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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田妻狠嚣张》 0001 水鬼捉魂 贵如油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湿润了土地、浇灌了庄稼，春耕大忙的日子又到了！ 大青山脚下的清河化冻了，上游冰雪化冻流下的水哗哗地冲下山来，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汛，潺潺流水给这草长莺飞的春天带来了阵阵悦耳的音乐。 突然，山脚下一阵喧嚣，“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救命啊！” “快下去救人！” “咱们又不会游水，回去喊人啊！” “快来人啊，如梅掉河里了！” “……” 不远处田地里正干活儿的人们，突然听见河边大人孩娃一叠声的大叫，都忙扔下手里的锄头、铲子，飞一般地往河边儿跑！ 河水从上游下来的时候冲刷、裹挟着不少泥土，不够清澈，人掉进去很快就看不见了。只有 鼓起的花衣服飘在水上若隐若现，迅速地顺着汹涌的水流往下游飘去。 众人都吓傻了，一群孩子围在河边大呼小叫，胆小的几个女孩子吓得哭了起来，却没有人敢跳下去。 会水不会水的先不说，此时河里的水冰冷彻骨，贸然跳下去，救不出如梅，说不定连自己也给搭里头了。 大人们赶到的时候，水里只有鼓起的衣服飘飘荡荡地往下游去，竟然连人都看不见了。 离河最近的几个男人已经飞快地把夹衣脱了，一个猛子就扎下去，扑腾着往下流追。 听见是自己家如梅掉到了水里，如梅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就大声嚎哭了起来，“梅子，我的乖孩儿啊……” 一群女人忙劝“别担心，一会儿就能救上来。”也有人着急地拉她起来，“地上都是水，看冻坏了身子，赶紧起来吧。” 奈何如梅娘吓得腿都软了，根本就站不起来，更不要提走路，只会大声号哭自己苦命的闺女。 如梅爹急得一头汗，一边跟着水流往前追，一边喊如梅的三哥如全，大声吼着：“老三，你赶快跳下去。” 如全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安慰爹，也是安慰自己：“爹放心，我一定能把梅子救上来！” 队长也已经赶来了，又吼着让几个会水的男人也下了河，于是，四五个男人一起往下游追赶去了。 再说水下。 暗河汹涌、水草飘荡、泥沙翻滚、怪石凸出，茂密的水草深处，一个飘飘荡荡的女水鬼猛地扑过来，伸出两个鹰爪般枯瘦的手，捉了如梅刚刚离体的魂魄，死死地握在手里，惊喜得鬼叫连连，“哈哈哈……我可以投胎了！我可以投胎了！” 女水鬼手舞足蹈，掀起的浪花激荡得河水更为汹涌澎湃，把河里刚刚追过来的几个男人又给打了回去。 女水鬼说完，狂笑着就要直奔幽冥城。 再看水里的如梅，脸色青白、遍体鳞伤，四肢软面条般，被奔腾而下的河水裹挟着，“砰”地一声，额头狠狠地撞在了水下凸出的一块石头上，登时血流如注，迅速染红了石头。 如梅的身体静止了一瞬，好像突然醒来似的，猛地抽搐起来，不等睁眼，张口就吼“疼死老娘了！” ps:新文求呵护，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02 婆婆现身 一张口，一股腥膻碜牙的水呛到喉咙里，如梅大骇，两手无意识地抓挠着，好像抓了一把水草，一股阴气窜入，登时，如梅全身冷得如坠冰窖。 突然就听见耳边一阵女声鬼叫：“有鬼、有鬼啊……” 如梅吓了一跳，又头痛欲裂，下意识地抬臂擦了一下额头，猛地睁开眼。 触目都是昏黄的河水，只觉得鬼气逼人、黄沙翻滚……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跟同学明明在海里游泳啊。 突然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女人，披头散发、面目可怖，飘飘荡荡、似实似虚，而自己手里正抓着这女人的头发！ 一阵阴气入体，如梅浑身彻骨冷透，忙一把松开，吓得尖叫：“有鬼、有鬼啊……” 那女鬼见如梅的魂魄还在自己手里牢牢攥着，明明已经死了，却又睁开了眼、拉住了自己的头发，也是吓得魂飞魄散！ 见如梅松手，女鬼立即把双手背到身后，冲着如梅尖叫着，“你的魂魄是我的了、你的魂魄是我的了！滚开！”低头猛地撞过来。 “啊--”如梅见女鬼虚空穿过自己的身子，“唰”一下消失不见，吓得眼前一黑，登时晕了过去。 眼看就要被急流冲走，如全几个人奋力游过来，七手八脚地抓住如梅，拖得拖、拽得拽，连拉带抱，众人合力终于把如梅给弄出了水面。 岸上沸腾了，“救上来了！” “医生呢？” “来了来了！” 如梅的二哥如富贵在前边跑，赤脚医生刘四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后，大家都忙喊，“快点儿让开，医生来了！” 如梅平躺在地上，身上也不知道盖着谁的衣服，脸色苍白，一动不动，竟如死了一般。 如梅娘坐在地上哭，如梅爹猛地摇晃着如梅的身子，不知道该咋办，连惊带吓，一脑门儿都是汗。 听见医生来了，老两口恰如见了菩萨，转过身就磕头，“救救我家梅子啊……” 刘四蹲下，抬手解开如梅衣领扣子，两手叠在心窝位置，就往胸口摁，大家都吃了一惊，这…… 还真是不太雅观。 如梅虽然才十六岁，但是胸部已经初具规模。再加上春衫薄、又湿了，紧紧地贴着身子，鼓鼓的两团还真是扎眼。 刘四是个三十多岁的乡下赤脚医生，医术不高，但是也知道溺水的人要实施人口呼吸；摁了两下，便捏住如梅的鼻子，就要跟如梅嘴对嘴吹气…… “哎呀，你这是干啥呀，赶紧起开！”一个女人“嗷”地一嗓子叫出声儿，把大家吓了一跳。 就见一个女人推开人群，挤了进来。 她一把推开刘四，左手叉腰、右手点着刘四的额头，怒气冲冲地道：“她一个黄花大姑娘，又不是你媳妇，你咋能下得去嘴……”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江军他妈、如梅未来婆婆！ 这是维护如梅的清白来了？ 刘四恼了，一推江军妈，“你才该起开，再耽误，出了人命你赔啊？”说着，低下头又要实施人工呼吸。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03 老封建 这档口大家都回过神来，如贤良忙拉江军妈，“婶子，你别急，这是救我妹子呢，刘四他是医生。” 江军妈猛地甩开如贤良，不管不顾地吼：“梅子她是我们江家的媳妇，让别的男人抱也就抱了，救人要紧，我也不说啥了。” “这人都救上来了，再弄这不像话的，我们老江家也不是好欺负的。今天当着这么多人，我把话撂到这儿，你妹子要是让别个男人亲了，我们家军儿说啥也不能再要她！” “你们也别说我老婆子封建，梅子再好，我们老江家也丢不起这个脸，咱们两家的亲事可成不了！” 如家的人都黑了脸，如梅娘哭得更大声了，如贤良正要开口，刘四气得不轻，一甩手站了起来，“你这个死老婆子，就是个老封建，该拉出去狠狠批斗！” 如梅的二哥如富贵有些二愣子，看着江军妈，怒道：“婶子，你不让医生救，这是想让我妹子死呢！” 江军妈一拍手，叫起委屈来，“你这孩子，梅子是我江家的媳妇，我还能害她？” 如梅爹开口：“亲家母……” 队长抬手拦住了如梅爹，狠狠地瞪了江军妈一眼，转脸指着早让人牵过来的牛，对如梅爹说：“实在不行，就还老法子吧，牛驮着控水。你们两家赶紧商量，别到最后，毁了两家亲事、刘四还落埋怨。” 乡下的女孩子订了亲，婆家能当一半家。 今儿个要是江军妈没来，刘四出手救了如梅，人工呼吸的事儿早晚也得传到江家去。 这么三里路的远近，两个村子地挨着地，天天一起干活儿，能瞒住什么？虽然人命关天，可是女孩子的清白名声一样重要。 刘四刚一动，江军妈就把刘四往边儿一推，喊起来，“扶起来、扶起来，牛都牵来了，还等啥？” 刘四被江军妈推得一个趔趄，气得甩手要走，这边众人已经七手八脚地把如梅扶起来了。 如贤良忙过来，刘四气鼓鼓地：“老法子也行，反正都能救命。我刚才摸了颈动脉，问题不大。” 知道如梅死不了，如家的人才放心，把如梅头朝下搭到老牛背上，如全忙牵着，抽打着牛走了。 如梅娘哭哭啼啼地跟着，众人议论纷纷，“这要是救不回来可咋整？” “就是啊，以前没医生，可不都是老法子弄醒，醒不来的倒是多数。” “可见，女孩子就该嫁得远些，村挨着村真是不行。这边放个屁，那边可就闻着味儿了。” “如家要用医生、江家非要牛驮。醒了两家都好，醒不来，如家能饶了江家？” “谁说不是呢，老天爷做主的事儿，唉……就看梅子的命了。” “这要是我闺女，管他江家河家，先让刘四救人要紧。” “站着说话不腰疼，江家是一般人家吗？听说，梅子女婿现在官儿大着呢。搁以前，就是大将军，县太爷见了都要磕头的。” “也是……得了这女婿，还不得供着啊。梅子是江家媳妇，虽说没过门，如家不也得看人家的脸色？” “梅子真要是被刘四给亲了，别说她婆婆了，我看着都心里膈应。” “……” 一时间，众说纷纭，前边却突然乱了。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04 家庭矛盾 原来，一路颠簸又大头朝下，如梅很快就咳嗽起来，呕吐出不少黄水。人虽然还昏迷着，却是真真切切地活着呢！ 众人一片欢呼，江军妈得意地白了刘四一眼，转身对如梅娘说：“亲家别哭了，梅子这不就活了嘛。老法子就是管用，老祖宗能骗人吗？” “真是的，哪有他那么救人的，又是亲又是摸，梅子醒过来也能羞死回去！好了，你们先回家去，晚上得空了，我再去你家瞧看。” 如全牵着牛，如家的人都回家去了，其他人议论了一会儿，也各自干活儿去了。 江军妈转身往自己地里走，闹腾了这么半天，可耽误不少活儿呢…… 一群人闹哄哄到家，如梅还没有醒，家人里都担心得不行，如贤良把如梅抱到屋里。 如梅娘还腿软着呢，贤良媳妇兰英给如梅换了衣服、盖好被子，这才出来请刘四。 刘四诊断了一番，又派人回家取了急救箱回来，给如梅包了头、打了针、留了药，说：“估计会高烧，多喝开水，问题不大。” 付了诊费、药钱，如梅爹诚心诚意道谢又忙赔不是，让如贤良恭恭敬敬地送走了医生。 看着刘四走远，看热闹的邻人也散了，一家人也没心下地，都回转到堂屋，坐着说话。 如梅爹是一家之主，当然得先开口，“以后你们娘几个洗衣服不要去河边了，忙完了这几天，在家里打个井，平时用着也方便。一大家子人呢，天天光挑水就得占个人。” 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西山屯穷，又靠着清河，在家打井的不多，得花不少钱呢。 就村头一个老井，不知道哪辈子打的，全村老少都用。西山屯不大，也有百十户、几千人，每天晌午头儿挑水的都得排队。 哪年雨水少，村里还得派人维持秩序，要不，光全村争水吃，就不知道吵骂多少回。 如梅娘光知道疼闺女，其实主意不大，突然想起来江军妈说的话，心里不舒服，嘟嘟囔囔地说：“打井就打井，省得哪天洗衣服再碰见江家的那个老婆子。” 几个村子都靠着清河，女人们洗洗涮涮地，几个村子的人都能见面。 经过了今儿个这一遭，如梅娘对江家这亲家母的好感急剧下降，甚至十分反感了。 如贤良是老大，性子稳重些，想到当时情形，也气得不轻。 “江家那死老婆子就是拎不清，命重要还是清白重要？要是江军敢说那些话，看我不打死他！” 如全跟如梅感情最亲，听了这话，虽然解气，但还是把气撒到了如贤良头上，“要不是你跟江军同学，哪里会结这门亲？都怪你！” 如贤良噎住了，嘀咕了一句，“江军跟他娘不一样的……” 如富贵接过话来，“哼，有其母必有其子，谁知道他到底是个啥样的？同学是同学、妹夫是妹夫，上学的时候关系怪好，谁知道成了妹夫是个啥人？说不定连个生人还不如呢！” 兰英见自己男人被两个小叔子埋怨，不高兴了，“不中就退亲，干什么在这里埋怨你们大哥？！” 0005 婆婆来找茬 眼看着几个孩子吵起来，如梅爹咳嗽了一声，“这事儿搁谁身上谁知道，江军他妈说的话不好听，咱也不是不能体谅。” “刘四真要弄啥人工呼吸，亲家母不拦着，我也不能看着刘四亲下去。咱家没啥本事，梅子跟江军结亲，本就是高攀，要是梅子的清白再没了……” 如全气得不轻，吼了声“老封建”，气鼓鼓地跑了。 兰英白了一眼如全的背影，一脸不满地对婆婆说：“娘，你看老三，没大没小的像个啥样？不是我说嘴，你们也该管管他。这么顶撞长辈，以后传出去，看他咋说亲！” 如富贵见大嫂说是非，狠狠瞪了兰英一眼，兰英只得闭了嘴。 这个小叔子浓眉大眼，长得高壮，看着就让人发憷；就算自己要的彩礼有点儿多，也不至于恼成这样。有本事他以后说个不要彩礼的媳妇，那才是本事呢！ 如梅爹皱眉，看了兰英一眼，“做饭去吧。” 被小叔子瞪眼，告状不成又被公爹嫌弃，兰英气得一甩手，抬步出了堂屋。 如梅高烧昏迷，全家忧心忡忡，生产队上工还得去，留如梅娘在家守着，有人过来探望，就陪着说些闲话。 傍晚时分，江军妈也过来了。 既然是来探望病人，竟然两手空空，如梅娘便有些不高兴。招呼一声“来了”，如梅娘稳坐着纳鞋底子，也不说起身倒水。 江军妈有些不痛快，懒得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梅子啥样了？” 如梅娘头也不抬，“发高烧，还没醒。” 如家院里的地不平，江军妈自己拉过一个小板凳，挪了几次，确认板凳不摇晃了，这才坐下。 江军妈身着偏襟毛蓝大褂、黑色宽裤、小口布鞋，一身衣服都洗得发白，虽然破旧，好在没有补丁。 个子算是女人中较高的，因为常年下地干活，虽清减黑瘦、脸有菜色，却也结实利索。 不算漂亮，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方，有些男相脸，说话做派也有些像男人。 江军妈一边看如梅娘纳鞋底子，一边说：“我直接从地里过来的……啥也没拿，改天再专程来看她。” 如梅娘暗暗撇嘴。 江军妈瞥了一眼屋里，说：“咱是亲家，有啥说啥，我不会把事儿闷在心里。军儿不在家，你们家有啥他照应不到，有话我也替他说了。” 如梅娘听这话有些不对，细细的眉毛皱起，心里便有些警惕。 手里的活儿不停，如梅娘抬头看着江军妈，说：“咱们是一家人，有啥话说呗。” 江军妈往堂屋瞅了一眼，有些不快，“梅子还没醒啊？淹得恁很，醒了还不知道是个啥样儿……” 如梅娘猛地停了手中的活计，不悦地看向江军妈，“你这是啥话？醒了当然就是好了。” 江军妈说：“那是最好不过了。就是呢，你也知道，那河里年年夏天都淹死人，不是大人跳河就是小娃们……i” 如梅娘恼了，“亲家母，你这是啥话？俺家梅子没醒，你这是想到哪了？满脑子都是封建，还军属呢！” 0006 吵起来了 江军妈暗暗撇嘴，一咬牙，说：“我是个直肠子，有啥说啥，亲家母你可别不爱听。” “起初呢，要不是看梅子漂亮、娘家三个哥哥、如家门户大，谁爱跟你们结亲？我儿子可是正儿八经的军官！以后官儿当得还要大呢！” 如梅娘气得倒仰，不等说话，江军妈又接着说：“梅子在你眼里千好万好，其实吧，我家军儿还不太满意。要不是我跟他爹硬压着，这亲事根本就定不下来。” 如梅娘再老实，这会儿也恼了，猛地高了声儿，怒气冲冲地瞪着江军妈，嚷了起来：“我们一没有逼你们，二没有上赶着。” “不是你们江家托媒人上门来，我们跟本就没打算给她说亲。我家梅子那个时候才多大？十四岁、刚下学！” “要不是看江军是贤良的同学，知根知底，我跟她爹还不答应呢。你今儿过来说这话，是要退亲还是想干啥？” 江家早知道儿子这么出息、如梅又有这一难，当初说啥也不会结亲，江军妈有些后悔。 见被如梅娘戳破了心事，江军妈老脸一红，却很快就理直气壮了。 “三媒六聘说的亲，我们江家也不是随便就退亲的人家。就是……梅子这次掉河里，要是沾了鬼气、烧坏了脑子、冰坏了身子……可就不好说了。” “你疼你闺女，我也不能委屈我儿子。都是为儿女的心，馒头别说窝窝！” 如梅娘气得站了起来，“我梅子还没醒，你就巴巴地跑来给我说这些！你们江家做事还真是绝，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 江军妈撇嘴，“谁爱说啥就说啥，总归我好好一个军官儿子，总不能娶个傻子回来！这不，昏迷半天了还没醒，医生都说会高烧。” “再说了，姑娘家最怕受凉。这在开春的冰水里泡了那么久，万一伤了身子，以后怀孕就难了。” “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你又不是不知道，军儿在部队、是国家干部，只能生一个孩子！孩子多金贵！娶个媳妇不能生，是你你能忍？！” 说到这里，江军妈坐不住了，说着话就起身，“我屋里瞅瞅去。” 如梅娘一把没拉住，气道：“都不想结亲了，还看个屁看！” 江军妈不理她，直接进屋去了。 如梅娘想着她是嘴毒，其实心里还是担心自己女儿的，压抑下心里的怒气，跟着进了堂屋。 按说，如梅小孩子又是女孩儿家，不该跟着娘住在堂屋主卧，其实原因也简单，因为老闺女，受宠呗。 再说了，家里人多屋少，如梅爹早几年就跟着如全、富贵挤在堂屋西间了。 如贤良已经娶了媳妇，小两口住在西厢房，占了一间；西厢剩下的两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放农具杂物。六间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两村离得近，江军妈来过亲家好几回了，对于如梅住在堂屋主卧早已经见怪不怪。进了堂屋，往东走了两步，抬手一挑帘子，抬步进了东间。 狭小的卧室里一片昏暗，房间低矮，土墙上开着一个小窗，哪里有什么光线。 ps:t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新文求呵护，留言、打赏、推荐、收藏、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哈！ 0007 不对劲儿 江军妈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靠墙床上躺着的如梅。 少女盖着被子，乌发的大辫子搭在碎花枕头上，脸色潮红、娥眉微蹙、嘴唇干裂、呼吸粗重，一看就病得不轻。 江军妈心里一沉。这要是还不醒，可就不好说了啊…… 其实，江军妈来了没多久，如梅就被俩人吵醒了。 看着窄小昏暗的泥墙草屋，回想着水下见鬼的一幕，如梅头痛欲裂。原主的记忆一窝蜂地涌进来，如梅傻了，这是七零年代，自己穿越了！ 虽然上一世自己是孤儿，也没啥值得惦记的人，可……这都什么事儿啊。 如梅完全接纳了原主的记忆，不仅知道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还知道原主有个未婚夫，名字叫江军。 人长得很英俊，就是比原主大十岁；是个军人，好几年没回来了。听说年前又提拔了，不知道现在是营长还是团长。 如梅皱眉。 他本就不喜原主，成了大官儿，更不待见这个才十六岁的小媳妇吧？这门亲事…… 听见外面婆婆和亲妈吵吵闹闹，如梅心烦得厉害。 此时见俩人进来，如梅假装被两人刚刚惊醒，微微睁开了眼，声音虚弱倒不是装的，“娘。” 江军妈跟如梅娘都是一阵惊喜，如梅娘一个箭步就扑过来，眼睛都红了，“梅子梅子，你醒了？看嘴干得，喝水不？” “嗯。”如梅转动着眼珠，看着江军妈，招呼了一声，“婶子来了。” 如梅本就长得漂亮，眉眼弯弯、鼻子翘翘、樱唇小小……现在一脸病容，更是娇滴滴一个病美人。 江军妈当然也喜欢，“这下我可放心了，醒了就好。乖孩子，受大罪了。” 虽说婆婆也是妈，到底隔着肚皮呢，现在说得再好听，刚才那些难听话才是她的真心话。 如梅当然没有什么好脸色，面对未来婆婆，如梅只是淡淡说了句：“谢谢婶子。” 乡下人哪有说什么“谢谢”的，江山娘立即意识到如梅的不正常，惊疑不定。 以前的如梅，见了自己，不是紧张得两手揪衣服、就是羞得不敢抬头，甚至招呼不打就跑的事儿也干过，今天这是怎么啦？还说啥“谢谢”，电影里的人才这样说话呢。 江军妈疑惑归疑惑，又叮嘱了一句“好好歇着，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便起身告辞。 如梅强撑着坐起来，送到堂屋门口，看婆婆走远了，这才转身坐下，细细打量着堂屋，真真是家徒四壁。 除了冲门靠墙的长条几、正堂屋一张饭桌，桌下几把吱呀作响的小板凳，便啥也没有了。 如梅娘抬手摸摸如梅的额头，“屋里躺着去吧，坐这儿也是吹风。” 如梅摇头，“娘，我不躺了，我帮你烧火做饭。” 如梅娘见女儿大好了，自然高兴，“嗯嗯，我给你弄点儿饭，吃了好有劲儿。” 如梅跟到厨房，一边烧着地锅，一边看娘炒菜。 不是啥好菜，但是闻着炒菜的香味儿，如梅还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看着锅里。 0008 矛盾多着呢 如梅娘一边往外盛菜，一边说：“弄好了你先吃，馍这就馏上，等他们爷儿几个回来你再吃一顿，把亏的身子补上。” 馍很快就馏好了，如梅从锅里拿了一个玉米面跟红薯面掺和的黑黄馍出来，用筷子夹了一点儿菜，站在锅台前边吃边跟娘说话，也不嫌烟熏火燎。 没多久，外面“咣当”一声，嫂子兰英的声音传来，“娘，我们回来了。” 如梅娘忙说：“饭这就好。”转头吩咐如梅，“拾馍、烧火，这就下面条。” 如梅忙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馍塞进嘴里，把菜盆放到一边，正要去灶膛坐下烧火，兰英抬脚进来了。 看着如梅鼓囊囊的两腮、油光光的小嘴，兰英脸色一沉，抿了抿唇，“梅子醒了啊，你病着，起来我烧。” 如梅忙咽下嘴里的饭，说：“嫂子你歇着，我病好了、能干活儿。” 兰英不再说话，瞥了一眼馍筐子里的几个黑馍，扭身出去了。 如贤良洗完了脸，抬头看见兰英脸色阴沉，忙也跟着进了西屋，“咋了这是？” 兰英眼睛就红了，“你看如梅，装病不干活，就知道在家偷吃！你娘这心，真是偏到脚后跟儿上去了。” 如贤良也不高兴了，“梅子哪是装病？死过去又活过来的人，身子虚得很，多吃一口又咋啦？再说了，都是一家人，啥偷吃不偷吃。值当你在这哭哭啼啼？还是大嫂呢！” “俗话说‘长嫂如母’，等爹娘没了、弟媳妇们进门，一大家子都靠你领呢。看你，心眼儿小得针鼻儿一样，还好意思给我闹气！” 兰英抬手擦擦眼泪，瞪着不大的眼睛，怒气冲冲地说：“我哪是跟你闹气？你看你娘做的事儿！疼闺女就该把家底子给她吃光喝光？干脆，剩下的也别留了，都给她陪送到婆家去，咱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 说着，把手里的脏衣服狠狠地摔到盆里，一脸鄙夷，“切，就算女婿出息，也不至于闺女没出门就当姑奶奶供着！” 如贤良皱眉，有些生气地说，“咱家有啥陪送的？咱俩结个婚都借钱求人的……” 兰英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声音也大了，“说啥借钱求人，你给俺家多少彩礼？再说了，谁家娶媳妇不借钱？就你家背账？” 如梅爹刚走到西屋窗户底下，就听见小两口不知道吵啥呢，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叨叨啥？没吃呢就撑着了！” 小两口立即不敢说话了。 很快富贵跟如全也回来了，如全不知道怎么竟然捉了只野兔子，高兴得很，“娘，明儿中午杀兔子吃肉。” 见如梅醒了，还能帮着娘做饭，弟兄俩当然高兴。 如贤良弟兄三个跟如梅爹长得很像，都是浓眉大眼的，看着就是一家子。如梅长得倒是跟娘比较像，眉眼弯弯，笑眯眯的俏模样。 如梅爹看看如梅的脸色，对如梅娘说：“梅子的脸还红得很，你明儿一早喊刘四再来一趟，治彻底了也心里踏实。” 如梅娘点头，“嗳。” 兰英筷子一顿，翻个白眼儿，心里很不满。 0009 院中见鬼 兰英端起碗走向厨房山墙阴凉处，一路嘀嘀咕咕地发牢骚：“洗个衣服都能掉河里，十七八的大女人了，出息劲儿的！好好地白扔了一块多钱，能割三四斤肉！” 如贤良正好也跟过来，唯恐家人听见，忙瞪了兰英一眼，“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兰英不忿，“就她金贵！人都好了，还请啥医生？请人来就得加出诊费，走过去也就几步路，累死她了？！” 看如全也端碗走过来，兰英这才闭嘴不吭了。 …… 看全家人破衣烂衫、饭桌上黑馍咸菜，如梅十分心酸，暗暗打算要尽快挣钱。 现在还是生产队，挣工分、分粮食；但是开垦的荒地、自留地的粮食瓜果、家养的猪羊禽蛋、手工编织可以赶集卖钱，虽然管得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吃完晚饭去街口闲聊，是庄户人劳累一天最后的乐趣。 如梅扫完院子，过来猪圈倒垃圾，影影绰绰看见树下有个飘忽的人影，吓得一哆嗦。 想起水下的那个女鬼，如梅断定自己看见的这个也是鬼。 天色昏暗，没有月亮；爹跟哥哥们都不在，阳气一丝儿皆无，所以，鬼来了？ 正胡思乱想，那鬼影子飘飘忽忽地近前来，如梅两腿发软、嗓音哆嗦，“你你你……你别过来啊！” 鬼影子好像也吓了一跳，声音疑惑不定，迟疑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听鬼开口说话，如梅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走、走” 鬼却高兴起来，“你真能看见我。” 鬼的面目在暗夜里模糊不清；声音不辨男女、暗哑难听；衣着也破旧的厉害。 如梅一边往后挪身子，一边哆嗦着唇，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要干什么？别……别过来！” 那鬼忙止住了脚，“我不害人，你别怕。” 如梅吓得忙捂住了脸，“你你……走啊，快走。” “我这就走。”鬼影子说走，脚步却有些迟疑，看了院子里一眼，说：“其实，我是饿了，过来找点儿吃的。” 如梅猛地抬头，“你……我家没有你能吃的。” 鬼能吃喝阳间的饭菜吗？ 鬼影子抬起胳膊，枯瘦的爪子指着院子里的柳条筐，“野兔子。我追了一天，眼看就要抓住，却被你家的人给捉来了。” 如梅见鬼真对自己没有恶意，胆子大了许多，“那你拿走吧。” 鬼影子好像在摇头，“不用，我只喝血，兔子你们留下就是了，你三哥好不容易捉到的。” 如梅又开始哆嗦了，“你……你你，认识我们家的人？” 鬼影子恍惚在点头，“当然认识，我就住在山脚下，这十里八村的人我都认识。” 感情，这还是个当地鬼。 如梅下意识地往旁边让了让身子，“你吃饭去吧，别伤害我们家的人还有那些牲畜。” 那鬼好像看了如梅一眼，飘飘荡荡到了柳条筐那里，倏忽不见。 如梅听见柳条筐里兔子蹦跶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 很快鬼影子飘飘荡荡地出了柳条筐，又往这边来了，如梅吓得又哆嗦上了。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10 阴阳眼 那鬼飘荡在如梅不远处，有些疑惑地看着如梅，“你是今天刚开的天眼吧？十里八村都没听说有通灵的人。” 如梅眨眨眼，“我不知道，也许吧。” 鬼影子更加好奇，“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儿？” 如梅决定如实回答，说：“今天，我掉河里了，看见个女鬼，她捉了如梅的魂魄，跑去投胎了。所以，我不是原来的如梅。” “其实说出来你或许不信，我的魂魄来自五十年后，我也叫如梅。真不知道这是什么缘分，说不定这就是我前世的家。” 鬼影子突然飘忽得厉害，显然吃惊不小，不辨男女的声音都哆嗦了，“你说什么？水鬼她托生走了？是捉了你这宿主的魂魄？还有，你说你来自五十年后，是真的吗？” 如梅突然大了胆子，“我骗你干什么？我还想回去呢，你有什么法子吗？” 那鬼竟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摇摇头说：“我又不是阎王，可管不了投胎轮回的事，你要是想求他可不容易。对了，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如梅说：“我正在海里游泳，一个大浪打来，魂魄就到了这个如梅的身体里。说不定，五十年后的我已经淹死，尸体都火化了。” 那鬼沉寂了半晌，好像在思考什么，然后声音便有些严肃了，“看来，你死亡、投胎的事，生死簿上没有。这要是让阎罗殿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梅也严肃了，“他们要是不能把我送到原身体里去，我还是躲着他们为好。” 鬼影子飘动了两下，认真点点头，说：“说得对。搞不好魂飞魄散、化为飞灰，可就真是连个鬼影子也见不到了。” “你既然能躲过这回，难道你有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投胎托生都不用经过阎王的，也真是奇怪得很。” 看着东倒西歪的几间草房子，那鬼十分疑惑。 女孩子嘛，既然娘家穷得屋都快塌了，“贵不可言”的命格便该应到婆家。可见，她男人以后飞黄腾达是一定的了，而且富贵不小…… 那鬼就站在如梅对面，虽看不清眉眼长相，但是阴气阵阵、令人不寒而栗。 如梅知道跟这些阴物呆久了不好，忙转身就走，“你赶紧走吧。” “嗯。”那鬼竟然很听话，摇晃了一下，便不见了。 如梅眨眨眼，见院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松懈了身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摸摸额头，全都是汗，连高烧都好了。 柳条筐里的野兔子已经死翘翘了，小小的一团蜷缩在筐底，怪可怜的。 如梅心里害怕，见鬼的事儿，却又不敢告诉别人，一夜没有睡安稳。 第二天吃过早饭，如全把医生叫来，刘四拆了纱布，看看额头上的伤口，说：“小孩子恢复得就是快，不用包纱布了，抹两天紫药水就行。” 如梅娘担心地问，“会留疤不？” 刘四看了看，“把刘海留长点儿，看不见。”说着，滴了两滴紫药水，走了。 看着镜子里额头正中米粒大的疤痕，越看越像马王爷的第三只眼，如梅心下忐忑不安。 听见外面娘让大哥剥兔子，如梅突然开心起来，放下镜子出了堂屋。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11差点露馅儿 如全一把夺过兔子，笑嘻嘻地说：“大哥，我来。” 如全手里的灰兔子其实不大，剥皮去肠子，不知道能不能剩下一斤肉。家里七八个大人，平均一人一两肉而已。不过，好在中午能见一顿荤腥了。 你想啊，刚过了一个缺吃少食的冬天，兔子哪有什么肉？要不，也不会被几个半大小子给追上。 贤良去厨房拿刀，如全拎着兔子到厨房窗户底蹲下，正要动手，转眼看见如梅出来，如全得意地说：“这兔子本来是好几个人一起撵的，就数我跑得最快。我想着，咋也得逮回来给你补身子。” 如梅笑咪咪地走过来，“我就知道三哥对我最好了，谢谢三哥。” 如贤良正好拿刀出来，闻言看着如梅，微微诧异，“梅子病好了，说话也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梅一惊，正想怎么掩饰过去，兰英凑过来，不阴不阳地说：“可不是嘛，睡了一觉还会给自己家人说‘谢谢’了。” 如梅松了一口气。 原来，说了句“谢谢”就差点露馅儿，既然庄户人不习惯，以后改掉就好了嘛，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呀，对了，昨天对江军他妈好像也说“谢谢”了呢。 不等如梅说话，兰英迎着走过来的婆婆，似笑非笑地说：“娘，你看看梅子，一大早就对着老三说啥傻话。县城我去过几趟，可也没见城里人相互这么客气的，别说对一家人了。我看，倒是电影上演的那些云彩眼儿里的人物，才这么酸文假醋地说话呢。” 见婆婆脸色不快，兰英立即转向如梅，笑眯眯地说：“梅子，咱是庄户人，可不要蜷着舌头说话，没得让人笑掉大牙。” “等以后跟着你家大军官到了大城市、成了城里人，想咋说咋说。我看啊，既然现在还在乡下、人也还是泥腿子，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带泥腥味儿的土话吧，省得让人说咱家矫情。” 虽然兰英面带不屑，一番话夹枪带棒，细想想还真是为了梅子好。大实话虽然难听，竟然反驳不得。 要知道，庄户人淳朴，最重乡情。要是谁离家几年、回来就改了乡音，最被人看不起，会被骂“忘本的畜生”。 更何况，梅子还没嫁出去。不过找了个军官，婚还没结呢，说话就酸文假醋起来，这个罪过不可谓不大。 所以，兰英说的话不好听，不仅没人不满，就连如贤良也赞同。 如贤良把菜刀递给如全，转脸看向如梅，谆谆教导起来：“梅子啊，以后到了城市里，看江军那些战友咋说话。人家都说家乡话，你就别改口音了。” “要是人家都说那啥普通话，你也跟着说，别一口老土话让人瞧不起。这会子在家呢，说话就别学电影上了，啊。” 如梅爹娘也没说啥，各干各的去了；如全手忙脚乱，正低头杀兔子；就连一贯看兰英不顺眼的富贵，也只是在旁边蹲着看如全忙活，不时帮一下手 见没人说自己不对，男人还给自己撑腰，兰英脸上便有了得意之色。 0012 婆婆难当 如梅哭笑不得。 唉，真是的，多大点儿事儿啊，一大早就搞成这样。 说起来还真是，过日子嘛，鸡毛蒜皮的事儿就是多 好吧，以后万分注意，一定要以最不易发觉的方式、最快的速度融进乡下生活，反正也回不去了！ 于是，如梅笑眯眯地说：“知道了，大嫂。我就是觉得三哥对我真好，也是开玩笑，学着电影上的人，说了句‘谢谢’，你就当我调皮好了。” 说完，也蹲下看如全杀兔子，不再纠缠这事儿了。 如贤良跟兰英见如梅不仅没生气，还很听话，都很有成就感，也不再说啥。转身跟着爹收拾整理农具，准备上工了。 如梅爹见几个儿女相处得还行，也不当回事儿。拿着农具，领着如梅娘跟如贤良两口子，边往外走边对富贵、如全两个说：“弄完了赶紧过来，让梅子在家早早炖上了，回家就能吃。” 如梅娘也说：“斤把重个野兔子，别当个玩意儿摆弄个没完。老大不小了，还当自己小孩子呢，你俩赶紧给我下地啊。” 仨人头也不抬，都只是“嗯”了一声，手里忙活个不停。 如梅第一次见人杀兔子，见如全也是笨手笨脚的，笑道：“三哥，你没杀过吧？” 如全一梗脖子，“第一回逮着，谁会杀？过年见娘杀鸡，还不是一样的法子？要不，你来试试。” 说着，把血糊糊的兔子往前一送，惊得如梅差一点坐到地上，富贵跟如全俩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惊魂未定，看着剥下来的兔子皮，问：“皮子能卖吧？” 如梅爹听见这话，转头说了句：“巴掌大块兔子皮，卖啥卖？让你娘给你裁俩鞋垫子，冬天垫棉鞋。” 兰英一听就撇嘴，心中嫉恨不已。 好东西第一给他闺女，切！ 兰英狠狠地瞪了如贤良一眼，一扭腰、抗上锄头，急匆匆地走到了几个人前头，追赶别的女人去了。 如贤良莫名其妙，看着媳妇扭着的屁股，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哄媳妇、床上仗打得销魂，突然“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如梅娘转脸看了大儿子一眼，对贤良说：“老大，抽空给你媳妇说一声，中午的兔子肉她别吃了，以后赶会割点儿肉，算给她补上。” 如梅爹诧异，“好好地，你这老婆子净是白找气生呢！一家人吃肉、儿媳妇看着？真是！” 如贤良更是不解，又略带不满，“娘，这是咋说的？兰英咋不能吃兔子肉？” 如梅娘看着前边走得飞快的兰英，小声对如贤良说：“所以说婆婆难当，啥恶人都是我做了。不是我要苛待儿媳妇，老辈子有规矩。” “兰英进门大半年了，谁知道这会子肚子里有没有？万一怀上了，吃了兔子肉，生下个豁嘴孩子，看你俩哪哭去？” 一席话说得俩男人都不吭声了。 如贤良好歹也是初中毕业，虽然“吃兔肉、生豁嘴”毫无科学依据，但是，邻村活生生的例子摆着呢！ 如梅娘看着前边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又想起一条心事。 0013 好法子 如梅娘想了想，反正面前的是自己儿子，当然还是有啥说啥，连弯儿也不用拐了。 “咱村跟兰英一茬娶的几个媳妇可都怀孕了，兰英到现在还没动静，你俩哪天去卫生院看看。” “不是我嫌弃她，我是想着，万一真有啥不得劲儿的，趁年轻早点儿瞧看，生孩子也正当年。钱不钱的，你别担心。” 这话如梅爹插不上嘴，快步也往前走了。 如贤良突然心里有些沉重，一路不说话，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给媳妇说这几件事，又能解决问题又不让家里生气吵架。 路上的人心事重重，家里的三个却是开心得很。 看着父母、哥嫂走远，如梅蹲着往前挪了挪，说：“今天中午倒是有肉吃了，以后可还不知道该咋办。” 富贵奇怪地转头看着如梅，“啥事儿以后该咋办？” 如全也一脸诧异，“你有啥事儿？以后的事儿都有爹娘考虑，你咋还愁上了？” 如梅干脆起身抓了个板凳坐下，正了正脸色，一副要谈正事儿的架势。 “二哥、三哥，咱家的事儿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大哥娶大嫂的债还没有还完，爹跟娘愁得夜里都睡不着觉。那天我还听见爹跟娘说，你俩娶亲的钱往哪抓挠去？” 富贵跟如全一时间也没啥话说，对于血气方刚、二十左右的小伙子来说，娶媳妇就是唯一的大事。 妹妹都定亲两年了，两个哥哥早该说亲了。家里穷得这样，别说娶不起，就是娶个媳妇也没地儿住。 见俩人脸色不好，如梅趁热打铁、循循善诱，“没钱咋娶媳妇？靠工分还有咱家那几亩自留地是不行的，二哥、三哥，我倒是有个好法子，你们要不要听听？” 富贵坐直了身子，看了如全一眼，俩人都又转脸看着如梅，“说来听听。” 如梅眨眨眼睛，“咱们家养兔子赚钱怎么样？” 俩人一听都皱眉，“养兔子咋赚钱？” 如梅诧异，“咦，当然能赚钱了。兔毛、兔肉、兔皮哪个不能卖钱？咱养出了名，光卖种兔就能发财。” 如全低头看着手里血糊糊的兔子，抖了抖，疑惑道：“这兔子哪有毛？斤把肉的小东西，卖肉能值几个钱？” 如富贵也摇头，接过话来，“兔子皮更不消说，咱家又不会糅皮子，就这一张，还不知道会不会臭呢。爹还想着给你放到冬天弄鞋垫子，我看啊，过不了三天、臭了就得扔。不成不成。” 如梅傻了眼，“咋不成了？废品收购站不是啥都收？碎布条、蝉蜕他们还收呢，兔毛兔皮他们能不要？” 如全收拾好兔子站起身来，“哪有啥兔毛？兔子皮咱也不会弄。就这点儿兔肉还不够我一个人塞牙缝的” 如梅不服气，“多了你能吃完？那就得卖。兔肉咱卖给公社、供销社这些公家的食堂，他们能不要？赶会卖给弄卤肉的也行。对了，还有婚丧嫁娶办酒席的，没肉总不行吧？兔肉能做好多花样的菜。” ps:亲，你留言、收藏、推荐、打赏了咩？ 0014 兵哥哥，帮个忙吧 如富贵倒也有些动心，随手抓起兔皮，左右看了看，“糅皮子也没啥难的。县里有铺子干这个，猎户们也会个七七八八。” 如梅忙站起来，“兔皮卖不了几张。想赚钱得靠卖兔毛，兔毛想卖钱，咱就得养长毛兔。有个电影叫啥名来着你们不是都看见了嘛，上面就有长毛兔啊，毛长得眼睛都盖住了呢。” 如全把兔子放到厨房菜盆里，出来洗手，听见这话，一翻白眼儿，“你还能跑电影里买去？” 如梅一下子噎住了，“县城里没有卖的吗？” 如富贵挠挠头，“县里咱也去过几回，集贸市场没见过，也没听说哪里有卖那啥长毛兔的，电影里演的听说都是假的。” 如梅摇头，“兔子咋会是假的。” 如富贵理直气壮地说：“咋不能？死人都是假死，要不，谁还去当演员？我看，那长毛兔，说不定就是穿了件啥白衣服，看起来毛才那么长” 如梅惊诧于如富贵的无知，想笑却又不敢笑，耐着性子道：“二哥别瞎说了，肯定有长毛兔，多托人四处打听打听，说不定就有了呢。” 如全洗净了手，甩了甩，一脸鄙夷不屑，“去哪四处打听？咱们这山脚旮旯，能有个屁稀罕物？县城都没有，我看，就是江军哥当兵的大城市，才会有好物件儿！” 如梅眼睛闪了闪。 说的也是，要不，托那兵哥哥帮个忙？男朋友不就是用来办事儿、出苦力的吗？更何况，他可是未婚夫！ 让他帮忙买几只兔子，不会有啥大不了的吧？嗯，等下回赶会，就去镇上邮电局给江军发个电报 富贵跟如全洗涮完毕，抓起铁锨跟锄头，说说笑笑地上工去了。 如梅回到厨房，把兔子大卸八块，撒了盐、辣椒面还有其他调料，狠狠地揉透、腌了起来。 兔子肉腥，野兔子肉味儿更大；不提前腌制，做好了害怕腥膻得厉害；辣椒当然得多放，好入味儿啊。 腌上兔子肉，仔细盖严实了，如梅开始拌猪食。 家里的猪羊鸡鸭不少，每天收拾吃喝、打扫卫生就得占一个人。 然后就是洗全家人的衣服、屋里屋外整理、挑水背柴火一大家子人，家务活儿可不少。 原主性子闷，以往都是在家里收拾这些的；如梅重生过来，跟村里人无话可说，也不愿意突然改变太多让别人怀疑，就依然还在家忙活。 忙忙碌碌地，很快就到了午饭时间，放下手里的活儿，如梅进厨房开始做午饭。 一个人锅上、锅下两处招呼，很是手忙脚乱了一番，弄得灰头土脸的，不过还是有惊无险，饭菜都能做熟了。 蒸馍是个技术活，不过，如梅娘临走的时候，把面和上了。面发好、揉透了，切成蒸馍再饧（xing）一会儿，就可以上笼蒸了。 在面板上切好面剂子，用半湿的笼布盖了，趁着饧面的时间，如梅把兔子肉倒进锅里开始炒。 一股辛辣的味道刺鼻而来，刺激得如梅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正难受，听见厨房外面有个女孩的声音喊起来：“梅子你弄啥呢，恁香，我口水都下来了。” 0015 有人说你沾了鬼气 如梅心里一喜，知道是好朋友来了，也顾不上出去，伸头喊了一声：“金环，进来帮我烧火。” 金环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跟村子里的姑娘们玩得也好，原主很喜欢她。 金环长得比如梅还瘦，眼睛大大的，牙齿有点儿‘地包天’，显得嘴巴不好看，整个人就只能说长得很一般了。 但是搁不住人家性子好，天天乐呵呵地。 “嗳。”金环痛快地应了一声，把手里的大辫子一甩，抬步就进了厨房，先咽了一口口水，腆着脸笑道：“我给你烧火，中午让我在你家吃饭不？” “让！只要你不怕我家人看你，就只管留下来吃兔子肉。”如梅眨眨眼，又补了一句：“这野兔子还是我三哥逮的呢。” “我看见了。”金环喜滋滋地说：“当时我就在地里呢，几个人疯跑着撵，就数你三哥跑得快。” 如梅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知道金环对如全有点儿意思。 碍于一个村的，不好太直接，万一不成就没法见面了；当然了，金环年龄也不大，属于情窦初开的青春期。要说非如全不嫁，还不到那个份上。 而且，更关键的是，如梅爹娘对金环她爹颇有微词，曾经拌过嘴的。要说娶金环进家，如梅爹娘只怕不太愿意。 如梅脑子里瞬间想了这么多，也顾不上跟金环说话，忙着翻炒兔子肉，再不翻就糊锅了。 金环一边咽口水，一边烧火，一边嘴巴不停地跟如梅说话。 “我就说你没事儿，她们都还不信，还撺掇着我来看你。你说说，就凭咱俩这关系，我能不来看你？”金环啧啧有声，“啧啧啧昨天我看你死过去，啊，不是，是昏过去。我当时就哭了，看你进家睡下了，我才走的。” 如梅忙说：“我知道。” 金环猛地往灶膛里塞了一把火，嗔了一句：“你都没醒，知道个啥呀，就会哄我。” 说着，也不等如梅接话，金环又说：“有人说你沾了鬼气，就是环儿、香菊她们几个。你说气人不气人？一群嚼舌头的死女人！我就骂她们放屁、说的是人话吗？如梅，以后咱俩不跟她们好了。” 见如梅看过来，金环涨红了头脸，忙解释说：“一大早我就该来的，我爹非让我给我弟弟洗裤子，洗完裤子就赶着我下地上工可不是我不敢来啊。我又不是那种人。” “这不，你看，还没收工呢，我就赶紧抽空跑回来了。一会儿我就得走，还得回家做饭呢，我弟弟要吃面条，真烦人。” 自己开了天眼能见鬼的事儿，也不知道能不能瞒得住。既然她说到了，就试试她的底线好了。 如梅往菜锅里加了水，放好篦子，一边往里放馍一边问：“我要是真沾了鬼气，你还跟我好不？” 金环一愣，忙摆手：“看你说的，你咋会沾鬼气。都是她们放屁，别搭理她们。别说你没事儿，就是惹了鬼，我也跟你好。” 如梅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姑娘，“你说真的？” 0016 凭啥苛待我 金环瞪大了眼，忙说：“别说了，怪吓人的，都是封建迷信的老妈子才胡说。大队书记听见，看拉你出去批斗。我回家做饭，晚上找你玩儿。”说完，起身拍拍手就要走。 如梅把馍拾掇进锅里盖上盖，把瓷盆放在锅盖上，加一点儿水进去。等瓷盆里的水烫手、馍菜就熟了。 没有钟表计时，老百姓的智慧被极大开发。 如梅盖上头巾，笑着过来，“不在俺家吃午饭啦？一锅兔子肉呢。” 金环撇嘴：“恁小个兔子，还不够你三哥填牙缝的。” 如梅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跟我三哥说的一样，回头我给他学话。” 金环黑脸一红，“你敢学话给他，我不跟你好了。”说完，一甩大辫子，飞一般地逃走了。 金环的脚步声没了，如梅的笑意也消失了。 看来，村子里流言蜚语不少，难怪未来婆婆找上门来说那些话。 自己健健康康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表现得一切正常，传言才会消失。自己得跟民多接触，干脆明天就下地挣工分！ 等锅四周冒出白汽，如梅熄了火。起身把柴火往墙边归拢，确保不会失火，这才摘下挡灰的头巾挂在墙上，拍拍身上、出了厨房。 收工回来的人三三两两地说笑着、打闹着；虽然都是破衣烂衫、面带菜色，倒也开心。村子四处炊烟袅袅，饿了一上午的人们闻着饭菜香、吞咽着口水，脚步匆匆地往家走。 如全一溜小跑地往家奔，没进家就嚷嚷：“梅子盛菜，我饿死了！” 很快，除了贤良兰英，全家人都回来了。 如梅娘有些奇怪，“老大两口子哪去了？” 富贵一边嚼着兔子肉，一边说：“还没收工俩人就朝东去了，不知道干啥。” 如梅娘忙说：“梅子，给老大留点儿菜。” 一大盆菜放到桌子上，除了土豆、萝卜、白菜、粉条这些素菜，里面大大小小也有十几块骨头和肉。 汤里漂着一层红色的辣椒油，闻着、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更别提吃到嘴里、那鲜香麻辣的美味了。 “今儿个的菜真香，梅子手艺长进了哈。”如全一边吃一边夸一边下决心，“忙完这几天去山里下个套，看能不能再逮一只。” 不等众人接话，兰英气鼓鼓地声音就传过来，“呵，一家子吃得还真香！” 说着，怒气冲冲地大步走过来，一看盆里不见肉只剩菜了，大怒，抬手一把把菜盆都给掀翻了！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兰英一屁股坐到地上，两手拍着就哭骂起来，“吃！我让你们吃！撑死你们这些鳖种！哇哇哇一家子只管往嘴里馕，就饿死我一个人！” “弄个兔子一家人关屋里吃，香闺女的嘴、填儿子的肚子，我咋就活该饿死！老的还有脸专门交代不让我吃！” “别给媳妇吃、都留着给闺女吃！睁眼看看，闺女能给你生孙子？生个也是外姓的，能养你们的老、还是能给你俩送终摔盆？” “一窝子七八个都吃得欢，就苛待我一个！凭啥？凭啥？我可是明媒正娶来的，难道我不姓如？嗷嗷嗷老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 “” 0017 过不成就分家 如贤良听见媳妇大声嚎气地叫骂，脑子“嗡”地一声，紧追两步赶过来，“兰英，你给我住嘴！” 看桌子上一片狼藉、全家人满脸怒气、富贵看自己鄙夷不屑的眼神儿如贤良又羞又恼、又恨又愧。 一腔怒火再也按捺不住，一脚把兰英踹倒在地，如贤良恶狠狠地骂：“该死的女人，净他妈找事儿！都给你说清了咋回事儿，还是要闹” 几个小的不知道缘由；两个老的不能动手，现在可是新社会，公婆虐待儿媳妇也是犯法的当然了，两口子打架也不对。 兰英挨踹自然不肯吃亏，两口子打骂成一团，两个老的忙拍打如贤良，把两个人拉开了。 兰英兀自“嗷嗷”地向邻居们哭诉着自己多委屈、多受气、多不受待见 如梅皱着眉头，听着兰英叫骂的内容，很快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正要上前说话，如全一拉如梅，“你别去。” 乡下女人跟婆家人干仗吵架，最爱骂的就是婆婆、小姑子，“老逼、**”骂得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所以，没出嫁的大姑娘，无论如何不能跟乡下媳妇们对阵叫骂，必输无疑 如梅转身去厨房把锅里的饭菜盛出来，“砰”地一声放到饭桌上，“吃吧，这是娘给你们留的。” 如贤良看着小半盆菜，里面好几块兔子肉，十分羞愧，怒气冲冲地对着兰英吼了两句，“过来吃吧、吃吧，撑死你这个女人。为了几块兔子肉，把老脸都丢完了，真他娘该死。” 兰英猛地擦了擦满脸的眼泪鼻涕，转眼看着半盆菜，显然是给自己两个人留的，说实话肉还真不少。 兰英心虚了那么一秒钟，想起婆婆交待不让自己吃，又恼了，“不是不让我吃嘛，我不吃，你都吃完吧，撑死你个鳖孙！” 两个人眼看着又要相互骂起来，如梅爹怒吼一声，“都给我闭嘴，不吃都给我滚！” 听兰英嘀嘀咕咕、骂骂咧咧，如梅娘也十分生气。抬脚走过来，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也骂开了，“都是吃饱了撑的！几块兔子肉，啥好东西，没见过天的。为了一口吃的闹成这样，老祖宗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如梅也忙过来收拾饭桌，看着饭桌上的菜十分心疼，狠狠地瞪了兰英一眼，怒道：“浪费粮食、天打雷劈！” 如梅爹把手里的馍几口吃完，对如梅说：“把桌上的菜还都收拾到盆里，晚上热热再吃。”说完，自己又补了一句：“饭桌天天擦得干干净净地。” 别说饭桌天天擦得干干净净地，就算不干净，也舍不得就这么把饭菜扔了。人还吃不饱呢饭桌上的这些菜，可舍不得喂猪。 如梅爹冷冷地看着如贤良，“你的媳妇你教训，别当着你三个弟妹吵吵闹闹，不像话。” 说着，又看着兰英，如梅爹老脸冷若冰霜，“咱家没啥家规，也不能任由媳妇无法无天。今儿个的事儿你自己思量，你娘不让你吃兔子肉是不是为你们好。咽不下这口气，你俩就分家另过。为了一口肉，丢人！” 0018 我要发家致富 如贤良脸色一白，瞬间涨红，“爹！” 兰英却一下子就跳起来，“分家就分家，谁怕谁！先说好，不给盖好三间屋，别想撵我们走。” 全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了，如梅娘气得眼前一黑，“你俩结婚背的债还没还完，哪有钱给你们盖屋？要盖早盖了，哪会有今天这一出！” 兰英气得左手叉腰，右手指点着如梅，朝如梅娘吼：“给儿子盖屋娶媳妇没钱，给闺女打井你就有钱了？打个井好几十块，能盖两间屋了！” 说着，两手一拍，大声对邻居们说：“你们都听听，儿子还不如闺女亲，哪有这样过日子的？我们这些人，就是眼中钉肉中刺，早撵出去早心静！” 如梅无语了：“” 富贵再也忍不住了，冲兰英怒道：“打井咋是为了梅子？她出嫁能把井背走还是抗走？你这个女人，满脑子都是狗屎！大哥真是瞎了眼” 兰英两手一拍，怒吼道：“你才满脑子狗屎、猪粪！我是好是歹，有如贤良管，该打该骂自然有他，你个小叔子算个屁？以后有本事管你媳妇，我是你嫂子，你个狗东西，给我闭嘴！” 如全怒气冲冲地跳出来骂：“你才是狗东西，你娘家全家都是狗东西！” 如贤良一巴掌冲着兰英扇过来，“你他妈给我闭嘴！全家人咋你了，把老老少少都骂一遍” 兰英转身就扑向如贤良，边骂边厮打，“我给你拼了” 眼看着又打起来，邻居们忙用力把俩人拉开，边劝边帮着收拾东西，“好好说，有啥过不去的？” “一家人说那些刺心话干啥，过日子长着呢。” “都别打别骂，坐下来说事儿，吵吵闹闹地像啥” “好好吃个饭，等会儿就该上工了，有这力气还不如留着挣几个工分。” “” 如梅娘气鼓鼓地坐在凳子上，把事情给众人说了，“我是怕他们生个豁嘴孩子，不让兰英吃兔子肉。这都是老辈子的规矩，你们说说，我哪做的不对？” 见众人纷纷点头，如梅娘又委屈又生气，眼睛都红了。 “兰英这不通人性的女人，闹起来不算，还挂着梅子，说我们偏心。你们看看，这婆婆多难当？这才娶进家一个，就闹得过不成，等俩小的结了婚，我俩老的还咋活？” 看兰英被人拉到西屋、听哭闹声也小了，如梅暗暗松了一口气。想到爹说的跟大哥两口子分家的事儿，倒是眼前一亮。 树大分叉、孩子多了分家，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更何况，吵闹这一回，大嫂跟全家心里隔阂极大，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心里不留疙瘩也很难。 分家就得分院子，盖房子是第一大事儿看来得赶快挣钱了。 看着菜盆里红彤彤的几块兔子肉，养兔子发家的想法突然就变得亟不可待！ 明天就去镇上发电报，哦，下午得先去江家，把江军部队的地址要来；对了，还得带礼物感谢一下未来婆婆事儿多着呢，谁耐烦跟兰英这个傻货计较！ ps:新文求留言、收藏、推荐、打赏谢谢，么么哒 0019 日久见人心 饭没吃好、工还得上。没多久队长吹哨子，大家三三两两地出了家门，下地干活。 兰英听院子里收拾农具，没人过来服软说好话，恼了。骂骂咧咧翻身下床，把衣服包了个包袱，翻出屋里的几块钱，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房门。 一看这架势就是要回娘家，如梅娘还想劝两句，被富贵一把拉住，“让她滚！” 如梅爹瞪了富贵一眼，“你给我闭嘴！” 如贤良张了张嘴，没说话，假装没有看到兰英。 如梅也皱眉，“大嫂，有啥话家里说，你这是要干什么！” “咋？娘家也不让回了？我是嫁到你家，可不是卖到你家！”兰英咬牙切齿地吼了几句，哭骂着出了院子。 一个村子的人没有不知道的，议论纷纷。 村长跟大队书记正在路上招呼大家上工，早知道如家闹起来了。 看兰英过来，两个人上前，听她哭哭啼啼告状：“长到二十多岁，我差那一口肉吗？别说我刚嫁来半年没怀孕，就是我结婚十年不生，就该饿死吗？这可是新社会！” 兰英这么一说，事情的性质都变了 有信以为真、同情兰英的；有知道真相、鄙夷兰英撒谎的；有幸灾乐祸、看人吵架的总之，人越围越多。 村长哄散了大家：“下地干活去，有啥好看的，走走走。” 大队书记做思想工作的，过来如家问情况，“咋回事儿，闹得恁大？” 如家人早听见了兰英的话，都很生气，如梅娘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 大队书记点头，“我就说，新社会了，谁还虐待儿媳妇，咋会像她说的那样。说起来，你俩老的也没啥大错，就是贤良媳妇想不开。” 转头又说贤良，“春耕大忙的，还有闲心吵嘴。把你媳妇管好，为了口吃的，二三十的人了，丢人不！” 如贤良不服气，“是这女人自己恼了。我刚说‘你要是有了、可不能吃兔子肉’，她就炸了。活儿都不干，扔下锄头就去找赤脚医生。刘医生给她号了脉，说她没怀孕，她自己恼恨得不行。” 众人不知道还有这一出，都吃惊地看着如贤良。 如贤良也很委屈，“我随口说了一句‘咱俩哪天去卫生院看看’，她就气得乱骂，说我嫌弃她。这不，跑到家一看兔子肉没了，把菜盆都掀了。其实，锅里给我们留着菜呢。” 说完，斜了一眼兰英，如贤良又大声补了几句：“好好地，闹得鸡飞狗跳，无事生非就是作妖。她爱上哪上哪，都别理她，那就是个猪脑子的神经病！我他妈瞎了眼娶个傻货！有种回娘家，她就一辈子别回来，想让我拦她、接她，做梦！” 兰英站得不远，当然听见了，又羞又恼、捂着脸、大声嚎哭着飞奔而去。 几个妇女还担心，劝说贤良：“年轻人气性大，兰英别想不开。这一路上水沟、机井好些个，贤良你” “你们别让我去接她啊，我可丢不起这人！”贤良一句话吼出来，愣是把大家的嘴都给堵了。 0020 去婆家 如梅娘伤心得很，抹着眼泪说：“不在一家过日子，谁知道谁啥样儿？日久见人心，老话儿再没说错。当初给贤良说媳妇，我还说‘咋也得挑个贤惠心宽、顾大局的。’” “谁成想，没事找事的，就是这个千挑万选的大嫂。刚才他爹气得要分家，兰英张嘴就要三间新屋。你们说，我哪给她变去？呜呜呜” 见如梅娘哭了，几个上年纪的妇女也都难过，忙劝，“凡事想开些” 如梅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娘，大嫂这么做不对，你的封建思想也不对。其实，书上早就说了，吃兔子肉根本不会生出豁嘴孩子。” 如梅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连哭都忘了。 不等如梅娘说话，大家都不赞同如梅。 胡三婶儿瞪眼：“你小孩子知道啥？老辈子说的话，都是经过多少事儿得出来的，哪会有错？前村的那个谁不就是” 梁奶奶撇嘴：“小孩子没经过、没见过，就知道信书本子！大队书记在这，我也是这么说。书上还说没鬼神呢，那年下地我就亲眼见过，红眉毛、绿眼睛、四个毛蹄子” 如梅无语了。 等人都走了，如梅跟娘收拾桌凳。 看着娘鬓角的白发、愁苦的面容，如梅鼻子一酸，忙说：“娘，我想去江家一趟。” “嗯，该去。”如梅娘一边用劲儿擦桌，一边狠狠皱眉，“就是家里没啥能拿出手的。” 如梅知道家里穷，嘀咕了一句：“没有就不拿，咱家跟他们家来往不起。” 听如梅说这话，如梅娘直起身子、捶了捶酸痛的腰，嗔道：“别瞎说。过年江军妹子来走亲戚，咱家没去回礼就不得劲儿了。这回你婆婆亲自来瞧看你，咱家也该去说句道谢的话。要不，外人也说咱家不知礼。过了这两天，我带你去。” 如梅摇头，“我跑着去跑着回，也就一小时。好几里路呢，你就别受累了。要不，等会儿我收拾好了就去咋样？” 如梅娘气笑了，“哪有下午走亲戚的？急啥？明儿个吧，坐会儿就回，中午别在他家吃饭。” 如梅眨眨眼，“晚上让二哥陪我去。其实，我是想要江军部队的地址。” 如梅娘很高兴，“你俩是该写封信。” 晚饭时一说，如富贵不乐意去江家，“我讨厌江家的人，让老三去。” 如全接过娘递过来的一包糖果，“反正江家也看不上，就别拿了吧。”被如梅娘拍了一巴掌，才笑嘻嘻地带着如梅一溜小跑出了村子。 江家就在三里外的靠山村，挨着山边边儿，地差人少。 江军能有这么大成就，是鸡窝里飞出金凤凰。所以，江家的地位在村里水涨船高，江军父母自然也傲气一些。 本来是个小门小户，现在竟然也能算上村里的大户人家了。房子是瓦房，虽然是土墙，在村里也是一流。 想想也是，谁家能像江家一样，每年有几百块钱的额外收入呢？ 部队管吃管住管穿，江军不抽烟不喝酒，花不了大钱。隔几个月就要寄回来几十块钱，中秋过年更不消说。 所以，江家的日子自然要比一般人家好太多，更不会挨饿没饭吃。 ps:新文求留言、收藏、推荐、打赏谢谢，么么哒 0021 不想给 如梅跟如全到江家的时候，江家一家人也已经吃过了晚饭，正坐在门口路边跟邻居们闲聊。 如梅是来过江家一回的，就是说亲的时候过来“看家庭”，这也算是新社会男女相亲的一个程序。 媒人约了日期，女孩子和自家长辈、亲戚由媒人带着，来男方家相看。 这是男女见过面、相互看中以后的环节，所以，“看家庭”主要不是看人，更重要的是看家里的摆设、观察穷富。 因此，乡下人为了娶媳妇，多有乱借家当、滥竽充数的。 谁家的家具新、有家电，那就会被借遍全村，甚至还有借粮食、挪面缸的。 江家的手电筒算是个稀罕物，就常常被别家借去充门面，大白天地摆在堂屋条几上；甚至江军拿回家的军用雨衣，也被人借走挂在堂屋墙上 江军的大妹妹江英几年前嫁到县城，弟弟江民前两年也娶妻生子，小妹妹妞子十六，跟如梅一般大，兄妹几个都跟妈像，浓眉大眼的。 如梅大大方方地喊了“叔、婶儿”，跟江军父母和众人招呼了。 如全喊过长辈，把手里的糖果递给一脸诧异的江军妈，任由她散给大人孩娃。 江民忙把汽灯点着，院子里立即就灯火通明了。 江军妈看着如梅的脸色，说：“这是大好了。我还说，明儿让妞子去看你呢。” 如梅忙说：“婶子，我没事，别让妞子跑了，怪忙的。” 众人贪图江家灯亮，想多坐一会，又怕耽误人家的事儿，拿了糖果都识趣地散了。 等俩人坐下，吩咐江军的妹妹妞子给俩人倒水，江军妈奇怪地问：“咋大晚上跑来了？有啥事儿？” 如全是哥哥，算是代表家长，忙说：“我爹娘让来感谢婶子的。梅子的身子好了，您跟江叔就别担心了。” 江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江军爸老实巴交的人，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大晚上地跑来，还以为有啥不好的事儿。” 如梅接过妞子递来的茶杯，跟江家人解释：“白天都忙，怕耽误上工。也没几步路，我们就趁空来了。” 说了几句闲话，如梅直接说了：“婶子，江军哥部队上的地址家里有吧？你给我说说。” 江军妈心里一咯噔，别是想跟他要钱吧？警惕地看着梅子，“你要那干啥？给军儿写信呢？” “嗯。”如梅一点儿不羞涩，说：“他忙，不回来我不怪他；我给他写信，省得见面生分。” 众人都吃惊不小，这还是那个见面就羞答答的如梅吗？ 就连如全都一脸诧异，当然了，在江家人面前，他是不可能拆台的。 江民见老娘脸色，心里明白，忙推辞道：“都是哥往家写信，爸妈心疼那八分钱邮票，没咋回过信。他的地址恁长，还真记不住。几个月来封信，看完都不知道扔哪了，黑灯瞎火地哪找去。” 十六岁的妞子还没恁多心计，起身就跑，“我知道信在哪，我给梅子姐找去。” 江军妈心里发慌，忙起身，“你慢点儿。我跟你一起去，翻倒了箱子，看我收拾你。”说完，跟在妞子身后疾步往堂屋卧室去了。 0022 又见鬼影子 江军妈一进屋就一把拉住妞子，小声说：“你等等。逢年过节地，咱家给她家拿的还少吗？万一她给你大哥写信要钱呢？” 妞子诧异地瞪大了眼睛，“妈？” 江军妈一推妞子，“找个没地址的给她。” 妞子心里不高兴，当然还是照办，找了一封地址不详细的拿了出来。 江军妈再三确认不会把信寄到儿子那里，笑嘻嘻地出来了，把信封递给如梅，“给。” 如梅扫了一眼，见信封上的字铁钩银划一般，很是喜欢，高高兴兴地说：“这下好了。” 细细折叠了放进口袋，又说了几句闲话，便跟如全告辞回家。 送走了人，江军妈立即命令江民：“恁亮个汽灯，得费多少煤油？人走了，都熄灯回屋睡觉。” 路上，如全好奇地问，“你真要给江军哥写信？” 如梅认真点头，“当然了，我要让他帮着买长毛兔。” 如全皱眉，“你还真要养那啥长毛兔？咱家哪有地方？也没有钱买啊。” 如梅翻了个白眼儿，“兔子住地窖就好了，不占屋子。钱嘛让江军哥先垫上，以后还他！” 如全吃吃地笑了起来，“江军哥给你花钱是应该的，你还他、他咋好意思要。” 如梅挑眉，“女人当自强、发家不靠郎！” 如全哈哈大笑。 如梅撇嘴，“你没看出来？刚才他们不乐意给呢，怕我给他儿子要钱吧。切，谁稀罕！” “好！有志气！”如全摩拳擦掌，“赚了钱，把本钱还给他。你写信给他说清楚。” “当然！”如梅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前走，眼看就到西山屯村头了，突然看见路边柳树下人影一晃！ 如梅吓了一跳，一把拉住如全，“三哥，你看那树底下，是什么东西在动？” 如全半大小子，正是胆子大的时候，弯腰去地里摸了块大土疙瘩，冲着树下就冲了过去，“谁？不说话我可砸了啊！” 如梅眼看人影在树后头一晃，飘飘荡荡不见了，心里明白，这里不干净! 刚要喊如全别过去，却见树底下腾地站起来一个人，熟悉的声音传来，“哎呀，你俩可回来了，我都等睡着了。快回家吧，冻死我了。” 如全诧异：“金环？咋是你？你等我俩干啥？” 如梅无语，飞快跑过来，一把抓住冻得嘴唇发青的金环，歉意地说：“你看我，糊涂了，忘了你要来找我玩儿。” 金环“啊切”“啊切”“啊切”连打了三个喷嚏，擤了清水鼻涕抹在树上，嗔怪地对如梅说：“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如全一脸不解地看着金环，“真想不通，大半夜的” 如梅见金环眼神炽热地看如全，突然福至心灵，“金环，你不是来等我一个人的吧？” 金环忙拉着如梅往村子里跑，“你给我闭嘴。” 跑了几步，突然想起来刚才那鬼影子，如梅忙问：“金环，你刚才没事儿吧？” 金环诧异，“我睡着了、就是冻得不轻，能有啥事儿？哦，你俩再不回来，我冻死了也算大事儿，哈哈哈真是累得很，咋坐在树根上就睡着了？” 如梅看向那大树，心跳得厉害。 这是哪个鬼？不会害金环吧？ ps:新文求留言、收藏、推荐、打赏谢谢，么么哒 0023 我是他家属 镇上的邮电所就两个人，一个所长一个邮递员，一到逢会的日子就忙得不可开交。 寄信收信、寄包裹、打电话、拍电报许多庄户人不认字，搞不好还得代写信，忙得很。 如梅跟如全一进邮电所，就看见门口排了老长一队人。如全吐了吐舌头，“好家伙，这得排到猴年去？” 如梅看了也着急，“家里的活儿一堆呢。”话音儿刚落，邮递员小伙子出来吼了一嗓子，“打电话的、拍电报的有吗？跟我来。” 如梅大喜，一拉如全，“走，咱拍电报去。” “不写信了？”如全疑惑，“听说，拍电报都是按字算钱的。” 如梅吐吐舌头，“我本就打算拍电报的，写信多慢。” 到了办公室，邮递员安排了几个人排队打电话，过来问：“你俩拍电报？” 如梅掏出信封，“嗯。” 邮递员接过信封就皱眉，“地址不详。” 俩人一看，上面只写了省市和部队番号，都傻眼了。一个部队少说也得上万人，叫江军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如全黑了脸，气鼓鼓地说：“怪不得二哥不待见江家，果然不是好东西。” 如梅皱眉，忙问邮递员，“同志，我是军属，能不能帮忙查查”如梅看着电话机，灵机一动，“他部队的电话号码？” 邮递员一边跟打电话的几个收钱，一边不耐烦地说：“部队的电话我能随便查？下回问清了再来。” 如梅不甘心啊，忙说好话，如全也忙递烟，“同志，你看我们跑了好几里路” 邮递员接过烟，态度也没有多好，白了如全一眼，“哪个不是十里八里赶过来的？算了，看在军属的份上，给省局打电话问问，钱不少啊。” 如梅摁摁衣袋里的五块钱，一咬牙，“五块够不？” 如全有些肉疼。 邮递员见俩人破衣烂衫，竟然有五块钱，还有些诧异，“差不多。省局的电话得所长打，我去替他，你俩等着。” 俩人等了好大会儿，所长才一头汗地过来了，可见，前边儿忙得不轻。 所长是个年纪四十上下的瘦男人，倒利索，一边打量如梅、一边翻电话本子、一边跟俩人说话。 “军人家属是吧？哎呀，你这还真是个难事儿。我得先打到省局、省局再打到部队所在省局、部队所在省局找到部队电话” “不过，部队成千上万的军人，真不一定找得到你要找的人。再说了，部队电话可不一定给咱随便找人，你有啥急事儿啊？” 所长一番喋喋不休，说得绕口令似的。 如梅把信封往前一推，“麻烦你了。”顺手把钱也掏出来，放在电话机旁边。 所长已经开始一个一个地打电话了。 虽然等得焦急，好在都挺顺利，等部队电话接通的时候，所长把电话递给了如梅，“这是部队总机，剩下的你来说吧。” 如梅忙接过电话坐下来，“喂”了一声，说：“你好，麻烦找江军江营长，我是他家属，我叫如梅。” ps:新文求留言、收藏、推荐、打赏谢谢，么么哒 0024 糟糕的第一印象 接线员的声音刚刚处于变声期，态度谦恭得很，一听就是个小鬼头，“嫂子好！请说清楚首长姓名是哪两个字？还有首长所在的师部、团部的编号。” 如梅哪知道江军是几师几团的，喊他“江营长”都是猜的，囧，自己算哪门子家属哟。 “名字就是长江的江、军人的军。”如梅一急，就说实话了，“团部编号，我不知道哎哦，他老家是河西省平原县青山公社的。” “收到。”那边电话里不再说话，窸窸窣窣好像在翻书本子，又好像有人声。 等了好半天，终于听见对方“喂”了一声，随即一个低沉的男声传来，“你好，我是江军。” 如梅一震。 其实吧，对男人，如梅有那么一咪咪声控。 原主记忆里的江军很英俊，声音嘛，倒没有什么印象。 如梅想，那头说话的要真是靠山村的江军，嗯，这未婚夫可以打九十分了。本来，只给他打七十分的，哈哈 谁让他自从定了亲、就从来没有跟原主联系过哪怕一次呢。 简陋的团部办公室里，江军身姿挺拔、笔直地站着，雕刻般线条分明的脸庞映照在中午的阳光里、英俊无匹。 听电话里半天不出声，江军英挺的眉毛皱起，鹰隼般犀利的双眸微微眯起，长满了青色胡茬的下巴收紧，薄唇也紧紧地抿起来了，“在吗？不说话挂了！” 如梅心里一紧，忙说：“在呢。我是如梅” 江军想着那个小黄毛丫头，皱眉，“嗯，什么事？” 如梅暗暗撇嘴，镇定了一下，说：“我想托你帮我买几只长毛兔，要白毛的、两公四母就够了。钱我以后还给你。你买好了，写信给我，我让大哥去拿。谢谢你。” 如梅鼓足勇气，一口气说完，暗暗舒了一口气。 江军磨牙，“部队的电话多紧要，是让你打着玩儿的吗？真是岂有此理！没事儿挂了！” “我买兔子是养大了卖钱的！”如梅急了，“你说谁只知道玩儿？你这混蛋，喂喂”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的声音，气得如梅猛地把电话一摁。 把所长心疼坏了，“嗳嗳，小姑娘，全公社就这一部电话，你可爱惜点儿吧！弄坏了，多少钱也不够赔的！” 付了钱，如梅气鼓鼓地拉着如全就走，一路走一路骂：“再也不求这个混蛋了，你听听他说的啥话？我是那么无理取闹的人吗？还说我岂有此理。” “呵呵，就他会拽文，难道我不是初中毕业？谁还不会几个骂人不带脏字的四字成语？下回见了他，非骂他个狗血淋头不行。” “你看看，我用了一个四字成语吧？哈，谁稀罕求他？有啥了不起的，哼，我要给他退亲。呸，混蛋！江军就是个大混蛋！气死我了！” “不行，下回见了他，三个哥哥摁住他、修理死他给我出气。哼，他再厉害，恶虎难斗群狼，你们仨咋也能打他个满脸开花。三哥，你到时候千万别手软。你给我记住了，要不，我就再也不叫你三哥了！” ps:新文求留言、收藏、推荐、打赏谢谢，么么哒 0025 回去收拾你 江军鹰眸微眯，死死地盯着电话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那个小黄毛丫头，老是笑咪咪、羞答答的小妮子，敢骂自己“混蛋”了？胆子肥了啊。三年不见，果然长本事了 “看回去怎么收拾你！”江军咬牙切齿、俊脸黑沉，到了团长办公室，敲门进屋。 敬完礼后军姿坐下，江军开门见山：“首长，我下个月想休探亲假，请首长批准！” 秦团长翻翻作训计划，抬头看着一脸严肃的爱将，说：“你小子，一到休假就让，三年没回家了吧？是该回家说个媳妇了。” “下个月作训计划排得不紧，可以休假。我看，没急事儿的话，不如再等一个月，六月正好赶上麦收、回家也能帮上大忙。” 江军一挺胸膛，“啪”地敬礼，“是！”转身走到门口，突然停住，回头问：“首长，你听说过长毛兔吗？” 秦团长：“” 西山屯。 兄妹俩回到家已经半后晌了，饿得腿软，幸好家里留着饭。一人吃了半个黑馍、半碗菜，如全下地、如梅干家务。 如梅一边忙碌一边想致富的法子，没等想出个子丑寅卯，全家都收工回来了 娘交代的正经物件一个没买，打电话白扔了五块钱，如梅心虚得很。 爹娘宠闺女，没责怪如梅，如梅爹还说：“花就花了、没丢就行。” 如贤良奇怪：“有啥急事儿还要打电话，不能写信？八分钱就能办的事儿，非要花五块！以后这样过日子，看婆婆说你！” 如梅吐了吐舌头，“就是有急事啊。” 因为事情没办成，如梅不想说太多，如全也很识趣地不提。 家里人唯恐如梅害羞，也不再追问，虽然心疼五块钱，事情也就这么含含糊糊地过去了。 如梅娘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对如贤良说：“我给你胡三婶儿说好了，明儿个一大早让她往兰英娘家跑一趟” 如贤良一听就炸了，“干什么接她？回来也是闹气，就让她在娘家住着吧。爱回不回！” 几个小的也都皱眉，说实话，兰英骂的话让全家人都寒了心。 如梅娘气道：“借钱背债的娶回来，你说不要就不要了？老二老三哪个不该说亲娶媳妇？还有梅子，年前年后江家就得要，你让她空手出门子？不让接兰英，家里有钱给你娶第二个？胡子一把了，还让老的操心受气！” 如贤良一下子哑火了，黝黑的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 如梅爹往前一步，说：“等接回来了，你管好你媳妇。再闹幺蛾子，这个家再不容她。还有，你俩商量一下分家的事儿。兰英要三间新屋，没有！” 说着话，转脸看向三个小的，如梅爹一脸严肃，“我跟你娘商量了，谁娶了媳妇谁分家另过。分家不丢人，天天吵骂不停才让人戳脊梁骨。” “娶媳妇的债我们还，没钱给你们每家起新屋，各人想法子弄地方住。是租是借、小两口商量，我们俩老的管不了，也管不动。” 如梅爹有些伤感，说完起身走了。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26 我住村头柳树下 收拾完院子、喂饱了猪羊，鸡鸭都入了圈，全家就都出门子说闲话去了。过日子嘛，天天愁眉苦脸也没用。 想到连着见鬼，如梅不怎么敢一个人在家呆，跑去找金环。 金环娘一看见如梅，眼睛就红了，“就你来看金环金环高烧，早上到现在都没醒，昏昏沉沉地净说胡话。” 如梅吃了一惊，“昨天还好好地，要紧不？” 金环娘一指床上小脸蜡黄、喘气粗重的金环，声音都哽咽了：“赤脚医生说烧到四十度，我跟他爹吓得要死。明儿个她再不醒，可咋弄？” 如梅俏脸严肃，“金环得的是啥病？” 金环娘哭丧着脸，“赤脚医生估计是感冒发烧。就是药吃了、针打了，咋不管用呢？赤脚医生刚看过走了，说明天早上再不醒，就得直接去县医院。金环他爹说，春天得脑炎的人多得很” 春天是各种流行病的高发季节，乡下医生水平低、公社卫生院设备差，大病别说治疗了，正确诊断都做不到。 不少得脑炎的病孩儿被误诊为感冒发烧，为此夭折的孩子每年都有。孩子病重一点儿，也难怪家人害怕。 如梅知道昨夜金环是等自己的时候冻着了，可是病情不该如此来势汹汹，竟然药石无效、烧到昏迷？ 想到柳树下那个飘忽的鬼影子，如梅打了个寒颤，别是不干净的阴物缠上金环了吧？ 看着黑瘦病弱的金环、握着她枯瘦冰冷的手，如梅又担心又愧疚，咬咬牙，“婶子，你院里忙去吧，我陪她坐会儿。” 等金环娘走了，如梅定了定心神、坐直了身子，集中精神放眼望去。屋里干干净净，并没有看见什么不该出现的东西 如梅疑惑，坐了一会儿，只得告辞。 如梅心事重重转过金环家屋角，迎面看见一个鬼影子飘过来，正要往金环家的房子里钻。 如梅吓得一下子靠到了土墙上。 看着面前眉眼清晰、毫发毕现的女鬼，如梅身体哆嗦得厉害。 上回自己见鬼，还看不清面目，这回看得这么清楚，是自己的阴阳眼更精进了吗？ 见如梅跟自己对视，那女鬼显然更吃惊，“你能看见我？” 如梅十分警惕，厉声喝道：“让开！” “我不让开你也能过。”女鬼皱眉，突然兴奋起来，“你有阴阳眼？” 如梅声音都哆嗦了，“滚开，我不知道你说什么。”说完，挪动着身子要走。 女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昨天晚上在我家门口，那个叫金环的姑娘是在等你吧？” 如梅连害怕都忘了，疑惑地问道：“你家门口？” 女鬼点头，“哦，就是村头柳树下。” 如梅靠在墙上，挺直了脊背，“你的意思是你埋在村头柳树下？” “嗯，快十年了。”女鬼点头，突然面部扭曲，“他们压了青石头，害我不能投胎，天天喝清风吞露水” 女鬼突然面露惊喜，一下子就扑了过来，“你能救我！啊，天哪，你能救我啊！” 如梅吓得面无人色，女鬼却高兴得手舞足蹈、语无伦次，“救我、救我！你救了我，我一定好好报答你！” 0027 救金环 如梅身子往后缩，却被那女鬼禁锢得动不了，浑身冰冷，渐渐地四肢都要僵硬。 如梅大骇，尖叫道：“滚开！滚开！” 不远处正有人过来，听见这边动静，喊：“谁在那里？” 女鬼见如梅吓得如此，有人又过来了，只得松开如梅。 如梅心跳如鼓、动了动身子，起身就要跑。 “原来是个胆小鬼！”女鬼心有不甘，恶狠狠地看着如梅花容失色的俏脸，怒气冲冲地说：“哼！不帮我？我也不让你好过，你给我等着！这会儿且顾不上你呢！” 说着，身子一个飘忽，消失在金环家的后墙里。 如梅吓得一下子跑出多远，看清迎面过来的梁奶奶，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这孩子，跑啥呢？”梁奶奶看如梅气喘吁吁地，说：“是如梅啊，走慢点儿，黑灯瞎火地看摔了。又去找金环了？” “嗯。”如梅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招呼了一句：“梁奶奶，你你回家啊？” “该睡了。”梁奶奶嘀嘀咕咕地叮嘱，“小孩子，别大晚上乱跑，看冲撞了邪物，不是玩的。” 如梅猛地意识到不妥，转脸看向金环家的房子。 金环果然是被那女鬼给害的！刚才她又去了，该不是去拿金环的命吧？对了，刚才她还说不让自己好过，难道她还敢来害自己？ 如梅两手握拳，转身又往金环家跑。 梁奶奶在后头嘀嘀咕咕地：“小孩子腿脚就是灵便” 见如梅又回来了，金环家人还都奇怪，“如梅咋又回来，啥掉俺家了？” 如梅含糊地应了一声，直奔金环卧室，“我手绢落金环床上了。” 金环娘忙着收拾金环的两个弟弟，如梅飞奔进金环的卧室。昏黄的灯光下，如梅一眼就看见女鬼正飘在金环床上，噘嘴好像在吸什么。 如梅一惊，这是在吸元气还是魂魄？忙低喝了一声：“住手！” 女鬼翻了个白眼儿，身子猛地朝人事不知的金环扑下来，竟是要上身。 如梅大骇，金环要是被她夺舍，估计小命就没了，自己无论如何得救金环！ 如梅急了，猛地抓过一件衣服扔了过去，“你给我住手！” 女鬼心下暗暗得意，停住身子、悬在金环头上，看着如梅，冷笑一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我住手了。你打算怎么办？帮我吗？” 如梅咬牙切齿，眼神犀利地看着女鬼，“放过金环，你跟我出来说。” “好。”女鬼答应一声，疏忽一下扑向后墙，消失不见。 如梅擦擦头上的冷汗，急匆匆地出了卧室，对金环娘说：“手绢找着了。婶子，我明天再来看金环。晚上让大叔在金环屋里看她，阳气壮些。” 金环娘忙不迭地答应了，“嗳嗳，你回去睡吧，不早了。” 如梅急匆匆地来到屋后，一路上碰见说闲话的人们回家睡觉，女鬼估计躲起来了。 如梅心里有事儿，回到家就去了厕所附近。果然，很快女鬼飘荡着过来了，“你打算怎么帮我？”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28 扬眉吐气 此时的如梅已经不害怕了，怒气早已经超过了恐惧。 听女鬼如此说，如梅压低了声音，怒气冲冲地说：“我是人、你是鬼，虽说人怕鬼、其实鬼更怕人！” 女鬼见如梅突然凌厉起来，有些出乎预料，表情十分警惕，“你想说啥？” 如梅挺直了脊背，俏脸绷紧、眼神变得恶毒，死死地盯着女鬼，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你这个该下地狱的孤魂野鬼、浮游浪魂，敢来威胁我？” “惹恼了我，这就去柳树下压上十块青石头，让你永世不得翻身！你还做梦投胎呢，等我请符篆过来，让你魂飞魄散、无法超度、不得轮回！天地间再也没你这个人、这个鬼！” 女鬼被如梅镇住了，心里怒气大盛。渐渐地，眉目变得狰狞、头上鬼角凸出、长发无风自动，看起来十分可怕。 如梅恨自己有阴阳眼、能看见这些狠毒的阴物；也庆幸自己有阴阳眼、能救回来可怜无辜的好朋友金环！ 女鬼也恼了，发出猪般难听的叫声，冲着如梅嘶吼：“我低声下气求你，还许给你好处，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对你来说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为啥不愿意帮我？” “我是病死的、不是枉死鬼，你非得让我变成厉鬼？！小姑娘，老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你多做功德攒了福气，在阳间能一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死后能上九重天见佛祖、来世托生还能享受一辈子荣华富贵，为啥你就不能做这个功德给我？！” 女鬼十分生气也很激动，身子飘忽地厉害，衣服、长发舞动，搅闹得风声四起，厕所墙边玉米秆上的枯叶飒飒乱响。 如梅却越来越不害怕了，冷冷地看着她在自己眼前窜来窜去。 女鬼暴跳如雷、嘶吼连连，却没对自己有任何伤害和攻击，不是色厉内荏、就是煞气不足。她自己也说了，她不是厉鬼。可见，她不能威胁自己的生命。 如梅想通了这个关节，放心了。 自己能收拾她、她却动不了自己，还有比这个更爽的吗？ 如梅往前走了两步，看着满脸怒气、哀怨不甘的女鬼，淡淡地说：“你治好金环再说！”说完，抬脚就走。 女鬼愣了一瞬，突然飞到如梅面前，桀桀鬼笑：“我治好她，你放我投胎！” 如梅冷笑，“挪开石头？谁知道你出来投胎还是害人！” 说实话，对这些东西，如梅不懂，也担心被这女鬼骗了，一时间十分懊恼自己对神鬼知识的匮乏。 女鬼见如梅松动，一时大喜，忙拍着胸脯赌咒发誓，“投胎！说了不算就天打雷劈、永堕地狱！” 见如梅一脸不信，女鬼脸都黑了，“天打雷劈我就魂飞魄散，这是最毒的咒，比下地狱还厉害，你不信？” 如梅扬眉吐气，一摆手，“等金环好了再说。”袅袅婷婷地进屋去了。 堂屋里有如梅爹、如富贵、如全三个大男人，阳气逼人，女鬼哪里敢进？一扭身回柳树下去了。看着门口的大块青石头，恨恨地骂道：“该死的石头，在门口蹲不了三天了！” 0029 都怪那混蛋 第二天上午，如梅收拾完家务就往金环家跑。 金环娘见如梅又来了，高兴得不得了，“金环醒了！” “太好了。”如梅松了一口气，那女鬼果然守信。忙问：“医生来看过了吗？” “看过了，说只要醒了就没大事儿，又打了一针，不咋烧了。我看，晚上就能下床。” 听金环在屋里叫“如梅”，金环娘说：“你俩在家玩儿吧，床头有糖果，你自己拿着吃，别客气。我得赶紧弄这俩小子下地。” 说完，赶着金柱、金明两个十几岁的半大小子，拿着锄头、背着柳条筐，吵吵嚷嚷地走了。 如梅大步进屋，金环已经挣扎着坐起来，看见如梅来了，虚弱得说：“我听娘说，昨儿个你来看我。” 如梅抬手握着金环的手，心里歉疚，脸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安慰道：“这不是该的？我空着手来滴，你撵我不？” 金环翻白眼儿，“你还会贫嘴了。” 如梅轻笑，试探着问：“昨天你昏昏沉沉地，老说胡话，梦见啥了？” 金环眨眼，一脸迷瞪，“觉得浑身重得很，头上勒了铁圈子似的，浑身火烧一般，光想找冰窟窿去。梦见我娘看不清脸，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娘，反正她一来我就浑身冰凉、身子也轻得要飘走。” 如梅明白这是女鬼作祟呢，安慰道：“今天一过就好了。对了，你出来晒太阳吧，外面不冷不热的多好。晚上还让你爹住你屋、阳气壮、好得快。” “嗯。”金环得意地一指小床，“我爹可疼我了” 北方乡下的堂屋都只在南墙开俩小窗，茅草顶雨天漏水，就算白天开着门，屋里常年也是昏暗、阴沉、潮湿，容易招惹邪物。 如梅扶金环到院里，陪着坐会儿就回家了，“该做饭了。” 如梅到房后掐了一把小葱，就着土豆炒了一盘菜，只有粗盐跟菜籽油，难吃得很；黑馍窝窝头，只够一人一个，全家人却都吃得心满意足。 如梅咽下一口馍，“娘，家里没面了。” 如梅爹手一顿，如梅娘也皱眉，“不够蒸一顿馍？” 如梅摇头，“就够搅一顿疙瘩汤。” “等会儿我去你梁奶奶家借一瓢。” 如梅爹瓮声瓮气地说：“后晌我问问队长，能把粮食先给咱家发点儿不。” 如梅娘唠唠叨叨：“壮劳力累一天、一个窝窝头还不够塞牙缝；三个小的长身体，天天饿狼一般；上年办喜事，存粮卖了老些；借的百十块，都得牙缝里省” 如贤良愧疚得低下了头。 如梅爹问了句：“胡三媳妇没回来？” “回来了。”如梅娘一脸不快，“兰英娘说话难听，把他三婶子气得不轻。缓缓再说。” 如富贵嘀咕了句：“大嫂娘家十好几口子、缺吃少住，看能容她住几天？冷她十天半月，自己灰溜溜地爬回来。” 如梅娘瞪眼，“你给我闭嘴！都早点儿娶媳妇搬出去，看见你们就烦！” 乡下人吵嘴打架、虐待老人，说穿了都怪一个字，穷！ 看着眼前的情形，如梅深以为然。 想想自己的致富大计泡汤，如梅恨恨地在心里骂了句：“都怪姓江的那个混蛋！” 0030 有啥了不起的 如梅爹把空碗放到饭桌上，擦擦嘴，说：“打井队我问清了，得了准信儿，大后个就来。” 这可真是一大喜事！ 全家正高兴，如梅娘却犹豫了，“乡里乡亲的都没有就咱家打个井，张扬不说，都来提水也够人受的。闹不好还得罪人，让谁来、不让谁来，都是事儿。” 这话也有道理，全家人都看如梅爹。 老头子不以为然，“井水不干就让人提。你知道啥，井水用得越多、水清得越快。没人用的死井就是死水，活物死物都有，水还不敢吃呢。” “再说了，咱村离清水河恁近，井水攒（cuán）得快，总归干不了。咱家用不完，满着也是满着，不如拿来行个人情。” “儿孙的福气都是爹娘攒的，你不知道？咱家得个好名声，老二老三说亲也容易。事到临头了还说那干啥，打！” 一家之主一锤定音，打井的事板上钉钉了。 如全喜笑颜开，“爹，多少钱？” 如梅爹说：“二十五。管吃管住，啥时候打出水啥时候完，淘井、砌井台工料都在里。” 如梅娘急了，“我想着也就十五二十块，咋二十五还管吃管住？这要是十天半月不出水，一帮壮劳力连吃加住，井打下来还不得三十出头？咱家哪有这钱败毁！” 如贤良愣住了，两个小的更是傻眼，如梅都惊呆了。 在七十年代的乡下，三十多块可是笔巨款！说难听些，五十块钱彩礼，都能娶个媳妇了 此时此刻，就显出如梅爹的家长气魄了，一挥手，“给子孙挣家业呢，值！我看，啥也没有打井划算，比盖三间屋都长远。” 也是，土墙茅草顶的屋子，好的能住二三十年就不错了；一口井打理好了，用上好几百年也不坏！ 如梅眼前一亮，“爹说得对，听说山西怀仁‘千年井’，至今还能酿醋呢！” “哪里？我咋没听说过？”如贤良初中毕业、算是见多识广，疑惑地看着如梅。 如梅吐了吐舌头，“我也不知道在哪听了一耳朵，管他哪里，反正有这么回事儿。” 如梅娘理智，“钱呢？现在家里满打满算也就二十多块，该还的钱都不敢还，就是害怕谁有个病灾的。都拿出来也不够，再找人借也没法开口了。江家倒是有钱，能去吗？” 如梅脱口而出，“别去江家！”我都打算跟江军那混蛋退亲了！ 如梅娘白了如梅一眼，“我就是一说。找谁家借钱也不好找亲家借钱，没结亲的更不能借。真是愁死人。” 如梅爹站起身，“我找大队会计去，先把这几个月的工分折成钱拿出来，这井非打不可。咱家谁都不能去河里洗衣服洗澡，都说水鬼拽人替命呢。” 如梅摇头，“不会了。”那水鬼已经托生走了 乡下人十分相信鬼神，爹这么说了，谁还会反对？ 如富贵最想得开，“打井！钱花了再挣、借了再还，有啥了不起？咱有的是力气！” 看着家里的几个壮劳力，如梅又动开了心思。 除了种地，还有啥不费脑子不花钱、光出力就能挣钱的门路呢？ 0031 帮不帮？ 一转眼就到了打井的日子。 打井队的四个男人，两个师傅三十多岁、两个小工二十多岁，都是身高体壮的。 也是，打井可是个力气活，挖土、挑泥、淘井累得很，瘦小的难撑得住。即便有了抽水机，轻省多了，但是，人出力的时候还是多。 四个人走南闯北地见多了，都是十分开朗的性格，爱说爱笑，也好打发。 不少没下地的孩子、老人也过来凑热闹，一院子都是人、热热闹闹，如梅也十分喜欢这气氛。 领头的姓黄，跟如梅爹打过招呼，对如梅娘说：“老嫂子，这几天吃住可得麻烦你了。咱都是农村老趴虾，不讲究，有口吃的就好。” 如梅娘心里一松，说话也亲热多了，“说啥呢，进门就是客。昨儿个镇上逢集，把羊卖了两头，割了好几斤肉、买了几十斤面。这几天你们放开了吃，馒头大肉管饱！不够咱就杀鸡！” “哟，那可不敢。”黄师傅笑着说：“睡觉更好办，铺盖都带着呢。弄点麦秸，放院里打地铺，又暖和又软乎。” 金明吃了早饭就躲出来，看如梅家热闹早来了，正带着一帮拖鼻涕孩子摆弄抽水机，听见这话，“嗷”地一嗓子喊出来：“睡院子里，看来个女鬼钻你被窝！” 众人都大笑起来，“哈哈哈” 如梅娘笑骂了一句：“臭小子、万人嫌。” 如梅爹也笑，说：“床是真不够，打地铺也得在屋里，哪能睡院子？俺家大小子一个人住西屋，不嫌弃就一堆儿挤挤。” 黄师傅答应得痛快，“好嘞！”出门在外，吃住都讲究不得。 安排好吃住、闲话也说完了，各人开始忙活。 两个师傅领着如梅爹院里院外找打井的位置、年轻的两个小工就开始收拾工具。 抬木头架子、搬机器；整理绳子、管子、铁锨、柳条筐卸下来锯末、砖头等等；很快，院子里就摆得满满的，都是乱七八糟的各种工具。 如家哥仨吃了早饭就上工去了，如梅爹在家招呼足够。 如梅娘跟如梅做这么多人的饭，忙得不可开交，和面、蒸馍、洗菜、切菜、烧锅、炒菜、装盘、刷锅、洗碗娘儿俩忙得团团转。 中饭吃完刷罢，打发如贤良跑了几趟，挑了满满一大缸水，够晚饭用了。 兄弟仨虽想看热闹，听队长哨子响，还是下地去了，一天挣不少工分呢。 打井队又开始干活儿，院子里堆得都是挖出来的土。 不用他们清理，等他们走了，主家慢慢自己干；要不，他们多干一天、就是一天的吃喝嚼用。 半下午，如梅正忙着揉面蒸馍，金环一阵风儿跑来了，“如梅，您家打井唻？听金明说，我还不信。” 如梅直起腰，看着脸色红润的金环，高兴得说：“你这是全好了？我看你脸色比以前还好呢。” 可见，那真是个守信用的女鬼。 如梅犹豫，要不要帮她挪开青石头、放她去投胎？要不，她怨气聚煞，真变成厉鬼祸害人，自己难辞其咎。 0032 等不及了 金环可不知道如梅的心思，一甩大辫子坐下来，抓起手边的芹菜，一边摘一边跟如梅说闲话。 “这几天我都没下地，我娘把家里的鸡蛋都给我吃了。你说，我脸色再不比以前好，俺家的鸡都该骂我了。” 如梅看了金环一眼，一脸认真，“你可别再害大病了，这回可真凶险。” 要是自己不逼那女鬼放过金环，金环会不会被她吸光元气而死？还真是不敢想。 金环摘完了芹菜，起身舀水，“这几天我帮你家做饭，我娘让我来的。我娘还说，事到临头就知道谁真心对我好。” “哼，我病得都要死了，环儿、香菊那几个死女子，都没来看我一眼！昨天她俩喊我，我都没搭理她们！别看平时嘴巴抹了蜜一样，就会卖嘴说好听的，真有事儿啊，一个一个都拉稀了。” 金环一边哗啦哗啦洗菜，一边郑重其事地对如梅说：“以后我再也不跟她们好了，她们说啥我都不信。你也别跟她们好，就咱俩好！” 如梅哭笑不得。心里发笑，却连连点头，“好好好，以后就咱俩好。” 这丫头也十六了，说话、想法比以前更幼稚，咋跟六岁似的？还真是单纯又可爱啊嗯，这个闺蜜交定了！ 做好饭菜，金环就要走，如梅娘哪里会放？死拉活拽留下，“光干活不吃饭，哪有这样的？” 金环说：“我娘交待不让在这吃饭。” 如梅见金环瞟如全，笑嘻嘻地说：“没事，吃完了让我三哥送你回家。” 果然，金环扭扭捏捏地坐下了，如梅暗笑。 村里还没有家户扯电灯，乌漆嘛黑的，晚上自然干不成活儿。吃完了饭，洗洗涮涮就该睡觉了。 如梅让如全送金环回家，如全瞪眼，“就三步路，送啥送？一路都是人，谁还拐了她？” 金环忙说：“我自己回家。” 如梅瞪了如全一眼，挽着金环的胳膊，“我送你！” 金环有些哀怨地看了如全一眼，跟着如梅出了院子，小姐妹俩说说笑笑地倒也开心。 上了村中间的路，没走多远就看见香菊、环儿还有几个姑娘，亲亲热热地坐在树底下说笑。 金环“哼”地一声，紧紧搂着如梅的胳膊，向众人示意加示威，我也是有好盆友滴！还是咱村最漂亮、对象最有本事的--如梅！ 如梅暗笑，看了众人一眼，便过去了。 身后的几个姑娘便嘀嘀咕咕地骂：“一个真拽、一个瞎拽。” “一个差点儿淹死、一个差点儿病死！” 送完金环，不等进自家院子，远远瞧见厕所附近黑雾飘荡、阴风飒飒，如梅脚步一顿，拐了过去。 果然，黑雾中女鬼渐渐清晰，一脸埋怨地瞪着如梅，“那姑娘早好了，你咋还不去给我挪镇物？我等不及了。” 如梅不慌不忙，“我今天才知道她大好了。再说，我家忙得饭都吃不上，一时没顾上你，再等几天吧。” 如家院子里都是男人、阳气太旺，女鬼只敢远远地呆着。闻言伸长脖子往院子里瞅了瞅，鄙夷地哼了一声，“坑都挖错了，还想出水？十天半月井也成不了。” 0033 托梦 如梅一听就急了，“你别胡说，敢拿这个要挟我，看我咋收拾你！” “好心当成驴肝肺！”女鬼也生气了，面目狰狞、怒气冲冲地说：“地底下的事，哪个人比我这个鬼看得清？说了你不信，我可看得真真的，他们打的坑离地下河差十万八千里呢！” 如梅半信半疑，“有恁远？那咋能通？” 女鬼冷哼了一声，“哼！想通？挖到二百米以下也能通，你就让他们可劲儿往下挖吧！” 如梅沉吟不决。 女鬼见有人往厕所来，急了，“西屋山墙杨树边儿往下挖，十几二十米就能见水。” 如梅皱眉：“就算你说得对，我咋给我爹娘说？” 难道告诉他们这是鬼说的？爹娘还不得吓死！ 女鬼急急忙忙地说：“让你娘洗头，别擦太干、多照镜子，我托梦给她。”说完倏忽消失不见。 见女鬼逃命一般，如梅转脸，原来是黄师傅过来上厕所，已经快走到自己跟前了。 如梅回到院子，准备试一下。 谅那女鬼也不敢骗自己，否则，压上十块青石头、贴上符篆，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如梅烧好热水端进堂屋，“娘，你看你头上，不是灰就是土，洗洗吧。” 如梅娘当然高兴，接过来在盆架里放好，一边拿洗头膏一边说：“这一天过得，不是烧火就是搓土，能干净才怪。我脸上有吗？恁些客人在家，给你们几个丢人了。” 如梅笑：“没有。” 家有几个婚龄儿女，作为父母，如梅爹娘十分注重为人处世、衣着打扮；唯恐传出去啥不好的，让人笑话还影响儿女们的婚事。要知道，乡下地方最爱传闲话。 如梅爹进来，半是抱怨半是心疼地嘀咕了一句：“大晚上洗啥头？干不了看明儿起来头疼。耽误了事儿，自己又着急。” 如梅抿嘴笑，把镜子递给娘，一边帮娘梳头发一边说：“这天儿不要紧，我给她好好擦擦。” 如梅娘见男人疼惜、闺女贴心，得意地对着镜子照来照去，“你爹没老就开始唠叨。梅子，别理他。” 如全跟着一步踏进来，奇道：“娘，你不说晚上照镜子能见鬼吗？咋你自己还照上了？” 如梅娘“噗嗤”一笑，“都是大人糊弄小孩儿的。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 说着，夺过如梅手里的毛巾，胡乱擦了几下，“都早点儿歇着吧，这一天累得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如梅心里有事儿，翻来覆去大半夜睡不着，而如梅娘早就呼噜震天了。 天上阴沉沉地，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 正迷糊的如梅突然身子一凉，顿时一个激灵，睁开眼集中目力看过去，床上飘飘荡荡的不是那女鬼是谁？ 如梅忙坐起来，声音虽低却十分严厉，“你敢伤害我娘，我可饶不了你！” 女鬼有些气急败坏，“就说一句话，马上出来。”说完，倏忽一下钻进如梅娘眉心里。 如梅屏住呼吸，刚一个眨眼，黑影就飘荡出来，女鬼说：“好了，信不信由你们。”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34 果然如此 天刚蒙蒙亮，如梅爹娘就起床了。俩人到外边洗脸，如梅娘拿着毛巾欲言又止。 如梅爹奇怪：“洗完了赶紧做饭去，站这干啥？” 如梅娘看着院里的大坑，一脸为难，“我说他爹，昨儿夜里哎呀，我就直说了吧。我梦见有人说，这个坑没水，让在那树底下挖，还能旺子孙。你说这” 如梅爹一愣，正要说“胡扯”，看如梅娘印堂发青，不由得心下一凛。看看四周无人，忙低声问：“谁给你托梦了？咱爹还是咱娘？” 如梅娘哪知道？一听也吓得不轻，小声说：“没看见脸，听声音是个女的，应该是咱娘。” 如梅爹张了张嘴，脸色十分严肃，皱眉看向西山墙的那棵树，嘀咕：“离墙恁近再挖塌了屋估计还得刨树” 如梅娘做饭去了，如梅爹背着手来到树下，抬头看着十几年前种的树，犹豫不决。 很快，人都起来了，院子里热闹起来。 如梅也醒了，洗漱完毕进厨房做饭。看娘脸色不好，如梅有点儿担心，“娘，你没事儿吧？” 如梅娘忙得头也不抬，“我有啥事儿？你赶紧烧小锅，得炒菜了。” 吃了早饭，三兄弟上工走了。 如梅爹掏烟给两位师傅点上，才开口说事儿，“动土事儿大，没看黄历就是不妥。我老爹娘没了十几年了，昨儿咱一动土，夜里可就来了。” 黄师傅几个常年动土挖坑的，对风水迷信本就有点儿信，只是这几年打击得厉害，才不提了。听主家这么说，俩人都忙问：“可是托梦了？” 如梅爹满脸无奈，“我娘托梦说，井打到那棵树底下能旺子孙。你说这听还是不听？都干半截了。” 俩师傅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达成共识。 主家都说要换坑，当然得换；再说了，人家老的托梦，真假都得听，不听也不合适。有句话叫“干活不随主、落个二百五”。 再说了，哪里都能出水，就是深浅的问题。总之，让主家满意是最基本的。 黄师傅忙说：“干半截算啥？填上就是了。老太太都托梦了，咱小辈儿还能不听？都是为的子孙好，换换换。” 俩小工收拾东西，俩师傅过来商讨，“不刨树，往外偏三米，离屋太近也不妥。” 如梅爹娘当然高兴，如梅也喜欢。 如家三兄弟回来一看挪坑了，吃惊不小，都问：“咋回事？”黄师傅胡乱搪塞了两句。 几个人都很默契地不提托梦的事儿，传出去再惹麻烦，还是不说为妙。 吃了饭继续大干，果然，往下挖了不到二十米就出水了！ 大家都很高兴，一边用力往上拉绳子、一边冲着井筒子里的黄师傅和小工喊：“上来！上来！赶紧上来！” 水冒得快，又都是泥水，人不赶紧上来，万一溺水可就糟糕了。再说了，既然出水了，就该用抽水机了。 “出水了！出水了！”孩子们大呼小叫，满院子乱窜，比如家的人都高兴。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35 啧啧啧、这女婿... 如梅娘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儿，去屋里拿糖果给看热闹的老人、孩子们发。 听大家恭喜，如梅娘笑得合不拢嘴，又骄傲又得意，“都先吃糖；等水清了，一人再喝碗水。比比是糖甜、还是俺家的水甜！” 正闹得沸反盈天，一阵自行车铃铛响起“叮铃铃” 这年头，别说乡下，城里自行车都少见。 大人还没看清，熊孩子们就嗷嗷叫飞奔来报告：“送信的来喽！送信的来喽！” 村里人在外面讨生活的少，邮递员好久才会来一次，这次又是直奔如家来的，大家都有些奇怪。 邮递员捏住车闸，跳下车子，喊：“这是如家吧？如贤良在家不？” 如梅认出来是那个所长，忙迎上来，“我大哥下地去了，有他的信？” “是你呀。”所长也认出如梅了，把东西递过来，“你大哥不在，你代收吧。” 如梅爹忙过来招呼所长：“家里乱得很，同志，进屋喝茶。” 所长摆手，“不了，得几个村跑呢。” 如梅娘在一边嘀咕：“谁给俺家贤良写信？” “是汇款单！”所长一边交待一边推车子就走：“让他过两天再去所里找我。单子到了、钱还没到。” 七十年代经济落后、金融渠道不畅，乡下邮电所会出现“汇款单到了、钱还没来”的糟糕情况。 看着汇款单上的落款“江军”，如梅脸色复杂。这钱真不知道该收还是不该收。 众人早围了过来，听说如梅对象给如家汇了三十块钱，大家又吃惊又羡慕。 “啧啧啧看人家如梅女婿。” “人长得排场、有本事，做事也大方。” “梅子还没过门呢，新女婿连娘家都照顾，谁家女婿能恁周到？” “” 一片艳羡赞誉之声。 如梅爹娘诧异震惊过后，自然是喜出望外。 这份荣光可不一般，千里遥远的未婚女婿，自己恁忙还记挂着岳家，多有面子！ 乡下姑娘说婆家，千方百计地跟婆家要彩礼，为此吵闹打骂、成不了亲的不知道多少。 如家没要，江军就突然寄钱来，这份对岳家的孝心可不一般；更重要的是，这是对如梅的心意！ 虽然钱是寄给如贤良的、上面也没交代一个字，这份心思谁还看不透？ 众人嬉笑着看向如梅，见如梅脸色纠结，都以为她是害羞。大姑娘嘛，自然脸皮薄些。 本就不是很开朗的性子，唯恐一个没留意说恼了，大家不大敢跟如梅开玩笑。同辈的几个嫂子调笑了两句，还都接着看新井出水。 如梅把汇款单交给娘，如梅娘喜滋滋地拿着回到堂屋，到卧室里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 晚饭后，如梅爹让如梅娘把汇款单拿出来，召集全家到堂屋说话，“江军寄来三十块钱。” 如贤良三兄弟都吃惊不小，一起围过来看汇款单。 如梅爹微微皱眉，“退回去吧，伤了那孩子一片好心；给江家送去吧，这事儿他肯定没给家里说；他兄弟、妹妹、弟媳妇也是一大家子人，谁知道谁啥心思？” “咱冷不丁把事儿说出来，还不知道是福是祸。瞒着把钱用了，良心上又过不去。” 0036 被批判了 如梅娘看了如梅一眼，说：“说亲的时候，江家给的彩礼比别家都多；逢年过节的，江军来不了，江家的礼数也足。” “咱家急等钱用，我倒是想收下，就是哪天亲家知道了，再生闲气、说咱不知足，以后给梅子气受。咱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吗？” 如梅忙说：“爹、娘，咱不要他的钱。” 如梅爹不理如梅，见几个儿子都不说话，又把话接过来，“要说呢，江军寄钱是个好事儿，说明他对梅子好。你哥几个都说说，这钱咋弄？” “定亲也有两年了，不年不节地，江军咋会冷不丁地寄钱来？”如贤良嘀咕了一句，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转头瞪如全，“你俩上回打电话，跟江军要钱了？” 如全吓了一跳，忙摆手，“没有没有。梅子让江军买啥长毛兔，还说以后还他钱，哪跟他要钱了？” 几个人恍然大悟，顿时都责备地看向如全跟如梅。 如梅爹更是黑了脸，“让他买东西跟向他要钱有啥差别？我就说，咋猛不丁地寄钱你俩真是小孩子办事就是没个章程！” 老头子舍不得吵闺女，怼如全：“如全你就是个废物！跟着去镇上也是白搭，不知道拦着你妹妹？就任由她胡说！都快成两口子了，说啥借钱还钱？江军恁要面子的人” 如全不服，涨红了脸，眼看就跟爹吵起来，如梅忙站起来，“爹，不怪三哥。我想养兔子卖钱，咱这里买不到，让他帮着买了能有啥？” “就算他买了，我也是借他的钱；以后咱卖了兔子、赚了钱，还给他就是了。关键是他电话里没答应，还说我无理取闹！” “我想着，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他抽啥风呢，又突然寄钱过来！照我说，爹，他既然寄来了，咱就用上，大不了以后还给他！” 如梅爹狠狠地瞪着如梅，“还给他、还给他，你咋恁会说傻话呢？你敢再给江军说这话，看我不打你！硬是寒人家的心呢！” 如梅娘也责怪如梅，“你这孩子，闷不吭声地，就是会惹人生气！你这性子，以后看你婆婆、小姑子烦你！真是愁死人。” 如贤良见家里吵闹，想了想，说：“这钱咱收下。我给江军写信，谢谢他，再让他给家里说一声，他去说比咱去说强。哪天碰见亲家，咱家客气一下算了，太较真儿也没意思。” 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如梅爹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就这么办吧。弄得太外气了，以后都不好见面。” 如梅娘忙叮嘱如梅，“你也给江军写封信。你要是敢提还钱凉人家的心，我可真打你啊！” 如梅翻白眼儿，“” 既然是处对象，就不好随便花男朋友的钱吧？借怎么了？好像自己真犯了十恶不赦的罪。难道，乡下规矩，新女婿就该给新媳妇花钱？ 哦哟，如梅你学坏了啊，这里哪有新女婿、谁又是新媳妇？ 如梅搓搓发烧的脸，讪讪地跟着娘去卧室睡觉。迷迷糊糊时，一阵凉风扑面，如梅知道是那女鬼又来了。 0037 我送你个好东西 如梅坐起来，看着女鬼，压低了声音抱怨，“让不让人睡觉了？又来干什么？” 女鬼有些急切，“我保证的事都做到了，你倒是什么时候去放了我？我真等不及了。” 如梅皱眉，“得等打井队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天我家忙得很，做饭干家务还顾不上，好好地跑去树底下挖石板，像话吗？！怪不得常骂人说‘急着去投胎呢’，怎么，去晚了轮不到好人家？” 女鬼竟点头说：“就是啊。世间的人都是年前结婚，春天是生发的季节，怀孕的也多。投胎的鬼当然也多，好好走走门路，能挑个好人家，一辈子在阳间不受苦。谁不挤破头皮往阎罗殿跑？我能不着急吗？” 如梅无语了，“知道了，后天吧，最迟大后天去。井也该弄好了。” 女鬼听如梅答应了，很高兴，忙说：“还有个事儿求你。我是孤魂野鬼、没子女家人，恁多年没人送香火，我穷得很。” “麻烦你给我烧点儿纸钱。要不，别说见十殿转轮王谋个好托生，就连他住的幽冥殿也进不去。我说了要报答你，这回也不白麻烦你。我送给你个好东西” 如梅摇头，“我不要你的什么好东西。后天大后天的，我给你搬开那青石头。你赶紧走，呆久了阴气重。”说着，摆摆手示意女鬼走，自己拉上被子躺下了。 女鬼不敢多说，钻出后墙从外面走了。如家男人多，院子里阳气重，女鬼只能从屋后来回进出。 第二天，打井队又用抽水机抽了一上午，院子里到处都是泥水。 小工们把带来的锯末撒进去，等吸水差不多了，如梅爹再把它们铲起来拉出去，倒在厕所附近的粪堆上，沤了粪以后好上地。 看抽上来的水很清澈了，如梅娘接了一桶烧开，大家喝了都说“不错”，“跟村里的井水一个味儿，是口好井。” 石子倒进去，是为了净化水质的；打井的时候，避免塌方，砖石、木板随进度都一层一层地砌进了井壁；现在除了井口不好看，井里已经没有太多要干的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井口、井台要好好用砖瓦砌上；辘轳架子也要弄个结实耐用的所以，井打好了，地上的活就开始。 看着黄师傅带来的木头，如梅爹挠头，“木头是不是太细了？” 黄师傅说，“想弄个好的、几十年坏不了，可得粗木头，你家有吗？” 如梅听见这话，想起来村头那棵柳树。 要是趁机刨了，岂不是连石头也一起搬开了？要不，自己还真不知道石头在哪埋着呢。 见爹看向井边的杨树，如梅上前，说：“爹，家里这棵树不能砍，夏天坐井边吃饭洗衣服，多凉快。村头不是有棵歪脖子柳树？也成不了啥大才，咱给村长说说，花几个钱买回来不是正好？” 其实如梅爹也舍不得砍，听如梅提起买那棵树，眼睛一亮，“也是。来回拉架子车，那树还碍事；村头路恁窄，树刨了还宽敞些。我跟队长说说，铁定能成。” 0038 一定得报答你 如梅爹兴冲冲地去了，很快便回来，给如梅娘说：“队长同意卖那棵树，让大队会计找木市行佣去了。你给我拿五块钱，估计也该够了。” 如梅当然高兴，忙过来问：“爹，啥时候刨？” 如梅爹说：“这就刨。你下地找你三个哥哥去，让他们去村头刨树。” 金环正好端着菜盆出来，忙说：“我让金明跑一趟，在这也是捣乱。” 金明一听有了正经任务，高兴得很，带着一堆孩子呼啸着窜跑了，“刨树喽、刨树喽。” 院里几个老太太一听，也抱起孙子走了，“赶紧回家拿粪箕子去，捋点儿树叶子好喂羊！”一时间，院里就剩下几个干活儿的了 如梅心里有事儿，干活儿有些心不在焉。等晚饭差不多了，估计那边树也刨倒了，便想过去看看。 谁知道还没有走呢，金明一堆孩子就嗷嗷叫地跑回来了，“树拉来了、树拉来了。” 说着，扑到金环跟前，一头汗地报告：“姐，那树底下还刨出来死人骨头呢！” 金环半信半疑，“真的假的？别是啥死狗骨头吧？” 如梅忙走了过来，“真是人骨头？咋处理了？” 金明瞪着大眼睛，手舞足蹈、一脸得意地说：“我都看见了，一点不害怕。队长吓得不轻，还问了二爷爷几个人。” “二爷爷半天想起来，说那里埋过一个外乡的女人，有十几年了，不是啥凶杀案。队长用锨铲了装筐里，让人埋到老远盐碱地里了。” 如梅松了一口气，正要再问，就看见如富贵拉着满满一架子车木头、树枝回来了。 剩下的事儿就好办了，砍、锯、刨一直弄到天黑看不见、才收工吃饭。 凌晨，毫无疑问地女鬼又来了，如梅没睡着，就等着她呢。 女鬼欢天喜地，一个劲儿地感谢，“这么快就办了，可真得感谢你。姑娘身有金光，以后有大富贵。” 如梅淡淡地，“行了，赶紧投胎去吧，以后别再来了。” 人鬼殊途、鬼物阴冷，接触多了对人当然不好。 女鬼闻言，下意识地离如梅远了些，讨好地说：“你忙得很、纸钱也难买，别管我了。我最后一趟过来，就是要送” 如梅抬手截住了她的话，“我说了，不要你的东西。阴间的物件是人该得的吗？” 女鬼还固执起来了，“那是金吉玉器，不是阴物。村西头盐碱地里最大的那棵老槐树底下，有一罐子袁大头，你刨出来卖了，能得不少钱。” “对了，我还给几个鬼说了你能通灵他们要是来找你，你多发善心帮帮他们。他们都是很可怜、很善良的好鬼，不会害你，只会对你有好处。你越积德行善、越给自己攒福报。好了，我走了。” 唯恐如梅埋怨，不等如梅说话，女鬼说完就钻进后墙、消失不见了。 如梅真是哭笑不得、喜忧参半。 有意外之财当然好；可是，她这个大嘴巴，通知一群鬼让自己帮忙，算怎么回事？以后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了？ 0039 八卦井 第二天木匠开始立辘轳架子，固定住了，俩小工开始准备和泥弄沙子，准备铺井台、砌井口。 青砖的井台没有泥泞、雨雪天也不滑；井口要高出地面二三十公分，避免人踏入井口掉井里。所以说，都是为了安全起见才做的这些。 如家按照普通标准，用的是青砖，还不算贵；要是想用青石铺地，价钱要高一些。以前的地主富户家打井更讲究，还要雕花刻字，还有立碑的，价格就更高了。 如梅站在井口往下看，只感觉阴森森地凉气逼人。 这水跟清河通联，如梅想着河里曾经有水鬼，以后保不齐会再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来；万一有孩子落井、大人跳井都是要命的事儿，不如想个化解的法子。 如梅想想以前见过的乡下井台，瞅空子给爹说：“这水跟清河通联，河里死过不少人，我也掉进去过。不如咱把井台跟井口都砌成八卦形，说不定能化解煞气、挡挡阴物。” 因为如梅奶奶托梦的事，如梅爹对鬼神之说更加敬畏，又惦记着以后旺子孙，所以对这口井十分用心。 此时听如梅一说，老头子忙问：“你可是在河里看见啥了？以前你从来不信这些。” 可以说，接受过新式教育的年轻人，没有一个相信鬼神之说。 如梅能如实说吗？当然不能，忙说：“没有，就是害怕出事儿。反正都是砖，弄成啥形状都行。” 如梅爹想了想，又跟如梅娘一商量，俩人立即达成共识，找黄师傅商量。 黄师傅也很高兴，“以前我师父说过，八卦井能镇阴物、挡阴煞。我学徒的时候，跟着师父也砌过几个那样的井。” “这些年破四旧、反迷信连老头子的长胡子都要剃，闹得不像样儿，你说，我咋敢弄这？你既然说了，咱弄个简单的，红卫兵来了也挑不出毛病。” 如梅爹眼睛一亮，“有法子？” 黄师傅笑了，“把台子、井口弄成八卦的样子就行，砖上面只要不刻八卦那些符号，谁来查咱也不怕。咱就死咬着弄八角是为了好看，公社革委会来找事，他也没话说。” 如梅爹连连点头，“那是那是，好好地打口井使唤，可不敢好事变坏事。”说着，忙又掏烟给黄师傅点上，“你多费心。” “好说。”黄师傅对另一个师傅、两个小工交待了几句，自己掰了柳树枝，在泥地上写写算算，抬头看如梅爹说：“老哥，这一改，我带的砖可不够啊。” 如梅爹现在手里有钱，又想弄个如意的百年井，大手一挥，“不够就买，钱我出。你说哪拉砖去？你走不开，让我仨小子去。” 黄师傅当然高兴，“钱倒不花几个，就是路有些远。二十里外、县南有个砖瓦窑，我让小工跟去，也好找路。这就走，天黑就能回来。” 此时才半上午，壮小伙腿脚快，来回四十里、当天能打个来回。 ps: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40 嫉妒 如梅爹立即喊正蹲地上玩泥巴的金明，“金明，下地找你富贵哥去，让他借队里的架子车，去县南窑里拉砖。” 金明带上几个流鼻涕的孩子呼啸着跑了，金环恨铁不成钢，“一点儿不听话，就知道跟吃屎的孩子玩儿。” 如梅挑眉，“太听话的孩子没大出息。” 如家弟兄三个，数如富贵高大、健壮，出力跑腿的活儿，非他莫属。 如梅娘给了十块钱，又一人包了俩馍，看俩人高高兴兴地走了，才回屋接着做饭。 如贤良、如全回家就开始收拾院子，太乱了。 吃饭的时候如贤良说起取钱的事，“明天镇上逢会，我去邮局看看钱到了没有。” 如梅爹点头，“嗯，明天完工，给打井队结账。” 如梅一想到娘说让给江军写信，有些心烦。偷眼看了看爹娘，他们忙得好像忘了这码事，暗暗高兴。 天刚擦黑，如富贵拉着满满一架子车青砖回来了。 如梅娘埋怨：“咋买这么多？净是浪费钱呢。” 如梅爹护犊子，又有些不以为然，“老远跑一趟，多拉点是对的。剩下的堆堂屋山墙，雨天在院里扔几块，省得踩泥蹚水。哪里用不上？又不白瞎。” 第二天上午，井台、井口都砌好了，规规整整地、十分气派。 中午吃完饭、结了账，打井队拉着两架子车工具，四个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晚上吃了饭，全村没有不过来看的，高大的井架、崭新的辘轳、平整干净的井台 看哪哪好，大家都与有荣焉，高兴得不行，连队长都夸：“这份家业不小！” 大队书记也来了，背着手、围着井台，东看西看也没挑出啥毛病，最后还夸了一句：“比咱村的井气势多了，井水也甜。” 见两大领导都没看出来井台跟井口的八卦形状，如梅爹娘高兴坏了，也彻底放下了心，一个劲儿地招呼大家吃糖、喝水。 本来乡下人就爱凑热闹，更何况，打井可是大事儿，哪个不羡慕？夸赞、恭维的话就没停过。 如梅娘热情洋溢地招呼大家，“别管俺家有人没人，你们只管来打水，别忘了盖严实就行。” 木工做了两块半圆的厚重木板做井盖，避免落树叶、灰尘、雨雪更重要的是避免孩子们落水。平时严严实实地盖井口，打水的时候掀开一半就行。 如全虎着脸警告孩子们：“院里没大人的时候，哪个敢来摆弄辘轳、掀井盖往里瞅，我知道了，用顶门棍打断他的腿！” 说着，弯腰拿起柳树枝，两手用力，“咔嚓”一声，柳树棍断了。 如全瞪着大眼，挥舞着柳树棍，“听见了吧？腿打断了、就跟刚才的声儿一样！” 如梅娘也忙对媳妇们说：“回去交代孩子们，没事儿别在井边儿啊。” 金环抱着如梅的胳膊，得意地说：“我天天来你家打水、找你玩儿。” 如梅拍手，“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金环大笑起来，“我又不是大领导，你咋还欢迎上了？” 环儿跟香菊听金环笑，又嫉妒又生气，“看她高兴得，又不是她家的井，金环就是个傻货！” 0041心思 “你知道啥？”香菊黝黑的脸满是鄙夷，看众人不注意，压低了声音在环儿耳边嘀咕：“金环这个女人相中如富贵了！我亲眼看见的，她还给如富贵端洗脸水呢。” 环儿吃惊地瞪大了三角眼，“啥时候的事儿，我咋没看见？咱来不是一起来的吗？” “就昨天。你眼睛光顾看如全呢！” “你说谁看如全了！”环儿猛地一扭瘦削的身子，脸有些微微泛红。 香菊翻白眼儿，“她把自己当如家的人了。八字没一撇呢，金环个不要脸的，就把这当自己婆家了。切，真是臭不要脸。你说，如梅家打井，她能不高兴吗？” “你听她笑得，看她猖狂得，真想给她脸上挠一把。你忘了，那天咱俩好心叫她，她假装没听见、撅着屁股往家跑。” 环儿抓过自己的大辫子捋来捋去的，嘀咕着说：“电影上演的都是男追女的跑，就金环这个傻逼愣着眼往男人脸上贴。” 香菊不想看金环得意的笑脸，拉环儿出了院子，跟环儿嘀嘀咕咕，“这几天，金环天天来如梅家做饭、晚上唱着歌回家，全村谁不知道！” 说着，瞥了一眼环儿，“你喜欢如全，我可是知道的。你想想，金环要是跟富贵成了，她可就成你二嫂了，到时候有你受的。” 环儿一脸涨红，“谁喜欢如全了，你看你说的啥话。” 香菊见环儿不承认，不高兴了，“你的意思是我诬赖你了？” 环儿张了张嘴，不承认也不否认，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金环瘦得跟鬼似的，如富贵能喜欢她？比她高一头呢！咋看俩人也不般配，成不了。” 说着，看了看高挑的香菊，环儿突然笑得诡异，“要不，你哪天试探试探富贵？要是咱俩都心想事成，以后一个锅里搅勺子也是个好事儿。” 香菊不高兴了，“别给我放屁了。如家穷得屌蛋精光，要不是江家给寄钱，她家能打井显摆？如贤良娶兰英拉的饥荒还没还呢。我听我爹说的，他前几天还挺如梅爹抱怨。” 环儿知道香菊心高，姑姑嫁到县城去了，早指望她姑给介绍个工人呢。 听香菊提到江家，环儿满眼嫉妒，“如梅长得好，找个女婿也真是排场，咱一辈子也别想那样的男人。能跟恁有本事的人沾点儿亲，我就心满意足了。” 香菊“嗤”地一声，“刚才还死鸭子嘴硬，这会子就想跟江军成亲戚。你还不是想寻如全？！嫁到如家，江军还得喊你三嫂呢！” 环儿被香菊戳穿了心思，又羞又恼，正要反驳，突然香菊冷哼了一声，“金环那个女人来了！” 环儿被香菊挤兑，又不大敢怼香菊，一腔怒气自然要发到金环身上，转头看着兴冲冲往家走的金环，环儿一脸鄙夷，“忙完回家了？” 金环早看见俩人，本不想搭理她们，听环儿语带讽刺，猛地站住了脚，“咋？不行？！” 环儿一噎，香菊把环儿一拉，抬起下巴瞪着金环，“你说话咋恁冲？环儿我俩好心好意招呼你，在如家吃了几天好的，看你猖狂得，气都壮了。” 0042 我是真信了 金环可不管恁多，见俩人找茬吵架，两手叉腰，大嗓门立即就叫喊起来，“到底是谁猖狂？不是你俩气壮能在这拦我的路？咋？你俩还想打我是不是？你来你来，您俩一起上。我要是怯场，我就不姓金！” 环儿一听就有些怯了。 自己想嫁给如全，当然不好得罪金环。就像香菊说的，万一她真嫁给如富贵，以后成了二嫂，还真不好见面。 何况，自己跟香菊不同。 香菊一门心思嫁到城里，自己最远不过嫁到三五里；万一婆家人打听，自己可不能让人说‘十六七大姑娘了，还扯着头发打架’。 看环儿的怂样儿，香菊气不打一处来，气鼓鼓地一推环儿，“她厉害咱俩呢，你咋憋气不吭？上回就是你喊她、她不理你。我这是给你出气呢，你倒往后缩。给我骂她！” 金环冷哼了一声，“香菊，我知道，都是你的事儿。你俩给我起开，忙了一天，我得回家歇着去。好几天没下地了，工分都没挣着，耽误了我明天出工，你给我记工分啊？”说着，一推香菊就要走。 乡下路窄，香菊俩人堵着路，金环还真不好过。 见把香菊一下子推到一边，金环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环儿唯恐以后香菊不跟自己好、自己没朋友，忙一把拉住金环，“你干啥打香菊？” 金环猛地一甩膀子，“谁打她了？好狗不挡道，她恁大个子杵到这，不是挡路狗是啥？自己没眼色，还非得让人动手，眼瞎了还是咋了？” 香菊站直了身子，气得呼呼直喘，抬手一把挠到金环脸上，骂道：“上回咋没病死你这个傻逼！” 金环“嗷”地一声扑过来，跟香菊厮打到一起，“你才是傻逼，你是个大傻逼，你妈是老傻逼。”骂人的话滔滔不绝。 见俩人真打起来了，环儿吓了一跳，忙拽着金环的胳膊往外拉，“你别打香菊、你给我放手！” 金环本就瘦，当然弄不过俩人。又被环儿拉偏架，一连被香菊捶打了好几下，疼得金环眼泪都出来了，“香菊你这个臭婊子” 有人看见了，忙过来拉架，“平时好得一个头一般，这咋撕扯起来了？” 仨人衣服皱巴、头发凌乱，但是却很默契地不说原因，各自放了几句狠话，回家去了。 再说如梅。 如梅娘见看热闹的人都散了，喊如梅回屋，把东西取出来，说：“这两刀黄表纸在家烧，剩下的分成两半。金银元宝都给你爷爷奶奶送上，不往河里送。” “娘，你咋又搞封建迷信。”如富贵嘀嘀咕咕地抱怨，“有这钱，还不如买个烧饼吃。” 如贤良跟如全也不赞同，知道开口必被训，很识趣地不反对，乐得看热闹。 果然，富贵话刚落，如梅爹就低声呵斥，“信不信，以后都少说怪话。大人说啥跟着做就是了，有你的好。” 见三个哥哥都不服，如梅神神秘秘地说：“打井为啥换坑，问咱娘。” 仨人忙问，“为啥？” “你奶奶给我托的梦。”如梅娘一脸严肃，“经过这一回，鬼神啥的我是真信了。” ps:收藏推荐留言五分好评=真爱粉，哈哈！ 0043 夜入盐碱地 弟兄三个面面相觑、满腹疑问，如梅爹一摆手，“你仨在井边把纸烧了、祭井神，不许往外说。我们带梅子出去一趟。” 如贤良乖乖应声，如全跟富贵却都想跟着，“黑天夜地的、别吓着梅子，俺俩跟着给你们壮胆。” 如梅爹瞪眼：“又不是去打狼，都跟着干啥？从村西几步就出村，我还恐怕碰见谁；你俩都跟着，想让全村的人都出来看？” 如梅娘也说：“赶紧吹灯睡觉，省得谁来了、多嘴多舌。” 弟兄仨不敢多说，眼睁睁地看着仨人走了。 村子里很安静、路上很黑，有如梅爹在，如梅娘也不害怕；熟门熟路的，仨人很快出了村子。 按说，该先给如梅爷奶烧纸，如家祖坟却在村东，不想让村里人发现，所以要从村外绕过去。 如梅看着不远处的盐碱地，想起女鬼让自己给她送钱的话、也想去看看那棵老槐树，提议说：“爹，咱家刨树惊动了人家，要想家宅安生，该去盐碱地一趟。” 如梅娘一听忙点头，“该去该去。柳树咱家买的、骨头如全送的，说起来真是惹了人家。两刀纸的事儿，给人家烧了，咱也能睡个好觉。” 如梅爹想了想，点头，“走。两刀纸换个心安，值。” 昏暗的月光下，盐碱地夜风呼啸，树叶子哗哗啦直响，野鸟凄厉的叫声让人不寒而栗。 如梅东张西望地找老槐树，如梅娘根本不敢四处乱看，紧紧握着如梅的手、贴着如梅爹，闷着头往前走。 来到最西头，眼看到河岸了，才影影绰绰地看见一处坟包，三人走过去。 如梅爹点了火柴、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看，果然是个新堆起来的小孤坟，如梅爹说：“就是这个了。” 如梅娘蹲下，哆里哆嗦地开始点黄裱纸，嘴里只知道念“阿弥陀佛。” 如梅爹也蹲下来，抬手捧起几把新土添到坟上，嘴里念叨：“今天惊动了你，过来给你烧两刀纸，算是赔罪。” 一阵阴风吹过，火苗飘忽、黑灰乱飞，如梅爹娘都有些毛骨悚然。 女鬼飘飘荡荡地从坟里出来，看见如梅烧纸、欣喜若狂，“你真给我送钱来了？” 爹娘在呢，如梅当然不能给女鬼说话，冲女鬼点点头，算是招呼过了。 如梅搀扶起爹娘，“心意到了就成，她能收到。咱赶紧去给爷奶烧纸、还得去河边祭水鬼。太晚了，明天耽误上工。” 如梅爹娘巴不得早早走，忙把两刀纸挑开，看大火着了，便站起来，“走吧。” 女鬼收了钱、高兴得很，飘飘忽忽跟在如梅身后，唠唠叨叨：“非亲非故地，劳烦你们大半夜跑一趟，真过意不去。那坛子你早些挖走” 女鬼突然想起一事，忙转移了话题，“你爷爷奶奶早托生走了。他们的坟是空坟，骨殖也归尘了；河里的水鬼早投胎了。你们去了也白搭，他们收不到钱。” 如梅皱眉，想了想，对女鬼嘀咕了一句：“你收了吧。” 0044 帮人就是帮己 如梅唯恐吓着娘，嘴里对女鬼说话，却把手里的东西塞到娘怀里，让娘以为自己跟她说话。 如梅娘果然以为是如梅害怕，忙把东西抱着，“好，我拿着。” 女鬼却知道如梅的话是给自己说的，高兴得喜笑颜开，喊道：“姑娘真是菩萨心肠，怪不得身泛金光，这一世肯定富贵滔天” 女鬼高兴得手舞足蹈，搅闹得阴风阵阵、风沙四起，如梅爹娘吓得不轻，脚步迈得飞快，简直要跑起来。 如梅冷冷地瞪女鬼一眼、咳嗽了一声，女鬼忙缩手缩脚跟在身后，一路也没敢再闹出一丝儿动静。 阴风突停、沙土四落，如梅爹娘更是吓得腿软。到了如家祖坟，满头冷汗也不顾擦，忙把黄表纸跟金银元宝拿出来点上。 看火着了，如梅爹跪在坟前、嘴里念念有词，“爹娘，不孝子来看你们了，过年了请你们家里团聚”祷告了一番，看纸钱元宝化灰才起身。 女鬼得了元宝，高兴得桀桀鬼笑。 如梅不理她，示意她跟着去河边，毫无疑问，给水鬼的纸钱也让女鬼得了。 女鬼敛衣整妆、跪下磕头，“多谢姑娘，有了这些钱打点，我能托生到城市里的富贵人家了。” 如梅看了她一眼，“走吧。” 如梅娘以为闺女跟自己说话，忙说：“要不是你掉水里，也不会让你来。走走走，野风冷得很。” 女鬼知道如梅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当然不敢再跟，匍匐在地、磕头有声。 等三人走得看不见了，女鬼从地上爬起来，兴高采烈地揣着巨款直奔幽冥城 仨人到家已是下半夜，如梅沾床就睡。 如梅爹娘又惊又怕、翻来覆去，天蒙蒙亮了才睡着。还是如贤良起来馏馍烧汤、糊弄好早饭。 听队长上工的哨子响了，如梅爹娘才被惊醒；看外头日光大亮，想起昨晚的事，却像做梦。 看如梅还没醒，如梅娘吓得不轻，恐怕昨天晚上丢了魂，忙摇晃如梅：“梅子、梅子？” 如梅迷迷糊糊地坐起来，一边揉眼一边问：“娘？咋了？” 如梅娘松了一口气，“没咋，你接着睡吧。” “嗯。”如梅“噗通”一声又躺下了，如梅娘给她盖好被子。 蹑手蹑脚来到堂屋，见如梅爹从西间卧室出来，俩人相互看了一眼、没说话，把门关好、来到院子。 如贤良三兄弟已经吃完饭了，看爹娘出来，忙过来问：“昨天晚上咋样？” 如梅爹瞪了一眼，“能咋样？烧了纸就回来了。别问了，收拾东西赶紧上工去吧。” 看爹娘脸色还好，除了如梅睡着不醒，好像也没啥事儿，三兄弟嘀嘀咕咕地上工去了。 如梅睡到半上午才醒，听着外面娘在扫院子，心里十分安定。 嗯，那女鬼这下子舒心了。看来，阴间也跟阳间一样，还是好人多，哪可能都是害人的厉鬼呢？ 帮人就是帮己，以后只要不是厉鬼，自己能帮还是帮帮他们吧。 下午就去盐碱地一趟，瞅瞅那罐子袁大头。换成钱也够花一阵子了，家里实在是穷得厉害。 ps:亲们，多行善吧，总会有好报的。嘿嘿。给我推荐、留言、打赏、五分好评哈！ 0045 到手 吃了午饭，全家都下地去了。如梅收拾好家务，拿了小铲子、背上粪箕子，牵着家里的三只羊，慢悠悠地出了村。 放羊的都去清河的河沟里，如梅却赶着羊上了盐碱地。白天看盐碱地，面积不小，得有二百亩左右。 阳光照耀着这片坑坑洼洼、灰白不一的土地，对比大片青黄的麦田，这里还真是凄凉。 盐碱地面上的野草，短的贴着地皮。稀稀拉拉几棵树，都歪歪扭扭地。盐分大的地方，寸草不生、颜色发白。 果然是一片无用的废地。 如梅把羊绳丢下，随便它们低头啃草、舔盐。 四望不见人影，如梅朝那棵最粗的老槐树走去，围着转了一圈，选定树根最大的凹陷处，拿出铲子狠狠地挖了下去。 暮春的风微微刮过、鸟鸣啾啾，四周安静得很；如梅累得满头是汗，看着挖了半人深的大坑，颓丧得快要放弃了。 要是晚上就好了，让那女鬼指点着，咋也比自己盲目乱挖的好。 如梅起身擦了擦汗，看四周还是没有人，放了心。看了看位置，如梅这回往旁边挖了一些，大不了把这棵树挖倒。 眼看着坑越来越大，如梅突然感觉铲子一顿，碰到硬物了！ 如梅一喜，忙丢下铲子用手扒拉。果然，一个白底青花的坛子露出了一角。 看到东西，如梅不急了。起身看了看，三只羊安安静静地在附近吃草，老远不见人影儿。 如梅蹲下，快速用铲子刨开坛子周围的土，小心翼翼地把坛子拿出来，用袖子擦干净，仔细端详。 应该是放盐的坛子，很小。质地细腻、图案清晰，虽然是细瓷，应该不是文物，值不了几个钱。 拿开盖子，里面满满当当地都是钱币，袁世凯肥硕的头像侧印在上面，果然是袁大头。 倒出来数了数，正好二百枚。全部是面值最大的一元，铸造年代都是银子纯度最高、含量最大的“中华民国三年”。 一元“袁大头”每枚重7钱2分，含纯银6钱4分8厘，在货币收藏界被称为“银元之宝”；以“中华民国三年”铸造的纯度最大、收藏价值最高。 如梅把银元装进坛子，脱下外衣包好，放进粪箕子。拿起铲子把坑填上，狠狠踩了半天。 如梅背起粪箕子、牵着羊到了一处草多点儿的地方，用铲子挖了不少青草放到粪箕子里，严严实实地把衣服盖上。 看看太阳要落山了，这才踩着落日余晖、笑眯眯地回家。 如梅娘也刚回来，正洗菜做饭；如梅关好羊，把草扔到羊圈里，抱起衣服往屋里走。 如梅娘看了一眼，“脏了扔盆里，拿屋里干啥？” 如梅“唔”了一句，依然蹦蹦跳跳地进屋去了。把坛子藏到卧室床底下，如梅拍拍手，高高兴兴地出来。 晚饭吃着拉嗓子眼的黑馍、看着菜盆里的咸菜，如梅暗暗挑眉，“好日子快来了。” 等三个哥哥出门闲扯去了，如梅拉着爹娘进屋，喜滋滋地说：“我给你们看样好东西，保证你们高兴。” ps：新文求呵护，各种求哈。 0046 太作难了 说着，爬到床底下，抱出坛子，往床上一倒，“爹、娘，这是二百个袁大头，能卖不少钱吧？” 如梅娘吃惊地说不话来，如梅爹还镇静些，看着一堆袁大头，结结巴巴地问：“这这哪来的？” 如梅笑眯眯地说：“我去盐碱地放羊，没事儿在树底下挖着玩儿得的。” 如梅娘回过神来，“你咋敢去盐碱地？那儿不是有坟？” “大白天的能有啥？”如梅不以为然，“要不，还得不到这些银元呢。” 如梅爹盯着一堆银元，心跳得厉害，嘀咕着：“有了这些，咱家可是发了。就是让人家知道了，可不是好事儿。” 如梅笑嘻嘻地说：“这是老天爷送给咱家的，心安理得留下就是。爹，咋卖出去换成钱？” 这是特殊时期，文物不能随便买卖，价钱也低得离谱。家有藏品的，多被红卫兵搜刮了去，或者破坏殆尽。 要想光明正大交易，显然是不行的；找野路子就得偷偷踅摸，万一被捉了，麻烦不小。 如梅爹脸色严肃，示意收起来藏好，“等我找人问问。先不敢露头，稳妥了再给他仨说。” 如梅娘如梦方醒，手忙脚乱把袁大头装进坛子；不舍得使唤如梅，自己爬到床底下，结结实实藏好盖严。 等一头蜘蛛网地爬出来，看着眼前的男人跟闺女，这才感觉不是做梦。 老两口又是一夜没睡好，只觉得诡异得很。 如梅娘一醒就钻到床底，打开坛子看看东西还在，这才出来做饭。 如梅爹一顿早饭没说话，吃完饭说了句：“我进城看看生产公司化肥啥价，梅子也去城里逛逛。” 话虽突然，却也合理。 如梅母女知道缘由，当然不说啥，弟兄仨也没拦着，如贤良嘀咕了一句，“家里有钱买吗？不行就不上化肥了。” 没人搭理他，如梅爹拍拍手、起身走了。 如全心里痒痒的，看着俩人走了，一脸艳羡。 如梅娘瞪眼，“好好出工，以后有你逛的时候。” 等卖掉银元了，全家都好好去城里逛两天，吃好的、买衣服，还要住城里的宾馆！ 平原县城的规模算是挺大的了，好几条主要街道，百货公司、新华书店、汽车站好多大单位，街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如梅是来过的，但是能来逛逛也挺喜欢。 如梅买了条橘红色的纱巾，虽然俗气，但是却是当前最流行的，回到村里铁定被大家羡慕死，入乡随俗吧。 如梅爹问清了化肥价钱，贵的让人咂舌，顿时打消了买化肥的念头。 文物收购没有专门的商店，俩人去废品收购站打听了一下，给的价钱太低，“拿来看看品相，最多一块钱一枚。”俩人很沮丧，离期待太远了。 俩人垂头丧气地走了，很快身后就跟上一个面色猥琐的中年男人。 看没人注意，中年男子赶上两人，开门见山，“老哥，听说手里有货要出？” 如梅爹很警惕，“你说啥？我们能有啥货要出？” 如梅知道，这人是文物贩子。 男人穿着中山装、黑布鞋，眉眼猥琐，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如梅看着就不喜。 0047 俩文物贩子 如梅爹当然也不喜，更不愿意多说，一拉如梅，“梅子走。” 如梅却脚步未动。 要知道，这些人做的是暗门生意，平时想找他们可不容易。或许在收购站下了暗桩，要不，不会这么快就跟上。 袁大头肯定要出手，在他这里探探行情也不错。要是给个好价钱，管他长得啥样儿。 见如梅不动，中山装男人便知道有门，笑笑：“小姑娘倒稳得住，老哥这脾气，可不好谈生意。看两位打扮，就知道不是吃这口饭的。货哪里来的，兄弟我也不问。有些话我可得如实告诉你。老哥，你自己掂量。” “说白了，只要公家收，再好的东西都是白菜价。我就是干这个的，也不怕你们说出去。废品收购站里我常去淘换，捡漏的时候不少，袁大头再平常不过。” 如梅有些烦，“长话短说。” 中山装男人点头，“我最喜欢跟痛快人打交道，好，咱言归正传。我路子虽野，价钱却公道。袁大头是吧？民国三年造的品相最好，两块钱一枚！” 见俩人无动于衷，中山装男人又说：“今天也是缘分，你爷俩碰到我了。碰到个心狠的，价钱压得比收购站还低！这还是好的，碰上我们这行黑心的茬子，招呼红卫兵过来，抢了你东西还要斗你。” 街上人不少，有人随意看过来，如梅爹便十分不安。墙上大字报撕得稀烂，不远处锣鼓喧天，批斗大会正开得热火朝天。 台上不知道几个什么人，正头戴白色高帽、胸挂厚重木牌，被一群红卫兵吵骂殴打，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 一想到自己可能落个这样的下场，如梅爹就害怕了。 男人滔滔不绝，一番威逼利诱，如梅爹淳朴乡下汉子，渐渐被就吓住了。 况且，一枚两块，比收购站高一倍，也不低了，能得四百块呢。 如梅暗自冷笑，看着中山装男人，眉眼弯弯语气却毫无温度，“一枚十块，少一分也不卖。干这行的不止你一个，你也别给我们说那些没用的。大不了我扔河里祭河神，还能保佑我家五谷丰登、阖家平安！” “我们不偷不抢、不诓不骗，老祖宗留下的三块银元，说到天边，能有多大罪？这东西咱不卖了。爹，走！切，吓唬谁呢？” 如梅爹忙跟着就走，中山装男人急了，“两块五一枚，不能再高了。” 俩人脚步不停，迎面碰上一个小个子男人，扫了如梅父女一眼，给身后的男人打招呼，“三哥，有日子不见，哪里发财呢？” 中山装男人一指闷头走路的如梅父女，“正跟老哥谈袁大头呢，两块五还没成。” 小个子男人忙拉住如梅爹，“嗳，老哥等等，有货咱俩谈。真要是官造民国三年的货，两块八一枚！货多，就两块九。” 中山装男人恼了，“懂不懂规矩？有本事，自己收购站等去；要不，背上褡裢下乡转悠。” 小个子男人冷哼一声，“三哥，不是我要拦一道儿，两块五是年前的价儿，庄户人不懂这行，你不知道吗？乡下人艰难，压他两毛三毛没多大意思。两块八九是良心价，你看不惯也忍着吧。” 0048 演戏 中山装男人一脸讽刺，“你他妈还成大善人了。行，你给我等着。”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总觉得哪不对如梅皱眉，冷冷地看着小个子男人。 如梅爹有些紧张，转身就要走，“你俩吵架，跟我们不沾。” 小个子男人一摆手，一脸不以为然，“嗐，老哥说哪里话。你没听说同行是冤家？这回不吵下回吵，跟你们不沾，别怕。东西拿出来吧。” 如梅爹摇头，正要说“没带”，如梅说：“你说的价低，不卖！” 小个子瞬间变了脸，“还低？你耍我呢？” 如梅俏脸生霜，“你自说自话，我跟爹什么时候答应卖了？刚给那人也说了，十块钱一枚，少一分不卖。” “你！”小个子男人气个倒仰，“乡巴佬，还想在大爷一亩三分地上耍把式？我连同行前辈都得罪了少说废话，有多少都拿来。也别两块八、两块九了，一枚三块，也好找钱。” 说着，一转头，突然看见那中山装男人领着个带红袖箍的男人，正脚步匆匆地往这边来。 小个子男人吓得眼瞪多大，猛地一拉如梅爹，躲到电线杆子后头，“快快快，那个龟孙真带人来了。咱俩赶紧两清，我跑了你也没事儿了。” 如梅爹吓得哆嗦，“没带、真没带啊。”唯恐人不信，把裤兜都翻了过来。 小个子男人傻眼了，气得脸色紫涨，猛地一拳头捶到如梅爹脸上，“你这老狗，耍你大爷呢！”说着，一把抓住如梅爹的衣服领子，凶神恶煞地骂：“吃饱撑的！” 如梅爹条件反射地踢了男人一脚，一边骂一边掰扯男人的手。 如梅急了，一边拿篮子砸男人的头，一边可劲儿尖叫。 小个子男人吓得脸色惨白，松开如梅爹就跑，连放狠话都顾不上。 正要近前的中山装男人当然听见了，吓了一跳。见同伙一溜烟儿跑了，街上的人也聚拢来，忙跟身边的耳语两句，两人迅速分头跑开。 如梅冷眼看着三人跑开的方向，暗暗挑眉。 就说咋恁巧，果然演戏呢。还想敲诈姐姐我，呵呵哒 如梅爹惊魂未定，拉着如梅看来看去，“梅子，吓着你了吧？” 看热闹的人慢慢散开，一个老者好心提点了一句：“小姑娘，可不敢乱喊啊。万一街道找上你，可不好交代。” 如梅爹谢过老者，拉着如梅就走，“咱赶紧回家，城里人都不是好东西！”边走边东张西望，“那个王八蛋可不敢跟来啊” 如梅摇头，“他不敢。咱俩身上没带东西，谁来也不怕。” 如梅爹心有余悸，“放到家里也是个定时炸弹，赶紧换成钱心里踏实。要说，三块钱不少了。” 如梅小声说：“咱再好好踅摸踅摸。十块不敢保证，九块八块肯定值，爹，你别急。咱吃亏就吃亏在城里不认人。” 如梅爹眼睛一亮，“咱在城里有亲戚，就是不好麻烦亲家。” 看爹一脸为难，如梅也突然想起来了，“江军大妹妹家在城里！” ps:新文求呵护，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49 还真般配 江军的大妹妹江英跟江民是龙凤胎，如梅曾见过一面，印象不错。 江英的男人丁大伟跟江军是战友，三年前转业到机械厂保卫处，战友牵线娶了江英。 如梅想了想，“走，咱去机械厂。” 去家里江英肯定要留饭，动静大、麻烦人不说，万一江家再有意见就不好了。 平原县机械厂是个大型国有企业，工资福利也好，看工人们进进出出，如梅爹一脸艳羡。 到门岗处一说是“保卫处丁大伟媳妇娘家的亲戚”门岗很热情，立即就往厂里打电话，“丁处长在不？老家来亲戚了” 丁大伟个子不高，人黑溜溜的，大踏步走过来，却不认识如梅父女。 如梅爹忙递烟，“我们是西山屯的，姓如。这是如梅江英她没提过吗？” “哦，知道、知道。”丁大伟恍然大悟，感情，这小姑娘就是江军未过门的媳妇啊，忙招呼：“大叔，你们可是贵客。走，家里坐。” “不用。”如梅也不害羞，把点心递给丁伟，开门见山：“你给孩子捎上，我们就不家去了。找来是有个事儿麻烦你。俺村有家要好的乡邻，知道咱们是亲戚，说你朋友多、见识广，想托你打听个正经收文物的。” “也不知道有啥好东西要卖，我爹也不好问。那家还说，改天来谢你。你看你认识这方面的人不？” 如梅爹：“” 这丫头，啥时候恁会睁眼说瞎话了？也是，万一以后有啥麻烦，牵扯到谁都不好。再说了，猛不丁发一笔横财，还是瞒着的好。 丁大伟忙说：“谢啥谢。我有战友在公安上，一个电话的事儿。放心，保证找个靠谱的。别的不说，起码能给个公道价。”说着，直接进门岗打电话。 等了没大会儿，丁大伟放下电话，来门口问，“大叔，人家那边问，是他今儿个跟着回村看货、还是哪天让老乡带东西过来？” 如梅爹看了如梅一眼，说：“不好麻烦人家来回跑趟儿。” 再说了，哪家来个客人，全村人一会儿都知道了。 如梅略一思索，“明天上午9点百货大楼门口见吧，我把橘红色纱巾系到篮子上当个记号。” 丁大伟忍不住笑了，“哟，弄得跟特务接头似的。”说着话，忍不住多看了如梅一眼。 嗯，小丫头还真是漂亮，心眼儿也多，怪不得江军能看上。俩人还真是般配，不错！ 告辞了丁大伟，如梅说：“爹，咱去集贸市场看看，万一有卖长毛兔的呢？我还是想养兔子卖钱。” 如梅爹也宠闺女，立即答应，“走，既然来一趟，该办的事儿都办了。” 县里的集贸市场不分日子，天天都有。俩人到地方有些迟了，临近中午天有些热，早集的热闹劲儿已经过去了。 俩人直奔鸡鸭市，问了几个摆摊子的，都说“没有见过卖长毛兔的”，如梅十分失望，看着满地鸡鸭粪便，嘀咕了一句：“还真是落后啊。” 即便卖了银元，坐吃山空也不行啊，还得好好找找致富的点子，干什么好呢？ 0050 好主意 爷俩傍晚回到家，如梅娘一眼看见如梅爹脸上的淤青，大惊：“这是咋弄的？” 如梅爹不以为然，“人多、不小心碰的。” “这是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恁大个人看不见吗？再往上一点就戳着眼睛了。”如全一边骂一边端水过来，“爹，你好好冰冰。” 如梅也不说话，弄湿了毛巾给爹递过去。 如梅爹接过，捂在脸上：“都吃饭吧。走了一天，还真是饿了。” 看桌上的几个黑馍、半盆咸菜，如梅爹嘀咕了一句：“啥时候能放开肚皮吃顿肉。” 想到明天就能把袁大头都卖了，如梅爹高兴起来，干脆就全家吃顿肉？ 如梅娘手脚麻利地收拾完家务，赶着仨儿子外面耍去，问如梅爹：“事儿咋样？” 如梅爹摸摸脸上的淤青，“明儿个我跟梅子把东西带过去，晚上就换钱回来。等会儿我借队里的架子车去，回来拉点儿化肥，也遮盖遮盖。” 如梅娘高兴极了，忙问：“能卖多少钱？” 如梅爹摇头，“今儿个倒是碰见个要收的，给三块，梅子嫌低。明天见了人才知道，梅子说咋也得八块、九块，才能卖。” 如梅娘高兴完了又有些担心，“人都没见着，她一个小孩子咋能虎得准？” 如梅爹说：“江军他妹夫让公安局的战友给找的，能差喽？是多是少，明天就知道了。” 如梅娘张了张嘴，“找亲家妹夫了？人家没烦吧？头一回见面就求人，多不好。” 如梅爹说：“也是没法子的事儿。梅子给他孩子买点心果子了，没空着手” 如梅坐在树底下井边洗衣服，听爹娘唠唠叨叨，脑子却想着咋借鸡生蛋 看着脚下的青砖，如梅眼睛一亮。 附近二十里都没个砖瓦窑，砖瓦紧俏得很。这会子是1970年，离动乱结束也没几年了。以后庄户人日子好了，都要换瓦房。 黄师傅说过，三间瓦房得五万块砖、三千块瓦！一块青砖五分钱、瓦更贵。 这年代物资匮乏，只要有货，啥都不愁卖。要是砖瓦窑开起来，生意准差不了！ 家里有劳力；卖了袁大头，就有大本钱，足够折腾个大生意了。养兔子啊，看来还是有点儿眼界窄 烧窑可得大场地，村里能准不？好地当然不敢想，也浪费啊！盐碱地，那块二百亩的盐碱地，正是烧窑的好地方啊！ 如梅突然激动起来，匆匆忙忙把衣服洗好、晾完，拉个板凳坐到父母跟前，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说：“爹、娘，咱有钱了开个土窑，烧砖瓦卖，铁定赚钱。” 如梅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啥？开窑？” 如梅爹则是不自信，“这闺女，那生意咱家哪干得起来？不行不行。” 如梅坐直了身子，“咋不行？咱有人有钱，想干啥不成？乡下人一年闲半年，忙不过来雇工也好找。只要跟队里说好、钱给得足，大队能不同意？” 如梅爹张了张嘴，“主意倒是个好主意，就是铺恁大个摊子，咱这本事就怕收不住。弄不好，这点儿钱也搭里了。” ps:新文求支持哈，推荐、留言、打赏、五分好评，多多益善哦，群么么！ 0051其实吧，我是仙 如梅见父母都不支持，一点儿不急，知道俩人没经过大事儿，打算慢慢劝说。再说了，家里没人会烧窑技术，得先去学习，熟悉了才敢干。 这事儿急不得，没几天就该收麦子了，咋也得收了秋才能有空派人出去。 这段时间的任务，就是说服爹娘同意、探探大队的意思。要是爹娘不同意，或者租不来地，说啥都白搭，只能想别的法子。 长毛兔啊长毛兔说不定还得打它的主意。 正胡思乱想，家里的鸡一阵骚乱、咯咯乱叫。 如梅娘惊呼：“黄鼠狼!”说完，忙又捂住嘴。 如梅爹怒气冲冲地拿着屁股下的板凳就过来骂，“死东西，地里多少食儿不够你吃，还敢来家里拉鸡？火点了你！” 如梅娘忙过来推如梅爹进院，“别看它，再看就不给送财了。” 如梅暗笑，娘还真是迷信嗳。 乡下传说，善待黄鼠狼、它就会给家里送粮食财物。要不，为啥有“黄大仙儿”的名号呢。 其实，黄鼠狼是真正的偷鸡贼。 庄户人家散养的土鸡都会上树，千百年来练就的本事就是为了防黄鼠狼。 黄鼠狼也练就了绝招，它会给树上的鸡频繁做出拜年的动作；鸡被它的动作晃得眼晕，会栽下来被它叼走。 要不，为啥有个歇后语，叫“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呢？ 如梅走过去，把鸡圈牢牢围上。两只要孵蛋的老母鸡没有气力上树，竟然成黄鼠狼的目标了。 转身要走，突然看见不远处树下飘飘忽忽一个人影儿在晃，如梅一愣，有鬼来了？ 转头看父母都回屋了，如梅壮壮胆子走了过去。 一个穿暗黄古装的中年男人正在树下，三十左右、身材中等、眉眼普通、没有煞气，见如梅过来，“姑娘，好久不见。” 如梅又是一愣，“什么时候见过？” 男人面带微笑，“姑娘开了天眼，第一个见的就是我啊。追着要兔子的，还记得吧？” 如梅恍然大悟，“哦，你啊，那个时候我还看不太清。” 搞半天，是那个吸血鬼，还真是好久不见。 男人看了看如梅额头，“你的天眼更晶亮了，我看得出来。”说着，用手指指如梅家的井，“你家的井打得不错，这是摆八卦了？” “嗯。”如梅说：“我不想天天看见你们这些鬼怪。” 男人又笑，“其实吧，我是仙。” 如梅皱眉，“你骗谁呢？” 男人挑眉，“我没骗你，我真不是鬼，我是黄大仙。” 如梅：“” 我滴个天哪，自己认为他是个吸血鬼，没成想人家级别那么高，竟然真是黄大仙！ 如梅来了兴致，转脸看父母没出来，决定跟他多聊几句，“大仙，还真是好久不见。” “嗯。这一阵子没在家，我上天了。”黄大仙见如梅仰脸跟自己说话，干脆落了下来，脚踏实地，“打听点儿事。” 如梅揶揄：“大仙果然是大仙，说上天就上天。”说完，嘀咕了一句：“你咋不跟太阳肩并肩呢。” 黄大仙认真点头，“昨儿个临下来的时候，是跟太阳星君一起肩并肩说话来着。” 如梅：“” ps:小时候在农村，家里的鸡都会上树，还亲眼见过黄鼠狼从家里窜出去 0052 施法 如梅看着黄大仙发髻玉簪、宽袍大袖，有些好奇，“大仙，你为何这幅打扮？看着不像这个时代的人。” 黄大仙点点头，“我已经三千岁了，说是哪个时代的人都不对，打小穿这衣服，习惯了就懒得换。你看着别扭吗？下回换你们的衣服穿也好。” 如梅吓住了，“别呀。你这身衣服很好，衣袂飘飘，你穿上很有仙风道骨，跟你很配。其实吧，我还挺欣赏的。真的。” 妈妈咪呀，自己一句话，男人就要换掉穿了三千年的衣服，自己有那么大魅力吗？ “梅子，上完茅房还不来屋睡觉，站那干啥呢？”如梅娘唠唠叨叨、又心疼又抱怨，“走几十里不嫌累？明儿个还要去，想想就替你腿疼。小孩子不知道爱惜身子骨，可真该打。” 如梅喊了一声：“来了。”一边回院儿一边给黄大仙说：“再见。” 黄大仙看着如梅的背影，说：“八卦有形无符，并无法力，不挡阴煞。” 如梅脚步一顿，“请问大仙，有法子吗？” 黄大仙很认真地说：“我给你刻上就好。” “哎呀，那可多谢了。”如梅小声说：“刻在砖头下面啊，让红卫兵看见了不好。你也知道这世道” “嗯。”黄大仙越过如梅，往井边去了。 十指挽莲花、仙气罩庭院，一时间如家院里瑞气千条、祥光万道，惊动了远远近近的魑魅魍魉、鬼怪神佛。 说实话，如梅有些震动。 啧啧啧，法力无边，这是真大仙啊。 如梅扶额，碰到额头的疤，不由得在心里哀嚎了一句：“自己的阴阳眼，在他眼里就是个碎渣渣。” 第二天不到9点，爷俩就到了百货大楼大门口。 如梅刚把橘红色的纱巾系上篮子，一个背着军用黄书包的年轻男人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来这边说。” 如梅爹忙拉起架子车，爷俩跟男人来到大楼后一棵粗大的杨树前，即便遮挡得严实，如梅爹还是吓得心脏狂跳。 三人站定，年轻男人直接问：“货带来了吗？” 如梅爹强压住慌乱的心神，看了男人一眼，“带来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袁大头，“你先看看。” “我掌掌眼。”男人接过，又是弹又是吹，放到耳边听了听，挑眉，“有一眼。我不铲地皮、你也没埋地雷；不是新家生，这就好办了。” “听说昨儿个行里人吃仙丹没成，估计就是你这份儿了。你就一枪打吧。” 男人一番行话切口，把如梅听得目瞪口呆，如梅爹更是一脸懵逼，“你说啥？” 男人看着俩人的衣着打扮，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把一段话缩减为：“货不错。多少枚？要啥价？” 如梅翻白眼儿，这男人是显摆自己多能吗？ 如梅爹则是长出了一口气，“一个十块，一共二百个，要两千块钱。”说完，一脸紧张地看着男人，等着看，他是炸毛还是给自己还半价。 男人皱眉，“你这价，我可赔大发了。” ps:新文求呵护，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53发财了 如梅知道生意人惯会说这些，语气坚定地说：“一枚十块、少了不卖。你也知道，每块都是90%的纯银，要这价都亏。” 男人一脸不太情愿，嘀咕了一句：“200张就200张。成交。” “200张”如梅爹没听懂，“成交”俩字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如梅爹激动得差一点喊出来，忙往后站了站。 如梅也很高兴，从篮子里掏出罐子，递给男人，“你数数。” 男人一枚一枚验过、数清，装入书包，“200张、两清。”说着，从书包里点出200张十元大团结，递给如梅爹，“你点点。” 如梅爹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两手直哆嗦。点一张给如梅一张、点一张给如梅一张，男人跟如梅都很有耐心地等着。 很快点完了，如梅整理好交给爹：“收严实了。” 男人说了句“回见”转身要走，如梅“嗳”了一声，“这罐子要吗？” 如梅爹瞬间睁大了眼，罐子人家也收？ 男人转身，看了如梅一眼。不说话，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钱，抽了张紫色五毛递过来。 如梅没接，伸手抽了一张粉色一块，“一块。” 男人无语了，“你还真不吃亏！”说完，一手拿住坛子、一手抓住盖子，快步走了。 如梅爹看着如梅手里的一元、摁摁怀里的两千，一阵阵头晕，“梅子，乖孩儿，咱有钱了、有钱了。呜呜呜” 如梅爹说着说着，一屁股坐到架子车上，脸埋到膝盖里，哭得伤心。 如梅也坐下来，拍着爹后背，柔声说：“爹，以后咱且得有钱呢，这点儿算啥。你忘了，上级都说了，社会主义就是让老百姓实现‘楼上楼下、电灯电话’。有爹娘领着、三个哥哥能干，咱家很快就会实现了。” 如梅爹忙擦擦眼泪，坐直了身子，“对对对，你说得对。我是个没出息的，闺女别笑话爹啊。爹这是高兴的。” 如梅抿嘴笑，“哪能呢。你可是我爹，比娘还亲、比哥哥也亲。” 如梅爹呵呵笑了，“瞎说。” 当初江家求亲，全家都兴高采烈，忙不迭地答应。只有如梅爹说：“梅子说了算。她不答应，江军再本事咱也不稀罕。” 就冲这一句话，爹也是世界上对如梅最好的人！ 如梅跟爹直接去了银行，“放家怕丢，存三个月定期利息还高些，留下一百块也够这几个月花了。” 6、7、8三个月，割麦打场、犁地种豆、收秋种麦是中原农民一年中最忙的三个月，除了农活啥也干不成。 抢收抢种的时候，睡觉吃饭都别想，更别提去支摊子干生意了。再说，那个时候集市都散了、没人。 如家一贯穷，突然恁多钱露出来，还出大事儿。找到致富项目、想好借口再取出来，刚好。 说实话，如梅爹拿着定期存单，有些失落。 轻飘飘的一张纸哪有一沓子大团结踏实？上面的数字、名字一个不认；好在怀里还留一百，要不，还真是难受。 想着如梅兜里的粉红一块，如梅爹高兴了，“没想到，那罐子也能换斤把肉！” 0054 拿定主意 看着辉煌巍峨的百货大楼，如梅爹豪情万丈，“走，逛逛百货大楼去。你想买啥，买！” 如梅不去，“不实惠，咱去街上买。” 百货大楼来逛的都是城里人，乡下人破衣烂衫、满身穷酸，售货员势利眼儿的多，去了也是招白眼儿。再说，现在还不是大手大脚花钱的时候。 钱要瞒着，东西自然也不敢多买，买了二十斤复合肥、两斤猪肉、十斤杂面，爷俩喜滋滋地回家了。 到家的时候是半下午，全家静悄悄地，都下地了。 卸下东西，如梅爹去队里还架子车，然后去自留地；天黑又到祖坟磕头、感谢祖宗保佑，才一路哼着大戏回家。 如全翘首以盼，看着爹背着手、哼着戏回来，忙喊：“爹，就等你吃饭呢。” 买的二斤肉多是肥肉，如梅爹还给人家要了段儿骨头。 用小锅炼了半罐子猪油，如梅本想把肉跟油渣都炒了，让全家好好过个瘾，如梅娘回来一看，不让做，“这就睡了，吃好的也白搭，吃饱就中了。” 如梅娘苦日子过惯了的人，有肉哪舍得一次吃完？把肉渣用海碗盛出来、放橱柜里了。 如梅炒了一碗瘦肉，炖了三个大紫茄子，把馍都馏上。熬了麦仁大米汤，浓稠浓稠的。 麦子马上打下来，不怕没粮食吃。现在家里有钱，不穿好也要吃好。从今晚这顿开始，全家再也不会饿肚子了，哈哈！ 弟兄仨都以为是江军寄来的三十块钱顶着，男人们心大，也没人注意。 晚上各自回屋睡觉，如梅把存单拿出来，“娘，东西卖了两千块，爹留了一百，其他都存起来了。这是存折，你看看。” 如梅娘跟如梅爹一样，狂喜罢了就有些遗憾，“钱拿回来多好。别让银行骗了吧？这一张纸就顶一千多块？” 如梅笑，“你看，这是银行的大红章、这是我爹的名字、这是钱数”心疼娘从来没见过银行存单，如梅很有耐心、一项一项指给娘看。 看着看着，如梅娘就抽泣起来，“这辈子还有这一天啊” 如梅爹激动、高兴、不安半夜没睡，隐约听见如梅娘吸鼻子，知道她掉泪是高兴，自己还是有些心酸。 老婆孩子饿肚子是男人没本事，全村全公社都这样，自己能有啥能耐？现在祖宗保佑，老天爷给送罐子钱来，就这样吃干喝尽真有些不孝。盖房子、娶媳妇、儿子孙子几十口子，两千块钱能顶几年？ 如梅爹想着如梅的话，翻身坐起来，看着外面的井台，有些动心。 能有个来钱的生意当然好，聚宝盆似的、花钱也长远。现在家里有本钱、有劳力，弄个生意也能撑开摊儿。干脆，哪天探探队长盐碱地的事儿？ 对，就这么办！不过，得试试三个儿子。谁有啥不同想法，自己也不独裁。 第二天早上，如梅娘把肉渣都炖了，全家吃得饱饱地。 午饭，如梅做的鸡蛋西红柿面；每人碗里一个荷包蛋不说，还馏馍、炒菜，每个人又都吃得饱饱地。 接连两顿，不是大肉就是鸡蛋，还放开肚皮随便吃，还真是头一遭。 如梅娘示意如梅爹开腔。 ps:男主明儿个驾到！推荐、留言、收藏、打赏统统都要哈！ 0055亲兄弟、同进退 俩人已经通过气了，如梅也知道爹娘的想法。 如梅爹压抑不住地高兴，“后晌都早收工一会儿，把借亲戚的钱还喽。贤良去你姥家、富贵去大姨家、老三去你姑家。装结实、别丢了。” “记住啊，路远近都别摸黑，早点儿到家。”刚给祖宗、井神烧了纸，如梅就挖出一罐银元，如梅爹这几天很信鬼神。 如贤良忙问：“哪来恁多钱？三家都还了，六十多块呢。” 如梅跑回屋拿出来存单，“看看。” 三兄弟低头一看，顿时都感觉被雷劈了。 “这是银行存折!” “上面一千九百块！” “写着爹的名字！” 三兄弟一起抬头，异口同声地惊呼：“这是咱家的？！” 如梅爹娘看着仨儿子的蠢样儿，嘿嘿直笑。 如梅笑眯眯地，“当然是咱家的！想拿去干生意呢，爹说跟你们商量再定。” 三兄弟还没有从震惊里回神，脑子都是懵的。 如梅爹收敛了笑，看着仨儿子，说：“梅子在盐碱地割草、挖了一坛子银元，千年不遇的事，都是祖宗保佑。进城两回，钱弄安实了才给你们说。” “在这的没一个外人，知道了，就把这事儿烂肚子里。透露出去半个字，就是给如家招灾呢。” 三兄弟一脸懵逼，却机械地点头，“知道知道。” 如梅爹又说：“梅子想赁盐碱地、开窑卖砖瓦，这生意太大，我跟你娘拿不定主意。看你仨啥意见，不愿干的就给400块钱自己攥手里，盖屋娶媳妇都有了。后晌在地里干活，自己好好踅摸踅摸。” “天降巨款”的消息还没吸收，“烧窑做生意”的炸雷又在耳边响起，三兄弟头晕晕、腿软软，脚踩棉花般下地去了。 看着仨人欣喜若狂又不敢置信的模样，如梅爹娘跟如梅都笑，“没出息的。” 不等收工，仨人一溜烟儿地往家跑，如梅见仨人一脸兴奋，就知道有门儿。 果然，如全气喘吁吁地说：“梅子，俺仨商量好了，亲兄弟、同进退！钱不分、烧窑干生意！” 如梅挑眉，“这就对了。分400块钱，盖房子、娶媳妇、养孩子三五年就吃喝光，哪如得个活钱儿长远？好了，赶紧还钱去吧。天黑之前回来，野地里不干净。” 想了想，如梅又叮嘱：“家里做着你们的饭，别在亲戚家吃。” 如富贵忙说：“现在咱家有钱吃饭，不给亲戚们添麻烦。” 三兄弟各自揣了钱、拿上点心果子，赶紧给亲戚送去了。 看着仨哥都走了，如梅哼着歌开始做晚饭。 蒸馍、炒菜、熬稀饭，样样儿都是实打实的。不再是骗过嘴巴、骗不过肚子，不等睡觉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面也不是全杂面，掺了一大瓢八五面，蒸出来就好吃多了。 菜园里的菜，想吃啥就摘，用大勺猪油炒了，一人一大碗；隔三差五就上会买点儿肉，全家过瘾。 还有稀饭，以前不是喝蒸馍水，就是饭稀得像镜子、能照出人影儿。现在，回回熬汤，里面放好些杂粮，大米、小米、麦仁、红薯干稠得能立起勺子！ 0056 兵哥哥回来啦 知道哥仨都愿意跟着烧窑干生意，如梅爹娘见儿子们心齐，欣慰的同时，也有些忐忑不安。 这一步万一走错，两千块可就打水漂了！ 如梅娘说，“就算地能赁下来，咱家也没个会烧窑的。光请师傅不长远，得有人去学。” 如梅爹点头，“是这话。窑烧起来就十天八天不停，黑白都得有人看着，万一哪天师傅撂挑子走了呢？一个人会还不成，我看仨人都得学，也好轮班。” 如梅提议，“咱跟烧窑师傅签上合同，敢半路走人，上公社告他。” 这会儿的庄户人哪有什么法律意识，再说，这个动乱的时代，公检法司都被打烂差不多了。 如贤良摇头，“那还是不如咱自己会。” 富贵跟如全都忙说：“我们去学。” 如梅爹想了想，“等收完麦，哪天去县南窑里看看，我抽空跟队长探探。地赁不下来，说啥都白搭。” 忙忙碌碌，眼看就要到割麦的日子。 大战在即，各家各户都严阵以待，磨镰刀、找口袋、腾地方、备农具、储吃穿 清河镇上连着几个会，都是人山人海。该买的买齐了，要不，收麦的十几天，逢会都停了呢。 自从家里有了钱，如家的鸡蛋、鸭蛋一个没留，都让如梅做着吃了。为了麦季子，娘俩还上会买了十几斤青皮鸭蛋，用泥巴裹着、好好腌了起来。 平时再不舍得吃鸡蛋，麦季子到了，最穷的人家，也要提前腌几十个鸭蛋、鸡蛋。 要不，收麦、打麦、扬场高强度、连轴转、天气热，稀饭咸菜可不中；累脱了，人会丢命！ 如家不用说，家里有钱，又是如梅当家，吃饭买菜、日常用度，不考虑节省，需要啥买啥。 当然，有如梅娘把关，不会浪费，更不会胡吃海塞、败毁东西。 所以，连着几个会，如梅跟娘都去买东西，每回都是满载而归，家里人也都喜欢。 扯布、买毛巾；买香皂、洗衣粉夏天出汗多，这些东西以前舍不得用，现在也不怕啦。 草帽、麻袋、木锨、耙子、簸箕、篮子这是打麦要用的，以前老借别人的，现在也不凑合了。 如梅爹一咬牙，甚至还买了辆崭新的架子车！ 拉麦、拉粮食、送粪、送化肥庄户人眼里，架子车比啥都实用！ 当然了，如梅娘俩还买了不少猪肉，炼油存油渣。麦季子没人杀猪，到时候没处割肉。 家里存一竹篮油渣子，不管跟茄子、土豆、粉条、豆角、南瓜哪个一起炖了，都是一大硬菜，特别添力气。 如梅把盛油渣的竹篮子用绳吊在水井里，十天八天都不会坏！要是放在屋里，天太热，没几天就会长毛滴！ 这天傍晚，全家还没收工，如梅早回来一步做饭，正忙着，就听见外面一个男人喊：“贤良？如贤良？家里有人吗？” 如梅忙擦擦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谁啊？都下地了，我在家呢。” 一出厨房门，看见落日余晖里，军装笔挺、英俊阳刚、眼神犀利的兵哥哥，如梅傻掉了，“你是那个江军吧？”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57 居然是两看两相厌？ 如梅话音儿刚落，就觉得周围的温度骤降。 如梅心虚，偷偷抬眼再看眼前的男人，浓眉已经狠狠地皱了起来、犀利的眼神瞬间就变得冷冰冰地。 如梅有些后悔，看在人家寄来三十块钱的份上，也要斟酌一下用词，该鼓掌高喊“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什么的！ 囧 江军挺直了脊背，打量5米外的如梅。 几年没见，小丫头长大了；除了五官更精致了，整个人跟记忆中的黄毛丫头判若两人。 少女面容姣好、纤细高挑；眉眼弯弯、明眸善睐；小翘鼻子、樱红小嘴。 乌发扎成高高的马尾，身穿的确良白底碎花遮膝裙，腰系蓝底白花木耳边小围裙，整个人亭亭玉立、眉目如画。 活脱脱一个娇俏可爱、活泼漂亮的俏媳妇，当然了，这是不计较上回的粗话和刚才的无理的情况下！ 就是，眼神透着一丝丝心虚，还有一点点狡黠和惊喜？ 果然，如梅露出笑脸、喊着“真是太惊喜了！”抬步朝自己奔来！ 看媳妇对自己这么热情，江军的心，突然就那么漏跳了一拍 然鹅，如梅满脸惊喜，大步朝江军身后的自行车扑去！ 江军：“” 这小混蛋！ 如梅已经高兴地喊了起来，“哇，真的是长毛兔嗳！看看这毛，恁长；眼睛跟红宝石一样；这三瓣嘴，哈哈哈你看它，小豁嘴儿，吃草还真快。” 江军磨牙，“” 自己这是人不如兔？！ 如梅弯腰看着自行车后座两边的两个兔笼子里雪白的长毛兔，真真是高兴坏了。 抓起兔笼子里的青菜喂给兔子，别说，小兔子还挺买账，一点儿不怯场，前爪捧着送进三瓣嘴，一动一动吃得开心。 嗯，就是笼子里的纸板有屎尿，看着有些脏、闻着也很臭哦。 “把车子推到树底下，看晒坏了。”如梅头也不回，上去就要推车子，完全忘了身后一脸怒气的兵哥哥。 江军黑着脸、大踏步走过来，接过车把，自己推了过去，嘴里还不忘打击如梅，“二十多斤铁笼子、三十几斤兔子、十几斤大提包，再加上车子推得动吗？胳膊细的麻杆儿一般，逞能！” 如梅知道男人动怒了，在身后翻了个白眼儿，突然有些迟疑地问：“你的腿是不舒服吗？” 看着一瘸一拐地，该不是受伤了？ 江军一边支车子，一边说：“没事儿。” 如梅不信，“真没事儿？” 部队上受的伤估计比较厉害，再说了，这男人一看就是特别坚强的人，除非万不得已，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漏出伤痛的。 江军一边卸笼子一边不以为然地说：“前阵子挨了一匕首，没有伤筋动骨，再熬几天就彻底好了。”突然，江军直起腰来，乌黑的眼眸瞥过来，一脸挑衅，“怎么，我瘸了你就不喜欢了？” 如梅张张嘴，讪讪地笑，“怎么会！你回来，我还挺高兴的。呵呵呵” 江军挑眉，看着言不由衷的小媳妇，问：“有多高兴？” 如梅瞪眼。 这男人怎么不按套路走？这话问的，让人怎么接嘛，真是的。还解放军呢，愣是耍流氓嘛！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58 鼻子要气歪了 如梅这会子才有功夫仔细打量自己这个未婚夫，还真不是一般的帅酷！ 身高超过一米八、身姿挺拔、精瘦干练。皮肤小麦色、浓眉大眼、鼻子高挺、薄唇紧抿、眼神不快。 嗯，好像是不太高兴 如梅不跟他对视，转了眼神，打量起他的穿戴。 七十年代的军装跟现代的当然不能比，在如梅的眼里有些土气，却是这个时代最流行、最拉风的行头。 江军头戴解放帽；身穿绿军服、交叉斜挎军用挎包和军用水壶；脚上穿着最最结实的草绿色军用解放鞋。 左右领子上大红色的领章；帽子上艳红的五角星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就是“一颗红星头上戴、革命红旗挂两边”，被称为“三片红”。 上衣是四个兜，标准的干部服装。1965年8月，我国军衔制取消，军衔服也随之废止；按照上级规定，全军干部战士，男女军人军服衣料、式样基本相同。 人们只能以领子区分男服女服，从上衣口袋分别干部和战士。干部上衣是四个口袋，士兵是两个胸部口袋，体现了官兵一致的革命传统。 所以，从江军的军装看不出他多高级别，但是，四个兜确认他是个军官无疑。 “怎么不认识了？”江军见如梅对着自己的衣服看来看去，好气又好笑，“大老远来了，不给口水喝？” 如梅“啊”了一声，“你是最有资格来我们家喝水的。”说着，抬手指指身边的井，“这井就是你寄的三十块钱打的。” 江军：“” 鼻子都要气歪了，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是这家的女婿？ 如梅却已经转身走了，给兵哥哥倒茶去。 江军坐在树下的凳子上，看着如梅的窈窕身影，若有所思。 无论脾气性格，还是衣着打扮，这丫头还真像换了个人，只能说她是真长大了！ 如梅从堂屋端了茶水出来，见江军低着头逗兔子，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的眼神还真是可怕，果然，军人气场不一般！ 如梅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说：“等我大哥回来陪你说话，我接着做饭去，晚上杀鸡招待你。” 知道庄户人家里的鸡最金贵，江军头也不抬，“不用。” 庄户人当女婿是最尊贵的客人，如梅当然知道，一边撒玉米喂鸡一边说：“要是我娘在家，肯定也要杀鸡的。” 唯恐江军内疚，如梅一边弯腰抓正吃玉米的一只鸡，一边解释，“家里的鸡天热歇窝、都不下蛋。前两天娘还说，杀一只给家里人补补、也省瓢粮食。” 江军：“” 鼻子又要气歪了，感情，不是因为自己来了才专门杀鸡！！！ 如梅很快抓到一只鸡，利索地拿刀割了脖子，扔到院子里任由它扑腾，端着一碗鸡血、回屋准备菜去了。 晚上家有贵客，光炖一只鸡可不行，凉菜也得弄几个，肯定要喝酒的。 知道江军酒量不大，喝醉走不了就坏了。从部队刚回来就在岳父家过夜，即便这里是回他家的必经之路也不行。 江家知道了，该说如家不通情理、灌醉新女婿，说不定最后都怪自己头上。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59 招待贵客 嗯，既然想起来了，就赶紧给他叮嘱一声，要不，等全家人都回来，再说这话就不好意思。 哥哥们要取笑自己是小事儿，关键是父母该说自己不懂事。 在乡下，不管什么客人，为了彰显热情好客，主人都要劝人多喝；自己不让贵客喝酒，不是等着挨吵吗？ 如梅来到厨房门口，冲着江军喊了一声：“晚上少喝酒。” 看如梅围着围裙，一手拿菜刀、一手拿土豆，一边削皮一边叮嘱自己的样子，还真像个小媳妇。 江军坐直了身子、挑眉，“这是，心疼我？” 如梅翻白眼儿，“我是怕被你家埋怨！” 如梅捡起一动不动的鸡回到厨房、摁到热水里，一边用力拔毛一边小声抱怨：“又耍流氓！还军官呢，切！” 很快便有邻居过来打水，看见江军在井边坐着，都忙招呼：“哟，这可是贵客。” 江军笑眯眯地起身招呼、帮忙打水，要是男人来了，便给人敬烟。 如梅也出来招呼，拿江军带来的糖果给女人、孩子们分。 金明是个无事忙，最是腿快耳朵灵，一听说如梅对象来了，飞一般过来看热闹，接了糖就蹲下逗兔子。 如梅忙安排他跑腿：“家里来客了，让俺家人都早点回来。” 看金明转身就跑，如梅又忙喊：“金明，告诉我爹顺便买几盒好烟。” 家里人来多了，哪能老让江军这个客人递烟呢？而且他也不抽烟。 如梅一个人在厨房手忙脚乱地做饭，还要不时出来招呼看热闹的邻居，真真是忙得不轻。 好在，如梅娘很快就慌里慌张地回来了。或者说，全家都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本来也快收工了，这会子正是路上人多的时候；大家听说新女婿回来了，不管见没见着人，都是赞不绝口。 如家的人当然面子足足地，招呼众人来家喝茶，一个个喜笑颜开地往家走。 如梅爹不仅买了好烟，还买了好酒。 虽然知道江军一定会带，但是自己家也要买啊，这才是正经待客之道。 如家院子里高朋满座，看江军的、看兔子的、看车子的抽烟的、吃糖的、喝茶的站着的、坐着的、蹲着的 大人笑、孩子叫，热闹非凡。 看天色暗下来了，如梅爹来厨房跟如梅娘商量，“我让富贵去大队部借汽灯，我去请队长跟大队书记陪客，让如全去木匠家借张大桌子。晚饭就摆院里，你看咋样？” 如梅娘一边炒菜一边说：“我正说炒好这俩菜就去借大桌子你让如全拉架子车去，别光借大桌子，椅子、高凳子都要。数数几个人，哎呀，烫死我了” 如梅爹忙说，“你忙吧，我知道了。”转身前又叮嘱了一句：“多做几个菜，别小气，让人笑话。” 晚饭自然很丰盛，不光炖了一大盆鸡块、炒了四个热菜，光凉菜就弄了四个，拌黄瓜、炸花生、醋皮蛋、蒜粉皮。 洒了纯纯的小磨香油，香飘十里，全村都被如家搅闹得心神不安。都吃饭了还有小孩子赖在院里不走，多少能再得块糖吃。 ps:新文求推荐、收藏、留言、打赏推荐自己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060 试探 乡下规矩，家里来了客人，邻居们来看的越多、客人越受重视，表明主家的人缘越好；吃饭的时候，陪客越多，客人越发显得尊贵、在主家心里地位越高。 自然，饭桌上江军是主角。 知道大家没有出过平原县，对外面的世界诸多向往；又都是男人，对部队的事儿也好奇得很。 所以，江军谈笑风生，跟大家打成一片，一点儿没有新女婿的紧张不安。 当然了，因为跟如贤良是同学，在镇上上初中的时候天天路过村子，常来喊贤良。所以，对西山屯，江军一点儿不陌生。 村子里的人也认识不少，还有几个同班同学呢，比如胡三的儿子胡建设、梁奶奶的孙子梁跃进。 多年不见，这俩人跟江军已经有些生疏了。没出息的泥腿子碰见前途无量的大军官，他们其实有些自卑。 见如家非得留吃饭，俩人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能断然拒绝，忙答应去去就来，回来给家人说了。 梁奶奶忙说：“该去就去。就是白吃白喝一顿好的，空着手咋好意思？”忙着找东西。 看着家里刚摘的长豆角，眼睛一亮，“好歹给他家添个菜吧。” 那边胡三婶儿过意不去，又恐如梅娘儿俩忙不过来，要过来帮忙做饭，被胡三拦住，“去一个白吃饭的就够了。你去帮忙、如家领情，外人看了还说你也去混好饭！” 庄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爱说闲话。一些妇女更是长舌妇，没事儿也要找话说。 胡三婶儿一想也是，“不找气生。反正晚上不出工，让她娘儿俩慢慢做去吧，我就别掺和了。那拾掇几个鸡蛋拿上。” 拿多了，怕如梅娘客气再给送回来；拿少了，自己也觉得拿不出手，只得边收拾鸡蛋边自我安慰说：“真不行，下回接贤良媳妇还是我去。大不了再被兰英娘说几句难听的，我听着就是了。” 于是，胡建设拿了一大捆豆角、梁跃进兜了五个鸡蛋，俩人洗漱完毕、换了干净衣裤，乐呵呵地过来。队长、大队书记早到了。 如梅娘儿俩把菜都上齐了，才松了一口气。 乡下规矩，家有贵客来，女人不上桌。 于是，娘俩儿在厨房匆匆吃点儿饭菜，如梅娘收拾厨房，如梅坐在厨房窗户底下洗涮。 如梅支棱着耳朵，听酒桌上男人们在说啥。 如梅爹是长辈，虽然嘴笨，该说话的时候还是要说的。 一直想问的盐碱地，现在不问更待何时？趁着大家都在，也想听听大家伙儿的主意。对着满桌好酒好菜、又有新女婿坐镇，如梅爹说话的底气都大了许多。 “队长，我给你再满上酒杯；书记，吃菜吃菜。您俩吃着喝着，我问个事儿。您俩听听，能成就成；不能成、我也不怪，就当咱弟兄们喝酒瞎扯呢。” 这个时候都是生产队，社员啥都听公家的，没啥难事儿要办。 所以，队长跟大队书记根本没当回事儿，又都喝了点儿酒，队长直点头，大队书记干脆直接拍胸脯子：“啥事儿？你只管说。” 0061 商量 江军不知就里、如家三兄弟却是一脸紧张加满心期待，一会儿看看爹、一会儿看看俩领导。 如梅也忙停了手头的活儿，眼睛看过来。 如梅爹说：“咱村西头那块盐碱地，闲着也是闲着，能交给俺家不？该多少钱、俺家给大队多少钱，俺家包下来开窑、烧砖瓦卖。” “这可是新鲜事儿。”队长、大队书记相互看了一眼，酒醒了一半，“咋想起来这个？” 如梅爹又给大队书记夹菜，笑着说：“家里都是劳力，一年闲半年。饭都吃不上，吃口水还得女婿寄钱打个井，我这老脸都没处放。” “谁不知道，俺家贤良娶媳妇、借遍亲戚，背了一屁股债。前几天为了吃口肉，硬是吵骂得让全村人看笑话。还有老二老三，哪个不该盖屋娶媳妇？” “还有梅子，江军在这，我也是这么说。他家不提陪嫁，我也不能让俺梅子空着手出门子。就这一个闺女，又找个恁好的女婿，十里八村都看着，我也想老脸上再贴点儿金。” 江军下意识地看了如梅一眼，如梅却正看着爹，江军转脸对如梅爹说：“大叔，你别有负担。” 如梅爹摆摆手，接着跟队长俩人说：“想想，都是花钱的地方。不踅摸个来钱处，真是穷掉底儿了。” “前几天还找大队，又是借粮食又是工分折合钱，都是麻烦你们。这不，俺梅子想了个赚钱的法子，还不知道中不中。” 江军一惊，猛地转头又看过来。 主意是她想的？ 队长跟大队书记也有些惊讶，一时间没有说话。万事开头难，第一回弄这，还真不知道该咋办。 如贤良是长子，这个时候自然要说几句：“如梅是小孩子，哪能考虑这么周到？能想起烧窑的生意，就不知道费了她多少脑子。一家子大人，倒让一个小孩子操心。” 队长说：“这么大的事儿，自然得万分周全了才敢上手，要不，全家背上几千块的债，可就过不下去了。” 如梅爹叹气，“就是这话。” 大队书记放下筷子，问：“弄恁大生意，光有劳力不中吧？本钱咋不得上千块？找个烧窑师傅，管吃管住一个月也得开三十块钱。” 如梅爹忙说：“咱想着是个赚钱的事儿，谁知道呢？光听别人说，自己不干咋也算不清。我也是想着，地要是能赁下来，再说借钱的事儿。” 江军想了想，表态：“我这边有钱” 如梅爹跟如贤良几个都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事儿你别管，干成干不成，还不一定呢。” 胡建设跟梁跃进都听傻了，啥？贤良家敢弄恁大生意？这是不要命了吧！ 梁跃进脑子活泛些，转头一想，这要是真开了窑，农闲了自己去干几个月，凭自己一把子力气，咋也能挣百八十块！ 低头跟胡建设一说，胡建设猛地瞪大了眼，连连点头。 俩人突然又兴奋起来，当然不敢插话；眼瞪多大看着几人商量，心里急切地想得个结果，连桌上的好饭菜、好烟酒，一时间都顾不上了。 0062 你别管 队长跟大队书记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当场同意。 俩人权利虽大，也不是能当场拍板的事儿，酒桌上定章程也不合适。 当然，俩人也知道，如家今儿个也是探俩人的口气，没指望得结果。 再说了，如家自己心里还没谱呢。 一分钱没有、全靠借；几千块的生意，是说干就干的吗？ 于是，大队书记说：“忙过这阵子，大队部开个会合计合计，没啥大麻烦，也不是不行。队里能收入几个，对大家都好。” 队长也点头，“收完麦喽，你们再好好打听打听，盐碱地在那又跑不了。” 如家父子都松了一口气。 虽没有直接答应，但是话留的余地大，事情已经有了七成把握。 如梅自然也听见了，很高兴。 想想也是，他们一份力没出，每年净落不少钱，何乐而不为呢？ 再说了，本来一分产出没有的盐碱地，现在能给队里交钱了，荒地变成聚宝盆，谁能不高兴？ 何况，这钱交到大队部，村里的老百姓能分几毛钱？说不定，最后全是他们大队干部吃吃喝喝、孝敬上级给败毁光了。 这就是历朝历代、久治不愈的小金库啊！ 如家都心定了，贤良忙起身给俩领导倒酒，“多喝几杯。” 江军也给大队书记端了一杯，“盐碱地草都不长，刮风还起灰，赁给贤良家也好。开窑是大生意，恁多钱找谁借都难。我这两天去县里托人问问贷款，应该没问题。” 队长跟大队书记恍然大悟。 怪不得！人家女婿有本事，如家这是有后手呢！要不，谁敢碰几千块的生意？！ 说如家有劳力，乡下人谁家没三五个劳力？村里还有七八个儿子的家户呢，也没见开窑！ 听江军要去求人贷款，如梅爹忙说：“你这孩子，说了你不用管，你就不用管。好不容易回家一趟，你就安安心心地在家陪陪老人、说说话。俺家的事儿你还操啥心？有贤良俺几个，你别管了。” 大家都当这是客气话，忙也跟着打哈哈，一群男人很快就转移了话题，重新喝起酒来。 明天还有活儿呢，好酒菜也终于吃光了，大家也都放下了筷子。 如梅忙把井里凉着的西瓜拽上来，切了端过去，“西瓜又沙又甜，吃完再切，多呢。” 收麦子的时候，卖西瓜的人会拉着车子来村里，大家多用麦子换西瓜吃。 乡下人眼里，钱是最金贵的，只要是可以不花钱的东西，都愿意用地里的产出来交换。 所以，西瓜还真不是啥金贵东西，一分钱一个的冰棍儿，才是孩子们最最眼馋和稀罕的。因为家长舍不得花那一分钱 吃完西瓜，队长跟大队书记说了几句话，便要告辞。 如梅爹也算会来事，把江军拿来的中华烟一人给塞了一盒。 这烟可是一块钱一盒，贤良跟富贵都有些肉疼，如梅娘在厨房门口看见了，更是嘀咕：“死老头子，不是你买的你就是大方得很。” 如梅挑眉。 哟，这老实爹也不是那么老实嘛，还会行贿了 0063 跟来一只恶鬼 队长跟大队书记得了意外之喜，十分满意，推辞了两句，都揣兜里了。 说实话，这烟，软中华嗳！别说自己舍不得抽，就是公社书记也不常抽呢！ 意外得了这盒，早晚也是孝敬公社跟县里的干部，能办大事的！ 俩人趁着相互点烟的工夫，小声交换了意见，达成共识。 临走，大队书记说了句大方话：“老如哥啊，安心吧。只要说好价钱，那地就包给你家。反正也是盐碱地，几百年撂荒的。” 这算是吃了定心丸！ 如家当然是连连感谢，恭恭敬敬把两人送到外面路上，才各自回家。 队长跟大队书记都是本村的，俩人边走边唠嗑。 提到如家女婿江军，那是赞不绝口；说到如家要开窑干生意，俩人都摇头。 “贤良家这一步走得险。赚钱看不着，钱倒要先贷几千块，光利息就够他受的。给大队交钱、给师傅发钱，一年先出好几百块。” “不得打井？不得买煤？架子车得几辆吧？砖模子、瓦模子听说现在都是铁家伙！木头的都过时了。你看看，光置办这些家伙什儿，几百块一撒手又没了。” “别说这，光窑建起来就得好几百！挖坑、盖窑、铺路、平场子连工加料带嚼用，没个五六百、七八百能撑起来？摊子支起来，烟囱没见冒烟儿呢，上千的钱就没了！” “后面的事儿多呢。你没听说窑塌了、砸死人的？还有正往里倒水、被烟灰熏倒、掉窑里活活烫死的！光想着能赚钱了” “所以说，小孩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起来一出是一出。如梅这小姑娘，估计是看对象本事、怕配不上人家，逞能呢吧？” “谁知道呢，该不是上回落水、烧坏了脑子？如家就这一个女孩儿，又找个好女婿，惯得她！一家子都听她的，也是奇怪。” “管他唻。如家是赚还是赔，咱大队部一年净落几百块。我看，不能低于三百，盐碱地有二百多亩呢。你说呢？” “看如家咋说。年数少了再涨涨，五百最好。赁得年数多，就少点儿，也没啥。不出啥事儿，砖窑该是个赚钱的买卖。” “行，再高了他家也出不起。咱手头宽裕了，以后去公社、上县里办事儿，也能拿条好烟。” “这中华烟刚才你也尝了，觉得咋样？我是觉得香！好烟就是好烟，听说刚调来的县高官也爱抽中华。” “” 送走了俩人，又回院子说了几句话，江军便说：“你们歇着吧，我也该回家了。改天我再来。” 如家虚留了几句，当然是要送女婿回他家的，这个任务非如贤良和如梅莫属。 如贤良推着车子，后座绑着提包，车把上挂着篮子。里面是二十个鸡蛋、两包果子点心；上面盖着一大把粉条，是如梅娘给亲家的礼物。 跟江军一前一后出了院子，来到路上阴影处，如梅突然感觉阴风呼啸、煞气逼人！ 猛抬头，眼前黑雾翻滚，半个脑袋的男鬼一身是血、嚎叫着猛地撞上江军的伤腿！ 江军右腿一软、身子一晃，惊得如梅叫了一声：“呀！” ps:美人救英雄的时刻到了，哈哈哈求推荐、留言、打赏、五星好评啊，么么哒 0064 可怕！ 江军跟如贤良都转头说：“小心脚下。” 如梅眼睛看着恶鬼缠身，江军却一无所知，心里十分着急，可是自己只能干看着，真不会捉鬼啊，甚至连骂他一句还担心家里人听见。家人要是知道自己能看见鬼，还不得吓死。 如梅娘刚回院子，听见如梅叫，也喊了声：“你们看着路啊。” 如梅看恶鬼凶神恶煞、听嘶吼怒骂，一个劲儿地死死缠住江军的腿，心里惶恐。转头看向娘，“娘，你给我借个手电筒。”鬼该怕光吧？ 如梅娘为难：“没有啊。” 如梅爹忙说：“大队部有提灯，不中我给你仨借去？” 江军在前边住了脚，忙说：“看得见。三里路一会儿就到了，我骑车子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儿，他俩不用送。” 如梅突然转身跑回来，问如梅娘，“娘，我怕黑，万一看到鬼怪啥的，咋办？鬼最怕啥？” 如梅娘忙拧如梅的胳膊，小声：“你胡说啥。看江军听见，笑话你。亏你还识文断字的呢，看现在谁信那些。” 说着，突然想起来上回如梅奶奶托梦的事儿，忙又住了嘴，一边转身往屋里找东西，一边嘀咕：“谁见过那些东西？听见一点儿动静就知道呸呸呸！管用不管用的，只管吐唾沫。” 说着话，走回屋里，从条几小抽屉里翻出一串桃木剑和刀来。 如梅娘在衣服上擦擦上面的灰，塞到如梅手里，“给，还是你小时候戴的，恁多年扔里没人动，害怕就拿上。” 以为如梅这是在江军面前撒娇呢，如梅娘又好气又好笑地抱怨：“江军跟着，你就娇气起来了。上回跟你三哥跑去江家，打个来回也没见你说害怕！” 如梅哪有心思辩解，低头看手里的东西，一看就傻了。 老旧的紫红绳儿上，串着指头长短的木质小刀、小剑绳短东西小，根本就是奶娃娃戴的嘛。 怕爹娘起疑、贤良跟江军还在前边等着呢，如梅哪敢多说？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 俩人已经转身往前走了，如梅悄悄跟在江军身后，一声不吭。好像专心听俩人说话，其实是全神贯注盯着那个恶鬼。 恶鬼感应到杀气逼近，一愣。猛地转头看过来，一只眼血红可怖，恶狠狠跟如梅对上，“咦？你能看见我？” 见如梅死死盯着自己，手里桃木刀剑铮铮作响，恶鬼又怕又恨，暴怒如雷、狂叫嘶吼、翻身扑来：“贱货，想杀我？！我掐死你！” 血糊糊半个脑袋、凶神恶煞半张脸、滴血的独眼儿倏忽一下贴到自己眼前！ 如梅吓得两眼一闭、双手猛推，随即又一把捂住脸，“妈呀！” 话音未落，骨骼断裂、肌肉割开的声音传来，令人毛骨悚然。 随即，“啊--”男人哭嚎、惨绝人寰！紧接着就是“噗通”一声，东西掉地上的声音。 顿时，寒风四起、树叶飒飒，一阵风沙铺面而来！“哗”呛得如贤良、江军、如梅仨人一起咳嗽了起来。 贤良一口浓痰吐出去，“啊呸，一口沙子，这风真该死！” 0065 杀鬼女英雄 江军也狠狠“呸”了几下，嘀咕了一句：“这是多久没下雨了。” 如梅如梦方醒，咕哝了两下嘴，酝酿出一大口唾沫，冲着地上血肉模糊、惨叫翻滚的恶鬼，“噗”地一大口唾沫吐上去！ 恶鬼嗷嗷大叫，身上血流如注，腹部、胸部都开了膛，恶心又恐怖。 地上一只胳膊血糊糊地、五指还兀自跳动；身上好几个血窟窿，滋滋地冒着黑烟、喷着血雾；两条腿在地上拼命踢蹬，惨况可怖。 如梅何时见过这种惨状？吓得心脏突突直跳。 见恶鬼咬牙切齿地瞪过来，如梅想也没想，一把拉住前边江军的衣袖，“等等我。” 江军诧异，低头看如梅，如梅却微微歪着头看地上。 贤良、江军俩人一边抱怨，一边弯腰拍打身上的土；如梅也放了男人的衣袖，机械地跟着俩人拍衣服。 心里却疑惑，刚才自己干什么了？一睁眼，恶鬼就这幅德行？ 恶鬼被开膛破肚、砍掉胳膊，难道是刚才自己无意间挥手、用手中的桃木刀剑砍掉的？ 还有那四五个血窟窿，难不成，是刚才仨人的唾沫洞穿的？ 身后男鬼声音越来越虚弱，却还强撑着放狠话，“我我不会放过他还有你这个贱货” 如梅转头，见恶鬼一边挣扎一边恶毒地咒骂，突然怒气上冲。 回身走了两步，弯腰、挥刀剑，朝恶鬼狠狠砍去！ 恶鬼本就肢体残缺，如梅盛怒之下，瞬间就砍成了十八段！鲜血飞溅、四肢纷落，连连惨叫几声，偃旗息鼓。 黑雾飘起、渐渐被风吹散，地上很快就干干净净了，好像刚才的一幕不过是幻觉！ 贤良见如梅转身、弯腰、挥舞胳膊，喊了一声，“梅子，你干啥呢？赶紧走。”随即恍然大悟，跟江军解释：“这丫头，就爱干净。” 如梅直起腰来，顺着贤良的话，“我拍拍鞋上的土，怕呛着你俩。” 俩大男人哪里会想到如梅经历的事儿？说说笑笑地又往前走。再看江军的腿，果然不瘸了！ 哈哈哈杀鬼女英雄是也！ 如梅举起手里的桃木刀剑，裂开小嘴，笑了。 又动了动樱桃小口，人的唾沫真的管用哦，看看那恶鬼身上的一串血窟窿！呵呵 那鬼化为黑烟飞散开去，是死了吧？要不，该凝成一股黑雾才对。 听说鬼被桃木剑杀了，死后变成聻（jiàn），用铁链锁住打入第九殿阿鼻大地狱。 这个男鬼肯定是个恶鬼，敢缠着江军的，更是煞气阴厉。 而且，恶鬼直奔江军伤腿、死时还说“不放过他”，好像跟江军有些恩怨，应该就是江军把他杀死的！ 江军是军人，杀的肯定是十恶不赦之人。这样的人，果然死后也是厉鬼、恶鬼。不过，化为厉鬼还是死在自己手里！ 眼看到靠山村了，正跟江军谈笑风生的贤良突然一拍额头，“你看我，糊涂了！你俩说说话，我骑上车子过过瘾。”说完，骑上车子跑了 ps:早点儿发，让你们吃饭时候看，哈哈哈老夫聊发恶趣味！！！别因为这个不给推荐票哈。 0066 咱俩有啥好说的？ 江军停下脚。果然，身后如梅一头就撞上来。 如梅“嘶”了一声，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背影，嘀嘀咕咕抱怨，“这人！” 江军没好气地转身，“一晚上悄没声儿跟身后，小鬼儿似的，这会子终于现身了？” 如梅听不得“鬼”字，右手握拳、冲他挥动拳头，“哼！” 要不是我，你的腿说不定就废了！做了好事不能说，我憋屈着呢，你还敢讽刺我？ 见如梅鼓着腮、睁大眼，俏脸满是不忿儿，江军不由气笑了，“多大了，走路还撞到人？” 说着话，抬手握住舞到自己脸前的手腕，一脸不屑，“这么细，一握就折。” 入手滑腻、温热细润，江军心一跳，定睛看眼前小丫头的俏脸。 银白月色下，女孩乌发如瀑、面庞眉目如画、皮肤吹弹可破、胸脯微微隆起还真是娇俏可爱。 见男人盯着自己看，如梅噘嘴，猛地往回收自己的胳膊。 又耍流氓！看那色眯眯的眼神儿，铁定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 江军不动声色地松手，如梅用力过猛、身子一个趔趄。 江军长臂一伸、把人揽住，俩人陡然贴在一起，都是一震，忙又分开。 如梅有些恼，恨恨地瞪了江军一眼，“好好地，怎么站住不走了？”抬眼一看不远处黑乎乎的房子，“哦，该进村了，那你走吧。” 江军见她催自己走，反而不走了，好整以暇地抱起两臂，看着气鼓鼓的小丫头，说：“贤良让咱俩说话。” 如梅诧异，“咱俩有啥好说的？” 江军：“不如说说为啥拽我袖子？” “那个”如梅结结巴巴，“当时不是突然起怪风了吗？有点儿害怕，谁离我近、我就拽谁。有啥好说的？” 江军“” 如梅见男人黑脸，“啊”了一声，忙说：“我想起来了，那些兔子没想到你还真能买到。等我有钱” “嗯？”江军颇具威胁性的低声嗯了一声。 如梅突然想起娘说过，再提给江军还钱就打自己，忙半路改口，“等我家借到钱，砖窑就开工。银行贷款你不用管，你帮太多，两亲家有时候还闹矛盾。” 江军摇头，“不会。” “你倒是怪自信。”如梅暗暗撇嘴。 你是没听见你妈说的那些难听话吧？ “寄钱回来的事儿，信里给你家人说清楚了吗？” 江军点点头，“说清了。开窑投钱太多，刚才我还劝贤良，砖窑还是别开了。” 如梅没想到这家伙倒要泼冷水，忙说：“你住不了几天，我家的事儿你别放心上。我想好了，用那个砖窑当抵押，该能贷来一千块。” 其实也是托辞，家里的钱够了。之所以说贷款，也是给大家一个交代。 江军冷哼，“‘你想了’？你主意不少！哪来的？” 初中毕业的小丫头，县城没去过几回，主意大得吓人，本事不小！不杀杀她的锐气，以后还不好收拾了！ 如梅瞪眼，“啥哪来的？不是说了，我想的！看见青砖，就想起来砖窑了呀！” 江军不信，“谁还没见过青砖？咋没人想起来要烧窑！对了，还有那长毛兔，我们团长都没听说过，你在哪知道的这东西？” 0067 斗败了...... 如梅叉腰，“干什么审犯人似的？我又不是你的兵，我就不给你说！”说着，翻了个白眼儿，“你当你的兵，别管我的事！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过各的日子！” 江军又气笑了，“好一个各过各的日子。看你还能逍遥多久！” 如梅傻了眼，“喂，你啥意思？” 这货老大不小了，该不是要结婚吧？ 江军挑眉，“没啥意思，就是提醒你一下。”说完，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如贤良。 江军有些心虚，自己是不是在欺负他的小妹妹？转念一想，她可是自己定了亲的小媳妇。虽然自己当初是不太乐意 见俩人站在不远处路边，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如贤良心里还怪高兴的。 自己这个妹妹，从小没受过什么罪。在乡下干农活太辛苦，能成为城里人，她一辈子享福，如家也荣光。要不是自己跟江军同学，妹子还不一定找这么好对象。 贤良正暗自得意，突然听见如梅在那里喊，“大哥，回家了。” 江军见如梅突然气鼓鼓喊“大哥”，就知道这小丫头生气了，心里暗笑。 躲过了今年，你还能躲过明年？入秋就十七周岁了！ 江军慢悠悠走过来，接过车子，转头对兄妹俩说，“我到家了。你们回吧，过两天我去你们家收麦子。” 如贤良忙说，“你恁多年没干过农活，好几年来一趟，在家好好陪你爸妈说话。俺家劳力多，忙完了，去你家帮忙。” 如梅忙说：“俺家人多地少，你不用来。” 女婿家帮岳家干农活天经地义，所以，一到农忙，家里的大活儿、急活儿干完，都忙着去岳家帮工，往往也是各家攀比的时候。 看如梅真心不想让自己来，江军语气便有些挑衅，看着如梅，懒洋洋地问：“我，拿不出手？” 如梅眨眨眼，看着江军，语气有些发虚，“我……我没这么说。” 江军眼神犀利、紧追不舍，“我，见不得人？” 如梅口吃，“谁谁说的？” 江军微微眯眼，“眨眼、口吃，就是说瞎话呢。” 如梅立即闭紧嘴巴、瞪大了眼，“……” 不知道俩人竟然是这种相处模式，如贤良哈哈大笑，“哈哈哈……真是开了眼了，你俩这是拿斗嘴当逗趣呢！” 笑着转向江军，如贤良说：“梅子还小呢，心里有话不会说，你理解就行。好了，赶紧回吧，再晚就得喊门了。” 如梅一脸不服，“谁跟他逗趣呢？斗嘴也不是，明明是斗气！” “斗气？”江军猛地沉了脸，“你移情别恋了？” 一听就不是好词儿，如梅条件反射、蝎子蛰了一般跳起来，“你诬赖谁呢！” 江军挑眉，谅你也不敢！ 如贤良闷笑。 别说自己妹子还这么小，论智谋，谁能斗得过江军哦？ 江军都走远了，如梅的脑子还有点儿懵。 最后一句话好像有点儿毛病！自己没移情别恋，意思就是：还恋着他？！ 不管是逗趣、斗嘴、还是斗气，自己都斗败了 ps:这么腹黑的男子汉，好意思嘛，投票票砸他！ 0068 接媳妇？ 第二天吃早饭，如梅娘看着贤良问：“你媳妇儿怎么办？今天不行去接她一趟，这眼看就收麦子了，还住在娘家，算怎么回事儿？” 贤良扭脸，“我不去，谁爱去谁去。能死她，有种一辈子别回来。我就不去接她，看她自己怎么有脸往家来。不惯她这毛病。” 富贵有些幸灾乐祸，“在娘家住这么长时间，少吃短喝，住也没地方住，我看她的日子也难过得很。” 如全也说，“我想也是。眼看着要收麦子啦，咱们如果再不去接她，摆明意思就是不要她了，她还怎么有脸回来？” 如梅看了看父母，两人都不说话，想了想，说：“嫂子虽然可恶，但是还没有到离婚的地步。既然现在有事，把她接回来也是个理由。大哥你去的时候，要给她说清楚，不要以为家里把她接回来，是让她干活。要不，她想歪了又该闹事儿。” 如梅爹现在倒是硬气了，说：“贤良媳妇不比别人，她是这个家的大嫂。以后，两个兄弟媳妇还得看她行事，她要是带不好头，以后这个家就乱成一锅粥了。” “别人不知道，你们不知道？现在家里有钱，以后生意干开了，事儿多活多儿多、家大业大，没个好当家的能行？兄弟闹分家的时候多呢。” “我跟你娘能活几年？如果大嫂是个祸害精，这家以后乱成什么了？不能这样惯着她，还派外人去。贤良接她回来，还不得一辈子被她压一头？” “家里这么忙，哪有功夫又浪费半天？到地方挨骂受气，连带着我跟你娘也被别人戳脊梁骨。拼死拼活娶了媳妇、养儿子这么大，是让你给我们挣骂的？” “再去求你们胡三婶儿，得空让她再去一趟。再不跟着来、再敢说什么难听的，彩礼不要了、离婚！为她好还敢骂人，不通情理的人一辈子改不了。现在我们家又不是娶不上媳妇，何必受她家这鸟气！”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都最终看向贤良。 贤良瞪眼：“都看我干什么？本来也没有多少感情，说实在的，这么大半年过来了，也没见她对我有多好。” “总是嘀嘀咕咕的说咱家穷、弟兄多、花销大，对家里的不满大了。还说后悔给人当大嫂、娘偏心梅子我都忍着没说过。” 如梅娘见几个孩子都脸有怒色，叹了口气，说：“现在想说离婚还真不容易。这阵子，咱家打井弄的动静恁大，三里五里的都知道。” “这开窑的事儿也捅出去了，过不了几天，嫂子他们娘家也该知道了。恁大家业，她会舍得离婚？心里不定怎么着急呢。” 富贵冷哼了一声，“稍微给个台阶就自动寻坡下驴了，不行就再冷几天，十天半个月忙完了麦季子，她娘家不撵她才怪！” 如全插话：“我倒觉得吧，这一趟还不一定能接来。倒不是嫂子要拿架子，你们想想。她白在娘家住了半个多月，收麦了、倒要走，她娘家人能放吗？一个大劳力呢！” ps:新文求五分好评哈。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69 磨洋工去了 “就算队里不给工分儿，在家做饭带孩子总能出大力吧！所以，我看啊，胡三婶儿这趟还是别跑了，去也白去。” 想起兰英指点着自己骂娘偏心，如梅对她也喜欢不起来，听如全分析得有理，说：“干脆，别管她，等过了麦季子再说。现在接回来，万一再弄不高兴，大忙的日子更是心累。” 富贵最烦兰英，一听如梅的话，两手一拍，“就是这话。身上累、歇会儿就好；心里难受了，多少天都过不来。麦季子够难过了，就别再添不痛快了。” 如全嘿嘿笑了，“我看，咱越不接，那边越难过！这一阵子咱家过得多舒心！” 其实，这也是全家人的心里话。上回为了一块兔子肉，指着如梅跟娘吵骂，实在是让人太寒心也太愤怒了 众人又都看向贤良，这可是他媳妇，万一他不舍呢？ 贤良立即表态，“不接！” 自己是家里的长子、弟妹们的大哥、爹娘心里的顶梁柱，被媳妇一口兔子肉弄得颜面扫地、威信全无，还让父母挨骂、伤心，真真是伤心透了。 婚姻不过如此！ 看贤良态度坚决，全家都不再说这事儿，各自忙去了。 队长早就吹响了哨子，今天开始分派割麦的活计了。其实，各家都有自留地，谁家不种麦子，所以，谁家的熟了，谁家就都去割麦子了，哪有心思管公家的地？ 当然了，也有地少、劳力少的，派人过来混个工分，家里种的不够吃，好歹队里给分粮食。 壮劳力们工分高，但是也能干。所以，很多家里来的都是半大孩子。 队长有些生气，叉着腰吼：“都死哪去了？一到关键时候就拉稀！” “看看人家东队！哪家出的不是壮劳力！北队也比咱强，就咱南队丢人打家伙！你们就磨洋工吧啊，一场雨下来，明年吃屎也没人屙！” 西山屯分三个队，根据地理位置分为东队、南队、北队。往西是一条官道，通往镇上跟县城。 三个队人数差不多，这也是当时分队平均的。大队书记当然只有一个，正好是南队的。因为门户大、又识文断字，跟公社干部们关系也好，送了礼就当上了。 现在收麦开始，大队书记当然闲不住，全大队都是他的责任。 队长骂得难听，却没人在意，被骂多了呗，又不是指名道姓骂某个人。 如梅听见了，也明白了，怪不得爹娘让自己过来这里磨洋工呢。 如梅是女孩儿，不到十八，又瘦，不能算壮劳力；所以，干脆来混个工分算了。 金家把金明派来了，正带着几个哇哇叫的孩子围着树疯跑，惹得大人们笑骂，场面越发混乱。 队长气得不轻，其实也知道大家的把戏，都是乡里乡亲的，也不能太当真。 于是，骂骂咧咧地让几个小组长分工具、拉车子，一拨一拨地都给撵到地里去了。自己却顾不上，带着几个小组长巡逻，预防偷麦。 人穷志短，饥饿面前都能吃人，偷装几把麦子在兜里算什么？ 金明蹲到地里，拽了一把麦穗，搓掉皮装兜里，正装第三把的时候，被人捉了：“队长，金明他偷麦！” 0070 结仇 金明一听就傻了，霍地从地里站起来，看着身边正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环儿，跳起来就骂。 “狗娘养的说瞎话，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辈子嫁不出去、在娘家养出蛋黄儿来！青天白日地，敢说我偷东西，你他妈哪个眼睛看见我偷东西了？” 金明边骂边手脚利落地把兜里的一点儿麦子抖落在地上，脚下胡乱踢了几下，地上本就是干麦秸，转眼就散落得不见了。 环儿气得哆嗦，好不容易抓住金家的把柄，要是被个十岁的孩子能糊弄了，自己的面子往哪儿搁？ “好你个贼偷，给我跪下！你这是糟蹋粮食，让你全家都当饿死鬼！”随即大声吆喝：“我亲眼看见金明偷了，你们都不信，他脚底下就是他刚扔的！” 一群孩子跑来看热闹，如梅见金明有麻烦，也忙过来。 这个时候，队长已经从外面冲了过来，等看见偷儿是金明这臭小子，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怒气冲冲的瞪了两人一眼，“都给我爬回家去，在地里也是捣乱。” 环儿好不容易抓住金明，握了金家的把柄，想狠狠地弄金家难看一回，队长竟然不当回事儿，反而连自己给骂了！ 环儿恼羞成怒，冲过来一把抓住队长，“队长，我明明看到他刚才偷吃麦，还装了好几把。你要是不罚他，咋管别人！” 队长懒得跟这些孩子纠缠，他现在要抓的是那些大人。他们衣袋里一装可就是半斤，小孩子的衣兜能装几两？ 再说了，一个大人揪着一个小孩子不放，也显得没有肚量。 队长有些不耐烦，“小孩子打架别牵扯大人，你们一边闹去！多少正事不干，我天天盯着你们这几个孩子。环儿，你也老大不小，该说婆家的大姑娘了，跟吃屎的孩子一般见识干啥？好了，那边忙去吧。” 说着，轰散了一群看热闹的熊孩子，“没看见西北天都黑了，等会儿大风来了，把你们刮到天边儿去。不赶紧把麦收到囤里，你们这群兔崽子吃屁！” 队长骂骂咧咧地背着手走了。 金明有些得意，冲着环儿挥了挥拳头，怒气冲冲的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瘦不棱登、鸡崽子似的，还敢戳你老爷我的事儿！”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次就帮香菊那个烂女人打我姐！今天还想找茬弄我！等我长大了，看不收拾死你！” “哪天你出嫁，谁来接你、我就在谁身上抹屎；花轿来抬，我就尿你花轿里；牵驴来的，我把驴尾巴烧了！让你这个丑鬼一辈子嫁不出去！烂家里、下出鳖蛋来！三角眼、麻子脸、塌鼻梁、大呲牙” 环儿气得眼泪都出来了，挥着镰刀，怒气冲冲朝金明就打了过去，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狗杂种，跟金环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自己明明是个贼，还装你娘的清白。我刚才亲眼看见你往嘴里馕麦粒子，咋不撑死你这个狗娘养的！偷回去撑死你全家！” ps:文里极品亲戚不多，却有很常见的乡下生活场景，希望大家能喜欢。有建议请文下留言哈 0071 环儿被捉 金明半大小子，正是万人嫌的时候，没人招他惹他，他还要闹出事儿来；今天环儿在这么多人面前骂他，这还得了？跳着脚跟环儿对骂，不堪入耳。 环儿打了几下，又骂：“队长看你小，把你当吃屎的孩子，不想搭理你。还说我诬赖你，你睁开狗眼看看天，举头三尺有神明！把你金家祖宗都扒出来，他们眼睛都看着呢！” “你这个小兔崽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得好死！今天不承认，早晚有一天抓住你。五花大绑送到公社，一个枪子儿崩烂你的狗头！等你哥哭死，你家就绝种了！” 金明一贯打架也不怕，挨了几下，瞅空一把抓住镰刀，弯腰低头，“咚”地一声顶在环儿胸上。 十五六岁少女正在发育，胸平时本就涨疼，被金明石头一般的脑袋死命一撞，疼得要命。 环儿惨叫一声，往后倒退了三步，狠狠摔倒了麦地里。又疼又羞又恼，“哇”哭出来，“金明你个狗日的” 金明扑过来骑到环儿肚子上，揪住环儿的头发，劈头盖脸照着环儿的脸狠捶了几下，鼻血都出来了！ 见打了起来，本已经散开的孩子们都又围拢了来。 如梅也忙跑过来，拉金明，“打出事儿来，看你家赔钱！” 金明一听赔钱，忙起身，“真想捶死臭不要脸的烂货。” 狠狠踢了环儿一脚，指着环儿骂：“这回是我打的你，有种你哪天找我，你哥来我也不怕。你再敢打我姐，扒光了把你吊树上，让大家看你的大白腚！” 环儿一脸血糊着眼，金明转身跑了。 如梅扶起环儿，“你赶紧起来吧，地那头塘里水清，洗洗脸” 环儿坐起身，猛地一推如梅，气都撒到她身上：“别在这假惺惺了，谁不知道你跟金环好？金明就是你家的狗腿子！这会儿跑来当好人，我不稀罕！” 环儿喜欢如全是真，讨厌如梅也是真。谁让她跟金环关系恁好呢？金明跑了、金环不在，不骂眼前的如梅骂谁啊？ 如梅也生气了，抬脚给环儿一下，“就该让金明打死你！不知好歹的东西！”转身走了。 看着如梅的背影，环儿哭得厉害，嘴里小声儿骂：“等我进你家，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这么大姑娘，一脸血坐地上哭，也太丢人。孩子们围着看，耍猴似的。 大人们只当是孩子们闹气，看了一眼都弯腰割麦，谁有空理他们？自己家孩子哭，还没工夫管呢。 环儿捂着胸口、骂骂咧咧来到塘边，卷起裤子、脱鞋下水，瞅瞅太阳，站着树荫下水中。 弯腰看着水里自己脸上的血，环儿恨不得把金明跟金环两个摁到水里淹死！ 一想到金环可能嫁给富贵、成为二嫂，环儿更是气得眼前发黑。 时至正午，塘边人迹罕至、树上蝉鸣声声，安静异常。树荫下青翠茂密的水草中，一只小手慢慢伸过来，抓住了环儿的脚脖子 ps:新文求呵护，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72 环儿死了 如梅一边干活，一边操心塘里的事情。 环儿会不会出什么事呢？大人一直告诫孩子们不要去塘边，因为很多年前曾经淹死过一个七八岁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还不见环儿过来，如梅心里有些发慌。 看了看周围，大人都在忙着割麦子，也没有人注意。如梅把手里的镰刀一扔，飞快的往塘里跑去。 刚跑下坡，如梅一眼就看见大塘水面上，环儿粉红色的衣服，在水面上半漂半沉！ 如梅的心噗通一声！来晚了，人都已经飘上来了！ 如梅立即高声喊着：“快来人，快来人，救命啊，环儿掉水里了！” 这一下非同小可，大家一听，都忙往塘边跑去，一边跑一边乱喊，“来人！快来人！” 大塘成锅形，越往里越深，而且慢慢的有一个滑坡，所以小孩子们最容易滑进去。 如梅扑到水里，下塘的时候非常小心，不由自主的用手抓着水草慢慢往下走。 看环儿在水上飘飘荡荡的，如梅心里十分难过，知道她肯定是被水下的水鬼抓了。 如梅努力睁着眼睛往下看，但是，塘里的水非常浑浊，水草很茂盛，根本看不见水鬼在哪里。 如梅非常着急，把自己手里的桃木刀剑，对着水里乱挥。 突然耳边叽叽哇哇的鬼叫，有人在骂，“该死的如梅，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用刀剑来杀我，你把我害死了还不够，现在还想砍杀我的魂魄！你等着瞧，等我把你拉下来，你也别想活！” 如梅大惊，是环儿！ 里面的水鬼不该捉了她的魂魄去幽冥城吗？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如梅看众人已经快到了，干脆深吸一口气，一头钻进水里。 睁眼看过去，果然是环儿怒气冲冲、张牙舞爪地扑过来！ 环儿的魂魄飘飘荡荡、脸色乌黑、鼻子窜血，和刚才的面目完全不同，真的变成了一只水鬼，怨气冲天！ “都是你害的！小水鬼把我拽下来，淹死了我！要不是我把他打了，他竟然还想把我的魂魄捉了去。现在他投胎跑了，好了，你来替我吧！要不是你让我来塘里，我咋会死？如梅你个贱女人，死了吧！” 说着，扑过来伸手就抓如梅的头发，如梅举起手里的桃木刀剑，却被人一把拽着胳膊给拉了上去，“梅子、梅子！” 如梅一出水，环儿的声音就听不见了。看着浑浊的河水，想着怎么解决环儿。 环儿家的人飞奔着跑来，赤脚医生刘四也来了，一检查就摇头，“人不行了。” 大家不死心，飞快往镇上卫生院送。 刚才还生龙活虎跟金明打架、中气十足跳脚骂人的活生生的大姑娘，转眼工夫就没了。 “打死金明这个狗杂种，让他给环儿陪葬！” “把他家的麦都烧喽！饿死一家狗娘养的！” 环儿家的人拿着铁锨、叉子，撵着金家的人打，众人拉都拉不开。 金明最惨，被环儿的两个哥哥摁着打到昏迷，门牙都掉了，满脸是血。 大队书记、队长、二爷爷，好几个人来回说和。 最后，金明披麻戴孝送葬、丧葬费金家全出、金家的麦子全分给环儿家，这事儿才算结束。 ps:开学啦，要忙起来喽。暂定三更哈，期待不定时加更哟 0073 我要收了你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环儿淹死的事儿，很快就传遍了十里八村。 再联系上回如梅掉河里，于是，村里流言四起、鬼怪之说暗暗流传，甚至有人开始偷偷在家烧香 公社工作组正好下来检查麦收工作，闻讯把大队书记好好教训了一通。 大塘旁边的打麦场，晚上也只有男人们在干活儿，女人跟孩子们不到天黑都早早收工回家。 整个村子气氛沉重、悲哀、恐惧，如梅却只担心塘里环儿的鬼魂。 她把怨气撒到自己身上，自己当然不怕，但是只怕她成了厉鬼，早晚还要害人。不知道下一个倒霉的是谁，一定得收了环儿才好。 可是，自己空有一双阴阳眼，除了一双桃木刀剑，什么画符、念咒、作法哪个也不会。 如梅坐在院子里里，一边洗衣服一边想着黄大仙，咋好长时间不见他了？ 而且，柳树下女鬼托生走之前，还说让其他鬼来找自己，这么久也一个不见。 起身打水的时候，如梅突然恍然大悟，或许是这个八卦井的缘故？ 正胡思乱想，如梅娘收工回来。 家里的地都收拾好了，现在开始去队里干活儿。所以，一般都是队长吹哨子了，大家一起收工。见娘一个人回来了，如梅还奇怪。 如梅起身收拾饭菜，问：“爹跟哥哥们还没来？”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去金家了。你不知道，金环病得厉害，眼看快不行了。让人抬着往医院送呢，路上正好碰上，他们耽搁了。我怕你一个人在家有啥事儿，赶紧回来了。” 如梅吃了一惊，“金家的人这几天都没出来，都病了吗？金环到底是咋回事儿，突然就恁重了？” 如梅娘一边洗脸一边说：“刚几个老娘们儿一起说话，都传是环儿找来了，上了金环的身。挨打挨骂的，本来金环就病了几天。除了金柱还撑着，金家哪个不病？” 如梅顾不上金家人，只问金环，“咋知道环儿上了身？” 如梅娘说：“金环骂自己家人、还要爹娘去大塘磕头。你说，不是环儿上身还能是啥？” 如梅摆好碗筷，却没心思吃饭了。 鬼会上身，一般都是人身体太虚、阳气不足、神魂不稳，鬼才有机可乘。 要真是环儿来了，事情倒好办了。要不，自己突然去塘边，大人们铁定不许。 吃了晚饭、收拾完毕，如梅便跟娘一起去金家探望。 金环已经被拉回来了，卫生院说不行了，让回家办后事！ 金家几个都是脸色苍白、鼻青脸肿，特别是金明、脸肿的面目全非，一脸木呆，跟以前调皮捣蛋的样子判若两人。 哭又不敢哭、后事也不能准备，一家人坐在金环床边，默默流泪。 见客人来了，忙出来招呼如梅娘堂屋喝茶，留如梅一个人陪着环儿。 金环慢慢睁开了眼，有气无力地骂：“如梅你这个贱女人，你还有脸来！” 如梅脸色紧绷、眼神犀利，死死盯着金环的眼睛，“我知道你是环儿！”说着，拿出桃木刀剑狠狠砍去，“今天我要收了你！” ps:下一更，晚上哈 0074 原来如此 金环身子一颤、眼睛一翻，晕了过去。眉心处一股黑烟窜出，正是环儿！ 环儿一身是水、横眉立目，看着如梅手中的桃木刀剑，十分忌惮。 见如梅又挥舞着刀剑砍过来，环儿怒气冲冲地骂道：“如梅，你这个不要脸的妖婆子！” “村里的人要是知道你能看见鬼，早就烧死你！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有一天给队长托梦，让他派人抓你、烧死你！” 如梅不接腔，只管砍。 环儿很机灵，飘飘荡荡地躲过几次，有些得意。 如梅瞅准机会，猛地跳起来，把手中的桃木刀剑扔出去，一下子扎在环儿的小腹上。 “啊--”环儿惨叫，鬼影子落下来，被桃木刀剑牢牢钉在地上！ 环儿捂着肚子，撕心裂肺地喊起来：“疼死我了！如梅，你这个天杀的老妖婆！” 如梅走过去，蹲下，小声儿说：“这刀剑我不拔，看你什么时候死！” 环儿一边惨叫一边求饶：“我不祸害金环了，也不在塘里害人。我知道中阴天是水鬼的去处，在那飘三年、饿三年，也是我该受的。好梅子，看在我喜欢你三哥的份上，你饶了我。我可从来没有害过你家的人。啊--疼死我了！” 如梅一点儿不心软，“我不会放你，你别怪我，我从来没想过害你。你现在变成了鬼，我要不收你，你就会再害活人。所以，在中阴天好好修炼，早日投胎。” 环儿被桃木刀剑钉着，扭曲挣扎、血流遍地，哀嚎惨叫。 “梅子梅子，看在咱俩以前恁好的份上，你饶了我吧。这刀剑我小时候还玩儿过，求你拔了。啊。求你了，梅子！我再不敢了。” 如梅冷冷地看着环儿，大口吐了几口唾沫，“对恶鬼我从不手软！” 环儿胸口立即出现几个拳头大的血窟窿，血流如注，连连惨叫。 如梅不为所动，冷眼看着环儿的鬼影子渐渐飘散，黑烟很快就消失了。桃木刀剑，还兀自牢牢地钉在地上。 如梅拔起来擦洗干净，把剑放在金环枕头底下，看着小姑娘枯瘦苍白的脸，心里有些沉重。 出了卧室，看娘正陪着金环娘掉眼泪，如梅走过来安慰，“金环没事，过了今晚就好了。婶子，你熬点儿米粥，半夜喂给她，长力气。” 病了是其次，被鬼上身才最耗元气。 金环娘只当如梅说宽心话，茫然点头。 如梅又说：“金环枕头底下我压了桃木剑，镇魂呢，你们别动，明天一早我来收。” 如梅娘跟金家人都吃惊不小，诧异地看着如梅。 如梅笑笑，“都说是环儿那个死鬼上身，不管真假，桃木剑都没啥妨碍。” 如梅娘忙擦擦眼泪，对金环娘说：“那桃木剑可有年头了。那年我怀孕，恰巧队里砍老桃树。他爹折了桃树根，专找木匠给俺贤良刻的刀剑，一生下来就带上了。” “贤良戴了富贵戴、富贵戴罢如全戴，最后是梅子戴到十岁。几十年童男童女身上修的，最有灵气。平时跟香烛一起收着，逢年过节地，也能受点儿香火，能不厉害吗？！” 如梅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大威力，原来如此！ ps:明天见哈，别忘了投票、留言、打赏、五分好评，群么么！ 0075 有鬼来示好 娘儿俩回家的路上，如梅娘有些感慨，“金环这丫头命怪苦。上回差一点儿、这回又差一点儿。你可不敢生病，上回掉河里，娘心疼得差点儿活不成。” “嗯。”如梅想着金环对如全的心思，试探了一句，“娘，你觉得金环咋样？” “啥咋样？”如梅娘奇怪，“不就那样？卫生院都不给治了。这要能熬过去，真是个命大的。你那桃木剑哎。” 如梅也不解释，只说了句：“金环她喜欢三哥，我也想让她嫁到咱家来。” 如梅娘很吃惊，“她给你说的？你三哥知道吗？他咋说？” 如梅摇头，“三哥不知道。娘，你跟爹商量商量，要是不计较她家的事儿，我就试探试探三哥。” 如梅娘果然有些不太乐意，“金环身体不好，她爹也烦人，金明又是个戳事精。闹这一回，明年一家人嘴巴都得挂起来。” 可不是，自留地里的麦子被环儿她哥点火烧了；该分的麦子，队里都分给环儿家了；环儿的丧事，金家借钱办的。 要不是大队干部说和，环儿家且得在丧事上让金家破费呢。 “明天你蒯（kuǎi）篮子麦给她家捎上，别空手去，瞧病人呢。”如梅娘嘀咕了一句：“还不知道能撑到明儿一早不。” 说着话，到了家附近。 如梅无意间转头，突然看见厕所附近黑雾沉沉，心里一凛，难道是环儿？ “娘，我去解个手。”如梅撒腿就跑，果然看见不远处树下飘飘荡荡几个鬼影子。 如梅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刀，不慌不忙地走了过去，“在这做什么？” 见如梅果然能看见她们，三个破衣烂衫的女鬼都很高兴。 一个五十出头的妇女忙上前一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好俊俏的姑娘。你就是如梅吧？” 如梅点头，“是我。谁让你们来的？有什么事？” “我们自己找来的，也没有什么事，就是给你招呼一声。还有，你爷爷奶奶那宅子，前几天下雨塌了。” 见如梅没有不高兴，才又接着说：“你们有钱了就整修整修。虽说老人不在、宅子空了，修得排场，也是你们子孙的脸面。” 如梅有些诧异。 感情，是来套近乎的。也是，平时不来联络感情，等有事相求可不好开口。 如梅挑眉，“好，我知道了。” 几个女鬼讨好地笑笑，“早点儿歇着吧，麦季子呢，忙了一天多累。”说完，一阵风起，飘忽不见。 如梅转头看着自家院子，井周一片瑞气，兔子笼摆在树下，白白的几团。 如梅大步走过去，如全正好从屋里出来，“爹说，就着上回打井的坑挖地窖。兔子有窝了。” 如梅看了一眼那里，果然有些塌陷。 富贵听见俩人说话，也从屋里出来，说：“爹让我明儿个在家挖。” 说着，打开笼子，顺手抓出来一个，跟如全俩人逗着玩儿，“明儿个，你们就搬新家喽。” 如梅进屋，看爹娘正收拾屋里准备睡觉，说：“我听说咱家祖坟塌了，啥时间去修修？” ps：催文的亲们，可以先看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都很好看哒！嘻嘻 0076 日久见人心 如梅爹娘都吃了一惊，如梅爹皱眉，“前几天下雨泡的了。去年刚添的土” 如梅娘忙说：“明儿赶紧看看去。要是塌得厉害，你爷几个后晌别上工了，把坟添添。” “嗯。”如梅爹点头，“一早我先去看看。” 富贵跟如全把兔子放到西屋里，牢牢锁了门，全家洗洗睡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全家吃过早饭，如梅爹扛着铁锨去祖坟、富贵留下挖地窖，如梅娘带着如全跟贤良三人听哨子上工。 如梅蒯着一满竹篮子小麦，大步流星地去了金家。 路上正碰上一群人上工，见如梅的样子，奇怪，“这是干啥去？” 如梅笑笑，“看金环。” 众人都夸如家仁义，只有香菊撇嘴。要这好名声有个屁用！ 想到环儿已死，自己少个帮手，香菊有些失落；看着如梅的碎花裙子，十分眼热；跟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说着如梅跟金环的坏话，满心不甘下地去了。 金环还没醒，但是情况好多了。脸上的死气消失、眉头舒展，呼吸也轻巧了。 金环爹接过沉甸甸的篮子，红了眼睛。想到以前因为屁大点儿事儿，还跟如梅爹吵嘴，羞愧得不得了。 金环娘看见如梅就哭了，“婶子真不知道该说啥好，俺家这辈子还不完你们的恩情。” 如梅摆手：“门挨门住着，婶子说那客气话干啥。再给她弄点儿长劲儿的吃吃，早晚会好的。药吃了吗？” 金环娘说：“都是弄碎了灌的，牙口都紧了。金柱喊赤脚医生去了，一会儿就来给她挂针。” 如梅看了看金环的脸色，把桃木剑收了，说：“嗯，挂针好得快。钱不够，我晚上给你送来，看病要紧。” 金环娘哭得说不出话来，金明巴着门口、眼泪汪汪，一脸可怜相。 如梅过来拉住金明，“臭小子、老实了？婶子还没顾上做饭吧，走，上俺家吃去。好的没有，管饱。” 昨晚没做饭，早上也没做饭，金明正饿得头晕眼花。听见这话，忙一把扯住如梅的衣襟，“梅子姐。”说着话，咧嘴哭了。 