我只会给你一个月一千五。当然，如果我看你表现确实值得，我会补偿你。”屠武爵淡淡的说。 秋慕泄气，“好吧！可是你说了，如果我表现不错，你会补偿我的，对吧？” “对。” “不是补偿我十块钱打发我吧？”秋慕狐疑道。 “呵！我会以你要求的三千进行酌情补偿。”屠武爵又吃了一块牛肉，吃起这a套餐，果然不是一般的享受。 “好吧，先生，请你拭目以待。” 吃完饭回到医院，秋慕还没展开自己的技能呢，进门先被沈青霞一阵嘘寒问暖，秋慕满心无奈，看着一边似笑非笑的先生，撒谎道：“嗯嗯嗯，很好，先生带我去看了，阿姨，真的，一点事也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我儿子天天没轻没重的，我这个当妈的总是提心吊胆。” “行了，妈，你在这儿休息吧，家里不用你担心，父亲忙着呢。” 闻言，沈青霞哼了一声，也知道自家老头儿是个啥人，谁让当初自己就看上满腔热血的他呢。“好了，武爵，你回去吧，大过年的总不能家里没个人。你在这儿呆着也没啥用，陪我还不如去陪林嫣呢。” “妈……”屠武爵有些幽怨地尴尬。 “去去去，赶紧走，看见你就烦。来来来，闺女，坐，跟阿姨聊聊天。” 屠武爵看着一脸郁闷的秋慕，竟然有些开心，对杵着的黄松使个眼色。 门外走廊，黄松恭敬地站在一侧。 “你的活儿再安排一下，一般的事交给秋慕就行了，毕竟你一个大老爷们和女人处着也难为你了。以后杂七杂八跑腿干啥的活你干，另外要是有什么纠纷，你明白吗？” “明白，老板你放心吧，我一定竭尽所能！” “尽量不要和人起冲突，男人出来混，靠拳头能开路，但靠脑子才能走的远呀。这边就交给你了，明天公司要发年终奖，抽车没你的份儿，手机有你一个。” “谢谢老板！” “好好做事，总能出人头地的。” 第一百零六章 我屠千杯那不是吹 开着车回到青山，已经是深夜了，屠武爵拿着钥匙打开门，吓了一跳，看见屠何钊仰躺在地板上。 “爸！你这是……咋了？” 上前两步，屠武爵顿时闻到一股酒气，身体打了个激灵，连忙把人事不省的屠何钊抱起来，然后扛到了沙发上，不过尴尬的是，屠何钊因为喝的有点多，醉倒后裤子湿了一片。 犹豫了一下，屠武爵还是咬咬牙替父亲脱掉裤子，稍稍拿毛巾一清洗，再把父亲扔到床上盖上了被子。 “王麟！怎么回事！”拿着手机出了门，屠武爵抑制着怒意问道，这也太不像话了，谁把父亲灌成这样的？他先入为主觉得是县里的官为了开发区的事故意为难父亲。 “这个……额……书记咋了？”电话接通，王麟十分心虚。 “你还问我呢？我爹咋喝成那样了？大冬天往地板上一趟人事不省，要是我不回来呢？就躺一夜是吧？！” 面对电话里屠武爵怒气冲天的逼问王麟唯有苦笑，“屠公子，这事我也拉不住啊，再说我也被书记灌的不少……” 王麟稍稍回忆了一下。 冰夜，热火朝天。 王麟决定对屠武爵的安排先斩后奏，直接找来了后麻村的老厨师张一手，风风火火骑着三轮买了满当当的菜肉，在雪里艰难地推到滩涂地。 然后他拿着锣一敲，大喇叭嘟嘟嘟一喊，“乡亲们！大过年的屠书记来慰问你们了！大伙儿出门凑一起吃顿好的，每家都有米面领！” 喊了两声村民没来几个，反而是屠何钊从村民里站了出来，看着一身的雪，不知为何王麟就想起了“白狗身上肿”，这谁能看出来屠何钊是个书记啊？ 顿时王麟有些尴尬，这才喊几声？本来以为能出个对三，谁知道招来个王炸。 “书记……” 王麟心怀忐忑，等着被屠书记批一顿再把屠武爵抬出来。不过屠何钊不傻，看了一眼王麟摆的阵势，已然知道肯定是自己儿子的手笔，王麟穷的屁响根本不会有钱搞这个，相比他这个直板的父亲，他这儿子也不知道咋养的，鬼点子多。想来这一闹，儿子的奖学金全没了。 结果王麟没等到屠何钊的责骂，只见屠何钊大步上前，不慌不忙从王麟手中拿过大喇叭，声音嘶哑的吼道：“乡亲们！过年啦！都出来吃顿好的！” 这吓了王麟一跳，还没有解释，屠何钊已经对他摆摆手，示意不用说了。 就地垒社，拆房生火，大雪中席地而坐。 这阵势在青山千年历史中绝无先鉴，村民们围着屠何钊外面坐了一群，再不多时雪地里点点黑色人头全都化为白色，只有红色的火在灼灼燃烧。 “我屠何钊保证！要让乡亲们过上一个安稳年！没有广厦千万，我屠何钊说白了，就是个没上过几天学的粗人，但实打实砖头水泥垒成的房，明天就给大家建好！”屠何钊声音喑哑，是这两天和乡亲们磨破了嘴皮的缘故，“咱说完了政策，再说说过年。我先给大伙儿唱个歌助助兴！”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酒呢？给书记端酒！”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一声。 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叟从雪地中站起来，“把地里埋的黄酒扒出来！” “把家里藏着的酒拿出来！” “书记，咱自家酿的酒，莫笑农家腊酒浑。” 屠何钊拒绝，但哪架得住村民热情高涨，喝了几口，屠何钊就飘飘然，拍着雪地慷慨激昂道：“兄弟！喝！在部队喝酒，我就没怕过谁！人送外号屠千杯！来来来！王麟，你小子咋嫩不会来事哩，亏我想着把我家闺女嫁给你呢！” 王麟满脸黑线，书记你哪有女儿啊！扯犊子也不带这样的啊。王麟被屠何钊拽着，硬生生被呛了三大杯的黄酒。农家的黄酒不好喝，有股腥味，还有很多的渣滓，喝到肚里立马沿着喉咙烧出一片火，但他又不能吐出来。之后更是被屠何钊拉着一顿牛饮，整个人不知道东南西北，他赶紧躺雪地上装醉，这才堪堪躲过一劫。 “还有这事？”屠武爵听王麟语气幽幽，仿佛被爆了菊花一般，看着墙无语。“那行吧……王麟哥你好好休息，我今天晚上照顾照顾父亲。” 摇摇头，屠武爵挂断电话，刚进门又看到令他瞠目结舌的一幕，赶忙上前把爬墙的父亲抱下来。“我的老父亲啊……” 屠武爵刚把父亲拉下来，屠何钊把屠武爵按在身上，屠武爵脸色发青，屠何钊这动作不是把他当沈青霞了吧？好在并不是，吓了他一跳，他看着自己爹在暗室里醉醺醺的面孔，一下，两下，三下……按着他做俯卧撑。 说实话，屠武爵现在很想大逆不道把屠何钊一脚踹一边，屠何钊喝醉了嘴里呼呼道：“洁啊，哥对不住你啊！你死的好惨啊！”一会又嘿嘿傻笑。屠武爵不知道他念叨谁呢，鸡儿来鸡儿去的。 终于，屠何钊身子一摊，整个直挺挺砸在了屠武爵的身上，结束了他罪恶的俯卧撑，屠武爵沉默十秒，然后骤然发力，把屠何钊往旁边一推，一个侧身平滑，也顾不得自己摔在地板上，疯狗一般连滚带爬逃出卧室，心有余悸地赶紧把身上的沙袋去掉。带着这玩意他根本不是屠何钊的对手啊，那按下来是按的死死的，而且自己的身手也都是屠何钊教的，根本不具备任何反抗能力。 一夜悲惨而过，第二天中午，屠何钊悠悠醒来，醒来摸摸身边的枕头，觉得这一觉睡得分外香，不过旋即，他吓了一跳，因为他摸到了自己的鸟儿，连忙掀开被子，惊醒看看周围，发现确实是自己家，屋子里也没有其他的女人，而自己……自己也记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了啥。 屠何钊心跳刚恢复平稳，骤然又猛然直线起落，“儿啊……” 只见儿子屠武爵挂在窗户台上，抱着个被子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爹啊……” “你这是咋了？咋睡窗户上啦？” “我这是咋了……”屠武爵的声音就像昨天王麟一般幽幽。“你喝醉了你不记得了？还好我是你儿子，要是个女秘书，这可没法解释了。” 屠何钊闻言尴尬，连忙穿上自己的内裤，“你来床上睡吧，我去上班了。” “赶快走吧，赶快走吧。”屠武爵满是嫌弃地道，自己抱着被子一歪脑袋继续在窗台上睡着了。 屠何钊今天要去看看沿着公路简易的砖房盖的如何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就该盖好了。这房子没有地基，就是砖头摞在一起抹水泥，甚至随便几个小孩儿一下午就能盖一间屋子，不过即使如此，也比镇南区村民的房子好了不止一倍了。 “王麟。” “在呢，书记。”王麟生无可恋脸出现。 “王麟，你身上咋这么大的酒气啊，你这可不行啊，工作期间不该饮酒你不知道吗？”屠何钊看着王麟一身酒气的出现，顿时有些不悦，不过旋即想是自己管的太宽了，王麟的工作能力还是毋庸置疑的，从来没有出现过纰漏，这过年不让喝酒说不过去了。 王麟张张嘴，心里想是他想喝吗？书记你这是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拔吊无情？ 但看屠何钊是真的不记得了，王麟苦笑后作罢，下次屠何钊再喝酒，他是说什么都要拦着，什么屠千杯，真是屠一倒啊。 其实屠何钊说出来后脑子灵光一闪，自己儿子不是说自己昨晚喝的酩酊大醉？那是不是自己把王麟灌的？再一想自己刚才对王麟的批评，老脸不由一红，很是严肃地道：“过年了，酒还是要喝的，但不能喝多。要量力而为，比如我屠千杯……算啦算啦，这都是部队里烂谷子的事儿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书记来啦？” “书记！” “书记你真是白泥镇的恩人呐！” 崭新的砖房起来一片，镇南的父老乡亲站成一片，看见屠何钊和王麟走来连忙让出一条道，热泪盈眶。 “各位父老……”屠何钊扯着嗓子一喊，却没有往日的响亮，喑哑尖锐。 “别喊啦，书记你可别喊了，嗓子都喊坏了。你说，我们听。” 屠何钊一出声，喉咙里冒出一股酒味，这才知道自己喝的是真的多了，暗暗有些自我责备，也没有再大声喊，这时，王麟摇了摇屠何钊的胳膊，凑到他的耳边耳语。 屠何钊眼睛猛然瞪大瞪圆，不由自主吼出声，“真的？！” “市里已经批了……”王麟也是震惊，市里竟然批了！好在他酝酿了许久已经没有初时的激动了。 “喜事！喜事啊！”屠何钊正在为下一步怎么走没有钱怎么建工业区而苦恼，没想到立马市里就递来的枕头，一千万专项资金！ 竟然给白泥批了一千万的专项资金！ 何德何能？他屠何钊竟然有这么一个一语中的儿子！儿子问爷爷要钱，能不给吗？ 第一百零七章 年终奖 屠武爵再睡醒已经是下午三点了，他昨天晚上伺候老父亲自己折腾的够呛。拦不住屠何钊一会儿爬墙一会做俯卧撑一会做仰卧起坐，梦里估计屠何钊以为自己是个身经百战的特种兵呢。 醒来之后再迷糊一个来小时，屠武爵才算正式找回自己。洗脸刷牙之后他拨通了文秀的电话，“喂，秀儿。” “啥事啊。哥？” “今天晚上举行公司的年终奖仪式，你去青山宾馆包个会议厅。这事本来昨天要给你说的，但是昨天出了点意外。现在这个点能布置好吗？” “没问题，我前几天就了解过了，他们那儿一应设备都有，只需要准备咱自己要准备的就行了。” “好的，我一会给你打电话。” 挂断文秀，屠武爵给林嫣打电话，“喂，嫣嫣，干嘛呢？” “等你打电话，等你好久啦！”林嫣在电话那头哼了一声。 屠武爵苦笑，“现在才睡醒啊，昨天晚上我爸喝醉了，闹腾的我一夜没睡觉。” “好吧，原谅你了。”林嫣底线很低的就原谅了屠武爵，嘻嘻道：“一起玩游戏吗？” 也不知道当初教她上网是对是错，屠武爵无力吐槽，“今天没时间，晚上我要去给公司发年终奖，你要来吗？” “当然啦。你打电话肯定就是要我去吧！哼。”林嫣立刻想起其他事，“你赶快来接我，我要给你打扮打扮。” “啊？！” “赶紧的，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你穿的那样子像什么话嘛，肯定要被下面的人笑话，然后就会笑话我。所以你立刻马上来接我。” 屠武爵失笑，这句话的重点并不是给他打扮吧，而是要自己去接她。 在国道走了一小时，屠武爵清醒不少，开着车到南湖小筑还未给林嫣打电话看到她已经站在小区门口翘首以盼了。 “外面不冷吗？”屠武爵将车停到小区里，看着她仿佛会说话的眼有些心疼道。 “暖暖。” 林嫣不由分说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屠武爵的领口，屠武爵顿时感到一阵冰凉之意，听这丫头开心道：“惩罚你！” 屠武爵站着不动，林嫣的手冰凉冰凉的，由于她伸到领口角度有些别扭，他索性直接拿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林嫣趴在他怀里嗅了嗅，“一身酒气，谁知道是不是去那些地方厮混了。” 屠武爵拍了拍她的脑袋，“瞎想什么呢。” 暖了三分钟，林嫣主动抽出自己的手，拉着屠武爵向青山大厦走去。从前屠武爵对逛街这件事总是拒绝的，但此刻他很享受，林嫣比划来比划去，给他量了一身西装，虽然不是温真真那种英伦定制，但屠武爵身材身高穿着都很适合，加上他气质沉凝成熟，挺像那么回事。 “想不到你还能这么帅。果然人靠衣装。”上下打量后，林嫣嘀咕一声。 屠武爵悻悻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都有点不相信。高中时期的他是最帅的，身份证照英俊潇洒，大学时期有些长胖，加上气质的变化，整个人彻底闷骚。此时的他不说人生得意，但绝对有一股从内散发的自信，别说林嫣觉得他帅，他自己都觉得这能是自己？ 屠武爵道貌岸然道：“哎，算你有眼光，我就是这么帅。” 林嫣万种风情白了他一眼，手臂挽着他的胳膊。“今天晚上你一定是最帅的那个。” 男人需要得到女人的肯定，有些男女总是不敢于表达，反而像是欢喜冤家一样讥讽为乐，其实长久来说并不见得有什么好。对于努力奋斗的男人来说，心爱女人一句赞同往往再苦再累都觉得值了。屠武爵低着头看着温柔笑的林嫣，感觉全身上下都是力量，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林嫣聪慧，她真的是屠武爵见过情商最高的女孩儿。也是唯一见过的敢爱敢恨的女孩儿，确定自己的心意从不犹豫，表达自己的想法从不刻意，追求自己的梦想从不改变。 屠武爵知道自己以后一定会遇上更多的形形色色的优秀女孩儿，但没有哪个会如他这个天赐的同桌。 “都来了吧？”屠武爵给文秀打电话问道。 “来了，都来了，现在会场已经布置妥当。就等着大哥你来主持会议。”文秀兴奋地道。 夜色渲染，华灯大亮。青山宾馆会议厅分三派坐着满当当一屋子的人。会议厅绝对不算小，但此时此刻来的人更多。 最左边田绍奇当头，后面坐着他的小弟们；中间张俊当头，他后面的人也满当当的，甚至而言比田绍奇还多；右边当头则是文秀，他站在会议厅门口躬身以待。三派人各有特色，田绍奇后面的人有一股莽劲儿，大都和他一样年纪；张俊后面则男女老少都有，五花八门，脸上表现出戾意；文秀后面的人则都十分安静一言不发，眼神中透露出高人一等的神色。 “大家安静。”文秀眼风一扫，所有正在小声交头接耳的人都不说话了。 和其他公司不同，情缘、青山电子的人员构成更像是“社团”，他们基本上都是开发区的人马，他们一开始就有严格的等级制度。出来混社会等级分明，大哥就是大哥，小弟就是小弟，故而十分懂规矩，如果不懂规矩，那也绝对混不了社会。 所以在文秀说了一声安静之后，声音不大，却立刻让全场鸦雀无声。他对张俊和田绍奇点点头，看着表掐着点，两人从座位上站起来，一同来到门口。 “爵哥！” 门口屠武爵迈步而入，三个人一起恭声喊道。抬起头，文秀骤然色变，因为他没想到林嫣跟着来了！张俊和田绍奇看着挽着屠武爵胳膊一起来的林嫣也是一懵，他们也没想到林嫣来了。 不论是从林嫣的身份还是在公司的地位，给予尊敬都是必要且无可厚非的，张俊这些天跟着田绍奇懂了不少规矩，所以根本没有准备林嫣的座位，怎么办？！ 公司年终开会，下面的位置多一个少一个无伤大雅，可要是最上面的座位少了那林嫣坐哪？ 林嫣不来多了肯定不行，这是规矩；林嫣来了少了肯定不行，这还是规矩。 “大嫂……”愣了一下，文秀连忙喊道。 “大嫂。”田绍奇和张俊没有落后，同时喊道。 林嫣有些羞涩，但还是微笑着应了。 此时，张俊和田绍奇连忙看文秀，可文秀脑子也短路了，他没想到这情况，电话里爵哥没说啊。 屠武爵没有意识到三个人内心的焦灼，已经往主座上走。眼看着林嫣就要出丑。 张俊上前一步，对林嫣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大哥，开会呢，总不能嫂子也跟着吧。大嫂坐中间。” 林嫣对屠武爵嫣然一笑，顺着张俊所指，坐到了张俊刚才坐着的中间位置。 张俊和田绍奇文秀默契一视，三个人跟在屠武爵身后，一字排开，待屠武爵坐下后，站在他身后。 屠武爵想着这三个人弄得众星捧月还挺像一回事，但仔细一看明白了自己的疏忽。 “诸位好，我是情缘娱乐和青山电子的董事长，屠武爵。过去的几个月，没有各位的努力，就没有现如今的情缘娱乐和现如今的青山电子，也没有现如今的开发区。公司实力的蒸蒸日上，离不开在座诸位的努力和贡献，我作为公司法人，对在座各位表示由衷的感谢。另外，我特别感谢现在站在我身后的三位，田绍奇带头做事，张俊敢打敢拼，文秀勤勤恳恳，没有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们。废话我不多说，接下来就举行公司年终奖抽奖环节。特等奖我直接宣布。” 屠武爵将做好的ppt放映打开，会议室的多媒体上打出来一辆车，正是他经常坐的那辆双龙主席东ax8888。 看到这辆车，挂着这么牛笔的牌，下面的人都忍不住震惊。 “特等奖，双龙主席，东ax8888，一辆。赠予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文秀，我现在正式认命文秀为情缘娱乐总经理。” 掌声过后，屠武爵对林嫣点头示意，林嫣按出下一张幻灯片。 “特等奖，双龙主席，东a6666q，一辆，赠予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田绍奇，我现在正式认命田绍奇为情缘娱乐副总经理。” 掌声过后，林嫣切出第三张幻灯片。 “特等奖，双龙主席，东a55559，一辆，赠予对公司有巨大贡献的张俊。” 后面站着的三个人眼神复杂，其实在屠武爵去东州买了三辆车，他们就猜测可能是给他们买的，但此时成真还是有一阵震撼。他真的买了，真的做了，这分分钟就撒出去近两百万！ 相比较三个人的心情，下面的人心情可谓是震惊无语。 奔驰做年终奖送出去，这年轻的董事长实在是……大手笔啊！整个青山甚至东州乃至全国，都找不到第二家了吧！ “特等奖环节结束，下面是一等奖。”屠武爵淡淡一笑，“一等奖，kia或者现代，轿车一辆，名额十个，随机抽取。” 震惊！原先是因为纪律而鸦雀无声，此时却因为震惊而鸦雀无声！ 第一百零八章 拿我千金换真心 随机抽轿车？！ “规则很简单。大家……”屠武爵声音一拉，故意停顿，众人目光也被他拉长的声音拉长，“猜拳。” 现场倒吸凉气，规则还真是如他们混社会一般简单粗暴！ “你们现场两两一组，猜到最后赢的获得一辆轿车，一共十轮！开始！不拖延时间，一局为定。” 霎时，落针声可闻的会议厅变成沸腾的海洋，猜拳猜的不亦乐乎，有的人颓然，有的人兴奋，一下便炸开了锅。 “大哥，这……”文秀一脸愕然，他甚至都准备好摸球的道具了。 “大过年的，开心最重要，不是吗？”屠武爵淡笑。 “哥，我现在觉得，你真是个爷们儿。”张俊拍马屁道。 “你小子得了个便宜别卖乖，车本来没你的，我不好意思当你这么多新发展的小弟驳你的面子罢了。那人家小姑娘怎么回事？你别告诉我你砍人靠姑娘啊！”屠武爵扫一眼张俊的队伍，很是无语。 两侧田绍奇和文秀的队伍都板板正正，就张俊他的队伍啥人都有。 “这……这不是……总之人家姑娘非跟着就对了。”张俊有些尴尬。 田绍奇一笑，解释道：“爵哥，张俊收的第一个保护费你知道在哪收的吗？” 屠武爵眉头一皱，他从来不问张俊和田绍奇混的什么，所以不知道。 “会所……会所啊！”田绍奇贼笑。 “哦？！”屠武爵一听也来了兴趣。“张俊你小子可以啊，这家是安会所了？别最后等我有了儿子，喊你一声叔，婶婶却不知道多少啊。” “哪……哪能啊……”张俊嘿嘿道，眼中却闪着莫名的光彩。 屠武爵看看下面林嫣瞪来的目光，连忙结束了这个话题。 “老板！是我！我赢了！”文秀队伍里一个家伙站起来举起手臂欢呼。 “好，下一个！赢的不准继续参与。包扩下面的二等奖。” 一番猜拳下来，就热火朝天地过了一个小时，最终出来十个幸运儿。 奖车能让所有人摩拳擦掌，但却绝对没有口口相传的影响力，因为受众还是太小。屠武爵真正重视的其实是第三项，发手机！ “接下来，颁发二等奖，诺基亚1100手机。”屠武爵对文秀打了个示意，只见文秀从门口搬来一个箱子，撕开，哗啦，一堆的手机就倾倒在会议室的桌面上。 这年头，就认这诺基亚的牌子，手里拿个诺基亚出来，那就是面子，那就是实力！拿着它，必须不自觉就高人一等！ “二等奖，诺基亚1100手机五十部！扣除我自用两部，还有四十八部，此四十八部，按照进入公司时间和贡献分发，念到名字的人上来拿。如果获得前面的特等奖或一等奖，不再分发。” 名字一个个念，手机一部部发，当大多数人都获得了切实的好处，而自己却没有获得，彼此之间的差距就显现了出来。 “大炮子，你这手机，我摸摸呗。” “你轻点，别摸坏了。” 底下声音有些嘈杂，但屠武爵没有让文秀制止他们说话，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需要提高公司的知名度，就算天天在青山大厦前搭广场，人家也不会觉得公司有什么名气，就像现在泛滥的电视购物，能把公司名声打出来吗？但人家能拿个诺基亚手机回家就不一样了，大过年的走亲访友，随口一问，随口一说，公司想不出名都难！ 底下的人看着看着，眼神和气氛已经慢慢变了，凭什么出来混，彼此间干的活大差不差，人家过年领个手机回家，自己就干看着？还不是人家混的早？ “接下来进行第三项。大家放开心一点，年终晚宴。” 说完这句话屠武爵站了起来，林嫣也站了起来，聪明人仅需要一个眼神。“你们三个好好乐呵吧，我发完奖就走了。” “好的，大哥，你慢走。” “哥我送你。” “你们路上慢点，需要我开车吗？” “不用不用。”屠武爵摆摆手，“你们就在这儿继续主持吧。” 文秀脸上有些尬色，这事说起来也不能怪他，只是没有摆林嫣的位置，一会儿晚宴屠武爵也不好意思停留。 出了门，林嫣再次回复俏皮调皮，白了屠武爵一眼，“你倒好帅啊，几分钟洒出来了两百多万，厉害，厉害！” 屠武爵能听出林嫣嘴中的反讽之意，笑着揽着她的腰，“我们没有结婚了，你已经想管我的钱了？” “呸！我才不想管呢！”林嫣言不由衷地道。又说：“你这样大手大脚地花钱，我只是觉得不好而已。其实我当然不说什么啦。” “散财人聚。”屠武爵笑了笑，“有了钱把钱散出来就有了人，有了人就有了势，人有了势，就出了名，人出了名，就名利双收。很多企业只想着发展，老总穷惯了，骤然有钱就把钱捂得死死的，算计这个算计那个，其实没有必要，给属下钱属下自然会办事，如果属下不缺钱就给他其他的，最大众的当然是喜欢钱，不喜欢钱有喜欢美人的，不喜欢美女有喜欢字画的，最高端的当然是喜欢信仰的，无欲无求的人我还没有见过。发这么多钱，我不吃亏，开得不过一辆车，睡得不过一张床，喜欢的不过一个人，我需要钱，但我对钱看得没有那么重。我宁可拿钱‘千金买马骨’，这道理几千年前就有了，套路啊，要出来别人不得不踩。我觉得很好。” 他说着说着对林嫣吐露心迹，“现在我有不少钱，勉勉强强算是个小富翁，只是每天都很累啊，白天要上学，晚上要去公司看他们，文秀脑瓜子不错，现在还欠很多磨炼；虽说我嘴上说不管张俊，但哪能真的不管，思来想去暗暗着急；田绍奇虽然说能冲，但做事总缺个脑子。不是我躺在床上就能把钱赚了，那是在扯犊子呢。其实我对钱不感兴趣的，但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去做。妈妈生病，一大笔医药费，我不做不行，他们跟着我混口饭吃，我不做不行，以后要娶你，我不做不行。” “谁……谁要你娶我……”林嫣亲密地靠着屠武爵，听他嘴里说的无可奈何，后一句却把她羞红到耳根子上。 “我要我娶你。”屠武爵将林嫣搂的更紧些，“我本想着赚一点钱就能安生，没想到不得不前不得安生。现在公司成了气候，不能说停就停，他们眼巴巴等着吃饭呢，虽然他们做的不仁，但过年回家我得让他们吃口热饭。这世间的道理在这儿，不是宽恕能让人改过，只是一些话真要说出来，那朋友什么的没得做。田绍奇和文秀都知道他们带来的一些小弟人心不齐故意使绊子，那还能如何？不照样留着。利益总会改变人心的。忙完这些，我就得忙白泥镇的工业区和开发区，因为我在这个位置，只能前进。以前我想着自己能有点小钱，喝点小酒，吃点小肉，泡着娇妻，现在想想……” 林嫣连忙捂着他的嘴，笑吟吟道：“满足你，满足你。我们去喝酒吃肉。今天我请你。” 林嫣小手拉着屠武爵的手，到了一家土耳其自助烤肉店，也不知道林嫣脑袋瓜怎么想的，除了点了些牛羊肉锡纸鸡翅外，还点了一瓶杜康。 不等屠武爵开口，林嫣已经拆开了杜康的外包装纸盒，咔擦一起，便把酒给开了。林嫣的眼睛亮晶晶地，先道：“董事长，这一杯小女子敬你了。” 屠武爵：“……” 结果立刻，林嫣就咳嗽了起来，脸色腾的烧红，拍着胸脯，“咳咳咳！啊！怎么这么辣这么呛啊！上、上次……上次那个酒不是这样的……” 屠武爵看着林嫣出丑笑出了声，“能一样吗？那是rb清酒，清酒喝着跟喝雪碧一样，度数不算太高，是大米酿造的。这是蒸馏白酒好吧！” “我。我不管……”林嫣咳了一声，目光看着还笑的屠武爵，“该你回敬我了。喝！呛死你！” 屠武爵虽然不太会喝酒，体内的解酒酶正常偏低，但喝一两杯也没事，总不会像他爹一样自吹屠千杯。此时林嫣脸若云霞，娇滴滴又娇蛮地倒一杯酒双手来敬，不，双手来灌，他没不喝的道理。 喝下去胃里立刻炸开一团火，屠武爵没有被呛到，林嫣也不会专门来呛他。 将林嫣胡乱安放的手拿到一边，屠武爵看火已经生了起来，上面涂抹的油也热了，连忙将锡纸鸡翅倒了进去，“先吃肉，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好吧。” 有锡纸包裹，不用担心烤糊，林嫣一吃，眼睛眨眨，没想到屠武爵竟然会烤的这么好吃。她不甘示弱将羊肉倒了进去，结果……结果屠武爵不吃。 五指不沾阳春水的林嫣烤出来的羊肉黑乎乎的，甚至连盐都没有撒，林嫣自己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立马呸呸呸。 “笑话我，呵呵，喝酒。” 第一百零九章 梦醒青山人独醉 林嫣看屠武爵在一边笑的捂肚子，二话不说一杯酒。 “不能再喝了。” “我不管，就要喝。” 屠武爵看林嫣有些小酒疯，只能依了不依不饶的林嫣，没成想自己刚喝了半杯，林嫣自顾自也倒了一杯，咕咚咚灌了下去。 还自言自语道：“我是林天才，没有我不会的。” 屠武爵看着满面桃花的林嫣，很想问：那你会泡妞吗？ 泡妞儿林嫣可能不会，但泡男朋友林嫣自认没有问题。咕嘟嘟酒精下肚，林嫣立马醉的一塌糊涂，身子一歪靠在屠武爵的怀里就睡觉。屠武爵拍了拍她的脊背，发现林嫣是真的醉倒了。 这丫头的酒量……哎，是真的不行啊。 上次rb清酒那低度数的酒都醉的一塌糊涂，这饮料塑料杯让她咕咚咚灌了两大杯，还不醉出银河系。 “结一下账。”屠武爵一手揽着林嫣，一手摸口袋。然而怎么也找不到口袋，才发现自己被林嫣撺掇着买了一身西装，备用的衣服放在了车里，而钱则在备用的衣服里。 不仅如此，自己的手机也在车上落着。 屠武爵眉头一皱，伸手去摸林嫣的口袋，结果这动作落在服务生眼中，显得分外可疑。 这是趁女孩醉酒猥亵女孩，而且还打算掏人家的钱？太过分了吧！ “住手！”正义感爆棚的服务员喝了一声，居高临下站在屠武爵的身前，“你能要点脸吗？” 屠武爵错愕看着眼前的服务员，这是哪位？不认识啊。 “别要我报警啊，现在的女生眼光浅，你穿个西装把人家骗出来我不好意思说你什么。把人家灌注捡尸体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是你这小子把人家灌醉再捡尸体还要偷人家的钱，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经服务员大声一嚷嚷，整个土耳其烤肉店的人目光都看了过来，服务员也是个聪明人，他故意说得大声，让人民群众看过来，这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被青年针对，而且“曝光”下可以制止青年的恶行。 屠武爵顿时恍然大悟，但此时林嫣醉的稀里哗啦，一头小猪一般抱着他蹭，根本没办法叫她起来解释。他也不笨，就他自己解释什么都是虚的，没用。 看着服务员，开口笑道：“兄弟，你想差了，这是我妹妹。” “啊？妹妹？” “不是我灌她酒，你问问前台就知道了，是她自己拿的酒。我也不是掏她的钱，拿一下手机打个电话。”屠武爵解释一下，从林嫣的口袋里拿出来手机，其实他本来想的就是拿林嫣的钱赶紧把账结掉。 当着服务生的面，屠武爵熟练地解锁手机，然后拨通电话。 “喂。是我，你速度来土耳其烤肉店把账结了，然后接我们回去，挂了。” “哦哦，不好意思，我误会了。”服务员将信将疑，虽说是醉酒，但林嫣拥抱屠武爵的姿势太亲密了，这个妹妹不会是什么禁忌之恋的兄控吧？显然不可能，青年在说谎。 文秀挂了电话眉头顿时一皱，毕竟总不能俩人都不带钱吧？一般来说屠武爵找他肯定不是结个账接个人这么简单，再说烤肉店就在县区，离网吧不远，走两步路的事屠武爵一定不会非要坐车。 “一块去。点人拿着家伙。爵哥可能遇到了麻烦。” 张俊和田绍奇正开心着，顿时眉峰一跳，“行。抄家伙。” 再不多时，屠武爵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继续烤肉吃，外面突然间来了十几辆车。土耳其烤肉店的老板有些懵，这都几点了，咋还会有这么多人吃烤肉？不可能的，当即他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还没跑到门口，玻璃门已经被人推开了，两边各站一个手明眼快的小弟推着门，三个“大佬”当先，后面一群小弟鱼贯而入。 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子。 “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吗？”老板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大哥们，若有……” “一边去。”张俊冷冷看了他一眼，老板顿时噤若寒蝉，张俊目光一扫，快步上前，躬身道：“哥。” 屠武爵看来这么多人，有点无语，不过并没有太在意，“把账结一下。林嫣醉了，我不好带她回。” 张俊愣了一下，看着林嫣醉乎乎地爬在屠武爵怀里，冷冽的眼光一下变得有点傻眼。好吧，这，额……好吧…… “哥，你请。” 文秀和田绍奇也有点傻眼，一个人来就行了，这事越隐秘越好，大嫂的醉态很多人看到很好吗？文秀无语，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他安排事都出这样的纰漏，难道是过年了他操劳过多脑子不够用了？ 想了想，文秀上前一步，引在屠武爵身前替他拉开后座车门。 “大哥，青山宾馆？” “好。” 店内，张俊甩桌子上一百块钱，整个人还有点懵比，这特么办的什么事。而店内的老板和服务员就更懵比了。 “够吧？” “大哥来这儿吃饭哪还要钱啊。哎呦，大哥来这儿吃饭那必须不要钱啊。”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们又不是来吃霸王餐。兄弟们，走了。” 老板看着桌子上落得一百块钱，感觉做梦一样，等车灯都消失在冷夜里，瞪了一眼服务员，“你干的好事！” “老板，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 “人家没把店砸了算脾气好，店砸了我也认了，你自己想想你的处境，多管闲事操蛋心。” 文秀驱车将屠武爵林嫣送到青山宾馆，他三步并作两步去服务台开房，等屠武爵抱着林嫣过来连忙把房卡给了他。 “那哥你上去吧，我不打扰了，哥，有事打电话。” 屠武爵没多疑，点点头，好在青山宾馆有电梯，不然要是爬楼梯可费劲了。一路上不管把林嫣揉成什么姿势，她都不醒。 好不容易打开房门，可看到眼前的房间，屠武爵脑门上就冒出了三个问号，这是什么鬼啊？ 房卡拆进去灯光不暖，反而是霓虹一般的艳色，他调了两下才调成正常的颜色，天花板则是一块巨大的镜子。床不是长方形的，而是巨大的圆形床。另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设备…… 手铐、皮鞭、锁链等等。 迟疑了两秒，屠武爵顿时一脸抽风，文秀真的会办事！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情侣主题运动房。 先将林嫣扔到床上，然后脱她的衣服，屠武爵忙活了半天忙活了一头汗，愣是不知道她这个套裙怎么脱掉。正当他放弃的时候，林嫣迷迷糊糊睁开眼，迷迷糊糊自己半坐起来，梦游一般站起来。 吓了屠武爵一跳，“你干嘛？” 林嫣迷迷糊糊，估计真是梦游呢，“尿、尿尿……”说着没头苍蝇一般撞在了屠武爵的身上。 “不是！我……丫头……”屠武爵一看，发现这丫头大有把他当厕所的架势，关键时刻手明眼快发现林嫣套裙上面的卡口，一扯果然把她的外衣脱下来了。 林嫣近乎痴傻的梦呓，“尿，我要尿尿，老公~” 屠武爵头都大了，脱掉外衣之后再去脱林嫣的内衣，胸罩他倒是手到擒来了，内裤也无师自通，脱完林嫣身上就只剩丝袜了。抱着光嘟嘟的林嫣屠武爵来到厕所，然后他发现厕所设计的也很有风格，四面全是镜子，还有适合身高的透明玻璃台，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来到了盗梦空间。 林嫣并不知道自己到了厕所，而屠武爵没办法松手，此时的林嫣就是一滩泥巴。将她放在坐便器上，屠武爵需要双手支撑着她的双肩，低头看去，发现这丫头完全没有上厕所的自觉啊。 怎么办？ 屠武爵不愧是rbav的高材生，灵机一动拍了拍林嫣的屁股，哄道：“乖，嘘嘘。” 终于，听着哗啦啦的水声，一件问题解决。屠武爵没舒口气，发现自己需要给她……擦屁股？喉结一动，吞了口口水，屠武爵面无表情，上下其手。 一碰她，这丫头立刻敏感，好在屠武爵懂得变通，一手袭上，林嫣迷糊中只能顾上不顾下。 忙完一切，屠武爵累的发虚，虽然说自己还是个处男，但腰俨然不行了。 抱林嫣躺在床上，除了丝袜她一丝不挂，让屠武爵浮想联翩，觉得身下的圆床很适合展开各种体位，作为一个炮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也不知道何时，屠武爵残血睡去，直到第二天清晨他被林嫣鼓捣起来。 “色狼！色狼！大色狼！” 屠武爵伸手拿着枕头挡着脸，然后又被林嫣抓着丢开，不得已，屠武爵睁开眼看到就在眼前晃来晃去的白与圆。 瞬间，弟弟就有了反应。 “你这个大色狼，你脱人家的罩罩也就罢了，还脱人家的内内。” 很干脆的，屠武爵一只胳膊把半坐起来的林嫣拍回了被窝里，立时感到跨下出现了什么东西，神色一苦，“媳妇，不要闹啊。” 林嫣手没有松开，哼了一声，问：“你这种房间，不做点什么事，合适吗？你是个男人吗？” 显然，林嫣一睁开眼，就发现了这个房间的不同寻常，然而更不同寻常的是，她身体竟然如常。所以，她醉成那样给屠武爵机会，他是个蠢猪吗？ 都说女人不醉男人没机会，机会给他了，为什么不把握啊啊啊啊啊！！！！ 第一百一十章 度日何妨潇洒 屠武爵搂着林嫣又眯了一会儿，被不老实的林嫣闹得只能起来，他知道这丫头不在乎，想让自己吃了她。但屠武爵觉得现在做这件事不适合，所以就没有做。 “今天这么早就醒了？”林嫣脑袋从被褥里钻出，语气含糊不清。 看看手表，屠武爵苦笑一声，现在反倒是林嫣半趴在他身上不乐意起来了。不过今天似乎没有事，现在倒是能睡个一个懒觉。 “那就再睡会儿好了。” 重新扯过被子，防止林嫣因钻出而被冻着，他只将女孩的脑袋露出，然后尽量让她从自己的身上下来。坦白说，这样趴着，他并不好受啊。 林嫣轻柔的鼻子打在他的脸上，一部分蹭到耳朵，轻柔地像是一根白色鸽羽滑过。 这一份安稳地静谧并未持续太久，屠武爵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屠武爵让电话响了十几秒才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胳膊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拿过手机，勉强睁开眼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 最好不要是什么广告推销营业厅的狗屁业务，他想。 “喂，哪位。” “武爵，网页已经写好了大概。” 本来无所动静的林嫣耳朵一动，嘤咛，“轻点，武爵你干嘛，大早上的，不要嘛，昨天晚上……已经够了……” 屠武爵并不会将冰冷的手机贴到自己的耳朵上，所以接起电话的瞬间就按了免提，这也就给了林嫣发挥的余地。 电话那头足足沉默了两秒，仓皇地挂掉了电话。 屠武爵哭笑不得，本想看一看上官明月的成果，这下只能作罢。手还没有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林嫣已经伸手抓住了他的小臂，强制性地拽回被窝里。 屠武爵的手就放在了林嫣的光滑的脊背上，然后上移到她的脑袋，摸了摸她的头发。 屠武爵不难理解林嫣的想法，有则防范，无则提醒。她丝毫不介意宣示自己对恋人的占有权，并禁止别的女孩来染指。 “嫣嫣，其实我……” 在他刚出声的时候林嫣打断了他，并不是不礼貌，只是单纯的不让他难看罢了。“你将保护我一生都不被其他男人欺负，对吗？” “是。”屠武爵一个字说的无比坚定。 林嫣仰起头，这样看着他，双方脸庞间隔二十公分的距离，彼此都能看清彼此的脸庞以及眼神。林嫣笑着，“这义务是双方的。这年头人心不古，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我会保护你不被其他雌性生物骚扰的，不用谢我。” 冷气从两人之间灌入被窝，屠武爵挽着她脖子的手向下一压，就将这个信誓旦旦的少女压回了被窝。 趁着这个时机，屠武爵说出来自己一直想说但难于开口的话，似乎太丢男人的脸来着？“嫣嫣，我们现在……还小……现在……没必要……那啥的？” “那啥啊？”林嫣坏笑着。“我看网上说，男人能和女人上床，哪会和女人谈人生理想啊，都是手段啦。” “喜欢一个人当然是想得到她，爱一个人却是想着不去伤害她。”屠武爵正经地道，手上背道而驰做着不正经的活。 林嫣没有丝毫拒绝之意，靠在他怀里身子更加柔软。 “那你现在……” “帮你成长。”屠武爵道貌岸然道。 …… “俊哥，天琴姐有事找您。” 噙着根烟的张俊在小弟那里打了个火，假笑，脚步飞火流星，嘴上道：“现在才几点？不到晚上嘛，怎么又想哥哥了。” 其他人哄然而笑。 天琴是个女人不假，但却不是个一般女人，说起来年岁，自然是够给张俊当姨的，不过现在张俊继承了黑子大半地区，自然成了“哥哥”。 “哎呦，俊哥哥……昨天晚上，人家馨儿可是等了你好久的。” 叫馨儿的姑娘自然是一等一漂亮，说话能嗲出个沙嗲牛肉干来，张俊说不喜欢是假，但动心谈不上。 有件事张俊搞得明白，这是在他跟着田绍奇去了三次会所之后才明白的事。漂亮的女人基本上男人都喜欢，这是天性，但动心的不一定是最漂亮的那个。要说林嫣，别说张俊，整个一高的男人没有不喜欢的，但张俊并不会动心。他已经不是那个对女人一颦一笑都能丢了魂的张俊，他明白女人也不过是两性之一，他真正的动心的是相比这些姑娘而言并不漂亮的景欢欢。 人的改变总是很快，抓住机会一步升天也有，张俊称不上一步升天，但在开发区俨然已经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实一开始也没人认识他，田绍奇懂规矩，会捧，大家都是屠武爵手下做事的人，他喊了一声俊哥，底下的小弟总不能直白的喊张俊，其他入公司的小弟看着田绍奇的小弟一句一个俊哥的，一来二去，张俊有了牌面。 有了牌面之后，张俊急匆匆地扩张，只要是想混的，来者不拒。甭论男女老少。起码在人头和气势上，决不能输了田绍奇和文秀。相比他们两个人一步一步混到今天的地位，张俊比他们起点高，更重要的是有野心。 再者，如果明日将死，那何必在意今日潇洒？ “小姐你喊谁？”张俊装作一脸茫然。 看张俊茫然，馨儿脸上的笑一下子凝固了，“俊哥哥，你……你该不会忘了人家吧！昨天晚上……我们还……” 跟在张俊后面的几个小弟齐齐露出玩味的笑，暧昧不清的眼神看着前面剪得板寸头的张俊。 “啊……”张俊刹那变了一张恍然的脸。 “我还说呢……刚才你喊俊哥哥吓我一跳，以为你是喊哪个帅哥呢……哈哈哈！”张俊笑的大声放肆。 天琴姐顿时也跟着笑了，白了局促的馨儿一眼，“俊哥说什么笑呢！” “哈哈哈！”张俊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直勾勾盯着天琴姐，若无其事，“我有笑吗？好笑吗？” “额……这……”天琴姐摸不清张俊的套路，笑着道：“外面冷，俊哥快进来暖和啊。馨儿还不赶紧给俊哥暖暖身子。” 馨儿听到天琴姐的话故作羞怯地上前，羞答答喊：“俊哥哥，我给你暖暖手。” 张俊又一脸犹疑，扭头看着身后，“想不到你们这群牲口在馨儿小姐这儿都成了俊哥哥啊！” 天琴姐一下明白了张俊的意思，脸色有些难看，正要说话，馨儿已经凑到张俊的身前怀中，嗔道：“俊哥哥你别开玩笑了，天这么冷，馨儿给你暖暖，男人可不能冻坏啊。” 张俊却一把推开了馨儿，简单粗暴，毫不怜香惜玉。后面看热闹的几个小弟看着朝他们跌来的馨儿，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有眼色的小弟纷纷往后退了两步，眼睁睁看着馨儿脚一歪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啊的痛叫。 天琴姐的脸色难看至极，没等她发作，张俊已经也吃惊地阿了一声，“地上结冰了？这么滑，宝贝你咋不注意点呢？”说着连声啧啧责备弯腰将地上的馨儿拦腰抱起，径直从天琴姐的身旁擦肩而过，后面的小弟将嘴中的烟头扔到地上，跟在张俊的后面鱼贯而入，把天琴姐晾在原地。 天琴姐眼神闪烁，扭头转身跟在一群小弟们的身后，脸上笑道：“馨儿，你可要伺候好俊哥啊。” 话音刚落，前面传来张俊的责怪，“琴姐说什么呢，馨儿摔的这么狠，你不给人家放个假，我都不乐意。馨儿，今天你休息，哥说的。” 天琴姐看到张俊把馨儿放到沙发上，离开的时候放浪地将馨儿的裙子一撩，让一众客人的眼都瞪直了。然后张俊将刚才撩馨儿的裙子的动作做完，却是对小弟们的一挥手。 “哎呀，失误失误……兄弟们，走了，大冬天的，泡泡澡。” 等张俊一行人全都进入到男浴，馨儿神情幽怨，贝齿咬咬下嘴唇，“天琴姐……” 天琴看她一眼，馨儿被张俊扔到沙发上，裙子一掀后自然落下，显得衣衫凌乱十分妩媚，她红色的高跟鞋鞋跟已经断了，脚踝红肿。 “闭嘴！”天琴姐心里已经气炸了，淡淡道：“既然摔着了，今晚休息吧。” “啊？” 天琴姐冷冷看着馨儿，一字一顿，“我说今晚你休息吧！听不懂吗？” “知道了，天琴姐。” 澡堂内，张俊脱光跳入大池内，闭着眼安静享受着热水的蒸腾。一边的小弟们各自叽叽喳喳，说着自己的见闻，胡乱不打草稿的吹牛。（北方洗澡一般脱光，再者这里是……会所） “俊哥，那天琴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是啊，不过那馨儿小姐还真是长得靓。嘿嘿……” 张俊的眼缓缓睁开，“长得再漂亮的女人，玩多了也伤身体。想玩自己去，三百而已。” “大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没什么。男人想玩漂亮的女人很正常。”张俊面无表情，然后自顾自轻笑一声，没人知道他这声笑什么意思。 张俊不会轻易让别人看到自己的想法，他比起他的小弟们，很年轻，他没有屠武爵万事在握的淡然，没有文秀一想就透的脑袋，也没有田绍奇往前的冲劲儿。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只能让自己变得琢磨不透，也就是——狡诈。 第一百一十一章 黑色裂变 “老大，电话。” 张俊两眼一眯，接过电话。 文秀怒气冲冲地问道：“在哪！” “水云上。” 五分钟后，穿着一身革履西装的文秀迈入澡堂大池，脸上青筋隐起，看到大池里张俊闭着眼安静地享受，还在说话的小弟看见文秀进来，一个个禁了声。 “谁特么让你搞lc区的？” “迟早要搞。”张俊睁开眼无所谓地两手一摊。扫了一眼周围的小弟，“你们出去。” “是大哥让你来的？是的话我亲自和他解释……”张俊看着怒意飙发的文秀，戏谑地笑了一下，他知道文秀来肯定不是因为屠武爵。这话意思很清楚，屠武爵的意思，他听；要是你文秀的意思，不好意思，不够资格。 “你现在是觉得你硬了，可以踹开了我的吧。”文秀深深地看了一眼满脸无所谓的张俊。 “不敢。秀哥说什么呢，我们本来就不在一个系统。”张俊呵呵一笑，“别脱衣服，下来泡泡，外面天那么冷。” “有车，不冷。”文秀对张俊使了个眼色，气冲冲踹门而出。 张俊眼神一低，捧了一把水洗洗脸。这个世界，干哪一行都需要智商，黑道也不例外。张俊不是个笨蛋，虽然他学习成绩很差，但他是因为不考试，不想学，沉迷上网，能考上青山一高证明他智商绝对正常偏上。 张俊说别脱衣服下来泡泡，这是反常行为，提醒文秀第三句，外面天那么冷，意思外面有鬼蜮魍魉。 文秀对张俊说有车，意思是有门路，他已经安排好了。 lc区，水云上。 他已经踩过了界。 但张俊并不在乎得罪了谁，相比投靠宋根的黑子这个心头大患，其他人都不是重点。换句话说，他就是来卷钱为自己跑路创造条件。甚至而言——这都是小事，因为张俊明白，黑子真正复仇的目标是屠武爵！ 没有屠武爵就没有了青山电子，没有了情缘娱乐，对文秀是致命的打击，对田绍奇也是致命的打击，看似和他没有关系，但张俊绝不会放下现在他得来的一切。 前凸后翘的水嫩美女，前呼后拥的出行气场。就算是前狼后虎，他也要搏出个前程似锦来。 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没人会拒绝纸醉金迷的生活，没有人愿意放下掌控他人的权力。他面无表情，别人就要看他的脸色；他眉头一挑，别人就要猜测他的心思；他眼神一动，别人就要上前奋力表现。 谁说不能少年狂？ “搓背！” 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立马来了一个身材很好穿着浴袍半遮半掩的长发姑娘。 张俊慢吞吞地躺在搓背的桌子上，看着金色长发美女将长发挽起绕在身后，他顿时笑了，搓背的女人不会不知道自己低下头头发会垂落，这显然是故意将自己妩媚的一面展示给他看。长发美女没有先给他搓背，没事先用手指按在他的胸口，逐渐增加力道，“这个力度可以吗？” 从下往上看不能看到美女胸口的春色，但这种感觉很美妙，张俊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可以。” 以往看在钱的面子上，但这一次，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张俊四仰八叉地躺在搓背桌上，看着满是水雾的天花板精神有些疲倦，此刻应该是放松的时候，但现在一定不能放松。 “帅哥不要紧张，很快就能好的。” 张俊笑了，“什么都能说，就是不能对男人说快，懂吗？” “懂了，帅哥。” “老板请趴下，要搓背了。” 张俊笑了笑，“不要，我喜欢能看着美女，直接这样吧。” 如果趴下的话，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毫无反手的束缚下，这也就是很多警察在大街上抓捕犯罪嫌疑人直接把人脸朝下按趴在地上。甚至而言，在这种情况下，有过专业训练的人赤手空拳对着脊柱狠狠地一击，完全能将脊柱打断！ 人如果坐着遭到攻击肌肉组织有一定的缓冲，但趴着的话其实跟地上趴着的砖头没什么两样！如果砖竖着，一拳把砖打成两截的人寥寥无几，但砖趴着，一拳把砖打烂的人大有人在。 坐着和趴着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帅哥~”长发美女娇滴滴地喊道。 张俊坐着没有动，长发美女嘤了两声见张俊不答，没有办法，只能按照张俊说的给他坐着搓背。之后温热水一浇，将并不多的灰冲掉，然后张俊从镜子里看到长发美女脱掉了浴袍。 浴盐先抹在他的身上，浴盐的轻微的摩擦感和温热的摩擦感完美的结合在一起，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背部打盐结束便是正面打盐，张俊微微眯着眼，有些昨夜发泄完遗留的胀痛。 好东西不能多吃，不管多么好吃的东西都得有个量。如果不是身处的环境，他一定很难明白这个道理，一定会在初期的体验后迅速迷失在这种快感中难以自拔。 “不用了。” 长发美女疑惑地望着他，“帅哥不洗了吗？” “不是已经洗了吗？”张俊从搓澡桌上下来，坏笑着手搭在长发美女的身上，捏了一把后进入淋浴。 “帅哥~”长发美女媚眼如丝，“你躺在水床上，妹妹帮你洗。” “不用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头。你出去吧，表现的不错，一会儿哥多给你一张。” “多谢帅哥。” 将浴袍往身上一批，低着头长发美女最后对张俊抛了一个媚眼，低头嫣然一笑，小碎步快步从浴室中出去，木屐和大理石地砖发出哒哒哒清脆的响声。 “不好意思，天琴姐，我……我没成功。” 暗色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穿着红衬衫的男人，脸上森森然一道疤，手里正卡着一根袅袅燃烧的烟。 天琴姐没说话，给了披着浴袍进来的长发美女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说说，什么情况。”红衬衫男人身形一挺，背靠在沙发上，微微歪着嘴，深吸了一口烟。 “那个……张俊，很警觉……我几次……” “我特么的让你说情况！” “聋啦！听不懂？！”天琴姐声音尖锐地骂了她一声，“好好给胡子哥说情况！再瞎说小心我撕烂你的脸！” “是。”长发美女有些畏惧地看看红衬衫男，再看看脸色发黑的天琴姐，“张俊喊搓澡，我就进去了，然后我先给他按摩，接着搓正面，言语和动作里挑逗了张俊。张俊也有反应，但他没有其他动作。接下来，我要给他搓背面，结果他坐在搓澡桌上没有躺下，就让我站着给他搓，我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然后是给他浴盐，最后我顺势给他放松，想着找到机会下手，但他推开了我。我想再争取一下给他洗头，但是张俊说他不让人碰他的头，把我轰出去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开诚布公 “妈的，成事不足！”红衬衫男瞪着眼将嘴中的烟擩灭，狠狠在烟灰缸里一按。眼中露出思索的凶芒。 “要不要人……”天琴姐刚开口就被红衬衫男打断了。 “这没成就别想了，别说张俊的小弟在门口堵着，文秀带人来了，这人就以脑子灵著称，不然警告一下文秀用的了三车人吗？！” 天琴姐也觉得有些棘手，她本来以为张俊踩过界不过是偶尔，也根本没有注意一个才十七八的毛头小子，却没想到张俊是有备而来，而且不是一般的谨慎。 “老板，张俊撂下来了三百块钱，走了。” 这时，门被推开，露出一个贼头贼脑的小伙儿慌里慌张地说。 “走了就走了吧！你慌张个什么劲儿啊。”天琴姐冷着脸，“没个出息。” “不是。姐。那张俊说今天洗的很爽，明天……还来……” “妈的！”啪地一下，应声而起。玻璃烟灰缸被红衬衫男摔到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他站了起来，“蹬鼻子上脸，我迟早弄死他！” - 屠武爵起得晚，若非是这一泡尿真的憋不住了，他绝对不会起来。被窝里温香软玉引人堕落，倒不是林嫣特别缠人，只是忙碌好些时候今天确实没什么事，加上上官明月不太好时机的电话，让她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那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自己要看好，这世道人心浮动，男生一定要注意安全。 林嫣知道自己很美，但不照镜子的时候也感觉不出来。就像是一个丑男对自己的样子没有一点数反而认为自己玉树临风一样，她可真的见过不少。故而她知道自己很美，但大多时候又没有这种自觉，认为自己很平常。 她想了想，漂亮能当饭吃吗？显然不能。摸摸自己干瘪的肚子，两手将被罩翻开，露出写真般的上身，打了个哈欠，藕臂各自随然放在两端。发呆。 明天不能再睡这么晚了。 要早早起来买个早饭…… 但这里好像是青山宾馆，情缘网吧的经理室并没有这么大的床，挤在一起虽然暖和却也有不便。 要不要把那个上下铺扔掉呢？ 什么时候屠武爵这个木头会和她做那件决定了但他一直拖延的事呢？ 这里就很不错呀。 此时林嫣才注意到上面的天花板是拼接的玻璃，然后她就看到了自己躺在床上的姿态，眨眨眼睛，流流口水。 也许？只差一步？ 屠武爵刷完牙洗完脸，然后去拿挂在进门墙壁上的西装外套。他听到林嫣的呼喊，扭头往后看，看见发呆呆的林嫣，脚步一下停住，抽了口凉气。 “嫣嫣，你……你干嘛呢？” 少女媚眼如丝望向他，哈了口气，“我饿的没有力气起来了。” 屠武爵快步走到床边，拉起被子打算先给她盖住再说。不过这一瞬间林嫣的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很是直接地将两侧裸露在外的藕臂张开，然后搂抱住屠武爵，并用力带动上身，胸脯挺直时已经得逞地吻了一下屠武爵。 “武爵，你就从了我嘛。” 屠武爵的脑海里只有六个字：这谁顶得住啊！ 将西装外套覆在林嫣的身上，然后将枕头当靠背竖起，让林嫣坐在床上。她对他眨眨眼，嘴角泛着浅浅的笑。 “嫣嫣，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吧。” 将后面的情趣椅子拉过，屠武爵坐在了上面，目光诚恳地看着林嫣，后者只回应给他一副我很迷糊的眼神，显然是打算避而不谈。 屠武爵只好强迫地按着了林嫣的右肩，“我很认真。” “好吧好吧。” 少女咂咂嘴，看着屠武爵，目光有些许惊艳。只穿着白衬衣的屠武爵真的很帅，恨不能咬上一口。 “我现在不会和你发生更进一步的关系了。因为现在这个年纪，我觉得对你而言不合适。嫣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们能维持现在的关系我已经很满足了，不敢再有奢求。” 林嫣睫毛扑簌，状若思考，“这话……貌似都是女孩子说的呀。” 屠武爵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开始是他主动地，但他心里有根线，结果林嫣完全无视这根线，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冷若冰山乍然冰解，高不可攀青云直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磨人小妖精。 偏偏……她半懂不懂，知道女孩儿该如何表现。 偏偏……她似是而非，年纪还小却冷眼世俗。 “嫣嫣，你今年才十六，这个年纪身体还在发育中，我真的不觉得我们合适发生性行为。而且……我真的忍得很辛苦。” “噗。”林嫣笑嘻嘻着伸出自己的青葱五指，“我不在意，我喜欢你。” 也许从女生嘴里说出这四个字很难，但她就说的这么轻松写意理所当然。歪歪头，林嫣点点头，“你说不好，那我就听你的吧。其实，你也不过十六嘛，我问了你妈妈，凌晨出生，也就比我大了十二个小时而已，故作一副老气横秋，吓唬谁！” 屠武爵苦笑不语。 林嫣忽然眼珠一动，“机会我给你了，可你不珍惜。以后你求着我，可别怪我不答应你的要求，自己用手解决吧！” 林嫣很自然地拿过自己的扔在一边的文胸，很自然地穿好，在屠武爵的注视下不快不慢穿戴完整，踩着拖鞋下床，一副渣男“事后”的样子。 屠武爵默不作声，眉心直跳。事实上，在两人的交往中，他是很主动地那一个，却不是自己动的那一个…… 他面子薄，打死他说不出来你看天色有点亮我们洗洗上床吧这种话，说一句我喜欢你都得墨迹半天。典型嘴上一套身体却很诚实的家伙。 别看他人前人后一副淡然笃定的样子，其实两个同桌哪个他都招架不住。 再事实上，屠武爵是很有骨气的。 有骨气就在有骨气认错。 当下，屠武爵蹭地从情趣椅上跳起来，不由分说从背后抱住林嫣的腰肢，极丢人喊道：“嫣嫣我错了！” “哦”林嫣战在原地没有走动，很享受屠武爵从背后抱着她，她靠在屠武爵怀中的感觉。她忍俊不禁，“说说，错在哪” 屠武爵哪会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很聪明地先认错再说，此时绞尽脑汁，恍然道：“错在不应该听信你父亲的话。我不该瞒你的，嫣嫣……其实，其实……我与你爹定下了三年之约，如果这个时间我动你，他就觉得我是个没自制力的男人，不配娶你！” 屠武爵说的信誓旦旦，说到后面语气斩钉截铁，连他自己都信了。没有办法，其他人都不适合背锅，而作为天然大boss显然舍林奈川其谁 “真的吗” “必须真的呀！”屠武爵张口就来，丝毫没有拿林奈川背锅的内疚。 “好吧好吧，那就姑且相信你了。”林嫣嗯了一声。其实林嫣知道这是屠武爵找的理由，对她的父亲屠武爵难道会有她这个女儿了解的清楚吗？怎么可能会和屠武爵定什么约定，那是恨不能分分钟想打断屠武爵的狗腿。只是现在这尴尬的情况双方都需要一个台阶，哪怕屠武爵哼哼外星人要求这么做，她也会当个傻丫头同意。 屠武爵舒了口气，他生怕两人的关系闹僵。毕竟在谈恋爱上，他是一点经验没有，撩妹完全出于本能无师自通，然后到真刀真枪环节又怂的不行。 又一会儿…… “你要抱到什么时候？”林嫣打了个哈欠，问。 屠武爵：“……不好意思，有点瞌睡。” 林嫣翻个白眼，骗鬼呢？！刚洗完脸怎么可能瞌睡。林嫣挣开屠武爵，去洗手间洗漱。心里想着，这家伙真是傻乎乎的，怎么可能考第二名嘛，想着想着就出了神，虽然他是个笨蛋，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那上官明月没安什么好心呀。 不过她并不会阻止屠武爵做想做的事，道：“你赶快去忙你的事吧。” 屠武爵舒了口气，“好。” 看着屠武爵很干脆地穿上外衣开门出去，林嫣站在洗手间的门口咬了咬牙，猪！她说去忙就真的去忙啊！起码也表面拒绝一下啊！ 一想到屠武爵去找上官明月她就有些生气，这种奇妙的感觉难以描述。对于同样漂亮的温真真她从没有对屠武爵担心，或者而言是对自己的担心。而对于不过匆匆出现的上官明月，她有一种直觉，上官明月的目标就是屠武爵。 因为上官明月话说的太设身处地，令她感到刻意的曲意逢迎。这种感觉太明显了，像是——何健。 但屠武爵并没有值得一个天才少女效劳的本钱，故而可疑。 林嫣站在镜子前沉默，水龙头里的水哗哗流淌，她露出作难题时的表情。 林嫣是孤独的，她清楚地知道孤独不是一种表面形式，当一个人的思想和人格超脱周围环境和群体，她就会孤独，这种孤独无药可医，但却可以与另外的孤独者做磁石相互吸引。 “要怎么解呢？” 自言这句话她忽然笑了，因为她想到方才屠武爵脸上又认真又窘迫的表情。上官明月，如果你真的图谋不轨的话，恐怕在屠武爵面前只会自己难堪吧！ “女追男隔层纱，成功成本如此低，失败成本就会倍增。希望你不要自取其辱。” 番外2 “大”佬的诞生 天有点冷，踹了一脚雪，张俊嘴里叼根烟站在后面，身子微抖。 他没有应对过这种场面。 强子和韩宝良说着笑，文秀和田绍奇吹着荤段子，冬子和张宝默默站在一边默契笑。 总之没他什么事。 第一次跟着爵哥搞这种碉堡，他整个人都吓傻了，可没想到后面还有更让俊傻眼的。 田绍奇贼兮兮搓搓手，“去会所啊……” 声音悠长，回味无穷，不是疑问句，不是肯定句，不是感叹句。 去？去去去？去会所？！ 张俊瞬间打了个激灵。 “俊哥你怎么怂了？”田绍奇看着一边的浑身抖动的张俊，露出恶狼一般的笑，嘎嘎。 不是聪明人的田绍奇难得脑回路清奇，看着张俊问话都多了个弯弯绕，明知故问啊！ “我……读书人的事，能、能叫怂吗？”张俊挺胸抬头，“我、我这叫局促！局促懂吗？” 他局促着一张脸。 好像烧红的油焖大虾。 更像会所里娇羞的男小受。 站在黑子的家前，张俊那个难受啊。（难受=男受？） 强子、韩宝良、冬子、张宝齐齐看着他，再加上文秀和田绍奇的目光，你们、你们也太欺负老实人了吧！ 强子嚷嚷道：“奇哥，我们跟着你办事，这大冬天的不去泡泡，做事不敞亮啊！” 冬子也笑道：“是呀，这大冬天不泡澡，浑身难受。哥几个在外面跑了这么久，四肢僵硬啊！” 韩宝良实力演技派，“冬子说的有理啊。咱都是跟着奇哥和秀哥办事，没钱的时候各个勒紧裤腰带，现在有钱了，总得松松裤腰带吧！”他眼睛瞄向张俊的裤腰带。 张俊大惊。 他们一口一个啊的，说相声也不带这样的！ 不就是欺负一个老实人嘛，欺负高中生，不能少了他张宝。 张宝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只说了两个字，“俊哥。” 混社会要讲规矩，等级就是等级，哥就是哥弟就是弟，不能乱喊不能乱叫。田绍奇和文秀互喊哥这叫商业互吹，田绍奇喊张俊俊哥这叫捧，张宝喊张俊俊哥这叫规矩。 张俊你这个俊哥，难道连会所都不敢去？笑掉大牙啊！ 田绍奇神色似笑非笑。 文秀唇角微微一勾，不错，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邪魅一笑。 “奇哥门路贼清。” “那必须的啊！也不看奇哥是谁？” “奇哥牛逼！奇哥威武！” 给田绍奇捧哏后再目光齐刷刷落在张俊身上。 一声地道的青山吆喝，“给俊哥找个活好水多的姑娘呦！” “俊哥先选！必须的！” 张俊大急，“我、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谁知道几个人齐齐一愣后，异口同声，“那就没问题了。” 文秀伸出自己的手，张俊茫茫然看着他。 “俊哥，你说，你有什么值得人家女生倾心的？钱，你有吗？” 拿着手中的钱，张俊愣了愣，“有。” 一巴掌文秀拍在张俊的脑袋瓜上，“这些钱，暂时是你的，长久能留下吗？还是说你打算都花在人家身上？” “那没有。” 文秀：“你长得帅吗？” “帅。” 文秀：“……你这个比装得一下打断我的思路了。你自己啥样你没个数吗？重新来。” 文秀：“你有钱吗？” 张俊：“没。” 文秀：“你长得帅吗？” 张俊：“不。” 文秀：“你有什么女孩子非要倒贴的才华吗？” 张俊：“没。” 文秀：“你爹是亿万富豪吗？” 张俊：“不。” 文秀神秘兮兮竖起一根指头，“所以你的竞争优势只剩下一个了。” 张俊瞪大眼：“什么？教我！” 慢吞吞两个字，“活好。”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弯明月 上官明月在酒馆里兀自生着闷气，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又是瞪眼又是握拳。 什么人嘛！ 屠武爵……你！ 还有那个林嫣。不就是漂亮的一点嘛，哼，漂亮却无脑的女人多的是，在成功的男人面前多不过是玩物而已。 上官明月特意从自己的“猪窝”里爬出来，来到别致的酒馆就是为了见屠武爵一面，把她连夜的成果向他汇报。 选择这里上官明月也是有自己的用意的。首先，让他去自己的住处，显得太刻意了一些，处于热恋期的屠武爵可能不会同意。其次，自己一个标准的码农住处简直就是泡面堆，哪怕是寒冬窗户大开也散不尽泡面味。再次，让老板来自己的地方逻辑上也不合适。最次，根据上官明月在网上的研究，咖啡馆是谈生意的好地方，同时也是谈恋爱的好地方！ 看着桌面上的电话，上官明月有些泄气，又有些不甘心。难道自己就在这里干坐着？咖啡很贵的好吧！来这里她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租个房子再买上网卡，简直是抢劫啊！ 正郁闷着，桌子上被嫌弃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上官明月慌忙接了起来。 “在哪？” 一字未发，手机里男声沉稳中又带着一丝的急切。 “呃呃……在……在……”上官明月忽然有些结巴，她完全没准备，完全没想好呀，刚才所有的精力都用来生闷气了。“在月下酒吧。” “你怎么去那个地方？” 上官明月解释道：“我想找个咖啡馆的，那里比较安静，但是……太远了……”没钱搭车。 “……”所以你就找了个嘈杂的地方？ 不过现在是上午，昨夜嗨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上午酒吧一般没人，还是比较安静的。只是这种地方并不适合上官明月这种女孩子去。 “我马上到。” 不多时，看到穿这样一身笔挺西装的屠武爵出现，上官明月无聊戳杯子的手紧急一停，身子也骤然坐正，努力表现出不是宅女的自己。 奈何…… “你穿着这样不冷吗？” 张张嘴，上官明月被屠武爵劈头盖脸一句话整的外焦里嫩，什么“正”的形象都烟消云散，瞬间瘫软。“老板能不能先发点工资……我南方来的，没想到这里这么冷……” 什么叫伏低做小，什么叫低声下气，这就是了。 刚从出租车上跳下来冷的五指冰凉的屠武爵觉得自己穿着西装就已经够凉爽了，没想到上官明月还能更凉爽。这火辣的短裙，这单薄的衬衣，这红扑扑的小脸…… 屠武爵快步走上前，眉间升上一抹无语，这确实是他关心不到位。不过他也不能关心到位啊，没事问女下属带没带衣服算是什么事啊？ “这里离我住处近，我看他们这儿咖啡能续杯……”上官明月可怜兮兮地说，觉得自己还接任务把人家当目标呢，开局就大逆风。 屠武爵扫了一眼，门口水笔在黑板上确实写着咖啡能续杯。这都是酒吧的营销手段，毕竟这年头这地头随便泡的劣质咖啡，能有几个钱？撑死喝也喝不了酒吧几个钱。而羊毛出在羊身上，来这里的客人随便有些其他消费，就足够酒吧赚的盆满钵翻了。这些聚拢过来的人，无形中彰显酒吧热闹的广告。 “两杯咖啡。”屠武爵对无精打采的吧台服务员示意，然后坐在上官明月的旁边，忽然想到也不知道她吃饭没，但自己点了总不是坏事，而且他自己也还没有吃饭呢。 “两份意面。一份9寸披萨。”坐下之后屠武爵看了一眼显得局促的上官明月，眉峰微挑，“你对他们说了吗？” 上官明月愣了一下，才明白屠武爵说的他们是另外四个成员。 “没呢……”然后她立刻找了个理由，“我觉得这是商业机密，所以还没有对他们说……” 屠武爵似笑非笑看了上官明月一眼。 上官明月往里面坐了些，本应该靠近屠武爵的，她心里在刚才已经反反复复做好了这样做的勇气，但是事到临头却有些怯，再被屠武爵一看，更是不得了。 宅女没经验呀。 “先生，咖啡。” 屠武爵很绅士地将咖啡推到上官明月的身前，不打算在这些细节上深入追究，道：“我看看你的成果。” 上官明月连忙将笔记本打开，上面先是一堆花里胡哨的代码，之后便进入到一个网页中。 “这个是我做的，就是目前我们还没有服务器。” “文总已经去订购了，这个你不用担心。”屠武爵有些轻微惊讶，他大学上的早，那时候网络方兴未艾，课程也简单的很，大家都是机房里打4399。对编写网页的认识也仅是他在情缘网吧当网管时期接触学习的，但他学的也不多，仅仅是知道个大概。 眼前上官明月给他带来的作品有些惊艳，她想到很多他想到的东西。他说了思路和方向，但上官明月在具体操作的展示上与他颇为不谋而合。是真正的不谋而合，简直是他的思维的具体展示，没谁了！ 屠武爵本以为他一个文科生和她这个工科生思维不在一个频道上，后期的处理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不用他说上官明月已经做的很好了。 上官明月看屠武爵沉默这么长时间，以为他不太懂，心底暗怪一声自己的莽撞。屠总是在领导层面上给出指导意见高屋建瓴，这些具体的东西自己不解释，难道等着人家开口问吗？上官明月装作喝咖啡稍稍化解一下尴尬，斟酌了一下称呼，道：“屠总。这是一个b2c网站……” 上官明月才开口，屠武爵已经做手势打断了她，目光深深，眉头轻皱。 上官明月心头一跳，觉得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但看屠武爵的紧绷的脸庞和聚起的眉峰，也不敢说话。 “我们是一个b2c网站，但说到底，我们要做c2c。”屠武爵有一种和身旁这个少女一吐心中块垒的冲动。他有很多想法，一直以来都压在心底不能和别人说。不能和林嫣说，因为彼此是恋人，他不想林嫣背上公司发展这沉重的包袱，他想让她轻轻松松享有一切；不能和温真真说，因为彼此除了是队长队员同桌的关系外，大小姐和俗人的差距如同天堑；不能和文秀说，他聪明，但聪明和天才是两个概念；不能和田绍奇说，他只是一个习惯做事可爱的傻蛋；不能和张俊说，知道的太多不见得是件好事。 屠武爵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重生以来最适合合伙的人就是张俊，张俊从家里偷来烟酒钱，他们攒几百块摆摊，有几千块炒股，有几万块做生意……但想来想去觉得最不适合合伙最生意的人也是张俊。 父亲以前曾与他有一次交心的酒话。说的是他和初中一起玩游戏的死党，甚至他还和父亲闹了些小情绪。 当初父亲这么说：“什么是朋友，朋友就是利用的价值。彼此能够被利用才能叫朋友，如果不能被对方利用，就没有所谓的朋友。”（这里的利用是名词） 他当时不以为然，觉得父亲这就是扯淡呢。直到后来经历一些事，也看懂也些，才明白父亲说的在理。如果一个人一直被对方利用，让做这做那最终却没有回报，可能吗？一次不翻脸，两次呢？形容人情有个词叫往来，意义有往有来。 他见过一家形同兄弟的朋友合伙开了家芝麻酱店，最后却因为利益分配出了问题而行动陌路大打出手。当初开店两个人都没有足够的钱，于是两个人各自出点，关系好，所以有钱的人拿的多，没钱的人掏的少，承诺彼此五五分。后来成家之后，迫于生活的压力，出钱多的认为这次自己多支取点，后面再补上，出钱少的答应了，再后来出钱少的也需要钱，同样这次支多下次补上。一来二去，各自回家都得交代，彼此都不好交代，干脆都挑明说，出钱多的认为自己出钱多，应该多支取，出钱少的认为自己干的活多，初期的账目早平了。这么一来，争来吵去朋友都做不成，曾经穿一条裤子的朋友二字在岁月河流之中被冲刷的一干二净。 做生意难免会有磕磕碰碰，账目难免会有小差小错，长久以来，彼此不心生怀疑都难。友谊这东西是奢侈品，经不起摩擦。 如果他和张俊合伙做生意，还怎么对彼此利用？生意上的小差小错要是用人情来磨，到底能磨多久？屠武爵自认不是一个对钱特别有兴趣的人，富裕安好能度余生就不错了，但人争一口气，他不能保证自己这个当“哥”在张俊犯错的时候不去“锤”他。 所以他一定要张俊从情缘网吧离开。 既然一声声叫哥，就不能跟着哥吃灰啊。 做朋友一定要给对方利用你的地方，但不能让对方觉得利用你是廉价的。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一吐心中块垒 正如此，屠武爵很难找到真正平级的“朋友”，他一直都在给张俊、文秀、田绍奇利用他的地方，用到他们的地方全是一声声“大哥”，甚至他不介意挥霍的利用，比如让文秀去烧烤店结账。算来算去，这“朋友”唯有石林是彼此平级互相利用。 但石林是温盛的人，显然不能走的太远太近。消去遗憾，彼此吹牛打屁君子相交已经很好。他还能奢望石林这大神不待在温盛，跑到他的小庙来？再说，石林明显还是在温盛对他的价值更大一些。 屠武爵看着乍来的上官明月，深呼一口气，你要是个男的该多好啊。 上官明月具备一切能成为平级朋友的条件，甚至不出问题她会成为他公司的高管，唯一的缺点就是是个女生，长得又年轻又漂亮。 他不想引来林嫣的误会，这是把他放在火上烧烤啊。还是自己放作料，并问林嫣你是要麻辣的还是多孜然。 人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屠武爵的心里猫抓一般。让他放弃上官明月这个和他拥有不谋而合想法的天才，显然不是他的风格，他决定向赵少银同学学习，贱一点。 就——就，就贱那么一点点点点点点点。 “咳。我觉得这里稍显的不足。”屠武爵装作一本正经地道。 其实他对易语言还在行，在营销和网页创作上完全是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此时他就在胡说八道。 “我说我们最终是要做c2c，我们只做平台。b2c目前只是为了给公司带来足够的利润和现金流。但这说到底不是啥光彩的东西，甚至偷税漏税首屈一指。钻法律空子的利润可是尝试却不能尝久，我再说一步，做这个东西是没有主动权话语权的。游戏公司的改版，政府的措施，等等，都会直接对b2c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我说，现在的青山电子完蛋是迟早的事。” 上官明月惊讶地看着旁边脸色深沉的屠武爵，她感觉震惊，她如何也猜不到屠武爵说的这些。犹豫了一下，她点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改。” “不用不用……”屠武爵连连摆手，说这些话是为了引出他接下来的话。青山电子虽然会完蛋，但他就不能加个年限一百年？屠武爵大学的舍友不是没开过工作室，甚至以前还很沙雕的跑到工商局报备，结果人家都懒得管。 “我们要做一个b2c的平台，做一个c2c的企业。什么是c2c的企业？我们只当做中间人，初期我们做b2c，广告打的震天响，大量的人都在平台上交易，这样初期的用户就有了。有了初期的用户我们就要扩张。就是我们现在的这个阶段，扩张步子不能大，不然容易扯着蛋，走路要一步步来，所以我们要对其他游戏不惜重金打广告。让其他游戏用户也来平台。一点点给他们机会，蚕食自己的b2c份额，把利润放开了，给他们。他们能尝到利润，一传十十传百，大家知道了，才会有更多的商家愿意来我们的平台。‘’ 这个平台既然能做游戏，就能做游戏的外设。什么叫游戏外设？现在你在这边就可以添加这个版块，我看这上面并没有。键盘是外设，鼠标是外设，屏幕等等也是。游戏在发展，从九十年代的游戏，到现在的游戏，进步不可谓不大，电脑也在发展，玩游戏的人也在发展，消费水平也在发展，但他们不懂啊，所以我们可以为他们提供更好的设备。‘’ 如果这个名声能打出来，大家都说我们平台配的电脑不错，也会有人来我们平台配选专业的办公电脑。有电脑也能提供科技相关，擦屏幕的喷雾、数据线、电源……有了这些，我们也能做其他，如果来买电脑的人买游戏用品的人看到更便宜的东西，他愿不愿意买呢？比如在商店里卖一千块钱的手机，在我们这儿卖九百。‘’ 这时候我们平台依然充当b2c企业，刚开始做这个是赔钱的，但做着做着就有了流量，有了利润，有利润就会有商家愿意来，我们继续把利润让出去……让利润不是我们傻，一开始，我们的目标就不是做一个b2c安于现状的企业，我们要做一个企业的企业，做一个企业的联合体，让所有的企业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我们平台发出的声音……” 上官明月听得目瞪口呆。她发现屠武爵并不是在说笑，他把步骤一步步说了，不紧不慢不偏持，她听着，觉得发展就是按着他说的来，有一步走一步，疯狂而又大胆的构想。 上官明月知道屠武爵不凡，从石林那里她还有些抵触，但这一刻她真的对眼前的少年服了。一个天生的老总啊！这样的男人不发财都难！ 上官明月多年受网络熏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姑娘了，从她孤身赴青山就可见一斑，所以作为一个成熟的“少女”，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给钱！” 上官明月看着信誓旦旦胡吹牛逼的屠武爵狡黠地笑说。 屠武爵：“……”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看屠武爵脸上严肃表情，上官明月不知道如何放松了下来，可能她觉得屠武爵年轻的脸故作严肃有点不严肃。 上官明月没有顾忌地吃着饭，逐渐露出她本真的一面，“真是谢谢你了，我快饿死了。” 屠武爵心中怦然一跳，他就需要这样直接开口要钱的人。商业谈判可以在欢声笑语中刀光剑影，也可以在正经严肃中你来我往。这显然就是第一种，上官明月一声给钱，那就是拿着自己的实力来和他谈判，虽然是笑，但屠武爵并没有这种意识，因为上官明月可没有正式入职青山电子呢！换句话说她就是现在走了屠武爵也没有办法！ 从这一刻，就是商业谈判。 “很荣幸认识你，我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青山电子和情缘娱乐的董事长。” “我……居里夫人。”上官明月头也不抬的吃着面。 屠武爵想了想，很直接的出了个价，“百分之二。” “我要百分之三。”上官明月很使劲儿报出一个数儿。 然后—— “成交！” 你可知女人最郁闷的什么？当然是买一件五百的衣服一刀还了四百然后店家喜气洋洋地成交。 屠武爵象征性地伸出手，“合作愉快。从今往后，你就是青山电子的董事之一了。技术上的事我不太懂，在职务上，你担任技术总监，如何？” 上官明月一脸复杂，怎么都觉得把自己贱卖了？她目光幽幽没有吭声，她难道要庆祝一下自己貌似吃了亏？ 屠武爵笑呵呵，“接下来走一遍程序变更股权，这个网页还需要你多努力，至于那四个人，如果做的不错的话，我依然乐意给百分一。不过我暂时不希望你透露出今天的消息。” “为什么？”上官明月不解。 “如果你想孤家寡人的话，我不介意，如果你想继续相处，有几个朋友或者用着顺手的组员，那最好不要透露出消息。” “我明白了。你是说身份地位不同会成为交往的差距。多谢提醒。”上官明月点点头若有所思。说实话，上官明月觉得自己在一定程度上是虚荣的，作为人生的成功点，她当然想宣扬，想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想迫不及待地向周围证明自己，想让世界知道她上官明月这个名字。 她以前不需要朋友，因为计算机宅女不需要这个东西。 但现在不同了。 “那个……董事长先生，咱商量个事呗？”上官明月忽然看看吃剩的面条一脸尴尬。 “嗯。你说。” “咳咳咳……能借点钱吗？” 屠武爵还没开口，上官明月满是幽怨，“我大老远跑来青山，没想到这里这么冷。我觉得自己马上变成冰棍了。” 屠武爵很干脆地从兜里摸出来二百八十五块五，“我就这么多零钱了。都给你？你有空可以去青山大厦的情缘网吧吧台支取，我给你一万以内任何支取的权力。” “那个……”上官明月目光一动，胆子大了起来，“董事长你穿这样不冷吗？” 屠武爵一脸淡然看着上官明月，一脸淡定，“我当然冷啊啊啊！” “那一起去买个棉衣可以吗？”上官明月已经想好了措辞，是越说越熟练，“我对青山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在哪买衣服……如果董事长你不忙的话，可否带个路？” “没问题。”屠武爵答应下来。现在他都快冻死了好吧，不仅没想到今天再次降温，而且他穿着这西装，不抵寒啊。衣服在车里，当时想着上官明月在等，他也穿的正式一点好了，却没想到她也“美丽冻人”。 由其他人带路在身份上显得不合适，况且目前公司根本没这种专职人员，且几乎全是男的……也就他自己合适做这个带路人了。 见屠武爵竟然答应了，上官明月心脏怦怦乱跳，感觉有些小狂乱，但又觉得理所当然，只恨不能跳起来举起拳头做一个庆祝的“耶”！ 第一百一十五章 愁啊 至于接下来技术上的事屠武爵并不知道如何做，怎么对接怎么具体来搞都是文秀他们的事，他只在大方向上作出策划。上官明月将笔记本合上，期待地等着有人开车接他们。 可惜空欢喜。 屠武爵到底是有些小心虚，他是连某一天不买情缘网吧下面包子店包子都会感觉自己出轨了老板娘的五好青少年，更不要提和上官明月谈这么多的过界之举了。要是让文秀来接，恐怕不太好吧！ “既然天这么冷，我们热身走过去吧？”屠武爵望天，咳嗽一声，如是道。 上官明月眨眨眼，什么？难道这就是天才的脑回路？一时之间她有点懵，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擦擦眼，屠武爵沉默，正是男默女泪。 “笔记本有点沉重……”说出这句话上官明月嘴角一抽。 “我拿着……” “那走吧。” 然而走着走着，上官明月渐渐落后，她忽然感觉这般安静地走着也算不错。甚至，这样能拉长相处时间。虽然确实冻了些，但好像也值得啊，哈哈。 屠武爵慢慢也感觉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且不说他一身正装在寒风中引人注目，抱着个笔记本是个什么造型啊？贼蠢贼蠢，这也就罢了，两个人走着一言不发，各自冷的怀疑人生，偏偏尴尬地欲言又止。自己智商不上线选的路，再长也得走完。 — 过年了，何建要置办些年货，他正在大街上走，忽然一愣，那不是屠武爵嘛。何建他对这个小子可谓是印象很深，虽然屠武爵穿着西装，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但何建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何建目光再扫，看着屠武爵后面跟着个女学生，长相不差，很有活力地在屠武爵后面蹦蹦跳跳。 他目光最后停留在屠武爵手中的笔记本电脑上，瞬间心中勾出了事情梗概。 好啊！屠武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何健心中暗叹一声。 屠武爵这个年纪有了如今的成就自然抵挡不了花花世界的诱惑，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他给别的女生买笔记本电脑，凭此来俘获无知少女的芳心。 何建哼了一声，并没有感到太意外。默默点燃一根烟，站在暗处，思考片刻，他并没有贸然上前指责屠武爵，而是拿出了手机。 找别人麻烦并不需要亲自出手，那只是莽夫的行为，不仅起了冲突在表面上不太好看，如果指责中自己再是被暴揍的那一位，岂不是更加尴尬？ 有时候报复别人，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电话，仅此而已。 林奈川接到消息后稍稍皱眉，接着脸庞上涌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喜色。“他们去干吗呢？” “他们……” 何健远远地跟在身后，作为跟踪小能手他自认第二，机关内都没人敢认第一。 “老板稍等，我看看。他们……他们去了商场。” “去商场？你再确认一下。” “没问题。” “短信发给我就行了。”林奈川挂断了电话，将眼镜摘下，站了起来。然后猫着腰走到客厅，突然打开了女儿的房门。 林嫣正在椅子上坐着看书呢，全神贯注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他的到来。可别是《男女恋爱地一百种方法》，林奈川心中道，然后走到林嫣的背后，看了两眼终于摸着心窝舒了口气。 “嫣嫣你怎么看这种书？”说着，林奈川大手按在了林嫣的书本上，盖住了她正在看的文字。 “哎呀哎呀，你怎么这么讨厌。不要打扰我看书。”林嫣脑袋没有动，只是用一只手去推重度恋女控站在身边电线杆一般的林奈川。 这本书是林奈川书架上的书，艾尔弗雷德·斯隆的《我在通用汽车的岁月》。斯隆是二十世纪最伟大ceo，通用汽车公司的第八任总裁，事业部制组织结构的首创人。斯隆去通用汽车的时候通用汽车正处于水深火热没有未来，而现如今，通用汽车公司却是美国经济的标志之一。他写的这本书，自然是管理学的教科书。 但不管怎么说，似乎并不适合自己的女儿看。 林嫣的目光上扬，鼻头动动，对着父亲双手去推，没甚威力地道：“你走开……” 父女四目相对。 林奈川笑了起来，手松开按着的书本，摸了摸林嫣的脑袋，他的目光收起的同时看到了整个落地书架上摆满的书。 包含各种书，林嫣俨然把他的书房给搬空了。根据他这个当爹的十六年的经验来看，最近她应该在看心理相关和金融相关。 不期然一本历史书映入他的眼帘，林奈川眉头一动，拿了起来，林嫣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斯塔夫里阿诺斯的《全球通史》，扉页空白刺目的画着“屠武爵”三个字。 林奈川瞬间郁闷不已。 自己这是手贱什么呢，还不如不翻。林奈川从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从学生时代他身上就有“君子”的气质，不然林嫣的母亲堂堂全校明珠也不可能看上他。但此时，他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谁都拦不了他，谁都改变不了他的心意，他偏偏要当那头倔驴。 “我们……就是彼此学习？” “真的？” “假的。”林嫣板着脸，“你走开，你走开啦。把书给我。” 自己这是嘴贱什么呢？还不如不问。林奈川更加郁闷了，连哄带撵被赶出了女儿的闺房。 门外，林奈川悻悻然抽了口闷烟，看着紧缩的门，想起掉了黄牙的知青老师讲《木兰辞》的画面，“唧唧复唧唧，惟闻女叹息”。但此时，叹息的不是女儿，而是当爹的。 “被女儿轰出来了吧？” 姜苼翻了个白眼，笑话丈夫。她正在织一件毛衣。旁边保姆刘红花对林奈川微笑了一下，嘴很甜，“小姐这是心底亲书记地紧。” 所以就是表面被轰出来？ 林奈川那个愁啊，“得了吧，现在嫣嫣大了，都敢不回家过夜了。”真让他担忧的是这件事，防火防盗防女婿啊。照这个发展，难道明年他就当姥爷吗？这是一件糟心事，林嫣是个天才，从小到大就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这也就养成了她过分独立自主的性格，如果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断断不敢这么做，但林嫣做来手到擒来毫不犹豫。 林奈川怎么说，说之无用，林嫣都已经做完了，难不成为这事还能父女闹僵？ 姜苼笑了笑，将毛衣针收了个尾，“女儿大了，你就由她去就是了。外国不是十八岁就不管了，嫣嫣怕等不到那个年纪，能等到十五六已经很给你个当爹的面子了。”姜苼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平心而论，姜苼也观察了屠武爵很久，也和他妈见过数次面。对屠武爵的印象更多归功于沈青霞，姜苼心里有根对女人打分的标杆，沈青霞可以拿九十分。气质、容貌、修养……这样的女人教出来的儿子不会太差，而屠武爵的作为，也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屠武爵不知道自己过丈母娘这一关完全是他妈给他得来的分…… 闻妻子此言，林奈川张张嘴，心情更闷。正这时，口袋里手机一震，林奈川连忙拿出一看。 何建：屠武爵和女学生去青山大厦成衣区了。 林奈川眼珠子一动，陪其他女生买衣服，好，屠武爵这是自己做的送命题！既如此，呵呵！ 林奈川陡然精神一振，对妻子道：“别织毛衣了，过年了走去给女儿买衣服去。”又对着门喊“嫣嫣，不要学习了，走去买衣服！”这两声呼喊极无领导水平，完全是林奈川心急所致。 林奈川虽然说服不了林嫣，不过说服姜苼的难度为零，而姜苼说服林嫣的难度也是零。 林奈川呼喊完林嫣的闺房内并无动静，姜苼放下手中的半成品毛衣，然后款款走到林嫣门前，轻轻敲了一下门，音线轻柔，“嫣嫣，走去陪妈妈买衣服啦。” 门才打开，露出林嫣半张脸，“就来，妈妈。”又嘭地关上。 林奈川搞了二十年，没搞懂女人在房间内到底能做什么磨磨唧唧，但这四个字打死他也说不出口。虽然心急如焚，生怕赶到了屠武爵都完事走了，但此时他也只能放下他书记的架子，干巴巴等着。在青山，身边这两位是他惹不起的人。 过了五分钟，林奈川度秒如年，终于等到了林嫣出来。 林奈川瞬间有些傻眼，“嫣嫣，你穿成这样，不冷吗？”却见林嫣脱掉了刚才她换上的毛衣，换上了一件黑色的皮草夹袄，下身穿着一件黑色西裤，风格有些偏西部牛仔，整个人打扮一个字，酷！ “难道我们走过去吗？”林嫣反问。 林奈川瞬间无言以对。 姜苼看着女儿宠溺笑，一只手牵着女儿的手，对保姆道：“家里就麻烦你了。” “夫人，这都是我该做的。” 保姆站起来，微笑目送她们出门。 林奈川装作漫不在意，实则火急火燎，一路驱车来到青山大厦，待母女下车，飞快瞄一眼手机上的短信，然后快速全删，再气宇轩昂地下车。 “嫣嫣，你想买什么衣服？”姜苼问道，目光直直越过门口的成片摊贩，显然，这些衣服她并不看在眼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家子 “随便转转吧。我要把妈妈打扮的漂漂亮亮。”林嫣挽着母亲的胳膊，笑嘻嘻道。 “小丫头。” 相比其他家女儿成长的头疼，姜苼这些年只对女儿一件事闹心。孩子太爱学习怎么办？站着等丈夫的时候，姜苼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回首盼去，嗔道：“干嘛呢，这么慢。” 林奈川无可奈何，很想自辨他已经很快了好不好，又心说你们穿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怎么不说话了。当然，林奈川只能心里吐槽一下，他很老实地三步并作两步，“来了来了！” 青山大厦成衣区很大，第一层是珠宝，一进门就是珠光宝气的，但适应青山人的消费水平，珠宝区只有进门地几间，后面便是卖衣服的，不过都是一些普通的衣服而已，所有刚才姜苼并没有看入眼。上面第二层也是卖衣服的，不过这一层则是卖名牌衣服，档次高上了不少。第三层则是杂货，什么美容美甲之类应有尽有，同时，辟出的小饭馆和独树一帜的情缘网吧也在这一层。除了一二层，负一二层也全是卖衣服的，但司职不同，负一层偏向于女装，负二层则偏向于童装和内衣。 “直接去二层吧。”林奈川道。 根据可靠消息，此时屠武爵应该正在二层带着个女生优哉游哉。林奈川轻轻推了一下眼镜，唇角浮现出不可察觉地笑意。 内心并对自己道：想当我女婿，门儿都没有。岳父坑女婿，那必须是一套一套的。 姜苼点点头，待林奈川到来，牵着女儿的手往前走去。迈入电梯，升至二楼，便道：“老公你自己先看吧，我和女儿先转转。” 林奈川心下正有此意，他需要先确定一下屠武爵的具体位置，然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而且必须撇清自己故意来此地嫌疑，他可不想被女儿嫌弃。 “嗯，我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我穿的。”林奈川说完对妻女二人微笑示意，扭头迈入旁边的小道，看妻女不见，忙加快脚步。 嗯？没人？ 转了一圈，林奈川有些辛苦气喘。他天天坐在办公室中，并不如何走动，此时为了逮到屠武爵也是豁了出去大步快走，结果绕着二层转来转去愣是没发现屠武爵，这家伙去哪呢？ 林奈川皱着眉头，稍稍擦了一下额头上的细汗，有些不甘心。该不会这家伙趁他来的空当已经买完衣服走了吧？林奈川想要摸出手机，赶紧给何健打个电话，但是抬头一看姜苼和林嫣走了过来，只好生生压下了这个念头。 “买完了吗？” “明知故问！”林嫣哼了一声，白了父亲一眼。 林奈川摸摸脑袋，干笑道：“没有买到不要急哈，咱慢慢买。看上什么买什么。” 林嫣走到父亲的身前，右手一伸，林奈川秒懂，赶忙拉开黑色的公文包，然后拿出一叠钱，“不用省，看上什么随便买。” 林嫣并不买账，再瞪林奈川一眼，“都是你，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害我到现在和妈妈还没有买一件衣服呢！” 林奈川继续干笑，这不是心系女婿，忘了姜苼身上并没有带钱的习惯，一时着急就给忘了。此时他对找屠武爵这件事有些放弃了，看着大厦中往来的人群，等林嫣转身的时候舒了口气。心道：也罢也罢，就好好陪女儿买衣服好了。 在记忆中，林奈川与女儿相处很少。幼时林嫣就展露出非同一般的特质，和孩子们不合群，和大人们更不可能合群。甚至在过年的时候，林奈川带着女儿去看望姥姥，旁的孩子各个上蹿下跳，就林嫣自己坐在沙发上文静的看上去傻乎乎。那时候亲戚们嘘寒问暖，但林嫣很厌烦干脆吵闹，让林奈川这个当爹的脸上无光。可等到林嫣上小学，林奈川发现女儿不合群完全是出于自身太过于天才。不过他没有觉得这是好事，为此他跑断了腿去咨询了很多医生，结果医生也无药可治啊。 总不能把一个挺聪明的小姑娘治成个傻子算治好吧？ 好在慢慢的，没人说林嫣是自闭症了，女孩儿随着年岁的增长慢慢落实了文静这个形容词。不过林奈川知道女儿真正的性格并不是文静，而是发指的骄傲和极端的孤僻。本来林嫣慢慢变得孤芳不自赏，他这个当爹是该开心的，奈何就奈何冒出来的这个人叫女婿，不说他养了十六年的花没了，连盆儿也给他端走了。 林奈川见林嫣走出去五六步后匆匆跟上，不再想恼人的屠武爵，心情平和不少。 “你们买这么多？”林奈川抽抽嘴角，看着老婆水中大包小包，两眼一翻。当男女一同出来买东西的时候，万万没有女人提东西的道理，故而林奈川走来已觉大事不妙，想要溜之大吉，却被林嫣一把手明眼快地抓住了袖边。 林嫣笑靥如花，“爸！”扬了扬手中的大包小包。 一声爸叫的林奈川心都酥了，林奈川当仁不让，主动一手挂一堆，整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如同进城的农民工。“你们都买的什么啊？” “衣服啊！”姜苼理所当然地道：“给女儿买了件羽绒服，白色，要配一条裤子。就又配了一件加绒牛仔裤。牛仔裤正好有两个色，我看看都挺好看的，就买齐了。多了一条裤子自然要配一件上衣了。除了羽绒服，里面的衬衣也要买啊……”姜苼一件件说，林奈川听得头都大了。 林嫣也加入战团，“我给妈妈买了好几件漂亮的衣服，一件棕色的风衣，一件……” “打住打住。你们买什么我不问，我就是跟着来掏钱的。”林奈川眼神四顾而言他，“化妆品还要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姜苼闻言眼中闪光。 林奈川：“……”早知道他就不问了。 姜苼没有管如丧考妣的林奈川，拉着女儿迈入三楼的电梯口，林奈川只能跟着，不过看着调笑不知道说什么的母女二人，林奈川心中暖洋洋的全是满足感。 这如今一切得来并不容易，起码林奈川是这么觉得的，他奋斗了这么多年才得来现在的一切。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他心里自知。有时候他在忙碌之余也会想到如今这个地步就可以了，真的可以了。但上面人说小林你得发热啊，下面的人说老林你得发光啊。 下不下来，上不上去。 下，不下来？上，不上去？ 下不？下来；上不？上去。 沉默着，林奈川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想了不少事，姜苼感慨道：“这大厦可是你一手盖起来的，看着如今的盛况，发展的不错啊。” “好几年前的事了。”林奈川淡淡地道，话语中却透露出掌握一切的自信。 有时候，林奈川在想，或许林嫣身上的自信就是受他这个父亲的影响。但显然，林奈川知道如何收敛自己的锋芒，知道如何打太极，知道喜怒不形于色，林嫣却不会，林嫣是林家的剑，骤然出炉便锋利无比光芒耀眼，好像要斩断一切。 这样，挺好。 是个女孩儿自然有骄傲的资本，自然要理所应当的拒那些追求的男生于云泥之外，自然让她有天然的保护罩。要是个男孩那一定会给当爹的惹不少麻烦。 可是——怎么偏偏出现了屠武爵？ 死皮赖脸，狗皮膏药。皮皮虾。 原以为对付一个高中生，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稍稍敲打便会让对方知道差距自行惭愧知难而退，没想到屠武爵反而变本加厉地和林嫣处在了一起。是自己的处理方式不对吗？是林嫣进入到了青春叛逆期非要和家长对着干嘛？林奈川一个大男人愁肠百转。 “纪梵希不错。还用这个吗？”林奈川扫了一眼，为了不让母女二人忽视自己，建议道。 “好呀。就纪梵希吧。用着挺顺的。”姜苼扭头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丈夫，微微一笑，“早知道就让小刘来了。” “算了吧。咱自家人办自家事。”林奈川眉头轻动，笑了笑。“说起来，咱一家子好久没在一起出来逛过了。”林奈川本意是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来捉屠武爵的“奸”，被保姆看了去算怎么一回事？但此时，他庆幸自己的决定，相比屠武爵这不知所谓的偷心贼，一家人的脉脉温情显得格外珍贵和重要。 “喂，奈川，你看这个成吗？好像是新款！” “不错呀。” 林嫣看父母说着说着，大有把她挤一边的架势，她无语望望天花板，想着自己就是个灯泡吧！呼了口气，作为灯泡一定要有灯泡的自觉，林嫣目光一转，“你们看吧，我去网吧玩会游戏。” 林奈川正含情脉脉的脸庞一下变了，他怎么忘了屠武爵的网吧在青山大厦的三楼呢？刚才光想着在卖衣服的地方找这小子，却忘了这小子大本营在三楼啊！他的脸变得青白，仿佛心脏病发作一般，目光死死地跟着林嫣的背影，望着情缘网吧的门，看到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屠武爵。 第一百一十七章 分裂 他和屠武爵是天生的仇人！ 尤其对一个女儿奴来说。 放下手中的瓷瓶，林奈川在原地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脸色越发冷峻，如同海面顷刻卷起的万里黑云。 “奈川？” 惊讶老公的异状，喊出这一声后姜苼转头，顺着林奈川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女儿正进入情缘网吧大门的背影，看到了情缘网吧招牌闪烁的霓虹，看到了穿着很土的少年骤然惊讶和扬起的笑脸。她眉梢一挑，唇角微勾。 然后林奈川就撇下她大步向前，姜苼幽幽叹息，也将手中的瓷瓶发下，落后林奈川两步走了过去。 屠武爵正看着系统，一边上官明月五指如飞，打字速度让他叹为观止。但突然感受到了目光注视，他就抬头看到了走来的林嫣。屠武爵给了她一个笑脸，林嫣也巧笑倩兮耐人寻味。 “嫣嫣……”话音未落，屠武爵心脏一凸，舌头也有点打结，咋还能来找他还带着爹呢？嫣嫣你要闹哪般？ 便努力站着标正，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按在桌面上，然后撑起整个人的重量，再快速站的挺拔，努力装出刚才那一眼没看到林奈川的样子。准备迎接岳父的大驾光临。 说起来也够丢人的，屠武爵明明也是个三十来岁的老男人，如果能像计算机一样算双核处理器的话，那他一个三十来岁的大核，一个十五岁的小核，怎么也得性能强劲能力出众。却看到林奈川就心虚的不行仿佛内存不够加载不出来，时常卡死。 林嫣走到台前，一眼就看到了旁边穿着和屠武爵一样土色棉袄就大小号不同的上官明月，不动声色，从擦得干净的瓷砖反光能看到身后逼近的人。 父亲也许会迟到，但绝对不会缺席。 林嫣默默低头，看着自己漂亮的手指，想着刚才要自己做一个美甲就好看多了。越过吧台，看到察觉到气氛不对站起来的上官明月，这个女生脸上表情颇为茫然，有一副修理的极工整极好看的指甲，涂抹着粉绿色的指甲油，敲打键盘两手就如同翩飞的彩蝶。 对于计算机宅女来说，修建指甲自然是最最最重要的自我修养，所以她故意将指甲落在林嫣的眼前。因为她觉得好像自己除了拿不出来的计算机知识外，在外貌上除了指甲好看些，对比林嫣真的输的一塌糊涂。 不过她不能认输。 林奈川进入情缘网吧，神情高傲如同一只好斗的大白鹅，仿佛谁要是表现出一丁点的懦弱，他就会扑上前撵着狠啄。 “伯父……”（硬着头皮） “武爵……呵……”（嘲笑） “伯父请坐……”（尴尬）” “武爵你过的不错嘛。身边美女相伴，小日子很舒服嘛。”（绵里藏针） “伯父说的哪里话，伯父身边也有两个大美女相伴啊。”（曲线救国） “哦？哈哈，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啊。你也有两个大美女相伴啊。”（林嫣的二次利用） “哈哈哈。我们何止有缘分啊，我们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极不要脸） “我们不是一家人。”（制怒） “我说我们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后指指上官明月，意思她不是一家人。） “你们的衣服……配套是啥意思？”（突破口） “伯父你们一家人衣服不配套啊。我们穿的配套，所以不是一家人。”（脑筋急转） “好，很好……”（说不过这小子！那只能来硬的了！） 林奈川低估了屠武爵的口舌，而屠武爵也低估了林奈川的愤怒。林奈川手啪地往桌子上一敲，怒气飙发，“我现在就以一个父亲的身份给你讲讲道理！离开我女儿！不要再纠缠我女儿了！明白吗！” 屠武爵看着林奈川，发现他不是在开玩笑，非常生气的震怒，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伯父，你这是，不讲道理。” “我在和你讲道理，这世间最大的道理就是规矩。你不守规矩，不守我的规矩！我不允许！”林奈川打量着网吧，“你可以当做我是在威胁你，你辛辛苦苦闹来地这么大的一个网吧，在我眼里狗屁不是，只要我一句话……” 屠武爵气笑了，但他摇了摇头，声线依然平稳，“钱对来我说从没有那么重要，现在我的钱够用，我只是为了给母亲挣个看病钱，我的目的达到了。你拿这个威胁不了我。”他很诚实地答，不是因为他不会撒谎玩套路，只是眼前的人是林奈川，他没有道理和立场去欺骗。 “呵呵。”林奈川冷笑两声，“你马上就会知道。守我的规矩，我让你得到你应得的，很多时候，年轻人飞黄腾达需要的仅仅是一个机会；很多时候，年轻人万劫不复也是因为拒绝了机会。” “父亲！”一直没吭声的林嫣愤怒了。 “闭嘴！”林奈川呵斥道，“其他那些我都由你，这件事绝无可能！我给你介绍的那些青年才俊，哪个不是顶了天的优秀，怪就怪我待在这儿，让你的眼界小。外面的优秀男生大把大把的有，他屠武爵算是个什么？啊！你怎么就不理解父亲的苦心呢！” 姜苼暗暗给林嫣使了个眼色，然而林嫣根本就无视了，她昂起优美的脖颈，看着大口喘气脸红脖子粗的林奈川，声音缓缓，生怕哪个字林奈川听不清。 “我一直是第一，小学是第一，初中是第一，高中是第一，唯一的一次第二是我想和他并肩第一，却被温真真钻了空子。所以——女儿谈男朋友，也要世间第一等的男儿。第一，不是家世好就是第一，不是有了运气就是第一，不是别人说第一就是第一，第一它就在那里，能者居之。世间人冷眼毁誉，与我何干？直上青云，非不能之，实不屑之。你说的那谁谁谁，家世好而已，和他自己有何干系？女儿说了，我要这世间第一等的男儿。” “什么第一等？就他屠武爵吗？他配吗？他努力二十年，会有如今我说的人家的成就？顶了东海的天你知道吗？顶了东海的天花板！还不够优秀吗！” “女儿记得父亲曾经问我过这个问题。人生是一片稻田，走过去只可以拔一根，能拔多长就拔多长，只有一次机会，走过不回头。现在我已经挑选了我的稻子。” “胡闹！”林奈川急着眼，“就算是拔稻子，人家不比屠武爵长吗？你凭什么这么快就拔了这根稻子，后面还有更长的稻子等着你。” “不会了。”林嫣淡淡笑，那自信逼人，“在一片一米高的稻田中……谁规定我必须拔一根稻子。”她一字一顿，直视着林奈川，“我折了一支柳条。” “你……”林奈川瞪眼捂着胸口。 林嫣并不怕他，“我折的柳条，迟早会变成一片绿荫，所谓稻田，徒增笑耳。” 林奈川呼吸急促，“林嫣，你变了……爸爸我很失望……” “我没有变。变得是你，爸爸。我一直都这样，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什么，一直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一直都明白什么是自己应得的，所以我一直自信，一直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知道一件事是对的，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我依然要去做；如果知道一件事是错的，哪怕我会从中收益……” “会立即停止？我轮不到你来教训！”林奈川近乎咆哮，“反了天了！” 林嫣面无惧色，“我会从中收益，然后毫不犹豫地抽身而去，再不回头。屠武爵教了我一个道理，没钱的时候……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有钱的时候，就要担心贼惦记。越没钱越贪婪，越有钱越恐惧。这世间一切都是等持转化的，穷时勇，富时怂。” “我轮不到你那几本书的三脚猫道理来当我老子！林嫣，我对你太失望了！” 林奈川气呼呼地扭头离去，到了门口更撂下一句狠话，“我管不了你，这个年你不用回来了，去屠武爵家过吧。” 林嫣嘴唇微动，爸爸，但没有出声。 明明不是自己的错，为何还如此委屈悲伤。明明微笑就好了，为何笑的如此僵硬。明明她是个天才的，为何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 “武爵……”林嫣捂着脸庞，低着头，闭着眼，是鼻子发酸想要啜泣的感觉。从出生啼哭后都不曾再有的感觉。 林嫣哪怕磕着碰着都不会哭啼的，而是沉默着异常坚强地站起来，再向前！ 这一刻，她心理防线莫名其妙地崩塌了。 有一个问题对男人而言是送命题，那就是女朋友和妈掉水里了救谁？ 延伸而来得出对女人的送命题。男朋友和爹，掉水里，你选谁？ 姜苼脸色发青，犹豫了一下，“给你爹认错！” “我没错。”林嫣直视母亲，擦了擦眼角，“没错就是没错！” 姜苼十指成拳，扭头看大步离去的林奈川，最后叹了一口气，皱着眉给屠武爵一个警告的眼神，“老林那边我去做活动，你俩小心点，别最近在做出格事。尤其是你，不要什么不三不四的女孩都带在身边，好自为之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网吧倒闭 屠武爵一言不发，全心思都在眼睛红红的林嫣身上，拉着林嫣的手到了经理室。屠武爵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实在不知道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默默陪在林嫣的身边，很没用的样子。 “不碍事的，我靠你一会儿。”林嫣将脑袋枕在屠武爵的肩膀上，啜泣中脑袋轻微颤动。 屠武爵如坐针毡，手不知道放在哪好，最后干脆揽过林嫣的腰肢将她半抱在怀中。 “对不起，我该想到的……” “我猜到了父亲要找你麻烦，我猜到了你和上官明月在一起，我以为只要穿的漂亮打败她就可以了……对不起……” “对不起……我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对不起，让父亲生气了，让你生气了。” “对不起呀，我恋爱了，变得好笨……” 屠武爵轻轻拍着林嫣的脊背，轻笑道：“傻丫头，你那么多对不起，我看还没你的泪珠值钱呢。别哭了，不漂亮。” “真的对不起，父亲一定会找你麻烦的。” “随便找呗。不义之财如流水，名利于我如浮云。再说钱财这东西，哪有你重要啊。舍本逐末的买卖，我一般不做的。” “网吧开不下去了。” “开不下去就开不下去呗。” “那怎么养我？” “我偷电瓶养你啊！” “傻瓜，别说话，抱我一会儿。” 打击总在想不到的时候来临。屠武爵正抱着仿佛睡着般的林嫣，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趾高气扬地喊：“查消防！查消防！” “武爵……” “别管他们。”屠武爵将林嫣抱得更紧些，“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我从来没把网吧当主体业务。在波士顿矩阵中，情缘网吧也就是一只瘦狗，我只是因为情怀才留着它的。” 屠武爵嘴上这么说，但心底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这只瘦狗的用处大了，虽然身上没几两肉，但是它能看家护院啊。 不过如果老丈人非得搞他，那他捏着鼻子认了就是，还能如何？情缘网吧虽然重要，但肯定没有林嫣重要啊。 却没多时，嚣张叫嚣的人没了声。因为文秀从c区出来了。 剃着平头，穿着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白色的衬衫，下半身搭着一条西裤，嘴里还叼着半根中华。 他只用了一眼就让所有穿着橙色反光服的执法队员噤若寒蝉。 文秀如今在“江湖”上出现的频率越发少，但他的气势却越发的高。看一个人混的如何，看他的朋友混的如何就可以了。文秀有两个朋友，一个叫田绍奇，在开发区如日中天；一个叫张俊，是个铁着头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哥。 文秀笑了笑，如同一只笑面虎，“我是这里的经理，文秀。” “……” 难道上面就是想搞他吗？ 队员们内心心情复杂，虽然他们干着流氓的勾当，可是所谓的流氓，必须对普通人来说流氓，对于流氓来说，他们专业的流氓比不过职业的流氓啊。 “文经理，这想必其中是有什么误会。我打个电话问问。”仿佛被人吊着脖子猛锤的白鹅，刚才还气焰滔天的队长瞬间萎了。 当白鹅有当白鹅的自觉，在允许范围内自然可以想啄谁啄谁，但如果超过了界限，变成铁锅炖大鹅，那就惨了。 结果打过去电话瞬间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队长的心情更加复杂。文秀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这些消防上的惹得起啊，起码把公安也弄来一起查查公共安全。 “怎么样啊。我记得你姓王对吧？王队长请便。” 文秀自然不怕查，在他磨磨唧唧拖延的两分钟，懂事的小弟已经布置妥当了。他侧开一个身位，示意王队长随便。 王队长脸色难看，对队员打了个手势，颇为提心吊胆，“大家看一下啊，没有问题咱就走了。” 这话说的很讲究，没有问题赶快走，有问题也没问题。 叫你上你得上不上也得上；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可到底上不上啊？行不行啊？阎王办事，小鬼傻眼。 文秀看了一圈吧台，上官明月抬头看着他，然后没吭声对他指了一下经理室，文秀点点头。刚才爵哥还在这儿坐呢，转眼找不到人影了，应该去经理室休息了。这个问题他拿不了主意，还是问问爵哥比较好。 “不好意思……我什么都没看见。”文秀推开门的瞬间整个人速冻住，技能冷却时间三秒，而后干笑一声，一脸正气倒退，关门。 “别装了，进来吧。”屠武爵没有回头，背对着文秀，无奈道。 其实呢，文秀出现的挺是时机。屠武爵不知道如何劝慰林嫣，就算对她说自己的计划，那也不一定能起到劝慰的作用，但他对文秀说，林嫣作为旁观者听到结果又不一样。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苦口婆心的交心交流并不会让人信服，反而是作为一个第三者听别人说自己判断觉得更靠谱。就好比别人直接说你很厉害，你会想我真的厉害吗？这会不会是一句客套话？但如果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你很厉害，你不小心听到了，你肯定觉得自己很厉害。 “那个，哥，外面不知道怎么回事，查消防呢。我看他们背后是有人指使，不知道是不是张俊踩过界人家故意来找事呢。”文秀说着，就把张俊给扯了出来。 屠武爵对张俊向来不管不问，所以文秀从来不敢说张俊的作为，但是现在张俊做的确实有点过了。起码他是这么觉得。 所以他通过这个机会来提点一下屠武爵，希望屠武爵能说张俊一句。 “不是……让他们查去吧。张俊……该给他帮助给他帮助，他的事不用对我说。”揉了揉林嫣的头发，屠武爵想了想，“外面的人不用管他们，如果下次他们还来，就让他们找出来毛病，没有毛病也得有毛病，过年了我们该休息了。” “啊……这？……” 能找出来毛病林奈川就会舒心，屠武爵是懂进退的。既然林奈川的目的是让网吧倒闭，那随他的意思就是了。早点倒闭也省的拖垮公司的资金，侥幸心理万万要不得的。就说炒股，屠武爵见过太多的人因炒股而赔的稀里哗啦，有时并不是人不够聪明，赚到百万资金并了解到炒股，显然是走在了大部分人的前面，然而最终一无所有倾家荡产却大有人在。很多人都很聪明的学到了如何进去，却没有学到如何退下。很多人在心里对自己划了条百分五的止损线，但最终却没有坚守。 “该清账清账，会员该退就退。把公司的门店转让，情缘网吧我们不要了。” “啊？！” “这里做店铺，卖家电。成立青山实业有限责任公司，情缘娱乐占股百分之四十，林嫣占股百分之三十，沈青霞占股百分之三十。”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哥你要玩啥呢。不过沈青霞是哪位啊？” “我妈。” 屠武爵的新计划很简单，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和林奈川的过招投降就是了，情缘网吧没有了，店面转让给了青山实业总不能还查消防吧！而且他也没有直接控股，反而林嫣有百分之三十股份，到时候也不知道林奈川的表情会何等精彩。 正埋着脑袋的林嫣仰头，瞪着大大的眼，里面还闪着泪光，她想说什么，但屠武爵已经先一步笑道：“你养我啊。我以后可要当一个被富婆包养的……那个词叫啥来着？” “呵呵。”非常有灵性的两声普通话平音。林嫣：“你活不好，我不想包养你。” 文秀站桩，一脸尴尬，想要笑，又不敢。 “文秀你可以出去了。”屠武爵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文秀有些幽怨，渣男，用完就扔。不过还是赶忙出去把门锁好。 屠武爵的手已经撩到了林嫣皮衣的后腰，他发现黑色发亮的皮衣和白嫩光洁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有一种破坏的冲动。 林嫣媚眼如丝。 …… 最终什么也没有干。 上官明月：“董事长，新的程序已经做好了，他们几个快到了。” 人生啊，就是这么操蛋。 有贼心没贼胆的屠武爵呼了口气，看林嫣精神状况已经差不多好转，打算出去，转身的时候却被林嫣拉着衣服的后摆。 屠武爵扭头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衣服脱掉。”林嫣面无表情理所当然地命令道。 “……” 女人的嫉妒心总表现的莫名其妙，屠武爵心想着，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从了。 林嫣接过屠武爵脱下的土里土气的羽绒服，说：“董事长要有董事长的样子。你的公司会有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很多很多的人，亲近并不是一件好事，那会让员工觉得你太随便，这样文秀就会在其中难堪。我不反对你穿廉价的衣服，你是我男朋友你哪怕不穿衣服都可以，出去当董事长，一定要有董事长的样子。穿这个吧……” 林嫣从上下铺的上铺拿下一个衣袋，一套三宅一生男装，不过里面搭配了一件羊绒衫。 屠武爵：“……”看她目光闪闪，明明是口是心非，明明是吃醋。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汪海的电话 人生最寂寞之事莫过于知己知彼知尺寸。 屠武爵有些出神，然后看着身边站着的四男一女。 “坐吧。” 许甲申、贺子午、万振、钱斐、上官明月各自落座。 屠武爵将笔记本打开，快速的浏览，然后将笔记本往前面一推，“你们交流一下意见吧。” 徐甲申道：“额……我们……其实我们已经交流完了。” 屠武爵点点头，“这样，如果现在没有问题，就正式交付使用。后续有bug，一直跟进改动，考虑到你们是刚来，第一个月的工资我提前给你们支付。用工合同你们也看过了，一会儿签一下字算是正式入职，你们五个人成立一个新的部门，就叫信息技术部，上官明月担任部长。对了，你们这算是年底来，过年不回家了吗？” “不回了，我们哥几个商量了，今年没赚到钱，不回了。” 万振的脸上满是愧色，在几个男生中就属他最胖，“能省点车费就省点车费。” 贺子午精瘦，挠挠头，“回去干啥？老是被逼着相亲，我还小啊。再说要压岁钱吧年纪大了不合适，不要吧……这不是穷的叮当响没钱嘛。” “我也一样。”钱斐闷闷说了一声。 “我们在这儿就好，如果能挣到钱，再回家让父母乡亲们刮目相看也是好的。” “行。你呢？”屠武爵看向茫茫然的上官明月。 “我？我还没有玩够呢……”上官明月说出来自己的理由顿时有些尴尬。 气氛突然苏维埃。 这人和人的差距呐。四个男生有一种跳楼的冲动，凭什么自己被称为码农电子狗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人家小姑娘却优哉游哉。有的人的生活方式叫浪迹天涯，而有的人生活方式则叫浪遍天下。 “那行吧，注意安全。我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屠武爵站了起来，五个刚坐下的人又站了起来。 上官明月暗暗吐槽，明明是嫌弃我们耽误你的时间吧。她看着屠武爵，目光飘忽转向一边的经理室，哀叹一声，任务难度系数陡然增加啊，但这一定难不倒她上官明月！每天起床第一句，先给自己打个气，然后赚他一个亿，打倒林嫣成第一。 资深宅女上官明月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没睡醒哈了口气，虽然挺不想离开这里，但该忙的都忙完了，而这里又要关门，只能回她的小窝里待着了。一想那些摆在案头的泡面桶，上官明月有些生无可恋，谁想吃泡面啊，不是做菜太麻烦了嘛。手插在兜里摸了摸钞票，还是这个东西暖和一些，虽然铜臭，但她也不是个香人。 屠武爵右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有些疲于应付，饶是他的身体素质，也有些吃不消。小公司有小公司的难处，大公司有大公司的难处。巧了，现在他的公司不小不大，既要解决小公司的难处，又要承受大公司的难处，他很累。 前世没有这么累，那顶多是对命运的心灰意冷。现在则是单纯的累，母亲的病，父亲的政，林嫣的情，下属的命，岳父的冷…… 这里待不下去了，情缘网吧该关门大吉就关门大吉，年底赶快把家电实业搞起来，迎接明年天然气改造工程。最重要的是情缘网吧虽然没了，青山电子依然要砥砺前行，那就需要找一个地方。除此之外，拆迁赔款获得的两千多万相较工业区需要的钱，是远远不够的，屠武爵做出了扔钱的打算，但怎么扔是个技术活。 难道要炒股吗？这两千万现如今放在这里也是放着，放在这里银行是不会掏利息的。 工业区虽然需要很多钱，但如果分批来投入，比如一期工程二期工程，那就能有效减缓压力。最关键的一点是，他的这些钱，以什么样的形式投入工业区的建设？ 炒股对于长期来说屠武爵是有信心的，但短期他真的信心不大，挣钱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挣来的钱不够用。 “干嘛呢？站在外面心虚不敢进来？”林嫣看着站在外面发呆的屠武爵翻个可爱的白眼，问道。 林嫣的话打断了屠武爵纷乱的思绪，屠武爵笑了一下，虽然现阶段步履维艰，但他向来不会把这些困难带到脸上分享给林嫣。 “这不是在想着这里没法待我们去哪呢。” 屠武爵正说着，没想到电话响了，打开一看是个陌生号码，“喂？哪位？” “爵哥对吗？我胖子啊！” “啊，汪海啊。啥事啊，过年来拜年呢？” “拜个早年，哈哈，这不是……”胖子顿时虚了起来，“这不是找你，咳咳……打两把？” 屠武爵失笑，知道汪海大概又被军师他们虐惨了，他想了一下，“怎么打？cs是局域网对战，咱不在一个网上。梦幻更打不了了，我这儿网吧的网线被掐了。” “谁掐的？”汪海顿时跳脚，并放出狠话来，“这是没把我汪海的朋友放眼里是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削他丫的！” “林嫣她爸。” “……那个，刚才我说啥来着？哦对，我说爵哥你要不来东洲吧，咱过年哥几个喝两杯，我请。林嫣嫂子也来吧！一起！”汪海闻人立怂。 “行吧，我去东洲待两天。”屠武爵轻笑一声。 本来屠武爵也打算去东洲，这里要重新装修，经理室没法住了，正好去东洲看看母亲，然后再找找招商引资。 “好，够兄弟！我在东洲洗干净屁股翘首以待！” “滚滚滚！”屠武爵笑骂两声挂断了电话。远不如表面上轻松。 林嫣眸子看着他，“去东州吗？” “嗯，去那儿住两天。你……”屠武爵情商不在线，说出一个你字发觉现在林嫣也不回去了，立刻换了个理由，“陪我一块去看看母亲吧。” 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那好吧。”本来林嫣还在想如何半推半就从了，却没想到自己内心的想法更诚实，不推不就就从了。 “我去给文秀交代一声。”怀着沉重的心情，屠武爵对文秀招招手，“你想一下咱公司搬到哪去，尽快落实，青山的事就交给你这个总经理了，暂时我去东州就不会管了。” “放心吧，大哥。”文秀目光闪动。 文秀心里清楚这对他是难得的机会，屠武爵在给他放权，让他真正的当一个总经理！谁都不是一口吃成的胖子，文秀很多时候感觉自己力不从心，其中一点便是权力不够。换句话说，虽然文秀指点着青山电子的运营具体事物，可几乎一切决策都是请教了屠武爵，而屠武爵又一般在这里，他虽然也是大哥，可是并没有太大的发挥的余地。当然文秀也清楚自己的水平，好几次公司处于危机，他自己是真的抗不过去。屠武爵却有办法，游刃有余地就把问题给解决了。有时候文秀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因为彼此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明明屠武爵小他不少，他却要一口一个叫大哥。 这也好，也不好。好处在于他仅仅需要学习就够了，头顶有大哥一片天罩着，所谓坐享其成，不外如是；不好在于他需要的仅仅是学习，仅仅是学习如何当一个大哥呢？何时才会有真正的“大佬”气场？像现在，张俊俨然已经成了气候，人前人后没人不给面子！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呀？ 自己是真的不中用吗？可在小弟们一声声秀哥的羡慕叫声中，文秀唯有苦笑。 这次是他的机会。 在屠武爵给基层的小弟们放权之后，他终于也得到了“晋升”，这次“破产重组”就像是升官前的外放。 文秀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但他知道今时不同往日，他也有指点江山的一天。 “我一定将内务外务处理地干干净净漂漂亮亮。情缘依然在。” “我相信你可以的。”屠武爵淡淡地道，“你也要有自信力。”屠武爵不会鼓励人，大多时候他都嘴笨，能动手做绝对不会比比，就比如第一次打黑子。你让他说，他真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鼓动人心这活他更做不到，长久以来已经固定他闷闷的性格。 此时，胖子一脸便秘色坐在椅子上，想要溜走却不敢，看着巨大的单人皮座上“大佬”唯有点头哈腰马首是瞻。 这椅子极为夸张，甚至完全可以容纳少女娇小的身躯躺下。靠背突出一米有余，极为冷凝的暗色调，令人联想到哥特故事中深沉的城堡和女巫。 坐在上面——不，半窝在上面吮吸着棒棒糖的少女，当然是温真真了。除她之外，整个东海再无人让汪海点头哈腰人生绝望。 温真真真的是汪海不长的人生生涯中漫长的乌云盖顶。 “队长，按你说的，我打完了……嘿嘿，我演的还不错吧？” 再再一次的复读机行为并没有得到队长的回应，温真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呢，低头时两瓣马尾从前垂落，使得她如同尘封在王座上可怕的女吸血鬼。 “胖哥哥，你说，林嫣会来吗？” “我怎么……”知道两个字硬生生吞下去，“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林嫣一定来！” 第一百二十章 她堂堂林天才 汪海扭头，给军师他们挤眉弄眼，然而，得到的全是一片茫然的眼神。汪海心里骂了一句，丫的，装得很像嘛。 场面一度沉默，这完全是因为温真真在场。如果没有温真真的话，在场的人泡妞遛狗不在话下，一个个荤段子层出不穷，见面第一句接头暗号是清风拂杨柳，下一句则是敢问是泡友。 “你们干嘛呢这是？” 按着地址，屠武爵来到了皇朝ktv，然后看着坐在点歌台上造型别致的温真真，以及其他造型各异的众队员，有些愣，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这是ktv？这气氛该不是在他爹的办公室吧！ “大家这是干啥呢？” 汪海首先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沮丧的笑，真难得他将这两种表情合二为一。他信誓旦旦指着大屏幕道：“我们在学习！我们在响应时代的号召，学习第十个五年规划。” 要不是知道汪海这胖子是娱乐城的少爷，屠武爵差点就信了，在ktv学习十五计划，亏他说的出来。 “林嫣，进来。” 来的路上步行时林嫣都是挽着他的胳膊，十分亲昵，到了地方却突然有些怯生生的，不知道何故，有意落后他一两步，有些不情愿。总之就是扭扭捏捏地来了。 在首位枯坐的温真真将咬扁的棒棒糖棍子吐出来，蹭地从座位上跳下来，看到屠武爵后面林嫣露出半个脑袋，整个人宛如冬雪开化。她开心地挥挥手，挥到一半又故作深沉，转而摸了摸自己的发卡，淡淡然点头，“来了？” 一声清且浅地问询，声音中自然而然带着天之贵女的气势。 “来了。” 屠武爵进门后很干脆的将后面表现欠佳的林嫣拉了进来，其实彼此也算是相熟，甚至对这些队员，林嫣比他更熟。玩游戏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他都在挂机打计划或者学习，是林嫣充当队长刷任务，除了他以外的其他队员基本上都是大波龙他们。久而久之也就熟稔了，反而是他自己和队员们聊的不算多。 在之前，奥数比赛后林嫣与他们有一次不太愉快的见面。 温真真高贵的形象没有完全维持下去，挥手将表哥这种生物推到一边去，笑嘻嘻拉着后面淡漠脸的林嫣，“happy-new-year” 冷漠脸的林嫣吐出来一个音符，“too” 屠武爵没有在意林嫣的异常，给经久未见的队员们一张开放的笑脸，“队长，队员们，提前新年快乐。” 早坐立难安的队员们都笑了，两眼泪汪汪的胖子抢先拉着屠武爵的手，爵哥爵哥叫个不停，要请教的游戏问题一个又一个，他看着军师的目光恨恨然，一口一个儿子。 军师白尨抱着胳膊冷笑，“某些人，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孙子。” 张思木翻了个白眼，这家伙腼腆，只私下低头叫了一声爵哥，就不吭声了，倒是目光晶亮在几个人间来回扫，竖着耳朵听几个人儿子来孙子去的，显得很高兴很开心。 李波龙这家伙嘿嘿笑，也不说话，偶尔摸摸脑袋，仿佛上面落了根羽毛他要抚掉一般。 只有tom，愁眉苦脸地看着神采飞扬的温真真。 寒暄罢，tom手一按，打开了包间的大屏幕，首先来了一首反正就是听不懂的英文歌。然后话筒递给了迫不及待的汪海，汪海哈哈一笑，对着大家道：“那本歌王当仁不让了啊！” 这胖子尾巴没翘上天，先对着麦吹了两口气，然后深情款款地唱道：“想用一杯latte把你灌醉/好让你能多爱我一点/暗恋的滋味/你不懂这种感觉/早有人陪的你永远不会/看见你和他在我面前/证明我的爱只是愚昧/你不懂我的那些憔悴/是你永远不曾过的体会/为你付出那种伤心你永远不了解/我又何苦勉强自己爱上你的一切……”（《痴心绝对》李圣杰，20020628） 汪海的音色有些粗，他人放的开，唱的嗓门大，一切都好，独独唱歌的时候眯着小眼睛弯着腰想要歇斯底里显得非一般滑稽。 不愧是自封歌王。 屠武爵笑道：“胖子，你这‘备胎绝对’唱的不错啊。” 温真真耳朵一动，暗暗咬牙，屠武爵这是在讽刺她吗？温真真觉得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备胎，不过不是屠武爵的备胎，而是林嫣的备胎。不对，她也不能这样想，她和屠武爵的身份是情敌！ 微笑着，露出两截小虎牙，温真真看着屠武爵，道：“哎呀哎呀，爵哥哥，看来你唱歌不错啊，我想听。” “好呀。”屠武爵没有拒绝，现在到了他露一手的时候了，他让这个同桌知道，什么叫青山一高歌皇。接过汪海手中的麦：“一首《十年》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我不会发现我难受/怎么说出口/也不过是分手……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怀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掌声在哪里？”（《十年》陈奕迅，20030401） 稀里哗啦，一片掌声。 屠武爵做出夸张的动作，笑吟吟将麦递给瞠目结舌的温真真。 “想不到嘛，爵哥哥你还是情歌小王子。”温真真笑着，笑容越发危险，步步紧逼，屠武爵眉心一跳，往后退，一步、两步……靠着墙退不了了。温真真依然前进，屠武爵有一种被猥琐分子强迫的少女既视感，温真真欺在他身前，仰着脸，她要是再垫一下脚尖就可以直接亲上屠武爵。 “你、你干嘛……” 想不到他堂堂一个男人，竟然被……果然是世界太危险，男孩子出门要注意安全。 “哎呀，想不到呀。”温真真目光闪动，从屠武爵的手中拿过麦克风，紧逼的脚步往后一退，笑嘻嘻：“找你拿麦克风。” 林嫣的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果然，她张张嘴，像一只干瘪的豌豆荚失去水分活力，整个人弯曲不复饱满。 这温真真，她怎么可以唱歌这么好听？！ 就知道她选择ktv大家见面没安好心！ 呼！怎么办嘛！ 烦死啦！ 林嫣满脑袋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自家男友的危险境遇。这时，林嫣完全失去了对屠武爵的占有欲，目光闪烁，低眉顺眼，“不好意思，我、我有些晕车，我先去卫生间一下。” 结果还没出门呢便被白尨拦着，白尨笑了笑，“林嫣，咱包间内有专门的卫生间。”他指指侧面一个把手，“就这儿。” 林嫣心思百转，咳了一声，“我头晕，外面吹吹风，就好了。” 温真真正在唱歌呢，忽然放下麦，打了个响指。包间的天花板撤去，露出汽车天窗般的情景，然后——风来。 林嫣捂着脸。 有钱就能为所欲为了吗？抱歉，温真真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林嫣，该你了。” 温真真微笑着将麦克风递给林嫣，真诚地笑道：“真是期待林嫣美妙的歌声呢！” 呼！她是在讽刺自己吗？林嫣看着温真真笑的小恶魔一般，贝齿轻轻咬着红唇，“温黑黑……”几乎是在磨牙。 可有什么办法呢？ 现在能不能扭头就走呢？ 林嫣求救的目光看向屠武爵，她的自信完全崩塌了，“我身体不舒服。” 屠武爵眉头一动，快步走上前，手很自然地放在林嫣的额头上，林嫣没有挣脱，在一秒后，搬过屠武爵的肩膀，轻点脚尖凑在他耳边，难以启齿呀。 “我……我不会唱歌。” 终于把这五个字说出来，林嫣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在来的路上冬眠了，现在的她不过是失去灵魂的傀儡。是的，一定是这样。 她堂堂林天才，怎么可能不会可能唱歌呢？假的，一定是假的。嗓子被冻住了，张不开啦。 屠武爵呆，不……不会唱歌？ 不会唱歌就不会呗，用得着这样吗？大方说不会就好了呀。可他的目光稍移，定格在了笑意盎然的温真真脸上，少女二次元风的脸庞让他想起日漫里惨烈的男主们，不由得他打了个哆嗦。终于明白林嫣不会唱歌这件事对她打击已经够大了，她是个天才，是个十全十美的天才，是个聪明到不管什么都能轻松学会的天才，尤其是——她是击败温真真的天才。现在，她不会唱歌就罢了，可温真真为什么会唱歌如此动听？那对她的打击岂不是更更更更大了？ 好吧，撇在这些不谈。 什么都会的林嫣，击败温真真的林嫣，最最聪明漂亮的林嫣，不会唱歌，消息传出去会不会令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笑掉大牙。 屠武爵呼了口气，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转头来歉然看着投来关切目光的众人，道：“不好意思，可能是空腹吧，我先带嫣嫣去吃个饭。” 有时候，推脱一件事用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其实并不太好，作为意见的同意方，他需要听到的不是这件事有什么问题，而是有问题顺便把解决问题的方案抛出来。这才是一个合理的答案。 屠武爵找了个理由，来的急——没吃饭——空腹——那就需要吃饭。 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是空腹，解决办法是吃饭，那自然不能再唱歌了。 “不好意思，是我安排不周。”温真真走过来，眉头也是一皱，对门外喊道：“石林，定餐。” 第一百二十二章 敬往日 “已经准备好了。”石林推开门，露出一张笑脸。 屠武爵觉得他的笑别有深意，心说温真真又搞什么幺蛾子，想要再探究，石林已经转身了。 “去哪？” 大家都看着温真真，温真真小葱般的手指放在唇间，好像是一个嘘的动作，不过屠武爵知道这是她在思考。想必又在想什么鬼点子。 “就这儿！” 瞪着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温真真伸出一根食指，先是指着上面，又对着脚下指点了三下。 “这儿？！” “对，没错。”温真真露出笑，“大冬天跑来跑去多冷呀，这里我觉得很好呀。头顶的星空，炫酷的灯光，动听的音乐，足够大的场地。以及私密性……” 汪海撇着脑袋，“好吧好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tom无语望天，“都听你的。” 李波龙挠挠头发，“虽然是这么说……”温真真看了他一眼，李波龙旁若无人自顾自道：“但事实上掩盖不住这里是个就餐好地方的事实啊。” 其他人：“……” “那今天雅俗共赏咯。”温真真满意地拍拍手掌，却转脸歪着脑袋促狭笑，看着林嫣道：“开玩笑呐，这里怎么可能吃饭嘛。”她目光定在林嫣身上，“楼下有吃龙虾的小食，嫣嫣你觉得如何呢？” 林嫣眨眨眼睛，“可以吗？” “当然。” 屠武爵问：“石林不是说准备好了？” 温真真翻白眼，“你问问他会说没准备好吗？” 屠武爵总算呼了一口气，以温真真的能力，就是强行把这里改成餐馆，那只要她愿意，不成问题。可是这里毕竟不是吃饭的地方，怎么都尴尬，如果没有其他人的话，那他不介意多嘴两句。可是这里有其他队员，同样作为队员，还是必要给温真真这个队长面子的。 另外，温真真和普通人不一样，她对小食没有太大的兴趣，这是他经过长期的同桌相处才知道的。那天和他一起去吃秦记肉片连汤，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作为千金大小姐，衣必贵，食必精。 皇朝ktv隔壁开着一家湘菜馆，装修在这个年代算是豪华，但大通铺的格局注定这里只是一般的友人吃饭场所，想要进行高端的商务洽谈，怕是氛围不对。当然，它隔壁邻居是ktv，这样装修自然是一点毛病没有。出来唱歌的群体大都是同学朋友，倘若约别的老板来ktv，那自然也不是来谈生意的，单纯娱乐罢了。 “坐坐。几位？” “八位。”露着小虎牙，温真真笑着说。她双手背着身后，蹦蹦跳跳，在老板的引导下坐到了一圆桌。 “大家都坐吧。”温真真招招手，队员们都坐了下来。再问向老板，“有快熟的吗？我们几个要饿昏了，等不了太久哦，饿昏了可不给你钱。” 老板觉得这丫头有趣，也笑，“自然有。刚出锅的棱哈。腾腾冒热气呢！”（湘语龙虾音，不知道对不对）他顺手一指，林嫣望去，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铁盆，里面漂浮着红色的辣椒和红色的生物，满脑子全是问号。 “这……棱哈是啥？” 作为一名忠诚的美食教教徒，林嫣感到惭愧。 屠武爵站了起来，看林嫣探究欲满满的眼神，并无在意，干脆拉着她的手腕走到了铁盆的前面，解释介绍道：“这是小龙虾。原产美国，引进rb，中国又在民国时期引进。属于入侵物种，不过就是因为很好吃，泛滥不了就是了……麻辣是小龙虾的一种做法，还可以油焖、红烧、蒜蓉、椒盐、炒虾尾等，当然，还是麻辣小龙虾最传神。小龙虾区别于大龙虾，大龙虾……额，就是个头大。出名的有波士顿龙虾、澳洲龙虾、中华锦绣龙虾。” “你这么一说我知道了。就是个大虫子呗！” 屠武爵嘴角抽搐。 “我最喜欢了！”林嫣想了想，“会不会太辣了？” “没关系。先来点。”屠武爵拍拍林嫣的肩膀，让她回头望去，林嫣愕然，这群家伙什么眼神啊？！一个个饥渴难耐的。不就是小龙虾嘛，看一个个馋的。 温真真笑盈盈对屠武爵挥挥手，“菜单你点吧，这些家伙带一张嘴就够了。” 屠武爵点点头，温真真只管着掏钱就是了，她和吃货根本沾不上边儿，点的东西也不知道大家爱吃不爱吃，所以她不会点菜。 屠武爵湘菜吃的少，只记得大学时期一个舍友是湘江人，每次出去吃夜市总要点一个剁椒鱼头，可是这一个鱼头怎么吃？总不能一群人啃一个鱼头吧？ 于是……屠武爵要学习自家校长，语气淡淡然，“嫣嫣，你看着喜欢吃什么，尽管点就是了。” 林嫣看屠武爵，发现屠武爵已经扭头落荒而逃。 既……既然，这么给她发挥的余地，林嫣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悠扬的笑意来，看着老板，“老板，酒……” 刚扭头走半路的屠武爵耳根子一动，正欲阻止，这里林嫣喝醉了不好招架呀，但是温真真反应比他快的多。一拍桌子蹭的一下就站起来，女汉子一般助威呐喊：“我同意！我们战队聚会，聊一聊过去，聊一聊未来，谈一谈人生，谈一谈理想，怎么可以没有酒呢？老板！上酒！都给我拿出来，一瓶瓶喝！” 温真真霎时豪气干云，屠武爵目光呆呆，看着同样呆呆的男生们，这……好吧！队长威武！ 这时，石林从旁边桌站了起来，扫了一圈，笑眯眯递给老板一根烟，笑眯眯吐出两个字，“包场。”再对温真真比个ok的手势，“随便喝。尽兴。” 老板四下看看，年关里出来吃饭的人寥寥无几了。而且他这个饭馆也不是为聚餐服务的，故而人不多，看石林拿出一叠钞票，老板笑着点点头。“只要钱到位，玻璃都捣碎。” “这一杯我干了！” 胖子人胖酒不虚，倒完酒后自己首先就是一口溜。 “感情深一口闷，爵哥，这一口不能不走啊！我先走为敬。” “汪海你个孙子，爷爷叫你这一杯，你敢答应吗？” “哈哈哈！我汪海怕过谁？来来来，爹给你比划比划，让你知道什么叫东州酒神。” “你是想笑死我吗？李波龙家做烟酒的，你看他敢这么狂吗？酒神？酒精还差不多！” 眼看着几个队员六六六五魁首干上了。屠武爵拿着酒杯尴尬，唉，被无视了…… 温真真笑着举起酒杯，“两位同桌，来？” 林嫣嘿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瞅着屠武爵，如果能用目光强了他的话，那屠武爵已经成了失足少男。“温黑黑，我林天才喝酒会须一饮三百杯。” 可拉倒吧！屠武爵心里说。你这刚进我家门，可学得屠千杯的真传了，吹起来“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无边无际。 温真真露出小虎牙，哎呀哎呀地笑，“将进酒，杯莫停。谁停谁小狗。” 见两个女生目光齐齐打在自己身上，好像要看出来四个洞，屠武爵拿起酒杯一干而下，“这一杯……我……咳咳咳！我日啊！这么辣！……” “咯咯。” “慢点儿，同桌。” 酒不过是一般劣酒，比不得什么茅台五粮液，甚至连牛栏山二锅头都比不上，不过是土坛子泡的酒鬼，味道辛辣窜鼻，度数标着50，可一下肚，却仿佛生吞火炭，脑袋瞬间懵懵然，要把眼前的两个姑娘看出四个才对。 所谓英雄不问出处，土酒不问度数。一杯下去屠武爵的脸彻底苦了起来，他喝酒是真的一般啊！ 这边两个娇媚的同桌拍着他的脊背，那边前度刘郎又来，汪海红着脸，摇晃着身躯举着酒杯，“‘俱怀逸兴壮思飞’，老子今天酩酊醉。爵哥，干！” “我不行啊……”屠武爵抱头鼠窜，这一杯下去那还了得？连忙求助的目光的看着温真真，温真真笑意直达眼底，手拉着屠武爵的衣摆，说的挺像一回事，“这一杯敬2003所有的酸甜苦辣，我先干为敬！屠武爵，该你了，给我上！” 屠武爵：“……” 眼瞧着几个人不怀好意围来，屠武爵只好看向一边吊儿郎当的石林，眼神无声表达的是，你不管管？使劲儿用眼神去谴责他，比了一个口型，“我醉了怎么去医院看我妈？” 石林若无其事笑眯眯着眼，“放心吧，医院房间我订好了。” 屠武爵：“……”下手够黑够狠。 石林心里哼着小调，今天还能跑了你不成？要知道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手笔，不把你灌醉，我家大小姐哪里有机会？ 屠武爵再将目光看向林嫣，这下子连苦笑都没了，林嫣醉颜陀红，眼神却越发光亮，娇柔无力举起一杯酒，“喝~” 她已然醉了。 林嫣的酒量只需要他一个不留神。揉了揉眉心，屠武爵屁股靠在后面的桌沿，思考着如何逃酒，一边石林看穿了他的企图，路过他身边低声道：“全部的白开水都被收起来了。你好自为之。” “屠武爵！不准跑！” 第一百二十三章 坑儿一时爽 昨夜的宿醉让屠武爵头疼欲裂，真是拿温真真一点办法没有，也真是少女强则少年扶墙。 扶着墙好不容易让自己踉跄的脚步稳住，想上个厕所都这么难啊。好在厕所不是蹲便，坐在马桶上点燃一根烟，只是整个人放松间差点没一歪脑袋从上面摔下去。 生活……不能自理呀！ 叹息间屠武爵想起林嫣，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也不知道林嫣醉成什么样了？应该比他好吧，起码这丫头喝醉了就晕倒了不会再喝，不像他在醉酒上慢半拍。 “黄松。你来一下。” 提上裤子，不得已，屠武爵对着手机喊道。 “额……老板，我现在正在办手续。你看……秋慕可以去吗？” 接到电话后黄松有些紧张，关键是办账这事也没有办法交给其他人啊，难道将银行卡给别人再说一下密码吗？而医院的手续向来以冗长著称，需要跑许多部门开药结账，一些特别的限制用药还需要签字留档。 “秋慕？行吧……鹿鸣山庄303。”屠武爵眉头一皱，实在是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现在胃里翻滚的难受，但是却什么都吐不出来，干呕的感觉才下眉头却上喉头。 过一会儿，听到门外秋慕的喊声，屠武爵半撑起身子应了一声，“这儿。” “先生！”秋慕吓了一跳。 屠武爵身上依然穿着西装，只是已经皱巴巴极像一块披在身上的黑色抹布，发型更是在一夜之后如同杂乱的鸡窝。也难怪秋慕会惊呆。 “先生你……”秋慕往前走了两步闻到一股蹿鼻的酒气，差点没辣出眼泪来。她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已经上前挽住了屠武爵的胳膊。 “喝的有点多。”屠武爵有些讪然，“手臂有点酸疼。有什么解酒的药吗？” “解酒药会对肝脏和肾脏造成伤害的，要不，先生，我给你煮解酒汤吧？”虽然是疑问句，但秋慕肯定地说。 挽着屠武爵的胳膊，好不容易秋慕才将踉跄的屠武爵搀到床上，然后秋慕甩了甩自己的胳膊，酸地要命啊！ “先生你不要动，我就去给你煮醒酒汤。对了，先生你这里明明是304呀。”秋慕舒了口气，连忙跑了出去。 滩在床上，屠武爵觉得自己成了水，望着天花板的吊顶，渐渐看得晕眩。不多时，秋慕提着一个食盒推门而入，快步走向他，一边打开食盒一边埋怨道：“先生，喝酒不好。” “真是不好意思。”屠武爵动动嘴唇，干的难受，这是喝完酒特有的干意。他咽咽冒烟的喉头，接过餐盒咕咚咚往下灌。 “咳咳咳，这么难喝啊。” “你就喝吧。”秋慕翻了个白眼，嘴上说的不客气，却拿着湿巾轻柔地替屠武爵擦了擦嘴角，然后脱掉了屠武爵的鞋袜。 “别别，我自己来。”屠武爵从没被人伺候过，一时很不适应。 “算了吧，先生。你都醉成什么样了。赶快躺下睡一觉。”秋慕不由分说脱下屠武爵的鞋，然后手拖着屠武爵的脊背让他躺下来。“我给你定了个闹钟，一小时就可以了。” “好吧好吧……”屠武爵有些尴尬，只能答应下来让秋慕赶快出去。“对了，麻烦你出去给我买一身男装，xl。” “没问题。”秋慕点点头，“先生你安心休息吧。” 屠武爵睡不着，但放松一下也还是可以的。他闭上眼睛，放空身心，然而手机却响了起来，“喂？” 几乎是瞬间，屠武爵从床上弹了起来。将手机开了免提，然后将手臂和小腿上的沙袋都取下来，整个人从床上坐起来，“伯父，你说……” “你爹到底在搞什么呢！”林奈川咆哮道：“哪有拆迁赔款这一项！过年故意给我添堵是吧！都闹到县里来了！” “别急……这事？和我有关系吗？”屠武爵不知道这搞什么呢，但决定还是死不承认先甩锅。 “我不傻！这事你爹没那个本事，我知道你同桌是温家的大小姐，这事我明说了是你鼓捣出来的，现在你必须想办法给我解决！”林奈川再是克制着怒意的咆哮，不然他直接把电话机给摔了。 嘟嘟。电话挂了。 屠武爵无奈地看着电话上“对方已挂断”，搞什么呢？拆迁赔款？什么玩意啊？ “王麟。拆迁赔款是什么？”屠武爵没有犹豫拨通王麟了电话。 “啊？武爵啊！呵呵！”电话那头传来了高兴的笑声，“是这样的，这不是前两天市里给工业区批了个专项的一千万嘛，书记研究了一下这钱怎么用，镇民说别的地方拆迁是有钱的，所以就制定了一个拆迁方案。这样一来大家都有钱了嘛，脱贫工作要开展好。” “那为什么会有人去县里？”屠武爵感觉自己吃了苍蝇一般恶心。 那钱是他问石林要的打工钱，既然敢要一千万，那他给温盛绝对超过一千万！说白了世上没天降的好事，他要给石林解决温真真的事，难道人家就是善茬就是傻子吗？即使如此，这机会也可遇不可求呀！ 石林摆了他一道，但无可厚非，一千万直接入他账上是交代不清的，一千万直接打成工业区款项到镇账户，也算合情合理。屠武爵虽然出了哑巴亏，却没办法指责石林。 而屠何钊和王麟简直是猪队友，不过他们不知道屠武爵的付出，这也正常，屠武爵也不可能明说这钱是他换来的，不让这么用。 站在屠何钊的角度，有钱赶快把贫穷问题解决让镇民过上好日子，比虚无缥缈的工业区强的太多。屠武爵作为儿子完全理解屠何钊的做法，眼前的钱不要去套长远的“大钱”怎么看都是傻子！更可况一个工业区是一千万能盖起来的吗？是不要太多还是不要太少啊？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一千万资金就能起一片工业区，那白泥早就脱贫致富小康了。 所以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先拿着钱爽了再说，麻烦什么的让别人操心去吧。 屠何钊万万想不到他成了坑儿专业户，把儿子坑的帧数卡成ppt，一愣一愣的。 “额，咳咳。这不是镇南的滩涂地有钱，咳咳，很多镇上其他地方的人眼红，也在滩涂地盖房了嘛……” 屠武爵深呼吸一口气，算是彻底明白了。滩涂地那“房子”就是塑料布绕着木头搭的，而看到镇南的穷鳖有了钱，镇中的人立刻就动了心思。而屠何钊有意纵容，根本就是等着别人来把他这个父母官当成了财神爷！ 咬咬牙，屠武爵自己呼吸有些不顺，“还剩多少钱？” “咳咳，没钱了，一家一两万……”还不够分…… 没让王麟继续说，屠武爵直接把电话挂了，他怕自己忍不住骂王麟个狗血淋头。望着天花板，感觉天旋地转，两眼发黑，脑子一片空白。 石林啊石林，你坑啊！ 爹啊，你让儿子怎么办？ 现在最简单的解决问题的方法就是工业区不盖了。于屠何钊来说，套来了一千万，花爽了你们能奈何啊？看？还看？钱都没了看屁呢！有本事你们也去鼓捣来一千万啊，哈哈，不爽打我啊！ 可是屠武爵不甘心。 就是不甘心。 但是他能怎么办呢？ 十分钟后，他再次打通了王麟的电话，“麟哥，滩涂地和镇中都发完了吧？闹腾的是镇北，对吧？” “不愧是武爵啊，这对被你猜中了。” “还差多少？” “差三百多万……”这就比较尴尬了。这是没算好啊，当初只图着爽，没想到钱花完了没发够。 “我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搞的！恩人和仇人就在一念之间！镇北闹到县里，你这是把我爹还有我老丈人架在火上烤。”屠武爵平静地说出这句话，忍着骂人的冲动再次把电话挂了。 现在不是放弃工业区就可以解决的，最根本的问题，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屠何钊只给镇滩涂地人钱，那自然没有问题，多不过几句碎碎念就压下来了。可偏偏屠何钊明摆送钱！得了钱的人感激，没得钱的看到别人得了钱心里怎么想？ 二桃能杀三士，几百户还了得？ 屠武爵何止是郁闷，简直是黄焖，干脆挖个坑埋了儿子得了。头靠在枕头上他出神，然后认命抓起手机，“喂，石林哥哥～” 石林最近心情不错，尤其是昨天晚上他把白开水拿走了坑屠武爵很爽，但一声石林哥哥硬生生让他成了苦瓜脸。 