看如梅蒯着空篮子、握着金明的手走了，金环爹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啪啪抽自己的脸，呜呜呜地哭，“老如哥一家子都是好人我他娘的才是混蛋。” “遇着事儿，才知道谁好谁不好。”金环娘骂金环爹，“你活了一辈子还瞎着狗眼、看不清人心。闺女才十六，都比你眼亮，知道谁仁义！” 如梅到家，把馍菜端出来，金明狼吞虎咽，噎得直翻白眼儿。 如梅拍拍他后背，“慢点儿，喝口稀饭送送。”摸摸孩子的头，转身去西屋掂兔子。 金明眼泪哗哗流了一脸，都吃嘴里去了。 富贵正弯腰挖坑，听金明呲溜呲溜吸鼻子，转脸一看，“哟呵，臭小子还会哭啊！” 金明“哇”地大哭起来，把刚出来的如梅吓了一跳，“二哥，你说他啥唻？” 富贵傻眼了。 金明哭得说不出话，只知道拼命摇头，意思里不怪富贵哥。 如梅一手搂着金明的头，一手拍着他的背，柔声细语地劝解。 江军离多远看见小媳妇怀里搂个半大小子，“呃” 0077 一眼就看透她 金明听见铃铛响，看江军来了，忙推开如梅，用袖子狠狠地擦擦眼泪，闷头吃饭。 江军下了车子，一边拿篮子一边问富贵：“好好地挖院子干啥？” “地窖。”富贵放下手里的铁锨，拍拍手，接过篮子、过来招呼江军坐，“家里都收拾好了吧？” “嗯，俺家就三亩自留地，打了一千斤麦子，晒都晒两遍了。”江军说着，看了金明一眼，“这小子谁呀？” 这小子谁呀，敢趴我媳妇怀里。 如梅端茶过来，正好对上江军的视线，意味不明，“邻居，家里遭了点儿事儿。” 富贵三言两语把环儿跟金家的恩怨说了一遍，江军挑眉，“嗯，听说了。” 如梅转移了话题，把兔子掂到地窖跟前，“让它们监工，这可是它们的新家。” 江军挑眉，“哦，地窖是给兔子挖的？”说着，抓起铁锨，下去一铲子就发现问题，“土咋恁松？这地啥时候刚挖过？” 富贵一边说：“挖井没出水，填了。这不，正好挖出来给兔子住，冬暖夏凉。” 现代养殖兔子都是笼养，其实，兔子本性是打洞。如家人没有养殖兔子的经验，干脆模拟自然环境，让他们住在地洞里，季节约成本又自然好养。 体力活江军也不疏富贵，俩人一人一把铁锨，没几个小时，偌大个地窖就挖好了。 金明没有白吃饭，负责往外运土，一筐一筐地拉倒院子外面，都倒在粪土堆上。 等地窖大小、深度差不多了，江军把富贵拉上来，金明却跳下去，东张西望了半天，咧嘴笑，“我住里也宽敞。” 如梅给兔子弄草，打扫笼子，再把家里的猪羊鸡鸭喂过一遍，就差不多该做午饭了。 今天江军来了，可是贵客，不过家里也没啥好吃的了。 油渣吃完了、咸鸭蛋也不能当主菜，其他都是青菜。除了雪白的蒸米饭能拿出手，其他可真没有啥能显摆的。 杀鸡杀鸭子倒也不是不行，就是杀一个少一个，可都是能下蛋的母鸡呢。 见如梅对着几只鸡发愣，富贵喊：“梅子，烧茶来。你在那楞啥呢。” “哦。”如梅摇着头进厨房去了。 江军眼神犀利、洞察人心，“她在考虑要不要杀鸡。” 富贵笑，“考虑啥，你来了当然要杀鸡。” 江军看着厨房，挑眉，“她舍不得。上回做那一桌子菜，她不知道心疼多长时间呢。今天又杀鸡，她舍不得了。” 富贵不信，“咋会？” 江军突然来了兴致，“要不要打个赌？” 富贵挠头，“赌啥？我可没钱。” 江军笑着说：“我输了叫你哥、你输了叫我哥。咋样？” 富贵眨眨眼，“我咋没听懂。” 江军哈哈大笑，“没听懂不要紧。你只管去问问，回来给我说实话就中，我信你。” 富贵起身就往厨房，人没到就喊：“梅子梅子，我有话给你说。”说着，弯腰进了厨房。 如梅正烧水，屋里烟熏火燎地，“啥事儿？” “中午江军来了，咱杀鸡吃。你多烧点儿水，我这就抓鸡去。” 0078 别逞能 如梅一脸犹豫，“来一趟杀一只鸡、还得了？他多来几回，家里的鸡都让他吃光了。再说了，都是能下蛋的老母鸡，这会儿杀了，多可惜。我看，这回就光炒菜不弄肉了。” 富贵：“”不说话，摆摆手，转身走了。 看二哥一脸便秘地出去了，如梅反而松了一口气。 谁说新女婿来了就得杀鸡招待，吃一顿全素宴也挺好，现在还不是奢侈的时候，等以后有肉都吃腻的时候。 江军见富贵表情古怪，便知道自己说中了，不由得哈哈大笑，“哈哈哈” 看着对面笑得大声的江军，富贵坐下，脸红脖子粗地喊了声“江军哥。” 其实也没啥啦，本来就比自己大，又是大哥的同学，喊他一声哥是应该的。 江军猛地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真叫啊。” 富贵楞了一下，挠挠头，见江军看向厨房的方向，恍然大悟，“哦” 对哦，他是如梅对象，是自己妹夫，照规矩，他该叫自己“二哥”呢。 富贵起身给江军一下子，笑，“还真让你给绕进去了。我就说，咋恁奇怪的彩头” 乡下人最看重辈分，说话、玩笑很少乱辈分。有句老话说得好，“摇篮里的爷爷、长胡子的孙子”，江军用一个赌，饶了富贵。 俩人说说笑笑地起身，一人一把铁锨，把地窖周围的土铲净了。 如梅出来倒水，见地窖挖成了，过来伸头瞅了一眼，“还真是够大，能养五十只了。” 江军说：“还得再挖个小的，估计以后得分窝。多了容易生病，老兔子搞不好还吃小兔子。” 如梅问：“你这是哪里买来的种兔，要是能找人家来给指导指导就好了。家里都没经验，这么好的种兔，万一再养死了，多可惜。” 富贵忙说：“还没开始呢，就说丧气话。娘听见了，又该吵你。江军他这么忙，你就别劳烦他了。一家恁多人，几只兔子还弄不成了？” 如梅不赞同，“二哥，不是我说你。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凡事都有规矩，隔行如隔山。算了，给你说不清。” 江军看过来，如梅不理他，倒是给俩人指派了新活计，“地窖弄好了，你们给兔子剪毛吧。我不想弄一手毛，飞的哪都是。”说完，转身回厨房去了。 富贵笑笑，“这丫头的脾气，你多担待啊。” 江军扫了一眼厨房，“没事，泥塑的菩萨也没意思。”转眼看着几只兔子，江军问：“你会给兔子剪毛？” 富贵傻眼，“我哪会？除了剪指甲，我就没拿过剪子！” 江军又扫了一眼厨房，自告奋勇，“那我来！你摁住，我动剪子！” 厨房里的如梅听见了，果然急了，“哎哎哎，你俩都不会就算了，别逞能。” 说着，一手水跑了出来，“都放那儿吧，等会儿我来。剪烂了皮肉又是个麻烦，这么热的天，万一发炎了可就糟糕了。” 甩甩手，进去接着做饭。 富贵跟江军相互看了一眼，江军不服气，对着厨房说了一句：“这么细致的活儿，哪是大老爷们干的？” 0079 江军很满意 如梅不知怎么听见了，立即在厨房回了一句：“眼科手术不细致？多少好医生都是男的，自己不会还敢狡辩！” 江军不服气，“哪有全能的人。” 富贵立马支持，“就是，出力的活儿干好就行了。梅子，等娘来了，你俩剪吧啊。我们不管了。” 说着，抓起柳条筐，“走，咱俩抬砖去。把地窖弄好了是正经，爹娘他们眼看就该回来了。” 兔子窖洞底得铺青砖，一方面可以隔湿，避免受潮，防止兔子爪生病。另外，都知道兔子会打洞，底部都是土地，还不知道它们把洞挖向哪里去呢。 所以，兔子洞底部要好好铺砖，上面撒了锯末干草什么的，也方便清扫兔子粪便，保持兔子洞卫生干净。 富贵下到洞里，江军在上面负责给他把柳条筐放下去，等用完了，再把柳条筐拉上来，再送新砖进去。 等众人收工回来，兔子洞已经彻底完工了。 富贵喜滋滋地说：“多亏江军来了，要不，我一个人，干到天黑还干不完。” 如梅娘则是直奔厨房，见如梅把菜都弄差不多了，一个一个掀开看，见没肉，有些急，“你咋弄的都是青菜，喂兔子呢？不知道江军来了？” 如梅不服气，“家里没肉了。难不成再杀一只鸡？” “当然了。”如梅娘挽袖子、捋胳膊，就要招呼如全抓鸡。 如梅忙拦着：“娘，你干啥呀。现在都该吃午饭了，杀鸡炖鸡，等菜熟了就成晚饭了。不杀！” 如梅娘不以为然，“晚饭就晚饭。江军来一趟，还能吃了晌午饭就走？晚上好好喝一杯，老母鸡多炖会儿，正好！” “你这孩子，平时恁机灵，这会子咋还糊涂上了。他能来几回？杀一只鸡他能吃几口？还不都是这家人吃了。” “如全前几天就嘟囔要吃肉，我也说得去赶趟会，镇上的会也该上人了。趁江军来了，正好把那只芦花鸡杀了，就数它下蛋少。好了，别说了。越说越耽误工夫。” 如梅还要反抗，如梅娘拧了如梅一下，“你这死妮子，我这是为了谁？正下蛋的老母鸡，你以为我舍得？好了好了，别噘嘴了。我这就端菜，让他们先吃着。你赶紧烧水啊” 说着，端着两盘子菜，风风火火地堂屋里去了。 天太热，中午这顿饭都是在堂屋吃的，大开着门，穿堂风还是挺凉快的；几个人都穿着背心，也没人在意。 暑热天气，多少男人都光着膀子只穿大裤头呢。 江军看着桌子上的八个菜，很满意，色香味俱全，难为她弄出这么多花样儿来。吃着跟上回的味道略有不一样，看来，上回还是岳母做得多。 这一桌因为没有肉，显然清淡得多了，不过，大热天又是中午，吃这些倒是正好！ 如梅娘还道歉，“梅子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没杀鸡。我这就炖上，晚上再吃，你们爷几个好好喝几杯。” 跟江军说完，又忙指挥如全，“老三，给你江军哥倒酒。” ps: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在小说阅读网免费三天，去看的记得给这本新文留言、推荐、打赏谢谢！ 0080 兰英回来了 “哟，这是有贵客啊。看看这盘子碗摆的，一张桌子都放不下啦。”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众人转头，见院里来了两个人。 竟然是兰英！还有一个中年妇女，浓眉大眼、高高壮壮，看着就不是个善茬。 如梅听见动静，也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大嫂？” 兰英面无表情、两手空空，还穿着走时候的衣服，进院谁也不看；如梅喊她，她也假装没听见。看她的样子就是还在赌气呢。 如家众人都有些吃惊，如贤良有些尴尬，江军在呢 富贵跟如全则是得意地相互看了一眼。 看看吧，女人就是惯不得，冷她一个月，没人接，娘家主动给送回来了。 江军起身对着兰英叫了声“大嫂”，兰英抬了下眼皮，不阴不阳的，“哟，这是谁啊？” 江军没有穿军装、兰英也没有见过江军，自然不知道是谁；但是看出来了，这是家里的贵客，坐的位置在那摆着呢。 贤良黑着脸，回了句：“这是靠山村的江军、梅子对象。” 兰英立即明白了，语气酸溜溜地，“还真是贵客！瞅瞅这七个碟子八个碗的，厨房恁香，又炖兔子肉呢？” 贤良没好气地说说：“你管得着吗？！” “你！”兰英见男人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又丢脸又委屈，立即红了眼圈。 见两口子见面都没好气儿，当着客人怼起来也不像话，如梅父母相互看了一眼，忙招呼客人，“她二婶儿，你来了，赶紧屋里坐。贤良，给你二婶子倒茶去。” 那女人是兰英的本家婶子，当初兰英跟媒人过来看家庭的时候，这个二婶子就是跟着的。 贤良再不喜，此时有女方家长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 堂屋刚开始吃饭，当然也不好让江军几个让开，如梅娘就带着兰英二婶子去了西屋。 那屋正是贤良俩人的，招待兰英娘家的人正好合适，贤良自然也跟了出来。 如梅过来上茶，见兰英比走的时候黑瘦了许多，精神也憔悴了不少，想来在娘家没少干活儿。 如贤良坐在一边不说话，黑着脸生气；兰英见男人一脸怒气，心凉了半截。想让他小心小意、服软赔不是，估计不现实。 如梅娘是主人，又是婆婆，当然要主动开口，“她二婶子，你看这大热的天又让你跑一趟，还没吃饭吧？” 说着，转向如梅，“你弄几个菜端来这，吃着说着也热闹。” 不等如梅接话，兰英赌气说：“不吃，说完了就走！” 如梅娘跟贤良当即都黑了脸，如梅也皱眉。这是要接着闹？ 兰英二婶儿忙说：“兰英，你看你说的啥话！我来你家了，你也不招待？去，帮你妹妹厨房做饭去。” 兰英赌气扭头，谁也不看。 贤良见兰英这样子，当即倒了胃口，“现在就滚！”说完，甩手就走。 如梅娘忙一把拉住，“啪”地一巴掌打在贤良背上，“你给我闭嘴！” “以为我稀罕你这个破家？”兰英咬牙切齿，看向男人和婆婆的眼睛里都是怨毒，不仅没有一丝反悔还对全家都恨上了。 如梅冷眼看着兰英的样子，也寒了心。这，还能过下去吗？ 0081 一万个不服气 兰英二婶子忙说：“兰英这脾气，在家让她爹娘好一顿吵。那天刚到家，她娘就撵着她回来，怕她气着公公婆婆。这丫头脾气犟，心思没有缓过来。还是我劝着，说，既然回来了，就住几天也好。” 如梅娘暗暗撇嘴，真是红口白牙说瞎话呢。 贤良也冷哼一声，瞪着兰英，怒气冲冲地道：“要是有这通情达理的爹娘，胡三婶子去了她咋不跟着回？说些难听话，白让人家受一肚子气，还连累我爹娘没脸。这会儿说得好听，你也好意思！” 兰英一听就炸了，“我咋不好意思了？我回娘家住几天不行？管得宽！我卖给你家了？当丫鬟的还有工钱呢，给你家白当劳力一年了，回娘家想住几天就住几天！” 兰英二婶子忙拉住兰英，转脸对如梅娘接着说话，“年轻人火气盛，一会儿就好，咱还接着说。这住着住着就到麦季子了，兰英孝顺，说白住恁多天，干几天活儿再走。” “你也知道，兰英家人口多、地也多，自留地不多也有五六亩呢。家里几个孩子小，两个嫂子出不了大力，里里外外兰英没少干；一晃麦季子都过了，家里还没拾掇清白。看看，这才耽误了。” “她爹娘说，你这边活儿也不少，哪能只顾娘家不要自己家了？这不，让我把她送来，也给亲家说几句。” “兰英这孩子不听话，你是婆婆，该说她说她、该打她打她。咱都是当闺女的、也都是当媳妇的，哪能随随便便就往娘家跑？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你这一家子都疼她，看她穿的戴的，比俺村多少出嫁的闺女都强。我刚看见家里又打个井，多排场。以后好日子在后头呢。小两口过日子，刚到一处哪有不吵嘴的？老嫂子，你可得把着大局。” 如梅不由得看了兰英二婶子一眼，忍不住开口道：“二婶子，按说这里没有我说话的地方。不过呢，既然我是这家的闺女，也想说几句，婶子你听听，我说的不对，你只管提。” “婶子的话说得圆滑，却没有道歉的意思，也没说我大嫂半句不对。为了块兔子肉、事儿也不大，过去了就过去了，不提倒也没啥。” “就是吧，我听你说了半天，都是解释大嫂为啥没回来，太忙、孝顺这没多大意思，也不是俺家想听的。” “俺哥他俩以后咋过？也没个保证、大嫂态度也没有服软，这可不像是回来诚心过日子的。” “再说了，你说恁些，到底是二婶子你自说自话呢，还是亲家母让你说的？你看看我大嫂现在的表情，可是一万个不服气。” 兰英没想到出头打她的竟然是如梅，转脸讽刺道：“一个月不见，梅子长本事了，能说会道不说，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你是当闺女的，过不了一年半载也是当媳妇的，有本事吵架了别回娘家。嫁到大城市里，挨打受气难免，就是路远难回。” ps:中午、晚上还有三更哈，别急 0082 兵哥哥霸气护妻 “怕就怕，有人死要面子活受罪，受气受死也不往娘家跑，家里倒省事儿了。” 贤良很生气，“你有话给我说，怼梅子算啥？她招你惹你了？” 兰英更生气，用手一指如梅，怒气冲冲地冲着贤良吼：“你没听见是她先说我的！平时憋气不吭的人，这会子拽起来了。” “可不是嘛，人家有本事的男人来了，腰杆子硬了，连娘家大嫂都敢说到脸上，能得她！也不知道天天谁惯的！” “我惯的！”江军突然一脚踏进来，一把握住如梅的手腕，黑着脸看向贤良，“你娶的好媳妇！” 说着，手下一使劲儿，把如梅给拉出了屋子，“跟没脑子的人有什么好说的？过来吃饭！” 如梅：“” 贤良羞愧不已，而兰英气上加气，怒气冲冲地喊：“你看看、你看看，二婶子，我说这一家人都是神经病，你们都不信。今儿个你都看见了、听见了，回去给俺爹娘说，我在这过得都是啥日子。哇”突然就哭上了。 如梅娘很生气，生兰英的气，没眼色的货，“你在这过的啥日子？没一个人亏待你，找事儿的是你自己！” 其实，如梅娘心里还有一丝丝高兴，是因为女婿知道护着自己闺女！ 不管身后还在吵闹，江军拉住如梅往堂屋走，如梅拍拍江军的手，“撒手撒手。你干什么呀！” 娇俏软糯的声音让江军心里一跳，不由得松了手劲儿，“握疼了吧？看贤良那个窝囊样儿，女人无理取闹，一脚踹回娘家就完了。磨磨唧唧，哪像个男子汉！” 如梅猛地一拉江军的手，站在了院子里，不管堂屋里富贵跟如全戏谑的眼神儿，如梅抬脸问江军，“我哪天无理取闹，你就把我一脚踹回娘家？” 江军低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如梅，“胡说啥。走，赶紧吃饭，都凉了。” 如梅瞪眼，还要说，如全喊：“不嫌晒啊？有话屋里说，离西屋远点儿，糟心得很。” 富贵听着西屋大哥吼、大嫂哭，一脸厌烦，用筷子无意识地敲着碗，嘀咕了一句：“女人太麻烦，我真不想娶媳妇了。” 如梅爹老脸黑沉，瞪了富贵一眼，“瞎咧咧啥，饭菜还堵不住你的嘴？！当着江军的面，今天把脸都丢尽了。你还在这胡说！” 富贵低头，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了句啥，让如全笑起来，“二哥，真有你的。” 如梅爹脸色很不好，看着西屋，恨不得把贤良跟兰英都扔出去。 看江军拉住如梅进屋，老头子脸色才和缓了，对如梅说：“别管他们，吃饭吧。” 如梅说：“娘说招待她们吃饭呢。” 如全不以为然，“吃屁！这会儿你给她做龙肉吃，她也不会说你好。还有那个二婶子，来就是示威的。要真心想赔罪，该是她爹娘带着她来。让一个外人来算什么意思？根本就不诚心嘛。” 如梅看着爹，“大哥跟大嫂咋办？” 江军忙说：“你别掺和。他们自然有他们的主意，再说，一大家子人呢，商量着办，你别瞎出主意。” 0083 兰英要离婚 江军刚才一时恼火，等冷静下来，才明白自己管多了。这个时候，自己这个外姓女婿是最不该说话的。 如梅爹看了几个孩子一眼，“啥咋办？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贤良名声再不好听，也不能留个人事不通的搅家精，贤良一辈子长着呢。” 江军插嘴，“都说长嫂如母，贤良媳妇娶不好，家里就乱了。兄弟离心不说，家业也难兴旺。别指望以后有好日子过。” 说着，下意识地看了如梅一眼。 这丫头才十六，是个小媳妇，却是江家的长嫂呢。不过，好在，结了婚就可以随军了，跟家里不搅缠。 如梅察觉到江军的眼神，却没意识到自己的角色，还奇怪，“看我干什么？” 众人：“” 西屋里吵吵嚷嚷，这边的气氛也有些沉重，满桌子饭菜谁还有心思吃？ 很快，兰英放声大哭起来，“如贤良你个孬种，算你他娘的有种，离婚就离婚，谁怕谁？我要是怕了你，我就不是爹生娘养的！走，这就去公社！” 说着，拉住如贤良哭骂着出了西屋。 兰英二婶子跟如梅娘在身后急急忙忙地出来，一边拉住一个，连声好气地劝，如梅娘则是怒气冲冲地骂开了，“离婚离婚，啥光彩事儿？挂到嘴上，让人听见了你们不嫌丢人我还老脸没光！” “为了一块兔子肉，闹了一个月还没个消停，真他娘的都说不出口！贤良你个龟孙给我丢手，拉着兰英去哪？离婚俩字说得容易，娶个媳妇容易？说不要就不要，你以为白菜疙瘩呢！” 如梅几个都忙从堂屋里出来，见俩人厮打着要去公社离婚，都有些吃惊，一会儿工夫，都闹到这个地步了？ 看兰英怒气冲冲、贤良一脸嫌弃的样子，还真不像作假。 说实话，这会子害怕的反而是兰英她二婶子了。 来的时候说得好好地，二婶子代表娘家说几句硬气话，让如家知道兰英娘家不是好惹的。 然后呢，再说几句软话，让他们知道兰英娘家是通情达理的人家，如家千恩万谢地把兰英留下；策略不错，流传千古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既出了口恶气、又全乎了面子、又打发了兰英本来是三全其美的大好事儿，咋突然就闹到要离婚的地步了呢？ 仔细一想，好像还是兰英跳出来拉着贤良、嚷嚷着要离婚的？！这不是自己挖坑跳呢吗？这个傻货兰英！ 兰英二婶子猛地窜了出去，一把抓住兰英的胳膊，骂：“你这个死女人，是疯了还是咋了？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咋啥话都往外胡吣？” “两口子过日子，谁还没个勺子碰锅沿儿的时候？上来就提离婚，恁好的女婿你都不要，我看离了婚你能找个啥样儿的。好了，别发疯了，老实给我屋里躺着去。” 掰开兰英的手，死拉活拽地给弄到卧室推到床上，看如家人没跟来，二婶子狠狠地拧了兰英一把，压低嗓子说：“当着他爹娘弟妹，男人都死要面子，咋给你赔不是？听婶子的，晚上床上收拾他！” 0084 和稀泥 如贤良被媳妇拉着要去离婚，一时间惹来了不少邻居过来看热闹。 胡三婶儿听说兰英回来了，第一个就跑了过来，午饭桌子都没顾上收拾。 进院就看见正闹得不可开交，胡三婶子忙劝正掉眼泪的如梅娘，“要说都怪我，上回要是我一趟接来了，哪里还会有这一出？” 如梅上前拉住胡三婶儿的胳膊，说：“三婶子，这事跟你不相干，你别往身上扯。俺大嫂的事儿，只有她自己想不明白。其实，大家都知道咋回事儿。” 如梅娘气鼓鼓地说：“要说能有多大事儿？一块兔子肉，闹出两口子要离婚。你说说，传出去，十里八村的谁不当个笑话讲？” “家穷人也嘴馋，小孩子也就罢了，结婚成人的媳妇了，还为了一块肉闹得回娘家、要离婚。这样的儿媳妇俺家不要也罢，哪怕俺贤良一辈子打光棍儿！这样的媳妇，俺伺候不起！” 兰英二婶子正好从屋里出来，见兰英扑到身后跟着，嘴里嚷嚷着：“谁怕谁？我也是爹生娘养、宝贝到恁大的，凭啥到你家受磋磨？” 兰英二婶子忙把兰英往里一推，“碰”地一声把门关上，抬手就把门链子挂到门鼻儿上，打开了门缝儿冲里面吼：“你给我闭嘴。你爹娘在这，看不打你嘴巴子。好好地弟妹都让你带坏了，要不是这，你爹娘能让我送你来？” 转身就变了笑脸，乐呵呵地对如梅娘和邻居们说：“兰英爹娘都让她气病了，这不，我把她送家来。我把话放这儿，再不懂事，你们该咋咋，可别看亲家啥面子！” 如梅见自己娘伤心，也有些心疼，看着二婶子，说：“话说得大方，却不在点子上。别人说啥都不中用，关键还是俺大嫂她到底是个啥态度。” “你看看，这回你把她送来了，到家了不还是闹？你这会子把她关屋里，俺家还能关她一辈子？她心里不乐意，在这也过不住。不中就还劳烦二婶子，把俺大嫂带回家吧。” 兰英在屋里听见了，傻了眼；兰英二婶子也有些慌，忙说：“哎呀，这是梅子吧？你看看，这事儿闹的，让亲戚邻居们看笑话。” “说起来呢，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我偏帮兰英，她有错是不假、贤良做事也欠思量。抬手打媳妇了吧？这是新社会，农村也不兴这一套了。” “小两口过日子还不到一年，磕磕碰碰难免。要是有一点儿不如意，就上手打、抬脚踹，可就不合适了。别说她娘家心疼，就是街坊邻居也看不下去。” “都是有文化的人，我一个睁眼瞎也说不出啥大道理。就是那句话，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娘家婆家别管、公婆妯娌不掺和，我保证小两口没有隔夜仇！” 如全突然跳出来，“你别在这和稀泥！俺家对俺大嫂哪不好？凭啥她一个一个指着我们的鼻子骂？早知道弄个兔子闹这么大动静，我他妈一轮胳膊扔到北地大塘去！” ps：墙裂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炒鸡好看哒！ 0085 留下了 众人议论纷纷，如梅冷眼旁观，见兰英二婶子是铁了心的要把兰英留到家里；而兰英扒着门缝呜呜呜地小声哭，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娘眼睛红红的，听胡三婶子几个说着宽心的话；而爹呢，一脸黑沉地坐在堂屋门口；富贵跟如全就是看热闹的；贤良不服软甚至态度很强硬。 如梅慢慢走到兰英跟前，把门打开，“大嫂，你自己说咋办吧？你说留就留，家里没有人撵你；你说走就走，家里也没有人留你。” 兰英这回是真傻眼了。 想着回来抖几下威风，让全家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贤良再过来说几句软话，自己顺坡下了就完事大吉。 可从来没想过再回娘家去，说要离婚的话，也是为了面子死撑。 现在，如梅把门打开，全村人都看着，自己不出去就输了阵势；要是出去这个门，没人拦着，自己可就真离婚了？ 想到自己的下场，兰英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哇”撕心裂肺地嚎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抓自己的头发、扇自己的脸，“我这是被人坑了啊！媒人呢，我要找媒人去，给我说的啥好媒夸得天花乱坠，过日子就是这不通人性，我的命咋恁哭唻？哇哇哇” 胡三婶子几个妇女当然要上去劝，自然是劝和不劝离；还帮着把人拉起来往卧室床上推，“别哭了，看着你二婶子大老远跑一趟的份上，哪能再让她受难为？” “两口子过日子，你让我、我让你，才能过好。针尖对麦芒，一辈子对戳着过，那日子，三年也难撑。” 正劝说得热闹，队长的上工哨子“嘟嘟嘟”地吹起来，大家纷纷往外走，“走了走了，上工去。” “贤良，别气了，走，后晌地里上二遍化肥呢，咱俩搭伴儿。早去早回来，晚上有暖被窝的了。哈哈哈” 几个人推着拉着贤良，呼啸着走了。 如梅爹走过来，跟如梅娘相互看了一眼，如梅娘扯着兰英二婶子进屋，坐下说：“她二婶子，不是我说难听话，你看看兰英，哪有个服软的意思。” “事儿呢早过去了，她回家咋说的，我也不想再问了。我当婆婆的，问心无愧，也不怕她背后嚼舌头。既然来了，俺家也不能撵她。” “儿子大了做爹娘的也管不了，别的没法子，分家还是能做主的。你回去给亲家捎个话，等忙过这一阵子，就给他俩分家。” “以后俺穷俺富，不沾他们。他俩过到河沟里去也找不到我们，凭他俩咋闹去！别说兰英想吃兔子肉，就是把家里的猪杀了，也是他俩的事儿。” 如梅爹不多说，直点头，“就是这话。” 兰英二婶子见兰英如愿留下了，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分家不分家的是如家自己的事儿，跟自己、跟兰英娘家有个屁关系？也管不到啊。 当即点头如捣蒜，“这话在理。我也是有儿子的人，儿子娶了媳妇都给他们分家，以后各过各的，老的省心、小的自由。这法子，中！” ps:现在还有多少夫妻打破头都没离婚呢何况七十年代的乡下 0086 一巴掌 兰英听见贤良上工去了，屋里也没人过来，知道自己这就算留下了。 虽然不知道二婶子在堂屋跟公婆说啥，但是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松一口气。 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如梅正坐在床边椅子上、眼神不善良地看着自己，吓了一跳。 如梅看着披头散发、眼睛红肿的兰英，说实话，心里既厌恶又可怜她，“松了一口气吧？” “你说啥？”兰英厌烦自己被小姑子看透，说话恶声恶气地，“现在别说我，有你哭的一天！以为你男人是好弄的？我看，比你大哥难缠百倍！现在还看我笑话，小心着，别哭着回娘家，让我这个娘家大嫂看笑话！” 如梅冷冷地说：“其实呢，我本来是很可怜你的。现在嘛，觉得你不仅可怜，还有些可悲了。说实话，你配不上我大哥。” “哼！”兰英擦擦脸上的泪水，“配得上配不上，你说了不算！当初去求亲的可是你如家人！我可没有上赶着嫁过来！现在说这，我还说如贤良配不上我呢！” 如梅起身，“大嫂，刚才爹娘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要是跟大哥好好地过，这就分家；要是不想过，现在就去公社离婚！我大哥可不是说不上媳妇的人。我们家好好地，可不能被个不通人性的女人给闹崩了！” 兰英脸上挂不住，恼羞成怒，腾地跳下地，站到了如梅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你一个马上出嫁的小姑子，有啥权利说这话？” “你可真能，不说劝着哥嫂好好过日子，愣是戳着让我们离婚呢！我知道，靠山村你也有个小姑子，城里有个大姑子，到时候你跟那当兵的过不下去，你大姑子小姑子有笑话看！” 如梅挺直了脊背，“我过日子不会让任何人看笑话！别说一个大姑子、一个小姑子，就是十个八个的我也不怕！我行的正坐得端，做事拿不到把柄，别说大姑子小姑子挑毛病，就是公公婆婆也没话说！” “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眼皮子浅、心思愚蠢，好歹都看不懂，还自以为厉害！有本事了再逞能也不迟，屁靠山没有，逞能就是作死呢！” “你给我好好记着，这个家我待一天你就给我老实一天；即便我嫁出去，离家十万八千里，知道你虐待我爹娘，马上回来收拾你。不信，你给我走着瞧！” “猖狂得你！我可是你大嫂！”兰英气得哆嗦，“你你你你个小**，谁给你的狗胆？” “啪！”如梅抬手就给兰英脸上狠狠地来了一巴掌，“你他妈给我闭嘴，再敢说一个字，这就把你扔出去！” 兰英惊呆了，看如梅凶神恶煞的样子，一时没敢扑过去厮打。 兰英不傻，一院子都是姓如的，一个外姓江军还是如梅对象。现在邻居都走了，连个拉架的都没有，真打起来，自己可不沾光。 等如梅挺胸抬头地走了，兰英转身扑到床上，嚎啕大哭！咬牙切齿地发誓，一定要报仇！ ps: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炒鸡好看，哈哈！ 0087两头骗 本来，娘家送回来，就没啥面子；现在可好，连一贯任由拿捏的小姑子都欺负到自己头上了！ 如贤良还想跟我离婚，没门儿！不把你家搅得天翻地覆，我就不是兰英！分家、分家，赶紧分家！ 分了家也别想撇干净，他家过得不好，自己两口子就离得远远地；他们过得好，当然要沾光，总不能老子撑死、儿子孙子饿死！ 别的不说，婆婆看孙子就跑不掉！到时候把孩子往院子一放，我看他谁敢扔出去！ 二婶子说得对，如贤良是男人，只要床上哄好了他，啥不听自己的？ 如梅脸色黑沉出了西屋，到了院子，见江军跟如全正逗兔子，忙走过来，“你俩别老戳它。” 江军耳朵灵，早听见西屋里发生的事儿。见小媳妇出来，挑眉，“出气了。” 如梅见江军眼神扫过自己的手，便明白他必是听见自己扇兰英、也听见自己那番话了，讪笑；“一家人，啥出气不出气。大哥一天要她，我就得叫她一天大嫂。” 如全吐了吐舌头，“屁个大嫂，就是个搅屎棍！刚我跟二哥还叫她搅屎棍兰英呢！” 江军噗嗤一声笑了，“你们家还真是热闹。” 如梅也蹲在了地窖口，一边往里扔青草，一边说：“居家过日子不就是这样，谁家不是吵吵闹闹地过。” 说着，白了江军一眼，“你妈也不是个善茬，以后还不知道咋样呢。上回我昏迷” 江军还不知道这事儿，听见如梅说半截吞了回去，忙问：“咋回事儿昏迷了？” 如全嘴快，“掉清河里了。高烧昏迷了一天呢，好在没事儿。把全家人吓得” “没事就好。”江军这才回到重点，“我妈来说啥了？” 知道自己妈也是个厉害人，应该没说啥好话。要不，如梅不会这个表情，这个丫头一贯腼腆，不是个说瞎话的人。 “怕我烧坏了脑子、沾了鬼气、冻坏了身子总归是本来配不上她儿子，现在更配不上她儿子了。对了，知道上回为啥打电话不？” 反正已经说开了，就全说了得了，自己可不是能忍气的人！ “为啥？”江军问：“我也有些奇怪，打电话恁贵，买兔子也不是十万火急的事儿，何苦花几块钱。” “哼！我要你部队地址，你妈给了个地址不详的。不就是怕我跟你要钱吗？”如梅俏脸有些冷，“你妈没怪你给我家寄钱？背后吵你了吧？” 江军一脸正义，“怎么会？我妈可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这媳妇是她千挑万选的，给你寄三十块钱算什么？没吵我，还说以后让我多想着你、多照顾你们家呢。” 如梅怀疑地看着江军，嘀咕了一句：“你就两头骗吧。” 如全有些佩服地看着江军。 这哥们儿，撒谎都不带眨眼的，道行极深啊，佩服！啥时候自己也能练就这神功就好了。 你看看，大哥就不行，媳妇跟婆婆闹得不可开交，大哥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见小媳妇嘟嘴不理自己了，江军闷笑。 不两头骗，你们怎么能消停呢。回家过几天，倒成了媳妇很老娘之间的夹芯板。可真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那才倒霉咧！ ps:感谢亲们的支持，明天见。 0088 一家子都烦 家里气氛凝重，一家子干活儿都没心思了。特别是如梅娘，受打击很大，看见富贵跟如全都烦，俩人表示很冤枉。 如梅笑着拉娘给兔子剪毛，“娘，你来帮我干活儿吧，别生气了。要说，也没啥可气的，儿媳妇一个不懂事，哪能三个都不懂事？” 如梅娘白了闺女一眼，“要是三个儿媳妇都不懂事，那就是婆婆的事儿！谁能恁倒霉，一而再、再而三地往家里娶搅屎棍！” 娘儿俩就在院子里说话，兰英躺在西屋卧室，隔着个纸糊的窗户，听得真真的。可是，却不敢出来理论。 明摆着的事儿，男人不喜，想让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高看一眼也难。有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也能加分，可惜连个黄毛丫头也没见影儿。 兰英摸着自己的肚皮，有些微微发虚，难道自己真不能生？ 正胡思乱想，就听外面如梅一声惊叫：“娘，你仔细点儿。看看，剪出血来了吧？” 如梅娘正神思恍惚，低头一看，“可不是，还真是出血了。如全，你拿块布来。” 如梅摇头，“算啦，慢慢的让它自己长吧。你弄块步裹上，说不定还热到发炎，家里要是有紫药水啥的就好了。” 富贵正往外搬粮食袋子准备晒麦，听见了倒出了好主意，“拿牙膏抹抹就管用。赤脚医生说过，牙膏能消毒。” 江军怀疑地看着富贵，“管用吗？你别瞎指挥，这可是费了老大劲儿、好不容易弄来的。” 如梅这才想起来问：“对了，这兔子是哪里买来的？种兔厂吗？你给我说个地址，以后万一还要，让大哥去。” 江军摇头，“不是，是个研究所。里面的老专家都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了。做实验的几个兔子没人要，我正好托人给弄了来，火车上死了一个。” 如全可惜得不得了，“该拿回来吃了啊，扔了多可惜。” 如梅娘现在听不得吃兔子，听见就转身吵如全，“吃兔子、吃兔子，以后养多了天天吃，撑死你！” 屋里兰英立即恼了，跳下床隔着窗子喊：“娘，你别指桑骂槐的，我可不是为了那口兔子肉！” 如梅娘只顾着吵儿子，倒忘了家里的忌讳，这不，兰英听着就不舒服了，以为是骂给她听的。 如梅娘气得不轻，把手里的剪子一扔，站了起来，冲着窗户怒道：“兰英，你要是觉得这话我是说你的，你就只管气。你二婶子刚走，不想在这个家过，赶紧撵她去，省得她一个人回家路上还没个说话的。你这脾气，真跟你缠得够够的！” 兰英在屋里一下子哑巴了，对着窗户咬牙切齿地。 如梅也转身对着窗户说：“大嫂，想在这个家过，就赶紧出来干活儿，没看都正忙着呢！” 如全、富贵跟江军几个男人都正在往外拉袋子，开始晒麦了，这会儿太阳正毒，晒粮食最好。 富贵也吼：“一家子都忙着，你在屋里当客人呢！没看见江军都干活儿。” 如全撇嘴，说：“都是大哥惯得她！等我娶个媳妇回家，敢弄这，一天打她三回！” 兰英立即怼回来：“老三，我记着你这话，别光说不打！” 0089 楞是撩人呢 如全跳起来，冲着窗户吼：“你还想看？就冲你这德行，能不能看到那一天还不一定呢！” 如梅娘不吭声、干别的去了；富贵、江军跟如梅几个都窃笑起来；兰英当然气个半死。 明摆着嘛，一家人就等着看，哪天如贤良跟自己离婚！ 兰英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叉着腰冲如梅娘喊：“娘，你也不管管老三，啥都任由他胡说。我早说过，就他这没大没小的，传出去说媳妇都难！” 如梅娘一甩手进屋了，根本没搭理兰英。 如梅把手里的兔子扔回洞里，看着兰英冷哼了一声：“家里娶不来媳妇，那是你名声臭了、没人愿意跟你当妯娌！” 兰英气得脸色紫涨，抬手指着如梅，“你这个” 江军一个眼神扫过来，兰英通体冰凉，吓得忙住了嘴。 富贵吼兰英，“起开！没看正往外挪粮食呢？没事儿下地窖扫粪去！” 兰英“哇”地一声哭着回屋去了，揪着被子把几个人骂了个狗血淋头，哭着哭着倒也慢慢地想开了。 都说大嫂难当，自己当不好也不算丢人。今天算看出来了，自己在这个家，一点儿大嫂的威风也别想摆。 管他的，马上就分家，拿捏住自己男人就好了！管几个小的死活。 如全跟富贵摊薄粮食好晒，江军便过来帮如梅剪兔子毛。 如梅娘拿着草帽上工，临走冲着西屋窗户喊：“兰英起来，和发面蒸馍。七八个壮劳力吃饭，想累死梅子一个人！” 说完，去厨房又翻了翻锅里的老母鸡，尝了尝盐味儿大小，这才盖好锅盖，走了。 兰英磨蹭了一会儿，红着眼、肿着脸，怒气冲冲地出了堂屋，摔摔打打地舀水洗脸，然后便下厨房去了。 闻着炖鸡的香味儿，想吃又怕弟妹笑话，一下一下地咽口水。 如梅让江军摁好兔子背，自己拿着剪子，从上面开始往下剪。 白毛一茬一茬地被剪掉在地上，有风吹来，就成团地滚走了。 如全忙放下手里的木锨，过来追，“兔子没跑、毛儿跑了，见鬼。” 说到鬼，如梅的手一抖了，一道血口子就出来了。 手下的兔子一个抽抽，江军下意识地猛地摁住，兔子搏楞一下，差一点儿逃了。 兔子身上狗啃似的、毛茬一道儿一道儿，还有一道红红的血口子，如梅有些羞赧，“还真不好弄。” 江军看着少女粉红的笑脸、鬓角的汗珠，说：“好弄，咱俩已经心有灵犀了。”说着，抬手握住如梅的手，放到兔子背上，“你摁住，我来剪。” 男人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粗粝的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男人身上的香皂味传来，如梅有些心跳。 渐渐地脸也有些发烧，见江军的手还摁在自己手上，如梅的耳朵都要热起来了。 江军看少女晚霞一片的俏脸和耳朵，忍不住俯身用脸蹭了一下，好像拿剪子时无意间碰到，“把剪子给我。” 如梅耳朵一下子滚烫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正翻麦子的富贵跟如全，忙离江军远了点儿，“你拿稳了。” 江军闷笑，“该拿稳的是你，手怎么抖了？” ps:新文求呵护，欢迎加群418799784。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090 有人要来 如梅猛抬头就要辩解，“谁手抖了？”不想额头撞上江军的下巴，俩人都是一个趔趄、差一点坐到地上。 江军眉眼含笑，看着如梅一脸涨红，小声戏谑，“想谋杀亲夫呢？” “你”如梅恼羞成怒，一推江军，甩手走了。 本来俩人都是在地上蹲着的，兔子放在凳子上，如梅一推，江军坐到地上、而如梅手下的兔子也跳下凳子，跑到院子里去了。 见俩人剪毛还剪出事故来了，富贵跟如全都笑了起来。 俩人是男人，见如梅红着脸跑堂屋去了，便知道江军没干好事儿。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都看着江军笑起来，语带双关，“失手了？” “小东西不老实。”江军回答得意味莫名，脸不红、心不跳，一下子跳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撵兔子去了。 如梅进到堂屋，东摸摸、西摸摸，其实啥也没干，心跳得厉害。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青天白日的，哥哥嫂子都在呢，这男人狗胆包天就敢调戏自己，还真是 如梅听见外面江军说“小东西不老实”，又羞又气，小声“呸”了一声，一甩帘子，进卧室床上坐着去了。 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江军跟如全俩人蹲在树下剪兔子毛，突然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嗐，多大个事儿！江军是未婚夫、又二十五六的人了，让他摸一下手又怎么了？ 倒害羞得躲起来了，可不像自己的风格。外面阳光正好，屋里阴暗潮湿，大白天坐屋里，自己倒像个傻瓜！ 如梅正要出去，就见眼前人影一晃，黄大仙飘飘荡荡地出现在面前，可把如梅吓了一大跳。 下意识地看了看院子里没人注意这边，如梅忙回来，小声问：“大白天的，你也能来？” 黄大仙依然穿着他三千年的长袍宽袖，眉眼祥和，说：“我是仙，不是鬼。不怕太阳。” “哦。”如梅放心了，“大仙忙什么呢？好一阵子不见了。” 黄大仙说：“这一阵子活物在庄稼地里呆不住，都忙着往山里搬，我也跟着忙了一阵子。” 如梅忙问：“你住山脚下也要搬家？” 黄鼠狼也是打洞的，一般住在坟地里，打好多洞迷惑人，以免被捉。 黄大仙摇头，“山脚下的洞府住了三千年，不会轻易搬家。庄户人把麦子都收了，好多活物没了遮掩，太阳也毒，暂且在山里躲避。我忙这个呢。” “这样啊。”如梅听见外面江军跟如全说话，突然想起来第一回见黄大仙他吸兔子血的事儿，忙问黄大仙说：“我家的几个兔子，你不会捉吧？可是好不容易买来的呢。” 黄大仙又摇头，“人养的活物腥味重、不好吃。你放心，我不会捉。” “那我就放心了。”如梅笑笑，“对了，谢谢你给我家布的八卦井，鬼轻易不敢靠近，我好久没见鬼了。” 黄大仙再摇头，“不值一提。”看着如梅的眼神儿突然有些忧虑，“我来是要告诉你，有‘人’要来，你小心些。” ps:哈哈有‘人’要来，是谁呢？期待后续，么么哒，感谢各位的大力支持！ 0091 真坏啊 如梅一愣，“有人要来？谁呀？我还得小心着？” 黄大仙摆摆手：“天机不可泄露。” 如梅还想再问，黄大仙身影一晃，消失不见。如梅楞了半晌，管他的，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听见外面江军跟如全两个说话，如梅赶紧出去了，“你俩小心些，这些可是宝贝！” 如全头也不抬，只喊：“你赶紧来啊，这兔子三道血口子了！” 江军含笑看过来，如梅哪顾得害羞，一溜小跑地跑了过去。 仨人合力，给兔子剪完毛，真费了不少功夫。不过，把兔毛收拾起来一称，都高兴坏了，“四斤兔毛呢！” 江军看着如梅的兴奋劲儿，说：“听研究所的人说，这是啥安哥拉兔子。要是喂养的好，一只成年兔子最少也产八两毛、多的能有一斤二两。五十天就能剪一回！” 富贵也来了兴致，把手里的木锨放好，拍拍手走了过来，看了看几只被剪的光秃秃的兔子，忍不住嘿嘿笑了起来，“兔子成秃子了。” 如全看着袋子里的兔毛，“咱去收购站问问？” 兰英在厨房里磨蹭着不出来，耳朵倒是伸得老长，就等着听呢。见那几个兔子还能卖毛赚钱，不由得有些贪心。 要是下了小兔，给娘家送回去一对让妹妹养着，也能给家里赚钱吧？就是不知道这兔毛能卖多少钱一斤。 如梅看了一眼江军的自行车，“这就去！”转脸冲着厨房喊：“大嫂，你在家做饭，我要去镇上！” 兰英听见如梅指挥自己干活儿，有些不高兴。 两手面出来，站厨房门口看着院子里的几个人，黑着脸抱怨，“就知道玩儿，没看见一院子都是活儿？娘就是偏心得很，刚走的时候还说梅子一个人做饭能累死，现在让我一个人做饭，就不怕累死我？哼！” 说完，一甩手，气呼呼地回厨房去了。 富贵最讨厌兰英，一听就恼了，大声冲厨房吼：“累死了最好！省得气人！” 兰英刚进屋就气得一转身出来，“老二你别拽，这会子怼我你劲儿怪大，等娶了媳妇再耍威风！别到时候天天跟媳妇屁股后边、骂你都不敢吭，那才丢人现眼唻！” 富贵还要吵，如梅一拉富贵，对兰英说：“今天这饭还就你一个人做了，我到底看看能累死不？！我俩的饭也做上，回来吃！” 说着，掂起袋子冲江军一摆头，“走，你带我去！” “是！”江军笑，露出一口白牙，看得人心慌。 在富贵、如全的哄笑中，如梅强装镇定，跟在自行车后面。 江军抬起大长腿一步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上来。” “嗯。”如梅一跳，坐到了后座上，江军车把一歪！ 如梅身子往后一仰，吓了一跳，两手猛地抱住江军的腰，“你慢点儿！” 他可真坏啊，明明就是故意的！ 富贵哈哈大笑，“摔了梅子回来不给饭吃哈！”如全则把手指放在嘴里，吹起了口哨！ 江军闷笑，车把晃得更厉害。 如梅不敢松开男人的腰，恼羞成怒，“你会不会骑车？让二哥带我去！” 兰英撇嘴，“一对不要脸、俩哥看笑话！真他娘一家子神经病！” 0092 放大话 如全耳朵尖，早听见了，大踏步跑过去，冲着兰英脸上晃了晃拳头，“你他妈再满嘴喷粪，看小爷收拾你这个烂女人！” 兰英吓了一跳，尖叫起来，“老三，你敢打我？” 如全跳起来，“你他妈再敢骂一个字？看我敢打你不？” 富贵过来，一拉如全，“你理不通人性的干啥？反正三天就分家！” 兰英真不敢骂了，气鼓鼓地转身回厨房，“噼里啪啦”把碗筷摔得乱响，嘀嘀咕咕地骂：“早他娘的该分家！穷得屌蛋精光，有本事盖三间屋。求老娘也不多住一天！” 富贵跟如全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喊：“有屋也不给你住！” 兰英不接话茬，俩人才转身收拾院子里的粮食，哄赶鸡鸭、麻雀、喜鹊 翻晒一遍就该归拢成堆，用筛子、簸箕，把麦子清理干净，就该封缸、装袋了。这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一点儿也马虎不得。 要是晒得不干、晾得不透，封到缸里也是发霉、生虫，明年可就没饭吃了。 弟兄俩年年干这个，熟门熟路的，也不嫌晒、也不嫌累，一篮子一篮子地把弄好的粮食倒入粮缸。 兰英从厨房出来，富贵指挥兰英：“去麦穰垛那里蒯几篮子麦穰来。” 兰英不敢反抗，去屋后面蒯了好几篮子麦穰，等如全把粮缸装满了，就把麦穰倒上、摊开、盖严。 富贵用铁锨铲了和好的泥过来，一层层抹在麦穰上面，粮缸就牢牢地密封了起来。 保护得好，三五年开封，麦子还跟新的一样，不生虫、不发霉，连不愉快的味道都没有。 不说仨人在家吵吵骂骂地干活儿，且说如梅跟江军。 镇上离西山屯也有五六里路，骑车子当然快，江军感觉还没说几句话呢，就看见公社礼堂上高高飘扬的红旗了。 江军转头，“我教你骑车子吧？”说着，大手一握车闸。 “呀！”毫无疑问，如梅一个慌神，猛地一把搂住江军的腰，气鼓鼓地吼：“干啥又猛停车！” 江军闷笑，大长腿支在地上，“不是说了，我教你骑车。” 如梅没好气地说：“不学。赶紧去收购站，再晚人家下班了。” 江军不走，说：“下班也在那院住，咱找他家去。你要是不学，等会儿买了东西可就不好学了啊。回村更没法学，看别人笑话。” 如梅跳下车子，气鼓鼓地说：“你还怪会找理由。骑车子有啥好学的，我一学就会。再说了，学会了也是白搭，自行车都买不起。” 江军长腿一抬，也下了车子，“我给你买一辆。” 俩人肩并肩往前走，如梅摇头，“不要，用不着。就算要买，也是我自己挣钱买，不要你出钱。” 要是他家知道了，还不得炸锅啊！ 江军挑眉，“有志气！不过，就靠那几只兔子、这几斤兔毛，攒几年能买？” 如梅翻白眼儿，“我挣钱的法子多呢，这几斤兔毛算啥？也就够家里吃好点儿。以前我是想着靠养兔子发财，现在不是想烧窑了嘛。等着吧，比你家有钱的时候快到了，别你家老瞧不起人！” 0093 兵哥哥撒谎 江军突然来了兴致，“听你放大话，我还真是好奇。花恁多钱打电话、火烧火燎让买兔子，现在兔子买来了，你又不稀罕了。” “老提烧窑，说说容易，一没技术二没本钱，我看你怎么样开窑、烧瓦卖砖！生意要是你这么张嘴就来，还不都富得流油了？” 如梅看了江军一眼，“你别管我的事。你当好你的兵、我种好我的地！我只要不伸手给你要钱，你家人对我也说不出啥来。别为了一点儿钱，影响我们以后过日子。” 江军看着一脸骄傲的小媳妇，心里既喜欢又得意，“小丫头有志气！不愧是我媳妇！” “切！”如梅冷哼了一声，“别说得好听，谁是你媳妇？再说，不是当初看不上我吗？现在又这么高兴干什么？” 江军一脸无辜，“谁说我没看上你？我是那种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人吗？谁能让我屈服？我是喜欢你才答应婚事的，真的，一点不骗你。” 如梅根本不上当，“你就两边哄吧。我现在算是知道了，你就会说瞎话！明明你妈亲口在我们家说，当初你不同意，是家里硬压着你答应的！” “没有的事！”江军嘴硬心虚，忙转移了话题，“那边就是收购站吧？到了！” 如梅哼了一声，“骑上！” 江军咧嘴笑，抬腿上了车子；等如梅跳上后座，也不敢乱扭把，直奔收购站的大门去了。 这个时代，商贸不发达；农村集贸市场隔几天才有，有些东西上会也不一定卖出去。所以，国家开办的收购站就充分发挥了查漏补缺的功能，大到家具农具、小到蝉蜕碎布，总之，基本上啥都收。 看着是废品，其实，运到城市的工厂里，都能变废为宝。所以，可谓来者不拒。 见俩人骑着自行车、卖的是兔毛，把营业员稀罕得不得了，“呀，这可是好东西。猎户有来卖兔子皮的，这么好的兔毛还真是第一回见！” 江军有些得意，“那是，这可是省城研究所里的高级外国兔子，兔毛能差了吗？你看，最高能给多少钱吧？” 如梅也忙说：“我家养了好几只，以后常来卖呢。等兔子养多了，兔毛就得一趟几十斤往这送。你这边要是价钱合适，我就不往县里去了，那边高个三分五分我也不稀罕。” 营业员忙说：“最多一块一斤，比肉都贵了。这东西咱是第一回收，价太高了我没法给领导交代。明天我还得问问站长，这价要是高了，下回来还得降呢。” 江军是个不知肉贵的大男人，如梅却十分精明，一听这话，便问：“那要是你这回定价低了，下回能给我涨价不？” 营业员是个中年男人，一听就笑了，“小姑娘精得很唻，这话算是问到点子上了。这是公家的买卖，多少我都不沾一分钱的光。你就放心吧，站长要说涨价，我自然多给你，不会扣你一分钱！” 如梅这才高兴了，“行吧，那就先按一块卖吧！”接了钱，眼珠一转，“同志，麻烦你件事儿” 0094 撒娇 如梅一笑，对一脸诧异的营业员说：“要是有人来问长兔毛多少钱一斤，你就说五毛！别说一块哈！” 江军：“”小丫头，这是要藏私房钱？！ 营业员见江军一头黑线，哈哈大笑，“这小姑娘，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小伙子，你赚大发了！” 如梅一边装钱一边笑：“看破别说破、大家都好过！同志，记住哈！” 说完，抓起袋子，拉住江军就走，“供销社买东西去！” 江军推着自行车，往前走了几步，终于忍不住哈哈哈地笑起来，“有意思！” 这小媳妇比自己想象得好玩儿多了！嗯，有点儿意思，以后的日子不会寂寞了。 以前，看见自己就只会腼腆微笑的黄毛丫头，真的是眼前这个机灵俏丽的少女？ 都说“女大十八变”，老话还真是没错。幸亏自己没拒绝这门婚事，本是不忍心违拗父母才应的婚事，现在看来，还真是走对了这步棋。 正暗自庆幸没有错过佳人，就见如梅得意地拍着自己的衣袋，小脸容光焕发、眼神儿满是调皮，“四块多钱呢，你想买啥，我送给你！” 江军挑眉，“不是还钱？是还人情？报答我给你买了兔子？” 如梅俏丽的脸上满是得意，“也不是啦。随你怎么想，现在我就是想买东西，你不要就不给你买喽！你别后悔！” 如梅声音娇俏、面带娇羞，江军心里一荡，“你这丫头给我买块手绢好了。” 还会在自己面前撒娇呢！果然长大了，真是勾人。大白天的，别说亲个嘴儿，就是拉下手都不好意思，要是晚上就好了。 看了看即将落山的太阳，江军微微挑眉 不是逢会的日子，供销社的各个门店都没啥人上门，所以，俩人一进去布店就得到了营业员大姐的热情招待，“同志，要买啥？” 供销社全称是“供销合作社”，其实庄户人不太理解啥是“供销”，一般都是叫“合作社”。 一进门“挑多不厌问多不烦”“文明经商礼貌待客”左右各八个大字赫赫在目，门头正上方硕大的牌匾上写着“顾客您好”。 里面的货架是木头的格子，靠在墙上，从左到右、从下到上，商品琳琅满目。 柜台齐腰高，有的是木头、有的是水泥台子、玻璃的极少，小孩子是要扒着柜台、踮起脚尖才能看到东西的。 不过，柜台某处总会开一个木质小门、上面是块活动木板，掀开木板打开小门，营业员就可以里外进出。 孩子们总是渴望又羡慕地看着那门，因为，进了那门就可以进到柜台后面，随意触摸、翻看那些玩具、小人书、花布、糖果 如梅很大方，一点儿没害羞，直接说：“给他买块手绢。” 其实，男人哪有用手绢的？太女气了！江军不过就是为了多个念想，平时装在衣兜里，随时可以看看、以解相思罢了。 ps: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 0095 定情信物 营业员大姐立即翻出来一堆盒子，“这里面的贵些、质量好，你们看看喜欢不？” 男人的手绢就是格子，白底蓝格子、蓝底白格子，灰底紫格子不过，都是时下最时髦的的确良材质，轻薄透气。 做工也不错，锁边很紧密，商标赫然在侧，再装个纸盒子，就显得十分高档了。 乡下的合作社里，这类东西算是奢侈品，庄户人舍不得买，所以根本卖不动。 见俩人要这，营业员大姐当然高兴，索性一股脑地把最贵的几个都拿出来，“五毛一个、随便挑！” 小伙子手干干净净的，一看就不是庄户人。 要是真正的乡下泥腿子，手指甲里的黑土洗都洗不掉，自然不能让他们随便摸；不是看不起人，实在是弄脏了没法儿卖。 物资匮乏的年代，品种极少、花色单一，没啥可挑拣的，江军却很有兴致。 把几个盒子都打开，翻来覆去地看，一个一个征求如梅的意见，还让营业员大姐帮着介绍、帮着挑，害得营业员大姐以为看走了眼。 这小伙子看着一脸阳刚之气，咋比个女孩子还细致、啰嗦？ 如梅哪知道男人的鬼心思？见江军很慎重，也很高兴，尽职尽责地陪着他挑。 仨人磨蹭了半个小时，最终才挑了一块最普通的白底蓝格子手绢，如梅掏钱结了账。 江军很满意！ 这可是小媳妇第一次给自己送东西，算是定情信物了吧！ 按说，礼尚往来，自己该给她一件定情物才说得过去。 早知道她现在这么乖，来时候该在省城带件礼物的，可惜来时就想着怎么收拾她了现在买，是不是显得太没诚意了？ 眼珠一转，江军说：“等会儿，我也给你个礼物。” 如梅没心没肺地，根本没想到这茬，“不用，我不缺啥。” 见江军收好手绢，便催着他去日杂店，“剩下的钱都买成烟。建窑挖地用不少人呢，有烟也好招待劳力。” 说来奇怪，乡下汉子几乎都抽烟，好坏不论；买不起的，自己种烟叶；烟叶没了，拿废纸卷干菜叶子、丝瓜秸去抽的都有！ 烟瘾大的人，不吃饭能忍，不抽烟不能忍。所以，哪家干活请劳力，判断主家是否诚心、是否大方，重要标准就是，香烟是不是充足！ 事儿结束了，讲究的主家要是给管事儿的大工送一盒，说出去面子可不小！如果送的烟带过滤嘴，能被大家传扬一个月了 乡下没什么好烟，大多抽的“一毛找”。就是八分一盒、给一毛还找两分钱的那种，被大家戏称“一毛找”。 其实，最便宜的是六分五一盒的“福”牌香烟，乡下人很难买到就是了。 合作社里的香烟还论根儿卖，最便宜的一分钱一根儿。那些来赶会的老烟枪，没钱买整盒、又犯烟瘾的时候，买一根儿过过嘴瘾，也是人生一大享受 买了四条“一毛找”，卖兔毛的四块可就剩三毛钱了。 别小看这三毛钱，可能顶大用的，这不，如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都买了火柴。 一分钱一盒的“开封”火柴，买了三封，就是三十盒！够家里用好久的啦！ 如梅拍拍手，“花光花净，回家！” 江军：“” 0096 这就是我的礼物 看着小媳妇收拾东西，江军慢悠悠地说了句：“我有钱。” 如梅的手不停，“我不爱花你的钱。上回你寄钱回来，我心里还不得劲儿。好像我要你地址、真是为了跟你要钱似的。” “我家的井是你寄来的钱打的，这事儿我们村都知道，肯定早传你家去了。我要是再花你的钱买东买西的，像话吗？” 江军推上车子，说：“我挣钱不就是给你花的吗？谁说啥就让她说去。我觉得吧，他们是在嫉妒。” 如梅翻白眼儿，“嫉妒我找了个有钱的男人？切，谁稀罕！” 江军脚步一顿，磨牙，“不稀罕？” 如梅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打着哈哈，说：“我的意思是，我家也很快就有钱了。要不，大家总说我家高攀，就连我爹也是这么说，真气人。我就那么配不上你吗？” 江军闷笑，“没有。是我配不上你、高攀了。你这么漂亮、能干” 如梅瞪眼，“你说这话真心还是假意，我一看就知道。别学电影上那些奶油小生油嘴滑舌的，其实吧，我喜欢有男子汉气概的人。” 江军车把一晃，“你的意思是，我没有男子汉气概？！” 如梅摇头，看着江军的脸，一脸认真，“那倒不是。你有男子汉气概，军人当然比一般男人要阳刚得多。不过呢” 江军鹰眸微眯、眼神犀利，“说啊。” 如梅心一慌，讪笑，“其实我也说不清，总感觉差点儿啥。你别上心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差点儿啥呢？不过就是这个如梅换了灵魂，自己跟江军算第一次见面。 只是觉得这个未婚夫还行，远远不到情根深种的地步。 乡下男人比江军优秀的，根本没有。 想想吧，人英俊、地位高、挣钱多、前途好。知根知底不说，对自己、对家里都不错，去哪里再找更好的未婚夫？ 最关键，他不会对自己指手画脚，以后也是天各一方，自由！ 虽然以后结了婚、早晚会随军，但是，才十六岁、满脑子致富大计的如梅，拒绝想这么遥远的问题！ 江军暗暗磨牙。 搞半天，自己在她眼里还差点儿？不算合格？小样儿，不收拾她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俩人各有心思，都不说话，气氛沉默下来，连骑车子都忘了。 眼看着天都黑了，俩人还在田间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如梅如梦初醒，“咋不骑上？” “你学骑车吧，早晚买一辆，下地、赶集也方便。”江军不由分说就把车子让出来，“我在后面扶着，你个儿高，到家了也学会了。” 如梅一头黑线，我能说我会骑吗？ 见江军扶着后座，一副非教不可的模样，如梅只得抬腿上了车子，“你撒手。” 江军不敢松，跟着跑了一阵儿，见如梅骑得稳，悄悄放了手。 如梅骑了一会儿，听见身后江军跑步追上来，下了车子，回眸一笑，“就说吧，我一学就会。” 江军心里一荡，“奖励你个礼物！” 如梅瞪大眼，“拿来！” 江军眼神晶亮、呼吸急促，猛地把人搂在怀里，低头就亲了下去！ ps:嘿嘿嘿小绵羊碰上大灰狼。 0097 患得患失 如梅猝不及防，猛地撞上男人硬硬的胸膛，男性气息铺面而来，不等反应过来，樱唇被狠狠压上！ 江军浑身滚烫、呼吸急促，狠狠压住如梅的唇亲了一口。 如梅娇吟一声“嗯~”江军浑身一震，正要探入，身边自行车“咣当”一声、轰轰烈烈倒下！ 江军如梦方醒，把怀里的小媳妇推开，呼吸急促、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如梅站稳了，脑子还有些懵。 小手摸着嘴唇，瞪着对面胸膛急剧起伏、两眼灼灼放光的男人，“” 江军也有些发傻，看着眉目如画的小媳妇，不敢想信刚才自己的感觉。 女人的身子竟然这么软！嘴唇竟然是甜的！亲一下销魂得很！刚才脑子里只想把她压到身下！ 要不是自行车倒地，自己说不定已经把小媳妇就地正法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江军热血直冲上脸，脑子里轰得一声，浑身燥热，胯下涨疼得无以复加。 垂头扫了一眼胯下支起的小帐篷，江军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你他妈还想好事儿呢！” 如梅摸着嘴、瞪着眼，看着江军发愣！显然还神游太空、没回过神儿呢！ 江军涨红了脸，干咳了一声，弯腰扶起自行车，又蹲下把地上的袋子慢吞吞地捡了起来。 等身子差不多恢复正常了，才哑声道：“上来吧。”说着，跨上自行车蹬了起来。 如梅木偶般跟着走了几步，乖乖跳上自行车。江军稳稳地握着车把，一点儿没晃。 俩人一路都没再说一句话，气氛尴尬又微妙。 如梅的心“噗通噗通”狂跳，进了如家的院子还没停歇，发烧的脸还是滚烫。 如全早亟不可待，看见俩人，忙喊了一声：“娘，梅子她俩回来了，可以开饭啦！” 老母鸡炖了一下午，香味儿把人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就等着这俩人回来上桌呢！ 见如家的几人都迎了过来，江军长腿支着车子，沉声说：“到家了。” 如梅没吭声，跳下车子、拿上袋子，大踏步进了院子、直奔堂屋，经过爹的时候说了句：“我买烟了。” 如梅爹“哦”一声，说：“咋才回来？赶紧吃饭吧。” 如梅放好东西出来，江军已经洗好手脸，坐在饭桌边儿了。 听见如梅出来，江军抬眼看了一下，如梅却一阵风般从院子里跑到厨房去了，连个眼神儿也欠奉。 江军心里猫抓一般。 小丫头肯定是有些害羞，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生气？自己突然亲她、亲完也没个交代，实在太过分了。她年纪小、心性不定，万一恼了可不好哄。 如梅娘见如梅慌慌张张地进来，忙低声呵斥，“干什么着急忙慌地？江军在呢。没个稳重样子，明年咋放心让你出门子？” 见闺女不吭声，如梅娘忍不住又啰嗦了几句：“也不知道早点儿回来，一家子等你们吃饭，鸡汤都炖干了。” 兰英刚结婚一年，自然知道未婚夫妻那些偷偷摸摸的事儿。 0098 恶毒大嫂 想想吧，江军跟如梅一年不见一面，血气方刚地，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还不是干柴遇烈火？趁着黑灯瞎火，在地里干点儿啥才正常！ 耽误到现在才回家，说不定破了身子都敢，现在的年轻人，什么干不出来？ 想象着小姑子跟男人的甜蜜，再比比自己跟如贤良，兰英忍不住酸溜溜又恶毒地说：“小两口好不容易出门一趟，这会子回来都算早的了。” “黑灯瞎火地弄啥都方便，路上又没人看见，怕啥。娘，你也真是的，他俩都恁大了，又是过了明路的，你盯恁紧干啥！” 如梅娘就怕兰英这个嫂子看自己闺女笑话，说实话，乡下人家里，嫂子跟小姑子关系好的没几个。 没让嫂子们揪住错处，吵架的时候还把小姑子骂得恶心；但凡有一点儿把柄落她们手里，能被她们骂上一辈子，娘家都回不得！ 梅子跟江军的婚事，大家都说好，多少人眼红嫉妒自不必说。其实，如梅爹娘一直有些不安。 现在看，江军自然是好的，对如梅也不错。就是订婚两年没回来，也没个只言片语，谁知道他啥心思？ 还有，江军妈在如梅昏迷时说的那番话，显然对如梅很不满。 俩人没领证、没结婚，江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千里遥远的，看也看不住。 不把如梅嫁到江家，谁知道这婚事到底是个啥结局？ 这要是被人看见俩人黑灯瞎火地从地里回来，那些有心人，没事也要传出事儿来。 更何况，兰英要是对外说俩人啥恶心话，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兰英可是如家的人，自己家人传出来的事儿，能是假的吗？ 万一如梅跟江军最后没成，就冲兰英这几句话，如梅这一辈子的清白就毁了。以后想再找好婆家，那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如梅还没反应过来，如梅娘就恼了。 兰英话刚落，如梅娘把手里的勺子往锅里一扔，冲着兰英低吼：“闭上你的臭嘴！梅子他俩啥事儿没有！你少给我往外胡唚！” “梅子过得好，你只有沾光的，她还能不顾娘家？猪脑子的货，没成算还瞎哔哔，端碗滚出去！看见你就烦！” 一贯软弱的婆婆突然疾言厉色，兰英吓了一跳。听她骂的意思，便知道她听出了自己的话外之音。 兰英十分羞恼、却也有些怯，嘟囔了一句：“我说啥了，娘你就骂人？这家真不能呆了，话都不让人说一句！宝贝死她！” 气呼呼地一跺脚，端着两大碗稀饭送出去了。 如梅这才明白娘生气的原因，想起刚才那一吻，也有些心慌，忙说：“以后我不跟他单独出去了。” 如梅娘一边盛饭一边说：“出去也没啥，别摸黑回家！让人看了说三道四，没事也生出事儿来，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闺女家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名声。等会儿江军走了，还你跟贤良一起送他。” “我不送了，让他自己走。”如梅忙说：“我还得洗衣服呢。” 0099 不要你管 说完，端着两碗稀饭出来，来到院子，如梅把稀饭往饭桌上一放，“二哥、三哥，你们的碗。” 如全笑着说：“你给江军哥吧，我自己端去！”说完，起身去厨房了。 江军抬眼看如梅，如梅面色如常，听话地把碗放在江军面前，转身走了。 晚饭虽不是午饭那么隆重，但是因为有炖鸡，所以，十分丰盛，依然秉着女人不上桌的习俗，如梅跟娘在厨房吃。 兰英心里有气，看这娘儿俩也烦，自己端着饭菜西屋里吃去了。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小声骂人，一边算计晚上如何收拢男人。 院子里男人们谈笑风生，屋子里女人们各自吃饭，家里还算其乐融融。 如梅爹心情很好，一边吃饭一边跟儿子、女婿商量事儿。 “明儿个富贵俺俩去县南一趟，找窑上问问。贤良、如全你俩，把粪都撒自留地去，明后个就下种。地里活儿不急了，就把开窑到的事儿定下。” 几个儿子都十分兴奋，连连点头，“地种上也该开挖了。” 兰英在西屋里听见了，吃惊不小，啥？开窑？！ 立即端起碗站到了窗户底下，连鸡肉都忘了吃，支棱起耳朵单等着听一家人谋划啥呢。 江军问：“真不用我去县里帮着跑贷款？” “不用！”如梅爹摇头，态度坚决，“这事儿你不用管！亲家以后也好见面。” 这话听着，是不想牵连亲家；不让如梅招惹婆家、让未来公婆厌烦。其实，本意还是瞒着钱的来处，兰英在屋听着呢！ 江军自然不好违拗，只得说：“真有啥过不去的，一定给我说。” 如贤良忙说：“江军，这事儿你别沾，我们几个能办成。真贷不来款，这窑俺家就不开。有这些兔子，咱家也比别家过得好。” 兰英手一抖，差点儿把碗都打了。 啥？贷款开窑？我的亲娘唻，这一家子人都他娘疯了！ 忍着没跳出去骂人，兰英把碗往桌子上一顿，就等着晚上床上审问如贤良。 不说兰英在屋气个倒仰，如全端着碗跑出来，听见大哥说兔子，忙又转头问如梅：“兔子毛咋收的？” 如梅头也不抬，“五毛一斤。” 如全嘀咕了一句，“比粮食贵点儿，也不值个啥。” 兰英在屋听了也皱眉。 好棉花都三毛钱一斤呢！恁长的兔子毛可少见，恁便宜？下会去废品站问问，别是死丫头藏私房吧？一家子都是黑心肠的！ 吃了晚饭说了会儿话，江军便要走，“车子留着，你们明天用。” 家里客气了几句，贤良送出来，“我给你借手电筒去。” 江军摇头，“不用。三里路，我一口气就跑到家。”见如梅躲厨房刷碗，江军有些失落，悻悻地走了。 洗洗涮涮，各自睡觉。 如贤良满心不快进了卧室，兰英正坐在床上生气。 见男人黑着脸，兰英忍不住发作，“一家子穷疯了，敢弄恁大摊子？没钱还去贷款！我来你家过好日子的，不是来背债还贷款的！” 如贤良皱眉，“家里的事你少插嘴！” 兰英怒：“利滚利、还不上，到时候把梅子拉出去卖了！” 0100 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如贤良气得脸色紫涨，上前一步，作势要打，“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兰英猛地跳下床，一头撞到如贤良胸口，“你打你打，今天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养的！” 如贤良满脸不耐烦，抬手照着兰英的胸口猛地一推，“滚滚滚！” 兰英倒退三步，屁股磕到床帮，身子后仰、一下子躺到床上，咬牙切齿地骂：“你个狗杂种，还敢打我？！” 猛地坐起，蹦下床扑到如贤良身上，箍着胳膊搂住腰，张口咬在男人肩上！ 如贤良疼得“嘶”了一声，狠狠地捶兰英的背，恶狠狠地骂：“你他娘的，母狗托生！” 西屋挨着堂屋西间近些，如梅隐隐约约听见西屋里俩人吵骂的动静，恐气着爹娘，忙开门出来。 疾步跑到西屋窗户底下，敲敲窗子，如梅低喝：“作死呢！等明天都下地了，我看着你俩打！” 如贤良猛地推开兰英，骂了句：“疯狗！”堂屋里洗伤口去了。 兰英擦擦嘴角的血，狠狠地冲地上“呸”了一口，往后抚了抚头发，冲着窗户骂：“梅子你吃饱撑得，管俺两口子床上的事！” 明知道如梅黄花大闺女，兰英故意骂这话，最是恶毒又恶心。 如梅气得挥拳头，“真他妈欠揍！” 如贤良铁青着脸，大踏步走回来，一把抓住兰英就往外推，“滚！” 见男人动真格的，兰英假装一个趔趄、“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嚎哭起来，“我的娘唻，我的命咋恁苦！婆婆骂、男人打，咱该受的。小姑子也骂到脸上，这是要逼死我嗷嗷嗷” 兰英放声大哭，这下全家都惊动了。 如梅爹娘忙从堂屋里出来，见如梅站在窗户底下，忙吵如梅：“回屋去，你掺和啥？” 如梅爹娘正要进屋，猛地撞上开门要走的如贤良，两个人忙一边一只胳膊拉住。 如梅爹一边往屋里推贤良，一边怒喝嗷嗷叫的兰英：“三更半夜作死，不睡觉号丧！我还没死呢！” 如梅娘一把拍在如贤良背上，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能过不？不能过就离婚！能过，就给我关上门睡觉！晚饭肉吃多了，撑得！” 堂屋门口，如全恨恨地说：“咱家真是瞎了眼，咋弄个这样的女人进门。” 富贵哼了一声，“我一开始就烦她！我说不是好人，爹娘都不信。” 如梅走过来，一脸疲惫，“就看大哥了。” 老话儿说“两口子床头吵嘴床尾和”，过了今夜就知道了。 如贤良离不了兰英的温柔乡，这女人有得搅缠；男人铁了心，女人就彻底凉凉！ 如梅爹娘把俩人吵骂了一通，关门吹灯，各自回屋睡觉。 兰英躺在床里，嘤嘤哭泣；如贤良脸朝外躺到那头，架起膀子兀自生气，越想越心寒。 突然，兰英的手放到了如贤良屁股上，如贤良一愣。 感觉兰英的手慢慢朝中间摸来，如贤良一把抓住，猛地甩到一边。 兰英索性脸也不要了，翻身压上贤良。嘴亲上嘴、胸揉着胸；左手搂着男人脖子、右手握住男人命根子，小声啜泣着：“分了家，咱俩好好过” 0101 做多了？ 岂料如贤良不吃这一套，抓住兰英的胳膊猛地一掀，兰英“噗通”一声翻倒在床上。 兰英恼羞成怒，一边咬牙切齿地骂，一边“砰砰砰”捶打如贤良的背！ 如贤良起身，一巴掌扇在兰英脸上，也不言语，脸色铁青，抓起枕头去堂屋。 把枕头往粮缸上一扔，拉过板凳坐下，身子靠着粮缸、脑袋枕着枕头，两臂交叠、两腿伸直，闭上眼睡了。 兰英不敢大声骂、更不敢回娘家，哭哭啼啼扑到床上，嘀嘀咕咕骂了一夜没住嘴。 如贤良权当没听到，只在心里打定主意。 如梅爹跟如梅娘回到堂屋，三个孩子围拢来，都面色不满。 如梅爹对如梅娘说：“我跟富贵一早就走。先去县南看窑，问清白了，再去县城一趟；就说去办贷款，把化肥买来。几亩地不能都上，上到南地，二十斤复合肥也够了。” 如梅忙说：“爹，我要那地种胡萝卜。” 富贵答应得痛快，“种子站该有好种子，我问问，能买就买。” 如梅娘点头，“早起会儿，天凉快、也没谁看见瞎打听，回来了也不耽误傍黑干活儿。江军的车子，也不好再借第二回，去一趟都办了也好。” 富贵撇嘴，“就这用一天，江军爸妈不知道多心疼呢，自行车恁金贵物件。” 车子并不是江家的，而是江军妹夫丁大伟的。 县里往乡下都不通车，江军从部队回来经过县城，为了带兔子才骑回来。 如梅心里有事儿，忧心大哥婚姻不幸、心慌江军那一吻，翻来覆去一夜没睡踏实。 娘一动，如梅也醒了；娘儿俩悄悄洗漱完毕，去厨房一个烧锅一个做饭。 如梅娘一边烧火一边交代：“把馍都馏上，剩下的肉渣也都炖了吧。今儿个他爷俩跑得远，老大老三也得拉一天粪，没硬饭在肚里不行。” “嗯。”如梅洗了四个鸡蛋放小锅里，“给他俩带着路上吃。” 现在可别想到处有卖饭的，有钱也不一定能见到饭店。 大锅里加上水，淘了麦仁放进；盖上篦子，把馍筐里的馍都拿出来摆好，盖上锅盖，“大火烧吧。” 如梅拉过小板凳坐下，一边手脚麻利地削土豆、削茄子、泡粉条一边跟娘说话：“娘，你看大嫂跟大哥能过不？” 如梅娘一边拉风箱，一边挑火，“咋不能过？打打闹闹的两口子多得是，打破头的也有、拿刀满庄子追的也有，也没见哪个真去公社离婚。只要男人不生外心，哪有过不成的夫妻？等有了孩子就好了。” 如梅暗暗叹了一口气。 做好饭，如梅娘喊如梅爹跟富贵起床。 俩人吃完饭，带上鸡蛋、热馍，富贵骑上车子带着爹，在初升的太阳照耀下，摇摇晃晃地朝县南去了。 如梅娘不想见兰英，吃完饭背着粪箕子、牵着羊也下地去了。 贤良跟兰英俩人都是一夜没睡好，天明了才睡沉。 如全没人管，一觉睡到大天光，“都走了？” 如梅一边和麦麸喂鸡一边示意西屋，“那俩还没出屋。” 这是和好了？做多了？累得现在没起？ ps:小编忒负责，啥都删以后彻底清水 0102 要找人收拾她家 队长上工的哨子突然“嘟嘟嘟--”地尖叫起来，如贤良长腿一抖，猛地醒了。 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跟腰，慢吞吞地起来，往卧室伸头一看，兰英死狗一般蜷曲在床上，呼噜打得山响！ 如贤良一阵厌烦，转身一脚把板凳踢到一边，拉开门出去了。 院子里，如梅洗衣服、如全喂兔子，没人说啥。 如贤良匆匆洗漱完，进厨房掀开锅盖，端出来饭菜，一阵狼吞虎咽。 吃饱抹抹嘴出了厨房，抓起铁锨，边往外走边喊如全：“老三，拉粪了。” 如梅搭好衣服，看了一眼西屋，有些犹豫。 喊她还是不喊她？喊起来，干不了多少活儿，看着还让人心烦；不喊她，任由她逍遥，还以为家里人怕了她！ 正拿不定注意，就见金明急匆匆地跑过来，张着没了门牙的嘴，说：“梅子姐，俺娘让我来喊你，去看看俺姐。” 如梅吓了一跳，“金环还没好？” 金明眼睛一红，“好了一天又重了，抱着头打滚。俺爹说让你带上你的刀。” 如梅伸出自己的胳膊，“看看，都在呢。” 自从知道刀剑能杀恶鬼，如梅十分在意桃木刀剑，已经都戴在手腕上了。 左腕剑、右腕刀，须臾不离身，洗澡也不褪下。每天入睡前检查绳扣，唯恐突然丢了无处寻。 如梅急匆匆地拉着金明往金家跑，路上正碰上香菊跟几个女孩子，磨磨蹭蹭不想下地，正慢慢悠悠往地里走。 见俩人脸色不对，香菊忙打听：“你俩这是跑啥啊？” 金明翻白眼儿，不理她；如梅也不想说实话，含糊了一句“没事。”脚步匆匆地走了。 要说“金环病重”，转眼这些女孩就能传成“金环死了”，小小年纪、八婆得很。 香菊可不是好糊弄的，见俩人进了金家，嘴一撇，说：“前两天都说医院不给金环治了，让往家拉。看金明兔崽子的狗脸，死了爹娘似的，是不是金环不好了？” 身边一个姑娘立即挑眉，“活该呀，死了也能给环儿报仇。谁让她不跟咱几个好的！” 马上就有女孩子附和，“梅子也不是好东西，仗着自己找个好女婿，看不起人。这次金环挺不过去，看以后谁还跟她玩儿！” 香菊看了一眼金家的草屋，冷哼了一声：“环儿家可不是好惹的，听说她爹娘要找人收拾金家呢。” 大家都奇怪了，忙问：“咋收拾？不是事都结束了？” 香菊瞪眼，“我咋知道？你找环儿她娘问去！” 不说几个小姑娘嘀嘀咕咕，且说如梅。 飞跑着来到金家，金环娘正在堂屋里坐着掉眼泪，“我的亲闺女啊--” 如梅忙问：“婶子，金环咋样了？” 金环娘哭得说不成话，金环爹忙让如梅进屋，“又麻烦你” 如梅跑进金环卧室，见金环脸色惨白、眉心黑沉，竟然一脸死气，大吃一惊，“不应该啊！” 金环昏昏沉沉地睁眼，看见如梅，眼泪哗地就流了下来；没等说话，突然抱着头大叫起来，“头疼头疼，啊--头疼--” ps:还有一更哈 0103 死气 金环爹娘都冲进来摁住金环，俩人眼泪汪汪，却束手无策。 如梅也傻眼了，“咋头疼了？医生咋说？” 金环爹摇头，“刘四也说不知道咋回事儿。说脑炎也不像，说头风也不像，愣是不知道该咋弄了。” 如梅急了，“这得送县医院啊。这么疼，一会儿就得晕！” 话音未落，金环突然不喊了也不疼了，头脸涨红、两眼含泪看着众人，“哇--”地一声哭起来。 声音沙哑、哽咽难言，本来就瘦的小脸，更瘦成一把刀了。 如梅干着急没法子，十分后悔没让黄大仙说个联系的法子。 既然人间药石无效，他是神仙，该有法术能治好凡人的病吧？ 金环吃了点儿饭，昏昏沉沉地睡着了，看着她眉间的死气，如梅只得留下一把剑放在她枕头底下，“晚上吃了饭我再来看她。” 晚上才能看见她屋里是不是不干净。 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见兰英正在厨房吃饭，如梅冷冷地瞥了一眼，也没说话。 锅里的菜都让如贤良吃完了，没给兰英剩。兰英能不生气吗？兰英气鼓鼓地吃着馍、就着酱，喝了半碗汤，摔摔打打地洗碗筷。 出了厨房，如梅看过来，兰英“哼”地一声也不搭理她，进屋去了。俩人各有心事，一上午谁也没搭理谁。 贤良跟如全往地里送粪，一趟又一趟，真是累得不轻。 眼看着太阳快中午了，如梅喊兰英出来做午饭：“赶紧起来烧火。” 兰英躺在床上生气，“我不吃了！” 如贤良把铁锨狠狠地往墙上一墩，冲着窗户怒吼：“不吃也得起来做饭！” 兰英装死不吭声。 如全忍着气，拉贤良，“别吵吵了，娘这就到家，看你俩吵又该气！你堂屋坐着去，我烧！” 说着，跑到柴火垛那里背了一大堆柴火，认命地进了厨房，坐下烧火。 如梅看着西屋，又看看如贤良，眼神都是责备。 如贤良也不说话，扫了一眼西屋，脱了衣服洗涮去了。 中午吃饭没人叫兰英，兰英也不起，一边骂人一边得意。 咋也得躺几天，看谁敢来动我！有饭吃还不用干活儿，哼！ 天都黑了，如梅爹跟富贵才回来，“事儿都办成了！” 如梅接过胡萝卜种子收好，如贤良放好化肥，如梅娘忙着端菜盛饭，如全最兴奋，忙问：“那窑能开不？能去学徒不？” 贤良则冷静得多，“能请来师傅不？窑里跟大队一年交多少钱？” 兰英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耳朵贴着窗户，听院子里家人说话。 听见家里真要开窑，还要派弟兄仨去学徒，兰英气得七窍生烟，猛地拉开门冲了出来，“还弄成真的了？！摔砖坯能累死人不说，开窑的钱呢？还真去贷款？” 如梅看过来，“贷了两千，钱都拿来了！” 兰英如五雷轰顶，“啥？两千？！” 见如贤良没事人一般，兰英气得呼呼直喘，尖叫道：“亲娘唻，两千算啥，一家人恁有种，咋不干脆贷两万？！到时候还不上，把全家人论斤称、卖骨头卖肉填窟窿！” ps:四更完毕，累死偶鸟！以后固定时间发。 0104 来俩人 见如贤良气得脸色铁青、站起来要开口说话，兰英猛地窜到如贤良跟前挡住他。 冲如梅爹娘喊：“钱谁借的谁还，跟别人不沾。啥也别说了，也别等三天五天了，这就给俺俩分家！从今以后各过各的，您家赚钱俺家不眼热，这钱也别想让俺俩还一分！” 摔砖坯子、挑水和泥、垒砖搬砖那是人干的活儿吗？ 几千块贷款，光利息一年就得几百，赚点儿钱都还银行了，能赚钱才有鬼哦！ 累死人又不赚钱，傻逼才去干这生意！ 不趁这节骨眼儿上分家，等赚点儿钱，给俩小叔子盖屋娶媳妇？给小姑子买嫁妆带走？想得美，当老娘是傻瓜！ 兰英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心，全家人心都掉到冰窖里，却都不说话，只看着如贤良。 说到底，现在他俩是一家人，要是如贤良舍不得这女人，又有谁能戳着俩人离婚？ 别说是一家人，就是外人都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 如贤良的心彻底冷了，本来还想着给她一次机会，现在听兰英说的，这是人话吗？ 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这样的媳妇留着寒心吗？本来还想忍着，现在看，真没有必要了！ 如贤良气得哆嗦，握着兰英的手脖子就往外拉，“走，我送你回娘家。” 兰英傻了，打滚抱腿死活不往前一步，“我说错啥了？一家人吃饱撑得弄这事儿，穷命就是穷命，还光想发财弄大的，也不看看祖坟里长那根蒿了吗！” 如梅有些可怜地看着兰英，“你也睁开眼看看，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说起来你也是没福气的，还真是可怜。本来我是妹妹，不该说啥，既然我大哥不要你了，我就劝你一句。以后到了别人家，跟人家一心一意地过吧。再被赶出来，可就真活不成了。” 兰英一听立即就高门大嗓地骂起来，“赶走我，你跟你大哥过” 如贤良不说话，抬手就是一巴掌！ 如富贵气得不轻，不好打嫂子，抬手抓过一块破布堵住兰英的嘴，“再胡言乱语，我扇你嘴巴子！” 兰英把嘴里的破布拽出来，滚在地上抱着如贤良的腿，嚎啕大哭，边哭边骂：“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不是人养的” 吵闹得厉害了，自然引来不少邻居过来劝解。 如梅娘气得胸口疼，眼泪汪汪地看着众人，说啥也不好。 骂儿子不争气，骂自己没福气院子里闹得一团糟。 如梅爹也不拦着，眼看着兰英就要被拖出如家的院子，就见路上飞快地跑过来一个孩子，“梅子姐、梅子姐，你赶紧来俺家！” 一看是金明，如全忙问：“啥事儿？” 如梅却知道是金环不好了，心里一沉，抬脚就要走，正碰上村长跟大队书记跟两个人过来。 “离多远就听见吵吵嚷嚷，乱得不像样儿，贤良你又弄啥唻？” 兰英像见到了救星，嗷嗷嗷地哭得厉害，“队长，给我做主哇” 可惜，队长跟大队书记根本没理她那茬儿，对迎上来的如梅爹娘说：“上边下来两个知青，听说你家有井，想住你家，我带来了。” ps:史上最强男二登场，鼓掌！！！ 0105 我叫韩擒豹 如梅脚步一顿，看向队长跟大队书记身后的两个人。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高的有一米八；低的那个也不低，一米七五总要有的。 高个子壮些、低个子精瘦，俩人都穿着时下最流行的军装衣裤，身上挎着黄书包，手里拿着被褥、脸盆、茶瓶等物，安安静静地站着。 晚上夜色黑、马灯也不太亮，俩人的五官并不是看得很清楚；只感觉高个子男人眼睛发亮，好像在审视自己，低个子男人也好像朝着自己看过来 如梅有些不喜，定睛看过去，俩人却都转移了视线，看向如梅爹娘了。 众人都有些吃惊，“知青？不就是城里下来的那些知识分子？” “听说几个村都有了，咱村也来人了？” “咱村恁偏僻的地方，还有知青愿意来？” “不知道是哪里人？听说都是大城市下来的，家里成分高的。” “” 如梅爹娘自然更吃惊，“俺家哪有地方住？这都满满当当地。家里吵吵闹闹地天天不消停，让外人笑话。” “再说了，俺家也不会招待知青啊，万一有个差错，还给咱村丢人！” 众人一时都忘了还在哭哭啼啼的兰英，都看向俩知青。 如梅看着黑暗中沉默的两个知青，疑窦丛生，连金环都忘了。 金明虽然是小孩子却不傻，知道如梅家有麻烦、又来了客人，也不敢催，心里干着急。 队长自然知道这会子来不是个好时机，而且如家的情况也都明镜儿似的，所以一时也有些不好办。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转向俩知青，大队书记说：“他家确实也不太合适，我看不如” 高个子男人摇头，“他家有井，很方便。” 低个子说：“嗯，就住这家，合适。” 乡下人对城里人本能地有一种敬畏，本身又是热情好客之人，也知道城里人爱干净，洗洗涮涮、喝水泡茶，确实如家的井很方便。 见俩人还就相中如家了，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正要答应，如梅转身回来，上前一步，说：“家里人本来就多，大夏天的，我跟大嫂都在家呢，住俩男人不好吧？” 如贤良猛地一抖腿，把兰英给掀开，对大队书记说：“俺家乱得很，大队部办公室” 高个子男人的手动了一下，大队书记突然就硬了口气，“贤良，这可是政治任务，容得你挑挑拣拣？说住这里就是住这里！公社下的任务，我都躲不开，你还能不同意？好了，富贵、如全，把西屋里粮缸挪挪，把床铺上！” 转身看着坐在地上呜呜呜还哭着的兰英，大队书记一脸厌恶，“有好日子不过，哭哭啼啼干啥？吃饱撑的，明天早起上工去！” 队长背着手，轰赶一群看热闹的，“都回家睡觉，闲的！” 如梅看着俩知青，直觉不好。 俩人却不言不语，直接推门就要进西屋。 如梅爹娘有些傻眼，队长跟大队书记就这么扔下两个大男人走了？ 既然非住不可，如梅爹只得喊儿子们过去挪缸。 高个子眼神状似无意扫过如梅，对如梅爹说：“我叫韩擒豹。” 低个子咳了一声，“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崔钰！” ps:听说过这俩人没？有兴趣的亲可问度娘，哈哈哈 0106此黄师傅非彼黄师傅 如梅皱眉，看着两个不速之客，正要再拦，金明可怜巴巴地小声喊了句：“梅子姐” 如梅突然想起来金环，只得拉着金明就走，转脸对爹娘说：“我去看看金环，这就回来！” 家里乱糟糟地，如梅爹娘哪有心思顾上金环、更不在意如梅去哪，指挥三个儿子西屋里挪缸去了。 装满了粮食的水泥缸沉得很，三个人都不一定挪得动，本来没多大地方，再铺两张床，非挪到院子里来不可。 如梅爹娘虽然不喜，但是也没法。 想想吧，本来就是拥挤不堪的破家，又是暑热天气，突然住进来两个大小伙子，家里如梅是大姑娘、兰英是小媳妇，诸多不便。 可是，为了家里开窑，如家正求着大队还有公社，自然不敢反抗这安排。 还有一个就是，家里马上开窑了，也不愁没地方住；再说，兰英这个女人说不定就离婚滚走了 看热闹的被撵走了；如家的几个干活儿去了；兰英一个人坐在地上哭了一会儿，也没啥意思，自己爬起来洗脸去了。 缸里盛满了小麦，几千斤不止，四五个大男人转着转着，还真是挪了出来。 门槛上的木头被如全拿掉了，很快，水泥缸被挪到了院子里，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韩擒豹跟崔钰两个松开手，也跟着出了一口气。韩擒豹看着如家人，沉声说：“麻烦了。” 如家人有些诚惶诚恐，如梅爹忙说：“应该的、应该的！” 如全跟富贵去屋里腾床，如贤良看着俩知青，有些不好意思，搓着手说：“按说家里来了贵客，得好好招待。你们也看到了，家里乱得很，白天再好好收拾。” 崔钰笑笑，“没事，我们不挑，有个安身之处就好。” 韩擒豹不说话，眉眼阴鸷，看着坐在椅子上气鼓鼓的兰英，问如贤良：“你媳妇？” 如贤良点头又摇头，“马上就不是了！” 崔钰挑眉，不说话，看着院里的井，转移了话题，“你家的井不错。” 如贤良“嗯”了一声，“我给你们打水去。” 韩擒豹不说话，转身拿着背包进了西屋。把东西放下，看着如梅消失的方向半天没动。 崔钰进来，见韩擒豹的样子，笑笑，扔了背包，“且看着吧，不好相与呢。” 正说着，外面如贤良喊：“你俩出来洗漱吧，早些歇着。白天得空了，再好好收拾。” 俩人出门，富贵跟如全正抬了一张床进来，“先凑合一晚上，明天给你们借张床去。” 韩擒豹“嗯”了一声，看俩人抬进去，跟崔钰俩人去了井边。 看着井台，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韩擒豹自言自语，“这是谁干的？” 如贤良以为跟自己说话，“哦，老黄。” “黄”韩擒豹无语了，看了一眼崔钰，“还真是他！” 如贤良正给俩人拿毛巾，又以为跟自己说话，头也没回接话，“是啊，黄师傅手艺很好！” 韩擒豹冷冷地“嗯”了一声，“三千年练出来的” 如贤良笑了，“是啊，黄师傅自小入行，听说是干了三十年了！” ps:明天见哈！ 0107请神婆子？ 且说如梅。 跟着金明一路小跑，很快就到了金明家。见金明爹坐在院子里哭，金柱也抱着头坐在堂屋门槛上，屋里更是传出来金环娘压抑不住的低泣，如梅心都凉了。 跑进屋，直接进了金环的卧室。金环脸色苍白、双眼木呆，愣愣地看着房顶。 如梅坐在床边，握着金环的手，“金环，你还好吧？” 金环眼珠一转，眼泪就流了下来，“梅子，我活不成了。” 金环娘哭得也顾不上招呼如梅，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我的亲闺女啊” 如梅把金环娘扶起来，“我跟金环说说话，婶子你外屋歇着。” 等金环娘走了，如梅“噗”地一声吹灭了灯，小手捂着金环的眼，“你歇着吧，我陪你一会儿。” 乡下人节约，有时候就是黑着灯说话，金家的人谁也没有在意如梅的举动。 金环更是心如死灰，啥也不在乎了，“我不想活了，难受得很。” “没事儿，有我在，你会没事儿的。”如梅一边安慰着金环，一边集中目力看着屋里。 屋里里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根本没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飘荡，更别提黑烟滚滚的恶鬼了。 如梅皱眉、 难道是鬼走了？还是自己的刀剑把它给吓住了？此时不在，等自己走了再来？ “你好好歇着，要是能睡着就睡了吧。”如梅轻轻地拍着金环，“明天早上说不定就好了。” 金环昏昏沉沉地“嗯”了一声，“刚发作过一次，头懵得很，身体也疲惫得很。” 手里握着如梅的手，听着如梅说着宽心的话，金环竟然慢慢真的睡着了。 如梅又呆了一会儿，实在没发现什么，出了卧室，在堂屋又仔细地看了一遍。 “金环睡了，我明天再来。”说着，来到院子，看着院子内外，目力所及之处，都是干干净净地，没有任何东西。 如梅摸摸自己的额头，疑惑，难道这天眼不管用了？ 如梅爹忙站起来，说：“梅子，你那剑”说着，看着跟着出来的金环娘，吞吞吐吐地说：“不中，咱就照着邪法子治？” 也就是要请人作法之类的意思。 老百姓愚昧，以前只要是医生看不好的病，都是找大仙给处置。有的干脆直接找神棍，根本不找医生的。 这个时代，因为这些东西被打击得厉害，早就没有人敢提了。也是见如梅主动把桃木刀剑拿出来，金环爹才敢提起此事。 金环娘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就是人不好找。几个神婆子都不干了，要是让人知道了，可都是要命的事儿。被人告到公社，咱也脱不了干系。” 如梅眼睛一亮，“这个没事儿，咱自己找人，多给钱，谅他们自己也不敢说出去。” 仨人竟然都同意，事情就好办了，“找谁合适？” 如梅见金家跟自己商量这个事儿，倒有些感动，说：“你们要是信得过我，我让我娘给你们打听打听。不怕谁怀疑啥。你们出面，反而不好了。知道家里有病人，那些人只怕还胡说。” 0108我一天也不跟她过了 这是个打到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谁敢招惹这些事情，就是跟公社作对，要被拉出来批斗的。 就是想买黄表纸都不容易，扎花圈卖香烛的都是偷偷摸摸，亏得大队干部们也没有报到公社，要不，只怕早就扫荡一空了。 如梅见金环爹娘点头，说：“你们且等等，我这就回家给我娘说去。” 如梅娘因为得了托梦一事，近期对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还是十分相信的，除了她，还真不知道该托谁。 金环爹千恩万谢地，金环娘忙跟着如梅，“你带话像啥。这事儿得我给你娘说，成不成的都得感谢。” 转身又忙收拾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了，跟着如梅快步来到如家。 一家人正要收拾了睡觉，见金环娘跟来，都有些奇怪。 见家里来了外人，金环娘忙拉着如梅娘进屋说：“老嫂子，金环的命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 “要说不信吧，梅子一去，金环就轻了。刚才头疼得抱着头打滚，梅子说了会儿话，金环就睡着了。我看她那桃木剑倒是管用。就怕还有别的啥，我想着找个婆子来看看，左思右想不知道该求谁，老嫂子你看看，你能帮金环问个这样的人不？” 如梅爹娘面面相觑，“这只怕不好吧？现在都斗得厉害，原先那几个神婆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哪个敢出来？我们” 金环娘当然不敢强求，只是忍不住流泪，“我实在是没法子” 如梅推了推娘，“没事儿，给她打听个人又不费啥。有人告，也连累不到咱家。婶子走不开，娘你就帮个忙吧。” 兰英坐在院子里兀自生闷气，听见金环娘的一番话，气得不轻，“婶子看你说的啥话，这都是挨斗的事儿，又是你亲闺女，你咋不去？万一牵连到俺家，到时候谁能” 如贤良一脸怒气怼兰英，“你给我住嘴！” 金环娘十分尴尬，忙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也没当真家里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兰英这就是撵人呢，说起来也是为了如家好，就是花说得难听，让人坐不住。 如家的几个人都不高兴，怒视着兰英。 兰英气得一甩手，“都烦我，我这是为谁？一家子都是不知好歹的货！” 如梅爹怒喝一声：“不说话没人当哑巴卖了你！” 如梅皱着眉头：“大嫂，我知道现在家里弄啥你都害怕受连累。金环的事是我揽过来的，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 兰英叉着腰，怒气冲冲地喊：“我说啥了，你就上纲上线地？看猖狂得你” 如贤良一把拉住兰英，“刚才没顾上你，你这就找死。我看猖狂得是你！走走走，我一时半刻也忍不了你了！” 这回如贤良是铁了心，任凭兰英如何踢打、叫骂就是不送手，抬手捂着兰英的嘴，拉扯着往路上去了。 如梅爹娘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啥？贤良、贤良！” 如贤良吼了一声，“送她娘家去，我一天也不跟这个女人过了！” 0109 是走是留该有个章程了 富贵还担心贤良到了兰英娘家挨打，忙要追了去，如梅爹娘忙拦着，“随他俩去。明天早上你大哥不回来，我去看看。你俩别去。” 富贵跟如全要是去了，明摆着就是打架去了。在人家庄子上，能讨了好去？ 如梅见俩人厮打着走了，也松了一口气，金环娘十分难受，“你看我” 如梅娘一摆手，“闹了一天了，你来不来都是这。我也跟兰英这个女人缠够了，滚就滚吧，贤良一辈子打光棍俺也不能一家人让她祸害！” 韩擒豹跟崔钰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了西屋，正站着看热闹。 见兰英被如贤良拖走了，韩擒豹冷哼了一声，“这女人该死。” 崔钰忙说：“一看就是个没福气的。恁好的家，愣是自己做死呢。” 如梅看过来，“大男人也八卦？”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看向如梅，“不是八卦。明明我们说的是实情。” 如梅还要说，金环娘忙要走，“我走了，嫂子，刚才的话你别放心上。明天我去接兰英回来！” 如梅娘看着金环娘，“你别管他俩的事儿。你的事儿我留意着，得空了给你问问。好好招呼金环，这孩子命也是苦。” 看人走了，如梅正要回屋，韩擒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什么事儿？” 如梅一愣，“她闺女病重，医生不给看了，想找人看看是不是中了邪。” “哦。”韩擒豹转身回屋了。 如梅“嗤”地一声。 还以为会关心地问一句、或者给帮帮忙啥的，干脆就是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哼！ 崔钰说：“明儿一早我们出去办事，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你们该干啥干啥，别等我们。” 如梅看了俩人一眼、进了卧室，跟娘商量，“让爹明天找大队去。这窑赶紧开始干吧，家里这么多人，不盖房子真住不下。”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你说也怪，这俩咋就相中咱家了？” 如梅也皱眉，总感觉不对，却实在没啥具体不对的，到底咋回事儿？ 如贤良一夜没回来，吃了早饭，如梅娘招呼如梅，“咱俩去看看。兰英是去是留，该有个章程了！” 如梅爹跟富贵去找大队书记，说赁地的事；如全一个人去赶会买东西。 一家人各司其职，一大早就忙了起来。 如梅骑上自行车、如梅娘拿了一包糖，娘俩儿很快就到了兰英娘家，家里正吵架！ 见兰英婆婆来了，兰英娘一蹦三尺高就跳了起来，“你还有脸来！老东西，睁眼看看你养的好儿子，一大早就跑来要跟俺兰英离婚！” 原来，如贤良跟兰英俩人在外面地里吵打了一晚上，天明才到兰英家，也是想拖着不想回的意思。 如贤良铁了心，死拉活拽，终于把兰英给弄回来了，所以，兰英家一大早就看家闺女、女婿一身是泥，头发散开、衣服破烂的拉拉扯扯地回来了！ 登时全家就乱了，又是骂又是打，全村人都来看热闹，把兰英娘跟两个嫂子气得七窍生烟！ 一会儿骂闺女、一会儿骂女婿，正闹得不可开交，见兰英娘跟小姑子来了，正好找到了出气筒，登时就骂到如梅娘脸上！ ps:明天见哈！ 0110 公社离婚去 如梅娘一贯老实，这会子也炸了，猛地就冲了过来，“你不是老东西？你当闺女时候生的这一窝子？” 这话骂得恶毒，兰英娘恼得很，“嗷”地一嗓子就窜了过去，“老骚货，敢来俺家骂我？我弄死你！”猛地一头就撞如梅娘身上。 见俩亲家见面就骂，这会子干脆打起来了，众人都忙扑上去拉架，“坐下说事儿，吵打个啥？” 如梅娘气得脸色发青，高门大嗓地冲着众人叫屈：“她闺女干得啥事儿，你们离得远都不知道，多得我三天三夜说不完。一点儿人性不通就敢嫁闺女，过不好还敢怨俺儿？” 如梅停好自行车，大踏步走了过来。 见如贤良一身衣服都被兰英撕得稀烂，脸上也抓挠得都是血印子，又气又恼，恶狠狠地对着兰英怒骂了一句：“你还真是个泼妇！” 兰英一身是泥，头发散乱，跟个乞丐也不差啥了。 委委屈屈地坐在凳子上，被妹妹握着手，正哭天抹泪地骂人。 被男人拖拉着一大早送回娘家，全家人的脸都丢光了，兰英又羞又气又恨，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听如梅骂，兰英脸色一沉，推开妹妹，猛地站起来，叉着腰就冲着如梅骂：“你不是泼妇、你是娼妇！没打结婚证就跟男人在地里睡！” “满嘴喷粪的女人！”如贤良气得走过来就要打兰英。 兰英的两个哥哥当然不愿意了，上去就推搡如贤良，“咋？在俺家你还想打俺妹妹？” 如贤良猛地一推俩人，吼了一嗓子，“她做的该打的事儿多了！你听听她刚才说的是人话吗？” 众人忙把三人拉开，“有话好好说，都别动手。两口子吵嘴，兄弟们别掺和！” 三个男人都气呼呼地站到了一边，兰英弟弟冲着如贤良挥拳头，“你个狗娘养的再敢打俺姐，看我不杀了你！” 如梅娘唯恐如梅受气，忙推开兰英娘走了过去。 把如梅往身后一拉，怒气冲冲地吵兰英：“你跟贤良是好是歹，别牵扯你妹妹！天天大嫂大嫂地叫着，你没给她一个布丝儿，还敢糟蹋她？再敢胡吣，我可饶不了你！” 如梅眼神儿冰冷，扫过兰英，“家里没人对不起你，你干得啥，你自己心里有数！” 兰英心里一慌，猛地挺直了脊背，怒吼着骂：“她先骂我的！你耳朵塞驴毛啦？没听见吗？都护着她，宝贝疙瘩，不是闺女是祖宗！” “找个好男人就牛逼得很。现在别恁嚣张，等进了人家的门再得瑟。别狗咬尿泡一场空，才让我笑掉大牙嘞！” 如梅冷哼一声，“你别看我的笑话。你这会子正让人家看笑话，不知好歹的傻货女人，好日子不过，非闹幺蛾子。” 说着，转向如贤良，“大哥，你说咋办吧？” 如贤良掏出结婚证，“公社离婚去。来是给她家打个招呼！” 众人都是一呆，兰英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拍着地嗷嗷嗷地哭了起来 见妹夫来真的，兰英俩哥有些傻，心里发虚、嘴里放狠话，“谁稀罕你个龟孙！” 兰英弟弟猛地窜了过来，“咱哥仨收拾如贤良个狗娘养的！” 0111 彩礼不要了 兰英娘有些懵，看看女婿手里的结婚证、看看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闺女，“嗷”地一嗓子扑到如贤良身上，啪啪地打。 “你个龟孙，害了俺闺女一辈子，还敢来跟俺兰英离婚？谁怕谁？离了你，俺兰英还找不着好家儿了？” 说着，怒气冲冲地抓住如贤良的手腕就往外拉，“走走走，这就上公社，谁不去谁就不是人养的！” 众人当然忙着拉、忙着劝，“谁家过日子不吵不打，哪能一言不合就离婚？” “就是就是，女婿、亲家母都是贵客，赶紧拉屋里喝茶去！” “” 如梅拉着如贤良，“哥，你要是真心想离，这就去公社；不想离，把她扔这儿住几天，以后来接她。家里事儿多着呢，耽搁不得。” 懒得跟这一家人缠！ 如梅娘气得眼珠子通红，两手拍得啪啪响，“谁家娶个媳妇容易？不是过不下去，哪能走到这一步？” 如贤良一脸怒气，猛地推开兰英娘，“我是不能跟她过了，这就带她去公社离婚！” 兰英的两个嫂子忙冲了过来，“看你说的这是啥话” 兰英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声叫骂着：“家里穷得饭都吃不上，还弄大生意，一家子穷鬼光想好事儿！贷款贷了两千块，这不是想让我还账？” “一家子劳力，懒得打水都不想去，家里欠亲戚几十块、还让没结婚的女婿寄钱打井！是人干的事不？” “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不是过日子的人，眼里就只看见闺女、女婿。娶回家的媳妇就该做牛做马、任他磋磨！” “新女婿金贵得很，来一趟杀一只鸡、来一趟杀一只鸡，家里的鸡圈都空了！跟着这样的人家过个屁啊，我早晚被他一家子摁锅里炖了吃！” “如贤良个狗杂种，敢腆着脸跟我离婚？我也跟他这个孬种过够了，今天不是他跟我离婚，是我踹得他！” 说着，一头撞过来，“我顶死你个狗娘养的！” 如贤良抬腿想踹兰英，如梅一把拉住如贤良，“别动她！” 真打起来，大哥肯定要吃亏，这可是兰英娘家。 兰英撞个空，气得乱骂。 如梅娘气得两手哆嗦，眼里都是泪，过来拉贤良，“媳妇咱不要了。离婚丢人就丢人，还是你一辈子重要！” 全村都看着呢，男人婆婆小姑子都说要离婚，兰英脸皮再厚也搁不住了。 兰英娘也傻了眼，难道真离婚？这再嫁能找个啥样儿的？不得给人家当后娘啊？ 村长急匆匆赶来劝，“能过还是过！” 兰英跟如贤良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吼：“不过了！” 如梅娘怒气冲冲地说：“把彩礼给俺家退了！” 兰英娘一蹦多高，“是你家提的离婚，还想要彩礼？你咋恁大脸？” 如梅上前一步，“刚才大嫂说，是她要跟俺大哥离婚！凭啥不退彩礼？” 兰英猛地一噎，“睁着眼说瞎话，如梅，你不得好死！” 村长忙说：“咱乡下规矩，男方提离婚不退彩礼！” 如贤良还争这一口气，“彩礼不要！赶紧去公社！” 0112 离了 说着，上来就拉兰英，“走！不去是孬种！” 众人都有些悬心。 说实话，乡下离婚的少，打破头都还能过一辈子呢。这刚结婚不到一年，女的没红杏出墙、男的没勾搭女人，为了点儿口角就闹离婚，确实不应该。 不过，要是男人铁了心，还真过不成。 兰英家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议论纷纷。 兰英跟兰英家算是里子面子都丢尽了，听见如贤良说“不要彩礼”，突然就贪心了。 “还想让俺家退彩礼？如贤良你个龟孙，今天不给俺兰英补偿费，别想离婚！” 如梅气笑了，“凭啥？补偿她啥？俺家亏待她了？” 如贤良也冷哼一声，“没让你退彩礼就是给你家留着脸呢，还想从我身上再弄几个？想的美！有嫁妆我一件不少给你送来，两手空空嫁过去的，临走还想再弄点儿回来？做梦呢？” “兰英，别想那好事儿，今天不离也得离！想要补偿？一分没有！不去就是还想死赖着我！都闹成这样了，不要一点儿脸吗？你底下弟弟妹妹都还没说亲呢！” 兰英气得嗷嗷大哭，说不成一个字。 兰英哥哥们气得脸色铁青，知道闹得时间越长对自己家越不好，冲过来就要打如贤良。 村长忙拦住了，“咱这是新社会，可不能弄以前那些无法无天的事儿。” 兰英娘老脸上下不来，被人说成这，要是还把闺女送回去，真没有一点儿脸了。 一咬牙，来到兰英跟前，小声问：“死女人，别嚎了。离不离，听你一句话！反正彩礼他也不要了，以后你还能嫁不出去？” 兰英擦擦眼泪，看着院外院里的人，恼羞成怒，一蹦多高、抓住如贤良的脖领子，“离就离！谁要不去谁是孬种！” 如贤良就等着这句话呢，拉着兰英冲出人群，来到自行车前，抬腿骑上，“走！早一分钟到、早一分钟离！” 如梅冷哼一声，眼神鄙夷，“大嫂，要不要我扶你上去？” 这么多眼睛看着呢，兰英咋也没脸回去，猛地一跳上了车子，“去就去！” 如贤良猛地一蹬车子，嗖地一下就离开了兰英家院子。 兰英娘傻了眼，追在身后喊：“兰英、兰英！” 兰英三个兄弟抓起手边的铁锨就要追上去，“拍死如贤良这个狗杂种！” 如贤良却骑得远了。 兰英娘“嗷”地一嗓子，转身就朝如梅娘扑过来，“老东西，你养的好儿子，我跟你拼了！” 如梅猛地一把拉住兰英娘，怒道：“老泼妇！你敢动我娘一下，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兰英妹妹跑过来推如梅，骂道：“滚你个龟孙，别在俺家！” 如梅一闪身，兰英妹妹落了空。如梅怒喝一声，“你给我闭嘴！”抬手就要扇兰英妹妹耳光。 众人忙拉住，“你俩小闺女就别添乱了！” 如梅娘一拉如梅，“回家！” 兰英俩嫂子要拦，村长有些不耐烦了，“兰英两口子都走了，你拦她有啥用。” 兰英娘拍着手对着如贤良背影骂：“一家子孬种、没有好报！如贤良你一辈子找不到老婆、断子绝孙！” 如梅娘还要对骂，如梅不让，“别跟傻逼一般见识。” 等娘俩儿到家，如贤良也回来了，“离了！” ps:明天见哈 0113 谋划 如梅看了看离婚证，“早该离了，留着也是祸害。” 如梅娘“哦”了一声，接着干活去了。 中午富贵爷仨回来，如梅说：“大哥离婚了。” 如全哈哈大笑，富贵也乐了，“我早说兰英不是好人，你们都不信，看看，把大哥给坑了，家里也祸害得不轻。终于滚蛋了。” 如梅爹没说话，弯腰哗啦哗啦洗脸。 如贤良面无表情，骑上车子要走，“我给江军送车子去。” 如梅忙一把拉住，“这会子去愣是去吃饭呢，傍黑再去！” 如贤良“哦”了一声，坐到饭桌前去了。 虽然是个讨厌的女人，到底离婚不是啥好事儿，如贤良心里窝囊得很，脑子都糊涂了。 大家高兴过了就都不说这事儿了，没得让如贤良难受。 饭桌上如梅爹说起了赁地的事儿，“妥了，合同都签了。” 富贵把合同拿出来，“爹摁的手印，我签了爹的名字。”如梅爹不认字。 如梅把合同接过，如贤良跟如全凑过来，三人一个字一个字地看。 如梅有些皱眉，“一年给大队交五百？可不少啊。” 如梅娘也吓了一跳，“一年还不知道能赚五百不，都交给大队咱还剩啥？” 如梅看向富贵，笑，“二哥去过窑里，给娘说说，一块砖卖多少钱？一窑出多少砖？一月出几窑？” 富贵笑着对娘说：“娘啊，你也真是的。没把握，俺跟爹能这么签吗？我给你算个账，你就不怕啦。” “我跟爹商量了，咱赁的地多，建个大窑。满窑能装一万五千块砖，一个月出两窑，就是三万块砖。一块砖卖五分，一个月就是一千五百块。” “按一半利，就是七百五十块钱。一年12个月，咱家能净落九千块！一年给队里交五百，娘，你说多不？” 如梅娘笑起来了，“真能赚恁些就好了。” 如贤良心里的闷气突然就散了出去，“一年能净落一千，咱也赚大发了！这生意，干！” 如全哈哈大笑，“可不是得干？爹把合同都签好了，就等着开工呢。” 如梅问：“爹，你请来烧窑师傅了吗？” 如梅爹说：“县南的师傅愿意给咱指点指点，说好了来仨月给一百块钱，管吃管住。还有富贵这就学去。” 如贤良却说：“爹，我跟富贵一起去。反正家里也没啥意思，地里的活儿这就完了，收秋俺俩再回来。” 如梅忙说：“爹，让大哥去吧。” 如梅娘也说：“嗯，老大在家也是憋屈。你说我说的，再让他难受，我看收拾收拾，明儿个就去。家里几亩地，咱几个也能弄完。” 如梅爹点头，“中！离了也干净了，本打算让如全跟着，算了，贤良跟富贵去吧。到地方好好学，有眼色、手勤快。早学会了早回来，收完秋窑，也该建差不多了。” 如梅想了想，说：“大哥二哥不在家，又是建窑又是种地，爹娘别累着了。不如等收完秋再开始。” 家里、地里一堆事儿；还得招呼工地、管劳力吃饭。摊子铺的太大，累着老人就不好了。 0114 伙食费 如梅爹娘都是五十不到的年纪，奈何天天食不果腹，又是干农活出大力的，身子早就掏空了。 几十年下来，没得大病已经是万幸了。窑里的重活儿，根本干不下来。 如全也孝顺，一听就顺着如梅的话说：“大伏天的，地里工地两头跑，娘身子弱，万一累病了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梅娘嗔道，“我又不是纸糊的，能干多少干多少。还值当累病了？” 如梅爹也没当回事，“老大老二明儿个去县南；我跟如全招呼工地；如梅跟你娘招呼地里家里，捎带做饭。队里的活儿就不去了，也不稀罕那几个工分。” 如梅娘突然有些不安，“不去上工，不得跟大队部打个招呼？人家还帮恁大忙，要不，干脆请他几个来吃顿饭？” 富贵忙说：“刚才爹说了，他几个说不吃。” 如梅想了想，“不如给他们点儿东西。” 如全也说：“就是。吃一顿再好，晚上也屙出去了，给他条烟，能抽恁多天，还比吃饭便宜；你俩还省得受累，烟熏火燎地做半天。”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如梅爹拍板，“就这，晚上贤良送去。对了，顺便说一声兰英的事。” 贤良闷声说：“知道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各自吃饭，吃完如梅收拾，全家该干啥干啥。 如全伸头往西屋瞅瞅，嘀咕了一句：“这俩人跑哪去了。夜里没看清，猛不丁再来，还认不出。” 如梅也没当回事，“不是说办啥事儿去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他俩在咱家住，是不是还得在咱家吃？” 如梅爹娘也是一愣，如贤良忙说：“等黑喽我去大队部，正好问问。” 富贵也说：“对啊，白住就算了，吃饭可不能不说点儿啥。”两个大男人呢，放开肚皮吃还得了！ 如梅一笑，“肯定要交伙食费滴。再说了，城里来的人，比咱有钱。哪怕伙食标准高点儿也不怕，只要交钱就好啦。晚上等大哥问完队长再说，真要在咱家搭伙，我给他们要伙食费！” 下午三兄弟上工去了，如梅娘跟如梅爹到处找人，打算明后天就开挖建窑。 这下西山屯全村都知道，如家贷了款要干大生意了。还有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也从如梅娘嘴里传了出来，贤良离婚了！ 一时间，全村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如家人就当没听到，倒是金环娘听说了，专门跑来说了一次。 半下午，如家只有如梅一个人在家，金环娘拉着如梅的手，又难过又愧疚，“我不该来说那事” 如梅笑着说：“婶子，你也真是想得多，俺哥他俩闹离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跟你有啥关系？你让找神婆子也就添了一条，没你这一条，俺哥也是要跟她离婚的。全家受兰英的气，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俺全家都烦她，兰英就是个不通人性的女人，离了多好。婶子你要是过意不去，给俺大哥留着心，早点儿给他找个好媳妇！” 金环娘满口答应，“嗳嗳，这事儿不用你说，我记着呢。等有空了我好好踅摸踅摸，铁定给贤良找个好的。别的不说，第一得是个踏实能干的！” 0116 指点一二 如全眼睛一亮，“这个好吃，给我来一个。” 说着，也不等别人开始吃，就伸出筷子夹走了一块，高高兴兴地放到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如梅爹忙说：“你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让着客人！” 如全有些不好意思，韩擒豹笑笑，“我不算客人。” 如梅放下盘子，本来正要走，听见这话，忙又转身，“也是。估计是要长住的吧？听说有的知青都住好多年才能回城呢。甚至还有在乡下结婚不走的。” 如贤良点头，“嗯，听说别的公社有。咱公社不知道，擒豹，你该知道吧？” 韩擒豹看了众人一眼，说：“是的。没有上级通知，都得在乡下住好几年。以后不知道什么情况，大家都是只顾眼前。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如梅笑笑，“就是，谁也没有前后眼，要是都会算命就好了。” 韩擒豹转眼看着如梅，“会算命有什么好？一辈子都提前知道了，无趣得很。” 富贵插嘴，“就是啊，啥都知道了，一眼看到头，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以前就听过这种故事，说一个人知道了自己一辈子的事，无聊得很，后来就早早地死了。” 如梅娘忙说：“说啥死啊死的，都吃饭吧，累了一天了。” 明天的事儿多着呢，不过也不耽误饭桌上说话。 见富贵还要说，如梅看了爹一眼，“爹，明天开始干不？要不要赶会买菜？还有师傅们，说定了哪天来吗？” 如梅爹说：“得找个黄道吉日。明天我去找找二爷爷，看他能给挑个好日子不。他家有本老黄历，查查哪天宜动土，哪天再开工。到时候提前一天请师傅就好了。菜肉的先别买。” 如梅娘端着菜啥的过来，听见这话，对如梅说：“你别操心这些，家里的活儿你弄好就行。一大摊子事儿呢，别管他们。你爹让你干啥你就干啥。” 韩擒豹问：“有要动土的事儿？” 如梅爹说：“嗯，家里赁了队里的盐碱地，准备开窑卖砖瓦呢。恁大的事儿，随便哪天就开挖也不好，咋也得找个适宜的好日子。” 韩擒豹看了众人一眼，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说了句：“后天就是黄道吉日，宜动土、搬家。” 如梅高兴了，“真的假的？你没看黄历，记得这么牢？” 韩擒豹看着如梅，说：“看过今年的黄历，就记住了。” 如全惊讶了，“你还能过目不忘？” 韩擒豹摇摇头，俊脸没有表情，只是淡淡地，“那倒不是。就是恰巧记住这个日子了，不行大叔可以去查查黄历看看。也可能我记得不准。” 如家的几个都点头，“对啊，还是查查放心。” 如梅也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还是查查吧。我也记得二爷爷家有本黄历。” 如梅娘笑了，“他年年都买，谁家有个啥事儿，都是去他家查黄历。他年纪大了，家里有那东西，队里也没有谁去公社告他。倒也怪方便。” 一家人说着闲话，吃着饭，一段饭吃得时间不短，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菜。 男人们吃完了饭，挪到一边喝茶说话，如梅收拾碗筷，突然想起伙食费的事儿。 0117 我要做工 见韩擒豹跟如全和富贵说笑，如梅索性放下碗筷走了过来，问：“你们知情来乡下，公社给你们安排啥活儿了？工资跟伙食费都是咋说的？” 韩擒豹眼睛一闪，看着如梅，俊脸微微带笑，“我们下乡插队就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当然主要是干农活。没有工资，伙食费也是自己掏腰包，大队里不管吃住。” “我们跟农民一样挣工分吃饭，各家情况好的手里会有些钱。不过，我手里是没有一分钱的。我在你家吃住，没钱交伙食费，只能给你家干活儿补偿。你看这样行吗？” 如梅俏脸一沉，嘀咕了一句：“还以为能收点儿伙食费呢。”一甩手走了。 韩擒豹看着如梅的背影，微微挑眉。 贤良忙说：“如梅跟你开玩笑呢。” 韩擒豹看过来，“是吗？” 如全跟富贵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梅子说笑的，哪能真收你啥伙食费，多薄气！” 如梅气鼓鼓地一个人在厨房洗涮，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的，还真会挑，咋就看上俺家了。你说说，全村几百户，就数俺家住不开。” 正嘀咕，如梅娘拿着东西也进来了，听见如梅说话，接过话来，“兰英个死女人走了，这下家里可宽敞了。我看把你三哥挪出来跟你大哥住，倒是刚好。” 如梅想了想家里的现状，忙说：“今天说借床，是不是忘了？” 如梅娘正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可不是，把这个事儿给忘了。” 如梅转念一想，忙安慰道：“没事儿。今天那个崔钰不是没回来吗？三哥跟大哥一张床。刚刚好安排开。” 如梅娘忙点头，“可不是，正好。就是明天麻烦，崔钰回来了，他跟韩擒豹俩人挤一张床可不行。俩人都恁大个子，大热天的，还真是个事儿。算了，明天再说吧。” 娘儿俩收拾好了厨房，才一起出来，外面几个男人正说说笑笑地开心，就连如梅爹都乐得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几个人咋说啥。 韩擒豹听见身后动静，转头看过来，见如梅出来，笑笑不说话。 如梅看了他一眼，也没说啥，端着水盆进自己屋了，忙了一天，睡觉前自然是要洗澡的。 进了卧室，关好门，小心翼翼地撩水，唯恐动静太大，让韩擒豹这个外人听见了怪不好意思的。 所以说，大夏天的家里住着别的男人，还真是别扭。 如梅娘掂着茶瓶进了堂屋，来到卧室门口问如梅，“还要热水不？” 如梅说“不要，一盆水够了。”其实就是擦擦身子落落汗，又不是大浴盆可以坐里边，一个脸盆装得水再满，也就是擦洗罢了。 韩擒豹眼前微闪，转头看向如梅爹，“大叔，啥时候开工，我去窑上干活儿。” 如梅爹笑着说：“城里来的男娃没有俺们乡下人力气大，去是能去，就是怕累坏了你，你爸妈再怪罪。” 韩擒豹摇头，“不会。我们来就是锻炼的，天天不干活儿像啥？再说了，我也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刚才你家梅子都给我要伙食费了呢！” 0118 共患难才能同富贵 几个男人再次大笑起来，如梅在屋里撇嘴，“这个韩擒豹还怪能唠嗑的，看把爹逗的！” 如梅爹笑着说：“好，等哪天开挖了，你跟着去哈。我倒要看看，城里的男娃跟俺们乡下的男娃有啥不一样！” 众人正说笑，如梅换好衣服，端着水盆出来了，把水泼到地上，转身回屋。 韩擒豹眼睛看着如梅的背影，微微垂了眸。 身子窈窕、长发如瀑，袅袅婷婷的样子，让人看了还想看。 贤良顺着韩擒豹的视线看过去，见如梅已经进屋，而韩擒豹的眼神还盯着堂屋，忙说：“韩擒豹，崔钰咋没回来，去城里办事了吧？” 韩擒豹收回视线，看着贤良，“嗯”了一声，“回城了。”幽冥城也是城。 如梅爹忙关心得问，“有啥麻烦了？” 韩擒豹点头，“嗯。”麻烦不小，因为好几个鬼把你闺女告到幽冥城了，要不，我怎么会跑这一趟呢！ 如梅爹忙安慰：“没事儿，早晚能解决。” 韩擒豹说：“是的。”我都出来了，肯定早晚解决。 几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便各自洗漱睡觉。 如梅娘说：“如全，你跟着你大哥睡，堂屋没有你的床了。以后就这么先住着吧，明儿个一早我去金环家借张小床去。” 说完，又嘀咕了一句：“两个大男人一张床，也太挤了些。” 如全忙说：“那得借两张。西屋里韩擒豹跟崔钰也是一张床！” 如梅娘叹气，“干脆上会买张床算了，晒个啥也方便。” 韩擒豹转头看了看西屋，“我们俩一张床就够了，不用加床。” 晚上也不在屋住，几张床都是白搭。 如梅爹再次为家里的窘迫感到难受，想想家里的钱，又舒服了些，“买就买吧，置办家业呢。” 如梅在卧室听见了，也点头，“家里的家具都该换了。” 如梅正进屋，接话过来，“啥不该换？这房子都该换！三十年了，漏风漏雨的，看屋里潮成啥了。衣服都长毛了！” 富贵进屋，也说：“等咱窑开了，第一窑的砖不卖，先盖屋。到时候一人一间住着、屋里也铺上青砖，衣服想长毛也长不成。” 如梅爹跟如梅娘相互看了一眼，如梅爹说：“我跟你娘早就商量好了，先把东屋盖上，再倒腾西屋，堂屋最后盖。年前都住上青砖瓦屋。” 如梅披散着头发从卧室出来，一脸惊喜，“我早就想说，还怕你们不同意。” 看爹娘跟富贵都是一脸高兴，如梅笑着说：“等大嫂知道了，能悔青肠子！” 富贵撇嘴，“后悔也完了。我得给哥招呼一声，别那个女人一哭，哥再跟她复婚了才吓人唻！” 如梅挑眉，“容不得她！这个家是旅馆呢？随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既然不能共患难、那就别想同富贵！咱家可不是好欺负的！” 如梅娘看着如梅，忙说：“江军家比咱家过得好，以后别整天提啥同患难、共富贵的话。免得你婆婆多心，让江军夹在中间难受。” 如梅奇怪，“跟他有啥关系，我说的是实话。再说了，现在他也没多厉害，我跟他结婚不是同患难？” 富贵睁大了眼睛，“现在江军还不算厉害？梅子，你眼界啥时候变得恁高了？” ps:今天差一点忘记更新了明天见！ 0119 你有阴阳眼对吧？ 如梅娘也脸色不快，“梅子，你别乱说话。让江家的知道了，又是事儿。江军还好，你那婆婆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如梅还想说话，外面贤良、如全几个都收拾睡觉了，堂屋里也都不说啥了。 如梅进了卧室，看见娘也跟着进来了，问：“娘，你打算去哪里找神婆子？” 如梅娘说：“你别管了，这事儿我都打听好了，就是不知道她敢来不。不中，我问清楚给金环娘说说，也不知道那神婆子手段高不。” 如梅想着自己的桃木剑还在金家，说：“明儿个我去看看。” 如梅娘忙说：“看看就成，别耽误了正事儿，江军的车子在咱家几天了，你明儿个给他送去，别等他娘抱怨。” “嗳。”如梅答应了，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上如梅做饭，如梅娘给两个儿子收拾行李。大夏天的也不需要带多少东西，如梅饭还没做好，如梅娘就抓着包袱出来了。 往外面台子上一放，说了句：“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 如全有些羡慕，“我也想去。” 富贵跟贤良都说：“早晚轮到你。” 韩擒豹也早起来了，见哥俩要出门，说了句：“今儿个不宜出行。” 如全笑着说：“你还是个半仙儿呢！” 韩擒豹说：“我不是半仙儿，我是神仙。” 如梅在屋里闷笑，端着饭菜出来还没收了脸上的笑意，“韩擒豹，你这话说的，我还真佩服你这个大神了。” 韩擒豹懒得跟着几个人辩解，把手里的毛巾等物收拾好了，过来坐下，说：“贤良你俩压着火气，平平安安地到地方。” 如梅爹也顺着韩擒豹的话说：“出门在外，不要惹事。有啥小小不然的事儿，能过去就过去。没得年轻人脑子一热，作出祸事来。” 如梅娘也唠叨了几句，富贵跟贤良其实也没有听到心里去，饭桌上说说笑笑地倒也热闹。 一家子饭罢，贤良跟富贵背着包袱走了，如梅娘上工、如梅爹找二爷爷看黄历去了。 家里就剩下如梅跟韩擒豹，如梅看着老神在在坐着的韩擒豹，问：“你没事儿啊？” 韩擒豹说：“有事。” 如梅推起车子，说：“我去看看金环，然后就得去靠山村送车子。你啥时候走，把西屋门关好，别进了猪羊。” 有时候家里门没上，羊进屋吃粮食、鸡进去屙一地鸡屎，讨厌得很。 韩擒豹看如梅一眼，“先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如梅一脸警惕，“你跟我说什么？” 韩擒豹站起身朝着如梅走过来，“你有阴阳眼对吧？” 如梅：“” 见如梅一脸警惕外加惊慌，韩擒豹淡笑，“不用怕，我可以给你封了。” 如梅猛地站直了身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韩擒豹冷了脸，“别装模作样了，以为我是出来玩儿的吗？” 想到韩擒豹说什么黄道吉日、不宜出行的，如梅恍然大悟，“你会算命是吧？是看书自学还是师从名师？” 韩擒豹在离如梅身子一米远的地方站住了，“都不是。” 0120 又见兵哥哥 如梅看着韩擒豹，问：“那是哪来的本事？” “我”韩擒豹刚说了一个字，就听见金明喊：“梅子姐，你赶快来俺家！” 如梅转脸，看着飞快跑过来的金明，也顾不得跟韩擒豹说话了，推着车子就走，“以后再说。” 说着，骑上车子飞快地跑走了。 韩擒豹冷冷地看着如梅消失的背影，看着不远处路上扛着锄头上工的村民，转身进了西屋，关好门，一个转身消失不见了。 如梅飞快地来到金环家，刚进院子就听见金环呜呜呜地哭，夹杂着痛苦的呻吟。 金环娘眼泪汪汪地坐在门槛上，看见如梅过来就哭了，“我的金环可活不成了” 如梅顾不上说话，跑进屋见金环抱着头疼得在床上翻滚，如梅一把摁住，忙着给她揉太阳穴，“金环金环，你怎么样？” 金环两眼通红，抱着头呜呜呜地哭，一脸是泪水，说不出话来。 如梅束手无策，转身喊金环娘，“婶子，咋还不送县医院？” 金环娘哭着道：“去过了，人家不收，让去省里呢” 正说着，突然屋里金环不哭了，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粗气。 金环娘一喜，“劲儿过了。” 俩人忙进屋，见金环一脸惨白，身子佝偻着，蜷曲在床上，一脸泪水地看着窗外。眼神黯淡，一副生无可恋、心如死灰的样子。 金环娘又哭了。 如梅也十分心疼，过来握着金环的手：“我娘今天就去找神婆子给你来看看。医生看不好，说不定神婆子倒有法子给你治。” 金环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拼命地摇头，“让我死吧，我真不想活了。” 如梅一点儿办法没有，安慰了几句，恋恋不舍地走了，骑上车子直奔靠山村。 江家正闹气。 江军妈嘀嘀咕咕地正抱怨，“车子用了几天也不知道送回来，要是咱家的还好，是大伟的，万一用坏了，咱家还落埋怨。” 江军爹倒不以为然，“多大个事儿，说了几天了，不嫌烦？好了，收拾收拾赶紧上工去吧。江军来家住不了几天，不行就去西山屯跟梅子说说话，也两天没去了。” 江军妈还要唠叨，江军说：“我这就去看看，上回他们去了县南，我还不知道啥结果。” 江军妈看着江军的背影有些生气，“不来想得慌，来了也是看着生气。生儿子都是给别人送的。” 江军假装没听到，走得越发快了 刚出村就看见如梅骑着自行车过来了，江军忙快走了几步，看着如梅问：“你怎么来了？” 如梅忙跳下车子，“我来送车子，怕你家等用。本来昨晚上该来的，想着天黑也用不成，这不，吃了早饭就赶紧送来了。你这是要去哪？” 看如梅小脸红扑扑的、俩眼睁多大，江军笑笑，“正要去你家。哦，对了，你们家开窑的事儿怎么样了？需要我帮忙不？” 如梅摇头，“不用。钱贷来了、合同签了，挑个日子就开挖，大哥二哥都县南学手艺去了，刚走。” 江军挑眉，“那可要忙起来了。” “嗯。”如梅想了想，还是给江军说了：“还有，我大哥跟我大嫂离婚了。” 0121好媳妇 江军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闹得这么厉害？” 如梅叹了一口气，“也是没法子，家里实在是搅闹得不成样子，要不，家里也该压着俩人过了。这回倒是大哥下了决心，这不，大哥也有些心凉，跟二哥去县南了，本来想着先让三哥去的呢。” 江军上前接过车把，“缓两年再找个好的，走，既然来了，回家坐会儿吧。” “也好。”如梅也不矫情，“这些东西我娘让拿来给婶子。” 就是一点儿粉条还有咸蛋，不金贵却实用。乡下走亲戚就是这样，光买点心糖果其实也不一定受欢迎。 俩人并肩走着，如梅一时间都有些沉默，如梅没话找话，“对了，你们村有知青吗？前两天俺村来了俩，住俺家了。” 江军“哦？”了一声，“哪里来的？是男是女？咋住你家了？” 如梅摇头，“不知道家是哪里的，俺家人都没问。队长跟大队书记领着来的，说是俺家有井，用水方便。你也知道城里人都干净。哦，是俩男的，都二十出头了。” 江军有些皱眉，“大夏天的，你在家呢，猛不丁住俩男人，还真是别扭。” 如梅无奈，“谁说不是呢。我们家哪能乐意？大队书记不高兴，我爹娘才不说什么了，再说了，俺家赁地开窑的，还得求着大队里，住了就住了吧。大嫂走了，家里还宽敞些。” 江军看了看如梅，“你感觉还好吧？别扭的话就去别人家住一阵子，过了伏天再回来，不是跟那个叫啥金环的不错吗？” 如梅听见说金环便有些发愁，说：“金环病了，还挺严重的。县医院都不愿意给看了，我哪能住她家。再说了，那俩知青忙地不见人影儿。等俺家窑开了，估计都要跟着去窑上的，也不会一直在家住。我没有啥不方便的。” “对了，我还跟他要伙食费呢，人家说没钱，要干活儿抵呢。还真是有意思，城里人也跟咱们庄户人一般穷了，也不知道真假。” 江军心里别扭，正要说话，江军妈的惊呼就传了过来，“哎呀，这是梅子过来了？” 江军抬眼见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忙说：“你进来坐会儿吧。” “婶子！”如梅淡淡地称呼了一声，跟在江军身后进了江家的院子，江军妈放下手里的簸箕站了起来，“咋这会儿来了？” 如梅指指自行车，“我送车子来的。耽误你们家用了吧？” 江军妈忙说：“没有，也没有啥事儿。下地三步远，哪用骑车子？江军，招呼梅子进屋喝茶。” “不用喝茶，我不渴。”如梅坐下来，端起簸箕就干活儿，“婶子，你歇着，我来。” 江军支好车子，见如梅像模像样地，端着簸箕“哗哗”地簸麦子，笑笑，“你还真是个好媳妇！” 江军妈从堂屋倒了茶水端出来，听江军如此夸如梅，忍不住瞪了江军一眼。 可惜，她儿子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人家小媳妇，根本没看见她！ 0122 如梅的抗拒 想想自己的儿子也二十五六了，真该娶媳妇了，江军妈把茶水放到桌上，对如梅说：“梅子，我先给说说，你回家给你爹娘提提。咱两家定差不多了，再去找媒人说。” 如梅停了手，江军也疑惑地看过来，“啥事儿？” 江军妈拉过篮子，坐下，一边捡麦子里的小石子儿，一边说：“你俩的婚事也该定个日子了。军儿好不容易来一趟，有啥事儿当面商量，省得打电话写信的，又慢又花钱还误事儿。” 如梅微微低了头，江军眼神儿火热地看过来，却只看见如梅的侧脸。 江军妈说：“定亲时间是有两年了，你俩还是第一回正经当面说这事儿。军儿当兵不自由，梅子你多体谅。好在以前都认识，跟你哥是同学，也不是没一处玩儿过，不算盲婚哑嫁。” “军儿下趟来还不知道啥时候，咱当面能定下时间，他心里有准备，到时候也好请假。家里铺排你们的婚事也早作打算。虽说不用盖屋建房的，该置办的东西也得有。” 如梅抬头看了一眼江军，男人正眼神灼灼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一笑。 视线转向江军妈，如梅说：“我还得跟我爹娘商量一下。” 江军点头，“那是自然。” 如梅其实不太愿意这么早就结婚，跟这男人不熟，但是一口回绝了又不合适，唯一能做的就是拖。 这话当然也合理，江军妈也说：“我说的意思也是这，你回家给你爹娘先招呼一声，哪天再坐一起商量商量。” “军儿他常年不在家，你们结了婚以后，梅子是在家住还是办随军，你俩也得好好商量商量。别到跟前了才想起来，弄啥都来不及，倒耽误过日子。” 江军看了如梅一眼，“我今天刚提的营级干部，已经够随军的条件了。等结了婚，我想跟上级申请家属随军，等着批下来也得一阵子，不能说走就走。” 如梅心里一沉，心里对结婚更抗拒。 要是明年结婚，这就得离开家了？部队里的家属也就是那些军嫂，除了看孩子还能干啥？ 这边家里的好日子刚开始，虽说没有自己家里的人也成，可是没得浪费了自己的致富大计。 要是结了婚不随军，是不是夫妻感情就淡了？ 再说，好像也有些奇怪，能当城市人了还在家种地，别人会以为自己不受待见吧？ 见如梅低头不说话，江军还以为她是害羞呢，仔细一看侧脸，见如梅竟皱着眉头，江军便是一愣。 江军喊了一声，“如梅？” 如梅抬头，说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说着话便转移了话题，“俺家的窑这几天就开了，你没事儿了过去看看吧。也是家里的意思，要不，还怕人说你们家不关心。” 江军见如梅说起来别的，心里一沉，却又不能不接话，“嗯，一定去。在家也没多少事儿。” 如梅把手里的簸箕又簸了几下，端起来倒入篮子，站起来拍拍手，说：“我这就回家了，改天再来看婶子。” 江军妈虚留了几句，看着俩人肩并肩出了院子。 江军看着如梅的侧脸，问：“你的意见是啥？” 0123 挫败 如梅想了想，说：“我想再等等，不是没到年龄吗？” 这会儿的婚姻法规定的结婚年龄跟现代不太一样，是女十八、男二十结婚。 部队里另有规定，战士二十二、军官二十五。所以，江军刚到结婚年龄，而如梅还差一年。 江军见如梅说这话不像是害羞，倒像是要拖，眼睛微闪，“是不想结婚还是不想随军？” 如梅笑笑，“有啥不一样？” 江军挑眉，“随军的日子其实也不好过，住的拥挤、家属们矛盾也大；无所事事的一群女人，有时候也让人头疼，在家里种地还有些正事儿干。” “不过，娶了媳妇，能办随军却不办，战友们会以为我找了个母夜叉。其实，谁也没我媳妇漂亮！” 如梅忍不住笑了，“切！” 江军看着小媳妇的娇俏容颜，恨不得搂住就亲一口，可惜大白天的，村子里到处都是人，只得忍了。 如梅俩人说着话，很快就出了村子，如梅说：“你回吧。再送就到家了，我看婶子还忙着呢，你回去干活儿吧。” 江军看了看如梅，“明天我想去城里一趟，把大伟的车子给他送去，你要不要去城里逛逛？” 说起来，该给如梅买点儿东西的。 如梅摇头，“不去了。家里忙得很，我哪里走得快。大哥跟二哥都不在家，家里地里还有马上要开窑，我一天也离不了。你自己去逛吧。” 江军想了想，“你想买啥给我说，我给你买。” 以为如梅要推辞，没想到如梅想了一下还真同意了，“也好，我想买几本养兔子的书，你找找看，能买到最好，真买不到也不用费事。左右摸索着养吧，也没几只。” 江军微微低头，看着如梅一脸平静，有些挫败，“没有其他想要的吗？衣服鞋子丝巾啥的，光要几本书？” 如梅笑笑，“不用，没啥想要的。想买了我跟娘去，等入冬有的是时间。” 江军轻笑，“要是窑开起来，你还有空？入冬了也不一定有时间，这会子我在家又有车子，咱俩一起去，买了东西还能看场电影啥的。电影上演的谈恋爱的人不都这样吗？” 以为如梅会害羞，岂料如梅连眼神儿都不躲闪一下的，倒有些不赞同，“哪能都一样呢，各人情况不同。好了，我得回去了，你别送了。” 说完，转身便走了。 看着如梅的背影，江军磨牙。 小丫头变了太多，现在看，她对自己好像不怎么上心呢。 见江军进了院子，知道小两口刚才定要说些私房话的，江军妈忙问：“路上咋说的？” “她还不到结婚年龄的，说早了也没用。再说了，什么时候娶是男家说了算。妈，你还暂且等着吧，八月十五走亲戚的时候再正式提这事儿。我看，她回家铁定要给父母说的，现在她又不能给你个准话。” 江军妈便有些不高兴，“听你这话就是跟她没说好。我看梅子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也不知道她心里想啥呢。” 江军也有些皱眉。 谁说不是呢，她变化太大了。 0124 扎小人 江军妈有些不高兴，“她家开窑挖井的，我看都是你的事儿！还没结婚，就惯成这样，以后还不早晚爬到你头上来。” “事儿都过去了，就别说了。”江军皱眉，“再说了，开窑的事儿跟我一点儿关系没有，办贷款的时候我要帮着，人家根本不让，就是怕家里不高兴。你看，我都没帮，你就不高兴了，这要是我给办下来的贷款，你还不得跑去银行给退了啊。” 江军妈翻了江军一眼，“你说的这是啥话！再不想让你办、也不能把办好的给他退了；贷款他家还，跟咱家又不沾。我至于恁不通情理吗？” “说起来，梅子还是我先相中的，又是村挨村、找得了的，这才让媒人提亲。就是上回掉河里了，我才有些后悔。你是不知道，村里说啥的都有，我这不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看，倒没啥。” 江军一边拉粮食袋子一边说，“要是没大事儿，中午吃了饭，我进城还车子去了。天黑回来。不耽误吃晚饭。” 江军妈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说：“一说她你就往旁的扯。好了好了，知道了。只要没伤了身子，谁管你俩以后过啥样。结了婚随军去，我眼不见心不烦。” 江军也不再说啥，把粮食都弄出来翻晒，一会儿衣服都湿透了。 如梅走得快，没多久就看到自己家的地了。 地里干活儿的人不少，欢声笑语的，犁地的、撒肥的、撒种子的一副大忙的景象。 如家没几亩地，都是开垦的荒地，很偏僻，地里也没种啥，这两天不是还没顾上呢嘛。 眼看着天就要到中午了，如梅也不打算在队里混工分了，干脆直接回家。 天也太热了些，没有树荫遮挡的地里晒得厉害。 如梅到家，没想到娘已经回来了，正在厨房忙着做饭。 如梅洗了把脸，忙过来厨房，“娘，咋回来恁早？事儿办得咋样了？” 如梅娘一边和面一边说：“中午吃面条，你把几根小白菜洗洗。” 说着，端起面盆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找了个神婆子，问清楚了金环的事儿。人家说，听着像是被人扎小人了。” 如梅一愣。 扎小人的事儿，自己不是没听说过。电影电视里有时候也会演出一些这样的事儿。 现在细细想想金环的情况，还真有可能。 自己去了几次，没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医生又查不出啥病；金环抱着头喊疼，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还真有些像是被扎小人的给害的。 如梅拿着小白菜也出来了，一边摘洗一边问：“娘，那神婆子说咋治？” 如梅娘说：“她也是猜的，病都拿不准她咋治？反正我给金环娘说了，看他们家咋说。让人家治，就花钱好好请人家过来；不相信那就算了，神婆子也不生气。” 如梅忙问：“婶子咋说？治不治？” 如梅娘起身去堂屋里拿鸡蛋，一边走一边摇头，“我看倒是不相信，如梅爹倒有些动心的样子，正商量吧。我去的时候金环还好，看不出啥，就是脸有些发白，看着像个病人。” 如梅有些皱眉，洗净了菜端着往厨房走，路过西屋的时候突然一个激灵，“韩擒豹不在家？” ps:明天见！ 0125 发牢骚 如梅娘说：“大小伙子，大白天的咋会在屋躺着，还不知道跑哪玩儿去了，城里的孩子又不爱下地。” 如梅手里端着菜筐子，水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如梅娘说：“你管他干啥，赶紧做饭去，你爹跟老三一会儿就回来了。” 如梅这才回神，想着走时韩擒豹说自己有阴阳眼，如梅心里沉甸甸的。 自己有阴阳眼的事儿只有自己知道，他既然晓得了，定有些本事。 黄大仙说过有人要来，估计就是他了？ 不知道是法术还是别的啥，能把自己的阴阳眼给封了。 说实话，有阴阳眼对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坏处。自己不是还救了金环、帮了江军吗？ 下回他说封阴阳眼，自己干脆拒绝他吧。 如梅一边做饭一边胡思乱想，如梅娘突然惊叫起来：“放过盐了，你咋又要放？你在那迷瞪啥呢！” 如梅这才回神，忙把盐又放了回去，“我忘了。” 如梅娘忙问：“是不是去江军家，他妈又说啥难听的了？我看你那个婆婆不是个好人！” 如梅放下手里的勺子，看着娘，有些郁闷地说：“倒是也说了个事儿。让我跟你们提提，让商量结婚的事儿呢。” 如梅娘很高兴，把手里的柴火一把都塞到灶膛里，坐直了身子，黝黑的脸上有些急切，“真让咱商量结婚的事儿了？江军也同意？” 如梅心里憋屈，“我看他的意思也是想早结婚。我不是太想，要是能拖个三五年的最好。我才十六、还不到十七呢，结婚早了也不好。” 如梅娘不以为然，摆摆手，“这就十七了，明年十八结婚正当时。过个一年半载地生孩子，刚好二十。就这一个、早生早完事儿，孩子养大了你还年轻着呢。多舒坦！” 如梅噘嘴：“家里刚起步，好日子还没过上，我不要结婚。再说了，结了婚就要随军。一年两年也回不来一趟，在那就是看孩子做饭，三年就变成废物。” 如梅娘气笑了，“咋女人看孩子做饭就是废物？乡下的女人哪个不是看孩子做饭？照你说的都是废物？那你娘我也是废物！你这丫头还真是会胡思乱想、瞎胡乱说！“ 如梅弯腰擀面条，把案板弄得咯吱咯吱直响，“反正我不能天天在家看孩子做饭，太没意思了。家里的事儿我得接着干，到地方要是有个事儿干还好，要是没有，我在家是呆不住。” 如梅娘摇头，“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看孩子，天天把你忙得饭都吃不上，那个时候你就不无聊了。再说了，孩子一天天长大，男人吃着你做的饭，心里多舒坦。咋能是废物？作用大得很，你到时候就知道了，娘说的话都是真的。这会子给你说啥你也听不进。你呀，就是自小没离开过，一下子去个生地方你害怕。好了，这个事儿，等有空了跟你爹俺俩好好商量商量。啥时候来要，还是男家的事儿。也有先结婚后打结婚证的，咱们乡下管得不严。就是不知道他部队上啥情况。反正，哪个闺女不离家？你这远点儿就是了，惯了就好了。不怕！” 0126 就是环儿家干的 如梅无语了。 本来一直觉得如家高攀，现在一听江家要娶，看娘高兴地。哎，自己真是不想结婚呢。 很快如梅爹跟如全陆续回家了，如梅忙把面条都盛出来，“爹，赶紧吃，一会儿就坨了。三哥，你要咸鸭蛋不？早上剩的，凉的。” 如全来者不拒，“吃吃吃，这天凉的怕啥。弄了一上午累死我了。“ 如梅爹坐下来，端起来面条碗，也不就菜，呼噜呼噜一会儿就吃了一碗，如梅忙接过碗，厨房里再盛。 出来正听见爹说：“二爷爷说了，明天就是黄道吉日、宜动土。我吃了饭就通知人明天开工。后晌你娘仨也别干别的了，把屋里拾掇拾掇。我请师傅去。吃饭睡觉都得在咱家，给人家弄好屋子床铺，别慢待。” 如梅娘跟如梅忙不迭地答应。 一家人吃完了饭，如梅收拾碗筷、喂猪喂鸡，如梅爹跟如全挪床。 如梅娘边收拾蚊帐凉席边唠叨，“亏得老大老二不在家、兰英个女人也滚了。来俩知青、再来俩师傅，人真要挂墙上了。屋不够、床不够，蚊帐、席子啥也没有，蚊子多得能吃人。我看干脆把床抬到外头，有风蚊子还少些。” 夏天，乡下人在外边睡觉的很多，凉快。不过蚊子确实很多。 如梅爹不同意，“那咋行？梅子在家呢，几个大男人睡到院子里像啥？” 如梅娘当然也知道不妥，“我就是一说，人家是师傅呢，哪能这样待人家。咱家也干不来那种事。” 如全抬着床，累的龇牙咧嘴的，“不行我去金明家睡，跟金明挤挤一张床上也能睡开。俺俩都瘦。” 如梅娘忙说：“不行。金环那个样子，别去裹乱了。对了，我还得去问问他俩商量好了没有，没头没尾的办事可不行。” 如梅洗净了手，进了堂屋，忙帮着娘扯蚊帐，“等会儿我去吧，要不是鬼缠的，我的剑也该拿回来了。“ 桃木剑没法对付扎小人，留给金环也没用。 如梅爹跟如全听见了，忙问：“金环是咋回事儿？搞清楚了？” 如梅说：“娘找神婆子问了，说可能是扎小人害的。” 如梅爹吃了一惊，“这是谁恁心毒，害金环一个小丫头干啥？” 如全嘴快，“真要是扎小人，我看就是环儿家干的。” 不等说完，如梅娘忙呵斥如全，“你看见了？就会瞎胡说！万一不是，看环儿娘不骂上门！” 如梅心里也认为是环儿家干的。 想想谁会恨金家的人？还不是刚跟金环家打过架的环儿家？ 金家三个男丁不好下手，金环娘正值壮年，金环刚好病了又是没长大的半大女孩子，自然容易得逞。 趁着病体虚弱，弄点儿邪门歪道，一下子就被拿倒了。 如梅爹挪好床跟如全一家一家通知去了，听队长吹哨子上工，如梅娘也走了，“你在家再收拾收拾，把蚊帐上的窟窿补补” 如梅收拾完家里的东西，锁好门，朝金环家走去。 远远看见环儿家的房子前环儿娘正坐着簸粮食，如梅脚步一转，走了过去。 ps:晚上还有一更哈，祝大家周末愉快，别忘了投票打五星好评啊，群么么哒！！！ 0127 诈她一诈 环儿娘看如梅走过来，还有些诧异，“梅子啊？没下地？“ 如梅笑笑，甜甜地叫“婶子”，“我在家收拾东西呢，娘没让我去。你也知道，俺家这就开窑。得准备师傅吃住，我忙了一后晌才收拾清白了。” 环儿娘长得跟环儿很像，不漂亮看着也老实，至于心里啥样儿，这就不知道了。 看着不远处桌子上放着的针线簸箩，如梅问：“婶子，金环病了你知道不？” 环儿娘眼神一闪，随即就变得满脸狰狞，怒气冲冲地骂道：“病了算啥，这就死了才好！俺环儿不能白死，早晚让金家的人给俺环儿抵命！” 如梅听这话音儿，便知道环儿家对金家的人恨之入骨，而且还等着金家倒霉。扎小人的事儿多是女人所为，所以，环儿娘嫌疑还真不小，起码有作案动机。 环儿娘突然迷瞪过来，放下手里的簸箕，一脸怀疑看着如梅，“你跟金环不是玩得好吗？咋过来给我说这事儿？该不是看笑话的吧？” 如梅摇头，“哪能呢？我跟环儿以前也玩得不错，看着跟金环更好，也没到哪。都是一个村的，能差多少？” 想到环儿的鬼魂被自己的刀剑所伤，说不定魂飞魄散了，对环儿娘还有些同情。 如梅想了想，说：“婶子，环儿死得凶，你以后找人给她念念经吧，超度一下，让她早日投胎做人。” 环儿娘翻个白眼儿，“谁敢弄这？你这是让我犯错误呢！万一让公社发现了，我还活不活了？” 如梅点头，“也是。听说有人扎小人害对头被大队发现了，县公安局来人抓走了，判了好几年呢。” 环儿娘吓了一跳，“真的？哪个村的我咋没听说？那个人让扎死了没有？扎小人真管用？” 如梅看着环儿娘，笑起来了，“都是大家赶会瞎传，现在新社会了谁还信这些。扎小人害人，他自己也损阴德，等以后报应到子孙身上可就晚了。” 果然，环儿娘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树下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孙子，“没人弄这。”说完，心里一突。 看着如梅，环儿娘的眼神儿犀利起来，“梅子，你啥意思跑来给我说这些？” 如梅笑着站起来了，“哪是跑来给你说，这不是我正要去金环家，看见你在这坐着，想着来安慰安慰你。以前跟环儿关系挺好的，她没了我还没来过你家呢。可没有别的意思，婶子你别多心，你忙吧我走了。” 说完，起身走了。 环儿娘看着如梅的背影，脸色黑沉，猛地放下手里的簸箕，起身往堂屋里去了。 如梅走出环儿家的院子，转身一看，果然环儿娘回堂屋往西间去了，那是她的卧室。 如梅挑眉，脚步轻快往金环家去了。 一进金环家的院子就听见金环痛苦的叫声，“疼死我了，我不活了，娘啊--” 金环娘两眼通红、哭哭啼啼往外跑，看见如梅，一把抓住手就哭了，“好梅子，你来得正好，让你娘带我去请神婆子，我看金环就是让人扎小人了！” 0128 被打了 如梅心里明白，事情八成是环儿家捣的鬼，但是没有真凭实据，这会子只能安慰金环娘，“婶子别急，金环的身子早晚会好的。” 金环在屋里突然不叫了，隐隐约约传来痛苦地呻吟。 知道这一阵儿过去了，俩人忙转头往屋里跑。 金环两眼是泪、满脸涨红、痛苦地看着俩人，“娘，我不想活了呜呜呜” 如梅拍拍金环，“你还这么小，咋可能会死。等会儿我们找神婆子来给你看看。有我在，你放心吧，你很快就会恢复正常了，我还等着你跟我一块养兔子挣钱呢。” 如梅安慰了娘俩几句，便走了，“我这就下地找俺娘去，你们再等一会儿。” 刚到地里，金柱迎过来，一脸焦急：“梅子姐，快回家看看去吧，你大哥二哥受伤了，你家人都回家了呢。” 如梅吓了一跳，“咋回事儿？” 金柱很气愤，“说是兰英娘家人打的！” 如梅忙说：“金柱你也来俺家，你娘要请神婆子呢。” 俩人一路飞奔到家，院子里几个人闹哄哄地正生气。 如贤良的头上包着白纱布、后脑勺处隐隐露出血来；富贵脸上青紫一片，嘴角也破了、鼻腔处还能看出血迹。 俩人的衣服裤子都被撕烂了，破得不成样子，内裤都看见了。 贤良脚上就剩一只鞋，俩人的样子十分狼狈。 一家人都正骂兰英家不是人，几个相好的邻居也义愤填膺。 “婚都离了，各过各的，打人也太过分了。” “当咱西山屯是好惹的！大路朝天，他村还不能走了？” 如梅娘气得脸色黑紫，一边给兄弟俩拿衣服，一边高声大嗓地骂。 “兰英敢弄这，全家人都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她弟弟妹妹两个狗杂种、就知道向着她姐！闺女不是东西，俩老的也都是狗日出来的” 富贵气鼓鼓地站起来，跑到墙角就抓铁锨，“我去拍死这一家狗杂种，多喊几个人一起去！” 几个邻居也吵吵闹闹地上前，“走，咱村可不怕他们！” 贤良忙一拉富贵，“你给我坐下。要是两个村子打起来，事儿就大了。” 看贤良跟富贵的样子，如梅又气又急又恨又担心，忙跑上前问：“大哥，这是咋回事？” 贤良说：“俺俩从兰英家村子过，也不知道谁报的信，俺俩都走过她村子多远了，兰英俩哥还有兄弟就拿着棍撵上来了。” 富贵气道：“要是就他仨，俺俩就能把他几个打回他娘肚子里！谁知道，打着打着，他村里的人又来好几个，说俺俩欺负到兰英家门口了！净他妈放屁！” “包袱里面的钱他们给偷了，里面的衣服都撕烂扔河沟里。要不是这，俺俩也不会回家来。你们不知道这事儿，还省得生气、担心。” 如梅气得哆嗦，“咱去公社告他们，一定不能放过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 等俩儿子都换好了，如梅娘把烂衣服卷罢卷巴往身后架子车上一扔，气鼓鼓地说：“你们俩屋里歇着去，看我不去骂死他们！我就不信了，他们还敢打我？” 0129 对上了 众人都忙拉住，如梅说：“娘，你不能去，哥也都不能去。咱找大队、找公社、找派出所！他们能帮咱们，只要他们出面，谁敢不听。” 如梅爹还没回来，如全气得不轻，见两个哥哥成这样儿了，也是要打要杀地要去兰英娘家，如梅忙也拦住了。 如梅娘兀自气得不轻，拍着手骂人，大家都很气愤。 如梅俏脸紧绷，“两个村子打群架肯定不行，伤了谁都不好，搞不好还闹出人命来。三哥，咱俩找大队书记去！” 金柱见如家忙得顾不上，没等如梅娘，自己回家去了，把如家的事儿一说，金环娘忙跑了过来。 看见贤良跟富贵吓了一跳，“我的天爷，兰英家做事可真差劲！离婚没闹，知道自己理亏就老老实实趴家当缩头乌龟，还当起地头蛇了。看从他家过，还敢拿棍子打人，咱可不能饶了他，该报仇报仇，啥时候去，喊上金柱跟他爹！” 如梅娘气道：“千算万算也没想到兰英家是这样的孬种！你看，兰英爹娘不是人，带着一家子都不通人性。” 如梅忙说：“婶子，你别管了，回家看着金环吧。这边事儿了了，就去请神婆子。” 如梅娘听见了，忙问：“金环的事儿你们想通了？” 金环娘说：“别的也没啥法子了，就照着这治吧。不中再说，实在也没啥好法子。” 贤良弟兄几个气鼓鼓地找大队书记去了，如梅安慰了金环娘两句，忙跟上。 如梅娘在家给俩人重新收拾衣物、鞋子，明后天贤良跟富贵还得去县南。 环儿娘簸完粮食，看孙子在路边玩儿，见贤良头包纱布、富贵一脸青紫地走了过去，忍不住撇着嘴，恨恨地说：“活该！” 如梅跟上来，正好听见，气得吼了一句：“你说谁活该？你敢再说一遍？” 环儿娘吓了一跳，转脸看见如梅，老脸挂不住，“谁说啥了，看你厉害得！有本事跟人家打去！” 说完，抱着孩子转身回家，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有种离婚还怕挨打？打死了才好。家里打个井就拽得二五八万地，谁家还没水吃！” 如梅气得不轻，“俺家咋拽了？自己没有、难受别人过得好！心肠恁毒，都报应到儿孙身上了！” 环儿娘一听就恼了，转身就骂：“梅子你个小**给我瞎咧咧啥？我咋心肠歹毒了？你家才有报应唻，老婆都跑了，还拽个啥。兰英娘家咋不打死贤良跟富贵俩孬种！” 如梅气个倒仰，“你这个老东西，心术不正，光想看别人笑话，俺家咋得罪你了？报应得闺女都没有了，还在这骂人不留口德！早晚下拔舌地狱！” 环儿娘一把把小孙子放到小车里，两手一拍，“嗷”地一嗓子叫了出来，“你才下地狱，不得好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俺环儿跟金明个小杂种打架那天，你也在场。小孩们儿都说，是你让俺环儿去大塘洗脸的！你就是想淹死她！” “大人都干活儿，第一个喊环儿落水的也是你！你就是个丧门星，杀人犯！俺环儿就是你淹死的！还敢说我心思歹毒，你才是最毒的女人！” 0130 揭破 “仗着自己长得俊，小小年纪到处勾搭男人，连你大哥的同学都勾引，不要脸！现在看着怪牛逼，等哪天那当兵的玩够你不要了，那才丢人打家伙唻！” 如梅气得手哆嗦，“你这个老妖婆！我对环儿好心好意，你全当驴肝肺！照你说的，我还该给环儿抵命？金环都快让你害死了，你是不是就想着俺俩都死了，你环儿就活过来了？” 环儿娘一提金家的人就上火，如梅说完，环儿娘就高门大嗓地骂起来，“金环那个骚浪货才该死唻，早死一天我早高兴一天，就是她不死也不能好过。县医院都不给治了，这就死！” 早有好事儿的小孩子跑回如家去报告，“梅子姐跟环儿娘骂起来了！” 如梅娘放下手里的衣服跟金环娘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离多远看见环儿娘指着如梅骂，如梅娘一边跑一边骂：“环儿娘你个老烂货，指着俺梅子干啥？她咋你了，你恁厉害？有种你过来咱俩尅！” 贤良跟富贵却早已经走得远了，不知道身后如梅跟环儿娘俩人叨叨上了，要不，找转身回来拉如梅走了。 金环娘不能看见环儿娘，更何况环儿娘正跟如梅骂架，金环娘没进环儿家的院子，就跳起来破口大骂：“老烂货牛逼啥唻？跟个小丫头使劲儿不算你有种，今天你有本事跟梅子娘俺俩打赏一场！” 环儿娘见对方三人，自己只有一个，心里便有些怯场，噗通一声坐到地上，拍着地就大骂起来：“梅子娘你闺女干的啥你知道，俺环儿没了，就是梅子个小**下得手。” 骂罢梅子娘，看金环娘也到跟前了，环儿娘又开始骂金环娘：“金环娘你才是个老烂货、肚子里都是龟种！没有龟种你咋能跑到俺家？” 如梅气疯了，怒吼了一声：“放屁！环儿死了，管我屁事！她自己被大塘里的水鬼抓了，也是活该！变成鬼还想害人，被刀剑砍得魂飞魄散、不能超生也是活该！” 环儿娘乱骂，“梅子你不得好死！金明就是你小男人，两口子合伙欺负俺闺女，可怜俺环儿” 梅子娘扑过去就给环儿娘一巴掌，“我让你胡唚！” 一家子被环儿家打得不像样儿，金环娘的怒气一直憋着呢，听环儿娘骂得恶心人，扑上去就给环儿娘一拳头，“老不死的，我叫你嚼蛆！” 见几人吵打成一团，院子里来了不少邻居，看热闹的、拉架的、劝解的女人骂、孩子哭，闹得一团糟。 三人被拉开，跳着脚对骂，如梅正要上前拉娘走，金明飞跑了过来。 如梅突然想起一事，忙拉过金明，看没人注意，指指堂屋西间，小声说：“你溜去她卧室翻翻，看有草人吗？金环可能被她家扎小人了！” 扎小人是乡下惯用的手段，有效没效暂且不说，连小孩子都知道这种事儿。 听如梅一说，金明气得咬牙切齿，握着拳头就跑。 小孩子也没人注意，金明趁人不注意，很快就溜进了环儿家堂屋西间，翻找了起来。 0131 真相大白了 要说屋里翻东西，谁也没有这些半大男孩子知道地方。 金明正是“老鼠窟里掏三把”的淘气年龄，没多大功夫，就在环儿娘装衣服的柳条筐里翻出来一个小草人！ 金明窜出来，“嗷”地一嗓子吼出来，“这个老母狗，俺姐真是她家害的！” 金明手里挥舞着一个半尺长的一个小人，冲进人群，大家都看了过来，如梅也忙走过来。 如梅接过小人，一捏便知道里面是麦秸填充。 小人穿着白布衣裳，缝得结结实实，四肢俱全、头脸清晰，五官眉毛都描画得栩栩如生。 胸口贴着一张黄表纸，上面写着金环的名字跟生辰八字。小人头上两边太阳穴上，各扎着一根明晃晃的钢针，在太阳下闪着寒凉冰冷的光！ 大家都傻了！ 环儿娘脸色煞白，“嗷”地一声冲如梅扑了过来，不忘骂人，“金明你个狗娘养的！上俺家翻你娘的蛋！” 如梅身子一闪，把小人往身后一藏，怒道：“心肠歹毒的女人，离我远点儿！” 金环娘“哇”地一声哭出来，抓住环儿娘的头发，“啪啪”扇耳光，“你敢扎小人害俺金环？！断子绝孙的老烂货，我打死你、打死你！” 金明眼都红了，窜过来，照着环儿娘胸口、肚子乱踹，“让你咒俺姐！我踹死你！” 众人看着如梅手里的小人，都吓坏了，连三人打架都顾不上看。 如梅忙拔掉小人头上的钢针，气道：“等队长跟大队书记来了，有她好受的！谁去找队长？” 一个小孩飞奔着去了。 这会子环儿俩哥也听了信儿，飞快地跑了回来。 见金环娘跟金明正打自己的娘，立即就冲了过来；一把拽开金环娘和金明，抬脚就踹。 两家人再次打了起来，众人拉都拉不住。 如梅娘气得头一阵阵发晕，看着如梅手里诡异的小人也有些害怕，“这个老烂货心肠真黑！” 不等众人拉开打架的几人，如全跟金柱就飞一般地跑了过来，贤良、富贵、队长、大队书记几个男人紧随其后。 恐闹出人命，队长离多远就喊：“别打了、别打了，赶紧拉开！有事说事儿！” 贤良三兄弟见娘跟妹妹都没事儿，这才放了心；还以为她俩被环儿家的几个也打了呢。 刚把几人拉开，金环爹也飞跑着过来了，两家见面，又相互骂了几句，被队长一顿呵斥都才闭嘴。 看见队长跟大队书记，环儿娘跟金环娘都哭得说不成话。 如梅上前，把手里的小人跟钢针递给大队书记，“这是金明在环儿娘卧室翻出来的！” 众人义愤填膺，都骂环儿娘歹毒；环儿娘大声回骂“等你闺女死了再说我毒不毒吧！” 大队书记气得脸铁青，“你给我闭嘴！” 环儿大哥反应快，立即说：“书记，这东西不是俺家弄的！金明个狗杂种，还想诬赖俺家！” 环儿娘也忙说：“不是俺弄的！” 金环爹目眦尽裂，冲出去就打环儿大哥，“还不承认！” 0132认输了 大队书记一把拉住金环爹，怒吼：“公社民兵营长正想找事儿唻，谁再动手，我这就给他弄到派出所去！想蹲班房只管闹！打架、扎小人，哪一条拿出来，你两家没一个跑得了！” 环儿娘见如梅娘俩好好地站在一边，心里又恨又难受，冲着大队书记吼：“是梅子跟金明合伙害俺环儿，蹲班房也该她两家去，枪毙也该是金明跟梅子俩龟孙！嗷嗷嗷” 环儿娘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如梅哭着骂着，“这个烂货心才毒唻，恁俊的脸就是骚狐狸精变得！俺环儿的命，就是她合着她小男人金明” 如梅抬脚踹在环儿娘胸口，骂道：“放你娘的臭狗屁！” 贤良听环儿娘骂如梅，立即窜了过去，要打要杀，“老东西活腻歪了，瞎你娘的乱攀扯！” 环儿俩哥冲过来要打贤良，“欺负到俺家门口了！俺妹妹的死，有梅子的事儿！” 富贵跟如全也忙过来，“你哪个狗眼看见有俺妹妹的事儿！” 眼看如家三兄弟跟环儿俩哥打起来，队长、大队书记把几人推到一边，怒气冲冲地道：“都给我住嘴！” 又怒吼着吵骂了几句，大家这才安静下来。 金环娘跟环儿娘两个女人，“呜呜呜”地哭着骂着，大家也懒得听了。 大队书记手里拿着小草人，怒视着环儿爹，“我只跟你说！这是啥年代不知道吗？你还敢让你老婆弄这？想死是不是？” “破四旧正闹得欢，庙拆了、佛像砸了，红卫兵正没事儿干，你家还想跳出来当典型？好，我啥也不说了，只管把你送上去，随便公社咋治你！” 环儿爹慌了，“这是金明拿出来的，你咋硬说是俺家弄的？我说，就是金家俩老孬种诬赖俺家！” 金环爹立即怼回去：“照你这样说，你家环儿就是你这个当爹的摁水里淹死的！” 金环娘也高声叫骂：“瞎了眼的老狗，我弄这害我自己闺女？” 金环爹冲过去，骂到环儿爹脸上：“俺闺女病得活不成，明摆着就是你那老娘儿们扎小人咒的！” 眼看又要骂起来，大队书记怒吼：“都他妈给我闭嘴！” 队长也气得脸色铁青，看着两个男人，骂：“事儿都了了，咋又打起来了？饿不着就开始作！都他娘吃饱撑得！您俩家吵架咋又拉着贤良家？还嫌不够乱？” 说着，把手里的小人往地上一扔，狠狠地用脚碾，骂：“死了一个，还想再死一个？以后谁敢弄这，我可饶不了他！神神道道的东西，一丝儿别沾。哼，搞不好有你受的！”说着，恶狠狠地瞪了环儿娘一眼！ 上纲上线的事儿，谁不怕？ 环儿娘吓的一哆嗦，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哭哭啼啼地叫着环儿的名字，往屋里去了。这就算认输了。 金环爹娘还不依不饶，要找公社、派出所 队长怼了一句：“不管咋说，环儿没了，你家挨两下就算了。再生事儿，都抓起来！” 0133 事情平息 见领导息事宁人，如梅拉拉金环娘，“婶子，就这吧。她家以后再不敢弄了，金环没事儿。” 金明尖着嗓子骂：“以后俺姐有一点儿事儿，就是他家害得！到时候，我上公社告你们搞封建迷信、扎小人害人！都抓起来枪毙！” 金环爹脸色阴沉，挺直了脊背，大声说：“老少爷们给我做个见证！今天我把话放这，以后他家再敢弄歪门邪道咒人，我杀他全家！” 两边吵骂了一顿，金家跟环儿家都没不服，但是也没有法子，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如家本来就没事儿，也都各自回家。 如梅爹到家的时候，事儿都已经结束了。听见事情经过还气得骂了环儿爹娘半天，“瞎了她俩狗眼，还攀扯咱梅子，我在跟前飞踢环儿爹两脚！” 如梅给爹端水，“爹，别管了，这事儿跟咱家无关。倒是你请的师傅咋没见来？” 如梅爹一口气喝了茶，放下碗，才说：“这会子来干啥？哪有半下午开工动土的。明儿一大早过来，我去了也是给个定钱。” 也是，开业大吉往往都是上午。 看贤良跟富贵俩人的样子，如梅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恶声恶气地问：“大队咋说的？” 富贵气鼓鼓地说：“还能咋说，大队书记说等傍黑喽去那边一趟，能要几个钱儿要几个钱儿。真要不来，那边就得过来说句软话。” 贤良冷哼一声，“舍命不舍财的一家子，等着吧，宁愿过来赔礼道歉也不会赔一分钱。兰英那一家子，我算是看透了。” 如梅看了看黑着脸的一家人，气道：“赔礼道歉有啥用，得让他们怕得不敢见咱家的人才中。打一回、轻飘飘倒个歉，这就完了？美得她！” 如梅娘一脸疲惫，“能来道歉就不错了，我看最多派旁院的人来，兰英爹娘哪有脸来！” 如梅见一家人都点头，气得不轻。暗暗琢磨咋能来个彻底的。 又说了会闲话，便各干各的去了。 一会儿，金明喜滋滋地跑过来，说：“梅子姐，俺姐都好了，还说傍黑吃了饭来找你玩儿！” 如梅摸摸金明的头，笑着说：“我就说金环没事。” 金明看着环儿家的方向，“呸”了一口，恨恨地说：“还真是那个老女人扎小人害的。我听俺娘说，要找大队书记查查是谁弄的咒！不能饶了他！” 如梅想了想，说：“这事儿交给大队里就好，你家也别追得太紧了。万一他们把小人放到别人家、接着下咒，到时候咱还往哪翻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虽然环儿没了命，但是金家付出的代价也不小，再闹下去，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到底，是个两败俱伤的事儿，对村里的名誉也不好。 所以，队长跟大队书记一商量，私下里各自找环儿爹娘、金环爹娘好好说道了一番，两家的事儿才渐渐平息了。 两家见面虽然不再打架骂架，到底有环儿一条人命呢，说啥也不可能再回到以前的关系了，总归是仇人就是了。 就是看如梅家屁事儿没有，环儿家的人一直愤愤不平罢了。 0134 男一男二初会面 晚上刚吃了饭，就见韩擒豹不知道从屋角转了过来，如梅看见了，一愣，“回来了。” 见如梅一脸探究，韩擒豹挑眉，英俊的脸庞带了一丝微笑，“今天家里人都在啊。”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院子里。 见如贤良包着头、如富贵一脸青紫，韩擒豹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怎么了？” 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如全走过来招呼韩擒豹坐，“还能是咋了，被人打了！跟我大嫂娘家干了一仗。他俩不是离婚了嘛，那边找茬呢。” 如梅端着碗筷一边往厨房走一边暗暗思量。 韩擒豹跟父子几人寒暄了几句，就过来厨房舀水洗脸。 韩擒豹身材高大、步伐矫健、走路带风，煤油灯那一点儿小火苗一晃，差一点儿灭了。 如梅正洗碗的手一顿，转头看着正弯腰拿瓢的韩擒豹，“你会算命看日子？昨儿你说今儿不宜出行，我俩哥出门就被打了。可见你本事不小。” 韩擒豹闷笑，舀了几瓢水倒入脸盆，直起腰来。 眼神晶亮，看着如梅说：“比你想的本事大。我早说了，你的阴阳眼我都能给你封了，何况算命看日子这种小事。” 如梅放下手里的丝瓜，把碗摞好，走了过来，仰脸看着微微低头的韩擒豹，“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阴阳眼？什么是阴阳眼？” 韩擒豹无语了，端起盆转身走了，“你就装吧！” 如梅不说话，“噗”一声吹了灯，关好厨房门走了出来。 “如梅！”院外路上江军大踏步走了过来，“给你书！” 接过书一看，还真是兔子养殖的教材。 如梅诧异，“你进城了？” “嗯。”江军进了江家的院子，一眼看见韩擒豹，微微皱眉，“他是谁？” “在俺家住的知青，还有一个不知道去哪了。”如梅接过书，招呼江军过来坐：“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做去。” 韩擒豹转身打量江军，嘴里给如梅说话，“我也没吃呢。” 贤良几个都过来招呼俩人，“赶紧过来，坐井边凉快。” 如梅娘则忙招呼如梅，“给江军打洗脸水。” 江军听他跟如梅说话随意、语气亲昵，不由得有些不快。 再看韩擒豹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英武潇洒，更是有些警惕。 韩擒豹看江军一表人才、英明神武，很有男儿气概，不由得暗赞了一声。 见他对自己略有敌意，微微挑眉，转脸问如全，“如全，这是谁？” 如梅端水过来，见江军跟韩擒豹俩人相互打量，都有些眼神不善似的，有些奇怪。 如全笑嘻嘻地，“来来来，我给你俩相互介绍一下哈。他叫江军，是如梅的对象；江军哥，这是韩擒豹，大城市来的知青，暂住在俺家的。” 韩擒豹跟江军俩人握手，同时说：“你好。” 两手一握，韩擒豹微微一笑。 这个江军手劲儿够大的，要跟自己比试比试？ 手腕一个翻转，手从江军手里脱了出来，笑笑，“不错！” 江军微微皱眉。 自己的手劲儿不是一般地大，他如此轻描淡写这个韩擒豹，不简单！ 0135 要不要结交神婆子 如全不知就里，转脸问韩擒豹，“对了，那个崔钰呢？几天没回来，去哪儿了？” “进城了。”贤良回了如全一声，过来招呼俩人，“你俩过来说话。” 几个男人在一起闲扯，如梅娘跟如梅进厨房给俩人做饭。 如梅也没功夫想别的，手脚麻利地给俩人炒菜、熬汤，如梅娘烧火，娘儿俩一边干活儿一边说话。 如梅娘说：“韩擒豹天天在，倒是那个崔钰不见露面，别是不来了吧？” 如梅看了娘一眼，“不来才好，来了我们更忙了。再说了，人家有人家的事儿，城市人跟咱乡下人不一样，娘，你可别追着人家问人家的事儿，说不定人家烦。” 如梅娘忙点头，“我知道，咱跟人家不熟，问多了，肯定人家不高兴。再说了，听说下来的这些个知青，都是家里有问题的。还有人说他们下乡来是改造，一听就跟劳改犯差不多。” 如梅一边盛菜一边笑，“别听人家瞎传闲话，咋能是劳改犯，看他俩哪像劳改犯，还不知道是谁家的贵公子呐。” 韩擒豹跟崔钰俩人，气质好、长得俊，举止得体、言谈潇洒，一看就是大宅门里出来的。 娘儿俩说说笑笑听着外面几个男人谈笑风生，也很高兴。 说句实话，家里都是男人，看着就是人丁兴旺的样子，还真是不错。 俩人正往外端菜端饭，就听金环在外面喊：“梅子，你家咋还没吃饭？” 如梅忙端着碗筷走了出来，看见金环，笑了，“咦，金环你可真好了呀！” 金环比病前瘦了不少，这会子看着精神也好，笑嘻嘻地，跟着金环娘一起走了进来。 如梅娘忙招呼，“吃了没？他婶子，你看你，咋还拿着礼物啊！” 金环娘挎着篮子，里面装了不少东西，“几个鸡蛋、一把子粉条，算个啥礼物！” 见江军在，俩人忙止住了步子，“我们坐这边吧。上完菜，咱们再说话。” 韩擒豹转头看了金环一眼，便转过了头。 一看就是个邪气缠身的，估计又是如梅这丫头救了她一命。 江军接过碗筷，让着韩擒豹，俩人低头开始吃饭。 如梅跟如梅娘转身回来招呼金环娘俩，“俺都吃过了，这不是，韩擒豹跟江军都是刚回来。” 金环娘说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早知道该明儿来，看打扰客人，说几句就走。这回多亏了梅子。小人破了，金环这就活蹦乱跳了。老女人还不承认，不是她家扎小人害的还能是啥？” 如梅忙说：“等队长问出来是谁下的咒，还要收拾她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神婆子。” 金环娘也有些怀疑，“说起来，方圆十几里，有这本事的也就那一个神婆子。公社把她弄得那样，还敢弄这缺德的事儿，还真该关几年。” 如梅安慰说：“这个咱不怕，要真是她敢两头吃，大队饶不了她，干这事儿的可损阳寿。” 真有这本事的神婆子，倒是该结交结交。自己的阴阳眼说起来也是个特异功能，跟神婆子能下咒一样，都很难得。 0136 俩人都会装 听这边如梅说什么神婆子，韩擒豹忍不住回头看了过来，江军见他眼睛看如梅，有些不快。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韩擒豹：“你家是哪里的？听口音倒像是京城的。” 韩擒豹收回看向如梅的视线，看着江军，点头，“嗯，没错，是京城的。崔钰也是，我俩是一处的，下乡自然也在一处，来回也方便。” 江军吃完了，放下筷子，看了一眼那边正说话的如梅，对韩擒豹说：“你们要下乡几年？” 韩擒豹很干脆，“不知道。” 江军微微皱眉，“上级咋安排的，吃住、工分啥的，都是你们自己跟老乡联络？” 韩擒豹挑眉，“嗯。我看如梅家有井，洗涮方便就住进来了。吃住在她家，我们干活儿抵，也不多让他们费事。” 江军便有些不客气，“城市娃能干个啥？农活可不比你们上学上班轻松，就怕你们吃不了这个苦。要是真熬不住，别硬撑，该打报告打报告，还是早些回城市全家团聚得好。” 韩擒豹笑了，“你这是嫌弃俺俩呢？放心吧，农活我们会干。没贤良几个干得好，咋也比如梅强，不信你哪天过来看看。就算跟你比试，俺俩也不憷！” 江军见这人油盐不进，便有些不高兴，“我啥意思，你自然明白。就像今天晚上吧，本来她们都收拾齐整了，多了咱俩吃饭，婶子跟如梅又忙了半天。” 韩擒豹一脸无辜，“本来我是没打算在家吃饭的，看要给你做晚饭，我想着既然开火了，就把我的也算上，不过多添一瓢水的事儿。谁知道，婶子跟如梅讲究，你看看，还弄得两盘菜，说起来，我还是沾了你的光了！” 江军便有些咬牙切齿地，“你这人，说话还真是气人。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多忙了一阵，还都是我的错了！” 韩擒豹挑眉，“本来嘛！” 江军磨牙，正要再说，如梅过来收拾好碗筷了，“不够吃，锅里还有馍。” 俩人都摇头，“不用，够了。” 如梅也没多说，把桌子收拾干净，端着碗盘跟馍筐子，回厨房洗涮去了。 韩擒豹跟江军相互看了一眼，起身离开饭桌。 来到贤良几个跟前，坐下来接着说笑，好像刚才俩人没有说什么，一直关系很好的样子。 如梅一边洗碗一边想着刚才俩人的表情，总感觉有些不对，却也说不清哪里不对。 外面金环娘跟金环却要告辞走了，如梅擦净了手，吹灭灯走了过来，“我送送！” 俩人还推辞，如梅挽着金环的胳膊已经来到了外面的路上，“小心脚下，明儿个再来玩儿哈。” 送走了俩人，看看院子里的几个男人，如梅便去了厕所。 厕所附近安安静静地，啥也没有，如梅还有些遗憾，要是那几个女鬼在就好了。 看着不远处夜色下静静矗立的几个柴火垛中间夜色如墨，如梅不死心，又往这边走了几步。 果然，飘飘荡荡地，那三个女鬼慢慢地过来了，看见如梅，个个喜形于色。 年纪大些的那个显然是个领头的，见如梅看见了她们三个，忙笑着说：“我们几个天天在这等，就是不敢过去找你！” 0137 你们替我办件事 如梅只当自家阳气旺，这些阴物自然有所顾忌，却不知道她们忌惮的是那井跟韩擒豹。 如梅转头看着院里正说笑的几个男人，点点头，“嗯，不过来最好。你们身上阴气重，鬼多了更是带煞，人当然受不住。我们家人可不想生病。” 三鬼相互看了一眼，忙说：“不是的。咱们不是害人的鬼，不会害无辜的人。你们家人更不消说，咱更是想时时处处护着的。” 如梅挑眉，“那就好。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儿吗？怎么说天天在这等？” 年纪大的女鬼说：“也没有什么要劳动你的事，就是想着你这边万一有啥做不成的，看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现在来看，自然是用不上我们的了。” 阎王爷家里坐着呢，我们这些小鬼哪有说话的地儿。不过呢，越是看见阎王在，越是要巴着这小姑娘，人家通着天呐！ 如梅诧异，“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正想让你们帮忙呢。” 三个女鬼都激动地飘荡起来，往前围过来，“真的？有什么用得到的你只管吩咐。” 也是，阎王爷岂能随便听人使唤，当然是自己这些小鬼出头跑腿。 再说了，有啥事儿也不敢劳动阎王爷啊。 只要阎王爷知道自己帮这姑娘办过事，总归能给自己一个好来世，那可真是磕头也求不来的天大福分啊！ 见三个女鬼激动地不行，倒把如梅给搞糊涂了，“看你们高兴的，我这里可没有啥好处给你们。最多给你们烧点儿纸钱，逢年过节添坟都不能。” 年纪大的女鬼忙摇头，“不敢不敢，咱们没有想着让姑娘你回报啥。咱要是做了该作的事儿的，天神都看着呢，自然有我们的造化，姑娘你不要想恁多。” 阎王爷就在不远处看着呢。 三个女鬼当然不敢明说韩擒豹的身份，阴间都传阎王爷上天办事儿去了，一会儿在幽冥城一会儿不在幽冥城，倒是阴阳判官坐镇办案呢。 谁知道他竟然在人间一个庄户人家坐着呢！ 上年纪的女鬼喜笑颜开：“要干啥，姑娘你倒是吩咐啊。” 如梅挠挠头，“其实，就是让你们吓唬吓唬我大嫂。你们也看见了，我大哥二哥被他们家打了。怕以后再弄幺蛾子，干脆一了百了。你们托梦给他们，吓唬他们几句也就是了，万万不可闹出人命来。要是那样，我可不答应。” 三鬼忙点头，“咱晓得分寸。断不会闹出事儿来让你们有麻烦。姑娘，可还话吩咐，要是没有，俺们就该过去了。” 如梅想了想，问：“我要是想找你们，可有法子？” 三鬼相互看了一眼，上年纪的女鬼说：“晚上湿着头发，多照镜子，就能看见鬼。就是不一定是谁，我们几个要是能来自然会来。” “姑娘要是想找我们三个，倒要去我们家里敲门坟上上香。我们的坟其实倒也不远，就在山脚下一片野槐树的地方。” 如梅皱眉，“要是能召之即来最好，万一有急事呢？前几次遇到恶鬼，虽说有桃木刀剑，有几个帮手自然是最好的！你们教我招鬼术吧。” 0138 韩擒豹的担心 说着话，抬起胳膊，示意她们看刀剑。 三个女鬼吓得倏忽后退三丈、齐声尖叫：“姑娘饶命！” 如梅一头黑线，忙把手抄进裤兜，“我不是要杀你们。” 院子里，韩擒豹陡然转头看过来，俊脸微沉。 江军见韩擒豹看向如梅走去的方向，脸色很不好看，拍了韩擒豹一下，“看什么？如全跟你说话呢！” 这边如梅见三鬼瑟瑟发抖，忙说：“我一时忘了你们也是怕这刀剑的。哦，对了，你们有什么办法让这刀剑法力增强？” 上年纪的女鬼战战兢兢地说：“你咬破中指滴血在上面，就能法力大增。要是有符咒就更厉害了，高僧诵经加持最好。可惜，近处只怕没有这样的人。” 如梅点点头，“滴血可以，高僧就算了。对了，我刚才说的招鬼术，你们会吗？我可不是要养小鬼，那个损阴德，我不干的。” 三人忙说：“咱们知道，不会领姑娘走邪路。” 上年纪的女鬼看了看院子里的韩擒豹，小声说：“姑娘，俺们三个没啥法力、修行也浅，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孤魂野鬼、受鬼欺凌的。” “要是姑娘想入这一门，学些画符制咒、捉鬼修仙的事儿，院子里现坐着一尊大神，他可是高人。您问了他，没有不知道的。” 如梅看了韩擒豹一眼，“你们说韩擒豹？” 听如梅直呼神君本名，三鬼忙吓得低头，“” 阎王爷他是听得见的啊！！！ 如梅见仨鬼战战兢兢，有些奇怪，忙说：“好了，今天来了也算帮我做件事。我再说一遍，我没想害我大嫂家人性命，就是让你们警告他们一下，以后再不敢找我们的麻烦。这个，不损阴德吧？” 三鬼忙摇头，“无事的。” 如梅知道跟这些鬼待久了不好，说：“你们知道我大嫂娘家是哪家吧？别找错了人，倒吓坏了人家。” 三鬼忙一起点头，“晓得的。咱们时常过来，对姑娘家的事清楚得很。” 上年纪的女鬼上前一步，有些讨好得说：“姑娘，你们家有你，会兴旺发达的。其实，你大嫂是个福薄的女子，享不了如家的福，这才散了婚姻。她不积口德，犯了口舌，后半生很穷苦，这是她的报应，不值得可怜。” “说这些也不算泄露天机，只是让你知道，不用抱愧，实在是她的天命不能改。你大哥会有好姻缘的，这个却不能说，且等等看。” 如梅这下高兴了，也不打听别的，只说：“好了，你们忙去吧。一定记得我的话，别吓坏了人！” 三鬼齐齐应了声“是”，看了那边韩擒豹一眼，飘忽不见。 黑雾飘散，夜风吹来、天上一片繁星。 韩擒豹见如梅一脸笑意地走过来，脸色有些阴沉。 这个女人，胆子还真大，敢杀恶鬼那是没法子。现在竟然敢使唤起自己的人来了，可见是个难缠的。 到现在还不承认阴阳眼，还真是死鸭子嘴硬，该打！ 要是露出自己的身份，不知道会不会把她吓死？说不准，她还敢使唤自己！ 见韩擒豹盯着如梅，江军怒：“韩擒豹，我说你是怎么回事？正说话就跑神儿，你往哪看呢！” 0139 顶起来了 韩擒豹瞪眼，“听见人来了，转头看一眼很正常！” 贤良哈哈大笑，“哎呀，看着俩人，跟小孩子争糖果一样，还闹起来了。” 别是这个韩擒豹对梅子有啥心思吧？那可不成。城里男人都不可靠，早晚回城，梅子跟江军可是要结婚的！ 富贵跟如全还不懂情事，不知就里，也跟着傻笑起来。 如梅走过来，没好气的瞪了江军一眼，“天不早了，该回去了。今天一早俺家破土动工呢，你来不？” 江军瞪了韩擒豹一眼，站起来，“我肯定来，好了，你们说话，我这就回去了。” 贤良拉着如梅，“走，送送江军。” 如梅一甩手，“送啥送，三步路远。明儿一大早又来了。” 江军磨牙，“不用送了，你们早些歇着吧，明天还去不去县南了？” 后一句话是对贤良问的。 贤良摇头，“先不去了。家里的窑开工，我俩也想看看。再有跟兰英家的事儿，明儿个还得跟大队书记一起去。后个看天，不下雨就走。” 如梅爹也说：“话匣子预报说后儿个中雨，明儿个倒是好天。” 韩擒豹也站了起来，在身后懒洋洋地说了句：“明儿个是个黄道吉日，肯定是个晴天。” 敢不晴天，抓过太阳星君打一顿！ 如梅听见这话，转过来看着韩擒豹，挑眉，“韩大仙儿，再给指点个适宜出行的黄道吉日，这回可不能再让他们出门就挨打。” 韩擒豹眼神微眯，淡淡地说：“大后天走吧。” 江军见如梅跟韩擒豹俩人眉来眼去的，心里泛酸，语气也有些不好，“干什么还搞封建迷信？切，当着我这个党员，你们是想找茬吗？” 韩擒豹冷冷地看着一脸怒气的江军，冷哼，“管你屁事！” 江军黑了脸，正要再说，贤良打着哈哈，推着江军往外走，“要走就赶紧，注意脚下。你从地里过还近些，就是脚底下坷垃硌脚。” 如梅见俩人顶起来了，有些奇怪也有些不喜，感觉江军找韩擒豹的茬。俩人是第一回见面，能有啥矛盾，看韩擒豹多次回头看自己，江军这个小气男人别是想多了？ 以为韩擒豹对自己有啥，吃醋了？ 好小子，心眼儿小的还真是针鼻儿一般，真不是他是怎么对待他手下几百士兵的！自己对韩擒豹，哈哈，只想着收他的伙食费呢！真是！ 走出院子，回头看韩擒豹跟如梅、如全富贵几个都在如家院子里，江军心里酸溜溜地。 边走边冷哼，“韩擒豹，你这个混蛋，敢对如梅不怀好意，看我不收拾死你！” 看江军气鼓鼓地走了，韩擒豹挑眉。 小样儿，还敢给我横，我一个指头就能把你弹到大青山，落下摔死你！ 俩人各自发着狠，大家却都不知道。 倒是贤良过来人，有一丝丝感觉。 俩人一见面就对上了，我看倒是如梅这丫头惹出来的想着自己的婚姻，又有些丧气。 如梅爹说：“大家都早些睡觉，明儿事儿多呢。” 如梅娘嘀咕：“亏得兰英走了，崔钰跟俩师傅都没在，要不，别说屋里，就是院子里都住不下了。” 如梅忙说：“急啥？第一窑的砖咱先盖屋，一块不卖！到时候娘还嫌屋多人少呢！” 0140 我饿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大家都起得早，看着东边大太阳已经出来了，大家都很高兴，“果然好天！” 如全过来拍西屋门，“韩擒豹起床了！”却没人了，趴在窗户上一看，铺盖卷整整齐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 如全嘀咕了一句：“干啥呢，这小子，神出鬼没地！” 富贵也走过来，有些诧异，“城里娃就是不靠谱，还说今天家里开窑他跟着干活儿呢，这会子还不知道跑哪去了。” 如贤良把洗脸毛巾搭到绳子上，也走了过来，看着西屋里空空荡荡地，也嘀咕了一句：“那个崔钰，就见过一面，再来都不认识了。这俩人，搞啥呢。” 如梅端着饭菜出来，“吃饭了。”见仨人围在韩擒豹窗户底下，也问了一句：“韩擒豹人呢？” 三兄弟都摇头，“不知道。” 如梅摆好碗筷，看着西屋，微微皱眉。 女鬼说他是高人，还真是高人，神神秘秘地，一到白天就不见人，有啥事儿要做？今儿个可是有活儿呢，别是听说要出大力，躲出去了吧？ 如梅爹娘倒说：“估计是有事儿，要不，一大早地走恁早。” 一家人吃着说着，很快就结束了早饭，正收拾东西，俩师傅就过来了。 如梅爹跟贤良忙迎了上去，“吃早饭了没有？梅子赶紧做饭！” 俩人都说“吃过了。” 贤良接过俩人的铺盖卷，放到自己屋子里，出来跟如梅爹说，“我这就喊人去。” 如梅跑过来，“要不，我去吧。” 如梅爹交代俩人，“你俩分头去，还快些。师傅都来了，开工吧。直接去工地，别回家来了。俺几个把东西拉上就中。” 如梅娘手脚麻利地洗碗喂猪，打发如梅喊人去了，“家里的这一摊子你别管了，赶紧去吧。你腿快，嘴甜着点儿。谁没吃过饭的，你可别催人家。虽说咱家给钱，也得让人家心里舒坦着干活儿。” 如梅笑着说：“娘，你可真啰嗦，我还能不知道这。” 放下手里的活儿，跟如全就往外跑。俩人一边走一边分工，“我去喊金柱你去找” 如梅拐过屋角，一眼就看见江军扛着把铁锨大踏步地走了过来。 如梅脚步一顿，看着不远处的江军，招呼了一声，“恁早就来了？吃饭了没有？” 朝阳下的江军英俊无匹、身姿挺拔，即便扛着一把铁锨，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 江军加快了脚步，“吃过了。你去干啥？” “我喊人干活儿，你先回家，等会儿跟哥去工地。”如梅又问了句：“你家里活儿干完了？” 江军好笑，“你家的窑厂开工，这么大的事儿，我当然得来。我爸跟江民下午来，地里还有点儿活儿没完。” 如梅正要说话，韩擒豹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如梅！江军！” 如梅一愣，“你这是从哪过来？” 江军微微皱眉，“一大早出村了？” 韩擒豹笑吟吟地，“晨练。江军，你是军人，早上不会赖床睡懒觉吧？” 江军磨牙，“你哪只眼看见我睡懒觉了？！” 韩擒豹挑眉，看向如梅，“给我留饭了没？我饿了！” ps:今天4更！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141相互嫌弃 看韩擒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如梅气笑了，“你这人可真是的，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还都以为你有事走了，家里人把饭都吃光了。你赶紧回家，说不定还有点儿刷锅水，但愿我娘还没来及喂猪！” 韩擒豹：“” 看韩擒豹吃瘪，江军闷笑，推着韩擒豹往家走，“再磨蹭就都让猪吃了！” 韩擒豹转脸看着如梅，怒：“你这个死丫头” 江军“啪”地一声拍在韩擒豹背上，“你给我住嘴吧！” 如梅笑得“咯咯咯”地跑走了，“活该喝刷锅水，谁让你不交伙食费！” 韩擒豹咬牙切齿地看着如梅的背影，冷哼了一声：“我能来你家吃饭，就是你家的造化，没让你摆供上香就便宜你了，还敢跟我要伙食费！” 说完，转头看着一脸幸灾乐祸的江家，怒：“你交伙食费了吗？！” 江军鄙夷不屑地“嗤”了一声，“我是她家的女婿，可是贵客！你一个外来户，还想跟我比！白吃白住不干活儿，一个大男人，好意思？！一来就该把伙食费交了，让人家追着要还不想给，切！” 韩擒豹挥拳就打，“混账！” 江军把身子一闪，把铁锨一扔，抬脚就踢，“你才是混账！” 韩擒豹后退一步，也躲过了，怒道：“我给你留着命呢，别不知好歹！” 江军更不答话，抡起胳膊，一个黑虎掏心，就朝着韩擒豹胸口打来，“接招！” 韩擒豹正要抬腿，贤良跟富贵猛扑了上来，“哎呀，你俩干啥呢！” 贤良跟富贵转过屋脚，就看见俩人你来我往地打起来了，吓得一人抱住一个，“别打别打！” 如梅爹领着俩师傅也忙喊：“有话好好说，可不敢打架！” 如梅娘也吓了一跳，两手水就跑了过来，“打架斗殴要蹲班房的啊！” 俩人本就没真恼，见家人来了，也便散了，各自看不上对方，“切！” 如梅娘忙过来招呼俩人，“江军来了。韩擒豹，一大早去哪了？你俩早上都没吃饭吧？赶紧过来，锅里馍菜都热着呢！” 江军摇头，“婶子，我吃过了！这就去工地了。”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我得回家吃饭！” 贤良忙说：“嗯嗯嗯，吃了饭没事儿就过来吧，就是西北盐碱地。” 韩擒豹一边走一边往后挥手，“我知道，从那刚回来。” 如梅娘不信，“这孩子，净瞎说，一大早去那干啥？赶紧来吃饭吧，吃完咱俩一起去！” 韩擒豹也不解释，跟着如梅娘就回家来了，坐下吃饭不提。 江军瞪了韩擒豹的背影一眼，扛着铁锨，跟着如家众人一起朝盐碱地去了。 如梅跟如全俩人跑遍了庄子，把一开始说好要来工地干活儿的乡亲都喊了来，各自拿着自己的铁锨去了。 离得近就是有这个好处，大家吃饭住宿都方便，如家也轻省不少。 看大家都走了，如梅又急匆匆地回家了。 还得烧茶水往工地上送呢，还有午饭，现在就得开始和面，等中午发了刚好蒸馍。 ps:今天文文上推荐pk呢，大家推荐、投票、留言、收藏、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助我过关，群么么哒！ 0142 小家子气 如梅跑到家，韩擒豹也刚好吃完，正帮如梅娘从井里往外提水。 听如梅跟如梅娘说话“娘，和面我来，你后面摘菜去。”韩擒豹抬头看过来，“不是去工地了，咋又回来了？” 如梅一边端盆一边说：“没有，我刚才喊人去了。” 见韩擒豹往厨房大缸里倒水，如梅说：“你别管了，去工地吧。提水的活儿轻巧，我也能干。” 韩擒豹说：“提满缸就走！”说着，把满满一桶水“哗啦”一声倒入大缸。 直起腰，没好气地说：“是不是觉得我在家就是偷懒脱滑、不想干重活？” 如梅翻白眼儿，端着面盆出去了，“我可没说，这是你自己说的。” 韩擒豹掂着两个湿漉漉的水桶也跟着出了厨房，怒：“两桶水也几十斤呢，提十几趟也累得很，咋就是轻活儿了？” 气鼓鼓地来到井边，把水桶挂好扔进了井里，“切！不知好歹！” 如梅冲着韩擒豹瞪眼，“说谁不知好歹呢？白吃饭的家伙，一个大男人，干这么点儿活儿，嘀嘀咕咕，小家子气！” 韩擒豹两手提着两桶水走过来，俊脸黑沉，“臭丫头，你说谁小家子气？” “切！你又比我大多少？”如梅站起身，伸出手来，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擒豹的眼睛，“不是说了，干活儿挣饭。你刚吃了饭，不就是该干活儿吗？为啥一脸不情愿？要不，就交钱！” 韩擒豹看也不看如梅，大踏步进了厨房，一边倒水一边说：“我没钱！” 给钱怕你不敢收、收了也没地方花！人间有花冥币的吗？哼，给你金银珠玉，那些人还不把你抓起来！ 如梅噘嘴，“还怪理直气壮得唻！哼！” 如梅娘端着一小筐子豆角、茄子啥的，从屋后面回来了，听见俩人斗嘴，忍不住笑，“这俩孩子”说着，坐下来开始摘菜。 家里种的豆角、小白菜啥的都不打药，所以，虫子不少。不仔细摘了，害怕不干净。 韩擒豹来回好几趟，才把厨房大缸提满了水。看看湿透了的鞋子和裤脚，转身回屋换衣服。 听着西屋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如梅也端着面盆送回厨房去了。 看着屋角满满一大缸水，不由得笑了。想想一上午没过，自己好几回让韩擒豹吃瘪，不由得吐吐舌头。 自己是不是有些欺负人？ 如梅盖好面盆，把大锅里舀满了水，开始烧锅。工地上干活儿的人多，离不了水，一会儿就得送去。 如梅娘一边摘菜一边给如梅说：“等会儿我去工地看看，直接就赶会去。光买点儿肉，我一个人拿得动，你别去了。” “我知道，娘。”如梅一边烧火一边说：“我忙完家里就去工地。” 韩擒豹换好衣服出来，对如梅娘说：“我去工地了，婶子。” 如梅娘忙收拾手边的菜，起身，“剩下的梅子摘。走，咱娘俩儿去工地。” 如梅忙喊：“你俩等会儿，水这就开了，你俩先捎去一锅，等我收拾好菜再送去一锅。” 韩擒豹正要说话，就听见西边传来鞭炮的炸响声，如梅娘喜形于色，“咦，破土动工了！” 0143工地有人作法 小到每家每户动土打地基，大到国家项目动工奠基仪式，这并不是简单为了所谓的求神庇佑保平安。 奠基最初的意思是，在打地基盖房搞建筑或、一切破土动工的时候，选择一个吉时，向在此地埋葬的无主坟或者一切生灵祭奠。 告知他们将于此地破土动工，请他们知悉并谅解、或者迁徙他方。 这是一种尊重和告慰之礼，也是阴阳和合的我国古代的和谐哲学，是我国古老的传统仪式。 如家的砖瓦窑今天开工，西山屯的人早就知道。除了干活儿的劳力，过来看热闹的闲人、孩娃也不少，工地上甚是热闹。 如梅端着一大锅热水过来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小声议论。 “听说了吗？工地上有人作法！” “嗯嗯，我也听说了。就是不知道谁弄的，如家说不是他们，两个师傅也说不是自己。你说，邪门不邪门？” “哎呀，富贵几个砍树的时候，还挖出来一副尸骨，不就是埋到这盐碱地里了？” “就是啊，该不是为了镇那个女鬼的吧？” “弄的啥也不明显，反正看着是有人作法了。要不，咋有黄表纸还有鸡血呢？” “你咋知道是鸡血？万一是狗血呢？我觉得还是黑狗血能镇住鬼！” “富贵娘也真是的，有人作法也不说一声，咱过来看看稀罕也是好的。” “你瞎说啥，这是啥年代？弄这都是偷偷摸摸地。你忘了，金环让环儿家扎小人还没好利落呢，听说队长还派人去问神婆子了。” “真的？是她下得咒？神婆子承认了不？” “你傻啊？当然说不是了，是她弄的也不能认。要不，还不得枪毙啊？” 如梅眉头一皱，把手里的钢筋锅放下，看了看正说闲话的几个老太太，“你们听谁说的有人在这作法？” 见是如梅，几人都脸色尴尬。 这可是她家的工地呢。 几个人忙说：“俺就是在这瞎说。没啥，你赶紧送水去吧，看富贵几个一头一脸的汗。” “梅子，这窑挣钱了，你的嫁妆可得让你娘多备点儿！” “就是就是，恁俊的闺女，咋也得多给些陪送！” “” 老太太们不傻，说着说着就歪了楼，不往作法上扯了。 如梅满腹疑窦。 端着锅送过来，娘已经赶会走了。只有一群男人在这干活儿，个个都热得头脸通红、挥汗如雨，就韩擒豹还好些，没咋出汗的样子。 不过，看如梅来送水，他倒是第一个过来了，“赶紧倒水凉着，渴死了。” 江军扔了铁锨也走了过来，“梅子，给我舀一碗。” “嗯。”如梅忙用勺子舀了一碗开水，“小心烫着你。” 江军便有些得意地接过来，“不烫。” 韩擒豹“嗤”地一声，自己拿过勺子舀水，“长爪子就会吃饭！” 江军正要反唇相讥，如梅忙打断了两人，“我听说工地上有人作法，真的假的？” 韩擒豹正舀水的手一顿，看了如梅一眼。 江军已经接过话来，“嗯。不知道谁干的，我看倒该抓起来，净搞封建迷信。” 0144 好帮手 如梅忙说：“别瞎说。管用不管用的，得个心安。我爹娘说啥了？” 江军喝了口热水，摇摇头，“没说啥，我看婶子还怪高兴的样子。” 韩擒豹挑眉，“你知道啥。作法不作法的，其实呢，也是保个平安。我看管用。” 如梅看向韩擒豹，心里有八成把握是他弄的，当着众人的面自然不好开口问。 江军俩人都喝了水，依然都干活儿去了。 如梅把碗给众人端了过去，大家停手，一人喝了一碗开水。 太阳毒了起来，看热闹的开始散去。挖坑有什么好看的？ 众人都喝了水，大锅里也空了，如梅跟众人打了招呼，拿着两个大锅准备回家。 如全喊了一声，“梅子，等会儿再送一锅。” “嗳。”如梅答应着走了，经过环儿家的时候，环儿娘正在院子里坐着看孙子。 看见如梅来了，起身“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撵鸡，“吃饱了不滚一边趴着去，在这叨啥叨？有你娘的啥，屙得哪都是！” 乡下妇女有时候会这样，指桑骂槐地给自己出气。 如梅懒得跟老女人一般见识，端着俩大锅回家去了，正好碰金环从自己家出来，“梅子，你去盐碱地了？我说你咋不在家。” 如梅笑了，“你咋早不过来，刚才我端着一锅水送去，累死我了。好了，过来烧火，一会儿咱俩一人端一锅给他们送去。” 金环比病前瘦了许多，看着俩眼越发大了，人瘦得打飘，可怜人的，精神却好。 一听如梅派活儿，金环高高兴兴地跟着进了厨房，一屁股坐下，就开始拿火柴点火。 如梅掀开锅盖，往里面舀水，“你咋没下地？” 金环把柴火点着，塞到炉灶里，才抬头说：“俺娘不让去，让我在家看家，我倒是感觉好了。” 如梅也说：“那就再歇几天。好透了再干农活，你家的地种完了没有？” “嗯，种完了。俺三个舅都来给俺家帮忙了，就二亩地，快得很。”金环一边拉风箱一边问：“你家呢？” 如梅点头，“当然种完了，要不，哪有时间开窑挖地。俺家种了老些胡萝卜，好喂兔子。” 金环一脸羡慕，“你家的兔子可真好看，毛恁长，这天也不嫌热。大伏天穿个羊皮袄，嘻嘻嘻” 俩人说说笑笑地，一会儿水就开了，俩人把水舀出来倒进钢筋锅，一边干别的一边等着水凉。 金环看厨房没事儿了，就出来拿草喂兔子，“长得还真快，几天没来，看着就长大了不少。你下回剪毛的时候喊我过来，我给你摁住。” 如梅一边洗菜一边跟金环说话，“好啊，我们家现在忙得很。等收完秋不忙了，你跟着我养兔子，到时候我给你分钱。” 金环高兴坏了，“真的？咋分？” 如梅想了想，说：“要不了多久，就该下小兔了。兔子多了，事儿就多了。割草、出粪、剪毛还得做饭、洗衣服，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金环诧异，“不是还有婶子呢？” 如梅说：“你忘了俺家的窑了？到时候娘肯定要去窑里干活儿，家里的一摊子自然都交给我。你来我给你开工钱。” 0145 指桑骂槐 窑里干活儿的都是男人，如梅是个没出嫁的大姑娘，当然不能时时刻刻呆在那里，家里一大摊子事儿也确实得占一个人。 金环连连点头，“嗯嗯嗯，我愿意，钱少点儿也中。” 如梅说：“你回家跟你爹娘说说，别他们不愿意，咱俩小孩儿大人还吵我们。” 在乡下人眼里，只要是没结婚的都是小孩儿。 金环笑嘻嘻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俺爹不好说，俺娘肯定该说我胡闹，怕我给你捣乱。哦，对了，梅子，你家的窑建好了，俺爹跟金柱能去摔砖坯子挣钱不？” 如梅笑笑，“你说呢？” 金环就知道是可以的，说：“那天我听见他俩商量，还发愁不好意思开口。我的事儿，麻烦你家好几回，俺爹娘难受得很。” 如梅进厨房掀开面盆，见面都发了，忙说：“别说了，咱俩赶紧送水去。回来就该蒸馍了，再晚就发酸了。” 金环也忙站了起来，进屋端起一个钢筋锅，“走吧。再晚也晒的很。” 俩人一人戴个草帽，端着一大锅热水，往盐碱地去了。 环儿娘看见了，扯着嗓子骂她家的猪羊：“就知道吃、屙得哪都是，撑死您些个龟孙！养活恁大也不知道能卖个钱儿不” 金环当然知道老女人是骂给俩人听的，把钢筋锅往地上一放，也骂了起来，“这锅还真是个狗杂种，恁沉！累不死老娘，下回还点火烧你这个狗娘养的！” 如梅也找把锅放到地上，擦擦汗，看着环儿娘。 见俩人的架势，环儿娘哑了火。 万一打骂起来，自己可就一个人！ 如梅骂不出口恶心人的话，冷冷地看了环儿娘一眼，招呼金环，“走吧。别跟傻逼一般见识，以后能绕路就绕路，看见她一家人就恶心！” 金环气鼓鼓地端起锅，一边走一边骂：“老不死的，等哪天遭报应了就知道害人就是害己！” 俩人一路歇了好几回才来到工地，果然就剩下几个干活儿的了，其他人都走了。 江军看见俩人过来，忙扔下手里的铁锨过来接，“你傻啊，现成的架子车不用，恁老远端着过来！” 如梅一愣，看见不远处闲着的架子车，“噗嗤”一声笑了，“还真是的！” 金环见江军体贴，有些哀怨地看了如全一眼。 如全正跟韩擒豹几个说笑，根本头也没转，金环垂头丧气地端着锅过去了，“水来了。” 贤良还招呼了一句：“金环来了，金柱端锅去。” 金柱忙跑了过来，“姐，你咋来了？” 金环一边舀水一边说：“我陪梅子，在家也没啥事儿，娘也不让我下地，一会儿就回家做饭去。” 男人们都歇了手里的活儿，过来喝水。茶瓶里的开水早就喝光了，大伏天地出汗厉害。 如梅爹看着众人都是汗流浃背，再抬头看看太阳，“再干会儿就歇了。” 一点儿遮挡没有的，大中午的万一中暑就不好了。 虽然都是干惯农活儿的，但是人家是给自己家干的，自己是主家，担着干系呢，心态又不一样。 0146我是大将军 韩擒豹也大踏步地走过来，“中午吃啥饭？” 如梅把碗端给他，眨巴眨巴眼睛，“娘买啥就吃啥，我想得有肉，短不了你的饭。这会子就饿了？” 江军鄙夷地看过来，“干得不多，饿得倒快！我看一上午就是脱滑，也没见你轮几下铁锨，铲得土堆还没个粪堆大。” 韩擒豹怒：“你眼瞎了？看看那土堆咋没个粪堆大？你家的粪堆是山啊？” 如梅见俩人见面就斗嘴，无语了。 金环嘻嘻嘻地笑了起来，“怪热闹得唻。”说完，转头吩咐金柱，“你可别跟韩擒豹一样偷懒，咱是乡下人可别学城里人娇气！” 韩擒豹瞪着金环，阴测测地说：“你的头不疼了，还有心思嘲笑我？” 金环才不怕他，翻了个白眼儿，“看你脸就知道，小白脸能有啥力气？能跟江军哥比？他可是当兵的！” 见如梅跟江军闷笑，韩擒豹怒：“切，我可是大将军！他一个当兵的算屁！” 江军放下碗，伸手就捶了过来，“混账！” 韩擒豹把碗往金环手里一放，抬腿就踹，“找死！” 眼看着俩人就打了起来。 金柱忙拍手叫好：“快看快看，江军哥大战韩知青！” 俩人你一拳我一脚，在盐碱地上果然过起了招！ 如梅哭笑不得，“俩人还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 如梅爹跟两个师傅摇头，“年轻人，还真不嫌累！” 富贵几个就高兴了，“好好好！比电影上演的还好看！” “江军，出腿！” “韩擒豹，你往江军胸口上打！” “” 如全几个人嗷嗷叫，一边看热闹一边支招。 盐碱地上灰尘四起，热风猎猎！ 如梅忍不住喊：“好了好了别打了，有那劲儿多铲几锨土！再打，你俩中午都不要吃饭了，我看也不饿！” 韩擒豹双手变掌，照着江军胸前一推，大吼一声：“走！” 江军只觉得一阵大力撞来，身子往后倒退三步才站稳了，喊了一声：“好小子！” 见俩人各自站定擦汗，众人都鼓掌，“好功夫！”竟是把俩人都夸了。 如梅跟金环忙给俩人端水。 如梅看着江军一头一脸的汗，嗔道：“真是吃饱了撑的。我看，中午不要歇，在这干到黑算了！” 江军乌黑的头发上挂着汗珠、俊脸晒得通红，健硕的胸膛一起一伏，显然刚才累的不轻，脸上却满是笑意。 接过如梅手里的碗，一仰头一口气喝完，擦擦脸上的汗，笑着说：“你说啥是啥！” 身边韩擒豹“嗤”地一声，鄙夷地看着俩人，接过金环手里的碗，也是一饮而尽，还对金环说：“再给我舀一碗！” 金环笑嘻嘻地看着韩擒豹，说：“还是江军哥厉害！” 韩擒豹怒：“你哪只眼看见他比我厉害？你这丫头，懂什么！” 金环翻白眼儿，“就是个城市娃，还敢吹牛自己是大将军！切！” 金柱也说：“我看江军哥出腿可快，也不知道咋练的！” “切！”韩擒豹懒得搭理这群无知的人类！ ps: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炒鸡好看哒！ 0147 问问崔钰就知道 江军站在一边跟如梅说话，“中午吃啥饭，我也饿了！” 如梅无语，“幼稚！” 这男人，还真是一点儿亏不吃！跟韩擒豹说的话一模一样！ 而且，听听他这语气，简直就是在跟自己撒娇嘛。 切，一个二个的，都是二十多的大男人，咋看咋像个两岁的毛孩子！ 见韩擒豹鄙夷地看过来，如梅小脸一红，忙问江军说：“娘买啥菜我也不知道，你想吃啥？” 江军得意了，扫了一眼兀自不忿的韩擒豹，说：“我吃啥你给做啥？” 如梅有些脸红，“看你说的啥话！你想吃天上的龙肉，我哪给你弄去！” 韩擒豹嘀咕了一句：“龙肉好吃个屁啊，都惦记龙肉！” 如梅冲着韩擒豹翻白眼儿，“你能弄来龙肉，我就给做！” 韩擒豹愤愤不平地吼了一句：“弄来怕吓着你！” 江军阴测测地说：“弄来再说！”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不理人，一甩手走了。 江军又胜了一局，得意地挑眉，“小样儿。梅子，你别理他，等哪天我给公社里说说，把他弄到别的生产队去。省得住在你家讨厌人。” 如梅抿嘴笑，“也不至于啦。可能城里人跟咱乡下人不一样，也没大毛病。” 金环跳出来说了一句：“我看倒是有些狂妄自大！” 金柱低笑，“可不是嘛。” 说实话，乡下人既羡慕城里人，有些时候还看不起城里人，看看吧，干农活儿的时候，哪个城里人能干过乡下人！ 韩擒豹坐在架子上的车把上，跟贤良还有富贵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眼睛看着不远处江军跟如梅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说啥，挑了挑眉毛。 这小子，还真是有点儿本事。自己这会子使不出真本事来，还真是只能跟他打个平手，比他强也有限。 看他周身瑞气隐隐，以后定是个有大富贵的。那丫头跟了他，也会一辈子荣华富贵，这会子且在乡下受些罪吧。 晚上回去让崔钰查查，看这小子是个啥造化。 江军何等敏锐？猛地转头看过来，见果然是韩擒豹淡淡地看着自己，冲他挥了挥拳头，转过来接着跟如梅说话。 “那书你看了没有？等看完了，我再给你别的地方找找，要是还有想要的，一并给你买来。” 如梅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先别买了。你忙你的吧，家里的事儿你不要惦记。你的假期也过一半了吧？” “嗯。”江军把碗放下，看着两个大锅，“不用再送了，也干不了多长时间。” “我知道，这就回家做饭去。等会儿娘赶会也该回来了，中午给你蒸米饭咋样？”如梅看着江军陡然亮起来的眼神，摇头，“这么多人呢，还是算了吧。” 说完，见抿嘴笑。 江军抬手就弹如梅的额头，嗔道：“坏丫头！逗人玩儿呢！等以后咱去部队上，就咱俩人，天天蒸白米饭吃！” 如梅瞪眼，“谁跟你去部队上！”说完，一跺脚，转身端起锅，“金环，回家！” ps:文文在pk，推荐、收藏、打赏、五星好评、留言多多益善！ 0148 高人 见小丫头还害羞了，江军心情大好。 看着如梅窈窕的背影袅袅婷婷地走了，江军得意地笑了起来，“呵呵” 韩擒豹鄙夷地撇嘴，“切！德行！” 正说话的富贵吃了一惊，“你小子，说啥呢？” 韩擒豹忙说：“不是说你。你接着说。” 几个人还要说话，两个师傅起身，招呼了一句：“开工开工！” 众人起身，各自拿着铁锨又开始挖坑，不是得先挖地基嘛！ 如梅跟金环俩人各自端着锅，脚步匆匆地往家走。 再从环儿家门口过，环儿娘不在院子里，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开始做午饭了。 金环跟着如梅到家，“需要我干啥，你赶紧说，给你家做差不多了，我再回家。俺家人少，好做饭。” 如梅也不客气，“先摘菜洗菜，我这就弄馍。等馍切好了，你烧锅我炒菜，等一会儿我娘就该回来了。” “好！”金环起身把厨房篮子里的茄子、芹菜都拿出来，“是这吧？” 如梅一边从盆里往外扯发面，一边转头看，“嗯，我娘摘了点儿豆角，哪够恁多人吃。你手脚快，茄子多削几个。” “我知道。”金环拿出三个大茄子，坐下来，“茄子不出菜，一炖就没有了。俺家五个人，一顿就得三四个大茄子才够吃。” “金柱跟金明俩都正长呢，饭量大。”如梅使劲儿揉面，一会儿就是一头汗，“锅屋里真热，你在外边还好点儿。” 金环端着菜筐子，坐在厨房窗户底下，跟如梅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儿，“就是，外面有风。” 见外面有人开始下工回家，金环问：“他们一会儿就该回来了吧？你得快点儿啊。要不，他们一来，你就该急了。吃饭的男人多，做顿饭能把人累死。韩擒豹跟江军哥饭量大不？俩人都是城里人，该比咱乡下人饭量小吧？” 如梅“咚咚咚”地拿菜刀切面剂子，“谁说的？都是大男人，饭量大着呢。” 金环诧异，“电影上演的城市人吃饭都少，看他们的碗，就跟茶杯一般大。” 如梅把馍剂子用半湿的笼布盖好，端着和面盆出来洗手，听见金环的话，笑了，“电影里演的都是假的。他俩能干活就能吃饭。” 金环看着西屋，突然问：“韩擒豹他家是哪里的？听说还有一个人跟他一起的，咋不见人？” 如梅摇头，“你说崔钰？不知道，说办事去了，谁知道去哪了。俩人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的很。还有这个韩擒豹，可是个高人。” 金环正弯腰洗菜呢，一听忙直起腰，“咋高人了？” 如梅进了厨房，一边往锅里舀水一边说：“他说不宜出行，我大哥二哥出门就被打了。他说今天是个黄道吉日，跟二爷爷查黄历看的一样。你说，能不是高人？” “还有，你忘了，刚才在工地上，他还说你头不疼了、有功夫笑他什么的。其实，我们家根本没人给他说过你头疼。你说，他是怎么知道的？不是高人是啥？” 金环端起滴着水的菜筐子就进了厨房，一脸惊吓，“我的娘唻，这个韩擒豹，难不成是个算命瞎子？” 0149 来俺家干活儿吧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算命就算命吧，还瞎子。你看他俩眼，比夜里的猫眼还亮，能是瞎子吗？” 金环也笑，“哎呀，不是说习惯了嘛。” 也是，会算命的好多是瞎子。 如梅抬手擦汗，顺便摸摸自己额头上米粒大的小疤痕，嘀咕了一句：“真是的，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金环瞪眼，“啥好坏？” 如梅摇头，“你烧锅吧，我把馍拾掇到锅里。腾出案板来好切菜。” 家里就一个案板，揉面蒸馍在上边、切菜剁肉也在上边，所以，有些不够用。 但是，乡下都是这样的，几乎没有两个菜板的。 如梅早就习惯了，也没有那么多讲究。 如梅正拾馍，外面如梅娘回来了，“累死我了，哟，金环来了？你全好了吧？” “嗯。婶子，我都好了。”金环脆生生地应了一声，看着如梅娘胳膊上的篮子，惊呼了一声，“买恁多！” 如梅忙停下手里的菜刀，伸手接过来，篮子往下一坠，还真沉！ “这不得二十斤啊。蒯了这么远，累着了吧？” 如梅娘擦擦头上的汗，揉揉压得疼死了的胳膊，感慨了一句：“累得不轻！早知道你也去，咱娘俩轮着挎上，也能歇会儿。我的胳膊都要断了。 “娘，你歇着吧。”如梅翻了翻篮子，把肉拿了出来，“晌午炖菜吃，还快些。一个一个炒，锅屋里太热。” 如梅娘拿起水瓢在大缸里舀了半瓢水，一口气喝了下去，擦擦嘴，说：“炖吧，黑喽再炒菜。” 说着，出去了，“我洗了脸，就来做饭。” 金环忙说：“婶子，你歇着，俺俩做。” 如梅也说：“我弄就中，娘，你屋里歇着去。” 恁重的篮子、毒太阳晒了一路，虽然带着草帽，如梅娘的脸跟脖子都晒得通红。一上午也没喝口水，搞不好要中暑的。 锅屋里炊烟袅袅，一会儿熟馍味儿就飘了出来。 如梅娘洗漱完毕，进来炒菜，“我炒，梅子把肉切切。切块大点儿，别菜里找不着肉，让人看着笑话。” “嗯。”如梅拿着菜刀，先起皮、后切块、再切片儿，一会儿菜板上都堆满了肉。 金环开始又烧小锅了，如梅娘把切好的肥肉倒进小锅，“嗤啦”一声，白烟四起，一股香味儿飘了出来。 先把肥肉炼油，要不，都炖着吃了有些可惜，油渣子炖菜也好吃。 如梅弯腰切肉，碰到有筋的地方不要切，不由得嘀咕了一句：“要是有绞肉机多好。” 如梅娘气笑了，“有肉吃就不得了了，让你切个肉你还有意见。懒得你！” 金环闻着味儿不由得咽口水，嘀咕了一句：“俺家不过年不过节，都不舍得吃一回肉。这几回弄得家里都欠债了，过年还不知道能还清不。” 如梅娘忙安慰：“没事儿，等俺家窑弄好了，你爹跟金柱都来俺家干，我见了你娘再给她细说。” 如梅也说：“来俺家干活儿吧。到时候，窑上要的人且得多呢，金环咱俩专管做饭。” 金环高兴了，“再不挣几个钱儿，俺家这个年都难过。” 0150 我要做媒 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男人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如梅娘忙说：“梅子，你把菜都切喽，肉这就好了，该下菜了。” 如梅“嗳”了一声，“这就好了，金环烧大火。” 人多，自然就是大锅饭，快不说也省事儿，锅屋里热的人站不住，汗都滴到案板上了，如梅囧。 想着现代社会的空调，还真是万分想念啊。 金环责任重大，一个大锅一个小锅，都得看着，坐在两个灶膛前，火苗就在眼前，热得汗珠子顺着头发往下滚。 如全一头就撞了进来，“娘，炒肉了吗？我饿死了！” 如梅娘忙说：“炒了炒了，这就好。” 金环笑眯眯地看着如全，有些讨好地说：“如全哥，馍刚蒸熟了。你要是饿了，我先给你拿个馍、吃了垫垫？” 如全早跑了，“我就随便一说，等会儿跟大家一起吃。” 如梅见金环有些失落，笑笑，“金环你忘了，俺家是主家，三哥是主人呢，客人没上桌，他咋难能先吃？有贵客呢。” 金环这才高兴了，“嗯嗯嗯，我忘了，还有江军哥跟两个师傅呢。你说，韩擒豹算贵客不？” 如梅撇嘴，“韩擒豹算什么贵客！” “哼！我不算贵客谁算贵客？！”窗外，韩擒豹正好走过，听见如梅的话就怼了一句：“江军算个啥！” 如梅傻眼，金环捂着嘴笑，如梅娘也笑，“这个韩擒豹，跟个小孩儿似的，怪有意思！” 江军在韩擒豹身后放好铁锨，反唇相讥，“你不交伙食费，就是个白吃饭的。” 韩擒豹怒：“我干活儿！” 江军“嗤”地一声，“好意思说！” 听着俩人又掐起来，贤良笑了，“这俩人，咋第一回见面就跟斗鸡似的。” 富贵在身后嘀咕了一句：“孽缘啊！” 如全洗完脸跳过来，说：“就是，跟大哥大嫂似的，能碰到一起可不就是好缘分。他俩啊，我看倒像是前辈子有仇！” 江军跟韩擒豹俩人两看两相厌，当着众人的面才不说什么了，要不，才有得吵呢。 如梅洗了手，掀开大锅盖，开始往外拾馍。 如梅娘把菜都弄到锅里，放好调料，“金环，小火。” “嗯。”金环放了一小把柴火，看如梅娘盖好锅盖，起身，“婶子、梅子，我走了。” 如梅忙说：“别走，在这吃饭！” 如梅娘也喊：“拿俩馍再走！” “我回家还得做饭呢，晚上再来。”金环手也不洗，出了厨房，转脸看了一眼如全，飞快地跑走了。 如全正跟韩擒豹说话，根本没转脸。 金环的伤心跟失落，如梅当然看得清清楚楚，也不好说啥。 看着金环瘦小的背影，如梅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金环娘端着一摞碗出来刷，听见门口的如梅叹气，又奇怪又嗔怪，“你这个孩子，好好地，弄啥唻唉声叹气地。” 如梅小声说：“金环喜欢我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娘，你看看，我三哥却是个木头！金环挺不错的，他家现在对咱家也死心塌地地。娘，我要做媒，撮合他俩！” 0151管得宽 吃饭倒简单，一人一大碗菜，自己拿馍，随便吃了。 江军、韩擒豹、如全、贤良、富贵，几个年轻人围桌吃饭，年轻人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而如梅爹跟两个师傅都有点儿年纪，不爱围桌，端着碗，蹲在井边树下吃。 如梅跟娘当然是在厨房吃，还得看着锅，锅里熬着米汤呢。 天热，出汗多，汤汤水水的不能少。乡下人不像城市人爱喝白开水，所以，喝稀饭很多。 灶膛里的火早熄灭了，但是余温足以把大米熬开花了。 等馍菜吃饱了，各人拿碗盛米汤喝，甜滋滋地，又解渴又好喝，乡下讲究的家户才这样呢，要不，白开水倒是最常见的。 有些人家穷的，连个茶瓶都没有，没热汤就喝凉水，多得是。 所以，如家还是条件好的。 两个师傅很满意，要是主家不给熬大米汤，他俩自然也不会说啥。 大家一顿饭都吃得不错，江军跟韩擒豹也很满意。 韩擒豹放下碗筷，赞了一句：“味道不错！” 江军难得的没跟他犟，附和着说了句：“嗯，大锅菜能做成这味道，算是不错的啦。我们部队上，就是刚够吃。开春青黄不接的时候，有时候训练回来想吃个饱饭都不成。” 这个时候，国家还很穷，部队上也不是随便吃，将士们吃不饱饭很正常。 所以，后来才允许部队做生意，其实，就是为了贴补军费不足、供应艰难这个问题。 韩擒豹自然是个没有挨过饿的，听见江军如此说，还有些惊讶，“是吗？” 江军点头，“当然是真的，我还骗你这事儿？又不是啥光彩的好事儿，我往外说。其实，部队上过得也艰难，就是大家不知道罢了。” 正吃着，大队书记过来了，贤良忙迎了过去，“书记，吃了吗？” 书记摆手：“吃过了。你家才吃？” 如梅爹也忙过来，“没吃坐下吃。收工晚，耽误饭了。” 如梅娘喊：“如全，给书记拿板凳。” 乡下人见面招呼人，爱随口问“吃了吗？”都是吃不上饭闹的，落下这么个问候语 如梅忙跑进堂屋给书记倒茶水，富贵也赶紧过来拿香烟。 人家下午要带贤良去兰英娘家说事儿的，所以，慢待不得。 如梅把盆端出来，在厨房窗户底下，一边刷锅洗碗、一边支棱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大队书记接过烟，点着吸了一口，“你家想要多少钱赔偿？给我透个底。” 如梅爹脸色不好看，“咋也得陪十块二十块！” 如梅娘知道钱难要，“说多也白说，还惹他家骂，十块吧。” 大队书记点头，“嗯。二十够呛，兰英娘家穷，又在气头上，十块也不一定痛快给。” 贤良问：“这就走还是傍黑去？” 大队书记把烟吸完，扔地上用脚踩灭，起身，“这就走。回来还有一堆事儿呢。” 众人也忙起来，江军走了过来，“书记，你看这家里人多得住不下。这俩知青能不能换到别家？” 韩擒豹怒：“好小子，挤也挤不到你！几天就该滚回去了，你倒管得宽！” 0152 兰英家人来了 如家的人都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儿，能住下” 如梅有些囧，却也不好意思过来插话。 要是韩擒豹跟崔钰俩人多交伙食费，自己就不觉得他俩碍眼了，哈哈！ 如家本就房少人多，多了俩知青，再加俩师傅，满满一院子人，确实住不下。 大队书记想了想，“要不” 韩擒豹手指一动，大队书记立即说：“不换！就数你家条件不错，有井，也是咱乡下人待客的道理。你家贤良、富贵几个，跟知青也有话说。” “咱大队是第一次接受知青，以后且得多呢。前几天我去公社开会，几个大队书记都领了任务了。咱大队说不定还有知青下来！” 江军提醒众人，“邻居这几家离井也近” 如梅爹忙说：“不用挪，就住这儿吧。贤良跟富贵明个还得去县南，过一阵子天凉快了，窑也差不多了，俺爷几个得去窑上住。开烧了，黑白离不开人，家里就空出来了。” 大队书记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一动不如一静。” 韩擒豹洋洋得意地看了江军一眼，“切！” 江军看了一眼如梅，郁闷中。 不是自己家，还真不好撵。这俩混蛋，赶紧回城啊，讨厌！ 大队书记领着贤良正要走，就见金明飞快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兰英嫂子领着她娘家兄弟来了！还有她爹娘！” 众人都是一惊，富贵吼了一句：“狗日的，打上门了！” 如全立即一把抓住铁锨，“看我不拍死这几个龟孙！” 如梅忙把碗筷收拾好，泼了水，跟着全家出了院子。 村里路上一群人走了过来，不是兰英兄妹几个是谁？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大人孩子。 大队书记自然也是心里不安。 虽然西山屯的人都在，真打起来，如家兄弟不会吃亏。但是，这么大阵仗的打群架，可不是好事儿。 如梅爹也忙喝道：“如全，你把铁锨给我放下！有事儿说事儿，干啥弄刀弄枪地！” 如梅娘看见兰英就有气，狠狠地骂了几句：“烂货女人，还有脸过来！今儿个她敢龇牙，看我不撕了她！” 如梅看着兰英一家子，微微眯了眼。 一个一个垂头丧气地样子，可不像过来找茬打架的。难道那几个女鬼出手了？ 看他们诚惶诚恐的脸色跟满脸不忿，倒像是要赔罪告饶吧？ 如家的人个个面沉如水、冷若冰霜，看着几个人，眼睛都喷出火来。 兰英娘家几个人一到如家的院子里，不等大队书记开口说话，就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倒把大家都搞愣了。 兰英爹是一家之主，老脸涨红，冲着如梅爹娘大声说：“大事小事儿，都是俺家的错，以后两家各是各，谁也不牵扯谁。这是赔贤良跟富贵的十块钱医药费。” 兰英娘满脸怒气，哆哆嗦嗦地从衣兜里掏出十块钱，抬手朝如梅娘身上砸过去，怒喝：“给！” 兰英跪在地上，捂着脸哭，“我的命啊--呜呜呜--” 兰英三个兄弟，直挺挺地跪着，不说话却满脸怨毒；个个眼神如刀，恶狠狠地瞪着如家的几个人，恨不得把一家子都杀了，一看就不是诚心道歉。 0153 瞒不过我 不管诚心不诚心，反正全家都在这跪着呢，外人看了，就是一家子在服软。虽然没磕头，但是跪了呀，这个礼不可谓不大。 如家人一时间有些诧异，都不说话，大队书记是调解人，自然先开口。 走了两步，来到兰英爹娘跟前，大队书记怒气冲冲地道：“不是我说你们，兰英跟贤良俩离了就是离了，好好地各自过日子，不就妥了！离婚的时候没闹，离完了还打起来了！” “头都打破了，大伏天，能出人命的知道不？既然知道错了，就该早点儿来赔罪，过了一天一夜才迷瞪过来？” “好了，两家子都在呢，一个不缺。都说句痛快话儿吧，恩恩怨怨地，早该一笔勾销了。老如哥，你说话。” 如梅爹看着兰英一家子，满脸都是厌烦，“我能有啥说的？家门不幸，娶个夜叉。这可好，彩礼花钱就不说了，祸害俺贤良成了离婚茬！” “以后两家不是亲戚了，俺家也不想跟他家成仇家。以后有啥事儿见面了，假装不认识就中了。再敢弄啥不得劲儿，俺家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回的事儿就算了。这十块钱赔不了他俩的伤，俺家的损失大了！书记，我懒得跟他家人说话，你把他们打发走吧。” 说着，一屁股坐到板凳上，气呼呼地抽烟去了。 贤良跟富贵是挨打了的，气得更是胸膛急剧起伏，恨不得上去给兰英兄弟几脚！ 兰英还哭得大声：“呜呜呜我的亲娘唻，这一辈子算是活不成了”没人搭理她。 兰英家的人都站了起来，俩哥上去一把把兰英拉起来，“走！” 兰英娘冲着地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呸”！嘀嘀咕咕地走了，根本不敢骂。 如梅娘气得不轻，两手一拍就追了过去，“你个老东西，你呸啥呸！把你的唾沫舔喽！” 兰英一家人哪敢接话，脚步匆匆走了，好像身后有老虎追着似的。 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看着一家人走远，大家才反应过来，“这是咋回事儿？” “就是说，该不是谁说啥了？凶得恁很，咋过来服软了？又是下跪又是赔钱的？” “谁知道，一家子都是神经病！” 金明跑过来把十块钱捡起来，冲着兰英一家子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把钱在身上擦擦，递给如梅，“梅子姐，给！” 如梅接过钱，看着兰英一家人的背影，挑眉。 转身过来，正对上韩擒豹晶亮的双眼，眼眸深邃，好像能看透人心。 如梅一愣：“你” 韩擒豹挑眉，嗤之以鼻，“是你！” 如梅皱眉，瞪着韩擒豹，“你说啥，我不知道！” 韩擒豹撇嘴，“切，你就给我装吧！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我法力无边” 如梅冷哼：“知道你是高人！”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来到娘跟前，把十块钱塞到娘手里，“别气了，拿着吧。” 如梅娘气得把十块钱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扔，“不要！一家人都是孬种！” 金明忙捡起来、展开抚平了，小跑着送过来，“大娘，这钱不要白不要！” 0155 见面就对上 <fontcolor=red> 地基已经挖好了，正在泼水、打夯。收藏本站工地上，众人挥汗如雨、干得热火朝天。 如全跟富贵两个去拉石磙，累得不轻。 看着不远处的打夯机，如全直吐舌头，“没电，全靠人工，这是要累死我啊！少个大劳力，还真是要命。” 江军皱眉，“说来奇怪，韩擒豹那小子去哪了？” 富贵也说：“谁知道，我也没看见他啥时候从家里跑的。” 贤良走过来，一边跟俩人一起拉石磙一边说：“城里娃哪有力气？干了一上午就累跑了，怕是不好意思，也没打招呼。” 江军鄙夷不屑，“这是怕咱笑话他，还要面子，切！要是在战场上，他就是逃兵，要枪毙的。” 正说着，就见如梅跟个年轻男人，一人端着一大锅热水过来送。 江军停了手里的活儿，看着如梅身边的俊小伙，酸溜溜地问如全，“谁啊那是？长得人模狗样儿的，跟梅子怪熟。” 如全直起腰来，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哦，好像是那个知青，叫啥崔珏的。咦，韩擒豹走了、他来了，倒正好！” 贤良跟富贵也认出来了，笑了，“可不是那个崔珏咋地，他这是办完事儿回来了。” 崔珏高高兴兴地跟几个人打招呼，“是我，崔钰！” 如梅有些好笑，“等会儿别嫌累啊，你没看，韩擒豹就干了一上午，累跑了！” 崔珏鄙夷不屑，“他就会给男人丢人。别理他，那是个小人！” 如梅：“” 江军扔下铁锨，走了过来，接过如梅手里的钢筋锅，“下回别烧恁满，累着了不是玩的。” 说着话，看着旁边一脸审视的崔珏，江军挑眉，“你是住她家的知青？” 崔珏眯着眼，上下打量江军，“是我！你是谁？哦，我知道了，你是江军，对吧？” 江军一愣，“你认识我？” 崔珏翻白眼儿，“嗯！” 英明神武、瑞气罩身，除了韩擒豹要查的那个江军还能有谁？ 偌大个阳间、芸芸众生，能有瑞气罩身的男人可不多！ 见崔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如全倒奇了怪了，喝了一大碗水，擦擦嘴，“我说崔珏，你也跟江军不对付？跟韩擒豹似的，也是跟江军一见面就对上？” 刚因为他被阎王打了后脑勺，对他有好脸色才有鬼哟！ 崔珏冷哼一声，转身走了，抓过铁锨就铲起土来。 江军闷笑，“看看吧，英雄遭嫉，也真是没法子。” 富贵跟贤良都笑了起来，“真有你的。” 如梅抿嘴笑，“你可真是的，大言不惭。好了，赶紧喝吧，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十几个大人吃饭，一顿一大锅馍都不够吃，顿顿得发面蒸馍，光这一条就够累人的了。晚上还得炒几盘菜，不能再炖菜了。 再加上崔珏来了，好不好也算个客人。再说了，崔珏看着就比韩擒豹喜庆，更讨喜些。 江军看着怪模怪样的崔钰，一脸鄙夷，“瞅瞅他这架势，一看就是外行。跟那个韩擒豹一样，看着是个大男人，其实就个白吃饭的！梅子，给他要伙食费！” 如梅笑，“正有此意！” 0156 崔珏的本事 如梅爹挑着水从清河里上来，看见崔珏，笑了，“这孩子，可回来了。” “大爷，我事儿办完就赶紧回来了。”崔珏招呼着，跑过去把水桶挑子从如梅爹肩膀上接下来，“看的，歇歇。” 如梅爹看见崔珏，自然想起来韩擒豹，“咦，韩擒豹哪去了” 崔珏一边浇水一边说“他有事儿，这几天都来不了。” 看如梅爹擦汗，崔珏疑惑，“大爷，这里咋不打井挑水哪够用。再说，多累啊。” 如梅爹说“请了人了，就是上回给俺家打井的黄师傅几个。人家有活儿没完。” 如梅听见了，问“爹，说定啥时候没有知道子，好去买。” 如梅爹摇头，“只说那边完事儿就来，我看咋还得两天。” 贤良有些发愁，“这几天都得挑水，累死个人。来了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打出水，想用井水还得几天。” 江军一边铲土一边说“找到泉眼，打井也快。” 如全立即接口，“江军哥说得对，上回俺家打井，就白费了个坑。好在，也没浪费，当兔子洞了。哈哈哈” 如梅爹也是微微皱眉，想着上回是老娘托梦给指点的好井，这回不知道还来不来了。 如梅娘听见这边说的话了，看过来。 如梅爹慢慢走过去，给如梅娘商量，“天黑去祖坟烧刀纸。” “嗯。”如梅娘自然知道啥意思，嘀咕了一句“恁大片儿盐碱地，就算娘说了，咱也不好找。” 如梅爹看着一大片白白的荒地，“只要说了，咱还能找不到地方别管了。” 如梅正收拾钢筋锅，隐隐约约听见父母说烧纸，略一思索便知端倪。 哪有来托梦哦，还不是那个女鬼干的。这回也得找那几个女鬼给看看。 要不，就是韩擒豹这个高人。哦，他不在。这人还真是的，需要他的时候他可跑了，真是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 等晚上吧，找那几个女鬼问问，她们该能看见哪里打井出水快。 如梅打定主意，收拾好钢筋锅跟瓷碗，便要回。 江军直起腰来，看着如梅，嘀咕了一句“得尽快打井，大伏天地，天天往这送水也够人受的。” 富贵也说“就是。一大锅水可不轻；拉架子车吧，晃晃悠悠都撒了，还不如端着稳当。” 崔珏接话，“那就打呗。” 如全翻白眼儿，“说的容易，有钱有人还得能找准地方。” 贤良倒说“这里该好找吧。离河恁近，挖个十米八米的就该有水。” 崔珏摸着下巴，低头看地，“哦，这里到处都是地下河，随便挖就好啦。要说最好，倒是那棵大树底下。” 江军停了手里的活儿，一脸怀疑地看过来，“你咋知道那里能最好又不是土行孙，还能钻到地里看去” 崔珏一噎，看着那棵树，突然理直气壮地说“笨死你吧，树都知道哪里有水要不，它能站到那几十年不动你看不见吗，长得枝繁叶茂地，没水早干死了。切” 如全哈哈大笑“别说，还真有道理的。” ps今天继续四更哈。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157 黄大仙，你换造型了？！ <fontcolor=red> 崔钰摇头晃脑地一脸得意，“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如梅早听见几个人的话，疑惑地看过来，见崔钰跟几人谈笑风生，暗暗皱眉。收藏本站 这也是个高人？或许就是他想的，树下有水，要不还真是活不了。就跟家里的那口井似的，不是也在大杨树底下吗？ 哦，估计就是猜的。不可能跟那个女鬼一样，能看见地底下的东西，要不，那可就不是高人，而是个神人了。 不怪如梅多想，既然有黄大仙这样的，就有跟他一样的。 韩擒豹知道自己有阴阳眼，还有本事给自己封喽 对了，还说兰英家人来是因为自己，难道他真知道自己让几个女鬼吓唬兰英家了？ 如梅看了一眼工地，正干得热火朝天地，便准备回家。 做饭是该做饭了，也说不定韩擒豹回来了，正好趁着家里没人问问他。 想到这里，如梅问崔钰：“崔钰，韩擒豹去哪了？黑喽回来吃饭不？” 崔钰摆手，“这几天都回不来，别管他！” 如梅也不再问，端起钢筋锅回家。 江军看着如梅的背影，眼神炽热。 崔钰一脸鄙夷，“没见过女人的家伙，又不是啥国色天香，值当眼珠都不转地盯着？” 江军抬脚踹过来，“管得着吗！那是我媳妇，我想看就看！” 崔钰皱鼻子，“切，显摆！”不由得看向如梅，嘀咕了一句：“还怪有福气。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以为崔钰说如梅哪里来的福气，江军得意了，“当然是我带给她的！” 崔钰嗤之以鼻，“你知道我说的啥，你就接话！”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把阎王都惊动了。要不，他能现身吗？还拉着自己！ 倒霉催的，大伏天在这挖坑铲土！神君我活了几千年，还真他妈第一回摸铁锨！ 崔钰抬头看看天上的毒太阳，恨恨地，“晒死老子了。下回见了，看我收拾你啊！” 江军一脚踹在崔钰腿弯，“不用等下回，我这就收拾你！” 崔钰一个趔趄，转头怒吼：“混账，你知道我在说啥？又接话把儿！” 不提俩人打打闹闹，如梅快步回家去了。 先和面发面，然后就是摘菜洗菜；等都弄差不多了，再开始收衣服、收拾屋子院子、喂鸡喂鸭、给羊拌麸子、给兔子洞里扔草 一个人忙得团团转，洗完手回到厨房，看看面差不多已经发了。 拿起缸盖，往大锅里舀水，这才发现，水缸里的水已经快见底了！ 如梅只得先去打水。 好在有辘轳，但是从井边提到厨房也有好远。到厨房，把几十斤重的水桶掂起来、倒入水缸，也是个累人的力气活儿！ 一切收拾完毕，如梅洗洗脸上的汗，坐下歇了一会儿。 又把手仔细洗干净了，这才开始蒸馍，面已经发得像蜂窝了呢！ 如梅把馍剂子切好，用湿笼布盖上，直起腰来，转身去端菜筐子。见灶膛柴火堆旁边站了一个笑眯眯的中年男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如梅又惊又喜，“咦，黄大仙，你换造型了？” 0158 我聪明吧 <fontcolor=red> 黄大仙笑笑，“看着不习惯吧？我自己也别扭了好几天呢，呵呵！” 黄大仙不再是古装，穿着时下最流行的男人服装，倒像个公社干部。头上的发髻也没了，剪成了跟贤良几个人一样的短发，看着很顺眼。 如梅点点头，“很好啊，看着又舒服又年轻。哦，对了，你们这些神仙也是与时俱进的吧？我是说，衣着打扮、用品食材啥的。” 黄大仙轻笑，“嗯。三千年，我那身打扮也是习惯了，懒得换，倒显得我格格不入，以后我也跟大家一样吧。” “其实，人世间什么样儿，天堂地府就什么样儿。说到底，不管天上神仙、地下鬼魂，都是人去的。我们收拾打扮跟人一样，他们也好接受。” 如梅抿嘴笑，“嗯嗯，说得是。看来，世人对天堂、地府的印象，不能停留在书本上、神话里，都过时了呢。” 脑子里突然出现黄大仙对着电脑、看着手机各种奇葩的场景来，如梅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黄大仙有些囧，“很搞笑啊？” 如梅猛地停住了笑声，挠挠头，“没有没有，我是想到别的了，这才笑的。可不是笑你这身打扮，挺顺眼的，真的！” “嗯，那就好。”黄大仙笑笑，“其实，大家都说不错，我也就出来了，呵呵。” “大仙，好多天没见，突然来了有事吗？”如梅一边切菜一边问，“有啥就直说吧。” 黄大仙摇头，“没啥事，随便过来看看。韩擒豹跟崔珏两个，你们相处的还愉快吗？他俩没说啥吧？” 如梅忙停了手里的活儿，直起腰来，“你上回说的来人就是他俩吧？” “嗯。”黄大仙点头，“就是他俩。” 如梅点点头，“我想也是。”弯腰接着切菜，一边干活儿一边说：“几个女鬼也说韩擒豹是个高人，我看他也挺厉害的。他一来就知道我有阴阳眼，还说要给我封了。” “是吗？”黄大仙显然没想到这个，“你怎么说？” “我跟他装糊涂，没承认我有阴阳眼。”如梅得意地一笑，“我聪明吧？” 黄大仙无语了，“呃” 在阎王面前，你个凡人装糊涂哪有用！不承认不代表他就相信你没有，他来就是要搞清你的来历，顺便散了你的异能啊！这丫头，还真是头脑简单！ 黄大仙突然想到一事，这丫头别是不知道韩擒豹跟崔钰俩人的身份吧？ 想了想，黄大仙还是问出了口，“你知道他俩啥来历吗？” 如梅“砰砰砰”切菜，头也没抬，“他俩不知道是哪个大城市来的，大队书记没说，俺家人也没好意思问。咋，他俩家里还是啥了不得的高官豪门？” 黄大仙扶额：“” 怪不得呢，就说这丫头怎么敢跟阎王、判官装糊涂，感情她自己还糊涂着呢。呃，怎么办？ 既然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没挑明，自己还是不要说破，谁知道他俩有啥打算。 自己能给这丫头说一声“有人要来，你小心些”，就已经是泄露天机了。管得太多，倒显得自己不本分。 说到底，地府没有自己啥职位，自己一个散仙，还是不要插手他们的事儿。 0159 我不要封阴阳眼 <fontcolor=red> 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事，“俺家要在盐碱地打井了，你能给指个好地方不？” 黄大仙点头，“没问题。”突然又说：“你问崔珏吧，他不是在呢吗？他知道。” 如梅诧异，“咦，他也是个高人？看着有点儿不靠谱的样子，嘻嘻哈哈地。” 黄大仙头疼，“呃” 不靠谱？放眼天堂地府，谁也没他靠谱啊，要不，能让他当阴阳判官？他不靠谱，得多少冤假错案啊。 算了，跟一个凡人说这些，再吓着她。 如梅把切好的菜归拢到菜筐子里，把肉拿了出来，中午不是没敢吃完嘛，要不，晚上都不好炒菜。 如梅看着身边的黄大仙，突然想起一事，“我要是想请你来，去哪里找你？那几个女鬼给我教的几个法子找她们，我看都不咋靠谱。” 黄大仙微微皱眉，“你想学招鬼术？” 如梅忙摇头，“也不是那样啦。我就是有时候想找她们办点事儿，可不是要养小鬼害人，这个你得明白。还有，你也不是恶鬼吧？是个做好事儿的神仙呢，我万一哪天要找你，不是也没法子？” 看黄大仙皱眉思索，如梅忙说：“要不，你教给我念咒、画符也行。光有桃木刀剑不够用啊，万一哪天断了丢了，可就糟糕了。你看，我来没多久就碰到几个恶鬼，还挺吓人的。” “对了，还有金环这回事儿，她是我好朋友，被人扎小人了，我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看了几趟都使不上劲儿，连她被人扎小人都看不出来。你说，我这阴阳眼只能看见鬼，是不是也太逊了？” 黄大仙抬眼看着如梅，脸色严肃，“我得好好想想。你是凡人身子，又不能随便修仙飞升，学这些其实对你没好处。” “要是你阴阳眼封了，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一辈子平平安安、干干净净地。沾惹这些阴阳界的事儿，倒还不自在。” 如梅摇头，“不是这样的，大仙。你看我，灵魂从五十年后来，又得了阴阳眼，本就是灵异。不该在这里的，现在来了，我认为更是天意。” “虽然不知道上天让我来干啥、也不知道上天给我阴阳眼想让我干啥，但是，我违拗天意、封了阴阳眼做个凡人，是不是也不对？” 黄大仙看着一脸倔强的如梅，还真有些同意了，“还真是都说天意不可违” 如梅笑，“对吧。” 黄大仙想了想，“我没时间教你那些，咱们时常见面也不现实。这样吧，我给你几本书，你自己对着书练习，不难。” 如梅高兴了，“嗯嗯，我会自学成才的。” 黄大仙也笑，“你有慧根，又有这番奇遇，说不定以后有大造化。还有，江军也是个命格显贵的，以后自然封妻荫子。” 如梅瞪眼，“我的福气我自己挣，不靠男人！再说，虽然现在他是我对象，我们也不一定就结婚。” 黄大仙仔细看了看如梅的面相，“你跟他是命定的夫妻，虽然有波折，会白头到老的。” ps:大家别忘了收藏、推荐、留言、五星好评群么么哒！ 0160 三枚秦半两 <fontcolor=red> 不等如梅说话，黄大仙嘴里念念有词、大手虚空一抓，往如梅手里一放，“给。” 入手一沉，如梅低头一看，两本泛黄的古籍正在手里！ 黄大仙颔首，“就是这两本书，你自己看看，有问题了再来问我。” 如梅喜出望外，“大仙，我怎么找你？你的洞府在山脚下哪里？” 黄大仙微微笑着摇头，手腕一翻，掌上多了三枚外圆内方的古朴铜钱，“三钱摞起、放右手掌心，默念三声黄大仙，我就会来。真身不到，也会幻化虚影来见你。” “哇！”如梅睁大了眼睛，接过三枚铜钱，又喜欢又愧疚，“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黄大仙轻笑，“不算是钱，倒是古董，我平时打卦用的。这是秦朝半两钱，第一炉就铸了这三枚，敬献始皇帝的。你留着玩吧，以后用得上。” “这可真不好意思”话未说完，忽觉风过，如梅抬头再看，黄大仙已消失不见 如梅只得说了句：“谢谢大仙。” 喜滋滋地把钱跟古书严严实实收好，出了堂屋就看见金环来了，“啊，你在家！” “嗯。”如梅跑过来，拉着金环，“过来，你烧锅、我蒸馍，一会儿就好。” “嗳！”金环高高兴兴地跟着如梅进了厨房，抓过柴火就点火。 如梅一边往锅里拾馍一边问：“这会儿过来，耽误你家做饭了吧？” 金环洋洋得意地说：“俺家的稀饭我都熬好了才来的，馍放篦子上、在大锅里盖着呢。就连菜我也切好了，俺娘回家炒菜就行，不耽误他们吃饭。” 如梅还是挺感动的，“金环你对我可真好，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对了，你跟我三哥的事儿，我都给我娘说了。” 金环突然红了脸，扭捏着说：“俺俩没啥” 如梅笑，“别装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三哥，我都给我娘说了。她没说啥，就是不知道三哥啥意思，等哪天我问问他。你别上赶着找他，男人就是这，女孩越追、他跑得越快。” 金环喜滋滋地，“你可真是哎呀，我知道了，怪不得你跟江军哥不说话呢，感情是在这吊着他？梅子，你咋恁精！” 如梅急了，“哪是精啊，我根本就不爱给他多说话。上回打电话他还怼我呢，哼，不得冷他几天。” “你真舍得，他没几天就该走了啊。”这下轮到金环急了，“他当兵呢，又不是天天在家。好不容易来一回，你还不多跟他说说话？要是我，天天跟着他！” 如梅笑了，“我不会那样。反正啊，喜欢他也不会天天跟着他。我有自己的事儿，忙着呢。再说了，跟紧了男人会烦的，女人得有自己的事业。” 金环皱着眉头，“我们有个啥事业？不就是弄好家里、看好孩子？做个饭、喂个鸡，忙了就下地，还想干啥事业？” “光看孩子做饭可不行，得多干多想。”如梅看着金环，一脸坚定，“你看看俺家，养兔子是我的主意、开窑也是我的主意！现在家里都听我的，我能领着全家发家致富，以后挣个金山银山出来！” 0161 我不是客人 <fontcolor=red>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冷哼：“谁啊这是，这么大能耐！” 如梅伸长脖子一看，外面崔珏回来了，正一脸鄙夷地看着厨房里的自己，“你就吹吧。收藏本站” 金环瞪眼，“这是谁？” 如梅笑了一声，“别理他，是俺家住着的知青。跟韩擒豹一起来的。”说着，大声冲着窗户喊：“城里娃就是不行，太阳老高呢，就跑回来了？” 崔珏把手里的架子车往地上一放，一脸不服，“谁不行啊！我是来拉热水的！你烧好了没有，那边都快渴死啦。还有这个茶瓶，你也烧满啊赶紧地！” 说完，气呼呼地就跑去井边打水洗脸去了。 金环捂着嘴笑，“我看就是照顾他，要不咋会让他回家拉水？嘻嘻嘻他还不服气。” 如梅也笑，“就是。干不成还硬撑，你没看见他干活儿的样子，才好笑唻！” 一边说一边闻着熟馍味儿，“嗯，馍熟了，你小火吧。拾了馍再大锅烧水，菜锅有味儿，也该炒菜了。” “嗯。”金环把劈柴都抽出来，看着锅盖上冒出的白汽，嘀咕了一句：“锅屋里还真热。” 如梅一边切菜一边说：“等过几天就好了，伏天这就过去了。” 金环起身把盘子拿过来刷了，把如梅切好的菜扒拉到盘子里，转身去找馍筐子，“拾馍吧？” “嗯。”如梅看着金环洗手，“别烫着了，你舀碗凉水。” 金环拿起碗在水缸里舀了水，放在灶台上，掀开锅盖，一阵猛烈的热气跟水汽扑过来。 金环两手连连扇风，手从碗里撩了冷水撒到喧腾腾、白胖胖的热馍上，然后就开始拾馍。 一个一个都放入馍筐子，把笼布放到和面盆里用冷水洗了，拿开大篦子，把蒸馍水舀出来倒掉。 如梅说：“我刷，你烧锅去。” 放下手里的菜刀，如梅来到大缸跟前，用瓢把大锅盛满了水，盖好锅盖，端着馍筐子出去了，“大火烧吧。” 来到院里，看崔珏回西屋了，如梅喊：“崔珏，新馍蒸出来了，饿了就先吃一个。” 崔珏转身出来，“给我一个尝尝。”说着，掀开笼布就拿了一个，烫得这手倒那手，“嘶--” 看如梅笑，崔珏翻了个白眼儿，“恁烫！也不提个醒儿！就会看笑话，切！” 如梅一边往堂屋走一边笑，“谁让你嘴馋！恁早收工回来，我看倒该饿你一顿！” 崔珏大口吃着甜滋滋的新蒸馍，含糊不清地说：“还真是好吃再给我拿来一个！” 如梅在堂屋大桌子上放好馍筐，正要出去，听见崔珏喊，忙拿了一个走出来，来到崔珏跟前，往他手里一放，“给！” 见崔珏接过就吃，如梅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晚上咱家炒好几个菜呢。有荤有素、有热有凉，还有酒。你这会儿几个热馍吃饱了，等正经吃饭时候吃不下，可别说亏！” 崔珏跟在后面，嘀嘀咕咕地说：“没事儿，我能吃着呢。这一筐我都能吃完，好吃！” ps: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医妃养成记”！ 0162 美好前景 <fontcolor=red> 金环听见了，“噗嗤”一笑，“哈！崔珏，你可真不知道害臊，做客人呢，还好意思说自己能吃。” 崔珏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屋里俩笑靥如花的大姑娘，大言不惭地说：“我是自己人，对吧，如梅？你刚才还说‘咱家’呢。” 如梅气笑了，“你这人，怪会打蛇随棍上！好了，不给你说了，水烧开了，我给你舀出来，你端外面晾去。” 崔珏三口两口把手里的馍都放进嘴里，两腮鼓鼓地走过来，两手端起一锅开水，来到院里井边。 转身见如梅正端着另一锅出来，忙小跑着过来接，“我来就好了。” 如梅放下锅，见崔珏端着走了，忙说：“盖上盖，要不，看落树叶子。你倒怪会找凉快地方。” 崔珏一边打水一边说，“给他们添点儿凉水就好了，不用等着，要不，那边该急了。出汗太厉害了。” “咦，对哦。我咋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如梅也忙走过来，“掺点儿凉水是好。” 乡下人直接喝凉水很正常，自己家算是讲究得了。 看着两锅都倒了井水，如梅驾着架子车，崔珏把两个大锅都放到车子上，用绳子揽住，保证不会掉下去，慢慢推着走了。 个子高，架子车就有些斜，土路也颠簸，水晃荡晃荡就从盖子下流了出来。 如梅嘀咕了一句：“真是没法。” 金环看着崔珏的背影，两手一拍，“浪费个大劳力还撒了水，下回让金明来拉！” 如梅忙说：“他还得干活儿呢，哪能你家几个都来俺家干活儿，看队长还不愿意。” 金环嗤之以鼻，“金明能挣个屁工分。我爹娘都不攀扯他，队长可要惦记他！” 如梅笑着说，“你也真是的，半大小子也能顶个大劳力呢。你来俺家了，婶子炒菜，烧锅可不得他？” “我爹是个不进锅屋的。”金环一边烧火一边看如梅炒菜，“梅子，你手艺咋恁好了？以前也不咋会做饭，都是婶子做的多，你就是个烧锅的。” 如梅把肉放进翻炒了一会儿，往里面放了点儿酱，一股酱香味儿渐渐气飘了出来，金环忍不住咽口水，“还真是馋人！” 如梅手脚不停，“俺家养兔子呢，多了就得杀了卖肉，我不学点儿厨艺，到时候恁多兔子肉咋弄？” 金环诧异了，“不是说要卖给公社食堂？咋你要自己做？卖给谁？” 如梅把菜放进，一边翻炒一边说：“两手准备呗，要是人家不要可不得自己打算？不行，我就卤了让俺娘赶会卖去，零卖还赚钱呢。” “都送给食堂还便宜，就是省点事儿。到时候看吧，窑上忙不过来就给食堂送；要是用不上我娘，就让她赶会卖。反正做饭我一个也能顶下来。” 金环一拍手，“对哦，收了秋种上麦，地里就没事儿了，腾出来多少大劳力。等村里的人去窑上干，婶子也不用去摔砖坯子，那都是男人干的活儿。” “我也来给你家做饭，婶子还真能会会去。要不，嘿嘿，让俺娘也起点儿卤兔子卖？” 0163 如梅的小生意 <fontcolor=red> 如梅满口答应，“当然没问题，其实，这是个小生意。收藏本站” 本来呢，金环就是这么一说，根本不抱希望的。见如梅正经点头，可高兴坏了。 如梅说，“我娘事儿多，只能赶会卖。婶子就不能再上会了，一个会俩卖的，都不赚钱，她要是不嫌累就溜乡卖。” “出咱村往南走，村挨村、庄挨庄，哪庄上没几家有钱的？有的家户是穷，舍不得穿，倒舍得吃。你忘了？多少家饭都吃不上，男人还买酒喝，他就好那一口。” 金环连连点头，“就是就是，酒晕子可不少。不管老婆孩子，自己喝酒啃玉米，想想都丢人！” 如梅很有信心，“只要我做得味道好，平时他们舍不得吃，要是碰上请客办事、家来亲戚、老人孩子孕妇病人嘴馋的几个庄子转下来，一天也能卖十个八个。” “哪天碰上婚丧嫁娶、家里有大事的，那可就厉害了！一篮子一下子要完不说，保不齐还不够呢！你想想，我说的对不？” 金环高兴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到时候赚钱不说，俺家吃肉可得劲儿了！金柱、金明两个贼小子，我可得看住喽！特别是金明，一眼看不见，他敢把兔子腿都啃喽！” 如梅也笑，“有他俩吃够的时候！你没听说‘干啥不吃啥’？为啥有这话？吃够了呗！” 金环喜得抓耳挠腮地，“嘻嘻嘻我恨不得现在就给俺娘说去！” 如梅把菜盛出来，用空盘子盖了，舀水洗锅，继续炒下一个。 金环喜滋滋地看着如梅忙忙碌碌，说：“到时候我给你打下手，让干啥干啥。金明是个没事儿的，让他喂兔子，下洞里出粪也是他！” 如梅一边放油一边问：“金明该上五年级了吧？” 金环一听这就生气，“五年级了，我看他连个初中也考不上。成绩差得很，还不如当年我成绩好，金柱好歹也是个初中毕业。” “家里有俺俩识字，俺爹也不管金明这个混蛋了，不是那块料。天天疯跑，倒是没害过病。哪像我，这几个月都没下过地，天天床上躺着。要不是你，说不定都埋地里去了。” 如梅忙说：“瞎说啥，以后都是好日子了。” 这话倒提醒如梅，晚上别忘了找那几个女鬼问问。 俩人正说得热闹，外面院子里有了不小的动静，金环嘀咕了一句：“他们回来了？” 果然，如全冲着厨房喊了一声，“梅子，做好饭了吗？” “饭菜差不多都好了，你们洗洗脸，我这就摆上。”如梅把菜翻炒了一下，盖好锅盖，外面收拾饭桌去了。 大锅里火熄了，但是熬着麦仁汤；小锅里炒着菜，滋滋啦啦地香味儿四溢。 如梅没来，恐锅里干了，金环从灶膛处起身过来翻炒，如全一头闯进来，“啥菜恁香？咦，金环，你炒的？水平不低嘛！” 金环羞涩又得意，“咋？我以前水平低？” 如全弯腰把案板上几个空盘子拿起来，看着下面满登登的菜盘子，色香味俱全，咽了一口口水，惊叫起来，“啊--有口福了！你俩怪能干得唻！金环别走了，黑喽在俺家吃饭哈！” 0164 啥都听梅子的 <fontcolor=red> 金环小脸一红，听外面如梅跟江军说话，不由得想跟如全多说几句，忙问：“真心话？” “当然真心话！”如全早端着盘子跑了，“菜来喽！” 金环喜滋滋地盖好锅，坐下烧火。一边回味着如全的话一边看着锅，唯恐糊了饭菜。 见如梅搬大桌子，江军顾不得洗脸，大步走过来帮忙，“给我吧，看磕了你腿。” 这个年代，还没有啥三合板、五合板、组合家具，庄户人家的桌子凳子都是实木，沉得很。 江军抬手把桌子放到井边树下，看如梅搬凳子过来，一脸心疼，“锅屋里热吧？看你一头一脸的汗，洗洗再进去。” 如梅弯腰把凳子放下，起身擦汗，“不洗了，我盛菜去。你们都饿了吧？菜都齐了。” 江军还要说话，如全一手一个大盘子端了过来，问如梅：“梅子，晚上几个菜？” 如梅说：“四凉四热八个菜，外加一大海碗番茄鸡蛋汤。” 富贵洗净了手走过来，“咋是咸汤？没熬稀饭？” 如梅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熬了。你们出了恁多汗，喝点儿咸汤补充补充盐分。” 如梅娘气笑了，“我说梅子你这是咋啦？越渴越给盐吃，那不是更渴了？你这孩子，可真是的” 如梅都走进厨房了，还转身分辩：“娘，你不上学，没学过化学、生物，你不知道，越是出汗越得补充盐分呢。” “身体里的盐都随着汗出去了，不及时补充，能脱水晕倒，还能中暑呢。不信，你尝尝你头上的汗珠子，是不是咸的？” 如梅爹呵呵呵直笑，“汗是咸的，就是眼泪都是咸的。” 如梅娘嗔了一句：“看让外人笑话，你也不管她，就知道笑笑笑！” 院子里的众人都笑。 江军一边摆凳子一边说：“叔、婶子，梅子说得对着呢。你看，得重病的人，去医院挂针，其实滴的就是生理盐水。” “要说，跟咱吃的盐是不一样，也差不多。以后割麦、伏天下地，你们多带水，里面放点儿盐、放点儿糖，对身体很好。听梅子的没错！” 崔珏翻白眼儿，嘀嘀咕咕地：“就你俩知道得多” 贤良笑笑：“这俩月俺家啥都听梅子的，别看她最小，说话可管用。” 正说着，如梅端着盘子送出来，“有道理就得听，不管年龄大小，我说得对吧？” 如全从堂屋端馍筐子出来，听见这话接了一句：“我说的也有道理，你们咋都不听？” 江军笑着问：“你说啥了？” 如全瞪眼，“我说拿锨拍死兰英家几个，爹就吵我。多有道理的话，愣是没人听！” 如梅笑着嗔道：“听你的？你这会儿就在班房里蹲着呐。跟那种渣滓，犯不着。咱家过得好，让兰英后悔去吧。哼，狗眼看人低的一家子！” 江军走过来，对如梅说：“看他们家来下跪赔礼，出气了吧？” “那当然。”如梅看江军眉眼含情，笑笑，“好了，你赶紧洗脸吃饭吧，我端菜去。” ps:继续四更。文文pk中，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各种跪求！！！ 0165 你见过饿死鬼？ <fontcolor=red> 先把凉菜摆齐了，都不是啥稀罕的菜，这会儿是伏天，菜地里青菜多呢，还算丰盛。 再加上家里腌的盐鸭蛋没吃完，如梅也切了四个，弄成八瓣，满满当当地一大盘子。 男人们要喝酒，热菜等会儿再上，再说，还没炒完呢。 如梅回锅屋，把稀饭盛出来凉着，继续炒热菜。 如梅娘洗净了手，一趟一趟地把稀饭都端出来，放到不远处的小饭桌上。 外面不是凉快吗？这么多碗，也不能放在厨房灶台上，碍事儿又落草木灰。 凉菜上桌、烟酒摆上，男人们就可以开始吃饭了。 看着四盘子凉菜，青菜翠绿、辣椒嫣红、鸭蛋金黄、豆腐雪白再闻着小磨香油扑鼻的香味儿，啧啧啧，累了一晌也值了！ 两个师傅很满意，崔珏也很满意。 如梅爹是家长，坐下来就让两个师傅，“菜不好，多担待啊。你们是客人，可别客气。” 崔珏理直气壮地说：“我也是客人，我不客气哈。”拿起筷子就去夹菜。 被如全给笑话了，“我看你就是个饿死鬼托生。” 崔珏瞪眼，“你见过饿死鬼啥样儿？” 如全不服：“说的好像你见过！” 崔珏翻白眼儿，“他们的样子切！说了怕你吃不下饭！” 贤良稳重些，唯恐崔珏面子上下不来，瞪如全，“老三就是话多，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 江军示意看崔珏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着对如全说：“再不吃，都让他吃完了。” 崔珏一嘴菜，懒得说话，哼哼唧唧地冲着江军翻白眼儿，以示抗议！ 不管院子里男人们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如梅娘收拾完了忙又进了厨房，“还有几个菜？” 如梅一边手脚不停地翻炒一边说：“这个出锅，还剩一个醋溜土豆丝儿。炒完菜，就做番茄鸡蛋汤。娘，你洗个番茄，越软越好啊。” 如梅娘弯腰翻篮子，“看看人家这番茄，也不知道咋长的，又大又红。咱家的都是青头，没等红就裂口子。” “明儿个我拿几个，俺家的番茄长得好。”金环把柴火塞进灶膛，起身：“婶子、梅子，我走了。” 如梅娘忙一把拉住，“在这吃饭！” “不啦，俺家做着我的饭呢！”金环笑着跑了。 如梅娘洗了番茄，坐下烧锅，“要说，金环是不错，就是她家长得也不俊。” 如梅一边盛菜一边说：“她家有咱家帮衬，差不了。长得不俊也不能算丑，一般人。关键喜欢我三哥，心眼儿脾气不错，跟你我也处得好。我看倒不错。” 如梅娘想着贤良，有些情绪低落，“你大哥富贵也没着落。先提老三，人家笑话。” 如梅不赞同，正“哗啦哗啦”刷锅，手也停了，“谁碰着合适的谁先定，这能论资排辈？你哪天当个事儿问问三哥，我问他、他当我小孩子浑说。耽误了好姻缘倒可惜。” 说完，自己又笑了起来，“我自己还没搞定呢，倒有功夫给三哥说媳妇，哈哈哈” ps:书荒、催文的亲，先看看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吧。 0166 捧着的女婿 <fontcolor=red> 如梅娘生气了，举起手里的烧火棍作势要敲如梅，嘴里恨恨地骂道：“死丫头，你自己咋没搞定？外面饭桌上，江军为啥在这坐着？” “该出嫁的大姑娘了，就会胡说八道！哪天在你婆婆面前浑说，给你自己找气生，还让人家说我没教好你！” 如梅吐吐舌头，“咋就一定是他了？” 如梅娘气得低吼：“还说？！” 如梅突然想起黄大仙说，自己跟江军是“命定的夫妻、白头到老”，嘀咕了一句：“连个红杏出墙的机会也没有？” 说完唯恐挨打，却见娘气呼呼地烧火没说话。收藏本站，便知道她不理解‘红杏出墙’啥意思，偷偷地笑了，“嘿嘿嘿” 如梅娘瞪眼，“别嘿嘿了，赶紧上菜去。再是伏天，热菜还得热着吃才香。去了别不吭声、盘子砰地一放，显得不懂事儿。” “让人家几句，就说‘喝得慢慢喝、热菜该吃吃’；给不喝酒的拿馍，说‘馍多着呢、别客气。累了一天，菜好不好的，得吃饱’！听见没？” 如梅抿嘴笑，“听见了，娘你也真是的，我还不知道这？咋也不能放下盘子就走。” 如梅娘气笑了，“这会子你啥都知道，以前让你上菜你都不敢去，别说让客人了。来人就不敢出锅屋，打都打不出去！也该长大了，江军在呢，别让他不喜欢，去吧。” 如梅知道她是说原主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哎，这么疼孩子的父母却失去了亲生的女儿。 于是，如梅很温顺地说：“知道了，娘。”端起两盘子菜，出去了。 如梅娘看着如梅的背影，想到闺女明年出门子，十分舍不得，嘀咕了一句：“该晚点儿定亲也该找个近点儿的姻缘天定，真是没法。” 想到金环，不由得又嘀咕：“还是金环这个丫头有福气。” 暗暗打定主意，这两天瞅空给如全还有如梅爹商量商量。 真要是能成，如家倒也多门亲戚，家里地里也能有个帮衬。 如家这几个月没少帮金家，金环爹娘对家里感激得很，断不会不同意。 想通了这个，再想金环爹，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人。乡里乡亲的，就算以前有个言差语错，真不算啥。 正想着，就听见如梅回来了，“娘，烧小火，土豆丝儿快。翻个个儿，浇点儿醋就好了，都是大人，脆口的好吃。” “嗯。炖肉就得弄面了，要不，不入味儿。”如梅娘一边打鸡蛋一边说：“锅我刷好了，你看看干净不？不中就再刷一遍。” 娘俩儿说着话，很快就炒好了土豆丝儿。 如梅留了一碗，拿过大盘子，满满地盛了，又赶忙送了出去。 菜齐了，又有馍，厨师就不急了。 把菜锅清洗干净，舀了两瓢水倒入小锅，“娘，你大火烧吧。弄好了，咱俩也能吃饭，你饿了吧？” “我不饿。”如梅娘烧着火，盯着如梅，“你好好做，别急。咸了淡了都不好喝，让江军笑话。” 女婿是贵客，又是没结婚的，唯恐出问题，如梅娘对江军这个准女婿其实是有些捧着的。 如梅无语，“一个番茄蛋汤我还弄不好了？江军他又不是挑剔的人。” 如梅娘嘀咕：“你知道啥！” 0167 俩人般配 <fontcolor=red> 俗话说：“菜不够、汤来凑。收藏本站”没吃饱不要紧，让他喝饱，囧 中午时间紧，锅屋也太热，午饭是凑合。 晚上就算第一次正经请两个师傅吃饭，再加上崔珏回来了、江军也在，所以，如梅娘很大方。 即便如梅做了八个菜，如梅娘还是打了四个鸡蛋做番茄蛋汤。 要是只有自己家人，一个鸡蛋就行，泼在滚开的汤里，也能显出满锅蛋花。 看看一锅番茄蛋汤，红红的番茄、金黄的鸡蛋、翠绿的香菜再滴入喷香的小磨香油，嘿！色香味俱全，好看又好喝，如梅很满意。 如梅娘熄了火，起来把大海碗刷洗干净递过来，“先盛一碗晾着。” “嗯。”如梅盛满大海碗，放到一边，转身问娘：“娘，你喝咸汤还是稀饭？” 如梅娘说：“别管我，你先吃，我把案板拾掇拾掇。” 菜叶子、土豆皮垃圾不少。 家有客人，女人们不上桌，一般都是留点儿菜，在厨房吃。 等自己匆匆吃完、拾掇好了，那边男人们也该吃不多了，再开始收拾大桌子。然后就是洗洗涮涮、喂鸡喂鸭喂猪各种收拾。 所以，男人们下地回来就等着开饭，女人们就得干家务、管孩子、喂猪羊 家家户户都这样，如梅也习惯了。一点儿没抱怨，还干得风风火火、热火朝天地，哈哈！ 男人们累了一天，晚上不上工还凉快，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一顿饭就吃得时间长了点儿。眼看着天黑得要点灯了，才纷纷站起来。 如梅手脚麻利，早收拾好了厨房，见众人起身，忙过来收拾。 见桌上的盘子几乎都空了，便知道对了味儿，还是关心地问：“两位师傅，吃饱了没有？别客气哈。” 见小媳妇厨艺好、人勤快、嘴巴甜，江军眼神热烈地看过来，正要说话，崔珏冲着如梅冷哼，“咋不问我？！” 如全“哈”地怪笑了一声，“就数你吃得多！” 乡下男人都饭量大，要是假模假式地不吃，人家还看不起呢。 电影里演的，城市男人都端着恁小个碗，而崔珏是城里人，却饭量不小。 如梅爹不仅不心疼自己家的饭菜，反而很喜欢，笑着夸了句：“恁大个子，不能吃还叫男人？崔珏这孩子实诚！” 崔珏洋洋得意，终于对如梅也夸了一句：“饭菜不错！下回多做点儿哈！” 如全抬脚要踢，“恁热的天，有吃的还挑！” 崔珏一下子跳开，挥拳要砸，“我看你就是累得轻！” 俩人打打闹闹地，一院子都是笑声，如梅爹娘很喜欢，人丁兴旺嘛！ 如梅烧了一大锅热水，洗净手走了出来。 江军站起来，对如梅爹说：“叔，你们累了一天，歇着吧。我明儿个早点儿来，直接去盐碱地，不来家了。” 天早黑透了，再留就显得虚。 如梅娘忙喊如梅：“梅子，你送送江军，到村口就回来啊。” 家里人多，小两口都没机会说话。 如梅也不矫情，“嗯”了一声，“水烧好了。” 看俩人肩并肩走了，师傅笑着夸：“小伙子不错，跟你家梅子挺般配！” 如家人都喜欢，只有崔珏哼了一声，锅屋里弄水洗澡去了。 0168 我很喜欢 <fontcolor=red> 天很黑，路边有树更显得阴暗，俩人肩并肩走着，如梅虽然有意识地跟江军离得远些，奈何男人紧追不舍，一会儿就又肩并肩了。 身子挨着，两手摆动的时候便会你撞着我、我撞着你。突然，江军大手一伸，紧紧地握住了如梅的小手！ 如梅身子一僵，忙把手抽了出来，心跳得厉害。 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被成年男人这么握着手。更何况，身边这男人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未婚夫！ 江军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握着小媳妇儿的手，心里也非常激动，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正紧张，一不留神，小媳妇的手就抽走了！手里一空，就感觉心里也是一空。 江军不由得转头看了看身边羞答答的小媳妇儿，心里一阵荡漾，恨不得一下子把人搂在怀里。 可是，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她恼了转身就跑，岂不是一点儿福利都没有了？连话都说不成了，更别说以后再见面摸摸小手了 江军搓了搓自己的大手，开口说：“家里挺忙的，我看你也累得很。” 如梅低声咳嗽了一下，压抑住心脏狂跳，小声说：“没有啦。” 江军没话找话，“干不了就给婶子说，盐碱地那边婶子也干不下来。等以后窑开烧了，都是男人的力气活儿，她年纪大了，我看倒该回来干家务，家里的一大摊子你一个人哪行。” 言语间满满的关心，说实话，如梅还是很受用的。 要说在乡下，男人们都是老爷，在家里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容易体谅女人的难处。 自己还没过门，他能说出这一番话来，可见，还是很会体贴人的。 如梅摇头，“娘有自己的安排，我说不动她。再说了，等以后家里可能还有生意让她去干。” “家里有什么生意？”江军诧异，“一个大窑就够忙的了，怎么还要干别的生意？” 如梅站住了脚，抬头，“你忘了家里养的那些兔子了？我看几只母兔子肚子都大了，肯定这就要下小兔儿了。” “你不知道，兔子喂得好，一个月就生一窝。一窝少的三五个，多的十个八个。你想想，要不了俩仨月，家里的兔子就百十只，咋能都养着？” “家里有地方也不是长事儿，早晚要卖。有人要就当种兔，没人要就得杀了卖肉。我哪能出去？大姑娘赶会卖东西，我爹娘只怕还担心。” 江军皱眉，“不是养了剪兔毛卖的，咋又要杀了卖肉？兔毛不行啊？” 如梅笑笑，“也不是不行，就是太多了就顾不过来。我跟娘俩人哪行？雇上金环也够呛，剪毛、伺候小兔、打草、出粪再加上家里，事儿多着呢。” 江军点头，“也是。” 如梅便有些得意，“要是弄好了，养兔子不比烧窑少挣。反正我是打算大干一场的。” 江军突然抬手摸了一下如梅的头，“嗯，伟大领袖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你能干，我很喜欢！” ps:感谢亲们的支持，新文还在pk中，求推荐、收藏 0169 今天开始谈恋爱 <fontcolor=red> 如梅突然有些调皮，抬头看着男人，轻声问，“你到底是喜欢我能干？还是喜欢我这个人？” 江军倒诧异了，“以后咱俩人过，我工资不低，养一个孩子也不愁钱花。你能干当然好，不能干也饿不着。我当然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这可算是告白呢！ 如梅有些羞涩，活了两世，还是第一次有男人当面对自己说“我喜欢你。” 上辈子自己是孤儿，没有家世背景、人也不是很漂亮，又没有大本事，很难吸引男孩子。活到20岁，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江军见如梅害羞，也有些心中激荡。 忙又伸手握住如梅的手，说：“回去我就打恋爱报告，一年以后，咱们就可以申请结婚了。到时候我会专门来家里办婚礼，你好好的等着。” 如梅吓了一跳，忙说：“咋能这么快就结婚？我们两个人也就是刚刚开始，说实话，今天起我们才算正式恋爱。” 江军心里一沉，两手推开如梅的肩，低头看着如梅，皱眉，“你说什么？今天才算正式谈恋爱？” 如梅俏脸上满是认真，“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如果一年后，咱们相互深爱，结婚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儿。现在说，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江军怔怔地看着小媳妇，“咱们订婚算两年了，我不在家、也忽略了你。好，就像你说的，从今天起，我们开始谈恋爱！” “我有信心，一年后你会答应跟我结婚的。到时候，我带你去部队，就咱们两个，好好过日子。老家这里，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如梅看着男人英俊的脸，心里还是有些喜欢的，听男人说得正是自己想听的，更是高兴。 “我这可不是矫情。就是想着咱们其实也没有怎么相处过，万一以后有什么三差两错，牵扯的是两家人。对谁都不好。” “你看我大哥跟我大嫂，结婚前没见过几面，结婚了之后又跟一大家人住在一起，矛盾很多。还不到一年就离婚收场，弄得我们家里人心里都很难受。” “我有一天晚上，听见我妈偷偷地在屋里哭。我想安慰她，又害怕她伤心，就假装睡着。其实，心里也难过得很。大哥、大嫂心里也都不好受。” “所以，我的意思是咱们别急着结婚，好好处着试试。以后你不在家，多写信。有啥话咱们信里说，别一走两年没影儿。要是那样，我可不敢给你保证什么。” 江军胳膊用力一下子把如梅抱在怀里，沉声道：“我会记着的。军嫂本就不容易，你年龄这么小，更辛苦。我都知道，会常给你寄信的。” “你要实在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别怕花钱。等我临走了，会个你留些钱。你只管写信打电话好了。” 如梅有些不好意思，忙挣脱了男人的怀抱，低声说：“嗯。” 江军怀里一空，有些失落，抬手又把小媳妇搂在怀里，低头在如梅的头发上亲了一口。 如梅更害羞了，忙推开男人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你走吧，我再不回娘该担心了。” 0170 防患于未然 <fontcolor=red> “嗯。我这就走。”江军看着如梅转身走了，才大踏步往庄外走去。 心里高兴得要炸开，真不知道，有个喜欢的女孩子竟然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 刚才自己恨不得亲小媳妇嘴巴一口，怕她恼，没敢。走之前，一定要亲一口，要不，自己回去了要害相思病的！ 如梅走好远了，心慌慌地转头看看，男人已经融入夜色，影子都看不见了。 摸摸跳得好快的心脏，抿嘴羞涩地笑了。 脚步匆匆地往家走，碰上几个歇凉说话的，都亲亲热热地打了招呼，很快就看见自己家的屋子了。 如梅却脚步一转，朝着几个麦穰垛走了过去。那边就是厕所，去看看那几个女鬼在不。 果然，黑雾沉沉、一股阴气铺面而来，寒凉彻骨，如梅便知道有鬼在。 大踏步走过去，几个鬼影子飘飘荡荡地过来了，“姑娘。” 如梅见果然是那几个鬼，“嗯”了一声，“你们不是等我呢吧？” 年纪大些的女鬼忙说：“正是等你呢。我们想着，你大嫂家的事儿了了，怕你再担心后面有事，过来给你说一声。你放心吧，她家的人以后再不敢来找茬。” 如梅有些皱眉，“你们吓唬他们了？” 要是这样，自己可就是驱鬼害人的坏人了。虽然兰英家的人都不是好人，但是不该被鬼吓死。 女鬼忙摇头，“我们没有做鬼样子吓唬人，就是托梦给他们全家人。让他们来下跪赔钱，敢不来，就夜夜给他们托梦。” 全家人做一样的梦，能不吓死？心里服不服的不说，当真以后不敢来了。 如梅笑了，“我知道了。这样吧，晚上你们再去一趟，夸他们两句。顺便告诉他们，以后离俺家的人远点儿！” “去了，万万不可做出鬼样子吓人。万一吓死一俩胆小的，就是你我的罪业，于你们以后投胎转世无益。一定记住我的话。” 几个女鬼连连点头，齐声说：“知道，姑娘的话，咱们都牢牢记着呢。” “嗯。那就好。”如梅想着几个女鬼说的招鬼的法子，摇头，“你们说的那些找你们的办法，我都不用。” 见几鬼疑惑，如梅不紧不慢地说了出来，“黄大仙已经开始教我画符念咒。” “承蒙厚爱，他还把起卦的三枚铜钱也送我了。我有了法术，以后想找你们也容易。就算找黄大仙，也简单得很。” 以前那个柳树下的女鬼，一言不合，也曾变成厉鬼吓唬自己。 这几个女鬼，一直很温顺，但是到底是鬼，不得不防。万一这几个哪天也起了害自己的心 黄大仙是个神仙，她们铁定怕。在几个小鬼面前，不扯虎皮做大旗还等什么！ 果然，听如梅说完，几个女鬼万分震惊。 “黄仙人收你为徒了？” “还把起卦的三钱给你了？” “这可真是姑娘的造化！” “真是天大的好事儿。” “恭喜恭喜！” 如梅微微笑着，不接话，等几鬼满脸高兴地给自己道完喜，这才沉声说：“黄大仙对我亦师亦友，我很荣幸。” 0171谁敢太岁头上动土！ <fontcolor=red> “以后有事儿我也能自己办了，不敢再麻烦你们。说起来咱们素不相识，承你们的情又不能帮你们做什么事儿，我也很不好意思呢。” 几个女鬼很激动，都忙摆手，“不敢不敢，姑娘说这话就是跟我们客气呢，我们的事儿不值一提。可不敢劳驾姑娘你。” 如梅微微疑惑，“我能帮的自然要帮，只要于我、于我家人无损，你们只管说。我又不是什么贵人，有什么不敢劳驾的。” 年纪大些的女鬼有些谄媚地说：“姑娘以后可是有大造化的人。我们在地底下是消息灵通些，不说远的，就说这会子，你家里就现坐着一尊大神呢。这福气，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吗？” 如梅转脸看过去，院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如全、崔珏几个男人的说笑声，疑惑地问道：“你们说的是谁？我三个哥哥、那两个师傅、还是崔珏那个下乡知青？” 女鬼忙摆手：“姑娘，我们不敢乱说了。再说，就是泄露天机，要遭天谴的。姑娘，你放心吧，你们家里的人都有好报。” 如梅还要问，几个女鬼显然讳莫如深，晃了晃便渐渐消失了，“姑娘，歇着吧。” 如梅摇摇头，回家去了。 如梅娘看见了还奇怪，“你咋从那边过来啦？黑乎乎的、我还一直瞅着路上，就说咋没看见你。” 如梅撒谎，“我上厕所了。” “哦。”如梅娘走过来，“都洗过了，大锅里有热水，我给你弄到卧室洗去。” 夏天，天天都要洗好几回，以前不方便还洗呢，现在家里就有个井，全家人都洗得勤，河里也不去了。 如全说：“这叫文明！” 被金柱几个小伙伴给取笑了，其实，心里还是十分羡慕的。 整个村子，就如家打了一口井，其他家户都是挑水吃，谁舍得洗澡用？ 大人孩娃都是下河洗澡，女人也不例外。 崔珏见如梅回来了，不由得瞪起了眼。 这女人身上哪里沾染的鬼气？刚才不是送那个男人去了吗？不能瑞气随身，咋也不至于惹了鬼气回来，难道路上碰到鬼了？ 好哇，自己在这坐着，哪个不长眼的鬼敢靠近百米以内？哦，那就是百米以外，嗯，不是在家沾染的就好。 要不，自己这个阴律司的判官，还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哪个鬼敢来太岁头上动土，回去油锅里炸他！ 如梅见崔珏眼神儿不善，嘀咕了一句：“看什么看？！” 崔珏这才意识到，自己看着如梅的时间有点儿长了，女人发觉了呢，哼了一声。 “哪是看你，我是看你家的兔子洞，咋到现在还不盖上？等着人往里掉呢！” 如全忙跑过去，“可不是，咋把这些宝贝蛋儿给忘了。”说着话，又忙抓起身边的草，看也没看就丢下洞去。 惹得如梅喊：“三哥，你别乱喂。沾了露水的草别往里扔，潮湿得很。兔子得病了就是你的事儿！” 如梅娘也忙说：“如全，你赶紧睡觉去吧，累了一天了，还在这胡说。别管了，我盖！” ps:文文pk中，别忘了推荐、收藏啊，群么么哒！ 0172 有人送上门 <fontcolor=red> 如梅娘把院子收拾好，进了堂屋，正要关门，就听见有人喊：“叔、婶子，没睡呢吧？我是建设。收藏本站” 如梅爹忙出来，“没呢。” 贤良听见了，也忙过来，“建设啊，啥事儿这会来了？” 就见韩建设跟梁跃进带着四五个男人走了过来，“都没歇呢。”几个人进屋就赶紧打招呼，“就说来晚了。” 如梅诧异，也忙从卧室走了出来，给几人搬凳子，“坐下说话。” 堂屋不大，一下子这么多人进来，立即就显得拥挤了些，连凳子也不够坐。 如梅更是下定决心，第一窑出砖瓦了，一定先把家里翻盖一下。 胡建设跟梁跃进当然跟如家的人更熟识些，直接开口说话，“不坐了，说完就走，不耽误你们睡觉。” 说着，指指跟进来的几个人，“他们几个也说要来窑上干活儿，怕你家用不上，找到我跟跃进了。” 梁跃进挠头笑：“你说，俺俩咋敢当家？这不，合着一起过来问问。叔，您看，工地上要不要？” 如梅爹娘跟贤良相互看了一眼，“要说，盐碱地那边是忙得很，就是” 几个男人本就心中忐忑，听这话音儿是不要，心里一沉。 岂料如梅爹话没说完，如梅倒开口了，“爹，韩擒豹说了，明儿个宜出行，大哥跟二哥还去县南不？” 贤良忙说：“当然得去，越拖越晚。” 如梅娘也说：“去，衣服盘缠我都拾掇好了。吃了早饭就赶紧走，还凉快。” 如梅爹点头，“嗯。贤良跟富贵走了，盐碱地那边是该找几个人顶上。” 几个男人都是眼睛一亮，又不好意思开口。 虽然是一个村里住着，平时关系一般，这会子又是过来求人找工作，自然小心翼翼地不敢乱说话。 胡建设跟梁跃进当然听明白了，忙说：“叔、婶子，你俩商量商量，看这几个能用上不？” 如梅看着几个男人，都是二三十岁正能干的劳力，其实还是挺满意的。 如梅娘不敢做主，看向如梅爹，“你定。” 这牵扯到工钱，虽然一个村不用管饭，但是多个人就得多发一份工钱，家里的钱其实还是有点儿紧张的。 如梅却笑了，“爹、娘，我看倒不用商量了。几位大哥都是能干的人，又不用咱管吃管住，多几把铁锨还干得快些。” 早建好、早烧砖、早挣钱。现在他们送上门来，为什么不用？ 如梅爹听如梅话都已经说出来了，再反驳也不好。 都是乡里乡亲的，一个村住着，能拉下脸过来求人，也不容易。这几个人从没给自己笑得这么巴结，看着还真是心里舒坦。 如梅爹大手一挥，“那行吧！” 几个人都忙感谢：“叔，你放心，咱们都有把子力气。” “别的不敢说，您说咋干就咋干。” “就是就是。” 贤良说：“大家都一样的工钱，满意了就明儿个吃了早饭，直接去盐碱地。” 见爹娘都点头，如梅给几人说：“家里的钱我掌着，谁来谁不来我爹看着，请假啥的咱得扣工钱。啥都说到明路，心里不别扭。” 0173 如梅的权威 <fontcolor=red> 几个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家竟然是如梅当家，相互看了一眼，都说：“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收藏本站” 队里的活大家还想磨蹭，但是现在来看，跟着私人干就是这一点儿，想脱滑那是不可能了。 但是也好，人家给钱呀，可比队里给分几斤粮食要好得多了。 现在乡下的人，刚收了麦子，家里粮食不缺，等收了秋，红薯、玉米、豆子也能分不少。现在缺的是啥？缺的就是钱！ 贤良跟几个人年龄差不多，听见自己爹娘同意、妹妹发话，也对几个人说了几句，“你们几个好好干呀，钱不亏你们的，你们也都别给我脱滑。看我回来收拾你们啊！哈哈哈” 几个男人都笑了，“放心吧。” 如梅眼珠一转，又说：“几位大哥，你们都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这里还有话说。我哥跟我爹娘他们，心里不管怎么想，这个家现在是我当家，你们可不要欺负我一个小丫头！” 几个人忙说：“知道梅子现在能干，我们的工钱还得你发呢，巴结你还来不及，咋能欺负你呢？” 如梅知道“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笑笑，又说：“等俺家的窑盖好了，我们家还要招工，摔砖坯子、拉砖卖瓦，都得要大劳力。” “这回咱们工地上干活的人不少，加上你们四五个，快有20个人了。爹娘、三哥跟我都看着呢，谁懒谁勤快，想装假都难。” “建窑的时候谁踏实能干，窑开了就留他们在窑上干，工钱比这还得高呢，又是个长远活计。” 众人一听，都是眼睛一亮。 现在只是在建窑，最多一俩月就完工。给的工钱再高，也就俩月。 以后要是能在窑上干，那可不一样！听说如家跟大队签合同了，赁了三十年呢！ 想想吧，要是能干上三十年，可就跟城里那些吃商品粮的工人一样了！ 众人都很激动，忙对如梅说：“梅子，放心吧，咱们都不会脱滑，大家相互盯着呢。” 如梅爹娘见闺女落落大方又知道恩威并施，都很欣慰。 这丫头，可真是大变样儿了。要是以前，铁定躲在卧室不出来。 如梅笑笑，“你们是建设哥、跃进哥领来的，我们家也信得过。不敢说以后都能留下长干，近的也有活儿。” 众人安静下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如梅。 果然，如梅说：“俺家这就开始盖屋了。家里都定下了，第一窑的砖瓦一块不卖，把家里翻盖翻盖。” “到时候，几十间屋、拉上院墙，我还想着院里也弄成青砖铺地。这么多活儿，咋也得年前年后才能干完。” “要是窑上不能留，来俺家盖屋也能挣钱。多了不敢说，全家过个肥年肯定没问题，也不用怕过了年青黄不接。保证到明年收麦子，家里大人孩娃不挨饿！” 大家一听都激动起来了，当然，也羡慕不已，“贤良，你家要起新屋了？” 贤良挺了挺胸膛，一脸得意，“俺家有窑，咋不得先把自己家弄个瓦屋？” 0174 来个师傅 <fontcolor=red> 听堂屋笑得热闹，如全也跑了过来，“啥事儿？” 如梅笑着说：“大哥二哥明儿走，爹怕人不够，又定了几个劳力。” 如全一喜，“我看看都是谁”说着，就往屋里挤。 如梅娘往外推如全，“哪都有你的事儿，赶紧睡觉去。” 众人便忙告辞，“不早了，你们都歇着吧。” 贤良送到院子外，叮嘱了一句：“都早些睡，明儿个上工别迟了。” 众人都忙答应，说笑着走了。 看着一群男人的背影，如全喜得抓耳挠腮，“这下队伍又扩大了哈。” 如梅挑眉，“人多好干活儿嘛！” 想到明天富贵跟贤良要走，如梅忙过来跟贤良说：“大哥，你们明天去了，就得让师傅赶紧过来。要不，窑建好了他才来，就耽误活计了。” 烧砖之前要先做砖坯，没有机械化制砖设备的七十年代，什么都是手工劳作。 每块砖、每块瓦，都得一块一块手工做出来。前期铲土、和泥后期堆垛、搬运全靠人工。 而且，砖坯做出来不能直接进炉子，得晾一两个月，才能进窑烧制 所以说，等建窑结束、再开始做砖坯，中间白白浪费两个月的时间呢。 如梅娘显然是个不懂行的，忙问：“窑还没建好，让师傅来干啥？嚼用就不少，还得给他发工钱！” 如梅笑眯眯地解释，“要想早点儿赚钱，建砖窑、制砖坯就得同时进行。这边建窑、那边制砖坯；等窑建好了、砖坯也能烧了，两不耽误。” 如全高兴了，“能提前两个月来钱呢！” 富贵点头赞同，“烧第一窑的时候，俺俩也该学会回来了。砖瓦师傅指点着，俺仨人肯定没问题。” 如梅说：“就是。到时候不管是工艺流程，还是技术诀窍，咱家都掌握了。以后师傅走了，咱家的窑也没事！” 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都点头。 如梅爹说：“行！富贵好好把师傅请家来，工钱都说好的，那边也该有准备。” 如梅娘想了想，“走俩来一个，也能住开。” 转脸对如全说：“如全，你还回来跟你爹住东屋。仨师傅住贤良屋，俩知青就不动了。城里娃讲究多。” 如全转脸看韩擒豹跟崔珏住的西屋，早就黑了灯，嘀咕了一句：“能吃能睡的家伙！”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如梅娘就打发俩儿子吃了早饭，背着包袱走了。 傍黑，富贵果然带回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爹娘，这是孟师傅。” 孟师傅矮矮壮壮的，一看就是常年干活儿的人。两手指甲都磨秃了、手上黑黑的、到处都是口子。 大家都忙围过来招呼，崔珏扫了一眼，拿着自己的铁锨接着干活儿。 如梅送水过来还没走，忙给孟师傅、富贵端水，“先歇歇，喝口茶。” 乡下人没茶叶，把白开水也叫茶。说“水”，指的就是凉水，而不是开水。 孟师傅很实在，估计也是渴了，接过碗一口气喝完，递过来，“闺女，再给我舀一碗。” 如梅倒喜欢孟师傅的实诚劲儿，喜滋滋地又去舀。 0175 叫声“哥哥” <fontcolor=red> “地方不小。收藏本站”孟师傅点了烟，看着盐碱地，“离河也近。” 如梅爹有些得意，“二百亩呢，队里撂荒的。这也是家里穷极了，弄个这生意，四个孩子一个没完成任务，缺钱得很。” 孟师傅点头，“都是为儿孙。这生意，中。” 如梅娘示意如梅，“还有一碗给江军端去。” 如梅看了江军一眼。 自打如梅进了盐碱地，江军的眼睛就没离开小媳妇。见如梅看自己，江军立即心有灵犀地走了过来。 如梅端水，“最后一碗，你喝了吧。” 江军笑开了，“喝了几碗，倒也不渴。你让喝，我喝了！” 如梅抿嘴笑，“话多！” 江军一边喝水一边眼神儿灼热地看着如梅，如梅瞪了男人一眼，低头收拾。 江军一口气喝完，把碗放下，说：“不用再送了。” “嗯。我这就回家做饭去，孟师傅来了，得炒几个菜。”如梅抬头看向江军，“晚上少喝酒，看夜里难受。” 说完，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跟娘一人端着一个钢筋锅，回家。 “我听你的！”江军喜欢又得意，看着如梅走远了，才高高兴兴地转身。 如梅爹还陪着几个师傅说话，而江军、崔珏跟韩建设、梁跃进一群年轻人，早就说说笑笑地开始干活儿了。 听着身后一群小伙子打打闹闹，如梅娘十分高兴，对如梅说：“就指着这片儿地发财呢。到时候，娘给你多备点儿嫁妆，看江家的老婆子敢不高看你一眼？！” 如梅笑着摇头，“都说‘好女不穿嫁时衣’，娘，我不靠嫁妆镇唬人，江家早晚知道我的本事。” 如梅娘连连点头，“就是！别以为他儿子厉害、俺闺女也不差！哼，咱家的窑赚钱了，看你婆婆还有啥拽的？” 娘儿俩说说笑笑地回到家，直接就进了厨房，家里吃饭的十几口子都是大人，一顿饭可不好做。 再说，家里也没有多少菜了，上回赶会，好菜都吃光了！ 好在，家里没肉，鸡蛋倒不少，即便家里没有，也能借着。不怕！ 俩人一个烧、一个做，大锅蒸馍、熬稀饭，小锅炒菜，很快馍菜汤都齐了。 没肉不要紧，如梅愣是整治出来四热四凉八个菜，跟昨天晚上的还不重样儿，大家回来了，一看都喜欢！ 如全更是高兴地跳了起来，“咦，梅子，你这是大爆发啊！” 如梅娘拍了如全一下，笑着嗔道：“啥大爆发，还不赶紧给师傅们弄水洗脸！” 忙又转身给几个师傅赔罪，“太晚了没杀鸡，几个菜都是梅子弄的，您几个多担待。等明儿个会上我割肉去，再给师傅们做好的。” 如梅爹也说：“明后天打井的黄师傅几个就该来了，到时候咱弟兄几个歇一晌，好好喝几杯！” 孟师傅几个都忙客气，“不用破费” 崔珏一拉如全，嘀嘀咕咕地说：“到时候咱们几个单坐一桌，也好好喝一杯！” 说完，用胳膊肘捣捣江军，挤眉弄眼地，“给你媳妇说说，好好给咱做。少俩菜不要紧，得比师傅们那桌好吃！” 江军剑眉一挑，“叫声哥哥来听听！” 0176 人多好吃饭 <fontcolor=red> “滚！”崔珏一翻白眼儿、一跺脚，转身跑走洗脸去了。收藏本站 臭小子，敢让我喊哥哥？喊我祖爷爷，你年龄还差着天地这么远呢！切！ 看如梅走过来，江军抬手接过如梅手里的馍筐子，眼神灼灼、俊脸含笑，“手艺不错，闻着就好吃，这辈子我可有口福了。” 如梅想起黄大仙说自己跟他能白头到老，认真点头，“嗯，这是你的福气。” 崔珏听见了，看着俩人，“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江军：“”郁闷了一秒钟。 如梅也没有多说，转身回屋盛饭去了。 要不早盛出来，等想喝的时候就太烫了。 稀饭是如梅最喜欢喝的麦仁儿粥。新砸出来的麦仁儿一大把、再抓一把小米，洗净入锅，都熬开花。 搅一点儿稀稀的面水倒进，再烧开就可以了。 盛一碗，等晾差不多了，不热不凉地，一口气能喝一大碗。入口甜滋滋的，比放了白糖的味道还好。 一般家里人都要喝两碗，总归，多少都剩不下就是了。 如梅把碗都盛好了，依然端出来放到不远处的小桌上，等那边酒菜吃喝差不多了，再端过去。 不过，如全会根据酒桌上的情况，适时地端上稀饭。别看他平时嘻嘻哈哈地没个正形，有客人在的时候，小伙子还是很有眼色滴。 如梅跟娘在厨房匆匆吃了饭，到屋后面的菜地里摘菜去了。 队里专门给每家每户都分了一点菜地，有的离家有点儿远，便会在自己家房前屋后或者院子里，开垦一点菜地。 平时种点青菜，家里面也能随时吃到。要不，一年到头吃酱，大家都受不了。 乡下人家里有粮食，在菜地里有点青菜，只要不吃肉、没红白喜事，一年也花不了几个钱儿。所以，家家户户对菜地很重视。 现在是夏天，地里的青菜种类十分丰富，量也大。 但是，如梅家这几天来的人比较多，家里的菜已经快吃差不多了，后面菜地里也没有多少可以摘的。 豇豆倒是长得快，产量又大，十几根就可以炒上一盘菜。不管是凉拌、清炒、干煸，还是炒肉、炒茄子，都是一道十分出菜的好食材。 所以，家家户户都种的多。两天不摘，就会攒下好几斤出来，其他菜就长的慢多了。 小白菜之类的好多，奈何不出菜，容易生虫又难摘，所以，家家户户都种的不多。如家也不例外，但是下面条、炒豆腐什么的，有小白菜还是很好的。 如梅娘看着地里稀稀拉拉的青菜，有些发愁，“明儿个上会就得买青菜了。这些可撑不了三天。等黄师傅几个来了，下得更快了。” 如梅把手里的豇豆放进篮子，“差不多了。对了，娘，家里的面缸也快空了呢。” 如梅娘蹲在地上一边摘辣椒一边说：“一天一大锅馍，一缸面吃半个月就得见底。明儿个你在家拉袋子麦，三妮家换面去。” 如梅一怔，“娘，你说咱家明天不打面了？拿麦子换面吃？” 0177 人丁兴旺 <fontcolor=red> 庄户人家家里有麦子，以前多是去磨坊磨面。 七十年代的乡下，已经有了电动的打面机，又快又干净也不贵。于是，石磨显得落伍，逐渐被淘汰，倒是打面的多了。 能得白面，还能得麦麸，谁家没喂猪羊、鸡鸭？这些家禽、家畜，都要喂麦麸这些杂粮。 对它们来讲，麦麸可是长膘的好食材，所以，家家户户都乐意打面。 如梅娘起身，把辣椒放进篮子，边走边说：“忙得这样，哪有功夫淘麦打面？我赶会走了，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换面亏点儿，也不差这几回。” “大妮爹是个实诚人，不会短斤少两的。明儿一早，让如全弄两袋子干麦放架子车上，等家里收拾完了，你一个人拉着去吧。” 西山屯村子大，大妮家专门做打面的生意。欠了一屁股债买了个打面机，三年了才回本儿。 如梅点头，“嗯，我一个人能行。淘麦、晒麦累死人不说，还得簸麦糠、捡石子儿，我最不耐烦干那个。” 正高兴，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事，忙说：“娘，不行啊。不打面，不就没有麦麸喂猪喂羊了？家里的麦麸袋子也见底了。” 如梅娘一愣，气得笑起来了，“哈哈哈可不是，光顾着人吃饭，倒把家里的那几个畜生给忘了！人不吃也得喂这些个畜生，要不，羊咩咩、鸡咯咯，能叫得翻了天。” “算了，明儿个赶会我早去早来，回来淘麦、晒麦，傍黑咱俩去打面。家里的面，明儿两顿还够吃吧？” 如梅说：“嗯，明儿中午擀面条当然够，晚上想再蒸馍就不够了。人多，面吃得快，一顿好几大瓢。一天就下去一大截，快得很。” 如梅娘蒯着篮子，一边往家走一边喜滋滋地说：“能吃就能吃，人多怕啥？你听听，西山屯谁家有咱家热闹？累是累，娘心里高兴。一院子大男人，看着就是阳气旺！” “我看你爹这几天，也是心里喜欢得很，天天一脸笑模样。今天我还听见，他跟崔珏那个城里娃说笑话！你说，以前谁见过你爹这样？” 如梅也笑，“放心吧，娘。有我在，以后咱家天天都高兴，你跟爹就擎等着享福吧！” 娘儿俩说说笑笑地回到院子里，男人们也差不多吃好了，正坐着说闲话。见如梅俩人回来，便站了起来。 女人们要收拾桌子，没吃完的也要端到厨房吃去。 男人们早习惯这样，没人觉得女人孩子吃男人们的剩饭有什么不对。 于是，男人们纷纷起身，拿着凳子一边儿坐着说笑去了 如全窜进屋里，到处翻扑克牌，“江军、崔珏，咱几个来会儿牌！” 没电视、没电影的夏夜，打牌可是乡下人最好的娱乐活动！ 于是，院子里分成了三拨。 如梅娘跟如梅在厨房窗户下刷锅洗碗、弄明儿个的菜；如梅爹跟几个师傅坐在树下，抽烟说闲话；富贵、江军、如全跟崔珏四个，围着小饭桌大呼小叫地打牌！ 一个院子灯火通明、人欢马叫，简直不要太热闹。 0178 打定主意 <fontcolor=red> 如全耍赖，站起身子甩牌、趁机偷看崔珏手里的牌，被崔珏发现了，正撵着打。俩人大呼小叫，正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金环娘带着金环、金明过来的时候，看见满院子男人、如全咋咋呼呼，也喜欢得很。当然了，更多的是羡慕。 金环娘小声儿对金环说：“啧啧啧，你看看人家梅子家” 金环心里喜滋滋地，抿嘴笑，“嘻嘻嘻如全肯定又耍赖了，他可真是的！” 金明飞快地窜到牌桌前，往地上一坐，“你们打，我收牌！” 如梅娘忙招呼金环娘：“吃饭了没有？” 金环娘接话，“吃过了。你家还没收拾完？” 如梅忙说：“婶子过来坐。金环，你咋拿东西来了？” “就是几个番茄。”金环把布兜里的五个大番茄送到厨房里，喜滋滋地跑了出来，坐下就刷碗，“婶子，我洗！” 金环娘则抓过地上的红薯秧子，拿起破菜刀“砰砰砰”地就剁起来，“还没喂猪呢吧？” 见金环一家子跟自己家一点儿不见外，如梅娘很喜欢。 看看金环，再转头看看如全，如梅娘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过，这会子满院子都是人，不是说事儿的时候。 如梅问金环：“明儿个你下地不？” 金环摇头，“天热得很，我娘不让我去。说等收秋我再下地割豆子，这一阵子就让我在家做饭、看家。” 如梅说：“你要是无聊，就来俺家，咱俩淘麦、晒麦，后晌大妮家打面去。” “嗳。”金环痛痛快快地答应了，弯腰哗啦哗啦洗碗，干劲儿十足。 如梅娘跟金环娘坐在一边，边干活儿边说闲话，气氛很融洽。 江军一边打牌一边分心看如梅。 见自家小媳妇俏脸上喜滋滋地，刷锅洗碗、摘菜洗菜、喂猪喂羊，一刻不停，十分贤惠。 江军心里十分高兴。 梅子在家是老小，又是唯一的闺女，一点儿没娇惯，根本不像以前那个羞答答的黄毛丫头，现在真是可人多了。 嗯，以后结了婚，自己跟她也能过得好。等随军了，申请两间屋子，以后再生个孩子，会跟她热热乎乎过一辈子 “喂喂喂！往哪看呢？”崔珏不耐烦地一脚踢在江军腿上，“出牌啊，该你了！坐我下家，真烦人！” 旁边富贵暗笑，“快出快出！我这边也等着呢！” 如全拍着桌子，大声说着不满，“不想好咋出？你俩就会捣乱。江军哥，别理他们，你多想会儿，想好了再出哈。要不，咱俩这回就又输了！” 崔珏嗤之以鼻，“切！有我在这，你俩还想赢？梦都不要做！我今天不让你俩输掉裤衩，我就不姓崔！” 他对家是富贵，富贵一听就说：“崔珏，咱要他俩的裤衩干啥？我倒想着，让他俩给咱俩洗裤衩，你说咋样？” 崔珏哈哈大笑：“哈哈哈就是这话！” 转眼看见江军，崔珏突然收了笑、一拍桌子，怒：“恁大会儿，江军你咋还不出？！不想打赶紧起来，让金明上！大男人，婆婆妈妈！德行！” 江军抬脚给崔珏一脚，顺手把牌扔了出来，“出了，怕你输得抱腿叫哥哥！” ps:书荒、催文的亲，先看看我的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吧。 0179还钱 <fontcolor=red> 几个人吵吵嚷嚷地闹翻了天，如梅娘笑着说：“哎呦，这几个臭小子吵得我脑仁儿疼。” 金环娘还忙凑趣，“闹归闹，谁家有你家热闹？看着就喜庆。” 如梅洗涮完毕，泼了水，端着瓷盆进屋，金环也端着碗筷跟了进去，“打井的师傅啥时候来？” “我爹说明后天，反正就是这两天。”如梅放下大盆，用笼布盖上，既可以遮挡灰尘又可以晾干笼布。 金环也放好碗，关了橱柜，“锅屋真热。” 见如梅拿瓢舀水，金环坐下就烧大锅，“烧水洗澡呢吧？” “嗯。”如梅舀了满满一大锅水，金环不过烧了几分钟就熄了火，锅底热灰自然能能把水烧热了。 伏天的洗澡水，本就无须太热。 俩人一起出了厨房，来到院子，见打牌的几个要散了。原来，江军告辞要走。 崔珏撇嘴。 不要脸的，看如梅刷好锅他就要走，不就想让人家女孩子送他，切！ 金明忙着收牌、洗牌，“江军哥走了，我来！” 几个人却都站了起来，“不打了、不打了，明儿个还得早起呢！” 金明嘀嘀咕咕地抱怨，众人却都一起过来送江军，“外面黑，路上小心” 江军摆手，“几步路的事儿，我明个还直接去盐碱地，不来家。” 如梅娘示意如梅送送。 如梅见江军也是一脸期盼，放下手里的活儿，拍拍手走了过来，“走吧，我送你。” 听崔珏跟如全戏谑地吹起口哨，如梅娘笑着嗔道，“就你俩劲儿大！别弄恁大动静了，赶紧洗洗睡吧！” 金环看着如梅跟江军肩并肩走了，有些羡慕；再看如全被吵、一溜烟儿地跑了，又觉得好笑。 金环娘招呼金环跟金明回家，“走，你俩也回家睡觉去。” 看俩孩子出了院子，金环娘转身对如梅娘说：“梅子可是个好孩子，要不，能有这好女婿？”说着，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来。 “这是上回金环病重，梅子给我拿的。金环的病，我看是彻底好了，这钱没用上，我赶紧给你家送来了。” 如梅娘还不知道这事儿，有些诧异，忙说：“梅子给你、你只管用，送来干啥。连着几回事儿，你家也难，俺家不急。” 金环娘把钱装到如梅娘衣兜里，满脸感激地说：“您家建窑恁大动静、十几口子吃饭，钱花得流水一般。你不急，我看着都急。” “嫂子，说句话你别气，以前都是俺俩瞎眼又糊涂，还跟你家拌过嘴，以后可不会了。有啥事儿你只管招呼一声，家里地里只要能用上，俺俩随叫随到。好了，嫂子你忙，我走了。” 如梅娘笑了，“你还真是” 送走金环娘，如梅娘招呼如全几个舀水洗澡，“水好了，自己弄水洗去吧。” 如梅娘把钱收好、出了卧室，正好如梅爹进堂屋，“给我找件干净衣裳，等会儿洗澡好换。” 如梅娘一边翻腾衣服，一边问如梅爹，“你看金环那个孩子咋样？” 如梅爹一愣，“咋想起来问我这？” ps:国庆期间，大家别忘了旅游哈！每天四更、时间不定 0180 天命不可违 <fontcolor=red> “梅子说，金环对如全有点儿那意思”见如梅爹愣怔，如梅娘笑了，“老三都十八了！贤良跟富贵还没着落，如全这边倒有个送上门的。” 如梅爹这下子听懂了，也有些想笑，“他俩啥时候看对眼儿的？” 如梅娘把衣服找出来递给如梅爹，嗔道：“啥对眼儿不对眼儿，如全还不知道呢。我先问问你的意思，你要是答应，咱就正式问问老三。” “老三那个犟钟，还不一定看中金环呢。老金那边，既然金环喜欢，他两口不会有啥。金环脾气、心眼儿是不错，就是嘴巴有点儿” 如梅爹认真想了想，“是有点儿地包天，也不是多明显。老金两口子也不长这样，可能是小时候咬硬东西咯得，不遗传孩子也没啥。” 如梅娘眼睛一亮，“你这是答应了？不嫌老金跟你吵过架？又是一个村的？” 如梅爹摇头，“表兄妹还有结婚的呢，一个村的怕啥？老金是老岳父，又不跟过来住。以前跟我叨叨几句，也不是啥不通情理的人。” “再说了，一个村有一个村的好处。如全也不是怕媳妇的人，我看金环也拿不住他。这会子又是她家上赶着，以后不会有啥。” 如梅娘转脸看着院子里，“不知道老三啥想法。” “问问他，成不成的算个机会。”如梅爹背着手出去了，“如全，端水！” 如全端着满满一脸盆水、如梅爹拿着毛巾，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堂屋东间。 放下盆，如全说：“爹，今儿个晚上我跟崔珏睡，明儿个二哥走了我再过来哈。” “嗯。”如梅爹坐下脱鞋，看着如全问：“老三，我问你个事儿，你好好想想。” 如全一边在身上擦手上的水，一边点头，“爹，你说。” “你觉得金环咋样？”如梅爹直说了，“给你说好娶家来，你答应不？” 如梅娘端着灯进了东间，见如全一脸懵，接过话来，“梅子说的，金环喜欢你。我跟你爹都没啥，现在就听你一句话。” “你点头，咱就找人说去；你不喜欢，咱就当没这回事儿。我看金环爹娘也不知道这事儿。” 如全脱口而出，“那个地包天！” “瞎说啥！”如梅娘忙吵如全，“你自己长得有多俊？可不许说人家姑娘长得这不好、那不好，人家也是宝贝蛋儿一样的闺女！要是人家这样说梅子，你能高兴？” 如梅爹一边脱衣服一边撵如全，“出去吧，好好想想，也不是这就定。你十八、她十六，说亲也有点儿早。心里有这个事儿就行，前边还有你俩哥呢，还轮不到着急你。” 如全脚踩棉花般晃荡到西屋，见崔珏正要洗澡，转身又出来了。 崔珏忙喊：“回来回来，咋高高兴兴去堂屋、满脸心思回来了？啥事儿，给哥哥说。” 如全正要骂人，突然灵机一动，转身关了房门，看着崔珏，小声说：“你记得金环不？就是老跟着梅子的那个地包天！我爹娘说她喜欢我，你说这不是笑话吗？我能喜欢她？我爹娘还说要给我娶家来！切！” 崔珏眼睛盯着如全看了一会儿，认真点头，“别气，你这辈子还真就是她了。” 0181喜欢他了吧？ <fontcolor=red> 如全蝎子蛰了一般跳起来，“你瞎说啥！我就不能找个七仙女？为啥娶个地包天的丑丫头！” “天命不可违。收藏本站再说了，人家七仙女几千年前就嫁人了。”崔珏把如全推了出去，“出去出去，我要洗澡了，不许偷看啊。” 说着，一挥手扇灭了灯，“咣当”关上房门、上了门栓，把一脸气愤的如全关到了门外。 不说如全坐院里郁闷，且说如梅跟江军。 俩人肩并肩、慢吞吞地走到村口，天已经很晚了，亏得月色不错，还能看见彼此脸上的表情。 “我可干不了几天了。”江军抬手握着如梅的小手，恋恋不舍地说：“真想把你带回部队去。” 如梅抿嘴笑，“这算情话吗？” 江军挑眉，“不是情话，是我的心里话。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相思的滋味儿。你说，我要是回部队了，会不会得相思病？” 如梅撇嘴，“净瞎说，哪有男人得相思病的。要得也该是女人得，病弱弱地，林黛玉一般。” 江军眼睛一亮，“你会吗？” 如梅摇头，“不会！我忙得很，哪有时间得相思病？！切，你也不会，就是在这逗我玩儿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江军不服气，两手握着如梅的肩头，两眼亮晶晶的，深深地看进如梅的眼里，“男人也有得相思病的。你忘了梁山伯？” 如梅气笑了，“你这人！反正我不信你会因为我得相思病！回去了，又是训练又是打仗的，吃饭睡觉都没空，哪有时间想我？” 江军笑了，黑暗的夜色里，眼神晶亮，“相思病是不会得。夜夜想到睡不着是肯定的，没人暖床说话，到时候我可怎么办？！” 如梅听男人说得露骨，便知道不好，正要反唇相讥，突然被男人一把搂进怀里！ “唔！”男人炽热的吻落了下来，急促的呼吸响彻在耳边，如梅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江军大手扣住小媳妇的头，深深地吻住。 如梅樱唇微开，江军舌滑入，两人都是一震！ “嗯~”如梅浑身颤抖起来，江军两臂用力，恨不得把小媳妇揉进自己的胸膛里去。 一个深深的法式热吻过后，俩人都是呼吸急促、胸膛起伏，浑身僵硬颤抖，情潮汹涌。 “梅子？”江军的声音沙哑，把如梅紧紧搂在怀里，颤抖着声音在小媳妇耳边说：“我们早点儿结婚吧，我等不及了。” 如梅俏脸滚烫，被男人紧紧地压在硬实的胸膛上，听着男人擂鼓般乱跳的心脏，抿嘴笑了。 虽然说不上多爱这个男人，但是，还是有些喜欢他了吧？ 要不，自己也不会这么乖乖地，被他搂着、亲着，一点儿没有反抗。甚至，脸上羞羞的、心里甜甜的 见如梅不说话，江军心中一慌，忙说：“你还小，长大点儿再结婚好了。” “嗯。”如梅小声应下了，忙推开男人，“你走吧，我回了。”说完，也不看江军，脚步匆匆地跑走了。 江军看着如梅跌跌撞撞的背影，得意地笑了。 小丫头，你快些长大吧，我等不及想吃你了呢！ 0182给我滚回下面去 <fontcolor=red> 脸热心跳、一溜小跑回回来，如梅直接去了厕所。收藏本站 见柴火垛边黑雾沉沉，如梅抬脚走了过来，“有事？” 上了年纪的女鬼忙飘飘荡荡地过来，对着如梅，笑得谄媚，“我们三个商量了，天天在这轮班儿，姑娘有事儿找我们也方便。” 如梅挑眉，“其实我也没有什么事儿，倒劳烦你们在这里盯着。只要别吓唬人，我也不会管你们。” 女鬼忙说：“不会不会，我们又不是恶鬼。一般的恶鬼也不敢过来缠人，害的也是跟它有深仇大恨的。” “我们三个又去你大嫂娘家托了梦，他们都吓得不轻，在家里又是烧纸又是磕头的。以前还敢嘀嘀咕咕骂你们家，现在连说句重话都不敢了。姑娘放心，她家再不敢找茬。” “嗯，倒要谢谢你们三个。”如梅也喜欢，“等我哪天去山脚下野槐树林，给你们三个送钱去。” 女鬼连连摆手，“不敢劳动姑娘。我来也不是跟姑娘表功，您别多心。” 女鬼诚惶诚恐的样子，让如梅不好意思起来，“几刀黄表纸的事儿，不花啥钱也不费多少事儿。看你们几个穿的，也不是啥有钱人，没后代上坟吗？” 女鬼垂头丧气地，“没有。孤魂野鬼的，哪有什么”突然，意识到好像自己在给如梅哭穷，忙止住了话头，“姑娘，赶紧歇着吧。” “嗯。”如梅问：“俺家明后天就要在盐碱地打井了，你能点眼好井吗？” 女鬼听如梅问自己，很高兴，忙说：“盐碱地那边我去过几回，要说打井，当然是那棵大树底下最好。” 如梅点头，“好了，我知道了，谢谢你。”说到盐碱地，如梅突然又想起一事，“俺家砖窑开工那天，你知道是谁去那边作法了吗？” 女鬼吓一跳，忙说：“不知道。姑娘别问了，反正是好事儿。” 阎王瞒着你，我敢透露？想灰飞烟灭啊。 “也是。”如梅也不再问，转身走了。 回到屋子，如梅娘正等得焦急，“你咋才回来？再不来，我就找你去了。忘了兰英那个女人说的恶心话？女孩子要注意名声！” 如梅脆生生地应道：“知道了，娘。” 如梅娘去厨房弄水，如梅找衣服准备洗澡。 西屋里，崔珏抬手弄睡了喋喋不休的如全，身子一晃，到了小树林。 背着手、黑着脸，怒视着呆若木鸡的女鬼，厉声喝道：“你是谁？出来找死呢！” 女鬼吓得身子抖若筛糠，跪倒就磕头，结结巴巴地告饶：“神君饶命！神君饶命啊！” 崔珏脸色黑沉，“说吧，为什么见那丫头？” 女鬼哆哆嗦嗦、语不成句，“就是想巴结她听说她有阴阳眼万一能帮我们” 崔珏冷哼一声，“她一个凡人，能帮你们什么？胡闹！给我滚回下面去！不知道阴气对活人不好？我就说，昨天怎么闻着她一身鬼气，是不是你缠着她了？” “不敢害她。是我们帮了她”女鬼磕头如捣蒜，“就跟她说了几句话。从不敢害她，神君饶命啊！” 0183 不用白不用 <fontcolor=red> 女鬼吓得身子一晃，突然想起一事，忙又磕头，“不敢违抗神君。就是刚跟姑娘说了要在这随她使唤” 崔珏看着吓得半死的女鬼，想了想，“既然这样，就在这老实呆着，敢作妖吓人，五雷轰顶、魂飞魄散！” “是是是！”女鬼又磕头，半晌没听见动静，小心翼翼地抬头看，眼前早就不见了神君。 女鬼一屁股坐在地上，直到太阳出来才身子一晃，一路狂喜、直奔树林回家报喜去了。 自己一个最低贱的孤魂野鬼，跟神君说了半天话呢，他还亲口答应自己呆在姑娘附近！ 只要自己办好了姑娘派的差，是不是就能得个好托生？！看看吧，就说这姑娘有大造化，跟着她没错！ 如梅哪里知道这些？一夜好眠，连娘啥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等听见动静，富贵都已经吃完饭、背着包袱走了半天了！ 如梅帮着娘把一大家子的早饭做好，伺候众人吃饱，看他们说说笑笑去盐碱地了，这才开始收拾东西。 如全已经把两袋子麦子拉到院子里，如梅收拾完厨房、喂了鸡鸭猪羊、打扫干净院子，就打算淘洗麦子。 在西屋正翻找篮子，就听身后小心翼翼地女人声音：“姑娘？” 如梅一愣，转身看见那个上了年纪的女鬼在自己身后飘着，忙问：“你怎么大白天来了？不怕太阳？” 女鬼喜笑颜开地说：“这不是在屋里呢？知道你要淘麦、晒麦，我能帮你。姑娘信任的话，就把麦子倒席子上，一会儿就好。” 如梅想想，点点头，“你能把麦子弄干净？还得是干的啊，要不，没法打面。” 人家好心来帮忙，真是不用白不用。淘啊晒的，倒出来装进去，事儿不是一般的多。 “姑娘放心吧。” 女鬼见如梅果然去拿席子铺到地上，知道她信任，感激涕零，转身消失不见。 等如梅把麦子摊平，上了年纪的女鬼已经带着另外两个女鬼现身，“姑娘关上门出去吧，看呛着你。” 如梅关了门，刚到门外，就听西屋里一阵阴风飒飒，然后就看见门缝儿里、窗户格子里，飘出来无数麦糠、石子，落了一地。 如梅挑眉。嗯，省了簸箕。 又等了一会儿，里面很快就没动静了，然后就是女鬼喊：“姑娘，好了。” 如梅推门进屋，只见屋里两张席子上，麦子干干净净，一点儿杂质没有。 蹲下，抓几粒放嘴里一咬，嘎嘣脆，面粉都飘出来了，果然干燥得很。 如梅说了“不错”，三个女鬼高高兴兴地消失了。 正一个人装麦子，外面金环连蹦带跳地过来了，“梅子，弄粮食唻？” 如梅忙喊：“你来得正好，咱俩这就打面去！” 金环一边装麦一边嘀咕，“你也不洗不晒？看回来婶子不吵你！” 如梅笑嘻嘻地说：“比洗的还干净呐。” 金环不知就里，自然如梅说啥她听啥。 帮如梅装袋抬起来，来到院子里，放到架子车上。如梅拉着、金环推着，俩人说说笑笑，去三妮家打面！ 0184 创造机会 <fontcolor=red> 俩人拉着架子车没走多远，就看见七八岁的三妮抱着衣服，飞一般地从家往外跑。 如梅忙喊住：“三妮，你爹在家吗？能打面不？” 打面的人不是天天来，大妮爹也时常下地挣工分。 三妮儿一边跑一边说：“俺娘生孩子呢，都去医院了，你傍黑再来。”话没说完，人就跑不见了。 如梅嘀咕了一句：“后晌蒸馍就得借面了。” 金环立即说：“俺家有。走，直接拐俺家，我给你弄一笆斗来。” “好，趁着这架子车。”如梅拐弯儿，直接到金环家弄了一笆斗面，俩人又回如梅家。 转了一圈，时间就不早了。放下架子车，把面蒯到屋里，倒入面缸，如梅跟金环去了厨房。 如梅说：“你烧，我刷钢筋锅去，这就得送水去了。” 正说着，就听外面江军喊：“梅子，水烧好了吗？” 金环捂着嘴笑，“你情哥哥来了” 如梅瞪金环，笑嗔着说：“瞎说啥？赶紧把火灭了，没看水都开了？” 江军站在厨房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如梅掀锅舀水，一低头进了厨房，“小心烫着！” 金环起来跑了，“我走了，不在这碍眼。” 江军走过来，大手握着如梅的小手，“水瓢给我。” 如梅忙把手抽了出去，退到一边，“锅屋又热又小，你出去吧。” 江军一边舀水一边说情话，“我喜欢跟你呆一起。这点儿热算啥！” 如梅嗔怪地瞪了江军一眼，“为啥是你来端水？学会脱滑了。盐碱地里晒几天，够了吧？” 江军挑眉，“咱俩相聚时日无多，我厚着脸皮好不容易争取个跟你独处的机会，你不喜欢？我咋看着小脸都红了？” 如梅瞪眼，“谁脸红了？脸红也是热的，自作多情！” “嘴硬！”江军把锅放到台子上，转身一把抱住如梅，“吧唧”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不等如梅反抗，就已经松开手了。看如梅气鼓鼓的样子，江军闷笑，“怎么了？” 如梅红着脸、噘着嘴，转身就走，“就会耍流氓，不理你了。” 江军看着如梅逃一般，“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如梅气得一跺脚，飞快地跑到井边，嘀嘀咕咕地开始提水。 江军端着热水锅出来，见如梅正在打水，问：“缸里没水了？哦，是要掺凉水？” “嗯。”如梅一边搅辘轳一边说：“等着凉太慢。” 江军过来把水桶提上来，慢慢倒入锅内。 如梅说：“八分满就好了。你拉架子车走吧，今天先不打面了，他家没人。” 江军把麦子卸下来，没有放上锅，却坐了下来。 如梅见男人眼神灼灼，突然红了脸，“真是” 果然，江军抬手抓过如梅的手，“坐下咱俩说会儿话，也不枉我来一趟。” 如梅好笑，却当真坐到了男人身边，“说吧、说吧，我看咱俩能有啥话说！” 江军不满，抬手弹在如梅脑门上，“咋没话说？你说啥我都爱听。你要是不说，我可说了，听了别害臊。” 如梅“哎呦”一声，摸着额头嘀咕了一句：“说话就说话，干啥动手啦！” 0185 壁咚 <fontcolor=red> 江军突然盯着如梅的额头问：“怎么有个疤？我记得以前没有啊。收藏本站” 如梅忙把刘海给拂下来，“就是上回掉河里，磕到石头上留的。丑吧？” 这个小疤就是我的天眼呢！不告诉你，哼！ 江军忙说：“不丑，头发盖上其实看不见。当时疼坏了吧？真可怜。” 看江军一脸心疼，如梅好受了许多，“破了皮，包了两天就好了。留下了小疤，也没啥。” 江军抬手把如梅搂在怀里，低头在额头疤痕处亲了一口，“心疼死我了。” 如梅吓得一把推开男人，往外面路上看，嗔道：“大白天的，动手动脚，起开啦。让路上的看见，我还活不活了？” 江军眼睛一亮，“干脆，去屋里？”说着，轻笑起来。 如梅怒，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起身跑走了，“喝碗水，赶紧走吧。也不怕家人笑话！呆这么长时间，还不知道俺家人怎么想呢。” 江军闷笑着追了过来，“这么知道疼我？小媳妇心怪细，我喜欢！” “切！”如梅从厨房拿着碗出来，理直气壮地说：“来个要饭的我也给碗水喝！自作多情啥呀！” 江军接过碗，从锅里舀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喝了，弯腰又舀了一碗，“给！” 如梅摇头，“我在家想啥时候就啥时候喝，这会子不渴。” 江军胳膊伸着，俊脸含笑、语带威胁，“不喝？我喂你了啊！” 如梅瞪眼，接过碗，“喝就喝，我喝了你就得走啊。” “嗯。”江军把碗转了一下，递给如梅，“喝吧，敢不喝完我就喂！” 如梅一边喝水一边大眼瞪着江军，见男人眼神炽热、认不得把人化了，心里也是一跳，忙垂了眸。 江军笑了起来，先是小声儿，很快就“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梅喝完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笑得乐不可支的男人，直觉好像被算计了 江军拿过碗，在如梅刚喝过的地方把剩下几滴喝到嘴里，眼睛直直地看着如梅，好像要吃人！ 如梅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喝水的地方好像就是他喝过的地方，现在他又在自己刚喝过的地方舔了一下，哎呀，这不就是间接接吻了？ 江军看如梅脸红的滴血，就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忍不住心中一荡。 把碗一放，握住如梅的手腕就往西屋拉，“过来！” “哎呀！”如梅直觉不好，却哪是男人的对手？被男人一把拽进屋里。 不等如梅站稳，江军一手扣住头、一手搂着腰，“砰”地一声把人推到门上，低头亲了下来！ “唔！”男人的情潮汹涌，如梅淹没其中，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一个深深的法式热吻，如梅腿都软了，要不是身后靠着门、又被江军搂着腰，就要出溜到地上去了。 江军的情况也没好到哪，气喘吁吁地，下面憋得要炸，却只能把小媳妇狠狠地搂在怀里，别的真不敢干了 如梅伏在男人胸口，一动也不敢动。 男人正是情动的时候，家里没人，万一一激动把自己就地正法了，那才冤嘞。 虽然跟江军是定过亲的，但是，咋也得自己心里愿意了才成吧。 0186 不要脸 <fontcolor=red> 江军搂着小媳妇软软肉肉的身子，更是一动不敢动。收藏本站 好不容易等呼吸平复了，咳嗽了一下清清嗓子，才开口说：“好了，你在家做饭吧。我回盐碱地去，大家该等急了。” “嗯。”如梅知道自己脸红得厉害，不敢抬头，只是说了句：“你走慢点儿。哦，我驾着车子，你把俩锅端上来。” 说完，推开男人的怀抱，逃一般跑到院子里去了。 江军低头看着自己的胯下，狠狠地骂了一句，“你他妈比我还急呢？！” 摸得着、吃不着，真能把人逼疯。想吃肉，还得一年多呢！ 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心思，这几回见了小媳妇，真是越来越憋不住了。小丫头，魅力还真是越来越大啊。 出了房门，就见如梅正两手驾着架子车，正等着呢，“你端上来，用绳子箍住就行。” “嗯。”江军不敢看如梅的脸，弯腰端起两个钢筋锅放进架子车，用后面的绳子好好拦住了，这才走过来。 唯恐自己家小弟弟不要脸，突然站起来吓着小媳妇 江军握着如梅扶着车把的手，笑吟吟地说：“给我吧。” 如梅忙把两手从江军的手里抽出来，小脸红红的，“你个子高，别站这么直。要不，没到盐碱地，水都洒完了。” 江军只得弯了腰，慢慢地推着走，如梅看着难受，“算了，我给你一起去吧。” 江军轻笑，眉眼含情、附耳低言，“就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 “切！幼稚！”如梅接过车把，推着往前走，“你把屋门都挂好，看羊进去吃粮食。” 家里的羊白天有时候不栓，鸡也都是在院子里乱跑，不挂上门，可能会跑到屋里去。 江军大步过去，把堂屋门锁了，西屋跟厨房的门都关好挂上，跑过来追上如梅，把钥匙放到如梅裤袋里 如梅吓得差一点儿尖叫，又羞又恼，结结巴巴地吵男人，“你你你就是故意的！” 江军一脸无辜，“我怎么了？哦，刚才放钥匙的时候，碰到你大腿了？” 如梅脸色紫涨，气得跺脚，“还说！” 江军闷笑，摊开两手，“你也知道我手大，谁让你裤袋那么小。再说了，我碰不碰你，都要对你一辈子负责。所以，别计较了！” 如梅俏脸涨红，气鼓鼓地推着架子车快步走，“不理你了，不要脸！” 江军大步跟在身边，笑着说：“可不是不要脸，你看看，谁家不是男人推车、女人走着？就咱家！” 如梅不接话，大踏步地往前走。 迎面过来村里的人，江军也是乐滋滋地跟人家打招呼，熟识得不得了。 如梅就纳闷了，他咋谁都认识？ “你认识那是谁吗？你就跟人家说话？”如梅嘀嘀咕咕抱怨，“别乱说话啊，说错了还让人笑话我！” 江军低笑，“这么不信任我？你们村的人，说都认识是骗你，十个认识八个是真的。你不知道？你男人我过目不忘，聪明得很呢！你找了我，可沾大便宜了！哈哈哈” 如梅皱鼻子，“你就吹牛吧！” 俩人一路吵吵闹闹，很快出了村子，远远地就看见盐碱地里人欢马叫，一群人在那干活儿。 0187 你管得着吗？ <fontcolor=red> 江军接过车把，“我来吧。收藏本站” 如梅不放，“这就到了，还我推吧！” 江军理直气壮，“你咋也得让岳父岳母对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有个好印象！再说了，以后咱家都是你挣钱，有的是活儿干。这会子你就让给我吧，让我也在众人面前落个好！” 如梅气笑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凭啥咱家就是我挣钱？” 江军更理直气壮了，“你忘了，你说以后要挣大钱？我们部队上那几个工资，你且看不上呢。好了，乖，放手哈。” 如梅还要争，那边崔珏已经高声喊起来了，“赶紧过来，渴死了。江军，你就在那磨蹭吧啊！” 见江军弯着腰、推着车子，崔珏鄙夷不屑，“切，比我高多少？看腰弯的，虾米一样。” 江军也没有功夫理他，盐碱地坑坑洼洼，小心翼翼地推车子，水还洒出来许多。 崔珏跟如全、金柱几个都扔下铁锨跑了过来，“渴死了、渴死了！” 如梅给几个师傅盛了水、端了过去，“师傅们，喝口水歇歇。” 如梅爹也招呼几个师傅休息，“都过来抽跟儿烟。” 几个人刚坐定，就见几个人过来了，如全跳了起来，“爹，我看像是打井的黄师傅他们。” 果然是打井的几个人，听说如家在盐碱地这边，直接就来了，也是怕家里没人。 如梅爹忙迎过去，如梅则赶紧给几个人倒水，如全慌得点烟，如梅爹招呼几个人坐：“先歇会儿，说说话。” 听几个人是来打井的，崔珏走了过来，“那棵大树底下打，保你好井！” 如梅也正想说那处，也走了过来，“估计那里是个好地方。” 如梅爹正有些发愁呢。 已经到祖坟烧了纸，却没见如梅奶奶来托梦这会子听崔钰跟如梅都说那处好，忙问黄师傅，“你别听俩孩子的，怕他们胡说。你看看，你说哪里好咱就在哪里打！” 这既是安慰也是给黄师傅面子，虽然自己是主家，但是人家是专家！ 上文说了，黄师傅几个是性格开朗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些虚的，只说：“我看看。” 两个师傅背着手，跟如梅爹几个去了大树下。 崔珏见几个人嘀嘀咕咕地，一脸不屑，“嗤”地一声，“装模作样！” 如梅走过来，“你咋知道那里有好井？” 崔珏翻白眼儿，“就是知道！你管得着吗？” 如梅微微眯眼，“该不是有人给你托梦说的？” “切！”崔珏跳了起来，“我需要谁托梦，我告诉你，我我的本事大着呢。说出来吓死你！” 如梅好整以暇，“说出来吓死我啊，我等着呢！” 崔珏傲娇了，“不说，急死你！” 江军走过来，“崔珏，你给我说啥呢？敢欺负我媳妇，找死是不是？” 崔珏跳了起来，“想说啥说啥，你管得着吗？你说谁找死？你过来，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一把接住江军打过来的拳头，俩人在盐碱地里比划开了。 金柱捡个石头，“当当当”地敲着铁锨头，大声叫着：“快来看快来看，今天上演新节目，江军哥大战崔知青！” 0188 打情骂俏 <fontcolor=red> 江军没打几下，就有些不耐烦了，吼了一句：“倒！”一脚把崔珏踹到在地。收藏本站 崔珏哪里会服输，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虎扑就朝着江军扑过来，“我还不信了” 被金柱和如全一人一条胳膊给死死抱住，“别打了，该干活儿了！” 崔珏抬腿空踹了几下没够到，看江军好整以暇地在旁边拍打鞋上的土，气得七窍生烟，“你给我等着，等韩擒豹来了，有你好受的。” 江军“哈”地怪笑了一声，“打不过就回家找哥哥，你还真是个流鼻涕的孩子！” 众人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梅爹几个看完了，过来这边，看着崔珏气鼓鼓地，几个人都笑着说：“江军他是军人，你就是个大城市的娃娃，哪能打过他？” “要是这样，咱部队上的人还有啥本事？也没法子保家卫国。” “就是啊，听说西南那边越南小鬼子不安分呢。” “” 众人一番安慰，却把崔珏气得七窍生烟。 好吧，都把自己当成个狗屁城市娃娃了！切，自己怎么看也不是个娃娃啊。真是的，庄户人的眼光还真是奇怪！ 如梅笑着给俩人端水过来，“真是累得轻，这一会子就得浪费俩馍！中午你俩不许吃饭！” 说着，嗔怪地瞪了江军一眼，“你也真是的，干什么跟崔珏计较？也不知道让着客人，把人家踹到地上，你就面子老大？” 话听着嗔怪，其实却亲昵得很。明摆着嘛，把江军当一家人，而崔珏呢，自然是客人喽。 崔珏翻着白眼儿，接过大碗，咕咚咕咚地喝完，气鼓鼓地送碗去了。 江军眼神缱绻，接过如梅手里的大碗，当然了，手也没忘了揩油 如梅忙从江军手里抽回自己的手，把碗放了，小声嘀咕了一句：“真是” 江军小口小口地喝着碗里的水，眼睛就这么大模大样地看着如梅，直到如梅的小脸红了，才算喝完一碗水。 江军笑呵呵地把碗递过来，说：“中午我要多吃一碗，我饿了！” 如梅笑嗔道：“幼稚！”接过碗，转身走了。 崔珏看着这边，嘀嘀咕咕地抱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就打情骂俏，江军还真是厚脸皮。金柱，你们乡下都是这么谈对象的吗？还是就江军这个家伙不要脸？” 金柱笑着说：“我不知道，我又没有对象。我看电影里演的，都是大白天地手拉手。要是我，我可不好意思。你们城市娃谈对象才胆子大呢，对吧？” 崔珏翻白眼儿，“别问了，我也不知道，我又没对象！” 如全突然垂头丧气地，抓过铁锨开始干活儿。 那个地包天，哼！ 金柱跑到如全跟前，问：“如全哥，你要是有了对象，敢在城里大街上拉着她的手不？” 如全嗤之以鼻，“我才不会这么不要脸呢！” 如梅听见了，看着这边，说了句：“三哥，你瞎说啥呢。拉个手就是不要脸？等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跟三嫂手拉手！” 如全恼羞成怒，大声赶如梅，“梅子，你瞎说啥？赶紧回家做饭去，我这会子都开始饿了。说不定，娘赶会都回来了，午饭得有肉啊。” 0189 有人难产 <fontcolor=red>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娘赶会肯定买肉，中午做肉丝面，我这就回家擀面条去。” 江军眼睛追着如梅的背影，俊脸上满是爱意和喜欢。 如梅脚步匆匆地往家走，进村没多远就看见梁奶奶从三妮儿家出来，忙迎上去，“梁奶奶，大妮儿爹在家不？俺家该打面了。” “没面上俺家挖去。”梁奶奶一拉如梅，“这几天他家哪顾得上？大妮儿她娘难产，眼看着不成了。这不，拉家来了！” 如梅吓了一跳，“咋不上县医院？拉家来不是等”“死”字儿没敢说出口。 梁奶奶岂能不明白？叹了一口气，“几十里路恁老远，哪能撑到地方？死外头就成了孤魂野鬼，大妮儿她姥做主，拉家来了。我看，只出气不进气，难过这关了。” 如梅傻了眼，“前边不是都生过三个了” 梁奶奶一边走一边嘀咕，“女人生孩子，哪回不是过鬼门关？生几个都一样，血盆鬼盯着呢。” 如梅身子一抖，“血盆鬼？！” 梁奶奶一脸认真，说：“那可不是！搞不好，大人孩子的命都让血盆鬼带走了。唉，托生个女人就是受罪。” 如梅转身要去三妮儿家，“梁奶奶，我去看看！” 梁奶奶吓得一把拉住，“你这个孩子，真是疯了。他家生孩子呢，你个小闺女哪能去？走走走，赶紧回家，你家忙得那样，你哪有功夫管这。也不是你个大姑娘该管的事儿！” 如梅瞪大了眼，忙说：“我去看看是不是有血盆鬼！” 梁奶奶气笑了，“你这孩子还真会胡说，白天哪有鬼？再说了，三妮家几个舅舅都来了，一院子男人，哪个鬼敢来哦。” 正说着，就听有人喊：“梅子！梁婶子！” 是如梅娘赶会回来了，看见俩人，忙喊。 如梅转头看了一眼三妮儿家，被梁奶奶给吵了，“你这孩子恁不听话，还看？！走走走，不该你管的事儿，可不能管。你个小闺女往前凑，大妮家还不高兴。盐碱地那十几口子吃饭，就够你忙得了。” 说着话，如梅娘已经走到跟前，“你娘儿俩在这说啥呢，也不嫌热。” 听梁奶奶说了三妮儿家的事儿，如梅娘也吓了一跳，“大妮娘恁好个人，这回可真是受罪了。” 说着，把篮子交给如梅带回家，自己忙去三妮家了。 旁人家有事儿，邻居们知道了，一般都是要到跟前慰问的。 如梅回到家，时间已经不早了。心事重重地开始和面、擀面条。 好大会儿，如梅娘才回来，一脸凝重，“我看大妮儿她娘这回凶多吉少，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过今儿夜里。” 看着如梅，忙又止住了话头。 在一个黄花大闺女面前，提生孩子的事儿可不该。更何况，大妮儿她娘如此凶险。 如梅脸色严肃，心里打定主意，手里的活儿不停。 吃饭的人多，如梅累得不轻。擀好面条，直起腰来，如梅想起一事，忙说：“娘，打井的四个师傅来了。” 如梅娘有些庆幸，“幸亏买了十几斤肉，要不，可抓瞎了。” 0190 越来越喜欢你了 <fontcolor=red> 如梅娘把肉从篮子里拿出来，正要去洗，如梅接过来，“娘，给我吧。你屋后头拔小白菜去。晌午吃肉丝面。对了，葱也拔几颗来，炒鸡蛋呢。” 如梅娘一边掏篮子一边说，“我把几个茄子也摘了。金环给的几个番茄，你打算咋做？光吃面条也不好看。” 如梅说：“番茄拌白糖，做成凉菜。茄子蒸熟了，拌蒜汁儿，也当凉菜。再炸个花生米，对了，娘，后头菠菜你也摘一把来，配上粉丝。做成四个凉菜。” 如梅娘想了想，“几个师傅桌上摆凉菜就好了，要不，还不够。你爹陪着，几个小子坐小饭桌就好。” 如梅抿嘴笑，“嗯。江军没啥，崔珏该委屈了。” 如梅娘蒯着篮子边往外走边笑着说：“崔珏那孩子，我看就是个没心没肺的。” 把菜备齐了，如梅娘也摘了菜回来了，娘儿俩一起做窗户底下摘洗，很快就弄好了。 一起进厨房，如梅娘烧锅，如梅开始炸花生，蒸茄子、焯菠菜、烫粉丝娘儿俩在厨房干得热火朝天地，很快几个凉菜就好了。 如梅娘端到堂屋里，放到条几上，用盘子严严实实地盖了，这才回厨房接着烧锅，要开始炼油、炒肉、下面条了呢。 很快，如家院子里就冒出了馋人的香味儿，下工回来的邻居纷纷眼馋，“这是梅子家吧？” “可不是，闻着口水都流下来了。” “听说在盐碱地干活儿的都不管饭呢。就几个师傅能吃上。” “恁热的天，真是几十个男劳力吃饭，就她娘儿俩做饭，还不得累死？” “别说啥死啊死的，多难听！你们没听说吗？大妮娘这会子，还不知道咋样呢。” “唉，女人生孩子，可不就是阎王殿里走一遭！” “” 如梅跟娘在家忙得团团转，不等饭好，如全几个就已经回来了。 如梅忙把大锅里的馍都拾出来，馏馍水舀出来倒了，刷锅下好水，“娘，大火烧吧。人回来了，就得下面条了。” “嗯。”如梅娘伸长脖子看如梅加水，“不敢太满，看滚锅扑出来。面条多，不能一锅下完，两锅整好。” “知道了，娘，你看看这些够了吧？”如梅没有做过这么多人的面条，也唯恐弄不好，要不，坨成一堆，肉丝面也不好吃了。 如梅娘说：“差不多，反正也是得两锅下。” 院子里，如全又是提水又是拿毛巾，“师傅们，这边洗脸歇会儿。” 如梅娘也忙歇了手里的活儿，出来招呼黄师傅几个。 人家不是刚来嘛，作为女主人，自然是要过来见个面的。 如梅一个人烧火、一个人看锅，已经不会手忙脚乱了。 江军还过来献殷勤，“一个人忙不过来吧？你起来，我烧！” 如梅笑着嗔道：“快出去吧，看一会儿三哥跟崔珏俩人过来笑话你。” 江军含情脉脉地，“你可真是越来越贤惠、越来越能干了。” 见如梅小脸一红，江军忙小声说了句：“我也越来越喜欢你了！” 如梅有些羞恼，“你这人” 门外，崔珏冷哼：“晚上没人的时候再说悄悄话，不知道大家都快饿死了！江军，别腻歪了，把馍端出来！” 0191 准备捉鬼 <fontcolor=red> 江军不仅没恼，果然走过来把馍筐子端了起来，“我先出去，等会儿过来端碗，怕烫着你。收藏本站” 如梅：“” 崔珏“嗤”地一声，转头跑了。 说他厚脸皮，还真是厚脸皮，当着自己的面儿，就恁不要脸！没人的地方，还不知道捉住人家大姑娘干啥呢，切，可耻的人类！ 家里的桌子有些小，坐下十个大男人当然不够，于是，如全几个年轻人就被安排到小饭桌上。 果然，崔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怒气冲冲地吼如梅：“哼，我可是贵客。比那几个师傅还贵！” 刚吼完就被江军跟如全一起打了，“住嘴！” 如梅笑吟吟地端着咸菜跟酱放到桌上，“不就没凉菜吗？我给你们几个碗里多盛几块肉。” 如梅娘笑着说：“晚上炒菜再一桌吃！” 崔珏嘀嘀咕咕地搞条件，“晚上十个菜，少一个，如梅你” 江军一脚踢过来，“你敢怎么样？” 崔珏瞪眼，“哼！” 如梅跟娘不管几个人吵闹，回屋端面条去了，“先吃着，马上就下第二锅。面条不够了，还有馍，菜好不好地，管饱！” 吃了饭，如梅爹陪着几个师傅说话，年轻人们就是打牌、斗嘴。 崔珏牌场上十分得意，把江军输急了，摁着崔珏就打。 崔珏很不忿，嘀嘀咕咕地，让韩擒豹回来报仇！ 熬过了热劲儿，男人们都又工地上干活儿去了。如梅跟娘在家收拾好了，又开始烧开水准备往工地上送水。 如梅娘拉着架子车走了，让如梅在家和面，晚上得蒸馍了。还有菜，也得提前准备，晚上要炒四凉六热十个菜呢，等饭时再收拾，就晚了。 再说了，如梅心里有事儿，也想着早点儿把饭做了，晚上早些收拾好，好去大妮儿家看看。 万一真有血盆鬼，自己肯定得出手，可不能眼看着她把大妮儿娘还有肚子里的小娃娃给抓了去！ 如梅和好了面，用半湿半干的笼布盖了，挂上厨房的门，去了堂屋卧室。 黄大仙给的书，自己还没有看过一眼呢。这会子是个空，临时抱抱佛脚，说不定晚上就用得着。 如梅看着手腕上的桃木刀剑，找来钢针刺破中指，往刀剑上滴了血。女鬼说了，这样可以增强法力！ 书是两本，一本关于画符、一本关于咒语，虽然都是繁体，但是能看懂。 如梅先大致翻看了一遍，才明白符跟咒最好结合起来，使用的时候就能法力大增。而且，画符最好是黄表纸、朱砂汁，如梅有些皱眉。 黄表纸家里应该还有，这朱砂可没有。如梅垂眸看看自己的中指，用自己的血？！ 说干就干，如梅起身找了黄表纸，裁剪了；拿针再次刺破中指，比照着书上，画好了人生中第一张符。 看看上面诡异的图案，如梅一点儿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又找到咒语，熟记背诵，一切准备好了，看看外边，已经夕阳西下、夜色四合。 忙收好书本、依旧严严实实藏了，匆匆忙忙出来，蒸馍做饭！就等着晚上去大妮儿家，大显身手！ ps:亲们，不想宣扬封建迷信，画符、念咒、捉鬼部分从简，见谅哈 0192 心疼 <fontcolor=red> 正忙忙碌碌做晚饭，金环娘脚步匆匆地过来了，“就知道还没做好，恁多人吃饭，俩人哪能忙得过来。收藏本站”说着，坐下就洗盆里那个刚打罢鸡蛋的碗。 如梅娘忙客气，“你家也五六口子人吃饭” 金环娘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说：“俺家吃罢了，金环在家收拾呢，我来看能帮上点儿啥。” 如梅也不客气了，忙说：“婶子，今儿个可得劳烦你了。你洗罢碗削那俩土豆，下一个就该炒了。” “嗳！”金环娘四十不到，还算是个年轻人，手脚麻利得很。 掌家过日子的女人，眼里有活儿，该干啥不消提醒，都干得很好。 如梅娘专职烧火，其他都不管了。 如梅跟金环娘配合得不错，一个当大厨、一个打下手。 不等众人回家，馍已经蒸好了；凉菜四个，也都整整齐齐地摆出来了。 男人们一边喝酒一边唠嗑，如梅开始炒菜。 蒸好的馍早就拾掇到馍筐子里，大锅也不闲着，炖菜、炒肉，用罢了还得熬汤呢。小锅更不用说，就是用来炒菜的。 等男人们酒喝得差不多了，如梅也炒好了六个菜，有荤有素，一盘子一盘子地送上去。 菜齐了，就该熬稀饭了。 如梅把大锅用热水刷了好几遍，确保没有一丝儿菜味儿、没有一滴油花，这才加水、放米，熬稀饭！ 如梅娘把锅里的水烧开，也出了厨房。来到外面，对厨房窗户底下正洗涮的金环娘说：“别干了，你也过来吃点儿！” 金环娘一边洗笼布一边说：“说了我吃罢饭来的，你再客气，以后不敢来了。你跟梅子吃，锅屋我拾掇。” 如梅却趁大家不注意，端了半盆凉水进屋，到堂屋倒了茶瓶里的热水，进卧室洗澡去了。 一顿饭下来，衣服都湿透了，头发上、衣服上一股油烟味儿，自己闻着都受不了。 江军眼睛不时地关注着如梅呢，见如梅端盆进屋，就知道她洗澡呢。 看着满院子男人，想想如梅刚才汗流浃背的样子，江军又无奈又心疼。 大夏天的，家里住的都是男人，她一个大姑娘还真是不方便。今天晚上更不消说，又来了四个打井的师傅，等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睡。 正胡思乱想，如梅已经洗好、换了衣服出来了。 浴后的少女自然诱人，白底红碎花上衣、浅蓝色裤子、绣花的带袢布鞋，虽普通却是时下最流行的。 乌发如瀑、俏脸粉红、明眸善睐，月光下的如梅越发显得眉目如画、温婉可人。 江军有些不自在，低声咳了一下，惹得崔珏瞪过来，“伤风了？离我远点儿！” 如梅湿着头发进了厨房，如梅娘说：“赶紧吃吧，碗里给你留着菜呢。” “嗯。”如梅一边吃饭一边跟娘商量，“家里人多，我去金环家睡。还有三哥，不行就去跟金明挤挤。” 金环娘当然一百个赞同，“恁多人住不开不说，都是男人，梅子也不自在。” 如梅娘只得同意，“吃罢饭就去吧，放着我收拾。”说完又补了一句，“等会儿让如全送江军。” 如梅放下碗，“他天天来，不用送。娘、婶子，我找金环去了。”说完，出了院子，直朝着三妮儿家去了。 0193 急急如律令 <fontcolor=red> 三妮儿家因为有打面机，自然家里是扯了电的，所以，院子里亮堂得很。离多远，如梅就看见她家院子里，或站或坐好多人。 如梅自然不好过去，也不需要过去。路上黑得很，如梅大模大样地转过屋角，来到阴影处，并没有一个人发现。 要真是有血盆鬼，自然不敢从她家院子里过去，院里好几个大男人在呢，估计就是三妮儿的几个舅舅。 看着天上的月亮，如梅靠在三妮儿家墙上，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更有些隐隐的期待。 正无聊，就见来时路上黑雾沉沉、随风飘荡，正朝着这边过来了。如梅立即绷紧了身子，一手握刀一手握剑，集中目力朝着黑雾看去。 却有些失望了，竟然是那三个女鬼，老熟人，不是血盆鬼。 三个女鬼见如梅在这里，自然是要过来说话的，“如梅姑娘，可有需要我们的地方” 如梅吸了一口气，转头示意三鬼看三妮儿家，“这家生孩子呢，难产两天两夜了，估计有麻烦了。万一血盆鬼来了呢？我在这守着，想救她们娘儿俩一命！” 上年纪的女鬼便有些为难，飘飘荡荡地上前，说：“姑娘，不是说不该热心肠，就是人各有命。她俩该不该的，自然在簿子上记着呢。就算有血盆鬼也是她们娘儿俩该受的，你阻了，怕对你不好。” 如梅有些皱眉，“她们不该死！我娘说了，难产都有三天三夜还能生下来的呢，他家没钱去县医院，不是有接生的来了吗？” “再说了，我刚学的画符、念咒，我也想试试，万一能铲除恶鬼，不是也能帮帮活人？女人生孩子太辛苦了，我” 如梅突然止住了话头，看着三妮家堂屋山墙出浓烟滚滚、黑雾沉沉、血腥味令人作呕，猛地就跑了过去，“有恶鬼来了！” 三个女鬼忙跟上，在身后高喊：“姑娘小心啊！” 如梅飞快地窜了过去，果然，转过山墙，就看见黑雾正渐渐凝成鬼物。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满身血污的女血盆鬼，竟然有两个！ 说实话，如梅十分紧张。 跟鬼物四目相对，如梅忍住恶心跟恐惧，猛地举起手中刀剑，低喝：“滚回去！再不消失，我可饶不了你们！” 两个血盆鬼吓得猛往后退，却也十分诧异，相互看了一眼，桀桀低笑，“哈哈哈是个凡人？” “还是个小姑娘？哦，她能看见我们两个，就是那个有阴阳眼的女孩儿吧？” “哈哈哈，你看她，这是要收咱们姐妹呢！” “好像有点儿本事，咱们小心点儿！” 如梅背靠着山墙，掏出衣兜里的符，正面朝前，猛地朝着两人站立处拍去，口中低念：“急急如律令！” 两个血盆鬼吓了一跳，忽地飞起，怒吼：“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猛地下扑，朝着如梅头顶就落下来，“弄死她！” 眼看着四只鬼爪携裹着阴风恶煞，就要插入如梅天灵盖，三个女鬼恰巧赶到，吓得尖叫起来，“住手！” 0194 你给我等着 <fontcolor=red> 三鬼一步不敢停，飞快地扑过去，跟两个血盆鬼厮打起来，还不忘转头赶如梅：“姑娘快走！” 没想到两个血盆鬼不惧自己的符咒，如梅俏脸紧绷、踏步向前，抡起手里的刀剑就砍过来，“去死吧！” 如梅的符咒作用不大，但是刀剑还是相当厉害；再加上还有三个女鬼当帮手，俩血盆鬼自然不是对手。 两个血盆鬼再也没想到，好好的一顿盛宴，竟然变成了一场恶战！ 两鬼一边嘶吼一边怒骂：“吃饱了撑的，管我们的闲事！我们捉谁也是她命该如此，又没有碍着你们，凭啥来我们一亩三分地里耍威风？！” 如梅也不答话，挥舞着刀剑，只管朝着两个血盆鬼身上砍。 两鬼不敢硬抗，又忌讳如梅的刀剑，飘飘荡荡地窜高躲避，得空便来撕扯如梅。 三个女鬼便上前扑住，猛地把俩人拽下来，“哪里跑！” 两个血盆鬼桀桀怪叫、怒骂三个女鬼：“你们三个傻货、烂了心肝的，死了恁多年，还当自己是人呢？帮着这女娃，你仨能落啥好？” 趁二人分心，如梅一剑刺中一个血盆鬼的胳膊，疼得她“嗷--”地一声惨叫，污血咕嘟咕嘟地流了一地。 血腥味儿扑鼻，如梅差一点儿被熏得呕吐出来，猛地往后一跳，看着两个目眦尽裂的血盆鬼，怒吼道：“再不滚，看我杀了你们！” 说着，抬起刀剑就砍杀过来。 两个血盆鬼身子后撤，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女娃别嚣张，你等着，早晚我们收拾你！你也有生孩子的那一天，哼！我们走！今儿个大餐吃不成，有的是地方，还饿着了不成！” 俩血盆鬼使出浑身解数，拼死挣脱三个女鬼的纠缠，一个血盆鬼拖着另一个血盆鬼，呼啸着跑了。 流出来的血从高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来，滴答滴答污染了一地，惨白的月光下，恶心又恐怖。 恐惧、恶心、紧张、血腥味，如梅有些想吐。 看着三个女鬼有些担心的样子，如梅摇头，“你们走吧，我没事儿。” 上年纪的女鬼小心翼翼地说：“阳间饭都吃不饱，生孩子的也少，这俩血盆鬼好久没吃大餐，倒变得有些像饿死鬼。眼看到嘴的大餐没了，这回的事儿只怕她们不会善罢甘休，姑娘你小心些啊。” 如梅举起手里的刀剑，“没事儿，她们不敢来找我。你们倒是要小心些，我看她俩倒有些像恶鬼了，咱们几个都没打过她们，也是奇怪。” 上年纪的女鬼说：“她们难产而死，本就死得凶，有些手段也正常。何况，姑娘画符时没请神、也没净身斋戒，符咒自然没多**力。” “不是我夸口，今天要不是我们三个在，姑娘被她们阴煞侵体，大病一场是肯定的。姑娘，听我一句劝，以后这种事还是少管。为了不相干的人，损了您的千金贵体，不值得。” 如梅不赞同，“三妮家跟我确实非亲非故，但是，她家的人，跟我父母亲、哥哥们一样，都是阳间的活人。阴间的鬼想来害人，我肯定不答应！既然我有阴阳眼，就不能让鬼捉人！” 0195 举头三尺有神明 <fontcolor=red> 说完，如梅收起刀剑、整整衣服，大踏步地去金环家了。 三个女鬼相互看看，都叹了口气。 上年纪的女鬼看着如梅的背影，赞了句：“姑娘年纪不大，却真是个热心人。” 说着，转头看着三妮儿家的房子，说：“姑娘古道热肠，今晚又出了大力，这事儿不能白白过去，得让三妮儿家知道才好。” 另外两个女鬼连连点头，“就是这话。咱们去给他们家女人托梦吧，让她们知道要不是如梅姑娘，她家今天晚上可就是一尸两命！” 上年纪的女鬼却突然有些发愁，“那俩血盆鬼也不是好惹的，说不定，这会子已经把如梅姑娘告上阎罗殿了。” 两个女鬼也有些忐忑，“倒是个事儿”随即又有些庆幸，“阎王爷跟判官神君都跟如梅姑娘交情不浅，应该没事儿！”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如梅家正忙着做早饭，大妮儿爹一脸笑意地来了，进院子就冲如梅爹招呼，“老如哥！” 大妮儿姥姥把满满一篮子鸡蛋送到厨房，“正做饭呢？他嫂子，这点儿东西可得收下！” 如梅娘正烧锅，看着大妮儿姥姥，不认识，再看一篮子鸡蛋，更是有些懵，“这是干啥啊？” 如梅正炒菜呢，忙说：“娘，锅屋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外头招呼客人去，我烧。” “这就是梅子吧？你可立了大功了。”大妮儿姥姥赞了如梅一句，拉着如梅娘出了锅屋，“他嫂子，受我一拜！” 老太太说着，竟然就跪下了，吓得如梅娘一把拽起来，脸都吓白了，“大妮儿姥姥是吧？你咋过来就磕头？我可受不起！” 大妮儿爹也忙过来拉起丈母娘，“婶子，你起来，磕头也该是我、你恁大年纪，白白折了嫂子的寿。” 如梅一家子都懵了，如梅在屋里烧锅，也有些疑惑。 该不是大妮娘生了孩子，那仨女鬼托梦说啥了？说实话，不是救命之恩，哪值得一个老人家给自己爹娘磕头作揖的。 正胡思乱想，大妮儿爹进厨房了，一脸感激地看着如梅，“梅子，大叔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如梅笑笑站起来，“大叔，外边坐吧，锅屋烟熏火燎地。” 大妮儿爹笑着说：“烟熏火燎算个啥。来来来，大叔给你拿块布，你婶子说好，我看也平常。等下会，让大妮再给你扯块的确良做件儿裙子！” 外面，大妮儿姥姥拉住如梅娘，神神秘秘地说起了事情经过。 “大妮娘生了，是个带把儿的！我就大妮儿娘这一个闺女，能不想让她好？都说从医院拉回家不对，我看对得很。有贵人相助，啥事儿都能化解。你家梅子，就是那个贵人！” “今儿个早上一说，一家子老小都做一个梦。梦里有女人说，她母子平安都是你家如梅的功劳！要不，就是一尸两命的事儿！” “你说说，我一个人做这梦，咱不信。大妮儿娘、大妮儿、二妮儿、三妮儿，还有跟来的俺大儿媳妇都做一个梦，你想想，这不是托梦是啥？” 0196 要低调 <fontcolor=red> “一家子都是又高兴又害怕，想想，咋也不能装不知道，天上的神仙看着呢。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不，就怕你不让磕头，我送一篮子鸡蛋，你可得收下。” 见如梅娘半信半疑，大妮儿姥姥忙说：“这事儿咱两家知道就好，人家托梦的可说了，到处乱传就是给如梅招灾呢。” 如梅娘一脸懵，问如梅，“昨个儿夜里你干啥了？咋说你救了她娘儿俩的命？” 如梅眨巴眨巴大眼，“我不知道啊，娘，我啥也没干，就跟金环说了会儿闲话就睡觉了。别是她们听差了。” 如梅不认，大妮儿姥姥跟大妮儿爹依然千恩万谢。 大妮儿姥姥说：“听说您家盐碱地盖窑呢，大妮儿几个舅舅过来给你家帮忙去，晌午大妮儿家吃去，你们别管他们的饭。” 大妮儿爹也说：“俺家发电机闲着呢，我送盐碱地去，打夯机、抽水机都用上，早盖好早了事儿。” 如梅爹娘当然连连推辞，大妮儿姥姥跟大妮儿爹却都是利索的人，只说：“这都是应该的，别说了。都忙，俺这就走了，不耽误您家做饭。” 大妮儿姥姥自顾自把篮子里的鸡蛋拾掇到如梅家篮子里，蒯着空篮子走了，真是拦都拦不住。 如梅爹娘奇了怪了，看着如梅一阵蒙圈。 如梅装无辜，“我也不明白，看样子他家真是受了我的恩惠。不管咋回事儿，礼物收了就收了。要是再送回去，大家都知道了，倒不好。” 看几个师傅都起床了，如梅爹娘只得不再说啥。做饭的做饭、洗漱的洗漱，虽然满腹疑窦，也只能暂且压下。 打发众人吃了早饭上工去了，如梅拉着架子车大妮儿家打面去了。再不去，金环给的一笆斗面也吃完了。 大妮儿家一改前两天的愁苦跟悲凉，全家喜气洋洋外加忙忙碌碌。 前面生了三个都是丫头，终于生了儿子，又是死里逃生的，大妮儿家能不高兴吗？ 见如梅来了，大妮儿爹忙多远迎过来，“梅子，打面呢？” “嗯。前儿个我来了，家里没人。”如梅把架子车拉过来，帮着大妮儿爹抬袋子，“今儿再不打面，中午又得借面了。” 三妮儿忙跑过来驾着架子车，“梅子姐，你坐着喝茶，我撑口袋。” 打面得装麸子，有人撑口袋就不会撒，就是呛人。 大妮儿姥姥也走了过来，看着如梅，笑盈盈地说：“这丫头，瘦归瘦，就是能干。” 拉着如梅坐下，说了会儿闲话，“屋里腌臜，就不请你进去了，喝碗红糖茶。还有，红鸡蛋这就好，你也拿回去几个。” 二妮烧锅，大妮弄洋红染鸡蛋。 听见如梅来了，二妮忙撂下火棍跑了出来，“梅子姐，我娘说，下会让我跟俺大姐给你扯布做裙子呢，你想要啥样的花？” 如梅看着十岁的二妮儿，笑着说：“我啥也不要，你扯了布，自己做裙子吧。” 突然就听见卧室小娃娃哭了起来，大妮儿姥姥忙走过去了，“喝茶啊，别客气。” ps:感谢打赏、推荐、留言的各位亲，就不一一列名了，群么么哒！ 0197 知恩图报 <fontcolor=red> 家有孕产妇的，招待客人最好的茶水就是红糖茶。收藏本站 如梅也不客气，端着喝了一碗。 二妮儿便拿了空碗又去舀，如梅忙拦着，“不喝了，你赶紧烧锅去吧。” 大妮儿正在锅屋里弄洋红，破碗里化了一大碗粉红的水，看着就喜庆。 把熟鸡蛋在里面滚一下，满满地染上红色，晾在簸箕里，等干了就可以给亲戚家送了。 儿子不是头胎，按照这里的规矩，是不用请客的。但是大妮儿家太高兴了，所以，还是打算送红鸡蛋给亲戚家报喜！ 如梅家打的面多，大妮儿爹忙活儿一阵子才好。 如梅早进来帮忙，跟大妮儿爹把面袋子跟麸子袋子抬出来，放到架子车上。 如梅从衣兜里掏出钱来，大妮儿爹说啥不要，“梅子，你再给，大叔可要生气了。别说这回，以后只要你家打面，我一分钱不收！” 如梅无奈，只得算了。虽然不过几毛钱，心里对庄户人的知恩图报还是十分喜欢的。 大妮儿爹让三妮帮如梅把架子车送回了家，又帮着抬袋子倒进面缸，三妮儿这才蹦蹦跳跳地回家去了。 盐碱地里。 如梅爹看着大妮儿的两个舅舅跟表哥，有些心里不安，“你看看这，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咋能劳动亲戚。” 等看到大妮儿爹拉着架子车送发电机来，更是惊讶，“哎呀，你可真是的，哪能用你吃饭的家伙！” 大妮儿爹一边招呼如全卸机子，一边说：“这几天公社的电正常得很，发电机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弄来了，你把打夯机、抽水机都借来，我看倒要快不少。” 全手工当然慢了，要是有电，就可以用打夯机、抽水机；扯上电线、挂上电灯，还能挑灯夜战，工程自然快得多了。 大家都很高兴。 见大妮儿家如此下本儿，虽然不明白是为啥，但是工地上能用上电，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如梅爹却之不恭，只得受了。打井的黄师傅跟建窑的两个师傅都高兴得很，忙回去找电动打夯机跟抽水机去了。 中午收工的时候，大妮儿舅舅跟表哥回大妮儿家吃饭，真是拉都拉不住。 江军跟崔珏几个自然奇怪得很，却不知缘由，如全自然也是一头雾水，却也光知道高兴。 问了爹，被含混过去了，也不再深究。就这么着，工地上干活儿的又多了四个大劳力，再加上用上了电，工程进度真是一日千里，一天便干了过去十天的活儿。 不消说，大树下的井第二天就打出了水，抽水机抽了俩小时就见了清水！ 打夯机“噗通”“噗通”一天打个不停，只消一个人扶着，一天就能平整几百平方。还比人工弄的平坦、匀称！ 大家喜笑颜开，干劲儿更足。 如梅做饭也容易得多了，大妮儿家给送的一篮子鸡蛋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能天天逢会，自然不会天天吃肉，天热肉也不好放，每天鸡蛋不断，就是十分好的饭菜了。 七十年代，即便是七八月份，乡下也有吃不上饭、天天挨饿的家户。 0198 差远呢 <fontcolor=red> 如梅晚上送江军回家，见江军有些不快的样子，还有些好奇，“累了？” 江军摇头，抬手握着如梅的小手，有些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邻居家的亲戚都来帮忙了。收藏本站恁多天，我们家就来了我一个人，你们家该不高兴了吧？我明天让我爸跟江民都过来。” 如梅“噗嗤”笑了，“我还以为咋回事儿呢。这有什么啊，大妮儿家欠了我家人情，他爹走不开，让大妮儿舅舅来帮几天，心里舒坦些，真没啥。” 江军挑眉，止住了脚步，低头看着如梅娇俏的小脸，问：“真没有不开心？” 如梅摇头，抬脚往外走，“亲戚里道的，你挑我毛病、我看你不对，以后还咋成亲戚？我倒是真没有想那么多。” “你要是心里不舒服，明儿个我给我爹娘说说，我看他俩也没有啥不满意的。再说了，要是你爸跟江民来了，俺家还得当贵客招待，你说是不是更麻烦？” 江军想了想，“还真是。要不这样吧，我明天让我爸跟江军过来看看，不等中午就让他们回，不在你家吃饭。这样总不会有啥吧？” 如梅气笑了，“你这就是戳事儿呢。俺家真不怕多俩人吃饭，真要不管饭，你妈说不定还有意见。光干活儿、不管饭，这不是让你妈生气吗？” 江军忙说：“没有。我妈怕你跟婶子忙不过来，还让我中午回家吃饭呢。” 如梅暗暗撇嘴，对这话根本不信。 “你别提让他们来的事儿。我们家干活儿的人多，你数数，现在都三十个劳力了，哪差他俩？还是亲家！你天天过来干活儿，我看你爸妈都要不高兴呢。” 江军摇头，“真没有。” 如梅也不辩解，接着说自己的：“不想让我们有矛盾，你就别掺和这些事儿。人情礼节上面，你我都差得远呢。你不知道，乡下的事儿，亲家之间的关系最难相处。” “对了，我说个事儿，你就知道了。你看我三哥跟金环，金环喜欢三哥，我爸妈也想结亲。因为是一个村的，就犹豫到现在，不就是怕离得近、麻烦多吗？” 江军想了想金环跟如全，笑了，“这小子”自然不好评价大舅子，话说了半截，就打住了。 如梅看着不远处的村子，说：“好了，我送你到这里，你回去吧。明儿个早些来，中午可以多歇会儿。” 江军点头，“嗯，刚才叔也说了，有机器了，人就多歇会儿。大热天的，累着谁都不好。” 如梅笑笑，“是啊，当然是人金贵。” 江军大手用力，一把把如梅搂到怀里，低头在嘴上亲了一下，“你也早些睡吧，我看这几天累的不轻，眼下都黑青了。” 如梅忙推开男人，“没事儿，忙不了几天了。今天不是把砖都拉来了吗？” “嗯，他们几个去的，富贵没跟来，说跟贤良在窑上干得不错。”江军笑着说：“砖拉来，就开始垒窑、树烟囱了。人多就是快。” 如梅有些得意，“我看是有了电，才会这么快吧。啊，对了，明天我得跟娘一起去找木匠拉砖瓦模子。” 0199 不是去干活儿 <fontcolor=red> “不给你说了，我回去睡觉了，明儿个得早起呢，你也赶紧回吧。”说完，转身跑走了。 江军笑笑，看着如梅窈窕的身子消失在夜色中，这才大踏步地回家去了。 家里父母都还没有睡，听见江军的脚步声，相互看了一眼，“可算回来了。” 江军爸还好些，江军妈脸上便十分不高兴，唠叨江军，“你还知道回家？我看你去如梅家倒插门儿算了，省的回来还气我。” 江军笑着进了门，“我倒是想倒插门，就是她家仨哥不答应。她家现在发了，怕我过去分家产呢！这不，大晚上的我还是回来了。” 一席话把江军妈气笑了，“你就给我贫嘴吧，反正也没有几天好气了。该走了吧？” 江军坐下，“嗯，最多一星期就该回去了，一个月过得还真是快。啥也没干呢，就又该走了。还真是舍不得。” 江军妈瞪眼，“舍不得？舍不得谁？舍不得如梅？舍不得你爸还是舍不得你妈？说清楚，别让我们白高兴一场。” 江军笑起来，“妈，你可真是的，当然是都舍不得了。如梅也是咱们家的人嘛，还是你要给我娶进门的，你忘了。” 江军爸咳嗽了一声，显然不习惯儿子在老人面前说舍不得媳妇，说：“知道没几天了，就该好好算算，剩下的几天该去哪。你舅家、姨家、姑家，该去的得再去看看。要不，以后见面了，还说咱们看不起人家。” 江军皱眉，“不是都去过了？咋又要去？梅子她家这几天活儿正关键呢，我看倒是走不开。对了，我还有事儿给你们说。” 虽然如梅不让说，但是江军还是说了，“爸，明儿个，你跟江民也去她家窑上露个脸儿吧。我以前还给梅子说过，你跟江民会去。” “你俩一趟也没去过，看邻居们笑话。她家邻居的亲戚都去帮忙了，虽然是欠了她家的情。咱家不是亲家吗？更该去。” 江军妈果然不高兴，“去啥去？你从白到黑在那，累死累活的还不行？你爸一把年纪了，倒要去巴结亲家？还有江民，全家就他是个大劳力，全靠他队里挣工分呢。窑上干活儿，你丈人给工分还是收秋分粮食？不去！” 江军爸倒说了句：“我明儿个去看看，干活不干活儿的再说。我是亲家公，在那也不好。江民就别去了，怕你弟媳妇有意见。你丈人家的活儿他去干，说出去也不好听。” 江军高兴了，“爸，明儿个咱爷儿俩早走，不到晌午就不干了；有电机呢，人歇得早，累不着。” 江军妈瞪眼，“你这孩子，你爸是去看看，不是去干活儿！” 江军忙说：“那总得抗把铁锨吧？总不能空着手去，多不好看。西山屯的人看笑话、说难听的，你们不是也面子上无光？” “再说了，那边有三十个劳力呢，又有电机，不差爸一个人干活儿。爸去做做样子，我也心里好受些。” 江军妈还要反对，江军爸一挥手，“别说了，好歹是亲家，她家弄这么大摊子，三里路远，别家都知道，咱假装不知道也不合适。明儿我去！” 0200 江军爸的贪心 <fontcolor=red> 第二天一大早，江军就起来了。 江军妈生气爷俩去如家献殷勤，不起来弄饭；江民媳妇平时本就不做饭的，正搂着孩子睡大觉，；妞子更不用说，还算个半大孩子，做饭也轮不到她。 江军也不计较，自己烧锅把馍馏熟了；拿了俩碗，把鸡蛋打散，开水冲成鸡蛋茶，滴了小磨香油；把坛子里的腌黄瓜夹出来半盘子，翠绿爽口也算个菜了。 有馍有汤有菜，爷儿俩胡乱吃饱，就出发了。 不等走到盐碱地，就看见人欢马叫地开始干活儿了。 如梅爹见亲家公来了，自然十分喜欢，离多远就忙走过来招呼：“老江哥，咋还把你给惊动了。” 如全很有眼色，立即就跑过来给江军爸递茶，“叔，先喝口茶。” 江军看着自己爸爸一脸诧异跟震惊，还是有些成就感的，要知道，想起这点子的可是自己家小媳妇呢。 果然，江军爸喝了茶，点着了烟，有些激动地问如梅爹，“这可不小啊，得有二百亩地吧？” 如梅爹当然自豪了，“嗯，二百多点儿，队里也算照顾咱家，合同上按照二百亩签的字，其实我跟富贵量了，二百三十多亩地呢。” 如全笑嘻嘻地插嘴，“反正就是这片儿盐碱地，都是咱家的了。” 江军爸抬步往里走，看着机器、人工，点点头，“不赖、不赖。哦，那边井都打好了？” “嗯，可不是得先打井。”江军指点着正抽水的电机跟正浇水的地，说：“一趟一趟从清河挑水，累死人不说，也慢的很。大伏天的，人根本受不了，一天干不了多少活儿。” 如梅爹给江军爸指点着：“看看，地基打好了，昨儿个就开始垒墙了。青砖是从县南拉的，最后一趟了，以后啊，啥都是咱自己窑里出。” “老江哥，您家啥时候盖房子要砖了，只管说一声，多少我都不要一分钱，让贤良跟富贵给你架子车送去！” 江军忙客气，“叔，俺家都是瓦房，不需要盖屋。” 江军爸嘴上客气，“不要不要。”倒是心里一动。 家里是瓦屋没错，却是土墙的呢，有了砖，推到重盖也不是不行。再说了，谁会嫌东西多啊？有人给，不要白不要！ 也不算欠人情，别的不说，单前一阵儿，军儿给如家寄的三十块钱，就能买多少好砖！ 江军自然跑去干活儿了，如梅爸陪着江军爸到处看看。 江军爸也很满意，“摊子是不小，累点儿也没啥，赚钱就中。您家咋想起来弄个砖窑？” 如梅爹有些炫耀，“唉，都是梅子，也不知道她咋想起来的。” 江军爸可真是吃了一惊，“是梅子起的头儿？这孩子，心可不小。” 以前整天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啥时候变得恁大心劲儿了？家里娶个这样的儿媳妇，以后公公婆婆还有啥权威？军儿以后也得服她管。看看，这不是把自己这个老爹都给弄来替她家干活儿，真是！ 如梅爹哪里想到江军爸的心思，兀自喜滋滋地说：“谁说不是呢。发不了财、也不赔多少。全家算算帐，我跟富贵又去县南窑里看了一趟。这不，就干起来了。” 0201患得患失 <fontcolor=red> 江军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如梅这孩子起头弄恁大生意，是好是歹还不知道。思来想去，对江军也没有多大好处。 万一亲家背债，恐怕自己儿子负担大，更怕亲家跟自己家借钱；窑赚钱了、亲家富裕了，以后，自己家在亲家面前还有啥面子？连带着自己家儿子也得听如梅的。 江军爸说话便有些酸溜溜的，“我咋听军儿说，这是贷款弄起来的？得借不少钱吧？这要是不赚钱可想好了咋还贷款？” 如梅爹当然不能说没贷款，顺着他的话说，“贷了两千。我心里也是急得很，想着早点儿开窑就能早点儿见钱。这不，你看看，愣是找了二三十劳力在这干活儿呢。” 说完，唯恐江军爸误解自己想要拉江家的人干活儿，忙又说：“有电有机子，咱就不急了，师傅说，十天半月就能完工。” 见江军爸看几个干活儿的人，如梅爹说：“那个就是烧砖的孟师傅，正带人和泥呢，一会儿如梅跟她娘拉砖瓦模子来，就能制砖了。要不，窑建好了、砖坯子不能烧，才急人呢。” 江军爸看了看天，“只要不下雨，恁毒的太阳，十天八天就晒干了，正好赶上烧。要是秋雨连绵的，那可就保不准了。冬天上冻了，也不好办。” 如梅爹点头，“谁说不是呢。” 正说着，如梅跟如梅娘拉着架子车过来了，“如全，过来卸！” 就是让本村木匠给做的砖模子和瓦模子，都是木头的，不是省钱嘛。铁的以后再说，现在还是木头的便宜。家里的钱紧张，还是省着点儿花。 如梅跟如梅娘也是突然看见江军爸在这，都吃了一惊，却也高兴。人家来了就是关心嘛，干活儿不干活儿的，倒在其次。 娘儿俩都忙过来招呼。 江军爸拿着铁锨，其实一铲子也没干，跟俩人摆手，“你们忙你们的！” 如梅娘忙说：“亲家，中午可不能走啊，我这就回家杀鸡去。” 江军早走过来，一边帮着卸砖瓦模子一边说：“婶子，你不用管，我跟我爸中午都回家。给家里说好了，做着我们的饭呢。” 如梅爹忙说：“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我跟你爸轻易见不着，来了咋能走？”说着，转向如梅，吩咐道：“村头小卖铺再买几瓶好酒，我看家里的几瓶都喝完了。” 如梅脆生生答应了，忙拉着架子车跟娘一起回家了。 说心里话，江家的人来，如梅还是十分喜欢的，不管咋说，人家重视，总比不搭理强吧？ 多公公一个人吃饭不算啥，本来中午也要招待师傅们的，再来他一个不多，就算江民也来了，也是一样招待。 砖瓦模子来了，就可以开始制砖了。如全当然是要跟着学的，和泥掺水这些，自然交给其他人。 如家早就商量好了，要留几个人在窑上长干。所以，这些有一定技术含量的活儿，就交给他们几个。 其实，也就是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啦。胡建设、梁跃进、金柱三个，是一定要留下的。制作砖瓦，他仨就都得学。 0202 跃跃欲试 <fontcolor=red> 这是早就说好的事儿，所以，仨人一看见模子来了，眼睛都放光，扔下铁锨就跑了过来。 几个人把模子拿手里，翻来覆去地看，金柱挠挠头，“咦，都是砖模子，咋不一样大？” 孟师傅知道这几个就是要学制砖瓦手艺的，当然得教给他们。 指点着砖模子，给几个人讲：“砖模子也分几种大小不同的型号，小的砖木子可装四块，厚一寸，宽四寸，长7寸，俗称为一四七砖。” “中号的装两块、规格为：厚二寸、宽五寸、长八寸，俗称为二五八砖，大号砖木可装一块，厚三寸、宽为六寸、长为九寸，俗称三六九砖。” 江军爸也走了过来，问：“如全他四个人，能做够烧的不？” 孟师傅说：“一个劳力，一天能弄500到800块砖坯。不包括和泥，和泥是和泥的劳力。” 如梅爹对江军爸说：“咱这个窑大，满窑能装一万五千块砖。再捎带着烧上几千块瓦，能跟上。” 如全几个跃跃欲试，有些亟不可待地问：“那边砖架子都好堆了，这边啥时候能往上摆？” 孟师傅笑了，“急啥？待砖坯八成干，就能上砖架了。” 砖架，是事先在场地边上，用土堆好的一个平台，高约20公分、宽约15米、长约20米；周围挖一小沟，便于下雨流水，故称为砖架。 把砖坯摞在上面，半人多高，通风晾透就可以装窑烧制了。当然了，下雨时，砖坯垛上就得用草毡或者塑料布盖上。 待砖坯在砖架上自然干一月左右，就可以装窑、烧窑了。 见几个人又开始摆弄瓦模子，孟师傅又开始讲了：“下面讲讲做瓦。做瓦坯，叫车瓦，烧好的瓦叫布瓦。成弧形，一头稍宽、一头略窄；一头稍厚、一头略薄，宽的一头略厚一点。” 他用小木条拼装成一个小木桶型状的‘’瓦桶子‘’，“把这个瓦桶子放在这个能转的车瓦园台上，瓦桶外边儿套上一层半湿的布，在布上撒些草木灰，瓦坯跟瓦桶就容易分开。” “先看制砖。”说着，把砖模子拿到和好的泥堆跟前，现场制作起来。 大家看着孟师傅两手翻飞，很快就制成了四块砖，都十分高兴。 “咦，也不多难嘛！”如全捋起袖子就要上手，孟师傅笑笑，“嗯，你试试。” 金柱眼巴巴地看着，急得不轻，师傅不发话，自然不敢乱动。 砖瓦模子都新崭崭的，说实话，还真不好意思弄脏了。 很快，如全也做成了几个，自感得意，却被孟师傅指出了几处毛病，“边儿不齐；铁丝刮边儿的时候得使劲儿；往外磕的时候，要两手放平” 几个人眼睁多大，唯恐错过了一丝一毫。这个学会了，以后可是挣工钱的资本呢。 不消说了，如全学得最认真。这可是自己家的生意！ 崔珏见这边热闹，扔了铁锨就走，“江军，走，看看热闹去。” 江军冷哼，“你好好干你的吧，朝三暮四说的就是你！” 崔珏不理他，尥蹶子跑了。 0203 赶他们走 <fontcolor=red> 江军看着崔珏的背影，有些发愁，咋把这俩知青弄走就好了。 看看村子的方向，江军暗暗打定主意。 等收工了，到大队部走一趟，看看能给这俩家伙换个地方不。 真是想啥来啥，没大会儿，就见大队书记背着手、慢慢悠悠地过来了。 江军眼睛一亮，忙迎了上去，如梅爹也忙跟上，“书记，咋有空来了？” 大队书记接过江军递过来的烟，点着了，看着工地上的热闹劲儿，有些酸溜溜地，“我就说，这下地的劳力咋越来越少，都来你这挣工钱了，队里的工分真不值钱了。” “嗳，不是这么说。”如梅爹心里一沉，看如全端水过来，忙说：“书记，坐下喝口水。” 江军也忙说：“这活儿急，眼看着十天半月就好了，耽误不了队里几天。有几个是外村的，那边几个师傅也不是西山屯的。看着多，其实也就十几个劳力是西山屯的人。” 如梅爹笑得谄媚，“书记，俺家弄个这，以后队里的工分是一分也挣不到了，您可得多包涵啊。全家扑到这个窑上，也将将能裹住给大队里交的那五百块，可不敢耽误了。” “多招一个人，就多发一份工钱，我也不想。书记别急，这就用不了恁多人了。十天半月的，等窑建成了，就留建设、跃进、金柱他仨，再多可就真养不起了。” 这就算是跟大队里请假了，也算有个交代，更是堵嘴的意思。万一他是过来塞人的呢？ 大队书记吸着人家的好烟，又有江军这个大军官说情，自然面子足足的。 弹弹烟灰，点头说：“那是。干啥就得干好，弄不成再背一身债，队里得不了你一分，还得操着你们的心。” 要是再添一个困难户，别说一年五百的承包费了，大队里还得给如家弄救济呢！ 江军看着不远处的崔珏，对大队书记说：“那俩知青，能换一家最好。大夏天的，家里也住不下，梅子跟婶子也不方便。大队部跟生产队的棚子多得是，老住到贤良家，不太好吧？” 大队书记点头，“也是。我上回在公社开会问了，别的大队都是专门给知青们弄的屋子。咱大队也有闲着的房子，好不好得也能存身。就是，他俩一来就指定要住贤良家，这不，我也是为难。” 如梅爹还要客气，见江军递眼色，忙打住了，顺着江军的话也说了两句：“梅子在家呢，是不太方便。” “再有井方便，咱村以后再来知青，万一都要住俺家，你也不能不一碗水端平。能把他俩挪出去，最好。” “可不是俺家嫌弃他们，这本来不是咱庄户人该管的事儿。哦，对了，还有吃饭，好的没有、吃孬了，还怕人说嘴。” “伙食费收不收都不合适、收多收少都不得劲儿，也容易伤和气。他俩倒说干活儿抵，城市娃没干过，累伤了也是俺家的责任。” “还有，城市娃办事儿也没咱庄户人稳妥。你看看他俩，这个来那个走、一会儿在家一会儿没影儿，我跟贤良娘也是悬着心呢。出点儿啥事儿，俺家都有责任。” 0204 韩擒豹怒了 <fontcolor=red> 大队书记点头，“嗯，我再踅摸踅摸，过几天把大队部那间宣传队办公室拾掇拾掇，让他俩搬进去也行。收藏本站” 江军松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大队书记喊崔珏过来，“你俩搬到大队部去住咋样？” 崔珏立即变了脸色，怒视着江军，“是你要撵俺俩走吧？好你个江军，贤良家又不是你家，你管得恁宽干啥？” 说着，手动了动，对大队书记说：“你别管我们，我们在如全家还就住定了。哼！” 大队书记立即点头，“嗯，本就该住在他家，有井方便不说，你俩跟如全、富贵几个也说得来！” 江军跟如梅爹十分惊诧。 崔珏一来，大队书记的态度立即就变了，还真是奇怪得很。 崔珏说啥他说啥，真是邪门儿了！刚才明明已经答应让他俩住大队部，这就不算数了？！ 看江军一脸便秘的样子，崔珏冲他翻了个白眼儿，“哼！别想关我们的事儿，臭小子！”骂完跑了。 江军跟如梅爹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 江军十分郁闷，不满地看了大队书记一眼。 大队书记被崔珏施了法，脑子一片空白，已经完全忘了刚才的事儿，见那边热闹，站起身来，“走，看看他们咋摆弄的。” 一群男人都围着孟师傅，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江军爸也看得有些入神，啧啧有声。 “光听说、没见过，现在看看，摔砖坯也不是恁容易的事儿。” “你看看这砖，如全制的跟孟师傅的一比，明明就是两个样儿！” “是是是，看着怪简单，上手就不一样了。” “” 如全脸上汗都下来了，一脸不服，“我是第一回弄，能跟孟师傅一样？弄几天就好了。我摔的咋也比金柱摔得好！” 如梅爹笑着吵如全，“你比金柱大五岁你咋不说？” 金环十六，金柱是金环的弟弟，周岁才十四，暑假初中毕业，刚下学。要不是个子长得高，其实还是个毛孩子。 听如全一个快二十的大小伙子把自己跟金柱半大小子比，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盐碱地一片热闹！ 如梅跟如梅娘急匆匆回到家，却正看见韩擒豹从西屋开门出来。 如梅诧异，“咦，你啥时候回来的？” 韩擒豹冲如梅娘叫了“婶子”，转眼看如梅就十分冷淡了，根本不理她。 如梅瞪眼：“咋？我惹你了？” 韩擒豹冷哼一声，转身接过如梅娘手里的东西，“家里人都去盐碱地了吧？” “嗯嗯，我俩也是刚从那回来。”如梅娘一边拾掇东西一边笑盈盈地对韩擒豹说：“先喝口水歇歇，崔珏跟如全几个都在那摆弄砖模子呢。你想去就去看看热闹，不想去在家，他们要不了多大会儿就该回来了。” 韩擒豹诧异，“这还早呢。” 如梅有些得意，“大妮儿家把发电机弄到盐碱地去了，现在打夯抽水都有机子，人可不就能早收工。大中午的再哪个中暑了，可麻烦了。” 一提大妮儿家，韩擒豹就变了脸。好啊，她还敢提这茬？！自己还没找她的事儿呢！ 0205 多管闲事的死丫头 <fontcolor=red> 瞅瞅如梅娘不在跟前，韩擒豹走过来，怒气冲冲地小声怼如梅说：“你这个多管闲事的死丫头！” 两个血盆鬼哭哭啼啼地找到衙门，把这个死丫头给告了！ 说她“一个凡人，仗着有一双阴阳眼，就敢管阴间的事儿！还拿刀剑砍鬼，罪大恶极！还有那三个女鬼，甘愿给一个凡人女娃当狗腿子，为虎作伥，更是大逆不道！” 黑白无常两个家伙也不高兴，唠唠叨叨地在自己面前抱怨。收藏本站 “俺兄弟俩白跑一趟，权当练腿，也就不说啥了。就是，大妮儿娘跟她弟弟，该一命归西的俩人，却被如梅那姑娘给挡了，愣是逃过一劫！你看看她，硬是要给人家改命呢！多管闲事！” 瞅瞅吧，都是她干的好事儿！ 都说“阎王让谁三更死、谁敢留命到五更”，这下好了，敢留下人命的就是这个死丫头。以后，自己在下属面前还有个屁的面子！ 都是她害的，你看看她，还敢一脸无辜地跟自己瞪眼！ 如梅一头雾水，瞪着大眼，看着韩擒豹，“我弄啥多管闲事了？你这人说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还说崔珏不靠谱，我看你，还不如崔珏那人痛快！” 韩擒豹怒，正要怼，如梅娘端着面盆从锅屋出来。 不知道俩人说啥，光听见后半句，就接过话来，“可不是，崔珏那孩子就是喜庆，说话也好。” 韩擒豹无语了。 当着如梅娘的面儿，自然不好再说啥，狠狠地瞪了如梅一眼，气得转身走了，“我去盐碱地了。” 如梅娘忙夸，“这孩子也实诚，还跑一趟干啥？恁热的天，也干不了多大会儿。”又忙冲着韩擒豹的背影喊：“让他们早点儿回来吃饭！” 韩擒豹冲后面摆摆手，头也没转，大踏步走了。 如梅看着韩擒豹高大背影，撇撇嘴，“就说城市娃神经病！哪有咱乡下孩子实在！” 如梅娘气笑了，“你这孩子，就会跟他俩吵架。好好的说话不行？你别忘了，现在江军也是城里人，以后你随军了，也是城市户口。对了，等生了孩子，就是城市娃，你能说自己孩子神经病？” 如梅目瞪口呆：“” 如梅娘哈哈笑了，“别瞪你的大眼了，赶紧蒸馍去。我看都发了，弄好馍赶紧烧水，我抓鸡去。” 如梅气鼓鼓地进了厨房，想着被韩擒豹莫名其妙怼了一顿就生气，“混蛋！男人都是混蛋！” 如梅娘在外面一边抓鸡一边唠叨：“这几个鸡可搁不住杀，再杀几回就绝种了。人家说烧窑那天得祭窑、第一回开窑起砖得谢师，你看看，哪回不得杀只鸡？” 如梅在屋里听见了，说：“杀就杀。娘，你看看咱家院子里，都是鸡屙的。不小心就踩一脚。鸡都杀了，以后买鸡蛋吃，也不贵。” 如梅娘看着不远处院子外面的猪圈跟羊圈，嘀咕了一句：“猪跟羊我看倒该处理了，等忙起来，哪有功夫伺候它们！光伺候那些兔子就累死了，还有三亩地呢。” 0206 到底去看谁？ <fontcolor=red> 如梅高兴了，一边揉面一边冲着窗户跟外面的娘说话。收藏本站 “我的意思也是，除了兔子，家里啥都别喂；腌臜不说，也累人。等家里院子盖好，青砖铺地、垒上院墙，沿着墙边种点儿花啥的，院子多漂亮！” 如梅娘一听也喜欢，“也是。就跟电影里城市的公园一样，一年到头都有花，好看得很。给你三个哥说媳妇，人家来看家庭，能有不愿意的？几十间青砖瓦房，那可真是十里八乡头一份！” 如梅“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娘，你咋就想着娶儿媳妇？一个兰英还没让你气够？我看啊，倒是先消停两年吧。” “等家里的窑挣了钱，多少漂亮贤惠的大姑娘等你给我仨哥挑呢。到时候，娘，可别跟挑大嫂一样，愣是挑花了眼。” 提起兰英，如梅娘就恨得牙痒痒的，“兰英啊，娘哪是挑花了眼？是瞎了眼！你说，我咋就愣相中那个傻货兰英了呢？明明多少比她好的姑娘” “还是富贵眼毒，他见兰英第一面就说，兰英不是个好人。你看看，娘活了一辈子，还不如富贵这个愣头小子眼里有水！” 娘儿俩说着话，很快如梅就切好面剂子，开始舀水，准备烧锅。 如梅娘也抓了只鸡，屋里来拿刀，就听见金环在外面喊：“梅子？” 如梅笑了，小声说：“娘，你三儿媳妇来了！” 如梅娘也笑，“瞎说啥！” 金环蹦蹦跳跳地过来，进屋看见如梅坐在灶膛前，立即说：“我烧锅。” 见如梅娘手里抓着只鸡，金环眼睁多大，“婶子，这是要杀鸡？又来新师傅了？” 如梅起身，把烧火棍交给金环，说：“哪有啥师傅，一个没来不说，还走了四个打井的师傅。” 如梅娘笑吟吟地说：“是江军他爸来了！” 金环坐下捂着嘴笑，“梅子，你公公来了？嘻嘻嘻你今儿个可得好好表现表现。” 如梅给娘外面送碗，好接鸡血，回来就跟金环小声开玩笑，“我可是得好好表现表现，轻易见不着婆家的人。哪像你，天天能表现！” 金环小脸一红，不敢接腔，忙转移了话题，“听金柱说，昨儿个就开始垒窑了？” “嗯。”如梅弯腰，一边从篮子里拿菜一边说：“还开始制砖了呢！金柱跟三哥都跟着孟师傅学。” “真的？”金环这一喜非同小可，兴奋地说：“吃了晌午饭，咱俩盐碱地看热闹去。” “好啊，反正在家也没多大事儿。”如梅一口答应，“喂完兔子就去。后晌你家地里不薅草？” 秋季庄稼都长老高了，现在主要是拔草。 “我娘去。”金环摆弄着大辫子，“我不去也中，咱俩去盐碱地！” 如梅促狭地眨眨眼，小声调侃金环，“到底是去看热闹，还是去看我三哥？” 金环又羞又吓，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杀鸡的如梅娘，瞪了如梅一眼，“哼！再瞎说，看我还跟你好不！” 见如梅娘端着碗进来，金环忙转移话题，“婶子，锅里水好了，再烧就滚了。我撤火了啊。” 0207 被看穿了 <fontcolor=red> 如梅娘一边端盆舀热水一边说：“别撤火，这就蒸馍。梅子，馍长好了，拾到锅里吧。” 后半句是给如梅说的，说完，如梅娘便端着半盆热水去外面拔鸡毛去了。 蒸馍滚锅十分八分就好，老鸡得多炖会儿，把馍拾到馍筐子里，在大锅炖鸡，小锅得用来炒菜。要不，炖鸡就占住小锅了。 依然是金环烧锅、如梅娘摘菜、如梅炒菜，仨人说说笑笑、配合得极好。 如全跑回来往锅屋门口一趴，看见这幅场景，说了句“饿死了！”看也不看金环一眼，转身跑走了。 男人们都回来了，做饭的速度就加快，如梅在锅屋炒菜，如梅娘就要开始上菜了。 少了四个打井的师傅，却来了江军爸跟韩擒豹，所以，午饭一点儿没打折扣，还是四凉四热八个菜。 窑匠两个、孟师傅、江军父子、俩知青、如全父子，九个大男人，把一张桌子坐的满满当当。 虽然有些挤，幸亏都不胖，要不，还真是坐不下。 如梅边对娘说：“趁家里起新屋，做檩子、大梁的时候，让木匠大叔给做个会转的大圆桌、十把椅子。” “以后家里人且得多呢，来客来人坐不下，到底一年也没几回；平时家里人吃个饭，都是坐得坐、蹲得蹲。” “有时候借桌子、凳子，真是难受。看着也不雅观。” 如梅娘很干脆，“咱家有木头，做！” 凉菜先上来了，好吃又好看，也是如梅第一次给江军爸做饭，有心露一手。要不，以后进了江家，怎么也得有个能拿住婆婆的！ 金环满脸艳羡，“梅子，你啥时候恁会做饭了？” 如梅娘也诧异，嘀咕了一句：“看你公公来了，就能起来了” 其实，如梅的厨艺当然是上一世带来的。孤儿嘛，没有机会在家里练习厨艺。上学虽然国家免学费，但是想要有个零花钱，当然得出去打工。 能去哪？饭店洗碗的活儿最好找，关键是饭店一般都管吃管住，所以，如梅一直都是在饭店、酒楼这种地方打工。 在饭店里，自然有机会学厨艺，根本不用偷师。 大厨们忙不过来的时候，就喊小工甚至帮工们动手，如梅自然是上过大灶、轮过炒勺的。也没见哪个食客退单，就是没有被人称呼一声大厨罢了。 其实，在这个物质匮乏、糊口都难的七十年代，缺这少那的，如梅的厨艺并没有真正发挥。 就这，不过一些家常菜，这些常年饿肚子的人吃了，都感觉是无上美味儿呢！ 如梅娘有心在亲家公面前给如梅落个好，特意客气了两句：“如全，招呼你江大叔吃菜。他大叔，这菜都是梅子做的，好吃也有限。别挑剔，也都别客气，先喝酒，我这就给你们上热菜。” 众人自然都让如梅娘坐下吃饭，如梅娘笑着说：“你们吃，锅屋里留着呢。大锅里还炖着鸡呢，我看看去。” 想着小媳妇在厨房汗流浃背，江军有些心疼，当着这么多人又不好表现出来，干着急。 崔珏好像看穿了似的，冲着江军小声嘀咕，“别瞎惦记了，吃你的吧！” ps:假期结束，要忙起来了，暂定明天中午三更啊。 0208 脸皮厚得很 <fontcolor=red> 韩擒豹冷冷地看过来，没说话，只是嘴角抽了抽。 一个臭丫头片子，还是个戳事儿精，哪值得江军这男人惦记了。切！要不是不能滥杀无辜，早就让这黄毛丫头一名呜呼了，哼。 见韩擒豹气鼓鼓地，崔珏有些奇怪。当着满桌人自然没法说话，吃完饭，瞅着空子问韩擒豹。 “不是来抓我回去的吧？我给你说，我可还没逍遥够呢，不走！等我玩儿够了，自然就乖乖回去替你。你晚上还回去吧，啊。” 韩擒豹狠狠地瞪着崔珏，“疯魔了？这里有什么好？底下忙得一团糟，我一个人累得不行，还有糟心的事儿搅缠。” 崔珏诧异，“不是都好好的，有啥糟心的事儿？该不是天上又让去开会呢？年中总结我交过了啊，明年规划我也写好了送过去了。该不是嫌咱定的规划不具体，让改呢？真是这，你改啊，我最讨厌返工改稿子了。” 韩擒豹抬手就拍崔珏的后脑勺，“怪不得如梅说你不靠谱，还真是话多。我一个字没说呢，你听听你，乱七八糟唠叨一大堆，不是那事儿。” 崔珏一转头躲过，怒气冲冲地看着韩擒豹，“直说啊，先啰嗦的是你！还敢说我！” 看着端着洗菜盆出来倒水的如梅，韩擒豹低声说：“你就是个眼瞎的。不知道这两天村里的事儿？还跟她一个院儿住着，都看不住她？她呀，又被鬼给告了！” 崔珏眨眨眼，“真的假的？” 韩擒豹鄙夷地瞪了崔珏一眼，“说你睡觉死你还不服气。前两天夜里，这村有人生孩子吧？血盆鬼都来了俩！可好，全被如梅这女人给打了，有一个胳膊快让她砍掉了。俩无常也白跑一趟。你说说，这个女人！” 崔珏吃惊地睁大了眼，“好家伙，她这是跟你唱对台戏呢！那，你过来的意思是把她给灭了？还是把那产妇的魂魄给捉了？” 韩擒豹抬脚就踢在崔珏腿上，“净胡说！我要是这么草菅人命，还是地府神君吗？真是的！她挡了血盆鬼，那产妇已经生下儿子，活生生两条人命呢。” 崔珏摸了摸自己的腿，连还手都忘了，“你是说，她拦了两条人命？我的天，她还真是嚣张的很！” 韩擒豹听如梅在厨房不知道说啥，高兴得咯咯笑，不由得捏捏太阳穴。 “真是头疼。你说，她咋就得了阴阳眼呢？这女人到底哪冒出来的？我最初见她，还有些魂魄不稳，几天不见元气蓬勃得很。” 崔珏耸耸肩，“呵呵天天酒足饭饱地，元气不足才怪！以前她家吃不饱，现在呢？你看看，天天饭菜都要剩。鸡鱼肉蛋不断，身体壮了，她的元气且得充足着呢。” “不说这个了。你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是个脸皮厚的。”韩擒豹咬牙切齿地瞪着厨房，“我都揭穿她了，她还敢在我面前死活不承认她有阴阳眼！” 崔珏一愣，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可真有她的！脸皮不是厚，是很厚、非常厚！” 0209 丢不起人！ <fontcolor=red> 猛地想起一事，崔珏把笑声一收，用胳膊肘捣捣韩擒豹，小声说：“她是不知道咱俩的身份。你说，咱俩要是亮出身份来，她会不会吓死？哈哈哈” 韩擒豹冷冷地哼了一声，“我看，半点儿也吓不死她！倒有可能指使咱俩给她做这做那！说不定还嘲笑你我，名贯古今的俩神君，大伏天扛着铁锨给她家挖坑刨土。反正，我是不会露出身份的，丢不起那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崔珏一听，忙两手抱着胸口，“我更不会。你怕丢人，我是怕麻烦。你想啊，阳间的活人都知道，阎罗殿的阴阳判官最是公正无私。” “要是知道我来了，鸡毛蒜皮的事儿还不得都跑来找我判？好不容易出来逍遥几天，我才不给自己找麻烦呢！” 韩擒豹“嗤”地一声，正要讽刺崔珏两句，就见如梅端着一大盘子切好的西瓜出来了，笑眯眯地喊众人：“大家来吃西瓜。” 江军忙过去接着，压低了声音，说：“我端着，你先吃一块！看热的，一头汗。” 如梅抿嘴笑，“你吃吧，锅屋里留着呢。” 江军不信，“真留了？天太热，别不舍得吃。” “家里好几个，我舍得吃。”如梅推着江军往前走，“你赶紧端过去吧。恁多人看着，你也真是的。” 江军自然先给岳父和亲爸，“叔、爸，吃西瓜。”说着话放下盘子，给俩人一人拿了一块。 等俩人接了，又忙给几个师傅拿西瓜，“赶紧吃，吃完再切，家里多呢。” 如全跑过来，瞪江军，“你把我的话说了，让我说啥？！” 江军笑着给如全也拿了一块，“没啥说就别说了，赶紧吃瓜！” 如全拿了一块，转头见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头抵着头，不知道说啥呢，忙喊俩人：“你俩过来吃瓜啊，再不来就没了！”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走过来拿西瓜吃。 这会儿的西瓜都是自然熟的，味道很甜，如梅也喜欢。 在锅屋里跟娘俩人一人吃了一块，如梅端着一个小盆出来了，放在众人跟前，“瓜皮扔盆里，等会儿我剁剁喂猪。” “瓜子也别吐地上，放桌上、盆里都行。等我洗干净、盐水煮熟，晾干了收起来，让金明看电影时候卖去。” 这个时代大家都穷，西瓜切成一块一块的卖，农村逢会的时候很普遍。 村里来了拉架子车遛乡卖西瓜的，大家才整个整个的买。当然了，用麦子换的话，那就一下子换几十斤、好几个，放家里慢慢吃。 乡下的小孩子没有零食，家长也舍不得给钱买这买那。夏天西瓜上市了，一到逢会，便有小孩子拿着笤帚、脸盆，蹲在西瓜摊子前，眼巴巴看着赶会的人吃西瓜。 吃瓜的人走了，便拿笤帚扫地上的瓜子，回家洗净晾干、攒多了用盐水煮熟，再晾干，到了冬天就是很好的零食。 也有用书本子纸包成拳头大的小包，村里放电影，五分钱一包拿出来卖，一晚上能卖好几块钱。 家长不阻止孩子扫瓜子、吃瓜的人也不会轻贱孩子、明知道瓜子是别人嘴里吐出来又加工的，想吃的人也照买不误。 0210 热死算了 <fontcolor=red> 等如梅收拾完毕，江军迎上去，显然有话要说。收藏本站 如梅便站住了，“有事？” “嗯。”江军示意如梅坐下，“窑建得快，我看也就一个多月，就能卖砖瓦了，找到买砖的下家了吗？” 如梅摇头，“这会子顾不上。第一窑怕烧得不好，自家留着盖东屋。钱不紧张，年前家里的房子都翻盖一遍。后头的才卖，到时候再去联系也不耽误。” 如梅打算找公家单位卖砖，指望老百姓是不行的。 大家都穷，有钱起新砖瓦房的是少数。即便该修的房子还是要修的，用砖的少，而且不成规模，零卖还要牵扯不少精力。 何况，七十年代各种物资还凭票供应，物资严重匮乏，只要有产品，根本不愁销路。 所以，在这个“产品为王”的时代，如梅从不担心砖瓦卖不出去。 父母哥哥们也是不晓得发愁，根本就没提过这个问题，总觉得，既然东西有了、自然是能卖出去的。 这会子听江军提起来这个，如梅不由得赞了一声，“还是你率事周全、眼光又远。” 江家轻笑了一声，“我也只对你的事儿想得多、想得远，别人的事儿我可不会花这心思。后晌有空的话，我想带你一起去公社问问。他们单位大，要是盖房子，一下要不少。” “还有供销社、拖拉机站这些地方，也得问问。跟公家结账也容易些。光靠各村来买，锅里蹦豆子似的，一窑砖得卖到啥时候？” 如梅抿嘴笑，“后晌我跟你一起去。你这么热心，我要是只顾看热闹，是不是对不住你花的心思？” 这是指跟金环约好了要去盐碱地看热闹的事儿，江军哪里知道？理解差了，说：“家里的事，你最操心了，什么时候看热闹了？” 如梅也不辩解，起身跟娘说去了，“娘，后晌我跟江军去镇上，不耽误做晚饭。你等会儿把面和上，回来我蒸馍。” 家里都是壮劳力吃饭，一顿就得一大锅馍；况且，晚上不蒸馍，明儿早上更没啥吃了。 支鏊子烙馍也行，烙馍卷菜倒也不错，就是太累！恁多人吃，得烙百十张呢，还是蒸馍省事儿。 如梅娘当然支持闺女跟女婿多相处，联络感情啊，当下就同意了。 拉着如梅回屋拿钱，一边翻装钱的罐子一边跟如梅细细交代，“你自己带着钱呢，别让江军给你买这买那的。再是你对象，也别让他多破费。” “啊，对了，可得记着，不等天黑就得到家啊。晚了让人家笑话，再说，还得做饭呢。你不在家，我一个人还真有些忙不过来。” “嗳，我知道了，娘。”如梅痛痛快快地答应。 重新换了衣服、梳了头发，接过娘给的十块钱，妥妥地装进衣兜，这才齐齐整整地出了堂屋门。 院子里说话的人都转头看过来，江军则直接站起来了，“这就走？” 如全诧异，“大晌午头儿、太阳正毒，梅子你这是要去哪？江军也去？”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也抬头看过来，同时嘀咕了一句：“热死算了” ps:明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1没这俩人 <fontcolor=red> 俩人顶着大太阳，一路朝着公社去了。 七十年代嘛，都是土路、绿化也很好，路两边种得杨树很多。 小路又很窄，所以，太阳晒到人的几率，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大啦。大正午的，小路上也没有什么人，江军自然是要谋点儿福利的。 抬手就把如梅的小手握到了手里，如梅顿了一下，“这么热的天，手心都是汗，就别手拉手了。” 江军轻笑，“不让拉手，不是害羞是因为出汗？这理由不通过！” 如梅俏脸微微发热，“你这人撒手啦！” 江军听着如梅软语甜糯，忍不住就是心里一荡，瞅瞅前后没人，一把拉住如梅的手，来到一棵大杨树下，把人往树上一推，低头就亲了下来。 “唔”如梅淬不及防，被男人得逞。 虽然有些害羞，到底也不抗拒，唯恐自己刺激到他，动也不敢动。 大夏天的，衣服本就薄，万一他兽性大发，身边可就是玉米地。真被他就地正法了，那才冤枉呢！ 江军兀自陶醉在女孩子香软的唇上，狠狠地亲了一下，正要探入，如梅却已经推开了江军，“有人来了。” 江军把如梅抱在怀里，转头左右看，没有人嘛！ 知道如梅害羞了，江军意犹未尽，低头在额头上又狠狠地亲了一口；重新握着如梅的手，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前走。 如梅忙着找话题，“你什么时候回部队？到时候我去县城里送你，顺便逛逛。” “最多一星期。”江军说：“我走了，要常给我写信。我把部队的地址再好好给你写写，没急事别打电话了。费钱又麻烦，我还不一定在。上回也是巧了，我正好在团部呢，要不，你且得等着呢。” “嗯，我知道。”如梅说：“上回也是突然想起来，也是你地址不清楚。你以为我舍得那五块钱？好几斤猪肉呢。” 江军一听就不乐意了，抬手在如梅头上弹了一下，佯嗔道：“好哇，我堂堂一个大军官、你的未婚夫，在你眼里，竟然还没有几斤猪肉重要？小丫头，你可太让我伤心了！” “哈哈哈”如梅笑着说：“你把自己跟猪肉比？猪猪猪”说完，跑了。 江军迈开大长腿就追，“还敢跟我比跑步？抓着你了，有你好看！” 如梅没跑多远，就看见前边有人，江军当然不好动作。 越临近公社，路上的人越多，一路上再也不好意思手拉手，很快，就到了公社大院。 江军直接去武装部，部长认识江军，“哎呀，稀客稀客！” 没啥奇怪的，清河公社当兵的不少，当了营长的就他一个！ 江军开门见山，“部长，你忙，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西山屯的俩知青，能不能下放到别的村？” 如梅：“” 这男人，还真是小心眼儿！ 武装部不管这个，部长带俩人找革委会，革委会主任很诧异，“西山屯太偏，没放知青啊！” 俩人当然不信，如梅说：“已经在我家住一个月了！” 革委会主任急了，把整个公社的知青名单翻出来，看了三遍，一摊手，“真没那俩人！”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2 强买强卖 <fontcolor=red> 事情大条了 革委会主任起身，“你先坐，我到书记那打个电话。收藏本站” 革委会主任走了，江军这才跟武装部长说明来意，“领导，这是我对象如梅，西山屯儿的。他们家弄了个窑，再过一个月，就能往外卖砖瓦了。” 部长笑了起来，“你小子，卖东西来了？” 如梅忙说：“先问一下公社要不要，要的话，就先紧着你们。您是江军领导，有好东西当然第一个给您送来。” 江军：“” 睁着眼睛说瞎话，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有前途！ 江军说，“院里哪有个正经屋子，比我上趟来可破烂多了，你们平时怎么办公的。” 转头看看革委会主任的房间，武装部长摇头苦笑，“天天文斗武斗的，有屋也顾不上收拾。上一场雨，不大，我屋里就漏得坐不住人，拍桌子都没威风！” “前阵子收麦呢，啥都顾不上。前阵子上级让安排民兵训练，收了秋就开始，正忙着各大队、村里通知。” 江军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听话音儿便知道有门儿。 果然，武装部长说：“全公社的民兵都来了，八百上千人，哪有地方住？年年都是民兵自带行李、院里随便打地铺。男的女的、胡乱睡了去了，不成个体统。” “一到下雨、下雪，就淋跑、冻跑百十个；发烧感冒的也多，练兵不成，还得出钱给这些兔崽子看病，把人气死。” “今年我学精了，早早打报告。让县里给批点钱，盖上十几间新屋、弄上几十排大通铺；别的不说，咋也得男女分开。” “种上麦啥事儿没有，民兵们带上铺盖，在这踏踏实实练半年。好管好弄不出事儿，公社也能出成绩，多好的事儿！” 如梅眼睛一亮，“十几间新屋啊” 江军看着武装部长，低笑：“县里没批？” “没钱！”武装部长一脸无奈，“想让马儿跑、不让马吃草。你说说，这都啥事儿啊，基层工作难干的很！” 江军挑眉，“别给我叫穷！清河是全县最大的公社，县革委会跟县武装部给的经费比哪个公社都多。别的不说，每年征兵你这里油水最大！” 武装部长立即叫屈，“官僚了啊！你看看我的烟，跟乡下泥腿子一样，八分一盒！” 如梅抿嘴笑，不插话。这不是该女孩子说话的时候，自然有江军跟他谈。 江军哈哈大笑，把裤兜里的中华烟掏出来，拍到武装部长手里，“给！” 武装部长低头一看，高兴了，“大军官就是不一样！这是谁孝敬的？” “去你的！”江军笑着说：“这烟不白吸，把你的报告再打一遍，下窑砖就卖给你了啊。” 如梅还有些不好意思，忙小声说江军，“你看你，哪能强买强卖。县里没批，你别让领导为难。” 江军笑，“就你傻丫头好骗！他是看见我的好烟了，矫情呢。” 武装部长哈哈大笑，正要说话，革委会主任回来了，一脸郁闷，“县里名单也没那俩人。我去问问这俩兔崽子咋回事儿，一定给你们个交待。”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3 香饽饽 <fontcolor=red> 江军一把拉住，从另一边裤兜里掏出一盒中华烟、拍到他手里，“那俩兔崽子跑不了，咱先说会儿话。”说着，看了如梅一眼。 如梅笑着对革委会主任说：“我家开了窑，县北几十里就这一家，虽说不愁卖，江军也说了，有好东西先紧着关系。” “以前帮恁大忙，以后还得领导照应。别的东西咱没有，砖瓦眼看就出来了。这不，来问问领导，看咱公社要不要？不要，俺家再往外卖。” 革委会主任恍然大悟，“哦，这事儿啊。” 江军给他点着了烟，“不难吧？” 武装部长刚得了好烟，自然要敲敲边鼓，“民兵训练这就铺开，再让民兵睡露天、打地铺，男男女女乱滚一地，我可撂挑子了啊，别说不支持你工作。天寒地冻的，是人受的罪吗？” 革委会主任权利很大，说句实在的，这个时代，公社书记都不大好使。别看电话安在公社书记办公室，要说实权人物，不管哪单位，革委会主任都是老大！ 武装部长也厉害，七十年代县跟公社的武装部都是军队编制，1985年之后才由军队跟地方共管。 这个时代的军人吃香，武装部主管民兵跟征兵，自然也是个香饽饽，所以，武装部长的权势也不小。 革委会主任抽着烟、斟酌着用词儿，“要说，是个正经大事儿。公社这几间破屋烂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天天开会批斗的，没个正经场地，气势都不壮。” 说着，转向武装部长，“春天咱俩去县南开会，那是哪个公社？他也有个礼堂。咱们往主席台上一坐，下面鸦雀无声；批斗个地富反坏右，底下的人看得清清楚楚；喊个口号回声也大，人都精神一震！别的公社能建” 江军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如梅忙说：“盖个像样儿的礼堂可用不少砖瓦。钱是个硬头货，万一领导为难，就先不盖了，先盖几间屋子应付差事就行。可不敢为了我们，让县上大领导不高兴。” 考虑到他们的难处，让人家心里舒服些嘛。 革委会主任摆摆手，显然在思考。 武装部长听了革委会主任的话，也是脸上一喜，“礼堂好。上回咱俩还说，要是咱公社也弄一个，天天开会也不怕。你想想前几天开大会，毒日头底下，把咱几个晒得” 江军知道打铁趁热的道理，见管委会主任有些犹豫不定，说：“要不，再跟公社书记再商量商量” 革委会主任一摆手，“这事儿他铁定同意，就是钱不凑手。”说着，转向武装部长，“你把你那报告改改，明后个我去县上跑一趟。俩知青的事儿得说清楚，下半年知青接收任务也该下来了，正好够一趟了。” 江军起身，“你俩先把报告打上去，我过几天回部队，过县武装部、地区警备区，让他们使使劲儿，问题不大。” 革委会主任两手一拍，“那就多写点儿。礼堂要、民兵宿舍也要！” 武装部长笑了，“也是，要十个给八个、要八个给六个。反正也是张一次嘴，都写上！后晌我把报告给你。” 0214 无声胜有声 <fontcolor=red> 见事情办成了，江军起身，“晚上再过来请你俩喝酒，我先办事儿去。该带谁都带上，我几年不来一趟，可都不许走啊。” 武装部长忙站了起来，“有啥事儿办？我这有车子，你俩骑上。” 如梅还要推辞，江军一拉她手，“那就不客气了。我去问问供销社、粮店还有拖拉机站这几个大单位，如梅跟着露个脸儿；认识管事儿的了，以后她一个人来也好说话。” 供销社、粮店在公社西边，拖拉机站还要往西，走着去确实慢了些。到哪一家都得说半天，说不定还得等人。所以，有车子干什么不用？ 武装部长一边点头一边说：“你们去，我打几个电话，他们卖不卖我这面子，弟妹的事儿我都得出头儿。哈哈哈” 如梅忙感谢，“这趟可真是麻烦两位了，以后我给你们带点儿好吃的来。” 家里的兔子年前肯定要杀一批的了，到时候给他们送点儿肉过年，应该是个稀罕的菜吧？ 江军骑车子、带上如梅，俩人出了公社大院儿就往西去了。 如梅乖乖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抿嘴笑。 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意，说明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江军也很高兴。 以为如梅还要推辞，结果并没有。想想以前，托自己买兔子、还说要还钱现在这么乖，是喜欢自己吧？ 俩人都不说话，却胜似千言万语；各自心里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却没法互诉衷肠。 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如梅突然有个冲动，胳膊搂着他的腰、把脸贴上去！ 当然，没敢 街上人不少，下地的、买东西的、过路的如梅再是现代人的灵魂，也有些不好意思。 俩人先到了供销社，岂料供销社主任跟革委会主任都到县里开会去了。 江军留了话，说晚上再过来。 粮店就顺利得多了。 虽然没有电话，武装部长没起啥作用，但是粮店这阵子正收公粮，愁着没地方放，本就有盖粮仓的打算。这年头，多少人吃不饱，糟践粮食可该天打雷劈！ 听说西山屯有窑了，粮店主任很高兴，“早就想去县南联系砖瓦，就是太远，事儿又多，一来二去的就耽搁了。你家有就太好了，三五里路不算个路。是我这边派人去拉，还是你那边给送？” “能！”如梅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村里有三五家有架子车的，收完秋也是闲着。粮食金贵，不能老露天放着。” “我找车子给送，跑腿钱儿可得你们给。连装带卸、一天好几趟，也累得很。庄户人挣钱难，我看，一天两块就不算少了。” 七十年代，煤矿工人加一夜班才补贴5毛！！！ 粮店主任说：“嗯嗯嗯，跟往县里送粮食的车子差不多价钱，没问题。我们这阵子顾不上，泥瓦匠们也得收完秋、种上麦才能出来。院里堆的都是麦袋子，也没地方放砖瓦。过一个月吧。” “行！”如梅正中下怀，“一个月后，我给您直接送来，不劳您捎信跑趟儿。”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5 不遗憾 <fontcolor=red> 粮仓十分高大，跟个小碉堡似的，当然是个大客户！ 说好数量跟价钱，俩人又写了字据，如梅高高兴兴地揣在衣兜里，跟江军告辞出来。 送到门口，江军说：“主任，晚上我请公社武装部长几个喝酒，你可要来啊。” 粮店主任有些吃惊，“哦，你这是？” 看得出来江军器宇轩昂，没想到还能请动他们几个，这小伙子不是一般人。 江军笑笑，“晚上酒桌上细说，我还得去别家。”说完，跟粮店主任握握手，推着自行车出来了。 如梅来到街上，想了想，对江军说：“这两家要的可不少，够年前烧的了。你也知道，等土冻实在了，就做不成砖坯了。一下子联系太多，供货不及时还落埋怨。” 江军站住脚，双眸晶亮，深深地看着如梅，“别说不舍得我求人才这么说的吧？” 如梅小脸一红，转身就走，“嘚瑟！去就去，反正也是你给人家赔笑脸！” 江军嘴上，笑着说：“还害羞了？跟你说着玩儿的，知道你不会心疼我，反正我脸皮厚，不怕！” “真是！”如梅气笑了，娇嗔着说：“你这人，给你说正经的，你又不正经起来。” 江军示意如梅上来，“我哪天不正经给你看看！这算什么！” 如梅不理他，上了车子，“走吧。下站去哪？哦，对了，拖拉机站。” 七十年代的拖拉机站其实不大，因为乡下都是人工干活儿，机械化程度很低。 但是，因为生产队一起干活儿，所以方便机械化操作；因此，每个公社都有一个拖拉机站。 春耕和秋收的时候，工作量还是相当大的。拖拉机手的工资也不高，一般不超过三十块更城里的又差点儿。 院子不小，因为要放拖拉机、电机、修理工具之类的东西，所以，院子里总是一股汽油味儿。 到处都脏兮兮的，就连里面的职工们，衣着打扮也没有其他单位的人看着干净。 俩人正要进去大铁门，正好碰到一个人往外走。 男人四十多岁，腰里系着白围裙、挎着一个竹编的篮子，正是食堂伙夫老吉，出来采买东西的。 这个时代，正经公家的单位基本上都有食堂，好吃不好吃的先不说，得有个做饭的。 因为，很多职工都是男人一个人在单位上班，老婆孩子在农村种地，这种情况很普遍。 所以，都是单身汉们，十几个人就值当配一个厨师了。 见俩人俊男靓女又骑着自行车，老吉忙问：“你们找谁？” 江军抬手递烟，“你们站长在吗？” 老吉忙摆手，“我不吸烟。老王回家了，晚上回来值班，你找他有事儿？不急，我给他传个话儿。” 如梅忙上前一步，说：“师傅，我是西山屯的，叫如梅。你们站里要是用砖瓦，就找人捎个信儿给俺家窑上。” 老吉一喜，“咦，咱县北也有砖瓦窑了？西山屯可没多远，以后买砖方便了。我见了老王给他说一声。就是，俺这站里没打算盖屋。”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6 他俩本事真大 <fontcolor=red> 江军一笑，说：“不要紧，东边公社跟粮店要得多，你们再要还不一定供应上。收藏本站哦，对了，我晚上在公社请客，你们站长也过来啊。” 老吉自然诧异，“好，我给他说。” 老吉人老实，没好意思打听江军是谁，也只当人家就是随口一说，反正自己把话传到就好了。 如梅对今天的成果十分满意，拖拉机站跟供销社没见领导，一点儿不遗憾。 如梅甜甜地对老吉笑笑，说：“劳烦师傅。”突然想到自己家的兔子，忙说：“以后说不定还得麻烦你。” 老吉只当客气话，随口应着。 如梅问：“你们拖拉机站的其他人都当不了家吧？” 老吉点头，“老王是站长，当然啥都是他说了算，盖屋这么大的事儿，他不点头谁说也白搭。你们也不用进去找了，其他人说了都不算。”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谢过老吉，便上车子走了。 江军说：“等晚上我再来一趟，能请到王站长最好，见不到也没啥。供销社是个大户，应该能拿下。” 如梅笑笑，“没关系的啦，东西不愁卖、又不怕放，我看你倒是比我还着急。” 江军笑了一声，“我着急也是因为你。砸恁多钱进去，半年不见钱，你急哭了，我还不得心疼死！” 如梅伸手悄悄拧了他胳膊一下。 江军车把一晃，磨牙，“找打！” 如梅捂嘴笑，“好了，咱俩去供销社买东西吧。我娘给我带了十块钱呢，你想要啥，我给你买。” 不等江军回话，如梅突然想起来上回的手帕，“我给你买的手娟儿别是弄丢了吧？咋没见你用过？天天出恁多汗，都是手抹了，手娟儿呢？” 江军说：“我舍不得用，天天好好收着呢。夜里拿出来闻闻，一夜好梦。” 如梅一想到他可能会做什么梦，就脸发烧，“不给你说了。说话就是气人！不管了，今天不给你买，十块钱我都自己花了。哼！” 江军呵呵直笑，“乡下能有什么好东西？过几天咱俩去城里百货大楼，你要啥我给你买啥！今天先随便买买。” 如梅噘嘴，“也是。哦，对了，得买酒吧？不是晚上请客吃饭呢？还有烟，也得买几盒吧？十块钱都花了，晚上别让人家笑话咱小气。” 江军抬头看看不远处的供销社，“算了，咱先回家吧。革委会主任去西山屯了，别跟俩知青打起来。有车子方便，咱傍黑儿再来，不耽误请客。” “对哦。”如梅也想起来韩擒豹跟崔珏了，忙推着江军的背，说：‘走走走，这就回家。’ 如梅其实心里也嘀咕，见江军把车子蹬得风火轮一般，就知道他也好奇。 三五里路骑车子没多长时间就到了，俩人急匆匆地去了盐碱地，想着几个人怎么也要争吵几句。 岂料到地方一看，革委会主任跟韩擒豹、崔珏、如梅爹几个谈笑风生，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 他俩可有真本事！ 如梅：“” 江军则是一头雾水，放好车子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来得倒快。”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7 向着人家未婚夫 <fontcolor=red> 革委会主任笑了，“我们几个正说你呢，没事儿瞎折腾，害我虚惊一场。”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看见江军就像看见仇人一般，韩擒豹冷哼一声，“无聊！” 崔珏则是一拳头就打了过来，“就知道你不是好人！” 江军一把接住崔珏的拳头，一个用力把他胳膊给反拧了过来，“瞒天过海的小子，从实招来！” 疼得崔珏只抽冷气，吼韩擒豹，“还不过来收拾他！” 如全一把拉住江军的胳膊，“韩擒豹他俩住得好好的，你胡乱说啥，把公社都给惊动了。” 如梅给几人端水倒茶，江军则看着革委会主任，“咋回事儿？” 革委会主任哈哈大笑，“他俩的档案就在我这包里呢，你看看我，四十不到可就老糊涂了。” 江军一脸疑惑，看着韩擒豹跟崔珏，冷哼了一声，“早晚让我查出来，有你俩好看！” 如梅也十分疑惑。 革委会主任天天背着俩人的档案、却不记得俩人？按说不该如此，可是却不知道为啥。 突然想起砖窑开工那天，有人做法 如梅不由得定定地看向韩擒豹。 难道他也是个鬼？不会，鬼怕太阳，他好好在这站着呢；是个仙？跟黄大仙似的？不会，他要是仙人，毫无疑问，崔珏也该是个仙人。 如家何德何能，敢劳动俩神仙，给自己家大日头下轮锨拉土？ 你看，黄大仙从不会给自己家干活儿，神龙一般、见首不见尾，这才该是大仙该有的风范嘛。 再看这俩人，韩擒豹别扭又龟毛、崔珏二货带馋嘴，标准的俗人！ 韩擒豹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人类傻，女人类更傻！胡思乱想地分析自己跟崔珏呢，哼，任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俩的来历，真无趣！ 崔珏那边跟江军又对上了，“我说江军，你这是吃饱撑的吧？好好地，办事儿就办事儿，突然挑我俩的毛病是为啥？” “看你俩不顺眼呗。”江军一点儿不客气，怼崔珏，“好好地大队部不住，非赖在如全家，我看就是俩懒货！” 崔珏跳脚，“你说谁懒货？你勤快到哪了？出去一下午、傍黑儿才回来，就是偷懒脱滑、不想干活儿！哼，还敢说我俩！” “我俩出力挣饭，管你屁事！别以为是你对象家，你就拽了。哼，我俩可是贵客。你一个马上要走的人，管的倒宽！” 一群人都笑了。 如梅爹笑着说：“这个崔珏，我看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般。” 革委会主任也说：“可不是，城里娃就是不稳重，哪像咱庄户人家的孩子早早当家。” 韩擒豹无语了，“” 如梅看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韩擒豹一头雾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是想干啥？” 如全听见了，问：‘谁想干啥？’ 见被如全听了去，韩擒豹解释，“好好地，如梅瞪我一眼，不知道想说啥。” 如全看着如梅的背影，吃吃直笑，“崔珏护着你、她当然向着江军；江军怼崔珏呢，她可不得瞪你？！人家向着人家未婚夫，你不服也憋着。” 韩擒豹：“你说得真有道理！” 0218 大功告成 <fontcolor=red> 革委会主任把事情搞清楚了，就跟办事员回公社了。收藏本站江军说：“你先忙去，我随后就到。” 如梅爹只当他要去送车子，也没问。等革委会主任走了，江军才说：“叔，等会儿我跟他们吃个饭，你跟如全俩人都去，还有如梅。” 如梅爹很诧异，更胆怯、自卑，“你们都是公家人，干部们一桌吃吃喝喝，俺俩老趴虾让人笑话。梅子小丫头，也不去。” 如梅走过来，说：“爹，咱家请客！你是当家人，咋能不去？三哥跟着认识领导了，以后联系也方便。” “窑这就开烧，砖瓦得找几个大去处。后晌俺俩跑了一圈，江军跟公社、粮店都说好了。我算算，年前窑不停，砖瓦还不一定够。” 如全一喜，“咦，这可好了，砖瓦没出窑呢，就可卖出去了。多少钱一块？大砖小砖不敢一个价啊。” 如梅说：“一五七砖是五分一块；二五八砖六分一块；三六九砖那么大，我要的是七分一块；瓦就是一毛一块，价钱就是这。” “我想着，最后结账的时候看情况，给他们抹了零头也没啥，图个长远。两家都要得不少，又是第一炮生意。”说着，把字据掏了出来，给爹念了一遍。 如梅爹当然高兴，“这下好了，年前的砖瓦一块不剩还不够呢。我看，咱家的屋先别盖了。” 见如全一脸失望，如梅笑着说：“爹，你也真是的。咱开这窑就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哪能为了别人倒委屈了自己？再说了，这些砖瓦也不是一下子都送去。” “他们一时用不完，堆着还占地方。根据工程进度给他们送砖瓦，需要多少送多少。后面备注说的有，爹你忘了啊。” 江军插话：“年前年后的活儿都有了，趁着不下雨、没上冻，能多干就多干，不够就找人。万一他们催着要，把你们累坏了，太不值当。” 韩擒豹跟崔珏当然听见这边说话，相互看了一眼。 韩擒豹说：“这个江军，倒怪舍得下脸。感情，大下午的，顶着毒太阳，求人卖砖去了？” 崔珏撇嘴，“没白献殷勤，得了小丫头的心了。你看她眉眼含春、面泛桃花，走之前还不是这面相！这是对江军上心了！不是那小子卖砖的功劳是啥？德行！” 俩人再看江军不顺眼，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他骑车子带如梅走了。 家里蒸馍还等着她呢，如梅娘一个人确实有些忙不过来。当然了，要是如梅爹他们几个都去公社吃饭就轻松了。 回到家，如梅忙进厨房，“娘，我赶紧把面揉好、切好，这就得走呢。” 如梅娘诧异，“去哪？不吃了？” 如梅笑，“咱家年前的砖都让人定了！江军晚上请公社的人吃饭，让爹、三哥跟我都去。江军爸回家了，晚饭就剩仨师傅、俩知青，你炖个大烩菜，省事儿。”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19 不矫情 <fontcolor=red> “太好了。收藏本站”如梅娘高兴罢就紧张了，“赶紧让你爹跟老三回来洗澡换衣裳！跟公社干部吃饭，他俩别吓得拿不住筷子、给江军丢人！” 江军在外面笑，“婶子，你也太小看人了，我看叔跟如全挺高兴。这不，回来了。” 果然，把铁锨往墙上一靠，如梅爹就喊，“先别做饭，多烧点儿热水。我俩洗澡换衣裳，这就去公社。” 如梅娘忙答应：“这就烧。” 如全一溜烟儿跑过来，喜笑颜开，“娘，我的新褂子呢？” “自己翻去！”如梅娘气笑了，“俩没见过天的！”说着，把手里的菜放菜板儿上，站起来舀水。 一边儿干活儿一边唠叨：“梅子，你手脚麻利点儿，别让人等着。咱家请客呢，去晚了让人家说咱心不诚。” “带上二十块钱，好酒好烟买够；家里的鸡抓俩带上，反正也不打算喂了。让人家也香香嘴，答应买咱家砖了呢！” 如梅随口答应，一边揉面、切馍剂子，一边喊江军：“江军，你抓鸡去！” 如梅娘忙说：“你咋恁会使唤人？水这就好了，我去！”一边往外走一边喊：“如全，过来端水。” 等如梅弄好馍、如梅娘抓到鸡用袋子装好，如全爷俩也洗好出来了。 身上都用了香皂，穿了最好的夏天衣裳，其实也就是没打补丁罢了。 家里的钱虽然多，却都有大用。吃饱吃好，能长力气、强壮身体；穿的嘛，跟以前差别并不大。 俗话说，“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想平安无事，还是别那么张扬好了。再说，烟囱还没冒烟儿呢，太过分也不好。 很快，如全爷俩收拾好，四个人便往公社去了。 如全馋那自行车，当然要骑上。腿长，不用学自然就会了。 如梅说：“爹，你也试试。” 当着江军这个女婿，如梅爹自然端着点儿，“我老胳膊老腿的，不学。” 如全掉头骑回来，“爹，你骑上就知道，快得很。咱腿长，摔不着。” 江军也说：“家里干了生意，往外联系的时候多呢，自行车最方便。叔，试试吧。” 如梅爹不到五十，心还算年轻，接过车子抬腿上去了。 蹬了两下，车子一跑、身子一晃，吓了一跳；忙左脚点地，果然站住了，没倒！ 如梅爹信心大增，又用力蹬；车子晃晃悠悠地往前走；再蹬，车子跑起来了。 骑了老远，慢慢把车子停下来，转头看看，三个孩子都看不见了。 如梅爹忍不住“嘿嘿”地笑了起来，豪情万丈，“有钱买一辆！真是个好物件儿！” 又蹬着往前走，突然就看见公社礼堂上高高飘扬的红旗，如梅爹诧异，嘀咕：“骑车子还真是快！” 舍不得停下，干脆掉头又骑回去。果然，没大会儿就看见仨人赶上来了。 如全喊：“爹，会了吧？有钱别盖屋，先买一辆骑着！” 江军转头对如梅说，“什么时候想买了给我写信，我往县里给你们找关系。” 如梅很干脆，“好！” ps:今天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手机qq上pk，大家去捧场哈！群么么哒！！！ 0220 眼珠一转 想买紧俏的好东西，有钱还得有关系，这就是七十年代的现状，不服不行。 如全接过自行车，骑上跑了。 如梅爹笑着说“明年再说吧。家里得盖几十间屋，几个孩子都没结亲，有钱也得小心着花” 且说公社。 革委会主任跟办事员才回到公社，武装部长就笑吟吟地过来，“食堂把宴席备差不多了，江军这就回来。” 这个时代物质匮乏、食不果腹，有人送烟送礼、请客吃饭，没有拒绝的。 “嗯，刚见过他。回村了，对他小媳妇倒是好得很。”革委会主任说了一句“拨款的事儿，酒桌上就别说了。” 革委会主任不敢小瞧江军这个正营长。 自己在公社是个土皇帝，到县里就是小虾米江军正营级别，就算现在转业，也能弄个副局长当当。 过几年要是提到团级，转业回来就更厉害了。所以，现在还是先巴结着 武装部长说“江军能出面，拨款的事十拿九稳。”想了想，说“把那几个单位的主任都叫上吧” 俩人都是军队编制，江军级别高，还是他领导呢能把他媳妇娘家的事儿办了，可真是大功一件。 “叫上”革委会主任大手一挥，“这顿咱请上半年还剩十几块经费呢。” 武装部长也高兴，“没几个钱儿，又是咱自己的食堂，让他出钱不合适。不过，放心，他肯定带酒” “嗯，那人一看就精得很。粮店跟拖拉机站也没个电话，回回跑上门找，还真是烦人。”革委会主任说“你骑车子去，我这就给供销社打电话。” “好嘞”武装部长出门骑上革委会主任的车子跑走了。 到街上，如梅几个分头走。 如梅带着爹跟如全，直奔供销社买好烟好酒；江军面子大，自然去几个单位请人。 如梅几个跟革委会主任没说几句话，就听见外面江军跟武装部长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如全忙迎出去，如梅也起，跟革委会主任笑着说“我带了两只老母鸡，自家养的，送去食堂添个菜。” 革委会主任连连摆手，“带回去、带回去。食堂有有菜，到我家门口了，哪能让你们破费” 如梅爹已经消除紧张，说话很自如了，“帮恁大忙，这顿俺家请。”又转头跟如梅说“梅子，把俩鸡带上食堂炖去。放领导屋腌” 两只鸡装在化肥袋子里，一点儿动静没有，也不怕谁知道。 如梅眼珠一转，“都这会子了，又是杀又是炖的，太慢。” 说着话，转向革委会主任，笑吟吟地说“恁沉拿来了，自然不能再拿回去，那像啥。领导不嫌弃，带回家给小孩子玩吧，我们就不去您家打扰了。” 业务经费是要花的，算是给个提成吧。 乡下的鸡都是正下蛋的老母鸡 革委会主任心里当然一喜，还要推辞，江军带着几个人抬脚进屋。 想请的人都到了，粮店主任、供销社主任，连拖拉机站的王站长都来了满满当当一大桌子。 如梅没怎么上桌吃饭，后头厨房忙去了。 0221 你是谁？ <fontcolor=red> 公社食堂还算挺大的，本就职工不少，再加上这事儿那事儿、今天你来明天他来，公社食堂小了，没法子招待。 这不，今年民兵训练即将开始，不仅住宿没地方，就是吃饭的食堂都要紧张了。 后厨地方其实不大，但是灶台好几个、功能齐全，锅碗瓢盆的看着也新，几个伙夫也挺有个伙夫样子，比一般老百姓白胖些。 俗话说“饿死的厨子二百斤”，这几个倒还不至于。 但是，六七十年代，能在食堂工作的人，特别是大厨，都有很硬的关系。 自己吃拿方便，更关键的是，领导们跟家属孩子们也不能饿着！ 所以，不安排自己人进去，想吃个饱饭、再顾着家里的几口子，多不方便？ 如梅来得早些，其实是为了帮忙做饭的。自家请客，哪能不处处往前？ 公社食堂在单独一个院子里，几棵大泡桐树蓬蓬如盖，遮盖得院子里凉阴阴的，十分舒坦。 院子弄了个月亮门，挺漂亮。 月亮门上头水泥刻了四个大字“三八食堂”，门两边还有对联，上联是“生活集体化”，下联是“食堂如我家”！ 如梅汗，满满都是公社化生活的痕迹 食堂已被武装部长通知晚上有饭局，只说准备五六个人的饭菜，哪知道来了十个人！ 大厨脸色便有些不好看，瞅空子拉武装部长嘀咕：“多一半人，你看这可咋办？” 如梅进后厨，见大家都忙着，忙说：“师傅们都忙着呢，我是请客的主家，叫如梅。你们看看，我能干点儿啥？” 伙夫们都转头看过来，见一个漂亮小姑娘袅袅婷婷地站着，一时有些懵，没人接话。 正愣怔，武装部长跟大厨进来了，“晚上人多，大家再多忙一会儿。饭票咱有，主任说了，按十块钱标准做。” 如梅忙说：“你们忙不过来，我也能上灶。”说着，把钱忙掏出来，抽出一张大团结递给大厨，“这是伙食费。俺家没有粮票，不好意思哈。” 武装部长忙推如梅的手，“我给江军说了，这顿是给他饯行，公社出。你外面坐着陪江军说话去。” 如梅忙摇头，“那怎么行？”说着，弯腰端起菜盆，一边坐着洗菜去了。 大厨得了命令，也没啥好说的，接着做菜去了。不管谁出，只要有钱就行，亏得明儿个就逢会，要不，今儿个的菜还不敢都用上。 一顿菜以素菜为主，肉菜就俩，可见真是没肉了。 如梅帮着洗菜、切菜，瞅空子还帮着收拾案板，菜好了别当服务员，上菜去了，忙得不停脚。 大厨看看如梅切的土豆丝儿，还夸了一句“手艺不错。” 如梅回来，掂着屋角的垃圾桶，屋后面倒垃圾去了。 屋后当然没灯，月光还好，如梅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大坑边儿走，突然站住了脚。 听着身后沙沙直响，如梅放下垃圾桶，转头看过去。 果然有个女鬼，长发凌乱、衣袂飘飘，晃晃悠悠地跟着自己，随身带的阴风吹的落叶四起。 如梅握紧了桃木刀剑，低声喝问：“你是谁？” ps:明天这文文pk呢，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2 你帮我迁坟吧 <fontcolor=red> 女鬼看样子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在月光下看着面目倒还漂亮，收拾得也算利落，可见生前也是个痛快人。 见她飘飘忽忽地上前，如梅忙后退一步，厉声喝道：“站住！再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见如梅手里的刀剑寒气逼人，显然是尝过血的，女鬼便有些心里胆怯。 果然往后飘了飘，说：“如梅姑娘是吧？你别害怕，我不会害你，我来是有事相求。” 见如梅有些皱眉头，女鬼忙又说，“我们底下的鬼都传遍了，说姑娘是个热心肠。我求你办这件事，你肯定能够办成。” “就算你办不成或者不答应给我办，我也不会埋怨你、更不敢害你，也不会靠近你家人，姑娘你就放心吧。” 对第一次见面的鬼，如梅当然有些警惕，点点头，沉声说：“你说出来我听听，不伤天害理，我又能办成的，我会考虑。” 女鬼便很高兴地说：“是这样的，我是个孤魂野鬼，没有亲戚朋友。家坟在青山脚下野槐树林子里。” 如梅眉毛一动。 山脚下野槐树林子？不就是那三个女鬼的地方？或许，跟那三个是邻居？听她们说了，追过来的？ 女鬼见如梅不说话，恐她走了，忙又说：“这两年有个恶鬼老是来找我，我没法子，跟了他几回。他凶得很，我摆脱不掉他，也很害怕。姑娘发发善心，要是能帮我搬家、离他远远的，我感激不尽。” 如梅有些不信，“怎么不去幽冥司告他？你不是还能投胎做人吗？怎么就会被恶鬼给缠住了？” 女鬼一脸羞愧，“我穷得很，没有钱打点。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话在阳间的时候也知道。到了阴间，就会明白，这话一点儿没错的。” “别说见阎王爷，就是想见他手下的十殿阎罗，都难如登天。那些鬼差都贪心得很，有钱的不知道被讹诈多少，更别说我们这些没有供奉的孤魂野鬼了。” “缠着我的这个恶鬼，就是这片山头的一个恶霸。姑娘，你要是能把我迁得远远的，我给姑娘供奉长生牌位” 如梅摇头，“我还年轻，要那牌位干什么？你别在底下搞乱七八糟的。” 自己是活人，她在阴间搞那个，还不知道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 女鬼忙说：“我听说了，上回投胎走的柳树鬼，就给了你一罐子银元。我也能指点给姑娘一处这样的地方，就是不太好拿” 如梅不为所动，只是说：“等我想想。过一阵子再说，现在顾不上。我们家忙得很，你的话我也得查查真假。” 女鬼一听有门儿，很高兴，喜笑颜开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等得起，虽然天天被恶鬼缠，也习惯了。” 说完，便飘飘忽忽地不见了。 如梅倒了垃圾，转身回食堂。 正要拐过屋山墙，就见那个上年纪的女鬼急匆匆地飞了过来，“姑娘，你到这里来了，我就说怎么在家没有找到你。” 如梅住了脚，转头看看，刚才那个女鬼已经不见了。忙问上年纪的女鬼，“你找我干什么？”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3 陷阱？ <fontcolor=red> 上年纪的女鬼说，“我听其他鬼说了，那两个血盆鬼到幽冥司告了你；还放话说，要找人收拾你。我这不就匆匆忙忙地过来了，姑娘，你可要小心着啊。” 如梅倒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自认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不怕她们过来找我，也不怕他们找恶鬼缠我。” 说着，往那年轻女鬼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转脸问她，“刚才有个年轻漂亮的女鬼，过来说被男恶鬼缠了好久，让我帮着迁坟。” “她说她就住在山脚下野槐树林子，离你们几个不远吧？有这么个鬼吗？她说的事儿是真的吗？我能帮她吗？” 如梅一叠声问了好几个问题，把上年纪的女鬼给搞懵了。 仔细想了半天，摇头：“没听说过啊，我们野槐树村里没有什么男恶鬼，也没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鬼。” “村子里住的都是孤魂野鬼，不是鳏寡孤独没家的，就是老老小小被家里扔出来的，说起来都是穷苦鬼。没有谁欺负谁，倒是互帮互助的还多些。姑娘，她该不会是骗你的吧？” 如梅心下了然，挑眉，“我知道了。估计是个圈套，可见就是那俩血盆鬼搞的鬼。等着我哪天收拾她们！你回去也给我捎个话，就说我不怕她们，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上年纪的女鬼点点头，语气坚定，“是的呢，姑娘且不怕她们，她们不敢的。不过，您还是不要常过来这种阴气重、人烟少的地方，多在家呆着。” 你家住着俩神君呢。 院里黄仙人施过法的八卦井、屋里他的三枚秦半两，鬼魂们也怕得很，靠近院子都要发抖呢。 如梅笑着说：‘知道了，感谢你的好意。你回去吧，别老是跟着我，没得耽误你的正事。哦，对了，上回回去怎么样？那俩血盆鬼没有为难你们三个吧？’ 人家三个还为了自己跟两个凶恶的血盆鬼打架呢。自己脱身走了，又是阳间的人，血盆鬼不敢直接找上来，只怕要收拾她们三个！ 上年纪的女鬼脸色便有些尴尬，忙又遮掩的说，“没事，她们不敢。她们只有两个鬼，我们村子大、鬼很多。我们只要不出村，她们轻易不敢欺上门来。” “我们几个不劳姑娘操心，倒是姑娘以后要小心些。刚才那鬼，说不定就是俩血盆鬼指使的，不知道算计啥呢。” 如梅不信，“真没鬼找茬？” 上年纪的女鬼不好意思笑笑，“倒是被村长带鬼警告了几句。说，黑白无常两位鬼使很生气，上官们也不高兴了。” “你是阳间的活人，他们自然不敢随意处罚，我们三个被抽了几鞭子。说我们多管闲事、违背纲常、罚了点儿款，其他也没啥。” 如梅诧异又有些抱歉，“这可真是不好意思，等哪天我给你们几个烧纸去。有点儿活钱，办事儿也方便，有些刑罚该能用钱抵消吧？” 跟现代社会似的，较轻的过错，交了保证金就可以保释。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4 民兵 <fontcolor=red> 女鬼摇头，“不能啊。收藏本站判官神君铁面无私，只要确定犯错的，该怎么罚就怎么罚，谁说情也不管用。拿钱代罚更不用说。” 如梅挑眉，“那个阴阳判官啊，倒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呢。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小心的，你走吧，我得赶紧忙去了。” 出来这么大会儿，说不定大家还等急了。 果然，如梅掂着垃圾桶进了院子，大家都看了过来。 如全忙喊：“咋倒个垃圾也花半天。梅子，赶紧过来吃点儿。” 江军没说话，眼神看过来，也是满脸关心跟期待。 如梅忙说：“好，我洗了手这就来。” 脚步匆匆进了厨房，果然饭菜都已经上齐，厨师们几个也开始吃饭了，就是很随便的家常便饭啦。 如梅谢过众人，洗净了手，便去饭堂了。 饭堂就在操作间隔壁，不是方便上菜吗？ 饭堂里只有大开间，没有雅间。所以，看着很敞亮。 大饭桌正上方，高高地挂了一个很亮的汽灯。挂的有点高，也是害怕有小飞蛾掉到饭菜里，同时还符合了“高灯下亮”的原理。 也没有别人，屋里明亮，这群人说说笑笑十分开心，喝着酒、吃着菜，穿堂风过来，还挺凉快。 众人自然不知道如梅刚才经历了什么，都忙招呼她入座。 如梅坐在江军身边，给她留着位儿呢。对上江军热切的眼神儿，如梅也不忸怩。 大大方方落座，便给身边的几位领导倒酒，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也怕说不好惹几位领导笑话。” 听众人哄笑，如梅俏脸微红，说：“我先干为敬。”说着，一扬脖子痛快地把自己的小酒杯喝得干干净净！ 众人都大声叫好，还笑着闹着让如梅多喝。 不等如梅爹跟如全护着，江军就站起来了，笑着对众人说：“梅子的酒，我替喝了。谁不服，冲我来！别吓跑了我媳妇！” 众人更是大声哄笑起来。“哈哈哈” 如梅不由得脸更红了，忍不住瞪了江军一眼！ 岂料，江军正好看过来，见如梅瞪自己，忙说：“我也不敢喝了，媳妇不高兴了呢。” 这下子，连如梅爹跟如全都笑起来了，如梅更是有些不好意思，“看你说的啥话！” “实话！”江军越发得意，“好了，想打想吵回家随你便，当着这么多人，你还是得给我留些面子啊。” 众人哄堂大笑！ 虽然江军疼自己闺女是个好事儿，但是当着长辈、领导的面儿，这俩孩子也太不知道矜持了！ 想到这里，如梅爹忙转移了话题，“咱公社不少民兵吧？我看俺村里就出好些个，都是家里地不多的。你看，俺家就一个都没去，忙不过来呢。” 家里的仨儿子都不是民兵，倒不是如梅爹思想不积极，是因为有更积极的人。在家闲着没事儿又好热闹的人，挤破头地报名呢。 说起来当民兵是个好事儿，保家卫国虽然看不见，但是大队跟公社管吃管住，一冬天不在家嚼用，倒省下不少。 所以，当民兵的大多数是，真穷得揭不开锅、吃了上顿没下顿的。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5 未雨绸缪 <fontcolor=red> 另外一部分，就是想当兵离开家乡的。 这个时代，征兵要优先从民兵里面选拔。所以，很多过来当民兵的，都是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没老婆孩子拖累。 以前如家就不积极，现在弄了生意，就更不会送孩子当民兵了。 所以，如梅爹纯属没话找话，因为这是武装部长跟革委会主任都很关心的大事儿。如梅爹也不傻，知道怎么找话题。 他们刚才老是说县里的什么事儿，自己这个主家哪里能插上嘴？ 如梅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虽然自己家的三个哥哥不会出来当民兵，别的不说，现在给窑上干活的倒有六七个是民兵。 到时候公社一但通知，他们都要来参加民兵训练，工地上的活儿就耽误了。 工地上正是忙的时候，如果这几个人突然抽走了，那就得另外再找人。麻烦不说，做生不如做熟，当然还是这波人，能干到完工最好。 还有自己家的院子，第一窑的砖瓦出来之后，就要开始破土动工了。要是村里的劳力一部分出来训练，还不一定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 其实，家里人都没想到的第三个问题，就是家里有架子车的那些人家，不久就要出来给公社喝粮店送砖瓦。拖拖拉拉地，年前都别想歇着。 所以，几下里一合计，别的不说，光如家的活儿，整个西山屯就要用几十个壮劳力！哪有那么多合适的？ 如梅爹随口一问，恰好是个很重要的事儿，也算歪打正着吧！ 武装部长说：“种上麦就开始，县里早就开始催了。征兵工作也马上就来了，不把民兵集中起来，上级来了看着像什么样子！” 你看，这又是一个耗费劳力的大事儿。一但抱着当兵这个念头，天天往大队公社跑，哪还有心思干活儿？ 听了这些，如梅不由得有些着急了，“我们村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是都走了，这窑上的事儿可就难说了啊。” 武装部长摇头，“西山屯也就三四十个，不多。” 如梅：“” 如梅爹倒不担心，“有的是闲人，还怕找不到人干活儿？种上麦，都没有一分钱进项；能来咱家窑上摔砖坯，大家都要抢呢。” 江军也说：“没事儿，靠山村的闲人也不少；到时候我让我爸跟江民都过去帮着，一冬天也是闲着。” 如全忙摇头，“可不敢再惊动他们了，俺村里能找着人！” 如梅又想起来一件事，“还有烧火的柴草，也得找个人专门来收。一个冬天下来，我看，咱村的柴火垛都要喂了咱家的窑了。” 众人都看向如梅，“不能吧？烧柴恁厉害？” 如梅爹倒说：“还真是，咋没想过这个事儿！我看县南的窑，就费柴火的很。麦秸、豆梗搁不住烧，一把火就没了。” 江军想了一下，“买煤去？” 如全瞪眼，“那多贵！还是烧柴火省钱，我看还是烧柴火吧！跟大队里说说，留够牲口饲料，其他都卖给咱家不就好了？”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6 好处 <fontcolor=red> 如梅点头，“嗯，就是这话。各家各户就那一二亩地，地少、柴火就少，将将够一年烧锅做饭的。我看只能从大队里买。” 如梅爹说：“我回去问问。队里那十几头牲口能吃多少？堆着也是风吹雨淋，过个夏天都泡坏了。不值啥钱，能成。” 说到柴薪，如梅爹并没有考虑过，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西山屯离大青山很近，山上废柴多得是，不愁。 靠山村就在山脚下，更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所以，江军跟如梅爹都没有想过柴火的问题；因为，对他们来说，潜意识里柴火根本不是问题！所以，很正常。 如梅骨子里还是个现代的都市人，哪有上山砍柴的概念？ 现代社会，因为工业化过度发展，全球能源逐步匮乏、短缺，价格也高。所以，能很快想到能源问题的是如梅，也很正常。 武装部长插话，“要是想买煤，我倒是可以给你们找个路子。” 如梅爹忙道谢，“用不用的都得谢谢，以后万一柴火不够烧，说不定就得买煤。到时候再麻烦你。如全，给领导敬酒！” 几个人说着话，就解决掉一个大问题，如梅暗暗松了一口气，也很高兴。 以后得培养个能说会道搞营销的，现在虽说还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但是三十年好光景真是一眨眼就过了。 不过，家里的窑签订的合同也是三十年算了，考虑那么远干什么！ 供销社主任跟拖拉机站长早就知道如家一家人的意思，都还没有表态。酒都已经喝了，自然是要说句大方话的。 再说，以后真要买砖瓦，当然还是就近；即便他们不找来，一旦自己单位盖屋用砖，早晚还是要找去的。 供销社主任笑呵呵地说：“窑开了就好办了，不管咋说，咱以后买砖瓦多近。不管单位、家里，以后想用砖，可摸着门了。” 胖胖的王站长忙接话，“那是那是。别的不说，多近！去县南二十多里，来回四十多里路，拉几车子砖，能把人累死。还是近处用着方便。” “俺拖拉机站单位小，这一年半载我看也难盖屋起墙的。不过，以后只要用砖，我第一个去西山屯！” 如梅爹忙说：“到时候只管去，不给谁也得先紧着你们几家用。一窑一万多块砖呢，烧起来也快。” 如梅看着众人，插了一句嘴：“窑烧起来就不能停，一年四季，我看也就过年、头伏封窑，歇个十天半月的就不得了了。” “砖瓦攒得也快，各位领导家里要是用的话，咱这里更是先紧着你们。到时候只管说一声，我们找车子给送去。价钱包你们满意。” 这是变相地送礼了，其实也不算违法犯罪，就是他们如果收了，便有点儿沾小便宜的嫌疑罢了。 众人当然都赶紧推辞，如梅笑笑，“要够一万块砖，就送一千块一四七砖当试用品，不要钱。这些不写入合同，各位领导不要有顾虑。” 再说了，省市县公检法司早就被砸烂了，自顾不暇，哪有工夫查农村领导多得一车子青砖？笑话！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7 不白花 <fontcolor=red> 几个人便都心里有数了，看向如梅的眼神儿就有些不同。 这小丫头，年龄不大、脑子却好使，说话滴水不漏，送个礼也是不动声色。 