连忙将免提关了，将音量调到最小，再带上耳机，石林如是做。 “喂……” “我给你转过去四百万，你再转白泥镇账户上吧。” 说完，屠武爵直接把电池扣了。 那边，石林愣了一下再喂喂喂，却没了声，这事他必须拒绝啊，不然一而再照顾白泥不好向领导们解释。咋能对下面的白泥镇破落户百依百顺呢？好歹也要难为难为他们啊！无奈他拨打过去，那边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顿时，石林两眼一翻，心里道看来是棋逢对手，这小子也是旁若无人死不要脸。 屠武爵再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他不打算回去，这事不是他回去就能解决的。只能一步步慢慢来，思考中时间流逝的飞快，秋慕推门而入，看着床上眉头紧蹙双目圆瞪的屠武爵又是吓一跳，这是拍恐怖片呢？“先生！你怎么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303和304 “没事。”屠武爵动了动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看秋慕抱着一套灰色的运动服，道：“衣服给我好了。我去冲个澡。” “好的，先生。可是……你这个样子，不要紧吗？” “没事，我解酒快。”屠武爵淡淡道。其实是他脱下了沙袋，这样一来瞬间身轻如燕不会东倒西歪了。 “好的，先生，有事随时叫我。” 接过秋慕手中的衣服，屠武爵大致一看，“怎么不买好一点的衣服？” 秋慕脸一下子红了，“我……我以为已经够贵了……” 屠武爵沉默一下，也没有再说话，只点点头。后面秋慕看着他穿着拖鞋进入浴室，一张脸上满是局促的担心，“如果有问题，请叫我。” 屠武爵看她就站在浴室门外干等的架势，哭笑不得，找了个借口，“没事，谢谢你的解酒汤。现在我感觉好多了。现在你可以继续去照顾我母亲了。记得好好表现。” “呼……”秋慕喘了一口气，双手紧握在身前，很是紧张的样子。“那，那好……先生你注意一点。”便逃也般急忙忙从房间内退出去。 屠武爵冲了个热水澡，去了去身上的酒气，穿上秋慕买的衣服，灰色的运动服。虽然面料不是太好，但胜在运动服宽松，穿着也不错。这些天他穿着林嫣买的西装，有些恢复到前世的经理状态，说起来还是穿丝绸质衬衫习惯一点。伸展一下自己的身躯，再默默将沙袋绑上，点燃一根烟，将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冷风灌入，瞬间他打了个激灵，眼睛微微眯起来，深吸一口烟，最后吐出一个烟圈。 右手手指轻轻扣在窗台上，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很想给张俊打个电话。虽然上次见他日子不远，但他明显感觉出来张俊身上的气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他变得懂事了，不再是以后那个怂货傻叉子，不再是他随便骂二狗的高中兄弟了，张俊规矩了很多。 知道座位的道理，知道尊敬的含义。 这不是他改变了张俊，他没有这么大的能力，屠武爵相信能改变一个人只有这个人所处的环境本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工业区的缺口虽然令他头疼，但不就是钱嘛，钱没了再挣就是，于他而言向来不是一个重要的东西。做出亲自扔进工业区四百万的决定，屠武爵只思考了一秒钟。 他的手就按在自己的手机上，一根烟吸完，他依旧眯着眼，不能问。只希望在岁月的长河中，彼此安康。 “老板？” 背后响起门铃声，而后响起恭敬的声音。 “进……” “门锁着呢。” 屠武爵转身走过去，手几乎要按在门把手上。等等！不对！屠武爵目光停留在门缝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并没有上反锁，刚才秋慕来的时候就是直接进来的，醉酒状态下他没有去开门，他很清楚。 所以？黄松在说谎？ 不对！ 他是黄松吗？ 黄松刚才在办理手续，如果他要来的话，肯定会给自己打电话，他让秋慕回去照顾母亲这件事他并没有给黄松说。故而在黄松的印象里，秋慕现在应该在他这边，所以母亲那边空无一人，他必须过去照顾。可不排除秋慕和黄松通了电话…… 他只需要诈一下。 站在原地，屠武爵用鼻音含糊不清地哼，“是文秀吗？我去开门。”没睡醒的样子。 “是。” 屠武爵没有动，嘴角微微挑起，露出讥讽的笑意，秀啊秀，你可是真的秀。屠武爵没当过兵，但他有非一般的反侦察能力，屠何钊把自己的兵当儿子带，把自己的儿子当孙子训。几乎是立刻，屠武爵收敛脸上的狞笑，平静如常的走了过去。 因为林嫣就住在隔壁。 他顺手从门口的洗手间拿过一条毛巾，当做擦脸的样子，右手去开门，身子错半个身位。 拧动把手，门开，开了一条缝，骤然屠武爵右手发力，将整个门向后甩，门顿时大开。门外瞬间刺来一把匕首！ 可惜。 匕首刺不动了。匕首全部没入到白色的毛巾里，毛巾一拧一转，匕首脱手而落。屠武爵左手去抓带着鸭舌帽的男人。 兔起鹘落，屠武爵的左手要按在鸭舌帽的脑袋上！ “不许动！” 那后面又露出个脸上带疤的男人，军大衣里露出两截黑洞洞的猎枪管。屠武爵右手食指勾着门，霎时往后一跳，再将门狠狠地甩上。 这只发生在两秒内。 有点棘手。屠武爵目光望后，那里是窗户，但不可能从这里跳下去。虽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空手的干不过拿枪的啊。 也不是没武器，将地上的匕首捡起。屠武爵看了看眼前的高档木门，思索一秒，将匕首砍在连接木门和墙的铁片上，然后数着步子往后退，最终骤然发力来了个狠辣的侧踹。轰！木门向外飞了！ 硬生生砸在门后的高炮二人组身上。那露出半截的枪直接被厚重的门板给砸了个变形摔掉零件落在地上。一记蛮拳砸在还有战斗力的匪徒脑袋上，瞬间将之击昏。 屠武爵看了看四周，高档酒店中这一层除了两个倒地不起的匪徒，整层空无一人。寂静的有些令人发毛，不对劲儿！ 没有其他任何想法，屠武爵一脚踹到林嫣的门上，粗暴地将房锁直接蛮力破坏。眼前的一幕令他震惊，甚至短暂地忘记了门外的匪徒。 玉面含羞的林嫣倒在波斯毯上，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个温真真，大差不差的，两个女孩儿都是春光半露勾人心魄。 这……他咽了口唾沫，温真真怎么在这儿啊？！ 昨天晚上他实在是喝了太多的酒，晕乎乎什么都想不起来。一时间屠武爵头皮发麻，多了一个温真真，任务难度陡然升为地狱级，谁知道匪徒是不是就这两个？！他们是哪里来的？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卷土重来的黑子？又或者——被针对的人其实是温真真？ 不无这个可能。 来的人其实是刺杀温真真的，石林绝不会外泄他们的行踪，这时他想起来刚才秋慕找错房间，他住的303变成了304。应该是石林将登记故意写错，让他顶包温真真。 可是那个人喊什么？老板？且不说这里，如果针对温真真应该能听出来是女声才对呀，也不会喊温真真老板，他们应该喊大小姐才对。如果他们针对的不是温真真，目标是他自己的话，那也不对，因为房间号错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是谁？ 不排除石林的嫌疑？嗯？ 一时间屠武爵思绪混乱，整个人身上锋芒越发锐利。哪里出了问题？如果不是他喝了醒酒汤，又冲了个澡，现在说不定会很难应付。 “武爵……” 巨大的震响让林嫣睁开了眼睛，看到屠武爵站在门口，手中提着一把匕首，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杀气。她摸了摸身边，整个眉形都蹙了起来，“怎么掉地上了？你拿着匕首干嘛？” “别问那么多，你叫真真起来。这里不安全。走。” “噢。” “你们安静……有人来。”屠武爵耳朵一动，将匕首别在腰后，在门口撇一眼已经昏过去的两个人，静步走到他们身边，把门竖起来，然后一手一个将他们俩拖进304，再把门像回事竖在门口，仿佛房门没有开。 做完这些，屠武爵猫着脚步返回303，此时那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转角。 屠武爵脸上露出冷笑，他胆大，他一向很胆大，艺高人胆大！贴着门，他站在303的门后，靠着墙，好像是在玩一个家中藏猫猫的游戏。 并对两个脸上露出疑惑色但不明所以的女生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再对她们做了复杂的眼神。 同桌之默契就在于，课堂上为了不让老师批评交头接耳，对彼此眼神的含义烂熟于心。 林嫣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黑黑，我好饿啊。” 温真真眼珠叽里咕噜一转，却不按着林嫣导演的套路出牌说我也是我们出去吃饭吧。她不再看门口的屠武爵，看着林嫣露出小恶魔的笑，声音中带着猴急的色意，“宝贝，你又想要了是吧？” 林嫣翻白眼，简直对温真真无语了。 “死鬼！昨天晚上你弄人家还不够吗？” “明明是你想要的。欲求不满！” “才不是呢！以后不理你呢！” “嘿嘿，宝贝儿！” “啊~” 屠武爵：“……” 门锁，咔擦，开了。 走进来一个光头男人，身形十分健硕，一看就是练过。屠武爵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光头的后脑勺。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虽然只听到一个脚步声，可这并不意味着只来了一个人，就像刚才304门口，如果不是他手明眼快，如果不是他的反应速度拥有超越常人的01秒，如果不是那个人顾忌着没敢第一时间扣下扳机。他也许就重伤了！ 小力哥完全惊呆了，这是啥情况啊？他不会没睡醒梦游吧？两个人间各有千秋的绝色美少女？！在玩百合？！ 林嫣衣衫半露，散发妩媚，眼波流转看着他，简直就是赤luo地勾引啊。 “哇咔！小美人！哥哥我来了！” 温真真也看着门口，二次元美少女不需要如何表现，已经令男人丢了魂儿。不过她们并不是看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光头男人，而是都在看站在门口脸色黑青的屠武爵。 一个忍不住笑，心想你能忍几时？ 一个忍不住笑，心想你能奈我何？ 但这表现，落在光头男人的眼中，那是舍他其谁。他就是来上门送温暖的！ 从眼神中得知后面没人的屠武爵将门关了，然后拍了拍光头的肩膀，待光头男人扭头的瞬间，忍无可忍一巴掌反抽。他咬着牙，看光头吐着牙，动作宛如港台黑道片不可一世咄咄逼人的西装暴徒，匕首挑起光头的下巴，目光森然，“谁指使的你！”（脑补吔屎丫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大力？出奇迹 当着两个女生的面他不想见血，要说让他杀人，他肯定不做，但此时他真的要爆炸了。 “唔……” 小力哥被一巴掌反抽给抽懵了，他完全搞不懂这是个什么套路，只是呆呆看着眼前的青年，终于明白过来丫的他是被人拿着匕首威胁了。 于是，他笑了。 “老支小意哥……有本食打系我呀……打不系我你就废咯。” 这么多年了，屠武爵就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人，他也笑了起来，然后收起匕首，一个右勾拳招呼到光头的脸上，打了他一个颧骨开裂。再抓着光头的脖子撸到卫生间，将淋浴水调到最热，一只脚把光头踩在脚底，“我让你清醒清醒，好好组织一下语言。”同时，他拿起架子上的浴盐，撕开后挤到光头的脸上。 “哎呦，哎呦别打哈，系大意，系大意哥……” “打你的人叫屠武爵，明白吗？”说着，屠武爵将身份证拿出来，在光头的眼前晃了晃，无限猖狂道：“看好这张脸，下次打死你。” 屠武爵将身份证收起来后目光深沉，他要做一场局，只需要看看“大意哥”的反应就知道今天的事是在针对谁。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温真真，那他们一定会想他不过是温真真手下的保镖，所以他并不是主要目标。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他，那他把光头收拾成这个样子，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让光头看身份证，就是要光头确定他是谁！ 脚从光头的身上移开，光头立马蹦了起来，讨好的目光看着屠武爵，“不好意系，误费误费。”然后走到门口后变了一张脸凶恶的看着屠武爵，贱贱大喊：“小子你系啦！” 小力哥顺着楼梯跑下，放下狠话后嗖嗖嗖没了人影儿。 屠武爵目光深深，像这样的山庄酒店，档次之高甚至要高出东洲大酒店，门槛自然拒绝了一般的混混。这里不是地摊夜市，像光头这样一句一个“你系啦”的人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如果被人盯上的话，离开不是最好的选择，保不准现在汽车已经被人动了手脚，甚至别人就等着他们下楼，那光头不过是探路的斥候而已。所以，就等在这里，还有什么鬼魅魍魉，请送上门来，他拭目以待。 两个女孩完全没有身处危机的自觉，见光头被屠武爵打跑之后齐齐恢复往日叽叽喳喳，刷个牙洗个脸也如两只树上的麻雀没个消停。然后又忽然齐齐止住了声，发觉对方是宿命之敌来着。 “哼。” “哼。” 林嫣忽然目光落在屠武爵的灰色运动服上，纳闷道：“哪来的衣服？好土啊。” 温真真也注意到了，嘴中还插着一次性牙刷，眨眨眼睛，口齿不清地道：“系呀系呀，好土哇。” 屠武爵没有解释，只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脑壳疼。这次上楼的脚步声踩的咚咚响，看来来的人是个重量级的人物。 门被一脚踹开，露出五大三粗纹着青龙大冬天穿着短袖的男人。 “哪个比打了我的小弟？你就是那个什么屠对吧？” “未敢问，请指教。” “不错！亮你小子也不敢问老子名号。老子就是大力哥，东海道上跟着万爷混的，现在跪下，老子还能饶你一命！不然你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的！”门口大力哥语气淡淡，很是装比道。他目光往里瞅，小力不是说这房间里有两个绝色少女在玩百合，人呢？此时大力哥十分鸡冻，不然这大冬天的他没事穿个背心还不冻死啊，他就是要展示自己的男子气质！ 屠武爵更纳闷了，他没有轻举妄动，听口气，这是东海本地人，难道自己猜测有误，他们不是黑子找来的救兵来给他猛龙过江呢？可是他们要是找温真真的麻烦，在这里报自己的堂口，是死字不知道怎么写的？ 屠武爵一头雾水，温真真急不可耐地从洗手间探出脑袋，口齿不清道：“把tia丢粗去。” 好吧。这似乎只是一个误打误撞的房客？ 屠武爵没有兴趣地摆摆手，“没你的事，赶紧滚吧。” 温真真打开洗手间门的瞬间，大力哥眼都瞪直了，舌头打结，绝——绝色呀！还是两个！大力哥脸上瞬间展露出变态的笑，动了动脖子，看着门前站着的穿着土里土气的青年，“没想到你小子混的可以啊，齐人之福。今天就让我打断你的腿，让你看看我大力哥如何双飞。” “我数三个数，你现在走还来的及。”屠武爵有些不耐烦。他仔细观察着大力哥脸上的表情，目标没有针对性的放在他身上，也没有针对性放在温真真身上，好像就是一个来打酱油色胆包天的脑残份子。“三二一！好，你可以飞了。”瞬间屠武爵数完三个数，转身一脚侧踹印到大力哥的身上，这两百多斤的胖子立刻双脚离地，被踢飞出去砸到走廊另一侧的墙上。 “额咳咳！我靠啊！小子我小瞧你了！你这人不讲道理，说好了三个数，咋一下子数完了？”大力哥一手捂着胸口，咳嗽着震惊地看着门口刚收脚立正的屠武爵。 此时屠武爵心里更是震惊。他刚才那一脚用的力量有多大他心里清楚！虽然说是带着沙袋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但是要知道他刚才在304可是简简单单一脚把门带门框给踹飞砸倒门外的两个人。大力哥挨他这一脚还能没事人一样，他的抗击打能力到底有多变态？ “小子，知道我为啥叫大力哥吗？……擦！”大力哥正拇指指着自己在装比，结果没想到他一个比没装完，里面刚站定的屠武爵飞身而出，又是一脚。 “好小子，小力败在你手上也不亏，原来是练过的。这样我就更来兴趣了，一会让你看看什么叫武术双飞。” “好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哼，我喜欢。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大力哥说个没完，心中却暗暗叫苦，这小子战力有点高啊，自己不过是个英杰，这家伙起码武炼，小力这个战绝输的不冤。但自己挨了他两脚不过是大意，好在自己有吨位加持，不虚。这时，小力哥也上来，看到自己大哥和青年打的不可开交，高声呼喊道：“大哥，偶来给你嘎油了！” 已经准备好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硬生生被自己小弟一句嘎油咽回肚里，这可不行啊，他不能当着小弟的面撤。大力哥有点着急，按照他和青年对招的架势，虽然两个人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但他有点打不过人家。 眼看着沙包大的拳头要砸在自己的脸上，大力哥急中生智，喊道：“停！我认……” 拳头离他左眼也就一厘米，拳风震的他眼珠子疼。小力哥摇旗呐喊：“大哥打系他个鳖孙！” “你认输？” 见屠武爵拳头移开，大力哥再次膨胀，“我说认输了吗？我说我认，谁知道我是认爹还是认妈啊，哈哈哈。” 屠武爵：“……”他可不想多个沙雕儿子。 大力哥洋洋得意，很佩服自己的智商，看着面前退了两步的屠武爵，昂起脑袋，装比道：“我刚才只用了八分功力，你不过是占着先手的优势，现在我们拉开，各自准备好，再来。这次我一定打的你跪地求饶！当面双飞！” 小力哥呐喊：“大哥威武霸气炸天牛逼！” “低调低调。” “那行吧，既然你刚才是陪我玩玩。那我也热身完毕了。”说着，屠武爵搂开裤脚，将沙袋去了下来，然后卷起衣袖，将胳膊上的沙袋也去了下来。 大力哥和小力哥同时傻眼了。 “别打了别打了！爸爸我错了！” 一脚之后接组合拳，各个打在身上如同撂砖头，虽然大力哥防御力很高，但是瞬间就破防了…… 大力哥叫苦不迭，这家伙真的狠啊，尤其不要招呼他下三路啊！“爸爸我错了！爸爸饶了我吧！爸爸我再也不敢装比了！” 这时，还是楼梯口的小力眯着眼看得清时局，喊道：“大哥，跑啊！打不过咱就跑啊！” “哦！想不到你是个人才啊！我都忘了逃跑了！”大力哥转眼哈哈一笑，一边挨着打一边笑，让屠武爵有点无语。 “兄弟，我们改日再切磋，我先走了。” 屠武爵又揍了大力哥几下，一套剧烈的运动下来，他微微喘了口气，这家伙是真的能挨揍。虽说他在加把劲儿完全可以干翻大力哥，但是要付出的体力太大了，他必须保留体力来应对眼下的格局。 干脆将沙袋丢掉。活动一下筋骨屠武爵进屋，正撞上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温真真，差点撞了个满怀。林嫣也从洗手间出来，一只手用水珠甩屠武爵，另一只手摸着肚子，“饿啦~” 温真真好奇宝宝问：“什么是双飞啊？” 屠武爵面色一红，左右四顾而言它，“走吧，说起来我也饿了，吃饭吧？” 温真真又看向后面的林嫣，“什么是双飞啊？” 林嫣也不知道，看向屠武爵，“什么是双飞啊？” 屠武爵：“……咳。”他故作严肃，“刚才我把光头和光头他大哥打飞了，这就叫双飞吧！其实我也不知道的。” 第一百二十六章 黑夜如潮 “先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我感觉这里不太安全。”屠武爵话音刚落，忽然一听见一阵嘟嘟嘟嘟的闷声。 消音器！ 屠武爵瞳孔急剧收缩，他震惊地看着温真真，第一时间想到的不会是她的手笔吧！然而温真真也震惊地看着他。 脚步声渐来。 “不是他。和照片上人不一样。” “应该在里面。” 屠武爵顿时像吃了苍蝇一般恶心，看她俩都是吓傻的样子，其实他的腿也有点发颤。 三个人站在一起，没有出声，屠武爵用眼神和她们交流，一只眼斜看着外面的窗户，两个女孩同时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可他走出去一米远，发现温真真和林嫣还站在原地，她们的腿脚不停地抖，她们害怕极了，她们走不动。 可是他也没办法同时抱着两个女孩跳窗户！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屠武爵飞快地跑到窗边，打开窗户，整个人探出去，然后扒拉着上栅，山羊飞跃，从303窗户跳到304的窗户边，好在抓住了！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心脏爆炸。 其中一个被他击昏的人醒了！不，不是醒了，而是他在装昏迷！应该是他通知了楼下！ 他没有回头，屠武爵蝙蝠一般挂着304的窗户外，谢天谢地，他在304抽烟的时候把窗户开开了，而这个人并没有关窗。屠武爵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睁着眼却仿佛两只眼都在紧闭，他从窗户钻进去了，然后猛然扑上前，几乎是火中取栗，对着通话中的手机他语焉不详舌头打卷：“人跳窗户啦！304！” 将手机直接从大开的窗户丢出去，同时一记手刀狠狠地砍在了男人的脖子上。男人两眼暴起直直瞪着他没有动作僵挺倒下，屠武爵浑身战栗，但是他的动作比想法更快，一手托着男人的后腰，快走三步，从窗户直接将男人丢了下去。然后一拳打碎玻璃，将另一个倒在地上昏迷的男人也丢了下去。 四周寂静，只有他心跳扑通扑通的声音，楼下发出两声人体落地特有的响声，外面走廊中脚步声蓦然加快，在开门的瞬间屠武爵从窗户上跳出，然后横跃向303的窗户，几乎是行云流水，他再次回到303。 然后站在窗前，后面猎猎风声打着他的脊背，他缓缓闭上眼，双手插着衣兜里，如同癫痫般颤抖。 杀人了吗？ 他杀人了吗？ 闭上眼，满是刚才男人暴凸的眼，可怕的眼白，挺直僵硬的身躯。他一记手刀砍到男人的脖颈上，似乎他能听见骨碎的闷声。 可是睁开眼，两个女孩子比他还要怕，怕到连路都走不动。看到他从窗户进来，却都露出一副笑脸。 没什么好怕的，就让噩梦就留在梦里吧。清醒的时候他要做挡在她们身前的巨人，早知道石林的一千万不好拿，既然拿了，有借有还。屠武爵摆出一副笑脸，对林嫣和温真真点点头，做出轻松的点头。食指放在嘴边，一个禁声的嘘。 她们身后的门不过是半掩，根本没有关，谁都能轻轻推开。他身后的窗户是大开，只要有人对着窗户扣动扳机，就能轻松结束他的生命。她们背后的门后走过匆匆的人影，他的背后吹过猎猎冷风。 极度安静，死咬牙关。 “跳窗了，追。” “后面是山林，他们走不远！” “追！” 脚步声消失，屠武爵走上前，轻轻给她们拥抱，音线低沉，“不要怕。我在。”然后舒了口气故作轻松，“饿了有泡面吃。这儿也有热水。嫣嫣你们不是饿了吗？” 两个女孩儿猛然点头，走路的时候却几乎瘫倒在地，屠武爵手明眼快，轻轻握住两个女孩儿的胳膊，“慢慢走，不要怕。没什么好怕的。” 将泡面给她们撕开泡好，屠武爵看她们吃泡面，说：“同桌们，玩个游戏怎么样？” “什么游戏？” “猜他们回来的时间。” 闻言，两个同桌都沉默了，又齐齐露出笑颜，“好啊。” “现在只能靠我们自己了。我谁都信不过。”屠武爵用玩笑的语气说，但他说的是真的。他没有道理不怀疑他被石林利用了，如果是黑子的话，他们怎么知道他在这儿住着？如果不是黑子的话，他们要为何把目标若有若无的集中在他身上？还有小力哥和大力哥的出场，不应该。这种地方怎么可能会出现他们那样的流氓？ “啊！你也吃泡面。”林嫣将泡面桶递给屠武爵。 “不用，你吃吧。”屠武爵摇摇头，“我不饿。你吃完我喝点水就行。” 林嫣的眼睛红了，抿着唇不吭声。屋子里面只有两桶泡面，她和温真真一人一桶，屠武爵就没得吃了。除了泡面，屋子里没有其他任何零食。 “喝口汤，身子暖和就好。” 温真真将泡面桶递来，“不够，还有。” “真不用。”屠武爵温柔地笑，他撕开一副扑克牌，等林嫣和温真真吃完泡面，三个人就坐在床上玩扑克，天色黯淡，下面响起了人声。 “二十一分钟。”林嫣停下手中的牌，轻声道。 温真真说：“等他们走完，七分钟。” 屠武爵目光含笑，“不急，我们打完这一把。” 从三楼下，进入二楼，将匕首尖端插入钥匙口，一掌直直拍到刀把，咔嚓一声脆响锁芯就坏了。进入后将门关好，掐算着时间不急不缓打开窗户，对后面的两个女孩儿做个安心的表情，说：“我先下，你们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们。” 后面还有狗叫的声音，一群人说着南方话，声音很乱。跳下去的时候有点高，两个女孩屏息，屠武爵腿发麻，底下差不多有六七米的落差！有点积水，他的两个小腿陷进去泥里半截！ “跳。” 林嫣点了点头，“能，我能。” 温真真：“我……我也可以。” 林嫣跳了下来，暗色里她看不清楚，甚至发出了一声不由自主地惊呼，然后被屠武爵抱住。 “别说话。” 等了半天，温真真在上面没动作，屠武爵有些着急，低呼：“真真，跳！” 缩缩脑袋，“我……我不太敢……你、你接好。” 时间飞速流逝，屠武爵心急如焚，狗叫声越来越近，温真真终于跳了下来。他抱了个满怀，但全身子都摔到泥水中，“你们往前走！” 屠武爵疼的脸色发白，他把腿抽出来，皮鞋没有了。 “你呢？” “我在后面保护你们。”屠武爵坚定的道，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 “在这儿！” 可能是刚才少女发出的响声暴露了位置，屠武爵是特别等到黑夜才行动的，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上面有个家伙跟着跳了下来，屠武爵直接迎上去，“草拟吗！”那家伙没屠武爵的体力，没想到窗户下面这么高，加上山石什么的，直接把腿磕断了发出一声惨叫。 屠武爵手推着他的脑袋，扭头看着两个女孩站在原地吓傻了，骂道：“走啊！” “你、你小心。”温真真拉着林嫣往密林里走。 这里没有光只能趁着月光依稀分辨，男人一脸恐惧地看着瘦手死死地卡着他脖子的青年，这手劲儿实在可怕，然后青年一用劲，直接把他的下巴给卸了。 屠武爵是来捡这个家伙的枪的。从地上摸着个手枪，捡起来对着上面的窗户两下啪啪。正好两个人在往下跳。这么多人根本不是他能抗衡的，屠武爵空放两枪拖着简直不是自己的腿朝密林里走，相比而言，两个女生的安全才是他最担心的。 “站住！” “别跑！” 啪啪啪啪啪！身后全是枪声。 呸一口带着血味的唾沫，屠武爵能不跑吗？此时他的腿真的跟灌了铅差不多，而且又疼又麻，没穿鞋的脚更是扎的疼的呲牙咧嘴。他很快追上了两个拉拉扯扯往前跑的女生。然后他拉着两个往前跑，苦不堪言。 从这边山坡下去，温真真突然发出一声娇呼，屠武爵再拉拉不动了。 “怎么了？”后面汪汪的狗吠声很近。 “我，我歪着脚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全是山路，而且坡度很陡，就算是白天小心翼翼也十分危险，何况是晚上往下跑。 屠武爵当然不可能扔下温真真让她在下等死，心一横直接拉着温真真的胳膊。 “你干什么？！” “抱好我的脖子。”屠武爵不由分说将她背到了背上，同时一把抄起气喘吁吁的林嫣，打横抱着。 “我还能跑……” “温真真你抱好！勒死我也不准松手！”几乎是一字一字吼出来。 两个女生感觉有点失重，原来是屠武爵从坡上直接跳了下去，这一跳少说又是七八米。噗通！ 温真真感觉自己屁股一凉，全被水浸透了，她突然想起来鹿鸣山庄后小山谷是有一条小河的，这条河是山里的泉水汇聚了，落差大，水流急。正当她恐惧被水冲走的时候，屠武爵已经在湍急的河水中站稳了，往前一步步淌过，水流甚至到了温真真的胸口。 “前面……” 温真真话没说完，后面的人已经追来了，数个手电筒在黑夜里来回照，光柱一条条的。 “在对岸！” “有条河！”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逃亡 屠武爵上岸发足往前跑，背上背着个人，怀里抱着个人，尤其是温真真差点没把他勒死。找了个石头当掩体，屠武爵脚步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你没事吧……” “武爵……” “没事，队长，我驮着你吧……你马上勒死我了。咳咳……嫣嫣你跟着走。” 温真真借着月光一看，眼前的屠武爵脸色灰白发青，可不是刚才被她两只胳膊勒着脖子勒的嘛。她第一次生出这样的异样感，她的心扑通扑通跳。 屠武爵驮着温真真感觉一下子好多了，林嫣跟在身边，迈力往上爬。后面的消音器的噗噗声不绝于耳，天空中亮起大片的烟花，以此来掩盖黑夜中的杀戮。 “咳咳，我走不动了。歇一下。”背靠着一棵树，屠武爵将两温真真放下，扭头居高临下看着下面。狗叫、枪火、烟花，他咧咧嘴，“老子于黑夜中绽放，亦如黎明前的花朵。” “别傻了。”林嫣拧拧裤子的水，低声道。 “走。”屠武爵一低头将温真真背起来，继续往前。 再往前翻，温真真突然感觉屠武爵绕了一个圈又绕了回去，果然，又能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我们又回来了？” “没车我们能跑到哪去？”屠武爵低声道，“他们有狗，我跑不过他们。” 冰凉的水溅湿她的脚丫子，温真真略略一动，那里蹭着屠武爵的后脖颈她的脸就像是在烧。 “别动。”屠武爵感觉自己已经快到肌肉崩溃的边缘了。连着淌两次两水，他觉得他抽筋儿就是在下一秒会随时发生的事。 “嫣嫣你还好吗？” “我、还好。”牙关发冷打颤，冬天的水冰凉刺骨。 又过二十多分钟，温真真定眼一眼，她们已经翻上了小山坡绕着山庄来到山庄前的路旁，此时的山庄灯火通明，隐约可以听到几声人的喊叫。 突然，屠武爵的身体一低，再一低直接蹲在地上，又趴在地上，温真真和林嫣得到示意纷纷照做。不然屠武爵完全可以直接趴在地上。 翁！旁边的山路上过去一辆捷达。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趴在地上的屠武爵突然暴起，那速度趴着的温真真简直就没看清，只听一声枪响、子弹击碎车窗的响，捷达车直接失控轰的撞上山庄大门。然后才是一枚弹壳弹到她额头的触感。 “别动，他们会去看热闹。” “爵哥哥，你真是个cs高手，没想到你居然会用手枪，而且这么厉害。” “男人必须手枪打的好。” 胡乱调侃一句，屠武爵眼神死死地盯着山庄大门，“人果然不多，只有寥寥几个。” “跟我来。嫣嫣你扶着真真。”这次他没有再驮着她，温真真看着前面屠武爵没有穿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心情很是复杂。 捷达撞塌山庄墙，山庄里的两个人出来看情况，还没怎么着的突然被人打掉了手里的枪，砰的按在了地上，他们这才看到浑身湿透全是草叶树枝狼狈不堪的屠武爵。 温真真将手里的车钥匙丢给他，“车库里……” 屠武爵一按遥控，车库的门两侧自动打开，红色的火一般的法拉利就在里面停着。 “快走！他们来了。” 屠武爵一看，发现这里是有监控的，可以看到山路上又来了两车人。全是捷达，这应该是这伙人来东州就地买的车！ “屠武爵？” “稍等，我穿上他的鞋。” 温真真看屠武爵低身扒拉下来一双运动鞋，手指哆哆嗦嗦的根本拿不住，想也不想温真真半跪下来，拿着屠武爵的脚往鞋里套却惊呆了。屠武爵的脚被锐利的石头什么的磨烂，全是血。 屠武爵的手微微蹭了蹭她的脸蛋，清淡温柔地笑，“乖。嘘。” 她的心尖一颤。 “上车！没时间了。” 温真真和林嫣挤在副驾驶上，屠武爵道：“你们两个系上安全带……是别人我就不提醒了。” 两女心中升起一抹暖，再看屠武爵发现他眼中全是吃人凶光，听他大叫一声，“吼！嫣嫣，提醒我过弯！” 法拉利的引擎轰的点燃，转速表直接冲爆，连续三个越位换挡，直接拉到最高档位，车子嗖的一个过弯漂移，顺着山道往下冲，真像一只红色猎豹。 温真真屏息不敢出声，明明胸腔要憋炸，强烈的推背感将她们死死地按在座椅上挤成蛋黄派。 然而和对面的捷达对脸，如果不这样做，慢悠悠过去，对面要是有枪的话，会更危险！ 嗖，法拉利过弯漂移甩过一道红色影子，捷达连车窗都落不下人就没了，就算落下车窗连伸头的机会都没就不见尾灯了。 “来呀，谁松油门谁是孙子！” “3、2、1，右转。” “2、1，左转。” “持续下坡。约四百七十度环山弯道。” “2、1，左转。” 林嫣强自镇定睁大眼睛说。 下山法拉利时速一路高达二百，屠武爵一路油门不松，直接上高速照着北京的方向开。 “屠武爵，我们这是去哪？” “东州暂时回不去了，我们换个地儿。”屠武爵淡淡道：“现在我谁也不信任……除了你们两个。” “感谢你的信任。” 温真真拢了拢头发，看上去很是妩媚的样子，“不过……爵哥哥，你是打算让我交这个罚款吗？” 屠武爵鄙夷道：“放心吧，我……没驾照。”屠武爵估计这个车也不是挂在温真真的户头，出问题自然有人会解决。 “没驾照你还开的那么快。车里好闷，我能打开打开车窗吗？” “别！高速上不要开车窗。”屠武爵板着脸道，看前方有个高速出口，直接冲了下去。 “拿点零钱。” “嗯？” “我身上没带钱，给高速过路费。” 林嫣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个包包，屠武爵也是无语了，翻山越岭那么辛苦她手里的包都没丢啊。 “我们现在去哪？” “找个酒店。” “这一片没酒店吧？” “相信我。”屠武爵无比自信的道，“高速的出口一定不会是鸟不拉屎的荒山野岭，一般都连通着大路，只要是大路就通城市，差不多三公里以内，一定有大酒店。” “可是我们没身份证。” “不碍事。” 温真真往前看，果然见前面一片城市的霓虹，车子飞速的冲上前停到了一个竖着几国国旗的大酒店前，看上去很正规很牌面比较有安全感。 酒店门口有专门泊车的人，但是显然屠武爵不需要，进去甩尾停车。还没下车，他拉住林嫣的手，“给我点钱。” 泊车的人站在屠武爵后面，屠武爵招了招手，没下车，降下玻璃。那人走过来，见屠武爵从窗口递出来两张大钞。 “兄弟，麻烦你用你的身份证，去对面酒店开一间房。” 泊车的人愣了一下，抬头看这里车挡着摄像头照不见，低头一看里面一个青年带着俩女孩，果断拿过钱，“没问题！” “我们不在这儿？” 屠武爵淡淡道：“你的车太显眼了。” 其实屠武爵觉得温真真应该问为啥就开一间房，但是女孩关注的问题焦点总是那么清奇，让他每每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儿，泊车的过来，砰砰砰敲敲车窗，“好了，这是房卡。801上面有写。晚上如果有人查房不用管，一般也不会查五楼以上。这是我电话，有问题找我，不过要收费。” “ok。感谢，明天早上我再给你点小费。”屠武爵升上车窗，问道：“队长，你脚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温真真道，没想到这家伙还记得这事儿呢。又问：“为什么人家说不查五楼以上呢？” 屠武爵道：“楼层越高房价越贵，代表开房人的身份越尊贵，普通办事的一个月能有几个钱，哪怕撞到一个也惹不起。更何况，万一碰到领导大战情妇岂不是很尴尬。” “呸，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林嫣薄怒道。 出入酒店大厅人家显然对面这一男二女的搭配熟视无睹，不过看他们身上挺破烂的多看几眼，尤其是男服务生，更是羡慕的看着屠武爵，觉得屠武爵能带着两个顶级美女去打架真是牛笔坏了。 直到这俩妞儿到了房间才发现这个尴尬的问题。泊车开房的人显然比较了解酒店的布局，不会干开一个标间两张床甚至三张床的煞笔事，这8楼的房间确实很大很牌面，里面还有跑步机鱼缸冰箱什么的，但是这么大的房间床确实是就一个。 不过两个女孩现在还没关心这个，而是关心洗澡和换洗衣服的问题。她们身上的纱裙和牛仔裤湿的湿烂的烂，也挂着土坷垃草根树叶什么的。 一时三个人站在房间门口很是尴尬。 好在屠武爵的脸皮很厚，率先打破了尴尬，“你们先去洗澡吧。” “可……我们没换的衣服。”温真真糯糯道，没说的是更何况你还杵在这里什么事？ 屠武爵静默一下，拿着床头的座机拨到楼下，“麻烦准备两套女士内衣……32a和b。还有一套男士的内裤。” 两个丫头的脸红透了，温真真贝齿咬着唇，不服，“我32b！……”只是声音没什么底气。 “可拉倒吧！”屠武爵淡淡道，目光瞅了一眼，“我家嫣嫣要是我帮忙，还可以32b，你就算了。行了，你们赶紧去洗澡，要不就我先。” “我们先！”两个女生异口同声道。 估计这两个女生得洗一个小时，屠武爵开始整理自己思路，这些带枪的人都不是本地人，那个大力哥他倒还有点印象，是东州口音，想想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如果他当时下楼，那会正好撞上这些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生地不熟（加更一千字） 听口音这些人是南方人，屠武爵估计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应该不是冲着温真真来的。如果这些人是冲着温真真来的，那他就感到十分的庆幸。总而言之，屠武爵不后悔今天的行动，唯一懊恼的就是把林嫣带在身边。 与此同时，半山别墅一个中年头发花白的人坐在沙发上雷霆大怒，他身前跪着几个家伙。 中年人站起来，一脚就把头前的人给踹翻了。 “我扑尼姨！你们告诉我跑了！跑了！” “扑领老母！你们还是有枪！老子费这么大事，有木有搞错！” 几个跪着的人后面摆着几具尸体，两个摔下来冻死的，五个撞到山庄大门撞死的。 “大哥……那边说只给我们三天时间。” “扑领老母！”中年男人抓着桌子上的餐具一阵砸。 - 屠武爵肚子咕的叫了一声，才发觉自己还没吃饭呢，拿着那个泊车者的电话瞧了瞧，打电话道：“喂。” “喂？你是？” “刚才开法拉利的。” “啊，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帮我去买两套女生穿的衣服，再买一套男生穿的衣服，能穿就行。最重要的，买点烤串什么的送过来。送过来我给你结账。” “好的，没问题。” 过了一会，酒店送内衣的过来了，是个男服务员，男服务员一脸羡慕的看着他。估计他是想着如何才能像屠武爵一样走上人生巅峰。 “刷pos机，另外我多刷一万，给我九千五的现金。” “没问题。” 又过一会，泊车者来了，衣服屠武爵没看扔到了沙发上，关键是吃的。这一黑塑料袋的串串林嫣一定会喜欢。另外还带了一些凉菜面筋黄瓜变蛋啥的，看来这家伙很会办事啊。屠武爵很满意，从一叠现金来抽五张，泊车者顿时眼前一亮。 “多谢小兄弟，有事你打电话！我就不打扰了。” 终于，两个女生要洗完结束了，屠武爵把内裤什么的送去，再过一会，看着两个穿超短裤上衣很辣的小美女，屠武爵彻底不淡定了。看不出来啊，这泊车的是个人才。两个小美女很是羞涩，不过觉得自己这么穿也是蛮漂亮的。竟然原地转个圈，问屠武爵：“好看吗？” 屠武爵咽了口口水，“好，好看。算了，我去洗澡了，你们先吃吧。”他指了指桌子上还没动的凉菜烤串小吃。 屠武爵拿着内裤拖鞋来到卫生间，脱掉运动鞋的刹那简直整个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然后脱掉全是血痂的袜子，他翻着眼白嘶溜着卫生间的热气。头顶浴霸嗡嗡作响，脱袜子简直就是折磨，袜子撕下带着结好的血痂，瞬间脚又冒红…… 林嫣揉揉头发，脸上带着懊恼的羞红，下定决心道：“真真，你先吃吧，我去看看他。” 其实温真真也一直挂念着屠武爵的脚，匆匆一瞥，触目惊心！但是她的身份实在是很尴尬，看着林嫣转身又走进了卫生间，温真真又是舒了一口气又觉得自己内心有点不平。根据相处来看，林嫣是真的不知道屠武爵隐藏地多深，正常人会开枪吗？温真真记得屠武爵开枪不但熟练而且精准，可是开枪的后坐力会教第一次开枪的人做猪。温真真觉得屠武爵真的是将林嫣保护的太好了，甚至她觉得自己有点嫉妒林嫣。 屠武爵，三个字轻轻念。 叮铃铃，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温真真连忙拿起自己的手机。一看上面打来十几个未接。 她快步走到窗台，“喂。” “小姐，你在哪？” 温真真从窗台往外看，看到底下几个穿着西装的傻大个儿在对面的酒店下转来转去。她心头一凛，转头看着卫生间，漂亮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复杂。他竟然谨慎如斯。把车停到对面的留下，她的手下竟然全都如他所料在对面的酒店转来转去。 “喂，小姐，我们正在定位。” “不用了。我现在很安全，我看到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说完，温真真挂断了电话。 屠武爵正尴尬，对于突然进来的林嫣他下意识捂着中间，他还没有说话，林嫣将准备好了说辞结结巴巴吐了出来，“我……我来看看你的……” “放心吧，我龙精虎猛没有问题。”屠武爵闻言放开手来，顿时摆出一条狰狞的巨龙。 林嫣目瞪口呆下意识捂着眼，但又移开一点指缝，语气很不淡定，气的跺脚，“我、我来看看你的脚。” “嘿嘿，嘿嘿，我没事。你先出去。”屠武爵甩了甩巨龙，林嫣本来做好的心理准备瞬间崩塌，扭头嘭的甩上了门，羞怒叫道：“流氓！” 靠着墙壁屠武爵疼的冷汗直冒，这丫头不知道看没看到，卫生间浴室地上遍布的血脚印。过了一会儿，血渐渐止住，屠武爵飞快的冲洗一遍结束战斗，套上内裤身手拿泊车哥给他买的衣服。 抖开一看，擦！怎么是个大裤衩子。最重要的还是个花的。又一想林嫣和温真真穿着超短裤露肚脐上衣，屠武爵觉得这货该不会是在鸡店门口买的衣服吧。 等他洗完澡打开门，看两个小美女正在摆那些凉菜什么的，将酒店的电视柜摆了长长一片。 “快点！等你出来我们都快饿扁了。” “咦！这个是什么？”林嫣指着烤串里面的东西问道，似乎她以前吃羊肉串没这东西啊。 屠武爵远远一看，心里又是一声暗骂，那个泊车哥很会做事啊，不知道是不是秦蓝她什么亲戚，竟然全弄的大补的东西。“咳咳，没什么，肉串，我要的补……补血的。” “肉串还能补血？” 温真真白了屠武爵一眼，显然她知道这是什么，拿着羊腰子什么的全给屠武爵，拍拍林嫣的背，强行吸引注意力，“这鱼头好大啊！” 屠武爵管它什么不什么的，一顿狂吃，终于身体恢复了不少力气。吃到一半，林嫣突然上下打量着他，才注意到他这大花裤衩子，“你果然是个流氓。” “哎呀哎呀。爵哥哥你这是打算去澡堂里当技师吗？” 屠武爵：“……” 再是一顿风卷残云之后，屠武爵打了个饱嗝，首先开口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睡沙发，你们两个睡床上去吧。”说着他走到沙发上，从破烂的运动服里摸出那把手枪，拆开弹夹一看，只剩下一发子弹了。 一夜无话，两个丫头也是真的疲惫了，上床倒头就睡，屠武爵倒是夜里反反复复醒了几次，摸摸枪看看门口，又回沙发上躺着。 温真真睡醒的时候房屋里已经不见屠武爵的影子了，餐桌上放着买好的早餐，留着一张字条。她撩开被褥半边身子依着窗户往外看，楼下的跑车还在。 门又推开了，温真真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丢下我俩不……” 然而温真真发现这个开门的人根本不是屠武爵，而是一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恶棍。她刚张开嘴还没发出声，只见恶棍的脸前伸过一只手，恶棍身子一软就瘫倒了。 “屠武爵……” 穿着大裤衩的屠武爵从恶棍后面现出身，上身披着一个花t恤，活脱脱一个街头混子。“赶快吃饭，然后我们走。” 林嫣也睡醒了，看着门口倒在地上一个人吓了一跳。 “没死，就昏过去了。”屠武爵冷冷道：“应该探路的斥候。但如果这家伙太久没报信的话，他的同伙一定会警觉。车暂时不能开了，我们从后边走。来不及了，我们走。” 一会儿，两个女生就懂了屠武爵的后面是哪，坐电梯下到了二楼，从二楼出来，然后找到二楼的通风口，屠武爵直接掰断通风窗口的铁条，将通风玻璃九十度拉开。 “我先下去，然后接住你们。” 两个女生点点头，看着屠武爵扒着外面只有一厘米不到的窗户棱，猛一用劲，空中一个翻滚，二百七十度落地。 “跳！我接着你们。” 温真真紧随其后，这窗户十分考验人的恐惧心理，这并不是普通的左右开合窗户，而是通风的窗户，窗口特别小，人弹出去身体是和楼体垂直挂的，而底下又太高! 她这次没有犹豫，跳了下去，甚至腿在窗户的铁棱上擦破一道皮。失重让她差点失声尖叫。 屠武爵看着她，她砸了个满怀，头朝下脚朝上。屠武爵眼一看，正巧看见一抹白，唔，这不是内个啥。他的心一个荡漾，不过很快平复。将温真真放过来他看着上面的林嫣，“跳!” 林嫣往外挣扎，重心过了通风窗直接掉了下来，失声道：“啊!” 屠武爵跳了起来，在林嫣掉下来的同时接篮球一样抱住她，扭头对温真真道：“跟着我，快走!” 前面是马路，屠武爵听到后面楼梯上已经有了动静，往前跑到大路上，挥着手臂挡车。 “找死啊你!” “师傅载一下，谢了。上车!” 屠武爵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推开车门林嫣和温真真钻了进来。 屠武爵从兜里掏出两张大钞，“随便往哪开，走!” 然而他一看司机头皮瞬间发麻，司机脖子上露出一点没盖住的刺青，屠武爵不会认错，这张脸昨天晚上他依稀记得，妈的，进了敌人的车了。 司机装模作样的往前开，一边三角眼瞄着屠武爵，三角眼四下看了看，往前面郊区开。 后面林嫣和温真真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突然间前面屠武爵暴起，手臂骤然出击，死死卡着司机的脖子，“林嫣，把主驾驶门打开!”屠武爵吼道。 林嫣吓呆了，温真真反应快，趴在林嫣身上手从驾驶座左边的空隙伸过去，抓了两下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屠武爵手臂重重一推，三角眼反抗却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屠武爵推了出去。 失去了司机车子失控往路边石基撞上去，说时迟那时快，屠武爵扒着天窗蹿到驾驶位上，撞上绿化带的瞬间猛打方向，车子偏向一百八十度成了倒车，不仅是倒车，还是s形，路上的车差点撞在一起，但是这车却如泥鳅一般钻了过去! 终于，车子到了路口屠武爵再次猛打方向盘，同时右手挂倒档变正档，车子在路口调头一脚油门飙起。 “我们去哪” “不知道，去鱼龙混杂之地。你们帮我调一下地图。” “这里是嘉兴!” 屠武爵瞄了一眼地图，一路飙车。 “去火车站吗” “对!火车站!” 几乎每一个城市的火车站都是最乱的地方，因为火车站往来的人流量大，人流密集。同样警力分布也是投入最大的，要是一星半点的警力根本没屁用，因为这些人都是带着家伙的！ 屠武爵车往路边一停，两女不用示意就跟着屠武爵赶紧下车。屠武爵一路急走来到人流密集的站牌后面，突然一摸兜道：“糟糕！” “怎么了？” “我的银行卡丢车上了……妈的，钱……”他一摸自己的大裤衩，摸到底儿也就一张十块的早饭找零。 两女更是面面相觑，她们刚睡醒就跟着屠武爵跑路，穿着超短裙连个口袋都没，哪来的钱啊。而且，不仅没钱，手机也没有。 “要不？去车上拿？” 屠武爵看看四周的人流，这建议不愧是温真真才想的出来的，屠武爵觉得自己一离开，还没到车那儿温真真就被人拐跑了。“去不了了，那边有人去了。”看到那个破车旁边转悠过去两辆捷达，屠武爵低声道：“跟我走，别回头。” 他不由分说一手一个牵着两个小妞儿的手往前低头疾走。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很快走到火车站旁边又穿过两道街，人来人往，是一个大市场，再往前走人流更是形形色色，他眼前忽然一亮，看见一个麻将机维修中心。这里的道路错综复杂，各色跑马灯来回绕，他知道自己来对地方了。 “队长，委屈你一下。” “啊？” “收起你大小姐的脾气，这里的煞笔不会给你面子，出来混讲究一个钱字，没钱谁都吃不开。” “啊？” “麻烦你暂时当我女朋友，像嫣嫣这样别吭声就行。” “啊？” “别啊了，我不放心你们在外面站着。进去不被我调戏你就得被别人调戏，别人一调戏你我就得打别人，一下就完犊子了。你得相信我的人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嘉兴麻将馆 温真真这才缓过来神，面色惊讶指着前面的破烂麻将馆，“你是想进去捞钱？” 屠武爵点了点头没吭声。 温真真做了个偷的动作，屠武爵翻了个白眼，“想啥呢？” 温真真点了点头，“没问题，我就学嫣嫣就行了吧。”虽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当屠武爵的搂着她的腰的时候她还是一颤。 麻将室充斥着各种烟、酒精还有汗的混合味道，很是难闻，头顶吊扇带着尘土呼啦啦的扇，简直令人崩溃！ 麻将室不仅有麻将，这就是一个小的电玩厅，老虎机什么的一有俱全。从小学生到中老年，各个机器上趴的都有。温真真大吃一惊，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世界。她眼中忍不住厌恶起来，但是一想到屠武爵的话，连忙去看林嫣，却发现她眼中的厌恶之情还没挂脸上明写着“我不开心”。 屠武爵给了她十块钱，温真真立刻懂这是让她换十块钱的币。 “十块钱的币，谢谢。” 拿币的服务员诧异地看着她，温真真有点呆，不知道哪里错了。 “女仔第一次来啦。”屠武爵将币给她，哈哈一笑。搂着她俩到一个破机器前低声对她耳语道：“这里不需要谢谢。” 拉着两女随便先玩了个老虎机，不是他玩，是温真真和林嫣分别玩了一次。后面一个中年男人道：“兄弟混的可以嘛。” 屠武爵没有接话，实际上，一个男人混的如何，直接看他身边的女人怎样就可以了。一个成功的男人身边的女人十有八九是美貌与气质兼备的，美貌与气质兼备的女人挑选男人也会找一个优秀的男人，而不会去找一个屌丝。屠武爵如果没有做强做大的野心，那他是不会向林嫣表白的，因为他深知自己不配。 男人看上去老实巴交的，但屠武爵知道这也就是给人一种老实的感觉。知人知面不知心！ 忽然老虎机哗啦啦一阵响，屠武爵扭头望去，看温真真脸色红扑扑的，这特么还能中啊？！这小妞儿运气真是没谁了。甚至温真真高兴的跳起来还转身拥抱他一下。 “行啦，去玩别的吧！”屠武爵也就是随便来这过度一下，毕竟直接拿着十块钱硬币带着俩美女去赌博，这行为太怪异了！ “兄弟！我给你说……”后面的老实脸手排在了他胳膊上。 “嗯？”屠武爵不悦地哼了一声，转头瞪视老实脸一眼，没搭理他，揽着两女往前走。 “草，给脸不要脸。” 中年人嘟囔装比的话刚说完，前面搂着两女往前走的屠武爵骤然转身，一脚正踹直接命中老实脸的胸口，老实脸飞出去四五米扑通砸在一个正在打的麻将桌上，直接把桌子砸塌了。四个正在呼啦麻将的中年人蹭的一下站起来，又惊又怒。 瞬间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个孔武有力的中年人围着屠武爵，屠武爵整了整花衬衫的领口，“草你妈的，谁给你脸了。” 中年人看着他，却没有动作。其实屠武爵动手前就知道这个老实脸顶多也就是这里面混饭的存在，应该混的并不好，他见多了在这种地方引诱初中生玩老虎机的人，赢了拿个硬币，输了和自己屁事无关。 最主要如果是他一个人，他可以和这个老实脸虚与委蛇一般，但是现在他还带着俩美女，老实脸凑过来算什么事？ “怎么回事？” “这家伙想偷我车钥匙。”屠武爵冷着脸张口就来。同时晃了晃手上一串温真真的法拉利车钥匙。 “啊？不是吧？” “就是。”屠武爵道，“不然这家伙靠近我干什么？其他人都不靠近我，就他靠近。没看我正在泡马子吗？我是他爹吗？还是我认识他？” 屠武爵硬生生怼的中年人们哑口无言，虽然可能中年人对这串车钥匙并不了解，但是在这个车都没多少的年代，有车无疑就是实力的象征，而身边两个千娇百媚的热火美女，也是屠武爵实力的象征。 “不好意思……但是这桌子，你得给我们个说法吧？” “说法？”屠武爵冷笑道：“要不要我报警让警察四四六六划分一下？” 眼看着要说法的人直接绷着嘴，屠武爵转身一手一个搂着两个女孩，“走啦，这边看看。” 同时他凑在林嫣耳根低声道：“那一桌，现在，压小！”外人看上去就像他在调戏这个女孩一般。 屠武爵搂着林嫣和温真真不紧不慢走过去，林嫣哗啦一下，把一二十个硬币都撒在那，她也觉得自己这么做很冒昧，对温真真道：“要不……你押大我押小。” 温真真刚才也听到了一点屠武爵的耳语，甜甜道：“好呀。”然后就扔上去一枚硬币。 摇骰子的等了一下才开。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多了两个美女虽然是别人家的美女，也很赏心悦目。 “一二二！小！” “嫣嫣，你真棒啊！” 其他人看着林嫣的眼神并不怎样，十来个硬币而已，倒是看着屠武爵的眼神分外的羡慕。 “大。”屠武爵凑在温真真的耳边道。 温真真学上次林嫣，将手里的差不多二十枚硬币哗啦扔桌子上，“大！这次肯定大。”她看着骰子，只见掀开的那一刹真的是四四五大!脑海中轰的一下炸响，甚至大脑一片空白。 “这家伙怎么做到的!”温真真此时对屠武爵搭在她腰间的手无知无觉，反复放大的都是耳中很浅的一声大和眼中四四五三颗色子。 “不玩了吗” “玩!在玩两把!……” 屠武爵将挂着车钥匙的手按在桌子上，摆出混社会家伙该有的轻浮孟浪狂妄。 温真真看懂了屠武爵的指示，深吸一口气全押了豹子。 “美女押豹子吗哈哈，一把穷一把富一把剩内裤啊!” 屠武爵不屑道:“剩尼玛了个比的内裤，你是没见过钱吧!” 看着屠武爵手上挂着的车钥匙，几个赌鬼咽了咽口水没敢吭声，看屠武爵穿的花花绿绿左拥右抱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何况一进门就踹飞一个人。 摇筛子的拿开盅，一瞬间所有人都愣了，赫然三个四!温真真高兴地跳起来欢呼粉拳锤着屠武爵的胸口，一众赌鬼看的直流口水。 “美女的点子真正!” “美女就是点子正啊!” 屠武爵感觉差不多了，接下来一直很是平稳，不怎么赢但是输的并不多，活脱脱赢了就不想玩的赌徒形象。 “时间差不多了……”屠武爵摸了摸肚子，“走吧!” 即使屠武爵不回头，也能感受到背上如芒在刺的目光，钱与色，人生两大追求，然而背后的赌狗什么也没有!更重要的是，他们输了钱，屠武爵拿着他们的钱去泡妞! “赌狗人下人。”屠武爵淡淡道，到外面的大路上他松开两女。“先吃个饭吧!”前面有一家小面馆。 林嫣红着脸道:“我……我先上个厕所。” 桌子上屠武爵和温真真对坐着，温真真噙着一根吸管喝着可乐。 “队长，我希望今天的事你不要和别人说。”屠武爵看着她，平静地道。“别想了，我看不穿骰子，也没有透视，也不是听出来的，这里有老千。”屠武爵皱着眉头。 “你为什么对我说这个” “你是我朋友，为数不多的朋友。”屠武爵无声无息给自己留了个退路。他心里此时已经不再信任温真真，甚至对她有很深的防备。他不会因为温真真是个女生而丝毫放松警惕，对这个冒昧出现在自己生命的女生只想敬而远之。 在山庄，有一个细节，温真真跳下来的时候磨蹭了一下。在那个时候她完全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包括——通风报信。再者，温真真为何会出现在林嫣的房间中？一切都充满疑点。还有今天早上他买早饭时出现的那个恶棍，恶棍以及那些追杀他们的人，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儿的！他不是好糊弄的，但一直选择不开口，如同那时他在303等着小力哥，他倒要看看接下来要出什么幺蛾子！ 他看到那些赌徒之后不相信温真真会对他投以青眼，这是层次的差距。就像是他对那些赌徒无限鄙视，赌狗人下人，换做温真真的角度，一个高中就能买跑车的女生，会对一个毫无家庭背景的混子青年给以真正的尊重吗？ 屠武爵不觉得。他信任文秀，因为文秀要的东西他能给；他信任田绍奇，因为田绍奇没有退路；他信任林嫣，因为他们彼此是恋人知根知底；他不信任温真真，因为没有理由。 朋友是一个很牵强的理由，在很多场景下都能够用。不管是两肋插刀的朋友还是狐朋狗友！ 就像那些不认识的人开口喊兄弟一样，没人会当真的兄弟。 “好，我们是朋友。”温真真抬起脸笑了起来，很是明媚。 林嫣从厕所了跑了出来，一脸的轻松，温真真站起来紧接着去了厕所。林嫣拿着对面她的杯子蹭的换座到屠武爵的身边，让屠武爵颇为哭笑不得。 三份拉面端了上来，冒着热气，上面撒着牛肉老板给的很实在。 “趁热吃吧。” “我吃不完。”林嫣眼珠子一转，“要不要分你点。” “行。”屠武爵叽里咕噜吃着，忽然碗就被林嫣端走了，还没出声林嫣将她的那一碗拉面推给他，将他吃剩下的放在自己面前。 此时两个人中没有谁出声，屠武爵右手拿着筷子停在半空，心中的感动已无需言语。他觉得今天疲惫是值得的，脚上的伤痛也是值得的，臂膀揽着林嫣的腰肢，没有衣服全是暖暖的肉，他终于感受到一点情感的暖意。 温真真从厕所出来站在他们后面停下，看着屠武爵搂着林嫣，林嫣依偎在他怀里，她牙齿轻轻咬着唇，没有声响，静静站立。两只手指头交错，攥在一起，微微发白。想什么呢？她松开手指捋起头发绕到耳后。 麻将馆来来回回并没有挣多少钱，最后也就三百块钱，当然，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不少了。三碗拉面下来也不过六块钱。 “接下来我们去哪？找个宾馆吗？” “不回宾馆。”屠武爵看着外面的河道笑着说：“我们坐船。” 茫茫河道，有本事来追啊！ 第一百三十章 放河灯的少女 “坐船？”两女的眼前都是一亮。显然，她们从来没有坐船游过河。屠武爵也没有，东海有水，但是东海出去就是一片汪洋，没有嘉兴河道的景致。嘉兴这样子才算是江南水乡，出的名人也很多。 那些人马在路上疯狗一般布下天罗地网，既然敢猛龙过江自然做好十足准备，然而他们绝对想不到屠武爵会在嘉兴做船游玩。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过江猛龙虽然实力很强来势汹汹，但屠武爵不相信过两天他们还能继续盘旋在东海，别说他不答应，东海的大佬也不会答应！ “船家，能带我们逛逛吗？”靠着岸，屠武爵对着一个划着乌篷船的渔夫招手道。 看着三个人打扮的花里胡哨甚至清凉乌篷船一荡桨就往河中央划去，屠武爵手上拿着二十块钱挥，“船家，二十！” 小船在河中一停，穿着蓑衣的渔夫手拿船桨立在船头，“二十少了。” “你开个价。”屠武爵笑眯眯道。 “二十五吧？咋样？” “没问题！”屠武爵还以为他会开口要个五十，没想到就加了五块，看来这劳动人民还是淳朴啊。 乌蓬小船里的空间并不大，但坐下三四个人还是没问题的。这船家平时没做过载人的生意，而乌篷底下没有那种观光船的一排长凳，只有几个自制的小圆凳，上面裹着棉布，坐上去不会屁股疼。船舱中央烧着一座小火炉，正煮着花生，旁边则是渔夫捕得些许条鱼，并不是太多，活蹦乱跳甚至新鲜。 水声在船下滑过，渔夫每一次划桨都带着夜色一片只听其响的哗啦啦，船便窜出去好些距离。嘉兴河道两岸灯光三三两两，远没有东海的一片辉煌，但却给人十分安宁的感觉。从乌篷下面正好可以看到天上一轮月，只是在水光夜色中有些模糊。 船夫一边往前开一边高声的唱起歌来。屠武爵听不懂，只觉得很是好听。船夫唱了两遭，站在船头呼噜噜吹着调，问道：“客人打算去哪？” “找个好玩的地儿，如果地方不错，到地方我再多给你五元。”屠武爵笑眯眯道。 “包满意。里面我煮了些花生，你们可以吃。” “谢了。” “这两个女娃是你处的对象吗？” “不是，一个是我妹子，一个是我对象。”屠武爵真真假假道。 船夫吹了个哨儿，“吓我一跳，我还想着客人两个女娃都是你处的哩。” 这时河道开阔些，外面的灯景往外飞逝，温真真来到了船艄，手划着船两边的流水，笑道：“老伯你划船吧，我给你唱歌听。” 她清声唱起歌来，声音很脆，唱着现在那些流行的港台歌曲。林嫣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听到温真真唱歌，顿时被她清澈纯净的嗓音所震惊，张张嘴巴恨不能从此跳下水，女孩子一般都会唱歌，但林嫣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不会唱歌，是一个两只老虎都唱不上调的音乐奇才。寻常女生都有会唱歌的天赋，但是跟温真真放在一起一下就拉开了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林嫣觉得温真真就算是山寨别人的歌，一开口就变成自己的了！因为她这份清澈独一无二，空灵独一无二。同一首歌被她唱出来，完全是两种感觉。 “女娃不但长得漂亮，歌唱得也亮呀！” “谢谢老伯夸奖。”温真真小手划着水流嘻嘻笑道。 屠武爵觉得两天下来温真真这妞儿完全可以像他一样迅速融入环境中改变自己。但是林嫣似乎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一副完全不知道危险就在身边的傻白甜样。 “喂！武爵！”林嫣扬起手笑道，在屠武爵站起身走向她的时候忽然一甩手上的水珠，甩到屠武爵的脸上。“咯咯。” 忽然，眼前漆黑的河道蓦地亮了起来，前面也似乎传来人声。船夫将船桨一撑，道：“客官，这里是西塘古镇，很是不错，卖的东西价格也公道。” “好的，谢谢船家了。就这里停吧，我们上去逛逛。” 西塘古镇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沿着河道两岸的古建筑民居密集的建着，都是有人居住，卖小吃小玩意的商铺沿着古街长长一条望不到头，只能看到灯火憧憧。 “哇！好漂亮啊！” “真美！” 两个女孩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屠武爵当然也觉得很美，看来这二十五块钱花的太值了！尤其是这河道，两侧灯火一倒映，照着漂流的河灯，实在是美得不像话。 “哇！好多河灯啊！我们也去放，我们也去放！”林嫣眼神很尖，一下子就看到那边临水石台上不少人在放河灯。 屠武爵也觉得有意思，走到那边店铺里有专门卖这玩意儿的。因为放出去就收不回，制作的都不会特别精致，卖的也便宜，不过五毛一盏！底下莲花托，花蕊做灯，当然还有其他的样式，不算精致也算漂亮。 “老板，拿十块的！算我便宜点，我们三个人，给我三十个！” “可以。” 林嫣拉了拉屠武爵的衣角，“喂，人家都是放一个，你个大粗人才放一堆呢！” 屠武爵哈哈一笑，“这不是咱心愿多嘛，一盏怎么够！换句话说随便哪一盏愿望被河神老人家看了实现哪个都可以啊！这叫做量变引起质变！” “呸！好的不学，胡说八道。” 屠武爵分给这俩妞儿一人十盏，三个人蹲在河边石台上点起河灯。屠武爵心底是压根不信河神这回事的，完全是带着两个小妞儿消遣娱乐。 屠武爵点燃一盏河灯，大声道：“第一个愿望！让我娶林嫣为妻！” 正在点河灯的林嫣脸蹭的烧红，倾斜着身子就去捂屠武爵的嘴，“你闭嘴！哪有你这样许愿的！” 屠武爵笑哈哈道：“我的愿望河神听到不听到无所谓，上个保险，你听到了不执行再交给河神嘛。” “真是没见过你这样不要face的！” 温真真也嗤嗤笑了起来，“你们两个……我许愿温真真长的更漂亮！” 屠武爵道：“你可快拉倒吧！小爷我先帮你许个，河神你给我听着！许愿温真真早日32b！” 温真真小脸也就是一红，并没有其他变化，微微笑起来带上撩头发的动作瞬间风华绝代。 她继续许愿道：“我许愿温真真以后能独当一面不要父母操心！我许愿温真真能够用自己买一辆更好的跑车！我许愿温真真以后能成为全国大大大大歌星！我许愿嫣嫣会更更更漂亮，我许愿屠武爵能够越来越帅！我许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嫣也许起愿来，不过她每一次许愿都闭着眼双手合十，祈祷般送走河灯。 屠武爵许愿当然是一顿瞎吼了。 许完愿三个人开始在这里逛街，以前屠武爵听到逛街就头疼，不过这一次不一样，徜徉于古色古香的街道中，听着一边小河流水，他的内心无比宁静！似乎近在眼前的一切破事都烟消云散了，他只是屠武爵，一个很自然，正青春，有一个很漂亮学习好的女朋友，带一个还算可爱的左同桌。 晚上吃了不少小吃宵夜。然后直接在这儿找了个地儿睡下，不过这次的待遇从沙发上变成了地上，这里的标间真的挺小。 第二天破晓，屠武爵借用楼下的公共电话开始部署东州。到了清算的时候。 首先他要问问文秀他们怎么样，这一股势力错综复杂，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 “喂？” “暗号。” “嗯？你是哪位啊？” 暗号只是一个幌子，屠武爵用来判断文秀那边的情况，听他声音没问题，“屠武爵。” “啊！爵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有事吗？” “敞亮着呢，黑子的人来了，不过不是本部人马。而是南方来的。这两天大哥你电话关机可担心死我们了。” “你们那边什么情况？” “哈哈哈，张俊这小子机灵着呢。哥你绝对想不到啊！屠夫要找张俊的麻烦，张俊顺带着玩了个祸水东引，那时候我和老田都很危险，眼看着被人跟踪了，张俊直接把我们接屠宰场里了。当时岌岌可危，才出虎嘴又入狼口，屠夫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甚至这老家伙亲自出场了，派了个老千高手，半个小时让我们输了五十万，然后谁知道黑子来了，办事的人排气量大，二话不说直接把屠夫的场子给扫了！两派人拼了起来没我们什么事，拍拍屁股什么砝码不砝码的，乱糟糟的不认账啊！” “注意安全，来东州，我们问候一下我们的对手。”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屠武爵还是感觉疑惑，这些人是黑子带来说的过去，可是黑子这些人手是怎么知道他的位置的？ 林嫣婷婷站在他身后，担忧问道：“你不回去吗？” “我回去把温真真的车开回来!”屠武爵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微笑道。 “那……那好吧，注意安全。”林嫣抿着唇道。她突然上前，拥抱住屠武爵，脸颊蹭了蹭他，“你一定要好好的。” 温真真站在后面，她一身名流西装已经扔掉了，因为没有钱，只买了一身普通的运动装给她，这样的温真真不再像天边可望不可即的贵女，似乎是一个邻家小妹妹。 她露出深思的表情，轻轻咬着一根没有糖的棒棒糖出神，“林嫣，真真大魔王说了，本魔王的契约者不会有事。”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奇怪的客人 景欢欢早上的醒的时候睁开眼看去，看到张俊依然保持昨天晚上的姿势，坐在书桌前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张俊，你干嘛呢……”说出来的话突然戛然而止，看着书桌上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再将目光平移，景欢欢看到了张俊充满血丝的眼。一夜未睡，他满身疲惫，全是憔悴。 “欢欢，我爱你。”说完这句话，张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目光望着窗外的风景，笑了起来。 “喂！你发什么神经。” 张俊摸了摸撑着半从被窝里坐起来的景欢欢的脑袋，少女头发倾泻而下。这也许是最后一次他摸景欢欢的脑袋。 “日后，碰见爱你的人，别挑太多，嫁了吧。”张俊穿上皮衣，大步出门。 “喂！混蛋！你说清楚！” 景欢欢从床上跳下来，顾不得穿衣服，从后面抱着张俊的腰，“发生了什么，会死对不对？” “不会不会。” “会死的对吧？” 景欢欢声音越发大，“会死的对吧！” 张俊无奈地笑，他认真地看着景欢欢，眼神中流露出从所未有的深情。“我想等你睡醒，再看你一眼，结果还不如你不醒我走了。前些日，有人告诉我一个道理，借人东西，总是要还的。可给我东西的人一直没问我要，还让别人给了我更多东西。我琢磨着这事不对，哪有借人东西不要还的傻子。后来才明白，这一次要还的太多，这情分由不得我拒绝，为了咱俩的以后，我要一次还清。” “那我也告诉你一个道理。有姑娘为了追你能不穿衣服跑出去，你就娶了吧！” 张俊沉默，“如果我能回来，就娶你。” …… 林长剑接了个奇怪的客人，高中生，年纪不大，穿的挺像一回事。 张俊坐到副驾驶上，扫了一眼驾驶台，中间烟灰缸里全是劣质烟头。他笑了笑，“师傅不介意的话我来开车。” “你来”眉毛一挑，林长剑诧异地看着他。 “有驾驶证” “没!” “那……” “来。我开车，你坐副驾驶看着，有问题你指导，100块。” 林长剑犹豫一下，最近他是真的缺钱，一咬牙点点头。 然而当张俊一上手，他皱着的眉头很快舒展开了，本来他只以为张俊是年轻人的狂妄新潮，发动机一发动鞥鞥声，他就知道自己小看了这个家伙，张俊飙起的车速甚至让他想起了曾经在越南战场上开着军车冒着炮火往里冲。 “你开车很快，但是变档位缺乏一些柔性。” “柔性” 林长剑道:“就是一种开车的感觉，小伙子你年轻，开车猛，拿你和特技车手比你会一眼看出来区别。或者说你这样开车很快很凌厉，但是变速箱很受损。” “多谢指导。师傅你脸色这么憔悴，怎么不休息休息，钱是赚不完的嘛。” 林长剑脸色沉默，眼神瞟向窗外，“我其实以前也像你一样……”他狠狠抽了口烟，“现在没办法，女儿上学要钱，不出来做事没有办法。” “哦在哪个学校呢要的钱不少啊。” 林长剑看了他一眼，“在东州一高读高一，刚入学没多久，我想不到竟然要这么多钱，可女儿考上了，也不能不让她读啊，是我对不住她。” “行吧，师傅你先休息一会儿，到东州我叫你。” “使不得，使不得。” “算了吧，师傅你先休息一会儿，ok，就这么定了。” 车子在高速上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州市区界。 林长剑睡醒的时候猛然一惊，直觉从座椅上弹起来，突然驾驶位上张俊手向铁棍一样挡在他的胸前，他愣了一下才发现旁边是那个奇怪的客人。 “别紧张!”张俊压低声音道。 林长剑肌肉一松躺在座椅上，看张俊正狐疑透过车窗观察着什么，他手里拿着一个望远镜，而车后座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同样年轻的青年，只不过染一头黄色的头发。 “师傅请放心。”他破天荒用了一个请字。 顺着张俊的目光林长剑看到车子驾驶台上放着一小叠张百元大钞，得有一两千。他目光再移，舒了口气，有钱就好说话。突然他目光定格在车窗前，“这些都是朝州人，奇怪，东州怎么会有这么多朝州人。” “师傅知道这些是朝州人”张俊问道。 “知道，错不了。”林长剑道:“当年我在朝州待过。” “一会儿我俩下车，师傅你走远点。千万不要看笑话，也不要对别人说。”张俊指着酒店门口望风的人，玩笑的脸色爬上阴霾，“这些朝州佬有枪，我没吓唬你。” 张俊对田绍奇打了个手势，打开车门先下来了，田绍奇扫过一眼，跟在张俊身后也下车。林长剑此时才发现，张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很周正的西装。而一把86手枪正别在他的腰后！ 张俊和田绍奇装作正儿八经的房客，仿佛没有看到门口的朝州佬一般，径直走到前台，如一般人一样开房。 四周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总之别扭难受。然后张俊拍了拍田绍奇的肩膀，示意可以上楼了。等一下！不对！这里是在故布疑阵！走到楼梯的转角，张俊停了下来，这里监控拍摄不到。他忽然有这种感觉，太简单了些，不对劲儿。 “你确定，朝州佬在2903打牌” 张俊点了点头，他将消息拿给田绍奇看。刚才在外面他拿着望远镜就是在观察2903，可惜上面全被窗帘拉严实了。 “昨天他找了个妞儿。” 然而此时张俊怀疑2903根本没人，一个大佬一定是慎之又慎，不会泄露自己行踪!本来应该是他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完成守株待兔，但是他们没有装备，而这些人有备而来都拿着枪！守株待兔那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不知不觉中本来的主场作战却成了客场作战!然而张俊没有丝毫办法，因为爱人、父母都在青山，他比他们还不能等!他们在东海一天，张俊就胆颤心惊一天！让底下的人看笑话认为自家老大犯怂，这些事张俊根本不在意！可是牵扯到屠武爵、景欢欢还有父母，每一分钟都如坐针毡。 这里的安着隔音材质，地毯都是羊毛的，踩上去柔软无声。 “走，再往上看看。” 此刻张俊真的摸不准，成事就是擒贼擒王，不成事就是羊入虎口。29楼一片寂静，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田绍奇，你下去!”张俊不容拒绝地说。 “不可能。”他眼神瞥着29楼尽头，点根烟吸入口中，“我也没爹妈什么的，我去吧。” “别!”张俊指了指楼顶，“跟我来。” 田绍奇二话不说跟着张俊蹭蹭蹭跑到楼顶，轻手轻脚翻上楼顶。从30楼往下俯瞰，路上的行人已经变得不甚大，可以看到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还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如果高楼发生了火灾，往往楼层越高越难逃生，其实枪战也一样!国际酒店独自立在这里，四周没有其他相连的建筑，如果底下堵死了，就没有路可以下去！ “你怕吗？” “怕。” 田绍奇忽然对张俊笑起来，郑重地拉了一下西装的领口。其实张俊心里也害怕。田绍奇拨开电话，张俊拿着望远镜往远处看，这时候文秀可以来了。 忽然，背后有脚步声，一瞬间张俊想也不想，摸着腰间的枪直接往后指。然后他愣住，没想到后面跟来的人竟然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他举起手，“别误会！” 田绍奇的脸色也可怖起来，楼顶的风吹的他头发飘散，站在侧位随时能发动袭击。 张俊的眼眯起来，“我不是让你走了吗？” “你的枪露出来了……”林长剑继续举着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想加入你们，我要钱。” “嗯？” “我供不起我女儿读书，我只能出来做事，两位大哥，给个机会。真的，你们可以查，我以前当过兵，我内兜里有军官证，你们只要不让我通敌卖国，我什么都能做！” 张俊给田绍奇一个眼色，田绍奇上前从林长剑的皮衣内兜里摸出来一个红的发黑的本子，笑了，“我说，大哥你是再给我开玩笑吧，这特么的是烈士证！你还没死呢就烈士了？！” “不是，大哥，你听我解释。组织以为我死了，其实我没死……我从越南回来的时候就成烈士了。” “你加入我们？”田绍奇冷笑道：“你知道我们干什么的吗？” “我知道！”林长剑咬咬牙，“你们要杀人，杀这些朝州佬对不对？我会杀人！在越南战场上我杀过很多人！大哥不信的话我先杀个给你们看，一个人头十万，我要是死了，钱给我女儿就行！” 这一刻他发狠的眼神让张俊心头巨震，张俊收起了指着他眉头的枪。 田绍奇看着张俊，“俊哥，这家伙要是个卧底呢？” 张俊摆摆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我们不是黑社会，是地方势力，不伤天害理，死也是有人比我们先死。”他瞟了林长剑一眼，“你要怎么证明给我看？” 自己的命都很是金贵的，有林长剑请缨，张俊绝对不会再自己煞笔涉险。就算他是卧底，杀人他也洗不清。张俊不会让跟着他的人手里是干净的，同样，他也不会让自己被抓到把柄。 “哪个房间？” “2903。人应该在里面，是个总统套间。”张俊说着的同时田绍奇拿出手机，上面房间的户型图一目了然，所处位置也一目了然。 “我怀疑2903是个骗局，打算从楼顶沿着吊下去。” “行。”林长剑眼瞪得老大，已经步入中年的脸庞满是杀气，“看我的吧！” 张俊道：“田绍奇把手机给他，杀人我要见照片。如果你死了，不管你杀人没，我都给你女儿十万。”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无路可逃 林长剑不再说话，往回突然从腿间抽出一把二十公分长的军刀，打开消防设施拿着里面的消防布划开一端绑在了自己的身上，一端卡在大厦顶层的栏杆上，张俊分明看到他脚步有些发颤，然后林长剑一手拽着布跳了下去，哗啦！他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走！我们去2903！”张俊转身沿着上来的路直接跳下，然而还没到楼下却看着2903的门打开了！那个人持着猎枪，要对着门里开枪，但他先看到了张俊和田绍奇。 一瞬间张俊头发发麻，一把手将田绍奇推到身后，伸手去拔猎枪的枪管。猎枪的子弹从他耳边飞过，如果不是他刚才推了田绍奇一把，田绍奇现在已经完了！他举枪射击，后坐力震的他手腕剧痛。 好在距离够近，张俊一发子弹险而又险定住他的头。 “这特么的2903果然龙潭虎穴，这些家伙连猎枪都搞的过来，朝州佬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张俊往回瞥了一眼。“你没事吧！” “没。”田绍奇踉跄后跟着张俊跑到2903的门口，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他捡起地上的猎枪就冲了进去，这些人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门口会来人，可能刚才里面的枪声太激烈了，都没注意到门口的人死了，而门口这个人恰好给他们打开了门！ 好家伙，里面十来个人，谁特么的十来个人在屋子里打麻将的还带着猎枪啊！难道玩个女人十来个汉子一起上？张俊心里嘀咕目光再找林长剑。 田绍奇对着正在开火的人一阵突突，猎枪后坐太大，差点被他突突到天上，几个人没注意到背后，一时间鸡飞狗跳。张俊配合着补枪，整个房间内一片混乱。 “别跑！” “打死他！” 张俊一阵后怕，想着他要是和田绍奇从上面跳下来估计直接成了马蜂窝，心里正对林长剑表示歉意却见床铺下林长剑爬了起来，一条胳膊上满是血。他神色复杂的看着张俊和田绍奇，应该明白他们救了他一条命，而这碗饭也不好吃。 “老大……我杀了两个。” 张俊扫了一眼，看到靠着窗户一个人后脖子上一刀下去砍断半个脖子，之下也有一个人，应该是林长剑第一时间解决窗户边的人后顺势捅到了他脖子上。 这家伙是真的狠啊！把整把刀捅穿人的脖子，看一眼就头皮发麻直冒冷汗。 “不好！走，去楼顶！”张俊眼一瞟看到了床头居然有个按钮！瞬间惊悚比看到匕首贯穿脖子还要惊悚，这里是个圈套，这里的人解决不了，按按钮通知下面的人，这里的人解决了，就通知下面的人上来收尸！ 刚一出门就看到满负荷运行的电梯正飞快的往上来，而2901-2902也涌出来人来。出不去了！被人包在了2903！ 林长剑捡起地上的枪，对着门口就是几下突突。头也不回：“出不去了！外面最起码有十五个人！走窗户！” 他腰间现在还缠着消防布，对张俊道：“两位大哥，你们抓着布上去……再拉我上去。” 张俊和田绍奇眼神一对点了点头，田绍奇手中的猎枪往地上一扔，二话不说抓着消防布越出窗外顺着往上爬，张俊紧随其后，此时说不怕是假的，不论是谁来都两腿发颤，不说外面十几号人伺候着，单单这窗户外爬一个往外倾斜的，消防布，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下面直接是29层楼！掉下来直接摔死不会有第二个选项。 “田绍奇，你行吗？” 张俊抬头看上面田绍奇似乎没力气了，楼栏杆往上翻那一段这么也过不去，那边有三十公分宽，消防布紧紧的贴着楼砖，只有两只手完全松开消防布，腿用力往上一跃，跨过那三十公分扒着楼顶才能上去！ “行！”他发出一声大吼，身子猛然往上窜，张俊的心提到嗓子眼里，看见他不是两只手扒着楼顶，就一只手扒着楼顶！全身的力气他都在五根指头上！ “加油啊田绍奇！你要是害死老子到地府暴你菊！” “吼！”田绍奇猛然一荡，荡起来令一只手抓着楼顶的栏杆，终于翻了上去。上去后张俊的位置看不到他了，只听到他喊，“俊哥儿，别让我看不起你！” 老子能让你看不起！张俊拼命地往上爬，最后一个猛子窜起往上扒，感觉自己飘出地球之外了，这种失重的感觉张俊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田绍奇的手拉着张俊，将他拉上去。 然后他们开始拉消防布，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儿，内心在狂吼，这司机可千万不要挂了！这个家伙有一股狠劲，上个战场的人血性就是不一样！ “我没事，我没事!”林长剑喘着粗气，从下面翻了上来。 张俊也大舒一口气，趴着栏杆往下看，底下文秀带着一圈的小弟将大厦完全围了起来，可是小弟多架不住人家有枪啊!而且朝州佬也不傻，知道人从窗户跑了第一时间就会上楼顶！ 虽然楼顶就一个楼梯进出口只有一米见方，但是不好守，如果警察来了就完犊子了！ “查到了！大哥查到了！” 田绍奇在张俊耳边喊。 “怎么了！” “他们的老大在高速边，他们打算干完酒店这一炮就走了!” “妈的!”张俊站在楼顶咬牙切齿，四下看着，“怎么下楼!草!怎么下楼!” 林长剑握了握手里的枪，他是三个人里唯一拿着大枪的，“我开路!”至于张俊枪里只剩下两发子弹! “他们上来了！”田绍奇脸色惨白，顶楼楼梯口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林长剑浓重的眉眼一动，默默守在前面，拿着大枪堵着楼梯口，他扣到扳机轰了一下。 张俊眼四处看，突然看到信号塔的中间搭着的长棍，足足有二十米长，他想他绝对疯了! 张俊快步跑过去，拿着枪对着底端开了一枪，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怒吼，他抽着钢棍往外拉，肌肉酸的不像话，随时都会抽筋！终于，铁杆被他抽了出来，上面连着电线火花带闪电。“现在谁特么都别想联系到外界！” “俊哥你……” “玩过撑杆跳吗”田绍奇忽然脸上露出神经质的笑，指了指离国际酒店最近的大楼，“从这里，跑十二步，能撑过去!” “你疯了!” “是兄弟别废话!”田绍奇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铁杆，长吸一口气，手里拖着铁杆呼呼跑了起来，跳！ 田绍奇翱翔在两栋大厦之间，伴随着身体重重一摔，半边身子酥麻，就势来着一滚，滚出十来米，然后转身将铁杆扔回国际酒店，大喊道:“跳啊!” 这家伙绝对没带脑子，张俊看着两个大楼之间的沟壑，肾上腺素飙升。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除了心跳咚咚咚，血直冲脑门。嘭!张俊跳了过来，他差点把田绍奇撞成鱼罐头。之后是林长剑，虽然他给张俊的惊喜不小了，但张俊还是想不到他会如此生猛，伴随一声喝断当阳桥般的怒吼，炮弹一般砸了下来。 楼顶爬上去的朝州佬面面相觑，张俊三个能过来但他们却过不来！ 张俊笑咪咪对他们挥挥手，并竖了个中指，对田绍奇道:“麻烦打电话报警，有人在国际酒店持枪杀人，辛苦一下。” 他笑了起来。 不过事情还没完!没有信号谁也无法通知外界，此刻张俊不管成不成，他都要去高速口拦下这帮人的首脑! “奇哥你去给秀哥说，不要让手下闹事。师傅，还行吗” “没问题，我还行，老大叫我老林就行!” “那就走!” 开着出租车一路飞奔，朝着高速口的方向不知道一路闯了多少个红灯，出租车的速度都没有低于150!这次不是张俊开车，是林长剑在开车，单单一只左手开的无限狂野。 看到了他的换档，张俊一下就看到了两人的差距，果然这是老司机啊! “在那!” 高速口那一辆奔驰被三辆捷达围着，简直显眼的不要。林长剑也开始减慢车速，正当张俊打算开枪的时候，林长剑突然对他道:“别冲动!那是防弹玻璃!四周有摄像头，不要冲动啊！” “林长剑，冲向他们!直接撞到奔驰车上!” 林长剑瞪大了眼，但是没有拒绝，刚减速的出租车猛然加速，一个神奇的漂移林长剑把车一百八十度掉了过来，倒车油门到底。如果直接正面冲过去，一枪直接完蛋，但是倒车不一定能一枪打到人! 嘭!出租车从捷达车的空隙撞到了奔驰车上!虽然他们人多势众，但是张俊赌高速口他不敢拿枪杀人! “找死啊!” 张俊听到他们的大喊，一边对林长剑道:“继续，别停！车我买了！”他此时很享受惯性和动能带来的撞击感，忍不住想点一支烟。 出租车屁股怼着奔驰，没有停，油门到底发动机嗡嗡嗡的声音仿佛带着血液高速流动!出租车直接把奔驰车撞到了绿化带里!这一刻捷达车上的朝州佬傻眼了!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一辆出租车倒车把奔驰会撞到绿化带里! 奔驰见事不对，根本没有停!换句话说，这里是东海，不是他们的地盘!敢来猛龙过江，也是随时风声鹤唳枣草木皆兵!再者他们根本经不起盘查!警察来了除了跑别无他法!这里出了事他们也摆不平! 出门做事一定要带脑子，不然会死的很惨。张俊想他们唯一失败的不在于高估了自己，连火器都搞得到手，实力能不强吗可惜他们想不到他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想不到他会拼命!他们是龙他也不是蛇!他们有枪他也有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七千万欠条 奔驰车油门大响，在绿化带里就往前窜，林长剑让张俊见识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倒车挤着捷达再次撞了一个弯儿，倒车油门踩到底看着后视镜直追奔驰! 奔驰跑的快，跟兔子一样，捷达一股脑追上来，出租车夹在中间。以前张俊从来不知道东风的车这么牛笔，追的嗷嗷叫。 张俊打开车门抓着握手半个身子探出头，拿着ak对着奔驰，嘭!一发发子弹嗖的飞出去，奔驰车一震，车打了个旋直接漂移，右后车胎嘭的爆了!既然车窗防弹，张俊不信轮胎也防弹!本来奔驰就是爆胎了也能继续往前开，但穿过这绿化带，都是土路田野，这一爆胎奔驰车差点失控撞沟里! “抓好扶手！” 林长剑逮准时机一个漂移，整个车侧身四分之三完全接触奔驰，什么防弹玻璃这一下也全碎完了! 张俊强忍着撞击的惯性，一把手透过碎裂的车窗揣着里面的红领带，拉着他的狗头，拽着直接拽到地上。他看着张俊的眼完全变了，万万想不到他会被人用拽狗一般的方式从车里拽出来，也万万想不到有人能把车开成这样！ 这一刻张俊是真心佩服林长剑，别说十万二十万！一百万他也给！ 不过他这么牛笔的车技，这么狠的技术，怎么会混到熬夜开出租车连闺女的学费都支付不起呢!这一点以后有时间了解，张俊拉着红领带，一只手抽出皮带，照着他的脸就是一顿皮带炖肉，这一刻，管他什么大佬不大佬的，“不是一出手就是枪，不是牛笔的不行吗？了不起啊！哈哈哈！” 一顿皮带炖肉之后张俊一脚踹到他肚子上，一脚爽的红领带虾米一般弓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一句。这时奔驰车里其他人也出来，后面捷达也跟了过来。黑压压下来十几号人，拿着枪对着张俊。而张俊的枪口也溽着红领带的头。 林长剑手中举着一颗手雷，应该是在29楼搞到的，他直接举着手雷走到了朝州佬中间。他走一步朝州佬退一步，全傻了。 “舒服吗” “爽吗” “啊被人当狗一样从车里拽出来爽不爽” 此时红领带的脸被张俊皮带一顿抽的血肉模糊，看不清个人样，但是眼神中却掩饰不住恐惧。他努力想找回大佬的面子，可惜成王败寇此时就算一条狗也比他有面子! “就是你杀了我，我老大迟早弄死你!” “哈哈哈！” 张俊猖狂大笑，转身离他一米，突然一个转身回旋踢正中他面门，一脚下去红领带鼻子直接塌了，两道鼻血从鼻腔往外涌! 张俊对奔驰车边一个他们的大哥招招手，“草泥马，喊你呢，过来!” 那老大一百个不情愿还是走了过来，张俊将手机掏出来都给他，“录像!” “别几把给我磨蹭，你搞女人也这样进不去吗” 那个朝州老大无奈地拿起手机开始录像。 张俊看着地上坐着的红领带，道:“你不是很恨我吗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张俊将手枪扔到他身上，“来!别说我年纪小欺负你，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年轻人……” “别比比有用的没用的！手被我打断了拿不起枪？”张俊笑了一声，拿着枪塞到他的手里，“ok！现在只需要扣动扳机！只需要扣动扳机你就可以实现你的目的了！很简单。” 红领带眼中怒光高涨，却没有动作。 “这都不行，你是真的垃圾啊。出门怎么带人做事的？来来来，别说我不尊老爱幼。妈的，机会给你你不中用啊！”张俊拿着他的手，半蹲下来，将枪口指着自己的脑门。 这一下所有的朝州佬都震惊了。 红领带看着张俊笑了，他平静道：“枪里没子弹。” 张俊也笑了，心说这比货竟然猜对了，但是现在的红领带已经对他认怂了。张俊站起来对一个拿着ak47的小弟勾勾手，“你枪里有子弹没，有的话对天空放两枪。” 啪啪！枪口还正冒烟！ 张俊对他招招手，“ok，枪麻烦拿过来。” 小弟傻乎乎地过来，将ak47给他，张俊将ak47递到红领带的手里，还是如上次一般，枪口抵着他的额头。“这次有子弹了。” 红领带沉默着，没有开枪，过了一会儿，道：“东海果然深不可测。我认了。”他将枪放了下来。张俊站起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捡起ak47，扬起照天几声突突突，目光环视四周，这些朝州佬全都被张俊的表演给镇住了，一个个目光中带着不可置信的惊骇。 红领带被张俊踹倒又坐了起来，“你想要什么？无非是钱，多少钱能放过我，你说吧。” “哈哈哈！” 张俊一巴掌再次把他扇飞在地，狂笑道：“我不会放过你，你来东海这么搞我大哥，难保不会搞第二次。我放了你？可能吗？放过你你再来杀我？” “我杀不了你。”红领带声音中没有恐惧，没有被打的哀声求饶大叫，只有无限的平静，他就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你杀的了我，就差一点，你自己不珍惜。” “我杀不了你。”他继续平静说。 “呵。”张俊哈哈笑出声，“堂堂朝州大佬，堂口下上万个跟着吃饭的兄弟，就这么认怂了？你特么的在逗我吧！” “是的，我认怂了。”他继续不咸不淡地道。 张俊上前一脚踩在红领带的胸口，他被张俊踩在地上，也不反抗。 “你无非是求财，我给你钱，你放我的兄弟们回去。” “大哥！……”底下的小弟们忍不住惊呼道。 红领带平静地道：“你们以为我是人质吗？不，你们才是，跟着到这里，这是东海的地界，就算是杀了他，这里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活着回去。我们朝州大部分精英都在这里，死在这里，就相当于灭帮。” 张俊没想到这个家伙看问题还很通透的嘛，脚从他的身上移开，转眼一副笑嘻嘻的谈生意的样子，“行吧，我这个人一向心慈手软，连杀鸡都不会。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一向用钱。” “你要多少钱。” “一亿。” “什么？！” “香港绑匪还要十个亿呢，你们朝州怒汉这些人头不值一个亿吗？还是我们要死要活出来做事命不值钱啊？国际酒店的事怎么解释？你们拿着家伙死刑跑不了吧？要不打个折？我给你办个分期，这里有二三十个人，一个人头三百万，谁离开，谁留下？”张俊一连串怼的他哑口无言。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红领带不怒反笑，只是一张全是血的脸笑起来分外可怖。“五千万！” “你特么的再给我上眼药吧！”张俊却笑了，目光瞥向一边的田绍奇，“奇哥，既然这样，你先崩几个，给这个大佬留下来十六个人头好了！” “七千万！不能再多了！我也没有这么多钱，只能折合着给你一些生意。我手下的人还要吃饭。”他咬着牙道。 “成吧，我就喜欢朝州人的爽快。以后我去朝州发展，老板多多关照啊。” 张俊对摄像的老大勾勾手，拿着手机揣进了兜里。这一刻就算朝州佬恨他入骨，却又能奈何！来东海找事的是他们，此时就算牙齿打落了也只能咽肚子里，没有把命交代着这里已经万幸了。被他干到这种地步，此时只要张俊一个报警电话，他们不可能活着离开东海！ “一定。如果你真的想去朝州做生意，我会给你开绿灯。”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 张俊哈哈一笑，心里对这货的话直接当狗屁听。“行了，正好你这破奔驰已经废了，也落在我东海的地界，不用再麻烦哥哥，我勉为其难，找人托走好了。” “你……行。”红领带无比憋屈。 这特么的奔驰就报废个胎，撞废了侧面，修修才有几个钱？！ “本来还想请你去喝茶呢，不过看你这么急着走，我就不再挽留了。好走不送，林长剑，走人。” 滴啦滴啦原野上想着喇叭，一大片的面包车在原野上跑过来场面甚至壮观，文秀的人到了。此时此刻他们才算明白什么叫恐惧，现在红领带最担忧的不是张俊要的七千万，而是他如何抚恤伤亡者，他估计想破脑袋也无法相信这一次手起刀落的猛龙过江会被人一刀切了！ “俊哥！” “奇哥！” “没事没事。”张俊笑眯眯对着文秀摆摆手，“没事了，原来只是一场误会哈哈，老板们是来东海买水产品的，不要这么紧张。”低头看了一眼红领带，笑道：“老板贵姓啊。” “免贵，姓许。” “ok，秀哥麻烦安排一下许先生回去的车，至于这些人先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款待一番吧。” “你！”许先生怒瞪着张俊，可张俊又不是被吓大的。“行！”他咬咬牙道，“委屈你们了。” 张俊拿起地上的86手枪，装进自己的兜里，至于这把枪里有没有子弹，张俊永远不会让朝州佬知道。 “秀哥，用下公司支票，回去我补上。” “好！没问题。” “支票。” 文秀从兜里拿出来一叠支票，张俊拿过一张，刷刷写上，当着所有人的面递给林长剑。 他飞快地瞅了一眼上面的数额，瞪大了眼，“一百万！大哥，你，你是不是给错了？” 别说是他，在场的基本所有人都瞪大了眼，在这一个月累死累活拿几百块钱工资的时代，张俊直接给他开了一张一百万！ “没有错。”张俊拍了拍他的肩膀，“跟着我做事的人，值这个价。” 事后，林长剑闷声问道：“大哥拿着枪指着自己的脑门，可把我吓傻了。怎么做到的？” 张俊笑笑，没说话。当红领带没有开第一枪的时候，给他ak他也不会开第二枪了，人的气势很奇妙，此消彼长，强势者可以左右一切。然而不管怎么说，那一刻是真的在赌命，他终于把欠下的东西还了。 “不用叫我大哥，叫我俊哥就行了。” “俊哥。” 第一百三十四章 你吃醋吗 屠武爵回到东州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 已经解决了？ “张俊呢？” 文秀一脸复杂，曾经那个在吧台说话瓮声瓮气的家伙，现如今已经远不是他能比的，无论是胆量还是能力，他都差了张俊太多。曾经想混黑道的家伙没有混成，曾经不敢混黑道的家伙却俨然成了真正的大哥。 “俊哥儿说他还有事，不来了。家中嫂子等着。” “我知道了。”屠武爵陷入良久的沉默。这样也好啊……不如不见。 “俊哥还说……哥你是生意人，他是一个混社会的，以后还是……” 屠武爵摆摆手，示意文秀那几个字不用说出来。岁月易逝，一身疲惫。曾经欢笑的兄弟，现如今已经争如不见了，其实也没有过去多久，不过是当年他十五，现在刚十六罢了。隔了一辈子，也终究是越走越远。 “对了，哥，他让我把这个给你。” 文秀将一张欠条呈上，屠武爵脸色变得无比精彩，一张欠条，一张七千万的欠条！而欠条下蝇头小字埋在条码下，侧面看因光线不对看不见，只有正对着才能看到：小心内鬼！ “他想干什么？” “哥你误会了……这是那些人留下的。张俊说这个欠条怎么处置归你。” “行吧。你回去吧，车留下一辆，我接母亲回去过年。” “好的。那我就……不打扰了。” 出了门，文秀吸了口气，这是他第一次见淡然的大哥露出这样的神态，不是震惊，不是惊慌，只是淡淡的哀愁。他听到屋内屠武爵轻声的自嘲，“我又少了一个喝酒的朋友。”他快步离去，不忍停留。 屠武爵静默良久，看着窗外的城市，慢腾腾拨通了黄松了电话，“你准备一下，办好出院手续，我一会儿去接我妈。” 最后他看向一边的温真真，“过年了，我要回青山了。队长。” “嗯。” 温真真声音有些心不在焉的，“敬你一杯酒，撒掉2003所有苦辣与哀愁。”拿着饮料如是道。 “哈哈！来年见。” 温真真对他挥了挥手，林嫣的手轻轻按在他的眉头，她不说话，眼神中却有千言万语。 门外石林安静地站着，终于出了一声，“大小姐，我们该走了。” 两个人目光在空中交汇，屠武爵和石林看着彼此，石林先笑，“我外号石子，有空找你切磋。保护大小姐这件事，多谢了！” 屠武爵闷声道：“我该做的。” 他本想诈一下石林，那天他喝的酩酊大醉，送去山庄是石林，安排房间也是石林，黑子猛龙过江直接就找到了地方。石林这个人他看不透，正如此，他心中越发不安。如果石林动手，他为什么动手？黑子一个破落户能用什么条件打动石林？这点想不通！温盛能给石林想要的一切，他就是温盛未来的大内总管，他没有道理背叛温真真……不对，收拾自己和温真真的意志冲突吗？ 连温真真也摆脱不了嫌疑？那林嫣呢？……屠武爵骤然停止了思考，林嫣挽着他的胳膊笑颜如花，要将半个身子的重量倾倒在他身上才甘心。 有时候，选择相信，远比选择怀疑困难的多。 他决定相信，无条件相信他身边的一切人。至于欠条上那一行字，就当一行字吧！时间会证明一切，无论是谁盯上他都无所谓，从现在开始，他做的是正经生意。而他也从未拿过一分钱的保护费。 一路上林嫣叽叽喳喳，到了医院却戛然一停，努力装出温良淑婉，可是这装模作样瞬间就破功了。 “你是谁？” 看见和沈青霞聊的火热的少女，林嫣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该不会是？…… 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被甩了吗？ 多愁善感的少女感觉世界末日来了，站在原地，突然失去了走路的力气。 “站门口干嘛？”屠武爵纳闷看着突然没电的林嫣。 “她、她是……你表妹吗？”林嫣鼓足勇气。 “？？！”屠武爵脑门冒出个问号，“不是……” 沈青霞也看到了门口杵着的林嫣，从病床上坐了起来，笑着道：“嫣嫣来了啊，快点进来，你们说不定聊的来，这小姑娘跟你一样聪明。” 这、这是要给自己介绍“姐妹”吗？你这个老女人，就知道你没有安什么好心思，林嫣贝齿紧紧咬着，想着自己和父亲作对，却要和别的女孩子共侍一夫，她要爆炸了！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本来以为只要防备着上官明月就可以了，谁知道还要防备沈青霞！ 林嫣的心思百转千回，不过过了两秒，沈青霞也纳闷了，“嫣嫣，你站在门口做这么？” 林嫣急得想哭出来，你这个老女人还问我！明明都是你做的好事！ 屠武爵神思一动，看林嫣表情阴晴不定的，她是生病了吗？一想到这两天的奔波，以及路上受的累，还有趟过冰冷的河水的情景，心说这丫头是不是发烧了？一时间屠武爵有些自责，自己多思多虑，却忘了关心林嫣，她一个女孩子哪里吃得消啊！ “哪里难受？”屠武爵柔声问道。 秋慕扭过头有些羡慕嫉妒地看着林嫣，同样是女生，她怎么能这样漂亮啊。她很好的将这种情绪隐藏，听闻先生的关心问话，忙打量她，又是苦恼怎么称呼。她称呼屠武爵为先生，那怎么称呼林嫣呢？称呼小姐嘛？好像不太对耶！难道叫夫人？她自己翻了个白眼，搞笑嘛？那——“姐姐，你哪里不舒服？” 林嫣气呀，这、这、这姐姐都叫上了！好你个屠武爵！我要咬死你！ “秋慕，你过来看看，她好像生病了。” 好啊！屠武爵你要给我下马威吗？连嫣嫣都懒得叫了，直接用人称代词她来替代，好啊！想我林嫣竟然也会看走眼，果然《梦的解析》说得对，爱情不过是性的发育。 “噢。”秋慕忙走过去，可是她还没有走到林嫣的身前，林嫣已经气鼓鼓地伸出手去推开她，“你走开啦！我不想见到你，如果你想给我看病的话，那你走远点就可以了！” 秋慕愕然站在原地。 区分于那些护士，秋慕没有穿护士服，不然在一院被人误认了总会尴尬，她的穿着很一般，唯一不一般的只有一张脸。于千百人中挑选出十人，再被温真真这个挑剔的大小姐一眼看中，秋慕长得确实是非一般的清秀。 是的，用形容词加名词来简单说明秋慕的外貌：清秀的护士生。 故而衬托的她身上廉价的衣服扎眼，林嫣深呼吸一口气，这廉价的衣服不就和那天屠武爵在鹿鸣山庄穿的衣服一个模子嘛！ 好啊啊啊啊！屠武爵竟然都亲密到穿她买的衣服了。林嫣将自己的拳头紧握，愁肠揉成一团。 正这时，外面黄松赶了过来，拿着各种单子，他已经办理完了出院手续，这就来接沈青霞出院。不过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着堵在门口的林嫣一脑门疑问，试探问：“嫂子？” “谁是你嫂子？”林嫣没好气地扭头。 屠武爵叹了口气，看来林嫣烧的不轻，上前拉着林嫣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摸她的额头。 “喂！你！……” 林嫣已经想好了拒绝屠武爵的动作，奈何身体养成了习惯，就毫无防备地让屠武爵摸来摸去。她依旧站着没动，只是全身上下微微颤抖，想要抗拒又不想抗拒，纠结。 “秋慕姑娘赶快给嫂子看看，好像生病了。”黄松在后面说了一句。 林嫣耳根子一动。 称呼不对呀。 称呼她为嫂子，称呼秋慕为姑娘。 她眼皮子往上翻，小嘴微张，联想到什么。 同时，秋慕看着林嫣，似有所悟。女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奇妙，她几乎不需要验证就能肯定自己的想法。 秋慕走到屠武爵的身边，小声道：“先生，我也不知道相思病该挂外科还是挂内科。” 声音很小，但以林嫣的敏锐还是听到了。 相……相思病！ 扬起纤美的脖子，抬头望天花板，却只看到屠武爵那只抚摸她额头的手掌心，心里哀呼：为何林天才如此丢人！ 额，这个病。说白了就是吃醋嘛。屠武爵已经感受到了林嫣的醋点，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吃醋，好吧，可能是同性相斥的缘故，他心里唏嘘一声，温真真的这个锅只能他来背了。要是他此时出卖温真真，说这是温真真找来的人，那指不定让林嫣怎么想呢。 所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这是女生蛮不讲理的道理。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温真真还真是外貌协会的高v，找个医护不找经验丰富的，只找年轻漂亮的……他应该谢谢她吗？ “嫣嫣，这位是秋慕姑娘，是我母亲的私人护理。你也知道我不能时时陪伴母亲，很是遗憾，就找来了秋慕姑娘来和我母亲做个伴。如果……额，如果你乐意的话，我想你能陪伴母亲，母亲会更高兴的。” 想了想，组织了组织语言，屠武爵说。 这就说明了不论是在他心里还是在沈青霞心里，林嫣都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沈青霞没理解门口涌动着什么暗流，听儿子的话连连摆手，心说儿子真是个傻蛋，哪有把人家姑娘这么安排的道理，这时候谈恋爱还嫌每天的时间不够呢，她可不能拉了儿子的后腿遭埋怨，赶紧说：“说什么傻话呢！……”但是也不能拒绝呀！那不是显得自己看不起林嫣？沈青霞看着儿子，找到了甩锅的目标，再道：“我都出院了，你让林嫣陪我干嘛？咒我吗？” 屠武爵摸着鼻子悻悻然。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开门送温暖 屠武爵没好气看着黄松，“愣着干嘛，帮忙搬一下东西。” 林嫣小眼神瞥着屠武爵，这个时候必须敲打一下他，不是她不给他面子。“你不是说东西留在这里吗？过年后阿姨还要回东州。” 屠武爵：“……” 听闻秋慕只是屠武爵找来的医护，林嫣瞬间充满电开机，整个人也恢复活力。 黄松开车，依旧是屠武爵坐在副驾驶，母亲和林嫣坐在后排，开着那辆东ax8888的双龙主席回青山白泥，路上路过集市想要买菜，可是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该收摊的人已经收摊回家过年，只留下空荡荡的摊位和没人要的烂菜叶。 “家中外面地还种着些，回去拔些吃吧。”沈青霞看儿子逛来逛去，也就买来一只鸡，降下车窗大声喊道。 2003—2004大年三十夜过的很普通，买来了一只鸡，炖了一锅鸡汤做火锅的汤，肉做火锅的底，扒开外面覆盖的一层厚雪，拔了些青菜，吃着一股霜冻的味道，便再无多余的菜肴，屠何钊从王麟那里拿了些川粉，也当做菜下在锅里，这在往日里已经是极为难得的奢侈。当时的情景不像是过年，反而是默颂的回忆录，黑白色的胶卷在慢慢地拉开，他静默地看着。 沈青霞、林嫣、屠武爵这娘仨没有什么要说的话，屠何钊在饭刚下锅时牛饮了一碗鸡汤就披着大衣离开了，一顿饭吃着总少了一份完整的温情。 屠武爵心里也知道林嫣心思不在这里，她想家了。这是一个妻子想丈夫，女儿想父亲，儿子胡思乱想的年夜，外面山一程水一程风雪又一程，屠何钊在想千帐灯。 父亲有父亲的忙碌，儿子有儿子的想法。 “妈。”屠武爵背靠在椅子上，神思不属，喊了一声，等母亲看着他，屠武爵慢慢道：“有件事要给你说。就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嗯，网吧，倒闭了。” “咋了？”沈青霞眉梢一动，“破产了。人家催债上门？破产就破产呗，正好你也安心上学，省的整日里不学好。” “没有的事。是这样的……” 屠武爵看了一眼低着头捣饭的林嫣，“我和林嫣不是要上学嘛，但是看县里天然气公司明年要搞大动作，新盖的小区很多要装天然气，我觉得做家电是个门路，不做这个生意可惜了。我和网吧有些联系，这铺子就盘了下来，先占位注册了个青山实业责任有限公司。里面妈你占了三十股份，林嫣占了三十股份。剩下的四十股份让网吧的股东情缘娱乐占着。” 沈青霞愣愣看着屠武爵，见儿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有点满头雾水。理了理儿子的意思，“那你呢？” “妈你那一份就相当于我这一份了，林嫣这一份也相当于我的。已经够多了。”屠武爵看了林嫣一眼，意思很明显，现在到你出场了，不要再装没有听到玩米饭。 林嫣有些心虚，难道她要对沈青霞这位婆婆说网吧之所以倒闭她功不可没？小眼神飘呀飘，先叫一声，“婆婆……”见沈青霞满是笑意看着她，目光中全是喜爱，才说：“我和武爵想了想，明年电器一定会大卖的，没经过你同意就注册了公司……”她说着眉眼低垂下来，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说什么傻话呢！”沈青霞越看林嫣越喜欢，这么聪明这么厉害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去哪找？真是便宜屠武爵这个小崽子。她给林嫣夹了两块肉，笑着说：“不就是你们做生意没时间嘛，我帮你们照看着就是了，哪用得着请示啊。说到底我要是有钱，这钱将来也都是给你们的，不过就是没钱。你们两个这么懂事，知道替家里分担，我开心高兴还来不及呢。” 屠武爵就知道自己瞎比比半天没林嫣一句顶用。 其实屠武爵还是想母亲去东州，因为不论是环境还是机遇，东州比青山好的简直都不是一个次元。不过刚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就决定把青山实业的事先给母亲说了，让母亲先去青山安顿。毕竟那里文秀他们都在，出了事也有个照应。 “就是我不懂怎么卖电器，去哪进货？” “进货什么的你不用操心，你就去那儿卖两天当店员理解理解业务流程就可以了。”屠武爵淡淡道，“我已经派人去了解了，青岛、珠海等地我都有派人去调查。到时候单子拿回来你看看，业务差不多有个眉目，你再去亲自谈。这两天你身体还没有好利索呢，先不要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什么叫有的没的，这得一百万吧？”沈青霞白儿子一眼。他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有了钱花钱大手大脚的，再看一边林嫣，冷冷道：“嫣嫣你可要关好武爵啊，我给你的权力，不准他乱花钱，知道吗？” “嗯嗯嗯。”小鸡啄米点头，林嫣恨不能拿个棒槌敲打一下屠武爵，这个家伙花钱还不让她管呢！ 屠武爵翻个白眼，要是他的财政大权被两个女人给剥削了，还怎么混。 （记者：先生你月薪多少？屠武爵：我给自己开工资，月薪一万吧。记者：听闻你母亲是集团董事长，女友是董事，那加到一起呢？屠武爵：……月薪一千。） 沈青霞看儿子脸色很识趣的收敛，觉得这个家她还是很有权威的，也给儿子加块肉，她又问：“你好好说说，卖电器怎么样，别到时候赔个稀里哗啦的，你再怨我这个当妈的。” “稳赚不赔就是了。”屠武爵觉得没什么说的，其实他也不了解这一方面，这个布局仅仅是为了迎合林奈川而已。当然，时代的潮流如此，顺应天然气公司，这一口肉绝对吃的喷香流油。再说，凡事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贸然让沈青霞接触一千万，恐怕只会吓坏母亲。炒股不是不可以，炒期货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母亲的眼界没到那个层次，一直胜利只会让母亲产生钱很好赚的错觉，那最终一定会真正赔的稀里哗啦。 “行了。妈。”屠武爵站了起来，“我先送嫣嫣回去了。” 林嫣坐在座位上，仰首，水汪汪的眼睛瞪大瞪圆，看着屠武爵，呆了足足两秒。 不是……她被父亲扫地出门了吗？ 难道……要去宾馆酒店？ 少女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嗯，你们出去吧，路上慢点注意安全，下雪天路滑啊。”沈青霞在后面道。 如同一只偷油吃的小老鼠，林嫣语气贼贼的，“我们去哪里？” “当然是送你回家了。”屠武爵纳闷道。 林嫣以为屠武爵在瞎说，可是当她看到南湖小筑，红扑扑的脸色顿时打翻了五味瓶般无比精彩。还真是……回家啊。 砰砰砰！ “开门！送温暖！” 刘红花本来已经起身开门了，可是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林奈川三座并作两步蹭的跳过来，不由分说飞到她前面，咔擦就把门给开了，力道之大没把没把手给掰断。 “你回来干什么！这个家没你的事！”林奈川扯着嗓门吼道。 然后瞬间，林奈川拉过女儿的胳膊，手明眼快地把女儿拉回来，砰的一声把门关了…… 屠武爵站在门外吃了个闭门羹。 里面，林奈川哼道：“好了，温暖我收到了，你赶紧走吧。”其实他想说你赶紧滚吧！ 一边的姜苼白了丈夫一眼，“武爵来了怎么不让人家来家里坐坐？” “那不行，那不行。”林奈川的头摇成了拨浪鼓，“咱家没拖地呢，怎么可以请客人进来。不妥不妥。” 身躯紧紧地站在门口，他要把门给堵死了！就算是屠武爵把门给踹开，今天他也进不来，反正林奈川他就站在这里，今天别想过这一关！ “伯父您早点休息。”沉默十秒，看着生硬的铁门，屠武爵憋出一句，扭头就走。 走到外面，屠武爵没有急着回去，来到了南湖小筑的咖啡馆，他坐下等人。 何健来了。 相比屠武爵回家时不让父亲疑惑特意穿的廉价运动服，何健的打扮真可谓是花枝招展。何健坐了下来，与他面对面，然后拿出了一张照片。 “我提醒你！——” 声音戛然而止，一根筷子在他张开嘴的瞬间敲在他的下门牙，“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我。” 屠武爵已经看到了照片，笑了。想不到嘛，俊，你也会打扮了。张俊穿着一套黑风衣，戴着黑礼帽、系着白围巾，套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中拿着一把手枪。（《上海滩》既视感） “什么年代了，拿着玩具枪摆拍还犯法吗？”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嘛！你搞黑子的时候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你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还要我们熟视无睹吗？想清楚！你今年才十六！这么搞谁都保不住你！”何健愤怒地想大声吼骂，可是在餐厅里只能小声恨恨地对屠武爵说。 “我搞了什么？”屠武爵摊摊手，“说啊。有本事说啊。威胁我吗？我做的每一笔生意，都有会计凭证，随时可以查。我用的每一个人，都有入职档案，随时可以查。我的每一笔收入，都有记录，随时可以查。我的每一笔消费，都有流水记录，随时可以查。你拿着我同学的poss照片来训我？你傻还是我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与君一席话 何健咬咬牙，“你以为是我想来吗？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和林嫣处了朋友，谁特么的会管你的死活！ “咸吃萝卜淡操心。”屠武爵招招手，“服务员，给这位先生点一份冰糖雪梨去去火。对，要凉的！没有冰块去外面加冰碴子。” 对于何健这个人，屠武爵说不上讨厌，但也绝对说不上喜欢。总感觉何健把自己看的太高，把他看的太低。屠武爵不介意别人把他看低，他有当小人物的自觉，也乐意享受小人物的清闲。只是通过贬他提升别人地位，当做反面教材，他不爽。 不爽就干，如此简单。 “你！”何健除了干瞪眼还是干瞪眼。现在的学生啊，一个个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有个当官的父亲，搞了当官的女儿，就可以肆无忌惮高枕无忧了，殊不知给别人惹一屁股的麻烦！ “你好自为之吧！”言下之意是苦头你自己吃吧。 何健匆匆而来匆匆离开，屠武爵看何健消失在门口，并没有将何健的提醒放在心上。还记得他重生的那一天，在教室里张俊拉着桌子说哥你不能闹分家啊，现在却是张俊主动划清了界限。 将兜里的欠条拿出来，对着咖啡厅昏色的意大利式灯照，橘色的光打在欠条上，他拨通了背面的电话。 “喂。” “你哪位？”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柔媚的女声。 “情缘娱乐董事长，屠武爵。” “您有什么事嘛，先生。” “欠条。七千万。” “你说什么，我不懂。” 那头电话直接挂了。 “毛头小子，蜉蝣撼大树，可笑不自量。”穿着白色病号服，脸上裹着骇人绷带的中年人阴声冷笑。 “董事长，电话。” “还真是执着。”看着又震动起来的电话，许显语调讥讽。 但旋即换了一副面孔，“大哥！我……该死！……嗯嗯……我会注意的，谢谢大哥关心。” 即使缠满了绷带，秘书小姐也能感受到董事长流露出的复杂情绪。甚至而言有一股杀人的恨意。 去东州找人麻烦，连火器都带了，里应外合，却被人收拾成了狗。如果不是怕收不了场，恐怕连回朝州都不可能吧！ “钱不打吗？”秘书看许显安静下来，问道。 “打……那要看怎么打……”许显冷笑一声，“慢慢打是打，分期打是打，资金不足拖着打……打到一半被人查灰色交易还是打。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也是打。” 秘书点点头，她不说话了，陪着许显安静地看着游泳池中戏水的姑娘们。外面夜色浓重一片，游泳池却碧蓝荡漾清透见底。 将一杯苦咖啡慢慢喝完，屠武爵没有急着站起来，欠条收回兜里，他早就清楚对方不可能直白给钱的，不过有时候非要走一走程序不可，虽然说张俊要的有点多……不过，正和他意。想起前些日子对文秀说的话，怎么才能快速发家，当然是抢啊！有人送人门来，明抢不行，还有暗抢。 “介意坐下拼个桌吗？” 一个穿着老旧中山装的中年人慢吞吞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鬓角有些许灰白，外面的风没有打乱他的发型。看上去不甚精神，眼神中带着迟暮混浊的意味。 “不介意。” 屠武爵微微一笑，并将椅子往后稍微拉开一点，这样显得空间大，和当初面对鱼双霜逼问时的情景如出一辙。 “外面太冷了，介意我喝一口你的咖啡暖暖身子吗？” “介意。” “呵呵。”中年人轻声笑了两声，“开个玩笑，我也是介意的。明白人不能喝别人的咖啡，你说对吗？” “我不是个明白人，老先生说什么？要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现在的年轻人呐，小小年纪都出来做事了，也不怕出了事凭白让父母担心。真是年轻人睡凉席，全凭火力旺。” “老先生说的有道理，现在的年轻人一个个真是不知好歹，成天不学好瞎鼓捣，就知道给不中用的大人添麻烦。” “哈哈！说的好，人老了就不中用了。小家伙们该骑在头上拉屎撒尿了。” “说什么话，老人还是要尊敬的，比如公交车让个座啥的，这都是年轻人的分内之事。” 两人对视，死一般的沉默。但屠武爵不怂他，屠武爵对外向来强势，他是被屠何钊培养的虎狼，他是开发区的话事人，他是情缘娱乐的董事长，换句话说，他现在是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中年人眉头大簇，忍不住，“对于张俊，你没有什么想说的？我需要你表态！起码的尊重懂吗？” “那……愿他十年归来，仍是处男。”屠武爵露出一口洁白的牙。“这个表态够狠的吧！” 中年人气的够呛。 屠武爵将那张刚收到兜里的欠条拿了出来，摆到中年人的身前，“这就是年轻人的实力。啧啧，不服不行啊。” 中年人眼睛瞪的又大又圆，混浊的没有精光的眸子骤然爆发出光辉，他震惊了。 他想和眼前的青年小子谈一谈，或者说只是看看出来混的家伙到底是何方妖孽，屠宰场的事惹得他雷霆暴怒很不开心，虽然这个青年小子有些关系，但不能让他蹬鼻子上脸，青山暗里谁说了算，有个规矩。他就是青山的规矩，十年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未来也要这样。 但这一刻……他心情有些复杂。 一张欠条，按着血指纹，落笔许显。 “张俊离开青山了。如果你想报复他，我不会拦着你……”屠武爵淡淡道。 聪明人谈话点到为止，言下之意，你要是想死，我不会拦着你。张俊是离开了，可那些火器也落在了他手中。 而真正让中年人警觉的是，他不知道屠武爵手中有没有火器，换句话说，他也不知道屠武爵手下的人有没有火器！这是朝州佬干的艹蛋事！ 什么都不懂莽撞的青年人，手里再要有家伙，做事如果没脑子一冲动，谁也受不了，谁也无法承担。 “人老了，我不会和年轻人轻易动怒的。” 屠武爵心底暗暗嘲讽，比全让你装了。 中年人再道：“打坏了我的东西，你总得给我个说法吧！” 屠武爵将欠条往前一推。 中年人：“？？？” “拿多少自己扣。”顿了一下，屠武爵冷笑，“可是——你敢吗？” “咳咳咳！”竟然被未成年后辈小瞧了！现在的年轻人呐！一个个都这么膨胀吗？ “年轻人，恐怕你不知道有一种专门吃这个的民间公司吧。” “不就是白条转手，说的这么清奇干嘛。”屠武爵无语。 中年人：“……” “你要是看上了这个生意，我让你一千万，人家公司拿一千万，我要五千万现款。”屠武爵随口道。 “你想的美！” “当然，我一向想的美。” “多谢你的咖啡。”中年人最后说了一句，拿起帽子戴在头上，站了起来。 屠武爵没有站起来。 看着中年人出门，外面一辆豪车等候多时，然后消失在夜色中。他若有所思，筷子轻轻点在咖啡杯子上，屠夫不仅能杀猪，还能宰人。 不过不仅是屠夫有车，他也有。 “先生。” 外面，脸冻的红扑扑的林长剑在他出门的时候迎了上去。 屠武爵瞥了一眼，林长剑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后面是那辆挂着东a55559的主席，他代表了张俊，张俊让他补上自己离开的空缺。 但他屠武爵，不同意。离家出走，可以，但麻烦把东西也带走。如果带不走，就滚回来。 “听说你是个很好的司机，那还恢复你的本职吧，以后就专门给我开车好了。” “啊？这！好的！没问题。”林长剑舌头有些打结，实在是与他想的不一样。 “最好没问题……”屠武爵望向远处，这一眼高深莫测。 - 大年初一，屠武爵在被窝里赖了好久才爬出来，如果不是屠何钊踹他屁股掀他被窝，他还真不会下床给屠何钊和沈青霞端饺子。丫的鸡蛋韭菜饺子，鸡蛋哪去了！ 再被屠何钊按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接过他给父亲一百又被父亲塞回来的五块……加上沈青霞的五块，美其名曰：十全十美。 就这，比往年增长率还高了一倍！因此，让屠何钊洋洋得意间又有些心痛。 好吧，且不对比林嫣的压岁钱五万，他今年有十块压岁钱，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 2004！雄起！ 啊呸！屠何钊一巴掌没把屠武爵拍死，“傻小子你傻愣着干啥呢，嫌钱多交公。我先替你保存着。” “你可拉倒吧！”屠武爵毫不留情地对父亲鄙视，“坑儿钱，你可真是好手。”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但屠武爵确实说的事实。就譬如在玩笑中说的“我喜欢你”一样。 屠何钊一顿骚操作，直接把市里批的钱给就地正法了。还装作没文化我不懂的样子，真是贱呐！关键是这钱都是屠武爵掏的！一共一千四百万，全打了个水漂，却连让他看见漂都没…… 沈青霞也白屠何钊，“儿子是儿子，以后儿子要娶媳妇。你的部队账户，工资账户，我都不管，你爱咋花也和以前一样不用和我商量，但是儿子的钱，坚决不准动。过些天，我去找个活儿做，钱是家里的钱，用可以，不准你拿出去撒。” 第一百三十七章 扎心了 “我都懂我都懂。”屠何钊讪讪笑。 屠何钊不是赌徒，但也有瘾，那就是“为人民服务”综合症，不损己肥公他小日子就过的不舒服，典型在沈青霞眼里欠收拾。 嘴上说着明白，可屠何钊做的事比谁都坑。屠何钊还没琢磨出坑儿子新路子，看屠武爵拿着擦炮在雪堆里炸的不亦乐乎，走过去不由分说没收了一大半。 屠武爵眼神四顾：“爸……” “一边去！都多大了还玩擦炮。”说着，屠何钊划了一个，塞到了旁边的空心钢管里。 砰！一声很大的闷响。 看着冒出的一缕白烟，屠何钊咧着嘴笑了，“知道吗？擦炮要这么玩才响。擦炮，它的一生是何其短暂，一生只能绽放一次火光，发出一次声响……” “知道了知道了。”屠武爵点头给父亲要一个敬佩的眼神，伸手。 所以知道了该把擦炮还给他了吧？ “一边去！都多大了还玩擦炮。”屠何钊对儿子嫌弃地摆摆手，然后又划开了一个擦炮。 屠武爵连忙远离屠何钊，从兜里掏出了一盒双响擦炮。 砰砰！ 二连响。 屠何钊不善的目光看过来，“拿来。” 屠武爵置若罔闻，看父亲瞪地更狠，只好举起手中才爽了一个的双响擦炮。“爹，你好歹给我留点啊！” 屠何钊指指自己的鼻子，“知道我是谁吗？” “我爹啊。” “对，没错。我定了规矩，不许白泥镇有双响擦炮，有的话一律没收！” 屠武爵悲愤，“那你为啥自己放？” “我是在放鞭炮吗？”继续指着自己的鼻子，“你不要搞错。不要因为你是我儿子就可以瞎说，现在是法治社会，一切都是有讲究的。我这是销毁，懂吗？我在销毁擦炮。” 屠武爵：“……” 初一无事。 初二，屠武爵继续赖床，结果太阳还没上班，屠何钊又又又又把他被子掀开踹他屁股把他拉了起来。 屠武爵要疯了，他又不需要去姥姥家怎么了，他有姥姥吗？显然有，可是隔着十万八千里，去串个屁的亲戚。所以把他喊起来干嘛，生个儿子就是让玩的吗？ “你个傻叉子知道今天初几吗？” “初二啊……” “初二你还睡。起来了！”屠何钊一声吆喝，手紧紧攥着被子一角，绝不让儿子把被子再拉回去。 “就是初二我才睡！” “你忘了你要干什么吗？” “我没忘，我要睡觉。” 屠何钊恨铁不成钢啊，啪一巴掌结结实实拍在了屠武爵的屁股上。“别咸鱼睡了，起来了，你赶紧去林嫣她家拜年啊！” “啊？！”屠武爵艰难地扭头看着自我发挥良好的屠何钊。 “你啊个屁的啊，大年初二去丈母娘家，现在你赶紧拾到拾到撺掇撺掇，弄个人模狗样去见你丈母娘。这不是我派给你的任务，这是你祖宗的命令，必须完成！” “不是，我……”屠武爵要是去还不被人家给轰出来啊？再说林嫣要去见她姥姥姥爷吧？ “没有任何不是。光荣使命，坚决完成！”屠何钊说的气势十足，斩钉截铁。“你不要想那么多，你小子长得瞎，人家姑娘放村里也是村里一枝花，这种时候你必须主动出击。你要是觉得自己不中，我给部队里的我的老参谋长大哥打个电话给你参谋参谋。” 屠武爵菊花一凉，看来自己再不起来，屠何钊就要扒自己的内裤了，只好一下子跳了起来。“ok，没问题，我保证完成任务！首长请放心！” “好，时间紧迫。”屠何钊拍拍屠武爵的肩膀，然后将这小子的军礼掰地正一些，满意地点点头，温声道：“天冷，赶紧穿上衣服吧，别冻感冒了。” 你也知道会感冒啊。屠武爵无力吐槽。 外面沈青霞对他笑了笑，给了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屠武爵呜呼点点头，紧了紧身上的棉衣。出门后打算给林长剑打电话，但想想还是算了，大年初二，不合适。那就——跑过去吧，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可以跑到了，时间也应该刚刚好。 林奈川早上醒来习惯性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希望能从字里行间寻找到一股精神，这股精神他称之为市民精神。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事，构成一座城市虚无缥缈的精神。 《每逢佳节倍相亲》，林奈川轻微一笑，这题目吸引力他的注意力，可正这时，门铃响了起来。他放下了报纸，眉头一皱，谁呢？按他家门铃做什么？是孩子的小姨吗？不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真是改不了性子急呢！ 自从他升任书记以来，姜苼家族成员看他的眼神有了明显的变化，起码不再是以前那种直白地看不起，尤其是在有小道消息传言他要去市里的时候。 他打开了房门，错愕、惊诧……愤怒。 虽无五味，但已陈杂。 手明眼快想要关门，但是那只胳膊已经伸了进来，倘若是换别人来，此时已经攒着笑脸说上了好话。或者已经欢声笑语拍起了林奈川的马屁。 但屠武爵不会，屠武爵送给林奈川的只有一道剑芒般的目光。 扎心了！ “谁来了？”正贴着面膜的姜苼走了出来，看到透过半边门站在门口的屠武爵，也是愣了一下，不过她立马笑声相迎，“原来是武爵呀，快进来吧，外面那么冷。” 其实，也不冷的。跑了一路热乎着呢。但这话屠武爵肯定不会说出来，闷着声闷着脸屠武爵走了进来。 还是林奈川先开的口，“你来干嘛。” 姜苼的眼底却全是笑意，嗔了林奈川一眼。已经迎上前隔绝了林奈川的视线，对屠武爵道：“家里有水果，先吃个水果。那边刘妈剥好的西柚味道不错。你给嫣嫣拿去点。” 来干嘛？大年初二……自然是去丈母娘家啊！ 林奈川气的够呛，看着屠武爵的背影，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有血在头上涌。 总是不给父亲开门的林嫣已经打开了自己的房门露出一颗脑袋，眼睛晶亮，“来啦？！”还要什么西柚啊，待屠武爵走过她房门已经拉着人拉到房间内了。 砰！关门了。 就和她爹关门一样干脆利落。 这是亲父女。 林奈川那个气啊。 站在门外，胸膛起伏，林奈川道：“你来干嘛？一会儿我们要去嫣嫣姥姥家。” “我们？好啊。” 我们中有你吗？ 气啊，好气啊。 屠武爵从不毒舌，但每每能气的林奈川心肌梗塞。 “如果你不嫌丢人的话，跟着吧！”气呼呼摞下一句，林奈川干脆闷着头坐在沙发上。 屠武爵嫌丢人吗？当然不嫌弃了！要是他嫌弃丢人，还怎么可能会有以前次次考试让沈青霞头疼呢？ 男人这种生物，明明要面子的很，但有时候也可以不要脸。 譬如现在。 说出来林奈川可能不信，房间内屠武爵和林嫣什么也没有干，他们……在学习。屠武爵带林嫣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领域，然后就引发了天才少女的一系列遐想。对屠武爵这个虽然已是高二但依然有中二情节的青年来说遐想就是瞎想。 高中知识书里书外早已经滚瓜烂熟，林嫣连课本后面的定价都能随口报出，甚至她能一本正经地把所有编书人员的名字说出。 温真真名言之一：无聊。 她终于发现了她暂且不会的领域，并抱有很大的求知欲。金融不是是把金子融掉，管理也不是瞎吹牛笔，好吧……这些也不难。她只是故意找些事情，不让屠武爵尴尬罢了。 “这里我刚看，还是有点不太懂……”少女声音糯糯。 屠武爵张张嘴，不太懂就嘲讽我这个不懂吗？区别不就是个太字吗？ 太瞧不起人了吧！ 屠武爵想问问林嫣姥姥家怎么个状况，他虽然有时候丢东丢西，却没有丢人的习惯啊。一会儿要是去林嫣他姥姥家，两眼一抹黑，丢人了怎么办？再说他没这方面经验啊，这不赶紧向情商少女做个买卖，问问她情商一斤怎么卖。 结果他刚起个话头。 “我不知道。” “哈？” 林嫣站起来取了一本书，声音满是淡漠，“我对无关人等向来不关心，你要知道，多余的思考会浪费脑子的。再说我又没有什么值得他们贪图的东西，表妹又不能拿来结婚，我有什么值得他们利用的地方？” 她歪歪脑袋，一本《怀疑论、知识与辩护》砸到屠武爵的眼前。青葱的手指点点上面封面，又露出思索的神情，说出了一句令屠武爵大跌眼镜的话，“我连我大姨二姨小姨谁是谁都不清楚……” 她只是不愿记罢了。屠武爵对自己说，他见识过少女的记忆力和计算力，堪称恐怖。记住一张人脸不过是占据她记忆单元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不愿意！ 他一瞬间想到某种可能。 洁癖！ 无与伦比的精神洁癖！ 猛然他抬头，看着站在他身边婷婷独立的女孩子，试探问：“那这样，会不会……很累啊？”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水了一章 “不会。”冷漠的两个字，却对他笑盈盈。“这世间只有黑白对错，只有我愿意不愿意。这样就简单太多了，不仅不累而且很轻松。我为不相干的人想那么多干什么？” 屠武爵不知道说什么。 她敢爱敢恨热烈如火，她从不忌他人目光管你绿肥红瘦，她只有不想要的第一没有得不来的东西，她叫林嫣。她身上的出尘意不是装出来的，因为她眼中从无凡尘。 那就，把她捧在手心吧。 林奈川第一次主动给其他亲戚打电话，看女儿和那小子在房间里呆着房门紧锁，他坐不下去了。“喂，啊，姜寒，我林奈川。这不是问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去东州挺远的，要不今天早点吧。妈那点中午还要备饭，我们早点去看看有什么买的没有，嗯，我们做子女的该帮忙要帮忙。一年去的次数不多，大家也难得见面，还不去早一点……” 姜寒接到电话有些疑惑，毕竟林奈川这电话号像是陌生号码一般，对方几乎从不会主动打电话来的。今天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过听到林奈川的随口解释后她心底一暖，看来林奈川心里还是有母亲的，也不枉母亲把三姐许配给他。 “好的，我现在去。” 姜寒也在县城住，但是不如姐夫的家庭条件，她家中没有车，故而每次回娘家她和她丈夫都会趁林奈川的车。 林奈川挂掉了电话，给姜苼一个眼神，姜苼耸耸肩膀，敲了敲女儿的房门，“嫣嫣，收拾一下，我们要去姥姥家了。” “好。”林嫣应了一声。 不多时，姜寒就来了，她不能让林奈川这个书记久等。这是自己的姐夫，她就要更有素养了，集市上买了东西就提来，几乎没有花二十分钟。 “怎么才来……”说出口林奈川意识到自己的失礼，但也不可能专门道歉，匆匆撇过这一句，“对着屋门喊道，走了，嫣嫣。” 林嫣开了房门，屠武爵和她一起出来了。 姜寒脸色发懵，这位是谁？第一时间她意识到了氛围的不对，她能明显感觉到林奈川与这个青年不对付。 但是自家男人傻啊！ “这位是？” 哪有这样送上去问的，姜寒恨不能踩自己老公的脚。就该你去打工，就该你被老板怼，不开眼的东西。 林奈川不等屠武爵开口，笑呵呵道：“我朋友家的傻儿子，在我家陪读嫣嫣。” “那可真是人中龙凤啊！能陪读嫣嫣，学习一定很好。” 一脚，咔的踩上。 姜寒给了自家男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倒不是他家男人傻，青山一亩三分地能有多大，因为他前几天才见过林嫣！他前几天才见过屠武爵！他在土耳其烤肉店当一个勤勤恳恳的服务员。 他和侄女向来不熟，一年见一次最多了，甚至有时候林嫣根本不去姥姥家，那自然更见不上。上次如果不是被欺负的醉酒女是林嫣，他也不会那么主动地多管闲事，闲着蛋疼啊！屠武爵是谁？他不认识，但是迎接屠武爵是谁，他认识。 也是后来才听说的，闹得沸沸扬扬据说和屠夫势不两立的张俊，开发区猛虎田绍奇，以及坐镇情缘网吧的军师文秀。拥有青山几乎全部的地盘势力，虽然这也是屠夫更高档次不屑于地盘这种东西的缘故，可以前没人敢做啊！张俊做了，干脆利落如同一把匕首突兀地捅到青山的心脏上。 而屠武爵，名不见经传，只匆匆见过一面，这三个人齐齐出动带领上百人，在土耳其烤肉店恭敬地喊了一声哥。 比起林奈川这样的庙堂人物就算亲近也不帮你，拿不到任何实质性的好处，屠武爵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带来切实的利益。 比如谁也不敢欺负他家的门店，比如生意再也不用为得罪谁而担忧。他是林奈川的xxx，不能宣扬，就算宣扬了人家给面子吗？暗里还不是讽刺一声裙带关系。可他要是屠武爵的xxx，不用宣扬，所有人都会懂明白，暗地里只有羡慕地份儿。牛啊！ 这世间最大的规矩，就是不讲规矩。 屠武爵微微低头，顺着林奈川，“嗯，我就是林嫣的陪读。” 大家都笑了。 可是下楼之后，林奈川有些尴尬，这不是他故意整屠武爵，他也没有想到。 车子座位不够。红旗车只能坐五个人，人多了。多了一个不请自来的屠武爵。 林奈川看着屠武爵，姜苼看着屠武爵，姜寒看着屠武爵，段牧看着屠武爵，林嫣也看着屠武爵。 对林奈川来说这是个问题。 对林嫣来说这不是个问题。 “要不……我坐后备箱。”段牧主动道。 姜寒气呀。有你什么事，不能闭这你的嘴吗？ 能让你坐后备箱吗？到娘家人家怎么看我？林奈川鼻子没歪掉。 可是也不能让这小子开车啊！到时候没法收场！难道开着他的东a99999？那不把他的这红旗给秒成渣了？难道他要告诉亲戚们，看到了没？这小子就是我林某人的女婿！牛逼吧？青山的比全让他装了。 做梦！ 不！梦都不能这么做！ 林嫣问询的目光看着屠武爵，那就再开一辆呗？ “挤一挤吧。”屠武爵懂林奈川的眼神。他也不愿意出这个风头，林嫣刚才说了，她不在意这些人。 他不是赵少银，没有到处装比的习惯。想了一下又道：“我钻后备箱没有问题的。” “不用不用，我来吧。”段牧再次道：“你身子壮，坐前面吧。我天天都是刚脏活，不碍事。” “算了吧。”屠武爵摆摆手，“你身上这套衣服新的，弄脏了不合适。就我了。”屠武爵看看自己的衣服，清淡的一笑。 在家穿的衣服并不好，出门后也没有为了进林奈川的家门特别换一身，只要不穿别的女人买的衣服，他就是不穿衣服林嫣也不会介意。所以他穿的很随便，跑一路出了汗也没什么。他就是这么想，现在和身份无关，单论身份他也是小辈，而已。 林奈川舒了一口气，算这小子识趣。 林嫣歪歪脑袋，“为什么就不能后排挤一挤？” 大家：“……” 然后蓦然发现是这个道理，林嫣、姜苼、姜寒三个都是女性，身子娇小，后排坐三个还有些宽松。所以为什么不挤一挤？ 段牧有些尴尬，林奈川也有些尴尬，唯独屠武爵一脸我无所谓的表情，说白了就是脸皮厚。 那屠武爵是坐前面还是坐后面？林奈川又陷入纠结中。 坐前面自己一扭头就能看到，开车都开不好，那不是恶心自己吗？可是坐后排与自己女儿卿卿我我，那不是更恶心自己吗？ 这可如何是好？ “你坐前面吧。”想了想，林奈川厌恶地憋出一句。 有一首诗道：“莫言下岭便无难，赚的行人空喜欢。正入万山圈子里，一山放过一山拦。” 虽然屠武爵坐在了前面，可林嫣坐在了屠武爵的正后面。所以林奈川遭受了双倍的恶心。 这世间为什么要有女婿这种生物？ 林奈川痛苦万分地想。 一路上只有林嫣和屠武爵在嘀嘀咕咕个没玩。姜苼修养很好，一直没有说话；姜寒忌惮姐夫的威严，也没有说话；段牧更不可能没话找话……于是林嫣和屠武爵的“卿卿我我”显得格外刺耳。 他很想发挥父亲的威严，说你们在说话就下车吧！然后结果是女儿和屠武爵开心万分的下车，他们又叫来一辆更好的车……看来要买一辆好车了，不然这人迟早要丢。（这双关用的妙啊。） 行驶在漫漫国道上，林奈川除了猛踩油门还是猛踩油门，其实他开车不是一般的平稳，做事也从来有条不紊，唯独这次开车，他又找来了年少的热血，热血高校的热血。 看看表，比预计要早了一个半小时，其中车程被他硬生生缩短了半个小时。 “到了，下车吧。” 东州海滨，一处面朝大海的庭院，说是海景房也没什么错，只是不值钱。这是一处坐落在东山卫连绵起伏山峦丘陵间的一处小渔村。往下看就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汪洋，碧蓝色的天卷流云，白与蓝蔚然无边。 看看门牌，屠武爵抽抽嘴角，想不到丈母娘竟然是村长家的村花。 “来的嫩早啊！” “奈川来啦？” “快点进来哈！” 帮忙提着后备箱买好的东西，饮料、饼干、方便面、酸奶……一只手提着两件。 然后他就被注意到了。 “这是哪位啊？干活一定不赖呀！” 林奈川脸色黝黑。能不提这一壶吗？ 屠武爵也不知道怎么称呼啊，他如果情商高，那何必在林嫣闺房里多此一问？他的情商和他的酒量一样，都是虚的。 “呵呵……”干笑两声。 林奈川眼皮子一张，道：“林嫣的陪读，过年了没地方去……” “哦，好，多一个人吃饭不碍事的。” 虽然屠武爵情商有点废，但不影响他听力啊，这句话的意思是？瞧不起他？当然屠武爵也不会表达不满，林嫣的陪读，陪读就陪读吧，还是老丈人的意见的重要。他这个陪读明年还来……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再水一章 林奈川还能怎么解释？难道他说他俩今年十六，谈恋爱了，打算定下，先带亲戚们看看走个过场？有病吧！他好歹也是个青山书记啊！女儿才十六就订好了，显得是女儿没人要嫁不出去，还是给亲戚们宣扬一下女儿的早恋作风？ 要是眼神能把人碎尸万段，现在屠武爵已经被他挫骨扬灰了。 可惜并不能。 屠武爵活蹦乱跳地帮忙搬东西，抹桌子，扫地拖地，展现出一个穷苦人家孩子的优良特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你还不如啥也不做呢！ 需要你有眼色吗？现在需要你表现自己吗？林奈川翻个白眼，做的越多错的越多。老丈人看女婿，咋看咋不顺。 林奈川实在忍不住想吭声“指点”，对，就是简单的稍微指点那么一下屠武爵。可是外面响起汽车的鸣笛声，得，又来亲戚了。 他站了起来，脸上露出职业的笑，没有说话，只用淡淡地点头便对外面的二姐和姐夫表达的自己的欢迎。 “呦。奈川来的这么早啊！” “可不是。”姜苼微笑着迎了上去帮忙分拿东西，“一大早就醒了要早点来，这不是想着妈这里要做饭早点来收拾嘛。” “我看是嫣嫣又考了第一来要表扬吧！哈哈！”二姐夫哈哈一笑，跨过门槛进来了。四下看了一眼，后面妻子又搭话，“妈，要不今年出去吃吧！这院子有点小我看坐不下那么多人。” 厨房里拿着木质锅盖的姥姥往外瞪了一眼，二姐夫已经嬉皮笑脸道：“妈，姜弥说真的，你这里这么挤，往年排开几桌挤的不行，我这妹夫好歹也是青山书记，咋能和我们这种俗人挤在一起？” 林奈川只扫了骆斌一眼。在他眼里，骆斌这种商人只能是不入流，因为是亲戚，彼此间不能闹得太难看，所以他不能发作。 “大姐也来了。” 外面又响起来汽车嘟嘟声，几个人笑道，骆斌先一步出去，对外面的汽车招招手。奔驰车上下来了四个人，大姐夫韩凤林，大姐姜琉，以及两个外甥。和着在门外刚才逗留的二姐夫家的外甥一块进门。 姥姥一手拿着刷锅的冬瓜丝出来，脸上露出开怀的笑，“都来啦……今年比往年早啊。” 韩凤林看着骆斌，笑道：“骆斌来的真早啊！刚才在路上按喇叭还不停。” 骆斌嘿嘿道：“那不是我没看见嘛。凤林哥你今年整酒没？仔细点，要不是茅台我把桌子掀了啊！” “那必须茅台啊！”韩凤林也笑，“知道你好这一口，我难道还能过年拿个五粮液？” “呦，段牧你也来了。早。今年发财没有啊？青山有奈川罩着，你要是这都没发财说不过去啊！” 几个人说笑间似乎完全没有看到站在门口迎接的林奈川。 段牧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话。 明眼人知道这是韩凤林和骆斌看林奈川不爽，不过是拿他这个最没用的人当矛用，既然是矛，那就没当个人。开口要么得罪韩凤林骆斌要么得罪林奈川，哪边都不沾嫌不讨好。而且他在青山，日后有事多多少少也要依仗林奈川啊。 林奈川很郁闷，但这些郁闷不过是小郁闷罢了，工作上他遇到的难题更多更烦，和周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不动声色将人斩落马下，明哲保身暗处使坏。可是对一帮亲戚他根本没辙！难道也把他们给斩落马下打落凡尘？可能吗？先说他能不能这么做，老婆这一关他都过不了！ 偏偏这些亲戚一个个把他当闷葫芦，真当他林奈川好欺负啊！ 要说起闷葫芦，林奈川往后面看了一眼，屠武爵也出来了，这里还有个更大的闷葫芦。他眼神一动，有时候解决问题，不能那么急，问题成熟了会自己解决问题。 “你是？” 看着一个高大的青年穿着一般般站在中堂门前，后面林嫣在他肩膀处露出半个脑袋，一众在门口侃来侃去的人懵了。 这哪位？不认识啊！大过年串门的吗？如果老太太家里有个儿子的话，那也有可能串门过来。可是老太太只有四个女儿，所以一般都是老太太在独处，也就是说不会有人串门，再说村里的孩子没道理他们没见过不认识。 “屠武爵。林嫣的陪读。过年没地方去，伯父带我来混顿饭。”屠武爵平静地说，语调不卑不亢。 大哥二哥眉头同时一皱，一个陪读都来蹭饭，林奈川你可是真的膨胀啊！最关键的是，这青年的说话态度令人很不爽。对，说好听叫不卑不亢，说难听叫居高临下目中无人。当然，屠武爵确实站的比他们高，中堂不垫高点一下雨屋子里就进水了……太令人反感了，一个后生，竟然也跟你林奈川一样目中无人，瞧不起他们做生意的吗？ “嫣嫣，来，压岁钱！” 林嫣从屠武爵背后走出来，面瘫少女道：“姨夫新年好，姨夫新年好，姨夫新年好。”连着三声。 收钱，完事。再次退回屠武爵背后。 对比其他家的孩子，这就很尴尬了。 “大姨新年安康万事如意！大姨夫恭喜发财！” “小姨越来越漂亮！新年快乐！小姨夫2004发财!” “……” 林嫣面无表情，相比屠武爵的“目中无人”，林嫣这才叫目中无人，如果不是为了走程序，她绝对不会来！ 发完钱之后大家同时陷入沉默，往年林奈川一家子来得晚，他们倒是可以斗地主，今年林奈川来的这么早，他们总不能继续斗地主把林奈川晾一边吧？可要是不晾一边，难道把有好感的段牧晾一边把没好感的林奈川加进来？ 屠武爵也陷入沉默，以他的狗屁情商，要知道是个这情况，他说啥也不来。本来想混个脸熟，没想到差点混个脸肿。总不能让他丢下林嫣去和这群不相关的亲戚的熟络吧？ 还是林奈川打破了沉寂，他目光一落，对丈母娘温声道：“妈，别忙了。今年来的人多，我们直接去餐馆吃吧。往年一家子人都坐不到一桌子上，今年咱坐一桌，团团圆圆，妈你觉得的呢？” 拿着冬瓜丝的姥姥笑着点点头，“好吧，就是家里买的东西破费了。” “破费个啥啊破费。”骆斌道，“坏东西你扔了就是了，咱家不差那点钱，每次你吃坏肚子，我们跑来跑去送你去医院，花的钱可比东西多。” 姥姥也不说话，只瞪了骆斌一眼。 韩凤林也嘟囔道：“小斌说的对啊，让你吃你不吃，不让你吃你又非吃。咱家又不是差那几个钱……” “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啊。”大姐姜琉嘴皮子一翻，“你们商量一下订哪。晚了就没位儿了，也不早点沟通好。” “这不是多……”刚说一个多字骆斌就被段牧打断了。 段牧拉了拉骆斌的衣角，骆斌以为段牧顾忌林奈川的脸色，没好气哼了一声，“海味鲜咋样？我伙计在那有股份，啥时候去都有位儿。” “海味鲜食物性冷，大过年吃了闹肚子怎么办。”姜琉有些不满。 骆斌有些无语，知道这是大姐觉得档次低了，但又不能明说。可是大过年的没有提前订，这时候去哪找位置？这些不说，多花一倍甚至两倍的钱谁掏？最后一算账要是没算拢，那不是没事找事。 女人呐，这心眼。 “蓝岛怎么样？”韩凤林看妻子不满，也就提了个名儿，蓝岛的档次就要比海味鲜高一层，这是一家西餐厅，普遍人均消费都在三百以上，在这个年代在东州已经属于顶尖豪气。要不是今年赚了钱，又想在其他亲戚面前显摆一下，他也不敢这么装比。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一家人吃个饭那就是烧钱呢！ 当然钱的问题现在他并不在意。姜琉是大姐，在这一众亲戚里他就是大哥，以前他还有些大哥的做派，但这些年骆斌也牛气了，林奈川也一直不屑他，段牧就算为他所用也没用啊，故此，他这个家族大哥的身份有点拉。 到了一年一次的家族聚会，他必须找回自己丢的面子。 骆斌没说什么，大哥想掏钱，那他总不能举手反对啊。 在此时，林嫣清淡出声，“我不喜欢。” 屠武爵：“东洲大酒店。” 段牧立刻跳出来摇旗呐喊，“好，我同意，东洲大酒店。” 姜寒恨不能踹死自家男人，人家小孩子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林嫣是出了名的“学傻了”，那伴读看着脑子也有病，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突然，林奈川目光微怔，嘴唇动动，想到了什么。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想明白的事一下子拨云见日，相比他的骤然通透，这几个亲戚的你来我往都是小孩子把戏。为什么林嫣会喜欢屠武爵？为什么林嫣非屠武爵不选…… 世面！世面啊！富养女，富养女，富养女，他竟然没想明白这么一条！半辈子活到了狗身上了！ 第一百四十章 未请教 看屠武爵清淡的表情，他有能力带林嫣见很多世面，张口直接就怼到了东州大酒店，出口就是满满的逼格。他呢？他却不能给女儿这些，他以前只是阻止女儿和他来往，有用吗？难道阻止这一切用意念就可以了吗？马克思说的：实践是认识的来源。他竟然忘了！亏他还是个党员！ 如果他是个女的，再年轻个二十岁，那他见屠武爵这种全身上下都是逼格的男生会不喜欢吗？花钱如流水，出行如流云，妈的，他要是个女的他直接嫁了！ 想扭转林嫣的想法一直都很简单，但是他却无知无觉，好在现在终于想通的问题的关键。如果他让女儿见得世面更宽广，那她又怎么会迷恋上屠武爵？ 林奈川目光闪动，幽幽叹了口气。 “奈川啊，叹气干啥？”丈母娘见女婿愁眉紧锁，问道。“可是今年活儿没做好？上面又难为你了？” “不不不。”林奈川一扫脸上阴霾，“我是豁然开朗啊。妈，这些你就别管了，上车，咱去吃饭。” “啊？奈川啊？你也觉得去东州大酒店吗？”骆斌和韩凤林齐齐愕然，东州大酒店逼格这么高，所以现在还会有座位吗？ “嗯。走公账就行了，你们也别破费了，一年赚几个钱不容易。”林奈川很实在地道。 韩凤林和骆斌互视一眼，没想到这个比最后他们斗来斗去让林奈川悄无声息给装了。 - 初二屠武爵过得很累。 但立马就有更累的事等着他。大年初三，赤口，不宜拜年。但有人要他拜年。 匆匆挂掉手中的电话，穿上黑色的西装，打上领带，给林长剑打了个电话，前往东州。 一家很普通的餐厅。 “土豆土豆，我是地瓜。暗号请回答。” “……” 稍微的沉默，屠武爵坐在了神秘男人也就是石林的对面，“在下青山一枝花，江湖人称小潘安，未请教？” “在上东海白玉龙，万千少女的老公，江湖人称石老总。” 两个人对视，同时沉默，同时出声，“你咋这么不要脸！” 屠武爵：“不敢当，论不要脸还是石林哥不要脸。” 石林：“惭愧惭愧。脸皮厚的程度我是不如你。” 屠武爵：“不要让了，贱货就是你！” 石林：“那不行，你才是实至名归的贱人！” 再沉默。气沉丹田。 屠武爵：“你是真的贱啊！” 石林：“你也贱的很啊。” “说吧。你让我来东州干嘛？”屠武爵姿态放松看似大大咧咧实则防备至深，按道理说石林没道理让他来东州，而且现在他对石林有些芥蒂。 石林有充分让他怀疑的理由，工业区摆了他一道，让他白白损失四百万不说，前面那一千万也给的很“及时”。