如梅爹便笑着说：“不怕几位笑话，我就是个农村老趴虾，大字不识一个。领着一家老小，恁多年都过得饭都吃不上。” “这几个月，家里都听俺家梅子的，倒是天天能吃个饱饭。别的不说，就说这窑，就是梅子想起来让弄的！她说啥就是啥，在家里说话可算数！” 见众人诧异、江军一脸得意，如全也与有荣焉，“嗯，俺家都是俺妹妹当家。她说的都是对的，以前我还不服，现在是真服了！” 如梅忙说：“爹、三哥，当着领导们的面儿，你俩咋还‘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起来了。” 如梅爹不傻，说这话一半是真心话，一半是让在座的放心，别以为是梅子随口说着玩儿的。 其实，只要如梅说的合理，如梅爹十分接受。 还要一分说不出来的心思，就是说给江军听的。 如梅可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人漂亮、本事大，你们江家可别亏待了我闺女，哼！ 众人都笑起来，如梅爹也笑，“现在的孩子都厉害得很，有文化、思想新，弄啥都比我这榆木脑袋强！” 就说贤良吧，说离婚还就真离婚了！也是个干脆利落的。要说，以前还真没看出来那小子恁心狠，跟自己媳妇说断就断！ 说笑了一阵，天可就不早了，如家的几个还得走回去呢。 革委会主任成了主家，忙提议：“江军几个还得走恁远，明儿还有活儿，不行就散了吧？” 如梅爹忙说：“你们几个吃好了没有？梅子，你赶紧给食堂结账去。” 武装部长忙解释，“说好了，这是给江军践行的。大叔，你就别客气了。” 如梅爹傻了眼，额头上的汗“哗”就下来了，“不行、不行！” 还要推辞，江军跟如梅过来一边一个拉住如梅爹的胳膊，“走吧，以后共事儿长着呢，咱有的是机会请几位领导吃饭。” 如全也有些愣，挠挠头，“你看看这”很不好意思。 最后自己家变成了客人，早知道，自己就不来了，硬是跟着白吃饭呢！哎，看看，干部们做事就是让人挑不出毛病！ 一家人走着出了公社大院，在街上跟王站长、供销社主任、粮店主任几个人分了手，各自回家去了。 三人一人得了一盒好烟，剩下的一瓶酒没喝完，也留给公社食堂了。 说起来，今天花费也不少。虽然没付饭钱，但是烟酒钱其实更多！ 如梅爹跟如全俩人都跟做梦似的，一路东倒西歪、一路唠唠叨叨。 “爹这辈子还有机会跟公社书记一桌喝酒，说出去谁信！” “就是，等大哥、二哥回来，我一说，他俩肯定羡慕死了，嘿嘿！” “可不是，我也是这样想。要说呢，这场合该贤良来才对。” “” 如梅跟江军肩并肩，在俩人十步远的身后，边慢慢走着边低声说话。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8 俩知青能有啥事儿 <fontcolor=red> 江军喝了酒，吹着夏夜的风，身边有心爱的姑娘，要说惬意自然是惬意，但是还是有些遗憾的。 “我没几天就该回部队了，你过年能去看我不？我肯定请不掉假，回不来。” 如梅诧异，“我又不是随军家属，咋好意思跑去看你？过年的火车票多难买你又不是不知道，净给人出难题！” 江军心里舒服了，“不是不想去、是不好去，对吧？嗯，我知足！有你这句话，我就可以放心走了。” 如梅气笑了，“我说什么了，你就放心了？再说了，你有啥不放心的？你啥意思啊？不说清楚，我还不高兴了。” 江军闷笑，“想去，说明你在乎我。我不放心，是担心你移情别恋。哦，对了，你在电话里说过，没有移情别恋、一直爱着我呢，对吧？” 如梅俏脸发热，“我可没这么说，你别曲解别人的意思。还怪会自作多情呢！” 江军一把搂住如梅的腰，低头在耳边小声说：“我是多情，不是自作多情。”说着，不等如梅反抗，就舔了她耳朵一下。 如梅猝不及防，吓得一声尖叫，“呀！” 前头如梅爹跟如全都转头看过来，江军忙松开自己的胳膊，对俩人说：“刚才有个蝙蝠飞过来，把梅子吓得。我在呢，你看她就是胆子小。” “如全，以后可不能让她一个人走夜路。还不一定碰见啥呢，记住了没有？” 如梅又羞又吓，还鄙夷江军撒谎，懒得搭理他。 如全倒是老老实实地答应，“放心吧，不会。有爹娘跟俺弟兄仨呢，再大的事儿也，不会让梅子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办。” 见如梅脚步匆匆的想要离自己远些，江军得意地低笑，又哪里会放？上前一步，握着如梅的手。 恐她挣脱，立即转移话题，指着前边说：“你看那几根电线杆子，到你们村了！” 如梅气咻咻地，却甩不脱男人的手，反正爹跟三哥也看不见，随他去吧。 如全高高兴兴地往前跑，“到家了、到家了！” 如梅爹也诧异，“五里路呢，还真是快。”说完，又嘀咕了一句，“要是骑车子，早就到了吧？庄上都黑了，都该睡觉了。” 夏夜点灯费油还招蚊虫，月色好的时候，好多穷人家不舍得灯油，根本连灯都不点的。其实，很多人都在街上或者院子里凉快，哪有那么早睡觉。 听见如梅家的几个说话，都很诧异，“大半夜的，这爷几个去哪了？” 如梅爹还高调起来了，“公社几个干部说给江军送行，我带着俩孩子跟着去了。多喝了几口酒，回来晚了。” 江军便给众人点烟，大家夸个不停。反正，啥好听说啥。 人家几个都是一身酒气，如梅爹又不是浮夸的人，他的话大家自然相信。 当然，下午不少人见公社革委会主任过来如家的窑上了，听说是查两个知青的事儿。 既然跟如梅爹一起喝酒了，那俩知青肯定没啥事儿。两个帅气又和蔼的俊小伙，能有什么事？！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打赏、留言、五星好评多多益善啊，么么哒 0229 阎王爷怒 望着一家子的背影，众人一致感慨起来了。 “贤良家真是要发起来喽” “兰英那个傻货女人，呵呵呵” “所以说，这人啊，没有福气就是没有福气掉到福窝里，她还会自己爬出去” “也难说，这会儿看着是好，等窑开起来才知道。万一砖瓦不好卖、都砸手里，一年的利息可就没着落了。” “是啊，光本儿就贷了两千块呢。你听听，两千块咱这辈子还不知道能挣两千块不” “如梅爹老实一辈子，老了老了还疯魔起来了，咋想起来弄这窑的” “你们知道啥，听说是梅子起的头儿” “咦，如梅爹可真是疼闺女，恁大个事儿、几千块贷款，咋能听一个小闺女的。” “要不，为啥说如梅爹疯魔了” “” 议论自然是不会让如梅家人听见的，如梅家也不在意人家说啥，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江军直接回靠山村他自己家，也没人留他。 新女婿自然是不好住在丈人家的，何况他跟梅子还没正式结婚，连结婚证还没领呢。 江军也不在意，大踏步地回家去了。 进了院子，当然堂屋里亮着灯呢，如梅娘自然是边收拾家务边等着几人。 其他人都已经睡了，起码屋里都是黑着灯的。 如全看着韩擒豹跟崔珏住的西屋，嘀咕了一句“这俩货，倒是怪瞌睡” 其实屋里根本没人，韩擒豹和崔珏早回幽冥城去了，连晚饭都没吃呢。 俩人回到阎罗，鬼气森森、血腥bi)人 再看一院子鬼，哭哭啼啼的有之、歇斯底里的有之、浑血污的有之、缺腿少胳膊的有之总之，一团糟，看着就让人心生厌烦 哪如上面阳光普照、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好客；出力干活、大口吃饭；简单、快活 除了那个不知来历的如梅让人头疼、还有个总看俩人不顺眼的江军让人讨厌，其他都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 “哎”崔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是上面好。早该吃了晚饭再来，也能少在这待一会儿” 韩擒豹抬手拍在他后脑勺上，“要不要干脆去投个胎反正70天就回来，一会儿的事儿，想早死也是我大笔一挥。去不去” 崔珏眼睛一亮，摸着下巴、一脸算计，“倒也是办法，就是这一大摊子都交给你，我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韩擒豹瞪眼，“知道过意不去就好，赶紧过来干活儿吧。咱俩都不在，看乱成什么样儿了黑白无常俩小子，就知道带鬼来，带回来倒是好好安置安置，堆到这里绊脚” 崔珏挑眉，“看看，我才上去几天，底下就乱成这样。你不是今天才刚上去前几天你都干什么了” 韩擒豹怒“再胡说，看我收拾你” 崔珏对于韩擒豹的武力镇压不服几千年，听见了就是嗤之以鼻，“又不是没有被你修理过。咱是文官，哪像你，大将军呢，啥事儿都靠拳头解决。切，武夫”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230 阎王爷痛说革命家史 <fontcolor=red> 韩擒豹抬脚就要踢，“还说！” 崔珏一梗脖子，“我说错啥了？以前你投胎去阳间逍遥，还不都是我一个人在这挑大梁？不是稳妥妥地？” 韩擒豹更生气，“还敢提我投胎的事儿？哪回不是我正风光无限，你就把我给弄回来？搞得我老是在阳间短命，死的一次比一次惨！没收拾你，还敢委屈说自己一个人挑大梁？” 崔珏瞪眼：“别冤枉人！你不知道我是判官？最是公正” “你给我住嘴！”韩擒豹毫不客气，“我投胎成武将狄青、元帅岳飞，好歹还活到四十；投胎成才子曹冲、宰相甘罗，都没活到十四！” “想在人间当回皇帝，投胎成朱允炆，正热火朝天搞‘建文新政’，你可好，趁战乱一把把我薅下来，愣是给阳间留了个千古疑案！” “你看看你干的这些事儿，一回一回地，你自己觉得正常吗？你自己说，不是嫉妒是什么？” 崔珏缩了缩脖子，嘀咕：“谁谁谁嫉妒你？切，当年我不知道多聪明、多公正，要不，天帝会让我当判官？哼，我会嫉妒你？” 韩擒豹鄙夷不屑，“算了，过去这么多年，懒得跟你计较。就你们文官肚子里弯弯绕多，讨厌！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儿！” 说完，冲着鬼差们怒吼，“没看见我俩回来了吗？一群没眼色的鬼，木头桩子似的戳那儿干什么呢？上班了！” 转眼就到了江军离开的日子，一大早，他就掂着大提包过来了。如梅早知道他今天要走，正在家等着呢。 说好了，俩人一起去县城，江军给如梅买点儿东西表表心意；如梅呢，送送他，完成自己做人家未婚妻的义务。 两家当然都没有意见，江军妈甚至还给钱，叮嘱江军说：“给梅子多买点儿，下回再来就该结婚了。你不在，再没点儿东西在她眼前晃” “她年纪小，要是再没个念想，时间长了，对你还不定怎么样。你看她大哥，跟她大嫂还不是离婚了？如家的人还怪心狠。” 江军妈现在对如梅有点儿意见是没错，却还不到要退婚反悔的地步。所以，江军妈还算是个能想明白的人。 如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但是江军不傻，俩人上路没多久，就说起来这事儿。 “你想买啥只管买，我妈给了不少钱，还交待多给你买。我也是这个意思，钱都花了，我不往部队拿。” 如梅摇头，“没啥要买的，吃的穿的家里都有。要说想要的，还就是书” 江军无语了，“我说你这个小丫头，是不是掉到钱眼儿里去了？一本养兔子的书还不够你看？怎么就不能像个小姑娘的样子，要点儿衣服、香脂啥的？” 如梅忍不住抿嘴笑，“你这人，不知好歹。我不败家花钱，你还难受是不是？等哪天我花起大钱来，有你哭的！” 江军挑眉，“放心吧，我本事大小不说，养活老婆孩子完全没问题。你不用担心这个，想买啥只管买。”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231 夫妻进城 <fontcolor=red>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收藏本站”如梅调皮一笑，“等哪天我给你要个十万八万，再说你能不能养起老婆孩子吧！” 江军一噎，“这是要干大生意？” 如梅有些挑衅地看着江军，“怎么？怕了啊？” 江军抬手弹到如梅额头上，“不是怕了，是担心生意太大累坏了你！到时候还不得心疼死我？” 说着，转头看看四周没人，搂住如梅的腰，低头就在如梅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不等如梅反抗，却又立即放开了她。 如梅瞪眼，“还解放军叔叔呢，大白天地不老实！再敢动手动脚，我这就回家去了啊，谁稀罕送你！” 江军一把拉住如梅的小手，笑嘻嘻地说：“梅子，说真的，昨天晚上我还梦见你了呢。你看看，恁多天没有拉过你的手，我不是一直都老老实实地？” “我这就走了，你怎么也得给我点儿念想吧？要不，我晚上做梦还怎么梦到你？好了，别动，那边有人看咱们！” 如梅气笑了，“你还怕别人看？早知道你就是个厚脸皮的！切，说这就是吓唬我。不要脸！” 江军才不怕如梅说，“这就算厚脸皮、不要脸？等结了婚，你才知道什么是厚脸皮、不要脸。” 如梅红了脸，不理他，闷着头往前走，心里把男人骂了一百遍。 江军见如梅侧脸羞红，心情大好。可惜，路上前后都来了人，要不，真想把她推倒扑上、就地正法。 如梅不理人，脚步越来越快，江军用力握了一下如梅的手，“别走恁快，看一脸汗，不漂亮了啊。”说着，抬手就给如梅擦汗。 如梅以为他要搂自己，吓得甩脱了他的手就跑，“别追！” 江军迈开大步就追了上去，“还跑！” 俩人一路笑闹，二十里路倒也快，不到十点就到了县城。 县城自然比清河公社的街上热闹得多了，好多地方都在开批斗会！大街上到处是人，做买卖的不多，但是也有。 锣鼓震天响、口号喊得震耳欲聋，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当然了，也有不少上下班的人、带孩子闲逛的人。 如梅跟江军俩人目不斜视，直接进了百货大楼。七十年代的百货大楼，可以说是每个县城最繁华、热闹的所在。 大楼是一幢l形的两层建筑，外墙为黄色，一个大门朝南，另一个大门面向西南，各有两扇镶着玻璃的朱红色木框门。大楼内东边和西边各有一个带木扶手的楼梯，也是朱红色。 这时还是计划经济的年代，大楼出售一切日常百货物品，但是由于许多物品都供应不足，老百姓多是凭票购物。无论穷人富人都是均等的待遇，很多物品并不是有钱就可以买到的。 20世纪70年代的百货大楼，洋货凤毛麟角。省会的百货大楼里，偶尔能看到瑞士梅花表、英国自行车、缝纫机、古巴烟和前苏联产品。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232 可惜入不了洞房 <fontcolor=red> 70年代末，电视机刚刚引进到中国，百货大楼里甚至还会有日本日立、松下电器的样品。可惜，老百姓都挤在橱窗前看，店里却没货。 那是在计划经济下由国家统一进口的，品种数量都很有限，小县城的百货大楼当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 如梅对这会儿的百货大楼其实无感，但是见江军倒是一脸兴致勃勃，也不忍拂了他的好意，俩人便一起进去了。 大楼里人头攒动，十点多正是上人的时候，大堂里有些拥挤。 这会子，乡下其实不太忙，城里闲人也多；所以，出来买不买东西是其次，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每个柜台前都挤着人，售货员的态度便不是太好。 女装柜台前，有个女顾客换了几次衣服，售货员拿三次便有些烦，“你到底要不要啊？” 顾客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又舍不得东西，委委屈屈噘嘴买走了，这才腾个位子出来。 江军拉着如梅就挤了进去，“拿那件米黄色的连衣裙让她试试。” 如梅瞪眼，“太嫩了吧？” 江军黑线，“你很老吗？才十六，十七不到，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龄，不穿这颜色想穿黑灰？不好看！” 如梅只得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裙子，柜台后面的小房间里试衣服去了。 江军看着小媳妇窈窕的身姿，心里十分喜欢。等看见如梅穿着鹅黄连衣裙袅袅婷婷地从屋里出来，更是眼睛一亮，“就要这件了！” 衣服是不错，的确良料子、束腰宽摆，鸡心领、泡泡袖，衬得娇俏的女子既像个端庄的小公主、又像个迷人的小妖精！ 售货员痛快地装了起来，低头开票。 江军知道如梅长得好，穿什么衣服都好看，干脆又指着一件白底粉花短袖、一条卡其色的确良裤子，“这两件也挑个她的号，让她试试，好看都要了！” 见男人如此大方，便有人小声嘀咕，“该不是新人买订婚衣裳的吧？” 正说着，就见如梅换了新衣服出来，江军更是喜欢，“嗯，这两件也包上。” 不等如梅反驳，江军直接吩咐售货员，“三件装一个袋子里，多了怕她忘哪了。” 如梅翻白眼儿。 这是把自己当小孩子啊，真是的，自己可是成年人！ 再说，买的是不是有点儿多？没有布票，全部掏钱，三件衣服十好几块呢！ 如梅忙说：“这两件不要买了，光裙子就行。” “都要！”江军一边付钱一边说：“我轻易不能回来，陪你逛街的次数可不多。你不赶紧买，等我走了再后悔、可没地方哭去！” 售货员见多了“女人要、男人不买，两口子吵架”的情形，见俩人正好相反，还开玩笑，“瞧这小两口，多恩爱！” 如梅有些不好意思，江军却笑着接过衣服袋子，谢过售货员，拉着如梅的小手出了人群，“上楼买鞋子去！” 如梅抿嘴笑，“非得从头到脚装扮一新啊？” “嗯，我就是要把你打扮成新娘子！”江军说完，也不管如梅害不害羞，接着调戏人：“可惜今天晚上入不了洞房！”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233你这个...... <fontcolor=red> 如梅伸手狠狠地拧了江军的腰肉一下，“让你胡说！” 江军眉眼含笑，拉着小媳妇就上了楼，“女鞋还有专门柜台呢，过来这边。” 如梅大步走了过去，看着柜台里的鞋真是十分失望。 除了中低跟的皮鞋，就是磨脚的塑料凉鞋，倒是应季，就是样式难看。 颜色也够个人受的，不是大红就是粉红、不是大绿就是鹅黄！哪是自己这个年龄该穿的啊。 江军也有些失望，“跟衣服配一起有些太俗气了，怎么办？” 如梅无所谓，“还能怎么办？不买就行了，又不是没有鞋子穿。你看看我脚上这双布鞋，不进土、不磨脚，要多舒服有多舒服。不买鞋了，走！” 江军看着不远处的文具柜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买点儿纸笔啥的吧。家里生意开始干了，要记的东西不少。” “对哦，我还真没想起来这个事儿。”如梅高高兴兴的走了过去，“是该买些，家里进进出出的不少账目呢，光靠记性可不行。仨哥忙得很、爹娘不识字，我还得兼职会计呢。” 翻来覆去挑了几次，选中了一个白皮、一个黑皮两个笔记本，又买了两支圆珠笔，“一个记出、一个记入，够用好久了。” 买完，忍不住夸了江军一句，“国家花大价钱培养的大军官就是不一样，虑事周全得很。咦，以前是不是夸过你一回？” 江军付了钱，又忍不住抬手弹了如梅额头一下，“小孩子家家的，忘性怪大，以后有你夸我的时候。” 说完，无视如梅一脸不服，江军突然低头，在如梅耳边说：“等结了婚、上了床，你有的夸呢！” “哄”地一声，如梅的俏脸突然爆红，张口结舌地瞪着江军，“你你你你这个” 江军闷笑，拉着如梅就走，“想骂我在信里骂，我会背熟的。” 如梅哪是男人的对手？红着脸、鼓着腮，气呼呼地被江军搂着下了楼。 江军陪着如梅吃了午饭，俩人去了新华书店。 养兔子的书没来新的，只得买了几本消遣的文学书，没有任何娱乐还真是难熬。 俩人又在县城各处逛了逛，买了不少实用的小东西。 看看时间，江军便打算让如梅回家去，“你回吧，我就不送你了。我得去见几个战友，你跟着不合适。” 如梅点头，“是为了清河公社拨款的事儿吗？” “嗯。”江军说：“应该能成。你别管了，赶紧回去吧，再耽搁就晚了。” 其实，现在也才三四点左右；二十里路，走着回家也不会天黑。再说，大伏天的，晚上八点多天还大亮呢。 如梅很听话地跟江军告别走了，“到了给我写信。” “嗯。”江军有些遗憾，要是大晚上的就好了，怎么也能亲几口！ 没有大巴车，二十里全靠走着，还真是有些累。一路上一个熟人没碰到，如梅觉得有些无聊。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234 冤家路窄 <fontcolor=red> 如梅摸摸包袱里的礼物，想想江军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不由得微微笑了起来。 这男人还行吧。等自己把家里的一摊子支起来，他也该回来结婚了。想想，还真跟做梦似的，自己穿来七十年代，已经三个月了呢！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隐隐约约地不知道哪里传来哀乐的声音，还有人的哭声。 北方风俗，葬礼下午举行、棺材下午入土，这个时间会碰到下葬的队伍很正常。 如梅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就看见一行人都穿着白衣，往地里去了。 新挖开的坟土堆起来很高的一个土堆，有几个人拿着铁锨，还有几个花圈扎在土堆上，不知道是什么人去世了。 看看村子，竟然是兰英家的村子。去县城，兰英家的村子是必经之路，不想从他们村子里过，外面有小路也能通。 如梅当然不会特意绕道村外去，远了呀。自己这一天可走了不少路，能少走一步就少走一步。 如梅不急不缓地，顺着路朝着村里往前走。 喇叭、铙钹一阵儿响动，震得人耳膜疼。看热闹的人不少，大人孩娃一群，跟在孝子们前前后后。地里干活儿的人也停了工。 队伍里，兰英娘跟兰英的两个嫂子也在，正抱着孩子瞧热闹。 她们没有注意如梅，倒是有人认出来了，小声嘀咕说：“你看那边路上的俊姑娘，是不是兰英她婆家妹妹？” “咦，还真是。”另一个便接嘴说：“早离婚了，别说啥婆家妹妹，让兰英娘听见又是事儿。” 兰英大嫂却立即听见了，转头一看，可不正是如梅！ 忙捣捣自己弟媳妇，“老二媳妇，看看那边。兰英她小姑子，这是打哪儿来？” 兰英二嫂一看，果然是如梅！ 虽然大太阳明晃晃的、身边又都是人，她却猛一哆嗦，“真是倒霉，咋看见她了？别是鬼魂把她给招来了吧？” 兰英大嫂也突然想到托梦的事儿，忙说：“别放屁了，啥鬼魂不鬼魂，明明就是个大活人。看样子是去县城了，你没看见大包袱满满当当地，该是买东西去了。” 兰英娘转眼，见众人都对着自己指指戳戳，瞪眼，“你娘的，看我干啥？” 眼风扫到如梅，也是吓了一跳，当即小声骂道：“丧门星！咋碰见这个倒霉催的烂货女人。一家子还没死完，出来逛你娘的啥！” 人多，如梅也就是扫了一眼，并没有特意看谁。却见几个人都站着不走、定定地看着自己，定睛一看，哦，原来是兰英家的人啊。 说实在的，对这些烂人，本来如梅是不上心的。她们上回去自己家下了一次跪，当时看着一家人的脸，还是挺解气的，这不就记着了嘛。 再说了，这里是兰英家的村子、又有丧事这么大的热闹可看，在坟地附近碰见她们很自然。 兰英娘跟两个儿媳妇不敢打骂如梅，自然不甘心。三人一脸愤恨地瞪着如梅，想着该怎么出口气。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35 谁怕谁？ <fontcolor=red> 如梅淡淡地扫了她们一眼，便要走过去。收藏本站 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三个女人却心有灵犀一般，齐齐上前一步，把路给挡了。 乡下的路不宽，她们几个一排溜挡着，如梅还真不好过。 如梅挑眉，“这是要找茬？” 见众人都看着，兰英娘冷哼了一声。 不敢上手打，也不敢张口骂，一声不吭又实在是心不甘。 兰英娘反应也算快的，一把从兰英大嫂怀里夺过自己孙子，抬手拍了一下，骂：“不在家趴着，出来浪你奶奶的逼！” 农村妇女指桑骂槐是一大绝招，听着像是骂自己人其实就是骂仇人！ 被骂的人若是计较，就能打起来；不计较的便装没听到，不跟她一般见识，弄两回没意思也就过了。 如梅明知道是骂自己的，而且面对面地骂到脸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梅当即上前一步，指着兰英娘怀里的孩子说：“你这倒霉孩子，瞎了眼托生到她家。她是你亲奶奶吗？又是打又是骂，你肯定不是她儿子的种！重新投胎去吧！” 不是如梅故意骂小孩子，实在是没法。兰英娘骂她孙子，自己也算是针尖对麦芒！算这个孩子倒霉，不过好在太小，也听不懂自己的话。 这话十分恶毒，不仅把一家子老小都骂了，还连带骂兰英大嫂不守妇道！ 兰英大嫂当即恼了，吼：“如梅，你骂谁？孩子招你惹你了？给我胡吣啥！” 没想到如梅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黄花大闺女，本该任由自己骂几句、夹着尾巴快步走了就完了。 谁知道她不仅没跑，还敢跟自己对着干，更是敢咒自己的长子长孙？ 兰英娘当时就气炸了，把正哇哇大哭的孩子往兰英大嫂怀里一墩，抬手就冲着如梅扑过来，“我撕烂你的逼嘴！” 如梅可不怕她，不等兰英娘扑倒自己跟前，抬脚就朝着兰英娘小肚子踹了过去，“滚你妈的老傻逼！” 如梅人年轻、身子利索，这几个月吃得饱饱的，身体比一般人矫健不少，这一脚又是使出了全力。 兰英娘天天饿得头晕眼花，哪里啥力气？竟然连退三步、抓挠不着，仰面朝天、“噗通”一声摔到在路上！ 后脑勺正砸在一块铁硬的泥疙瘩上，疼得“嗷”一声，眼冒金星、差点儿晕厥！ 兰英大嫂、二嫂立即尖叫起来，“娘！” 兰英娘却喘了三口气，才能骂人：“如梅，你这个骚” 如梅早冲过来一脚踩在兰英娘脸上，后面的那个字便没骂出来。 兰英娘气得呼呼只喘，两手扑打如梅的腿，还要骂，“你” 如梅抬手狠狠地拍了几下兰英娘正要张开的嘴，恨声说：“你这作死的老母狗，再敢骂一个字，晚上你家别想安稳！你知道我的手段，保不齐你家夜里吓死一个半个的，可怨不得别人。” 大家见这边闹，埋人的事儿都不看了，除了孝子都跑了过来，“打起来了！”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36 绝地反击 <fontcolor=red> 看热闹的人都围了上来，兰英大嫂胆子壮了不少，高声骂了起来，“看看这个不要脸的骚烂货，狗胆包天，一个人就敢来咱庄上欺负人。都过来，打死这个不要脸的小浪货！” “你才是烂货、**！”如梅俏脸生寒、“霍”地站起来，抬手就扇兰英大嫂的脸！ 唬得众人忙一起上去拉住，几个上点儿年纪的就开始数落如梅。 “你看看你这小闺女，哪能抬手就打人？” “兰英娘都躺地上了，别的不说，以前也是你长辈。有个好歹的，你家也别想轻省。你看你，咋不知道软和着点儿？” “就是，小闺女别管大人的事儿。你走你的路，也没人拦着你。你欺负到村口，俺村的人也不是好惹的！” “” 一群人都说如梅的错，如梅怒，厉声道：“好狗不挡道儿，狗都知道的道理，她家这仨几十的老女人了，不知道？！” 兰英娘躺在地上装死，不骂也不动，其实是在怕。 如梅的话威胁不能不当回事。死女人家有点儿邪门儿，万一再有人来托梦，是不是就要害自己家人了？ 听听她刚才说啥？吓死了别赖别人！不知道她家还有啥手段 兰英二嫂扑过来，一边推兰英娘一边大叫：“娘、娘这可咋办？”转头吼兰英大嫂：“大嫂，你过来看看，娘让如梅这个烂货给跺死了！” 如梅可不管恁多，抬脚就给兰英二嫂一脚，“你他妈给我闭嘴！我敢打老的就敢打小的，以为我一个人就怕了你们？做梦！” 如梅话一落，兰英家三个女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做梦？现在最不敢提做梦的事儿，兰英家的人都是在做梦的时候别人给警告了。 你说，如梅家的人不弄邪门歪道、妖魔鬼怪，谁信！ 众人见如梅如此嚣张，对兰英家几个又是骂又是打，兰英娘跟兰英大嫂、二嫂竟然都不敢反抗，也觉得奇怪。 正在劝解，兰英从村子里飞一般地跑了过来，离多远就喊起来，“如梅如梅，你个烂货女人来俺庄上干啥呢？你敢动俺家人一手指头，看我不杀了你！” 兰英俩哥都在前边给人家丧事主家帮忙，听说身后家里人跟如梅打起来了，扔下铁锨就跑了过来。 见自己娘躺在地上、媳妇在旁边叫，小孩子也哇哇大哭，都吓得不轻。还以为老娘被如梅给打死了，眼都红了。 看见如梅便如仇人一般，正要跳起来打如梅，就见兰英冲了过来，一把拉住如梅扇耳光，“你这个死女人，找上门来干啥！” 众人都忙拉住，“都别打，她一个小闺女，你一家几口子可不能动手。” 乡下人就是这么奇怪，刚还骂如梅欺负到自己村子，眼看着如梅要吃大亏，又忙着息事宁人。 说起来，还是淳朴善良的人多。 如梅一点儿不怕，亭亭玉立地站在众人中间，冷冷地看着兰英几口子，声音不大却让人都听得见，“我好好走路，她们几个要当拦路狗。”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37 警告 <fontcolor=red> “我还没打拦路狗，老母狗冲上来倒要打我。收藏本站我不跺她，难道乖乖站着等她打？我怕脏了嘴，不会跟人对骂。简单，她敢骂我、我就敢打她！” 众人这才知道原委，感情还是兰英家的人挑事儿在先。 当然也有全程看见了的，悄悄地跟旁人咬耳朵，小声说：“我看，倒还是兰英家有错在先” 有人便接话，“想想也是，人家小闺女一个人、在兰英家村口，能敢挑事儿骂人、打人？不是自己找打吗？” 所以，兰英家主动找茬挑衅倒是更可能些；如梅占了上风也是事实。所以，没啥好说的，各自走各自的就好。 兰英跟贤良离了婚、兰英家跑去认了错，几个大人纠缠梅子个小姑娘，有什么意思？如家再过来打架，冤冤相报何时了？ 主办丧事的也有兰英村里的大队干部，那边仪式完了忙匆匆走了过来，看见又是这两家闹起来了，很不高兴。 “兰英，赶紧把你娘扶起来。好好地，躺地上好看？真是的，都完事儿的事儿了，又起头闹起来。烦不烦？” 兰英大哥冲着如梅就喊：‘都是你这个女人的事儿！’ 如梅俏脸生霜、杏眼喷火，“放屁！你哪个狗眼看见是我生事儿？不是你家这几个老女人挡路，我眼皮都不夹她们一下！” “姑奶奶我事儿多呢，有功夫在这给你们浪费唾沫？滚开！” 兰英娘哼哼唧唧地在地上坐起来，拉着兰英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娘瞎了眼给你挑的好婆家，离婚了还受她们的气” 一席话挑拨得兰英火起，转身就朝着如梅扑了过来，“我今天给你这个小烂货拼了！” 如梅柳眉紧皱、全身绷起，抬脚就要踹兰英的小肚子，“滚你这个傻逼！” 众人都在跟前呢，哪能在让俩人又打起来？忙扑过去把两人拉多远，“好了好了，各回各家吧，事儿了了就是了了。再骂再打啥都白搭了！” 兰英娘不敢乱骂，唯恐夜里家里招灾，哭哭啼啼地就是骂“我瞎了眼、摊上个好女婿”什么的 村长打发如梅走路，“好了，如梅是吧？赶紧走吧，回家好好说一声，以后走俺村过，也没啥。都压着火气，婚都离了，你们各是各，谁也别纠缠谁！” 兰英娘几个骂骂咧咧地当然不服，如梅挺直了脊背，怒视着兰英家的一群人，高声道：“去俺家磕头的事儿忘了？还真是记性差，别惹恼了我。有你们好受的！” 兰英娘突然跳着脚骂：“妖精，如梅你妈逼的就是个妖精、神婆子让鬼吓唬人！我这就公社告你去！让红卫兵来抓你，豆死你！让你一辈子蹲班房，早晚吃枪子儿” 众人当然对兰英娘骂出来的话半信半疑，兰英几个却吓白了脸。 这事儿只有兰英家的人知道，两个嫂子连娘家都没敢说，就怕被鬼神再托梦，不是要吓死人吗？ ps:今天文文pk，收藏、推荐各种求，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38 喜讯 <fontcolor=red> 所以，宁愿去如梅家磕头赔钱，也不敢再招惹这事儿。只是时间长了，当时的恐惧削减了不少。 兰英娘一时气愤，突然全部骂了出来，倒提醒了兰英，忙上去捂嘴，“娘，你瞎说啥！” 见兰英家的人一点儿不吸取教训，如梅气得俏脸铁青。 看着兰英一家人不甘又害怕的脸，如梅说了句：“兰英，我看你娘这是要疯魔啊？听听，说话都像个神经病了。” 转眼看向兰英大哥、二哥，如梅似笑非笑，“看好你们家的这几个傻货女人。鬼神的事儿可不敢满嘴胡说，真惹来啥，可不好打发！” 兰英俩哥脸色十分难看，显然也想起来上回的事儿，自然也不敢动手，眼睁睁地看着如梅走了。 如梅大踏步的往家走，心里越想越气。 自己包括家里的人，以后从他们村里过的时候多呢，如果每次都敢这样拦着找茬、骂人打架，以后的事情不能消停。 看来，上回给的教训还不够，如果这一次不来个一劳永逸，以后生气的时候还很多。怎么办？ 真让三个女鬼去吓唬他们家？上次托梦只是一个警告和通知，如果这一次真来个厉害的，他们一家人铁定吓得半死。 如果让他们彻底吓到心里去，以后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什么。 俗话说，“最毒妇人心”，女子狠起心来比男人还要恶毒！ 如梅一边快步的往家走，一边暗暗打定主意，晚上准备招几个女鬼去兰英家行事！ 最好把他们家个个都吓得半死，以后看再找自己家的麻烦！哼，以为如家是好惹的？ 如梅没等走到村子，就远远地看见金明在村头跟几个孩子玩儿，看见自己就跑了过来。 一脸高兴，大声说：“梅子姐，你可回来了，赶紧回家吧。你们家的兔子下小兔儿啦！” 如梅这一喜非同小可，忙往家里就跑，“金明，去俺家南地弄胡萝卜樱给兔子吃！” “嗳！”金明带着两个孩子飞跑着去了。 如梅一路跑着回了家，果然见娘在家呢，正在家里打扫猪圈。 听见如梅喊：“娘”，转头看过来，没等说话就喜滋滋地报喜，“梅子，快去兔子洞看看，下了五个小兔儿呐。” 如梅放下包袱，忙不迭地就跑了过去，“咦，看不见啊，该不是给老兔子给吃了吧？” 如梅娘放好扫帚，走了过来，抓起一把草，扔到兔子洞里，笑着说：“咋会吃小兔子？又不是没啥吃。要是病病歪歪的倒难说，都好好的。我看这几个小兔子倒是不错，都能活！” “还有那仨也快生了，你看看肚子多大。不知道能生几个，要是这仨都能生五个，小兔一下子就20了。” “我看这个洞也住不了多久了，哪天呀就得给他们再挖个洞。不行就给他们弄个兔子窝，搬到上边来，天也该凉快了。”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如梅蹲下，一边往里扔草一边说：“家里得正经盖一排兔子窝，这东西繁殖快得很。” ps:前几天文文pk晋级啦！！！感谢亲们的大力支持，群么么哒！！！ 0239 儿女都是债 <fontcolor=red> 说着，转头看猪圈，“家里的猪，不行就杀了吧。收藏本站不是这就开始烧窑了吗？几个鸡先留着，再过一个月就八月十五了呢。到时候开窑再杀鸡，一举两得。” 如梅娘看看敢打扫干净的猪圈，说：“昨天晚上我跟你爹也是这么商量呢，喂猪太费事、又脏。鸡跟羊还省事些，也好侍弄。” “就先把猪杀了。开始烧窑了，盐碱地的工人也该散了，没几天了。你爹说都是乡里乡亲的，打算请大家一顿。猪不大，吃点儿、留点儿，就不弄去会上卖肉了。” 如梅点头，“对啊，我也是这个意思，家里面养的这些东西太多，又脏又累，不说太费事，我们两个也干不过来。” “兔子越来越多，我看咱两个弄起来也是个事儿。娘，我有一个想法、也给金环说过了，想让金环过来给咱家帮手。不是白干活儿，给她开工钱。你看怎么样？” 如梅娘有些犹豫，说“金环跟你玩得好，人也好。咱要是正经请人家来干活，多不得劲儿；给钱不给钱的都不好听，给多给少都怕人家有想法。她在咱家，万一再传出啥难听的闲话，不是更难受？” 如梅当然知道，娘想说的是如全跟金环的事儿，想了想，说：“娘，你看你，想到哪里去了？有咱们两个时时盯着，不用害怕金环他俩有什么事儿出来。” “再说了，金环对我三哥，其实是一厢情愿。看三哥那样子，好像对金环还真没啥。哦，对了，你到底给他说了没有？” 如梅娘起身，一边端簸箕一边说：“说了。就是那小子看着有点愣怔，我看他对金环啊，也不是一点意思没有。” “哦？”如梅也起身，帮着娘拉粮食，一边问：“你咋看出来了？” 如梅娘喜滋滋地说：“以前，老三看见金环还会逗几句，现在看见金环都不搭理。” 如梅傻了眼，“啊？这叫对金环有意思？我咋听着更糟糕了呀？” 如梅娘过来人，自然知道这些小儿女们的把戏，笑着说：“你知道啥？我觉得他不是不喜欢，是觉得有点害羞啊！” 也是，如梅虽然跟江军有了几年的婚约，但是自打提亲就没见过面；处了一个月，也是江军主动。如梅对于情情爱爱的这些，其实还是个门外汉呢！ 如梅娘把粮食挖了放簸箕里，交待如梅“拿笆斗过来”，一边簸粮食一边接着说：“我跟你爹倒没啥。你别说，弄了这几回事儿，金环他爹现在也不错。” “两家也没有啥大矛盾，能成亲家也是个好事儿，现在就端看老三一个人的态度，他要是点头，这事儿就成了。你大哥二哥还没着落呢，我看这回说不定先结婚的是老三。” 如梅说：“我看，不行就让他俩再处两年，都年龄还小着呢，不着急。咱们硬往一块凑对儿，害怕他俩还不高兴。” 如梅娘显然突然想起了贤良，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闺女儿子都是债！人活着就是受难为的” ps：继续pk中，收藏、推荐、留言各种求，么么哒。 0240 你跟江军会过得好 <fontcolor=red> 如梅忙说：“娘你放心，我跟哥哥们都会有好姻缘的，你就别发愁了。以后咱家日子好过了，你就擎等着享福吧！” 如梅娘也笑了，“我这是干啥呀？说着说着就说远了，给闺女抱怨这东西有啥意思，又不是给你三婶说话呢。看看我，就是老了，糊涂！” 见如梅拿包袱回堂屋，如梅娘突然想起来自己闺女刚从城里回来，一叠声问了好几个问题：“逛得咋样？你把江军送走了？这包袱里买的都是啥？别都是江军花的钱吧？” 如梅干脆把包袱解开，把衣服啥的都拿出来让娘看。 如梅娘也停了手头的活儿，把簸箕放到地上，把手在身上用力擦了擦，接过如梅的新衣服，翻来覆去地看。 啧啧啧地夸，“真好看，大城市里面就是有好东西，你看看这料子，是的确良吧？娘就说了，的确良这布就是凉快。” “咱这老粗布，穿到身上都拉人，厚厚墩墩的！一出汗，就皱巴到一起，难看死了，还热。看看这的确良布，多花、颜色也好看。这是你挑的、还是江军给你挑的？” 如梅把衣服一件一件叠起来，说：“我们俩一起挑的。这个裙子，倒是江军让我试的；这一身衣服呢，他说好看，我试了试，也觉得不错。” “连裙子加衣服十好几块呢，本来想着，太贵了、不舍得买。江军说，他妈给带了钱、有多少钱都花了，他不往部队上带。还说是他妈让给我买衣服的，也不知道真假。” 如梅娘听了这话倒是一喜，看着如梅把衣服包进包袱，又坐回去接着簸粮食。 “江军这孩子，做事就是排场，他这话不管真的还是假的，咱们就相信是真的。梅子，你记住，你婆婆那人也不是个啥坏人。” “江军那孩子也精得很。他妈没说这话，他也会说是他妈说的。你想想，他为了啥？还不是想着，以后你跟他妈能处的好？” “梅子，娘跟爹这次没看走眼。当初定亲也不是全看他有前途、能当官。说实话，江军这孩子不错！跟你哥同学几年，懂事得很。” “他又舍得给你花钱，就算不错了，你看看这些！不是娘贪图他家的东西，这一大包衣裳东西，代表的就是他的心。庄户人穷，孩子们说亲都多难？” “男方一个比一个抠门儿，男孩给女孩花钱，那就是要割他的肉！媒人来回跑多少趟，都要不出来几个钱。婆婆也都坏，说是没钱，就算手里有钱，也不想给儿媳妇花！” “你以后能跟江军过的好。别说以后去城市里享福，即便是在他家住着，我看他妈跟他爸也不会对你不好。有江军在这撑着呢，这么有本事的儿子，以后他老婆孩子在他家里会吃亏受气？” 如梅笑着说：“娘，江军说结了婚就让我随军，不让在他家住。就算住，也住不了几天，我不怕他家人谁给我气受。再说了，我是能受气的人吗？” ps：继续pk中，收藏、推荐、留言各种求，么么哒。 0241 不欠人情 <fontcolor=red> 想到今天还打了兰英娘跟兰英二嫂，如梅便十分解气。 当然了，是不会给爹娘说的。徒惹他们生气不说，还可能再次引发两家的矛盾跟战争，自己悄没声儿地解决了就完了！ 如梅娘还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如梅起身就进卧室去了。 正要把衣服放进床头的箱子里，突然看见床头的箱子上放着自己爹的一件褂子，猛的一愣。 爹的衣服都是在东间，他自己跟如全屋里放着。怎么又跑到自己跟娘的卧室来了？难道爹什么时候过来了？ 其实，一家人的衣服在屋里乱放也没什么，不过如梅娘很讲究，又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东西归置得还算有条理。 各人有各人的房间，衣服便各人放在各人的房间里。 自打梅子穿越过以来，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谁的衣服，跑到别人的房间里面。 突然看见爹的衣服在自己卧室，自然有些吃惊。 抬头看看院子里的娘，转念一想，如梅不由得抿嘴笑了。 爹和娘其实还不到50岁，还算是年轻人；趁着家里的孩子们都不在，偷偷摸摸的亲热一番，也是有可能的。 自己跟娘一直这么多年睡在一个卧室里面，爹跟富贵、如全睡到一个卧室里边，估计平时也很受难为吧？ 如梅环顾着自己家的破房子，越发坚定了信心，别的不说，立马先要盖房子。 以后家里住的会宽裕起来，哥哥们和自己也都可以有自己的房间，再也不用大家挤到一起了。三个哥哥一个接一个地娶媳妇，家里的房子且有得盖呢！ 如梅放好衣服，便出了堂屋，看着娘在那簸粮食，便问，“娘，这是又要打面？” “嗯。”如梅娘把粮食倒到袋子里，“家里人多，十天半月就得打一回面。家里的麸子也没有了，人不吃，这些畜生还得喂，天天叫得人心烦。我这就簸好了，一会儿娘去打面，你在家蒸馍做饭吧。” “好，我知道了。”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上回三妮儿他爹还说咱家打面以后都不要钱，也不知道真假。娘，你可得给啊。” 如梅娘也有些吃惊，当然了更多的是疑惑，“他家也真是的，我还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说是你救了她娘儿俩的命？” 如梅笑笑，“我哪知道？反正又不是坏事儿，娘，就别问了。只管去打面，实在不收钱也算了。毛把钱儿的事儿，当着村里的人面争起来，还惹人打听。” 如梅娘点头，“三妮儿爹倒是个实诚人，那天还说等孩子满月，让去他家吃饭。你说说，人家不请客，咱咋好意思去吃饭。我哪天给他儿子做双鞋。” 说着，又叹了口气，“还不知道有空没有呢，咱也不想欠人家啥人情，难还得很。” 如梅便没接话，厨房里忙去了。家里的事儿、活儿多呢，哪有功夫坐着说闲话，也就是黑得看不见了，吃完饭唠嗑。 很快，如梅娘便拉着架子车去三妮儿家打面去了，如梅一个人在家做饭收拾家务，忙的团团转。 好在，等爹跟师傅们回家来的时候，家里的馍菜汤都已经上桌，娘打面也回来了。 ps：求收藏、推荐明晨零点发4章，看完投推荐票哈！ 0242 吓死你们 <fontcolor=red> 夜，黑得不见五指，三个鬼影子飘飘荡荡地出现在兰英家院子里。收藏本站 当然了，没有阴阳眼，活人是看不见鬼的，三个女鬼也不会现身。只要遵照如梅吩咐的，把兰英家的人一次吓彻底就够了。 不一定非得让他们看到鬼才能吓到人，鬼吓人的手段可多了去了 兰英家男人不少。 不过，大哥跟二哥都不在这个院子里住，在前后院里各自住着，虽然都只有三间趴趴屋，却不算一个院子。 兰英爹娘带着兰英、兰英弟弟、妹妹，五个人住在最北边的五间屋子里。 三间堂屋、两间西屋，都塞得满满当当地。 乡下人里，兰英家还算是可以的了。 家里劳力多，能拉土和泥；有宅基地；自家种得有树；有麦秸、秫秸在乡下盖三间土墙、茅草屋，不算个特别难的事儿。 所以，兰英家里还能挤得下。 兰英姐妹住在堂屋西间、兰英父母住在堂屋东间；西屋两间，兰英弟弟住一间、也堆些粮食杂物；另一间就是厨房，柴火、锅灶、水缸、案板堆得没有下脚的空。 大哥跟二哥两家早带孩子回去睡了，兰英一家痛痛快快地骂了如家半晌，也都要洗洗睡了，动静就是这个时候传过来的。 兰英娘推推兰英爹：“锅屋里看看去，是不是羊进去扒锅台呢？” 兰英爹不耐烦，“我看你就是让梅子打昏头了，睡觉不知道挂锅屋门？” 兰英娘自然不敢太自信了，也以为是自己没挂门鼻儿、羊挤进去了。 心里发虚，却骂如梅，“都是那个小**的事儿，我头磕了一下，到这会儿还鼓着疙瘩呢，你摸摸，多大！” 兰英爹早出去了，哪里会管她头上疙瘩多大！ 兰英娘正嘀嘀咕咕地骂如梅，一阵凉风吹来，屋里的煤油灯突然灭了。 兰英娘开口又要骂，突然感觉一阵冷风绕上自己脖子，越勒越紧；耳边好像又有人吹气！ 兰英娘吓得头发汗毛直竖，张嘴就叫：“”却一点儿声儿也没有发出来！ 憋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两个手拼命地抓挠自己的脖子。 东屋里兰英也没好到哪里去，见屋里灯突然灭了，张开口就骂妹妹，“死女人，吹啥灯？没看我还没脱呢！” 兰英妹妹正弯腰脱鞋，眼前一黑，便听兰英骂自己，很生气，“你瞎了，没看我弯着腰，咋吹灯？” 俩人正互骂，就听见西屋自己娘呜呜咽咽地、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吓得不轻。忙喊：“娘，你弄啥唻？哦哦哦地恁吓人！” 兰英摸索火柴点灯，却感觉一阵冷风拂过手背，冷得寒毛直竖；耳边又好像有人在吹冷气，吓得一声尖叫：“呀！” 屁滚尿流往外跑，脚下却像被冻僵了，竟然动也不能动。 兰英妹妹也被一股大力拉住了，根本迈不开腿，只会直着嗓子嚎：“娘！爹！” 兰英爹见厨房门挂得好好地，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进屋，屋里啥也没有。 正要出去，就听见堂屋里俩闺女连声惨叫，吓了一跳；门也顾不上关，就冲了出来。 0243 有鬼啊-- <fontcolor=red> 见堂屋黑着灯，高声骂：“我还没进屋，都把灯吹了，想摔死老子？吹灯了还不挺尸睡觉、半夜嚎啥？” 兰英爹来到堂屋门口，抬脚正要进屋，就听见沙沙一阵响，照头一把土撒了下来！ 被扑得一脸一头的灰，呛的连番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兰英爹抬头看看天，嘀咕：“也没风啊，咋就落土了呢？这破房子，真该修了！” 屋里，兰英娘被掐住脖子了一般，“哦哦哦”地嗓子咕噜着，不知道在说啥。收藏本站 兰英姐妹被栽树了一般，僵直地站在原地，都扯着嗓子惨叫“啊--”把兰英弟弟都给喊了过来。 “早都该嫁出去，老在家里烦人！”兰英弟弟气得不轻，一边进屋一边骂：“不点灯、不睡觉，你俩嚎啥呢？爹、娘，你们也不管她俩？” 兰英爹摸索着火柴点灯，兰英弟弟气咻咻地站在东间卧室门口，恶狠狠地骂着兰英俩人。 兰英俩人好像被人推了，“噗通”一下趴到在地，都摔得“哎呦”一声。 而兰英爹刚刚点着的灯，再次被一阵阴风“呼”地扑灭了，吓得兰英姐妹又尖叫起来，“啊--”兰英爹也有些害怕。 刚刚，当真有阴风从自己脸上刮过去，冷得人哆嗦！ 明明是大伏天，再是“三伏里面加一秋”，刮风也不该这么冷；再说了，这可是在屋里，怎么可能会起这么大的风？诡异得很。 再听兰英喊：“爹、爹，有鬼啊！”兰英爹吓得一抖，忙喊：“别放屁了！兰英娘？兰英娘？你死哪去了、不吭声！” 听屋里动静不对，兰英爹转身就往西间跑。 兰英弟弟也不管俩人了，跟着兰英爹转身就跑，大声喊：“娘、娘？” 听着娘呜呜呜乱叫，兰英弟弟忙摸火柴，刚点着灯，再次吹来一阵阴风，把灯跟火柴都扑灭、又冷冰冰的掠过俩人的头脸，过去了。 俩人惊魂未定，就听东屋里，兰英姐妹突然又鬼哭狼嚎地惨叫，“爹，鬼又来了，我动不了了” 兰英爹也不管兰英娘，浑身哆嗦着摸到堂屋，把灯点着、把玻璃罩罩上，才出了一口气。 听自己儿子一叠声叫着“娘”，把老婆给拉到堂屋里来了，忙转身。 一看正不停抓挠脖子的兰英娘，兰英爹怒吼：“你这老不死的，弄啥呢这是？吃饱了撑的，把自己脖子抓得稀烂？有绳勒你还是咋了？” 前后都是男人、又是怒气勃发，阳气逼人，上年纪的女鬼这才有点儿怕了。 松开兰英娘脖子，飘飘荡荡地去东屋里，跟那俩女鬼一起骚扰兰英姐妹去了。 兰英娘这才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呼哧呼哧牛一般喘着粗气。 惊魂未定、正要说话，就听见东屋里兰英姐妹嚎得掀翻屋顶，“爹啊、娘啊，有鬼、有鬼啊！” 仨女鬼得了如梅的令，“只要不死人、随便你们折腾”，又有心露一手，所以，仨人玩得很开心。 ps:特意选在凌晨发，大家没有被吓到吧？原谅我的恶趣味，哈哈哈 0244 我咽不下这口气 <fontcolor=red> 三个女鬼合力，阴煞大盛！ 不是拂过兰英姐妹的脸，就是往俩人耳朵里吹气；冰冷的阴风，隔三秒钟一阵；呜呜咽咽的鬼哭，隔五秒种一声 把俩人吓得屎尿齐出、瘫痪在地，一丝儿动不了，就剩惨叫了。收藏本站 兰英爹跟兰英弟弟听东屋里闹得不像样儿，忙又扑过来看，一阵阴风扑面而过，直朝着堂屋去了。 于是，兰英姐妹手脚被放开、能动了；而堂屋里，兰英娘又开始抓挠自己、“唔唔哦哦”地，被人掐了脖子一般！ 乡下人本就对鬼神很迷信，兰英爹联想到上回家里人齐齐被托梦、今天自己老婆闺女跟如梅吵嘴打架的事儿，立即恍然大悟！ 听着屋里闺女哭哭啼啼、看着眼前老婆憋得头脸紫涨，兰英爹脸色惨白，吓得一屁股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这是这是如家请高人对咱家作法了？！” 兰英弟弟年轻气盛，根本不信这些，却又不能不信，气得脸通红，哆嗦着声音，问：“爹，你说这可咋办？” 兰英姐妹跌跌撞撞地从卧室窜了出来，哭喊着：“烧香啊，赶紧烧香。” 逢年过节的，家里都要给祖宗上香；庄户人家里一般都有那么一把子香烛、一刀黄表纸留存。 所以，兰英爹几个没头苍蝇一般，在屋里乱翻了起来。 兰英娘见几个人找的地方不对，急的乱翻白眼儿，却“喔喔哦哦”地说不出话来来。 兰英二哥家就在后面，听见了前边的动静，衣服都没穿好就窜了过来。 见家里乱成一团糟，吓了一跳；听说了家里的情况，也傻眼了。忙一把拉住兰英爹，说：“爹，这事儿，得找正主--如家那俩老东西！你在咱家烧香磕头的，有屁用！” 如梅爹气得脸色铁青，“还想让我去给他家磕头？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先给神仙磕头，把请来的鬼神送走，回头我就去公社告他们！敢搞封建迷信，看公社斗不死他！” 兰英弟弟也恨恨地，“公社正抓典型呢，如家作死也不看看时代，这是弄妖魔鬼怪的时代吗？敢搞这，就是找死！” 兰英爹还发狠话：“不把如家的几个抓进班房，我誓不为人！老二，你过来，把你娘抬到床上去。在地上坐着、没病也弄出病来。” 两个男人合力，把兰英娘抬到卧室。 仨女鬼见兰英大哥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屋里都是男人，阳气逼人，便打算撤了。 “今天还治不倒她家，那就明天再来，不中就后天！什么时候怕了，就什么时候结束！” “在阴间不买不卖、屁事儿没有，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还不如替如梅办点儿事，万一她哪天在阎王爷面前说句好话，下辈子的好托生可就有了！” 仨鬼刚一离开兰英娘，兰英娘便能说话了，冲着兰英爹喊：“可不敢告他家！” 兰英也吓得脸色惨白，擦擦脸上的眼泪，呜咽着说：“都是没有影儿的事儿，说出去谁信？！她家敢弄这，就不怕咱们往外说。” 0245 认输了 <fontcolor=red> 兰英大哥也说：“告到公社有个屁用！这种神神鬼鬼的事，派出所能找到证据？不如，咱也找神婆子弄他家！不就是花钱的事儿吗？咱还弄不起了？！” 兰英娘气得一巴掌拍到兰英身上，哑着嗓子骂：“都是你这个女人找的好婆家！” 兰英也气得哭，“不是你给我找的？咋这会儿都赖我！” 兰英弟弟怒：“谁让你跟贤良那个孬种离婚的？不离婚能有这事儿？屁大点儿事儿、闹得要死人，都是你这个祸水、丧门星！” 兰英妹妹突然也冲兰英吼了起来，“一家子好好的，都是你搅和得过不成！你还有脸跟娘顶嘴？赶紧找个家、爬出去！你离婚回家，我跟三哥俩人还咋说亲！” “嗷--”兰英突然大声哭起来，这下全家都烦了。收藏本站 兰英大哥皱着眉、摆着手，哄苍蝇似的赶兰英，“嚎个屁！滚滚滚” 气得兰英捂着脸跑到自己卧室，扑到床上、脸埋到被子里，“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个人呆着又怕鬼再来，吓得连窜带跳，起身又跑爹娘卧室去了。 兰英双眼红肿、披头散发，跟个疯婆子也不差多少了。一家人心里的嫌恶更甚，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嫁出去！ 仨女鬼在院子里飘飘荡荡，一边看兰英家内讧，一边听她家怎么处理这件事。 其实，真没有啥好办法。 兰英大哥说：“告到公社、空口无凭的；咱家找神婆子、别人知道了，也是在搞封建迷信；万一再被如家抓了把柄，到时候进小黑屋的，可就是咱家的人了！” 兰英二哥怒：“再给如家磕头去？可真丢不起脸了，就上一回，几个村里的人谁不知道！都在背后说得难听，我出门都脸发烧呢！” 兰英妹妹抱怨：“事儿过去恁多天，好不容易大家都忘差不多了，谁知道，你几个又跟如梅打起来！” 兰英爹气得一脚踹在兰英身上，“你就是个惹事的女人！滚回家也是戳祸娘家不安生。忙过这几天，收了秋赶紧说婆家，不入腊月就给我滚！留着你过年，全家人饭都吃不下！” 兰英被打被骂，心里委屈，看着一家人的脸，却啥也不敢说了。 事情已经至此，赶紧解决是正经，万一鬼再来呢？ 兰英妹妹已经把香点上了，袅袅的青烟直直地升起、飘散，好像屋里也干净了，几个人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打发她跟兰英弟弟俩人去外面烧纸，几个大人在屋里商量。 其实，全家人都是心里又恨又怕，却也怕再弄出人命来。刚才亲眼看见娘憋得活不成的样子，太吓人了。 兰英爹想了想，说：“咱再看看，要是还来，再做打算。是请神婆子还是找如家求饶，过了明儿个夜里再说。” “要是烧香、送钱管用，鬼神不来了，就这么算了。如家这是请了高人，过来吓唬咱家的。咱家是吓得不轻，别的也没吃多大亏，再找过去也没啥好结果。” ps:文文继续pk中，收藏、推荐、留言、五星好评各种求哈。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46 放过俺一家老小吧 <fontcolor=red> 兰英一边抽泣一边疑惑：“以前我在他家，没见他们弄过这。这咋搞的、还会弄邪法子害人了” 兰英妹妹回屋来，一屁股坐在床上，摇晃自己娘，气呼呼地道：“娘，我不管。你们要再闹、招惹邪物，我可不容俺姐再在家住了！” 兰英娘浑身还哆嗦着呢，哪还有一点儿斗志？ 结结巴巴地说：“你们不知道，刚才憋得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儿死过去；不知道眼花了还是真的，我看见屋里有有鬼影子乱晃！” 早听说，人快死的时候能看见鬼 几个人一听，都吓得不轻。 屋里一时间陷入死寂，你看我、我看你，渐渐地都脸色发白、浑身冰冷！ “嗷”一声大哭，把众人吓得猛一哆嗦，兰英娘边嚎边说，“别跟他家斗了，咱斗不过人家！我的娘唻，我的命咋恁苦” 恐招来邻居问询说闲话，几个人忙劝，“娘，你别哭了。有事说事、该咋办咋办，哭有啥用？” 兰英爹是一家之主，自然要摆起家长威风来，一摆手，“都回去睡吧。等天明就好了，不管是啥都怕太阳。” 兰英弟弟气鼓鼓地说：“话匣子里预报天气了，明儿个有大雨！” 兰英大哥跟二哥也说：“外面天阴得很，喘气都憋的慌，闻着就是一股土腥气，说不定哪村开始下了。要不是这，大半夜的能闹鬼？” 兰英妹妹嘀嘀咕咕地：“怪不得说‘月黑头加阴天，小鬼出来窜一窜’，还真是。三哥，晚上你在俺屋睡，我害怕鬼再来！” 兰英弟弟翻白眼儿，“屁话，我多大了，跟你俩一屋睡？放心吧，鬼受了香火、收了钱财，不会来了。” 话音儿未落，一股阴风从窗户直扑卧室，灯罩子里的火苗一晃，灭了。 众人感觉耳边“噗噗噗”三口哈气，不等反应过来，阴风再次从屋里刮起，冰冷地拂过众人的脸，依旧从窗户钻出去了。 静默了一秒，三个女人齐声尖叫起来，“鬼啊--” 三个男人汗毛直竖、嘴唇哆嗦，手心冒汗，直挺挺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兰英爹最先反应过来，指使兰英弟弟找火柴点灯，又骂一家人：“都回屋睡觉去！别再提神啊鬼的，谁再说、我扇谁！” 刚一提‘鬼神’，人家就使出手段来了；这不明摆着嘛，就在院里、还没走呢！ 兰英几个人哪敢动？兰英娘坐在床上，吓得牙齿打颤、连哭都忘了。 兰英俩哥担心老婆孩子，嘀咕：“那俩女人也跟如梅吵嘴了” 鬼万一去吓唬女人孩子呢？ 兰英爹摆手：“走吧。” 弟兄俩抬步才发现，腿都软了。到了门外，一阵冷风扑面而来，弟兄俩吓得一缩头，拔腿就跑。 兰英弟弟也不敢回自己屋，说：“我拉张席、在堂屋睡。” 兰英爹没说话，走到门外，对着墨黑的夜色，说：“明儿会上多买纸钱给您送，求您放过俺一家老小。我保证，以后再不敢招惹贤良家。” 话音儿刚落，“噗噗噗”三口冷气吹在耳边，一阵冷风掀动屋檐茅草、越过房脊呼啸而去，撒下的土又扑了兰英爹一头一脸 ps: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247 香菊来了 <fontcolor=red> 如梅一夜好觉、睡到天明，娘起身都不知道，还是听见外面队长吹哨子才猛地一动，醒了。 昨天来回几十里路，又打了一架，还真是累得不轻。 如梅坐起来，狠狠地捶打了几下小腿肚，下了床。一边换衣服一边想着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三个女鬼应该会去兰英家，呵呵呵兰英家应该很热闹吧？活该啊！ 来到院里，家里已经没人了，洗漱完毕去厨房锅里端出馍菜汤，饱饱地吃了一顿。 收拾好家务，如梅蹲到兔子洞口，往下看几个小兔子，果然粉嫩嫩地好好躺着呢。肉肉的粉红粉红，还没用长毛、眼睛也没有睁开，太可爱了！ 如梅抓起一把昨天金明薅的胡萝卜缨，轻手轻脚地扔到兔子洞里，起身准备烧开水，等会儿好送去盐碱地。 正摇辘轳打水，香菊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梅子！你在家啊。” 如梅感觉有些奇怪，“香菊，你咋来了？没下地啊？” 香菊也是十六七岁，瘦瘦高高的、眉眼儿长得一般；因为有个嫁到城里的姑姑、能给她在城里说婆家，平时便有些傲。 如梅重生几个月，跟村里的姑娘们不怎么玩儿；这个香菊更不用说，因为环儿的死，对如梅还有些成见。 这会子巴巴地找过来，还不知道有啥事儿。 香菊走过来，便蹲到兔子洞跟前夸：“这兔子毛长得可真长！咦，下小兔儿了呀！我看得有四个。” 老兔子有些护窝，见生人来，忙跳过去挡住了小兔子；香菊往下扔了一把草，无趣地站了起来。 如梅讨厌，看看吧，她养的兔子也讨厌！ 如梅一边往厨房提水一边说：“下了五个。” 心里一突，别是过来要小兔儿的？ 香菊跟在身后进了厨房，靠在门上一边看如梅刷锅、烧火，一边说：“你这身好衣服可落了灰了。进锅屋咋不穿件儿破褂子？” 如梅把头巾随便搭在头上，一边划火柴一边说：“一把火的事儿，不是做饭。给盐碱地那边烧开水呢，一会儿就好。你今儿个咋恁闲？” 香菊拉过一个小板凳，在如梅身边坐下了，显然要长谈。 如梅更诧异了，不由得有些警惕。 香菊笑的有些谄媚，“昨儿个你去送你家江军了？” “嗯。”如梅转头，“你看见了？” 香菊说不出是羡慕嫉妒、还是吃醋泛酸，“没看见，听别人说的，我下地了。哪像你，有个对象去送。一天还不用干活儿，多好。” 如梅“嗤”地一声，“你都恁大了，马上就有对象。不是前两天你娘还在村里给人家说，你姑给你在城里找对象了吗？咋？没成？” 香菊忙说：“啥成不成的，我还没跟他见面呢。俺姑说那家条件倒是不错，他跟他爸都是工人，一个妹妹上学，他妈在家做饭、没工作。” 如梅弯腰抓柴火，说：“这不挺好的？女人有工作的才有几个，家里有俩工人就饿不着。你去了，说不定给你弄个招工指标，不就也成工人了？要是能吃商品粮，就跟厉害了。不管咋说，不用在家种地了。” 0248 虚荣的女人 <fontcolor=red> 香菊虽然在别人面前有些得意，但是在如梅面前，可没啥拽的。收藏本站 人家结了婚，就是军官夫人；随军了，要去大城市过日子的！自己嫁到小县城，想拽也拽不起来。 如梅见香菊有些忸怩，便有些看不上，“害羞个啥啊，有啥话说呗。是不是想让我给你参谋参谋？我可没那本事啊。” 本来关系就一般，香菊一辈子的终身大事，自己说好说歹都不对，还是明哲保身、远离是非之地的好。再说了，自己忙得很，哪有功夫跟她耗？ 香菊见如梅有些不耐烦了，心里暗恼，脸上却忙笑，“哎呀，你参谋啥啊，这么大的事儿，还不都是父母媒人做主。哪是咱这些小闺女该掺和的事儿。” 如梅看了香菊一眼，“知道这就好。” 那就别开尊口了！ 香菊见锅里的水开了，恐怕如梅这就走，忙说：“梅子，我看你上回穿的那个粉红裙子怪好看，在哪买的？” 如梅家里穷，衣服不多。但是，不是江军家给的彩礼里面有几件好衣服嘛，其中就有一件粉红的裙子。 乡下姑娘穿裙子的不多，一来，没有那么时髦；二来嘛，穿裙子干活儿当然不方便了。 所以，如梅其实也没有穿过几回。 如梅说：“不知道哪买的，是江家彩礼里面带的。咋了？你想进城买裙子？” 香菊忙摇头，“这不还没进城嘛，等去了再说。要是合适就买，不合适也不一定会买。到时候我跟媒人商量，还得看男家的意思。” 如梅皱眉，起身舀水，“你想说啥？” 香菊一咬牙，“梅子，咱俩恁好，我明儿个去城里跟那个男的见面呢。你的衣服能借给我穿一天不？就是那件粉红的裙子。我看漂亮得很，我娘也说好看。” 如梅无语了。 把水瓢往水缸里一扔，把锅端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衣服哪能随便穿别人的？大衣啥的也就算了，裙子是贴身穿的，不能借。” 香菊气得咬牙，看着如梅的背影，恨不得把如梅摁到开水锅里。 忙跟了出去，调整了笑脸，看着如梅讨好的笑，“看你说的，啥贴身不贴身，我保证不给你弄烂弄脏、回来用香皂给你洗，弄得香喷喷地、叠得整整齐齐地还回来，咋样？” 如梅皱眉，“不行！你借别人的吧，我觉得心里膈应！” 既然舍脸开了口，香菊自然舍不得就走，尾巴似的跟在如梅后头。 “梅子，咱俩关系多好，借件儿衣服穿半天，能有啥？回来我给你捎个头花咋样？” “事情能成，我结了婚请你去城里俺家吃饭，以后进城你也有个熟人。梅子，求你了，让我穿半天吧。” 如梅没工夫跟她墨迹，锁好门，把钢筋锅放到架子车上，“哪怕跟我借钱呢，我也给你。其他的都好说，这个忙不帮。” 见香菊嘟着嘴，如梅不耐烦地说了句：“你还真是虚荣。没有就是没有，大家都穿带补丁的衣服，你穿也没啥丢人的。打肿脸充胖子才不地道呢！” 0249 得罪人了 <fontcolor=red> 香菊知道完了，脸色便有些不好看，嘀咕了一句：“说啥虚荣不虚荣。收藏本站我穿好的出去，也给咱西山屯争光，你不也是西山屯的人？” “别处借去吧。”如梅拉起架子车走了。 香菊看着如梅的背影，气得骂了句“越有钱越抠门，如梅你个死女人，不得好死！”一跺脚转身跑了。 如梅晃晃悠悠地到了盐碱地，看着高高的烟囱、敦实的砖窑，心里的一丝不愉快也忘到了脑后。 砖窑已经基本建好了，就是砖坯做的不够、也不太干，今天又预报有雨，大家分秒必争，速度比以往快了不少。 如梅端着水，先给几个师傅送过去。 如全招呼众人喝水，金柱也忙端水给几个上点儿年纪的大叔送。 众人轮班过来喝开水，很快两个钢筋锅就见底了。 如梅去砖垛那边送水，见孟师傅两手都是泥，正指挥胡建设弄瓦。 瓦贵些、技术也比制砖复杂，先挑了胡建设、如全俩人；金柱跟梁跃进以后也得学。 如梅问：“孟师傅，这些还不够一窑烧的吧？” 孟师傅起身，“不够，也不差多少。今儿不下雨，连干三天也差不多了。” 弄得早的都晒半干了，万一下雨淋了就前功尽弃，所以得找东西盖上。 草毡子已经准备了一些，虽然不太够也不是很要紧。家家都有麦秸，庄户人差不多都会编，一夜就能弄出好多张草毡出来。 盐碱地里已经堆了好几个柴火垛，麦秸什么的多得是，不怕下雨淋。当然了，秋雨连绵对做工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如梅除了做好后勤保障，其他也做不了多少。 这里是窑厂，都是出力的活儿，她细胳膊细腿的小闺女，没多大用武之地。 如梅爹娘也不太想让如梅多来，大夏天的，工地上男人们打赤膊、露胸膛的不少。 如梅自然也知道这些顾虑，一般送了水就走了。 虽然打了井，没房子、灰尘又大，不好支锅烧水，所以就这么一直送水。好在，马上就建成了，以后步入正轨，就不会这么忙了。 如梅娘赶会买菜去了。家里的菜根本不够吃，自己一家人能凑合，有师傅搭伙就不好太苛刻了。 特别是孟师傅，说好了要干仨月的，管吃管住还给一百块钱，更是贵客一枚。 等如梅回到家，娘赶会还没有回来，如梅便打算擀面条了。正弯腰和面，就听外面有人喊：“梅子？” 如梅忙喊：“锅屋呢。谁啊？” 金环伸头进来，笑着说：“咋恁早就开始做饭？” 如梅说：“俺家吃饭的人多，面条得会儿擀呢。” 金环弯腰就扒拉篮子，“没菜了，我给你摘俺家的番茄去。” 如梅忙说：“娘赶会这就回来了，肯定买肉，我晌午做肉丝面。” 金环坐下，一边堆柴火一边问：“你跟香菊咋了？我咋听说，香菊到处给人说你看不起她？” 如梅一愣，“这个死女人，谁看不起她？她来借我的红裙子，我没给，这可就得罪她了？” 金环撇嘴，“香菊不是个好东西，以后你别搭理她。我看这回，你是把她给得罪了。” ps: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别忘了收藏、投推荐票哈！ 0250 实诚孩子 <fontcolor=red> 如梅才不怕她，说“是她自己想不开，跟我有个毛关系。再说吧，那衣服是江家送来的彩礼，江家的人要是知道我把衣服借出去，还不知道怎么想。” 金环点头，“就是说呀。香菊那个女人不是个好玩意儿，整天滴滴咕咕、拉邦结派。不让这个跟那个玩儿、不让那个跟这个好！切，搅事精！”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她明天要去城里给男人见面了，要不，她为啥今天跑来借衣服？你看看她，想穿好衣服出去给自己妆脸，没借到就开始骂人了。” 如梅“嗯”了一声，说：“虚荣！” 金环说：“可不是嘛，就是这样的，仗着她有个姑姑在城里，以后又能够嫁到城里去，整天眼睛都长在头顶上，我最看不惯这种人，就是虚荣的很！你看我，一点儿都不虚荣，家里有啥就穿啥、吃不上就是吃不上，从来不说瞎话！” 如梅“噗嗤”笑了，“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在我面前给自己脸上抹粉啦。你是啥人，我还不知道？要不，我能跟你好？” 金环洋洋得意地说：“那是！” 俩人正说笑，就听见外面如梅娘喊：“梅子，来接篮子，累死我了。” 金环起身就跑了出去，一把接过篮子，说：“婶子真买肉了，梅子说晌午做肉丝面，正擀面条呢。” “嗯。省得炒菜了。”如梅娘擦擦脸上的汗，看着金环的背影，说了句：“我买了个小瓜，你俩分了吧。” 花皮小菜瓜就是一斤多重，一个人也能吃完。 金环洗洗切成两半，给如梅娘送出来，“婶子，你先吃，梅子忙着呢，两手面。” 如梅娘掰开给金环递过去，“你也吃一块，保准甜。” 夏天的菜瓜还是很甜的，在自家开垦的地里种上几颗，给孩子们解馋，就不用个掏钱买西瓜了。所以，种的多了自然比西瓜便宜。 如梅终于擀完了面条，累得不轻。 站直身、捶捶腰，看着低矮的面板，冲着外面说：“娘，让木匠大叔给咱家做个案板。这个太低了，用长了腰疼。” 如梅娘一边吃瓜一边说：“咦，你说过一回，我忘了。” 金环也说：“俺家的那个也是恁低，包饺子的时候能把个人累死。俺家有木头，哪天也让木匠做个新案板，高点儿就省得弯腰了。” 如梅娘吃完了洗手，一边打肥皂一边看着金环，越看越称心。 人实诚、脾气不犟、心眼儿也好；除了嘴巴有点儿地包天、不是太俊，其他还真没啥好挑剔。 如梅娘把肉递给如梅：“你洗洗切切，肥肉炼油。” 如梅外面收拾去了。 如梅娘跟金环俩人一边收拾篮子里的菜，一边聊天。 “金环，你没下地？” 金环瞪着大眼，说：“队长让俺几个小闺女拔豆地里的草，香菊她几个嫌热、豆叶拉人，干一屁会儿都跑了，我最后一个走的。” “队长把草都给我了。满满一大粪箕子没装完，我又捆了一大捆，都抱回家了，俺家几头羊能吃两天。队长还夸我能干呢。” 0251 找个雇工 <fontcolor=red> 如梅娘笑，“你这孩子就是实诚、也能干。看着恁瘦，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你娘在家做饭呢？” 金环摇头，“去俺姥家借粮食了，晌午不回，等会儿我就回家做饭。” 如梅听见了，忙问：“家里粮食吃完了？” 金环小脸一红，“嗯。” 如梅娘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他爹娘俩壮劳力，没饭能干动活儿？三个孩子正长呢，个个饿狼一般；家里一不点儿粮食，能撑俩月就不错了。” 不到收秋就没粮食，还是因为上回的事儿。 麦子被环儿家烧了、队里分的麦子赔给环儿家了，为了发送环儿，还借了外债呢。 如梅忙说：“后晌我算算，也该给劳力结账了，一个多月了呢。” 见金环眼睛一亮，如梅笑着说：“你爹跟金柱也能得不少，拿钱买粮食吃，不怕！” 如梅娘也说：“借来借去的，亲戚也不成亲戚了，再是姥姥家也不行。姥姥、舅舅不说啥，妗子、表哥一堆，跟咱不亲！还是自己家里有，踏实！” 金环连连点头，“嗯嗯，我娘也是这么说呢。” 如梅想起来一事，问金环：“这几天你忙不？要是不忙，就来帮我。俺家添了五个小兔儿，那仨兔子这两天也该下了。伺候几十个兔子、家里还得做饭，我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回家给你爹娘说说，要是能出来，就来俺家干。一个月给你十块钱，咋样？不管吃住哈！” 见金环激动地跳起来，如梅娘说了句：“家里忙就别来。” 金环摆手：“不忙不忙！” 如梅笑：“嫌钱少也直说！” 金环兴奋地连都红了，“不少不少！” 如梅娘忙叮嘱，“你爹娘答应了再定！” 金环喜笑颜开，“俺爹娘不管我的事儿！”一溜烟儿跑了，“我这就回家做饭去，吃了饭就来！” 如梅跟如梅娘相互看了一眼，都笑着说：“看她高兴的！” 能不高兴吗？等收完秋、种上麦，大人都在家闲半年！几个月一分不挣，光是耗粮食呢。 一个月给十块，别说她一个小丫头，把金环娘一块儿雇来，她家也不会嫌钱少！ 如梅娘突然想起来，“后晌她来了，再叮嘱她一句，这事儿别往外说。” “嗯。”如梅说：“我知道！” 这是时代，雇人是个问题 就是家里的窑弄恁些人干活儿，也是因为如家跟大队里交钱了，大家都有好处，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要不，被人当个事儿地告上去，还不定出啥事儿呢！ 所以说，七十年代干生意，凭的是谁胆子大！ 金环一路飞跑，路过环儿家的时候，环儿娘正在外边喂小孙子吃饭。 看见金环过来，环儿娘就高声骂：“吃饱了还嚎你妈逼啥！看哪天我弄死你个龟孙，让你给我闹！” 听着是骂自己小孙子，其实就是骂金环的，不是说了，指桑骂槐是农村妇女的绝招。 金环心情正好，权当没听见，飞一般地跑过去了。梅子都说了，“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0252 看能落个啥！ <fontcolor=red> 刚跑过环儿家，也是金环倒霉，顶头碰上香菊、香兰姊妹俩，从村里井上抬水回家。 颤颤悠悠地俩大木桶，串在一根老粗的棍上，压得中间都有点儿弯了，可见有多沉。 见金环跑过来，香菊忙招呼香兰，“把木桶放下，歇会儿！” 放好桶，香菊转脸喊金环：“金环，你吃老鳖了？补得你腿脚比兔子还溜，跑恁快干啥呢？” 金环冲着香菊翻白眼儿，“回家！” 香菊看着金环过来的方向，“嗤”地一声，“又去梅子家当狗腿子？” 金环正跑得欢，“吱”地一声刹住车，转脸就骂：“滚你个不要脸的，你管姑奶奶我去谁家！你想当狗腿子，人家梅子还看不上你！哼！” “对了，你骂梅子的事儿，我都给她说了！哪天骂你脸上，别说没告诉你！平时对梅子爱答不理地，有事儿了，倒有脸找人家借！借啥不好？借衣服，切，真不要脸！” 说着，拍拍自己的衣服，挺胸抬头地说：“我衣服多少补丁？跟梅子恁好，走亲戚赶会也没脸跟她借裙子穿！就是你，厚脸皮的老母猪！” 骂完，拔腿又跑。 香菊气得乱跳，“金环，有种你给我站住！” 金环边跑边吼：“姑奶奶忙得很，没工夫听你放屁！” 回家做饭去啊，收拾完了还得去梅子家上班呢！哼，以后姑奶奶一个月挣十块，城里的工人一个月还挣不了三十呢！ 看香菊那德行，能找个工人就牛逼了？嫁不嫁得成还不一定呢，就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呸！ 香兰才十三四，跟着香菊也学得刁蛮，冲着金环的背影就“呸”了一口唾沫，“姐，你听听，她承认自己是狗腿子，还怪有自知之明！” 香菊示意香兰抬水，“她本来就是梅子的狗腿子，说了她能不承认？金明也是，天天死到梅子家，看那几个兔子比他爹都亲。” 香兰严重同意，“昨儿个金明还去梅子家地里薅胡萝卜缨，肯定喂兔子呢。你看看，姐弟俩都跟着梅子当狗。” “哦，对了，金环他爹跟金柱还在梅子家窑上干活儿。你看看，一家子都跟恁紧，看最后能落个啥！” 香菊撇嘴，“你知道啥！金环那个地包天儿，踅摸着嫁给富贵呢。小小年纪就会自己找男人，切，不要脸！” “啊？！”看了一眼梅子家方向，香兰吃惊不小，“真的假的？如富贵能看上金环？比她大十岁呢！” 香菊瞪眼，“别放屁了，如贤良跟咱大哥一般大，二十五！如富贵是贤良兄弟，顶多二十二；金环十六，他俩最多差六岁，哪有十岁？说话恁不靠谱，看我打你！” 香兰嘀嘀咕咕地：“别人家的男人多大，你怪知道！让城里的你对象知道了，看人家能高兴？明儿个去见面，别乱说话。还说我不靠谱，你靠谱！哼！” 香菊也不理她，想着自己明儿进城的事儿，一阵心烦。再低头看着自己膝盖处的两块补丁，真是越想越恼。 也不管香兰一脸不满，香菊吼着吵着，俩人抬着水走了。 0253 不许扣 <fontcolor=red> 等爹跟师傅们回来了，才开始下面条。收藏本站 如梅娘烧火、如梅看锅，自然是要看俩锅。 如梅已经把小锅刷净、猪肉切丝，锅烧热之前先把肉丝家酱油、盐、淀粉抓匀。 小青菜菜当然也是刚才如梅娘已经摘好洗净的了，一边控水待用。 看锅加热了，放少许猪肉，等油由膏状变成油状，就可以放入蒜、姜、干辣椒爆锅。 只听“滋滋啦啦”一阵油炸，香味和辣味扑鼻而来，香的人只流口水。 其实，饭菜好吃不好吃，跟作料有极大关系。这个时代，庄户人穷，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能顿顿炒菜、还放恁多葱姜蒜？ 如梅却舍得。 不是说了嘛，宁愿穿的不好也要吃好，要不，哪有力气干活儿！ 等锅里香味儿出来，如梅把切好的肉丝放入、炒散；看看变色快熟了，便加入青菜叶，略翻炒，放盐，胡椒粉。 如梅翻炒了几下，说：“娘，熄火！烧大锅，这就下面条了。” 如梅娘把锅底的火一把抽出来，放到大锅灶膛里。如梅把大锅中一次加够水，盖好。 听外面如全催“开饭了没有？饿死了！” 如梅答应着说：“这就好了，你摆桌子吧。” 如梅把面条抖开，大锅里的水也开了。掀开锅盖，蒸汽扑面而来，热得人要流汗。 把面条放进、用筷子挑开、防止粘连，再次盖锅。 等煮至面条八成熟时，将炒好的肉丝和青菜倒入大锅、拌匀，再次煮开，就可以盛了！ 嗯，配色好看、味道也香，一个人能吃三大碗！ 所以，如梅娘唯恐不够吃，还馏馍了呢，倒没有炒菜，家里有的是咸菜跟面酱。调个黄瓜、拌上蒜汁儿，很像样儿的一顿饭了呢！ 孟师傅几个当然一直对如梅家的饭菜很满意，管饱不说，还时不时地有肉！在乡下人家里，十分难得。 所以，几个师傅十分尽心；不仅工程干得好，还知道给主家省料。 说起来，是个双赢的事儿；也就是老百姓说的“人心换人心”！ 一家人吃过饭，如梅娘进厨房收拾，如梅对爹跟如全说：“后晌我没事儿，打算给劳力结账。你俩不是记有出工记录？拿来给我。” 如梅爹一摆手，“啥记录不记录，没人偷懒脱滑的，我没让如全记。谁早走一会儿，也是家里有事儿，咱心里有数就成了。” “都是一个村的，为了毛把钱儿，太计较也不好。按照开始说好的工钱，不管谁，都按三十天算，给全了、不许扣！” 孟师傅几个都夸如梅爹“仁义！” 如全有些不满，如梅也噘嘴，“爹，你也真是的，以后还咋管？” 如梅爹瞪眼，“还有啥以后？马上就散了，这几天不下雨，砖坯就进窑了，劳力们还留着干啥？活干完了就结束，再耗着也用不着。按我说的办，不许这个少给一毛、那个少给五分的，难看！” 劳动人民还是太淳朴了。 看看吧，因为拉不下面子，在财政支出上这就没有原则了。 ps:现在像个种田文了吧？哈哈有读者说写鬼太多，成玄幻文了，委屈 0254 我没争家产（加更！） <fontcolor=red> 如梅叹了一口气，“爹，我看以后咱家的生意你不能当家。要是老这么心慈手软的，以后家业大了，管不住！我看得交给二哥才成。” 如全瞪眼，“为啥是二哥，不是我？二哥是个二愣子，能有我活泛？” 如梅摇头，“看看，这咋能交给你？还没开始说呢，你就要跟二哥争家产了！” 如梅爹一听，立即怼如全，“我看梅子说的没错，以前兰英也说你无法无天的。富贵不在，你就在背后说他，他可是你二哥呢！” 如全傻了眼，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我我我我啥时候编排二哥了？我也没说要争家产啊，梅子，你胡说啥！” 如梅娘端着刷锅水出来喂猪，听见如全的话，也瞪他，“我看这个家里就数你最难弄！” “谁难弄？说谁呀这是？”金环娘在外边路上听见几个字，接过话来，问着说着就到了院子里。 后面金环跟着，还特意换了身儿衣服；小脸满是兴奋、大眼睛冒着绿光，一溜烟儿地就跑了过来，喜滋滋地喊：“梅子，我来上班了！” 见金环来了，知道她听见自己刚才被娘吵，如全又羞又恼，没好气儿地怼了一句：“来俺家上个屁班儿！” 金环脚下猛刹车，正笑的小脸也是一垮，如梅忙说：“金环别理他，家里我说了算！” 说着，转向如全，说：“三哥，从今天开始，金环来咱家帮我干活儿、我给她开工钱，一个月十块！你说，她来咱家，不叫上班叫啥？” “你俩还来真的？”如全一脸诧异，瞪着金环，一脸鄙夷，“你会干啥？” 如梅娘刚招呼罢金环娘，就听见这边如全说金环，忙过来护着，“金环啥不会干？我看比梅子还强！” “梅子家务活儿是不错、炒菜也好吃，你让她下地跟金环比比试试？金环别看瘦，干活儿可有劲儿！地里、家里都是一把好手！” 金环一听就高兴了，叉着腰、得意洋洋地说：“昨儿个队长还夸我能干呢！还有，俺家里的活儿也都是我干。做饭刷锅、喂猪喂羊、洗衣服扫院子哪样儿能缺了我？” 见如全一脸不服，金环立即转向走过来的娘，说：“金柱跟金明都是我带大的呢，是不是，娘？” 金环娘当然笑着吵金环，“你看你，多大了，还等着我奖给你个糖豆吃？” 乡下的孩子早当家，老大是闺女，能帮家里好大忙，比泼小子不知道强多少。这也是为啥，金环爹娘特别疼金环的原因。 如全见金环娘过来了，当然不好再说啥，悻悻地一边跟几个师傅说话去了。 锅屋门口，几个女人一边干家务一边闲聊。 金环娘自然是先客气，说：“金环闲着也是闲着，来你家就是玩儿，梅子还说干活儿就给工钱，这像个啥！” 如梅娘不依，“金环可是个大劳力呢，哪能光来俺家玩儿，倒耽误她？” ps:亲们太给力了，pk再次晋级！加更一次，感谢各位！继续pk中，你们懂的哈哈！ 0255 如梅的安排 <fontcolor=red> “再说了，你家也是一堆事儿。俺家这也算弄个家业，天天有活儿，这又不是一回两回、一天两天，哪能不给工钱！” “她婶子，你别嫌我说话直，我看你家也难。金环说，你去她姥家借粮食、吃了饭再来，咋恁快就回来了？别是生气了吧？” 很明显嘛，不到饭时就回来了、两眼还是红的，肯定是哭过了 金环嘟着嘴坐在一边，不说话，显然有些情绪低落。 金环娘不等开口，眼又红了，“都穷，跟谁借啥都难，亲爹娘也好不到哪！人家一院子儿孙、几十张嘴，咱不怨人家；嫁出去的闺女了，就是两家人。” “都说钱是个硬头货、没有就是没有，粮食也一样！一年就出那几百斤，吃完了、地里就剩土！” 如梅娘关心地问：“别是一点儿没借到吧？俺家有，等会儿我给挖一篮子。” 如梅也忙说：“婶子，傍黑儿就给大叔还有金柱发钱。这几天忙得我昏了，发工钱都忘了，是我的错。要不，你也不用受这趟难为。” 金环一拉如梅，嗔道：“俺家可没怨你啊，梅子，你知道我娘说的啥意思。” 金环娘忙擦擦眼泪，说：“你有啥错？小小的人儿，心眼儿怪多。忙起来，一个月一眨眼就过了，谁还天天数着指头过日子？早一天晚一天也不差啥。” “我去了也没白跑，金环姥爷给我挖了一口袋麦，五十斤呢，够俺家吃一阵了。你这边发了钱，我再找人买点儿，收了秋就有红薯吃了，不怕！” 如梅笑着说：“看婶子说的，光吃红薯哪行？等有了钱还得买面吃。以后老金叔还有金柱，都在俺家窑上干吧，月月领工资，还愁没钱买粮食？肉也有吃腻的时候呢！” 一席话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金环娘又感激又不好意思，说：“那感情好。我就是怕他爷儿俩金环他爹没手艺，干不成再耽误窑上的事儿。” “金柱小，学啥倒是快，又怕他毛孩子、出不了大力，哪好意思拿工钱！” 如梅娘不以为然，说：“老金能干下来。他不会干技术的，还不会干出力的？窑上出力的活儿就是多，铲土和泥、拉砖堆垛他还干不成？你也太小看人了！” 一席话说得金环娘心里舒服了许多。 想想吧，金柱爷儿俩去窑上、金环来如梅家养兔子，一家三口子能挣钱，还真是不错。一个月下来也有几十块呢！ 如梅也说：“窑建好了，不赶工，工钱不能跟以前一般高。我跟爹商量了，建设哥还有跃进哥，这几个正经劳力又会技术的，一个月二十五。” “像老金叔光出力的，一个月二十。金柱这样的半大孩子，一个月十五。都是本村的，不管吃不管住。” “咱的窑生意好，腊月里给大家多发一个月工钱，回家过年。窑生意不好，也不耽误大家每月领工资。赔多少都是俺家担着，不少大家一分钱。大家别害怕！” 0256 这俩人...... <fontcolor=red> “等黑喽吃完饭，都来俺家领工钱，也跟大家见个面说说。收了秋俺家盖房子，也从这回干活儿的人里出。” 见金环娘跟金环很激动，如梅又说：“金环跟着我，我也不亏待她，一个月十块！活儿不重、却多，一天也是忙个不停。” “婶子，金环来我这里，以后你家里的活儿你可得多担待些。还有大队里，队长那边你也得说好，别天天来我这里催人！” 金环娘把胸脯拍得“啪啪”响，“梅子你就放心吧，我算得清帐！去队里挣工分，还不是为了分粮食？队长能给金环一个月十块？” “有这边能挣多的、谁还稀罕那边少的？以后金环不下地了，我给队长说，保证不耽误你的事儿！还省得晒得黑铁条般！” “小姑娘家家的，还是白白净净地俊，跟梅子似的！小脸红里有白，多好看。要不，能有江军这样的女婿找上门？！” 说完，自己倒笑了起来。 如梅娘也笑着说：“看你，说着说着拐到哪去了？” 如梅一点儿不害羞，笑着说：“婶子说得对着呢！我又能干又漂亮，老天爷有眼给我送了个好女婿！嘿嘿嘿” 金环捂着嘴笑，眼风偷偷看向不远处的如。 如全听这边笑，下意识地看过来，正好跟金环的眼神对上！ 金环眼睛一亮。 咦，他看我呢！ 如全倒吓了一跳，狼狈地转过了头，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死丫头，捂住了地包天儿那嘴，光露俩眼，看上去还怪漂亮 也是，金环本就眼睛大、刚才笑眯眯又含情脉脉，可谓“眼含春水、明眸善睐”。 自从崔珏说自己姻缘是金环，如全本就心中有鬼，猛地对上金环这样的眼神儿，心中自然另有一番滋味儿。 男人们歇了一会儿，赶紧去盐碱地了。天阴沉得厉害，开始刮风了，眼看着就要下！ 窑厂里，金环爹跟金柱爷儿俩竟然已经开始干活儿了！ 听爹跟金环爹热络地打招呼，如全心里略有些不自在。 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金环捂着嘴、看着自己笑的样子。 如全脸一热，忙转移心神、弯腰拿砖模子，心里把金环骂了好几句“烦人的死丫头！” 如家。 打发走了男人们，女人们的活儿也多呢。不等起身，队长上工的哨子就吹起来了，“嘟嘟嘟--” 如梅娘抱怨了一句：“还不知道能走到地里不，就得下！还吹啥吹！” 金环娘站起来，“我下地去，也跟队长说一声，金环以后不下地了。老嫂子，你去不？家里交给金环她俩，能行！” 说着，不等如梅娘回答，就转头说金环：“你跟着梅子，可别脱滑！该弄啥弄啥，长点儿眼色，知道不？干不成就还跟着我下地去，别耽误梅子的事儿！” 金环皱鼻子，“你说了一百遍了！走你的吧。” 如梅娘笑着拿锄头，“走，咱俩下地。让她俩小闺女在家，也做个伴儿。对了，梅子给金环开工钱的事儿，你家人可别往外说，咱两家知道就好了。” 0257 不能听爹的 <fontcolor=red> “嗯嗯嗯，我知道。这丫头咋咋呼呼地一说，我就吵她了。”金环娘也不傻，“俩小子我也叮嘱了，不许说出去。这年头，看笑话的多，再有那黑心肠的告到公社，咱俩家都倒霉！” 看金环娘要回家拿铲子，如梅忙要给金环娘挖粮食，“婶子，你等等。” 金环娘摆手，“你家吃饭的人多，等你发了钱我上别家买去，你家的粮食就别动了。” 听队长哨子吹得急，抱怨了一句“催死人”，跟如梅娘一起脚步匆匆地走了。 等人都走了，金环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里就剩自己跟梅子，高兴得“嘿嘿嘿”笑了起来，“梅子，我干啥？！” 如梅也笑了起来，“你还真是个干将！不让你干活儿你还难受是吧？好，你先下兔子洞，把公兔子都抓出来，该剪毛了。” “既然下去了，就把里面收拾收拾，小心母兔子咬你啊。还有小兔子，你也看着点儿，踩死一个我可饶不了你！” 金环“哈哈哈”大笑起来，“放心吧，我把我自己踩死、也不敢踩死小兔儿。踩死一个，别说你饶不了我，就是金明都饶不了我！” 如梅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好奇地问：“金明这么宝贝这几个小兔儿？” 金环一边拿笼子一边说：“昨儿夜里，金明说梦话还喊兔子呐，这可是金柱说的！” 这下轮到如梅“哈哈哈”地大笑起来，“金明这小子，可真是”走到屋里，如梅拿出纸笔，坐下来开始计算工钱。 盐碱地上的劳力不少。自己家的不算，也有三十四口子呐。 大妮儿舅舅家几个，虽说不好给工钱但是适当意思意思也是应该的，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万一推脱起来就送不出去了。 如梅打算，把钱包了让娘给送到大妮儿家。 大妮儿舅家来了好几个人呢，都是壮劳力；他家的发电机，也用了好多天；都折合成钱，就五十吧，是个整数，说出去也好听。 如梅记在账上，这就结清楚了一笔，然后就是其他人的工钱，情况又各有不同。 原来说好的，劳力一个月给二十块钱；但是，有的人来得早、有的人来得晚；爹说都按三十天结账，那是不可能的。 如梅虽然答应了，真算起钱来，不能退听他的。你想啊，其他人高兴了，像胡建设、梁跃进、老金叔几个第一批来的，就会心里不舒服。 所以，如梅爹那种“撒胡椒面、不偏不倚、顾面子、重亲情”的法子，不行！ 金环把几个公兔子抓出来，爬出洞，见如梅在屋里坐着写写画画，喊：“梅子，你咋还写上作业了？等我这个老师检查呢？” 如梅头也不抬，“你先自己弄，我算好账了去帮你，你别打扰我啊。给金柱少算了，看他找你要！” 金环听如梅给工人算工钱呢，这才不说话了。 自己家可是两个人能领工钱呢！ 金环把兔子笼放院里树下，又拿着粪箕子，高高兴兴地下洞里清理去了。 0258 老娘出马 <fontcolor=red> 俩人都正忙着，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梅子？他婶子？谁在家呢？” 如梅忙停下手头的笔，出来门口，一看院里站了个中年妇女，竟然是香菊她娘！不由得心里一沉。收藏本站 进门是客，又是长辈，如梅虽然心里烦，脸上却还端着笑，“婶子来了？找我娘呢吧？她下地去了。” 香菊娘笑吟吟地走到近前，正要说话，就听见兔子洞里一阵响动，吓了一跳。 转头见金环背着满满一粪箕子粪土上来了，香菊娘一脸诧异，“咦，金环，你咋下去了？” 咋搞的？这可是如梅家，干这种活儿的，不该是如梅吗？ 如梅衣帽整齐、大小姐般屋里坐着；金环倒跟个使唤丫头似的，背着粪箕子、兔子洞里掏粪去了！关系好，也不至于这么使唤人吧？ 看看，就说金环这个丫头是个棒槌、没脑子的货，还敢跟香菊吵嘴！ 如梅一看香菊她娘那眼神儿就知道老女人想啥呢，有些不高兴；又想着她估计又是来接裙子的，更是心里厌烦；更关键的是，她打断了自己的工作，正算到关键时候呢！ 金环不傻，烦香菊自然也饭香菊娘，她问的话自己又不好问答，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句“嗯。”背着粪箕子院子那头粪堆上倒粪去了。 如梅不耐烦地问：“婶子，你有啥事儿？” 香菊娘忙收回视线，看向如梅，笑吟吟地说：“你娘不在家，我就跟你说吧。香菊她姑给香菊说了个对象，明儿去城里见面呢。” “我想着，香菊收拾收拾也是咱西山屯的脸面，家里的衣裳没几件拿得出手的，出去也是丢咱村的脸。扒拉来、扒拉去，咱村要说有好衣裳的，就是梅子你！” “我这不是过来问问你娘，看看能找件你不穿的，让俺家香菊穿上一天，傍黑回来就洗干净，后儿个一早给你送来，不耽误你穿。” 果然还是找个事儿！ 如梅有些心烦，对面站着的是长辈，不好跟对香菊似的，如梅深吸了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说：“婶子，这个事儿，香菊找过我了。她没给你说吗？” 香菊娘故作惊诧，“咦，她没说。早知道她说过了，我就不来找你娘说了。你随便给她哪一件都中，你的衣服都好看。” 如梅见她还给自己脸上贴金，笑了，说：“婶子，我没有给香菊。我也没啥好衣服，没打补丁的几件好衣服，都是江家的彩礼，借出去还怕靠山村有意见。” “婶子，你想想别的谁还有。咱村跟俺俩一般大的姑娘多呢，没有三十也有二十，哪能没有不打补丁的衣裳。” 说完了话，不再看香菊娘，转脸对走过来的金环说：“你搬板凳去，我回屋拿剪子，这就给兔子剪毛。” 这就是下逐客令了。 香菊娘没想到如梅是如梅干脆利落，脸上一时有些下不来。 本来想着如梅跟她娘都在，有大人压着，咋也能借出来一件好衣裳。红裙子是江家的彩礼，是不指望了。 也怕看见的人多了，让村里人笑话；万一相亲不成，倒让人说嘴！ 0259 不讲理的老女人（加更！） <fontcolor=red> 香菊娘见俩人有正事儿要忙，自己找了个台阶，“看你这孩子。等我找你娘问问，一件衣裳，又不是多大的事儿。我知道你舍不得，跟你娘还能说不通？” 如梅皱眉，转脸看向香菊娘，说：“婶子，你不用找我娘说，我的事儿她当不了家。她忙得很，这种事儿别去麻烦她。” 香菊娘心里有些气，老脸便不好看，说：“梅子，看你这事儿办的。我就说吧，你跟香菊平时里挺好的，这会子咋借件衣裳还不成了？” “香菊见面恁大的事儿，你不帮可有些说不过去。都是一个村的姑娘，过不了三五年都嫁出去了，想见一面都难。” “趁着这会子都还轻省，又没杂事儿拖累，能帮着就帮，也是个积德攒福气的好事儿。” 如梅不高兴了，“婶子，看你说的这是啥话？哦，我不借给香菊衣裳，就是不积德？就是干坏事儿？见面了他俩万一不成，是不是还要赖到我头上？” 香菊娘脸色也沉了下来，“我说梅子，做人可不能这样。不帮也就算了，你可不能咒俺家香菊！你是找了个好婆家，村子里没出嫁的姑娘多呢。要是都照你这样，自己有了、不顾别人，还成个啥样子？” 这个不讲理的老女人！ 如梅怒：“我咋样了？我可没咒她！听你说话的语气，我不借衣裳就是老大的罪！婶子，你可想清楚了，衣裳是我的，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你还怨上我了？” 香菊娘一撇嘴，“算啦算啦，小闺女过日子不知道为人，我还是跟你娘说话去，真不借也就算了。谁让咱自己过得穷，在小闺女面前说话都不顶用，白活了一把年纪。”说完，气呼呼地走了。 金环“呸”了一口，“一家人都会打肿脸冲胖子！上梁不正下梁歪，香菊跟香兰刁蛮，都是随了她！” 如梅心烦得不轻，“你看看，我有两件好衣裳还得罪人了。要是把我新买的裙子穿出来，她家是不是就要来抢了？哼！” 金环说：“她敢！哪有恁不要脸的人！梅子，把你的好衣裳穿出来我看看，哦，是昨儿个进城刚买的吧？” “嗯！”如梅点点头，一拉金环，说：“走，我换上让你看看，气死她！” 俩人也不干活儿，跑到卧室换裙子。 金环一脸羡慕地看着如梅的新裙子，“真好看！是江军掏钱给你买的？这两件也好看！” “我也觉得好看，要不也不会让他买。”如梅换好裙子，在金环面前转了个圈儿，“这颜色是不是太嫩了？” 金环拍着手说：“好看！咱们就是花一般的年纪、就该穿得花一般，嘿嘿，这是我娘说的。梅子，等我家挣了钱，咱俩进城买新衣裳去。我看，还是穿上新衣裳人漂亮！” 如梅穿上新衣裳，心情好了许多，“当然了。”说着话，把裙子脱了下来，“等烧窑那天再穿，俺家还得请客呢。” “是吗？”金环来劲儿了，“我来给你烧锅，得请不少人吧？” ps:明早凌晨更新4章、白天瞅时间加更！感谢各位的支持，群么么哒 0260 万事俱备 <fontcolor=red> “嗯，在盐碱地干活儿的都请。收藏本站”如梅一边换衣服一边说：“我爹说大伏天恁累，又是乡里乡亲的，该一起吃个饭。” 金环点头，“嗯嗯嗯，大叔就是仁义！啥时候请？” 如梅一边叠衣裳一边说：“这两天不下雨，后天能装窑点火、就后天请；要是下雨、就得晚两天。反正，不管哪天，到时候你家都来吃饭就中！” “真的？！”金环更高兴了，“不白吃，我烧锅、我娘做饭、金明管兔子。放心吧，保证都来！” 俩人手拉手出了堂屋，金环喜滋滋地说：“俺家地里菜多，到时候咱俩蒯篮子摘去！豆角、茄子、南瓜、番茄、菠菜啥都有！” 如梅摇头，说：“人恁多，做席面太费事儿，也不想弄恁大阵仗、招人嫉恨。我跟娘说了，就把俺家猪杀了、炖菜吃。一人一大碗，馍也管够！” “咦，这个好，省事儿。大烩菜也好吃，我都能吃两大碗！嘿嘿”金环说完，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别笑话我哈，现在我都开始流口水了呢！”又忙说：“俺家有粉条，你家的不够，上俺家拿去！” 如梅笑笑，“好！” 马上收秋了，起了红薯就得开始做粉条了呢；北方人家家户户都要做几百斤，冬天没青菜，就靠白菜炖粉条过日子呢！ 如梅被香菊娘打断了思路，干脆也不算账了，跟金环俩人摁着兔子开始剪毛。 金环第一回弄，紧张得满头是汗，“我的娘唻，还怪难弄的，拿捏得我的腰都要断了。你看看，绞的跟狗啃得一样！还弄了几道血口子。这金贵玩意儿，真是难伺候！” 嘀嘀咕咕的一边抱怨，一边追着撵被风吹跑了的兔子毛。把兔毛装好、兔子扔回洞里，俩人才长出了一口气。 洗了手，如梅说：“该给窑上送水了，咱俩烧开水去。” 说干就干，如梅舀水、金环抱柴火，等如梅把钢筋锅、架子车弄好，金环把水也开了。 金环驾着车子，如梅把钢筋锅放稳、箍紧，说：“你自己去送吧，我在家把账算好，吃了晚饭就能领了。你去了，给我爹说一声，让他给劳力们通知！” “嗳！”金环推着架子车，摇摇晃晃地走了。 如梅回到堂屋，接着算账。 难倒不难，就是人多；一个一个分开领，有些琐碎。还有就是，把每个人该得的钱都备齐，也不容易。 实在掰扯不开的，就俩人、仨人的发在一起，让他们自己换钱去。 等一个一个算清、弄完，把钱包好，金环也高高兴兴地拉着空车子回来了，“梅子？” “嗳，这就好！” 如梅把钱包好，装到一个布包袱里，本子也放进去，一起收到了卧室枕头底下。 囧，跟娘学的，啥紧要东西，不是藏床底下、就是装枕头里 “干啥呢？还不收衣裳，下了！”金环把架子车放好，抱怨着跑过来。 抬手把绳上的衣裳拽过来，抱在怀里、一头扎进了堂屋，兴冲冲地问：“俺家能领多少钱？” 如梅一笑，“保密！万一你爹想藏私房钱呢？” 金环：“” 雨，突然就下大了。 0261 生气 <fontcolor=red> “哗哗哗”只有雨声，天地间好像扯了雨幕。收藏本站 下雨之前，砖垛都严严实实地盖上了；窑厂的人都挤到了窑洞里，倒要没咋淋雨，就是干不成活儿了。 下地的就惨了，野地里哪有遮挡？离家又远，个个都成了落汤鸡，抱怨着、咒骂着，纷纷抱着头往家跑。 如梅娘跟金环娘自然是一处的，俩人也跟着众人往家跑。 来到村口几棵树下，见有不少人躲雨，便也暂时站了一下。 “年轻人就是腿快。”如梅娘笑着站到了树下。 几个中年妇女忙给让了地方，说：“跑不动的就是咱这些老娘儿们！” 梁奶奶很快也走了过来。 人老了腿脚最慢，又怕滑到摔了，所以宁愿淋雨也不敢跟年轻人似的那么跑。 起先早来的几个便走了，歇够了、树底下也挡不住个啥。 梁奶奶一边擦头脸上的水，一边问：“梅子娘，我咋听香菊她娘说，梅子多不仁义，唠唠叨叨地嘴不停，是咋回事儿？” 如梅娘诧异又生气，“不知道啊。她俩咋弄上了，俺梅子咋了，她说那话？” 梁奶奶说：“我咋听着是啥借衣裳、梅子不给，好像是这个事儿。你回家问问梅子，别让香菊娘说啥不好听的来。” 如梅娘气得不轻，“俺闺女的衣裳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不该她的、不欠她的，凭啥背后捣鼓人！” 说完，气鼓鼓地就要去找香菊娘。 金环娘跟梁奶奶忙拉住，“先回家问问梅子到底咋回事儿，咱只要占理，不差这一会儿。恁大的雨，明儿个再说。” 眼看着天黑了，又下恁大雨，啥也干不成；回家吃饭洗澡、闲聊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所以，大晚上的又下着雨，没伞没雨衣，不是啥紧要事儿，庄户人一般不出来。 如梅娘压着火气，回到家就喊“梅子。” 如梅答应了一声，“锅屋呢。” 金环已经走了，她家院里还有东西没收。 大雨下得突然，家里人都要早收工。怕都回来了、饭菜还没好，如梅便有些着急。 “娘，你换了衣裳赶紧来烧锅，我这就炒菜。爹他们一会儿也该到家了。” 如梅娘身上都是湿的，夏天倒不冷，就是不舒服罢了。 “先做饭，睡觉了再洗澡换衣服。”如梅娘坐到灶膛前，“坐火边儿一会儿就干，省得换了。” 一边点火一边问：“香菊娘找你借衣裳了？你咋说的，她气得在背后说你不仁义？” 如梅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如梅娘很生气，骂：“闺女来罢老娘来，脸皮厚得城墙拐弯儿！一家子老的小的，都是一样的人！没有就是没有，怪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也不看看是啥东西，贴身儿的衣裳，能借人家的穿吗？能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她还敢在背后说你，明儿个我饶不了她！” 其实呢，乡里乡亲的，都是小事儿闹矛盾。不当回事儿也就过了，真当个事儿吵起来，也没多大意思。 所以，如梅很不以为然，“咱家忙得，哪有闲工夫理那老女人？倒把自己气着了。” 0262 血盆鬼寻仇 <fontcolor=red> 如梅娘还要说，如全就在外边喊起来了：“我们回来了。梅子，娘回来了吗？” 听听，还挺孝顺的呢。以前，如全一进家就要喊“饭好了吗？” 如梅娘答应，“回来了！” 如全一边放东西一边问：“饭好了吗？” 如梅一边两手不停，一边说：“你先盛饭、拿馍，菜这就好。” 如全洗了手，大步进来，一边盛饭一边问如梅：“爹给劳力说，晚上发工钱，你算好了吗？” 如梅点头，“好了，钱都给他们包好了。就是，雨下得恁大，不知道能来几个？” 如梅娘“噗嗤”一笑，“别说下雨，天上下刀子也都要来呢。领钱谁不积极？” 如全也笑，“就是，要是大队给我发钱，我立马就跑过去！晚上搂着几十块钱睡觉，做梦都要笑醒呢！” 说着，捂着头、抱着馍筐子，飞快地跑堂屋里去了。 下雨了，自然要在堂屋里吃饭。虽然地方小，但是也能坐开几个人。三个师傅加上如全父子，五个男人正好！ 晚上的饭菜简单，众人边吃边说话。 孟师傅说：“没有这场雨，后儿个就能点火了。真是” 如梅爹一摆手，“正好歇歇。破天动工到这会儿，一个多月都顺顺利利地，我高兴得很。点火晚两天，没啥。大家也都累得不轻，不下雨还舍不得歇。” 如梅娘过来送碗，说了句：“就是，都累了恁长时间了，也没好好歇歇。明儿个不下也不去窑厂，在家打会儿牌，晌午我还做肉丝面！” 三个师傅都笑了，“可不敢啊，不干活儿还吃肉，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呢。” 如梅在锅屋正忙着，就听见外面阴风呼啸，还以为是天刮风呢，忙出来喊如全：“三哥，你把俺卧室那边的窗户关了，我刚才忘了。” 喊完正要回屋，就看见院子里飘飘荡荡过来一个鬼，心中一惊。定睛看去，竟然是上回在公社碰到的那个年轻女鬼。 如梅皱眉，低声喝问：“你来干什么？” 年轻女鬼忙说：“就是上回说的事儿” 如梅断然拒绝了，“不行！” 如全关好窗户跑了过来，“饭碗端完了没有？” 如梅把娘的完递给他，“这是咱娘的碗，你送堂屋吧。让娘也在那吃，别来回淋雨了。我就不去了，锅里有菜。” 家里人不在，才好收拾这个想算计自己的女鬼！ “好！”如全哪知道如梅的心思，端着碗、低头跑了。 见锅屋里就剩下如梅一个人，年轻女鬼就要往屋里闯，身后两个血盆鬼也突然出现，“嗷”地鬼叫着、猛扑过来！ 如梅俏脸紧绷、怒目而视，低喝：“不怕死、只管来！”说着，举起手里的桃木刀剑，“刷”地一下、朝着最前边的年轻女鬼砍了下去！ 女鬼见自己首当其冲，倒吓了一跳，“呀！”地一声惊叫，忙往后飘。自己又不是正主儿！ 两个血盆鬼本来想让年轻女鬼引诱如梅去槐树林，趁机下手，见她不上当，自然就来硬的。 俩鬼血淋淋地就往前扑，恶狠狠地缠上如梅的脖子。 如梅身子后仰，左手剑、右手刀，瞄准俩鬼的心窝就刺了过去！ 0263 我饶你们一命 <fontcolor=red> 俩血盆鬼一躲，一个血盆鬼的胳膊被砍掉了，“啊--”一声惨叫！ 年轻女鬼忙飞来帮手，刮起的风扑灭了灯，鬼影子狠狠地撞上如梅的胸口，突然一声惨叫，被震飞到门外的地上！ 墨黑的夜色中，只见如梅胸口处瑞气千条、光亮刺目 吓得三个鬼齐声尖叫，“仙气？！” 黑暗中，如梅双目如电，轮起刀剑，朝着俩血盆鬼砍来，“去死！” 俩鬼倏忽后退，看着如梅，又恨又怕，恶狠狠地骂：“有种别带仙物，才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哼，饶你一命！我们走！” 一鬼捂着胳膊，一鬼抓起昏死在地上的年轻女鬼，呼啸而去！ 卷起的狂风刮着雨水扑到厨房，弄湿了如梅的鞋！ 如梅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仨鬼消失的方向冷笑，“该死的鬼物，胆敢威胁我？哪天让你们魂飞魄散，才知道我的厉害！哼，今天是姑奶奶我饶你们一命！” 抬手摸摸戴在胸口的三枚秦半两，如梅得意地挑眉。 这项链，也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了。哈哈，黄大仙给的果然是好东西！听听，有仙气呢！连鬼都能打，不错不错！ 如梅回锅屋点着灯，坐下吃饭！ 该结账的劳力就要来了呢！ 果然，还没等收拾好，三三两两地开始有人过来。 大雨下的比刚才还大，大家都还是来了。自然，都是本村的人。 大妮儿舅舅、表哥，都去大妮儿家了。说了，不要工钱，如家却不能不给，如梅爹已经打发如全去送了。 天不好、屋又小，所以，也没等齐一起领，谁来了就给谁发。 当然了，有些给的少的，如梅也解释了，“咱一开始就说好的，不来、扣钱。不是俺家差这几毛，你们家也不差这几毛。就是，咱既然说了，该多少就是多少。要不，以后就没法子管了。” 如梅爹没想到如梅当真计较起来了，有些尴尬。 自然不好当着外人吵闺女，忙着给几个人解释，“让你们看笑话了。你看看这孩子，都是一个庄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差这毛把钱儿，多不好看。梅子，赶紧给他几个补上！” 如梅娘不说话。 毛把钱儿也是钱！再说了，他没来就是没来，难不成也要给钱？倒是梅子做得对。 当然了，也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夸如梅、跟自己当家的对着干，多没面子！ 不等如梅说话，几个人倒不好意思了，忙摆手：“大叔，看你说的，该咋就咋，哪能坏了规矩？俺几个啥时候没来，俺都记着呢。不给也是应该的，梅子做得对！” 如梅笑笑，“不是我抠门小气难为人，实在是，凡事儿得立个规矩。后面咱还得共事儿呢，第一回就稀里糊涂的，以后想再一碗水端平，难！” “爹，这事儿你别管了。既然咱家是我当家，钱的事儿自然也是我说了算。等以后我把大权交了，你们再跟大哥、二哥商量。这会子，且得听我的呢。” 正说着，院里又过来几个人，大家便都不说啥了，接着给其他人发钱。 ps:文文pk中，大家给力些哟，群么么哒。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0264 这下可治倒了！ <fontcolor=red> 屋子小，又下着雨呢，领了钱的便都高高兴兴地告辞走了。 当然了，被扣钱的几个也没有不服，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嘴里还是说好听的话，“梅子这姑娘，厉害，以后能干大事儿呢！” 是啊，哪个干大事儿的不是心狠手辣、能拉下脸？要是都跟如梅爹似的，干好干歹一个样，工钱弄成一锅粥，反而不好呢！ 跟大队里以前吃大锅饭有啥区别？愣是养懒汉呢！所以，梅子斤斤计较，高兴的倒是绝大多数人！ 这晚上一过，全村人都知道了，如梅账目清楚、嘴巴厉害，不好糊弄着呢！ 兰英家里人也不少。全家人都聚齐了，没有一个敢单溜的，怕啊！ 鬼又来了！ 昨儿夜里给人家说了，今儿给烧纸送钱，兰英爹自然不敢说了不算。 今儿一大早，就打发兰英娘赶会、买了好几刀黄表纸，天一黑就在院里烧了。 天阴沉得厉害，大雨将至，天提前黑了；风不小，刮得院里的衣服、毛巾都掉了，却不刮那纸灰！ 全家人都知道这是鬼在收钱，吓得大气儿不敢喘；两个小孩子也被大人吓得不敢动，更别说哭了。 兰英爹走到纸灰前，祷告：“大仙，我跟您保证，再也不敢惹贤良家。家里的孩子小，您看在孩子的份上，别再来了。俺全家都怕得很。” 话音儿刚落，一阵风过，纸灰片片飞起，如蝴蝶般、有前有后想跟着，越过屋脊不见了。 下一秒，全家吓得突然都哭起来了，“爹啊--娘啊--”一片乱喊。 两个孩子更是“哇”地一阵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兰英家死人了呢！ 从此以后，兰英家乖得猫一般 且说如梅。 发完了劳力的钱，发现就剩金环家没领了，不由得笑了，“看看金环家，还不好意思来呢！” 如梅娘笑着说：“啥不好意思，是觉得没必要恁着急。大晚上，冒着雨、摸着黑明儿个领，又不少一分。” 如梅爹也笑，“今儿个，金家爷儿俩可比前几天积极多了。晌午比俺几个去的还早，干活儿也卖力得很，刚才跟着我最后走的。” 如梅捂着嘴笑，“今儿个开始，金环也在咱家干了，他家高兴得呗。” 正说着，如全冒着大雨跑回来了，进屋把钱掏出来拍在桌上，“说啥都不要。我硬给，三妮儿爹都要生气了呢！” 如梅挑眉，“那就不给了，再让也没啥意思。”说着，把金环家的钱拿出来。 “三哥，你衣服鞋子反正也是湿透了，就再跑一趟呗。金柱家的。” 如全正要接，见父母、如梅都是一脸揶揄地看着自己，突然别扭起来了，“我不去！”说完，转身跑厨房弄水洗澡去了。 如梅抿嘴笑，说：“我看三哥对金环有点儿啥。要不，他咋不去？你看他一脸别扭，以前不这样儿！” 如梅爹也笑，“傻小子！” 以前没啥，现在有啥了呗！ 如梅娘有些郁闷，“别家定亲都是先大后小，咱家咋是先小后大？兰英不算啊。” ps:明天凌晨更新4章，中午加更，pk中，收藏、推荐各种求。群么么！ 0265 无条件支持 <fontcolor=red> “不管先小后大、还是先大后小，顺序无所谓，只要都找得好，我看真没啥。”如梅爹笑着说，“这种事情都是看缘分，可不能按年龄来。” 如梅猛点头，说，“嗯嗯嗯，就是这话。” 三个人在堂屋里说说笑笑，倒也快活；如全一个人在厨房里洗澡，心里面闷闷的。 为什么刚才一说是金柱家的钱，自己心里边儿就那么不舒服？而且，脑子里突然还想起了金环那个死丫头！ 难道她在自己心里，有这么大影响了？真是讨厌！ 等哪天见了，好好训她一顿！到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厉害了。以后再敢往家跑，看自己怎么收拾她！ 还敢来俺家挣一个月十块钱，看她那样儿，会干什么呀？ 不提如全一个人在厨房里胡思乱想，接着说如梅。 如梅把桌椅板凳都收拾好、归置起来，转头看着爸父母两个人，在屋里坐着拿盆接水，苦笑。 “看看家里，房子都漏成这样了，可真该盖房子了。还不知道咱床上有没有漏雨呢，我去看看。” 如梅娘说：“肯定漏了，我早都放上盆儿了，在板凳上呢，你小心别碰到了板凳。先把灯点上，端着灯过去。碰翻了盆、水撒到被褥上，今天夜里可不要睡觉了。” 如梅爹也端着盆在堂屋正中接水，屋顶“哗啦哗啦”流着水，堂屋里都站不住人，看着也是心里别扭。 “可真是的，还是梅子说的对，第一窑的砖不卖，都留着自己家盖房子。我们家自己烧着窑，还住着草房、土墙的房子，到处漏雨，看着就让人笑话。” 三个人把各处漏雨的地方，放上盆和瓦罐儿，听着“哗啦哗啦”、“滴答滴答”的水声，心里边儿都有些不舒服。 但是情况就是这样子，谁家也没有好到哪里，房顶漏雨的家户多呢。 很快，如全洗完澡回来，帮着仨人把盆里的水倒了一遍，便坐着说话。 如梅说：“我这两天又想到了一个事情，说出来跟大家商量一下。看行不行，也怕你们不同意。” 如梅爹说：“有啥只管说，全家一块拿主意。你一个小闺女，本来当家就不容易，想的太多了。” 如梅娘也说，“只要合理，我跟你爹总归是支持的。你大哥二哥不在，咱几个人商量就行了，你说吧。” 如全也忙拍胸脯，“梅子说啥我都听。只要梅子说好，我没有一个不赞成的。我看，从梅子当家开始，咱家每一条事儿都做得很好。” 如梅见自己家的几个人都无条件支持自己，也笑了，说，“哎呀，这工作干的可真是顺心。话还没有说呢，你们就都无条件同意，我都不好意思这么抢大家的话了。” 如全笑，“别啰嗦了，赶紧说，到底是啥事儿？你估计也是考虑清楚了，要不肯定不会当个正事儿提出来。” 如梅说：“是这样的。咱们家的砖生产出来以后，是要给人家送货的。虽然钱是他们出，但是咱一开始也给人家说好了，架子车是咱自己找。” 0266 三哥你合适 <fontcolor=red> “咱们村里，有架子车的家户没几家。就算他们都去送，还不知道能不能供应得上。还有一个问题” “就是，现在能送够用的，等公社跟粮店这两个大户送完了，以后该怎么办？我们窑上的砖，半个月就要出一窑，怎么尽快卖到外面去？” “想要砖的人，可不一定都有自己的架子车。如果他们都找了车来运，咱们虽然省了运输，但是这样的方法比较被动。” “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一群有架子车的人，主动的往外去卖？一方面，既能够很好的服务大家，又能够打出我们如家砖窑的名声。” “等以后别家也开了窑、或者说以后生意不好了，咱们这种主动送货的方式，我看还是更能够拉来客户、留住客户。” 这个时代因为物资少、产品贵，所以说，还不需要做上门服务这样的售后。但是，等到以后有竞争了，那么，这种售后服务还是非常必要的。 再说了，砖瓦这个东西，它本身很笨重，如果没有像样儿的车来拉，那没办法运输。 所以说，要想有一个稳定的销售渠道，就必须有自己的销售队伍和运输队伍。 如梅爹到底是个男人，看得远些，对如梅的话也很赞同。 “梅子想得远，我看也不错，送货是个该考虑的事儿。等明儿个我问问那几家有架子车的，愿不愿意去！” 见娘也点头，如梅接着说：“另外，能像起货一样，咱们的砖瓦也可以卖给这些有架子车的人家，让他们拉着去外面卖。” “咱们也不用发愁找客户，他们也能够赚个差价、挣个零花钱。说不定，还能够卖得更好。他们联系不到像公社这样的大户，只要联系到庄户人家也行。咱家就只管专心烧砖瓦就好了。” 当然了，这样也有不好处，就是跟市场脱节！ 能培养自己的销售人员当然好，但是目前看，是没有多大必要的。毕竟，没有竞争者，又有大客户。 可是，不是要未雨绸缪吗？ 如梅说完，见大家都不说话，眼睛看向如全，“三哥，以后，我看你倒是比较适合去外面卖砖瓦。能说会道，又愿意往外跑。” “二哥就不中，性子犟，不会说话，难笼络住人。大哥倒是稳重，我看嘴皮子也不太利索。” “出去卖东西的人，一定得会说话才好，还得会来事儿。要不，老老实实地等人家上门，以后只怕就行不通了。” 五十年后的经济社会，好的推销员是十分难得的。当然了，请人来也可以。 但是，自己家人多，能培养的话，自然得紧着自己人啊。 如全得意了，“我当然厉害！” 如梅娘气笑了，“说啥呢，你就厉害了？梅子说你厉害，我看也寻常。能说是不假，说的都是些没用的；真搁到正事儿上，还不知道咋样！” 如梅爹见如全不服气，笑着说：“梅子说得对，我看家里是该有个出去跑的人，老三比他俩哥是强些。” 如梅挑眉，说：“人嘛，自然是不一样的。有技术型的，像我大哥就是，很稳重，能坐得住、能沉下心，专职烧砖瓦应该是不错的。” 0267 照顾关系 <fontcolor=red> “二哥身强力壮，没那么多灵活心眼儿，也能干活儿，在外面做砖瓦该是很好的。三哥嘛，性子活泼些，多往外跑几趟，该是外向型的销售人才。” 自然，如梅对家里的三个哥哥都是考察了很久，才说这番话的。 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对如梅的赞赏，心里自然既宽慰又高兴！ 如全笑呵呵地说：“嗯嗯嗯，我也觉得我是个人才！” 三个人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梅娘笑着嗔如全，“你还怪不谦虚！” 几个人笑够了，如梅爹说：“咱先定几个人，家里有架子车的可不一定愿意去。” 如梅娘也说：“这回让去、下回不让去，也怪不得劲儿。我看，不如找几个关系不错的，去问问人家。不愿意，咱再说下一步。” 如梅想了想，说：“不如这样，要是按照娘说的，找关系好的，那就不要考虑他家有没有车子。十天半个月的也用不上，没有的也能去做、去买，来得及。关键看他家愿不愿意干！” 如全也是眼睛一亮，说：“对啊。有好事儿自然先紧着胡建设跟梁跃进家，虽说都没有架子车，我看倒是把生意交给这两家的好。” 如梅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他们家里有人在窑上干了，再找他家也是个福利。再说了，让他们送货，就是出个力气，算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他们哪能不同意？” 如梅娘说：“你胡三叔我看也能干起来，就是梁家，哪有人？” 如全挠头，“还真是，除了梁跃进，他家就剩梁奶奶了。他媳妇带着孩子，哪能干这个？” 如梅说：“金环家也没闲人了。大妮儿家更不用说，都不行。” 如梅爹想了想，“你别管了，这事儿我去找队长跟大队书记问问，他们家闲人多呢。咱们这生意干起来，他们这几家没落啥好处，咱心里还不得劲儿。” “有这能挣钱的事儿，还是先紧着他们这两家。一家出一个人就行，他们愿意给谁就给谁。对了，还有大队会计家，也得问问。” 几个人又好好想了想，还真是没啥更好的人选。 于是定下来，让如梅爹去这几家问、如梅娘去胡家问，人家不愿意干，再去找那几家有架子车的去说。 商议好了，就都打算早早地睡了。外面大雨下个不停、屋里小雨流个不住，还真是热闹。 如梅披着蓑衣去厕所，便看见三个女鬼飘飘荡荡地过来了。 如梅问：“下着大雨呢，你们仨怎么又过来了？没啥事儿吧？” 上年纪的女鬼忙说：“我们又不怕雨淋。如梅姑娘，我们去兰英家做法吓人了。他爹发誓说再也不敢惹你家，这是他们给我们送的钱。” 如梅挑眉，“嗯，知道怕就好，以后估计再不敢弄幺蛾子。哦，对了，刚才两个血盆鬼带着个年轻女鬼来吓我，被我打跑了。” 三个鬼便有些心惊，忙问：“姑娘，吓坏了吧？” “如梅姑娘，你没事儿吧？” 0268 好财路 <fontcolor=red> 如梅摇头，“我没事儿，一个被我砍掉了胳膊，一个被我胸前的秦半两给震晕了，估计以后也不一定敢来了。” 上年纪的女鬼忧心忡忡地说：“还是得小心些。血盆鬼最心肠歹毒，要不，能吃产妇跟小娃儿？” “没事，我不怕！”如梅笑笑，眼珠一转，状似无意说了一句：“俺家住的男人少了几个，也不打紧，阳气还旺着呢。当然了，要是韩擒豹跟崔珏也在，就更好了。” 仨鬼哪敢暴露俩人的身份？对如梅提到俩人也猜不透，根本不敢接话，只说：“姑娘早些歇着吧，我们也该回去了。”说完，便飘飘荡荡地走了。 如梅耸肩，转身跑回院子里去了。睡觉啊，明儿个事儿多呢！ 一夜无话。 第二天起床，就是个大晴天。 但是，院里到处都是泥泞一片，窑厂更不用说了，根本干不成正经活儿。可以干别的事儿啊，收拾东西、处理物料、联络劳力，事儿多呢。 如梅爹吃了饭、装上烟，就去大队部了。 大队书记、队长还有大队会计都在大队部上班，天天都要一大早碰个头儿，有啥工作了安排一下。 所以，去早了，自然是能碰见仨人。正好一起都说了，也不用担心谁怀疑自己家更巴结别人！ 听如梅爹说了来意，三个人都有些诧异，“还得送货？” 如梅爹说：“粮店跟公社自然是没有架子车的，他们不管拉啥都得找人。还是梅子跟他们说的，俺这边送货，运费他们出。” “我觉得，也是能让咱村挣钱的好事儿，就没拦着。我想着，既然能落几个钱儿，还是先紧着你们三家。我来就是问问，你们回家也商量商量，看有人愿意去不？” 队长跟大队书记都点头，“回家说说看，愿意去就去。没人去了，你再找别人。” 大队会计则是直接就摇头，“俺家没人！” 如梅爹点点头，“我知道了。队长、书记，明儿个一早我来，你俩给我回个话。不中，我还得赶紧跟别家说。” 说完，又给几个人点了烟，这才背着手走了。 如梅娘则是直接去了胡建设家，“他三叔，你在家呢。他三婶子下地了？” 胡老三是个壮实的中年汉子，话不多，“没有，屋后头摘菜去了。队长还没吹哨呢，积极啥？” 胡建设已经娶了媳妇，老婆抱孩子外面玩儿去了，胡建设去了窑厂。 昨儿个刚领了二十多块工钱，劲儿正大呢！有活儿没活儿的，还是窑上热闹，一堆男人说笑呢！ “他三叔，我给你说个事儿，就是”如梅娘刚开了个头，胡三婶儿蒯着篮子屋后面过来了。 看见如梅娘，自然奇怪，“咦，恁忙的人，咋有空一大早过来？”说着，忙又客气，“昨儿个建设拿回来几十块，你看看这” 如梅娘一摆手，“说好的，哪能不给？以后还得多呢。不说这个，我来是有正经事儿给你们说。就是你家没有架子车，还不知道能不能干成。” ps:求收藏、推荐各种求！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 0269 还真借着衣服了（加更！） <fontcolor=red> 三个人都坐下，如梅娘说：“砖出来了，得给公社还有粮店送；人家给钱，跟砖瓦钱不搅。我看年前年后的，都得有活儿。不敢说多，几个月下来，咋也能落百十块。” “也就打算找三四辆架子车，我想着，这好事儿不得先紧着你家？这不，我过来问问，你们看” 胡家两口当然高兴，高兴罢了胡老三有些为难，“俺家没有架子车！” 胡三婶儿也十分沮丧，“这送上门的好财路真是” 架子车是个大件儿，好几十块呢，好木头的就得五六十！ 再实用，现在可是生产队，家里弄个那，还不都是给公家用？ 要不，你借我借，不给谁都不好。所以，私人家里几乎都没有架子车！ 如梅娘当然明白，“是个大事儿，弄个那真不少花钱。你们想想看，要是不成，俺家就找那几家有架子车的。” “你俩商量商量，等建设回来再说也中，不急，还没开烧呢！好了，我走了。黑喽给我回个话，早定下来也少个事儿。” 胡老三还要感谢，队长的哨子就吹起来了 如梅说完了主意，便不管了。 跟各家大人们打交道的事儿，自然是要如梅爹娘这样的家长出面，没出嫁的小闺女，在他们眼里，其实还都不算大人呢。 如梅一大早就去金环家了，送钱呗！ 金环爹娘既诧异又高兴，金环爹也是一脸笑意，忙指挥金明，“给你梅子姐拿小瓜吃！” 金环娘接过钱，说：“我还说，让金环晌午捎回来就是了，你咋还专门跑一趟？又不是啥当紧事儿！” 如梅笑着说：“都数你家当紧了。老金叔二十、金柱十五，总共三十五。我专门给你家留得新钱，可别舍不得花啊！婶子，你数数。” 金环娘忙说：“数啥数？我还信不过你？” 金柱很自豪，胸膛都挺得高高的，笑眯眯地给如梅搬板凳，“梅子姐，你坐。” 金环眼馋那钱，当然更多的是高兴，“下个月我也能领十块，嘿嘿” 金明洗干净了瓜，窜过来，“梅子姐，我也去窑上干活儿，给我发钱不？” 金环爹娘忙都吵金明，“多大的人，还想窑上干活儿？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一边儿玩儿去。” 如梅摸摸金明的头，笑着说：“窑上活儿你干不了，累很了就变成个三寸丁，以后还咋娶媳妇？过几年，等你长大了再去。” 金明嘀嘀咕咕地一边吃瓜去了，如梅也不客气，吃了瓜还夸甜，这才跟金环手拉手回家去了。 上路就看见香菊娘带着香菊，往村外走。 香菊辫子梳得整整齐齐，脚上穿着新绣花鞋，鞋底子雪白，一看就是没下过地、没沾过土。 身上穿得不知道谁的衣裳，大红褂子、毛蓝裤子。新倒是新，就是看着有些宽大、不太合身儿，估计是借的。 如梅暗暗挑眉，呵呵哒，还真借着衣服了哈！ 再看香菊娘，也是收拾的头发溜光，身上的衣服也都没了补丁。胳膊上蒯着篮子，鼓鼓囊囊地，上面盖着一个新枕巾，一看俩人就是要走亲戚的架势。 0270 添丁进口 <fontcolor=red> 如梅跟金环相互看了一眼，果然要去城里见面啊！ 香菊俩人自然也看见了如梅跟金环，脸上都不是太好看。 没借着衣裳是一件事儿，今天刚下过雨又另一件烦心事儿。新鞋、好衣服都要弄脏的呀！ 走着二十里路，到地方别说鞋子，只怕裤子都得湿半截！万一半路再下了，好嘛，到地方就是个落汤鸡！ 要是感冒了，咳嗽喷嚏、鼻涕眼泪还有个啥脸面？！ 所以，从昨儿个下雨开始，俩人就心情恶劣，看见俩人还能有好脸色？ 知道如梅不是好惹的，俩人也怕耽误时辰，就当没看见俩人，脚步匆匆地走了过去。 如梅跟金环自然是不会主动跟俩人说话，看着俩人过去，便也回家去了。 倒是金环小声嘀咕了一句：“看香菊那样儿，哭丧着脸，一看就不吉利，能成才怪！” 如梅摇头，“别管别人的事。咱们在背后尽量不要说人是非，要不，哪天被他们抓住把柄，说咱们怎么怎么了。” 金环自然如梅说啥就是啥，“她好不好的，跟咱们没关系，成了，算她运气好；没成，也跟咱一点关系没有。” 俩人回到家，如梅把屋里收拾了一下，金环便要给兔子扔草，突然就高兴地叫了起来，“梅子快来看，你家兔子又下小兔啦！” 这几个兔子可真不错，能吃能生；第一个下了五个，这俩都是生了七个；最后还有一个，看肚子，咋也不会少于五个！ 一下子，兔子窝就显得不够用了。 如梅高高兴兴地跟金环说：“等晌午给三哥说一声，再挖个兔子洞。得分开养，要不，还容易出问题。” 说着，转头看了看院子里，“等开春暖和了，就都弄到外面来养。兔子洞里不见太阳，不好。” 金环看着粉粉嫩嫩、不睁眼、不长毛的小兔子，真是喜欢得没法，笑着说：“嘿嘿，我来第二天，它们就下小兔儿了，还真是不想让我轻省。” 如梅挑眉，“所以说，我请你来是多么正确的事！要不，你以为我能忙的过来？娘有自己的事儿，窑上、地里、村里，哪也离不开她，且顾不上这几个兔子呢。” 刚生下来的小兔儿不用咋伺候，有老兔子照顾，也不让人近身，只要照顾好老兔子就好了。 亏得刚剪过毛，要不，下洞里去就是个问题，老兔子要咬人呢。 金环喜滋滋地，一边往洞里扔草一边说：“下回再剪一次，就能去卖一趟了吧？” 如梅一边洗衣服一边说：“嗯，要不是母兔子生小兔儿，都该剪了。好几斤攒一起，值当去一次了，能卖不少钱。你猜，收购站给多少钱一斤？” 金环眨眨眼，“咋着也得给五毛吧？” 如梅得意一笑，“一块！” 金环又惊又喜，“恁贵？！” 如梅点头，“嗯，上回我跟江军去卖过，说不定还要涨价；当然了，也可能降价。那个营业员说不准，得听他们领导的；上回领导不在，我都怀疑我是不是卖亏了。” 金环“咯咯咯”地笑起来，“你还怪贪心！” ps:虽然大家很给力，但是，pk还是没晋级，不开心 0271 有人要做媒 <fontcolor=red> 如梅看着院子，说：“这个院子现在看看还真是不能拆，如果都拆了，代价也挺高的。收藏本站修修不漏雨了，我都用来养兔子，也是个好事儿。” “到时候把大院子拉起来，把门全都安上，兔子可以出来放风儿；在院子里跑跑、晒晒太阳、运动运动，还不容易生病。就是这个井，搬不走、挺可惜的。” 关键这个井可是黄大仙施了法术的八卦井，要是只用来养兔子用，就太浪费了。还真是难办。 金环说：“跟大叔婶子商量商量呗。前后左右都有恁大地方，有砖瓦，想盖几十间也能盖。前后三处院儿，我看也够了。” 如梅站起身，瞅瞅房前屋后，点头，“你别说，还真是。三个哥哥一人一个院子，也够了。只是院子不会太大。” 要是一下子起来三排院子，那可真是轰动十里八乡的大事儿呢！谁能不羡慕？ 俩人说说笑笑，正忙着，就听见大妮儿在路上喊：“梅子姐？金环姐？” 大妮儿也有十五六了，长相普通，跟二妮儿、三妮儿两个妹妹都长得像她娘，有点儿吊稍眉，不算漂亮，胜在皮肤还算挺白的，在乡下人眼里算是不错的了。 “大妮儿，你咋有空过来？”如梅是主人，也喜欢他家的为人，忙起身招呼，“过来玩儿。” 金环跟大妮儿姊妹三个也玩儿得不错，见她过来，也直起身来，说：“你这个大忙人，过来干啥呢？” 大妮儿娘坐月子呢，大妮儿是老大，忙得很，走路都是一阵风，说：“我娘让我来给婶子说，俺家明儿个请客呢，梅子姐，你家人都去啊。” 如梅忙说：“不用了，到时候我娘去就好了。俺家也没有啥，你家老是太客气了。还有昨儿夜里，我三哥去你家送钱，你舅舅他们都不要。都不好意思，咋还能都去你家吃饭？” 金环愣住了，不知道俩人说啥呢。却聪明地没有插嘴。 大妮儿说：“这是红鸡蛋，你收下吧。我爹娘都说，婶子跟你无论如何得过去，我娘还有话说呢。我不知道是啥事儿，反正你们去了她给你们说。” 金环“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咦，是不是要给如梅再找个好婆家？能比江军还好的对象，我看难找。” 大妮儿笑了，“金环你还真是会猜，八成就是说媒的事儿。我听我姥姥跟我娘说啥她村里，谁谁谁多能干多能干、多俊多俊。” “说不定就是给富贵哥说媳妇。哦，说给如全哥也有可能，我不知道。就是听见她们提了几句，又不是我该听的话。” 金环长了脸，“啥？你娘也真是的，还真给人家说媒？又不是媒人，还坐着月子，瞎忙活啥呀？” 金环听见大妮儿娘有可能给如全说亲，不高兴了 大妮儿翻白眼儿，“看你说的，咋是瞎忙活？富贵哥不该说亲吗？如全哥也快二十了吧？” 如梅知道金环的心事儿，笑着说：“我三哥还早呢，上面我大哥二哥都还没媳妇。轮不到他。” 0272 打算 <fontcolor=red> 金环还没笑出来，大妮儿就说：“你不是最小？还不是两年前就定了亲。收藏本站说媒看缘分的，说不定，人家姑娘就看中如全哥了呢？” 金环黑了脸，如梅忙顺毛，“不会不会。大妮儿，我知道了，你回家给你娘说，明儿个我跟娘都去。坐坐就来，不吃饭。” “还有，我三哥先不说亲。真有好姑娘，就先紧着我二哥吧；我大哥刚离了，也没心思看媳妇。” 大妮儿得了准话，高高兴兴地走了。 金环看着大妮儿的背影，噘嘴、翻白眼儿，“就她话多，哼！” 如梅闷笑，“我看大妮儿不错，多勤快的！家里地里都是她干，真有个大姐的样子。” 金环瞪如梅，“我没个大姐的样子？” 如梅笑着拍金环，“有，你最厉害了。是咱西山屯最厉害的大姐，谁也比不过你，行了吧？” 说着，拿起红鸡蛋，递给金环一个，“吃吧，沾沾喜气。” 金环也不客气，俩人一人剥了一个红鸡蛋，吃了起来，弄得两手指头都是红的。 如梅看着鸡蛋壳上的洋红，想起来画符用的朱砂，转头看看卧室，想着里面的两本书，可是有日子没看了。 太忙，真顾不上，嗯，等最后一个兔子生完了小兔儿，家里的窑也开烧了，一切步入正轨了，再沉下心来学画符制咒！ 哼，看俩血盆鬼还敢来吓唬自己不！ 中午天气热得厉害，主要是太阳一晒，湿气蒸腾地厉害，闷热。 金环擦擦汗，“锅屋里可真热！” “馍熟了就外面凉快去，别一直坐这陪着我，多热。”如梅也是一头汗，一边切菜一边说：“要不是怕脏，真想把案板搬到院里去。” “谁家的案板放外边儿？忍忍吧，也热不了几天了。”金环起身把菜篮子拿过来，“光土豆炖油渣？够吃不？不中我再洗个茄子？” “差不多够了。有馍有汤，不加茄子了。”如梅直起腰来，“吃了晌午饭，咱俩去木匠大叔家抬案板去。” 金环点头，“我知道了。俺家也做了，不知道啥时候能好。木匠大叔活儿慢得很。” 如梅一边往菜筐子里扒拉菜，一边说：“你没听说慢工出细活？一天给你做好，能用几年？俺家的檩子跟大梁都开始做了呢。我看木匠大叔的手艺不错。” 金环一脸羡慕，“俺家啥时候也能盖新瓦房就好了。昨儿下雨，俺家漏得厉害，金明跟金柱俩一夜挪了三回床，气得乱骂。” 如梅说：“不用着急。俺家盖罢了，你家估计就是第二家能盖起瓦房的了。你家一个月进四五十块，攒钱快得很。” “婶子再去卖兔子肉，攒钱更得快呢。金环，别泄气，很快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金环狠狠点头，“嗯嗯嗯，我爹娘也是这么说呢。好好跟着你家干两年，就能给金柱盖瓦屋、娶媳妇了。” 看看锅屋没啥大活儿了，金环起来跑了，“我回家做饭去，吃了饭就来。”刚出屋，顶头碰见如全，“如全哥，你收工了？” “嗯。”如全还端着架子，看了金环一眼，冲着厨房喊：“梅子，做好饭了吗？” 0273 吵嘴 <fontcolor=red> 金环转身又跑了回来，“梅子，你炒菜吧，我烧锅。大叔他们这就该回来了。” 其实是舍不得如全，想跟他在一个院子里多呆一会儿。 如梅岂有不知道的？忙喊：“那就快烧，一会儿就好。” 如全洗漱去了，不过来说话，乡下男人几乎不进厨房的。 果然，菜还没炖熟，如梅爹跟几个师傅就回来了，“再晒晒，后晌就能装窑了。” 夏天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太阳一晒，地上很快就干了。 盐碱地更不用说，没有草木，根本存不在水，流流晒晒，下午就差不多干了，能正常干活儿了呢。 见梅子没大事儿了，金环这才起来走了。 菜都上桌了，如梅娘还没回来，倒是三妮儿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梅子姐，婶子跟香菊爹吵架呢！” 其实也简单得很，昨儿傍黑，趁着刮风下雨、地里人少，香菊娘去弄如梅家的胡萝卜了。 有人看见了，给如梅娘说：“香菊娘弄了不少胡萝卜，能吃不能吃的，都喂了猪羊了。” 如梅娘知道了，自然气得不轻，找到香菊爹理论，“俺家也没咋着香菊，小闺女们、一件衣裳的事儿，哪值得香菊娘她一个大女人弄俺家的东西？” “吃了也就吃了，喂猪喂羊，这是糟践东西、愣是骂人呢。你说，你媳妇弄的这是啥事儿？让她给我出来，我倒要问问，俺家哪做得不对？” 香菊娘进城了，香菊爹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会跟如梅娘吵起来，只说：“香菊娘就是弄点儿胡萝卜缨子，没挖胡萝卜。” “她一时鬼迷心窍，哪是因为衣裳的事儿？不是不是，梅子娘，你想多了。” 如梅娘自然气不过，怒气冲冲地道：“种了就是喂兔子的，她挖几根儿也不值啥，弄的人心里膈应！等她回来，我得来找她说道说道。” “胡萝卜的事儿还是小事儿，就算俺梅子没借衣裳给香菊，香菊娘就能在背后说俺梅子不仁义？你家仁义！咋也没见你家把粮食白给谁！” 香菊爹脸色虽然不好看，到底自己家不占理。 要是弄得太难看了，以后也不好办。如家人不少，现在弄个窑，跟队长、大队书记关系都弄得不错，轻易不能得罪。 再说了，真闹起来，在他家窑上干活儿的梁家、胡家、金家，都得偏帮如家。听说，这一阵子，不知道咋回事儿，大妮儿家也跟如家走得近。 哼，如家在西山屯还算个人物了！要不，看看，以前恁老实的如梅娘，现在都敢跑来自己家吵嘴了。 香菊家门户也不小，香菊两个哥还想过来吵，被香菊爹瞪了一眼，便都没说话。 倒是香菊的妹妹香兰，怒气冲冲地怼了一句：“婶子，看你说的啥话？俺家的粮食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白给谁？” 如梅正好跑到跟前，听见这句就恼了，“我的衣裳就是大风刮来的？就该借给香菊是不是？” 见如梅爹跟如全气呼呼地过来，担心真打起来，香兰有些害怕。不敢再咋呼，嘀嘀咕咕地说：“粮食吃了就没了，衣裳穿一天又不少个布丝抠门！” ps:预告：亲们，周五上架，首发三万字，跪求各位都要全部订阅哈！ 0274 谁更厉害 <fontcolor=red> 如梅更生气了，怒：“还敢说我抠门儿？你不抠门，把你的衣裳都拿出来！” 香兰一听也不高兴，气呼呼地道：“我拿出来干啥？你难道还想穿我的衣裳？” 如梅“嗤”地一声，“你的衣服扔到大街上我也不会看一眼，拿出来了，随便让咱村那些小闺女穿几天！看看你乐意吗？” 香兰忙说：“我的衣裳破破烂烂的、都是补丁，谁会穿？再说了，我的衣裳凭啥让她们穿？你现在让我拿出来，就是找茬呢！” 如梅气道：“你的衣裳不让她们穿，那凭啥我的衣裳就应该让香菊穿？将心比心，你现在护着你的破衣裳，我的衣服是新的、还是婆家给买的彩礼，更不能随便就借给香菊了。” “自己一家子都是糊涂蛋，连这点儿事儿都想不清楚，还敢来厉害别人？看你那德行！” 一番疾言厉色，把香兰家的几个都给惹恼了。 香菊大哥很生气地说：“梅子，你别说的那么难听，谁都有求着外人的时候，一件衣裳穿一天又能怎么样？” 香菊爹见如梅爹来了，忙上前说了，“你看看，也没多大点事儿，就是俺媳妇儿一时心鬼迷心窍，去你家弄了点胡萝卜缨子，也没破坏啥东西。等她回来，我说她，你家就别吵吵了。” “说起来也没多大点事儿，你看，如梅娘还跑来俺家吵架，弄得多不好看。一点儿胡萝卜，小闺女们借个衣裳，吵吵嚷嚷的，说出去两家都丢脸。” 不等如梅爹说话，如全就跳了起来，冲着刚才还厉害如梅的香菊大哥吼：“知道丢脸就好！还敢厉害梅子，你再给我吼一声试试！” “别以为我们家怕你们，衣裳是梅子的，借不借都是我们家的事儿，谁管的着？敢动我们家地里的胡萝卜，就是贼偷！” 香兰尖叫：“你家才是贼偷！” 如全怒视着香兰，“不是贼偷能挖俺家胡萝卜？就算俺家家种了喂兔子的，也不能白让别人糟蹋！还敢在背后说梅子不好，你家凭啥？” 香菊的两个哥哥还想上前理论，被邻居们拉住了，大家七嘴八舌地劝。 “都别吵了，吵什么吵？又不是多大点事儿，几根胡萝卜、一件衣裳，吵起来弄得多难看。” “等会儿队长、大队书记来了，又该吵大家。咱村儿啊，整天就是风气不好，你叨叨、我叨叨，打架骂架的就是多。” “让别人知道咱村都是恶人，那可就好了！以后影响孩子们说亲呢。坏名声出去了，这可是多少件好事也挽回不来的名声。” “你们两家都别吵吵了，都各自消消气吧。正晌午，回家吃饭去！” 如梅拉着娘，气鼓鼓地对大家说，“我们家本来还没有生气呢，他家做得那事儿，我们都没有计较，他们居然还敢来找茬。” “香菊跟我借衣裳，我没有借给她，到底有多大错？自己家穷，还打肿脸充胖子，让人瞧不上！别的也就借了，贴身的衣裳，我就是不想借，你能怎么样？！” ps:预告：亲们，周五上架，首发三万字，跪求各位都要全部订阅哈！ 0275 哪个好？ <fontcolor=red> 众人听如梅说话厉害又难听，都忙说，“梅子，你别计较。出门儿都想借件儿好衣裳，也情有可原。小闺女们，谁不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如梅俏脸紧绷，一点儿没有妥协的意思，怒气冲冲地说，“她的心情我可以理解，我的心情谁能理解？不借给她、就是我的错？凭啥？！” “自己家没有就腆着脸找人借，不嫌丢人，还敢在背后说我不仁义、不地道！现在又敢去我们家地里偷东西，还要不要脸了？她家不嫌丢人，我还替她家寒碜！” 如梅娘也接过话，说了句：“香菊娘做事儿，就是让人看不上！好几十的女人了，弄这恶心人的事儿，看以后还咋出来见人！” 香菊爹沉了脸，“你家也别说的恁难听。以后打交道才知道谁是啥样的人，以后我们家也不沾你们、各过各的日子。我们过的穷就是穷，没你们家有钱，好了吧？” 如梅爹也不高兴了，“看你说的这叫啥话？现在是论穷富的时候吗？凡事要说理，有啥事说啥事，东拉西扯是想干啥？” 见两家当家的要吵起来，大家有些想息事宁人，都纷纷乱劝，“回家吧。没事儿没事儿，走了。” 如梅娘拉如梅爹的胳膊，说：“走走走，别跟这些混人一般见识。累了一晌了，回家吃饭去。有这力气，留着后晌窑上干活儿去。” 如全怒视着香菊俩哥，说了句狠话，“以后再敢动我们家一根胡萝卜缨子，你给我试试！” 如梅看着香兰，说：“等香菊回来了，你给她捎个话。以后我再听见她在背后说我啥不好听的，有她好看！” 说完，一家四口子转身走了。 大家也纷纷劝说着，各自散了。 如梅一家子都很生气，如梅娘气道：“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好好的在家里坐，祸就从天上来了。” “一件衣裳，借不借的，还惹出这么大的火气！真是的，早知道把那个裙子烧了！” 如梅道：“凭啥呀？我觉得那裙子挺好，我就是不借给她、气死她！能怎么样？得罪人就是得罪人了，我不怕！不惯她那毛病！” “今天借给她红裙子，明天就敢来借我的黄裙子！夏天借给她裙子，冬天就敢来借大衣！借给她十回，一回不借给她，还是一样得罪她！不知道感恩的人，别人做多少都白搭！” “再说了，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她自己家心眼小，现在还敢来收拾我们家！哼，她家再敢弄幺蛾子，我让她家吃不了兜着走！” 如全看如梅怒气冲冲、俏脸冷若冰霜，突然笑了起来，“梅子，你可真厉害！我还是第一回见你说话这么难听呢。还真是长大了，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如梅抬起脸看着一家人，“是现在这个厉害的样子好，还是以前小绵羊的样子好？你们说吧，让我咋做我就咋做！” ps:预告：亲们，周五上架，首发三万字，跪求各位都要全部订阅哈！ 0276 我有把握 <fontcolor=red> 如梅爹娘跟如全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这丫头，还真是会说笑话了。” 如全笑着说：“当然是现在这个样子好，厉害点儿，没人敢惹。要是还跟以前一样小绵羊般，我们还担心以后你离了家，被外人欺负。” 如梅娘拍拍如梅的胳膊，也笑着说：“现在可好了，看你厉害得母老虎一般，这下我跟你爹就都放心了！哦，对了，以后不要欺负江军，要不，我们可不能纵着你！” 如梅爹也说：“嗯嗯，就是这话。江军他是男人，又是在部队上，你可不许给他弄难看，让人家笑话他。” 男子汉大丈夫嘛，最没面子的就是被别人说怕老婆；特别是在部队这种阳刚之气大盛、男人占绝对优势的地方，要是被大家说“某某怕老婆”，比什么都丢人。 如梅捂着嘴笑，“看你们说的，我是那么厉害的人吗？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你们把我看的那么扁，真是太让人伤心了，我不高兴了，走了。” 说着，转身跑了。其实是回家去给大家盛饭，几个师傅还在家等着吃饭呢。 人家不好跟着去吵架帮腔，自然也不好先吃饭。所以，如梅早一会儿回去，几个师傅也能早一会儿吃上饭。 一顿饭吃得热闹，自然是说这件吵架的事儿。 几个师傅都说自己村子里这种事儿多得很，“能有啥大矛盾？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弄得邻居不像邻居、乡亲不像乡亲了。” 如梅爹大手一挥，“家里的爷们儿不懂理，女人们有几个清楚的？几根胡萝卜缨子、一把玉米叶子，都是好东西！” 如梅过来收拾饭桌，听见这话，说：“爹说得不对，其实啊，都是没钱闹的。要是家家都富得流油，谁还在乎这点儿东西？等以后，家家有汽车、有存款，满大街扔得都是能用的好物件儿呢！” 大人们自然认为如梅小孩子说笑话的，如梅娘也说：“你这个孩子，又说傻话。还富得流油、大街上到处扔好东西，净是做梦呢。” 如全摇头晃脑地说：“这年头，能吃一顿饱饭，全家都烧了高香了。我看，咱村过年吃不上肉的家户多呢！今年的年成还不错，能挨到明年收麦、不饿死人就是好的。” 几个大人都点头，如梅自然也同意，实情就是如此，能有什么好说的？ “西山屯里跟着咱家的几户，肯定不会了，我有把握！”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那是自然。” 别的不说，就说每个月给发二三十块钱，就像家里有个工人了。 自留地里出的、加上大队上给分的粮食，挺到明年收麦不挨饿，肯定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 算计得好了，说不定还能起一间、两间新屋呢！ 全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午饭，大人们依旧上工去了，如梅自然还是在家收拾。 正想着收拾好了，去看看黄大仙给留的书，就听见金环跑了过来，“梅子？咱俩去窑上看看不？” 0277 忠言逆耳 <fontcolor=red> 如梅擦净了手，出了锅屋，看着一脸兴奋的金环，问：“去窑上看啥？咱又不会摔砖坯子。” 金环急了，“后晌装窑呢！砖坯子、瓦坯子进窑，多大的事儿，缺了你咋行？这窑还是你要开的呢，走吧，咱俩去看看呗！” 如梅无可无不可，“那走吧。” 说起来，装窑也是个大事儿，如梅爹跟三个师傅已经杀鸡祭窑、做过法事了。 众人其实都很在意这个仪式，当然了，杀了鸡晚上还能加菜，也是个好事。 孟师傅是窑匠，这个事儿自然是他主持。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在窑洞口撒了鸡血、倒了白酒，祷告了几句就完了。 如梅还奇怪咋没有放鞭炮，金环倒说了句：“又不是要炸鬼，放啥炮啊？引来不要脸的人才倒霉唻！” 窑上的劳力没几个了，剩下的就是如家留下准备长干的几个人。 胡建设、梁跃进、金环爹、金柱，再加上如全父子跟三个师傅，也有九个大男人。所以，装窑的事儿也有人干！ 再说了，事儿不急。因为砖瓦还不是太够，一边往里装、一边等着砖垛上的砖瓦干透。 一万五千块砖、三千多块瓦，一块一块都得手工搬下来、再摞进去。 摞砖不能随便乱堆，想烧得均匀、没有瑕疵，装窑还得有技术、讲规矩，孟师傅又得干活儿又得示范，快不了。 再说了，这可是第一窑砖瓦，烧得好不好至关重要，全村人的眼睛都盯着呢。所以，光装窑的事儿，就得两三天才能完呢！ 不放鞭炮、没有锣鼓，装窑的仪式便没有啥看头了；虽然看着隆重严肃，却没了热闹喜庆；跟后世门面开业的张扬热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金环几个一脸新奇，如梅却兴致缺缺了。看着地上被杀掉的大公鸡，只想着晚饭该咋做，是爆炒呢还是红烧？ 金环猛地一拍如梅，“走了。” 如梅抬头，看金柱跟如全一人拉、一人推，满满一架子车砖坯子往窑洞里去了，忙问：“这就开始装了？” 金环点头，“嗯嗯嗯。他们装窑咱就不去看了，窑洞里闷死人，咱回家伺候兔子去。” “走，等会儿再过来送水。”如梅收拾了东西，拿起大公鸡、蒯着篮子，跟金环肩并肩地往家走。 村里路上碰上梁奶奶下地，俩人忙招呼：“梁奶奶下地啊。” “你俩小闺女这是从哪来？”梁奶奶说完，恍然大悟：“哦，跃进说，梅子你家的窑今天装砖，是吧？你俩这是去盐碱地了？” “嗯。”如梅高高兴兴地回答，“这不，还杀了老公鸡呢！等黑喽，跃进哥来俺家吃肉，还有酒呢。” 梁奶奶说了句“客气啥”，忙又说俩人：“开窑恁大的事儿，你俩小闺女可别去掺和了。都说，女人去了不好呢。” 这也是封建迷信的一种，认为女人是阴人，总觉得会冲撞这些阳气壮、喜气旺的大好事儿。 金环瞪眼，还要辩解，如梅却知道老人家是一片好心。 关系不好的人，谁会给你说这些你不爱听的话？ ps:预告：亲们，周五上架，首发三万字，跪求各位都要全部订阅哈！求收藏、求推荐 0278 不是冤家不聚头 <fontcolor=red> 如梅忙拦着金环，笑吟吟地对梁奶奶说：“知道了，梁奶奶，俺俩这就回家了。收藏本站以后，不送水俺俩都不去，我看我娘也去的少呢。” 梁奶奶这才嘀嘀咕咕地走了，金环看着老人的背影，说了句：“我看梁奶奶就是啰嗦！” 如梅笑笑，“小闺女家怎么那么多牢骚？等你老了，我看你比她还啰嗦。别说了，赶紧回吧。兔子都该饿了，能吃得很。” 金环也抱怨，“你没看它们那嘴，就没停过。跟羊似的，不吃也是瞎嚼。兔子洞该收拾了吧？我能下去不？” 如梅说：“算了，今天我下吧。兔子跟你还不熟，再让兔子咬喽还麻烦。” 所有的动物都通人性，跟人有个亲疏。谁喂养得多，自然跟谁亲；没见过的，当然要戒备了。刚生了小兔儿的老兔子，急了真会咬人呢。 所以，回到家，如梅换了旧衣服就下兔子洞里去了。 老兔子一脸警惕，红红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如梅，小兔子则挤挤挨挨地躺到一处，粉红的一堆，看着就是喜人得很。 味儿很大，如梅已经习惯了。想着这是钱，便啥也不计较了。哈哈！ 金环在上边把笤帚、铁锨、粪箕子一个一个递下来，等如梅清扫好了，金环再把这些东西一个一个弄上去。 金环把青草、胡萝卜缨子还有新鲜温开水都放下去，这才招呼如梅出来，“好了。” 如梅看看，里面都干干净净换了一遍儿，这才踩着梯子上到地面上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熏死我了。味儿还真大啊，得尽快把它们弄出来跑跑。” 金环点头，“过两天，等最后一个兔子生了小兔儿再说。要不，弄一回怪不容易。” “嗯。”如梅说：“这两天三哥顾不上，还挖不成兔子洞呢。等窑开烧了就好了。” 金环有些发愁，“第一窑装好，砖垛上哪还有砖？还不得赶紧摔砖坯子，哪有闲时候？”说着，眼睛一亮，“不如，咱俩挖？” 如梅“噗嗤”笑了，“咱俩没劲儿，得挖到猴年去？算了。等过两天，俺家就开始挖地基、准备盖东屋了，到时候让他们干就行，你别管了。” 金环这才高兴了，“也是，男人们力气就是大。” 俩人洗净了手，开始烧开水。 金环烧锅，如梅收拾架子车，等金环出来，见车子上面还放着铲子、粪箕子，有些奇怪，“拉着去干啥？” 如梅说：“咱俩送罢水，地里割草去，不够就弄点儿胡萝卜缨子。要不，兔子跟羊都没啥吃了。打树叶子咱俩也够不到，你会爬树不？” 金环摇头，“你忘了，我小时候摔过，不敢。你也不咋会，那咱俩割草去。” 俩人高高兴兴地拉着架子车去盐碱地，不等出村，就看见不远处香菊娘跟香菊俩人回来了。 如梅把架子车交给金环，“你先走，我跟她俩说句话。” 金环知道如梅家跟香菊家吵架的事儿，接过车子却摇头，“我不走，万一她俩打你，我就上！不中还能给婶子送个信儿。” 说着话，香菊娘儿俩已经走到了跟前。 0279 打起来了 <fontcolor=red> 如梅微微眯起眼，看着俩人。 裤子、鞋子都脏了，篮子里也是空荡荡的，就剩个枕巾窝成一团扔到篮子底。 娘儿俩都是脸色不快，走路没精打采的，看样子就是没好心情。 哈哈，好像事情不大妙啊。 见如梅停了车子等着，娘儿俩便知道如梅有话要说。 果然，等俩人走近了，如梅便开口了，“香菊，这是相亲回来了？” 香菊娘瞪眼，“回来了。你想说啥？” 路不宽，架子车放着便不好过人，香菊心里烦，看见如梅跟金环俩更是不高兴。 此时见架子车挡了路、如梅又有心挑衅，十分窝火，怒气冲冲地道：“干啥挡着道儿？金环，你挪挪车子，我好过去！” 金环翻白眼儿，“你又不是肥猪，恁宽还过不开你？架子车恁大，你让我往哪挪？说话就是找茬。” 如梅不管她俩，只冲着香菊娘说：“婶子，我问你，昨儿黑喽为啥弄俺家地里的胡萝卜？” 香菊娘老脸一红，却虚张声势地嚎起来，“你说谁弄你家地里的东西了？我稀罕你家的胡萝卜？不能吃不能卖的，我弄那干啥？” 如梅冷哼一声，“都有人看见了，你还给我不承认！晌午我娘到你家闹罢了，香菊爹都认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香菊娘跟香菊都是脸色一白，看着如梅同时嚎起来，“你说谁？！” 如梅抬起下巴，“当然说你！” 香菊娘气得不轻，怒气冲冲地道：“如梅，你这个孩子咋恁难缠？不借给俺香菊衣裳，也就算了。这会子拦着路找茬，是个人干的事儿不？” 如梅怒：“你才不是人！自己一家子都是啥人，你自己家知道！一个庄子的人都知道你偷俺家的胡萝卜，现在又不敢认。丢人！” 香菊相亲未成，本就把事儿赖到如梅头上，正想找机会骂她一顿；这会子正好碰上了，见如梅又恁厉害，当即就炸了。 香菊插着腰，怒气冲冲地骂如梅：“你个瞎了眼的烂货，你哪个窟窿子看见我娘偷你家的胡萝卜了？几根胡萝卜比你爹还亲！” 如梅猛地就扑了过来，抬手就给香菊一个大嘴巴子，“你他妈给我闭嘴！” 金环吓得不轻，忙把架子车放下，也不管水撒了一地，扑过来就拉香菊，“你敢打梅子？给我松手！” 香菊娘气得把篮子往地上一扔，也扑了过来跟俩人撕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 “梅子你个黑心眼子的，不借衣裳还敢打人。金环你个毒种，咋恁会拉偏架？！”说着，抬脚就踢如梅，“滚一边儿去。” 如梅身子灵巧，早就闪开，打罢香菊就抬脚踢她，嘴里骂：“不知好歹、没脸没皮的东西，还敢给我骂！看我不收拾死你！” 金环早就推推搡搡地跟香菊娘打骂起来，“你才是毒种、你是贼偷，不要脸的老女人。偷梅子家的胡萝卜，回家喂你羊爹、猪爹！” 村里没下地的妇女不少，都在路边凉快、逗孩子，见四个人骂架，忙都过来拉，“哎呦，咋还打起来了？” 0280 大秘密 <fontcolor=red> “香菊娘，你一大把年纪、连孙子都有了，跟两个小闺女打啥？” “” 香菊娘被金环骂了几句，正气得七窍生烟，转头就骂劝架的人，“你眼瞎了，没看见金环骂我呢？我替她爹娘教训她，不中？” 众人便不高兴了，“你看你，不知道好歹的女人。活该让梅子跟金环两个小闺女骂！” “就是，自己家有错还装牛逼。” “跟梅子借衣裳就够丢人了，还偷人家胡萝卜！” “看看她，理直气壮地很呢。要是如梅爹娘知道她骂人家闺女，看不回来收拾她。” “金环爹娘也饶不了她，那两口子才疼闺女呢！” “别管她，让她跟两个小闺女骂去，不嫌丢人！” “” 很快，舆论一边儿倒，都不管香菊娘了。 本来嘛，大人跟孩子骂架就不沾光、香菊家又是有错的、香菊娘还骂劝架的人。 一番话惹恼了众人，谁还会向着她？便有大人戳小孩子，“去盐碱地喊如全跟金柱去，就说梅子跟金环被香菊家的人打了！” 见几个孩子跑着去了，香菊娘这才有些害怕了。唯恐几家联合起来弄自己家，骂骂咧咧地说狠话。 “梅子、金环，你俩别猖狂！俺家香菊的事儿，就是梅子弄没了的，等以后早晚遭报应！” 如梅气笑了，“哟，这是被踹回来了？咋，借了一身新衣裳，人家还没相中？可见，香菊长的太丑了！” 香菊捂着被如梅打的半边儿脸，气得说话都颤抖了，“梅子你不得好死！金环你也一样！天天跟着如梅当狗腿子，有本事进了她家再牛逼，现在就是个狗仗人势的臭奴才！” 其实，就是骂金环想嫁到如家去。不过，好多人没听懂罢了。 金环心里有鬼，当然听懂了。自然不能接这话，她骂自己是“如梅的狗腿子”，这话就有些恶毒了。 金环气得乱颤，叉着腰跟香菊对骂：“不得好死的是你，就你这德性，还想嫁到城里去？别给咱西山屯丢人了。瞎了眼的男人才会娶你！” 婚事刚告吹，香菊正恼，最听不得金环说自己嫁不出去，脑子一热就骂出来了，“呸！金环你个地包天儿，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那德行！” “天天巴结如梅，不就是想寻富贵？人家要你才有鬼。哄着你个猪脑子的傻逼女人，天天给她家白干活儿！” “跟个使唤丫头一样，从兔子洞里往外背粪，我娘亲眼看见的！你不是狗奴才是啥？” 这个话一说出来，大家都炸了。 金环被骂“使唤丫头、狗奴才”是小事儿，众人更诧异于一个大秘密，啥？金环想嫁给富贵？ 金环当即就炸了，是因为香菊乱点鸳鸯谱！这要是让如全知道了，心里多膈应！ 如梅气得半死，当然是因为香菊这个女人胡说八道、又挑拨两家的关系。 金环扑过去打香菊、如梅也上去扇香菊耳光，“我让你给我乱放臭屁！再胡说，这就撕烂你的臭嘴！” 见闺女挨打，香菊娘窜上扑打如梅，“如梅，你想死呢！” 0281 警告 <fontcolor=red> 众人忙又上去拉，“算了算了，小闺女骂人呢，哪有好话，都是胡说！” 如梅气得不得了，指着香菊，怒道：“香菊，你胡说八道乱造谣，金环最要脸面，要是气得上吊，你就是杀人犯！” 金环一听，立即哭着就扑打香菊，高声叫骂：“我不活了，这就往你家上吊去！” “大家听听，香菊她说话糟践人！我死了就是她害的，我做鬼也不放过她！” “我死了，也咒她一辈子嫁不出去；找也找个瞎子、瘸子、老头子，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众人又气又笑，见香菊娘跟香菊气得脸色发青，又觉得可怜，忙推着几个人走了。 “赶紧都走吧。该下地的下地、该送水的送水，没大事儿，吵吵闹闹的还耽误正事儿。” 香菊娘拉着香菊气鼓鼓地走了，一路走一路骂。 环儿娘早听见这边热闹，见香菊娘过来，拉着问情况。 香菊娘骂骂咧咧地正说得热闹，如全跟金柱飞跑着过来了。 凶神恶煞地看着香菊娘，如全怒气冲冲地骂：“老东西，你骂谁呢？梅子呢？你敢动她一指头，你给我试试！” 金柱也骂：“上回就是香菊你个傻逼戳着环儿打俺姐，这回我可饶不了你！” 香菊娘气得跳起来，“你俩狗日的杂种，啥也不问就上来骂人，你爹娘咋养出来你俩” 环儿娘高兴坏了，恨不得让他三家打起来。 正高兴，就听见金环喊起来了，“如全哥、金柱，梅子说了，你俩别跟傻逼一般见识！” 女人们吵架打架不算啥，要是牵扯家里的男人们，事儿就闹大了；抓住棍棒、铁锨的，能出人命。 所以，刚才自己跟金环也没吃亏，就不想让如全跟金柱掺和了。要是等香菊俩哥跑过来，就不好收场了。 香菊娘见人家四个人了，更是见好就收，骂了几句、拉着一脸愤恨的香菊走了。 如梅几个也不乐意在环儿家门口多呆，拉着架子车走了。 环儿娘看着两家人走远，咬着牙骂：“猖狂得你们，给我等着！”回屋装了五块钱，抱上小孙子，出村找神婆子去了 如梅娘也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梅子，你没挨打吧？还有金环，你呢？咋回事儿闹起来了？我这就找香菊娘那个老东西去！” 如梅忙拉住，“娘，别去了。再吵闹也没啥意思，她家知道咱家不好惹就行。我今天拦着她的路，就是给她个警告。” “以后别想欺负咱家，也没打算怎么着她。你再去，又开始吵了，也没个啥结果、自己还生气，别去了。” 金柱也劝，“算了，我看也没多大事儿。咱有正经事儿忙，白跟她们浪费时间。” 如全也拉住娘往回走，“干活儿去，别理这群烂货。梅子说的对，不跟傻逼一般见识！” 金环突然在身后笑了，“嘿嘿，刚才我还表演了一下。看看，我还能当个演员呢。” 金柱诧异，“你表演啥？” ps:明天10点30上架发三万，以后日更8千到一万，精彩不容错过！！！ 0282 野槐树林子 金环理直气壮地说“香菊胡吣，说我想嫁给富贵哥，你们听听，这是人话吗不是放是啥我就哭着要去她家上吊，还说死了就是香菊害的” 如梅也笑，“金环一说上吊，香菊跟她娘吓得脸都白了。” 如全一恼，“啥香菊这个傻货，胡吣啥呢这是我要是在，当场给她一个窝心踹” 金环喜滋滋地看了如全一眼。心想，“他还怪向着自己的呢，哈哈哈” 既然没有什么事了，金柱和如全便推着架子车去了工地，其他三个人便都各自下地去了。 如梅和金环俩人自然去割草，如梅娘就跟着大家一起去上工。 队长那边吹哨子、吵吵嚷嚷，一个地里到处都是人。人欢马叫，看着倒也闹。 地里草很多，这个时代基本上地里都不撒农药，所以说地里的野草长得非常快。 现在是夏天，野草一天不割就长两寸，所以说不管是豆地里、红薯地里、玉米地里，到处都是草。 割草不是个难事儿，就是大家嫌地里太，不太愿意去，又是公家的活，大家都没有积极。 家里面有羊的人还好一些，起码把地里的草薅出来以后，还能回家去喂羊。 如梅家跟环儿家、香菊家吵过几次架以后，如梅的声望在村里面大涨。 大家都知道，如梅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是个厉害的女孩子而且他们家烧窑的事，都是如梅捣鼓出来的。 所以，大家看如梅的眼神儿都不一样了，几个年龄差不多大的女孩子，看见如梅跟金环过来，甚至还想过来巴结。 如梅却没有功夫跟她们闲聊，拉着金环去了人少的地方。 人越少越能薅到草，大家挤在一处，有一片草，各人各分不了多少。 两个人割了一会儿，草便不多了。 如梅直起腰，擦擦头上的汗，看见不远处的野槐树林子，如梅突然想起来那三个女鬼。 对金环说“金环，咱们两个去那片野树林子里看看，那里面草应该多。” 金环一缩头，“去的人少，当然草多啦，他们放羊都不敢进。那片野树林子里面都是坟。我娘说，那就是个乱葬岗子，咱俩去那里，多吓人。别去了。” 如梅背起粪箕子，“到处都是下地的人，这会儿不是大晌午头、也不是大半夜。不怕，走。” 金环嘀嘀咕咕地背起粪箕子跟着如梅，很快下了高岗，就到了野槐树林子。 林子里果然野草很多，树枝挡住了太阳，很凉，脚下高高低低的，也不好走。 刚进了林子，金环便不愿意往前走了，“就在这薅满粪箕子就好了，往里暗得很，害怕” 林子里很静谧，没有鸟叫也没有虫鸣，只有偶尔刮过的风吹起树叶“哗哗”地响一阵，却更显得安宁。 抬头四望，却因为地处洼地，别说看见四周劳作的社员，连大人的说笑声、孩子的哭闹声都听不见了，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也难怪金环害怕。毕竟小姑娘家家的，又被神婆子动过手脚的，怕神鬼也很正常。 如梅却不怕。 ps:三万字更新一起发了啊求全订，么么哒 0283 针锋相对 如梅往里走了几步，“你在这，我去里面看看，一会儿就出来。” 金环不想去，但是离开如梅、让她一个人呆着，她更害怕，只得背起粪箕子、唠唠叨叨地跟在后面。 如梅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等看到三个女鬼说的地方，才止住了脚步。 果然有她们的坟，看着就是破败得很，要不是知道，还以为就是几个小土坡呢。 如梅记住了位置，想着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来给仨鬼送点儿钱。 人家可是帮过大忙的，以后说不定还有用她们的地方。几刀黄表纸，对阳间来说不值什么钱，对鬼们来说却是真真切切的金银财宝呢。 如梅便不再往前走，蹲下来跟金环俩人一起，手脚麻利割草，看粪箕子满了，两个人才出了林子。 上了高坡，看到不远处地里干活儿的人，金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心有余悸地转头看了一眼林子，拍着口说“林子里还真是吓人，梅子，咱以后不来了。” 如梅笑笑，“为啥不来大家都不来，咱才应该来呢。你看，林子里恁多草，等哪天咱俩把羊都牵来，一边放羊一边割草，多好。” 金环眼珠一转，笑嘻嘻地说“等哪天金明不上学了，咱们多喊几个人来。要是就咱俩，我还真有点害怕。” 俩人一路说着话回到家，羊一看俩人背着青青的草来了，“咩咩”地叫着，立马就迎了过来。 如梅喂羊、金环则把草扔到兔子洞，“你们吃的是我割的草，可不能咬我啊” 如梅“噗嗤”笑了，“你咋还返老还童了听听你说的话，比金明还小呐。” 看着金环粪箕子里的草，如梅说“别都给兔子吃，剩下的你背回家去吧。你家也有羊，你娘忙的也顾不上割草；我们家草多了，放着也是脏。” 青草割多了，一夜吃不完，放在一起，第二天可能就会发。如果过了露水，羊和兔子就不一定会吃。 把草扔到地上，有的时候兔子跟羊还嫌脏，不吃。所以，要把草绑在树干上，让羊能够到、自己拽着吃。 金环喜滋滋地背着粪箕子回家，“我倒了草就来。” 如梅看看太阳，“嗯，你过来烧锅，该蒸馍了。” 金环在如梅家，干什么其实都是如梅说了算，没说就光养兔子啊。只要到了该吃饭的时候，金环就算是下班了。 所以，不管是下地干活儿还是在家喂兔子，上班时间都该在如梅家的；金环乐意，金环父母也认为是应当的。 香菊娘骂金环是“使唤丫头”，不过就是膈应两家人罢了。 金环没走多远，就碰见环儿娘。仇人相间、分外眼红。 环儿娘“呸”了一声，“等着遭报应”眼睛一翻、股一扭，抱着小孙子快步回家去了。 金环也不是好惹的。 虽然此时就她一个人，金环一点儿也不怕。立即对着环儿娘背影“呸呸呸”了三下，高声说“你全家都遭报应” 骂完等着跟环儿娘吵，谁怕谁啊 见她没回头，金环这才背着粪箕子回家去了。 0284 出大事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头就像炸了锅一样，纷纷奔走相告。 “窑上出大事儿了、一大早的膈应人” “如家这下要倒霉了，如梅爹气得要杀人” “这是谁干的糟心事儿要糟报应的” “可不是，说不定公社都要出面呢。” “嗯嗯嗯，我看见民兵营长都去了” “” 如梅正在家收拾锅屋，啥也不知道，就听见外面金明飞跑着过来了，“梅子姐，可不好了，窑上出大事了” 如梅心里一沉，忙一把抓住金明“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金明一头一脸的汗，结结巴巴地说“就是就是” 见金明难以启齿，如梅便知道事很大，转就往外跑，“金明，锁门。” 金明挂好门，追着如梅往外跑。 小孩子腿快，金明追上如梅，到底没忍住，边跑边气喘吁吁地说“梅子姐，你可别急啊。就是听说你家窑洞门口，不知道让哪个狗的，挂了死孩子了” “噗”如梅一口气没上来，差一点儿呛得晕过去，“啥死孩子挂我家窑洞门上了” “嗯嗯嗯”金明猛点头，“我没看见，听大人说的。这事儿能有假吗” 庄户人恶心人的手段多得是，门上抹屎是其中之一，要是在谁家门口挂个死孩子，那可就是最恶毒的诅咒和报复了。 如梅气得七窍生烟，脚步猛地加快，飞一般地往盐碱地跑。路上也碰见不少人追着过来，显然都是往窑厂去看闹的。 见如梅在前边，众人不敢大声说话，小声议论是免不了了的。 说啥的都有，如梅哪有心思听脑子里飞快地转着，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香菊家，第二就是环儿家，剩下的嘛，或许是上回发钱的时候扣了几毛钱的那几个人 如梅把村里的人快速过了一遍儿，怎么想怎么也是香菊家跟环儿家的嫌疑最大 特别是香菊家，昨儿一天，跟自己家闹了两场；香菊对象吹了，怪到自己头上。两件事加起来，倒是有作案动机。可是，大家都怀疑是她家，她家会那么傻，就这么愣头愣脑地送上门来让大家抓把柄 还是有心人，借着这次自己家跟香菊家的矛盾，故意给香菊家栽赃他自己躲在暗处偷笑，看两家打得头破血流 要这是这样，挂死孩子的贼心肠可够歹毒的别的不说，就说他敢干出这种事儿来，就是个心思狠的人 不找出他来，誓不罢休 如梅气得脸色铁青，来到盐碱地。果然早就围上得里三层、外三层了。 窑洞门口，如梅娘正气得大哭，一边哭一边骂“黑了心肝的狗杂种，给俺家弄这害人，他全家三辈子不得好死” 如梅爹脸色发黑，站在队长跟大队书记边，眼神儿沉地看着地上的草毡子。 如梅分开人群，一眼便看见地上盖着的几张草毡子，忙问“爹，这是” 如全气得两眼通红，忙拉着要上前的如梅，说“别去。就是那个” 如梅明白了，心里也是猛地一凉，几张草毡下盖着的，该是那个孩子的尸体 0285 你给我等着 如梅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对着那小小隆起的一团，默默祷告了几句“放心吧，孩子。今天你我两家都被人害了，我一定给你报仇” “这话不是安慰，是保证，我有这个本事。你要是走的不远，一定能听到晚上一切就见分晓” 不管是谁，你给我等着，不找到你、收拾死你，誓不罢休 如梅娘哭得哽咽难言，如梅扶着娘，转对一脸严肃的大队书记说“书记，我家可是受害者。这回一定不能轻饶这个混蛋” 大队书记跟如梅爹、民兵营长，正商量怎么找出这个人。听如梅说话，说“这不是正商量呢，已经找人去报告公社了。” “咱村闹个这事儿，坏名声可出去了。上级怪罪下来，咱大队吃不了兜着走梅子，你放心，这回一定给你家个公道。” 队长也气得脸色发青，冲着看闹的众人，叉着腰大骂“这是哪个狗的干的上回扎小人的事儿刚弄清白，谁又弄这事儿都他娘的吃饱撑得” 民兵营长是一个黑壮的中年人，穿着破旧的军装，腰里别着一个旱烟袋。 接着队长的话，也冲着众人骂“撑个撑都是饿的饿晕头了、弄这事儿。我看还是饿得轻，饿死他个狗的，就没功夫弄幺蛾子了” 几个人站着也不是事儿，队长指挥几个民兵，“把草毡子裹吧裹吧，走远点儿，埋了吧。” 盐碱地地方大，本来就是埋过柳树下女鬼的，再埋个孩子也没啥。 如梅忙上前拦住，对几个人说“别埋这盐碱地了，人来人往地不好。不如，劳烦你们多走几步，给送到野槐树林子里安置了吧。” 如梅记起来以前上年纪的女鬼说过，野槐树林子对她们来说，是个村子呢。把这个可怜的孩子送去，以后让三个女鬼照应着些，也算是对这孩子的交待。 队长跟大队书记都点头，“就去那边吧。”、 几个人只得捏着鼻子、用铁锨把那小小的一团给铲走了。 众人都睁大眼睛、伸长了脖子看。 前排的、个子高的，果然看见垂下的小手小脚，便一阵惊呼，“呀，真是个死孩子” 有女人便咒骂，“谁弄的这事儿，不得好死” “可不是，心恁毒，早晚报应他自己的子孙” “抓起来，挂上牌子、批斗游街弄死他” “” 众人一阵喧哗，队长恼了，冲着众人再次大骂“吵吵啥滚地里干活儿去” 如梅爹娘都气得哆嗦，看着高大的窑洞、矗立的烟囱，更是一阵无力，甚至对开窑后悔。 如梅娘哭哭啼啼地唠叨“弄这个窑，全家累死累活，一分没挣、可得罪人了” 意思还是被人嫉妒了，有人见不得如家好，知道昨儿装窑，今儿就恶心人来了。 孟师傅有些迷信，“昨儿个祭窑的事儿，没弄差啊，咋还招惹小鬼了” 如梅俏脸紧绷、眼神冰冷，“早晚查出来是谁干的，等着瞧，等我知道是谁了，看我不治死他” 0286 跑不了那几家 如全咬牙切齿地骂“我拿刀砍死他娘的，欺负到俺家头上了” 大太阳晒得厉害，一直呆着还被队长骂，众人慢慢地开始散了。 再说了，这种事儿，可不是一会儿半会儿就能有结果的。 梁走过来，拉着如梅娘劝，“想开着些，他弄这，早晚有报应。好好想想，这是得罪谁家了。” 如梅爹沉着脸，恶狠狠地说“跑不了那几家不说十拿九稳，也能猜个不离十” 这种事儿是大损德的，平时有个口角可不值当下这么大本儿，所以说，肯定是得罪狠了，才敢弄这 众人散开，几个人才开始冷静地分析况。 如梅爹说“左右出不了香菊家、环儿家，还有几个被扣了工钱的” 金柱几个外人自然还接着干活儿，绪却低落得多了，哪能还像以前一样有说有笑呢 如梅是个小孩子，但是这个场合一点儿没有避讳她。现在，如梅在家里话语权重的很。特别是贤良跟富贵都不在，如梅娘又是个不能挡大事儿的。所以，如全跟如梅这两个家里最小的，竟然成了主心骨，也迅速地成长起来。 如梅娘哭哭啼啼，看着两个孩子跟队长、大队书记一起说话，人家还很赞同地点头，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 又高兴又心酸，还惦记两个大儿子， “要是他俩在，哪用俺梅子这小闺女出面”如梅娘说一阵、哭一阵，把梁也弄得心酸掉泪。 “你这还被人欺负，想想我这孤儿寡母的，几十年不知道哭了几百回” 都说梁是个福气薄的，男人死得早、儿子也死得早，儿媳妇改嫁走了，留下梁跃进一个独苗。 好歹被梁拉扯大了、也娶了媳妇，这才像个家了。 看如家恁大门户、弄恁大生意还被人欺负，当然心里十分有感触，梁劝着劝着，陪着如梅娘哭起来了。 如梅忙把俩人给劝了出去，“梁，你跟我娘下地去吧。要不，就回家招呼也行。我来时候还没准备晌午的饭呢” 正说着，金环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人家传的都是真的吗” 如梅拉住金环，“你陪着我娘回家吧，家里该干啥干啥。我很快就回去了，你们先走，别等我。” 看着仨人走了，如梅看了看野槐树林的方向，握了握拳头，转回了窑洞。 大队书记正对民兵营长说“咱俩一家一家地问也不合适，不如把老如哥说的这几家当家男人叫过来问问。直接过去，一家子都闹起来，还怕压不住场。” 都是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别说活人了，就是各家老祖宗的坟，都离得不远。 儿孙们还得在这几辈子住，乡邻们嘛，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 民兵营长正是大权在握，西山屯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能不耍耍威风，听了大队书记的话，立马不以为然地摆手“你怕啥咱有兵有枪，还怕他个牛鬼蛇神” 0287 第一个就去香菊家 “就按照如家说的，该抓谁抓谁不承认，给他三棍、打得他哭爹喊娘，自然就认了。哼，当我们民兵天天训练是玩儿呢” 如梅正好转回来，听见几人的对话，立即点头，“营长大叔说得没错，就该这样。不给他点儿厉害瞧瞧，愣是把老虎当病猫” 如全咬牙切齿地骂“等我知道是谁，不等大哥二哥回来，一个人也杀到他家去” 如梅一摆手，对几个人说“他敢弄这邪的，咱也顺着邪路子查。我就不信了，他惊动了这孩子，这孩子会没一点儿动静” 孩子夭折，算是死得比较凶。不过呢，就是孩子小、煞不大罢了。 要是用好了，也能把个活人吓得半死；被婴灵缠住了，保不齐他自己吓死了呢 如梅说这话，其实是给几个人一个心理暗示。万一晚上闹了啥，就是那孩子找上门了。 几个人都是正值壮年的男人，阳刚之气旺的很，自然是不怕这个的。心理虽然有些膈应，但是比一般人可是强多了。 如梅自然有自己的打算，听见几个人说，要把爹说的几家都找过来问问，也没有拦着。 不用说，肯定是他们中的一个。其他的，吓一次也不多，别的不说，以后看西山屯谁还敢惹如家 几个人排好顺序，眼看着就到了正午；民兵营长也召集了两个民兵、挎着步枪，众人一起去了。 第一个要去的自然就是香菊家 香菊家早就听说了如家窑上发生的事儿，正在家幸灾乐祸。 能不知道吗连三里五里的外村都传遍了，今天有会，赶会的人最方便传闲话 如梅跟着，眼睛看着香菊家的人都是愤恨。 要真是她家干的，香菊还想找城里的对象呵呵哒，我让她一辈子嫁不出去 香菊家人也是收工刚回来，还没吃饭，见这一群人来到自己家，心里知道不好。 等看见两个民兵带着枪，全家人更是脸都黑了。这个时代，民兵背着的枪里是真有子弹的 香菊爹压着心里的愤恨跟恐惧，殷勤地招呼几个人坐，又给几个人点烟，态度还算不错。 可惜，几个人都不大领。大队书记黑着脸，“坐啥坐昨儿黑喽吃罢饭，有人看见你出村，说吧，你干啥去了” 说这话，其实是诈香菊爹呢并没有谁看见香菊爹出村子。 香菊爹立即叫屈，“书记，你说啥呢，这是谁在背后给我下蛆、砸黑砖我哪也没去，吃了饭洗个澡，坐门口说了会儿话，就睡觉了。” “根本没出村你啥意思，怀疑如全家窑上的事儿是我干的这是哪个狗的栽赃陷害让他爬出来，看我不锤死他” 香菊娘更是一阵咒骂，连队长都听不下去了，怒吼“给我闭嘴老爷们说话，你一边坐着去，问到你再出声” 香菊娘跟香菊家的人，都恨恨地看着如家的几个。 很明显嘛，如家怀疑死孩子是自己家挂的，带着干部到家审问来了。 0288 自己破案 香菊爹娘自然抵死不认，嗷嗷叫地委屈，看表倒不像作假。 这种事儿又没啥把柄，自然不好五花大绑地抓人，民兵营长沉着脸，说“不是，不会冤枉你。是你，跑也跑不掉容你吃了饭，吃完给我滚大队部去，等我们回来再收拾你” 香菊俩哥马上不愿意了，叫了起来，“凭啥我爹得去大队部有啥凭据说是俺家干的” 大队书记黑着脸，“不光你家，还有几家也得去。等我一个一个地找来，弄清了是谁，有他好受的在我鼻子底下弄歪门邪道，一回又一回，当我是摆设呢” 香菊爹叫了起来，“俺家可啥也没弄过，咋头一个找上我了小闺女们借件衣裳，还弄出恁大仇恨” “别嚎了”如梅爹瞪着香菊爹，怒气冲冲地说“赶紧吃饭馕饱了就去，去晚了就是心虚” 香菊爹不等开口，香菊娘突然大声地哭起来了，骂如家“你一家子狗杂种” 如梅抬脚就跺，“你全家都是狗杂种” 香菊“嗷”地就扑上来，“梅子我撕烂你的嘴” 民兵营长一把抓住一个，怒吼“再动一动，都给我抓起来” 两个民兵把枪都端起来了，众人这才都不说话了，各自怒视着，好像看着十世的仇敌 第二个便是环儿家。 环儿娘看见如家的人，就是一阵尖叫，“滚一边儿去，来俺家干啥让猫狗进，也不让你如家的人进” 不等如家几个对上，民兵营长一摆手，俩民兵把枪可就端平了，对着环儿家一院子人，大家都吓呆了。 环儿娘吓得不轻，忙一把把环儿爹跟环儿俩哥推到一边，着脯就吆喝，“有啥冲着我来如家能得很，比本鬼子进村还牛bi)” 如梅爹怒视着环儿爹，“让个女人挡着，你还是个男人不你他娘的，给我过来” 环儿爹一把推开环儿娘，怒气冲冲地道“老如，你弄啥呢这是俺家谁犯啥法了你带着人来，枪都指上了有种朝我头上打” 正是吃饭时间，都在家里呢。一听民兵营长带枪抓人，“哄”地一声，端着碗都出来了。从香菊家跟到环儿家，乱哄哄地议论纷纷。 环儿娘又恨又怕，看着如家的三个，满面恶毒地咒骂，“死孩子挂到窑上是便宜的，哪天挂到你家堂屋门口、吓死几个才解气呢” 如梅眉头一跳。 老女人这话说的，好像有些缘由难道竟然是她做的 大队书记、民兵营长把在香菊家的招数又用在了环儿爹上，“说吧，昨儿黑喽你出村干啥去了” 本村没有婴儿夭折，必定要去外村联系尸体。挂到窑洞门口就是昨儿夜里的事儿，所以说，肯定是傍黑出村行动了。 众人议论纷纷、环儿爹抵死不认，如梅有些急躁。 民兵营长几个人没啥破案能力，问谁谁会承认还不如自己直接找答案 想到这里，如梅转跑出了院子、飞奔回家 0289 真相大白 如梅娘正做饭，听见如梅回来了，忙喊“事儿咋样了” 如梅娘回家就在锅屋做饭，一个人忙着锅上锅下，还不知道民兵营长带枪去几家的事儿。 “一会儿就完”如梅也顾不上跟娘细说，直接就回卧室，管好房门，取下脖子上的红绳。 把三枚秦半两摞整齐放在手心里，深吸了一口气，沉声连呼“黄大仙黄大仙黄大仙” 屋里静悄悄地，一点儿动静没有。如梅站着一动不动，眼睛四处看看，哪有黄大仙的影子 如梅郁闷了，大眼睛盯着手心里的三枚秦半两，嘀嘀咕咕抱怨“还真是个大仙儿感，弄三枚铜钱忽悠我玩儿呐” 如梅嘟着嘴，把红绳重新戴到脖子上、放进衣服领子里，垂头丧气地正要出屋，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子飘飘dàng)dàng)地出现了。 不是黄大仙是谁 如梅一阵惊喜，低笑，“咦，你可来了。” 黄大仙还是一副公社干部打扮，白色短袖、深蓝裤子，脚上穿着黑色小口布鞋，惹得如梅低笑，“你啊，越来越不像个神仙啦” 黄大仙依然好脾气地笑着问“那我像什么” 如梅笑着说“你这打扮，当然像个大干部了。嗯，县上来的那种大干部哈哈” 黄大仙忍住笑，说“我忙得很，这么招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快说。” 如梅招呼黄大仙坐，“我家的窑洞被人挂死孩子了。不知道谁恁毒，大队里正查呢，我想着还是问你来得快些。我可等不及他们慢慢地审问了，谁会承认” 黄大仙点点头，右手一挥、手指结印，冲着如梅脑门一弹，便收回了手。 如梅一愣，正要问询，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似的，出现了一副副画面。 如梅越看越生气、越看越恼怒，很快就俏脸紫涨、银牙紧咬，浑都颤抖起来，“这个老东西” 等看完了画面，回到现实中来，再看屋里，空空dàng)dàng)，黄大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如梅虚空道了谢，抬脚就跑。 如梅娘端着饭碗正从锅屋，冲着如梅的背影忙喊“让你爹跟如全回来吃饭” 如梅气喘吁吁地跑到环儿家，正碰到一群人要去别家，如梅忙拦着，“不用找别人了，是环儿她娘干的” 闹哄哄的众人都是一愣，随机就安静下来，民兵营长负责破案呢，听如梅说得笃定，忙问“你咋知道的” 如梅却说“营长，去抓神婆子，让她俩对质，自然真相大白” 如梅俏脸紧绷，冲着众人大声说“大家都过来，我让环儿娘自己承认” 说着，推开众人，大踏步地冲着环儿娘走了过去。 见如梅脸色不善地冲过来，环儿娘跑过来就推搡如梅，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死女人，都滚了干啥又来” 如梅一把抓住环儿娘，恶狠狠地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这个老不死的，花五块钱找神婆子害俺家” 眼看两家又打起来，众人忙又拉开。 0290 你还敢不认？ 如梅大声说“这个老女人，昨儿抱着小孙子出村找了神婆子，给她五块钱，让她扎小人害我” 众人“哄”地一声，“环儿娘咋又弄这” “上回弄金环、这回弄梅子，她可真太恶毒了。” “你看看她，不收拾就是不长记” “” 环儿娘立即跳起来，嘶吼着辩理，“血口喷人也得有证据来来来，俺家搜去，你要能找着小人，我这就给你磕头要是找不着，你全家给我磕头” 如梅被众人拉开，怒气冲冲地瞪着环儿娘，“你家是没有小人，因为神婆子不敢答应上回扎金环，被识破了，这回说啥她也不敢了” 环儿娘两手一拍，跳了起来，“我说没弄就是没弄你带机枪来我也不怕” 大队书记正要说话，如梅却大声说“神婆子却答应害俺家，你俩商量了半天，想起邻村前儿夜里下大雨，有个产妇难产，生个孩子没大会儿就死了” “你许给神婆子说，明儿再给她十块钱，神婆子这才应了。半夜去挖了那孩子的尸体、挂到了俺家窑洞门口这些事儿，那神婆子都认了，你敢不承认” 最后一句，自然是诈环儿娘呢。其他的，如梅没说瞎话。 黄大仙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总归，自己脑海里已经演电影似的，把昨儿俩老女人做的事儿、说的话，都让自己看的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 自然不能说给众人，自己是咋知道的。但是，黄大仙肯定不会骗自己。 两个乡下不识字的农村妇女，能有多高的手段跟智谋不过就是弄些乱七八糟、恶心人的手段。 想要施法术在如梅上，凭神婆子的能耐，还不一定管用。 听如梅说得头头是道，好像亲眼所见，环儿娘便怀疑是不是神婆子供出来了。 等听见如梅说神婆子已经认了，环儿娘心里一慌，心虚的表便露了出来，说话都结巴了，“谁谁谁谁找神婆子了你别血口喷人” 听如梅说得笃定、好像亲眼所见；再看环儿娘，眼珠乱转、一脸心虚，众人便都信了七八分，大队书记跟队长更是气得倒仰。 队长手都哆嗦了，指点着环儿娘，骂“老东西该死，上回没斗你，你还敢弄这皮痒是吧好，等神婆子来了，你跟她栓一根绳上斗” 大队书记背着手，脸色铁青，只对环儿爹说“这回谁也救不了她” 民兵营长正要让俩民兵上去抓人，突然想起来刚才把俩人派去抓神婆子了。 忙一肚子，黑沉着脸，吼“都给我老实呆着一会儿人来了，才见真章好的歹不了、歹的好不了，谁也别想跑” 环儿娘吓得腿一软，顺势坐到地上，拍着手哭起来了，“我的娘，可活不成了好好地，让人家堵着门骂老天爷你可睁开眼吧，打雷劈死那些狗的孬种” 如全立即跳过去要打，被众人拉住；如梅上前抬脚要踹环儿娘，也被众人拦了。 大队书记冲着环儿娘怒吼“老东西，给我闭嘴再骂，叫梅子拿针把你臭嘴缝上” 0291 对质 村里吵吵闹闹十分闹，看闹的更是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香菊家的人知道一众人去了环儿家，既高兴又恼火。 恼火的是他们第一个怀疑自己家，高兴的是现在有了替罪羊，不管怎么样，自己家没做就是没做。 香菊娘跟香菊也跟着过来看闹，听如梅说的那么绝对，便知道这个事是环儿娘做的。 香菊娘两手一拍，哭哭闹闹的就要上去打如全给如梅，骂“黑了心的狗杂种，不是我们家的事，硬赖到我们家头上” “现在找到正主了，刚才跑到俺家打骂，黑了心肠的孬种我不能放过你们，别以为俺家是好欺负的” 如梅爹娘也不是好惹的，冲上去就要给他们打，眼看着又要闹起来，大家都忙拉开。 大队书记跟民兵营长都很生气，上去把两个人都拽开，呵斥了一通，“都给我老实点儿” 众人纷纷劝慰，只有环儿娘还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嗷嗷叫的喊冤枉。 这边正闹的闹，那边两个民兵押着神婆子跌跌撞撞的跑来了。 神婆子五十岁左右，高高瘦瘦的，衣着打扮跟常人无异。 神婆子一看这阵仗，便吓了一大跳，“我的娘可活不成了” 在路上，神婆子已经被两个民兵警告“不准乱说话，到地方之后，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如果不听话就把你斗死” 环儿娘一看神婆子果然被抓来了，吓得脸色都白了，“你你你” 如梅不等众人说话，立即冲过去，一把抓住神婆子，怒喝道“环儿娘都已经交代了，昨天你俩密谋在俺家窑上弄的那事，现在让你俩过来对口供。” “把昨天的事老老实实的说出来，说差一个字，有你好看的。看见了没有，民兵营长的枪，里边可是有枪子儿的” “不老实就当场吃枪子儿，把你全家都拉过去批斗。什么年代了，还敢搞牛鬼蛇神这一。” “说吧，让大家听听，环儿娘把事儿都推到你上了，你可得说实话，要不，谁来也救不了你” 这话也是诈神婆子的，其实环儿娘并没有承认，只顾着哭骂了。 但是，两个老婆子哪有什么智谋 看见众人都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都以为对方已经招了，都吓得屎尿齐流，神婆子被俩民兵一推，趴在地上起都起不来。 民兵营长一脚把神婆子踹倒在地，吼“老东西快交代，到底干啥了把事原原本本说出来，瞎说一个字，我这就一枪打爆你的头” 神婆子看大势已去，哭得鼻涕一把泪两行，结结巴巴、原原本本的把事交代了出来。 众人一听，神婆子交待得果然跟如梅说的一模一样，又吃惊又愤恨。 环儿娘只会哭，吓得浑哆嗦，哪里还敢多说一个字，显然就是承认了。 全家人都吃惊又害怕，不知道她又找神婆子了 如梅上前一步，恶狠狠地怒喝神婆子“以前扎小人的事儿也是你干的，这回一并算账” 瞪着地上两个老婆子，众人议论纷纷“果然是这个老婆子干的，上回环儿家的事也是她干的” 0293 婆婆来看热闹 如梅可不管别人怎么想自己、怎么议论自己，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扶着爹娘一起回到了家。 一家人坐在一起，闹闹、高高兴兴的吃午饭。 除掉了一个大祸害，心当然不错，如梅笑着说“以后可安静了” 如全气愤的说，“哼，我就知道他们家没干好事儿，以后再让我抓住，我可要去拿刀砍他们了批斗两场算个，太轻了” 如梅爹说，“别管他们这些事，以后他们再不敢了。现在我们家跟环儿家算是结了死仇。” 如梅娘也说“把环儿娘弄到大队去批斗，这回他们家的成分可就糟了。以后他家孩子的份地位底得不能再底了。在村里头，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不一下子把他家斗倒，以后还得出幺蛾子” 如梅也说，“香菊家也不是好东西，这一次虽然不是她家干的，你看她爹娘那样儿，凶狠恶煞的，还想厉害咱家” 如梅娘接过话来，“以后呀，我看香菊跟香兰俩女孩子，也学着跟她娘一样刁蛮得很” 如梅爹一摆手，“梅子，以后尽量少给香菊、香兰搭话、一块玩儿。我们以后，跟她家就是仇人” “本来想着都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的，能不结仇就不结仇，这样的事实在是忍不了。得罪也就得罪了，我们家还怕他们两家不成” 正说着话，金环一家人气鼓鼓地都过来了。 金环娘坐下来就在那骂“你瞅瞅，环儿家多不是东西老东西更恶毒，今天算是彻底对上了，还有那个神婆子，刚才我恨不得撕了她” “老不死的，咋恁狠毒为了几块钱就敢害人命，就不怕报应吗你们都听见了吗咱村里的人都说环儿家遭报应了，要家破人亡呢” 如梅冷笑，“说不定还要家破人亡” 害人如害己，一点儿小事儿就搞这么大动静，还惊动了亡灵，你想想，她会有好下场吗 如梅打算晚上去野槐树林子去看看，给他们烧点纸钱，顺便安抚一下那孩子。要不，等他成了怨灵，说不定还要来害自己家人 两家人吃了饭，便还都上工去了。如梅娘跟金环娘哪有心思下地，怒气冲冲地朝着大队部去了，后晌要开批斗会呢 金环也是苦主之一，又想看闹顺带出气，自然也想拉着如梅去。 如梅说“你去吧，我得在家收拾。你看家里乱成什么了猪羊还有兔子鸡鸭都得喂，真顾不上，你去吧。替我多骂她们几句，我就不去了” 一下午的闹自不必说，村里锣鼓敲响，通知众人过来开批斗会 家家都锁了门，真是万人空巷，连好多上学的孩子都逃课了。 要知道，批斗会都是在公社开、在县里开，西山屯这个小村子，没啥大恶之人，自然还从来没有开过这种会。 消息传了出去，就连江军家人都知道了，靠山村的人来了不少，过来看闹。 江军妈自然也来了。 0294 是出于关心 因为听说牵扯到如家的砖窑，江军妈在家就忙着催江军爸“咱俩去亲家看看，也是关心关心。自打军儿走了，咱还没见过如家的人。” “出了这事儿，还不知道他家那窑能干成不。你不是还想要砖瓦吗不趁着这个机会去，还等啥时候走走走，别磨蹭了，去晚了再挑毛病说咱不关心” 如梅自然不知道，正在家收拾，听见外面有人喊“梅子”，忙答应着出来。 一看是江军爸妈，如梅一愣，忙招呼“叔、婶子，你俩咋来了可是有啥事儿” 不是说了，乡下亲家轻易不走动的，来往都不好空手，都是钱而且，俩人没领证、没结婚，还不算真正的亲家，更要谨慎来往。 这么个节骨眼上，老两口穿的衣帽整齐，来到了自己家院子里，还不知道是想说啥。 看俩人的表都是一脸严肃，没有不喜欢，但是也没有看出有多高兴。 如梅暗，难道是因为自己家的砖窑出了这样的事，他俩人又来兴师问罪、挑毛病来了 这一次可冤枉了江军父母，咱俩还真是关心来了。 俩人坐下来，看看家里边没人，江军妈问“刚吃过饭，咋就你一个人你爹娘都去哪啦是不是去开批斗会了哦，去去窑上了吧” 如梅忙着给俩人端茶倒水，一边回答说“他们都各干各的事儿去了。我娘去批斗会了；我爹跟三哥窑上干活儿去了；我在家收拾家务。” “收拾好了，我也准备去批斗会上看看呢。他们家挨批斗，是害了我们家。叔、婶子，你们都听说了吧” 江军妈忙说“听说了、听说了，这不，赶紧过来看看。你们家的窑现在怎么样了被这些人给害了，还能干成不” “有啥需要帮忙的，你可得赶紧说呀。军儿不在家，他爸跟江民好歹您也能帮上点儿忙。” 这话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说的倒是让人心里乎乎的。 见江军妈说了大方话，江军爸也接过话来，补充了几句“就是、就是。你家有啥了，咱两家在一块商量，人多力量大嘛。” 如梅忙摆手，“事差不多了，害我们家的环儿娘给抓住了，一会儿都要去开批斗会呢，别的也没啥事儿，还劳烦你们跑一趟。” “你们俩先坐着喝茶，等我收拾完了，我带你们去看批斗会。” 如梅手脚利索，很快的把家务都收拾好了。 看着如梅小板不大，但是干活利索，把屋里外头都收拾得干干净净，江军爸妈也很满意。 干完活儿，锁好门，仨人便出了院子。 说实话，如梅其实并不是太喜欢俩人过来，唯恐他俩人对自己家有什么不满意的，让父母伤心。 见俩人今天来还真是出于关心，如梅便很喜欢。亲亲的挽着江军妈的胳膊，说“婶子，你看着脚下，路上不干净。” 村里的路没人打扫，鸡粪、羊屎蛋儿不少，不注意就踩一脚 如梅随口问了句“婶子，江军给家里来信了吗” 0297 婆婆的精明 话音儿一转，江军妈半真半假地笑着说“亲家，家业大了事儿也多，院里、地里、窑上，活儿可不少。” “没人上俺家喊去，可不敢累着俺梅子啊，看累瘦了她，江军看不见，我看着也心疼” 这话说得暖心，如梅抿嘴笑，如梅娘也高兴。 江军妈说完，笑嘻嘻地跟江军爸走了，如梅娘忙喊“八月十五梅子去看你” 江军妈忙转过来，说“嗯，来吧来吧，我给她杀鸡老公鸡留了好几个，就等着八月十五、过年，梅子来走亲戚吃呢” “妞子也想梅子了，那天还说来找她姐玩儿。我怕耽误您家干活儿，拦住了。哪天让妞子来合梅子，你俩赶会去。换季了，该添衣裳就添，我给妞子多带钱，只管买” 这话说得漂亮，如梅娘高兴得合不拢嘴，笑着嗔道“看你说的，哪能再花你的钱。别管了，让妞子来，梅子当姐的，该给她妹妹买呢。左右两家就这一个妹妹，让她明儿就来，公社逢会呢” 江军妈痛快地答应着，走了。 如梅跟如梅娘胳膊挽着胳膊，往回走。 如梅娘今天过得，可谓跌宕起伏，大喜大悲之后，简直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拍拍如梅的胳膊，如梅娘说“我看你婆婆倒是比以前好多了。上回来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你听听大方得” 如梅抿嘴笑，“是我厉害，把她给收服了呗” 如梅娘也笑，“别自卖自夸了。我看倒是江军说她啥了，要不，能这表现。以前对你也算不错，就是上回掉河里她来说了几句，让我烦得不行。这回再看，倒是都忘了。” 如梅挑眉，“也是个聪明人。反正没准备退亲，就尽量和气着过子。江军估计也敲打她了，我想是这样的。” “嗯。”如梅也点头，“是个精明的人，你看江军爹老实，所以说江军恁能干又聪明，多半是随了他妈妈。” “还有，明天妞子跟你上会，你能让她给你买东西她是妹妹呢，没过门的媳妇谁不讨好小姑子你看看，她说让妞子给你买，最后倒是咱家花了钱呢” “娘不是心疼钱啊，就是说你婆婆这个人精，以后你过子可得小心着些，别让她挑毛病。精人都是事儿多” 如梅闷笑，“娘，我倒是喜欢跟精明的人打交道” 如梅娘气笑了，一把拍在如梅的胳膊上，“要不是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呢我看啊，你就该是江家的人” 想起黄大仙说自己跟江军是命定的夫妻，如梅说了句“娘，你放心，我跟江军能过得好，一辈子白头到老呢” 既然来这一世，自然就按照这一世的过法活呗能家庭和睦、夫妻恩，也是造化。 当然了，不能听天由命 该争取的要争取、该努力的得努力，自己可不能让父母、男人养着，那可就愧对新时代穿越人的份了 0298 不怕 吃了晚饭、收拾好家务，如梅进卧室刺破中指，滴在桃木刀剑上，又藏了黄表纸在上，借口出去找金环，跑了出来。 夜幕黑沉，也没人注意，如梅很快就跑到野槐树林子。 所谓“艺高人胆大”，现在的如梅，可跟刚得阳眼的时候大不一样了。那个时候，看见鬼都哆嗦。 半年过去，恶鬼都杀几个了，还怕什么鬼怪不怕 野槐树林子又有三个关系不错的女鬼，还怕谁 一到林子里，如梅运起目力、极目看去，果然看见影影绰绰地不少鬼影子乱晃。 越往里走，夜色越是浓墨般黑沉，鬼影子也越来越清晰了。 几个鬼围过来看如梅，叽叽喳喳地在她旁议论。 声音虽然不小，但是如梅都假装没听到，只问其中一个鬼，“今天刚来的一个小孩儿在哪带我去见他。” 很快，三个女鬼听说“村里来了个有阳眼的姑娘”，便知道是如梅来了，吃惊不小、忙跑过来。 见果然是如梅，上年纪的女鬼忙问“如梅姑娘，大半夜的，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召唤我们你只管说。” 如梅摇头，说“事倒也不紧要。今天你们村是不是刚送来一个小孩子我要见一见他，还要请你们帮着照看一下。” 村里的鬼不少，很快就领着那个孩子过来了。 果然是刚生下来的小孩子，模样倒乖巧，就是不会说话，对如梅也没有恨意。 说到底，俩人都是受害者呢。 如梅安抚了几下孩子，对三个女鬼说“这孩子今天被人动了尸体，害了我们家。我们家虽然没有责任，跟这个孩子倒也算有缘分。” “你们照顾好他，有机会送他投胎去吧。以后需要什么，我给你们送来。今天来得匆忙，只有这一刀纸。” “明天公社逢会呢，我去会上多买些元宝，回头烧给你们。这点儿钱，也该够你们过一阵子了。” 说完，掏出火柴蹲下来，就在三个女鬼坟前点火。 火焰猛地窜起，把众鬼吓得惊叫连连、齐齐后退，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却都一脸艳羡地看着三个女鬼。 突然，耳边劲风呼啸、风阵阵，纸钱残灰扬起，不等三个女鬼上手，竟然被鬼抢了 如梅刚闻到血腥味儿，就听三个女鬼惊呼“如梅姑娘快走，俩血盆鬼带鬼寻仇来了” 如梅起，镇定地看着众鬼，说“不怕她敢吞我的钱，也不怕噎死，这就给我吐出来否则，我让她有来无回” 这话说得猖狂，断胳膊的血盆鬼桀桀鬼笑，咬牙切齿地骂“不知天高地厚来到我们间，以为你还有命回去居然还敢口出狂言来吓唬我们” “吹牛不看时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姐妹们，给我上今天不勒死她，我们都枉为鬼” 说着，仨鬼化成黑烟、拧成一股绳，直接缠上如梅的脖子 如梅子急速后退，一手挥剑、一手轮刀，起膛，又突然朝着黑烟猛扑过去 0299 倒是你错得多些 蓦地，暗黑的林子一阵亮光大盛、仙气千条化为利刃，裹挟着如梅手里的桃木刀剑，万条寒光直直刺入三鬼体 一阵惨叫、哀嚎，三个女鬼纷纷掉落在地，遍地黑血、残肢四散，扑在地上猪狗一般乱叫“啊” 众鬼看着地上的惨状，自然十分心惊。 这小姑娘是，明明是个阳间的普通小姑娘，了不起有双阳眼，怎么还有仙气啊 手里的刀剑也就罢了，有点儿法力也不大，实在寻常，就是上的仙力怕人 正议论纷纷，突然一阵风吹过。众鬼眼前一花，再定睛看去，忙都跪下磕头、齐呼“黄仙人” 如梅也看到了黄大仙，忙说“可是我弄的动静惊动您老人家了” 黄大仙没说话，眉头微皱、一脸不快地看向地上惨嚎的三个鬼，“好好地招惹她干什么” 三个鬼这才明白，如梅上的仙气跟黄大仙有关 想想上回看见如梅口放出的光亮，便想明白了。 如梅虽然是个凡人，也不知道得了什么造化，竟然得了仙人送的物件儿 心里又恨又怕，哀嚎着只求饶命，“我们再不敢了。冒犯了黄仙人，是我们有眼无珠。以后再也不敢招惹如梅姑娘，只求仙人跟姑娘饶命。” 如梅这才明白，是自己前秦半两的仙气惊动了黄大仙。再说了，这里离他的洞府估计也不远。 见三鬼求饶，如梅正要说话，就听见上年纪女鬼边的婴灵“咿咿呀呀”地叫。 如梅转头一看，小家伙正两眼怨毒、恨恨地瞪着俩血盆鬼，明白了，定是这俩血盆鬼把小家伙抓来的 如梅忙安抚小婴灵，“被她们抓来，也是你命该如此。不过，她们害你早早离了亲娘、小小年纪如此孤苦，实在该打。看我打她们，给你报仇” 说完，抬脚狠狠地踢了俩血盆鬼一鬼一下，小家伙这才不吭声了。 黄大仙有些哭笑不得，抬手赶走了众鬼，对如梅说“这是间的事儿，你不该管，对你并没有好处。看看，得罪鬼了吧” 说着，呵斥地上的三个鬼，“还不退散” 三鬼哀嚎求饶、死命磕头“黄仙人，救命啊” 再不救命，眼看就要魂飞魄散，天地间再无容之所 黄大仙皱眉，挥臂画圆、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断肢残臂渐渐凝聚、在三鬼的惨叫声中、接上体，这才跪下磕头，相互搀扶着走了。 如梅瞪眼，“就这样放过她们” 黄大仙自然知道如梅不满，摇头，“你该知道，人鬼殊途。阳间有阳间的法度、间有间的规矩。认真追究起来，倒是你错得多些。” “她们不过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儿，当然了，害你不对。总归，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吧。” 如梅嘟嘴，看黄大仙一个飘忽不见，嘀嘀咕咕地回家去了。 后，黄大仙现出来，看着如梅的影消失不见，这才摇摇头、依然慢慢踱着步子，回自己洞府去了。 0300 小姑子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看着天气沉沉的，如梅娘感慨了一句，说“今天的心比这天气还正好相反。天沉沉的，我心里倒是亮堂得很。” 如全一大早已经跑到窑上看了一圈回来了，听见母亲说话，喜滋滋地说，“当然啦，今天可是一切正常” 如梅爹走过来，说“今天得抓点紧啊，昨儿一上午耽误的啥也没干成。照着这速度，明儿个还难装完。” 如梅听见外面的动静，也起了，出了堂屋门就听见这话，忙说“不中就再请人，一天两天也没多少工钱。还有，爹。咱家这院子啥时候开始挖地基” 如梅爹跟如梅娘相互看了一眼，“得去找二爷爷看看黄历，那边窑也得开烧了，这边才能开始。要不，一下子弄两摊子，还怕忙不过来。” 孟师傅听见了也说“咱这是第一窑，得小心着，咋也得弄个好彩头，也不差这两天。我看，明儿黑喽就该能装完，不找人也能撑下来。” 如全笑嘻嘻地说“找人就是花钱，自己累点儿也没啥；力气嘛，睡一夜就又长回来了，多吃点儿好的就行” 如梅娘笑嗔道“你就会惦记吃”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吃了早饭，男人们依旧盐碱地窑上干活儿去了。 如梅娘吩咐如梅，“我一会儿下地，妞子来了，你就跟她一起赶会去。家里交给金环，我早点儿回家帮着做饭。” “你俩逛逛吧，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回来。愿意在会上吃饭也中，我看会上最南边那家的包子、油茶，还不赖。” “嗳。我知道了。”如梅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我拿十块钱也够了。咱家要买啥不我买吧。” 如梅娘想了想，“你多给妞子买吧，咱家多多少少地也无所谓的事儿。别忘了买，要是买菜的话，就来时候再买。买早了，蒯着篮子把胳膊能累断，沉得很。” “嗯嗯嗯，我知道。”如梅正一叠声地答应，就听外边金环高高兴兴地喊“梅子，我来了。” 如梅娘招呼“金环啊，梅子等会儿镇上赶会呢。晌午你在家、一个人少干会儿，回来让梅子给你捎包子吃。” 金环一听就垮了脸，嘀嘀咕咕地说“我也想去赶会” 如梅笑着说“江军她妹妹来，我就去；她不来，我就不去。咱俩忙过这阵子，种上麦没事儿，我给你发工钱，到时候咱俩进城逛去” 金环这才高兴了，“嗳我想买个马海毛的毛衣，到时候你给我掌眼啊” “这还用说”如梅跟金环俩人开始收拾兔子窝，“还真是能吃能屙，闻闻这味儿啊” 如梅看着最后一个大腹便便的兔子，对金环说“这两天可得仔细盯着这个，也不知道啥时候生，真急人。” 俩人正干到闹处，就听见有小姑娘脆生生地喊“梅子姐，你忙啥呢” 转头一看，果然是江军他妹妹妞子过来了。 金环有些不快。 她一来，俩人就去赶会，院子里就剩下自己了，干啥也没劲儿 0301 赶会 夏末秋初，乡下的集市还是相当闹的。 天气不太、地里不太忙，蔬菜瓜果的也丰富；该买秋天种子的、该卖簸箕柳条筐的 总之，会上的人很多，不能说摩肩接踵、却也是挤挤挨挨，有些拥挤。 俩人先去了废品收购站，还是上回那个营业员在。 如梅一问兔子毛，营业员立即想起来了，“哦，是你啊。站长说了，要是还跟上回一样的兔子毛，就还按照上回的价钱，一块一斤。带了吗” 如梅点头，“带了。我还以为能给我涨涨价呢。没有就算了，也没几斤。下回等我攒够十斤再来吧。”说着，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营业员称好、把账结了。 看兔子毛这么值钱，妞子既吃惊又羡慕，“还真是值钱。” 如梅点头，“嗯。你有功夫喂不要不，送你两对养着” 妞子有些跃跃试，“回家问问我妈，她说要我就去你家拿。反正种上麦也没啥事儿，光在家纳鞋底子，烦人得很。” 如梅无所谓地说“没问题。你要是不想弄窝，就来俺家也中，就是天天来回跑，怕你累着了。也怕你二嫂有意见。” 说实话，不管城里乡下，小姑姑带小侄子的很多。 江民媳妇不是刁蛮的，但是自己没过门，早早地表现出跟小姑子更亲近，怕她心里不舒服。 妞子不看孩子，天天跑来自己家养兔子，也有些说不过去。没进门呢，倒就闹矛盾了，更是得不偿失。 所以，如梅把话说给妞子，让她回家全家商量去。 要兔子就给她两对儿，本来就是人家哥哥出钱买的；她愿意天天跑，那也是婆婆许的，有啥也别埋怨自己 如梅拉着妞子俩人开始逛，果然想买啥就买啥。 妞子对梅子这个嫂子很喜欢。 因为她以前温顺、现在体贴，又有大哥这么个大军官撑腰；所以嘛，俩人一块出来，妞子对这个没过门的大嫂基本言听计从 而且，你看看她，对自己多大方啊。 看见好吃的，就买来给自己吃；看见漂亮衣裳，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买 跟二嫂来赶会，就会卖嘴、说好听的，都是虚头儿，个东西也没给自己买过。 所以说，梅子这才有个当大嫂的样子，比二嫂那个抠门货不知道强多少倍 其实呢，如梅也不是特意讨好小姑子。就是吧，好久没逛街了，手里有钱，自然是想买啥就买啥喽 供销社里当然有好东西，妞子倒不好意思买，太贵了啊。 如梅自然是个花钱不心疼的，快把钱在如梅眼里基本不算什么。 到了供销社副食品商店，如梅买了糖果点心啥的，“给小侄子带去。”买了几盒烟，还拿出一盒给妞子，说“给叔拿回家。” 搞得妞子都不好意思了，说“梅子姐，我有钱。来时候我妈给我带了十块，让我给你买东西呢。” 梅子拍了她一下，笑着说“你大还是我大叫我姐姐，自然是我给你买。好了，别嗦了。拿好了，咱们去买晌午去俺家我给你炖吃” 妞子摸摸肚子，嘻嘻笑着说“梅子姐，我晌午不吃饭了，零嘴儿都把我吃饱了。” 0302 笼络人心 俩人逛着逛着就到了公社跟邮局这条街，妞子眼睛一亮，“梅子姐，你给大哥写信不” 如梅没有不好意思，想了一下，很痛快地说“写就写，反正也是来一趟。而且我们家那么忙，我出来一趟还真是不容易。也写不了几个字，一会儿就好；就怕排队的人太多，等得你着急。” 妞子忙摇头，“我又没啥事儿，我妈让我来就是陪你赶会的，你有啥事儿我当然都等着。走吧，咱俩去写信。” 俩人手拉手到了邮电局，果然人很多。俩人排队买信纸、信封、邮票了一头汗。 如梅坐下用邮局的钢笔写了一张纸，无外乎就是家里的各种事儿，自然也把昨儿个的事儿写了，光说一切平安那有什么意思 妞子想着上回自己妈还不想给梅子大哥的地址，有些愧疚。不敢过去打扰、也不好看内容，站在窗户底下老老实实地看着东西，越看越觉得如梅漂亮。 不由得想，“妈还真给大哥挑了个好媳妇” 正胡思乱想，如梅办完回来了，弯腰拿起东西，走吧，屋里死了。 出门来到街上，如梅侧着耳朵听哪有吆喝“卖冰棍儿”，忙拉着妞子挤过去，“来俩冰棍儿” 妞子喜笑颜开地接过，跟着如梅又进了公社大院儿。 见如梅熟门熟路地找公社书记跟武装部长的办公室，妞子小脸紧张，问“找他们干啥你认识” 如梅点头，“嗯。上回你哥带着我跟他们一起吃过饭，俺家的砖都要卖给公社盖房子呢。你看看，那边cāo)场上喊号子的民兵了没有就是盖给他们住的” 一群民兵手里拿着木棍，正冲前一步，大喊“杀”上百人一起喊出来，还真是震耳聋，把妞子吓了一跳。 如梅忍住笑，问了个民兵，才知道武装部长进城开会去了。 如梅便来到公社书记办公室，见屋里满满的都是人，忙站住了，“咱等会儿。” 都是各村过来汇报工作的大队书记，也是会趁时候，好在逢会的时候来。 汇报工作还能顺便赶会，公私兼顾，万一请客吃饭啥的，会上也有地方去 公社书记一抬头，无意间看见外面有俩漂亮小姑娘，一愣。突然想起来是江军他媳妇如梅 忙让办事员出来问“你俩是干啥呢” 如梅笑笑，“也没啥事儿，就是给书记说一声，俺家开始装窑了。半个月砖瓦就出来了，架子车也找好了。让书记放心，不会误事的。” 说着，把篮子里的两盒烟递给办事员，“我爹让我捎来的，请你转交给书记。领导忙、人也多，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也不多停，看着办事员进去，便拉着妞子走了。 妞子出了大院还迷瞪着呢，“梅子姐，你还怪会笼络人心的呢。” 如梅“噗嗤”笑了，“这是啥话人家帮恁大忙，我过来感谢一下，咋还成笼络人心了。你小丫头，知道啥就乱说” 妞子笑嘻嘻地说“我看要是我爸来了，看见大队书记说不定还哆嗦，你倒是不怕。” 0303 送给你家当闺女 同样的，如梅又去了粮店。不过粮店主任不在，说是押车进城送公粮去了，黑喽才能回来。 如梅也没等，便带着妞子回来了，俩人又在会上逛了半天，累得满头大汗，该买的都买了，这才打算回家。 如梅还让着她问“要不要在饭店吃饭” 妞子忙摇头，“那里哪是咱们该去的地方都是男人们请客喝酒的，咱不去。回家” 如梅闷笑，“你呀，只要给钱，就能去吃饭。管那么多干什么算了，你不喜欢，咱就回家。等哪天我带你进城，咱俩好好逛逛。” “哦，对了，上回还让你大姐夫帮忙，我还没有谢他呢” 妞子一听更高兴了，“嗯嗯嗯，哪天我来找你，咱俩进城看大姐去。我也想小外甥了呢，妈给他做了一双鞋，那天hia说啥时候有空给他送去。咱俩给他捎上，也是件儿礼物” 姊妹俩说说笑笑地刚出了会头，就碰见兰英跟她娘俩人挎着篮子从另一边过来。 真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见俩人满脸怨毒，如梅先站住了脚，“怎么” 以为会有一场骂战，岂料兰英娘拉着兰英脚步匆匆地走了，连个声儿都没出 倒让如梅失落了一下，看看吧，人就是这样，你别她厉害，她就怕了。 妞子自然不认识兰英娘儿俩，还奇怪，“这是谁啊咋你跟她俩说话，她俩不理人，真差劲” 如梅挑眉，“就是我大嫂。不过跟我大哥离婚了，那个是她妈。见了我也没啥好说的。” 妞子很理解，“也是。听说很刁蛮的一个人呢，我看就是脸色不好，看着面相就是个福薄的。” 如梅笑了，“哟，你还懂相面呐。” 妞子忙说“不会，就是看着她那样儿，感觉垂头丧气地一看就是个倒霉相，我才说的。” 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人的精气神，在一个阶段内是会给人带来福报还是灾祸，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篮子满满地，俩人一路换着蒯，说说笑笑倒也快。路上又碰上一个村的不少人，当然了，还有靠山村的人也不少。 见俩人一路都很羡慕、赞叹，也有同辈的嫂子、姐妹们开玩笑，如梅一点儿不害臊还跟人说笑。 大家也认为是如梅长大了，子开朗了，变得落落大方，好 到了村口，妞子说什么也不去如家吃饭，跟着靠山村的几个人一起回自己家了。 如梅也不勉强，自己蒯着篮子脚步轻快地回自己家。 金环一个人自然干活儿慢，如梅都回来了，还没收拾完整，看见如梅回来见了救星似的，扔下笤帚就跑了过来，“你可回来了，买啥好东西了” 如梅娘也是刚到家，正在锅屋和面要蒸馍，听见如梅回来，也喊“买小瓜了吗赶紧洗一个，金环一上午可累得不轻，给她补补” 金环娘过来的时候，听见三个女人在家笑闹成一团，羡慕嫉妒恨地说“可好，我看金环比在俺家过得还高兴，干脆送给你家当闺女算了” 0304 你说啥？ 这话本是金环娘无心说的玩笑话，如梅娘却是眼睛一亮。 想起来如全跟金环的婚事，如梅娘忙给如梅使眼色，示意她带金环出去。 如梅跟娘现在颇是心有灵犀，说说笑笑地拉着金环堂屋里看新买的衣服去了。 等俩小闺女走了，如梅娘洗净两手的面，接过金环娘拿来的一把豇豆，笑着问“你说这话，可是真心要是真心，我可要攀个亲家了” 金环娘心里一跳，隐隐有些影子却抓挠不住，一头雾水地问“攀啥亲家” 如梅娘摁着金环娘坐下，一边摘豆角一边说“我看金环不错。你就说俺家老三吧，如全咋样相中了不相中了送给你当女婿” “呀”金环娘一惊，随机就是一喜，“这还真是没想到。” 如梅娘笑笑，“别说想到没想到，其实我也没想到，就说你相中相不中吧，回家跟您家老金爹商量商量。这事儿也不急，俩孩子都还小呢。” 金环娘是女方，自然清醒得快些，惊喜完了就回归理智了，忙问“这到底咋想起来说这是如全还是金环” “小儿女们在一起玩，时间长啦，你看上我、我看上你也很正常。咱都是过来人，也没啥说的。”如梅娘当然不能直说是你家金环主动，多不好意思。 只顺着话头往下说“这个事我们家都商量过了，我跟他爹都没啥。梅子也喜欢金环，俩人在一起玩的也好。” “如全这小子，就是年龄小、没玩儿够呢，我看也没啥。两家大人使劲捏捏，俩孩子就到一起了，你回家问问金环，再跟老金商量商量。” “成不成的，咱两家还跟以前一样。心里不存话，、有啥都说开，以后该咋还咋前边贤良跟富贵都还没着落呢，不急。” 金环娘晕乎乎地，嘀咕了一句，“金环也才十六” 如梅娘起舀水，“就是说啊，不急。妥妥当当地、啥都弄清白了，再说别八字没一撇呢，就穿得风风雨雨的，不好。” 突然想起来香菊骂金环想寻富贵，如梅娘怕这话早晚传到金环娘耳朵里生枝节，又补了一句“俺家的窑好不好的，也是十里八乡头一份。以后挣了钱，红眼病的人多呢。真说啥难听的，你可得心里有主意。” 金环娘忙点头，“那是那是。这我还不知道吗香菊娘、环儿娘这号的，我可要理她们” 俩人又说些闲话，金环娘便回家做饭去了；来到院子，看金环跟如梅俩人在西屋卧室叽叽喳喳地试衣服，心里喜滋滋地，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正做饭，金环蹦蹦跳跳地回来了，“娘，晌午吃啥我烧锅。” 金环娘看着金环，笑嗔道“把你送给梅子家算了，这会子才来，还以为要在她家吃呢。” 金环笑嘻嘻地“婶子跟梅子都留我了，这不是回来了嘛。” 金环娘看着金环，一脸认真地问“金环，你给我说实话，你喜欢如全不” 金环正擦火柴，闻言吓的一抖，烧着自己手了。也顾不得疼，吃惊地看着娘，“你说啥” 0305 给富贵说亲 贾见金环走了，如梅过来做饭。 如梅娘一边烧锅一边跟如梅唠嗑“我刚才把事给金环娘说了，她回去估计要问金环。也不知道如全这小子到底是啥想法” “憋气不吭，这么长时间也不给个准话。反正我是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了，就看他小子怎么表现了。” 如梅笑着说，“放心吧，娘。我三哥呀，对金环有点儿意思。上回听香菊胡说八道欺负金环，就说要给香菊窝心踹。看看，这就护上了。” 如梅娘也笑，“那就中。我还怕把俩人硬拉到一块，以后过不好，可比兰英还糟心。” 一个村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做不成亲家可就做不成邻居了。 这也是为啥，大家都不愿意一个村结亲的重要原因。当然了，要是俩人互相看对眼儿了，又是一回事。 按照金家跟如家大人们疼孩子的心，才不管谁说啥，怎么也要给俩人办成的。 下午金环来了，看见如梅便有些脸色忸怩，亏得老人们跟如全都不在，要不，金环还更不好意思。 本来，如梅知道了没啥，现在两家大人都说开看，就是正式要议亲了呢 如梅假装不知道，只说“黑喽得去大妮儿家吃饭，你说我穿啥好” 果然，金环立即就忘了自己的事儿，很心地给如梅参谋，“我觉得就穿新买的黄裙子，好看得很” 大妮儿家电灯瓦亮、灯火通明，院子里满满当当地摆了三桌，算不上大办，但是娘家人该来的都来了。 村里的除了大妮儿家的本家叔伯，就是如梅和如梅娘。 因为是生孩子、办满月的事，如梅爹跟如全两个大男人自然是不好过来。 如梅娘见了孩子就夸，“孩子吃得白白胖胖地，看着就是个有福气的。”还塞了两块钱的见面礼。 大妮儿娘倒也痛快，推辞了一下就收下了，让三妮儿给俩人端红糖茶，大妮儿姥姥也在呢，喜笑颜开地。 人家还有正事儿要说呢。 果然，见屋里就剩下这几个人了，大妮儿娘说“婶子，她姥姥村里有个姑娘很不错，我看说给富贵倒好。” 来时路上如梅已经给娘提过了，听大妮儿娘说起来，自然满口答应，“你说说看，要是富贵满意，哪天我捎信让他回来见个面” 如梅也很感兴趣，本来是不该小闺女听的，如梅不是已经说好婆家的嘛，听听这事儿也能参谋参谋。 听姑娘年龄、家庭什么跟如家配，人也踏实能干、不刁蛮，如梅娘心里就满意了三分。 说“八月十五也没几天了，贤良跟富贵我看咋也得回来一趟。那两天瞅个空子，公社逢会镇上见个面” 大妮儿姥姥立即拍板，“就八月十六会上吧。他那边干正事儿呢，再等哪个会还耽误他。说定了啊，到时候我带人去，保证给你说个好儿媳妇” 如梅听着也很满意，正好有人进去，便跟娘一起出来了，“娘，你觉得咋样” 如梅娘很理智，“光听说她好哪能行得看看人，再说了，还得你二哥同意。他不喜欢，咱们感觉再好有啥用” 0306 成了 西山屯如家窑上的烟囱，开始冒烟儿了 秋高云淡、天气晴好的子，烟囱冒出的黑烟，里外的村子都看得见，不少人过来看闹。 也有打听砖瓦价钱的；更有想买过来提前定货的；听说第一窑不卖，都很失望。 心里隐隐地担忧下一窑还抢不到，便有人要下定钱，都让如梅给挡回去了。 “年前的砖瓦都有家儿了，要卖给公社跟粮店呢。俺家这就盖屋，也得留不少。谁想要的，过了年开再说。” “要是排队的人多了，那就得往后等。我们家按交定钱的顺序来发货。要不是的话，没有个先来后到，得罪谁都不好。” “砖要一块一块的摔、瓦得一窑一窑的烧，急也急不得。真要急用的话，那就去县南窑上买去，我们家也不拦着，也不生气。下回再来，该咋接待还咋接待” 要说急，还真没有几家十分着急的。不盖屋，也没有谁家睡到地里。 就是有几家想要结婚娶媳妇的，一般也都是盖的土墙草房子；即便有个土墙瓦屋的，也少；要想青砖、青瓦，那就更少了 所以，买砖的不急、卖砖的更不急，年前都没有砖瓦了呢。急啥 不等开窑拉砖，如家院子里开始挖地基了。 趁着没有下雨、不到秋收，现在不开工，更待何时 院子里闹了起来，如梅忙得不轻，金环更是天天来，工作量大了不少。 首先就得归置东西。院子里的大大小小物件，猪圈羊圈、鸡鸭兔子都得安置好。 俩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连烧水的任务都增加了三倍呢 忙碌起来，子就显得过的特别快，一转眼就到了开窑的子。 一大早如梅娘就请来了杀猪匠，早就说好了，今天要把家里的这一头猪杀了，招待师傅跟工匠们。 既是酬劳，又是开窑需要祭祀。所以，杀猪是很应景的 把猪头放到窑洞门口摆了一阵，窑匠孟师傅祷告完毕，撒了酒、点了香，这才大喊一声“开窑” 窑洞烧了七天、又浇水洇了七天，所以说一窑砖要等半个月左右，是流程必需的。 砖瓦被金柱跟如全拉了一架子车出来，众人“哄”地挤上去，用手摸摸，还乎乎地呢。 孟师傅粗糙的大手拿起一块砖，来回转动、验看着，终于满意地点点头，“不赖，成了” 众人都是一片欢呼，“成了成了” 如全这才点了鞭炮，“噼里啪啦”地炸了起来。 如梅穿着一红裙子，倒也应景，看着众人的笑脸，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等闹劲儿过了，如梅娘跟如梅便把供品、猪头什么的都收拾到篮子里，回家做饭啊 今天不仅要请师傅跟工匠们，连公社里也要来人呢当然了，公社书记跟武装部长是没来，不过很给面子派了最亲近的人过来，算是以后跟窑上接洽的联络人。 如家一点儿也没敢怠慢，招待得好好地、面子给得足足的，酒足饭饱还给了一人两盒烟。 吃完饭，恭恭敬敬地送到村口，看着俩人骑上自行车、东倒西歪地走了，如梅爹跟如全这才回家。 0307 脚夫 砖瓦出来了，第二天就要装车子送货。 如梅爹已经召集好了人，头天晚上见面都说清楚了。 其实就三个人，一个是胡老三，一个是大队书记的亲叔、一个是村里木匠的光棍兄弟。都是四十出头的年纪，没技术、没文化，只会出力的。 “你们的账是公社和粮店结的。”如梅爹交待三个人，“你们商量，找个照着脸、出面说事儿的。有啥事儿了，别你推我、我推你的。让你们挣钱、最后还闹意见，连带俺家还干不成。” 胡老三看俩人都不说话，只得说“不中我去吧，我还认识几个字。这俩大字不识一个，记个账还弄不成、给多少钱还不会签个字。” 俩个人都摸着脑袋憨笑，当即认同让胡老三当头儿。 仨人一大早一个喊着一个，合齐了一起到了窑厂，二话不说就开始装砖。 如梅爹一边帮忙一边唠叨“一趟能装多少装多少、一天能运几趟就运几趟；赶早不赶晚也别累伤了。要不，可没人掏钱给你看病” 木匠家的架子车是自己做的，用了很久了；大队书记他叔，用的是生产队的架子车，也是破烂不堪的样子；胡老三家的架子车全新的，是为了跑运输专买的，自然看得金贵些。 一趟从不装满，慢慢悠悠地走着，不急不躁地。那俩倒也听话，跟着胡老三一路去了。路上碰到坑坑洼洼的，相互推个车子，合作得很不错。 一天跑了五趟，都累得不轻。 路岁不远，来回也有十里路。关键，拉车、装卸都是这几个人，一天下来胳膊腿不停，又没有好饭硬货在肚里 说实话，还真是两腿发软、走路打飘不过，想着一趟好几毛钱的运费，一个月下来也弄二三十块，干吧 其实，供销社也雇有脚夫，胡老三跟这些专从城里拉脚运货的比，还轻省些，离家又近，也不怕货出岔子 想想还真是不错，累了几天习惯了就好了，仨人天天跟牛似的，公社、窑上来回跑。 当然了，胡老三是有计划的，“先把买架子车的钱挣来，再买头驴，一天多跑几趟挣得多了，就再买一辆架子车干活儿、拉脚两不误以后有功夫了，拉着砖瓦走远点儿，外村卖去比拉脚还挣钱呢” 这也是如梅说的，“胡三叔，你家好好干，当以后了，从俺家窑上起砖，拉着遛乡卖去，一块砖咋也能挣八厘、一分的。一车子砖就抵一天的工钱了，还轻省些。” 卖砖是生意、拉脚是打工，想想也知道哪个可能发财 守着二百米盐碱地又不愁货源，只要销路好，以后胡老三家只要用心，不少挣 一切安置妥当，子算是步入了正轨。 第一窑砖瓦没一块废品，如梅爹信心大增，对孟师傅也是佩服不已，想着自己俩儿子将来也跟孟师傅一样出息，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都说“士农工商”，说起来农民种地还比做工地位高，其实只有做了工，才知道到底哪个能更快地过上好子 所以，如梅爹娘也不迂腐，孩子们学门手艺不丢人 0308 打算进城 公社的第一笔款也到了。 八月十五快到了嘛，再说了，县里的拨款到了，就是专款专用盖礼堂跟宿舍的。 又有江军的面子在，如梅爹一提结算，办事员就满口答应，“我抽空给书记说一声，应该没问题” 没几天，办事员等胡老三几个人去送砖的时候就说了，“你们回去捎个信儿，让如家来个人。攒够一百块，俺书记已经签字了，让他们去会计那儿拿钱。哦，还有你们几个的运费，也一块结了。” 胡老三几个人当然知道，这是沾了如家的光，也很高兴。 把自己所得的钱早就核算了一遍，听见办事员说的给自己算的没有误差，便很高兴的回家了。 第二天如梅高高兴兴的，跟着胡老三几个人来送砖，专程到公社会计那里去结帐。 送了这么多天，其实也没多少钱，不过就是一百块钱。 但是，这个时候的一百块可是一笔巨款了，是一个工人三个多月的工资呢 后天就是八月十五了，亲戚多的人家已经开始走亲戚了，月饼啥的，在会上也有不少卖的。 镇上有一家老字号做月饼的，不少人去他家定，如梅娘也去了，定的还不少。 说实话，八月十五是除了过年，就是一个最重要的节啦。 很多不走动的亲戚，在8月15一般都要来一趟。 今年如家有喜有悲，贤良离婚了是坏事，家里开窑了是好事 不管怎么样，这个8月节家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看着就是家业兴旺，又是盖新屋呢，怎么样要好好的庆祝一番。 买这些月饼也是想着，到时候给师傅们还有工匠们，一人发一块。 值钱不值钱的，吃了也香香嘴，在外面传传如家的好名声。 连着跟香菊家、环儿家闹了几回，说实话，自己心里也是膈应。 三个儿子都没娶媳妇，要让人家说尖酸刻薄，传出去可不太好听 金环还没干够一个月，如梅给她发了六块钱，说“以后你跟窑上一起发工钱，单给你自己发，我还怕忘了，你再埋怨我” 金环笑眯眯地接过钱，高兴地说“明儿个咱俩去城里逛逛把钱都花喽，想买啥买啥咋样” 如梅想了想，说“好上回我还答应妞子，带着她一起去城里看江军的大妹妹。今天既然你说了，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去。” “路上也有个伴儿，一起去一起回，不在她家多耽误。你跟着去了，我也有理由早点脱。要不，在她家吃饭、呆时间长了，我也不自在。” “其实跟她家也没啥好说的，几乎算是不认识的陌生人呢。又是大姑子，铁定不自在” 金环点头，“嗯嗯嗯，我也这么想。江军大妹妹还比你大恁多，你叫她妹妹多不舒服、她以后叫你嫂子也别扭。嘻嘻” 如梅挑眉，“辈分早就规定好了，她再是别扭、不自在，那也没法儿。总不能我叫她姐姐、她叫我妹妹，那就乱了啦。” 0309 先给大哥说媳妇 第二天吃了早饭，如梅就去喊妞子，带着金环，仨人进城 贤良跟富贵果然半下午回来了，窑上不错，还给俩人一人发了一包月饼，不值钱也是个心意。 看着院里火朝天地正挖地基要盖屋，俩人高兴得不轻，离家一两个月也不觉得难受了。 “家里都开始烧第二窑了，你俩还在那学啥赶紧回来吧”如梅娘说“跟着孟师傅学也是一样的。” 贤良忙说“娘，你知道啥，就是因为孟师傅在咱家，俺俩才不能回来呢。那边窑上缺人呢，俺俩再走了，就拉不开栓了。” “再说了那边有俩窑呢，俺俩一人跟着一个窑匠学，还跟他们轮班，其实比在咱家窑上学得还快。师傅有俩呢” “人家县南的窑开了十几年，经验丰富、师傅多，比新窑强多了。” 如梅娘这才不说啥了，突然想到给富贵说媳妇的事儿，忙拉到一边，问“你俩啥时候走八月十六会上见面去，大妮儿娘给你提个亲，我答应人家了。” 富贵瞪眼，“人咋样你就让我见咱家打听清楚了吗可别跟兰英似的，是个二百五，我可不要啊。” 如梅忙怕二小子犯愣，忙哄着说“兰英那样的才有几个你放心吧，娘给你打听过了，都说姑娘不错。你看看，不喜欢就算，没人bi)你” 富贵这才答应，“嗯，那天我看看去。”说完，转看见贤良，忙又说“大哥还没说亲呢，给大哥吧” 如梅娘忙摆手，“人家提的是你，哪能半路换你哥那成啥了不行，就你去” 富贵这才不说啥了，不过，看见贤良咋感觉有些心虚似的 等看见如全，富贵高兴了，“咦，老三，我咋看着你长高了似的梅子呢也长高了吗” 如全跑过来跟二哥站着比肩头，“还真是哦，梅子跟金环、妞子进城了。” 富贵也不在意，跟贤良一起招呼众人，又是干活儿又是递烟的，感觉稳重了不少。 看着三个儿子，如梅娘高兴得合不拢嘴，笑眯眯地屋里做饭去了。 胡三婶儿早就过来帮忙了，如梅娘一边干活儿一边嘀咕“梅子跟金环不在，还真不中呢，你看咱俩还弄不过来。要不，把梁请来” 俩人正商量，金环娘一脚踏进来，“我就知道你俩得手忙脚乱地。恁多人吃饭，俩人咋够” 说着，弯腰端起盆，外面倒脏水去了。 胡三婶子笑了，“好了，来了个大劳力，这下轻省了。” 金环娘早就跟金环爹商量过了，自然是同意这门亲事的，跟如梅娘一说，自然皆大欢喜。 所以，外人不知道，金家跟如家却早就把对方当亲家了呢 如家盖房子这么大的事儿，金环娘肯定要来帮忙的。男人们过不来，自己过来做饭是义不容辞 忙碌间，便说起来八月十六富贵见面的事儿，胡三婶子跟金环娘自然也高兴。 “到那天，咱都去看看，帮富贵掌掌眼，这回说啥也得挑个好媳妇” 0310 俩知青呢？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其实吧，我最发愁的还是贤良。这孩子，让兰英闪了一回，寒了心了。也不知道以后碰着个啥样儿的要说也怪我” 俩人都忙安慰，“怪你啥谁能有前后眼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担心，贤良恁好的孩子，该有好报，老天爷又不瞎。” 贤良正要抬腿进屋，听见话头，便转回来了。 如梅爹也没在意，倒是富贵看见了问，“不是进屋端水了，咋空手回来了” 贤良摆摆手，“娘她们忙着做饭呢，喝凉水也中，这天，没事儿。” 转眼看见西屋，猛地想起来俩知青，忙问“那俩知青呢怎么又不在家” 如梅爹拉着一截子木头，正好过来，转脸看了一眼西屋房门，“说是有急事，当天晚上饭都没吃就走了。也好多天了，谁知道咋回事儿。” “公社跟大队里也没人管他们”富贵诧异，“县南窑上，听说他们村里的知青去哪都得给大队报告，害怕他们偷跑回城呢。咱大队管他俩倒是松得很。” 如梅爹说“公社书记都说了，他俩是京城啥大户人家的儿子，县里都不敢管；咱们公社、大队更不管。左右丢不了，该回自然就回了。” 如梅娘正好端着馍筐子出来，听见爷儿仨说俩知青，也接了一句“韩擒豹还好些，崔珏最是个看闹的。” “咱家装窑、开窑、盖屋，恁大的事儿，他都没见，回来了不知道该后悔成啥样” 说着，自己又笑了，“别说，听不见他跟梅子拌嘴，还怪想得慌。也不知道他俩啥时候回来。” 韩擒豹跟崔珏正在底下忙着，突然心有灵犀地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听见了如梅娘提自己的本名。 崔珏把手里的笔一扔，“我是犯了啥错了，天天被你押着在这忙到半夜” 韩擒豹起晃了晃腰，“是天上那位非给你摁到这个位子上，管我什么事儿有种你给他说去，我不拦着想投胎也只管去，我不捣乱。” 崔珏起，在偏里走来走去，“我还真是想出去看看，要不，咱俩溜出去一会儿把俩无常喊来当值。” 韩擒豹头疼地捏眉头，“那俩弄不成，他俩就会打打杀杀、锁人拿命，干行政不称职交给他俩，出大乱子了回来还是咱俩的事。” 崔珏一股坐在椅子上，“轮班吧咱俩，上回不是弄得好好地要不是江军、如梅几个都走了、上面没意思，咱俩也不至于都回来。” 韩擒豹想了想，说“你先去吧，等回头再回来替我。在这森森的鬼地方，我也呆够了，上去透透气、晒晒太阳也好。” 崔珏高兴了，“嗯嗯嗯，我先去，你等着哈。我啥时候玩儿够了，就立马回来换你。你可别急哈” 说着，嘀咕了一句“明儿个上面过八月十五呢。吴刚不是请你上天去喝酒你回来给我带点儿桂花酒哈。再敢跟以前一样乱掺水，哼，我饶不了你。” 0311 兵哥哥来信了 韩擒豹摆手，“要滚就快点儿，等我后悔了，当值的就是你了哦，对了，八月十五多吃点儿，算是替我吃的。别说，那丫头讨厌归讨厌，厨艺还是不错的。” “还有，你上去了，提点提点她，别整天多管闲事天天有鬼过来击鼓鸣冤地告她，她乐此不疲，我还厌烦透顶了呢” 崔珏满口答应，抬头看了一眼，“咦，贤良跟富贵回来了。噢哟，她家弄大事儿呢，看看，满院子都是人，还真是闹。” 走了两步，转头看韩擒豹一个人坐着看文件，摸摸鼻子，“看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我还不落忍。要不，你先去，等过年了我去” 韩擒豹挑眉，“别假惺惺了。谁不知道现在上面是最美的季节秋高气爽、吃食丰富，要啥有啥。过年了，天寒地冻地，半个月也不一定见到太阳。所以，好事儿让给你，过年了不忙的话，嗯，我上去住一个月” 崔珏瞪眼，“哈，住一个月今年过年，她家肯定好吃好喝。说是为了我好，其实，你早就算计清楚了。还大将军呢，满腹战略战术，就用来算计几顿饭出息”嘀嘀咕咕地走了。 韩擒豹不理他，低头看自己的文件，其实心思早跑到上边去了。 傍黑如梅回到家，看见俩哥跟崔珏都回来了，这一喜真是非同小可，“你们都回来啦咦，怎么不见韩擒豹” 被点到名的某人抬头看着上边，站起来还是坐了下去，哎，算了，还是赶紧处理完这些，天上喝酒去 晚上自然很丰盛，家里得了砖钱，手头宽裕了许多。一两个月建窑摔砖的，恁多工人，可没少发钱。 窑上又置办了不少家伙事儿，也花了不少钱，还有家里盖西屋用的檩子、大梁，都是花钱买的木头，家里没有啥能用的木材呢。 所以，这一阵子确实手紧了些。不过，后面公社结账只要及时，便不怕啦。攒到一百块就结一次，快得很。 而且，粮店那边也问清楚，让过了八月十五就送砖呢，说地基这就破土动工。只要两处结账，家里的钱就宽裕了。 发工钱、买材料花不完，家里就会有结余。那个时候，才算真正赚到钱了呢。 所以，这个八月节，除了韩擒豹没来、有些遗憾以外，过得真是圆满得不能再圆满了。 何况，傍黑的时候，邮递员还送来了江军的信，又是一大喜事。 如梅藏到屋里偷偷看信。说实话，有些失望。 以为会说些甜言蜜语啥的，竟然没有除了问候了几句自己跟家里、窑上，就是干巴巴地汇报他的工作啊、训练啊。 哎，真不浪漫而且，看样子，好像还没有收到自己给他寄的信。 如梅便不打算给他回信了，不过，明天去江家，自然是要说的。 崔珏见如梅一脸失望地出来了，低头闷笑。 哈，江军跟韩擒豹一样，一介武夫，肯定不会说话。 看看吧，小姑娘多失落哪如我们文人啧啧啧 ps:亲们，以后基本固定凌晨发文 0312 去婆家 如梅一大早吃了早饭，就去了靠山村。 本来就打算不在江军吃饭的，自然要去得早些；要不，赶在返点儿去，显得不懂事，好像就为了吃饭。 再说了，如梅家一大摊子事儿，也耽误不得。 如梅娘给准备的礼物不少，今年不是有钱了嘛。 见屋里收拾东西呢，如全走过来，好奇地问“都准备点儿啥我咋看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梅娘一边装一边说“可不是跟以前的不一样了咱家不是比以前好了嘛，以前穷的饭都吃不上，拿点馒头粉条儿就是好的啦。” “今年可该不一样，看看，有烟有酒有点心，还有给妞子、他小侄子买的衣裳刚好，满满当当一篮子。” 走亲戚的礼物，可以说是历年来最高档的。 实实在在地摁结实了，如梅娘喊如梅“把头衣箱里那条新枕巾拿来盖上” 等把新枕巾也整整齐齐地拉平、盖好，如梅娘提起篮子，“嗯，还不算太沉。三里路一会儿就到，早去早回，别留那吃饭。” 如梅笑着说“我知道啦。我也不喜欢留他家吃饭，人都不熟，就跟妞子能说几句话。” 说完，如梅挎着篮子一个人走着去了。 这是规矩，过年本就没去，这个八月十五要是还不去，就有问题了。 而且，今年江军来过了，江家的人不来如家走亲戚也能说得过去。所以，如梅是必需得走这一趟的。 8月15这一天走亲戚的也不少，在路上陆陆续续的能看到不少人。蒯着篮子，成群的、一个人落单的都有。 如梅一个人去靠山村，没有一个同路的，倒也不寂寞。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秋天的风吹着、天空上蓝蓝的，鼻端闻着草木的味道说实话，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 所以嘛，心还是很好的。 地里的小路很多，抄近道更快，不到半个小时，就看见靠山村江军家的房子了。 他家住的靠里，因为村子小，进村走七八分钟，就到他家院子里了。 妞子带着小侄子正在门口玩儿，其实也是等着如梅的意思。 因为昨天分手的时候说好了，今天如梅一大早过来呢。 全家人也都没干啥，等着呢。 江民两口子昨儿已经回过娘家了，也在。以后儿子说不定还要靠江军照应，所以，江民两口子也欢迎如梅的到来。 人家结婚后就要随军的，见面的机会并不是太多，所以，见一次少一次，能处好当然最好。 江军爸妈对于如梅的到来，也是喜欢的。 如梅可是自己家的人呢。以前江军不喜欢还定了亲，现在儿子喜欢了，更得对如梅好了。 如梅跟众人见了礼，妞子倒了水，都坐在院子里说话。 如梅爹看看如家砖窑的方向，说“窑厂的大烟囱天天冒着烟，在这都看得见。听说几辆架子车往公社送货，能天天来钱儿不” 如梅点头，“不能说天天来钱儿，也差不多了。送一架子车、记一架子车，攒够一百块钱就给结账。前儿个公社刚结来一回，我去领的。公社也是嫌天天结账麻烦。” 0313 哄得都开心 江家的人都很高兴，江家妈也称赞了一句“咦，不拖不欠、还真不赖。照这样，年前还能落不少。” 这都是明账，瞒着、哭穷也没有什么意思。 如梅就直说了，“以后这窑是能赚大钱，眼前可别指望。其实细算起来，年前落不下几个，主要是前头俺家花的太多了。” “置办了多少家伙事儿两辆架子车、一批砖瓦模子、劈柴秫秸更是无数” “工人的工钱更厉害。大叔跟江民上回去也看见了，几十个壮劳力呢干了一俩月，工钱就花了好几百。” “几个师傅工钱更高，现在俺家还有三个师傅、管吃管住呢。我爹娘又讲究，逢会就买；地里的菜早就不够吃了，都是买。” “前几天开窑出砖，更是把家里的猪都杀了。没钱买是一回事，家里人都忙得不可开交，也实在没有时间伺候它。” “人多，家里的麦子都快吃差不多了。我前几天看看，也就剩了几百斤，过年说不定就得买面吃，开销就更大了。” “就这，我大哥二哥还有俩知青，都月把不在家吃饭了。要是都在，天天十几个壮劳力吃饭，哪天都得一锅馍、几斤面” 江民两口子相互看了一眼，直咋舌，“要说还真是的，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江军爸妈当然更知道这些。 都是当家人，家里边吃喝用度、花销多少，不用算，脑子一想就知道大概多少了。 江军妈嘀咕“人多自然开销大，现在不见钱，当然着急。以后就好了。” 江军爸倒说了句公道话，“也是，弄恁大生意，不养几个人那不可能，养人就得给人发钱。所以说，看着进得多、其实出得更多。想落几个钱儿，还得精打细算。” 如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要想赚钱，肯定得到年后了，年前是落不了几个。前几天下雨，俺家漏的都住不了人，堂屋、西屋都漏得哗哗的。” “开始盖东屋了，虽说砖瓦是自己的，其他东西可都得买；挖地基、买木头还有工人的工钱，俺家又不会克扣人，再难，人家的工钱一分不少给。” 几个人都点头，如梅说“反正，家里一盖屋，年前就剩不啥钱。我看啊，不借债就是好的。” 江军妈忙说“不够了来咱家拿，可别瞒着不说、自己在家受难为。” 这话是客气话，如梅听着当然暖心；江民两口子就有些不舒服了。 当然了，这也就是江军妈说的一句大方话，真要来拿还不知道啥况。 如家又不傻，江军跟如梅没结婚，两家还不是正经亲家。如家最不愿意来借钱的，估计就是江家了。 妞子是个小闺女，这种大事儿自然是插不上嘴的，只在一边逗小侄子玩儿， 如梅却看向妞子，对江军妈说“婶子，俺家里的长毛兔下了几十个小兔儿、剪的毛也能卖一块钱一斤。伺候好了，也不少挣钱，就是累点儿。” “种上麦没事儿了，妞子要是不嫌脏，愿意养兔子挣几个零花钱儿，我就给她送两对儿来。叔、婶子，你俩商量商量。” 0314 还有好事儿 妞子一喜，猛抬头、眼巴巴地看向父母，“我要养兔子” 江民两口子也得了意外之财，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喜 唯恐父母不答应，江民忙说“农村就是这么回事，种上麦子了以后，大半年全家人都在家闲着，那真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江民媳妇也忙接话“可不是嘛，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在家伺候孩子，没有一点点进项。” 妞子也怕爸妈不答应，忙说“前几天我说了，妈还不赞成。要说，家里不差那几块钱吃饭，但是能多一个进项，总比钱少了好吧” 江军爸妈也不傻，早就算过账了。 以后江军跟如梅结了婚，可就不能一年几百块地往家寄钱了。逢年过节地寄来几十块，估计还得经如梅的手。以后有了孩子，那就更顾不上这边儿了。 城市里花销大、如梅没工作、再弄个孩子，一家三口子都靠江军一个人的工资，一个月下来，能剩几块 所以，他俩结了婚，靠山村的家里倒少了一年二百块。 没个正经进项的话，过不了两年，江家也就跟村里的邻居们一样，光靠地里产出、沦落为穷人了。 江军妈想了想，说“前儿个妞子说了，我没答应，是怕她弄不成，再白搭兔子几条小命。也怕你家那边有啥” 如梅忙说“婶子，看你说哪里去了。别说几个小兔儿，就是吧老兔子给你家送来，也没人说啥。” “我要说给你家，我爹娘更高兴。本来就是一家人，计较这些还能成亲戚婶子，你别多想，俺家是我当家，再说了，现在俺大嫂也走了，一家人干啥也没人心理不痛快。” “叔，婶子，你们俩要是同意，过个十天半月让妞子去拿。刚下了没几天，不好伺候，先在俺家养着，大点儿再挪窝。” 看孩子们都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江军妈看了一眼江民爸，“你说吧。” 江军妈精得很。 这话问的，一来，是把球踢给了男人；二来，是给男人在孩子们面前立威；三呢，自然给媳妇们做个榜样，暗示她们，家里的大事儿最后还得让男人做主 江军爸其实是个怕老婆的，见全家人都看向自己，知道是自己表态的时候了。 把烟头扔脚下踩灭了，咳嗽了一声，沉声说“梅子说好，自然是不错的。妞子愿意弄就让她喂吧，挣钱不挣钱的，冬天有个事儿干。” 这就是答应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个个喜笑颜开。 如梅笑着说“其实兔子好养，要是不会，忙过这一阵子，妞子天天去俺家跟我学几天就好了。就怕家里冬天没啥吃。俺家倒是种了几分胡萝卜，不嫌远来俺家地里薅也中。” 妞子眼睛一亮，“我去我去” 一家人都无可无不可地点头，江军妈说“这会子说的怪好，等天冷了，看你能起来不我可没工夫伺候你那兔子啊。” 妞子还要辩解、江民媳妇也想说自己能帮着，如梅却又转移了话题。 0315你就会瞎琢磨 如梅喝了口水，说“俺家忙，你们也都知道。我出来一趟不容易，该说的都得说完了。又是对你家有利的好事儿，早说早高兴。” 说着，如梅转眼看着江军爸，说“叔，我有个想法，就是不知道你能干下来不江民倒可以。” 众人一头雾水，妞子嘴快，忙说“啥事儿啊梅子姐，你说来听听。” 如梅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家窑厂的方向，对大家说“叔跟江民一冬天也说闲着，要是不嫌累，就去窑厂干活儿。工钱跟别人一样开，也给家里多个进项。” “要是觉得干不下来，或者说不得劲儿，那就当我没说，你俩心里也别有啥疙瘩。我是想着俺家找别人也是找，钱都让别人挣了，不照顾亲戚也说不过去。” 江民两口子又是眼睛一亮，江军爸也微微点头，却都没来得及说话，江军妈就皱起了眉头。 看着如梅，江军妈说“我还真是觉得不大得劲儿，咱两家可是亲家弄这多不好，别人不说话，我自己心里就过不去。” “你们想想，江家给如家干活儿、如家给江家开工钱，在过去，如家就是地主老财、江家就是长工奴仆呀” 众人立即都不说话了。 如梅有些无语，却也没有跟她辩解。 各人有各人的考虑，要是她家不愿意，自己家当然不好说啥，更不能强求。 说那些话，其实还是担心，江家见别人挣钱、心里有意见；万一再埋怨如家不照顾江家、生些闲气。 要是她家自己不愿意，可别说如家没提携江家 如梅笑笑，“没啥，俺村里能找着人。我也是看大叔跟江民在家闲着，给他们找个事儿干。要是不去就算了，这会子窑厂也不缺人。” 江民媳妇捣了一下江民，江民看看如梅、看看爸妈，言又止。 妈拒绝了、爸不说话，自己张口就同意，不是在梅子面前给爸妈没脸吗 江民媳妇自然也不敢出声了。 却暗自打定主意，等如梅走了，再给男人吹枕头风，让他找他亲爸妈缠去 干一个冬天，能挣小百十块呢现在花个钱还得跟婆婆伸手，自己男人能挣，攥手里谁也要不走想买啥就买啥不说，照顾娘家几个婆婆也不知道 见大家都不说话，妞子年轻，立即反驳，“妈，看你说的啥话咋地主老财都出来了咱家去窑厂干，你咋不想着这是帮梅子姐家呢” “说啥长工短工，梅子姐能把我爸当长工待我要是梅子姐，就该生气了，一片好心，都让你误会了。妈，你也真是的，就会瞎琢磨” 被闺女一通埋怨，江军妈有些尴尬，如梅却微笑着说“妞子说的也不对。我咋会生气我一点儿没生气，就是这么提一句，干不干的都没啥。” 不想纠缠这个问题，如梅立即就转移了话题，说“哦，对了。我爹娘还让问呢，你家要砖瓦不第一窑没有了，第二窑正烧着呢，不过十天半月就出来了。你家不管用多少，只管去拉” 0316 大姑子来了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江军爸妈早就有意弄些砖瓦过来。 不说盖新屋，家里堂屋的瓦早该补补换换了。要是多了，当然想盖上东屋，谁会嫌家业多呢 自然，漂亮话还要说的；说是儿媳妇，到底没过门。 “咱家也不急，窑上有剩下的、不好卖的砖瓦，江民去拉一架子车，该收拾的地方是不少。” 如梅笑着说“一架子车够干啥的不好的也是卖给别人，咱自己家用，当然留最好的。只管提前说，一窑一万多砖瓦，谁要也不会一下子拉完，你们只管去就好了。” 江军爸妈相互看了一眼，两口子多年夫妻，默契还是有的。 江军爸咳嗽了一声，见大家都看过来，说“修修补补倒也用不了几块砖，就是想盖个东屋。军儿三两年来一回，也不能没地方住。” 说着，看了看家里的院子，“要说，你俩也住不了几天。就是，结婚也没个正经地方，我心里还过意不去。想着，还是盖三间新屋。” 江军妈接过话头儿，也说了两句“结婚洞房呢，住破房、烂屋子，不好看不说，也怕不吉利。年前年后的，把东屋盖起来，明年你俩办事儿有个新屋，两家都喜欢。” 听见给如梅盖屋，江民夫妻有一刹那的不舒服，很快却又高兴了。 给江军盖十间八间，他也不会回来住；转业回来，也是在县城上班，公家能不给他分房子 新屋盖这院里又搬不走，他俩不回家，院子、房子早晚都是自己的。青砖瓦房盖得结实、几十年不坏，自己儿子娶媳妇的屋都有了 两口子心里喜欢，都眼巴巴地看着爸妈。 希望他俩真能从如家弄来砖瓦，而且，听如梅话音儿，砖瓦白给、不要钱 如梅心里也没有不舒服。 江军爸说为了自己跟江军结婚盖房子，其实这房子自己也带不走，一辈子还不知道能住几天，自然是给江民留下的。 所以说，这房子是借自己的名头，给江家置办家业呢。不过，也没啥。 自己家受江军恩惠多了，别的不说，打井的钱、种兔的钱，也差不多够三间屋的砖瓦钱了。 所以，江军爸即便没有这冠冕堂皇的说辞，如梅也是要白给的。况且，自己爹娘也早就说过了要送。 如梅说“我回去让孟师傅算算，三间东屋需要多少砖瓦，给咱家留出来，啥时候使、啥时候拉。” 江军妈忙说“不耽误卖就好。到时候我把钱备好，该是多少就是多少。” 如梅摇头，“我说了，这砖瓦不要钱。江军帮俺家够多了，自己家窑厂出的、咱自己家用，收钱像啥只管去拉。” 事说完了，如梅便要走，“叔、婶子，我不在家，我娘一个人做几十个人的饭菜，可忙不过来。我这就回家了，以后闲了再来” 众人倒是诚心诚意留如梅吃饭，还是妞子说“梅子姐昨儿说了，今儿来咱家不吃饭，她家真忙得很。” 正客，就听见一阵自行车铃铛响。 江民转头一看，高兴得说“咦，大伟跟江英来了” ps:亲们，中午继续哈 0317 谁想去当工人？ 众人都忙招呼，如梅自然也不好再说走。昨儿刚见过，也得说几句话。非要走，还以为自己有啥意见。 如梅上前，从大杠小车座上抱下江英的孩子，亲了一口，“叫姨姨。” 江英把东西拿出来，丁大伟则把自行车支好，江民夫妻也过来说话。 如梅也抱着孩子坐下来，说“我正要走呢，你们正好来了。” 江英是来走亲戚的，忙说“走啥，吃了饭再走。” 江军妈一边给外孙子擦鼻涕，一边抱怨“昨儿个妞子还说，孩子感冒、你仨不来了。走亲戚有啥当紧把孩子拉出来吹风，看这鼻涕，淌到嘴里去了” 江民也说“等孩子好了再来也一样。” 江英跟江民是双胞胎，是妹妹，听这话，忙说，“二哥，我急着来，也是有好事儿给家里说。” 众人听见有好事儿，忙都看过来，“啥好事儿” 丁大伟给岳父和大舅哥点上了眼，便接过话来，“俺机械厂找工人呢。我家那边是一个人没有的，咱家这儿你们看看，又是二哥愿意去，倒也能去。我能弄个指标，就是不吃商品粮，还是农村户口” 众人一听，倒也高兴，江军爸立即表态，“能去当工人，当然是好事儿，不吃商品粮咱也愿意。” 说着话，忙看向江军妈，“你的意思是啥要是能办成，让江民去不” 如梅哄着孩子听着一家人说话，并不插嘴。 自己没过门，自然不好表态。 再说了，现在来看，当工人当然是个好事儿；可是，过不了几年，国家级改革开放了。 机械厂子或许不太好过，工资不高的话，其实还不如下海做生意。 当然了，如梅是不会触霉头的，一家人都正高兴呢，自己上前泼冷水，多不好。 见全家人都高兴，江英自然也喜欢，说“二哥也中、妞子也中，我看倒是二哥去最好。机械厂都是出力的活儿，还是男人干着正合适。妞子去了，也弄不到办公室坐着，我看还不如不去。” 女人当工人的不是没有，就是车间里，感觉不是小姑娘该去的地方；不过，妞子就是个初中毕业，没技术。 想坐办公室也没恁硬的关系，丁大伟是个保卫处的副处长，也没多大靠山；想弄个正式指标很难，所以，有个能当工人的指标，就算不错了。 江军妈其实有些犹豫，“指标是个好东西，可不能丢了。江民去不去的，都不能让给别人。要说他去倒是合适，就是家里这一摊子” 江民媳妇当然高兴了，“去吧，家里一摊子能有啥咱们几个在家还能弄不成不都是男人在城里上班，女人孩子在家种地” 这种况普遍得很，全家都在城里的，女人也一样没工作，还不如在家种地，还能挣几个工分。 要是让妞子去，可就糟蹋指标了。过几年她结了婚，跟江家还有个啥关系自己男人是工人，那又不一样。 江民媳妇想得不错。 0318 各有想法 其实，江家爸妈也是这种想法。 不是不疼闺女，说到底早晚是别人家的人。江英找了丁大伟，是个孤儿，能把江家当自己家，妞子可不就一定了。 所以，能当工人，自然是先让江民去。 想想吧，两个儿子，一个是军官、一个是工人、大女婿也是工人有这三个人在，小女婿也不会太差了。 所以，江家以后可就真是青山公社头一份了呢 见众人都是欢呼雀跃的，妞子有些不高兴。 其实，谁在家种地、当泥腿子要是能去城里当工人，当然是最好的了。以后也找个工人，住到城市里，想想都是荣光得很。 江民说“就是怕干不好。” 如梅看向妞子，见小姑子果然脸色不好看，心里暗笑。 再老实的孩子也会给自己打算，一听有利益的事儿，马上家里就要起矛盾了呢。看看吧，这就是人 江军爸妈不是没看见小闺女的脸色，但是儿子跟闺女一比，当然是拍在第一位的。 江军爸是一家之主，此时听江民的意思是要去，忙问“大伟，江民去了，一个月能领多少钱” 丁大伟说“刚去还是临时工，当然要少点儿。十五块左右，要是干时间长了，肯定要调级涨工资。明后年就得涨到二十了。” 如梅低头，不敢让笑意出现在脸上。要是让大家看出来自己笑话工人一个月十五块钱，多不好。没看全家人都正高兴呢。 江民爸妈也有些傻眼，“可不多啊。” 说完，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如梅。 如梅自然不抬头，只顾着怀里的孩子，假装没听见这边说话。 江家可是早就听说了，如家窑厂给金柱那个半大孩子还一个月十五块呢。 听说窑匠孟师傅几个，都是一个月三十、还管吃管住。 江军妈便有些急，“江民一个大男人，一个月跑来跑去地才十五块两年才给涨五块钱” 江英忙说“妈，看你说的话。大伟营级干部转业，在厂里还是中层干部，一个月才三十，临时工你还想要多少” 江民两口子也有些傻眼，相互看了一眼，心说“还不如去如家窑厂干呢” 离家近、又有亲戚照顾，家里地里啥也不耽误，冬天上冻不用干、伏天太也不用干，比天天几十里路跑着上班可舒服多了，就是不如当工人说出去体面罢了。 江军爸妈其实也是这个心思，就是丁大伟当个好事儿说了，家里都不去，倒辜负了他一片好心。 如梅见大家都不说话，终于抬手问了一句“江英，你怎么没招工” 江英抬手给孩子擦擦鼻涕，“我上班了，谁看孩子整占一个人还伺候不好呢，三天两头害病，能愁死个人。以后你就知道了” 如梅见一家人犹豫不决，知道还得商量呢，便要走，“你们说话吧，我可真的走了。到家就得做晌午饭，耽误不得。” 众人挽留不住，江军妈把篮子里装了点儿点心啥的，让妞子送如梅走了。 如梅看妞子兴致不高，笑笑，妞子，是不是想去城里上班 0319 没啥稀罕的 妞子倒也不避讳，问“梅子姐，你说我要去不你看二哥，一个大老爷们儿，一个月跑大老远才挣十五块钱，还不如去你家窑厂呢” 梅子笑笑，“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想去，就跟爸妈说。我看他们说不定能答应，你去了也能跟江英做个伴儿。” “江民去了也有好处，他是男人，是江家的人，爸妈可能会偏向一些，你也别生气。” “不让你去，你就在家养兔子，其实也不少挣。说不定啊，比当工人挣得还多，也省得受厂里领导的气。” “以后，国家政策放宽了，乡下人随便去大城市做生意、做工。到时候要是你想去大城市，我跟你大哥都在那边，也能帮你。” “所以啊，这会子没啥不高兴的。我看你刚才小嘴噘得，能挂个油壶了。” 妞子“噗嗤”一声笑了，“梅子姐，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错。去城里当工人，人家还看不起咱乡下人出。离开爸妈，我还舍不得。” “养兔子能挣钱、去大城市也能挣钱，我啊，也不是说，非得就去当工人。也是想着，能离开农村当然好了，你看人家城里人，穿得干干净净、子过得多自在” 如梅摇头，有些苦笑，“其实啊，还是乡下人自在。城里人一年到头上班，乡下人一年倒要歇半年。要是按照工作时间长短，其实，城里工人的收入也不高。” “算了，不说了。我得赶紧回去了，等定下来了，有空来给我说一声，我忙得不一定有功夫去问。” “嗯。”妞子说“我记着呢，梅子姐，你赶紧回吧。我没事儿了就去你家帮你，看你家事儿恁多。” 姑嫂俩分开，各自匆匆忙忙地回家去了。 江家正忙着做饭，江家妈跟江民媳妇在厨房，江英看着两个孩子，三个男人坐院里抽烟、说话。 见妞子急匆匆地回来了，江英忙把孩子交给妞子，自己也厨房做饭去了。 八月十五正子，来的又是丁大伟这个女婿，家里自然是很隆重的。 江军爸问妞子，“你想去不就是你姐说的当工人的事儿。” 妞子转头，“我不知道。去也中，不去也中。” 江民也在犹豫，“我跟妞子的想法一眼。咋都中，也是各有好处，不是非得咋着。” 丁大伟说“俺厂里的人也不少子弟家属去的。我也想让江英去，就是孩子小、没人带。厂里的托儿所，几个老妈子都不负责，怕孩子有个闪失。” 正好江民妈出来倒水，听见这边说话，没说啥又进屋去了。 问正弯腰切菜的江英，“你俩商量好了没有到底啥意思江民跟妞子去不去的我看也没啥，想挣这十块八块钱也容易得很，大老远跑去城里还受罪。” 江英吃惊地睁大了眼，“妈，你说啥呢咱家去哪挣这十块八块还容易得很上会卖鸡蛋也不是天天有，出了地里出哪有地方挣钱” 不等江军妈说话，江民媳妇忙接话“你不知道，梅子家开窑厂了刚还说让咱爸跟江民都去呢，一个月最少都给二十五” 0320 办法多得是 江英十分诧异，“真的咦，昨儿见了咋没听梅子说这可是干了大生意了” 江民妈突然有些得意，“可不是。听说贷款都弄了两千块，你听听，这不是大生意是啥” 江英有些疑惑，“啥时候乡下让干生意了没人找茬” 江军妈说“给大队里交钱呢。大队上落了好处了，谁还敢找茬再说了，赁的是撂荒的盐碱地，扔那几百年也是长野草。” “如家一年给大队里交五百块，听说赁了三十年你看看，如家的决心不小这会子都开始见钱了，刚梅子还说前几天，公社刚结了一百块。” 江民媳妇也说“就是，要不，能有钱买恁些东西。以前可没给妞子他俩买过衣裳啥的。你看，过年都没来走亲戚。” 俗话说“穷不走亲”，所以，过年时候如家没来人，江家自然知道是因为如家跟自己家来往不起。 再说了，如家是女方，如梅矜持点儿，不来也不算啥大错。这不，八月十五就来了。 江英立即来了兴致，“这么说，俺爸跟二哥去如家窑厂，还能挣得更都呢” 江军妈点头，“就是这话。梅子还说给妞子送几对兔子，养好了也不少挣，还说光兔子毛就一块钱一斤，也不知道真假。” 江英一拍手，“大哥买的兔子啊，那毛老长，可是好东西我看真能买一块一斤，听说一个月就下一次、一回就能下七八个小兔儿。” “要是弄好了，一年也不少落钱。”江英一脸兴奋，“还真是不错。妈，照你这么说，妞子不去也能在家挣钱呐。” 江军妈一边炒菜一边说“可不是，今儿要不是梅子来说，大伟一提这工人，江民说啥得去。你看看，梅子说了他俩的安排，城里这工人啊，我看当不当的也没啥。” 江民媳妇也犹豫，“说出去是好听，就是钱太少。公家不给涨，咱也一点儿法子没有。倒不如如家窑厂，听说还能自家家起砖拉去外村儿卖，搞好了一个月可不止二十三十块” 江英突然有些气馁，“你看看俺俩，大老远当多个大好事儿跑来，谁知道你们在家可就找着更好的工作了。也罢，不去就算了，真不中，我去咋也不能浪费这个指标，不是因为大伟是干部，厂里还不给呢，说起来就是为了照顾干部家属。” 江民军妈想了想，“真没人看孩子，你俩要是舍得，就把孩子放家。种上麦，家里一点儿事儿没有，俺几个看俩孩子还能不中” 江民媳妇心里一咯噔。 这是要帮大姑子养孩子自己是个妗子，这亲疏可不好把握；两个泼小子都才两岁，在一起最好打架 江英倒是眼睛一亮，“妈，你说真的你愿意给我看孩子” 江军妈瞪眼，“别指望我去城里给你带，你把孩子送来，我还能给你扔山上去” 江英这下高兴了，忙又说“先别说这。还得看看二哥跟妞子，他俩谁想去。要是都不去，再说我上班的事儿。” 0321 定了 饭桌上自然说起来上班的事儿，丁大伟说“也不是这就定，拖个几天也没啥。到底是恁大的事儿，哪能当场定咋也得考虑齐全些，省得以后出问题。” 江民跟妞子相互看了一眼，又都齐齐看向爸妈。 俩老的自然也不好当场拍板儿，只说“过了天，有准话了，进城一趟，不让你等。你跟江英回家也商量商量。” 江英忙说“就是孩子的事儿。二哥跟妞子要是都不去，我就上班去。孩子放到这里，妈给咱看着，还不知道你舍得不。” 江军爸跟江民也是第一回听这话，自然十分吃惊。 说实话，外孙在姥姥家长大的可不多。不是孤儿，一般都是要跟着父母爷啊。 丁大伟显然也吃了一惊，自然犹豫，又不好当场反对好像嫌弃江家似的。 江家妈说“所以说，都各自回家商量商量。江民要是去了，江英跟妞子就还老样子，该干啥干啥；江英去不了就让妞子去，你们要是舍得孩子放农村，就江英去。” “这几天几家都商量商量，咋着弄最合适。不白搭这个指标，还能各人满意。不急也别吵吵，为了这个事儿再吵起来就没意思了啊。” 也是怕几家子为了一个指标闹不开心，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如梅自然是不知道的，不过，对于结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江军爸妈都是很精明的人，要不，也生不出来江军这个大军官。所以，在利益面前，很是能拎得清 家里正闹，也忙得很。 八月十五呢，要说该给师傅们放假的。 孟师傅说“新窑，又是才烧第二窑，正离不开人。贤良俩在这，我也不放心。” 另外俩师傅是建窑的，窑建好了不能立即撒手不管，咋也得烧几窑看看有问题没有，所以也说“不走了，在哪都是过节。过年回家能住一个多月呢。” 把如梅爹娘感动得不得了，如梅也很满意，乡下人淳朴得还是很多啊。要说，技术型的人才就是这样，不善言辞但是其实心里很有主意的。 回到家没有多少时间说话，就开始做饭了。家里建房子的几个师傅也没有走，家离得十几里呢，来回一趟不容易，所以，也都没走。 崔珏专程跑上来过节的，更不用说，那是拿棍也打不走的人。跟贤良、富贵几个说说笑笑，不知道多开心。 第二天，妞子便跑了过来，给如梅汇报说“二哥不去、我也不去；说好了，大姐去上班，把孩子送家来。一星期回来一趟看孩子，反正他家有自行车。” 如梅点头，“本来就该这样。江民他俩不后悔吧” 妞子闹袋摇得拨浪鼓一般，“后悔啥，二哥跟爸都说，种上麦就来你家窑厂上工呢”说完，又笑嘻嘻地说“梅子姐，我想养兔子，你给我送两对小兔儿吧。” 如梅说“当然可以。就是现在不行，你还是过来帮我几天，等学差不多了、小兔儿也能出窝了再拿。现在弄走了，还怕你养不成。” 崔珏听见了，撇嘴，“养兔子有啥难的你就会吓唬小孩子” 0322 没感觉 妞子瞪眼“你说是小孩子你比我大多少” 如梅也瞪眼，“隔行如隔山，你知道啥大少爷连铁锨都不会使的，还敢说兔子好养” 被俩人瞪眼，崔珏一点儿不害臊，还笑嘻嘻地说“俩小丫头还怪厉害以后，谁娶了你们，还真有他受的” 妞子跟如梅还要辩，如梅娘走过来，笑盈盈的说“妞子，你过来跟金环一起干，她啥都会” 金环高兴了，“那是我在家是老大，啥都得我。你在家是老小，不用干都中，跟我不一样。” “不过呢，要是想养兔子，那可得听梅子的。她有书，还是你哥买的呢。连我都跟梅子学，你天天能来不” 妞子点头“嗯嗯，能这几天不中啊，过了这几天就好啦。” 正说着，队长又开始吹哨子“嘟嘟嘟”便听见小孩子们嗷嗷嗷地大叫着“上工啦、上工啦” 村子里顿时闹起来，如家的人现在就剩如梅娘一个人下地了。今天又不下地，倒也不急。 因为，今天是八月十六，还有个重要任务，就是富贵要去镇上相亲 如梅娘跟富贵俩人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穿戴得焕然一新，跟着胡三婶儿一起赶会去了。 贤良、崔珏跟如全三个取笑了富贵几句，也窑厂干活儿去了。 崔珏是个吃货，临走时问如梅，“你小姑子来了，中午不给做好吃的” 妞子忙说“我这就走，不在家吃饭。” 梅子笑着说“看你说的，你回家又没啥事儿，来就是走亲戚的，哪能不吃饭” 金环也说“就是啊，你没听婶子都交待好了，让你中午吃饭呢。别走了，还能多学会儿，傍黑再走吧。还有，你不想知道富贵哥相亲的结果吗哈哈哈” 妞子才十五六，也是贪玩儿的年纪，如梅家有活儿又有人作伴儿，索中午真没走。 如梅正做饭，就听娘回来了，“梅子，中午炒，我买来了。” 几个人都忙扑过来问“富贵哥看中那姑娘没有” 如梅也是一脸好奇地问“娘，你见着人了吗二哥相中了没有” 如梅娘喝了几口水，坐下一抹嘴，说“我看还行，就是富贵那小子说没感觉你说说，啥感觉这孩子，我看就是个不靠谱的” 几个姑娘都是抿嘴笑，金环笑嘻嘻地说“富贵哥还怪会说话。” 妞子还小，忙问“富贵哥说要啥感觉” 如梅娘一摊手，“谁知道他自己也说不清，别人谁能说清白跑一趟，人家大妮儿姥姥还怪丧气的。哦，对了，等后晌还得去大妮儿家给她娘说一声，估计也是等着呢。” 如梅点头，“嗯嗯嗯，成不成的，得给人家交待一声，大妮儿娘也算半个媒人呢。” 几个人说着话、做着饭，也闹。 如梅娘却有些绪低落。 贤良二十五、离婚了；富贵二十二，还没说好；底下俩恁小、不该说的，倒早早定下来了，还真是 0323 吃饭最重要 后晌如梅娘下地去，拐到大妮儿家说了“富贵没咋相中那姑娘”又跟大妮儿娘抱怨“儿子不听话”，这事儿也便过去了。 时令到了，乡下开始秋收了。 挖红薯、割豆子、掰玉米天天从早干到晚，累得不轻。好在天气不错，比收麦子轻省、舒服得多了。 乡下的学校都放了假，地里到处都是大人、孩娃儿，闹得很。 如家的砖窑依然每天冒着黑烟，如家的人依然除了如梅娘，没人下地。 贤良跟富贵也回县南窑上去了，崔珏也走了，扯了个理由说“我得进城逛逛，给自己放个秋忙假”便不见了。 如梅的子也好过了点儿，金环天天在，妞子有时候也跑来。而且，不用玩窑上送开水、家里的猪跟鸡都吃完了 就剩下几只鸭子，白天自己跑到清河里觅食儿、傍晚摇头晃脑地回来，如梅撒上一把玉米粒子。 几头羊也好办，兔子吃草它们也吃草，不用专门伺候；有时候跟金环去割草的时候，俩人就把各家的羊牵上。 所以，秋高气爽的子里，如梅的小子过得很是舒心。 有时候午夜梦回，都不知道今夕何夕，简直以为五十年后的现代子不过是自己的一场梦，而靠山屯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家里的院子也停了工，大家都回家收秋去了。窑上当然不能停，但是送砖瓦的也歇了，因为公社那边也都放家回家了。 所以说，除了收麦子，就是收秋是北方农民的大事儿，耽误不得。 等冬小麦种到地里，忙过这一阵子，就闲得光剩唠嗑、骂架了 这天，如梅娘把队里分的粮食用架子车都拉回了家，如梅看着满满一架子车红薯、豆子啥的，当然高兴。 “娘，这些红薯打粉不” 金环也跑来问“要是打，咱两家一起打，我娘早说要打粉呢，冬天没有粉条，吃菜都不香。” 如梅娘一边收拾屋子一边说“当然得打，不打冬天吃啥光吃白菜萝卜那可不成，以前能凑合，今年还能师傅们在呢。” 金环问“不是说孟师傅几个下个月就要走贤良大哥跟富贵哥就要回来了呢。” 如梅抬手敲金环的头，“盖屋的几个师傅呢还有崔珏跟韩擒豹，也说很快就回来。你想想，家里还是比以去年吃饭的人多。” 如梅娘也说“以前人闲着，睡的也早，黑喽吃不吃饭的，也不算啥。今年可好，一夜睡不成、兄弟仨得轮班看火呢，不吃饭能顶下来” 如梅忙说“咱家以后在吃饭上可不能省。出大力呢，没硬饭在肚里哪能行。” “就是”金环也点头，“前几天我娘还说我，家里你仨就是饿死鬼托生，窑厂挣的钱，啥不弄也得给你仨吃饱饭嘿嘿” 如梅说“我看金柱跟金明倒是都长了个子了。” 如梅娘说“人活着就是为了这张嘴，啥不弄也得填饱它” 一席话说的几个人都笑了。 正洗菜，金环娘走了过来，“嫂子，您家打粉不胡家找着机子了。” 0324 春心萌动 胡老三现在专管送砖，来来回回的，清河镇上的人真认识不少。 这不，红薯刚下来，可就找着打粉的机子了。人也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帅小伙。 梁也过来了，问小伙子“有机子，咋不在镇上打” 小伙子回说“家里还有一台机子，这台就是专管外边干活儿的。有人找就拉出来，让去哪去哪” 胡三婶儿笑着说“你这孩子说话倒直，就是不知道技术咋样。光打粉不中，还得” 金环娘便截断了胡三婶儿的话，“看你说的，人家是年轻，既然敢出来，肯定啥都会。要不，啥都让咱干，他能好意思挣钱” 正说笑，就见队长媳妇过来了，“哟，这机子怪新。今年咱庄上有了，就不用拉着外面去了，多少钱一斤” 其实，就是收个手工费。 小伙子真是实在，说“都是三分钱一斤。” 几个女人便拉着人搞价钱，小伙子挠挠头，“我得烧油发电的要是能扯上电，你们再多合几家，能在这干十天半月的，就二分八。我还得给人家出电费。” 整个西山屯就大妮儿家一家扯电，大家都看如梅娘。 如梅娘一拍巴掌，“我去说。”发电机轰隆轰隆响得烦人，还电压不稳，要是能用上公社送的电也省事儿，这样，大家都去大妮儿家打。 大妮儿爹也没意见，“中，来吧”大妮儿娘起初还担心机子响，影响儿子睡觉，也是孩子太小、家里打面机听惯了，根本没事儿，便在大妮儿家院子里支开摊子。 根本不需要如梅娘几个去合，只得村里来了打粉机子，全村都来打粉。 冬天都要做粉条的，谁不打粉自然，环儿家跟香菊家也来了。 不过，两家家不傻，也是等如梅娘跟金环娘几个都弄好走了，确认不会再碰上，第二天才过来的。 梁家最少，也已经打完了，正要走，见这俩家过来了，便没有好脸色。 其实，其他人也不喜欢这两家，特别讨厌环儿家。村里有个随时要害人的户，谁不担心啊 香菊娘带着香菊，俩人都背着一袋子红薯，累得不轻，呼哧呼哧直喘；到院子里把红薯一扔，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家里没有架子车，不背能咋办 香菊娘不理众人的眼神儿，跟环儿娘一起过来，问打粉的小伙子价钱。 听了报价就跟小伙子搞价，“俺两家恁多，明年还让你打粉，你就不能少点儿”说了半天。 香菊看着打粉的小伙子，有些心思不宁。 没想到一个打粉的乡下小子，还长得真不错浓眉大眼、白白净净、个子也高。比上回在城里见的那个对象强多了。 听说家里有两台打粉机，一年也能挣不少钱吧想嫁到城里，还不太容易。 条件好的，看不上自己这个乡下姑娘；条件差的自己还不如在乡下找个称心如意的，离家也近 正胡思乱想，香菊娘走过来拍香菊，嗔道“愣怔啥呢叫你几声听不见，赶紧回家拿盆去，一会儿就挨着咱家了。” 0325 死了只兔子 香菊心事重重地往家走，没多远就碰见如梅跟金环俩人放羊回来。 见俩人一人背着一粪箕子草，高高兴兴、说说笑笑地，香菊又羡慕嫉妒又恨意满满。 两个不要脸的死丫头，倒是找的好姻缘。 江军不用说了，一个公社也难找比他更好的。就是金环个地包天儿，也能找上富贵这样的，老天爷还真是瞎了眼 如梅跟金环见香菊满脸恨意，都皱起了眉头。 金环咬牙切齿地说“俗话说“冤家路窄”，还真是的，好不容易出来放一次羊，老是碰见仇人。” 如梅斜眼儿看着香菊，也说“就是出村的时候碰上环儿娘去大队部抱到，回来的时候就碰上香菊，还真是倒霉啊。” 香菊不敢说啥难听的，打骂起来，如梅跟金环可是两个人自己咋也不沾光，当然听了俩人的话，也不能不说一个字就走。 “碰见你俩，我还说我倒霉呢哼，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香菊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说“我可没有功夫跟你俩斗嘴。” 金环放下粪箕子，怒气冲冲的怼香菊，“我俩比谁都忙，更没有功夫看你一眼哼” 如梅说“别跟她一般见识，各走各的就好。以后见面，谁也别理谁，省得打架” 香菊翻了个白眼儿，脚步匆匆地跑回家去了。 金环看着香菊的背影，嘀咕了一句“我看这个女人倒是比前阵子瘦多了，你说呢” 如梅一边走一边说“相思瘦吧”说完，自己“噗嗤”一声笑了。 金环哈哈大笑，“梅子，你还怪会损人的呢。人家根本没相中她，她相思个啥呀。” 如梅挑眉，“单相思呗” 俩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家，金环拉着自己家的羊回家了，“我送回家就来。” 如梅“嗯”了一声，牵着羊、背着粪箕子回到家。 把草给兔子洞里撒了一大把，看着洞里几十个兔子，真是越看越喜欢。 进屋换了旧衣裳，下到洞里打扫。突然笤帚一停，吃了一惊，“咦，咋有个兔子死了” 一个小兔儿一动不动躺到角落里，子还乎乎的，竟然是死了 如梅忙把兔子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没看到有啥病，不知道咋回事儿。 忙急匆匆地打扫好兔子洞，顺着梯子爬了上来。跑到屋里，把书翻出来好好地看了看治病的部分，也没发现有啥有用的。心里着急，却也束手无策。 正胡思乱想，就听金环在院子里惊叫起来，“梅子，这个小兔儿咋死了” 如梅扔下书，走了出来，摇头，“我也不知道。” 正说着，就听金明跑了过来，“梅子姐，有人看见香兰上你家了。就是你跟俺姐下地了、家里没有人的时候。你快看看，不知道她是不是偷你家的东西了” 如梅气得不轻，“真的假的要是香兰真来过，这只小兔儿就是死她手里了” 金明一看见小兔儿死了，又心疼又生气，眼睛都红了，抓过兔子就飞跑了出去，“我这就找香兰去” 0326 你知道我的手段 怕金明挨打，金环扔下手里的活儿就跑“我看看去，要是香兰干的，我饶不了她” 如梅也无语了。 乡下过子就是这样，能有啥大事儿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矛盾，也是小的不能再小的矛盾。 可是，就是气人啊 如梅想了想，又下到兔子洞里，看了看，别的兔子都好好的。 而且，一个也没有少，看样子也没有下毒啥的。真不知道这个小兔儿事怎么死的 该不是香兰下洞里，握住脖子给掐死了要真是这样，香兰的心也够毒了。 眼看着该做晚饭了，如梅便没有追过去，开始收拾晚饭，一群人吃饭，天天做饭就是个大事儿。 眼看着馍都蒸熟了，金明跟金环才气鼓鼓地跑了回来。 “香兰那个死女人还不承认，我跟金明摁着她打了一顿，哭得死了爹娘一般。” 如梅摇头，“先不管她了，吃了饭我去问问到底咋回事儿。你俩小孩子，她做了也不会认。” 想着也是得找香兰问问，不管她还不得都给弄死啊。 当然了，得有办法。直接找去，家里大人闹起来不好看，得办个稳妥的。 吃了饭，如梅找大妮儿家去了。 把二妮儿喊出来，说“你找香兰出来玩儿，我有话问她。” 她俩年纪接近，平时也没啥矛盾，能把香兰引出来。 果然，没大会儿，二妮儿就把香兰给带到了如梅家厕所那边的小树林里。 如梅转过麦穰垛走出来，香兰的脸色就变了，“你咋在这藏着呢”说完，骂二妮儿“你也成梅子的狗腿子，跟金环一个德行，看我以后还跟你玩儿不” 二妮儿气道“谁稀罕你” 如梅摆手让二妮儿走，“你回家吧，等我问明白俺家的事儿。要是她干的，你以后可不能跟香兰玩儿，她心肠歹毒的很。” 二妮儿听话地跑走了，如梅也不多话，只招手让上年纪的女鬼过来。 这几个鬼又开始在树林子里轮班了，如梅说“你使个手段出来，让香兰看看。” 香兰不知道如梅跟谁说话，只觉得一阵风吹到脸上，好像有人在耳边吹气，吓了一跳，“梅子，你干啥这是咋弄的” 如梅淡淡地说“鬼弄的。” 香兰吓得哆嗦，“你你你” 如梅冷冷地说“说实话吧，俺家的小兔儿是不是你弄死的不说，我就让鬼再给你吹气” 香兰直瞪眼，如梅对女鬼说“在她左耳朵上吹三下” 上年纪的女鬼飘过去，果然对着香兰的左耳朵吹了三下 香兰吓得一股坐到地上，大哭了起来，“是我饶了我啊再不敢了” 如梅娘听见这边动静，忙跑了过来，“咋是香兰在这哭，梅子，你惹的” 如梅冷哼“她先惹了我了娘，咱家的小兔儿就是她弄死的” 如梅娘不等说话，香兰见来了大人，胆子壮了不少，一咕噜爬起来，哭着跑了，“哇哇” 如梅冲着香兰的背影喊“刚才我咋弄的你，回家给你爹娘还有香菊说清楚，不要瞒着。还有，明儿个给俺家送五块钱来，赔我的兔子。少一分，你知道我的手段” ps:中午继续哈 0327 一致同意 如梅娘吃惊地看着香兰跑走的方向，怀疑地问“你问清楚了真是她干的” 见如梅点头，如梅娘气得咬牙切齿地“这么小的孩子，孬种心眼咋这么多要说，咱家跟她家也没多大仇，这小孩子居然就下手害命了” “这要是家里面有别的啥，还不让她给毒死了我还得去看看，井里面是不是她也给下了毒啊” 如梅摇头，“她不敢。她要是敢的话，早都先把兔子都毒死。咱家的井可不是咱一家人吃水，全村这么多人吃水，她要是敢下毒，毒死的可不光咱一家人，半个村子人都要让她毒死呢。” “这样子的话，他家还不得满门抄斩她再小、再傻也不敢干这种事儿。娘，你就放心好了，在水里她是绝对不敢下手的。” 如梅娘嘀嘀咕咕回院子里去了，一边走一边抱怨，“养几个兔子，你看看还招人来了。这些人呀，就是眼里看不到人好，别人挣一点钱，他的心就难受。我看呀，他哪天给咱告到公社，咱家还不一定咋着呢。” 如全走了过来，问“娘，跟如梅你俩说啥呢我刚才咋听到谁在树林子里哭，是不是如梅又跟谁打架了” 如梅娘把事一说，把如全气个倒仰，说“香菊家的人怎么也是心肠这么歹毒，给环儿家的人也不差啥了。” “小小的姑娘就跟着大人学的害人。家里面挣那么一点钱，还没干什么呢，就让他们得红眼病了。这要是万一哪天对咱家的人下手，这还得了” 如梅看着家里的院子，说，“我就说嘛，需要把家里面盖上房子、拉上院墙、按上大门。高高的院墙垒上，谁能过来平时把大门一锁，坏人他想来也不容易呢。” 如梅娘转头看着家里的那口井，说，“这要是锁了大门，谁也别想来打水了，多不好看。好像咱故意不让人家吃水一样，都是乡里乡亲的。” 如梅说“别考虑那么多了，咱先顾着咱自己吧。今天，香兰来把咱家的兔子给弄死了，这个事儿我看不能瞒着。” “一定得嚷嚷出去，这样子的话，大家都知道咱家进贼的事儿。以后拉上院墙，他们不来吃水也没意见，村里还有井呢。” “再说了，咱家的兔子都金贵，一个一个都给弄死了，这还得了还有，我们以后呢，还要做吃食生意的。” “如果哪个歹毒的往炖兔子的锅里撒一把毒药，这下可好了，不管毒死了谁，啥都是咱们自己家背着，想找凶手可不容易。” 如全被说动了，却说“院墙现在估计还拉不成，怎么着也要到过了年了。砖瓦够不够的是一方面，家里的钱也不凑手。如果把一下子全都置办起来，我看还真是有点受不了呢。” 如梅娘越想越后怕，见两个孩子都下了决心，两手一拍，说“啥受不了受不了的，只要公社那边砖瓦催的不那么紧，自然先紧着自己家里。” 0328 又一个生意 “前后院儿全都拉上，弄个三排，漂漂亮亮的一处院子，你们几个说媳妇也容易些。哪个孬种想弄点啥，我看他也别想。” “还敢来弄咱家的兔子趁早死了那条心我让他连个兔子毛也见不着，省得跟他们闹气，还整天提心吊胆的。” 如梅点头，“家里人都下地了，谁进来了、弄个啥幺蛾子，咱也没人看着。咱们以后家业大了，跟他们可耗不起。” 正说着，如梅爹出来了，“大晚上的不进屋，你仨站的院子里说啥呢吵吵嚷嚷呢，刚才是谁在厕所那边哭啊” 见当家的出来，如梅娘忙一把拉住，说“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这商量呢。家里边儿的兔子死了，是香兰给弄死了，你看看这事儿。” “咱家以后不拉院墙，以后家业大小的，你进来、他进来，咱家又守着一口井，万一给谁下了毒，那咱可咋逃不了一点。所以说我看呀，这院墙还是得拉上，不能凑合。” 如梅地看了看院子，说，“拉院墙的事，我当然赞成。那是以后的事儿，现在怎么能顾得上现在结账的话，我看恁长时间才给结了三百块，这个赚钱的速度呀，还是有点慢。” 如梅说“不要紧，下回我去粮店问问他们的。砖瓦抓紧时间给他们送，两处结帐就快了。还有这兔子，明后天就得剪一次毛。” “我也该去会上再卖一次兔子毛了。对了，娘，种上麦子也没啥事儿了，咱家的兔子也基本上都长成了。” “没几天，我看又该下第二波了，又是几十只。我看，我们家卤兔子的生意也该开始了。” 如梅爹娘跟如全都很吃惊，如全忙问“啥你还准备卤兔子卖这些兔子不是用来剪毛的吗怎么又开始卖啦” 如梅说“你看，太多了，现在已经快有我四五十只啦，再过几天，能到七八十只。老的小的，恁多挤到一个两个兔子洞里，根本不够用。” “我说在院子里垒上洞，现在看来还真的顾不上。”如梅很有把握，说“先杀一批，再说过年啥生意都快得很，兔子也能卖掉。不行的话，就给食堂送。” “公社食堂、粮店食堂、还有拖拉机站的食堂，我们都跟他们都有联系、都认识，结帐也不是个事儿，跟着咱们的砖瓦一块结就成了。” “多几处来钱，还怕没有砖瓦木头还怕找不到师傅干活我倒是想着年前年后的把屋扒了，全部一下子盖起新屋、院墙拉上。” “以后家里捣鼓点啥，谁也看不着。哦，娘你要是顾不上、咱家干不了，就让金环娘溜乡卖，也能有生意。” 一家人自然都没有意见，“是个赚钱的生意。” 如梅又说“说这事儿，也不用跟大哥二哥商量，他们很快就回来了，也就是天的事儿。孟师傅几个三个月的期限也都满了。” “等他们几个走了，咱家里吃饭的就是几个盖房子的师傅，干什么都方便了、住也能住开。所以，轻省多了，倒说话我买点儿作料，咱家就开始卤兔子卖” 0329 本事 第二天就开始逐个剪毛。 老兔子小兔子已经快四十只，一个一个摁住剪毛可是个不小的工程。 还好，如梅跟金环都是熟练工，半上午妞子又来了，仨人配合得很好。 金环摁着如梅剪，妞子负责收拾兔毛、来回拿兔子，忙个不停。 该做饭的时候，如梅娘收工回家，如梅去做饭，临走时交待“妞子跟金环你俩晌午都不走了，在这吃。你俩慢慢剪，别急。” 俩小姑娘高高兴兴地挡起了大任，妞子摁着金环剪，一上午没停，也剪了一半，弄了将近十斤毛，把俩人高兴坏了。 金环的手艺好了许多，虽然兔子上依然狗啃似的一茬一茬，好歹没有剪破皮，进步相当大了。 妞子跃跃试，正要说“让我剪”如梅过来喊俩人吃饭。 “吃了饭再剪，明儿个咱仨赶会卖兔子毛去。几十斤呢，我一个人可背不动。不白去啊，去了，给你俩买好东西” 妞子俩脆生生地答应了，“这个剪完了就去吃。” 看着俩小姑娘在锅屋说说笑笑地吃饭，如梅娘很欣慰，“这仨丫头” 出门碰到如梅爹过来送空碗，如梅娘笑盈盈地示意他看锅屋里，小声嘀咕说“梅子还真是本事，看看吧，跟娘家三嫂子、婆家小姑子都处得这么好，以后可不用再担心她受气啥的。” 如梅爹忙说“小点儿声儿，看让人听见。” 跟两家的亲事都还没办，万一有啥变故 如梅娘不以为然地一摆手，笑着说“你不知道，金环跟妞子俩多听梅子的话，简直就是俩小跟班儿” 如梅爹当然对目前的况满意得不能再满意，把碗筷交给如梅娘，跟几个师傅说话去了。 窑上也不用送饭，就是几个人轮班回来吃就是了，都留得有饭菜。 家里干活儿盖屋的几个师傅，也是自发自觉地自己盛饭菜；吃饱了就去干活儿，一天忙到晚，几乎不停歇的。 回家吃饭的本村的十几个小工，回自己家吃了饭就回来，干到天黑才回去，家里的事儿几乎不管的。 如梅爹很满意，当然了，自己家也cāo)持得好，饭菜管够、有有菜；不管师傅、大工、小工，给的工钱都是行中最高的，谁还有啥意见 所以，工程进度很快。 如梅娘不怎么管家里的事儿，只负责逢会赶会买菜买、打面弄粮食，其他都交给如梅了。 再说，队长吹哨子还是要下地的，一家子不能一个都不去。要不，明年夏天可不好分粮食。 还有，家里的几十只兔子、几只羊，还得吃草，下地了也能薅草啥的。所以说，挣工分、薅草两不耽误。 因此，家里的人分成了好几拨。 如全负责窑厂、如梅娘负责外面、如梅爹负责盖屋、如梅负责家里一家人除了吃饭时候见面，其他时候都是各自忙各自的，配合得极好。 第二天，妞子早早地就过来了，还蒯了个篮子，“我妈让我上会买点儿。” 金环娘也交待金环，“别光玩儿，给你五块钱，想买点儿啥就买点儿啥。猪也割点儿，金柱跟金明俩馋了好几天了。” 0330 站长 现在金家的子也好过了，三个人挣工资呢，加起来就是五十块你想想，可比家里有个工人还强呢 金环换了没补丁的衣服，跟着如梅还有妞子俩人一起上会。 二十多斤兔毛还真是沉，好在仨人轮流背着、说说笑笑的，倒也快，五里路走了半个小时也就到了。 会上的人很多，用人山人海有点儿夸张，但是确实是人挤人、人挨人。 金环咋舌，“好多天没来赶会，今儿个人咋恁多” 妞子忙说“金环姐，你忘了，种上麦家家都没事儿，谁不出来赶会不买不卖地，出来逛逛也是好的，多闹。你看，卖啥的都有。” 收了秋、种上麦，北方农民算是彻底闲下来了。开始为过年做准备，有婚丧嫁娶之事的，便趁着这个时候开始采买东西。 所以，会上，见面的、买彩礼的，还有纯属无事也凑闹的，人多得很。 如梅几个挤着玩前走，仨人都蒯着篮子，如梅还背着二十多斤的袋子，一会儿就挤出一头汗。 金环的脚被人踩了几回，急了，问“梅子，收购站在哪儿呢我咋迷路了” 仨人就数金环个子低，前边男人一挡，真是啥也看不见，踮着脚、伸长了脖子四处瞅。 如梅说“跟着我，别走丢了，恁多人可不好找。前边供销社一排房子最西头，再挤一会儿就到了。” 妞子最小，心里也怕走丢了，看有小伙子眼睛看过来，又害羞又害怕，拽着梅子背上的口袋，紧紧地跟着。 三人费了好大力气，终于挤到了废品收购站的门口，一看还有不少人排队，都有些气馁。 妞子嘴快，“我的天爷，咋恁多卖东西的咱这得排到猴年去梅子姐，你说咋办” 如梅也有些皱眉，金环忙说“还能咋办排呗，总不能再背走。好不容易挤过来的呢。你看看，我的鞋都让人踩得看不见上面的绣花了，真是的。” 如梅看看头，心里当然急。赶会卖兔毛、买买菜、来回路上、回家做饭真是一会儿都耽误不得，要是不抓紧些，家里的男人们吃饭还赶不上了呢，多不好意思 如梅交待给金环，“你跟妞子买菜去吧。我在这排，等会儿我找你俩去” 俩人还舍不得走，“俺俩陪着你。” 如梅摇头，“不用。我去卖菜的那去找你们，反正能找着。” 赶会主要就是买菜买，就是那么大个菜市，能跑多远 俩人恋恋不舍地走了，如梅耐着心在这排队。 废品收购站就是站长跟营业员俩人，忙得不可开交。如梅自然也不能插队啥的，乖乖的等着。 前边的人卖的都是乱七八糟的破烂东西，站长俩人脾气还怪好，无论多少，都不急不躁地给过秤发钱，没有吵闹得。 终于轮到如梅了，营业员看见如梅就笑了，“咦，这次背来的兔毛可不少。” 说着，喊“站长，你看看，就是这个小姑娘家的兔毛。这回送来了二十五斤” 站长是个年纪差不多五十岁的老头，正给别人记账，闻言忙走过来。 0331 被偷了！ 看看兔毛、看看如梅，站长笑着说“这兔毛可真是不错。” “送到县里的收购站，老站长稀罕得不得了。还特意交代我，凡事你这小姑娘送来的兔子毛，有多少收多少” “他还说，等过了年，找到南方的销路，说不定还要给你涨价呐所以说，你这养几只兔子，听着不咋地，其实，搞好了可是个大生意呢” 如梅这一下可是高兴了，“真的” 站长背着手，笑的很慈祥，点点头，“我还能骗你国家物资奇缺，南方还好些，纺织厂啥的也有几家。人家是搞特种纺织技术的，可不跟咱乡下一样，弄几台纺车就弄棉线、织面布。” “恁长的兔子毛可是好东西，老站长打电话问了，人家要说啥兔子毛是高档纺织原料，外国多有钱的人都穿兔毛毛衣啥的，反正是好东西。” “这不，县站就说了，让我只管收。过了年跟南边定了价钱，你这边就给你也涨价所以啊，小姑娘，好好养着你家的兔子，金贵的好物件儿呐” 一席话把如梅说的心花怒放，忙感谢站长，说“感谢领导费心。你说这个事儿还真是及时，要不，我本打算过个十天半月，就把兔子杀一批卖呢” 站长一听忙心疼地说“哎呦，小姑娘，可不敢啊。恁金贵的长毛兔，国内还不知道有几只，你咋能杀了吃太浪费了” 如梅笑嘻嘻地接过钱，仔细放到衣袋里，说“有你今天这番话，自然是不会了。你放心，我这里一定好好养着，下个月多给你送来点儿。以后兔子多了，我攒够五十斤再来送一次。” “哎哎哎，好说好说。”站长也很高兴，笑着说“真是个能干的小姑娘。可招呼好那些金贵东西啊，我这还等着你送货来呢。” “嗳，你放心吧”如梅拿起空袋子、蒯上篮子，挤出人群，在大家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中去菜场了。 几个偷儿跟上了如梅，仨人一前一后，一个在边儿，跟着如梅走了一会儿，瞅着空子就把如梅猛地一撞 “呀”如梅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摔倒。 等站稳了子，看着眼前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如梅没好气儿地说了句“走路看着点儿” 年轻男人忙低声下气地道歉，“走得快，对不住了，没吓到你吧” 如梅皱着眉头，气呼呼地道“算了，没事儿，走吧” 整了整衣服，如梅抬步往前走，突然心里一突，忙去摸衣袋。 果然空空如也，刚才还鼓鼓囊囊、用手绢抱着的二十多快钱不在了 如梅大怒，转就喊“抓贼啊，有小偷儿” 忙睁大了眼睛找刚才那个男人，人多得挤不动，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如梅气得吐血，恨恨地高声骂了一句“你给我等着，偷了我的钱，我怕你没命花识相的给我马上送来” 会上乱哄哄地，有附近的人听到了，虽然同也有些好笑，劝道“小姑娘，自认倒霉吧。会上恁多人，你知道是哪个偷的” “还想让他给你送回来那才是不要想，你不知道贼不走空送回来还怕大家打他下回可得长点儿教训啊” 0332 自认倒霉？ 会上乱哄哄地，有附近的人听到了，虽然同也有些好笑，劝道“小姑娘，自认倒霉吧。会上恁多人，你知道是哪个偷的” “还想让他给你送回来那才是不要想，你不知道贼不走空送回来还怕大家打他下回可得长点儿教训啊” “哪个会上没有贼偷儿年根儿上的会，贼才多呢，都出来了。哪会没有丢钱丢东西的公社派出所都抓不住，全都是白吃饭的” “小姑娘，别喊了，公社派出所报案去吧” 如梅气得脸色铁青，挤出人群朝派出所去了。这么多钱，无论如何不能便宜了这个狗东西。 公社里正闹，一到逢会办事儿的也都来了，派出所里也是人满为患。 果然，都是各村过来报案哭诉的，这家的猪丢了、那家的羊没了；张家的鸡短了、李家的鸭少了 还有说晾在外面的粉条被谁谁谁偷了，让派出所去抓人，屋里闹得很，吵吵闹闹地听见不见说话 如梅过去的时候，派出所的所长跟指导员正忙着呢，跟本没空抬头，如梅在门口着急，等着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见到人，突然想起来该去找武装部长 虽然不是他该办的差事，但是有他出面是不是就会快点儿办说不定那几个贼还在会上呢，要是正作案呢被抓住，不是正好抓个现行而且，自己的钱呀好早点儿找到，还等着钱去买东西呢 武装部长正带着民兵训练，见如梅来了，很是还有些诧异，“这是赶会来了还是有事儿” 如梅说“我丢了二十五块钱” 武装部长气得不轻，“这会上就是贼偷多得很，会会都有人来报案。这下好了，还偷到你头上了，还数目不小，你也真是的，赶个会有啥买的，带恁多钱干啥” 说着，带着如梅去找派出所长。 有领导带着就是不一样，派出所长当即接待，听见这么多钱，也是气得不轻。问了问长相，如梅仔细地回想了半天，派出所长大致定了几个惯犯，好生劝慰了一番，只说“我们尽力寻找、抓捕。不过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先等几天吧。有信儿了我让人给你送去，这个王八蛋，真是想死啊” 又骂了贼偷几句，打发如梅走了。 武装部长也叹气，“你也看见了，派出所就仨人，工作量大得很。不是人命官司、刑事案件，丢东少西的，哪有功夫给你找。自认倒霉吧，我让民兵给你打听打听，有眉目了给你说一声，我看也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如梅垂头丧气地出了公社，想想金环跟妞子怕她俩着急，忙找了过去。 果然俩人已经买好了，正在菜市头儿那等着呢。见如梅来了，俩人松了一口气，如梅也没多说，把兜里的钱掏出来光买了，便要回家。 俩人奇怪，“不买青菜啦婶子交待让你买茄子豆角啥的，你咋不买好不容易来一趟。” 如梅只得说“买兔子的钱丢了。” 金环跟妞子吓得脸都白了，“不是得有二三十块我的天爷，这是哪个挨千刀的” 0333 黄大仙来了 妞子到底小点儿，又气又怕又心疼，大眼睛红了，哽咽着往外掏钱，“梅子姐，我的钱还剩有八毛。你买吧。” 金环也是一边骂一边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就剩五毛了” 如梅都接过，“好了，别难过了。我已经到公社报案了，过不了几天就找着了。我兜里也有五块，能买多少买多少。” “下会再给你俩买好吃的。对了，回家别说啊，我娘知道了，再气病了就不值当。” 俩人都忙答应，“知道知道，梅子姐，俺俩不给婶子说。就是她要是问你要钱，你哪弄去” 如梅笑，“俺家的钱我管着，没人给我要钱。” 俩人松了一口气，一路把贼偷骂了个狗血喷头，金环嘴毒，更是把贼偷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千遍。 如梅也是心糟透了，有气无力地回到家，也顾不上难过，得赶紧做饭。 亏得兜里装着香兰赔的五块钱，妞子跟金环也帮了一块多，要不，还真是啥也买不了呢 如梅想着晚上找几个女鬼问问，看看间的鬼，能不能有啥办法把事了解了。等派出所的几个是不行了。 果然，晚上来到厕所边的小树林，看着麦穰垛边黑雾沉沉，如梅走了过去。 月光下，三个女鬼只来了两个，上年纪的女鬼倒在呢，忙问“如梅姑娘，看你脸色不好，别是有啥不好的事儿吧” 如梅点头，俏脸隐有薄怒，“今儿会上我丢了二十多块，想问问你们能有办法知道是谁偷的吗” 上年纪的女鬼忙说“呀，破财了啊今天，可不是个好事儿，钱也不少。姑娘，我们虽说比活人知道得多些，其实也有限。” “要是测八字、算卦批命，我们可不成。姑娘跟黄仙人有些交，不如” 如梅摇头，“人家是仙人，我这一点儿钱的俗事不好打扰。真不行就等着。” 另一个女鬼却突然高兴起来，“如梅姑娘，你自己可以打卦算算，一定能知道的。” 说着，一指如梅前，“你不是有仙人给的金吉之物吗那可是他打卦用了几千年的，灵着呐。” 如梅也想起来了，摸着前的三枚秦半两，“当真能算出来怎么算啊我不会，有东西也不会用啊。” 上年纪的女鬼说“黄仙人的书里该有，你回去好好看看，我们三个再去给你打听打听，明儿个晚上过来给说。” 说完，飘忽不见。 如梅也急匆匆地回卧室去了。 娘在院里忙着收拾东西，爹跟几个师傅陪着说话，如全在窑厂没回，堂屋里十分安静。 如梅在卧室拿出来古书，果然找到一部分关于打卦批命的部分，拿出三枚秦半两来，照着书上笨拙地摆来摆去。 一边摆弄一边感慨，“还真是隔行如隔山，我现学现卖，还真该叫自己一声半仙儿” 正忙的一头汗，只感觉一阵风吹过、桌上的煤油灯火苗一晃，好像屋里来了人。 如梅抬头一看，果然，面前飘飘dàng)dàng)站着的，正是黄大仙 0335 兵哥哥驾到 如梅得了钱，却气鼓鼓地回家了。到家一看，大为惊奇，“咦，江军，还真是你，不年不节，又刚修完探亲假，你怎么会回来了” 江军来了 几个男人正做着抽烟、喝茶，见如梅不知道哪里回来了，如梅爹忙站起来，“梅子，给江军倒茶。” 自己起，忙干活儿去了。 江军一军长、修长拔、眉目英俊，看着一脸惊喜地如梅，自然也是十分激动的。 真是不知道，相思这么磨人 走了才一个多月，就抓心挠肝地想要见她现在看见了小媳妇，却连拉一下手都不好意思。 院子里几十号人看着呢 江军接过如梅递过来的开水，笑着说“我在邻省征兵呢，偷空跑回来看你” 如梅俏脸一红，小声说“没纪律不怕上级找你的错” 江军笑，“不要紧，我大小也是个领导，又不是在部队上。没人找我的错。怎么样，子过得不错吧我看个子也长了、脸色也更好看了。” 如梅穿的好、吃的好，心好，能不漂亮吗况且，正是“十七八、一朵花”的年纪，漂亮得艳光四、光彩照人。 没看见，干活儿的几个小伙子，眼睛老是围着如梅打转呢 如梅抿嘴笑，“我看你也变得越来越英俊了。哈哈” 见几个人都看过来，如梅忙捂着嘴，自己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江军弯腰，从提包里给如梅拿出件儿衣服来，“秋天了，我看城市里姑娘们都穿这种风衣，就给你买了一件。回头试试，要是不合适，就让裁缝给你改改。” 是一件卡其色的风衣，还带着腰带，简简单单的样式，但是料子跟做工还是十分精良的。 如梅见了，当然很喜欢，抱在手里，说“我喜欢。合适不合适的，我都留下了。走了这么久，我可没有给你买任何东西。对了，我写的信你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就是来之前刚收到的，正说抽空给你回信呢，就接到征兵的任务了。还好，离家不远，这不，我就回来看你了，信也省了。有话我当面说。” 如梅抿嘴笑，“说啊。有啥说啥，我听着呢。” 江军便有些不好意思。当然了，也知道如梅就是故意的， 虽然没人的时候很随便，但是满院子都是人，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说啥干啥都不好。要是俩人进屋、更不好。还不知道传出啥话来，对如梅的名声更不好呢。 俩人坐着说了会儿话，江军便要告辞回自己家。既然来了，就三里路，自然是要先回自己家的，在这里吃饭都不好。 如梅爹自然让如梅送他，俩人不等出村，就见妞子急匆匆地赶来了。看见江军，便是一声大叫，“大哥你咋有空回来了” 不等江家跟如梅说话，妞子突然眼睛就红了，一把拉住江军的胳膊，急吼吼地说“哥，你先别回家。” “去公社带人抓小偷儿去梅子姐卖兔子毛的二十多块钱都让人偷了呜呜呜”说着，自己气得哭了起来。 江军果然皱起了眉头，转脸看向如梅，满是关切地问“丢钱了” 0336任务 如梅掏出手绢，“看看，已经找回来了呢。妞子，别哭了。”说着，拍拍小姑子，“一点儿钱，值当哭成这样，别让我心疼了，不哭哈。” 妞子擦擦眼泪，看看，还真是二十多快钱、好好地在手绢里包着呢，有些怀疑地问“咋恁快就抓着了别是骗我的吧你说，那贼偷是谁我往他家骂去” 江军也咬牙切齿地，“还真偷到我媳妇头上了，说，是谁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公社派出所几个家伙就是白吃饭的。” 如梅摇头，“你们别管了，这钱还是派出所的民警给找着的。人家把事儿办好了，还说不让我见，怕小偷对我不利。所以，咱家也没损失啥。事儿过去就过去了，别问恁清楚了。” 当然了，如梅是不会让那几个人好过的，等晚上就让几个女鬼去吓唬他们，看他们还敢偷别人不哼 江军想了想，也没再多说，便回家了，妞子自然也跟着回了，还说“梅子姐，我明儿再来。” 看着兄妹俩走了，如梅便回自己家。 村里碰见梁，如梅忙招呼“梁下地啊” 梁摇头，“不下地，粉条该收了，我收粉条去。”粉条做好了，要挂在外边晒。村里村外的树上都扯了绳子，一挂一挂的都挂上了粉条。各家收各家的，也不怕谁偷，当然了，也有不要脸的人偷别人家的，所以，家有小孩子不上学的，便被大人派出来，一边玩儿一边盯着自己家的粉条，担心被人偷了。 梁家的少，也不值当看着，早早地收回来就是了，再晒得太干，也容易断。 看着梁走了，如梅高高兴兴地回家，不等到院子里就看见金环背着一粪箕子兔子粪往粪堆上倒，忙走了过来，“恁早你就下去了不是后晌才弄” 金环垂头丧气地说“我早点儿干了，你也早点儿轻省。钱丢了，还让你干活儿，我还心里难受。” 如梅怕拍衣兜，“找回来了。我刚才就是去公社了” 金环眼睛一亮，满脸惊喜，“真的找回来了派出所的人怪能干” 如梅跟金环往家走，问“哦，对了，我刚才回来，你咋没在家” 金环说“我把咱两家的羊一早就牵出去了，等晌午再牵回来。” “嗯嗯，省得割草了，这几天忙得都没顾上。”如梅说着，把扫帚拿过来，“我扫地，你给兔子拿草去。” 金环高高兴兴地去了。 俩人分工合作，很快就把家里跟兔子洞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了，然后就开始做饭。 大家闻着饭菜的香味儿，都干得更带劲儿了。 刚做好饭，如全就回来了，看见金环，也不理她。只跟如梅说话，“窑厂的柴火又快没了。后晌给娘说说，该收柴火了。” 如梅点头，“嗯，先洗洗吃饭吧。柴火的事儿，我正有话要说呢。” 金环忙问“有啥话要说，我先听听。” 如全也不走了，站在门口，问“啥想法不用柴火、烧煤炭那可贵啊，现在咱家还用不起。” 如梅摇头，“不是，有个新任务” ps:中午继续 0337 一举两得 “等吃了饭再说，现在正干活儿呢，哪有功夫说这正经事儿。”如梅一边手脚不停，一边说“还得跟娘说，她得负责这事儿。咱们都顾不上。” 正说话，如梅娘收工回来了，听如梅爹说“刚才江军回来了”又吃惊又高兴，不由得看了锅屋一眼，“这丫头，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要知道，前后村嫁给军人的不少，不够条件随军的，三两年见不着男人的都有呢。江军刚住了一个月，这又回来了，而且，结了婚就可以跟着去部队，连户口都成城市户口了呢 男人们自然外面吃去，如梅跟如梅娘就在锅屋里就这案板，一人一碗菜吃饭。 如梅说“昨儿会上卖了二十五块钱兔子毛，被偷了。” 如梅娘气得正要骂，如梅说“已经找回来了，是派出所的人抓住小偷儿了。本来我不想说的，怕你担心，想着还是提醒你一下。” “我都是把钱装得牢牢的，哪会丢”如梅娘松了一口气，又忙说“以后可得注意。冬天穿得厚，两层衣裳一挡，贼偷不好下手。这会子可得小心着些。” “嗯。我知道，下回一定不丢了。”如梅转移了话题，“三哥说了窑厂的柴火不够了。” 如梅娘没当回事儿，说“我后晌问问，看谁家的柴火愿意卖，不花几个钱儿。队里的柴火垛才多呢，跟队长说说，还能不卖一直都给咱家呢。” 如梅摇头，“娘，我有个新任务交给你。咱家老是收村里的柴火，早晚让咱烧光了，等以后天冷了、下雪了，再去外庄上踅摸还不方便。” 如梅娘奇怪地看如梅，“那咋办不烧柴火，你这是要去矿上拉煤那可贵啊。” 如梅把碗筷放下，说“不是煤炭、也不烧秫秸。地里的秫秸、麦穰哪够烧一把火、轰一下完了，不耐烧。” “再说了，各家做饭烧火也是自家的秫秸、麦穰，你想想，一年下来得烧多些现在有，以后可就不一定还有多的卖给咱家。” “我想着咱村里的人都闲下来了，村后头大青山上的干木柴也出来了。让人山上打柴去，咱家买就好了。” “不管多少，谁来卖都买。多多地堆起来，省得担心哪天没柴少。到了天、夏天，就不好砍干柴了。这会子倒正好” 秋天，树木萧条，枯死的枝条、野藤多得是，干透了，用手一掰就折了。 要是等天树木再生发出新的枝条来，韧大、结实得很，用刀斧都要砍好久才断。 所以，守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如梅说“收些不耐烧的秫秸、麦穰要花钱，收干柴木头也是花钱，自然要收山上的干柴好得多。” “而且，大家愿意干的，还能挣几个零花钱儿，一举两得的事，何乐不为呢” 其实，还有一个没说的原因，村里的人能从药厂挣钱，便跟如家是一体，落好处的人越多、如家的窑厂就越安全。 谁要是告如家的窑厂，就是断大家的财路、就是跟大家对着干 他自己能不能落好处暂且不说，就说他这么做、肯定得罪好多本村人，他就投鼠忌器、不能不掂量掂量 0338 你俩商量 如梅娘也是眼睛一亮，“咦，可不是啊，我咋没想到这个啊” 如全过来送碗，听见俩人说话，也笑着说“我也没想到，还想着去谁家拉秫秸呢。咱村的人都有柴火烧，上山砍柴的哪有” 如梅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家家谁没几个柴火垛地里弄来的秫秸、麦穰、豆棵子、红薯秧子还烧不完呢，想不到去山上砍柴，不奇怪” 如全摇头晃脑地说“梅子，你这小脑袋瓜子还真好使。三哥我佩服啊佩服”说着，抬手摸摸如梅的头，背着手出去了。 如梅娘在后笑着骂，“这个臭老三都该娶媳妇的人了，还没个正形也就金环那丫头” 如全却已经走得远了。 如梅娘却又想到几个送砖瓦的，说“我还想着问问你跟你爹，是不是再增加几个架子车你看，这就出第二窑了。” 如梅却摇头，“不用了，娘，送砖瓦这是个生意。咱让他们家干了一阵，突然不让他们干了，他们还不高兴。所以，不要急赶着，就还让这几家送，慢慢来，好。” 人就是这样，给了好处、突然不给了，前边给的好处他也忘了，倒还要骂你 如梅说“年前不行，等年后要是砖瓦积压了，就让他们从窑厂起砖拉着外面卖去。送砖瓦这活儿，就固定这三家吧。胡三叔管得很好，咱也不用cāo)心。” 如梅娘收拾好了手边的碗筷，起外面倒水，“舀一瓢麸子来，这几个祸害也该吃顿好的了。” 如梅起到西屋里舀了半瓢麸子，来到外边，才突然想起来，“娘，羊不在家，让金环放到南地咱家地头河沟里去了鸭子也没回来。” 如梅娘气笑了，“可真是忙糊涂了。就说家里咋恁安静，可不是都不在家。我看看去，牵回家来，别让谁再弄走喽。” 南地离住家户近，出门就看得见，所以，外村过路的不敢大白天地牵羊赶猪的，一般都不怎么丢东西。 看着娘走了，如梅又跟爹说了收柴火的事儿，如梅爹很是放心，“嗯，你跟你娘商量好了就好，柴火上没大事儿。” 柴火的事儿，娘儿俩一直弄得好，如梅爹不怎么管。 当然了，有事儿闺女给自己这个一家之主商量，如梅爹心里高兴。 想想今天刚过来的江军，如梅爹又有些惆怅，明年这个时候，闺女就该出门子了，周岁十八了呢 如梅站在院子里，看着工人们忙忙碌碌，东屋的墙一天比一天高，很有成就感。 西屋的地基早就打好、起底的石头也垒了老高，明后儿个就得开始垒砖了。 院子里堆了好高的砖垛，上顶的瓦也在窑厂留好了，用时候拉来就成。 一开始垒砖，盖屋的速度就快了。砖瓦都充足、大梁檩子也已经做好了，就剩下细节小活儿了。 如梅说“爹，不如再多找几个人，加把劲儿，十天半个月的，东屋三间就好了万一下了雨，秋雨连绵的，可就耽误事儿了。” 0339 闷声发大财 如梅爹有些犹豫，“多添人是能找着，就是多了人就得多花钱。我看” 如梅却说“咱家的钱不紧张。爹，我还没给你说呢，昨儿上会兔子毛就卖了二十五块。” “过不了几天，四只老兔子又要下第二窝了。往少了说，这四只也能生三十个小兔儿。” “过个四十天，几十只兔子又该剪毛了，光兔子毛就几十块进项，比个工人还能挣。爹，钱的事儿，不愁。” “还有，大哥二哥没几天就回来了，孟师傅几个一走，工钱也不用发了。现在，家里还剩有一百多块钱。” “等下星期，公社跟粮店再结账，又是二百块。家里是花销很大，再大，还是剩有钱。所以，爹，再找人吧。” “早点儿干完了早结束，窑厂那边离不开你，家里娘也能帮着我。你看看，兔子恁多，我跟金环俩人还正有些忙不过来。” “以后天冷了，万一招呼不好，死个兔子就是钱，多心疼人的。对了，昨儿上会废品收购站的站长说了，他们收的兔毛能卖到南方去，过了年可能还要给我涨价呢。你看看，养兔子多赚钱” 如梅爹也有些吃惊，“真的假的别是那个站长骗你的吧我看卖一块钱一斤就顶了天了，还真有人花大价钱收你弄的兔子毛” 如梅一点儿不急，温声细语地给爹说“人家骗我啥回回现钱现货，一分不少。钱只要不是假的，就不是骗我。再说了，骗我他又落不了啥好处。” “爹，你放心吧。当初我费恁大劲儿让江军给我买兔子，就是知道能赚钱，我才养的。家里的活儿早点儿结束，我也可以把兔子挪出来，要不，这洞里当真装不下了。” 如梅爹伸头看了看，“不中，就在挖个兔子洞。冬暖夏凉的，我看还是住地下最好。弄出来，咱不是还得给它盖笼子” 这确实是个问题。 如梅不是不知道，养兔子有笼养的，好处很多。但是，现在条件不是不具备嘛。 “爹，是这样，咱家要是不拉上院墙，恁多兔子可不能弄出来，要是被村里人都看见咱家一院子兔子笼，只怕要给咱家招灾呢” “现在养在洞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知道的就是金环家，咱卖兔子毛她们也不知道。咱家的窑厂是过了明路的，大队部跟全村都有好处。” “这兔子可是咱自己家的。看咱家养恁多，万一哪个得了红眼病的，到公社告咱一回，也是个事儿。不是不想跟他们闹气嘛” “爹，你忘了老话闷声发大财这年头，发财一定要偷偷地窑厂的烟囱老高又冒着烟儿，是瞒不住，但是，咱家的窑厂挣多少钱，咱可得瞒住喽。” “胡三叔几个知道归知道，也不能让他们到处说嘴。再说了，他们不知道成本，可以给他们多说点儿。我不好过去说，你跟三哥几个在他们面前常哭穷就好了。” “要不，等明后年窑厂再赚多了，再让别有用心的人给咱假穿小鞋，可就不好了。再夺了窑厂去，更是完蛋啦” 0240 也该去去晦气了 如梅爹满是皱纹的脸上显出了笑意，“你这丫头，还教育起你爹我来了。我知道这些道理，就是怕别人看咱家挣钱容易。这才慢慢盖房子，你这么一催，又说得一堆大道理，我还就不怕了。” “听闺女的，抓紧盖就说都是贷款的钱，急着给三个儿子说媳妇。把院子盖起来，拉好院墙。东西准备齐、工钱给的足，年前能把堂屋跟东西屋都盖好” 见如梅笑嘻嘻地一脸高兴，如梅爹抬手弹在如梅额头上，“俺小闺女都不怕，你爹我一个老爷们儿倒怕了不怕，盖” 如梅“噗嗤”一笑，揉揉自己的额头，嗔着说“爹，弹得人家疼死啦” 如梅爹笑着说“家里的钱你备足了，别哪天买东西找你拿不出钱来，账目记清白了，别自己搞混了。” “放心吧，不会的。”如梅乐呵呵地跑走了，“我洗衣裳去” 看着闺女的背影，如梅爹真是舍不得如梅出嫁，想着江军，突然有些不喜起来。要是转业就好了，就在县城里上班，也能隔三差五地回来一趟 跑到外省大城市，想见闺女一回还不容易。哼明年别想恁容易就娶到俺梅子 如梅爹背着手到两个师傅跟前，问“多找几个人来咋样能盖快点儿不” 师傅们当然高兴，“你看你说的，当然人多力量大你弄来百十个人，十天就能给你上瓦了” 有人来干活儿当然好，反正有主家付工钱 如梅爹点头，“我打算把这院子堂屋跟东西屋都盖上，再拉上院墙，你看年前上冻之前能完工不” 师傅们哈哈大笑，“哟，这可是大手笔。你说真的” 见如梅爹认真答应“当然真的，我这仨儿子都该说媳妇了，家里连个像样儿的屋都没有，谁家的闺女肯嫁过来” “我借贷款也给孩子们弄上新屋，自己家的砖瓦又省下不少，就是木头不够。我找人买去，你们这边小工要多少，你给我报个数，我村里找人，随你们使唤” 见主家真要在年前盖几十间屋，几个师傅相互看了一眼，都慎重起来，商讨了一会儿，说“真要盖，自然能成，就是要分开了。” “要想快，就各人领一帮子人，堂屋、西屋一起盖。这边东屋好了，就扒堂屋跟西屋。十几间一块起，弄啥也方便。” 如梅搭好衣服，端着空盆过来，早听见几个人的对话。 一想，便知道俩师傅的意思。就是批量节约呗，运作起来也方便。要砖，满院子是砖；要瓦，都送砖瓦；大梁、檩子也是，要用都一起用。 这样，堂屋跟西屋的工程进度一样，师傅们安排的时候也方便，有问题了也可以一起处理解决、无须重复劳动 看看吧，这就是劳动人民的智慧 如梅自然举双手双脚同意，见爹在思考，如梅走过来，说“爹，师傅们说的对着呢。我看就该这样，齐头并进，早盖好早住进。过年就可以住新院子了多好，咱家也该去去晦气了” 0341 别多想 众人都点头，“就是这话，有钱啥都别干，盖上屋，住几辈子人。只要有空吃的，庄户人家谁不是买房子置地” “现在置地是不敢了，也别想。就剩盖屋了。老辈子人说，存钱不如存东西，这话在理。院子弄好了，孙男嫡女、老老小小，多闹” 这会子分家的不少，就是公家都是一起过了，家里也没啥可分的。 所以，家里有孩子小需要老人带的，反而不怎么想分家。 七十年代北方农村还都是大家庭居多，老老小小、子孙三代，甚至还有四世同堂，都住在一个院子里，吵吵嚷嚷的倒也闹。如家三兄弟很亲厚，从子来看，都不是会怕老婆的人。贤良更不用说，心一狠，连好不容易借钱娶回家的媳妇都敢离婚，就是不愿意受媳妇的气。 富贵更不用说，那就是个子直的火炮，让他受老婆的气、被媳妇关上，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如全这边更不用说，金环是一个没多少心眼的小姑娘。对如全巴心巴肝地上赶着，结婚之后不至于骑到如全头上来，更别提会欺负公婆。 所以说，这弟兄三个，只要能处的好、能辖制住媳妇儿，如梅父母也不是刁钻挑理、胡搅蛮缠的公婆，一大家子不分家，也能在一起过下去。 这也是如梅说，要把家里都盖上屋，还要拉上院墙的道理。当然了，最终只怕还是要分家的。 家里有钱、村里有人，又定下了主心骨，那真是说干就干 如梅娘回到家，听见如梅爹说“再找十几个人，把家里的房子一起盖起来”真是又吃惊又喜欢有些担忧。 看着一院子人，如梅娘小心翼翼地说，“咱家弄这么大摊子，害怕遭人记恨，万一给家里弄出点事儿，那可就倒霉了。” 如梅爹大手一挥，“别老说丧气话，咱俩一辈子就是小心。干啥都要看别人脸色，做事儿思来想去，还不如咱家梅子一个小闺女的气魄大” “好了，别说了，这事已经定了。梅子把钱准备好了，我这边也已经给几个人都说过了，让他们明儿就带人来。” “你的任务就是再去找木匠说说，啥木头好、用啥木头，该做的大梁、檩子，让他给咱家踏踏实实地做好了。” 如梅娘看男人说话都有了不同以往的气势，心里又骄傲又喜欢，笑着说“你就疼闺女吧。啥都听梅子的，她一个小闺女知道啥” 如梅爹不以为然，“也不是光听梅子的，你不喜欢咱这院子盖好，是要留给孙子的别没住三年呢，这儿漏那儿漏的。啥都用好的” “您几个当家，我啥也不管了，光听喝就是了。”如梅娘笑盈盈地去了堂屋，问正收拾屋子的如梅“年前真要把院子盖起来” 如梅转头，看着娘，一脸认真地说“当然了，这么大的事儿，哪里是随便说说的。我早就算好了，钱够，能盖起来。娘，不用想恁多，只管等着住新院子就是了。” 0342 挑个好日子 如梅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娘，不是说要找砍柴的人，找人说了吗” 如梅娘点头，“说了，这不，我也是刚回来。找了几个，有愿意干的也有不愿意干的。反正能找到五六个人。” 如梅有些疑惑，“能挣钱的好事儿，还有不愿意干的我还以为你一说，大家都要抢着干呢。” “咋会”如梅娘一边叠衣服一边说“你是没有上山砍过柴，自然不知道砍柴的危险，那是容易的” “翻山越岭的，路也不好走，说不定还碰见野兽啥的。冬天那些东西是少，万一砍伤了手、摔断了腿，那可就糟糕了。” 如梅瞪眼，“啊不至于吧人家山里的人是怎么生活的咋我们平原的人进去就得砍伤了手、摔断了腿” 如梅娘说“要是在山脚底下能砍到柴，那还好点儿。慢慢的都砍不到了，就得往山上走，深山老林的、很吓人。一般人都不敢去。” 娘儿俩正说闲话，如梅爹进屋了，“好了，你俩别唠嗑了。二爷爷来了，你们招呼着。我这里可没有空陪着他说话。” 二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是西山屯年纪最大的，多少人都喊“爷爷”，重孙辈的也有不少，一出来就有小孩子追着喊“老爷爷”。 子却十分硬朗，脑子也好使，一点儿不糊涂，就是眼睛有些昏花了。 看着梅子，还以为是兰英呢 如梅忙说“二爷爷，是我，梅子” “哦。”二爷爷对小闺女们没多少印象，都是一样青活泼，可惜，十几岁都出嫁了。所以，二爷爷不费心记住她们，倒是要记住媳妇们，因为媳妇们是要在西山屯过一辈子的啊。 所以，你看看，老年人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法则，多节约脑子啊，。 二爷爷还要问“兰英回娘家了咋是你招呼” 如梅只好说“大哥跟兰英离婚了，她不是俺家的大嫂了。都几个月了” 二爷爷显然很吃惊，也是，谁没事会给一个老爷爷说年轻人离婚的事儿 二爷爷忙着打听，“咋回事儿贤良跟她离婚” 如梅笑着说“过不下去就离婚了呗。没有啥咋回事儿，跟你们以前不一样了。” 二爷爷不满，“我们以前也有离婚的。解放区也有婚姻法，别因为我是老古董，我啥都知道。” 如梅笑嘻嘻地问“哦，那你知道俺家这是要盖几间屋不” 二爷爷一脸皱纹都笑开了，“我知道，正盖东屋呢，还要盖堂屋跟西屋还要拉院墙你爹找人让我挑子呢” “哈”如梅这下高兴了，“二爷爷，你可得给俺家挑个好子。等上梁请您老人家来喝酒” “好好好我来我来”二爷爷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你这丫头，可比以前说笑的。那个是谁啊咋从地底下出来了” 金环背着一粪箕子粪土，慢慢地扶着梯子上来，如梅忙跑过去接着，“下回别弄恁满，多累” 二爷爷一脸诧异的走过来，低头一看，“哟，这是兔子看着白花花一片，可不就是兔子” 0343 勾搭人 金环笑着扯二爷爷衣服袖子，说“二爷爷，你活了八十多年，见过这么些个长毛兔没有” “长毛兔”二爷爷高兴得胡子乱颤，“可真是毛长得很这是哪里来的真是稀罕东西。” “如梅的对象从大城市带回来的。”金环骄傲地说着，看如梅背着粪箕子走了，忙追了过去，“我背” 二爷爷蹲在地上，仔细地观察起长毛兔来，连来干啥都忘了。见老爷子有了好玩意儿，几个人便没人管他了，各自都忙着呢。 如梅娘找师傅们去了，不是得商量大梁、檩子啥的嘛。只要建房的师傅说了数量跟要去，才能去更木匠师傅说，让人家打造 如梅跟金环也是忙得很，别的不说，做饭就是个大工程。 如梅家里又没有面了，这不，俩人推着架子车准备去打面。 见二爷爷还在兔子洞跟前蹲着，如梅怕他起来头晕，忙给送过去一个板凳，“二爷爷，您坐着。起来时候慢点儿。” 老年人，啥都得考虑到，起来猛了，万一一头栽到兔子洞里，那才倒霉呢 大妮儿家打粉还没有结束，每天轰轰隆隆的声音不绝于耳。打粉结束还要下粉条，几乎都是手工制作，忙得很。 而且，下粉条还要用不少水，所以，挑水也是个问题。 如梅跟金环俩人拉着架子车到大妮儿家的时候，正好看见香菊从大妮儿家出来。 见了如梅跟金环，香菊抬着头、鼻孔朝天，大踏步地过去了，好像没看见俩人似的。 如梅也不在意，倒是金环气不过，嘀咕了一句“看她那样子又不是找了县长当女婿，牛bi)个啥” 正说着，二妮儿跑出来，“梅子姐、金环姐，你俩打面呢” “嗯。你爹在不”俩人把架子车送到打面机屋前，走过去看，屋里安安静静地没人。 二妮儿说“家里大人都不在家，去我姥姥家了。俺爹说趁着闲、天也好，不认不的，带我弟弟跟我娘去姥姥家，让舅舅跟姥爷看看，住几天才回来。” “不过，梅子姐，我爹肯定一会儿就该到家了，他不住。家里一堆人呢，还有打面的也常来，他可没空住下来。” 如梅看着院里还有过来打粉的人，问“恁多天了，咋还有人打粉” 二妮儿说“谁知道他们，早不来，不知道迷糊啥呢。俺家下的粉条都开始吃了，你们家吃了没有” 金环摇头晃脑地说“嗯嗯嗯，筋道得很，炖着白菜、豆腐，金明都能吃两碗，你没看见他，这一个月就窜得比我还高了。哎” 全家就数金环个子低，十分郁闷。 如梅正要说话，二妮儿突然小声说“给你们说个事儿，你们可别往外传。看那个打粉的，你们知道不香菊个不要脸的女人，跟他勾搭上了” 如梅跟金环当然都吃了一惊，金环忙问“真的假的恁多人眼睛盯着呢，他俩咋弄到一起了” 二妮儿撇嘴，“都是香菊不要脸，硬勾搭人，我都看见了。切” 0344 别吓死了人 金环还要细问，二妮儿倒喊起来了，“咦，看那边，我爹回来了，你俩赶紧打面吧。前边环儿家的，给他推一边儿去” 有时候要打面的人家来了，大妮儿爹不在家，他们也可以把粮食放到打面机屋里，不背回家。 大妮儿爹回来了，便自动给人家打好，随便他什么时候回来背。 当然了，谁在就先打谁的呗，总不能让人站跟前等着。 见是如梅，大妮儿爹忙把架子车放下，三妮儿跳下来，“梅子姐、金环姐” 三妮儿最小，跟着去姥姥家了，穿得衣服没有补丁，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嗯。”俩人算是跟几个人都打了招呼，便把粮食抬起来放到屋子里。 打面机的声音大得很，对面都得喊着说话。 金环负责替换篮子接面，面粉从口子里流出来，呛得很，金环一会儿就要咳嗽一声。 如梅也不闲着，给大妮儿爹舀粮食、递口袋、挖麸子 一个人打面也能干，就是十分忙碌。机子一响，麦子进的进、面粉跟麸子出的出，几个口可能就要同时看顾，手忙脚乱的。 而且，屋里面粉的粉尘呛人得厉害。 屋里的人，一会儿就头上肩上落一层白白的面粉。 看看墙上，到处都是一片粉白。有些就在蜘蛛网上挂着，随风飘飘摇摇的，就是不掉，也是奇怪 打好面，大妮儿爹说啥不要钱，把金环奇怪得不行。如梅只得算了。 俩人走出了大妮儿家的院子，很有默契地回头看向那个打粉的小伙子。 金环说了句“还怪俊的，香菊这回可算找着了，估计比城里的好。要不，她能连工人都不要，跟这个勾搭上了” 如梅撇嘴，“谁知道。管她的，跟咱们没关系。哦，对了，在我三哥面前，你可不要夸这个小伙子长得俊” 金环嘀咕了一句“看你说的啥话” 如梅笑着说“实话” 金环翻白眼儿，“哼，江军一来，你就不老实了”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家，院子里很闹，比俩人走时候可来了不少人。 这是找的新小工们过来干活儿了都是本村的，都闲着呢，喊一声，能来几十个 如梅爹没去，就是让干活儿的人喊的。在工地上当小工，不要啥技术，基本都会干。 如家院子里满是小伙子，真是人欢马叫、火朝天；窑厂也一样，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天黑得早，收工也早，白天累了一天，都早早地歇息。 如梅临睡前自然是要上一趟厕所，来到这边就看见浓雾弥漫、覆盖了几个麦穰垛。 如梅咳嗽了一声，果然几个女鬼飘飘dàng)dàng)地过来了，“如梅姑娘，你的钱找到了” “嗯。果然瞒不过你们。”如梅挑眉，“不过呢，我不能放过他们别吓死了人，我看，只要吓得他们以后再不敢伸第三只手就好了。” 三个女鬼忙说“嗯嗯嗯，几个贼偷是讨厌，不过还罪不至死。我们是不敢随便害人命的，姑娘放心吧。” 说着，三鬼一个转、倏忽不见。 黑雾散去，看天上，月朗星稀，真是一个好大的月亮啊 0345 来俩干活儿的 江军跟妞子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 当然了，都是过来干活儿，可不是只当客人。俩人都是熟门熟路的，妞子直奔兔子洞，江军抓起铁锨就去和泥。 如家的几个也不跟他客气，只是如梅娘说了句，“看弄脏了衣裳。要不，换上贤良的旧衣裳” 江军一边铲泥一边说“不换，回家洗洗就好了，我带不少衣裳。” 如梅直接过来，把垫肩给他搭上，“你去挑水吧，还干净些。注意脚下，看崴了脚。” 工地嘛，到处都是砖瓦石头、木棍铁钉，想收拾都不行，一直要用呢。 人也多，你拉我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刚收拾干净的院子，又是一团糟了。 江军一点儿不别扭，听了如梅的话，扔下铁锨就走，“水桶呢井里呢是吧” 见江军如梅听话，几个小伙子都笑了起来，有调皮的还冲着俩人吹口哨 上了年纪的不好开晚辈的玩笑，都是笑吟吟地看着俩人，夸着如梅爹有个好女婿啥的。 如梅爹娘自然是高兴的，看看吧，江军一点儿不避讳对如梅的喜欢。 妞子哪顾上看，两只眼睛就是盯着兔子呢，一直心里痒痒的。 一会儿想要这俩、一会儿想要那俩。很快，挑花了眼，再看看、每一只都一样，刚才挑好相中的四个，早不知道是那四个了。 如梅一点儿不害臊，指点着江军干这干那，也不怕人看 江军被如梅指使得团团转，俊脸一直笑呵呵的，甘之如饴，更不怕别人看 如梅爹娘也不管他们，事儿多呢 如全依然早早地就去窑厂了，如梅娘也不能在家招呼，去找木匠去了。 要是把几架大梁都做了，还有几十根檩子，可得不少钱呢，也值当跟木匠搞一次价了。 江军看着西屋，问如梅“这俩知青呢” 如梅说“八月十五崔珏来了，住了一天又走了。说是给自己放个秋忙假；韩擒豹自从上回走了，就没来过。崔珏说他忙着呢，估计到过年会来。不知道确切况，你是不是觉得俩人可疑” 江军笑了，雕刻般的俊脸，在秋的阳光下，越发显得丰神俊朗。 深邃的双眸熠熠生辉，看着如梅，满脸都是笑意，说“小小年纪，别想那么多。什么可疑又不是潜伏特务，可疑什么别管他们，公社大队都不管他们，你们家更不用管。” 如梅心里的疑惑没有说出来，当然了，也不想让江军知道自己有阳眼的事儿。 如全依然早早地就去窑厂了，还不知道江军跟妞子来了。等金环往窑厂送了一趟水，才听说，“他俩来干啥” 金环满眼意地看着如全，说“当然是干活儿了。江军他是如家的女婿，你家起新屋呢，他不来岳父家干活儿、在家闲着，像话吗” 如全把碗递给金环，没好气地说“谁说女婿就得去岳父家干活儿切，老思想作怪，还初中毕业、算是个文化人呢。不够格” 金环才不怕他，鼻子一皱，哼了一声，“你才老思想” 0346 不要动手动脚 如全瞪眼，正要吵金环几句，见金环瞪着大眼、气鼓鼓的看着自己，“噗嗤”笑起来了，“真是的，还不服气两腮鼓着、倒像个气蛤蟆” 金环见如全笑了，恰如三伏天喝了冰水，真是从头爽到脚 要知道，好多天，如全都不搭理自己了呢 金环看着如全，突然想起如梅跟江军甜甜蜜蜜的、香菊勾搭打粉的小伙子鬼使神差地问了如全一句“如全哥，你说实话，你喜欢我不” 如全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收起，听见金环问这个，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看着金环，突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你” 金环也不知道自己咋回事突然就问了，既然开了口，干脆破罐子破摔，死就死吧 “这会子也没人，你给我说实话。两家大人都知道了，就听你一句话。要是不喜欢，我就开始说婆家了。八月十五去我姥姥家，我二妗子给我娘提了一个，我听见了。” 如全“” 金环说完，便看见如全一脸雷劈了的表，呆若木鸡的脸上毫无喜气，不由得有些气馁，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话了。 可是，话已经出口，想收回来是不可能了。 金环说完，倒也轻松了一些，收拾碗跟茶瓶就要走，“你过几天回话也好，我天天反正就在你家呢。” 如全不说话，看着金环走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啥这个地包天儿的丑丫头，还有人要跟她说媒切，能嫁出去才怪 金柱喊了几声，不见如全过来，干脆跑了过来，“你盯着我姐的背影看啥呢我姐走了半天、人都看不见了” 如全如梦初醒，看着金柱，讪讪地嘀咕了一句“谁看她了她有啥好看切” 如梅跟江军柔蜜意地，根本没注意到金环绪低落，等开始做饭了，才看见金环小脸怏怏的，忙问“咋了病了脸色很差啊。” 金环揉揉脸，“不是啊，没生病了。不知道咋回事儿，没劲儿。” 如梅一边揉面一边说“别是累着了吧后晌你别来了，在家歇歇。反正妞子在呢，俺俩也凑合干了。” 还以为金环一定不答应，岂料金环竟然闷闷地“嗯”了一声，如梅便知道事严重了。 “别真是病了吧后晌我带你找赤脚医生去。”如梅擦净了手，跑到灶膛前摸金环的额头，“不烧啊。” 秋天是疾病多发的季节，跟季一样，半大孩子也有不少生病的，所以，如梅的担心不无道理。 后晌吃了饭，金环果然没来。 如全也无精打采地，吃了饭不吭声就去窑厂了，连跟江军都没说几句话。总之，没精神。 如梅跟江军正乎着呢，也算入了场，差不多算半个过来人。 回想一下俩人的反常，好像就是金环从窑厂送水回来开始的，两手一拍，如梅笑道“我知道了” 江军好笑，“正说啥呢，你咋还跑题了”说着，抬手就要弹如梅的额头。 如梅一偏头躲过，看看锅屋外头，小声嗔道“你干啥啦，恁多人在外边，你就敢动手动脚。让我爹看见了，看不拿铁锨拍你” ps:亲们，白天继续。求全订哦，你们 0347 打情骂俏 江军一点儿也没有害怕，反而越发大了胆子。 看着如梅的小脸儿，抬手握住了如梅的小手，大拇指在如梅手心里轻轻的摩挲了一下，简直就是调戏人嘛 如梅听着外面院子里人声鼎沸的，十分不好意思，但是又害怕动作做的太猛了，倒被外人看出来动静。 轻轻的把手从江军大手里抽出来，瞪着男人、嗔着说了一句，“还解放军呢，一点不知道害臊。大白天的，就会调戏人，也不看看什么时候。” 江军立马就听出了语病，“现在这个时候不行，等到别人看不见、没人的时候就行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如梅有点儿发愣，瞪着大眼说“你这人，还真会挑人的语病，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你都是自己瞎胡理解。就会误解别人的意思、给自己谋福利，真没劲” 说着就要往外走，江军却一把拉住如梅的胳膊，轻声地说，“别走。一会儿出去了，外面都是人，想说句话还不好意思。” 如梅被男人拉住了胳膊，轻轻地甩开，嗔道“说话就说话，干什么老是动手动脚，别动我的胳膊。你这个人呀，不老实，最不可靠了。” 江军低头闷笑，说，“怎么不可靠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可靠的男人了，要不，你能找我” “全世界那么多男人，有多少人适合当你的对象挑来挑去，还不是挑中我了现在说我不可靠，是不是后悔了” 如梅气笑了，说“我后悔了，怎么样现在我们俩解除婚约吧，别说你是我的未婚夫、我是你的未婚妻子，多不好意思。” “我们俩还各是各的，你就是我大哥的同学，跟我没有一丝别的关系，怎么样同意不” 江军大手抬起来，“嘣”的一下，弹到了如梅的额头上，闷声笑道，“黄毛丫头，想得美” 如梅“嗤”地一声，鄙夷不屑的瞪着男人偷笑的脸，“看你高兴的，好像偷了油的老鼠弹我那么一下，你就这么高兴” “你的手指头不疼要知道，力的作用都是相互的，我的头被你弹的疼，你的手指头也疼。哼，有什么可高兴的幼稚” 江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如梅吓了一跳，抬手上去就捂他的嘴，“别那么大声儿” 江军动也不动，不仅任由如梅的小手捂到了自己的嘴上，还飞快地伸出舌头tiǎn)了一下如梅的手心 如梅脸色爆红，气的一跺脚，怒“你这个人不跟你说了，起来，我出去干活去。堵到门口，像一座大山一样，看着就让人有压力” 江军突然弯腰，在如梅耳边笑着说了句“我站这儿你就有压力，等结了婚天天压你上” 如梅这下连耳朵都红了，瞪着俩大眼，看着不要脸的男人，又羞又恼，张口结舌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见小媳妇俏脸羞红、眸含水、唇色嫣红，江军哪里按捺得住反脚轻轻一勾，锅屋门半关，屋里一暗。 江军抬手把如梅拉到门后，搂在怀里，低头就亲在了唇上 0348 江军的隐忍 说实话，如梅吓得不轻，但是也心里甜滋滋的。被男人狠狠地亲了一会儿，才被放开。 江军搂着如梅，慢慢平静了喘息，才拉开门走了出去，临走前说了一句，“你等会儿再出来。” 再不出去，自己还不知道干出什么来，这小媳妇也太勾人了。真想把她压到后柴火上，狠狠地要她 摸摸被男人吸的发疼的嘴唇，如梅偷偷的笑了。 真是的，果然像饿狼一般。久渴的男人都是如此吧看见媳妇就想干坏事儿切，谁是他媳妇 如梅在屋里磨蹭了半天，直到外面如梅爹喊“梅子呢烧水来。”才溜溜达达地出去了。 江军的眼睛立即看过来，火得能把人烤化了 如梅俏脸羞红，再也不敢跟江军对视，一溜小跑地到井台上，把空了的几个茶瓶都拿到锅屋里，开始烧开水。 锅都烧开半天了，还在不停地往里塞柴火，金环跑过来看见了，说“你想啥呢再烧锅就干了” 如梅如梦初醒，忙抽火，嘀咕了一句“还这是误事” 俩人忙把开水都舀到茶瓶里，掂了出去。外面的男人们正说笑，江军一点儿不怯场，跟师傅们、小工们谈笑风生、打成一片。 也是，他是新女婿又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大军官，这些人哪有他见识多、经历广 部队生活对这些男人们也很有吸引力，所以，江军说什么，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简直就是院里的明星了 如梅拉着金环要去找刘四，“不舒服得赶紧看，这会子正没事儿，咱俩去。” 金环拍掉如梅的手，“我要是不舒服，还能来没事儿，干活儿吧” 知道江军在呢，如梅不舍得走，金环很体贴地说“我去把羊送到地里去，回来弄一粪箕子胡萝卜，你在家吧。” 如梅转头看了看院子，点头，“好。家里该收拾的也不少，等你回来了，咱俩再开始准备做晚饭。” “嗯。”金环找到铲，放到粪箕子里、背上，赶着三只羊，吆喝着走了。 如梅看着金环的背影，眼珠转了转。 晚上问一下三哥就知道了。他是男人，干什么都会说实话。别看金环啥都听自己的，这事儿上说不定还撒谎。小女孩嘛，总归要害羞一些。 妞子一来就跟几十个兔子斗上了，干了不少活儿。 对于养兔子也有了些心得，正在兴致盎然的摸索阶段，如梅又把书给她看了，兴奋地很。 眼看要做晚饭了，妞子要走，过来问江军，“大哥，我回家呀。你走不” 江军平时对自己这个妹妹很是疼，这会子却有些不满。 傻丫头，怎么要拉自己走这是会拆台不是该制造机会，让自己留下跟如梅多处处才对 所以说，你看看，平时再精明，这个时候就看出来了，还是个黄毛丫头，啥也不懂，哎 江军说“不走。你回家做饭吧，你二嫂看孩子呢，我看妈一个人也忙不过来。” 如梅听见了，忙说“都别走了，妞子忙了一天，哪能走等吃了饭跟你大哥一起回吧。哦，对了，你二哥把兔子洞挖好了吗” 0349 喜欢 妞子兴奋地连连点头，“好了好了，就等着兔子住进去呢。嘿嘿” 如梅说“那就好。天冷了，住地洞还暖和。你自己挑两对小兔儿，正好让你大哥拿回家。你明儿个就不要再往这跑了，在家好好侍弄。” “啊，还有个事儿。金环弄胡萝卜去了，等会儿就该回来了。你俩都背上，这十天半月的，兔子都有啥吃了。不够吃只管来，一分多地呢，就是给这些兔子种的。” 妞子高兴的喜笑颜开，“梅子姐，你真好我这就挑兔子去”说着，一推江军，“大哥，你可不许欺负梅子姐，要不，我跟你没完” 说着，冲着江军挥了挥小拳头，转跑到兔子洞跟前，顺着梯子下到兔子洞里，自己挑兔子去了。 江军看着如梅，嘀咕了一句“能耐怪大，还没进门呢，就把妞子给收了。我看你呀，到了江家，谁也抵不住你的糖衣炮弹” 如梅皱鼻子，冲着江军龇牙，“我干嘛要给别人送糖衣炮弹我只要抓住你就行了，哼” 江军低声说“不用你抓，我现在就在你的手心儿里呢。任你揉圆搓扁，想干啥干啥。不信，晚上试试，我肯定听话的很。” “不跟你说了，又耍流氓。好好的，说着说着就拐到晚上去了，你这个人哼，不理你，我干活儿去”如梅说完，转跑了。 看着如梅小子凹凸有致，江军心里猫爪一般，痒痒的。 要是天黑就好了，怎么也能再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哎，看这满院子人，讨厌 一群没眼色的家伙，不知道兵哥哥见一次小媳妇多不容易，明儿个就要走了，真是舍不得小媳妇，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这么可人呢 不提江军胡思乱想，单说如梅。 自打江军在锅屋里干过坏事儿，如梅干什么都有些魂不守舍，一会儿就丢三落四，手忙脚乱的，自己都看不过去了。 气的狠狠的一跺脚，骂道“如梅，你这个傻闺女，怎么就这么被他亲了一下，就头晕脑胀了又不是没有被他亲过，至于吗” 正嘀嘀咕咕，金环回来了，进门就喊“梅子，干啥呢嘀嘀咕咕地，不是想我了吧” 梅子一看，金环果然背着满满一粪箕子胡萝卜回来了，忙走过来，“弄这么多，看看多沉。得有几十斤” “嗯，差不多。”金环放下粪箕子，揉揉自己被压疼了的肩头，说“不是要给你小姑子拿今天她要把小兔儿带走了吧” “你不给它们准备点吃的，到地方怎么办家里面说不定连个青草都没有我有点儿心疼我的小兔子了，你就这么送给她，我都有点舍不得。” “真养出感来了，哎，一想到他们要离开家，我咋有点儿想哭呢梅子，别送走了，让妞子来养不就好了，你也给她发工钱，跟我一样，不行吗” 如梅一边找袋子一边说“你说的容易，我可不能再那么干了。你不知道，就是让江军爸跟江民来俺家窑厂干活儿，到现在都没来呢，不知道是不是又后悔了说不清咋回事儿，我也懒得问他们。” 0350 我无不遵从 金环诧异，“别是嫌钱少吧你想啊，他家跟俺家又不一样。他爸要是跟俺爹一样的工钱，心里肯定不得劲儿。你们两家是亲家呢” 如梅招呼金环撑口袋，一边往里倒胡萝卜一边说“谁知道好几天了，也不见来说，妞子也不提，我也不问。” “说不定不来了，你不知道前几天江英还说让江民去城里当工人呢。就是他妹夫的机械厂。” 金环一听，立即说“怪不得，人家肯定去当工人了。说出去多好听呀，国家干部还吃商品粮，一个月挣恁多，穿的体体面面的西装皮鞋、骑着自行车。去窑厂的天天摔砖坯子，多脏多累啊。” 如梅把口袋找绳子扎好，一边跟金环往外抬一边说“体面是体面，说出去也好听，穿的干干净净也没错。” “就是你说的工资老高，那可就是笑话啦丁大伟说了，是临时工，不吃商品粮，一个月才给15块钱。” “你看看，江民一个大劳力，也就是跟金柱这么大的半大孩子的工资。还说，过一两年才能再涨五块钱，那也才20块钱。” “你想想，过了年我就打算给金柱涨到20。当个工人有啥稀罕的过几年厂子效益不好，还不如咱生意上挣钱呢。说是工人，听着好听，过子不实用” 金环既吃惊又高兴，“呀，你真给金柱涨工钱嘿嘿要说也真是，图个虚名有啥用，钱是硬头货，二十就是二十、十五就是十五” “江民一个正经大劳力，跑恁远挣那十五，真不如来窑厂挣二十，过了年还给涨工钱。我看江家也不傻，肯定早晚要来，不知道家里忙啥呢。” 如梅挑眉，“但愿吧，不来就不来，还省心。亲家为了一地儿钱儿再闹矛盾，我才是好心当个驴肝肺，白白闹气呢” 说着话，来到江军跟前，指着靠墙放着的口袋，说“黑喽回家扛上，到家放红薯窖里，随吃随拿。” “嗯。”江军答应了，见妞子高高兴兴地捉了两只小兔儿上来，问“真让妞子养兔子” “我还骗她”如梅喊金环“你把兔子笼拿来，给妞子装上，走时候掂上。” 说完，转头看着江军，说“我还有正经事给你说呢。” 江军立即站直了子，一本正经地说“有啥命令只管下吧，我无不遵从” “贫嘴”如梅嗔着瞪眼，说“你晚上回家了以后，问问你爸跟江民，来俺家窑厂上工的事儿，他俩是怎么想的” “要是不来就算了，我这边也不等着。窑厂也不差他们两个人，村里能找到人干活；要是来的话就尽快来吧。” “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的，干活也少受罪；等天太冷了，在外面摔砖坯子，虽然冻不着，但是手可是要得冻疮的。” “再说了，耽误一天就是一天的工钱；你来家给他们带多钱，还不如他们自己能挣。你总不能一直养着他们，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不等如梅说完，江军突然“呵呵呵”地闷笑起来。 0351 被男人笑话了 如梅诧异，嗔着说“干什么呀你这个人我说错什么了你就笑话人。好好听我说，回家问清楚，这可是个正事儿” 江军忍住笑，眼神晶亮地看着如梅俏的脸，低声说“还没过门呢，就想管我的钱了，还真是个称职的小媳妇。” “放心吧，等结了婚，我的工资一分不少的交给你。什么时候花钱了，就伸手跟你要。让你过足当家媳妇的瘾，好不好” 如梅的俏脸有些羞红，气得一跺脚，说“说着说着就跑题，你的本事可真大我不知道，你在部队里训新兵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着说着就歪了楼” 江军笑笑，“歪了楼啥意思我咋听不懂。你说的跑题我倒不大承认。我说的是实话、真话、心里话。一点儿没跑题，这才是我要说的正题” 如梅一转跑了，“下回别找我说话” 金环跟妞子俩人弄好了笼子，看着里面的四只小兔儿，妞子高兴得很，恨不得这就回家去。 金环抬头看如梅跟江军说话，十分羡慕；想想上午如全的脸，有些丧气。 正要起，如梅满脸羞红地跑过来，问“挑了这四只” 妞子睁大眼看着如梅，满脸喜气，重重地点头，“梅子姐，你看我挑的这四只怎么样” “我自己下到洞里面，很仔细挑了挑。就数这四只长得最大、跑得最欢、眼睛最亮，真漂亮” “嗯嗯嗯，不错。”如梅仔细看了看，“回家好好养着，有问题了看看书，不行就来问我。该剪毛的时候，拿来我教给你。” “啥时候卖兔子毛了，过来我跟你一起去，保证收购站的营业员也给你一块钱一斤。到时候都攒起来当嫁妆，哈哈哈” 妞子瞪大了眼，看着如梅，“梅子姐，你卖兔子毛挣的钱都准备当嫁妆了结婚了都带俺家来” 如梅“” 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貌似要教坏小孩子哦 不远处，江军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梅转过脸去，见男人正眼神灼灼地看着这边笑。 显然他听到了自己的话、看到了自己窘迫的脸，如梅又羞又恼，一跺脚、拉着妞子进屋了，“别理你哥，他就是个神经病” 妞子急了，“我大哥不是神经病他要是神经病，能当兵能入党、提干梅子姐，他刚才不是笑你的” 金环捂着嘴笑，“你大哥就是笑话梅子的，我都看见了，他笑的时候就是看着梅子。别因为他是你大哥，你就向着他” 妞子噘嘴巴，委屈地看着如梅，还要帮江军说好话，“梅子姐，我大哥他” 如梅笑笑，“我知道他是笑我的，切，我不怕他笑。笑就笑，又不少一分钱。哼随便他笑去” 说到底脸上有些羞红，半天没敢出门，在屋里给妞子收拾东西。 “你看看，这是我写的记，都是养兔子的。可是比书上详细多了，各方面的都有。等兔子养大了，下小兔儿的时候，一定给我说啊，我得过去看看，要不，害怕出问题。” ps:今天的十更完毕，求全订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352 冤家聚头 三个小姑娘在屋里说得开心，半天不出来，江军有些急。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做饭、吃饭，她关锅屋里，又是半天不见人，还真是急人。 还有，要是妹妹在，路上，自己跟如梅更别想说话、拉手了。 说干就干，江军扔下手里的铁锨，来到堂屋。 看三人都看过来，江军对妹妹说“妞子，你先回家吧，别在这吃饭了。要不，回家看咱妈说你。” 妞子也是想走。 早点儿把兔子带回家，多让人高兴啊，听了这话，掂着笼子就往外走，“梅子姐，我走了。过几天再来。” 如梅无语了。 鄙夷地看了男人一眼，谁还不知道他心里那点儿弯弯绕。 看看他吧，为了晚上自己送他能得点儿福利，就要赶自己亲妹妹回家，无耻之徒 不过，看妞子倒是真心想走，如梅便说“你路上慢点儿，几个兔子倒不沉。胡萝卜多，等会儿让你哥给你背回去。要是走，就快走吧，再耽误天就黑了，你一个人我还不放心。” 这个季节，地里差不多没人下地了。 种上麦，地里除了白菜萝卜啥的，几乎没有庄稼。野地里风又凉，所以，不是逢会的子、没有上会下会的人，上午的乡间小路上都没啥人呢，更别说傍黑了。 妞子一个小姑娘，当然还是早点儿回家的好。 所以，如梅催她，倒是真心为她好，可不是撵她。 江军也说“从地里过吧，还快些。” 地里没庄稼，随便踩，比走小路还能快三分之一小孩子腿快，不背东西，三里路，十几分钟就跑到家了。 “嗳”妞子脆生生地答应着，掂着兔子笼跑了。 到村里路上正碰上如梅娘回家，见妞子要走，忙留人吃饭，“都这会儿了，吃了饭跟你哥一起走啊。” “不了，婶子，还早呢，我到家正好帮我妈做饭。”妞子说着，抬起手里的笼子，“梅子姐给我四个小兔儿。” 如梅娘忙说“嗯嗯，多拿几个呀。留俺家也是住不开，前几天你梅子姐还说要杀了卖呢。” 妞子跟如梅娘打了招呼，一溜烟儿地跑了。好赶紧回家献宝去。要知道，整个靠山村都没有呢 没跑多远，正好碰见香菊跟香兰两个，抬着水桶去抬水，该做晚饭了。 俩人看见妞子，自然知道是谁，看看她笼子里的兔子，香兰“嗤”地一声，骂“没脸没皮的” 妞子一愣，忙站住了脚，瞪着大眼，怒“你骂谁” 香菊没想到妞子一个外庄上的小客人，还敢跟本村的人吵，冷哼了一声，“俺妹妹又没指名道姓地骂你，你管得着吗接话就是找茬” 香兰嘀咕了一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还真是。一家子都是一副德行” 妞子不傻，立即就知道这是跟如梅家有仇的人，立即高声骂了香兰一句“你才一副狗德行” 香菊到底比俩人大些，也怕俩人吵起来把如梅家的人招惹过来，又是麻烦事儿。一抖木棍，“别理她，香兰，走” 0353 告别宴 香兰不不愿地抬着水桶走了，临走还敢瞪妞子一眼。 妞子很生气，冲着俩人的背影嚷嚷“有种别走我咋你了敢厉害我别以为我一个人就怕你俩，哼香兰是吧哪天告诉梅子姐你欺负我，有你俩好受的” 俩人头也不回地走了，妞子狠狠地“呸”了一口唾沫，这才一溜烟儿地跑回家去了。 如梅家自然闹得很，现在天黑得早，大家白天抓得很紧。回家吃饭的、加上来回的时间，估计也就花半个小时。 见大家这么自觉，如梅很欣慰。 七十年代的人，特别是庄户人，还是比较淳朴的。后世，经过经济大潮洗礼的农民，很多人不会这么憨厚了。 晚饭十分丰盛。 江军在是一个原因，主要原因是建窑的俩师傅要走，算是送行呢。等过几天富贵跟贤良回来，交接熟识两天，孟师傅也要走了。 “真快，一晃就是三个月好在，事儿办得没差，我走了也放心。”孟师傅代表三人，说了几句客话。 如梅爹是主人，自然是颇多感激，也说了几句，“老弟的手艺不错，不愧是窑匠。我这仨儿子啥时候能到你这水平就好了” 江军忙说“看叔说的，贤良跟富贵年轻，学得快。如全小，更不消说，家里的窑肯定能办得好。” 如梅爹也想起来感谢江军一句，“还多亏了你找的公社跟粮店，年前年后正缺钱，人家一分不少、结账也及时。要不，家里哪敢铺这么大摊子。” 如梅过来上菜，听男人们说笑，也不多说，把菜放上说了句“还有一个汤就齐了，大家还要啥只管说。” 江军含脉脉地看着小媳妇，说了句“看累得，汗都下来了。这桌上够了，别忙活了。你跟婶子也吃点儿吧。” 这个男人还真是脸皮厚，当着这么多人，就知道跟自己说话还净说些甜言蜜语，就不怕人笑话，真是 听众人都低声笑起来，如梅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这就好。”逃跑一般地快步走了。 孟师傅问江军，“没有打算转业吧要是转业，正营级得回县里吧也听说有去地区的，位置还不低呢。” 江军摇头，“只要能干，我打算一直在部队上干。我喜欢部队，别的也不感兴趣。不论啥时候，国家都需要军人，我不准备转业。不过，要是部队命令，那就得服从。” 然后便说些征兵之事，因为不是在本省，所以，江军说这个倒也不算泄密啥的。 如全一般回来得晚，家里派人去喊他了，不是要给几个师傅还有江军送行吗 江军说“我明儿一早就得走了。大队人马都在工作呢，我能抽空回来住一天，就是万幸了。” “好在，征兵工作要到年底才能结束，中间只要有时间，都会回来的。离家也就百十里路，不算啥。” 如全说“要是有个自行车就好了，骑上也快，半天就回来了。” 江军摇头，“加重自行车部队上倒是有，都是用来买东西的，我们下来没带。不过，他们县武装部有辆吉普车，下回我借一天，来回就快了。” 0354 转眼要别离 众人一听，自然羡慕不已，“电影里演的那种大吉普车咱县还不知道有没有呢” 江军摇头，“没有。县政府倒是有辆小汽车，都是县长、书记地区开会用。平时哪舍得使，没油” 吃喝完毕，说笑了一回，男人们就离了席，一边坐着抽烟、说话。 有江军跟如全在，气氛还算烈。 如梅便过来收拾碗筷，江军站起来、走过去要帮手，如梅忙说“你坐着吧，看人家笑话。” 乡下男人几乎不进厨房的，做饭洗碗的更是没有，哪天去烧锅，一定是家里实在没人使唤。 有的男人，宁愿看着老婆烧火、炒菜两头顾不上，也根本不管的。 所以，在这里，如梅自然要照顾江军这个男子汉的面子。 再说了，真要是让江军收拾碗筷啥的，爹娘也要吵自己呢习惯如此，如梅早适应了。 江军把一大盆碗盘端到锅屋，如梅娘正收拾擦洗，见江军端过来，又高兴又过意不去，忙吵如梅，“你怪会使唤人” 江军说“婶子，没啥。满满一盆太沉了，我也是怕她打了盆。”说完，放下就出去了。 这会儿锅屋用的都是瓷盆，本就笨重得很；再装满碗盘，确实很沉。其实，还是心疼如梅的小细胳膊 如梅娘是过来人，岂有不知道的欣慰女婿知道疼自己闺女，也有些担心如梅被江军疼宠惯了，嫁过去被婆婆吵。 忙说“江军对你恁好，你记着是记着，可别老是使唤他。他爸妈看见了，心里不舒服。在他家，你可得勤快些。” “哪怕以后到部队上，你天天让他刷锅洗碗也没人看见。这会子可不敢让他干些家务活儿，别人还说你懒” 如梅一边手脚不停地洗碗筷，一边说“娘，我知道。他自己要端，我拦不住。等以后我会好好干家务的。” “两三个人的小子，能有多少家务活儿他部队训练恁紧张，天天累得很，哪能再让他进厨房放心吧，娘，我知道怎么待他” 人心换人心，男人对自己好，自己又不是会恃宠而骄的人，自然会跟他好好过子 娘儿俩在屋里说些闲话，外面江军却有些心猿意马了。 天色黑透了，自己该走了，嗯，也能享受点儿福利了 见如梅出来洗手，就知道她锅屋里收拾完了，江军对众人说“明儿个还得走远路呢，我也该回家了。” 众人忙都站起来送，如梅自然也跟了过来。 如全笑着说“梅子，送送” 如梅娘多个心眼儿，忙说“老三，你不是得回窑厂你仨一路走吧，晚上早点儿回来睡觉。” 这话既是给如全说的，也是对如梅说的，当然了，也是说给江军听的。 年轻人火气盛，刚团聚一天，转眼又要两下里分开，难舍难分是肯定的。也是怕俩人半夜不回来，在野地里真做出什么不雅的事儿来 几个人都知道如梅娘说这话的意思，同时应声“知道了。” 看着仨人走了，其他人才回院子，准备洗漱睡觉 0355 承诺 如全不仅不傻，还十分善解人意。 等仨人上了村里的路，转看看，估计家里人看不见了，如全笑嘻嘻地说“哎呀，金柱还等着我换班、回家吃饭呢，我先走一步哈” 说完，不等俩人说话，拔腿跑了。 如梅傻了眼，江军却低头闷笑，抬手就来握如梅的手。 如梅挣了一下没挣开，就随他去了。反正，天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要俩人不说话，谁也不知道路上走着俩人。 晚上天气已经很冷了，村里离大青山跟清河都很近，空气潮湿，更显得空气冰凉如水。 俩人走得很慢，一时间都没有说话。只听见俩人的脚步声、呼吸声。 村中的小路很窄，不过十几米就是家户的门口或者后墙。 屋里的灯光昏暗如豆，大人说话、孩子哭闹，就如在耳边一般。 俩人手拉手，心里很平静、气氛很温暖，耳边的各种声音充满了生活气息，让人感觉很温馨。 江军的大手温暖、粗糙，包裹着如梅的小手，大拇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心里满满的。 到底还是江军先开口了，“梅子” 如梅抬头，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江军想着如家窑厂、院子、兔子、地里不由得关切地问“家里事儿多，里里外外的，你很累吧” “有些累，不过我能坚持。”如梅一点儿不矫，直接说“累了就歇歇，没什么要紧的。我不会让自己累病了，你放心吧，我这个人啊，惜命得很” 活了两世，能不惜命吗所以，不管干什么，都不会拿体开玩笑。 “嗯，你这样想就对了。”江军握着如梅的小手，随着她的步子慢慢往前走，“叔婶儿也是，你盯着他们，别为了生意倒累坏了人。一把年纪了，不比年轻人。” “我知道。”见他能想到关心自己父母，如梅心里暖暖的，说“大哥二哥这就回来了，他们在家，父母心里就宽松多了。” 人上了年纪，就会不由自主地依靠成年的儿子，这是种本能，也是种智慧 江军自然是深有感触的，点点头，说“我家也是这样，好在还有江民。所以说，贤良跟富贵俩不能离开太长时间，学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窑厂现在是如全盯着，我怕他顶不下来。刚二十，到底小些，没出过门、没当过家。现在有几个师傅，等他们走了，如全一个人可不行。” “有点儿啥事儿，连累得你cāo)心受累，我知道了，得心疼死。就是这么一想，我都舍不得你受那罪。” 说着，大手紧紧地握了如梅一下。 如梅知道要糟，果然，江军站住了，抬手把如梅搂在怀里，就在额头上亲了一口。 如梅以为他还要进一步行动，并没有，江军两手放在如梅肩上，眼睛深深的看进如梅眼里，说“最多在受累一年。” “等明年这个时候，咱俩该结婚了。到时候带你去部队上，就咱俩人，你只管歇着，一点儿不让你受累。做饭洗衣服都有我” 如梅突然抿嘴笑了，滴滴地说“你这是要把我养成个废物吗” 0356 甜蜜蜜地 “看你说的什么话哪有这么漂亮的废物我就是怕你累着。”江军低头在如梅脸上亲了一口，把如梅紧紧地抱在怀里，低声说“我知道你是个女强人，到了部队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 如梅一听高兴了，从男人怀里挣脱出来，小脸仰着，眼巴巴地看着男人，“说真的我干啥你都支持不是说好听的骗我的吧” 江军抬手在如梅额头上弹了一下，轻笑，“黄毛丫头，还敢质疑我的话自然是真的，我骗你这个干什么” “其实呢，我也想让你去干点儿啥。要不，天天关在那个院子里、跟一群军嫂说些闲话，倒是浪费了你这个人才” 江军揽着如梅的腰，俩人又慢慢往前走，江军说“知道你能干，我怎么也不会埋没你。所以说，不管干啥，只要合理合法，我都无条件支持。” 如梅抿嘴笑，“怎么个支持法说得详细些，别光俩字，那不具体，我感觉心里不踏实。嘻嘻嘻” 江军无奈，“你还真是个孩子气还能怎么支持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主意给主意、要出力给力气。还想怎么样” “只要不是让我去当厂长经理的，我是没任何问题的。这样支持，可以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一定得答应” 如梅咯咯咯地笑出声来，“看看看看，就知道哪有恁好的事儿在这等着我呢，说吧，啥条件。只要合理合法，我也无条件答应” 江军抬起胳膊搂住了如梅的肩头，沉声说“别累坏了体，就这一条” 如梅笑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会干啥。反正，不会天天在家做饭就是了。” 江军摇头，“不会让你在家做饭看孩子。时间长了，我也怕咱俩没话说。不管男人女人，还是有个工作干着才好。” 如梅这下彻底放心了，“好我答应你，保证不会累坏了体。” 江军突然笑着说“嗯。你的体只能我累坏”说着，一把把如梅的子抱到了怀里，大手扣住如梅的头，低头就狠狠地亲了下来。 如梅猛地一愣，不等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吻住了唇，吟着出了声儿“嗯” 江军子一紧，把怀里的小媳妇狠狠地抱得更紧，恨不得把人揉进体里。 如梅不敢乱动，脑子也渐渐晕乎乎地，不由得配合起来。 江军收到了莫名的鼓舞，用力吸着如梅的唇，恶狠狠地恰如饿狼一般。 随着亲吻加深，江军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体迅速发生了变化，直戳戳地顶在如梅上。 如梅头昏脑涨地哪里会察觉，江军得了甜头便想要得更多，突然抬手一把握住了如梅的 如梅子一个激灵，“嗯”地一声，吓得清醒了，忙推男人，“别” 江军也怕出事儿，用力揉了一下，忙松开了手。气喘吁吁，眼神晶亮、低头看着如梅，声音都沙哑了，“真想这就结婚” 如梅忙推江军，“你赶紧走吧。我再不到家，爹娘都要找出来了” 江军揽住如梅的腰，“我把你送回家再走” 如梅“” ps:亲们，每天十更、一万字，下午继续哈。求订阅 0357 一个怨夫 江军笑着说“你一个人回，我还不放心。我不进院子，看见你到家，我就回去。明天一大早我就走了，不再来你家打扰。” “好吧。”如梅无可无不可地跟着江军，俩人就又往回走。 江军还是一手揽着如梅的腰，一边跟如梅说话，“有空我就尽快回来，放心吧，不出一个月就应该有机会。” “现在征兵工作刚开始，千头万绪的有些忙，住一天就很不错了。不怪我吧” 如梅摇头，“怎么会我要是连这一点，都不能理解。还提当什么军嫂。你放心干你的工作去吧，我在家不劳你惦记。” “那就好。”江军用力地握了一下如梅的腰，说“我还怕你舍不得我走，想得哭。” “不会呀，我忙得很”如梅话没说话，就被某人一把搂在怀里，。 俩人又站住了，江军咬牙切齿的说“这是没工夫想我，我听了该多伤心呀，也该让我心里高高兴兴的，这样我走了才心里舒服。”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让人没法儿说你，算了，我不跟你小孩子一般见识。独自一个人尝尽相思苦算了” 如梅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抬头看着江军，嗔着说“说的你好多可怜似的，简直就是一个怨夫啦。我知道你忙得很，饭都吃不上，哪有功夫想我还尝尽相思苦呢，就会骗人” 江军闷笑，握着如梅的小手又往前走，“我说实话你不信。非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如梅翻白眼儿，“切，我要是恁心狠的女人倒好了。这就让你把心掏出来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对我像你说的那么好” 江军突然指着路边的老淮树，说“我要是董永就好了，你是七仙女，咱俩就在这老槐树底下来个山盟海誓。” 如梅捂着嘴笑，“哈，你别转移话题” 江军揽住如梅的肩头，一脸认真的说“我没有转移话题，我说的都是真心话。好了，不说了，前面就到你家了，快呀，没走几步就到了。” 如梅看看自己家院子里的灯，挑眉，“不是路近，是因为快乐的时光总是飞速而过。好了，你赶紧回家吧。明天还得走远路呢。” “嗯。我看着你进去”江军猛地低头，在如梅唇上亲了一下，不等如梅抗议，便放开了她。 如梅不敢声张，怕院子里的人听见，快步进了院子、转头看路上。 黑沉的夜色中，江军好像挥了挥手，转走了。 听见院里的动静，如梅娘忙出来，看见如梅走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就说让你早点儿回来。再不来我就要出去找你呢。” 如梅笑笑，“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俩也没说几句话，我送他、他送我，耽误了点时间。睡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干呢。” 如梅娘也说“天天有正事儿。我们天天呀，干的都是正事儿、大事儿你还有啥事儿，赶紧给我交代交代，我明天早点安排好。” “要是没啥说的，我可就明天该干啥干啥了。找的那些人，都已经说好了，从明天开始干。对了，你把钱准备一下，该给谁多少钱，我们也要心中有个数。” 0358 在底下好好过日子 如梅说“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今天晚上我再好好的想一想，有些事思虑不到，害怕后面出问题。” “等我都想明白了、理清楚了，再给你细细的说个章程。明天你先按照以前说的，该干啥干啥。” 如梅娘点头，“知道啦。我就是个没脑子的，啥事儿还得孩子安排” 如梅爹听见俩人说话，也走了出来。 见如梅回来了，放下了心，说“累了一天了，都赶紧早点睡吧，明天有啥事儿明天再说，小孩子不要熬夜。” 几个人也不再多说话，都各自洗漱完毕，回屋睡觉。 如全今天晚上要值班，还要在窑厂看火，没有回来，家里面安静得多了。 如梅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安排那三个女鬼去吓唬几个小偷，想去问问结果。 看娘睡着了，蹑手蹑脚起，来到小树林儿，果然有两个女鬼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如梅问“昨天晚上你们怎么样做的，事是不是做成了” “是的。”上年纪的女鬼说“我们也没怎么吓唬他们，就是给他们托梦说了些话。告诉他们，以后再敢偷别人，会被鬼勒死、还连累家人。” “看那几个年轻人倒真是吓得不轻，到处烧香、磕头、许愿。我看，起码能消停一阵子。姑娘，就放心吧。” 如梅点点头，“这样就行。既吓唬到他们，又不至于害了人命。我哪天去给你们送些纸钱去，天冷了，是不是你们也该添些衣裳啥的” 两个女鬼忙摆手，上年纪的女鬼说“多谢姑娘上回给送的元宝，值钱着呢。我们几个鬼，哦，还有那个孩子，那些钱都能撑到年根儿呢。” 如梅倒把那婴灵给忘了，听了忙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还有个没来，是不是照顾他呢” “是呢。在家看孩子呢。我们俩也是想着过来给你回个话，这才过来了。说实话，我们仨还要感谢姑娘呢，在底下不买不卖地，其实无聊得很。” “现在姑娘给我们送了个孩子，我们仨个都喜欢得很。把那孩子当自己的孩子照顾着。还想着等有机会了早些送那孩子去托生。” 如梅点头，“嗯，你们有这个心自然是好的。不过，凡事不可强求，只要好好过子，无愧于心就好了。等我有空了，去赶会再买些元宝给你们送去。在底下好好过吧。” 两个女鬼又谢过如梅，这才高高兴兴的走了。 如梅看鬼影子不见了，也转回家，睡觉娘跟爹在屋里早就已经鼾声如雷了 如梅小心翼翼地上了，想想江军、想想女鬼，竟然睡不着了。 看着模糊不清的房顶，如梅有些感慨。 要说，江军真是个不错的男人，你看看，一点儿大男子主义都没有。还支持自己干事业，难得进城以后干什么，到时候再说，总归不会闲着就是了。 还有这几个鬼，对自己也真是不错。说实在的，自己也就给她们烧过几回纸，倒是她们帮了自己不少忙。 0359 问清楚 胡思乱想了半天，如梅到凌晨才睡着，第二天早上竟然起晚了。 如梅娘把饭菜都做得差不多了，如梅才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堂屋里出来。 看着外面天光大亮，如梅有些不好意思，忙急匆匆的洗漱了，来到厨房帮忙。 如梅娘把馍和汤都已经弄好了，就差炒啦。 炒菜一般需要两个人，一个在灶膛烧锅，一人在上面炒菜。所以说。如梅不来，如梅娘一个人，看看灶膛、看看锅上，还忙的不轻。 见如梅出来了，忙喊“赶紧过来炒菜，我去烧锅。我还怕他们吃不惯我炒的菜。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突然厨艺就高起来了。” “那天，如全还说，娘，你做的饭都不能吃了。以后呀，你嫁出去了，家里边的饭菜质量很快就下降了你说说这小子，他的嘴还被你给养刁了” 说完自己又笑了，嘀嘀咕咕的说，“金环的手艺可不咋地，她要是也能像你做的饭这么好吃，估计老三又会喜欢点。” 如梅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见了如全，忘了问他跟金环的事了，有些遗憾。 说“昨天两个人也不知道说啥了，我看金环有点绪不高，三哥也有点儿生闷气。你看他晚上吃饭的时候说话都不多，我看呀，俩人肯定有点啥。” 如梅娘也吃了一惊，说“难道两人说开了要不，就是如全人家金环给拒绝了。到底也不知道两人搞啥呢，真急人。” 如梅说“你别管了，等今天有空我找三哥问一问，肯定能问出来实话，他有啥我都能出来。金环那丫头，小姑娘家还不好意思，我害怕她跟我说谎。” 如梅娘点头，说“行，你问他吧，这个事儿我看还得赶紧早点儿定下来。成不成的，别耽误人家女孩子，小姑娘说婆家肯定早点敲定。晚了，好男人都让别人挑走了。” 如梅一边炒菜一边说“我知道了，你别管了，这事儿有我。”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如全从外面跑了过来，喊“做好饭了没有我饿死了，昨天一夜都没有睡觉。” 如梅跟如梅娘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如梅说“这就好，你等一会儿。” 如梅对娘说“你现在才出去，我来问他。”冲着外面喊“三哥，你来。” 如全被两个人喊到了屋里，如梅娘端着饭菜去外面布置。 如梅说三哥“你烧锅。你可不能闲着，光等着吃饭。” 如全立马就坐到了灶膛前开始烧火，两个人说了几句闲话，如梅就直接问了，“三哥，昨天你跟金环两个人是咋回事儿我看你俩都不高兴。” 如全瞪眼，说“谁不高兴了，我没有啥不高兴，不高兴的应该是她。” 如梅一边炒菜一边问“到底是啥事儿有啥说啥，我知道了，好给你们调解。调解不成也就算了，没人强迫你。” 如全说“她问我喜欢不喜欢她、不喜欢她就开始说亲了我有啥好说的喜欢不喜欢都不能给她说，哪能当着面儿问人家这种话都不知道害臊” 0360 你别后悔 如梅突然笑了“咦，金环胆子还怪大呢，都直接这样的问你啦，你是怎么说的” 如全瞪眼，说，“刚才不是跟你说了，我没有回答她。这种事算了，不说了，没意思。” 如梅一边盛菜一边劝“看你说的这话，怎么能满足别人呢所谓有问必答，人家问你啥你就应该说啥。” “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问了你一句话，结果你啥也不说人家肯定认为你拒绝了，总不会认为你默认同意了吧” 如全嘀嘀咕咕地说“管她怎么想，反正我有自己的想法就是了。谁管她还敢威胁我说，不喜欢她、她就开始说亲了。” “还说，她姥姥家给她提了个，你说亲就说亲，给我说这些干啥谁还等着她似的，切等会儿我就给娘说，也给我开始说亲吧”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啥开始不开始你不早就开始说亲了金环就是第一个两家大人都知道了，现在就等着你表态呢。” “喜欢就公开，不喜欢就算了，就是这么简单。你咋搞的，还气上了是不是听见金环说要找婆家，恼了” 如全灭了火，起，瞪了如梅一眼，“我恼啥恼金环她想说谁说谁，嫁哪嫁哪，跟我没关系。” 说着，洗手端着菜盘子出去了。 如梅冲着如全的背影喊“你这话我可给金环说了哈。别等她哪天嫁出去，你在家哭” 如全不理人，大踏步走了。 看着俩人果然没姻缘 一家人很快就吃完了饭，上工的人也都过来了。纷纷相互打招呼，有几个还给如梅爹敬烟，亲亲地喊“叔”。 以前的关系也就那样，能抽他们一根烟可不容易。 如梅爹也有了点儿气势，接受得很自如了。这就是钱的好处 如家的生意越大，西山屯的人越巴结，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如梅算是把这个研究透了，所以，即便冒着一定的风险，也要干生意挣钱。 不仅要自己挣钱，还要拉着干部们挣钱，最好都跟着自己挣钱，这样，捣乱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不敢 等如梅娘把一切收拾好，依然去窑上送水去了。天气虽然冷了，但是在窑洞里烧窑的人还是得大汗淋漓的，一会儿也缺不了开水。 别的没有，开水管够。这是如梅的一贯法则。以前乡下人不喝水，现在不一样了。在窑厂干活儿的人，被如梅给养刁了。 也是和开水，算是养成了一个生活习惯。所以，送开水的认为虽然没以前大，但是还是有的。 看娘来送茶瓶，如全好像松了一口气，“娘，是你啊” 如梅娘诧异，“不是我是谁哦，昨儿个是金环来的你俩说啥了梅子问你了没有” 如全皱眉，“你俩还真是娘儿俩梅子刚问过我，还没来得及给你说吧好了我再说一遍，就是金环她问我喜不喜欢她，我要是不喜欢她，她就开始说婆家了。好吧，就是这事儿” 0361 扩大规模 如梅娘果然吃了一惊，“你咋说的” 如全一边倒茶一边说“我没理她” 如梅娘一巴掌拍在如全背上，“臭小子，就会得罪人喜不喜欢你给个准话就好了，干啥一生不吭长个嘴就知道吃饭” 如全一个趔趄，水都撒了一，怒“娘，你干啥打人看看，烫死我了。就知道一提金环，准没好事儿” 如梅娘得了准话，也有些心塞，“你这小子，我看金环不错。对你上赶着算了，你真不喜欢，我就给她娘说。” “你去说吧，我看她还敢来缠我不”如全气鼓鼓地把碗往桌上一放，转进窑洞去了。 如梅娘看着如全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看老三的脸色，倒不像对金环无的。咋还犟起来了呢得想个法子才好。” 回到家，跟如梅一说，俩人都有些发愁。 如梅看看兔子洞，小声说“金环在洞里呢，别说了，让她听见该伤心了。我再观察两天，真不中再说。我看三哥对金环也不是每一点儿意思。” 如梅娘点头“嗯嗯，我也是这么看。就是不知道他别扭啥呢” 俩人正说着，就听见有人喊“娘、梅子，我俩回来了” 正是贤良跟富贵回来了，全家人见面，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 要知道，他俩这一回来，窑厂可就是自家人了。不用再给几个师傅发工钱，可省下不少。 俩人洗漱了一下，便要去窑厂。看见家里盖房子也要帮忙，真是活儿多。 如梅忙拉着富贵，说“大哥、二哥，你俩先别去窑厂、也别去盖屋，你俩先给我挖兔子洞吧。一个洞不够住了” 贤良跟富贵来到兔子洞跟前，蹲下一看，都高兴坏了，“哎呦，这才多长时间不在家，咋下了这么多小兔儿可不是不够住了。是得赶紧挖个兔子洞呢” 富贵忙战起来，看看院子，挠头，“家里乱成这样，哪有地方” 如梅一直不远处东屋跟堂屋角落，“二哥，就先在那挖个，以后等全部收拾好了，再挪。反正，洞里不是长久之地。” “以后，咱家批量养兔子的话，得给它们盖兔舍呢。不比青砖瓦房差才行，这些小东西可挣钱着呢。养的多了，比窑厂还赚钱” 贤良跟富贵两个自然一百个赞成，“发家致富呢，能不支持这就挖” 俩人一个拿着铁锨，一个拿着粪箕子，来到如梅指定的地方，看好了直接开挖 如梅就不管了，“二哥知道该挖多大的，反正也就是个临时的地方。以后收拾好了，这俩洞就不用了，在院子里也不好看。” 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回头给俩人说“昨儿个江军来了，在家住了一天，今儿一大早就走了。是来邻省征兵的，说很快就再回来。” 这也算是个大事儿，有必要给俩人说一声。 贤良果然高兴得很，“嘿江军可真带劲儿” 如梅说“哦，他还拿来两新军装，说给你俩一人一，挑得你俩的号，应该合适。” 0362 议论纷纷 这下子，俩人更高兴了，“哎呦，下回还得谢谢他” 要知道，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年轻人，不论男女，穿黄军装都是最时髦的，也是年轻人中间最流行的。 男同志要是再戴上黄军帽、背上黄书包，绝对是时尚达人 不仅俩人高兴，其实如梅更高兴。 不是图这两儿衣裳，你想想，江军一个大忙人、老爷们儿，能有这么细的心、知道讨好大舅哥，还不是因为喜欢自己 如梅笑吟吟地走过来，正好金环背着空粪箕子，倒兔子粪回来，见如梅笑，问“你高兴啥” 如梅看见金环，倒有些高兴不起来了。自己是顺利了，可是，这个好朋友却被自己三哥给否了呢 真没法给她开口，不过，想想也知道，她自己肯定也明白如全的意思。 正要说话，就听如梅娘喊“梅子，你跟我下地，地里该施二遍肥了。” 其实，种上麦子不是就不管了，比如，上肥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事。 家里就那二亩地，本来都是边边角角的废地，不过开垦出来以后，只要水肥到位、养上三两年，种上几茬庄稼，也能变成好地。 就是不连片、离家远，管理起来不方便罢了。但是，粮食不够吃的年代，这二亩自留地还是相当重要的。 施肥是个体力活儿，富贵一听就要去，“娘，别拉着梅子了，我去。兔子洞晚一天挖也行。” 如梅娘看如梅，“你说。” 如梅说“我去地吧。咱俩一个拉一个推，能干起来。二哥，你在家挖洞吧，跟大哥你俩一天应该能挖好。上回，你跟江军不是也挖了一天我觉得还是兔子洞当紧。” 地少、肥也不多，俩人跑三趟也就没啥了。于是，还是富贵俩人挖兔子洞，如梅跟娘去地里施肥。 金环也不闲着，拉着两家的羊、背上粪箕子，到地里放羊、割草两不误，有的是活儿。 说实话，如梅下地的次数不多，但是好歹知道家里的地在哪。 如梅娘跑去窑厂，把家里的架子车给弄回来一辆，俩人装好粪，便下地去了。 一上路，便碰到不少人，“娘儿俩下地送粪啊” “哟，兔子粪就是壮你闻闻这味儿，熏死人” “明年梅子家的麦地，得亩产五百斤” “就是就是，俺家的地差得很，明年亩产能有三百斤，全家就好过了。” 七十年代，科技水平低下，小麦良种少，庄户人没钱买化肥，一亩麦地能亩产四百斤，还得是风调雨顺的好年景。 后世的麦地，普遍亩产八百斤以上，亩产千斤以上的也很多。七十年代的农村人，是无法想象的。 这个时候，往往都是大人们说话，如梅还算是小孩子，一般不接话。要不，抢了娘该说的话，倒被人说不懂礼。 金环牵着羊，肩并肩地跟着如梅。 等仨人过去，几个妇女便开始议论。 “老金两口子，平时看着怪精，咋算不清账了” “就是啊，就算老金跟金柱俩在窑厂干，也不能让闺女去梅子家听使唤。” “一个闺女还弄得跟个丫鬟似的，这是干啥” “听说金环跟富贵” 0363 胡吣啥 梁正好抱着小孙子在呢，听见了忙吵，“别瞎咧咧，这话能瞎传败毁人呢金环就是跟梅子玩得好，往她家去得勤，跟富贵有个啥牵扯” 几个人知道梁跃进在如家窑厂干，梁自然说话向着如家，忙都说“也不知道谁传的，都是放呢人的嘴就是上下一碰，啥都敢往外胡吣” “不说了、不说了。都是在这说闲话呢，不当真。我看富贵不错，哪天给他说个媳妇” “哎呀，对了，俺家准备去窑厂弄车子瓦，把锅屋顶换换。一到下雨就漏得做不成饭，一锅汤进了半锅雨” “” 如梅三个却不知道众人的话，高高兴兴地往地里去了。 快出村的时候倒碰上金环娘，背着一粪箕子草回来，“去哪送粪” 如梅娘说“南地。搁那儿也是沤粪，趁着这两天松闲，赶紧弄地里省心了。回来也不空车子，拉点儿土堆家里沤粪，你家要不趁着架子车也拉上几趟，反正也是沾脏一回。” 金环娘当然高兴了，“要要要。你几个先走，我回家收拾好了再来，我扛着铁锨、撒粪堆，你俩别弄了。”说完，背着草兴冲冲地走了。 一架子车粪，倒地里是一堆。堆着自然不行，还要用铁锨铲起来、均匀地撒到地里。 一铲子下去也有好几斤，抬老高的胳膊、用力地撒出去，更是要出大力。所以说，不仅拉粪累，撒粪更是个雷累人的活儿。 要不，为啥富贵要自己跟贤良拉呢还不是心疼娘跟妹妹 麦子已经种到地里，撒粪就是撒粪，不是填埋，所以还省些力气。要是填埋就得先挖沟、把粪土倒入，再盖上，更累 地里很不好走，坑坑洼洼、松松软软，如梅娘把车绊绳挎在肩上，弓着腰、蹬着地，使劲儿往前拉。 如梅扶着一边儿车帮，用力往前推，但是，还是好几次陷坑里。金环飞快地跑过来，扶着另一边车帮，往前推。 仨人一起使劲儿，累得一头汗，才把粪拉进地里。 还要把架子车竖起来，车架子脱离车底盘、跟田地垂直，才能把架子车里的粪全部倒进地里。不大一堆，只等着金环娘过来撒。 女人干这种活儿，当然不如男人，要不，“男”这个字，为啥是“田力”俩字构成就是男人在田里出力的意思啊。 这也是为啥，农耕社会，庄户人一定要生儿子、且越多越好的主要原因。有男人干地里的活儿、全家才有饭吃 后世女人地位高，是因为女人也能养活全家、不靠出力气吃饭了，哈哈 如梅跟如梅娘回家拉第二趟，刚进村，就碰到金环娘扛着铁锨，急匆匆地往外走。 如梅忙招呼，“婶子，你去吧，金环在那呢。” 金环娘答应了一声就走了。 如梅娘看着金环娘风风火火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看如全这小子办的事儿” 俩人快走到家的时候，碰见梁，不等招呼，梁就说如梅娘“你得看着点儿，有人传金环跟富贵” 如梅娘大怒“给我说这是哪个狗的胡吣，我这就骂他家去” 0364 黄大仙帮忙 见如梅娘气得不轻，梁忙劝，“这窝子女人都是吃屎的嘴，说谁臭谁。你看看是咋回事儿，别真闹出啥来。” 如梅倒冷静得多，“别理她们，金环在俺家的多，她们能不说梁你知道就好，金环在俺家不白干，跟二哥一点儿关系没有。” 如梅娘憋的不轻。 金环喜欢如全，这事儿不能说；金环在家里领工钱，也不好往外说。 如梅含蓄地点了梁一句，便推着娘往家走。 如梅娘气得脸都红了，骂道“都是吃饱了撑的，说咱家的事儿。你听听，谁能想到，闹出恁些闲话连这话都传出来了。” 说了两句，突然怪罪到如全头上了，“都是老三，他要是应承了，还有这事儿” 如梅忙说“娘，你可不敢给三哥说这话。要是知道了，心里有压力不说，以后他万一跟金环成了，心里还别扭。二哥也不自在” “这事儿我自有主意，等我查出来是谁说的，让她好看” 这话听着像是捕风捉影，却也不是刚刚传的，你想啊，富贵跟贤良几个月不在家金环也是这俩月才来如家干活儿，俩人几乎没见面的机会，怎么突然传出这话来 肯定是以前就传开了，不过，自己家刚知道而已。 之前能传出这话，想败坏金环名声的，肯定是跟金环有仇的，不是环儿家就是香菊家别的家户嘛，可能小得多了。 这两家跟如家也不对付，把金环跟如家男人传出风流韵事，败坏的是两家的名声，所以，肯定是这两家中的一家 目标范围缩小，自然就好办了。 如梅回到家，依然干活儿，直到晚间没事儿，才去屋里起卦算命。岂料，半天也没算出来 如梅瞪着手里的三枚秦半两，无语了。 难道是自己道行浅、水平差这么个小事儿，竟然都算不出来 如梅垂头丧气地来到厕所附近，见小树林里月朗风清，一点儿鬼影子都没有，更沮丧了。 正转要走，就感觉一阵风起，如梅心中一喜。 抬头一看，果然，黄大仙飘飘dàng)dàng)地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自己。 如梅忙跑了过去，“大仙，晚上好。哈哈，哪阵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黄大仙看着如梅一脸谄媚的笑，不由得轻笑起来，“你呀，又动用三枚秦半两了。” 如梅点头如捣蒜，“嗯嗯嗯，没错，大仙就是大仙。我想问个事儿，没算出来。是不是我卦术不精、出了岔子了” 黄大仙有些无语，“那么小的事儿唉，三枚秦半两要是有知，会气死的” 如梅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对你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可是却关系金环跟我二哥的名声呢，对我来说就是大事儿大仙，既然来了，别白跑一趟，不如，你给我指个明路，看看我该找谁出气” 黄大仙挑眉，“你不是心里都知道了吗” 如梅“啊”了一声，“还这是那两家环儿已死就不说了，那我就找香菊算账好了。没找错人吧” 0365 发狠 黄大仙落在地上，背着手，看着如梅，一脸认真地告诫说“别弄得太过分了，要不，只怕损德行我看你啊，近来可是越来越嚣张了。” 如梅皱眉，一脸无辜地说“大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一点儿没有嚣张啊。就是打算警告她一下，她也有把柄在我手里说败坏名声，谁还不会” “我只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就好了，不算过分吧你放心，我有分寸。” 黄大仙摇头，“你要是有分寸，就不会” 你要是有分寸，会有几个鬼到阎罗告你你这么嚣张，连阎王爷都愁呢 如梅睁大眼，等着黄大仙继续说。 黄大仙却转移了话题，“别轻易动用三枚秦半两。沾了我的仙气，就成了法器。” 如梅点头，很认真地保证，“好，我知道了。一定惜又珍惜，不到非常时刻，轻易不请它仨出山，这下总行了吧” 黄大仙早看穿了如梅的鬼心思，也不当真戳破，只说“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这才给你的。好好惜，有你的好处。” 说完，想起来一件事，问“崔珏前阵子来了，可说什么了” 如梅想了想，说“他好像说了些话，倒跟你的意思差不多。让我别太嚣张了，不让我多管闲事。” 说着，如梅一摊手，“我是打骂过环儿娘跟香菊几个，是她们先惹我的，总不能站着不动让她们打吧我根本没嚣张。” “还有他说我多管闲事，你看看，俺家恁多事儿，我能不管爹娘年纪大了，又不认字。关键是大哥二哥不在家，我不管不行啊。” “村里那些跟着俺家干活儿的人，我也得管着。他们穷，我有能力拉他们一把，真是积德行善的好事儿。哪里是崔珏说的多管闲事” 黄大仙头疼“” 又可怜起崔珏来，他对着如梅鸡同鸭讲的时候，不知道如何抓狂呢 如梅看着黄大仙，关心得问“大仙，你们神仙也会害病吗我看你脸色可不大好，回去赶紧找太上老君给你看看，他那里该有仙丹吧” 黄大仙头更疼了“” 看着恁精明的姑娘，感，一直都没闹明白 “算了，没事儿，我走了。”黄大仙一个旋，消失了。 带起的风吹得如梅的头发飘到了脸上，如梅把头发撩起挂到耳朵上，疑惑地嘀咕了一句“神仙就是神仙，当真琢磨不透。” 如梅正要走，就见黑雾翻滚从小树林里飘了过来，忙站住了脚。 三个女鬼现出来，“如梅姑娘，可是在等我们” 如梅摇头又点头，“我起初是来找你们，黄大仙来了又走了。这会子也没啥事儿了。不过，你们既然来了，就替我办件事儿吧。” 三个女鬼忙点头，“你说。” 如梅用手指指香菊家的方向，“你们上回吓唬过的香兰，还记得吧就是她家，这回又惹了我了。你们去给香菊警告一声，就说我说的，她家不管谁，再敢传金环跟富贵的闲话，我就让鬼弄死香兰” ps:中午继续 0366 可分了家了！ 一大早，富贵就从窑厂回来了。 现在三兄弟轮流值班看火，都轻松了许多。请来的师傅们，昨儿傍晚已经都回县南的窑上去了。 如家的窑厂正式步入正轨，小子可谓蒸蒸上 富贵来家，自然是睡不成觉，窑厂里还更安静些。设计建造的时候，在窑厂的窑洞里，劈出来一间屋、铺了，可以睡觉。 家里正盖屋呢，东屋眼看就该上梁了院子里都是人，看着就是闹得很。 如梅跟金环正忙着，给小兔儿搬家啊。 家里的兔子已经快一百只了，兔子洞早就住不开了，挤到现在。等下一窝再生出来，真是要兔子踩兔子了，所以，搬家是势在必行。 村里干活儿的人不少，想要避开他们的眼是不可能的。兔子洞在那摆着呢，谁来了，都要好奇地掀开看一眼。 如梅下到兔子洞里，把小兔儿装到篮子里，金环在上面用绳子把篮子拉上来，再运到新兔子洞去。 新兔子洞里，金明在呢，今天是个星期天，不用上学，一听要给兔子搬家，自然是飞快地跑了过来。 来了，自然就要拍上用场，所以，如梅让他在洞里等着接。 金环把篮子放下来，金明把小兔儿一个一个拿出来，再让金环把篮子拉上去。 于是，大家就见金环一趟一趟，蒯着篮子跑了好几趟，才说“好了，梅子，就这么多吧。那边也够了。” 如梅基本是把兔子数平分了，因为，两个洞挖得基本上一般大。 给两个洞里都撒了青草，如梅跟金明才上来了。 拍拍上的土，如梅说“可分了家了” 以后有钱了再盖标准的兔舍，兔子养殖的书里都写得明明白白的呢。 仨人完成了上午的重要工作，就差不多该做午饭了。 所以说，干家务就是如此，不见功劳，其实一天在家里也忙得不轻。 如梅娘自然也闲不住，吃了早饭就去木匠家了。 如家这俩月一直在木匠家做东做西的，可给木匠家带来不少大生意。 木匠家也不傻，给如家用的都是好木料，做工也精致刮净得很。再说了，木匠家还有人在窑厂上工呢。虽说不是如家开工钱，但是，到底是人家给的生意，要不，哪里一个月挣几十块去 所以，见如梅娘来了，木匠媳妇高兴得很，忙拉板凳又给倒茶，“我还说晌午头去你家看看呢，你可这就来了。” 如梅娘说“俺家事儿多，来一趟真不容易。要是以前，没事儿就过来坐着。这阵子看见你们谁在门口坐着闲扯、纳鞋底子，我都心里痒痒的” 木匠媳妇忙说“看你说的，我倒是想去干那大生意呢，就是没那本事纳鞋底子能穿几天闲扯还浪费唾沫，净说些乌七八糟地。” 木匠媳妇不知道怎么了，见如梅娘来给送钱，突然有些福至心灵地跟如梅娘告密起来。 “梅子娘，你看我这天天也来人，知道得比你多些。你忙得啥都不知道，咱庄上可有人看不得你家过得好，愣是在背后败毁人呢” 0367 都传开了 如梅娘不傻，立即就知道木匠媳妇说的是啥事儿，不过还是装糊涂，问“有啥话直说，我可不是能藏着掖着的人。再说了，我忙得很，有啥事儿了，这就得办去” 木匠媳妇忙小声说“也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嘴臭，硬是说你家老二富贵，跟老金家的闺女就是金环俩人走得近。” “都传开了，说金环天天往你家跑，就是想着当如家儿媳妇呢你看看，这是传得啥话那些女人啊，红薯吃多了肚胀放呢你可别气，不理她们都是吃饱了撑的，干这好事儿” 如梅娘心里有些不舒服，自然，脸上是不以为然的，“我早知道这话。我先不说真假，他婶子你想想，这事儿能真的了吗” “富贵跟贤良几个月不在家，金环哪见富贵去俩人面儿都不见，这些女人传闲话，不是胡吣是啥” “再说了，富贵跟金环差七岁，能是该有事儿的俩人吗要说看对眼儿，也该是金环跟如全，俩人差三四岁，倒是正登对。” “啥事儿没有就是金环跟俺家梅子玩得好、上俺家来得多，再说了，金环往俺家跑，这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儿了。” “你也知道，这半年，梅子跟金环俩，跟环儿还有香菊弄了几回不得劲儿，俺两家更是走得近。” “金环来得多那不是正常吗小闺女们说些悄悄话，咋就让这些个不要脸的说成那事儿了” “他婶子，以后谁再说啥，你可得给辩两句。别的不说，我可信你。我忙的顾不上，等哪天我有空了，得围着庄子骂那个起头胡吣的孬种” 木匠媳妇当然是向着如家，明摆着嘛，人家要盖的屋多呢，还有人家窑厂，咱家的人得靠着人家呢。何况，以后买砖买瓦的，关系好咋也得比外人便宜些。 说来说去，当然得跟如家一势。何况，人家大姑娘、小伙子，没影儿的事儿乱传，能闹出人命的来得啊 木匠媳妇拍着脯子，大包大揽地说“放心吧。我再听见这话，当场扇她几个大嘴巴子。好好的一个庄，就让那几个老鼠屎给弄臭了” 也怕耽误如梅娘干正事儿，木匠媳妇说完就转移了话题，指着院里的东西，说“梅子娘，你看看，那边就是你你家里的大梁跟檩子，都做好了。” “看你家啥时候有空来拉就成，没空了我哪天跟你拉了送过去。” 如梅娘起看了看，摸摸光溜溜的木头，笑着说“这活儿做的刮净得很，摸着都不扎手，缎子面儿一般。也就是你当家的，能做出这活儿来。” “咱远近几个村儿的木匠都不如他，上回给俺家做的转桌，江军来了，喜欢得不得了。还夸呢，说他们部队上首长家都没有这东西” 不是说了，搞技术的一般都不太会交际，这木匠也是个实在人。院子再大，俩老娘儿们说话嗓音也不小，如梅娘夸赞的话，木匠自然是听见了的。心里高兴，却只是憨厚地笑笑，仍然低头刨木头。 0368 炫耀 木匠媳妇自然又得意又骄傲，瞥了男人一眼，跟如梅娘抱怨“他呀，就是个闷葫芦天天守着他一堆墨斗、锯子，连话都懒得跟我多说一句” 如梅娘突然想起一件事，“哦，对了，提到江军，我这还有事儿呢。那天我还听见江军给俺家梅子说，让她过来找她木匠叔，给江家也做一张转桌。说过年待客请人的，也好看” 又得了生意，木匠媳妇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忙说“我给她记住，那个不急，把你家的大梁啥的都做好了，就给江家做梅子女婿，可真是排场，对梅子也好，咱庄上谁女婿能比哎，对了，你听说了没有” 女人都八卦，如梅娘刚才还气愤别人传自己儿子的八卦，现在听木匠媳妇要传别人的八卦，也是立即就竖起了耳朵。 木匠媳妇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外面路上，其实没人，但是还是小声儿说“就是香菊都说她跟那个来咱庄上打粉的小伙子” 如梅娘一听既吃惊又高兴，两手一拍，说“你看看，这些年轻人，可就是眼皮子薄。见过啥男人来一个打粉的就把眼珠子挂人家脸上了呸不要脸的货” 这就骂上了。谁让那个女孩子是香菊呢，她可是跟梅子、跟如家有仇的人 木匠媳妇见果然如梅娘高兴，便知道这话是说对了，也知道两家的恩怨。又说“咱也没见过，就是跟着别人瞎传。都说得有鼻子有眼地，谁知道真假” 如梅娘挑眉，“真的假的，咱不知道。我看香菊跟城里的相亲没成，就知道她在村里蹲不了多长时间了。没脸呗” 木匠媳妇连连点头，颇有感触得说“也是。年轻人的事儿，说不准。咱是那时候过来的不假，哪有他们得劲儿天天一处混着，时间长了，能不出事儿” 说完，又唯恐如梅娘多心，把这话往富贵跟金环上扯、怀疑自己讽刺人，忙转移了话题，“梅子养的兔子也好，听说是啥长毛兔儿” 如梅娘却不大愿意提兔子多挣钱，转移到梅子上了，听着是抱怨其实是炫耀。 说“梅子那丫头呀，就是让江军给惯的。她说要啥、江军就给她买啥，几个破兔子，就是毛长点儿，有啥稀罕的愣是花几十快、又千里遥远地给她弄来。” “可好，自打有了兔子，俺梅子家门都不出，就天天就盯着兔子洞了。她一个人玩儿还不够，还带着金环。要不，还传不出来那些个恶心人的话” “俩大姑娘天天伺候几个兔子，还把俺家南地种了一分胡萝卜。你看看，让孩子们当家能有啥好不说了，我把钱给你，还得赶紧回家做饭去。几十口子人吃饭，我可没你轻省再这多说一会儿，家里还不知道急成啥样儿了。” 如梅娘说着话，把钱掏了出来，“给，你点点少了当面说，出了这院子，我可不认账啦” “看你说的”木匠媳妇带着笑，当真一张一张地数清楚了，好好地装到衣袋里，说“我哪天去你家看看新屋去” 0369 实在！ 如梅在家正忙着，家里的吃饭的人没少几个，倒还多了两处喝开水，所以，工作量还是相当大。 好在，把兔子们分成两个洞以后，心里倒轻松了些。太多了挤在一处，害怕生病。 兽医站倒是有兽医，还不知道会不会给兔子看病。 过去看病的都是牛、马这样的大牲口，当然了，不仅看病，兽医站还连带给马、驴配种有一回，如梅无意间经过，突然看见了，吓得半死，从那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从兽医站附近过。 就算家里的窑要卖砖，也没有想过去兽医站推销。哈哈，太不好意思啦 秋天到了，地里的青菜少了许多，也就是有芹菜、菠菜、白菜、萝卜这样的。 堂屋后面，如梅搭了架子，点了几颗梅豆，爬得到处都是，倒结得不少。其他的绿色蔬菜，可真就不多了。 所以，家里做饭也别想更多花样儿。不过，有红薯、胡萝卜，午饭还算丰盛。 富贵跟贤良在家吃了午饭，一个劲儿地夸“还是家里梅子做的放好吃。俺俩再县南窑厂，天天就是白菜、萝卜，连个粉条都少见。” 几个师傅都说“你们家的伙食真是拔尖儿了。我们盖了那么多房子，也没有见哪个主家常给大家做恁多菜，隔三差五的，还给吃顿。” 如梅出来送筷子，听见了，接过话来，说“我是想着，大家都是出力干活的，又都心实诚，主家为啥要在伙食上克扣” “家里边有啥吃啥，能拿出来啥，我都不藏着掖着，吃了饱了有力气、才能好好干活。早一天完工，大家都早一天轻省。这是个人心换人心的事儿。” “后面的活儿还多呢。大家放心吧，在俺家半年，不敢说让你胖三斤回去，起码管饱有、有菜，能吃多少吃多少、没人笑话” 几个师傅便都夸如梅“这姑娘，别看小又是个女孩子，倒是实在得很。说话也在理，不是个穰茬” 男人们饭量都大，又是干的出力气的活儿，真放开肚皮吃，家里的这点儿粮食，不能撑到过年就没有了。 所以，家里必需尽快挣钱，好买粮食买面。 菜倒是其次，这个时代，白菜萝卜便宜得很，一分钱一斤的大白菜随便拉 所以说，还得是粮食能吃饱人。吃了午饭，如梅回到卧室，拿出小本子开始算账。 家里的进项不小，但是开销也大。别的不说，光吃饭买菜就是一大支出，还有木匠那里，十几间屋的大梁、檩子，一起做出来花钱不少。 还有其他的，工人的工钱也不能拖，到月不发，大家都盯着呢，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说实话，都是养家糊口的中年男人，小伙子们也有好几个都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家里都是等着钱开支呢。拖自然是不可行的，所以，如梅的意思是一天也不耽搁，到月就发钱 大家手里拿到真金白银，才更有力气干活儿。当然了，也不会为了工钱故意拖着工期，那可是会被戳脊梁骨、骂八辈的 0370 吃人家的嘴短 家里的钱剩下的也有好几十，虽然听着不多，在这里可是不小的一笔数字了。能干好多的事儿呢 而且，后儿个逢会也该去公社跟粮店一趟。上个星期就已经够一百块钱了，自己忙得还没有顾上去收钱结账呢。 让他们几个拉砖的给捎回来也不好，而且，还关系到几个拉砖的运费，胡三叔他们也是急着拿钱。 所以说，如梅决定，后天一大早就去赶会 而且几天没有吃了，也给大家打打牙祭。 把200块钱收回来以后，在会上就着买点儿带回来或者炖一只鸡。 当然了，如果要是还想买，羊是最好的。这个时代的羊并不贵，跟后世相比，羊算是比较便宜的啦。 因为这里是平原，地里的秫秸、青草比较多，附近就是大山、还有河沟，把羊赶过去，就能够很好的吃草。 养羊的成本比养猪的成本还要低，所以说羊并不贵。 再加上现在天气已经很凉了，地里又有胡萝卜，如梅便打算后儿个去赶会，买两条羊腿一条不够吃 家里现成种的有胡萝卜，用胡萝卜炖羊，可是好菜。再蒸上两锅大馍，请师傅们好好的大吃一顿也算感激这么多天，人家盖房子的辛苦。 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不管是干活儿更卖力，还是以后在村里说如家的好话，总归花那么几个钱儿，不亏 其实，也不光为了请他们，说实话，平时吃饭的是四个建房师傅、自己家的六个，这次就是多请了本村的三个大工。 其他的小工嘛，自然还是要回家吃饭的嗯，到时候给大家说一声，等堂屋上大梁的时候，大工小工都请对了，还有要窑厂的几个，也来 如梅兴冲冲地合上本子、放好，高高兴兴地出屋去了。 外面依然是火朝天、欢声笑语。男人们多的地方自然是少不了些许荤话的，但是大家见如梅出来了，忙都不说了。 如梅娘不在，家里就如梅一个人，又是定了亲的大姑娘，再胡说可就是流氓了 如梅到锅屋和发面，准备晚上蒸馍。现在天冷了，和面要早许多，正好，金环来了，看见如梅进锅屋，忙一溜小跑地过来了，“烧开水吗我烧锅” 如梅一边刷盆一边说“不是，我和发面。”说着，看了一眼金环，“你把篮子里的菜摘摘，黑喽炒梅豆。晌午我娘再屋后头摘的，还有不少，你家要吃你自己去摘。” 金环拿过菜筐子坐下摘菜，说“俺家不要，俺家别的不说，菜倒是管够。一分菜地呢，才五个人吃饭。你家会会得买菜，还真是花钱。” “那也没法子。”如梅干脆把和面盆端下来，蹲下和面，“金环，后儿个我去赶会，你去不该买换季衣裳了。” 金环眼睛一亮，“嗯嗯嗯，去，你家里没啥事儿我就跟着去。就怕你家里忙，我脱不开。得提前把草弄好了，要不，咱俩都走了，兔子就该饿着了。” 0371 你俩听说了吗？ “我知道，等我和好面，咱俩先把洞里的兔子粪出了；明儿个上午剪毛、后晌去弄胡萝卜；后儿个就能在会上，放心地逛半天。” “你回家问你娘一声，该买啥你就顺道儿买来，你娘就不用赶会了。大人跟着，咱俩还逛得不自在。” “嘻嘻嘻我知道”金环喜笑颜开地说“我最喜欢上会手里有钱、想买啥买啥，心里头真是美得很” “在家过年也没有在会上好玩。啊，对了，这回一定得看住了，钱可不敢再丢了。你要是再丢钱的话，我可就哭死了” 如梅挑眉，“不会了。哪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放心吧，别人我不敢保证，起码上回那仨小偷，再也不敢出来偷别人的钱了” 金环突然又想起来妞子，“梅子，这次赶会还带你小姑子不她把兔子弄回家两天了，也不知道养得咋样别再给我弄死喽，看我不打她” 见金环心疼兔子，如梅低笑起来，“嗯，知道了。后儿个就是星期天，一大早让金明跑去喊妞子一趟，她肯定去。换季了，我也想给她买件儿衣裳。” 金环也突然想起来，“对哦，我也带金明去。这小子，不用上学，在家也是疯玩儿。还不如带去会上看看，回来还能让他背东西。” 如梅瞪眼，“你还当大姐的呢怎么就想着让弟弟干活、背东西，就没有想着给他买点啥” 金环挠头，征求如梅的意见，“要不，我也给他买件衣裳不中的话，就给他扯点儿布，回来让胡三婶儿给剪。我娘也不会做个衣裳，金明在家都是拾金柱的衣裳穿，还让我娘改得不成样子。” 如梅点头，“嗯，就这么办。那小子是个勤快的，惹事儿归惹事儿，也是个好孩子。男孩子哪有不调皮的” 俩人正说着，如梅娘不知道从哪里回来了。 听锅屋里如梅跟金环说话，走了过来，“黑喽菜够不不够我后面再摘点儿梅豆去。” 梅豆长得快，不几天就变老了，得赶紧摘，两侧还不长丝儿，要不，老了炒不熟还塞牙 如梅看了看金环手边的篮子，说“够了。就是添个盐味儿，不是一人一碗。就篮子里这些，够了。” 见娘要走，如梅说“娘，后儿个我跟金环赶会去，想买两条羊腿熬羊汤喝，咋样” 金环闻言就咽了口唾沫，“羊汤啊” 如梅娘说“你看着办。只要钱不紧张，下会就买吃，也两会没买过了。师傅们不说啥，咱还过意不去。” 如梅答应了一声，转脸看金环，“你到时候好好烧锅，想吃几碗吃几碗” “嗳”金环高兴了，摇头晃脑地说“梅子，以后我跟你学做饭，你可的得教我我娘在家炒菜，放的猪油也多，就是没你做的香，不知道咋回事。” 如梅娘都要走出去了，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转头问道“香菊跟跟那个打粉的小伙子不清白，你俩听说了吗” ps:十更够啦求全订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372 我不要嫁妆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如梅说“早就知道了。你才听说，可见是在庄上传开了。也真够丢人的，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早晚闹出事儿来。” 金环瞪眼，问“现在咋了是不是跟那个打粉的弄出事儿来了” 如梅娘说“都说着呢，好像听说香菊娘打算找人说道说道。看样子真是要做亲家了，也不知道真假。” “过不了几天就要过了明路呢，这会子有啥事儿就是到处走亲戚说媒呢。” 如梅娘看着眼前的俩小闺女，都是这一两年都要嫁人过子的人。索不出去了，也拉个板凳坐下来，一边跟金环一起摘梅豆，一边说话。 “种上麦没事儿，啥闲事儿就都出来了。说媒的最忙，这会子，条件差不多，小两口见个面儿，没大问题，就算定了。” “一个冬天没事儿，媒人来回说和几趟，两家父母亲家见个面，说好了，就可以下小定、大定。年前年后，结婚的就多了。” “闺女嫁出去，过年了，娘家还能得些新女婿的大礼。还有个说不出口的，开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少个女孩子吃饭给儿孙们省些口粮。” 如梅也是无语了，嘀咕了一句“这可是乡下女孩子不受重视的表现，也就是说媒的时候女孩子显得尊贵些。” 金环瞪大了眼，听得认真。 如梅娘接着说“摊上贪心的爹娘，嫁闺女一分不赔送，还能靠着闺女弄来不少彩礼，给儿子结婚说媳妇的彩礼都有了。” 说到这个，如梅娘突然咬牙切齿地恨恨地说“兰英家当年就是这样咱家贤良是老大，当初给兰英家的彩礼也有几十块。” “那个女人嫁过来的时候，的东西没带、一分钱也不拿。所以说，离婚走的时候才没脸闹啊。幸亏是这样，要不，两家还有得打呢” 如梅挑眉。 当然了，自己弄仨女鬼吓唬他家几回，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要不，上回赶会碰见兰英娘儿俩为啥连个也不敢放了。 金环忙说“俺家不会是这样的。我爹娘可疼我了，也就是那些倒霉的小闺女，咋托生到这样的爹娘肚子里。婶子，你也不会这样对梅子，是吧” 如梅娘“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孩子，说啥呢这样的父母，天底下才有几个你看咱这十里八乡的也没听说有这样的。” “做事儿恁绝，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反正，听老辈子人说的多，咱这边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爹娘。陪嫁多少自在人心，真像兰英爹娘的不多” 如梅看着娘，忍不住也笑了，“娘，你陪嫁我也不要。我的嫁妆我自己准备，也不花家里的钱。江家还会挑理我又不在他家住。” 如梅娘自然不答应，“看你说的啥话不在他家住、也是他家的人。三里五里的谁不知道江军是大军官、咱家又开着窑，两家都过得不错。哪能听你的，啥都不赔送我跟你爹还要伤心呢” 0373 江家来人了 “你三个哥也不是不通理的人。以前吧，赔送多了，还有兰英这个嫂子说嘴。这会子可好了，仨都是光棍，把家底子都给你带走，也不怕谁说个不字” 如梅跟金环都是捂着嘴“吃吃”地笑，如梅娘也笑了，拍怕手起，“好了，你俩做饭，我外面看看去。” 外面都是男人的活儿，女人去了其实帮不上啥忙，倒还碍事 所以，如梅跟金环俩小姑娘，不是在锅屋做饭、洗涮，就是伺候兔子、喂羊。如梅爹不喊，一般不去那边凑；都是男人，也要避讳些。 正忙着，如全跑回来了，对院子里的爹娘说“江军爸跟江民去窑厂干活儿了。我来给你俩说一声，说了不在咱家吃饭，我想着，爹该去见见。” 这是家长们的事儿，自然了，也得让如梅知道，是她公公跟小叔子呢。 再说了，工钱啥的也得如梅定，只怕还要过去打个招呼。所以，如全跟爹娘说完了就来锅屋，看见金环也当没看到。 金环自然很难过，本来跟如梅叽叽喳喳地，看如全进来，立马不说话了，转过头认真地烧起锅来。 茶瓶都空了，外面要开水呢。 如梅以为如全来催饭，忙说“饭早呢，还没开始蒸馍呢。你咋回来了” 三人轮班，也没个点儿，不是没闹钟、没手表嘛，大概估摸着时间就行。亲兄弟，谁会计较这个啊。 如全说“我歇了，就回家来了，家里活儿也多，老在窑厂也没意思。还有个事儿回来说。” “江军爸跟江民去窑厂了，你看看咋办吧，我刚才给爹娘都说过了，爹得去见个面，你去不” 如梅把手里的菜刀放下，把切好的菜呼啦到菜盆里，说“当然得去，我还得问问那几个兔子呢。不知道妞子能弄成不。” 说着，跟着如全来到外面，突然想起来一脸沮丧的金环，忙又转头安慰，“我一会儿就回来了啊。回来就蒸馍，你看看，面要是发了，不等我也行，害怕发酸。” 金环答应得痛快，“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吧，晚了再嫌你怠慢。问问兔子咋样了，我也怕妞子把四个小兔儿养死喽，真急人。” 外面，如梅爹娘正忙着洗手洗脸，见亲家呢，咋也不能两手灰、两鞋泥，所以，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自己家闺女要在人家过一辈子呢，不得给闺女挣个面子 如梅也忙洗净了手，怕拍衣服、捋捋头发，跟爹娘一起去窑厂了。 路上碰见人，见仨人衣帽整齐、一脸喜气地出村子，都还奇怪，“这一家子是去干啥” 如梅爹跟如梅自然不好接话，如梅娘便喜气洋洋地说“去窑厂江军他爸跟他兄弟都过来了，说今儿开始，在窑厂干活儿。你说说，亲家里道的，俺仨不得去说句话” 众人都是既吃惊又羡慕，看着仨人亲亲地走过去，议论纷纷。 “看人家梅子找的这婆家，啧啧啧，清河公社都是头一份” “如家也不差现守着二百亩窑厂，弄好了不比江家差” “” 0374 尴尬 江家爸跟江民在家犹豫了几天，还是来了。要说，城里的工人是不错，可是想想钱，还是如家的窑厂实在 再说了，农民离开家乡跟土地，那就是心里没谱、失落、恐惧得很。就跟工人脱离工厂一样，难舍难分。 所以，工资不高，机械厂的吸引力大大下降，这不，江军回家说了以后，爷儿俩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就是拿如家的工钱，虽然有点儿别扭，但是江家的人也想通了。 反正是亲家，咋也比个外人强别的不说，工钱总不会拖欠不给吧有啥事儿总得准假吧天天见面，关系总会更亲厚吧 江家有事儿，如梅仨哥不能撒手不管吧总归，来窑厂还是好处多。 所以，也不在乎亲戚邻居们说啥，爷俩一人扛着一把铁锨，跟家人打了招呼、来了 别的技术不会，铲土和泥总是会的，所以，也没啥好说的。 窑厂贤良、富贵跟如全仨兄弟都在呢，贤良几个给俩人敬了烟，说了会儿闲话，就开始干活儿了。 如全回家之后没再回来，所以，看见如梅爹娘跟如梅回来了，江家父子还是高兴的。 江军爸其实是个很憨厚的人，虽然有些占小便宜，但是别江军妈这个精明的女人，处事儿还是有些男人的气度的。 把铁锨插在泥堆上，江军爸应着如梅三人就过来了，江民也是，冲着如梅爹娘就喊“叔、婶子，你俩还跑一趟干啥。” 江民不好跟如梅打招呼 叫大嫂如梅跟江军还没有结婚，结婚证都没领呢；叫名字虽然年纪比自己小，可是她是自己大嫂，叫不出口。 也怕叫惯了，以后不好改口，索啥也不说了。 两家都没有人怪罪。本来嘛，嫂子跟小叔子就是该疏远些。太亲近了，反而会引起闲话呢 倒是如梅落落大方地招呼两人“叔、江民，你俩来了。妞子咋没来几天不见，我还想她了，也不知道那几个兔子她能弄成不” 话不多，却把仨人都给招呼到了。江军爸跟江民都很满意，江民笑着说“妞子跟她二嫂一起喂的，妈也帮着她，也是怕她弄不成，倒让你cāo)心。” “仨人在家看着一个孩子、四个兔子，过的倒好。多少邻居都去看稀罕，家里天天闹得很，一睁眼就是一院子人。” 江军爸也笑着说“俺俩也是让女人孩子们吵吵得头疼。这不，赶紧来了。本来呢，还打算把锅屋收拾收拾再过来。以后再说吧，不急。” 虽说他说的是实话，也没有要砖的意思，但是如梅多精立即说“等三天稀罕劲儿就过了，院里人少了，到时候让胡三叔几个给家里送砖去。” “叔，你跟江军把家里收拾好了，再说来干活儿。还是家里当紧，下雨漏了多不好。窑厂的活儿不急，反正也就是一窑一万多砖，弄多了也是在这晾着。” 如梅爹娘自然也是这话，“就是，先把家里弄清白了再顾这边。俺几个忙得顾不上你家，哪能再耽误你家的活儿” 江军爸便有些尴尬。 如梅这孩子也太精了 0375 再做打算 江民忙说“俺家那屋不急，又不漏雨也不等着住。还是这边开始干活儿吧，等闲了再说盖屋的事儿。这边窑上的砖，听大哥说都给公社、粮店定走了，俺家先不拉。以后啥时候多了，再说。” 江军爸也忙说“嗯嗯嗯，就是这话。这生意既然开始干了，自然也紧着客人。哪能不管人家、自己人倒都用净使完了那还咋跟外人打交道” 如梅爹娘这才松了一口气。 人啊，只要通达理，就好办了。不是不舍得砖瓦，本就打算白给的，不过，他家硬是要现在拉，不能不给，但是心里肯定不舒服就是了。 如梅也高兴，说“那也行。反正，以后你俩在这干就知道了，咱的砖够卖家里啥时候要，只管来拉。” “就是吧，我们家忙得很。就像叔说的，干生意了，自然顾着外人多些。就是怕有时候，忙得连自家人的正事儿都忘了，可就不对了。” “叔，江军，有啥了可得直说。俺家人都是直肠子，没恁多弯弯绕。你不说，光让俺家人猜，误了家里的大事儿，可别说俺家人笨啊” 一席话，说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江军爸很喜欢如梅了。 看看吧，江军妈眼光还算不错，给江军挑了梅子。梅子能干、漂亮；办事儿老到、嘴巴也巧。嗯，能配的上江军 如梅爹娘活了一辈子，自然看得出来江军爸跟江民眼里对如梅的喜欢，心里更是喝了蜜糖一般 男人疼、公婆喜欢、小姑子小叔子也听话闺女找了这样的婆家，嫁得再远，娘家人也一百个放心 邀请爷儿俩家里吃饭，俩人说啥不去，“来时说了，回家吃饭。以后也是天天来回，三里路不耽误。” 客了一番，见俩人坚决不去，如梅爹娘便回家去了。 家里一摊子事儿呢他们天天来、以后天天见面，就不用这么客了。 如梅也跟着爹娘一起回家，窑厂也没有女孩子能干的活儿，家里还得赶紧蒸馍呢。金环一个人忙不过来。 等仨人回到家，果然，院子里、锅屋里都是一片忙碌。如全弄得一一手的泥，也干上了。 说好了，等东屋盖好、粉刷好，就先把西屋的东西搬过去。盖好了西屋再盖堂屋，要不，全家人没地方住了。 家里有四个师傅管吃管住、也怕俩知青突然杀回来，家里住宿一直比较紧张。 好在，窑厂一个值班的，一个也能挤开俩人。要不，都住家里，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想来想去，如家还是把堂屋跟西屋同时盖的计划给否定了。 当然，其他准备工作该做还是要提前做好的。比如说木器活儿、砖瓦水泥等等，都提前备好。推到了旧屋，立马就可以动手盖新屋 一天忙忙碌碌，很快就到了掌灯时分。深秋的天，黑得很早。一天干活儿的时间，跟夏天比，少得多了。 想在年前把十几间屋都起来，必须还得找人 如梅捋着自己的大辫子，看着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不由得转开了心思 ps:白天继续，么么哒 0376 你还真敢想 晚上睡觉的时候，跟娘一说，就把如梅娘吓了一跳，惊讶的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看着如梅说，“你怎么会这么想你说的倒是个好事儿，就是家里的钱够吗” 如梅有些得意，说“对吧娘，我想着就是该这样，现在西屋盖成了，大梁檩子都做好了，当然不能该了。东屋都盖成平房，也盖五间。给西屋相对着，看着对称也好看。” “就是这个预制板不知道去哪里买，咱们这附近有山，不知道有没有做预制板的呢我想，应该有这样的厂子吧” 如梅娘说“有肯定有，我也听说过人家有预制板厂，就是听说贵的。离咱们家也远，拿过来不知道得多少钱一块儿。” 如梅受到了鼓舞，说“不如，把爹叫来，咱们好好商量商量” 如梅娘说“我叫去。” 说着，披上衣服下来到东间，如梅爹也是刚上，跟如全俩正闲扯，还没睡着。 听见过来叫，还奇怪，“恁晚了不睡觉，商量啥大事儿” 如梅娘刚说了两句，如梅干脆也跑了过来。 把事一说，如梅爹跟如全相互看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如梅说“爹、三哥，你们想想。咱家要是有了平房，平时晒个粮食啥的也都方便了。咱家人多，面下得快，十天半个月就得淘粮食打面。” “豆子、玉米、红薯干儿、粉条衣裳、被子，哪个不得晒刚打下来的麦子，在地上拉来拉去、湿乎乎的，地上还得铺塑料布，用不了几年都坏了。还得cāo)心看着鸡鸭、猪羊来糟蹋” 如梅爹还谨慎些，“平房贵啊，预制板估计不便宜。” 如梅提醒着，“用了楼板，就省下大梁、檩子，盖得也快。咱明儿个找师傅们算算，用预制板也不一定比瓦贵多少。” 想了想后世那些房子，如梅又提醒了一句“只要弄好了，不让上面漏雨，我看倒是瓦房强。” 平房的房顶是预制板拼在一起的，要是摸缝没搞好，下雨容易漏；瓦房不同，屋脊两侧倾斜下坡，有雨水自然当场流下去，很少漏雨的。 所以，平房能晒粮食当然好，但是缺点也不少。除了漏雨以外，还有一个缺点，就是夏天比瓦房 这个年代能住上土墙瓦房，就已经是有钱人家了；家有青砖瓦房，那就不得了；要是家里盖上平房，那简直就是暴发户了 如梅爹娘不是不知道平房的好处，但是也有点担心。说不清心里怎么回事儿，总归有点别扭。 如全是年轻人，倒看得开，两手一拍，说“既然好处这么多，明儿个找师傅问问，要是差不多，咱就盖五间平房一排溜拉开，多气派” 如梅见爹娘都不吭声，知道他们也动心啦，突然又烧了一把火，“爹、娘，既然东屋都盖成五间平房了，干脆多买点儿预制板，把堂屋盖成楼上楼下、十间楼房” 如梅爹娘被震得说不出话来，如全着指着如梅，结结巴巴的说“你你你还真敢想” 0377 比你强 夜深了，如梅踏踏实实的睡着了，全家人却都没有睡好。 如梅爹翻来覆去睡不着，影响得如全一夜也没有睡踏实，干脆早早起来了，坐起来靠着墙，跟爹商量。 “爹，你说梅子说的能行不我听着倒是不错，就是害怕太惹眼儿了再有啥事儿。心里不踏实。爹，你咋说” 如梅爹咳嗽一声，在上翻了个儿，闷声说“梅子这丫头该打，弄的我一夜没睡好。想想这、想想那，盖也好、不盖也好。” “真不知道该咋弄了，你说，她脑子里天天不知道想啥呢咋恁多主意了以前，问她三句不回一句的” 如全笑了一声，说“长大了呗。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都已经出门子啦。该能当家作主的人了，还不该长大” “也该考虑家里的事儿了。到了江家就是大嫂，江家一大家子人都看她呢。虽说不在家住，大嫂的份是跑不了的。” “以后到了部队上跟着江军这个营长，底下多少连长、排长的家属，还不都得看着她她自己要是没一点儿本事，就算有江军这个营长，底下的人一样不巴结。” 如梅爹干脆也坐了起来，“她恁上进，也是她的福气。女人光靠着男人可不行，男人越本事、女人也得跟着越本事。要不是，俩人的心就离得越来越远。” “江军是有文化的人、又有恁好的前途。我还怕以后咱梅子跟不上他，再让江军嫌弃。这会儿看着是怪好。” “以后他当了团长、师长梅子要是还跟个农村妇女一样，能过好吗大城市里可不跟咱农村一样，你看电影上演的，好多女人都有工作。” 如全忙说“爹，你看你。正好好的说盖房子，你咋又扯她俩以后能不能过好的事儿上了担心那么多干啥呀” “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嫁走了，自然能跟住江军。你看现在，江军对梅子多喜欢别发愁了，还说咱家的平房吧，到底盖不盖” 如梅爹出了一口气，说“你说呢” 如全笑嘻嘻地说“我说了你能听我的，” “先说说看。”如梅爹说“梅子就是想说啥就说啥。我看倒比你利索” 如全忙说“要我说就按照梅子说的，东屋盖成平房、堂屋楼上楼下十间反正咱家不缺砖瓦就是多找几个人的事儿。” “楼板也不一定多话多少钱。大梁、檩子不就省了盖得又快，早盖好还少花钱。几十个大劳力，一天的工钱就得十块八块。还不知道家里有多少钱。” 如梅爹摇头，“我倒不担心钱的事儿。梅子既然说了，她肯定都有把握，说不定都已经算过了。就是，预制板多少钱还不好说。” “把楼板算算账、定个七七八八，估计手里还有剩。要不是这，梅子可不是乱说话的人，比以前成熟稳重多了。” 如全当然同意，“嗯嗯嗯，咱家都是梅子当家。你看看，这会儿的子多好兔子也挣钱、窑厂也挣钱。” 0378前怕狼、后怕虎 “我看，爹，不如这回盖屋也听梅子的你看，娘也同意，大哥二哥估计也没啥意见，家里置办家业呢。这回一次起来了，俺哥仨说媳妇都不用再盖屋了，你们也省心” 如梅爹冷哼了一声，“省心啥省心都弄到一个院子里住着，以后麻烦才多呢你看看你大哥，要不是兰英弄这一出，我跟你娘能难受到现在” 如全忙说“哪能以后我们仨还碰上兰英这种女人爹，你就放心吧，咱家越有钱、媳妇们越听话，她们娘家也上赶着巴结。” “别的咱不说，媳妇们想给你俩找茬、闹事儿，她娘家人就把她给弄住了。敢随便给咱家人提离婚离了，全公社再找这样的家去” “哪个不老老实实的跟着吃香的喝辣的、穿好的用好的、饿不着，还有钱花，他们还想干啥呀梅子说得对，人都jiàn)得很” 如梅爹还要说话，听见如梅娘在西屋起来了，忙也穿衣服下，“别嗦了，你再睡会儿。我跟你娘再好好商量商量。恁大的事儿，梅子这个丫头，也是想起来一出是一出” 如全高高兴兴地真躺下了。 听爹娘的意思，肯定是要盖的一想到自己家院子里，这么多青砖瓦房，甚至还有平房、楼房，那简直全公社是独一份儿啊 哎呦，大哥给二哥还不知道呢。把他们两个替换回来，让他们也高兴高兴，他们俩肯定支持 想到这里，如全哪还睡得着一骨碌跳下，吹着口哨儿、开始换衣服。 如梅被如全的动静惊醒了，睁眼一看，外面已经天亮了。院子里传来爹娘的动静，锅屋里已经开始做饭了。如梅也忙穿衣服下。 跟如全差不多同时出了堂屋，如梅还诧异，“三哥，你起来真早干啥呢不多睡会儿又不用你做饭，吃饭还早呢。” 如全一脸喜气洋洋，“你的美好计划把爹跟我激动得一夜没睡好。这不，爹早起来了，跟娘在锅屋商量呢。我看倒是要盖平房的意思了。” 如梅得意地挑眉，“那是。我出的主意错不了。哦，对了，堂屋呢爹同意盖楼房不” 如全偷笑，“估计没问题，我听爹说话的语气，就是没有拒绝，那意思就是同意。” 乌龟摇头，你别一厢愿啦，他们考虑事比咱全面的多，说不定还有顾虑这顾虑那，不一定能干成，走吧，咱俩一块去问问看啥况， 俩人很快的洗脸，刷牙完毕，到了锅屋，果然听见爹妈正在商量。 如梅娘说“我看倒是不赖，孩子们考虑的事儿比你我还全。咱两个都老了，该听孩子的就听孩子的，有啥了盖” 如梅爹说“你就疼闺女吧，她说啥你就听。我想的事儿多呢，我是害怕全公社就咱这一家，弄得恁张扬，以后再招灾别好事变坏事，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 如梅娘撇嘴，说“你还男子汉呢，这会儿倒还不如个小闺女。前怕狼、后怕虎；又想装面子、又想置家业、又害怕” 0379 吃一次亏就够了 如梅爹无语了，说“我怕来怕去，还不是怕这一家子人出问题要是都好好的、没人来找茬，我还想三排屋都盖成楼上楼下、十间瓦房呢，就是不敢” 如梅娘还要再说，就听如梅跟如全俩人过来了，嘀咕了一句“都起得怪早。好了，让梅子烧，你出去吧。” 乡下男人都不进锅屋的，如梅爹也是要跟进来商量事儿，见如梅来了，便从灶膛前起。叮嘱了一句“你娘俩抓紧做饭，老三吃了还得替他俩去。”便要出去。 如梅娘忙说“等他俩回来了再商量，我看倒是不错的主意。俺梅子就是能干” “我也没说不同意，这不是正想着呢，咋能平平安安地把房子盖了”如梅爹推着如全往外走，“恁大个子，挡着门口，屋里都看不见了，出去出去。” 如梅笑了，“爹，看看这锅屋太小了吧咱四个人往这一站，转个儿都困难。所以说，得盖个大的、敞亮得，逢年过节地来个亲戚，在餐厅吃饭多好” 对于家里的厨房，如梅早就有规划，不仅有餐厅，还要有锅屋、还要有cāo)作间。 最好呢，餐厅、cāo)作间跟锅屋，从里面隔开，要不是的话，餐厅跟cāo)作间还落灰呢。 乡下跟城市里的厨房不同，这里面老是烧草木灰，会有扬灰的现象出现。 如梅说“厨房盖得大了，弄得干干净净地，放上两张转桌，一天三顿，家里的人就可以在这边屋里吃饭了。” “下雨、下雪、刮风、太也不用来回端。像现在，在锅屋做饭，家里来客人了什么的，想要吃饭，就得端到堂屋去。” “来来回回不雅观不说，跑一趟饭菜都凉了；要是冬天的话，那真的是不行。下雨下雪，那简直就是走不成。” “谁不想住得宽敞就是看条件而已。现在咱家有这个条件和能力了，当然要享受享受。” 如梅娘也说“就是，憋屈了一辈子，好不容易舒开子，你爹还东想西想的，败兴要我说，先不要管人家说啥。” “等屋盖起来，没有人找茬，那是最好；有人说闲话，到时候再说总不能给咱扒喽咱一家子拼了命，我看谁敢动一动” 如梅冷哼了一声“娘，你要相信，咱家里越有钱，其他人越不敢吭声儿，这就是人当然啦，照顾好干部们是最重要的，有他们在上面顶着，谁敢呲牙” 如梅突然就坚定了信心，看着娘，说“娘，你们不用管了，这个事一定要办成。咱家里既然是干了一次活，就要弄的整整齐齐。” “好好的房子弄整齐了，百十年不坏，儿子孙子都在一个院里。娘，以后你就等着四世同堂、当祖吧” 见娘笑得合不拢嘴，如梅又说“三个儿媳妇，我也会给你好好的挑，绝不会出现兰英这种事了吃一次亏就够了” “那个女人就是没有福气的。等以后咱们家院子起来、挣了大钱，有她后悔的。到时候抱着大哥的大腿哭，我们也不要搭理她。” 0380 你安排得倒好 如梅娘“嗤”地一声，“谁还认识她是谁离婚也有些子了，也不知道她说婆家了没有。倒是前面村里的人说，好像也正在说亲呢。” 如梅也说“离婚回家的闺女在娘家可住不长。” 如梅娘鄙夷不屑地说“就她一个离婚茬，还能找什么好婆家只能给人家当后娘的份儿哪天找个半老头子，那才解气呢。” 如梅突然笑了，“娘，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毒了说话也毒、心肠也狠了。可是被他们给气的可不要生气。” “我们好好的过自己的子，她那边过得越不好，咱这边过得越好才行。管她呢，跟咱家一分钱关系也没有。以后也别打听她的事儿。” “大哥，二哥，包括三哥，以后都有好姻缘，你就等着享福吧。我现在还在家，多多的给你们挣点钱。你跟你爹手里攥着钱，以后，三个儿子媳妇且得听你的话呢。” “家里有钱、你俩老了不能干也不怕。现在窑厂是爹的名儿，就是你俩的东西。要是三个儿子不孝顺，以后不给他们分钱就行了、有钱也不让他们挣。” “只要手里有钱，有哪个儿子会不听话哪个媳妇敢给你俩闹气哪个孙子能不亲近别说我说话难听，这就是现实” “以后呀，经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亲也变成这德行了，那是没办法。亲生的儿子女儿当然好，闺女出了门子、儿子娶了媳妇，生了孙子，跟你们就是两家人了。” “所以说，院子盖到一处、一家人住到一起，万一心不齐，那也是很痛苦的事儿。就看你这当家能一碗水端平不要是能，就能过一起，不行就早早分家” 如梅娘瞪如梅，笑嗔道“就你知道的多，好像过了八辈子了。才17不到的小姑娘，咋那么多心眼儿你还是不是我生的闺女了都快不认识你啦” 如梅笑嘻嘻地说“娘，先别说那。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同意，就听我的。不同意，你们还按照你们的子过，反正我过不了一年两年就要嫁出去，千里遥远的，娘家的事儿我想掺和还掺和不上呢”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话，我能不知道我也活了50岁啦，以前也听你姥姥说过不少。” “这村那村儿，为了三块钱、为了间破屋，吵嘴打架、上吊喝药的，哪儿没有那都还是没几个钱，就闹恁大阵仗” “等咱家真发起来了，钱多了，恁大个院子，谁看了不眼馋儿子媳妇们也一样想要一碗水端平呀，难” “再说了，我想着是端平了，儿媳妇们还认为我没端平想要吵架，哪个都是吵架的由头儿真不知道生恁多儿子干啥” 如梅笑笑，“先在家里盖先干成这个样子，以后大哥、二哥说媳妇了，给他们在后边盖。要是三家能住到一起，不吵嘴、不生气，就住。不行，就给他们各自分家，也没啥” 如梅娘翻白眼儿，“你安排得倒好，要是都如意就好了。”说着，又补了一句“不管以后，先该新屋” 0381 你要造反啊？ 娘俩一边说话一边做饭，话说完了，饭也做好了。 如全吃完之后，飞快的跑走了，没大会儿，贤良跟富贵俩人就溜溜哒哒的回来啦。 回来一看，饭菜都留的好好的，很高兴。一边吃一边跟正刷锅洗碗的如梅说话。 贤良问“如全说，你要把咱家的东屋盖成五间平房还有堂屋，你打算盖成楼上楼下十间屋” 如梅点头，说“是啊，我看爹娘也都同意了。你俩是啥意见别不答应吧” 贤良跟富贵都笑，富贵说“我俩有啥不答应呢我俩比你们都高兴，家里置办最好的家业、三里五里都没有。” “十里八村儿的，谁家的屋都不如咱家。我看啊，说不定整个公社就数咱家的院子最好了嘿嘿，这个窑厂呀，是开对了” 如梅一拍手，说“你俩都同意那就好全家基本上全票通过，爹如果还有不满意的，或者说有什么可犹豫的，咱就投票解决” 贤良笑着说“梅子，你这是想造反呀。爹是一家之主，你一投票，4:1，爹立马就落了下风了，哪还有一家之主的威风他要生气了，还敢打你呢。” 正说着，如梅爹便在外面喊，“梅子，把开水送出来，在胡说啥呢这边工人都渴了干个活儿，磨磨蹭蹭”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大工小工们早都过来开始干活了，开水自然是要早早的备好。 如梅也不再说话，把两个茶瓶烧好水、灌满，拿着一摞碗出来。放到了外面井台上。招呼了一句，“谁渴谁来倒、喝完了我再烧，开水管够啊。” 回到锅屋，看哥俩正坐在那儿吃饭，边说边讨论，气氛烈的很。 如梅也很高兴，说“家里的房子盖好了，家里边儿几十年都不用再cāo)心房子的事儿。你们三个，不管哪个娶媳妇、生孩子，都够住了，多好一次解决了几十年的问题” “以后你们儿子再结婚娶媳妇，到时候再说。哦，对了，你们俩是想跟爹娘住到一个院子里还是在老院后面再给你俩一人盖一排” 贤良跟富贵都摇头，说，“我们都想给爹娘住到一块，都在这个院子里，人多闹。” 如梅也说“就是现在国家开始实行计划生育了，农村以后也别想多生。一个，最多两个孩子。以后家里的人也都少了。” “在一个院子里住着，吃饭也好、看孩子也好，干什么都方便。虽然不能说是大锅饭，但是，大哥你只要把家当好，爹娘省多大的心。没几年，他们就老了。”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三个哥哥娶的三个嫂子，如果要是好的、那还差不多；如果三个嫂子有一个不好，那就完了。” “在一个院里住着，还不得吵成一锅粥呀所以说，长远考虑，后面的院子该给你们盖、还是得盖。娘也说了，能住到一起就住，不行就早早得分家” 贤良想起兰英那个女人，绪有点低落。再找个这样的，还不如一辈子不结婚 ps:十更完喽，么么哒 0382 财大气粗 富贵老是没心没肺的，说“放心吧，我娶媳妇你们别担心，以后我能辖制住她敢给我呲牙，有她好受的” 如梅翻白眼儿，“二哥豪言壮语不少现在别吹那么大牛，以后再说。嫂子嫁过来，也不是让你们给辖制的，得好好过、心里面畅快才行。” “家里边一家人亲亲的、才能住到一起，可不能靠武力征服。要是我听见你们打嫂子，我可不愿意当然了，要是兰英那样的，另当别论” 仨人正说的闹，如梅娘进来，说“别瞎叨叨了了，赶紧出来商量事儿。贤良，今儿个别去窑上了，师傅给你指个路，山那边买预制板去” 富贵惊喜地问“娘，这是要盖平房了爹同意了” 贤良忙把最后一口馍咽下，起就走，“师傅呢” 如梅也高兴，把手里的活儿三下五除二干完，推着富贵也出了锅屋，“走，咱俩听听去。” 等俩人到外边，师傅把话都交待给贤良了，“把我的名儿报上，预制板厂会给你便宜。我就不去了，来回跑又得一天，这边活也离不开人。” 贤良一脸喜气，转冲如梅伸手，“赶紧屋里给我拿50块钱去，准备好了，我这就走。还得赶紧去窑厂拉架子车呢，耽搁不得，早点儿去了，晚上就能回来，要不就得摸黑儿啦，” 如梅爹见富贵也出来了，说“你也收拾收拾，跟你大哥一起去。一个推一个拉，翻山越岭的还快点。要不，他一个人还怕弄不成。” 如梅诧异，“那么多预制板，一辆车子哪够那边给送不要是不给送，咱这边送砖的车子空出来一天，过去一趟。把这边要用的都拉来。” 师傅摇头，“那不行，预制板太沉，咱这架子车翻山越岭的，一趟拉不了10块8块。他们也给送，咱也没间去了，你们去了，也别空手。” “也是去一趟，回来能拉几块拉几块，多了，真走不动。知道路了，啥时候用，提前天拉来就是了。” “早弄来了，占地方占钱的。你们这趟去了，也是先问问，怕那边没货。早早定下来，等用了就直接拉来，这边也不耽误事儿。” 大家都说好，如梅却摇头，“秋天好下雨，上山下山的，路也不好走。能早拉来还是早拉来，倒放心。师傅，你算算，看需要多少。” “俺窑厂有四两架子车，村里还能再找三辆，多跑几趟，拉够就不cāo)这心了。不怕占地方占钱” 如梅这话，一听就是财大气粗，要不，哪能说出来不怕占钱这话 既然主家都发话了，师傅还有啥客气的师傅两手一拍，说“那行，你们去吧，第一趟先问问，如果够了，那就直接一下子都拉来。” “不够，再说让他们给咱造。不中，就给个定钱。反正呀，咱这东屋地基还没挖呢，用预制板咋也得一个月以后了。堂屋更晚，年前都盖不好。两层楼、十间屋呢” 0383 羡慕嫉妒恨 盖房的师傅、大工小工们，都很激动。 想想吧，光如家这个院子，这大半年的都有活儿干了。有活儿干就有钱挣，谁家还怕过年没钱买还怕开儿、青黄不接，饿着老婆孩子好好干吧，钱都等着呢 既然要把堂屋的预制板也一块拉来，师傅跟几个大工，带着贤良和富贵，又开始打预制板的用量。 如梅则去屋里拿钱去了，刚才说的50块钱肯定是不够了。 如梅翻开本子、拿出布包，看看里面的百十块钱，如梅很高兴。 这么多钱，还能不够买预制板盖三间房子都够了 何况，明儿个去会上，最少也能拿200块，说不定，把下个月的一百块也都能一块儿结过来就是最好啦。 要是那样，就能一下子拿了400块钱呢。 公社跟粮店都有经费，自己好好说一下，就说家里等着钱用，他们肯定会给。 胡三叔带着三辆架子车，每天不停的给他们送，他们也不怕这个小窑厂跑了，再说了，有江军的面子在呢 如梅很有信心，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堂屋里出来，把手绢往贤良手里一拍，说“给，这是九十块钱，家里就这些了。” “不够，过几天再拉楼板，给他们捎去。让他们放心，咱家不短他们的钱，让他们给咱们弄好点儿别拿粗制滥造的糊弄” 如梅说这话，没有避着大家的眼儿，全院子的人都听见了、都看见了。 见如梅一下子拿出百十块来，当然羡慕嫉妒恨，嘴里不说，心里可是眼得很。 当然了，也不怕她把钱都买预制板了、不给发工钱，窑厂天天送货，公社结账及时得很。 如梅转，看着大家，说“明儿个赶会，我跟公社还有粮店结账去，过几天给大家发工钱等俺家堂屋上大梁了，我请所有人吃饭” 大家都哄笑起来，这个说“哎呦，梅子这话说的好，大哥我可等着啦” 那个笑“梅子，你手艺不错，天天做饭飘出来的味儿，就是急俺几个” 另一个喊“哪天教给你嫂子，看看咋做得恁香她炒的菜，就是水煮的味儿” “哈哈哈”大家都笑起来。 如梅也笑，“没问题，让嫂子来吧，我交给她” 贤良跟富贵拿着钱去窑厂了。 他俩要去拉架子车，还得跟如全交待一声，晚上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回来呢。 如家要盖平房还有楼房的消息，经过一个中午饭时，被回家吃饭的小工便传遍了整个西山屯 众人议论纷纷，当然了，最多的还是羡慕嫉妒恨环儿家跟香菊家是两家最难受的，因为这两家跟金环家还有如梅家有仇 可是，经过几回事儿，被如梅治得不轻，两家再恨再气，却不敢再搞啥幺蛾子了能出人命的知道不 香兰跟香菊现在一提如梅就害怕。 不知道咋回事儿，香兰开始晚上不敢一个人出去了，上个厕所也拉着香菊。 一直说这里有鬼、那里也有鬼神神道道的，香菊家人烦的不轻。谁问，她又不说，香菊也知道些，但是也不敢给大人说。 0384 小心没大错 害怕再闹起来，万一如梅那个女人真让鬼把香兰弄死了，可咋办 没看环儿，不就是死了吗当时也没有人看见，可是如梅第一个看见的，说不定就是如梅害死环儿的呢 天都黑半夜了，贤良跟富贵两个人，才拉着一辆架子车回来了。 上面满满当当的绑了七块预制板，压的车子“吱扭吱扭”乱响，看着还真是沉重。 俩人说了况，大家都很喜欢，如梅爹说“只要有货就好，咱不怕钱多。梅子，今儿个去公社结账，看能多要点儿不要是能多要就好了，也不用发愁后面的事儿。” 如梅说“我知道，也是想到这个了。想着看能多结一百就好了，还有粮店，也一样。这样的话，我就能拿来四百。这俩月都不用愁了。” “嗯，这俩月花销是大些。”如梅娘说“都是你这个丫头要不，哪用为了钱求人好了，别说了，赶紧收拾收拾就去吧。早去早回，我一个人还做不成饭。” 正说着，金明跑了过来，“梅子姐，俺姐说让我去靠山村喊妞子去”说完，又得意的说“俺姐说带我去赶会，还要给我扯布做衣裳” 如梅笑“嗯嗯嗯，去喊妞子。事儿办得好，我还给你仨一人买一串糖葫芦。” “嗳我这就去”金明说着话就跑了，一溜烟儿地不见了。 如梅娘笑骂了一句“真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如梅爹看了看金明消失的放向，问如梅“金环也去吧” “嗯。”如梅忙问“爹，你有事儿” 如梅爹说“我想多说一句。你把钱要来以后，不管是400还是200，你们三个人，一人分点装上。万一让小偷偷了，也不会一下子丢得那么净。要不，哭都没地方哭去” 如梅娘忙点头，“就是就是，这会子都没事儿，小偷都出来了，丢东西的多的很。清河公社的会，就是个贼偷聚会的好地方” 如梅挑眉，“放心吧，娘，我保证一分不少地给你们拿回来再也不会丢一分钱。” 哼上回那仨贼偷吓得半死，现在还不知道夜里能睡着觉不还敢出来偷东西 等妞子的时候，金环过来了，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蒯着个大篮子，高高兴兴地说“我娘给我十块钱，让我扯布做衣裳。还说，想吃啥买啥，嘿嘿” 如梅拿起地上的袋子，“这是昨儿咱俩剪的兔子毛，我得背上，要不，都没钱赶会了” 这次剪的毛不多，也就十五六斤吧。不过，也差不多都买两只羊腿的了。要知道，猪才七八毛一斤羊还能差多少 刚收拾好，金明跟妞子俩人就跑着过来了，“梅子姐” 看俩人都是跑得一头汗，如梅嗔道“这俩熊孩子，还真是劲儿大。急啥会又跑不了，喝口水、落落汗再走，看湿了衣裳再感冒喽” 听着是吵人，其实是关心。金明跟妞子当然知道，笑得嘿嘿嘿的，接过如梅递过来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一碗，乖乖地坐着歇歇。 金环问妞子，“四个小兔儿你弄的咋样” 0385 退位吧 “弄的可好啦，不是我一个人伺候。我二嫂，还有我妈，我们三个人一块伺候那四个兔子，还弄不成了” 上回带回去的胡萝卜还没吃完呢，俺几个轮班，天天给兔子弄好吃的，家里面的几个羊都靠后了。嘿嘿，不信，你问金明 金明一肚子，“嗯嗯嗯，我看见了，兔子上干干净净的，洞里也没啥味儿。我没下去，不知道长大了没有，看着还行。” 妞子不服气，“才到俺家几天，长点儿也有限，眼哪能看出来肯定没瘦就是了，你看看我，倒瘦了呢担心得白天晚上睡不着。一大早，我妈还没起来做饭，我就的赶紧起来，害怕谁再给偷走喽。你不知道，俺村在山上，有小偷从山上下来，把人吓死” 如梅皱眉，“真有这事儿咋知道是山上下来的抓住人了” 妞子瞪眼，“没有抓住，人一喊，他就往山里跑了，不是山上下来的是哪里来的肯定是山那边的贼偷” “要是本庄上的，他能偷自己邻居没听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也是，乡下人穷，有贼偷不奇怪。人穷志短，再加上家里没饭吃，不抢就是好的了，偷东西真不算啥。地里、庄子上天天有人叫骂，不是地里这个丢了、就是家里那个少了，反正，想听骂人、天天有节目 这也是为啥，乡下孩子不会说话、先会骂人的缘故大环境影响的啊。再说了，别人都会、自己不会，哪天打骂起来多吃亏啊 如梅在乡下住了半年，早就习惯了。自己的脏话水平也是急剧上升。有的时候，甚至还能骂上几句，呵呵 四个半大孩子蒯着三个篮子，背着一个口袋，兴冲冲地赶会去了。 如梅爹娘看着如梅领着三人走了，忍不住相视一笑。如梅娘嘀咕了一句“梅子还真是大变样儿了。要搁以前算了，不说了，还是现在好” 如梅爹幽幽地说了一句“再好也看不了一年两年了，早晚出嫁，真让人气愤都是你，当初就不该答应江家十四就定亲了，也真是太早了。” 如梅娘气笑了，“照你这样说，我就不应该嫁到你家来各家养的闺女都留到家里，这个世界，人都绝种了哪还有娶亲、嫁人这一说，更别想生孩子了。” “你可真是的，疼闺女，也不能说这些无礼的话。让人家听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亲家爷俩就在窑厂，啥话都能传到他俩耳朵里去。” “哦，妞子也来了，你说话小心些。别嘴里没个把门儿的，想说啥就说啥让他几个传到江家妈耳朵里，以后都是把柄” 如梅爹算是无语了，“我在自己家，还不能想说啥就说啥还得顾忌着几里外的亲家你可真是老糊涂了” 如梅娘忙说“这不是院子里有外人吗你这人，说话就是找茬，好了，不给你说了。我看这个家，还得如梅当家才能过得好。你老了，退位吧” 如梅爹“” 0386 真开心 不提俩老的在家拌嘴，且说如梅四人。 到了会上，如梅自然是带着三小直奔废品收购站。 站长在呢，那个营业员倒去仓库了。 站长认出来如梅，笑着说“你们几个来得早，会上还没有上人呢，正好是个空儿。我这就给你们称称，赶紧拿了钱去赶会吧。” 妞子眼瞪多大，死死地盯着站长的手，见他果然给了如梅十七块钱，激动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上回来卖兔子毛，自己没看见。