偏偏无可挑剔。 “找你自然是有事的。”石林故作为难，说得神秘兮兮，“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屠武爵看着石林的眼，脑子里却在想其他东西。当时在汽车上，也就是生日那天，石林让他看了一个人，叫李什么来着。有个最基本的疑问，为什么找他替温真真挡剑，太信任他了。 屠武爵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虽然有身手，但拿什么跟人家富二代斗？真正的富二代没有几个是智障，他们有更好的资源，享受更好的教育，见过更多的场面，接触更强的人脉。一个普通高中生拿什么和一个顶级富二代斗？ 甚至不是富二代，那些资料只是人家的冰山一角，就像温真真一样，表面上是个超级富二代，背地里几个知道人家还是官三代呢？百年温盛，不是说说。 他很警惕地感觉到自己进入到了一个局中，他想起了蒋农夫，不知不觉被人套路的一无所有。凭什么盯上自己？甚至重生这件事他自己都要忘记了。 不自觉他摸出一根烟。 “一杯拿铁。” “傻了吧你，这里是茶馆。”石林翻个白眼，“老板来壶龙井润润喉咙，要明前的。”他看着屠武爵，认真地看着，“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只是做个交易……”他放松地伸了一下懒腰。 “我自认没有什么值得石林哥看重的地方。”屠武爵很干脆地直白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但这并不影响他观察石林的情绪波动，有时候正正反反，虚虚实实，兵不厌诈。 “你自然没有我看重的地方……甚至对比我来说没有任何优点。” “等一下，我觉得我还是有优点的。” “比如？” “帅。” “……”石林有一种掐死对面这个家伙的想法。 屠武爵笑了一下，“如果我不答应你呢。” “那正好省了我的雇佣钱。反正到时候你一定会去做的。”石林笑了，“就比如在鹿鸣山庄。” 什么？ 屠武爵愣了一下，他怎么主动提起鹿鸣山庄的事了？屠武爵以为石林会继续隐瞒下去。眼前闪过黑影，他下意识地去抓，一只手。 石林再次笑了，“这就是你的优点。” “？” “行动总在思想前。” “你在扯淡吧！这是人的正常反应。” “我说了你可以杀人的。” “我……”屠武爵才说出一个字顿时全身如同浸泡在冬日的湖泊下，遍体生寒。仿佛什么都没穿裸在大庭广众之下，没有一丝的秘密。 但这句话可以让他有两种理解方向。你没杀人，你可以杀人。以及你杀了人。 石林的唇角勾起一抹笑，很是畅快地笑出声，“茶来了，我给你斟茶。” 屠武爵坐着如芒在背神思不属。 “死了七个。”石林指了指屠武爵。 “这件事如何也赖不在我身上。”他慢吞吞地说。 “当然，我没有赖你的意思。”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直白地对你讲个故事，你自己体会吧。”石林拿着盖子轻磕茶盏。“以前公司事业部来了个副总监，那时候真真去开会，这家伙故意迟到了，暗地里说真真不配指手画脚，具体的事交给职业经理人就可以。你猜怎么着？” “我和他结为兄弟。过了两年，我亲自把他送监狱了。他还在我身边痛哭流涕地说对不住我，连累了我呢。这样的事情有很多，我懒得一一例举。听完我的故事我想听听你的故事，你和大小姐放河灯的故事。不要误会，我一直把真真当成自己的妹妹。” 这是一个极度忠诚的妹控？ “就是——放河灯啊。”屠武爵回忆起来，脸色真得柔和许多，两个穿着不正经的少女和一个穿着不正经的少年在古色古香的河道边，放出了河灯，并大声傻叫着许下自己的乌七八糟的愿望。“许愿，你知道吗？就是许愿来着……不过只有嫣嫣是闭着眼睛许愿。真真很疯，当时是个疯丫头，一连串许了一堆的愿望。” 石林拿出了本子。 屠武爵：“……” “有一件事我想明白了。”屠武爵敲了敲烟灰，“他们的目标不是我，宋根不会为了一个黑子如此大动干戈，我只是帮你背了个锅。” 石林语气淡淡，“你以后要背的锅多着呢。” 屠武爵：“……”还能不能好好说话做朋友了。 “争夺地盘输了，黑子虽然有气，但指挥不动朝州的大佬卖命。这次不是争夺地盘，是卖命的买卖。我的命没这么值钱。” 石林瞥了屠武爵一眼，吹着热腾腾的茶水，“想不到你小子认识的挺深刻。” “所以说嘛，他们的目标是温真真，表面目标是我。但没想到我逃脱了。”屠武爵露出深思的表情。 石林纠正道：“不是你逃脱了，你就是从正门走出去你也能逃脱。”他伸出一根手指，“东海是温盛的东海，温盛是真真的温盛，真真是石林的真真。我不让他们进来，他们就进不来，我不让他们出去，他们就出不去。只是——真真很久没玩过这么刺激的游戏了。” 屠武爵愕然，这只是一场刺激的游戏？ 没有排练，但已经被导演好了！ “鹿鸣山庄是什么地方？鹿鸣山庄是万爷的产业，万爷是谁，万爷是东海的魁首。你以为鹿鸣山庄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谁都能拿着枪进去的吗？他宋根算个什么东西？一个靠物流起家的黑道混混，万爷让他提鞋，他敢吗？万爷的车能开进中北海，他能吗？” “所以你能让真真玩的这么开心，我很感激你。” 屠武爵：“……大腿，能让我抱抱吗？” “滚！”石林没好气地道。 屠武爵伸手将兜里的欠条拿了出来，推到石林的面前。 如果石林以为一番话能让他打消顾虑，那……那他表面成功了。人生如戏，七分实力，三分演技。 除了自己谁都不要信，谁都可能是背叛者。还是最开始那句话，一个十六岁的青年，没有什么煊赫的背景，凭什么被寄予厚望？ 如果他相信石林的话，那他就是个煞笔。如果煞笔都能拥有不俗的势力，那这个世界只可能爆发了t病毒，很显然，这个世界没有爆发t病毒。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就是装比嘛 不管石林说了多少谎话，他姑且当做信了，所以欠条可以在这个时候拿出来了。 “小心内鬼”四个字已经被他擦去，屠武爵淡淡笑道：“许总好像记性不太好。我蒙受这么大的损失，也不好安抚人心呐。” 你蒙受个屁的损失。石林心里暗骂一声，不过他就预料到了屠武爵的行为，装作微微吃惊，“这么厉害的吗？竟然七千万呐！啧啧……” 大哥你演技还能再浮夸一点吗？ 屠武爵看不透迷雾，七千万能到手，他不觉得。 “我给万爷打个电话。”石林当着屠武爵的面打起了电话，“喂，万爷。哈哈哈，这不是找你有事嘛。哎呀，有啥麻烦不麻烦的啊？欠条在我这儿，你问问那边啥时候给我结账。麻烦尽快啊，我这个人性子急。” 屠武爵眼神微凛，他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这件事到底和黑子有没有关系，如果没有关系的话，那黑子也就是被裹挟，实际上石林和朝州佬勾结来了一出这样的行动。如果石林站在温真真的这边，温真真知道的话她扮演着什么角色？如果不知道的话，她又扮演什么角色？如果石林和朝州佬有联系，但不站温真真这一边，这不就是吃里扒外吗？ 毕竟谁能这么轻松的把七千万给搞定？难不成那边就等石林这个电话了！ 可七千万为什么给他？如果石林和他们有关系，这七千万给他做什么？ 会不会是——赃款？！ 妈的！如果是赃款，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到时候不管谁都会被炸得粉碎！黑道最不缺的是就是赃款！ 相当于他全部的把柄，要命的把柄就掌握在了石林的手中！ “屠武爵，那边让你接电话。” 屠武爵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深呼吸一口气，感觉口腔全是冰碴子，寒意内侵。“歪……” “屠董，哈哈哈，真是对不起啊！真是想不到英雄出少年啊！” 他要说什么？他要怎么说？石林在他对面，这场戏怎么演？如果不出声的话这场戏就砸了！怎么演下去？对！狂妄！拿到七千万，拿到别人的把柄，事业如日中天的少年，该有的气场就是狂妄！ 少年轻狂，少年不轻狂还叫个几把的少年。屠武爵心里想道。然后调了个免提，随口道：“许总找我啥事啊，我现在和石总喝茶呢，有点忙，你等会再打吧！” “不是，屠董，欠条啊？！” “欠条？啊，你不说我都忘了。不就是七千万嘛，寥寥的钱，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石林没咳嗽出声，他是真呛着了，心说兄弟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装比。你高中学的只有装比吗？ 敲着茶盏，没个正行，接过屠武爵的眼神，石林知道自己要出声摆明他和屠武爵在喝茶呢，他们关系很铁。 石林道：“许总不好意思，我这个兄弟当年和我一块下海，在一个充气娃娃场工作，他负责装比，现在虽然不干了，但是他改不了原先的习惯，没事就喜欢装比。许总见笑了。” “啊哈哈哈！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想不到屠董年纪轻轻，已经能装出如此圆润的比，在下佩服！” 石林说的云淡风轻，不是关系特别好的朋友，谁会这么说话？可是最后“没事喜欢装比”，已经装了个淡淡的比，替屠武爵表明现在属于“没事”，那什么七千万的欠条，不是事！ “这样吧，我给你转过去。我这两天就打算给屠董转呢，但是这不是过年了嘛……” “你是要给我发压岁钱吗？”屠武爵冷不丁打断，声音笑着，但是个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寒意。 “哪能啊？发也是屠董给我发是不是？” “我还以为许总要给我发压岁钱呢。哈哈哈，不多不少给我个一千万吧！最近小侄我正缺钱呢！”屠武爵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又在想如何拒绝，他脑子飞快的转，神经极度紧张，这钱就算对面打他也不能接！这句话只是试探许显的态度，如果他真的同意了，那证明有诈！这一诈能炸的他粉身碎骨。 “一千万……呵呵，屠董说笑呢。我这种穷人去哪凑钱啊。呵呵呵。”电话里不自在的干笑。 “许总会没钱。”屠武爵直接顺口而出。许显退他就逼，不管怎么着先逼下去，天不能聊死了让许显转钱。 这钱到时候解释不清一切都完犊子了！ “我还真没钱，七千万呐……咳咳……董事长你怎么了？啊！快来人啊！……我、我没事、快、快给屠董把钱转了……” 卧槽！你特么玩什么黑道啊，去当演员吧！说病就病了，骗鬼呢！你咋不说死就死了呢？ 他怎么办？许显不要脸，他能不要脸吗？要是石林没坐在对面现在他直接把手机摔了，一会儿再打回去说不小心。可现在他不能摔手机啊！ 挂？不能挂啊！ 对！装比！继续装比！ “一点小钱我不放在心上，许先生不要客气。治病重要，这七千万我送你看病了。” “不、不行……人，人要言而有信……我，我要为屠董着想。” 怎么办？架不住啊！他目光一动，落在桌子上，嘴角勾出残忍的笑，“那行吧，既然你为我着想……我要钱用处不大，拿七千万买许董点东西吧。公司股票转赠我七千万如何？” 我去你妈！那边许显要骂娘了。 “公司股票都是定着的，说实话我也没有七千万能拿出来的啊……咳咳咳，我快不行了。” 不行怎么不去死？ 屠武爵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我们还能共事呢？没想到，遗憾啊。那既然这样，我本来打算去南方买点企业，你正好买了给我送过来吧，对，送白泥镇。” 啥？买企业？这小子又开始瞎几把吹比了！ 难道这小子如今的地位都是吹出来的吗？ 许显一脸懵逼，有点装病装不下去了。装病是装，装比也是装，和屠武爵装比的装不是一个档次。他觉得他装得被屠武爵装得碾压了。王者暴揍青铜！ 装着装着屠武爵一愣，对呀，白泥镇正好缺企业入驻呢！他淡淡道：“你看看什么企业需要人，给我买几家送过来好了。我这边小弟有点多，养活不过来，给找个事干。对，要劳动密集型的啊，什么服装厂之类的，送白泥啊！好，挂了！” 咔嚓，点红色挂断键。再见。 “你小子坑人家一套一套的。”见屠武爵挂断了电话，石林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一边斟茶一边慢吞吞地说。 “没有的事。我怎么坑许总了？大家有一码说一码而已。”屠武爵说话也慢吞吞的，好像嘴里喊着一口茶水没咽下去般。 说话慢有两种情形，一种是性格慢吞吞的，一种是故意说地慢从而留给思维足够的反应时间！很显然，石林不是一个说慢话的男人，屠武爵也不是一个说慢话的男人。 悠悠扬闭上眼睛，屠武爵装出享受茶水的样子。还别说，石林点的茶水确实上档次，这一口下去一张票子就没有了。当然，现在什么茶水他都品不出滋味，主要是这样显得慢，现在摆了许显一道，接下来呢？ 七千万怎么入账？绝对不能入账！ 有了，他不动声色，将头低下，眼睛正对着茶水，里面倒映出他淡然的脸庞。眼中笑意渐渐放开，“石林哥这茶水不错。”他继续慢吞吞说，然后闭上了眼，靠在后座，仿佛赵少银一般回味无穷。 慢是给石林一种感觉，一种他还没有破解方法，正在极力思考的感觉。 “是嘛？想喝的话我办公室有好些。到开学的时候我给你带过去……泡给大小姐喝。” 屠武爵正欲拒绝，但石林立刻给他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谁说是给你的？ 啊呸！我给大小姐！略略略，很贱吧！打我啊？ 茶没问题，但不给你喝。屠武爵此时才睁开眼，眼中的笑意已经真假难辨，“那就好。” “我说我麻烦你的事。开学的时候……你、林嫣、温真真全部转来东州一高。” “什么？！” 这是干什么？把自己放在东州？远离自己青山的势力？架空自己？ “你不能拒绝我，我已经替你解决了欠条的事。李开傅要来，我也不能拒绝他。他不会去青山，青山的一亩三分地闹腾不出水花，而在青山，我们也无法给予大小姐足够的保护力量。你想回青山，自然可以，解决了他你随时都能回去。” 也许石林说的是真的，但绝对不全是真的。他去了东州，那摆明把自己完全架空！张俊已经不在了，田绍奇坐镇青山完全不是那些大佬的对手，文秀为青山实业和青山电子的事忙的焦头烂额，他身边已经没有可以用的人。 “你的时间不多了。”看看表，石林露出耐人寻味的笑，“算作礼物，嘉兴的那个人我给你了。这年头，奇人异士可不好找。”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途 一盏茶喝下，然后慢慢变凉，石林离开了。 屠武爵在座位上沉默良久。 “绕着东州随便走。”坐在车上，屠武爵对林长剑道。 林长剑点点头，什么也不问。 窗外风景飞逝而过，林长剑漫无目的在高架上开，有时候下有时候上，有时候钻入闹市。作为一名出租车司机，没人比他更熟一座城的大街小巷。 “去嘉兴。” 屠武爵突然道。 “好。” 两侧窗帘落下，车里昏黑一片，屠武爵很喜欢这种黑暗的感觉，正如每天夜里他总有灵感，在这种环境下，他的脑子会运转的更快。 事情有许多疑点，石林之所以找上他没找上别人，证明他确实有被利用的地方，只是他目前不知道而已。许显那里明显要坑他，背后的人没有放弃他这条线，应该不是许显的个人报复。温真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呢，他随着相处时间的增长反而越来越不明白了。 迷一样的姑娘。 手指轻轻敲在车窗的沿，谜一样的姑娘。因为她不是一个正常人，所以他不知道她的思维跳跃，不得知她在想什么。你可以说温真真很骄傲，但骄傲这种东西对她一钱不值。她是第二，第二被人关注的少……如果她故意考第二呢？她和林嫣真的有差距吗？屠武爵反问自己，觉得没有，她和林嫣没有差距，所以为什么她一直被林嫣碾压？ 当初她为什么要来青山呢？真的只是因为想和林嫣比试，人在气头上吗？他忽然想回去，去东州一高一趟，但现在已经驶出东州了。 “石头森林……”嘴边轻念，屠武爵露出有意思的笑意。 好好享受得来的一切吧，起码猪被宰杀之前是幸福的，如果猪知道自己会被宰每天还想着什么时候被宰，那终日猪心惶惶，连个日子都过不安稳。 夜色深沉，将车子停到路边，屠武爵抖擞衣装下车，林长剑跟着下车。因为一天屠武爵都在想事，直到此时他才注意到林长剑的打扮，一身老土的黑色棉袄，手中还端着一个不锈钢杯。 屠武爵笑着问道：“老林，里面泡着枸杞吗？” 林长剑愕然看着屠武爵，“大哥，你咋知道？” “别喊我大哥了。”屠武爵看看四周，“出门不太合适，董事长也太张扬……出门在外就喊我爵少吧。” “好的，大哥。” “哎，人到青年不得已，保温杯里泡枸杞。”摇摇头，屠武爵迈步而出，林长剑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侧。 他来找一个人，那个让他在麻将馆里赚了三百块钱的人。 当时之所以去麻将馆，是因为他想通过通关游戏赚个房费，如果没有游戏机的话，那就利用一下林嫣的记忆力玩两把麻将。不过进场后这些都没有派上用场。 林长剑十分有眼色，跟着他走一路上都没有问来嘉兴干什么，如果不是他能感受到身侧跟着一个人，那林长剑真的如同幽灵一般。 履历可查，越战老兵，出租车司机，跟张俊和田绍奇都有过命的交情，身手不错。他杀过人手上沾血洗不清嫌疑，他经历过战争年代，经历过战争的洗礼。 破旧的麻将馆，麻木的赌徒，中年拥有一身肥膘的赌客们，合着稀里哗啦搓麻将的声音，令人想起餐厅后厨抽油烟机上的油污。 他就这么出现在屠武爵的面前，一张清秀的脸，身子如同一截麻杆，穿的破破烂烂，头发乱糟糟的，看什么人都好像害羞。令人联想到孔乙己面红地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你是老千吗？” “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他局促着一张脸，就如同曾经的张俊。 当老千这两个字吐出来，整个麻将馆都沸腾了，大家的眼神中饱含着诧异，仿佛黑暗中捕猎的野兽，诧异的眼神转瞬能撕碎这个身子单薄的青年。 屠武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能让他有退路！他来这里不是为了无功而返。 “你才是老千吧！那天你赢了三百多！我亲眼看到的！”青年立马反将一军。 可是这种污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分文不值。更不要说三百块钱了。 屠武爵的嘴唇里吐出两个字，“老林。” “好的，爵少。” 穿着土旧的林长剑依旧拿着保温杯，目光扫过周围起起伏伏的人，一句话就把起起伏伏的人心给定下来，“谁想死，站出来？” 站出来的青年想要往后退，青年一脸便秘，“我不想死啊！我退回去……” 屠武爵按着了他的肩膀，一声高声喊，“他是个老千。”然后笑吟吟的目光打量着他，青年连忙捂着自己的鸟儿，“你打死我我也不会从，你说我是老千就是老千了？各位看到没……这家伙好男色，他就是想抓我……大家帮帮忙啊！那个锋哥、斗哥、华哥……你们帮帮忙啊！我怎么可能是老千……我啥时候赚过钱？” 众人将信将疑，也有人站了起来，立马有更多的人站起来。 看来这青年在这里人缘不错，就像上次屠武爵赚到了钱，青年出千不会把钱自己赚了，一次赢两次赢，赢得多了就会引人怀疑，他不需要自己赢，他只需要想让谁赢谁就能赢。 然后—— “不好意思，大哥，你们把人带走吧……” “我们站起来就是为了亲自把人给大哥送走。” “是啊是啊，呵呵，我们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想把人给大哥逮住！” 林长剑从兜里摸出来一把漆黑的手枪。 青年瞪着眼，这、这就被卖了？说好的友谊呢？友谊的巨轮怎么沉了？他的屁股啊！ “不知道怎么称呼。”屠武爵笑眯眯点燃了一根烟。 “吴闻。吴王的吴，听闻的闻。” “你耳朵好？” “算是吧……”青年有些心虚地道。 “那这就好说了。我们那有一个杀猪的，前些日子我一兄弟去那输了五十多万，你去帮我把账平了。” “喂喂喂！我说了我不是老千啊！” “老实点！”林长剑手里的家伙儿对准青年的额头，“这不是挺懂事的嘛。” “不要吓着人家了。”屠武爵笑了笑，“我听人说，出千要剁手的哦。好好表现，我相信你不是老千。”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算是对你的考验。” 有人先礼后兵，有人先兵后礼，他今天见了石林之后，琢磨出了一个新的玩法，先兵再兵。这个人是石林介绍来的，而石林的心思他根本摸不懂，要知道现在的情况是他没有可用之人，而石林给他塞过来了一个人。 说白了就是眼线。 这个眼线能帮他解决眼下的麻烦，也能让他万劫不复。但屠夫对他是麻烦吗？那天他在咖啡馆见了屠夫一面，不知道石林有没有这个消息。 确定了三件事。一，他和屠夫生意不相干，屠夫不会咄咄相逼；二，张俊走了，上次的账翻过去保持现有格局；三，可以的话也能合作。 如果他不涉黑的话就需要把田绍奇给分出去，尤其是现在，说实在的他舍不得，一手好牌打的有点烂。他一开始就不想涉黑，张俊想走这条路田绍奇只是师父领进门。但现在张俊干翻了朝州佬，搅乱东州青山一池水，得罪死了屠夫，他直接擦擦屁股走了，如果田绍奇不主持张俊留下的烂摊子，青山只会继续糜烂。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是心有灵犀的逼迫，这是潇洒天涯的还账，一张欠条合并张俊自己全部的努力一块打包送来，欠条上写着的也不是“小心内鬼”，而是“我是内鬼”。 他屠武爵不要，这烂摊子留给谁去？ 他屠武爵不要，那林奈川书记的位置能坐稳吗？ 他感觉自己不知不觉被人给套路了。 是石林吗？ 难道石林想培养自己，做他的狗？ 那实在是没有必要，人的目光总要平视，青山有屠夫，就算是他屠武爵找人合作也不可能这样儿戏找一个高中生。培养的周期太长，又太得不偿失，而且哪有放着自家大小姐在身边的道理。 青山，只是青山。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吴闻 吴闻感觉青年的眼神如同一头老虎，露出吃人的凶芒。他有些害怕，真的害怕。现在他的身份里外不是人！ 摆明了就是个线人，线人不如狗！ 人家不这么想他都难。 那天遵从石林的吩咐在这里等着大小姐，为大小姐解决盘缠问题还不能解决的太明显。不期然就偶遇了这个穿着花裤衩的青年，满身煞气，上来见血。 好吧，他是打不过这种粗人。 当时的事情就是他们被人追杀，他出现在追杀的路上，这尼玛不被怀疑都难，说不定一不小心就被当做敌人给干死了。 现在情况也不容乐观，青年给他的感觉就是不信任他，摆明了要把他送出去当炮灰。他不知道这个青年的手段如何，如果是个脑残有钱人还好，可是有钱人有几个脑残的？尤其是当大哥，脑残能当大哥？那还不如分分钟被人给收拾了。 更何况他跟在大小姐的身边，想起石林冷淡的眼眸，哆嗦着手吴闻被江风吹了个寒彻骨。怎么才能取信于人？根本不可能取信于人！他的来历在这儿放着，随时都可能会被丢出去献祭。而且就算是回石林那边，石林还要他吗？ 石林做事一向简单，所以石林做出来的事就特别的麻烦。 石林真的把他丢出来不管他了，他是死是活全靠自己，说不管你就不管，贼特么贱贼特么讲江湖道义。 “大哥，你不是要检验我的技术吗？” 看着河道上往来的船只，吴闻咬咬牙，称不上灵机一动，他只是要赌一把，让自己的价值更大。拥有更大的利用价值，能创造更大的财富，想必就是把他丢出去喂鱼也会斟酌考虑。 夜晚的嘉兴令人迷醉，气温十度不会令人感到过度的寒冷，挂着彩灯的船只在河道上来来往往增添了几分繁华。 “哦？”屠武爵露出有意思的笑容。 “我要十万做筹码。” “没问题。只是不知道门路在哪？” “大哥，嘉兴没有大的赌局，我们要去长江上。最好是坐船，到长江有人接应。” 屠武爵对林长剑使了个眼色，林长剑点点头。 吴闻心里更没谱了。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吗？好歹露出为难的姿态啊！如果露出为难的姿态，也许还在想他有没有利用价值，可是这样简单，可不就是由着他浪由着他当炮灰。 不对！他还是有机会的！ 为了他屠武爵特意从东州跑到了嘉兴找他，这么说他对屠武爵还是有用处的！如果他没有用的话，屠武爵会从东州大老远跑来吗？ 所以他应该在犹豫，只要他在犹豫那他就还有表现的机会，有表现的机会屠武爵为什么会表现的这么轻松？ 他刚才那句话哪里不对？ 长江……一瞬间他打了个寒颤，他知道哪里不对了，检验他的技术有必要去长江吗？到了茫茫江上，上了赌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是大忌！他刚才在怂恿屠武爵孤身犯险！换哪个老板会高兴？ “老板，我先让你看一下……”刚才的话必须揣着明白装糊涂，根本不能解释，解释来解释去最后的结果就是解释不清死路一条。吴闻大步走到路边报亭买了一副扑克牌，当着屠武爵的面拆开，然后递给林长剑，“麻烦林哥洗一下牌。” 这个时候要避嫌。 林长剑看屠武爵一眼，见屠武爵面无表情，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将牌胡乱洗了一下，用交叉洗牌和随便抽洗结合，然后将扑克递给吴闻。 他的目光也看着吴闻，死死盯着吴闻的手，要看看他能玩出个什么好样来。 吴闻接过扑克，特意将手往前伸了十公分，这样能让屠武爵看的更清楚。“老板你要什么牌。” 屠武爵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机会给你。” 吴闻开始洗牌，然后缓缓抽出了一张。 屠武爵看到了牌面，一张黑桃a，他没有说话。林长剑知道这个时候他要做什么。 “你不会是糊弄吧！你要是第一张不是a，2什么的，大王小王，那么多牌，反正你说了算……” 吴闻也没说话，脸上只有平静，飞出黑桃2掉地上，飞出黑桃3掉地上，黑桃4、5、6……一直到k。 “送老板一副同花顺，祝老板事业如日中天顺顺利利。” 街上很喧闹，这一刻却仿佛寂寂无声。其实屠武爵一直没出声，但吴闻却感觉这个世界突兀地安静了下来。 屠武爵开口了，“老林，带他找个地方洗洗澡，换一身衣服。你们不用管我，晚上好好放松一下。一万块钱务必给我花完明白吗？” 吴闻这才感觉世界的时间流恢复流动，他的背后全是汗水，整个人如同刚从水中捞出来。对于表演手法他自认没有问题，可是这不是在赌局上出千，这是在赌命！ “没问题，跟我来吧，小吴。” 今天的感觉糟糕透了，他宁可和那些上了年纪的大佬相处也不愿意和这样的年轻人相处。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 上了年纪的大佬见多识广，经历过江湖上的风浪，混成了现在的地位很正常。那这样一个和他年纪一般大甚至比他小的年轻人混到如今的地位凭什么？那是有多么令人发指的实力和手腕？仿佛整个人没穿衣服，任何隐私和秘密都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中无所遁形。 真正可怕的是他的年龄，吴闻自知自己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他见过大江大河大风大浪，他是辗转万里江洋的“老江湖”，多少人被他良善青年的外表所欺骗，所以他知道一个年轻人能站在江湖的风口浪尖上需要经历过什么。他需要戒骄戒躁拥有足够的镇定来面对敌人，他需要坚定本心不能被花花世界所牵引，他需要经历过痛彻心扉的爱情能不为色欲扰乱，他需要足够的聪慧随机应变…… “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递给老林一根烟，吴闻伸伸脖子，问道。“你给我透个数，不然我做这个放松不下来啊！”眼神瞅瞅一边候着的美女，吴闻心说别看老林穿的土，但真会来事儿。 “怎么说……”林长剑瞥了吴闻一眼，心里在琢磨这小子的路数。 吴闻急了，“老林大哥，我好歹以后跟着老板混的，咱都是一块为老板做事的，我要是不懂事坏了老板的事咋弄？到时候我总不能说是你老林不给我提醒吧？” 林长剑睁开眼皮子，看看脸红脖子粗如同看黄书的吴闻，砸吧一下嘴皮子，“我不知道……” 这老东西是真光棍，你不知道？吴闻无语想笑，你不知道难道我知道？ “我只管开车做事。”林长剑背靠在按摩的椅子上，“总之老板很厉害了。” “这个数！”吴闻伸出一根指头，“我赚到钱后给你这个数。又不是让你通敌，你就告诉我老板啥脾气，随便列个事，我琢磨一下。” 林长剑犹豫了一下，“好吧好吧。老板很厉害就是了……我当初不是跟着老板。是跟着老板手下的一个大哥。当时一群朝州的狂徒来东州找老板麻烦，带了火器气势汹汹，一个个牛逼的不行，结果最后为了摆平赔了七千万吧。” “这么厉害？”吴闻惊讶地喊了一声，“想不到，老板牛逼！” 其实他并不信。 他信他就是煞笔。 事是真事，添油加醋有没有不好说。吴闻也参与到这件事了，他负责盘缠。但是这件事说到底是石林的手笔，和屠武爵有关系吗？也许有，但水分有多大，他得自己区分。要不是他自己参与其中，他就被老林给唬了。 屠武爵是个什么样的人？林长剑这里没有突破口，突破下去说不定就是给他专门挖的坑，吴闻点点头，笑着道：“老林大哥你这么说话我心里就有个谱了，多谢大哥指点。” “哪里哪里。”林长剑被热气蒸腾脸颊泛红。 第一百四十四章 贼船 第二天从酒店大床起来，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吴闻有点恍惚，昨天他还是那个在破旧的麻将馆混悠的瓜皮青年，今天就可以左拥右抱从嘉兴最高的大楼向下俯瞰。 金钱的魅力超乎想象，他是个千手，他见过不少钱，但是他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生活。他以前的老板，石林，是个不需要看透的男人，大家只需要按照他的意志办事便可以安安心心过日子。因为石林是温盛的人，整个东海没人不理解温盛这两个字代表的含义。所以他习惯别人给他什么他就接受什么。 但今时不同往日。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处处杀机四伏。 他必须自己去争取，他必须有所行动，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会立刻被捻入凡尘。他绝对不能提他是温盛出来的人，温盛这两个字是自己的保命符也是自己的催命符。 这里的女人们是嘉兴最靓丽的风景，时尚的坎肩，时尚的皮裤，时尚的貂裘，甚至……时尚的超短裙配帆布鞋。有清淡的香水味，一切都显得成熟知性优雅。吴闻想到昨天晚上，目光往回看，一张超大的床，早上他醒的时候陪他过夜的女伴们已经不见了。老林是个“老实人”，老板说一万块花完，他就一分不给老板留下。 老实人，呵。 吴闻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然后他的表情立马严肃。过年的时候到处都放假一片欣欣向荣，连公交车都停了，但是有一类地方会倍加忙碌，那就是娱乐场所。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养鸡的地方最算再偏男人也能找到。 同理，赌场也是如此。 哪怕把赌场藏的再深，伪装地再巧妙，赌狗也会凭借敏锐的鼻子找到。过年什么人都能休息，就他们这种人要坚持在第一线。 吴闻反思了一下，其实要说他是老千有点冤枉他，他会千术不假，可他几乎没有用过。他怕赌输，那实在是得不偿失，混在温盛当一个食客每月有足够的薪水还不用担心被人抓千，何乐而不为。 “爵少叫你。” “就来。” 将水温开到最冷，吴闻冲刷了一下脸庞，然后拿着毛巾使劲儿擦了擦，他出去了。 “老板……” 看到坐在酒店最下面棕色真皮沙发上的青年人吴闻的心脏没来由一突，他轻声唤了一声。看到屠武爵放下了报纸，隔了一秒才扭头看向他，目光漫不经心。 他的心脏更突了。 漫不经心！对，他不在意！随手扔了一万块，结果他根本漫不经心！他为什么漫不经心？自己的命运不值得他重视。他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扔掉的线人。 “不用叫我老板，和老林一样在外面喊我爵少就行了。” “知道了，爵少。” 屠武爵决定试试眼前的年轻人，昨天那一手让他有些惊艳，他在思考着怎么用。石林让这样一个人跟在自己身边，难道真的就是送自己一份人情，他不这么觉得？尤其是朝州那边的欠条事件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怎么试眼前的年轻人呢？或者干脆一点叫利用，他怎么利用？难道真的让他去和屠夫赌吗？如果他反水坑自己呢？比如在屠夫那里输一千万！到时候他有苦说不出。 就算赢了屠夫能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他和屠夫说到底井水不犯河水，屠夫有屠夫的生意，他有他的生意，而且他的生意很正经，他完全可以撇开和张俊的关系！如果没有好处的话，他为什么要去找屠夫的麻烦？难道是眼前的事还不够乱，他想自己作死？ 那换句话吧……怎么才能让自己从眼前的乱局中抽身而出？显然不能，朝州的人虽然败走，但跟一条狗一样，死死地咬着他并不打算放过他。 那能不能让眼前的这个青年千手去坑朝州佬呢？可还有个问题，如果石林和朝州佬是一伙的，这个家伙又是石林派来的人，那到时候不就是上野联动一死一送吗？ 石林给自己出了个难题，他昨天晚上想了一夜并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反而感觉自己挣扎地越陷越深，他感觉石林真的可怕，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温盛的行政助理一点也不奇怪，是他以前小瞧了天下英雄。石林只给他送来了一个人就让他焦头烂额狼狈不堪。 “爵少？……” 吴闻的第二声轻唤拉回了他的思绪，他看着吴闻年轻的脸庞突然露出一丝微笑，因为他想到怎么玩了。“吴闻对吧？我应该没记错的你的名字。昨天你对我说你要十万，走，我看看你的手艺。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瞬间吴闻有点傻眼，屠武爵怎么会同意？他竟然同意了。可那里是长江啊，上去难下来更难，他昨天提的建议有多蠢？ 但看着屠武爵真诚地笑容，他又疑惑了，难道他真的打算重用自己？可是……设身处地的想他要是屠武爵会同意这个建议吗？屠武爵是脑残吗？不是。让自己的暴露在危险之下，作为一名大佬，却以身犯险白龙鱼服？ 不管出于何种理由，如果他要表忠心。就必须拒绝这个提议！ “爵少……不太好吧？那边是要现金的。” 吴闻知道支取大额的现金需要到银行提前预约，他希望自己这个建议能够阻止屠武爵。 “现金？我不缺的就是现金。”屠武爵笑了笑，后面林长剑打开了一个皮箱。 瞬间吴闻整个人都被吓住了，黑色的皮箱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摆着的全是现金，一侧是老人头，一侧则是绿票子，有备而来！人民币和美元都准备的整整齐齐，兑换下来这得二百万以上！ “就这么决定了，不用担心的钱的问题，我希望你不要我失望。” 屠武爵靠在沙发上没有站起来，他刚才想到的办法就是——不管吴闻到底怎么样，先让吴闻给他赚钱。如果吴闻赢了，吴闻赢来的钱是给他挣的；如果吴闻在长江上输了，那正好借这个由头把他踢出去。 他甚至在心底隐隐地希望吴闻输掉。 “不是，爵少……我、我、其实不太知道怎么登船……我不是嘉兴本地的……”吴闻咬咬牙硬着头皮说。 “没关系。”老实人林长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路，好好表现。” 站在原地，明明屋内暖气温暖如春，但他却如在最寒冬吹彻一身血骨。 怎么办？他没有退路了。乘坐着东a55559的奔驰到达江边，然后坐船驶入长江。这个时节的长江江面上船只寥寥无几，江面浩荡一望无边，从长江一侧极目远眺才能勉强看到对岸。这是中国最黄金的河道，因为这里真的有真金白银！ 林长剑提着黑色皮箱走在最前面，巨大豪华的邮轮接引放下楼梯，林长剑看了他一眼，先登了上去，吴闻紧随其后。屠武爵则在最后面。 林长剑瞅了他一眼，“我第一次来，你呢？” 吴闻忍着骂娘的冲动，第一次来就这么熟？门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你骗鬼呢！林长剑的话很少，但他只要开口吴闻不能不接，吴闻攒着笑脸道：“我也是。” 吴闻不是第一次来，他在这上面做过事学会了千术。他做的不是老千，而是正儿八经地看牌局的灯。不过并不是在内地，而是在香港，但算起来那段经历才一个月出头，他在那儿混不下去了。眼前的这艘邮轮和当时他工作的地方没什么差别，只是更大更气派！ 这不意味着机会更多，这意味着在这里他必须打起十倍的精神。因为这里同样存在着高手，如果这种地方没有高手看场，是个老千都能来闹一闹的话，那营业的人早就破产滚蛋了。 这里一定存在很多和他身份一样的人，不过现在他成了来冒犯的老千。最操蛋的事他是个野老千，而人家则是一个团队！更操蛋的是他身后还有人专门盯着他！ “爵少，你要看我表演吗？我的意思是，我希望在上面我们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或者爵少你也加入牌局，我会给你做牌。但是你要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屠武爵淡淡的摇摇头，眉毛稍微挑动，“我不会加入牌局，我可能会看你打牌也可能不会看你打牌。放心吧，从这一刻起，我和老林就不认识你了。好好表现。” 林长剑打开了皮箱，拿出了三叠美金，“绿票子可以吧？给你十万老人头好像有点拿不住。” “没问题！” 接过三叠绿票子，吴闻揣入兜中，他不快不慢地走着，心中并没有太多的紧张，反而满是沉重。上不上贼船不是他能决定的，甚至连命是不是他自己的也不是他能决定的，就连一线生机也身不由己。 他瞥着眼看过去，已经有美女凑了过来，这是赌船上讨生活的娼，也可能是灯。不过吴闻觉得自己应该不会一上船就被注意到，他是个新面孔，而在过年的时候会出现大量的新面孔…… “先生需要帮忙吗？” 第一百四十五章 他是狗吗 他打量着美女，穿着红色的小短裙，踩着高跟鞋，露出白皙纤长的腿，有瞬间让男人眼热的本事。 吴闻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从兜里摸出一张绿票子，“can_you_help_me” 他上去整出一句英语！ 当然不是为了装比，他是要装华裔！华裔有什么？有钱！过年华裔回国很正常，他们代表着有钱不懂找乐子的人！吴闻在香港待过，他会英语，很流利的英语，他伪装华裔简直天衣无缝。 美女瞬间就懵了。 但很快，又来了一个穿着差不多的白裙美女，不过她显然精通英语，和吴闻交流了起来。 “美丽的女士，我需要换筹码，美元可以吗？” “当然。按照国际汇率，我们很乐意为您效劳。您要换多少呢？” “先拿两万美金的吧！” “先生你出手可真大方……”看着吴闻从兜里掏出来的美金，美女震惊了，而显然，吴闻的兜里还有钱。剩下的一叠钱只露出个头儿，但这已经能充分彰显出青年的实力，有钱！非一般的有钱。一次就兑换了十四万的筹码！ “先生是回国省亲的吗？” “当然……额，我来这里找我表哥……” 美女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显然这样的事件她是见过不少的。表哥表弟，个个坑比。拉亲戚下水那是一拉一个准，好的学的慢，坏的一学就会。 “先生，看你不太熟悉的样子，需要我为您介绍翻译吗？” 吴闻的脸上摆出不悦的表情，“你是觉得我在国外没有见过世面吗？告诉你，这在我们那里顶多就是个小打小闹。”他作出二世祖牛逼上天的样子。 “不好意思，先生。我只是想为您服务，做您的翻译。” “能为我服务其他吗？你很漂亮！”吴闻坏笑着抽出一张美金放到了美女胸前的波澜里。 “当然。为先生服务是我应做的。” “麻烦替我开一个房间，另外——请换一身蓝色的超短裙，我喜欢蓝色。” “没问题！” 一手搂着美女，一手拿着昂贵的筹码，吴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他目光向前没有停留，他要做一个眼高于顶的华裔二世祖！ 没有哪个老千会高呼自己是老千，想入局需要让别人放下戒心，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别人把自己当成猪！老千是见光死的职业，老千伪装更像是间谍！ 吴闻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不仅要引全场注意，还要勾引到足够当量目光。通俗讲就是能和他手里十四万筹码对赌且能让他赢的局！只有在这种局上证明自己的实力，才能得到屠武爵的认可！ 赢钱不赢钱都是次要的，现如今最大的难题是——如何活命！ “小伙，凑一桌吗？” “德州扑克来吗？” 这里的赌局很正规，不像是他在嘉兴混的那个麻将馆，每一桌都非常规矩。大概看了一圈，他已经知道了这里的赌场如何赚钱，他们要抽水，德州扑克每一局都玩的很快，掷骰子也同样快，一个小时下去要走好些局。虽然每一次赌场只抽一点钱，可是如此快速的局就如同快刀子割肉一般！ 而赌徒带来的钱是一定的，在这种局上拖得越久越不利，必须通过速战速决！他的目光去找屠武爵，但是并没有找到，上船之后他们分道扬镳，仿佛屠武爵凭空消失了一般，大厅中并没有他的身影。 “先生打算玩哪个呢？” “再看看。”吴闻笑了笑，摸了一把美人的腰肢，他不能贸然下定决心，这里有很多和他一样的灯。他必须找到个合适的时机切入速战速决。“外面的天太冷了，江风一吹身子打颤。先让我缓缓，身子暖和了再玩。” 这是个合理的理由。 - 虽然看过屠夫的场子，但眼前的光怪陆离还是让他心头触动。这里拥有一个正常男人想要的一切，能够轻松得来的金钱，能够轻松拥有的美女，以及足够的面子。这里没有明显的白天黑夜之分，不到凌晨绝对不会区分出赌船上的时间，只有人极尽疲惫不得不休息的时候，满眼通红的赌徒们才会暴躁地撤下来。 赌船上有休息间，和酒店的套房如出一辙，客人提供足够的钱，这边也会提供足够的服务。坦白说，很多服务业都需要向黑色服务业学习，因为他们确实知道客人需要什么，也确实能够提供顶尖的服务。 屠武爵在房间内玩着水晶高脚杯，透过水晶目光落在房间内的陈设上，林长剑就在门口守着，暂时不会有人打扰到他。 他决定现在催一催许显。 一个绝妙的试探。 “喂，许总吗？” “啊，屠董什么事啊？我正在给你筹集资金买企业呢……”许显抽着雪茄笑着道，他眼中闪过优哉游哉并没有放在心上的笑意，当时还在为这件事苦恼，可是当挂掉电话后他想了想，觉得屠武爵这个建议蛮不错的。 买企业这种事，怎么能一撮而就呢？不得寻找吗？找到了不得商谈吗？商谈了不得打钱吗？就算打钱人家不得满意吗？ “企业买到了吗？过完年我急用啊，小弟们等着吃饭呢！”屠武爵诉苦道。 你可拉倒吧！许显没笑出声，你骗煞笔呢？你吃饭靠啥当老子不知道吗？企业？呵，不就是想坑我七千万吗？到时候转手一卖，这钱就被你小子洗白了。 “急用也不行啊……”许显无奈道：“屠老弟你也知道，这大过年的，大家该休息都休息了。哪没事大年去卖企业呢？这不是搞笑嘛。这两天我也让人使劲儿去找了，你猜咋？没找到啊！你放心，我找到了一定会让人第一时间商谈！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这不是伤着了嘛，也不好意思出门，就在家静养，签合同也有些麻烦啊。要不……要不我还是把钱直接给你打过去吧！多打点也行，就算补偿屠董了。” 屠武爵露出笑容，他透过水晶杯的反射看着自己的脸庞，“这不太好吧……” “没问题。我立即转账！我这边已经备好了！” “现金可以吗？” “现金也没问题！你在哪我差人给你送过去！”许显露出狐狸的笑，等不及了？才几天可等不及了？小家伙就是小家伙，没耐心啊！ “啊，行吧，那麻烦你了。我在长江赌船。你派人送来吧。” 许显僵住。 在哪儿？长江赌船上？那送过去的钱转手就进赌场了？要他为屠武爵支付赌资？拿这些钱什么用都没有他还要眼巴巴像狗一样送过去？ 许显捂着胸口，“等、等一下……我……我心脏病……”气急败坏地把电话给挂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凭什么这样？ 妈的，他是狗吗？咬着不放了？ 朝州人以团结著称，无论是商战还是黑道向来无往不利，为什么现在他会感觉自己憋屈的要爆炸了。握着拳头狠狠地锤在握手上，拖，他就拖。要现金没有，要企业他就拖，看谁不要脸！ 看着挂掉的电话，屠武爵目光看着水晶杯，那上面照应的人脸笑意更甚。为什么在赌船上要钱许显就没有了？许显也怕这钱给他他拿不回去了。 所以，许显觉得这笔钱给他，他还是能拿回去的。可是，这笔钱是赃款。 那为什么这笔钱定性为赃款，许显觉得打给他以后他自己还能拿回去？屠武爵笑意深深，轻声道：“朝廷要是烂一点，大清国就烂一片。” 东州纪检委是谁？ 温人民吗？ 他眉头微皱，陷入沉思中。如果朝州佬来东州的底气是温人民，一切都解释的通。他最近一直表现的都是黑子来找他麻烦，可是他知道黑子没这么大的本事，如果黑子能混到这么牛逼的地步，当初怎么会给他送到精神病院。黑子也只是被将计就计的利用，朝州佬表面是来和他算账，实际上目的是温真真。 那石林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他忽然有些明悟，他一直将石林看的很高，而石林则一直将身份摆的很低，言行无忌和他称兄道弟。但是——凭什么温真真独生子女证那么金贵？凭什么温盛的继承人只有她？难道他的父母和叔叔不能生育吗？温人民不是寡人有疾，那为什么温盛不能有一个男孩做继承人？ “石林……” 轻轻念出这个字，他低头死死地看着手机上石林的号码。 如果没错的话，温人民要借朝州人的手做掉温真真，朝州人又借黑子的事来掩护……可是石林已经不动声色安排了一切，最初换房间，到后面麻将馆的千手。 这一刻他觉得他能相信石林的一句话。“当初他在鹿鸣山庄从正门走出去也不会有事。” 他惊出一身冷汗，可如果自己没干掉304门口的匕首猎枪二人组，他就成了炮灰。即使是现在，他也成了炮灰。 怎么从局中抽身而退，石林摆明了要利用他，还在他身边放了一个千手。朝州佬显然仍将他当做突破口，咬的死死的不松嘴。最后，朝州佬也不能松嘴，他们不可能供出身后的温人民！ 第一百四十六章 老弟，来了？ 想要让朝州佬放弃目标，那必须得温人民的首肯，可他凭什么让温人民改变主意改弦易张？换句话说，一切就算车马炮摆明面上，他能放弃给了他一家情缘网吧让他拥有现金一切的温真真去支持温人民吗？ 再换句话说，温真真才是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最后说：温真真是他同桌。哪有不帮自己人帮外人的道理？ 等一下，应该乐观一点。 如果双方都把他作为矛盾的中心，那朝州人一定要他死，而石林则相对的一定不能让他死。在一些方面上，他应该相信石林给他的支持，这个千手有用也说不定。虽然是个线人，可是用的好就是捅向别人心脏的尖刀。 “老林，走出去转转。” 一个电话让他拨云见日，此时洞悉一切他的内心无比轻松。人的恐惧来源于未知，当知道事情的来龙去秒，见招拆招无需紧张，这是“知”带给人的力量，而知行则要合一。屠武爵出门，门口的美女轻柔的小手将他衣服的褶皱抹平，对他嫣然一笑。 “我们去看看那小子的表现。对了，麻烦拿本书给我。对，那本就可以。” 将一本《圣经》拿在手里，林长剑满是疑惑，其他人更是疑惑，没有人赌博的时候还带着《圣经》。屠武爵要的就是别人疑惑，对于“明眼人”，信奉“事出反正必有妖”的明眼人，很大程度上会怀疑他是否是个千手。 这样的《圣经》太适合藏扑克了。 千手要努力伪装成普通人，普通人也可以伪装成千手。伪装的过程不尽相同，但结果都一样，大家都是为了利益。他不一定要上牌桌，但只要能吸引别人的目光，就足够了。 吴闻终于看到了屠武爵，他穿着标正的黑色西装，脸上表情令人琢磨不透，那是一种掌握一切的淡然，起码他这么觉得。等等，他手里竟然拿了一本书，他什么意思？吴闻上过大大小小的牌局，见过大大小小的世面，但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在赌局上拿着一本书闲庭散步的。 太奇怪了，甚至可以用诡异这个形容词。 屠武爵是一个信奉《圣经》的人吗？怎么可能？他见过很多基督教徒，有宗教信仰和没宗教信仰的人很容易就能区别开来，屠武爵不信奉任何宗教。那他拿着一本《圣经》是什么意思？他突然想到一种可能……整个人一时间陷入到莫大的惶恐中。 难道屠武爵是个千手？ 用《圣经》来藏牌出千？闻所未闻！但并不代表做不到，相反，很容易！ 屠武爵好像没看他，从他身边走过，如同他来这里的时候，和一个美女谈笑风生，老林则在旁边紧紧跟随，警惕地眸子扫荡着周围。 吴闻没有抬头，他感觉屠武爵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很深的一眼，这一眼令他如芒在背。 “小雅，麻烦你给我打一圈。我上个厕所。” 吴闻对自己身边陪伴的蓝色裙子美女招呼，自己站了起来。 “可是吴哥，我要是输了怎么办啊？”小雅娇声道。 “没关系。”吴闻笑眯眯摸了一把小雅露出的香肩，“我不在意这点小钱。” 冷静！需要冷静！ 他感觉到了牌局上的诡异气氛，在牌局中他不敢贸然出千，但是也不能拖的太久。他需要尽快找到机会，破局的关键就在小雅身上，如果他能站在后面看一两圈的话，从局外人出发，一定会有所发现，是战是走他能立刻决定。 同样，从厕所回来，如果小雅输了，而且觉得情况不对，他能够不突兀地从牌局上撤离。也可以不突兀地加入到牌局中。如果没输多少钱也没赢多少钱直接不打了，他肯定会被人怀疑。作为一个老千，绝对不能冒这种风险。因为他离开不是离开赌船，只是离开牌局，他必须继续加入牌局，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出千，必须赚到钱。 在卫生间冲洗着冷水，他故意洗的很慢，他需要时间来让自己稍稍放松一下，精神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中人说不定会崩溃。 “老弟，来了？” “老弟来了继续来走几把？” 几个人吆喝着，吴闻笑眯眯摆摆手，小雅想要站起来，从他的座位上离开，吴闻按着了她的肩膀。 “在替我打两把，我去接杯咖啡。” “吴哥，我去就可以。”小雅打算起身。 “不不不。接了咖啡我不喝吗？你继续替我走两圈，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不给小雅任何拒绝的机会，也不给其他美女表现的时机，吴闻大步走向服务区，那里咖啡香烟茶水都是免费的。 “小姐，一杯拿铁。” 吴闻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他是温盛的食客，而且是有实力的食客。此时他不入局中，站在外面谁是谁非看的一清二楚。 有小雅这个掩护，没有人注意在后面端着咖啡慢慢喝的他。而小雅显然就是个“送钱的”，她被针对了。他清楚地看到了其他三个人的眼神，他们眼神在动。在牌局上他目光要么注意力在牌面本身，要么注意力在对坐，要么注意力在荷官是否出千，却没想到他们用眼神交流。 总不能抓用眼神交流出千，可他们是一伙的却伪装不是一伙儿的…… 吴闻的神情稍稍复杂，低头用喝咖啡来掩饰，最开始他在看赌局，尽量找一桌还算和谐的加入，却没想到依然是三打一的情况。 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他还需要对荷官留个心眼，赌场中很多发牌的荷官也是有手法的，既然能发一手漂亮的牌，这本身就说明会一定的手法，决不能认为荷官不会出千。为了赚钱，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打定主意之后他反而不打算离开这一桌了。最后他徜徉四顾，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屠武爵，老林像是个老炮儿一般守在旁边，屠武爵左边放着一本书，右边则坐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他们在聊着天，聊得很开心的样子。 这更让他看不懂了。 没人来赌场是来聊天的，屠武爵这样的人更不可能。虽然这种地方不缺美女，但屠武爵这样的人也不缺美女，他不可能是去调戏赌场的女伴，那只会被这群上过不知多少男人的女人反调戏。 他目的到底是什么？ 收回视线，慢吞吞点燃一根烟，这一把已经结束，小雅一把被杀了五千块。小雅扭头看着他，两眼委屈汪汪，“吴哥，对不起……我输了……” “没关系。五千块而已，小意思罢了。”吴闻示意小雅起来，他亲自披挂上阵。 赌局不动声色，但有三个人彼此用眼神交流，看的吴闻心里一阵窝火，其他人比他要惨的多，一个人抓抓头发，脸上的表情如同阴闷的雷云，俨然已经被坑了不少钱。 “切牌。”吴闻突然道。 整个赌局为之一滞，但这个要求是正常要求，赌客随时可以要求切牌。他站起来点了一根烟，眯着眼睛抽烟，将所有人的表情收归眼底，他出手了，他已经完成了出手。 吴闻悠哉的抽着烟，没有心急的看牌，现在什么牌色对他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没有看自己的牌，而是在认真地观察对手们的表情。 察觉到他的目光，几个赌客恶狠狠瞪着他，“看什么看？见不得好牌啊？” 吴闻笑了笑，手往旁边一递，旁边陪伴他的美女立刻贴心的拿来了烟灰缸，他不急不缓动作优雅地将烟灰弹到了烟灰缸里。 另一个人劝道：“打牌打牌，别伤和气啊。” “小老弟，时候不走了，敢一把赌大的吗？” 一个人情绪激动的站起来，“赌就赌！一把梭了！” 吴闻依旧没有动，安静地看着他们表演，只是想不到他们的一把大没把他勾引上来，反而把那个输的最多快气炸的家伙勾上来了。牌桌上现在他的筹码也不是最多的，他输了几把，小雅也输了几把，现在还剩下十万左右。对面有个精瘦的男人，手气很好，现在面前有三十万的筹码……而输的最惨的那个人手中只剩下寥寥的一万块筹码。 “一万块钱你还想开牌？憋都把你憋死了。” 左手的中年男人面对着输的最惨的，眼光却看向吴闻。 吴闻的心里也在算计。 赌局上没有绝对，算计瞬息万变，他打算……给输的最惨的家伙做牌。 吴闻没说说话，随手扔进去一万筹码。他甚至没有看自己的牌。“别河牌圈憋死了啊。”他笑着，伸着懒腰，然后一手搂着娇弱无骨的小雅。 这模样这作态让多少男人恨得牙痒痒。小雅现在充当他的翻译，吴闻说什么她就翻译什么，要多乖顺有多乖顺！ “我借钱！钱王在哪？” 吴闻知道中年男人一定会借钱，每一个赌上头的赌徒都这样，他见过太多了，到这个时候哪怕死了爹妈都不可能让他们从牌桌上撤下来。甚至而言并不是因为钱本身，赌给人带来的刺激和毒品无二致，都是强烈的精神刺激，都会让人上瘾，都会让人生不如死一无所有。 第一百四十七章 死亡救赎 这里的钱哪能借？借给赌徒的钱很大程度上都要不回来，所以刀子刮这些人不会带一丝迟疑，这里的规矩很清楚。 借钱可以，复息高利贷。 看着血丝蔓延一双眼，急不可耐地在借条上按了手印的中年男人，吴闻又抽了一口烟。如果他懂适可而止的话…… “我这儿有九万！赌！”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喊道。 转牌过两圈，已经按下了超过四十万的赌金，三个一伙儿的人此时也在犹豫。一刀穷，一刀富，一刀剩内裤！四十万赌金没人不眼红！ 原以为没有任何价值被刮的干干净净的家伙临死反咬，这一把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 不过他们一定会上钩的。 吴闻面无表情地将筹码扔出去后搂着美女谈笑，和赌局上的紧张格格不入，可他此时根本不需要关心。他也不需要伪装，这一把牌，叫人性。 他没有让任何人上当受骗的能力，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千手，他不会蛊惑人心让人来赌博，他甚至很多次劝人不要再赌了。人之所以会上当，从来不是因为别人太狡猾，而是自己太贪婪。 “开！” “跟了。开！” 紧张中响起赌徒的叫嚣声，如此大的牌局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但场面一点也不混乱。只有场上的人在喊，只有场上的人死死瞪着彼此。 骤然开牌！ 所有的牌都开了！ 叹息声，惊叫声，嘶气声。吴闻感觉自己脚下的地板在晃荡。 本来输的一无所有的中年男人开出了葫芦牌，三张q两张7！横扫一切！ “发了！我发了！” 对面的几个“牌友”一脸震惊，此时说是生死仇敌一点也不为过。怕什么来什么，输的一无所有刮的干干净净的猪突然翻身了，一晚上的努力几乎付诸东流。 后面围观的人在啧啧惊叹，没有人觉得中年老男人出千了，看的人太多，甚至来了几个赌场的灯，他们在看，他们看的很认真。中年男人没有任何出千机会。 “这一把梭哈。” 牌局还没有开始，吴闻淡淡道。他揽着小雅的手抽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了一叠美金。小雅替他翻译。 场面再次沸腾。 没人怀疑吴闻的财力，他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他特别的有钱，他具备花花公子具备的一切特征。他是一个有钱人！ 吴闻的目光看着状若疯癫的中年老男人，一把赢了四十万，扣除高利贷，也足够他回本小赚了。中年老男人回应他的目光，露出血盆大口，“小子！你是在叫板我吗？你还是太年轻啊！” 吴闻低垂下眼睑，又一个人误会了他的意思，他的目光是希望他走，赚了就走，不好吗？难道他以为他的运气够他再梭哈一次暴赚全场？有这份运气为什么不去买彩票呢？还是他觉得他有实力让他在打落他牙齿让他吞血往嘴里咽欠下高利贷的赌局上继续胜利？ 有脑子随便一想他就知道他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性，为什么赢了钱还不走？还杵在这里等待着赌场来抽水。 吴闻一把梭哈的钱足够其他人跟，虽然刚才三个人赌输了，但是他们身边赢别人的钱足够支撑。只有一个人面如死灰站起来，在刚才和中年老男人较量的一句中输的分文不剩。 吴闻尽情的浏览着每一个人的表情，他觉得好笑，他想放声大笑，他想骂人，就骂赌你妈比！怎么粗俗怎么来。他没有出声，他无声的笑，但却没有一丝笑容。 “老铁，借钱不？” 提着钱箱子的男人又出现了，“规矩你也懂，九出十三归，刚才你旁边这兄弟一把就发了。机会可遇不可求啊！” 男人有些犹豫，他目光看向身边陪着殷勤美女的吴闻，再看看放浪形骸牛逼上天的中年老男人，他咬咬牙，“借了……” 牌一张一张开，吴闻直接站了起来，离牌桌一米远，他拿着一根烟，所有人都看着他，他这根烟刚放到嘴里，小雅立刻拿出打火机替他点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令人眼红。 他们刚才赌了很久精神疲惫，他们的目光满是贪婪，彼此之间的戒备也上升到了极点。这一把牌还没有正式开牌，已经战火狼烟人心惶惶草木皆兵。 吴闻明明应该注意在场人的每一个细节，但他这一刻并没有看，他将目光往外抛，看到了在沙发上坐着的屠武爵，依然在和美女聊天说地，仿佛眼前盛大赌局的热烈状况根本吸引不了他。 屠武爵是个怎样的人？ “吴哥，开牌了。” 小雅娇滴滴地道，他这才将目光收回，状若无事抽口烟。所有人都等着他，所有目光都汇聚在他身上，他就这样——平静地，开牌，出千。 却没有一个人察觉。 只是一对对子。 牌面不大，可是其他的人脸色却比刚才还要精彩。其他人连……连对子牌也没有！ 死寂！ 一片死寂，唯有小雅的呼吸声贴着他的耳朵。小雅将胸脯往他身上蹭，吴闻通杀了所有人！ 多少人面如死灰，多少人眼瞪得如铜铃一般，多少人感觉活见了鬼。盛大的赌事在最高潮的时刻轰然落幕，三个合伙者的筹码被掠夺一空，刚才还赚了四十万的中年老年人再次把所有钱赔了进去，打了欠条再入赌局的中年人一无所有。 “我……我……”最后借钱的人捂着胸口。而后上一把赚了个盆满钵翻的中年人也捂着胸口。 后面的钱袋子早就见惯了这样的局面，耸耸肩，“我们的人会跟着你们回家拿钱。” “没、没钱了……” “那可就不是我管的了。我只要钱。没有钱不是还有器官嘛。”钱袋子打了个哈欠，看了看手表。他根本不担心人会跑，除非跳江，可是这个时候的长江水温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都是你！” 两个人，不，赌局上所有的人目光都朝吴闻看来。 然后发出一声恶狠狠地咒语，“你出千！” 吴闻笑了，他用蹩脚的汉语说：“你怎么不说芝麻开门呢？” 轰然一片笑。 没人怀疑吴闻出千。 他开牌之前离赌桌那么远，他在没有开局之前定了梭哈，他唯一做的只有最后当着所有人面翻牌的那一瞬间。 “刚才赢了我的钱，你怎么不走呢？上一把你赢了所有人的钱，你怎么不走呢？上上一把你还是赚的，你怎么不走呢？还有你们，你们赚了那么多钱，你们怎么不走呢？”他一声声问，打了个响指，“小雅，翻译。” 小雅逐字逐句的翻译，这一刻的吴闻光芒不可逼视，这一刻的吴闻大杀四方，这一刻的吴闻宛如得胜的将军。而赌局上的人表情是何等精彩，吃屎也不过如此。 “有朝一日！……” 恨恨然的声音没说完便被吴闻狂妄的笑声打断。 “哈哈哈！有朝一日嘛？”他的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去揉小雅，美女瘫软在他怀中，“我不等明朝，就今晚。明朝再日。”这张脸是何等欠揍？ 他以为这个时候屠武爵会走过来清淡地拍拍他的肩膀，但并没有，屠武爵起身对旁边的美女微笑，然后走了。背影消失在通道中，林长剑紧随其后。 这让吴闻犯了难，思前想后，让小雅去房间等着，他将钱换成美元后拿着一包钱去找屠武爵，并不难找，他看到了杵在门口的林长剑。 “有什么事吗？爵少要休息了。”林长剑板着脸道。 晃了晃手中的包，吴闻道：“自然有事。” 林长剑打开看了一眼，“进去吧。记得敲门。” 复式房间比他想的复杂，外侧套一层林长剑的休息室，更深处才是屠武爵的房间。这样的设计保证了赌客的安全，因为很多赌客都是带着保镖来的，外面是专门留给保镖休息的地方。 铛铛铛，怀着忐忑的心情，吴闻敲了三下门。 屠武爵将门打开了。 谢天谢地，他手中已经没有了那本《圣经》。 “爵少，钱。” “坐吧。” 吴闻没把包递到屠武爵的脸上，但屠武爵根本没有意动，甚至根本连看都没看。吴闻这叫骂娘了，还有对钱不喜欢的吗？ “幸不辱命，去掉本金，赢了十二万三千四百美金。” 屠武爵点点头，但吴闻觉得屠武爵根本注意力就不在这上面。他感觉很痛苦，如果不知道一个人需要什么，无法投其所好，那他就算赢再多的钱都没有任何用。如果屠武爵不需要钱，那他怎么对屠武爵有价值，如果他对屠武爵没有价值，下一次交锋说不定死的就是他。 透过窗户看到外面已经彻底黑暗，这种纯粹的不带一星半点城市灯光的黑暗让人心底发慌，他越发没底儿，此时此刻只有屋内的灯光像是无限暗夜中一片飞蛾扑火的死亡救赎。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屠武爵终于开口了，声音清淡让人摸不准里面包含的情绪，“感觉怎么样？” “感觉……还行吧。”他赢得那一刻感觉五味陈杂。他不想赢，他必须赢，他给过别人机会，但没有一个人珍惜。他知道自己会让别人一无所有，但他做的义无反顾。 第一把四十八章 寥寥江风 “我感觉也不错。” 屠武爵瞥了一眼满是美钞的包，又道：“我觉得你能看透别人的想法，能陪我说会儿话吗？” 吴闻张张嘴，这句话他怎么接？难道说能？ 那不瞎扯淡吗？眼前屠武爵的心思他要是能看透，他还会在这儿不会了？那说不能？那不更是瞎扯淡吗？老板说能他说不能？ 一时间他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然后他慢吞吞道：“我说能你信吗？”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屠武爵的双眼。 “虽然知道你在说假话，但我依然愿意相信你能。”屠武爵手落在吴闻的肩膀上，然后他转身打开了后面的窗户，窗户外面是阳台，阳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他率先坐了下去，示意吴闻也落座。 寥寥江风吹荡，屠武爵感觉自己沉闷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看了看表，还未开口吴闻先说一声，“爽啊。” “什么？” 吴闻笑了笑，仿佛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这江风吹的人格外精神，嘉兴那风太柔了，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吹得人昏昏欲睡。没有这里的风凉快，一下子人精神了个彻底。” “你喝茶还是喝酒？” “茶。” 屠武爵对着外面喊了一声，“老林，来壶茶。” 于是林长剑端着壶开水进来了。 屠武爵对吴闻笑了笑，吴闻也笑了。 屠武爵倒了一杯热水，推到吴闻身前，又自己倒了一杯，问道：“有的人赌博追求近乎百分之五十胜率的刺激，有的人很干脆的为博美人青睐。你是哪种？” “我哪种都不是。”吴闻轻轻啐饮着热水，“要是没人赌博的话，我就没法吃饭。虽然说得有点冷血，但我这句话是真的。我不会赌博，因为在我眼里只有赢和不赢，不存在不确定性，所以我并不觉得刺激。至于女人……”他咧了咧唇角，露出嘲讽的笑，“如果爵少你去红裙子们的房间看过的话，大概不会觉得是你博美女青睐。” “哦？此话怎讲？”屠武爵来了兴致。 吴闻在认真地观察屠武爵的表情，屠武爵想要和他说说话，他同样想要和屠武爵说说话。不管双方说得真真假假，他一定能从中辨别有用的信息。不要忘了他是个优秀的千手！下等老千年只会千术，上等老千千近乎道。千术不是骗术，千术不是弄虚作假，千术要将明明白白的牌摆在眼上，出千完成要让人找不到一点问题。千术不是魔术，魔术是为了表演，而千术则决不能表演。魔术师生活在灯光下，千手则是一种见光死的生物！单字千的释义和千术的千联系不到一起，而千术的词条解释“弄虚作假”在吴闻看来更是无稽之谈。“虚”是诈，“假”是赝，千术不诈不赝，它只一种见不得光的术法。 作为一名千手，他见惯人心，懂得人心，他需要从别人一个眼神中得到自己有用的信息。这是他直面屠武爵的底气所在。 吴闻看着屠武爵不做作的笑脸，依稀从其中品出几分嘲弄的味道。他道：“我以前在香港赌船上工作过。不过那时候年轻不懂事就是了，干了一个月被开除了……红色意味着艳，艳的意思等同于鸡。在赌船上，有钱就能点，有钱就能上，而赌船上的男人，向来不缺钱。” “嗯，继续。” “我记得那天的月光很白，我突兀地闯入到了一个红裙子的房间中。” “不会是撞见了吧？这么狗血？” “没。只是空气里浮动着情欲的腥味，小隔间不通风，怎么也散不开。不大的房间内床头摆放着一大盒打开的杜蕾斯，再旁边是一个没打扫的垃圾桶，里面半桶都是用过的杜蕾斯。那个女人——是我第一个女朋友。” 屠武爵古怪地看着吴闻，“所以，你变绿了，也变强了？” “可以这么说吧。”吴闻深呼吸一口气，颇有看淡一切的淡然，“我总得感谢那个女人，当时我还以为爱情这玩意是美好的，我还想着我赚到钱了给她买一辆保时捷，结果她先送了我一辆公交车……那时候我才知道钱这东西是个好东西，香港那边更讲实力，有钱就是爷，赚钱的方法有很多，但当时最适合我就是学千术。赌船上有很多灯，明灯暗灯都有，他们要抓千，有男有女，千万不要小看美貌的女人，我的三个师傅都是女人。” “她们呢？所以你士别三日？” “上是上了。不过后来她们都死了。外人不懂我们这种人花钱如流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这种人很多都是人死了钱还没花完。我不想过这种生活，所以后来我来了温盛，希望能够重新开始。” “那实在是不好意思，看来是我打扰你了。” “不不不……我现在已经看明白了。人得到一些东西总要失去一些东西。那些女人平凡，但她们出来做事总归还是有钱的。既然轻易得到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凭什么人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我和那些人没有本质的区别，甚至我们都如此，一方面想要赚钱一方面还舍不得一身剐不是很可笑吗？……”吴闻轻轻啜饮的热水，热水凉的很快，不多时摸到手中已经成了温水。人心如此，初时热血在冰冷的环境中，很快就会变温，然后彻底凉个通透。这世间本来模样不是热的，热只是一个例外，当热冷却的时候，水就活明白了。当人死的时候，也就凉凉。 “我在赌厅里看到你很有意思的一面。你让那个老鼻子赢了一把，是在做局吗？让那边的三个人迎来的钱平均一下，然后你再全部赢过来，将赌台横扫。” “是的。我需要将钱平均，同时尽量洗脱自己的嫌疑。” “我有个疑问，如果那个老鼻子赢了钱不玩了怎么办？” “我会欣慰，并祝福他。但他……不可能不玩。就像后来那个借钱的中年人，他不可能不借。如果他能抵挡住诱惑，那只有两个可能。这人不是赌徒，所以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可能是鹰犬。这人不是赌徒，所以他不该出现在这里，他可能是千手。” “受教。我差点以为你心存怜悯。” 吴闻心凸了一下，“我这样的人不配有怜悯。我心存怜惜，绝不怜悯。” 屠武爵叹了口气，“会死的对吧？” “那些灯……抓到别人出千别人死，抓不到别人出千他们死。”吴闻说着却笑了起来，“大哥，喝水，水要凉了。” 屠武爵觉得吴闻是个复杂的人，当然前提是承认他是个优秀的千手。说他胆小，他一点也不胆小，在赌局上纵横捭阖，杀得一桌人分文不剩后全身而退，而且没有人怀疑他出千了。屠武爵不知道他具体出了几次千，起码两次是有的。 “我向来不会亏待有能力的人，这几天你可以尽情享受，对于你赢钱这件事，我没别的祝福，就祝你有朝一日吧。”屠武爵拿起水杯，但没有喝。 吴闻已经明白了屠武爵的意思，端茶送客。 原来他喊要一壶茶水的时候已经动了这个心思。 吴闻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那我就不打扰爵少休息了。”他走出门的时候有些疑惑，屠武爵的房间内没有一丝的脂粉香水味。 怎么会呢？如果有的脂粉香水味他不觉得奇怪，没有才反常。无论是赌厅内屠武爵和美女灯的攀谈，还是刚才他流露出的对红裙子的兴趣，都表明了他不是一个对女色免疫的男人。偏偏他在性开放的赌船上，房间内干净的像个女人的房间。 赌船上有很多女人，什么时候都有女人服务，但漂亮不漂亮的区别是有的。大佬之所以是大佬，大佬用东西很挑。像屠武爵这样的人，如果找女人的话，一定会提前找好，要是在这个点再找，别说他是大佬，他是老板也不好使啊。 看来他是在装。伪装。 所以问题就来了，他在伪装什么？难道他对女人没兴趣？他对男人有兴趣？不然以屠武爵的实力，为什么看门保镖找林长剑这个中年糙汉子？不该找那些千娇百媚的美女保镖吗？ 想到此，吴闻忍不住想要回头，但最终还是生生忍住了。 太可怕了。 快步离开，到了门口他特意打量林长剑两眼。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出色的地方，人到中年又老又土，反应还慢……不对！他怎么能怀疑林长剑反应慢呢？想到在嘉兴麻将馆的那一幕，几乎是瞬间就拿手枪照着他。 咦。赌船上有搜身，林长剑还能把枪带上来吗？ “小子你看啥呢？我脸上有东西吗？”林长剑疑惑地问道。 吴闻笑嘻嘻道：“这不是看林大哥帅嘛。” “你赶紧滚吧，我打算休息了。” 吴闻耳根子一动，暗暗吐槽：我日啊，不会吧？难道被他慧眼识猪？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事情竟然棘手到如此地步，他一只拳头不由得紧握，如何是好？如何破局？ 第一百四十九章 分·明 等吴闻走后，屠武爵开始皱起眉头深思，吴闻和他说这么多，主动透露许多信息。 为什么？ 吴闻透露信息他就需要回答吴闻。 回答吴闻他自己也会透露信息，吴闻到底要从他这里套到什么？吴闻要拿什么消息给石林交差？难道他要在和吴闻的谈话中泄漏若有若无的对石林的狗腿和忠心？ 他和石林朋友相交，要是这么做说不定还会引来警觉。 事出反常必有妖，吴闻在套他的话，他也在套吴闻的话。但刚才不能再说下去了，所以他下了逐客令。他需要反思一下，如果像他套许显一样让吴闻得到了什么消息，那绝对操蛋到家。 他需要对吴闻透露消息，但必须是他允许的消息，他愿意主动泄露的消息。吴闻是他手里捅向敌人匕首的双刃剑，如果使不好会让他重伤。 水凉了，屠武爵慢慢喝了起来，俗话说酒越喝越热水越喝越冷，但很少有人知道他就喜欢喝冷水，这个习惯是他大学时期养成的，这个年岁的他没有这个习惯。 因为他愿意十年饮冰。 因为雪碧不加冰还叫雪碧吗？ 黑色像是噬人的野兽，天上的月亮在水汽中若有若无，极目远眺也很难看到灯火，现在不知道船开到了哪，但明天靠岸他打算下船。这几天他要做一句庞大的千，把朝州佬的七千万给吞肚子里。 既然别人不仁义，那他绝不对不会当煞笔。既然朝州佬一直拿这七千万玩钓鱼，那别怪他连杆都把他们给扯断。 如果之前没猜到温人民的话，他一定束手束脚疑神疑鬼，但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他要感谢石林给他送来的吴闻，他有大用处。 屠武爵没赌过博，但他赌过。他炒过股，他不是个专业的股民，但他的舍友却有一个职业的操盘手。都说a股一坨屎，和眼前的赌局如出一辙！小散和机构对赌，不就是庄闲对赌！赌利好，赌利空，赌涨停……却看有几个人老老实实遵循价值投资？要他说：该！ a股上市必涨停，涨停后到一个点开始长线阴跌，谁接谁吐血。可偏偏有那么多人还要去接盘，这和赌局上打欠条的人何其相似。静下心来想他能赢吗？前面的血亏已经给了提醒，有了利益却不愿意退，转眼便是更大一个坑。 这些人呐，生无所寄，死有归期。 时间不早了，关上阳台的门，屠武爵躺在床上，回忆起这几天一幕幕，给文秀打了个电话，寒暄了两句后又给田绍奇通了个信儿，隐隐吐露出他要找朝州佬麻烦来个猛龙过江的消息。 做完这一切还要和林嫣煲个电话粥，不知道林嫣在家过的怎么样。但按电话的瞬间却鬼使神差地按上了温真真的电话号，他没有挂断，反而看着电话号码出神。 也许，他可以通过和温真真的通话敲打一下石林？ “喂，是爵哥哥吗？” “是我，你这几天怎么样？” “有些无聊，想上学呢。你呢？” “这不是再给你打电话吗？” “真讨厌。无聊的时候想起我来啦！”少女骄哼了一声，然后道：“你最近情况怎么样，我说那些人，没有再出现吧？” 她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不管是否真实，屠武爵的心中都是一暖，“放心吧，我现在在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你猜在哪？” “我不猜，既然意想不到，那我怎么可能想的到。” “我告诉你……” “你别告诉我！”温真真打断了他，“你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在内。你没事还好，如果你有事了，你怀疑谁？我很感谢爵哥哥的信任，但爵哥哥一定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知道了。”屠武爵没在意一笑，“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你没事就是给我最好的生日礼物了。挂了。” 电话响起嘟嘟的声音，屠武爵无奈看着电话，没打电话给林嫣，而是发了条短信，询问温真真生日礼物的事。 林嫣是他女朋友，给另一个女生买生日礼物，他觉得还是先问问林嫣的意见比较好。而以女生对女生的了解，她提供的建议也总比他瞎糊弄强的多。 “不买！” 看着迅速回复过来的两字加一个感叹号，屠武爵无语了。 这就是第三种情况。不但没解决问题还引起了女朋友的醋意。大年初二他的表现应该没有问题，林嫣不喜欢在亲戚面前张扬，装出一副闷着头学习学傻的样子，他也当了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甚至不太懂规矩的伴读。回去之后她应该没什么事，要么在家读书要么在家玩游戏。 只要她安好就可以了。 望着外面的滚滚长江，屠武爵心中忽感惆怅，尽管不想承认，但在温真真生日那天，他一定会利用温真真做一场局，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那天各方势力都会到场，那些东海的大佬都会出席，而温盛的高层们自然不例外。 明知山有虎，上山打老虎。 人的眼界和格局很奇妙，前些天他还为钱的事情焦头烂额，眼下一包鼓囊囊的美金就在脚边他却没有丝毫动的欲望，甚至连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黑夜起起伏伏满是冰冷，整个船上都弥散着情欲和金钱的气息，独他这里冷冰冰空荡荡，没有林嫣的娇柔温软，也没有林嫣的夜话娇嗔。 一句歌词道：“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第二天天色已经大亮，打开阳台门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下面起起伏伏的江水，宽广的河面上没有几艘船，倘若跳江的话，很大可能就是淹死喂鱼。即使是擅长游泳的老手也不敢说在这个月份一定能横游长江。 - 吴闻醒的很早，一边的小雅还保持着敞亮的睡姿，情愫这东西白天和黑夜没有什么分别。但这一刻他一眼都没有再看，穿好衣服，打好领带，洗水间的冷水令他清醒。 “先生，醒了？要去玩两把吗？” 小雅听闻动静挣扎着起来，头发散乱妩媚。 小雅开口就说去玩，吴闻心里笑笑，表面不动声色，果然是赌场养的。吴闻随手往回丢了一个筹码，“不了，今天我表哥要下船，我不能坏事。” 吴闻有这种感觉，虽然说昨天屠武爵没有提及，隐隐约约有让他继续大杀四方赚钱的意思，但是吴闻知道屠武爵今天一定会下船。 他对钱不在意！ 既然屠武爵对钱不在意，那他在船上干嘛？一切都是为了检验他吴闻，而这个目的已经达到，没有继续停留在这里的理由。同样，像屠武爵这样的大佬，万万不能孤身犯险太久，简单说就是不值得。 这里一切安全得不到保障，杀人之后丢到江中谁也找不到，死无对证。虽然这里警察不好查，保证了自己赌博不会被抓，同样，在出事的时候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吴闻走到了屠武爵的套间，看到林长剑已经醒了，正标正地站在门前。他让出一根烟，“爵少还没醒吗？” “没有醒，不要打扰爵少休息。” 吴闻点点头。“我去就餐区点餐，顺便给爵少带来。”他转身离开，心里又禁不住疑惑，屠武爵还没有醒？ 江湖人很多都是晚上做事白天休息。但不包括屠武爵，屠武爵也许也在江湖上讨口饭吃，但层次早不是他这样的。说白了人家是大佬，说白了人家有钱有势。昨天他离开的时间挺早，没有什么事的话屠武爵应该休息也早，那他为什么会醒的晚？ 屠武爵的房间内一丝胭脂水粉味儿都没有，也就是说他房间内没女人，没有女人为什么起的晚？所以他昨天晚上在干什么呢？尤其是他离开的时候。 不应该是醒了装作没醒，饿肚子的感觉可不好受。而且没有装睡的理由，这一切都显得诡异说不清。在就餐区，吴闻故意吃的慢，他需要时间来思考，昨天他给屠武爵赢那么多钱，却根本得不到对方的在意，这种感觉很难受，仿佛用全身的力气去打一团棉花。但想来想去没想出头绪，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端着餐盘，吴闻回去撞见了小雅，他眉头一动，计上心来。 “给那位先生送去。”吴闻将餐盘递给小雅，小雅端着后他指向林长剑。 送餐后餐盘总不能放在外面，林长剑一定会打开房门的，他可以借机看看屠武爵的表现，用小雅来验证屠武爵是否喜欢女人。 “老林大哥。”吴闻挥挥手，“送餐。” 林长剑点点头，笑呵呵：“你这小子殷勤献的不错，我正在想如何送餐呢，没想到你就把这事给办了。进吧，爵少刚醒。” 一听这话吴闻翻了个白眼，刚醒吗？骗鬼呢？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不过吴闻并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不满，再次给林长剑递出一根烟，“爵少醒了，那正好我找他谈两句。” 这一次赌吴闻没打算拿走一分钱，上赌船浪一圈当了骑士他已经满足了。但屠武爵怎么想他就不知道了。 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千手能够说出自己出千不被发现的话，永远相信这个世界强中更有强中手，看不起对手就是给自己挖坟。 第一百五十章 难道皂滑 “爵少。” 先自己进来，后面小雅再跟进来，吴闻看到了门后的屠武爵，穿的一丝不苟，黑色的西装十分周正，脸上的表情一如最初面无表情。俊秀的五官如同雕塑，失去了活人该有的情感。 总之：人贵则语迟，水深则流缓。 吴闻让了个身位，小雅也进来了，她端着餐盘，穿着江水般蓝色的裙子，露出大片的肌肤，一张标致的瓜子脸，黑色的打卷的头发浪一般铺在后背。 这样的女人虽然一日千金，但几乎每个人男人都喜欢，都想没日没夜没羞没臊。昂贵有昂贵的价值，毕竟一分钱一分货。 “这是营养早餐，现在天色还早，我听老林大哥说爵少起的晚，就去就餐区点了些餐点。” 屠武爵点了点头，“放后面茶几上吧。有心了。” 按理说屠武爵的目光应该落在小雅的身上，这是吴闻带小雅来这里的目的，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小雅和那些普通的红裙子不同，她最初穿的是白裙子，她是一朵交际花，她懂英语，她善解人意，她也知道怎么才能得到男人的疼爱。 然后他失算了。 屠武爵的目光只在小雅的身上清淡的扫过，甚至没有多余的一秒钟停留，对待小雅的态度还不如昨夜在赌厅和他攀谈良久的红裙子。 吴闻的心脏怦怦跳，渐渐感觉压抑。难道——****？！ 阳台照来明媚的阳光令人心碎，屠武爵给了送餐姑娘一个出去的眼神，小雅就微笑着出去了。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了。 “爵少，接下来什么打算，我继续去横扫赌台吗？”沉默间，吴闻先开口问道。 屠武爵很干脆地转过身，然后坐在茶几边吃起了早餐，吴闻额头渗出汗水，涔涔直下。好歹给了信啊。 这一刻他反而怀疑自己的判断，今天真的会下船吗？ “不，真真要生日了。我们要给她准备生日礼物。”屠武爵轻描淡写道。 吴闻肝胆欲裂。 去？去温盛？！ 而且屠武爵用了一个我们的字眼！ 还有，屠武爵怎么会知道大小姐的生日？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想到上次，大小姐穿着暴露，屠武爵也穿着花裤衩，但是他手搂着大小姐的腰啊。 俗话说：男人的头，女人的腰，摸不得。可是屠武爵摸了，大小姐当时也十分亲昵没有拒绝。 吴闻牙齿发冷。 因为关系不正常啊！他当时记得屠武爵左拥右抱，当时还有个姑娘，虽然他在外围没有看清，但那么大个人还是能看见的。温盛的大小姐愿意和别的女人共同讨好一个男人吗？ 而在其中石林也态度暧昧，但吴闻可以肯定的是石林绝对不会让屠武爵交往大小姐。作为前温盛员工，关于大小姐的风言风语他听过不少，有多少俊杰想和大小姐搭上线，那可能吗？有多少富x官x代想交往大小姐，但暗地里连石林那一关都过不了。 可石林让他效命屠武爵，可屠武爵亲近大小姐，可石林绝不让别人打大小姐的主意。 “坐，别站着了。”屠武爵对吴闻招呼，“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提供一下。” 吴闻怎么敢提供自己的建议，他如坐针毡，实在是太可怕了！吃人不吐骨头啊！ “我、我也不知道……”吴闻挠挠头，这事他必须拒绝。送出去的东西不管大小姐满意不满意，最后背锅的都是他。因为大小姐满意不一定其他人满意……到时候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你好好想想嘛。比起你，我哪里懂女人的心思。” 吴闻觉得屠武爵的话里话外别有深意，屠武爵是必须让他做出个回应。此时吴闻感觉全身被蚂蚁撕咬，早知道这里是龙潭虎穴，他说什么不会让小雅来送餐！ “花怎么样？” 花应该到时候会很普通，别人应该不会说什么。同样送花也有些小暧昧。 屠武爵摇了摇头，“我觉得到时候送花的人不会少，那我面子上怎么过得去？” 吴闻如同坐蜡，硬着头皮道：“蛋糕呢？蛋糕应该独一份，做一个生日蛋糕送过去怎么样？” “不妥。送蛋糕彰显的事送的人的身份。如果没有提前商量，到时候有大佬送蛋糕，我再送就是打别人的脸不懂规矩。” “那……那烟花呢？”咽了口唾沫，“女生都喜欢浪漫吧？送一场烟花吧？” 吴闻觉得烟花是消耗品，送出去瞬间就没了，大小姐也就是看看，到时候其他人不满也没办法再发泄。 “烟花？听起来不错。过年后烟花的价格也应该便宜了。” 屠武爵笑着看他，“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啊？” “你不会令我失望的对吧？我相信你能办好这件事的。” 吴闻张了张嘴巴，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屠武爵已经把这件事给他说死了。办也得他办，不办也得他办。他知道屠武爵会搞他，但没想到刚拿赌局搞完他，立刻就拿大小姐的生日来搞他。偏偏他没有一丁点的办法拒绝。 此时吴闻的心里要多不爽有多不爽，可是偏偏他得忍着。 屠武爵指了指依旧放在门口根本就没有动过的包，吴闻的眼皮子一跳，相当于上百万人民币，屠武爵连动的欲望都没有。作为一名千手他观察的细致入微，这包，没动！ “千万不要省钱明白吗？那种礼花弹，打的越大越圆越好，如果到时候打的烟花拿不出手，你知道是什么后果。这些钱，你留下十万，剩下花光。” “我明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吴闻再恶心也得咽下去。此时他心已经凉了半截，屠武爵一举多得，不但暂时撇开了他，还让他几乎是作死的去买烟花在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上表现。 “嗯。”屠武爵吃着粥清淡地嗯了一声，“一会儿船靠岸我们就下去了。你记着我的手机号，在2月1号晚上联系我。”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把他甩开了。 “好的。没问题。”吴闻故作平静地道，藏着茶几下的拳头已经握地嘎吱嘎吱响。 吴闻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船的，脑子里嗡嗡响的厉害。提着一包的钱他感觉自己提着一包炸弹，去银行换算成百万人民币，他自己留下了十万，又花五千块买了个二手拖拉机。 - 卖烟花的老李紧紧身上的衣服，大冬天出来冻死个人，都说买的不如卖的精，但他不是个精明人，他是个老实人。 卖烟花爆竹摊位摆的早，但那只是占位，好位置和赖位置每年卖的差距能差一倍钱，虽如此，他今年占的位置也不好，精明的人不但占的早，村里也有关系，一处摊位起了争执，不是地上划了个“占”字算数，村支部点头，该归谁就归谁。 这就是规矩，做生意的人没人去招惹这个规矩。若论起来，村里谁家攀不出来亲戚？那二丫的嫂子的老丈人的xxx，盘根错节。故而没占到好位置，就要认，东西没卖完，就慢慢卖。 虽然说今天家里来了亲戚，但亲戚们也都理解，李家村地方好，占着东州大道的一处，来往的车都要走这条路，去市区的人经过这里就下车买挂炮，出市区的人去坟地也在这里下车买挂炮，也有专门的老板，从市区来就是为了买烟花。那路口猴精的小李今年攀上了个老板，老板大眼一扫，胖嘟嘟的手指着摞起来的烟花箱，眼神点点，然后锃光的皮鞋往前踹踹，表明自己很有意思，最后大手一挥，“这一排，都给我装车上。” 一打卖了四千块，成了村里最牛笔的谈资。 往年也有个牛笔人物，穿的很普通，到这儿转来转去问来问去，就是不买。家里的大人到了晌午吃饭，这人就转到了二丫家的摊前，指着盘鞭问：“这挂万响啄木鸟咋卖？”二丫不懂，随口道：“二十！”那人笑笑：“人家都卖十五，你卖二十……”二丫没吭声，那人又道：“行吧，给我来五十盘。”好家伙最后买东买西拉了一万五的炮，不过买完结账的时候道：“我帮了你们，你们也帮我，麻烦给我开一个两万的账单。我拿单位去。” 二丫傻人有傻福，算起来今年还没有哪家能一次卖五位数。老李想着，看着自家一堆的礼花有些愁。 过了年这玩意就不好卖了。老板们买着放都趁二八二九买，三十达到顶峰，一天都忙得不可开交。要全家老小集体出动才好，可是今年不景气，生意都被小李抢了去，人家早早地卖完了回家休息，正月干脆不出摊了。 眼见从拖拉机上跳下来个穿着破棉袄的年轻小子，老李正要上前攀谈，没想到眼尖的中李已经快步上前拉着人家的袄袖了。 “小兄弟要点啥？” 店家的热情让吴闻吓了一跳，他是第一次买烟花，没有经验，完全是两眼一抹黑，甚至他都不知道去哪买，他跑了几个地方都关着门，可把他冻坏了。终于让他找到了这个地方，谢天谢地，但是这寒颤的一排烟花就是他没见过世面也知道这值个锤子钱，看看拖拉机上面的麻袋，他感觉任务有点难以完成。 第一百五十一章 省钱同打脸 “烟花，这烟花怎么样啊？” “那不是吹，就这烟花好，看产地，浏阳的！九九八十一发，恭喜大发，咱家里放这个准没错。” 吴闻眉头一动，家里放？那不是开玩笑嘛？他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不能在家里放啊，难道到时候在温盛的豪宅，屠武爵点点他的肩膀，然后吴闻就上前跟傻子一样喊：“来来来，大家让一下啊，我们要放烟花了。”这不是嫌自己凉的不够快？ 中李见吴闻眉头皱起，心说果然是个没钱的穷逼，自己有点急，这九九八十一卖不出去啊，不怪他推销，真正好卖的哪会留到正月啊，早在年前就推销了。 “要不你看看这小的，飞天鼠，嗖嗖的，一百发，可好玩了。” “咋玩的？” “这不是导火索吗？点燃导火索，然后就一个个往天上窜。爽的很，有的老板来这儿就专门买这个玩。这东西每年都卖的很好。” “这个多少钱？” “两块。” 吴闻眉头更皱，“那……那拿个八十一发，再拿个这玩玩。” “好，小兄弟真爽快，一共四十二块钱。八十一发一发五毛，那一发就送你了。装车上吗？” “不用，借个火。” “小兄弟，这儿可不能吸烟啊。我干脆送你个火机吧。”中李一边说一边找了吴闻五十八块钱。 然后见吴闻搬着烟花往旁边走，去了路对面。这家伙干嘛呢？脑子是有问题吧？ 嗖嗖嗖嗖！ 好吧，原来是个土嗨怕老婆发现自己放鞭炮的小青年啊。中李无所事事地回到帐篷里面，外面的风刮地呼呼叫，今天还不错，起码没有白忙活，现在卖的都是净利润。而且这样连价都不会还的人，实在是没几个，怪不得不敢回家放呢。 吴闻的脸色很精彩，这能完成各屁的任务？该不会是逗他吧！说听响还真听响啊！难道到了大小姐生日的时候，在所有人的目光下隆重的拉出礼花，他上前掀开披着的红色帷幔，道：“祝大小姐生日快乐，来大小姐，咱听个响儿。” 幼稚不幼稚？煞笔不煞笔？他怎么不买一盒擦炮给爵少交差呢？到时候让爵少给大小姐递出去一盒擦炮，然后玩擦炮玩的很开心……这么说，那摔炮也是有机会出场的？ 捂着脸吴闻感觉自己没脸见人。 他容易吗他，为什么会搞成如今这个样子，为什么有钱就是花不出去呢？他原本以为爵少交给他的是个简单的任务，可是这也太困难太坑了吧！炼狱级也不为过啊！ 老李双手插个对袖中，穿着军大衣晃了过来，笑呵呵道：“小兄弟，这放着咋样啊？” 吴闻想了想，憋出了两个字，“不爽……” “呵呵，也是。咱农村的大老爷们都玩的粗，哪受得了城里人这文雅劲儿啊。” “哦？老板有啥劲儿大的没？” “我啥老板不老板的，你要是想爽，还是买咱农村的小钢炮，我这儿有大个的，你看看，一块一个。” 老李拿出来一个艳色纸包着的大炮，吴闻有点傻眼。这……这尼玛去炸鱼吗？ “我放个你看看。”老李呸了一口，拿着加粗版的“开门红”跑到了刚才吴闻放炮的地方。 那边中李露出了头，呸了一口，“这老李还真是傻，这点的哪是炮，都是钱啊。还是改不了爱放炮的毛病。” 砰！ 天地间一声炸响。吴闻因为没有捂着耳朵而出现了短暂的失聪，他彻底无语了。这东西适合在温盛放吗？不是开玩笑吧？ 掏了掏耳朵，他看到老李在咧着嘴笑，想着对方是卖烟花的，问道：“有没有这么大劲儿的礼花？” “这么大劲儿的礼花？那不得定做啊？可得老鼻子钱了。城里的老板要排场的喜欢礼花弹。咱农村人一般放不起这个。” “哦。”吴闻眼前骤然亮起一抹明光。 “你这儿有吗？放个叫我听听响。”说着，吴闻从兜里掏出了钱。 “当然有了。不过有些麻烦，那东西没往这儿摆。规格大的不让卖的，不安全。另外放着玩意得有定制的铁桶。回去拿太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让我看看，要是不赖我就买点。” “中啊，你买几个？” 眼见着路对面老李和吴闻说笑了起来，还谈的挺像一回事，中李眼皮子一翻，不会是老李趁机卖出去了几根“开门红”吧！这东西他也有，不过没有往外摆，太大太危险了，懂门路的会开口直接点名要，不懂门路了也不敢直接放这玩意。每年都有很多被炸伤的新闻，很麻烦。老李也是心大。 看到那小子裹着免疫坐在拖拉机的破座上，而老李则骑着摩托车嘟嘟嘟走了。中李眉头更皱，老李这是兜售出去了啥，竟然还要回家拿，不会是禁卖的“鱼雷”吧，现在的年轻人很多喜欢拿着“鱼雷”去炸鱼塘里的鱼，是个缺德事。 不过那也没几个钱，而且被查到很麻烦，中李想了想，就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内。正月天，还是在里面裹着军棉被好些。 突然，一声天空震响惊醒了刚入睡的中李，他眉头大皱，十分不爽，提拉着棉鞋掀开帐篷，就看到老李笑的跟孩子一样像年轻人展示他的宝贝，“黑坷垃”的无缝铁桶。专门用来放礼花弹的铁桶！ 原来刚才是老李放了个礼花弹。 这他是知道的，四寸礼花弹，每家都有进，只是差不多大年三十晚上就销售一空了。正月里也没有必要非要摆出来，只有到了小年那一天，为了那些开业的老板会大摆特摆，不然拉来拉去十分麻烦。 卖东西有讲究，年前最初是占位置，真正卖鞭炮是在腊二十三。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一直到二十八，销量陡增，然后到三十达到峰顶。过了三十这一天，初一买鞭炮的都是发了压岁钱的小孩子，买的都是擦炮小玩意儿，卖不了几个钱，之后更是一天不如一天，直到小年才会再次暴涨。 正月里实在不会有傻子来买礼花弹。 他们走了过来，中李站在帐篷前打着哈欠，却突然耳朵一动。嗯？ “你有多少礼花弹？我全要了。” 这个距离想不听到都难。合着呜呜的冷风，如同冰刀子一般的话就落在了中李的心坎里。 老李愣了一下。 中李也愣住了。 全要了？ 农村开着拖拉机的小瓜娃子好大的口气啊！ “这东西我就是给你便宜，也要一枚三块。不便宜的，你全要了？” 当然全要了。买的就是这东西，一个四寸礼花弹比拳头还要大，放出来的效果果然秒。升空一百米，绽放的花直接有三十米，花团锦簇的，好看！与之一比，那八十一发算个什么玩意啊？还有那嗖嗖嗖，怕不是在逗他呢！ 老李瞠目结束。 中李像看傻子。 “有没有更大的尺寸，我全要了。”吴闻一脸肯定。 老李不淡定了。 中李有点傻眼。 “八寸礼花弹？”老李比了一下，“八寸太大了。知道多大吗？一枚礼花弹直径203厘米。必须有专业的人员……” 吴闻用一句话噎死了老李，“有比八寸更大的吗？” 中李差点咬住舌头，这农村小伙有点装逼啊！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随着改革开放的持续深入，资本主义风俗流入，导致人心不古，小年轻一个个都特别会装逼。“那就是十六寸了。这基本就是中国最大的礼花弹，一枚造价不菲。” 听到造价不菲四个字，吴闻打心眼里爽啊。这三块一枚的放到啥时候了？恐怕等大小姐的宴会结束礼花都没放完，那样不是显得爵少太装比了？他正愁自己怎么表现呢，哪能在这时候往枪口上撞。 “立马给我联系，连夜给我搞过来。你们这四寸的，我全要了！记住，是全部！老板，你这礼花弹给我打包一下，装车。” 这时候，中李碰了老李一下，使了个心眼，“钱。” 老李这才想起来，刚才光听吴闻装比了，这钱是个大问题，要是全装拖拉机上，这小子开拖拉机跑了咋办？ “钱？”吴闻反问一声，这个比不是他非要装，而是中李非给他这个机会。跳上拖拉机，打开上面的灰麻袋，一片刺目的红。 吴闻用事实表明了什么是发了财的农村小伙的土嗨。 老李张了张嘴。 中李眼瞪直了。 你猜猜有钱人的钱放在哪？有钱的人的钱你根本猜不到。你以为有钱人是你想的那么快乐吗？不，有钱人的快乐你根本猜不到。 吴闻踢了踢麻袋，感觉分外解气，虽然幼稚了些，但他有一种踢屠武爵的感觉。舒服啊，要是在现实中他也能踢屠武爵，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这个钱就看你赚不赚了。不行你让厂家一块来。整个东州，不！整个东海的礼花弹，我全要了！档次越高越好，越贵越好，千万不要给我省钱，给我省钱就是打我的脸，懂吗？给我省钱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懂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风雨慷慨 屠武爵回到青山的时候天色黑透，他没有回家，而是步行在镇子上散步。千家灯火，新垒的砖房抵挡着外面的寒风，路上儿童们相互玩着捉迷藏，来回疯跑，扯着嗓子大声欢笑断断续续如同冬夜的风。 “慢点。” “小孩子……” 屠武爵笑着将眼前乱跑一气的小家伙扶正不让他摔倒，后面小家伙的家长对他笑着点点头，对着小孩儿道：“还不谢谢叔叔。” 小娃仰着冻得红扑扑的脸，咿咿呀呀，“谢谢叔叔。” 他从兜里摸出一块糖，从赌船上拿下来的糖果，“吃糖吗？” 家长目光变狐疑。 屠武爵笑了笑，将糖果递给很馋的小孩子，“我爹屠何钊。” 周遭呆愣一秒。 “屠公子，来家坐着，穿这么薄冷吗？” “家里炸了些丸子你拿回去点儿！” “别走别走，风干的鱼你提回去家去。” “不了不了。多谢好意。” 这五个字管用啊！父亲是他的骄傲！ 没理会背后女人看他的眼神，屠武爵已经转身离开，他继续往前走，继续看着镇子一天天的变化，看来年后一定要尽快完成企业入驻。现在镇民获得拆迁赔款，这不叫脱贫，这叫烤火，王麟办事很有一套，但他没学过经济学。 简单讲钱没花出去就是一堆废纸。 拉动经济的三驾马车是投资、消费、出口。投资就是在白泥镇建厂；消费是由白泥镇镇民完成的，他们手中的原始资本由屠何钊、王麟联手派发拆迁赔款；出口跟白泥镇不沾嫌。 对他而言，拉动白泥镇发展的三驾马车是投资——消费——劳动。完成白泥镇镇民的生产消费循环。 消费拉动经济对白泥镇来说有两点问题。现在白泥镇镇民手中有小钱，但是他们没有获得收入的稳定渠道；白泥镇没有消费终端地点。原先在给石林打电话之前，屠武爵想的办法是由他开办超市等，再从白泥镇镇民手中把一千万给赚回来，最后把钱投入到工业区建设，最终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不与民争利，不与父亲执政理念背道而驰。 这个坚持也许可笑，但他只犹豫了一秒钟就继续坚持了。他时常沉默寡言，他把打落的牙齿与血水往肚子里咽，但他的眼神依然锐利，他是屠武爵。 人是善变的，那他就要变得比昨日更强大！ 吸进一口冷冽的风霜，走在冻硬的田埂上，他无所畏惧。他要坑死朝州佬，他不怕骂名滚滚来，他不怕东州风雨慷慨，寥寥一句生死兴衰，靠青山独酌东海。 手机响了。 “喂。” “爵少，我是吴闻。你交代的买烟花我已经买完了。就是太多了，为了安全起见，分放在四个仓库。” “很好。好好休息吧，养好精神，明天跟我去参加生日宴会。” 不给吴闻拒绝的机会，他已经挂掉了电话。望望四野，他的心很安定，也许他可以利用重生的记忆小心的发家致富，也许他可以投资许多公司做最牛的投资大亨，也许他可以轻松拥有一切。 但这些路都不适合他。 他同桌被欺负了，他要站出来，用不屑一顾的目光看着那些豺狼虎豹，和他对付那些欺负他班同学的其他班混子一样，问一句：“你们要一起上吗？” 回到家中，父亲裹着被子躺在沙发上，鼾声如雷，母亲在卧室内睡得香甜，他在暗处咧开嘴笑，就像是牙齿发黄的司机老林。一切都很好。 屠何钊听到开门声从沙发上惊醒，警惕地看着暗处的人影，“回来了？” “嗯。” 屠何钊放下心来。他留了个心眼，问回来了，如果是小偷的话也不至于打草惊蛇，是儿子的话儿子一出声他就能听出来。 “去哪了？你不会在人家闺女家呆了几天吧？”屠何钊起来上了厕所，语气忍着笑问。 没个正经的，屠武爵心里对父亲这么评价。 “快点，我不回来你也不上厕所。” 屠何钊放完水慢悠悠转身出来，吁了口气，“我可警告你小子，可别祸害了人家闺女，这将来可是要进咱家族谱的。你悠着点。” 屠武爵还没出声，看父亲栽到沙发上，像动画片里般，呼噜声一秒后响起。刚才的一切都宛如梦游。看来以后他不回家都可以说去找林嫣了…… 打开手机，暗夜里亮起一抹刺目的光，让他眯起眼睛过了两秒才适应。二十二点三十一。他打算给林嫣打给电话，犹豫片刻后还是没有按下去，明天可能是危险的，他必须亲赴争斗的中心。 俗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管他猜测如何，都需要眼见为实。明天各方大佬汇聚，鱼龙混杂，说是温盛大小姐的生日，不如说是借大小姐生日一次利益的大交换大洗牌。 他的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是石林打来的。 “喂，哥哥找我什么事啊？” “你小子会不知道？得了吧，明天记得来东州。真真生日，tom他们都会来，请柬不给你送了，开五个九门卫会给你开门。地址东州沿海栈道19号，我还得给其他人通知，挂了。” 这通知也来的太晚了点吧。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屠武爵又失笑，恐怕这得有吴闻的功劳吧？ 脱掉衣服，刚钻进被窝，他看到已经暗了的屏幕再次亮了起来。他的表情一霎很精彩，温真真？！ “喂。” “你明天不要来，挂了。” 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挂断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是幻听。 可是来电显示记录清清楚楚，他刚才确实接了个电话，和他通话人是温真真！ 石林让他去，可温真真却不让他来。到底哪里有问题。 有问题是一定有问题的……等等，这个时间点儿。这个时间点石林打来了电话，之后温真真也打来了电话，这是人要睡觉的时间！换句话说可能是温真真躺进被窝里偷偷摸摸给他打的电话。 不能急，不能急，温真真的话很简单，就是让他明天别去。为什么明天不让他去？多解释两句会死吗？显然温真真那边的情况不允许她多解释两句，因为她知道明天他去会出问题，所以不让他去，再所以明天他去到底会出什么问题？ 如果温真真知道有人针对他，那这个人可能就在温真真的身边，所以她需要在睡觉的短暂空当给他打来电话。 温人民和石林都符合这个设定。条件1，满足温真真身边的人；条件2，有不能自证的嫌疑；条件3，能从他身上获得一定的价值。 等一下！ 屠武爵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用力过猛以至于磕到了头。一直以来他不明白的事：为什么当初温真真要给他八十万？！或者说把情缘网吧给他了？！难道真的是大小姐有钱多了没地方花？ 温真真确实有钱，确实花钱如流水，确实最不看重就是钱。但恰恰相反，温真真在他印象里从来没有瞎花钱！一次都没有！ 他揉着脑袋，虽然挺疼的，但他的注意力却全不在疼痛上。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不是在长江上一个电话诈出了温人民，那他绝不对想当初的偶遇有什么问题，不知不觉入局已深。 来青山是温人民的事，温真真跟着来了。她也许想摆脱温盛的束缚，或者说摆脱温人民。而情缘网吧遇见他对温真真来说就是黑夜中的曙光。后来——她顺理成章的听胖子的建议来了青山，真的是为了和林嫣生气吗？ 不见得！她和林嫣的感情比所谓的闺蜜都好，虽然日常拌嘴仿佛哪一天不拌嘴就难受，但她真的和林嫣吵过架生过气吗？哄不好那种，有吗？从来没有！ 她就是这样的温真真。 露出小虎牙高声呼我是真真大魔王。 站在他的椅子上双手按着他的肩膀下巴放在他的头心，然后扫视班级。 蹦蹦跳跳加入到杜禅村的混子群中和他们嬉嬉笑笑令班草们敢笑不敢言囧然色变。 她说：你明天不要来。 甜酸苦辣咸俱上心头。 石林说的内容多一些，他提到了tom，也就是东州战队的成员们，一直以来他所了解无多，现在应该将心思放在他们身上，他们身后的背景到底是什么？ 另外有请柬，他发了请柬，来的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温真真的生日宴会的逼格绝对高到他想象不到。因请柬引出了车，就是东a99999，为什么非要他开车去？有一点，他开这个车一定显眼，一定会直接暴露目标！换句话说他到的那一刻就被石林掌握了。地址是东州沿海栈道十九号，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还是这个车牌代表什么特殊含义？ 思索间他按下了林嫣的电话号码。 “喂。大半夜打电话干嘛？” “啊，是这样的……”他撒了个谎，“拜年，给汪海他们拜年。我对他们没那么了解，我想问问你他们家里都是干什么的。” “汪海家里就是在东州开娱乐场的，上次我们去的ktv就是他家的，他是万白河的外孙。李波龙家是做烟酒生意的，东海烟酒总经销商。张思木的爸爸是东州公安局局长。白尨的妈妈是检察院副检察长。tom我不知道。另外我不知道你明天要去温真真那里，万事小心。” 屠武爵：“……” 你何必说最后一句。 真到了万事小心的时节，他知道东州战队的成员各个非同一般非富即贵，但他没有刻意交往的心思，那天上去他就把东海烟酒总经销商的公子给打了，想来保他没事的是温真真。甚至而言当时石林没有贸然出手，也是因为温真真。 “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要是睡不着就吃安眠药。” 屠武爵：“……抱抱。” “嗯。抱抱。乖，睡吧，小宝宝。” 屠武爵：“……” 你知道吗？ 东州他去定了，耶稣也留不住他，瞎说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此去东州 吴闻的心拔凉拔凉的，累死累活总算把烟花买齐了，可是怎么放还是个问题，屠武爵光说让他买，但是他不能就光买啊。 放在这里有两个意思，一个是买来的烟花放哪儿，一个是如何放烟花。 这两个问题他不妥善解决了，他绝对明天会被屠武爵给怼死。喂鱼的理由他都已经想好了。 “你让我自己动手搬？你脑子没坑吧？” “你让我自己动手放？你脑子没坑吧？” 听说长江中下游扬子鳄不少，他心里毛毛的，到时候要是喂鳄鱼，哎……难道这就是一代赌神的下场吗？ 赌神是他给自己吹嘘的，虽然他跟赌神八竿子打不着，但是他也不能死这儿啊。跑吧，跑不了啊，屠武爵是什么人啊？石林是什么人啊？大小姐是什么人啊？ 但是一百来万的礼花弹，有多少？ 最后商定价按照4寸的规格为25元/枚为基础，一辆面包车能装二百箱，一箱十二个。一车差不多6000块。而那些更大尺寸的单位价格更小，一车也不过4000-5000左右。花光一百多万，他一共拉来了二百车…… 情况就是这样，拖拉机一马当先，吭哧吭哧的机器声在暗夜的东州街道上分外响亮，后面慢悠悠跟着三公里长的面包车车队。 吴闻起了个头儿，老李跟着唱，“大王叫我来巡山咯，咿儿哟哦咿儿咿儿哟，天上的星星参北斗，风风火火闯九州，嘿呀，依儿呀，嘿唉嘿依儿呀。” 吴闻听着觉得不对，没奈何，捅了捅老李，心说这是欺负他没文化呢？ “你这唱的不对吧？” “啊？是啊。老板你这都听得出来啦？那老板你整两句？” “那我起个头儿？” “中啊。”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嘿呀，依儿呀，嘿唉嘿依儿呀。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好！实在是好！” “高！就是高啊！” “老板唱的就是好听！” 接到屠武爵发来的地址，吴闻舒了口气，“你们要不先回去休息吧？车靠路边停应该没事，明天我给你们打电话，明天到沿海栈道放。另外谁有门路，租一艘舢板船，大一点的，到时候一个点火点订到海上。” “老板，船我有门路啊，就是钱……” “我这个人最烦别人和我谈钱了，钱到底有什么用？我是真搞不懂……”吴闻摇头叹息，旁边人对视一眼，没成想又让这农村小伙装了个比。 “租个大点的啊！一艘不行租两艘，两艘不行四艘！千万不要给我省钱！” 一夜将就过来，第二天吴闻刚灰头土脸爬起来，吓了一跳，一边老林正呲着黄牙抽烟呢。当时吴闻头皮发麻，整个人炸了。 “卧槽！老林！严禁烟火！严禁烟火啊！” “你瞎喊个啥啊！在部队的时候我在火炮旁点烟也没见炮崩了……” 吴闻心惊胆颤，林长剑却不以为意。林奈川挪了挪屁股，拍了拍拖拉机，听了个响儿，“你小子都买的啥烟花啊？” “啊，各种大口径的都有。四寸八寸十六寸，厂家供货，整个东州，不，东海的，还有邻近省的，都让我给买完了。” “卧槽你说啥？几寸啊？” “四寸八寸十六寸，思存牌的，我看了，质量有保证，咋了？” “那你这拖拉机上放的几寸的？” “当然十六寸啊。拖拉机空间大，面包车上装太浪费空间了。” “卧槽啊！”林长剑一蹦三尺高，手直接把烟给捏灭了。“你特么早说啊，十六寸烟花爆炸，咱俩直接进太平间了。” 吴闻无语。刚才…… “你知道十六寸礼花弹的威力吗？你可真敢啊！一个敢买一个敢卖。炸了多危险你知道吗？” “你不吸烟就没事了。”吴闻有点烦，冷言冷语道。感觉老林说话跟训儿子一样，虽然说他的地位有点尴尬，但好歹创造价值的能力比这个老林强多了。 “我给你说……”老林似乎完全没感受到吴闻的厌恶，自顾自说着，“十六寸礼花弹，六十米半径内所有窗户都会被震碎，你打算在哪放？这里是沿海栈道啊！哪有地方让你放这种规格的礼花弹？” “啊？这么牛的吗？”吴闻觉得老林说的有道理啊。 “一个十六寸的礼花弹，杀伤范围起码半径一百米。这就是火炮啊！不行，这东西赶紧拉走吧！” 吴闻看林长剑的样子，心里陡然一动，这不是拿走不拿走的事啊。一会爵少就来了，拉走他怎么交代？到时候屠武爵问他烟花呢，他说什么？太危险拉走了？到时候真正危险的是他好嘛！ 吴闻轻轻叹息，“你说的有道理，那既然这样。老林大哥你看着办吧……” 林长剑：“？？？” 见林长剑一脸恶心的表情，吴闻心里想笑却笑不出来，心道：老家伙，跟我斗，也不看小爷干哪一行的。 林长剑想了一下，“那……” 吴闻轻声道：“老林大哥你想好了。这是大哥要的货，要给大小姐做礼物的，要是出了差错……大哥是个好人好说话，大小姐也是个好人好说话。但大小姐的手下怎么看，到时候怎么做……你想明白。” 林长剑心里也骂了一声，这年轻小伙儿很会说话啊。屠武爵是个好人吗？大小姐是个好人吗？做人不能张口就来啊。 吴闻脸上一片为你着想的神情，林长剑发现自己挖个坑竟然被埋了，这小子死活不上套，反手把棘手的事推给他了。 “小吴啊。要不咱俩去把东西挪一边儿？” 吴闻心里暗笑，咱俩？谁和你咱俩呢？他轻轻叹息，“行吧，这事算咱俩的。我在这儿看着车，你搬吧。” 林长剑顿时被噎死了。坐着不动让他搬？到时候就说是他俩，可事实行动是就他自己搬了，到时候吴闻难道会屁颠屁颠承认是他俩的锅吗？ “我看不如这弄海上好了。不是租了轮船吗？”见林长剑不说话，吴闻主动道。 “那小舢板能放这种烟花？杀伤半径……” 吴闻再次叹了口气，只是这一次叹气格外的悠长，“我说老林大哥啊，你说这里不行，你提出了批评建议，你总得给我个行的建议吧？你以为你是古代的谏官吗？光管拉屎不管擦屁股。” 吴闻观察着林长剑脸上的表情，这话说的委婉，但是很不客气。 吴闻再笑吟吟道：“还是说……你就是为了坏大哥的事，不为大哥着想。” 林长剑大惊失色，“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啊。”他看着刚从车上下来的屠武爵，咬着牙，妈的这小子故意的！他急急忙忙说：“大口径烟花我觉得放海上也不错，我没说不同意你。” 吴闻从拖拉机上跳下来，越过林长剑，喊道：“爵少。” “辛苦了。”屠武爵看了看烟花，对吴闻道：“喊我武爵就可以，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少爷。只是偶尔出门在外需要排场，其实我听着也别扭。” 吴闻点点头，“没问题。武爵。” 屠武爵再问：“你和他们商量好吧？到时候怎么放？” “已经说好了。到时候我给他们打电话。” 屠武爵又道：“能成吗？这么多烟花，难道你要给每一个人打电话？” 吴闻顿时一默，这确实是个问题啊。 “找一个信号枪，告诉他们见枪行事。没问题吧？体育用品那里能搞到。另外，进门有严格的安检，你开我的车去吧。对了，把你的衣服换掉，明白吗？”屠武爵说着将兰博基尼的车钥匙递给了吴闻。 吴闻点点头，“没问题，是我疏忽了。老林大哥和我一起去吗？” “不用，这件事你自己去就行。老林还有其他事要忙。” 林长剑看吴闻开着跑车走远，凑到屠武爵的身后，忍不住问道：“爵少，我要做什么？” “你什么也不用做。”屠武爵笑眯眯道：“看着这堆烟花就行了，真期待晚上盛大的烟花晚会，不要出岔子，明白吗？” “明白。包在我身上，我一定坚决完成任务。” 屠武爵笑了笑，当着林长剑的面给文秀打了个电话，“请你看烟花，东州沿海栈道。今晚七点，过期不候。” 有时候形势比人强，有时候人也可以左右形势。走在东州最富裕的街区，沿海栈道，屠武爵想着。来的时候他一身笔挺的西装，开着东a99999的盖拉多，进入东州就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但谁能想到现在开车的是吴闻，一会儿进入到庄园里也是吴闻。 走入一家成衣店，脱掉身上的西装换上一身普通的学生装运动服，镜子中的青年立刻褪去满身凌厉之气，变成了一个在学校里青葱的学生郎。 俗话说人靠衣装，改变自身气势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换一身衣服。现在的他没人会把他当成在青山少年得志的屠武爵，也不会把他和斩断朝州佬伸出手的东州大哥联系到一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九五至尊（加更1） “白爷来了？” “一艺董事长白爷来了。” 屠武爵站在暗处，看着一辆接一辆豪车驶入，十几辆商务车排开，有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快速跑到后车门打来车门，然后下来一个穿着黑风衣的大佬。 这场面在今夜只算是小场面，还有很多房车开来，下来一个又一个大腕艺人，论知名程度肯定比海艺董事长要高许多。 当然，真正的大佬不会这个点来，他们压时间压的很准。好像他们很忙，有处理不完的公务，早来一分钟少赚很多钱似的。 屠武爵就很自觉，他自动将自己归类为服务员，此时正跟着其他服务员迎宾。 时间不早了。 他看看表，吴闻该来了。 跑车引擎的轰鸣声如嘶吼的野兽，暗夜里黑色的盖拉多驶来，缓缓对准庄园大门。 “这位是……” “请柬……” 屠武爵伸手将旁边的服务员手打掉，脸上保持着笑，心里已经问候了石林。低声道：“看车牌，大小姐的车，直接放行。别问那么多。” “啊？！”旁边的侍者愣了一下，依稀分辨了一下车牌，确定是东a99999，有些将信将疑，但旁边的侍者已经打了招呼，其他侍者开了闸机，盖拉多缓缓开了进去。 那边盖拉多刚进去，后面又来了车，奔驰s650车队里卫着一辆迈巴赫。无论是气势还是场面都嚣张到了极点。 这边侍者们还未行动，后面焦急等待多时的管事的人已经率先一步迎了过去，“宋爷来了？” 奔驰s650下来许多人，然后在万众瞩目中，先迈出了一只反光的皮鞋，再露出黑色直楞的裤脚，白色的衬衣，没有打领带，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平头。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个人，他就是响彻全国的黑道大佬，在风云际会之际一跃当先的物流业无冕之王。 两侧侍者们没人去查请帖，各自很有眼色的让开，如同礼遇元首一般，让出了一条红地毯。 屠武爵没有低头，他看着宋根，他身旁几个左膀右臂说说笑笑，明眼人一看便知根本插不入这群大佬之中。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层级和气势的区别。 旁边刚下车的白爷此时就如同一个孙子般远远站着，一动不敢动，脸上的笑容仿佛一只可怜的哈巴狗。 然而此时不过是大佬入场的开始。 远不如宋根的高调炫耀，要整的人尽皆知，普通的黑色桑塔纳轿车缓缓开来，没有理会在门前气焰滔天的宋根一行人，司机主动降下窗户，递出来一页红色请柬，安安静静的，但立马庄园内就有音响声，“热烈欢迎东海酒业协会会长李玄想先生。” 又有普通的奥迪100紧随其后，司机主动对前面的轿车按了按喇叭，这个行为可以说十分嚣张，因为屠武爵没有见任何一辆车敢在这里这时按喇叭。 不知道是催促前面的车快点，还是打招呼，但不论如何，都牛的一塌糊涂！ 直到看着车牌想起省委这两字，屠武爵才醒悟。 宋根很牛，但桑塔纳不屑一顾；李玄想很牛，但奥迪敢鸣笛；还有人比这辆奥迪车更牛吗？ 后面好像没有车了。 屠武爵正想着，他瞥了一眼领队打的手势。 当所有的车全部入场，门口拉起警戒线，摆出两道长长的反光锥，整个沿海栈道一条道路封死，不会再有车来了。 黑夜中却偏有两道白炽光亮起，车子不急不缓驶来，一辆老旧的奔驰，不但不能彰显来者的身份，反而令人怀疑是不是在时代的弄潮中赔的连底裤也不剩了。 又土又老又穷酸。 只有一张牌照令人心生凛然。 东a55555。 在整个东海，只有一个人敢挂五个五，此人姓万，是石林口中宋根来提鞋还得他首肯的万爷。因为温盛是做生意的，所以温盛有车牌东a88888，这是温盛大小姐的座驾，挂在一辆加长林肯上。东海最有权势的人一个姓温一个姓万，所以九五至尊牌照各分其一，温真真得东a99999，挂在一辆兰博基尼上，后来送给了屠武爵；东a55555则落在万爷手中，很难很难见到。 见不到的原因是这辆车总在最后才姗姗来迟，似乎老人睡觉误了点。 摆好的路障专门为其打开，待其慢吞吞过去，再专门围好。 屠武爵暗暗震惊。这位大佬还未下车，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无穷的压力。宋根给他的压力很实质，但他没什么怕的，因为他已经看透了背后，所以知道宋根要对付的不是他，只是正好他卡在其中拿他当开刀的小白鼠。但这位大佬，是真的令人心生凛然，就仿佛在山下抬头望见一座山，初时不觉得怎么高，越临近越发觉山的高伟，直到最终，“身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说来可笑，他尚没有见到人，已经被震惊到了。仿佛当阳桥前的夏侯杰。 只是他铁胆雄心，自然吓不破。 “大家都来了啊！” 嘈杂中，响起了一声苍老的声音，帷幕缓缓拉开，一个少女推着轮椅走上前台。所有人为之神动。 “温老。” “温老。” “温老。” 老人摆了摆手，“今天是老夫孙女十六岁生日，诸位能受邀前来，我很感激。” 老人穿着黑色西装，和金线交相搭配，他目光扫过人群，人们便受宠若惊。此时此刻，即便是那些习惯发号施令的熊猫也低垂眉目，如履薄冰，说起关系，这是他们的老首长。 然后他们才将目光看向给温老推椅子的少女。 一个个神情复杂，即使早有预料给温老推椅子的人会是她，但当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是一阵神动。这意味着将来温老辞世，温盛会交到这个少女的手上。 大人物每一个举动都会引来牛虻们的揣测，温老还有几个儿子，但是却没有一个儿子能上前给他推轮椅，这就是态度，这就是宣告。 “祝温小姐生日快乐！” “祝温小姐生日快乐！” …… 温真真的目光却没有看这群恭维的人，她目光越去，人群中散开一条路。前面的名人们不得不让出一条路，平头，白发，布衣，布鞋，这就是老人身上所有的装饰。 没有人觉得他老了。没有人觉得这个四十岁才开始发家的人老了。 现在正是他光辉岁月最鼎盛的时期，现在正是他呼风唤雨求仁得仁的时期，现在正是他一笑风云变的时期。 他还年轻啊！他老不死啊！他不能死啊！ “万爷爷，你来了！” “来了？” “我来了。小真又长大一岁呀，变成了大姑娘，真漂亮。哈哈哈。” 听到万老的笑声，整个会场紧张的气氛瞬间消弭于无形，众人跟着笑了起来。 温盛发家发的早，往前数到民国时期已是摇旗呐喊的革命志士，在百年变迁中，枝繁叶茂为东海遮风挡雨。万白河突然崛起，而且是在东州本部崛起，就相当于刺在温盛心口的锥子，有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是剑拔弩张一点不为过。 就怕温老一声令下滚出去，到时候谁都不好看。虽然温盛是东海的土皇帝，可光靠着温盛又不能当饭吃，这是东海的老祖宗，要供着。万白河就识趣的多，这是东海的摇钱树，谁家要是没钱了就可以去摇一摇。 “万爷爷，你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呢。来！坐这里吧！” 此场合中，温真真主动迎了上去，温老打了个眼色，长子温人国就主动将位置让了出去。 大佬们看的眉心直跳。 这是……要把万爷当儿子吗？ 虽然温人国坐在下方首位合情合理，可是这是儿子的位置啊！万爷能坐？ “不用不用……人国你坐着吧。大伯我年纪大了，走不动路，就靠外面坐着就行。”万白河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但话语咄咄逼人，一句大伯，他要做温老的哥哥！ 温人国硬着头皮，大家不会忘记他这一刻的窘迫和尴尬，“叔叔……你还是坐这吧，暖和，呵呵。” 不如温真真远矣。 所有宾客都在想。怪不得温老要将集团交给自己的孙女，却看温家四子哪个如这十六岁的丫头落落大方凛然无惧。却看这百年温盛，除却温真真，谁能接过温盛为东海遮风挡雨的重担。 温人国作为温真真的父亲，嫡长子，却承受了他不该承受的……女人。温老打江山的半点气魄没学到，大手大脚大把泡妞，是东海最牛的花花公子。 怕就怕一天树倒猢狲散，她还是太年轻了，连成年都没有的小姑娘。 所有人的目光复又转移到万爷身上，万爷坐哪呢？谁有胆子不让座？谁会这么倒霉？ “万爷坐我这儿吧！” 沉寂中一声响来，宛如姑苏城外夜半寒声。是谁？谁敢这么不给温盛面子？谁敢在温盛的庄园里打温盛的脸？换句话说：谁给你的狗胆让你嚣张放肆！ “宋先生……” 中年人的脸上保持着微笑，那是极为自负倨傲又带三分恭敬的微笑，看着他的笑就令人联想起不叫的恶狗。 人群中低呼。 宋根啊，他确实可以不给温盛面子，他来这里不就是打温盛的脸。宋根的物流遍布全国，独独缺了东海一省，何哉？因为温老说了一个贵字。 宋根靠的就是暗抢，靠的就是黑色发家，手下一票亡命之徒，物流要贵别人两三倍的价钱，但谁敢不听？谁敢说一个不字？ 东海没说不，但温老说了贵，那宋根的公司就不能进入东海一步。 他是来报复的！他已经在报复了！ “小伙子，好好表现，将来有你的。”万老苍老的声音不急不缓道，他坐了下去。 众人又唏嘘一口气。 千万不要生什么事端，一会结束生意人该谈生意谈生意，熊猫们该走还是尽快走，随便扯一个公务繁忙的理由，反正温老也说了参加温真真的生日是在百忙之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套路脏人心（加更2） 宋根待万爷坐定，他目光阴沉扫向外侧，他要找那个坏他好事的小辈的麻烦。 青山？很好。 但似乎他没有来。 那也没关系。 林奈川腆着笑脸，他来参会自然是属于熊猫党，他是温盛的坚定支持者，他没有收过万爷的好处，万爷就算是打点也打点不到他身上。他的靠山是温人民，所以温家大小姐生日，他来的很积极。 “林书记，很高兴认识你。” 看着主动走来的宋根，林奈川一瞬间眸子瞪地老大？做梦？做梦也不带这样的啊！ “宋先生？”知道对方的身份，虽然林奈川已经养成了“静气”，但此刻也忍不住牙关发冷。宋根来自己这里干嘛？自己不会招惹上这种大佬啊？说直白点，他的身份地位还不够宋根放在眼中。 “看来林先生是知道我的身份，那很好……” 啪！一个空响巴掌。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里。 林奈川呆了，他的目光瞬间没了焦距，但目光却欲喷火。 宋根一巴掌没扇到他脸上，却比扇到他脸上更令人难堪。所有人都在看，整个东海所有的大大小小的人物都在看，却被突如其来的宋根照脸上打了个空巴掌！ 没有火辣辣的疼，但一个男人的尊严，一个官员的尊严，一个党员的尊严，都受到了最恶的侮辱。 但那又怎么办？ 谁都知道宋根是干什么的，谁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可偏偏他为什么来这里找他的茬儿？林奈川求救的目光望向温人民，但温人民好像根本没看这里，左右四顾而言他。 他求救的目光望向在场的所有人，但所有人都似乎没看到一般。 你们明明直勾勾地看，却全都装作没有看到！ 只有一个人在绝寂之中吭声了。他甚至发出一声轻笑，他在笑以前那个自己，以前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瞻前顾后，什么都要想三分；现在他竟然学得那个人性子一二，管他什么三七二一，先做了再说，他是被多少人打上标签的“悍匪”。 一个穿着普通的侍者，长着一张不英俊的脸，声音不大不小、不急不躁、不快不慢，五个字，“这里是东海。” 宋根眯起了眼，一边的弟兄们杀气腾腾，三个字，“你哪位？”又咧着嘴笑，“我和林书记打招呼玩一下你有意见吗？林先生也喜欢我打招呼。” “玉皇大帝的张，天上地下第一英俊的俊。张俊。”然后…… 啪！啪啪！ 三下！ 三下实实在在的耳光！先来了个正抽，再快速反抽正抽。 死寂！唯有死寂！ 连万爷都忍不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只有倒吸冷气，谁都想不到，这里是东海，这里是温盛的庄园，这里怎么能够动粗？！谁有胆子来动粗！ “我听宋先生说他喜欢玩这个游戏，巧了，我也喜欢，不过我最喜欢玩的游戏是真人快打，感谢宋先生配合，感激不尽。” 一根手指点着宋根的额头。 侍者笑了，“敢在这里崩了我吗？”他脱掉了侍者服，里面穿着一截可怜的白背心。 白背心下……等等？这个形状？ 所有人瞳孔急剧猛缩，那是雷管？这侍者绑了一身的雷管！ “来来来！照这开枪！” 三把手枪指着侍者。 侍者拿着手枪对着自己的腰，被拉着的人却拼命挣扎。 “哈哈哈哈！给你们机会了！开枪啊！你们三个就瞪着我顶用吗？”张俊笑地狂妄，宛如一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脸上笑容放肆中又带着不羁的优雅，他目空一切，他手指重重地点在宋根的眉心，“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啊！” 宋根的脸火辣辣的疼，更是火辣辣的气啊。他想起这个家伙是谁了，让许显折戟沉沙的罪魁祸首，万爷点名通缉的“逃犯。”就出现在这里，就光明正大用中指点在他的额头，他故意的！ 这家伙知道自己带了枪，知道手下做事没脑子，知道突发这种情况他们肯定会拿出手枪。原来林奈川只是一个鱼饵，他在等着自己，等自己咬钩就跳出来狠狠地提竿甩出水面。 他在放肆大笑，他在笑自己！ 妈的，气炸了！ “谁特么让你们带的枪！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滚！”一字字咬着牙，十指成拳握地骨关节咯咯作响，这个张俊目的哪里是来羞辱自己，他羞辱自己顶用吗？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此时温老的目光真的能杀人。 张俊当众脱下了白背心，绑了一圈条状沙袋。他若无其事拍了拍自己的沙袋，叹了口气，“我这几天天天锻炼身体，你们这阵势，可吓死我了……” 是吓死了？是笑死了！ 宋根眼色阴沉，好在刚才给万爷让了个座位，这算是表明的自己态度，虽然得罪了温盛无法搭上一条线，但是把温盛得罪死了，自己在万爷这条船上分量就会越重。 “都是玩具枪吧。” 张俊忽然结束自己的笑声，然后冷不丁来了句。 “啊？是是是……” “呵呵，这不是带着玩具枪玩的嘛。” 三个家伙在一瞬间的怔愣后齐齐露出笑，哗啦将枪给拆了，表明只是玩具枪。 蠢货！宋根眼睁睁看着三把枪变成零件落在地上，心中刚打好的盘算立即落空了，这让万爷怎么想？带出来打江山的人连这点都看不明白吗？出来混，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张俊给台阶他能下吗？下去难道就能过了温盛这一关？ 难不成张俊还能代表温老爷子？ 温老的目光低了下去，温真真目光瞥了过去，出声打破了鸦雀无声，“宋先生送给我的玩具枪我很喜欢，真是个特别的礼物呢，想必是宋先生知道我家老爷子自小把我当男儿养，真是有心，收下了，记名单上。” “呵呵。”宋根干笑两声调整了一下状态，“多谢温小姐赏脸，温小姐能够喜欢真是我宋某人的荣幸。祝温小姐执掌温盛，继续为东海擎天撼地。” 温家四子，不在眼中。是随机应变下台阶的祝福，也是捧杀，这对现阶段执掌温盛的人来说无疑是恶毒的捧哏。 “多谢，下一个生日礼物。” …… 宋根与张俊彼此擦肩而过，他看着张俊嬉皮笑脸，脚步一顿，轻声道：“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做事。” “不了，多谢宋先生的好意。只是我这人……只想活着呀。哈哈哈哈！” 又是一连串糟心的笑声。 宋根实在是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如此快速的成长成独当一面的枭雄，当年他风里来雨里去，和兄弟们争地盘做生意，用了十来年的时间才有现在的规模，而万爷更是老来冲天，都到半只脚迈入黄土的岁月里活成人精才正式出道。张俊太年轻了，年轻人不按套路出牌，不惜命，每每让老家伙们深恶痛绝。 不过，他扯扯嘴角，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年轻气盛不见得不是好事，也不见得是好事。今天张俊的操作，恐怕让东海的官儿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宋根他太懂这些熊猫们的心思了，他们考虑的不是谁帮过他们，他们从不记恩，他们只需要知道这个人好不好掌控，听不听话，显然，这个年轻侍者很不听话。 “你小子跑来干嘛？” 错身之后林奈川一句话瞬间吸引了宋根的目光，他扭头看去，深呼吸一口气眼色瞬间低了下去。 屠武爵被林奈川喊出来有些不自在，刚才宋根找林奈川麻烦他立马就就凑了过来，他都做好了和宋根翻脸干架的打算了，却没想到张俊竟然也来了，还二话不说扇了宋根三巴掌，带上一通操作这让他整个人都震惊了。 当时他知道张俊解决了许显这个过江猛龙还有些懵，此时看着脱胎换骨的他已经明白了许显为什么会栽到他的手中。 兄弟你变了，变得嚣张了。他自己却沉默了，有什么哽在喉头吐不出来，就站在原地忘记了现在该做的一切，然后他就被林奈川发现了。 林奈川说的低声，但是他本是焦点，于是屠武爵也成了焦点，屠武爵很大方地走过去，想了想，憋出了五个字，“想来，就来了。” “你真不讨喜。” 屠武爵又沉默一下，有些木讷，“我不为讨谁喜欢，只做想做能做的事。” 何止是不讨喜，纵然是不想承认，但林奈川清楚屠武爵和女儿的关系，你作为林嫣的……男朋友，怎么能不知好歹的来参加另一个女生的生日宴会呢？ 屠武爵话说的慢，周围人看来的目光深，林奈川根本不知道屠武爵来这里的目的，以为他只是少年的花心，心下不悦。却忽忽发现事情和他想的不太一样，刚错开几步尚没走开的宋根脚步顿住，转过被张俊三巴掌扇地高肿的脸，嘻嘻笑着，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似乎刚才的一切耻辱都不曾在他身上发生过，他也毫不记恨。 “屠武爵对吗？” “宋先生有何请教？” 两个人目光对上，不像张俊不按套路出牌，这对视满含杀气，是两位苦大仇深的仇家的互视。 啵~ 屠武爵突然来了个没有手势的飞吻，一触即发的气氛瞬间破坏殆尽，宋根傻眼了。 要脸吗？能要点脸吗？年轻人都这么不要脸吗？宋根恶心欲死。 “不好意思，情不自禁。”屠武爵耸了下肩膀，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 赌书消得泼茶烫 呵。明明是坚持不住了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避免出丑，明明是一个侍者的身份无法与大佬相相提并论，明明是气势不如他。宋根的心头有些气，这家伙出来吃饭靠脸皮吗？化解尴尬的方法就是令他尴尬。 “我一个兄弟的弟弟地盘在青山，被你整了，地盘落你手里，这事你认吧？” “嗯。宋先生是来找我攀关系的吗？那倒不用，宋先生要是想结账，干脆利落爽快些，搬来七千万也无所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宋根疑惑的目光看着屠武爵。 屠武爵轻声自笑了两声，装，继续装，难道成为大佬必须练成的技能就是睁着眼说瞎话。 “许先生不是宋先生的人吗？” “他怎么是我的人呢？我们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罢了，你要是有事找他，我可以帮你打个电话。作为股东之一，许先生这个面子会给我的。”宋根看着屠武爵目光有些不以为然，就靠这脑子，怎么混到如今的？黑子这家伙跟着他哥一样，脑子不中用，没有他这个大哥，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哦？宋先生……知道我说的哪个许先生？” “嗯？” 屠武爵往前走了一步，露出有意思的笑意，“宋先生知道我说的谁？” 去！他就不该接这个话头，屠武爵不知道许显和他的关系，他是在试探！宋根微微磨牙，这小子又给自己挖了个坑。 不过这个坑是假坑，他呵呵笑了两声，“不就是许显嘛。你们的事我倒是听说了一二……”一眼森然看着屠武爵，那恨不能生吞活剥。 他不承认，但他让屠武爵猜到他和许显的关系，关于那件事，他要引导屠武爵明白是他得罪了黑子，黑子找到了他，他让许显去报仇。 “不过我和许先生只是生意上的往来罢了。” “我猜宋先生和许先生就是生意上的往来，许先生这样的好人怎么可能会和宋先生有太深的牵扯呢？” 噗！有人没忍住笑喷了。 这是骂人呢！ 一本正经的骂人。 宋根眉心青筋跳动，脸上火辣辣的疼此时蔓延开来，张俊虽然走了，但这耻辱却一辈子留下了，从他当大哥以来，还从来没有人敢扇他耳光，还从来没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扇他耳光。 “小兄弟，既然我们今天见面了，那我们盘道盘道黑子的事吧？你不给我个说法说不过去吧！” “黑子来了？”屠武爵茫然脸。 黑子那样的身份的人能来吗？开玩笑呢？温盛的人脸已经黑了。 复又回归正经脸，屠武爵大嗓门喊道：“黑子哥你出来一下，我有个喜事和你说，自你走后兄弟们都很想念你。如今大家都混的开了，不用在一个小地方上挤着，田绍奇和文秀时常喝酒还谈起你当初意气风发，他们当小弟一直没忘记你，你回来吧！别去找你的表哥了！不行，连你表哥的老大都不太行，还不如你曾经的小弟呢，你只要回来，田绍奇和文秀说你还是开发的区的大哥，你还是曾经的王者，青山欢迎你，黑子！” 这世间为何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人。 众人心想，他竟然可以和宋根对怼，这穿着侍者服的青年是谁？ “别喊了，人没来。”宋根微微磨牙，如果这里不是温盛的庄园……可眼前屠武爵的左脸写着个“不”字，右脸写个“要”字。 “哦。那可真是可惜。行啊，宋先生，你回去和黑子说一下，寄人篱下终究是不好，青山才是他的家，我们随时恭候黑子哥回家。如果你没当真那我一会就再说一遍，如果你当真了就当我没说。” 尼玛……他现在这个话头咋接，是当真还是不当真？ 这时，万爷站了起来，他目光轻轻一瞥，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他缓缓出声了，“有人想知道我是怎么混到今天的地位的吗？” 万爷发话了，万爷要力挺宋根了，万爷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所有人心里同时想到，同时可怜可惜的目光短暂地落在屠武爵的身上，得罪万爷的人，东海还怎么待下去，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在宋根给万爷让座后和宋根争锋相对。张俊能幸免于难那是这小子鬼精，让宋根的人掏出来了枪逼着温盛发话。可这小子，完了。 “我是地地道道的东海人，祖祖辈辈都在东海，很多人以为我这一辈子都在东海，其实不然。小时候我过的很苦，我爹是国军，我小时候就死了，我是被道士捡着养了几年，后来道士也死了，我翻了翻他的东西，就找到一本《道德经》。那几年国家经济困难，我偷渡到了香港，当假道士给人算命，骗了几次就没人来了，我眼看又快饿死了，就在垃圾站找吃的，没想到一来二去和站长熟悉了起来，他给了我工作，我干了两年，学会了从垃圾中找废品，然后我干起了收破烂这行。80年代，我以港商的身份回到了东州，当时我手里已经有了一百万，当时国家刚改革开放，百废俱兴，穷啊，我这点钱就有了分量。然后做些贸易生意，再辗转香港和东海，那时候香港地价低，我走对了门路，十年间资产翻了好些倍，90年代我有了上亿资金，于是我就主动担任了东海外事商会的会长，负责给东海引进外资。转眼间五十年风雨峥嵘，位卑未敢忘忧国。”他目光若有若无落在屠武爵和宋根身上，“你们听的最认真，懂了吗？” 懂个屁啊！屠武爵心里想着，这不就是两地投机倒把然后投对了？ “懂了。”宋根马屁拍的滴水不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万爷命定如此，万爷成功是有缘由的，我辈当以万爷为榜样，为国家建设添砖添瓦。” “我懂的不是这个理。”屠武爵平静地看着万爷，“我懂得道理是‘道本道非常道’，‘道不同不为谋’。” 万爷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多么好笑的笑话，“好小子，有胆！”他声音蓦然一沉，“来，给我敬茶。” 多少人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这小子踩狗屎了？难道这能对万爷的胃口？ 现在都流行这个吗？忤逆万爷还能被万爷欣赏？给万爷敬茶？万爷想捧他吗？ 宋根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带着红肿的巴掌印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怎么可能？难道万爷的态度是这里是东海，就是人做错了也是他管教吗？ 陡然间宋根心思百转千回，看着屠武爵超过他一步步朝万爷走去。 “万爷，这一杯敬你。” 屠武爵腰板挺得笔直，想着石林斟茶的模样，从侍者手中取来茶壶，在万爷座位上的白玉杯上斟上一杯热腾腾的茶。 万爷笑容越发开怀，大有找到传人的意味，他的手端起这一杯茶。 群雄屏息。 啪！ 随着一声茶盏落地的脆响所有人都呆了，宋根的脸上转阴为晴，他笑了，笑的狰狞又开怀。 屠武爵也万万想不到，所有人都想不到，一杯热腾腾的茶劈头盖脸泼给了屠武爵。然后白玉杯摔到地上，摔的四分五裂，一片狼狈。 屠武爵没有伸手去擦茶水，他此时的心情跟刚才的宋根一样，他低着头，紧咬牙关，字字从喉腔中挤出来，“谢万爷的茶。” 旁边一个人豁然站了起来，又有其他人站起来。 “就是你小子勒索了许显对吧！” “张俊是你的手下吧！” “国际大厦的事是你做的吧！损失了多少钱，你小子心里有个数吗？” 一群人吹胡子瞪眼睛拍桌子的，屠武爵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一遭等着自己呢。温真真电话说的不要他来应该就是万爷这边出了幺蛾子。 可是温真真为什么要躲着给自己打电话，难道是万爷的人渗透到了温真真的身边，如果温真真知道是谁，那这个人是谁？ 今天撕破了脸皮要把这件事放在这里说，在场有不少熊猫，可是他们毫无忌讳，而熊猫们一个个都没有听到，甚至都没有人再看这边。显然提前就打了招呼。他们果然要把自己当做突破口，他沦为双方势力撕扯的棋子。 他笑了，淡然自若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自顾自噙着，立即就有人来点烟。 西装革履的吴闻从旁边跨了出来，恭敬地拿着打火机帮屠武爵点着了烟，这一刻面子要做足，他也终于明白了屠武爵买烟花的用意！ 张俊在一边打了个哈欠，然后眉头一挑走了过来，掏掏耳朵，一副狂妄没边的样子，“听说这里有人缺爹，刚才谁喊爹名字？” “你个小兔崽子！国际酒店的事……”一个人手重重拍在桌子上，看着张俊摩拳擦掌。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张俊对着说话的人吹吹耳屎，“我这个人就是个服务员，住不起国际酒店，别什么事都找我背锅啊。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和万爷年轻时差不多，是个捡破烂的，这也是最近才混进来当服务员……” 第一百五十七章 气场全开 “放屁！你骗傻子呢！你就是混进来的！” “学lf不行啊？别以为天下人都很你一样，是个老流氓。小爷我就爱做好人好事。” 张俊打嘴炮一套一套的，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屠武爵眼睛都红了，以前他总想着张俊走上邪路他能帮上一把就帮一把，要钱咱有的，可是却想不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是非成败转头间，张俊已入深渊，他连伸出手的机会都没有，甚至连跑到深渊边缘的机会都没有…… 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拍张俊的肩膀，“算了，和他们有什么说的？” “今天这事算了？呵呵。”张俊似笑非笑瞥了一眼万爷，吹了个流氓哨，然后看着大门方向。“东州是你们的，但是这条街我说了算，谁让我是这条街最靓的仔呢？” 万爷身边骂咧咧的人顿时没声了。 所有人都知道是张俊干掉了猛龙过江的许显，所有人都知道有一批数量不明的火器落在了他的手中！甚至里面还有步枪！而且他是个百无禁忌的疯子！他是个绑着沙袋就敢扇宋根耳光的疯子！ “爵哥，你看，和这些人要讲道理，我向来以帅服人，他们已经被我的帅折服了。哎，爵哥，你眼怎么红了？他们气着你了？要不弟弟给你出气？” 张俊伸手拿掉屠武爵脸上的一片茶叶，扔进了自己的嘴里，嚼了嚼，笑着道：“好吃。这味儿我记着了，万老狗，小宋根，过来，过来，我跟你们盘道盘道，这个大会场温小姐最漂亮，那谁最帅呢？我投屠武爵一票！你们呢？别特么不出声啊，那张老师点名了啊，小宋根，你说，这里谁最帅？” 宋根傻眼了，饶是他是一方大佬也架不住神经病发疯啊。他要是顺从张俊那岂不是显得自己怂了张俊，以后怎么混？他要是不答张俊任由张俊在此作妖，小宋根小宋根的呼来喊去，把他当什么人了？ “上课打小差？”张俊说着，顺手拿过万爷旁边的白玉杯，朝着宋根砸过去。 吴闻看的心惊肉跳，屠武爵的手下这么猛的吗？那屠武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狠人啊，被人泼了热茶竟然还有此养气功夫，而一个小弟就将两个顶级大佬收拾的下不来台，何况杀器还没有拿出来呢！ “我前几天看了个笑话，笑话是这样的。”看着宋根被他砸成了落汤鸡，红肿的脸挂着茶叶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张俊笑地更大声，“我给你们讲讲：美国要打北朝鲜，金领袖问国防部长，如何应对？国防部长说：我们打南朝鲜。又美国要制裁北朝鲜经济，金领袖问国防部长，如何应对？国防部长说：我们打南朝鲜。哈哈哈哈，真好笑。” 好笑吗？ 万爷忍不住嘴角抽动，气的，他张俊就是个屁，谁都可以欺负他，或者欺负屠武爵，但只要欺负屠武爵，他就去打宋根。 看现在宋根的凄惨样，几个跟着的兄弟丢人啊，他们怎么办，他们什么都办不了，不论他们谁都已成名都无法真正不要脸像张俊一样耍地痞流氓，而且耍的过他吗？不要命了？ “你们几个看戏看够了吧？点评一下我表演的怎么样？”张俊目光又拉回，笑意盎然看着万爷身边的人，眼中笑意深处全是嗜血的光和刺骨的冷意。 “额……” 屠武爵轻声叹了口气，虽说人争一口气，可是张俊争完这口气他要承受万爷怎样的的报复？宋根也难保不会记恨在心再来一次猛龙过江。 “哥……”张俊委屈巴巴喊了一声。 “找个机会弄死不就行了。哪用的着废话。”吴闻揣摩着屠武爵的心思，小声道。 众人眉心一跳。 “哦？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呀。没眼力。”张俊呸了口气，“那既然这样……” “慢着慢着。”屠武爵慢条斯理从口袋里拿出来了欠条，“刚才万爷和宋先生都说想解决一下许先生的事。” “我没说。” “别瞎说。” 张俊满是笑意的眸子瞥了过去，吴闻犹豫一下一个机灵伸手从兜里掏出来了信号枪。 情势陡然逆转，看着吴闻举起的信号枪所有人都懵了。 信号枪？这干啥呢？外面什么情况？ 万爷脸色铁青，宋根脸色灰白。 宋根张张嘴，脸那个肿疼啊！万爷目光落在他身上，屠武爵目光落在他身上，张俊目光落在他身上，吴闻目光落在他身上，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明明是万爷泼的茶水，怎么什么锅都是他来背？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歪，老宋啊……你是不是还欠屠先生七千万……啊呵呵，这不是大家见面了说了一下嘛？你赶紧把钱给人家还了吧！好的，挂了，等你消息。” “不是，大哥……” 许显正在优哉游哉地喝着红酒，这几天事情办得颇为顺利，看到大哥打来电话更是有些期待，心里已经想好了大哥对自己的表扬，结果表扬没等到，整个人闻言有点老年痴呆，这……这什么个情况啊？ 接着，他收到一张照片，彩信的信息叮当一响，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青年西装领带十分周正，虽然很年轻，但许显这种见惯江湖的老油条一眼就能看出这个男青年肯定是个混社会的油条。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问岁数，混社会的基本都以年轻人为主，有些人想当然以为年轻人成不了气候，却不知道很多人为生活所迫出来混的早，比如许显他小学都没上完就出来跑社会了，故而他可以肯定说这个年轻人有两把刷子。 额，刷子不刷子言之过早，是否是两把也难以确定，唯一确定的是他手里拿着一把枪，一把没什么威力但很有威慑力的枪，信号枪。 瞬间许显就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大概，一时之间他懵逼了，大哥那样的人物被人威胁了！大哥去东州竟然被那些小崽子们威胁了！他头皮发麻，忙发短信过去，“真打？” 宋根磨磨牙，“打！” 所有人都看着他呢，许显怎么就不明白情况，打过去又如何？这钱脏啊！说不定到时候可以反将一军，这个时候犹豫什么，赶快顺水推舟送过去啊！什么狗屁倒社的买企业，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只要拿到屠武爵的把柄，现在他受的一切侮辱都可以忍下来！ 有朝一日龙抬头，他要黄河水倒流！ 宋根仰着脸快哭了看着屠武爵，再看看笑眯眯的张俊，“那个……许先生说他马上打，要不你和许先生通话？” “不用了，我和许先生经常通话。这个卡号你报过去吧！” 屠武爵递过去一张纸条。 许显收到消息有些纳闷，这什么鬼，“农村信用社？”虽然很想再确认一下，但是他仔细看了看没有其他问题，那边大哥又等地焦急，许显对秘书点点头，示意转过去。 他都已经做好了转瑞士银行的打算了，却没想到到头来这么接地气，摇摇头，他给宋根发了个短信，“ok。” 宋根低着头的同时嘴角扯出不可察觉的笑，屠武爵，这次你认栽吧！这笔钱你不动还好，动了的话谁都保不了你，江湖就是如此，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许先生怎么说？” 万众期待中，宋根艰难地点了点头，“许先生已经完成了承诺。”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万万想不到此次交锋中竟然以宋根脸面惨遭蹂躏落下帷幕，宋根是谁啊，是全国有名的黑道头头，竟然被几个青少年逼的下不来台，可是这几个青少年这么搞，恐怕要出事啊！ 万爷脸上露出微笑，摆摆手，“来来来，我这个会长别的不行就会劝和，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嘛。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们退一步海阔天空，退一步化敌为友，退一步干戈玉帛……” 随着万爷的停顿，现场立刻想起一片稀里哗啦的掌声。万爷很受用的点点头，慈爱的目光抛向雄姿英发的屠武爵和里外不是人的宋根。 尼玛啊，要点脸啊！你泼的茶，你给我说退一步……欺负我这个外来的人，看现在我弱势了就退一步。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有人道。 留一线……何曾留一线，谁不是照着死里逼啊！宋根心里想着，越发的憋屈，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侮辱，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如果这不是东海，如果这里不是温盛的庄园，如果不是这小比手里举着信号枪…… 看到王麟发来的短信，屠武爵低头的瞬间也露出不可察觉的笑意，将手机放入口袋，他微笑着点点头，“真是太感谢宋先生了，没想到许先生真是个信守承诺的好人啊！佩服佩服！我就喜欢交这样送钱的朋友。不过这里到底不是我们几个人解决问题的地方……”说着他将目光抛向前面，推着轮椅的少女抿着唇看着她，穿着盛装很漂亮，但身上没有搞怪的中二气息，如何也同他那个天天嚷嚷真真大魔王的同桌联系不到一起。 “生日快乐。” 响指。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套路的较量（加更3） 伴随着屠武爵一个响指，举着信号枪举半天老累的吴闻终于扣下了扳机。 装比这件事，总不能装到一半戛然而止，所以既然举着就要有始有终。所以他举得胳膊酸疼，如果他举着举着放下胳膊揉揉肩，在舒缓舒缓筋骨，三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不对味儿了。 吴闻有些辛苦，但他按下扳机这一刻，众人看着他跟看着神一样。各个傻眼，他感觉自己成为了王者，秀的飞起。 但是……半天没动静，十分尴尬。 “这……”吴闻望着屠武爵。 张俊望着吴闻，这搞得什么玩意啊？这雷声大雨点小的，难不成装比失败？ 所有人再看向万爷，看来姜还是老的辣，难道万爷已经将“所有”都解决了，现在不过是逢场作戏？如果真要是如此的话，那刚才即兴表演三人组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屠武爵望望天，再将目光拉回停留在温真真身上，不谄媚，不让步，不因为她是谁谁谁而表现出一丝的动容，他来这里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很平静。 红！天空中照应飞上一个光点，那是继信号弹的光之后的光点，在夜空中虽然微茫但却是那么的刺眼。 有人在响应信号弹！ 啪！那光点升入最高处炸裂开来，一个半径五十米的巨大红色菊花，然后落下时噼里啪啦闪烁，再成为满天星，最后化作万千烟柳落下。 这只是开始，整个天幕被烟花所笼罩，刚才那个大烟花在天幕的烟花群中只是小个子，轰然炸响滚滚惊雷。 可伴随着烟花盛事，大家都笑了，方才紧张的气氛消弭于无形，还以为是进攻信号呢！原来只是放烟花啊。既然奉公守法，那自然没有什么毛病。 只有宋根脸色阴沉如水。 被耍了，被耍了！ 他堂堂大佬竟然被三个毛头小鬼耍的团团转，被人当面羞辱，是可忍熟可忍？ 此时此刻没有人看他，满堂名贵却没有一个人再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仿佛他只是一个侍者，而侍者才是真正的大佬，他拳头紧紧地握着，牙齿咯咯作响。 “大哥……” “削了他！” 宋根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忘了我告诉你们什么了吗？来日方长。走！”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双方虽然说有矛盾，但宋根知道双方都不过是棋子而已。当坐在奔驰中目光阴沉着盯着前面的时候他还没有消去警惕。更何况，以他如今的身价地位，何必与几个不知道能活几天的小辈争斗。 “仔细看看有人吗？” “没人，外面有鹰犬在维持秩序。”说出这句话王大军一脸复杂地咬牙启齿，如果有鹰犬在维持秩序那证明张俊不过是唬人而已！ 他们就是偷鸡！ 真傻啊！温盛怎么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怎么可能允许客人离开后连安全都没得保障！ 宋根没有说话，眉头紧紧蹙了起来。 “大哥，我们回去弄死他丫的！” “闭嘴！”宋根突然出声，他大声一喝，“忘了我教你们的，永远不要低估敌人！永远！”他几乎咆哮，此时此刻他的愤怒并不是因为自己受的耻辱，而是兄弟们的愚蠢。 是的，有温盛在，不可能允许客人离开后出事。可就他们是客人，屠武爵就不是了吗？人家可是温盛大小姐的同桌！ “他们是没有拿火器，你拿了，又怎么样？有用吗？告诉我有用吗？！张俊一诈你们全都拿了出来，说了多少遍，不要轻易交底牌，记住，今天我们能离开，是因为我们受到了侮辱，你们谁觉得我们可以在温盛的主场拿出来枪还能安然离开？被扇脸、被泼茶，都是为了我们能够离开！懂了吗？我一直不发作当孙子就是为了我们能够离开，懂了吗？张俊之后一直嚣张就是因为我们拿出来了枪懂了吗？” “不、不好意思大哥……是我们不懂事。” 啪！几个人扇起了自己耳光。 宋根冷眼看着，后背整个靠在沙发座上，“几个棋子而已，怎么如此堵心。” “大哥你消消气。” “你们长点心吧！先回去再说，让这几个小子蹦跶几天，给许显打电话，这几天就给我好好养伤，千万不要出什么幺蛾子。” 烟花繁盛，持续不停地绽放在夜空，温真真眼睛眯成了月牙儿，对石林招招手，“记本子上。” 石林笑着点点头。 万爷坐了下来，摸着手上硕大的绿扳指，笑眯眯看着张俊，“小子，愿不愿意跟着我做事啊。” “啊？那不成吧！” “怎么不成啊？年轻人想要什么？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什么，就是我缺个门生。” “哈哈，好啊，不过我不是怕万爷把我拆了嘛。万爷有孙女吗？介绍我认识一下上个保险。” “孙女倒是有，我正发愁呢！真真。” 张俊顿时傻眼了。干孙女能算事？这到底是谁在背锅。 他目光抛向礼台正中，温真真也看向他，打了个哈欠，笑眯眯着，“张俊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顿时感到刺骨寒冷，脸上笑容有些僵。 万爷眸光一缩，对人群中招招手，人群中老不情愿站出来有一个穿着水蓝色礼服的姑娘，年岁不大，张俊转头的时候正见这姑娘翻白眼的样子，这姑娘满是鄙夷地眼神从张俊的身上越过，然后蹦蹦跳跳到万爷的身边，娇声喊道：“外公~” “我给你物色了个少年郎，你看看咋样？”他笑呵呵目光定在张俊的身上，大家各自暧昧不清的眼神皆落在张俊身上。 只见万爷从兜中拿出一道玉牌，随手丢给了张俊，张俊忙不迭接过。 “怎么了？”屠武爵有些茫然，他感觉到周遭的气氛全变了，很压抑很凝重，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夕。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海走了过来，在他耳边低声道：“那是我的外公的命牌……” 屠武爵一怔，很快回味过来，“命牌？” 吴闻抓到了表现的机会，小声道：“对出来混的人很重要，尤其是大佬……那就是生意风雨的根儿。香港那边易学兴盛，很兴这个的，就算是老婆，有的也不让碰……” “俊哥儿真是飞黄腾达了。”汪海神色幽幽道：“我知道我外公随身带着，但是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敢摸……没想到外公直接送给了别人……” “卧槽，不至于吧！”屠武爵情不自禁爆出一句粗口，万爷这样的人物竟然瞧上了张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张俊的改变真是太大了，大到他都有些认不出来，和从前判若两人，如果不是对他太过熟悉，他甚至不敢相认叫出这个名字。 他这是要发达了？可是……这条路真的不好走啊。强如宋根，今日不也灰头土脸，不也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棋子，不也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东西有点烫手啊！”张俊去看屠武爵，却见他焦距不在，整个人眉头紧锁，笑道：“爵哥，万爷这是要招赘啊，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呵呵。” 嗯？ 张俊的干笑声提醒了屠武爵，门不当户不对更是让他下意识去看林奈川，林奈川摆着一副极难看的脸色，仿佛谁欠他一亿似的。 汪海站在他身侧，他却忽然感觉刺骨的寒冷，迎着张俊的哂笑，他终于看懂了张俊笑容的含义。他们以前做同桌，上课老师提问多靠张俊眼神示意，他理解了张俊所谓的门不当户不对。 哪有长辈把自己的亲儿孙往外推的？ 没有！从来没有！张俊是什么身份？他是多少人的眼中钉，他是许显恨不能杀之后快的仇敌，他是回不去青山在外浪荡的浪子，他是当着名贵面扇宋根脸的狂人。试想万爷会让自己的亲外孙女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亡命徒吗？ 绝不可能！ 张俊很有能力，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年纪轻轻搅动东海风云，他年纪轻轻让多少人心惊肉跳，他不按套路出牌出手就是套路，他朋友没几个仇家遍天下。以他的身份如何配的起万爷的外孙女？ 做梦！ 万爷在大庭广众之下把玉牌丢给他是什么意思？这才是不见血的杀招！张俊没得选，他必须接，他不能让万爷的玉牌掉地上摔碎了，可是接住他就踩了万爷的圈套。不接是死，接了也要死！ 汪海什么个态度？汪海这个亲外孙都不敢奢望，连见一面都没却被万爷随手扔出！他们这些继承人怎么想？别人又怎么想？这个面子是给还是不给？ “门不当户不对就把玉牌还给人家。”屠武爵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清淡瞥了一眼。张俊在演，万爷在演，他也在演。此时此刻他必须拿出张俊大哥的样子，替张俊拒绝这个决定！ “那……”一个行字张俊没有说出口，台上大人物招了招手，张俊茫然，但下意识随着全场的气压禁声。然后他顺着人们的目光，目光在屠武爵身上找到了终点，在轮椅上的温老身上找到了起点。 声音很老，很慢，让人只有耐心才能听完老人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九章 牺牲男色（吐血加更4） “屠武爵，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真真常对我说起你。”老人慢慢的说，宠溺地看一眼身边的孙女，“‘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老了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我听说你和我孙女合伙开了家网吧，很赚钱。” 停顿间响起一片轰然的恭维声，各方势力不留余地的拍起马屁，林奈川则如芒在背……这一句话可以断送了他整个人生。 他怎么知道情缘网吧是温真真和屠武爵开的？从来没有人说过！他只关注屠武爵有什么，却从来没考虑过他为什么有，敏锐的他立刻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嗯，网吧很赚钱。但我和真真商量后，决定开源……”屠武爵深吸一口气，这句话如果温老不知道情缘网吧倒闭了那不管背后出于什么考量，实实在在的夸奖跑不掉，可要是知道情缘网吧倒闭了，他堂堂温家家主肯定不需为此小事劳心动力，这就是在打自己的脸。轻飘飘一句话，就可以让他一切努力毁于一旦，连林奈川都要被此事牵连朝不保夕，他必须把这个话头接下来，还要接的漂亮。 “哦？” “赚一个人两个人的钱有何意思？”屠武爵自信逼人，“温真真和我要赚的是天下的钱。以后的情缘，将是全球最强大的公司之一。” “哈哈哈……现在的小家伙啊，有意思的很。其实我当年也这么想的……谁没有年轻过呀。” 屠武爵能听出来讽刺的意味，这不是就是所谓的中二吗？ 初中人人都幻想自己长大后可以当世界首富，以为得到一切理所当然，只有长大后才知道那只是少年时代的美好幻想，可谁还没丢过人啊？！不过丢人就丢人吧！别人看不起他，那正好，等到别人意识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可消灭了。 温老目光带笑，道：“不过我成功了，哈哈。”老年人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宛如一头充满斗志的猛虎，“少年没有冲天之志，老来偶然捡起不过丢人现眼。人生百年，岂能狗苟蝇营只到最后才爆发，会当水击三千里，迎风劈斩千层浪。老夫最欣赏得志少年郎，你送温真真的礼物，她很喜欢，老夫也送你得志再得志。上来！” 伴随着一声喝喊，屠武爵整个都晕乎了，他走了上去，温老你找的理由也太好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半推半就从了的水平快和林嫣差不多了。是不是刚才他说啥你都信啊？ 一片温字木牌施施然从温老的怀中掏出来，他拍了拍屠武爵的肩膀，喊地大声中气十足，“温盛是你的了！” 尼玛！要点脸！ 他心里就这五个字，但看着温真真低头嫣然鬼鬼一笑，顿时明白了事情始末。温老这是借他来恶心万爷呢！他不过是把万爷刚才做的施展到他身上，只是更不要脸更夸张罢了。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尤其是温老喊出最后一句话，齐齐翻个白眼，这人呐，是越活越精。故有俗语：老成精了。 万爷给张俊的玉牌别人还在羡慕震惊的时候，温老已经看清了万爷的险恶用心，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和万爷同一维度甚至刚高，哪能不晓得？一番勉励屠武爵的嬉笑褒扬顿时让万爷有些尴尬，心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至于吗？ 但万爷不要脸起来也是不一般的不要脸，他拍了拍张俊的肩膀，将张俊递回玉牌的手蜷起，苍老的手握住张俊的手，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欣赏那小子，我欣赏你，别看那小子挨我一盏茶没个声，其实心里都是心机，咬人的狗不叫。昨天我还以为是谁买下了整个东海的礼花弹，搞那么大的动静，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他。刚才那小子只要一声令下，过年因为烟花爆竹受伤的人不少。你和他不一样，你有野心，锋芒凌人，是一把宝剑，不像他滑不溜手的握不住。拿好它，有一天我把自己最疼爱的宝贝给你，你再把它还给我。” 万爷离场了，旁边跟着他的人宛如行云，温老则寂寂无声目光深邃，屠武爵站在身边微微弯身，他不知道最后万爷和张俊说了什么，只看到万爷阻止了张俊把玉牌还回去，在之后，没等他下去，张俊将玉牌揣兜里，离开了。 他有很多想问的话，但只能全部咽下，吴闻在下面翘首以待。头顶烟花炸个没完，屠武爵给温真真一个眼神，温真真哼了一声，低着头小声哼道：“说了不让你来，你还来。” 屠武爵笑笑没说话。有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吗？没有。他经历过一次死亡，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畏惧。小时候爸爸问他长大想当什么，他小时候梦想有不少，想当科学家，想拯救世界，想当蝙蝠侠，现在可不会这么说了，他习惯将心事都隐藏在心底，不把梦想说出来就不会给别人嘲笑的机会，让母亲病愈，让父亲少操心，能将即将破烂的家修补好，他已经知足了。多余的贪心留给她们，做一个帮助同学的好同桌。 虽然想从温人民那里得到一些消息，可是站在温老这边丝毫没有机会，等万爷离场，送客的石林的走了回来，恭敬地对温老点了下头，“万爷已经离开了。” 温老没动静，石林也没动，但眼神却瞟向一边呆站着的屠武爵，过了几秒，温老才道：“真真这边准备好了吧！” “爷爷。”温真真耳朵一动气苦地哼了一声，“我不想在东州上学。” “这由不得你。” 石林再次点头，“已经准备了。后天开学。” 屠武爵心里咯噔一下，前几天石林只对他说他、林嫣、温真真都要去东州一高，初时他不以为意，因为他关心的重点不在去哪上学，而是关于鹿鸣山庄刺杀背后的隐情和人物关系。直到此时他不得不面对火烧眉毛才如丧考妣。 不只是温真真不想去，他也不想去，当初他就没有考这个学校，听说不写作业会被劝退，简直可怕！此时的他颇有一种忽然发现大学考试还剩一天的心惶，说好了要努力复习的怎么又玩到了学期结束…… 虽然贾力顿很坑，但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班主任，起码对他的无故旷课表示充分的理解……其他老师也一个个很可爱，现在好不容易和鱼双霜搞好关系，好不容易得到任课老师们的器重，突然告诉他你后天转学！！！到人生地不熟的东州一高，乍然陌生不说，还要对付一个超级富二代，他这是当炮灰呢还是当炮灰呢？ 石林观察屠武爵脸上表情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小子不会要临阵撂挑子吧？以屠武爵的尿性很有这种可能啊！别看这小子表面很光鲜很正派，其实暗地里一肚子坏水，以他和屠武爵打游戏的经历来说，被卖的不是一次两次了。 “武爵，你不是还要回青山吗？我送你？”石林道。 屠武爵一听，就知道石林这货没有安好心，这是要敲打他呢？ 怎么说呢？说我其实没啥事？那不是显得很不要脸凑在温真真身边吗？ “我其实没什么事！” 他很果断地就说了出来。 石林看看他，他看看石林。温真真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流转。 “你有事！” “我没事。” “你必须有事！” “我肯定没事。” “青山实业！” “哦，好吧，你一说我想起来，我有事。” 温真真一脸可爱的茫然，看着石林拉着屠武爵勾肩搭背走出去好远才反应过来，“喂！屠武爵，再见！” 温老坐在轮椅上笑了笑，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位高权重的冷漠脸。 坐在林肯车上，石林点燃一根烟，屠武爵也点燃一根烟，石林手敲了敲方向盘，“你必须去！” “我不能去！林嫣等着我！” “林嫣必须去！” “林嫣为什么要去？” 石林狠狠吸了口烟，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激动，“因为你必须去！” “为什么我必须去！” “妈的，你是个男人吗？看到女生被欺负，你怎么可以袖手旁观！”石林说的一脸正义。 屠武爵愣呆呆看着石林，这是个什么理由？你怎么这样无耻，今天他为什么来？还不是因为他觉得有人欺负温真真，结果还被万爷给泼了茶，差点下不来台。 未等屠武爵发出复读机式的质疑。 石林激动地拍着方向盘，“你信不信我让你的青山实业倒闭！” “不信。”屠武爵撇撇嘴吐出俩字。 “……”石林沉默两秒，想了想，眉头蹙出几个形状，“看来这招对你没用，说不定你小子又挖了个坑等着我呢。有了！”他奸笑着看着屠武爵，手指指着方向盘，很是嚣张，“你信不信我找人追求林嫣。” 屠武爵闻言一窒，怎么还有这种操作，你的脸呢？然后他再次不屑一顾地撇撇嘴，“你找我对付谁？李开傅，所以你这已经表明我的战斗力在李开傅之上。而林嫣的男朋友是谁呢？就是这个比李开傅还要强的青山小潘安，也就是在下。恕我直言，在青山，除了我，都是垃圾，林嫣瞧不上眼的。换句话说，你能找到比我还要强的人去追求林嫣，你就不会找到我当温真真保护伞了。” 石林吊儿郎当地哼了一声，不知道是哪来的小公主。脸上的奸笑更甚，“怎么没有比你更强的人？你也太小看我的手段了。” “哦？谁，说出来我听听？”屠武爵耸肩。 “我。” “啥？” “我。” 石林再次吐出一个字，一脸贱兮兮的表情，“为了大小姐，我不介意牺牲男色！屠武爵，你从了吧！” “那我……从了。”屠武爵闷闷地憋出两个字，很想一拳砸到石林的脸上，这家伙咋就这么贱呢？ 第一百六十章 不好安排 从林肯车上下来屠武爵苦恼的抓抓头发，这要去东州一高上学？其实现在对他而言去哪上学都一样，成绩已经定型了，稳定着就可以。独独让他警惕的是东州不是他的本部，让自己处于争斗的中心显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不仅身边没有了伙伴，还要带着林嫣，任务系数陡然增加。换句话说，林嫣可以不来，他只要对林嫣坦白自己是为温真真驱散一个可恶的追求者，林嫣不会反对的。而且，林嫣就算是来，她能发挥什么作用呢？ 好像什么用都没有！如果到时候李开傅没看上温真真反而看上林嫣那就更操蛋了。 但石林口口声声说林嫣必须来，她为什么要来？ 等等，不对。 石林叫走他是当着温老的面，也就是说石林没打算为他找屠武爵对付李开傅这件事遮遮掩掩，可当初石林对他的解释是：温盛高层决定的大小姐的婚配对象之一。 谁是温盛的最高层？自然是温老无疑了，石林这么做温老不反对？如果温老不反对，那这次李开傅出场就值得商榷了。 吹着冬日的冷风，天空的烟花炸裂不断，吴闻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身后咕哝一声后撑起一把伞给他打上。 “大哥，烟花碎屑会弄脏头发的。” 屠武爵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再看向吴闻发现自己计划被石林给打乱了，自己无法安排吴闻。他原本打算带着吴闻去坑朝州佬，并借机甩下这个包袱，但是石林让他后天去上学，如此一来就没有安排吴闻的时间。 石林是为了保吴闻？ “后天我要上学了，没有办法安排你。”屠武爵悠然拿出一根烟，吴闻连忙掏出打火机，屠武爵借机观察吴闻的眼神。 他表现的很恭谨，这种恭谨的原因是势，说白了这是因为吴闻惧怕他。吴闻应该明白自己的命运是什么，知道自己接下来给他安排的是什么任务，屠武爵慢慢抽口烟，“你会骗人对吧？” “啊？这……我能说不会吗？” “骗人的话，说不会就是自己会。”屠武爵点点头，“朝州佬盯上我了你知道吗？” “知道。”吴闻一脸诚恳。“我愿意为大哥竭尽全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屠武爵笑出声，“不用不用。我给你安排了新的工作，一个正经的工作，我有个公司，叫青山电子，我安排你做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 “啊？我……公关？男公关？”吴闻顿时一个哆嗦。 他长得不好看啊，求放过。 “对，以后你就是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希望吴部长上任后能对公司发展有所建树。”屠武爵笑眯眯点点头。他不知道石林的用意，但这把双刃剑，他要握在自己手中，然后递出去！ “大哥，我……爵少，老板，我……我真不行啊。”吴闻急得要哭，他感觉自己要变成吴铁菊了。 “你行的，相信自己。just-do-it” 吴闻整个人都酥了。还要再争取一下，但是屠武爵已经走出他撑着的伞，按一下按钮，兰博基尼的门已经开了。吴闻咬咬牙钻了进去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他要怎么做？根本就没有交接，屠武爵直接把他安排在了公关部部长的位置上。以后遇见女客户怎么办？难道他这个公关部部长要亲自出面？那问题又来了……如果遇见男客户怎么办！ 吴闻的内心十分忐忑，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来到青山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新鲜环境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已经不行了。 屠武爵拨通文秀的电话，新的办公地点已经找好了，毕竟对文秀来说，青山电子这颗摇钱树根本就不能停下！一天几十万的纯利润如果耽误几天简直不能想象，而且那实在是显得自己太无能，爵哥好不容易给了自己锻炼的机会，自己却没把握好，是要显得自己多废物啊。公司始终要迈向正规化、规模化、制度化，迈出的这一步他一定要走地扎实走地大胆。 屠武爵有些惊讶地看着耸立的楼房，和青山大厦相对，是旁边老城旧街延展出来的门面房，被有能耐的人盖成了商业楼。因为是新盖的，所以在气派和楼层上，在青山都实在扎眼。整一栋七层楼被文秀包下来了。霓虹挂着，巨大的门面招牌在做，施工队吊着安全绳忙碌地在楼体外工作，先一步挂着的广告灯闪烁着打出青山电子四个字。 既屠武爵高调发年终奖，文秀再次高调地选择了公司的位置。这是在昭告青山父老青山电子的存在，他要做一个地方知名品牌！ 里面的基本装修是原来的，由于店面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所以底下留下的门面很大很空，正好被文秀当做公司的门脸。他去过一次温盛大厦，就知道了强大公司怎么营造自己的气势，寸土寸金的第一层除了会客的沙发、茶几、鱼缸、吧台和美女之外，其他一概没有。地砖的光洁和外面的尘土由两堵玻璃门割裂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屠武爵进门之后吧台的长发美女已经站了起来，微笑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有预约吗？” 这也是文秀进温盛大厦学来的，他照葫芦画瓢给公司的吧台安排了一个美女导服。 “我找文秀。” 话音刚落，美女导服还未开口，文秀已经走了下来，令屠武爵意想不到的是林嫣和秦蓝也在。 “文总。” 文秀没有理美女导服，脸上表情就像是一个做完作业让家长检查的孩子，“爵哥。” 屠武爵微笑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出乎我的意料。” 文秀一脸“娇羞”，屠武爵轻微地肯定让他有些局促，就像是回家过年面对亲戚询问成绩但考出优秀的孩子，虽然很骄傲，但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屠武爵再看向林嫣，“你们怎么在这儿？” “我们不能来吗？”林嫣翻个白眼，“我来这儿帮忙，虽然说文秀准备安排的很好，可也不是你当甩手掌柜的理由吧！” 秦蓝笑着道：“我就是来蹭蹭免费的网，时候不走啦。我先回去睡觉了。”她目光疑惑地看着吴闻，笑问道：“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吴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额，和我一个朋友长得挺像的。多看了两眼，不好意思。”他眉头更蹙，转眼又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眼角的余光暗暗观察屠武爵的神情。 林嫣对秦蓝摆摆手再见，又娇嗔瞪了一眼屠武爵，“天天乱跑，文秀把公司搬家了都找不到你。” 屠武爵霎时明白了林嫣的意思，那就是要有人看着，而林嫣则代表了他。屠武爵给文秀放权，但规矩上文秀要做事要请示，可是这请示又不符合屠武爵的初衷。不请示是不合规矩，请示则不合初衷，而林嫣则来调节这种矛盾，有她在，文秀不请示就有了合理的理由。文秀可以大权在握，可以自由调度自己想调度的一切资源，如果做得不好，屠武爵回来看就算责备也是有则加勉，如果屠武爵觉得他做得不错就可以继续放权，保持这种态势，落实他“总经理”的身份，逐渐放权，让他独当一面。 她总是能补漏自己漏掉的，现在已经很晚了，她竟然还在这里“加班”，屠武爵心中淡淡感动，“来，抱抱。” 林嫣翻了个白眼，“走开！走开啦！”然后很开心地将脑袋埋在屠武爵的肩胛，鼻子吸了吸。“身上没别的女人的味道，说，他是谁。” 屠武爵：“……” “你不在我打游戏好无聊啊！” 没有再理这个网瘾少女，屠武爵看向文秀，他不宜冷落旁边的吴闻，手掌翻上对着一边的吴闻，却见这家伙发怔呢。正常情况下文秀和林嫣都不应该忽略吴闻的存在，但吴闻脸上的表情太受了，他努力地想让自己透明想让自己不存在，故而他们只觉得吴闻是个闲杂人等。 “这位是我去嘉兴请来的奇才，吴闻先生。以后由他担任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文秀你认识一下。吴闻，这是文秀，情缘娱乐的总经理，青山电子是情缘娱乐的控股公司之一，现在文秀兼任青山电子的总经理，你认识一下。” “文总好。” “吴先生好。以后就要一起共事了，希望吴先生竭尽所能！” “文总放心，我一定……尽我所能。”吴闻的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便秘。此时他的脑海里翻来覆去想着十八路春宫式，尽他所能！他实在想不到屠武爵把他放在公关部的用意，他是干什么的？千手！所以一个江湖上讨饭吃的千手怎么摇身一变成了男公关？ 就算是屠武爵脑洞再清奇也不该犯这种错误啊，这不是驴唇不对马嘴强拉硬上吗？他会什么？他什么都不会啊！眼看着前面屠武爵、文秀、林嫣三人已经往前走去，吴闻气得跺跺脚，只好满是幽怨地跟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从无到有相伴始终 由文秀领路，大家有说有笑往上走。虽然有电梯，可屠武爵并没有坐，这样一来就能逐层看到文秀的努力成果。一楼二楼转弯处的墙壁是一面巨大镜子，寓意为正衣冠。二楼并没有启用，依然在装修中，文秀打算将墙壁凿通让空间扩大，至于文秀到底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屠武爵没有问。三层以上则是办公区，和以前的狭窄c区不同，这里将整个楼层铺开，原先杂乱摆放的显示器一个个规矩的放在电脑桌上，每一个办公区隔间大概有六平方米，待屠武爵走来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口径很统一地喊道：“老板。” “很好。” 屠武爵走过去看，发现他们屏幕上搞得是一个企业内部系统，内容是上官明月做出来的那个平台，内容称不上精致，甚至一些内容显得幼稚孩子气，但绝对各方面都有考虑。当初他看上官明月展示平台的时候那只是一个对外平台，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将内部系统也做出来了。不过这里的人并不是都在用新系统，屠武爵很快注意到大部分业务还是在老系统上面，就是当初徐甲申、贺子午他们搞出的最初的私人域名。 屠武爵一看就知道原因是什么，不过他还是问了出口，“怎么还用老系统？” 文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不是咱主要的客流都在老系统上吗？原先的网站用了几个月，老客户已经习惯了，虽然我们也在宣传，但是他们一时半会还没有改过来习惯。” 屠武爵点点头，他只是问一下来表明自己的态度。这么浅显的问题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原因？上官明月的网站做的“高大上”，但是很多内容都是后期规划，说白了，那些内容点不开啊！而且没有任何实质性作用。 这是梦想和现实的差距，添加卖电脑的内容，可以，但是你卖的电脑呢？添加的其他游戏内容，可以，但是你真的做这个生意吗？ 如果不能满足顾客的需求，单单宣传只会令客户反感，因为客户不能得到体验。再简单说，这个平台是在烧钱的，它不能给公司带来利益，而老域名则可以给公司带来切实的利益。由此引出来的问题是，不能给公司盈利的上官明月当了可以给公司盈利的四个男生的头头。 文秀不能明说，他不能说爵哥你做的不对吧？甚至他内心都不敢生出这种质疑，因为他一直都跟在屠武爵身后，他亲自见证了这个男生从一无所有到震慑青山。他能做的只有让烧钱的平台占比少，让赚钱的老域名占比多，继续维持公司的高额利润。 “往上看吗？上面是我们的服务器。” “不急，我给大家开个便会。上官明月他们下班了吗？”屠武爵看看表，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但有些话就是想起来说，这样就能照顾到大家的面子。如果专门开个大会一条条说，配上严肃的表情，那大概会让一些人难堪下不来台。 “他们还没有，他们暂时住在公司。现在公司事务比较繁忙，徐甲申他们休息的时间很少，每天都在为公司奋斗。我去叫他们？”文秀问道，他说了个漂亮话，不管现在徐甲申他们现在到底有没有工作，都要承他这个人情。 “嗯。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屠武爵四下看看，随手拉来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熟练地敲击起键盘，熟练地操作着业务，待完成了两个单子，三分钟后，看着背后到来的紧张五人组却笑了。 “你们这个样子……没女朋友吧！” 紧张的气氛随着他一句话骤然冰解，四个男生高低胖瘦全部憋红了脸。 “上班要正衣冠，我可没责怪你们的意思。现在是休息时间。”屠武爵站起来将万振胡乱搭着的衣服弄正，再将贺子午系错的扣子解开系好…… 上官明月突然郁闷，早知道她就把自己打扮的糟糕点了！突然，她眉心一跳，屠武爵低下了身子，许甲申的鞋带开了，屠武爵把他的鞋带系上了，很认真，手很稳，周围静寂无声，只有自己嘶气通过牙关的微颤。 “知道吗？追女生我很有经验的。我教你们，首先要学会打扮自己，女生首先要看到你们的脸啊。想我和万振站在一起，虽然他胖，虽然他承受目光的面积大，但是不聚焦啊！对吧？嫣嫣。” 林嫣没好气给他一个白眼，“你的脸呢？你是死皮赖脸！” 大家都笑了。屠武爵说笑是缓解气氛，大家笑不出来，可林嫣配合，那就没问题！他们不敢说屠武爵的不是，可林嫣没问题。何况在大多场合，漂亮女生说的话就是正义。 “好了，闲话少说。我把大家叫来，主要是说我，也就是这个公司董事长的想法。先说说我要做什么样的公司，以现在的能力来看，谦虚来说就是为中国互联网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不客气的说我要构建智能互联互信之路。” 什么是互联网，简单来说就是网络与网络之间所串联成的庞大网络。正是因为有了网络才有了我们现在这个行业，才有了在座各位吃饭的饭碗。” 国外有公司：他们公司的愿景是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算机。你们敢想吗？口气是不是很大？现在的电脑多贵啊，随随便便都是几万，不花个小一万你敢说你买的是电脑吗？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计算机，是每个人，不是一家人。我可以告诉各位，这不是吹牛。我们要把愿景和吹牛区别开来，愿景是正在为之努力，坚信自己一定能做到；吹牛是不为之努力，自己反正做不到。” 我说互联互信，互联大家都知道，我解释一下互信。先举个例子。我们卖游戏币，为什么能卖出去？因为有需求。需求是顾客的，站在公司的角度说因为我们有供给，我们手中有游戏币。但是问题来了，我们是市场价格的主导者，可是市场价格没有比我们低的吗？大家都知道，游戏内散户的游戏币要出，都高于我们的价格，甚至我们有的游戏币就是收的散户然后再卖来赚差价。” 为什么这个买卖能成立？我们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企业。一直都是顾客先给我们打钱，我们确认信息，再给他们发货。而散户比我们价格更优惠的原因是顾客可能会被骗，他们不是一手交钱一手发货，可能一手交钱一手没货，也可能一手交货一手没钱。” 再说我们原先的网站为什么能越做越好，当初一天成交额才寥寥的几百，然后一个星期后一天几千，渐渐几万，到如今的几十万。我们都知道，我们平台被大家所熟知，所接受，因为信任，因为文秀在以前哪怕是账务纠纷错乱亏钱，也没有给任何一个买家少发一分的游戏币。这份信任在互联网世界是弥足珍贵的，我想各位要为那些愿意信任我们的买家说声谢谢，没有他们就不会有现在我们脚下的办公楼。” 我冒昧问一句，在座各位谁谈过网恋？不用回答，你们之间流通的消息比我要清楚。成了吗？要是万振谈网恋用文秀的照片，那不就是照骗。把人家大姑娘迷得神魂颠倒，结果一见面真人——那姑娘家伙儿掏出来比万振的还大。那万振他还能信任网络吗？” 在这个问题的基础上，我希望：我们的公司能构建这份信任！我很想感谢那些能够信任我们的人，如何感谢？不是给他们返利，而是让这份信任扩大再扩大，让玩家与玩家之间也能够实现互信。现在我们得到的是一个游戏玩家内的信任，我知道，现在游戏内说起青山电子，大都会说一句狗商人，但这没有关系，如果有一天我们倒闭了，我们卷着钱跑了，我们对不起他们，那我们才是真正的狗商人。” 公司能发展到今天，能让我们在青山最繁华的地段包下一栋楼，离不开在站的各位，我是真的很心疼你们，大家都知道，前段时间我很缺钱，我欠下了巨额外债，银行经常催账上门，情缘网吧朝不保夕，如果不是各位二班倒，如果不是各位勤勉奋进，就不会有现在的我。再说现在，现在的我们都有钱了，不必为生计发愁，不必为下一顿吃什么担忧，也不必为回家过年怎么向爸妈交代而愧疚。我们该想我们自己了，我希望构建智能互联互信之路是我们大家的梦想，我希望我们有一天摆脱现在的小作坊模式，我希望我们有一天能够敲响纽交所的钟，我希望终有一天，大家说起青山电子，不再是那个游戏内投机倒把的工作室式公司，而是象征中国互联网象征世界互联网的荣耀。” 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说这些，想这些，做这些，不是为了光宗，也不是为了耀祖，更不是让自己的名字写在历史书上。我只是想让自己心安理得，作为一名国人，哪天路过坟地，带上一壶酒，也让前辈们心安理得。所以我请来了上官明月小姐，我对她一见如故。她或许不理解我自私的想法，但她能让我的想法有具体的表发方式，就是眼前这个我们自己服务器的平台。它很好看，但它不好用。” 我理解各位的想法，谁不想让公司多赚钱啊，用新平台无甚流量一天无所事事还是拿一样的工资，不好吗？不好。因为各位良心过不去，因为各位心里有公司。现在我想拜托各位的是，让它尽快成长起来，让更多的人给予我们走下去的信心。” 要说怎么做，文总已经在做了，我有看到，不满足一款游戏带给我们的市场，有部门在其他游戏市场内浴血搏斗。继续做，打痛别的竞争对手。知道我们比其他游戏工作室的长处是什么吗？有钱。没有哪个工作室做到如今我们的规模，没有谁有一天几十万的净利润。用钱去压垮他们，进入市场艰难，那就对其他工作室实行游戏币收购然后挂我们平台上以更低比例出售。平台上缺哪块，我们就补哪块。我希望我们依然能够从无到有，相伴始终。” 第一百六十二章 离别的交代（加更5） “散会。” 散会不代表着结束，散会的含义是开始。 大家都坐了下来，继续着手头的工作，但此时颇有些无可适从的感觉，屠武爵对文秀点点头，继续往楼上走。大家纷纷舒了口气。 四楼摆放着买来的服务器，在偌大的空间内孤零零的，显得很空旷，为了减少空旷感，文秀在这一层摆了很多花草。只是春季未来，冬寒料峭，光秃秃地显得又脏又难看。 屠武爵不太懂，但既然是上官明月的要求，他并没有问服务器的事情，只是象征性的看看。 “现在只剩下我们这些公司高层了。我说一下发展的方向。先说情缘娱乐，这是我们最初的公司，随着网吧的倒闭现在只剩下一个空壳了。”他看了一眼文秀。 文秀道：“大哥，我想着我们可以用富余的资金去买网吧，开遍整个东州然后开遍东海。” “嗯。”屠武爵点点头，“但重点不是这个。” “啊？” “层次太低了。网吧在未来一段时间都会赚钱，我们应该赚这个钱，但你要想与网吧相对的源头企业是什么？游戏厂商。网吧是实业，实业需要大量的资金，网吧需要门店、人员、设备、管理费，说白了，与我们现今的资本扩张不在一个维度上，它花费大量的金钱，只能给我们带来低增长，而我们关注它们还需要劳心费力，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关于网吧，我们依然走类似于原先收购老旧房屋的模式，通过对实业的抵押贷款来进行快速扩张。同时，我们把重点放在游戏的开发上，然后利用我们的网吧进行线下宣传。不过需要有人放弃现在的安逸，出去打拼。开网吧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我们要开不少网吧。” 文秀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他清楚这是屠武爵在给二级小弟也就是强子他们机会。开网吧这条扩张之路需要大量的人手外派，这就从原先窝在青山电子一家小小的楼层中成为外面独当一面的店长！ 不要说大哥不给别人晋升之路，也不要说大哥打算利用青山电子安逸养老。文秀一时之间默然，心底对屠武爵除了佩服还是佩服。现在只在青山电子，大家都在这里，在青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但其实顶头便是一个又一个大哥，并不利于底层小弟的发展。 “关于开发游戏的事情……”屠武爵顿了一下，想了想，“我其实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世界上后来的最牛的游戏开发公司现如今还没有开发出顶牛的ip，如今国内网游封神之作便是《传奇》、《万王之王》、《梦幻西游》。此时韩国游戏工作室尝到中国市场带给他们的超额利润，不断地复制开发，甚至游戏还没有完善就兜售给中国代理商，内容粗糙bug层出不穷，后续优化遥遥无期。这是群雄并起的时代，也是诸家争锋抢驻市场的时代。 “我们要代理其他游戏吗？” 文秀看着依然平静的屠武爵问道：“这个应该问上官部长他们。”他的目光也转向上官明月，但其实更多的是在看许甲申，他示意现在是许甲申他们的表现机会。 “以《万王之王》为蓝本怎么样？” “不好。” 许甲申愕然看着直接否决的屠武爵，他张张嘴，小声道：“我觉得这款游戏还是很成功的，我们也做过这方面的努力……”他的意思是他们几个舍友曾经研究过，认为这个是可行的，开发这个会省很多力气。代理这类型游戏的话会有些经验，少走弯路。 “今年1月14日，chinajoy，你们可能没有关注。团中央、文化部、新闻出版总署等参与出席，只要是入选名单的公司，都会得到政府在税收、资金等方面的扶持，政府打算在04-08年间，推出一百种民族网络游戏，公文的意思是将丰富多彩的华夏文明和坚韧勤俭的中华美德融入游戏，让网游成为教育青少年的正面教材，投入了十五亿作为扶持资金。这意味着在今年，审核代理的外国网游困难重重，而国产网游则大有可为。所以我说代理韩国网游，不行。” 正因此，我们需要自己来开发，那么问题来了，我们要开发什么样的游戏。就一个要求：要快。我们这边要做的快，那边也要审核快，玩家也要入手快。我们先从玩家那边说：玩家玩什么样的游戏上手快？不是网游，是单机游戏，单机游戏上手快。再说政府，在扶持计划下，我们加入一些正能量的东西，这就可以做到审核快；最后说我们，我们相比其他游戏公司，完全是横门一脚，技术薄弱，做游戏公司做游戏产业是凑着脸皮上去的。做大型网游，不现实。做那些世界观庞大剧情曲折的游戏，不现实，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资金。所以说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单机游戏改成网络游戏。” “把单机游戏改成网络游戏？”几个人都歪着脑袋，先是一头雾水再是眼前一亮。 “对，把单机游戏改成网络游戏。互联网是相互连通，照着单机游戏的胚子，我们让玩家相互连通就可以了。我提供一个思路，可能仍有许多不足之处，但供大家发扬思维。我拿cs举例，cs说是最成功的单机游戏不为过，它很好上手，我们就照它做一个网络游戏。原先局域网对战我们让网络玩家都可以对战。另外我们加入其它模式，避免说抄袭，对战是pvp，但时下流行的网游兴盛pve，打怪升级造装备，我们加入pve模式，类似于《生化危机》。另外，人物的造型要改一下，这个看美工怎么做了。最后，加入一些参军报国的元素，我们就可以送审。” 几人瞠目结舌，这叫让大家发散一下思维，不用发散了，思维收不回来了。 眼前的家伙是怪物吗？ 上官明月知道屠武爵是天生的商人，但刚闻大局上互联互信的愿景，再闻这小方面细致入微的商业计划，她彻底服了。当时她来这里千百般不情愿，是父亲好说歹说才嗯嗯啊啊勉强同意，此时除了心虚之外，蓦然生出一股自豪感来。 “以前你们消息闭塞，主要是因为没有人负责这一方面，这不怪你们。还好我及时为你们找来了公关部部长。吴闻先生，你和他们几个认识一下。” 吴闻还愣着神，他对着玩意一窍不通，只是感觉屠武爵说的很牛，感觉大有可为的样子，反正大家都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然后他就被突然推到了前台。 “啊？……我……” 吴闻懵逼了。终于脑子反应过来来，“大家好，我是吴闻，以后由我出任青山电子公关部部长。希望大家多多关照。”心里则在想着，屠武爵这是又给自己挖了个什么坑啊！ “我就说这么些，以后就要靠你了，文秀。许甲申你们带着吴闻部长先去寝室吧！我最后和文总在交代点东西。” “好的。董事长。” 众人纷纷离去，只剩下屠武爵、文秀、林嫣。 屠武爵道：“这两天我和林嫣就要转学了，转到东州一高。整个青山的事业都要交给你了。你不要怪我刚才说这么多，只是现在公司要转型，必须说。以后怎么打拼，大家吃饭都要看你了。” “这，我……”听到屠武爵和林嫣要去东州上学，文秀顿时张大了嘴巴。这是始料未及的新闻，是对他权力的肯定和再次放权，也是晴天霹雳。 因为屠武爵不在青山，他就要独当一面，问题得不到解决的时候，再不会有人给他拍板，这个给他遮风挡雨的大哥，起码在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参与到公司的具体事务中。 “田绍奇那边你要多操心，你是总经理，他是副总经理，就是让你管着他。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张俊不在田绍奇恐怕担不下这么大的担子。我知道他不好混，顶上屠夫压着，下面总有人要出头，你需要给他看着点。等他从外地回来，把青山实业的电器生意单子谈妥，他也就闲了。” “是，大哥。” “行了，你也回去吧。早点休息，我和林嫣去外面转转。” “好，大哥，我就不送你出门了。” 这次真的所有人都离开了。屠武爵捏了捏林嫣的脸蛋，“你别笑，上学是什么开心的事啊。你也有任务的。” 双手搭在林嫣的双肩上，屠武爵愁眉不展叹了口气，“我妈那边的工作你要做好啊。” “啊？”少女耳朵动动。 “你就是让她心安，配合青山电子，卖电器的时候把外设这一块给做好。我要去说她准叨叨我没安好心不去学习，你去就不一样了，你叫上进顾家。” “答应你没问题，可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屠武爵目光变得警惕，这丫头可不要冷不丁说一个必死题，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我要吃臭豆腐！”一字一顿，少女说的分外认真，满是志在必得的神情，就如同打一场盛大的战役。 第一百六十三章 小村在不在 立春，惠风和畅。 东州一高开学。 屠武爵一进校门就吓了一跳，太可怕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些人是在学习吗？ 吓得他赶紧拿着手机玩了两把泡泡球压压惊。其实是他在等林嫣。 挥别了林长剑，屠武爵站在门口有些无所事事，裹着棉衣抱着棉被站在大门口，想着这个点林嫣应该到了。昨天晚上陪她吃完臭豆腐送她回家，果不其然直接被林奈川轰了出来，而林奈川也不给他和林嫣同行的机会，什么不忙、什么清闲、什么亲力亲为，如果屠武爵不是清楚地知道天然气改造的文件就摆在林奈川的案头，他还真信了林奈川的邪。 “喂！同学，不准拿手机你不知道吗？” 眼瞧着最后有一个泡泡就要通关，手机却被人啪的一下收走了，屠武爵有些火大抬头，平日里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在学校里他玩手机怎么可能会被收啊？哪次不是他拿着林嫣的手机玩贾力顿如释重负笑眯眯地鼓励他多玩一会儿。 所以——谁胆子这么肥！ 一个秃头，穿着和他差不多的破棉袄，比他要矮一点。此时已经将他的手机收到了自己的兜里，“念你还没有跨进校门，就不记你的过了。” 政教员王增发看了看，是个诺基亚1100，看这学生穿的不怎么样，但家里条件不错啊，要不就是裹挟父母买的这么贵的手机。 “不是……”屠武爵终于反应过来，这是校规校纪堪称变态的东州一高啊！他一时之间没有适应过来，还以为这是青山一高呢！ 问题是他要在此充当温真真的挡箭牌，因此他要和石林保持联络，这上来把自己的手机收了，以后还联络个屁。另外他很忙的，虽然离开青山有一种“不做大哥好多年”的寂寞，但要是哪个小美女想不开找他排遣寂寞，手机打不通怎么办？ 所以这是大事！ “不是什么？”王增发眼一瞪，身上顿时流露出教导员的威严。旁边站着的两个门卫很像一回事，他们和青山一高吊儿郎当和屠武爵称兄道弟没事整俩小菜的保安不同。他们身上穿着很酷的制服，上面写着：一等特卫。是东海省顶有名保安公司的员工，素质极高。但此时，他们各自眼神一瞥，唇角一勾，露出心有灵犀的憋笑。 谁上学还没被收个手机啊。只是在大门口被收了，有点惨吧！ “我知道你买手机不容易，但必须严肃校风校纪。开学第一天你就带手机，理由我已经替你想好了，还没有从过年的状态恢复过来，所以你不知道自己带手机来学校。”王增发昂起脑袋，让自己的光头更加迎风招展，他信誓旦旦拿着手机，目光锐利，语气咄咄逼人。 总不能打他一顿吧？ 屠武爵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自己肯定不能和他走程序啊，那多麻烦，何况他现在是在为石林做事啊！心思电闪，如果自己开学第一天因为手机的事被开除……那，那实在是要买挂炮庆祝一下啊！ 啪！屠武爵在王增发继续信誓旦旦的时候已经把手机夺过了，然后一脸欠揍十分装比地拿过来，把刚才没打完的泡泡继续打完，王增发彻底瞪眼了，这是学生吗？该不会自己搞错了，这是个送东西的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以后你会常见的。不要这样瞪着我，我对你没意思。”另一只手覆在王增发的脸上，遮盖住他的双眼，屠武爵将手机随意地放在了口袋里。 保安们震惊了！ 王增发震惊了！ 路过的学生们也震惊了！ 屠武爵一脸舔狗样，小心翼翼问道：“老师，你看，我做的这么过分，你能把我开除吗？” 这啥人啊？ 现在的学生都这样吗？ 王增发已经酝酿好的怒意却在屠武爵一张舔狗脸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噎着了。本来大声咆哮的台词“把你家长叫来”转瞬成了冷冰冰铁硬的俩字，“不能！” “老师你行行好把我开除了吧！求你了！” “滚！” “老师你大人有大量，你就勉为其难把我开除了吧！” “滚！” “老师你……” 王增发实在是不厌其烦，抓抓头，但是由于没有头发就显得十分尴尬，他叹了口气，“同学，你知道吗？你做的这件事十分恶劣！影响极坏！” “所以……”屠武爵眼巴巴看着他，“能把我开除了吗？” “你哪班的？”王增发沉吟道。 “特优一班，屠武爵。” “那行吧，你转特别一班。直接去特别一班报道吧！我觉得你小子是个人才！”说完，王增发点点头，走了。 当一个人受到恶心攻击的时候，就要回赠给对手同样的恶心。王增发就是这么做的，他观察了一下屠武爵的表情，看到屠武爵满脸的错愕、惊诧。特优一班，东州一高的顶尖班啊，这里的学生哪是说开就开的？可是把一个特优生转到东州一高最乱的特别班，想必要不了几天他就会主动给自己写检查求爷爷告奶奶送礼品！王增发对自己的决定暗暗佩服的同时，尽情地饱览着屠武爵的表情。 都这样了他还是个人才？老师你怎么教书育人的！你说清楚啊！你不要走呀！ 眼看着王增发的秃头越来越远，屠武爵一蹦三尺高，连忙背着铺盖跟了过去。 “你小子还跟着我干嘛？去政教处喝茶？” “不是，老师，我……” “好，知道了。去特别班没法解释对吧？正好我现在也没有事，和你一块去特别班吧！”王增发自顾自点点头，大步流星往前走。说让屠武爵去特别一班，王增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相比其他班级，特别班乃是政教处的阵地。东州一高政教处老师多出身于体育组、艺术组，东州一高也只有他们课程少天天无所事事瞎晃悠。所以作为前辈，王增发让屠武爵去特别班报道，就是一句话的事，特别班的老师知道以后自己要去政教处打卡，那时候王增发就是他们的头头。 屠武爵还要再说，但是王增发已经不由分说。 - 温真真和林嫣坐在座位上十呀然懵，屠武爵这厮之前表现的信誓旦旦，不会嘴上一套身体一套，此时此刻还在家里睡觉吧？！ “我给他打电话。” “我给他打电话。” 同时说出这句的同时两个女生同时哼了一声。 “你打吧！” “你打吧！” “……” “……” 然后她们同时收起自己的手机，觉得这家伙来不来都一样，丢人就丢了吧！ 特优班没有自我介绍，因为这会耽误学习时间，特优班也没有固定的成员，因为只有年级的前三百名才有进入特优班的资格。而只有三十人，能进入特优一班。 特优一班享有最倾斜的资源，起码在人数上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东州一高班级的平均人数是六十人，在特优一班，学生们可以占两个人的座位，拉两张桌子，以及……做两份作业？ 不过有意思的事，虽然林嫣没有做自我介绍，大家也都是流水的成员铁打的班，可林嫣坐下来就感觉到了若有若无的敌意。 疏离、冷漠、孤立、不屑。 林嫣不动声色，因为这实在没什么必要动声色的，虽然是流水的成员，但年纪前多少名大家都很熟络，蓦然来了个转校生，直接就占了两个名额，还是特优一班的名额，找谁说理去？不就是拿着奥数省赛特等奖的奖状进来的吗？这里多了去了！ 但对林嫣来说，她没有鄙视在座的各位，而是除了温真真以外，其他人都……算了，都是花儿吧！ 中看不中用啊！ 如果有自我介绍的话，那很好办。大家好，我是林嫣，我来特优一班了，没错，就是那个只有三十人还随时都可能出去的班，不好意思，以后我就是班长了。 她不需要什么朋友，不需要什么知心闺蜜，更不需要什么蓝颜知己。疏离、冷漠、孤立、不屑，很好，她正需要这个，正好安静。 温真真已经打起了哈欠，“那个谁，小村子在不在？把本王的至尊灵龟拿过来……”说出口却一愣，见同学们看过来的诡异目光，温真真无趣地翻白眼，想起来这里已经不是青山一高了，杜禅村那样的学生也不可能在这里。 “小橘子，去给本王接一杯水。六十度。”挥挥手，温真真无聊道。 刚有一个穿着橘色外套的男生站起老大不情愿地走到门口的饮水机旁，门口却走进来一个男生，一手插在兜里，一手推开门，前面细碎的刘海斜着剪，不是那种杀马特贵族风，因为身上莫名其妙的气势不一样，他全身穿戴工整考究，一身白色的西装在人群中分外另类。恰逢午日阳光照耀，从后面漏过丝缕光线，他目光轻佻，格外性感，冷色中带着点点暖意。 对青春期的女生们来说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我叫李开傅，以后就是大家的同学了。对于帮助同学这件事，我很乐意效劳。”伸手接过愣神小橘子手中的一次性纸杯，优雅无可挑剔地接了一杯温水，然后磁石般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阳光慵懒地走到温真真的身前，“同学，你的水。” 第一百六十四章 这里好可怕 不同于李开傅一出场就令所有人惊艳，屠武爵一出场就做到了令所有人讨厌。 “请新同学做一下自我介绍。” “大家好，我叫屠武爵，来自青山。有什么问题不要找我，因为我这个人特别牛比，所以不屑于与大家交流。” 这句话屠武爵组织了好久，觉得说出来就会被人当做脑残份子，所以他学王增发昂起脑袋，说去话来目中无人十分装比。 希望这样做能让大家讨厌自己，然后最终爆发矛盾，让学校忍无可忍把自己开除！ 凭什么来东州啊！嫌自己活的不快乐吗？解决李开傅这个麻烦，为什么不能去他的青山本部？屠武爵彻底想明白了，不应该是温真真去哪自己跟着去哪，因为还带着林嫣呢，不合适！应该是自己去哪温真真来哪，作为同学他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像现在这样，温真真有麻烦自己转学来，那和狗，不，舔狗，和舔狗有什么区别？ 他需要的是主动权，很关键的主动权。有主动权他就可以选择离开东州这个漩涡中心，远离石林，珍爱生命。 在大家看傻子一样的眼光中，屠武爵吊儿郎当找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施施然坐下，想想杜禅村平日的做派，坐下后又微微站起，傲然环视一下四周，颇有山大王的风范。 这新来的……该不会是脑残吧？ 不知道枪打出头鸟吗？ 大家心底纷纷叹气，但是又和人家不熟，没必要说出来，靠的近的连忙将桌子拉开些，生怕脑残会传染。 屠武爵自得其乐玩起手机。很希望老师能把他叫起来送政教处！ 然而，王东来只是皱着眉头，他不敢说这个学生的不是啊！谁把这个学生送他这儿的？是王增发啊！难道他收了这个学生的手机现在给王增发送政教处？王增发会怎么想？虽然大家都是老师，级别其实也一样，但政教处就是比普通老师牛啊！ 王东来随便讲了讲，决定用回答问题的方式来提醒一下这个学生不要在课堂上太过分。 “屠武爵同学，对，是你，你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吗？” 教鞭指着黑板上划着地图，王东发没指望屠武爵知道，这班同学什么成绩他心里能没个数？地理成绩平均分能三十分他就感觉飘了。 “北大西洋……”说出来四个字，屠武爵蓦然觉得不对啊，不是回答的不对，而是他答对不是显得自己是个好学生吗？“……想不起来了。” 这问题是很简单的一道地理问题，问英国北海渔场的成因，是北大西洋暖流和东格林兰寒流交汇的结果。寒暖流交汇就会使得海水搅动，使得海底营养盐类上泛，然后让浮游生物繁殖，于是鱼就有食饵吃。另外许多鱼类本身就随着寒暖流流动而来，加上在寒暖流交汇的地方水温适宜，鱼儿比较爽。再说这里是沿海大陆架，海水太深也不行。 他故意答想不起来。 然而……王东来有些吃惊，心想此子将来必成大器。 这个班里有几个学生能在他灵魂绘图下看出这是北大西洋？ “很好！不错！没想到屠武爵同学的成绩竟然如此优异，着实令我刮目相看！” 屠武爵：“？？？” 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别班吗？这是老师的特别吗？脸皮特别厚？ 屠武爵有一种立马转身出教室的冲动，东州一高太可怕了吧！这都是什么人啊！ “好，下一题！” 王东来来了精神，双目炯炯有神，教鞭啪地指着灵魂地图的最下面。 “南……南极？” 王东来再次吃惊，这是捡到了宝吗？这都能看出来这是南极。“同学，你是怎么看出来这是南极的？” 屠武爵默然三秒，“我猜的……”这下总可以了吧？能饶了他吗？ “不错不错！想不到特别班也有你这种根骨绝佳的学生，实在是……实在是厉害啊！老师我这副地图，就是普通的班学生都有很多答不出来的。好好学习，只要你分够，全国大学还不是随便挑啊！” 屠武爵：“？？？”容他脑子先缓存一下。 作为青山一高最优秀的学生之一，作为文综天才东海省文综第一名，他觉得他的智商被侮辱了。这个班太可怕了，呆不下去了，能不能让他退个学，他倒贴钱！ “大哥，容我问一下，你怎么觉得我答对很……” “哦？想不到你有几分眼色啊，我很欣赏你这样的年轻人，什么老师不老师的，我最烦这一套了。这边学生叫着我们老师，那边就被学校的领导们训成孙子。我们特别班就没人权了吗？差生就不是人了吗？以后我就是你大哥！我很看好你！” “那……那好吧！大哥。”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屠武爵竟然怀念起鱼双霜来，虽然这个脑残妞儿总是找他的麻烦，千方百计给他画鸭蛋，但平心而论他们之间相处的还是不错的。这是一种另类的师生关系。 而现在……他这个青山一哥，竟然被收当了小弟。 终于挨到下课，王东来还特意跑下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以后有事他罩着。周围人看他的眼神一下子不一样了，得到了班主任的赏识，那还了得？当了班主任的小弟，那以后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看来这要和这个新来的搞好关系啊！ “屠哥，这题我不会，你能给我讲讲吗？” 屠武爵下意识就要去讲，然后呆了一下，不是，这不对啊，这是特别班吗？刚才这小子在干嘛他看的一清二楚，那厚厚的一本《情深深雨蒙蒙》骗鬼都不带这样的吧？这种人会学习吗？会问问题吗？ “屠哥，你看你以后就是班长了。能不能给我们要几张假条啊！” “就是，屠哥，一张假条五块钱行吗？” 迎着周围满含期待的眼神，屠武爵愣了很多下，然后骤然一拍胸脯，“没问题，我这个人特别牛笔，就喜欢替兄弟们大包大揽的办事！假条，没问题！”只要是能给王东来造成麻烦的事，他一定要抢着做，一定要做的恶心人，他一定要贯彻三个一定。 “那可实在是太好啦！”几个人喜出望外。 更多人欢呼雀跃，“就这么定了，晚上班会选班长，我们都投你一票！” 一边女生们瞥过来，屠武爵发现她们目光不太对，完全是那种高人一等的蔑视。他又立刻兴奋起来，看来这个班男女生不对付啊！不过想想也是，男生大都是体育生，而女生大都是艺术生，怎么可能对付吗？男生家里大都穷的叮当响，除了浪啥也没有了。女生则一个个在家里小公主一般，自视甚高。东州一高的管理也太随便了吧？这是考虑到男女生比例平衡强行搓堆呀！ “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屠武爵做班长，以后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们。”对着女生，屠武爵人高马大站起来，还站在板凳上，一副他很煞笔的样子。伸出手向天一呼，要多威风有多威风，要多傻蛋有多傻蛋。 话说这还是他向温真真学习的呢！ “不了。我们有班长！”一个女生哼了一声，满是厌恶地道：“班长，走了。” 女生中凸出来一个咬着粉色画笔天然呆的女孩儿，眨眨眼，还不明白是个什么情况。屠武爵伸出手，意思是作为对手初次见面多多关照，脸上的表情很欠踹。 然后女孩看看他，把他当做了空气墙，呆呼呼地走了。屠武爵尴尬地伸着手站在原地。 不过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难道他真的要人家和他握手吗？怎么可能？那必须不行啊！他还是个处男，他珍贵的手怎么可以给别人摸？考虑过他的感受吗？ 他只是让这个原班长厌恶他，让女生们更割裂，煽风点火，让这个特别班狼烟动地。让王东来不得不息事宁人把他开除。 “真是不好意思……你好……” 手被握住。 “我刚才没看到你。” 握住炭火一般甩开手，女人是老虎！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如此对他！怔怔看着面前呆呆的女生，屠武爵沉默了。为了挽救他自己，沉默之后，他默默拿出一张纸，干净挑剔地擦起了手，一根根手指擦，动作要多么恶心人有多么恶心人。 人家女生握你的手，你竟然嫌弃脏？ 请你务必敌视我！ 屠武爵目光居高临下，嚣张霸道，换个词叫：十分欠打。 旁边的男生们个个吹起了口哨。 女生们瞪大了眼睛，默默抓起了黑板擦，瞄准屠武爵的脸。 呆呆的女生低下头，“真是对不起，我忘了我手上还有画粉呢……那我，去洗个手再握？” 屠武爵：“……” 神呐，救救这个呆呆女吧！不！神呐！先救救他吧！他错了，他现在就去特优班！他再也不敢装比了！ “班长！” “姚半雪！” “半雪！” 叫姚半雪的呆呆女歉然一笑从他面前呆呆过去，屠武爵目瞪口呆。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拍大腿（加更6） 走在操场高大上的塑胶跑道上，屠武爵莫名的伤感，他目光不时落在姚半雪的身上，倒不是生出红杏出墙的心思。 他……他感觉他被出轨了！ 此感觉一言难尽！ 男人的手怎么能够随便被人摸呢？ 啊呸！他为什么好不容易装了一次比，还装比失败了！难道他真的没有装比天赋吗？ 唉声叹气后，他接起响了很久的手机，看到上面鱼字感到莫名的伤感。 “你怎么没来上课？你和温真真还有林嫣都没有来？怎么回事？啊！你别误会！是……是铁老师还有贾老师问的，我正好有你的手机号罢了。” 想必花了一翻功夫吧！ 屠武爵的手机号不是秘密，但也没有公开，应该是鱼双霜找到了田绍奇，再从田绍奇口中获知自己的手机号。 惆怅地看着偌大的操场，此时青山一高还没有开学，故而没来上课只是一个顾及双方面子的借口。东州一高开学在元宵节前，而青山一高则在元宵节后。他们知道了他们三个转学的信息，不过青山一高没开学所以没有官宣…… 莫名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撕裂，来到陌生的地方并不意味着重新开始，而是意味着放下曾经。他很难受，胸口仿佛贴着一块烧红的烙铁，却因为喉咙失声无法吼叫出来。 “来东州一高有点事解决，过几天我们就回去了。” “那就好。”鱼双霜的声音顿时如释重负。 电话那头又传来铁祥林的沉凝声，“是因为国家赛吗？” 屠武爵愣了一下，才想起铁祥林说的是奥数，虽然不想说谎，但是来东州一高还是极有可能要参加国家级奥数赛。在青山一高学校把他们当宝贝，他们可以懒得参加；在东州一高学校把他们当奖杯，他们必须勤奋参加。 “算……算是吧！” “那在哪里都没有关系，东州一高确实能给你们更优秀的条件。我真的很期待你们站在领奖台上的那一刻，领奖前天记得给我打个电话，我收拾收拾去北京。” “我、我记得。” 电话那头没了声。 “还有事吗？” 又等了一两秒。 “……早点回来。” 响起贾力顿的声音，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屠武爵看着掌心的手机，怅然若失。 行走于操场上，他又不自觉地向姚半雪望去，姚半雪并不是个颜出彩的女生。起码相比林嫣不管在哪里都能吸引全部人的眼光，姚半雪就像是一个目光绝缘体。她的长相很一般，比起秦蓝尚不如远矣，但不能说她不漂亮，这样说会挨打的。她的漂亮和漂亮无关，只是透着安静的清秀，另外带着天然呆，而且是天然呆晚期患者。 林嫣也天然呆，可是她呆的时候只存在于看到小食的状态下，表现为脚走不动，眼睛发光，会撒娇，解决办法就是买一份臭豆腐。如果一份解药的计量不够就多买几份。 正在屠武爵想着如何和老班长划清界限真刀实枪地，不，嘤嘤嘤地干上一架，却眉心一跳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突兀地闯进了操场。一上来便合着江湖的规矩脱掉了羽绒服，然后搂起了袖子。 “该交保护费了啊！大过年过来都有压岁钱吧！不要让飞哥主动说，难道你们就不会主动给飞哥孝敬吗？” 屠武爵瞬间就热血沸腾了！如果打架情节恶劣，那会被学校开除吧！看来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除非丰田刹不住。 干！ 屠武爵大步上前，越过一众畏手畏脚敢怒不敢言的同学，一巴掌磕在了正露着胳膊大肆显摆上面纹着青龙的家伙。 谷非凡震惊了，被打的齐隼不用说，整个人都懵了。后面站着等着查钱的徐飞飞更不用说。 这是哪来的愣头青加狠人啊？连飞哥的小弟都敢打？是不是觉得自己牛笔上天了啊？ 谷非凡正震惊着，没想到一巴掌让齐隼晕头转向倒地上后，青年狠人转头对自己过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下，一时之间世界有些晕乎乎的，是站都站不稳，他觉得自己站不稳的原因是人不狠。因为人不狠站不稳。 徐飞飞正面迎来气势汹汹无可阻挡的屠武爵，由于是他武术会副队长，所以他必须先摆明车马。“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活着这么多年，屠武爵很少听到这种请求，上次听到还是黑子说的呢！也不知道现在黑子怎么样了，话说回来他还有点想念黑子，要不是黑子送助攻，他也追不到林嫣。因此，记着黑子的好，他无论如何也要实现徐飞飞的愿望。 这一刻，他就是助人梦想成真的锦鲤。 砰！ 徐飞飞终于感受到绝望了，这尼玛！打尼玛呢！开尼玛玩笑呢！ 他做出散打的护头动作，但是胳膊却往脸上磕，巨大的力量从胳膊外传到胳膊内，再撞到脸上，徐飞飞连连后退，连反手的机会都没，被整个连人带脸干趴了。尤其是最后一拳，由于护脸的胳膊松散，所以他没有护好，一个沙包拳直直砸到他的鼻子上，仿佛眼睛里进了洋葱水，他辣地睁不开眼又想哭，而两个鼻孔响应两个眼睛，湍流般鼻血嘟嘟往外冒。 特别班的同学看到了，不由自主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是时候和这个狠人划清界限了。因为体育组的祁老师来了！ 手按着背后的白杨树，徐飞飞好不容易没让自己倒下，晕乎乎看了半天才迷糊过来，他看到了天马流星黑着脸过来的祁老师。相传祁老师可是体育组的狠人，和政教处走的特别近，是不折不扣的黑阎王。那是什么学生都敢干，当然，最主要的是，平日里他们武术会没少请祁老师抽烟喝酒吃肉。 徐飞飞一下子有了主心骨，嚣张地哈哈笑，脸色分外狰狞，吓的女生们不敢直视。没办法，流着鼻血流着泪，笑的嚣张脸色黑。这诡异的脸色非一般人能做出，简直就是活生生的恐怖片素材。 “老师他动手打人！” 所有人都同情地看着屠武爵，要知道东州一高校级严苛，还真没有几个人可以打人不受到制裁，这一下子估计就把人给劝退了吧？哎，又不是武术会学生会的，怎么可以这么嚣张？该！ 祁老师激动地一拍大腿，猛然喝道：“打得好！” 屠武爵：“？？？” 徐飞飞：“？？？” 不是，老师，你不应该立刻把他扭送到政教处吗？ 祁老师心中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他是政教处的亲信。而屠武爵是谁送到特别班的？是王增发啊！眼看着老一辈的政教主任该退休了，他可是坚定地站王增发，只要王增发升任了政教主任，以后他祁老师不也能在政教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整个东州一高有三个特别肥的部门。牛逼轰轰教务处，大鱼大肉政教处，年年有余总务处。他的目标很坚定，他的梦想很实在，他祁老师为王增发摇旗呐喊。 在一众同学们的目光注视下，祁老师站在屠武爵的身边，用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屠武爵的肩膀，声音很是正义，“对于校园霸凌，你们要像这位同学一样能够坚定地捍卫自己的利益，我们特别班的同学，怎么能够畏强呢？知道我们特别班特别在哪里吗？我们特别班特别有种！祁老师我做你们的坚强后盾！” 屠武爵彻底懵逼，再见祁老师大手一挥，“你们三个赶紧走吧！念你们初犯我就当没看到。” 背靠着杨树徐飞飞身形摇摇欲坠，剧本不是这么来的啊！再看看底下死狗一般趴着的两个小弟，徐飞飞吐了三升血。最重要的是，迎着女生们的指指点点，以后他怎么在学校里混下去？他是谁？他可是武术会的副队长！可是收个保护费却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愣头青给打了？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小子，你等着，你等等就知道什么叫做绝望！” “别等了，你赶快叫人来吧。我懒得等你。”屠武爵目光闪动，趁现在人这么多，赶快把事情闹大，然后让学校把他开除！ 徐飞飞哼咛两声，一言不发，现在叫人？他脑子又不傻，这么多人闹起来，要是闹到政教处被这个脑子似乎被驴踢了祁老师大嗓门举报他们霸凌同学，那不是自己找苦吃嘛。所以报复只能在暗地里，明面上他怎么可以欺负同学！在东州一高，除了那个活在传说中的人，没有人可以在学校里明面欺负别人！就算是老师也不行！ 正想着，徐飞飞突然发现屠武爵走了过来，大大咧咧一个巴掌拍到他的肩头，差点把他拍到地下，他要疯了，目光丧失焦距，这个人脑子进水了吗？东州一高的规矩不懂吗？ 而此时，后面特别班所有同学看着屠武爵的背景一时之间惊为天人。 这个自称牛逼的转校生，真的这么牛逼吗？那个人可是徐飞飞啊！可是东州一高著名的狠人之一，怎么可以被他问候地像狗一样。 这个学生怎么可以这样？以为有了王增发做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祁老师眉头一皱，却看屠武爵转过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手指就要往学生队伍里站，丝毫没有做错事的自觉。 然后——屠武爵找到了新的惹事途径，如果和老师对杠一定会让老师厌恶然后把他送到政教处吧！ “老师你有什么意见吗？” 祁老师愣了一下，“意见我倒是有！” “哦？说来听听。”屠武爵表情越发冷淡，来吧！他要拿出真材实料和老师硬生生杠上一架！ “你最后一掌力道稍有不足，就如同铁板鱿鱼一般因为有所顾忌而控制了火候。这样是不对的！放宽油，加猛火，拿铁板使劲儿按。就如同雷霆暴雨一般给予鱿鱼最烈的热，只有这样，压出来的鱿鱼才会鲜嫩美味。大男生如同煲粥一般施以小蛮手，如何能够做出最美味的铁板鱿鱼？这是没有灵魂的！另外——打得好。” 屠武爵：“……”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主任 周围学生看他的目光不期然有些改变，这一节体育课上的很郁闷，终于挨到下课，到了广播体操时间，教学楼的学生们蜂拥而出。屠武爵郁闷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准备拆封。在学校吸烟是严重违反校规校纪吧？ “大哥！抽我的！” “来！大哥，红塔山！” “大哥，我的中华！” “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远远地看到林嫣下楼走来，屠武爵连忙把烟整盒扔了，看旁边有个穷学生，就扔到了他的方向。这一盒烟值些钱呢。 然后他课也不上了，甩了甩发型，大步走过去。 在学校里公然调戏女生会被通报开除的吧！尤其是在课间操时间，有这么多人看着，想不开除都难呐！ 他嚣张地破开人群，蛮横不讲理。 不等林嫣眉毛蹙起，他已经一手捂着她的嘴，将她整个抱了起来。 就问，还有谁？ 他也不敢大庭广众下做太过的事，主要是考虑到林嫣的声誉，要是他不要脸直接亲上去，林嫣没法见人最终还是要由他承受怒火。所以他流氓的有分寸。 在后面看学生集合的校长勃然大怒，但看到旁边微笑着对他训话的石林觉得自己不能现在失去了分寸。 石林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作为聪明人，他几乎是立刻就察觉到了屠武爵的用意。冲动而不失情商的让学校把他开除？ “那个姑娘是青山书记的女儿。”石林淡淡道。 “哦，我明白了，我这就把那个男生开除。” “那个男生是我的人。”石林淡淡道。 “哦……我、我明白了。我这就把……把，把政教主任开除。” 校长的额头上渗下一滴冷汗，旁边作陪的政教主任整个人都不好了，不就是他要退休了？用得着让他背锅吗？ 后排站在的王增发兢兢战战，什么？是这个男生！他神色复杂而又幽深，还好当初没有得罪的太死，只是自己把他转到了特别班……看来得想尽办法把他弄回去。 “大小姐还需要校长多费心。我还有其他事，这就走了。”离开东州一高，石林琢磨一下刚才的对话，感觉有什么不对，但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他摇摇头，看来最近是因为操心的事太多啊。屠武爵的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竟然想去搞游戏，这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他打通了电话。 “上官先生，那边的事，还需要你多费心了。” 等石林离开，校长舒了口气。话说这放屁呀：放的香，当校长；放的臭，当教授。 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是没有原因的。 “王增发~！”清淡地从口中吐出三个字。 “在！”王增发如同红旗标兵一般往前踏出一步。 “以后你就是政教主任了，懂了吗？大小姐在学校如果犯错，懂了吗？嗯哼？” “明白。我会光荣地继承并发扬政教处一贯的优良传统，大小姐如果犯错了，就是学校的校规不对，我会立马着手修改校规校纪！” “嗯嗯，那我就回去了。作为锻炼，那个学生的事，你去处理一下。” 校长将锅一甩，昂首挺胸目不斜视地回到了校长室。 王增发叹息着看着老政教处主任，“主任……” 老政教处主任幽怨地看着王增发，“主任！” 屠武爵当众与女同学搂搂抱抱，影响非常不好，事件极其恶劣，必须严惩不贷。王增发走了过来！ 众人震惊地看着抱着一位女同学，猥亵一般捂着人家嘴的男生，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王增发走了过去…… 不是，教导员同志，难道你眼瞎了，没看见吗？ 背景音乐放的震天响，本来喧闹的操场却闹鬼一般安静。就看着王增发迈着老年步，从人群中目不斜视穿行而过。 屠武爵抱着林嫣捂着她的嘴一脸茫然。 不是，教导员同志，难道你眼瞎了，不该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按到政教处开除吗？ 在屠武爵痴呆的片刻，林嫣摇摇头，从屠武爵的手下昂起脑袋，纳闷问道：“你傻啦？” “你才傻了！”下意识说出口忽然发觉不对，屠武爵连忙点点头，“我真傻，真的。” “晚了。我记着你的话了。除非一份儿臭豆腐，不然不能补救。” 将林嫣放下，屠武爵琢磨一下，郁闷受伤，内心想要吐血，他都这么作了，为啥不能把他开除呢？这个王增发真是的！ 操场上响起广播体操的声音，大家都做起广播体操，不少学生忍不住扭头，看到刚才那个“作恶多端”调戏女生的学生竟然和人家女生嘀嘀咕咕，各个有点傻眼。话说那女生还真是漂亮啊！ “你发现周围的诡异没有？” “什么诡异？”林嫣四下看看，感觉很正常啊。东州一高不就是这样吗？ 屠武爵也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遭遇，叹息道：“这里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千方百计……算了算了……”他总不能说他千方百计想退学吧！ “不就是住校嘛。多住几天就习惯了。”林嫣看屠武爵萎靡不振，以为他犯了上学就难受病，也没有太在意。相比自己的随遇而安，屠武爵这个家伙的化学方程式就复杂很多，只有在条件苛刻的情况下才能易燃易爆，这个苛刻的条件就是环境不要太苛刻。她算是明白了，这家伙不能被逼着学习，只能自己学，想学什么学什么，可有劲儿了。如果逼着他板板正正背课文干嘛，他会痛不欲生，变成一个干燥的绝缘体。 “如果没事我先回去了，听温真真说，我们要来这儿参加全国竞赛，你好好准备准备。这次可别考第三了，我没有丢人的习惯。” 这……这嘛事啊。上次，上次那情况谁知道啊。屠武爵挠挠脑袋，一时之间有些犯难。学奥数对他而言只是兴趣，让他去参加奥数比赛，他就没什么心思了，第一次去参加省赛，只觉得新鲜要证明自己，现在证明完了，他实在提不起把证明题的步骤再精简一步的想法。 但看林嫣似乎有些动心，又想起铁祥林的话，挠挠头又摸摸鼻子，有些悻悻然的惭愧感。 “我会努力的。”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 东州一高是东海最有名的贵族中学之一，来这里上学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有钱人，一种是学习特别好考上的或从别的学校挖来的苗子。 曾经有送货的这么描述长宁中学的小卖部，应该叫超市。单单一天的销售收入足足有十万之巨！听说那里的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多得上千，这在还拿着几百块钱月薪的工薪子弟来看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东州一高的学生学习平均成绩并不如长宁一高和东大附中，但各种算来算去的得到的升学率却是第一！很多学生早早就确定了出国的学校，另外东州一高的保送名额向来是东海省最靠前的学校之一。当然，这里的师资力量和教学资本都是相当强大的。 但这对张俊来说并无所谓，他手中的钱虽然不多但是够用，更何况他已经不上学了。离开学校的初期觉得很潇洒，后来就有些淡淡的惆怅，再看到现在的学校里欢快跳着跑着的学生们就会生出一种撕裂裹着血水纱带的痛感。他曾经也在这个世界之中。 人生如果能重生，那再选一次他依然这样走。再没有风风光光的前拥后呼，再没有不可一世的嚣张跋扈，他变得像他心目中顶天立地的大哥一样沉默寡言。 “师傅，你这跑出租车一月多少钱啊。”坐着后排等着张俊随口问道。 “也不多，去掉油钱，马马虎虎一千多吧。够一家子吃饭。”司机降下车窗，半只胳膊耷拉在窗外，一只手从变速箱旁边拿出来一根烟递给张俊，又抽出一支。 张俊一模，从兜里拿出来中华，“抽我这个。” 司机诧异看他一眼，“你会挣钱吗？你要是拿家里钱买的我就不抽了。” 张俊笑了，“会一点。你放心抽吧。” “我几次接你你都是从夜场里出来，看你的打扮是个学生，跟道上的谁混啊？” “不跟谁混，他们看我脑子灵光，带我见见世面。” “呵呵。”司机长吸一口烟。扭头看到外面那个漂亮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大包从楼上下来，“你马子长得挺不赖嘛。” “别叫马子，叫女朋友。” “抱歉。” 司机将车子靠边停，“东州一高到了。” “谢师傅。”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钱，递了过去，然后接过司机的找零。张俊随便塞进上衣的口袋里，伸手接过景欢欢手中的大包。 “真是不好意思，为了我让你从青山转学。” “说什么傻话呢！你让我去哪我就去哪，我们没有不好意思的。”景欢欢白了张俊一眼，靠他左侧挽着他的胳膊，“就是转到这里我也不一定能考上……”她说话有些黯然，但很快又变得明媚，松开张俊的胳膊跳到他的前面对他笑闹着挥手。 “考不上也没关系，我养你啊。” “你哪还有钱……”说出这句话又自觉失嘴，“我会努力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哥教你 如果生命是一场相遇，那他足够幸运。遇到了改变他命运的屠武爵，遇到了改变他世界的景欢欢，以及更多的人，那些好人坏人普通人。 如果生命是一场错过，他也足够幸运，起码那些错过对他都值得。 依着东州的校门，将大包交给景欢欢。 “在学校里不要惹事，如果真有麻烦就给我打电话。” “有什么好吃的尽管吹，听说东州一高的食堂很气派。” “路上我听司机师傅说小卖铺很气派，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天气还冷着呢，别顾着漂亮就穿的少。” “被子不够我再给你买个被子……” “多喝热水。” 景欢欢哼了一声，“别说了别说了，像我妈一样。” 他站在校门口讪讪然，景欢欢迈进校门。他看着她的背影，景欢欢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她脸上挂着两行泪，比了个口型。“注意安全。” 没有哪对情侣像他们一样年纪轻轻东奔西逃，没有哪对情侣像他们一样告个别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张俊点根烟，袅袅的香烟点完，景欢欢背着大包孱弱的身形也看不见了。他该去做事了，曾经林长剑道：“我供不起我女儿读书，我只能出来做事，两位大哥，给个机会。真的，你们可以查，我以前当过兵，我内兜里有军官证，你们只要不让我通敌卖国，我什么都能做！”现在到他了。 兜里一如脸皮白净，他得找个工作养家糊口，真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呀。 “奇哥你那边什么情况？” “他们很狡猾，我观察了他们一星期，每次出来的车都围的密密麻麻，什么都看不到。” “行，知道了。不行就从珠海那边回来吧。” 张俊在找一个人，这个人具体名字不得而知，只知道外号叫黑子。他怀疑一件事，黑子没有去朝州。 他甚至怀疑黑子死了，死无对证的死。 - 好不容易挨过上午，屠武爵生无可恋地坐在餐厅，四周人来人往，独他看着面前的米饭苦大仇深。 没有去找林嫣，也没有去找温真真。他在想自己以后可怎么办，这么作死结果只收获了适得其反的效果，特别班的成员们看着他的眼神都变了，他竟然收获了一票的粉丝！有没有搞错啊！ 为此，他决定吟诗一首：“不是爱装逼，总被装逼误。花开花落终有时，总赖青山屠。课也不用去，寝室随便住。若得班花塞满楼，寂寞逼王路。” 啪啪啪啪！ 周围一片掌声，几个班级里的男生纷纷凑了过来，“好诗好诗！” “不愧是我们特别班的学习之星！” “大哥就是大哥！佩服佩服！” 你看，这……这可怎么办啊！ 摇摇头，屠武爵打算吃饭，却没想到周围施施然坐下了几个女生，怯生生问道：“请问，旁边有人坐吗？” “哦，没有。你们坐吧！” 可是几个女生坐下来后他又觉得不对劲儿了，他、他这么洁身自好的男生怎么可以和别的女生坐一起呢？ 所以他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美女你哪个班的？……” 错了。这句话不是他说的。 愕然看着身后问出这句话的同学们，同学们对他挤眉弄眼，颇有为大哥办事的自豪。 “普通三班的，袁惢。” “普通三班的，计纯纯。” …… 下午回到班中，他已经快熬不住了，所以他睡了三节课，睡醒一派茫然。 “恭喜你，屠武爵同学，以后你就是特别班的班长了！” 他连忙跳起来擦了擦嘴边的哈喇子，更晕了。 “喂喂喂！石林！你怎么搞得啊！”屠武爵跳脚了。 “什么我怎么搞得？”石林装作一派疑惑，喝着茶翘着腿，一副悠哉似神仙的样子。 “我在学校里……” “手机信号不好，没听清，挂了啊！”石林把手机电池扣了。 将电池拿在手中反复把玩，爽啊！当初屠武爵就是这样扣得电池！ “喂喂喂！我擦！”屠武爵骂了一句粗口，愤愤然将手机收到口袋里，刚才怎么搞得？为什么让他当班长，能不能征询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他是个好学生吗？他都坏成这样了！没办法，他只能找他的新大哥，王东来！ “班主任，是这样的……”屠武爵一沉吟，“我觉得我没有办法当好这个班长！” “哦？你不是在班里说你要当班长？” 屠武爵老脸一红，语气一滞，再次沉吟一下，“我、我当时、当时只是要激发同学们的竞争热情！” “原来是这样啊！那这就更证明你有管理天赋了！”王东来点点头，觉得这小子心眼很好，对他越发看重。 “老师，我可算求求你了，求求你让姚半雪当班长吧！”屠武爵语气满是凄惨。 王东来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好吧。谁让我是你大哥呢！这件事我同意了，那你勉强当个副班长吧！”一拍脑袋，又转了个话头，示意屠武爵坐，“你初初转学来东州一高，很多规矩你不甚清楚，我和你说说。学校规定不让带手机，体育生管的不严，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咱特别班的情况啥样你也知道，要么是体育生要么是艺术生，说是特别班，其实是特差班，要不然也轮不到我这个教地理的当班主任。你明白吧？” 屠武爵点点头，“明白。” “东州一高和普通高中不同，社团什么的都仿照的大学，这么来说吧，学习成绩好的学生，学校不会在意人家咋样，到底是能考上大学的；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学校也不会在意人家咋样，只要不惹事随便他们混，要是实在考不上也不能强逼着不是？教务处说到底懒得管教务，他们多是负责学校的宣传，负责把好苗子招过来，老师怎么教，他们不管，他们就拿着成绩发奖金。特别班的奖金，我从来没指望过。主要是因为特差班这个名字不好听，才取了个特别班，我说这些你别往心里去，其实你们大家毕业后赚的钱不一定比人家普通班的学生少。你们虽然成绩差，但是毕竟有一技之长，俗话说的好，一招鲜，吃遍天。人立足吃饭，有一招就够了。” 屠武爵再次点头，心里对特别班有了个概念，又道：“特别班不是有几个班吗？” 王东来道：“是有几个，不过那是高三部。高二还没那么多人坚定当艺术生呢，到了高三分班就更细了，很多学习不太好的学生就动了艺考的心思，那时候特别班人数暴增，就多开了几个。” “这么说我就懂了。”懂了也没什么用，他怎么对王东来说自己的特别？人长得特别帅？ 还是分考的特别高？ “啊。对了，咱学校有不少社团，他们会招新，不过一般是面向高一级的，你新来，又是高二下学期，怕你不清楚。社团部长一般都是当到高二，因为学习压力，高三一开学就交接了。社长会当到高三毕业。” “明白明白。”屠武爵以前是大学的武术社社长，事情不说忙碌，但也绝对称不上轻松。总要和其他社团搞联谊活动，为了让社团加入更多的女生，他有一段时间天天在操场上表演，可谓是煞费苦心。 “还有……不是个重要的事，但你可能不太清楚。新学期会有摸底考试，咱这里班级什么都是按成绩说话，班级层面上就是座位调整，学校层面就是特优班变动。咱班规矩没那么多，除了成绩排位法，大家高低儿，只要不太挡视野，想坐哪坐哪。和你说这是要你注意一下，班长副班长安排座位，你最好都照顾一些，不要搞针对。你排的好他们不会感念人的人情，但是你排的不好，他们就会怨怼你。尽量就是把自己安排在一个差不多的座位，也多多照顾其他同学。” 屠武爵顿时明白了王东来的意思，只是没想到王东来会隐晦地教导他为人处世。他再次点头，“放心吧！” 他刚站起来准备离开，没想到王东来再次招招手，此时的他欲言又止，脸色有些凝重。 “怎么了？老师。” “你惹了武术会？”王东来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叹了口气，“我本不打算问你的，但是也没办法不说。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架这事暗地里没让学校看到学校也管不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 屠武爵却舒了口气，不以为意笑了笑，“体育课的事是我做的不对。” 王东来以为屠武爵是打算道歉认怂，认清了学校里的形式，终于点点头，“能说开就说开吧！说不开找大哥，大哥替你做主。” “行，多谢大哥！” 屠武爵作江湖人抱拳，转身出了办公室。其实他说体育课的事是他做的不对，但他没反省的打算啊，毕竟他保护自己班的同学都成习惯了，在青山一高，哪个外班的敢来他们班收保护费？什么徐飞飞之流，他是压根没放在眼中。只是不同的人有不同的交流方式，真给他们讲道理，不管用。 第一百六十八章 舍 贵族学校的宿舍与青山高中的猪窝确实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洁白的地板，整齐的灯管，寝室的床铺是双层的，上面睡觉，底下是书桌，旁边一体连着衣柜。无论是从设计还是整洁还是空间，都是青山高中拍马赶不上的。 “你找谁？” 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一个满头汗的家伙，正在抄题的眼睛男问道。 与此同时屠武爵已经将寝室的三个人打量了一遍，问话的事一个精瘦的眼镜男，满脸都写着精明。后面则是一个举着杠铃的肌肉男，个子不高，身体雄壮的像个小山包。再后面则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小胖子。 “我，屠武爵，刚转学来的，被分到四号。” 三个人看了他一眼就失去了兴趣。各自忙活着自己的事。屠武爵拎着麻袋来到四号铺子，看到底下的书桌上摆着各种杂物，后面的肌肉男不冷不热道：“你先收拾吧，过会我拿走。” 屠武爵点头示意明白，伸手打开麻袋，是一床被子，还有一堆衣物。他的运动衣和西装什么的叠的整整齐齐，满满当当，怪不得这么沉。这并不是他收拾的，而是他妈妈收拾的，只是沈青霞不知道西装不能这么叠，满是褶皱感觉没法穿了。看来他必须先穿运动衣将就一下了，不过现在没这么挑的，屠武爵清了清床铺上的灰，然后一手铺开被褥，忙活来忙活去，足足花了一个小时。 “新来的？吃饭不？”健身完的小山塔问道。“看你肌肉挺发达的，运动服穿着挺像回事，也是体育生吧？” 屠武爵点了点头，“嗯，体育生。特招来的。走，一起吃饭去。” 抄着东西的眼镜男和胖子一听吃来了兴趣。屠武爵笑道：“一起吧，我请你们。” 出了门外，小山塔道：“咳咳，新来的，食堂的饭很贵的。要不我们还是aa吧。” 其他人没有答话脸色却冷了几分，屠武爵察觉到微妙的气氛，淡然摆摆手道：“没关系的。我请你们。”一点钱不算什么，能让他和舍友处的不错，这钱就花的值。 这时，三人都露出笑容来。 眼睛男最先道：“我叫祝非，是321寝室长，你叫我老祝就行。” 胖子道：“我叫马骏。” 小山塔笑了一下，“兄弟，我叫铁稜，和越哥他们玩的很开，在学校有问题找我就行。” 东州一高的餐厅很是气派，是一栋五层楼，而且不止一座！青山一高的餐厅就很废了，大家总是习惯出去吃……屠武爵稍稍错愕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毕竟对他来说其实也就那样。 “我第一次到东州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铁稜呵呵道。“前三层是咱这种学生吃饭的地方。四五层则是大佬的地盘。” 屠武爵：“？” 见屠武爵露出疑惑的表情，他们都笑了，“就是四五层菜价很贵。”眼睛男推了推鼻子，“我曾经去过一次，这么大的龙虾见过吗？”他伸手比了个圈。“这么大的金枪鱼……厨师蹭的一下，只割肉，那么一小块，其他全扔了，要么就是分到底下的餐厅。” 胖子眼睛一眯，“我跟着长哥来过一次，一顿饭花了一千……要是我敢一顿饭花一千，虽然我家也有钱，我爹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餐厅里打餐的学生并不多，屠武爵第一次来高等餐厅，之前中午饭只是在一般餐厅吃的，他并不清楚机制。只是三楼的菜价也不甚贵，起码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为了三十块钱熬夜当网管的自己，依着他们的意思，随便点了点。 “对了，新来的，你是哪个班的？”喝下两碗肉汤的马骏问道。 “特别班。” “我曹！”铁稜瞪大了眼，拍了拍屠武爵的肩膀，“兄弟，牛笔啊！特别班可是超级特长班。不少学生会的大哥都在特别班。你进去好好和大哥们玩几把，攀上关系就牛比了啊！” “可拉倒吧。”屠武爵摇了摇头，心说现在他都是特别班的副班长，这还是他找了“大哥”活动一下关系的缘故。 “嘿嘿，不过在那种班低头做人才是，体育班运动出了事都是常事。”铁稜一口咬掉半个饼。“新来的，我可提醒你。上次有个新来的山炮娃子……”他眼中闪过一抹幸灾乐祸的冷色，“知道不？新来的第一天顶撞了飞哥，武术会巨头之一，第二头体育课打篮球都能摔断腿。” 屠武爵无动于衷，淡淡问道：“好吧，怎么转班？转到特优班怎么转啊？特优一班。” 眼睛男祝非瞪大了眼，“兄弟你是来搞笑的吧？！体育生你想去学习成绩最好的优班，还是优一……” 铁稜和马骏纷纷做出绝倒的神情。 这时，旁边一座一个红色运动服小妞忍不住笑出声。“转班很简单，每次月考都能申请转班，只要能考全年级前三十就能进特优一班。东州一高前三十，差不多就是东海前八十。” “什么时候月考啊？”屠武爵无奈问道。他来东州一高完全是被逼的，完全就是陪大小姐读书，不，陪大小姐抓鹦鹉。至于那什么姓李的家伙，已经被他无视了。 “咯咯，你们体育生真是脑子清奇。等着吧，还有一个月。” 三个人看白痴一般看着屠武爵，屠武爵甚是无语，只是也没什么好吹嘘的，毕竟奥数成绩是第三又不是第一。 “吃完了吧，我去结账。”屠武爵站起来，三楼都是现做，吃饭的人并不多，所以都是吃完结账。不过却出了点小意外，屠武爵掏出饭卡，一刷显示金额不够，顿时很无语。 “同学，金额不够，要不你先用同学的刷一下？” “不会的，来的时候说了，我一切费用全免的。” “额？一切费用全免……不是学杂费全免吧？” 屠武爵回忆了一下确实是免除一切费用，其实他和林嫣完全是东州一高的首例。因为他的情况比较特殊，毕竟别说免学杂费了，他现在想倒贴钱退学。屠武爵正想说直接刷银联吧，后面斜着出来一个女生，卡往机器上一放，“刷我的吧。” 屠武爵只觉声音熟悉，侧脸一看，可不就是个熟人吗？皱眉一想，“班长？” 这姑娘那个特别班的前班长，也是现班长，只是一时他忘记了人家的名字。 女生冷笑一声，转身一耍头发，空中划过一道弧，微微蹭过屠武爵的脸。显然有些不悦，她现在已经不是班长了，这家伙还拿班长俩字嘲讽她！早知道就看着他出丑了。 一边的三个舍友齐齐惊呆。看着他们垂涎三尺口水没流出来的神色，屠武爵看着店主老大不自在，又扭头看着她清清冷冷离去，仿佛她过来就是给他刷一下卡。 “咕噜……”马骏咽了口唾沫，“那个……你连姚半雪都认识？她还给你刷卡？” “怎么了？”屠武爵皱着眉头。“有问题吗？” 咕噜噜……三个人全咽一口唾沫，“呵呵……新来的，你们要不是发小……呵呵，你可别说了。” “？” “江左姚家。” “东海温盛？”下意识屠武爵接了一句。 三人再次绝倒，纷纷往后退了一步，势要和他划清界限，和这种口无遮拦的恐怖分子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可怕了。东海温盛都能直呼其名吗？ “你知道她家里做什么的吗？江左姚家不知道吗？” 屠武爵摇了摇头。“她家做什么的跟我有毛关系。”看着三人一脸的莫名其妙。“成了，你们继续吃吧，我先走去上晚自习了。” 他本想追上去把钱还给姚半雪，但是忽然醒悟自己的衣服换掉了，新穿的运动服并没有装钱。在学校里逛了逛熟悉一下地形，权当做饭后消食，他懒得再去上晚自习了，在青山一高，可没有晚自习的说法。 回到寝室，三个舍友都在寝室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眼睛男依然在昏天黑地的抄着作业，胖子拿着掌上游戏机各种姿势玩的嗨起，铁稜拿着哑铃哼哼哈嘿的。 屠武爵随口问道：“寝室长，学校老师布置的作业很多吗？” 祝眼睛奸笑着嘿嘿两声，“不多不多。不是那些老大们的作业不想写嘛。一份作业五块钱呢。” “一份五块？可以啊。”屠武爵有点咋舌，按着这速度，一天抄六七份，一个月一千块钱，这工资不少熟练工人都望尘莫及。 “嘿嘿，老四有什么业务介绍给我嘛？” 屠武爵摇了摇头，心里想起林嫣来，笑道：“不需要。有人帮我代劳。” 铁稜推了两下哑铃，道：“老四你别看祝非挺挣钱的……其实也要交保护费的。” “保护费？” “咳咳。就是学校里所有人都要交，明面上学生会什么的以各种名义征收，其实就是收保护费。我这种赚钱的他们收的更多……”说着，祝非的脸上升起一抹无奈的神色。 咚咚咚！寝室门被震震敲醒，屠武爵还没说请进，已经有三个穿着西装理着杂毛头的家伙推开门进到了宿舍里。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退学进行时 “祝眼镜，把你们321的保护费交一下吧！”黄毛学生高傲道。 “啊？黄毛哥这次是你啊。上次不是飞哥才收过吗？” “飞哥是武术会的，我们是学生会的，你们给飞哥关我们学生会什么事？”黄毛不屑的推了推眼镜，“赶紧的，别浪费老子时间，一百！呦，你们寝室有新来的啊，那一百五吧！” 祝非脸上涌上屈辱的神色，拿出一百块钱，“那个……他新来的。” “行了。”黄毛一把拿过，眼神看着新来的新生，道：“小子别墨迹，五十。知道你新来的，肯定有钱。” 屠武爵左右看看，兜里不说有钱没钱，这特么的什么玩意啊也敢挨着寝室收保护费。 铁稜咳嗽一声，“黄毛哥，屠武爵是特别班的……” “特别班？特别班就牛笔了啊？”黄毛冷笑道，“新来的该上供这是规矩，铁子还用哥教你？以后找到了山头，那再另说。” “算了吧黄毛哥。”铁稜眼中闪过一抹无奈神色。 屠武爵无语，看了看铁稜一身块头，道：“我说铁稜，就这货色还收保护费？看你也是个体育生，能让人家骑在寝室长的头上拉屎。” 铁稜顿时眼一瞪，往后一去，脸色铁青道：“你想出头别拉我。”再腆着脸看着黄毛，摆手连忙解释道：“哥，这和我没关系啊……” 黄毛头一扬，对着屠武爵道：“小子，我劝你最好识相点的。不然你连明天都过不去。我们学生会……”他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的家伙一闪站到了他的前面，手一伸，“？” 屠武爵一巴掌拍在了黄毛的额头上，“拿钱。” “擦！” “别说明天了，赶紧的，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们三个，一人五百块钱，保护费，不然说不准你们要飞出去。” “擦！黄毛哥，这家伙傻了吧？” 屠武爵懒得再废话，一巴掌扇到黄毛的头上黄毛双脚离地而起，空中七百二十度转体，整个人直接咣当一声飞在地上。后面两个家伙一看直接懵了，口中整齐划一喊道：“小子你废了你知道吗？” 屠武爵掏了掏耳朵，说实话这话他已经听腻了。他上前一步，两个家伙顿时往后跳了两步。 “你干什么？” “刚才不是给你们说了，不掏保护费只好请你们飞出去了。” 后面就是门，门还开着，两个家伙只觉胸口遭到了锤击，还没反应过来，脑壳一下撞到走廊另一侧的墙壁，磕的生疼生疼七荤八素。然后又是一下重压，什么东西砸在了身上，正要下意识扔出去，一看压在他们身上可不是黄毛吗？原来是被人提着丢出去了。 黄毛伸着头站着起来，怒火冲天再走到321门前，正要再说两句场面话。然后眼前就是无限放大的门，最后嘭的一声，黄毛捂着鼻子挤着眼，后面两个小弟齐齐傻眼，“黄毛哥你没事吧？” “草！看不出来老子有事没？”黄毛一模，顺着两道鼻孔全是血，他心里已经怂了，气呼呼道：“走！我们去找虎哥。” 屠武爵站在门口拍拍手，寝室里三人瞠目结舌看着他三下五除二把学生会三位全干飞了。 祝眼镜张大了嘴，苦笑两声摇了摇头，“老四，我看你还是赶紧请假出去避一避吧。” 铁稜脸色更是难看，“老四，你知不知道你打得谁啊” “是啊。完蛋了。你新来的第一天就得罪了学生会……” 屠武爵压根没把这些人放眼里，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而已，在东州一高，学生虽然坏但是坏的有一个下限。青山一高那才是真的狠，更有那些知道自己根本考不上学就是来混日子完犊子的社会青年，一个个三五成群下手没轻没重。屠武爵还不是一顿怼制得服服帖帖。不说别人，就他们班的那个杜禅村，小杜同学要是来东州一高，恐怕东州一高校长都要哭了。 屠武爵随随便便摆摆手，毫不在意道：“没事，他们来找了我担着就是了，不会连累你们。”这些舍友一个个怂的不行，被人欺压惯了站不起来，尤其是铁稜，明明壮的跟个小山塔似的，干啊！ 屠武爵不知道他们这些普通学生一打架学生会有的是法子治，一旦到政教处，八成就退学了。就像眼睛男，在这里虽然低声下气，但是一个月能赚不少钱，而一旦开除不但没学上还没钱赚！不像他，退学的道路无比艰辛。 “对了，学校洗澡的地方在哪啊？”屠武爵问道。 结果三个人全都装作没听见，摆明是要跟他划清界限，屠武爵无奈，拿着澡篮子自己出去了。他出去以后寝室里三个家伙又活络起来。 马骏道：“这新来的家伙太不懂事了，哎，这是在找死啊。” 祝非推了推眼镜，眼神中闪过一抹害怕的神色，“这比货就是在自己找死，估计明天就没他了。” 铁稜跟着说：“哎，不管怎么说，以后别和他一起就是了。太特么的危险了，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三个人互相看看，各自心有余悸，没办法，屠武爵给他们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上来直接问学生会要钱，直接二话不说就把人给干飞了。那可是学生会啊！东州中学有两会一协，那是招惹不起的牛笔存在，就是学生会和武术会还有体协，学生会仗着自己家世好横行霸道，武术会则是会打别人惹不起，铁稜就是武术会的一个小弟，所以平时不用交保护费。而体协则是特招生的天下，不管什么特长都可以加体协，就算是画画搞音乐的也没问题。因为体协的学生质量差，来自各个学校，体育生占得比较多，所以也是非常狠的存在。 当然两会一协不论是资金还是体量上，学生会都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 屠武爵也没想自己来的第一天就干了两会，徐飞飞做梦都想不多会来个山炮转校生，上来就把他给干了。 此时，徐飞飞正在医院里哭爹喊娘，说来倒霉，他翻出校门上网不知道为什么他被人揍了，牙都被揍掉了。好不容易镶嵌上一口牙，但是张张嘴都漏风，更蛋疼的是吃饭只能吃流食，而且最近一天滴水不能沾！ 一群小弟围在他旁边七嘴八舌汇报着情况。 “飞哥！我调查清楚了，这比养的叫屠武爵，今天刚转过来的。” “好像是个特长生，特别牛比，就是这比养的，带着青山的垃圾球队摘冠了。听说学校为了招他花了不少钱。” “那就是这比货有不少钱了？” “码的，篮球生这么牛比了？！” “这家伙真的狂，以为在他那个比学校能当个一哥，在东州还这么狂？看来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正这时，一个小弟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飞哥，大消息。” “德子，什么消息说啊。” “波哥的手下去收保护费，到了屠武爵的寝室，直接被屠武爵给干出来了。现在波哥正在发飙呢。” 徐飞飞肿的老高的脸终于一动，张开一嘴血牙，哼出一声，“哦？波哥？……” 波哥正是学生会三巨头之一，学生会三巨头分别是学生会主席罗争，学生会副主席于文波，和学生会书记王冶。 “是啊是啊。波哥打算干废这愣头青。” “嘶……”徐飞飞高兴地冷笑一声，哪想牵动伤口，顿时疼得两眼一黑。“五门，等……狗咬，狗。嘶……” 正这时，医院的门啪的推开了，波哥领着一票黑西装走了过来，看着徐飞飞凄惨相不屑的冷笑道：“飞哥这是咋了？” 刚想坐山观虎斗的徐飞飞当时就煞笔了，没想到刚说于文波，于文波就到了。 他努力摆出武术会大佬的威严。“老之的事，不劳你关……” “哼，老子是来关心你。直说吧，老子要废了那狂比，不过他是你们班的，老子过来给你打个招呼，别说不给你通气。”波哥一耍头发很是装比的道。 “哼。” 波哥一招手，后面的一个小弟抱着一束花就交到了他的手上，波哥呵呵一笑，拿着花放到了徐飞飞的床头，“行了，飞哥，再见。” 看着波哥装完比就走，徐飞飞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心中想道：最好屠武爵那愣头青能把这货打到医院，当然更好的是于文波干死屠武爵。 屠武爵并不知道两个学校的大哥已经通过气了，此时他刚刚洗完澡，全身爽透，在东州一高的大街上溜达。不得不说这里的学生就是很资本，青山高中上课累死累活，这里的学生该玩什么玩什么，打排球的，橄榄球的……甚至学校外围还有一片小海摊，能够玩帆船！ 这里的女生普遍养眼，相比而言青山中学不会打扮的女孩子一对比简直像是野鸡。他摸摸肚子，正打算吃饭，结果看到一群流里流气的学生挤着把一个学生挤到了墙角，屠武爵定眼一眼，这谁啊挺熟悉的，再一回想这不是他新同学吗？ “波哥，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啊……我真的不认识他。” 一群人挤挤攘攘，里面蛋仔西瓜头被一群人蹂躏来蹂躏去，屠武爵扒拉着人进到了里面，“喂喂，你们干什么呢？” “臭小子滚一边没你的事。” “别特么的多管闲事，滚蛋！” “学生会办事！长点眼。” 第一百七十章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满头蓬乱的蛋仔一看蹭过来的竟然是屠武爵，连忙捂着头，杀猪般喊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新同学在哪啊……我们又不是一个寝室的，我不知道啊。各位老大，别打了。” “少废话，说不说。” “算了吧，波哥，这小子应该真不知道。” 屠武爵一听，这乌**挺义气的嘛。上面拍了拍头上发胶抹了几层的傻泡，“喂，你们找我？” “滚一边……嗯？！你是谁？”波哥没好气的道，不过转念一扭头看着身后提着澡篮子穿着拖鞋的屠武爵，一身运动衣很醒目。“草，你就是屠武爵是吧？” 于文波一退，周围的小弟们也一退，围着屠武爵，先摆开架势，哼哼哈嘿。 “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投。小子，很狂吗？别说我波哥欺负人，只要你跪下认错，并交一万块的保护费，此事就算揭过，不然……呵呵。” 屠武爵掏了掏耳朵，看着唾沫横飞的于文波，“你脑子瓦特了吧？。” “哼，看来给脸不要脸了，你根本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波哥看了一眼周围围观的人群，有不少小迷妹，头发一甩，傲然看着屠武爵，“有种来厕所。” “我先找个顺手的家伙。”屠武爵伸手握向路边的钢制栅栏，手一扳，断了。“好了走吧。” 于文波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后面的学生会干事们面面相觑，“那好我走了！” “不是去厕所？” “你不是说走吧？” “不打了？” “不好意思，我还有事……改天再说吧！”于文波顾左右而言他。 实在是太狠了！这徒手轻松把路边钢栅栏给扳断，这得有多大的力气啊！难怪徐飞飞会被人揍成猪头，换他他也得秒变猪头啊！于文波心里还想着徐飞飞被揍的可怕模样，心中对屠武爵惧意飙升。其实那并不是屠武爵把徐飞飞揍成那样的，他下手有轻重，都是学生，他肯定不会做的太过。 后面的小弟却急了。 “波哥……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找屠武爵的麻烦吗？” “闭嘴！”于文波狠狠一瞪，“我没说，不是我，别瞎说。” “哦，行吧，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没有了，有什么事可以叫我！我于文波在学校里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于文波拍着胸脯保证，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还生怕屠武爵不信，“这是我手机号，随打随接！” 屠武爵将手中的钢管扔到旁边，又问：“这是破坏公物吗？” “我作证！不是！”于文波一脚踹到了路边栅栏，却抱着脚疼的不行，脸色都青了，“年久失修。” “好吧好吧，不难为你了。”屠武爵感觉没什么意思，如果来东州一高就干点这事儿，显然和他如今的身份地位不匹配，逗高中生实在无趣地很。 “好。那……屠哥，我先走了！有事记得叫我呀！” 眼看着于文波孙子一般带着一票学生会人马离开，蛋仔感觉做梦一般，为什么屠武爵连真正动手都没有，就让人家心服口服了？这个特别班的新班长也太厉害了吧！ - 另一边，躺在病床上十分凄惨的徐飞飞对手下呼来喝去，眼中露出狠毒之色，“小甲啊！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屠武爵被波哥揍成什么样了？嘎嘎，说不定一会儿他就躺我旁边了！” 小甲点点头，给一边小乙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们两个人一块出去。 徐飞飞躺在病床上不由幻想起屠武爵被于文波揍得跪地求饶的场景，心中一时十分解气，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自己被屠武爵揍得毫无招架之力，而屠武爵被于文波揍得跪地求饶，那不是显得自己很菜鸡吗？ 他眉头蹙动，越想越不对。终于……嘶，疼疼疼！不期然碰着了牙，疼的两眼直冒金星。 不多时，小甲和小乙一脸复杂地跑了回来。 徐飞飞权衡利弊，淡淡道：“给偶说说，屠……屠，四不四被打跪了……”他心中有些遗憾，虽然自己可能会沦为学校大哥界的笑柄，但是只要能教训屠武爵，哪怕他丢一次颜面，也是值得的。 小甲小乙十分尴尬，“那个……那个……” “你们说，我能承受的住，是被打的有多惨吧？！” “那个……波哥怂了。”两个人低下眉目，“那个新来的似乎是个狠人，要不，老大，咱算了吧？” “？？？”徐飞飞愣了，波哥怂了，刚才这个在自己面前装完逼的家伙转眼怂了？他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手捂着心口，感觉此时的牙痛都不如心痛。小弟们说的不无道理啊，看来这是个绝世狠人，于文波那样的装逼份子都怂了，自己……但是他被修理成这个样，哎…… 这时，旁边的小丙义愤填膺道：“飞哥咱不能怂啊！你想想，现在的屠武爵风头无两，连踩了你和波哥，在学校里马上就是大佬了。” “可是偶有心而力不足啦……”徐飞飞很受伤。 “飞哥你再想想，如果你能把屠武爵踩到脚底……这意味着什么？” “嗯？你小子说来听听。” “这意味着你比于文波还要强，这意味着我们武术会比学生会更牛。这意味着学生会不敢管的事我们武术会管，学生会不敢做的事我们武术会做。而飞哥你……在如此强盛的风头下，下一届会长舍你其谁？” 躺在病床上的徐飞飞顿时打了鸡血一般，眼中爆发出耀人的光彩，这一刻的徐飞飞简直不可逼视。 “好！偶明白了！” 徐飞飞从兜里拿出来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力哥……对，是偶……偶好惨啊，偶被人打了，牙都被打掉了……小力哥，你……”徐飞飞一番添油加醋的哭诉，闻着伤心泪下。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屠武爵做的，反正就往屠武爵的头上扣。 “行，我明天去，竟然敢打我小力的干弟弟，你告诉他吧，他废了！” 徐飞飞故意开的免提，周围小弟各个竖起耳朵瞪大眼睛，这一刻徐飞飞他又满血复活了！他依然是学校里面的那个王者。 “你们知道小力哥是谁吗？”徐飞飞仰着脸牛逼轰轰地道。但是一开口就嘴疼，他对小丙使了个眼色。 小丙傲然道：“小力哥是跟着大力哥混的，知道大力哥吗？连你们村的王寡妇都得大力哥罩着！” 次日，天气一片晴朗。徐飞飞挑来选去，让小力哥课间操时间来操场操屠武爵。选这个时间点自然是他仔细打算的，人多，他要当众树立自己的权威。先让社会混混大哥打废屠武爵，然后他再雷霆暴雨出手拖着他残破之躯干翻小力哥，以此来展示自己武术会的强大实力。这样一来，就会有不少女同学粉他，甚至说不定学校还会给他颁个见义勇为奖！ 徐飞飞已经做好了十全的领奖准备，并让手下某小弟连夜润色了一篇获奖感言。 “喂，小力哥，你进来吧！” 屠武爵没事干只能看书学习，如果要参加全国奥数竞赛的话，那他就不能不继续努力攀登了。好在对他而言特别班的学习环境还不错，起码没有老师管他上课做什么，而同学们依然保持着昨天的格局，他的旁边没有坐人。大家都要和这个狠人拉开距离，避免沾惹麻烦，只有那个西瓜头的蛋仔有些怯生生地坐在他的右手边，不过他们的桌子还是拉开了十公分。 一沉浸在学习中时间就过得特别快，眨眼间便到了课间操时间，所有同学都要去操场集合，今天是跑操，所有同学站在自己班的固定位置，然后跑两圈，学校为了展示自己的塑胶跑道还真是不留余力。 虽然上楼下楼有些拥挤麻烦，不过这并不是一件坏事，保持良好的身体素质是必要且重要的，运动使人乐观。合上练习册从楼上下来，他走的稍慢，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的题目，毕竟温故而知新。 却突然被蛋仔拉了拉袖子。 “班长……” 屠武爵下意识却找林嫣的身姿，然后才恍然蛋仔这一声班长是叫自己。“有事吗？难道我要喊操？” 喊操就是跑操时喊一二一、一二三四的口号，这一般由体育委员完成，体育委员不在的时候由班长代劳。只是这件事由天然呆的姚半雪去做，怎么都觉得不太和谐。如果让他来喊操，也不过是做了在青山一高的本职工作。 “那边……”蛋仔强行咳嗽了一声，眼神瞥着楼梯下拿着个钢管凶神恶煞的男人，而对面，则站着重新复出的徐飞飞等人。 “咦？” 屠武爵快步下楼。 “喂喂！”蛋仔顿时懵逼了，小力哥他是认识的，这可是东州一高校外的知名狠人啊！而且几次听徐飞飞吹，他和小力哥的关系很铁。这徐飞飞叫了校外的援兵，一看就不是个善茬子，他示意屠武爵撤退，屠武爵怎么还迎上去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惶恐地猜忌 不只是蛋仔看到了，学校里很多人下楼的时候都看到了。这是徐飞飞精挑细选的地方，务必让屠武爵颜面扫地，务必要重新确立自己的威信。所以当大家看着天马流星步下楼的屠武爵，纷纷觉得世界有点颠倒，这小子没开眼吗？ “这小子完犊子了！” “那可是小力哥啊！” “校外的混混恶霸，知名狠人！” “连保安都要给面子的……” 小力哥正爽着，他很坦然地接受学生们抛来的羡慕嫉妒恨目光，他能有今天的地位，与他爱装比爱出头的性格息息相关，他觉得自己差不多达到了人生巅峰，以后就要努力想着如何装比！却突然被人一巴掌呼头上了…… 小力哥怎么没有行动呢？一边的徐飞飞看懵了。眨眨眼，看到确实是屠武爵一巴掌呼到了小力哥的头上，而小力哥则呆若木鸡。 不对，剧本不是这样的啊！屠武爵为什么要揍小力哥？不应该是小力哥主动揍屠武爵吗？这个顺序有点颠倒啊！还有小力哥站那儿不动干嘛呢？有病啊！ 骤然，徐飞飞想到了自己的失误。只顾着让小力哥装比了，似乎没说让小力哥打谁啊！他有些尴尬，对小甲道：“小甲，你去提醒一下小力哥，这就是打我的人！给我狠狠地打！不要给我留面子！” 屠武爵回忆起当初的消音器声音，大力哥小力哥下楼的时候应该正撞见了上楼的朝州佬。他们怎么会活着？ “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小力哥一脸便秘色，“不敢动不敢动。” 他怎么会想到遇见屠武爵啊！这可是连他大哥一起揍的绝世狠人，听万爷私下里还称赞过两句呢！ “你来这儿干嘛？找我麻烦？”屠武爵看了看后面憋屈的徐飞飞，觉得十有八九是小力哥替他出头呢。 “哪能啊！”小力哥刚说完这句话，小甲可过来了，“小力哥，你咋不动啊，狠狠地揍这个人，不要给飞哥面子。” 小力哥两只眼睛瞪成铜铃，他要掩耳盗铃，突然捂着耳朵，哈了口气，“天真冷，哥你说是吗？” “你问我呢？” 小甲则是一脸懵逼。 小力哥心里气啊，这货是个傻子吗？也不看看招惹的是谁？如果他所料不错，看屠武爵这身宽松的运动服，下面应该还绑着几十斤的沙袋呢！到时候全部解开变身超级赛亚人，以他战斗力8000可拦不住啊！ “行了，别装了，你也就光头有点意思。”屠武爵想着怎么套他的话，随便开了个头儿。 “哈哈，大哥的眼光就是棒啊！我这光头摸着特别舒服，人家都说和摸灯泡一样。大哥你看我这不是专门跑过来让你摸的嘛！”小力哥灵机一动，哈哈道。 屠武爵无语两秒，还别说，看着小力哥的光头确实有拿着棒子敲敲的想法，感觉就像是小和尚敲木鱼。不过他没有摸一个大男人头的欲望，感觉有点恶心，眉头一皱，问道：“你老大最近还好吧？” 这句话潜在的意思大力哥死了没有，当初他听到的消音器难道就是开空枪放着玩呢？ “好着呢，我大哥天天念叨着你，希望再和你学个一招半式，如果大哥不嫌弃拜个把子那就更好了！”小力哥张口就来。又从兜里摸出来手机，“大哥我记一下你手机号，回去我就和老大汇报一下。” 这下轮到屠武爵瞪眼了，有没有搞错啊，什么神经病啊！挨打还打出感情来了？ “别了别了。”他摇了摇头，但心底又有些狐疑，难道是小力哥故意这么说？用正话反说来打消自己的戒备？“他要是想和我切磋，他自己来学校找我吧。” “好的，没问题！”小力哥连忙开心地点头。 如果大力哥也活得好好地，那当初开枪是干啥呢？没道理啊，打草惊蛇这种煞笔事朝州佬干的出来？难道是要通知一下他下面的杀手上来了？ 最重要的是朝州佬的态度，他们确实是来杀温真真的，这一点绝对不会出错。等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们杀温真真？在万爷的场子里杀温真真？他们脑子里进屎了吗？他一直在想的是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够朝州佬大动干戈，可是以温真真的身份，他们敢大动干戈吗？ 抛开这个不说，如果小力哥和大力哥与朝州佬相遇还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是在万爷的地盘里做事，那难道说当初这件事万爷不但参与了，而且参与度很高！ “对了，回去替我向万爷问声好啊。” “啊？万爷……万爷那边我说不上话的。不过我老大可以啊，放心吧，我回去会给老大说的！” 大力哥能和万爷说上话！屠武爵心里笑了。大力哥和小力哥是万爷的人啊！ 当初惊险的刺杀中掺杂着小力哥和大力哥强行卖萌二人组，怎么都透着诡异，可现在这份诡异却有了解释，大力哥让小力哥去303，因为万爷透露了让大力哥去303的消息，但可能不是由万爷亲自出面，而是一个手下，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消息出现了偏差，大力哥没放在心上让小力哥去了。就出现了后面的那一幕。 鹿鸣山庄那样的高等山庄酒店拒绝了一般的混混入场，可要是这些混混是里面的保安，一切都合理。谁能想到是管理出了问题导致保安监守自盗？ 最后值得深究的是朝州佬的态度，他们如果知道他们杀的人是温真真的话还下得去手吗？那恐怕让许显死一万次都不够，哪怕是与温人民合作他们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因为温真真是真正的天之贵女。 这个问题很容易得到验证，屠武爵想拿出一根烟让给小力哥，却尴尬地发现身上没有带烟。 小力哥一看屠武爵的动作就知道屠武爵想干嘛，那哪能让屠武爵让烟啊？说不定让出来一拳头就揍在他的脸上了。 “给，哥，抽我的！”小力哥屁颠屁颠掏出来一盒红塔山，屁颠屁颠给屠武爵点上，屁颠屁颠地讨好着。 后面的徐飞飞不忍再看。 尼玛！ 他不要面子的吗？算了，不要了。徐飞飞不敢逃跑，如果屠武爵和小力哥能扯上关系的话，那跑到哪都跑不了他的！所以他很识相地亦步亦趋地靠上前。嘴巴含糊不清地叫道：“屠哥……” 屠武爵吓了一跳，刚才站的远只知道那个人是徐飞飞，此时站的近才看到徐飞飞的凄惨脸，这……这是谁下手这么狠啊，打成这样？ “你……” 小力哥眼色不悦，没看到他正在努力和屠武爵攀关系嘛，徐飞飞这个贱货怎么来扰乱了，他要把徐飞飞供出来来保全自己。 徐飞飞知道是自己添油加醋对小力哥说这是屠武爵打的，此时哪能让小力哥开口卖他啊，他先一步支支吾吾哇哇哈哈道：“偶知己打的……偶冒犯了屠哥，夜不能寐……就知己教训了一下知己。误非误非。” 小力哥闻言吓了一跳，屠武爵这么狠的吗？太狠了吧！让徐飞飞自己把自己打成这样，刚才他见徐飞飞这样子还以为屠武爵打的，当时以为下手够狠了，没想到屠武爵不用自己动手，一个眼神就能让徐飞飞自残到此，太狠了，太狠了…… 还好他识相，不然真动手作死，那自己不就是个屁吗？这次没有大哥给他撑腰了，自己那是肯定比现在的徐飞飞还要惨！ “大哥，摸头。” 屠武爵：“……”他一脸嫌弃，这是用的摸头杀吗？要恶心掉对方100hp。 淡淡吐口烟圈，屠武爵问道：“当初你冒犯我，知道房间的姑娘是谁吗？” 小力哥腆着脸赔笑，惊闻此言立马给自己一个干脆利落的耳光，“我不知道那是嫂子啊……对不起，哥哥我错了。不，爸爸我错了！” 徐飞飞再次震惊，哥哥都不行，爸爸都叫上了。这屠武爵到底是哪路狠人啊！难道小力哥把人给上了？他正浮想联翩，却见小力哥两腿一弯噗通跪下了，他眉心一跳，卧槽！ “对不起，爸爸对不起，因为有万爷在，不能叫你爷。我已经很诚恳地道歉了。爸爸你也知道我就是才进门啊，就看见了嫂子一张脸……” 徐飞飞眉心再跳，他究竟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狠人的麻烦？只看到一张脸就能让小力哥跪下叫爸？太可怕了吧！ 徐飞飞脑子里想了一秒，觉得自己必须采取行动。噗通，他和小力哥并排跪下了，“大哥，你还缺小弟吗？” 屠武爵：“……” 他从小力哥的话中确定了一件事，小力哥不知道房间内的女孩是温真真。也对，如果他知道那个女孩儿是温真真的话，他怎么可能做出猴急的表现？甚至大力哥也不知道里面的女孩是温真真。他眉头紧紧皱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杀手估计也不知道里面的女孩是温真真。骤然间他表情一僵，里面的女孩——是林嫣。那是给林嫣开的房间！温真真只是一同住在那间屋子。 心生寒意，从脚心直顶天灵盖，他惶恐地心焦，拿出电话，屠武爵迫不及待拔了出去，“喂，许总好啊。” 许显心情本来挺好的，立马就不好了。 他阴阳怪气问道：“屠董什么事啊？钱收到了吧！” “自然是收到了。花的很舒服，用的很贴心。非常感谢许总的红包。” “哦？那屠董无事不登三宝殿，打电话干啥呢？” “对你说个事，怕你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你也知道，干这行的，谁身边没个鹰犬啊。” “喂喂喂，你说清楚啊！”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在东州吗？挂了。” “喂喂喂……我操！” 电话那头的许显眉头紧皱，他脸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是余伤未消，依然十分骇人。此时他骂骂咧咧看着手机气的摔头，“小琳，去给我拿杯咖啡。哼！一帮毛还没长齐的垃圾，过的了初一，十五还过得了吗？马上你就完了！” 等秘书小琳出去，许显转眼变了张脸，屠武爵什么意思？察觉到了什么？他身边的人出了什么问题？他摇摇头，有点搞不懂，可是想起来折戟沉沙在东州，就恨不能扒了那小子的皮。 第一百七十二章 咖啡加点冰 给许显打电话当然不是为了逗许显。说鹰犬什么的也都是无根之谈，随便说的，但许显那种人身边要是没有几个鹰犬，许显估计自己都不信。 屠武爵的话全放在最后一句，但是立马挂断不给许显任何机会，如果所料不错的话，许显会打来电话。 叮铃铃。 他笑着道：“许总还有事吗？我这还有事呢。挂了先。” “别别别……” “挂了啊。” “屠董啊，大事啊……我当初在东州怎么……” 信息已经够了。屠武爵挂断了电话，顺手现将许显的号码拉个黑。许显都不知道自己在东州怎么失败的，那不是搞笑呢？还跟自己打哑谜？ 再低头看着傻不愣登的小力哥，晃了晃手中的电话，“知道许总是谁吗？” 小力哥摇摇头。 “朝州那里的话事人，知道是谁了吗？” 小力哥眼睛再次瞪大瞪圆，“竟然是许总？” “没错。那天我们在山庄玩了个真人cs，你不知道吗？” “啊？我当然知道了。” 屠武爵笑眯眯点了点头，“地上多凉啊。起来吧，我已经原谅你了。” 徐飞飞眼巴巴看着屠武爵，但是屠武爵没搭理他，绕过他直接走了。徐飞飞心中只有三个字：强！好强！ 这才是一个大佬该有的气场啊！ 这才是他梦寐以求的装逼境界啊！ 徐飞飞没有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更没有觉得这一刻他狼狈又丢人，只感觉太特么的强了，他已经变成了屠武爵的小迷男，以后什么武术会会长，太低等了，不在他的视线内。曾经的他没有见过高山，曾经的他以为当个武术会副会长在学校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同学们惧怕就牛逼到不可一世，这一刻他懂得，自己做的这些都是弟弟行为，在真正的强者面前只是土鸡瓦狗摧枯拉朽。 屠武爵给他的震撼太大了。连小力哥这样的道上的狠人都一言不合先跪下求饶，这直接导致了他内心世界观的崩塌。后来拨打电话挂电话迷一样的微笑更是炸裂啊，什么大佬不大佬的，电话说打就打说挂就挂，这导致他人生观和价值观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这一刻，他虽然跪在地上没有动，目光怔怔出神，却有了追求，有了梦想，有了努力的方向。他虽然身体没有站起来，精神却陡然耸起。 屠武爵也没想到自己随便的行为和小力哥的傻泡行为导致徐飞飞大受打击。如果知道，大概一会叹息一声：对，没错，就是我，继续夸，别停。 屠武爵最近喜欢有事没事就诈诈许显，他发现许显总是能给他想要的信息，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感觉相见恨晚，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真真切切见过现实中的对方。但屠武爵已经对许显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这货可不能早死了。 “我忙完了。许总。” 许显接起电话差点骂娘了，这秘书小琳刚过来屠武爵可给他打来了电话，是不是专门坑他呢？许显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吹了吹咖啡，对小琳道：“咖啡有点热，麻烦加点冰……” 秘书小琳：“……？？？好的。” “屠董到底是什么消息啊？”许显急切地道。 屠武爵慢吞吞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消息……” “什么？你玩我呢！”许显气啊。 “我说点东西，你自己想吧。那一天，我小弟，张俊去东州拦截你，文秀负责情报。事后我问文秀，文秀说是我给他的消息，其实不是我给的他消息。” “啊？什么意思？”许显也是个老狐狸了，虽然心里压根不信，但狐疑的语气还是很到位。 “我明说吧，你想来搞我，你我都清楚。可是你难道觉得当初山庄内就我住着吗？” “不是还……”许显连忙住嘴，妈的，这小子良心大大的坏了，竟然还想骗他的话？“不是还有万爷吗？难道还有别人？” “你们和万爷合作啊……”屠武爵似笑非笑。 “哼，那又怎样？” “没事没事。我和万爷也有合作关系呢。只是你难道以为当初山庄只有我们住？”屠武爵没说我，而是一个我们，这个我们自然是他、林嫣、温真真三人组。所以这个疑问句的意思就是还有除他们三个之外的别人！ “什么？”许显陡然一惊，脸紧紧贴在手机上，生怕手机掉地上了。 “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那边我安插了内鬼，我想许总可能不知道啊，也得亏是你翻在了张俊的手里，不然估计你可不是现在这么轻松了。” “等等，你说……” 由不得许显不认真对待，哪怕屠武爵只是单纯的拿他开涮，这一刻他也必须打起十分精神。这已经关系到了他的身家性命，如果屠武爵说的没错，那万爷就是在情报上坑了他一把！而且是照死里坑！如果万爷摆明了装糊涂说不知道，就像给他们开了方便之门事后面对温盛的质问说不知道一样，万白河转手就把他们给卖了。 试想万白河有理由卖他们吗？ 当然有！ 他们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如何收尾？最好的收尾的方式就是把他们一锅端了一网打尽，既全了温盛的面子，也给了幕后人交代。卖了他们只会有利益而不会有损失，这一刻许显感觉头皮发麻，如果当时的山庄还有第三人在场，他这边就是把人家往死里得罪！最可怕的是他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如果万白河有意隐瞒，那他不可能知道别人的身份，可别人一定会知道他是许显。 “你说的是真的吧？” “我有必要骗你吗？还是骗你我有什么好处啊。我现在需要你别死的那么早，不然我这边就扛不住了。看在七千万的面子上，嗯哼？” “好吧，我明白了。那人是谁？” “呵呵，我不能说。你也别想了，你干不过人家的。万爷能请的人，不是你这个级别能谈论的。” 如果刚才许显还不信的话，那现在他已经信了九成，内心百感交集宛如蚂蚁撕咬。见秘书小琳来了，他挂断了电话，但是没有把电话放下，而是清淡恭敬地说道：“知道了根哥，我会小心的。” 许显这才拿下电话，然后舒了口气，装进口袋里。伸手接过小琳递来的咖啡。 “许总，这个口感还行吗？” “还行。”喝了一口许显就把咖啡放到了桌子上，这味道还行个屁啊！你试试咖啡里加冰。 他不得不思考屠武爵的电话里的消息，这个人是谁？ 他必须做出应对，“青山电子那边的起诉书做好了吗？” 小琳点了点头，“已经收集好了罪证，这两天随时都可以。” “先放一放。”许显目光阴沉地看着前面，视线并没有一个焦距，他紧皱着眉头，“这边不能急，这两天先跟我去青山一趟。” “董事长你不是说他们过的了初一过不了十五？” “我是董事长还是你是董事长？”许显瞪了一眼小琳，“要你做你就做！不要问那么多明白吗？” 许显能混到今天这个地位不是偶然的，后来和宋根合作拜大哥只证明自己的眼力和实力，和王大军他们几个捡现成不同，他是靠自己的双手和爹。 “我现在定飞机。” - 同许显为难友，最近吴闻一直心生不宁，作为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他不知道自己公关什么。他都已经做好了自我牺牲公关女boss的思想准备了，但是文秀一直没给他信儿。 视线落在身材越发曼妙的上官明月身上，吴闻眉头皱成一团，心想屠武爵果然没安好心，这都找的什么啊！这小妮儿年龄才几岁，都能做信息技术部的部长了？难道——难道屠武爵选人看的是颜值？ 他觉得很有可能，毕竟自己也是部长。 吴闻没有舒口气反而越发紧张，自己要是被屠武爵当后宫了可怎么办？他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 “那边怎么说？工商局办的事顺利吗？”坐在部长席上，吴闻没话找话来凸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感。 上官明月头也没抬。 码农四人组更是低头噼里啪啦做着自己的事。 文秀咳嗽了一声，这吴部长的消息这么不灵通的吗？他淡淡道：“在青山，没有任何一个部门可以难为我们……”言外之意就是工商局也在部门呢。 吴闻下意识贱贱道：“那要是难为呢？……额，我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我是公关部部长啊！” 文秀想起一被难为就倒闭的情缘网吧，感觉心有点痛，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那就倒闭。” “卧槽！这么狠的啊！”吴闻吓了一跳。 上官明月终于抬起头，翻了个白眼，“林小姐是书记家的姑娘，你说青山哪个部门敢来查？”她推出笔记本，将上面的内容展示出来，同时，码农四人组也将自己的工作内容展示了出来。 “啊哈哈哈哈！” “……” “不行我实在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吴闻笑着拍大腿。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投明 吴闻惊看五个人的作品后，瞬间笑岔了气，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可以完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此时，他真的忍不住。这画的是什么嘛？太灵魂太抽象了吧！如非他过人的理解能力，实在无法将四条黑线理解为人的四肢，竖线理解为身躯，椭圆理解为人的脑袋。 文秀叹了口气，保持沉默。 如果不抄袭的话，以码农的艺术表现能力，实在无法独立地完成一个大型枪械对战游戏。连他这样平静的人都不忍睁眼看。 这特么画的什么啊！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文秀挠挠头，“我去招点艺术生好了。情缘娱乐想要走上正轨，以后确实离不开美工。” 上官明月知道这是事实，但是忍不住蹙眉，“有美工必须有一个领导者，招美工的话，为后续工作我们要招的人不在少数。在不请示董事会的意见下，我不觉得这项工作能开展。”上官明月只持有青山电子的股份，她不持有情缘娱乐的股份，这番话就是给文秀提个醒。 让她把作品给情缘娱乐她没什么意见，后续再谈作品的价格，反正最后肥水流在自家田里。只是招新人意味着公司的结构变动，这不算小事，她得关心。如果情缘娱乐有了美术部，那游戏策划谁来做？而她和许甲申四人成了码农，难道到时候是策划美工反过来命令他们做事吗？ “我给爵哥打个电话吧！”无奈挠挠头，文秀可不想上官明月记恨上自己，道。 “不用，这不是有公关部部长嘛。吴部长，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做。”上官明月瞥了一眼笑的没心没肺的吴闻。 吴闻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锅砸的猝不及防啊！他……他公关部……好吧，他来这儿就是来背锅的。 “招些临时工怎么样？且不说其他，我们必须快点做出来送审，这是老大的要求。今年要赶政策，如果出炉的慢……” 言下之意随便咯，反正要尽快见到作品，完成不了你们自己去和屠武爵解释。 上官明月有些无奈，文秀也沉默地一言不发。过了片刻，文秀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实业那边如何了，你们先忙自己的事吧，先不说模型，该编继续编，到时候填充会少一点工作量。” 男生们点点头，纷纷都有一种掉坑里出不来的感觉，本来屠武爵说本职工作干完就可以休息了，可是现在本职工作却硬生生干不完了。 不过一想到编写完游戏，就可以用游戏来获得一笔不菲的资金完成技术入股，四个男生心里就又充满干劲。解析cs文件再作为依据来进行改编，对他们来说难度不大，只是后期复杂地运行和大量的地图编写才是困难重重的地方。人物的攻击方式是设定，可地图就涉及到许多bug，加上他们没有美工，进展很迷。 钱斐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的上官明月，心中升起淡淡的佩服，刚开始屠武爵钦定上官明月做他们的头头他们几个还不服，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发现屠武爵当初的“武断拍板”并没有错。她对编程，不，电脑，她对电脑有一种自来熟，键盘放到她的手下仿佛就生出了灵魂，啪啪啪啪地敲打着不知疲倦，还会很兴奋很开心，就仿佛见到了情人。不愧是全国第一！ 一想到全国第一是他们的组长，钱斐的心中又生出奋斗的力气，有这样的领头羊，焉能失败？为了明天，干！ 吴闻站了起来，左右四顾，“下班了吗？走！我请大家撸串！” 结果很安静，没人搭理他。 “那你们忙吧，我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帮忙的没！”说着，吴闻出门去追文秀了。 最近吴闻发现了一条新的生路，那就是沈青霞这条路，他竟然惊奇地发现屠武爵让他的母亲当青山实业的老板还亲自抛头露面。如果他被沈青霞看上当左膀右臂，那自己是不是就有了一张保命牌？ “沈总。”文秀看沈青霞站在门口连忙走过去喊了一声。 “沈总。”后面的吴闻本来还想喊阿姨呢，但是怕被当成买冰箱的，也学着文秀喊了一声。 “啊！文总啊，还有小吴，坐坐坐。”沈青霞招呼着，“什么沈总不沈总的，我就是被孩子赶鸭子上架。”沈青霞说着脸上都是红光，如今儿子有这般出息，大大出乎当母亲的预料，她为之骄傲。 一边站着水灵清秀的姑娘，在那儿帮衬着做些轻活儿，正是过完年早早投入工作的秋慕。虽然没得到屠武爵说的三千，但这一个月一千五，又被沈青霞允诺帮衬做事的一千，能有两千五百块，她很知足了。 另外在一边帮忙抬东西的糙汉子，正是黄松。他很干脆地穿着一件衬衣，忙上忙下累的满头大汗，原先情缘网吧的占地不算小，去掉装饰物二三，如今的青山实业的店面显得更大，但此时里面摆放着各类各牌的电器。空调、冰箱、电热扇、热水器、煤气灶、油烟机……几乎一个家里该有的电器这里覆盖全面了。 屠武爵给母亲说的一百万只是随口说的，其实一百万根本不可能拿下青山大厦黄金地段的大面积店铺。以前林小山没少找关系使能耐，单单店铺的年租金就不是一笔小数目，然后各个电器本身的价格，以及一笔不薄的代理费。屠武爵给田绍奇说的很清楚，要谈省区代理，要一步到位，要让公司正规化产业化。最后再让林嫣给母亲做做工作，才勉勉强强让沈青霞表面扭扭捏捏实则迫不及待走马上任。 注册资本四百万，在小小的青山县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手笔。 看沈青霞拿着账本忙里忙外的，文总客气一句后道：“阿姨，你不用操心那么多的，账本有会计专门做。你最后看看给批示盖章就可以了。” “我还是看看才放心。”沈青霞看看一边鼻尖上渗透着一颗晶莹汗珠的秋慕，“丫头歇歇吧。”再转头对文秀说：“你说你找来那么多人，我怎么管的过来啊，什么财务会计成本会计出纳的……” “这……”文秀也不知道咋回答啊，他和沈青霞说不通，于是甩锅。“这是屠董让我做的……” 沈青霞气呼呼叹了口气，“好吧好吧。” 屠武爵有自己的考量，和许显的较量中涉嫌一笔赃款，所以他要自始至终保证自己的账面干净无错，如果许显想用这方面来坑自己，那只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吴闻钻了出来，这时候他不为屠武爵说好话谁为屠武爵说好话？当母亲的怎么会真的怨自己的儿子？要是他是当妈的，有屠武爵这样的儿子，那他做梦都得笑醒。“阿姨，你可别小看了这账本，里面有大学问！”吴闻语气夸张地道，伸手拿着一叠账本，对沈青霞道：“阿姨，虽然这是咱自己的公司自负盈亏不假。可是挡不住有人耍贱陷害咱不交税啊！另外，我们有了成本价格，以后就可以当做凭证依据来看以后我们的成本是不是下降了。到底是规模经济还是规模不经济。从而寻找利润的最大化！屠董这样做，是尽心尽力想把公司拉到正规化的道路上，阿姨你想啊，以后这要是成为一家大公司，咱能不正规吗？” 一说到儿子沈青霞就不由得连连点头。 吴闻舒了口气，怎么让一位母亲神动，当然是从她儿子的方面分析利弊啊。 看沈青霞竟然听进去了吴闻的话，文秀不由暗暗对吴闻竖了个大拇指，心想这年轻的小伙儿会说话有两把刷子啊。想这些的时候他没想到自己的年龄也没多大。 “这能成为正规的大公司？” 吴闻再次开启嘴炮模式，连比带画，“必须能啊！屠董的眼光能错吗？阿姨你别看这几天人流不多，那是还没过完小年呢，咱这也是刚装修，弄的雷声大雨点有点小。可是一过完年，咱广告做的红红火火，一切安排妥当，那还不是分分钟盈利额破百万？而且，我可是听文总说，咱办得是省级授权，全东海畅行无阻啊！有了钱开分店，生意红红火火做起来，俗话说得好。众人拾柴火焰高，再过两年，咱不就是大公司了吗？” 沈青霞也不管吴闻吹的真假，闻言意动，她心里也说，儿子儿媳妇把这么多钱交到自己手里，要是搞好了还好说，要是搞砸了怎么办？她不是信不过文秀介绍过来的人，只是一切都得小心，她总怕出了差错不好像儿子交代。吴闻开导了她，她笑着点点头，“小吴嘴真甜，到晚上我再请你们下个馆子，你们再教教我咱咋做。” “哪能让阿姨掏钱啊，这不是折煞我们了嘛。”吴闻心里没放出个花儿，简称心花怒放。自己要是再说两句能不能叛变阵营啊，从青山电子弃暗投明跑到青山实业？不过他也就是想想，当下又笑道：“这顿饭当我请，公司入职都是有聚餐饭局的，只是我这个部门就我自己，我也不知道请谁。” 第一百七十四章 青山那些事 “那不行。”沈青霞脸一拉，“你这孩子年纪还小，该攒老婆本了，这钱可不能你出。” 吴闻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别人看不到的苦涩。 “那我就不勉强了，我确实该攒老婆本了。” 文秀也笑了笑，“阿姨我正好知道一家新开的店，是我二姨家开的，做的烤鱼，越吃越聪明，咱去捧捧场？” “好啊。”沈青霞眼前一亮，她正想着请大家吃什么呢，作为长辈她确实有点犯难，这又不是自家儿子喂啥都吃……人家文秀可是总经理啊，要是自己请的不上台面，那多尴尬？ “小慕，小松，忙完咱擦擦手就去吃完，你俩辛苦了，一块。” “好的阿姨，我忙完这些。” “行！阿姨，我把这个搬上去。” 文秀则对店内其他几个人稍微点头，他们就明白了意思。他们不是社团，但比社团规矩鲜明！离开黑子的时候，差不多意味着他们混子生涯的结束，自然无所谓拉帮结派，只是当初的规矩却完完整整的保存了下来。从情缘娱乐带到青山电子，再带到青山实业，这是一股难以形容的精气神。和韩国rb的社团等级森明又有些差别，首先不论是屠武爵还是文秀都在尽可能给底下人上位的机会，另外他们走的是正规化道路，这要求成员们足够恪守规矩，却依然保持着傲骨。四个字：像是狼群。 公司没有要宣扬的价值观，无论是屠武爵还是文秀还是田绍奇都没有嚷嚷我们要保持什么样的作风，可是自青山电子开始，一切都在悄然转变，每个成员都很忙碌，每个人都挤破头想进入到第一梯队。整个组织内部动了起来，仿佛是一台汽车没有起步但狠狠踩着地板油，动力澎湃。 文秀很欣然这种变化，他对忙碌的黄松微笑点头。这个人是当初他推荐给屠武爵的，虽然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但如果徒弟能出人头地，当师父的怎能不欣慰？ 黄松憨笑，道了一声：“秀哥。” 文秀板着脸，“不规矩啊！叫ceo懂吗？”他说着咧着嘴呵呵笑。 黄松也笑，大声吆喝道：“文总好！”