这回可是亲眼看见了，真是一块钱一斤呢 我的天啦，如家百十只兔子，一个半月剪一回，一个兔子剪半斤多毛，一个月光卖兔子毛都好几十块 比一个大工人还挣钱，简直是太好了 自己的家的四个小兔儿，可得好好伺候着，等生多了也剪毛来卖 先是10块8块，然后就是几十块。弄好了，也跟梅子姐一样，光兔子毛，一个月就能挣七八十块那简直比大姐大姐夫一个月挣的工资还多 在家又舒服、不受领导的气、也没风吹晒呀，梅子姐可真能干 哦，对了，回家跟爸妈说说，也腾出一分地种胡萝卜 如梅拿了钱，便带几个人去买东西，自然是先到卖吃的地方去。 包子、油条、糖糕、盒山里红、小糖瓜、西瓜子蜜三刀、蚂蚱腿、羊角蜜三个半大孩子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如梅笑着说“说吧，三个小家伙，吃啥还是一样都来点儿姐姐我出钱，你们可别客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 妞子跟金环忙都客气，“不用啊，梅子姐，我们自己都带着钱呢” 说着，俩人就要往外掏钱，如梅忙一把拉住，“你们买别的啥我不管，今儿个会上，说啥得请你们几个好好吃点儿。” 正好一个卖山里红的吆喝着扛着草垛子过来了，“山里红嗳，甜掉牙的山里红嗳，五分钱一串” 就是糖葫芦 如梅拦住，“要三串” 说着，就给仨人一人拿了一串。妞子几个都忙把糖葫芦给如梅，异口同声地说“梅子姐，你吃” 如梅摇头，“我不吃酸的，倒牙” 付了钱，仨人往前走，如梅买了半斤蜜三刀，捏了一个放嘴里，说“我吃甜的。给，你仨端着吃吧。” 蜜三刀沉，半斤也没多少，四个孩子一人捏几个，不大会儿就吃完了。把纸一扔，几个人继续往前走。 如梅看着包子，说“咱几个一人要碗油茶，再要点儿包子、盒，吃饱了再逛” 早饭没油水，跑了好几里路，闻见饭味儿，早就饿了。 有如梅这个大方的，三个半大孩子都喜滋滋地坐下来吃饭。 如梅给大家要的不一样，“包子油条盒子，油茶豆浆胡辣汤，都有，每个人传着都尝尝” 四个半大孩子坐在一张桌子上，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开心得不得了。要说喜欢，当属金明这小子了。 看看吧，不上学就是好，星期天还能跟着来赶会，要是平常，爹娘才不让出来呢。 ps:下午再更哈，周六进山玩儿啦。 0387 行得通吗？ 会上的人突然便多起来了。也是，大家的生活节奏差不多一样。 赶会的也都是方圆里地的人，过了上午九点左右，想赶会的便都到了。早来的人还没走，所以，会上的人很快就多得拥挤不动啦。 肚子饱饱、兜里有钱、没大人嗦，四个半大孩子，逛得简直不要太嗨 金明跟妞子最小，却听话得很，不敢乱跑，万一失散了就是麻烦，这么多人哪里找去。 不过如梅不傻，早就给几个人叮嘱好了，“实在找不到，就去邮局门口等着。我早晚找到你们。” 其实，几个人一直前前后后地跟着，找齐了才换摊子逛，没发生丢孩子事件儿 如梅这回学精了，不想去要钱，先买东西，把钱花光了、东西也买够了，把篮子跟口袋交给妞子和金环，“你俩在这等着，找块砖坐着歇歇。我带着金明要账去。” 之所以带着金明，一来半大小子不怕累，再一个也怕自己耽搁时间长了，这小子急了跑去人群里，走散了。 所以，干脆带在边。何况，一说去公社跟粮店，金明激动得很，“长这么大，还没进过公社跟粮店呢” 回到学校跟村里，也有吹嘘跟炫耀的资本了不是 两个女孩子自然坐得住，乖乖地看着满满几篮子东西，一边吃着零食瓜子一边等着俩人回来。 如梅手拉着金明走了。 第一站先去公社。 公社里一到逢会忙得很，如梅看了看，礼堂进度不算太快。 一来是因为大，二来，礼堂嘛，盖好不容易，要的工艺比一般房子要高些，所以，也就是刚刚开始垒墙。砖用得不多，空地上落着好几排青砖，都是如家窑厂送来的。 如梅便心中有数了。要是公社停几天，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嗯，明后天让胡三叔带着人去山北拉预制板 公社会计也没闲着，正好在呢。 逢会的时候，公社、供销社这些单位的职工和领导，除非上级有任务，都不敢却岗，一找一个准 看见如梅来了，会计忙问“是光结窑厂的账还是连运费一块结” 如梅便笑了，“要不，我就帮他们几个捎回去也好。省得你再多一道子事儿。” 几个师傅一天一般送两趟，装车、卸车、堆垛、来回路上都是步行，所以，想多送也不现实。 上午的卸完，胡三叔几个已经回去了，如梅几个正在会上逛，没碰上他们而已。 公社会计点头，“嗯，我给你一起发了吧。” 仨人的运费不值几个钱儿，但是会计走账的流程、手续都是一样的。不如一起发了，还省得再弄一遍。那几个人还不知道啥时候来拿钱。 如梅把在会上买的点心果子放了一包在他桌上，问“俺家这一阵子想要盖屋呢，手头有些紧。我想问问您，要是公社给俺家窑厂提前结一百块砖钱，不知道行得通不” 所谓“大河没水小河干”，这会子国家都穷得饿死人，地方政府不消说，更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 ps:爬山回来，快累瘫了。 0388 成了！ 不过，公社武装部有上级拨的经费，虽然不能一定做到“专款专用”，但是，如梅的面子是要给的 经费虽然来得不易，但是人家对象江军江营长可是出了大力的。要不，这笔经费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公社书记、革委会主任、武装部长都巴结着的人，自己一个会计，当然要给人家媳妇大开方便之门。 当然了，公社有钱、不违反财经纪律、又能落人何乐而不为呢 如梅本来也只是问问，没指望一定能成。毕竟，自己一没找公社革委会主任、二没找武装部长，哪有什么面子哟 桌上这几毛钱的点心，可不足以让一个会计不顾会计准则、做出违反制度的事儿。 岂料公社会计痛快得很，“多结一百块是吧没问题这回给你结二百，下一次的算是预付了，我也省了一次事儿。” “就是那几个拉脚的运费还得另说，不在这里面。你这个，我也得给书记汇报一下。不过，你来一趟不容易、他那边也忙得很，你先把钱拿走，我抽空给他说一声就行” 如梅大喜过望，一叠声地感谢，“那可真是太好了谢谢您啊，可真是帮了大忙了，真不知道咋感谢您才好” “想请您吃个饭吧，又怕我爹跟我哥不会说个话，倒慢待了您。这样吧，您的恩我先给记着。” “江军他就在邻省征兵呢，前几天刚走，事儿多，就住了一天，也没顾上来公社。他说了，要不了十天半月，他就又回来了，到时候，再请您跟公社的几个领导喝酒哈。” 跟公社会计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这才到外面出纳那里把钱领了。在金明羡慕震惊高兴各种复杂的眼神儿里，如梅把钱用手绢包好，整整齐齐地装到了自己的衣兜里。 现在天凉了，都传得夹衣，衣服里面有兜，所以，一般不会丢。 金明兴奋得跟打了鸡血一般，被如梅拉着出了公社。走多远了，还伸着脖子往后看。 啧啧啧地感慨有声儿，“我的个乖乖公社还真是气派你看看那些民兵，手里都是真枪来办事儿的人也多，还有好几辆洋车子” “还有，梅子姐，公社咋给你恁多钱我都看见了，有二百块窑厂的砖得多少车子能卖二百块” 如梅笑着说“还没给人家送够呢。你刚才在外面没听见，其实有一百块是借人家的。等以后再给公社送一百块的砖，就不用结账了。” “俺家要盖楼房，就是堂屋，推到盖成楼上楼下十间二层楼，到时候天天让你上去，往下一看，你家的屋顶都能看到。” “盖楼”金明吃惊得嘴巴能塞进鸡蛋，随即又喜得抓耳挠腮，“嗯嗯嗯，我肯定得上去看看，多高啊” 俩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前走，粮店离公社有点儿距离，要穿过半个会才能到。 粮店没啥人，不算太忙。交公粮的事儿已经结束了，老百姓也不来这里买粮食。 ps:小时候常跟大人去粮店院里晒粮食，看见粮仓就害怕，担心本鬼子朝我打枪哈哈 0389 人呢？ 就是街上有几家面子大的，过来粮店院里晒粮食，粮店院里好大一片水泥地，就是专管晒粮食的。 所以，如梅到的时候，院里还是很安静的。 金明一进院子，又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乖乖，那是碉堡”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拍了金明一下，“放粮食的大仓库，粮仓本鬼子早滚蛋了，哪还有啥碉堡你是打仗的电影看多了吧” 金明仔细一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笑了，“真不是碉堡，没留机枪口啊。还真是高梅子姐，你家的堂屋要是盖好两层楼，得有粮仓恁高吧” 如梅看看，“嗯，差不多” 粮店的财务室也有人，正好粮店主任在呢，不知道正跟会计说啥，看见如梅来了，笑了，“又该结账了” 如梅忙说“可不是嘛，过来赶会，顺便问问看能结账不要是能结账，我就把钱拿走。” 会计自然去翻账本子去了，如梅跟粮店主任说话，“我看粮店这边还没咋动工啊，刚开始挖地基呢。” 粮店主任点头，“是啊，这阵子一直忙着往县里送粮食呢，我顾不上，底下没人管了。想快也难。” 如梅笑着说“那是，粮店这么大，我看也没多少人，可不是啥都得一把手cāo)心。照这速度，估计年前一个粮仓也难完工。” “来之前，我还想着，能不能提前多结一百块钱呢，既然粮店用砖慢，那还是算了吧。” 粮店主任问“家里有啥事儿急等着用钱是吧” 如梅忙说“也没啥急事，不用了。不麻烦您了，钱也差不多够。” 正说着，会计拿着本子跟一百块钱出来了，“是该结账了，如梅姑娘，过来签个名儿吧。” 如梅签好字，会计把钱递过来，“你点点，正好一百块。”说着，把账本子收了起来。 如梅点完无误，折叠一下，放进夹衣的内衣兜里，笑着跟粮店主任告辞，“好了，您忙吧，我走了。” 粮店主任也没多说，把如梅送到门口，看着如梅拉着金明走了，这才回财务室。 对正好出了间的会计感慨，说“这小姑娘还真是能干，要是一般孩子，兜里揣着一百块钱，路都不会走了。你看看她，好像根本没放在眼里似的。” 会计也往外看了一眼，“嗯，看着就不像个乡下孩子。倒比城市里的女孩子还落落大方，说话也有水平。” “她刚才是想多结账的，自己把话给圆回去了。也是咱这钱紧张，要不，就提前给她结了也没啥。” 粮店主任点头，“也是。咱这单位听着油水大，其实一粒粮食也不敢动，没一分钱权力公社这阵子倒是财大气粗的，听说地区跟县里都给他们批不少经费，都是如梅对象给打的招呼” 会计感慨，“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咱这粮店，啥时候也能有个贵人相助就好了。别的不说，起码干正事儿得有钱” 不提俩人感慨，单说如梅。 虽然没达到400块目标，但是拿到300，也是一大胜利 如梅兴高采烈地拉着金明，回到跟金环跟妞子分开的地方，却吃了一惊，俩人竟然不在 ps:今天太累，明天上午继续。群么么哒 0390 竟然是他俩 俩人东张西望却没有看见妞子跟金环，便有些着急。 金明便要去找，如梅却摇头，“先别走，再等一会儿，不来再去找她们。难道，她俩等不及，去公社找咱俩了不该啊。” 正说着，就见供销社那边突然闹起来了。好多人都挤着往那边去了，隐隐约约传来哭闹叫骂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打架。 如梅皱眉，嘀咕了一句“难道是她俩要吵也是在这吵，咋跑去那边了” 金明突然说“万一她俩去看闹了呢要是我，听见那边打架也要去看上几眼，谁耐烦一直在这等。怪急人的。要不，咱俩也去看看” 如梅又问问两边的摊子，都说不知道俩小姑娘去哪了，如梅只得拉着金明往供销社那边去。 人多得很，听见隐隐约约说啥“亲家不成了” “都是女孩子贪心” “男孩子也不是啥东西” “俩人倒真该凑成一对儿” “” 议论纷纷的说个不停，显然是吵架的两家人，却不知道到底说的是谁，显然这会上的也不认识。 金明个子小，拉着如梅往里急，累得一头汗，还真让他给挤到了最里头。 不等如梅站稳，就听见金明高兴地一声大喊“姐”说着，晃如梅的手，“梅子姐，你看俺姐在那边” 说着，就冲着正看闹的妞子跟金环喊“姐妞子姐，我跟梅子姐在这儿呢” 金环俩蒯着篮子呢，当然不好挤。金环拉着如梅就挤了过去。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正中间圈里正插着腰打骂的两家人，竟然竟有香菊她娘跟香菊 英俊却黑着脸的男人也有些脸熟，如梅仔细一看，再一想，嘀咕了一句“哦，原来是他” 金明好奇地问“咋是香菊这个女人在这吵那个男的是谁” “不就是来咱庄上打粉的那个男的”如梅正说着，来到妞子跟金环跟前，也顾不上埋怨俩人，金环就高兴得说“梅子快看，香菊跟那个打粉的真不清白” 两家大人正骂的不可开交，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香菊起初还跟着骂，渐渐地，就被男人他妈还有另一个中年妇女骂得痛哭起来。 如梅渐渐听出了眉目，听话音儿，香菊和这个男的竟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不知道到底是男的他妈在败坏香菊的名誉，还是俩人真的有了那事儿，总归，这句话就冒出来了 周围听见的人，都纷纷的看向香菊，眼神有同、有鄙夷、有幸灾乐祸，甚至个别男人的眼神里，还露出猥琐的光。 如梅看着捂着脸、突然蹲在地上，痛哭失声的香菊，心里忍不住生了一丝恻隐之心。 想着到底是一个乡下的女孩子，不管这个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坏名声一旦传出去，这一辈子可不好过了。 能不能说到婆家倒在其次，即便是有了婆家，也被男人打 这种事，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带绿帽子，除非是那种说不上媳妇、有残疾、家庭特别贫困的男人。 否则，没有人会娶这种失贞的女孩子。在农村，女孩子失贞这件事，比天都大 0391 果然热闹啊 金环跟妞子叽叽喳喳地抢着给如梅汇报，金环说“梅子姐，俺俩本来好好地在那等你们，谁知道就听见有人在骂架，还提到香菊的名字” 妞子点头，“我俩本来还没有想看，想起来上一回，我从你家出来的时候，碰到香兰，她居然还敢骂我” “我又担心是不是你碰到香菊她俩，跟他们俩骂起来了，然后我们俩就蒯着篮子进来看，谁知道一看不是你们俩。” 金环笑嘻嘻地说“一看是香菊跟那个打粉的男人在这骂架，我们俩就高兴了，想着在这看一会儿。谁知道你俩就找过来了，没有等急吧。要是不想看了，咱这就走。” 如梅却皱眉，看向妞子，问“啥时候香兰敢骂你了你咋不赶紧回来给我说早知道、我早就去收拾她看来收拾的还是轻，竟然连你都敢骂，你可是咱庄的客人呢” 金环一听也气得骂，“就是说啊，不通人的女人，一家子老老小小都是一个德行。活该被这个打粉的踹听听吧，人家把她骂的恁难听，就会哭有种给人家跳起来骂丢西山屯的人” 妞子说“我当场就骂她了，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我骂得她不敢回回，我才回家了。本来就想着啥时候告诉你，让你去收拾她。结果一弄兔子，高兴得我忘了。” 如梅示意俩人不要说话，看着场内。 院里，香菊跟那个打粉的小伙子暗暗好上了，香菊娘已经找媒人说差不多了，两家也都勉强同意。 今天过来赶会，是因为小定要买东西。却不知道，到了供销社，因为一块布料，两家说差了，这不，就都不高兴了。 你埋怨我、我看不上你，说着说着就吵起来。 本来闺女能找城里的工人，却找了个农村打粉的，香菊娘本就是生气、不甘呢，见男家连买块好布料都舍不得，自然怒气勃发，说话就带骂。 “啥了不起的家庭就是镇上一个球打粉的家里有两台机子，一天到头轰轰轰地挣几个钱，牛bi)个啥” 打粉的男孩家就是这镇上的，对香菊本就不是多感冒，也是因为刚尝了甜头，一时有些舍不得，却也不是非她不娶。 而且，这么容易就勾到手的女孩子，只怕也不是啥好女人。 所以，听见香菊娘骂自己家，当即也翻脸了，抬手指点着香菊，吼“说了一辈子跟我、对我好，结果呢一块布就暴露了本” “还说自己不是嫌贫富的女人，什么城里的对象不要，就非要跟我好。都他妈是鬼话。你看看，这就是你干的事儿，一块破布值几个钱儿就值当闹起来” 香菊一听，“霍”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来，两眼是泪，怒气冲冲地指着打粉的男人，也骂道“狗的东西，你还是个男人吗” “亏得你说是一块破布，那就给我买了啊你连一块破布都买不起，还对天发誓说啥家里随便我当家，你听听，这就是你放的” 0392 这婚不结了 众人都纷纷的低笑起来，大家开始议论纷纷。 有说女孩子不值的；有骂香菊不要脸的；有骂男人不是东西、没结婚就怕老婆的 竟然还有人说，“俩人都不是好东西，偷偷摸摸的搞些乱七八糟，都是跟电影上学坏了。” 如梅跟金环站在人群里，其实一声儿没出，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被香菊娘看见了，老东西一愣，随即就恼了。 冲着两个人就骂了起来“看你娘的头看天天没事儿，就知道看别人的笑话。别说俺闺女咋着，以后谁还不一定咋样呢” “图人家有钱的，倒贴还不知道人家让进门不找了个好的，就自己那副德，还不知道能不能看住，早晚被别的女人勾走了，让你狗要尿泡白高兴一场” 如梅跟金环知道这是骂自己了，登时都气得脸铁青，金环把篮子往地上一放，就冲了过去。 “你这个老东西，你这是骂谁呢给别人吵架，吵不过别人，拿俺俩出气你也是个人，不要脸咋活那么大好几十的女人了，跟两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你还要不要脸啦” 金明这才听明白香菊娘是骂金环呢，窜过去就冲着香菊娘，跳着脚“你爹你娘”地骂了起来。 众人都突然懵了，不知道咋回事儿，骂架的突然变成了三家人 香菊娘骂完算是解了气，也不打算跟金明和金环两个小孩子吵，怒气冲冲地拉着香菊、骂骂咧咧地就要走。 如梅却不答应了。 上前一步，俏脸满是怒气，冲着香菊娘低喝“你吃饱了撑的，拿我跟金环说事儿别的不说，现在就给我说清楚，香兰为啥欺负我小姑子” 说着，用手一指妞子，“她是我妹妹，你家有气冲着我来。欺负上门的亲戚、他有是个小孩子，你们俩你们家到底是怎么搞的还要不要脸呢，” 金环气道“当然不要脸，他要是你老要脸灰的是公事儿，上会上给人家吵成这样子，” 打粉的男人全家一看，竟然又多了两家帮手，真是又诧异又高兴，也指着香菊娘俩骂了起来。 “看看吧，自己一个村的，现在都不向着你俩，还出来骂你们，可见你家在庄上是个啥德行真不要脸” “一个老女人跟几个小孩子指着脸对骂，被这个泼小子骂成这样儿，你们家的脸可真大这样的人，还想跟俺家当亲家媒人，这婚不结了” 围观群众见现在是四家人在吵，都兴奋得不得了。又听见男方家说“这婚不结了”，简直都炸了锅了。 看闹的一群一波地往这边挤，把旁边的摊子都要挤倒了。供销社这边正不消说，进进出出地都挤倒了人 众人闹哄哄地吵嚷起来，供销社的不愿意了，出来赶人，“干啥呢都堵着门，还让做生意不” “你两家回家吵去一块布让你两家扯来扯去，摸得都脏了，还没找你家的事儿呢。还堵着门闹，都走都走” 0393 以牙还牙 香菊娘今天可以说是丢人打家伙，哪里还顾得上脸，冲着三家恶狠狠地骂了几句“别看这会子得意了，有报应在后头呢，时候没到早晚遭雷劈不得好死” 香菊娘骂着、哭着，拉着嚎啕大哭的香菊挤出人群，走了。 打粉的男人对如梅和金环其实没啥印象，既然是香菊的仇人，显然就是西山屯的。今儿既然被她们看了去，自然是要传到西山屯的。 反正以后跟香菊断了，就跟西山屯也没啥牵扯，所以，看了如梅跟金环两眼，也没说啥，拉着自己妈回家去了。 看闹的人这才开始渐渐散了，如梅带着三个小的，蒯着篮子随着人群，也往会外面走。 几个人一边走一边议论，金环小心翼翼地问“梅子，你说那个打粉的男人，说的是真的吗就是他跟香菊那个了” 如梅冷笑一声“谁知道两家骂架呢，啥难听骂啥、啥恶心说啥。没的也变成有的、有的更是夸大十倍。我倒想着香菊那个女人不敢。” 这会儿的人还是十分闭塞的，而且也不好有机会接触，更何况是上睡觉这种事儿，总感觉可能不大。 金环却说“男人当着会上这么多人都骂出来了，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以后香菊可不好办了，管她呢，跟咱有个关系” “最好是真的，气死这个老女人，谁让她骂咱俩的。你看看，咱俩就是看看个闹，还看出事儿了。哼，要是我娘再，铁定跟香菊娘这个老不死的干一场” “咱几个都是小闺女，自然骂不过她，今儿也没吃亏，金明骂得好给，奖励你个糖瓜” 说着，金环喜滋滋地从衣兜里掏出个纸包，拿出一个糖豆子，递给金明，“以后再听见香菊家的人骂咱家，只管给我骂，越难听越好” 金明重重点头，“等我长大了，我去打她们看哪个还敢龇牙” 如梅看着几个半大孩子，倒也没说啥。农村就是这样，你要是给她讲理，她还以为你不会骂人、好欺负。所以，只管打骂回去，骂得越难听、打的越凶狠，她才越巴着你、tiǎn)着你、怕你 如梅脸色有些不好，摸摸衣兜，硬硬的还在。刚才人多，一时争吵起来倒忘了衣服里的钱，还怕被人给偷了。 妞子跟金明一路骂着香菊跟香兰，跟着如梅和金环，喜滋滋地往家走。 路上自然碰到西山屯跟靠山村赶会的邻居，便相互打招呼。 众人见如梅篮子里满满的都是菜，都夸奖如梅会做法啥的。 殊不知，金明背上的口袋里倒是两条羊腿呢金明着急，猛地把袋子一甩、换了个肩膀，大声骂了一句“该死的羊腿，还真是沉，压是老子了” 众人这才看向金明，诧异地问“哟，金明，你家这是要请谁咋舍得一下子买两条羊腿” 金明一下子卡了壳，金环忙说“哪是俺家的是梅子家的。梅子可好了，说师傅们干活儿辛苦得很、又尽职尽责的。要请师傅们吃饭，胡萝卜熬羊汤喝” 0394 这都是为了你！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西山屯，妞子没有进家，跟着靠山村的人一起回家去了。 金环跟金明也回自己家去了，“等会儿我再来帮你烧锅” 如梅说“来吧，我请你喝羊汤。”看着一脸馋像的金明，如梅笑着说“叫声好姐姐，就让你也来喝” 金明正是没皮没脸的时候，一听立即就高声叫“好姐姐、好梅子姐” 金环笑着抬脚就踢金明，“比叫你亲姐我叫得还亲为了一口羊汤，我看你的脸皮有多厚” 金明捂着股笑着跑了。 如梅蒯着篮子、背着袋子回到家，如梅娘迎了上来，“咦，还真买羊腿了” 看如梅笑吟吟地脸色，就知道今天结账顺利，也有些怀疑真能结账400但是，看样子，200肯定已经拿来了。 果然，俩人进了锅屋，如梅便忍不住告诉娘这个好消息“娘，你看，结了300呢公社给结了200。粮店那边钱紧张，就还是一百。够咱花俩仨月的了。” 说着，把钱递给娘，“你再点点。” 如梅娘高兴地接过钱，嘴里说着，“都拿过来了，少了人家也不认，我点不点的有啥。” 还是两手不停，一张一张都数清楚了。又用手绢包好，递给如梅，“好好收起来，这就的有大用呢。” 如梅答应了一声，正要走，如梅娘说“上回江军不是要做个转桌我给你木匠叔说了，你这两天抽个空子去看看。” “虽说不急，你把定钱给了，他抽个空子就开始给做了。早一天给江军家送去，也早一点省条子心思。” “他别的啥也没要过，就这一条，我脑子不够用，忙起来再给他忘喽，让他寒心呢。” 如梅一拍脑袋，“我竟是忘了。但是也是想着他就在桌上一说，本来想着给他做的，也是没咋上心。还是娘你记好。” 如梅娘嗔道“我还有个啥记还不是把江家的事儿当个事儿干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你” 如梅笑笑，“知道了，娘，我后晌就去。对了，咱家盖平房，那西屋的大梁跟檩子不是都不用做的你给木匠叔说了吗” 如梅娘摇头，“没有呢，刚提这事儿，我还没来得及去。正做东屋窗棂子，好几扇大窗户、手工活儿慢的很，没轮到西屋大梁呢，不耽误你去说。” 娘儿俩说好了，如梅回屋放好钱，便过来做饭。 正洗胡萝卜，金环蹦蹦跳跳地过来了，“开始做饭了没有我来烧锅。” 如梅娘正切羊，还夸几个人买的好，“羊腿真好，你几个这是谁挑的真多。等会儿做出来，肯定香死个人儿。” “只怕一个村里都要来喝呢，你们几个可得提前吃，晚了呀，羊都让别人捞完了。” 金环笑着说，“那是，我们都不出锅屋，熟了就先一人一碗捞稠的，让他们都喝汤去也不对，还有胡萝卜、粉条呢” 如梅几个人都笑起来。 如梅娘说，“好啦，别胡说啦，金环舀水、烧锅；梅子把胡萝卜切好、放一边儿，和面蒸死面馍。羊汤泡死面馍最好吃了，越嚼越香” 0395 请公公跟小叔子 几个人正说着话，金华娘带着金明过来了，进屋就问如梅娘，“嫂子，你听说了没有香菊跟打粉的男家，在会上都打起来了” “看样子婚事要黄，听说那男的，还在会上嚷嚷着说，香菊都跟他那个啥过了。你说说，这大闺女传成这名声了，以后还怎么活呀” 金环跟红梅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金华立即说“我们俩在会上都看见了，听见他们在供销社门口打骂的厉害。” “香菊娘那个老东西，还骂如梅俺俩。我跟金明把她骂了一顿，你说她多不是东西” 如梅吃了一惊，忙问如梅“到底咋回事她为啥骂你们她跟男人吵架、管你们俩啥事儿凭什么骂你们两个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说，等我做好饭，这就找她算账去” 如梅摇头，“别听金明在那瞎胡说。香菊娘是咒我跟金环两句，金明蹦起来把她俩骂更狠。算起来，俺几个也没吃亏，就别再提了。” “估计现在她家这会子正难受呢，咱去了，她把男家受的气还不得发到咱上bi)急了，还不知道她家干出啥来老天爷已经惩罚过她家了，咱就别去了。” 金环娘也气得不轻，两手一拍，说“梅子说的也有道理。就是不发一声儿，还以为咱两家是好欺负的呢我就说，咱俩过去找香菊娘，跟这个老不死的打一场。” “梅子跟金环俩小闺女，不敢跟香菊娘对骂，咱俩怕她嫂子，咱给这老东西记着，等有机会了，非弄她一回不行” 屋里几个女人说着话、做着饭，外面可就闻着香味儿了，“咦，弄啥饭啊恁香这是不让干活儿了啊，香的人坐不住。” 有几个调皮的，就拿着铁锨跑到锅屋门口问“梅子，你又做啥呢” 如梅娘笑着骂“滚一边儿去，想吃等混成师傅了再说你一个和泥的小工，还想跟师傅们吃一样的饭等俺家堂屋上大梁吧” 众人都笑着说“呀，这话一说，咱就有盼头儿了。年前当不成师傅，倒等来堂屋上大梁干活儿吧，早干早吃宴席” 说说笑笑地走了。 如梅娘一边切一边跟金环娘说“晌午做得多，你别走了，也在这吃。” 金环娘摆手，“俺家还有几个饿狼呢，我也该回家做饭去了。刚一听金明说会上的事儿，气得我饭都没做。好了，我走了。” 说着话，喊“金明，跟我回家” 如梅忙说“婶子，我答应金环跟金明都在这喝羊汤，你别叫他，让他在这玩儿吧。” 金环娘又气又笑，“你也惯着他看他哪天捅破天去”叮嘱了金明几句，出了如家的院子。 看着香菊家方向，金环娘狠狠地“呸”了口唾沫，这才回家去了。 如梅娘切完了羊，看着满满一桌子羊跟骨头，想了想，问如梅“不如，你去窑厂一趟，让江军爸跟江民过来喝羊汤。” 如梅一愣，“叫他们哦，也好。羊汤算是一顿好饭。他们干了好几天，也该来家说说话了。” 0396 你这个吃才 如梅本来想打发金明去，到底不合适，自己把作料放好，叮嘱金环小火烧。 又让金环烧小锅，炸了一小盆花生米；把青萝卜细细地切丝儿、大葱也切成丝儿，撒上盐、轻轻地揉匀了，“娘，等上桌了再滴香油啊。” 然后洗了手，看看衣服没啥，便跑着去了窑厂。 众人忙着，不过也要收工了。见如梅来了，还都有些诧异，以为家里有啥当紧的事儿。 如梅摇头，“就是来喊你们吃饭，家里熬了羊汤，娘让我来喊叔跟江民回家吃饭。妞子赶了会就回家去了，没留下。” 江军爸跟江民推辞不过，便跟着贤良和富贵一起回来了。 如全看窑，听见家里要喝羊汤，馋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虽然知道锅里给自己留的更多更好，可是还是想跟大家一起吃饭，多有气氛啊。 再说了，还有江民跟江军爸在，万一要是喝酒，自己也能喝一杯。 金柱见如全坐立不安地，忙过来说“如全哥，你回家吃饭吧，我替你看一会儿。” 如全有些不放心，却又舍不得家里的好饭，忙把柴火往灶膛里多填了些，又细细地交待了。 “我快马加鞭，吃了就来，一分钟也不耽误。你给我看好了啊，出一点儿差错，看我收拾你” 说完，一溜烟儿地跑了。到村口就追上了贤良几个。 转头看如全也回来了，富贵怒“你就是个吃才，金柱给你看窑呢他会个” 如全噘嘴，“多大会儿，就把你吓成这样没事儿，我早吃早回来，你俩去拉预制板，我不是看了一天一夜” “金柱替我看了好大会儿，也没个事儿。好了，越说越耽误工夫，我先走了哈。”说着，拔腿地跑回家去了。 江军爸跟江民都笑了，说“老小就是皮些，没大事儿，半个小时不到就回来。金柱也是个稳重的，没把握的话，如全让他看火他也不敢呢” 贤良也说“不要紧。” 几个人说着话就到了家。 果然，满院子都是羊汤的味儿。江军爸跟江民相互看了一眼，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好香啊，闻着口水都下来了”富贵高兴得说“我一闻就知道是梅子做的，咱娘没这手艺。哈哈” 如梅笑着说“是娘切的羊，我做的饭。闻着是香的，胡萝卜炖羊可是好菜里面也放了不少粉条，该好了。” 众人进了院子，果然看见如梅爹几个已经开始洗手了，也就是要准备吃饭的意思。 如全看见几个人进来，忙招呼“叔、江民，这边洗手。” 如梅爹见了江军爸，自然过来招呼、递烟，“这几天家里忙得，我还没顾上去窑厂看看，能干惯不有啥了可得说啊。贤良几个不懂事，怕耽误了啥。” 这都是客气话，也是怕江军爸跟江民不好意思。其实，如梅爹是多虑了。 俩人早就饿得饥肠辘辘了，有好饭菜，还有啥挑剔的。再说了，窑厂上贤良对他们很好，工资定的也高，没啥不满意的 0397 又有安排 今儿个能来吃饭，更是意外之喜。所以，江军爸一叠声地说“没啥没啥。咱是两姓亲家、就是一家人，有啥说啥。几个孩子都懂事儿的很，好” 正说着，如梅笑吟吟地把饭菜端上来了，说“爸、叔，你们几个在外面吃还是堂屋里吃去” 江军爸说“哪都行。” “我看不如去堂屋，有大桌子还干净些，就是不敞亮。” 院子里到处都是建材，看着就是邋遢得很；再说了，俩人算是贵客，在院子里有些不像样儿。 之所以征求江军爸的意见，也是对他的尊重。因为乡下人好在院子里吃饭，敞亮啊 如梅爸接过话来，说“去堂屋。天冷了，馍饭外面，一会儿就凉了。” 如梅跟如全忙端着碗筷去堂屋了，边走边邀请众人，“叔、江民，还有几位师傅，都来堂屋吧。我还做了俩凉菜，给你们下酒。” “爹、大哥、二哥，你们陪着叔、几位师傅还有江民，好好喝一杯。八月十五一过，好多天没沾过酒了，爸，馋了吧” 如梅爹说“你就是嗦得很。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咋恁多话让你叔听见，还以为我多才馋” 闺女会心疼人、懂礼貌又知道招呼客人，厨艺又高如梅爹其实心中十分得意，听着是嗔其实是夸。 江军爸老实，乡下人也不太会夸人，心里高兴也只是“呵呵呵”地笑，心中倒说“江军那小子，算是找着了” 几个师傅也过来了，知道这是江军爸爸，都忙招呼，气氛很是烈。 见如梅爹跟江军爸推杯换盏、吆五喝六的，便两个亲家果然是关系不错的。 你想想吧，儿子只要喜欢，做父母的不喜欢也白搭。何况，江军只有空回来一天，就在如家干了一天，能不喜欢吗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如全喝了两碗羊汤、吃了几口凉菜也喝了一杯酒，这才起来跑了。 金明早吃饱了，家里没啥玩儿的，便跟着如全去了窑厂。 如全虽然没搭理金环，但是金环看着如全对金明好，也心里高兴。渐渐地小脸喜滋滋地，看着如全消失的方向，自己傻高兴了半天。 倒是如梅娘看见了，暗自叹了一口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给金环娘说 吃了饭，金环娘倒是过来了，“咦，金明这小子呢” “跟老三去窑厂了。”如梅娘招呼金环娘，“锅屋喝羊汤去，还有。” 金环娘摆手“我吃饱刷好了来的。还怕金明在这捣乱，听说江家爷儿俩来了” 这是金环她爹回家说的，金环娘便一直有些不安。金环在如家吃饭也就吃了，常事儿，也理直气壮些。 金明就是个混小子，跟着就是光吃不干活儿还捣乱，也怕烦了客人，让如家难看、给如梅丢脸。 所以，金环娘吃了饭就赶紧过来了，也是想赶金明一边儿玩去，谁知道早跟如全跑走了。 如梅跟金环正在收拾锅屋，听见金环娘来了，想起来一件事，喊“婶子，你后晌有事儿没有” 0398 还恩情 金环娘进锅屋，问“我能有啥事儿你想让婶子干啥、只管说。别的不会，出力的活儿没问题。” 如梅说“不是婶子你，我还怕你干不下来。是金环的几个舅舅，他庄上在咱庄子北边，拉预制板从他们家过。” “后晌窑厂送砖，我让他们给公社还有粮店说一声，这几天先停了。架子车都去山北预制板厂拉楼板。” “翻山越岭的，一个架子车就得俩人，金环舅舅还有表哥要是没事儿，就跟着跑两趟。一天给五毛钱，你看中不” “本来咱庄上也能找着人，我想着，有好事儿还是先紧着你家。你要想让他们去，就让金明跑一趟。不想让他们去，就别去说了。” 金环一听就睁大了眼，金环娘也高兴，两手一拍，喜滋滋地说“我当家了，让他们去在家也是闲着。队里也没多大活儿，学工学兵的净搞些活动，一天才给记两个工分，还不如咱庄上” “好。”如梅问“胡三叔他仨有三辆架子车，加上俺家俩，得五辆车子。金环舅舅家能出几个劳力，不够我再在咱庄上找。” 金环娘想想，“金环三个舅都是壮劳力，大表哥也长成人了。金环姥爷五十多了，就算了。倒还差一个。” 如梅娘忙说“五十多正能干，就他们一家子吧，别再找外人了。” 把金环姥爷排在外边，倒好像嫌弃人家老不中用似的。所以，不差这一个人，有过不去的让哪个年轻人推一把就行了。 一般都是在架子车前再栓条绳，两个人在前边拉，也可以在后面推。 预制板太沉，上坡拉不动、下坡挡不住，一个人真不行，搞不好要出危险的。 商量好了，金环娘便打算回娘家一趟，“金环，我要是回来晚了，你做饭。家里的猪羊鸡鸭的也都招呼好。” 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先得去要窑厂一趟，把金明喊回来，当然了也得给金环爹和金柱交待一声。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儿，要给金环爹说明一下，就是钱的问题。 金环爹正忙着，见金环娘找过来，忙歇了手里的活儿，走过来，“有啥事儿咋跑窑厂来了” 男人上班的地点，是很忌讳媳妇儿过来找。好像是个妻管严似的，也显得媳妇不懂事，不是大事儿，干什么不等到下班回家了说 金环娘简单地说了如梅的意思，“金明捣蛋，我把他弄走。我来给你爷几个说一声，这就去了。黑喽金环早早烧汤，俺娘儿俩早去早回，不摸黑。” “上回咱家借他舅家的粮食，他姥爷说不还了。我也没打算还，扛着还沉。这俩月，你爷儿仨都能抓钱了，不如，我这趟去，给他姥爷带十块钱，也算还恩了。” “你看看，要是不高兴，我就不给。反正，不给，他家也不惦记。这回去呢，说的也是个好事儿。不怕谁不喜欢。” 金环爹想了想，“给他们带五块吧。不是我小气，只是咱家一点儿麦没有了，吃一口面都得高价买。杂粮红薯能天天吃” 0399 加快速度 “年前还能买的着麦，年后谁知道啥样儿青黄不接的时候，都留着麦救命，给钱，人家还不一定舍得卖。谁家不是几口子人吃饭” “他姥家人口多、嚼用大，开了，万一他家不够吃，咱再给个十块八块的，也显得雪中送炭。这会子，给多了也没多大意思，他家又没有啥大事儿。” 金环娘虽然明白金环爹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 男人嘛，自然把老婆看成自己家的。女人想给娘家一点儿东西跟钱财，男人有几个痛痛快快答应的 本来，乡下女人眼里，男人就是天，凡事都是男人做主。 金环爹更不消说了，现在每个月能挣二十多，顶个大工人了。 十块钱也不是小数目，金环娘当然要给当家的打个招呼。 虽然，这次只让给五块，但是，人家已经答应了，开娘家有难了，就给十块 金环娘自己想开了，嘀咕了一句“是啊，没有婚丧嫁娶、没有病人耗费、不年不节、都不是花大钱的事儿，不给也罢。” 金环爹忙说“不是说了，给五块。家里金环会上不是还买了零嘴儿，你带去吧。也是走一趟亲戚。就是你俩后晌去的，小心他姥说你” 乡下规矩，下午不走亲戚。 金环娘撇嘴，“给他家说好事儿呢，管他后晌还是前晌不管了，明儿个我还自己有事儿呢。信那些老封建，啥都不要干了。” 说着，高声喊“金明走了。” 如梅可不管恁多，只管吩咐人干活儿就是了。金环娘也干脆，不管不顾地，就跑到金环姥姥家去了 第三天一大早，胡三叔仨人各自拉着自己的架子车、贤良跟富贵拉着自己家的两辆架子车，天刚蒙蒙亮，就朝着山北去了。 说好了，走金环姥姥家过，喊上他家的几个男人。他家的人也很激动，早早地就做了早饭、吃得饱饱地，等着了。 你想啊，能不积极吗一个劳力一天五毛、两天就是一块；家里出了伍个人，两天就能挣五块钱呢 五块钱，能买五十斤稻米了稻米一毛一分钱一斤，这可是国家规定的供销粮的价钱 于是，一辆架子车配备两个壮劳力，浩浩dàng)dàng)地拉预制板去了。 金环娘自然感慨如梅大方，同时也有些怀疑如梅当家是不是有些错误。这么大手大脚的能行 金明翻白眼儿，“娘，你就是个小气鬼梅子姐在会上还请俺几个吃包子啥的，山里红、蜜三刀都买了。” “我都亲眼看见了，她从公社拿回来二百多块，还从粮店拿回来三百多快。你说，一天给俺舅算五毛钱，算啥” 金环娘张了张嘴，嘀咕了一句“也是。天不明弄到天黑，一天走几十里上路，还拉着恁沉的东西，五毛也能说得过去。” “反正啊，我看你梅子姐就是大方得很。也是，财是流水、聚则生凶，恁多钱攥手里，哪天还不定招来谁。花了也好，只要干正事儿，没白扔” 0400 得找个管账的 第一天拉回来，大家都累坏了。拉着几千斤东西，整走了一天，壮劳力也受不了。 如梅爹也怕出问题，招呼大家中间歇了一天，才又去的第二趟。 第二趟回来的时候，预制板厂的人跟着来了一辆架子车，总算把如家要的预制板给拉够了，贤良不用再跑第三趟。 要不，差个三块、五块再跑一趟，也不值当。 整个村子都轰动了。本来嘛，传言是传言，现在看着满满一院子东西，大家不信也信了。楼板都拉来了，还能不盖楼 队长跟大队书记都跑来看，用手摸着冷冰冰、硬邦邦的水泥预制板，感慨着说“真是好东西。也就县里见过高楼，咱这公社院里还没有呢” 如梅爹听这话音儿，恐怕俩人多心再想歪了，忙说“咱家自己开着砖瓦厂，也就买点儿这楼板，其他也都不花啥钱。” 贤良自然也在旁边敲边鼓，指着东屋的大梁，说“俺家没有木头，全都是买。平房用十几块预制板，细算下来，比用大梁、檩子还省呢。就是路远、东西沉，拉过来费死劲了。” 队长点头，“这倒是实话，你看看这多厚，哪一块预制板不得几百斤压得架子车都快散架了” 众人围着看了一阵子稀罕，便都渐渐散去了。就等着看如家的平房跟楼房啥时候能盖好，以后也能开开眼。说出去，也骄傲，“俺西山屯也有楼房了” 如梅招呼众人，也留心着大家的表。 见大多数的人都是羡慕、眼，说怪话的倒没有，更没有谁表仇恨。如梅渐渐地放下了心。 要知道，这会子你告我、我告你，都相互提防着呢。如家弄楼房，就是招人恨呢。 不过，也管不了你那么多了，家里实在是等着用。 仨哥都到年龄了，不出两年，只怕三个嫂子都要娶家里来。等一家再生下一两个小侄子，这会子不多盖房子，住哪 转眼就到了发工钱的子。如梅跟金环俩人忙了一上午，才把账目算清。 如梅一边记账，一边给金环唠叨“这阵子家里干活儿的人多了，况也复杂了，各人的况不一样。想要一个样儿发工钱还真是不容易。” 金环认真点头，“嗯，有短工、有长工，有大工、有小工。有干够一个月的、有刚来十天八天的。要不是说，当会计的都得账目清楚，要是我弄，就是一笔糊涂账” 如梅把手里的笔放下，看看本上的账目清白了，对金环说“你学着记账啊。以后，咱俩也分分工，我当会计、你当出纳。一个管钱、一个管账。” 金环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哪能摸钱，更不能管账。你跟贤良哥算吧，要不就是婶子，我可不行啊。” 自己又不是这家里的啥人，为啥要管如家的账。再说了，万一错了，还得赔呢 如梅看着金环脸色坚决，只得算了。 家里早晚要找个当家的，爹娘都不认字，三个哥都是男人，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干这个呢。 0401 暗自打定主意 而且，以后娶了媳妇、各自分家，没有爹娘管账，还怕管账的那个藏私。最后，三兄弟为了一点儿钱，全家闹得分崩离析，可就得不偿失了。 看来，得找个管账的。不仅账目清楚，还得公正无私才行。 如梅娘进来，看着俩人，问“梅子，你俩还没算清楚你爹可是给大家伙儿说过，让来领钱了啊。” 如梅抬起头，笑笑，“哪能不清楚，早就算好了，正在这说别的呢。娘，金环说让你管钱呢，你看咋样” 如梅娘一边擦堂屋条几一边笑“我管个啥钱以前没钱，用不着管；这会子账多，我敢管哪天错了账，我还赔不起不管” 金环忙说“婶子，梅子说，一个管账、一个管钱。你能不认得钱认得就能管。要不，等以后梅子嫁出去了，可咋整” 如梅娘见俩人还说成正事儿了，停了手里的活儿，走过来，看着仰着俩的俩人，说“你俩好好学，以后到了婆家管账。你们好赖初中毕业，我就是个睁眼瞎，斗大的字不认一个，咋管账” 如梅眨眨眼，说“其实呢，管账跟管钱是两码事。你要是只管钱，也能管起来。就是费点儿脑子。就像金环说的，管账的这个得找个好的，要不，等我嫁出去，你们害怕有矛盾” 如梅娘干脆坐下了，叹了一口气，“人就是这样。没钱的时候，愁；有钱的时候，也是愁。真要是闹，只怕比没钱的人家闹得还要凶。” “贤良三个，这会子当然是好的。就怕媳妇们，等都娶到家来，一人一个行，哪能像弟兄们一样，恁齐心” “虽说，家里过的啥样、都是老家儿领的，搁不住人人都有私心。弄到最后，捣的生意都干不成” “以前大锅饭的时候”如梅娘突然打住了话头儿，“不说了。谁能大公无私” 如梅想了想，问“那，娘你跟爹商量商量，以后谁管账，我不可能一直管着啊。江家都说了，明年要办事儿呢，江军也是这个意思。” 如梅暗暗打定主意。晚上，找那几个女鬼问问，看她们认为谁合适 如梅娘看了看外面，说“我找个空儿，跟你爹商量一下。看看这弟兄仨，挑哪个合适。” 如梅说“不是挑一个，是挑两个。一个管账、一个管钱就是相互监督、制约的意思。” 如梅娘怀疑，“咋要俩人你看咱大队上，恁多人、恁多事儿，就一个会计，也管得好好的。咱家就一个窑，咋还得俩人管” 如梅还想解释，突然不说了，“等哪天没事儿了，我再给你和爹细说。这会子顾不上了，娘，你忙去吧。我跟金环要给他们发钱了” 有几个子急的，已经在院里往屋里探头探脑地看了呢，就是看什么时候发钱 如梅让金环坐到桌子后面，自己也跟金环并排坐着，金环拿着本子、如梅守着钱袋子。 “等大家进来，你念名字、我发钱。我都给他们搭好伴儿了，换不开的让他们自己找零去。” 0402 你仨没钱，哈哈 这会子发的，主要院里工人的钱。 窑厂的等会儿再发；而金环舅舅家的几个，预制板拉完的当天晚上，如梅就直接给了。 临时工嘛，只有五块钱，连账目都无须记的。 工人们高高兴兴地过来零钱，如梅面带微笑、金环小脸严肃。 金环其实不是端架子，第一次被委以重任，是紧张的。 如梅娘忙别的去了，不看，相信如梅俩不会出问题；如梅爹更不消说，对于家里的钱，进进出出，早就不管不问了。 尽管每个人的况不同，好在，也没多少人。不过就是二三十个，又都是熟识的人。 谁该领多少，如梅都仔细地记了账、保证绝对都是公平的 个别有哪个半天没来的，起初还抱有侥幸心理，见如梅一分不错的给扣了，虽然有些傻眼，也无话可说。 以前在窑厂的人就说过了、也早就传开了“如梅账目清、拉得下脸，比如梅爹娘心狠多了” 这次见真的碰上了，只能怪自己不守规矩，没啥好抱怨的。 好在，大家都是领完就外头干活儿去了，没谁无聊、留下看别人领多少。 需要搭伴儿找零的，都是关系好的，如梅也仔细交待了，“拿着钱的多受累，今儿个黑喽把钱找开，别为这个闹不愉快。” “要不，让我知道可不依。别的不说，下个月再不找他干活儿就是了。早晚给人家，多拿两天也没啥意思；丢了，你还得赔不是” 大家都没意见，“不会不会，收了工就回家倒腾开了，断不会为这个事儿心里添堵。” 话是这么说，其实真有人不自觉。 拿了大钱回去，几天不提找开的事儿，有的甚至用到别处了；跟他搭伴儿的人，有苦说不出、心里憋屈，甚至暗暗埋怨如梅。 如梅这也是吸取了以前的教训。 何况，想给每个人都发的准确到分，还得专程到银行换钱，如梅哪有那功夫 几个师傅的也都发了，虽然他们轻易不回家，但是，如梅可不会等院子盖好才发钱。 人家家里，也有老婆孩子、老娘老爹要养；每个月准点儿发了，他们想送回家就送回家；不送，那就藏哪藏哪 窑厂的几个就好办啦，如梅带着账本子跟钱，亲自送去了。 胡建设跟梁跃进的，都给了他们本人。人家都是一家之主，每个月往家里拿钱，才更有气势。 金环爹跟金柱的工钱，当然都给金环爹了；连金环想带领，如梅都没让呢，说“你爹的钱，我当然给他，你娘来领也不能给呢” 江军爸跟江民的也是一样，各人领了各人的。 虽然没有分家，但是各自有老婆孩子，各人手里有钱，还是不一样吧 贤良三兄弟也兴冲冲地过来看闹，因为他们是没有一分工钱滴 如全颇有些眼馋，嘀嘀咕咕地抱怨，“切，金柱都有工钱” 富贵冲如全瞪眼，贤良也说“老三，别眼别人领工资，他们都是外人。你想买啥、多少钱，只管问梅子要。给你发钱，还怕你弄丢喽。” 0403 您只管说出来 如梅抿嘴笑，“家里的钱，你们都是随便花。等以后娶了媳妇，只要不分家，都是从爹娘手里领钱。” “别家咱不管，咱家第一个就先实现所以说，现在啊，你仨比谁干的都多、工钱比谁领的都少。你仨啊，没钱” 听这边屋里笑得“哈哈哈”，江军爸跟江民在外边也是喜笑颜开地。 俩人领的工资一样，因为都是壮劳力嘛。所以，俩人都高兴，爷儿俩本来就该一样。 江民拍拍腰里的钱，小声问江军爸，“爸，咱没分家，我这钱是不是也得交给我妈你的肯定得交，嘿嘿” 江军爸一摆手，“我要钱干啥不买不卖地，装腰里还怕丢喽，可没人给咱赔你的钱给你妈交了，我给她说说，让她给你三块五块。” “你自己留着买盒烟，要不就放你媳妇那。哪天你丈人那边有个啥事儿，省得找你妈要。要是她不高兴给、你媳妇还闹你，家里生气。” 女人都小气、却也都愿意照顾娘家；但是江军妈却不一定愿意照应江民丈人家，这很正常。 所以，江民小两口手里有俩钱儿，大家都方便。 江军妈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计较，就能全家和睦 江民又高兴又感激，“爸，等过年赶会了，我给你买个好烟袋。会上卖的烟袋锅子，还有黄铜的，金灿灿的，看着就跟金子做的一样。” “不管多少钱，哪天我也给你买个，跟你腰里这个换着使。看你这个，抽了多少年，都熏黑了” 爷俩正说着，如梅笑吟吟地从窑洞里出来了。 “叔，等哪天还让妞子来，跟我一起赶会去。天冷了，在家光弄几个兔子也是无聊，让她来找我玩儿。” 跟江军爸和江民打过招呼，如梅就急匆匆地回家去了，家里活儿多呢。 刚走到村里的路上，便碰到梁，笑吟吟地抱着小孙子，正跟几个妇女说话。 如梅不太愿意跟这些妇女多说话，这些人一贯就是在背后说人的。只笼统地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几个妇女却乐意跟如梅说话。能一样今天晌午男人们刚回家交了工钱，这里站着的几个女人里面，倒有一半家里有人在如家干活儿的。 所以，现在这些人看如家的几个人，笑得皱纹都比以前深，如梅也乐见其成。 梁年纪最大，跟如家关系也最好，自然第一个跟如梅说话，“这是去窑厂了” 如梅点头，笑吟吟地说“嗯，刚给跃进哥几个送工钱去了。他们忙得很，就没让他们来俺家，我给送去了。” 梁跃进跟胡建设几个是收入最高的，当然了也是最让人羡慕的，听见如梅又专门跑去送钱，更感觉有面子。 梁便说“还有个事儿，我还给你娘提提，你跃进哥说都是你当家，我就替咱庄上的几个问问。” 如梅忙说“都是一个庄的，有啥了他们来说就中。还专门托了您老人家，更没有驳回的道理。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不推辞。梁，您只管说吧。” 0404 你家要票不？ 几个人也都好奇，纷纷安抚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伸着耳朵等着梁开口。 梁说“其实也不是啥大事儿，就是咱庄上有几家过得艰难些，手里有几张票、没钱也是花不出去。托我问问你家，看要不” 众人都明白了，如梅也知道什么意思。 这个时代，在供销社里，很多东西都要票证，否则，有钱也买不来东西。 比如布票，大人孩子每年国家给发布票。比如，大人一丈三尺、小孩八尺 拿着布票、按照上面的定额，带上钱去供销社买布。 也就是说，你拿张三尺的布票，就能掏钱买三尺布；拿张三两的糖票，就可以买到三两糖 不能超过上面的定额，想多买，供销社就不卖给你，这就是所谓的“统销”。意思是统一安排销售、定量供应。 不就因为国家穷、物资少，不能随心所的任谁随便买。 另外国家还安排“统购”，废品收购站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副食品的票证更是五花八门，除了买盐不要票，其他不管是糖、蛋、、鱼等等，都要票。 当然了，这些在供销社是必要的，而农村逢集赶会的乡下人，其实没有这些票也行。只要俩人谈好价钱，没票也卖给你。 卖家要的是钱，因为，对农村人来说，很少去供销社买东西，去了也是看稀罕，因为里面的东西贵、买不起 当然了，农村人因为有队里分粮食，也就是说，不吃商品粮，因此，上级是不给发粮票的。 所以说，乡下人的粮食要是相互买卖的话，也无须粮票。你只要有钱，就能随便买，不管定额。 乡下人想要粮票，可以拿粮食跟有粮票的公家人换，当然了，也可以到粮店去换。 各省的粮票，相对于全国粮票，价钱上便宜些。因为，出了省就不管用而全国粮票，却跟钱一样，走遍天下 七十年代，经济极为落后，没有资金流通，乡下人挣钱难得很，大家手里都没有钱 就算上级给发了这些糖票、票、布票没有钱也买不成。所以，这些票嘛，也就没多大用武之地。 卖给谁也不好卖，因为边都是一样的穷光蛋 现在，西山屯突然就不一样了。出了一家有钱的，就是如家。 于是，便有人想试探试探，看如家要不要这些票。 要是收呢，能给多少钱买过去了，如家人去供销社买好东西、金贵东西；卖了票、得了钱的家户，就可以去会上买自家想要的东西。 如梅听明白了，却一时难以决断。 在物资匮乏的时代，这些票证确实是个好东西。不过呢，自己不是会败家的人，而且，家里也是一贯低调的。 弄这个院子爹娘还担心有人告状，要是自己家再天天从供销社买东西 梁也是老成精的人物，见如梅没接话，便说“他们也怕你家为难，我也就随口一问，不成就不成，没啥。好了，梅子，你赶紧忙去吧。家里一摊子事儿，俺几个还把你绊住了。” 0405 双喜临门 如梅笑笑，看着大家满是期盼的脸，说“容我回家想想。要是家里又需要的东西，也不是不成。就是，我得算算。” “过两天给你回个话。要的话，价钱肯定让他们满意。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如家不会坑他们，梁，你也给他们传个话。” “就说我说的，等俺家们打算要的话，谁家有票、又用不着的，都给我送来就好。” 众人都很高兴，说“家里都有几张没用的，你要是收的话，都给你送来。” 就连梁也说“俺家抽盒子里也有两张糖票，怕把小孙子的牙吃坏喽，没敢买。” 如梅没有再多说，逗了梁跃进家的孩子几句，便转走了。 一路上，如梅都在想。 要了有要了的好处，有了这些票，自己家的生活水平可就赶上县城甚至是城市了 因为，供销社里的货都是从县供销社发下来的，也就是说，跟县里的流行趋势一样。特别是衣服鞋子、家居摆设这些，更不用说，只要舍得花钱不用进城，就能把家里布置得跟县城的工人家庭一样 还有副食品，七十年代是标准的计划经济年代，主食和副食是严格分开管理的。 食糖、糖果、罐头、茶叶、调味品、制品、蜜制品、豆制品、饮料、饼干、糕点、小食品以及烟、酒、果品等等，供销社里其实都有。 副食品的票要是充足，好吃好喝，简直不要太容易 以后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这些东西便消耗得多，不再是缺东缺西的，真是想吃啥就能吃啥，小子不要过得太嗨 如梅来自未来，见识并享受过物质的极大丰富，突然来到这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七十年代，起初的如梅是恐慌的、是悲哀的，所以，才有无比的跟决心，带着全家首先解决温饱问题。 现在，他们把票送到自己手里，就是把供销社送到自己手里想想以后富足、多彩的小子，为什么不要呢 如家现在已经是西山屯最有钱的，也即将是整个清河公社最富裕的 那么，如家的人吃的、穿的、用的，比他们都好，当然是应该的 还没走到家，如梅就决定了，那些票证，要了有啥要啥、有多少要多少 又决定了一件大事，如梅心雀跃，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不等到院子，就看见金环背着一粪箕子兔子粪，从兔子洞里出来。 看见如梅，金环就高兴地说“你还不知道呢吧老兔子又下小兔儿了这一窝你猜猜下了几个” 如梅见金环得意的劲儿，也很兴奋，问“几个最多的一次下了七个，难不成是八个九个” 金环摇摇头，得意地说“十个你看看它多厉害，就是那个最大的母兔子，这回一次就下了十个小兔儿，我数了好几遍，一点儿没错” 如梅也是又惊又喜，伸头往兔子洞里看，“我看看。” 其实，母兔子都遮挡得差不多了，根本看不全。不过，如梅当然相信金环，心里更高兴了。 “真是双喜临门”如梅转去拿草，“犒劳一下英雄母亲” 0406 送票的来了 金环听见了，忙问，“梅子，你说啥呢啥子双喜临门，还有啥好事儿别瞒着我，赶紧给我说。” 连粪也不送了，把粪机子放到地上，转看着拿草回来的如梅，还拉着一个劲儿地问。 如梅把事告诉了金环，又说“就是这样的。你家现在也有钱买，要不要如果要的话呢，我让他们也给你家送点去。” “现在这村里，除了我们家就数你们家工资高了，挣的钱也多。家里面的摆设什么的，也该换一换。” 金环一听就皱眉头，说“我们家不要。供销社里面的东西都那么贵。好是好，就是我们家的破烂房子哪配得起” “我爹娘都说了，等我们家有钱了也盖新屋。找人给金柱说媳妇儿呢，都买了好东西吃了、买了好衣裳穿了，那可不成。” “金明那天还嘀咕说，你家的楼可真好，等以后俺也盖楼，他也要住到楼上你听听” “所以呀，我们家的钱肯定要攒着盖房子呢。我要想去供销社花大钱买东西，我爹娘说不定还不同意。哪像你们家，什么都让你当家，真羡慕你啊梅子。” 如梅说“别着急，其实也买不了多少。反正呀，我是打算收了，供销社的东西还是多、还是好。会上的东西，到底跟供销社的不能比。” “都是手工的东西，看着就粗糙的很。衣裳布啊、鞋子呀啥的，我都看不上。有些稀罕东西，供销社里这里有，会上就买不到。” “所以呢，我还是想把这个票都给收过来，我还没给我爹娘说呢，他们估计也同意。你说，以后我们家想买啥就买啥，不是个喜事儿是啥呀再加上个小兔儿，不是双喜临门吗” 金环又羡慕又高兴，说“哎呀，那可太好了。以后我也能跟着你去供销社多逛逛，掏钱买东西，那是感觉不一样。” “以前就光会流着口水、看别人，急得了不得。一分钱也没有，没票又没钱，想买啥也不中，还招营业员白眼儿。” “以后看我们把票跟钱一把拍营业员，看哪个营业员再敢冲我瞪眼睛翻白眼，我啊，哼把她眼珠子给抠了” 俩人正说话，如梅娘走了过来，问“在说啥呢活都不干了，高兴啥呀就那几个兔子” 如梅忙拉着娘把事说了，说“我就是想买东西，他们怎么想到这个点子，我还当真没想到。娘，你看” 如梅娘说“供销社的东西是不错，就是有点儿贵。咱们家如果不差钱儿，你想买啥就买啥，家里花钱的事儿我不管。” “我跟你爹说一声，估计他也同意，贤良与富贵几个更不用管，他们天天呀，就是想要好东西，哪知道挣钱艰难” 嘀嘀咕咕的走了。 如梅知道，事只要自己开口，家里不会有人阻挡。见自己娘去跟自己爹说话，如梅便不再管这事儿了。 拉着金环，俩人开始出兔子粪、收拾兔子洞。等把两个都收拾好，就又该做晚饭了，时间过的快得很。 0407 来者不拒 吃完了晚饭，果然有人过来，都是村里很穷的人家，拿了不少票，乱七八糟的。 也不知道几家是不是约好了来的，来了三四家，各种票证都拿了一大把，五花八门啥都有。 富贵跟如全没有不同意，反而很积极的把那些票都集中起来，一个一个分门别类地都叠好了。 如全问如梅“该怎么收多少钱合适，你自己看办吧。” 其实，哪有啥标准给个三分五分的也能得一张糖票；一毛八分也能得一丈布票，都是几家商量着来。当然了，商量好了，就一视同仁。只要东西一样，价钱自然也一样，不偏不斜、最是公道 院里早已经收工了，几个师傅都过来看闹，见如梅算账很快、手脚麻利，做事也公道，都夸“梅子以后有大出息呢瞅瞅这脑子，转得多快” 几家人来了，本来也不知道该多少钱，见如梅给的钱还不算低，都很满意。 知道如梅这是放了水了，心里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感激。 几个人从如家出来，议论着、摸着黑，各自回家去了。 “看看人家梅子算账，一分二分的都让给咱了。还有人说她心狠，可真是的。” “人家如家可是今非昔比，早就是财大气粗的大户人家了。” “梅子又有好对象，一个月好几十块，能在乎那一分二分钱不如给咱，还落个人。” “太大方了就是家里太有钱了，这么招摇也不好，万一哪个兔崽子去公社告她家一状，也够呛。” “虽说这会子太有钱不是啥好事儿，但是只要不剥削人，又能帮村里人办好事儿，谁会去无缘无故地告人家” “如家的窑一旦倒了、村里多少人都挣不了钱。” “要是大队里收了呢” “切，真要让大队里收了，这窑厂且干不成呢” “就是，都有私心，有一个真心为大家伙儿的吗不用外人来捣，咱村的人就能把好好的一个窑厂给倒腾黄了” “明儿个赶会去，家里的孩子要吃糖果哭闹几天，这下好了，买一毛钱的，粘上兔崽子的嘴，就不嚎了。” “嗯，这两天去丈人家一趟，他家也有几十张票，没钱买，票都成废纸了。拿来还能找梅子换几个钱儿。” “” 于是，风声传了出去。 全村的人都知道，如梅家敞开收票证，想来换钱的都拿来了。甚至，还有把自己家亲戚的票也送来的。 如梅来者不拒，按照第一回定的价钱，一张一张都收了，而且都是当场结账一手交票、一手交钱，两清 十天的功夫，如梅就收了半抽屉各种乱七八糟的票证 渐渐地便没有多少人过来了，如梅抽空跟金环一起把票证都归拢齐整，同类票证捆在一起，好去供销社买东西 天冷了，第一要务就是要添置过冬的衣裳。 家里早就不缺吃的，只是秉持着低调的原则，所以，全家人的衣裳嘛，变化不大。几个孩子还好些，如梅爹娘还穿着带补丁的衣裳。 所以，如梅决定，下会供销社扯布去，全家人做新衣裳、准备过年呀 0408 给我大哥打毛衣 供销社里如梅来得不多，最早一次，就是跟江军一起过来买手帕的。好长时间过去，记忆都快模糊了。 这次赶会，如梅只带了妞子一个人。 金明上学来不了，金环手里没票买不成，她跟着看自己大手大脚，不是心里难受吗 带着小姑子就完全不同，自己打算给她扯布做新衣裳的啊。 虽然还没有结婚，也是自己当人家大嫂的义务。 妞子看如梅恁多票，真真是又惊又喜，“梅子姐，你家咋攒了恁多票俺家有几张，妈都舍不得让我花，非等着过年时候买东西。” “她说走亲戚待客的，会上的东西都比不过供销社的。还有布票，家里还有好几迟呢，妈也说等过年了给我扯布做衣裳。” “梅子姐，你咋这会子买恁多还给我买” 如梅一边给她挑布，一边说“这都是收的别家的。俺家的早就花完了，这会子买不是人少吗等过年时候，供销社里都挤不动，想挑个啥满意的，也难。” “至于为啥给你买这就更好说了，我喜欢你，行了吧哈哈哈” 妞子又高兴又害羞，扯扯如梅的衣袖，小声儿说“梅子姐，你咋还学得油嘴滑舌的了等大哥回来了，我可得给他说，让他管管你” 如梅笑着说“他能管得了我你看看，我爹娘都管不住我呢，更别提你大哥了。现在他还不知道在哪儿呢，想管我也管不到，再说了，你看看我，是愿意服管的人吗” 妞子捂着嘴笑，“梅子姐，你说这话就想个女光棍儿” 如梅知道妞子说的这是土话，大概意思是自己像个女流氓 如梅抬手摸摸妞子的头，笑着说“不管是啥，总归啊，谁也别想管我” 说着，问妞子，“给你扯这块花布了啊。你回家去，让你二嫂给你做个薄棉袄，别褂子，多好看” 妞子喜滋滋地谢过如梅，正要说走，就听如梅又给妞子买三角巾，“要那个粉红色、带金线的。” 妞子简直是万分惊喜了，“哎呀，梅子姐，我不要，那个也太贵了我又不去干啥，天天围恁好看个三角巾，不出门也是浪费” 如梅才不管这些，“你只说好看不” 漂亮得让人垂涎三尺的小围巾，妞子再不好意思让如梅买，也实在说不出口这围巾不好看，再说了，营业员虎视眈眈地看着呢 妞子一耽搁，如梅直接拍板了，“买” 卖布卖毛线的都是一个屋，如梅又要称毛线，问妞子，“你二嫂会打毛衣不” 妞子瞪眼，“你让她给你打毛衣怕你看不上。要不，咱俩去城里百货大楼买去” 如梅摇头，“你二嫂她要是会打，我买毛线、让她给婶子打一件。她早起给叔还有江民做饭，多冷。” 妞子感动地快哭了，忙摇头，“梅子姐，你别管了。俺家有钱，妈想穿毛衣，我给她买毛线” 如梅又摇头，“你买是你的，我买是我的。俺家忙得很，我想给你大哥打一件毛衣，还得挤时间。” 妞子一听，忙说“俺家不忙，我以后天天过来替你伺候，你就有时间给我大哥打毛衣了” 0409 各自尽心就好 如梅说给江军打毛衣，倒也不是心血来潮。这个时代，好毛线不多，最多就是个混纺，能有一半羊毛就顶天了，价格也高。 但是，男人们不是都喜欢自己上穿着自己女人打的毛衣吗 何况，如梅很幸运的，会打毛衣，而且还不错。说起来也是因为打工学的啊。 孤儿院不远处有个织毛衣的店，老板娘既卖毛线也教人织毛衣。 女孩子嘛，谁不想织一条围巾给自己男朋友那可是标准的“温暖牌” 于是，有一年寒假，如梅回孤儿院没事儿，就跟着老板娘打工连带着学了一阵子。 女孩子对于织活儿，简直就是无师自通，如梅又有心学，所以，没多久，就织的很不错了，起码比很多城市女孩子强多了 不过，还没找到男朋友呢，就来到这里。织毛衣的手艺会派上用场，也真是歪打正着。 嗯，就便宜了江军这个便宜男友好啦。 说买就买，挑了两种颜色，如梅给江军妈买了一斤一两线；江军个子大，最少也要一斤半线，才能打出来一件像样儿的毛衣。 于是，这次赶会主要在供销社逛。很快，姑嫂俩满载而归 妞子高兴得很，没有去如梅家，直接要回家。因为要出村西头，所以，妞子看见窑厂的大烟囱，蹦蹦跳跳地去找爸跟二哥去了。 就是想要早点儿告诉他们这些高兴事儿，“梅子姐给妈买的毛线，回家让二嫂给妈打毛衣看看，这是梅子姐给我扯的布，还有三角巾，今年城里流行得很” 江军爸自然高兴，连连点头，“好好好，你回家给你妈说。以后可得听你梅子姐的话，看她还没过门呢，对你多好” 看着妞子一溜烟儿跑回家了，江军爸跟江民相互看了一眼，江民说“这下大哥回来该多高兴” 江军爸笑着说“可不是，梅子真会办事儿，花钱也大方。你看看你妹妹高兴得，回家你妈也该高兴。就是不知道你媳妇咋想别埋怨梅子多事儿吧” 江民忙说“不会不会。我回家提点提点她，哪能不出钱还埋怨出钱的，让她出点儿力，妈一样记在心里。” 没有比的，啥都不说了。现在有梅子给婆婆花钱，江民媳妇好像怪没脸的。 所以说，如梅让江民媳妇给婆婆打毛衣嘛 后来，毛衣打好了，江军妈穿出去，逢人便说“我这毛衣，是江军媳妇买的线、江民媳妇给我打的。江军媳妇忙得很，哪有那时间有空了还多挣几个钱儿”骄傲得很呐。 所以说，江民媳妇也没啥意见。虽然，如家有钱、自己也没如梅有本事，但是，各自尽自己的心就是了。 如梅说给江军打毛衣，买来毛线的第二天就开工了。就是这会子用的都是竹针，有些不顺手罢了。 如梅忙得不可开交，江军的毛衣一天也织不了俩仨小时，妞子过来跑来干活儿，如梅才宽松些。 眼瞅着领子锁边儿、就差俩袖了，江军回来了 ps:十更完毕，求全订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明天中午见，群么么哒 0410 多荣耀 江军是一大早回来的，村里的人都在家吃早饭，听见一阵汽车轰鸣，纷纷跑出来看。 等听见孩子们大喊“汽车、汽车、大汽车”的时候，几乎全村人都出来了。 江军开得很慢，不是因为炫耀，实在是前边挡路的人太多，想快也快不了。摁喇叭的话，又显得有赶人的意思。 所以，江军开的慢。 后面的、左左右右的孩子们，纷纷拍着汽车，“嗷嗷”叫地跟着往前跑。 大家都认出来了，就是如梅的对象 也有腿快的孩子，献宝似的跑到了如家，大喊着，“梅子姐，梅子姐，快看看，你家的新女婿回来了，开着大汽车呢。” 如家的人都正忙着，听见这一声喊，都吃了一惊，随即又都很高兴。 纷纷从院子里出来，远远的便看着一群人簇拥着一辆汽车，开的像蜗牛爬似的慢慢的过来了，不是江军还是谁呢 如梅抿嘴笑，看着车窗里一脸无奈的江军，有些好笑地对边的娘说，“你看看他，还真是张扬嗳。” “不会慢慢的自己骑着车子过来么干什么弄这辆大吉普过来招摇过市，唯恐人家不知道他有辆破车似的。” 如梅娘满脸骄傲，又得意又欣慰的说“看你说的，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他有大汽车为什么要骑自行车” “难道他每次都走着回来你就高兴了这么撑面子的事儿，你还抱怨人等江军过来了，你可不许乱说话，胡说一个字，看我回来收拾你。” 金环也扔下了手里的活，跑到院子外面，站在路上往外看。 见一群人簇拥着大汽车过来，也非常高兴，对如梅说“看看你这女婿可真帅呀。别说咱这村儿、就是十里八乡的也没个人比得上。” “不对，别说十里八村儿，我想，估计整个公社也难找江军这样的好女婿了。梅子你可真有福气，以后等你发达了，可不要忘了我呀。” 如梅调笑道“等我以后嫁到大城市里面，带你去大城市里逛逛，想住几天就住几天。你在家里好好挣钱，别到了大城市带的钱三天就花光了，那才着急呢。”。 金环却不以为然，摇头晃脑地说“着急啥呀，我找你借呀，你有钱人还能不借给我我想买啥我都找你借钱。” “把我攒的钱都花光，给全家人都买个遍儿，用江军的大汽车给我拉回来，把我们家的屋子全都装完，厉害吧。” 如梅娘笑着拍如梅，“别在这说废话了，赶紧过去吧。看他已经停到外头了，这院子也进不来，乱的没个下脚的空儿。” “就在路口靠边儿站吧，来来回回的盯着点儿，孩子们手乱摸，别在碰着谁、压着谁就不好了。弄坏了咱也赔不起。” 江军果然把车停在了路边的一棵树下，留出一个大地方来，不占地方。 江军这才打开车门下来，本来想把车门关上，看孩子、大人都吹缩头缩脑的往驾驶楼里头看，江军干脆车门也没关就跳下来了。 0411 天生一对儿 不仅没关门，江军还随手抱起了两个孩子放在驾驶楼里，摸摸他们的头，和蔼爹说“去玩吧。” 别的孩子羡慕得口水都流下来了，纷纷往里爬，被大人们连吵带骂的都给拽了下来，“你弄毁喽、把你卖了咱也赔不起” 江军一边给男人们敬烟，一边笑着说，“没关系，让孩子们玩儿吧。这车皮实着呢，翻山越岭都不怕，还怕几个孩子摸他们也开不走，只管进去。” 说着话，跟几个男人一起，就朝如家的院子里走，如梅爹娘和如梅都已经迎了上来。 如全三兄弟都不在，都在窑厂呢，谁知道江军他今天过来，要不，三兄弟早就过来啦。 如梅娘突然想起来江军爸跟江民，忙招呼了个半大小子，让他跑去窑厂喊人。 如梅跟江军也不好意思多看，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都各自往里走。 在众人的眼里，如梅和江军一个英俊潇洒，一个漂亮妩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自然也不好眉来眼去的。 即便彼此惊鸿一瞥，渴望已久的人儿也已经深深的印在了脑海里。两个人各自心里面都涌起了感的涟漪 如梅突然想起了屋里面正在给江军织的毛衣，既然他刚好来了，让她正好可以试试。 大大小小不合适的还可以再修改修改，不过看着他的子应该能够穿。 江军心有所感，感觉两道火的视线盯着自己的后背，忍不住猛一回头 果然，正对上如梅的眼神儿盯着自己的后背，不由得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 看得如梅心一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心说“这个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跟着说着话，就回头找自己。也不怕人笑话” 江军可不知道，如梅看自己的后背是在为毛衣量材，还以为她对自己思念如狂，两眼离不开自己的体呢。 江军心里美滋滋的，心大好，越发与众人谈笑风生，很大方地拿出好烟，递给迎上来的几个师傅。还有几个大工也不用说，当然都有啦。 如梅娘从家里头赶紧拿出糖果给过来的人们发，如梅则去屋里拿碗，倒茶给大家喝。男人们自然是要说会儿话的，怎么也得等手里的烟抽完才能干活儿。 金环跟个小丫鬟似的，东奔西跑的给大家搬板凳儿，找火柴点烟干什么的。 院子里突然就闹起来，好几个干活的也都不干了，纷纷过来给江军打招呼。认识不认识不要紧，怎么着也能蹭根烟抽抽，哈哈 孩子们在院子里东奔西窜，女人们则是跟如梅娘说着好听的话，看木头的、看楼房的、看楼板的干什么的都有。 如家的院子里再一次闹得像炸锅了似的，欢声笑语离多远都听得见，一片十分兴旺的景象。 江家父子跟贤良富贵几个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贤良其实心里感触最深，想想几个月前，家里还是一片愁云惨淡，现在呢，哈哈，如家可是清河公社第一大户 0412 客气啦 江军正在给众人说在邻省征兵的事。 男人们对部队和军人有一股天生的景仰和崇拜，见江军说话沉稳大气、侃侃而谈，大家既羡慕又佩服。 心里头也对将军的好感进一步上升，你想啊，人家这么大的官，这么大的权力，却一点儿也不端架子。 对自己媳妇家的人是那么好，而且，俩人还没有结婚呢 看看他给如梅拿的提包，那里面都鼓鼓囊囊的，不知道都有什么好东西。只有一包糖果拿出来，也是最好的。其他的，看样子全都是衣服啥的，肯定都是给如梅在省城买的 如梅也是很忙，根本顾不上给江军说话，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也不好多说话。 大家都很有眼色，很快都纷纷找借口离开了，就剩下如梅家的几个人，包括江军家的父子几个，在堂屋里坐着说话。 如梅娘还担心江军爸对江军先来如家，有意见。其实，她多想了，江军爸没有一点儿意见。 因为西山屯是去靠山村儿的必经之路，既然经过了自然不能隔着门而过。江军又是新女婿，还要看望长辈，这个都是很自然的。 当然了，如果是江军妈在这里心里就不知道怎么想啦 江军起初见自己爸爸和弟弟突然出现在如家，说实话，心里有1秒钟的愣怔，但是突然就明白了。问“爸、江民，你们俩开始在如家的窑厂干活了” 江军爸点头说，“可不是，你走了没两天，俺俩就来了。已经干了一个多月，连工资梅子都给俺俩发过一回了。” “要不是你来，我们还打算写信告诉你呢。也是想着你也快来了，就没给你说。好” 江军也说“就是，来亲家干活儿，这也不是啥不好的事儿。起初你跟我妈还有点犹豫。现在想想还真是不错，又能挣钱又能帮亲家，哪有那么多说道” 贤良也说“管别人怎么说。咱自己家过得好，这才是最好的。窑厂里活儿多，他俩不来，俺家也得找别人，钱都让别人挣了，那还不如落咱自己家里。” 如梅起给几个人添茶，看了江军一眼，笑眯眯的说“就是，叔和婶子现在想开了，就想的是对的，咱自己家的生意、当然找自己人干。” “只要我们能照顾的，肯定两家相互扶持、相互帮忙。有好事儿先照顾别人，那像什么要是离个十里八里就算了，咱们离的近，叔跟江民能来，俺家还找别人，那不是把好处都给别人家了” 江军点头，说“梅子说的对。你俩在窑厂能干多少干多少，别逞强、也别捣乱，特别是江民，你更得注意。” “这边的活你没干过，有啥了，跟贤良还有富贵多学学。咱爸年龄大了，子不好，你多干点儿，别累着她。工资啥的，梅子还能短了你们的” 如梅忙说“看你说的啥话，江民干的好得很，叔也能干。从白到黑不停，我还害怕累着他俩。上次给的钱也不多，我还想着，等过了年给他们涨工资呢。” 0413 他在算计什么？ “怎么着也得跟建设哥、跃进哥一样。咱们是一家人，难道比外人还不如说出去，让别人看笑话，好像咱两家有啥事了。” 见如没爹也点头，“是该涨工钱。” 江军爸跟江民连连摆手，说“可不敢。该多少就是多少，哪能因为是亲戚，就让别人看不起我们咱们都是凭劳力吃饭，不管是给别人干还是给自己干，都一样。” “建设跟跃进会技术，该得的就改比俺俩多。江民俺俩就会和泥、搬砖、出个死力，哪能跟师傅们比工钱不行不行就这一个月，俺俩能领好几十块，很好” 江军也忙点头，“比他俩高，看人家心里不舒服。” 见亲家两个人还通达理的，如梅爹跟如梅娘都很高兴。 贤良弟兄三个高兴的乱点头，“嗯嗯，有道理。” 如梅说，“既然这样，那，就还先保持现在这个工资水平吧。等到明年或者说开了再说。不过呢，咱这窑厂的效益越好，咱到时候给大家涨的工资越高。” “这个明年再说。到年底的话，咱们看盈利况，如果赚的多，我就给大家多发奖金、红利，算是福利啦。过年去靠山村走亲戚，多带好东西” 想发钱有的是办法，不一定非得给现金，过年的时候发东西，猪腿、羊、米面、粮油、菜、鸡蛋、副食都是钱呀 现在，老百姓有钱自然能买好东西，如果不给钱，给发东西也一样。大家一块去买东西，还可以一块去拉，更方便些。 反正，过年都是要吃的，也要走亲戚、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大家一块儿做了，那反而更简单些。 江军看了一眼如梅，知道她说的并不是虚话。 既然敢这样说过年给大家发东西，那么心里头肯定是有谱的。或者说目前况来看，窑厂肯定是非常赚钱的。 要不，她不敢给大家说这样的话对面可是她公公和小叔子 说了不兑现，不是给自己找难看吗所以说，她是有把握的 想起来自己在部队里鼓励战友们这样子冲往前冲、干活训练的时候，也是这么给大家打气的，对如梅的赞赏更甚。 她既漂亮能干、又舍得给大家花钱，以后要管理起一个工厂来，也是能够做下来的。她可真是一个女强人 看来，等随军到了城市，她肯定也不会闲着，肯定要去做什么的，说不定干的生意、比这在乡下干的还要大呢。 她来到部队以后，自己忙得顾不上、也没有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出面，到时候她的才能就突然显现出来了。 现在家里边儿，上有父母和三个哥哥，没有人遮着挡着，她就会像明珠一样闪闪发光、像五月的鲜花一样怒放 嗯，到时候自己一定要把她看好了，省得被有心之人给摘去了 不过，谁敢来他不要命了是吧 如梅见江军的眼神灼灼有光、紧紧的盯着自己，眼里若有所思，又好像在算计什么，不由得心里一惊。 这个人在想什么呢怎么看着一脸诡异，好像正在转不好的念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会在算计自己吧 难道，他想提结婚的事儿 0414 想他们俩了 江军见如梅一脸疑惑、皱着眉头瞪着自己，忍不住展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如梅突然被撩到，吓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下意识的转开了眼、微微低下了头，俏脸却慢慢的红了。 江军心一时大好，忍不住当着众人就逗了如梅一句“梅子，中午吃啥饭我开了一夜车，早饭还没吃，现在都有些饿了呢” 众人“” 如梅张了张嘴，忍不住抱怨道“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半夜往这跑什么呀就不知道白天开车” “几百里路，有车这么快，也就是几个小时的事儿。干什么饿着肚子开夜车，还真是不知道小心。” 听着是抱怨，其实是心疼。 见这小两口打骂俏、当众，说实话，众人还有些不好意思，都不说话。 如梅娘忙说“梅子呀，这就赶紧做饭去。收拾收拾，家里也能做出十个八个菜。今儿个都不走啦，中午在这吃。我派个孩子去靠山村说一声，你们爷几个呀都在这好好喝一杯。” 如梅爹跟贤良也是极力挽留，如梅娘也拉着如梅出去了，“你们说话，俺俩这就做饭去。” 江军爸还要推辞，江军摇摇头说，“爸，别推辞了，咱们就在这吃吧。我一夜没睡、早饭没吃，现在真的有点顶不住了呢。” 这话听着就是在撒他两天两夜不睡觉、打仗训练嗷嗷叫的，一夜不睡、一顿不吃，就顶不住了“骗谁呢 江民跟贤良两个人都鄙夷的看着江军，知道他有心跟如梅呆一会儿，却也不戳破。 大家都是过来人，小年轻儿好久不见、又是未婚夫妻，当然想时时刻刻黏糊在一起。这会儿，说不定看着眼前的众人，都嫌碍眼呢 江军突然想起来两个知青，问贤良“那两个知青怎么又不在是不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该不是回城了” 贤良说“不知道，还是八月十五走的，人家只说忙得很，就进城了。公社、大队都不找，咱家自然也拦不住人家。” 富贵嘀咕了一句“我看那俩货，干农活也一般，韩擒豹还好些，崔珏干啥都不像，饭倒没少吃这会子家里正乱，不来也罢” 不知道怎么了，江军对韩擒豹跟崔珏虽说不喜欢，其实，说到底也没多讨厌。好长时间不见，还有些想得慌。 毕竟，在农村，可不容易见到那么惊才绝艳、英俊潇洒的人物。那俩人，一看通的气度，就是出非凡、不容小觑的贵公子。 离吃饭还早，干坐着没啥话说了还耽误干活儿，于是，江军说“走，窑厂看看去，好长时间没去了。我开车带你们去” 富贵高兴得“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嗯，我正想着，吃了饭坐吉普车遛一圈儿呢” 大家都没坐过，自然是有些稀罕的，大人小孩子都一样，何况这可是江军开来的，坐上去又不一样 于是，几个男人出了堂屋，富贵冲着厨房喊了声儿“俺几个去窑厂了。”便都上了吉普车，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中，晃晃悠悠地出村了。 0415 买鸡 如梅娘说的十个八个菜，得会儿才能做出来。而且，离吃饭的时间还长呢，不急。 但是三个人还是十分地忙碌，就俩火，先蒸馍就得占一个大锅，剩下的无论炒还是炖，只能用这一个小锅了。而且，客人来了，还要喝茶，也是这俩锅，所以，锅屋里仨人紧张得很。 如梅一边干活儿一边指挥娘弄这弄那，还没忘了提醒金环一会儿大火一会儿小火的。 如梅见自己闺女小小年纪就这么能干，自然是喜欢又得意，乐呵呵地、满脸是笑，如梅让干啥就干啥。 金环自然不用说，对如梅简直就是言听计从，从不打回票的，三个人在锅屋里忙忙碌碌、说说笑笑，十分快活。 今儿个没有会，上会买的早就吃完了，也就剩下点儿油渣，自然是不好当主菜的。 如梅娘一咬牙，“不如把家里的两只鸡都杀喽” 如梅摇头，“家里吃鸡蛋就得买，那可不行。我还得天天早上给爹冲鸡蛋茶呢，没有新鲜的，光靠会上买可跟不上。” “再说了，过年家里也要杀鸡的，不如，还是留着到过年时候再杀吧。不如，我去问问，谁家有小公月十五没杀的，要是愿意卖给咱家，我这就买去” 如梅娘眼睛一亮，“嗳，这倒是个好法子。咱庄上家里有小公鸡的不少，趁着外面还有人，我这就问问去。” 看娘往外走，如梅问正烧锅的金环，“你家有吗” 金环摇头，“没有。我看啊，你家要是买，不如直接去梁家问，她在家没事儿，倒是喂了不少鸡。我不信过个八月十五，他家能舍得都杀喽” “也是。”如梅忙喊娘“娘，你别去问了，直接去梁家吧。抓两只来，杀了炖上，晌午正好吃” 如梅娘高兴得一拍手，“咦，你不说我咋把她家给忘了。前几天碰上，梁还合我赶会，说要卖那几个公鸡呢” 乡下人不喜欢养公鸡，不下蛋、浪费粮食、还好斗的很，天不明就“哦哦哦”地打鸣，烦死个人 也就是八月十五跟过年，要么杀了吃、要么卖个钱儿零花。 俩人说好了，如梅娘擦净了手，直接去梁家了。 梁正在院子里抱着小孙子、哄着他睡觉，看见是如梅娘来，还诧异，“你这个大忙人，咋有空过来” 如梅娘也诧异，“咋是你哄孩子睡觉跃进媳妇呢” 梁叹了口气，“回娘家了，说孩子姥姥咳嗽严重的、都吐血了你看看，本来就是个感冒发烧，舍不得看，拖着拖着愣是弄成肺炎了你说，我能让她把孩子带去万一再传染给孩子，可过不成了” 如梅吓了一跳，“那可是不敢让孩子去。别说他家有病人，就是没病人，这恁冷的天，孩子那么小，也不敢抱着去野地里走一趟。” “我事儿都，忙，也怕耽误孩子睡觉，我就长话短说。”如梅娘说着话，眼瞅着院子里的公鸡，对梁说“你上回还要赶会卖公鸡，先卖给我俩吧。” 0416 找个好的 “江军来了，他爸跟江民也都不走了。晌午十几个人的宴席，一点儿油渣子哪能撑起来大席面也不像回事儿。” “不逢会也没处割，俺家就剩俩老母鸡了，梅子还说要留着下蛋，舍不得杀。这不，来你家抓俩。等会儿称称，该多少钱多少钱。” 梁嗔怪“啥钱不钱的，你就会说外气话抓了吃去招待新女婿呢。” 如梅娘说“哪能呢钱我都带来了。” 见当真要买，梁只得把睡着的小孙子放到里屋上，俩人出来抓鸡。 自己家养的鸡好抓得很，梁抓了一把玉米粒撒到地上，趁着公鸡正低头琢米，抬手一把就抓住脚脖子。如法炮制，很快就又抓了一只。 如梅娘很满意，“两个都是最大的，合起来得有七八斤呢，掂着就是沉得很我看，就数这俩大了，你可真有功夫喂。” 梁说“你家忙得那个样子，哪有功夫伺候这些畜生该吃就吃、该卖就卖。留着功夫挣大钱呢，这东西也脏，弄得院子里臭烘烘的。” “等家里新屋盖好了，院墙一拉，多排场弄几只鸡鸭在院儿里乱跑，屙的不像样。好院子也糟蹋了，啥也别喂了” 如梅娘笑着说“你跟梅子说的话一样你看看，俺家的十几个鸡，都快让梅子杀完了。我看，过年说不定还得买鸡杀了吃” “我这得赶紧走，那边还等着下锅呢。早炖熟早腾出来锅。就一个炒菜锅，不炖好鸡，啥也干不成。” 说完，自己又嘀咕了一句“大锅蒸好馍、再炖也成。” 不等梁接话，如梅娘问“秤呢拿出来称称。” 梁忙推着如梅娘就往外走，“拿去吃吧，称啥呀称。你忙，我也帮不上，两个鸡自己家喂的，要啥钱” 如梅娘不依，堂屋墙上把挂着的秤拿过来，把绑上腿的两只鸡，自己挑着秤杆子称好了，“我的乖乖，十二斤半” 想想会上活鸡的价钱，如梅娘掏出来钱，“给，六块钱，你可仔细收好了。我走了，你在家吧。” 梁推辞不得，只得收了起来，如梅娘正要走，梁忙拦着，“就在俺家杀吧，我也没啥事儿，还能帮你拾掇拾掇。” 说着，进屋烧水去了。 如梅娘很高兴，“可不是，俺家院子里，哪还有下脚的空儿梅子这会子也忙得很。家里烧开水的锅都没了，还真得在你这收拾。” 两个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半个小时左右，就把两只鸡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鸡杂都弄了一大碗 如梅娘说“鸡血你炖着吃吧，我走了。”说完，端着碗、拿着鸡，风风火火地走了。 梁端起一碗鸡血，看着如梅娘的背影，自言自语地感慨了半天“一家子都是好人，贤良那孩子也不错，咋就弄了个兰英” “亏得她离婚走了，要不，如家这窑能开成这满院子家业啊，更是当真弄不成。所以说，这兰英就是个没福气的，谁让她嘴上不积德、心眼儿又小呢。哪天给贤良找个好的” 0417 被嫌弃了 中午一顿饭自然是宾主尽欢。 饭桌上当真做了十个菜，当然了，素菜为主。但是因为两只鸡都杀了，所以，菜看着也不少。 而且，为了不显得饭菜的样式太单调，好像都是鸡，如梅想尽了法子，把鸡做成了各种不同的菜肴。 所以，虽然都是用鸡做的，但是看起来有各种不同的菜，就显得餐桌上丰富多了。 而且，如梅的手艺也得到了很大的发挥，让众人都惊喜不已。 就连如梅娘都有些怀疑了，“这都是这些鸡做的” 如梅抿嘴笑，“你不是一直都在厨房里呢难道看见我用别的啥啦鸡不还是你买来的娘，你可真会说笑话。” 鸡在北方是家常菜，能做的花样也很多，不是光简单的锅把鸡子摁在锅里炖。 虽然那样很出菜，也适合深秋初冬季节吃，但是呢，十几个人就对着一大盆菜，看着十分的单调。 所以，如梅切两块鸡做了宫保鸡丁、剁了四只鸡腿做成三杯鸡、拆一个鸡架子加香菇豆腐熬盆鸡汤、剩下的还有好几斤，连骨头带，加四个大土豆，做成了大盘鸡 再配上四个素菜、两个凉菜，整整十个菜，满桌子有荤有素、有有凉，赏心悦目、香味四溢，几个人一上桌就高兴的笑了起来。 如全第一个叫起来，“梅子，你还有这手艺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啊” 富贵高兴得嘿嘿直笑，“嘿嘿嘿这下子有口福了”说着，用胳膊肘捣捣如全，“别等会儿舍不得走啊，那么看窑重要。” 如全一下子就蔫儿了，嘀嘀咕咕地抱怨“咋恁倒霉中午一有宴席，就轮到我值班”说着，斜了江军一眼，“就不能黑喽再来哼讨厌鬼” 贤良也郁闷了，“明年梅子嫁出去了，这要是以后想吃口美味佳肴，可难了，去他家还够不着呢” 富贵也冲着江军瞪眼，“便宜这小子了哼，上回还骗我叫他哥脸皮真厚” 江军接收到仨大舅哥不善的眼神儿，挑眉，不搭理他们，只殷勤地招呼自己爸、如梅爹跟几位师傅吃饭。 “我可不是啥客人，大家都别客气了，赶紧坐吧，你们都忙了一天了。”说着，拉着贤良几个也都坐下了。 满满一桌子男人，屋里真是阳气旺得很。好在，这些人都瘦，十几个人，一张大转桌才勉强坐下。 话说，这个时代的人有胖的吗没饿死就是好的了 如梅可不知道堂屋里暗潮汹涌，自己家男人已经被三个哥哥给轮番轰炸了一遍，还是在厨房里忙的不行。 不仅把菜上来、还要弄馍、弄汤，锅碗瓢盆儿这些，也都得收拾。所以说，那边的客人已经开始吃啦，厨房里面依然还得有好半天才能忙完呢。 金环已经跑走了，大菜基本上桌，厨房没有那么忙，金环很识趣地回家吃饭了。 如梅过来给大家送筷子，看见转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木匠师傅给你家做的转桌，估计快好了，哪天江民拉回家去吧。” 0418 想来糊弄？ 江家的几个又是一喜，江民跟江军爸自然是不知就里，倒是江军知道，这是上回自己说了一句，小媳妇上了心了。 很高兴地看着如梅说“跟这个一般大的吗多少钱，我给你” 如梅爹忙说“看你这孩子说的啥话，一张桌子、几根木头的事儿，我还能拿出来。还能让你再掏钱那些兔子值几十块，都没让俺家拿一分。再说这话，我可生气了啊。” 虽说男方给女孩花钱是理所应当的，但是逢年过节的是定例，如果平时男方再给女孩儿花钱，那就是意啦。 江军爸忙说“好好好，不说了，说钱就是外气。哪天江民拉回家去，摆堂屋里，逢年过节的待客就是排场。想吃哪个菜也不用站起来，我看小孩子倒是最喜欢” 一顿饭吃吃喝喝、说说笑笑，花的时间便有些长。 不等宴席结束，如全还是恋恋不舍的起来跑走了，一边走一边遗憾。 要是能吃到最后就好了，有这么多好吃的，虽然也饱了，但是就是不舍得离开桌子、能怎么办呢 金柱真忙着，见如全回来了，松了一口气。“如全哥，你可回来了，刚才有好几家过来送劈柴的，我让他们都放到这里，打发他们走了。” “给他们都称过了，他们记住了，你回头给他们付钱啊，我这里可是没有一分钱。谁知道，你刚走他们就来了。” “本来想让他们去喊的，听说你家里面有客人、是江军哥来了。我也不好让他们去打扰你，就自做主张留下了，看着也干得很。” 这里需要说一下，不是让人去山里打劈柴了吗 村里不少人愿意去的，如梅家也是来者不拒的，一般来说，只要不是太湿的，都留下了。 有人还想转歪主意，回家偷偷地在劈柴上撒水，就是让劈柴重些、想多得几个钱儿罢了。 一开始如全没注意，富贵也是个马大哈，还是贤良沉稳，弄了几次就被发现了，很不高兴。 想着都是一个庄的，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撕破脸。所以，贤良也没有当着众人的面儿，只是给那几个人说到了明处。 “俺家这是烧窑呢，不是做饭炒菜。火大火小，早晚能熟。我这是烧窑，火势大小关系砖瓦品相，为了学烧窑，俺弟兄两个，还专门跑到县南去学。” “家里更不用说，花了百十块请几个师傅，你们以为都是教摔砖坯子呢你们弄这些劈柴回家烧烧试试，出的是火还是烟”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以后你们在弄这的话，就不要再干了。劈柴送给谁送给谁、去哪卖去哪卖，我们家是一根儿都不再收了。” 事过去，贤良又给富贵、如全两个细细交待了，“以后谁再弄那半湿不干的劈柴来交差，只管不要要想收的话也给他扣斤两” “不行就放在窑厂地上，什么时候晒干了什么时候要。不弄几回，他们还不知道丢脸。以为咱们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想来糊弄谁呢” 所以，如家的人都不在，金柱收下劈柴还怕担责任 0419 给个准话 这些卖劈柴的人结账的话，也是攒一段时间才去梅子那里结账，不是来一次就结一次。几毛几分的，还不够耽误功夫。 他们都是如梅娘找来的，所以说，跟建设、金柱几个一样，既然是长期固定干活儿的，就跟其他人一样定期结账。 所以说，窑厂只管收柴火，双方各自记账，攒够10块8块的，就去荣梅那里要一次帐。 如梅省事儿多了，他们也愿意，大家也都两相便宜。所以说，如梅每个月算账的任务也很重呢。 吃了饭、说了回话，便都各自干活儿去了。如梅进堂屋收拾碗筷、江军说“我给你买了衣裳，等会儿你试试。还买了几本养兔子的书，都在提包里呢。” “嗯。”如梅一边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一边说“这趟来了能住几天，别是明儿又走吧，要这样的话还不如别来回跑呢，多累呀。” 听他俩说话，屋里其他人都出去了。 江军听见如梅关心自己，早就心里乐开了花。 见众人纷纷出来了，趁着没人，忙对如梅说“我知道你心疼我，但是，时间一直紧张，我不抽空回来，哪有大把的时间来跟你相处” “就这一天功夫，还是挤出来的呢。如果不是开吉普车，你以为骑自行车、坐公交车，我还能有空回来也就是这一天的功夫，明儿一早还得走，跟上回一样” 如梅当然知道军人不自由，但是这么紧赶着也真是累，忙说“那，以后如果时间太短，像这一天半天的，你就别来回跑了。不会把假期攒着攒个三天五天、十天八天的，也值当跑一趟。” 江军俊脸含笑，低声说“这不是想你吗想得受不了有一天假期，我就赶紧回来了。如果能攒够3天5天、十天八天，你以为我不愿意实在忍不住啊，就是想你想的厉害” “谁让你这么勾人的现在害得我训练都没有心思了，白天晚上都是想你，只要有功夫、就是想你怎么办” 说着话，长腿往前一步，抬手就要来拉如梅的手，嗓音低沉、含脉脉，“梅子，你告诉我一个方法，如何能不见你、还能解相思之苦” 如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院子外头看， 见外头的人没有人注意这里，才能把自己的手从男人的大手里抽出来，嗔着说“你这个人也真是的到处都是人，你怎么就开始动手动脚的” 江军手里还留着如梅小手柔若无骨的感觉，听见如梅嗔，嗓音更显妩媚，忍不住说“真想时时刻刻跟你一处。” “这两处相思也太磨人了。早点儿结婚吧，梅子。我这趟回家就得给爸妈说，让他们早点儿准备咱家结婚的事儿。” “不管是盖房子、买东西还是看子、挑黄历，总归，这次得给我个准话，到底什么时候能娶你” 如梅听见男人果然说出来结婚的话，有些害羞却也心里甜滋滋的，小声说“大人们做主，我又不知道” 0420 真会撩拨人 江军说“恋报告我一回部队就打上去了。按照规定，一年之后就能打结婚报告，肯定报上去就批准。” “部队上批准了，我就回来领结婚证。不如，咱俩把结婚期定在领证第二天怎么样” 如梅“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江军点头，一脸严肃地说“是啊，我就是这么迫不及待。等你好多年，眼看着你就在嘴边却吃不到，你能理解这种滋味吗” “画饼充饥、望梅止渴这些词让你只管往我上放就对了。” 见如梅翻白眼儿，江军闷笑着说“当真不骗你部队里的男人都是和尚，关在营地三个月，那也要放风出来，看到村里老百姓家的老母猪都是双眼皮儿。” 如梅“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儿，“你可真是的，说这些让你上级怎么要训你呢当然你下级的话你也敢这么说，没有一点形象了，” “我这不是在你面前吗还要什么形象，这就是我真正的形象，”江军说“我天天在你面前装模作样的，你怎么了解我这个人，对吧” “我们相处的时间本来就不多，要是我在装模作样的遮盖了我自己，你还从哪里去认清我搞到最后发现婚后和婚前两个人，你会不会说我在骗婚” 如梅笑着说“你这个人可真是的，说着说着就跑题了，怎么会是两个人怎么会说你骗婚，不敢说百分之百准确，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点的，别的不敢说，你是个好人还是坏人，我肯定能知道，” “一个人的格，脾气，心眼儿，为人处事的样子，就决定了一个人的素质。我们家人也不是傻子，能把我教给一个不像样儿的男人” “更何况，你跟我大哥是多少年的同学，西山屯见过你的人不知道多少。你想坏也要从小开始坏，现在再说这些谁还会相信也就是逗我玩儿呢，以为我不知道” 江军也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咦，小丫头不傻啊。还以为是个好骗的黄毛丫头呢，感你这么聪明。哎呦，能找到你这么聪明漂亮可又能干的媳妇，可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梅端起手边的盆，嗔着说“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好多活儿没干呢。你看看，要不是你拉着我说话，桌子早就收拾好了，说不定碗筷都洗好了。都是你” 说着，端起盆就要走。 江军忙一把拉住，抬手接过如梅手里很沉的瓷盆，说“我来端。看你那小细胳膊，穿着棉袄也没有个锨把儿粗，打了盆是笑事儿，累坏了让我心疼” 一番话含脉脉地，说得如梅心里暖暖的，眼睛都不好意思看男人火的眼神儿，也怕男人突然做出啥不雅的举动来，忙说“走吧走吧，别在这站着了。看等会儿我娘进来” 江军也不再说话，低笑了一声，端着盆，迈开大长腿就出去了 如梅拍拍口，吐了一口气，看着男人修长拔的背影，忍不住捂着发烧的小脸，偷偷地笑了。 这男人，还真会撩拨人 0421 部队上的生活 俩人一前一后端着盆进了厨房，如梅娘正在屋里收拾案板、灶膛。 见是江军端着盆进来了，忙伸手要接，嘴里还说，“咦，梅子这丫头跑哪儿了她倒会使唤人，又是你来送盆，她去哪儿了” “后边儿。”江军没有放松手，把瓷盆端起来放到灶台上，抬手从大缸里舀了两瓢水放到里面，卷起袖子就开始刷碗。 手脚快、动作大，把碗筷弄的“哗啦哗啦”乱响，到把如梅娘吓了一跳。 忙说“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开始就干这活儿了吗这锅屋里哪是你该来的地方好啦，停手，给我，你赶紧出去吧。” 如梅跟进来，见江军洗碗呢，也有些诧异，不等说话，就听江军说“这活儿在部队上常干。不算啥。” 如梅娘有些嗔怪地看着如梅，说“你就是懒啥都交给他，我看你以后咋办” 说着，瞪了如梅一眼，又转脸给江军说话，“江军啊，以后你俩过子，你可别惯着她。你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干家务，他在家又没啥事儿，刷锅洗碗的事老是在不干，可就没啥事儿干了，以后把她养成个懒姑娘，有你受的罪，哪天你还得早上起来给他做饭呢，” 江军乐呵呵地说“就是啊，婶子。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到了部队上住在山里，早上我们一大早就起来训练，冬天可冷了。” “反正我也得吃饭，我就打算好了，到时候我把饭做好，让梅子好好睡，想睡到几点起就睡到几点起，反正也没啥事儿。” 如梅娘本来就是一句客气话，谁知道江军还真有这个打算，又吃惊又高兴，“你也真会惯着她比她大几岁，疼她是应该的，我再说一遍，也不能把她惯成个懒姑娘。你把她惯懒了，也饭也不给你做。” 如梅在两个后，只干活不说话，听见俩人说话，自己抿着嘴笑。 江军一点儿没有不好意思，还在给如梅娘说以后的事儿“她自己吃吃刷刷，我中午都不一定回来。到晚上回来了，我们再一起吃饭，到时候她做好饭了，吃完了我负责刷碗。” “冬天的水可凉，想用水还得费事去取水。我们屋里也没有自来水，也不像咱家里有井。到时候可能得住到二楼，用水太多了，还得麻烦每天去挑，家里又没有水缸，存不了多少。” 如梅跟如梅娘都是第一次听江军说部队上的生活，既好奇也有些担心，如梅忙问“军营里的生活条件这么差，还不如咱们乡下” 江军手脚麻利的洗好，把碗筷都摞了起来，端着瓷盆往外走，听如梅问，说“你也知道，我们部队在山里，家属们当然也住在山里。” “买东西、吃水自然不方便。不过，一额能克服，我就是怕你嫌受罪。这不是，有时间能多干自然得多干些。” 如梅娘其实也有些担心，忙小声地问“你们山里不能随便进城吗要是想吃啥卖不着，是不是得让人往里送啊部队上不是都有大汽车吗” 0422 别光想着挣钱 江军说“婶子，是这样的，我们部队上每天都有汽车来回拉东西，大部分是部队战士训练用的物资，也有炊事班的伙夫进城买东西。” “家属们想买也能跟着去，只是路有点远。路也不好走，开车的话呢，也得半个小时才能到市区，路也颠簸的厉害。” “所以我是这样想的，没事，梅子尽量还是不出去，出去一趟也不容易，如果以后想在市里边做什么事，那都得住在市里面。” “姑且不说部队是否同意我出去，即便是每天来回，我俩来回跑路、吃饭睡觉、见面儿，就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即便部队上同意，我的时间紧张，还不一定能抽出时间来。梅子也说，以后打算在市里干点啥事儿，不想在家闲着。” “我倒是支持她，就是怕她受罪，来回跑几天她就受不了了。太辛苦的话，还不如不干。” 说着，转脸看着如梅，江军说“可不是挡着不让你当女强人，要是单单为了挣几个钱，就不必要。咱们的钱也够花了，我也是怕你受苦。” 如梅娘点头，表示严重同意，“既然到部队上了，就一处甜甜蜜蜜地过小子，别老想着往外跑。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小姑娘家能干个啥生意还恁老远跑到大城市去” “你们驻地到市区有没有公交车”如梅问“应该有吧” 江军点头“每天有那么两趟。就是离家属区太远，要走好远才能到地方。还是怕你得背着东西干什么的，太受罪。” “早点儿晚点儿的，我也不能老是去接你。夏天的时候，路两边都是庄稼地，万一你一个人走路，再碰上个坏人就麻烦了。” 这话一说，如梅娘果然白了脸，“就是就是，夏天庄稼地都长多高都挡住了，猛不丁从地里窜出个人来，把人都要吓死。” “等结了婚，你就好好的在家做饭看孩子，等孩子拉扯大了再说。别急吼吼的去挣那俩钱儿，倒把家扔了。” “有江军的工资，一个月几十块，你们俩人还不够花的咱家现在挣着钱呢，真不行，我们给你寄一点儿也够了。” 江军忙说“婶子，我们过子的钱肯定足够。我这攒了不少，以后结了婚也不会月月给家里寄钱。都交给梅子。” “现在我爸跟江民在窑厂干活儿，也不少挣，不会轻易就跟我伸手要钱。所以，俺俩以后的子不会缺钱花，婶子，这个你放心。” 如梅无语了，“我说，你俩说的是不是太远了我们这理结婚还有一年时间呢，咋就讨论到以后咋过子了” “娘，还有你，连给我俩寄钱都想到了，可真是的。只有我俩给家里寄钱的，哪能再伸手给你们要钱好了，别说了。” “江军你倒水去吧，看你，一个男子汉，呆在锅屋里，也不怕外面的人笑话要是再给你弄个围裙围上，那才让人笑掉大牙呢” 如梅娘跟江军都低笑起来，江军也不再说话，端着水盆外面倒水去了。 0423 这小身子 江军一出去，就收获不少戏谑的眼光，有人便调笑起来，“咦，梅子咋使唤新女婿干活儿了” “江军，你这手可是拿枪的手，回家咋还涮锅洗碗的不怕人家说你” 江军面不改色心不跳，倒了水回来，笑着看几个说话的人，“铁汉柔嘛，这都不知道” 如梅娘听着外面男人们说笑，小声对如梅说“江军是个不错的男人，你可不能太过分了啊。这几个人玩笑归玩笑，你也得顾忌着男人的面子。” “在部队里，可不能让他手下的兵看见，他围个围裙给你涮锅洗碗的让我知道了，我可得好好吵你一顿” 如梅还要辩解，就见江军笑呵呵地端着盆进来了，不由得瞪了他一眼。 含羞带嗔的一记媚眼儿，瞪得江军子都酥了半边，顾不得放盆，忙低声问“怎么了” 如梅皱鼻子，“人家笑话你，就是我的错” 听俩人在这说话，如梅娘哪里还呆得住擦擦手，把抹布往墙上一挂，忙走出去了。 “收拾好了，赶紧干点儿别的。”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 可是人都已经出了锅屋，再回去也不好。干脆，直接走了。 随便俩人在锅屋说点儿啥。院里到处都是人，俩人也没个说话的机会。江军不等天黑，估计就该走了。不是还得回靠山村嘛，总不能不见他妈跟妹子。 如梅跟江军俩人在锅屋里又磨蹭了会儿，把里里外外都擦洗得干干净净、锅碗瓢盆都归置得整整齐齐，这才一前一后出了锅屋。 见俩人出来了，大家都看了过来，眼睛里满是戏谑；没结婚的汉子们看的羡慕嫉妒恨啊 金环很识趣，自己跟着如梅娘干活儿，不往俩人跟前凑。看着俩人肩并肩地走过来，自然更是羡慕嫉妒恨啊。 那个如全，哼再不搭理我，我可真要说婆家，不要你了 看着不远处的吉普车，江军笑笑，低声问如梅“要不要我带你进城逛逛傍黑就回来，不耽误你做晚饭。” 如梅一犹豫，江军就说了“我明儿一早就走，不来你家告别了。下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征兵结束可能直接就回部队了，不一定再回来。” 如梅心一软，说了声“那走吧。我给金环安排安排，再给娘说一声儿。哦，对了，我还的装点儿钱，万一要买啥大件儿呢。” 江军忙说“我有钱。” 如梅瞪眼“我不能老是花你的钱。”说着，一甩大辫子，跑走了。 江军看着如梅窈窕的背影，真是三伏天喝冰水，从头爽到脚。 哎呦，这小子，乎乎、香喷喷、软绵绵，要是搂到怀里、压到上，得多啊啊啊 如梅感觉到后两道火的视线，简直要把自己的体穿个洞，就知道男人正盯着自己看呢。 心中一慌，脚下一乱，差一点儿弄个趔趄，忙稳住了，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 如梅跑到娘跟前，说“娘，江军他合我进城一趟” 0424 看我 金环一听就流口水，嘀咕了一句“也不带我” 如梅娘自然高兴，忙说“早去早回，别乱花钱买东西，也别老让他给你买。咱家有钱，你带个十块八块的，不买大件儿也够了。” 转念一想，“多带点儿吧，有江军在也不会丢。万一买个啥了也方便，就带三十吧还有那些票，布票啥的都拿上。” 这会子家里有钱，如梅娘说话花钱都大方得多了，“别管家里，你俩只管好好玩儿吧。” 金环忙一脯，“我在家干活儿。你放心去吧，多晚回来都不要紧。嘿嘿城里还有电影院呢，不知道有啥好电影没，你俩看了再回。” 如梅轻笑，“金环你知道得还不少好好把兔子洞的粪出了，打扫干净，明儿个就该剪毛了。后儿个有会，咱俩还赶会去。哦，等着啊，我黑喽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金环满脸惊喜，“啥好东西” 如梅说“看看能买到啥你想要啥，给我说也行啊。你说吧、” 金环瞪眼“你把百货大楼给我搬来吧” 如梅抬手拍在金环胳膊上，“想得美” 如梅娘忙说“你赶紧走吧，越说越耽误事儿。” 如梅脚步匆匆进了堂屋，换了衣服鞋子、装了三十块钱，跟好几张布票、糖票啥的，这才出来了。 众人眼前都是一亮。 如梅穿的是件蓝底粉红色碎花薄棉袄，穿黑色裤子，脚下是一双半高跟皮棉鞋 虽是棉袄，一点儿不显得臃肿，反而显得像花一般。 头发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脖子里围着一条粉色的围巾，更显得面若夏华、唇若朝霞 端的十七八、一朵花 众人都是暗赞了一声，看着如梅神态自若、笑意嫣然地朝着江军走去。 江军更是满眼赞赏，也不顾众人的眼光，看着如梅走进，就朝着如梅伸手。 如梅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到江军手里。江军很满意，大拇指在如梅手心里摩梭了一下，算是打招呼。 如梅心一跳，不敢说话，却微微红了小脸。 江军很满意，挑了挑眉，一手拉开车门，把如梅送到副驾驶座上，“小心碰头。” 看如梅坐好，江军仔细关好门，转跟众人找呼了一声，走了过去。 江军大步来到左边，开门进去，发动了车子、在孩子们嗷嗷叫的欢呼声中，慢慢地开走了。 出了村子，江军才加快了速度。 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过来握着如梅的手“说说话吧，怕你晕车。” “我不晕车。”如梅说完，见江军诧异地看过来，忙说“我不会这么倒霉吧好不容易坐一次车还要晕不会不会。” 说着，把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呀，你看外面干活儿的人还不少。” 江军知道如梅说话是为了缓解尴尬，不由得低声闷笑，抬手又握住了如梅的小手，“别看他们，看我。” 如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好好开你的车吧，干什么老是动手动脚的再说了，你有啥好看的还是外面有看头” 0425 最爱看啥片儿？ 江军却不以为然，“空旷的土地，一眼望不到边儿。光秃秃的，连个庄稼都没有，有啥好看的你看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多好看” 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梅跟着“咯咯咯”地笑个不住，忍不住笑骂了一句“厚脸皮”却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了。 外面确实没啥可看的，刚种下的麦子刚刚冒出点儿头，正是“遥看草色近却无”的时候，到处都是坷垃，有个别地里种着白菜，一个一个蹲在地上，勉强不那么空旷。 也有人在地里干活儿，却是在地里晒红薯干，一大片白花花的，收拾起来很麻烦。 不远处有一群孩子在地里嗷嗷叫着、一会儿弯腰、一会儿站起来，就是在拾地里别人家不要的极小的红薯干。这也是乡下孩子的一个任务，“学农”。 “我那会儿经常学农，老师让捡红薯干，你想地里哪有恁多红薯干儿”江军一边开车一边跟如梅闲话，“谁家晒罢了不是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是时代的人吃饱饭都是问题，谁舍得浪费粮食如梅对于江军说的话，深以为然。 “能剩下片，也是跟拇指盖一般大。我跟贤良跑半天，还不能拾三斤，回去全班被老师吵。有一回，梁跃进被老师吵急了，偷偷给我说，下回从家里拿点儿交上。” 如梅也感慨“真是”说完，又好奇，“那跃进哥从家里拿了没有啊” 江军摇头，“他家本来就他一个人干活儿，哪有粮食给老师交当然没拿，不是被老师bi)急了嘛。学校不上课，乱搞。真是都乱了了。我们部队上也” 正说着，江军突然刹住了话头，“不说了，咱俩说点儿开心的事儿。你想去买什么” 如梅摇头，“不知道啊。我也没打算进城，不是你要来的吗随便看看，想买啥看见了再说。不想买就权当逛逛，不是非得花钱。” “哦，对了，不如，咱俩去看电影吧我是说，要是有好看的就看，没有好看的，也不需要在电影院里黑咕隆咚地关一俩小时，空气也不好。” 这个时代的电影院通风很差，自然跟后世的不能比；还有很多露天影院；不是座椅，就是一排排的水泥砌的低矮凳子。 江军挑眉，“电影院啊肯定有好看的，必须有好看的啊” 提到电影院，江军简直是眼前一亮。听如梅说好看不好看的话，心说，谁管电影好看不好看，只要你跟我坐一起，谁还有心思看电影 想到这里，江军简直要乐开了花，猛地把车子一停。 如梅诧异，“为啥停车” 江军说“停车说话。”说着，转脸看过来，问“梅子，你喜欢看哪种片儿” 如梅说“只要好看，我啥都看。” 江军笑着问“你猜，我喜欢看啥片儿” 如梅“切”地一声，笑着说“那还用猜你是军人，当然最看能让人血沸腾的战争片啦地道战、地雷战” 0426 骗人 江军摇头，眼眸发亮、俊脸展颜一笑，低声说“其实，我喜欢看片儿” 说着，长臂一伸把如梅给搂到了怀里，低头就亲在了如梅唇上“现在，咱俩先演一个片儿” 如梅“” 这个男人就说嘛，说个话干嘛要停车，也就自己傻，还以为她真要停车好好说话呢，果然是有谋的 一个深深的法式吻过后，俩人相拥着坐在驾驶楼里，都喘息着却不说话。 如梅小脸滚烫，有些不好意思抬头，就这么鸵鸟一般窝在男人臂膀里，装死 江军好不容易放开如梅，一开口自己都吓了一跳，嗓音竟然如梅沙哑，“该走了。” “嗯。”如梅猛地挣脱开男人的怀抱，猛地坐直了子，不看男人。直接转脸看向窗外空阔的土地和稀稀拉拉几个行人。 知道小媳妇害羞啦，江军闷笑，抬手发动了车子。说“坐稳了，咱们现在加快速度，尽快到城里。要不，等回来天就黑了。” 现在，天黑的比较早，如果看一场电影，就得一个多小时。再加上，来回路上怎么着也得半个小时，再吃吃、买买东西，傍黑还怕回不到西山屯，让如家父母担心。 如梅一路上也不说话，被男人握着手也不吭声，一路上心都跳得乱得很。直到到了城里，看着两边的铺面跟行人，才慢慢恢复了正常。 江军直接把车子开到了电影院，俩人下了车，便招来了无数人好奇的眼神儿。 见俩人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众人更是艳羡得很。纷纷心里暗赞如梅有福气。 看看人家男人多出息，是军人不说还是个干部，穿的军装四个兜呐。只怕级别还不能低喽，要不，能有权力开着吉普车带媳妇看电影 见众人都看过来，江军也很喜欢。知道自己长得好、如梅更是漂亮，俩人又穿得好，开着吉普车，被众人围观是很正常的。 如梅也很自如，一点儿没有紧张、更没有不好意思，被江军拉着手，亦步亦趋地跟着，笑眯眯地朝着售票口去了。 一问，半个小时后就有一场电影，是个打仗片儿，如梅决定不看了。 “既然你不喜欢看，咱俩就别看了，花钱还浪费时间。又都等半个小时，我看，不如咱俩还是去逛街吧。” 江军哪里会同意，“打仗片儿就打仗片儿，一个多小时不耽误啥。” 如梅瞪眼，“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看战争片儿” 江军握住如梅的手，轻笑，“跟你一起看，什么片儿我都喜欢看真的，等你进去就知道了。” 见如梅一脸怀疑，江军信誓旦旦地说“不信你忘了，我是军人，怎么可能不喜欢看战争片儿呢” 如梅依然不信，“骗人那你刚才还说喜欢看片儿” 一提片儿，不由得想起来那一个法式吻，不由得小脸一红。 看得江军心中一dàng)，用力握了如梅的小手一下，江军低声说“我想着你肯定看片儿，本来是想陪着你看的。不过呢，我也不算骗人，我喜欢跟你一起演片儿” 0247 你更危险 如梅“” 又突然被撩到了，脸红红地，瞪着大眼怒视着江军。 这个男人，还真是甜言蜜语一大箩小心了，不要被他骗了 江军见如梅俏的脸上满是薄怒，轻笑，抬手弹了如梅额头一下，拉着如梅进了驾驶楼。 安置如梅坐好，江军靠过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如梅，说“说实话你还不信。等以后我天天跟你演片儿，你就知道我没骗你” 如梅唯恐男人再来个法式吻，，忙把子往后靠，说“好了好了，我相信你，你说话就说话，为啥靠这么近啦” 江军突然就笑了起来，“离得远了，我就够不着亲你了。” 说着，又低头亲下来。 如梅“” 甜蜜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好像一个吻就有半个小时 江军还意犹未尽，就见看电影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进场了。 江军一拉一脸羞红的如梅，“下来吧。电影该开始了。” 如梅嗔着一甩胳膊，“又动手动脚。别管我，我自己下去” 江军轻笑，“哪回不是你自己下去难不成还想着让我抱你下去嗯，等结了婚，我抱你下。” 如梅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儿，瞪了江军一眼“哼，不跟你说了” 实在不知道该说啥好，如梅怒气冲冲地跳下车子，跑到电影院入口处了。正要进去，突然想到电影票江军拿着呢，只得让到了一边，让别人先进。 江军不慌不忙地走了过来，拉着如梅的小手，检票后进场。 如梅一路上都是心慌慌的，等进了黑咕隆咚的电影院，心里更慌了。 我的天呢，好像两个两个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小侣啊，真是的，自己要看什么电影嘛 都是金环这个死丫头害的，要不是她提议，只怕自己还想不起来要跟江军一起看电影。 这下好了，等会儿电影开演了，灯一关、乌漆嘛黑的，这个色狼还不知道会干啥呢 可是，这会子再收不看了、起来就走，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 见如梅坐立不安地，江军低头闷笑，抬手握着如梅的手，笑着说“等会儿要是害怕，往我这边靠靠。” 如梅瞪眼，“谁怕啦” 你才可怕越往你那靠、越危险切，看他笑的样子，就知道说这话是故意的。坏人 江军挑眉，也不多说，把瓜子儿给如梅放手里，说“吃吧，等会儿出去了再喝茶。” “嗯。”如梅接过瓜子儿，突然想到这瓜子儿八成可能是从别人嘴里吐出来的，便没了胃口，说“算了。不吃了，太咸。” 江军不知道如梅的心思，却听如梅的话，自己接过来，说“不吃就不吃，给我装起来。到家再吃也好，冬天没事儿，说话的时候磕着玩儿。” 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我给你打毛衣呢，还没打好，回家了比比。不抽针不方便试试，比比也不差啥。” 江军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激动地一把握住如梅的手，“你真给我打毛衣了” 0248 不想活了是吧？ “嗯。”如梅看江军激动，还有些不理解，“这不是很正常吗你咋激动成这个样子” 江军笑了起来，“当然了，我们部队上的战友，可没几个穿上毛衣的。不是买不起线、就是老婆不会织。还是我媳妇好，呵呵呵” “哎呀，我回去别舍不得穿吧嘿嘿，咋也得好好摸摸、看看，稀罕几天再上儿。以后白天黑夜都穿在上，就像你搂着我一样。” 如梅无语了“看你说的好可怜的。冬天家里轻松了，我再给你打条毛裤，你要是走得早，我去邮局给你寄。喂，别激动得哭啊。” 江军低笑，“要是真哭了，我一定写信告诉你嗳，对了，你打毛裤的时候，别忘了前边给我留口” 说着，拉着如梅的手就往自己中间摁，“好方便，别忘了啊” 如梅触手好像碰到东西了，吓得猛地把手给抽了回来，“你你你就会耍流氓不理你了。” 江军笑着说“我只是提醒你，哪是你说的那样再说了，我也就对你那样，对别的女人我可是一眼都不带看的。你看看，我进来了，看过哪个女人一眼” 如梅冷哼了一声，嗔着说“算你识相敢在我面前看别的女人，不想活了是吧别的不说，第一个就想把它一刀剁了” 说这话，眼睛无比轻蔑地扫了男人中间一眼。 江军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你说真的” 如梅小下巴抬起，鼻孔看人，“当然” 江军“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好家伙，我还娶了个母老虎” 如梅反唇相讥，“不惹我，就是小猫；敢惹我，我就变成母老虎了。以后咱俩住得离开家千里遥远的，我不厉害点儿，还不被你欺负死” 江军握着如梅的手，突然附耳过来，低声说“嗯，我一定在上把你欺负得仙死” 如梅“” 咬牙切齿地狠狠地咬住了男人的手，大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江军含笑的眼，恨恨地说“再胡说八道，我咬死你” 江军却笑嘻嘻地抬手，在如梅留下的牙印儿tiǎn)了tiǎn)，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梅，小声说“咬那里吧，也让我仙死” 如梅“”气得猛地一转，不理人了。耳根儿都红了起来。 听着边男人呵呵呵地笑，想着男人得意地脸，如梅恨得抬脚踩在江军脚上，转着圈地拧 灯突然就黑了下来，电影开始了。 是个看过的电影，说实话，如梅跟江军都没有多大兴致，不过呢，这个气氛还是好的。 但是，很快，前后左右的小侣们都不安分了，低头调笑的、搂着亲嘴的、呼呼直喘的、叽叽咕咕的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如梅被男人摸着大腿，也有些心不在焉，却也心里甜蜜蜜的。 你想啊，这种气氛下，俩人又是未婚夫妻，要是男人一本正经地坐着，对自己不闻不问的，不是自己没吸引力，就是男人对自己变心了 所以嘛，电影院这种地方，就是小侣们幽会、偷的场所 0249 果然聪明 一场电影看得惊心动魄，如梅无数次打败江军的偷袭，俩人在刀光剑影中看完了电影。 随着灯光大亮，电影院里响起了无数声遗憾的叹息、意犹未尽的不满 江军揽着如梅的肩，把如梅好好保护在前，俩人随着人流亦步亦趋地出了影院儿。 说实话，看了啥内容，脑子里一点儿记忆没有，光剩俩人的暗潮汹涌了 俩人上了车，转脸看着如梅一脸控诉，江军抬手摸摸如梅的头，笑着问“百货大楼” 如梅“哼”地一声，猛地转，不理人。 江军笑着，发动了车子，直奔百货大楼。 下午嘛，自然是最闹的时候。大楼一到四层，满满的都是人。不买逛逛也好，到底是最时髦、最高档的场所呢。 江军也不怕人看，大手握着如梅的小手，一层楼一层楼、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看了下来，还真买了不少东西。 有江军掏钱买的，当然了，大部分是如梅掏钱买的。 江军不理解，如梅说“我们家现在有钱了。以后等结了婚，你的钱归我管了再说，现在花你的钱，还没有恁理直气壮。现在你还要给你家里多留点儿，也是你的孝心。” 江军这才不说什么了，突然想起来提包，说“我给你买了衣裳啥的，都在提包里，还没有时间看呢吧” “嗯。”如梅说“回家了再说。要是有妞子能穿的，你给她拿回去也好。咱俩就这一个妹妹，我还喜欢她的，是个很好的孩子。” 起码比江军父母要强得多啊，别的不说，就说上回找信封就看得出来。妞子很积极，而江军妈却是另一种表现了。 江军自然高兴，见如梅兜里不好票，又有些诧异，“你家怎么这么多票不都是大队发的吧” 如家的人再多，这都到年底了，也不可能留下这么多票没用。别人给的也不可能，谁家会有这些东西，难道是借的 “哦，是买的吧”江军突然笑了起来，“看你家有钱了，那些人把票卖给你家了对不对” 如梅抿嘴笑，“嗯嗯嗯，果然聪明啊。一下就猜出来啦你看看，啥票都有，俺家还多呢，上回敞开了买了几天，光乱七八糟的票，都弄了上百张” “以后，俺家想要啥都有，只要钱够、供销社有，没有俺家买不到的东西。你看看，有钱就是好吧” 江军挑眉，抬手弹了如梅额头一下，“我媳妇就是能干没有我你也能过得很好啊，嗳，我这些还一时找不到主人呢” 说着话，一脸哀怨的样子，看得如梅忍不住咯咯直笑。抬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如梅说“男人无妻财无主。这话说的不错，你等着啊，等结了婚，你的钱不交也得交到时候买盒烟，都得找我要钱，记住了没有” 江军忍住笑，做出满脸诧异，啧啧有声地感慨，道“好狠的心为啥管那么严” 如梅理直气壮地说“当然了，你没听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是多少姐妹多少年的经验总结出来的我可得吸取经验教训。” ps:十更完毕，pk中，各种求群么么 0250 走亲戚 “总归，别给我废话，等结了婚，新婚之夜就先把工资本上交否则，哼哼大刑伺候” 江军立马来了兴致，往前一步，俊脸上满是好奇，“先给我说说，怎么个大刑伺候，让我也先有个思想准备。” 如梅却翻白眼儿，嗔着说“哼，不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知道。现在知道了，你早有防备，到时候我还没法处罚你啦。好了，不说了，赶紧忙别的去吧。净说点儿没用的废话，赶紧走。” 两人又买了东西，看太阳还没有落山。 如梅说“咱们既然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又有车，咱们应该去大伟家坐坐，跟江英说说话。” 江军当然高兴，说“要去就去，咱们早去早回，不在他家吃晚饭。” “嗯。”如梅说“那肯定了，多麻烦。再等会儿，我们给孩子买件衣裳，她家是个男孩子，我看这几件小罩褂都好看的。” 如梅招呼营业员给自己拿衣服，一边对江军说“这几天听说就要送到你家去了。” 江军有些诧异，“为啥送到我们家她怎么不看孩子还小呢。” 如梅说“你不知道吗江英要去当工人了，已经把这个事都说好了，你上一次回来，家里估计忘了给你说了。” 如梅很快给孩子挑了一件衣裳，两个人开着车，十几分钟就到了机械厂家属院。 一说是丁大伟的小舅子，门岗的人很痛快的把车放进去了，江英已不在家，丁大伟也不在家。 俩人一问，原来两个人都上班去了。 两个人还奇怪，那孩子不知道放哪里了 匆匆忙忙的找到厂里一看，江英她们都抱着孩子在开培训班呢。 屋里闹哄哄得不像个样子，都是点儿家属。不是女人，就是点半大孩子，如梅看了直摇头。 见大哥跟大嫂都来了，江英很高兴能给段长请了假，抱着孩子就出来了。 笑着说“我们这啥叫培训，就胡搞三个月。过了这个新人期就可以转正了，都是家属跟孩子，厂里也不计较。” 江英又派小孩去喊丁大伟回家，告诉他“大舅哥来啦。” 丁大伟没顾上直接回家，在外面买了烟酒和好菜，这才骑着车子回到家里来。 众人相见当然都十分高兴。 如梅把给孩子的礼物拿出来，江英很高兴地接过，又让孩子喊“姨姨”，给孩子当场就穿到了上。 抱着孩子，说“时间过得快得很，我们这三个月的培训期，再有三两天就到头了。今天，你们开车来拉，天又冷。” “不如我抱着孩子跟大哥一起回家，带孩子在家住两天，让孩子适应适应，以后就放家里了。” “培训班结束，我一个人回来，孩子跟家里的人都熟了，也不会哭得那么厉害。我在这样放心些。” 丁大伟当然同意，说“这也是个办法。我骑自行车带你们吧，天还冷，有车当然好了，不怕吹风。” “那，咱们赶紧早点吃饭吧。早吃早走，你们也早点到家。有事赶紧办事，明天将军是不是就要走了” 0251 卤鸡 江军点头，“明儿一早走。” 丁大伟说“我想你也没有这么多时间在家里住，你大忙人一个，跟我们这些混子的不一样。” 江军笑着说，“你怎么是混子呢现在提拔成正处长了吧” 丁大卫笑笑说，“我这正处长跟你的正营长比，可差得远呢，不值一提。没意思的很，还是部队里好。江军啊，你可轻易不要转业，回到地方就后悔”如梅忙说“各有各的好处。你要不是处长，江英怎么能上班呢还是在家看孩子，每个月少挣几十块。” 江英便跟如梅说话，说“再过年把，孩子就三岁了，我们厂里面的托儿所就可以进了。在家让我妈带一年多，应该没事儿。” 如梅点头，“在农村，孩子长得还好呢。在城市里吧，天天就关到家里，也没啥小孩玩。正占一个人看着。” 江英也说“在乡下还是好，满院子里随便跑玩去了，晒着太阳、长的也快。我隔三差五的回家去一趟，也不远。” 两个男人说话、两个女人说话，一个孩子叽叽喳喳，小小的两间屋子里很是闹。 众人一边吃一边喝，倒也快。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如梅推了推将军，两个人都忙站了起来。 说本来没打算在家里吃饭，家里说不定还等着我们两个人的吃饭呢，也没法给家里通知一声。 那没事儿，我在这里给孩子收拾衣服，带我去门口买点好吃的给家里带上，也算是一份心，家里人多，你多少也不怕，放着这天也冷，不怕坏， 说着，把碗筷堆到屋里，也不收拾，快马加鞭的去屋里给孩子收拾衣服去了。 丁大伟则起，骑着自行车就往食堂跑，机械厂食堂里应该还没有关门儿。 江英刚把孩子的衣服也收好了，丁大伟买了卤鸡也回来了，屋里立马香喷喷地。 如梅诧异“食堂里还有卤鸡” “嗯。”丁大伟得意地说“俺食堂伙夫可能干了，啥都会做。也不知道他天天哪里买的东西，鸡鱼蛋，反正不缺。卤鸡卤也天天有，好几千工人呢，伙食太差也说不过去。机械厂还是不错的。” “我买了两只，一只给梅子家、一只江军带回家。我就不再跟着去了，住不下、回来也不方便。” 于是，丁大伟跟江英俩人约好了时间，两天之后，丁大伟骑车子去接她。 几个人便抱着孩子、拿着东西，满载而归。 等车子到西山屯儿，天早已经黑透了，如家的人正焦急的等俩人回来吃饭。 见车子回来了，全家都很高兴，如全跑过来抱怨“你们俩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可把我给饿坏了” 开门见江英抱着孩子跳下来，如梅娘很吃惊，说“呀，这个孩子快快快，屋里坐，外面多冷” 江英笑着把烧鸡递过来，“太晚了，俺就不进去打扰了，这是给你家买的一点东西，是个心意。” 既然到了家里，怎么可能会不进屋坐呢所以，一群人前呼后拥的进了堂屋。 0252 炫耀 小孩子一下见这么多生人，“哇哇哇”的哭了起来。 屋里面，如梅娘却高兴得不亦乐乎，倒茶喝水，拿糖果哄孩子。 如梅去屋里把提包收拾好了，给江军拿出来，说“衣裳我都比了，能穿。这是你的毛衣，你过来，我给你比比。” 说着，拉过江军，把带着竹针的毛衣在江军背上、前比来比去，全家人都不好意思看俩人。 江英笑着说“梅子，可真是手巧。你看看我，带着孩子啥也干不成。说给大伟打个毛衣，到现在还没打到腰上，过年还不知道能到上不。” “婶子，你家忙恁很，梅子还有时间给大哥打毛衣，我可真是佩服。梅子啊，能干的很，俺大哥算是找着了” 听见亲家妹妹夸自己闺女，如梅娘当然得意又高兴，还想谦虚。 忙说“能干啥能干她就会折腾，我看也就江军惯着她，要是别人家，早都说她多管闲事啦。” “恁小一个小闺女儿，好好的绣个花、做个鞋，干什么不成非得天天捣鼓着干生意。你说说，家里不缺她吃、不缺她喝，挣那么多钱干啥太累了。” “以后跟着江军，还能没有她的饭吃昨天还说，到了城里还要去干啥生意。江军也就纵着她。要是我呀，一巴掌打回家，不许出去” “在家好好的做饭看孩子，往外跑啥呀跑家里又不需要你挣钱都是江军惯着她。比她大几岁，知道疼她，我也放心 。” 江英笑着说“婶子，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女人就不能干事业了我现在都在俺厂里上班了呢。” “我把孩子抱回来，就是准备把他放到家里，让我妈给带个一年多，等孩子三岁了，就能送到俺厂的幼儿园。” “我也能挣一个月十几块的工资呢。要不，天天在家做饭看孩子，等孩子大了、我也就废了，想干啥也干不成。” “趁现在还年轻，挣多挣少，有个事业干干。也不是天天当家，在家里围着锅台转，家长里短儿、竟说些没用的废话 。” “我看呀，你们家开着窑厂、养着这兔子，干的事再正确没有了。婶子，你自己说说，以前收了秋、种上麦子，咱还有啥事儿” “不都是在家闲着、扯闲篇儿、做个鞋、纳个鞋底子，别的呀一分钱不挣，竟都是闲磕牙呢” “现在你看，咱大家都忙的不像样。家里都吃得饱、穿得暖，屋里面摆设啥都好了，看你家这院子我看呀，年前都能住上新房子了。” “这东屋都盖好了，堂屋跟西屋，是不是这就要扒了呀我看怎么都开始挖土了年前盖吧” 如梅娘说“可不是嘛，这两三天我们就要往东屋搬呢。盖的是五间，全家人都搬进去，也够住了。” “他们弟兄三个住窑厂那里不回来，现在家里就俺爷仨。再加上四个师傅，五间屋够住。” “趁着现在不下雨、不下雪的，地也没冻上，把西屋跟堂屋一块扒了，想着年前能一下子都起来是最好。” 0253 分离 “真起不来，过了年也就差不多了。开不耽误种地，也不耽误师傅们回家干活。要不，也是心急。” “十几间房子都盖好了之后，拉院子就慢慢来，反正也不是太着急。庄上也没有拉院子的人家。” 江英看着院子里的楼板，很高兴的问“这是要盖楼房啊，我看外面堆的一摞一摞的，可不是预制板吗” 如梅娘便很骄傲的说，“是的，我们家要盖楼房啦。东屋盖成平房、以后好晒粮食；家里人多，害怕不够住，打算把堂屋盖成楼上楼下、十间楼房” 见江英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如梅心下得意。 以前如家穷，说了江家这样的亲家，江军又有本事，当然是高攀。来来往往的，在亲家面前总感觉低人一等。 逢年过节的装聋作哑，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跟江家来往不起。半篮子馍、一把子粉条，哪有脸去江家走亲戚 今年可不一样了，听如梅的意思，倒时候窑厂赚钱了，给江军爸还有江民要是不发钱，就多多给江家买东西。 “是啊，梅子可能干了，不是我夸闺女。”如梅娘突然便忘了刚才还一个劲儿地谦虚，炫耀起来，“上回给妞子买了衣裳，还给你妈买了毛线。” “让江民媳妇给你妈打毛衣，你看看她忙的，就给江军打一件毛衣，一个月了，还差俩袖呢。没看，在那比来比去的。我看倒合儿。我是不指望她给我打一件了，你看看，养闺女有啥用，眼里就只有你大哥一个人” 江英自然顺着她的话说，“大哥她俩好是应该的，要不，咱们还得cāo)着他们的心。” 正说着，如全跑过来招呼，“再过来吃点儿吧。” 江英便抱着孩子站了起来，“都是在俺家吃过饭来的，俺这就回靠山村，不耽误你家吃饭了。” 如梅娘忙挽留，江军那边也走了过来，说“婶子，我们吃过饭了，也不多留，这就走了。” 如梅把提包掂着，跟在江军后，也说“天太晚了，孩子也小，娘，别留他们了。明儿个江军还要早起回那边呢。” 如梅娘冲着江英，说“你看看，我说啥来着。梅子啊，啥都是把江军放在第一。我还说留你吃饭算了，你俩赶紧回吧。你妈等着抱外孙子呢。” 一群人跟着，江军跟如梅也没有啥单独相处的机会，在众人面前，甚至拉拉手都是奢望，也怕众人取笑。 江军看着如梅，说“我一有空就回来。在家别累着了，毛衣不急。我下一趟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嗯，我知道。”如梅说“上回我还说等你这趟回来，请公社跟粮店的几个领导吃饭，时间恁紧，就算了。下一趟吧。” 江军说“好。这一趟也是太赶了些。我有空了给公社打个电话，叮嘱他们一下。” 俩人说着话，众人都在一边逗江英的儿子，一阵风吹来，如梅娘忙说“看冻着孩子，赶紧上车吧。” 如梅便不好再说啥，看着江军也上了车子，开着慢慢地走了。 等车子都看不见了，几个人才往院子里走，看着如梅落落寡欢的样子，如梅娘也有些心疼。 有啥法子找个军人就是这样 0254 再追过来试试 一转眼就是一个月，而江军却再也没有了回来的消息。 子像流水一般渐渐的过去，如家的房子却盖得风风火火，很快就已经起了半截。 贤良跟富贵弟兄三个人住在窑厂，轻易不回来。那里暖和，地方又开阔，还得值班。 家里的几个人，全都搬到了东屋去了。西屋跟堂屋早已经扒倒了，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点下脚的空都没有。 砖瓦、水泥、木头、楼板各种东西堆的满地都是。 在水井旁边搭了一个草庵子，在那里支起了两个锅，一个大锅用来蒸馍，一个小锅用来炒菜，算是一个临时的厨房。 几根大柱子撑着一个草帽儿，四面漏风，算是一个简陋的小厨房吧。要不，新房子还不舍得用，烟火乱熏。 而且锅屋要准备依然放在西屋的，那里离水井更近些。 金环跟如梅两个人，小子过的不错，天天一起搭伴干家务，弄兔子、做饭、挖胡萝卜、打毛衣、纳鞋底子子过得逍遥又自在。 金环也学精了，不再跟在如全后面，见了如全也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看都不看他一眼，弄得如全倒有些怅然若失。 看着金环跟在如梅后，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如全恨恨地瞪眼，嘴里嘀嘀咕咕地骂金环“这个小地包天儿，是要造反吗” “咋看见我还敢答不理的了哼，这会子不理我，等你哪天再追过来试试，看我还搭理你不” 如梅娘在旁边喊如全，“吃了饭还不赶紧走不知道你大哥二哥没吃饭呢忙得哟，连吃饭的空都没有。也没法子送饭恁远，到地方都凉完了。” 如梅喊“让大哥二哥回来吃饭。也就几步路，老呆在窑厂也是厌烦，让他们回来吧，三哥回去之后替他们。” “一会儿的事儿，连吃饭加来回路上，也不到半个小时，不耽误啥。送去了让他们吃凉饭，这么冷的天可不行。” 这会子可没有保温的饭桶和闷烧杯，他们想在窑厂吃饭，只能用碗端着去。 来回自己受冻不说，到地方馍菜汤都凉得差不多了，路上还会撒。所以说，耽误一会儿让他们来回跑、吃饭个，也算换个环境。 窑厂早就忙碌了起来。 也就是因为天冷了，得多存点儿砖坯子。 而且，眼看着就要下雪，然后就要上冻了。地下的土挖不动，砖坯、瓦坯都做不成。不趁着上冻之前多存些，窑就要停火了。这损失不可谓不小，所以，这一个月，窑厂一天都没歇着，甚至有好几次如梅都要再雇人，却被贤良给挡了。 贤良说“别再招人了，人多了也不快啥，砖坯、瓦坯就恁些，人多了，作用也不是老大。还得一天天地给他们开工钱。” “我们几个多加个班儿，年前攒够烧的就行了。多给建设他们几个发加班费，他们还高兴。” “你再招新人，人倒是好找。就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他们挣钱了自然不想走，过了年窑厂不需要了，咱开口撵人，就是得罪人，不好。” 0255 家里早就没吃的了 “再说了，快过年了，麻烦事儿也多，一会儿这个有事儿、一会儿那个请假。我还不够烦心的，你那边结账也是麻烦，算了吧。” 如梅问了爹娘，竟然跟贤良一个意思，如梅也就算了。 这几天天沉的厉害，果然像是要下雨雪的样子，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太阳啦。 如梅正在院里干活，如梅娘走了过来，滴滴咕咕的说，“虽然没到零下，但是预报天气的话匣子早就说了。” “下个星期会有一股强冷空气过来，影响全省呢。同时还会有大风降温、然后估计就要下雪了。” 如梅爹正跟一个小工一起抬楼板，放到西屋门口，拍拍手，接过话来，说“心里急也是没有办法，真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下雨下雪、谁也拦不住。” 如梅忙说“给师傅们说说，工期却要加快进度了。” 如梅娘点头，“我也正想跟你爹说呢，别的不说，得抓紧把楼板上喽。” 金环笑嘻嘻地跑了过来，脆生生地说“东屋只要上了楼板，就算九成完工了。堂屋自然还得一半，上了楼板之后还得盖二楼呢。” “到时候我第一个上去，看看我们家的房顶到底是什么样的。如梅你也上去吧，金明早都想上了，在我面前提过好几回。” 如梅娘笑着说“都上、都上盖了这么高的新房子，不就是给小孩们住了我们腿疼上不去，以后呀，我都还住在底下。” “谁喜欢天天爬上爬下的也就你们这群小孩子。我上一步都得抓着扶手，老胳膊老腿儿的，还上不成。” 几个人正说笑，妞子挎着篮子跑了过来，离多远就喊“梅子姐、梅子姐赶会去不我攒了好几斤兔子毛，妈让我卖了呢” 妞子把几个兔子伺候得很好，看看，这才过去俩月，竟然就剪了这么多毛。咋也得五六斤了。 金环自然是最想去赶会的，如梅转脸，问“娘，我能去不家里也该买菜了吧” 如梅娘看了如梅爹一眼，“架子车能腾出来不俺俩上会买粮食去。” 从上个月开始，家里的粮食就已经吃光光了，老是逢会买点，要不的话，隔上十天半个月就得上会一次。 西山屯其他家户的粮食也不是太多，如梅娘还没有开始在自己村里买。想着天下了雪，路上不好走了，再在村里买。 村里家有粮食的并不是太多，真不行的话就只能去粮店了，价钱高些还要粮票，如家有也不想乱花。会上能买到，自然还是要在会上买。 如梅爹看了看，“你们拉走吧。” 金环很有眼色，忙找东西打扫去了，架子车在工地上干活儿呢，很脏。要是上会拉粮食买菜买啥的，就得收拾得干净些。 妞子很高兴地看着兔子洞里的大兔子，一脸羡慕，“我家的小兔儿啥时候能下小兔儿就好了。” 兔子一般要到六七个月大，才能生小兔儿，所以，妞子的兔子想要下小兔儿就得等到开了。显然她有些急。 0256 比什么都舒心 如梅笑笑，问“要不，我把老兔子给你送一对反正在这里也是多得装不下了。” 妞子忙推辞，“梅子姐，我就是一说，可不是要兔子。你还得留着老兔子下小兔儿呢我不能要。” 如梅说“这兔子最初是我让你哥买的没错，不过呢，说起来都是你哥掏的钱，给你一对也是应该的。” “我也是怕你养不好，没有经验，弄死了老兔子太可惜。现在你也有了几个月的养兔子经验，这会子家里没大事儿。” “婶子跟你二嫂也能帮你，我相信你们能伺候好。这样吧，等赶会回来，我给你抓一对过去。” 能生小兔儿的兔子多了，不再是起初的那六个，所以，兔子被如梅跟金环两个伺候得好，没个月几乎都是以几何级数在增长 杀兔子卖又舍不得，所以，现在一个月养兔子的进项还是卖兔毛。 哦，对了，忘了说一句。随着天气变冷、用量大增，废品收购站收的长毛兔的价格已经涨到一块一斤。别小看这一毛钱，可是涨了百分之十呢 现在如梅的兔毛生意对废品收购站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项。 别人送来的东西都是零星的小破烂，而西山屯的兔子毛却是长期的、稳定的、高档的货源 这不因为这个，年底废品收购站全县评比，清河公社就被上级奖励了，站长都得了奖状、成了先进个人呢 每次去卖兔毛，三个人都已经背不动了，每次都得拉架子车呢，没有30斤，也有二十多斤。 所以说，每个月光如梅卖兔子毛，家里边儿就能挣二三十块顶着家里面有个大工人了。 再等等，兔子越来越多，一个月的兔毛就能剪有十斤。那，一个月就能挣五六十块，顶两个工人还要多 如梅娘喜滋滋的往外拿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都是兔毛，一边走一边嘀咕，说“别看妹子这丫头，说的还真是对。” “以前还说，兔子养好了、比窑厂还挣钱，我看还真是的要说费劲、也没费多大劲，咋也比窑厂省事儿。” “扔把胡萝卜缨、扔把青草就中，看看一群兔子咔嚓咔嚓吃得多快哎呀，没卖成、毛儿都能挣钱，你说这事儿，谁能想到” 如梅过来，接过袋子，笑着说“娘，你一个人嘀咕啥呢。我听见你说啥了，别是怪我养兔子了” 如梅娘笑着拍了如梅一下，说“哪是怪你养兔子，我是怪你十年前没想起来养兔子要不，咱家早都发财了” “还用天天吃不上饭、委屈你这么多年跟着爹娘吃糠咽菜、穿破衣裳。这会子可好了，哼，整个清河公社我看谁还比得上咱家” 见妞子在旁边，如梅娘也不怕她把这话传给他妈听，本来这就是事实 妞子忙说“婶子说得对着呢，上回我妈还说现在你梅子姐家可真有钱了，整个公社估计都是第一名呢” 如梅娘这下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活了半辈子，终于能听到亲家在背后承认如家比江家强，那真是比什么都舒心 0257 戳事儿的女人们 如梅娘高兴归高兴，自然还得在妞子跟前客气两句。 如梅娘说“别瞎说啦，这话传出去，让别人听见都是事儿。有钱没钱的，咱自己家知道就行。” “好了，妞子跟着你梅子姐上会吧，有啥想吃的、想要的，只管给她说。她该给你买的，别客气啊。” 眼瞅着三姐妹肩并肩、说说笑笑地拉着架子车走了，如梅娘转跟如梅爹说话。 “家里的活啥时候能干完，你心里也有个谱没有年前到底能不能上瓦我说的是堂屋。” 西屋楼板一上，就剩抹灰、做防水，很快就完工。屋里粉了白墙、铺了水泥地面儿，晾个十天半月的，就可以住人了。 堂屋慢得多了，二层楼的楼顶还要照着瓦屋盖成起脊的瓦房，大梁、檩子啥的一个不能少。 凉快又防雨，所以，盖起来也忙了许多。当然了，就是上梁、盖瓦慢些，其他垒墙倒是快得很。 三十多号壮劳力，天天忙活着呢 如梅爹瞪了如梅娘一眼，“你看看你，比几个孩子还急家里那么多房子，又不是没地方住，你催个这有啥用着急忙慌的盖好了，质量不过关，等着漏雨吧。慢工出细活，别急，年前年后让你住上楼房就行了。” “更不耽误你明年娶儿媳妇、后年抱个孙子。这么多还出不开别急，别急哦。” 一席话说得如梅娘笑了起来，“你也真是的，谁说急着娶儿媳妇抱孙子了我现在听见他们吵吵头就疼。” “还是现在好，儿子闺女都是亲一窝子，也不看谁生个气、吵个嘴。就是早晚得进外人，闹” 两口子拌着嘴、干着活儿，说说笑笑地倒也十分家常，看了没有不羡慕的。 好多过来打水的现在也都不大好意思来了，如家盖房子用水多，也好长时间没有下雨的，冬季本就是枯水期，所以，如家的井水位下降不少。 除了金环家、胡建设、梁跃进这三家关系比较好的，其他人家都还是村里打水去。 到地方也好议论些事儿，自然了，这几个月如家就是第一议论对象。别的的不说，就如家这院子，谁不羡慕 大队书记的娘、队长的老婆说起来如家，现在都是酸溜溜的呢。自然了，也不怕谁给如家学话。 谁会愿意得罪队长跟大队书记如家有钱是不假，但是没权啊这庄上、大队里自然还是人家俩说算。 哪天不高兴，不让如家干了都有可能。所以，众人在井边议论如家也很正常。 香菊娘跟环儿娘两个自然是对如家很有意见的，说的话也不中听。 “不是我说嘴，明明就是庄上的地，凭啥他家干上窑厂了给大队部交那仨瓜俩枣的，还不够孩子们吃糖瓜” “就是，早该给他们涨价了。过年了，啥不涨价猪以前八毛、九毛能买，上会一问，这就成一块了你说说，这到过年，还能吃起猪不” “人家如家可不怕涨价，该吃啥吃啥。我咋听说，咱庄上家里有票的都卖给如梅家了，是真的吗” 0258 暗中提点 环儿娘这话一说，人群里便有几个人脸色不自在。原来，都是去如梅家卖过票的人。 大队书记的娘对这个倒是不以为然，说了句“那有啥家里票多没钱，卖给如家换几个钱儿，也能给孩子买个糖瓜儿吃吃。” 几个女人一听，忙七嘴八舌地说“就是就是。光有票没有钱，票放在家里、也成了一张废纸了。” “如家人家有钱、能买起好东西，把票给他们、咱得了钱，两项都有好处，那有啥呢” “俺家就是票少，要是还有，我还给他家送去。换了钱、攥到手里，去赶会想买啥买啥，多方便。不比留着票强” 队长媳妇家里自然比这几家人要有钱一点，起码家里还能吃饱饭，手里也有票。 听几个人都这么说，也嘀咕了一句，“不行，把俺家的几张票也给如梅家。赶会跟南乡的人买点儿小米去。俺家队长最喝小米汤。咱这又不产，你说他，还敢挑嘴” 地里不产的都是贵东西，队长媳妇说着话，就是炫耀。几个女人能有不知道的谁会戳破，倒是上赶着巴结说好听的。 “队长的嘴就是吃好东西的，咱这地里出的红薯干倒是有一麻袋，别说队长不稀罕，咱都吃烦了。就是没钱买小米” 大队书记的娘也说“就是，人老了，也想喝点儿好东西。红薯吃多了、老是吐酸水。老辈子都说小米汤养人，队长可不傻” 几个人正说得闹，梁抱着重孙子一摇一晃地过来了，带孩子嘛，就是满庄子瞎转。 梁有些年纪了，比大队书记的娘年纪还大，真拉下脸吵她一顿，她还真得听着，其他人更不用说。 庄上的人都知道她家跟如家交好，自然不好再当着她的面儿、说如家的坏话。 就连香菊娘跟环儿娘，都不敢再说了，挑着水桶慢慢地走了。 其他几个人便忙上前问梁些闲话，说着说着就扯到卖票的事儿上来。 梁年纪大，却不糊涂，反而是个人精，一听就知道这几个女人话中的意思。 把小孙子往怀里抱了抱，说“如家的事儿，我去给你们打听去。上回不是收过一回这会子不知道花完了没有。” 几个人忙说“也就是问问，咱也不敢强求人家买咱的票。也是想着，咱都是穷光蛋，票搁咱手里就是糟蹋了。” “给如家送去，也投个明主，咱也能换俩钱儿。你家有跃进一个月挣几十块，三个大人吃饭、家里宽裕，哪里知道俺这几家。” “俺家早都揭不开锅了，更别提过年。不饿死就是好的，我都打算拉着棍带着孩子要饭去” “” 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说着话，早把事说清楚了。 梁心里明镜儿一般，只是点头说“我问问去。”又暗中提点众人，“不管啥时候，庄上还是有个过得好的，要不，都吃不上饭，要饭也没人给。” “如家也不容易，一家子老老小小，分成两处、累得牛一般。你看如梅娘，谁还见她出来扯闲篇儿忙得饭都吃不上弄俩钱儿不容易。” 0259 有个明理的女人 一群女人往各自家里走，心里都在想着梁她说的那些话。有人不同意，但是心里边的嫉妒那是难以遮住的。 大队书记的娘跟队长媳妇，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真是没想到。如家倒是发起来了，看看那窑厂、烟囱往外冒的是、烟，进的可是钱。” “听咱庄上在如家干活的人说，如家的兔子也可厉害，那两个大兔子窖里边，几百个兔子，每个月光剪毛就弄几十斤。” “也不知道，拿到会上能卖多少钱一斤听说今儿咋又去了背着一个大口袋架子，车都拉上了，真是一个发财的路子。” “如家的风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了。我看就是自打挖那个井开始，他们家一天比一天好。其他家，我看一个比一个坏。” “当初挖井的时候，也没见有人来给他家看风水。就是听说，当初挖了一个坏的，就挪了。那个原来的老井，挖成兔子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暗中指点了还是咋回事” 大队书记的娘说“咱也不知道。听说他家还住了俩知青，怎么几个月都不见人跑哪去了” 队长媳妇说“这谁知道呀公社都不管，咱队里才不管呢。多两个人吃饭，那也是消耗。现在这天儿，也没啥活可干，来不来的，我看倒是正好。” 大队书记的娘挑着水，慢慢的到了家，见儿子正在家喝茶，说“你咋恁闲你看如家，都忙得不像样子，挣钱呢。” “儿子，你这还是大队书记呢，在家一点事儿没有、一分钱也不进，天天就搞点儿活动、净浪费时间。” “别闲着，找个地方挣点钱去。我看去如家窑厂拉砖送砖，一个月也能挣个几十块。” 大队书记气笑了，“娘，坐下说。你别听别人说三道四的，咋会能生起这种心我怎么能去她家窑上干活” “我是谁我可是大队书记，如梅家交的钱都在大队部放着呢，我说咋花就咋花，跟咱家自己一个月挣几十块有啥区别” “我去他家干活不就成了如梅爹的手下不让人笑掉大牙才怪呢” 大队书记的娘听见着，心里才舒服了，看着院子里来回跑的小孙子，说，“你也看看咱家，院里都乱成啥了。” “等到时候，如家的几十间青砖大瓦房、楼房起来，咱家可就成她家底下了，像什么样不如，咱也盖” 大队书记摇头，“他住的那么高有啥好处就属他家惹眼啊，等以后公社里、县里抓典型割资本主义尾巴，我就第一个把他报上去。” “别以为他一年给大队部交几百块钱，我就能饶过他这是没人戳他的事儿，一旦有人告了、上面有人抓他，我也拦不住。” 大队书记媳妇忙过来，说“可不敢乱说，到处都乱了，你还在这上劲儿好好的过子、乡里乡亲的多好。他家赚钱了，别人家也跟着沾光。” “听说，村里头好几家把票卖给如梅家，都弄了不少钱呢。过年了，庄上有家里揭不开锅的，生重病要死人的，借到如家，如梅爹娘能好意思不给” “你可别抓如梅爹，上边有事儿你顶着才对” ps:十更够了，明天见 0260 有人来卖票 大队书记颇有些不以为然，听见女人说这话，忙瞪眼，说“你知道什么呀就让我顶着这种事，一旦出来了，是你我能顶着的” “别说我顶住，公社书记也顶不住，你倒是把我给推出去了。你就知道这是什么事儿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没有一点阶级斗争的思想，还在这给我胡说八道。少废话，该干啥干啥去。” 大队书记媳妇嘀嘀咕咕进屋去了，看见屋里放东西的和装钱的盒子，忍不住拿了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也有几十张票。自己家是大队书记，这种东西可比别人家多了不少。年底了，自己家里存的也有这么几十张，有些东西确实自己也感觉太贵，根本就舍不得去供销社买。 留在手里也是废纸一张，不也去如梅家换点钱花花，就是不知道婆婆跟男人让不让去。 说不定他俩面子、还嫌丢人。不如自己偷偷拿去，他们反正也不知道，家里的这些票都是自己当家。 想到这里，大队书记媳妇儿忙抓了一把放到了衣兜里，趁着没人注意、找个借口，然后便出来了。 到了如梅家，看见如梅爹娘正在忙，笑呵呵地走了过去，“忙着呢。” 如梅爹娘见大队书记媳妇来了，有点吃惊，忙都迎了过来。 如梅娘说，“他婶子，你咋有空来啦赶紧进新屋里来坐喝茶，外面太乱了，都没有下脚的空、也冷。” 如梅爹打了招呼便依然忙去了，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大队书记媳妇儿抬头看了看院子，确实有点儿乱，便小心地踩着砖到了新屋里坐下了。 四周环顾，看白色的粉墙、屋里边崭新的家具，十分羡慕，也有点儿酸溜溜了。 喝了口茶，大队书记媳妇笑着说“你忙得很，我也闲话少说。这不是，我也是听着村里的人说，你们家收票。” “俺家里的票多呢，留着吧，也是没钱花。我想着，也给你家送来，随便你家去买点啥。” “你家人多，开销大。想买点啥好东西，票肯定也是不够花。前阵子收的，也不知道花完了没有。我这有几张也给你拿来了，你留着花吧。” 说着，把兜里的票都掏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 如梅娘也不傻，立马便知道了大队书记媳妇儿过来的目的。 看着桌子上的一堆票，心里高兴，但是也有点发憷，笑着说“你给我，我连个字也不认识。值多少钱，我也说不清。” “不如你先放到这里，等如梅赶会回来了，让她给你结账，这事儿都是她弄的，她爹也不知道价钱。她仨哥呀，从来都不问呢。” “你放心，给别人多少，只会给你的更多。你不放心，就先拿回去等着，相信我，就放在这里也行。黑喽让梅子给你家里送钱去。” 大队书记媳妇忙说“放这吧，我黑喽来拿钱就中。” 如梅娘说“也好。家里要是有，以后不想要，只管给我们家送来，亲戚邻居的我们也都要。梅子这丫头，跟着江军也学得大手大脚。” 0261 警惕 “啥东西都要好的，我们家挣点钱呀，除了盖几间房子给儿子留着娶媳妇儿，剩下的都让梅子这丫头给败毁了。” “人家爹跟仨哥都惯着她，我也管不住。你说说，女孩子大了，真是没法弄早点儿嫁出去早心静” 大队书记媳妇很高兴说，“孩子大了吧，也有得愁。女孩子打扮，该买啥好的就让她买，就这一个闺女，不留着给她花给谁花” “还有，俺家里边的票，等黑喽我再跟你拿过来，家里还有几张，我没敢都拿来。也是怕两个老的有意见。” 如梅娘忙说“哟，可不敢因为这事家里闹矛盾、吵架骂架的可不好。不行，就先少拿点儿” 大队书记媳妇摇头，“别管了，俺家的事儿我说了算。”说着，起要走，突然又坐下了。 说“他婶子，你再记住一句话。以后多帮人，都是一个庄的，想让人说咱家好，谁家有那过不去的，多帮点。” 如梅娘吃了一惊，“他婶子，可是听见谁说啥了你赶紧给我说说，我天天忙得，关到家里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大队书记媳妇忙还说“没人谁啥，也是我多想了，给你家提点提点。有钱了、要是心狠不顾穷人，害怕以后招财呢。” “你们家的房子盖的这么惹眼，全公社我看都是头一份儿。虽说是自己家里的砖瓦盖的，但是呢，太招眼了还怕给自己招罪。” “上级一会儿这个、一会儿那个，真有点啥事儿，别说咱大队里，就是公社里也顶不住。这可是俺家书记说的，我偷偷给你说了，你跟你当家的提提。” 如梅娘十分感激，说“我知道、我知道。这种事他爹早都提醒我啦，我们家这也是bi)到这个份上了。要不，能弄这窑” “三个儿子，你看，都没个媳妇儿。我能不着急想着是房子盖得好点儿，娶媳妇也容易；盖的多点儿，以后孙子们、三个媳妇儿，要不还住不开。” 大队书记媳妇点头“那是那是。” 如梅娘又说“你家啥时候想要砖瓦了，只管来给我说。砖瓦绝对比给别家便宜，不是我巴结书记，都是乡里乡亲的住着、几十年的老交了，说啥也得跟别人家不一样。” 大队书记媳妇这才起，说“要想长远、还得为人，要不的话，生意干得再好只怕有人戳啊。一旦有人告到上面去了，谁要捂不住这盖子、别人还看笑话。” 说着话，来到外边，大队书记媳妇看着俩兔子洞，说“听庄上的人说，梅子养的兔子也有几百只了一个月就能卖几十斤兔毛” 如梅娘心里更是一咯噔，唯恐大队书记媳妇去看或者说干脆张口要兔子，忙说“哪有几百只，就是梅子跟金环两个小丫头捣鼓着玩儿呢，一百只也没有。” “养了大半年了，天天弄的院子里边儿腥臊恶臭，还专门占了我一分地种胡萝卜，喂这些祖宗。也是烦了，给她小姑子送去了好几个。” 0262 早娶儿媳妇啊 “还说那兔毛卖钱，卖个啥钱啊，还不够去赶会浪费那功夫。就是她俩想赶会了找借口呢兔毛不见着钱，倒是一到剪毛，搞的一屋到处飞的都是。” “锅屋、案板上都是兔子毛。哦，对了，哪有十斤，一个月能卖个十斤、八斤就不错了，毛钱一斤，能值个啥呀倒是整占一个人伺候” “还不如多摔几块砖坯子，卖一架车子砖也比这强。那些嚼舌头的，有的没的、只管乱说。看一眼、就说他啥都知道了，说话也都没个谱。” “一个说成十个、十个说成百个，我看呀，以后等我拉上院墙，让那些嚼舌头的人轻易不要过来。可真是烦人，还都惊动你了。” 大队书记媳妇儿听如梅娘话语里，有推辞之意，也有点明白，说“就是。喂几个小兔子、能值个啥也没那二两。” 如梅娘忙说“就是，瘦得鬼似的，啥时候听说俺家杀兔子吃了个个跟小鹌鹑似的，就是毛倒是长得很。” 大队书记媳妇一边往外走一边感慨“人呀，就是得红眼病的多看别人挣钱心里难受，说来说去，还都是穷闹的事儿。” “要是都吃上饭了，谁还管谁呀别说你家盖平房、楼房，就是盖个公社大院儿，别家也不说啥。这不是都没有嘛。” 如梅娘忙感谢，“所以说，多感谢你提醒。别的不说，俺家这会子是能吃上饭了，谁来了，只要张口，能帮到的当然得帮，我跟梅子爹不是小气的人。” 把大队书记媳妇送到院外路上，这才回转。 看着东屋，如梅娘抬脚进去了，把桌子上的票收好，这才拍拍手、挂上门出来。 如梅爹看如梅娘脸色如常，便知道没啥大事儿，不过还是抽空子问了。 如梅娘说“来卖票的。说兔子毛多赚钱啥的，我怕她开口要，没等她提、我就挡回去了。还提点咱家说房子盖的太好，害怕招灾。要小心点，要多帮别人、别得罪人这些。我看倒是个好心。” 如梅爹略一沉吟，说“等如梅回来了，我跟她商量一下。那些兔子实在也太多了，谁家愿意出钱买、只管卖也行。” 如梅娘瞪眼，“那不行吧，梅子天天宝贝的眼珠子一般，你都给她卖了，还不得哭死送给她小姑子几个，我看她都舍不得。” “倒不是舍不得钱，是舍不得她的兔子。怕别人给养死了，她心疼。你提的这主意，她能听” 如梅爹说“不卖也行，你可想好了，不到半年，她明后年就得出嫁。等她走了之后，我倒看你咋办恁些兔子，你一个人能养成了加上金环也不成啊，她早晚不得出嫁我看如全那个兔崽子对金环答不理的，只怕成不了一家” 如梅娘一摊手，理直气壮地说“所以说嘛，你抓点儿紧，早点把房子盖好，咱早点把三个儿媳妇娶回家。” “闺女嫁出去了不要紧，家里来三个儿媳妇，加上我，我们四个女人在家，伺候百十只兔子，咋不成了不卖” 0263 雪中送炭 等中午如梅几个人赶会回来，如梅娘接过东西，上前拉住如梅就说“你爹说，要你把兔子卖给村里的人，你舍得卖不” 如梅很诧异，把篮子放在地上，问“咋提到这个事儿为啥要卖兔子好好的东西，我们家又不是养不成、也不是没地方，为啥要卖给别人” 如梅娘两手一拍，说“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卖，都是你爹瞎出主意。不过，他没给别人说，就是给我提了提。害怕你出嫁之后，我一个人弄不成。” 如梅有些怀疑，说“不对吧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个事儿来，他忙成个啥了，怎么管起来养兔子啦本来平时连问都不带问的，比是有人说啥了吧” 如梅娘笑着说，“你可真是个小人精，我一开口你就知道咋回事了。说起来倒也简单，就是大队书记他媳妇来了。” 如梅心中一惊，忙问“怎么她来要兔子了你怎么说的拒绝了还是答应了” 如梅娘说“不是的。他就是提了一句，兔子毛多赚钱、几百只兔子啥的。我就担心她张嘴要，我给挡回去了。” “她是来卖票的。她家的票拿了一把，都在新屋桌上放着呢，你自己去看看吧，我也不认得都是啥票。” “你给她算算多少钱，能多给就多给点。她说她晚上还来呢，不中的话，你就等晚上她再来了，当她的面儿算也行。东西都在那抽屉放，我也没动。” 如梅娘说完，就去收拾菜去了。 如梅倒是愣了一会儿，跑到新屋、拉开抽屉一看，果然花花绿绿、几十张票都在那里窝得皱皱巴巴的一团。 展开一看，倒真是不少，什么票都有。布票、粮票、糖票甚至还有肥皂票，倒是齐全得很。 说句实在的话，如梅倒是喜欢的。 因为家里的票用了这么久，其实早都已经没有了，这一阵子什么东西早已从供销社买。 过年了吧，总想着家里又是新房子，添了不少新东西、好东西，票也用得快，早都没有了。 这会子，大队书记媳妇送来这些票，倒真是雪中送炭，要是能再多点儿就好了。过年呢，想买什么稀罕东西，一点儿不怕，要啥有啥。 还有，年底想给窑厂还有江军爸发点福利的话，供销社买点洗衣服、肥皂啥的倒是好的。 家里边人洗衣服，现在很多人都用皂角，洗衣粉也舍不得买。根本都洗不净，包括洗头膏之类的也舍不得买，都是胡洗的，头发整天像柴火一般。 还有毛巾这样的东西，家里都没有乡下人哪里舍得用毛巾，都是用自己的破布拿来擦。 柔柔软软、吸水强的毛圈毛巾，全家人都舍不得用一条。也是因为现在干活的人太多，害怕你用我用的，都用坏了。 所以说，这些东西必须都得用票才能购买到。 如梅看这上面的好多票，很是喜欢。 大队书记媳妇晚上来了最好，把票都拿来，哪怕自己多给她点钱也行，他们家肯定是票多钱少。 0264 多给三毛 至于兔子嘛，当然不能随便卖了。 现在全县、全公社只有自己一家养兔子，那赚的可是垄断利润，妞子家也是自己家。 你看，就连金环关系这么好，也没说卖给她家，也只是雇她来干活儿。 万一她跟三哥不成，也不是一家人。要是成了，再说给金环娘几只兔子养着，让他们家也挣点儿，不成亲事就不给还是两家人。 所以说，不等自己家把垄断利润赚饱了，怎么能随便转手卖给别人呢别说大队书记媳妇，就是公社书记媳妇来了，她也别想 晚上，大队书记媳妇果然来了，把家里的票又拿来好几张，都是粮票。 其实，如家缺粮票缺得厉害，因为家里都是买粮食吃，如果有粮票的话呢，再加上跟粮店主任关系不错，直接去粮店买粮食还是很方便的。 俩人进了新屋，坐下来，如梅拿着纸和笔，把各种票据当着大队书记媳妇的面儿，一张一张整理好了。 让她看清楚、给她算明白，最后给她一个总数。 如梅说“婶子你看，我这价钱都是按村里给她们一模一样的价钱，你的这些票总共价值9块7。还差三毛，我给你凑够一个整数，给你十块钱，刚刚好。” 大队书记媳妇也不傻，其实来之前早都已经把价钱打听好了。 村里边的人来如家卖票，不遮不掩、不偷不抢，所以说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价钱几乎都是明的。 虽然这些票她自己不咋认识，但是这一批东西能卖十块钱，她感觉还是十分诧异又十分高兴。 听如梅算得一项一项的都很明白，最后也以为只能得9块7，谁知道，最后如梅还把三毛钱给加上了。 见如梅真的拿出了一张崭新的大团结，拍在了自己手里，那心里面感觉真是不一样。 大队书记媳妇笑着说“梅子，你这丫头以后有大出息呢。又精明，做事又大方，账目也清楚，脑子又明白。” “所以说，以后呀，跟着江军当大军官夫人，那真是命中注定的以后呀，出息可得更大呢。” 如梅笑着说“婶子，你这话可就是夸我呢。你现在是咱庄上最大的官太太，金口玉言的，说啥我都相信。” 大队书记媳妇儿当然高兴了，一句官太太把自己的定位抬高了，能不喜欢吗 忙说“我是算个啥官太太就是泥腿子老婆。你们家江军才是真正的大军官呢，别说咱这村里、谁都巴结不上。” “到公社、县里头，那些人官儿也没有你家江军官儿大。别的不说，手里有枪，谁不巴结着以后呀，有了好事儿可以多照应我们家呢。” 大队书记媳妇也算是个会说话的，也很精明的一个人。 如梅又给她拿了一包点心，说“婶子，回家给孩子吃吧，我们家忙得不像样儿，也没时间去你家看看。” “以后有啥事只管来，别的不说，起码在票上，我绝对不会亏待你，我只会给你更高。就是还有一句话，我要提点婶子一句。” 0446 看日子 江军爸跟如梅爹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话。 如梅娘倒是说了一句，“你们结婚以后是准备立马随军，还是在家再过一阵子，这个得先提前定好。否则的话，没法给你们准备东西。” “准备多了拿不走，准备少了没法用。你这个还得先定一下，你能给部队请几天假，到底是准备怎么个做法” “要不要做家具什么的这些都得先看你，你那边定了，家里才好做准备。要是说光看子，那倒简单了。拿了你俩生辰八字，找二爷爷看看黄历，就知道哪天是黄道吉了。” 江军爸忙说，“这个好办，我晚上回去了跟他妈问问，明儿一早就把江军的生辰八字拿过来。明儿上午啥都不干了，就去找二爷爷看好子。这个事最重要。” 如梅因为有些不好意思，偷眼看江军，谁知道江军正好也看过来，两人视线一碰，心都怦怦直跳。 知道自己即将嫁人，如梅其实还是有些忐忑不安，但是也有些甜滋滋的有些惶恐说不清，真是18种滋味儿，都在心里面涌现出来。 江军当然心里就只剩高兴了，脸上笑了，说话也轻快了许多。 “这就好办了，我大概有了子，回去之后也好给大家通知一声。该买的东西，我在城里，该买的也都买了，回来的时候带过来。” “过年就不能给大家在一起过了，仍然是今天晚上过一夜，明儿早上一早就走了，时间紧张的很。” “本来要给公社，还有粮店、供销社几个领导吃一次饭，现在看来，是吃不成。梅子，你放心，我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 “他们都答应的很好，所以只管给他们送窑厂生产的砖。等他们那边用完了之后，以后只要有需要，自然还紧着咱们家的窑厂。这个你们就放心啦，不会有问题。” “对了，我明天走的时候，要走县城过一趟，去县武装部办点儿事儿。反正快过年了，该买的东西都要买。婶子、梅子，你们想去县城的话，我可以带你们。” “反正车也坐得下，就是回来的时候顾不上送你们了，你们得自己回来，要不要去” 如梅摇头，“现在我们家里忙的很，根本顾不上。堂屋马上就要上大梁了，还得弄兔子，忙着做饭，一天离不开人。我实在是抽不开。” “再说了，也没有什么好买的，现在供销社里面我们家什么票都有，想买啥直接去供销社就行了，跟县城百货大楼也不差啥。” 如梅娘也说“不去。我一把年纪了，去城里洋兴啥。” 江军只得说“明天早上得起的比较早，你们要是不去的话，我就不走这过了，这一趟来也是给你们告个别。把事定下来之后，你们只管给我写信就行。” 贤良插嘴，“你明天一大早就走了，明天上午找二爷爷挑的好子，不是也没法告诉你” 如梅忙说“刚说了，写信告诉他就行。反正也得大半年呢。到时候他才能请掉假。” 江军忙点头，“嗯，恋报告打上去一年，才能打结婚报告，回来领结婚证、办婚礼。这是部队的规定。” 0447 难为情 江军爸忙站起来，说“刚才已经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回家，晚上找到二爷爷查了黄历，就能把好子定下来，还写信啥写信” “几个孩子都高兴晕了，刚才都说了，今天晚上就能拿到好子，怎么又提起写信的事儿”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爹说“可不是嘛，刚才都说好的事儿，几个孩子说着说着又差了，还不如你记得清。可见都是高兴糊涂了。” 贤良笑着看向江军，“就是他先说的。高兴糊涂的也是他，俺几个都是被他给带歪了。不算糊涂哈。” 江军挠挠头，有些难为地看着如梅。 如梅被男人的眼神儿电到，忙低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上挑，笑了。 两家人笑了一阵儿，忙都起来办事儿是正经，也顾不上吃晚饭了。说好了，各自回家吃饭，很快江军几个再回来。 家里有车当然方便，江军带着爸爸跟弟弟，开着汽车，一溜烟儿跑走了。也不慢悠悠了，风驰电掣地往靠山村去了。 如梅娘看着龙梅抿着嘴笑，看得如梅很不好意思，一甩大辫子、扭头跑了。 如梅爹却有些不高兴，好像闺女马上就被别人娶走了一样，脸色并不是太好看。 贤良几个也有点儿不高兴，富贵说“哼这小子，一说娶媳妇，看他跑的多快。连打招呼都忘了，切” 家里边啥也不说，就在这等着。 如梅爹还有些犹豫，说“这大晚上的去找二爷爷，是不是有点儿不得劲儿啊办这事儿，有大晚上去的吗” 如梅娘说“这都新社会了，江军跟如梅的况跟别人不一样，有啥江军也能压住，是一般的人吗” 如梅爹这才心里舒服了，招呼端碗筷，“先吃饭吧。吃了饭都过去看看，别不露面儿，只怕江军妈也要来呢。” 果然，吃了饭洗好刷好，富贵回窑厂去了，其他人都在家等着呢。 就听着汽车声响，一到光柱离都远就照过来，吸引得大家都出来看，还犯嘀咕，“不是刚走，咋又回来了” 如梅爹娘忙迎了出去，果然，江军爸跟江军妈笑呵呵地蒯着一大篮子东西过来了。 算是亲家上门，正式商量婚事呢，哪能不郑重些 江军妈上来就道歉，“你看看这事儿办的，都是江军这孩子，当兵的有啥法子，赶得恁紧，多过意不去。” “这下连媒人也没顾上找，这不，俺俩来了。亲家可别怪罪啊，都看着俺江军面儿上，别挑理，以后让他给你家当儿子，多孝顺孝顺，啥都补回来了。” 如梅爹娘自然不会说啥，要是有意见，根本就不让他们来了。 如梅跟在父母后，招呼了公公婆婆，也没好意思看江军，知道男人眼神儿火，忙转接过篮子，进屋去了。 坐了说了几句，江军爸起“天已经很晚了，再耽误还怕二爷爷睡觉了，这就去吧。” 两家大人拿着烟、带上俩人的生辰八字，如梅爹领着，去二爷爷家。 江军跟如梅是当事人，这个时候倒不用去，自然，也是给俩人留了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0448 真要命 贤良说了句“以后对我妹妹好些，要不，俺弟兄仨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如全也翻着白眼儿，说“哼能娶到梅子，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江军点头，一叠声地保证，“放心放心，我这辈子啥也不干，就知道对梅子好做的不对的地方，三位哥哥只管来教训我。贤良，富贵不在，这话你转给他哈” 如梅抿嘴笑，眼睛含脉脉地看着江军。 贤良一拉如全，俩人出去，把堂屋留给俩人说悄悄话。 堂屋里灯光很昏暗，家里还没有拉电灯。是如梅爹的意思，也是不想让家里太招摇了。 “等楼盖好了，白天房子比谁都高也就算了，晚上再点着电灯，灯火通明的，离几里地都看得见，就是个靶子” “晚上跟大家一样，黑灯瞎火地，看不见，也没人再说啥了。要不，白天黑夜地提醒人家，咱家多有钱，是啥好事儿” “小心使得万年船，关上门吃、平平安安地过子，不点电灯也行”所以，家里还是点着小煤油灯。 不过，这会子倒衬托得气氛更加暧昧，灯火昏暗，正好干坏事儿啊 见众人都走了，江军立即大了胆子。 往前一步，一把把如梅拉住搂在了怀里，低头就亲下去。 如梅很紧张，这是在自己家，西边厢房里还住着四个师傅呢 虽然走的走了、避开的避开了，可是，这男人可真是的，不管不顾地就拉住人亲嘴 不过，下回再见面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且由着他吧。 江军激动地不能自已，子僵硬得厉害，憋涨得简直要炸了，狠狠地把如梅搂在怀里亲个够，才气喘吁吁地放开。 低声在如梅耳边一边喘粗气一边抱怨，“真是的，咋不是今天晚上洞房呢” 如梅又羞又恼，气得一跺脚，把男人推开，往后退了一步，嗔着说“看见人家就知道想那事儿” 江军长臂一伸，把人又抱在怀里，低头在如梅耳上tiǎn)了一下，戏谑着说“看见你不想那事儿才糟糕呢” 如梅窝在男人怀里，实在是无话好说，只得转移话题，“回去了常给我写信。要是忘了我，看我咋收拾你” 江军闷笑，“上回就说要收拾好，我真期待，看我媳妇有什么高招收拾我。要不，你现在就收拾我一下，让我感觉感觉咋样。” 如梅抬手握成拳头，狠狠地捶打着男人的膛，嗔着说“看看吧，就是这样收拾你。” 江军一把握住如梅的粉拳，举起放在嘴边就亲了一下，说“这个不算，再想个别的。” 如梅夺回自己的手，见男人又要低头亲过来，忙抬手捂住男人的嘴，不等说话，就被男人在手心里tiǎn)了一下。 “嘶”如梅的心都是一颤，忙把手收回来背到后。子在男人怀中后仰，抬起脸给男人说话。 却不知道这个姿势嘛，把起来了不说，小腹跟男人贴得更紧了。 江军一阵冲动，忙把如梅放开，狼狈地往后退了一步，咬牙切齿地嘀咕“真要命” 0449 定下啦 看着男人一脸窘迫，如梅突然“咯咯咯”地傻笑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终于“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江军又笑又气，恨不得把如梅抓过来打一顿，大步走过来，狠狠地摇晃着如梅的肩头，咬牙切齿地说“再笑，看我把你牙掰掉” 西屋早就盖好了，贤良跟如全两人正在屋里上躺着，听东屋里江军跟如梅俩人笑得咯咯的，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还怪有心思，马上就分别。要是我，心里得多难受。你听听，简直以为是刚来，哪像是分别的梅子，可见也是个心大的。” 如全说，“不是心大心小的事儿，碰上这种当兵的可有啥办法每次来每次哭，那可咋办以后呀，就得这样笑着见面、笑着分手，这才行。” “也就是找着江军这个家伙，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放心。把梅子交给他带去千里之外的城市，说的好听，我看也是受罪。” “都窝在山沟里，跟傻大兵们一样，喝凉水、吃青菜，还没有家里好。现在咱家生活条件多好，想吃啥有啥，想穿啥有啥，啥也不缺。” “现在子刚好过，倒要把妹妹给推出去了，想想还真是。以后想见个面，也是几千里路之外。” 贤良也说“我也是有些后悔了，江军能转业就好了。转到县城里、官大官小的无所谓，离的多近。咱以后有钱了，买个自行车，离县城20里路，骑自行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我回头问问他，什么时候能转业。看他的样子对部队怪有感。混长了，要是弄一个军长当当，倒也不错。反正早晚还是要回来，那还不如早早转业。” 两人正说着，就听外面有人说话。原来是两家大人回来了，已经办好了。 知道江军俩人在东屋呢，大人都直奔东屋去了，当然得先给两个当事人先说清楚。贤良跟富贵也忙跟了过去。 江军跟如梅俩人正在屋里，说说笑笑，听长辈回来，便知道事办好了，走到门口迎接。 一家人坐定，江军妈把红纸拿了出来，说“看看吧，给你们已经订好了。江军看着这个，到时候好请假。” “尽量能提前就提前，要错过这子可不好。老辈子人可讲究，定了婚期不能乱改，对以后子孙不好。” 江军一听，忙接过来，打开红纸看了看，很高兴，“这个时间应该有空。”说完，递给如梅。 “梅子，你也看看。这个时间你也没啥事儿，正好可以准备准备。刚好收了秋了，你想打毛衣、做新衣服都可以去，到时候我给你提前寄钱来。” 如梅看了一下期，果然是在秋收之后了，也很满意，“这个时间都也可以，家里边都忙完了，没啥事儿。” “可以好好得准备婚礼，大家都没事儿了，也能好找人帮忙。你到时候请假也容易些。” 两家又说了一会话，看看时间，实在是太晚了，江军爸妈便急匆匆的要走，“明儿个都还有事儿，我们走了。” 江军心里再难舍难分，也只能说句“好好在家。”恋恋不舍地走了。 ps:十更完啦，撒花求订阅、求月票，么么哒 0450 发钱啦 一晃十几天过去，眼看着二楼该上梁了，却纷纷扬扬地下起大雪来。 又坚持干了几天，大雪一化，到处都是水、脚下泥泞得厉害，院子里踩得不像样儿。 没几天就眼看到年二十三，如梅一家一商量，干脆都放假算了。 窑厂那边也干不成啥了，滴水成冰的寒冬腊月，土地都已经冻实在了，想挖土和泥都不成了。 送砖瓦的胡三叔几个，因为路上不好走，一天也只能送一趟，而粮店跟公社也都差不多要停工了。 年前的账目便要好好结账了，如梅忙得厉害。金环俩人忙着算账、核对，一天多才弄完。 需要发钱的人不少，但是想要一个一个都发到手里，让大家高高兴兴地回家过年，自然不容易。 这回如梅学精了，专门跑到城里去了一次银行，换了好多零钱，保证每个人都能拿到自己的钱，不用再跟人换零钱了。 而且，为了好看，如梅还让如梅娘裁剪了不少红纸，都弄成红包，一个一个包好了，照着名字都放到簸箩筐子里，等着爹娘跟人家分钱。 因为快要过年了，又是红包形式的，看着有点儿发压岁钱的意思，所以不能让如梅来发。 如梅爹是长辈、又是一家之主，不管从年龄上还是辈分上，都更合适些。而且，因为是长辈嘛，也有代表全家出面感谢的意思。 所以，大家一个一个过来了，见是如梅爹坐在主位上，边小小的簸箩筐子里一堆红纸包，都有些激动。 如梅跟如全两个，笑眯眯地坐在如梅爹旁边。如梅拿着本子、如全收着筐子，兄妹俩长得像，年纪也最接近，都是一副笑模样。 金环爹年纪最大，第一个进来了，如梅忙招呼“老金叔。” 如全心里也没啥不自在，喊了一声“老金叔”，低头在筐里扒拉他的红包。 找到了，又转手把红包递给爹，“给，老金叔的。” 如梅爹笑呵呵地接过，递给金环爹，笑着说“窑厂都是几个孩子，这大半年多亏你带着，平平安安的过了。拿着，过个好年吧” 这里面有工资也有过年的福利，其实如梅给的不少。金环爹一接过红包，就感觉不对劲儿，“咋恁多” 说着，就要打开。 如梅笑着抬手阻止了，说“老金叔，回家再看吧。” 如梅娘正好进来，笑着说“多给你的就藏起来，别都交给金环娘，哪天买盒烟也省得她说你” 众人都笑起来，“老金不敢吧” 金环爹笑呵呵地果然不拆了，收好放到衣兜里，笑着说“都不交了” 金柱一头钻进来，“爹，你敢不交，我也不交了。” 被金环爹一巴掌拍在肩头上，笑骂道“哪都有你的事儿，赶紧领了回家” 很快，金柱也领到了手，捏着厚厚的红包，又惊又喜，大声问“梅子姐，你这是真给俺几个发啥红包了里面不光是这个月的工资吧” 如全瞪眼，“不是说了，回家看去。再嗦，给我拿来。我干了半年，一分钱没领、你还在这气我” 0451不是个事儿 金柱举着红包跑了。 爷俩一前一后出了院子，怀里揣着红包，虽然光着的头顶着寒风，子却是烘烘的，一点儿不知道冷。 压抑着激动，强忍着没看，俩人回到家，不等进堂屋，金柱就喊“娘，俺俩领钱回来了” 金环娘跟金明忙从屋里往外跑，一叠声地问“多少多少” 金环爹笑吟吟地进屋，笑着说“不知道，我看看啊” 说着，从怀里把红包掏了出来，金柱也把红包拿出来，不等打开，都被俩人给夺了去。 金环娘一捏红包恁厚，就激动得两手哆嗦，越急越拆不开。 而那边，金明已经喊起来了“咦，三十块娘，梅子姐给俺哥发了三十块” “笨得你”金环爹亟不可待、从金环娘手里劈手夺过，三下两下打开，不等看清，就被金环娘一把夺走，“我数数” 不等一张一张数完，金明眼尖，喊起来“五张啊，就是五十块啊” 金柱也十分高兴，“太好了，咱家一下子领了八十块我滴个乖乖今年过年可发财了。哈哈哈” 金环娘激动地不轻，把金柱的钱也拿过来，摩挲着八张崭新的十块钱，眼都红了。 “可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这半年要不是跟着梅子家，咱家早都外边要饭去了看看这天，还不知道熬过这个年不” 金柱跟金明一下子傻了眼，不等说话，金环爹忙吵金环娘，“大过年的看你胡说啥还不赶紧收起来。” “明儿个就是年二十三了，过小年儿呢。镇上逢会，窑厂也放假了，全家都赶会去” 金明看着新崭崭的钱，吸溜着鼻涕，笑呵呵地说“赶会赶会。娘，咱家有钱了，我能想买啥买啥不” 金环爹正要吵，突然忍了下来，金环娘也忙说“想买啥买啥明儿个全家都换上新衣裳，赶会去” “金柱你俩想买啥，赶紧想想。别到了会上就看花眼了，白跑一趟。他爹，咱家里买啥不能光买过年的菜吧我脑子糊涂得，啥也想不起来了” 金柱笑呵呵地说“娘，你这是高兴糊涂了。哈哈哈” 正说着，突然销声一收，问“俺姐呢她发多少” 金明嘴快，忙说“咱姐让梅子姐派去靠山村了，说是妞子家的兔子下小兔儿了。她忙的顾不上，让咱姐去看看，害怕妞子弄不成，冻死了太可惜。” 金环爹娘也是一下子想起来，家里还有一笔钱没入账呢，高兴起来。 金环娘喜滋滋地说“金环咋也得能发十五、二十块吧梅子可不是小气的人，跟金环那么好。” 突然想到金环跟如全，又有些颓丧，当着两个儿子也不好明说，只得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啥命” 打发两个儿子锅屋里烧水去，金环娘跟金环爹商量，“你说，金环跟如全俩的事儿，咱家该咋办” 金环爹能有啥法子想了想，也是有些垂头丧气地，“如家条件自然是不错，金环老是剃头挑子一头，也不是个事儿。” 0452 担心你俩有意见 “年轻人的事儿，咱也不好包办。再说了，咱是女家，主动了也不好。过这个年再看，如家不说啥，走亲戚碰见合适的，就给金环说婆家吧。” “也是，等着如全谁知道啥结果万一最后不成，耽误得金环找不着好的，那才倒霉嘞” 夫妻俩商量好了对策，心里舒服、放松了许多，便坐在一起，开始打算过年添置啥东西。 如家自然也是闹非凡，家里的窑厂已经停了火，最后一窑，昨儿就已经出来了。跟没拉完的一起，几万块、十几垛，整整齐齐地堆在窑厂。 每天有个人在那值班，也是怕不要脸的人往家偷。说实话，乡下贼偷不少，这会子，不好家户都已经开始断粮了，没饭吃的人饿急了啥不偷 只要能换钱，在贼偷眼里没有无用的东西。砖瓦虽然不能吃不能穿，但是被谁弄走一块，也是丢东西了所以，每天要有人在那里。 窑厂面积很大，好在，东西放得集中，而且，因为笨重，不拉架子车，随便他粪箕子背也背不了多少。所以，下了大雪之后，看窑厂的任务反而减轻了。人来车往的，得有脚印啊，所以，晚上只管睡觉。 贤良跟富贵商量了，等开养条小狗，大了就会看家，省了好多事儿。现在家里可不是养不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除了如全被派在窑厂看窑，其他人都在家。师傅们领了钱都回家过去去了，约好了过了十五就回来，高高兴兴地都走了。 剩下的人都是自己一家人，如梅当然有啥说啥。 把账本子拿出来，交给贤良，“大哥、二哥，你俩再看看，我当家这半年多，账目有差的没有” 家里的账目无外乎进项跟支出，家里的进项就是两项，砖瓦跟兔毛。而且，每次都是大钱，所以进项好算，几乎一目了然。 但是开支就复杂多了，首先，项目就很多。 如梅说“家里跟窑厂是两摊子、较为固定。卖劈柴的、卖票的也是两摊子，却不太固定。所以，我记得有点儿乱。” “他们支出的钱每次数目不大、却零碎得很，看起来要费点儿功夫，要不，二哥你念、大哥算” 贤良看得认真，富贵弄了一会儿就烦了，“念啥念我看不会错，大哥你也别看了，点灯熬油的还费眼。梅子还会弄错喽” 说着话，就打算撂挑子。 如梅爹娘都笑眯眯地在转桌旁边坐着等着看呢，见富贵不耐烦，如梅娘嗔道“你就是个炮仗。外面又没啥勾着你，急着去干啥” “给我老老实实地把账目对对，我看梅子弄得怪细。天天弄，也没着急，就是你，坐不住梅子也是想着让你俩学着管账，她还能在家住几天” 富贵一听，忙稳住了子，挠挠头，“我一听算账就头疼，不如叫老三来跟大哥对账” 如梅笑着摇头，“三哥是精明、脑子活，却不一定坐着扒拉算盘珠子，我看还是大哥稳重些。再过半年，我走了，总得有管账的吧大哥把钱跟账都管了，爹娘还担心你跟三哥闹意见” 0453 富贵的保证 富贵瞪眼“我跟老三没意见” 如梅爹冷声，“先别废话，这会子你俩是没意见。等各自结婚成家了，媳妇们还有意见。咱家以后分家不分家的还不好说，现在先把管账的培养出来俩，一个不成” “我跟你娘都不识字，所以，你弟兄仨得把钱的事儿搞清楚。省得以后为了点儿钱闹意见，弄得兄弟不像兄弟、倒是仇人” “梅子弄这生意不是白干了你仨谁管账我跟你娘是没意见，就像梅子说的，得挑一个账目清楚、没有私心的才行。” “你大哥是稳重些，也是老大，按说是该他当家，就是这钱跟账是得分开管着。要不，以后说不清。别说以后娶媳妇分家的话，就算现在我跟你娘都活着，谁想弄钱我俩也看不住。” 富贵张口结舌，“看看看爹你说的啥话” 贤良抬头看了富贵一眼，说了句“爹说的是实话。要不，老辈子为啥说亲兄弟明算账” 富贵还要辩解，如梅说“大哥说的是实话，虽然不好听，却管用。咱家弄这份家业不容易。这半年还是刚刚起步，等以后把投资收回来，都是净赚了。” “今年是没落多少钱，但是看看咱的新屋净落几十间新屋、一个大院子，别钱还强呢” 如梅娘也说“就是，弄点儿钱放着还怕谁给咱偷走了，弄个院子，谁敢进来一步，咱拿刀砍他拾掇好了，能住几辈子人” “你仨娶媳妇不想盖屋，只要搁置得好，一大家子几十口子住一起，其实比啥都强。爹娘也能多活几年。” “要是弄不到一起，也有钱给你仨各自盖排新屋、各自分家过子，也轻省。所以说，不能刚起步，就为了钱自己把生意倒黄了。” “梅子的意思也是看看你弟兄仨谁适合管账，以后省得在钱上闹心” 众人说这些，贤良也没心思看账了，对如梅说“你的账我也不看了，肯定没错。错了也没啥，总归没丢一分、没多发一毛，这就成了。” 如梅笑笑，“二哥，你要是不想管，也行。我把钱交给娘，以后，你跟三哥就只等着花钱。有事儿给大哥说、钱跟爹娘要。咋样” 富贵猛点头“没问题没问题，我想买的东西不多，不抽烟不喝酒的，家里有饭吃、有衣裳穿，就好了。我不摸钱” 全家人都看着富贵，如梅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别以为怀疑这、怀疑那，等娶了媳妇再让媳妇撺掇着要管账，到时候可不能随便你说啥是啥” 富贵忙说“放心吧，我说爹娘的亲儿子，你们又不会亏待了我，我为啥要去跟家里闹我娶了谁就能管住谁，要不，我一个好好的男子汉大丈夫倒被人说怕老婆不会大哥管账、爹娘管钱，我没意见” 全家人又都看向贤良，贤良坐直了子，沉声说“放心吧，我是家里的老大，这本就是我的责任。老二老三是我亲兄弟，亏了我自己也不会亏待他们。” 0454 贤良答应了 “至于以后的媳妇们，我们几个都不是随便女人拿捏的人。虽说各自成家了，只要不分家就是一家人。” “要是以后真分家了，不管爹娘在与不在，我都一碗水端平，也不会让我自己的媳妇拿捏住、随便就听她指挥。” “上回一次就寒了心，我还能再跌倒一次绝对再不会了爹娘、梅子、富贵，你们只管放心好了还有如全，当着他也是这话” 看着大儿子严肃的脸，如梅爹娘心里既骄傲又心酸。 如梅却很高兴，笑着说“我本来还想着再看看，既然大哥都答应了，也没啥好说的了。本来嘛，长子就该当家的，也是老辈子的规矩。” 如梅爹也点头“嗯。以后贤良在这院里结婚生孩子，富贵跟如全再说，还是那句话，结了婚、媳妇们和睦，就一起住。” “弄不成，就给老二老三后面盖新屋，搬出去住。我跟你娘以后不能动了，老大养老，这院子也说老大的。” 富贵没意见，“我同意，本来就该是大哥的。” 按照农村的风俗，可没有遗嘱这一说，对法律啥的也没人在意。在遗产继承方面，遵守了中国几千年的风俗，长子长孙继承制。 当然了，养老也是他们。 农村计划生育还不是很严格，万一严格了，嗯，也就是说万一贤良没有儿子，那么，这院子就由如家的长孙继承。就看富贵跟如全谁家生了长孙。 如梅自然心里明镜儿一般，听见爹娘说这话，也没有意见。 靠山村的院子按说是该江军跟自己继承，但是因为江军出去了，又是城市户口，所以，家业就不能归他了。同样，养老的责任也不是非他莫属。 因此，江民就是继承人。这也是为啥上回一说家里盖新屋、翻腾旧屋，江民两口子很高兴的原因。 这也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事，既然出去了，不要祖宗的家业那么便可以不执行养老送终的义务。 大家见贤良答应了，说实话都松了一口气，就连富贵也没有心里不舒服。确实看见数字就头疼，有啥法子 再说了，弟兄三个本来是很亲厚的，都是兰英那个女人搅和。现在好了，大家又都成了光葫芦，所以说，大哥跟老二老三又跟以前一样了啊。 如梅把账本子收了起来，说了句“我看这几天媒婆又开始走动了，咱家今年过年估计要闹了。娘，你可得有思想准备” 贤良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富贵瞪着眼，说“啥意思有人来给大哥说媒” 如梅娘瞪眼，“咋光你大哥你不该说媳妇二十二的人了还有老三，也二十了。他” 如梅忙说“娘，你别催、也别急，慢慢挑，着急了胡乱拉一个回来又是事儿。咱家这条件，得捡着样儿的挑呢。放心吧，三个哥哥都会有好姻缘的。” 如梅爹吧嗒吧嗒抽烟，不说话，根本不担心。 贤良倒是闷声闷气地说了句“先给富贵说吧，我再等等。还有老三，有合适也别看谁先谁后了。相中了就成，早娶回来一个也多个干活儿的，梅子走了，娘弄这一摊子顶不下来。” 0455 儿子们的婚事 大家自然看法一样，不过，这种事儿自然得看缘分，不好强求的。 眼看着时间不早了，大家都要散了，贤良突然说“我还是窑厂陪老三吧，他那子没个人陪他说话，一晚上他能憋死。” 如梅娘忙吵“大过年的，说啥不好听的想去就去，就会嗦点儿好听的我看最该给你找个媳妇，一天到晚教你咋说话”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贤良无奈地说“好了，我这就闭嘴”说着，掂着茶瓶走了，“还不到那边有水没有，让老三泡泡脚。” 如梅娘忙说“掂走掂走，家里就是水多。” 说完，又抱了一八斤重的厚被子，交给贤良，看着他踩着雪、咯吱咯吱地走了，这才打发富贵去睡觉。 如梅早就跟娘分开了，自己一个人住在东屋的间里。 自从家里东西屋十间新房子盖好，如梅爹跟如梅娘分将近二十年的夫妻，又开始同共枕了。 等孩子们都睡了，如梅爹娘开始商量孩子们的婚事。 如梅娘一边铺，一边唠叨“说起来，家里有吃有穿、有住有钱，啥也不缺。人的心就是贪得无厌的很，兰英那个女人走了才几天，我这就又开始想娶儿媳妇了。你说说，一个还没伤透心” 如梅爹擦了脚，弯腰找鞋，声音有些闷“你这不是想找儿媳妇，你这是想抱孙子” 如梅娘笑了，“说的也是。儿媳妇是外人，要是直接给我送三个孙子，真是一个儿媳妇不要也好省得都跟兰英似的，活活把人气死” 如梅爹趿拉着棉鞋走了过来，“你赶紧洗去，再磨蹭就凉了。” 如梅娘忙把枕头摆好，走了过去，“把袜子给我，洗完脚了洗袜子。” 如梅爹把手里的袜子扔到头柜子上，“洗啥洗，一点儿不愁。今儿个没走三步路。洗了三两天都不干，不洗” 如梅娘无奈，只得坐那儿用男人的剩水洗脚，一边搓一边接着唠叨“我说的是实话。要是都跟金环似的，三个都进家也没啥。就是不知道都是啥人，找不了，轻易不敢往家娶啊。” 如梅爹正脱衣裳的手一顿，“老金两口子没说啥吧咱家恁长时间也没表个态，也就是金环还小呢，这要是十八、十九的，早等不急了。” “我都没脸给金环娘开口，你说老三这个”如梅娘蹲下用力洗袜子，好像那是如全的脸，“真不知道该咋骂他。他不表态，我咋表态” “这是他一辈子的事儿，谁还能bi)他拜堂成亲又不是跟咱那会子一样。老三又是个不好说话的，我看他也不会听你我的。真愁人。” 如梅爹已经躺到了上，嘀咕了一句“我明儿个问问他，不中我给老金直说，人家姑娘就这两年好时光，别耽误了人家金环说婆家。我看那丫头倒也不错。” 如梅娘高兴了，“嗯嗯嗯，你问他，我看他还憷你点儿。你可bi)他啊，以后再打打闹闹过不成，比兰英那会子还闹心一个庄的，以后跟老金两口子没法见面” 0456 疼闺女 自打江军走后，如梅不时地会想起他来，一想到那个子，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有喜欢有羞涩、又期待又惶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心。 也许，江军那边只剩下期待跟焦灼了，他不是早就想结婚了吗 走了好久了也没有来信，可见真是忙得很。 当然了，过年下雪呢，到处都是一片泥泞，就算有信，只怕也要好久才能到。 如梅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半天，终于沉沉地睡去了。也是，累了一天了，又用脑子又费力气的，能不累吗 第二天一大早起开门，见外面大雪封门，昨夜竟然又下了大雪 如家的人都起得晚。 其实，大冬天的大家起了也没啥事儿。七十年代大家都过得穷，早起了还要吃早饭，不少人就是靠睡觉躲饭时的。 “晚睡早起，睡着了就不饿了，一天两顿就够，吃多了也是浪费粮食；又不干活儿又不挣钱，多吃就是无用” 这是乡下很多人的想法，没人嘲笑、没人看不起。 反而，早早起、吃饱了饭瞎溜达；一天三顿不耽误的人，会被人骂“全家不过子、都是吃才”呢 如家的人忙了大半年，自然是要好好趁着过年歇歇的，所以，也都起得晚。 如梅更不用说，等如梅起的时候，估计都已经上午九点多了。虽然没有表，但是如梅就是有这个本事能估算出时间来。 等如梅家的厨房冒出烟儿来，金环踩着大雪过来了，见如梅爹在锅屋烧火，忙说“大叔，我烧。” 如梅爹也没客气，这本就不是老爷们儿该干的活儿，当即就让给金环了。 如梅娘忙招呼“你家吃过了” 金环点头，“嗯。咱家吃罢了，梅子还没起呢我还等她赶会去呢” 如梅娘说“我把菜弄锅里，这就喊她去。你家打算买点儿啥” 金环得意地说“我娘说了，全家都要扯布做新衣裳。俺家也买了几张布票，我看了，得有三丈布呢。俺家一人一件新褂子肯定够了。不够的就会上买去，不要布票。婶子，你家扯布吗” 如梅娘一边炒菜一边说“扯等会儿我也收拾收拾，跟你娘一起赶会去。年前哪个会都强得很，卖啥的都有。得给梅子多买点儿，累半年了。” 金环兴奋地直点头，“嗯嗯嗯，就是，我一看下恁大雪，还怕会上没人。我娘说，肯定人多得挤不动我娘想买的东西多呢，吃的想要、穿的想要” 俩人正说得闹，如梅踩着雪、笑眯眯地过来了，“我就知道是金环来了。赶会去不” 金环说“去啊，我就是来合你的。婶子也去，正商量买啥呢。梅子，你想买啥我给你参谋” 如梅挑眉，“其实我自己是啥都不缺的。就是家里刚盖了新屋，该买的多呢。我看倒是窗帘要紧些。昨儿个夜里刮风，窗户缝儿进的风都挂到被窝里了，可冷呢” 如梅娘一听就心疼了，“哎呦，你咋不早说。不中，让你爹跟富贵睡，还咱娘儿俩一个，好歹暖和” 0457 试探 外面如全突然喊起来“饿死我了，娘、梅子，做啥好吃的了” 金环的手一顿，突然就低头看灶膛了。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头疼。如梅忙冲着外面喊“这就好。大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如全三步两步跑到厨房门口，扒着门框往里一瞅，看见是金环烧锅、一愣，忙转跑了，“我铲雪去。” 说着，转到窗户底下拿着铁锨跟如梅爹一起往外铲雪。下意识地往后的厨房看了一眼，心里乱糟糟的。 如梅爹用心观察了一会儿，见如全低着头干活儿，一声不吭地样子，心里大致有谱了。 “老三，先过来这边，把门口的都铲，院子里先弄条路来。”说着，到了东屋门口。 东屋西屋隔着一个院子，门口离锅屋远多了。确认金环几个不会听见，如梅爹铲了几下停了手、拄着铁锨，跟边的如全说话。 “刚金环过来说，有媒人给她说了个男的，让你娘跟梅子给她参谋参谋。我听那男的家条件不差” 如全张口结舌，突然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爹，你你跟我说这话干啥我又不管她的事儿” “没说让你管她的事儿。过年都闲着、说媒的都要上门了。”如梅爹弯腰接着干活儿，“这不是咱爷儿俩说闲话呢嘛。你听听，她仨在锅屋里说多欢” 说完，冲正扫雪的贤良说“老大，你别沾手了，西屋里喊富贵去啥时候了还睡” 贤良只得把手里的扫帚放下，咔嚓咔嚓踩着雪进屋去了。 如全低头不说话，一下一下把院子铲得狗啃的一般，把雪都堆到大杨树下。 金环烧好锅，也不走，就在一边坐着跟如梅、如梅娘说话。 俩人也不讲究，坐在灶膛前，不是暖和嘛。一边吃饭一边跟金环闲聊。 几个男人一人端着一碗到旁边屋里吃饭去了，转桌在那摆着呢。 早饭简单，只有一个菜，几个男人风卷残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这边如梅娘跟如梅也吃完了，富贵过来送碗筷的时候，如梅都已经开始洗碗了。 如梅娘正在收拾篮子，不是准备去赶会嘛。而且，越近年关买得越多，娘儿俩得一人蒯一个篮子。何况，下着雪呢，路不好走，挎着篮子太沉，如梅娘已经打算拉架子车了。 “富贵，你在家也没啥事儿，跟俺几个一起赶会去。回来好拉架子车要不，都是雪，俺几个还怕弄不动。” 富贵把碗筷一放，立即答应“好嘞我也几个月没上过会了。我问问老三去不，大哥估计不去。” 贤良早过了撒欢的年纪，二十五六虽然不大，但是结过婚又离了婚的男人，自然成熟稳重得多了。 金环眼睛一亮，随即就是一暗。如梅看着可怜，忙转移了话题，“金环，我想买个毛窝，你买不还有手，咱俩一人买一双，回来堆雪人、打雪仗玩儿，咋样” 金环果然忘了如全，看着如梅笑了起来，“你以为你是金明呢多大了还打雪仗” 0458 要账去 几个人正说笑，如梅爹进来了，“梅子，今儿个我跟着去不” 如梅点头“嗯，爹你换了新衣裳，装盒好烟，咱俩去公社要账去。还有，要是能请动人家，就在会上饭馆里吃顿饭。正好二哥也去呢，你俩陪着喝酒也够了。” 如梅爹答应着回屋换衣裳，如梅娘不放心，又得多装钱，也忙跟着去了。现在，家里的钱都放在爹娘卧室了。 如梅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厨房，正擦手，就听外面富贵喊“赶会的走喽” 如梅跟金环出来一看，富贵后没人，看来如全不去啊。 富贵拉着架子车，上面放着几个篮子，后跟着如梅娘、如梅，金环一家子全都去了。 一路上碰见去赶会的不少，大家便都顺道走。 反正下雪在家也是没事儿，出门权当玩耍了。所以，像金环爹、如梅爹这些男人们，也出来不少。 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一路打着雪仗，倒也十分闹。 看着这两家子一起出发，再看看金环跟富贵俩人一崭新，众人相视一笑，验证了以前村里这俩人的传闻是真的 甚至还有人暗想，“这是要给金环扯衣裳、办彩礼了吧” 自然不敢明着打听，只说些闲话，女人们把篮子都放到富贵车子上，一起说说笑笑地镇上去了。 如梅来的主要目的是要账。 公社跟粮店的货款又攒够一百了，一直下雪，十几天没来了。也趁着这个会，给人家领导买点儿礼品啥的。 在乡下人眼里，进入腊月二十三，就开始过年了。一直到正月十六，都是在过年呢。 所以，年前该走的亲戚、该送的礼，都可以开始了呢。 富贵跟金柱差不多大，自然是要一处逛的，架子车便寄在了看车处，五分钱一直看到散了会，很方便。 也有舍不得五分钱的，那就拉着架子车在人群里挤，被人厌烦、咒骂，还自己急得一汗 搞不好，一眼看不到，自己架子车上的东西被人偷走了都是有的。 如家才不会心疼那五分钱，直接把架子车存在了村头第一家，那家院子很阔大，车子也多。 如梅娘痛快地给了五分钱，拿着那家给的对牌、大家一起赶会去了。 天还下着雪，但是，会上还是人多得挤不动，可谓人山人海。 城市里再怎么搞运动，乡下人可不管那么多，该干啥干啥。 不少媒人都是趁着逢会，约定男女见面、相看；定了亲的，趁着年前赶会，给女方买彩礼；定了结婚子的，年前会上东西全，置办结婚用品的所以，会上闹得很。 众人到了会上，起初还在一处，但是很快就分开了。 自然是一家子是一处，或者是关系好的一处。如家因为要买的东西多，如梅娘拉着富贵跟着蒯篮子。 如梅跟如梅爹则是直奔供销社，去买点儿烟酒啥的，不是要见领导嘛 供销社里人挤着人，更是水泄不通。过年了，没钱的想要看闹、有钱的想买好东西，所以，柜台前围的都是人，营业员有些不耐烦。 “要买赶紧、不买腾个地方，没看见后面都挤不动了嘛” 0459 伤感 如梅爹个子高、衣着崭新，神态自信；如梅漂亮、打扮入时；在一群破衣烂衫的泥腿子中，简直就是鹤立鸡群、十分打眼儿。 营业员识人无数，眼神儿最毒，一眼便看出这俩才是有钱的，所以，才这么说前边的人。 众人自然忙都让开了，有些忙转头往后看。 见如梅爹拉着如梅挤进来，果然看样子比大家有钱，忙着给俩人让路。 俩人忍着屋里熏人的各种味道，挤到柜台跟前，都松了一口气。 如梅指着货架子上的研究，直接说“拿两条牡丹烟、四瓶西凤酒。酒，两瓶捆到一起。同志，这是钱跟票，你点点。” 营业员很满意。 刚才那群穷光蛋，搞什么嘛，没钱还瞎要，东西都摸脏了根本买不起还让自己拿，就是想摸着过瘾的，真是 看看这小姑娘，张口要东西、抬手就交钱，这才是买东西该有的范儿嘛 营业员转拿过烟酒，拽过头上吊着的绳子、手脚麻利的捆好，递给如梅，把柜台上的钱跟票收了、点清楚，说了句“正好” 抬头一看，如梅爹跟如梅已经挤出去了。 见众人对着爷俩的背影露出或艳羡、或嫉妒的眼神儿，营业员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不耐烦地冲着最靠前的一个女人，说“要啥说” 来到外面，如梅跟如梅爹都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屋里狭小、人又多，乡下人不刷牙、不用香皂即便是冬天，这么多人紧紧地挤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 俩人进了公社，自然直奔管委会主任办公室，办事员说“去县里开会了，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俩人有些失望，不是怕要不到钱，只是今天送不出去，下会就得再来一趟。 如梅用毛巾把烟酒盖得严严实实，挎着篮子去了财务部。 会计几个自然是在的，也是老熟人了。见爷俩一起来了，自然很欢迎。 如梅爹给几个人点了烟，如梅拿出一包点心，放到桌上，顺顺利利地领了钱。 去粮店却很顺利，粮店主任在呢。也是，临近年关，粮店越发忙碌。 多少家没有粮食吃的，都要来买粮食，乡下人有、机关里的人也有，清河公社的机关单位不少，人家的粮票自然是要花出去的。 所以，如梅给粮店主任送了一条烟、两瓶酒，只说“感谢这半年多的帮助，以后还得领导照应。” 如梅爹忙说“中午忙完了，我在会上饭馆定了桌，我请领导喝酒。” 粮店主任跟一个庄户人有啥好说的要喝也是跟江军喝啊，自然是拒绝的。 其实，如梅爹也发憷跟公家人一起吃饭喝酒的，没话说啊，多尴尬 于是，高高兴兴地给粮店主任送了烟酒，便跟如梅一起出来了。 如梅挽着爹的胳膊，笑着说“年前的账结清了，这下可真是该过个肥年啦爹，你想买啥，咱俩这就买去。找不着娘，咱俩逛” 如梅爹拍拍兜里的两百块钱，点头，笑眯眯的说“走，爹给你扯布去。过年了，小闺女们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地。” 说着话，又突然有些伤感，“江军给你买恁些衣裳，爹还没亲手给你买过啥呢，一眨眼就该出嫁了” 0460 感恩戴德 如梅忙说“爹，看你说的，这不是要去买了你买啥我要啥，到时候我带走用一辈子，满意了吧” 如梅爹这才高兴了，笑着说“哪有能用一辈子的东西净是哄你爹我这个老头子开心呢走，转转去。” 如梅挽着爹的胳膊，俩人挤入人群，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金环跟金环娘俩人一起逛，本来也是跟如梅娘一处的，挤着挤着就不见了，反正也是约好了存车处见的，也不找，各人买各人的算了。 金环爹带着金柱、金明，没啥可买，倒是闻着味道找到包子铺了，金明自然是个小尾巴，跟着爹呢。 娘小气，吵人，要啥还不一定给买，还是跟着爹和哥舒服，逛的块、吃的好，要啥零嘴儿都给买。很快就吃了个肚儿圆。还意犹未尽地说“上回跟着梅子姐，啥都吃了一个遍儿。那才叫过瘾呢，爹，你买的也不少，给娘还有俺姐留点儿。” 金环爹摸了金明的头一下，笑着说“你这小子，咱家能跟梅子家比她有钱请你，再多也是一顿。你爹可是要养着你一辈子，以后有钱了再吃好吃的。” “不用给她俩带啥吃，她俩想吃就会来的，包子油条的没法带。回家一都变味儿了，咱往家多买点儿点心果子吧，别的也不会买个啥，倒浪费钱。” 走到不远处，竟然碰见江军带着媳妇也在买东西。正跟一个卖烟袋锅子的讨价还价，还是金柱忙喊“江民哥” 几个人打了招呼，金柱见江民买烟袋锅子便知道是给他爸买的，也忙说“爹，我也给你买个。” 金环爹一喜，金柱忙跟着江民和卖东西的男人搞价钱，“一下子买来，你还不便宜些卖恁贵，你以为赶会都买得起呢” 金环爹看着黄灿灿的烟袋头当然喜欢，突然想起来如梅爹，忙说“俺两家要仨，你说个实在价钱，不中就去那边买了，又不是你一家摊子” 金明诧异，“爹，你买俩干啥啦” “你别管，看好篮子”金环爹大手一挥，“价钱合适这就买” 卖东西的人嘀嘀咕咕地答应了，于是，两家各自掏钱，买了，都很喜欢。 两家一起逛了一会儿，便分开了。 金环爹碰见卖菱角的、卖荸荠的，看两个孩子稀罕，很大方地都买了几斤，也不管价钱多贵了。 所以说，没有不喜欢花钱买东西的人，关键是钱多少，没钱干看着，现在有钱了，那当然要过过瘾。 就连金柱跟金明衣兜里也都装了钱，让他们买自己喜欢的。 金环爹笑眯眯地看着，也不阻挡，任由他们把钱花了。 看着自己家两个儿子脸色红润、衣服崭新，脸也洗得比别人白、上也比别人香，金环爹又得意又骄傲。 自然对如家感恩戴德。 想想吧，半年前还是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光蛋，现在呢家里现放着百十块钱 想盖几间新屋都够了，更别说让老婆孩子吃饱穿暖了。 0462 差一点打起来 所以，以后跟着如家好好干，也把家里的新屋都盖上。 不奢望跟如家一样弄几十间楼房、拉上院墙，但是，给两个儿子弄五间新屋娶媳妇，是没有一点儿问题的了 爷仨很快就去了粮店，不是家里要买粮食嘛。她娘儿俩是背不动，自然得俩男人扛着。所以，买麦的任务自然是金环爹的。 金明一进粮店就得意了，“我来过的，跟着梅子姐来过的，我知道粮店主任办公室在哪里。爹，咱去找他不” 金柱一拉金明，笑着说“臭小子，来一回说一百遍了。咱去那边买粮食就好，找人家主任干啥不去。你跟着，别瞎跑，一会儿找不着你了。” 粮店里买粮食的人多，主任自然也忙得很，送走了如梅父女，就忙自己的去了。 金环爹仨人进了门市部，果然见不少人在那排队，都拿着口袋篮子的，也有几个本村的，就是香菊爹跟香菊大哥。 两家自然是不说话的，不是有仇嘛。各自买了粮食，分开各自走各自的了。 金明调皮，冲着俩人的背影吐唾沫，跳着脚小声骂“俩狗的杂种回家吃生麦、噎死你一家子龟孙” 这本是个小插曲，却不想被旁人听见了，也是吃饱了撑的想看闹，看看金明、看看香菊大哥背影，喊了一句“带帽子的别慌走，他骂你呢” 香菊爹跟香菊大哥也就走出去十几步，一听就知道是喊自己的。香菊大哥转，怒气冲冲地冲着金明吼“小兔崽子，你骂谁” 金明可不怕，后有爹有哥，加上自己可是仨人，还能怕他俩看他俩那样，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面部浮肿，一看就是没吃饱，还有劲儿跟自己家仨人打架 蹦起来就骂“滚你家去，你老爷我” 金环爹却不想在粮店里惹是生非地让人看笑话，忙一拉金明，“你给我住嘴，哪有你的事儿，给我一边儿玩去。” 金柱见爹想息事宁人，也忙拉金明，“这就轮着咱家了，你给我老实点儿。” 香菊爹跟香菊大哥也不傻，知道老金家这半年跟着如家是发起来了，看看三个人脸色就知道，这半年天天能吃饱喝足，精神头足着呢。 真吵闹起来，还不一定打过他仨。再看看他仨的衣裳，都是崭新的，别说补丁了，就连着皱巴都没有 自己爷俩穿的啥膝盖胳膊肘都是补丁不说，棉袄前襟子棉花雪白多漏出来了。还没打呢，这气势就输了一大截子 见金环爹不想干仗，俩人正中下怀。也不想跟金明一个半大孩子一般见识，俩人背着粮食，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 看俩人走了，金环爹很不高兴地看着那人说，“你这人也真是的。一个小孩子骂句脏话，你也值当当个事儿去喊人，这要是打起来，大过年的，你就看过瘾了真是的” 那人就是个小混混，本想看场闹，见人家没打起来，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喜，讪讪地说“切，都是没种的家伙” 缩着头、袖着手，排队买粮食去了。 所以说，乡下人无聊的很多，就看你怎么处理。 0463 理想 如梅跟如梅爹已经走了，自然不知道后头发生的事儿。 等大家都到了存车处，金柱无意间说起此事，大家才知道，如梅不由得有些皱眉头，金环娘也忙吵金明。 “你这孩子，就会生事儿大过年的，吵吵嚷嚷地像个啥样子还是在粮店让人家恼起来，粮食也不卖给你。看你吃” 金明还不以为意，皱着鼻子说“我小声骂的，都是那个狗的多管闲事，要不，香菊家的俩驴耳朵再长也听不见。” 如梅走过来，摸摸金明的头，语重心长地说“金明，忘了以前环儿的事儿了不就是吵架引起的你的嘴骂人，可不像个男子汉。小闺女才骂人呢，以后要是再戳事儿，梅子姐赶会可不带你了啊。” 金明不服气，还嘀嘀咕咕地抱怨“她家跟俺家、你家都是仇人，看见就得骂她们一顿把他们收拾乖了，看以后还敢跟咱两家吵架不” 如梅无语了，“你这孩子，咋还能调皮呢忘了你的门牙了让环儿俩哥打掉了，要是再让香菊大哥给打掉了，看以后连个媳妇也说不上” 金明嗤地一声，“谁稀罕娶媳妇” 众人都笑了起来，金环娘气咻咻地问“你这个臭小子，谁说也不服这不稀罕、那不稀罕，你说你稀罕啥” 金明突然说“我长大了要去当兵拿着枪回来崩了那几个兔崽子” 金环家都愣住了，如梅不由得点头，“这倒是个法子。凡事在家管不住的，都送到部队上去，一概给你收拾得老老实实地。部队是个大熔炉嘛。” 金明一下子就高兴了，“那，梅子姐，你给江军哥说说，下回我去他那里当兵去。保证他说啥我听啥，一点儿不捣乱。等我以后也弄件四个兜的衣裳穿穿，嘿嘿”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金环爹跟金环娘相互看了一眼，金环爹说“倒也是个出路，家里有金柱也好，踏实能干，能守住摊子。金明这混小子，恁小就会戳事儿，等大了咱俩才弄不住他。交给江军，自然是一百一万个好” 如梅笑了，说“老金叔，看你说的，当兵都是部队分配。哪能一准儿就分到江军他部队上去你看这回他就是分到邻省征兵去了，连咱省的都不是呢，你还想着咱公社咱庄上” “也是。”金环爹忙说“一切行动听指挥，部队恁多，还不一定把这小子给扔到哪去。不管咋，不在家给我戳事儿就行。万一跟江军似的混成个军官当然好，不济也能学个开车，你看电影上当兵的都会开大解放” “对对对，我就是要学开大汽车你看看这架子车，太落伍了。也就拉个粮食、拉个砖瓦，能干啥打仗都不行，想拉好东西也装不下。进大城市看着还丢人呢我长大了要开大汽车、当兵进部队这就是我的理想。俺考试的时候让些作文，我写的就是这个反正我才不会再家挖地、修理地球” 如梅挑眉，“嗯，不错，有理想” ps:大家都忙着购物，就发五千好了。么么哒 0464 拌嘴 如梅娘听见了一耳朵，说了句“你这孩子可真是的，梅子该叫你哥呢。你比富贵还要大吧总归没有贤良打。只要比如全大，梅子喊你哥就是该的。” 说完，又转说如梅“梅子你也是的，家里面来个客人，咋能说话真没礼节韩擒豹你俩一见面就拌嘴，我看倒是你错的多说话老实点，别老扎扎乎乎，哪像个女孩子” 说完，自己带着东西进屋去了。 留下韩擒豹跟如梅俩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如梅眯着眼，看着韩擒豹的表，有些怀疑的问“怎么了我娘说错什么了” 韩擒豹无语了。 韩擒豹能能什么只是摇头，“没错，没错，婶子说的没错，我是比如全大、也比富贵大，没有贤良大，你叫我哥好了吧。” 如梅翻白眼儿，“切，我都已经三个哥了，不多你这一个。你不是说了要叫我姐呢我不知道做了什么，能让你称呼一声姐，那可真不容易。” “想叫就现在叫别人大年初一叫我还得给你压岁钱呢，是不是知道我们家挣了钱了，赶紧跑回来要压岁钱啦” 韩擒豹不理如梅了“毛丫头一边玩去，我懒得跟你说话。” 如梅在后跟着进了屋，说“我才懒得跟你说话呢，娃儿跑了一天，我最口渴的很有一句话也不想说，要不是看见你来了，我才一个字不吭。” “现在家里活干完了，你回来了。就像三哥说的，回来住新房子、吃好东西，交伙食费吗你如果要是交的话、现在赶紧交，要不，中午吃可没你的” 一说吃，富贵就听见了，不等韩擒豹回答，富贵忙问“梅子，中午吃啥饭现在赶紧报报我听听。来回走了这么一路，我都饿了。” 如全不信，把东西放好、怀疑第看着富贵，“我不信你在会上没有吃东西哪回去不是吃的饱饱的回来骗谁呢我在家一个人挨饿，亏得大哥烧开水，这不，我跟哥俩人就剩喝茶水了你听听，我一动，肚里都是哗啦哗啦的水在响” 韩擒豹也说“年前的会应该很好吧卖啥的都有，下回咱俩也赶会去，如全我请你吃好东西不带富贵跟如梅。谁让他俩吃过了，看看，是不是也没给家里捎点儿” 如梅瞪眼，“你这人，就是在这挑拨离间。哼，谁稀罕吃会上的东西，还没有我做的好吃” 富贵说“是吃了不少零嘴儿，还是不算一顿饭呀。再说了，今天韩擒豹来了，家里算来了客人，中午做点好吃的吧，梅子。你说说，晌午吃啥，我也想知道。呵呵” 如梅娘笑着说“家里都没事儿，包扁食咋样一家人一起干活儿，闹闹地。入冬了还没吃过一回扁食呢” 扁食就是饺子，北方人叫法不同。 如梅也很喜欢吃饺子，其他人更不用说，一听要吃扁食，嘴里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如全立即说“今年的扁食肯定与往年不同啊，该是疙瘩在里面。哪像以前，掰开饺子皮儿一看，里头全是白菜、萝卜、粉条。” 0465 刮目相看 这会儿的人特别穷，哪敢全吃饺子那还不得打破头呀家里也没钱买，能顺顺利利的过年吃顿饱饭就满足了。 家里边有钱的、讲究点儿的，饺子里放点油渣子；不讲究的话，那全是纯萝卜拌粉条，一吃一股苦味，孩子们都不喜欢吃。 不过，好歹是过年的一顿大餐，平时谁家会去吃饺子啊太奢侈了 而且，因为费事，一般也不愿意去做。 夏天韭菜多的时候，会有吃鸡蛋韭菜饺子的机会，但是却很少人去包。宁愿去包大包子，也不愿意捏饺子。 哪像过年，大家都闲下来了，也有时间跟心摆弄吃的。 当然了，还是能吃起的才吃的，一般都是白菜萝卜馅儿的。 今年家里的况当然不同，有钱了不说、买的也多，如梅的厨艺更是如有神助。在家里做的饭，一顿比一顿好吃，吃了半年多，全家人的胃口都让如梅给养刁了。 如梅听了娘说的话也是挑眉，非常痛快地就答应了，“行这就开始，你们几个等会儿都过来干活儿啊。谁包的谁吃，烂锅里我也捞他碗里” 说着，颇有挑衅的眼神儿，狠狠的瞪了韩擒豹一眼。 哼，等会儿看你会包饺子不不会包，煮到锅里全烂了，弄的一锅片汤我全都给你盛碗里，就让你一个人吃。 看着大家吃饺子，你一个人喝片儿汤，急死你让你跟我吵嘴 看你那贵公子的样子，真是十指不沾阳水的人会包饺子那才叫怪呢，会吃还差不多 韩擒豹不理她，如梅雄赳赳气昂昂地出去了，“娘，晌午包扁食，我这就剁去了你把芹菜摘摘，芹菜扁食好吃得很” 说实话，自打如梅来了之后，炖菜炒菜、咸菜腌菜都做过，包饺子还真是第一回不过，这可难不倒如梅，只要会做饭的人，都会包饺子。 饺子要想好吃，关键是调馅儿，只要皮擀的差不多，饺子就好吃的很。要是再调好蒜泥儿、浇上醋和香油，吃起来一人能吃几十个 家里壮劳力多、都是男人，胃口好、饭量大，包一次饺子可不容易。光如梅跟如梅娘两个人那真是忙不过来。 现在金环也不来上工啦，两个人做一家好几口人的饭，要想吃上饺子，那可就得赶到下午一两点了。 所以说，如梅调匀了馅儿、和好了面、切开面剂子，便喊几个男人过来干活“哥、韩擒豹，过来包扁食了” 男人们其实都不会包饺子，如全会一点擀皮儿，擀得歪扭七八的，有的大有的小、一边厚一边薄，好歹还弄成了。 贤良跟富贵两个笨手笨脚、啥也不会干，如梅嘲笑俩人“大手堪比脚丫子、看着就捏不成” 如梅几个人都等着看韩擒豹的笑话，想着他肯定啥也不会，谁知道人家包饺子不行、擀皮儿竟是一绝 就连如梅都惊叫起来“咦，韩擒豹，我对你可真是刮目相看这皮儿擀的厚薄均匀、大小一样，真好用” 韩擒豹冷哼 我一个大将军，舞枪弄棒的手还玩不转一个小小的擀面杖 0466 进山打猎去？ 几个人都不要钱似的猛夸起韩擒豹来，有说他能干的、有说他会干的、又说他巧干的，一个屋里仍然闹闹，吵吵嚷嚷得十分闹。 如梅爹从外面走进来，见一家人围着包饺子，也很高兴，看见韩擒豹更是喜欢。 笑着说“你今天中午有口福啦，韩擒豹回来可真是不一样，瞅瞅这皮儿擀的真好，没想到你还会干活。” 韩擒豹忙起来，跟如梅爹打招呼，说“大叔，我回来啦。我从家里带了两条烟，在屋里呢，等会儿你拿去抽。” 贤良跟富贵也忙说“韩擒豹拿的可是好烟，都不让我们抽。