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边秋慕有点不理解这些大老爷们的笑点，将札记最后整理一下，乖生生对沈青霞道：“阿姨，做好了。您看看？” “先放这儿吧。” 最后等黄松把东西放好，文秀领路，一行人浩浩荡荡杀去老渔翁烤鱼店。 老渔翁的烤鱼店没有老渔翁，屠夫的屠宰场也没有屠夫。 骆胡子最近有点烦心，他虽然长着一副xj人的面孔，留着买买提的大胡子，人家逢了表示尊敬叫一声胡子哥，其实他是个南方人。 吴闻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因为他也是个南方人。北方大草原的汉子喜欢用雄鹰来比喻人，吴闻一点也不雄，且时常显得港人的小家子气（非鄙视，只是性格），但他确实有一双老鹰的眼睛。 但他没吭声，他没说一个南方人故作北方人的打扮很奇怪，这完全是给自己没事找事。他只是学的人精不断开着玩笑，逗地沈青霞前仰后合。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来，阿姨，咱再喝一杯。”吴闻嘴上说着，给沈青霞倒了一杯茶。沈青霞端着茶杯笑成了花，连声道好。 “阿姨好酒量，佩服佩服！” 旁边的几人翻个白眼，心说公关部部长不愧是公关部部长，真是个马屁人才啊。 听着一边桌子的欢声笑语，骆胡子渐渐有些坐不住，感觉屁股下生了钉子一般。他给旁边的天琴姐使了个眼色，然后两个人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烟酒味，“想不到这儿也能遇到文总啊，看来青山真是小……” 文秀也看到了骆胡子，只是他故作没有看到，首先他现在和骆胡子已经不是一路人，再者两人也不是什么朋友，最后彼此之间关系也谈不上和睦。而且沈青霞在这儿呢！ 文秀也端起了酒杯，“有事？” 俩字没把气势汹汹的骆胡子给噎死，心说你自己做的什么事你都忘了？ “碰不上自然谈不上，既然碰上了，这杯酒我是要敬文总的。” “哦。” 骆胡子皮笑肉不笑，黑密的胡子抖动，“现在文总发达了，年头里做的事不会忘了吧？” “我做了什么事？”文秀讥讽的目光落在骆胡子身上，不以为然。 “屠夫的场子被扫了，你告诉我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做的。”文秀淡淡道，“该谁做的你找谁，我这边有许总电话，给你拨通？” 眼看后面跟着骆胡子的混混们摩拳擦掌，大有按着他们打一顿的样子。坐着的吴闻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文秀的肩膀，给他一个安心的目光。 论场面论见识，吴闻见过太多，他走南闯北，横渡江河，多少赌场他去过，多少浑人他处过。骆胡子这样的货色不在他眼中，文秀虽然也混过，但和吴闻比起来，那是提鞋不配。 “不知道大哥怎么称呼。” 骆胡子嘴角拧动，“道上的人喊我一声胡子哥。” “胡子哥做什么生意发财啊？” “发财不敢当，做一些娱乐生意。”骆胡子说完觉得不对，咋越说越偏，“你小子别打马虎眼！”他给身后众人一个狠眼色。 吴闻微微耸肩，社会人都这样，装模作样发狠抖威风，其实很大程度上都只是闹着看，如果他们真的有本事还会被人看不起做最底层的工作吗？江湖上能打能斗狠的人出头快，但是往往也是这种人死的最快。没事不要把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在吴闻看来，这不是威风，这是脑残！ 谁家有麻烦不是避着反而跃跃欲试主动承接？ 搞这些混混很简单，只要知道他们需要什么就可以了。 “我问问大哥什么生意好去关照啊。哈哈哈……”吴闻连笑三声，从兜里掏出一叠子钱，“大哥先给我办个会员卡好了。” 后面站着的天琴姐脸色都不对了。 骆胡子有些意动，但是捉摸着事不对，又瞪着眼道：“你小子别插嘴，我是找文总聊的，你这点钱中个屁！你知道我损失多大吗？” 吴闻不以为意地笑笑，好像对骆胡子地吹胡子瞪眼丝毫没影响。手指微微一捻，“你找文总说话是找文总说话，我办个会员你还不乐意了？我还没有见过主动把钱往外推的人。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你说对吗？” 说着，吴闻又从兜里拿出来一叠钱。 后面的小弟们眼睛都红了，吴闻拿出来的事货真价实的美钞！这玩意儿稀罕啊，普通人谁见过啊！有个酒企在瓶盖里塞入一美元作为奖品都稀罕的不得了！ 骆胡子彻底呆住。 他心底对张俊的阴影在作祟，让他现在看到年轻的混社会的家伙总是又怒又惧。得亏这里坐着的文秀，如果是张俊的话，骆胡子绝对会扭头就走。因为真的干不过啊！文秀这个人讲道理，张俊这个人一肚子歪道理，邪乎的很。 “先生怎么称呼？”看着吴闻脸上表情轻松，骆胡子没见过他，不过能和文秀一块坐着吃饭，想必也是他们“社团”的高层。 “我姓吴，你们可以称呼我为吴先生。香港那边来的……和文总谈些生意。” 原来是谈生意啊。 骆胡子有耳闻，今日屠武爵这边动静不小，网吧倒闭然后换了个皮红红火火卖起了家电来，搞得声势浩大，在门口搭着大舞台，请的戏班子和电视台敲锣打鼓，又有开发区的人吹哨子捧场。想来这就是田绍奇拉来的大客户。 骆胡子目光一动，心思也跟着一动。要是他能坑黄了文秀他们的生意，那可真是建功立业呀！ 文秀是个人精，听吴闻这么说，目光不悦地看着骆胡子，“我们的事以后再说，麻烦你现在先出去。这个面子我文秀感激不尽。” 骆胡子哼的一声冷笑，“你文秀现在发达了，说话的口气也硬了啊！”他看看身后跟着的人，咧着牙笑：“我也想给秀哥你这个面子，可是这么多人跟着我吃饭呢。这儿你包场了？” 然而…… 老板抹布擦了擦手搭在了肩上，“这里他包场了！” 骆胡子：“……”尼玛，你们一伙儿的吧！ 骆胡子哼了一声，抱着胳膊冷眼一扫，小弟们都和他一个鼻孔出气，眼色不善地看着店家。如果是张俊，根本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骆胡子见了他避着走；如果是田绍奇，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因为骆胡子知道自己打不过；如果是文秀…… 文秀剔剔牙，是根本没把骆胡子放在眼里，拿出电话。 骆胡子冷冷看着，他就不信文秀会叫人来火拼，他清楚文秀的脾气！换句话说，他觉得自己拿捏到了文秀的命脉！ “歪！妖妖灵吗？这里有人聚众闹事……” “哇槽！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老板把门落下。 文秀再淡淡道：“我是目击证人，你要是把门砸烂，我这边给你拍照片，那可就不是聚众闹事这么简单了。”他咧出一口洁白的牙，“入室打砸，三年以下。” 第一百七十五章 在乎吴闻也 “算了吧，文总，有什么事说开就好了。”这时，吴闻摆摆手咕哝道，“我们谈生意的第一天，恐怕对风水有所影响啊。出来的时候我爹可是交代过了……” “那行吧，别人的面子我可以不给，但是吴少的面子我还能不给吗？”他微微对小姨夫点头，那边又将门打开了。 吴闻看着骆胡子，目光已经变了，那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丝毫没把他当人看的目光。 骆胡子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他竟然被人给鄙视了！自己带着这么多人，结果文秀一个轻轻松松地电话就解决了，现在可好，还没想着怎么破坏文秀的合作关系，已经被人给鄙视了一番。 “文总，你这是不讲规矩，我们道上的人……” 没等天琴姐说完，文秀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生怕落上灰一般。“天琴姐说话要讲究一个证据的，饭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我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你们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是不认的。” “你！” “算啦算啦。文总，你听老弟我说一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大家说开就好了。”尴尬间，吴闻不咸不淡地插了一句嘴，然后瞥了一眼骆胡子，“胡子哥对吧？你觉得我说得对吗？” 骆胡子更是尴尬，刚才文秀清清淡淡一个打电话的动作就让他手忙脚乱，彼此高下之间分明，此时吴闻给了台阶，他咬着牙道：“没错。大家都是兄弟，一些小事搁不住恼火气，秀哥你觉得呢？” “嗯哼？”文秀轻蔑地哼了一声，“既然吴少说了，这个面子我必须给到位。” “那既然这样……”吴闻指了指桌上的残羹，“胡子哥去把钱结了吧。” 骆胡子怔在原地，如果眼前的这个人不是香港来的公子哥，他就要当场打人了！哪有这样的啊！哪有这样羞辱人的啊！ “怎么？胡子哥不乐意？”吴闻干笑两声，但这两声干笑并不显得尴尬沉默，反而有一股黑云压城的紧迫感。 骆胡子连忙摆摆手，快步走到吧台，“乐意乐意。老板，那一桌多少钱，算我账上。” 文秀的小姨夫不知道怎么开价，因为是自己人来吃饭已经很给面子了，哪能要钱啊？这面子哪过得去？再说现在的文秀已经不是曾经的小混混了，那是已经出人头地西装革履的人物了，自家这家馆子能开起来还是文秀窜忙呢。 黄松看了一眼文秀的神色，折了根筷子，漫不经心笑着道：“老板，咱这包场，打个折，一千吧？” “一千八？”骆胡子胡子抖动。 小姨夫不敢吱声。 到底是一千还是一千八？ 骆胡子向天琴姐伸出手，天琴姐老大不情愿地从钻光闪闪的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鳄鱼皮包，然后拿出一叠子的钱。 “看什么看？过两天还你……”骆胡子咬咬牙，倒不是心疼着这一千八，而是心疼脸面，可是现在他必须给吴闻面子。谁的面子都不如这个香港公子哥的面子值钱！ 没有俗人会拒绝钱，起码他不行。 哪怕明知道现在黄松信口开河宰他们，他也认了。什么破餐馆，可能吃一千八？划掉一个零都得找零。 “给。够吗？”查开一叠钱，骆胡子故作敞亮递给小姨夫。 小姨夫硬着头皮接过，他看着文秀，又不敢去看文秀。这笔钱……差不多是他一个月的净利润了。 这时候不能文秀吭声，不然穿帮了，黄松道：“给你你就拿着。还不谢谢胡子哥。就让他给一千，结果胡子做事大气，多给了八百，怪不得胡子哥能当大哥呢。啧啧。” 闻言骆胡子没喷出一口老血，尼玛，你说的是一千吧？不是一千八？ “谢过胡子哥！” “胡子哥走好，不送啊！” 气呼呼咬着牙黑着脸出门的骆胡子快步走在前面，天琴姐则小碎步跟在后面。骆胡子很烦躁地对小弟们摆摆手，“你们回去吧！别跟着了。” “好的，胡子哥。” 待小弟们离去，气地冒烟的骆胡子和天琴姐纷纷换了张脸，两人只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彼此深不见底的冷笑。 千门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正：利用牌技做假。提：布置赌局。反：利用公关拉对手下水。脱：想办法逃跑。风：派专人望风。火：以武力处理问题。除：利用谈判处理问题。谣：利用谣言使对手中招。 骆胡子在道上一呼百应，大家知道他是屠夫的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莽夫，是个出尽风头一言不合对小弟掌捆的暴脾气。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骆胡子是屠夫的提将。而“妈妈桑”天琴姐养着好多“女儿”，大家以为她是反将，其实也不是，天琴姐是正儿八经的谣将。那些“女儿”不是她的耳朵，而是她的嘴巴。 骆胡子一眼就看到了陌生人吴闻，穿着看上去很普通，说话的口音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是骆胡子毕竟见多识广，他一眼就出来了吴闻是正儿八经的南方人。 而且，他很有钱！ 后面随手掏出来美钞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那可是美钞啊！这样的人来青山，如果不一刀下去刮干净，任由溜走，那实在是太可惜了。 骆胡子不是一个没脑子的人，现如今他们和文秀实在是扯不上关系。所谓做错就要认，当初张俊引狼入室大闹屠宰场，那也只能怨自己技不如人。可静下心来想想，张俊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一个提将要是和张俊对着干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吗？ 更何况干不过啊。 “接下来靠你了。”骆胡子扫了一眼天琴姐。 天琴姐幽怨地看了骆胡子一眼，“胡子哥，那钱……” 真是婊子无情！骆胡子脸上肌肉抽动，然后：“放心吧，少不了你的。” “什么时候？” “明天中午。”骆胡子咬着牙道。 吴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文秀则站了起来，给瞠目结舌的小姨夫一个眼色。“收起来吧。” “秀儿，真有你的啊！” “哎，这钱……”小姨夫有些犹疑。 “放心吧，他们不会回来找你的。”文秀淡淡道，他顺便给沈青霞一个安心的眼色，“阿姨，咱继续吃饭，这烤鱼舒服着呢。吴部长别愣着，这一杯酒你不许给我偷奸耍滑！” 沈青霞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也明白那些人不会回来找文秀的小姨夫，但是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要回过头来找文秀的麻烦。 “文总啊，你这……会不会出事呀？我看他们这些人，不是好人呐。”沈青霞茶饭不思，索性放下了筷子。 这时，吴闻又给沈青霞倒满了一杯茶水，“来阿姨，干了这杯。你可别担心文总了，你多担心担心小侄我。这次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侄啊。” “啊？” 文秀目光中带着笑意看着吴闻，心中对吴闻打了个高分，没想到这个成天啥事不做闲的蛋疼的公关部部长脑子里有点东西。文秀他是个聪明人，除了在屠武爵面前，在其他人面前都是捎带一些自负的，他坚信用脑子做事能出人头地，而且他真的出人头地了。但这一刻，他收起了自己的自负，吴闻是个聪明人，相当聪明的聪明人。 这一次文秀亲自给吴闻斟满。 吴闻挠挠头。“阿姨这个一时半会也没法解释，你且放心吧。我作为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这点公关能力还是有的！”他拍拍胸脯，已经做好了献身公关女公关的牺牲准备了。 “你这说的啥啊，我咋有点迷糊，听不懂。” 虽然黄送也不懂文秀和吴闻在想着什么，但不耽误他是个有眼色的人，不然文秀也不可能提拔他，把一步登天的活儿放给他去做。他给秋慕使了个眼色，小声道：“秋姑娘，阿姨的身体……是不是不宜情绪过大波动啊？” “啊。”秋慕闹了个红脸，现在才拉回自己的思路。刚才的一幕幕可算是吓坏她了！ 她连忙点头，对沈青霞甜甜道：“阿姨你应该相信文总他们的能耐啊！咱就是跟着人家学习的，哪有学生说老师的不是……”她俏皮地吐吐舌头。 “也是。”沈青霞露出了个笑脸，“我这水平，就是向文总来学习的。” “哈哈，得了吧，阿姨你可别抬举我了。我听爵哥说了，阿姨你以前可是主任，管个公司还不是手到擒来。若论为人处世，我这后辈要多向阿姨学才是。” 如果屠武爵在场，一定会不屑地撇撇嘴，然后冷冷吐出四个字，“商业互吹。” 黄松和秋慕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吐了口气，陪着沈青霞吃饭已经成为了习惯，沈青霞没什么架子。可是和文秀同做一席，这种压力就突然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文秀穿着太过于正式，给人强烈的压力感来着。 “你们真的不担心吗？”沈青霞还是问了一句。 “担心？”文秀和吴闻同时笑了。 文秀拍了拍吴闻的肩膀，“我也是有担心的，担心吴部长光顾着享福了。” 看两个人自信的样子，沈青霞这才把心放肚子里。 第一百七十六章 他还是人吗 那天吴闻给大小姐买盒擦炮怎么样，他有贼心没贼胆，屠武爵就比较厉害了，他不仅有贼心贼胆，还给大小姐买了两盒。 情况是这样的。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正月十五元宵节，人民公园里张灯结彩，猜谜灯笼连环挂，一片太平盛世载歌载舞之景。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带着两个同桌出来溜达。 林嫣特别好打发，一碗臭豆腐端平。温真真可就不好整了，首先带着她必须考虑林嫣的感受，其次他必须考虑温真真的感觉，再次他需要考虑突然降临的李开傅的感受，最后他必须感受一下自己的感受。 这可有点难办了，简直是必死之局啊！ 好在他装得够像！ 外人眼中的版本是这样的：校园恶霸屠武爵强约校花。迫于校霸淫威，校花不得不作陪。 事情再往前推。 “屠哥啊，你就收了我吧！以后我唯你马首是瞻啊！” “大哥啊！你看我这么机灵这么会办事，东州一高小机灵就是我啊！” “大哥啊你别走啊，一月一千怎么样？求求你高抬贵手让我做牛做马吧！” 屠武爵不胜其烦，推开了就差抱着腿喊姐夫的徐飞飞，走进了特优一班的教室门，愣住了。 卧槽啊！李开傅这货咋已经来了？太快了吧！可是男人怎么能比快呢！他有些生气。不能因为帅不过他就比快吧！真是令人作呕！ “小美女我可找到你了！”犹豫了一秒屠武爵就想好了措辞，如同什么进村一般，嘎嘎笑着就大步流星走到了教室内。 优等生哪见过这种土匪行径。 回头屠武爵对门口眼巴巴看着的徐飞飞使了个眼色，徐飞飞揣摩了一下，首先进去，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就跟着进去了，在屠武爵身后抱着胳膊排开，模样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如同古代富家子弟带着恶奴上街调戏良家少女的阵势。 温真真眼珠子转动着看着嘴角噙着流氓笑的屠武爵，林嫣叹了口气，都4002年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呀。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即兴表演。 屠武爵伸出手，缓缓将林嫣的下巴挑了起来，少女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吓傻了般，只有她倔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年，仿佛在宣泄着心中欲杀人的不满之情。这周围一片死寂的目光，没有一个人敢吭声。 也不是没人，徐飞飞卖力吆喝着，“看四么看，某见过鹅老大调戏良家少女啊！” 虽然他牙齿漏风，却没有一个人敢笑，徐飞飞是什么人？那可是高二一哥啊！武术会会长是高三的学生，他这个副会长在高二就是最强存在之一。此时让徐飞飞肿着脸摇旗呐喊的青年，恐怕已经牛破天际了。 李开傅眼中不屑，但下一刻，他不得不瞪眼大喊卧槽。这家伙咸猪手摸哪呢！ 另一只手将一边看热闹不嫌热闹的温真真圈入怀中，温真真表情慌乱，嘶声娇呼：“不要啊！” 屠武爵发出嘎嘎的猥琐狼笑声，“今儿小爷高兴，请你们去吃元宵。” “不要啊不要啊！”温真真动来动去的。 屠武爵无语，他根本就没用力好嘛，你这动来动去的倒是动出去啊，怎么越动靠他越紧了，这不是在吃他豆腐吧！就算是他足够帅，同桌你得自爱啊。你看看人家林嫣表现的高冷…… “好啊。”林嫣眨眨眼睛，主动贴了过来。 “……”大意了！ 屠武爵心里暗骂一声，要知道林嫣对小食的抵抗力一直维持在负五，是拿着一碗臭豆腐都能骗为女朋友的存在，他这一说吃元宵，林嫣哪还能继续演下去啊，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可这话落在李开傅等人耳中就分外精彩。 吃——吃元宵？ 难道这话是和你可以做圣诞老人的小鹿但是不能让他骑一样吗？ 李开傅当时就跳脚了，你这个混蛋，怎么可以当着我的面儿绿我！王八蛋！ 在一众单身狗的瞠目结舌下，“屠匪”不由分说拉着两个女生的手腕出去了，李开傅咬牙跺脚，“禽兽！请你放开那个女孩！不然我报警了！” 徐飞飞砰地堵在了李开傅的身前，斜着眼睛看他：“你就是喊破喉咙……” 温真真戏精上身，娇喊道：“放开我！放开我！” 屠武爵：“……”你倒是放开我啊。 如温真真所愿，屠武爵放开了她，后退一步看着凶神恶煞想要咬人的李开傅，无可奈何耸耸肩。屠武爵随口扯了个借口，“我这个人一向不爱强人所难，交往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元宵节公园里夜景不错。去吗？” 徐飞飞很有眼色呈合围之势，周围的小弟也一个个为大哥的大哥泡妞摩拳擦掌。唯独新来的斯文李开傅有点斯文败类，至于屠武爵，则完完全全是个败类。 这倒是给温真真出了个难题，可温真真瞬间就找到了破局的关键。她楚楚可怜地目光看向李开傅。 那是多么希望这个突兀出现在她生命中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的大男孩担当起来。 李开傅怎能无动于衷！ 他还是个人吗？ 李开傅扭过头去，不忍再看。他也怕被揍啊！这里又不是他的主场，对付这种人，是要智取的！ “兄弟。给我李开傅一个面子，借一步说话！” 屠武爵斜着眼看他，徐飞飞已经代劳了，“你算哪棵山东大葱。” 屠武爵竖起手掌，轻蔑地目光落在李开傅的身上，“你是要强出头了？” 李开傅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屠武爵反而沉默了，这孩子太实诚了吧？和照片上是同一个人，但是就这样简单的表白自己的心迹和立场简直毫无心机可言啊，对付这种家伙难道需要他来出马？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松开林嫣，屠武爵手揉了揉眉心，也许是这些日子以来他想的太多精神有些疲惫。李开傅不过是普通的富二代罢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处于转向成熟又爱玩的时期，要是一个个都向那些大佬们，日子还过不过了。 “那我给你一次机会，组织一下你的语言，我听听你的理由，记住，只有一次机会。”屠武爵伸出两根手指，指着傻站着的李开傅，高冷地道。 李开傅傻乎乎地看着屠武爵，徐飞飞崇拜地两眼冒金星。 “三！” “二！” “……~！” “等一下！”李开傅高呼一声，一手举着向天，仿佛要向天发誓一般的动作。“我有钱！” “这个理由……”所有人都为之沉默。 屠武爵叹息一口气，转眼换了一副面孔，笑呵呵道：“既然这样，那看来我必须要给你一次面子了。” “呵呵呵，都好说都好说。” 屠武爵携着李开傅绕到了门外走廊，他一只手吊儿郎当地依着墙壁，一手插在口袋，还打了个哈欠。 李开傅伸了伸脖子，有些惧怕屠武爵，突然压低声音道：“兄弟，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是……真真的保镖！” 屠武爵一脸惊讶，你小子怪敢猜的啊！你咋不猜他是温真真的老公呢！ “被我说中了吧！”李开傅有些洋洋自得。 屠武爵嗤笑一声，“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如果我给的这一次机会你就这样浪费的话……”他似笑非笑的目光看着李开傅，然后摇摇头，一副很失望的样子，打算走掉。 “喂喂喂！” 对于李开傅在背后的吼叫他置若罔闻，这样的李开傅根本不够资格成为温盛的女婿，温盛也许需要联姻，但绝对不需要一个傻二代。现在他要考虑的是石林让他来东州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特优一班的班牌他露出思索的神情，如果许显那边的目标是林嫣，那她显然是当了别人的替罪者，也许失败后的许显不会再贸然卷土重来，但林嫣依然处于危险之中，这可能是石林让他来必须带着林嫣前来的理由。 表面是让他解决李开傅，实则是在保护林嫣？他的存在不过是明修栈道。 不然没有理由的！林嫣在东州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漂亮的拖油瓶。陷入这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中，不仅让他心力憔悴，他也有些稍稍的心疼，这些东西不该让她见到。 李开傅是棋子吗？ 但这枚棋子一定特别，南海李家的孩子，真正的豪阀。 屠武爵停住了脚步，“我数三声。” “十万！”李开傅咬咬牙报出了一个数，“你应该明白十万的意义。不管你是不是温真真的保镖……” 屠武爵打断了他，哈了口气，显得有些无聊，“如果我是温真真的保镖，你觉得——十万我会看上眼吗？如果不是，那你也没必要花费十万吗？” 李开傅愣了一下，这么明显的暗示吗？显然现在的情况是屠武爵看不上眼啊！他是温真真的保镖！他就说嘛，以温真真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允许一个陌生男生如此下作，真当温盛是吃素的吗？ 李开傅眼珠子一动，嬉嬉笑笑快步粘到屠武爵的身后，“好说好说。十万不够的话，二十万可以吗？” 第一百七十七章 李开傅的狗头军师 “我这个人不爱钱……” “三十万！” “同学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是侮辱我的人格！”屠武爵有些生气。 “四十万！再拒绝我生气了啊！” “同学，你听我说……” “五十万！”李开傅感觉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随口报着，也不管自己的银行卡里有没有这么多钱。 “啊，那行吧……我同意了。” 李开傅有点傻眼，他就是顺口装个比，你咋还真同意了呢？知道屠武爵是温真真的保镖，那屠武爵的存在对自己压根没影响啊，最多自己是需要获得屠武爵的好感，这样接近温真真就会顺利许多。 他根本不会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就算他给自己使绊子，一个小小的保镖而已，他李开傅并没有真的放在眼中。 “钱呢？打卡还是汇票。” 闻屠武爵信以为真的问话，李开傅顿时一滞，心说兄弟你怎么还…… 李开傅干笑两声，脑子里正想个办法来拒绝屠武爵，心说我就是嘴上说说，不给你钱你能奈何我啊？ 却见屠武爵打了个哈欠，“你小子要真有想法的话就快点，我时间不多，一会还要面对一堆和你一样的家伙。”他十分惋惜地摇摇头，“要让我评分，顶多给你五分吧！” “啊？”李开傅瞪大了眼睛，“还有其他……” 屠武爵轻蔑地打了个哈欠，一副懒得理会他的样子，只见屠武爵摆摆手，“算啦算啦，我是不会像大小姐报告你给我钱的事的，有缘再见吧！” “不是！……”眼见着屠武爵要离开，李开傅顿时急了。要是真有其他竞争者，自己再被这个保镖给使绊子，那他就是开着法拉利也追不上啊。 俗话说有竞争才有压力，混吃等死太安逸。此时李开傅心头涌上浓重的压力感，他上前想要拉住屠武爵的胳膊，却见屠武爵一瞥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李开傅不得不停止手上的动作，而且还感觉自己整个人掉冰窟窿里似的。 这个碉堡不简单啊！自己就是扛着炸药也炸不下来啊。李开傅心中暗暗着急，摸摸脑袋，低声呼出来，“大哥教我！五十万不够六十万！” “我说了我这个人不爱钱。”屠武爵脚步一顿，扭头看着没跪下的李开傅，心中对这个公子哥稍稍叹息，就算自己帮助李开傅，李开傅这样子也不是能拿下温真真的那块料啊！ 而且，这可能也就是枚棋子而已。 温真真成长的过程中温盛会给她安排不少这样的世家子弟，打着接触的名号罢了，实则是让温真真在人事的磨练中不断地成长。虽然不说是断情绝爱看透红尘，但也要磨炼出一把慧剑斩断三千烦恼，成为温盛真正的掌舵者。 棋子并不自知，若是他这个年纪，爹对他说给你安排了个谁谁谁的女儿，长得可漂亮了，学习还好，你去接触接触。恐怕他自己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诚实的不要。情犊初开的少年初尝情滋味懵懵懂懂，以为有钱就能享受一切，却不知道成长的意义在于拒绝，自然包括爱情这件事。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用钱来解决的。”屠武爵叹息着说，然后很自然地接过李开傅递过来的银行卡，“密码多少？” “六个八。”李开傅有些傻眼，手中空落落的感觉不好受呀。 可是下一刻。 屠武爵又将收进兜里的银行卡掏出来，脸上的笑容让李开傅心里咯噔一声，却怎么都不明白。屠武爵将银行卡又放到了他的手中。 手中有东西的感觉更不好受！ “我怎么可能收别人的东西呢。”屠武爵不以为意地笑笑，“温盛可没有这样的人。背叛谁都不能背叛大小姐。” “啊！这……我……” “我只是检测一下你内心有多坚定罢了。”屠武爵的唇角微微一勾，“钱，我是不会要的。不过呢，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路。” “呼！大哥！请讲。大哥的大恩大德我李开傅没齿难忘，以后有事那就是一句话的事！” “我呢，带温真真去人民公园，你可以借机观察一下温真真的喜好。然后呢，总结一下，报到我这儿，我看看，如果你观察的不错，我会给你加分的。” 李开傅眼前一亮，真是遇到好人了啊！ “大哥！要不这样！以后你就是我的军师了，咱俩各论各的，我叫你军师，你叫我少爷。” “你小子这算盘打得很好啊。”屠武爵脸色淡淡不悦。 “大哥，我真心的啊！”李开傅再次将银行卡递了出来。 “请不要拿钱侮辱我。” 李开傅腆着脸尴尬道：“这……这其实是信用卡。我储蓄卡里没这么多钱……” “哦？” 如果是掏信用卡的话，那可不仅仅是五十万的额度，那是循环刷而李开傅每个月都要清账。看来李开傅为了追温真真，这是下了血本了。 “既然是信用卡……”屠武爵略一沉吟，“那我就只能考验一下你的信用了。” 李开傅喜出望外，“军师！” 屠武爵面色不悦。 “不，大哥！” 屠武爵略颔首沉吟。 “既如此，如果你能过的了第一关的话，那我作为礼物，可以告诉你某些喜欢温真真的人。一定不要让我失望。”屠武爵拍了拍李开傅的肩膀以示器重。 李开傅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要是自己搭上屠武爵这条线，那在屠武爵的指导下追去温真真还不是大开方便之门手到擒来？看来自己果然是能屈能伸的天才，连他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兴奋鼓舞。 “大哥，这边请！” “大哥慢走！大哥注意脚下！” “李少请注重自己的言表。”屠武爵咳嗽了一声，这李开傅入戏太深？ 徐飞飞有些傻眼，没想到就李开傅这种弱不禁风的少年竟然能和屠武爵有说有笑，难道是自己认大哥的姿势不对？ 公园。 李开傅眼巴巴看着“无良恶少”屠武爵调戏温真真，在两个少女间左右逢源，他观察地很有代入感，琢磨着屠武爵交代的话。 初时他还有不屑，毕竟他李开傅最不缺的就是女伴了，在他原来的地方，那些女同学都是一句一个李少叫着。当然，李开傅也明白，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可能与她们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顶多就是一个又一个前女友。 他自认为了解女生喜欢什么。 可是屠武爵一出手就令他大跌眼镜，一时之间他甚至有些怀疑人生，再看向屠武爵的目光已经收起了心底的不屑，变得满是恭敬。真是好人啊！如果他自己贸然冲锋陷阵，一定会丢盔弃甲，到时候他就可以不叫李开傅，改成李无是处。 屠武爵来到公园，虽然在意李开傅，但是并没有刻意。他说的那番话自然是瞎唬李开傅，他最近有点看不明白温真真。虽然说林嫣和她处的近在一方面刻意保证安全，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反而生出淡淡的躁动不安。所以当他无法充分的了解温真真，就需要追求者李开傅来告诉自己在他心目里的温真真。 屠武爵不会低估恋爱中男生动的心思和能力，这个时候的男生是傻子，也是突飞猛进的天才。那是恨不能连对方三餐吃什么精确到克都要记下来，那是从邋里邋遢一转形象变成卫生小能手…… 他进公园随手给林嫣买了根棉花糖，然后看路边有摆摊卖小炮的孩子，又顺手买了两盒擦炮。 “真真，这个你玩过吗？” 将擦炮盒的一口打开，拿出一根“黑蜘蛛”，一头是实心，一头是红色的药，外面包着黑色纸，直径约有三毫米。 温真真目光里满是好奇，“这是什么？” “擦炮，那，这是砂纸，红色的这头在上面擦一下就着了。”屠武爵做了个示范，擦着之后扔了出去。 温真真大眼睛仔细地盯着夕阳里在地上冒着烟的擦炮，突然擦炮嘭地爆炸了，她吓了一跳，表情变得极为精彩，沉默一秒后，她不由分说夺过了屠武爵刚开封的擦炮盒。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既蛮不讲理又可爱地一塌糊涂。 “喂喂。擦着了丢掉。” 温真真没说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在爆炸的前一瞬才丢掉，丢向李开傅的方向。 旁边用心观察心中大感震惊的李开傅吓了一跳，又被擦炮一炸，整个人没跳消防栓上。现在他对一边站着目光含笑似乎对此行为见怪不怪的屠武爵佩服的五体投地。 高！实在是高人啊！ 亏他以为自己出现的不错，精心安排的出场很有层次感，精挑细选的白色西装很炫酷。但是这些在温真真面前有什么用？她知道自己的到来的目的，怎么可能不厌恶？看来自己要走的道路要曲折而又漫长……这样一来，自己的军师简直是上天派来的使者啊！ 屠武爵只用一个擦炮就让貌似温良的温真真原形毕露，她可不是那些喜欢小猫小狗的单纯少女，而且她对自己的态度绝对不佳。李开傅这一刻虽然被炸了，但是却欣喜若狂，由于猝不及防他没隐藏好情绪，所以有点痴傻。 “我们快点走吧。这家伙好像有点傻，跟了我们一路不说，被炸了还笑……”林嫣歪着脑袋看着笑得开心的李开傅，有点不理解。这人怕不是最近在服用复方脑残片吧？ 第一百七十八章 脑残粉李开傅 “额……”一路上打着护花使者旗号的李开傅脸上有些挂不住。 自己表现的不够高调吗？ 自己长得不够帅吗？ 还是自己英雄救美与校园恶霸屠武爵“斗智斗勇”不够霸气？ 明明他觉得自己已经超常发挥了！如果他平时智商有125，这次必须x2。 温真真玩的不亦乐乎，屠武爵一步没走，她已经把一盒给擦完了。然后少女对他认真地伸出手，大眼睛水汪汪痴呆呆看着他，一个标准要钱的手势。 当然，她并不是要钱。 屠武爵摸摸口袋，有些肉疼将仅剩的零钱掏了出来。“再来一盒。” 李开傅必须理解屠武爵脸上的表情，这是标准的没钱啊，他李大少是谁？这种表情是他平日里见过最多的！所以——又到了他表现的时候，只见李开傅往前踏出一步，趁温真真的擦炮还没丢过来，对着屠武爵严肃道：“大哥……刷卡啊！”他疯狂暗示，暗示自己的信用卡。暗示屠武爵今时不同往日，做他李大少的军师，屠武爵有钱了，发达了！ 这是他表现的机会！ 要抓住！ 温真真、林嫣、屠武爵一言不发啊看着他，就像看着傻子。不，把就像俩字拉去。 这年头难道卖个擦炮都得拿pos机了？ 屠武爵一派茫然，温真真一派茫然，脸上表情似乎在说这是谁啊？林嫣没有再看他，已经先行一步往公园里走去。 李大少被无视了。 李大少二次尴尬。他挠挠头，终于恍然大悟，“打包一下，我全要了。” 屠武爵手拍了一下脑门，这家伙……难道是想让自己智商降到和他统一维度，然后用弱智来打败自己吗？虽然说生活的圈子不一样，但是人家温真真都知道这里没法刷pos机，怎么这个李开傅恍然大悟出来个打包全要？难道这个家伙是想装逼吗？这样的口气喊出来十分有牌面？ 可是大家都不是煤老板的孩子啊！ 哦？也不对，温真真矿里有家啊！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开傅发现有一些不对劲儿。那就是林嫣同学对恶霸同学屠武爵并没有太拒绝，刚才他一门心思都温真真身上，这也是才注意到，自出来开始，屠武爵就已经对林嫣展开了若有若无的攻势。比如买个棉花糖什么的，偶尔还去猜个灯谜来向无知少女炫耀一下自己的智商，虽然看上去并没有越界之举，但李开傅作为男人，知道屠武爵其心可诛，衣冠禽兽。 同时，对屠武爵的佩服已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看这架势，屠武爵这牲口一天，不，一小时就能将高冷的林嫣同学拿下。这要多强的实力啊！这样的强者打着灯笼去哪找啊？明明刚开始是胁迫少女的不良分子，结果约出来却成了独领风骚的调情高手，李开傅暗暗吃惊，他摇摇头，目光再次落在温真真身上，仔细地记着温真真的一举一动以及从中表现出的偏好。 忙活了好久，李开傅抬头，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前面几十米外有说有笑的三人，心说什么时候才能领悟到泡妞儿的真谛？以前自己虽然处于胭脂粉堆里，但他心里清楚那都是人家贴上来的，都是看上了他李大少的家世，他可从来没有主动过。为此，他比较苦恼，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有钱，但他也有太多的女孩喜欢。 这样牲畜的人怎能当自己的军师？一时之间李大少越想越气，这样的人应该当自己的老师啊！ 夜华千树，从人民公园逛过，时间刚好，东州的灯光竞相亮起，林嫣拉了拉屠武爵的袖子，走不动了。她眼巴巴地看着公园外挨着西墙的一条长长的小吃街。 语气也可怜兮兮地，“武爵……武爵……” 屠武爵有些无可奈何，这样的林嫣仿佛手表缺了劲儿，要补充一下能量。“那我们随便吃点吧！……”话音未落，“等一下。”他扭头去看李开傅，目光跳脱三次，终于找到了在后面几十米缀着生怕被温真真扔擦炮的李开傅同学。 相比林嫣的可怜兮兮，这位仁兄是真的惨兮兮。 屠武爵招了招手，“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将在这里用餐。李开傅同学你……”麻烦你麻溜地滚蛋！ 李开傅一愣，军师这是想着他啊！李开傅不知道如何表达内心的激动之情，快步跑了过来，挥着手打了鸡血道：“我没关系的！哈哈哈，我就喜欢吃小吃！大家不要为我考虑，我吃啥都行！” 屠武爵等人：“……” 沉默三秒，屠武爵磨了磨牙，“那行吧……”他话音刚落，却见李开傅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大咧咧对着老板挥挥手，“老板，来份海鲜炒面，不要海鲜。” 屠武爵站在原地，他是直接带着林嫣、温真真走呢？还是走呢？说了在这儿吃吗？当然不是了！林嫣是必须吃完这条街才肯罢休！ “来！大哥，坐，咱俩整两杯，我今天必须敬你！”李开傅嘴里跑火车信誓旦旦道。 屠武爵继续站在原地，他目光看向林嫣，别愣啊，解围啊！ 温真真却打了个哈欠，拉了拉林嫣，对屠武爵嫌弃地摆摆手，“机会难得，你和李同学谈人生吧，我和嫣嫣去转转。” “纳（尼？）……那行吧……” 心底骂了一声擦，看着温真真已经拽着林嫣走了，林嫣还可怜弱小无助地望望他，结果这个眼神只持续了一秒不到，她的目光就完全被铁板鱿鱼吸引住。没有办法，屠武爵只能马后炮般将就地改口那行吧三个字来保全自己的颜面。 屠武爵还愁啊愁地望着，李开傅已经拉着他的胳膊，眼睛一眨不眨满是崇拜。 “大哥坐！这一杯我敬你！” 李开傅自来熟却笨拙地将塑料杯子拿开，然后放在桌子上，可拿着啤酒又犯难了，这——这咋开啊？谁设计的这么脑残？葡萄酒启瓶器怎么插？ 屠武爵一眼便看出来了李开傅的尴尬，真是个饭来伸嘴的大少爷啊，连啤酒就不会开的奇葩。伸手拿过，拇指用力往上一弹，砰，就把盖子给弹飞了。 李开傅顿时傻眼了。 印的那么紧，直接一弹指击飞，这么牛逼的功夫不愧是温真真的保镖啊！看来自己的冒犯没被砰地一下给弹飞，人家已经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大、大哥……大军师，我，我对你……”结巴了半天，李开傅看着屠武爵眉头一皱，终于捋顺了话。“我对你的佩服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难道这种酒就不是给自己这种人喝的吗？这一手开瓶着实惊艳了他。李开傅有些迷糊，目光不时看着屠武爵后面，见温真真终于走出视线范围内，小声道：“军师大哥，我……我总结了。” “嗯？” 被屠武爵眼神随便一瞥，李开傅一下子禁了声，太可怕了吧！面对这样的眼神，他说不出来啊！ 屠武爵莫名其妙的，下文呢？李开傅的下文呢？ 他总结的什么？牛吃草吗？草呢？牛吃完了。牛呢？吃完走了。 可是，他越看着李开傅，李开傅越不敢说啊。一时之间两个男人分外沉默，似乎一个分手一个丧偶。 一直沉默着也不是办法，屠武爵拧着眉头，再回头看去，温真真和林嫣已经消失在人群中不见踪迹。他并不担心她们的安全，中国哪有那么多犯罪分子，在大街上光明正大下手的八成都是活不过一章的脑残。 屠武爵叹了口气，起了个头儿，拿着啤酒瓶排出两杯黄澄澄的啤酒，也没理会李开傅的目光，自顾自啜饮着。并道：“我说，李同学啊，你也是跟了一路，可有什么收获。” “收获大大的有啊！”李开傅如同拉开闸门的大坝，泄洪之水滔滔不绝，说起来没完没了絮絮叨叨。 “首先温真真是个女孩子……” 屠武爵闻言眉头更皱，插了一句，“你观察地可真是细致入微啊！” “廖赞廖赞。”李开傅笑开了花，“其次，温真真脑子不正常……” 屠武爵正襟危坐，眼角余光往外扫，生怕温真真突然出现。 “你继续说……” 李开傅稀里哗啦说了半天，屠武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从兜里掏出来了纸笔。 李开傅有些纳闷，“要记下来吗？到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屠武爵看了看他，李开傅不明所以。 屠武爵将纸笔往前一推。 李开傅脸色煞白。 “你……”李开傅拼命摇头。 “你！”屠武爵点了点头。 “那我……” “那我？”屠武爵轻轻哼了声鼻音。 终于，老板吆喝了一声，“炒面好了。你的没有海鲜的海鲜炒面。” 李开傅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看着卖相奇丑的炒面，没有食欲，可肚子又在呱呱叫，他再看看屠武爵淡定的脸庞，感觉自己被吃的死死的，一想到方才屠武爵在两个美女间独领风骚，李开傅狠心一咬牙！ “给，大哥，你吃吧！” 说着将没有海鲜的海鲜炒面往前一推。 第一百七十九章 一份问卷引发的血案 你为何如此受呢？感觉出卖了初夜一般？屠武爵看着李开傅心里如是想，不就是让你填个表吗。屠武爵拿着一次性筷子敲了敲餐桌，哎，他拒绝不了李开傅坚定的眼神，目光再往四周瞅瞅，很自然地吃起了炒面。随口提醒道：“知道同学录吗？照着上面的格式填，更精准一些，把你观察到的都填上去，然后给我看。” 李开傅点点头，咬着一根筷子看着白纸幽幽出神，心说屠武爵就是不一样，这出门都带着纸笔，专业！ 名字：温真真。 性别：女。 年龄：16。 …… 屠武爵已经吃完了炒面，看李开傅还在认认真真地写着，表情专注，分外投入。屠武爵擦擦嘴，问道：“还有多少？” “军师大哥你先回去吧！我感觉还有不少呢！”李开傅头也不抬地道。 屠武爵看了两眼，见他写的内容跟写作文一般，摇了摇头，指导道：“你这样是不对的。” “啊？”李开傅闻言茫然，心底又有些生气，他都这样努力了，军师你怎么可以拿他开涮呢？ 屠武爵看着李开傅的眼，“你小子还想不想过关啊？” 闻言刚昂起头的李开傅顿时怂了，连忙道：“想想想，军师你说我哪里做的不对。” “这样吧……我给你随便写两行。” ·特别喜欢的事物有一天不喜欢了怎么办？： 1果断抛弃 2犹豫抛弃 3半死不活 ·和人说话的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示例：双手向下、双手紧握、手臂交叠） ·假如：a你有80％几率获得8000元，20％几率什么都得不到。 b你100％获得6000元。 a你80％损失8000元，20％不会损失。 b你100％损失6000元。 ·如果你专心的做一件事，突然有人闯入打断了你，你会：1欢迎他 2很生气 3很无语 4希望他赶紧走 ·mbti a我们与世界的相互作用是怎样的？ 外向（e）和内向（i） b我们自然留意的信息类型？ 感觉（s）和直觉（n） c如何做决定？ 思考（t）和情感（f） d做事方式？ 判断（j）和知觉（p） ·喜欢听什么类型的歌呢？：民谣管弦乐摇滚朋克蓝调流行 军乐rap古风纯音乐古典布鲁斯 爵士乡村电视剧歌曲 补充：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中文英系日系其他语种 · 你看到一动物受折磨时是否会难过？tf 你的心境是否常有起伏？tf 你是否有许多不同的业务爱好？tf 你是否常常会感到“厌倦”、“倦怠”？tf 你是否宁愿多看书（看剧）也不愿意多看人？tf 交朋友一般是你采取主动吗？tf 你是否常把今天应该做的事拖延到明天再做？tf 你常感到孤单吗？tf 你曾有过还不如死了的感觉吗？tf 你是否对自己说过许多谎话？tf 你是一个容易伤感的人吗？tf 你是否能容忍别人对你说谎话？tf 你讨厌一个开车过分小心翼翼的人吗？tf 当你与别人在一起时，你的言语是否很少？tf 出去玩你能玩的尽兴吗？tf 出去玩你在乎花钱多少吗？tf 当同样美好的事物在你面前是否有选择性困难tf 你在童年是否被要求该做什么便做什么，老师、父母对你格外的严苛？tf …… “我给你随便起个头。你看着做吧。”屠武爵拍了拍李开傅的肩膀。 李开傅目瞪狗呆。他就是个吃惊的单身狗。 看来这年头当个保镖什么的也是不容易啊，这水平！怪不得自己一直都处于人生的迷雾中，那是必须处于人生的迷雾中，这层次他拔苗助长也不行啊。原来追女生大有学问，他以前只是个臭蛋，苍蝇嗡嗡来叮，却从来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这纸向他开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喂，你咋了？没问题继续努力啊。”屠武爵感觉真是孺子不可教，摇了摇头。 李开傅以为屠武爵要放弃自己，心脏仿佛都停止了跳动，年纪轻轻没有犯了脑血栓，这怎么可以？没有了军师难道他要一辈子处于人生的迷雾中吗？ “军师教我！” 李开傅灵机一动，学了曹丕，完全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也顾不得身上亮眼的白色西装，抱着屠武爵不撒手了…… 屠武爵有些尴尬，这孩子不是傻了吧！他心生利用对方的惭愧感，手往外推，道：“不然算了吧！” 这话在李开傅的耳中如同九天滚雷，怎么能算了？怎么可以算了？军师说得好幸福呢？他好不容易才遇到了自己人生的导师，他怎么可以让导师溜走？学不会泡妞，那他李开傅这辈子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军师你不要放弃我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行了行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啊！”屠武爵大为恼火，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如同看赵少银和姜长胜。 “不行，你身手那么厉害，我怕你跑了！我听说了，你在学校揍徐飞飞跟玩似的。”李开傅说的有理有据有鼻子有眼。 “我真的不跑。” “我不信！” “我真的真的不跑。” “你立字据！” “……” “……” “我跑你能拦得住我吗？” “军师我错了！”李开傅哇的一声哭了。 屠武爵呆在原地。 男人哭比女人哭还可怕！他见不得女孩子抹眼泪，可更见不得男孩子抹眼泪啊，太可怕了吧！ 虽然他在用力一点就可以推开李开傅大步往外走，但这一刻，他真的石化了，走不动了。人群里目光纷来，如张俊所言：他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你怎么可以哭呢？ 你要脸吗？ 不就是他良心发现不想利用这个单纯的孩子，再说调查温真真，不是明摆着不信任温真真吗？而他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得感谢温真真当初馈赠的网吧。 实在是没有办法，一直巴掌捂着脸，屠武爵现在没脸见人了。他闷声道：“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允许你继续……只有一次机会啊！” 李开傅喜极而泣，哭的更凶。 屠武爵拍拍脑袋，已经摔头了。 石林啊石林！你竟然给我安排了这么一个对手！我干！ “军师……军师……” “好，我答应做你的军师。” “你真是好人呐！” “……” 这话他怎么听出来绿油油的感觉。 “军师！我首先应该怎么做？” “你首先应该分析一下自己优势劣势机会威胁，做一个swot分析。” “哦？”李开傅有些迷糊地点点头。 屠武爵试探道：“李少？我、我能走了吗？” “走吧走吧……” 屠武爵离开的并不容易，他没有去找温真真和林嫣，因为他没有在女生面前丢人的习惯。一边心情复杂一边连声唏嘘，屠武爵打算先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静静心。 这下，就剩下李开傅了。 虽然周围人看着李开傅目光啧啧称奇，可是李开傅不以为意。从出生到现在，再也没有如此时的威风八面红旗招展。 从今天起，他要学真本事，他就是那个去方寸山的猴子，他虽然不如猴子聪明，但是他有钱啊！ 李开傅分析了自己的优点，他有钱。 而劣势是：暂时没钱。 他的机会是：他还会有钱。 他的威胁是：还有一群有钱的子弟排队。 李开傅吸吸鼻子，做了个简单的分析后骤然发现他的威胁有点多。但此时，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的兴奋，谁让他背后有军师呢？从现在这一刻，他变得不同了。怪不得古代的帝王都需要帝师，只到他有了军师才明白这个浅薄的道理，那就是道理果然有道理。 稍稍想了想，李开傅拨通了电话，“喂！老李啊，对，我是你儿子。” 李忠华吃了一惊，他儿子竟然学会给他打电话了，这是……这不敢想啊，难道被劫匪威胁了。他给妻子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准备录音报警。 “儿啊，咋了？”他说话的声音比平日里高两个调。 “我现在有威胁！” 李忠华的心脏凸的一跳。难道？！ “什么威胁，你仔细说。” “我发现好像有一群同样有钱的家伙能追温真真。但我现在并不忧愁，我现在反而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李开傅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感慨。 李忠华有些懵逼。 “你再仔细说……”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没空和你个老子胡扯，电话费贵着呢……对了，我这边同学上学都坐地铁。” “啊？都坐地铁？那咱整一辆啊！可不能被别人看不起，尤其是处于追求人家温真真这样的关键阶段！我们李家有的是钱有的是牌面！” 这下轮到李开傅懵逼了。 挂断电话，妻子看了看李忠华，“你傻了吧？” 李忠华摇了摇头，表情凝重而若有所思，轻轻道：“你不懂……”他点燃一根烟，再道：“如果现在开傅有危险，有钱就能稳住。”最后看向管家，“给东州的人打招呼，少爷有问题，就尽量提供帮助。只要不过分……如果有其他事，都要向我汇报，明白吗？” 第一百八十章 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挂断电话的李开傅处于懵逼的状态下，他家老头子这是咋了？ 这该不会没睡醒吧！地铁这东西还能买一辆开着上学吗？可是谁开啊，难道再找个司机？ 摇摇头，将杂乱的想法甩出脑海，李开傅陷入深思，他必须行动起来了。第一站，他跑到了东州一高的图书馆，比着屠武爵随手写的表，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地学习过。 这一次，他必须成功来博得军师大人的好感，然后他一步步走向人生巅峰，他必须跟随名师学的泡妞儿的精髓。 想着想着李开傅越来越发奋忘我，如此，李开傅熬夜通宵双目赤红，头发散乱脸庞油腻，可是当他看到自己做出来的表格，却嘎嘎低笑三声，一点也不疲惫，相反，他感受到了从所谓有的成就感和快感。总之，有点爽。 这可吓傻了一直候在身边的助理孙不嫌。 “少爷你……” 连唤了三声，孙不嫌有些尴尬，少爷这是发了癔症吗？怎么对着一个作业本笑来笑去的，就是不搭理他。 无奈之下，孙不嫌只好轻轻摇了摇李开傅的肩膀。“少爷？” “嗯？”李开傅正爽着，却被人突兀打断，一张脸已经下意识板起来，可是脑海里又突然闪过屠武爵拒绝的脸庞，便是一个激灵，又连忙收敛恭敬，想要表达出自己发自内心的钦佩之情，却看这人脸那么熟悉，想起原来是孙不嫌啊，再是恍然大悟，最后恢复当少爷的高高在上，可惜地是神情无法掩饰通宵的疲倦。 “有什么事吗？” “啊？我……”当然是看少爷你不正常啊，孙不嫌觉得李开傅刚才脸上的表情不当演员可惜了。可是这么想又不对，难道要少爷当演员当不好回去继承数十亿的家产吗？孙不嫌灵机一动，晃了晃手中已经冷掉的早餐，“我、我给少爷你带餐啊！” 孙不嫌递过去的瞬间已经做好了挨骂的准备，毕竟早餐已经冷掉了。李开傅可是一个非常挑剔非常难伺候的主，从小以来养尊处优惯了。 然而，大大出乎孙不嫌的预料。 李开傅心不在焉的接过，心不在焉地咬着，似乎就算把包子换成土石他也是嘎嘣嘎嘣地咬。 孙不嫌站着没动，心里叫苦不迭，少爷该不会生了什么病吧？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他没有啊！ “少爷？咱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嗯？”李开傅眉头大皱，看着孙不嫌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叹了口气。 “咋了少爷？” 孙不嫌腰弯地更低。 然而李开傅眉头却更皱，自家的保镖和温真真家的保镖没法比啊！人家温真真家的保镖多才多艺样样精通，泡起妞儿来手到擒来无师自通，就差开宗立派挂牌成立公司上市。可是孙不嫌能干什么？ 除了点头哈腰就不会干别的了！ 他有些生气，却无可奈何叹了口气，“老孙啊，你也是跟着我这么多年了……” 孙不嫌闻言惶恐。 “难道像我这样的人注定一生不烦，注定要失去吗？”李开傅没正眼看着孙不嫌，暗示滚蛋。 可是孙不嫌不能滚啊，他可是肩负老李交代的任务，他必须守护好少爷。 他想了想，“没错！少爷你这样的有钱人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普通凡人怎么知道少爷在有钱的同时会失去烦恼呢……” 却没想这马屁拍马蹄上了，李开傅更生气了，因为他现在很烦恼。 东西是做完了，具体怎么做呢？怎么给屠武爵交代呢？他需要得到的是温真真真确地答案，而不是敷衍的耍猴。可是这么多私密的问题，温真真难道愿意做？ 如果愿意做，那他还追求温真真干嘛？想起温真真扔过来的擦炮，李开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忽然，他目光一动，定定落在孙不嫌的身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不嫌啊不嫌，你来的可真是时候，坐坐坐，我给你说道说道。” 李开傅拉着完全脑子短路的孙不嫌坐下，然后将自己努力一夜的成果往孙不嫌身前一推。 “这是？”孙不嫌满头雾水地问。 “你一看便知……”瞬间，李开傅昂起脑袋，自信爆棚。他对自己努力一夜的成果极其有把握，因为这是他抄的！ 孙不嫌翻开，瞬间吓了一跳，这一刻。他——满头大汉。 “少爷你……”孙不嫌看着李开傅的目光变了，他火烧屁股般窜了起来，根本无法掩饰自己的惊讶错愕，以及纠结震惊。 “怎么样没想到吧？”李开傅洋洋自得地道，同时为了效果，还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一副就是我的样子。 “我还真没想到……”孙不嫌语气幽幽。 “哈哈，想不到就对了。正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李开傅闻言十分满意，没想到孙不嫌会夸个人吗？虽然达不到屠武爵那样的批判艺术，可是孙不嫌的话透出一股单纯的本真。 士别三“日”，锄禾日当午吗？孙不嫌额头青筋跳动。 孙不嫌紧握着拳头，骨关节咯咯作响，却不知道怎么劝，毕竟他接受的训练从来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而且家主对他的交代是少爷的需求能满足尽可能满足，不能满足想办法满足。 但是！这——这他真的满足不了啊！他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啊！ 家主的意思是让少爷在东州谈个朋友，可是不能谈个男朋友啊！ 孙不嫌很憋屈，但他词穷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磨着牙，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少爷，你这样……是不对的……” “嗯哼？”李开傅瞬间没个好脸色，拍着桌子怒道：“你是在质疑我吗？” 这可是他努力了一夜的成果啊！这可是他抄了一夜的成果啊！有这样埋汰人的吗？知道这一夜他怎么过的吗？ “不敢不敢。”孙不嫌声音发苦菊花发紧。孙不嫌再是咬牙，“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请示一下家主。” 李开傅阴恻恻笑，“哦？你是不把我这个少爷放在眼中吗？当着我的面请示我爹？”他掏了掏耳朵，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没砸下去。 毕竟这是自己的手，别人不心疼，他得心疼。 孙不嫌心里苦啊，看着怒意飙升的李开傅，其实他又不是没脑子，刚才说出这句话就料到了李开傅的反应。李开傅既然敢把本子拿出来让自己看，就证明李开傅豁出去了。 “少爷，我们这样……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没有结果？你告诉我没有结果！我这样努力！我这样优秀！我这样有钱！没有结果？”李开傅气的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破助理啊，人家助理都是帮着解决问题，这助理上来就挑他的麻烦。 “可是……” “我不是让你可是的！你来这里也不是给我可是的！” “可是……”孙不嫌感觉自己已经绝望了，摊上这样一个少爷，他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但如果任由少爷走向邪路，曲径通幽，那他以后回去还不被李忠华给剁了。 “你还给我可是？！”李开傅愤怒地瞪眼。 没有任何办法，孙不嫌哀哀叹了口气，“少爷，你要是需要女人，我想办法。可是你需要男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额？”李开傅愣住了，他看着叹气连连的孙不嫌，感觉莫名其妙的。孙不嫌这是咋了？发烧了？ 可是当他目光落在递给孙不嫌的册子上，瞬间整个人炸毛一般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整张脸红的猴屁股一般，摆手如同招财猫，急声喝道：“老孙你误会了！” 虽然这是早晨，可是东州一高的好学生们还是很勤奋的，也不少已经在图书馆上早自习。惊闻孙不嫌助理的幽幽叹息，不由得放下手中资料齐齐看向白色西装人模狗样的李开傅，暗暗震惊，看来有钱人家的助理也不是好当的啊！ 孙不嫌看着失态的李开傅，更加失望失落失魂落魄，他心中已经平静下来，做好了接受这一切的准备。于是语气也不再激动，淡淡道：“少爷，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男人，始终要面对自己的内心的。” 李开傅一蹦三尺高，伸手去捂孙不嫌的嘴。 结果差点亲上…… 孙不嫌抱着要摔倒的李开傅…… “少爷……” “老孙……” 人生，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 看到两个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同学们纷纷感觉恶心不忍再看。 上面李开傅的话没说完。 这句话完本是“老孙……老子特么的不是同性恋！” 孙不嫌因为闻言震惊，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还维持着抱着李开傅的样子，故而这动作在同学们看来分外亲密。 “开傅你说什么？” “老子特娘的不是同志！我就是让你看看我的作业！” 孙不嫌终于卡了过来，差点没把李开傅给丢出去，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我就说嘛。我看少爷你让我做这个……我还以为少爷你……”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李开傅再是摆手。 这动作在同学们眼中，是欲拒还迎的节奏。 第一百八十一章 钞人 孙不嫌心底还有些不信，不过当下也只能选择姑且相信，纳闷道：“少爷，你做这个干嘛？” 李开傅见孙不嫌不再提刚才那一茬了，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然后压低了声音，“你过来，我给你细说。” 孙不嫌走过去伏低身子，这样李开傅就可以轻松地对他耳语。 同学们继续震惊，这两人能要点脸不？一男一男在大庭广众之下“耳鬓厮磨”？ “我做这个当然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情况是这样的，我已经买通了温真真身边的保镖，发现温真真特别难搞啊。” “嗯？少爷你继续。” “还好那个保镖，我现在已经拜他为军师了。” “什么？这！” “我赚了。哎，等回来我向你引荐一下，不过军师大人愿意见你不愿意见你就不一定了。毕竟你的层次差的太远……”李开傅连连摇头。 孙不嫌有些傻眼，他这是被鄙视了吗？不过他也没能力说什么？谁让李开傅才是少爷，他有选择自己择偶，不是，崇拜地对象。 “话又说回来，少爷，你做这个干嘛呢？” “我当然要研究温真真了！”李开傅很是自信地道。他拍拍孙不嫌的肩膀，就像屠武爵拍他的肩膀一样，果然很有当大人的感觉。“你没和温真真相处过，你不知道温真真的与众不同，你不知道温真真的可爱。” “怎么可爱？”孙不嫌随口问了一句。 “她拿擦炮炸我！” “？？？”孙不嫌看着意犹未尽的李开傅，有一种撬开他脑壳看看里面构造的冲动。“咳咳！可能是少爷你以前见得女生太……”少还是多？ 李开傅并没有听进去孙不嫌的话，此时两个人就是在各说各的尬聊。 “温真真是真的可爱啊。” “少爷你……” “得空我给你引荐引荐我的军师大人。” “昨晚吃的啥啊？” 聊着聊着，李开傅想起了正事，“慢着慢着，看到我做的问卷了吧！” “想办法让温小姐做一下？” “不不不……”李开傅缩了一下脖子，那这样他和温真真还不直接掰了啊！“亏你还是社会主义的战士，真是丢人，前辈的话你忘记了吗？要先试点再推广。” “是是是。” “这样吧，我们找一万名东州的年轻女性，做一下调查。”李开傅很有想法的道。 孙不嫌再次傻眼。 一万名？ 少爷你是在搞笑吧？ 不知道还以为你骚扰呢！ 这么厚的调查问卷，怎么可能？ 孙不嫌决定实话实说，给李开傅泼一盆冷水，告诉他铁的事实。“少爷，这个有点……” 李开傅继续尬聊着，“对了，我爹刚给我打来一百万吧？” “额，少爷，这个有点少啊。” “什么？钱少吗？” “不是，我是说问卷有点少。既然要做，我们就要认真做！”孙不嫌认认真真道。 “你说的对，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们不应该只做女性问卷，男性的也要做啊！这叫什么？” 孙不嫌试探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李开傅有点晕，不是叫参照实验吗？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要展开这个轰轰烈烈的项目。 手按在桌子上，李开傅沉吟一下，如同霸道总裁，“鉴于这个项目关乎重大，事关军师对我的评分，我必须全程跟进。老孙，你安排一下，着手进行！” 孙不嫌点点头，“没有问题，我这就安排人手，男女问卷各做一万分！运用概率论和数理统计，回归方差分析，再找十来个心理学专家，为少爷您摇旗呐喊。祝少爷旗开得胜！” 李开傅很受用地点点头，“那我们开始吧！” - 中午，吴闻受邀参加骆胡子举办的宴会，目的是给他引荐一下青山其他的有能力的“合作商”。 “这位是吴少，特别有能力，年纪轻轻就出来做事了。大家来敬吴少一杯。” 饭局上，骆胡子笑呵呵举着酒杯，穿着西装笔挺，模样十分周正，操着一口浓重的青山音。 一边林林总总站起来三四个年纪轻轻的公子哥，还有几个打扮着社会人的青年大哥，再旁边则娇柔地站着一圈的美女。 公关部的吴部长倒也不是孤身奋战，他请来了百无聊赖的上官部长同他一起混吃等死。这样的饭局美女是少不了的，倘若只有一群大老爷们，实则无甚可谈。美女在饭局中可以充当调味剂和解语花，也可以说是耳目和掩护，当然，出门做事带着个美少女也符合香港富豪公子的身份。 “客气客气。”吴闻说着，脸庞微微扬起，这动作中透露出轻微地不屑，俨然并没有将眼前的一众人放在眼中，所谓的客气也是假客气。 “来来来，敬吴少！” “以后可要吴少来关照我们了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 待大家一杯白酒下肚，吴闻也咕咚灌了下去，然后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有人笑眯眯看着吴闻出丑，也有人假意上前关心，骆胡子赶紧上前搀着吴闻。 可是……吴闻怒气通红着一张脸，啪地就把酒杯给摔了，然后一脚把桌子给踹了。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没人来得及阻止吴闻就已经熟练地做完了一切，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外号叫“乌鸦”。 骆胡子脸上肌肉抽动，所有人都呆了，没人敢吭声。谁能料到这小祖宗来这一出啊？ “吴少，这……” 不过刚说了三个字，上官明月便上前照着吴闻事先给她说的，厉声道：“这是你们请客的态度吗？能来这里是吴少给你们脸！你们拿什么垃圾酒招待吴少？” 垃圾酒？ 骆胡子看着地上摔碎的茅台心都在滴血。知道对方身份不俗，他做局不敢不注重细节，这可是青山最贵的酒！结果就这么摔了！ 他咬咬牙，腆着脸笑问：“是我老骆唐突了。” 托儿便来解围，一名公子哥斜着眼阴阳怪气问：“不知道吴少平日里喝什么酒啊？” 吴闻哼了一声，“次一点的话，就是lafite；如果家里来了客人，就开laromanee-conti。” 上官明月扫视一圈，“我们吴少日常次一点的酒大概在一万以上吧，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连吴少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竟然就敢请吴少，我看你们是不知好歹来恶心吴少，真是可笑。” 骆胡子的脸又青又白。 别看这小女生年纪不大，可是好生势利眼，难缠啊！单单是吴闻的话他有十足的信心拿下，毕竟这个年纪的男生嘛，抵不住诱惑是很正常的事情。偏偏…… “算了算了。”吴闻老气横秋地摆摆手，“胡子哥不知道嘛，不知者无罪。酒就算了吧！” 这酒就算了？骆胡子虽然明白这已经最好的结果，可是看碎在地上的茅台，还是感觉血往脑门冲，这是一地的钱啊！ 明明按道理是自己气呼呼找吴闻要赔偿，结果却是吴闻一脸饶了你的算了！ 骆胡子捏着鼻子认了，为了这条大鱼，他能有什么办法？ “真是对不住，这是我的疏忽……” “不用放在心上。”吴闻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吃饭吧。” “上菜。”骆胡子点点头。 吴闻之所以不喝酒，主要的原因并不是酒次，其实摔了这么好的酒他比谁都心疼。只是喝酒会影响脑子的判断以及出手的速度，作为一名专业人士，是绝对不能出这种失误的。如果接下里流程没错的话，就是上牌桌。 赌是否怡情判断的标准很简单，一个是吃饱喝足打两圈，一个是打两圈吃饱喝足。 “吴少？香港那边你们都玩什么牌啊？我最喜欢看的电影就是《赌神》了。” “是啊，吴少？那边什么个玩法啊！” 男人女人一句接一句的套话。 吴闻耸耸肩，觉得这话题没什么趣，都是一群土包子。他淡淡道：“百家乐、德州什么的都有玩。香港离澳门很近，受澳门影响不小。你们内地不允许，我们那儿没这个规矩，想要赌得大，开着游轮去公海就可以了。很方便。港督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真是令人羡慕啊！” “得空跟着吴少涨涨见识啊。” “吴少年纪轻轻独当一面不是没有道理的啊！” 上官明月看着演的入迷的吴闻，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希望这家伙别装的把自己绕了进去。以前真是想不到，年纪不大的吴部长凭什么能做公关部部长，原来是能装啊。 只是她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吴部长这次要公关什么。 只希望他上任以来第一把火能烧起来吧！ “呵呵。”吴闻无趣地笑了两声，随口应付道：“如果你们能有和我合作的能力，那自然不是问题。大家也知道，我最近已经挑好了合作对象……” 骆胡子连忙笑道：“知道知道。我们不是已经和文总冰释前嫌了。其实大家都是误会一场，主要是还得吴少给脸啊！” “知道就好。” 骆胡子心说且让你再嚣张。嘴上道：“吴少咱先吃饭，吃饱喝足后咱共同探讨一下发财的合作之道！吴少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放弃和文总的合作的，就事论事。” “哦？”吴闻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悦，似乎就是大学生拒绝路边推销人员又不好意思的表情。 “我想和吴少进行一次技术合作！香港那边先进发达，而我们企业的管理方式落后，这是我们需要迫切改进的地方。吴少你放心，只要你到，此次你来内地的花费，我们全包了！”骆胡子说的一脸忧愁，却故作大气。 第一百八十二章年快乐 骆胡子言辞恳切，要不是吴闻知道他不是个好东西，还差点信了。 技术合作，骗鬼呢！ 去屠宰场合作杀猪吗？ “好说啊，原来是这啊。我还以为……”吴闻露出恍然的表情，“来，胡子哥，吃菜。我一定尽我所能！” “那实在是太感谢吴少了！” 饭局毕。 骆胡子引导着吴闻，从青山宾馆来到了青山大厦。犹豫再三，吴闻觉得还是要给屠武爵打个电话，虽然他有十之八九的把握给骆胡子一次终生难忘的教训，可是冒然做事不给大哥打招呼是江湖的大忌。如果彼此之间不信任的话，那感情就弄拧巴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万一出了问题，他打了招呼，屠武爵总不能当真坑了他见死不救吧！只要他给屠武爵打了电话，哪怕屠武爵是故意来让骆胡子来坑他，也会再有所考虑的。 “老伙计，我是吴闻，现在我去屠宰场看看。你在哪呢？”编辑好短信，按了发送。 等了两分钟不见回复，前面骆胡子和“公子哥”们有说有笑，又对他进行招呼。吴闻把手机放到口袋里，正要跟上，却见手机微微一震，里面弹出一条短信，内容只有两个字：“桐江。” “桐江是哪？” 突然旁边闪出一个人，看着吴闻手机上的短信痞里痞气地随口问道，十分没礼貌。说完便自顾自往前去，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骆胡子等人并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倒有一个人笑着道：“桐江在湖南嘛，湖南桐江，我去过。” “吴少还有在桐江的朋友啊？” “吴少交友遍天下啊！” 上官明月去看吴闻，发现吴闻并不为所动，依然摆出他那眼高于顶不屑一顾的样子，“小爷我朋友多了去呢！” 上官明月不傻，刚才那个偷窥手机的人显然有意为之嘛。这些人明摆着对吴闻不怀好意，她这个混吃的局外人看的一清二楚。想要提醒吴闻，可是想起吴闻在这儿装的不亦乐乎，扫一眼依然亮屏的手机，上面那个号码她记得清楚，分明是屠武爵的手机号。 吴闻表面一派淡定，实则内心捏了把冷汗。这样的试探来自开始差不多进行了三四次了，只要有一次出现问题，那就一定会出大问题！混江湖的人会没有眼力劲儿嘛？混江湖的人最有眼力劲儿，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所以刚才看起来傻乎乎不该做的窥屏者实则正是在做他该做的。 差点露馅儿。 想着桐江这两个字，吴闻眉头稍蹙，可是嘴里稍稍一念就懂了。 桐江等于同江。 意思是和长江上的状况一样。 屠武爵要来！ 扮做这些公子哥里的一员，他们依然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这就是同江的含义。 可是这一刻吴闻却犯了迷糊进退维谷甚至出了一身的冷汗。在最开始——屠武爵就告诉他，他一个朋友在这儿惹下了很大的事，他请他去平事。那时候摆明要把他坑死！他是打死也不想来青山，不想来屠宰场。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他自己来了…… 可是不论过程如何曲折，结果都没有变。 他来了，屠武爵来了，他们装作不认识。这里不是个好地方。 更何况——现在所有的主动权都在屠武爵的手中，自己肯定要给他做局赚钱的，表面上香港来的公子哥输的一塌糊涂。而事实上，假如屠武爵突然反水，那他是输的更惨！并且，任何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是“卧底”。就算他说真话，别人信吗？到时候他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吴闻十分纠结。 “吴少，到地方了，里面请。” “欢迎吴少。” “欢迎吴少大驾光临。” 一切的变故都在屠武爵突然地出现，他不该在东州好好上学吗？ 上官明月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眼前盛大的光景就如同电影里面才会出现的一样，烟草味合着香水味，摩登女郎和西装革履的男人们掺在一起，就如同糖炒栗子。 “这位女士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吴闻没接话，只是轻微地摇摇头，嘴角噙着哂笑。 上官明月打了个哈欠，努力想了一下成行的代码，表情立刻变地百无聊赖，“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次的……” 几人脸庞抽动。 “吴少你看看有什么问题？” 吴闻没有答话，看样子今天只是做个过场，骆胡子没有着急让他进去赌局，不出意料的话，应该先让几个公子哥配合演出先小赢几把，拉他下水。 这样的套路他见惯了，只是这样被人下套还是第一次。 突然，一个人趴到骆胡子耳边耳语，眼神瞟了瞟一边站着的上官明月。 骆胡子露出别有深意地笑意，嘴边浓密的胡子抖动，对几个人打了个手势，一边的保镖们立刻行动了起来，面色不善地朝上官明月合围过来，气氛一瞬间变得一触即发。 上官明月十分茫然，她去看吴闻，她不知道怎么做。 吴闻扭过头来看了上官明月一眼，然后才去看骆胡子，“胡子哥是什么意思？” “吴老弟这是明知故问啊。”骆胡子眼神露出寒芒。“我手下说，他在青山见过你，姑娘是本地人吧！” 原来是这里出了问题！ 恐怕这也不是刚发现上官明月在青山，而是到了屠宰场骆胡子才摆明来说。 吴闻看向上官明月，这一刻不能他说话，如果他说话那就会显得他刻意维护上官明月，那就糟糕了，他不能表明他和上官明月是一伙的。虽然他们看上去都是香港来的，看上去他们是一路人…… 吴闻为上官明月捏了把汗，他心情无比紧张。这一刻他既矛盾的希望上官明月穿帮，这样就不用接下来面对屠武爵，又希望上官明月能够应对下去，出于本心他看好这个聪明的姑娘。 上官明月从兜里拿出来身份证，先自己看了看身份证，又看了看凶神恶煞的骆胡子，“是吗？” 再没有比身份证更能证明自己籍贯的物件了。 上官明月呆萌地举起，“我是南海人。” “上官姑娘是文总给我介绍的，有什么问题吗？”吴闻清淡地道，他上下看了看，“既然胡子哥不欢迎……” “啊，原来是文总，我还当是谁呢！”骆胡子连笑三声，然后一脸歉然神色，“这不是我怕吴少你被骗了嘛。这年头人心不古，知人知面不知心，干我们这一行的，习惯性小心了。既然是文总的人，那自然没问题了，只是没想到，文总招人招到了南海省啊，看来文总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了，哈哈哈哈！” 上官明月的脸庞上有些轻微地难看，显然她并不知道如何应对。骆胡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明显还有后手。 吴闻也微微皱起眉头，他不是没考虑骆胡子认出上官明月，毕竟和文总不对付，没道理不对文秀知根知底，倘若连文秀手下的公司年纪轻轻担任部长的美少女都不知道，那骆胡子显然也混不下去。这都在他的计划内，甚至他自己被骆胡子认出，他都没有太大的感触。以他的眼界，根本不会把骆胡子这样的人放在眼中，他需要面对的是那个曾经对屠武爵有威胁的屠夫。 可是屠武爵要过来这件事让他脚踩不到底儿。就好像在水潭中漂流，前面是个湍急的瀑布，他有些心慌。 怎么办才好呢？ 突然，外面想了一道霸道地喝声。 “都特么地给老子让开！脑袋瓜想开瓢吗？” 在屠夫的场子里，谁敢这么猖狂？ 吴闻忍不住看去。 骆胡子也忍不住看去，然后满面愕然。 几个比骆胡子手下还社会的社会青年，大冬天穿着汗背心，露出不一的纹身，一个个流里流气，手中极不客气地甩着铁链，一副眼睛长在天上谁也不放在眼中的架势。 “胡子哥，这……” 谁特么找死这句话是生生咽了下去，站在门口的保安们一个个缩着脑袋不敢吭声。谁在青山有这么大的能量，谁能在屠夫的场子里横行霸道。 那当然是——张俊。 “俊少。你怎么来了？”仿佛吃面吃出来半只苍蝇，骆胡子忍着恶心问。 “你特娘有两分眼力劲儿啊。哈哈，你是那个谁来着？哦对，小胡子。”张俊再是两声笑，“小胡子，我听说你劫了个香港来的款爷，打算凑上那么一桌。巧了，我最近也缺钱！” 骆胡子胸口抖动，这个瘟神！ 哪有这样的人啊！这家伙怎么现在还没有死！他这样四处惹是生非就没有人收拾了他吗？他难道还以为自己像上次那样…… 一想到上次，骆胡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这家伙这次背后又带了什么人，不会又是一队枪手吧！ 骆胡子是真的拿捏不住，一张脸笑的无比僵硬，刚才他在吴闻面前的嚣张霸气全没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样的家伙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没有的事，我只是让……” 径直越过骆胡子，根本没有搭理他，“喂，朋友怎么称呼啊！” “吴闻。” “没叫你。”张俊嫌弃地道，他转而看向上官明月，“喂，朋友怎么称呼吗？交朋友吗？” “啊？我？……” 他哈哈笑了两声，仿佛就是想看到上官明月局促羞怒的样子，一只手已经在即将揽着上官明月腰肢的时候转而搭在了吴闻的肩膀上。“吴少啊，我这个人特别喜欢交朋友，不知道吴少交朋友吗？”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地道啊 这又是哪来的流氓啊！ 吴闻心里打鼓，事情越来越大条了，现在发生的一切有点出乎他意料。原本屠武爵的出现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招架不住，现如今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知又是哪路的神仙。 “兄弟怎么称呼？” 吴闻手中让出一根烟，同时仔细观察着张俊脸上的表情，嘻嘻哈哈没个正行。可是吴闻又深知，倘若真是如此的话，这样的人绝不对活到现在，也不会让道上的大哥狠人骆胡子吃瘪，他从骆胡子地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忌惮之色。这就从侧面验证了这个上来似乎要调戏上官明月却转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青年不简单，他不仅套了自己两句话，还从精神上调戏了上官明月。 这是个高手，吴闻觉得调戏这件事，物质上的调戏显得流氓，精神上的调戏显得绅士。其实本质上都是调戏呀。 “张俊。”张俊笑眯眯道，咧开一口白牙。 “兄弟，你知道这家伙不是什么好鸟吗？”笑哈哈，指着一边咬牙切齿的骆胡子，张俊嘿嘿道。然后对着骆胡子一招手，“小胡子，别愣着，该摆桌摆桌。待会刘爷来了，我亲自和他过上两把，还有上次刀疤脸，一个都不准少啊！” 吴闻扭头看去，见骆胡子竟然捏鼻子认了，吭哧吭哧道：“没问题，我这就给刘爷打电话。”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嗯嗯啊啊说了几句，接下来场子里便是令人发指的沉默。 上官明月四顾看着，茫然无措，吴闻则干站着，至于那些公子哥们更是一个个话都不敢说。 张俊的气场太强大了。 “俊哥，你看……” “等刘爷嘛。好久没见过刘爷，不知道刘爷贵体安康啊？” 明明是很正常的话，可从张俊嘴里吐出来就仿佛一条毒蛇在吐着猩红的信子。骆胡子一时间不敢接话，只绷着嘴伪善地干笑。 “我道是谁在外面闹得这么大声！原来是你小子啊！” 人未到声先来，两个健硕男人一左一右护着，穿着一身周正的西装，里面蚕制衬衣，没有打领带，长得不甚出众，虽说是屠夫，可是也没有满脸横肉，鬓角还有为斑白。只有语气不像是这个年纪的人，本该平平稳稳却豪气干云。 他一开口便将张俊制造出来的无形沉默给化解了，视线没有刻意落在张俊身上，他在左右看他的场子，似乎张俊只是一个普通的客人，不需要他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对待。 这就是骆胡子所达不到的境界，张俊一出现，骆胡子的目光就没有一秒钟离开张俊，哪怕是拿手机的时候也要用眼角的余光时刻注意，生怕张俊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手枪。虽然说张俊的口袋里不会有手枪，即使有也可能是后面声势夺人的混子小弟，可气势很奇妙，张俊仿佛身上涂满了胶水，粘着骆胡子的目光离不开了。 “哪有闹那么大声啊，得亏小胡子嘴巴把的紧啊，要不是万爷出来，我还以为这里闹鬼了呢！” “行了吧，咱也别说废话了。你小子来这儿干嘛？上次的事我可没找你算账啊！”刘屠夫笑着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张俊掏了掏耳朵，“我这不是听说有人调戏明月妹妹吗？” 你说话能要点脸吗？ 骆胡子没喷出一口老血！你听说？你听谁说的啊！这事不过是发生在刚才，你是神兵天降啊？ 所有人视线半分，一半依然停留在张俊身上，一半则在吴闻和上官明月身上徘徊。上官明月眨了眨水灵的眼睛，明月妹妹？ 这邻家小妹用的称呼合适放在她身上吗？ 上官明月起了一头汗。 还有……他是谁呀？ 刘屠夫不管信不信，脸上表现出恍然之色，他点了点头，“哦……”倒也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语气中自然包含着意味深长。 “我听小胡子说，俊少最喜欢交朋友咯？” “那当然了！哈哈，刘先生出去打听打听，我张俊的朋友可不少，最近正和汪荷处朋友呢……” 除了脸上的肌肉抽搐还是脸上的肌肉抽搐。 万爷的外孙女，汪荷。 做人不能太张俊。 他来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吴闻更加一头雾水了，屠武爵说自己要来，他在哪呢？此刻吴闻觉得自己就是个迷糊蛋，难道他成了大佬角逐的鱼饵？反倒是上官明月表现出茫然的萌，似乎眼前的一切都没被她放在身上，宛如家里大人遇见老朋友家长里短聊上那么几句旁边努力表现出懂事礼貌实则想着赶快走呀的孩子。 上官明月拉了拉吴闻的袖子，趴在他耳边，小声道：“吴部长，真有你的，精彩呀。” 吴闻苦笑不言，真有他屁事啊。 “我这儿有个刚来的朋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和俊少你也是老朋友呢！”刘屠夫诡秘地笑着，他还轻微点头，这动作是一个信号示意。 当先是一个ol制服装的女人，踢着高跟鞋，着黑色长腿丝袜，怀中抱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之后——一个穿着随便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吴闻的脸骤然色变。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许显看着张俊，平静地道。 周围的形式突然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许先生在这儿做客吗？来青山也不知会我一声，不地道啊！不地道！许先生你可不是个地道人！” 有这样埋汰人的吗？ 可这一刻吴闻却如至冰窟，骨骼肌发出轻微地颤抖。别人不知道其中隐情，难道他会不知道吗？ 当初张俊坑了屠夫，他是用许显的人坑了屠夫。可现在许显出现在屠夫这里，说明了什么？说明他们最次已经说开了，如果说开的话不论是被坑的屠夫还是被坑的许显会做些什么？难道两个人任由被一个毛头小子刷的团团转吗？许显和屠夫到底商量出来了什么？还有，许显在这里，那自己这次还能带谁来？又或者谁能拥有许显的火力？ 这简直是判决书的提前送达！ 许显笑了，“我这不是先来给刘先生道歉吗？上次的事俊少你做的不太好，惹怒了刘先生，我作为俊少的朋友，自然是冰释前嫌舍我其谁。如果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俊少也不要埋怨老哥啊。” “怎么会呢！你不要脸我难道还能不要脸？” 谁给他的勇气磨嘴皮子？汪荷吗？谁敢他的底气看到许显依然能霸气不改？万爷吗？ 许显的脸色骤然转阴，“姓张的！屠武爵在哪？！我找他有事！” “回答你这个问题没问题，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许显点了点头，眼神已然不善。 “美国总统现在在哪开会？”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美国总统。” “是啊，你问我屠武爵在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屠武爵。”张俊无赖地笑道。 “你……” “好了好了。”刘屠夫摆摆手，女秘书连忙拉了一下气上头的许显。“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没到清明呢，别急着上坟。既然大家都是老朋友，那还是按着上次的规矩来……” “好啊！我第一个赞成！”张俊道。 “有人反对吗？”屠夫笑吟吟的眼色望向四周，周围人连忙低下自己的脑袋绷紧自己的嘴巴。 “既然没人反对，那……那我反对。”张俊打了个哈欠。 “你是个东西嘛！”许显只差破口骂了。 大家都看过来，看张俊耸耸肩，一副无奈的样子。“我嫂子喊我回家吃饭。不是，我喊嫂子回家吃饭。” “你再说一句！”许显恶狠狠瞪着。 “好吧好吧，我没钱……”张俊无奈道，却一点也不显得无奈，反而语调中带着两三分玩世不恭地哂笑。我没钱这三个字都能让他说出三分风流倜傥来。 “谁不知道张先生年纪轻轻就做出了一番经天纬地的大事业来，手下跟着吃饭的弟兄们遍布青山，刚过完年已经一飞冲天把势力发展到东州，再过两年接万爷的班子，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口袋里的钱，怕我这辈子都数不完呐！” 却见张俊没个正行对身后跟着的社会青年道：“别听他瞎说，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说着说着，许显忽然发觉张俊这小子坏的很，他问屠武爵在哪，几句便这小子插科打诨绕了过去。 “张俊，今时不同往日。上次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来青山是找屠武爵，他在哪？” “他在哪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女人。”张俊呸了口气，“我天天吃饱饭闲着蛋疼啊，他又不给我发钱，我管他死活？” “你……”许显气地胸口闷。 如果他是来找麻烦的……虽然他就是来找麻烦的，可是不是现在来找麻烦。当所有人以为他会和张俊撕破脸报上次的仇，其实并不会，他又不是没脑子，这是在青山，上次在东州他就被干的人仰马翻，在青山恐怕怎么被neng死了都不知道。 “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说，今天难得大家都来了，就给我刘屠夫一个面子，好吧？”刘屠夫眼见局面僵持，心说必须先把张俊留下来，嘴上稳稳地说着，对一边的骆胡子使了个眼色。 赌桌铺开，那原本是给吴闻准备的赌桌。 “既然这样……吴少，坐。大家伙都坐啊，省的你们干看着眼馋。” 第一百八十四章 游过一群鸭（暗示水文） 张俊大大咧咧自作主张开始吆喝安排，他不由分说把吴闻给按了下去，又依次把脸色蜡黄的公子哥们按下去，最次自己落座。 许显脸色黝黑，他这个身份，能和这些人凑一桌打牌的吗？可眼下又不得不坐下来，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是他有求于人。这口气是咽不下去也得咽，他看看脸色同样难看的屠夫，一个眼神便让屠夫讪讪然落座。 虽然说屠夫是不折不扣的地头蛇，虽然有个词语叫强龙不压地头蛇，可还有个词语叫蛇鼠一窝。 “这么多人打什么？”许显不悦地问道。 “百家乐？人多也可以。”屠夫无奈道。 张俊看向上官明月，“明月妹妹，百家乐会玩吗？” 上官明月继续保持她的茫然，“什么？” “百家乐？” “什么百家乐？大家一起快乐？” 张俊笑吟吟点点头，“对，就是大家一起快乐。会玩吗？” “不会。”上官明月茫然摇头。这个青年对她太自来熟了吧！真以为本姑娘是什么随便捻的花花草草吗？ 她心里愤愤然想着，再看旁边身形挺的笔直的吴闻，纳闷想到吴部长这是来干嘛的？不会和她一样是来打秋风的吧！ “不好意思，美女说她不会玩，换一个吧！”张俊道。 屠夫和许显齐齐瞪眼，你小子消遣人的是不？她会玩什么？就算是腆着脸问会德州吗？恐怕也会得到这个少女摇头不会的答案。这不是专门来埋汰人的吗？ “张老弟……”屠夫脸色何止黑如锅底。 张俊继续他欠揍的笑吟吟表情，“别说我不给两位你大哥面子啊。美女不会玩，那玩着有什么意思，百家乐就是要大家一起快乐嘛。” “张俊你别……” 许显连忙拉住屠夫的手制止了他的冲动，他还指望从张俊这边找突破口攻坚屠武爵呢！许显觉得张俊是屠武爵的心腹，很多事情都是找张俊来办的，他来青山最大的目的并不是非要见屠武爵不可，他真正想见的人是张俊！可是见面后许多东西又不能明问，毕竟他也做着坑屠武爵的两手打算，谈来谈去要是露馅了，那就尴尬了。 那七千万……绝不是个小数目！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被张俊削一顿的准备，可是没想到他见到了另一个张俊，嚣张是依然嚣张，现在就是非常嚣张，脑子也很有脑子，死活不踩下的套子。可就是特么的不要脸啊！屠夫这么好的养气功夫，都快被这小子给整崩溃了。 许显小声对屠夫嘀咕道：“别生气，别生气，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小子干等着你生气呢！他就等着你生气把赌局撤销了……你可别正中下怀啊。” “是是是。”屠夫悚然一惊，差点他就喊人掀桌子了，他是这才反应过来差点踩中了张俊的圈套。 真是一不留神就被这小子给套路了！ 屠夫暗道一声好险，转脸笑眯眯道：“来者是客，请问……明月姑娘会玩什么？” 许显臭着一张脸，“斗地主？” 上官明月想了想，“会倒是会……”再看一边快被人遗忘的吴闻，“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啊。我们玩……” 众人等她下文。 “玩接竹竿吧？” “？？？”所有人都懵逼了，姑娘你……你这个建议实在是妙啊！ 在场的人哪个不是有身份有地位有实力的人，在这里，两拨人气势汹汹，玩接竹竿？ 屠夫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震响声让周围鸦雀无声，纷纷胆战心惊地看着屠夫。心说刘屠夫难道忍不下去要发飙了？张俊是不是要流血五步血溅当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许显不悦地瞪了屠夫一眼。 屠夫喉头滚动，沉寂之后骂人的脏活硬生生改了，骤然喝道：“妙，妙啊！姑娘这个主意果然妙啊！” 许显沉吟一番，“俊少以为如何？这个大家都会玩吧？” 却见张俊清淡吐出六个字，“你幼稚不幼稚？” 大家：“……” 不等许显噎着咽下气，再见张俊哈哈一笑，“我感觉越幼稚越好玩，必须加入一些新花样。就这样，跟我念：两只小蜜蜂啊，嗡嗡嗡嗡嗡啊，飞到花丛中啊……”说着的同时，张俊两只手也不闲，比作蜜蜂扑棱翅膀，手臂m型一抖一抖的。 真是赌桌上的一朵奇葩。 张俊越是不想玩下去，许显就越是要玩下去。虽然脸上的笑容尴尬，可是这一刻他下定了决心，要陪张俊一起疯。 “张先生果然一表人才，说得对！”许显手往桌子上一拍，“在坐的各位都要向张先生学习啊，我先起个头儿！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的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吴闻感觉十分棘手，眼神惊恐，这是赌谁更不要脸吗？要是赌这个……他怎么出千？俗话说的好，术业有专攻，这已经超出了他技术的范围。 “刘先生？” 刘屠夫脸色尴尬，这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吗？张俊和许显都不要脸了，他这个地主还能怎么办？为了让许显欠自己一次人情收拾张俊，他也只好豁出去了！深呼吸一口气，当着众多小弟的面，刘屠夫笑了笑，边唱边比手势，“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 这就是强者吗？竟然恐怖如斯！ 唱着唱着，刘屠夫觉得自己唱的还不错，同许显一样一拍桌子。“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哦？” “我们边唱卡拉ok边接竹竿，如何？” “可以，没毛病，很强！不愧是刘老板！就是有想法。”屠夫话音方落，许显立刻商业鼓掌。 “哪里哪里，比起许总来，还是大有不如啊！” “刘老板何必自谦？” “许总不必客气。” “刘老板你这样说我就不满意了啊！” “哎，许总，咱做人，不能太诚实啊！” 一边的吴闻都看不下去了，能要点脸吗？咱能要点脸吗？他以为他见过很多世面，结果到头来发现唯独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骆胡子很有眼色，他已经把音响拉了过来，由于许显和张俊的到来，赌场已经关门不经营了，此时那些赌场养着的漂亮女人没了事做，在刘屠夫和骆胡子的双重示意下，组成了临时歌舞队。因为就处于青山大厦的底下，所以很好找百货服装，赌场制服配上红红火火的喜庆用品，又土又俗又靓。 上官明月看着惨不忍睹，吴闻看着大开眼界。 “刘老板？……” “许总？……” “张先生？……” “吴少？……” 众人眯着眼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刘屠夫轻轻打了个响指。“缪贼克！”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大家跟着有韵律的晃了起来。 刘屠夫当仁不让拿过来了骆胡子递来的麦克风，“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 “咕嘎咕嘎！二四六七八！” “嘻哈嘻哈！一张八！” “接竹竿呀，接竹竿呀！下面来王炸！” “确定了吗？” “张老弟呀张老弟，屠武爵他在哪啊，我等着有点苦哈。” “许总许总别着急，咱得来谈个价。” “张老弟年年发，这就算了吧！” “谈尼玛。” “擦！” “许总要不咱各回家？” “可别介啊，你说啥咱就啥。” “都是熟人那给个友情价。” “哈哈哈……” “让黑子接电话。” 音乐声骤然一停，骆胡子脸色如蜡。 “老板，卡碟啦。” - 线报：中世纪温疫。 状态：已发出。 接收人：屠夫。 第一百八十五章 自损八千 相比于许显的无功而返，李开傅有备而来。 将厚厚的一叠文件啪地摔在桌子上，又觉得这样做太硬气，而自己不能在军师面前过于硬气。于是压低声音小声道：“军师，你看看……这是我的成果。” 屠武爵面无表情地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一本正经小声说话的李开傅。他徜徉一圈四周，那句歌词，“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同学们在课堂上诡异地安静。 “你不能下课来吗？我正在上课。” “这不是……怕你下课跑了嘛……”李开傅一脸认真。 所以你？ “你知道大家此刻都在你吗？” “知道。”李开傅点点头，继续压低他的声音与屠武爵“窃窃私语”。“习惯了。” “嗯？” 屠武爵清淡点头，可是看李开傅的表情，觉得这三个字分明另有隐情。不过现在不容他多想，必须先把这个李脑残支开，这是在干嘛呢？上课串班打断老师上课？李开傅同学不知道自己有点跳啊！ “这样，你在门口等我。你的问题，下课说。” “没问题。我堵着门。”说完，李开傅脸上一闪而过诡异地笑，然后站在了班门口，做一朵奇葩迎风招展。 老师实在看不下去了，教鞭敲了敲黑板，瞪了屠武爵一眼，却也不敢太过于生气，毕竟这是王增发特别交代的特别班最特别的存在。“屠武爵同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优先解决你的问题。” 屠武爵无奈地抬头，也不知道老师们怎么了，一个个对他忍让的很，他可劲儿作，结果越作越深得老师们器重，俨然打成了一片。好像上厕所不带着哪个老师都是友尽。 “好吧，我尽快。” “请务必慢慢来，不着急。课可以慢慢上，但人生耽误了可就不会重来了。” “好吧，我……我尽力。” 刚出门，一巴掌啪在了李开傅的脑袋上，屠武爵瞪着眼道：“你傻了？” 李开傅揉揉脑袋，脸上笑容越发灿烂，让屠武爵怀疑是不是自己一巴掌把他拍傻了，可是明明也没有用劲的啊，就是普通地打个招呼。 李开傅咳嗽一声，昂起脑袋，意气抖擞，斜着眼看了一眼屠武爵，“大家最近给我起了个外号，叫李开裤。” 屠武爵默默三秒没声，起个这什么玩意儿的外号让李开傅高兴成这样？傻了吧？他现在有点担心傻气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吗？”屠武爵绷着脸问。 “当然没有。”李开傅耸耸肩。 “那你笑得这么开心……”屠武爵继续默然。 “是这样的。”李开傅先嘎嘎一笑，将自己被当成同志的事添油加醋一说，迎着屠武爵目瞪口呆的眼神，脸上神采更加傲然。“现在全校都把我当同志了！” “不是？这……这值得高兴吗？难道你……你发现了自己的潜力？”屠武爵深呼吸一口气，打算离这个家伙远点。这可有点危险啊！他要是被女生看上还好说，他要是被男生看上这可咋整啊？ “当然没什么高兴的啊。啊，不对，哈哈。军师大人，你说，你和我这个李开裤杵在一起这么久，同学们以后怎么看你！”李开傅说的意气风发。 屠武爵：“？？？” 兄弟，你这？你这伤敌一千自损八千啊！难道地主家的傻儿子就是有钱吗？ “所以，以后你做我的军师跑不了了。” “纳尼？” “咳咳。只有和我在一起……” 屠武爵都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这什么脑回路啊，这是脑子短路了吧！ “停停停，你找我到底什么事。别整这么乱七八糟的，我很忙。” “那些资料你没看吗？”李开傅愣着问道。 “什么资料？” “我没看啊……”李开傅回答地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屠武爵：“……” 可是很快，屠武爵想踢死这个二货的冲动变成了满脸的愕然。扭头看着“李开裤”再低头狂翻资料，让他上下对比一番，整个人是如何都卡顿不过来。 就算是最专业的企业营销部门也不会交出这么详细的调查问卷和人群分析吧？这家伙都拉裤里了，如何做到了这样的工作。 “我冒昧问一句，这些，你是凭借什么做的？” “我有钱。” “打扰了……” 如此，场面一度沉默。 “不是，不是，我说顺嘴了。”李开傅看屠武爵不出声，还以为他这是看不起自己，连忙解释，一拍脑袋，道：“我也是做了许多工作的。” “你能做什么？” “能给队友增加难度？” “那你……真是个可造之材。” “这么说，军师大哥你是同意当我的军师了？”李开傅眼前一亮。 “再说，再说吧。”屠武爵有些嫌弃地看着李开傅，这家伙做事傻乎乎的，现在都没看出来他是在利用他吗？说利用可能有些真实有些难听，李开傅也能吃一堑长一智，这对他来说是人生必经的坎儿。 “可不能再说啊。”李开傅有些急眼，“我是为你着想，毕竟我名声在外，你名声已坏。以后我们就是一高狼狈二人组了！” “我回去看完，再给你回复。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努力成果？明白吗？” “好吧。”李开傅叹了口气，搓了搓手，一步三回头道：“军师，我等你好消息啊！”这样又觉得自己做的太低，没有骨气态度可言，不像是他李大少的身份，放出狠话来，“你要是不同意，我、我就宣布我们恋爱了。” 屠武爵闻言没注意脚下一头撞在了门框上。定眼看着鬼迷心窍的李开傅，艰难挤出来几个字，“你是个狠人……我看看要是可以就同意了。” 李开傅这才志得意满地离开，模样如同笑眯眯点头的校长。 屠武爵刚进门，看同学们看着他的眼神果然如李开傅所言不一样了，他瞬间生出一种以头抢地的冲动。很想冲着楼梯口骂一句，“你个瘪犊子给我滚回来，解释清楚！” 第一百八十六章 突然之间 就连呆呆地姚半雪都抬起头看着他，没有再继续专注自己的画板。更别提其他人了，课堂诡异地安静。 老师推了推眼镜，露出不怀好意的表情，“屠武爵，进来吧，门口多冷啊。” 很默契自觉的同学们异口同声道：“班长，进来吧。” 他这是……进个班都怪不好意思的。 他还是副班长耶。 姚半雪看同学们看着她，然后望了望门口的大男孩，“副班，站门口干嘛呢？不用堵着门的。” 他这是堵门吗？屠武爵脸有些黑。 进来之后屠武爵一声不吭坐在了自己的位上，将自己的奥数资料先塞到抽兜里，然后把李开傅抱来的资料摆好，拿起来看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 屠武爵狐疑地看了两页，不是让他去总结温真真吗？这个路人是谁？问人家这么多问题甚至三围等等私密问题，李开傅怎么没有被人打死？ 底下的东西不会全是这玩意吧？ 屠武爵有些摸不准头脑地挠挠头，再翻开下面的本子，他愕然当场。 样本数量：20000（男女各10000）只看到这一条屠武爵忍不住嘶了口凉气，如果单个样本的数据实属废品的话，那这么多样本得出来的数据可以作为不止一本创业计划书的支撑！ 看过上面的样本，屠武爵对李开傅的问卷有了个了解，他做的非常详尽，甚至有些问题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胡乱写上去来提高档次！之所以知道是李开傅瞎写的，因为屠武爵用脚指头想李开傅的水平也不够他自己独立设计出如此复杂的问卷。 他随手给李开傅写的东西实际上掩藏着自己的心思，那就是通过看似简单平常的问题了解温真真的真实个性，与其说这是一本恋爱问卷，不如说是心理调研！可是写出来之后他就有些放弃了，首先是手段并不光彩，他答应了石林对付李开傅，可是他实际上做的却是让李开傅调查温真真。 他知道这样的李开傅怎么可能和温真真划上对等号，富二代富在精气神，富在气质，富在气自华。他并不富在我有钱。 十年间沧海桑田变化之巨令人目眩神摇，掌握核心信息的巨人知道十年后中国会是什么样，就算不知道，他也知道五年后的中国，因为有五年规划。现在这些钱在十年后真的算不上什么，彼此的差距也会天翻地覆。 温真真是个聪明的姑娘，而李开傅则是个傻乎乎的臭小子。 屠武爵有些沉默，这种沉默并不是不开口说话，而是一种精神的内敛。一只手握住自己的水杯，良久喝下一口，很久后才发觉里面根本没有水。 这臭小子太努力了。 两万份认认真真的问卷，两万份认认真真的答案，一本语文书般的分析数据，运用各种学科各种知识，他没有整理出答案，可是看完之后，谁都会知道答案。 他不是玩玩罢了，他的很喜欢这个捣蛋淘气的姑娘，可是他们彼此之间也注定跨不过岁月的鸿沟。那可不仅仅是东海的水能与南海的水汇流，那是人生一辈子皆不可能。 合上本子，掩卷叹息。 “屠武爵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看到屠武爵发怔，老师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事没事，只是想到了什么，觉得怪可惜的。” “什么可惜？”老师又多嘴地问道。问完发觉自己没问的必要，对屠武爵歉然笑了笑。 “额，只是想到劝说家里老人吃东西，说得再好吃你也没用，还是说这东西快过期了比较实在。做事要找到合适的方法，我方法错了，觉得蛮可惜。” “屠武爵同学真是有心了。” 屠武爵也对老师笑了笑，低着头将桌上的文件清理了一下。 “该摸底考试了，桌子上不要留东西啊。除了笔课本都收到桌兜里，东州一高的考试规矩大家都清楚，也不用我再宣读了。作弊被抓到的处分可是很严厉的！”老师见屠武爵很有眼色地把东西都收了起来，脸上挂起了笑容，规矩地对班里声音不大不小吆喝了一圈。 试卷很快发了下来，接下来是考试时间。 这是屠武爵来东州一高第一次考试，虽然上面的内容对他而言并不难，不断地刷题后再看这些内容唯手熟尔，不过考“别的学校”的试卷还是让他有些意外的兴奋之情。想想语文没有了贾力顿使绊子，他竟然生出可惜之情。 “屠武爵同学你又叹息什么？” “额，叹息我何时才能像苏轼一样‘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叹息我此时‘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叹息高中生活‘此时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老师点点头，但又忽忽发觉不对。扫视一圈只见答题的同学们忽忽若有所悟，对着古诗填空奋笔疾书。 这小子……以及，这群小子。 老师无可奈何摇摇头，回到讲台上，干脆充当起没电的机器人。 “屠武爵同学！” 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去食堂吃饭的屠武爵吓了一跳，看着突然出现在身前两只手俏皮背在后面胸脯往前压的少女满是愕然。一秒后才将这招牌动作与记忆中的老同学联系在一起。 “景欢欢？”三个字满是震惊。 “当然是我啦！想不想我啊！”景欢欢嘻嘻笑道。又连珠炮道：“几个月不见你不见长胖，又帅了嘛，说，你有没有被吃了呀？”便挤着眼睛，好若没心没肺嘻嘻笑着，一只手已然搭在屠武爵的肩膀上吃了一口“臭”豆腐。 “去去去！”抵挡不住景欢欢的攻势，屠武爵往后压，一双眼珠子四下往周围看，是好想溺水时拉着自己媳妇儿搭把手。倘若再简单说，便是一高声喊：媳妇儿！救命！ “你怎么来啦？”退后再退后，抵挡女魔头。 “我不是来调戏你……” 景欢欢流氓话未完，一边茫茫然的班长大人姚半雪站起来，伸着沾染画粉的手横生生插过来，僵硬道：“东州一高校规，不准调戏同学，调戏男生也不行。” “你谁？”景欢欢斜着眼看一眼。 “班长。” 景欢欢听着这俩字直接炸毛了，在她的心目中，班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林嫣。而班长这俩字，在她记忆中就是林嫣的代称。 屠武爵你……喜新厌旧地这么彻底吗？ “呵？我什么时候调戏男同学了。我说，我不是来调戏你的。” “说谎，明明你的语气是‘我不是来调戏你的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就是嚣张 女孩子脑子里便是乱七八糟的想着，没有给屠武爵开口自证的机会，景欢欢已经兀自与姚半雪敌视对峙起来。 她虽然明白，姚半雪就算是班长，也和林嫣不一样。可不为别的，她就是想敌视好了。 如果非要找个理由？ 那——那这个女生没有涂睫毛膏！ 纵然明白自己理解稍有偏颇，可景欢欢是蛮横地不会承认的。她掐腰，“就算我来调戏我老同学，和你有什么关系？” 姚半雪眼睛往上瞥，露出思索的样子，她开始缓慢地思考，想了半天终于放弃。“我有义务……” “呵！你有什么义务？”打断姚半雪的话，景欢欢张牙舞爪。 姚半雪依然是慢慢地思索着，然后若有所悟，“你这样子，就像是——根雕。” 屠武爵眼看架势不对，打算收拾东西开溜，可惜的是他被两个女生堵着了唯一的出路，只能眼巴巴干等着。 “你才是根雕！木头！” 眼瞧着两个女生要吵架，可是又实属吵不起来。姚半雪反应总是慢半拍，如同动物园中的树懒。每当景欢欢快言快语说完，姚半雪总要思考一下，再思考一下，然后最后用一脸呆呆的表情说出气炸景欢欢的话。 “好了好了。大家有什么好好说。我必须做个表态，景欢欢同学并不是在调戏我。”屠武爵挥着手道，脸上并挂着职业经理人的微笑。 “听到了吧！”景欢欢气鼓鼓地用一根食指狠狠戳着课桌。 于是姚半雪睁大眼睛定定看着屠武爵，因为身高的缘故，还需要微微扬起头，她慢吞吞说：“说谎不是好孩子。” 屠武爵：“……” “我说的是真的，虽然这是我的表态，可事实上，这是欢欢同学的常态。” 姚半雪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如此。” “呵。”景欢欢轻声哼道，仿佛斗胜的公鸡。 “原来你是女流氓。”姚半雪说完了下半句。 “你……” “好了好了。”屠武爵挤出半边身子硬生生插在两个女生之间。“这样吧，江湖上一笑泯恩仇，我估计你们也做不来。一饭泯恩仇怎么样？我请客？” “好啊。”这次没有思考，姚半雪不假思索地顺溜的答应了。 反而是景欢欢连声啊啊啊的惊叹，一副我看透你的表情，“你这个流氓，竟然空手泡妞！” “说什么呢！”屠武爵有些尴尬的严肃，可想想他今非昔比又不是没女朋友的单身狗，按道理没有怂景欢欢的道理。可是刚拿出来自己成年人的威严，立刻就被景欢欢跳起来拧住了耳朵。 “喂喂喂！叔叔给你发压岁钱！放手呀！我是学校一哥！放手呀！好吧！景女侠，饶命啊！” 姚半雪连声啧啧，并不是惊叹，而是叹息遇见了一个傻子。 在一声景女侠的高呼下，景欢欢终于心满意得地松开了手，她很受用地点点头。然后两只脚并在一起，两只手也伸在身后，摆出她招牌式的“无良少女勾引良家少男”的姿势，倩容笑嘻嘻里带着三分得逞的笑意问道：“吃什么呀？” “想吃什么都可以。可以打我钱包的主意，不许打我的主意啊！丑话说前面！”屠武爵抱着课本放在胸前护地严实，生怕少女起了什么坏心思。 “我叫林嫣！”景欢欢说着拿出了粉红色的手机。 “喂喂喂！不要啊！” 仿佛失身。屠武爵上下左右挥着手抵挡着色狼的侵犯。 景欢欢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倒不是林嫣不能来，而是不能林嫣温真真一起来。到时候就是四个女生一桌菜了！只是景欢欢来了请她吃顿饭罢了，最后却搞得如七大姑八大姨相亲一般，情何以堪？ 夫子有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可对屠武爵来说：三女行必成灾难片。 这里的三是虚数。意思是女人这东西，不能成群结队。 “你嘴里嘀咕什么呢？” 看屠武爵缀在身边，耷拉着脑袋，一点没有和景女侠同行与有荣焉的自豪感。景欢欢就想踩一下他的脚。 姚半雪反应慢，听的清，道：“他说‘一女顶三虎，三女沉航母’云云。” “屠武爵！”景女侠握紧拳头一声怒喊，引得所有人都看向讪讪然没把脑袋藏裤裆里的屠武爵，心中纷纷说这谁啊这么怂的吗？ 可稍愣神后就发现这竟然是在学校知名度火箭般冲上排行榜前三的新一哥，屠武爵，与工藤新一做区别，称：青山新一。 “哇哎，你……” 屠武爵悻悻然，丢人啊！他傲娇地扭过头，然后大步往前走。 倘若此时景欢欢在高呼一声“渣男”，肯定会令吃瓜群众揭竿而起云集响应，此时屠武爵埋着头往前走的形象，俨然就是一副“自己穿衣服”的事后者。 这是屠武爵第一次来高级餐厅。 与其说东州一高的学生餐厅，不如说是挂在学生餐厅名下给来访的大咖们精心准备的用餐场所。平时一般的学生是消费不起这里高昂的菜价，当然，这也正好给东州一高的贵族学生们人为划分了界限。 “吃什么，随便点。” “呀！没想到屠武爵你……” 景欢欢发达两个字没说出口姚半雪已然听从屠武爵的话去“随便点”了。她记着上次屠武爵借饭卡的一借之仇。她垫垫脚尖，看看水族箱里游来游去的生猛海鲜，“澳洲龙虾。要一只六斤的吧！” “咳咳……”屠武爵有些坐不住了。昂起脑袋朝姚半雪的身边看，一看不得了，景欢欢已经站了起来，拦都拦不住。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都是老同学，景欢欢是向着他的，一定会给他省钱。而且景欢欢是把姚半雪当成了仇敌了吧！姚半雪点的食材越贵，景欢欢就会点的越便宜。 想到这里，屠武爵心下稍安，老态龙钟坐在椅子上，没有动，摆出我有钱的架势稳坐钓鱼台。 “六斤？呵呵！八斤！”景欢欢口气就是嚣张，十分嚣张。 屠武爵蹭的站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八章 姑娘！这不是你的钱啊！ 景欢欢瞪着他，“有问题？” “没、没问题……”见景欢欢的脸色，屠武爵知晓她大概是有怨气，连忙讪然摆手，又闷声独自望向窗外。 屠武爵不是一个笨蛋，景欢欢来找他，便心底猜了个大概，只是彼此之间不能说破，嘻嘻哈哈的同学玩笑间便已然包含了彼此的态度。 被文秀他们架着，屠武爵做惯了大哥，习惯了全局谋划大处着手，习惯安排每一个人的前途命运。这一刻反了过来，景欢欢要当他的“大姐”，以一个嫂子的口吻来嗔怪他。可是又不能真的说出来，埋怨口口声声一路叫爵哥爵哥过来的张俊的不是，更不能对张俊的行为作出丝毫的改变。 她感到绝望。 但她很懂事。 张俊不能说出来的话，不会由她来说。张俊做不来的事，她却要做。 故而她突兀的来了，故而她笑颜灿灿弯着腰喊出了五个字“屠武爵同学”，故而她不会给他省钱。 屠武爵心中惴惴不安，反而希望景欢欢能点的更贵一些，但这……也说不出口的。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 “就点六斤！” “八斤！” “多了吃不完。”姚半雪伸出五根手指。 景欢欢哼了一声，等着姚半雪这傻妞儿板着手指头说出个所以然的理由。 结果捂住了她的嘴。 “六斤！” “唔……” 姚半雪一边捂着景欢欢的嘴巴，一边俏生生对立面的师傅道。 “你！”景欢欢往后跳了两步，气的胸脯抖动，顿时产生一阵令人目眩的晃动。然后平举着手臂用力地指着姚半雪，后者却只给她一个一点都不生气的明净笑容，嘴里说出的话又令人闻之泪崩。 “你是个傻子吗？” 叹息的摇摇头，姚半雪一根手指放在唇边，没有其他动作，呆呆定格的眼珠里只有光彩流转，使人明白这不是个雕塑娃娃。“不要和我吵架骂人，我不会吵架骂人。”她很肯定地说。 景欢欢：“……”她这句话分明就是在骂人！ 一番争执下来，景欢欢还是败下阵来，她有气无力坐在了餐桌上，和屠武爵对坐。 “屠武爵同学，想来真是好几个月不见了。你的变化蛮大的嘛，我想不到你竟然能拿到奥数奖的特等奖，真是厉害呀！”景欢欢说着，看到狠狠宰了屠武爵一顿的姚半雪来了，虽然很气，可她还是礼貌地往里面让了一下座。 然后—— 姚半雪目光平视路过，对听着景欢欢话语的屠武爵招招手。 屠武爵茫然地站起来。 少女蹭着他的身体，坐到了里面。 顺便一提，这是个四人桌。按照很规矩很正常的坐法，自然是屠武爵他自己坐在一边，两个女生坐在另一边才是。 可问题是，屠武爵在姚半雪落座后也不能去和景欢欢坐在一起呀！且不说彼此间表明的态度和立场的问题，不论是嫂子还是弟妹，他总要避嫌。 “班长……”屠武爵这两个字说不出是咬牙切齿还是幽怨，总是有些百转千回英雄气短的意味。 “副班长……”姚半雪歪着脑袋，清淡地叫道，还很礼貌地对着屠武爵微微一笑。 景欢欢紧咬牙关，鼻子气地只剩下出气了，可是又不能当着屠武爵的面对着桌子重重的一拍，大声喊道：“景女侠要和你决一死战。”按景女侠的江湖规矩，自然是要先亮个名片，自报门庭，然后选个良辰吉日，拜堂成亲，送入洞房。 他们的眼里还有她景欢欢吗？ 不仅是为林嫣感到不值得，屠武爵看上这样的势力女生，点菜就照着贵的点，眼瞎了吗？还是别人累死累活的卖命只值得屠武爵天上人间安逸舒服？ 人间不值得。 “既然……”脸上的肌肉稍稍抽动，屠武爵无可奈何地坐下，他是打死不能坐在景欢欢的身边，那呆乎乎的姚半雪自然是唯一选择了。 此时还不如林嫣和温真真一起过来，起码他不会夹在两个女生只剩尴尬。 菜品很快上来，姚半雪点的五花八门，刺身做的很快，她没打算慢慢品尝，虽然是海鲜，可是没有用上蒸煮的慢情调，全都是快处理。想来这位特别班的特别班长是想快速解决战斗，然后投入到特别的事业中去。 “吃吧！” 姚半雪冷冷道，已然拿着长脚筷夹了起来。 景欢欢并没有吃过这样昂贵的菜品，一时之间还有些傻眼，她没有表现出刘姥姥见了大观园的表情，主要还是怕姚半雪笑话。她来也只想和屠武爵在普通的餐厅草草地慢慢地吃一顿，随便聊些内容，并不一定要有关于张俊，仅仅是老同学见面的欢乐便足矣。 可是这东西到底怎么吃，她还是不知道。 “吃吧。”屠武爵平常地道，看景欢欢没有动筷子，以为她生着突然杀出的姚半雪的闷气，想要解释他和姚半雪的关系，也无从开口。然后他随然地给景欢欢夹起了菜，并没有什么避讳，也没有什么高高在上，更别提能吃出境界来。 按沈青霞喂儿子的方法，那自然和喂猪没什么区别。 “你喂猪吗？”景欢欢瞪眼道，心里却稍稍好转了些，毕竟屠武爵给她夹了这么多，却对身边的姚半雪不闻不问。 是太嫌弃这个女生了吧！ 明明长得也不是太倾城，何必自视这么高？哼！而且屠武爵也不会真的喜欢她吧！只是觉得这是个艺术生，很新鲜。 “额……这都被你发现了。”屠武爵玩笑道。他也低着头吃了起来，和平常吃两块钱一份的米饭套餐没有任何区别。 这才让景欢欢放下了戒备之情，跟着吃了起来，心说这贵东西，也没那么特别嘛。 “吃饱了吗？” “嗯。” “那让让。”姚半雪理所当然地道。 “你干嘛？” 姚半雪站起来直勾勾看着坐着的屠武爵三秒，虽然居高临下可并没有给屠武爵带来什么压力，轻飘飘两个字，“买单。”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关于本质的探讨 屠武爵顿时坐不住了，同样站了起来，满脑袋的问号看着她。 可姚半雪并没有和他开玩笑的意思，脸上的神情就同吵架一样认真。 “你不要逼我骂人啊。有你这样瞧不起人的吗？男生出来请女生吃饭，哪有让女生掏钱的道理？”屠武爵一拍桌子道。 “对！就是！”景欢欢附和道，可是附和完又觉得不对，自己这是瞎附和什么呢？ “你骂。”姚半雪淡淡道。 “你……”不过是句玩笑话，哪还能真骂啊，屠武爵眼皮子一翻，“你算哪块小鱼干。” 姚半雪歪歪脑袋。 “江左的小鱼干。” 屠武爵摸摸脑袋，心想着这话怎么接，却见姚半雪一脸正色，“我找你是有事情……” 屠武爵立刻恍然，原来是请自己吃饭啊！ 然后，姚半雪看着满脸莫名其妙的景欢欢，“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其实还没有呢，只是掏钱的人是姚半雪的话，她再厚的脸皮这饭也蹭不下去呀。 “吃饱了你可以走了。” 景欢欢：“？？？”她看了一眼屠武爵，忽然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走？” “吃饱了你为什么不走？” “吃饱了我为什么要走？” “吃饱了……” “停！”屠武爵眼看两个女生要变成复读机，赶快喊停，道：“虽然我长得比较帅。但是你们两个也不能因为和我共处而起争执，这是不对的！” “呸！”景欢欢白了屠武爵一眼，“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没羞没臊的！” 姚半雪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应屠武爵旁若无人死不要脸的话，想了半天，轻轻地，就仿佛在一朵棉花糖般的云朵上轻轻咬了一口，“呸。” “人嘛，总是会改变的。”屠武爵说着，眼前骤然一明，那不是骚包李开傅嘛。便重重咳嗽了一声，生怕咳嗽的不够逼真，又连声咳嗽。 “你怎么啦？”姚半雪呆呆问道，“我不该呸你一口吗？” “该该该。”边说着屠武爵边对李开傅挤眉弄眼，李开傅吓了一跳，再一看屠武爵旁边两个女生，再是吓了一大跳。心里已经浮想联翩，屠武爵为了拒绝当自己的军师，这对自己下手真的狠啊！一个不够竟然叫来两个！ 李开傅快步走了过去，甩开了身后的人。上来便骤然一声嘶吼，“你个渣男！” 屠武爵：“……”斜着眼望天暗想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遇见了李智障，本来还想让他解个围，结果直接把结给系死了。 “我答应你了。”屠武爵面无表情地道。 李开傅啊了一声，顺着屠武爵的目光看到了一餐桌的残羹冷炙，又是啊了一声，往后连跳三步，“不好意思，哈哈哈，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他哈哈哈！” 众人：“……”人家说答应你了你却说不认识他，中间到底有什么猫腻？联想到李开裤名声在外，大家看屠武爵的眼神变地更加隐秘，相互交流的眼神便是言简意赅的俩字，“都懂”。 屠武爵继续用眼神疯狂示意，这个小子咋那么不会来事呢？李大少你先把帐结了会死吗？ 李开傅往后瞅了了一眼，大包大揽道：“这样吧大哥，我不是有意认错人的，我把帐结了好了！”李开傅说的义气干云，同时继续往后看。 屠武爵有些纳闷李开傅的举动，挪了一步看到了李开傅挡着的后面电梯口，瞬间一种踢死这个家伙的冲动。 好的，人齐了。 言笑晏晏地温真真和林嫣看到表情尴尬的屠武爵，林嫣看到了一边满是郁闷无语地景欢欢，脸色稍变间换了一张大大的笑脸，“欢欢！” 景欢欢脸色稍显尴尬，往后退了一步碰到了固定的花台，脸上露出一个形式化的微笑，然后用手抚了一下头发。“班长……好久不见，你又变得漂亮了。” “哪有。”林嫣开心地走了过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景欢欢一遍，“怎么瘦了？” 景欢欢娇哼了一声，“瘦了不好吗？瘦了漂亮呀。”说着还挺了挺胸脯，证明自己虽然瘦了，可某些地方并没有瘦，反而越发可观。 林嫣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因为根据屠武爵的成长理论…… “张俊现在还好吧？” 突然的问题让景欢欢僵立当场，“还好啦。阿俊他很努力的。”说着便笑笑，“我为他感到骄傲。” “好久没见过他了。真希望他过的很好呀！”林嫣说完，脸上的笑容更盛，看了看这个小桌子，目光落在想要逃跑的屠武爵。 屠武爵干笑两声，“你们姐妹情深，先聊着……”目光望着楼梯口，就如一只望着鱼缸的猫。 “站住！” 屠武爵骤然失明，却是温真真跳起来捂住了他的眼睛。 “喂喂！有话好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将屠武爵死死地扭送至林嫣身边，温真真露出磨牙切齿的表情，“那天你怎么跑了！” 该是个问句的，却被温真真露出两个小虎牙用感叹句的语调说出来。 “屠武爵同学……” 同样的五个字，从温真真的口中吐出就不一样，让屠武爵如行走在漆黑的乡间小路上后面突然伸出来一只毛茸茸的青手。 “害我和林嫣找你好苦。最后走回的学校！” “咳咳。” “那不是……”拼命看向李开傅，只见李开傅一脸神气的表情，又是一脸舔相。“温真真你随便打，这楼没其他人了。” 口口声声的军师大哥呢？ 以恋爱相逼的求被收徒呢？ 李开裤你的节操呢？ 林嫣噗地笑了出来，“别听温真真瞎说，吃多了正好散步啦。”伸手温柔地将屠武爵被温真真弄乱的发型摆正，又柔声问：“三月份的比赛，有几分把握？”话说出来又觉得不太合适，吐吐舌头，“先吃饭吧！对了，你吃饱了吗？” 温真真也道：“正好有许多问题要相互请教，我们再开一桌慢慢吃吧。”轻轻一个响指。 李开傅连忙窜出来，“说的好！”扯着脖子冲向点餐台，“好吃不好吃无所谓，主要是贵！什么贵给我上什么！丢什么都不能让我李大少丢了面子！”又回头露出笑容，高声感慨道：“温小姐、屠大哥，东州一高果然人杰地灵啊！这菜做的这么好，好吃不贵，经济实惠。” 屠武爵也趁机去前面看看。 服务员问道：“之前那一桌？……” 屠武爵不动声色瞥了瞥兴致高昂但明显不打算掏钱的李开傅。 服务员点点头，“明白！” 屠武爵想着温真真的话，正好有许多问题要请教那一句，温真真可是从来没和他有什么学习交流。作为一个上课玩鹦鹉的青山一姐，屠武爵感觉都快被她带坏了。 这次换了个大桌，姚半雪并没有走，依然再坐，屠武爵还不知道她到底找自己有什么事，值得请自己吃一顿饭。 坐在桌上夹杂着新面孔姚半雪、景欢欢、李开傅，大家都不知道说什么。 屠武爵便起了个头，“除了姚半雪、景欢欢、李开傅同学，大家都算是熟识……” 温真真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给大家做个介绍吧！” “这位是姚半雪同学，是特别班的班长。”便算是介绍结束，屠武爵总不能说她这个妞儿特点是特别呆。 “这位是我和林嫣在青山一高的老同学，景欢欢。” “这位是……” 李开傅嫌弃地看了屠武爵一眼，站起来竟然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一个麦克风，“请务必让我自己来。” 姚半雪和景欢欢都看懵了，这人出门兜里还揣麦克风吗？ 李开傅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了梳子，先随便梳了梳头发，然后才道：“大家好，我叫李开傅，至今单身。”坐下了。 屠武爵看着他，愣了愣，“说完了？” “说完了。”李开傅疑惑地看着屠武爵，“还说什么啊？我说的不对吗？” 屠武爵把半口气咽了下去，看着姚半雪，随口问道：“班长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姚半雪想了想，说出了准备良久的措辞，“你不是没有同桌嘛。我打算和你做同桌，先吃个饭和你通个气。” “不行！” “不行！” “不行！” 话音刚落便是两声不行，林嫣和温真真异口同声，李开傅在温真真说出不行后，迟疑了一秒，甭管对不对，跟着说了一句不行。 什么都没说话的景欢欢拿着筷子茫然看。眼神复杂地似乎是说贵圈真乱。 “为什么不行？”犹疑了一秒，姚半雪慢吞吞地问道。 “总之就是不行。”林嫣一脸淡定，语气不容拒绝。 “总之就是不行。”温真真身子在椅子上靠直了，一派严肃地张牙舞爪。 “总之就是不行。”复读机李开傅进行了简单的复读。 “为什么不行？” “总之……” 屠武爵咳嗽一声站起来，伸出手示意大家不要再复读了，他道：“是这样的姚半雪同学，我出现在特别班只是一个意外。这次考试后我会重新回到特优班的……另外，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优秀的……” 李开傅冷不丁道：“他比你想象的还优秀。” 屠武爵想拿鞋抽他。 “你误会了。”姚半雪站了起来，“我只是想让你辅导一下我的数学。” “啊！原来如此……”温真真率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又发觉自己的举动不对，“这样，我给你推荐一个我校的数学奇才。铛啷啷！李开傅同学！” 第一百九十章 城市套路深 李开傅四顾心茫然了。 不是？这……他就这被推出去了？ “我……”一个我字才悲催地说出口，温真真已经打断了他的话，一只脚踩在李开傅的椅子上，将弱小的李开傅挤地瑟瑟发抖。 “你闭嘴！”她笑眯眯看着姚半雪，如同推销自家的傻儿子，“你看李开傅同学长得帅，发型飘，衣衫料子好，一看就是学习的好材料。我跟你说啊，姚大班长，逢别人我是不会推销我们的李开傅同学的，毕竟这样的男生现在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可是我们坐在一起吃过了饭，你就算是我女朋友了……不是，说漏嘴了，你就算我朋友了。看看李开傅这牌面，特优班李开傅，听听这响亮的名号，而且刚被我评为学习委员，学习能力是毋容置疑的……” 李开傅小声道：“不是卫生委员吗？……” “你闭嘴！”温真真继续笑眯眯，她一只手按在桌面上，看着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表情的姚半雪，“怎么样？姚班长。” 姚半雪迟了片刻，轻轻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傻子。” 温真真眼睛轻轻眯了起来，“哦？”哂笑声微微卷起，如同海边拍到礁石上的一朵浪花，后面便是汹涌的暗流。 屠武爵在这方面自然是顶了解温真真的，硬着头皮对姚半雪道：“有什么不好的下去再说嘛，先吃饭不好吗？” “我吃饱了。”她平淡地道。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卡通表，又看了看露出敌意笑容的温真真，“我知道你是谁，将东州一高上下整的鸡犬不宁的温大小姐嘛。可是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眼见着姚半雪起身离场，屠武爵脸上笑容更加压抑尴尬，可是也不敢站姚半雪这边啊。他将目光抛向自始至终仿佛没事人一般的林嫣，她还真是没事，咂咂嘴，露出一脸悠然的品茶模样。 开玩笑？让她去劝慰姚半雪吗？ “温真真你们不要往心里去，她只是有些呆而已，本性并不坏的。” 温真真露着她的小虎牙，哎呀哎呀笑了两声，“原来爵哥哥你喜欢这样并不太漂亮的女生呀，是觉得这样的女生更能持家有道更人妻一点对吗？” 屠武爵脑袋和手都摇成了拨浪鼓，他对温真真的解释并不是给温真真听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林嫣啊。 放下手中的杯子，林嫣结束若有所思的状态，她刚才在思考。想着姚半雪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男女之情的贪恋，可是在嫉妒和占有上，她绝不允许自己的同桌被别人染指。自然也不希望屠武爵和这样的女生有什么牵连，不过她也明白，在人生的路上，屠武爵以后会遇见更多更多的女孩子，遇见那些更优秀的女生。这对彼此而言都是磨炼成长。 “倒也没什么。”有“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闲情，林嫣语调慵懒地道，“这样好了，白天你来特优班上课，晚上你去特别班上课。” “这样好了。”温真真做了个酷酷的手势。 “这样好了。”李开傅跟着重复。 景欢欢：“……这样好了。” 屠武爵心里喊了一声羊驼，白天去特优班，那岂不是自己全天都在特优班？晚自习他翘课翘地贼六，话说特别班似乎大家都特别能翘课，下午下学后，吃过晚饭，估摸着是没几个人回去上课了。 “那，那好吧……” 屠武爵扭头看去，见姚半雪朝结账的吧台走去，屁股没落座，对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总不能让姚半雪结账，便跟着走了过去。 李开傅看了看，觉得此时他也不适合坐在这里，蹭地跳起来，笑哈哈道：“我也去看看。” “姚班长。”屠武爵匆忙喊了一身，落后姚半雪半步，“我来吧！怎么好意思。” 姚半雪倔强的摇摇头。 “哎，我说真的，我来吧！后面他们点的太多了。”屠武爵说着抢先一步走到了姚半雪的身前。 姚半雪还是摇头，并拉了拉屠武爵的袖子。 爱凑热闹的复读机李开傅道：“我来吧我来吧！” 他刚说完，只见前面争执不下的两人齐齐一让，在中间给他让出一条空道。让吧台姑娘与瞎喊出声的李开傅对视。 “那行，你来吧！”屠武爵干脆利落地道。 姚半雪点了点头。 场面一度沉默。 “你们……”李开傅悲愤地跺跺脚。 姚半雪对屠武爵摆摆手，示意再见，下楼消失。 屠武爵略嫌弃地看看李开傅，轻轻摇了摇头，斜着眼道：“难道你忘了你是来干嘛的吗？追女生怎么可以让我掏钱！”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李开傅咂咂嘴巴，等他反应过来发现屠武爵已经折返回复又和女生们有说有笑，顿时气得又跺跺脚。所以他追温真真和请他们一桌子人吃饭有什么关系啊！况且，他明明是跟着温真真来找屠武爵啊！怎么到头来变成他掏钱请大家吃饭呢？ 李开傅刷完卡回去，听见屠武爵竟然在谈论人生，耳朵为之一竖，忙打起精神。不过令他捶胸顿足的是，因为他是个学菜，所以没有随身带本记下来。 “有的（人，生）的就是漂亮啊！”屠武爵尴尬地感慨道。同时眼神瞟了一眼林嫣，她微微露出个笑容；而一边举着拳头的温真真也将拳头放了下来。 景欢欢在一边翻个白眼吃饭，是真不知道，屠武爵如何活得小日子滋润的。他看起来也很普通，怎么就抱上人家富家女的大腿了呢？ 只不过一般的朋友吧！ 她心思想着，又有些摸不着脑袋的意味，因为她突然发现屠武爵好像并不缺钱的样子。不是不缺钱，好像还挺有钱。在这种高级场所并没有显得局促，也没有东张西望表现出好奇，他无论是无奈还是尴尬都很合本性时宜，周围的环境无法影响到他。 他怎么有钱呢？他做了什么事令他有钱？他只是个高中学生！ 张俊可是穷的叮当响呀。 “吃饭吃饭。”招呼招呼愣呆呆的李开傅，屠武爵如常喊道。 “武爵，这个。”林嫣将一块最好的虾肉沾好汁夹给他，并轻微一笑。 人生可真是美好。 第一百九十一章 补偿更新 虽然没有喝酒，可看着林嫣温柔浅笑的模样，屠武爵觉得这容颜让他醉醺醺喝了不止一斤的桃花酿。然后他就顺理成章地给自己找了个逃课的新理由，他今天吃饭看美人儿看醉了。以此来区别过往的白天有点亮没有心情上课、晚上有点黑没有心情上课之类的请假理由。 结果还没有付诸实践便被温真真拧着耳朵扭送回班。温真真还一路碎碎叨叨，无外乎觉得屠武爵的心思大大的坏了，他这是想旷考拿鸭蛋然后和姚半雪长相厮守的节奏啊！ “给我安生点听到没！你也不大不小了，别没事不声不响惹那些不三不四不干不净不明不白不清不楚不伦不类的女生，最后把自己搞的不死不活。好了，后面成绩公布特优班不见不散。” “……” 外面笔直的柏油马路上，石林摘掉了自己白色的礼帽，靠着一辆白色的加长奔驰车，他微笑着对温真真招招手。这一辆车平时并不会开，只有在温真真心情不错的时候才会开，白色对温真真来说象征着放松、和平、高兴。如果在平时拿捏不住大小姐心情的情况下，则开黑色为宜，那就是沉默、肃杀和克制的意思。 “大小姐。” “石林哥哥！”露出两截尖尖的小虎牙，温真真挥着手笑。 石林也跟着笑，不过这个大男孩笑的有些腼腆，只是嘴角往上咧，一点也不好看一点也不帅。石林的笑就像是一直凝固的雕塑突然开口，反而有些吓人的意味。 “大小姐。” 他仿佛只会这三个字。 拉开车的后座，将温真真迎进去，关好车门，然后石林回到驾驶位。这辆车和屠武爵坐过的那辆黑色林肯不同，前排的座位和后排的座位并没有隔绝，而后排的沙发也被去除，这是一个……移动儿童乐园。 温真真躺在大片的泡沫里露出陶醉的笑容。 “你不觉得他的行为很可笑吗？” 石林没吭声。 “一直想离我更远。可实际上做的，从他看到李开傅的那一刻起就忘了自己念念叨叨的远离，让李开傅暗地里做问卷，让李开傅傻乎乎跟过来，让李开傅成彼此之间的挡箭牌，一步一步陷入旋涡更深，一步步走入风暴中心，真傻啊。” 石林依然没吭声，只是在心底暗暗道：他把你看的太高，你把他看的太低。又轻轻摇头，声音清淡地道：“许是放不下你吧。” “因我貌美如花？” 从后视镜看到后面的儿童玩具，石林还是在心里说：因为你是个孩子。 “我最近觉得他察觉到了什么。”温真真停顿了一秒，可爱地呼了两口气，“什么嘛！真是的！李开傅那家伙，怎么档次这么低，根本做不了他的磨刀石。”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强者必须经历一次次的磨练方能脱颖而出，只是过刚易折，过犹不及。大小姐，你要知道，屠武爵他……毕竟不一样。不好意思，我多嘴了。” “没事没事。”温真真食指搭在嘴唇上哎呀哎呀的笑着。 李开傅的到来并不是一场意外，身份什么的自然都没有问题，唯一的问题可能是他是充话费送的，智商经常不在服务区。按理说这孩子应该城府很深才对，结果硬生生变成了陷入恋爱的蠢驴。最可怕的是……还不知道他到底什么个性取向，连个对象都没兀自单人恋爱。 “石林啊，你再物色几个贤惠持家人妻向的女生给屠武爵送去。” 石林：“……” 见石林没答话，温真真有些疑惑，“有什么问题吗？” “大小姐……老爷他，生病住院了。” “我爹吗？生病住院就生病住院了，有什么好惊讶的。”温真真的表情很平淡，对于她这个东海最风流的爹，打小温真真就不知道何为父爱，没有喜欢，也没有憎恶，初期的不忿到懂事的年纪便平淡了。与手头那些重要的事比起来，这些不懂事实在显得可笑。 “不是你爹，是……爷爷。” 泡泡堆里的温真真骤然坐了起来，“爷爷生病了？” 石林道：“我接你就是为了这件事。” 温真真疑惑地目光看着他，这件事值得高兴吗？为什么要开白色的车？ “这是迫不得已的事。那辆车被人做了手脚。” “停车。” “嗯？”石林还是依言停车。 温真真将自己扎头发的丝带去了下来，在倒车镜上系上了一条黑丝带。 —— “爵哥考的如何？” 屠武爵刚进寝室门，寝室长他们立刻上前问道。 三个人的态度改变的很快，屠武爵的强势是有目共睹的，令校外知名混混小力哥一言不合下跪，令徐飞飞甘愿认打鞍前马后，可想而知这个转校生到底是怎么样的狠人！ 不，这狠的境界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是不得而知到底有多狠。 铁棱还想帮爵哥拿包呢，结果发现屠武爵手里就一根笔转来转去的，伸着手顿时有些尴尬，不过转念一想，拿笔也可以啊，这就是个态度。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祝眼镜带着眼镜看得就是又准又狠，上去把屠武爵手中的笔抢走了。 “爵哥里面请，爵哥要吃水果吗？” 屠武爵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瞪眼看着把他手中录音器抢走的祝眼镜。他转笔转的好好的，怎么把他的录音笔给抢走了…… “爵哥坐哈，水果给你洗好了！” “……” 摇摇头，屠武爵道：“水果我就不吃了，中午吃的有些撑。另外……”话头一转，问道：“你们站着不累吗？” 绕开三个人的围追堵截，径直坐过去坐在椅子上，然后翻开桌子上摆放的练习册，他的表情变得刹那精彩，如同打翻的酱油淋到案板上，倘若脸色能闻的话，便是一屋子糟糕的酱油味儿。 谁把他的奥数题给写了？ 这时，祝眼镜洋洋自得地嘿嘿道：“爵哥啊，你们班布置的作业可真难，可花了我好大一晌功夫查资料，不过有些题目出的还是有问题……但是想必可以交差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分析一波 屠武爵看着他洋洋自得脸三秒，恨不能拿着这本资料拍到他的脸上。 “哎，爵哥你干嘛呢。我都说了我做完了，能交差了……” “我看看你没做的。”虽然很不想说实话，毕竟大家也算是有缘分都是舍友，可他是很诚实的。“也正好你帮我检验了一下，你能做出来的题目证明难度不大。我就不必浪费时间看了。” 祝眼镜一下傻眼了，很想上前摸摸屠武爵的额头，这家伙是不是发烧了。 “数学考试已经过了啊，还复习它干嘛？” “你不懂。”慢条斯理将一本本资料工整的摆在案头，屠武爵翻开一页页，“只是不想再后悔而已，只是想将现在拥有的东西努力地握紧。” 学习并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学习会让帅哥发生“皂化反应”，普朗克就是个很好的例子。明明能靠脸吃饭，最后变成了神棍糟老头子。 所以屠武爵看着看着就对自己有些揪心的担心，不过随即一想，自己是名草有主的人，和屏幕前读书的人是不一样的，又放下心来，一页抚过，意从中来。 祝眼镜没有走，站在后面，看到屠武爵津津有味地看着，就是翻页的速度有点快，过了会儿，忍不住道：“爵哥……这道题，其实我也能做的，就是计算有点麻烦……” “这道吗？” 屠武爵手一指，指着没写答案的填空题，微微仰着身子，斜着眼看祝眼镜。 正数满足：abc=10，ab=c，则ab最大值为：__ 祝眼镜点点头，小声道：“只要用c=10-b-a，代进去慢慢来就行了，就是不好算。我折腾了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等会儿我再算算。” 屠武爵笑了一下，摆摆手，“倒也不用那么麻烦。这道题，其实挺简单的。” “啊？” 屠武爵指着ab=c，停了一下，道：“你忘了吗？这是勾股定理呀。” “啊？这……我差点没想起来。” “所以可以把abc=10看成三角形的周长等于10，求ab的最大值，就是求两条边的乘积，或者你把它当成求三角形的面积也可以。因为最大的情况就是等腰直角三角形。所以把a设成x，b也是x，c是√2x，算一下，x=5（2-√2），ab最大值就是150-100√2” 祝眼镜懵逼了，眼镜没吓掉，三下五除二解决了？而且是口算？ “爵哥你这不是做过啊？” “没啊。不过见过类似的。”屠武爵翻过这一页，随口道：“这些题就这样嘛。其实我们现在学的公式没有多少，看在眼里，想在心里，随便想一下，差不多就有思路了。” “可是你看一下就出答案了啊！”祝眼镜内心疯狂吐槽。 “哦？是吗？可能你听错了吧……”屠武爵又在新的题目“走马观花”。 全国比赛他并没有把握，所以必须抓紧时间了，屠武爵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秒天秒地秒空气，永远相信强中更有强中手，敬畏每一个对手其实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很多人对强者过分看高，对弱者过分看低，却从来没认真想过每一个强者都曾经平凡过，也从来没认真想过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强者。 “爵哥……你怎么可以如此强悍？我就是学习差，也知道这贼六啊。能告诉我们爵哥你是怎么修炼地如此牛比吗？”马俊由衷的佩服道，两眼闪着光。 “大概，大概因为水瓶座。”实在找不到搪塞的理由，屠武爵灵机一动，看到铁稜追求女生用的星座图，组织了一下语言，多瞄了两眼，“水瓶座的人很聪明，他们最大的特点是创新，追求独一无二的生活。极端，纯洁，以及理智。” 祝眼镜咳嗽了一声，“老大，你看的，好像是女生……” “哦~”屠武爵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当下一拍桌子，“是女生没错。这样吧，你们也别整天缠着我，我给你们分析一波。” 闻言，三个人分别拉着凳子坐了过来。 “咱大家都是学生，那我就拿学习来说了啊！首先，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女朋友是水瓶座的。” “？？？” 见三个人一脸问号，屠武爵很满意这种效果，道：“今天，我就向你们讲授一下我的不传之秘，怎么才能学成万人敌！” 啪啪啪！三个人先很沙雕地鼓鼓掌，再是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谈个水瓶座女朋友能解决所有问题！” “？？？” “首先，我们浅谈一下学习动力和学习动机，我们学习的动机就是为了日后更牛比，这也就是国家让我们九年义务教育而有些人却不满足还天天补习。可是问题是，在座的各位，你们谁有学习动机？你们为什么没有学习动机？我觉得想要好好学习，谈个水瓶座的女朋友能解决所有问题。” “哦？大哥你继续。”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咳咳，‘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所以我们读书，主要是解决两个问题，用知识去赚钱，和用知识去泡妞。” 三个人点点头。 “第一点很好解决，这年头用知识赚钱的人大有人在。会计师只需要把证放在公司不用上班都能每年拿到分红。而第二点，就一言而尽了。” “请大哥细说！大哥喝冰阔落。” 咔擦，门竟然被推开了。然后露出姚半雪半张脸，她面无表情地问道：“细说什么？” “啊咳咳。我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二百五’。”屠武爵差点没被噎死，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男孩子就不需要隐私了吗？男孩子长得帅就要被漂亮女孩儿追吗？男孩子连在寝室不出门都这么危险吗？ 马俊、铁稜、祝眼镜三脸震惊，嘴边还保持着磕瓜子的状态，眼神不断在屠武爵和姚半雪身上徘徊。 “你说了晚上要去上晚自习的。”姚半雪清淡地道，然后看了看手表，确定无误，再道：“结果你溜了。” 舍友三人组恍然大悟，原来他们学习不好的根源在于没有个水瓶座的女朋友！有这份跑回寝室都被揪着耳朵拉出去学习的女朋友，他们学习能不好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糟糕的更新（补偿） 不对！ 这是，是姚半雪啊！鼎鼎大名的姚半雪啊！ 可是联想到上次屠武爵拿她的饭卡结账……三个人互相往往彼此。难道，屠武爵已经强到借个饭卡都能约上的吗？ 这家伙还是个人吗？ 屠武爵可没有三个人的心思，匆匆拿上学习资料，便老大不好意思的跟在了姚半雪的身后。心里念道这妞儿也太执着了吧！眼睛没问题都能看出来他和林嫣的恋人关系啊！不过……这妞儿眼睛好像有些散光来着。 这事有点棘手。 虽然—— 屠武爵鼓起勇气，“虽然我有钱又帅，但是你也不能打我的主意啊！” 姚半雪目光平淡看看屠武爵，竟然有了表情，是一瞬间的轻轻嗤笑，想要说什么欲言又止，再迈步往前走去。 “喂喂喂！”抱着本子屠武爵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奈何女生步子小，他这般跟着便着实“体谅人”，可不是把自己活成了绯闻男主。 “你是奥数特等奖获得者对吧？” 可能是姚半雪实在是对滑稽的屠武爵烦不胜烦，停下脚步，淡淡问道。 “是啊，咋了？有啥问题吗？” “那就没问题了。”姚半雪点点头。 “你说清楚啊！”见姚半雪又往前走，屠武爵大声的喊道。然而却只收获了身边的人白眼。 空空的教师寂寥无人，晚自习没有老师来看，同样——也没有学生。 这是屠武爵第一次来上晚自习，方一进门便有扭头就走的冲动，寝室的床上难道不是更爽吗？整个教室就他和姚半雪一男一女，气氛不太对啊！ 明明是自己的班级，这一刻他却慌慌张张东张西望，企图规划一条逃跑的绝佳路线，暗暗叮嘱自己当姚半雪用强的时候可不能半推半就从了，最好不推不拒从了。 “你站在那儿干嘛？”姚半雪坐下了，看屠武爵站在门口讲台上，眼神漂浮游动，神飞天外。 “哦？”屠武爵两手胡乱一摸，举起了一盒粉笔道：“我在用联想法学习，看到粉笔我就想起来了黑板，想起来黑板我就想起来了板书，想起来板书我就想起来……” “想起来了黑板很黑，不适合观看，想让眼睛休息一下，请假。对吗？”姚半雪歪着脑袋一笑。 “……”姑娘你让他无言以对。那这样下次就用黑板很黑眼睛要休息的理由请假好了。 话说这歪着脑袋一笑倒是真的好看呀。 “中午我想请你吃饭，说点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当时没说。现在就我们两个人了……” “姚班长！”屠武爵发出一声高呼，严肃道：“我这种人是不是在高中阶段浪费人生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的！请你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 将录音笔转的飞起，以此来留下证据，证明他说的是“别的女生”。 姚半雪呆了呆，突然笑了起来，笑地弯腰，笑地花枝乱颤。手指颤巍巍地指着讲台上拿着粉笔的屠武爵。 屠武爵心里飙升老师们上课拿粉笔砸人的想法。 “我只是想请教你一些问题。我需要一个数学很好的来帮助我。” 屠武爵傻眼了，拿着粉笔的手有些颤抖，录音笔，求求你把这段删了吧。 一时间屠武爵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有咧着嘴也不知道是表示不屑还是表示尴尬的呵呵呵呵呵，活像村头的王二傻子。 “你是个鹦鹉吗？只会一句？傻鸟。”表情严肃地说完，姚半雪又忍不住，弯着腰笑地肚子疼。 忍无可忍的屠武爵把灯关了。 “啊！你干嘛？弄得这么黑！”姚半雪惊呼一声，问道。 屠武爵闷声道：“脸上无光。” “……” 话题一转，屠武爵赶紧引导一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如果能帮助的话，我会尽力。” “也不是什么难事。一个是《运动解剖》，我画画要用到，可是不好找人，一个是要求身体素质好，这样操作起来……” “什么作？” “操作。你！哼！呸！” 黑暗中只能透过窗外的月光依稀看到对方的黑影轮廓。 姚半雪继续道：“要求身体素质好的同时还需要有不错的数学底子，分割动作要求很严格，你需要精确计算。而我也需要你对我的画画指导，通过精确的计算，让我没有任何细节的失误，臻至极境。拜托了！” “那，我尽力。”摸摸脑袋，屠武爵生无可恋。又嘴贱问道：“还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吗？” “啊？副班真是个好人啊！我的数学成绩很差，那就再次拜托你了！” 他这是贱什么？此时的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好好地当个安静的美男不好吗？ “帮助你研究什么《运动解剖》，教你学数学，都没有问题。只有一点，请不要夸我好人。”屠武爵带着淡淡的装比说出来自己的要求。 “啊？” “吾有旧友似汝好，头顶绿草三尺高。” “噢。那我们开始吧！”姚。 “好吧，快点。”屠。 “慢点。”姚。 “那我来了？”屠。 “来吧！”姚。 “你轻点！”姚。 “不行啊，忍不住！”屠。 “有点疼。”姚。 屠武爵终于摸黑把碍事的讲台大笨桌抬了出去，他实在是忍不住在这儿漆黑的环境的作业了，一条过道磕了他和姚半雪几次。 完事之后屠武爵拍拍手，姚半雪也跟着屠武爵拍拍手，教室里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啪啪啪的声音。 啪！ 骤然的明亮，屠武爵和姚半雪都被吓了一跳，刺目的光令两人有些睁不开眼。 “光天化日之下，不是，大庭广众之下，不是……公共场合！……”政教主任王增发很是生气地打开灯，连珠炮说出来一堆。 然后他看到了咪蒙着眼抬桌子的屠武爵和姚半雪，心里呼啦一咯噔。 “公共场合就不能给学校省点电？！”王增发义愤填膺。回头对着后面的跟班道：“你现在给电工打电话，让学生们给学校省点电吧，赶紧把闸拉了！” “那晚自习？” “学什么学，用学习发电吗？都滚回去睡觉！” 王增发心有余悸地关上了特别班的门。 第一百九十四章 骤雨 政教处内部纪律第一条，倘若大小姐放错，那就要第一时间修改校规校纪。 替大小姐发声的人是石林，而屠武爵又是石林的人，关系错综复杂令人绕不过来。但王增发毕竟是吃着碗饭的人，虽然此圈很乱，他还是分析得头头是道。 把屠武爵当成石林的姘头就是了！ 王增发迈着八字步往前走，后面的政教员跟着列成两队，咔！灯灭了！王增发神游天外差点没一头撞墙上。 “哪个王八蛋把灯关了！”一时没回过神，王增发咆哮道。 黑暗中，后面的政教员面面相觑，却因为黑暗什么也看不到，彼此交流全靠意念。突有一人弱弱道：“是王家的八蛋儿把灯关了。” 这时王增发才想起来是自己下的命令，一时老脸很是尴尬，又闻言，他很受用地点点头，“看你今天穿的衣服很不错啊，有领导的风格，这样吧，你就先当个副组长。” “多谢主任。” 黑暗中，政教处人员扶墙而走。 晚自习彻底成了黑自习。初初的哗然后响起大喇叭吆喝，是的，这次停电就如同青春小伙儿一样停的有发型，停的有自己的风格，停的有自己的想法。所有的学校机构就教学楼停电了，其他地方灯光大亮。 在之后便是良久的寂静，整个教学楼走的只剩下在黑暗中“脸上无光”的屠武爵和倚着月光发呆的姚半雪。 “如此黑灯瞎火良辰美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两人略一沉吟，如王八看绿豆对上了眼，不由生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之情，异口同声道：“那我们学习好了！” 黑暗的教学楼特别班位置亮起了一抹微弱的烛光。 远处，王增发拿着望远镜看，叹了口气，“哎，现在的年轻人，不得了啊。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浪。竟然还玩滴蜡……” “学校引进，教育局推广，那才叫爽。” 《运动解剖》对屠武爵来说是全新的课程，之所以答应姚半雪，当然有他自己的打算。他可不是个没事找事乐意帮助同学的好人，因为《运动解剖》对他的作用太大了！姚半雪学这个是因为构图，而他学这个则是要完善自己。 屠武爵会武术，但其实他的套路很普通，差不多都是屠何钊教的，走部队的路子，下手狠但动作简单，招式少。能无往不利的缘由只是因为自己比别人更努力，身上的沙袋几乎不曾退去。所以他的力气很大，所以他在对敌的时候能够不落下风。 可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 石林没出过手，但屠武爵自认自己不是石林的对手。石林的眼神更锐利，动作更迅速，一力降十会和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更倾向后者。 他学的很认真，沉浸其中无法自拔。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 许显的脸色阴沉如水，他被套话了，张俊简直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当初在鹿鸣山庄的枪声并不是解决大力哥小力哥，如果屠武爵能够仔细回想的话就会回想起来，消音器的声音只响了一下。 被解决的人是黑子。作为全程参与的行动的外人，黑子唯一的用处就是充当遮羞布，可如今这块遮羞布马上就要被人扯开了。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重重地拍打着桌子，许显暴跳如雷。 面无表情坐在沙发主座的宋根瞪了他一眼，“生气有用吗？每临大事有静气。”便是冷冷地嫌弃的一笑。 许显心中骂道：你当然淡定，这件事看上去自始至终都和你没有关系。是他去的东州，是他动的火器，是他解决的黑子！如果他解决黑子这件事捅出来，就不信蒙在鼓里的王大军会给他好脸色！好人全特么让你当了！ “起诉书做好了吗？”美女给宋根点燃了一根烟，宋根揉揉眉心，平静地问道。 “好了，已经递过去了。” “很好。”宋根吐出来两个字，眯着眼睛，宛如一头吃人的猛虎。“吃饭吧。” 桌子上满当当的菜已经上来了好久，刚才谁都没有动筷子，随着宋根的轻微点头，大家才拿起了筷子。宋根主动给许显夹了一块鸡肉。 “这是山里的柴鸡，比一般的柴鸡肉更硬，也更香。汤汁味美，又鲜又醇。” 许显吃着，没吭声。 “好吃吗？” “好吃。” 宋根点点头，“吃鸡肉和混江湖，是一个道理。菜市场上普通的三黄鸡，一只几块钱，这山里的柴鸡一斤就要几块钱。区别在于三黄鸡你要自己去喂它，山里的柴鸡你不用自己去喂它，让它自己去找食儿吃，等肥了就宰了杀掉。” “柴鸡时间久啊。” 宋根不以为意笑了笑，“你就是个掏钱等着吃的，时间久不久和你有关系吗？” “我明白了。” “一想到上次扇我耳光的小子要死的不能再死了，我就满怀期待啊。如同喝上这一口味美的鲜汤。我总对你们说，一时的荣辱不算什么，能活到最后的才是强者。只可惜你们一个个毛糙的很，心里想着钱想着面子想着女人，我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你们总觉得东海我们的公司开不进去，想着我给那老匹夫脸色捧人家臭脚，只是时机不到罢了，现如今不就是眼巴巴让我们进去吗？” 王大军叹息道：“以前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三年就河东河西了。” “说什么呢？！”宋根眼色骤然一厉，咔擦手枪上膛指着王大军。 “误会误会！”其他人也都站了起来，连忙摆手劝，“根哥你误会了，大军他说的是咱的事业啊！” “我特么还以为他说张俊呢！不会说话就把嘴巴给我缝住！下次再堵不住你的嘴我叫人拿缝纫机给你嘴上砸一圈！妈的瘪犊子，给你捧到今天让你来气老子的？滚！” 王大军满脸无奈，只好站起来离席。 砰！ 枪响了。 他直挺挺地倒下，双眼圆睁，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动了。 “不好意思，兄弟，枪走火了。”宋根冷漠地道。 许显遍生寒意，王大军和宋根几十年兄弟，只因为他有个叫黑子的弟弟……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多事之春（这作者特别爱更新） 兄弟这东西，就是用来出卖的。 许显坐着没动安静地吃饭，有人把王大军的尸体抬出去，知情的人一脸复杂，唯独宋根坐下后好似一切都没有发生。 他没有解释，他不需要解释，他随便一句枪走火了。江湖最重道义，也最嫌弃道义。 “鸡肉好吃吗？” “还行。” “好吃你就多吃点。” - 青山电子收到了起诉书。 起诉公司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公司上下人心惶惶。 唯独吴闻老神在在，照样醒的晚，到了十点才姗姗来迟的上班。也就是从五楼下到四楼…… “吴部长。”文秀急促地呼声响在吴闻的耳边。 “有事吗？文总。”慢腾腾地撕开一包咖啡伴侣，吴闻将挪了挪凳子，从饮水机接热腾腾的水。然后颇有情调地搅起来，办公室里咖啡香味飘散。 “都这个时候了，吴部长你别再磨洋工了。我们被起诉了，法院的传票都上门了！” “这件事啊……”再是打个哈欠，吴闻抬头，看了看站在身前满是心焦的文秀。“文总，不是我说你，你那天还对我说……咱青山的部门……” “哎呀，这明显不是咱青山对咱泼水啊，这件事还要往早里说。”文秀有些语焉不详，那次的事过去并没有多久，虽然大获全胜，可是怎么着也称不上吹嘘的资本。 “我知道，不就是许显嘛。”吴闻满不在意地说出一个人名，然后站起来将泡好的咖啡递给文秀，见文秀没接，又往前递了递，示意就是给他的，不用怀疑。 文秀郁闷地接过。 吴闻也很郁闷，拉着文秀坐了下来，道：“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有时候出千不是用手，人往那里一站，就算是出千。所有人说你出千，栽赃陷害，泼脏水，百口莫辩，因为除了你自己，其他人都是一伙儿的。那一天我见张俊了，我很紧张，我等待着出千的机会，我等待着坑害屠夫一把。之前我还在想，以我的层级，武爵应该不会让我去赌场捞偏门……现在才缓过神，这次我是去当牌，武爵才是千手。” “你说什么呢，我没听懂。你见张俊了？他不是不在青山？” “见了。凶虎一样的年轻人，实则是条狐狸。”吴闻也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文总，我没什么给你说的，这件事武爵想告诉你，他自然会告诉你。现在我这个公关部长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公司上下更加人心惶惶，让大家觉得公司朝不保夕，这一次，我要公关我们自己人。”他笑着摊摊手，“另外，你猜我在屠夫那里拿到了什么资料？这个告诉你没关系。” “什么？” 吴闻有节奏的轻轻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文秀看得一脸懵。 “摩尔斯电码。”吴闻喝了一口咖啡，“以前我出千要靠这个的。至于谁会，你可以想想。” 吴闻这么说，那他从屠夫那里得来的摩尔斯电码自然不是他自己，另有其人是谁？文秀顿时恍然，当时的吴闻和张俊是不认识的，而两个人都认识的是陪吴闻的上官明月，她表面充当了文秀安排在吴闻身边的眼线。 原来她本身就是个眼线？！ “你对我说这个……” “我对你说这个自然不怕你怀疑我。我不是要给你拿出来什么证据来证明，我说一下你自己会明白的。” “明月是温盛来的。她和徐甲申他们并不是一伙儿的，半路上船，就算被拆穿也没关系，那是他们董事局自己的事。” “嗯？”轻轻的鼻音之后，文秀看着吴闻，两个人四目相对，文秀恍然大悟。“三面线人？” 吴闻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陶瓷碰撞的脆响，“青山是东州的青山。” 他伸了个懒腰，不以为意的笑笑。 文秀心里念了一下，没说出来。东州是温盛的东州。 “许先生去了屠夫那里，他以为，他调查青山电子需要和当地的地头蛇屠夫的首肯。上次张俊引蛇出洞后借势扫了屠宰场，我们和屠夫是死敌。”吴闻轻轻摇了摇头，“爵哥好大的手笔，牌桌上只有一个许显孤军奋战，他有什么能耐不交代在这儿。他以为来青山识破爵哥的‘缓兵之计’就可以菩萨怒目，终究差了一招，这次‘空城计’来真格了。” “另外……”吴闻伸出一个v字手，“屠夫。” v是2。 青山还有屠夫。 “茄子。”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下面都快炸开锅了！”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上官明月一脸无奈地看着两个老大不小比着v字手的家伙。 “谈论茄子。”吴闻还动动手指，给了文秀一个懂的神色。 “流氓！你们竟然！……”上官秀才虽然不出门，但知天下事。气呼呼地翻个白眼，扭头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去。走了两步又停住脚步，道：“你们自己去下面看看吧！” 待上官明月离开，两个男人看了一眼彼此。 “既然吴部长有自己的想法，那我就不多插手了，这事闹得太大，我不好解释，就先携款潜逃了啊！”文秀贼兮兮地道，同时搓了搓手，“青山电子的事就劳烦吴部长操劳了。” “那这个心你可就放不了了。”将咖啡一饮而尽，吴闻又道：“文总可要藏好啊，总经理携款潜逃我无奈报警也是没办法的事。” “吴部长你这是偷奸耍滑呀。” “彼此嘛。” 离开的文秀并不放心，吴闻的那句你不放心算是说到了心坎里去了，吴闻将矛头指向了上官明月，可是他本身就能保证没有问题吗？虽然说他是屠武爵亲自带进来的，可吴闻的作为他也是看中眼中想在心里。 不知道屠武爵从哪找来的，一个经验老到的江湖人，吃的就是那碗朝不保夕的江湖肉。 揉揉脸颊，文秀换了身衣服，离开了青山电子的楼，站在外面往里看去，上门的执法人员站在外面，特殊车辆上闪着蓝红灯，穿着制服的人进进出出，外面的群众则指指点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 第一百九十六章 秀才扣柴门 记者就像是苍蝇一样，不知道怎么来的。 快门的闪光闪的人心焦。 青山地方不大，青山电子占据了最牌面的位置，出了事自然是最吸引人眼球的新闻。文秀向外走去的过程中，便听到了什么传销什么诱骗的字眼。那些民众不知道，很快就一传十十传百的叨叨叨。 来接他的人是田绍奇。 田绍奇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汽车的方向盘上，愤愤道：“太气人了！实在是太气人了！这是在故意泼脏水！” 田绍奇并没有青山电子的股份，他也和青山电子没有任何牵扯，但一出事跑腿最快的是他。 文秀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系上安全带，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再慢慢地将车座椅调开，这样坐着舒服一点。不是标配的双龙轿车，是原来那一辆破破烂烂的面包车，此时做惯豪车蓦然坐上面包车，竟然心底生出一两分怀旧的伤感。 他瞅一眼仪表盘，上面的公里数值飙升，五位数上面舔了二，以前他记得面包车才跑了六千来公里。 “怎么不开爵哥给你配的那辆车。” “我习惯这个啦。”田绍奇嚷嚷道，车子启动如同滚动的钢架，文秀早知道会这样，身体自然而然地往后驱，然后脚顶了一下前面。田绍奇哈哈一笑，“我还以为会磕着你呢。” 文秀笑笑没说话。 面包车嘟嘟叫，车窗关不严，呜呜的风从缝里嘶溜嘶溜往里钻，烧煤炉的火苗是这样，毒蛇的信子也是这样。 “呵，我说实话，秀哥你别笑我啊。我开这车……就是、就是省油。”田绍奇没什么顾忌地说着，贼头贼脑左右看看，总怕传出去丢人。正说着，他突然却将车一停，文秀还没反应过来，田绍奇已经下车，再看才发现是一个孩子跌倒在路边，好像是歪着脚了。 田绍奇蹲了下来，大嗓门也轻了下来，“孩儿，崴着脚啦？” 孩子红着脸看他，也不说话，有些怕生。 田绍奇不由分说将孩子抱了起来，然后放到了外面的石阶上，柔声道：“大马上车来车往的多危险啊……”他撩开孩子的裤脚看了看，咧着嘴边再道：“没什么事，缓一缓就好了。我以前和人打架经常受伤，一次跑玉米地里踩泥里崴地可狠了。” 最后他摸摸兜，掏出来一块巧克力，递给了孩子。 “妈妈说不准吃陌生人的东西。” “哈哈，真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你妈妈怕你被别人拐了，那你把巧克力拿回去就是了。” “原来你想打我妈妈的主意？” “额……” “哈哈哈。”摇下车窗的文秀捧腹大笑，对田绍奇招招手，“走啦，阿奇。”他对孩子喊了一声，“你回去照实说，然后把巧克力送你妈妈当礼物，你妈妈一定会夸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然后她夸完你之后舍不得吃还会把巧克力给你。听叔的，没错。” “阿奇，你还是老样子啊。” 田绍奇摸摸脑袋笑笑没说话，踩着油门往前飙出去两公里，点了烟道：“老地方？” “还用问我？” 老地方确实有点老了，开发区算拎着锄头正式开发的日子也不长，可之前也不是荒无人烟。规格再差勉强和现在的白泥镇大街差不多，要是照着白泥镇南的模样比划，恐怕开发区也得划给白泥一并贫困。 “呦？咋想着来了？” 围着一圈栅栏，上面顶着一个遮雨棚，阳光也打不进来，从棚下往屋里走又阴暗又潮湿。要说这事门面房，恐怕也没几个人信，但这里确实是一家老掉牙的饭馆。 缺了个门牙的老黄站在门口招呼，把和他缺牙神似的缺角儿木门打开，一边道：“好久没见你了，小奇总说你做了大生意，发了财，我看着也不像啊。这模样和以前没变化啊，这平头还平地狠哩，就跟二丫他家的平房一样平。” “别提了，做生意，公司都快倒闭了。”文秀摆摆手一脸晦气道，随手拉来一个凳子，脚在地上屈了两下把土地磨平，然后才坐了下来。 “讲究！”老黄对文秀的动作竖了个大拇指。 田绍奇拉着凳子也坐了下来，推了推老黄，嫌弃地摆摆手，“去去去，老黄你别在这儿贫了，秀哥是好不容易来你这儿一次。” 文秀笑了笑，见后面的窗帘抖动，走出了老黄家的闺女，那闺女见文秀来了，脸色发红，低着头攥着衣角嗤嗤笑，说：“我爹念着你，可你总不见来，倒是田大哥三天两头跑的勤。田大哥临走，便大手一挥，说记你账上。我爹现在不夸你两句，是怕你待会儿跑了不给钱。” 田绍奇一拍大腿，“这话哪能现在说，你得等我把秀哥灌醉乖乖掏钱才好。现在我好不容易把这家伙拉来，万一吓着他了跑了怎么办？” 那闺女眼睛亮晶晶的，“秀哥不会跑的对吧？” 文秀支支吾吾一时语塞，翻个白眼瞪着田绍奇，这家伙却没心没肺笑的开怀。 “老黄，这次文秀来了，毛豆不准生啊！” “瞎嚷嚷，这天哪来毛豆？你以为毛豆地里冒出来的啊！” “那……” “猪蹄成吗？” “老黄你可真舍得啊！” “这次结账吗？” 田绍奇照着文秀的大腿狠狠一拍，疼的文秀龇牙咧嘴，他高声痛快喊道：“结！” 文秀搬着凳子往后稍挪，田绍奇却拉着他的胳膊，没皮没脸嘻嘻笑，“不就拍一下嘛。要不你拍回来？” 老黄家的闺女站在后面瞧，也不出声，过会儿似有所悟，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箩筐的花生，跑厨房里收拾来一个画着红鲤鱼的瓷盘，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临起身，飞快地瞄了一眼文秀的脸庞。 长相不错，五官耐看，胡子也不如以前拉茬，虽然还是平头，但少女觉得文秀变得不一样了。 “吃花生。”她道，双手局促地在裙子上擦了擦，抬起的头又迅速低下去，三个字的音量也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仿佛不是说给客人听，而是说与自己听。 文秀坐那没动，依然和田绍奇你来我往地问候对方的祖宗。 田绍奇却抓起了一把，“这次说什么要结账，敞亮，这把花生哥哥请你吃。” 第一百九十七章 旱烟袅袅愁 闺女也笑，露着一沿牙，“田大哥你吃吧，我……我还要写作业呢。” “去去去。该写作业的时候不写。”手中拿着干丝瓜刷锅丝的老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将桌子一扫，又拿着破烂的抹布一抹，拉来椅子坐的四仰八叉没个正型。“臭小子，看嘛看，菜不得等火起来。” “是是是，老黄你说的是……”田绍奇赔了个笑。他左右看了看，眼睛贼晶亮，压低声音道：“你看那瓶酒……” “门都没！”不等田绍奇说完，老黄吼道。吼完紧了紧衣服，扯着椅子往后拉，要先从行动上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瓶酒文秀是知道的，说那瓶酒就要先说老黄。老黄是正儿八经的南人，到底是哪个省的，从没听他提起过。腌的鸭蛋是高邮的，卤的肉是杭州的，地底下埋的那坛子酒是绍兴的。 可这老黄吼起来门牙没个把风那真有北人的威武雄壮，只可惜一双眼睛总不带正眼看人，配合着日渐丰满的驼背，什么气势也没了，只留下岁月的猥琐。 老黄颇爱酿酒，可惜酿出来得的酒也同他一样，初时威武雄壮，到后来没留下满嘴香醇，只留下一嘴坏橘子味儿。加上店偏客稀，慢慢地廖无人烟，现如今早没人扣这柴门，也没人路过时想着这是一家饭店。 文秀也不当那被老黄守着的那坛酒有什么真的好，只是情之所寄而已。女儿红女儿红，自然要等到女儿出嫁那天才能挖出来痛饮，你问那天高兴不高兴不知道，但喝醉了，老黄总不会伤心。 老黄盼星星盼月亮，老黄的闺女是盼星星盼情郎，不想文秀不来，也不想文秀乱来。 以前的日子冉冉安，青春的少年虽然跟着社会人做事，自封为社会人，去看看风月场子便觉得自己长大了，觉得自己在同龄人间了不得，是自己向伙伴们吹嘘的资本。正是那时，文秀和田绍奇来光顾了老黄的店。 当时是因为穷，他们计划的很好，结果打家劫舍没弄成反而收获了一颗少女芳心，又自己掏底裤掏出来点寥寥家当付了饭钱。 现在已不穷，可来这里坐坐却成了习惯。只是文秀脸皮子不如田绍奇厚，又想来又不想来…… “我姓黄，所以酿出来的酒都叫黄酒。平日讨生意，那是酿的白酒，夹着一股黄酒味儿，里外不是酒，能好喝？”老黄不以为耻反而沾沾自喜地歪七八糟解释自家店没生意的原因。 “那你咋不酿黄酒？” “怎么没酿，不是酿了一坛？”他斜着眼，表情却神气，用脚跺了跺土地。 “多酿些，卖啊！” “那不行，酿不好是败坏我老黄的名声。只这一坛女儿红，喝的客人要是说不好，我拿着锅把人敲出去。哪有喝这酒敢说不好的？”老黄说着，发出一阵噶哈的笑，手里捻着花生。他大拇指和食指一捏，那花生就发出一声咔的响，里面的仁儿就掉了出来，是刚好掉到他的手心。平日里剥的花生在老黄这儿就是个技术活，因为他手里捻着一把，一个个就宛如流水线上的工艺品。 “行吧你有理。”田绍奇敲敲桌子，“你赶快去把猪蹄端出来，再不端出来我和文秀走了啊。” 老黄哼了一声撇过脸去，仿佛没听见。 后面站在卧室帘子口期期艾艾的少女却瞪了老黄一眼，错着碎步走进厨房，后面便是老黄一声噫吁的长叹息，“养女不中用咯。” “来，田大哥，秀哥。”少女搬着个大铁盘出来，里面放着几个摆好的猪蹄，红红的看着很诱人。少女腼腆地甜甜一笑。 “霜降，怎么好意思让你来。”文秀看少女吃力，忍不住站了起来帮忙。 将大铁盘放在桌子上，黄霜降眼神勾了文秀一眼，欢快地跑到了卧室。 老黄则直摇头。 田绍奇只坏笑不吭声。 文秀动作稍显局促，坐下仿佛凳子上生了木刺，站起来又仿佛脚下踩着火炭。双手皆按着厚实的木桌，他喊道：“一起出来吃饭吧，霜降。” 老黄再次扭过头哼了一声。 田绍奇坏笑快捂不住嘴要呛出声来。 “那，那好吧。”黄霜降又从卧室走了出来，对文秀眨了眨眼，抱着个板凳坐在文秀的旁边。“吃这个，肥。” 老黄又是一声叹息。 “你吃吧，多长点肉。” “你吃吧。” “你吃吧，这个美容。” “你吃吧，我夹给你。” 老黄都想站起来出去了。 田绍奇笑意连连，这一次笑出了声，“我说黄丫头，你是夹给他，还是嫁给他啊。”又掏掏耳朵，做出昂扬的戏谑。 黄霜降的脸腾的红了，筷子夹着猪蹄支支吾吾，老黄站了起来。 “喂，老黄，吃啊。别走啊！” 老黄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我去给你们炒几个菜，再弄个汤。这天还冷着呢，不喝汤暖暖身体，冻着了咋弄？” “不用了。”文秀又站了起来，对老黄道：“我这次……来这儿住两天。” 老黄呆呆地看着他。 文秀很坦然地接受老黄的注视。 老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旱烟，拿火柴点上后他嗒吧嗒吧两口，便飘散出袅袅的烟，在小屋子里来回翻腾，一时小屋子里寂寂无声，气氛很沉闷。 田绍奇茫然看着他，来的路上文秀可没说呀。文秀今儿是气坏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小子，又惹事了？” 文秀点点头，“有很多人在找我。” 老黄眉毛挤成一团，“杀人了？” “没。” 老黄又舒了口气，“那就好说了，我怕我这老骨头跟你一块进去。”转身入厨房，掂出来一只风干的鸡，“那就炖个鸡子吧。” 文秀也舒了口气，他生怕老黄进去掂着擀面杖出来，或者直接点拎着把菜刀。 “最近还好吧？” 黄霜降用力地点点头，眼角的余光去看文秀的表情，轻轻嗓子道：“还好啦，我现在也习惯了。” “想没想过换个学校？”文秀斟酌了一下，“换正儿八经的大学。咱不读技校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持续发酵 黄霜降歪着脑袋笑了，也不说话。 田绍奇在一边抛糖豆一般抛着花生，不时斜着眼睛看看他们。 “秀哥你是嫌弃技校吗？”黄霜降眼睛往下低低，“我听说外面混的男人讨老婆是要看牌面的。” “算是吧。”文秀很大方的承认了，“我会一天比一天站的更高。” 其实文秀精明着，怕她拒绝，便这样说。他心底想着黄霜降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享有更优的环境，身边多认识一些出类拔萃的人而不是狐朋狗友。他目光轻掠过田绍奇，作为死党狐朋狗友，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更多的人混着混着就不再联系甚至反目了。 “那、那行吧……”黄霜降眼色更低。 “也没什么特别好担心的，我打听了，大学比技校要轻松好多，每天早上也不用起来跑操，晚上也没有晚自习，除了上课大部分时间都在寝室里度过。我没上过大学，希望你替我上了。” “会不会跟不上？一定很难吧！” “你那么聪明，怎么会跟不上呢？”文秀很自然地给她夹了块猪蹄，“你要是同意，这两天我就把名给你报上。” “他们会要我吗？听说大学很难考的。” “没事没事，都说了我打听了嘛。成人mba，能上。” - 青山电子的负面消息一经发酵一发不可收拾，林奈川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虽然这个公司是个瘪犊子屠武爵的公司，可自己的女儿也是有股份的啊，虽然很不想管不想帮忙，但此时他也捏着鼻子认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的公司，怎么一出事那么多媒体都跑过来报导了？”林奈川仿佛随口问，手里正拿着报纸浏览，何健看不清他晦暗不明的表情。 可调查屠武爵是何健一手操办的，心说难道是书记和屠武爵又杠上了？但琢磨着话音也不是问责屠武爵的意思，再进一步说以林嫣目前的状况，恐怕也不是问责吧！ “我觉得是有人别有用心，这是在故意抹黑我们青山的企业！”站在后面，何健的回答很是大胆。 其他人目光不由一深，这是林奈川向周孺借机发难吗？ 这俩人自从过年以来，突然就不和了，什么会议上基本都得反着来，大家还得表态站队。这可苦了人，跟着林奈川的人相信林奈川会继续往上走，如果真能到东州去发热，到时候说不定一句话自己就升了！而周孺才是青山的土霸王，林奈川要是没走好，或者不照顾他们，到时候周孺就把他们收拾足了。 所以这个阶段，大家也不是特别敢吭声表态，就等着周孺唱完反调再站队。 哪料周孺也是眉头皱皱，“这件事我也觉得蹊跷啊……”话语内外好像没和林奈川对着来的意思。 其实对周孺来说，不是不想给青山电子使绊子，是他知道那里的总经理是谁，文秀那种出身的人是和屠夫掰过手腕的，自己没事去惹一身腥干嘛？况且做好了治下安生太平不说，也是实打实的门脸政绩啊。 故而他绝对不会脑子被驴踢了和林奈川对着来，也绝不会安排人去整文秀。 这时，忽有一人匆匆推开办公室门走进来，慌慌张张道：“林书记，周县长，不好了，青山电子的总经理失踪了，是青山电子的公关部部长报的警！” “什么？！” “怎么搞的！”林奈川脸上肌肉抖动，很难得发了次脾气。他豁然站了起来，“先散会，我亲自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吧。”周孺也站了起来，眼光有些深沉，如果青山电子真的负责人跑了的话……看林奈川的反应，这个公司恐怕和他关系不小啊。那正好利用这个事件让林奈川升迁不得！要深挖！要贯彻！要打击背后的保护伞！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些天他一直为这件事头疼，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林奈川这边自乱阵脚。 林奈川没有第一时间给屠武爵打了个电话，而是气势汹汹地跑来了青山电子，他要借这件事来敲打屠武爵，不要整天不务正业瞎掰，也趁机提点一下林嫣，如果能让他们分了那就最好不过了。 随着两个领导的起身，领导班子的众人也不好意思单独离去，虽说是散会了，但还是很有眼色地跟在领导身后。 警车开路，公安局局长先做引导，然后穿着黑色大衣的林奈川和周孺领头上前。 “林书记，周县长，你们来了？”检察院的人看阵势吓了一跳，忙上前道。 “事情是怎么回事？” “咳！林书记，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接到了举报，举报信息十分详细，称青山电子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 “巨额？巨额是多少？”林奈川心中非常不悦，心说这检察院干什么吃的，如果数额少何必多此一举，如果数额巨大不会给县委递个消息嘛？还要他亲自跑过来问？再说来就来了，公检法什么时候和媒体扯在一起行事了？ 周孺没吭声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也表现现在他很不爽，不单单是检察院里的人眼里没他这个县长上来屁颠屁颠和林奈川汇报起来，办事之前捂得那么严，怕贼跑了吗？到底是防贼还是防他呢？ “七千万。涉案金额七千万……” 闻言，林奈川吓了一跳，差点没站稳，这难道是屠武爵做的？七千万，老天啊！这小子是胆大包天啊！才多久？这才多久？ 林奈川一只手捂着心窝，眉心露出痛苦的神色。 一边站着的周孺也是吓了一跳，心里极没文化的骂了一声卧槽。文秀的手笔这么大的吗？一笔就诈七千万？ “另外……”检察院的人无奈地使了个眼色，“林书记，这件事……是上面排下来的，不是我们有意。” 这话一说林奈川就明白了，上面？那不就是东州吗？屠武爵和温盛的丫头关系不错，东州怎么会整他？ “要深挖彻查！要依法严惩！”周孺在背后冷冷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煞笔公关 林奈川很想指着周孺的鼻子问一句周孺你什么个意思。 但他还是喉头滚动狠狠咽了口唾沫，硬生生忍住了。 七千万……林奈川只觉的脚下无力头脑发昏，虽然说他很不喜欢屠武爵，但其实，如果屠武爵真出了事，他还是不介意帮衬一把的。抛开这小子胆大包天泡了他的女儿不说，其他方面不失为青山青少年的楷模。 但现在真的是回天乏力，有人想故意整他，市里下来的意思，他一个青山书记除了干瞪眼之外还能做什么？现如今恐怕连和屠武爵通话都不能吧！如果真是屠武爵出事，那到时候他这个青山书记也会被牵扯进去，说不定就是就地免职…… 林奈川不觉得这是周孺的手笔，虽然周孺和他不对付，时刻想搞自己。但是，周孺要是能有这胆，有这手腕，他就不在青山继续打磨了，早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了。 是谁？ 一时间林奈川有些头昏脑胀。 何健扶了他一把。 后面的周孺偷笑，这林奈川果然有问题，这表现恐怕说没问题也不会有人信吧！林奈川呀林奈川，这次别怪老哥了，要怪就怪你自己不争气自己把自己搞死吧！ 见林奈川没吭声，检察员还有些奇怪，“书记？” “没事没事。听周县长的……要深挖彻查，依法严惩。决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能冤枉一个好人。”林奈川有些心神憔悴，客套说完，便往里走去。 里面的员工茫然站着，只有一小部分人在工作，其他人眼神惊悸浮动，不时看外面人影闪晃偶尔缩缩脑袋，见林奈川和周孺走来，竟然也没个人迎接。 “负责人，负责人呢？林书记和周县长来看看情况，你们负责人在哪？”公安局局长卖力地喊道。 “负责人……跑了啊。”一边跟着的检察员咳嗽一声，小声道。 “额……谁报的警？哪位报的警，出来一下！” 只见人群里挤出来一个衣衫不整打着哈欠穿着拖鞋的青年，青年四下看看，眼神还带着没睡醒的茫然。“吵什么吵？你们问什么？没完了是吗？我说了我不知情，有本事你们去问警察啊！” 不等徐江涛开口，吴闻便打着哈欠怼出来一串。 徐江涛有点傻眼了，指了指自己的警徽，“我就是警察。” “那没事了。”说完，吴闻合上眼，扭头就往人群里走，人群让开。后面的人看到那里面摆着一张破烂双层床，铁架焊架木板，非常简陋的样子，上面则盖着一军大衣，应该被这个年轻人充当被子。 “喂喂！你这人！小同志！……”徐江涛脸上无光的喊着。 只见旁边几个有眼色的人晃了晃打算继续躺进去睡觉的吴闻，吴闻陡然一个机灵，夸张地跑过来握着林奈川的手哈着腰，“林书记啊，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完全不知情啊！弟兄们都是被文秀哪个狗比王八蛋坑了啊！啊！~周县长啊！你好啊！~求求你为我们做做主吧！弟兄们还等着发工资娶媳妇呐！” 徐江涛又是吓一跳，尼玛，你还不如滚回去睡觉呢！连忙上前拉开吴闻过于激动拽着的手，徐江涛的身躯挡在中间，“你放心，不管什么问题，林书记和周县长既然来了，就一定是抱着解决问题的态度还目的。到底怎么回事，你且与林书记和周县长做汇报。我们尽快落实，坚决打击不法犯罪分子，还人民群众一个朗朗青天。” “不知道啊！我也是两眼一抹黑哇！昨天公检法来人说我们账目咋咋了，我们都是小职员，哪管这个啊。然后我去喊总经理，结果不知道他去哪了……可把我极坏了。没办法，我只能报了警啊。”吴闻说着，拍拍胸口，一副吓死他的样子。 “你在这儿是做啥的？” “啊？我？嗨，我就一公关部部长。”吴闻随口道，好像不值一提的样子，他自动将自己划分为了小职员。 徐江涛眉心一跳，开什么玩笑？这么年轻都能当公关部部长？这不是来打工的吧！或者——凭借他多年的办案经验，他就是事到临头被推出来的倒霉部长。 后面徐江涛确实猜对了，吴闻确实是事到临头才被推出来的倒霉部长，可吴闻不是来打工的，吴闻是来耍猴的。 “公关部长……”周孺微微一念，“想必你能接触到公司机密了吧！”他脸上露出和煦的笑。 却见吴闻一脸你是傻子吧的表情，“我过完年来的，不过时间虽短，但我是办公室小能手。你想听什么八卦，我这儿都有，甭管真假，反正听着震惊就是了。” 周孺则是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文秀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小同志你能细说吗？”林奈川板着脸问道。 “嗨，文秀啊。文秀就是个大傻子，啥都不会天天瞎指挥，天天胡吃海喝浪的飞起，不是泡妞儿就是在泡妞儿的路上。也不知道他咋混的，反正就是有钱啊。嘿嘿……”吴闻不打草稿满嘴跑火车。 林奈川闻言眉头一皱，虽然眼前这个家伙不会说个话，不过信息也表明了文秀这个人极可能与案子有重大牵扯。 “文秀是个什么的人？” “不是刚说吗？文秀这家伙表面很大气，其实根本靠不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总经理的，我上我也行。不就是吃吃喝喝泡泡妞？”吴闻十分不忿地道。 “文秀是这家公司的经理，也是这家公司的法人吗？”周孺阴沉着脸，问道。这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也是明知文秀不是这家公司的法人！ “这我哪知道？”办公室小能手两眼一翻张嘴就来。 周孺仿佛又吃了一只苍蝇，你一个公关部部长要是这都不知道，还当个屁的部长？！真是个煞笔公关。 林奈川沉默不语，凭借他多年的政治经验，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来，如果青山电子派出来这么一个人来公关的话，那怎么可能令媒体闭嘴？只可能是越来越糟糕！但他又有些吃不准，屠武爵难道脑子被驴踢了吗？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第二百章 风暴的前夜 另一边，坐在真皮沙发上的许显打了个哈欠，伸手拿着报纸，看着上面首页黑粗大字“青山电子涉嫌诈骗，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耸耸肩，露出王者吊打青铜的笑意。 屠武爵呀，你到底是年轻；张俊呀，你到底是年轻。真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吗？真以为看到钱就能吞吗？没有经历过的磨练的少年郎，终究是见钱眼开啊。 “哎……”许显叹息，感觉人生寂寞如雪。 “许总，屠武爵这次把文秀推出来当替死鬼了。文秀在出事的时候就灵敏地跑路了，现在各个媒体和部门都在追查他。注意力全不在屠武爵身上。”这边小秘书刚扭着腰说完。 那边电话又叮铃铃地想起来。 “歪~” “许总。青山消息。周县长做出指示，要彻查青山电子身后的保护伞。” “行，我知道了。看来人坏自有天帮啊。哈哈哈。”许显心情很好，大笑三声伸手搂向小秘书。 “许总~”小秘书娇滴滴地呻吟。 “别急着玩了。”咔，门被推开，露出宋根阴沉的脸。 “根哥。”许显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 “干翻屠武爵替你和大军报仇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别忘了我们的目的。”宋根冷冷地道。然后他走到房间最里面，伸手拉开了遮挡的窗帘，窗帘后是一整扇玻璃门，玻璃门后面则是一个水池，水池里养着几条鳄鱼。 已经没有了王大军的尸体，唯有池水猩红泥泞。宋根静静站着，静静看着，默默点燃了一根烟。 “拿下东海，我们差不多就拿下了全国的物流生意网。”冷不丁，宋根冒出来了一句。 “根哥，恕我直言，我们去东海，恐怕发展要看人家的眼色啊。赚钱归赚钱，可是……温盛现在处于危机他们管不了我们。给熊猫们上菜他们不会管我们。可是还有一个人……” “万白河。呵。” 许显在后面不吭声了，静静等着宋根的话。 “你或许不知道万白河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的？不是做生意的吗？” 宋根冷冷看了他一眼，“你要不是有个好爹，早死几百回了。做生意你能几年时间赚几十亿？做生意你能让东海上下服服帖帖？做生意能做成全国有名的教父吗？” 许显咽了口气，又不吭声了。 “走私。”宋根吐出两个字，眼神也变得深邃许多。 “一个走私犯，我们不也……” 宋根深深吸了口烟，“全国、不，全球最大的走私犯。我们手里有家伙，可是万白河手里的家伙比我们多了去了，我们在全国艰难发展的时候，他在和中东的大佬谈生意，他在和意大利的党魁称兄道弟。我们能掂出来一箱的烧火棍，他就能掂出来一卡车的ak。今年产多少油，进口多少油，明面上是一个数据，万白河那里又是一个数据。单他自己的仓库储油量，就已经能决定中国的油价。” 许显瞪着眼，“这么厉害？” 宋根咧咧嘴，“你以为？你以为谁不谁收破烂就能发家致富？你以为谁不谁以商人之驱能压全国黑道胆寒？这世界上大佬多了去了，万白河绝对算一个。” “那我们还去东海，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蠢货！”宋根激厉骂道。“他万白河走私不需要物流网吗？他在国际上吃的开，可他不一定在内地上也吃得开。我们能分担他的忧劳，他就会分担给我们白花花的银子。我们建起这条网用了十几年的时间，他虽然厉害，可他何必自己花十几年的时间来不讨好？” “明白了。” “再说……”宋根语调忽然一转。“万白河现在年岁不低了啊。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懂懂懂。” “所以现在到了我们战役最关键的时刻，搞垮青山电子是我们进入东海的敲门砖。是我们给某些人提醒的讯号。之前忍受的所有屈辱，全到了清算的时刻，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我还以为要继续等下去，没想到温老病的正和时宜，真是不亦快哉。祝愿温老死得其所。” “哈哈。祝愿温老死得其所。” “别急着笑。离笑还早着呢。保不齐狗急跳墙，张俊那小子是个神经病。如果出了差错……”宋根眼神一厉，手指了指窗户外面的鳄鱼池。“他说不定真会把你丢进去。”拍了拍许显的肩膀，“好自为之。” 许显又是一僵，看看外面的鳄鱼池，倒没有身生寒意，他本身就是个冷血动物，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唯独让他感到恶心的是王大军被吃掉这件事，虽然他心狠手辣，但还是做不到毫无征兆地对十几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兄弟开枪。 轻轻推开身边柔若无骨的秘书，许显在深思，一边思考着一边随手捋着女人的头发。突然狠狠地一拽。 “啊！~疼！疼！” “别叫。叫了把你丢进去。”许显冷冷地道。 秘书恐惧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许显又是一拽，秘书紧紧咬着牙关，双目圆瞪，左脚和右脚交差着双腿夹紧。 “明天我要在《东海报》上见到消息，不要再是这些小媒体的跟风报导。给那些人上菜，多少钱都上，我要看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彻查青山电子，彻查那七千万！” 秘书又是点头。 许显发出一阵舒心的笑，就如同注射了毒品一般迷醉，“屠武爵以为我是为了七千万而报复，我是为了把那七千万要回来……呵呵，呵呵呵呵。太小看我了！送出去的钱，我从来没有再要回来的。给朝州信息，把那七千万推给王大军非法侵占所得。两路并行，双管齐下，我要屠武爵和张俊不得好死！” 秘书再次点头。 “我还以为这些小鬼头们有多大的能耐呢。也不过如此嘛。”许显感慨了一句，最后交代道：“准备一下吧，收拾家当我们过海入东州。真希望能最后亲自送行我们的小对手们。” 第二百零一章 献给投推荐票的你们 “嫣嫣。你在学校还好吧？”林奈川回到家后心头烦闷，忍了好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便拨通座机给林嫣打了个电话。 “还好啊。刚考完试，一切都正常呀。东州一高的饭比青山一高好吃多了，唯一可惜的就是这里面没有卖小吃……哎，难受。不过，不过屠武爵经常会买给我啦。” “那，那还好。”林奈川的心头更闷。停顿一下再问道：“屠武爵最近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举动？” “不正常？有吧！” 林奈川一听来了精神，打算让林嫣说说然后教唆女儿远离屠武爵，珍爱老爹。 “说说看。” “他身边多了个姓姚的女生，那女生总卖萌勾引他，我在想办法……” 林奈川虽然没听到想听的，但是精神也一振，“这样的男朋友扔了算了。” “不是不是。我就纳闷……这样主动勾引他的女生他也不喜欢，看来是这个女生用的方法不对。我在总结经验。” “这这这这这……这有什么不正常的啊！”林奈川要崩溃了。 “难道正常吗？女孩子勾引都爱理不理，我觉得和书上讲的不一样。”林嫣自信满满地点点头。 “还有其他不正常的举动吗？” “啊，我想想啊，有啊。最近他比较邋遢，没有西装革履。不过也没有关系啦，东州一高的女生们大都傻乎乎的，没有正常分辨事物好坏的能力，不过穿成这样已经无形中减少了招蜂引蝶的概率。” 林奈川生无可恋，心说闺女你才是最傻的那个啊。继续追问：“还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吗？” “啊，有吧，他竟然说麻辣烫的牛肉丸不好吃，天呐，我实在是无法认同他的观点。” 林奈川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儿女自有儿女愁，随她去吧。 他怕再问下去心脏爆炸。 林嫣也叹了口气，看了看旁边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屠武爵，令人怀疑他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白天睡地像头猪。他身上的衣服有些脏，流了好些汗，坐在他身边能闻到一股汗腥味。但她并没有嫌弃，将手机收回包包里，埋着头继续她的奥数之旅。 吃饭铃声吵醒了屠武爵，屠武爵坐起来伸伸懒腰打了个冗长的哈欠，伸手摸了摸肚子，早饭没吃实在是太饿了。 昨天晚上他在和姚半雪上完晚自习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回寝室，而是在操场上彻夜练习。他没有林嫣这般逆天的记忆能力，只能通过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和姚半雪相处的时间并不会很长，多则一个月，随着奥数比赛的落幕东州之旅也会画上句号，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 就像滑冰一样，在这些具体事务的操作上他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天才，也从不觉得自己一学就会，初期的练习让他摔得鼻青脸肿，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滑的像模像样。《运动解剖》让姚半雪理解运动从而更好地作画，他则要理解运动的科学性。不仅仅是脑子里记住，等用到的时候翻工具箱一个个挑出来捡是不行的，他需要肌肉记忆，他需要动作比脑子更快。 一晚上的彻夜实践到白天实在是熬不住，待破晓时分他便“偷渡”到特优班林嫣的座位旁睡觉，一睡便睡了一上午。 “啊？吃饭了？”他四下看看，还有些迷茫。 特优班的学生们露出鄙视的笑，然后各自低头做自己的事，他们不急着吃饭。现在去吃饭人会很多，特优班的学生为了学习自然要科学安排作息时间，中午饭12：20吃正好，食堂里排队的人寥寥无几，大妈大婶也会为了处理剩菜剩饭努力克服手抖的毛病。 屠武爵这样在特优班睡觉的学生实在是怪胎，可是也没有办法，谁让他是学校里的混世魔王呢？ 不对，混世魔王只能是温真真殿下，屠武爵充其量是魔王殿下座下的左护法。 林嫣不声不响地点点头，拿出纸巾，将屠武爵爬伏的桌子上的口水擦了擦，屠武爵不禁老脸一红。 林嫣这时柔声道：“你小心。” 啪！ 脑袋上被打了个暴栗，是谁？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家伙敢敲自己的脑袋瓜！难道不知道他屠武爵在东州一高是何等存在吗？ “猪头！” 温真真在旁边站着，气的俏脸通红，她咬着牙齿，胸脯因为生气而轻微抖动。“你个大猪头！你趴在本魔王的桌子上睡觉就算了！竟然还敢流口水！啊啊啊啊啊啊！本魔王要杀了你！” “喂喂喂喂！真真！真真啊！我最可爱的真真大魔王……”屠武爵举起胳膊护着脑袋，任由温真真没有什么力气的拳头落在上面。 “算啦算啦，这次就饶了你吧。”温真真拍拍手，手指点着下巴思考了一秒钟，“不过中午你要请我们吃饭！” 屠武爵内心吐槽，不就是要请你吃过饭嘛，和林嫣一起吃饭，除了第一次她掏的钱，后来她就没掏过钱！倒是温同学你……看来东州一高的高级餐厅勉强能达到温真真的标准，以前在青山一高，温大小姐可从来不会去学校食堂就餐。 “这次你想吃什么？” “要狠狠宰你一通才好。”温真真露着小虎牙笑道。 可来到餐厅，屠武爵都做好了出血的准备，可是温真真又哎呀哎呀的笑道：“还是给屠武爵同学省点钱吧。” 她给屠武爵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还真是会替我着想啊。”屠武爵笑了笑，“没关系的。我手里有充足的现金。”他早就知道会有银行卡被冻结的那一天，在遇见吴闻的时候就换了一大笔现金，那并不全是给吴闻的赌资，而是提前做好准备自己用的。 否则，公司正常运转的情况下，他根本不需要支取这么多现金。 这些现金足够他日常消费，也足够维持公司在低谷时的运转。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可是在有近忧的情况下，难道不做长远的打算？ “无论风吹雨打，我也依旧潇洒。” 林嫣翻了个白眼，温真真等着林嫣嘲讽屠武爵，却听林嫣道：“无论雨打风吹，你都是温黑黑。” 第二百零二章 献给一直让我加油的你们 温真真气的没把脸鼓成包子，呸一声奸夫**又无可奈何，稍稍的自闭后憋出一句“不理你们了”便继续自闭。 可想了片刻又觉得不对耶，明明是屠武爵占着自己的桌子睡觉流了一桌的口水，又理直气壮起来，扯过屠武爵的手，画押般按在前台，恶狠狠道：“要、要、要一份炒面？”问询的眼神看向屠武爵，再补充道：“炒面不贵的，只要两元。” 魔王殿下可真会为他着想，屠武爵都快感动哭了，并道：“能不能把你的脏手拿开。”他琢磨了一下林嫣想要杀人的眼神。 “不拿！”温真真仰着脑袋傲娇，看着林嫣，说道：“我已经发现，你这个家伙是不讲道理的，我骂不过你，但只要欺负屠武爵，就可以了。” 屠武爵：“……”真以为他好欺负吗？屠武爵揉了揉温真真的脑袋，凑她耳边小声道：“你怕痒。” 温真真默默地把手拿开了。 往后退了两步，少女呼了两口气，“你们真是的，我去上个厕所。” 林嫣静静看着温真真离去，低头拿出自己的手机，而后屠武爵手机一响，看到上面发来的信息发件人林嫣顿时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屠武爵解锁打开，可是当看到短信的内容不容眉峰一动。 “她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这个她，自然是指刚才说去上厕所的温真真。 屠武爵耸耸肩做漫不经心的样子，但背在身后的手对林嫣向下按了两按，示意他知道了。 林嫣扯着屠武爵的手走到了楼道的转角间，这边有观景窗，风景独好，很适合情侣们的小幽会。林嫣没说话，只是牵着屠武爵的手不时转换力道，屠武爵干脆拿过她的手，手心向上摊开，在她的手掌上画起了画来，惹得林嫣娇笑连连。 “你们又偷情！” 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温真真十分不忿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做了个鬼脸。 屠武爵顺手把想要继续甩水珠的温真真给拉了过来，一个壁咚堵在了墙角，“左同桌。” “干？干嘛？”温真真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屠武爵，露出小白兔般可怜的样子。 摸摸温真真的脑袋，屠武爵做出绝世温柔好男人的动作，骤然加大声喊了出来，这声音和当初吓赵少银无二，“你的炒面好啦！” 恐怕整个餐厅都能听到，嘈杂的饭场刹那寂静无比，同学们拔着嘴边的半嘴米饭和菜茫然抬头，心里纷纷想着这个二百五是怎么找到女朋友的？ 林嫣叹了口气，默默转身离开数步，这是给温真真让出施展武艺的空间。 温真真磨牙切齿，初初的花容失色后将拳头握成了沙包，她跳起来去揍屠武爵，嘴里恨恨道：“猪头！猪头！猪头！不准还手！” 屠武爵则一边捂着脑袋一边跑下楼，同时对林嫣飞了个眼神。 林嫣无奈上前，拉开了继续追杀的温真真，“好了，吃饭吧。” 屠武爵来到了老师餐厅。 此时，王增发正在和政教处的老师们吹着牛比，王东来也列席其中，给王增发频频敬茶。 “王大哥，我找你有点事。” 王东来眉头一皱，心说这屠小弟有点不会来事啊，没看到王增发也在吗？有什么事不会等等再说吗？ 王增发还以为这王大哥是叫他呢，心说这屠小弟很会来事啊，很好，这就是进步的表现。他正愁没地方装比呢，最近升迁后有点飘，奈何政教处上上下下都以他马首是瞻了，所以装比找不到合适的宣泄点，一装出来总是被恭维，得不到反打脸的爽感，故而他有些腻。 “哦？同学你有什么事？啊，不急着说，先坐，坐坐坐，王东来你去给这位同学搬个凳子，咱先整两杯。”王增发装作不认识屠武爵的样子，但是也不能太在屠武爵面前装比了，毕竟这可是石林的人，如果装过分了，到时候恐怕没他的好果子吃，所以他要先稳住屠武爵，然后把这个比装得细水长流。 王东来有些尴尬地站起来，这是让他去给小弟搬椅子吗？哎，王增发你可真的是会来事啊！可是也没办法，王东来只好站了起来。 “不用了。我没时间。”屠武爵淡淡道。 王增发表情一凝，觉得自己受教了，后面这四个字是多么的装比啊。要是校长对他道：“小王啊，坐坐坐，咱爷俩好好整两杯。”他是否能如屠武爵一般淡淡回绝：“不用了，校长，老子没时间。” 王东来脸都紫了，屠小弟啊屠小弟，你这是…… 却见王增发一拍脑袋，就当众人以为他要飙怒的时候，却举起一杯茶，“为学习争分夺秒，好学生，不愧是国家栋梁之才，老师这杯敬你！” 屠武爵：“……”勉强以茶代酒，暗说这是信息不对称造成的尴尬局面。屠武爵喝完茶润了一下嗓子，道：“我要看温真真的考试卷。” 整个政教处的聚餐桌都静止了。同学？你是不是脑子有坑啊？就算你牛你有关系，你也应该去找教务处啊！ 这时，大家又想了一下，恍然将目光望向王东来，心说刚才那声王大哥是叫王东来吗？除了教务处，普通的代课老师也是可以查卷的！不过这个学生还是脑子有坑吧，跑到政教处的饭局上来查卷？真是不识大体啊！ 王增发猛然一拍饭桌，就当大家以为这次他真的生气了的时候，“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要是同学们都像你一样热爱学习见贤思齐，试问哪所学校还是我们大一高的对手？” 傻眼的政教处老师纷纷鼓起掌来。 “那个，同志们呐，这个学生学习的心思是值得肯定的。我实在是不忍心拒绝，你们也知道我校一向求贤若渴，愿得天下英才而育之。我们政教处也是要做表率的，走！跟我一起去抄了教务处的窝儿，给这位同学做表率！” 老师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王主任是早看教务处不爽以此来借机生事，高！实在是高啊！ 中午教务处老师都去吃饭了，王增发如愿在教务处的地盘装了个比。而屠武爵也如愿找到了温真真的试卷。 真是很难相信，这世间竟然真有这样的人……他握紧了拳头。 第二百零三章 她是谁 如果不是林嫣的话，他根本不会发现温真真的异常。最近他有些身心疲惫，就如在决战高考的前夕依然在奋力备战，不等到最后一刻，谁能笃定结果如何，他要做到他能做到的最好，而不是无端的惫懒。这样，就算失败了也没有理由指责自己，且心安理得地去骂这贼老天。 却错过好多。 幸好，幸好有林嫣。 林嫣超强的记忆力不仅在于记忆课本，她能够看出温真真的不同寻常来，她自信自己的聪慧。因为她从来不会输给任何人！记过一遍的东西绝不会出错，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同桌。 她，是替身。 一如林嫣所言，“无论雨打风吹，你都是温黑黑”。因为见不得光，因为她不是温真真。 替身姑娘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她骗过了屠武爵，骗过了所以特优班的学生，骗过了死粉李开傅，却独没有骗过林嫣。有些东西还是真不出来，温真真虽然淘气，可是她有与生俱来的贵气；温真真绝不会主动吃两元一份的炒面，大抵会嫌弃的要死；温真真绝不会大庭广众之下跳起来揍他的脑袋，她有满肚子的坏水，她是个计划通。 容貌一样，音色一样。 屠武爵看着试卷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只有字体出现一点点的不一样。温真真没有参加第二场以后的考试，也就是说自把他送到了特别班，就消失了，换做这个“温黑黑”继续扮演她。 难道以前在青山一高的考试或者奥数比赛也是由温黑黑参赛，然后把获得的荣誉给她吗？ 屠武爵想着摇了摇头，眉头紧蹙一团，那倒不会，这个替身不是万金油，温真真是他见过智商最高的姑娘之一。何况青山一高的期末考试可是实打实的温真真参与，数学他记得是考了一百四十分！差不多能抵赵少银和姜长胜加一起了。 替身来干嘛？她本人在哪？还有，为什么要替身来？请假不行吗？ 摩挲着教务处的桌面，屠武爵脸色阴沉地可怕，他沉默不言，虽然目光看着温真真的试卷，可是他的神思早不在上面了。 一个替身掌握了他所有的资料，包括他银行卡被冻结的事。这种感觉，真的很不爽。他不知道替身到底还知道些什么，甚至有些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东西。 再换据说，她不一定属于温真真的阵营。 屠武爵实在想不到温真真有什么特意委托替身来学校扮演她的理由，因为以她的身份请假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哪怕不请假直接不来学校了，也不会有人多嘴一句。所以这个替身出现在这里，极有可能是掩人耳目，所以他们身边可能隐藏着爪牙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林嫣发现异常之后是给他短信。他则在林嫣的手下写了他的计划，然后借机脱身。 培养一个这样的替身，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完成的，代价令他实难想象。背后的嫌疑者他依然怀疑温人民，可是任何没有证据的怀疑都可能将思维导向错误的迷途，所以他并不能贸然下结论，只给突兀这个出现的替身打上了一个敌对势力的标签。 很多人都有嫌疑，包括一向和他有合作关系的石林。如果瞒着温真真去做一个替身的话，最了解温真真的人无疑是石林，能将替身调教到以假乱真境界的人决不能将石林的名字拉掉。 那么如果替身是敌对势力，出现在这里，温真真如果回来的话，之前她离去相处的这块空白会与他和林嫣的记忆不吻合，这样一来替身就会暴露。替身这种东西，如果暴露的话，还有什么用？ 故而推断出，温真真绝对不会再来。而不会再来的理由是她不能来。不能来则意味着出事了。 敌对势力不会让这样一个精贵的替身一直陪着他和林嫣，她有更重要的使命去完成。 是入主温盛吗？ 线报：中世纪温疫。 他蓦然想起了那个错别字。原来并不是错别字，温代表着温盛，温疫则意思着温盛生病了。谁生病了？是……温老？ 他一直以为这个线报是“黑死病”，也就是黑子死了。却没有想到还有其他信息隐藏其中，当初的忽略差点酿成大错。 “屠老弟，你慢慢看，我就不打扰了啊！”没人的时候，王增发道。 “不用。”将试卷完完整整地放回去，屠武爵抬起了头，“借脸一用？” “啊？” “送我出校门，我请个假。王老师你不会不给这个面子吧？” 校外的空气没有丝毫新鲜感，反而凝重着一股风雨的压抑，屠武爵没有露脸，由王增发懒省事开着他的车把他卸到了校外。 随手在路边买了张报纸，看到上面印的新闻，他又难得露出笑意来。 “青山电子倒闭吗？动作可真够快的！” 说着，他将报纸卷成圆筒，百无聊赖地一边敲打着手心一边走，然后走到了一个公园电话亭，可惜拨了号却没人接，他拨的是石林的电话号，之所以是用公园公用电话，是预防手机被人监听。 而他真正的目的也不是和石林通上信儿，而是打通电话，听到石林的那声喂。一声喂足够他确定石林的状态。打通之后他就会把电话挂断，当做是打错，中间的过程一言不发。 然而并没有打通。 公园的白鸽在盘旋，不少年轻的夫妇们穿着摩登领着裹地像棉花球一般的孩子来喂鸽子。那鸽子食一包就要五毛，量少的可怜，可是小夫妻们大都会给孩子们买上两包，其实更多要么是被当爹的给撒了，要么是被当爹的哄当妈的撒了。 孩子这东西，可能是爱情的结晶，也可能是爱情的结石。 一只白鸽停到了他电话亭上，一点也不怕人，还隔着个蓝色的罩子对着他发出咕咕的叫声。 “你饿了？吃的肥的你！还贪得无厌，小心被人抓了煲汤。”屠武爵露出狰狞的笑容，鸽子咕的一下努力扭着身躯飞走了。他又伸手拨通了另一个电话。“林先生，有空吗？” 第二百零四章 风雪独往来 他除了去接吴闻，很少将林长剑带在身边，原因很简单，只有三个字：信不过。 可他并没有去调查林长剑，原因很可笑，他是张俊推荐的。 在屠武爵的心目中，最好的司机当然还是张俊，可他并不希望他的朋友给他开一辈子的车。虽说苟富贵勿相忘，可要是彼此的感情变质了，那还如何相处？对酒当歌不如相忘于江湖。 现在是不得不用林长剑了。 文秀和田绍奇都是将两边的士，无论放出何等烟雾弹，其实都走不出那小小的田字格。吴闻这把刀需要他拿着做陷阱，却不能自己去踩进去，张俊不知何处。他只剩下一个司机。 穿着黑色皮夹克的林长剑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屠武爵并没有贸然上前，而是依然在电话亭里暗暗观察着，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会迅速撤退，公园很大，地形复杂，是个好地方，加上公园门口修了地铁，离开公园就不仅仅有一个途径。当然，万不得已的时候直接从围墙上翻出去也是可以的。 林长剑很少出现在人的视野里，田绍奇和文秀知道有林长剑这个人，却不知道他在哪。自把屠武爵送到东州一高，林长剑就再也没有回青山，而是在东州租了三套房子，一套现居，一套备用，还有一套凑个狡兔三窟的成语。 林长剑左右看了看，来到约定的地点却没有找到屠武爵，拿起兜里的电话，“喂，大哥，我到了公园。你在哪？” 屠武爵已经离开了电话亭，往旁边站在了一个死角，他看到电话亭的电话响了起来。 林长剑寻声找去，来到了空空地电话亭。 屠武爵依然没有现身，他静静地等待着。他不希望林长剑的身后有尾巴，这正是试探的绝佳机会。这次他出来手无寸铁，林长剑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那是最好的结果，如果知道那证明他出身有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在他毫无威胁力身边的人全都用不上的时候，是发难的最好机会。 林长剑没道理错过。 公园里人多眼杂，但屠武爵和父亲学过侦查反侦查，尾巴那种人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游离的眼神会出卖他们。如果长时间屠武爵没有出现的话，他们脸上的表情就会松懈气馁，主动暴露便是时间的问题。 为了开快进度，他给林长剑发了条短信，“我去西门外了。你到西门外电话联系。” 一个很简单的调虎离山，如果真有尾巴的存在，从这里到西门由不得那些部署好的尾巴行动起来。 还不急，屠武爵安静地点燃一根烟。 可是这时的天空突然下起了雪来，雪不大，宛如星星点点的飞沙，这是给游人的信号，大家可以回家各找各妈了。 鸽子们咕咕咕飞了起来。屠武爵静静把烟抽完，迈步上前，并没有刻意缀在林长剑的身后，他在认真地看公园的风景。 “老板。” 林长剑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之情，待屠武爵拍了他肩膀后扭头恭敬道。他跺了跺脚，抖了抖身子，将身上一层的白雪抖了下去，可是很快就又盖身上一身棉。雪不知不觉下大了，公园里的游客寥寥无几，那些鸽子们也都各自回了各自的巢穴。 “辛苦你了。” “不辛苦。”林长剑说完沉默地等着屠武爵的人指示任务。不该说的话，他绝对不会多说一句。 “找你来，是这样的。”屠武爵沉吟一下，“先上车再说。” 坐在东a55559双龙主席的后排，屠武爵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先开着暖气暖了暖身子，林长剑也不急，在车里放了首纯音乐。 “我们现在被人告了，他们想要我的命。”屠武爵沉缓地道。 林长剑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 “现在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我们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嗯？” “解决的办法就在温盛，温盛的行政助理石林是我的朋友，我只要见到他，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那些敌人都是暗夜里苟活的老鼠罢了。” “我要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温盛见到石林。也很难……因为我们并不容易就见到他。敌人设置了重重关卡。我需要你帮我，他们见过我，所以上去的人只能是你也必须是你，我会在温盛下面的牛排西餐厅等你的消息。” 林长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不能给你提供他具体的信息，以前的信息很有可能是陷阱。敌人是不会心慈手软的，靠我的信息可能会害了你，一切都靠你自己。不过我相信你可以的。” “老板……” “嗯？” 听林长剑支支吾吾的，屠武爵以为他打退堂鼓了。 “我能不能带两个兄弟？” 车内的气氛急转而下，温度仿若车外风雪纷扬，一瞬间林长剑脊背挺直，而屠武爵也有出手的打算。 林长剑没有动，屠武爵也没有出手。 带人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是在这个时间点，可以是危难中想建功立业的兄弟，也可能是想把屠武爵羁押的鹰犬。当然，两者都是为了功劳，只是效忠者不同罢了。 总而言之，这个时间点不需要任何外人插手，懂的人都知道自己要避嫌。 “老林呐老林……” 林长剑呐呐道：“他们看我有了钱，想跟着我……”便低着头说不下去了。 人有了出息，在旧友面前炫耀是无可厚非的事，那毕业后的同学会要不了两年便成了各家或炫耀或诉苦的场所。经年不见的同学除了同学二字外，给彼此留下的余地却真的不多。 但有一种人除外。 在彼此炫耀的基础上，要帮忙会死心塌地的帮忙。可能叫出来喝酒打牌总以忙为由拒绝，可要是谁要是被打了，那是嫂子加妈都拉不住的倔驴。这种人叫战友。 “是你的战友对吗？” 林长剑用力地点点头，眼巴巴看着屠武爵，“是我以前的老战友，一个叫潘垣，一个叫雷力。我们一个战壕里出来的，绝对靠得住信得过！” 朋友的朋友的未必是朋友，下属的下属也未必是下属。屠武爵心里道。 第二百零五章 醉翁之意 屠武爵笑了一下，轻松地说：“既然是好朋友好兄弟，那财自然要一起发。这样吧……”屠武爵缓了一下，“这次就是面试考验了。我要在西餐厅等你的消息。” “好的好的，没有问题！”林长剑忙不迭地点头。 屠武爵打开车门下车，微笑着对林长剑挥手作别，漫天风雪成了他的背景。“祝你好运，林先生。” 老林面无表情，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微微点了点头。其实车里的温度已经上来了，暖风吹的人飘飘欲醉，紧衣服只是他心里紧张的表现。 人有七情六欲，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唯一不正常的是觉得非理所应当，故而没有底气。 屠武爵没说什么，虽然林长剑已经是中年了，这样的道理不该不懂，避嫌的事情恐怕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但既然他提了出来，屠武爵就不会拒绝。 他不是不懂得拒绝人，只是有时候，答应比不答应麻烦的多，他向来是一个不怕麻烦的人。最近他在努力地学习奥数，渐渐从中悟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你看着很麻烦，但其实能看透本质的话它真的很简单。 地上的雪积了一尺后，便宜的学生球鞋踩在上面有些冻脚。林长剑在车上看在眼中，忍不住打开车门道：“老板，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这车我暂时借给你了。希望你能载着你的朋友好好开心一把，至于做事，可以在你们开心之后再去做。这样也会比较有动力，你说呢？” 林长剑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可是……老板，你没有车……这么冷……” “同样的话请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这雪下的很美，你说呢？” “真的很美。”林长剑说完，有些惆怅地关上了车门，又回头看了屠武爵几眼。终于按了一声汽笛，车子在雪地中缓缓行驶起来，留下两道车轱辘印在雪地里分外的显眼。 屠武爵的脚没在雪地里，感到刺骨的冰冷，脚都快冻成了冰疙瘩蛋。他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又露出自嘲之色，很快就容颜一正，拿出手机，“曹总吗？我想请你吃顿饭，不知道曹总有空否。” 曹红秀正在吹着牛比打着麻将，口中念念有词，“我这马上自摸清一色了啊！”却突然手边响起了电话，看上面并不是通讯录上的号没显示角色名，他顿时有些不悦，心说又是哪个广告推销，烦不烦。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不过出于职业道德，曹红秀还是等电话响了几声确定不是打错的，按了下来。 “曹总，到你了。” “曹总，我们等着你自摸呢！” 然而听到电话里传来的三分轻笑的声音，曹红秀顿时一个机灵腰杆子也挺直了一些。这个声音他可不会忘记，出手异常阔绰的年轻人，最牛逼的是当天买车带个年轻漂亮的女人，把人家原配逼得跪地喊哥，第二天就又领个更漂亮的女生卿卿我我。据说还与温盛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总之在东海是不能惹的超强存在。 “安静安静。”为了表示尊重，曹红秀不仅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还直接喊了出来，这样让屠武爵听到以显示自己对他的尊重。 “啊，我当是谁啊。原来是屠老弟啊，我以为你都把老哥忘了呢。”曹红秀笑骂道。 “怎么会呢？我是念着老哥呢，这不是想着这个月给老哥的车款还没结的吗？这给你带来现金了。” “哈哈，那不急。屠老弟急用钱的话，先拿着用就可以了。”曹红秀虽然心中略微疑惑，不过还是笑道。车贷直接用银行卡还款就可以了，没必要直接给他现金啊。不过曹红秀看着电话，转念一想，这屠老弟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功的男人啊，这哪是来还账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是拿着还账的借口来加深彼此的感情的！ 实在是妙啊！ “这样，屠老弟你现在在哪？我派人去接你。” “那怎么能成，我直接去曹老板的别墅吧！” “寒舍寒舍，什么别墅。额，我正在和老王他们打麻将，你看……” “哦？王总也在吗？哈哈，我的朋友们都夸王总的手机质量好，打算今年再给家里的人再弄一部。我可要好好拜访一下王总了啊！” “抬举抬举了啊！”老王脸上露出红光，“我什么王总不王总的，都是各位大哥赏个脸给口饭吃，做个小代理商的工作。哪值得屠老板高看。屠老板来了，我一定先敬三杯。” “ok。却之不恭。” “闲话不多说，东州望海区1807，进来就是。我们恭候屠老弟你啊！丑话说前面，来之前可不准吃饭。” “哈哈哈，好好好。” 其他人趁曹红秀打牌的时候趁机瞅了一眼他的牌，笑呵呵道：“老曹，你这自摸清一色可是有点糟糕啊！” “嗨！你不能看啊，看了这牌就变了。”曹红秀摸摸脑袋说。 “那个……老曹，我突然想起来有件事要给你说一下。”王顺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嗯，好。”曹红秀见王顺语焉不详，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以为他是想借钱。便站了起来，和王顺来到了偏间。 “那个，老曹，我提醒你，这个屠武爵，可能是有备而来。”王顺想了一下，开口道。“当初他在我这儿买手机，收件人是青山电子的文秀。” 说完，王顺观察着曹红秀的表情，却见曹红秀一脸平淡，毫无意外。 “我知道。”曹红秀淡然道，“当初是我亲自接待的文秀，我见过文秀。” “啊？”王顺一脸惊愕。 “青山电子最近的事我知道，很明显是有人有意而为。刚才我才想明白屠武爵为何要拿现金来，因为银行卡被冻结了嘛。可是你以为他真的是怕还不上钱信用下降吗？相比现在他惹得事，我这点钱，这点信用分真的不算什么。老王啊，你要想明白，这年头欠钱的才是爷，他一天不归案，他一天就是爷。你以为这年头是谁不谁手里都能有七千万的吗？何况是七千万现金，哪里去不得，哪里潇洒不得？单单花这七千万，够琳琅天上一辈子了吧？”曹红秀似笑非笑。 第二百零六章 交流之道 王顺看着曹红秀的眯眯眼，这才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老王，做生意有一点很重要，不要随便看不起人家，也不要随便划清界限。我们是商人，我们不是政客。谁能给我们钱，谁能给我们利益，谁才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你可以拒绝别人，可拒绝的时候在委婉的同时是干净利落地一刀切，决不能当断不断。当年我在和韩国人谈生意，他们瞧不起中国人，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思密达，可最后还是把代理权给了我，因为我深知合作的准则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益的共识。至于其他，都会随时间改变的，现在我再去韩国，我就他们的座上宾，是来自中国最尊贵的客人。” 王顺若有所悟。 “如果有机会，你要是能见到文秀，你可能会明白我说的话。” “文秀不是个替死鬼吗？” 曹红秀低声笑了起来，“可能吧。”当初和文秀谈及，曹红秀并没有太多的感受到文秀的社会气，他就像是一个懂事识大体的书生。这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曹红秀当时对文秀的夸耀并不是商业吹嘘，他真的很看好文秀。试问这样的人才他会推出去吗？换个用不上的人推出去不是更符合利益？ 但也不排除屠武爵手忙脚乱在七千万面完冲昏的头脑。 “这件事，一会偷偷透露给他们。” “什么？” “发财的事，自然越……” 王顺秒懂。 从出租车上下来，屠武爵扣开了望海区的独栋别墅。这里虽然不能直接观望到波涛汹涌的大海，可是这是区的房价并不低，这里每一户房子在十年后都会价值过亿，即使是现在，也价格不菲。 “哎呦！屠老弟，你可来了，可是叫风里等雪里盼呐！”门口，曹红秀夸张地张开双臂道。 屠武爵心里道，这人精，想不发财都难。屠武爵认知到自己是属于后辈晚生，不论是牌面还是颜面，比他年岁高的大人们轻视是很正常的一件事。独独曹红秀没有，他脸上的夸张与旁边同样站着的人相比又夸张又自然。 屠武爵笑着点点头，和曹红秀来了个简单的拥抱。 “王总，许久不见，不见清减。”屠武爵顿了一下，伸出手来。 王顺哈哈一笑，嘴上道：“确实不见清减，这过个年，不得长上去几斤？” “王总，健康可不是个小事哦，咱该注意还是要注意的。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说的是说的是。只是这肉啊，他都是一斤斤长上去的，不想离开我。”王顺这么说着，大家都笑了起来。 这年头大家还没有树立一个正确的健康意识，屠武爵虽然说的好心，可王顺他们听着也就是正常的客套。现在提倡能吃是福，身上的脂肪便和存款一样。 屠武爵没有再说，就当作是进门微不足道地寒暄。 “进进进。”曹红秀领着，一手领进居室之中。 这别墅最外是门，门里是院，院里是楼，楼上才是正地儿。一楼并不住人，只做曹红秀本人的财力展示，除了那巨幅横挂的字画先声夺人，便是他和一些人的合照。 从一楼上二楼并非直上直下，需要过一走廊，走到头儿曹红秀自然而然地拧开一房门，面目含笑。 “这是我今年刚置办的书房，诸位老板看看咋样？” 屠武爵知道这其实是让自己看的，看曹红秀炫耀的样子，其他三个人恐怕耳朵都被他磨出来了茧子。何况在自己来之前，他们可是麻将打的火热。 看一眼似乎并无特别，只有一份古色古香文化人的样子，屠武爵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高端大气上档次！曹总出个价！”屠武爵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名头，可他有解决的办法。 一开口，这大气的语气便反客为主了。 曹红秀傻眼了，感情他的炫耀在屠某人那里成了地地道道的推销！ “呵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曹总，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我看这东西很好，你开个价，我回头叫人拉回去。啧啧，这质地，摸着就是舒服啊。”手一摸，屠武爵心里有了路数，再是笑道：“这么大件的海南黄花梨，不得个三五万，这样吧，咱都是朋友，便宜点，算上运费，五万；中间还得有人看护，大过年大家都辛苦了，八万；最后谈一谈咱的友情，勉勉强强，十万块钱给我好了。” 曹红秀：“……”屠武爵你可真是杀的一手好价，这是他二十万买的！ 不过曹红秀知道屠武爵是在开玩笑，也只是笑了笑，“屠总看得上眼的话，甭让人拉了，我亲自给你拉过去。” “我还是不要夺人所爱啦。不过哪天我要是来了兴趣想作画一副，曹总可不能掖着藏着啊。” “屠总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啊。我家的大门随时给你敞开着，不行的话我腰带上这钥匙给你？”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闲话咱不多说，来二楼，我亲自招待屠总，顺便给屠总介绍几个朋友认识认识。”说着，曹红秀做出了个请的手势，“请。” 曹红秀的家里弄得有模有样，一二楼楼梯采用欧式旋转楼梯，不过采用了具有浓重中国色彩的中国红，一条地毯从上往下滚落，踩上去十分舒服，明眼人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屠武爵先行而上，曹红秀有意落后半步来突出屠武爵，而曹红秀落后了半步，其他宾客自然要给足他面子，再是落后曹红秀半步。 如果没有去过温盛的庄园，那自然会被曹红秀的手笔吓一跳。可是屠武爵去过了温盛，算是知道什么叫做牌面，整个沿海栈道都是为温盛而修，站在南处高地可以饱览山海壮观之景，院东可以玩帆船快艇私享一片海滩…… 他神情平静，只是不卑不亢地道声好。 入客房则落座，曹红秀没有给他丝毫的冷落，两扇屏风由汉服美女拉开，露出里面的会客雅间。房间正中摆着一台圆形木桌，主宾位置的后侧悬挂着一副摹本《千里江山图》，进门处有袅袅檀香，使人闻之忘俗。 “请。”曹红秀指着主宾的位置笑道，同时对汉服美女道：“上菜。” 上菜并不一定是非要上菜，这只是提供一个选择，但客人一般不会拒绝。曹红秀深谙交流之道，倘若问：“你饿吗？”客人回答饿，但可能临时没准备，客人回答不饿，又不知道怎么搞，可能自己准备的东西用不上，这就乱套了。故而主方先提出自己的选择，客人可以拒绝，但拒绝的同时也会抛出自己的选择。比如：我不饿，曹总要不如我们一起去打个保龄球养养神？ 他总不能直接了当的拒绝“我不饿”就三个字就完事，这是不给人面子。 第二百零七章 如避蛇蝎 屠武爵确实很饿，早上没有吃早饭，中午没有吃午饭，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来之前虽然有所调整，但气色绝对不容乐观。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自己很饿，只是平淡点点头，示意自己赞同曹红秀的安排。 他可以憔悴，但不必说出来，做生意的人没有几个不憔悴。而且青山电子的事都上了报纸，自己为之头疼脑热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现在的面容憔悴自然是有合理的解释。故而他敢现在来找曹红秀，而不是去坐在西餐厅里干等林长剑。 他根本就没有把找到石林的希望放在林长剑身上，那不过给林长剑找个事情做而已。其目的在于吸引某些人的注意力，而使自己有活动的空间！所以他才会同意林长剑不知好歹的带上两个战友一起行动，行动的人越多，事情就闹得越大，他也就越安全。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一定非要调虎离山，如果艺高人胆大也可以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道理谁都懂，关键在于怎么用。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青山电子的屠董。年少有为，哈哈哈……” 随着曹红秀的介绍，现场一片寂静。 王顺这时候站了起来，道：“年前屠董可是与我司有一次合作的。很期待和屠董的下一次合作。” 其他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以为屠武爵是个父亲有名的富二代，然而，看到曹红秀和王顺的样子，蓦然发觉他们两个人好像上了贼船，这哪是给他俩介绍朋友介绍生意啊，这是给她们介绍阎王爷呢！ 青山电子事件虽然没几天，但是闹得沸沸扬扬，这个公司俨然快倒闭了。听说是个什么皮包公司，骗了人一大笔钱，然后就跑路了。当时他们也就是听说，不知道谁有这能耐竟然能骗到这么多钱，却想也想不到，此时“骗子”就出现在他们面前，而且还被曹红秀奉为座上宾。 起码屠武爵现在坐的位置，他们可坐不了！ 这就表明在曹红秀这里，他们的地位还不如个“骗子”。 这如何能忍？ 一个人忍不住吞吞吐吐，还是站了起来，“曹总……”他眼神游离，看了看屠武爵又看了看笑容满面的曹红秀，“那个，我刚想起来，我还有事。” 另一人也站了起来，“曹总不好意思，我也是刚想起来我还有个客户，要不我们改天再聊吧？” 曹红秀依然笑着，“这样啊……也不耽误事，你们和屠董认识一下吧，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屠董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见一面可难如上天。” 两个人互看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耐。“真是不好意思。” “要不留个名片吧？”曹红秀再道。 “不了吧，我们和屠董也不熟悉。就这样吧……” “好吧。”曹红秀依然笑着，好像被这样拒绝他一点也不生气，“你们路上慢点啊，下着雪路上滑，要不让我的司机送你们回去？” “不用不用。曹总百忙，我们自己回去就行。”说着，两个人都转身。 屠武爵一声不吭一字不发，平静地从兜里拿出来一叠钱，美金。扔到了桌子上。 两个人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如避蛇蝎加速离开。 屠武爵鼓起掌来。 曹红秀唉声叹了口气，慢条斯理分了壶茶。 王顺坐在一边笑容满面。 “有些人我们称之为商人。很多人也是这么称呼我们的。人有糊涂人有明白人有聪明人，商人也是如此，有的商人糊涂，有的商人明白，有的商人聪明。真是可惜……”曹红秀稍微摇头。 “来，敬屠董。” 屠武爵伸手示意不用，他自己来。他眯着眼默默品着茶，之后才若有感悟道：“在我看来，曹总说的还是有些不对。” “哦？不知道屠董有何见解？” “在我看来，商人只分两种人。一种是赚钱的，一种是不赚钱的。”他轻声道，背部完全靠在椅子上，很放松的样子。 “屠董说的果然有道理。” “赚钱的人不一定是聪明人，没人规定老实人不能赚钱，路边卖个煎饼果子，会门手艺，小本生意，赚的够家里用。我觉得很好，因为赚钱。还有一种人不赚钱，一年到头来落不到手里几个钱，并不一定只有穷人家徒四壁才叫不赚钱，很多腰缠百万的商人也不赚钱，就拿现在的超级百货商场来说，越来越不赚钱。这和聪明无关，和很多东西都无关，那些巨富之商，他们能开启超级百货市场，能量非凡，手下大学生不在少数，公司脑力团也到位，为什么就是不赚钱呢？请问二位可有考虑？” 王顺道：“屠董你这话说的绕来绕去的，不能控制成本嘛。” 曹红秀则道：“屠老弟这话倒是给了我两分启发啊，我觉得是行业不行。” 屠武爵却转着杯子摇了摇头，“让我去干超级市场，我依然能赚的盆满钵满，在我看来，归根结底，是人不行。” “哦？此话怎讲？”曹红秀闻言来了兴趣。 “行业只决定前途如何，行业不会自己帮你赚钱。再差的行业只要有人干，那还是有利可图的，无利可图他还干什么？商人最知道趋利避害。但是他却做着做着做赔钱了，这不能怪同行没给活路，我还拿零售来说，美国哈佛商学院迈克尔教授认为，零售的进入阶段都是低成本，低利润，低价格，十分简陋的店铺形象，就是村门口的小卖铺。发展一段时间，赚到了钱，它就开始提供一些好的服务，比如升级为超市了；再过一段时间，它的档次又上升了，做了个超级市场百货商店什么的，它高价格，高成本，高毛利。可是市场机会来了，新兴的零售企业诞生，它们就是开头那些低价格、低成本、低毛利的企业，你说，发展的是低利润的小企业，还是超级市场？公司想突破，这不在公司本身，不在行业本身，行业还是在赚钱的，商人要做的是如何突破自我，曹总觉得我说的对吗？” 曹红秀顿时笑了，“受教受教，我刚才真是应该在挽留一下申总和白总的，真该让他们听听自己的百货市场为啥光亏钱。” 第二百零八章 风流子 王顺也笑了起来，认为屠武爵是含蓄地表达自己的不满，问候了一下刚才不给面子的申总和白总。 “嗨，我也就是随便聊一下企业。说一下企业的发展和人有很大的关系。没想到会砸着谁了，要不我们换个话题，聊点有趣的？” 菜品上来了，“来来来，我们边吃边聊，这是我专门请的原顺兴斋老师傅，烧的一手好斋饭。”曹红秀说完，旁边偏门屏风后走进来三个各有春秋的汉服美人儿，各有一人站在三个人的身侧，然后动作优雅赏心悦目地为三个人盛菜。第一道是凉菜，紧随其后第二道就来，是北京烤鸭。 “老板要葱丝吗？” “要。谢谢。” “说起这个人呐，我给屠老弟、老王随便说说咱东州的名利场。” “哦？”屠武爵稍稍换了个姿势，露出稍感兴趣的表情。 “咱东州最顶层的设计师自然是温盛没有错，可是虽然温盛家大业大，但和我们这些普通的小老板自然是挨不住边儿的。”曹红秀笑呵呵道，“我就随便说说，就咱身边那些家长里短的破事。也当做个下酒的话，大家听听，当不当真再说。”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感兴趣了，和刚才的两位老板有关系吗？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什么好事呀。” “说什么呢，一些咱都东州老板圈内人尽皆知的就谈资罢了。”曹红秀道。 菜品有条不紊地上着，没有太快令人应接不暇，也没有太慢令人等的干着急。服务的侍女为各自的服务对象斟茶，一时间室内全是袅袅茶韵。 曹红秀说着东海生意圈内的八卦谈资，但配合着他的三个侍女，反而令屠武爵生出魏晋名士风流的清谈之感。 “虽然说是不说温盛，但谈及东海，那就避不开温盛的长子，温人国。所以还是要多多少少地谈一点的。不过咱只说风月，不说政事，你们道听途说，心里有个数而已。” 王顺不动声色，抿着唇品着茶，“老曹啊，没必要这么小心吧。” 曹红秀呵呵笑了，“咱做生意的，首先就得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可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啊，言论自由嘛。” “说的是，说的是。” “当年的温人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比我大点，我当初见过他，见面要喊一声人国哥。那时候温人国也是满腔抱负，身上带着些知识分子的气息。那时候大家出身差距虽然也有，但是没现在这么大。温人国上大学的时候谈了个姑娘……” “掰了？” “如果是掰了还好说。”曹红秀叹了口气，“人命中有劫，这是躲不掉的。人国哥看中那姑娘，那姑娘也看中了人国哥，顺顺当当地结了婚。” “是豪门恩怨？” 曹红秀摇了摇头，“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当初人国哥倒是给我转述温老对他说的一句话。叫谈真的就别玩弄人家感情，玩弄人家就别谈真的。人国哥情真意切不假，那女的……我说不得真假。后来就出了问题，那女的被调查出来是间谍。” “间谍？！”王顺忍不住惊呼出声。 曹红秀重重地点了点头，“怎么死的我不知道，反正是死了。自那以后，温人国就慢慢变了，他始终走不出心里的坎儿，加上人有钱长得帅权势滔天，也尝过了女人的滋味，成为东海最风流的花花公子是顺理成章地……所以要咱说，那女的情真意切真不真，不好判断，但毁了温人国是真的。” “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他爽了多少男人一辈子爽不了的，说是命有此劫，桃花劫哪个男人不想主动尝试一下？眠花宿柳不夜天这种劫难请放着我来。”曹红秀呸了一口。又总结道：“咱东海、或者咱全国，最出名的花花公子的称号温人国当仁不让。” “第二出名的是谁啊？” “这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评出来个最优秀没问题，再往下评其实就有点吹牛打屁的成分了，咱谈个生意谁还没上过餐桌去过会所啊？就算老王你，能说清白吗？恐怕和琳琅天上的小姐半斤八两吧？” “咳咳咳！曹总，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啊！怎么能当着屠老弟的面诋毁我呢？” “什么叫诋毁你？”曹红秀丢出来一个不屑的眼神，“咱东州的风月场所，除了开出租的，就数你门儿清。啊，上次电话里咋说的？老曹，我发现了个新地儿，这里面按摩可正点啦！来我请你放松放松。” 屠武爵笑了笑，随口问道：“既然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排一个被泡排行榜估计有些困难。说完男的说女的，那女的最风流的是谁啊？” “啊，这你得让我仔细想想了。你不说我还没发现，咱东州女富豪可不算少啊。” 屠武爵一边慢条斯理地用餐，一边听着曹红秀的絮絮叨叨。 “想起来了，女性最风流的，那自然是非远程能源的周总莫属了。” “周总？我似乎在哪听过来着。” 曹红秀哈哈笑了笑，“可能是重姓吧，姓周的老板可不算少啊。这个周老板除了物色男人，一般都是在公司深居简出。” “哦？深居简出？还是进进出出啊？” 闻言，两个大老爷们都露出秒懂的神色，看着屠武爵正儿八经的脸不由得古怪起来。 “我觉得是深居简出给物色的男公关做做身体检查。”曹红秀说的一脸肯定，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她是做啥的啊，挺有钱的。话说我都想找个富婆，这样余生都不用奋斗了。”屠武爵笑嘻嘻说。 “周冬梅吧。我记得叫周冬梅来着。”曹红秀想了想，又道：“我感觉这个人不是自己创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毕竟能源的生意，一个女老板，有点太牵强了。可是东州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个姓周的大佬啊。听说周冬梅也不是外地人，东州话说的很好了，另外据说经常谈外国的客户，见过她的人都夸她英语好。” 第二百零九章 酒越喝越清醒 屠武爵想了起来，以至于拿着茶杯在嘴边良久也没有喝下去，只是干放在嘴边保持着这个动作，仿佛失了魂儿一般。 “屠老弟？”曹红秀唤了一声。 “啊？啊！怎么了？曹总。”屠武爵闻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哈，没事没事。茶水还行吗？” “曹总准备那有什么话说？就算是不行，我还能说曹总的不行？那也是把我真当朋友啊！”屠武爵笑骂一声，再看向一边同样笑眯眯的王顺，道：“王总可是咱东州的风流才子，多少美女佳人的枕边人，梦中魂。我干等着听王总的经验总结呢。” “去去去！”王顺装作板着脸一拉。“不要听曹总瞎胡扯，我正经的很。我倒是听曹总经常说起屠老弟啊……”他露出暧昧不清的笑容，转身便化作了一个狼友。“上次的女孩儿，上上次的女孩，还有上上上次的女孩……啧啧啧，屠老弟真是年少有为、身强力壮啊！” “那还不是老一辈儿教的好？没有王总珠玉在前，我能学到个屁啊。王总别客气，我是真心向你取经的，咱都是自己人，你还藏着掖着干嘛？这一杯我敬王总，你要是今天不说个所以然来，别怪屠老弟我不让你出门啊。”屠武爵稍稍一招手，旁边的侍女立刻倒了满杯的茅台，他一饮而尽，将杯子口朝下，对王顺做了个示意。 “啊咳咳，你这……屠老弟……”王顺看向曹红秀。 曹红秀忍着笑耸耸肩，“这不是你的长处吗？墨迹个啥啊，张口就来的东西。” “你以为我是你啊，张口就来。我王顺……”王顺看看屠武爵，蓦然觉得这好像是曹红秀给自己挖的坑啊，没办法，接着道：“你要是想去做项目，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一下……” “哎，别含蓄了啊！拿着你的名片，就是半个东州的会员。这句话是谁说的？嗯？” 眼见着是下不来台了，王顺很干脆地将酒杯一抽，一饮而尽，再道：“那好吧，我就给东州的场子排个号，也姑且是当做解闷了。” “这就对了嘛，也让我和屠老弟长长见识。” “呸。” “漫说咱东海的场子，其实差不多好的都在东州，咱东州有钱人多，其他市远不如东州发达，这服务业的发展速度和规模自然是没法比的。第一名，叫咱东州人说，自然非新世界皇宫夜总会莫属，那里面妈妈生正点，女子也正，如果癖好特殊，那还有正点的男子。上万平的装修富丽堂皇，东西全部用的进口的，地上一寸土，足下一脚金。除了奢侈还是奢侈。不过那里虽然热闹，但要论顶尖，自然还是不行的。” “哦？哪里更顶尖？” “新世界皇宫夜总会屠老弟应该听过。那鹿鸣山庄屠老弟听过吗？”王顺拿着茶盏问道。“天上人间，难得一见。坐拥群山，望海寻仙。” 屠武爵身子靠在后背上，玩味地摇了摇头。 “没听过也是这样的，毕竟是需要非一般的会员……” 却被屠武爵打断了话，屠武爵没让王顺把这个逼装完，“我稀里糊涂在那儿睡了一觉倒是，底下什么情况我也没见，当时喝的太多了，醉了。我记得那儿是万爷的场子吧？” “屠老弟当真去过？”王顺掩不住眼中的惊讶之情。 就连曹红秀眼中也升起了一抹异色。 “啊？我当时和石林喝酒喝醉了。呵呵……” “石总？竟然是石总？是温盛的石总吗？”王顺忍不住一连串的问道。 “想不到屠老弟你竟然能和温盛的石总喝上酒！”曹红秀的口中满是羡慕嫉妒之情。他说着看了王顺一眼，眼中的意思表达地再清楚不过，你看？我让你留下来并把白总申总赶走是对的吧！ “寥寥的。那家伙……”屠武爵话说半截便咽回肚子了，仿佛察觉到了话题被他们两人带偏了，语气一正，接着问道：“鹿鸣山庄到底怎么个牛比法儿啊，我倒是等着你继续呢，王总。” “咳咳咳，这……我……”王顺支支吾吾，十分的局促，红着脸道：“你都去过了，你再问我是个什么意思？是瞧不起我吗？你要是瞧不起我王顺，那这杯酒我喝了，咱也就各走各的好了！” “慢着慢着，王哥你说什么话呢。”屠武爵手往下一压，“去我是去过了，可是我稀里糊涂啊。当时我喝醉了，是石总送我去的，第二天醒来也就直接走了。我根本不知道鹿鸣山庄有什么名堂啊。这就是来专门请王哥为我解惑呢，哪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啊？这一杯王哥你必须喝了，你这么做是瞧不起我呢？” 被屠武爵反唇一说，王顺红火的脸色变得更红，酒精下肚后脸色烧灼，也不知道内心到底是个什么情绪。这茅台喝着香醇，初时力道不大，感觉棉柔悠长，需等小片刻，酒精化开，便如一股慢火暖暖地在胃里泛开，最后侵蚀到脸色上。 “其实，其实我也是没去过。”王顺哼唧了一声，脸上的表情稍显尴尬，“鹿鸣山庄是第一不错了，正因为是第一我才去不了啊。那里只有会员才能去，会员都是和万爷关系不错的人，我拍马也去不了啊！” “和万爷关系不错？不是？你会不会搞错了啊！”屠武爵瞪着眼道：“温盛和万爷一直都是死对头，石林和万爷关系能不错？” 停！这话说出来他自己也是一愣。可能是酒精的问题导致脑袋有些晕沉，温盛和万爷的关系怎么可能会不错？换句话说石林怎么能和万爷维持良好的关系？就算……不对！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首先他喝醉了，石林就不该把他送到鹿鸣山庄！ 最核心的矛盾是：石林就不该把温真真送到鹿鸣山庄！ 石林怎么能把他们送到死对头那里呢？就算有一点纰漏也是不行的，当初石林对他的解释根本解释不通，什么和万爷私交不错，什么演戏，他能拿自家大小姐的命玩吗？ 这时，却见眼神的人影重重叠叠，他忍不住抚着脑袋，惊恐地看着站起来的曹红秀和王顺。 第二百一十章 未婚妻 一瞬间屠武爵想到了某种答案，虽然他不想相信，可是却没有其他选择。 万爷和温盛的关系何止是不错？！ 他就是温盛推到前台的黑色代言者！ 也正是如此，当初石林才会选择在万爷那里行动，也正是如此，许显的行动才会毫无阻碍，因为许显得到了石林的授意！真正让许显做出动作指示的并不是宋根，真正在背后允诺许显鹿鸣山庄行动的也不是万爷。石林并没有将矛头对准大小姐，正是从小力哥那里所得，许显的行动根本就是在针对林嫣！ 许显不知道这个人是林嫣，可是石林确是知道的，一切都是石林的安排，真正想杀的人不是他屠武爵，而是林嫣！无论他还是温真真，都不过是这场筹谋里的烟雾弹。 那——那学校里的温真真替身，温真真替身难道真的就能保证他看不出来吗？温真真的替身真实的用意是不是就是让他离开？现在真正孤立危险的不是他屠武爵啊！而是被调虎离山后孤零零的林嫣！她正在和一个不知深浅的替身独处……这个替身很有可能就是之前要杀她的石林派来的。 可是他想不明白，石林为什么要杀林嫣，而且是如此的大动干戈，用一种蛮横粗暴的态度硬生生地介入到他的生活之中，兜兜转转一大圈，不惜花费重金借用外人的手。这一切都显得矛盾不合理，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屠武爵摸着椅子几欲摔倒，看着站起来的曹红秀，他无力地呻吟一声。“酒里有毒……” - 你告诉我一辈子有多长？ 其实也就是一辈子那么长嘛。张俊如是答道。 嗟一口劣质烟草，紧紧身上有些起边泛白的黑皮衣，眼神里流露出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深邃，然后将脚如顽皮的青年小伙一般踢在禁止机动车入内的拦路石墩上。张俊仔细摸了摸兜里的钱，有些感慨，这还没用够包呢，可没钱把包给卖了，真是人生就是一场短暂的体验啊。 腰间的传呼机响了起来，“我终于找到他了，over。” “保持通话，over。” 除了短暂的刺啦声引起他手按在腰间的动作，站在如沙丁鱼群的人潮中，他显得格格不入又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大家从他的身边匆匆走过，各个都吝啬到多一个眼神欠奉。 张俊与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擦肩而过，一把尖刀向他递来。 张俊却往后退了一步，并对他露出和善的笑意。 鸭舌帽压的低，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有胡子冒出来一拉茬，好像几个月没有修剪在野蛮生长，令人觉得他外貌特别粗犷。他嗓子间贴了层创可贴，好像是脖子受了伤，发出的声音粗糙以至于令人生出不安。 和张俊刚才说的话大差不差。“我终于找到你了。” 鸭舌帽晃了晃手中的尖刀，周围的人群刹那四散开，他并没有在广场上被人当做恐怖分子的惶恐。而是舔了舔嘴唇，“要切糕吗？” 这样啊……人群又恢复了如刚才般的湍急，大家各自看着各自的脚下，也怕踩着了别人的鞋跟，继续闷着头往前走着。 “猜猜我是谁？”鸭舌帽道。 “女孩子不要玩刀。”说着，张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平静地伸手握着晃着尖刀的鸭舌帽的手，骤然向下一掰。 “痛痛痛！你干嘛！”鸭舌帽气急败坏地抖着手，切西瓜的刀应声掉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然后她自己摘下了鸭舌帽，撕掉了变声器创可贴，露出一张白皙的脸和一段优美的脖颈。阳光下，连画带沾的胡子与细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睫毛因情绪变化而急促地眨动起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没什么力气地锤在了张俊的身上。 “你怎么找到我的？汪荷。”张俊冷漠地道。 女孩子甩着手傲娇地哼了一声，微微扬起了脑袋，做出高傲的胜利者姿态。“秘密。” 张俊的手轻轻掂起了她的下巴，有一种扭断她脖子的冲动。 可这动作在女孩子那里被当做了亲密的调戏。 “好吧好吧，我就告诉你啦。我在身上安装了定位器。嘻嘻，不过你不准生气哦。” “在哪？”张俊磨了磨牙，拼命地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下来。 “说你喜欢我，我就告诉你。” 张俊看了她足足三秒，“你喜欢我。” “你！哼！讨厌鬼！讨厌鬼！姑奶奶我不告诉你了。”汪荷白眼一翻，径直就往前走。 张俊却站在原地没有动，往前走了五十米，汪荷果然扭头回看，见张俊依然在那站着，不由生气地跺跺脚，又跑过来喊道：“怎么不跟我走，站在那儿玩木头人吗？” 张俊冷冷讥讽道：“你又不是不会回来。你这么‘郑重其事’地化妆过来，难道就为了拿着西瓜刀吓唬我吗？别费劲了，汪大小姐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真是烦死你了！”汪荷紧紧地握着拳头，又松开指着张俊的运动鞋，“傻瓜，不会换个鞋子吗？运动鞋都让你穿了一星期了，快臭死人了。定位器当然在鞋子上啦，哈哈，你就算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也不会想到我把定位器藏在了鞋底吧！我真是个天才耶！” 你才是傻子。张俊心里道。 可是现在也不能把鞋子脱了呀？他目光往四周看，寻找最近的鞋店，但又想起来自己的兜里已经没有钱了。而且……难道就真的只有鞋子里藏了定位器吗？ “拜托，你到底找我有什么事？我很忙，你没看到我干嘛吗？” “在干嘛？等人吗？等我吗？不就是在等我吗？不等我你站在这儿干嘛？”汪荷像个小兔子一样跳起来在张俊的眼前挥着自己的手，既幼稚又带着女孩子独有的可爱气。 “我……” “哎哎哎，我找你有事。”不由分说地拉住张俊的手，“我姥爷喊你过去，到底是干嘛我也不知道，不过好像是举行个正式收徒仪式吧。喂，到时候你不能欺负我啊，尤其是不能仗着辈分欺负我，时刻记着我是你的未婚妻，明白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螳螂捕蝉 张俊没有吭声，汪荷嫌弃地上下打量他一圈，又围着他转了一圈，拉着他就往前走。 “哎，你可真是个木头人。喂！本小姐说你呢，木头人！”汪荷手掌在他眼前使劲儿晃，可是张俊始终目不斜视默不作声。 “就不能露出凶狠的样子吗？啊！像我这样……”她倒着跑到张俊的身前，双手扯着嘴角翻着白眼发出一声啊的鬼哭狼嚎。 “你烦不烦？”张俊冷冷地看着她，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来卫生纸，一边看着她一边擦着自己的手。 “好啊？这么嫌弃本小姐是吧？本小姐还嫌弃你呢，脏兮兮的。过来！”再是拉着张俊的手，往前进入到一家西装品牌店，推开门的瞬间没等服务员说欢迎光临便劈头盖脸道：“尺码160，西装要黑色，衬衣要白色，只要最贵的。” “我没……带钱。不要。” 汪荷嘴里发出啧啧声，“你最好接受本小姐的好意。如果你还想继续调查下去的话。” 张俊沉默了一秒，缓慢点了点头。 “你要记住，离开我，你什么都不是。” 张俊又点了点头。 “去吧去吧，换上西装。”汪荷露出甜美的微笑，将服务员递给她的西装递给了干杵着的张俊。 “哎哎哎啊，别急。”汪荷想到了什么，又拉住了张俊的衣角。 “什么？” 她脸上露出古怪的笑意，“我给你换。走！” “别这样。” “我就是要这样。” 汪荷露出高傲的神情，再趴伏在张俊的耳边，嘻嘻笑道：“如果你不想我拆穿你的话。” 张俊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但是他依然没有吭声，只是抿着嘴唇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再次缓缓地点了点头。 和这个傻乎乎的女生真的没有什么好交流的，他只能拼命告诉自己克制再克制。 “这才对嘛。真乖。” 接下来便是试衣间内窸窸窣窣地响动还有汪荷不断绝的调笑声。 暗处，站在高楼的狙击手收起了枪，“无法实施行动，汪小姐不知道怎么和张俊待在一起。” “……你先撤吧。” - 在陌生的环境中，首先要想的不应该是怎么融入其中，而是时刻保持警惕。 这是屠何钊对儿子的训话之一。 简单点举例说人话就是玩cs的时候打爆破要记得搜点，别傻着脸只会往前冲。 “屠老弟，咱也是做了个朋友，发财，自然要是一起发的，你说对吗？” “屠董，你骗了人家七千万，这钱，扶持我俩一人一千万不过分吧？” 坐在椅子上浑身瘫软的屠武爵除了你字之外就没有其他话语，好像深度不胜酒力，半边上半身完全趴伏在了桌子上，烤鸭的油污立刻浸透了他的领子。 “给屠董喝点水吧，屠董好像喝醉了。” “咳咳。”屠武爵被拉了起来，冷藏的橙汁顺着嘴角往下倒，流进胸膛激地人一抖。“不就是钱吗？” 他看着身前得到曹红秀和王顺笑了起来。他们两个也对着笑了起来，三个侍女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只要曹红秀不下命令就不会动。 “我现在只有现金，不过现金太重了，我身上并没有带那么多。” “藏在哪？” “你猜。” 啪，脸上挨了个重重的耳光。 “屠老弟，咱也别墨迹了，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们也不是为了杀人，还给你留了五千万，够你这辈子潇洒的。”曹红秀站在屠武爵的身侧呵呵笑道。 “我不信，我的钱全藏在一个地方，你们不会给我留的。” “哎，我们做生意的就是诚信。”王顺在一边也是笑眯眯。 “呸。有你们这么对朋友的吗？”屠武爵怒问。 “朋友？屠老弟，咱们明说吧。你以为你这辈子还能有朋友吗？哈哈哈，不过以后你倒是会有大把的狱友。怪只怪你让白总和申总走了，你以为他们出门后不报警吗？不过他们走了也正好，钱这个东西，分的人越少越好。” “我呸！明明是你曹红秀想独吞！明明是你逼走他们的！” “随你怎么说。”曹红秀哈哈笑着，看了一眼王顺，“王老弟，接下来的审讯工作就交给你了啊。” 王顺往前踏了一步，眯着眼睛笑呵呵道：“屠老弟你也别固执了。我们哥俩只要钱，你的命对我们来说也没有什么用。但是你要是不老实的话，吃什么苦头我们可说不准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我告诉你们地址，你们前脚出去取钱，后脚就会报警让警察来抓我对不对？”屠武爵挣扎着嘶吼道。 “对。”曹红秀很干脆地承认了，“屠老弟不愧是个聪明人，既然知道我们晓得钱在哪会怎么做，那屠老弟你再猜猜我们要是不晓得钱在哪，又会怎么做。” “你们难不成？” 曹红秀笑着点了点头，“屠老弟真是聪明人啊。没错，如果我们得不到钱，反正我们也翻脸了，难道你还能活着出去不成？” 现场又僵持了一分钟，屠武爵任命般咬了咬牙，“曹总，你贴过来。” 曹红秀贴了过去。 “钱在云湖小区13楼1单元801室的主卧床下。里面有个黑色鳄鱼皮箱。” 曹红秀对王顺使了个眼色，三个侍女都靠在了屠武爵的身边。 “曹总，慢。” 刚踏出门的曹红秀和王顺同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屠武爵，“难不成屠老弟刚才在骗我，给了我个假地址？” “地址不假，只是我给了曹总消息，曹总不给我个消息，合适吗？”说着，瘫软的屠武爵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容颜并没有一点醉态，“你赶走那两个人的时候我就有些怀疑了，你故意提起温人国更让我心里满是疑窦。我以为这个点来你这里能好好耍一耍猴儿，却没想到进了猴窝儿。我刚给你打完电话你就和石林联系上了，我没说错吧，曹总。刚才我和你说钱藏在哪，王老板连偷听的兴趣都没，就等着你来贴耳倾听，这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的嫌犯也太业余了吧。我就问曹总一个问题，石林在哪等着我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变故 曹红秀和王顺一脸震惊地看着没事人般的屠武爵，身体忍不住稍稍抖动，脸色也难看到极致。“你没喝酒？” “喝了。”屠武爵淡淡道，“不过我自知酒量不行，很多都倒掉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强健的体魄和他非凡的意志力，当然浅尝也是有一方面的原因。想用一片安眠药催眠大象？不是药出了问题，而是剂量出了问题。 “原来如此。”曹红秀点点头，“不过……你大可以等我们俩出去你再逃走。”摇了摇头，曹红秀有些感慨地叹息。 “可以那么做，但没有必要。”屠武爵看着围过来的三个侍女，淡淡道：“我还以为她们是你的人呢，也是之前才明白，凭你曹红秀，怎么可能训练出如此精湛的武侍，都是石林培养出来的，我没说错吧。” “你知道？”曹红秀更加诧异了。“动手！” 屠武爵平静道：“练过武术的，和没练过武术的，差别太大了。你准备的很好，可惜对付我……”他一边说着一边游刃有余地和三侍女过招。不过三个回合就将三个武侍制服在地。 “可惜对我一点用处没有。” 曹红秀眼中的嘲讽顷刻变成了惊恐，他怎么也想不到屠武爵竟然这么能打，温盛出来的三个侍女专门就是为了对付他，可是不过眨眼间，就全部失去了战斗力，这个碉堡还怎么搞啊？不是在开玩笑吧！ “别走了，曹总王总咱留下再喝两盅。”屠武爵眯着眼睛，如同一只笑面虎，手中一用力，座下的椅子飞出去砸到门上，将开启一条缝的门给砸地严严实实。 “我……” “屠老弟你……” 两个人脚步蹒跚靠在门边，纷纷面色煞白，他们没想到屠武爵没中毒，没想到温盛的侍女拿不下屠武爵，更想不到屠武爵竟然是个练家子狠人。难怪这青年年纪轻轻就敢诈七千万，难怪他要石林严阵以待，虽然他们已经很小心了，还是无法想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一合之敌啊！ 这就比较难受了。 肩上仿佛被机械铁臂狠狠固定着，几十岁中年男人踉跄着被按到座位上，屠武爵脸上挂着笑意，“现在换过来了，轮到你们告诉我石林在哪了。” —— 风雪一程，几个老男人跺着脚搓着手，冻的鼻子通红，每次呼吸嘴边都要喷出来一道长长的白雾。 “这过完年的天，还真球冷啊！” “不是我们在戈壁的时候了。” “哪能比？年轻人睡凉席，全凭火力旺。” 两个中年糙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雪地里缓缓驶来一辆挂着东a55559的“奔驰”，到他们身边停下，然后驾驶座车门打开，露出林长剑憨笑的脸，“潘垣！雷力！” 两个中年男人先是瞪着眼，然后重重一拳一左一右擂在了林长剑的胸口上，“班长你发达了啊！” “这车得大几十万吧！咱一个战壕里出来的，就数班长你最牛逼啊！” “什么班长，怎么说话的，叫排长！” “对不住对不住，哈哈，我脑子不灵光，忘了忘了。” 两个男人说的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是我的车，不是我的车……”林长剑虽然想在老朋友面前露露脸，但绝对不会死要面子，“你俩生瓜蛋子，忘了吗？这是我老板的车。” “哦哦哦，我还以为……” “那也老鼻子牛逼了。老板把车给你开，也不怕咋粗人把车弄脏了。” 林长剑再是摆摆手，眼睛里却掩藏不住自己的得意。 “外面冷，咱先上车说。” “算了吧。”两个男人同时目光躲躲闪闪，“咱以前可都是站在胡天八月飞雪里，这点小雪算个啥。” 林长剑哪会不知是他俩怕把车给弄脏了，瞪了俩吹牛的战友，主动拉开了后座。“别整当年那一套，不吃来了。你俩瓜娃子要是解放思想，哪会现在还一个没讨到媳妇，一个婆娘跑了。要我这个老班长总是操心。” “这车真高级啊！” “这真皮沙发坐着就是得劲啊！” “坐上安生点。”林长剑呵斥一声，看着两个大孩子无奈道：“闲话少说，这次叫你们来，你们也知道咋回事，之前也给你们说了。” 这时，两个男人不约而同拧起了眉头，“班长，你让我们来我们就来了，可是……那小子最近惹得事，我们就算是睁眼瞎也知道啊。” 林长剑稍稍沉默，“我就问你们一句，你们信我吗？” “信！”两个男人异口同声道。 林长剑再是沉默了一秒，摸摸口袋掏出一根烟，将窗户打开，让烟跑到窗外。他抽了一口，悠悠然道：“这孩子遇到了麻烦，他不是个坏人，我就得帮他，是这个理。” “他是不是坏人怎么能让你知道？”雷力咕哝道。 “雷力！”潘垣喊了他一声，再看着林长剑道：“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有没有钱赚，班长你叫我来，我肯定来。班长你说你遇到了麻烦，甭管啥麻烦，就是掉脑袋，我潘垣绝无二心。当年不是你我就死了，我时刻都记着，就想着有一天能还给你。” “说什么傻话呢！”林长剑严厉地喝道。 “我也没问题。”见潘垣表了态，雷力闷声道。 “简单说一下这次任务，我们要去温盛大厦找一个人，找到这个人然后告诉他下楼去西餐馆，并把这个人带去，我们的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了。” “这么简单？” “班长你不是逗我俩吧？” 林长剑将烟灰弹到了车窗外，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如果真的简单就好了。” “怎么说。” “那个人叫石林，首先我要说的是，温盛大厦戒备森严，我们几乎不可能突破到十八层将人带下来。这是温盛大厦的施工图。” 林长剑早有准备地从车子的杂物盒里拿出来了一叠文件，上面宋体字印刷着《温盛大厦施工方案》，然后递给了后排干坐着的两人，“这次任务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第二百一十三章 突然出现的少女 伴随着林长剑这一句话，轿车内的气氛瞬间很压抑。 在数年前，林长剑说了同样的话，自之后许多兵都变成了老兵，包括他自己。古代的男子有个冠礼，表示从男孩正式成长为男人，现在的社会没那么多讲究，而证明自己是老兵也很简单，五个字就够了：我上过战场。 手摩挲在方向盘上，林长剑悠然点着烟，依稀有几分张俊的潇洒感。 “雷力、潘垣，这件事我不强求，之所以叫你们，我也有自己的考量和自私。因为咱班的弟兄……” 只剩咱仨了。 “就我俩没结婚？”潘垣道，露出一口黄牙，嚷嚷道：“我都说了嘛。班长你指哪我们打哪，我们就是你的兵。” “是啊班长，你说有福，咱弟兄们估计也没法同享，但是有难，我们一定来。” 雷力磨磨唧唧地道，说地好似不情愿，可说到最后，便灿烂着一张笑脸。 “看看地图吧。温盛大厦的安保很严格，第一层需要门禁才能进入，虽然可以扮做送水的、谈生意的等等溜进第一层的门禁，可是电梯是需要专人刷卡才能启动的。就算是有人给我们刷卡，我们也只能到达15层，在往上就是不对外开放的私人区域。这才是这次行动的难度所在，这上面并没有完整地标识，但我可以负责的告诉你们，里面到处都是摄像头，在没有经过允许的情况下，几乎是不能接近1808。” “硬闯也不行吗？” 林长剑摇了摇头，“不行。高层的保安不是一般的保安，里面全是退役特种兵，底下的保安不过是晃人眼球而已。保卫处和保安部不是一个部门。你们谁能干翻三楼的特种兵？而且……极有可能是拥有制式武器的。” “我们不就是喊个人吗？” 林长剑再次摇头，“如果我说这个人关乎到七千万，见这个人一面就值七千万的话，你们还会这么想吗？” “那怎么办？班长您说。” 林长剑想了想，“我只有一个笨方法。电梯一直上行，然后到达顶层，从顶层缒绳索滑下来，从1808破墙而出。” “这……这也太粗暴了吧！而且，从外面看墙体都一样，班长你咋知道哪里是1808啊。这也太科幻了吧！” “绳索上有尺码，施工图有方位。最后就是靠感觉了。” “额……” “这……” “雷力，你用屏蔽仪屏蔽掉温盛大厦的信号，然后我和潘垣伪装成信号修理人员，最后你和我们一起上楼修理。” “没问题。” “潘垣，你先跟我去温盛大厦装回大爷，一定要拿出你二愣子的气势。然后我们一起去顶楼。” “没问题。” 哥仨简单的商量好，正准备进行下一步，却见雪地里走来一个年轻的姑娘。姑娘敲了敲车窗，表示自己没找错人。 “林先生，我等你很久了。”雪地里，带着萝卜帽的上官明月搓着手不停地从嘴中喷热气给冰凉的小手增温。坚决的眸光中愣是充满了可怜兮兮的意味，现在要是给她一个暖手宝，说不定她就能叛国。 “你？等我？”降下车窗，对突然冒出来的姑娘林长剑语气满是狐疑和惊诧。 这个陌生的姑娘是谁？找自己干嘛？尤其是在他们计划去温盛的时节。 一边林长剑右手默默摸到腿间的三棱军刺，左手中指勾着车窗按钮，脚放在油门的位置上，如果发现不对，他会第一时间作出应变。 “快点开门让我进去呀，我要冻死了。”上官明月透着玻璃看着三个面无表情不为所动傻乎乎的男人，气的翻白眼。 “姑娘你谁啊？” 上官明月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自报户口呢，咳嗽了一声，道：“我是来帮你们的，我是青山电子的董事之一，你们明白了吗？” 这次轮到三个男人翻白眼了，你帮我们？你帮我们增加难度吗？ 林长剑打开了副驾驶的门，上官明月要绕一圈才能坐上，这期间他继续观察着上官明月，有不对他就踩油门跑了。心里正纳闷这姑娘是怎么找到他的，而且还是在这儿等他？ “你是这么找到我的？” “你身上有定位器。” 林长剑心里咯噔一声，强忍着让脸庞平静。 “啊，说错了，你脚下有定位器。定位器我放车上了，我记得就在你脚下的垫子下面。”上官明月上车后将车门关上，哈了口气，将头顶的红萝卜帽子脱下。 这时林长剑才看到她还带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上官明月打开了黑色公文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她放在了膝盖上。 后面哥俩看的津津有味，关注的重点全不在上官明月这个小美女身上，而是看着笔记本电脑这新鲜玩意儿说不尽的惊奇。也难怪他俩没老婆…… “这是？” “这就是人家说贼贵贼贵的笔记本电脑吗？” “没听这姑娘说自己是啥公司的董事吗？就是可有钱的那种人。” “这玩意得两万吧？” 潘垣和雷力脑袋一个比一个伸地靠前。 林长剑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上官明月自顾自打开电脑，插上无线网卡，十指啪啪如飞，更是看呆了后排哥俩。“一点的时候，我会直接屏蔽掉温盛大厦的信号，你们直接以检查信号塔的名义进去。到时候换上里面工作人员的衣服……电梯不用操心，我会在外面给你们遥控电梯系统。” “另外，你们不一定见过石林，不要被他蒙蔽了双眼。” 上官明月的屏幕上不仅仅是一张照片，而是一段实时视频，右下角时间不断地跳动，雷力看了看自己的破烂手机，时间完全吻合，这就是现在石林办公室里正在发生的事。 “这！” 三个人彻底震惊了。 “现在相信了吧，我是来帮你们的。” “可如果你是他的人呢？不然你怎么会有这东西。”潘垣人直嘴快，直接问出了林长剑的疑问。 这手段也太牛了吧！ “那你们就只能自求多福了。”上官明月不知从哪掏出来了个棒棒糖，津津有味地吮吸着。 “不是，姑娘……你这样，让我们很不放心啊。” “你们放不放心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你们进去是你们的事，打算垂吊索这种笨方法真的有用吗？温盛的玻璃幕墙可是特种钢化玻璃，你们就是腰间别个锤头，那也是敲不烂的，到时候就挂在墙上当展览品吗？啊！明天的《东海报》见新闻《三男子为情所困，跳楼未遂惨挂墙》。可好玩了。” “你装了窃听器？”林长剑脸色变了几变。 “啊，这可怪不了我。我想听听屠武爵平日里都说什么，分析一下他都喜欢什么样的女生。结果总是你个老大爷们在嘀咕。”上官明月一脸扫兴。 车子缓缓驶动，计划里没有换车牌的打算，他们本来就是要吸引注意力的。他们要光明正大小心翼翼地出现在温盛大厦，要有严密的计划，但还要给别人发现的可乘之机。 温盛大厦地下停车场，三个男人已经换好了黄色的马甲，冒充好了维修人员，上官明月笑着对他们挥挥手，“我要屏蔽信号了。” 三个男人点点头，掐着表，十分钟后他们会上楼出现在大厅，然后通过门禁。 时间滴滴答答地流逝，所有人一言不发，只有上官明月吮吸棒棒糖的声音，再就是她偶尔敲击键盘发出的脆响。 “行动！”林长剑发出一声急促的低呼，整个人刹那迸发出一股凌厉地锋芒。 “是！”潘垣和雷力紧随着发出一声低呼，立正敬礼。 战友三男团踏着步子爬上楼梯，出现在了温盛的大厅中，这时大家已经没有初时的慌乱了，失去信号叽叽喳喳讨论已经沉寂下来。 “请问你们找谁？有预约吗？”大家都看了过来，那种整齐划一的微笑令人心生毛意。 林长剑有些支吾，反倒是潘垣眉心一挑，“我们接到你们的电话，让我检测一下信号哪里出了问题。好像打电话的叫石……石什么来着？” 林长剑看潘垣应对自如特别能扯给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是石总吗？”前台微笑着问，眼神中却透露出狐疑。 “应该是吧，你们确认一下，别让我们白跑了。”雷力嚷了一声。 前台下意识拿起来了座机电话，按下拨号才忽然想起来没有信号了，不由歉然一笑，“小张，你的传呼机我用一下。” 战友三男团汗毛倒竖，脸庞上充满了惊恐之色但又不敢流露表现出来。 难道刚进门就把自己搞死了？ “喂！石总吗？我这边是前台，有三个人修信号……” “行了，我很忙，这种小事不要向我汇报。” 刺啦刺啦的传呼机没了音，出生入死的战友仨感觉自己刚从水缸里捞出来，全身瘫软。 感谢老天！ “你们上去吧！”挨了骂的客服脸色未变，对他们点头示意。 如此，后面的保安才打开门禁。 第二百一十四章 突然出现的石林 电梯。 “班长，我总感觉毛毛的。” “我也是，总感觉这里的氛围不太对。” 潘垣和雷力在小声的嘀咕着，林长剑心里也没个底儿，仿佛脚下的电梯随时都会断了绳索直直掉落下去。 “这里的人好奇怪。” “我感觉那些保安看我们的眼神好像看猎物一样。” 林长剑抿着嘴唇斜着眼，看了一眼按下的18层，按钮上发着红色的微光。他手连续按了上去，另一只手按在了顶楼的按钮，“谁能确定石林一定在18层，别忘了……我们是上顶楼维修的。我们按下18层，底下能看到。” “是这儿吗？”两人还有些茫然。 林长剑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这一刻不能表现出慌乱而已，“保险起见，我们上到顶楼，然后走消防货梯通道下到18楼。” “班长说得对。” “逐层排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班长，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我们一定要见这个人？看样子他应该没有什么……”雷力支支吾吾也想不出个合适的形容词，“他应该没危险啊，挺正常的，刚才还打传呼机。” 林长剑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他不该在这儿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他这个点应该在医院。” “在医院？” 林长剑烦闷之情表现在脸上，幽幽点燃一根烟，“他应该在医院才对。另外，我没有见过他，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再言之，就像我有时候喊你雷神一样，名字只是一个代号，谁都能叫石林。你能保证18层的石林就是我们要找的石林吗？” 说着话，电梯飞速地往上窜。 临到顶层，潘垣道：“也就是说他们可能都是假的，对吧？” “是这个理。” 顶楼空荡荡的，豪华的装修却空无一人，与之有不相衬的冷清，雷力和潘垣有些好奇地往前伸着头，林长剑一巴掌一个拍在两个脑袋上，等两人下意识回头，也不吭声，绷着嘴瞪他们，只比口型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雷力憨憨笑笑，这才往后退了一步，踟蹰地回望，顺着林长剑所指，看到了消防通道的大门，红色字标着“非消防不得打开”，他咧着嘴笑，两只手掰在两端，猛一用力，手臂上虬龙暴起，那消防门缓缓被他打开。雷力的名字起的好，他仿佛拥有雷神之力，是个天生的大力士，抓起一个人就如同抓起一个鸡仔般。 潘垣则在门口望风，看着顶层的风吹草动。 “ok了，咱可以下去了。”雷力做贼般窃窃私语道。 “收到收到。” 温盛的消防通道和一般的消防通道不一样，他们同样安装着防火门，可并不是等火灾来了把门关上，而是常闭的。进入楼道后，里面漆黑一片，暗无天日。 这里面，任何细微的声音都会被放大，顶楼的一声哈欠可能底楼都能听见。但林长剑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往脚下看，几乎同时，潘垣和雷力都不约而同借着消防门口的光亮看脚下，还好穿的是皮靴，这种靴子踩在楼梯上并不会发出邦邦邦的响声。在黑暗中，鞋子与地面的摩擦声也是致命的缺陷。 林长剑打了个眼色，做了个作战的手势，他们纷纷拿出自己的破烂手机，屏幕在黑暗中氤氲开一点蓝色的荧光。 一步，两步，开始下楼。 —— “曹总，贷款的事小，可我失信的事大啊。” “呵呵，什么话，什么话。”曹红秀尴尬地干笑。 “明明有钱，却不能还，才是最可怜的，您说是吗？”屠武爵对曹红秀说却问向王顺。 他没有发火，更没有动手打人，可真切的压力几乎压的两个老板喘不过气来。 因为理直，所以气壮。因为没做亏心事，所以不怕鬼敲门。 却响起敲门声，这敲门声如同敲在人心坎里，如同骨骼在酷寒的环境中咯吱作响。门被推开了，门后砸着的椅子发出吱吱地瘆人声，门后露出一张瘆人的脸。 “石总！” “石总！” 两个男人发出异口同声地高呼，眼神中神色震惊地无以复加。 “石林……”屠武爵轻轻念道，眼睛眯了起来，石林真的出现了，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心底留下的只剩下一片泛滥的警惕。 “屠武爵。”石林的唇角微微勾起，“不好好上课跑出来喝酒啊，正巧，我找你有事，万爷的收徒酒你喝吗？” “什么？” “万爷的收徒酒。”石林肯定的重复，他一只手按着门框，并没有进来，斜斜地站着，金色的领带垂着半飘。 “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鹿鸣山庄，是你要杀林嫣，对吧？” 石林讽刺地笑笑，停顿了三秒，歪着脑袋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那个假的温真真！她在林嫣身边！你是在调虎离山？……” “这是第二个问题。很抱歉，现在留给你的时间不多，这是个二选一的题目，女朋友和兄弟选一个吧！”他耸耸肩，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眼神中讥讽的笑似要溢出，凭这样的他，能改变什么呢？ “我能选什么呢？”屠武爵声音忽然哑了，“我是能救林嫣还是张俊，你会放了他们吗？既然不能，我选谁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林嫣那边我说了算，张俊那边我说了不算。”石林摇了摇头，“对了，还有林长剑那边，不过我想你不会在意他们的。毕竟只是几个试探的棋子而已。” “我和你有仇吗？为什么偏偏找上我？” “没有。你有很多次都能抽身事外的，是你自己偏要置身其中。” “可这和你要杀林嫣有关系吗？！”屠武爵声音陡然拔高，他愤怒。 石林依然摇头，“你说是就是吧，怎么着，打一架？”他孩子气的笑，笑着笑着咳嗽出声，“快点选吧，晚一点张俊可就真的没得救了。”看看手表，石林的眼神多是漫不经心。 “你不会杀林嫣。”屠武爵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哦？何以见得？我就是要杀她，你有本事将我绳之以法啊。” “因为我还有用。如果我对你来说没用了，你怎么会让他们来引诱我，甚至亲自过来。你既然亲自出现，就证明我还有被你利用的价值！”屠武爵内心起伏，虽然不确定但强自镇定道。他说的慢，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无比清楚。 “说的很对。” 石林爽快地回答反而令屠武爵迷茫拿不准了。如果石林真是一个不把人命当命的畜牲变态呢？试问杀林嫣对他有什么好处？大费周折没有作案动机，完完全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势者 “开出你的条件吧！只求你放过林嫣，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姑娘。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屠武爵近乎哀求道，虽然他知道哀求一点用处都没有，可若不表达出来自己的内心始终会不安。他要对石林示弱，示弱是一种态度，一种能让石林放松警惕的态度。 “我放过她什么？”石林闻言表情晦暗，屠武爵琢磨不出他的心思，石林叹了口气，“其实我更希望你能放下她，这样对谁都好。上车吧……” 屠武爵眉头一皱有些纳罕，回头一看却是内心咯噔一下，外面不知何时停放了一辆白色的加长林肯车，车窗并不是看不透的特殊黑色玻璃，林嫣笑颜如花，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正在和旁边的替身有说有笑，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危险的迫近。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没有对一个小姑娘动手的兴趣。相反为了保护她，我费了很多精力，鹿鸣山庄的事只是一件意外，虽然你在怀疑我，可是你的怀疑不仅不能对我构成实质的伤害，还会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我也在怀疑你接近大小姐的目的，但是呢，我就不会很明显的表现出来。” 屠武爵笑了，“那今天的事。” “是个意外。”石林打了个哈欠，他没有太多顾忌地拍了拍屠武爵的肩膀，仿佛两个人之间并没有猜忌和怀疑，“林嫣你也见到了，我并没有去招惹她，你说的也对，她是个平凡的姑娘，和我们不是一路人，我是不会去招惹她的。” “我们是一路人？” 石林重重地点了点头，“正是因为我们是一路人，才会发生这些事，不是吗？” 对于石林没脸没皮的强行归类，屠武爵只能忍俊不禁，“哈哈哈……” 石林淡淡道：“以前老爷这样劝过一个下海干活的孩子，他道‘孩子，老实说你最好别去打工，因为那并不能让你成长，与其浪费青春不如去接受社会的毒打，这样才能更快让你自己明白自己的能力有多少，自己要的是什么，真的打工十几年存不到钱不说，老了怎么办？’我们呢，都是接受社会毒打的孩子，至于老了怎么办？我们老了的时候，也就是我们要被新人干翻去死的时候。屠武爵，你干的事，总要承担后果的，不是吗？东州总要有人站出来，万爷会有倒下的一天，要么你去做，要么张俊去做，就这么简单。” 屠武爵想起了自己杀人的时候，在当时，鹿鸣山庄，两个女孩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他脑子想都没想，下手又狠又毒。虽然尽量去遗忘，可总还是会在脑中时不时翻滚出来，令人恶心到难以自抑。可即使再来一次，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危险抹除。如果这是石林策划的局，那毫无疑问是极为高明的，他只给必选的议题，飞蛾扑火，死不足惜。 石林这番话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要他和张俊二选一去做那脏活累活表面风光的活儿。 简单点说：你看，他是一条温盛养着的狗啊。 “我能做什么？”外面风雪翻滚，呜呜嘶嚎，屋内温暖如春，椅子和女人七零八落散乱着，人们表情各异，曹红秀的欣喜，王顺的茫然，侍女们的木讷，石林的嘲讽，屠武爵的疲惫。 屠武爵问的声音轻，愤怒消失殆尽，倒有两三分狠厉。 他要一条路走到黑，他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你真是个聪明人，你在我见过的聪明人里可以排第二。知道什么是自己要做的，什么是自己想要的，这很难得。”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去万爷那儿做什么？以救兄弟之名师出有名？实则是你用完万爷就扔，还是做一个警告？” “和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不去吗？我的朋友，请不要和我扯上关系。张俊他为你做了什么你也清楚，可他现在和汪荷在一起搅和我却估计你不知道。汪荷这个姑娘啊，万爷的外孙女嘛，看到有人抢她哥哥的东西，心狠手辣一些也是难免的……”石林又笑了起来。 “汪海的妹妹？” 石林给出的答复只是微微的一笑。 屠武爵若有所思。 当初万爷给了张俊一张玉牌，那是借着温真真的场子行了个方便向大家宣布他的衣钵继承人，张俊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初时的他除了迷惘之外并不了解，是吴闻的提醒才让他明白了其中的险恶。 万爷想要杀人，给一张玉牌；万爷想要救人，也可以给一张玉牌。 重要的不在于玉牌本身，而在于万爷是想对外界传达出什么样的心思。然而不管他传达出什么心思，总会有意愿相左的人，当各自立场的人群各占一半的时候，谁站出来都会承受另一半的打击。 石林将事情做到如今的地步，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逼迫他成为黑夜的代言者。成为温盛规则的忠犬。 但屠武爵脑子里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反制计划。 他是去救兄弟的，石林是让他去救兄弟的。这都没有错。 可如果他顺水推舟地让张俊手中的玉牌成为王牌吗？大家都看到了是张俊接过了万爷的玉牌，如果万爷出了意外，没有把自己真正中意的继承人推上去就与世长辞，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张俊手中的玉牌就成了遗嘱圣旨？ 俗话说得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如果他按照石林的意思去救了张俊，然后顺理成章把张俊推举为东海武林盟主，那到时候石林一定会脸色精彩地要骂一声卧槽吧。 有时候复杂的问题换个角度想说不定就是好事，有时候好事仔细想一想也不见得是好事。 比如：你想有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吗？你想有个牛比的朋友吗？你想有个厉害的兄长吗？ 那这不是武大郎吗？ 万爷既然想收徒，那他屠武爵为了救兄弟，也只能豁出去了。屠武爵唇角微微勾起，是和刚才石林一般嘲讽的笑。 “你来这里干嘛？”少女嗅了嗅鼻子，翻了个白眼，“老实交代！女人味儿！”指着他，林嫣脸上的表情可爱地一塌糊涂。 “冤枉！”屠武爵举起双手先投降，“都是因为石林化了个妆！” 后面跟着走来勾肩搭背的石林顿时为之踉跄，兄弟你这个理由也太假了吧！ “那好吧！相信你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替身姑娘 少女笑意盎然，从车里钻了出来，伸出双手，要了个抱抱。 石林在后面吃味看着。 屠武爵将林嫣抱了个满怀，然后腰间便是一疼，那软肉没被拧三圈。他呲着牙，心说豆腐嘴刀子心啊。 石林放声笑了起来。 但看到后面微微浅笑的替身，石林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意，眸光也黯淡下去，眉头紧绷。 “景欢欢说张俊给我们发了贺卡，说他今天要拜师呢。”林嫣开心地说，“真替他感到高兴。” 屠武爵只得干笑道：“我也是。” 林嫣并不知道因这件事他和石林有一场暗地里的较量，两个人如今都是心怀鬼胎。 不知道是不是石林改变了主意，或是将林嫣完完整整地带到他面前让他干了这碗壮行酒，好安心去。总而言之现在他能看到林嫣浅笑嫣然已是最深的感动，可一想到他即将离去，这种感动又转瞬即逝成为一种悲哀。 别说林嫣是顶漂亮的姑娘，即使不漂亮又如何能放下心？ 这次他没有坐到前排，这辆林肯的后座并不是两个独立的沙发，而是一个连体，可能并不是商务洽谈用的，只用于私人出行，再后排则是一座座积木堡垒，屠武爵只能心里感慨用玩具表现出一座宏大的庄园真是难得啊！看来将来可以尝试一下找个积木高手去印象派画家那里销售楼盘。 “爵哥哥，来玩积木吗？”替身对他眨眨眼，身子坐的端正，十分有大家闺秀礼仪地邀约。 “一起玩积木吧！这是我和黑黑发现的新玩法哦，堆出来一座庄园真的很有成就感呢！” 林嫣笑嘻嘻后凑在他耳边哈了口气，痒痒的，真是令人无法拒绝呢。 虽说是让他玩，可是却没有让他动手的打算，刚从后排到后面的童话城堡，便被两个女孩子哄到一边儿。两个女孩子则灵活地拿着一边的积木块，继续搭建着城堡的每一处。 “为什么里面要镂空，是为了省材料吗？”屠武爵问道。 替身摇了摇头：“这样的庄园每个房间都有空间，不是显得更加真实吗？” 看着看着，屠武爵发现了这些积木的蹊跷来，林嫣并没有和替身一样致力于城堡的建设，而是再从外围下手，往内做包围。这——这形状？ 鹿——鹿鸣山庄？ 她俩在搭鹿鸣山庄的积木！ 屠武爵两眼惊诧，想起来林嫣的超强记忆，她看过外围，所以记得。她和这个替身补完了整个鹿鸣山庄内内外外！ 他去鹿鸣山庄最需要的就是地图啊！ 屠武爵看向替身的目光不由有些改变，少女正巧看着他，歪了一下脑袋，露出两截小虎牙，笑了一下。“哎呀哎呀……爵哥哥。” 今宵酒醒何处，防人之心不可无。 即使如此，他紧绷的内心也被她纯净的笑容所感染，有些感动。虽然保不准这只是一个计谋，如果地图出了错，后果不堪设想。但他还是选择相信，因为他相信一起搭建积木对他举起两只爪子眨眨眼的林嫣不会害他。 人生在世如果连一个值得相信的人都没有，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如果只是让自己物质生活得到保障，那实在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人行在天地间，最难得的是自我实现和问心无愧。 车子在平缓地行驶，前后并没有隔间，在后排能看到石林的一举一动，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个很正常的司机。面容沉稳，不形于色，懂的替老板拒绝别人却不会替老板做决定。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当初从鹿鸣山庄仓皇而逃，脚上的鞋子都是别人的，此次再来也没有一身西装打领。少年穿的很普通的衣装，面容些许憔悴，好像刚打了个通宵在寒风里抖擞，就内心拼命地祈祷早自习老师不会来从而获得短暂的小憩。 好在鞋子是自己的。屠武爵心道，也算是有了站的住脚的自我安慰理由。 黑衣人分列在道路的两侧，长长排开，如同黑色的路标。屠武爵第一次见这样的排场，内心稍稍有些紧张，车刚进山庄大门，绕了个环形直接跑到最显眼最敞亮的山庄主体建筑正门口，此情此景，不响起一首赌神出场的bgm实在是白瞎了。 车窗自动降下黑色幕布，这样外面的人就不会看到车里的情况。 替身姑娘提着裙子半站起，对他缓缓优雅地施了一礼，依然哎呀哎呀地笑着，“爵哥哥你看我这积木搭地漂亮吗？” 屠武爵笑着点点头，“可我还是觉得我眼前的姑娘最漂亮。” “咯咯，那这没有那么漂亮的积木就毁了吧。”替身姑娘说着，辛辛苦苦搭了一路的山庄模型在一声哗啦声中，变成了一片散乱的零件。 屠武爵没有可怜的叹息，目光在积木零件上停留便转移到替身姑娘的脸上，他没有去看林嫣，又郑重其事地将手放在了替身姑娘的肩膀上。 “如果我能活着的话……”话并没有说出口，只是一个唇形。 替身姑娘没有说话，只是笑的更开怀，“我发现我有些喜欢上你呢。” “没办法，我这个人就是招女孩子喜欢。哈哈哈哈……”一阵嚣张狂妄地笑声，有人恭敬地拉开后面的车门，可惜与电影中不符合，没有伸出大佬锃光瓦亮的黑皮鞋，没有笔直的黑西装，只有一双破烂的运动鞋，冻的发白的肌肤和破烂的裤脚。 屠武爵下了车，手中攥着把女孩子递来的梳子，像模像样像流氓梳了梳自己的头发，可惜风有点大，立刻又雨打风吹去。 却没有一个人笑，他们忍得很辛苦，脸上的表情明明马上就要漫溢出来，却还是一个个如同冰冷的雕塑。 有人伸出手来，屠武爵扭了一下头，才明白这是要礼品呢。寻常宾客此时需要做的就是知会一下秘书，然后秘书从后备箱中提出一件古董什么的物事，再鞠着手道一声恭喜万爷，门口记账的一记，便算是这人来捧了场。 可他什么也没带，两手空空。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这就很不和规矩，他穿的也很不合规矩，多多少少有些鹤立鸡群的意味。有时候并不是大酒店拒绝衣衫不正的人入内，而是这种人入内确实平添尴尬用户体验极差。不是一个圈子的人硬是挤在一起，大家都会感觉不自在。 屠武爵确实感到尴尬，来到的路上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记忆积木上，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想到达鹿鸣山庄怎么办。他并不是如林嫣一般有超乎凡人的记忆力，他只是一个凡人，他没有任何变态的能力，身体好是因为他打小锻炼，学习好是因为他彻夜奋斗，取得一些小成就会忍不住沾沾自喜，失去一些东西也会暗道可惜心生惋意。 总而言之混到如今这个样，靠的不是运气而是脑子，他脑子很正常，故而觉得现在很难做。 石林下了车。 没人给他开车门他就自己开车门，没人给他撑伞他就自己撑伞，没人给他上前引导喊先生好他就自己喊——“屠武爵你丫的拿我礼物干嘛？” “什么？”屠武爵一脸茫然。心说石林你可真是坏透了，自己也没拿礼物，竟然转眼就恶人先告状，早知道就自己用这一招了，刚才侍者问的时候就指着石林道“诺，礼物这家伙带着呢。” 