说都留着给你呢，他看他，想得多周到。” 如梅一听这，忙说“韩擒豹，我干说你白吃饭是开玩笑的哈。” 如全也忙跟爹说“梅子刚才还说人家不干活、你看看韩擒豹多够意思说到干活儿，其实韩擒豹还是不错的，起码比崔珏强。那家伙活儿干的不咋样，就是个吃才” 韩擒豹闷笑，也不知道崔珏听见了啥表。 如梅娘忙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口无遮拦的，让人家听着多伤心韩擒豹啊，你别听如全的，也别给崔珏学话。要不，他知道了该难受了。” 说着，又吵如全“等哪天来了看他收拾你，我看那个孩子倒不错，人聪明也会说笑话，就是不大会干农活。” “城市的孩子有几个会干农活的人家会干别的，你们这些农村的孩子不是也不会” 韩擒豹笑笑，接着擀皮儿，说“我们其实有机会学，就是懒得学。平时事儿也多、工作量也大，哪有时间去学做饭” “做饭炒菜的，也不是男人该干的活儿。所以说，我们能吃一顿乎饭，那就很不容易啦。老在底下吃也没啥意思，来家里吃还是好。” “崔珏他也想来，但是轮不到他，8月15过节，他不是来了吗他已经吃过好吃的了，所以过年啊，就轮到我来了。” “我可不白吃饭，我会干活。什么都会干，等有功夫了我去劈柴，我有的是力气。轮斧头砸木头，我喜欢干这活。” “咱家都是烧劈柴对吧我看那个窑厂堆了不少木头，哪天弄回来，烧锅蒸馍、炖菜烀，比秫秸麦穰好烧多了” 如梅点头“劈柴是厉害，过年得用那个烧火。” 韩擒豹接着说“要不，咱们都去山上砍柴。我有的是力气，闲着也是闲着，哪天还能去山上抓几个野兔子、野鸡的吃吃。” 如全立即响应，“去去去” 韩擒豹看如梅爹娘都没有反对，说“家养的那些鸡鸭，不好吃，还是野生的香。我看家里的兔子不少，正要杀了吃恐怕味道不好，也没意思啊。有空我带你们去山上打猎，想抓什么就抓什么，多好。” 贤良稳重，还怕出事儿，富贵跟如梅一听就嗷嗷叫的说，“那咱们吃了饭就去，在家也没啥事儿。晚上早早都睡了，一天的力气都没处使。” 0467 算我一个 富贵有些怀疑，“韩擒豹，你会打猎吗如果真会的话，咱们下午合着几个人。喊上金柱、胡建设、梁跃进几个。” “咱们几个人一块儿去，多逮几个回来。要是弄个野猪，过年的猪都不用买了，哈哈哈” 听几个人说的闹，如梅娘忙说“可不敢呀。那山上都是雪，看着实在，其实底下都是窟窿。看不清就摔一下，磕着碰着可不轻。” “咱家可不差那一点吃，想吃还乖乖的下会去会上买，有鸡有鸭、有鱼有，买啥不成何必冒那个险大过年儿了，还是平平安安在家好。后晌吃了饭嫌没事儿，你们几个人打打牌也行啊。” “好不容易韩擒豹回来了，你们几个也好长时间没见了，就说说闲话不也行非得往山里跑干啥呢我看就是危险” 如梅爹倒赞同，“有啥危险的就在山脚底下，一会儿都回来了，好几个人一块去。天寒地冻的，也没几个野物出来让你们打。让孩子们权当去山里玩儿一天算了，忙了半年，也该放松放松。” 如梅一听也高兴，“你们要去，算我一个” 如梅爹说“去去，你也去。在家关着干啥跟你几个哥玩儿去，喊上金环也行，人多闹。” 如梅娘气笑了，冲着如梅爹笑嗔道啦，“你就惯着你闺女、儿子吧，都不是我亲生的，我就会拦着让他们败兴回头有啥了，看我不找你算账” 韩擒豹一听如梅要去，满脸鄙夷不屑，一边两手不停地擀皮儿一边拒绝“你跟着去干什么” “毛丫头就在家绣花吧。你跟着不要紧，我们多费事你知道骂拉着你上山、拉着你下山，不好过的地方只怕还得背着你” “一点活干不成，我们还得照顾你。见个野鸡都要惊叫、看见个松鼠都能把你吓跑了。家里还想打野猪野猪来了，咱几个光剩保护如梅了” 如梅“嗤”地一声，“你看不起谁呢你咋知道我就是恁滴滴的女孩子看见个松鼠也能吓跑我看见老虎我也要跟打对视三分钟” 几个人都笑起来，如梅娘说“你就吹牛吧” 韩擒豹也说“看见野猪你别哭啊，到时候吓得腿软我可不背你反正你有仨哥在呢” 贤良说“梅子，你在家吧，山里哪是小闺女该去的地方有啥稀罕的，俺几个保准给你捎回来。别去了啊。” 如梅瞪眼“不行，我跟着才叫打猎，我在家等着收拾野物，还是叫做饭啊。我不要在家等着，一定得去。反正你们别想甩开我要不，过年我一顿饭也不做” 如梅爹哈哈哈地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可真是的，爹都答应了，哪能不让你去听听听听，都该出嫁的人了，说话还跟小孩子一样，愣是跟大家赌气呢” 韩擒豹也不满地嘀咕，“就是，还拿不做饭吓唬人，切做饭好吃也不能恁嚣张别以为我们不喜欢吃婶子做的饭” 如梅得意了，“不管咋说，反正我能用厨艺唬住你们，这就是本事，不服不行” 0468 韩擒豹的鄙夷 如梅前生后世也没有过打猎的经历，但凡有一次机会，一定要尝试一下的。 所以，下午换了衣服鞋子，跟着众人一起进了山。自己拿着口袋跟绳子，其他人都是拿着叉子、铁锨、甚至棍子之类的东西，也是想着万一能抓住个啥呢 几个人进山没多远，就在路上做了标记，也是怕出来得晚了找不到路。 白雪茫茫的万一迷路不是更加危险了吗虽然韩擒豹很有信心，但是搁不住其他人胆小心虚啊。 所以，且由着他们吧，韩擒豹倒也没说啥阻拦的话，只说“自己记住就好了。不需要弄恁复杂，一切顺利的话，傍黑就回来了，不熬夜。” 如梅更是兴致勃勃，把树枝子、石头块啥的堆了一个土堆，还拍了几下，“这是我做的标记，一定会原路回来的。” 如全最兴奋，一个劲儿往里走，倒是贤良还吵他“别一个人瞎跑，有个闪失看娘担心，大过年的你可要小心些。别莽撞。” 富贵拉着如梅的手，一边慢慢走一边说“你看着脚下，把口袋给我，绳子拴你腰上。万一掉雪窟窿里，我好往外拉你。” 如梅嫌弃腰里拴绳子难看，“不要系” 韩擒豹看过来，“还是听话的好。要不，以后再别想跟着出来” 贤良跟建设、跃进几个都忙着催如梅，“梅子听话啊，本来就不是小闺女该来的地方，真要有个闪失，俺几个可不敢见婶子了。” 都知道如梅金贵，又是女孩子，年纪最小，自然以她为中心，凡事先照顾她，如梅感觉自己又成了小孩子。 不以为然的同时也有些暖心，被人疼着的感觉还真是好啊 几个人在韩擒豹的带领下越走越远，渐渐地就到了深山老林里了。里面安静得很，白茫茫一片，底下的草一丝儿不见，头上干枯的树枝上满满地压着雪，弯弯的却不掉落，也是奇怪。 吃了午饭，天又开始下起来小雪，这会子越发大了。一朵一朵地飘下来，落在几个人的头上、肩上。 林子里万籁俱寂，只有几个人的说笑声和脚步声，树枝上蹦蹦跳跳的小松鼠被吓得“哧溜”一下子不见了，小鸟也是“扑棱”着飞走，倒扑下来不少雪，落了人一头一脸。 惹得如全冲着天空大喊“都别走，等着我去捉你们哈” 大山的回声渐渐地传来，惹得众人一阵神往。 “不知道山那边是啥样儿我都没去过。”这是胡建设的遗憾。 也是梁跃进的期待，“早知道上回拉楼板，咱俩跟着去一趟就好了。听说，都是外省的山区，里面好东西多得很。也有大河、湖泊啥的，说话打扮跟咱们这边不大一样。” 贤良跟富贵摇头，“也就那样儿吧，不差啥。” 如梅也很向往，“江军他征兵就在那边呢” 韩擒豹“嗤”地一声“出息点儿吧，干啥都拉着那个小子干啥还不知道真忙假忙，说不定早就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0469 打猎 如梅立即反唇相讥，“我听着这话就是嫉妒。别是因为没有对象，看见我俩关系好，你难受了吧下乡这么长时间，也没见有女孩子给你来信，别是被对象踹了吧” 见韩擒豹一头黑线，几个男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韩擒豹，男人有几个吵架能吵过女孩子的更别说梅子最是嘴巴毒” “就是，好男不跟女斗，你干啥没次跟梅子就像斗鸡似的” “好了好了，别斗嘴了，韩擒豹，你看看前边是个三叉小路口。咱几个该往哪走” 韩擒豹这次不理如梅了，要不，还打算好好跟她理论理论呢 这个小三叉路口，是上山砍柴的人踩出来的，也就是刚能看出来是条小路罢了。两边的叶树林子有被砍伐的痕迹，所以，看着有人经过的，应该不是什么可怕的去处，如梅几个也不害怕，就是不知道该往哪走，猎物应该多些，所以，这才问的。 韩擒豹看了看山上，随手一指右边的小路，“往右走。” 如梅伸头看了看，怀疑地问“这是下山的路吧我咋看着这是往下去了” 韩擒豹瞪眼，“别管恁多，听我的没错走吧，拿好你的口袋跟绳子，别等会打到了猎物，倒没地方装。” 如梅皱鼻子，“喝，口气不小，我们可都等着呢。要是抓不住一个，可别怪我看不起你” 韩擒豹不理如梅，转给贤良和胡建设说“你俩在这做个记号吧，回来好找。”说着，深一脚、浅一脚的又开始往前走了。 众人便跟了上去，如梅自然也不落后，跟着如全后，边说话边努力往前走。 说实话，路不太好走，本来山路就难行，再加上有雪，更滑。如梅不小心就一股坐到了地上，好在都摔不着，就是样子难看些罢了。 很快就到了一处相对开阔的地方，有雪有树有枯草，韩擒豹一挥手，示意大家住脚，指着不远处的脚印，说“有东西了。” 看着脚印儿，其实就是野鸡一类的小东西，大家正要说话，就听见树底下“扑棱”地响，都是精神一震。 韩擒豹抬脚就追了过去，“拿棍子来” 如梅兴奋得很，在后也跑了过去，没有几个男人的步子大，好在也没拉下多远。 等气喘吁吁地追上前面大呼小叫的众人，如梅高兴坏了，“真抓住一只野鸡好大好肥的一只野鸡” 羽毛很漂亮，爪子也有劲儿，翅膀被韩擒豹紧紧地攥住，脖子东点一下、西转一下，表达着愤怒跟恐惧。 如全兴奋得一拍鸡头，“要不是养不活，还真想喂着，看多漂亮” 几个人都很高兴，纷纷夸韩擒豹腿脚快、人利索，“要不是韩擒豹，咱几个可抓不住” 韩擒豹却不接话，把野鸡往如梅跟前一递，“口袋呢装起来，晚上炖了吃我看得有七八斤。” 野鸡体型跟家鸡相似，却都是肌，压秤得多。 如梅笑眯眯地摸摸野鸡五彩斑斓的羽毛，把手里的口袋打开，“韩擒豹，你可真厉害” 0470 出手不凡 这话是真心夸赞，韩擒豹却不买账，冷哼了一声，“听你一声夸还真不容易。好了，把口袋扎紧了，这东西劲儿大，别跑了。那可就是白费力气了。” 如梅喜滋滋地拿绳子系口袋，连跟韩擒豹顶嘴都忘了，笑嘻嘻地说“你要是能再逮一只，我就真服你还称呼你一声大英雄” 韩擒豹不稀罕，“我早就说了，我是大将军根本就是个大英雄，不是你叫不叫的问题。你不叫我也是个大英雄。” 哼，要不是大英雄，你以为我能当上阎罗王切，这小丫头，还以为称呼自己一声大英雄，自己就该对她感恩戴德似的。没眼光 众人哪里知道他的底细，如梅也不知道他的想法，只当韩擒豹骄傲了，都笑嘻嘻地。 富贵气死人不偿命地拍马，说“那是那是韩擒豹一出手就抓了只野鸡，不是大英雄是啥” 韩擒豹吐血“” 初战告捷，众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眼都瞪得铜铃大，就等着看是不是自己也能发现个野鸡、野兔子啥的。要是野猪当然就更好了。 可惜，众人又往里走了好久，眼看着天色都暗了下来，却啥也没碰见了。 大家脚上的鞋子都湿透了，有些凉，打到野鸡的兴奋劲儿也没有了。 贤良担心如梅受不了，便要回家，“差不多了，再往里走就太远了。就这回到家都得天黑，咱们不进了，回吧。” 韩擒豹是挑头儿的，嘀咕了一句“再往里不远就该碰到野猪了”见大家兴趣不大，也同意回去。 倒是如梅劲儿还足着呢，“要不，再往里看看万一碰到一头野猪呢” 富贵也有些跃跃试，如全心痒痒的，但是也害怕回去被爹娘吵，想说话不敢说。 胡建设跟梁跃进都是有孩子的人了，自然跟稳重些，说“天这就黑了，雪还不停，再晚怕不好走，还是回吧。哪天再来，吃了早饭就吃饭、带上干粮，在山里呆一天，保准能逮住野猪今儿个就算了吧。” 如梅跟韩擒豹相互看了一眼，只得往回走。 众人走了没多远，韩擒豹突然在站住了脚，抬手示意众人停步，“嘘，你们听。” 众人突然都有些紧张，陡然安静下来，屏住呼吸、仔细一听，隐隐约约有沙沙的声响和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都是脊背一凉、心脏紧张得砰砰砰直跳。 如梅更是紧张地拉着贤良的手，忍不住就要叫“大哥”了。 韩擒豹示意大家慢慢地藏到树后面去，自己却紧紧地握住了叉子，打手势让贤良举着铁锨。 众人各自找地方藏好，手里都拿着工具，如梅手里拿着口袋，唯恐袋子里的野鸡突然发出响动，自己紧张得浑哆嗦。 不知道过来的是什么大家伙难道真是野猪或者是狼老虎我的妈呀，别是豹子啥的吧 不等如梅胡思乱想个结果，就见韩擒豹突然从树后窜了出来，冲着前边猛地一挥手，大喝一声“住” 随即招呼众人“弟兄们，上啊” ps:八千啊，明个继续。 0471 我捉过老虎 韩擒豹自己则脚步不停，举着叉子就狠狠地叉了下去 如梅猛地站直了子，瞪着大眼看过去，就见树下一头黑毛野猪正喘着粗气、喷着气，傻乎乎地瞪着韩擒豹 而此时，韩擒豹的叉子已经准准地叉在了野猪的脖子上，压得野猪“嗷”地一声，子一歪，差一点儿翻倒。 不等野猪站稳，贤良举着铁锨，狠狠地就朝着野猪的鼻子拍了下去；建设跟跃进的棍子也到了，狠狠地打在野猪头上 野猪嗷嗷地惨叫着，被众人一阵猛打，子倒在了地上。 贤良跟富贵、如全三个猛地抬脚就踩，还不忘招呼如梅“梅子，快拿绳子来” 韩擒豹一直稳稳地用叉子压着野猪的脖子，跟定海神针似的。 野猪的头被固定住、脖子不能动，任由它子怎么蹦，始终还是在地上跑不了 看如梅哆嗦着手把绳子递过来，韩擒豹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你这小丫头，平时不是怪嚣张的” “看这会子吓得，腿都软了吧毛丫头就是毛丫头还逞强呢手哆嗦得这会子可露馅儿了吧哈哈哈” 如梅咳嗽了一声，理直气壮地说“谁怕啦手哆嗦是激动地哼，别瞧不起人。一头野猪有啥可怕的来头豹子、老虎，我也不一定害怕” 韩擒豹一脸揶揄，“哟哟哟，这可就开始胡吹大气了” 如梅毫不示弱，叉着腰跟韩擒豹辩论，“不是有你在吗你听听你的名字，韩擒豹既然叫这个名字，逮一只豹子应该不在话下吧啊哈哈哈” 韩擒豹冷哼，“别说豹子，13岁大的时候，我徒手捉过老虎切，说了你也不信，懒得跟你解释” 众人也只当他吹牛，都忙着捆地上惨嚎的野猪，谁有功夫理会他俩拌嘴。何况，他俩说话就是拌嘴，大家早就习惯了。 贤良跟富贵俩人把野猪捆好、中间抬上大棍，弟兄俩把野猪一抬，便同时惊呼“得有一百五十斤呢” 野猪上的都是肌，所以压秤，跟乡下喂的猪猛吃不动、都是肥不同，所以，看着不大，但是沉得很 这个时代，家家都穷得很，家里养的猪其实也不大，开抓小猪仔、养到年底，长到二百斤就算是大猪了，三四百斤的机会没有。所以，能弄到一头百十斤重的野猪可真是一大收获 大家都不是真正的猎户，对于进山打猎根本就没报啥希望，谁成想，跟着韩擒豹，还当真弄到了一头野猪 你说，能不兴奋吗最高兴的莫过于如梅了，喜滋滋地跟在众人后，嘀咕着说“一头在整猪，好吃的太多了。过年我要大显手，给大家做好多好吃的” 众人都笑，如全则是吸溜着口水，说“梅子啊，这会子就先别说吃的了，让你说的我都饿了” 韩擒豹闷笑，“晌午吃扁食最多的是你，第一个喊饿的也是你还敢说崔珏是个吃才，我看你跟他半斤八两” 0472 掉下悬崖 如全自然不服气，“我能一样吗根本不能比，我现在还正长体呢，他都二十好几了，早都不长了。你没听说女长猛一窜、男长二十三我不是要饿的快” 也是一下午翻山越岭，路不好走，用的力气就大，别说走路了，就刚才一阵猛打野猪就累的不轻，所以说如蜷着体，容易饿，也是真的，想好好吃好吃的也是真的， 说到女长猛一窜，韩擒豹不由自主的看了如梅一眼，暗暗挑眉。 半年多不见，这丫头的个子好像真是窜了半个头的，子也变得凸凹有致。该鼓的地方鼓，该细的地方细，。 小脸儿红扑扑的、两腮白里透红；头发乌黑油亮，辫子长得恁长，看着跟以往真是有了大变化。 俏脸儿也展开了，不再是肥肥的婴儿肥，而是有了少女最美丽的脸色，眉眼含、眸如水，果然是个该嫁人的大姑娘了呢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如梅一声惊叫“呀”众人都吃了一惊，忙转头看，却不见了如梅 只是一块大石头后面能听见噗通的一声响，然后就是如梅带着哭腔的大喊“大哥，救命啊” 众人都吓得不轻，贤良跟富贵忙把野猪往地上一扔，转就扑了回来。 而走在后边的韩擒豹和如全早就已经跑了过去，扒着大石头往下看。 见如梅掉在一个雪窝里，正涨红着脸、满眼是泪，看表就是疼得龇牙咧嘴的，显然摔得不轻。 看看距离，得有二十米 如全脸都吓白了，嘴巴也不敢乱说，只是结结巴巴地叫“梅子、梅子” 韩擒豹皱着眉头，看着脚下。 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只看见这块石头，却没有注意旁边就是悬崖。虽然不是太高，但是这么垂直掉下去，说不定腿都摔断了。好在没摔到头，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滑下去的。简直就是倒霉透了，就知道不该带她来的。其实再走半个小时，就到山下了呢 众人看着如梅在雪地里坐着不能动，都吓得不轻，一个一个急着往下跳要去背如梅。 韩擒豹都拦着了，“你们别急，我先下去看看。” 其实，二十米对自己来说不算啥，但是就这么猛地蹦下去，别再吓坏了众人。韩擒豹决定，还是慢慢地出溜下去为最好。 虽然样子难看，但是省得跟大家解释自己的一功夫要不，后面他们刨根问底的也麻烦不是。 众人拿的绳子不少，忙要给韩擒豹捆腰上，韩擒豹拒绝了，“把绳拴石头上，我拉着下去，不要紧的。我先下去看看况，没事儿就不要紧。” 韩擒豹个子大，两手拉着绳子，慢慢地往下挪，脚踩着两边的山石和树根，慢慢地就下了好几米。 绳子不够长了，便扒着凸出的山石，揪住干枯的树枝，往下爬。 眼看着离地面还有七八米的样子，韩擒豹干脆子一个跃纵，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噗通”一下，稳稳地跳了下去。 如梅擦擦脸上的泪，也是担心地看着韩擒豹，见他终于安全地下来了，忙擦擦眼里的泪，说了句“我动不了了” 0473 这要是让江军看见了 如梅一开口，嗓子就带了哭腔。自己不由得一阵难过，气道“要是残废了，我这辈子可就太倒霉了” 上面众人都急的不轻，拍着雪乱喊，“梅子，到底怎么样了韩擒豹，你倒是说话呀。” “梅子、梅子，你别哭，韩擒豹一定能把你背上来，你一定会没事儿的。” “就是就是，没事儿的啊。” 众人在上面一阵乱七八糟的喊，只见韩擒豹蹲下，看着如梅的腿问，“哪条腿不行我看你好像不能动了，到底是咋回事哪里疼说一声，我给你检查一下。” 如梅哭哭啼啼的摸着自己的右腿说，“我的小腿都麻了，没有一点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断了。麻的厉害，所以感觉不到哪里疼。” “就是脚脖子疼的厉害，刚才摸了摸，腿没知觉。浑上下，摔得到处都疼，我的五脏六腑肯定都摔烂完了。” 韩擒豹皱眉，抬头看着如梅，英俊的脸上十分严肃，“内脏受伤了” 如梅忍住眼泪，一脸认真地点头，“刚才口一阵血腥，我都差点呕出来，要是吐出来，肯定就是吐血了。我也不知道哪里会残废，说不定我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韩擒豹一阵苦笑，安慰道“你这个人也真是的，现在哪都没搞清楚，就哭得要死要活的。还说什么残废，怎么可能会残废我看你健康得很，嘛事儿没有” 韩擒豹是一个大将军，别的事不敢说，治疗跌打损伤最是拿手。不敢说是一个医生，但是大伤小伤见得多了，久病成医，摔摔打打的小毛病，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个啥。 看着如每一个滴滴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也不由得有些心软，说“好了，我知道了。你说说到底哪个脚腕疼我给你摁摁，看看是啥况。” 如梅指了指右脚，“就是这个脚脖子。摁摁，就是这里啦，小腿也麻了，一点都没感觉。我感觉是不是摔得半不遂了，要不为啥没感觉了脚脖子倒是疼得我恨不得没知觉了。” 上面的人都一声不敢吭，着急的看着。 贤良跟富贵扯着绳子就要下来，被胡建设跟梁跃进拉住了，劝“你们俩别再下去了，这手不行，万一再摔下去，到时候可怎么上来” “这么细一根绳子，还不知道等会儿能不能扯断了。你们要是再上不来，那可就麻烦了，你先等一会儿吧，看如梅的样子应该是关系不大。韩擒豹早晚把她带上来。” 贤良、富贵、如全弟兄仨人，在上面焦急的不行，却也当真不敢再往下了。 就见底下韩擒豹抬手给如梅捏脚脖子，贤良心里一咯噔。 这要是让江军看见了，还不知道要怎么发挥呢随即又自我安慰说，不要紧、不要紧，这是给梅子治伤的。 如全突然嘀咕了一句“该不是刚才摔断了腿要么就是崴着脚，其他都不像有内伤的样子，要不早都该摔晕了。” 0474 只是崴了脚 富贵忙说“肯定是扭着脚了，要是摔破了头成个傻子，咱几个可就完蛋了。回家还不得被爹娘拿着刀砍” 不提上边的几个着急，且说如梅。 韩擒豹蹲下，抬手把如梅的棉鞋脱了。抓住如梅的脚脖子摁摁，如梅疼得“嘶”地一声，杏眼立即就储了两包泪，显然疼得不轻。 韩擒豹却没工夫看如梅的脸，小姑娘的脚腕触手温，但是脚丫却冰凉冰凉，可见刚才全都湿完了。 再看袜子、棉鞋，早都已经湿透了，连裤子都已经湿了半截腿。 韩擒豹一捏，如梅就疼得“嗷”地一声惨叫；韩擒豹再摁，如梅更是疼得乱喊，“就是那里，别动，疼死了” 韩擒豹却不管，把附近摁了个遍儿，心里有谱了。 直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一脸泪痕的如梅，韩擒豹说“看样子是崴了脚脖子了，骨头应该是没问题。没断，就是伤了筋。养几天就好了。” 如梅的小腿、膝盖只是说疼，但是看样子并没有断。这就好办了，要不，伤筋动骨一百天，骨折可不好长，特别是冬天，吃饭睡觉上厕所都麻烦着呢 韩擒豹扶着如梅站起来，如梅右脚不敢沾地，一站地就疼得钻心，头上的汗都下来了。 膝盖以下倒是也能使劲，可见，就是脚脖子崴了，别的倒没有大问题，没有骨折这样的事发生。如梅自己也放下了心，听见上面喊，如梅说“大哥，没事儿，我是扭着脚脖子了。” 韩擒豹也说，“腿没断就没事儿。只是光崴了脚脖子，这就好办了，你放心，我一定把你背出去。” 这会儿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韩擒豹看看上面，他三个哥哥一个都下不来，笨手笨脚的样子，看着就让人郁闷。 韩擒豹便也冲着上面喊“你们都别下来了，我把她背上去。” 贤良小心，冲着底下喊“但是绳子太细，几个人东拉西扯的，怎么样也累看有啥好办法没有” 能有啥好办法 绳子短，根本够不到下面。要是真把绳子系在如梅腰上、众人在上面拉，估计勒得如梅的腰疼得受不了。 再加上她右脚又使不上劲儿、一点儿石头不敢踩，根本使不上力气。光靠一条腿天黑也上不去 要是背着她，悬崖太直，自己两手用力倒是能上去；倒是她自己，只怕还搂不住自己的体，万一半路掉下去，那可就完蛋了。 韩擒豹也没有办法，瞅了瞅上下的路，对上面的贤良几个喊“不好上。你们从上面走，我背着她从下面走，我们在前面小路上汇合。一定能出来的，放心。” 众人都说“下面哪有路都是悬崖，你背着她再摔下去可怎么办你一个人走还不行，我们还不一定放心呢，你再背着她，两个人有一个有任何闪失，我们可都活不成了。” 如全急得乱跳脚，说“一起来的，肯定一起走。哪能兵分两路，走着走着叉了路了，深山老林的，哪里找去这天眼看着就黑了。” 0475 胡吹大气 富贵也垂头丧气地说“可见福祸难料。刚弄了个野猪，还没高兴完了，梅子可就摔下去了。真是的。” 下面韩擒豹摇头，说“没关系，我们一定会出来的。我慢慢沿着山势往上绕，一会儿就在前面迎上你们了。” “你们只管抬着野猪往前走吧。不放心的话，我们隔一阵就喊一声，肯定一会儿就碰头了。放心吧，天黑之前一定会出来的。” “哦，对了，我上带有打火机和烟，真不行我点上火把也会出来，你们不用来找我们。你们也要小心些，可不敢再出问题了。” 如梅也有些不放心，“韩擒豹，你当真没问题别是胡吹大气的吧” 韩擒豹瞪眼“我在山里面有十几年的生活经验，这点伤根本不算事儿。也不怕有野猪、野豹子来逮我们。你只管放心好了，我保证平平安安的把你背回家。” 上面的几个男人还在嗦，如梅不耐烦了，喊道“算了算了，大哥二哥，你们别说了，就听韩擒豹安排吧。再耽误下去，我的脚疼得更厉害。” “你们谁先到家，赶紧找刘四给我弄点儿跌打油，就是红花油。要不就买点儿带回家也行，我不去赤脚医生家了。自己揉揉捏捏也成。大哥你放心，我这应该是没有骨折，就是脚脖子疼得厉害，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上面几个听如梅中气十足，便知道没大事儿，看看天色，只得各自分头走路。 约好了，过一阵子就喊一声，确保俩人没问题。 这才由胡建设跟梁跃进俩人抬着野猪往前走，富贵三兄弟心神不宁的，哪还有心思干活儿再摔倒了可不轻。 不提贤良三兄弟懊悔、心疼、自责、担心各种心，且说如梅跟韩擒豹。 如梅起初没让韩擒豹背着，自己一只脚能走，况且这路也不叫路，他一个好好的男人走着还难呢，再背上自己，俩人都摔倒了可怎么办 如梅打算等自己真的走不成了，再让他背着。 韩擒豹自然没意见，“我扶着你，一只脚跳着往前走。伤脚别沾地，要不，会加重病的，到时候落个瘸子，看江军不要你” 如梅被韩擒豹一手搀着胳膊、一手半搂着腰，正不自在，听他说话气人，反而笑了。 “你这人，就是讨厌，说啥江军不要我只有我甩他的份儿，哪里轮到他不要我你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韩擒豹挑眉“你这人说话就是嚣张，一个小小的姑娘，不温柔体贴滴滴的，怎么听着说话就是吵人我看江军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瞅上你这个辣妹子” 如梅一边一跳一跳地走路，一边皱着鼻子跟韩擒豹拌嘴，“啥叫看中看不中的，我们就是天定的缘分，没人能打得开。别的不说，就他相中我了，我当时还没相中他呢。” 韩擒豹根本不信，“别瞎说了，就他那条件，全公社的姑娘都要扑上来了、好不容易送到你跟前，你舍得放手说这话就是胡吹大气呢。” 0476 郁闷 如梅冷哼了一声，说“我可不会说话骗人。就第一回，我打电话让他帮我买兔子，。他就吵我，说我胡弄、乱花钱；没急事儿打电话找他，就是干扰他工作了。” “把我给气的呀，当时真想给他分手呢。要不是两家说好的亲戚，我当时就要把分手的信甩到他脸上。还打算让我仨哥合起来揍他嘿嘿” 韩擒豹突然笑了，“该我看没有比江军更欠揍的人了。你该喊上我跟崔珏，我们五个人一定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如梅不乐意了，“你这人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凭啥想打他他怎么着你了每回回来还陪你喝酒、跟你一起干活，没有革命友谊也不至于要揍人，你真敢揍他试试” 韩擒豹张口结舌，“你你你还护得真紧” 如梅白了韩擒豹一眼，“上回他来了，还嘀咕说，想你给崔珏俩人了。说你俩不在、家里都不闹了、喝酒也找不着对手。你看你，在后就惦记着打他，可真不够意思，还男子汉呢切” 韩擒豹无语了，“” 俩人正说话就听上面如全喊“梅子” 如梅高声应了一声，“嗳。你们走你们的吧，俺俩好着呢” 很快俩人就碰到了上坡，如梅的脚使不上劲儿，蹦来蹦去的这么远，早就一头大汗了。 韩擒豹看看前边的路、看看天色，蹲下，“上来吧，我背着你，还走的快些。” 如梅擦擦头上的汗，看看暮色四合的森林，也有些发憷。只得同意，“好。你走慢些，别逞强，反正黑了也不怕。” 韩擒豹点头，“嗯。我知道。” 天黑了才是自己的世界，有太阳，自己还真干不了啥。要不等着天黑透了，怎么能顺顺利利地把你给带出去呢 如梅当真伏在了韩擒豹背上，闻着男人上隐隐传来的味道，突然有些心慌。 说实话，江军还没这么背过自己呢。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大腿上，虽然隔着棉裤，但是感觉还是有的啊 如梅郁闷了，这才发现韩擒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安静了下来。 如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慢地直起了上，不想让自己的脯压在男人背上，其实他也不一定有感觉吧 毕竟隔着俩人的棉袄呢。可是，谁知道呢年轻力壮的男人，上背着一个绝色小美女，万一他脑子里想些黄色废料呢 毕竟，这气氛太暧昧了，深山老林、单男女、耳鬓厮磨、呼吸相闻 如梅越想越不自在，不由得子动了一下，韩擒豹闷声说了句“别乱动，掉下来还连累我老老实实趴着就好，干什么直起不知道这样我重心不稳吗” 如梅“知道了。”说完，噘嘴趴到了韩擒豹上。两只手却没地方放 搂着他脖子是不可能的；但是，放在自己前，自己也不舒服；摁着他肩头吧，好像也不得劲儿。不过，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接触方法了，算了，就这样 韩擒豹其实心里也不好受。 0477 有山鬼吗？ 几千年了，上来脱胎转世、游戏人间的时候不少，也算是阅人无数。就这个姑娘让人捉摸不透，越是看不清越是想接近。 最初接近她，想要去除她异能的想法消失了，甚至想要上天探寻她来历的想法也不见了，就这么跟她吵吵闹闹地处着，好。 干什么凡事都搞个明白不是说“难得糊涂”吗 山里自然黑得早，很快白皑皑的雪上就看不到路了，好在俩人都是有异能的人，认路自然不在话下，上面贤良几个人的声音却越来越听不到了。 韩擒豹把如梅放下来，折了树枝，点了火，贤良几个人隐隐约约地能看到火头，心里放松了不少。 看看见下山的小路，更是高兴，忙打发如全回家，“你别回家，先去找刘四要红花油。” 贤良跟富贵抬着野猪，换下了胡建设跟梁跃进，俩人累得不轻，里面的衣裳都湿透了。 本来下山的路就不好走，俩人再抬着一个百十斤重的猪，一路滑倒几回，才到了山下。 众人慢慢地往山下走，天完全黑了下来，贤良几个没火，走得很慢。 而半山腰老远处，一个小火头明明暗暗地，那是韩擒豹跟如梅还在往山下挪。 如梅的脚腕疼得越发厉害，坠涨得很，听着韩擒豹粗声喘气，知道他也累得不轻，忙说“歇会儿吧。不急，半夜赶到家就好了。” 韩擒豹出了一口气，依言停了脚步，把如梅靠在一块山石上，这才把她慢慢地放下来，“右脚别沾地。” “嗯。我也疼得沾不了地。”如梅扶着石头，终于歪歪斜斜地站好了，两手抱着石头，“你松吧。” 韩擒豹这才站直了子，转看着如梅，弯腰要去抓如梅的脚，“我看看肿了没有。” 如梅忙说“没事儿的。歇歇就好了，你也喘口气吧，别管我了。” 韩擒豹不起，还是抓住如梅的脚，摁了摁，嘀咕了一句“肿起来了。不管你，我这就走了” 如梅气笑了，“你这人还怪容易生气。” 韩擒豹站起来，说“我要是真生气了，你可顶不住。” 说着，关心地问“能受得了吧我说你的脚，疼得厉害吗” 如梅点头，“真疼刚才都哭了，实在没忍住，丢脸得很。” 韩擒豹突然闷笑起来，“是啊，第一回见你哭呢。满脸是泪、梨花带雨，看着就让人心疼。” 如梅一呆，韩擒豹也突然意识到说的不对，忙转移话题，“也不知道贤良几个下山了没有。好久没听见他们喊了。” 如梅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不知道。咱的火把他们该能看见，这么黑的天，咱俩在高处呢，他们不会担心我们。有你在呢。” 说完，也觉得不对，忙又说“这山里可真安静。”说着，突然调皮一笑，“你说，会不会出来个山鬼啥的” 韩擒豹挑眉，“不怕。”说着，冲着如梅一挥手。 如梅登时脑子一晕、子一软，便要往下倒。 韩擒豹伸出长臂，一把抱住，转冲着不远处喊“都给我出来” 0478 回家！ 一群鬼飘飘dàng)dàng)地过来了。 看了一眼被韩擒豹抱着的如梅，忙都垂下了头，纷纷跪倒，口呼“神君。” 有一个山鬼年纪大些，看样子是个领头的，磕完头不敢直，忙问道“神君驾到，不知有何吩咐” 韩擒豹示意，“抓几只野鸡给我送到山脚下去，活的。还有，你去告诉崔珏一声，今年过年，如梅家有好吃的。来不来随他。” “遵命。”山鬼垂首应下，带着一群鬼，一晃便不见了。 韩擒豹吹熄了火，抱紧如梅、口念咒语，一个瞬息就到了山脚下，而贤良几个正在前头不远处艰难地走着。 韩擒豹也不说话，把如梅靠在石头上，正整理自己的衣裳，就见山鬼拿着四只肥硕的野鸡现，“神君，这是您要的野鸡，四只可够了” “嗯。”韩擒豹一挥手，“给我在那边挖个陷阱吧。” 几个鬼忙做起法来，只见山风呼啸、砂石乱飞，一眨眼的功夫，俩人不远处就出现了一个洞。 韩擒豹一摆手，把众鬼打发走了，上前把四只鸡抓起来，丢到了洞里。上面盖好野草树枝，转回来。 抬手一挥，如梅嘤咛一声，懵懵懂懂地睁开了眼，看着眼前一片漆黑，忙问“咦，火怎么灭了韩擒豹” “在呢。”韩擒豹扶起如梅，说“树枝烧完了，让我扔了。前边就是下山的路，好走，不要火也行。你的脚伤怎么样” “好像好多了，歇了一会儿就是不一样。” 如梅一点儿不知道自己被他弄昏又弄醒，而且已经到了山脚下，却也有些感觉不对劲儿。 正要问，韩擒豹突然说“你听，这是什么动静” 如梅立即把一丝疑惑忘到了九霄云外，凝神一听，“好像是野鸡在叫该不是大哥他们在前边” 韩擒豹说“我听着是在洞里，你别动，也别出声儿啊。”说着，大踏步走了过去。 来到洞口蹲下，转说“不知道谁挖的陷阱，里面逮住几只野鸡。”弯腰俯、伸长了胳膊，一个一个又提了上来。 如梅高兴坏了，一蹦一蹦地跳了过来，“哇哦，四只比咱逮的那个还大。乖乖，可有口福了” 韩擒豹闷笑，抓起边的野草和树枝，编织了两条简易的绳子，把四只鸡两只两只地绑住脚，交给如梅，“你拿着，我背着你，回家” 俩人很快就上了小路，隐隐约约地看见前边几个小黑点儿，如梅高兴了，忙问“前边是大哥他们吗” 韩擒豹点头，“应该是的，你喊喊试试。” 大半夜的除了鬼，就是这几个人了，还能有谁 果然，如梅一喊“大哥二哥” 贤良几个高兴坏了，转一看，隐隐约约是个人影儿在后面，忙问“梅子韩擒豹” “嗳，是我们”如梅高兴地在韩擒豹上乱动。 韩擒豹无语了，忙紧紧地搂住如梅的腿，“喂，你老实点儿，要不，掉下来了” 如梅吐吐舌头，“我想给大哥挥胳膊呢，忘了手里有野鸡了，没挥动。” 0479 老谢 几个人还要往上跑，韩擒豹忙说“别过来了，我们这就下去了。”说着，暗暗做起法来。 如梅感觉耳边风声呼呼直响，眼看着韩擒豹背着自己风一般卷下山去，吓了一跳，忙老实地趴在他背上，嘀咕了一句“这是要飞啊你” 贤良几个看着韩擒豹一眨眼功夫就跑到了眼前，吓了一跳 富贵忙上前扶住，“下坡也别跑恁快，这要是摔了咦，梅子，你手里拿的是啥野鸡” 众人都围上来，一边扶着如梅下来一边问“梅子你到底摔着哪了” “不要紧吧除了脚脖子还有哪里疼” 如梅摇头，“没事，就是崴了脚，其他都没事儿。看看，这是俺俩刚逮的野鸡。嘿嘿其实，是那边陷阱里抓的。” 众人高兴坏了，“看看吧，这就是运气俺几个从上面过就没看见，倒是你俩从底下过，还发现陷阱了。” “这下子收获可不小，一直百十斤重的野猪、五只肥大的野鸡也有几十斤呢” 富贵两手一拍，“咱几家可得过个肥年啦可惜，崔珏不在，要不，那个吃才该多高兴” 韩擒豹“没错，崔珏就是个吃才” 崔珏早听见有人提自己的本名，在阎罗里抬头往上看。 见山里的这一行人，抬着野猪、掂着野鸡，个个兴高采烈、人人说说笑笑，把崔珏郁闷到吐血，暗暗咬牙，“切回头忙完了我就去，看他敢把我怎么样” 早知道不是八月十五、而是过年去如梅家就好了 临近年关，活人死得多、牲畜被杀的也多，看看地府里，天天鬼来鬼去、拥挤不堪；吵吵嚷嚷、哭天抢地，真是乌烟瘴气一团糟 自己忙得连口水也喝不上，上面的几个人倒逍遥，听听，正商量着咋杀鸡宰猪地过大年呢 崔珏也不办公了，正兀自生气，就听见鬼使来报“神君，外有大青山的山鬼，来传阎王神君的话。” 崔钰眼睛一亮，“传” 老山鬼战战兢兢地进来，头也不敢抬、更不敢乱看，忙跪倒磕头，“回判官神君，阎王神君让小的带话给您。说过年如梅家有好吃的，去不去随您” 崔珏猛地站了起来，把众鬼都吓了一跳。 却见崔珏一脸喜气、两手击掌，说“好好好我知道了。老谢，赏” 白无常飘过来，随手扔了把铜钱给山鬼，老山鬼高高兴兴地接过，磕头有声，“谢神君、谢七爷。” 等众人来到村头，正碰上如梅爹娘跟如全往外走，要去找众人呢。 大家在村头碰见了，都很高兴，如梅还在贤良背上呢，便喊“爹娘，我们回来了” 如梅娘吓得不轻，忙扑过来，“我的乖孩儿，你的脚咋样了不敢下来，让你二哥背着你回家再说。” 自打见了贤良跟富贵俩人，如梅便都是来人轮流背着，自然不会再趴到韩擒豹上。 胡建设跟梁跃进自然不在意，也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大家都心有灵犀地不提山上的事儿。也是怕万一传出去，再让江家知道了，又该不高兴。 0480 恶毒的咒骂 如全跟如梅爹也上前，问过如梅的伤势，知道没大事儿，这才放了心。 俩人忙替下正抬着野猪的胡建设跟梁跃进，“你俩歇歇，俺俩抬” 等看见又多了四只野鸡，如全更是高兴地笑出了声儿，“哎呀，这一趟可没白去” 如梅娘到底还是疼闺女，“以后可不敢去了啊。弄恁多野猪、野鸡的有啥好这要是梅子摔出来个好歹，看我咋收拾你仨” 外人不好埋怨，自然是吵自己家仨儿子。 韩擒豹笑笑，上前一步接过几只鸡，“婶子，都怪我，要不是我提打猎，如梅她也不会摔了。” 如梅娘忙说“你这孩子可别多心，都是梅子不老实，好好的跟着你们乱跑，能行吗” 如梅也对韩擒豹说“跟你没关系，都是我自己要去的，也是我自己不小心。当时，我看见那个石头后面一闪，不知道是个啥。” “我想着可能只个野兔子，就想过去看看。谁知道脚下一滑，就出溜下去了。也不是直接掉下去，那可就摔得厉害了。” 大家听见了，仍然感觉可怕，都忙安慰“回家好好歇歇，以后可不敢再进山了。” 如梅娘还嘀嘀咕咕地说“等妞子来走亲戚，还得给她说一声。要不，等哪天你婆婆从外人那听说了，还怪咱家瞒着她家，以后又是事儿” 如梅不仅定了亲，连结婚子都定好的，几乎不算如家的人了。 所以，如梅爹娘养着自家的闺女，倒还要时时惦记着给亲家交待，也是心累。要不，为啥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愁” 村里人都喝完汤、在自己家或屋里或院里闲说话，听见外面一群人闹闹地走过去，都出来看。 见贤良几个抬着野猪、掂着野鸡，没有不羡慕嫉妒的，“哎呀，贤良几个可真能干，这可是山里猎来的” “可不少呢，这下家里可能过个肥年了” 等看见如梅在后一瘸一拐的，又忙都围上来关心，“梅子这是咋啦” “赶紧找刘四去，别落下病根儿，小姑娘家可不好看” 香菊家跟环儿家自然说又恼恨又高兴，在背后咒骂。 “净干些伤命的事，看看，这不就报应到梅子上了最好摔断了腿，一辈子当个瘸子。江军再甩了她，那才痛快呢” 香菊扶着门框，看着富贵跟如梅娘扶着如梅慢慢地走了，狠狠地“呸”了一声，“早晚不得好死”一甩手回屋了。 香菊娘看见了，也说“大过年的，伤筋动骨就不是好兆头，俗话说祸不单行，等着瞧吧，她家倒霉这就开始了” 香菊爹皱眉，“瞎嘀咕啥呢你可别动啥手脚，没看见环儿娘跟神婆子，让大队跟庄上的人弄成啥了全家都夹着尾巴做人，你也想那样” 香菊娘忙说“谁说要干啥了看把你吓得我也没说要请神婆子来作法、扎小人，就是等着看，老天咋收她” “我不信老天瞎了眼。她凭啥事事顺心她家凭啥就发起来了哼，早晚遭报应还有老金家，我咒他全家都死绝” ps:十更够鸟，求订阅、求月票，明天见 0481 真好 再恶毒的咒骂，都是一厢愿，说完就让大风刮走了，在人上一点作用不起。说不定还让间的人记住你犯口舌，以后下拔舌地狱，那才惨呢。 所以说，切记不要呈一时口舌之快，等给自己招来灾祸，下了地狱有人好受的那个时候再说后悔，可来不及 如家一群人却没有听到他们两家的恶毒咒骂，高高兴兴的抬着东西、扶着如梅，一步一步的往家回了。 胡建设和梁跃进到了路口，便要回家，“婶子、叔，俺俩直接回家了。梅子好好歇歇，没事儿的。” 如梅很大方，忙让韩擒豹把手里的野鸡给俩人，“一家俩野鸡，等明儿个杀猪，建设哥跟跃进哥再来吃杀猪菜” 其实呢，也算是给两人发过年福利了。钱是钱，东西是东西，说实在的，还是不大一样。 俩人哪好意思要，忙摆手“不要不要，你们赶紧回家吧。”说着，俩人忙急匆匆地走了。 如梅爹忙在后喊“明儿个没事儿过来帮忙杀猪。” 其实，让过来帮忙只是一个借口，想给两家每人分十斤猪，才是如梅爹的目的。 要不，光让人家干活了。分十斤猪过年，两家几乎就不用再买了。虽然离过年还有几天，大冬天的，天冷也能放不是。 再说了，猪本来就是白得的，野鸡人家不要、再不给分点儿猪，就太过意不去了。 如家人都是这个意思，本来就是要请俩人过来的，见如梅爹开口说话了。 如梅娘也不再说啥，跟富贵一边儿一个扶着如梅，好大会儿才到家，而其他人早就把水都烧好了。 几个人的裤子、鞋子都湿透了，必须得洗脚换衣服，否则半夜还要冻出毛病来。 如梅更不用说，裤腿都湿到腿弯儿，谁让她个子低呢 如梅娘把红花油拿过来，如梅说“娘，别管了，等我洗好了，我自己揉揉就好了。我会弄，你赶紧吃饭去吧。” 如梅爹指挥跟贤良几个往东屋抬野猪，“不能放在外面，要不明天就冻实在了，还不好杀。” 爷几个把绳子解开，弄了点儿稻草啥的把野猪盖上，这才出来。 如梅娘喊韩擒豹“野鸡是活的，你把它扔到堂屋吧。”说完，自己又嘀咕，“没有门，半夜不会让黄鼠狼叼走吧” 如梅听见娘在交待，不由得一笑。也不知道黄大仙在干什么，可是好久没见过他了。 如梅一边揉脚脖子一边胡思乱想，就听见外面韩擒豹在喊“如全，屋里冷死了，吃完放，不如咱俩去窑厂睡” 就听见如全说“你傻啊，再冷还能有窑厂冷你忘了，窑早就熄火了野地里冷的很，还是家里暖和。” 韩擒豹嘀咕了一句，“那算了。” 今天晚上该轮着贤良值班，如梅娘说了句“算了，别去了。恁冷的天，路上都是雪，刚换的衣裳棉鞋，到窑厂又都湿完了。一黑喽不去，没啥。” 贤良也乐得自在，笑呵呵地洗脚、换衣裳，吃完饭就跟富贵、如全、韩擒豹四个人在屋里打牌。 听见几个人大呼小叫、吵吵嚷嚷，如梅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子，真好” 0482 外面杀去 第二天早上，大家依然起得很晚。如梅爹娘是家长，当然起来的比大家早点。 俩人洗漱完毕，就去锅屋，一个烧锅一个做饭。想让家里的孩子们多睡会儿，老两口说话声儿都压低了。 想着年轻人贪睡，不愿意惊动他们罢了，反正，起了也没多大事儿。 等几个年轻人起，饭菜差不多都好了。如梅是最后一个起来的，右脚踩到地上，还是疼得钻心，不由得有些心烦。 这要是好几天不能自由自在的走动，得耽误多少事儿啊。过年都不开心，这可是自己穿越过来后，过的第一个年呢 如梅一边穿衣服一边怒视着自己的右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 如梅娘在外面正跟贤良说话“吃罢饭找六子去，把他家的杀猪刀借来。你爷几个把野猪杀杀，一天也该弄完了。” 如梅爹走过来，说“搞那么费事，咱把野猪拉到六子家去就好了，他家有锅，有灶台，还有杀猪的台子、挂猪的钩子、架子，啥都齐全得很。光借刀哪行” “咱们几个人光有力气，其他啥都没有，弄不成。把架子车拉来，吃罢饭把猪拉六子家去。” 六子家世村里一家杀猪的，其实生意也一般，家里的猪收不上来，生意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离镇上也远，所以说，以前当个屠户，也得看况。 平时没啥生意，也就是逢年过节的会忙一些。不过，既然干这生意了，东西自然是齐全的。 各种刀具、猪架子、大锅大灶一应俱全。 富贵也说“就是，娘，你看看咱家，哪里是杀猪的地方好好的院子，哪能弄得一地血再说，刮毛、烫猪，咱家的锅够大吗” 如梅听见了，在屋里忙接话“够大也不能用啊，以后还咋做饭” 如全连连点头，“就是就是，六子家杀猪，都是把猪抬进大锅里，边烧水边褪毛。咱家的锅是饭锅，褪一回猪毛，以后真不能做饭吃了。想想都脏” 如梅娘忙说“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忘了杀猪褪毛的事儿了。咱家的锅别说脏不脏的，根本就放不下。这个猪好歹也有百十斤呢，那你们都拉到六子家去吧。” 韩擒豹不说话，只是收拾手边的东西，准备吃饭。吃了饭嘛，自然是要跟着去看杀猪的。 不是没见过杀猪的，这不是凑闹嘛。要不，自己在家坐着，如梅又该说自己不干活儿光吃饭了。 韩擒豹出门，正好如梅也一瘸一拐地从东屋出来了。 如梅娘也正好端着馍筐子从锅屋出来，看见如梅，忙问“你的脚咋样了我看还瘸着呢” 如梅一跳一跳地出了房门，说“没大事儿，比昨儿黑喽好多了。我看要不了两天，就好透了。” 韩擒豹过来，说“红花油很管用的，你接着用别间断。晚上找医生看看，别自己逞强。有啥不舒服的赶紧说。早点儿好了也早点儿高高兴兴地过年。” 如梅痛快地答应，“知道知道。我比谁都心急，还是好胳膊好腿儿的自在，蹦蹦跳跳的我也很不舒服啊。大过年的我成了伤兵了，也不吉利不是。” 0483 盛情邀请 刚吃了饭没多久，胡建设和梁跃进，便约好一起过来了。 见如家的人也是刚吃完饭，便招呼了一声，“你们也刚吃啊。” 如梅娘答应了一声，见梁随后也抱着孩子过来了，忙让如梅给孩子拿糖。 如梅一蹦一蹦地，如梅娘忙又说“看我这记，忘了你的脚受伤了。你别动了，让你三哥去。” 几个人简单的打了招呼，便开始准备拉猪。 如全扶着架子车，如梅爹招呼着，贤良、富贵儿、建设和跃进四个人，一人扯着一条猪腿，把野猪抬到了架子车上。 韩擒豹也没闲着，被如梅娘指挥着，“你端盆。还得俩盆，一个不够。对了，还的给你找点儿绳子，等会儿给建设两家一家分个十斤，也好捆。手拿着冰凉油乎乎的，多难受。” 梁忙客气，“俺家不要，你家人多，留着吃吧。俺家就仨大人，能吃几口” 这是客气话，心里自然是很喜欢的。也是，谁给自己家东西、自己会不喜欢东西多少在其次，关键是人家对自己的这份心。 工资一分不少，准时准点的给发了，过年还给补了几十块，相当于一个月工资了。 这会儿跟着去山里转了半下午，又给分十几斤，真是够一家三口过年了，能不喜欢吗 如梅娘说“你别客气啦，这都是应该的。昨天黑喽就说给他俩一人两只野鸡，两人还都不要。野鸡叽叽咯咯的，我也没法往家送。” “今天正好让他俩来帮着杀猪，一人就给个十斤肥膘，拿回家包饺子，剁炼油、油丸子小酥哪个不成” 如梅插嘴“小酥最好，我最喜欢吃小酥。” 如梅娘对梁说“你到时候不想做的话，就来俺家。俺家里锅大，到时候咱合伙一块弄，还省事儿。蒸馍也来俺家吧，你家蒸不了几锅，别费事了。” “俺家今年新盖的锅屋，你看看多大，也有地方放馍筐子、簸箩。你们家的三间小房地方小，锅屋里多个人、转个都转不成。跃进媳妇还得看孩子，你一个人哪能弄成了来俺家吧” 说着，也不管梁拒绝不拒绝，自己蹬蹬蹬、风风火火跑到屋里，给韩擒豹找盆、找绳子去了。 梁抱着重孙子，一边给孩子嘴里喂糖，一边笑着跟如梅说话“你娘就是一个心人儿。你看看，啥事儿都考虑到了，给钱给东西，连干活都照顾好了。” 如梅说“这都是应该的。俺家有地方，支开摊子也是炸一回，你们想来只管来。在家里让嫂子把切好，把发好的面都拿来。” “来俺家只管蒸馍、只管炸就行了。也不用拿油，也费不了多少。都是一家人，我娘也不是会说客气话的人。” 梁说“那行吧。过几天该蒸馍了就来。” 说着话，梁看着如梅的脚，关心的问“脚脖子没事儿吧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上山都是男人的事儿，你跟着去干啥看把脚摔的，江军知道了，还不知道心疼成啥样儿。” 0484问题 如梅说“我不会给他说。写信，我只报喜不报忧，让他知道了还不得惦记等过年的时候，他妹妹来了给她说一声就行。我我娘还怕婆婆怪罪，瞒着她家也不好。” 梁说“你娘说得对，两家过子，就是得相互通个气儿，有啥瞒着不说，等从外人嘴里知道了，又是事儿。” “本来没事儿也成个大事儿了，吵架闹矛盾都是从这出的。你娘过了一辈子的子，在这事上都处理得好，你就听她的没错，以后到了婆家跟她们过子，也得跟你娘学着点儿，少闹多少气” 如梅点头，“我知道了，梁。老话说得好，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我恨不得想把我娘带去给我们一起过呢。” 梁笑了，“你这也就是说说罢了，她咋能走得开家里一摊子，有生意、有窑厂、还养着兔子、还有地，一堆事儿，她走不开。你婆婆倒是松闲。” 如梅摇头，“她呀，以前也说过，不跟着我们过，等以后我跟江军结婚，就直接去部队上了。不在靠山村过呢。” 俩人正说着，那边男人们拉着架子车要走了，如梅娘也拿着绳子、掂着俩盆过来了，往架子车上一放，说“韩擒豹啊，你盯着点儿，盆别掉了。” 杀猪都是男人们的活儿，女人跟孩子们一般不在现场，一来血腥不合适孩子们看，二来，一头大肥猪扒得光光的吊起来，也很不雅观，男人们万一说些荤话，女人们也不自在，所以，这么大的事儿，如梅竟然不好去现场看闹了呢 眼看着男人们都拉着架子车走了，如梅娘跟如梅这才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 厨房的活儿就有一堆，如梅脚不好，单腿也站不了多久，所以，刷锅洗碗的活儿都让如梅娘干了。 如梅也不闲着，去处理那几只野鸡了。 梁跃进的小儿子看着五只野鸡叽叽咯咯、又非常漂亮，很激动，嘴里咿咿呀呀地、支棱着两只手要。 梁笑着拍拍重孙子，说“你这孩子，就是眼馋。你要能下去撵鸡那可就好了，老也不用抱着你啦。” 梁年纪也就六十多岁，因为长期吃不饱又出大力，看着比较苍老，倒有七十多岁的样子。抱着个快一岁的孩子，还有些抱不动。 孩子再在怀里乱动，着实有些吃力。 如梅把野鸡都撵到屋角，给撒了些粮食，转看着梁，问“跃进嫂子呢” 梁说“在家给跃进做棉鞋呢。谁知道他脚咋恁费鞋，俩月就得一双，都赶不上他穿。也不知道他脚上是不是长了嘴，硬是咬鞋呢，大脚趾头几天就把新鞋顶个窟窿。” 其实，是因为做鞋的布都是破布，哪里搁得住穿他们在窑厂手脚不停地干活儿，自然磨损得快得很。 胡三叔几个更不用说，一个月就得一双鞋，天天在路上来回走，布鞋一点儿不耐磨。 如梅看着两手都是老茧的梁，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这些在自家窑厂干活儿的人，是不是给他们发些劳保用品比如手、垫肩、肥皂、口罩啥的 0485 看谁能相中 如梅娘过来了，见三个人在堂屋里玩儿得不错，笑着说“你看看，这老的老、小的小，玩儿得还怪好。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真是对” “如梅去得早，这要是活着该多好。以前活着的时候，多疼家里的几个孩子。家里一辈子穷，这会子过好了，老人也见不着了。” 如梅忙说“娘，看你说的，咱们逢年过节地给他们烧纸就是送钱了。你跟爹长命百岁，把家里的好子多过过，以后且得好呢。你看，家里都盖楼了，半年前还想不到呢” 如梅娘说“那倒是。” 梁也说“就是。法子都是人想的。谁能想到开个窑就恁赚钱。我听说外边谁家开窑还有赔钱的呢咱家这窑当然不会，好人有好报” 说着，把怀里的重孙子抱紧了，说“过两年再抱上孙子，家里的好子可就更好了。所以说，兰英那个女人就是个没福气的。” 提到这个，如梅娘跟如梅都不说话了。 梁笑着说“跃进他有个表妹倒是不错，我也不知道你家能相中不。贤良也好、富贵也好，你看看跟谁说合适” 如梅娘倒是眼睛一亮，“是跃进他亲表妹” “嗯，他舅家的。以前还来俺家走亲戚，这几年大了，就没咋来过。”梁见如梅娘跟如梅都听得认真，说“人好不好的，也得看干啥。咱说了都不算，还得年轻人能看对眼儿才行。” 如梅娘点头，“这话没错。就是不知道年龄多大心眼儿脾气啥样儿能干不你看俺家恁忙，来个懒的，可得伺候她呢” 如梅忙说“娘，你别急，听梁说完，咱再看跟谁合适。大哥是个离婚茬，还怕人家姑娘嫌弃。二哥不消说了，眼光高着呢。三哥，事儿更多，天天神神道道的，谁也不知道他想啥呢。我看倒是咱们先看看，再说跟谁说。” 梁倒是支持如梅的话，见如梅娘犹豫，说“我看梅子说的有道理。俗话说姻缘天定。有的时候，咱们外人看的、反而比他们自己看的还清呢。” 如梅娘便说，“那行吧，哪天咱们就见见。” 梁便跟如梅娘约定了，只等着下会去镇上见面。却不给富贵、贤良说，只看谁跟谁有缘分。 回到家，梁跃进还没有回来，梁便跟跃进媳妇说“我把跃进舅家的雪梅说给如家了，就是不知道三兄弟哪个能相中。” 跃进媳妇忙问“没提哪个去见面” 梁摇头，把孩子递给孙媳妇，“雪梅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咱也不明说，只说赶会去，你把她带去，让如家看看。说不定一个都没相中，咱就不给她说了。说明了也难受。” 跃进媳妇忙点头，“知道了，。我啥时候去俺舅家” 梁说，“等明儿个吧。梅子娘说给咱家分十斤野猪呢，等猪拿来了，让跃进给你舅家送去。就说你合雪梅赶会呢。让她来找你。” 0486 卤肉？ 男人们在六子家整忙了一个上午，才算弄清白了。猪不少，去毛去内脏，剩下的也有一百二十斤 可惜，肥可没有家养的猪肥膘厚实，乡下人第一次见野猪，稀罕得很。 如梅爹很大方，给六子家留了五斤，算是手续费。 给胡建设和梁跃进家一人割了十斤，都是最肥的帘子，让贤良拿绳子系了，递给建设和跃进，“送家去吧。晌午来家吃饭” 俩人还推辞，富贵跟如全忙推着俩人走了。 韩擒豹端着两盆猪血跟下水放到了车子上，贤良拉着架子车、富贵推着，便跟着回家。 如梅爹跟如全留下，帮忙收拾六子家院子里。杀一次猪，院子里就得打扫一次，何况今天也没给人家钱，收拾院子是应该的。 北方过小年，中午是要吃饺子的。所以，全家人回到家，看着气腾腾、冒着白烟儿的猪，都乐开了花 如梅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抬手摸了摸白花花的猪，笑着说，可真肥呀，这一整头猪也不知道咱家能吃多少天， 富贵说，“哪还有一整头猪给他们几家送送，光都折了好几十斤。我看现在，剩下的一百斤都不到了，再去去骨头、四蹄儿，也不剩啥了。” 韩擒豹一边端盆，一边说“你就是眼馋肚饱，前一阵子还吃不上饭呢，小百十斤猪摆在你跟前，你居然还嫌弃少你一个人吃十天也吃不完” 如梅娘看着一盆猪血，笑着说“今天中午吃大烩菜，别包饺子了，咱们昨儿刚吃过。炖上一过大烩菜，多放猪、粉条、猪血白菜也好吃的很。一人两大碗、管饱管够。” 贤良跟富贵一听也高兴，“就是、就是，天寒地冻的，最适合吃大烩菜。昨儿的扁食好是好，就是凉得快。” 如全“噗嗤”一声笑了，“你俩还好意思说凉得快，那扁食不等凉，都吃到你们肚子里去了。要能等凉了，那才叫奇怪呢” 几个人都“哈哈哈”笑了起来，韩擒豹也笑了，说“可不是，昨儿的扁食就是好吃，一人一大碗，不等凉、全都吃光了。当时我想，要是哪天再包就好了。” 如梅娘忙说“过年哪能不吃饺子等着吧，以后有你吃腻的时候。年三十儿、大初一、初五、初十哪天不得吃饺子” “咱家又有、多包点儿，想啥时候吃就啥时候吃。你们只要帮着干活就行，别老使唤梅子俺俩人，累死也弄不够你们几个吃的。” 如梅一蹦一跳地过来，对正往屋里搬猪的贤良跟富贵说“先送到东屋挂起来控水，吃完晌午饭了再收拾。后晌把跟骨头烀出来，你们等着啃骨头啊” 说着，看着满盆的猪血跟猪下水，说“娘，这些东西咱家一顿两顿的也吃不完，不如卤出来慢慢吃。咱家的调料应该也够，就是没大锅。” 如梅娘说“明儿个烀也行，今儿个先把下水弄出来，要不，还占个盆，没法和发面了。” 0487 红鸾星动 如梅点头，“好，就这么办，我这就洗下水去。娘，你把家里的作料找齐了，我等会儿要用，不够金环家找去。”说着，又嘀咕了一句“咦，这两天咋没见金环家的人” 如全一听要烀，更是口水都流下来了，“梅子，你赶紧弄，晌午我留着肚子，等黑喽啃骨头” 说着，转向韩擒豹，“要是崔珏在，一头猪的骨头估计也不够他啃的” 韩擒豹哈哈大笑，“你可别乱说，他能听见。回头等他来了，看他想法子收拾你。他孬点子可多了我有时候都憷他。” 几个人都笑起来，“人家能吃也能干，脑子好用就成，光出力气有啥出息好了，都别说废话了，该干啥干啥去。” 贤良说“我这就去窑厂看看，你们谁去” 几个人都说要去，反正在家也没啥事儿。女人们干活儿也帮不上忙。 如梅娘说“富贵，把水缸打满了再走，等会儿洗这洗那的，得用不少水呢。” 见富贵打水去了，贤良把架子车拉了起来，“车子拉去窑厂洗洗。” 那边有井，地方也大，不怕泼水。 韩擒豹也想起来一件事，说“嗯，拉着架子车吧，我看把那边的劈柴拉过来一车子，过年蒸馍烀的也方便。” 如梅听见了，很高兴，“就是啊，我咋又忘了。现在没有金环烧锅，我跟娘都顾不上，有劈柴就好办了，能省一个人呢。” 大劈柴放到灶膛里，着得欢实了，隔一会儿往里推推就行，不用一把柴火一把柴火地往灶膛里塞，一时半刻也离不开人。劈柴火大又好少，烀蒸馍需要长时间烧大火的时候，最合适不过。 如梅说着话，给韩擒豹一个赞赏的眼神儿，夸道“别看是城市娃，考虑事还怪周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农村出呢。” 几个人都笑起来。 韩擒豹无语了，看着如梅说“你说谁是城市娃”咬牙切齿地，把“娃”这个字念得很重。 如梅也笑了，“哎呦，别生气啊，我就是这么一说。你看看，你这么大个子，谁会把你当成个娃” 几个人更是大笑了起来。 就连如梅娘都笑了，“你这个丫头，说话就是嘴不饶人。也就是韩擒豹不生气，要是别人，早就恼了。你以后给我温柔着点儿。” 说话的功夫，富贵也已经提了几桶水。新锅屋离水井就是三步远的距离，提水方便多了。 男人们都收拾好了，就要出发。见富贵从锅屋里出来，韩擒豹转喊了声“走了。” 富贵大踏步地走过来，韩擒豹的眼神本来是随意一扫，却突然盯着富贵的脸愣了一下。 富贵见韩擒豹眼神儿不对，忙用手摸摸自己的脸，疑惑着问道“我脸上脏了” 韩擒豹摇头，说“脸上色显现、眉间喜气充盈，你呀，红鸾星动、好事将近了” 众人都是一呆。 如梅却猛地一愣，“韩擒豹，你说这话的意思是” 这个人不是个高人吗他说啥啥准，难道梁说的这个姑娘，要应在二哥上 0488 一个接着一个 韩擒豹却不说了，推着富贵“走了走了，再不走，回来就耽误吃饭了啊。我还等着去劈柴火呢” 如梅娘却不大明白韩擒豹的意思，也只当他是开玩笑的。 如梅却心存疑虑，看着韩擒豹的背影，有些愣怔。 韩擒豹似有所感，猛地回头，跟如梅的视线正对，随即又转了头。 如梅偷看被抓，跟韩擒豹视线相对的一刹那，还有些狼狈。却也惊讶于男人的敏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这个韩擒豹，真不简单，他说什么什么就准，上几次说的都应验了。难道这一次，真的是二哥跟那个女孩子能成 如果这样子的话，倒也不失为一桩好事。就是，二哥他在大哥的前面结婚，显得大哥有点不太好看罢了。 但是姻缘天定，这也是任何人违拗不得的事，总不能因为大哥的面子、就耽误了二哥的好姻缘。 如梅娘拿着菜刀出来，转头看如梅呆呆的看着几个人走的方向发愣，问“梅子，你看啥呢” “冰天雪地的站到外面也不嫌冷，看风吹的头发都乱动，也不怕伤风感冒了。赶紧进屋啦，没事屋里坐着打打毛衣、拉拉鞋底，干啥不好对着风吹啥呢进屋吧，听话。” 如梅不仅没进屋，还跟着娘后，娘干活儿，她跟着说话。 “娘，你说，梁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什么样的我还真是有些好奇，下会一定要跟着去。对了，咱把二哥几个人都带去。” 如梅娘一边收拾猪下水，一边说“也是，光咱俩看作用不大，去一趟让你仨哥都去。看看跃进表妹跟谁有缘分。不管跟谁看对眼儿了，家里也少了一条心思。” 如梅点头“嗯。不过，我想着不会使三哥。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只要定下一个，就得开始说三哥跟金环的事了。” 如梅娘连连点头，“嗯嗯嗯，年前年后的，他们两个人的事儿必须有个说法。要是再这么稀里糊涂拖下去，对两家都不好。” 如梅说“三哥不急，事儿也好办。就是大哥的事有点麻烦，他是离过婚的，在乡下，其实女孩子们还是十分忌讳。”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 如梅说“如果大哥也娶个一个离过婚的，那么事更不好办，咱家的人心里会有疙瘩。娶一个黄花大姑娘，还怕人家挑剔大哥，事只怕也不好办。” 如梅娘手里的活儿也不干了，看着如梅说“所以说，离婚的事一定得万分小心。当时痛快了，后面的麻烦事儿多着呢。” 如梅点头，“你放心吧，娘，我跟江军会好好地过下去的。不会走到这一步” 因为黄大仙说过了，自己跟江军虽然有些波折，但是会一辈子恩恩地过下去的啊。虽然好奇是什么波折，但是既然神仙都说了自己跟江军是一辈子的缘分，那么便不会离婚。所以，这才会跟娘做这样的保证。 如梅娘提到贤良的婚事便有些心烦，又担心如梅坐着不动，再受凉了，说“干活儿用不着你，回屋吧。需要你了，我喊你。” 0489 准备上大餐 如梅听话的扶着墙，一跳一跳的进到了屋里。自己坐在那儿，一边给江军打毛裤一边又接着想这个事。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还是那句话，尽人事、听天命吧。 大哥、二哥，三哥各自有各自的姻缘，自己强迫的去搞什么事，违拗了天意也不好。 韩擒豹这个人，说话虽然有点神神叨叨的，每次倒也是应验的。这次他说二哥，但愿也是真的。 就是，不知道这个二嫂是个什么脾能跟家里人相处得好不不管如何，既然韩擒豹说了，八成要跟二哥成一对。 想到这里，如梅抬头环视着新屋，喜滋滋地嘀咕“看来，家里的新屋没白盖，很快就要派上大用场啦” 年前如果相准了，开了就能过了大礼。麦收前一般都要娶回家了，割麦子有帮手嘛，这也是农村的规矩。 过了伏天，最迟也不会过8月15，一般都要张罗娶媳妇了。因为，中秋节前娶到家，男方八月十五又省下一次大礼。 这也是乡下人的小算盘，说一千道一万，都是穷闹的 如家虽然不在乎这点儿钱，只怕媒人也要如此给男方打算，已经形成条件反了 正忙着，就听见外面娘喊“梅子，我都洗干净了，你过来看看咋卤啊” 如梅忙放下手里的毛裤，扶着墙一跳一跳地又出来了。 如梅娘看见了，忙过来扶着，嘀咕着说“可不敢再滑倒喽，老是一蹦一跳的，我看着心都悬起来了。年轻轻的弄个拐杖也难看，又用不了几天，不行的话，给你弄个凳子扶着” 如梅眼睛一亮，“咦，这个主意好。娘，你把堂屋的高凳子拿来，我扶着试试。” 家里其实没有高凳子，就是盖屋用的一个凳子，小工踩着粉墙的。不过，如梅扶着倒是正好。 这下稳当了 娘俩儿一起进了锅屋，如梅看着满满一面盆猪下水，很喜欢，“娘，你洗的还真是干净，我看水都是白的，连血都泡净了。” 如梅娘说“有水还怕洗不干净说来说去还是打了这个井。要不，你看看，咱家恁多人吃饭，一天三顿光挑水就得占个人。” “听说，这两天去井边挑水的人，滑到了好几个，亏得都是年轻人去，上了岁数的谁敢往井边上去没雪还滑呢，这几天更是走不成路，俩人抬着也走得慢。你看看，光弄水吃，就得占俩人，也幸亏没啥事儿。” 如梅娘唠唠叨叨地，看着如梅把调料弄了快布给裹了起来，“你弄啥呢” 如梅说“娘，你把针线拿来，我缝起来，煮时间长了也不散。卤把猪下水明儿个烀说不定还能用。再想炖骨头就不行了，没味儿了。” 卤其实很简单，如梅娘之所以不会是因为没有弄过。 青菜都吃不上的人，你还指望她会做 如梅把调料各样儿都捡了不少，密密地缝在了布包里，放到大锅里，开始加水。 卤想要好吃，卤汤汁特别重要。所以，讲究些的，是先要弄卤汤汁的。不能直接把放入锅里冷水煮，味道出不来。 0490 太馋人了 卤有很多说道，不同口味的，白卤红卤的，等等。 无论白卤还是红卤，它基本属于煮的范畴，由于卤比煮的时间稍长，便属于单独的烹饪法，味道也比单纯的煮、要丰富入味的多。 所以，北方农村人所说的烀，其实还是水煮，跟卤不是一回事儿。 如梅要做的不是烀，其实是卤，真正的“卤” 等韩擒豹跟如全拉着架子车回来送劈柴的时候，卤汁已经做好了，闻着就是让人流口水 如全亟不可待地就跑到锅屋里，扒着门框往里看，“梅子，这么快就烀好了” 如梅笑了，转头看过来，说“什么呀还没下锅呢，想吃最少还得花一个小时。好了，你们俩弄得劈柴呢赶紧报过来吧，别磨蹭了。越磨蹭呀，越熟的慢。” 如全跟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外面抱劈柴去了，看着一脸无语的韩擒豹，如全嘀咕“还没下锅呢” 韩擒豹闷笑，“我就说吧，如梅的花样儿多得很，哪能恁快就吃到嘴里，你还不信。急急忙忙地往家跑，没熟吧” 俩人说着话，一人抱起一大堆劈柴往锅屋里送。 如梅看了一眼韩擒豹，说“很快就好了。你们的劈柴送来的真及时。劈柴火大，烂得快。” 虽然说要小火慢炖，但是最初的时候一定要大火滚开，再小火慢炖才能入味。而劈柴最好，要是秫秸、麦穰这些真的不行。 大锅被占住了，便干不成别的啥。正好和面盆腾出来了，如梅娘把劈柴放入灶膛，看着着起来大火，这才起开始或发面。 锅屋里暖和，放在小锅里很快就会发了。等差不多好了，馍也就熟了。 猪耳朵、猪尾巴、猪头、猪蹄子，这几个都是有毛的，所以等下回再弄。一个一个地拔毛，午饭是赶不上了。 再说了，这活儿也得人静下心来，慢慢干，年轻人是干不成这个的。 不过，一根一根地拔毛是不现实的，如梅爹早就跟六子要了好东西了，就是沥青 只等着吃了午饭，后晌没事儿，把沥青烧软了，裹在猪蹄子上，狠狠地猛地撕掉，上面的猪毛就带掉差不多了。 多弄几回，毛就被拔个七七八八，而且是连根儿拔起哦所以说，杀猪时候刮毛，是弄不干净的。也就是把皮外的毛弄掉了，里面的根儿还在呢 猪头更难弄，一个人抱着猪头、一下午还不知道能弄干净不。所以，后晌，如梅爹有事儿干啦 很快，大锅滚开了，香味儿渐渐地飘了出来。 如全几个在屋里说闲话，闻着鼻端的香味儿，简直就是折磨啊。 如全嘀嘀咕咕地抱怨“真是馋人啊。早知道不回来恁早了，你看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还是大哥跟二哥聪明，现在在窑厂都没回来，一回来就可以吃饭了。也少受这一道罪” 韩擒豹闷笑，“你就这么馋啊早饭你可没少吃这会子不是饿的，是馋的吧” ps:十更够啦，求全订、求月票哈 0491 被戳破了心事 如全理直气壮地说“就是馋的又咋样不馋嘴，我也该饿了。你不知道我容易饿正长体呢。” 韩擒豹笑出了声，“你还怪会找理由。都该结婚的人了，还说自己正长呢，你看真出息” 如全怒“你说谁该结婚了上面俩哥都没结婚，我为啥就要结婚我还小呢，切” 韩擒豹鄙夷不屑地说“死鸭子嘴硬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自己心里的事自己还不明白非得让我戳破了你才高兴” 如全结结巴巴地说“你你说啥我自己心里有啥事儿你能得不轻，我自己都不明白、你都明白说吧，你想戳破啥只管说，我还怕你不成” 韩擒豹冷哼，“差不多就行了，别死撑着了。一个男子汉、畏畏缩缩地像个什么样子还不如人家女孩子，大大方方的，有啥说啥。我看你呀，再不理人家，等哪天有你后悔的。” 如全脸都红了，“霍”地站了起来，怒“哪个女孩子大大方方的我不如谁了你看你，就会瞎胡说别以为你是哥，我就不敢打你，再给我胡说八道” 韩擒豹见如全真恼了，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你了，你自己悟去吧。别等哪天人家女孩子自己跑了，再回头去追，那才叫丢人呢。” “到时候追不回来，我看你咋办命定的姻缘就是命定的，想逃也逃不开。上面的月老呀，早就把你们的双手双脚都捆上了，还想跑看你那样儿吧，人家女孩子愿意跟着你，你就偷笑吧。” 如全怒目而视，“你到底说谁呢没头没尾的，有种你给我说清楚上午还说二哥红鸾星动、好事将近，我看你就是个神棍” “天天在这瞎嘟噜，有那么大劲儿，中午不要吃饭了。上午劈一上午劈柴，我看你一点没累着，你下午接着劈” 韩擒豹呵呵呵地笑了起来，“咋被说中心事，现在恼羞成怒了吧年轻人不要那么大火气，有啥说啥，有啥干啥” “该干什么干什么、到哪段就说哪段的事儿，藏着掖着、躲着避着，像个什么男子汉吗算了，我不说你了。” “你自己的事儿，你自己知道、别人也都知道；大家不说，那是没顾上你。老大，老二的婚事定下来了，立马就要说你呢，不信你等着，年前年后你是躲不过去了。” 如全不信，一脸怀疑地看着韩擒豹，“你这个人，还真是知道的多有千里眼还是顺风耳要不就是个小神棍” “把我们家的事都说的那么清楚，我咋没有听爹娘提要给我们哥仨说媳妇的事儿还说二哥红鸾星动，不知道真的假的要是说的不准，输给我一百块钱” 韩擒豹闷笑，“要是准了，你输给我一百块钱我可敢跟你打赌，就怕你不敢应” 如全一跺脚，“不就是赌谁怕谁别以为我就怕了你，没钱给家里要。哼，输不起不是男子汉” 如全梗着脖子，怒气冲冲地冲着韩擒豹挥拳头，“要是瞎说八道，看我不收拾你合着两个哥一块打你，崔珏来了也是白给” 0492 跑不出金环的手掌心 韩擒豹耸肩，“我白给你算命、不收你一分钱，你还敢打我别能了，你这辈子也跑不出金环的手掌心” 如全“” 见如全吓白了脸，韩擒豹出了一口气，乐得“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全当真是吓坏了。 因为这话崔珏也说过一次，说自己跟金环是天定的姻缘，咋他俩都这样说难道自己真的要娶那个小地包天儿 如全抑郁了 如梅跟如梅娘听见韩擒豹在西屋里大笑，却听不见如全的声音，有些奇怪，“该不是韩擒豹坑三哥了吧你听他高兴得。” 如梅娘也诧异，说“老三可不是随便就让人坑的人，他精的要死，我看呀，他们弟兄三个，就说老三脑子最活了。也是，光听韩擒豹一个人哈哈哈，咋不听老三出一声啊不知道说啥呢。” 大锅里卤着下水，占了一个锅，自然是做不成菜了。 如梅娘去东屋，割了二斤左右五花猪，来到锅屋，“这些也该够了。” 如梅一边收拾白菜，一边说“啥够不够的都在其次，有馍有菜，饿不着就行。后晌还可以吃点卤，烀炖骨头，黑喽还能啃骨头，饿不着” 卤想要入味，得炖的时间比较长，眼看着就吃晌午饭了，等着卤吃可不行。再说了，中午的饭也定好了，是大烩菜吃馍。 所以说呢，慢慢的在锅里卤着，小锅呢就开始炖大烩菜了。 如梅娘看着两个火，如梅开始切、切菜。 等一切都弄好了，把面盆从小锅里端出来，掀开笼布看看，果然已经发了。 把面盆放在一边，刷干净小锅，开始炒菜。 先把肥炼油，等油出差不多了，把油渣子盛出来，把五花放进开始炒 锅屋里的香味儿渐渐地又传了出来，这下子连东屋里忙着收拾的如梅爹也闻见了，不由得咽口水，嘀咕了一句“这丫头的手艺可是越来越好了。” 把差不多炒熟了，把粉条放进、盖上小锅锅盖，等它慢慢的熟。等粉条和都差不多熟了，再放进白菜。 这样子炖下来才好吃，要不，白菜放早了，等到和粉条炖熟了，白菜就都烂完了。 等菜熟的过程中，准备蒸馍。 如梅把案板扫干净，开始蒸馍，两不耽误嘛，统筹方法如梅学的是很好的。 如梅娘依然看着两个火，但是不能一直烧，还得盯着锅里的菜。一会儿起看看大锅，一会儿看看小锅。 小锅里的菜，要不时的翻一翻、动一动，害怕水干了，烩菜就不好吃了。更怕长时间不翻动，粉条沾底、糊锅，那就更糟糕了。 大锅里的卤也要不停的翻一下，能够均匀的入味儿，卤制的更均匀、好吃。 等到如梅把馍剂子切好了，用半湿的笼布盖上，慢慢的让它再发一会儿，又过来开始弄菜。 拿筷子插了插锅里炖着的下水，一插很容易进去，基本上都熟了。慢慢地在锅里再煨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保证里面也能入味儿，那就是卤透了、可以吃啦。 0493 晴天霹雳 如梅把大锅盖上，掀开小锅锅盖，拿勺子舀了菜汤尝了尝，“嗯，味道出来了。” 粉条跟也都熟了，味道不错，便拿菜盆都给盛出来，用盖子盖好放到了大锅的锅盖上，不是要保温嘛。 小锅重新刷洗，把小篦子放进，开始往里拾掇馍剂子。锅小，就分成两锅来蒸，反正一顿也吃不完。 如梅娘把大锅里的劈柴抽出来，不需要大火了，小火慢慢煨就行，卤就是这样。 小锅里要蒸馍烧开水，正是需要大火呢。 面发得好，蒸馍很容易。灶膛劈柴着得旺，不到十分钟，熟馍的味道就飘了出来。 如全在锅屋里一声大吼，“吃饭了”猛地就冲了出来。 后韩擒豹“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如全脚下一个趔趄，气得脸通红。 狠狠地踢了门口的笤帚一脚，看着笤帚飞了出去，又嘀嘀咕咕咒骂着跑去捡回来，狠狠地摔在门口，端着盆弄水洗手去了。 在窗户里看着如全跟个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如梅爹心下嘀咕“这个老三，年龄小就是不稳重。看他那样子，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拿笤帚撒气真是发愁，也不知道金环那丫头看上他啥了” 放下手里的活儿，如梅爹出来，冲着正一脸郁闷的如全喊“窑厂喊他俩回来吃饭，我看你就是闲的力气没处使” 如全嘀嘀咕咕地走了，韩擒豹从屋里出来，冲着如全的背影，笑着说“别去了，他俩这就回来了。” 如全不理人，踩着路上的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不到村口，就看见贤良跟富贵俩人说说笑笑地回来了，如全喊了声“赶紧回家吃饭。”转便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心里嘀咕，“这个韩擒豹，还真是个算命瞎子一说一个准儿”一想到他说自己跑不出金环的手心，又一阵心里发堵。 看着不远处金环家的院子，如全冷哼了一声“哼，忘恩负义的家伙，领了工资就不来了。以前，天天来得比风都勤” 嘀嘀咕咕地玩家走，却顶头碰上香菊。 俩人相互瞪了一眼，都不说话，避开各自过去。 走了几步却又都停了步子，转一看，果然看见对方在看自己，又都哼了一声。 如全转走了，香菊也走了一步，却又转回来，喊道“如全你知道不，以前环儿喜欢你” “上回环儿跟金环打架，也是因为环儿说金环喜欢富贵，才打起来的。金环不要脸，明明喜欢富贵还不让人说。” 如全傻了，“你说啥” 香菊忙说“金明也是个孬种，环儿死了，都是金环家害的你家跟她家好，可得小心着点儿，那俩都是戳事精说不定哪天就下手害人” 见如全脸色苍白，香菊还要再加把火，眼角却瞥见贤良跟富贵来了，忙急匆匆地走了。 如全看着香菊的背影，气得弯腰抓起一把雪团成个团子冲着香菊就砸了过去，“你这个臭嘴娘们儿” 不等贤良跟富贵说话，如全怒气冲冲地瞪了富贵一眼，转就跑。脚下一滑、子一个趔趄，却硬撑着没倒，歪歪斜斜地跑走了。 0494 比谁都幸福 贤良跟富贵相互看了一眼，诧异道“老三这是咋了” 贤良忙喊“老三老三” 富贵也喊“如全你给我站住，弄啥呢这是” 如全猛地停住，转看着富贵，张了张嘴，还是没说一个字，转又跑了。 贤良皱眉，转看了看香菊消失的方向，嘀咕了句“刚才香菊他俩说啥呢那个女人跟咱家有仇，老三不知道吗咋跟她说话” 富贵也发愁，“别是他俩好上了吧我看老三脸都红了，可不敢跟那个香菊好，你没听说吗她跟打粉的有一腿不知道为啥没寻那个打粉的了。” 兄弟俩走到家，看着全家人一人一碗，都坐在西屋餐厅里已经开始吃饭了。而如全脸色如常，埋头苦干，头也不抬，别的没啥，就是不说话了。 弟兄俩都有些奇怪，却没法子问，贤良打算等吃了饭再说。 韩擒豹招呼俩人过来坐，说“如梅说卤也熟了，就是怕不咋入味儿，想吃自己夹去。” 富贵眼睛一亮，“大哥，你要不” 贤良看着桌上没有，便摇头，“算了，等入味儿了再吃。” 韩擒豹笑着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再说了，晌午的大烩菜也好吃，刚出锅的馍又大又暄，好吃得很，就别吃卤了。” 富贵忍者口水，锅屋里盛烩菜去了。 如梅跟如梅娘怕冷，就坐在锅屋里吃。 如梅娘更是坐在灶膛前，一边吃饭一边招呼俩火，大锅里煨着卤、小锅里蒸着第二锅馍呢。 如梅见富贵进来，忙起来给他盛菜，富贵忙说“你脚疼，别动了。我自己盛。” 说着，先给贤良盛了一碗，这才给自己盛，两手端着俩碗出去，正碰上贤良过来，“大哥，你拿筷子吧。” 等弟兄俩出去了，如梅问“娘，你打算啥时候给三个哥哥说下会见面的事儿” 如梅娘说“等明儿个一早吧，说早了，怕他仨睡不着觉。”说着，自己也笑了，“都该娶媳妇的人了，还真是快” 如梅也笑，“嗯嗯嗯，就是啊，我都给出嫁了呢，娘，你说是不是更快我都舍不得这个家” 以为娘要吵自己，谁知道娘当真叹了一口气，饭也不吃了，脸上有些伤感，“谁说不是呢。这个家，要说都是你带起来的。这刚弄好，你可就走了。还嫁到几千里外去，想要回来一趟也难。你不舍得这个家，你以为这个家就舍得你” 如梅忙说“娘，我就是随口说说。我到了大城市，住的都是楼房，又能跟江军甜甜蜜蜜过子，没啥让你们cāo)心的。放心吧。” 如梅娘还要说话，韩擒豹端着碗过来了，要盛第二碗了。 早听见俩人的对话，韩擒豹一边盛菜一边说“婶子放心，如梅跟江军一辈子恩到头，比谁都幸福呢” 韩擒豹说着话，看了如梅一眼，如梅也正看着韩擒豹，却是一脸怀疑。 这个人，也不知道说的是真是假。是真知道自己跟江军能一辈子白头到老还是随口说来安慰老人家的 0495 哄我玩呢 当着娘这话自然是不好问的，如梅没有反驳，只是笑笑，对韩擒豹说“借你吉言等我们结婚，你可一定要来喝喜酒啊。” “对了，还有崔珏，一定也要再才好。咱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缺席要不，我可记仇了” 一席话，把如梅娘跟韩擒豹都说得笑了起来，如梅娘嗔道“你这个丫头，说啥傻话呢。咱家一家人，啥记仇不记仇的” 韩擒豹却笑着说“就是知道你记仇、报复，又小心眼儿，我一定要来，不仅来，还压着崔珏也一定到。到时候让江军准备好喝酒啊，别让我们灌醉了，入不了洞房，可别怪” 如梅皱鼻子，“放心吧，这话我一定带到。” 几个人还要说话，如梅爹也进来盛菜，说“烩菜就是好吃，又香又暖和。擒豹，你多吃点儿，恁大个子，可不能光吃白菜，多吃” 韩擒豹笑笑，把碗往前一递，“叔，你看我可不傻，碗里都是” 几个人都笑起来，如梅娘起，接过碗给如梅爹盛菜，还不忘跟韩擒豹说“这个家里你最该多吃点” “别说两碗三碗，这一锅都让你吃喽，也是应该的。这个野猪就是你打的，我都听他们几个说了，当时你大喊一声，那猪就不敢动啦” 如梅眼睛一闪，咦，还这是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他喊的太大声了那头野猪傻乎乎地仰着头看着他，当真一动不动让他给叉住了 韩擒豹见如梅发愣，眉毛一挑，“树林里突然来了人，那野猪是看人呢。轻易没见过，谁看见了稀罕的，不得愣会儿神” “也是。”如梅娘接过话来，“野猪又不是人，哪能恁聪明要是猴子就不一样，看见人来、转头就跑。那年镇上逢会，我带梅子看耍猴儿的” 见如梅娘顺利地带歪了楼，韩擒豹很满意地端着碗，跟如梅爹一边说着话一边出去了。 如梅便也忘了野猪看见韩擒豹、便不动了的事 吃了饭，贤良把如全喊到东屋挂猪的屋子里，问“你跟香菊说啥呢看见俺俩，脸色都变了” 如全瞪眼，“那个女人不是好鸟，看着没人，还挑拨咱家跟金柱家的关系。我又不傻，当时要不是忍住了，我都想给她脸上砸一拳。” 贤良松了一口气，“哦，这个啊。我跟福贵还以为你跟香菊俩人有点啥，可不敢沾个女人。就像你说的，不是好女人。她家跟咱家有仇，她跟那个打粉的男人又有一腿” 如全不耐烦，“你俩也真是的，脑子秀逗了我怎么会跟她有点儿啥找个瞎子瘸子、一辈子不娶老婆，也不会喜欢她” 如梅娘突然进来了，“说啥呢如全你这个小子，咋恁坚决金环咋了，你恁烦她” 俩人都傻了，贤良一头雾水，“娘，你说啥金环” 如梅娘一愣，“你俩说啥呢不是说金环她喜欢老三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年前年后的，我得跟金环娘个交待” 0496 起卦算命 如全突然涨红了脸，怒气冲冲地道“人家都知道她喜欢的是二哥她说喜欢我就是放哄我玩儿呢，切，那个地包天儿” 这下子，轮到如梅娘跟贤良傻了眼，“这是谁说的哪个嘴欠的造谣” 如梅却慢悠悠地过来了，“别听香菊那个女人瞎说。你刚才也说了，她就是挑拨咱家跟金环家的关系呢。要是她喜欢二哥，我能不知道” “上回因为这个，金环跟香菊几个打过一架了。金环一直喜欢的是你，三哥，今儿个既然当着大哥都说开了，你就给个准话吧。” “三哥，你跟金环到底是打算咋着谈，就公开地谈；不谈，也明说，你俩各找各的。半年了，你也该考虑清楚了吧” 如梅娘也说“我看这两天金环都没来，说不定就是在家商量咋办呢。反正家里也没人bi)你，你说咋就咋，也不是非得听我们的。” 贤良这才知道金环喜欢如全，看着如全一脸憋闷，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半年不够就再考虑半年，反正得搞得心里舒服才行。匆匆忙忙地结了婚，万一过不下去，你看看我” 如全一甩手，“我不知道”跑了。 如梅娘几个相互看看，都有些头疼，“啥也不说。这可难办了” 贤良想了想，“我抽空子再试试，他真要是态度一直这样模棱两可，咱就当他不满意。非得他痛痛快快的说行了，咱再给金家说。” 如梅当然同意“本来把婚姻之事就是两厢愿才行，又不是过去要包办，一个人，压着头飞牛不喝水，强按头，那真是不行，成了一对怨偶，咱们都是罪人。”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都是冤家”说着，抬头看向贤良，“明儿个会上跟着去见个面儿吧，跃进他舅家的闺女，你仨都去” 贤良一听就皱眉，“我不去现在还没有这心思，等我什么时候想说了，自然会给你跟爹提。” 如梅娘还要吵，如梅忙拉住，劝道“娘，咱家可不是bi)孩子的人家。你就听大哥的吧，不强迫三哥，也别强迫大哥。等他心里缓过劲儿来，会有好嫂子进门的。” 贤良闷闷地出去了，如梅娘皱眉，“老大不去、老三估计也不去。就剩富贵了，他非去不可，要不，我咋给你梁交待” 如梅点头，“嗯，二哥会去的。” 说着话，看着对面的西屋，想着韩擒豹的话，如梅眉头狠狠皱起。 果然是二哥的缘分你看看，大哥、三哥自己就淘汰出局了。这个韩擒豹，果然是高人啊 想到这里，如梅突然又高兴了起来。 二哥的缘分到了，家里就要办喜事了，自然是该高兴的啊。哦，对了，黑喽自己起个卦要是算不出来，就让黄大仙出来一趟。 关系二哥一辈子的姻缘呢，嗯，就惊动黄大仙一回吧。嘿嘿，谁让他算自己的半个师傅呢 晚上，如梅烧水洗了澡、换了新衣裳，坐在上把三枚秦半两给拿了出来，按照书上教的，开始给富贵算姻缘。 0497 西北方向... 卦象倒是出来了，但是只是显示西北方向，却不能很好的说清楚，富贵到底近期是不是有姻缘 如梅郁闷了，自己这算卦的水平，可真是够低了 看看家里人都在西屋说话呢，如梅忙把三枚秦半两摞在一起，放在手心儿里，轻声的呼喊了三声“黄大仙、黄大仙、黄大仙” 等了半天也不见人过来，连个鬼影子也没见。 如梅更郁闷啦，把手放平，三枚秦半两从新仔细地摞齐了，又轻轻的喊了三声“黄大仙”，静静地听了一下。 才感觉风声移动，煤油灯的火苗一飘，再抬眼一看，黄大仙虚虚的影子挂在半空中，慢慢的落了下来。 如梅讪讪地笑着说“大仙过年好哈。不好意思，惊动大仙你了。今天我是想问我二哥的姻缘，明天他就要去会上见面了，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他命定的女孩子来了” 黄大仙微微皱眉，说“你这丫头，就是管点闲事，这个卦是你的，只能算跟你有关的事，外人的可就不怎么准。” “你学这个算卦，并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相的。能给你指示个西北方向，就已经不得了了。你问我，这是仙机不可泄露。” “以后再不可问我这种事，我忙得很，这会儿正在天上参加天宫夜宴。来的也是虚影，好啦，就这样吧。” 说完，就要走，看着如梅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些无奈，说了句“总归，你的三个哥哥都有好姻缘就行了，不用着急。” 说完，影子一晃就不见了。 如梅更郁闷了，冲着空中嘀咕了一句，“还大仙呢，连副帮我的心思都没有，就这么说了一句有好姻缘，谁知道到时候是哪个呀” “我着急是应该的，那是我的亲嫂子、亲哥哥呢。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好了，就这样吧，听天由命算了。” “明天让二哥跟着。他去，相中了、就是她；相不中，那就再找下一个呗。反正天下好姑娘多的是，早晚找到一个” “既然你都说了，三个哥哥都有好姻缘，那我就放心了。真是，着急什么呀不急、不急。爹娘都不急、哥哥们也不急，我急也没用” 自己劝解了自己半天，这才把三枚秦半两又穿起来放到了怀里、挂上，这才吹熄了灯出来了。 外面天色很亮，因为屋顶、地上的雪照得地上很白，而天气白天的时候已经放晴了，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是雪照得到处白皑皑的，亮度还是有的，不是乌漆嘛黑的。 西屋里一家人加上韩擒豹正说说笑笑的，十分开心。 如梅也很高兴，看着西屋里红红的灯光，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家里的窗户现在还都是塑料布蒙着的，应该去买玻璃呀当时提到过这个事，一直没有来得及去做呢。 又想到了给几个人要办劳保用品的事，如梅便想着明天去会上看看。供销社到底有没有，如果有的话那是最好了。 没有的话，估计还要去县城里买，到这会儿了，万一放假了，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 0498 金环也去见面 贤良听见外面有脚步声，忙问“外面是谁啊” 如梅说“是我。” 如梅娘忙出来了，说“你赶紧睡觉吧，这么晚了冷是恁的天，你出来干啥有话明儿个再说，赶紧进屋睡觉。进进出出的，最容易伤风感冒的。” 娘俩一块回到了东屋，如梅说了自己的想法，“咱们家的窗户安上玻璃吧，明天去会上，我看看有没有白线手啥的，给建设哥几个人，一人买几双。” “嗯嗯嗯，也是咱的心意，他们干活手也凉得很。有就没，不花几个钱儿，却暖心。”如梅娘自然同意，一边给如梅铺弄被子，一边说“明儿个赶会富贵见面去，贤良跟老三不去了，真是头疼。” 如梅想起自己算的卦，问“娘，跃进哥他舅家在咱家哪个方向” “方向”如梅娘一愣，随即说“从这说，得是西北方向吧嗯，是的，西北” 如梅高兴了，嘿嘿嘿地笑着说“那就好办了。明儿个，俺二哥跟那姑娘有戏” 如梅娘一听也来了兴致，“你咋知道可是听富贵说啥了” 如梅摇头，自然不会说自己会算卦、黄大仙的事更不能提，只说“我猜的” 如梅娘白了如梅一眼，“你这丫头，就会胡说，还以为” 弄好被子，出去烧水去了，“我把洗脚盆端来，你好好泡泡、再多揉一会儿，红花油都用上，不信明儿个还好不了。要不，你可就没法上会了。” “嗳，知道了，娘。”如梅痛快地答应了。洗脚的时候果然很用心地揉了，第二天起的时候，下地试试，果然不疼了。 如梅挑眉，喜滋滋地出了房门，再看东边出来的太阳，高兴地喊了一句“赶会去啦” 等看见富贵，更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二哥，你这不是要去见面，我看倒像是要去娶媳妇呢” 韩擒豹也闷笑，说“多此一举。今天你就是穿得要饭花子一样，这媳妇也跑不了” 如梅看了一眼韩擒豹，韩擒豹这才发现自己失言了，摸摸鼻子，一声不响地洗脸去了。 如全不起，一个人生闷气呢。谁也没人理他，昨儿个贤良心里也不太舒服，一个人去窑厂睡了，其实该是富贵去的，他自己要替富贵，这不，现在还没过来吃早饭，估计也是没起呢。 全家人都有事儿，所以，如梅爹娘早早做好了饭，便各自吃了。 孩子们谁起来谁吃，有馍有菜有汤，都在锅里给他们留着呢。底下余火把馍菜汤都温得的，半上午吃还不会凉，这就是地锅的好处。 要是煤气灶、电磁炉这些，一关火、一断电，里面就凉了 看着如梅活蹦乱跳地，大家都高兴，“好了，梅子也能上会了” 韩擒豹拉着如全，“起起，赶会去今天金家那个小丫头也去会上见面呢。” 如全猛地一拉被子，把脸给捂上了。 韩擒豹一把拉开如全的被子，“不信你跟着去看看，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要不，咱俩还打赌。这回两百块，咋样不敢去就是输不起” 0499 那个男的 如全呼啦一下就起来了，“谁输不起去就去，谁怕谁我看不是要去看她见不见面，我是去看二哥相亲。” 韩擒豹点头，“嗯嗯嗯，知道了，不管说看谁都一样，只要上会就好。” 如全气鼓鼓地穿衣裳鞋子，脑子里乱糟糟地。 啥那个该死的金环去见面了不知道是哪个瞎了眼的男人会看上她切，看她那小个子、瘦的小鸡子似的，摸一把还得咯手啊。 突然脸一红，呸，自己咋还耍流氓了呢干什么要想着摸金环那个地包天儿哼 韩擒豹不在屋里，已经出去了，外面天气多好了。 细碎的小雪片儿被风吹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色的光，呼吸的空气都是甜的，出来赶会的人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大人笑、孩子叫，哎呦，地底下且不能比呢 如全动静很大的洗漱，好像发泄怒火一般把水瓢狠狠地扔到水桶里，砸出来的水溅自己一声，气得骂了一句“真他娘的” 韩擒豹轻笑了一声，“我知道其实你是骂那个男的。” 如全怒“那个男的谁啊我咋不知道” 韩擒豹摇头，“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么随口一说。等见了金环就知道，那个男的是谁。” 如全眯眼，“好，你说的好。我看你这会子比崔珏还欠揍”说完，气鼓鼓地锅屋里盛饭去了。 韩擒豹挑眉，靠在门框上，优哉游哉地看着村里的人吆喝着去赶会。 也有人给他打招呼“韩擒豹，走啊。崔珏呢咋你一个人回来了” 韩擒豹跟人家挥手“你们先走，我等如全呢。崔珏家有事儿，不知道啥时候来。” 这小子，铁定要年三十黑喽过来瞧闹呢。估计过了初三就得走，自己就在这过了十五再走，呵呵。 如全饭量很大，恨不得把锅里的饭菜吃完，正吃着，就听韩擒豹喊“贤良，就等你了，赶紧吃，吃完咱几个也上会” 贤良见家里很空，这才知道赶会的已经走了，忙说“我不去，不买不卖地，去一趟裤子都湿半截，不去了。” 韩擒豹指指屋里，轻笑，“看闹去啊。你俩老弟都相媳妇呢，你不关心吗反正我很好奇，一定要去赶会。再说了，跟如全还有二百块钱的赌呢” 一席话说得贤良也来了兴致，好奇地问“赌啥呀恁下本儿”说着，抬脚进锅屋，问埋头苦干的如全，“你哪有二百还敢跟韩擒豹赌恁大” 如全翻白眼儿，“我肯定赢，这才跟他赌。他就是个算命瞎子，胡说八道，我让他输得心服口服” 韩擒豹在外面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 人类果然有意思，噢哟 如梅去金家合金环赶会，却被邻居告知，“一家子都穿得新崭崭，赶会去了。也就是刚走，你走快点儿，还能撵上。” 如梅腿脚刚好，自然不敢走快，过一阵子就上架子车，让富贵拉着。不过，还是没有赶上金环一家子。 来到跟梁约定的地点，却没见人。 如梅娘说“她家缠着孩子，想来早也早不了。还得合跃进他表妹，咱别急，在这等会儿。” 0500 啥感觉 三个人等了好大一会儿，梁跃进两口子才带着他表妹过来了。如梅娘、富贵跟如梅三个，一看便都有些失望。 梁跃进的表妹长得很一般，陌生人嘛，自然第一眼先看外表。 梁跃进假装不知道相亲这回事，跟如家的几个打招呼，“婶子、富贵，也来赶会啊咋不走了” 如梅说“我的脚还有点儿疼，走不了长时间。这不，在这歇会儿，正好碰着你们了。” 打完招呼，如梅娘上下仔细打量梁跃进他表妹，嘴里还装模作样地问跃进媳妇，“这姑娘是谁啊不是咱庄上的。” 跃进媳妇忙说“是跃进他舅的闺女，俺表妹，叫雪梅。” 雪梅忙跟几个人打招呼，叫如梅娘“婶子”，还说“我小时候去过西山屯，这几年没去了。” 如梅仔细地看着雪梅，年龄也该有二十了。 个子不低、眉眼普通，脸色有些黑黄，正是现在大多数人的样子，就是菜色。可见，家里也是穷得叮当响的那种。 不过，子嘛，看来倒是个大方的。 因为不知道如家在相看，因此没有一点儿忸怩、害羞的样子，表现得很自然。不是拿不出手的那种女孩子，这一点嘛，还算不错。 富贵也在看雪梅。 说实话，看长相还真是有些失望，跟上回那个差不多；不过，这个嘛，眼睛倒是有神、说话也算大方。就是不知道子咋样 几个人便一起往前走。 梁跃进夫妇是中间搭桥的，自然没话找话，“富贵，今儿个穿得一新，越看越英俊了哈。” 富贵本来要跟梁跃进玩笑一句，一转头，没想到正对上雪梅戏谑的眼神儿。不由得心里一慌，脸微微有些红了，玩笑话便没有说出来。 梁跃进是过来人，见富贵的表，便知道有点儿谱，笑着说“这要是哪个姑娘看了，可让人家抢到家里当女婿了婶子，你可得看紧些。” 如梅娘笑着说“抢走就抢走，三个儿子呢，少一个不怕” 大家都笑了起来，如梅说“娘说这话，二哥该多伤心。” 跃进媳妇也说“儿子再多也是命根子，抢不走不说，早晚还能给你带个媳妇回来” 雪梅也笑，“婶子可真会说笑话。俺弟小时候可皮了，我娘有时候吵他，就说看哪天把你送给人家当女婿” “俺弟可记到心里去了，今年十七了，一提说媳妇就摇头，说我不要给人家当女婿，你们听听，多可笑” 说完，自己咯咯咯地先笑了起来。 如梅跟如梅娘相互看了一眼，雪梅子还算单纯啊。再看富贵，也正看着雪梅，表看不出满意，但是也没有不喜欢。 说笑一阵子，大家就到了集市上，想跟着买了一会儿东西，便各自分开了。 看着梁跃进三人的背影，想着上回富贵说跟那个女孩子没感觉，如梅娘问富贵，“这回有感觉没有” 如梅也笑，“就是啊，二哥，说说你啥感觉吧，娘也好给梁回话。” 0501 哼！ 富贵当真想了想，说“不知道等我回去再好好咂摸咂摸、再给你回话。你也别急着给梁回话，等她来问了再说。” 如梅便笑了，心里知道这事儿肯定是有谱的。要想跟上回一样，当场就说不行了。 不过这雪梅长得，确实真是一般人。 也难说，村子里边长得漂亮的姑娘还真是不多。再加上脸有菜色，穿的破破烂烂的又不好看，能漂亮到哪去头发都是枯黄的 如梅娘也是无语了，“你呀，还真是难缠，事儿多的要死。这姑娘，我看着吧，就是一般人；说不上多好、但是也说不上坏。” 其实如梅娘也没有大主意。 看着儿子不喜欢、她就不同意；儿子喜欢、她就同意。 因为当初贤良说媒挑兰英的时候，自己当家了，所以现在兰英跟贤良离婚，如梅娘对自己彻底不自信起来。 对儿媳妇和三儿媳妇，简直是不敢再插手了。所以说，儿子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喜欢就是喜欢、给她娶到家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拒绝就是了 三个人于是就开始买东西，会上的东西很多，仨人该买什么就买什么。 如梅却很快就脱离了队伍，说“我要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白线手。还有玻璃的事儿，也要问一下，你们该买什么就买什么吧。” “还有上一回给公社革委会主任送烟酒的事儿，上回没碰着。这回来了，我再去看看；如果在的话，把东西给他，也省得再拿回去。” 富贵想跟着，但是走不开。娘要买很多东西，自己得负责蒯篮子、背口袋呢，于是三个人分了手。 再说韩擒豹、如全、贤良三个人。三个人大步走，很快就到了会上，其实跟如梅娘她们几个人也差不多时间到的。 三个人没有买东西的任务，溜达着随意走。如全心里跟猫抓的一样，想提去看金环相亲，不好意思开口。 贤良倒是无所谓，韩擒豹故意逗如全，也不说话，只管三个人一起走，买东西、吃东西，逍遥自在得很。 眼看着就要到了金环跟那个男孩见面的地方，韩擒豹说，“走吧，咱们去布市那边看看，这就过年了，谁不得穿点新衣服” 贤良还要拒绝“咱们是男人，懂什么布呀、衣裳呀。等娘买布做好了，咱们只管穿就行了，你说呢老三” 如全哪有心思考虑衣裳啊还是粮食呀，只管跟着俩人走，说“你们去哪、我就跟着。反正我没啥事儿，也没啥要买的。韩擒豹说去布市，那就去布市呗。” 韩擒豹带着俩人进了布市，看了看方位，带着俩人过去了。 自然不能一直往前走，韩擒豹站下脚，看两边摊子上的布。都是家里织的老粗布，没啥好的，买的人却多。 如全百无聊赖地正四处瞅，突然听见有人喊“如全哥如全哥” 往右一看，可不正是金明跟金柱两个，旁边金环爹也在呢，金环呢 如全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前一看，果然正看见金环满脸惊慌，眼瞪多大正看着自己。 0502 漏了心思 金环一新衣裳、头发梳的溜光，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个子不高、脸长得却白，在乡下男人中算不错的了。 不远处金环娘跟两个中年妇女正不知道说啥，笑眯眯的样子，好像相谈甚欢。 金环听见金明喊如全还以为自己听差了，等亲眼看见如全，脑子里“哄”地一声，吓得脸都白了。 好像被当场捉住的小偷儿，不对，更像是被男人捉的女人 几乎是下意识地，金环就朝着如全跑了过去；金环爹脸色也不好看，十分尴尬。 看着金环跟男人站在一起，如全一瞬间的愤怒差点儿失去理智。等看见金环一脸惊吓又满脸羞愧，急匆匆地地朝着自己挤过来，突然便稳住了心神。 转脸看向金柱几个，如全甚至笑了一下，“咦，还真是巧。你们也来赶会啊” 见如全假装没看见咱家，金环的脚突然就站住了。看了一眼如全的背影，咬住唇，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那个男人却已经走了过来，问金环“看见熟人了” 不等金环说话，金柱忙上前喊金环，“姐。” 乡下人见面拖家带口的，因为是在会上，都是人来人往的，其实也不一定能知道是对方家人。 男方家说是只来了娘儿俩，谁知道他七大姑八大姨在哪藏着，也在偷看金环呢 所以，金柱一家子都来了。 当然了，金环找婆家呢，大家也都要相看相看男人，回头说起来好歹，也能提个参考意见不是。 男人便知道眼前的金柱是金环的弟弟了，忙招呼“你也来了。” 看见边金环爹，忙掏烟，“这是大叔吧” 贤良看着金环，有些好笑。 这丫头也真是的，天天来如家，感是看上老三了。 韩擒豹抱着胳膊，但笑不语，看小儿女们表演，乐在其中。 如全看也不看鸵鸟般垂着头的金环，膀子一横，从男人跟金环爹中间挤了过去。 这下子，男人的烟不仅没递出去，还被如全撞得一个趔趄，烟都掉了，“你这人” 知道未来岳父跟小舅子在呢，男人忙忍住了。 很大方地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烟，忙又从烟盒里抽出来一根儿，“叔，吸烟。” 金环爹是过来人，看如全脸色不快、故意撞男人，便知道他自然是心里有气。 想着他是对金环有点儿那啥，高兴了一下，随即又有些怨怼。 既然对金环有点儿意思，半年了不吭声现在金环见面，他又来捣乱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啥意思 再看看一脸羞愧的金环，金环爹忙对男人说“不吸不吸，你俩说话吧。俺几个买东西去。”说着，一拉金柱跟金明，便要走。 贤良忙说“大叔，别急，一起逛吧，俺几个也没有啥事儿。” 韩擒豹看着如全的背影，笑着说“就是啊，人多闹。” 说着，示意金明“把如全拽回来，恁多人，一会儿就走散了。” 金明还小，自然不知道机关，钻过去把正闷头往前挤的如全给拽了回来，“韩大哥叫你” 0503 管你屁事 几个男人一起走了，临走如全恶狠狠地瞪了金环一眼。好你个地包天儿，还敢给我红杏出墙 可惜，金环正转往媒人那边去了，没看见，把如全郁闷得不轻。恨不得过去一把把她抓过来，狠狠地冲着她吼两嗓子。 贤良忙说“你看你，脸都红了，气啥气谁让你憋气不吭的，这会子恼了，活该” 如全怒“谁恼了” 韩擒豹笑着说“他脸红真不是恼的，是喜气” 刚才一阵嫉妒劲儿发了出来，嗯，他也红鸾星动了。要不是自己把他带来，只怕他还要在憋一阵子。 贤良只当韩擒豹开玩笑，也笑着说“你可真是的” 见如全气鼓鼓地，韩擒豹闷笑着碰碰如全的肩头，“回家给我两百啊” 如全冷哼了一声，“想得美” 韩擒豹说“愿赌服输。赖账不还可不是男子汉了，再说了，牌桌无父子，你可别不给啊” 金柱忙问“你俩说啥呢” 如全见金柱问，这才不搭理韩擒豹了，本来还想再跟他辩几句。 看见金柱就想起来金环，如全没好气地怼了一句“管你事” 金柱“” 金明忙举起手里的包子，“如全哥，吃包子” 如全“” 贤良跟韩擒豹看着如全一脸便秘的样子，终于忍不住，俩人同时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金环挤到媒人跟两家大人跟前，红着脸说“娘、婶子，咱走吧。” 看金环表不对，金环娘忙说“走走走，这就走。好了，俺俩买东西去，有空了家里坐啊。” 媒人也不是专业媒人，就是金环姥姥家的一个本家，忙说“都忙得很，会恁强，不买东西还白来一趟。好了，你俩赶会去吧。俺几个也该买东西去了。” 媒人跟男方家一路，说着笑着便挤入人群。 金环突然就红了眼，把金环娘吓了一跳，“这是咋啦不好就不说，看你这个孩子，哭啥哭弄的娘心里也难受。” 金环擦擦眼泪，“不是的。娘，让如全看见了”突然有些气急败坏地说“他肯定恼我了” 金环娘也有些尴尬，“这可真是的。想着偷偷跟这家见个面儿，不中再说。咋会上恁多人，好不好地正好让如全看见了。让谁看见了也不怕，就是” 突然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也是的。如全看见又咋啦半年了，也没见个动静，一个字儿也没说。你还不能说亲了” 说这话，金环娘其实心里还是有些发虚。 说起来呢，金环出来见面之前，该跟如梅娘提点一两句的。这事儿，好像是自己家办的不好了。 如家不知道也就算了，谁知道事就是寸得很，被谁看见不好，直接让如全抓个正着 他看见了，本就对金环 别这头脱了、那头儿落了，一个没抓住，那才倒霉呢 金环娘跟金环绪低落，买东西都没有兴趣了。 想找金环爹商量商量，却听金环说跟如全几个逛去了。金环娘又恨得牙痒痒，直骂“看看，男人都不可靠” 0504 如梅是个好老板 如梅的事却办的十分顺利。 不仅找到公社革委会主任、把烟酒给他送了出去，就连武装部长都见到了。 说起江军，武装部长还十分遗憾，“不知道他都来了两回，我都没有见过一次面。你看看这，也没给他接风。” 如梅忙说“他忙得很。征兵的工作多忙呀，他哪有时间在这多住” 武装部长点头，万分同意，“也是。我就管咱这一个公社，还忙得不像样儿呢。他那边整个省呢，我看忙得连饭都吃不上。” 如梅说“可不是嘛。我给他打好了毛衣毛裤，只说走时候带上，结果呢，根本没来。我正打算下会给他寄去。” 武装部长忙安慰，“你可得多理解。军嫂不容易，你可不敢埋怨他呀。”又说“下一趟来，估计就是该你们结婚了吧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喝喜酒，可别忘了通知我啊。” 如梅连连答应，“那是那是，你可是大功臣又是老大哥，不请谁也不能不请你。” 武装部长哈哈大笑，“好好好。” 俩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房门，武装部长把如梅送到门口，还要送，如梅忙说“你正忙，我又没啥事儿，别送了。我走了，几包点心给孩子们当个零嘴儿，可别嫌弃。” 说着，把几包点心果子塞到他手里，忙走了。 不是小气，实在是不愿意多养着这些人。现在把他们养大了胃口，以后自己走了，还要担心他们对如家狮子大开口。 送完了东西，蓝子轻了许多，心里的负担也没有了，如梅垮着篮子，一个人挤挤挨挨、终于挤到了供销社。 供销社里自然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屋里的味道大的很。 如梅捏着鼻子挤入到了柜台前，问了问营业员“有没有白线手就是劳保用品那种的。” 售货员说“有，一毛钱一双，你要几双” 如梅说“既然有的话，那就给我来十双吧。” 既然买一次、就要多买几双。家里边人也不少，一个人一双也不剩啥了。手磨烂的快，说不定呀，过不了多长时间又得来再买一次。 看营业员给自己拿手，如梅又问“垫肩有没有” 营业员说“没有” 如梅又问“肥皂、香皂呢” 营业员有些不耐烦了，说“有是有，就是你得拿票。你有票的话立马给你拿，没票别说话。” 屋里人多，他急躁也在所难免，如梅想想大过年的也就忍着吧。掏钱跟票出来，买了不少东西。 眼看着篮子就半篮子了，也不想再买啥，忙挤了出来。到了旁边的店里问问，没有玻璃，便准备买别的东西去了。 没走几步，却正好看见贤良跟韩擒豹几个，忙喊“大哥、三哥” 如全终于高兴了，接过如梅的篮子，说了句“真巧恁多人，还真碰着你了。” 韩擒豹低头闷笑。 贤良翻开篮子，见里面的手立马很喜欢，“咦，是手啊。你这啊，这是给窑厂俺几个人买的” 0505 无言以对 “嗯。这个耐磨，也不冻手。”如梅喜滋滋地说“供销社多呢，以前是我没想到，以后夏秋冬，你们可都有手带了。” “就是没有垫肩，等回去找裁缝给你们一人做一个，也不花几个钱儿。”如梅说着，看了看几个人的肩头，“老是挑水、挑泥的，把肩头的衣裳都磨烂了。大叔，婶子没埋怨你吧” 金环爹忙说“回家弄快破布搭上就行了，做啥垫肩。钱多钱少都是钱。” 金柱也忙客气，“俺家破衣裳多呢，随便一搭就是个垫肩。” 如梅说“你们别管了。”说着，问“你们打算买啥” 贤良几个摇头，“俺几个就是瞎逛呢，不买啥。” 韩擒豹挑眉，“要不，咱找富贵跟婶子去” 金柱发愁，“恁多人，哪里找去咱瞎逛吧。” 如梅却说“找娘去吧，东西得放架子车上，还有娘买的多了，一个篮子装不完。走，估计他俩去鱼市了。” 如全猛点头，“嗯嗯嗯，娘说要买鱼呢家里猪跟鸡都有了，就差鱼了。鸡蛋也有不少。” 老百姓嘴里，能吃上“鸡鱼蛋”，那简直就是过年的最高境界 所以，如梅娘有了钱，自然是要把这四样儿凑齐的。再说了，过年谁家不买鱼“年年有余鱼”嘛，不仅是过年的大菜，关键是好彩头 韩擒豹却挑眉，说“跟着我走。” 大家只当是因为他个子高，看得远，其实是因为韩擒豹知道富贵娘儿俩已经买了鱼，开始往回走了。 所以，带着大家从供销社这头包抄过去，正好能碰上俩人。 众人自然不解，还一个劲儿地埋怨韩擒豹绕路。 韩擒豹理直气壮地说“哪里人少走哪里，看着远，其实快了。不信，跟着我试试。” 果然，走了不大会儿就正碰上富贵俩人蒯着篮子、背着口袋，过来了。 如梅欢呼一声，“太好了，亏得走这过，要不，还错过了呢。” 韩擒豹轻笑一声，接过如梅娘胳膊上的篮子，说“走吧。” 贤良也要背富贵的袋子，富贵摇头，“我能背动，这就到存车的地方了。” 金柱几个自然不去找金环俩，也跟着出来。 贤良有些好奇富贵见面的女孩子，问“娘，富贵见面咋样” 如梅娘气道“谁知道他” 韩擒豹挑眉，“咱走慢点儿，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看见他几个。” 贤良不信，如梅也一脸怀疑地看过来，韩擒豹一摊手“很简单，这会子不是都该下会了既然那姑娘是梁跃进带着来的，肯定跟咱一条路回家啊。” “她跟跃进媳妇俩女人，东看看、西看看，买东西肯定慢。家里又有小孩子，不能太耽搁。所以，等一会儿吧，说不定就过来了。” 如梅深深地看了韩擒豹一眼，“你说的如此有理，我竟无言以对” 韩擒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对吧我也觉得我分析得太有道理了。要不，试试” 听见富贵是来相亲的，金环爹想到金环也来相亲，有些不自在。 ps:先发五章，中午见。求订阅、月票啊 0506 打卦算命的知识 金柱几个却是好奇地很，“咱等一会儿呗，说不定就看见了呢再说了，回家也没啥事儿，架子车拉东西也不累。不急不急。” 如梅娘跟如梅其实也想跟雪梅多说几句话，要不，咋能看清人的心眼儿脾气光看外表可不行。 再说了，如梅娘也怕如梅的脚走长了受不了，果然同意，“歇会儿也好。” 几个人瞅瞅，坐到街边儿一家门口的石条子上了。 人家也是怕会上人多、乱进，大门关着呢。所以，几个人便坐在人家门口了。 很快，就看见西山屯的人赶会出来了，如全问“见跃进哥了吗” 有人便回“后头呢，这就出来了。” 见韩擒豹闷笑，如梅怀疑地看过来。 这男人还真是神啊，说他是高人，还真是高说啥啥准。不行，哪天得考问他一次，到底是算出来的、还是推出来的，别真是个大仙儿吧 韩擒豹摸摸鼻子，不说话，眼睛里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 果然，没大会儿，梁跃进三个就蒯着篮子出来了，见众人都在路边坐着，还诧异呢。 梁跃进忙招呼“咋恁早就出来了，还说俺几个出来得早呢。” 众人的眼睛都看向他表妹雪梅，雪梅也只当大家是看自己是个陌生人，好奇罢了，也不在意。 跃进媳妇笑着说“碰见富贵可好了，拉架子车了吧正好给我拉回去，要是蒯一路，胳膊都要累断了” 雪梅忙说“嫂子，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如梅娘很高兴，忍不住就夸了一句“咦，雪梅，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倒还知道守老规矩。” 雪梅笑着摇头，“也是想让俺哥家好。” 如梅娘转眼看富贵，见他也是看雪梅呢。 如梅娘心里高兴，暗暗嘀咕，自己这个犟脾气的儿子，该不是真喜欢这姑娘了 贤良跟金柱、韩擒豹几个也看向雪梅，见这个女孩子长相一般，人却落落大方，也挑不出啥毛病。 大家又看向富贵，富贵却弯腰蒯篮子，“走吧。再坐就冷了，看梅子的脚受不了。” 如梅娘忙说“走走，这就走。贤良把袋子背上，梅子，你的篮子给我。” 贤良跟富贵都有东西要拿，韩擒豹很自觉地接了过去，“婶子，你搀着如梅，她的篮子我拿着吧。” 如梅看了一眼韩擒豹，毫不客气的把篮子给他，“那就劳烦你这个知识分子了。” 韩擒豹接篮子，不小心握住了如梅的手。韩擒豹一愣，如梅却毫不在意。 贤良说“知青知青，就是青年知识分子。” 韩擒豹是知青，所以，如梅说他是知识分子。 梁跃进笑着问“韩擒豹，你有啥知识给俺几个说说。” 金柱突然喊了一句“在窑厂和泥可不算哈。” 如梅笑着说“打卦算命看子，算不算他的知识哈哈哈” 如梅娘忙拍如梅，“你这丫头，就会胡说八道。看让公社听见，又是事儿你忘了环儿娘跟神婆子了我看她俩过年也别想消停。” 0507 兵分两路 金明消息最灵通，立即喊着“嗯嗯嗯，大队书记早就找她俩了。让她俩老实点儿，敢过年弄幺蛾子，就送公社小黑屋关到十五，过年也别想回家” 众人都开始议论神婆子的事儿，一群人说说笑笑，走着倒也快，很快就到了岔路口。 雪梅就要回自己家了，蒯着自己的篮子给众人说“先走了。”还跟跃进媳妇说“还说以后有时间了，再跟嫂子一起赶会。” 看着女孩子袅袅婷婷地挎着篮子走了，大家这才收回眼光，彼此看了看，却没有明说，便都回家了。 中午吃了饭、收拾好家务，大家坐在一起商量。 韩擒豹自己躺在西屋卧室看书，也没人喊他。 众人都看富贵，“人你也见了，说说啥感觉吧。” 富贵也不害羞，直接说，“跟她试试也行，反正也没有更合适的。” 如全闷闷的，也不发言、也不说话，众人知道他的心事，也没人搭理他。 如梅娘便很高兴，说“那好吧，等会儿我去梁家给她说一声，让跃进媳妇儿去她家里问问，看她那边啥意见。” “看看这小姑娘自己能当家作主不不行的话，就再跟她见一面，两家大人也可以坐一块儿说说。成了最好，不成也没啥。” 事定了，富贵跟如全便散开了。 贤良几个留下来，说“爹娘，你们估计还不知道呢。今天我们在会上，看见金环也去相亲了。如全也看见了，气得不轻。你看他那样子，也不说个话，刚才坐在这里就像个木雕的菩萨一般。” 如梅也吃了一惊，说“什么金环去相亲了，真的假的她好好的跟三哥怎么又出幺蛾子了哦，也不算幺蛾子，三哥老不搭理人家，金环估计也是顶不住了。” 如梅娘也傻了眼，“这可真是的，老二这边还没定，他这边又出问题了。也都怪老三，人家相亲归相亲，活该他打光棍。” 如梅爹也叹气，“事还不知道怎么样，各人有各人的福气，老三那样憋气不吭，也难怪金环伤心了。” 贤良说“就是，她跟别的男孩子见面，咱也挡不住人家。咱给人家也没有说定，你还能拦着都怪老三。” 如梅爹吧嗒吧嗒抽烟，说“我找老金再看看，他到底是个啥意思，如果他那边订了，如全就该找了，各找各的也没啥。要是那边不定，咱这边“你们都别管了，我等会儿收拾哈了就去找金环。探探她的口气，看看到底是啥意思。” “是铁了心不给三哥谈了，还是只是借相亲刺激刺激三哥他的心。要是这样就好办了。” 说完，自己又嘀咕了一句，“我看金环倒没有那么多心眼儿，估计也是被三哥弄灰心了。估计就是见个面儿，应该不会有啥结果。金环要是那么容易变心，三哥不要也罢。” 说着话，家里人又商量了几条对策。 如梅跟如梅娘把家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便各自出发。如梅去找金环，如梅娘去梁家，各自说两人的婚事。 0508 另起炉灶 金环在家正郁闷，心里惶恐的不行，又难过又后悔，恨不得把自己老娘吵一顿。 都是她，非要带自己去相亲，现在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真难受万一如全真恼了，以后自己连如家都没脸去了。 正在上躺着难受，就听见外面金明说，“梅子姐，你来了，俺姐在屋做鞋呢，你赶紧进屋里来暖和吧。” 金环心里一突，一个鲤鱼打就坐了起来，跳下趿拉着鞋就让外跑，“梅子” 如梅进屋，金环娘跟金环爹都不在家，估计也是哪里闲扯去了。这会子大家都没事儿，就是串门说闲话。 见金环一脸惶恐，如梅气笑了，“知道我来干啥了” 金环忙拉住如梅坐下，怯怯地问“如全哥是不是生我的气了我本来不想去的，都是俺妗子说跟人家说好了啥的，我爹娘也是想着看看，万一不成倒好呢。正成了，这边也就算了，反正如全他也没搭理过我。” 如梅拍拍金环的胳膊，佯嗔道“看把你吓的，没种还敢弄红杏出墙的事儿，别说我三哥生气，我都不高兴了我爹娘也埋怨呢。啥也不说，你可就另起炉灶了” 金环忙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红杏出墙、也没有另起炉灶。这不，昨儿个去我姥家送年礼，挡不住我妗子三番五次地催，今儿个才去会上跟那个男的见面。” 如梅揶揄着问道“那个男的咋样比我三哥强不” 金环忙摇头，“我不知道，我都没有细看。刚站到一起，如全哥就来了，吓得我再也没敢抬头，不知道那男的长啥样儿。” 如梅叹了一口气，说“你呀算了。我也不说别的了，就问你一句话，你还想跟我三哥好不还想嫁到俺家来不” 金环垂头丧气地说“如全哥他老不理我，光我一个人想，也不行啊。我不知道该咋办了。” 说着，突然抬起头来，恶狠狠地说“哼经过这一回，如全哥要是还不理我，我就真开始说婆家了，谁还非得在他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如梅哈哈大笑，“好你个金环，敢当着我的面说我三哥是歪脖树看我不告诉他，本来他想理你的，也不理你了。” 以为金环会讨饶，岂料金环拽起来了，抬头地说“就是让你告诉他，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得是。他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他，谁怕谁” 如梅头疼，“你俩呀，我还真是服气，都硬起来了。没人捏你们一把，还真是越走越远了。明明是有的算了，这事儿怪我三哥，我给他赔罪。好了，别气了啊，三嫂” 金环突然红了脸，抬手就给如梅肩膀上来了一下子，“你胡说啥看我生气了、还理你不”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一阵子，说“我三哥脾气犟，是个顺毛驴，你只要哄好了他，没有不成的。以前他不理你不对，可是，你啥也不说，直接跑去相亲更不对。” 0509 成了 “我三哥看样子是气得不轻。其实呢，倒是个好事儿，他越生气、说明他越在意。要是他无动于衷，不就是个毫无关系的外人你还有啥希望啊” “所以啊，金环你别怕，只管好好跟他说。就说是你妗子拉你去的，反正，我三哥讨厌你妗子也碍不着啥，一辈子不见一面的人。” “别说是你父母让去的，要不，以后我三哥对你父母有意见。总归，把事都推到你舅、你妗子上就好。有了顶缸的，你的罪就能从轻发落了。” 金环这才高兴起来，摇晃着如梅的手说“嘿嘿，你帮我吧。” 如梅点着金环的鼻子说“你呀。” 俩人商量好了环节，出去喊院子里正在雪堆里放炮的金明，“你去喊如全哥，就说我让他过来有事。” 金明撒着欢儿地跑了，学校已经放寒假了，天天在家玩儿得美呢。 如梅俩人坐卧室里做鞋、说闲话，等了好大会儿，如全才来了。 如全脸色如常，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本来嘛，都是邻居，谁去谁家玩儿都很正常，何况还有金明跟着。 如梅笑着说“好了，你俩说话吧。我跟金明外头放炮去。” 金环忙着给几个人倒水、拿果子，不敢看如全。 金明不知就里，还拉着如全说“如全哥，咱俩放炮，让她俩屋里说话。” 如梅怕金明捣乱，忙拉住金明说“我不敢放，你教给我。”拽着小家伙出来了。 把如全跟金环留在堂屋，随便他俩说啥。 反正，今天当面锣、对面鼓地，咋也要说清楚了。成不成的，如全得有个交代。 如梅拉着金明走得远了些，也是怕影响俩人说话，好像也没有过多长时间，如全就出来了。 如全的脸色，不生气不高兴 如梅看了看，真没看出来啥，不由得赞叹了一句“三哥，你可是越来越沉稳了。”转眼看了一眼堂屋，金环弯腰收拾桌子，没跟出来。 如梅挑眉，看着如全走了，扔下金明大踏步屋里去了，“金环” 金环抬头，小脸有些红，如梅便心里有谱了，“这是成了” 金环把手里的果子往如梅手里一放，笑着说“看你说的啥话” “哈哈哈”如梅笑着说“我知道了。三哥答应了，对不对你可得给我说实话，要不，俺家也打算给三哥年前年后的说媳妇呢快说快说，他给你说啥了” 金环有些害羞，“也没说啥。他就说，不许我再跟人家见面。” 如梅两手一拍，“哈。我知道了，这就是成了啊。我二哥刚相看了跃进哥的表妹，八成有戏。” “要是女家答应，二哥明年八月十五前就娶亲，然后就是我出嫁。你跟三哥结婚，只怕得排到我后面。你俩多处处，省得出问题。你看看我大哥不就是例子” “哎呀，看我胡说啥，真是高兴傻了。我这就回家给爹娘说去，过年看我三哥要不要来你家走亲戚” 见金环抿嘴笑，如梅说“我出嫁之前，三个嫂子都娶到家那才好呢。可惜，三哥定了、二哥正说着，大哥还没开始提呢。” 0510 找鬼问事 如梅一蹦一跳地回到家，还要给父母报喜呢，岂料如全已经给爹娘说过了。 如梅乐得前仰后合地，“三哥还怪有担当，还以为要接着瞒下去呢。” 如梅娘笑着说“老三心眼儿多，我看他是把金环那个傻丫头吃得死死地，可不要担心金环跟兰英似的。” 如梅爹也高兴，连旱烟也顾不得抽了，说“要是跃进他表妹家再同意了，今儿一天就定了俩亲家，可真是不知道该咋高兴了。” 贤良自然也替两个弟弟高兴，“嗯，早定下来早安心，该准备啥准备啥。” 全家人看着贤良，都有些心疼，看着兄弟们成家，他高兴归高兴，只怕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吧 韩擒豹在屋里跟如全开玩笑，“这是被刺激到了我咋听着叔跟婶子商量你跟金环的事儿呢” 如全瞪眼，“这是提醒我欠你那二百块钱是吧” 韩擒豹哈哈大笑，“嗯嗯嗯，我就是怕你忘了，这不，拐弯抹角地给你提醒呢。” 如全往上一躺，得意地说“别来回给费事了，这二百块钱，就当你提前给我的结婚礼金了哈” 韩擒豹抓过枕头一把咋在如全口，“无耻之徒” 如全笑着，爬起来跑了，“哈哈哈” 如梅爹娘相互看了一眼，都笑着说“你听听，老三高兴得，这孩子，可真是的。前几天憋闷得啥似的，这会子倒高兴得疯子一般。” 如梅看了看外边，说“爹，娘，咱家是不是要去就金环家说点儿啥。光他俩说开了，可不好，老金叔再怪罪。” “嗯嗯嗯，我知道。”如梅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别的先不说了，等黑喽吃了饭，我跟你爹带着如全过去一趟。” “东西多少是其次，先把事过了明路，以后跟老金家也好相处。过年该咋咋，断少不了他家的礼就是了。” 如梅笑嘻嘻地说“这个三嫂子可是我找来的啊，爹娘，以后金环会跟你们处得好，断不会出啥问题。” 如梅爹娘自然同意这话，“那是，金环这孩子是咱看着长大的，不说其他，就是心眼儿脾气都是找得了的，配老三不错。” 黑喽吃了饭，如梅跑到小树林麦穰垛处召唤几个女鬼出来，“可是好久不见了。等明儿个后晌我给你们送钱去，好好过个肥年吧。” 几个女鬼自然感激不尽，上年纪的女鬼说“姑娘让我们照顾的那个婴灵，前几天已经投胎走了。都是姑娘的德，地府里应该是记着的。” 如梅点点头，“应该的。对了，我招你们出来是想问问，我二哥跟三哥的姻缘。你们知道吗能说吗” 三个女鬼面面相觑，上年纪的女鬼面有难色，只说“姑娘屋里现做坐着位高人，不如劳动他一下子，我们道行浅，只怕说不好。” 如梅说“好，我明白了。” 三个女鬼这才松了一口气，正要告辞，如梅突然问道“你们几个到地府也有好久了吧为啥还没有去投胎、托生” ps十更够了，嘻嘻。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511 亲家定了 上年纪的女鬼忙说“年前阳间死的人多、畜生被杀的更多，间的鬼魂多得快装不下了。想投胎的太多，抢的都要打破头。” “再说了，阳间的活人和畜生，等开了、万物生发，才怀孕得多。想要托生、投胎，那个时候才有机会。不过，没有好手段只怕还是不成。” 如梅挑眉“手段” 一个女鬼忙说“还能有什么手段古今中外，不管阳间还是地府，想要好办事，不外乎就是托人、花钱。想要守规矩、按先来后到排队等轮回，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你家屋里倒是坐着位神君呢，谁敢开口求他我们这么巴着你，也是因为他和判官跟你有交。 可惜，天天见面，谁敢往上提只是尽力把你的事办好，但愿两位神君哪天发个善心，给我们一个好托生 如梅听见女鬼们这么说，也是无语了，只是点点头“这个啊，还真是不好说。行了，你们辛苦了，再会吧。” 三个女鬼这才高高兴兴地走了。 如梅来到院子里，看着西屋的灯，有些犹豫。 这会子家里都是人，可不是拷问韩擒豹的好时机，等哪天没人的时候，再找他问问，看到底是何来头。 韩擒豹正跟富贵、贤良俩说话，被如梅一个凡人盯着，立即心有所感。 抬起眼睛随意地看了一眼外边，果然看见如梅一脸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边。 鼻子一闻，便知道如梅跟几个女鬼说话刚回来，韩擒豹不由得暗自冷笑。 毛丫头，还想探听自己的来历，真给她说了，怕吓死她乖乖地屋里睡觉去吧，明儿个事儿多呢。 如梅爹娘回来得很晚，如梅早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吃完早饭、娘儿俩在锅屋洗碗的时候，如梅才问起昨儿黑喽去金家的事。 如梅娘笑着说“还能咋样金环爹娘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金柱跟金明抱着如全就叫姐夫，把人笑死” “老三在咱家是小儿子，到了金家可是长姐夫，能顶大梁的呢。金柱也是个老实孩子，就金明是个熊孩子，好在还算听金环他俩的话。以后不戳事儿就好了，真再闹出啥来，也是老三的债，咱家也受拖累。” 老大是女孩，能顶好大事儿呢，即便嫁了人，也时时刻刻关心娘家的事儿。 特别像金环这样嫁得近的，娘家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能知道，能不cāo)心 “好在，老金两口子还年轻得很，有啥也轮不到金环cāo)心。这亲家，算是正式定了。”如梅娘又自我安慰说“成了亲家，看着他两口子也是越来越像回事儿了。” “以前老金还跟你爹吵过嘴呢，现在想想，可真是大的事儿，根本不值当。那时候也不知道是咋了，都恁大火气。” 如梅忙问“既然算是正式定了，那他们两个的婚事什么时候办大定小定，什么时候下，两家商量了没有” 如梅娘摇头，“第一回正式见面，去女方家哪能立马说到那么多天天见面又不用非得这两天。过年没事，且得有话说呢。” 0512 冤家路窄 “还有一个，就是得正经请个媒人上门，哪能两家自己把事都解决了也不好看。后头的事儿多呢，彩礼呀，聘礼呀，嫁妆呀，都得说。” 如梅停了手里的活儿，“还得正经请个媒人请谁呀胡三婶不行要不就是梁也行，别找那些专门说媒的媒人，油嘴滑舌，在中间落好处、两头骗。” 如梅娘摆手，“这个我有打算，你别管了。不是胡三婶、也不是梁，是请大队书记的娘” 哇，这个面子大两家都好看不说，也算是间接地给大队书记家送礼了，老人家面子上也有老大光呢 如梅暗笑。 看看吧，劳动人民的智慧可不容小觑。 人往来的事，父母可是比自己强多啦。没人指点、不学营销，公共关系却做得不错，知道找谁最好用 果然，收拾好了家里，如梅爹装了好烟，跟如梅娘一起去大队书记家了。 如梅在家一个人干活儿，收拾家务，倒也快。很快就把家里收拾好了，准备找人玩儿去。 过年了，天寒地冻的，啥也干不成，乡下人没事儿，就是闲唠嗑。如家本来忙得很，现在地冻上了，窑厂干不成活儿。 家里的兔子也不能剪毛，太冷了，害怕冻死了。所以，每天只要清理洞内、喂足草料和清水，别的也没啥大事儿。 所以，一到冬天，乡下人闲得很。说媒结婚的事儿就可以大规模地开始了。 如梅没啥好朋友，自然是去找金环，岂料全家都不在，门都锁了。可见是出远门了。 乡下人比较穷，出门都不带锁门的，只要把门关好就行。 除非全家没人，走亲戚、赶会这一类出远门了，才把门锁上。 其实都是因为家里穷、没东西，不怕人偷。更有人家里穷、没有门也有的家里倒是有门，却两个锁也舍不得买 所以说，六七十年代的乡下，家家没有围墙、很多没有大门，不是治安好到夜不闭户，只是因为太穷罢了。 如梅有些郁闷地往家走，却看见香菊跟香兰姐妹俩人跟几个村里的姑娘相约着不知道要去干啥，一路上说说笑笑地倒也开心。 几个人看见如梅，却突然不说话了，如梅便知道自己并不受这些人的欢迎。 其实，简单得很，如梅漂亮、男人本事、娘家有钱种种都比别的姑娘家强得多，大家嫉妒。 又忙得很，根本也没有时间跟这些女孩子在一起嘀嘀咕咕，生分。 两样加起来，被众人排斥在外，是很自然的事。所以，本来大家都说笑得开心，突然看见一个都不喜欢的人来了，自然都不搭理她。 如梅也不在意，正要自己大踏步地走过去，就听见香菊说“如梅，你不是进城了吗怎么还在家” 如梅站住脚，看着香菊，反问道“你听谁说我要进城了” 几个女孩子相互看了看，都七嘴八舌地说“都说你进城买嫁妆，咋不去过年，城里百货大楼里好东西多呢。” 香菊说“就是啊，那里边的东西俺几个买不起，就等你呢。连金环都进城置办年货了，你这个有钱人咋还在家瞎溜达” 0513 如梅发狠 如梅冷哼“这话说的好，知道自己买不起就行，那就靠边站，别挡住我的路，有话回头再说，这会儿我忙着呢。” 众人见如梅冷淡，说话强硬，便有些不敢惹。穷人看见有钱人，自觉低矮三分。 此时看着如梅一新衣服、脚蹬皮鞋，恍然一副城市姑娘打扮，再看看自己破烂衣裤、露着棉花的破棉袄，自然气势就低了。不由自主地就要让路。 香菊可不这么想，看着如梅，也冷笑一声，说“拽啥呀拽呀，有本事现在赶紧嫁到城里去，男人一走半年不吭声，还不知道啥况，被人踹了，，那才叫好呢。” 如梅微微眯着眼，看着香菊，说“大过年的，拦着路找茬是不是还有脸说我被男人踹，你自己被人踹过几回了，自己没点儿bi)数吗” “我不揭你的疮疤是给你留着脸呢，你倒还敢再这里咒我忘了会上被那个打粉的男人骂的话我可给你记得真真的呢，要不要我学出来给大家听听” 香菊看见如梅就是一肚子气，趁着自己边人多，只顾着图一时口舌之快，竟然忘了自己在会上被男人和他妈唾骂，被如梅和金环看见的事儿了。 此时突然听见如梅提起，一时吓得脸色苍白，香菊结结巴巴地怒斥如梅“你你给我胡说啥” 如梅冷笑一声，看着香菊，“胡说，你自己知道，别惹恼了我，说出好听的来，那个时候自己想捂脸也捂不住，我在这给你捂盖子，你自己还要揭开让大家看，不是个傻bi)是什么呀，” “会上的事儿，大家没见到也就算了。你姑不是给你找个城里的对象吗怎么一年了也没见你跟着出去啊” “介绍了那一回，再不给介绍了，这又是怎么啦只怕你太讨人嫌，连你亲姑都嫌了你我说的对吧” 香菊跟香兰都气得不轻，香菊恼羞成怒，指着如梅说“梅子，你别猖狂，说啥城里城外的。有本事自己嫁到城里再说，这会子人家也就是给你兔子撵着，谁知道啥结局” 如梅鄙夷不屑地说“别醋了，起码我还有个兔子撵着，你呢只怕连个兔子毛也没人给了哦，对了，说到兔子，香兰，你别忘了你还给过我五块钱呢” 众人都诧异，“啥香兰，为啥你给梅子五块钱想买她家的兔子听说那毛可长，还能卖钱。” 香菊跟香兰听如梅提五块钱，突然想起女鬼们的警告，当即吓得面无人色，转就走，“听梅子放，没有的事儿” “你全家说话都是放”如梅冲着俩人的背影放狠话，“黑喽别出门，夜里睡觉捂好头。万一谁去你耳朵吹风，吓死了别怪你，哼” 香菊跟香兰吓得一个趔趄，也不敢回嘴，脚步匆匆地跑走了。 倒弄得几个女孩子一阵迷茫，“她俩这是咋了” 如梅看着几个人，冷笑，“她俩是我仇人，你们少跟着架秧子点火。还有，金环跟我三哥已经定了亲，以后谁敢欺负她、就是欺负我，看我咋收拾你们。顺便告诉香菊、香兰一声，让她俩给我老实点儿” 0514 碰上了 众人突然听见一个猛料，连五块钱的事儿也给忘了。看着如梅傲然而去的背影，众人面面相觑。 “刚才梅子说的啥金环跟如全订婚了” “就是啊，我也听见了，应该是真的吧” “这种事儿，如梅是亲妹妹，能敢胡乱瞎说影响他三哥说媒呢” “就金环那个地包天儿的样儿，能找如全她家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她那样儿的都早知道我” “早知道你干啥你还想寻如全如家现在鼻孔看人，咱村谁在他家眼里。” “咋金环比你强还是比我强凭啥她都能咦，不对啊，不是说她跟富贵吗” “就是啊，香菊还说金环跟富贵有一腿，这咋又成如全了咦，看金环样子不咋地，本事倒不小。” “嗯嗯嗯，你看看，传她跟富贵有一腿，这又跟如全定了亲，梅子还说啥得罪金环就是得罪她，你听听，如家一家子都拿倒了，啥也没弄呢，全家都向着她。” “顾不得说人不可貌相，你们看看，金环大难不死还真是有后福啊。咱这些人天天瞎嘀咕，没一个弄成事儿的。金环天天跟着梅子，没白跟。” “那是，狗腿子是白当的咋也得给点儿好处。依我看啊，等金环嫁到如家，也没啥好果子吃。还不是跟丫鬟一样。香菊娘说，金环在如家就跟个丫鬟一样，低三下四得很。” “” 几个女孩子便说边走，等回到家，全村便都知道了。金环跟如全定亲了 这个消息，在西山屯不啻是个大消息。 多少年了，一个庄的成亲家的可是第一回。以前两家还吵过嘴，现在竟然成儿女亲家了，谁能想到呢 大队书记的娘在家里陡然引来了如梅爹娘，还有些奇怪，“这是干啥好好地，咋还带着礼物来了” 如梅娘在家里只是带了一包果子，其实也是给她家小孙子吃的，算不上什么礼物，因为不是正经节。 而如梅爹手里的东西就不一样了，是一盒好烟，直接拍到他家桌上了，“书记，你拿着。俺俩今儿个来，可是说喜事儿的。” 这个时候，如梅爹一家之主的份就显出来了，如梅娘坐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男人们说话。 “俺家老三就是如全，一晃眼都该娶媳妇了，你说咱能不老吗”如梅爹又掏出烟给书记点上，“就是说的老金家的金环，都是一个庄的，也找得了。俩孩子也对脾气，这不，我来请您家俺婶子跑一趟，当个媒人，把金环给俺聘到家。” 如梅娘这才转脸对大队书记的娘说“婶子，可不让你白跑。该买鞋买鞋、给拿礼拿礼。把三儿媳妇给俺娶到家，俺俩一辈子往不了您老人家的恩” 大队书记跟他娘都“哦”了一声，相互看了一眼，大队书记的娘说“这个事儿啊，是个喜事儿。我这”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院子里大队书记的媳妇笑着说“哟，今儿个这是咋了又来个贵客，香菊娘，你也来了” 0515 撕扯起来 屋里的话便有些说不下去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香菊家跟如梅家是仇人，这突然一起到了大队书记家，可不是偶然。 香菊娘是来告状的。一伸头看见如梅爹娘在屋里坐着呢，立即就炸了，嗷嗷叫地就冲了过来。 “吃多了就是不一样，腿脚倒是快。好啊，我这还没说你啥呢，你俩可就跑来告俺家的状了如梅娘，你给我出来，你还是人不” “看看你家如梅干的事儿，能是一般女人干出来的吗还敢弄鬼吓唬人，俺家香兰叫她吓得病了黑喽没人跟着就不敢出屋” 大队书记黑了脸，嘀咕了一句“这又是发啥疯呢” 香菊娘见书记站起来，忙嘶吼着叫屈，“书记，你可不能饶了他家光弄神婆子、放过如梅，就是对人家神婆子不公平如梅她比神婆子还孬种，就是个鬼要不，女鬼能听她的话” 一番话，把大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管咋，如梅娘却知道，她在骂如梅跟自己家。 如梅娘气得喜事儿也不说了，猛地跳下椅子，窜出去就跟香菊娘对骂起来。 “放你娘的说俺家梅子啥是鬼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俺家梅子从生下来到长恁大，离开庄子上一天吗” “她是个啥孩子，全庄子的人都瞎眼看不见就你俩兔子眼看得清睁得怪大，就是两个瞎窟窿你这个死女人，烂嘴胡吣，看我不撕烂你” 嘴里骂着，就冲着香菊娘冲了过去。 香菊娘也不示弱，胳膊抓住如梅娘，嘴里骂骂咧咧，俩人当真就撕扯起来。 大队书记全家都不高兴了，两家在自己家打起来了，算啥 大队书记的媳妇跟大队书记两口子忙把俩人拉开，大队书记气得脸都青了，怒喝“香菊娘，你给我住嘴，再敢骂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人家是来说喜事儿的，告你家啥状了啊，你一来就张嘴骂人，嘴比粪坑还臭，孩子都带坏了” 大队书记的媳妇忙抱起自己家的小孙子，哄着，“外头玩儿去，别看大人打架” 香菊娘哪里管这些，只是哭哭啼啼地叫屈“我说的都是真的。俺家香菊跟香兰可都不是说瞎话的人。书记，别听如家的这个女人的话，早晚让他家骗了” 如梅爹本来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俩女人打架自己当然也不能上手，此时听见香菊娘说这，便沉着脸说“你给我放啥” “俺家骗书记家啥了我不知道、他不知道，就你知道你知道，你给我说清楚，俺家咋骗书记家了当他家人都是傻子呢就你精” 大队书记的娘也不高兴了，“香菊娘，你这是干啥大过年的啥也不说，冲到俺家来，就冲着堂屋门骂俺家当个这破书记，可不是让人给气受的” 香菊娘忙说“婶子，我哪是跑到你家骂这不是来找书记说事儿呢，一眼看见如家俩老货在这，一时没忍住。可不是冲着你家。婶子你别入心。” 要是把书记家也得罪了，可就糟糕了。香菊娘不傻，忙说“婶子，等黑喽我来赔罪。这会儿子，书记可得给俺家做主” 0516 真是的 如梅娘一扯大队书记的娘，说“婶子，你看看，我进家说啥了连他家一个字儿没提，她就说我告状” “冤假错案也不能这样弄。婶子，你可得给我说句公道话，我今儿来到底是来干啥的跟她家有一点儿关系没有” 不等自己的娘说话，大队书记一摆手，对香菊娘说“香菊娘，你说的那都是没影儿的事儿，回家去吧。人家两口子来，正跟俺娘这边说正事呢，你一来就是瞎吵吵” 大队书记的媳妇便往外推香菊娘，“别说了，走吧。啥鬼啊神的，那些话是你我能说的你也知道神婆子的事儿，对了，还有环儿娘，为个这事儿弄成啥了过年也别想安生，以后说都别提那俩字” 香菊娘忙说“如梅让鬼吓唬俺家香兰，她装神弄鬼的事儿千真万确，我要是瞎说一个字，让我不得好死” 大队书记媳妇不高兴，“给你说别提这俩字，你又说咋恁不知道听劝真是的。” 大队书记也气得不轻，怒视着香菊娘，说“净大白天地说胡话如梅能使唤动鬼这个世界上有鬼你看见了还是你家香菊她爹看见了” “忘了这是啥时代我可警告你啊，胡说八道没有好下场敢给我那话给我传出去，咱庄上让公社抓了典型，你全家都给我滚，别想在西山屯住” 香菊娘吓得不轻。 一时间忘了这事儿一旦传出去，书记也担着责任呢。本意只是想着让书记给自己当家做主，其实真没起心往公社告。 香菊娘忙辩解说“书记，看你说的啥话。家丑不可外扬，这话我能不知道咱庄上的事儿你处理了就完了，我咋能往外嚷嚷” “真连累了咱一个庄、又拖累了你，俺家在这庄上还能蹲住我又不傻你看看，我这不是来你家说了要是想嚷嚷出去，我早就围着庄子骂了” 如梅娘一听就气个倒仰，拍着手就要往前打香菊娘，“啥你这个老不死的烂女人，还想围着庄子骂俺家你敢在这给我骂一声试试我不把你家的破屋给你点喽，我就不是人”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大队书记的媳妇忙把香菊娘推走了，“你赶紧回家吧。大点儿事儿，一会儿吆喝得全庄都听见了。” “几个小闺女口角几句，你就当真了，还值得跑来俺家、当个事儿给俺当家的说，我看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走吧，他俩来真是来说如全的亲事，请俺婆婆给他家当媒人，去老金家说金环的。不是来告你家啥状的” 大队书记跟在后说了句“黑喽让香菊她爹过来一趟，我跟他好好说道说道。跟你这个老娘们儿说不清，男人不当家，就是弄不成” 如梅爹娘见大队书记一家没说自己家一个不字，也放了心，老老实实地站着。等大队书记转过，如梅爹才说“你看看，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事天上来，俺梅子老实得家门不出，还得罪人了” 0517 留着后路呢 大队书记摆摆手说，“别给她计较，女人们知道个啥，就知道嚷嚷听风就是雨，不知道在哪听了一耳朵就瞎吵吵，每天光处理这些女人吵架，我都头疼，” 说着把两个人往屋里让来吧，还屋里坐，看外头多了， 如梅爹娘也忙跟着进屋，还招呼大队书记的娘，“婶子，你也赶紧进来，咱这刚起个头，还没说成事儿呢。真是。” 大队书记的娘说“香菊她娘，这半年子不好过。香菊跟来咱庄上打粉的那个男的没弄成，庄上传的话难听得很。你忙，都不知道，我都没法说。” 如梅娘还要打听，大队书记说“娘，你别乱说话，真的假的咱也不知道，都是那几个女人没事瞎传。” 如梅家跟香菊家有仇，在听个一知半解地还不定咋败毁香菊的名声呢，所以，自己家里就不能再给他们添料了。 如梅爹忙说“说正事儿吧。” 几个人这才开始说如家去金家怎么怎么办的事儿。 如梅回到家其实也没有多生气，本来嘛，在村里碰上他，这很正常，一个村没多大，来来回回就这几个人，碰上谁吵两句嘴，都很正常，只要没有大矛盾，各自过各自的子，平安无事最好， 香菊跟香兰要是再敢闹妖蛾子，自己家可不是吃素的。 上回把他们吓倒了，老实了半年，这才到过年又开始了，还想拦着自己在路上说些不着调儿的，哼 自己说了如全跟金环的事儿，估计这会子庄上的人都知道了，切，知道了才好。要不，还怕人惦记三哥呢。 如家三兄弟就数如全长得好，子也活泼，要不，能把金环迷得五迷三道地 如梅回到家，见家里的几个男人都不在，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干啥过去了，大冬天可没啥地方好去，不过就是邻居串个门、谁家打个牌。 没电视、没手机，乡下看没有啥意思。好在，这会子人倒是多，你说说、我说说，一天过得也快。 等如梅爹娘回来，全家的男人也都回来了，该到吃饭时间了嘛。 如梅一个人在家做饭，也不忙啥。家里东西全，又不是正经啥节，最好做的菜就是大烩菜，好在，大家百吃不厌。 所以，把菜都放进锅里、加了水，篦子放进、馍放上，小火炖上十几分钟就可以开饭了。 听爹娘回来说“老三的事儿办好了”，全家都很高兴。 富贵笑呵呵地说“还想着人家不高兴帮咱。” 贤良说“哪能呢大队书记听着怪牛，其实也是个庄户人。又是一个庄上的，咋不得照顾着点儿” “要是趁着手里有权，今儿个弄这家、明儿个弄那家，以后他不当大队书记了，人家翻过来，还不踩死他” “他儿子、孙子，在庄上咋呆大队书记又不是他家的，还能当几辈子人留着后路呢，都不傻” 如梅挑眉，“嗯，就是这话。也亏得是这，要不，乡下就弄得跟城里一样了。乌七八糟、鸡飞狗跳，可不就已经天下大乱了嘛” 0518 可怜人 贤良还要说话，如全突然说了句“别说了，看让韩擒豹听见，心里难受。” 如梅爹也忙说“不说了不说了。他跟崔珏俩人，家里长辈还不知道多遭罪呢。也不知道到底犯了啥错，看看，连累得孩子都人到乡下。大过年的都回不了家，憋屈在咱家跟着乡下泥腿子过年。” 如梅娘也是一脸心疼，“我看韩擒豹没心没肺地，天天怪高兴。也不知道黑喽哭过没有，如全，你俩一个屋，你听见了，可得开导开导他。” 如梅皱眉，“真看不出来了他家落魄的样子，说不定是他自己主动过来当下乡知青的呢” 如全不同意，“你傻呀，城市里多好，真是混不下去了才往乡下来呢。好好的子不过，背井离乡、抛家舍业的往乡下住着，连口水都吃不上，肯定是他家里遭了大难了。” “还有崔珏，你看他那样儿就知道，啥活也不会干，在家里生惯养的人，一下扔到农村，那是啥滋味儿” 富贵严重同意，“就是就是，有的时候，人呀，就可会装了。你别看他整天嘻嘻哈哈、高高兴兴的，其实他是装出来的，心里头不知道咋难受呢。” “想着吧，哭也没用、闹也没用，那还不是高高兴兴的过子有苦说不出，这样的人最可怜了” 如梅也不说啥了，点头，“反正呀，不管怎么说，人没在自己家过年，就是很悲哀、很可怜的事。” 逢年过节的，再远的人都要回家。他可好，年二十三跑来、过了15就走了，愣是要在自己家过年呢。 他们家怎么就呆不下他一个人过年也不回家团聚。可见，家都没有了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家里边该干的活就该开始干了。 如梅娘跟如梅收拾好家里的东西，蒯着篮子，跟如梅说“走，今儿个二十五了，咱俩前庄上买豆腐去。” 不是有个顺口溜嘛，“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过几天，漓漓拉拉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 二十七，宰年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大年初一扭一扭。” 到了25就开始要真正真真正正的来准备过年的东西了，如家的是够了，鸡也有了。鸡蛋跟豆腐还不够，今儿个就要去买豆腐去。 如梅自然是高兴的。 挣钱半年了，不就是为了过好子嘛，过年是第一个该集中花钱的地方。 所以，如梅一听要去买豆腐，很积极地跟着，“我蒯篮子娘，这个篮子笑，你再蒯个篮子呗。既然跑一趟，别光买豆腐，豆腐皮、豆腐干啥的，都买点儿。” 豆腐在乡下就是“素”，算是很高档的菜肴，价钱相对于一般的蔬菜，自然是要贵许多的。 乡下有做豆腐的，不仅赶会，还要平时遛乡卖。天了怕放时间长了变味儿，又想碰上愿意买的却懒得跑路的，所以，推着车子各村吆喝着卖，生意还不错。 乡下人多不舍得出钱，用家里种的豆子换的更多些。如梅家没粮食，自然是打算用钱买。 0519 再进山 娘儿俩蒯着篮子，肩并肩地走了。 韩擒豹看着俩人的背影，笑着说了句“要是买两篮子豆腐，蒯着可不轻。如全，你不跟着去出力在家窝着也是无聊。” 如全乜斜着眼，看着一脸笑意的韩擒豹，“听这话的意思是你想去呀这么冷的天，我懒得出门。她们俩就去前面庄上，很近。来回里路，全当她们走着玩儿了，现在路上也没有多少雪、又不滑塌，我不想去。” 韩擒豹说“你这人就是懒，等以后金环伺候你，时间长了她也烦。别以为自己是个大老爷们，啥都指使女人干活。我看呀，这种出力气的活儿，不应该女人去，就应该男人去。” 富贵听见了，笑“你还会怜香惜玉呢，以后娶了媳妇儿肯定是个会疼老婆的家伙，这会儿都看不出来。啊，对了，你到底有没有对象呀在城里，你这个年纪的结婚就算晚，也该有对象了吧” 韩擒豹摇头，“我还真没有。我们那里，适合当老婆的没有，所以我现在还单着呢，等以后再说吧。我想什么时候有、就能什么时候有，这会儿也不着急呢。好不容易洒脱几百年，就让我再等几百年吧。” 富贵儿跟如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说，“人家说，夫妻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千年修得同船渡、万年修得共枕眠。你这才等几百年，不行不行。你呀，再修行个几万年、才能修到老婆呢。” 韩擒豹挑眉，“我也懒得跟你们说，我的事你们都不知道，给你们说了，吓你们一大跳。好了，别说废话了，要不要去去的话，就赶紧跟上，要不，再磨蹭，就晚了。” 富贵也摇头，“咱们去什么样女人买东西，咱们跟着，多没男子汉气概。要是没事儿的话，咱们喊人过来打牌。” “老是咱四个也没意思，要不我就把胡建设跟梁跃进、金柱几个都喊来。咱们弄两摊子，都在这打那可闹了。” 韩擒豹起，摇了摇头说，“不打了，没意思。一直坐着打牌也怪无聊，不如咱们去外面转转吧，今天晴多好。” “要不，咱们还去山上打猎这一次要是能逮头鹿那就好了，过年的话可有大餐吃啦。老吃猪、鸡的，没啥意思，鸭子也腥，我不吃。” 如全一听，立即嗷嗷叫“走、走还去打猎，反正在家闲着也无聊，等中午吃饭还早呢。不如梅咱们干脆带着干粮，晚上回来再吃。” 富贵也说“嗯，中午别来吃饭算了。往里走远点儿，这次梅子也不在家，刚好也不用带她这个冒失鬼。咱不打到小鹿就不回来” 几个人说干就干，还真要收拾行装准备进山。 如梅爹坐堂屋里正编毛窝呢，听着了几个人要进山，忙喊“你们几个小子要去干啥深山里现在正化雪呢，滑滑塌塌的。摔一跤可不轻。” “梅子就是崴了脚，都两三天跳着走不成。家里也不差那点吃，都别去了，在家老实呆着。” 0520 如梅爹告状 韩擒豹说“叔，他们跟着我、肯定不会出任何问题。如梅只要不跟，我们就不怕，我们这一次不走远，就在山底下挖个陷阱。要是能抓头鹿回来，那今年过年可有好东西吃了。” 如梅爹是男人，其实一说打猎啥的，也是心痒痒的。就是年纪大了、又担心孩子们，这才阻挡的。 见几个人兴致勃勃地要去，也不忍心真挡着不让。再说了，韩擒豹这个人其实靠谱的，莫名地就让人信任。 上回如梅崴了脚，只能说倒霉罢了。 如梅爹挥挥手，“去吧去吧，早点儿回来，别老是摸黑，上回就是” 不等说完，几个人早回屋收拾东西去了。绳子、口袋、、木棍、铁锨 如全跑到锅屋去，装了好几个馍在怀里，冰冰凉凉的也不嫌难受，直接用布一包就揣到怀里。 抓了一盒火柴，嘀咕着“晌午我们就点火烤馍吃，也可香了。就是没有水喝，真不行，就几把雪吃，也别有一番滋味儿” 几个人兴冲冲的出了院子，直奔后山去了。 这一次谁也没有喊，就是如家三兄弟加上韩擒豹，总共四个人。也是不想再惊动其他人了，万一真出了啥事，自己也不好担待。 而且这一次也没有准备打野猪，就是想捉一头鹿而已。 韩擒豹对此当然很有信心，现在带他们就是去玩儿呢，深山老林不好走，再出事儿自己也不想担责任。 就等夜里施法，让老山鬼给送一头鹿过来，所以说，韩擒豹很有信心的，带着几个人进山了。 如梅跟如梅娘去买豆腐，快到中午了才回来，人多、排队等呢。 如梅爹一个人在家里呆了一上午，很是无聊，背着手在院子里转来转去。把院子里扫了几遍，一点雪都不见了，才看见娘俩一人挎着一个沉甸甸的篮子，回来了。 如梅爹忙上前接过，说“咋到现在才回来，都晌午错了。人很多吗” “嗯。”如梅娘很诧异，“这院里咋恁静这几个小子都睡着了还是去哪家打牌了到现在不回来，难道不知道别人家都吃饭了” 如梅也说“就是，这几个人干什么了怎么都不在家还想着三个哥哥要去迎我们呢，一人挎着一篮子豆腐，沉死了，胳膊压的都疼。” 如梅爹把两个篮子都接过来，送到了锅屋里，说“几个小子一块儿又进山了。韩擒豹很有把握，说要猎头鹿回来呢，等过年准备让全家吃鹿” 如梅一听就跳起来了，气道“这几个人可真不够意思，又进山了还不带我，等会打头鹿回来，我也不给他们做，让他们活啃算了” “趁着我出去买东西，把我一个人撇下，真让人生气。等他们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几个。” 如梅爹笑着说“我给你告个状啊，他们走的时候就是说，趁梅子不在家、咱们几个人赶紧去。韩擒豹还说，只要你不跟着、他们就没问题。” “听听，就是嫌弃你这丫头跟着碍事儿以后呀，可别跟着他们瞎胡跑了，那就不是女孩子该去的地方” ps:十更够鸟推荐“农家女厨神”，古言完结文。 0521 别菩萨心肠了 晚上几个人回来的时候，天都已经瞎黑了。不少人家都睡着了，所以，事也不是那么招人眼。 几个人毫无悬念地过来抬回来一头鹿，不大，却看着十分激灵。因为是陷阱里捉的，所以，还是活的，解开绳子的时候，呦呦地叫。 如梅在屋里听见了，心痒痒地，却忍着不去看，一个人在屋里生气。却也听见一只小鸟，啾啾地叫着。 听见几个人说说笑笑给爹娘讲着打猎的过程，还听见如全说“咦，梅子睡了可惜了，那明天再给她吧。” 如梅哪里还忍得住一下子掀开被子，穿好棉衣棉裤就往外跑。 一拉开门，就佯装生气地说“哼，不带我去，还说我干啥还知道回来啊你们，还以为让山里的树精捉去当压寨相公了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院子里带着罩子灯呢，还算亮堂。 如梅跳下门口的台阶，看着院里果然有一头小小的梅花鹿，满脸惊慌地看着众人、一个劲儿地转圈，想要逃跑。 脖子里却拴着一根粗粗的绳子，如全牢牢地在自己手腕上缠了几圈，就是怕它跑喽。 看见如梅来了，更是惊慌失措地要逃跑。韩擒豹笑眯眯地，状似无意一抬手，小鹿便傻了一般，呆怔怔地不动了，任由如梅跑过来，摸着自己的头。 众人都吃惊不小，富贵激动地喊“咦，这小家伙跟梅子怪有缘分。” 如梅看着小鹿湿漉漉的大眼睛，心有不忍，忙说“你们把它好好拴起来吧。明儿个一早趁我没起，赶紧杀喽。要不，当着我的面，我可舍不得。”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娘也笑着说“一样是个物件儿，有啥舍不得。养了多少年的狗，够通人了吧人家杀了、照样吃得香呢别菩萨心肠了。这就是它的命，谁让它不托生个人呢” 说着，让如全“你牵到羊圈里去吧。亏得还没收拾，要不，还得栓到堂屋，屙尿得不成个样子，等明个就杀。” 不是说了嘛，二十六、去割明儿个就是要杀猪买的子呢。如家野猪是有了，杀鹿，可是头一回呢。 如梅爹围着小鹿看了看，高兴得直笑，“这辈子还能吃块鹿，可真是造化。多亏了韩擒豹，好小子，不赖” 韩擒豹笑起来，“这有啥，想吃豹子、老虎都成” 几个人揶揄地笑了起来，“哟哟哟，越说你可越厉害了。” 如梅嘴毒，立马说“你们可别看不起人，我看成。你听听人家的名字，别是真逮住过豹子吧”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韩擒豹，岂料，韩擒豹竟然摇头，“豹子倒是没有捉到过。这是老父亲给我起的这名字，他也是个大将军，自然希望我这个长子英明神武。” 如全突然说，“我记得你说过。十三岁时候逮住过老虎。韩擒豹，你别是说真的吧” 韩擒豹低头笑了一下，抬头看着众人，说“我说是真的，你们相信吗” 0522 你可以走了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齐声说“信” 就连如梅都点头，“我也信看着你就是个厉害的人。” 韩擒豹突然哈哈大笑，“是吗这下子不追着我要伙食费了一头猪、一只鹿、五只鸡，够我在这吃几天过年饭了吧哦，对了，还有崔珏，他估计也要来过几天”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娘佯嗔道“你这孩子，可真会说笑话。梅子给你要伙食费，是故意气你呢。谁让你俩一说话就掐，她可是个嘴不饶人的丫头。” “家里就这一个闺女，也是我跟他爹把她给惯坏了，你可不许记仇啊。对了，还有崔珏，也欢迎他来。” “过年家里人多，可是好兆头，不怕你俩吃饭。没有这些猪啊、鹿的，咱家也管吃管住让他赶紧来，再来晚了，好吃完了，看他又该哇哇叫” 众人一想起崔珏干活手别扭、吃饭嘴特溜的样子，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崔珏在底下听见几个人提起自己的名字，早凝气屏声地听着呢。 一听大家都笑话自己不会干活儿、却是个吃货，气得七窍生烟。 抬头看着上面，叉着腰大声喊“就让你们笑话我吧，其实我的饭量根本不大韩擒豹那个家伙才能吃呢，一顿顶我俩他是武将，我是文官、文官切” 韩擒豹自然听见了，低头蔑视地看了崔珏一眼，做口型说“没冤枉你” 崔珏气得把手里的笔一扔，“不干了、不干了。你看看他，在上面活不干，还敢嘲笑我。等我上去了，有他好受的。跟几个凡人一起，逍遥死他了哼不公平” 黑白无常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小声嘀咕，“这是要干啥隔着阳界呢，就吵起来了。” 正说着，崔珏突然转头看向黑白无常，“老范、老谢，这个年你俩多辛苦辛苦。等会儿我也上去，在如家享几天福，好好跟凡人一起过个年。韩擒豹弄得好吃的不少，不去怪亏的。” 黑白无常俩人老大不高兴，噘着嘴嘟囔，“你俩都走了，抓我俩顶缸凭啥我俩就不能去这一阵子就数我俩忙得很。天天死鬼恁多，我俩一个一个地带回来，忙得喘气的工夫都没有” 崔珏翻白眼儿，“你俩是鬼差，本就不喘气，要啥喘气的工夫好了，别说了，都给我老实干活儿” “等黄大仙还有灶王老张从天庭回来，抓他俩来帮你俩哈。等我俩回来，给你们带一箩筐好吃的来” 安抚好了俩人，崔珏开始加班，处理好了公务好上去心无旁骛地享受哟。 抓过来生死簿子，把上面这两天该死的人都给消了，“看看看看，你们也能歇两天，把抓下来的鬼魂先安置了，剩下该死的年后再死，你们工作量减少了，这下行了吧” 黑白无常相互看了一眼，这才高兴了。 俩人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哄苍蝇似的、冲着崔珏摆手“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 崔珏“” 0523 有恃无恐的崔珏 崔珏是第二天中午到的。 如梅娘跟如梅正在锅屋做饭，如梅闻着味道，笑着说“娘，撤火吧，入味儿了。” 如梅娘忙把大火撤了，也说“嗯嗯，盛菜吧，如全几个早就饿了。” 如梅掀开锅盖，一股气跟香味儿扑面而来，刚要盛菜，外面一声大吼“我回来啦”把如梅吓的勺子差点儿掉喽。 听外面富贵惊喜地喊“咦，真是崔珏回来了。”如梅在锅屋“噗嗤”一声笑了。 “你看看，说他是个吃货，他还不承认。这不，属狗的，鼻子灵得很。菜刚一出锅，他闻着味儿就来了，还真是时候。他咋不再晚会儿步，等我把菜摆到桌上再来呢” 说完，自己突然又笑了起来，“等他洗好手，可不是菜也该摆到桌上了真是” 外面男人们一阵烈的欢呼，显然是在欢迎这个崔珏的到来。 如梅爹也说“昨儿个黑喽还说你呢，你这可就来了，真好。过年家里又多了个人，闹” 崔珏笑嘻嘻地把自己带来的烟酒奉上，说“这是我的心意，大叔，你收下，别给他们喝啊，这是专门给你带的。” 如全笑着说“咦，你还真带礼物来了。我的呢” 崔珏转脸看着如全，挑眉，“你的礼物嘛，要不，这样吧，等我给你挑个结婚的好子，咋样” 如全瞪眼，“滑头这算个啥礼物，切怪不得韩擒豹都说你心眼多。我连对象都没有，说啥结婚的子” “给你要个新年礼物，不给也就算了，你这可好，一竿子给我撑到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不诚心” 崔珏抬手一拳捶在如全上，得意洋洋地说“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金环那个丫头已经过了明路了，对不对” 见如全傻眼，崔珏哼了一声，“能让我给你看子，你这一辈子还不知道哪来的造化，你还敢不稀罕切” 说着，把上的黄书包一把拿下来，拍到如全怀里，“别愣着了，给我放屋里去。洗手吃饭” 众人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如全摸着头、嘀嘀咕咕地进屋去了。 崔珏瞪了韩擒豹一眼，怒“都是你的事儿” 韩擒豹笑着说“管我啥事儿知道你要来，吃的都给你准备好了。连伙食费都替你交了，你还有啥意见” 见如家的几个都在呢，崔珏不好明说，只是恶狠狠地冲着韩擒豹说“哼，反正我替你干了不少活儿，你得补偿给我，底下还有俩有意见的呢。回去等发现你那簿子被我给改了，你可别有意见。” 韩擒豹果然不笑了，“啥意思为了上来过年，你把簿子上那些都给消了” 崔珏却笑了，“谁让你出来这么久的哈” 韩擒豹咬牙切齿地“好啊，你私自乱动薄子，万一上头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住你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啊。” 崔钰洋洋得意，一边打水洗脸洗手，一边说“大过年的，上头歌舞升平、觥筹交错，早都喝得不知东西南北了，哪有功夫理底下的事儿。” “再说了，天塌下来有你这个高个儿的顶着，我怕啥你看看，你比我高一扎呢”说着，站到韩擒豹跟前，哈哈大笑。 0524 热闹 韩擒豹是几个人里面最高的，如梅目测得有一米八七到一米九之间，江军也就一米八五左右，跟他也差一点儿。 富贵是三兄弟里面最高的，也就一米八左右，贤良跟如全则一米八不到的样子，但是在乡下男人里面，算是高个子了。 何况，这个时代，大家都是吃不饱、穿不暖的，能长高个子很不容易，遗传占了很大因素。 如梅爹娘个子都不算低，所以，四兄妹个子才长了起来。 如梅更是这半年长高了不少，刚脱离青期的如梅还赶上了一波好饭食，要不，刚刚一米六的材站在江军面前，更像个小孩子。现在好了，总算也有一米六五左右了。 韩擒豹看着端着饭菜出来的如梅，笑着说“快看，鹿出锅了。崔珏，你就是闻着味儿过来吃鹿的吧” 如梅笑着看向正擦脸的崔珏，说“进门就是客，不说让你干活儿了，赶紧过来吃饭吧。别不好意思吃哈，韩擒豹把你的伙食费交过了。” 崔珏正要跟如梅开玩笑，就见如梅娘端着馍筐子也出来了，忙把毛巾搭到绳子上，喊“婶子过年好，我回来啦。” 如梅娘看着一新衣裳的崔珏，笑着说“回来好、回来好，昨儿个还惦记你呢，这可就来了。赶紧吃饭吧，看鞋都湿了。有干的换吗没有你穿如全的，有一双新的还没上脚呢。” 崔珏忙上前一步，接过如梅娘手里的馍筐子，很激动地说“到底是婶子，一眼就看到了关键地方。” “你看看这几个家伙，就知道跟我开玩笑。看看吧，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衣裳鞋子，哼” 几个人都哄笑起来，如梅爹忙说“好了好了，赶紧吃饭吧，有啥话饭桌上说，再等饭菜都凉了。”说着，自己拿着酒瓶子找东西开瓶去了，“崔珏来了，家里人齐了，晌午都喝一杯” 一席话说的人心里烘烘的，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都没说啥，忙着找板凳、端菜拿筷子去了。 如梅忙又加了两个菜，凑齐了六个菜，两个凉菜，算是给韩擒豹和崔珏俩人的接风宴。 如梅端汤过来的时候，笑着说“欢迎韩擒豹跟崔珏来俺家过年，今年这个年意义非凡、值得记住啊。好了，菜齐了，开饭吧。” 如梅娘还在锅屋里忙着呢，韩擒豹跟崔珏都忙喊“如梅你别走了，在这吃吧。” “婶子婶子”崔珏忙跑去锅屋，拉着正收拾锅台的如梅娘过来，“都是一家人，可别客气了，大过年的一起吃饭多闹，你们俩不在，真当俺俩是客人，多外气” 如梅娘跟如梅便也坐下了，“好，今儿个就吃个团圆饭过小年的时候，崔珏不在，今儿个算是补上啦。” 如梅娘一个劲儿地劝崔珏吃，“鹿好吃，你一路上辛苦了，多吃点儿啊。好长时间不来，今儿个一顿全补上” 如全则拉着崔珏，眉飞色舞地说两回打猎的事儿。 当听见如梅第一次就崴了脚，崔珏忙问边的如梅“你咋恁不小心好了没有啊” 0525 还会讨好女孩子了？ “好了，早好了。就是崴了一下，没伤到骨头。”如梅在桌子底下跺跺脚，说“你听听，多有劲儿。” 几个人都笑起来了，说“好了，吃饭吧。小孩子长得快，伤着皮，不管它也能好。” 崔珏还要嗦，就听外面屋檐下小鸟在叫，如梅高兴地起就走，“哎呦，一家人吃饭，倒忘了我的宝贝了。” 崔珏往外一看，就知道是韩擒豹的手笔，鄙夷地看着他，用口型说了句“不要脸的家伙，还知道讨好女孩子了。” 韩擒豹老神在在地，假装没看见，低头吃菜。 外边一个新编的鸟笼子里，一只活泼的百灵鸟正蹦蹦跳跳地啾啾乱叫，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惊慌，反正听着就是让人感觉像唱歌。 也是昨儿在山里的成果，韩擒豹当时说“你们在这等着，我去那边看看能抓住一只小鸟不要不，回头如梅再怪罪咱们不带她。” 众人眼看着不远处一只小鸟东倒西歪地在树上站不住，韩擒豹一跺树，小鸟就一头栽了下来，扑棱着翅膀飞了几米，被众人扑过去用口袋盖住了，就这么着，给如梅捉了一只小百灵鸟，叽叽喳喳地家里好闹的样子。 如梅喂了小鸟回来，冲着几个人说了句“亏得这只小鸟，要不，我可气得不给你们做饭下回打猎再敢不带我，我可真生气了哈” 崔珏也忙说“嗯嗯嗯，我也去，他俩敢不带我，我可追过去。谁也别想丢掉我” 如全说“那是那是谁能丢掉你一个男子汉名字是个女孩子，跟着就是碍事呢，我们自然不想带他，你要是能跟着帮忙，我们肯定喜欢带着你，” 看如梅瞪眼，富贵忙安慰，“下回一定带上你到山里，你要啥花就给你炸花，你让你要啥鸟就让韩金宝给你做啥鸟，保证让你开开心心的回来。” 如梅这才高兴了，说“其实也不是稀罕这个小鸟、也不是稀罕多少野味。就是想着，去山里玩一天。老是天天在家守着，干这干那，也够烦人的。” 现代社会，一到周末，大家不都是跑出去玩吗谁能天天工作，一天到晚的上班，工资再高也厌烦啊。 所以说，人嘛，自然是要有张有弛、劳逸结合，才能舒坦大家不能光追求钱啊。 崔珏一听就拍手，“如梅说得对。我就是这么想的，这不，出来透透气，也顺便给我自己放个假哈。过年吃点儿好吃的，干活儿才有劲儿嘛。嘿嘿。” 贤良稳重些，看了看崔珏，问“我咋听着你在城里还有工作不是说，下乡知青三年都要呆到乡下吗城里的工作还给你留着呢” 韩擒豹看了崔珏一眼，心说，看看吧，言多必失这小子就是个话痨，早晚让他说漏了嘴，把如家全家人吓死 崔珏脑子转得快，不过一秒钟的愣怔，就笑嘻嘻地说“那是，我两边挣工钱，不好吗谁敢撸了我的工作要说，我还真不想干了呢” 0526 富贵的相思病 韩擒豹笑着说“越说越不像话啦。好啦，别那么多话了，赶紧好好吃饭吧，一个桌上就数你话多。” 如梅爹也说“喝酒、喝酒，赶紧喝吃吃喝喝、别光吃不喝；说说笑笑，别光说、还得笑”说着，自己高兴得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活了大半辈子，这个年过得是最舒心的，家里的孩子们都长大了，梅子漂亮、三兄弟壮实；穿得崭新、面色红润，两个儿媳妇也都定了。 家里住着这么好的房子和院子，呀、菜呀，几百斤，满当当的一屋子。有什么不开心的呢真是高兴得觉都睡不着 如梅娘第一个跟着笑，“你这个老不羞的，自己想喝还拉着孩子们，真是找的好借口。喝吧，谁还拦着你。真是的，别说是崔珏拿来孝敬你的，就是家里的酒，你也随便敞开了喝，过年呢” 几个人都忙着给如梅爹敬酒，如梅爹也高兴，来者不拒，都接下来喝了，还自我安慰说，“喝多了后晌睡觉，反正出去也没啥事儿了。外面冷呵呵的，还不如家里暖和。” 几个人开始相互敬酒，如全拉着崔珏就开始拼酒，吆五喝六地在那伸手高喊“五魁首”啥的。 贤良、富贵兄弟俩对付韩擒豹一个人还有些吃力，不由得想起来江军，富贵嘀咕“哎呦，要是江军在就好了，他俩有得一拼。咱俩是不行啊。” 如梅跟如梅娘俩人吃着笑着，看一群男人开心，自然是高兴得，如梅娘更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看菜有些凉了，又招呼如梅俩人回锅屋，小锅里重新加了一阵。男人们一喝酒，吃菜就慢了，所以，大家都有事儿干。等吃喝罢了，估计也得两三点了，如梅嘀咕了一句“晚上熬稀饭，我看馍跟菜倒是省下了。” 晌午做的菜不少，大家心里高兴，都给吃得光光的，恁大一馍筐子馍，一个没剩 起来的时候，都是醉醺醺地打着饱嗝，一个扶着一个，都睡觉去了。 如梅爹跟如梅娘住在东屋，也让如梅娘一边抱怨着一边扶着回卧室了，剩下如梅一个人给大家烧醒酒汤。 等烧好端来，大家都在上躺得东倒西歪地，一屋子刺鼻的酒气。如全跟崔珏俩人还说着醉话，看着就是笑死人。 韩擒豹酒品不错，喝多了直接睡了，盖上被子，露出脸，英俊得很却也涨红得很。 如梅把碗放到他边桌子上，对如全说“你们几个都赶紧喝，凉了喝下去闹肚子，大冬天的可够受的。” 说完，又去贤良跟富贵屋送，富贵个子大，酒量却浅，已经躺在被窝里睡着了，贤良红头涨脸地正难受，接过来一口喝了，推推富贵“起来别慌睡，看难受。” 如梅也推富贵，“二哥，二哥” 岂料富贵嘀嘀咕咕地叫着“雪梅” 把贤良跟如梅弄得一愣，随即俩人笑了起来，“雪梅，不就是梁跃进的表妹” 如梅捂着嘴笑，“二哥对雪梅姐还真是上心了呢。好在，那边也答应了，要不，二哥还要得相思病呢” 0527 老不羞 如梅看了一眼笑吟吟的贤良，安慰道“大哥，我给你算过卦了，你也有个好姻缘，就是不知道大嫂现在在哪呢。” 贤良好笑地看着如梅，笑着说“你还去算卦了我一点儿不急，早一点、晚一点没啥，伤了一回心，也觉得没意思了。” “富贵跟如全能过得好，咱家就能兴旺，我这个大哥当起来也容易些。好了，你忙了一晌午了，也去歇会儿吧。” “等他几个把汤喝了，我给你送锅屋去。对了，你那个小鸟，拿屋里吧，屋檐下吹风太冷，恁小的玩意儿别冻死了。” 如梅答应了正要走，韩擒豹突然坐起来，“水” 贤良忙过去，说“喝碗汤吧，梅子刚端来的。”崔珏跟如全俩也忙喝了，俩人接着一边吹牛斗嘴去了。 韩擒豹看了如梅一眼，端起碗，一口喝了，点点头，“嗯。不错。” 说完，躺下拉上被子转过，睡着了。 如梅看着一屋子人，笑着说“大哥，你任务重啊。照顾好这几个吧，别哪个出了酒。真要是是吐了，你喊我来收拾。别从被窝里进进出出的，看冻着了不是玩的。” 如梅端着碗，出了西屋，看着东屋，也不知道爹娘在说啥，声儿很小。 如梅犹豫着要不要去给爹也送一碗，唯恐打断了爹娘说话，想了想，跑到窗户底下喊“娘，醒酒汤做好了，爹睡着了吗” 如梅娘把如梅爹被子掖好，起，“我端去。” 如梅爹一把拉住如梅娘手腕，笑嘻嘻地说“别走。”说着话，用力往下拉。 言谈举止见，竟是要求欢 如梅娘老脸一红，一甩手，低声斥道“说你是个老不羞，你还真是个老不羞。大白天地，外面孩子们都在呢。真是” 说完，忙出来了。 见如梅不知道啥时候已经走了，院子里没人，如梅娘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让孩子听见了，多丢脸 如梅娘到锅屋，果然如梅正稀里哗啦地收拾碗筷呢。 一顿大餐下来，锅碗瓢盆该洗涮的东西可不少。 如梅娘坐下就要烧水，“可不敢用凉水洗啊。” 如梅忙说“娘，你别管了，我弄。你把汤给俺爹端去，再耽误就凉了，他几个都喝过了。” 如梅娘答应一声，“我回来再刷。” 正要走，如梅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娘，刚才二哥睡着了，还喊雪梅姐的名字呢。你说好笑不” 如梅娘也有些惊讶，“真的假的这个傻小子，看来对雪梅还真是满意。亏得那边同意了，要不，他还不得害相思病啊。” 这下如梅咯咯咯地笑起来了，“娘，可不是咋地。我看俩人能过好，你看看，都相互看对眼儿了呢。” “嗯。”如梅娘喜滋滋地端着碗走了，“一下子定下俩，你爹高兴得，今儿个都喝醉了。真是” 如梅把碗筷都收拾到盆里，这才坐下来烧水。大锅里馏馍水不是太了，要洗涮得东西多，再烧一锅水很有必要。 再说了，他们醒了，只怕口渴得厉害，鹿可是大补的东西呢。 0528 准备走亲戚 几个人睡得胡天扯地，叫都叫不醒，连晚饭也没吃 如梅跟如梅娘干脆也没做饭，就让他们连灯拐，一下子睡到第二天早上 娘儿俩一人冲了一碗鸡蛋茶喝完，也早早地洗洗睡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倒是都起得怪早，就是一个一个喊着“头疼、胃疼”各种疼。 如梅跟如梅娘早就烧好了早饭，就是小米汤，最养胃的；菜也简单，就是白菜炖豆腐。 怕油水太大、不好消化，就用花生油炒的。连个油渣子都没放，大家却吃得开心。 一人一大碗坐在转桌边，西里呼噜吃得闹。 菜吃完了，就用自己的碗盛小米汤，吃得饱饱地，才放下碗。 崔珏过来锅屋送碗，摸着肚皮说“好舒服。几百年没这么高兴过，喝多了。下回可不敢了，难受。” 如梅瞪眼“几百年你倒会胡吹大气。” 韩擒豹也过来送碗，抬手敲在崔珏头上，“就是，胡吹大气” 崔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摸摸头，笑嘻嘻地说“喝多了，哈哈，酒还没醒呢。” 几个男人都过来送碗，如梅开始洗涮。看几个人结伴往外走，唯恐他们去山里，忙两手水出来喊“大哥、韩擒豹，你们干啥去” 几个人摆手，“窑厂看看去，昨儿个没去人，不放心。” 如梅这才嘀嘀咕咕地进屋了，如梅娘过来送馍筐子，笑着说“你还想跟着” 如梅摇头，“我是怕他们又去打猎不带我。” 如梅娘说“都是男人们进山，小闺女家在家做鞋打毛衣，多好。对了，我看江军的毛裤你还没弄好呢” 如梅忙说“好了好了，等会儿我锁个边儿就完工了。对了，娘，你给我找块布，我包好了给他寄去。过了年还能穿仨月。” 如梅娘嘀嘀咕咕地抱怨，“你呀，就是瞎忙。他那边还不知道等着急了没有，你就天天在这磨蹭吧。天寒地冻路不好走，部队又在深山老林里头，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寄到他手里。” 如梅笑嘻嘻地“让他着急，要不，他咋能天天想着我，嘻嘻。” 如梅娘气笑了，“你这个丫头，心眼子怪多我看江军就是惯着你，上个月还给你寄钱过来。你给他回信了没有” 如梅吐吐舌头，“没有呢，忙得我忘了。再说了，谁让他寄钱啦咱家又不是没有钱，走时候都给他说了不让他寄，他非寄，怪我咯。” 如梅娘瞪如梅，“别不知好歹了。敢给我写信胡说，看我咋收拾你。好了，别说恁多废话了。收拾点儿啥的给江家送过去点儿你不是说过年要给他家多拿东西我看就是野猪跟鹿多弄点儿吧，其他也没啥稀罕东西。” “对了，你去了，给妞子拿块布。她小闺女家，最喜欢新衣裳。你的衣裳她穿不上，我看江军给你买的几件倒不错。就是她个子低。” 如梅说“年前还去啊不如过年走亲戚去一次就好了，来回就是一天，跟她几个也没啥说的，还去恁多人看我。” ps:今天八千啊。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明儿见 0529 期待 “你还怕他们看”如梅娘也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妞子啥时候来，你公公跟江民走的时候忘了说好了，反正不是初三就是初四。” “咱这边定下，你年初三去他家。要是路上碰见了，就把妞子拉回她家，今年别让她来了。到时候让你跟老三一起去，多带东西，怕你一个人弄不动。” 如梅想了想，说“三哥去金环家不” 如梅娘说“当然得去。这可是应该的，不能省。关系再好也得乎乎地来往，要不，以后还不好见面。” “还有雪梅家。等初三如全跟你从江家回来，初四让他俩去，各自带着媒人，也算正式见个面儿，说实话，我还正有些紧张。”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娘，你也真是的。你紧张啥他们家又不来咱家。” 如梅娘瞪眼，“能不紧张我生养的儿子去别人家让人家指指点点地看，我替他们紧张啊。所以，我也跟着紧张。” 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没事儿，都顺利着呢。金环家不用说，天天见，老三可不怕他们看。就是雪梅家，你梁也说，他家对咱家满意得很。” “富贵跟雪梅也是见过面的，闺女满意了人，他们当父母的，也没大事儿。所以，他俩都该顺顺利利的。我就是瞎cāo)心。我看你爹天天高兴地是唱呢。哼着老戏段子，难听死了，他还唱得来劲儿” 娘儿俩正说笑，就听外面如梅爹咳嗽一声，说“又说我啥呢，我可听见了”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如梅娘一边笑一边说“西山屯的地就是斜邪，可不能背后说谁” 如梅爹站在外边，说“这群小子一走，院子里就冷清得很，看着就冷。窑厂啥也没有，有啥好看的，还不如赶紧回来打牌，吵吵嚷嚷地，多闹” 如梅娘擦净了手，出来了，看着如梅爹一脸喜气，嗔道“你这个人，还成个老小孩儿了。人多闹没错，孩子们出去一会儿，就嫌冷清。还要人哄着呢” 如梅爹笑着不说话，如梅端着刷锅水出来了，接过话来，说“爹别急，有儿子就有孙子，咱家这个院子，很快就满当当地了。到时候孩子哭、媳妇笑，你老人家可别嫌闹得慌” 如梅爹娘都笑了起来“可真是的。要是能搁置的好，三个儿子都不分家就好了。一个锅里搅勺子，只怕矛盾大。闹是闹，就怕是吵闹” 如梅倒了水回来，看着快要完工的堂屋，说“爹娘只要能一碗水端平、善待儿媳妇们，家里会一团和气的。我看金环跟雪梅俩人，都不是很难缠的人。” “就是不知道，未来大嫂是个啥样儿的。要是子醇厚就好了，跟娘一起关好俩小的。全家几十口子一个院子住着，咱家可就是西山屯第一大户了” 五千年时光、几百个朝代，豪门大户无数，过得好的多得是。只要老人领得好、儿子们能拿住媳妇，四世同堂不是梦 0530 五只野鸡的下场... 如梅娘嘀咕着“今儿可就是27、该杀鸡了。咱家的鸡一个不留、全部杀光。这五只野鸡嘛，想个办法，要是都杀了怪可惜。” “留着吃吧，我看比家养的鸡味道也不差啥。看着怪漂亮，也是个稀罕物件儿。倒不如你们几个走亲戚的时候，一家分两个拿走，也是个好东西。” 如梅跟如梅爹都是眼睛一亮，“咦，这个法子好。正愁不知道该拿啥呢。要是都是馒头粉条的也没啥稀罕，咱家不能说跟别家不一样，就是这会子看着是比外人过得好些。那些烟酒的东西不实用，我看倒是这几只鸡实惠些。就是5只鸡、不成双，咋拿” 如梅娘忙说“那就别拿了。再惹出事儿来。” 如梅摇头，“娘，我有法子。我去靠山村的时候，拿一直就好了，我在家卤好了，当个菜拿过去。这样，一只也不嫌少。” “剩下的四只，二哥三哥正好一家分俩，各自拿去。成双成对的好看又吉利。到她们家了，愿意杀了就当个好菜、不愿意杀，留着也是个稀罕物。咱家是不管的了。” 如梅爹说“嗯嗯嗯，这个法子好。要说，你拿一只活鸡去，不成对儿不好看。要是做熟了又不一样。江家人少，一直卤鸡也够吃了。好，就这么办。” 如梅娘也同意，“那行吧。先都养活着，等初四去江家了再杀。卤好了拿去，还乎着呢，到地方就能吃，也是你的手艺。你婆婆铁定高兴。” 大家商量好了，便开始杀家里仅剩的两只鸡。前边都杀了不少，剩下这俩就是等过年杀的。 等晌午几个男人从窑厂说说笑笑地回来，见堂屋几只野鸡还活着，都很诧异，“怎么没杀” 如梅把打算说了，富贵跟如全当然高兴，挠着头笑“嗯嗯，拿过去，人家铁定稀罕。是个好物件儿。” 谁家不要面子的哟第一回新女婿上门，不仅要看人的长相、言谈举止，拿了啥东西，更是大家看闹的重点。 礼物多少，一来体现闺女的重要；二来嘛，自然是男方家经济实力的象征。 要是拿的比别家多又好，不消说了，自然是有钱人家；闺女找到这样的户，是娘家最有面子的事儿。 毕竟，这是个大家都吃不饱的时代 不仅闺女从此以后不用挨饿受冻，有余力了还会帮衬娘家，这几乎是个真理 贤良还是稳重些，突然想到江家，问如梅，“你去江家不拿野鸡吗以前逢年过节的，他家妞子来，都拿恁些东西。” “今年咱家不比以前，啥都有，不过，说到底，野鸡是个稀罕物件儿。他家俩小孩儿，你拿了，肯定高兴得很。” “再说了，咱家猎的野鸡、野猪、一头鹿，别说三里五里，只怕十里八乡都传遍了。江家会不知道你要是不拿，江家只怕不高兴。” 如全忙说“我不拿了。他们都过来看看就好，门挨门的，哪恁多讲究给梅子吧，为了打只野鸡，脚都崴了。” 富贵也忙说“我也不拿。” 0531 把整个山都搬来 崔珏瞪眼，“都拿走了，咱家吃啥” 韩擒豹抬脚踢他一下，“这有啥，要多少有多少。吃了晌午饭、进山弄来十个八个，看够分不” 如全跟富贵哈哈大笑，“哈哈哈现放着一个打猎能手，咱们还在这愁着五只鸡没法儿分，可真是的” “小看韩擒豹，可真不应该，说走就走，午饭做好了没有赶紧做、赶紧吃，我们马上就出发。上回没带崔珏，这次你也跟着去，看看我们的本事” 崔珏撇嘴，“你们有个本事都是韩擒豹捉的吧有他在，什么抓不着老虎豹子也不在话下。哎呀，前阵子天天吃素菜，可真是委屈他了” 如梅一听就跳了起来，“这次你们敢不带我，我可不依晌午饭我就罢工了啊。” 如梅爹也说“不如，我也跟着去吧看你们每回弄的怪闹，多多少少的也弄个东西。我跟着也出去转一天天，你们一走我都无聊透了。” 如梅娘气笑了，“你这个人，你就跟着孩子们闯祸吧。不说挡着，你还跟着去家里一群孩子都让你带走了，深山老林的，谁要掉一根头发，看我回来咋收拾你” 如梅娘说着不同意的话，随即却又招呼梅子“赶紧做饭，等这几个人吃完了都打发走，家里也清静。剩我一个人关门睡觉，晚上给你们熬好稀饭，回来就喝稀饭吧留我一个孤鬼在家。真是” 如梅笑着说“娘，不行你也跟着去呗，在家也没啥事儿。又不远，就在山脚下，出去玩一天也行。” 如梅娘摇头，“你们都去吧，我还跟着洋兴啥呀。家里面活一堆呢，行了，你们几个去收拾东西吧，我跟梅子赶紧做饭。吃了赶紧走，在屋里吵吵嚷嚷，我听着也是头疼。” “有韩擒豹带着，打什么也都不愁。”崔珏摩拳擦掌，来回窜着找东西，竟然比几个其他人都兴奋。 如梅爹也来了兴致，又是编笼子，又是找镰刀的，大家都奇怪，“你这是干什么呀” 如梅爹说“我看能不能砍点儿劈柴，咱家劈柴也不多了，去几个人，等会儿都空着手回来，也是浪费，咱们拉着架子车。” “放到山底下，弄点劈柴弄回来。我编笼子，看能不能再抓只小鸟。靠山村俩个小孩子，如梅给他们带只小鸟，养着也闹。” 大家都笑说，“你看你，不去就不去；去了，想的比我们还多，恨不得把整个山都搬来。” 如梅跟如梅娘两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听外面几个男人到处乱找东西，说说笑笑的都很兴奋。说“哎呀，家里人多就是不一样。” “你看，崔珏来了，家里又比昨天更闹些。看着他一点不像伤心的样子，倒是很高兴来咱家过年似的，也不知道两家到底是啥况” “说是没心没肺的人吧，看着又不像。一个一个，比谁都精又能干，怎么回事儿也真是说不清。我想着倒是怪可怜的。” 如梅说“别问他们，各人有各人的事。他们有他们的想法，来咱家高高兴兴的，咱们也都高高兴兴的过个年算了。他们的意思，过了15都要走了。” 0532 跟着去 如梅说“别问他们，各人有各人的事。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他俩来咱家高高兴兴的，咱们也都高高兴兴的过个年算了。他们的意思，过了15都要走了。” “我看倒是跟其他村里来下乡的知青不大一样。人家村里都管得严得很，别说随随便便回家了，就是上公社、去县里一趟，都得大队书记、公社革委会主任批准呢。” “真的假的”如梅娘吃惊了，“你要这样说，他俩来头得多大啊，我看咱村大队书记都不敢管他俩。上回公社的那个革委会主任来了，也没说个啥，就乖乖地回去了。还真是奇怪。” 如梅看了一眼在外面东窜西跳的崔珏，说“奇怪啥奇怪来头大呗，比他们厉害、他们自然不敢说啥。反正，我倒是看着韩擒豹样子更厉害些。” “崔珏嘛，不服气但是好像也没多反抗，有点儿上下级的意思，也说不准。看着他俩关系也很好的样子，或许是世交吧韩擒豹比他年龄又大些，自然崔珏听话。” 不提娘儿俩一边做饭一边说些闲话，韩擒豹跟崔珏却因为俩人老是提俩人的本名，倒是凝神把俩人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等俩人在院里碰见了，相互看了一眼，崔珏低声说“听见了没有，人家都知道我对你不服气” 韩擒豹挑眉，“嗯，人家也知道咱俩是上下级关系” 崔珏“” 饭菜自然是好的，中午刚杀了鸡，本来是打算要留着过年待客的，想想也没多少客人要招待，再加上几个人进山，说不定黑喽又捉几只回来，家里的鸡子就没啥稀罕的了。 干脆把两只鸡一股脑地都炖了，还蒸了一锅大米饭，把众人吃得都撑得只打饱嗝。 韩擒豹有些嫉妒，看着崔珏，说“哼一来就有好吃食，你的面子倒是怪大” 崔珏洋洋得意地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人见人的崔珏啊。嘿嘿” 众人吵吵嚷嚷地就要出发，邻居们听见了，自然是羡慕嫉妒恨，可是却不好说要跟着去。打猎又不是去打狼，人多了其实不好。 姑且不说猎物少了不够分，就说这么多人吵吵嚷嚷地，就把猎物都给吓跑了。再说了，人家如家的人去山里，捉回来的可是真金白银，乐不乐意带别人还不一定呢。大过年的就别往前凑了，人家要是想带谁，早就喊着去了。你看，不是没喊胡建设跟梁跃进吗还有金柱父子也没跟着，其他人就根本不要想往前。 眼看着几个大男人打打闹闹地走了，正在背后议论，就见如梅也蒯着篮子跟在后不远处，出村去了。 都又开始议论如梅“上回崴了脚，你看看，不吸取教训，竟然又跟着去了。” 几个人都说“你咋知道就是上山我看倒是往野槐树林子那里去了。”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瞅，有说是的，有说不是的 如梅却不管恁多，直接蒯着篮子脚步匆匆地往野槐树林子里去了。 进山那里也算是必经之路，不想穿过林子也可以，如梅进去，只说“我耽搁一会儿。” 0533 非打到不行 贤良几个只当她是去解手，便走慢了等着她。 如梅却是急匆匆地跑到三个女鬼的坟前，给她们烧制送钱去了。 既然答应了人家，自然是要做到的。不能骗人，当然，更不能骗鬼。要不，以后谁还会给你办事儿呢 黄表纸对家里还说不算什么，一毛钱就能买一刀，对她们几个鬼来说，却是黄金白银呢。 为了显示诚意，如梅也买了不少金银元宝，一并烧了。 嘴里念叨着说“你们都早早地花了，该置办啥就置办啥，别人鬼给你们抢了去。有这些钱，也能过个肥年了。” “好了，我走了。明儿个黑喽没事儿，你们几个去俺家小树林儿，我还有话要问。今儿个我们去山里，回来得晚。” “你们要是能跟着最好，不能就算了。要是有啥了，你们可得保佑我，上回都摔了。今儿个可不能再出事儿了，我不能，去的人都不能有事儿。” 唠唠叨叨地说了一回，见黄表纸跟金银元宝都烧成了灰，如梅这才起跑走了。 出了林子，看见贤良几个人走得远了，看起来就是几个小黑点儿，再耽误可真就追不上了。 如梅气喘吁吁地追上几个人，如全还埋怨，“带着你就是麻烦要不是等你，俺几个早就进山了。” 韩擒豹跟崔珏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同时看向如梅，眉头都是微微皱起。 如梅一烟味儿，刚去野槐树林子烧纸去了那边是个村不假，不知道村里有啥她要惦记的人还要瞒着如家她自己家人 如梅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俩人识破，只冲着如全搞理，“三哥说话就是看不起人，我咋麻烦了。切，等会儿说不定我比你还利索呢” 几个人吵吵闹闹地、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上回踩出来的路还依稀可见，因为这两天都没有下雪了，所以，脚印清晰可见。 韩擒豹自然是熟门熟路地带着大家往里走，路过几个陷阱的时候，如全以第一个就跑了过去，“我看看抓住啥了” 当然是没有的，如全几个都有些失望。如梅爹到安慰道“哪能回回都恁顺心要是没回陷阱里都有野鸡，谁也不会挨饿了。” 这回出来的不早，又因为等如梅耽误了不少时间，到了林子里，没多久天就开始暗下来了。 深山老林里虽然没有多余的书遮天蔽，但是依然比山外面天黑得早，大家一路走来，没看见啥野物的痕迹，倒是如梅爹跟贤良俩人，真砍了不少柴火，都沿路扔着呢。想着，等回来的时候，一路报下去，也够一架子车了。 看看时间，如梅爹便说“别往里走了吧真打不着也不亏啥，反正也是出来玩儿的。” 崔珏不同意，“那咋行今儿个非打到野物不行，特别是野鸡。晌午把家里的鸡都吃光了，过年没鸡当然不成还有如梅不是走亲戚也要拿的” 如全也说“嗯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别的都不要，野鸡一定不能少。打不到不回家” 0534 黄大仙的本心 韩擒豹不说话，只是站在山石上东看西看的，好像在观察地形。 如全跟富贵、崔珏吵吵嚷嚷个不停；如梅爹跟贤良俩人，就是在不远处“砰砰砰”地砍劈柴。 如梅不说话，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大眼睛眨巴着，不知道在算计啥。 韩擒豹过来，对大家说“都听我安排。如全跟富贵、如梅你仨在这里等着。我俩去那边看看。” 如全还要跟着，韩擒豹说“我俩去那边赶赶，你们仨在这任务更重，我们好不容易把野鸡赶出来，到你们这儿跑了，你好意思吗” 看着不远处正砍柴的如梅爹跟贤良，韩擒豹喊“大叔、贤良，俺俩往里走走，你俩在这盯着富贵他仨啊。” 说着，喊上崔珏就往深处去了。 如梅瞪眼，冲俩人喊“别是要去捉大家伙吧我们不跟着，你俩受了伤可咋整” 韩擒豹摆手，“就在前边，今儿个只逮野鸡，其他不捉也没有啊。你别过了，再摔了可不是玩的。” 说着，渐渐被树枝和山石挡住，看不见人了。 崔珏往后看了看，嘀咕了一句“这丫头，心倒善。” 韩擒豹不以为然，“啥呀，就是想跟着，才不是因为担心咱俩的安危呢。不信，你细听听。” 崔珏站住脚，一听果然是，就听如梅跟如全说“他俩肯定去捉野猪啥的了，不想带咱几个碍事。你听听，他俩倒找得好理由。” “野鸡能听他俩的他说往这边赶，野鸡就真往这边儿飞我看韩擒豹说话，还不如崔珏靠谱。” 崔珏正得意，就听富贵说“谁说的我看还是韩擒豹靠谱些。野猪、鹿啊，都是他捉的。你看看崔珏，长得就是个小白脸儿，那是能打猎的人” 崔珏“” 韩擒豹闷笑，“走吧，别搭理他们。一群无知又愚蠢的人类” 崔珏翻白眼儿，“你我不是人类老黄才不是人类。哦，对了，也不知道他啥时候下来，你我都上来了，把老谢老范累得不轻。我还等着老黄跟老张早点儿下去帮他俩呢。要不，那俩家伙要造反了。” 韩擒豹一边往前走一边说“灶王老张估计要三十儿了。老黄还不知道啥时候下来，别过了十五吧人间鞭炮炸得欢，老黄估计有些烦。” 动物都怕鞭炮声跟火光啊，黄大仙原是黄鼠狼，自然也厌恶这些。所以，韩擒豹才这么说。 崔珏嘀嘀咕咕地抱怨，“有个啥可怕，白活了几千年。哦，对了，你看见如梅那丫头前” 韩擒豹皱眉，“嗯你眼睛往哪看呢” 崔珏无语了，“我哪是要看她的，是看见她前瑞气隐隐。是黄大仙把他的三枚秦半两给她了，给你说一声。” 韩擒豹点头，“给就给了吧。她也不会弄个啥，给富贵算一次卦，还不大准。她没把握要领，你也别教给她啊。我看老黄的本心，就是有意隐瞒了。要不，她是个凡人，啥都料事如神，可不是啥好事儿。万一哪天被当做妖怪、神婆子给抓起来，下场可不好。给他弄个似是而非的，让她玩玩、逗她开心罢了。” 0535 大获全胜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崔珏也点头，“就说嘛，黄大仙几千年道行，不至于这么没原则，啥都教给一个小姑娘。不就有个阳眼嘛，没啥稀罕的，阳间可不止她一个。” 韩擒豹看着距离差不多了，才说“就在这儿吧。他们离得远了，做个法啥的也不会惊动他们。” “上回让老山鬼给我挖个陷阱，弄的风沙大了些，几个人吓得不轻，咒骂了老天爷半天。我可不想让他听见了，再下来问罪。” 崔珏看看天色，太阳已经落山了，林子里彻底暗了下来。 山风呼啸、树枝直摇，其他真是一点儿声音没有了。就连如梅爹跟贤良砍树的声音都听不到，更别说如梅跟富贵几个说笑的声音。 韩擒豹念了几句咒语，山神跟土地都忙出来接驾，磕头有声“神君驾到，咱一直跟着呢，不知道有何吩咐” 韩擒豹说“把野鸡弄来一窝吧，越肥越好，别的不要啥了。” 崔珏笑笑，说“上回那老山鬼表现不错。” “是。”山神跟土地忙应声，一会儿就赶着六只肥大的野鸡过来了。 几只野鸡都被施了法，晕头鸭子一般跌跌撞撞地直扑棱，却不会飞了。 崔珏看看，相当满意，韩擒豹也点头，“好了，就这几只。” 山神跟土地忙磕完头，走了。 崔珏一挥手，几只野鸡大叫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如梅跟如全三个人的方向，扑棱着翅膀、连飞带跑地过去了。 韩擒豹冲着那边喊“如全、富贵，注意啊” 如梅三个正东张西望、全神戒备。 就听见一阵野鸡的惨叫，然后就是韩擒豹的大喊，仨人立即打了鸡血一般，忙应声“知道啦” 崔珏忍不住笑了，“你可真是的。费那劲儿，早知道一把把几只鸡扇到如家院里去，臭烘烘地还得背一路。” 韩擒豹挑眉，“有人背。” 如全跟富贵早等着呢，听见野鸡果真冲着这边过来了，慌得又是找棍子又是拿口袋。 如梅也激动得不轻，一边感慨着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本事大，一边慌忙拿着棍子围追堵截。 这个时候，可真是打猎了。 韩擒豹跟崔珏乐得清闲，在后面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而如梅爹跟贤良也不忙着砍柴了，也忙过来抓野鸡。 爷五个东追西跑，费了老大劲儿终于捉了三只，还有三只不知道跑哪去了。 正遗憾，韩擒豹跟崔珏也踩着雪过来了，崔珏诧异，“我们刚看见是六只，咋才捉住三只” 几个人一脸羞愧，“不得眼，还有仨不知道藏哪了野鸡也可精，哪能蹲着不动等俺几个捉呢。” 崔珏叹了一口气，捋袖子、拿口袋，“来来来，我找找哈。” 运起目力，东张西望，一眼便看到一个野鸡在一棵树下凸出的几个树根中间藏着呢，忙小声说“如全，你跟我来。” 看俩人蹑手蹑脚地区了，韩擒豹也说“那边石头下猫着一个呢，如梅你过去抓了。” 0536 唱个歌吧 如梅阳眼能见鬼，在黑暗中自然是要比别人的亮些。 顺着韩擒豹指点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一只，忙拿着口袋猫着腰过去了。 不消说，两只都被捉住了。 剩下的一只，吓得扑棱着翅膀就从一窝草后边飞出来。 被如梅爹一把斧头扔过去，竟然正好砸住翅膀，惨叫着“噗通”一下掉在雪地上 把如梅爹高兴得哈哈大笑，“我就说我咋也得逮住个啥好了，六个都抓住了，可以回家啦” 崔珏看向韩擒豹，嘀咕了一句“果然哄得全家人都很开心。你也过得不错，呵呵呵” 韩擒豹说“你不也高兴晌午一说打猎，你跳得比谁都高，这会子又讽刺起我来了” 崔珏翻白眼儿，“切，我那是给你捧场呢。要不，没人说要跟着去可咋办好了，大功告成，可以回去睡觉了。” 如家几口子大呼小叫地收拾几只野鸡，见俩人过来了，如梅爹忙过来夸“哎呦，你俩可真厉害，果然把野鸡赶过来了” 如全最高兴，咧着嘴笑，“这下子可好了，一黑喽就逮了六个，比家里还多一个哈哈哈看够分了，家里过年的鸡也有了。韩擒豹，可真有你的” 如梅笑嘻嘻地跟着后面，一边外外走一边说“野鸡的眼神不行，一到黑喽就瞎了。你看它，就是瞎扑棱，没找准逃跑的方向，能不叫逮住” 几个人都附和着，说说笑笑地开始收拾准备回家。 掂鸡的掂鸡、背柴的背柴，天已经黑了，如全掏出火柴点着了一把柴，众人举着，慢慢往山下走。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本就看不清，又背着东西，脚下又滑，很快，不是如全倒了就是如梅爹坐地上了，倒是如梅这回学精了，一步一步踩踏实了才往下走，一路拽着野草、搂着树干，倒是一路上平平安安地下到了平路上，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找到了下山的正经小路，几个人都把背上的东西放到了地上，歇息了一会儿。都得出了汗，冷风一吹，凉爽得很。 如梅爹也是好久没有如此畅快过了，笑着对众人说“一群年轻人，唱个歌吧。啥都行，别光顾着说笑，正经来一曲” 大家都哄笑，崔珏笑得最厉害，“哎呦，大叔，你还怪那个啥。我可不会，要是唱几句再把狼招来，可倒霉了。” 韩擒豹也笑，“谁提议谁唱，大家欢迎大叔来一个鼓掌”说着，自己抬手“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贤良跟富贵不敢跟爹开玩笑，只是笑着问“爹，你会唱不不会唱，让如全替你，他啥都会哼两句。” 如全一听就忙说“我会唱个啥，现有梅子在呢，我们大家让梅子给唱一个好不好” 大家都以为如梅会推辞，岂料如梅竟然大大方方地说“唱就唱，我唱的不好听，你们也得鼓掌叫好啊。要不，明儿个晌午不给你们做饭” 大家都起哄，“唱唱唱” 如梅爹有些发愁，“这丫头，嗓子五音不全，唱出来怕自己气哭喽。梅子，你真要唱” 0537 很好！ 如梅很诧异。 什么这幅体没个好嗓子我的天啦，自己以前可是麦霸、校园十大歌手第一名 如梅爹说完，忙又说“别停，边走边唱，不害怕也闹。有个老虎啊豹子啊，也都吓跑了。” 众人都哄笑起来，如梅气得一跺脚，“爹，你说啥我唱的能把老虎吓跑” 大家更是大声笑了起来，气氛烈得很。 如梅不服气了，把手里的拐杖其实就是根木棍猛地一扔，清清嗓子，说“各位观众、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今晚夜色正好，就由我西山屯歌王如梅给大家倾奉献、最新最火的歌曲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请大家欣赏。谢谢” 话一说完，大家都笑疯了。口哨声、鼓掌声、大笑声简直要掀翻了山顶。 不远处，飘飘dàng)dàng)的山鬼不少，一个一个、交头接耳地，议论着今天晚上山里来的贵人跟客人。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笑得前仰后合，毫无形象可言。 山神跟土地自然也看见了，忙把众鬼都给轰走了，“看啥看都给我滚下去冲撞了神君，有你们好受的” 如梅却已经开始唱了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清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就是王菲的调子啦，这个歌曲如梅最喜欢，空灵得很。 众人都安静下来，吹着山里的微风、听着如梅的歌喉，大家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曲唱完，崔珏嘀咕“还真是好听得很。这首词正该配这个曲子” 韩擒豹不说话，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梅，“该不会是她做的曲子吧不会。” 众人这才开始鼓掌，“哗哗哗” 如全猛地跳过来，挡住如梅的去路，插着腰，一脸奇怪，“你真是我妹子如梅我咋感觉换了个人似的该不是被妖精附体了吧唱得可真好听”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显然都对如全说“妖精附体”四个字有些若有所思。 如梅爹去笑着抬脚要跺如全，“你给我胡说啥呢谁也没有带梅子带得多，她是不是你妹妹，你不知道” 贤良跟富贵也是一脸惊喜的样子，齐声说“好听好听” 见韩擒豹不说话，富贵忙捣捣韩擒豹，“你说，好听不” 韩擒豹挑眉，“嗯。”说着，又转脸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如梅，补了几个字儿“好很好” 如梅一把推开如全，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好听吧嘿嘿，我最喜欢这个歌了，要是你们还想听，我就再唱一遍给你们听” 众人自然鼓掌，“唱唱唱” 于是，如梅又开始唱“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路上都是欢声笑语，大家听着如梅的歌下山去了。三个女鬼跟在后面，自然是不敢现的，看着韩擒豹跟崔珏喜欢的样子，都很高兴，“我就说吧，跟着如梅姑娘是没错的，你看看她，多厉害” “嗯。判官神君都笑得恁厉害，听说这几天地府里都是无常鬼使当家，他都不乐意回去了呢。” 0538 我想听 “年前鬼魂下来得多，判官神君忙得很，天天黑着脸。你看他，一到如家、多开心。还有阎罗神君也是，刚才我都看见，他笑得都弯腰了呢” “可不是嘛，也就是如梅姑娘会哄人。一路上都是笑声，我看着都羡慕得很，她对象还真是有福气。如梅漂亮、会做饭还有赚钱，你听听还会唱歌” “对咱们也好，给咱仨恁多钱，别说过年了，明年一年的花销都有了。要是想投胎都能找着门路了。就是，你们还想不想投胎了” “我也想这个事儿呢。城市里倒是能吃饱饭，就是乱的很，这一派、那一派，天天斗来斗去的。乡下事儿没恁厉害，就是家家户户吃不饱饭。还不如现在在底下子舒坦，你们说呢” “可不是嘛，我也是这么想的。一说去投胎，我都有些发憷了呢。也是底下呆恁多年也习惯了，其实我看上边也没有多好。” “” 不提三个女鬼的事儿，单说如梅。 见自己一曲唱得大家高兴，干脆便这么一路唱着回家了。当然了，唱了三遍，再好听大家也有意见了。 崔珏第一个喊“如梅，换个” 大家也都说“就是就是，换一个。梅子，你还会唱啥，只管唱出来听听。老是这一首，没意思了。” 如梅想了想，自己会的歌曲是不少，可是却不一定适合在这里唱，笑着说“不如，我给你们唱一首朋友吧。你看看，咱们虽然是兄弟姐妹，但是韩擒豹跟崔珏却是咱们的朋友呢。” 大家轰然叫好，就连如梅爹都说“那是，那是，他俩是咱全家的朋友。你有这歌，就当专门唱给他们听的好了。” 韩擒豹微微笑着，看着前边姿窈窕、小玲珑的如梅，说“唱吧，我们都盼着呢。” “嗯。好吧，我这就给你们唱，是很好听的一首歌啊。”如梅一手拽着自己的大辫子一手微微打着手势，开始唱了。 “这些年、一个人、风也过、雨也走，有过泪、有过错、还记得坚持什么” 女生有些细，唱这个歌显得有些英气不足，但是胜在投入。 如梅一边走一边唱，心十分舒畅，唱得声并茂、十分投入 大家都听得有些入迷，等如梅一首歌唱完，大家才齐声鼓掌，“啪啪啪” 富贵首先问“梅子，刚才那个我知道是大诗人做的词，这个呢是你编的词儿吧我咋不知道有这个歌是哪个电影里的插曲” 如全也说“就是啊，好像该是哪个电影插曲吧不过，恁好听，我咋没有一点儿印象不应该啊。” 崔珏嘀咕“谁知道是不是她瞎编乱造糊弄人的。听着倒是怪好听。” 韩擒豹不说话，看着如梅一步一步往前走，却不忘了给大家答疑解惑，“嘻嘻，就是我瞎编的啦你们只要喜欢听就好了，干什么管是不是电影插曲” 说着话，众人已经下了山，没多远就该到村口了。如梅自然也不唱了，大家都有些意犹未尽。 韩擒豹突然说“哪天再进山唱一次吧，我想听” 崔珏看鬼似的看着韩擒豹，“你想听” ps:十更够啦哈。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539 炽热的眼神 不等韩擒豹说话，如梅突然说“啊，对了，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三点水加个来，念涞；三点水加个去，是个啥字” 如梅爹不认字、自然不吭声。 如全嘴快，“不是个字” 富贵也说“嗯，好像不是个啥字，反正我不认识。” 崔珏两手拿着东西也没法比划，想了一下，说“不认识，啥字” 韩擒豹想了想，轻笑却不说话，看向如梅的眼神越发炽。 真是越来越吸引人了 如梅有些洋洋得意，笑了起来“哈哈哈被我唬住了吧三点水加个去，怎么不是个字就是法律的法啊哈哈哈” 韩擒豹听几个人一阵哀嚎，嘀咕“倒是脑子好使出的啥怪题，欺负人手里拿着东西是不是” 如梅转过来脸，看着黑暗中男人熠熠发光的眼睛，得意地挑眉，“对啊对啊，就是欺负你们不能用手比划” “这个题啊，就得走路的时候、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问，那才管用呢，一问一个准。十个人，倒要有九个半人说不是个字” “你看看，好笑吧这个叫脑筋急转弯儿，你们没弄过，一下子被我坑住了。哈哈哈真好玩儿” 其中最不服气的就数崔珏了，气呼呼地说“如梅你这丫头，还会搞偷袭，不够意思。以后能不能出正常点儿的题保准我都能答对” 如梅笑呵呵地说“切，我还不出了就是让你回答不出我的题。气死你” 一群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村子里的人都还没睡觉呢，听见这群人笑得大声，便有不少人出来看。 见一群人拉着架子车，上面堆得高高的都是劈柴，都很羡慕。 再听贤良几个手里的野鸡咯咯咯直叫，更是诧异“呦，这是又捉住野鸡了你们咋恁幸运啊。” “贤良家过年可有吃了，光野鸡就十几个还有猪、鹿，想想都让人流口水” “听说都是韩擒豹那个知青捉到的，你看看，知识分子就是不一样。不管啥时候，都是有本事的人，放到乡下也一样厉害” “是啊，可别笑话人家崔珏不会干农活儿了。你不知道，他的毛笔字写的可好了，等过年了，买上红纸让他给家写对联”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呢。咱村以前都是大队书记写，我看还不如俩知青的字儿好看” “” 韩擒豹跟崔珏自然把他们的话听了个明白，只是微笑，也不说啥。 说起来，能跟这些朴实的乡民处得好，也是一大乐事。 比关在底下，天天看那些鬼哭狼嚎、遍体鳞伤的孤魂野鬼，心好百倍啊 如梅几个自然没听见众人的议论，脚步匆匆地往家赶，说实话，都饿了。 中午吃的饭菜再好，现在也早过了饭点儿，下午又走得老远、出大力了呢 如梅娘在家一边做针线，一边等爷几个回来，老远就听见如全喊“娘，我们回来了。” 一听就知道弄了不少东西，喊人都是笑着喊的 如梅娘忙站起来、迎了出去，当家的带着孩子们，平平安安地回来了呢 ps凌晨一更、白天见啊。 0540 二十八、把面发 第二天早上，孩子们都起得迟，如梅爹娘自然早早起做好了饭，就等着大家起来吃呢。 今天是“二十八、把面发”，如梅把饭菜全都做好了，瞅着屋里的地方，想着等会儿梁家也要来蒸馍，便打算把家里边儿再收拾收拾，特别是锅屋跟餐厅。 好多馍蒸出来以后不能立即收起来，要晾凉了，刚蒸出来自然得先放到簸箩、簸箕里，这些东西最占地方，不腾出空来，家里没有地方放呢。 还有大桌子，也得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且发面是个大问题，就这么一两个大盆，一盆一盆的，要从上午弄到下午。 甚至蒸馍多的话，要搞到晚上呢。面要一盆一盆地发、馍要一锅一锅地蒸，慢得很。 因为家里吃饭的人多，十五之前一般都没空蒸馍，也不合老规矩，所以说，二十八这天，蒸馍少了根本不够吃。 等晾好了以后，晚上收拾着放到缸里边，结结实实的盖好，出了正月馍还能吃。 有的家户人少，蒸的馍多，都能放着吃到割麦子，毛都长得老长，其实都浪费了呢。 如家自然不会出现这种况，有如梅当家呢，提前就说“我们总是吃新鲜的馍才好，蒸那么多放着，早晚也是长毛。不必要靠着馍多也显摆家里过得好” 过年蒸馍多，其实是一种炫耀，因为到了年关有好过过不去的，而某某家却蒸了老多馍，说明人家有钱有粮食，所以说，蒸馍多少在过去有显摆和炫耀的意思。 而且要蒸的馍还有很多品种，有八五面的、有红薯面的，有杂面的、有花卷；有窝窝头、有馒头、有卷子。 还有馒头里边包着红薯粒儿的呢，那是专门用来打发要饭的。 殊不知，现代研究证明，红薯才是最抗癌的好东西。 但是，这个时代，家家户户吃红薯。对红薯根本不稀罕，吃多了谁不讨厌 要饭的来了，就给他这种馍，而且因为以为里面包的红薯丁，所以能省下不少面。 吃了早饭，男人们都出去瞎转了，如梅和如梅娘在家开始收拾，工作量相当大， 如梅爹也在家帮着干活，把家里的一个小面缸腾出来，刷洗的干净、在外面晾着。等把馍都蒸完了之后，就放在缸里边。 很快，梁也过来了，看娘俩正在忙着，抬手就要干活儿。 如梅忙说，“梁，你别动了，我们来干就行。你把你家里的面和好就行了。等发了端过来，昨儿个刚拉的劈柴，蒸多少馍也够。” 如梅娘也说“你家的馍不多，先蒸你们家的吧。晾好了就可以拿走了，也不占多少地方。” 梁点头，说“知道。我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面和啊好了，就等着发呢，估计不到半晌午就发了。我们家蒸个七八锅就行，人少，蒸那么多也没地方放，还不如存着粮食，还不会坏。” 两家正说着，就见金环娘笑眯眯的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把粉条，离多远就喊“恁闹，都在家呢” 0541 运筹帷幄 梁转脸一看，说“哟，快点吧，亲家来啦。” 自从两家说好亲，金环娘可是第一次登门。金环自从领了工钱，就再也没有在如家露过面儿。想是不好意思了，反正这一次也没有闹着跟着来，自己一个人在家捣鼓面呢。 如梅离多远便迎了上去，“婶子，你来了，怎么还带着礼物你可真是的，拿这些东西干啥俺家又不是没有，你们家自己留着吃吧。” 金环娘说“大过年的，哪能空着手上门你家好东西多，我拿啥也不稀罕，就拿点粉条吧。反正也能放，吃不完留着，到明年吃也坏不了。” 梁笑着说“都是实在人、拿的东西都是实在东西。既然拿来了，梅子你就收起来吧。跟你婶子客气啥呀，都是一家人。” 如梅笑着接过来粉条，问“金环在哪里咋还不来啦害羞了还是怎么着平时跑的怪欢，现在定了份了，居然拿起架子来了。看我等会儿过去抓她，是我三嫂也不行” 如梅娘笑着说“你这孩子” 金环娘笑得“咯咯”地，说“她忙得很，在家和面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家蒸馍了没有现在给你家帮忙，俺家不着急，人少。蒸个七八锅就行了，后晌再干、不着急。” 突然想起来梁，忙问“梁婶子，你怎么也在这里该不会也是过来帮忙的吧你家忙得那样。” 梁说“可不是咋，就是来帮她们的。我们家就准备在她家蒸馍呢，用她家的大锅。俺家的锅不是小嘛。跃进媳妇儿，一个人还得看孩子、还得弄面，我一个人忙不过来。这边，借如梅娘俩的人、也借她家的锅，就在他们家蒸。” 这个时候，亲戚邻居在一起过年蒸馍、炸东西的多得是，这种合作很正常而且很友善又闹，所以，金环娘听了也有些心动。 梁家跟如家算是半个亲家，自己家跟如家可是真正的亲家，不如也来凑个闹让外人看看，两亲家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他娘的，前几天还听村里有人说，金环配不上如全呢 如梅娘忙说“不如干脆你家也来俺家蒸馍金环你俩也弄不成，累得不轻，还不如咱几个人一起干，闹不说，俺家地方也够大，反正也是铺开摊子了。就来俺家蒸馍吧” “先蒸跃进家的，他家面都和好了。俺家还没开始弄面呢。光收拾这些东西就得半天，洗洗涮涮的慢的很。” 如梅也说“俺家的面都还没和呢。等你两家蒸差不多了、盆也腾出来了，我就和面，几个盆都放锅屋里。你们蒸馍、屋里暖和，俺家的面也发得快。吃了晌午饭，再蒸俺家的，正好” 几个人都笑起来，金环娘说“你听听梅子的小嘴，吧嗒吧嗒，把啥事儿都虑得清清楚楚，可真是长大了该当家了呢” 意思就是该嫁人了。 如梅娘还谦虚，“她知道个啥” 梁也笑着夸“梅子早就当家了，这么大个家都能当好，以后到了婆家，还不得让老江家的几个供起来” 0542 大吉大利 正说着，就见金柱给金明两个人，用一个木棍子抬着两个水桶过来打水。 金环娘笑着说“这两个兔崽子，就是费气得很。我这前脚刚到，他俩人可就后脚跟过来了。” 金明听见了，离多远就喊，“哪是俺俩要来，就是俺姐让俺俩来打水的。其实家里的水还有半缸呢，她非让俺俩来，也不知道是想干啥。” 如梅笑着说“你听听，就知道金环在家里心也不静，想来吧又不好意思。打发这两个小鬼头过来，探听况呢真是的。” “等着我啊，我这就去抓她。想来干活还不容易我们家现在呀，啥不缺就缺干活的吃饭的十几个大人，你想想，一顿饭就得一大锅馍” 几个人都笑，如梅娘也喜欢。 明年这个时候，家里就该娶进来两个儿媳妇，多好就算梅子出嫁走了，家里还是多了一个人 要是两个媳妇年前都怀了孕，哎呦，那可就是多了三个甚至四个人呢，这样子可得多闹啊 金柱跟金明俩人磨蹭了半天，才抬着水走了，看着家里的几只野鸡，金明嘀嘀咕咕地给鸡说话，还帮着喂鸡、出粪、打扫堂屋。 如梅娘笑着说“你看看这堂屋没盖好，人还没住，进去几只鸡岛住了一年，你想想可真有意思，” 梁人老了，吉利话儿也多，忙说“没听人家说吗大吉大利，院子里不养几只鸡，那像什么样子过年为啥杀鸡、为啥吃鱼” “就是想着大吉鸡大利、年年有余鱼吗家里面的鸡那么多，就是吉利得很我要不是嫌腌，别说让鸡住个没盖好的堂屋西间，我恨不能把鸡笼子掂到卧室里头呢” 说是堂屋，其实没盖好，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多得是，所以，把野鸡都放进去了。 也自然不是正堂，就是堂屋的西间啦，不当如梅爹娘主卧的。 所以，扔进去几只野鸡、也没感觉有啥不得劲儿的。屙点儿鸡屎也不要紧，反正底下都是土和沙子，没弄水泥地呢。 看着金柱跟金明抬着水桶走了，如梅娘笑盈盈地对金环娘说“初四老三去你家啊，跟你带两只野鸡过去。杀养，随你” 金环娘这一喜可是非同小可，又忙推辞，“去啥去啊天天见面又不是不认识，别去了，拿东拿西的，多麻烦可不是不想招待啊。” 梁笑着说“看你说的啥话，离得再近，该有的礼可不能少。你客气，说不定金环跟如全俩人还想见个面你还是过来人，咋都忘了” 几个女人一起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如梅爹正收拾堂屋东间，不是要放东西嘛，听见几个女人在外面说笑开心，自己当然也高兴。 起初还犹豫亲家是一个庄的，现在看看，也不错的。远有远的好处，近也有近的好处啊 如梅把蒸馍的笼布洗净了，都一块一块地搭到了绳子上、晾晒了起来。听着长辈们说笑，自然也是十分喜欢的。 0543 争吵 看着院子里的楼房、高高搭起的井架、不远处高耸的窑厂烟囱，如梅舒心地笑了。 这是第一次在这个时代过年，没想到如此开心。嗯，要是兵哥哥也在就好了，走了好久，有些想他了呢 如梅转眼看着屋里，江军的毛裤已经打好了，明儿个就是二十九，年前最后一个会，一定要给他寄走，要不就耽搁不起。 想到这里，如梅忙说“娘，今天咱三家的馍能蒸完不” 金环娘忙说“肯定能吧你家多些，俺两家也没多少。你这是要干啥” 如梅说“嗯，明儿个我想去赶会呢，把毛裤给江军寄走了。再给江家的几个买点儿东西，过了年得去他家走亲戚。” 梁点头，如梅娘也说“能蒸完。真蒸不完也不耽误你赶会，我跟你梁、老金婶子三个明儿个再忙一阵子，你跟金环只管赶会去。她想买啥你只管给她买” 这话说得大方又暖心，金环娘高兴归高兴，却不能答应，只说“看你说的这话以前喊着梅子姐，这会子可比她大呢。按说该金环给梅子买东西。我给金环说，梅子要啥让金环给她买，可不能白应一声嫂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摇头，“婶子啊，你别管了，金环是我三嫂子是没错，可是啊，她没我挣得多、也没我年龄大。俺俩好得很，且不会为了谁给谁买东西争起来。” 梁说“你听听，金环还没进门呢，这姑嫂俩可就客气上了。别说了，我给你俩出个主意，你给她买一个、她给你买一个多好”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这个法子好” 满院子都是欢声笑语，邻居们、村里人，谁听见了不羡慕 当然了，香菊家跟环儿家是恨得不行。窝在家里干活儿，却再也不敢说啥了。 香兰冲着金环家吐唾沫，“看她那样子，还拽起来了。昨儿个也不知道是穿的县里买的衣裳不，牛bi)得很看着我都不搭理，切，等嫁给如全了再拽好像有钱的是金家一样” 香菊爹忙拉扯香兰，“你给我在这胡说啥让人家听见了又是事儿昨儿个黑喽我听老金在路边给谁说话，骂骂咧咧地说谁传她家金环配不上如全了。是不是你跟你姐说的” 香菊在屋里立即就窜了出来，“爹，你可真是的。是我跟香兰说的又咋咱庄上的人谁看不见就金环那样儿，哪里配的上如全了” “爹，不是我说你，你看看老金，人家都知道护着人家闺女，就你我跟香兰说句话都不让说，还是在咱自己家看把你吓得” 香菊爹气得七窍生烟，抬手就要打香菊，“我这是为了谁大队书记那天把我叫去，说得话多难听，我回来没给你说” “要是惹恼了这几家，咱家在庄上都蹲不住你俩死女人早晚一天嫁人滚蛋了，我跟你娘还有你哥嫂侄子们在这咋活” 香菊娘忙出来推男人，“看你又胡说啥大过年的别吵吵了，有那力气，不如上山砍点儿劈柴。听说，昨儿黑喽如家几个孬种，都弄了一架子车劈柴” 0544 小人之心 香菊爹一听就生气了，“人家弄劈柴你也眼馋，他家有六个大男人，咱家有他家有架子车，咱家有没有别跟人家比，人比人、气死人看人家好，跟人家过去” 香菊娘也恼了“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孬种，老婆孩子就是抱怨两句，你听你说的那是啥话我跟谁过去” 香菊大嫂一听院子里吵了起来，抱着孩子就回屋，怒气冲冲地对着香菊大哥骂“一家子都是好人，你听你爹娘说的啥真他娘的过不下去了” 这个老婆本来就是上次吵架，好不容易哄回来的，现在相比他大哥在老婆面前一点不敢吭声。 