说出来什么这俩字的时候屠武爵已经暗叫不好，石林这个坑让他踩的猝不及防，完全是下意识地回答，可回答出来后便已经失去了反抗的机会，可以说是被坑的一败涂地。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石林就会以此为坑，狠狠地坑他一把。 然而大大出乎屠武爵的意料，石林玩世不恭地笑道：“屠武爵你忘了吗？说好的给万爷送一身正气啊！” 呼……如果晚点，继续引导他往礼物上说，最后再说出这句话。那他一定会被石林给坑成哈士奇。 看来石林还算是有点良心。 “记上，石林和屠武爵送万白河一身正气。”一只手插在西装下装的口袋里，一只手搭在屠武爵的肩膀上，石林口气说的轻松随意，好似万白河是他多年的至交好友。 那侍者仿佛才是真正的石头，干绷着脸也不敢说话，更不敢真的往本子上记。只看着石林和极不搭调的屠武爵露出职业化的干笑。 好在这尴尬的情况立马就化解了。后车门打开自然不是为了欢迎屠武爵的大驾光临，而是为了欢迎这辆白色林肯真正的主人。 当车里面伸出来一只纤细的脚踝的时候，侍者们已经整齐划一的低下了头，恭敬地道：“欢迎大小姐。” 这侍者不是一般的侍者，他们训练有素，如果给东海的流氓划分一个等级的话，他们自然是最高级的流氓。故而让他们心甘情愿地低下头，自然不是寻常的富贵人。 这大小姐不是一般的大小姐，值得万爷的侍者恭敬对待的大小姐东海有两个人，一个是万爷独一的亲外孙女汪荷，另一个就是万爷的亲亲干孙女温真真。 替身姑娘整个人从车后座爬了出来，是的，姿势不太雅观，伸出的那只脚更像是因玩闹后退而走投无路蹬出来的。 但不管怎么说，替身姑娘都下来了。她微微歪着脑袋，整了整稍乱的云发，表情似乎在审视自己的卫兵。然后——然后就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根又粗又黑的家伙！ 哦，这是个麦克风。 “万老头子！都春天了！你竟然不出来迎接我！是我要拔你的胡子吗？还敢问我要礼物，我送你个棒槌你要不要？” 话语极为粗鲁，这一下外面的宾客都有些傻眼，可是看到立在白色林肯车身边俏立穿着哥特式黑裙的温真真便各个绅士的笑起来。 温盛的丫头这个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呢？不过她和万爷的关系……确实有意思呢。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万爷真的很喜欢这个丫头。当然，如果她不堪大用的话，就值得东海更多的成功人士喜欢了。 屠武爵安静地闭嘴，如果不出所料，马上他们就会被万爷迎进去。替身姑娘这一麦克风真是厉害啊！真不是哪个替身都敢把自己切实地当成温盛的大小姐，窝在办公室对付一下还行，真到了真刀实枪的时候反而遮遮掩掩生怕出事，尤其是对付的人是万爷这样的江湖巨擎，说句不客气的话，万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何况是西贝替身。 若非是屠武爵对温真真足够了解，不，他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个女孩是不是温真真的双胞胎妹妹，她这个气势真的有温盛大小姐的范儿，她的气质也毋庸置疑，就如同绽放在忘川河畔妖艳的曼珠沙华，不过她的色调是漆黑。 见不得光又想活得光明正大的温黑黑。 林嫣默默下来，没有说话，如果不是一直坐在车上真不是个事儿，她绝对不会下车瞎掺和。这不是她的世界，她感到有些压抑，她觉得这里人的目光充满了翻涌的欲望，让她很不喜欢。 如果不是友人和男友人，嗯，如果不是他们傻乎乎的非要来，她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浪费自己的才智的。她对自己这样说，然后一言不发地望向周围。是的，即使再近的人，她一般也都用“望”，因为她不放在眼中。 静静地站在一边，很想握住屠武爵的手，告诉他自己在呢，请不要紧张。但又觉得会不会正是因为自己在他才感到紧张呢？ 林嫣有些小纠结。不过当她目光落在侍者手中的礼品单上，她吓了一跳，纠结立刻烟消云散，她紧紧地站在温黑黑的身后，表情很自觉的自闭，心说千万不要看到她呀。 可惜越是祈祷越没有用，侍者没有开口，里面窜出来一个胖墩墩的青年，眯着眼如同一坨会走的肉。他笑的就如同一条京巴狗，低着身子弯着腰，嘿嘿嘿道：“队长来了，林嫣姑娘来了。里面请，里面请。” 请不要看到她，谢谢。 当汪海喊出自己的名字，林嫣轻轻哼了一声，但发觉对方并没有问自己要礼物，又高兴的哼了一声。 第二百一十八章 扶他 屠武爵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两秒，落后在替身姑娘和林嫣的身后，汪海出来的时候目光并没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可能是他的衣着确实令人尴尬，也只有没脸没皮的石林能够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着风凉话。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万白河。 老人并没有穿大红的喜庆衣服，而是穿着一身肃穆的黑色中山装，坐在发亮的太师椅上，面露喜色对进来的宾客们微微点头，实则面无表情如同一摊太师椅上的冰水。如果不是与他点头而过而是长时间的对视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老人的眼似乎没有焦距，他是在“望”。换个近义词叫睥睨。 若用一两个近义词形容能形容清楚也就不是万白河了，屠武爵心里也犯嘀咕，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特有的气势，位高权重的大佬即使在不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一个眼神也能人噤若寒蝉。万白河的眼神很特别，他看不到万白河的气势，那种身为东海规则制定者的强者气势，反而有一种马上爬到封顶但却快累死的喘息。他蓦然想起来万爷确实是老了，刚才的登山者比喻不太合适，有几个人古稀后会向珠穆朗玛峰发出冲锋呢？ 万爷这样的人应该自封在五岳之顶，装作即将羽化登仙的道士，对后来者冷漠地勉励，而不是离开现在的山峰再向更高的山峰发出挑战，那样的话失败是肯定的，还会收获到一票的白眼，最后记入教科书中作为作死的黄金案例。 他感觉很奇妙，便没有在万爷简单的对视寒暄后转移自己的目光，而是一直盯着他看。 于是万爷不得不从“望”的状态中离开，与他对视相看。 “又是你小子，我记得你。” 这是万爷第一次开口。 满座皆惊。衣冠耸立。 “万爷不是说喉咙哑了，不能开口吗？” “怎么又是这个小子，上次听说他很不给万爷面子！” “竟然还活着？” 山庄嘈杂，窃窃私语。 “我也记得老先生。”屠武爵恰巧走到了万爷的正前，他躬身行礼，满座宾客，行礼者唯他一人。 万爷安然受了这一礼，他站了起来，后面的侍者也跟着动了起来，大家目光不善看着前面的屠武爵，这小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只需要万爷一句话，几百号人会争先恐后把他撕成碎片。这里不是温盛，他不会像上次那般好运了。 万爷走了过去，他走的很慢，汪海想要上前搀扶他，他只给了汪海一个眼神，汪海就站在原地不敢动了。万爷的脚步有些蹒跚，他走到了屠武爵的面前，手搭在了屠武爵的肩膀上，好像这几步路让他有些劳累，他就借把手休息一下。 刚才进门的时候石林已经拿开了自己搭在屠武爵肩膀上的手，一时屠武爵有些悻悻然，心说自己的肩膀就这么值得大人物搭手吗？ 他站在原地不敢动，林嫣在前面回头看他，脸上写满了担忧和紧张，两只攥着衣角的手忍不住颤抖。 “我真高兴我收徒弟的时候你能过来。”万白河说着，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屠武爵汗毛倒竖，生怕万爷咳嗽着便把病症的原因按在自己的身上，一只手想也不想按着万爷的背后，轻轻拍打帮他顺气。“万老先生……” “万爷不可！” “屠武爵！” “万爷小心此人，他是个诈骗犯！” 人群中响起怒气冲天的喊声，黑色西装白色衬衣的许显破开人群站了出来，伸着食指恶狠狠地指着屠武爵，那表情如同杀父仇人。 在计划实施中，一切都很无奈。 许显那边需要时间，他要尽快尽快再尽快地搞死屠武爵，扣开东海的敲门砖，然后递交出投名状，在之前他已经付出了很多，被人扇脸吃嘴巴子赔款他都能忍受。他独独不能忍受的是让自己颜面接二连三扫地的是小人物，更何况这个小人物已经知道了黑子死了！ 屠武爵也需要时间，拖的越久越好。现在的时间就好比弓弦，拉的越久弧度越大威力越大，可是也不能一直拉下去，弓弦如果被拉断了，那得不偿失。 所以他和许显面临着相反的问题，但又面临着同样的问题。 许显的咋呼没有得到万爷肯定的答复，万爷这个层次的人是要面子的，他如果随随便便听别人一喊就如被蛇咬了一般摆脱屠武爵，他还怎么当喜怒不形于色的爷？ 他没有说话，只给了许显一个眼神。 许显干站在原地，他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万爷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很简单，他又说了一句话，“扶我过去。” 屠武爵头皮发麻。 经许显一嚷，屠武爵本就不是秘密的身份连最后一块遮羞布都被拿去了。青山电子的事被拿的沸沸扬扬，大家一边羡慕他能诈七千万逍遥法外；一边又羞与为伍明白在熊猫们的高压下，怕是出不了几天他就会完蛋。 因此，再看向一边一脸轻松微笑的石林和扯着另一个貌美姑娘的手的温盛大小姐，又有些看透时局的恍然。原来屠武爵的靠山是温盛大小姐啊，可现如今温盛内部分为了两派，这家伙是温盛大小姐的狗，就是狠狠去咬了一块肉恶心人吧？还是另一派的家伙要拿这条狗来做文章？ 果然是逍遥法外的原因是死狗不怕开水烫，得逍遥时且逍遥。 但屠武爵不这么想。他这样的人，别人生怕惹上关系的人，在万爷眼里也不过是扶他过去的人，是下人。简简单单四个字就把他的性质给定了，如果他现在把万爷扶过去，那他的立场是站哪边？对万爷恭恭敬敬言听计从，那他“大小姐的狗”这块牌匾是不是可以摘了？ 最可恶的是，老爷爷能扶吗？ 万一他被讹了怎么办？这事极有可能啊！万爷不是个好人，他就是流氓变老了。再如刚才一样咳嗽发作，谁知道是领导讲话前先咳嗽一下，还是哮喘发作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一次见面 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屠武爵没有动，这时候他需要有一个犹豫的时间。 “爵哥哥，扶干爷爷过来坐呀。” 没人敢出声的时候，替身姑娘出声道。 屠武爵一步一步搀扶着万白河往回走，现场寂静地可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当屠武爵真的搀扶起万爷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不对，黑色西装的袖子下摸着硬邦邦的，那里肯定藏着一把枪，可他根本不敢开口，更别提揭穿了。最可怕的是，虽然他没学过中医，但也知道，这沉稳的力量哪特么是一个步履踉跄的老人？ 万爷在装，他在装英雄迟暮，但这个秘密被他发现了！或者说万爷故意让他发现的。万爷这样的人不可能想不到他让屠武爵搀扶后屠武爵会发现他力量充盈，活蹦乱跳吃麻麻香，一点事没有，尤其是被搀扶的地方藏着一把枪啊。他知道会被屠武爵发现，但他不怕。 换言之：屠武爵不是他的亲信，那就是个死人。 屠武爵还没有想好怎么让万爷翻车，没想到刚一进门就被万爷盯上给宣判了个死刑加急。 终于将万爷送到座位上，屠武爵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如果为了救兄弟，兄弟没救成再把自己搭进去，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时间，还是时间问题。 万爷又给他出了个难题，将万爷搀扶到座位后他站在哪儿？ 这个问题来不及他多想，大门口还未见人便响起一声脆滴滴的外公的呼喊。同时门口也凌乱响起大小姐的呼声。 穿着一身西装的汪荷拉着同样穿着一身西装的张俊走了进来。即使眼瞎也能看的出来他们身上的西服只在大小男女上有细微的区别。 汪荷一经出现就吸引了一半人的目光，另一个目光则落在穿着哥特黑裙的“温真真”身上。她们是天生不对付的冤家，干孙女和外孙女，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去！温小姐你来的挺早的。” “没早啊，我又没有去找情郎，啧啧。” “温真真，上次你生日我没搅局，这次我外公收徒，你要是敢搅局别怪我不客气！” “哎呀哎呀，汪荷姐姐生气的样子真好看。” 眼看着两个人见面就杠上了，屠武爵和张俊对视一眼，张俊眼神里满是错愕，他再怎么也想不到屠武爵竟然会出现在这里。现如今青山电子乱成一团，文秀隐匿，所有业务都停了，青山群龙无首，可那开支却不会因为混乱而停止，反而因打点各方而花钱如流水。屠武爵再怎么不上心也不会有空出现在这儿啊！而且是站在万白河的身前！ 张俊一进门脸色便是一变，骤然地错愕令他身边的汪荷直接感受到了异样。 “喂喂！你们两个不要眉来眼去！”汪荷一手叉着腰气呼呼地对张俊道。 “我……”张俊也算是道上的名人，提起张俊这俩字别人总要敬畏三分，尤其是许显，看到张俊是又恨又怕。但此时张俊拿汪荷根本没辙啊！ 汪荷说东她不敢往西，汪荷说南他不敢朝北。倒不是怕了汪荷，而是受制于人完全没有办法可言，何况撒娇纠缠这是女孩子的专利，他能有什么办法？ 眼看着场面被几个小辈扰乱，大有各站一方掐架的态势，万爷咳嗽了一声。他声音疲惫中不乏长辈对晚辈怜爱，他招招手，“过来，都过来！” 屠武爵想着自己是不是撤走，他们来了自己不就该走了吗？可是问题是他往哪站？ “你也别走了，小许过来。年轻人这些事，说清楚就好了。”万爷苍老的声音说着，目光望向外侧站着的许显，许显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他后面跟着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精英打手，纹身并没有张扬出来，只是故意在领口露出一截狰狞。 “看你妈的！” 屠武爵看去的时候左边的精英立刻呸了一口，右边那家伙也同样嘚瑟起来，如果鞋子上有弹簧，那是整个人恨不能飞起来。 许显没有说话，只是一张欠揍的笑脸便说明了很多问题。同时，万爷在发出邀约后也不在说话了，虽说这是他收徒的场子，可此时他做了牵线人后便要抽身事外。 屠武爵的心突兀地一沉，看许显走过来，只觉得太阳穴在往外凸，正如他到来出乎了张俊的预料，许显到来的气场强大也出乎了他的预料。按理说，许显虽然如同疯狗一般，但还是有两分怕被人打死的理智的，这份理智的基础就是决不能在万爷的场子里放肆。 可是他带的都是什么人？根本就不是大老板身边的精英保镖，这就是市井出身的流氓精英啊。搁寻常这种人敢在万爷的庄园里吐唾沫，这不是在打万爷的脸吗？ 更何况，屠武爵已经判定许显的行动是石林默许的，起码在明面上现在石林是他的靠山，他这么不给面子考虑过石林的感受吗？ 许显笑哈哈的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随着脚步的渐移站到他的身边，“屠武爵，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吗？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屠武爵只是清淡地点头，“不知道许总有何见教呢？” “见教不敢当，只是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哈哈哈哈哈！”屠武爵微笑着看了许显三秒，突然放声大笑。一边的张俊挣脱汪荷，将汪荷拉着他的胳膊的手一根根掰开。 他也如许显刚才一步一步走到了屠武爵的身边，活动了活动手指，指骨咔嚓作响。 众人眉心在跳。即使张俊被万爷收为徒弟，他敢当着万爷的面打万爷的贵宾吗？如今的许显已经今非昔比，他再也不是插不上东海风云的朝州佬，而是万爷的合作伙伴！他就是万爷以后在内陆的代理者，在这里什么面子能有真金白银好使？ “张老弟……”汪海站在一边表情晦暗忍不住喊道。 啪！ 一巴掌抽了上去。 青龙左护法被抽的牙齿都掉落了。 “请不要随口吐痰。” 第二百二十章 兵临城下 这俊后生说的优雅，这样面带微笑斯文地抽人张嘴巴子是个技术活儿。 张俊的狂妄是整个东州都众所周知的事，他能活到现在没被人打死反而被万爷青睐和万爷的外孙女腻在一起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人仿佛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没心没肺，叫张俊或者张靓仔都不合适，该叫他张没心才对。 可说他没心没肺也不对，就这样一个绝世狂人，谁都不放在眼中都敢去滚刀肉的狂人，曾经也有过大哥，他的同班同学也曾是他的同桌，青山高二二班最后排的屠武爵。 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了。 现如今一个外债累累朝不保夕一个风光无限人生得意，不该有交集才对。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可是屠武爵不是这么想的。 他都已经准备坦然的接受许显侮辱甚至拳打脚踢，虽然心头会愤懑，但是一时的荣辱他已经看淡了。牌局上有句话开局不赢前三把，是打到最后才看输赢，可谁也不想特意尝尝输钱的滋味。 钱这东西，不管是借的、欠的、偷得、抢的等等，只要到自己的手里，那是都不想再交出去了。钱不能久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钱借的久了就真的很难再要回来。 这就是人的心理。 屠武爵他不能免俗，动了那七千万的心思，明知道那笔钱有问题，他还是接盘接的绞尽脑汁。他不想还，也不会还。 左边的青年精英被打的晕头转向，可是面对穿着黑色西装笑的仿佛没事人一般的张俊，他只能捂着脸连恨意都不能流露出来。 这人是真的能把他给怼死的！ 而且就算是把他怼死也无伤大雅！ 同样是出来混社会，这小子的命也太好，竟然被万爷的外孙女给看上了！ 许显笑的尴尬，他都等待着张俊的手掌了，话说这些天没被揍过竟然再见面还有些稍稍的不适应感，却没想到都做好了准备却不是打他的，这就有点自求多情了。 场面并没有随着许显的尴尬而尴尬，也没有因为他是万爷的贵宾被羞辱而摩拳擦掌义愤填膺，唯有低气压下的阴风阵阵和人心回测。 谁都不想惹祸上身。 依然除了屠武爵。 “哈哈哈，许先生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身边的人不是没素质就是脑子有坑，佩服佩服。” 张俊笑了笑，退后一步，表明自己不再插手。但这个动作做出来也会突出屠武爵。 “你……呵呵，我与小辈争论什么？钱呢！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许显说着就瞪起了眼睛，仿佛因为钱财的损失而怒火中烧秋后算账。 “什么钱？游戏币吗？哈哈，许总问我要游戏币，别说七千万，七个亿我都给啊！” “别给我打马虎眼！”许显语气粗重，“你没几天好蹦跶了！我告诉你！来的路上我就叫了相关部门，说不定这场宴会你谈不完就会被抓走！经济诈骗数额巨大，下半生，啧啧……” 屠武爵心道：你倒是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啊。 石林似乎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他走到了许显和屠武爵的中间，当然不是做和事佬的，更不是做裁判喊三二一干起来。 “大小姐等你。”石林看都没看气场强大猛龙过江的许显，而是对着屠武爵很认真地传达了一个消息。 屠武爵扭头看去，果然，替身姑娘和林嫣已经往上走了。便心中醒悟万爷是给大家安排了房间，当然，只有个别宾客才有这个待遇，如果大家都一窝进房间，那就乱套了。估计是收徒的程序还晚着呢，甚至今天也不是黄道吉日，大家可以进房间休息。 “好的，我这就去。” 后脚跟着替身姑娘和林嫣，刚一进房间，屠武爵顺手将门关掉，正见林嫣转过身站在门口整对着他，是满面的愁云。“你怎么欠人家的钱？怎么欠了那么多！其他事我不管你，这件事你必须给我交代清楚！” 几乎是字字停顿字字音正腔圆，生怕哪个字屠武爵听不清含糊其辞去糊弄，林嫣美丽的脸庞微微仰起，正视着刚进门背靠着门的屠武爵，问的认真，没有给他留任何的退路。 “如果我不想说呢？”这件事屠武爵不知道从何说起，但一旦说起来就肯定要说出自己的想法，那并不意味着彼此坦白，而是将林嫣拖入兢兢战战每天都提心吊胆的阴谋中……所以不如不说。 林嫣突然踮起脚尖，抱着他的腰吻到他的嘴唇上。 屠武爵猝不及防，他整个人都懵了，但很快回应起来，他心道：“有些东西不能说，问就是我爱你。” “武爵你怎么惹到这种人，怎么欠这么多钱，我真的感到绝望。黑黑说你只是来帮张俊……”林嫣说着，声音中渐渐感到哭音。她是真的感到人生无光，她和那些混混们都是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也就见过黑子色上心头，也就见过田绍奇抱腿不放，青山大厦路口前的打架已经是她见过最大的场面。 平日在青山，无论是文秀、田绍奇还是张俊，都对她恭敬的很，不可能让她看到那些背后的较量。 她吓坏了，咄咄逼人的社会精英，笑傲江湖的过江猛龙，以及一怒沧海寒东州巨擎。她感受到这里的不同寻常，大家都在针对她的恋人，这个庄园仿佛是一个正在扎口的麻袋，渐渐闷的人喘不过气。 屠武爵手轻轻摩挲着林嫣的脸蛋，“真漂亮，我家嫣嫣连生气的样子都漂亮。” 房间的里面站着替身姑娘，哥特裙子穿在她身上，与她露出的洁白肌肤相对比，这朵地狱花从深渊长出来，目光安静面带微笑看着在她面前拥吻的二人，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施礼提着裙子的手攥地俞发青白。 “爵哥哥，衣服替你买好了，你来试穿一下。” 这笑有多甜，就有多危险。 屠武爵有些尴尬，刚才林嫣情绪波动太激烈了，他这个擅长隐藏情感的沉稳行男人即使在热恋期也不会张嘴就来一堆甜言蜜语，这就导致在两人的交往过程中，林嫣的段位越发的高，他成为了把妹界的耻辱。 屠武爵并不是个擅长讨女生欢心的人，他有时候很木讷，他要思考很多东西，这些东西总要有人去思考去承担，他是一个沉默的行者。最开始追求林嫣，并没有遇到那么多的阻碍，其实一切都显得水到渠成，他在想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更优秀，真的，那时的林嫣对自己来说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天骄一个是尘泥。 女孩子的手温柔地将西装的褶皱抚平，彻夜未眠的学生经过一番打扮成了西装革领的精英，林嫣对审美有独到的见解，因她本身就是美学的具体展现。替身姑娘则站在屠武爵的背后，一举一动都暗合大小姐的优雅。 “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林嫣突然道，抚着屠武爵的手一停，仰着脸眼睛红红的。 屠武爵笑了一下，“我知道。”他点了点头，“我们还要进京赶考呢！怎么可能会出问题，等出去了，我给你买顶好看的衣服，以及最好吃的臭豆腐，要是东州的你吃腻了，咱就去长沙。”轻轻刮了一下林嫣的鼻头，转身往外走去。 “能不能不去！”在他背后，林嫣贝齿咬着嘴唇压抑问道。 “大家都在做事，我怎么好意思退缩呢？你忘了，他们喊我大哥啊。”屠武爵脚步顿了一下，发出一声轻松的笑声，手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替身姑娘站在刚才屠武爵站的门后，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门。 “黑黑。” 林嫣在喊她。 替身姑娘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你不是说只是救张俊吗？欠款是怎么回事？” “放心吧！”替身姑娘转过身来，两个女孩子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七千万而已。他要是还不了，我替他还。”替身姑娘说的慢，倒和屠武爵思考应对时有八九分相似之处，只是说出来的话一字一字满是气冲斗牛的霸气。 天下风云尽在手，唯我第二温东州。 第二百二十一章 穷酸的商人 外面吹吹风，山庄的风自东海而来，浩浩汤汤不亦快哉。 天色在慢慢变暗，收徒仪式还没有展开，但该来的宾客都来了，这不是件小事，来的人也不是小人物，之所以没有很快开始，万爷还在等，等五湖四海的朋友，等那些不到最后不出面的巨佬。 他万白河收徒，岂能小觑？谁能接过他的衣钵，整个世界都在关注。谁才是他利益的继承者，张俊吗？ 万白河心里没有个必定的答案，张俊可以是那个人也可以不是那个人。从性格上说，他向来是个很坚决的人，但他对过程从来不是锱铢必较，结果是就是，结果不是那又何妨？道法自然！ 正如此，别人才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隐瞒什么。想到此，他不禁露出谜一样的微笑，小人物是人，大人物也是人，其实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他也并没有做一件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阴险狡诈。他就是觉得自己快老了，想收一个徒弟继续自己意志，真的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多阴谋。 很多东西解释不清，说了大家也不信。收徒干嘛？徒弟和孩儿不一样，徒弟继承的是方法是意志，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里体现的是教；而孩儿们呢？那是等他死了之后继承他的财产，这里提现的是钱。 很多人揣测他是要把江山给徒弟，这就是不明就里闹反了。汪荷的心思他管不了，不像她妈妈那样他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其实像他们这样老一辈打天下的，不想孩子们再步入他们的路，说白了是不想让孩子们吃苦，尤其是不想他们吃自己吃过的苦。想成为他们这样的人，不可避免要吃很多苦，要很多次死里逃生，温室里的花朵是万万要不得的，真一碰面那是一个回合就散架子了。这也就是他为什么不想让汪海当他徒弟的原因，自家人到底是自家人，外公仅仅是疼外孙。 汪海身上有一股邪乎的聪明，聪明是孩子本来的样子，邪乎就是继承就家族基因了。汪海年少轻狂，做了很多错事，外公看在眼中，基本上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时候会故意让他栽跟头。可惜这孩子并不是自己意志的继承者。 “外公……”站在万白河的侧后，胖墩墩的汪海低着脑袋道。 “娱乐城的帐可还顺手？”万白河眼睛闭着，声音里带着鼾意，几乎是睡着了般。 外公这样子，汪海早就习惯了。他迈力点点头，不管外公是否眼睛站在脑袋后能不能看到他的殷勤。 “娱乐城的账目我能看得过来，生意没有差，今年利润翻了三倍。” “嗯。”万白河眼睛没有睁开，轻轻应了一声。 “不只是娱乐城，ktv和夜总会的利润也涨了将近一倍。”汪海接着说。 “我不是说没让你管夜总会吗？”万白河的眼睛微微张开，看着前面，目光空空落落的。 “我……我是看，妹妹她不是忙嘛……”汪海支支吾吾道。 “那些东西，能不沾就不要沾，缅甸运到境内，就能涨七八倍，境内再往里面走，又是一两倍，到了最后卖出去，还是一两倍……孩子，我们不是没有路子，只是我们不能做这个，明白吗？”万白河慢慢地说着，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你管着娱乐城能赚钱，这很好，其实我不在乎你能赚多少钱，多赚多少钱。钱这个东西重要吗？我们家不缺钱，现在的钱已经多到花不完了，让你去接管娱乐城，只是让你见见世面，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爹是有名的混子，上街砍人还行，要他做生意，那还不如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他平时也不管你，只顾着自己找女人，你妈也是，天天在外面鬼混。不过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比起外公当年，算是顺当的多，也好的多。” 汪海三脚踹不出个响屁，就呆呆站在一边。外公其实并不爱和他讲这些东西，也很少会和自己提起曾经那些事。他觉得那些荡气回肠的故事，那些值得大吹特吹的壮举，在外公这里都只剩下一份岁月磨砺的平淡。 外公有枪，有很多枪，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外公用他们，也从来不曾听外公谈起这些寻常人见都见不到的宝贝。更甚至曾经父亲问外公要把歪把子保身，却被外公很正经的拒绝了，为此父亲还大为恼火。 汪海正自己出神想着，却见外公直直坐起，摇头自嘲，“我这样对你说，其实你是不理解的。你要钱，我给你；你要女人，我给你；天上的星星地上的月亮，但凡你和你妹妹要的，我能办到的，都给你们。独独这收徒一事，我给不了你们。” “什么？”汪海被外公说的一惊，张着嘴巴问道。以前外公可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对他说这件事，现在说起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外公对自己的考验吗？ 汪荷并不在屋子中，屋子里只有他和外公两个人。屋子的采光并不算好，样式有些古调，或者说还完整的保持着民国的旧影，复刻着简陋的战时军事指挥室。很多掀起惊涛骇浪的决策，就是在这间没甚出彩的屋子中定下的，这就是万白河的书房。 汪海声音微微颤抖，但还是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正常。 “我说的是真的。你犯下什么错，我都能给你机会。独独这件事不能……”万白河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很快又正常起来。“你有什么想问的。” “难道就因为我是外孙，就不能把本事传给我吗？”汪海五味陈杂，声音酸溜溜的。 万白河点了点头，露出有趣的笑意，“你说得对，正因为你是我的外孙，我不能传给你。其实也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不过是一个穷酸商人的自私想法，如果这也算是本事的话，那估计我倒找徒弟都不会有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纷乱狂言 汪海心道你能说人话吗？可是这句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其实他接触外公的机会并不多，除却过年的看望，也就在偶尔报账会见到他老人家。倒不是说万白河深居简出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或者对家人表现的过于高冷，而是万白河生活习惯可以用清冷这俩字来形容。 鹿鸣山庄是东海最知名的胜地，神神秘秘犹抱琵琶半遮面，很多人觉得这里比皇宫夜总会还富丽堂皇，其实根本就是以讹传讹罢了。这里有名媛常来，却没有那些臆想的美女服务生；这里有天下名厨，却没有臆想的酒池肉林；甚至连房间内也不过是摆着寻常的方便面…… 用万白河自己的话说就是“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说白了就是为了附庸风雅而建造的山庄别业，本意也没有对外开放的意思，只是耐不过拜访的人太多。 对于外公不传给他“心法”这件事，汪海内心紧咒，却又不敢真的说出什么来。他觉得外公应该传给自己，自己无论哪方面都足够优秀，要比那个张俊要好得多。 “出去走走吧，准备准备。” 万白河慢慢的说着，他能清晰的感知到外孙的心思，但他绝不会点破。他站在原地，后面的汪海恭敬地将一件黑色的大衣给他披上，温声解释道：“外面风大，不能感染了寒意。” 哪料万白河笑了起来，回首看着汪海。 汪海被吓了一跳，他不敢直视外公的眼，忙低下头去，在莫大的恐慌中，万白河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我现在也不担心你妹妹，也不会担心你妈妈，唯一就担心你，想着你让我抱抱重外孙……你要是这么勤恳得追人家姑娘，哪会有追不到的道理？呵呵。” “这……我……” “女人是女人，媳妇是媳妇。你自己都是半只脚踩这一行的老板，你首先得分清楚。那温家的丫头不错，我瞧着你也上心，给我个信儿，能不能拿下？” 看外公绷着脸说的威严，汪海脸上的肥肉抖动，却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花头，无奈小声咕咕道：“那是我干妹妹……”再说温盛——是死敌！ 似乎看出了自己所想，万白河眉头大皱，“我也不能勉强你。那丫头聪明漂亮，要是能嫁咱家，怎么都是你高攀，关键是人家估计看不上你。”便自己哈哈哈笑了起来。 推开门，外面宾客满堂。 “什么事值得万爷这么开心？” “恭喜万爷！” 万白河正正脸色，不怒自威，他缓慢的往前走，人群自动让出一条路来。后面汪海放慢脚步紧紧跟着，生怕落后一步便落入悬崖，他脑子在胡思乱想着，想着外公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外公这么说一定是有深意吧！ 最近温老病了，这件事还没有公开，但是他手段独到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住到了特殊病房几天了没个信儿，估摸着这次是真的扛不过去了，现在温盛高层人心浮动谁都想趁机作乱。值此时节，温真真还能来此观看外公收徒代表着什么？证明她已经没有回医院守着爷爷的必要了，她现在要为自己继承温盛做准备，给自己增添砝码，这才是重中之重以及她此行的目的。 汪海想着想着觉得自己突然醒悟，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目光不由往外看去，在人群中刀子般搜寻着温真真的身影，却并没有看到。他有些恼火，又有些兴奋，外公这是在提点自己！ 现在的温盛已经不是以前的温盛了，现在的大小姐也不是以前颐气指使的大小姐了，说不定他…… 汪海知道自己的想法，不是他非得对温真真动爱慕的心思不可，而是他这辈子活到现在也就见过这么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而且算是青梅竹马。其他的女生掰着指头算只有他妹妹……其他的名门闺秀说没见过那叫说谎，可是见过后发现化了妆还不如温真真不化妆，这叫颜值打击，是一件很要命的事。 他确实是喜欢温真真的，不，这种喜欢可以换一个更进一步的词，暗恋。 这个世界很大，他的眼睛眯的很小。 - 屠武爵站在大厅里，他就像是瘟疫的携带者，人挤人的大厅里少有的给他空出来一片方圆。这里成功人士很多，同样，成功人士的儿子和女儿也不少。但他绝对是那个比成功人士他二代还成功的家伙。 他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觉得老先生收他不如收我，他会的我都会，他不会的我还会！”空荡的小圈子里蓦然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喊声。 如同嘶吼，如同咒骂，可这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说的是那般平稳，每个字都咬字清晰必须拿着奖状去奖励说话人的语文老师。 石林震惊地看着屠武爵，有些意外这个家伙突然来这么一出。他都做好了屠武爵拿出来那些隐藏的火器突突的结果，毕竟这个年纪的年轻人热血一点也很正常，毕竟他现在除了鱼死网破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途径去走。 万爷这边明显是在帮许显，屠武爵的路越走越窄了。 万爷走过来，人群自动让开；屠武爵走过去，人群也自动让开。 除此之外，人群中的一边还站在张俊和汪荷。汪大小姐胳膊挽着张俊的胳膊，亲密的同时又表现出势在必得的盎然，当然除了温真真之外还没有人敢去触汪大小姐的霉头。 汪大小姐眉头一动，整张脸都青了起来，化妆品粉底也遮不住她爆发的怒意。 许显稍稍愕然之后发出哈哈哈的狂笑，“屠武爵，你是脑子有坑吧！我活了这么大，是第一次见这么截胡的。你也是个男人，能要点脸不？” 屠武爵没有搭理许显，也没有理会汪大小姐想要杀人的目光，他很认真的看着万白河，“老先生，我说的是真的。我是张俊的大哥，他是我教出来的，你就算是收徒弟，我也该是他师兄才对。老先生，考虑一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同时的想法 “我考虑考虑。” 谁也没想到万白河竟然会这么说。 然后他道：“你们过来吧。” 许显有些傻眼，他还想再争取一下，“万爷，你要仔细打量，收徒之事事关重大，这个人关乎到万爷您的气运……” 万白河点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可是我没说我只收一个啊！” 许显：“……”玩他呢？ “万爷叫你过去！”石林在后面拍了一下屠武爵的肩膀，提醒道。 屠武爵和张俊对视了一眼，抬起了脚迈向前，直到此时他才感知到万爷并没有现在作出明确收徒的打算，但这件事不容他多想。 实际上如果给万爷收徒意愿做一个一二三级分类的话，万爷收徒的打算顶多算是二级，那就是能收就收不能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报着随然的态度。 只是这件事干系重大牵连甚广，大家都来了，营造出了轰轰烈烈的气氛。单论事情本身排除阴谋的话，那只能说一句干你们屁事。 于是刚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还没有彻底捂热万爷，就又消失了。 万爷说要考虑考虑，但他没说怎么个考虑法，更没有让宾客看到。 “爬山吧！”万爷道。 拾级而上，站在山庄的后门口，前面宾客人影已经渺茫，万爷如是道。 屠武爵和张俊都有些傻眼，怎么都想不到万爷竟然会这么说。 万爷指了指山上的一处飞檐，红色的琉璃瓦煞是惹人眼，“你们谁先到那里，我就收谁为徒。”他说着还拉开了衣服的扣子，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快哉此风。” 屠武爵和张俊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多余的话，他们争先恐后向上跑去。往上跑山路是很累的，可是他们谁都不敢停，并不是停下来自己就会死，而是他们各自都掌握着对方的命运。 “你跑不过我的。”屠武爵平静地说道。 张俊没有吭声，他表情格外地专注，紧咬着牙关，他在努力往上跑。他知道自己跑不过屠武爵，上学的时候屠武爵就是二班的体育委员，整个青山一高没有人在身体素质上是屠武爵的对手，那些曾经自己仰望的大哥也尽是屠武爵的手下败将。 但不试试怎么知道？ 人总是会变得。以前的张俊说我怎么敢试试？现在的张俊他怎么就不敢去试试？ 和屠武爵比爬山，他能做的只有可悲地尽全力，何谓尽全力，一呼一吸一步距离都是细节，他不允许自己出任何差错。他咬着牙坚持，他的汗渐渐汇成溪水。 他很累，似乎有一根钢锥狠狠地插入小腿，又肿又麻，他感觉自己呼吸不上来，口干舌燥唾沫星子也吐不出来。 爬山是一件很累的事，尤其是地势并不如小区楼梯一般，它又怪又陡，故而迈出去的步伐并不一样，这样就无法如计划一般节省体力。 “老子这么久都没玩女人节省体力，干你，就不信跑不过你！”张俊沉默良久，终于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他嘶哑地吼道。 这时，换作旁边的屠武爵默不作声。 屠武爵也很累，想跑赢张俊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现在的他外强中干，说自己身体素质好不过是想打击张俊的信心让他知难而退。连续地作战没有休息令他的身体不堪重负，原先的努力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成了累赘。所以并不是努力就会有结果，说不定努力还会把人推入失败的深渊。 他有些睁不开眼，不知道是汗珠打湿了眼睫毛还是困的睁不开眼睛。他只想立刻躺下在山路上美美地睡一觉。 “你以为我愿意接受你的好心嘛！” “停下来！” “我停下你就会死你清楚吗？” 张俊的低吼渐渐无力，也渐渐低沉如咒语。咒语不一定有用，但他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伸手，奋力一抓，拉住屠武爵的西装后摆。 “要么我去死，要么打死我。”张俊发出神经质的笑。 屠武爵骂了一声，他眼冒金星看着张俊，“干你！我见过求操的，还没见过求死的！” “你现在见到了。” “我有个想法。” “嗯？” “我们同时迈入亭子你觉得怎么样？” 张俊想了想，没吭声，他缓慢点了点头。 原地，万白河静静站着，山风吹得他衣衫飘摇，大家生怕他感染了风寒，但又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劝。倒有一个人上前，他走到万白河身边，神情悠悠看着山路，曲折之后已经看不到人影了，因此不知道万白河是不是老年痴呆在发癔症。 “你在亭子上安了摄像机？”石林问。 万白河摇了摇头。 “那你比个什么劲儿，早点把徒弟收了大家都省心，各干各的还要回家吃饭呢，大家都陪着你在这儿吹风，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从来没让谁陪我。”万白河又摇了摇头。 “你真是……”石林不知道骂什么，转口道：“喂，要是他俩偷奸耍滑同时到达亭子怎么办？”他语气又狐疑又笃定，“十有八九如此！张俊这家伙脑子不会转圈，就会往前冲。屠武爵可就老奸巨猾了，他一定会策反张俊说一起到达。” 万白河还是摇头。 “你这家伙！” 万白河声音像是腐朽的门，“这样的人我见过太多了。” 万白河没有继续往下说，石林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这和年龄和阅历都无关，万白河说的是另一种意思，为此，他甚至有些小小的期待。如果只是单凭兄弟情义而做出自我牺牲的选择，那不过是个傻子而已，商人重利轻别离，其利最大无外乎生死。 但如果留有后手的话，表面生死一定是最大的砝码。 没什么比别人欠你一条命还大的债了。 而且这绝不是逢场作戏，这一切都是真是发生的事情，他们完完全全地代入到自己的角色之中。 而且——真的是谁做万爷的徒弟谁死吗？如果没有死另一个没当上徒弟的人再欠徒弟一条命呢？ 想着，石林目光抛向远处一脸紧张又故作平静地替身姑娘，心说，她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屠走狗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所以你不知道另一个人在想什么，哪怕是你兄弟。 距离亭子还差两步，张俊失败了。 错愕，惊诧，咒骂，愤怒，恨不能手里有把刀子捅死眼前笑嘻嘻的老大。在慢悠悠地行进后，他做好了往前冲刺的打算，将要先这个和他说同时的家伙一步迈入亭子。谁要和你特么的同生共死，好好滚回去活着！ 结果最后关头，屠武爵一个立定跳远，飞出去三米……张俊输了。 “你卑鄙！你不讲道理！” “我怎么不讲道理？”屠武爵竖起大拇指朝着自己，“这世间最大的道理不就是听哥的！” “你这样会死的！真的会死的！许显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杀人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军火的事也和你没有关系，咱这群人里，就你是最清白的，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吗？你知道我特么几次都要玩完了吗？你试试垂在几十楼上下面的人拿着火器喷你，你试试从一栋楼跳到另一栋楼一不小心就完犊子了！我费了多大的力才给你的今天？” 他所做的这么多努力，结果屠武爵只轻轻一跳就全部否定了。 谁能独善其身？ “你不是个小孩子了，怎么还说这种小孩子话？”屠武爵席地而坐，屁股坐在亭子的石阶上，对站着的张俊招招手，“坐坐坐，哥今天好好给你说道说道。” “不需要！” “回去我给你一笔钱，你走吧。”屠武爵想了想，“外面的世界这么大，看看总归是好的。” 张俊不屑地笑了，“你想让我一个人逃？你觉得东海没我的容身之所了？你也太……” “只是出去看看。对了，陕西的面不错，青海的牦牛肉好吃，xj的羊排有滋味……” “你以为我是林嫣？哄女生呢？！”张俊刚坐下又愤怒地站起来，指着屠武爵鼻子道：“我能混到今天，不全是因为你！我身不由己你知道吗？我不混不行你知道吗？我就想做个好人！这些你特么的知道吗？” “你说。” “我姑姑得了病，白血病！我没钱……” “等等，什么病？” “白血病！”张俊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 屠武爵没在说话，只是眉头挤作一团，“多少钱，我给你垫上。看病要紧。” “我姑姑已经死了。” “恶性后期？” “不是，没钱检查，当普通小感冒治理，输液输错，第二天就不行了。当时我没在学校……我妈那时候去学校找我，让我去见姑姑最后一面，没见到，甚至我现在都不知道她被埋在哪，我不敢去见她。我姑姑小时候最疼我了！一眨眼人就没了！医院那边说赔两万了事，有相关规定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表妹今年才十二，就没了妈妈，你知道吗？他们家全家的开销都靠我姑姑起早贪黑，我姑父就是个赌鬼！不像我什么都不会，我姑姑去世那天，我表妹还在写作业……呜呜，我特么真是废物一个。”张俊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看着屠武爵，发出呜呜的啜泣声。 “所以你才要更好地活着。你能成为他们的港湾，家里要是没人站出来，咱就得站出来。” 成长是男人的浪漫，变强是男人的天性。当然，如果生活允许的话，谁不想躺在豪车上左拥右抱。 “你走吧。”屠武爵第二次让张俊离开。 张俊却一屁股坐在了屠武爵的身边，呵呵贱兮兮笑道：“我就还真不走了，到底谁先到达凉亭的，谁看到了？没有第三方见证者啊！” “那你坐着吧。”屠武爵却笑了一声，猛然从地上跃起，又是一个立定跳远。 张俊想要站起来，却惊觉自己上当了，剧烈的运动后决不能立刻坐下来休息，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才屠武爵第一个立定跳不过是唬人的幌子，他在等自己坐下来！摸着冰凉的石头，张俊身形摇摇欲坠，他的腿彻底麻了，半边身子不听使唤，“屠武爵！你特么的卑鄙无耻！我早知道给你的水里下泻药！” 屠武爵的步子越发轻快，后面骂的越激烈，他内心就越舒服。 “张俊输了。” 老者的银发在风中狂舞，衣衫被吹得猎猎作响，他就像是一块顽石，岿然不动。听到迈着沉稳步伐走下来的青年口中吐出来的四个狰狞之字，似乎一直都没有表情的脸庞微微变色，稍后他轻轻点头。这代表着他知道了，他认可了屠武爵。 这在老者的意料之内，也在老者的意料之外。他觉得屠武爵会下来，也觉得他和张俊会一起下来。 “你卑鄙！你无耻！你一定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法子！”汪荷在沉默之后忍不住爆发了小宇宙，她绝对不能容忍获胜的是屠武爵，她不相信张俊会输，即使是在体能上。张俊虽然看起来傻傻的，但一直都在给她带来惊艳，你无法想象他有多么努力多么优秀，即使面对一堆老江湖也不减霸气，这就是她看到的张俊。张俊怎么能输？张俊是她心目中的战神。 “我的法子从来都见得人。”屠武爵擦了擦脸上被汪荷喷的唾沫星子，伸出手对着石林，“有烟吗？” 石林耸耸肩，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意外。这无论对谁来说都是意外。“给你。” 屠武爵身上打着温盛的标签，无论是和石林还是温真真都走的非常近，到头来他却硬插一脚投奔了万白河，这种“走狗”反差实在令外人难以接受。 林嫣站在远处，申请茫然，她没有上前，替身姑娘也没有上前。林嫣将脑袋扭过去，看着替身姑娘，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我是该高兴吗？” 以无名小卒的身份半路杀出，不掂量自身身份毛遂自荐万爷的门徒，他还真的下山归来…… 替身姑娘握了握林嫣的手，“开心就好了。将把握不准的事握在自己的手中，即是对别人能力的不信任，也是真正的情谊。我很高兴他能做出这种选择，你也要开心啊，证明如果真有那一天，他一定不会丢下你。” “但他丢下了张俊选择自己去抗。我帮不到他，我很难过。我想张俊帮不到他，也一样难过。”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欠他钱吗 “与君同船渡，达岸各自归。” 这句古诗说明一起倒是一起了，结局并不带你。 “屠老弟，恭喜啊！”许显满是讽刺意味地道。 屠武爵要是成为万白河的徒弟，那他们所做的一切都要重新规划，如果上来就把万白河的小徒弟给搞死了，那这个仇就是拿着石头砸自己的脑袋。 他认为这是屠武爵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想出来的损招，毕竟只要成为万爷的徒弟，所有针对他的局会从内而外不攻自破。虽然这个招很损，但不得不说用出来效果很恶心人。 大军白死了！ “先回吧……外面风大。”万白河最后看了一眼屠武爵，道。 众人明白他还是需要考虑一下，这不是最初他要的结果。外面的一切道具都摆好了，今天就会正式收徒，只是半路杀出来个屠武爵打乱了所有的规划……不过这其中有个疑问，爬山不就是比体能吗？万爷应该知道屠武爵的体能要比张俊强上不少才对。爬山简直就是给屠武爵送菜！ 虽然带着这种疑问，可是谁也不能直接了当的去问万爷，因为如果是万爷临时想起来没有考虑周全，潜台词不就是万爷你老糊涂了吧！ 大人物做事总是爱做个报表开个会慢慢来，总之能一个小时解决的事非要拖一拖，这样才能彰显出自己的气势非凡。 譬如校园里老师的演讲，普通任课老师能洋洋洒洒吹二十分钟；班主任的话一节课就不够他发挥，性质上来晚自习前的例会结束还要给他准备一节晚自习不吐不快；至于各大部门的主任就更上一层楼了，认错总结报告不过是一句我错了我要改必须能写成三千字的文稿；倘若到校长开月会，那不用拿稿子拖拖拉拉能说到海枯石烂食堂开饭。 万爷要考虑考虑，所以其他人可以回去先休息一会了，可苦了那些屁颠屁颠跑来却没有客房的宾客，这不是玩人吗？ 因为大家不知道万爷要考虑到什么时候，所以只好先走一步，等万爷考虑好了再知会他们一声，一定捧场，不过那些随的份子钱……就别想再要回去了。 “坐。” 一处宽敞的办公室，万爷坐在了皮椅上，对着站在前面的屠武爵点了点头，道。 这里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姑娘一个男人，就是恨不能用目光剁碎他的汪荷和恨不能把他剁碎喂狗的许显。 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吹胡子瞪眼，现场的气氛一触即发。 房间内挂着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看的屠武爵眉心直跳，办公室里挂剑是大忌，此剑无鞘杀气过重，十分不吉；另外是悬挂，如果掉下来……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风水，风水这东西虽然说的玄，但其实生活中很多地方都有体现，比如坐北朝南，比如许多大学的门前广场后就是图书馆，比如机构的台阶总是很气派。 总之风水就是图气派吉利，从来没有人求恶，还是针对自己的。这是嫌自己生意太好了，命太硬了。 “我收徒弟，没问题。只是我要问你一些问题。”万爷待屠武爵坐下，慢吞吞地道。同时扭头对汪荷道：“给屠武爵斟茶。” 汪荷顿时就坐不住了，宛如点燃的炸药包，啪地拍了一下椅子把手，怒气冲冲反问，“我？呸！他做梦呢！” 屠武爵坐着脸上没有变化，他现在需要不断地观察，将他的观察和林肯车里的积木相结合起来。估计替身姑娘和林嫣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他来这里没有“闹事”，反而头铁成了万爷的徒弟。 这件事要说阴差阳错绝对算不上，只是屠武爵需要这样一个契机来拖延时间。 他需要了解汪荷。 这个女孩子绝不简单。 说不定会在她身上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 万白河瞪了汪荷一眼，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上茶！” “好啊。”汪荷站起来梗着脖子很硬气地道，砰，拿着一个杯子使劲儿扣在了屠武爵的面前，然后拿起来茶壶咕咚咚给他浇了上去。“喝吧！”她气呼呼地看着屠武爵，在他身边压低声音道：“你要是不滚蛋，本小姐让你完蛋。” 万白河并没有在意汪荷的举动，屠武爵不相信汪荷威胁他的话万白河听不到，万爷只是当作听不到而已。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他在意另一个进来后一声不吭的家伙，许显。 今天是他和许显的第一次正式碰面。许显这个家伙如果真是个脑残的话，那绝对不会能和万爷谈合作，也绝对不可能带着手下做事而且行事猖狂，更不可能在任务失败灰头土脸面子丢尽还能成为万爷的座上宾。要知道他曾经可是拿着火器在万爷的庄园里肆意妄为，换他自己是万爷，这种比头上拉屎还恶劣的事能忍吗？ 更何况这里连石林和“温真真”都没有进来，许显他凭什么进来，脸吗？ “你和小许的事情我听说了。”万爷老态龙钟地道，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 出乎屠武爵的意料，不过却不会令他惊讶，反而心底觉得有些好笑。 “那师父觉得弟子做的对吗？”屠武爵玩味地笑道，一点也不紧张。 汪荷握着拳头多想一拳砸到他的脸上，“你还有脸笑，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成为我爷爷的徒弟来躲避许显哥的债务，我告诉你，这事没门儿。” 许显则在一边尴尬的笑，还好现在坐在这儿的不是张俊，不然他实在没有脸和勇气面对……好在屠武爵对他来说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 “呵呵。”屠武爵坐在那抱着胳膊，“你问许显哥，我欠他钱吗？是吧，许显哥。”学着汪荷的语气，屠武爵喊许显哥，许显顿时感觉菊花一紧。 实际上许显现在还没有想好这件事到底怎么办呢。屠武爵要是成为万爷的徒弟，债务这件事还怎么提？本来就是赃款啊，往万爷的徒弟身上泼脏水，万爷生气了怎么办？那要是他说没欠呢……这就是打自己的脸啊。他做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最后告诉大家弄错了，他最近有点闲想制造点娱乐新闻让大家轻松一下？ 无论哪条路都把自己往死里逼，许显狠狠咽下一口恶气，屠武爵这小子良心不会痛吗？ 第二百一十六章 老子还钱 并不是猪在风口浪尖上飞起来就完事了。你们有考虑过猪的感受吗？ 许显强颜欢笑，心累啊！ “欠……还是不欠？” “你问我呢？”屠武爵看着许显笑吟吟道。 许显唉了一口气，“要不我给宋先生打个电话确认一下？” 这话说的委婉，显然，他是打算甩锅了。 “欠不欠你不知道吗？”万白河手轻轻拍了一下椅子。 “那不欠？” “欠吧。命可以不要，钱还能扔掉吗？你说是吧？许先生。”屠武爵笑呵呵道。 许显因为心虚搞错了一件事。许显在想怎么接这个茬，屠武爵在努力营造自己的气势。既然万爷让许显进入这个房间，其实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如果让许显和其他人一样走，那还有什么欠款的事？既然让他留下，那就是让他狮子大开口。 一个看之生恶莫名其妙的徒弟，一个能为自己带来切实利益的关系户合作者，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只是许显当局者迷，倘若他有足够的自信，那这件事绝对不会给屠武爵喘息的机会。当然，这并不是说许显笨，他很聪明，只是这一刻他面对的是万爷，故而不敢自信。 当与权威意见相左的时候，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他不会是个煞笔吧，而是先怀疑一下自己的意见是否正确。 可有哪个学渣抄学霸的作业很不给面子的道你这道题做错了。 “欠钱就是欠钱了，我这个人这辈子都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东西，明白吗？”万白河没有去看许显，而是死死地看着屠武爵。 屠武爵的心脏一沉，如果按照刚才的态势发展，他绝对能蒙混过关，让许显哑巴吃黄莲。可是万爷一句话直接把他给打落原型……这种感觉很难受。 汪荷笑了，讥讽地看着他，目光说不出的鄙视。 对于她这样的千金小姐来说，出生就比很多人高了那么“一等”，屠武爵这样靠卑鄙手段发家的人实在是入不了她的法眼，了不起是一个偷奸耍滑的大混混。靠着骗钱做成“大佬”，能长久吗？何况外公根本就不站屠武爵这边。 许显长吸一口气，这无异于吃了个定心丸，实在是太棒了。坐过山车般的感觉一时让他飘在云端有些受不了，等了一两秒，努力控制一下自己要笑出声的情绪，板着脸辛苦地做出要账的债主姿态。 “屠武爵，你欠的钱！……” 话还没说完，就被屠武爵嫌弃地打断，只见屠武爵从兜里掏出了一叠支票。刷刷刷签下了七千万，他笑了笑，“逗你玩罢了，给。” 许显再次傻眼。 到底是刚才在逗他玩，还是现在在逗他玩？ 要是不说明白，这支票他是接还是不接。 接的话如果在逗他玩，那不显得他是个智障吗？如果不接的话，送上门的钱不要，那他不是个智障吗？ 接钱不积极，脑子有问题。 许显很想再次骂娘。如果可以的话他想现在蹦起来拿下万爷背后墙上挂的那把杀气腾腾的宝剑，然后一剑给屠武爵结果了，大家都清闲寂静。 所以人和人之间能不能有些最基本的信任，这张支票是真是假？ 连万爷都忍不住眉心一跳，对屠武爵刮目相看。 这不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问题，而是反手一布玩了个将军，他看的比许显更透彻更长远。他知道许显给屠武爵的那笔钱是赃款，那……屠武爵给许显还回来的钱就不是赃款了吗？ 这是要命的一点。 不是倘若，而是肯定，这笔钱是赃款，许显已经把媒体煽风点火捯饬起来了。ok，屠武爵把账目一还，媒体在查回去，这七千万怎么来的直接水落石出。甚至根本不用再迈力地考虑怎么做宣传，一个消息就能让那些人跑的比狗还快。 许显会死的很惨，他会被自己找来个媒体给扒的裤衩都不剩。最厉害的是，当许显进去的时候，屠武爵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再把七千万给取出来。是的，这是一张支票，它代表着七千万，可他不是能直接取出来的真金白银，而是催命符。许显不会有取出来的时间，并且他在媒体的关注下也不敢去取。 屠武爵随手一写，就把许显的后路给逼死了。 谁能想到这样贪钱的年轻人没有动钱就等着今天玩这么一招。 有仇吗？大家有仇吗？ 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拔刀砍一下对方吗？ 许显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看着屠武爵磨起了牙齿，他感受到了屠武爵曾经的感受，当时屠武爵和石林在茶馆，屠武爵怎么拒绝许显的赃款，此时他就是怎么抵触屠武爵的支票。 这种感觉可总结为捏着鼻子吃了口屎还要竖起大拇指说香。 屠武爵将欠条往许显的面前又递了递，意思是你赶紧收起来吧。 “你不是在筐我吧？你帐号里到底有没有这么多钱？”许显表情精彩的质疑道。 “你查一下不就知道了。”屠武爵没好气地耸耸肩，嘴角露出一点莫名的笑意，“手机短信看到了吧？呐，我余额。” 您尾号6789的储蓄账户2月20日18时45分20秒转账存入收入人民币300元，活期余额71，628，3216元。【华夏工商银行】 “300？” “我生活费，不行吗？”屠武爵还是在莫名的微笑，继续将欠条给许显递去。 这钱烫手！ 这大概是最清奇的欠债者和讨债者。 “呵呵，说钱不钱的多俗多难受啊。我就是想和屠老弟交个朋友。”许显干笑道。 “哦？亲兄弟明算帐。这样吧……”屠武爵沉吟一下，啪，欠条拍在了汪荷的面前，“既然汪荷小姐和许显先生关系亲，那麻烦汪荷小姐将欠条转交给许显先生，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汪荷当场茫然。 火怎么就突然烧到了她的身上了呢？剧本不对啊，屠武爵你能不能正常一点，继续和许显掐啊！什么时候欠钱的人还个钱都还不了了！ “万老您有什么见教吗？” 许显肝都快炸了，这就是张俊的大哥吗？不愧是一路人啊，怼完这个怼那个，连万爷都怼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不是和许先生闹着玩，而是真心实意想把这笔钱还给许先生，这些天我天天夜不能寐……”屠武爵真诚地道。 许显听着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但凡一个人以“我不是”开头的时候，通常表达的意思为“我就是”，比如“我不是和你吹”，“我不是和你炫耀”。 因此，屠武爵这句话他可以这么理解，我就是和你闹着玩！ 但是！有这么闹着玩的吗？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啊！ 许显灵机一动，“夜不能寐那就去睡觉吧！哈哈哈哈，老弟你一定是困了吧。”许显不着痕迹地光明正大地将欠条抚落在地上，然后脚踩踩踩，踩稳踩死踩的汇票永世不能翻身。 屠武爵：“……” 万爷有些糟心地摆摆手，“回去睡觉吧，看你眼圈黑的，等你睡醒了，再说其他事。” 屠武爵没有转身，而是保持着面对万爷三人的姿势，一步一步往后退，到门口外面有人自动把门打开，不需要谁再去亲手开门。这是极为尊敬的姿势，也是古代上朝时臣子对皇帝的姿势。 当然，他并不是为了表示自己的尊敬。 当出去后门关上的那一刻，他吸了口气，悠悠闭上了眼，穿堂风吹来后面一片凉飕飕，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完全浸透了。 他又不是神，他当然也会怂，他只能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当然，也许这还不够……进门时看到万爷身后悬挂着无鞘之剑他真的被镇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谁敢这样，也生怕万爷会突然暴起提宝剑砍杀他。即使明知道一个迟暮的老人能有什么威胁？但心底还是会翻涌起连绵不绝的恐惧和惊悸。他有足够的信心在狭小的空间内占据主动权，他的身手虽然比不上超一流，但是对付万爷手下的虎将大力也足够不落下风。可惜他差点被一柄剑给吓破了胆。 至于许显，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害怕。倘若许显要是知道自己的战斗力指数在屠武爵的心中只是一个战c渣，不知道会不会悲愤地跺脚将脚下的汇票狠狠蹂躏。 回到房中，他立刻迎来两个女孩子关切的眼神。 “怎么样？” “爵哥哥，怎么样？”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一定没事的对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不知道回答哪个回答谁比较好，便笑了笑，后背靠着将门给关上。笑道：“给小爷打个洗澡水。” 化解压力最好的办法不是说没问题我能行，而是以玩笑的语气侧面表现出自己的自信和风度，因为话语不一定能给人自信，你的名字叫谎言；但心情是可以传染的，你笑别人也会跟着笑。 正所谓pk不乱发型。 林嫣气鼓鼓腮帮子都胀起来，眼白一翻，瞪了屠武爵一眼，想要吐出一句诸如不理你了这样的话又于心不忍，放弃刨根问底又嫌弃自己是不是脑子笨了这都能让他给骗过，最终只能化为一眼幽怨脉脉不得语，轻轻哼了一声扭头扎进卫生间果真给自称小爷的家伙放起了洗澡水。 当然，她需要暂离，给“替身姑娘”和屠武爵相处的时间。虽然回避的感觉异样的难受，可是在明白她是有能力救助屠武爵哪怕只有一线的希望，林嫣她也愿意承受这种压抑的难受。 “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替身姑娘语气平静地道，目光直直看着屠武爵，“一定要说出来，说出来大家还能想办法，只憋在自己的心里，万一解决不了问题，还会把自己憋出内伤。” “额，这……”对于替身姑娘一副理所应当表情的说教屠武爵感觉有些尴尬。毕竟这些话连林嫣都不曾对他说过，林嫣要表达出来的含义更倾向于撒娇后默默地陪伴。 “没问题……”屠武爵紧接着道。 “你说谎。”替身姑娘直视着屠武爵的眼，让他有点发毛还有点害羞，心说姑娘你也不能这样啊，这孤男寡女的…… “真的没问题。” “你说谎。” 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屠武爵瞪眼一秒，投降了，道：“没那么复杂，最后万爷让许显也来了。你估计也知道，他就是幕后黑手之一，给了我七千万的赃款，就在这赃款上做文章让我今天还他。然而他所作的一切，都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我没办法还他的钱……” “嗯。” “挨打要立正做错就要认，对吧？所以既然我欠人家钱，我当然就要还了啊。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我这个人力争新时代的五号亲年。现在人家许先生过得也清苦，我都理解，钱就还了呗。然后我就写了一张汇票给许先生了。” 替身姑娘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是多大仇多大恨的坑啊。 合着人家闹半天不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而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脑袋，因此，脑袋有坑才会惹面前这个家伙的。 “可是我给了许先生，许先生又不要了，我也急啊。不过哪有还钱拒之门外的道理，我就使劲儿还钱，今天务必还钱，请许先生收下吧！” 这是订婚吗？怎么不xxx嫁给我好吗？ 替身姑娘露出有趣地笑意，这是还钱吗？这明显是跨国浪。 “可是……你真有那么多的钱吗？”替身姑娘问道。 “有啊。”屠武爵再次开怀的笑了起来，然后打开手机调出短信。很多银行、很多网络推广的也发短息。 替身姑娘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所在，她僵硬地抬头移动视线，“自己发着玩的假短信？” “宾果。”屠武爵眼睛眯笑了起来。 他摘星星摘月亮也不可能有七千万啊，但是按照格式，其他手机随便复制粘贴一下该改名不就七千万了。 “那要是看出来了毛病怎么说啊。”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屠武爵耐心解释道。“我们需要了解他们吗？” “不需要……”替身姑娘稍作沉吟。 “是的，能骗过他们就行了。” “如果你需要钱的话……”顿了一两秒，替身姑娘又道：“我也不能帮你。” 第二百一十八章 浴室温情 “可真是伤了我的心。”突兀地转折闪了屠武爵的腰，不过他并没有唏嘘叹息。 倘若将希望全放在一个人身上，并且那个人确实给了很好的承诺，如果最终没有做到，心胸宽广的人一笑而过，普通人闹闹别扭也就过去了，当然，也极有可能让两人反目成仇。不要轻易承诺，这跟钱无关，承诺出去的是情谊。 替身姑娘哎呀哎呀笑着，“如果爵哥哥真的有需要的话，可以说出口，拒绝与否可真是难以判断呢。” 屠武爵笑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把所有能借给你的都借给你。” 这绝不是投名状，而是一条承诺。当得知对方仅仅是一名替身的时候，就注定她一生的气数。唯一令人惧怕的是她是温真真的替身，假作真时真亦假，越是混乱的局面她越能如鱼得水。甚至支取七千万也不是玩笑话，她真的能用温真真的名义支取出来。 但雨过天晴后，清算的时刻第一个跑不了她。所以这些钱能取，不过要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是了。 当然，这是坏打算。 这个姑娘并没有值得屠武爵依靠的地方，起码局势越来越乱但也越来越明了的情况下，他知道如何怼人保身。反而是她的安危需要他去关注，他怕石林会卸磨杀驴，他既想见到温真真，也怕真的见到温真真后替身姑娘就要死亡。这并不是无端地猜测，因为如今替身姑娘做的过了界，石林做的也过了界，温真真确保自己地位最好的方法就是永久清除“异己”，异己就是区别于她的自己，这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如果换作是他自己在温真真的位置上，一定会这么做！ 他愿意给她一个承诺。 “爵哥哥真是一个好人呀。”替身姑娘又笑了起来。然后对着屠武爵行了一礼，大家闺秀的风范尽显无遗，“那本座先谢谢护法了。” 屠武爵也笑了起来，他感觉疲惫，但此时疲惫感被替身姑娘狡黠的笑容所侵染，反而没有那么累了。 “水好了！”浴室里，一手擦着额头，一手推开门一条缝，露出林嫣半张脸。她很担忧，她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嘴上说着一套，身体做着一套，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她心里怎么想的。 屠武爵没吭声，直接走了过去。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会令敏感的林嫣感到不安全，他仅仅需要离她近一点，快一点，久一点。 池内不过才放了小半池水，距离放好还早着呢，屠武爵知道林嫣等不及，刚才差不多是她忍耐的极限了。当他进来，林嫣往后退，想要仔细地观察他，又因为说谎失了底气不敢看他的眼。终于又鼓起勇气，结果想到浴室里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外面还等着个密友，脸蹭地烧红，未语支支吾吾，眼神四晃就是无法安定在屠武爵的脸上。 屠武爵没理她，有时候近距离站着其实已经胜过千言万语。看着心上人安生没少胳膊没少腿也足够健康，其实已经很满足了。他脱起了衣服。 林嫣的脸更红了，纠结着自己是看还是不看呢，结果纠结的过程中屠武爵已经脱完了衣服迈进了浴缸。 “帮我搓下背。”屠武爵闭上了眼睛，随然地道。 林嫣就乖巧地噢了一声，答应罢又疑惑自己答应他干什么？这不是显得自己很没有……显得自己很不会拒绝人嘛。可想要先拒绝再同意，屠武爵已经躺地死死的成了个闭眼大仙。 水位在不断上升，时间在不断流逝，认命带起搓澡巾的林嫣秀眉紧紧蹙成一团。是的，林纠结发现了一个足够她纠结的问题，既不会唱歌后她发现了第二个她不会的事，怎……怎么搓背来着？ 浴室内水雾蒸腾，她脸上火烧云连绵，呆呆地半举着带着搓澡巾的手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明那些澡堂地女技师……她努力地回想，可是！哪个女孩子会认认真真地记录这种事啊！洗澡是放松的事哪还会死命地去记忆自己搓澡的每一个细节……这不是心理变态嘛啊啊啊！ 但现在，她不会搓背这么办？拒绝谁都可以，总不能拒绝自己的男朋友呀……而且是以一个羞涩的理由。 终于，她发现屠武爵已经睡着了…… 躺在浴缸里，发出呼呼呼的鼾声，脑袋露出水面，眼睛紧紧地闭着，两边都是浓密地黑眼圈，仿佛熬夜的时候他把夜色都熬进了眼袋里。 “真是嘛，什么人……”林嫣自言自语细若蚊声，然后伸出自己的手指试了试水温，心说屠武爵脑子坏掉了，这么热的水还不把人给烫坏了他怎么躺下去睡得着呢？ “喂喂，醒醒，去床上睡。”林嫣将屠武爵摇晃醒，晃了晃手中的搓澡巾，很随然地道：“我给你随便搓一下，去床上睡。”她说的很认真很自然。 “啊，好的。” 然后林嫣自然地下手了，她没有想那些乱七八糟地东西，她就想让屠武爵尽快洗漱完毕上床睡觉，她发现她会搓澡，虽然做的不太好，但她相信屠武爵一定不会嫌弃她的。那些纠结许久的事物，其实真正下手的时候，并不见得很难，所需要的仅仅是一份处变不惊的平常心。 屠武爵当然是第一次享受少女搓背，觉得……一言难尽。相比较林嫣的自我感觉良好，屠武爵心说丫头你能不能用点劲儿，当他是她自己的肌肤弹指可破吗？小手带着搓澡巾搓过，就如同清风拂杨柳，讲究的是一个温柔。 “好了，我冲一下水就出去。” 虽然陷入温柔乡的感觉很美妙，可是也不能一直任由林嫣“温柔对待”，毕竟外面还有个姑娘呢！简单的结束这次超s级体验，屠武爵站起来还没自己去拿浴巾，林嫣已经给他收拾好擦起了水珠，然后给他披上了浴巾。 至此才算是完满结束。 “你们在浴室里生孩子呢？” 刚打开门，便看到门口替身姑娘气呼呼的小脸，仿佛谁欠她几个亿似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监视者 最难消是美人恩。 屠武爵感觉有些尴尬，他分的清主次，知道林嫣相比别的女生谁是内人谁是外人。即使在如此危险的情景下他也尽量让林嫣吃下一颗定心丸。 其实林嫣和替身姑娘一块来并不见得是坏事。起码在这里，他能看得到她反而没有太多的顾虑和担心，倘若战士奋战在前，恋人在家却被仇人绑架了，想必战士的决心会搅地一团糟。一个人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更好地展现自己，简单的例子就是父母在不远游。 尴尬归尴尬，但他觉得无论是伦理还是情理，他做的都没有错处。他也不会对晾晒替身姑娘会感到内疚和不好意思，放在平时他说不定会调戏一番，只是现在他真的太累了。 勉勉强强地笑了一下，甚是嚣张得寸进尺地扯出后面跟随地俏脸通红羞涩的林嫣，屠武爵没说话，他打了个冗长地哈欠，就打算往床上载去。 不过他突然意识到一点。 房间内替身姑娘影响他们二人并不合适。可单独把这个替身姑娘放出去，也不合适……是的，虽然成为万爷名义上徒弟，可他也没有客房。说起来这间房屋的主人还是替身姑娘才对……所以就不要说没脸没皮地反而把主人给赶出去。 更何况外面的一切都未知且危险。暴露是随时的事！再说，可不要忘了和温大小姐不对付的汪荷现在整个人都在气头上呢！ 这个时候把替身姑娘赶出去，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屠武爵决定……爱谁谁。反正这个床他先霸占了……后面站着的姑娘粉面桃腮，气呼呼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当她忽然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房间差点发生了认知障碍，直到屠武爵扑倒在那张床上，她就明白自己可能要窝沙发……这种事是决不允许的！ “这是我的床！” 回应她的是屠武爵死尸般的沉默，是的，你无论如何都叫不起来一个装睡的人。更何况，她不能当着林嫣的面暴露出自己蛮不讲理的一面，如果林嫣不在，她绝对会跳床上掐着屠武爵的耳朵将他扯到床下，有可能的话还会用脚丫子蹬在屠武爵的脸上，熏死他。 这是——公共场合！ 任何大于两个人的空间都是公共场合。她对自己告诫道。 看着友人露出的无奈的微笑，林嫣也很无奈，她看了看床，看了看以头拱床的青年，脑袋歪了一下，林天才立刻就想出来了折中的办法。 “你睡哪边？” 此时天色还早，远不到睡觉的时候。只是屠武爵很累，他躺在了床上，架势大有一觉睡到天明。在这种情况下，林嫣觉得表达对友人关系和睦的方式可以通过类推法。比如：连上厕所都一起，睡觉怎么能够不一起呢？ 当然，最重要的问题是——她没有把友人当外人。最核心的问题是——这不是她的房间。 只要替身姑娘觉得现在到了组团睡觉的时间，那以后说不定可以通过睡觉来促进友谊。毕竟在一起的时间除了白天的时间，夜里也是有时间的，俗话说的好，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一挤总是有的。当白天不能好好交朋友，那为什么不考虑一起睡觉呢？ 对此逻辑。 林嫣和替身姑娘同时沉默了。 她们心有灵犀地看着对方的眼睛，那秋水瞳真的会说话，智障！ “你睡哪边？”替身姑娘反问道。 林嫣瞅了瞅，淡淡然道：“我睡下边。” “？？？”忽然明白什么，替身姑娘脸色腾地烧红，但瞬间她平静下来。这是女孩子之间的战争！呵！小瞧她吗？ “我睡上边。”挑逗一笑，替身姑娘嘿嘿道。 屠武爵还没有睡，他不可能入睡那么快，哪有她们还没有安顿好自己先睡觉的道理？噶；刚才到现在都是在装而已。此时听两个女孩子越聊越不着边际，替身姑娘成功被林嫣给带歪了，不由有些着急有些尴尬。 “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他诈尸一样坐了起来认真地道。“给我条被子我睡地毯上，明天一早万爷有路数给我招待着呢。”他微笑的样子有些倦意，困顿的眼眸里却没有疲意反而充满了咆哮的斗志。 “别。” “不要。” 两个女孩子同时道。 一件很简单的小事，林嫣在动着自己的心事，替身姑娘何尝没有自己的心事呢？屠武爵要把话说死，要是一直闹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既然这样，那我随便先睡了。”哐吃一声，他再次栽倒在床上，这次他是真的要睡觉了。 林嫣和替身姑娘继续互视，在一个要笑的空当，林嫣外面的衣服一脱直挺挺躺到了屠武爵的旁边。 替身姑娘瞠目结舌。 “那，那我……右边？” —— 上官明月在黑色调的地下停车场啪啪啪敲着电脑，她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12倍，要知道她之前的码字速度已经是数一数二的了。 屏幕上一串串的指令符飞速地往下翻，她的手指头几乎没停过，指肚又是发白又是发青，但她没有时间停止项目休息。 她在执行一项绝密任务，关乎到公司生存发展。 林长剑他们不可能见到石林，她没有对他们透漏这件事，但不意味着石林不在这件事就会简单许多，也不意味着这件事仅仅是一场演习。 如果说演习的话还不如说是演戏。 1808的摄像头在微调，人像模糊后又清晰，镜头下那个人模样一点也不年轻，是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在笑，他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地摇晃着，手中拿着一本彩页书籍，更确切一点是写真集。内容无外乎反反复复是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比基尼、黑纱裙、哥特服、校园服、礼服、汉服……等等。 少女年纪不大，但已经出落出亭亭玉立的样子。 这是上官明月第一次看到温真真。在这之前，这个名字她早有耳闻，她们有很复杂的关系。但如今随着她被屠武爵拉着入股青山电子大家都成了董事局的董事。 也算是朋友吧……她叹息。放大再放大，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脯，呵，小丫头片子。 第二百二十章 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直接了当地关掉电脑走人，可是又始终眼睛离不开写真集。 “什么嘛，这么小就会臭美，长大了还了得？”上官明月愤愤不平地嘀咕。 “我才没有嫉妒呢！哼！” 少女青春期貌似来的有些晚。 她想着，又想着自己这些年在计算机上耗费的岁月，赶快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面膜，她决定忍痛一边敷面膜一边看电脑。 虽然脸面很重要，身材也很重要，可是电脑是她吃饭的家伙。 “我可不是花瓶！可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我可是全国第一！不，世界第一！这么说会不会自大了一些？就明月家第一吧！” 值得一说的是，有学生问上官明月的父亲水平有多高。其父道：“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为什么是第三呢？第一要虚席以待，永远相信有更强的人，第二就是女儿，质疑排名滚去刷碗，落个第三好歹能领个铜牌，也算是不错了。 永远相信更强的人，但在计算机上，上官明月还没有遇到比她更强的人。她天上对语言有独到的理解，她学语文学的一团糟却次次拿到英语第一的成绩，她偏科的严重如果不是有个教授父亲估计分数无望大学。 她有很强的黑客技术，当初即使黑失败也不会有什么风险，她练手的对象是父亲的计算机。而她父亲的计算机的安全指数和nasa一个级别。 她好像一出道就是巅峰来着。 镜头一转，林长剑三人在黑暗里小心的摸索，他们不知道即使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有“眼睛”在暗处窥探着他们。 屠武爵并不放心林长剑，所以来了上官明月。无缘无故信任一个人是很蠢的事，即使是长期共事的同事也会提防背后捅来的刀子。跳槽是不是背叛，站在老板的角度来讲谁能说的清楚呢？ 上官明月正是老板之一。 她作为行动的监视者合情合理也很合适。 当然，她也不能够获得无缘无故的信任。 她见过石林，所以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石林，可她没有对他们说。想想也是，怎么要三个战火洗礼过的士兵去“请”石林呢？要通知石林的方法多是的是，上官明月完全可以直接给他发邮件……甚至直接打个电话也可以呀。 而且石林也没有隐藏身份，更没有被限制自由。其实稍稍动脑子就会明白，如果石林被限制了，那证明石林的力量抵不住对手的力量，所以找他并没有用；如果能见到石林并且能够得到石林的帮助，那证明根本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行动，自然也就不存在历经千辛万苦见到他的道理。 上官明月首先明白过来这是屠武爵给林长剑的考验。 但这个考验之中又参杂了雷力和潘垣这两个突兀出现的变数。虽然并没有影响初衷，可凭谁都感觉怪怪的。 她并不关心林长剑，通过面部扫描系统，看一眼身份证，然后来去自如地进入国家安全系统，四个字查无此人便下了定性，她甚至感觉有些无聊。她在意的是屠武爵的想法，单论身份上说，小董事听董事长的话没毛病，她随随便便为自己的行为找个借口就是了。可别忘了张无忌妈妈说的，越漂亮的女人越会说谎。 她想的也简单，公司氛围很好，有奋斗的目标，有值得她去攀登的高山，以及有风华正茂指点江山的少年。 都很好。 推销东西成功与否其实不在于强买强卖，首先推销员卖的东西必须有足够的优点，其次要用三句话吸引到客户。很显然，她被屠武爵的推销所吸引，屠武爵第一句话是他是谁，第二句话是互联互通，第三句话是我相信你。 可恶，这少年年纪没她大，可会骗女孩子了！ 脸色发红，切分屏看着林长剑，她呐呐无语，拳头握着也不知是放松还是紧张。祝愿他们能够成功。 林长剑屏住了呼吸。随着三人往下深入，紧张压迫的气氛越来越浓重。军伍出身的他能感受到不同寻常来，大家没有出声，黑暗中也看不到彼此。 咔！ 一声脆响。 三个人紧张到了极点！ 吱吱！ 呼，原来是一只老鼠。 林长剑摸了摸雷力的手，雷力明白，他打头向下，轮到他开门了。他硕大的身躯再黑暗中摸索，一阵窸窸窣窣后摸到了门的气阀装置，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消防门被他缓缓开启，外面的光亮也越来越多的渗透进来。 即使早有准备地闭着眼，可是依然能感受到久违的阳光。 “上！” 来不及多说，林长剑只吩咐了一个字，甚至还没有完全睁开眼。他们从消防门里窜了出来，雷力先侧身闪到一边，潘垣窜了出来，林长剑在中间，雷子最后，然后潘垣侧身让开，林长剑当先，一脚踹在十八层的办公室门上！ 干净利落的一脚，毫不拖泥带水的一脚，早有准备的一脚。 “不许动！”在同时，他发出了一声断喝，以及要将目标放倒在地，仿佛他面对的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 潘垣和雷力同时在后面喊道。 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他们有自己的手势语言，有自己的交流系统，嘴上说是请石林，可如果真的是这样，林长剑何必兴师动众呢？该怎么做，反正绝对不是喝喝茶聊聊天，这里的人是石林怎么做，不是石林，又该怎么做？ 是石林这么做没问题，不是石林能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直到此刻——林长剑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懵逼了。摄像里明明不是这个！他绝对不是石林！ “你们是？” “执行公务。” 只有林长剑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他认识眼前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看到林长剑也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 “温书记。”林长剑硬着头皮道。 “你哪位？”中年男人表现地慎重起来。 现场的氛围一下子奇妙到顶点，雷力和潘垣直接傻眼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林长剑认识眼前的男人啊。 第二百二十一章 软禁 当雷力和潘垣如释重负以为完成任务的时候，林长剑却血涌头顶有一种见了鬼的恐怖感。 不是石林……不是石林…… 怎么会是温人民？！就是1808啊！ 温人民怎么会出现在石林的办公室？或者说是温盛大小姐的办公室，正常来说一点问题没有，温人民是温真真的叔叔嘛，可是现在……林长剑不敢往后看，脊背湿漉漉了一片，摄像头正盯着他呢！ 原本表忠心的自荐以及让雷力和潘垣的加入，是在屠武爵事业的冰封期的一次雪中送炭，却没想到他变成了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了！ 如果一切都是巧合，那已经难以解释了。 如果一切都不是巧合，他就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对！一切的问题的根源在于，他这么想，是因为觉得温人民出现在这里有问题，而有问题的原因是他下意识已经先入为主地把温人民放在了石林的对立面，也就是屠武爵的对立面，试想犯罪分子老大让小弟去和客人碰面，到客人那儿却发现客人是警察，这种刺激感谁受得了啊！ 但他应该知道温人民是石林的对立方吗？ 他应该知道温人民出现在这里对屠武爵来说是威胁吗？ 他应该猜测这是一场居心叵测的测验吗？ 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联系石林，下楼喝茶！就这么简单。所以他看到了他的老领导，也就是温真真的叔叔，他正常情况下该怎么做？抛开立场该怎么做？ 现在唯一的自证的途径很简单，那就是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掩饰不用解释，这就是最好的掩饰。 被怀疑的时候不要急于自证，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平静远比慌乱更能说明一切。 “温书记，我找石林。”林长剑心里活动复杂，但他犹豫只有一瞬间，就镇定地说出了这句话，不卑不亢，不急不缓。 他背对着摄像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那里。 “石林，你找他做什么？”温人民满脸狐疑地看着突兀出现的林长剑，又连续问道：“你怎么来这里的？你们身上这身打扮怎么回事？” 林长剑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问题这里在等着他呢！怪不得上官明月出现要他们装维修人员，原来一切并不是为了让他们好办事，而是让对方做出审问！ 巧妙啊！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被一个小姑娘给套路了，而且是有苦说不出，不用她自己亲自说出口，就可以把所有的怀疑验证。一直以来他都在等待着屠武爵的考验，他知道这次可能是个机会，却没有想到一经到来就是这么凶猛的杀招。不过问题是，他们怎么知道1808里面不是石林而是温人民呢？ 这才是令人汗毛倒立的恐怖所在。那个女孩子，姑且称为黑客吧，难道她在对温人民实施二十四小时的监视？ 他感觉自己眼前发黑，喉头又紧又涩，如同夏日里在柏油路上被烘烤的发晕的行人，路边有水，却是乌黑乌黑的工业废水，举目四望全是路过灰头土脸卡车所带来的扬尘。他很难受呀！ 暂且抛开这些杂七杂八的对目前的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事，现在的他——怎么说？如何说？拖延的时间越长越难办！ 如果温人民是“自己人”，而且是领导上级，领导问话他答不答？但要知道摄像头就在背后。并且他绝对不能提醒温人民背后摄像头已经被上官明月控制了，那是背叛啊！ 他决定实话实说，“我们来找石林先生，可是底下上来并不容易，没有预约见到石林先生很难的。所以我们伪装成维修工。” 温人民露出恍然的表情，“我没记起来你是特种兵出身，干这种事也实属正常。对了……你们找石林不会给他打电话吗？” 林长剑一时语滞。 套路无处不在。 倘若事情没有危机到屠武爵表现出来的境地，只打个电话的事何必兴师动众呢？ 倒是潘垣机灵，也看出不同寻常来，总结就是没见到要见的人，反而见到了一个老熟人。 “嗨，别提了，前台扯什么私人机密，说什么不给。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对了，温先生，你说一下石林先生的电话吧，我们现在和他打个招呼，下去收工。” 林长剑感激地看了潘垣一眼。这些话他是绝对说不出口的，温人民是他的老领导，这样说就有一种刻意的“装”。 温人民皱着眉头，“倒不是我不给你们……”他露出难为的神色，“主要是我也不知道你们来找他干什么，你们穿成这样过来。何况我也知道你们的老本行……这样吧！你们直接在这里等他好了。他应该下午就会回来吧。小郑，给他们安排一下。” 后面暗处站出来一位年轻的女秘点了点头，声音柔软地道：“好的，书记。” 林长剑的心里又是一声咯噔。 他被温人民怀疑软禁了。 放着谁也怀疑啊，温人民知道他的出身，知道他手下的功夫，冒然来这里破门而入，还穿着一身“混”进来的服装，到底是报着什么目的？倘若只是找石林，那真的不必要这么大动干戈。最尴尬的是撞到的人是温人民！ 这到底是不是有预谋的？和他们的身份联系到一起，真的是跳黄河里洗不清。 如果不是有预谋。 那温人民在石林的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预谋？ 林长剑忽然明白，问题可能不是出在他们这边，而是温人民的动机。刚才他是在想1808里面竟然是温人民，这试探谁顶得住啊！换句话说人遇事第一反应肯定是为自己着想。可是他没有想温人民看到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怎么被人撞见了？ 温人民这么说不是逐客令，可是却比逐客令还令人动容。雷力和潘垣再傻也知道温人民是个什么意思。 软禁！ 后面那个女秘和他们一样。军伍出身。暗处的站位、下意识的动作、身体的姿势，应该比他们只强不弱。可是这一刻即使他们很迷茫，却也不会开口，只有眼神疯狂给林长剑传递，因为这是林长剑的熟人啊，谁能料到熟人转手玩了这么一出。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反思 唉……怎么会这样啊！……唉唉唉唉唉唉唉…… 三人是多年的好战友，雷力和潘垣并没有觉得是班长坑了他们，来的路上紧张的气氛已经昭示了任务不简单。可是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是这样的不简单法。 熟人的出现令他们措不及防。 “我已经替你们安排好了。咱怎么称呼？” “林长剑。” “潘垣。” “雷力。” “好的，请跟我来。石林先生回来的时候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嘴上是这么说，可是三人都知道女秘只是随口应付着，只是这种应付带着不能拒绝地套路，当然，既然是不能拒绝，所以也就不能揭穿。 三个人住在一间房间内，雷力进入到房间内就表现出自己的躁动，他抓耳挠腮看着眉头紧缩的林长剑，也不敢说话，只用眼神疯狂地示意着。潘垣则机警地搜查着房间，首先要把房间内的摄像头和录音器给掐了，他可没有把自己的形象暴露到一个小女生眼前的癖好。 他们不得不怀疑他们被卖了，现在能做的是自救。 ——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屠武爵从床上坐起来，先是打了个冗长的哈欠，手按在床单上，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整个人瞌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左右看了看，空空如也。 是梦吗？ 梦中是有两个少女相依相偎相伴左右。 是好梦就不能多做一会儿！ “你醒啦。吃饭吧！”似乎是听到动静，门咔吱推开半扇，露出围着厨裙的林嫣，少女可爱地如猫一般举了举手，微笑示意，“饭已经给你热好了。” 屠武爵打量了一下四周，脑子在警惕后看见林嫣突然放松，又在打量后迅速回到警惕的峰值。 林嫣的做饭水平要说好肯定没多好，毕竟有秦蓝珠玉在前，她做饭需要练手，能吃还行。可这里不是浓情蜜意展现自己厨艺的地方，林嫣有自己的考虑。 屠武爵迅速起身，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怎么被脱了个干净……他摸了摸腰，感觉没有并没有空虚感应该是没有发生元气外泄，而且微微一硬表示尊敬，没问题是没问题，就是莫名其妙有点可悲来着。 咔，门又被推开。 屠武爵傻眼了。 他手比脑子要快，如同草履虫一般的单细胞生物，完全没有脑子。 替身姑娘出现在门口，她穿着清爽的家居少女装，手中还端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有一个白色的冰裂纹碗，对着他眨眨眼。可是迅速，门口的少女脸色就腾地烧红，盯着屠武爵那个不可名状的部位咽了口唾沫，“嗯嗯额啊啊……”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可是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就在屠武爵尴尬地无地自容的时候，少女却恢复了正常，额头一缕青丝垂了下来，盖着了半只眼，她嘴角微微上挑，看上去有几分暗黑色调，“看来爵哥哥也有傲人的资本嘛。” 这一刻屠武爵的脸变成了烧熟的大虾，少女将餐盘放在门口的茶几上，转身出去，并关上门。 屠武爵有些郁闷，为什么是人家女孩子先淡定，反而是自己手足无措呢！他摸摸肚子，却有些茶饭不思，丢人啊！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帐篷，心想着昨夜到底是不是和替身姑娘睡了一觉。不是……是不是躺在同一张床上睡了一觉。 他纳闷那到底是不是梦，梦是无序没有逻辑的，可是昨天的事逻辑清晰，除了自己疲惫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不连贯的地方。因此，疑问是他身上的衣服如何不翼而飞的！ 太可怕了！遇到女流氓了吗？ 欺负谁呢这是！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停了片刻，他终于缓了过来，这时他并没有急于去吃饭，而是打开了手机，上面有未接电话。他很熟悉这个号码，他没有急于拨过去，当这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就证明行动已经开始了，并且十分顺利。如果发过来的是封短信，那则说明情况有些棘手。 林长剑被困了，1808的人是温人民，这让他有些意外，可是也在猜测之中。说实话不是他故意整林长剑，他只是想让林长剑去分散注意力而已。石林出现在曹红秀那儿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过也侧面说明1808不是石林，上官明月知道1808里面是谁，但他不知道，自始至终上官明月也没有给他说。 这中间当然也没有间歇的时间，事情的发展与其说是计划不如说是私心。 穿戴完毕，洗漱，站在镜子前他又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的事是真实的，他和林嫣住在了替身姑娘的房间内，也就是说没有客厅，不然他大可以睡在客厅，林嫣和替身姑娘睡在里面。 但刚才林嫣和替身姑娘出现的妆容令他有些意外，而且还说饭给他做好了，那应该是有厨房才对。 这和昨夜的经历是相悖的，她们在提醒他什么。 首先要确定一点，昨夜他们到底是不是在一张床上度过。屠武爵从洗漱间出来，来到了大床边儿，他眯着眼，看着枕头，然后伸手捏起了一根长发，他还找到了一根稍短的长发。昨夜没有宿醉，却肯定发生了什么。 最后他将目光移到了门口的餐盘上，并没有看出特别的花样来，他眉头未皱，但脸上的表情却露出浓重的担忧。他怕林嫣帮了倒忙，两个姑娘也许很想帮助他度过难关，正在做着自己的努力。可是眼见未必为实，她们在给他带来消息的同时，也很可能成为敌人的尖刀，因为她们江湖经验无多，素白如纸，很容易被敌人反向利用，可他难道会怀疑她们吗？ 他忽然醒悟，自己一直以来都欠缺了一点思考，将林嫣带在身边可以保证她的安全，但却又是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壁垒容易从内部攻陷，外面围的越森严，内乱的时候就越难逃脱。 这并不是她们对自己的提醒，而是从她们的提醒中他反向思考的事。可是怎么才能让林嫣和替身姑娘抽身事外呢？敌人恐怕在她们身上下了很大的功夫…… 屠武爵心情有些复杂，但看着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又很快开朗起来。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拜师 苏轼有句很有名的词“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短信的发来者是陌生号码，内容也是稀里糊涂的两个字，婵娟。 这对那个女孩子来说简直是不要太简单的事，这里的封锁很严，信号时长不稳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依然可以准确及时地给他传递信息。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不同的月亮代表不同的含义，毫无疑问，这里的婵娟虽然同样是月亮的意思，可它是满月。换句话说，发来的也可能是不是婵娟，而是凉月，那么就是“凉月如眉挂柳湾，越中山色镜中看”，这里的凉月是弯月，意思是非圆满。 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脸上的笑容忍不住放大，眼睛也有了光彩和生气。 今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你出来了。”林嫣见他出来，凑过来小声道。 那边替身姑娘在圈子中孤冷地坐着，那是大厅中为数不多的椅子，只有身份尊崇者才能坐下。替身姑娘没有往这边看来，目光高傲冷清，就似乎不认识屠武爵林嫣一般，而刚才亲自送餐的调皮少女也不是她。 屠武爵对林嫣清淡点了下头，此时他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敛去，点完头眉峰蹙动回头望去，好像还有些不相信这鹿鸣山庄竟然给温大小姐准备的是一间单间，就算是房间再如何紧凑也不合理。 他目光横扫一圈大厅，差不多名流到齐了，但这些名流都不是今天的主角。面无表情的脸庞渐渐扯出一丝冷漠的笑，他懒得恭维，他此时的身份也不允许他对任何一个人恭维，他拉起了林嫣的手，往前走去，名流就自动分开了一条道。 万爷来了。 和屠武爵相对而来。 那中间的三把太师椅明明只坐了替身姑娘一人旁边冷冷清清无人敢站，却仿佛那里才是人潮的中心，而正是从这空空的人潮裂开两道伤疤般的口，一边朝着拉着茫然林嫣手的屠武爵，一边是朝着穿着血色唐人装的万爷。 撞！ 再走就撞上了！ 谁会停下脚步？ 这对糟心的师徒！ 名流面面相觑，纷纷在想脑海里过滤了数遍的问题，屠武爵是如何活到现在的？这小人物不自卑，不懂得趋炎附势，不懂得拍须溜马，却像是一把闪瞎眼的出鞘宝剑，明明只是一个高中生罢了！还是一个家里没什么权势的普通高中生。众人又在心里加了一条。 万爷和屠武爵没有撞上，倒不是双方谁让步了，或者谁故意走的慢了，只是林嫣拉了拉屠武爵的袖子。屠武爵于是就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很认真地扭头看向林嫣的脸庞，林嫣没说话，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漂亮地如同一朵摇曳的粉牡丹。 屠武爵看懂了她眼中表达地含义，给老人家让座是传统美德。 万爷本来气的够呛，可是突然就心情好了，这孩子可是连他都怼。怼天怼地怼空气，身处逆境怼回去，面对许显的咄咄相逼袖手尽在股掌之间，他四十岁的时候也没有这份能耐，倒不是夸这孩子怎么犟，实诚点说这叫缺心眼。只是看到这孩子竟然有弱点，他就莫名的开心。 万爷害怕一个人没有弱点，他时常对汪海说要向优秀的人学习，但不要和完美的人打交道。在他看来，屠武爵毫无疑问比张俊更强，可是他不喜这孩子，这孩子太完美了，仿佛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没有任何弱点，是一座刀枪不入油盐不进铜墙铁壁。 对比来看，万白河他还是喜欢张俊多一点，市侩精明，心细如发，知道什么想要不能要。只需要提线轻轻摇动，稍稍吹风，张俊就会接受他的试炼。 然而——这是屠武爵。他不但无法控制，还会迟早把师傅超越。江湖和朝堂不同，江湖上讲究学会徒弟饿死师傅，何况这徒弟一开始就注定要超越师傅！ 可如今不同了，在不知道屠武爵弱点的时候他甚至觉得恐惧，却想不到一切都暴露的水到渠成，这少年对这女娃好的过分。 女色不一定能成为男人的弱点，大部分男人天生自带了“征服者”的属性，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女色绝大多数只会成为男人成长的消耗品。说得再简单通俗一些就是拔x无情，伴随着一阵抖动的快感圣如佛。 又或者是恋爱是给男孩的试炼，独立自主坚强，从炒荷包蛋到跪搓衣板学的样样精通。 但万爷招子厉，这女娃一定会成为屠武爵的弱点。 因为对她太在意！ 万爷施施然坐在了中间了椅子上，场面一度肃穆，右边的少女则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哈欠，似乎昨夜睡得不太美，众人暗暗舒了口气。 “敬茶！” 一声吆喝，一碗茶水。 “跪下！” 一声吆喝，一片羡慕。 这下跪也跪的恨不能满堂人代跪。 万爷却是眉心一跳，终于理解了屠武爵为何行拜师礼还牵着女孩儿的手，他懂了，他被屠武爵近乎幼稚的行为逗笑了。 他跪下了，但是站在他身旁的少女，没跪，笔挺地站着，如同一树云杉。这是上眼药来了！ 任谁在身前杵着能视而不见？ 偏偏他必须视而不见。 任谁拜师难道还情深款款地牵个家属来吗？ 偏偏他做出来整个大厅的名流忘记了质疑。 “好，很好，呵呵……”万爷干笑了起来，茶盖碰着茶沿发出叮叮的清脆声，众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恭喜万爷！” “恭喜万爷喜收徒弟！” “祝万爷生意越做越大！” 之后目标便是刚站起来的屠武爵。 “屠先生不要辜负万爷对你的期望！” “祝屠先生大展鹏程！” 屠武爵对四周客气抱拳，他顺势坐在了万爷的左手。林嫣想要松开他的手但他没有，林嫣不知道他想干嘛，刚才就觉得挺尴尬的，现在越发的尴尬，却是被屠武爵轻轻一带，不由得同样坐在了那个宽大的太师椅上，坐在了少年的怀抱中。 她的脸颊烧红了。 也正是这时满堂名流才看出不对，一个个瞠目结舌看着太师椅上坐着的两人，刚才竟然完全忽视掉了屠武爵牵着的那个绝色少女。 这……这特么不符合规矩啊！ 现在不符规矩？那刚才的拜师就符合规矩吗？ 别说是脸庞抽搐的万爷，满堂宾客自己的脸都抽搐了。 形式瞬息万变，不经意间便完成了各自的交锋。 第二百一十四章 来者不善 “屠武爵……”汪海眉头紧皱，想要说什么，看看外公看看一边神态昂扬的大小姐，念叨了三个字没有说话。 那个位置本来应该是他坐的，就算不是他坐，哪怕传给汪荷那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结果到头来，却是屠武爵坐在了那个位置，原先不过以为是普通朋友的玩伴，突然之间成为了自己梦想成为了继任者。 他凭什么？ 而且凭什么敢坐在外公的身侧和大小姐平起平坐？ 外公不止一次的告诫过他，但是汪海还是觉得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夺走了，这种感觉很不爽。尤其是这个家伙一点眼色没有，嚣张狂妄！忘乎所以！ 他竟然还在笑！ 汪海眉头紧蹙，心脏砰砰地要炸掉似的。 许显在一边低着头，他看着屠武爵给万白河敬茶，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不符合规矩是不符合规矩，但是满堂宾客里就数他明白，屠武爵没有拜师万爷的心思，他完全没有把这件宛如东海变天的大事当成事，而是一直做给他看，屠武爵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他。 说的简单一点，许显觉得屠武爵将拜师当成了权宜之计，至于心底，则是压根就没有把这件事看进眼中，只要能把他许显干死，那他屠武爵就随时敢翻脸！ 果然，屠武爵不过刚坐在那把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目光就朝他看了过来。 “许先生你好。” 不自觉地许显往后退了一步，瞪眼看着笑吟吟的屠武爵，心中瞬间警惕到了极点。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哪怕现在屠武爵是万爷名义上的徒弟，万爷也不会给他任何实质的帮助，但只要有这个名头就够了。 “钱……” “呵呵。”许显皮笑肉不笑，他在想如何把这七千万补上，目前为止，他已经不再打算让屠武爵吐出这笔钱，第一是给万爷个面子，第二则是给屠武爵埋个炸弹，让他睡地不安稳。但要说放弃这笔钱，说实话他有点舍不得，从现在往前来看，怎么都有一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而且好像是他自己贱非要去送这笔钱的样子。 万爷的上眼皮跳跳，这事对他来说不是件大事，只是因这件事把所有的计划都打乱，让后期的安排无法进行，他是绝对不允许的。明明他是师父，却仿佛主动权在旁边的少年手中，真是能气死个人！ 右边这丫头表面一派淡然，可谁不知道他们是一伙儿的？ 看到外公的神情，汪海知道外公这是要一个结果，这事不能再往后继续闹下去了。他阴恻恻看着许显，怪笑道：“许先生，钱的事不是我外公不帮忙，虽然是爵哥是我哥们儿，而且还成了我外公的传人，可是你要是有理有据有明细，我外公是绝对不会偏帮的。” 许显满脸尴尬支支吾吾，任谁看都不觉得这能是个大佬。 汪海的意思在明显不过，支持他搞事，但如果他事搞坏了，那就是搞他的事。思前想后，这钱……要不得。 此刻只要摇头放弃，其实就等于放弃了整个东海的市场，放弃了巴结万爷的机会。但是他觉得即使不放弃，到头来也不会有一丝胜算，明知道错的事绝对不要再进行下去，这就是许显的智慧。 “我打个电话吧。”许显无奈一笑，便拿出来了手机。 此时众人心照不宣互看一眼，奶奶的，这哪是打个电话，这是经典的甩锅啊。 事实上许显也是这么想的，放弃这俩字绝对不能从他的嘴中说出来，要是此时能有个“不懂事”的小弟那是再好不过了。 “喂。嗯，我许显。对，我打算回朝州了。”波通电话，许显语气淡淡地道，听上去倒有几分大老板的逼格。 说完这些话，许显疲惫了许多，但是眉头也舒展开来，明眼人能看出来他脸上轻松地表情。 电话那头明显一愣，估计是万万想不到许显会这么说，等许显说完，停了两三秒，才道：“回去？” 温人民愤怒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到临头背叛的人竟然是大老板许显，这简直是不可饶恕的背叛！ “老板？”背后的秘书看温人民很是不对劲儿，脸色一阵白一阵青，最重要的是他的呼吸乱了。 温人民没有搭理秘书，他目光死死地盯着手机，似乎非要看出来个花儿来。 “老板，这是机会。”秘书再道。她舔舔嘴唇，眼中燃烧出欲望的火焰，这火很隐秘，并不大，是烤羊肉的炭火，“许先生要退出了，可是这七千万不会退出。” 温人民闻言一愣，才反应过来是这个道理，他的目光越发的深沉。俗话说投石问路，许显可以退出东海，可以放弃这次逐鹿的机会，但是这七千万绝对不是他能够拿走的！说俗点，叫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复回，况且这是他主动退出，日后这钱不管在谁手里，许显也就只能念想念想，再也翻不出花儿来！ “他是因为那个叫……屠武爵的学生？” 关于那个学生，温人民是有印象的，不仅是同坐后排在青山的经理，那对他而言只是生命中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能让他记住的是在侄女生日宴会上与宋根争锋相对大放异彩的烟花派对。 “原来如此！”温人民恍然有悟，哼了一声，冷冷笑道：“我道是谁吓住了许老板，竟然是我那个侄女，真是好手段！” 秘书有些纳闷，道：“我看那少年也是有几分手腕的，上次……” “绝不是他。”温人民笃定道，“高中生罢了，如果能震慑到许显，那许显真的就可以去吃屎了。这少年和我侄女私交甚笃，我竟然没想到小真真竟然还玩了这么一手，真是……令叔父欣慰啊。”温人民脸上露出了慈悲的笑，然后变得愈发阴冷。 秘书打了个电话，随后道：“老板，查到了，现在大小姐和他在一起呢，都在万爷的收徒仪式上，而且……这小子成了万爷的徒弟……” 温人民又是一愣，“这么有意思？”他看了看手上的腕表，“走，我们的老朋友要回去了，我们现在去送他，说不定能见他最后一面呢！” 第二百一十五章 傻眼了 许显简单的交代之后挂断了电话，论魄力和实力，都是王大军所不能及的。 王大军不敢做的是他敢，王大军不敢违背的意志他说撒丫子就撒丫子撤了。从前他老爹就告诉他，对待钱一定要锱铢必较，这是朝商发家致富的秘宝，但如果有风吹草动，立刻撤不要犹豫。 说出去他这次的失败完全是因为一个还没有成年的少年，也许丢脸丢大了，但对许显来说，他缺的不是钱，丢脸总比丢命好。毕竟这次的合作人员里有一个纪检者，谁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心思，倘若临阵摆他一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许老板大气敞亮。” “客气。”许显听得出屠武爵的捧高嘲讽，讪讪然一笑也不做辩论。 林嫣的美眸望来，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虽然有点不敢相信，但是经历了这件事，她明白屠武爵这是莫名多了七千万的节奏啊！ 右座的冰雕少女也露出一丝笑容，似乎是在欣慰屠武爵在交锋中的胜利。 而满堂宾客也放松了不少，虽然这不是他们预料的结果，但是有一方主动让步，那几乎能代表着事情的完美解决，真是想不到最后竟然以一个少年的胜利告终。不知是万爷的名头过于响亮，还是许显的手腕不行。但不管怎么说，从今以后，东州要冉冉升起一个大佬了。 “师父，我听闻，徒弟拜师是要给师父礼物的，小子不才，也没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礼物，数来算去最值钱最能代表我诚意的礼物也就这个了，算是聊表心意，师父请过目。”屠武爵真诚地道。 一堂宾客齐齐无语，心说这屠武爵也是个马屁人才，但这送礼物坐在椅子上吊儿郎当就表情正儿八经，是滑稽树上滑稽果，滑稽树下你和我吗？太没礼貌了！就这种人能得到万爷的青睐吗？ 然而…… 首先瞪直眼的是尚未转身离开的许显，其次就是当事的万爷，最后再是满堂的宾客。 鸦雀无声，只能听到许显急促地呼吸声，只能看到万爷瞪大的如同死鱼般的眼睛。 尼玛！咋还能玩这么一出！脸呢！ 屠武爵手中赫然是一张欠条，落着许显的款，传说中那张七千万的欠条！被屠武爵当做礼物送给了万白河！ 大家就想问一句，这钱上有屎吗？ 汪海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屠武爵，心说13全让你一个人装了。 石林则笑眯眯站在后排，不自觉手中点燃了一根烟，这时他口袋中手机振动了一下，他看了一眼上面的信息，露出古怪的笑容。 没有人觉得自己小看了屠武爵，尤其是对许显来说，但是没有一个人不怀疑他真的能坐在那把椅子上吗？直到屠武爵玩了这么一手，明白人自然明白，如果给他足够的资源，或者他能够和许显身份互换，那怎么覆手为雨都不为过。因为他够不要脸！ “我收下了。”万白河阴着脸道。 这钱他不能不收，因为他必须考虑许显！如果他收下，那表明他还有和许显和宋根合作的可能，如果这欠条他不收，那就是彻底拒绝了许显和宋根。这张欠条背后的意义是全国物流网的橄榄枝，但此时这张欠条却是由“敌人”主动给的，而这个“敌人”还特么的是自己的徒弟…… 未多时，外面忽然响起了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大家纷纷纳闷，倒不是说这里是禁空区域，只是明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万爷在做什么，不该有没长眼睛的人来打扰。如果万爷没有这份能量的话，那他也不配成为万爷了。 然后大家纷纷吃了一惊，还没有离去了许显尤甚，他的脸色就仿佛活吞了一只活的苍蝇一般。 温……温书记？！ 大家的目光不自觉往石林和右座大小姐身上瞟，这是玩哪出啊，温家不是派了代表吗？温书记这急火火卡着直升机空降是觉得自己拉风吗？ 温人民板着脸龙行虎步，反倒是后面跟着的小秘书脸上挂着笑亦步亦趋。温人民扫视一圈，在右座稍稍停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周围人的恭贺他是一个字没听进去，那样子意思就明说，我今天来公事公办，大家先做好个心理准备。 “恭喜万爷收徒。”温人民还正走着，距离万爷还有十丈远，就话里夹着火药味，一脸高冷地道。 额……大家看看温人民，本该热闹上前恭维的场面愣是尴尬到谁也不敢开口。没办法，他这气场实在是太诡异了，就好像谁欠他七千万似的。此时还是等待比较稳妥，先观察一下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再说站队，不然有时候栽跟头都不知道怎么栽的。 万爷平淡地点点头，意思是说我听到了，还有啥事，没事可以滚了。 温人民再次环顾一下四周，口吻淡淡道：“我收到了举报，有一笔境外不明赃款通过汇款的方式进入到了东海……”不等大家质疑这不是银行管的事你管个毛啊，温人民再次道：“犹豫这笔钱涉及到官员贪污，所以由我带队进行调查。” 温人民咳嗽了一声，目光落在了屠武爵的身上，意思不言而喻，他再道：“据不完全消息，这笔钱是落在了你的手里吧，屠武爵。”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一下子变得分外锐利，脸色也十分的严肃。 然而……然而温人民忽然感觉到场上的气氛十分的古怪，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老不自在了。 这搞嘛呢这是？看他干嘛呢？他脸上是有花儿还是有钱啊！ “不好意思。”屠武爵呲出一口洁白的牙龈，“温叔叔，那张欠条不在我这儿，而在……” “说，叔叔我给你撑腰。”温人民心说这小子挺识趣的嘛，呵呵，看来这张欠条十有八九是在自家侄女手上呐。 然而……温人民却感觉场上的气氛更尴尬了，而人们看他的眼神也更古怪，就如同看一个智障一般。 “给谁了！”温人民语气加粗，再次问道。 万白河老脸一脸，气的颤抖。 如果大家之前还对屠武爵表示此子可造之材，那么这时已经对屠武爵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能这是自己祖宗一般。赶得巧不如算的好！ “欠条在我这儿。”万爷几乎是一字一顿咬着说出来，“怎么？要查吗？” “噶！这……”看着万爷渐渐举起的手中的欠条，温人民懵逼了，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老天在给他开玩笑吧！ 这欠条一定该在屠武爵的身上啊，怎么到头来突然跑到了万爷的手中，那这还要的屁的要啊！ 不是？！如果这欠条在万爷手中，那许显撤退干嘛？靠！不会是万爷想黑吃黑摆了他一道吧！ 第二百一十六章 易手 瞬间，温人民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场面一度寂静，他讷讷无言看着万白河，而万白河也一言不发看着他。温人民背后冷汗涔涔渗出，与万白河为敌？ 他可以找许显的麻烦，甚至也可以对宋根之流打心底不屑。但独独不能在万白河面前表现出丝毫的不尊来。 万白河是什么人？那是与他父亲掰手腕的人，那是在东州拿下东a55555的人，那是东州体系背后的“衣食父母”。当他与万白河为敌的时候，就等于站在了东州官场的对立面，而温氏与东州体系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也差不多也等于背叛了温氏的门庭。 这也是万白河聪明的地方，也是温氏不得已看着万白河一点点壮大的原因。即使万白河的野心昭然若揭，可谁都不能拒绝利益，难道让东州体系上上下下就眼睁睁看着温氏高高在上自己喝西北风吗？ 该死的！欠条怎么在万白河的手中？ 温人民从未感到如此的棘手，在短暂的对视中他脑子飞快地转动，却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打破尴尬，他本欲对侄女兴师问罪，本欲在温老缠绵病榻之时展露獠牙，没成想獠牙是露出来，对着的这个人却不是侄女也不是屠武爵，而是呲向了万白河…… “呵呵……”万白河笑了笑，他没有发怒，但宾客们看向温人民的眼神全都是同情。 不能怪温人民不开眼，只能说屠武爵做的太妖了。 “咳咳。”温人民假装咳嗽了一下，目光飘来飘去，正要施展养气神功。 万白河却若有所思，“这欠条是屠武爵刚送给我的，温书记有什么疑问吗？” “啊？”温人民闻言愣了一下，眼神在屠武爵和万白河之间瞅来瞅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他越发的迷糊了。 “这不太好吧？”屠武爵低声嗡嗡道，说个话嘴巴都没张开。 紧张？ 温人民眉头继续锁着，脑子里不知道哪根弦被触动了，瞬间有了明悟。他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万白河和屠武爵僵持着，娘的，竟然被这小子摆了一手，一定是他来的时候被谁看到了，然后通知了侄女这边儿，她们给屠武爵出了这个损招。 哦，说不定就是那几个当兵的。他说那些人去那儿干嘛呢，原来是堵着自己啊，竟然不知不觉就着了道。可惜了，他脸上露出笑容，如果不是屠武爵说话小声喏喏表现出来的紧张，他自己还不会现在想清楚，而这事一旦过去，日后再要争取就没机会了。 趁现在，也只有现在！ “有什么不好。”温人民刚露出笑容又立刻绷着脸，“维护队伍的纯净性是我必须做的工作，这钱来路去路不明，我要求立刻彻查！” 转折来的太快，宾客一个个瞪大了眼竖起了耳朵，万白河这是把刚收的徒弟给卖了？ 可惜了。 虽然屠武爵纵横捭阖，最后还是实力不足棋差一招，说白了万白河还是看不上他的资质。只是没有想到温人民会来，倒不知是他自愿来想咬这七千万一口，还是万白河暗中授意他来解围。如果是前者，那温人民真是很不幸被当了枪，如果是后者，那万爷的手腕和实力真是通了天！ 哎，唯一的失利者只有屠武爵了，本以为这小子顶替了张俊的位置也能得个圆满，最终却还落得凄惨下场。 不对！ 一直在右座安静坐着的少女站了起来，她一直没有动作，但没有人忽略她。 “哎呀，叔叔想查什么？不妨告诉我，如果我能帮忙的话，我可是很有兴趣呢。” “你小孩子家家，天天哪那么多操心，怎么不好好学习跑这里来了？学校的功课不多吗？这样，回去我就给你买十本补习资料。”温人民一脸慈爱地道。 姑娘则一脸幽怨，“真真明明已经是东州第二了……” 两人还要再说，座位上坐着的屠武爵也站了起来，他松开了林嫣，少女安生在一旁战立，只是手微微握着少年，似乎意思是让他不要害怕。 屠武爵大声打断了他们，将欠条接过啪的一声拍在太师椅的把手上，“我不知道温书记需要调查什么？这怎么可能和官员贪污有联系？大伙也看看，这张欠条的欠款人是许显许先生，许先生是什么人不用我说，大家也都一清二楚，难道温书记你是在怀疑许先生弄虚作假还是许先生的钱有问题？呵呵！真是好笑！而这钱是我收的，不过我昨天已经提议还给许先生，钱在公立账户。但是许先生觉得给出去的钱在收回去没面子，所以没有要，而我小孩子家家也不太适合持有这笔巨款，所以我又把这笔钱给了我师父，也就是万白河老先生。怎么，这钱的来龙去脉如此清晰，温书记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这笔钱从许显打过来，自始至终都没有进入过任何一个官员的账户。” 屠武爵说的又大声又清晰，可是宾客心里纷纷想，完了，这小子彻底完了。本来温氏大小姐出面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被这小子一搅和，彻底凉透了。试问温人民不清楚这笔钱的来龙去脉吗？试问许显甘心这边钱送出去收不回来吗？试问万白河不在乎这笔钱背后所代表的吗？ 这助攻送的好啊，温人民都想哈哈大笑了，他努力忍着，严肃道：“武爵同学，我相信在这件事里你是无辜的，但是我们接到了举报，请相信叔叔，我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这件事我调查之后，会给你一个清白的！” 瞧！温人民随便一句话就立了名目。 只是令众人没有想到的是，一直没有吭声安静着被调戏的少女林嫣突然开了口，“叔叔，请你不要插手此事，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这件事对你没有好处的。” 众人暗翻白眼，这闺女也太实诚了吧！说个谎话都不会说，就不能委婉一点劝退温人民，比如：这张欠条上有屎。 白瞎了这么漂亮，跟着谁卿卿我我不好跟着屠武爵，这下好了，可能从明天开始就成单身了。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引人犯罪！ 第二百一十七章 随便写写的二更 当美女说否的时候，有时只会更勾引起男人的兴趣。 温人民只差偷笑出声。 那个坐直升机来的男人走了，那个试图搅乱局势的朝州人也走了。满堂宾客尽散去，没有别情，也没有纸醉金迷，屠武爵和林嫣来到了山上的琉璃亭，就是在这里他诈胜了张俊，这里只有东海的风起云涌。 “后悔吗？” 温柔地女声在背后问他。 屠武爵摇了摇头，他头发短，但海风吹着还是觉得有些纷乱。于是他转身将少女被风吹乱的头发理了理，少女将头紧紧地埋在他的胸前，低声道：“我很害怕。” “我会处理地很好。” “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什么都帮不上你。” 屠武爵沉默了。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这时候最妙的招式就是转移话题，屠武爵想了想道：“我们该去京城考试了，你不想看到这些，咱就不看。” 林嫣没吭声，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咬着嘴唇，狠狠点了点头。 拿到欠条的温人民意气风发，七千万并不多，但是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却显得尤为重要。温家的老爷子病了，而且不是小病，是弥留。 想到弥留两个字，想到医院开出来的病危通知书，温人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起来。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分家产这一天，不对……现在对他而言不是分家产，而是怎么阻止家族的分裂，他可是一个孝子啊，毕竟他可是要成为一家之主的男人。 想想就觉得美妙。 “大哥，对不住了，谁叫你是个废物呢，家族的重担你担不起来。侄女，你还小，温家就先由叔叔替你掌管着。”直升机上，温人民闭着眼，笑着自言自语。 拜完师后万白河什么也没安排，屠武爵不知道跟着“师父”学什么，也不知道跟着“师父”做什么，总之很莫名其妙。不过他也没打算从万白河这里学到什么，如果需要的话，名义上喊他一声师父未尝不可，但说到底，道不同不为谋。如果不是为了张俊，他也绝对不愿意和万白河有交集。 很多时候人们都不明白，不是自己的圈子硬容最终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眼看着别人光鲜别人靓丽，看着别人大手大脚花钱人前人后牛气的不行，想要融入别人的圈子是人之常情，但是性格财力人脉关系哪一条不符都混不开，最终可能导致的结果就是落魄几年一无所得。对屠武爵来说，这次就相当于融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圈子，日后几乎不想承认，恐怕别人见了他也会称呼他为万爷的徒弟。 送走林嫣，屠武爵并没有回学校，石林回去之后林长剑等人就被释放了，他在等林长剑，他们做完事后该有的表示还是要有的。 温盛下面的咖啡厅，约定等来的石林没有来，林长剑、潘垣、雷力三人一个个眼巴巴看着他。屠武爵不急不缓地抽出一盒烟，然后把剩下的半盒扔给了他们，一时之间卡座间香烟袅袅。 对于这件事我有自己的看法。林长剑很想这么说，但面对这个青年却又从心底感到一阵火辣，就如烧刀子一般的酒在胃里翻滚，难受却不能吐出来。 当然，火辣是痛觉而不是味觉。 潘垣和雷力面面相觑，大哥的老板也太年轻了吧，手插着口袋，心底也不由生出两三分轻视来。 “你们是觉得我年轻对吗？”屠武爵清淡地道。“不过不好意思，在这里我能坐着，我不让你们坐，你们不能坐。这才是我们之间的差距，懂吗？” “他们不是这个意思……”林长剑连忙道，同时他给潘垣和雷力打眼色，经过一系列看似风平浪静的事后，林长剑有些犹疑，他不知道的是屠武爵会安排什么事等着他们，但他绝对知道这个高中生能轻而易举把他们耍的团团转。 毕竟是老了，如果不是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叹气，那他一定长吁短叹。就连一个小女娃都能把他们玩地团团转，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哦对，某人说这个世界归根结底是年轻人的。 想想对方的身份，林长剑有些如芒在背的不自在，这就成了万爷的徒弟？他想到张俊，心中难免有些叹息，实干的终归是玩不过耍手段的，同样是优秀的年轻人，可惜了。 成王败寇的事每天都在江湖上上演，为了各自的利益兄弟反目的不在少数。林长剑给潘垣和雷力使着眼色，心说混社会就得有混社会的样子，得亏是屠武爵，要是别人早让他们长记性了。 “你们表现的不错。”屠武爵说着，从口袋中摸出来了厚厚三叠的人民币，各是一万，然后他啪的就扔到了桌子上。 当看到桌子上的钱的时候，潘垣和雷力瞬间眼就直了。 “记住了，我是能给你们钱的人，所以你们才要尊敬我。”屠武爵抽着烟稍稍眯着眼，瞥过潘垣和雷力勤恳点头如同小鸡啄米，才道：“拿着吧，这一趟辛苦了。” 然而这时，潘垣和雷力又有些犹疑，两个人搓搓手，谁也没有去动桌子上的钱，林长剑拿了一万后频频给两人使眼色，就差一脚踹在两人的屁股上了。 “算了，我不太喜欢勉强别人。所谓人各有志，呵呵，不过既然两位这次帮了我的忙，那这钱自然是给两位的。”屠武爵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按，站了起身。“服务员，结账。” “慢，慢走……不是……屠先生……”林长剑看屠武爵直接起身走了，暗道一声糟糕，这俩傻狍子这是杵着干嘛呢？一时意想不到，说话坑坑巴巴，但是他也不敢直接去抓屠武爵的胳膊。 林长剑干脆衣角踹到了雷力的屁股上，道：“愣着干嘛？傻了？这活儿你俩去哪找去？” 见林长剑铁青着脸，潘垣和雷力也尴尬的不行，他们俩脸上都是扭扭捏捏很不自在的表情，小声道：“领导，你是教过我们不能做犯法的事啊……” 林长剑急了，咬牙切齿压低声音吼道：“保护屠先生的安危能叫犯法的事吗？”又一巴掌拍到了潘垣的脑袋瓜上，“用你脑子好好想想！” 第二百一十八章 嚣张地第三更 “屠先生我……” “确定不是违法犯罪的事吗？” 两个大老爷们吭哧吭哧道，说着竟然脸色有点红，不敢直视屠武爵的眼睛。 屠武爵简直能被他俩的模样给逗笑，心说这两个家伙也是个人才，静默了一下，他用力点了点头，“我不会让你们去做违法犯罪的事。” 听闻此言，潘垣和雷力惊愕地看着屠武爵，似乎他就不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是个好学生，三好学生。带奖状的那种。”屠武爵露出一点白牙，笑眯眯道。 潘垣和雷力犯了嘀咕，林长剑则急道：“你们想屁呢！屠武爵可是青山一高的前三名，前面知道什么概念吗？你们上学的时候你们俩分加一块都不如人家。” 屠武爵道：“好了，这件事不急着做决定，因为我现在急需用人，所以我只能通知你们面试通过，至于你们想干不相干，可以三天后给我答复。” “啊？那……那这钱？” “自然是你们的了。”屠武爵淡淡道。说完，他拿出一张红人放在了柜台上，嘱咐道：“找零给后面姓林的先生。” 离开咖啡厅，他的行程还没有结束，在回校之前，他还需要去见最后一位关键人物。 公园深处的尺深的雪尚无人清扫，临着一方碧绿的人造湖，整个景观长廊分为鲜明的白与绿两色。坐在湖边石玩着雪的女生没有注意他来，直到屠武爵走到她的身边方吓了一跳，反射将手中揉成一团的雪球嗖地丢进湖中。好在整个人牢牢地卡在景观石上，不然很可能就是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掉在冰水里。 “哈，你可算来了。董事长大人。”上官明月的声音里满是怨气。 屠武爵翻了个白眼，貌似她也没有等太久吧？明明这几天她过得很滋润才是，公司那边的事暂停营业不需要操心，等于平白多了几天的假期，只需要稍稍提供一些技术上的帮助就可以了，这不，在公园中玩雪玩的不亦乐乎，如果不是他走到了近前，根本就发现不到他好吧。 “有什么事吗？”屠武爵没有再往前，生怕自己再往前万一在交流中上官明月情绪激动一不小心掉在水里在怨他，要知道女生可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啊？哈？有木有搞错？董事长是你还是我？”上官明月逮着机会便是一连串的发问，只差指着屠武爵的鼻子进行问候了，她重重拍了拍景观石，平时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因为手疼，可是此时上面盖着一层雪就没有问题了，不仅显得自己很有气势很嚣张，而且还不会手疼，拍上去感觉还挺好玩的。 “喂喂……什么跟什么嘛。” 上官明月气呼呼道：“那个叫什么许的，搞定了吧！搞定收工，我们赶紧回去上班，要知道这几天我可是没有清闲。”她说着从背包里拿出来了自己的笔记本，不由分说塞给一脸懵逼的屠武爵看，“这就是你说的射击游戏的构想大概。”说着，上官明月的音调便小了很多。 屠武爵忽然明白，她的理直气壮，她的盛气凌人，都是——装的。 这画的什么啊！这灵魂鬼畜画手，这不是在难为人的眼球嘛。 “咳咳，大概的表现形式和玩法就是这样啦，你也不要太苛责，我主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 屠武爵本来想说这件事你找文秀说就行了，但又想起来文秀目前还处于“失踪状态”，不过随着许显的离开，欠条辗转到温人民手中，文秀已经可以出去了“澄清”了，现在他应该收到了消息。 “需要我提供什么帮助吗？”屠武爵摸摸鼻子，一脸尴尬。 “技术上我们问题不大，但是在图片制作和加工上，目前就是这个情况。董事长先生，你还要我说的再明白点吗？”上官明月道。 上官明月可算是逮着机会和屠武爵当面说道了，也许其他公司的管理人员还没有发觉美工部日后在公司的地位，甚至连战队的意识都淡薄，可是上官明月一上来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如果屠武爵在招来点什么人，公司一变革，美术部长是和她平起平坐吗？还是说到时候她信息技术部的一姐在游戏制作上还要被一个做图的给卡壳？ 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她要这笔钱，她真的很迫切地来证明自己。 “额。这样啊……”屠武爵皱着眉头想了一想，倒不是招人那么简单的事，随随便便空降一个搞美术的自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个什么水平，这水平不单表现在技术水平啊，作为他招的人，日后如果真的成立美工部的话，那这个人应该要担任部长，所以他还需要一定的管理水平。 钱不是问题，问题是没有人才。 再之就是之后的分配问题，给这人怎么开工资呢？可以预想的是这绝对会是一款成功的游戏，如果游戏成功后开具的利润不足够留住人心的话，那带着公司资料跑路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他不能花钱给别人培养人才。 “董事长？” “啊？怎么了？”屠武爵回过神来，看着上官明月的小眼神，干笑两声。道：“我勉强认识一个学美术的姑娘，你可以去和她聊聊，问问这一块怎么招人。又或者你不嫌麻烦的话，可以去京城的美术学院看看学学，心里有杆秤，如果能顺带着拐回来两三个人才是最好的。当然，算公费出差。” 上官明月的关注的重点不在后面，她一上来就抓住了重点，“姑娘？学美术的姑娘？”上官明月的声音满是狐疑。 “有什么不对吗？”屠武爵诧异道。 “你认识的为什么是个姑娘？”上官明月一脸不信任的样子。 “我为什么认识的不能是个姑娘。”屠武爵再次懵逼。 “哦，也是。” 屠武爵搞不明白上官明月在想什么，“这是我一位同学，东州一高特别班的班长，叫姚半雪，是一个美术特长生，我看她画画还不错，特别给你引荐一下。” 上官明月眉头皱着，怎么都觉得她摊上了一个不靠谱的董事长。 “另外，我们谈谈公司的其他业务……”上官明月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屠武爵交流，得到他的授权就可以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放榜日 其实目前屠武爵对公司发展的事宜并不怎么上心，远离公司的办公环境自然不用每天都囿于利益支配的水深火热中，文秀能做好的事他没必要再去亲上一线。 对他而言，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掐表一看，他要回去准备睡觉、哦不，学习。这些时奔波让他心力憔悴，如果能泡个温泉美美地睡上一觉是再好不过了。另外就是准备准备，待林长剑那边确定之后，东州这边落下帷幕，他就要经历他学生生涯中最重要的拐点——全国奥赛。 他不会看低任何一个对手，只有认真对待每一个人才会最大限度的降低阴沟翻船的可能性。俗话说盛名之下无虚士，但是更多的高手并无盛名，而且通过一个人的外貌很难判断一个人真实情况，比如：难道他长得帅就能看出来他是奥数第一？（啊呸） 次日，校园里一片晴朗，积雪早就被打扫地干干净净，堆在道路的两旁。今天是放榜的日子，前些天东州一高的考试结束了，这关系到各个同学的座位班级，不可谓不重要。可能青山一高突然实行的按分转班制度就是copy的东州一高。 甚至连贴榜单的方式都一模一样，红艳艳的纸啪在学校进门最醒目的地方，也是学生出入学校的必经之地，报栏。 此时的报刊已经围了一圈的学生，甚至也有两个无聊的保安吊儿郎当拿着警棍站在旁边的杨树下有说有笑的交谈，虽然只是打个形式，但这已经说明了东洲一高学生的盛况和对自身成绩的关注。若是青山一高，学生别说去主动看成绩了，除了爱八卦的女生和几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其他学生那是三脚踹不离趴着睡觉的桌子。 123寝室都在了，祝眼镜当做军师，指挥着两个“苦力强”去前面挤，而后面爵哥儿则在榆阴下和女生们有说有笑，祝眼镜有些忧郁…… 其实情况有些复杂，姚半雪很关心自己的成绩，她的美术成绩自认不会出问题，可是艺术生也要考文化课呀，这也是她和屠武爵学习的原因。另外，柔弱漂亮的女生向来有特权，除了关心一下自己的成绩，看一看年级第一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关注的事，巧了，年纪第一屠武爵，她听闻这个消息并没有太多的震惊。不像别人在想屠武爵是谁？哦！那个学生王吗？什么？！他竟然考了第一？！！有没有搞错？假的吧！ 她的想法很简单，他应该是第一。 看到屠武爵在这里坐着，姚半雪就来了，她来学习。学习是一种状态，而不在环境，这是屠武爵教会她的，比如他安静地拿着一本英文奥数资料在翻看，这安静学习的样子说实话挺酷的。 结果就是作为特别班的班长，作为成群结队女生的一员，跟着姚半雪蹭了一堆好奇宝宝。她们打着理直气壮的口号，我们是来学习的！向年级第一学习！ 李开傅早就发现了师父，还不等他上前请教棘手问题，就一脸懵逼了。这……师父特么的就是师父啊！他在为如何泡妞而迷茫，他在为如何约女生而绞尽脑汁，然后就看到他师父坐在榆树下翻个书都特娘能围一圈女生叫欧巴好帅。他震惊了！这能力，他拍马不能及啊，真是跟对了人，真是跟对了人！脑子里连念两声，李开傅兴奋地如同坟上冒青烟。 而另一边挤进去看成绩的两位苦力强更惨，人挨人，人挤人，从下往上看，从最后往第一看。四人之中理应祝眼镜成绩最好，他可是给别人抄作业的学霸！结果……结果挤成馅饼嘴张成o才蓦然发现尼玛第一名写着屠武爵…… 白瞎了半天功夫！ 假的吧！ 大哥牛逼威武霸气！ 文科：第一名；屠武爵，739。第二名；林嫣，721。第三名；温真真，720。第四名；陈策，646；第五名；郭偲，622…… 值得一提的是，理科的第一名这次分数为718。而众所周知的是因为文综的主观性，导致在综合科目上文科得分不如理科，因此文科高手的成绩总是低于理科高手一截。另外，文综成绩也有不稳定性，理综高手能将成绩固定在300，可是文综高手能发挥出一次270绝对是烧高香的超额发挥，下次能不能考出250还是一说呢。 但这……720分以上的成绩，他们是什么变态啊！好吧，数学满分，英语满分，语文扣一两分…… “哦对！我想起来了！代表东州参加全国奥数比赛的就是他们三个，还有那个理科第一。”人群中发出一声后知后觉的惊呼。 大家：“……” 这不是打理科的脸吗？什么时候数学轮到文科生在理科生头顶耀武扬威了？ 众人望向“恰巧”走来的理科第一，却见不知何时外面榆树下围了一群女生，然后那理科第一旁边站了个绝色少女，少女微笑着捋了捋垂下的头发，饱含杀意的目光看着那边怪异的人群，与身边的理科第一交谈着。 “数学卷文科的毕竟简单了一些……”理科第一推了推眼镜，道。 “嗯，我也这样觉得。”林嫣伸了个懒腰，目光没有离开那边的女生群体。她接着道：“武爵最强的可不是数学……”她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很快这笑意成了自信逼人的微笑，甚至有些炫耀的意味，“他最强的是文综，一直是最强。” “真羡慕他的记忆力。”理科第一淡淡道。 “不。”林嫣又笑了，“这家伙记性差，答应的事总是转头就忘了，论记忆力，他就是个普通人吧。”谦逊的她没说，如果温真真在的话一定会毫不客气的补刀，林嫣记忆力无敌。 “没关系，只要数学好了就可以了。”傲慢的孩子推了推眼镜，“希望奥数比赛，你们不会拖了我的后腿。”她昂起下巴，显示出自己绝伦的骄傲。又补充道：“我可不像你们富家女贵少女，我靠的，只有这个……”理科第一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第二百二十章 师夷长技 林絮对屠武爵并没有一个好印象，怎么说呢？虽然这男生考试第一名让她震惊，但也就是震惊而已，想起男生学校孩子王的身份，她就觉得她永远不会和这种人有交集。 这次奥数比赛能成为同行者，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而除了意外之外，她一个理科生，对方一个文科生，真的再难出什么意外了。 过客而已。 再者，男生周围围了一圈女生，让她不喜。一不喜花花公子，二不喜叽叽喳喳。 看完榜单，心中略起波澜，例常第一又显得十分平静，林絮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礼貌地对林嫣道：“林嫣同学，那就再见了，期待我们能够成为省赛的第一名。” 林嫣也微笑点头回应，“我很期待呢。” 林嫣的期待和林絮的期待并不相同，林絮觉得自己一定能成为第一而不辜负她东州一高理科王牌的身份，而林嫣则觉得，第一嘛，随便考考啦。少女微笑想着，目光抛向不远处被女生们淹没的屠武爵，自站在原地轻声哼了一声。 这时，不知身边某人道：“班长，我给你说啊，那小子人品不行。他对女生就是玩玩而已。”说话的是一个带方形眼镜的男同学。 林嫣呆了一下，颇为吃惊地看着他，正在男同学以为少女这个表情下是八卦或者委屈的时候，却听她道：“你哪位？” 男同学：“……” 林嫣脸也不好气也不喘，一本正经理直气壮地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人脸盲。” 男同学瞠目结舌，然后有些尴尬地笑道：“咳咳，没关系，我们特优班是流动制，人员流动性大，班长一心学习不记得我也正常。我叫张有机……” 这时，晃悠一圈觉得自己实在是插不进去师父圈子的李开傅晃了过来，他看着在林嫣旁边搭讪的某同学吃了一惊，忽然想到一招叫围魏救赵什么来着？立马大踏步走到了近前，摆出骚包的姿势，“嗨~” 林嫣纳罕看着搔首弄姿的李开傅，有些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了，偏了一下脑袋，问道：“李开傅同学？有事吗？” 那某男同学骤然捂着胸口，班长大人，你不是说你脸盲吗？为何走关系插班的李开傅你能记住，而他这个班里的“风云人物”却不被记住……而且，李开傅是个新来的啊！ 张有机微笑着看着林嫣，打算充当一下护花使者，他知道李开傅在学校里的恶名。 看着挡在身前某男生，林嫣很干脆地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挡住了自己和李开傅。 “班长？”张有机一脸不解。 “你哪位？”林嫣纳闷道。 “我张有机啊！” “你哪位？” 张有机一脸懵逼。他决定干脆一点，表明自己的来意，“班长，你别看李开傅这家伙长得一脸斯文，其实他在学校被排为极端危险分子！人称断袖狂魔！”张有机还嘶了一口气，以此来夸张李开傅的恐怖地位。 李开傅闻言高兴坏了。 林嫣更是不解，“他是断袖狂魔，那我是女生，我不是很安全吗？” “哦对。”张有机恍然点头。 李开傅拍了一下张有机的肩膀，觉得这小子是个马屁人才，培养一下前途不可限量，问道：“我真的在学校有这么大的威名吗？” 张有机看李开傅凑过来的脸，差点吓傻了，目光斜移再看看李开傅排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顿时一个激灵，就仿佛肩膀上落了一只毛毛虫，太可怕了。 李开傅本来还有些生气，看把这孩子吓得，处个同学关系可真难，但转念一想，这是证明自己的威名大啊，又立刻释然。洋洋得意自信满满的李开傅看着林嫣，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道：“师娘，你劝劝师父，出门在外注意形象，别太浪。” “啊？” 李开傅看林嫣似乎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一下急了，“就算浪，你问问我师父，能不能带上我啊！”说着李开傅目光往榆树下瞥，看着自己师父这么招女生喜欢，自己却不能学习精髓，每分每秒都是损失啊！ “哦，那我问问吧！” 这话并不是林嫣说的，李开傅扭头纳闷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真真站在了旁边，这他完全没注意到啊，一想到刚才自己和林嫣的对话，李开傅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哪是围魏救赵啊，这是鸡飞蛋打啊！ 李开傅脸上挤出了一个死妈的笑容，又是惶恐又是忐忑，结果还没等他辩驳，温真真一蹦一跳过去了，一边挤着一边挥着手，李开傅站在原地听着温真真嘻嘻哈哈的喊“让让！让让！” 他看着林嫣脸上的古怪神色，又看看已经杀过去的温真真，直到这时才注意到温真真竟然穿了一身男装，更可怕的是温真真的头发本身就短，此时发蜡把发型那么一做，妥妥地雌雄难辨的美少年一枚，倘若不是认识的人，第一反应肯定是我去！小帅哥快来玩啊！ 因为先入为主听到温真真声音的缘故，所以李开傅才把温真真当成了女生，而此时，温真真的“表哥”温真杀了过去。 “这！题！我！不！会！”那群莺莺燕燕中，在温真真挤进去后骤然响起了一声就看看谁嗓门大的大喊。 李开傅又是吓了一跳，这时听旁边叫张有机的同学小声道：“校园恶霸榜第二竟然恐怖如斯！” 李开傅啊了一声，这有些超出他的意料，问道：“那第一呢？” 屠武爵思路被人打断本来还有些不开心呢，心说这群女生可真是事儿，难道都围在这儿不上课吗？而且问的都是一些什么弱智问题，不解答吧又显得自己高冷，于是他就挑几个比较难得，和姚半雪做一个简单的探讨，这样既可以拖延时间，也可以不伤同学间的友谊，结果他算盘打的挺好，直接“大珠小珠落玉盘”，砸了！ 可是一看男装出现的酷小子温真真，什么题呀图啊，都太小儿科了，他放下手中的粉笔，努力摆出不认识温真真的样子，傲然道：“同学想哪道题么？” “怎！么！泡！妞！”温真真一字一顿，问的无比认真！她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追林嫣，就得向屠武爵学习！ 第二百二十一章 此日入京城 屠武爵眨眨眼，看着势在必得的温真真，心说原来是自己被女生围着引起不满了，他目光往外，发现林嫣不远不近站着，当他抬头目光正好与之交汇，顿时心里来个冰爽。原来是林嫣不满让温真真来警告来了！ 啊？怎么会这样。这时候要淡定，不能露出慌乱的样子，不然就是作死实锤！屠武爵最擅长就是不动声色地伪装，他虽然内心慌的一比但表面上依然羽扇纶巾谈笑间，他淡然看着温真真“狞笑”的脸庞，淡淡道：“这题……我不会。” 温真真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在她出现后，叽叽喳喳的女生们顿时没了声。学校里没几个人不知道温真真的大名，可是见过她的人不多，见过她穿男装的人更是没有。所以眼前酷酷的小帅哥，令女生们眼前一亮不在话下，她简直是行走的荷尔蒙。 相比屠武爵在学校中叱咤风云的“男子气概”，以及类似于港台这个年代盛行的“古惑仔”气；温真真表现出的是纨绔子弟盛世美颜。 场面静极，因为屠武爵是坐在榆树下。而温真真是站在他身前，围着的那一圈女生也是在他身前，故而现在好像是温真真带着一群丫鬟兴师问罪！ “说！别装了！”温真真冷冷道。 “咳咳！那个……我是真的不会。”屠武爵无奈摊手。所谓坦白从宽，键盘跪穿，这事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说。” “不会。” 一时之间，两人大眼瞪小眼。屠武爵突然发现温真真眼睛挺好看的，但也不敢一直看，毕竟决定人是后面站着不言不语的林嫣，于是他扭头去看林嫣，却突然灵光一闪。这是因为他看到了李开傅同志。 “李开傅。”屠武爵哼了一声，并顺势站了起来。 李开傅连忙跑了过来。 屠武爵使了个眼神，轻轻瞥了一眼温真真，然后语重心长拍了拍李开傅的肩膀。 “啊？”李开傅愣逼了。 “还用我教你吗？”屠武爵冷笑一声，充分展露出旧时代的恨铁不成钢。 李开傅看着身侧傲立“请教”的温真真，若有所悟，他这几天是深入研究了屠武爵的泡妞史，惊闻当初追到林嫣就是在林嫣还不知道他谁谁谁的时候路见美女一声吼，吼出一声爱我就跟我走，然后一战成名收获少女芳心。 所以…… 李开傅自信心爆棚，鼓起勇气，对着男装的温真真深情款款地道：“同学，我喜欢你……” 场面更静了！校园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大家都成了压缩饼干，然后又似乎包装漏了气，发出一连串的嘶嘶声。 谁能想到？！女生们刚看到了个帅气的小哥哥，结果半路杀出来个截胡的，尼玛还是个男的！这尼玛谁能顶得住啊！ 李开傅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误会了，当他说出来这一句话，感觉就一个字，爽！其实以前他谈的女朋友们能组成两个球队，但那都不是他主动，都是女生们自己动，而这，是他第一次发出了青春期的呐喊。 温真真愣了，等她愣过来发觉屠武爵已经逃走了。怪不得他刚才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原来是打算开溜。想明白这一点，温真真气的想跺脚，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李开傅，当初真是自己昏了脑袋让他来追求自己并给屠武爵添点儿堵，结果现在的情况是他给自己添点儿堵并给屠武爵减轻点儿任务难度…… 温真真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最近几日杂事纷扰，爷爷又病的厉害，话提到嘴边儿就泄了气。再想到那些家人的逼宫，以及集团上上下下的不信任，温真真顿时有些萧索。她理也没理傻子一样的李开傅，转身离开了女生堆，闷闷不乐地转身上了楼。 李开傅则呆地原地，难道这就是泡妞的精髓？他都准备被一脚踹飞了，却没想到温真真一言不发离开了。这是？有戏？ 只有林嫣看出来了温真真的异常，她想起前日的事情，晓得她压力很大，心里不太是滋味。她撩起云般的发，轻轻叹息一声，握了握手中的书本，落在温真真的身后转身回班。其实，她并不觉得那些女生是威胁，屠武爵的境界和她们已不在一个层级，也自然在命运的湍流中不会久伴。对林嫣而言，陪伴才是长情，她选择屠武爵也正是因为他们能始终相伴。相对来说，那些东州上层的子弟们不是不好，只是她会一直成长，而他们不会，错卡差距之后让她去迁就别人，她做不到。 日子过的很快，书本未看得几页，桌上习题册子落上两叠，推推眼镜从题海中抬起头，冬雪就消融了。 青山电子解了冻，照旧恢复到运营中；文秀解除了通缉，原来不是逃跑而是回家相亲，白闹腾一场；而上官明月也志得意满地将美术部兼并到自己旗下，而姚半雪受邀（被拐）成为了青山电子美术部的顾问。 三月里的春风熏得人欲醉，南国风光大好，门前河畔游过几群鸭，北国却冬雪尚残，此日闯马入京城。 去的时候是坐大巴，不知道学校出于什么考虑，哪怕自己掏钱买机票都不行，四个人只能窝在空旷的大巴上。出发的时候是早上七点，天还没有亮，四个人在食堂吃过饭，便开始了北上的旅程。 大巴上屠武爵很自觉地坐在后排，林嫣很自觉地坐在他的身边，温真真更自觉地看护起林嫣，只有林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前面，带着圆形眼镜穿着破旧衣服的少女不像是东州一高的高材生，更不会让人把她和往届的东州奥数第一名联系到一起，只能令人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学生妹。 屠武爵上了车就开始“闭门养神”，睡觉。林嫣自觉了一会儿自己感觉自己纯属多余，本来还在包包里带了些水果已被路上的不时之需，结果好像没什么用，她心想这家伙昨晚又是和姚半雪“彻夜学习”，心中好生烦闷，再看看一边温真真眨着水汪汪大眼睛一副纯良的样子，心中更是连翻白眼，她只能去和前面的闷葫芦林絮聊聊天。 第二百二十二章 于林絮言 屠武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他眼中还带着昨夜的血丝，因为一夜未睡，衣服也没来得及换洗，看上去皱巴巴的，轻轻嗅一嗅便有一股难闻的馊味儿；他头发也乱糟糟的，似乎是从上次剪头之后便一直没有打理，活像一个水泥工。 啊！这是……青春的味道。 这不是有女朋友的家伙和没有女朋友家伙的区别，屠武爵一边抓着头发一边出神看着前排三个有说有笑的女孩子，不知道怎的，这几天他的心中愈发感动不宁。好像有什么阴暗的影子正在吞噬他，本来温真真无事出现在学校，意味着危机解除应该令他感到欣喜内心长长舒一口气才对，可是主观给他的感知分明有一种夜半游园的惊悚感。 是的，这种感觉他肯定是惊悚无疑。 不知道是哪里出现了问题，人无知则无畏，反之——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这意味着掌握的资源越多的人则越危险，现在的他手中掌握的资源已经到了危险的地步，可是他并没有将温人民放在心上，而且按照计谋也从容的击败了许显，按理说这是一场大获全胜的战役，只是万爷那里稍稍出了些意外罢了。 他摇了摇脑袋，将脑海中杂七杂八的东西甩出脑外，也没有贸然去打扰前面茶座会正进行地happy的女子三人组，而是从背包里拿出来了一本奥数习题默默地翻看。说实话，他并没有获胜的把握，只是和全国高手过招本身就是一件幸事，他很荣幸参加罢了，若说全国第一，那实在是太过于遥远。他知道自己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由得他做那个唯一考入青山一高的白泥学生，只是这份聪明和林嫣和温真真相比，就显得愚笨，唯一能够寄托希望的也只有努力。他想起铁祥林的殷殷期盼，心中又是温暖又是充满力量，埋头苦读中时间不知不觉地就飞逝而去。 林絮有些讶异，首先她很难相信后排那个一上车就睡觉的男生是斩获东州一高榜首的天才，不由得多注意了一些；其次看到他上车就睡觉，无语的同时倒也觉得贴合他东州一高混混之王的称呼，那些坏学生不都是上课睡觉，下课生龙活虎吗？再次等他睡醒了竟然埋头看书，这临阵抱佛脚也太及时了吧？ 林絮随便找了个借口，“屠武爵同学，我们在商讨去京城的安排，你来提提意见吗？” 屠武爵头也没有抬，道：“不了，你们决定好就可以了。”这件事林嫣就能决定，所以他的意见实在是可有可无，另外他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京城，不过上一次来“恍如隔世”，来这里也是开年会而已，并无太大范围的走动，也是人生地不熟。所以他绝对不会大包大揽，另外，不管她们商讨的如何，相信学校都会有兜底方案的，所以也不用他去操心。 林絮皱了皱眉头，心说这家伙还真是有个性。其实在之前，为了加快学习的进度和团队的默契，学校已经有意让四个人组合在一起学习，然后特意给她们批了一间办公室作为学习奥数的场所，在那里屠武爵就展现出非一般的个性来。 办公室学习的第一天，林絮来的大早，在距离规定时间只有五分钟的时候，另外两个女生迷糊糊的走进来，大概是昨晚都没有睡好。不过当她们坐下里的时候，一看到试题就变得精神百倍，这让林絮有点稍稍无语。因为她每当睡不着的时候，看看试题一定很管用。 第一天，屠武爵迟到。 “早啊，武爵。” “早啊。” “早。” 迟到的早安后，林嫣被眼前的题目吸引住，她脸上的瞌睡气一扫而光，还越看越精神。然后很自然地胳膊碰碰温真真，“真真，你看这道题。难度应该可以给个三吧？” “我看看。”温真真扭过头，安静得看了十分钟，然后两个女生开始窸窸窣窣地讨论，又过一会儿，就出了结果。 林絮在一边竖着耳朵，心里很惊讶。这道题她做了一个小时才做出来，没想到她们竟然只用了二十分钟。还有，难度三是什么鬼？ “唔，这道题厉害了，勉勉强强难度四吧。”然后两个女生又开始讨论。 林絮这就很尴尬了，两个女生这么亲密，她简直没插话的机会嘛。虽然旁边还坐着个家伙，但是他是个男生就算了，还吊儿郎当在奥数补习室玩手机，完了又无所事事坐在那儿连笔杆子都不动。她讨论个鬼呢？！ 屠武爵在看题，他觉得这些题目的难度虽然还可以吧，但是如果想要达到国家赛难度，未免有些简单了。有些问题的难度在于巧，虽然奥数就是巧法来结题，但是，一味的去追求巧妙如何能臻入化境？所谓大巧不工，只有达到不工的境界才算是真正的国家级选手！就算他综合的299，并没有写满试卷，但是每一道题都答在了点子上。 屠武爵低着头看自己的试卷，四个人的资料是通用的，资料很多，可以随便看。然而这个很多是对普通学生来说，比如林嫣和温真真来说也要平均十五分钟完成一道题目，屠武爵大概看看就知道思路了，没有动笔的必要，所以他两天就把资料差不多翻完了。剩下的都是三个女生抱在自己跟前，他也不好意思去拿来看。于是只好再犁一遍，这一次他给自己增高了难度，不再考虑题目如何解题，而是开始想题目背后的原理是什么。所谓出题，其实也就是万变不离其宗考一些既定的方法的运用，这些方法并不是无迹可寻的，屠武爵将这些题目看做搭好的七巧板，而原理则是每一个板块，他思考背后的联系想要化繁为简到一眼望穿。就像写综合题一样胸有成竹！ 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简单的东西其实是返璞归真后的超极限境界。有一句俗语叫：道理谁都明白！ 其实说的简单，然而事实完全可以反问一句：是真的明白吗？ 如果是真的明白，是脑子指挥身体，又不是手指挥脑子，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会干出来蠢事？ 所谓道理：指事物的规律，事情或论点的根据、理由，或是处理事情的办法、打算等。懂得人并不多，甚至很少很少，如果都懂得话，这个世界就不会九成以上都是普通人了。 有很多人都喜欢感悟人生，什么喝茶之类的，那些不过是养生。真正的道理就在那里，但是能够领悟的人很少，就算领悟也是经过巨大的变故。大家都知道赌博长远会输，但是赌博的人依然泛滥成灾；都知道股市有风险，还一个个往里面跳；都知道中五百万的概率几乎为零，还有人为买彩票倾家荡产。 此时此刻的屠武爵就在努力寻找数学题目背后的“道理”，他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潜力怎么样，但是他觉得自己这样做很合适，是对的，所以他不犹豫，并执行。 结果屠武爵的另辟蹊径在林絮眼中就成了有病，从林嫣的口中得知屠武爵的记忆力也就一般般，那按着他这走马观花的看题方法，如果指望他去获得代表东州的荣誉奖杯，那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林絮看着一边傻乎乎坐着的屠武爵，这几天她算是彻底服了，屠武爵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来这里泡妞的，不会是寡人有疾吧？天天坐这儿发呆，刚开始两天虽然不扎实吧，还多多少少看看卷，现在算是牛笔坏了，几天反反复复还没处理几张卷。最厉害的是，从开始到现在，这家伙愣是一个字没写！ 第二百二十三章 知她二三事 当然，林絮并不觉得屠武爵是个白痴，如果把学校的文科第一，并且是第二第三都认可的文科第一当做白痴，那只能说她自己是个白痴。只是这学习方法也太奇怪了吧！正因此，她不怀疑屠武爵的能力，但是她深度怀疑屠武爵在赛场上的实力。 虽然这次参赛最终收益的还是个人排名，团队第一也只是给学校锦上添花，但是林絮不想自己带个猪队友。 屠武爵自不会怀疑寡言少语的林絮的实力，单看看身边两个变态少女就知道了，能和她们混在一处，自不是什么等闲之辈。而上次理科数学卷据说绝难，但林絮的成绩依然满分照旧。车子飞快地往前开，路面稍有不平就会放大颠簸，好几次人都从座位上飞了起来。但他依然渐渐眯起了眼睛，困！ 林絮在前面和林嫣温真真闲谈着，大多数时候都是林嫣和温真真两个人在斗嘴，她只是当做一个可有可无的旁观者。当然，除了学习内容外，林嫣和温真真讨论起化妆品来了，也会让她竖起耳朵又装作一副我很不敢兴趣但你们继续说我只是表现出该有的礼貌的样子。 “林絮同学，你觉得学校那边新开的粉色信笺怎么样？”林嫣随口问道。 林絮蹭地一下将脑袋扭了一百八十度，声音支支吾吾，“我……我怎么知道，我，我从来不关心这些问题的好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里面是干什么的？” “啊？不会吧！林絮同学你不会连粉色信笺这家店都没有去过吧！”温真真发出惊讶地啧声。屠武爵要是没睡的话，一定会认出她是故意这么做的，而夸张和恰到好处的惊叹也只是温真真表演欲爆发的冰山一角而已。说实话，屠武爵闭着眼睛也知道，温真真绝对会和林嫣瞎逛瞎转，但她绝对不会瞎买。大小姐身上每一件行头都是钱的等价物。 最实际的一点，大小姐对女孩子气的道具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喜欢把林嫣送给他的音乐盒拆的稀巴烂。 “哈，我对你说呀，女孩子怎么会不知道粉色信笺呢？”温真真接着刚才的惊叹，声音中带着两三分勾引人的神秘感，“粉色信笺这家店是卖精品的，还有一些装饰品，比如女孩子带的耳坠、头花、簪子等等，对了，最新潮的服装也会卖，春天到了，那边新进了一批纱裙，听说都是国外大设计师设计的。可漂亮啦。” 本来睡觉的屠武爵被温真真吵醒了，其实他不关心温真真说的什么，他关心的是难不成这是林嫣看自己醒了说给自己听的？哦，也确实，这几天自己沉迷奥数无法自拔，也没怎么关心过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陪她一起吃饭，也没有和她一起打过游戏，还没有买过礼物……想着想着少年冷汗直流，突然就发现问题好像有那么一丢丢严重。 于是他连忙打开了手机，看短信查账，在他的个人账户里，余额还有十五万，他顿时舒了口气，这可比奥数题难多了。现在的他，最起码这段时间，对公司的事务全是置身事外透明般。一是要培养文秀他们，二是要站在局外统观全局，三是扔掉操心事专心奥数比赛。而公司账户和个人账户完全分开了，他那现金则交由林长剑保管，所以他没钱……刚才真是长吸一口气如看高考放榜。 京城的消费不低，倘若吃喝几万块自然够，但要是吃喝玩乐下来，怕是只够一个零头。屠武爵不怕花钱，他已经过了花50％的钱做到80％效果的阶段，他要的是花150％的钱做到120％的效果。这种行为习惯和公司发展类似，多花的钱可以再赚，而保持竞争优势则不容易。他默默记在心里，已经想着如何补偿安排了。 其实京城之旅也是难得的闲暇，之前在忙奥数比赛没有时间，回去后就是清算公司事务的时候了，又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经过文秀他们两个月的折腾，公司百废俱兴，而伴随着网络游戏战略的提出，也该到顺应政策要求谋求自身利益的时候了。 错过这一口蛋糕，想要在吃胖，可是要等好久。不同于互联网产业，实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渠道建立，这是十分重资产的项目，他母亲接手了这一块，他肯定会大力支持！虽然青山电子日赚斗金，但和实业项目的资金缺口相比还是大有不足，加上目前的扩张路线，公司的人员在急剧膨胀，公司在各项部门建设也大胆花钱，留给青山实业的钱他不知道有多少。 还有，当初情缘网吧被林嫣的父亲停了，但线下游戏推广离不开网吧，这就是渠道，他没有过问公司的事，不过文秀清楚关于网吧这一块的下一步战略，不管文秀怎么考虑，委派他的职务是情缘娱乐，当然，这一块产业不管归属在情缘娱乐还是哪，都不可避免地需要大量资金流作为支撑。 话又说回来了，他也不是没有钱，比如那七千万……屠武爵眼中闪过莫名的光彩，打了个哈欠，目光落在了喋喋不休的温真真身上。少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扭过头来，急火火地对他招招手，“醒了赶紧过来，我们商讨一下一会儿的事。” 屠武爵抓抓乱草草的头发，觉得上年虱子快安了家，他站了起来，嘴里不情愿道：“你们不是商量好了？下车不是先去酒店吗？学校有安排住学校安排的地方……” 温真真跳起来张牙舞爪捂住了他的嘴，恶狠狠地对着他耳朵吹气，“好不容易跑出来你想被圈吗？”小声说完嘴唇离开屠武爵的耳畔，哈哈哈的大声笑道：“那是人住的地方吗？” 屠武爵知道这是她说给司机和老师听的，于是眉头一挑听她继续。 “你也知道本大小姐，吃地要最好的，睡也要最好的，在那里住我明天一准考不好！” 屠武爵内心疯狂吐槽，原来自己就是个道具啊，作为大巴上的唯一男性，这番话是温真真故意对他说的。估摸着就是在等他醒来，而锲而不舍的等待和煞费苦心的换酒店，只为了一晌贪欢，这也是没谁了。 奥数比赛在第二天，学校给放的假依然是考完等成绩大家自由活动，本身安排了参观长城和故宫的项目，但十有八九温真真都“图谋不轨”。 第二百二十四章 神秘卖片人 果然，温真真说完，客车下层老师顺着楼梯了上来，面相一脸为难的神色。 “温真真同学，我们这次出来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学校已经……” 没等王老师说完，温真真哼了一声就扭过头去，一副王八念经不听不听的神情。 王老师是数学组的组长，在地位身份上都不如教务处的清贵，现在在高三数学组面前也抬不起头来。没办法，东洲一高的资源也秉持着临阵磨枪的原则！这次差事其实算不上好，平白在车上晃两天，然后陪考一天，随便在北京转转就又回去了，学校有安排的另一层意思就是不给批活动经费，想要在接下来几天“自由活动”那就得自己掏腰包。所以说，教务处的清贵们其实也看不上这次机会，实则在心眼里也并不觉得东州一高的四名学生在全国学生里能获得什么名次。 王老师愁眉苦脸，他被其他老师掠夺资源惯了，性格上有些偏内，绝不会和学生动粗，而且撒娇提要求的是女生，他可算没辙了。 司机很实在，在底下大嗓门道：“我的小祖宗啊！学校没活动经费，咱六个省吃俭用，住几天吃几天饭，剩下的钱我还想着咱能去长城游一圈呢！” 王老师没想到司机比他还老实人，连忙苦着脸摆手，想要再解释。屠武爵眼色一动，其实不仅是温真真想偷闲，他也是这么个想法，倘若在学校安排的酒店，极有可能和全国奥数种子选手一起住，那可实在是太糟糕了，好好的恋爱计划一定泡汤不可。 “咳，这样吧，王老师……”屠武爵摆出一个爵士的微笑，只是配合一头乱发显得动机不纯。“虽然学校安排好了，但你才是这次活动的指导老师对吧，如果在资金允许的情况下，您愿意从更高的纬度指导我们吗？” 王老师愣了，这学生什么意思？打官腔吗？ 温真真简单粗暴地自动翻译道：“他出钱，我们换地儿！” 王老师：“这样不好吧……” 屠武爵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老师，你知道的，我有个迷粉叫李开傅，他这个人特别喜欢乐于助人，这不……听说我出门进京，特地给我们安排了！” “啊？！”王老师一脸奇幻的表情，这是乐于助人吗？这是个傻子吧！ 不过他看到了李开傅发来的短信，李开傅：某问题的的啦，小意思的啦，安排的啦。 “好吧，既然李开傅同学有心，我们也不能拒绝他的好意。”王老师想了想，一脸严肃点头，同时心里暗暗庆幸，终于不用睡小宾馆了。 远在东州的李开傅此时正百无聊赖，完全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屠武爵的挡箭牌。他打着盹儿，突然眼前阳光一暗，是有人过来遮挡了光线，他不耐烦地挥挥手，“谁啊谁啊，边去，别打扰我。” “李少，我们是来找你合作的。”前面，穿着黑衣的神秘人发出了严肃地声音。 李开傅打了个哈欠睁开眼，心说这年头推销的路子都这么野吗？然后他狐疑地打量说话的男人，略胖，黑色大衣，一张白净的脸，留着浓密的胡子。李开傅干脆翘起了腿，一边哈欠连天一边道：“你是做什么的，给你三句话，能吸引我的兴趣就留下。” “喂，慢着……” “一句。” “额，好吧……” “两句。” “这个你看一下。”神秘人拿出来了一张光盘。 李开傅顿时来了兴趣一点也困了，满是惊讶渴望地看着神秘人，“啊！你是？卖片的？你走说啊！你特娘早说啊！”李开傅激动坏了。 想不到上天对他如此优待，想什么来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召唤了神龙呢，而且神秘人竟然不光拿了光盘，还拿了笔记本电脑进行放映，简直是提供一条龙服务，这样的人要是发不了财真是瞎了眼。李开傅搓搓手，一脸认真地学习，却没有预料中的战斗，脸顿时一拉，这什么跟什么啊，抬头看着神秘人，神秘人却道：“李少，不要急……”李开傅此时已经手点在快进键上，快进！于他而言，哪有学习知识不快进的？ 神秘人话没说完，光盘里场景一变，李开傅眼色也是一变，瞳孔急剧收缩，惊讶出声，“屠武爵？他在干嘛？……” 神秘人露出了了然的微笑，“李少，不要急，请慢慢看，光盘最后有我的联系方式，我期待你的电话。” 李开傅陷入了震惊地沉思中。 与此同时，一路颠簸的奥数小组终于到达了京城，王老师在半推半就之下从了，他觉得屠武爵说的对，在学习的同时进行一系列的课外互动弄有助于学生的身心发展，于是在到达目的地后和屠武爵挥挥手与开车的雷司机勾肩搭背先行一步。 “老师，注意安全。”屠武爵在后面一脸诚恳地道。 王老师高兴地点点头，“有心了，放心吧。”他和雷司机走出去了几步，忽然发觉不对，不是他要给学生讲安全事项吗？这角色怎么反过来了，扭头一看几个学生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往酒店里面进了。 雷司机比较粗犷，淡淡道：“没啥可操心的，都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他们都是好学生。” 王老师深以为然再次点点头，不过想着好像哪里还是不对，那啥？屠武爵是好学生吗？ 屠武爵进入到酒店办理入住，想着是开两间房还是开三间房还是开四间房，开两间房是最经济的，这样一来他和林嫣住在一起，温真真和林絮住在一起，而酒店也大都是双人标间。开三间房是最合适的，温真真一间，林絮一间，他还是和林嫣住在一起。至于开四间，那是因为他有钱…… 于是他开了四间。 看着瞬间流出的两千元账目，林絮心脏在胸腔内似乎无法安放，太贵了，以前阿爸累死累活一个月也才堪堪挣一千元，而这里一间房屋一晚上就要消耗掉半个月的工薪！而且看架势可不是只一天待在这里，等到回去的时候，算上王老师给的那部分学校补贴，住房就要花费一万块吧！ 她眉头深皱成一团乱麻，虽然老师把经济大权给了屠武爵，可他也不能这么挥霍吗？殊不知在车上屠武爵和王老师达成的协议是学校给的经费他和雷司机务必花完，而他们这边则不用王老师操心！原本六个人的费用此时只要两人享用，这也是王老师春风得意的原因。 第二百二十五章 女生的锋芒 金碧辉煌的酒店，西装革履的服务生，整齐有序的餐厅，以及来往之人的优雅谈吐。都让林絮产生深深的幻灭感，这不是她来的地方啊！她觉得，她还是住在一家干净舒适的小旅馆比较舒适，以后是再也不能听信温真真的谗言来这种地方找罪受了。 林絮还在一边想着，旁边屠武爵已经办完了手续，拿着房卡往电梯走了。这里的电梯和林絮以前用的电梯不一样，干净的电梯间可以照出人脸，擦的镜子一般光洁，而电梯上下行必须通过刷卡识别，后排还有木质的椅子供人在上下电梯时休息。 她深呼吸着，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很紧张，比她上赛场还紧张。 “林絮你的是2604，我们在2605、2606和2607。”将房卡分发，屠武爵面色平静地进入到了自己定的2607房间。 首先要先洗个澡，然后点根烟缓解一下疲劳，在之后……嘿嘿。 浴室的水温刚刚好，屠武爵快速冲洗完后披着浴袍站在窗台前，他定这个酒店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酒店位于京城的东三环道路上，亦是日后的cbd中心，此时虽然也有铮铮向荣之势，各大高层建筑纷纷冒出，但和日后相比还是远远不如。俗话说顺势而为，倘若搭在上地产高速发展的列车，未来的作为只会超出想象。 烟一点一点的燃烧，袅袅烟气缭绕，屠武爵有这个想法，但不能贸然下这个决定。和土地相关需要招投标，他需要建筑资质等等各项资质，虽然这个年代通过关系好办理一些，但是也需要一定的时间，京城对他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作投资即使稳赚不赔也要仔细考量。何况天下哪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屠武爵先生你好。”外面响起的敲门声让他呀然，下意识便道：“请进，门没锁。”这是他给林嫣故意留的门缝。 看到进来的少女屠武爵一脸古怪，没等来林嫣先等来了温真真，他说请进是下意识地，所以忘记了身上只批了一件浴袍里面什么也没穿。 屠武爵发现温真真似乎对先生这个词情有独钟，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闺秀的涵养，虽然这么叫着在他身上略微感觉古怪，不过他也不排斥。 屠武爵没有再说话，半夜时间一个女生闯入男生的房间，不管她有心还是无意，他都不想去招惹。屠武爵本来就不打算招惹温真真，是她突兀地闯入到他的视野中，其实也可以说是他突兀地闯入到温真真的视野中。 温真真发生哎呀哎呀的笑声，双手捂着眼睛在漏出大大的指缝，从指缝中闪动着水汪的眼睛，她头上马尾晃动着。“没想到爵哥哥用男色勾引我呢！” 但很快，她就不在笑了，屋子里一时寂静，屠武爵回头看去，少女安静地坐在床沿，虽然还是俏皮地引人浴火的样子，可是她的气势已经变了。屠武爵想起了少女的爷爷，那个似乎自信掌握一切的老者，即使不说一个字，也能凭借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动令人寒蝉若禁。 “武爵先生喝酒吗？”温真真起来并倒了一杯酒站到了屠武爵的身前。 此时屠武爵也不得不正式温真真，依然是白天到装扮，但是站在他的身前，落地窗前，外面都市的霓虹涂在她的身上，少女光洁的皮肤显得无限诱惑。高脚杯中摇晃着猩红的液体，一切的一切都在撩拨着人的神经，似乎呼唤着人释放出身体深处的兽性。 “阿爵！……”声音戛然而止。 与温真真叮咚一声再进来不同，林嫣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进来便看见相对站立的屠武爵，和端着红酒杯十分诱人的温真真，顿时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之色，皱眉道：“真真是为了后天考试，感谢指导吗？” 不得不说林嫣是知识分子家庭的子女，开口被给温真真准备了台阶，她不会说深更半夜，你们两个人在干吗？那样不仅显得温真真尴尬，三个人都会很尴尬。 “倒也不是……”温真真微微一笑，开口便不领情，不过转而道：“喝红酒有助于心脑血管软化，不仅能够让人变得更聪明，也能美容养颜让人漂亮有气质。我是在对武爵先生做介绍呢。妹妹要尝一杯吗？” 两个女孩子都是情商极高的人，最开始屠武爵一直以为温真真是个深井冰少女，不得不说他看得有点走眼。 温真真给自己下了个台阶，但转眼一句让林嫣有些不好下台。她接这杯红酒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尤其是后面温真真一声妹妹，若说没深意，倒也有深意。 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回事，屠武爵感觉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过这几天他确实没有怎么关心温真真的生活情况，他心里清楚，他在故意躲避什么，不然他想知道山庄之后温真真的事，其实易如反掌。 “不啦，我喝不惯这东西，逢年国家家里好些这东西，尝过一点就不想再尝了。这酒虽好，但不能随身携带，不免难以坚持……”说着，林嫣微微一笑，从兜里拿出一块榛子巧克力，大大方方走到屠武爵前面，撕开包装折了一半，“啊！武爵，张嘴。” 另一半转而就丢到了自己的口中。俨然是无视温真真的样子。 “其实吃巧克力也能延年益寿，还能舒缓压力，真真下次可以尝一点。” 下次尝一点就代表着这次没有了。 眼看耳听两个女生剑拔弩张你来我往，屠武爵不得不咳嗽一声，强行转移话题：“哦，明天一天都没有事，我们去哪里放松一下。我听说京都的森林动物园不错。” “好啊!正好想好好放松一下呢!” “我也是，就一起去吧。走吧，咱俩去喊林絮一声。” 眼瞧两个女孩子相携离去，房间中又恢复安静，屠武爵刚坐到椅子上，手机就叮铃一响，拿出来一看，上面上官明月发来一条短信。“小心。” 屠武爵神情微微一凝，指腹轻轻在椅子的把手上摩挲起来，小心谁还是单单一句简单的问候语后者在脑海中一闪念便被我排除掉了，上官明月现在忙不可开交，一定不会随便拿这两个字问候他，那一定是有事发生，联想到现在风起云涌的东州，但是冒然将小心这二字与东州的大佬们扯在一起也太简单了些。上官明月完全可以说的再明白一点，但她没有，所以这两个字在上官明月看来一定能表达出她要表达的内涵。 屠武爵安静了一会，然后将手机卡拔了出来，没有任何犹豫的一掰两段。 第二百二十六章 520特别章 不多时，林嫣又悄悄地回来了，她推开门面无表情，但谁都能察觉出她的不开心。不过刚才的插曲，更像是房间的女主人送别客人后再回到家中。 屠武爵已经换了一身运动服，这是他出发前就准备的衣服，至于先前那一套发馊味的衣服，已经被他扔到了垃圾箱里。他知道林嫣会回来，就算林嫣不回来他也肯定要去找她，不然被温真真这一搅和，误会大了！ 林嫣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屠武爵悻悻然站在门口认她翻来覆去地看，直到林嫣点了点头，还算满意。 “啊，在酒店里好无聊的说，武爵我们出去逛逛吧。好不好？”少女眼中闪着莫名地光芒，撒娇说。 “好啊。”屠武爵伸了个懒腰，笑了笑。他们从车上下来还没有用晚餐，林嫣单独把他拉出去，意思不言而喻。 从青山到东州，再从东州到京都，周围的环境从山山水水到临海商业城市再到政治中心，城市的灯光提升了几个档次。森严风景，四合古院，以及不夜城的人潮，共同震荡起这座城市的脉动。 林嫣似乎早就做好了旅游攻略而不是来考奥数的，拉着他的手兴奋地往前走，一天来的大巴劳顿所封闭的活力被彻底释放出来，她就像是个不停往前呜呜呜开的小火车。从王府井出来天色已然不早，主要是下楼之后并没有坐车而是步行，这花费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少女本身的想法好像就是拖着时间，不想两人独处的约会太早结束，这样即使是单纯的牵着手走路也会心满意足。 “累了吧。”屠武爵另一只手提着一堆东西微微气喘，拉着他手的林嫣也走不太动了。虽然体魄足够强健，但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屠武爵心里想着，松开少女的手然后摸了摸她的头。 “啊！我……我才不累！”明明脚踝处已经有些颤抖，林嫣瞪着灵秀的眼睛理不直气不装的哼哼。 屠武爵从林嫣的兜里拿出了她的手机，然后打了个电话，“来接我们。” 然后屠武爵打了个响指，在林嫣狐疑地目光中，远处缓缓驶来一辆出租车。林长剑打开车门，对屠武爵微笑示意，“屠先生你好。” 林嫣微笑着对林长剑点头，“林叔叔辛苦了，让你等我们很晚。” “不辛苦，应该的。”林长剑是在枪火中生存的战士，此时被林嫣这小女生一句话整的脸色烧红。 林长剑比屠武爵来的更早，在他出发离开东州的时候，潘垣和雷力开车跟在高速上以备万一，林长剑则做飞机先行赶来京都，他来到京都之后包括安排潘垣和雷力，以及为屠武爵提供保护和便利。 比如屠武爵还在大巴上，林长剑接到了租车的指示，于是他租了一辆出租车。林长剑将手中的手机卡递过去，这是一个京都本地号，至于屠武爵原先的那个号，已经补办完毕，只是暂时不会用，屠武爵不会忘记那个手机卡是曹红秀送给他的，而曹红秀则是石林的下线。 “北京烤鸭，安排。” 说起吃的来，林嫣眼睛如同功率渐渐调大的探照灯，最终简直是熊熊燃烧了起来，她将手里不多的提袋尽数丢到了屠武爵身上，高兴地跳了起来。 好在屠武爵手明眼快，然后他同样施展了兴奋丢东西的套路，他丢给了傻憨憨站着的林长剑，后者刚接过，屠武爵还没有享受到解放的庆幸，林嫣一记白眼已经瞪了过来。屠武爵无奈举起双手苦笑着投降。 北京烤鸭只是今晚众多项目里的其中一个而已，浅尝之后便换到下一家去，林长剑充当司机，拉着两人满城跑。 两人又下去了，林长剑车停在路边打了个哈欠，摇下车窗，点燃一根烟，左手夹着烟卷伸在车窗外，他整个人和京城的那些出租车司机一般无二，其实他本来就是出租车司机。这里是北京东直门簋街外，很多司机都在这里等着乘客上车，林长剑抽了两支烟，后面的司机鸣笛后下来走到了近前，呵呵笑道：“老兄，看好几波人要做你的车，你怎么不拉人？” 林长剑笑笑，指了指车前有人的标识灯。 “哇，还有人肯给钱让你在这儿等着，来这儿吃饭就出租车多！” 中年人穿着t恤，带着鸭舌帽，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让给了林长剑，林长剑则从车中下来，和中年人一起蹲在路旁哒哒抽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话着家长里短，说着拉的那些奇怪客人的琐碎事。 烟闷进去半包，林长剑看男人眼睛直勾勾看着前面的簋街，索性打开了后备箱，招呼道：“来！老哥，我不能白抽你的烟。” “这是……” 林长剑憨笑道：“我客人留下的，他们吃几口就不吃了。” “还有这样的人？”中年人一边狐疑一边往袋子里看，瞬间他惊讶出声，“全聚德……这？！这是奥龙？” 林长剑慢悠悠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眼睛也往里面瞅，“反正挺大个的龙虾。他们买了两只，就一只生吃了，另一只没吃。” “什么生吃，那叫刺身！”中年人翻了个白眼，他看了看，发现袋子里那只澳洲龙虾还是个整只，整个大袋子里分放着小袋子，不仅是奥龙，老北京那些叫上名的名吃都在这里，那些国际上昂贵的食材也分放着，好似不要钱一般。就这黑袋子，说这是垃圾袋他都信。 林长剑忽然烟头一掐，站了起来，“这些送你了，我老板来了。” 中年人亦抬头看去，簋街的出口，一男一女生往外走着，少女胳膊挽着青年，身子半弯着去吃另一只手插着的臭豆腐，那臭豆腐上还滴着汁，这也是为什么少女身子弯的像虾米。那青年无甚出彩的地方，面无表情半望着远处的天空，如被骤雨侵犯的花朵一般没有活力，少女则表情精彩的多，嘻嘻笑笑，好几次要主动喂食青年，均被青年躲过了。那少女容颜就如雨后晴空，他想，从这一刻起他喜欢上了臭豆腐。 第二百二十七章 520特别章2 “调查一下，那女生的信息。”簋街外的街道边儿，带着鸭舌帽的中年人蹲在街边手里拿着油炸的鸭架嘎吱嘎吱啃着。 “好的，张导。” 张小山是来簋街找灵感的，热闹的人流和热火朝天的盛况总能给人以世俗的遐思，他是个满俗的人，拍的片子更是俗不可耐，偏偏票房高的厉害。他如果去京城电影学院，那是校长都要亲自接待的主，不过他有个怪癖，用人不喜欢别人推荐，而是喜欢自己去挑。 旁边一项很机灵的小何这次却没有那么机灵，憋了半晌，小何道：“张导，这恐怕有点难办哦。” “什嘛？”张导不喜欢质疑，他质疑起来后果很严重，他能将整个剧组上上下下包括道具都骂一遍。 小何早料到这个结果，不等张小山的唾沫星子喷出来，小何抢道：“张导你看看你手里的吃食，人家这个层次恐怕不乐意出来，再说京都嘛，怕是哪个上面人物的孩子……” 张导喷了，“什么这个层次，我手下的演员哪个不是国际大咖，她还不乐意了？我告诉你小何，社会主义，摆正观念很重要，你也是跟着我出来混的老人了，别嫌我说话我难听，如果你不想干，可以趁早滚蛋，这些年我可没有亏待你，想想你当初泥腿子的时候……” 小何唯有苦笑，这已经不是张导第一次这么说了。可是以前他挑星是在电影学院墙角，有时候扮个卖早点的大爷，又或者是女生宿舍门口卖水果的摊贩，再不行变态偷窥狂他都本色出演过。可是这里是哪？簋街啊！谁知道擦肩过后何年何月才能再遇，而且，单从送给出租车师傅的吃食来看，那可不是一般的不差钱。遇不到加上没需求，连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只有惊鸿一面，没有照片没有素描，找鬼呢！ “小何，我给你个方向。从那个出租车司机下手，那出租车车牌号是北a46685。”张导自信地说。 小何如丧考妣点了点头，“我尽量试试吧。” 已经很晚了，林长剑将屠武爵和林嫣送回了酒店，自己则将车子归还给了车主。下次用车，潘垣将东a55559的双龙停到车库，林长剑接过了钥匙，下次出行他会用这辆安全性能更好逼格更高的双龙作为座驾，因为屠武爵给他的信息是他要去谈生意。 夜晚的京都光辉糜烂，东州远没有这样的灯光，街道上行人虽稀，可高层建筑的光芒却交相辉映，以此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屠武爵回到房间差点一头栽倒在床上，林嫣则在门口猫着腰看了看，发现没人才安心进了门，然后将门关上、反锁，并逐一排查可能存在的痕迹以及摄像。她目光扫过，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然后大脑进行运算分析。 房间结构：标准间。 房间面积：62平方米。 房间高度：32米。 …… 她将茶几下一个茶桶拿了起来，在手里把玩了一下放到了桌子上。这是房间内唯一的不和谐之处，而一般人也绝对不会注意到这里，好在异样只是因为服务员的失误，里面并没有窃听器或者其他的东西。 然后林嫣重重地倒在床上，覆面朝下，并发出心满意足地嘤咛声。今天晚上，实在是太开心了！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好吃的，尤其是最后以长沙师傅的臭豆腐打底儿，简直妙不可言。甚至来说，她晚上都不想刷牙漱口了，只想让那回味悠长的食物香味久久地缭绕在唇齿之间。 “喂！” “嗯哼。” 看林嫣趴着的样子，屠武爵只好半坐了起来，“这样就睡了吗？这样可不好。”他说完三秒见少女装死没了反应，只好使用强制措施，他将林嫣从床上报了起来，少女很信任他，没有乱动，也没有做出下意识去抱他脖子的反应，依然垂死如尸，反正她相信屠武爵绝对不会磕着自己或者把她狠狠地丢在地上。 屠武爵无可奈何，只好再将林嫣放在床上，他苦思冥想一秒，在真知地实践中少女激烈地回应了他的动作，他把林嫣衣服给扒了…… 林嫣在察觉到异样后实在无法在装死下去，倒不是排斥，是羞耻。她慌忙地从床上坐起来，慌忙地想把被褪到一半的衣服拉回去，却发现……无论是睡觉还是洗澡，貌似下一步都是要脱衣服的…… 屠武爵嘴中念念有词，“吾将上下而求索。” 林嫣一脚将身上的屠武爵踢开，没有骂流氓，而是迅速地从床上跳下来，因为衣衫不整，差点摔倒，好在屠武爵及时扶住了她。 “我去洗澡，你来吗？比如帮我搓背什么的！”林嫣掷地有声地道。 屠武爵张张嘴，喉头滚动，“好……” 这夜色温柔地如同少女的躯体，北国的风没有预想的浓烈，春意来时只带着浅尝辄止的野性。在屠武爵“我不我的不重要，主要是孩子”的未来建议中，林嫣胸前落下些许吻痕，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青年有胆子和林嫣一起睡，却没有胆子把林嫣给睡了。 这春风恼人的很，总在该猛烈的时候消弭无踪，要进入夏日不是掀起沙尘暴就是安静的风连蝉鸣都打不断。 隔壁房间中，满身涌动着上位者气息的少女安静地坐着，一如屠武爵曾坐在他房间屋子的大椅子中，她身上仅盖着一件浴袍。 湿漉漉的头发早干了，短发丝缕垂着，又因没有梳而粘成一团，就如列车上屠武爵头顶那疯子般杂乱的野草。 “一群嗜血的蚂蚁，被腐肉所吸引。我面无表情，看孤独的风景。失去你，爱恨开始分明。失去你，还有什么好关心……” 桌子上，手机疯狂震动个不停，亮光屏幕上消息一条接一条。 “大小姐，老爷病危！” “大小姐，温人民有异动！” “大小姐，在你离开后，万白河表态支持温人民！” “大小姐，石林失踪！” …… 她面无表情，看孤独地风景。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京都的清晨 第二天清晨，三个女生起了个大晚，连带着洗漱化妆，一直到十点才姗姗来迟地携手在楼下聚集，屠武爵很是无语，如果不是旁边有报纸看，估计他会闷死。 “屠先生，早饭，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酒店的经理说。 “好啦好啦，你下去吧!”温真真在三个女生中走在前面，经过屠武爵的面前连看也没看，倒是走在最后的林絮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 “屠武爵吃饭啦。” 林嫣鼻子微微扬起，摆出故意不理他的态度，嗯哼一声将高傲进行到底。 屠武爵苦笑站起来，将报纸放在桌面上，径直走向餐厅。 早上他起的早，起来洗漱后给林嫣盖好被子就下了楼，大概少女还在幽怨昨夜。 “某个家伙也不洗手，脏兮兮的。”林嫣从屠武爵旁边走过，对着空气道。 “阿拉阿拉。我可不像某人，睡得那么早，起的这么晚。洗漱嘛，早就完毕了。” 顺手从瓶子里拿出来插花，也不知道叫什么，但应该让她明白她对他是特别的。林嫣故意放慢脚步，屠武爵从花中分出一支，递给她，“献给最漂亮的姑娘。” “真的吗” 一身天青色连衣裙，发式采用半绾未绾，鞋子和裙子一样的颜色，是个普通的布鞋。全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靓丽的风采，少女的风情几乎被演绎的淋漓尽致。虽然穿着很简约，但屠武爵明白这绝对不简单，这可是昨夜血战王府井的战绩。 “当然是真的啦。” 林嫣开心地接过，放在鼻子端闻了闻。 这时屠武爵又将手中余下的两支插花分别给温真真和林絮，“赠佳人。” 不管什么时候主次都要分清，如果因为温真真烈焰红唇就去赞美她漂亮，因为林絮小家碧玉而别有动心，那一定是极为低能的男人。男人要充分地克制自己的情绪，这样不让别人揣摩到内心的世界。同时，也要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如果流露出不满，别人还不识趣，那一定是男人做的太不成功，所谓一怒沧海寒，在适当的时候，一定要表达出自己的态度。 看到提供的早餐，林絮的眼镜顿时瞪直了，金黄色的葡式蛋挞，造型精致仿佛艺术品的小蛋糕，以及芳香四溢的多沫豆浆。旁边还站着专门的厨师和助理。 “两位小姐，不知道你们的口味，如果有点餐需要可以随时吩咐我。”厨师道。 助理则帮忙佩戴餐巾，温真真俨然一副不需要自己动手的姿态。 “这……我……这个得好些钱吧”林絮看着蛋挞如临大敌。 “外售价18元一个。”助理道。 温真真瞥了助理一眼，助理连忙闭嘴。但屠武爵能看到她眼中闪过的得意，蛋挞是她点的。事实上，今后几天的菜单都由温真真点完了，奢侈嘛，屠武爵请教了温真真，温真真表面拒绝，在挣扎地不好意思中果断地点完了菜品。亦如嘴中嘟囔着这样不合适的客气话而把钞票塞进自己的兜兜里。 “放心吃吧，我们都是参赛的组员。再说，这些也就是平常的早餐罢了。”温真真保持着无可挑剔地用餐礼仪，一边平淡地道。 看林絮小心翼翼地样子，屠武爵呼了口气，生怕她拘束影响了心情导致发挥不好，果断对厨师道:“我吃不惯这个，麻烦煮一碗普通的鸡蛋水，再来一个肉夹馍。” “可以。” 鸡蛋水用开水直接冲到鸡蛋上面，方法简单成本低廉，肉夹馍也相当的便宜。 果然，看到屠武爵这么随意，林絮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需要喂你吗先生” “不需要，一切我自己来就好。” 屠武爵现在也算是有点钱，但他并不喜欢别人替他操办一切。诚然可以节省不少时间，甚至很舒服，这个社会是身份越高的人越不想自己动手。 屠武爵不需要刻意就能观察到林絮脸上的表情，这……算是被美味所征服她脸上露出享受震惊的神情，女生一般都拒绝不了奶油蛋挞的美味，越是平凡的女孩越是如此。林絮虽然是个天才，但是相比林嫣这种家教极好的天才便少了先天优势，能进入东州一高靠一般的奖学金已经不错，还有更多的天才在东州一高没有奖学金!可以说一个市的前一千名都是天才，因为每个学生平均到各自的中学都是第一!但无奈的是，只有所有第一里的第一才能得到光环加身。这确实不公平，可是还有九百九十九人是公平的。 吃完早餐，由林长剑开车送，门票什么的一应办好，车子直接从特殊通道开进去。看着旁边那些车主又是惊讶又是羡慕又是嫉妒的神情，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哇!老虎!大老虎!” 没想到进来没多远就看到了一只大老虎，此时这只老虎正懒洋洋地躺在路中间，一副对过往车辆熟视无睹无动于衷的懒样。 “注意安全，温小姐。车窗不要打开。” “明白啦，明白啦!” 继续往前开，一路上有不少野生动物，温真真打了个哈欠道:“车里闷死了，把车窗打开吧!” “这个不行啊，很危险。” “哪有危险啊老虎都过去了。没看人家在非洲都是开着没窗户的车。” “这个真不行啊!” “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有危险要你何用!还是你小瞧本小姐的实力” “好吧……小心一些。” 从后视镜中屠武爵能看到林长剑满满地无语，不过也没办法，车里确实太闷了。而温真真向来称不上娴静，从屠武爵第一次遇见她便可见一斑。 “那个……能……能不能停一下……”林絮举起手满脸绯红地说。 “嗯” “我……我……我那个……我豆浆喝的有点多……”两只手抓着裙裾轻轻颤抖。 “额……这……”司机再次满脸无语，犹豫一下道:“我往密林里开一点，请尽快。” “嗯嗯。” 第二百二十九章 力拔山兮 屠武爵靠在车门等待，说实话一路过来他也挺想嘘嘘的，早上喝了一大碗鸡蛋汤，几乎全是水。 林絮提着裙裾小心翼翼地跨过灌木，屠武爵看不到她了，然后等了好大一晌，屠武爵觉得她这个可能应该是大号……差不多十分钟还没有动静他将目光看向司机。 林嫣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女生穿裙子上厕所……很麻烦的。” “那还穿……”说出顿知失嘴，连忙道:“那还穿复杂的……” “不准想那些龌龊的事!”林嫣看着屠武爵红着脸说。 屠武爵其实刚才什么也没想，但她一说他不由得想起来，情知是女孩子穿裙裾上厕所的情景。额……难道是要整个脱下来 似乎就是这样的。顿时脸色如烧，真是不提还好，提了浮想联翩。 “你!无耻!流氓!” 突然这时，密林后传来一声惊吓的喊叫。“啊!!!” 当时条件反射要迈过去，但林嫣在身边竟然犹豫了一下，此时全神贯注的司机已经冲了过去，同时手中唰地拔出手枪，是一个带消音器的手枪。 屠武爵脚步没动，耳朵听到消音器的枪响，还有一声痛苦地喊叫。 巨大的身影透过灌木也能看到，是一头熊!一头立起来的熊! 当时脑子一炸，大喊道:“林嫣!”她就在自己手边，下意识地按着她扔到了车里，将车门狠狠地甩上。身子腾空跳起，这是屠武爵极限，立定跳直接跳过一米五高的灌木丛，而且是准确无比的跳到一只棕熊的头上。 剧烈地扭转伴随着西装刺啦的撕裂声，也不知道是烂了哪，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一拳擂在了棕熊的脑袋上。 棕熊愣了一下，发疯地拿两只熊爪挖他，又是从直立重重地落在地上。落地滚了两滚，可还是有一股力量让屠武爵喉头发出血味。 眼神一瞅先看到离棕熊只有一米衣服穿了一半完全吓瘫的林絮，此时被熊一摔屠武爵又一滚离熊足足有五米以上。再一看背后两米，林长剑正满脸痛苦地半跪在地，整条左臂满是鲜血，骨头直接折断了。他的职业训练让他在遇到危险先用左手格挡，如果是用右手和熊短兵相近，估计他一辈子生涯到这儿就结束了! 枪被摔落在地上，但是离屠武爵有两米。 林絮在瑟瑟发抖，熊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妈的!屠武爵站了起来，在熊前面又蹦又跳，对他做出进攻的逗比行为。 “草泥马!傻逼熊!有本事冲我来!傻逼熊!来啊!看爷弄不死你!” 屠武爵的心在砰砰砰狂跳，生怕熊一巴掌落在林絮的脑袋上，好在挑衅奏效。熊嗷呜一声怒吼，径直朝他袭来，他毫无犹豫地往后翻，去拿那把枪，然而他还是低估了熊的速度，在他刚落地还没捡枪的时候，它就已经贴在了鼻尖。无可奈何万不得已，屠武爵只好继续往后小碎步连退，然后眼睁睁看着那把枪被熊一脚踩上去，枪械直接变形成了一块废铁! “草!” 林长剑眼睁睁看着，熊冲到了屠武爵的脸上。这一刻屠武爵就是它的皮球，腾挪连退，还是被熊蹭了一下，直接没把屠武爵撞飞。 “跑!回车!”林长剑对屠武爵大喊。 可眼前的情况是我能左右的屠武爵宁可遇见一只老虎也不想遇见一只棕熊! 虽然屠武爵可以灵活的绕步，但是熊的速度实在是可怕，背后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下了爪痕，火辣辣的烧疼。 “走啊!”林絮要疯了，她摇下车窗对灌木丛哭喊。 “你在这儿!走不了!”熊又来了，一个原地后空翻，屠武爵没想到熊会立即站起来，定时脑门一阵火辣，与熊头撞一块了! “马币的!来啊!看谁能弄死谁!” 舔舔嘴唇，嘴里一股血腥味。今天屠武爵还不信弄不死这头熊了! “有工具吗给个工具!”屠武爵对林长剑大喊。 林长剑挣扎着从小腿拉出一条一尺半的短刀。“刀!给刀!”随着他的动作，手臂上血流如注，分外骇人。 屠武爵的脸差点气绿了，他特么的打半天，林长剑就在这儿看着潘垣呢？雷力呢？干嘛去了！ 接过短刀屠武爵顿时精神一阵，刀与腿大约呈三十度，短刀往上一撩对着熊直接挥过去，今天他就要这煞笔熊看看什么叫会使用工具的人类。 连着砍了三刀屠武爵的手几乎震麻了握不住刀柄，熊也满身鲜血熊脸狰狞。他发现自己错了，即使他力量不俗，可是根本砍不动出肉的熊，反而只会激怒熊。 “吼!” “吼!” 屠武爵和熊各自叫一声，短刀朝着它的熊掌就削。然而熊一手抓住短刀，差点把刀弄废。这刀品质绝对军工，可是面对熊还是有一种随时崩断的感觉。 “来啊，草泥马!”一只手握着短刀，另一只手一拳砸到了熊的眼睛上。 熊吃痛放下刀嗷嗷大喊，屠武爵挥舞着刀照着熊就是砍，它想站起来用身高压制，但是屠武爵不给它机会，短刀砍爆它的熊头! 打了五分钟，熊占不了便宜，有了短刀后屠武爵和它玩贴身，短距离转向熊没有他利索。熊眼看打不过哼哧两声扭头钻入密林里跑了，屠武爵则警惕地拿着短刀走到林絮面前，她半瘫在地上，仰起脸看着他，没事吧这种事屠武爵根本不过问，脑子没坑就能看出她吓坏了，要不是起来穿衣服走了两步，恐怕直接瘫倒在自己的屎尿上。 二话不说丢掉手里几乎崩坏的刀，拦腰将林絮抱起来穿过灌木丛，温真真站在一边手里紧紧握着一把手枪一声不吭。 林长剑跟在后面托着折断的胳膊走过来，刚才没看到他腿上也受伤了，长筒裤子满是血，因为是黑色所以第一眼没看见，还以为是吓尿了。 “屠武爵，药。”温真真咬着下唇。 此时屠武爵才低头看，黑西装完全废了，裤子上烂了三个口子，最尴尬的是裆部裂地有十几公分长，风吹蛋蛋凉。至于上衣，则是东一道西一道，都渗着血，这是被熊的爪子蹭到挖的。 “上车，回去再清理，我没有问题。”屠武爵直接坐到了主驾驶。林长剑爬到副驾驶，他俩算是换了个座。看他失血的样子，生怕他因为失血过多挂掉。 二百三十章 一梦怅然 “你没事吧” “没……没事。”十分勉强地道。 后面温真真不冷不淡地道:“这次医药费算我的，京都的其他费用我也出了。” “谢温小姐。” 屠武爵没说什么，心中有些暗暗不爽，但温真真处理的也不能说有错。反正人都伤了，再说其他还有什么用而且京都之行其他项目下来，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按着导航走就可以，我刚才调了……” 车子一路飞驰，到了一个医院，很是气派，上面写着:温氏医院。便知这也是她家的产业。车子刚停下来，立刻旁边就有医生迎接，担架车推着司机一路飞驰。屠武爵还没缓过神来，车门被人拉开，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按到担架车上。 “喂喂!我不需要!” 医生们却没停，俨然是把他当做垂危病患，屠武爵头往回扭，见温真真站在那，知是她打了招呼。心中无奈便不再做反抗。 “别扯，疼。” 衣服想要自己脱，护士们帮着他来，可是一动疼得不像话。渗出来的组织液和衬衫西装粘连在一起，猛然一撕疼痛的感觉绝对不是一般人所能体会到的!那仿佛是将皮生生扯下来，刚结好的痂撕下，血液咕噜噜流出。 医生们没有说话，心里灵犀地一点头，下一刻便从工具箱中找出碘伏，不是涂抹，而是直接一瓶一瓶地倾倒，显然这完全是针对他的创伤，如果不知道病患情况他们再也不会准备的这么针对，温真真在电话里已经交代的一清二楚。 “需要麻醉剂吗先生” “不需要。请快点。” “等碘伏渗透。马上就好。” 说是等碘伏渗透，但碘伏的作用也只是将伤口弄湿润，绝不会让组织液和衣服分离，故而在那剪刀碎衣服一条条撕下覆盖伤口的衣服时。想到的根本不是裸体的羞愧，而是太特么的疼了。 如果疼痛一下全部过去还好，就怕这一次一点!早知道刚开始他就撕拉一下把衣服全脱了! “身上十六处伤口。” “右肩尤其严重，伤口深度16厘米。” “没有伤到筋骨。” “做一下ct。” 云南白药不要钱似的往身上倒，慢慢他感受到失血过多的晕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然后猛然惊醒，“几点了!我还要去奥数比赛!” 便听到旁边噗的笑声，睁眼看到三个女孩子都在呢。 “已经比过了，不用担心了。” 屠武爵的脸色一变，不过瞬间就平静下来，比过就比过吧!这对他而言本就是无所谓之事，只是颇为可惜而已。想到这些天来的没日没夜的努力，却到头来因为一场意外而失之交臂，说不遗憾是假的，可是除却遗憾心中空落落的也没有其他想法，眼看着三个女生都安在，即使再有不服也生生咽下肚中。 坐卧医院听春雨，梦醒怅然若失。 “别吓武爵大哥了。还没有呢，你只睡了三个小时。”林絮实诚地道。 “现在刚过午饭的时间，饿吗我去给你做点饭” 正要说好的，但看说话的竟然是温真真，屠武爵便只得讪笑，“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饿。” 忽然!想到自己在病床上似乎被那群医生护士把衣服撕的七零八落，貌似内裤也没放过，顿时胯下一凉，感觉老不自在。眼睛一看，是盖着白色的被子，再次感觉确认，确实老二很清凉无阻碍，竟然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勃还是萎。 面对三个可爱的小美女是该微微一硬表示尊敬，但是同时又有点惊吓过度。 “那个，我有点饿了，麻烦温小姐帮我做道菜了。” “屠武爵先生拭目以待哦。”温真真甜甜地笑，仿佛先生小姐玩的一手角色扮演，特别开心。 “额，林同学，麻烦你能去给我买四个苹果吗突然很想吃苹果，钱我会付给你。” “啊，不用。下面有卖的，我这就去!” 转眼房间内只剩下林嫣，屠武爵十分认真地看着她，一脸正儿八经的神情，道:“这件事交给你了……帮我，找个内裤。麻烦在她俩之前。”这话说完，那还有分毫清高平静，真如国难当头壮士从军。 林嫣直接愣在原地，脸上表情僵住，顺手拿起一个玩偶就想砸屠武爵。又握了握拳头，“你等着!……” 三个女孩子都出去了，屠武爵掀开被子，从左肩往左胸斜着一道长达十五公分的抓痕，如果他再靠进点熊，这一下足够直接撕烂他的心脏! 全身上下遍布着数道红色的结痂，不得不说云南白药确实好用，对于外部创伤效果非常强悍。身体到处都有着轻微的疼，又有些稍稍的痒意。正唏嘘一口气，林嫣已经进来了，看她的表情略不自然，屠武爵没作他想，接过大裤衩。 “要、要不要……我、我帮你穿……” 林嫣背着他，脖子根全是绯红色。“我的意思是……是你不方便。” “不用了。”倒不是不想调戏一下女朋友，只是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不想让她看到。如果不是林絮迭在那吓得腿软，屠武爵绝对不会拿着一个短刀和棕熊正面搏斗，稍稍一个不慎，他就能被它一爪子拍死。当时其实脑子里根本没有其他想法，不救林絮那她就死了，事后想来浑身皆是冷汗涔涔，他是有什么勇气敢去正面硬撼一头棕熊的？ 心里一定要有个数，冒然招惹强敌不是明智的事，除非不得已而为之。 林嫣拿来的不止有大裤衩，还有一件很宽松的大号花t恤，屠武爵赶快一并套上，结果便有一种流氓的感觉，花裤衩加花t恤…… 这衣服很宽松，其实正适合他现在的情况。 “好了。”他说。 林嫣转过身来，道:“唉，你坐起来干嘛。快躺下吧!”又噗嗤笑出来，“你这样真像个鹦鹉。” “不是你给我拿的衣服” 她过来扶，屠武爵示意不用。“皮外小伤，不碍事。”说着他直接下床穿上鞋子，稍稍的疼痛让他半边身子发麻，不过他装作没有事站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一章 心路 “我回来啦。”林絮推门进来，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珠，袋子里放着四个鲜红的蛇果。 她看着站着的屠武爵在门口愣了一下，脑子短路机器般道:“给，吃苹果。” “那个……”她张张嘴，低声下气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用谢的，换作谁我都会救的。” 屠武爵不会说换作其他人他不一定去救，毕竟他不一定能打的过熊，但此时此刻一定要表明立场，如果他说因为是她才去救，说不定会引起林嫣不必要的误会。 紧随其后，温真真端着一个粉色的饭盒过来，这……这该不会是她的饭盒吧如此充满少女心的盒子，顿时让屠武爵如遭雷击。倘若是个普通的饭盒，倒也没什么，此时他正饿着，可要是温真真的饭盒，打死他也不敢下嘴啊。 “多谢，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的作用，现在不饿了。对了，明天就要考试了，我们准备一下吧。” “不着急不着急，屠武爵先生先尝尝我亲手做的饭吧!我可是第一次给被人做饭哦。”她微笑着说，同时妩媚将不长的头发撩到耳后。 一听这话屠武爵顿时菊花一紧，“虽然盛情难却，不过……” “武爵饿了吧。来吧，我喂你。”林嫣直接从温真真手中拿过饭盒，用一种胜利的微笑望着他。 旖旎的情景却生生别扭难受，当着别人的面秀恩爱未免有些难堪。可是如果不这样，又怕林嫣会吃醋。除了她没有一个女生在他平常的时候对他一如既往地帮助，除了她也没有一个女生和他有知根知底三年相思的关系，可是他们成为恋人并不容易，不隔房不隔车也不隔丈母娘，甚至连林奈川也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问题出在他自己这一边，因为牵扯的人事太多他没有安全感，似乎随时都会陷入阴谋的考验之中，他真的不敢和林嫣再进一步，亦不敢在做出更多的回应，他害怕他会死，于是这份情债亏欠的越来越多，而林嫣也聪明地拿捏正在好处。 她对他永远是特别的，但必需让她知道她对他特别，很多恋人走向悲剧就是因为沟通不顺。男人会怀疑女人不忠，而女人自身也会缺乏安全感。有时候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拥抱就能让隔阂消融，使女人感到安全的绝不是男人是否强大，因为强大的男人向来不会缺女人…… 认为别人是总裁，就爱她一个，那不过是傻瓜的想法。成功的男人吃够了社会上的套路，对爱情会谨慎，甚至不需要爱情，在足够多足够漂亮的女人追求上，一个不主动的傻瓜爱情和一群知性的美女孰轻孰重，如果做出合理的经济选择，不考虑包括道德的其他因素，那一定选择更多的知性美女。 天真的女生会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当她们明白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她们最讨厌的市侩嘴脸，以为自己会随随便便出手百万，却对鸡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计较。不是她们遇人不淑，而是她们漂亮和实力不兼具。有的女生认为足够漂亮就可以坐享其成钓金龟婿，殊不知会所嫩模漂亮的小姐一抓一大把，什么样式的都有。只有一个人有别人不能替代，她才有更高的价值。很多成功男人娶的老婆都漂亮，但娶的老婆可不仅仅是漂亮，否则凭什么是她从众多漂亮的女人中脱颖而出。 林嫣怕屠武爵被别的女生诱惑，尤其是温真真烈焰红唇，似乎对他有意思的样子。其实屠武爵并不会碰温真真，因为她不仅漂亮，还太有实力了。有实力的女人挑老公和有实力的男人挑老婆是一样的，他深知自己不是温真真的菜。 “咳咳……” “怎么样好吃吗” “噎着了吗” “慢点……” 屠武爵想了一下，道:“很好吃。就是……太烫了。” “我吹吹。” “我来吧。” 眼前这一幕让屠武爵头都大了。稍稍推开林嫣的手，站起来道:“给你们表演个刀工。” 然后拿起水果刀削苹果。 “哇!好厉害啊!没有削断。” “真厉害。” “我也会唉。” 屠武爵没有停，一次性削完四个苹果，这次道:“大家自己拿吧，希望京都之行平平安安，大家都能取得一个好成绩!”说着屠武爵拿起一个苹果。 “真是太谢谢了!” “要是平安夜屠武爵先生能送我一个苹果，我想我会很高兴的。” 这话屠武爵没法接，道:“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们走吧医院消毒水的味道我受不了。” 这种询问他人得到同意的感觉并不好受，无论对方是男是女。 “这样啊!好吧，我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旗开得胜哦。” 当天晚上学校的老师们“长途奔波”而来，再次交代了比赛事宜，示意大家不要紧张，稳定发挥。第二天，各省精英汇聚，然后屠武爵就很尴尬了。看得出来大家对这次国家级比赛很重视，全部是西装领带，俨然是做好发表冠军感言的样子。只有他一个人穿着花衬衫花裤衩，活脱脱一个青年流氓。 监考老师也对他格外关照，屠武爵只能报以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位同学，检查一下准考证，另外出示一下身份证。” 监考老师使劲比照后对屠武爵点了点头，“东海京都天气不比南方，现在已经冷了。”然后对屠武爵点头示意进去。 人脸识别指纹采集，纸笔都已经提供好，监考格外的严格。不过现在的屠武爵已经不再惧怕，没有期待也没有紧张，只有无限的平静。 先发演草纸，一人两张，上面要签自己的名字。之后检查无误后监考老师一个一个发试卷。 “考试时间上午9点到晚上9点，中间需要上厕所提出申请后由专职人员陪同。开始后可以随时交卷，交卷后由专职人员送出，不得再次进入考场范围内。”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思维的危机 不会有考生觉得12小时的考试时间够用，虽然卷面就几道题目，这是一场智力和运气的博弈。 试卷发下来大致一看，全是没见到的题目，连最简单的开头题也不例外。将试卷往桌子上一放，两眼一闭，身子放松靠在椅子上思考起来。很快，这些题目就被分解，虽然这些题目很难，但对他而言还可以，看透题目的本质之后就无比轻松。只是最后一道题稍微有点卡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压轴题目难度之高超乎想象，要用这一张卷子在全国天才里分出一二三名，不下点狠料怎么分要是出来几个满分那还得了 试卷的标准就是，出题人也不能考满分。尤其是最后一题，简直就是业界珠穆朗玛峰的象征。 但是屠武爵一定要用这道题证明他的努力! 脑海中闪过无数式子，如果不能看透题目的本质就很难，可是这道题似乎完全是技巧上的巅峰，就比如画正十七边形，本质在哪里 想着想着脑海中已经推出不下二十种方案，结果全都失败了，如果二十种方案一一手写验算的话恐怕就直接交卷了，但是闭着眼在脑海中演算，则只用了几分钟而已。当然，这种方法并不好掌握，必须拥有极高的记忆能力、图像分析能力、计算能力，以及足够的聪明灵活。他的记忆力算不得好，而图像分析能力也和林嫣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只有努力。 屠武爵没有放弃，题目出出来就是让做的。不管多么难的题目，只要逻辑对，就能够解决! 数学老师绝对不可能出个没得出答案的题目，既然得出答案了，以他如今的成绩即使拿不到名次也能上顶级大学，那还有什么顾虑？ 第三十种方法……第五十种方法……第七十种方法…… 说实话，屠武爵都有点焦躁了，这是他第一次面对这么刁钻的题目。突然灵光一闪，几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同时袭来伤口撕裂的隐痛让他刹那清醒。 妈的，忘了有伤啊! “报告……我要棉签、碘酒……” 如此奇葩的要求直接让监考老师懵了。 “我确定，要棉签碘酒。” 胸口渗透的血透过花t恤，监考老师连忙将他带了出去，出了考场屠武爵直接脱掉上衣，遍布的伤口横流的鲜血让两边的武警也是一晕，“棉签碘酒处理一下，赶快的，我还要考试。” “没问题，有医务室，来。” 这里的处理放方法和屠武爵在温氏医院不同，没有被吩咐的医生简单粗暴，棉签按到伤口上挤压的疼痛和本来的疼痛让他头皮发麻，然而正是如此，最后一题的解题思路更加清晰明了。 虽然从头来看出题人出这种题目完全是事比一个，但不得不说这种变态的题目是对智商运气实力忍耐综合的考研。可以说顶尖天才做到十种方法就不得不放弃了，只有执着的奇才才可能解出这道题目。 “okok!我要去考试了!” “你没衣服穿了吧，这样吧，由武警战士把卷子拿过来，我和杨监考同时监考你。”一个监考员道。 “好的，我没问题。” “武警同志，麻烦了。” “应该的。” 武警离开后医生忍不住问道:“同学，这是熊的抓痕吧!看伤口应该是昨天。” 两个监考老师顿时神色一动。 屠武爵无奈道:“昨天遇到一只熊，算是死里逃生吧。” 武警将卷子送来，他拿着笔不假思索地答，左右各一个监考老师直接震惊了，屠武爵写答案很快，因为脑子里已经有了答案，所以完全算是抄写，五分钟就把第一页写完，然后刷刷刷落笔第二页，不过第二页写的更快，在医务室的思考中已经将最后一题步骤能简化的用高等数学的定理代替，只用了一页不到就写完了。 “好了，两位监考老师，你们辛苦了，不打扰你们，我写完交卷。” “东海屠武爵……东海省赛奥数第一名对吧” 屠武爵微微诧异，然后笑道:“应该是我。” “怪不得，果然强啊。” “各省第一的卷子我们都关注了，不过想不到你是东海第一，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的话让屠武爵微微一愣，虽然只是对他浑身是伤的提醒，但联想到上官明月的短信，屠武爵知道不能等闲视之。差点因为三个女生忽略掉眼前的危险，背后冷汗唰地下来。 屠武爵不知道危险来自哪里，但他等她们三个在校门口走脱不掉，无形之中便等于一个活靶子。犹豫一下笑道:“监考老师，我现在交卷了，外面围着都是人我也不好意思出去，能不能就让我待在医务室。留下一个武警哥哥，我不出去。” “行吧，没有问题，这里也没有信号的，你不乱跑就行。” 危险之中屠武爵反而更加镇定，身上的疼痛又令他清醒，既然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是谁，那就等他自己跳出来。如果他们的目标是他，隐藏起来再在恰当的时间出现一定会让他们措手不及。 这一刻他谁都不能信，因为目标是他却不一定跟踪他，跟着三个女生中任意一个绝对比跟踪他容易些。 就比如跟踪林絮，那屠武爵绝对不容易发现。 如果能对她们说让她们和自己一起做戏，破局会极其容易。但屠武爵不能这么做，相比这种不能掌握的身处危险的痛苦，不能归于平凡之中才是最为痛苦的事。屠武爵很享受目前的宁静，虽然这种宁静并不属于他这种人。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晚上六点，武警对屠武爵笑道:“好了，同学，现在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你不出去吃晚饭吗” “不用不用，我的队友们还没考完呢!到时间我们一起去吃。” 值班武警轮换着吃了晚饭，夜幕拉上考试教室的灯火依然通明，在题目没有答完的时候，这里没有谁愿意离去。通过一张试卷决定命运晚点交可能依然什么也答不出来，钻入思维的死胡同只会越钻越深，但总比放弃的懦夫强，因为懦夫在放弃的时候就绝对不会成功。 时钟滴答滴答地响，指针啪地指在9，屠武爵当做没看见，直到武警大哥提醒他。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第！第六更 “不要急，不要急，等他们先走完。对了，能让我先用下你外衣吗” 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一道道的血痂十分瘆人。武警战士没有犹豫，“没问题的，需要我跟着吗” “要的就是这句话。” “太谢谢大哥了!麻烦一起送我到我的住处吧!” “没问题!”武警战士爽快地答应了。 从医务室出来穿着武警的军装，只是将士兵等级肩章去了，但在黑暗的人潮中根本看不出来。加上武警都是年轻面孔，屠武爵和两个武警走在一起，活脱脱地三个武警。在鱼贯而出的学生潮中等待，外人来看就是三个维持秩序的武警，因为维持秩序和等待都差不多，区别只在于身上穿的衣服! 很快屠武爵就找到了三个女生，她们站在一起，不知道是否提前交卷了。屠武爵对旁边的武警道:“大哥，那三个漂亮的女孩子就是我的队友，麻烦你去叫她们一下，我身体不如你，这么多人挤不动。” “没关系。看我的!”武警眼前一亮，破开人群就朝三个女生走过去，毕竟在谁看来和三个顶尖小美女打招呼都不算是一件坏事。 “武警大哥会开车吗” “车会开!我在原部队可是开过坦克的!” 他说的屠武爵一阵无语，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京都之行并不是没有准备，毕竟他不可能对陌生地区投以完全的信任，普通的面包车晃晃荡荡停在那。 很快，三个女生就走了过来，同时武警已经很顺溜地窜上了面包车的驾驶座。 “屠武爵先生这是做什么呢”温真真疑惑地问。“我们的司机已经到了呀。” 屠武爵没理会温真真对武警道:“京都机场。” “没问题。” 武警大哥开车十分狂野，恨不能油门到底，开车的心得估计就一个字怼。 屠武爵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问道:“三位美女，考的如何啊” 温真真拢了拢头发嘟着嘴巴道:“不是太好，最后一题拿不准。” 林嫣朝他挨了挨，“还行吧，就是最后麻烦了些。” 林絮则两只手握在一起，咬着嘴唇道:“我……我怕考砸了。” “没关系。虽然说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但努力一定有结果。”屠武爵尽力去开导这位姑娘，在奥数组中，和温真真相比没有对方强大的家世，和林嫣相比不如她天才绝艳集钟灵毓秀于一身。 “但愿吧!……”她并没有因此放松。 “我们这是去哪不是还有几天的假期吗” “机场下面的一个饭店。我的朋友会在那里接待我们。” “那好吧……屠武爵先生的安排一定不会错的。” 屠武爵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到了机场，对武警大哥道:“大哥，麻烦把车子直接停到停车场吧，在上面接机道长时间停车是会被贴条的。” “没问题，小意思。” “真是太感谢大哥了，区区一百，不成谢意。” “别，老弟。俺部队领导说了，不能拿群众一针一线。看你是个好学生我才送你的，其他人可没老弟这个待遇。” “呵呵，一针一线都不能拿别说钱啦。” 屠武爵道:“没别的意思，你们回去还要花钱搭车呢，陪同我这么久也没有吃饭饿坏了，200块凑一起在京都吃个饭回去。不是贿赂。” “别别，原则问题千万不能要。” 虽然这么说，但这事屠武爵必须捯饬明白，让人家帮忙这么久时间他真的不好意思。看眼前路过一家饭店，连忙喊道:“麻烦大哥停一下车!” “这儿” “没错。” 屠武爵利索的打开车门下车并道:“你们不用下车。” 两句话后，屠武爵再次上车，“武警大哥麻烦去机场地下停车场。” “晓得，放心吧!” 面包车一个甩尾在下坡的时候挂一档，油门踩到了底，鞥的往下冲。林絮害怕的后背打肌肉紧绷，林嫣抓住把手容颜平静，温真真则满脸兴奋。停车场里面差不多已经停满了车辆，武警大哥瞄准一个空隙小位，一个甩尾方向盘猛打，同时提起手刹，一阵轮胎摩擦声加上惯性的漂移，车子完美的停在了车位上。 “从后备箱出来吧，两侧车门打不开。” 屠武爵直接无语了，好在后备箱可以直接从驾驶位打开，他先出来，再是三个女生，最后是两个武警战士。这时，屠武爵对武警战士道:“多谢两位大哥了!在靠近机场我下车的那家店我已经点过了一份菜，由于我们要登机吃不了，所以希望两位大哥帮一下忙不要浪费掉。” 武警战士顿时瞪大了眼，“你小子还给我来这一出。早知道……” “没办法啊，大哥，临时改变了行程。真是抱歉了。” “你这个家伙可真不像个高中生……算啦算啦。”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可以看出这两个武警战士是真的高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衣服还给你，真是谢谢大哥了!” “不碍事不碍事。” “三位姑娘，真是麻烦了，希望你们上去给我买一件衣服。” “才注意到，你上衣呢” “不小心弄脏了……” “你真是的，好吧，本小姐就勉为其难给你挑一挑。” 屠武爵知道机场附近一点有卖衣服的和卖特产的，因为很多其他地方的人飞过来衣服没准备好就会不适应气候!同时这里也能混淆视听混水摸鱼，就算追踪他的人知道他穿武警的衣服溜了，溜来机场第一反应就是坐飞机跑路。 安静地站在承重柱的阴影下，想要点一支烟，但是烟头的火光太明显，就作罢。 不多时，下来一辆别克，转了一圈没有发现车位就走了。又过了一会儿，下来了一辆现代，转了一圈走了，屠武爵正要找个僻静地地儿点一支烟嗦一口，没想到那个现代车又溜下来了。当时想要离开的脚步粘在地上，待现代车转一圈离开后我点一支烟，安静地等着，又一会儿，现代车又溜下来了，屠武爵将烟头对着承重柱按灭。现代车到了面包车处停顿一下又往前开了一段距离，像是在找车位，过了会，现代车停在过道上，两个男人手里提着一包东西下来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一定是疯了七更 “确定了，没人。” “东西放那粘在车底” “放在车底吧。” 此刻屠武爵基本确定，两个男人手里拿的东西应该是定时炸弹。他气炸了，同时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这是他发现了，如果他没发现呢那特么的连着他和三个女生都炸死了!他死了倒无所谓，江湖世界打打杀杀，他早就做好了被干掉的准备，可是祸不及家人，更不能殃及无辜的人，要是没有道德底线，为了杀一个人对普通人大杀出手，那世界早一团乱了! “谁” 屠武爵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没有穿上衣，上身满是与熊搏斗的爪痕。 “你们连跟踪的谁都不知道” 屠武爵骤然出手，不给他们四四六六摆出架势的机会，一巴掌拍到他的狗头上。左手扯过左边男人的领子，拽着就是往地下一按。 虽然这两个出来做事的也是练家子，但是屠武爵的反应速度比他们快，加上骤然出手，猝不及防之下直接将他们揍的满脸是血没有反抗能力。 “哥，我错了!” “大哥，我们不认识你，你打错人了啊!” 屠武爵真是气笑了，打错人了去特么的! “没人告诉你们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嗯哼” 就在他说话放松的刹那，这俩人猛然窜起来对他发动偷袭。 “草泥马，傻逼，去死吧!” “嫩麻痹的!” 然而——他家会犯低级错误放过他俩右边的男人窜起来台湾玩家一个勾拳怼到他的下巴上。左边骂完一看右边的直接噗通一下晕倒在地，当场傻眼了，他拔腿往后跑，结果咣当一下一头撞到面包车后备箱铁门上。 屠武爵拉着他的后颈拽到地上骑在他的胸膛对着他的头一阵快拳，想跑的男人连哼都没哼直接晕倒。 “想搞老子，去你妈的。” 将两个晕倒的男人拖到他们的现代上，把一个男人的衣服拔掉自己套上，然后把提兜里的炸弹调开，设定一个一小时，往现代车上一扔，屠武爵要看看背后的人会有什么反应。 一个小时绝对够他们发现，就算两个晕倒的男人没醒来，他们去了这么久接头的人也一定会来看看。可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他们也不敢炸京都机场啊! “喂!老许吗” “啊，是我。太子吗这么晚了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啊来朝州了吗？我派人去接你” “不不不，我在京都。昨夜住在一位女性朋友的酒店里，很是不好意思，问一问老许在京都有没有什么朋友。明天是我女朋友全国决赛，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屠武爵随口扯着谎言。 “原来如此。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京都解放山庄的张总是我朋友，我给他打个电话。太子您放心吧!我老许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ok，我最近打算在南海省投资，老许有什么项目引荐给我吗” “太子打算在南海省投资” “嗯，最近东海风起云涌嘛，去南海省喝喝茶也不是坏事。” “呵呵，我表妹倒是有盘一个有色金属，就是招标的资金……” “几千万” “不多不多。三千五百万。” 那边声音也笑了起来。 “南海省不愧是资源大省，四千万能拿下来吗” “别人也许不行，但太子一定可以。” “那就多谢老许了。” “不用不用，太子是我朋友。” “好了，闲话不多说，我在机场，你让张总过来接我。和我同行的还有三个女孩。记得我叫武先生。” “放心吧。” 打不赢的对手就是朋友，扶不上墙的兄弟就是烂泥。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在东海山庄的交锋中屠武爵化解了危机，但并不是真正战胜了许显，只是将自己的位置稳固的牢不可破。同时温人民最后关头撕破嘴脸确定了他和许显的关系。有时候化敌为友就这么简单，前一刻还恨不能挖对方祖坟的仇人下一刻就能微笑着握手，只要没有问题，谁都不愿意去拒绝利益！ 虽然许显没有拿到东海的市场，到头来没得到万爷点头还白白损失了七千万，可是换个角度看问题却不一定一无所获。万爷有个徒弟，就是他屠武爵，在走不通万爷这条路的情况下，打通了万爷徒弟这条路，那算不算打开了东海的市场？何况屠武爵本身实力就不俗！ 处理完这几个人屠武爵坐电梯直接上去，然后他无语了。三个女生这是干啥呢，买个衣服没完没了，看着她们一人手里两个衣服袋子他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不会都是给我买的吧” 屠武爵走上前在她们的背后吞了口口水问道。 “是呀是呀。啊，你来了啊，快试试这一件衣服怎么样我觉得你穿一定很帅的。”温真真拿着一件貂裘大衣就往他身上比划。 “武爵你看看我买的这个，我觉得很适合你的气质。”林嫣从袋子里拿出一件纯白色的丝绸t恤，领口还装点着红色的梅花。 “学长，这个短袖你看行吗”林絮问，抖出一件极具少女心的黄粉色骚气衬衫。 屠武爵并不觉得自己女人缘爆棚，这安全是温真真在搅和。林嫣给他买衣服，温真真也买了，林絮总不能双手空空如也吧 “都很好，我想问一下，你们不饿吗”屠武爵顺手摸出一支烟，但觉得在女孩子面前吸烟不太好，就又塞回烟盒。 “哦，饿啦饿啦。屠武爵先生请我们吃什么呢” “武爵，你什么时候有了上衣啊” “是啊，学长从哪弄来一件上衣啊话说西装和花裤衩并不搭。” “这不重要，我们先走吧。我快饿扁了，早点吃饭休息吧!对了，明天有个歌星在京演唱，温真真不是一直都很喜欢唱歌吗？嗯，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是呀，差点忘了呢!”温真真看了看手表，已经过了23点。奥数比赛时精神高度集中也不觉得饿，到现在浑然忘记了吃饭这件事。 “很多饭店都关门了，不如就去我家的酒店吧!” “不用不用。”屠武爵笑咪咪地道。“来的时候校长给了我奖金，我请你们吃大餐。” 这时，电话又响了起来，上面发来一个短信。 “黑牌，京aaa009。” 温真真还对手中的貂裘上衣不放弃，非拉着屠武爵穿戴一下。屠武爵从来没穿过皮草，被她半强制地披在身上感觉十分怪异，黑色西装上衣脱掉，穿着那个被他揍晕的狗币的衬衫，再搭上一件皮草竟然比穿着西装配花裤衩顺眼多了。 “刷卡。”温真真大眼一瞧，唇角一勾很满意的样子，直接对店员道。 “小姐你确定吗这件皮草展示价2万。”导服小姐道。 机场的东西一般都贵，按着正常价的两倍来卖，放着贵重的东西也不过是为了展示形象而不是要卖的。一件2万的皮草正常价2000，再算上渠道价一般1000就了不起了。 “我看着很好看，赶紧的。” 温真真对林嫣和林絮炫耀般拿出自己的银行卡，直接pos机一刷。2万的衣服简简单单买掉。 “喜欢吗屠武爵先生。” 屠武爵硬着头皮道:“还……还好吧!” 一件皮草披在上身，下身穿一条花色大裤衩，怎么看都是一个土豪形象。再加上身边围绕着三个小美女，便是一个山西煤老板的公子，煤二代。 本来三个小美女就够吸睛，再加上他自己的打扮，突然之间感觉整个飞机场的人都在看他。 争风吃醋该是女孩子天生的本事，林嫣当时就不乐意两个胳膊环着他的右臂，半边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于是更加吸人眼球。 屠武爵不得不低声咳嗽，“嫣嫣，你马上要成为第一了……这样……” “我乐意。你管我” 屠武爵当然没有不乐意了，只是这对她不好。 “我们的车来了，走去吃饭吧。” 加长的黑色林肯停在外面车道上，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的男人对屠武爵挥手，旁边还有长的五大三粗的保镖。夹道后面还有两辆奔驰车，在停车后下来的保镖散乱地站着，这种散乱的站姿让狙击手即使伸出高处也无法下手，就仿佛是菜市场到处都是的人。 “先生，这边请。” 散乱的保镖内侧扩张出一条路，外侧快速合拢并收尾。林肯的车门拉开，他们坐上去保镖将门关上，车子就开动起来。原先散乱的保镖们快速撤退，前后的奔驰车开始行驶，保镖们跟着车跑，然后从车门或者车窗直接钻进去。 不过这一切在林肯车中并不能看到，两侧的车窗拉着窗帘，里面的空间装修的富丽堂皇奢华无限，车厢内看不到司机，完全的隔音设施，谈话不用担心会被听到，叫喊司机只能通过车厢内的传呼设备。 解放山庄十分的低调，是一个看上去不对外营业的私人山庄。背靠着一座山，比外面的商店地势高出五十米以上，车子从环道平稳开到建筑之前，下车后站在建筑门前看着大门，落差五十米有余的大台阶看上去不是一般的气派。花树什么的种在两岸，不知道怎么培育的，开地茂盛葳蕤。 虽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但山庄内还是灯火通明看不出丝毫的颓废。 第二百三十五章 恋人已满 一个穿着中山装剃着平头的男人上来对我伸出手，我们两人手握在一起，我笑道:“张总你好。” “武先生你好。” “安排从简，我们还没吃饭，麻烦做一些简单的。不要过于辛辣。” “放心吧。”张总露出微笑，“许总已经对我交代过了。” “另外……安排四间房子。” “不要。” “不要。” “武爵，我们不在一起吗” “我特别喜欢嫣嫣，武爵先生不介意我和嫣嫣住一间屋子吧。” 林絮懵在原地。 屠武爵头皮发麻，对张总坚定地道:“四间房子一人一间。就这样做。” 张总也懵了，他估计以为屠武爵带的三个女孩子都有“关系”呢! “明白了。” 如果没有林絮只有温真真和林嫣，对付一个深井冰少女倒也容易，偏偏奥数组还有个林絮，令人头都大了。虽然林絮只是吃瓜群众，可是多一个人多一份儿力，温真真给他买衬衫，林嫣给他买，林絮不好意思跟着不买啊。 这些屠武爵都懂，可这些温真真也懂啊! 京都山庄的菜让屠武爵颇为吃惊，他说让张总准备的简单些，可不是一句客套话，她们吃不了太多，他也不会吃太多。晚上吃太多对身体不好，可丰富的别出心裁的菜肴还是令人咋舌。 “屠武爵先生，我们的经费够用吗” “不够吗” 温真真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可能够吧!” 林絮萌萌道:“说真的，屠武爵，我们来这里吃饭是不是太奢侈了” “人生总要经历没有经历嘛，这里的老板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听说我们来京都参加全国奥数比赛决赛才特意招待我们的。放心吧。” “哦哦，好吧，我还是觉得这里有点奢侈了。” 巨大的欧式吊灯，装修到寸土寸金的房间，这里真的可以说是顶尖富豪的天堂，那东三环的酒店相比这里实在是一文不值。单单是这么大的房间只坐了四个人就绝对奢侈到极点。 晚上睡觉的地方安排的尤其周到，服务员亲自带路去开房间，彼此都不知道对方住在哪里。 屠武爵要求开四间，可是他不一定非要一人睡一间啊，还是酒店的套路，住三备一。吃完饭等三个女生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对屠武爵服务的服务员情商很高，安静地站着没有着急离去。 “带我去林嫣的房间。就是穿蓝色连衣裙那个女孩。” “好的，先生跟我来。” 服务员带着屠武爵径直登到高处，看来张总不是一般的人精。越往高处视野越好级别也越高，可是高处的房间有限，张总知道他要去找林嫣，所以直接特意吩咐把林嫣安排到高处!如果张总没看透他的想法，那肯定不会这么安排，而是将他安排到高处或者我们四个人房间连着，那么一来屠武爵并不会高兴。 “先生需要知道其他两个女孩的房间号吗”服务员促狭地问，眼神看的屠武爵怪不好意思，可是他并不是那种人。 “不需要知道。好了，你下去吧。” “嗯。有需要传呼房间内有呼叫按钮。” 轻悄悄地进门，没有一点声音发出，然后轻悄悄关上门。这是复式的豪华总统套房，奢侈的壁画挂在房间上，都是能够多年后进入博物馆典藏的东西。 黄花梨案几上摆放着宣纸毛笔还有一方三色玉石，旁边的茶碗则是青花瓷。 都说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许显这位朋友果然厉害! 房间的格式并不是西式，完完全全的东方典范，一悬一挂都有寓意，无论是东瓶西镜还是入席饮酒，都一板一眼，别有深意。 听着浴室内发出的哗哗流水声，知道她在洗澡，坐在黄花梨椅子上看着夜色里起伏的山，心情无比宁静。有钱、有势、有漂亮温柔还聪明的女朋友，似乎现在他已经可以享受人生，但他知道一切才刚刚开始! 危险无处不在，今天的炸弹让屠武爵警醒，任何不必要的放松只会让自己还有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他不知道是谁在针对他，但京都之行但愿他能消停两天。 林嫣哼哼着洗完澡放松，刚打开门看到一个黑影坐暗处下意识发出一声啊的惊叫，慌乱要关上浴室的门又恍然这是屠武爵。 屠武爵没有扭头，想着她一定没有穿衣服，没有回酒店林嫣就身上穿着一件连衣裙，她全部脱掉扔到了床上。 “武爵~” “嗯。” “好啦。” 屠武爵这才扭头，结果差点喷血，少女的躯体在昏暗的浴室灯光中呈现在他的面前，完全没有任何遮挡物，一丝不挂地在我面前，杏仁眼上长长的沾水的睫毛眨眨，精致的玉鼻，粉色的唇，滴着水略尖的下巴，白皙的脖颈，坟起的胸脯，盈盈的腰，纤细的腿，踩在地板上粉嫩的脚丫。 喉咙发干愣在原地，她想要用双手护住胸前，但又坦然放下，“好看吗”甚至挺了挺正在发育的胸脯。 “好……吧!” 小弟不受抑制的抬头，这一刻实在是太窘迫了。终于明白男人为什么被称为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眼前的这一幕忍不住啊! “我不管你做什么，武爵，我又不傻，我们是恋人对吧” “是。这里冷，先披上浴袍在说话。要不你先躺穿上盖着” “我不。”她执拗看着，光溜溜站在恋人的身前。 她道:“我们是恋人，我的一切都对你坦诚相见。你能不能也对我坦诚一点。” 她聪明的一语双关，所谓不可抑制就是抑制不住，到了这个年纪最自然的性冲动，屠武爵真的很想……但不能。 谁还像他一样如日中天却没有明天。时时刻刻都活在危险之中。 年纪轻轻他拥有别人没有的财富，不是因为他特别幸运是天选之子，只是最挣钱的途径写在刑法里。他有他的底线却不意味着别人对他有底线，他深知那些他伤害过的人可不一定只伤害他。 第二百三十六章 偷偷更新一章应该不会被注意到 不过重来多少次他都会毅然地选择这条路。因为凡事总有先来后到，他不能让父亲白白地被撸下来，他不能忍受母亲病逝的事实!他也不能放下那些跟着他打天下的混子兄弟，更不愿意再得到林嫣后放弃。 无数夜晚他都在挣扎，心理上的，生理上的，正常睡觉他会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必须榨干自己的精力，让自己很困很困，尽量不要去做梦。 屠武爵知道有人在背后迫害，他知道这个人的能量令时许显退避三舍，他甚至隐约之中清楚这个人是谁。 男人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对不起……我爱你。” 深深将林嫣拥入怀中，手指抚摸着少女光滑的脊背，穿过湿漉漉的头发，屠武爵特么的想哭。 “不好意思，深夜冒然打扰你，我走了。” 屠武爵松开了她，但她没有松开，“陪我，不准走。” “我……” “你不想就不想，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她说的很有道理，但她如何知道这种难受的滋味 “我怕我控制不住。” 她咯咯笑了出声，“那正好!” 躺在床上少女幽幽的体香钻入鼻端，她没有特别的坏动作，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及屠武爵的伤口，可能是他实在太困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有她在身边这一觉睡得出乎意料的安稳香甜。 第二日睡醒，看周围色调脑子里咯噔一声慌忙地坐起来，连忙去看时间，却见林嫣端着一碗茶过来，哑着嗓子问:“几点了你不是要去比赛” “才九点，看你睡得香我把窗帘拉上了，不是已经比赛过尽情放松嘛。武爵，喝茶吗”林嫣对他俏皮地笑，“元青花泡的茶，真正的千年古韵呦。” “我不懂这个，你要是喜欢就买给你。麻烦把窗帘拉开，以后我睡觉不要拉上窗帘，我不习惯的。” 其实屠武爵此刻心里有微微的火气，人早上醒来一般都喜静不喜动，哪怕昨天晚上嗨的再疯并相约明早继续，但是到了明早千万不要晕着脸继续，一睡百事空。同样，睡眠的习惯不要轻易替别人更改，那不见得是好事!即使为别人着想别人也不一定领情。 可是关心的人是林嫣，这些话只能压在心底，。 全封闭环境人容易睡死，在野外睡觉太阳出来之前就路上有明就醒了。同样窗帘留缝是为了阳光照进来让自己醒来。哪怕醒来之后刷刷牙补觉，也比一觉睡死起来头晕脑胀喉咙发干强的多。 “好啦，以后不会啦。喝茶吗，武爵” “喝。”喉咙干的难受，现在只想喝水，然后只见林嫣自己先喝了一盏，端着茶壶走过来，屠武爵正纳闷呢，早晨醒来脑子转的特别慢。下一刻就被直接吻上，滑嫩的舌头无师自通地舔开他的嘴唇撬开他毫无防备的牙齿，一股清香的茶水渡入口中。 “唔……嫣嫣……” “嘘，好喝吗我刚学的!” 我去!这谁教的 她低着头凑在屠武爵的鼻尖，从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她的胸口。我去!这哪学的套路啊!半遮半掩的刺激比全部脱光还要诱惑。但这个阵势他现在受不了啊，早上醒来小弟本来就高昂，被她一调戏那还得了左手攀过握着她的右手，拿过手中的茶壶，舌吻之后右手轻轻按在她的锁骨将她推开。 忽然就想起一句话:少女强则少年平躺。 因为亲吻粉嫩的唇瓣微微充血，看上去更诱人了些。 “不行不行。会有生理冲动的。” 林嫣拢了拢乱掉的头发，跪坐在他面前，对屠武爵扬了扬手中的钥匙，意思再明显不过。那是屠武爵妈妈给她的，代表着认可与信任。 屠武爵翻了个白眼，对他母亲而言，林嫣比亲生的还亲，看见这钟灵毓秀次次开家长会都高挂在榜首的名字早想把别人家的闺女变成自己家的。 正是因此才更不行。 他们算不得青梅竹马，但在该相遇的年纪相遇了，彼此都很珍惜对方，这着实是命运的馈赠。只是在获得一些礼物的同时，命运也会给予一些负担，这负担几乎压的屠武爵喘不过气来，倘若放弃也容易，目前的财富和未来可期的稳定增长足够这一辈子飞黄腾达，只是他还有兄弟，那些傻乎乎的但是愿意和他赴汤蹈火的兄弟。 屠武爵惶惶不可终日，不知道自己何时就死了，他小心翼翼活着。重生以来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春秋大梦，也生怕有一天梦醒了，生怕一切美满那一天就是梦境崩坏那一天。人生皆过犹不及！ 屠武爵拉过林嫣的身子，她对他做出索吻的姿势，但屠武爵只是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就着茶壶猛灌几口凉茶。 “准备一下吧!一会儿我们去看一场演唱会。” 林嫣有些失落地对他嘟嘟嘴，“好吧!” 屠武爵知道她本不是什么太过害羞的女孩，加上他从来拿捏的很准绝不会做引人误会的事所以她本无顾虑和心理负担。最主要的还是温真真的凭空出现让林嫣有了危机，仿佛他随时都会被抢走似的。 林嫣坐在书桌前，毛笔沾墨顿时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墨香味儿。屠武爵坐在她的对面，单单看着便享受的不得了。这些舞文弄墨的东西屠武爵实在学不来，即使在学校中如何伪装平静，生活中总充满了刀光剑影和勾心斗角。但不代表他不懂的欣赏，字好人漂亮，美呀! 一上午时光悠闲度过，直接一晃晃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刻，张总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不算是大餐但菜肴奇思巧妙，配合天气食用正佳。 “这个是什么吃着味道怪怪的，好像坏掉一样。” 林絮指着一盘东东小声的问道。又补充:“这么大的酒店应该不会卖剩菜剩饭吧!我看报导不少饭店……” 温真真无语翻个白眼，“这个是鲟鱼的鱼子酱。” 旁边的侍者微笑补充道:“百年大白鲟。” 第二百三十七章 一湖京城水 屠武爵看的出来，餐具是青花瓷，而且绝不是现代烧造出来的！他虽然对古董没什么见识，可是摸在手中的手感和带着岁月感的花纹，无不昭示着这些餐具的低调奢华。 张总没有立刻落座，而是微笑地站在一边儿，等三个女生和屠武爵落座后才坐下。 “真的感谢张总的款待。” 张总微笑道：“许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武先生年少有为，不知道武先生家里做哪方面的生意。” “区区小生意不值一提，远无法和张总的产业相提并论。”屠武爵淡淡笑道。其实上流社会的子弟们有自己的圈子，不管如何平易近人，都会掺杂自己所处环境所带来的疏离和漠视。教养是表面态度，但一个人如何掩饰都掩饰不了内心所表达出来的气质！ 但屠武爵身上并不会伪装出这样的气势，说白了他就没打算让张总误会自己是个靠家里关系的富二代，因为他不相信张总会对他不闻不问就因为许显而接待他，不管已经知道还是现在还没知道，日后张总一定会知道他的身份。 “哈哈，武先生说笑了。”张总豪放笑了两声，亲手拿过餐具对桌子上的一些高档食物进行分割。 一顿饭慢慢吃过，屠武爵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招待，他虽然懂得些餐桌礼仪但是不适用于高层级社会，一边的温真真则表现的令人赏心悦目。他心知这差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弥补过来的，这是从小到大一点点培养出来的肌肉记忆。 “张总请。” 张总微笑点头，吃饭不急不慢，对于时间的安排恰到好处。 “这三个女孩子安排在一起闹腾吧。我其实不太爱看演唱会。”吃完饭，屠武爵笑着对张总道。 张总露出懂的笑意，“武先生放心。那我们一辆车如何？” “能和张总一辆车我自然求之不得。哈哈。” “好的，我去安排。”张总站了起来，他是要离开给屠武爵和三个女生一点时间，毕竟出去是要带一些物品的，而吃饭并没有拿出门带的物品。利用这个空当离开时间恰好也不会显得尴尬。 屠武爵没什么要带的，他依然在楼下慢慢吃饭，必要带的东西由林嫣去准备即可，其实也没有什么要带的。可是女生出门总是离不开化妆品和纸巾，他已经吃完饭，张总推门进来，微笑道:“已经安排好了，武先生。” 张总脸庞稍显发福，拥有一头银发，但事实上他并不老，今年不过四十岁年纪。 “感谢款待。” “应该的，许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张总又是这句话。 屠武爵知道张总这是在提高许显的地位，这无可厚非，他同时也在点醒自己，如果自己不是许显的朋友呢？当初他和许显那一段经历可不算愉快，说是仇人也不为过。 外面的车停好，加长的黑色林肯很是气派，“武先生。” 屠武爵摆摆手示意不用，慢吞吞地道:“今天的主角不是我。”他早想到应对的策略，去演唱不是心血来潮，而是一场钓鱼游戏，他当然不能去当那个鱼饵。 张总顿时会意，给助理一个眼神，助理道:“三位姑娘，请。” “武爵……” “我和张总有话说，你们女孩子聊。” 张总对另一个助理示意道:“把我的车开来。” “好的，张总。” 片刻，一辆黑色的奥迪a8开了过来，无论是车牌还是场面都不如都aaa009的黑色林肯有气质，但张总拿出来自己的私车来迎接他，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奥迪a8很是宽敞，也十分的舒适，尤其是定制版的无论是隔音还是其它都做到了极致。 “武先生喝酒吗” 张总拿出来了两个小银杯，中间的伸出一张桌子，打来后面夹层张总拿出一瓶红酒。 “不，感谢张总盛情，明说吧，张总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张总神情顿时一滞，拿着银杯的手停住。利益的互换开始了，屠武爵始终相信和许显这种人打交道，需要脑子和利益并用。 “老许都对你说了我什么” “许总说让我务必招待好您，一切账单算在他账上，让我称您武先生。” “那我在对你介绍一下我，东海的大哥们给面子称呼我一声太子。” 他神情顿时有些尴尬鄙夷。 其实所谓的大哥们在大佬眼中根本不算什么，不过是一群给钱办事的高级马仔。 “这称呼来源是因为我师父是万白河。”屠武爵停顿了一下，又轻声悠悠然道：“同时我也是情缘娱乐的老板。” 张总顿时呆在了那儿，仿佛脑子里炸响了一声雷鸣。 确实有不少大商人都有着不干净的背景，只是因为屠武爵尤其年轻，会让人不禁想到大家族的纨绔子弟。可是如果这个背景是万白河……就令人复杂地一言难尽了。 屠武爵没有停，他继续索然道：“青山电子也是我的。你既然和许总玩的不错，应该知道青山电子。” 抽出一根烟，张总震惊之后连忙拔出点烟器，“青山电子……” 曾经许显为了造势，轰轰烈烈将青山电子放到了各个报纸的首页，但随着许显的败退，原先的造势反而成了一场盛大的广告。别管了解不了解的，青山电子都应该听过一些，如果是相关人，那这四个字实在是如雷贯耳。和这四个字相关还有三个字。 七千万！ 现金！ “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很乐意帮助我的朋友，不知道张总是缺人还是缺钱还是缺事。不用客气，我从来都喜欢坦诚的朋友。”这话由屠武爵口中说出，和张总相比，同样的话却有着不同的意思。 “太子哥真是仗义啊，那我明说吧，京都马二爷太子哥知道吗” “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屠武爵慢吞吞地说。 “啊” “委托朋友办件事，张总想必不会让我失望。”轻轻吐口烟，“我女朋友今天总决赛……” “我一定找人办好!” “不不不，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对于评审结果我向来不愿意干预的，我说的是出道之后。” “我会安排好签约公司。” “张总果然够朋友，不过还差一步。我不管是哪个签约公司，买下来。我会支付你110％的活动经费。” “这……” “不要让我失望。我会帮你解决你的对手的。” 俗话说以利相交不如以义相交，可是想要交足够多的朋友，那最切实的方法还是以义相交。所谓“世人结交需黄金，黄金不多交不深”。试想如果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屌丝高中生，那还会得到张总的款待吗 最有实际意义的抱怨是“如果我有钱”。 京都之行的炸弹事件让屠武爵头皮发麻，但新闻也没有说机场爆炸，看来他们已经把这个事解决了。屠武爵想他们一定会记住他，同时他也会记住他们，出来混祸不及家人，既然敢做，那他会教他们做人。 他脑海里已经制定好了一个计划。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安排 “喂，文秀。” “爵哥” “是我。这个月的收益如何” 文秀顿时传来兴奋的声音，“老板，您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那个……算算花销还是有百来万的进账！我听明月说，执行情缘娱乐的扩张计划，我们在东州已经布置好了十二家网吧，依然采取的是杠杆，有林总担保贷款，咳，这个进度不算慢……” 屠武爵听他说，尤其是说到林总的时候，他知道是林奈川，一时心中有些讶异，没想到林奈川那个宠女狂魔会在暗地里来这么一手。 “爵哥你在听吗？” “在，你继续说吧。” “是这样的，虽然我们目前扩张的步伐不慢……” 屠武爵打断了他，他知道文秀要说钱的事了，但是目前他不能在张总面前表现出缺钱的样子。当然，这也是他心中早就想好的公司规划，屠武爵道：“现在的步伐还不行。你知道的，明月那边的进度不算慢，该处理的已经处理好了，我们执行国家的发展规划，这叫顺势而为，只有顺势而为才会事半功倍。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既然有稳定的利益那投入再大的风险都值得，所以要迈开步子走路，要大胆地往前闯，出了什么问题有我在后面担着。有钱我们就全资收购，缺钱入股，没钱将我们的交易系统建立在网吧内部，帮助没有收费管理系统的网吧正规化。”说到此，屠武爵想起了张俊，张俊有个梦想就是开个网吧，用自己家老房子开个黑网吧，拿着小本子记谁上机谁下机了。 屠武爵停顿了一下，继续道：“距离我们打一场硬仗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上次的事你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忘记。我们只有有了实力，才不会畏惧任何强敌，不是吗？” “我说的你懂吧”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放心吧，爵哥，我懂的!大伙团结一心，都是年纪轻轻，什么都不敢，就是敢干！大伙儿都听你的！” 文秀的称呼有些变化，屠武爵没甚在意，人都是会变的，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内，一切事务的最高裁决权都由文秀负责，如果这都培养不起来他，那他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可是等闲变却故人心，这是必须考虑的问题，不过现如今，公司还在刚起步的战斗阶段，另外，可不要忘了青山电子隐藏的股东。 他说的一语双关，不但是对文秀关于目前情况的提醒，亦在说明他目前的态度：疯狂扎根，野蛮生长，就像野草一样拥有无法被全部连根拔起的恐怖生长力。 “很好，我很满意，这段时间大家都累了，请所有人来京都逛万里长城吧!这个钱公司出，大伙儿放松一下，说实话好久不见你和田绍奇我也挺想念你们的。想要的旅游的自动报名，给一天准备时间，明天来。” “一天!会不会急了些啊!大哥。” “嗯” “我懂了，大哥你考验大家的集结能力反应速度，你放心，我马上通知到位!” 张总一脸目瞪口呆地看着屠武爵。“太子哥，你这会不会……” “没关系。我是个生意人，我的所作所为都奉公守法，不会让人闹事的。顶多可能因为人多场子爆满，这是好事!难道还有哪个老板希望自己的生意不好” “太子哥的生意果然厉害。” 他看着屠武爵的这一眼目光悠长别有深意。 “体育中心到了。” 屠武爵将车窗帘打开，外面满是人潮，此时体育中心还是禁止入内，门口围着密密麻麻的观众。开头的黑色奔驰车破开人群，保安拉出黑黄相间的隔离带，车子一路从特殊通道开入。当末尾的奔驰开入，保安们再迅速将特殊通道关闭。 “不是座位都是固定的吗来的这么早干吗”如此多的观众让屠武爵有点始料未及的震惊，他以前也看过演唱会，但这个就是他临时起意点的节目，其目的也就是混淆视听而已，却没想到会是如此盛况。三月里京都还带着春寒，可是这里却被人潮挤出汗流浃背的感觉。 在人群中瞥过看到有人举起“xx”、“xx我爱你”的牌子，数万荧光棒摆动如同海洋的浪潮，这是他第一次来来观看演唱会。 “这是《究极女声》，最近闹得很火，其实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张总呵呵笑道，并做出引路的手势。 屠武爵恍然有所思，他记得好多平凡的女孩子，都通过这场造星运动成就了自己的歌唱梦想，甚至还出了几个很火明星。 不论人还是咸鱼，都有追求梦想的权力。 “票座位并不是全都是固定的。”张总笑呵呵说:“只有前排安排的座位和特等席才是固定票，其他人想坐那里全靠抢。来的越早越有优势。” “这种手段确实高明，无形之间就炒作了起来。” 张总轻轻点头，“明星只有大红大紫才有人去看，请，太子哥，中间的位置已经给你备好了。事物繁忙，我就不再陪太子哥了。” “没问题。” 然而在贵宾等待室屁股刚坐下，叽叽喳喳的三个女生手拉手走了过来，林嫣在座位进口对林絮和温真真摆了摆手示意，温真真挑着嘴唇对屠武爵笑，他没来由身上起来一层汗毛。 “干嘛” “屠武爵先生是打算左拥右抱吗我看了看我和林絮妹妹的座位，发现中间空缺一个呦!” 屠武爵一听就懂了。毕竟张总不可能买一个中间再插个二五青年的票，对他来说最中间的位置一定处于三个女生之间，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是在温真真和林絮之间，这不是故意搞事吗？ “要不……换一下” “屠武爵先生真是想的美哦，难道你打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吗” “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听不懂。林嫣是我女朋友，我对她绝无二心。不会存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情况。”屠武爵看着温真真的眼，直白地说。 第二百三十九章 选手温真真 有些事情必须明说，不要以为有了男女朋友再和其他人保持着暧昧的备胎关系是好事。不论是贫穷的人还是富裕的人都会产生爱情，所有爱情不因为贫富而存活，但如果不忠诚，最终一定会聪明反被聪明误。 很多男人自认为瞒着女友再去谈其他女人是一种男性的本事，却不想想一时爽后双方相遇会是什么情况是一时的自我虚荣满足重要还是家庭重要为了一个小三搞得妻离子散的男人比比皆是，这是屠武爵最瞧不起的人之一，以自己的满足去伤害最亲近的人，真特么的猪狗不如。想想妻子如何对他，再想想小三如何对他，一个人为你着想一个人为你的钱着想就这么简单。 许多人自认为清楚，但自己明知故犯。当然这些也只是建立在双方爱情忠诚的原则上，但现实中很多结合并不是因为爱情！ “哎呀哎呀，可真羡慕嫣嫣呢!屠武爵先生可真是好人。”温真真一只手指点在娇艳欲滴的下唇瓣上说。 “真是羡慕林嫣学姐。”林絮认真地说。 “恋爱不需要羡慕，日后一定有人对你们很好……而且，我对林嫣也说不上太好，总让她担心。” “哎呀哎呀，多么正常。像屠武爵先生机车玩的这么好的男人，可是很招人家喜欢的，确实要好担心呀。” “是呢，学长真的令人嫉妒。漫不经心的外表下其实很认真很优秀呢。” 这好人卡发的屠武爵唯有苦笑，“好了，真真，来这边一下。” 屠武爵对温真真示意，在温真真探究的目光中走到了一边的后台隐秘之处。屠武爵看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人，他看着温真真的眼睛，道：“真真，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少女疑惑地歪着脑袋，“武爵先生？是有什么事麻烦我呢，我可真是感到荣幸。” “去台上唱歌。”屠武爵唇角扯动了一下，“作曲和词我已经安排了人写好，你上台演唱就可以了，当然，为了保险起见，有三首曲子供你选择参考。你的身份是东海省节目组省赛第二名，因为第一名没有来，顺理成章地参加决赛。” 温真真露出小虎牙，一副惊诧的表情，又有所所思的笑道：“武爵先生，打假赛真的合适吗？” 屠武爵笑了笑，他手按在温真真的肩膀上，笑容中带着一丝丝的疲惫，另一只手则指着自己的伤口，“大小姐，算我求你了。” 曾经石林拜托过他，他答应了，保护温真真，即使已经超出了学校的范围，超出了青山的范围。前几天上官明月发来的小心是提醒他小心温真真，当时时间节点卡的刚刚好，也正是温真真到来之际。后面虽然林嫣也来了，但林嫣的到来完全在意料之中，自然和小心没有关系。另外也不会有人去特别关注林嫣，更不会吃饱了撑的去在她身上做那些文章。 那天的棕熊事件，就是“小心”的预言，看似是一件偶然事件，实则是别有用心的针对，即使没有棕熊也会有老虎狮子出没。 这里是京都，也是他完全陌生的战场，手下最得力的保镖司机林长剑已经负伤告退，潘垣和雷力即使全力以赴，也很难保证温真真她们三个的安全，而且，他自身也陷入了危机之中。 那些人究竟是针对温真真还是针对他？ 他现在的行动能力真的打了很大的折扣，他本能的意识到了危险，在这种情况，他不惜做出和声势浩大找马二爷麻烦的样子，其实不过是让远在青山的文秀和田绍奇速速来京支援。至于去找马二爷的麻烦？他绝对不会这么傻，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的马二爷已经知道了他要来找他的麻烦，或许在这场心理战中，张总也扮演着功不可没的角色。 原因便是屠武爵自报身份的时候张总表现出骤然得知的惊讶，其实不该是骤然得知，俗话说知己知彼，如果张总笑着点头或者稍稍流露出一点点的已然得知的情绪，那都不会让他感到如芒在背的寒意。 温真真叹了口气，“你为什么不早与我说一声，爵哥哥，你这样让我贸然上去唱歌，我会紧张的好吧。”少女给了他一记卫生眼。 “没有办法早点说。”屠武爵疲惫地道，“我得他们就在我的身边，并且知道我的一举一动。” 温真真也疲惫地笑了笑，她突然道：“你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事？” “记得。”屠武爵正色。 “那你低头。”温真真眼中闪过诡笑。 屠武爵并没有犹豫，如果她现在手中握着一把尖刀，从不可思议地角度刺入他的身体，他也不会惊讶。答应的事总归是要做到的，何况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的同伴他做不出哪怕是表面的拒绝。 啵~ 温真真在他脸庞上飞快地点过，然后往后退了三步，露出嘻嘻的俏皮笑颜。“啊，舒服啊，不亏啊。我早想占你便宜了！” “你……”屠武爵脸上露出羞怒的神色。但外面嘈杂的声音让他没有过多的表现，他从衣兜里拿出来了一张写着密密麻麻的黑字餐巾纸，递给了温真真，“期待你的表现，真真！” 温真真偏了偏脑袋，嗤嗤笑了两下，“一定要做到位，不要我演唱的时候低下一点荧光板都没有，我说不定会失望地唱不下去呢！” “加油!” 屠武爵匆匆回去，外面的座位已经坐的满当当的，不知道是哪个营销高手组织的这场售卖，现场盛况空前，这么大的体育中心座无虚席，满满是人低声说话最终所形成的巨大的音浪。 营销绝不等于把东西卖出去，很多公司只想把产品卖出去却不想给营销人员活动经费，只想着让他们空手为公司创造利润，让营销人员跑来跑去做地推，其实是最蠢的方法。很多人都不明白资源是用来调配的，不是用来存着看的。很多老板不知道为何自己如此努力的干活却始终无法成为大公司，简单说就是不会实现资源的调配，或者只允许自己对资源调配。 第二百四十章 青花姑娘 争夺16强的比赛开始了，各省市选手依次上台，总体来说男性选手并不如女性选手多。 温真真在后台等待，心情有些稍稍的紧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选手每个都不弱，大家都是省赛的第一名!而且她还是半路被安排的西贝货，虽然她内心的紧张更多的是期待。 “温真真小姐方便告诉我一下你的手机号吗” 正在准备台服的温真真肩头被人拍了一下，她扭头看去，一个半边头发染的红半边头发染的白，穿着黑色金属拉环的皮衣青年道。 “不方便。” 想也没有想的拒绝。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和别人如出一辙的粉光标牌，上面是她的名字。 “我们也算是同台的选手吧!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陕省的冠军。” 温真真迅速回想，虽然中间只有十分之的时间，但她已经背下来了各个对手的资料，结合陕北信天游风格的重金属男艺名黑金的男人，杀出陕北重围获得了第一名。 但她没兴趣和这些人认识，唱歌只是一种兴趣使然，她只想让她天上优雅的嗓音被更多的人听到，实在无必要为之虚与委蛇。正如她奥数也不错一样，难道她还要去拜师去深究作为温盛集团的大小姐实在没有这么多精力。 不过转念之后，她眼珠子一转，道:“哦，原来是黑金啊，我听过你的歌，真的很不错呢!”眼睛眯起来笑，两边的脸蛋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黑金立刻被这笑容所惊诧，说色授魂与也不为过，正如很多人一样，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空灵脱俗以及仙女般的漂亮所吸引，望着人的眼仿佛会笑，像一条虹桥。 “我……呵呵……我，我真是很荣幸啊。呵呵。”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不过要等结束后才能打我的电话，130xxxxxxxx。” “我明白我明白。” 黑金笑呵呵地走之后，又有一个全身穿着白色西装的青年走过来，还带着一支玫瑰，“亲爱的温真真小姐，结束后能邀您共进晚餐吗” “真是不好意思，我和朋友们一起来的，恐怕很为难。” “那我可以邀请你和你的朋友。” “真是很抱歉，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在酒店住，一切安排好了。” “啊……那可以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吗改日你有时间……” “我已经给黑金了，你去问他要吧!” 白色西装青年刚走，又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青年，身后还一左一右跟着两个保镖。黑色西装青年一副桃花样，金黄色的领导下面是黑色的马甲与白色的衬衫。 “能做我女朋友吗” 进门后直接直白地开口，让后面的化妆师和服装师都呆住了。 虽然很多女星的绯闻一茬一茬，娱乐圈男女娱乐大家都主动的很，可这接二连三也未免太厉害咯。 “这是我们牛少爷。” “温小姐好，我是牛祯，我……” “要电话的吗”算是尽量摆出微笑来。 “不，我想你当我女朋友，为了表示诚意，我可以先给你一百万。”牛祯一脸平淡地道。 就在两个保镖已经一脸得瑟地等待温真真接受并从胸口的袋子拿出支票夹的时候，温真真满脸迷糊地看着牛祯，“给我钱干什么” “要你做我女朋友啊!” “女朋友和钱有什么关系” “女人不都是喜欢钱吗” “所以女人喜欢钱，和女朋友和钱有什么关系” 牛祯懵懵地看着她。 温真真又很不理解地说:“再说……谁说我喜欢钱了” “” “你不喜欢钱” “我干嘛要喜欢钱” “钱能买东西啊!” “跟你这个人说不来，好了你出去吧!出门右转，有安全通道。” 然后一脸嫌弃地推着牛祯出门，嘭地把门关上并反锁。 服装师和化妆师目瞪口呆。“你……温真真姑娘不知道那是牛少爷吗富豪的独生子啊!” “知道啊。”一脸轻松地回答。 “嫁给他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啊!” “我现在也衣食无忧呀。” 化妆师和服装师终于明白不可能与面上天真无知的小姑娘达成共识。自己这种还在为生计发臭的人何必去关心人家这种即将出道的女星，何况说不定这种天然呆也是一种卖点。 换上青色印着青花的类似汉服的台服，化妆师和服装师立刻被惊艳到了，这真是画里走出的人啊!总有一些美女和打称呼喊的“美女”不同，即使看一眼也会神魂颠倒鬼迷心窍。就像总有站在顶点上唯一的天才，将其他天才狠狠地甩到光年之外。这种美确实在众生里脱俗，让人想到是不是星灵落入了凡间。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气质，不同于演员表现的演技而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她举手投足都极为有教养，就如茶艺女的表演赏心悦目。 比赛开始了，镁光灯来回闪烁，在准备的后台也能听到观众们的呐喊声和巨大音响所传来的音浪。 32进16要稍微费一点事，想要分开场地可每个选手都是省赛第一，各自都有绝技，若是错过对观众来说不失为遗憾之事。 如此，依次序来，第一轮淘汰就要3个小时! “看不出你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为什么要紧张呢” 化妆师刚问出来，就立刻被温真真噎的无语凝噎。虽然化妆师心里很想吐槽，正常人面对这么多人的围观，不该紧张害怕吗单单被这么多眼睛注视着恐怕就摇摇欲坠话都说不齐全吧! “该你上台了!加油!” 温真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青色的衣裙顿时随着她起身而葳蕤生花。化妆师舒了口气，总算这个姑娘没说:为什么要加油呢 她出场了，没有我来自哪里哪里，身世如何如何，感谢谁谁，xx机会等等；也没有故意地卖弄。她安静地走出来，先看了看观众席，然后看到了坐在正中正无所事事发呆的心上人，就噗嗤地露齿一笑，对着观众席行了一礼。 “我是东海参赛选手温真真，我将为大家演唱一首《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飘过窗心事我了然，宣纸上走笔至此搁一半……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在瓶底书汉隶仿前朝的飘逸，就当我为遇见你伏笔……” 舒缓地仿佛在蒙蒙细雨中与情人缓缓散步，那些呐喊温真真名字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连同评委都一言不发在席位上闭着眼睛享受地听起来。 这样美妙的歌曲，千万不能有丝毫的紧张，正如所有强迫症患者都无法容忍白纸上有一个黑点，这样美妙的歌曲要是在演唱中有丝毫的瑕疵，恐怕会让人发狂。不过还好的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瑕疵，从开口的那一刻就惊艳众生。 青花瓷不染纤尘的美与温真真超凡脱俗的美合而为一，一曲罢竟然没人打分，评委还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直到反应过来才啊的一声惊起，“真是……太棒了!这样棒的作品怎么不留着决赛，仅仅是原创就了不得哟!晋级!晋级!” “晋级!真可惜唉，这么完美的作品在淘汰赛就拿了出来。” “晋级!” “如果有十分标准，我勉勉强强给十一分。晋级。” “虽然我觉得温真真选手声域很窄发展空间不大，但这一件作品是无可挑剔的，我遵从其他评委的决定，晋级。” 接下来要准备8强晋级赛，温真真回到后台换装画妆，连续的比赛不给参赛选手临阵抱佛脚的机会，同时也是对选手个人能力的极大考验。 持续三个多小时的比赛32人一轮淘汰剩8人，一次淘汰了3/4的选手，可谓龙争虎斗残酷至极。不过一轮进入8强决赛，也算是大大考虑到了观众的感受，避免产生不耐烦的情绪。 这是屠武爵没有料到的事，他本以为温真真一场比赛就刷下来了，却没有想到真的一路挺进到了决赛…… 第二百四十一章 眼睛 神情最复杂莫过于林絮，她是很骄傲的一个女生，在理科班级中以成绩为衡量标准向来是无往不利的，甚至她总是有些看不起屠武爵，觉得这个男生有什么了不起的？值得林嫣这样的姑娘死心塌地地喜欢。 直到这次京都之行，壮阔的格局一下子冲击了她的视野，打开了她骄傲的心门。 温真真竟然是《究极女声》的决赛者？！作为同行的队员她竟然一直不知道……她也太孤陋寡闻了吧？而屠武爵竟然在京都都有强大的人脉关系网，所展现出来的实力远远超出了校园其他同学，哪怕是因为他的父辈，也了不起到足够令人咋舌仰望。至于林嫣…… 林嫣在和屠武爵亲昵地有说有笑，原本温真真的座位换成了林嫣，让温真真的小心思没有得逞。 “第三排第四十五个人有问题。” “第六排第七十一个人在用望远镜偷窥。” “第十二排最左侧一男一女他们是伪装的便衣。” “第十九排最右侧那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是山庄的保镖。他们在我们前一天晚上入住的时候站在张总左后方，是张总的人。” 一句句话从林嫣的嘴中吐出，她几乎倾斜到屠武爵的怀中，若不是林絮一直特意观察着他们，又近在咫尺，加上她耳朵比较好使一点儿，是真的听不到林嫣说的话，也不会猜想到状若亲密的林嫣屠武爵竟然在搞这种勾当。 你看，林嫣也有自己不知道的一面，而且从熟练程度上看，也不是他们第一次这么做了。呼…… 林絮深呼吸了一口气，拍了一下屠武爵的肩膀，她严肃的表情看的扭头的屠武爵傻愣愣的，并出声纳罕道：“怎么了？” 林絮道：“那个……我看你们都很认真的样子，需要我帮忙吗？”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指了指林嫣，示意自己听到了林嫣说的话。“那个……看在我们都姓林的面子上，我可以帮你们的，学姐学长。” “这个……不用吧。” 林嫣表情一冷，又漠然笑了一下，“林絮，你能帮到我们什么呢？” 无外乎林嫣这样问，虽然温真真是个很好的朋友，但爱情是独占，这一点上温真真是真的很烦人，现在又来个同样烦人的林絮，她忍耐有限的好不好。另外，这种紧张刺激共同面对强敌和屠武爵细碎说话，于她而言就是最好的情话，她不想别人来打扰。 当然，屠武爵说了这次的敌人是针对温真真的，似乎是关于温盛权力的更迭，林嫣毫不犹豫地就配合他行动。原因无他，屠武爵是她恋人，温真真是她挚友，虽然极不想承认温真真，但只要温真真遇到麻烦，她林嫣一定会不留余力的进行帮助，哪怕自身陷入危险也在所不惜。 可是这三个人之间的秘密现在又加进来个外人。 但似乎也不好意思拒绝，她最好能够清楚他们现在的处境从而知难而退。 屠武爵沉默了一下，对林絮道：“林姑娘，你也看出来了，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是我们所未知的，当然，我也知道一点，那就是他们空前强大。我不希望你陷入这场战争中，毕竟你也算是我们的朋友。” 林絮犹豫了一下，然后坚定道：“既然我们是朋友，那我就一定要来了。”她再沉默一下，道：“我的数学分析能力很好，尤其是空间几何。” 林嫣笑了一下，事实上，在空间的分析上，不该有人比她更强。在基于记忆力的基础上，林嫣可以凭借强大的脑子在空间上精确计算出敌人的位置，当然，这点以往差不多运用在了飙车上。 “我可以算根据他们今晚的行动轨迹，算出来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地点，或言之他们的出发点地点。” 林嫣默了一下，“你这不是空间几何能力，应该是时间几何能力。”林嫣可以判断当下的情况，甚至如果反应速度和自身速度足够快，她可以在子弹射来的那一刻避开子弹，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她的躯体只能让她眼睁睁看着瞬间的发生，而无法阻止。至于从蛛丝马迹上进行推演，似乎都是屠武爵在做的事。 林絮又想了一下，然后猛然点点头。 屠武爵将手搭在了林絮的肩膀上，在轻声呢喃地放松声中，将林絮半搂，然后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台上的节目。 林絮初时有些触电，下意识要挣扎，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屠武爵的用意。屠武爵没有占她半点便宜，那手臂与其说是搂着她，毋宁说是用力提着她，因为是第一排正中是，所以视野只有前面，而这样侧身半搂则瞬间打开了侧后的视野！ 刚才他和林嫣就是这样子，不过林嫣似乎并没有被屠武爵提着，她是真真地半个身子粘在了屠武爵的身上。 从这一刻起，屠武爵就是大脑，林嫣和林絮则是两只眼睛。 节目火热的进行中。 “下面!我要为大家展示的是我流派的独门绝技，舞style。” 黑色重金属风格的青年一只手跳起形如机械的雾，一边在乐队的打击乐下开始个人秀，音乐与表演两不误。 这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尤其是民谣结合了摇滚还集合了机械舞。 屠武爵没想到台上的林嫣居然对这个看的津津有味，说实话他搞不懂这些人到底花里胡哨地在搞什么。也许他在他的领域做得很好，可是小众的东西注定不为大众所接受，有的人也许只是图一时新鲜为之喝彩，但他一定知道新鲜不是审评的标准，就好比不能因为小三新鲜去换个老婆一样。这个选手注定进不了决赛圈吃鸡。 “还好。” “明明是很好了!”林嫣不满地道，“你知道他师父是谁吗可是东南亚舞王!”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个。” “他师父是……倒数第三排右数第二，异常。” “不好意思，我不需要知道。”淡淡打断林嫣的话，屠武爵道：“我只是来看温真真表演的，其他人一切和我无关。” “啧啧!果然是大佬的气场呢。”林嫣知道他在开玩笑，也笑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台上台下 屠武爵没有吭声，那一场追杀之后，林嫣好像知道他更多。一切都在世事无常的裹挟中前进，倘若当初温真真直接明摆着做我的卒子我给你一笔钱，屠武爵也会点头答应，他当时真的很需要那笔钱。 台上温真真的妆容是他从未见过的，青花衣服似乎早有准备，其实不过是恰巧而已。婉约的古代美人姿态总让他联想到身边的林嫣，从容颜气势上来说，林嫣更适合空灵之美，她很孤高，万事不停留，人如不系舟，结果这身衣服穿在此刻的温真真身上，瞬间爆炸。 可是仔细想想，这种精致的婉约其实更适合温真真多一点。自相处交往后，林嫣慢慢由一个冰雕美人，变成了一个沙雕美人，会多愁善感亦会患得患失，当然更多的本性是看见臭豆腐就走不动的吃货。 温真真依然故我，欢笑着，谁也不知她心事。做着温盛大小姐，天生在天上掌管着众人的命运，于是慢慢性子成了青花般孤芳。 另外，如果每个人都一样，全是整容脸，那还有什么特色和美丑。温真真故作成熟其实也挺可爱的。 屠武爵玩笑话中也饱含了一丝复杂地认真。 “我觉得他还能再晋级。”林絮咂咂嘴道。 “他晋级不了。”屠武爵说。 “哦武爵你这么自信啊要不我们赌一把。我赌我的初夜，你呢，要不和我一样” 屠武爵张张嘴，硬生生憋出了内伤。 手上的青筋稍起，旁边的人听着耳朵都竖了起来，这里是贵宾席最中，换句话说就是最尊贵的贵宾坐的地方! “你安静吧。” 屠武爵也闭上嘴，最终这个穿着黑色金属拉环皮裤的青年没有晋级成功，四五六七八没有排名，只有一个八强的时候称呼。 林嫣这是笑吟吟看着他，耳鬓厮磨中夹着几声乍然起伏的危机转折。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晋级成功的。” “小众的东西升值空间不大，除非他能变成大众。但这种音乐诞生多少年都没有变成大众，自然没有成为大众的能力。” “哦” “即使裁判全部通过，观众也不会答应的。” 林嫣瞥见屠武爵手上的晋级机，这是观众投票，除了温真真那里选的晋级，其他人全选淘汰!她撇了撇嘴，“是不是对你而言除了真真其他都不选。” “是的。” 她再次撇了撇嘴。“青花瓷……”她想起在水乡的夜晚，在乌篷船上即兴而歌的温真真，坐在船尾脚丫子荡在水里，美丽到即使是女人也会嫉妒。 她觉得她遇到了除了屠武爵之外最大的对手，温真真。天才是相吸的，但在此之前，她击败了所有称之为天才的家伙，在恍惚之间，遇到了无法超越的高山，不止男人，还有个女人!在成绩上林嫣不觉得她这个东州第一比东州第二高到哪儿去，只要不是遥遥领先，都算不得超越，因为她也会有疲惫之时！ 即使所有方面持平，可在天然的嗓音也让人好难过啊!她林嫣天才为何偏偏在这方面输给了温真真…… 可能在爱情的战争上她能扳回一局，在目前来看，那些顶尖的纨绔子弟也远不如屠武爵表现出来的潜力和性格。但苦恼就在于温真真会不会想要抢走屠武爵呢？实在是熟到防不胜防！ “喂，武爵，这一轮真真唱什么” “《东风破》。” 屠武爵眯着眼，“真是很期待真真唱这首歌。” “你没听她唱过吗” 屠武爵苦笑一声，“没有啊。”那稿子不过是刚给她，怎么可能有以前听过。 林嫣的心中生出一种她可千万别晋级的想法，但心中另一个自己立马反驳自己的恶毒。 “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 林嫣干笑一声，“没什么。我也很期待呐。” 林絮瞪大眼睛自始至终没说话，好像是一只想要觅食又害怕的小刺猬。 而后，再次轮到温真真，与其他选手大为不同，上次的台服根本没有换，甚至妆容也没有变，又以这种空灵绝美的古装美女姿态登临舞台。 但现场的热度并没有因为“不用心”而有丝毫改变，呐喊声反而更大。她绝不会刻意地去取悦观众，但她一定会做到最好。 “一盏离愁孤单伫立在窗口，我在门后假装你人还没走，旧地如重游月圆更寂寞，夜半清冷的烛火不忍苛责我，一壶漂泊浪迹天涯难入喉，你走之后酒暖回忆思念瘦，水向东流时间怎么偷，花开就一次成熟我却错过……” 青花未改，婷婷独立。无论是气场还是感情，都不是一个刚登台未久的女生所应具有的，她有让这个舞台单为她搭建的本事。 林嫣看到屠武爵在旁边轻松地按下晋级键，再看周围人的反应，无可否认地也按下自己的晋级键。 呼，这就四强了!温真真成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林絮手轻轻按在胸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比拿不到名次考不上大学更大的压力。她的成名实在是太简单些，这样光环加身的女孩……眼光余光不由看着脸庞上带着微笑的屠武爵，心脏揪地一紧，不知为什么，就联想到挡在她身前悍然与熊搏斗的英雄，拿着短刀身上全是血，西装被撕的稀烂，依然没有丝毫的退意，脸上烧红之后又立刻患得患失，他有这么优秀的林嫣，有时刻想争夺他的温真真，跟她这个平凡的少女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好烦啊! 伴随着灯光的起落，不知不觉温真真已经唱完了，观众的反应一如她每次登台，不知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的“成绩稳定”。 “四强……” “二强……” 从下午开始一直不知疲倦的角逐，不知不觉已经进入到了深夜，恐怕一张定价的赛事票已经物超所值。观众们的热情没有退却，反而一浪高过一浪的喊两位决赛者的名字。 相比温真真一路一帆风顺毫无悬念，另一位决赛者则坎坷的多，几次落入“备胎”之中，又在加时赛中侥幸逃脱而晋级成功，身上的台服也很普通。随便一提，赛事的服装是要花钱的，虽然是平价的价格，但也并不意味着每个选手都负担得起。 第二百四十三章 风起青山 “各位裁判和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来自东山的路丽，很感谢一路以来大家对我的帮助。我家并没有钱，父亲是东山种大葱的农民，我家里的人也不支持我唱歌，小时候我说我想当明星，全村的人都笑我做白日梦，今天，我终于可以借助这个舞台向曾经嘲笑我的人大声宣布，谁都可以有梦想!” 深深地一鞠躬，现场观众掌声雷动，大屏幕上放短视频，黑白的色彩演绎着路丽挣扎地十年。十五岁出来打工，遇到过人也遇到过狗，因几毛钱和人发生争执，也因几年存款被人骗跑而无助无言；红日未出上工，深夜依然在加班，摊开手掌上面全是茧子。 毫无疑问，她的遭遇让广大和她一样的群体产生了共鸣。被人质疑被人嘲笑，希望有朝一日可以通过努力来证明自己。 “下面有请温真真!” 还是青花裙，温真真安静地走出来，安静地站在路丽的身旁。 短暂的沉默，主持人颇为尴尬地道：“温真真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 相比温真真毫无士气，路丽举起手吼道：“相信我，我一定会赢!” 现场一半沸腾一半沉寂。 “温真真你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吗这一路走来你坚持用原创，不论是歌词还是曲风都令人耳目一新，能方便告诉我们这背后的故事吗” 她看了看对她比起拳头的路丽，说：“输赢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如果我赢了，那我就会告诉那些嘲笑我的人，你们算什么东西!” “那你赢了。”温真真说：“输赢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我只是想唱歌而唱歌罢了，有这么多人听我唱歌，我已经很开心了。” 她毫无犹豫地将话筒给主持人，转身朝后台走去，步调既不急促也不缓慢，同她出现一般平静。 主持人的额头顿时生出细密的汗，“喂喂，温真真小姐，你考虑一下，冠军是有一百万的奖金的，还可以获得极佳的签约条件!” “不用。”她眉毛蹙动，“我只是因喜欢而唱歌，没想过这些的。好啦，我饿了，回去吃饭啦。” 她突然地弃权让屠武爵始料未及，但不知为何心底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放松许多，不必因后续温真真的星光而让张总去收购一家公司，说实话，他在温真真决赛之时心脏也在扑通乱跳，然后就有一种高血压的冲动。如果让温老知道他诱拐温家大小姐去当歌星，不知道会不会被乱棍伺候。 一直以来都按着晋级的手指犹豫一下按在了淘汰上。 最后如邻家姑娘俏皮又真诚地道：“好啦，我饿了，回家吃饭啦”实在是令全场观众先是沉默再是一浪又一浪的大喊，温真真笑着站在台上，如同敬酒般的姿势拿着话筒，身段绝美令男人发疯，仿佛她举起的话筒不是话筒，而是带着魔力的法杖，控制住了所有人的心，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也刹那暂停，疯狂定格，直到她念出“再见”二字，呼喊声才再度山呼海啸而来，刚才瞬间全场的真空似乎并不存在。 “我发现真真身上好像气质跟你很像呢！”林嫣嘟囔道。 林絮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屠武爵笑笑没有说话，京都之行还未结束，他张开双臂放松一下伸个懒腰，但因为座位有点紧，就好像是将旁边的两个女孩儿都搂入怀中，左拥右抱。林絮和林嫣都扭头看着我，发现我只是伸个懒腰，脸上飘过一抹红纷纷没有说话，但那轻启的嘴唇，一嫩一艳，真有一种让人侵犯的冲动。 “我们要回去了吧？”反而是林絮恋恋不舍地道。 “虽然我们有点特权，不过至多也就在京都呆一两天，今天看了演唱会，明天就得回去了。” 屠武爵心里想着她们尽快回去，越快越好，不过嘴上却道：“真是有点遗憾，真希望能继续下去。” - 温真真在后台并不需要繁琐地换服装，但是脸上妆容她感觉挺难受的，所以还是要卸掉一些装扮，但也要不了多长时间，不过正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她顿时一呆。刚才在台上风华绝世的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则是抿着唇脸色凝重的小女生。 这个号码一直保存在她的手机上，但是已经好久没有打过了，赫然是“爸”。 她犹豫了，看着手机在掌心嗡嗡地响，过了十秒左右看着周围的人都看着她，才猛然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小声蚊子般道：“爸……” “你知不知道你！……”电话那头顿时响起严厉地斥责声，不过斥责到一半就没了声，断了一两秒后再次传来温人国威严的声音，“还不错。” 温真真眼睛眨了三眨，并没有说话，但是整个人仿佛都飘了起来。 “钱够不够？没受什么委屈吧？” “没……”温真真脑海里顿时想起林嫣和屠武爵的样子，暗暗握紧小拳头，别说没受什么委屈了，没受委屈才是真委屈！数次好心皆为驴肝肺，数次狠心皆为孺子牛。 电话那头出现几秒的沉默了。 “集团出了事，你妈不行了。” 一听到温人国用了“你妈”这个称呼，温真真的小拳头再次握紧，她的生母早在多年前就去世了，温人国有很多女人，但没有一个配温真真叫妈妈。这是一句隐语，她爷爷不行了。 他叔叔们按耐不住了，她的行动会越来越困难，作为最直系的继承人，改变其他继承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她去死。 “对了，你关注的那个青山的水果厂，也不行了。” “这是好事啊，本来厂子的效益就低。” 温人国再次沉默，“但是那个厂子被人以高价收购了，是个国外野鸡大学的留学生，也没有什么背景，不知道从哪得来的钱，那人叫申一道。还有……那厂子里有你的20股份。” 温真真愣住了。 有时候，做永远比说更能说明一个人决不屈服的立场。 哪怕与世界为敌。 第 二百四十四章 金蝉脱壳 如果东州是数一数二的都市，那青山县就是数一数二的穷山僻土，而白泥乡更是第一穷！东州临海，且不说那吞吐万吨的进出口贸易，单说靠海吃海，亦有不少的小渔船，但是白泥乡连这点经济也占不住，愣在东州最西，整个乡隐于丘陵，只有一小部分平原。这些丘陵因为东部常年充沛的降雨冲洗，几乎无土，少量的土地也呈盐碱性，难以种植。 白泥之穷，在于地理。 白泥所以的资本都摊在那个唯一的国企上，水果厂。但白泥并不富产水果，更不是什么特色，只因这丘陵之地能种果树而已。因此，在非特产的情况下，没有任何企业家愿意为僵死的水果厂注资盘活，那是注定赔本的买卖。 温真真听着父亲平淡的声调，果不其然，在她稍稍的震惊之后，温人国再次抛出一枚足以令人惊掉下巴的话。 “那个厂子的收购金是七千万。” 平静、冷笑、嘲讽，温真真听到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这是……父母分离，和自己打的电话？ 她的手轻轻颤抖，睫毛轻轻眨动，语气很沉，“知道了……爸。” 又过了几秒，温人国道：“你高中剩下的日子，去青山读吧。这是你爷爷的安排……” “爷爷？！” 温真真低垂着眼眸，咬着嘴唇，很是愤怒，脸庞却平静的像朵莲花。 “女子就不能继承吗？……” 在此时节离开东州就意味着与温盛继承者无缘，再去青山更像是在最具有希望成功之时被骤然碾入尘泥。第一次去青山是她想去，而这一次……是她被发配边疆。 温真真整理完妆容，用手扯动嘴角对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昂首挺胸，走了出去。 屠武爵一边玩着手机一边等待着，终于，温真真下了台，他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晚点酒店见。” “哼，你不怕我把她们拐跑啊？”温真真露出小恶魔的笑意。 屠武爵笑吟吟看着她，“多谢温大小姐照顾了，回见。” 屠武爵这么急匆匆地出去是因为田绍奇到了，出门做事讲究一个义，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让他们干等着！而且温真真摆明一个大小姐，世面见得多，气场足，有她在不会有人欺负她们，他很放心。 “爵哥。” 田绍奇打了口哈气，现在已经晚十一点了，但他的目光依然炯炯有神，后面跟着一堆无所事事的小弟，大眼一看有百十个，很是壮观。这些人不同于文秀的手下，他们本身就是“道”上出身，在张俊的离去这些人越发龙蛇混杂社会气息浓厚。 田绍奇披着大衣，顶着一头黄毛，脖子上拴个大金链，不得不说有几分大哥的气质。只是如果黄毛换成光头，说不定更有气势一些！当然，他肯定是不愿的。 “先给来的兄弟们一人一千块的舟车劳顿费。” 田绍奇什么也没说，对着旁边的小弟勾勾手，那小弟就拉出一个白色麻袋，周围小弟们人头耸动，但是都不敢吭声，一时场面静极。 田绍奇伸出手，又一个小弟从鞋底抽出一个明晃晃的刀片递给他，田绍奇对着麻袋一划，红色的钞票瞬间暴露在昏暗的街灯下。冰冷的空气顿时有几分灼热，这是因小弟们的目光所致。 屠武爵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京城好好玩几天。” 与此同时，田绍奇将自己的手放入到屠武爵的口袋里，只有一瞬，变魔术般的一瞬。 时间有妙用，比如：不在场证明。 夜的余晖燃尽，青山在望，没有等成绩出来屠武爵先一步回了青山。屠武爵用了田绍奇放在他口袋里的机票，而明面上，他此时正在京都和猛龙过江的弟兄们把酒言欢。 屠武爵叫了一辆出租车，商量好价钱，从东州风驰电掣。屠武爵眯着眼看着天边的朝阳，在回想上一次看到朝阳是什么时候，大概还是他在青山一高读书的时候，他一边夜里在情缘网吧挣钱，一边白天上学，从网吧出来去学校的时候，总是踏碎一地朝阳。 在他第一次见申一道的时候让他去调查，在他第二次见申一道的时候已经给他支取了七千万，然后私有化收购了没有任何价值的水果厂。 时间是一把锈迹斑斑的锁，这锁有些别致，是一把枷锁，仿佛审判难逃一般将所有关联的人都系在一处，只等行刑之日的到来。 其实和之前相比，屠武爵无论身高体重都没用太大的变化，甚至连头发的长度都一模一样，可是文秀看到他却觉得屠武爵深沉了许多。以前的文秀看不透屠武爵，屠武爵面对各种难事总有相对的解决办法，如同幽山一般，望之蔚然深秀；而此时的屠武爵则更多的是沉默，但他身上仿佛覆盖着一层精神的绝缘体，整个人就如同从大海上凝视船下的深渊。 文秀甚至还闻到了一股血的腥味儿，毫无疑问，在他飞速成长成为一名合格老总的时候，屠武爵也在往前走，并且比他走的更远更偏激。 “好久不见。” 两个人都露出笑容，文秀主动上前拿过屠武爵带着的轻便行李箱，笑道：“有时候想着见不到了。”文秀笑容中并无苦涩意味，反而更多的是大难不死方显英雄本色。 “怎么可能会呢。”屠武爵也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又没有做违法犯罪的事，而且说不得今年要被评为高新技术产业和纳税大户呢。” “哈哈哈。”文秀放声而笑，青山电子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即将完成的项目和目前青山电子的扩张之路无不昭示着这家公司即将飞黄腾达，但他怎么也不如屠武爵自信逼人，反而总是板着一张脸忧愁。 “时间不多，带路，我们去我们的厂子里看一看。” “好的，坐稳，老板。”文秀笑了，熟知他的人知道，当出露出这样的笑，意味着有人要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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