香菊跟香兰看自己爹娘吵架，也是烦的不得了，香菊一拉香兰，俩人回到屋里。 香兰坐在边，嘀嘀咕咕地骂金环跟如梅两个，香菊干坐了一会儿，突然说“香兰，明儿个赶会你去不” 香兰点头，“当然去了。二十九是年前最后一个会，人多的都踩脚，闹的很，我不去在家坐着干啥就是干活，要不就是看孩子我才不去呢，” 香菊起开始翻找衣裳跟钱，“其实我说29去赶会是骗爹娘的，到时候咱俩进城找咱姑去。过年，弄不好就可以不回来。” 香兰眼睛一亮，“要是能住下的话，咱俩就别回来过年了给爹娘说一声吧，咱俩留个字儿，咱哥又认识，怕啥” 香菊点头，“嗯，也好。省得到处找，嚷嚷出去了还难听。住到咱姑家，啥时候给咱俩找个城里的婆家，咱俩啥时候再回来” “反正啊，这个家真是呆不下去了。你听听，咱娘骂得多难听，当着咱家在家呢，就娘的骂咱爹” “等着看吧，咱嫂子在屋可都听着呢，等以后咱嫂子就这样咱哥，咱娘以后也没法管人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样儿学样儿咱娘就是嘴臭，最终不还是吃亏” 香兰气道“就是呀，光嘴上逞能有啥用也没弄着别人。一家人倒是被人家弄得不轻。我现在一到天黑都不敢出门儿，咱爹被大队书记弄去也骂了一顿。都是如梅这个女人搞得鬼，我都想去找神婆子来收拾她” 香菊摇头，“不能去，大队书记说了，要是因为这让公社盯上咱庄上，咱全家都得滚。你想没有家啊别管她了，等着瞧吧，如梅上面仨嫂子呢，有她这个小姑子好受的，等她出嫁的时候她娘肯定想多赔送，那时候才有得闹呢。” 香兰怀疑地问“金环那样儿，哪有那心劲儿” 香菊嗤之以鼻，“你知道啥咬人的狗不叫你看金环，她多有心眼儿，天天跟着梅子东奔西串，看着像个丫鬟，其实可有心眼儿了。要不，能把富贵踹了、又挂上如全，亲都定了还请大队书记的娘当媒人，切，好大的面子” “就是，这会子看着跟如梅怪亲，等进了如家的们，金环可就不是金环了。我看如梅以前傻不愣登的，这半年精起来了，只怕后劲儿不足，早晚还是弄不过金环。” 0545 不要脸 第二天可就是年二十九了，要干的活儿多呢。 二十九、蒸馒头，这是北方的习俗，所以，昨儿二十八、把面发、今儿蒸馒头也正是时候。 昨儿三家人一起干，却还没有蒸完，今儿接着蒸 半上午蒸好了馍，刷刷锅就可以开始炸东西了。 丸子、小酥、藕夹、鸡块、鱼块、整鱼又是三家一起炸，活儿多得啊，得干到天黑呢 鱼还没有，这不，今儿个就去会上买呢 所以，大家完早饭，开始分工。 如梅娘说“梅子，你跟你二哥、三哥几个去赶会吧，买几条鱼。还有酒，咱家有倒是有，就怕不够。再说了，二十九、打年酒，咱这也时兴。” 所以说，过子嘛，有的是理由吃喝，嘿嘿 见韩擒豹跟崔珏也从屋里出来，如梅问“你俩干啥去要不，也跟俺几个一起赶会去” 贤良跟如梅爹不能去了，要在家收拾屋子跟院子。过年嘛，家里是要来客人的。 富贵跟如全跟着如梅去赶会，一来是为了蒯篮子、背口袋；二来，也是跟如梅做个伴儿、当个保镖 乡下男人娶不上媳妇的不少，趁着会上人多，跟小媳妇大姑娘挤挤挨挨、偷偷摸一把都是有的。冬天还好些，夏天可恶心了 不等韩擒豹他俩说话，贤良也擦净了手走了过来，“去吧，你俩也去看看，二十九的会强得很，比大城市的菜市场可闹多了。” 如全突然跳过来，“哈，还有耍猴的呢你俩也跟着去吧，家里也没有你俩的事儿。”说完，又喊如梅“梅子，多带几个零钱儿啊，好给猴子撒”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同时说“去” 出来就是玩儿的，老是在家打牌也没啥意思，跟村里的人说话也够多了，还是会上闹。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很快就是一天过去啦。 韩擒豹看着锅屋里正忙着的如梅娘，突然说“婶子，俺几个晌午不回来吃饭了，在会上多逛会儿，别做俺几个的饭了。” 今天活儿多，只怕没时间做啥好饭吃，虽然炸的东西不少，如梅娘也忙得很。 如梅赶会回来也该累了，干脆几个人在会上吃了饭，慢慢悠悠地逛，大家两相便宜 崔珏多精，立即冲着韩擒豹做口型“不要脸” 这是心疼人家女孩子了还是想跟人家女孩子在会上多呆会儿切，看韩擒豹的样子，简直就是要跟如梅好上了啊。 韩擒豹不理崔珏，听如梅娘交待“不来吃饭了哦，那你几个也不着急了，好好逛吧。” 说完，如梅娘又喊如梅“梅子，你多带上点儿钱，买东西、吃饭都得算上。怕丢喽，老二老三也一人分十块拿着，万一走散了，也有钱吃饭买东西。” 不能不说，如梅娘是个好长辈。 崔珏瞪眼，“婶子放心，有我俩跟着，哪个贼偷不长眼敢来偷俺几个一阵风给他刮到大青山顶上挂起来” 几个人都笑话崔珏吹牛，如梅娘听见崔珏说话，又忙叮嘱富贵，“吃饭买东西别让崔珏他俩掏钱啊，在咱家呢” 0546 又有大生意 几个人上路没多远，正碰上一群人也要去赶会。 其中就又香菊跟香兰几个，大家都不咋说话，本来就是仇人嘛。 金环家还没有到，就见金环跟金柱俩人在路边等着呢。昨儿个说好的，今天一起都去赶会，还有梁跃进两口子也要去。 家里的孩子就交给梁一个人看着，她家的馍蒸好了，炸丸子啥的等跃进媳妇赶会回来再弄。 所以，一路上加入的人越来越多，等出了村子上了大路，便能看到路上的人成群地朝着一个方向清河公社去了 香菊跟香兰却渐渐地脱离的队伍，只说让大家往前走，自己要等哥嫂啥的糊弄过去了。等瞅瞅没有自己庄上的人了，俩人边岔了路，直奔着县城去了。 这个时候干啥都是走着，所以说，一路上可碰见不少人。 不等俩人到城里，就碰见丁大伟骑着车子带着江英从城里过来了。 明儿个就是过年了，俩人厂里放了假，回来给娘家送年礼。二来，自然是要接自己的儿子回家过年，过年了，三口子当然要团聚。 又不是没有父母，外孙子在外祖家过年，于理不合。 其实，香菊不认识丁大伟，但是对江英倒是有过几面之缘。 村挨着村，哪能没见过面年龄不差几岁，再加上是如梅的大姑子，去过如梅家一回的。 所以，香菊当时去如梅家看闹，自然对江英有些影响。更关键的是，这个念头，有自行车的人可是少之又少 等丁大伟骑过去了，江英也认出来香菊跟香兰，嘀咕了一句“好像是西山如梅庄上的人。” 丁大伟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江英想了想，说“你说上回厂长说过了年要给大家盖家属楼，是真是假别是忽悠人干活儿的吧” 丁大伟一边蹬车子一边说“应该是真的。几个中层也支持，给大家办好事儿呢，谁会反对。关键说看啥时候能兑现。” 江英问“厂里没钱” 丁大伟说“厂里有钱，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开始，开会的时候厂长就是提了句。具体实施咋也得年后三四月份了。咋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江英看着香菊跟香兰的背影，说“也是看见她俩，想起来如梅。这不就想起来她家的窑厂了咱厂要是盖家属楼，不得用砖瓦啥的我是想着能给她家窑厂拉个生意，如家挣些钱当然好。” 丁大伟也是眼睛一亮，“是啊，我问问去，要是真有这意思，咱先把话说到前头。反正县南跟西山屯的窑厂距离也差不多，用咱的他还落个人。” 江英拍拍丁大伟的后背，笑着说“弄成了，可是你一大功别说如家、就是俺家，都得念着你的。对了，还有我大哥。” 丁大伟挑眉，“嗯嗯嗯，能让江军承我的可不容易。以后可有得还呢。” 江英忙问“这话啥意思” 丁大伟笑笑，“你忘了，这两天去咱家的几个职工这回当兵没弄上，难受着呢，招工没机会就等着去部队当兵。我的关系不硬，要论说话管用，自然还得江军” 0547 你表错情了 不提两口子说着闲话，去了靠山村。且说如梅几个去赶会的，真是累得不轻，买东西沉不说，关键是人多。 挤挤挨挨地，走都走不动，把韩擒豹跟崔珏气得恨不得施法，把挡路的人都轰走 崔珏看看头上的太阳，嘀嘀咕咕地说“都怪他，要不是他，我早就大手一挥，把这些人都给吹到天边儿去。” 韩擒豹说“都吹走了，赶会还赶个啥要的就是这份闹，不过，说实话，这人也太多了些。” 富贵跟如全把如梅护在怀里，几乎是推着往前走，一个不小心就被人给挤开了。脚上的棉鞋，早就被人踩得看不出本色 看着前边汹涌的人潮，如梅感慨了一句“说是穷，我看还是不穷，都还有钱出来赶会” 其实，七十年代也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可怜啦。大多数人都是能吃饱的，虽然什么都凭票供应，但是基本的工业体系已经逐步完善。 再过个七八年，国家就要宣布改革开放了呢。所以，没有一点儿经济跟工农业基础，国家不是这么去建设空中楼阁滴 转了半天，早饿了。人也走散了，基本是一家子一路，好在韩擒豹跟崔珏跟如梅三兄妹还没分开。 大家跌跌撞撞地挤到一个包子铺跟前，闻着香味儿，如全第一个说“咱吃点儿东西再走吧，累死了。我的脚让他们踩得疼死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穿个毛窝，木头底正踩到小拇指上，疼死我了。” 大家都同意，“歇会歇会儿，主要是脚受不了。” 几个人挤到棚子下面，找个位置坐下了，等别人走了几个，五个人才坐到了一张桌子上，一边吃包子喝油茶一边看着外面的人你挤我我挤你，吵吵嚷嚷地乱成一团糟。 会上的人千千万万，说话的声音大得很，三里外的地里都听得见，好像嗡嗡嗡的蜜蜂在叫 崔珏一边吃饭一边揶揄如全“你把媳妇弄丢了，看回家还理你不” 金环跟金柱早不知道挤丢哪里去了，人多，没地方找去。 如全不以为意，“丢不了，自己回家就是了。要是碰上就替她蒯篮子，碰不上还有金柱跟着，不怕、” 如梅也有些担心，“咱家拉着架子车呢，不怕。就怕他俩回来得晚，咱得等他们半天。家里恁多活儿” 韩擒豹看着如梅，说“好不容易出来玩半天，就别惦记家里了。来时候婶子说了，让咱们好好逛，你没听见吗” 崔珏瞪眼，“你这个人可真是的，女孩子出来有几个不惦记家里等以后结了婚，门都不出呢，就在家干家务带孩子，出门就想家” 韩擒豹不吭声了。 如梅也说“我是怕娘她们几个干不完，再着急。” 韩擒豹把盛包子的盘子往如梅跟前推推，“说了，家里不需要你。赶紧吃吧，再说话可就凉了，看吃了肚子难受。” 崔珏瞪大了眼睛，不认识似的看着韩擒豹，用口型说“你表错了记住，如梅可是有对象的” 0548 打情骂俏？ 韩擒豹不动声色，桌下却抬脚踩在崔珏鞋子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崔珏“”抬手给韩擒豹的胳膊上来了一下子，“好好吃饭” 富贵跟如全俩人正看着对面的摊子，听见俩人掐起来了，吃了一惊。 转看崔珏一脸怒气，韩擒豹倒是风轻云淡，十分诧异，“你俩弄啥呢” 如梅本来正低头吃包子，听见崔珏说话，也抬头看过来。眼神在俩人之间来回转，突然轻笑了一声，嘀咕了句不知道啥，却没有说出来。 韩擒豹跟崔珏却立即从她脑海里听见她没说出口的话，“这俩人打骂俏的，别是一对短袖吧倒也般配” “噗”崔珏差一点儿喷一桌子。 韩擒豹也是“咳咳咳”地，被油茶给呛住了。 俩人看鬼似的看着如梅，齐齐说道“你你胡思乱想啥呢” 富贵跟如全被仨人的况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们仨这是搞啥呢” 如梅吃惊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崔珏跟韩擒豹，“你俩知道我在想啥好吧，说说看，刚才我在想啥把你俩吓成这样”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说话，却都是对如梅怒目而视 如梅“嗤”地一笑，“还真以为自己是半仙儿呢说不出话来了吧切，我要是给你们说了我刚才想的是啥，怕你俩打我” 如全一听，立即拍脯，“说说、说说，我听听到底是啥了不起的话。他俩敢打你当我哥跟二哥是吃素的呢” 韩擒豹跟崔珏立即对如全怒目而视，“说啥呢” 阎罗跟判官的眼神，一般人可受不住，如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立即说“好好好，我不问了。铁定不是啥好听的话，切，等你俩不在跟前，我再问梅子。哼，梅子可是我亲妹妹” 俩人唯恐如全瞎说，立即瞪向如梅，如梅却已经开始低头喝汤了，“你们说的啊，再不吃就凉了。” 众人这才又接着吃饭，刚才的话题便算翻片儿了。 富贵几乎没说话，却不傻。知道如梅有啥没说出来，也有些好奇。见韩擒豹跟崔珏当真恼火，便不再问了。 几个人吃完饭，如梅要掏钱，韩擒豹却掏出一把钱，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结账” 如全高兴了，“嗯嗯嗯，也该他请一次客了。梅子，你别跟他抢，省下的钱都是咱家的。” 如梅抿嘴笑，“我知道，男人付钱显得多有男子汉气概，对吧。等会儿还吃，就该崔珏你付钱了哈” 崔珏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冷哼了一句“想得美” 几个人又接着逛，韩擒豹跟崔珏也买了单、枕啥的，过年了嘛，自然是要添置些东西的。要不，空着手回去也太败兴了些。 在放架子车的地方等到了金环跟金柱，这才说说笑笑地回家。 金环跟如全也说话，就是没有以前那么随意就是了。 几个人也不开他俩的玩笑，所以，相处自然。 等几个人回到家，都已经半后晌了，家里炸丸子的工程还没有结束，正忙着。 如梅眼角看到小树林儿，才想起来跟三个女鬼的约会，自己竟然忙得忘了。 ps:十更完毕，求订阅哈，顺便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 0549 崔珏的愁 晚上吃完饭，全家人都在一起说话，如梅瞅空子去了小树林。大家只当她是去厕所，也没人在意。 如梅转过几个麦穰垛，等了一会儿，果然三个女鬼就飘飘dàng)dàng)地过来了，见了如梅忙招呼“可是等急了” 如梅摇头，“倒是我的错，说好了没来，让你们白跑一趟。亏得今儿个想起来了。” 几个女鬼还要客气，如梅说“长话短说。其实我也是有事要问，就是我家以后谁适合管钱管账我选了大哥，也不知道是不是合适” 上年纪的女鬼忙说“你大哥淳朴厚道、子也稳重，不是个会藏耍滑的。” 虽然没有直接说贤良可以，但是这么一番说辞，也算间接回答了如梅的问题，如梅很满意。 转眼看了一下院子，如梅问“既然你们来了，我就多嘴再问一件事。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你们一直说他俩是高人，你们知道他们家什么来头吗” “不知道、不知道。”三个女鬼连连摇头。 因为如梅喊出阎罗王跟判官神君的本名，三个女鬼吓得忙垂了头，好像这么低着头，韩擒豹跟崔珏就看不见她们似的。 如梅疑惑，“难道是因为他们家在京城、离这里比较远，所以你们不知道” 三个女鬼胡乱点头，忙说“要是没有别的事儿，我们就回去了。姑娘也早些歇了吧，跟我们一起呆久了不好。” 说完，见如梅没说啥，便影子一晃、渐渐消失了。 听如梅回到院子，崔珏从西屋出来，喊住如梅，“三更半夜不睡觉，瞎溜达啥” 如梅诧异，“刚吃过饭，咋就成三更半夜了你说话也太夸张了些再说了，既然是三更半夜，我也送你一句话三更半夜不睡觉，瞎胡说啥哼” 说完，一摆头、仰着下巴，雄赳赳气昂昂地回东屋去了。 崔珏冷哼了一声“哼，毛丫头，还学会鼻孔看人了”说着话，转眼看了一眼小树林，大步走了过去。 三个女鬼早已经走了，崔珏转眼看向不远处的野槐树林子，点头。 看来，如梅去烧纸，是给这三个女鬼送钱的。 也是，她本来就是个大方的女人，连间的鬼也愿意照应。这品德，也难怪韩擒豹好像喜欢上她了。 崔珏看看院子，听着韩擒豹的笑声，有些发愁。 别真动了凡心，跟如梅搞出啥来，江军那个男人可不是好欺负的。 再说了，如梅跟江军是互相喜欢，也是命定的夫妻。看如梅的面相，夫妻间倒是有些波折。 难不成，竟然应到韩擒豹上 崔珏突然打了个寒颤。 真要夺起来，江军一个凡人可不是对手，关键在如梅。 现在看来，她对韩擒豹跟自己一样，是当朋友的。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啥变故 真要是那样，可就愁死人了，天帝还不得派雷公电母来劈韩擒豹啊。 要是他投胎托生成凡人，倒不会遭这个罪。就是，年龄可赶不上了啊，如梅都十七了呢。 不管啦不管啦，随便他咋整，如梅跟江军都是要白头到老的看来，为所困的倒是韩擒豹了 0550 半夜人影儿 如梅回到自己卧室，掏出三枚秦半两，对着灯光看了一会儿，开始排起卦来。 这次要算的是如全的姻缘，见秦半两指示的卦象也是西北方向，如梅想了想。 从方位上来看，金环家的院子确实是在如家的西北方向。如梅点点头，又开始问贤良的姻缘。 卦象有些乱，但是从方向上来看，也是指示西北方向。 如梅有些懵，嘀嘀咕咕地说“该不是我弄错了咋三个嫂子都在西北方向学艺不精还真是害死人。” 心灰意冷地收起来三枚秦半两，依然挂到脖子里，去堂屋弄水，洗脚。 爹娘不知道在屋里商量啥，声音不大，不时被西屋如全几个打牌吵闹的声音给盖住。 如梅也懒得管了，洗完脚、泼了水，拉过被子、卷吧卷吧，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了，西屋打牌的几个才收摊儿、睡觉，院子里安静下来。 如梅爹娘也睡了，院子黑沉沉的，却突然来了个人影儿。 昏暗的月色下，隐隐约约能看见是个女人。 个子不高、头上裹着头巾，东张西望地一步一步往如家的水井边走了过去。 屋里韩擒豹跟崔珏皱眉，嘀咕了句“还真有不怕死的” 崔珏摇头，“赶紧弄走，等着睡觉呢” 韩擒豹也懒得起，抬手冲着窗子挥了一下手，就听“娘啊”一声尖叫，院子里的女人“砰”地一声撞到大杨树上又“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这下子把如梅爹娘都惊醒了，“谁在外面”如梅娘忙点灯、如梅爹则穿衣服下，抓起顶门棍就扑了出来，“谁” 屋里贤良跟富贵也醒了，忙穿衣服就跑了出来，“爹、娘，院里进人了” 大杨树底下女人捂着腰、爬都爬不起来，疼得哭爹叫娘，“哎呦哎呦”地叫个不住。 如梅爹抢过如梅娘手里的罩子灯，全家人蹲下一看，“香菊娘” 如梅娘气得不轻，一脚踢在香菊娘口上，骂道“你这个老女人，半夜黑喽来俺家干啥在井边坐着，该不是想给俺家下毒” 香菊娘捂着口骂“放你娘的你说谁要下毒啊，你诬赖人，我是想着看看你家人都睡了没有。要是睡了，就偷偷来提水，谁要来下毒啦你别血口喷人” 如梅也被惊醒了，侧耳听了几句，满穿衣服下，看着院子里灯火通明。 一家子都起来了，就连韩擒豹跟崔珏也站在旁边看闹，指指点点地不知道说啥。 邻居也听见了动静，还以为抓了贼，忙过来看动静。见是香菊娘在如梅家，便知道不好了。 三更半夜地躺在仇人家的院子里，能有好事儿再说了，可是在井边呢，第一反应自然是要给井里弄点儿啥。 如梅爹很生气，打发如全去喊香菊爹、让富贵去找队长，骂道“这个老女人，半夜来俺家，肯定没好事儿。说啥打水，就是放呢” 崔珏示意如梅，“她还怪委屈，不会看看她上带着啥她来干啥的，不就知道了” 0551 招供了 如梅对于搜有些忌讳，如梅娘可不管恁多，猛地就扑了过去，“我翻翻” 香菊娘捂着口，杀猪一般叫了起来，“滚滚滚，你这个女人，扒我的衣裳弄啥” 如梅娘用了大力，没几下，就从香菊娘上摸出个小瓶子。 打开一闻，如梅娘就高声尖叫起来，“敌敌畏我的娘，这女人半夜带着敌敌畏来俺家，这是要干啥啊” 抬脚狠狠地踢到香菊娘上，香菊娘起扑过来要夺，“那是我给香兰毒头上虱子的” 这个时代，女孩头发生虱子，大人用火柴裹上棉花做成棉签，蘸敌敌畏往头发上抹、杀虱子跟虮子 围观的几个邻居也忙过来，“真是敌敌畏看看到底是啥” 如梅娘气疯了，把瓶子往几个人跟前一递，“闻闻是敌敌畏不你几个可得给我做个证” 几个邻居一闻，都吓得不轻，“真是敌敌畏香菊娘这个女人，这是要杀人啊” “她咋恁孬种，半个村的都来打水，她就敢往里头倒敌敌畏” “又没多大仇，她的心咋恁毒亏得逮住她了，这要是倒进去” “真是想都不敢想，半个村子的人命，几百口子呢。” “该杀的女人，可得把她枪毙喽” “” 不用如家的人出手，邻居就把香菊娘给打了一顿。 正闹得不可开交，香菊爹飞跑着过来了。 见香菊娘坐在地上被众人打，又吓又气，忙推众人，“住手、住手，有话好好说” 邻居不少人都赶过来看闹，很快队长也来了。 听见是香菊娘要往如家井里倒敌敌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老女人，疯她娘的了” 香菊娘被众人打得鼻子窜血，就是咬死口不承认是来井里下毒的。 只说“敌敌畏是我弄了小瓶给香兰毒虱子的；半夜来如家是想看他家人睡了没有要是睡了，就回家掂桶来打水。” 大家谁会信她的话就连香菊爹都不信，一脚踢在老婆上，骂道“该死的老乞婆，不睡觉胡跑你娘的啥” 队长二话不说，招呼人就要打，“不打不说实话。” 香菊爹忙说“要打你打我，香菊娘被鬼迷了、自己不当家。俺家跟如家也没啥深仇大恨，她不是要下毒。” 众人哪里信他的话冲着香菊爹吵嚷、对着香菊娘打骂，闹得如家院子沸反盈天。 如梅也认为香菊娘要下毒，如家其他人更不消说，富贵吵闹着“找民兵营长来，拿枪崩了这个狗的老贼” 如梅见韩擒豹跟崔珏看闹，走了过去，“都说你俩是高人。好了，现在案子来了，你俩高人给破个案吧。” 韩擒豹看崔珏，崔珏一笑，“破案你没听见她正交代呢”说着，示意如梅看香菊娘。 如梅一转过脸，崔珏抬手点向香菊娘。 香菊娘便如木偶一般，唠唠叨叨地把啥都招了，“香菊跟香兰让如梅bi)得在庄上蹲不在，大过年的，去城里她姑家了。我气不过，弄瓶敌敌畏，想倒井里、毒死她全家” ps:中午继续哈。求订阅 0552 群情激愤 众人都诧异，“梅子bi)她俩啥了她几个吵架咱都没见过呀” 如梅也上前一步，气愤地指着香菊娘，说“你这个该杀的老女人，不要血口喷人她俩去干啥了，管我啥事儿我啥时候bi)得她我咋bi)得她” 如梅娘抬手就要打香菊娘，被急匆匆赶来的香菊大哥给拦住了，“有啥说啥，可不能老打人” 富贵冲过去吼着说“有啥说的她一个杀人犯，打她是轻的，一枪毙了才是她的下场” 香菊娘见自己男人跟儿子都到了，突然就气壮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咋就把实话给说了。 这么多人听着呢，想收回也来不及，立即说“反正就是梅子的事儿，她让鬼吓唬俺家香菊跟香兰。还讹俺家五块钱，说香兰弄死她家的兔子了。根本没有的事儿，俺家香兰根本没干她能使动鬼，她不是鬼是个啥妖精” 众人“哄”地一声就乱了，都七嘴八舌地说“香菊娘是不是疯了咋胡吣开了。” “就是啊，说啥梅子能使动鬼。不是放嘛” “嗯嗯嗯，就是疯魔了。你听听说的啥话，还说如梅是鬼、是妖精” 队长气得不轻，招呼人就要掌嘴，“不打她她还要胡吣我看环儿娘跟神婆子就是缺个作伴的，给我带到大队部去” 香菊爹跟香菊大哥自然不敢太反抗，这个时代不敢乱说是一方面，现在的况是，自己家得罪了整个庄子的人 香菊爹见富贵跟如全就要过来拽香菊娘，忙上前去拉，“这个老婆子疯了，我给她弄家去。你们都别动她。” 如梅却上前一步，说“好好的就突然疯了别说你这是想给她开脱，就是把她弄回家你能保证不再出来害人” “俺家打个井，是俺爹疼俺几个天天提水、下河的。这不，邻居乡亲们谁想来提水，俺家从来没拦住谁。” “你家想来，俺家也不能拿棍打出去。就是香菊娘弄这让人害怕，你说，咱要是不管她，谁知道她以后还弄啥撒里头” “这个井是俺家的，不让你家用，你家也没啥说的。既然是俺家的，俺家就有义务看好它。这要是谁家吃了水、出了事儿，不是俺家的责任，俺家也过意不去。这个井还不得早晚填喽” 说着，如梅抬手指指自己家的东西屋跟堂屋，大声说“以后，别说俺家不仁义。本来没想拉院墙，现在可好了，你来投毒、她来下药，俺家想让谁来提水还不敢了。” “动动都是人命的事儿，俺家可赔不起。等几个屋都盖好，啥也不好说了，先把院墙拉起来，省得猫猫狗狗的啥人都能来害人” 大家都没话说，“可真是的，要不是香菊娘弄这一出，你看看，梅子都寒了心了” “就是啊，弄个井多好，大家都得益，真有人弄点儿啥，如家也不好看。” “也是，村里的井恁多年也没人敢动，现在可好了，如家弄个井，香菊家就敢弄这，以后谁家还敢打井” “夏天，都还大清河里洗衣裳去。谁家孩子掉河里，还不得骂她家” “” 0553 关起来 如梅说完便站在一边，看闹。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又同时看了如梅一眼。 见她优哉游哉地跟几个小媳妇说话，都有些无语了。 这个如梅，三言两语、挑起了众人对香菊家的愤恨和怨怼，功成退了。 如家本就打算把家里拉院墙的，这下好了，可找得好理由关大门了。 以后别人也不好埋怨如家不让来打水，只把怨气撒到香菊家就是了，还真是高明 队长早就不耐烦了，听见香菊娘还说如梅是鬼，气得更是七窍生烟，一摆手，“来俩人，把香菊娘给我弄到大队部去，先饿三天再说。” “我看她还有力气出来弄幺蛾子，过了年送公社去，该咋判咋判香菊爹，你家谁敢过来送饭，一起关了。就是我说的，我看谁敢把她弄出来死了伤了是她自己的事儿，别找别人的毛病。” 香菊爹一听就傻了，“这天寒地冻地，饿三天还不要了她的老命队长，我” 队长气道“你还知道可怜她的命你咋不说这半个庄子、几百人的命这一瓶敌敌畏倒进去，得死多少口子，你知道不” 香菊大哥也忙过来说“队长大叔，我把俺娘带家去关起来” 队长瞪眼，“你带家去，那叫关再说了，她这是犯法你知道不年纪轻轻地就是法盲哼，她这是杀人的罪，先把她关大队部。明儿个一早派人公社派出所看看。过年了，也不知道派出所还有人没有。” 众人落井下石的多，一听这话，立即就过来几个男人，把香菊娘连打带拽地给弄走了。 香菊爹跟香菊大哥傻了眼，转眼看着众人，真是又恨又怕。特别是看见如家的人，简直就像是看见了杀父仇人一般。 如梅冷哼，“别琢磨歪点子，啥也不中用。不信，就给我试试看。再敢胡弄，不把你家治倒了绝不罢休” 众人听如梅说话厉害，都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如梅可不管啥温柔淑女的形象，看着大家，大声说“我这话可不是说着玩儿吓唬他家，我敢说就敢做让他家知道，俺家可不是好惹的。” “上回香兰跳到俺家兔子洞里，弄死了一只小兔儿，我让她家赔了五块钱。这事儿，我们没有往外说，还给她家留着面子。大家看看，这回她娘溜过来、就敢给我家的井倒敌敌畏” “上梁不正下梁歪，香兰年纪恁小、心就恁毒，不是跟她娘学的还能天生恶毒大家说说，这样的人家还能惯着她吗” “不治倒了、还要留着他再站起来收拾俺家吗我说的话狠不狠不要紧，就是表明俺家的态度。他家不服，只管再来他家要再能得逞，我就跟她家姓我倒要看看，到底谁厉害” “我就不信了，本来没多大的事儿，现在可好，竟然敢弄出人命来不把香菊娘这个老女人杀一儆百，还留着过年呢” “队长大叔，你家也在俺家吃打水，想要全家平安，把这老女人只管往重了判，最好一辈子不出来。” 0554 对策 队长自然满口答应，“不用你说，也不是俺家在不在你家吃水。既然她家犯了法，谁能饶了她这是人命案子，就算你这个苦主不说，法律也不容她。” 一席话，说得大家都痛快叫好。 香菊爹跟香菊大哥白了脸，知道求无望，也怕大家奚落、谩骂，忙哭哭啼啼地走了。 回家给她收拾被褥、棉袄棉裤送去，没说要冻死她啊 香菊大嫂一听，自己婆婆成了杀人犯，“嗷”地一嗓子哭了出来，拾掇拾掇抱着孩子就要回娘家，“这个家实在不是人住的，我咋摊上这一家子孬种” 香菊大哥“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抱着媳妇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要走，我这就上吊” 众人议论着、骂着说着，渐渐地散开了。 如家的人气得不轻，哪里睡得着都聚集在东屋堂屋，讨论着这件事。 富贵说“到底是咋回事儿那个老女人为啥说是梅子干的梅子到底怎么干的为啥说她两个闺女被梅子bi)走了” 如梅摊手“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就是香兰她弄死了咱家的兔子，我bi)着她赔了五块钱，就是这么个事儿。” “你看，我也没有打她、我也没有骂她，也没有跟香菊说过话。她闺女走了，给我有啥关系这个事早都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现在突然翻出来，就是想把这一盆脏水泼到咱家上。二哥，你放心，这个事跟咱家没关系，都是她自己家想不开。” 如全点头，“那个老女人就是个疯狗，逮谁咬谁、想说啥就说啥，满嘴胡吣。她揣着敌敌畏，就是想给咱家井里倒毒药、毒倒咱全家，这个事千真万确。不仅被大家当场拿住，她自己也亲口承认了，公社不管咋判、肯定轻不了。到了牢里，有她受的罪” 如梅爹点头，“现在他家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咱现在要做的，就是防备他家狗急跳墙，大过年的闹出啥来。” 贤良恨恨地说“我看他家不敢。没一个有种的，香菊跟香兰现在在县城里，啥还不知道呢，香菊她哥也没这本事。” “香菊她大嫂刚才骂得全村都听到，香菊他爹一声不吭，在家不知道干啥呢。要闹刚才还不闹他们家没一个人敢出头再搞幺蛾子。” 如梅点头，说“我也这么想，别的不说，这一次要是老女人被判了重刑，他们家在庄上，30年也抬不起头来，还敢搞别的想收拾咱家，我给他个胆子也不敢。” “明目张胆的不敢，暗中下手也没有机会。他家敢干啥就是一个井再加上几只兔子，我们家里拉上院墙、锁好大门，他一点儿进不来。” 富贵忙说“窑厂黑白有人，他也没有办法做手脚。这几天我就去找找，看跟谁家要条狗养起来，一直说一直没顾上。” 如梅娘也同意，“窑厂那边早就该养条狗了，有狗看着，生人谁敢去要是能找着，家里也养一条，兔子也是值钱的物件。” 0555 我给你找 大家一听都同意，如梅爹也说“家里有狗当然好，狗看家比啥都强，费几个馍的事儿，不当个啥。” 以前人都吃不饱呢，狗都饿成野狗了，看见小孩龇牙咧嘴地，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所以，七十年代乡下，村里跑着的好多土狗，其实都是没主的野狗。 眼看着夜已经深了，大家便各自回屋睡觉。 贤良跟富贵骂骂咧咧地回了屋，隔壁的韩擒豹跟崔珏听见了，问“没事儿了吧” 富贵说“嗯，没事儿了。睡吧，明儿个满庄子问问，看谁家有小狗弄来俩，养大了好看家省得半夜进来贼偷、杀人犯” 韩擒豹想了一下，说“等过阵子，我给你弄来俩狼狗吧。” 这下子三兄弟都高兴了，急忙都跑过来，站在俩人边，问，“真的就是拖着尾巴、像一条狼一样的那种狼狗吗” 韩擒豹点头，“当然了，要不咋叫狼狗呢就是狼和狗的杂交种，又忠诚又温顺，看家比狼还管用。只要你招呼得好，从小把它养大，跟人亲得很。” 崔珏有些怀疑的看着韩报问，你真给他弄来啦你可得小心点儿，那玩意儿养起来可不容易，万一伤着人有你后悔的， 韩擒豹“嗤”地一声，“这种事还要你教给我我自然弄得妥妥当当的，才给他们送来。怎么可能会伤人呢要伤，也是图谋不轨的坏人。” 如全一拍手，“这下可好了。别的不好说，单凭这一只大狼狗，我看全公社谁还敢来俺家找茬” 贤良高兴归高兴，却也嘀咕了一句“是不是太招摇了些跟个大狼似的跟着，看着就让人害怕。” 富贵却说“大哥你也真是的，想要能看家的狗，又担心她样子吓人，你想想咱养狗是为了干啥不就是为了吓人” “咱家的生意，不需要人天天来。有狗也不会咬到人，平时把它拴起来。韩擒豹，能早点弄来就早点弄来吧。看看家里，一个半死的老女人就给弄得乱成啥了” 韩擒豹点头，“等一阵子吧。” 三兄弟各自回屋睡觉，确信大家听不到，崔珏问“你去哪给他们弄狼狗别是” 韩擒豹说“不是军犬，其他的都是假狼狗。我让山神给弄头小狼来” 崔珏摇头，“不行。你这也太冒险了，要是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到底是个野狼呢。” 韩擒豹鄙夷不屑地说“就你这脑子，当年也不知道怎么被选上判官的。我能把狼崽子就这么给弄来施法把狼变成狗就行嘛，真是的。” 崔珏恍然大悟，连被韩擒豹鄙视都给忘了，“你是要把狼变成狗”突然又丧气了，“那不还是条狗你刚给人家说是狼狗啊，长得能一样嘛” 韩擒豹皱眉，“说你脑子不好使，你还真是糊涂了。我是把狼的脑子变成狗脑子，这下明白了吧” 崔珏松了一口气，“早说啊。自己说不清，还说我脑子不好使。你早说把狼脑子变成狗脑子我不就知道啥意思了嘛。” 0556 你跟她有私 “看着是狼、其实是狗，不会随便吃人，那我就放心了。要不，地狱里又多几个冤魂来告状，想想就头疼。” 韩擒豹说“你提告状，我倒想起来了。如梅那个丫头，这一阵子没鬼告她啥吧我看倒是老实多了。” 崔珏突然笑了，“是啊，没鬼告她了，我看倒该有鬼夸她吧。” 韩擒豹疑惑，“啥意思” 崔珏指指外边，“你看看野槐树村，三个女鬼被她收了当小弟了，天天听她指挥，指哪打哪。你没听刚才那个老女人说，如梅是鬼，还会使唤鬼吓唬她闺女。就是那三个女鬼干的。” 韩擒豹皱眉，“这个如梅。可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知道，还不管鬼咋能插手阳间的事儿”说完，问崔珏“你既然知道，那三个女鬼敢这么干，别是你默许的吧” 崔珏摊手“我没默许，是明着答应她们跟着如梅了。” 韩擒豹“” 如梅一个人在屋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好啊，这个老不死的，竟然敢来家里下毒真是不知道死活的老东西。不收拾她还真是对不起她 如梅气鼓鼓地又穿衣服出来了，如梅爹娘也只当她要上厕所，也没在意，还喊“梅子，你端着罩子灯。” 其实，乡下冬天冷得很，家家户户都会买几个不值钱的陶罐子当尿罐子。 晚上就放在卧室底下，夜里尿了，早上早早地提出来，倒入外面厕所。 但是如梅是个现代人，对找个很不习惯。好在，夜里少吃少喝，一般不起夜的。 如梅怒气冲冲地出了屋门，来到厕所这边的小树林，施法招鬼。 韩擒豹跟崔珏自然是察觉到了，转脸看过来，隔着墙便能看见如梅在小树林里正跟几个女鬼发号施令。 “你们去村里大队部，去吓唬那个老女人，就是香菊她娘。今天她作死呢，敢来俺家下毒。亏得被发觉了，要不，就出大事儿了” “别弄死了，把她吓疯、吓傻了最好。我是不能再让她害人了，还有，别让她疯话连篇地骂俺家的人、骂我，你们在她脑子里咋动手脚我不管，总归不能死人。” 三个女鬼忙答应着去了，临走还说“这个女人犯口舌，没有好下场的。姑娘放心吧，咱们知道分寸。” 说完，便飘忽不见，一阵风吹向大队部去了。 韩擒豹跟崔珏都有些皱眉，崔珏说“我去看看。” 韩擒豹想了想，说“算了，随她们去吧。如梅刚才不是也说了，不弄死。疯了傻了也行，省得闹幺蛾子。这个惩罚不可谓不大，香菊家有事儿干了。” “也是。”崔珏突然闷笑起来，“谁家有个疯婆子，能轻省喽香菊跟香兰两个，以后说婆家都受影响呢。如梅可够狠的。” 韩擒豹挑眉，“狠也是狠，嚣张也是嚣张。你看看她，就敢使唤鬼给她办事儿，刚开始能见鬼的时候，还不知道吓成啥样儿呢这丫头” 崔珏揶揄道“别因为她是如梅，就心软了吧她一个活人却使唤鬼，你这个阎罗王，不管就是失职，还任由她发挥。我有理由怀疑，你跟她有私” 0557 疯子 “别瞎说了，什么怀疑不怀疑。”韩擒豹一下子躺到上，拉过被子盖好，正要翻去睡，突然说了句“她还怀疑咱俩有私呢。” 崔珏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丫头，可真是的，她咋就想到那上头去了呢也不知道哪里听说的这种事儿” 俩人干脆不管，闭眼睡了起来。 如梅打发几个女鬼走了，这才回到卧室，熄了灯、拉过被子，踏踏实实的睡着了。 第二天如梅起的比较晚，还没开始吃饭，就听爹娘在饭桌上说起了昨天晚上香菊娘发生的事。 “一大早，梁就来说，香菊她娘呀，疯了也不知道真假，胡八乱说、把陈年烂谷子、几辈子的老事儿都给说出来了。” “屎尿都不分啦，解手上厕所、吃饭喝汤，全都搞到一起了。人家都说她疯了，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我真想去看看。” 如梅爹有些怀疑，“别是装的吧听说要送到公社，故意装疯卖傻，让大家拿她没招。我看这个老女人可不简单，能想出这种招来，说不定真能让她瞒天过海呢。” 如梅却摇头，“既然吃喝不分、屎尿不分，那肯定就是疯了。一个老女人，能有什么好装的就她那德行和道行，能够装的那么像，也真难。” “我们就姑且相信她已经疯了。以后呀，她只要老老实实的、不来招惹咱家，咱们就放过她，把人bi)到绝境也不好。” 贤良也说“就是，梅子说的对。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对香菊家本来也没有太多仇恨，也就是言差语错的事儿。” “吵几次嘴、打几次架，都不算啥。真闹出人命来，几辈子成仇人，一个庄上住着、也没法相处。” 富贵却说“弄就把她弄死，一劳永逸。老家伙还装疯卖傻的，是不是以为这样一弄，就公社不来抓她了对一个疯子就没法判刑了人家牢里就不收她了她倒是想得美杀人犯就是杀人犯，疯了也是杀人犯” 如全也点头“二哥说的对，投毒未遂也是杀人犯不能轻饶。她要是投毒成功了，这全村的人得死一半” “那个时候活剥了她、五马分尸也不够解恨，还装疯子、屎尿不分，这点小事儿算什么呀别管她真傻假傻，等着看吧。” “公社这就来人，肯定早晚把她抓到小黑屋去，判上十年八年，关一辈子、死到牢里才好” 如梅冷哼了一声“她倒是想死，只怕现在呀，疯疯傻傻的连死也不知道了，要是那样才好呢。一辈子有香菊爹愁的了。” “我看他们家的子孙都没有好报应，老的是这种、小的能有啥好福气都说孩子们的福气是老人积德积来的，所以，你看看，她大哥整天给她大嫂吵架。” 贤良忙说“听说她大嫂一大早抱着孩子还是回娘家了，香菊大哥一个人在屋里打碗摔板凳，给他爹吵的厉害得很。” 如梅娘接过话来，说“还有香菊那丫头，找了几个婆家都不成。被人家传跟那个打粉的男人说得那么难听” 0558 过年啦 如梅有些幸灾乐祸，说“我看呀，十里八村的，她也难找到好婆家了。她的坏名声出去了，以后会连带香兰也难办。谁愿意跟她这种女人结亲亲娘又是个疯子” 韩擒豹插话，“女孩子的名声很重要，古今中外、概莫能外。不是我封建，我是就事论事。” 如梅看了他一眼，“没人说你老封建啊。其实，谁的名声不重要不管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都得有个好名声。谁不想让人说句好” 崔珏点点头，“那是自然。如梅说的太对啦。” 一家人说说笑笑刚吃完饭，就见有人拿着红纸、毛笔、墨汁，溜溜哒哒找过来了。 说“两个知青在呢，知识分子大笔一挥，给咱家写几副对联儿呗。你们那字儿，看着恁漂亮，我们挂上、家里也有荣光。” 今天已经是年三十儿了，也该各家贴对联啦 如梅跟如全就是打算吃完早饭之后把饭桌擦干净，在饭桌上写对联儿。谁知道这边还没有准备好，那边需要写对联儿的就已经找上门来了，还真是积极呀。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一点儿不推辞，高高兴兴接过东西，铺开摊子，乐呵呵地就要准备开始写。 如梅忙说“他们拿来这么多，再加上我们家的，今儿个可有得写呢。你们等一会儿，我把火盆端过来放在餐厅。你们坐着慢慢写，人家求上门来，你们可不要马虎呀。” 崔珏摇头晃脑的说“马虎不马虎，你等会看看就知道了。我就是随便写、闭着眼睛写，也写得漂亮” “别的不说，起码全公社也没有能比的，不信你看看就知道了韩擒豹呀，他也不能跟我比” 韩擒豹是武将，虽然文武双全，但是跟文人出的崔珏当然不能比。 人家活着的时候，握了一辈子笔杆子。在地底下几千年，又是判官。每天拿着笔，判来判去的，毛笔字一天不离手，所以写起来，那简直炉火纯青 他一落笔，大家就是一阵惊呼，“这字儿真是绝了可以跟书法家相比了，我都舍不得贴，恨不得拿出去卖钱呢” 如梅跟如全俩人也在堂屋里，把自己家买的红纸，一副一副的裁起来。 今年家里边的屋多门也多，虽然堂屋楼上楼下的门框还没有安上，但是门两边还是要贴的，大不了贴砖上呗。 一个院里红彤彤、火艳艳的，看着就有过年的气氛，十分的漂亮。 如梅唠叨着“家里的大杨树上贴一张出门见喜；井台上贴一张源远流长；盛粮食的水泥缸上贴一张五谷丰登。” “锅屋门心上贴一张，喂，崔珏，你给我写美味佳肴包括架子车上贴行千里；兔子洞也要贴上红纸，嗯，就写六畜兴旺这才有过年的气氛，哈哈” 等家里到处都贴上对联、横批、门心满院子红彤彤地，看着就是万分喜庆 如全拍拍手，窜到屋里拿出一盘一千头的鞭炮，大吼一声“过年啦”噼里啪啦放起炮来 ps:十更已够，嘿嘿。求订阅哈，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 0559 区别对待？ 男人们贴对联、放鞭炮，女人的事儿也多呢。这不，洗菜、和面、剁、包饺子啊。 按照这儿的风俗，年三十儿中午是一定要吃饺子的，所以，男人们贴完了对联便要过来这边擀皮儿、包饺子。 今天是年三十儿，很应景地，昨夜寒风呼啸，今天早上纷纷扬扬的就飘起来雪花，起初不过是雪花。等到贴完了对联、如全放完了鞭炮，雪就下得大了。 几个男人靠在门框上，看着天上扯棉絮般，一大朵一大朵的雪团子快速地落下来，整个院子的地很快就铺上了一成白。 崔珏抬头看着扑面而来的雪团子，嘀咕了一句“这老天爷还真不错，知道今儿我要出来过年，还专门下场雪，让我高兴高兴，下回见了，可得夸他两句。” 韩擒豹闷笑，“你这话我可记着了，别等真见了、不敢说。就会在这里吹牛，让我笑话。” 崔珏正要夸口，就被富贵给打了一拳在背上，“可不敢，胡八乱说，老天爷的事儿也是咱能议论的，今年下大雪，五谷丰登，明年的麦子可有得收呢，我们得感谢老天爷。” 如全放完了炮，还在院子里乱窜，贤良喊“老三，你赶紧进来吧，等会儿把鞋都踩湿了。” 几个男人便转移了话题，正说笑，就听锅屋里如梅喊“哥哥们，过来包饺子啦” 家里人多，弄了两种馅儿。一种芹菜的、一种韭黄鸡蛋的，都是十分新鲜美味。 崔珏一进来就惊呼起来，“咦，还有两种馅儿嘿嘿，今天中午吃哪种梅子，两种都包上几百个呗。” 如梅娘笑了，“馅儿都弄好了，你们想包哪个就包哪个。”说着话，拿过两个篦子来，“分开放，到时候分开下就好了。”崔珏诧异，“别是要让我吃素的吧”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可真是的，还害怕大家虐待你大过年的、的素的都尝尝，餐桌多丰富。” “这么分开下，是因为馅煮的时间长，素馅儿煮的时间短。两种一起煮，等的熟了，素的就煮过了，会烂啦” 崔珏这才松了一口气，嘀咕了一句，“还以为你们要搞什么区别对待呢。” 富贵笑着捶了崔珏一拳，“人不大，心眼倒不少。都是一家人，谁会区别对待你好了，你学着点儿吧，你看我，比上回都包得好看多了。” 擀皮儿的依然是韩擒豹，他的手很灵巧，一个人擀皮儿都能供上五六个人包，也真是奇事一件 看着老婆孩子们都围在锅屋里，济济一堂、高高兴兴、说说笑笑的包饺子，如梅爹看了，那真是赏心悦目的很。 自己插不上手，也坐不下了，如梅爹笑呵呵地去柴火垛那里抱柴火，一趟一趟地，趁着下大雪之前，把干柴火都弄到了锅屋里。 如梅爹洗了手，说“梅子，你别包了，去弄几个菜吧。凉菜菜都行，过年呢，晌午我跟韩擒豹、崔珏几个喝一场” 韩擒豹也笑着说“是啊，都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如梅，去弄下酒菜吧今天啊，一醉方休” 0560 心里话 听韩擒豹说话语气温柔，如梅突然有些不适应。 诧异地看了韩擒豹一眼，见男人表恬淡、眼神缱绻，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忙起，说“好，我正要去呢，过年哪能没有菜、不喝酒凉菜菜各弄三个吧，凑个六六大顺。晌午主要还是吃扁食，过年的风俗不能改啊。” 说完，忙起走了。 家里的青菜、干货都在锅屋跟餐厅放着，不过，野猪还有鸡、鱼、炸货丸子啥的，都挂在东屋间呢。 也是想着有人盯着些的意思，怕人偷啊。这个时代，小偷多得很。 别说会上，就是乡下，天天都有丢东西的；更别提过年了，哪天没人在村里骂大街 农村吃饭的盘子和碗都很大，六个菜听着不多，其实量可不小。 如梅很大方，把菜做得都很好。 下酒菜吗炸花生米是第一选择，然后呢就是菠菜泡粉丝，这大冬天的想吃个青色的叶菜可不容易。 能过冬的青菜，除了白菜、芹菜、菠菜这几样儿，别的也没有啥青菜了。 家里粉丝是现成的，开水泡软了，跟菠菜掺在一起，拌匀了，很好的凉菜。 然后就是凉拌耳丝儿；家里不是杀了一头野猪嘛，猪头、耳丝儿啥的，都是当下酒菜吃的呢 三个凉菜有了，然后就是炒菜。 见如梅娘要带着一群小子包扁食、腾不出空来，如梅爹也没啥事儿，干脆自告奋勇地烧锅，“我烧” 乡下的当家男人一般不进锅屋的，这个时候也没人在意了。 锅屋里一开始烧锅，包饺子的一群人就高兴了，“有火就是暖和哈” 烟囱做得好，把烟差不多都抽到房后面去了；屋里人又坐的低，几乎闻不到烟味儿的。 所以，很暖和又没有烟，大家都很开心。 等到炒菜的香味儿出来，崔珏急了，“哎呦，闻得着吃不着，这是急人呢。喂，你们都包快点儿，别等菜都凉了，扁食还没包好呢，可就败兴了啊。如全，你看你包的是啥边儿上都沾了” 韩擒豹看着一堆饺子皮，说“我的手好快” 富贵翻白眼儿，“切，别显摆你能。这是梅子炒菜去了，要是梅子在，皮儿能剩恁多。就娘一个人手快，咱几个都包不成。崔珏，你看你捏的真是扁食，肚子里咋都没个馅儿净是吃皮儿呢” 几个男人吵吵嚷嚷，屋里闹得很。如梅娘看着一桌子大男人，高兴得很，喜滋滋地说“哎呦，别说孩子们喜欢过年，老人们也喜欢过年，都高高兴兴、团团圆圆地围到一个桌上，看着就喜人”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韩擒豹崔珏并不是自己家的孩子 他们在自己家，他们家就不团圆了，忙又改了口，说“不管在哪过年，只要心里高兴就行。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是吃还是喝汤，不差啥” 韩擒豹跟崔珏自然听出来说这话就是安慰自己二人，崔珏说“婶子说得对只要高兴，在哪都是过年、天天都是过年不开心，坐金銮也没意思。” 如家人以为他是顺着如梅娘说，韩擒豹却知道，这是他的心里话 0561 一醉方休 一顿饭自然是宾主尽欢。 八个人不分男女、无论主客，团团围坐在宽敞明亮、粉刷崭新的餐厅里，说说笑笑吃完了一顿饭。 几个男人都喝多了。 如梅娘跟如梅俩人一点儿不小气，把家里的几瓶酒都拿来，说“你们只管喝，喝醉了就睡觉，后晌反正也没啥事干。” “睡饱了，黑喽还有精神守夜，明儿早上大初一，可都得早点起来拜年呢哦，对了，还得送扁食。如全，你去啊。” 如全痛快答应了一声，“放心吧，娘，送恁多年，我啥时候误过事儿” 男人们本来就是准备一醉方休的，再听两个人的话，那更是放开了喝、敞开了喝 于是，大家都喝高了。 崔珏跟如权俩人，更是拼酒拼得脸红脖子粗，拍桌子打板凳，恨不得要打起来，嚷嚷得平房都要掀掉楼板了 韩擒豹跟贤良、富贵俩人喝得痛快，几个人一起拼酒，一会儿就空了一瓶酒。 韩擒豹的酒量可不容小觑，贤良、富贵眼看就招架不住，最后连如梅爹都上了。 饿虎难斗群狼，韩擒豹终于挡不住如家三父子轮番劝酒，光荣地被灌倒了 一群男人唱唱笑笑、说说闹闹，桌上的菜都凉了，饺子也变得冰冷，还是如梅又放锅里加了一回，几个人才尽、收摊 相互搀扶着，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如梅娘看着一桌上都是空盘子，高兴的同时也有些怀疑，问如梅“你弄的菜是不是有点少了这咋把盘子都吃的恁干净别是几个人没吃饱吧，大过年的，多不好意思韩擒豹跟崔珏还算是客人呢” 如梅忙说“娘，你真是多虑了，你看他俩哪是会客气的人真要没吃饱，还不得拍着桌子跟我要菜要饭呀。你放心吧，是菜跟饺子太好吃了，我刚才都听着我爹打饱嗝呢肯定都吃饱了。” 如梅娘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唠叨，“家里人多就是闹，等哪天他俩回城了、你也出嫁了，我还不得闪出一场大病来” 如梅忙说“娘，你看你大过年的净说丧气话。韩擒豹跟崔珏不是最少得在乡下呆三年有的就干脆不回城的知青呢，我出嫁不也得大半年” “早早地把金环跟雪梅娶家来，等再生了孩子，院子里闹得很，你到时候就不嫌冷清了，哪里会闪得病了我看，倒是会高兴得天天睡不着觉呢” 如梅娘也笑了，“人老了，就是犯神经。一会儿想这、一会儿想那。净想些丧气的事儿，还是多跟孩子们一起快活些。” “你看看韩擒豹跟崔珏，离开家一点儿不想家，愣是把咱家当成他们自己家了呢，我看自在得很，男人们就是心大。” “也亏得这样，要是他俩大过年的哭哭啼啼，我还不得难过死也不知道，他家人想他俩不恁强的儿子，不在跟前” 如梅摇头，“估计也是没有法子吧。” 韩擒豹跟崔珏哪里知道这娘俩为他们cāo)心，早已经睡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0562 安排好家里的事 如梅爹自然是不会睡到天黑的，半后晌就醒来了。家里还有别的事儿呢，比如黑喽就要去祖坟给祖宗烧纸。 如梅虽然知道家里的祖坟是空的，但是也不会拦着，总不能明白告诉他，“爷爷都投胎去啦”这种恐怖的事 当然了，这种去祖坟烧纸的事儿都是家长跟家里的男丁们去的。 本来该如梅爹带着儿子们，如梅娘看几个孩子睡得香，也没舍得叫醒，只说，“我在家也没啥事儿，咱俩去吧。” 又对如梅说“梅子在家，等他几个醒了，一人给碗醒酒汤，看头疼得难受。” 如梅当然答应了，弄好了汤，温在锅里，就自己坐在上被窝里，一边纳富贵的鞋底子，一边想着几个仇人。 环儿娘跟香菊娘现在的子不好过吧一个彻底熄火了、一个完全被吓疯了，自己在这庄上还会顾忌谁 别说是这样不要命的老女人，就是强力壮的大男人，胆敢惹到自己头上，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还有家里，虽然爹娘跟哥哥们都不是随便让人拿捏的人，但是也怕不知道会出啥问题。毕竟，家里开着窑厂、养着兔子，个个都是能来钱的生意，让人得了红眼病，一句话递上去，公社、县里来找事儿，也不是好弄的。自己在还好些，有江军的面子、自己的异能，等自己走了，家里还不知道能不能安稳。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倒是女鬼们嘴里的“高人”，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不知道啥时候来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就突然走了，靠不住。 贤良是个稳重的，沉稳有余却魄力不足；富贵是个敢干的，却是有勇无谋，子又耿直，做生意不是快好料；如全倒是最活泛，却年纪小不够踏实，子跳脱得很。 父母倒是掌家，就是不识字，也有了年纪，等媳妇们进门再生了孩子，估计也顾不上家里的生意，娘该去看孩子去了。 爹呢，不消说，家里的二亩地全靠他了。 所以说，自己走之前，得把家里的两摊子生意安排好，才能在千里之外，不cāo)心家里的事。 窑厂自然是要交给三个哥哥的，贤良领着俩人，只要兄弟齐心，断不会因为一点钱闹矛盾。 家里的兔子，只能交给嫂子们，要是大嫂也能淳朴、公正，那么，家里养兔子的副业也会很赚钱。 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开销，自然不愁。就是怕嫂子们不齐心，把好好的生意闹得分崩离析，那就太可惜了。 正胡思乱想，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梅子” 如梅恐惊醒了几位哥哥，忙喊“这屋呢。” 说着话，便跳下、拉开门，把人迎到自己屋里。 也不是外人，就是跃进媳妇抱着孩子来串门。都说大过年的要给孩子压岁钱，这不是还没倒初一呢嘛，所以，如梅只给了孩子零嘴儿吃。 跃进媳妇一边给孩子喂糖果，一边说“我来是想问问，富贵年后初几去雪梅家，俺俩初三想去她家呢，看能一路不” 0563 拐带 如梅忙说“嫂子，我听我娘安排的，让俺俩哥都是初四去新媳妇家呢。她说，初四是双数，说起来吉利、听着也好听。” 跃进媳妇点头，“嗯嗯嗯，是这么个理儿。要是定了，俺俩就也初四去，跟富贵做个伴儿。再说了，俺俩可算是媒人呢。带着他上门，也合规矩，也省得富贵一个人紧张。” 如梅笑着说“二哥才不会紧张，就是想雪梅姐了。他上回喝多了，我听见他睡着了，还喊雪梅姐的名字。嘻嘻嘻” 跃进媳妇诧异道“真的假的哎呦，要是恁喜欢，可得早点儿娶进门。她家过得不大好，早来一天也少受一天罪。” 如梅忙说“也不能太匆忙了，不得好好了解了解你看大哥跟兰英，拖了大半年才结的婚，不还是没了解清楚” 跃进媳妇张了张嘴，有些尴尬，“我这可不是急着让雪梅过来，意思是怕富贵想得慌。” 二十好几的大小伙子，能不想媳妇没有就算了，现在知道是谁了，看得见、吃不着，能不着急吗 如梅笑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她俩得好好熟悉熟悉。要不，娶进来再闹矛盾就晚了。看电影上演的谈恋，第一字就是谈” “不在一起多说说话，咋能知道合适不合适我跟江军离得远，还经常写信交谈交谈呢。哈哈哈” 跃进媳妇也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年纪不大，还怪有经验的呢。说的还真是有道理。要不，你看看，咱们帮帮他俩” 如梅眼睛一亮，“咋帮嫂子你说，要是我能帮的，一定帮忙，可是俺家娶新媳妇呢。” 跃进媳妇说“还能咋帮让他俩多见面呗。这会子都闲着，家里、地里都没啥事儿，你家不是现养着恁多兔子呢。就说你跟婶子忙不过来，我让雪梅过来帮几天忙，这不就妥了跃进他舅跟妗子铁定答应” 如梅忙点头，“嗯嗯嗯，她家要是满意俺家，肯定会同意雪梅姐过来。家里有我作伴也方便，不行就住你家，跟俺梁住一起，也省得人家说闲话。就是要在俺家吃饭，是俺家的人呢” 跃进媳妇拍了如梅一下，“你这丫头，怪知道给俺家省粮食。好了，我知道了，等初四去了给跃进他舅说说，富贵肯定也高兴。雪梅也不会说不来，就你家这伙食这院子，我看她啊，恨不得早早地就嫁过来呢” 如梅得意地笑，“那是。就是我不能去，我要是去了，初四就把雪梅姐拐带过来。” 这个时代的人，可没恁多讲究，说实话、办实事儿。 提到说媒，自然就是那句老话“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所以，跃进媳妇说雪梅想早些嫁过来，如梅听着一点儿不觉得刺耳，也不认为雪梅就是个嫌贫富、好吃懒做的败家女人。 俩人说了会儿话，天可就擦黑了，跃进媳妇打听到了要问的问题，便抱着孩子走了。 如梅也去锅屋，开始烧稀饭，还要准备包饺子。 晚上要吃饺子的，要不，怎么“交子”啊初一早上，也要给老人们送呐 0564 只管说 傍黑的时候，如梅爹娘从祖坟那边回来了，脚上都是泥，亏得俩人穿着毛窝去了，要不棉鞋都得湿透到袜子。 如梅忙接过俩人手里的篮子啥的，给父母打水洗脸洗手，“野地里风大，娘，你咋忘了喂围巾” 如梅娘捋捋头发，“要不说人老了、脑子不管用，吃穿都得孩子们提醒，没几年，你爹娘都变成废人喽。除了在家看孙子、喂鸡，啥也弄不成。” 如梅爹换下脚上的毛窝，踩上崭新的棉鞋，嘀咕了句“两天不用出去了。” 如梅看着爹脚上的黑布棉鞋，说“下回我写信，让江军给寄几双大头棉鞋来。” 就是部队上的军用皮棉鞋，翻毛皮、系带，脚底有二厘米高的底，样子比毛窝看着可是轻巧多了，也耐穿。被人们称为“大头鞋”，是因为鞋头是圆的。 如梅爹娘都忙说“可千万别要啊。他要是能带，还能不带你给他写信要，又是两码事。咱在家到处踩了去了，大头鞋恁好就是糟蹋了。快把钱一双毛窝，穿多少年。” 如梅只得算了。 其实，穿上那大头鞋，才是面子呢。 反正他每年都要换装的，军大衣、大头鞋啥的，也有不少旧的啊。换一双合适尺码的给爹，也不费啥，就是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怕如梅还不死心、真在信里提了，如梅娘忙说“你看，他爸跟江民都还没有呢，你爹穿上了，这像啥” 如梅这才如梦方醒，忙说“娘，你提醒得及时，我知道了。以后有啥了，得两边同时考虑，要不，又是闹矛盾的事儿。” 女孩子嫁了人，就是这样，想要两头兼顾，就得多个心眼儿。老是偏向哪一家，就有问题，早晚跟婆家闹矛盾。 这都是处世之道，不经历过，很难事事考虑得那么周全。要不，咋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娘俩正说话，就听西屋里有动静了，几个男人差不多同时都起来了。 看看外边，天都黑了，富贵嘀咕“别是做梦呢吧” 崔珏在隔壁喊了一声“就是做梦呢，接着睡吧你” 贤良有些愧疚，忙一咕噜爬起来，一边穿衣裳一边往外跑，“爹，上坟太晚了吧” 如梅爹说“我跟你娘去过了。穿好衣裳，冷得很。喊他几个都起来吧，睡多了也是头疼。我看梅子弄的啥醒酒汤，你让他几个都过来喝。” 晚饭自然简单。 大家晌午吃的多、又睡了一下午，不太饿。喝了汤暖暖子，一人吃了一碗白菜豆腐，便算结束了。 今晚要守岁，不能睡觉，所以大家都精神得很。如梅也打算好了要熬夜的，去了厕所那边却看见黑雾沉沉，竟然是几个女鬼又来了。 便有些诧异，走了过去，“今儿个年三十儿呢，你们底下不过年的啊” 三个女鬼都忙说“过年过年，咱们底下其实跟上边是一样的，今晚上过来，其实，是特意过来找你呢。” 如梅忙问“有啥事儿你们只管说。” 0565 我要大开杀戒 上年纪的女鬼有些犹豫，“要说本不该说的，到底是阳相隔就是你家祖坟的事儿。” “哦”如梅一愣，“化雪又泡水了我爹娘刚从祖坟那边烧了纸回来，没听说有啥问题。” 上年纪的女鬼摇头，忙说“不是的。你家的祖坟修得好，前阵子竟被几个恶鬼给占了。反正也是空坟，我们几个也不想多事，来几趟也没有给你说。” “要是如家先人被欺负了，俺几个肯定要早点儿给你说。就是这不，刚才你爹娘送的钱，也被他们给收了。” “他们占了院子、收了钱，不说感激你家，还嘲笑你们家，说瞎了眼、是孙子、乖乖来孝敬啥的。” “我们几个听见了，想着，还是过来说一声。要不，心里也憋得慌。” 如梅一听就气得不轻，紧紧握住了拳头，气道“可真是好人当不成。我爹娘去了，我也不能拦着，祖坟空了的话更不能说。” “你看看，这几个该死的鬼，得了便宜还卖乖。竟然敢骂我们家恁难听的，看我咋收拾他们” 三个女鬼相互看了一眼，说“他们是恶鬼，也有三四个呢，你一个人只怕不成。” 如梅摇头，“不怕。我有法术，还有武器，又有黄大仙送的仙器。恶鬼也不是没有杀过，难道还怕他们不成你们几个只管回去，到时候过来帮我一下就好，我不会白让你们出力的。” 几个女鬼看了一眼如家的院子，犹豫了一下，上年纪的女鬼说“其实，家里现坐着两位高人，如梅姑娘，不如找他们帮个手。” 如梅皱眉，转头看着家里的院子，“你们是说韩擒豹跟崔珏” 韩擒豹跟崔珏正跟如全几个打闹，听见这边有人提自己的名字，疑惑地看过来。 三个女鬼吓得忙低了头。 见又是这仨女鬼来了，韩擒豹跟崔珏都有些皱眉，且听如梅跟仨鬼说啥呢。 就听如梅说“韩擒豹跟崔珏俩会捉鬼别是中看不中用吧从来没听他们说过，你们是说真的吗” 上年纪的女鬼一抬头，正隔空对上崔珏凌厉的眼神，吓得一个哆嗦，战战兢兢地说“这个应该会吧，我们不知道。好了，如梅姑娘，我们说完了，就告退了。” 说着，微微弯腰，其实是给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施礼呢。 耳边隐隐听见俩人冷哼了一声，三个女鬼这才风一般地消失了。 如梅看着仨鬼消失的方向，愣了一会儿，摸摸手腕上的桃木刀剑、摁摁前的三枚秦半两，隐隐有些兴奋。 要说，可是好久没有杀过鬼了。能再次大开杀戒、惩戒恶鬼，还真是过瘾大过年的也没啥事儿，就杀一两个鬼过年吧 如梅哼着歌、大踏步地回到院子，就见韩擒豹面无表，靠着东屋门框正等自己呢。 “啥事儿”如梅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一头的英俊男人，揶揄道“当着门不让进，别是给我要新年礼物的吧” 韩擒豹冷哼，微微低头，看着一脸俏皮的如梅，说“大过年的，好好在家做饭，别瞎胡乱跑。” 0566 等你知道我是谁 如梅转脸看着黑沉沉的小树林，突然一把把韩擒豹拽到了屋里，瞅瞅左右无人，问“你别是能看见鬼吧”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胡说啥呢谁能看见鬼我知道你有阳眼、能看见鬼。我早就说了，我能给你治了，把阳眼封了吧” 如梅不承认，还生气，“你说啥呢你咋跟香菊娘一样说疯了说疯话呢她说我是鬼、是妖精，你也相信说啥阳眼，我不知道” 韩擒豹抱着膀子，好整以暇地说“你有啥事儿也瞒不过我，我跟崔珏可不是一般人。我们来这里是有目的的，你就是我们的目的之一。” 如梅瞪眼，“你们想干啥直说吧。” 韩擒豹说“不是说了，把你的阳眼给封上省得你神神道道地，现在庄上都有流言蜚语地说你了，你不知道，我可知道。” 如梅却不怕，说“你知道啥你听见啥了、你就只当没听见这些话都是谁传出去的还不就是香菊、香兰、还有香菊她娘她们说的都是话，我哪会使唤鬼我也不是妖精我是人，不行你摸摸” 说着，一把抓住韩擒豹的手，“看看，是温温的吧哈哈，人家都说鬼爪子是冰冷的，你看看，我有血有，太阳下有影子。怎么可能是鬼呢更不会使妖精。” 韩擒豹猛地一把甩脱了如梅的手，有些无语，“我可警告你啊，别有事没事拉男人的手自己是个大姑娘，不知道吗” 如梅“嗤”地一声，“切，我这是谁bi)的还不是你巴巴地守在门口，不就是想给我说些乱七八糟地哈，我证明你说的话不对，看看，恼羞成怒了吧” 韩擒豹气得笑了，“好好好，你这个黄毛丫头，还敢给我辩解。等哪天你知道我是谁，就知道你今天说的话多可笑。色厉内荏的家伙” 说完，一甩手走了。 如梅看着韩擒豹气鼓鼓的背影，气道“切，还吓唬我。我是吓大的吗不行，这家伙说的有些嚣张，别真是啥了不起的人物吧可惜，黄大仙不在，哦，他在也不给我说实话，说啥天机不可泄露。” 如梅摸摸下巴，跑了出来。来到西屋，一把拽起来正打牌的崔珏，“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崔珏不耐烦，“去去去，小丫头一边儿玩去哈。别耽误我赢钱，你看看，我这边都是赢的如全的钱，哈哈哈” 如梅抱着胳膊不丢手，“起来起来，要不，你把三哥的钱赢完了，我不给他发钱，你不是没法子赢了” 崔珏吃惊地看着如梅，“你你可真够毒的” 贤良跟富贵几个都忙推崔珏，“走走走，你赶紧走。再不走，钱都让你一个人赢完了，你走，韩擒豹上” 崔珏被韩擒豹拽着衣裳领子拎了起来，气鼓鼓地怒视着众人，“哼都欺负我” 说着，一拽如梅，“走，咱俩一边玩儿去。你还给我说那个啥脑筋急转弯，要是我输了，也给你钱哈” 0567 担心 如梅跟崔珏俩人到了外面，看着院子里黑咕隆咚地，崔珏缩缩脖子，“在屋里玩儿，不出去哈。” 如梅无语了，拽着崔珏的胳膊就到了东屋堂屋，如梅爹娘俩人在锅屋烧水呢，东屋没人，正好说话。 崔珏看着如梅一脸探究，忙问“这是要干啥” 如梅瞪眼，“说，你跟韩擒豹到底是啥人” 崔珏吓了一跳，忙瞪眼看向如梅，意识里去她脑子探了一下。 原来只是怀疑俩人是神棍，并没有识破俩人的份，放心的同时却又突然很生气。 这丫头，自己跟韩擒豹咋看也不像神棍吧真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就会瞎胡乱想 崔珏问“你想知道啥我俩是啥人你还不知道在你家住了半年多了，不就是两个下乡知青吗” “京城来的，他姓韩、我姓崔；家里也是，他家姓韩、我家姓崔你想知道啥” 如梅气笑了，“你这不是废话吗他家姓韩、你家姓崔，肯定是这样我还会问这些你说说，你们俩到底来干啥了” “有啥目的韩擒豹为啥说我是他的目的之一，你们的目的之二是啥” 崔珏皱眉，“真的哦，目的之二自然是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至于你，就是想封了你的阳眼。我说，到这会儿了，你别还是不承认吧” 如梅瞪眼，“你说谁有阳眼我根本” “根本没有”崔珏接过如梅没有说完的话，一脸揶揄地看向如梅，“明人不说暗话。你要不承认，我们也没法。” “想给你封了，也是分分钟的事儿。想着留着让你玩玩儿吧，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哈。” 如梅眨眨眼，“你这是听谁诬赖我有阳眼” 别是黄大仙吧要是那样的话，他俩到底是谁难道也是俩仙人 崔珏自然不能说实话。 如梅再有阳眼，也是个凡人之，连说她能见鬼都不能直说。要是说了，就是表明自己也能见鬼 崔珏有些挠头，“怎么给你说呢反正就是知道啦，总归，你不要在我俩面前隐瞒。你的啥事儿我俩都知道” 如梅微微眯眼，“切，胡吹大气。要是恁厉害，还在俺家混吃混喝早该被国家那种机构给请了去，好好解剖你们八百遍” 每个国家都有那种研究异能的专门机关。 自己要是暴露了阳眼，是不是就会被他们给抓去、关在实验室当小白鼠 所以，如梅说啥都不会承认自己有阳眼的。 别说是在崔珏跟韩擒豹这样的生人面前，就是在自己爹娘、江军面前，永远都不会承认 再说了，韩擒豹跟崔珏是突然出现的；又是京城口音、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是知青，公社、县里都不敢管他们 他们不是拿了特殊通行证是啥啊 所以说，这俩人估计有政府或者军方背景，搞不好是啥国家安全部门的人，专程来试探自己的。 只要自己承认，当即就抓走研究。 毕竟，自己能魂穿到这个五十年前的七零年代，本就是违反科学、违背自然的灵异事件 0568 梅子温柔得猫儿一般 韩擒豹一边跟如家三兄弟打牌，一边留意着这边崔珏跟如梅说话。 意识到如梅的想法，真是哭笑不得。看看吧，这就是隐瞒的效果，这丫头，还真是会天马行空啊 连牌也打不下去了，频频失误，把如全高兴得，“嘿嘿，韩擒豹就是好，把我输的钱都送回来了。哈哈哈” 崔珏那边不想跟如梅纠缠，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该干啥干啥去吧啊，我那边还打着牌呢。” 说完，就跑走了。 刚到屋里，就是一阵惨叫，抓住韩擒豹“砰砰”地捶，“我的钱啊你这个不要脸的，才这么一会儿、就给我输光光啦” 听着西屋里爆发出的阵阵笑声，如梅越发怀疑俩人的来历。 装，你们就装吧，还怪镇定得。哼，早晚让你们露馅儿。 说着，“噗”地一口吹熄了灯，来到西屋里，看着一群正打牌的人，说“我也来。” 崔珏第一个不同意，“不行。俺五个人正好，谁输谁下台，一个人留着当替补。你来了，就多了。不要不要” 贤良说“爹娘也没事儿，不如，你们四个再组一摊儿” 崔珏推韩擒豹，“要去你去，我就赢如全，美得很” 如梅看着韩擒豹，“你来，咱四个打牌。” 富贵突然说“梅子，你弄点儿饭吧，我饿了” 如全神助攻，也说“就是啊，敢喝了汤、吃得白菜豆腐，不顶事儿啊。到明儿早上还得好十几个小时呢。” 贤良笑，“要不，为啥凌晨十二点为啥要吃饺子等会儿吧，别折腾梅子了。” 如梅看着众人，拍拍手，“好我给你们做饭去。欧不想跟我和爹娘来牌，嫌俺仨不闹，是不是别以为我不知道哼” 看如梅甩着大辫子走了，几个人都笑起来，韩擒豹说“这脾气，江军活该” 如全踢了韩擒豹一脚，“敢说俺妹妹的坏话，当俺哥仨是摆设呢” 崔珏抬手拍在如全头上，“别动手动脚的，大过年的，韩擒豹俺俩打伤了你仨可不好。” 不理几个人斗嘴，如梅还真去了锅屋。 说实话，白菜豆腐，确实没啥油水。男人们个子大、饿得快，也正常。 五点多吃的晚饭，现在估计就是八点多，到凌晨十二点还有四五个小时呢，所以，加餐一顿也不是不行。 如梅做了咸疙瘩汤，简单快速又美味，一个人做就成。 面搅得筋道得很、锅里多打了鸡蛋；用盐揉了小香葱、盛碗里浇了小磨香油，香味扑鼻，黑喽吃了也好消化。 不等端到屋里，就听如全喊“梅子，你弄得啥饭，咋恁香” 崔珏也吸溜着口水，冲着外面喊“如梅，上饭菜啊，急死人了” 如梅正端着两碗出了锅屋，说“我先给爹娘送去，等会儿再给你们送。” 韩擒豹不动却突然闷笑了起来，“这个黄毛丫头，倒不记仇。哈哈哈” 贤良几个也笑，“都是一家人，谁根谁记仇梅子就是嘴巴毒，其实心肠软的，比猫还温柔。” 崔珏翻白眼儿，“切” 就数她嚣张了 ps:十更完毕，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么么哒。 0569 又打赌 这个时代，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娱乐就是打牌，一群人大呼小叫、贴得一脸都是纸条，其实也很闹。 如梅爹娘是家长，自然不能跟孩子们一样没事儿，收拾这个、收拾那个，其实也没有空坐下来打牌。 如梅在旁边观战，不时地被众人指挥着倒水、拿糖、剪纸条、拢火盆像个小丫鬟似的，也很高兴。 过年啦，全家人团团圆圆地在一起，比什么都强。所以，如梅忙着忙那，也开心得很，没有一点儿不耐烦。 搞得崔珏都不好意思了，起“看你这么乖的份上，你过来打一把。如全太笨，老赢他的钱都没意思了” 如全平时聪明得很，也不知道咋回事，今儿个打牌老是输。 如全听崔珏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抬手一拳头就打过来，“让你话多” 崔珏一闪躲开，瞪眼，“哼，你没听说嘛，场得意、牌场失意。输钱不要紧，稳固牢靠，不赖不赖”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富贵却黑了脸，嘀咕着说，“咦，难道我场不得意不稳固” 如梅忙安慰，“那都是人编的顺口溜，瞎说的，哪有那么准三哥是被崔珏气糊涂了，脑子不好使，这才被他得空赢了钱去。二哥你多好，稳打稳扎。” 一番话说出来，富贵这才心理平衡了许多。 看着崔珏说，“你就是个神棍，瞎说八道，害我心里不舒服。” 崔珏还要辩，韩擒豹说“别神棍长神棍短的。我俩说的只要管用就行，不行，咱俩打个赌，这回你去新媳妇家会喝醉” 众人都笑了起来，贤良摇头，“韩擒豹，这赌你一定会输的。你不知道，俺这边的风俗，新女婿上门，不管啥时候都不会喝醉。别说没人灌他，就是有人灌他，丈人家也要拦着呢。不会不会。” 富贵也笑，“好好好，打赌就打赌。说吧，多少钱。算了，既然我肯定能赢，就二十块吧” 一说打赌，如全便忙推富贵，“二哥，别跟他俩打赌。” 韩擒豹哈哈大笑，“听听，过来人啊。如全，你欠我的钱还没有换呢啊。算了，等富贵也输里，你俩一起给吧。”说着，转向如梅，“正好，家里掌钱的在这里，听见了没有。一百二十块初四那天你给我准备好。” 不等如梅说话，韩擒豹又对贤良、如全说“还有你俩，那天啥也不要干，就等着去背富贵回来。” 说完，自己又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见四兄妹都鄙夷不屑的样子，崔珏摇头晃脑地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我这个见证人，能分多少” 韩擒豹笑着说“见面分一半。放心，我给分” 崔珏立即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地说“嘿嘿，这就好看了。哈哈哈” 见俩人如此笃定，众人都有些怀疑，自然更多的是不信。 富贵说“我有那么不出息吗第一次上门就喝得醉熏熏的人，还得家人去接你俩大过年的，就是消遣我是吧弟兄们，给我上，不收拾他俩还不过这个年了” 三兄弟“嗷”地一声扑到俩人上，抡起拳头，“噗通”、“噗通”打了起来。 0570 手表 几个男人大战，如梅在旁边看着，若有所思。 虽然脸上满是笑意，但是眼中的怀疑跟不解，是挡也挡不住的。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一边应对三兄弟的打架，一边偷偷的观察如梅。 见如梅果然一脸若有所思，便知道，她对刚才两个人笃定能赢起了怀疑。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任由她猜测。 东屋里，如梅爹娘听见西屋里一群人嗷嗷叫的打架，都很开心。 如梅娘说“你看看，家里多两个外人就是不一样，以前过年，这弟兄三个啥时候这么闹过” 如梅爹也说“可不是嘛，当初韩擒豹跟崔珏俩人要住进来的时候，咱们还不欢迎呢。现在看看，还真是该让人家住进来。” “别说吃喝，人家光打猎给咱家弄了多少人又勤快、和气。还有今天，那些个写对联的激动得很呢，对咱家也说了好多感谢的话。” 如梅娘连连点头，“那是。要是去会上买对联，可别买红纸贵多了，也是他俩写得好。我这个不认字的，都看出来他俩的字漂亮” 韩擒豹跟崔珏听见东屋里如梅父母提到自己本名，自然也听见了俩人的对话，相视一笑。 哎呦，可真是俩醇厚的人，对自己俩人还真是满意。 三兄弟见俩人还心不在焉，气不打一处来，如全招呼如梅，“梅子，拿绳子来，把这俩家伙捆上扔堂屋去。跟野鸡一块守岁算了” 如梅笑笑，起走了，“你们打吧，我看看时辰，是不是该煮扁食了。” 崔珏一听，忙喊“别急别急，还得一个小时。吃早了不合规矩，你先弄下酒菜去。这一个小时别浪费了，不敢拿绳子啊。哎呦，富贵你还真打” 如梅正要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看看外面浓墨般的夜色，看看被富贵压在下捶得嗷嗷直叫的崔珏，问“你又没表，你咋知道还差一个小时” 崔珏喊“谁说我没表，你看看，我有” 如全几个都很吃惊，竟然打人都忘了，“真的假的” 富贵一把握住崔珏的手脖子，捋起袖子，“我看看、我看看。” 韩擒豹一把推开贤良跟如全，整整衣服坐直了子，不等说话，就听崔珏说自己有表，嘀咕了一句“这个死家伙” 忙施法给自己弄了快手表戴上。 果然，就听崔珏说“看看看看，是不是真有表韩擒豹也有一块，有啥稀罕的。对对，看是不是还有一小时才十二点” 如全果然抓起韩擒豹的手就摸表，“咦，还真是的。” 富贵已经在那边惊呼了起来，“乖乖，上海牌的啊这得多少钱，来了恁多天，我咋没见你俩戴过。这咋突然就冒出来难不成，平时都是戴在胳膊肘上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也诧异，忙过来，一看还真是，俩人左手腕子上银光灿灿，正滴答滴答走着的可不就是一块手表吗 自己不小心挡住了灯光，便听贤良惊呼了一声，“咦，还是带夜光的呢。” 0571 帮个忙吧 富贵也羡慕不已，“你看看，上面还带历、还带星期。我靠，韩擒豹、崔珏，你俩果然牛bi)得很。咱县长还不知道有没有这高级货呢。” 如梅挑眉，看着俩人，嘀咕了一句“果然，京城来的贵公子就是不一样好了，以后问时间可找着人了” 说实话，重生这么久长时间，如没在乡下过的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唯一感到不自在的就是没有计时的钟表、手表，让人感觉有些不适。 富贵看着俩人的手表，摸来摸去，抓到耳边，听到里面滴滴嗒嗒的在走，一脸羡慕的说，“咱啥时候也弄块手表带上就好了。” 崔珏笑着说“等到初四，你俩去新媳妇家走亲戚，我俩把手表摘下来，给你俩带上、出去妆脸” 富贵跟如全一阵狂喜，却有些不好意思，“不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了，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借来的，咱这种家庭咋可能带得起这么好的手表” 如梅突然笑了起来，说，“这有什么呀你忘了，看家庭的时候都是到处乱借东西。屋里摆的一半都是别人家的，咱出门戴个手表咋不能借” 贤良这次却十分支持，说“就是借也得有处借去，一方面说明咱人缘好、能借来；再一个，说明咱边儿有有钱人、有本事的人，这也是咱的荣光和面子。” “好啦，就这么说定了。韩擒豹、崔珏，你俩到时候要是舍得，就把手表借出去，让他俩带带，也给我们老如家挣个面子。” 韩擒豹点头，“没问题。富贵跟如全是我们的好兄弟，这点儿算什么呀。借” 崔珏也说“嗯嗯嗯，只管拿去。谁看随便看、谁摸随便摸” 如梅突然说“你俩本事恁大，要不，啥时候给俺家买俩闹钟呗。多少钱都行，只要能买到。” 家里确实需要一个钟表，什么时候该做饭、该睡觉，都有时间把握，多好。 还有窑厂，把握火候和烧制时间长短，都得看时辰。没有表，那只能大约估计，窑匠的经验就十分重要了。 有的时候，烧制时间把握得不好，砖瓦就可能会烧废了。所以说，只要火势稳定，再有一个计时的钟表，那，残次品率就会几乎为零 这可是经济效益啊，一个钟表十几块钱，算什么 崔珏摸摸鼻子，看韩擒豹。韩擒豹笑笑，“成啊，下回回来啊，我给你家买俩闹钟。手表要不要既然买了，就顺便一起买了呗。对了，还有狼狗，也一起带回来，家里不是要养吗” 如家三兄弟跟如梅当然都高兴，说“要要要，都要” 如梅突然想起来问“手表多少钱” 韩擒豹想了想，说“怎么也的一百多吧。你买还是给三个哥哥买” 如梅却笑，“不是我买，也不是给我三个哥哥买，是给江军买” 众人都是“嗤”地一声，崔珏第一个不满起来，“你听听，都说女生外向，你可真是的。他早不知道把你忘到九霄云外了，你还惦记着给他买恁好的东西。白费钱不带” 0572 雄伟目标 如梅抿嘴笑，“看你说的啥话。前一阵子他还刚给我写过信，咋会把我忘了俺家有俩闹钟就好了，带个手表干活儿还碍事。用处也不是太大。” “他那边训练呢，啥都要看时间，没有不方便。他现在好歹是个正营长，上面团长、副团长人家都有手表，他弄个啥都要开口问上级时间，多不好。” “再说了，说不定他手底下的副营长、连长们都有表了；他还没有呢，更是没面子，我可不能忍。他给俺家帮恁大忙，又是买兔子又是打井的，我给他买个表也是应该的。” “别忘了，你们天天吃水、洗漱用的井，就是他寄钱打的。你看，他不在，你俩还享受着他带来的好处，让你们俩出点儿力、买个表，也是应该的吧” 韩擒豹冷哼“话可真多” 崔珏也说“就是。不就是怕江军没脸吗切，还没过门就知道心疼他，你出息得美得他” 如梅抿嘴笑，贤良几个也笑，“给江军买个表吧。恁多年，他给咱家的可不止一个表钱。” 如梅调皮，问“三位哥哥，你们没意见吧” 三兄弟一起摇头，“没意见。” 如梅又问“不心疼一百多快钱吧” 三兄弟更是一起摇头，“不心疼。” 家里的钱都是哪里来的还不是如梅弄的，不管是开窑的主意、还是开窑的本钱，都是如梅的功劳。 还有兔子，还是人家江军出钱买的，现在给他百十块钱买块表，谁还会不同意那可真是太不懂事了。 如梅点头，“好，那，这事儿可就这么说定了。等你们啥时候走，我把钱给你们带上。下回来，给俺家买俩闹钟、一块男表。” 崔珏摇头晃脑地说“没问题没问题，把钱给我就好了啦。韩擒豹不干这种小事儿，嘿嘿” 正好那边如梅爹娘也过来这边，“几个孩子说啥呢，恁闹” 如梅忙说“让崔珏给咱家买东西呢。我说给江军买块手表，爹、娘，你们看行不行” 俩人都是吃了一惊，如梅娘忙问“给江军买倒是应该，就是去哪买表恁贵重东西，咱能买着” 这个时代，不是有钱就能买着想要的东西，要票不说还得托关系，因为东西少啊，得排队 如全拽着崔珏就来了，“娘，你看看，崔珏跟韩擒豹俩人都有。他俩能买着，刚才梅子说了，让他俩帮着咱家买俩闹钟，再给江军买块手表，梅子怕他在手下面前丢面子” 如梅爹点头“是该买。他该有快表，弄啥都要看时间，哪像咱在家，看着太阳过子就行。” 如梅爹娘看了崔珏跟韩擒豹的手表，自然羡慕不已。 听说就剩半个小时就到子时了，如梅娘更是高兴，笑着说“你看看，钱花到哪、哪好。没这表，咱咋能知道啥时候该下扁食我还想得早着呢，谁知道，可就该烧火了。” 见全家都同意，如梅也放了心，挑眉，说“以后，该有的东西都得置办起来。要不，这么大的院子、这么漂亮的屋子，里外都空dàng)dàng)的，多可惜啊” 0573 虑事 众人当然都同意，崔珏说“这院子早该好好的布置起来，别养些鸡鸭猪羊的，看把院子都给弄的臭烘烘的，多不好。” “还有你那些兔子，我看呀，早都该给它扔到后边儿去。后边那么大空地，要是咱家的宅基地拉上院墙，盖上房子或者是给这些兔子们挖上洞，嗯，咋也比放在咱这院里强，一到夏天这味儿才大呢” 如全也说“是呀，剪个毛、跑的满院子都是，搞不好哪天刮到锅屋里、吃一嘴兔子毛，才恶心呢留个小门能通，平时过子是过子、兔子厂是兔子厂，隔开了多好，两不耽误。” 如梅说“这个事儿我早就考虑到了，就是这会子还没来得及。再说了，现在百十只兔子，两个洞也放得下。” “等到开了、生的多了，那可真就不行了。不分开我们自己也受不了，兔子们在洞里，你踩我、我踩你，非生大病不行。” 富贵也说“就是啊，过了年把我们前面的楼盖好之后，先不要急着拉前面的院墙。我看，倒是该把后面的院墙先拉起来。” 如梅点头，“嗯嗯嗯，上面罩上棚、垒上隔间，把兔子捡大的都要单个养起来。毛也干净，也不容易生病。谁和谁配种，到时候也能分得清。要不，再过个几代，都是亲兄弟、亲姐妹在一块生小兔，品种就下降了。” 见如梅一个大姑娘说啥配种的，大家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本来如梅娘还想拦着，可是大家又开始讨论这个问题了。 崔珏是个心肠，立即问“这个问题可得好好的问问专家，你那书上写了没有书上咋写的可就得咋办，能赚钱的东西可不敢搞坏了。” 如梅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是自然，我现在不敢说是专家，也差不多是半个专家了。就是，家里面的小兔该咋养，还得培养出两个人来。” “娘要跟着我已经学差不多了，等到金环进了门，又多了一个生力军。明年秋天我走了，家里边儿再来个二嫂，她也应该学会。” “我看，该先把二嫂请过来，让她给咱帮着养兔子。等她学个差不多了，来到咱家立马就派上用场，多好。” 如全想了想，说“要是想让她养得好，我看呀，等过大礼的时候，不如给他们家也送几只兔子，也算是帮衬他们娘家了。要不，咱家天天给他们送钱送粮食，那啥时候是个头儿” 贤良也同意，“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他们养兔子去。不管是卖兔子毛还是干什么，都能有个零花钱。她弟弟年龄也不小了，过个3、5年，就该娶媳妇说亲了，到时候盖屋、过大礼，没钱哪行” 如梅点头，表示同意，“是呀，这个主意其实我以前就想过。就是不知道啥况，要是二哥给她发展的好，兔子当然也是我们家的大定礼之一。” 韩擒豹突然插嘴“光这几只野鸡可养不住，说不定，当天没啥招待、二哥还得吃这两只野鸡。” 0574 过大年啦！ 新女婿是贵客，没有啥能拿出手的东西招待，其实也蛮丢人的。杀野鸡可能很大，反正那东西是野物，早晚养不住。 这几天这几只野鸡还活着，那是因为阎罗王韩擒豹在、不让它们死。 它们要是死了，去新媳妇家，富贵跟如全可就没有稀罕物件拿了。 如梅看了韩擒豹一眼，对如全说“还有金环家，他们家也可以送几只兔子。我是这样想的，二哥跟三哥的媳妇是一块说的，干什么都得一碗水端平了。” “礼物也得一模一样，省得她们以后进门了，说起来当初下定的彩礼，一看俩人的东西不一样。你的多了、她的少了，再跟爹娘、哥哥生闲气。” 如梅娘看了如梅爹一眼，接过如梅的话来，说“这个自然，一样的儿子、就是一样的媳妇，也是一样的亲家。我跟你爹可不是偏心的人。” “说到养兔子，金环现在也算个专家了。她学会了，你们老金婶子也差不多会了。以后队长再吹哨上工，我们就可以不去，在家养兔子多赚钱” 如梅爹终于插上话了，说“嗯，是这么个理儿。地里的活儿又累又不挣钱，哪如把家里的兔子跟窑厂弄好了来钱。以后下地我一个人去。家里、窑厂我也插不上手。” “给队长、大队书记那边，上好货、送好礼，他们也不催着不赶着，咱两家都便宜。对了，初三是个空儿，贤良拿着东西去他两家。” 如梅爹是长辈，年龄比队长、大队书记都大，自然不好大过年的去他们家。 贤良是长子，能代表如家，他去最合适。到了，说拜年也好、说送礼也好，咋都能说得过去，也不显得低三下四。 大家都说好，还要再说，如梅忙说“娘，咱俩去下扁食去，他几个在这说话吧。” 如梅娘忙说“你看看，这就说的忘了正事了，亏得你提醒。”忙跟着如梅匆匆忙忙去锅屋了。 剩下的都是男人，还接着刚才的话题讨论，如梅却已经顾不上了。 今儿个是正经的年夜饭呢，不仅要有饺子，还要有菜，虽然是半夜，但是大家都精神着呢，吃点儿也不不会不舒服。 于是，如梅娘烧锅，大锅里煮着饺子，如梅趁空，手脚麻利的弄了两个凉菜下酒、两个菜陪衬。 不到二十分钟，四个菜、一个主食就上桌了 如全几个也不再说话，吵吵嚷嚷地拿酒开瓶子、端碗找筷子，乎乎地年夜饭开始了啊 等大家都坐定，如梅爹举起酒杯，说“今年可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个年，孩子们，都喝一杯吧” 大家都说了几句祝福的话，每个人都喝了一杯酒。 贤良跟富贵这才站起来，“俺俩放炮去” 崔珏跟韩擒豹也站起来，“走，看看闹去。” 如梅也捂着耳朵说“我也去” 鞭炮都是已经拆好的，就在门口挂着呢。 如全到地方，拿着火柴一点，“噼里啪啦”炸响了 2000头的鞭炮炸了一会儿，简直是震耳聋。 0575 发红包 大家看着满地红彤彤的炮皮，意味着一年红红火火咯，撒在雪白的地上，十分的漂亮喜庆。 很快，邻居们、村里别的家户，也开始噼里啪啦放炮啦 也许是听到了如家的鞭炮声带起来的，厨房炊烟袅袅，映着昏黄的月色，别有一番意味。 闻到了烟火的味道、饺子的香味儿，听到了孩子的笑声、大人的叫声，一个庄上到处是闹的声音 韩擒豹微微眯着眼，看着天空，嘀咕了一句“还真是没想到啊，真的在这过年了呢。” 崔珏用胳膊肘捣捣韩擒豹，“瞎说啥呢，不是在这过年，难道还是在做梦呢。” 韩擒豹又嘀咕，“真好，我都不想回去了。” 崔珏不高兴了，“你还有半个月可住，我天就得走，你还在我面前说这话，真气人” 韩擒豹还要说，餐厅里如梅娘开始喊人了“孩子们，炮放完了，都赶紧回来吃饭吧，再不吃要菜都要凉了。” 大家这才笑嘻嘻地过来，继续吃饭 一顿饭自然是说说笑笑、开心得很。 突然，如梅娘笑盈盈地说“好了，一堆孩子，都长大了，我也就不说那让你们害羞的话了。他爹，开始发红包吧。” 大家突然都叫起好来，崔珏也是眼神发亮，看着如梅爹娘，惊喜的问“哎呦，还给俺俩发压岁钱” 如梅抿嘴笑，“你没听，刚才我娘都把你们叫孩子啦，给我们是一样的，既然是这家的孩子，当然爹娘要给发压岁钱啦。” 其实，乡下发压岁钱，一般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这一次如梅家发压岁钱，还不是因为家里有钱 再加上这半年来，孩子们都辛苦啦、家里又有钱，发来发去，钱还是在自己家手里，也就是图个乐呵罢了。 因为都还没有结婚，贤良，虽然结过婚，现在离了也是单，也算是小孩儿，所以说每个人都有份儿得到红包，芦苇也很开心，看着爹手里厚厚的红包，有点跃跃试，也很期待里面到底是多少钱。 如梅爹笑着说“这样都是你娘说的主意，其实，我还想着，孩子们都这么大了，发红包他们还不好意思要。” 富贵立即说“没有啥不好意思，爹，你只管发，给多少我都要。大哥，老三，你俩要是不好意思要、就都归我了哈。” 几个人都笑起来。 如梅爹笑着，把手里的红包第一个递给了如梅“咱家今年能过得好，都是梅子的功劳，也都是她的主意。” “又是我们家唯一的女孩子，咱家就这一个闺女，得惯着。这个红包呀，第一个先给她，你们哥几个都没意见吧” 大家都笑着说“没意见、没意见” 如梅笑着接过来红包，眼睛有些湿润。活了两辈子，可是第一次过年有长辈给自己发红包，瞬间感觉自己变小了、有人疼了。 唯恐过年流泪不吉利，忙拼命抑制住了，起双手恭恭敬敬地接过红包，真诚地道谢“谢谢爹、谢谢娘，也谢谢哥哥们。哦，对了，还有韩擒豹、崔珏，我很高兴、很喜欢” 0576 我说真的！ 眼泪虽然没有流下来，但是嗓子发紧，说出来的话便有些哽咽。 大家都吃了一惊，如梅娘忙说“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咱都是一家人，说啥感谢不感谢，多外气。好了，你赶紧把红包收起来，留着当嫁妆，别让你三个哥哥给你偷了去。” 这话就是说笑呢，大家都知道，却没有笑出来，想着自己唯一的小妹妹，再过半年就要嫁到千里之外，以后再见面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也都有点儿心酸，一时间桌上有些沉默，都不说话，就连一贯话最多的路权儿也不吭声了。 韩擒豹给崔珏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同时看向如梅。见她眼睛红红的却没有落泪，表有些严肃，两个人便心里面有些不舒服。 如梅这个丫头来历有些奇怪，突然得了阳眼，还不知道有啥奇遇，真说不清。是借尸还魂还是妖精附体都不好说。 她自己什么都不承认，到现在还是瞒着全家人的吧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心事，有时候没心没肺的，有时候又是心事重重的。 听他刚才那番话的意思，明明就是一个外人在说话，根本不像是自己亲生女儿，在家里住了十几年的人，说话的语气这更亮，更令人怀疑 如家的父母和三兄弟自然想不到这些，因为龙梅从小生在，家里长在家里十几年，连县城也没有去过几回，根本想不到如没到底是什么况，只当他是一时有点心里难过，谁胡乱说的这句话。 韩擒豹和崔珏却不这样想，一时间也有些怀疑、她的子里到底是不是她原来的魂魄。 韩擒豹突然说了一句“好了，别说了，赶紧给如全发红包吧，我看他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这次也是玩笑话，大家都笑了，如全也忙说“就是，就是，赶紧给我。我的钱都让崔珏赢走了，没钱，等会儿大家来牌都不叫我了。” 如梅爹笑着说“你一边儿去。第二个该得红包的不是你，是你娘” 如梅娘也吃了一惊，看着男人粗糙的大手递过来的红包，也十分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笑着嗔道“你这人，当着孩子们的面儿弄啥呢这是我一把年纪，要你的啥红包不要” 富贵一边夺过，“啪”地一下拍在娘手里，说“咱家最该得红包的就是娘啊，天天家里地里都是你，拿着拿着”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啪啪啪”地鼓掌，大家都跟着鼓掌、笑着说“拿着拿着” 如梅娘只得攥到手里，说了句“真是”嘴里嗔怪，脸上却是笑着的。 如梅爹然后就给韩擒豹和崔珏一人一个红包，“过年在俺家，没啥好招待的，还得劳动你俩弄弄鸡的，拿着吧，多少是我们全家的一点儿心意。” 俩人笑嘻嘻地拿着了，崔珏拍拍手，“好吧，等会儿我尽量输给如全，哈哈哈” 韩擒豹却把红包妥妥地装到了衣袋里，笑着说“你们全家都是好人，会有好报的。我说真的” ps:今天有事，就更这8千哈。感谢各位，群么么哒 0577 路遇仇人 大初一早上都起得早。其实也没睡多大会儿，好像一眨眼就天明了。 如梅爹娘蹑手蹑脚地起，去锅屋里煮饺子。 今天早上也要吃饺子，还要给村里关系好的长辈们送饺子，是孝顺跟祝福的意思。 如家要送的就是三家，一个是二爷爷家、一个是梁家，一个就是大队书记家。 因为请了人家老母亲当如全的媒人了呢，所以，该去的，其实没去过。以前就是二爷爷跟梁两家，今年多了他一家也不算多。 如全第一个被喊起来了，他跟富贵、贤良三兄弟一个屋。所以，都被惊醒了，听说要去送饺子，便都要起。 如梅娘说“都起来干啥再睡会儿吧，让老三一个人去就好了。等会儿你俩再起来吃饭，我看韩擒豹跟崔珏都还睡着呢，梅子也没醒。” 如全也不抱怨，忙穿上新衣服、新鞋子，出来洗漱。 韩擒豹跟崔珏早就醒了，躺在隔壁屋里，幸福地享受着难得的假期，不起 送饺子是中原乡下的风俗，一般是要给本家的长辈送去。如家没有本家的长辈，就只给村里年纪最大的二爷爷家送。 以前因为家里穷，也是有时候送、有时候不送，今年自然是要送的。 如全端着一个大碗，里面冒尖的都是饺子，脚步匆匆地往二爷爷家去了。 一路上碰见不少人端着碗，到处送饺子，相互道声过年好，都喜气洋洋地。 没想到，不到二爷爷家呢，就在路上碰上香菊大哥，俩人一碰面都是吃了一惊。 俩人相互瞪了一眼，如全以为他给关在大队部的香菊娘送饭，冷哼了一声，说“怕饿死了你老娘队长说饿她三天，你敢不听” 香菊大哥气道“这是给俺大爷家送的。我娘饿三天、你们全家都撑死，好了吧” 香菊家有两个本家大爷，香菊大哥是给他两家送饺子的。 队长发话了，他家人真不敢不听。这个时代，队长、大队书记，可是土皇帝一般，能生杀予夺 如全一听就恼了，抬脚就要踹过来，“这个狗的杂种大过年的、找死呢” 路过的人忙拉“别打别打，大初一的干啥呢都走吧，看饺子都掉了”忙把俩人推走。 如全可不是好惹的，冲着香菊大哥的背影叫“你他妈再敢给我呲牙，我弄死你” 香菊大哥转过来就骂“狗的如全，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我怕你” 如全还要骂，被众人推着走了，“算了算了，他娘还关着呢，过年少一口子人，你就少说两句吧。” 如全这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到了二爷爷家，正碰上金柱也去送饺子，“如全哥，你也来了” “嗯。”如全把饺子倒进二爷爷家的碗里，问了两句二爷爷体咋样，听说不错，忙说“那就好。天冷，别老出来晒太阳，还是屋里暖和。” 二爷爷的儿子自然是高兴的，说“年前眼瞅着都不行了，咦，前几天又好好的了。我还说是回光返照，看着倒不像。” 0578 得明年过年 如全忙说“二爷爷又没啥大病，就是年纪大了，上没火力。要是能熬过这个正月，开一暖和、说不定就好了。” 其实，都是崔珏的功劳。 不是很多过年该死的人不用死了嘛，很荣幸地，二爷爷就是其中之一 郎舅俩往回走，如全还奇怪，“你家咋也往这送扁食” 金柱端着空碗，说“我娘说，二爷爷还得给你跟俺姐看好子呢；再说了，家里今年也有钱、包的扁食能拿出手。这不，就让我送来了。” “嗯。”如全点头，“二爷爷年年买黄历，俺家这半年也没少找他看好子，又恁大年纪，是该得咱两家两碗扁食。” 金柱笑嘻嘻地说“都是在窑厂干活儿，还有俺姐跟着梅子姐，要不，俺家哪有钱过年” 提到金环，如全想起来一件事，对金柱说“对了，给你说一声，你回去传个话，我初四去你家。” “俺家定下来了，只怕我娘忙得还没顾上给婶子说。你跟金明等着哈，到时候我给你俩带好东西” 金柱立即笑嘻嘻地叫“姐夫”，说“俺姐在家做鞋呢，看大小，俺家人都不能穿，肯定是给你做的。” “我爹说女大不中留，可见是真的。你啥时候赶紧把俺姐娶走吧，省得我跟金明看着新鞋难受” 如全跟金柱熟得很，也不害羞，直接说“我是老三，咋也得等二哥娶了媳妇才能说我的事儿。再说了，你姐还小呢。等梅子出嫁了再说吧，我看得到明年过年了。” 一般来说，乡下人说亲到结婚，大半年的居多，拖过一年的就少了。 一年咋也有好几个节、女方家里有红白喜事，男方家也要出礼金的，一年下来，男方家得多出不少钱跟东西。 所以，大部分都是，说好了、半年多，就把新媳妇娶到家里。 省了好多事儿不说，家里也多了个劳力，父母也算完成了一件任务 俩人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金环家屋后面，金柱说“如全哥，上俺家玩会儿” 如全摇头，“我还得去梁家送扁食。初四就来走亲戚，这会子就不去了。这两天都在家呢，你几个啥时候来玩儿都行。” 大初一，其实就是相互转着拜年呢。 但是，拜年的都是本家亲戚，不是一家人，当然不好去人家家里。 过了初五，就没恁多讲究了，邻居们开始相互串门。“破五”了嘛，啥都开始正常了。 所以，金柱是随口邀约，如全也不会答应，很快便各走各的了。 如全到家，如梅已经起来了。 见他回来，接过碗，说“你咋才回来娘等不及，派二哥去梁家了；大队书记家，咱大哥去了。你赶紧坐下吃饭吧。” 早上就是吃扁食，简单，也没有做菜。 下好煮熟了，捞出来放在大锅篦子上，谁起来了、谁自己捡一碗两碗的吃。 篦子底下就是饺子汤，想喝也容易，把篦子拿起来盛一碗就行。 地锅底下还有余，所以，早上下的饺子，放到半中午还不凉呢，正好那些睡懒觉的也不用麻烦加。 0579 完成任务 如全坐下，等如梅上扁食，一边拿筷子一边说“转了一圈还怪饿，好在上不冷。” 正说着，就见韩擒豹跟崔珏也过来了，崔珏人笑嘻嘻地问“哟，一大早出去，没弄几个红包” 如全揶揄道“你俩懒家伙，出现得正是时候。” 韩擒豹说“这是碰上媳妇家的人了吧看你满面红光、一脸喜气的。” 如全诧异，一拍桌子，“说你是个神棍你还不承认，你咋知道我碰见金柱了” 如梅的手一抖，正夹的一个饺子掉在了篦子上，转脸诧异地看过来。 这个男人还真是高手，咋就跟看见了似的听如全这话音儿，真是碰金环家的人了 韩擒豹哈哈大笑，“这还用当神棍明摆着嘛，关系好的就这几家。特别是二爷爷家，人家会看子，你跟金环结婚，肯定要去他家查黄历。” “金环娘自然要打发金柱或者金明去送扁食，这会子都是到处乱送呢，你碰上他们家的人很正常” 崔珏闷笑。 如全瞪眼，“哼你说准了又咋样我可没跟你打赌” 如梅走过来，把饺子放到桌上，说“没菜，你们就着咸菜吃吧，我再给你们倒点儿醋、蘸着吃。”说着，意味不明地看了韩擒豹一眼。 韩擒豹老神在在地跟如梅对视，一点儿没有心虚。 如梅咬牙，恨恨地一跺脚走了。还有一碗没端呢，对了，还得弄醋。 三个人美滋滋地吃着饺子，议论着今儿的天，“估计还得下，要是大初一不下雪，都不像过年。好在，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 如梅把东西上齐，一转走了，“晌午吃啥，提前说哈。我等会儿就准备去，别到跟前了才说，不给做” 崔珏忙冲着如梅的背影说“我好说，做啥吃啥，你做的都好吃。” 韩擒豹一脚踢在崔珏腿上，“狗腿子” 如全笑着说“大初一的，想吃啥家里都有。随便她咋做，咱只管等着吃就好了。” 韩擒豹斜了他一眼，“你家那个金环厨艺可不咋样等如梅出嫁走了，有你嘴馋的时候。” 崔珏点头，“也是，饭都吃不饱的人，你指望她会做美味佳肴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梅子也是这半年家里有钱了、吃食丰富了，才渐渐厨艺变好的。”如全很有信心地说“谁还天生就会金环来了俺家，当然就得学，有好东西，慢慢就会了。” 正说着，贤良跟富贵也送完扁食回来了。 如梅在院子里、还没进堂屋，忙过来给两个哥哥盛饺子。 如梅接过空碗，仔细地刷洗了，也夹了两尖碗饺子端了过来，“大哥、二哥，赶紧吃吧。” 富贵给梁家正式说了“初四去雪梅家”。所以，不是光送饺子，如梅娘派他去有正事。 贤良不仅给大队书记家送饺子，还给了一瓶酒，说“是家里俩知青从京城带来的好酒” 贤良会说话，这话一说，大队书记不仅要照顾如家、还要照应俩知青 大队书记痛快地接了饺子跟酒，所以，贤良也完成了任务。 贤良往桌边一坐，问如全，“我咋听说，你跟香菊她哥怼起来了” 0580 白天去杀鬼 如全摇头，“路上碰见了，吵了几句，没啥。我又不怕他。”三言两语带过去了，大初一呢，谁提那些人 吃了饭，如梅在锅屋洗涮，几个男人出去看兔子。 兔子洞里该清理了，但是，今儿是初一，自然是不会干活儿的。 不仅不干活儿，还要把剪子啥的缠起来，就是不动剪子，图个吉利。 所以，金环在家做鞋，被金环娘唠叨了两句“大初一的就想着如全呢你可真出息早点儿把你送他家，省的看着生气” 如梅想不无聊也行，因为大队部有演出。 这个时代，当然就是样板戏。大队里有宣传部、文工队都是搞这个的 所以，大过年的她们也不消停，干革命不分夏秋冬嘛。 吃了饭，几个人在家无聊，便相约着去看戏。 如梅却感觉没意思，样板戏的电影自己看过，夸张得简直没眼看。 如梅爹娘一年忙到头也没个闲时候，所以，如梅推着俩人去“你们都去吧，我看家。晌午的饭我早早准备，就不去看了。” 大家都知道如梅不大出门，跟村里的姑娘们关系也就那样儿。 就一个好朋友金环，现在成了如全新媳妇，大过年的也不好意思来串门。 所以，便当她没伴儿、无聊、不想去，便也不拉着她。 包括韩擒豹跟崔珏，几个人乐呵呵地，出门看戏去了。 如梅在家光收拾家务就弄了一个多小时，恁多人吃饭、八个大人住着，要收拾的东西不少。 家里都是新房子，想弄得漂漂亮亮地，所以，如梅一个人在家，也干得起劲儿。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梅想摆脱众人、出村一趟，去自家祖坟看看。 不是有几个恶鬼占了祖坟吗是该收拾他们的时候了。之所以白天去，也是怕夜里万一脱不开。 如梅拿出黄表纸，咬破中指、挤出血来，恶狠狠地画了几张符，又把秦半两掏出来加持。 感觉差不多了，便换了一双旧棉鞋，揣着东西，急匆匆地跑出了院子。 家家户户都有人在院子里说话，见如梅脚步匆匆，也没人怀疑，以为她去窑厂呢。 如梅本就怕人怀疑，特意拐了个弯儿，出村西。到了村外，才直奔村东，如家祖坟在那边。 坟就一个，里面合葬着如梅的爷爷。 看看昨儿个爹娘烧的纸，灰烬已经被风吹走差不多了。 如梅蹲下，掏出黄表纸、念着咒语，狠狠地一把拍在坟顶上 唯恐不管用，把手腕上的桃木刀剑也解开，狠狠地插在土里，嘴里念念有词，“急急如律令” 天大亮，虽然看不见鬼被杀，但是如梅还是感觉到边风声不同，估计是里面住着的鬼被扎住了。 如梅摸摸前的三枚秦半两，站起来，冲着坟墓怒道“我知道你们听得见。这是我家的祖坟，你们几个猪狗一样的东西也该来占都给我滚” “收了钱、还骂我爹娘就是嫌命长再敢给我胡吣，让你们魂飞魄散恶鬼也杀过几个，不信只管在这住着，我天黑再来收拾你们” 0581 人多力量大 等众人散了戏回家，如梅已经开始在家准备午饭了。 大初一嘛，自然不能小气喽，又是新年第一天、得图个好兆头。 所以，如梅不仅蒸了一大锅米饭，还弄了八个菜，“八就是发今年，我们家要发发发” 如梅爹娘其实不太赞同。 因为八就是发，其实是后世才从南方传过来的。 此时的北方农村，对八这个字，恰恰是没多大好感的。因为，他们认为，八就是“疤”，不太吉利。 所以，正经请客，上菜都是九个，也就是八菜一汤。凑够九这个字，不仅最大也有长长久久的意思。 爹娘自然不会说如梅啥，如梅自己也知道，说“还有酸山楂汤，红红火火地，大家多喝点儿啊。没碗了，自己的碗自己盛，就不用汤盆了哈” 其实，没人在意这个。 这个时代，家里的碗盘都用得缺了口子、还舍不得换。所以，哪里会有几十个盘子碗呢 如家盘子多，还是家里子好过了、如梅在会上买的。本来还想瞅着专门买个鱼盘的，逛了好多次会，也没有见，这才罢了。 崔珏吃饱了、抹抹嘴，“没白来哈，今儿个的饭真好吃，让我想起来天上” 不等说完，被韩擒豹踩了一脚。才意识到自己差点儿失言，把王母娘娘蟠桃宴说出来。 富贵也说“嗯嗯嗯，梅子的手艺是越来越好啦。这要是嫁出去，咱家的饭菜可咋整” 如梅娘气笑了，“听听，这是嫌弃我做的饭不好吃。有本事让你媳妇多学学，咱家一辈子有好吃的。” “还有你，如全，哪天见了金环，给她说一声，在家跟着你老金婶子好好学做饭。” 如梅接话，“老金婶子厨艺也不见得多好，还是让金环过来跟我学吧，是吧，三哥” 如全无可无不可地说“我无所谓，她愿意来就来。再说了，过了年，你不还让她过来跟你养兔子” “嗯。”如梅说“那是当然了，现在成了我准三嫂，不仅要来，工钱也得给她涨上去。到时候她嫁过来，也能多带些嫁妆，两家都好看” 如梅娘问“多少合适” 如梅说“十五吧。金环干得不少，可不止养兔子。有她在，娘不管家里都行，俺俩能弄起来。要是过了年，雪梅姐能时不时地过来，就更好了。再加上那块胡萝卜地，俺仨保准都弄得好好地” 几个人都笑了。 如梅爹笑着对如梅娘说“人都就是力量大看看吧，来俩姑娘，家里地里都拾掇得不用咱俩问事儿了。” 如梅娘也说“那是，再来一个，就又多个干活儿的。”其实，是说贤良娶媳妇。 说完又怕贤良不自在，如梅娘忙又转移了话题，问“明儿个去你舅家呢，你几个谁去” 初二回娘家，几乎是全国城市、乡村的定例。人上了年纪，自然是打发孩子们去。 家里孩子多，今年是你、明年是他，无所谓。 去年是贤良跟兰英结婚头一年，自然是他俩去的。今年贤良再去，就他一个人了，自然面子上不好看。 于是，富贵自告奋勇，“我去吧。” 0582 找几个仆人 一下午就是说些闲话，到了晚上，如梅便暗暗打算去祖坟一趟。 吃了晚饭，贤良跟韩擒豹几个男人，都在西屋说笑。 如梅收拾好家务，回屋围了围巾，对正在东屋堂屋说话的爹娘说“我去找金环说话。”起来跑了。 如梅娘忙喊“黑天半夜的，你瞎跑啥走慢点儿，看滑倒了” 如梅爹说“你让她去吧，不出村能有啥事儿晚点儿让如全去喊她就是了，一个年就是在家关呢。” 西屋里的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皱眉。 这丫头，不知道初一、十五晚上最好不出门吗 按照这地的风俗，年三十儿下午或者傍晚，家里要把死去的家人请来家里过年。 所以，初一这天，阳间的鬼魂飘飘dàng)dàng)的，到处都是。可不像过去，鬼魂们都在间待着、不敢出来，今天可不一样。 等听着如梅的脚步声消失了，韩擒豹说要上厕所，便出来了。 崔珏自然知道韩擒豹是去跟着如梅了，撇嘴的同时，忙喊“打牌、打牌如全，今天我要赢富贵了哈” 自然要拖着这弟兄仨，而且，一上牌桌，时间就过得快的很。等几个人要找韩擒豹或者如梅，俩人估计也办完事儿回来了。 如家三兄弟不知是计，忙去拿牌，很快支开摊子，四个男人吵吵嚷嚷地开始打牌。 韩擒豹幻化为虚影，紧紧地跟在如梅后。见如梅果然直奔村西去了，韩擒豹头疼。 这又是要干啥啊 别是大初一的去野槐树村给那几个女鬼拜年不应该。 只见如梅出了村子，突然又折向村东，韩擒豹更是诧异。 声东击西这是要搞啥幺蛾子突然来了兴致，在后一丈处稳稳地跟着。 鬼们不少，却道行浅，根本看不见韩擒豹。如梅一个劲儿、闷着头往前跑，自然也看不见韩擒豹。 别说他一个看不见的虚影，就是她前前后后的鬼影子，如梅看见了也只当没看见。惦记着祖坟里的几个恶鬼呢 路上的冰和泥土都冻实在了，倒比白天还好走。又是熟路，如梅飞快地跑到祖坟这里。 屏声凝气、运起目力，往祖坟里看去，却看不见，正郁闷，就听后有人喊“如梅姑娘，你来了” 如梅猛地转头，看见三个女鬼飘飘dàng)dàng)地过来了，如梅很高兴，“你们来得正好” 上年纪的女鬼忙说“姑娘来晚了，那几个恶鬼走了。一个重伤、一个被砍掉了腿，还有两个也受了轻伤。他们知道你黑喽要来，已经逃走了。” “估计要到幽冥城去，听说，他们临走的时候，发狠要到阎罗告你呢。你不用不怕” 你家现住着阎罗王跟判官呢，告也白告。 如梅一听这就放松了，说“我当然不怕他们告我一个活人，还怕他几个鬼魂既然滚了，我也不追究了。” “你们给大家传个话，我爷爷虽然早就走了，俺家这祖坟也不许任何鬼住你们三个时常过来照应一下。” “脏了就打扫打扫，我不会让你们白干，有事只管来找我。逢年过节的，我也会给你们送钱送衣裳。” 0583 吓死我了 几个女鬼忙答应，“你就放心吧，如梅姑娘。这个对我们来说，不算个事儿。” 如梅点头，“嗯，等我爹娘百年之后，这里也有个好院子。以后旺子孙、兴家业，全靠祖宗保佑呢。等开了，把这里栽上松柏，好好拾掇拾掇。” “到时候我父母去世，肯定修得坟墓会更气派些，当然了，这还早着呢。但是，祖坟不许任何人占了” “一想到我父母跪在这里、拜着不相干的人，我就难以忍受给他们磕头送钱还惹他们骂，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个女鬼点头说“是是是，要不，我们几个能来给你说这些” 如梅说“好了，你们几个把俺家祖坟照顾好，该擦擦、该洗洗，别弄得破败不堪、满地野草” 韩擒豹见如梅在这里，指使几个女鬼在间替她家祖坟看房子、扫院子，脸都绿了。 你看看她，还在间使唤起仆人来了 等着吧，回去崔珏就接到几个恶鬼的状子了。真是头疼，自己跟崔珏俩人住到她家，还是没看住她 她这是啥时候过来杀鬼的大白天的 哦，怪不得，上午说啥不去看戏，感，等着来这里收拾鬼呢 韩擒豹又气又笑，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她个教训还是该夸奖她一番。嚣张的女人，当自己跟崔珏是摆设呢 好吧，她当真没把自己跟崔珏放到眼里，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跟崔珏的份。说开了，又不现实；狠狠惩罚她吧，还真有些难办，或者说还有些舍不得 韩擒豹隐着，站在如梅后一丈远的地方，看着她弯腰找东西。一边嘀咕一边两手扒拉“咦，我的刀剑呢” 三个女鬼忙上前去找，很快，就拿到了如梅的桃木刀剑。 没有鬼魂要杀的时候，桃木刀剑还是小小的两个。如梅接过，用红绳穿了，依然稳稳地戴在手腕上，这才要走。 三个女鬼飘飘dàng)dàng)地跟在如梅后，说“如梅姑娘，以后初一十五黑喽，还是少往村外来的好。要不，只怕气太重，对你不好。万一碰上恶鬼啥的，更麻烦了。” 如梅摇头，“不怕” 三个女鬼跟在后，说“自然是不怕，也得以防万一不是俺三个把你送到家，也得赶紧走了。” 知道是因为她们气太重，所以不愿意跟如梅呆一起太久。 如梅自然知道，只说“没事儿，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家就好了。” 三个女鬼当然还是跟着她，直到看着她进了院子，这才飘飘dàng)dàng)地消失了。 如梅的脚踏上自己家院子，当然松了一口气，突然就听见后有人问“去哪了这是” 把如梅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后一丈远处，韩擒豹走过来，没好气的说“你这人，鬼啊走路没声儿吓死我了” 韩擒豹看着气急败坏的如梅，脚步不停，却鄙夷不屑地说“不是啥都不怕吗在自家院子里、听见我说话，还能吓出毛病来可见，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最会虚张声势” 如梅冲着韩擒豹的背影吐舌头，“噗” 0584 王者气度 崔珏见韩擒豹进来，表不快，便知道如梅又戳事儿了，手摸着头说“哎呦，头疼。” 韩擒豹没好气地一把推开崔珏，“起来，我打。” 崔珏忙起，把位置让给了崔珏，尿遁了。 来到东屋，见如梅爹娘正说闲话，如梅在旁边当乖乖女，不由得一阵呕血。 看着如梅，一脸揶揄地说“哎呦，你这还真是个乖孩子啊。刚才还说去接你呢，你可就回来了。” 如梅看着崔珏，说“我当然乖了。要不，能是爹娘的小棉袄呢” 崔珏一口气憋得差点儿岔气儿，如梅爹娘也笑着说“你这丫头” 如梅看崔珏一脸不屑，幽幽地问“谁输谁下台，你这是被韩擒豹给赶出来了” 崔珏“嗤”地一声，“切，轮打牌谁能打过我我是让给他，看他出去一趟辛苦了。哦，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气着韩擒豹了我看他不太高兴。” 如梅爹娘又笑，如梅爹说“她啥时候跟韩擒豹说话不是带刺儿哪回韩擒豹不是被她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如梅忙说“爹娘，看你们说的是啥话我说话多温柔，咋会气着他再说了，崔珏，你也是的，为啥韩擒豹不高兴就是我气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想家了大初一的，谁家不团圆” “还有你，你不想家吗要是我，大过年的不回家，别说我想家了，就是爹娘也得想我呢，是吧” 如梅娘唯恐这话让崔珏想家，忙吵如梅“快别瞎说了，你是小闺女，能一样吗崔珏跟韩擒豹俩大男人，想啥家再说了，在咱家也跟他们家一样，说不定比他们家还闹些。” 崔珏打着哈哈说“是啊是啊，要不，俺俩会急着来你家过年” 说着，示意大家听西屋韩擒豹爽朗的笑声，说“你们听听，他像是想家的人吗” 如梅翻白眼儿，“我看你也不是想家的人。也是，干大事儿的人不拘小节，是吧哈哈哈” 崔珏摸摸鼻子，“你笑得就是不怀好意讽刺人，切”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说“不是讽刺你，真的，我看你跟韩擒豹都是干大事儿的人。” 崔珏眼睛一亮，“真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如梅爹娘只当如梅哄崔珏开心呢，笑着看俩人斗嘴。 其实，如梅说的都是真心话，因为俩人气度跟排场在那摆着呢，不光是因为他们的穿戴跟家世。 “虽然看着年轻，但是气度不凡，嗯，怎么形容呢。就是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有一股子王者气度。”如梅认真地想了一下，“特别是韩擒豹。我感觉他更像个大干部。” 崔珏“噗嗤”一笑，“多大的干部” 如梅娘也笑着问“公社书记也不如他吧” 如梅摇头，“说不清，总感觉想让天下人臣服那种。要是军人，一定得是个将军；要是官员，得是部长级别的；要是商人，肯定是厂长” ps:丢了一个500块钱的快递，跟韵达闹的，写文都没心思了。 0585 不请亲戚 崔珏突然“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个如梅啊，可真有你的。等我把这话给韩擒豹说一声，他也笑死” 如梅娘忙说“崔珏你这个孩子，大过年的说啥死不死的呸呸呸”忙冲着地呸了几下，还说“过路的神仙听真，小孩子口无遮拦，不算啊。” 正说笑，就听外面贤良喊“崔珏过来，富贵下台了。” 崔珏起就跑，“不跟你们说了，我赢钱去” 看着崔珏的背影，如梅笑了起来，“看看这个样子，哪来的气度我可真是看走了眼了。嗯，还有那个韩擒豹，也就是一个会装老成的家伙。” 如梅爹倒说了句“刚来头一天，我看他俩都不是平常人。韩擒豹看着有些冷，现在看着倒是好多了，跟如全几个一样。” 如梅挑眉。 那俩到底不知道是啥来历，等有一天总会真相大白的。要是真是啥高人就好了，自己却的就是高人当朋友。 西山屯都是庄户人，没个有啥异能的。就一个神婆子，说起来算同道中人，却是个心肠歹毒的。 本来还想着跟她结交一番，现在已经完全没必要了。不仅如此，以后她要是再敢胡弄，自己还要跟她有一场斗呢 如梅跟父母说了会儿闲话，大初一也不让做啥针线，收拾了东西，烧水洗漱，很快便都睡觉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开始收拾富贵去姥姥家走亲戚的礼物。 因为是要走着去，没有自行车啥的，所以，不好去太晚了。 今年家里过得好，如梅爹娘也大方得多了。 不仅装了一篮子、菜、点心啥的，还给富贵带了不少零钱，这是让他给小孩子们发压岁钱的。 另外，还给带了两盒烟、一瓶酒。 乡下人稀罕烟酒，能请客办事儿、自己家留着也算是贵重东西。乡下男人虽然穷，但是抽烟的人极多。 可以说，结了婚的男人没有不抽烟的。能买到盒装的香烟，就是很高级的了。 瓶装酒更不消说，不是干部，谁家会有这东西 乡下人逢会拿着酒瓶子，去会上打二两散酒，逢年过节地抿上一口，就赛过神仙了。 所以，这次的礼不可谓不大。 富贵蒯着篮子，感觉腰板都硬了许多。 如梅娘又让富贵换了新衣裳、新鞋子，把篮子递过来，拽拽儿子的衣领子，说“到地方，别多吃。他家饭菜不如咱家，留着肚子，黑喽让梅子做好吃的。” 其实，是想给娘家省一顿饭。娘家过得不好，能帮就帮、能省就省。 贤良听了这话，言又止。 如梅爹示意贤良别吭声，贤良果然没有说。 大家都在院子里呢，如梅自然看见了爷儿俩的眉眼官司，却也没说话。 韩擒豹跟崔珏自然是明镜一般，略一探究，便知道了贤良的心思。 也知道了如梅爹他老人家的想法，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啥。 大家目送富贵高高兴兴地蒯着篮子走了，便各自回屋。外面滴水成冰，屋檐下的冰挂一尺多长，看着就是冷得很。 0586 不狠不行啊 贤良、如梅跟着爹进了东屋，看娘没有跟过来，贤良说“爹，刚才我想说，让俺舅家的人过来窑厂干活儿。反正，咱家招外人也是找。” 如梅听见了就是皱眉，只看着爹，看他咋说。 如梅爹坐下，说“我能不知道你的意思这事儿我早就想过了，不能招亲戚。你娘都没提，她也知道亲戚来了搁不长。” “你看老金家，等金环过了门，老金跟金柱俩再在窑厂干，都不好看。还有江军他爸跟江民俩。” “他两家还好些，都是一样的人，咱都一样对待。不偏不斜地，估计还不会出啥事儿。” “你舅要是来了，就不行了。他是长辈又是咱血亲，说啥我跟你娘都得听着。时间长了，他对窑厂指手画脚地，更不好。你那几个表哥表弟，更不行。” “他家远，不能天天来回。在窑厂干，咱家就得管吃管住。一会走了、一会来了，事儿多得很。现在看着是亲戚，搁置长了就是仇人。” “所以，你娘别说不开口，开了口咱几个都不能答应。等到你弟兄三个都结了婚，要不都让亲家来、要不都不让亲家来。” 如梅听见爹如此说，倒放了心，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 听爹说完，如梅接话过来，“爹说的我赞成。一样的人一样待，这样省得闹矛盾。要不，好好的生意都干不成。” “恁赚钱的窑厂，咱全家费了多少劲，才支起来摊子。这好不容易开始赚钱了，要是被一群亲戚给倒腾黄了，全家几十口子又该喝西北风了。” “别说我几千里外不放心，就是我住在靠山村也得难过。江军他爸还有江民，咱也只是说好了是给他们发工钱，多少是咱说了算。” “今年过年是发了不少，初四我去也得给他们带不少东西。等到以后万一窑厂生意不好了，发少了、给的没有以前都，只怕他们还有意见。” “所以说，都是外人。现在既然爹跟大哥说到这个事儿了，其实我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了。咱以后跟他们签上合同，该多少是多少。” “别以为是亲戚，就想多要；更不能因为是亲戚，对窑厂指手画脚。要是不提前把丑话说到前头，以后有的是麻烦事儿” 如梅爹跟贤良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赞同。 “亲戚就是亲戚，签啥合同说到明处就好了，一签字，弄得跟卖契似的，多不好看。别人还不得说咱家恶毒啊就这，给他们发工钱，村里还有人说咱家是地主、资本家呢。” 如梅摇头，“不狠不行啊。等以后就知道了，这种家族式管理方法是不好的，没有合同管着，到时候谁也不听谁的了。牵扯到钱，爹娘老子也没用。弟兄们分家不是这样吗” “为了一把锄头没法分，兄弟们都要打破头呢。你说说，这么多钱、恁大个窑厂，不白纸黑字的说清楚，跟谁也弄不清白。” “再说了，咱家当初跟大队不是也白纸黑字地签合同了不是那样，爹跟大哥，现在心里能恁踏实这都是先小人、后君子嘛。” 0587 贤良的决心 “小人君子啥的，都是跟外人说的，自己一家人跟亲戚，万万说不到这上头。”如梅爹不以为然，说“这个事儿我有分寸。” “贤良，爹娘都老了、梅子明年就出门子；富贵脾气耿直、如全子跳脱，全家还得你当家。现在你没娶媳妇，啥都好说。” 贤良不由得有些皱眉，说到娶媳妇就心里不痛快。 如梅爹可不管恁多，只管说自己的，“最多半年，老二、老三只怕都要娶媳妇。到时候家里人多了，又是兄弟妯娌的，你这个当家人可得当好家了。” “你爹娘俺俩活着，自然还能给你把把关、掌掌舵，弟兄们也有个怕头儿。就怕俺俩还没闭眼呢，这个家就让你领得过不成。” 如梅看向贤良，贤良突然涨红了脸，说“爹、梅子，你们放心吧。我不是不容人的大哥，是家里的长子就是家里的当家人。” “爹娘盯着我是这样，爹娘百年之后我还是这样。以后娶个媳妇不管啥样儿，别的不说，这个家是不能让她当。我也不是耳朵软的人。” “家里的窑厂、兔子，还有钱财东西，房屋田地，我一定一碗水端平，不让兄弟们离心、父母伤心难过。还有梅子，不管你跟着江军到哪，我不让你cāo)心家里一点儿，只管跟江军好好过你俩的小子。” “要是连这个都做不到，我这个家是不用当了，一分钱家产不要，我光出去自立门户决不让父母、弟兄为难。” 如梅爹还要再告诫两句，就听如梅娘在院子里喊“这人都跑屋里坐着干啥呢贤良，跟我去窑厂拉柴火去梅子，你也出来，把兔子喂喂，后晌天暖和了，下洞里扫扫。大过年的都闻着味儿了，明儿个妞子来了，让她看笑话呢” 如梅应了一声，对贤良说“大哥的话我跟爹都记住了。等三个嫂子都进了门、爹让你当家的时候，可得当着全家的面，把这话好好再说一遍。” “啥话都说到明处，有矛盾也没有矛盾了。等我出嫁走了，会把家里的账目啥的都给你交接清楚，也是个明白账。” 说完，便出门干活儿去了。 如梅爹也站起，说“走吧，咱俩拉柴火去。过年炒菜炖的，柴火用的就是快。”嘀咕着，背着手出去了。 贤良看着梅子纤细的子、爹有些佝偻的腰，暗暗发誓，“放心吧，有我在，这个家且能过得好呢。不敢说全公社第一，十里八里都让他们羡慕得流口水” 一说去窑厂，几个男人都说要去，“走吧，在家也没事儿。” 韩擒豹跟崔珏更是嘛事儿没有的人，见全家人都要去窑厂，便也要跟着去。 韩擒豹转头看向如梅，唯恐这个丫头趁着自己不在家，再胡搞幺蛾子，便说“如梅也去吧，咱家一个人也是无聊。” 如梅挑眉，“刚才娘喊大哥去窑厂拉柴火啊，又不是喊我，我不去。再说了，不是嫌弃我碍事儿吗咋今儿个这么好心要带着我玩儿了” ps:快递突然找着了，周末吵了两天，精神损失谁补吐血 0588 如梅撒谎 崔珏突然跳出来，说“哈哈，就是怕你一个人在家无聊嘛，真是好心当个驴肝肺。韩擒豹，别理她，咱走” 韩擒豹正要说话，突然看见金环过来了，冷哼了一声，“咱走吧，人家好朋友来了。” 如梅闻言抬头一看，果然看见金环，高兴了，“嗯嗯嗯，你们赶紧走吧。我们小闺女们有话说。” 如全也在院子里，看见金环也有些不好意思，这到底是当着全家人的面儿呢。 金环一新衣服新鞋，新围巾围住了嘴巴，大眼睛忽闪着，羞涩地笑着走了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人眼里出西施总归，如全感觉今天的金环漂亮，就足够了。 崔珏是个看闹不嫌事儿大的，立即冲着路上的金环喊“金环你走快点儿，再不过来，如全就去窑厂了。” 大家都善意地哄笑了起来。 如梅爹娘也是笑眯眯地看着金环，见她衣着崭新、面色红润，滴滴的样子，也喜欢。 如梅也忙说“金环过来，咱俩玩儿，我正无聊呢。他们要去窑厂拉柴火，咱俩跟娘在家，窑厂冷，咱可不去。” 如梅爹看看贤良几个，说“如全在家吧，你娘她几个有弄不动的，你帮个手。” 其实就是找机会让他跟金环说话呢，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这会子他们正乎着呢。 如全也不客气，痛快地答应了一声“知道了。”笑嘻嘻地留了下来。 韩擒豹跟崔珏、贤良几个拉着架子车，拿着绳子啥的，说说笑笑地走了。 金环有些不敢看如全。 本来就是有点儿怕他、喜欢他，现在听见他留下来，心里又高兴又激动、又慌张又渴望。 不知道该咋形容心了，所以，第一表现便是不敢看如全。 如梅笑着问金环“咋舍得来俺家了我还当不出十五见不着你呢。” 如梅娘不等说话，如全奇道“不是昨儿黑喽你刚去过她家，咋还说不到十五见不着” 金环吃惊地看着如梅，“昨儿个黑喽你哪来俺家了” 如梅“啊，那个啊。我昨儿个黑喽去金环家路上碰见三妮儿了，跟她说了会儿话，太冷，就回咱家了。没到金环家去。” 怪不得说，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岂料，如梅娘更吃惊，“你这孩子说啥傻话呢我昨儿个还碰见三妮儿娘，说孩子姥姥不好了，三妮儿跟二妮儿两个，在她姥姥家过的年，根本没在家” 如梅“” 见全家人都见鬼似的看着自己，如梅突然哈哈地笑了起来，“哎呦，你看我，真是糊涂了不是三妮儿，其实我是碰上香兰了。我跟她吵了一架，怕惊动了家里人，就没说。” 香兰是仇人，总不能找她对质吧 如全皱眉看向众人，“香菊跟香兰不是去城里她姑家过年了啥时候回来的” 这个如梅倒是很有把握，“三哥，你还不知道呢。年三十儿黑喽，俩人就让她哥给接回来了。她娘被关了、人又疯了，她俩还想在城里躲轻巧可能吗” 0589 串门儿 说到香菊娘，全都高兴了，金环恨恨地说“活该谁让她光想害人的现在好了，谁也没害着，倒害着她自己一家人了” 如梅娘也点头，说“就是就是，当时恨的我呀，恨不得一刀砍了她。你说她的心咋恁毒没啥深仇大恨地，就敢来咱家井里倒毒药” 见大家的注意力成功被香菊娘转移了，如梅暗暗松了一口气。 金环当天晚上没看见，还有些好奇，问“她黑天半夜来的，是谁发现这个该死的老女人的” 大家陡然都安静了。 如梅娘、如梅跟如全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谁看见她了，反正就是她突然摔倒了，哎呦哎呦地鬼叫” 此时再回想细节，便都发现了问题。 如梅皱着眉头，细细地想着，嘀咕了一句“咱家的院子都收拾得规整，杨树底下没放啥，咋就把她绊倒了” 如全忙说“她好像摔到树上了，你忘了，娘，咱过去的时候，她靠着树、摸着腰，在那嚎呢。感觉是从树上掉下来了。” 金环吓的不轻，“啥如全哥，你是说香菊娘那个老不死的，白天就藏到杨树上了” 如梅说“不会不会，那杨树恁高，树杈也小，咋能藏住人大冬天地，连个树叶子都没有。不是白天藏上去的。” 如梅娘也说“反正不管咋着，咱家是不该绝。要不，她一瓶子敌敌畏下去，得出多大事儿” 说着说着，就骂起来香菊一家子。 金环这才松了口气，说“俺家人都听说了，吓得不轻。就是那天进城了不知道，要不，就得过来看看。我娘还说过来呢，我爹说，大过年的等两天再来。” 如梅摇头，“没事儿。反正那老东西也关起来了，这下好了，干脆疯了。看她以后还敢来不” 如全冷哼了一声，“哼，别说她不敢来，我看咱家的井以后还有谁敢来弄幺蛾子。不抓住算咱倒霉，要是一旦抓住了，呵呵，比香菊娘还惨” “疯都是小事儿，要他的命呢还有香菊娘这个老不死的，等着瞧吧，饿了三天，不死也差不离了。恁冷的天，看她还能撑几天” 金环忙问“这么大的罪名，咋还不送公安啊昨天不是民兵营长都来了吗听说还拿着枪啥的。” 如梅娘说“公社里得有人才能送。人家公社干部不回家过年谁有功夫搭理她” 如梅挑眉，“那是她投毒未遂、没出人命，但凡她把敌敌畏倒进去一滴试试别说回家过年，到家也得拽回来收拾这个老东西。” 几个人正说话，就听见梁在外面喊“梅子、梅子娘，在家吗” 如梅忙到门口，“梁，都在这屋呢。您老咋过来了” 梁踩着脚下滑塌塌的雪泥水，蒯着半篮子红薯干儿，气喘吁吁地过来了，“看看，你家恁多屋，光听见几个人说话，就是不知道在哪屋里呢。” “跃进三口子回娘家了。剩我一个人，出来找人说说话。金环也在呢。” 0590 又来做媒？ 如梅跟金环早出去，一边儿一个把老人给搀到屋里来了。 如全搬凳子过来，“梁，您坐。”说完，又转拿瓜子、花生给她塞手里。 梁不要，“我的牙不行，不能吃这，再贪嘴崩掉了牙，你年轻人留着吃吧。” “梁，坐这烤火。”如梅接过篮子，说“咋还给俺家拿这些东西” 如梅娘也忙客气，“没去给你拜年就不对了，咋还往俺家拿红薯干儿你家留着吃吧，也三个大人吃饭呢。” 梁一边坐下一边说“咋没去拜年大初一富贵就送了一大碗扁食。里面都是疙瘩、看不见菜，不值这半篮子红薯干儿” 说实话，到这会子，庄上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吃差不多了。 梁家当然好多了，三人吃得不多，梁跃进一个月能挣几十块，差点儿粮食也有钱买。所以，这大半年，梁家是没挨饿。 但是，到这会儿，家里粮食也没多少是自己的，都是后来买的多些。当然了，这些红薯干还真是她自己家地里出的。 红薯是特别高产的粮食，现代，亩产上万斤很正常。七十年代水肥差些，也有五六千斤的亩产。 小麦亩产仅有四五百斤，跟红薯根本不能比。 所以，北方农村，一年四季倒有三季吃红薯，家家都有地窖存着几千斤红薯。 打红薯粉、下红薯粉条、晒红薯干儿等等，都是对新鲜红薯极好的保存。 红薯削片、晒干了，可以放一年不坏；红薯粉条更是，好几年也不会生虫啥的。所以，家家户户都有这些东西。 之所以梁给如家蒯半篮子红薯干，自然是知道如家的早就吃完了。 梁说“你家吃饭的大人就有八个，还不带那些工匠干活儿的。二亩地能产多少队里给分的也不够吃啊。俺家能有啥好拿的，自然就蒯了这东西来了。” 其实，如梅很喜欢，因为红薯干熬稀饭、真的很好吃啊。 这个时代得癌症的极少，如梅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大家都是常年吃红薯啊 梁问“富贵去他姥姥家了” 如梅娘说“嗯。蒯得篮子恁沉，到地方胳膊都要压疼了。贤良他爷几个去窑厂拉劈柴了，正好咱几个说话。” 如梅跟如全、金环三个在一边，嘀嘀咕咕地小声说话。 如梅拿火棍扒拉了一下炭火盆，说“三哥，炭火盆不旺了，锅屋里抱几根劈柴来。” 金环立即就站了起来，“我去” 这完全是下意识地行动，因为金环的潜意识里，如梅的话就是命令，而且只要是干活儿，总要第一个抢着去。 这次却被如梅给笑话了，“呦呦呦，金环，你可别恁惯着我三哥，等以后你想让干活儿，只怕还指挥不动他了” 金环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那让他去” 如全已经站起来了，说“我去我去，外面太滑又冷，你俩坐着烤火别动了。”说完，便出去了。 如梅正要再取笑金环两句，突然听见梁问“你家贤良啥时候说媳妇” 0591 不行 如梅忙转头看向这边，就听娘说“管它啥时候，有合适的就说。哪能听他的婶子，你知道哪有合适的” 梁忙说“合适不合适，咱看着不算，得他们年轻人说合适才行。这回去雪梅家，让富贵留个心。” “雪梅有个堂姐，也是有点儿耽误了。不知道咋回事儿，说一个不成、说一个不成。都说她心高” “我听跃进说不是那样的，就是她命不好，老是半路出岔子。不是男家爹死了就是娘没了。” “跃进他堂舅就嫌人家没老人啥的，愣是把闺女给耽误了。跃进跟她也不是很熟，直接给贤良说不大好。” “我就是问问你，要是有意思呢，就让跃进他几个初四去的时候，让富贵留心相看相看。你要是觉得不好，咱就不提这事儿。” 如梅娘一听就有些不喜欢，“我咋听着这个闺女不大吉利似的” 如梅也有些皱眉，正要说话，见如全抱着柴火进来了，忙跟金环起接过，添到火盆里。 很快着起来，火苗都跳多高。如全很有兴致，说“咱烤红薯吃。” 如梅手里拿着火棍，忙说“金环你拿去，三哥还不知道在哪。” 如家的锅屋，金环自然是熟门熟路的，也高兴有个事儿干，忙起走了，“拿四个吧，我不吃。” 如梅对如全说“她一手拿不完，你跟去帮个手。” 如全自然高兴跟金环独处，忙跟着去了。 那边，梁跟如梅娘还在说“贤良别被一个兰英弄寒了心，该说亲说亲。到时候老三老二都结亲了，他一个人多不好看。” 如梅插话，说“梁，你只管给我大哥说，有好的咱就见见。只要人沉稳、敢撑事儿、能当家就行。” 如梅娘说“就是这话。” 梁点头，“那是。你家几摊子事儿，没个能顶事儿的大儿媳妇是不太妥。” 外面贤良喊“我们回来了。” 如全跟金环俩人，一人拿俩红薯、一前一后地从锅屋出来，崔珏看见了，当即就戏谑地吹起了口哨 大家都笑了起来。 梁见男人们都回来了，看看头，蒯起篮子就要回家，“你收拾吧，我走了。” 如梅娘忙把手里正搓的玉米放下，“晌午在俺家吃饭，你一个人不值当做。” 如梅也忙挽留。 梁摆手，“过年饭好做，现成的馍，都是熟的，就能吃。” 院子里几个人都忙给梁打招呼，就连韩擒豹跟崔珏也叫了“梁”。 金环把红薯放到炭火盆里，便也要走，“我也回家，该做饭了。”说完，就跑了。 撵上梁，俩人搀扶着，一滑一歪地走了。 如梅娘看着金环，笑着说“这丫头，其实也孝顺。” 如全不说话，眼里却有笑意。也算不错吧 如梅从堂屋里出来，看着贤良跟爹往屋里抱柴火，说“韩擒豹、崔珏，你俩跟着干啥活儿了别是当监工呢吧” 韩擒豹面无表，崔珏叫屈，“你看俺俩在这站着你难受是吧你咋没看见、柴火都是俺俩抱上车的呢” 0592 逼问 如梅娘安慰道“梅子这丫头，说话就是跟你抬杠。住半年了，你还不知道她好了，洗洗手吧，看两手都是泥。” 劈柴是在外面放着的，下雪下雨啥的，自然会有脏东西在上面。 韩擒豹跟崔珏其实都不是矫的人，崔珏一听，更是把两手拍拍，说“如梅，倒水来。哥哥们要洗手啦。” 如梅笑嘻嘻地果然去屋里，倒把崔珏给弄得吃惊起来，“我这么使唤她，以为她要抽柴火打我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全走过来，说“看你把俺妹妹说的，她是那样的人吗就是怕你俩想家，逗你俩开心呢。好了，来屋里吧，外头风多冷。” 那边，贤良跟如梅爹把柴火都弄到了屋里，贤良把架子车推到东屋间里去了。 家里的猪、过年的菜啥的，都在那屋放着呢，算是家里的一个小型仓库哈。 等都弄好了，眼看着就该做饭了。 崔珏第一个说“如梅，晌午炖烩菜吧多放大猪片子、炸豆腐、粉条，多炖会儿啊，上回做的好吃得很。” 如梅点头，说“好。想早点儿吃到嘴里，你得过来帮我个忙。”说着，就往锅屋里走。 崔珏不知是计，颠儿颠儿地跟着就去了。 韩擒豹看着俩人的背影，却挑眉。崔珏要倒霉了。 果然，如梅进了锅屋，说“把水缸掀开，看看水还多不，不多就打水来。我这就切猪，三层五花的，保你闻见就流口水。” 崔珏心花怒放，喜滋滋地就过去了，掀开水缸一看，说“挑不挑的都行。既然来了，我去挑吧。” 一转，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咦，你离我这么近干啥把刀放下如梅，你这是要杀我” 如梅狞笑着，一手举着大菜刀，一手插着腰，把崔珏挤在墙角水缸沿儿上，低声喝问“说你咋把香菊娘那个老婆子抓住的” 这是直接认定香菊娘是崔珏使的手段，不给他否定的机会。 但是，如梅没想到的是，崔珏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不是我、不是我。” 如梅微微眯着眼，狠狠地瞪着崔珏，“你还敢不承认” 崔珏一脸无辜，“是大叔第一个出来的” 如梅上前一步，把菜刀贴在崔珏脸上，恶狠狠地说“当真” 崔珏两手举着，一脸真诚，“我骗你一个字儿，让我天打五雷轰” 外边宁神听着的韩擒豹低头闷笑。 崔珏当真没说一个字的假话，所以才敢发这么毒的誓。 施法抓人的是自己、第一个冲出来看见老女人的是如梅爹，当真跟崔珏没啥关系。只是，她为啥拷问崔珏，而不是过来问自己 正胡思乱想，就见崔珏抚着口出来了，看见韩擒豹一脸笑意，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如梅，可真是该打” 韩擒豹正要调笑崔珏两句，如全上去就给崔珏后背上拍了一下，“好你个崔珏，在俺家还敢要打俺妹妹，欠揍是不是” 崔珏大手摁着太阳，“头疼啊” 韩擒豹冷笑，“回去有你头疼的事儿呢” 0593 二爷爷不好了 如梅有些失望。 既然不是崔珏施法抓的人，那么韩擒豹可能也没有这么大的法力。几个女鬼说他们是高人，估计也就会打卦算命、半仙儿一般。 要说是神仙，跟黄大仙一样，更不可能。就说跟自己一样有多大异能，这俩人看着也不像。 再说了，他们家世不错，贵公子一样的人，再怀疑他们是国家某些特殊部门来抓自己的人，更不像。 因为，既然是任务，他们应该不会跟自己耗这么长时间。在家里啥都干，更像个下乡知青。 如梅有些烦躁。 不知道俩人的来历；也不知道对自己是好是歹；韩擒豹跟江军有些不对付，以后会不会对江军不利 如梅一个劲儿地胡思乱想，都忘了做饭了。 崔珏打水进来，没好气地喊“起开起开，水来了” 如梅这才迷瞪过来，看着崔珏，笑笑“刚才是给你开玩笑的哈。我就是想试试，你一个大老爷们儿、男子汉，当菜刀架在脖子上，是个啥反应。哈哈哈” 崔珏把一桶水提起来，“哗啦”一下倒入水缸，转头瞪如梅，“把刀拿来，我给你架脖子上试试。我也想看你是啥表” 如梅笑嘻嘻地说“我还是这表。” 崔珏翻白眼儿，“切”把另一桶水也倒进水缸，一手提这一个水桶，气鼓鼓地说了句“晌午我要吃三碗” 如梅“噗嗤”笑了，“不怕撑成个猪八戒肚子” 门口的崔珏一个趔趄，“”怒气冲冲地走了。 院子里正跟贤良说话的韩擒豹笑了起来，“崔珏，这是又被如梅给取笑了” 崔珏瞪眼，“都是你干的好事儿，我还没找你的事儿呢，你还敢取笑我。你就笑吧，反正也没几天好笑了。切，谁怕你们笑” 这话说得幼稚，大家听见了，都笑了起来。 如全一边搅辘轳，一边笑着说“崔珏，你比我还小啊。” 神仙可以青永驻，自然都愿意选择自己最年轻、最帅气的时候。所以，崔珏跟韩擒豹都选择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至于黄大仙嘛，嗯，也是神仙里面资格比较老的了，所以，保持了中年人的模样，也很有风采。 如梅在锅屋做饭，如梅娘走了过来，“现在烧火不” 如梅摇头，“等会儿，我还没切好菜呢。等我喊你你再过来，要不，干脆我一个人做吧。都是熟的，好弄。” 如梅娘看看，“也行，我跟你爹去看看你二爷爷去，刚才你爹说你二爷爷又不好了。” 如梅忙说“你们去吧。忙不过来我让三哥烧。早去早回啊，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如梅娘回屋拿了点心果子，跟着如梅爹一前一后地出了院子。 贤良跟韩擒豹说“人总归是要死的现在年轻力壮的，再过五十年，我就跟二爷爷一样老了。” 韩擒豹挑眉，“长生不老也不好活个几千年，啥都见过、经过，再看啥都没兴致、无聊得很。” 贤良抬脚就踢韩擒豹，“说的你好像是个神仙我想长生不老，可惜没那仙药都想不死，就你说的奇怪” 韩擒豹闪避过，“这会子你自然不信，总有一天你会信的。” 0594 富贵心虚啥 “二爷爷年纪大了，年前看着还好，你看看，这才几天没见，就下不来了。”如全走过来，“没啥大病，就是老了。” 崔珏把水倒了，问如梅，“够了啊，不提了。等会儿要烧锅，找如全，我可不会。会也不干，哼” 掂着俩水桶跑了。 如梅也不理他，只低头切菜。 外边，如全几个正说到二爷爷，崔珏把水桶放到井边，拍拍手过来，说“该死就死，活长了也没意思。” 招来贤良跟如全的暴打，“你咋跟韩擒豹一个德行” 如梅在锅屋里听见了，忙喊“别打坏了，后晌还得他提水呢” 崔珏“” 都开始吃饭了，如梅爹娘才回来，都是一脸沉重。 几个人都问况，如梅娘摇头，“估计是难出正月了，我看二爷爷的脸色差得很。人老了，还真是快，说不行就不行了。真是” 说到这个，大家都有些伤感。 崔珏也不高兴，“就是，我天天忙得” 韩擒豹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崔珏这才噘嘴不吭声了。 说起来也是倒霉，当了这个判官 活人不死，底下的鬼不好托生，自己忙得不可开交；活人死的多了，地府都是鬼魂，自己更忙好在，黑白无常俩鬼使，还算识趣，让自己过了个好年，要不，天天找过来把自己要烦死 想开了这个，崔珏立即高兴了，低头大口吃起饭来。 如梅有些无语。 看着众人，说了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该是啥就是啥，谁也别惦记谁，二爷爷这么大年纪，在农村就已经是高寿啦。” “也没有啥大病、不受多少罪，说难听话，如果真就是这么安安静静的去了，也是他的福分等我老了，还不知道有这造化没有呢” 话没说完，就被娘拍了一下，“你多大、他多大你这丫头，大过年的，咋想到那上头去了。好了，不说了。” 说着，招呼一直不说话的韩擒豹；“吃菜吃菜。别听如梅这丫头胡说八道，看我哪天收拾她一顿就老实了” 韩擒豹抬眼看了一下如梅，如梅以为他要顺着自己的话说，岂料他一本正经地说了句“婶子说得对，如梅是欠揍” 如梅“” 崔珏拍着桌子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韩擒豹，你这话可算说到我心里去了。你们是不知道，刚才在锅屋里，她” 如梅忙拦住了崔珏的话，“崔珏，你胡八乱说，可别想来我这点菜” 崔珏立即不吭声了。 被她拿着刀威胁，说出去好像也有些丢人哦。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贤良无奈摇头，“真是” 一顿饭吃得开开心心，如梅自然也是喜欢的，就等着啥时候再诈韩擒豹一次。 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弄的香菊娘香菊娘自己摔倒、惨叫起来，总归是有些诡异罢了。 富贵是半后晌回来的，篮子都倒空了，这也是爹娘交待的。 富贵进屋、放好了篮子，看着爹娘几个人言又止，好像有些心虚似的。 如梅便知道不好了 0595 舅舅来了 “爹、娘”富贵吞吞吐吐地说“这回我去俺舅家，舅舅问我说，咱家怎么现在突然发起来了拿了这么多好东西、我也穿的这么好、还给孩子们这么多零花钱，我都实话实说了。” 如梅爹娘说“说了就说了呗，咱家发财又不是啥丢人的事，也没有必要瞒你瞒我的。大家知道了就是知道了，咱想瞒也瞒不住。” 如梅突然问“二哥，你就说重点吧，你是不是说什么别的话了还是给大舅家许什么了” 富贵说“舅舅说要来咱家干活。说咱们家窑厂这么多人，雇别人也是雇，他家也一样。拉着亲戚，也没有啥不好，大舅一说、我当时脑子一就答应了。” 见父母几个都脸色不好看，富贵也有些急了，“回来的路上，我越想越不对劲儿，要不是我自己胡乱答应，他现在估计也没啥事儿。” “万一过了年他们真都来了，咱家可怎么办窑厂上也用不了那么多人，突然把金柱他们几个都开了，不是也不得劲儿都是亲戚里道的。” 如梅有些责备地说“看看你干的好事，二哥，怪不得说你不能当家，做事就是不够沉稳。这事那么大，你不跟家里商量，就都答应了，现在怎么办” 如梅娘也是狠狠地瞪了富贵一眼，说“你这孩子，就是脑子不会拐弯，你也不想想，咱家这窑厂开了大半年了，为啥招的都是外人也都没有找你舅家的几个孩子过来，这还不是说害怕到时候亲戚变仇人。” “你可好，半年都没有提，你倒是到地方大包大揽、啥都许给人家了。到时候来了看你怎么办就是让父母坐蜡呢。” 贤良忙说“好啦，别说了，富贵也是一时心肠，舅家几个来了再说。我有办法打发他们，如果要是真的硬赖到这里，那对不起了，亲戚尽早断了算了。别为了一点钱吵闹，让别人看笑话。” 如梅说“咱舅也不是不通理的人，只要说明白了，也不会死赖着不走。再说了，开了以后、地里面也有活，队里面也不会随便让他们乱跑。离咱家也有七八里路，那么远的路，他们咋来回” 如梅爹说“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可怕，你舅舅不是不通理的人，好好的给他说一下。就说咱家窑厂小，不要恁多人，他自然就回去了。” 如梅娘忙说“你们都别管了，那是我哥，我来给他说。得罪他了就得罪他了，我都离家几十年了，说句实在的，回家的次数也有限。” 第二天就是初三，全家人都在。 果然，半晌午就见如梅舅舅家的人过来了，而且是如梅的舅舅亲自来了，带着他的一个儿子，也有二十七八了，比贤良还要大几岁。 离多远便看见如梅家的楼，俩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是别人家。 忙拉着路上的打听，众人都笑说，“怎么你妹妹的家你都不认识了可见有多少年没来过了” 0596 打听消息 如全正在院子里跟韩擒豹和崔珏说笑，“今天太阳多好看看，屋檐下的冰挂都化得乱滴水，你们俩要不要吃一人给你们够下来一个，拿着吃吧，像大冰棍一样” 几个人正嘻嘻哈哈地拿着棍子笤帚够冰挂，就听见后有人喊“如全” 如全转，忙喊“舅舅、哥，你俩来了赶紧进屋坐着。”说这话，忙冲着东屋和西屋喊“爹、娘，俺舅来了” 如梅的大舅是个五十出头的高个子老头，穿着普通的黑粗布棉袄，袖子跟衣襟嗯都磨得露出了里面的棉花。 腰中间扎了一个很长的带子，既是腰带，又能够把衣服束紧，变得暖和。 腿上穿了一个大裆的棉裤，两个膝盖上都打了补丁，看着非常难看；脚脖子上都用细带子把裤腿儿给扎的结实。 脚底下穿着毛窝，也已经磨得烂了，脚趾头位置都露出了里面的草，看着就是穿了好几年的。 如梅表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底年轻，还收拾了一下，棉袄没有露出棉花罢了。棉裤膝盖也是补着两个补丁，脚下穿着棉鞋，早就湿透完了。 两父子长得很像，跟如梅娘差不多，一副笑模样，看着很和善，其实不是个好相与的。 如梅这是第一次看见本尊的舅舅和表哥。 见俩人眼神儿有点儿贪婪，看着自己家的楼房和平房，都很高兴，啧啧啧地称赞，说“几十间房子哇，你们家什么时候这么发达了” 如梅爹给俩人点了烟，笑着说“说啥发达不发达，就是开了个窑厂，养了几只兔子，家里边挣了几个钱儿。” “别的没啥，就是盖房子，给这三个孩子娶老婆。你们还不知道呢吧，贤良给他媳妇离婚了。家里边三个光棍，愁死我了。” 话题成功地从家里的房子和窑厂转移到了贤良上，如梅舅舅也忙接话“可不是咋的。贤良这孩子咋恁倒霉，我们昨儿听富贵说了，都不敢相信。” “家里边有房子、有窑厂、有钱，还怕娶不来媳妇儿妹夫别担心，等过几天我给你踅摸踅摸，有好的、找到了给贤良说。” “还有富贵儿给如全他俩，不是也都已经定了昨天富贵说，俩人都定了亲了好像也都差不多成了吧” 如梅娘点头，“他俩事定差不多了，这不，明儿准备去走亲戚呢。家里面东西还没收拾，等后晌了再说。” 说着话，如梅娘招呼贤良，“晌午去你姑家，你看你弟兄仨谁去昨儿富贵刚去过了，要不，让老三跑一趟” 如梅家有姑姑，距离也不近，要是去，也该走了。 如全忙过来了，说“我去吧。好几年没去过俺姑家了，你们在家招呼舅跟表哥，我走亲戚去。” 如梅便起，“我给你收拾篮子去。” 如梅舅舅忙说“梅子，这几年没见，可是大变样儿了。这要是会上碰见了，都不敢认。不是说你跟靠山村那边定了亲了过年他家来人了没有” 如梅忙说“今儿个估计他妹妹要来呢。我还没有去他家，也是打算明天去呢。” 0597 提醒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妞子在喊“梅子姐在家吗婶子，我来了” 如梅跟如全来到院子里，果然看见妞子一个人蒯着一个沉沉的篮子，笑眯眯的过来了。 上上下下穿的都是一新，脖子里就围着如梅赶会给她买的围巾，上的衣服也都是如梅买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看着俩人，妞子忙说“你们都在家呀，还以为如全哥走亲戚去了呢。” 屋里的几个大人都没有出来迎接妞子，再是亲家，江军的妹妹到底是个晚辈。 几个人在屋里说话，妞子把东西递给如全，喊了韩擒豹跟崔珏，然后就被如梅带到了东屋。 见过几个大人，招呼了几句，如梅便拉着妞子回自己房里去了，说“你在这等着，我给三哥收拾篮子，打发他去俺姑家走亲戚，等会儿咱俩再说话。” 妞子说“咱俩说啥说，还值当坐在这里当个事儿一样的你该干啥干啥去，我来你家就像自己家一样，别管我，你去忙吧。” 如梅也不跟她客气了，拿着篮子来到了东屋西间，家里边好吃的好用的都在这个屋里放着呢，不是说了，就相当于家里的一个小仓库。 如全看着如梅希哩哗啦的往篮子里收拾东西，笑着说，“现在你可真大方，怎么什么都往外给别人拿拿的太多了，估计又该怀疑咱家咋发达了。到时候我也实话实说，再招来姑家的一大家子，咱们家可真乱了” 如梅想了想，说“那倒也不至于。咱家也没有啥不好的东西，光拿点馒头粉条的，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到底是咱亲姑家呢。” “他们家要是问，你也就实话实说。只说家里没位置，他们要来干活，你只管拒绝就好了，别害怕拉不下脸。到时候他们家人来了，咱爹娘也一样得把他们吵出去。” 如全点头，说“你放心吧，我可不跟二哥一样，我有的是话说他们。咱家的窑厂小，真容不下那么多人；要是能留下了，会不让他们来拉扯别人也是拉扯，照顾自己家亲戚，当然更好一些。” 如梅把里面装得满满的，底下装的有丸子、菜，也放了一点鹿；上面就放了一把粉条，带上新毛巾。 说“好了，就这些。烟酒都不拿了，姑父不是不抽烟吗几个表弟也都不用管他，还有表哥们，都已经结了婚、成家了。” “过的好坏，咱们家也不能一直帮衬着。这次就是一个普通的走亲戚，别的呀啥都不敢答应，要不，回来也是惹爹娘生气。我可给你提醒过了哈。” 如全答应着出了西屋，就看到韩擒豹、崔珏俩人在院子里嘻嘻哈哈的打冰挂，妞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来了，三个人在那里抢冰挂吃 如梅看着仨人，有些无语，“妞子，你可不敢乱吃” 倒是如全有些羡慕，嘀嘀咕咕地抱怨，“哎，真不想去走亲戚。没有好吃的、没有好玩儿的，还要面对突发况，我的命好苦” 0598 直说了 如梅家的亲戚也不是太多，就是一个舅舅，一个姑姑，连个姨妈和叔叔也没有。 过去的人，兄弟姐妹虽然多，但是因为人的寿命短，夭折的孩子们也不少。所以说，有的家户亲戚很多，有的就很少，不像现代，大家的亲戚都很少了。 所以，在七十年代的乡下来讲，如梅家的亲戚算是比较少的。 有些人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几十个，走亲戚从初二走到正月十五还来不全。 有的时候一个上午走两家亲戚、在一家吃饭，尽量节约时间，所以，孩子们都不大走亲戚。 而如梅家已经算好的了。 打发走了如全，家里边可就差不多该做饭啦，舅家跟江家，可是来了两家亲戚呢。 如梅就拉着妞子，两个人一块干活。 妞子说是客人，其实在家里边，也就是如梅的小跟班儿，一点儿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的自觉。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跟贤良和富贵玩得好，四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开始打起牌来了，大呼小叫地，屋里闹得很。 过年嘛，就是休闲、开心，啥活也不干的。 如梅的舅舅跟表哥都在跟如梅的父母说话，说东道西，很快就提到了关于打工的事儿上。 如梅舅舅说“晌午吃罢饭去你家窑场看看，这一会儿冰天雪地的，地上滑滑擦擦的，俺俩就不过去了。听富贵说这个窑不小，一窑能烧1万多砖瓦，不知道用了几个人” 如梅娘说“用了也有五六个人，都是自己家的亲戚。一个是如全他岳家家，一个是如梅他婆家。所以说，咱也不好意思多招外人。” “外人也有两个，就是俺村儿贤良的同学，都是已经混成大师傅了。人家有技术，会制砖制瓦。招的几个亲戚都是和泥的，别的啥也干不成，给他几个零花钱，打发了就完了。” 如梅的舅舅一听心里便不高兴。 其实已经从富贵儿那里打听过了，像金环爹、江军爸他们的工资其实不低，都是二三十块 就在地里和个泥、搬个砖，都能一个月挣几十块，顶个城里的工人了现在自己的亲妹妹却骗自己说，只给个零花钱就打发了。一听就是不想让自己来，这是要打消自己家的念头呢。 如梅舅舅看了自己儿子一眼，示意他说话。 儿子是晚辈，说错了，自己还能把话圆过来，就看自己妹妹跟妹夫怎么说了。 如梅表哥说“大姑，我们家的事你也知道，家里边儿弟兄虽然不多，但是有孩子，几个都是吃才，一年上学、穿衣裳，花费不小。” “地里边儿的产出，挣的钱就不够吃饭呢，队里能分点粮食，孩子们都正长体，一个一个饿狼一般。啥都是我给爹两个人挣，也是想着到哪去挣点钱，却一直找不到门路。” “昨儿听富贵说了，姑家有窑厂。我就跟爹商量了，看看来这干活吧，富贵倒是一说就答应了。说可以，我跟俺爹高兴得一夜没睡。这不，一大早就起来赶紧过来说一声。” 0599 不能开口子 “我问问啥时候能来，在家里大冬天的也没啥事儿，我们把家里收好了，能早过来就早点儿过来。地化冻了就能干活儿了。” 这话说的，完全把富贵的话当成了圣旨。直接就过来说要干活的事了，甚至直接问哪天上工，根本不给如梅爹娘拒绝的机会。 如梅爹不说话，直接看着如梅娘。 那是她亲哥、亲娘家侄子，有什么让他们自己说去。自己在旁边当个菩萨，敲边鼓就行。如果真吵起来了，再过来和泥也不晚。到底是孩子们的舅家，撕破脸也不好看。 如梅娘忙说“你听富贵瞎叨叨，他知道个啥，他就是个干活的。家里面的事儿啊，他啥也不懂，他就是个楞头青。” “窑厂不大，说烧1万块砖也能，就是不好卖。把砖瓦卖给公社还有粮站，人家多少天都不给接一次帐，钱都是欠着呢。” “俺家借了银行的贷款，两三千块，光利息一年就得几百。弄了这些砖，盖了这个院子，那也是因为砖瓦卖不出去。” “堆着也是堆着，家里边三个孩子都是光棍，不给他们盖房子去哪娶媳妇儿看着厉害，其实都是塌的帐呢” 不是如梅娘硬着头皮撒谎，而是实在是这个口子一开，到时候真是挡都挡不住。 今天是他舅家来了，明天说不定他姑家就要来他姑家的人才多呢，光儿子就有四个，再加上他姑父，就是五个壮劳力 别说一个窑厂，两个窑厂都安排不下，你说说，都是一样的人，你答应了这个就得答应那个干脆一个都不要来。 说实在的，女人一旦结了婚，都是跟自己的男人、孩子更亲些。 能照顾儿子们的丈人家、女儿的婆家，也不太想照顾舅家、姑家、姨家啥的。他们跟自己是亲戚，却不是一家人了。 说来说去，女人活到中年，一门心思都在自己儿女上了。跟自己的兄弟姐妹却生疏了，这也是人之常，不好横加指责的。 如梅在锅屋一边做饭，一边想着爹娘跟舅舅他们几个人在屋里说话，心里面一直有些打鼓。 唯恐自己爹娘一时太包子了，被舅家的两个人说动了心，再把他们给招来。到时候自己走了，窑厂被这些亲戚们祸害的不成样子，心里有些不安。 想把娘喊过来问问，又怕娘不在、爹一时间拉不下脸，倒应了舅舅的话。 看着正烧火的妞子，如梅说“你小火烧，我去堂屋里拿点儿东西去。” 妞子痛快地答应了，看着如梅急匆匆地走了，喜滋滋地看着锅。 如梅到了东屋堂屋，果然正听见娘在那叫穷，笑着接过话来，说“舅，你还不知道呢，俺家干这生意，其实都是我出的主意。” 果然，如梅舅舅跟表哥都有些吃惊，“你想的这事儿” “嗯。”如梅一边收拾手边的东西一边说“给家里背了几千块钱的债，我心里边难受的很。还跟靠山村那边要了几十块钱，打了院子里的这口井。说起来，都是俺家找事儿呢。没有，不也都过来了” 0600 如梅的说辞 “你不知道，前几天还有人来俺家井里倒敌敌畏。现在还在大队部关着呢，人都疯了。你看看，俺家弄点儿钱能容易吗” “就这，背后说啥的都有。说俺家是地主资本家，还要把俺爹娘告到公社，你听听，都是人话吗要不是俺家跟队长、大队书记关系好些，还不知道是啥况。” “对了，俺家一年还给大队里交好几百快，再加上几个人的工钱、烧的煤炭劈柴都是买的。一年到头净是瞎忙活，根本不挣钱的。” “别看我二哥大哥穿的衣服怪好，最流行的黄军装、新崭崭的，其实都是靠山村江军给他们捎过来的他的旧军装，根本不是俺家自己掏钱买的。” “哥哥们又是在说亲的关键时刻，不给他们穿好点儿，真是连个媳妇也说不上。你看看，弄不好，娶到家的媳妇也能跑呢，都是这个窑厂闹的。” “几千块钱的债背上，别说我爹娘夜里睡不着觉了，就是我，天天也是愁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都是我戳的事儿、起的头儿，要是弄不好，我就是嫁出去了，也心里不安。” “还有窑厂干活的这些工人，听着一个月能挣20块，其实事儿多的很。我是发钱的，我当然知道。窑厂一天不开张，他们就一天没工钱。” “我是把砖瓦卖出去了，钱一天收不回来，他们的工资一天别想领。到最后，窑厂要是干不下去，第一个拖欠的就是他们的工钱。” “你想想，俺家都没有钱花了，哪有钱给他们发呢舅舅，表哥，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说着，拿着东西就出去了。 好像进来说了这番话，完全是顺带。其实，如梅是特意进来说这些的。 不从他们的利益考虑，光说窑厂不要人，他们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也不会善罢甘休。 如梅爹娘也是眼睛一亮，立即说“可不是，俺家窑厂弄不成，工人当然别想要工钱。都是亲家，恁近的亲戚，哪能好意思要钱到时候给俺家白干，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钱是个硬头货，没有就是没有，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时候多呢。等大队里把窑厂收回去了，俺家弄的这几千块的贷款，真是卖儿卖女的还吧” “哥，你放心，到时候俺家保证不找你家借钱。不让你来俺家干活儿，可是好意。要不，到时候拖欠你家的钱，咱兄妹可就不是兄妹了，孩子们也没脸回舅家走亲戚” 如梅舅舅终于说话了，“看你说的这是啥话拖欠谁的都行，俺家咋不能拖欠他两家是亲家，我这边还是贤良的舅家呢。要说亲，谁家能亲过姥姥家” “咱爹娘死的早，咱兄妹俩相依为命地长大，要说不亲，谁信各自成家、都有儿有孙的人了，说啥钱不钱的，伤感。” 如梅表哥也听出来姑姑不让自己家来的意思，忙说“钱多钱少，谁也不放心上，俺俩来了，就是帮姑姑姑父看着窑厂也是好的。那些亲家是亲家，能有咱这血亲实在” 0601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 如梅爹娘都有些头疼，如梅爹说“不是这话，说起来都该照顾的。就是吧，咱这窑厂小，又是贷款盖的，钱收不回来，俺家一家倒霉就算了，不好拖累亲戚的。” “刚才梅子也说了，砖瓦钱收不回来，第一个拖欠的就是工人的工资。你说，俺俩哪能过意得去所以说，就俺爷几个糊弄着干吧。等以后窑厂生意好了、赚大钱了，你俩不用来说，我让富贵跑你家喊去” 如梅娘也说“好了，你俩坐着吧，我锅屋里看看去。两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做个啥饭出来，也怕你们嫌弃。干活的事儿，就别再说了。”说完，便起走了。 如梅舅舅跟表哥相互看了一眼，都同时看向如梅爹。 如梅爹笑着说“你看看她这个脾气，恁多年，我也都忍着，几个孩子都听她的。她说啥就是啥，富贵说的不算，等回头我吵他” 如梅舅舅不高兴地说“你看看这弄的，俺俩高高兴兴地来了，弄了一肚子冰凉回去，像个啥富贵在窑厂干着呢，缺人不缺人他能不知道能是瞎胡乱说的人吗我看富贵倒实在。” 如梅爹一边给如梅舅舅点烟，一边说“看哥你说的，哪能让你俩一肚子冰凉回去晌午好饭好菜的吃着，让贤良弟兄几个多敬几杯酒，保证你俩烘烘地回家” 如梅舅舅听见如梅爹转移话题，忙要开口说话，如梅一脚踏进来。 说“舅，要说想挣几个钱儿，也不是没有法子。我倒是能给你们想个主意，就是看你们愿不愿意干了。或者说，看你们能干起来不” 俩人一听，都忙看过来，“啥法子，你只管说。” 如梅笑笑，把堂屋桌上的茶瓶掂过来，说“舅跟表哥也年轻，弄辆架子车拉俺家的砖瓦溜乡卖去。” “俺家卖给别人多少，我这里给你打个八折。你卖掉得多就赚得多，比在窑厂干活儿还自由，也不用天天来俺家，恁远。” 如梅舅舅跟表哥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蔫了，“你这孩子，说的是个好法子，就是俺家没有架子车啊一辆架子车得好几十块，俺家可弄不起” 如梅提着茶瓶走了，“那就没法子了。俺村里几个往公社送砖瓦的，都是人家自己的架子车，跟俺家一点儿关系没有。” 看着如梅的背影，如梅舅舅跟表哥相互看了一眼，又都同时看向如梅爹，“要不，俺家从你家起砖瓦卖” 如梅爹笑着说“你听梅子瞎说呢，是容易的吗拉着一车子砖，一天腿脚不停，累死人不说，还不一定卖得掉。得多长时间能赚回来一辆架子车钱反正，还没人这么干过呢。” 俩人忙说“也是。” 心里却想着，不如回家算算账，万一要是能赚钱呢 至于买架子车的钱，自然得着落到如家。自己家哪有什么有钱的亲戚，就这一户 说起来，一辆架子车，会上卖的新的，可都得五十块钱呢。也不知道如家会借给自己家不真愁人。 0602 战斗力 如梅回到锅屋，看娘跟正妞子说笑，把茶瓶放到锅屋灶台上，说“把大锅馍拾掇出来，先烧开水吧。天冷，多喝水暖和。” 依然是大锅馏馍、小锅炒菜。家里人多，先把茶水备好，是最基本的。锅是的，光烧开水自然很快。 妞子专管烧火，看着如梅把蒸馍拾掇到馍筐子里、刷洗干净大锅、又舀了几瓢水倒进，忙开始大火烧。 如梅娘也不问如梅刚才在锅屋说啥了。 妞子在呢，也十七岁的大姑娘了，怕她学话给江家。 舅舅是贵客，自然是要摆盘子、喝酒的，不能随便炖大烩菜吃，显得不够诚心。 当然了，这是如家有；穷得揭不开锅的家户，恨不得砍断亲戚来往，更别想酒菜馍了 看着餐厅里的转桌，如梅舅舅跟表哥羡慕不已；再看一盘子一盘子端上来的跟菜，俩人更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我的天，如家现在竟然这么发达了吗看看这宴席，别说想了，就是电影上演的那些资本家，也没有吃得这么好吧 昨儿个，怪不得富贵没吃多少呢，感，在家吃得好啊。 几个人都坐了下来。 妞子是客人，但是是女孩子，自然不愿意跟男人们一桌吃饭，就在锅屋跟如梅两个吃饭。 如梅娘是长辈，来的又是自己娘家哥哥和侄子，自然是要上桌的。所以，把锅屋交待给如梅俩人，自己洗净了手，过来了。 听见东屋里贤良几个还在大呼小叫地打牌，气笑了，走过来喊“几个臭小子，饭都做好了，还得请走走走，赶紧吃饭去，你舅在呢。” 富贵一脸贴的都是纸条，一听忙把纸条都拽了，把手里的牌一扔，“开饭开饭” 崔珏气得一拳打在富贵胳膊上，“无耻之徒看着要输了就不来了”说着，转向如梅娘，一脸哀怨，“婶子，你怪知道向着你儿子” 如梅娘笑着说“不是向着他，是向着你。你再不去，梅子做的好饭菜，可都让俩客人吃完了啊。” 崔珏一听有好吃的，这才高兴了，“哼，富贵，你该感谢你有个好妹妹，要不，我打你个满脸花” 韩擒豹优哉游哉地坐着不起，两只大手还在收牌，倒是贤良拉他，“别收了，吃完饭接着打” 韩擒豹看了一眼锅屋方向，“急啥，好菜都还没上呢” 乡下冬天很冷，饭菜一下子上齐了，吃不完会凉。所以，一般都是吃着、上着，韩擒豹说的也没差。 所以，这边客人们吃的闹，那边锅屋里干活的，还依然忙得不轻。 贤良自然不知道韩擒豹能看见那边，只当他说的是实话。也不在意，起来走了，“赶紧收完过来吧，晚了，都让他俩吃才给吃完了。” 这话是说富贵跟崔珏呢。 韩擒豹却嘀咕着摇头，“今儿个的吃才换人了。” 你是不知道你舅舅跟表哥的战斗力 如梅让妞子过来上菜，自己还在厨房忙。 妞子回来说“梅子姐，咱俩快点儿吧，桌子上的盘子都快空了呢人多就是能吃” 0603 不等他开口 一顿饭吃得像打仗一般，如梅舅舅和表哥都吃到撑的打嗝儿了，还舍不得起。 如梅做的饭菜很好吃。 不说桌上的东西花样也太多了，有有菜、有有凉、有酒有馍随便放开肚皮吃，两个人肚子里哪有什么油水 实在没想到如家的饭这么好吃，自然是放开肚皮大快朵颐。再说了，下回吃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既然今天来了，还不得吃个够本儿 想到够本儿，俩人脸上都是一。 说实话，来了两个大男人，蒯了一个篮子，里面放的底下是馒头、上面是粉条，其他的啥也没有。跟昨天福贵拿的，简直就是不能比，自己都觉得脸发烧呢。 现在又这么放开肚皮吃了一顿，可真是两个篮子里面的东西，也不够换这一桌饭菜的。 爷两个一时间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所谓人穷志短，哪里还要什么面子呢 再说，又是在自己的亲妹妹家，亲姑姑家，对面坐的都是自己的血至亲，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好看不好看 就算是前面坐着韩擒豹和崔珏两个人，那也是下乡知青，跟自己家更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才不怕他们笑话。 总归，爷俩放开肚皮，当真吃了个肚儿圆，打着饱嗝站了起来，等梅子跟妞子两个人过来收桌。 很遗憾的看着她俩把所有的剩菜渣子都倒在了一个盆里，有一些要拿出去喂鸡的。自己脸皮再厚，也不好往家带，还有些遗憾呢。 吃完饭，便是参观他们家的房子。 看着堂屋里放了几只野鸡，又漂亮又肥实，爷俩很羡慕。心里痒痒的，恨不得要一只回家。 不等开口，就听见如梅说“这是要给两个哥哥还有我拿去亲家走亲戚的。” “明儿个就去呢。要不，我们过年的时候都杀了吃了。实在是舍不得，也派有大用场。” 如梅这也实在是看出来他两个人眼光里面的贪婪，所以如梅不等他们说话，提前便堵住他们的嘴。 家有这样的极品亲戚，也真是没有办法。好在，人家还是没有撕破脸来，真的开口就要几只。要不，等他们开口，再拒绝总归有些难看。 至于来窑厂干活的事，他们估计也已经打消了念头。是不是有能力买个架子车来拉砖瓦去卖，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 来了更好，不来就算了，自己实在也没有心思去拉扯这些亲戚。 吃完饭喝了茶，几个人便嚷着要去窑厂看看。 贤良跟富贵当然也没有意见，“走就走，反正在家坐着也是无聊，还寂寞。如全在家还闹些。” 韩擒豹和崔珏也是无所谓，“那就去吧，吃饱了也是遛弯儿呢。” 如梅爹娘自然要陪着，这是自己亲哥哥呢。 如梅跟妞子两个人自然在家玩儿，两个人也有活干，光收拾锅屋、锅碗瓢盆就是半天。 还要伺候兔子呢，家里面的兔子洞可是好几天都没有清理了。 而且她们两个有话说，都是关于养兔子的能手，所以说，有很多经验要交流。 妞子更需要向如梅学习一些经验，因为家里头也有十几只兔子啦 0604 服服帖帖 不提几个人去窑厂如何指指点点，单说如梅跟妞子两个人在家。 妞子正在清理兔子洞，就听金环在门口喊，“梅子在家吗我来啦，金环” 妞子在洞里答应。 如梅忙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几根胡萝卜，说“你来了。今天咋没有去走亲戚妞子也来了，在兔子洞里呢。我要下，她非要下，我也拦不住。” 金环一听忙说“那我也下去吧，我还比你个子低点、又比你瘦点儿，下洞里还爽快方便。” 说着话就把外面的新棉袄脱了，还把围巾都拿了下来，便要去另一个兔子洞里清理粪便。 如梅说“你别着急。你俩来俺家，都是客人呢，让你们干活多不好意思。大过年的，弄的一脏。” 金环说“没事。” 如梅忙说“我给你个粪箕子拿着，等妞子那边清理完了、你再去另一个。你们两个人一边一个同时弄，我在上面还忙不过来。” 金环说“你说这话就是外气了，俺俩人哪算亲戚都是一家人” 妞子在洞里面突然笑了起来，说，“金环姐，你脸皮可真厚，还没有嫁到如家呢，就说自己跟如家是一家人。” 金环脸皮一点儿不红，摇着头晃脑的说，“我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如家人，怎么啦不服气也不行，两家都已经说开了，明天如全哥不是还要去俺家走亲戚” 如梅说“那是当然，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等后晌就开始收拾。给你们家拿的东西要多呢，一个篮子都装不下、两个篮子满满的。我娘害怕三哥一个人提不动，还让我送去呢。” 金环忙说“来俺家吃顿饭就行了，拿那么多东西干什么。来来回回的，让别人指指点点呢。” 如梅说“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吧，哈哈哈，最好让他们能流点口水。我们家的东西是多是少，大家一比就知道了。金环，俺家会给你挣面子的，放心吧。” 金环心里当然高兴，说“反正到时候我也不会做饭，他要是吃的不开心可不要怪我。对了，你明天去靠山村不” 如梅说“当然要去了，今天妞子都已经过来了，我就明天去。本来说今天去的，结果俺舅来了，怕我娘一个人不好做饭，就没有去。” “明天是个初四，二哥三哥还有我，三个人都去走亲戚。家里边儿吃饭的人就少了，爹娘刚好也歇歇。也不知道我姑家的人会不会来。” 看着妞子穿好衣服，金环便要下去洞里，眼睛却是东张西望的看着西屋，“其他人都去哪了不是你舅家来人啦，咋都不见如全哥不在家” 如梅说“他们都去窑厂看了，在家也没意思。看看窑厂、转一圈，估计回来就该拿着篮子回他们家了。三哥去俺姑家也该回来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妞子从洞里爬了出来，如梅伸手把妞子拉上来，“赶紧穿上棉袄。” 这个洞已经清理好了，然后，金环就下到另一个洞里，开始干活儿。 来来往往过路的邻居看见了，都夸说“你看梅子多能干，把小姑子、兄弟媳妇儿都管得服服帖帖的” ps；今天的十更够了哈，求订阅、求月票哦 0605 又盯上兔子了 等三个人收拾好了，如全也回来了，脸色有些不大高兴。 如梅忙迎过来，“咋了这是没吃好饭菜” 如梅看了一眼金环跟妞子，也没说啥，“没事儿。”把篮子送到屋里，问“咱舅走了其他人呢” 如梅摇头，“去窑厂了，也不知道看啥了，恁长时间不回来，小心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见如全都回来了，妞子便要走，“我该回家了，梅子姐你明儿个去俺家不” 如梅点头，“嗯，去呢，还给你家带两只野鸡，喜欢不” 妞子一听就高兴了，“咦你说真的可太好了，我可真是喜欢，就是怕养不长。家里的俩小小子肯定喜欢得很，恁漂亮的小东西。” 如梅笑着说“给你家带两只，这是专门留到现在的。就是等着俺几个走亲戚拿着好看又稀罕的。对了，还没给你压岁钱呢” 说着，把红包掏了出来，“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妞子笑嘻嘻地客气了两句，高高兴兴地接了过来，揣到兜里，去屋里蒯篮子。 要把东西都留下，自然是不可能的，如梅留了大半儿，打发妞子回家去了。 金环把妞子送到路上，也自己回家去了。 如全在呢，说了几句话，就是安排明天去金家的事儿。俩人说清楚了，金环便喜滋滋地回家去了。 如梅把两个兔子洞都盖好，正要问如全去姑家的事儿，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喧哗，去窑厂的人都回来了。 如梅舅舅看了窑厂，来干活儿的心更是迫切，说句实话，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 如梅娘一路却不大高兴，说了半天“窑厂不要人”，如梅舅舅就是不听。 “干活儿哪会嫌人多他们几个年纪跟我也差不多，他们能干我就能干，嫌我老了，就让你侄子在这恁大个窑厂，还容不下他一个人” 如梅爹说“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看地方大小。这会子窑厂还给公社、粮店送着砖瓦呢，等过了年，人家那边盖差不多了。咱出的砖瓦更没地方去了。” “梅子说的主意是个好主意，你俩要是不嫌累，就弄辆架子车拉了买去。反正只要能卖掉就是赚钱，多少的问题。” 如梅舅舅却不大喜欢，“那活儿，有一家没一家的，一块砖赚一分钱，猴年马月能挣钱。还是干活儿来钱快，不管咋说，一个月二三十块钱呢，顶个城里的工人了。” 一直到院子里，如梅舅舅的心思还没有打消。 见如全回来了，如梅舅舅便说要走，突然看见兔子洞，随口问了句“对了，富贵说你家兔子也可赚钱，我看看是啥长毛兔，咱活一辈子也没见过呢。” 说着，来到兔子洞跟前，一把把上面的木盖子给掀开了。 爷俩低头一看，都大吃一惊，如梅舅舅惊叫起来，“我的天爷，咋恁多一个一个恁长的毛，真是好东西就靠卖这毛赚钱呢” 如梅笑吟吟地走了过来，说“舅舅、表哥，你俩可算说对了。这兔子养好了，是赚钱的。要说，不比窑厂差。” 0606 给我抓五六个 到底是自己家的亲舅舅呢，娘唯一的亲哥哥，自然不好做得太绝了。不想让他们来窑厂，是怕他们指手画脚地乱掺和，要是给他们几个兔子养着，倒是可以的。 既帮了他们家，又不来如家捣乱，要说，是个好法子。就是，不能直接给、更不能主动给，这是他们不来窑厂做工的交换条件 爷俩弯着腰，一个一个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如梅笑着说“有五十多只。” 如梅娘抱怨，“弄几个兔子，硬是占着梅子一个人。夏天敞着洞口，旁边都坐不住人，院子里味道也大，幸亏收拾得勤。” 如梅舅舅跟表哥俩人相互看了一眼，直起腰来，如梅舅舅看着院子里一群孩子，说“孩子们大了，还真是能干。” 如梅爹笑着说“这是如梅对象给买的种兔，咱这县里都没有，说起来还算是江家的生意。等梅子嫁出去了，这几个兔子还不知道该咋办。” 养殖是个技术活，可不是随便弄弄就好了。如梅也是小心翼翼地踅摸了很久，把书吃透了，这才大半年了没出大问题。 别人只当是好弄的，其实不然。妞子也是跟着如梅学了很长时间，如梅才给她小兔儿让她自己养着的。就这，中间金环跟如梅都还去过江家给她指点呢。 韩擒豹跟崔珏两个自然对如梅舅舅的心思明白得很，见如家不像让他家过来掺和窑厂，便心里知道该咋办了。 崔珏正要对着如梅舅舅施法，就听如梅舅舅说“梅子，这兔子是你的就是你当家。我看着怪好，给俺家弄几个我带回去，让你舅妈跟你表嫂养着，早晚也卖个钱儿，死了也能吃几顿。” 如梅爹娘一听就不大高兴，贤良跟富贵几个不好过来说啥，只看着如梅。 说起来，这东西还真是如梅当家，就看她是啥态度了。 如梅娘说“几个兔子，梅子看得比眼珠子都金贵，过年都没舍得杀了吃。上回让庄上的孬种给死了一个，梅子就叫她赔了五块钱可值钱东西呢。” “没啥。”如梅说“要说值钱也值钱，就是不好乱送人的。这是江家花钱买的，你看看，就只能送给她家。” “给舅家了，这要是让江家知道了。俺婆婆再给我生闲气，以后到了婆家也是吵架的由头，你说是不是舅舅” 如梅舅舅一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咱是女家，怕他家干啥既然给你了，就是你的。送人还是吃，当然是你说了算。我是亲舅，给个兔子还用请示他家” 如梅笑笑，说“舅，我是不用请示他家，就是怕以后人家说你跟外甥女要东西。传出去不大好听，为了你想呢。” 如梅舅舅有些脸发烧，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说“谁说啥管它的，他还敢当着我的面儿说外甥女有本事，孝敬我这个舅舅，他们管得着” “好了，天也不早了，还有七八里路要赶。梅子，你下去抓五六个上来，我这就拿家去。对了，我看你家堆一堆胡萝卜，给我弄个袋子装是十斤八斤的，回家也有啥吃。” 0607 交换 如梅表哥也忙说“胡萝卜可是好东西，人也能当菜吃，咋也比大白萝卜有味儿。” 如梅娘说“给你弄十几斤胡萝卜，兔子不能给，说了不是俺家的东西，咱不当家。再让江家笑话” 如梅舅舅便不高兴，“来窑厂干活儿你不让、要几只兔子你也拦着，我跟你侄子来一趟，几斤胡萝卜就打发了当你哥是要饭花子呢” 那边贤良几个都听见了，不大高兴，忙过来说话。 “舅，看你说的啥话窑厂就恁大，该用几个人都是有定数的。不信你去县南的窑厂问问，俺家的窑厂还能需要再添人不” 如梅也说“来一个就得走一个，俺家背着几千块钱债呢，窑厂可不能养闲人。大嫂就是因为这个走的，怕还账呗。” “你来了，俺家就得撵亲家；最后万一弄得我跟三哥结不成婚，舅，你心里不难过您也不是不管亲外甥的人。” “咱是至亲，你们连这也不理解不支持，还来吵吵多不好。俺家弄个这窑厂，还没跟别人弄过不痛快呢，倒要跟亲舅生气” “还有这兔子，也不能随便就送给谁。你是亲舅，既然开口了，我给你放在心上，等明儿个去江家了，提提，看那边咋说。要是外人说要，多少钱我也不会卖” 韩擒豹跟崔珏俩靠在门框边看闹，听见了如梅的话，都低头轻笑起来。 如梅舅舅真有些生气了，转吵如梅娘，“你看看你，啥都听孩子的，能行如梅爹还说你当家，我看你啥家也不当。要是当家，这就给我抓几个小兔儿，再耽搁到家天就黑了。没看如全走亲戚都回来了。” 如梅娘也气鼓鼓地，说“哥，你也真是的。多少年不来，来一趟就是让我为难又是做工又是要东西，能答应我哪个会不答应” 如梅见俩人要吵起来，暗暗挑眉，说“窑厂是定死的，不能多人就是不能多人。舅，既然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看咋办” 如梅舅舅跟如梅表哥相互看了一眼，便自己找台阶下来了。 如梅表哥说“姑，来做工既然不成，那就给俺家弄几只兔子回家养着。要是能卖钱不也多个进项，养好了，俺家过得好，就不来这边麻烦你。” 如梅娘看着如梅，如梅就等着他这句话呢。 说实话，舅舅家不说，自己也要给他家送几只兔子的。又不是啥竞争的生意，只管卖就好了。 于是，如梅说“俺家窑厂，你们是真的不能来。兔子嘛，我就先做主给你家送一对。明儿个我去江家了，好好给我公婆求个，咋也不至于跑你家再要回来。” 如梅舅舅跟表哥傻了眼，“啥就给俩还不够挖洞费功夫的呢” 如梅沉了脸，“不要就算了” 如梅表哥忙说“好好，一对就一对，兔子生养得快，一窝就是七八个。对了，梅子，你给我挑正生养的啊，要是有怀小兔儿的最好” 0608 贪心的人 如全不高兴了，大声说“舅、表哥，你俩也别恁贪心。这寒冬腊月的，你家又没养过，下了小兔儿谁会伺候还不得死光了” 如梅娘也说“就是，恁金贵东西，死一个心疼死个人，别挑挑拣拣地了。梅子，给他家挑一对生养过的就好了。” 说着，一甩手走了，嘴里还喊着富贵，“富贵，你还愣啥呢找你跃进哥去，问问明儿个去他舅家的事儿。” 显然声音带气，如梅舅舅也顾不上了。 跟儿子俩人趴在洞口，指挥着如全，一会儿让抓这个、一会儿让抓那个，嘴里还嘀嘀咕咕地抱怨，“你咋不听我的总归，哪个大就抓哪个” 如梅不说话，看着俩人的背影，心里有些悲哀。 娘跟舅舅是亲兄妹没错，可惜，娘出嫁这么多年，跟舅舅的分也不剩下多少了。 更何况，这个舅舅来到如家，眼里就只看见东西、看见钱。 来到家一天了，从来没听见舅舅跟表哥关心地问“贷款能还上不地里的活儿能干完不家里盖屋要帮忙不你家恁多人吃饭、粮食够吃的不” 所以说，各自成家了，谁还顾得了谁呢估计，也是知道舅舅的德行，娘才没打算帮他们的吧 如全把俩兔子弄了上来，如梅舅舅一叠声地喊如梅“拿个篮子来” 如梅撇嘴，还想捎带个篮子回家 如梅娘进屋，早把他家的篮子拾掇过了。一点儿不留不合规矩，看着裂了口子的馍跟一把子黑黄的红薯粉条，如梅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地拿出来俩馒头，依旧把粉条、枕巾盖好，拿了出来。 如梅舅舅还客气，“都留下、都留下” 如梅娘显然有些不耐烦，“我留罢了。收拾好了就赶紧走吧，再耽误就摸黑了。” 如全找了个破化肥袋子，底下装了十几根胡萝卜，如梅把兔子放了进去，递过来，“好了，表哥。” 父子俩见全家人都不大欢迎，东西也要到手了，便准备回家。 走到院外了，还说“贤良，啥时候窑厂要人了，赶紧喊我去啊。回家看看，能来起砖瓦卖，我就来。” 如家几个人都勉强应声，倒是如梅笑笑，“知道。” 爷俩一个蒯着篮子、一个掂着袋子，出了院子上了路，知道如家人听不见了，才开始说话。 如梅表哥问“爹，你真打算来窑厂起砖瓦、溜乡卖咱家连架子车都没有，想买就得跟姑借钱。” 如梅舅舅摇头，“今天弄了兔子，自然不好再说借钱，等下回吧。也得看看这兔子咋样，要是好养，全家弄兔子。” 如梅表哥嘀咕了一句“来窑厂干活儿累得很，有一点儿法子，我也不愿意来呢看一说来干活儿，全家人都吓得。” 如梅舅舅转头看了一眼如家的楼房，一脸羡慕地说“等过阵子路好走了，来拉几车子砖瓦，把西屋盖上，还是砖瓦房看着气派” 如梅表哥喜笑颜开，“对啊，我咋把这个给忘了。爹，你出面说，俺姑跟俺姑父肯定不好意思要钱。” 0609 姑姑要来 如梅舅舅“嗤”地一声，“我是她亲哥，弄几车子砖能值几个钱儿给她、她也不好意思要。别管了，到时候只管来就好了。” “就是架子车，咱借钱买了，也不还她。就说来起砖瓦卖，试试看啥样儿，不赚钱就不干了，我想着也是累得很。” 如梅表哥忙问“得五十块钱呢，不干咋还钱你刚说不还，俺姑还有姑父能答应” 如梅舅舅冷哼“还啥还当年你姑出嫁，他老如家就给了五十斤面这五十块钱，你姑父好意思让我还要也不给他” 不提如梅舅舅父子算计着走了，且说如家。 韩擒豹跟崔珏俩是没啥事儿的，见客人走了，便张罗着打牌。 崔珏兴冲冲地喊如全过来，如全摆摆手，“你四个先打吧，等会儿我再来，有事儿给爹娘说。” 如梅几个已经回屋了，太阳落山了，院子里就显得很冷了。 如全一进屋就说“我憋了半天了，终于俺舅走了。” 如梅娘忙吵如全，“你胡说啥，再不好也是你亲舅别说三个五个，就是俩都没有我就这一个哥，你们也都忍忍吧。说了不来，以后不会来了。” 如梅却不同意，“等着吧，会来借钱的。不管是买架子车还是干啥，反正以后算是甩不掉了。娘，就看你的态度了。” 如梅爹说“又不是啥死皮赖脸的人。借一回不还、借一回不还，让他借能借几回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凡事都推给贤良就是了。” “隔了一辈儿呢，又是晚辈，你舅不会太过分的。再说了，就是不还，钱也没到别人家，是你们亲舅舅，给他就给他吧。” 如梅生气地说“最多一回两回，要是狗皮膏药一样天天贴上来，我知道了可不依” 如梅娘忙保证，“你放心，不会不会。到时候不用你几个出面，我就把你舅骂回去。好了，老三，你刚才说啥” 见娘忙转移了话题，如梅也不再说啥了，听如全要说啥事儿。 如全忙说“还能有啥事儿俺姑家知道咱家开了窑厂，要来呢还说初二没来，是怕家里没人做饭，这不，我今儿个去了，她明儿个就要来。” 如梅娘不以为然，“她来就来，这是她娘家，你还能挡住喽不怕，你舅我能打发，你姑我也不怕” 说着，转向如梅爹，“今儿个我打发了我哥，明儿个你打发你姐吧。我可不愿意跟着掺和，她再骂你妻管严，让孩子们笑话” 如梅一听就头疼，问如全，“你跟姑说啥了别是也跟二哥似的，许给她家啥事儿了” 如全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有没有姑打听呢，她听说咱村有开窑的，问我是谁家。我只好说就是咱家，姑就来劲儿了，非要来看看。我看她家，起初打算说不定都不来走亲戚呢” 如梅爹悠悠地说了句“俗话说穷不走亲，她家穷得很，四个儿子都是废物，估计也是不想来了。要不，知道咱家开窑，初二还不得跑来” 0610 你好自为之 如全气急败坏地说“都来了可咋办这边刚赔了一对儿恁强的兔子，把舅跟表哥弄走。等姑她几个来了，还不知道要损失多少” “爹、娘，明儿个二哥、梅子跟我，仨人不在家，你们几个可别被姑说动了。留下她一家去窑厂，可就天下大乱了” 说实在的，皇帝还有三门穷亲戚呢。 家里刚开始有点儿钱，打秋风的穷亲戚就上门，真的让人很厌烦。 如梅也有些担心，忙说“爹、娘，我们几个明儿个晚去早回，你们在家可不敢随便答应她们啥，兔子也不能说给” 如梅爹娘自然满口答应。 如梅爹说“知道了、知道了。想帮着她们，也得看看能帮不一个二个都是白眼儿狼，越帮越寒心。这事儿多了，我跟你娘又不傻。” 有的时候，很多亲都是自己消耗光了。 帮少了还想让帮多、帮东西了还想让帮钱、帮一个月了还想让帮一年 亲兄弟姐妹、甚至父母子女之间，这种令人寒心的事儿，多得是所以说，人都是自私的 如梅看着舅舅跟表哥消失的路口，嘀咕了一句“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咱家有钱了，想躲是躲不掉的，那就见招拆招吧” 晚上的饭菜很是丰盛，因为，崔珏说了“我明儿个可要走了啊” 此话一出，大家都看向韩擒豹，“你不走吧” 不等韩擒豹回话，崔珏就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说“切，人家命多好。能过完年，十五才走呢。” 韩擒豹老神在在地坐着，神补刀说了句“不是十五、是过了十五。我十六走。” 被狠狠扎了一刀的崔珏捂着口，大呼“不公平，老天爷太不公平。” 如梅娘忙说“可不敢乱说老天爷，小心他能听见” 崔珏嘀咕了一句“他是能听见。” 众人只当他说笑，都忙挽留他，“再多住几天吧，过了初五、初六再走。都说三六九、出门走嘛。” 崔珏快哭了，“今儿个就是初三哇”说的就是今天晚上回去，底下可正是上班的时候哇，命苦 晚饭酒足饭饱，说了会儿闲话，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都各自回屋歇息睡觉。 崔珏嘀嘀咕咕地回到屋里，冲着韩擒豹撇了撇嘴，“我先回去了，好好在上边再逍遥几天吧。” 韩擒豹忙拦住，“你等等。” 崔珏疑惑，“啥事儿” 韩擒豹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东屋，说了句“要是有人告那丫头，你压下吧，传出去让上边知道了，怕折她的寿。再招惹来上边，更不好。” 崔珏气鼓鼓地问“啥咱俩在这，她又闹出事儿了我的天，真不知道该说她啥好亏得你护着她，哼你也收收心吧，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儿，干啥还要” 见韩擒豹冷着脸瞪自己，崔珏冷哼了一声，“好了，我不说了。不听，我还干嘛说。切，我走了，你好自为之”说完，消失不见。 ps:中午见哈 0611 走亲戚 第二天吃完早饭，就开始收拾三个人走亲戚要带的礼物。 因为是新亲，自然跟其他亲戚带的东西不一样。更何况，富贵跟如全都是新女婿第一次上门，东西多少、贵jiàn)，能被人议论一辈子 富贵路远，第一个先打发他走。所以，也是第一个给他收拾篮子。 两篮子满满的，里面的东西基本都是双数，也就是说，两个篮子里的东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就连外面罩着的新枕巾，都是一对，就是要图个吉利呢。 有两盒烟、两瓶酒，这是比较贵重的物品了。家常的也有，像丸子、小酥、炸鱼块、炸鸡块 馒头跟粉条自然也要有，这是七十年代乡下走亲戚的标配。 无论穷富，几乎人人篮子里都有这两样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风俗。 然后就是一条十几斤重的羊腿羊腿靠着蹄子处还要缠上一圈红纸。 看见这样的羊腿，离多远大家就知道，这个小伙子是谁家的新女婿哈哈 然后，人们就会看羊腿大小，以此来推断男方家里的经济状况 总归，讲究还是很多的。 富贵的收拾好了，对比着他的，开始收拾如全的。 就当着两兄弟的面儿，也是如梅父母的意思。就是，你俩是一样的人、东西也是一样的东西。以后，不会因为这个心里有疙瘩。 贤良也在呢，自然不管他了。 去年他办事儿的时候，家里还穷得吃不上饭呢，哪有这些东西给他往兰英家拿也幸亏没有这么多，要不，还不得亏死 如梅在旁边帮着父母递东西，还注意提醒这个那个的，说起来也是一种经历。 当家的女人，以后是要处理这些事的。所以，跟着家里的长辈经历这些，对自己成长很有好处。 要不，人往来、物品礼节啥都不知道，到了婆家还被当做小孩子一样看待，就会被人看轻、瞧不起。 碰到恶毒的婆婆、挑理的妯娌，自己逢事儿就被排斥在外不说，还会被骂“有娘生、没娘教”，很没脸的。 正忙着，梁跃进一家子过来了。 见富贵拿了这么多东西，都是又吃惊又高兴，“哎呦，今儿个跟着富贵，可能吃顿好饭” 梁跃进家的孩子看见两个野鸡，高兴地哇哇乱叫，跌跌撞撞地就扑了过去。 梁也跟来看闹，见状笑着对梁跃进说“到你舅家可得交待一声，杀野鸡的时候别当着这孩子的面儿。要不，大过年的惹他哭嚎得烦人。” 俩人的篮子都收拾好了，全家人送到门口，看着俩人掂着篮子、一新衣服，喜笑颜开地走了。 然后就是如梅的篮子也要开始收拾了，她只有一个篮子，但是里面的东西听值钱的，一条烟、两瓶好酒，然后就都是鹿、野猪，馒头跟粉条就没带。 一手掂着篮子、一手再拿两只野鸡，也不轻了。当然了，红包里都是十块钱的，包了两个。一个给江民的儿子，另一个就是给江英的儿子准备的，昨儿个妞子来，忘了问孩子在不在了。 0612 打猎去 看看时间不早了，可是姑家的人还没有来，如梅娘说“你走你的吧，她来了再说。你去晚了，看你婆婆再有意见。” 过年走亲戚也有讲究，去得早的，一般都是关系很亲近的。想你们啊所以来得早些，也有帮忙做饭的意思。 关系一般的，就去得比较晚。跟你没话说啊到地方就该吃饭了，吃饭了就走。所以，显得疏远。 如梅去年没去，今年要是再去得晚，面子上就不大好看。 所以，眼看着也有10点多了，如梅便蒯着篮子、掂着俩野鸡上路了。就这，走到靠山村，也得11点了。 韩擒豹看着如梅，眼神儿跳跃不明，不知道想啥呢。 贤良自己心里有心事儿，也没顾上韩擒豹啥表。 如梅爹娘当然是高兴得啥都不在意，看着仨孩子都有着落了，能不高兴嘛。 梁已经回自己家去了。 院子里突然就冷清下来，就剩下如梅爹娘跟韩擒豹、贤良四个人。 如梅娘看看头，给如梅爹嘀咕了一句“咱姐也真是的，要来还不早些来知道几个人也好备饭，非弄到晌午才露面，我一个人手忙脚乱地。” 贤良心里不痛快，自己回屋去了，韩擒豹挑眉，也跟着进去。 看贤良躺到上，韩擒豹问“今儿个你家有亲戚要来” 贤良说“老三说我姑家的人要来。” 韩擒豹想了想，问“都走了，咱俩打牌都打不成，他们这一去，得傍黑儿才能回来。要是没意思，不如咱俩还进山打猎去” “也行。”贤良突然来了兴致，“我给爹娘说一声，做饭烧火啥的也用不上咱俩，做饭咱又不会。”一咕噜爬起来，开了门出去了。 如梅娘自然想让贤良留下陪客，突然想到儿子或许是不开心了，忙说“去吧去吧，别摸黑，早点儿家来。等会儿，我你馏俩馍拿上。” 韩擒豹笑着出来了，说“不用，婶子，俺俩一顿饭不吃没啥，黑喽早早就回来吃饭。拿盒火柴就好了，要是猎到野鸡啥的，俺俩当场就烤了吃” 如梅娘一边往锅屋走一边说“生火也能烤馍，万一打不到野鸡呢。一天在山里多冷，你俩等着啊，可快收拾绳子的功夫我就好了。” 贤良不管了，去屋里找绳子、口袋、砍刀啥的，韩擒豹也跟着准备，如梅爹言又止。 算了，还是不说了。三个弟弟妹妹都去亲家了，他是老大呢，却成了孤一人，去山里开心一天就去吧。反正他姑家也不是啥贵客需要陪着。 俩人也很快收拾好东西，如梅娘那边也馏好了馍，气腾腾地用干净笼布包了四个大馍，给贤良放到了衣兜里。 “凉了就烤烤，可别冰凉的下肚。也别在雪窝里趴着，空着手回来也没啥，又不指望那个吃饭。家里的出了正月也吃不完。” 俩人一边应声一边往外走，很快便出了院子，出村里直奔大青山去了。 如梅爹娘看着俩人的背影，同时叹了一口气。 看着是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知道咋了，就是看着背影怪可怜人的。其实，俩人就是躲出去了。 0613 差一点儿说错话 单说如梅。 到了靠山村，时间是不早了，恐江家人多心，如梅笑吟吟地说“今儿个我二哥、三哥也去走亲戚了。” “都是第一次去他们丈人家，光给他们俩收拾篮子就弄了半天，东西多得很。我爹娘都是要面子的人，也想给嫂子们妆脸。” 全家人都迎了上来，都在院里都江民的儿子玩儿呢，今儿个太阳很好。 江家除了几个亲家，是没有啥亲戚的，在靠山村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要不是江军出息，在村里实在是默默无闻的存在。 小姑子妞子自然是最捧场的，第一个就喊了起来，“梅子姐”一溜小跑地过来迎接，一提篮子，闪了一下，“哎呦，梅子姐，婶子给你装的啥沉得很” 江民的儿子则被两只野鸡给吸引了，江民媳妇打过招呼，忙带着孩子逗野鸡玩儿。 江军父母跟如梅也是很熟的了，听如梅说了两句也没有在意，今天没有啥客人，就是等如梅一个人呢，饭菜都是半熟的，晌午饭也好做，不过多如梅一个人而已。 所以，全家都在院子里说笑，逗孩子。 听妞子问如梅篮子里装的啥东西，江军妈忙吵妞子，“你这丫头，哪恁多话，还不赶紧给你梅子姐搬板凳” 妞子吐吐舌头，把篮子蒯到屋里去了，转就拿出来一把小椅子，“梅子姐，坐下歇歇。” 一路紧赶慢赶，还拿着恁沉的东西，说实话，如梅后背都出汗了。 江军妈给如梅倒茶，如梅忙站起来双手接过，说“婶子，你坐，我又不是啥客人。”转头看看院子里，问“江英三口子来过了” 江军妈说“初二来的，吃了晌午饭就走了。说城里闹，带着去公园又是看电影的，谁知道她我看还是家里闹” 如梅笑笑说“他们三口子过年才聚到一处，就回城也好。地方大，卖东西的多。等初五百货大楼就该开门了，婶子，咱几个去城里逛逛” 这话就是客气，江军妈自然也知道，不过自己这边是婆家，当然不好拒绝的。好像不愿意给未来儿媳妇买东西似的，忙说“我老胳膊老腿的，去了也是个孩子们丢人。你跟妞子去，让江英带着你俩逛，我多给妞子带钱，你想买啥就买啥，这就打了，也该换衣裳了。” 如梅到底年轻，此时听了婆婆的话，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歧义。好像自己是那些势利又贪财的女孩子，找理由跟婆家要钱要东西呢。 不由得有些暗暗懊恼。看看吧，一句话没说好，婆家的人就误会了呢。江民媳妇就在跟前，还不知道怎么看自己。 如梅忙说“不是的，婶子。要是去，也是我给妞子买东西，哪能让她给我买。再说了，她又不挣个钱。” 这是疼小姑子，把她当小孩子的意思。 江军妈这才心里舒服了些。 说实话，刚才如梅说要去百货大楼，当真是以为她要家里给她买东西呢。再说了，年前江军寄来一百块钱，自己给她买也算合理。 0614 天上掉下个大生意 江军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对了，上回江英跟大伟他俩来接孩子，说他们机械厂要盖啥集体宿舍。看能用上你家的砖瓦不。” 如梅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要知道，县机械厂差不多算是县里最大的单位了，要是他们盖宿舍，不得盖上几十间甚至一栋两栋大楼啊，说不定比公社用的砖瓦还多。 如梅忙问“到底是咋说的” 江军妈就说不清了，转头江军爸，“你跟梅子说，我都学不成个话。”说着，就喊妞子过去做饭，“咱俩做饭去。” 江民媳妇忙过来，把孩子交给妞子，“你带他看鸡去，小心叨着，我跟咱妈做饭去。” 如梅忙说“我去吧。” 江民妈忙说“你跟你叔说话，俺俩也够了。” 如梅便说“那我等会儿去。对了，我篮子里拿有鹿还有野猪，做了全家都尝尝。” 妞子忙转头插嘴，“可好吃了，比咱家的猪还香呢。” 江民忙问“妈，杀鸡不” 江民媳妇忙看向婆婆，唯恐婆婆要杀鸡，孩子正看得上瘾呢 江军妈犹豫了一下，“就咱几个，先尝尝梅子家的鹿跟野猪。野鸡怪漂亮，让孩子留着玩儿吧，看够了哪天再杀，到时候让妞子喊梅子过来吃” 江军妈这话说的好，各方面都照顾到了。 如梅摇头，“俺家有，你们留着吃吧。” 等做饭的进屋了，如梅这才有功夫跟江军爸说话，“叔，到底是咋说的真能用咱家的砖” 江军爸摇摇头，“你也知道，大伟他就是个中层干部，在厂里说了不算。恁大的事儿都得厂长啥的当家才行，他倒是说了，他去打听打听。” “过年不是要到厂长家拜年去吗到时候仔细问问，能成当然好了。买谁的不是买县南跟咱家的窑差不多远，我想着要是能用，厂子里应该用咱家的。” 如梅暗暗点头，说“就是不知道大伟面子够大不要不，我去”突然想到，自己出面好像不大合适，家里有爹有哥的，哪里轮到自己一个小姑娘出面找那些男人们了敬烟敬酒的，自己也不方便。 忙又改口了，说“让我大哥跟着大伟去见见人家” 江军爸老实，但是人可不傻，也忙点头，说“对啊，你说的对。等大伟问了差不多了，就让贤良去一趟。有啥了也能说明白，大伟他又不懂砖啊瓦的” 江军爸也有自己的私心，过年呢，自然不能空着手去厂长家。 要是贤良跟着去了，大伟不就不用破费了窑厂到底是如家的生意呢 如梅有些激动，忙说“等明儿个俺家的亲戚走完了，我带妞子进城一趟。江英家也是亲戚呢，妞子跟江民还没有去呢吧” 江民说“初三我去过了。” 如梅一笑，“是啊，你去过了，我跟妞子还没有去过。明儿个妞子没事儿，俺俩进城逛逛去”说着，掏出红包，给江民家的孩子一个，拍拍另一个，说“你看看，我给她家孩子的红包都准备好了，能不给他送去” 0615 小算盘 都是一家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喊别的人来陪客，一家人团团圆圆，不分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一张桌子上。 这张桌子还是如梅让村里的木匠大叔给江家做的转桌儿，这一次过年大家，围在一起，那真是别有另一番心思。 江家爸妈自然不太想承如梅的，认为不过是一张桌子，也不值个啥钱，但是方便之处还是有的。 江民媳妇可不傻，知道自己在这个家里，虽然只是二嫂，但是大哥和大嫂以后不在家住，这个家里早晚还是自己当家。 所以，在吴梅面前，便有一点女主人的意思。 一边抱着孩子喂饭，一边夸如梅给江家做的这张桌子好，说“梅子，你看这个桌子，可真好。刚拿来的时候，全村儿好多个家户跑来看。” “还说过年要借过去用呢，用来招待新人，多有面子，咱妈当然舍不得，说这是俺家梅子给我做的，你们咋能随便乱用不借不借有本事也说个恁贴心的儿媳妇去” “听听，咱妈多看顾你送来的东西”江民媳妇喜滋滋地说“用着真是方便，也不公站起来够菜，想吃那个就吃那个。” 其实，转桌在这个时代的农村并不实用，因为家里边儿都穷的饭都吃不上，哪有七个碟子、八个碗的摆在桌上、够都够不着 所以说，也就是江家跟如家这种大户人家用的上，过年的时候摆的盘子七八个，家里一群人围着，真有够不着的。 台上一转，既好看又方便，又显得很时髦、气派，别家都没有那种心里的骄傲感，那真是遮都遮不住。 如梅一边吃饭一边说“这个桌子其实也不值啥钱，就是工序复杂点儿。木匠师傅研究了几天，还真做出来了。” 江民也说“上面放个轴承就行了，也不复杂，价钱也没有多高。” 如梅点头，说“嗯。我是想着，俺家有了，给咱家这边儿也放一个。逢年过节的、吃个饭也方便。抱着孩子也不用站起来，大大小小的围着多闹” 众人说些闲话，闹闹的逗着孩子，吃着猪和鹿，那真是心里边儿都很高兴。 吃完了饭，如梅陪着说了会儿话，看看也有下午三四点光景了，便要走。家里姑姑一家子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儿了。 江军爸妈回到堂屋里间，一边收拾如梅的礼物一边说话“如梅给孩子十块红包。给家里带的东西也都是实在货。” 江军爸也高兴“一篮子下来可值不少钱呢，还说给咱外孙送压岁钱，红包都包好了给妞子也发了红包，十块呢” 江军妈把烟酒啥的收到箱子里，说“嗯，光野鸡、鹿、烟酒，十几块都不止，顶你半个月工资” 江军爸笑“还真是大方，都说女生外向，现在就开始知道往江家倒腾东西了。” 江军妈精明的眼神儿一闪，小声说“既然她掌家，手里应该也有几个私房吧嫁过来也能带几个钱儿。虽说家里不指望她带多少嫁妆，但是面子还要有的” 0616 家被土匪抢了 如梅到家的时候，如梅姑姑一家却已经走了 看着父母都气鼓鼓的样子，如梅便知道事不好了。 果然，如梅娘看见如梅回来了，忙说“你这孩子，终于回来了。刚才我都想找人去喊你呢。” 如梅问“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事吗三哥不就在庄上呢，去金环家把他喊来就是了。” 如梅爹忙说“那哪行让金家看笑话呢。” 如梅娘气的脸都红了，说“你是不知道，你姑一家子来了都像土匪一样，把家里边的东西弄走恁多我跟你爸看都看不住” “你几个都不在家，他们家整整来了八个人，你姑你姑父、两个表哥、两个表弟，带了一群孩子，一家全都过来了” “除了两个儿媳妇没来，全家人一个不剩，哪像是来走亲戚，就是来抢东西。光压岁钱都给了几十块咱家今天就是遭了土匪了” 如梅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说“看你说的啥话他们讨厌归讨厌，也都是至亲，咋能说他们是土匪呢” 如梅娘气的不轻，说“连吃加拿、连抢带夺，不是土匪是啥呀也就是贤良几个孩子不在家，要是在家，早都把他们拿棍打出去。” 如梅问“家里到底被他们抢了啥东西娘，你慢慢说，我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行，等哥哥们回来了，去他们家里把咱家的东西再抢回来” 如梅爹忙说“也没有抢啥东西，就是拿了几个兔子，也是我给她挑的。都是生过小兔的，不多，就给了四个、两对儿。” “你妈还说一个都不应该给看梅子回来生气。其他的就是些野猪、鹿的，弄过去也就弄过去了，还能吃几顿” 如梅娘气道“我炸的丸子、小酥呢你进屋看看，簸箩都空了真是气死人。一家子吃了十几盘子菜还” 如梅爹脸色一沉，“看你当着孩子的面儿，说啥呢我姐、我外甥来了，你当妗子的，不该管顿饭大过年的，好不好的，也是过来姥姥家走亲戚呢” 眼看着父母要吵起来，如梅想了想，说“那些吃的不算啥。至于兔子吗该给就给，到底是俺姑、爹你的亲姐姐，我们家也不能做得太过分了。” “要不外面还说咱家心狠、有钱了不顾亲戚。再说了，这些兔子本来是打算给他们两个的，跟俺舅家一样。” “四个就四个吧，也不差啥。更重要的问题说，他们会不会来咱家窑厂干活说了这事没有你们是怎么答复的” 如梅爹忙摆手，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答应他们来窑厂干活呢他们家离咱家五六里路，天天来回跑也不现实。” “咱家窑厂也根本盛不下恁多人，他们倒是说了，我都一概没答应把他们都狠狠的吵了一顿，我这边到底是他亲舅舅呢” “我说不让他来，他能怎么样他来了，干了也是白干我们不管他饭、不给他发工资，干三天他就跑了。我就是这样给他几个说的。” 0617 无语得很啊 “等贤良他几个都回来了，我还是这样的交代。你姑家那几个，也是看着窑厂没啥希望了，这不，看见兔子洞就要下去。” “我自己下去给他们挑了两对儿。四个都是大兔子，看着也都是生养过的，让他们拿回去慢慢养着。也给他们说了，兔毛都能卖一块钱一斤。” “要是养好了，一个月光兔毛也能挣几十块，他们这才不说啥了。来窑厂干活那么老远又累，谁不想干个轻巧的” 如梅娘突然笑了起来，说“我还照着你上回说的话，也说了几句。砖瓦要是卖不出去，还拖欠他们的工资。” “哪有养兔子实在不管兔毛长还是短、多还是少，拿到废品收购站就是一块钱一斤。他们一听就害怕了，立马都不惦记窑厂了，可真是的。” 如梅爹气呼呼地骂了一句“让你姑父带的，四个儿子带儿媳妇，那一群人哎，都是不争气的懒蛋” 如梅倒笑了，“亏得是这样，要是都勤快的不行，天天死缠着来窑上干活，狗皮膏药似的、甩都甩不掉呢。现在好了，四个兔子、一顿饭把他们打发走算了。” “以后好了歹了，估计也不会来咱家痴缠了。反正今天中午白搭一顿饭，这亲呀，估计也都断了。” 如梅娘撇嘴，“但愿吧，我看你姑还有点儿廉耻心。就是她四个儿子，也不知道都是咋教出来的，看见这也好，看见那也好。啥都想要。” 如梅突然心中一凛，“他们几个就拿了家里的啊菜的，没拿别的” 如梅娘也是脸色一白，说“他们家来了一屋子人，我在厨房做饭呢，跟你姑俩人忙得不像样，谁能顾上看他们” “你爹就是个两只眼的熊猫，又是长辈，能老盯着他七八口子满屋乱窜了去了，要不，能把菜都弄走两篮子气死人” “谁知道东西少了没有这不，我气得口疼，还没顾上去看呢。你给我看看，也不知道丢啥东西了。” “贤良他几个回来才能知道，我看真要是拿东西，也是拿他几个的东西。他们穿的戴的用的，他们家四个儿子刚好都用得上” 偷钱自然是不敢的，也一时间找不到藏钱的地方，就是桌面上上，屋里摆着的这些，吃的用的，穿的这些东西，所以说儒门一听也有些不高兴，说，娘说的没错，姑家的这几个还真是土匪，比你也真是的，以后呀，我看跟他们断绝关系算了，就这一个锅，该亲了她给咱不亲，咱有啥办法想拉也拉不成，竟事呢赖皮狗托不到墙头上去。 如没别张了张嘴，低估了一句，俩都娶她嫁出去几十年了，你说说我也真是没办法， 如梅首先跑到自己屋里，往桌上一看就恼了，“娘，我桌上抹脸的一盒香脂不见了早上走的时候，明明是有的，人家回来就不见了。一定让他们给我偷走了” 真是无语得很，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人眼别人家的东西，脸都不要了。 ps:我舅家大表哥，只要来我家就偷东西，记忆犹新 0618 权当扶贫了 如梅扑到桌前，把几个抽屉都翻了一遍，没找到香脂不说，自己扎头发的几个头花也不见了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去靠山村之前，我专门打扮了一番，抹完脸，就把香脂在桌上放着呢。娘，你看看，哪都没有我的头花也都丢完了” 如梅娘跟过来，气得脸都红了，“早知道把这屋门锁上这一家子可真是的，一年比一年过分。去年来，就拿了点儿啥的走了。” “今年可好，咱家刚有点儿好东西，他家就啥都偷了。明年过年跟她家断路再是亲姑也不行不要管你爹高兴不高兴。” “梅子别急，等你哥哥们回来了，我让贤良上他家要去对了，你这都是小东西，我还得去你哥屋里看看去。” “还有韩擒豹跟崔珏的东西，人家屋里可都是值钱货，丢一个咱也赔不起。这要是让你姑家的几个混蛋给弄去了，真是把咱家的脸都丢光了” 说着话，如梅娘气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怒气冲冲地就去西屋。 如梅爹在外面黑着脸，吧嗒吧嗒抽旱烟袋，如梅娘过来，气得乱挥手，“抽抽抽别抽了，难闻死了” 如梅爹自知理亏，忙把烟袋给灭了，小心翼翼地问“梅子的啥丢了” 如梅娘不理他，大踏步地推门就进了西屋。 其实也是一片茫然，韩擒豹跟崔珏俩有啥东西，她根本不知道 忙又到几个儿子屋里，一眼就看见贤良的新军装不见了。这是前几天洗好就放在柜子上，这几天走亲戚穿的。可好了，没了 刚才跟韩擒豹去打猎，贤良穿的是以前的旧棉袄。 富贵跟如全的当然都穿走了，今天不是新女婿嘛。亏得穿走了，要不，估计也都被洗劫一空了 如梅娘气得一边乱翻贤良的衣服一边掉眼泪，骂骂咧咧地嘀咕“真他娘的，这子没法过了摊上这样的亲戚，连脸都不要了” “连吃加拿不说，这可好了，还当起贼偷来了偷咱自己家的也就算了，这要是偷了俩知青的，这可咋整” 如梅爹在外面站着，听着如梅娘在这边嘀咕、如梅在那边嘀咕，冲着天长叹一声，脸色颓丧得很。 见如梅娘跟如梅都黑着脸出来，如梅爹忙说“人穷志短，能有什么好说的到底是我亲姐姐家，是小时候对我恁看顾的亲姐姐呢” “不管拿了咱家的啥，说啥也不能跑去再要来，就当帮他们了。大不了听你们埋怨几天我这几天不吃饭好了，一年也别给我扯新衣裳，我不要”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如梅娘瞪了如梅爹一眼，“德行” 如梅过来，扯着爹的胳膊，说“爹，看你说的这话，就是跟俺俩赌气呢。他们犯的错，你咋跟着受罚了跟你没关系。东西没了就没了，权当扶贫了。” “只要不拿俩知青的东西，咱家的就不要了。不过，下回见了他家不管谁，得好好敲打他家一顿。别以为咱家不知道、干吃哑巴亏。” 0619 快去看看吧 如梅爹这才高兴了，忙说“嗯嗯嗯。要是拿了俩知青的东西，你们别管了，我去要回来，说啥不能让人家俩跟着受连累。我去了，谁还敢不给，我可是他亲舅舅” 如梅暗暗摇头，怪不得来得恁晚、走得恁早，不就是想着家里人少些，他们好方便下手嘛，可真是的。 你看看，人家不仅不笨，反而聪明得很。可惜，小聪明都用到这上头了。 咋不想着他自己通过正当的手段、挣点儿钱呢，就想着来自己家踅摸。也是自己爹娘好说话，要是自己在家，他们也不会恁猖狂 正想着，就听见外面如全喊“爹、娘，我回来了” 如梅爹在院子外头呢，早看见如全红头涨脸地从路上过来了。 手里拿着两个篮子，看着还是怪满的，就是羊腿跟两只野鸡不见了。 如梅娘跟如梅也忙都迎了过去，接过如全的篮子，问“咋样都是谁去陪客了” 新女婿上门，自然要有人陪客。要是只有自己家的男人们在桌上，就显得对新女婿不够重视，甚至还有因此断了亲事的呢。请的陪客越多，说明对新女婿越满意；自己家的人缘也好；家里也能请得起客人。 所以说，一个新女婿上门，反映出来的问题多着呢。 如全有些醉醺醺的了，笑嘻嘻地说“加上我，满满当当八个大男人。金家俩、建设哥、木匠俩儿子、大队书记的儿子，还有一个是谁来着想不起来了。” 如梅娘高兴得很，拍着儿子说“真是喝多了，还能有谁肯定是金明那小子，恁大事儿，能少了他个皮猴子” 如全翻着白眼儿想了半天，摇摇头，“没有没有，他没上桌，锅屋里烧锅呢老金叔不让他上，嫌他是小孩子。那小子，老大不高兴。” 如梅一听也喜欢。 听听、听听，这是金家对如全的重视 如梅爹更高兴，看着如全，笑吟吟地说“好了，你回来了，也少了一道子事。屋里躺会儿去吧，你二哥还没回来。” 如梅忙张罗着去锅屋烧醒酒汤，正舀水，就听见外面如全问“娘，大哥跟韩擒豹呢” 听说俩人去打猎了，如全气得不轻，吼“好啊，敢不带我回来看我收拾他俩。” 当听说姑家来人，弄走不少东西，如全气得摔桌子打板凳，这就要去追回来 喝了醒酒汤，如全给大家讲在金家的经历，正说笑，就听见外面有孩子跑了过来，说“如全哥、如全哥，快去看看吧。村子外面，富贵哥喝醉了，路都走不成。” 全家人都懵了，忙都从屋里跑了出来。 如梅娘忙问“在哪呢你富贵哥路都走不成，是咋回来的梁跃进呢” 那孩子忙说“是跃进哥扶着他呢，跃进嫂子抱着孩子还蒯着几个篮子，弄不成，让我回家来喊你们。” 一家人又气又笑，忙都往外走。 如梅娘嘀嘀咕咕地抱怨，“第一回上门，他咋没一点谱啊。还有雪梅家也是的，不知道拦着点儿，咋能硬灌” 0620 不靠谱的富贵 如梅爹忙拦住“你别去了，在家给他弄好铺。我跟老三去吧，梅子在家也别闲着，把醒酒汤盛出来，回来了，不不凉正好喝。” 说完，跟着如全就往外跑。 说实在的，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就喝醉，是很不好的。 一方面，说明男人没酒量，多没面子；二来，新女婿第一次上门就弄这，肯定是个不大靠谱的人；三来，也说明女方家不知道体谅新人，好像让新人故意出丑似的 当然了，还有喝出毛病，俩人断了姻缘，两家成了仇人的呢。 自然了，你要是往好处想也行，那就是女方家对男孩子太满意了，很是劝酒，结果就醉了 如梅盛好了醒酒汤端到富贵屋里，如梅娘也已经给儿子铺好了，嘀嘀咕咕地抱怨，“还得给他准备个盆，我看倒要吐的不轻。真是的，这个富贵，办事儿就是不靠谱，不知道自己去哪里吗就知道灌猫尿” 弄好了，俩人忙又出了屋子。看着来路，一边说话一边着急。 如梅说“也不知道醉得厉害不要是喝出来” 如梅娘忙打断了如梅的话，“大过年的，别说不吉利的话，就是喝多了。吐出来就好了，能有啥你跃进哥跟着呢，能没个成算” 一边说一边自己又心里打鼓，“富贵酒量也不知道到底咋样真要是喝得”突然埋怨起雪梅家来，“真是的，她家人做事也不够呛” 如梅还要说话，突然看见那边几个人跌跌撞撞地回来了，“娘，二哥回来了。” 如梅娘一看就不高兴，“这亲家也真是的，富贵喝成这样，也没派个人送来就这么让他三个回来了跃进媳妇还抱着个孩子” 两家离得很近，跃进媳妇还蒯着如梅家的两个篮子呢，自然也不好直接回家，干脆也抱着孩子一块儿过来了。 如梅爹跟如全一边一个扶着富贵，他个子最大，高高壮壮的，喝醉了力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亏得还没耍酒疯啥的。 就这，如梅爹跟如全一边一个扶着他，还是很吃力，可以想见梁跃进一个人多么难受了。 娘儿俩忙上前，接过跃进媳妇胳膊上的篮子，如梅说“嫂子，赶紧屋里坐着歇歇。孩子脸都冻红了。” 如梅娘则是吵富贵，“你这个愣头青，说你也不亏去哪不知道吗咋能喝恁多看吧你跃进哥累得，大冬天地，愣是一头汗。干脆把你撂沟里算了，弄家里也是气我” 梁跃进忙笑着说“不是的，婶子，俺舅、俺表弟还有雪梅，几口子都来了，把他送到村口才走的。我一个人哪能弄动他” “富贵就是实在得很，谁敬酒就喝，不会说个推辞话。俺舅高兴，请的陪客又多，十几个人呢，一人一杯，可就一斤了。他不醉才怪” “好在，没发酒就疯，只要回家。这不，吃了饭、耽搁了一会儿，就赶紧回来了。他自己难受他自己知道，也是怕在俺舅家失礼。” 如梅皱眉，“跃进哥，你咋不挡着点儿” 梁跃进摊手，“我喝得少你看我，脖子都红了” 0621 被鄙视了 如全倒很了解，说“二哥是新女婿，人家陪客的当然是灌他，跃进哥能挡住故意逗新郎官呢，也是大家图个乐呵。喝碗醒酒汤、睡一觉，明儿个就好了。没啥。” 如梅娘一边跟着几个人往屋里走，一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西北方向，“来了，也不进家，也是的” 如梅知道是说雪梅家的几个，忙说“这大过年的，这会子又是后晌，你没看太阳都快落山了，能来咱家吗” 富贵傻笑着，乐呵呵地进了屋子，往上一躺，说“到家了”话音清醒得让人怀疑他是装醉 梁跃进两口子说了几句话，只说舅舅家的人对富贵都满意得很，便带老婆孩子回自己家去了。 富贵笑呵呵地喝了醒酒汤，也没吐，拉过被子盖上，呼呼大睡，黑喽喝汤都没醒，如梅娘也懒得管他，让他连灯拐、一觉睡到大天亮就好了。 韩擒豹跟贤良是傍黑才回来了的。 听说富贵醉得不省人事、在上睡着了，贤良吃惊得张大了嘴巴，而韩擒豹则是低声笑了起来。 “我就说他要喝醉，看看吧，果不其然。他还真是的，不怕丢脸啊。” 如梅正好过来看俩人的猎物，听见韩擒豹的话，问“你咋啥都知道又是推断出来的” 韩擒豹挑眉，“当然了。你看啊，兄弟几个就数富贵子耿直了。又是新女婿上门，谁敬酒都不好拒绝。” “既然喝了这个的、就得喝那个的，请了十几个陪客，一人一两富贵就得一斤酒下肚，不醉才怪。” “等会儿咱过去听听，看他是不是做梦叫他媳妇的名字呢，明儿个好取笑他哈哈哈” 如梅气笑了，说“你这个人，可这是够有聊的” 几个人都笑起来。 如梅爹也走过来，看看袋子里的几只野鸡，摇头，“可比年前逮的几只小多了。” 韩擒豹也摇头，“过了一个冬天，没啥吃，野物都饿瘦了，哪如年前的鸡子肥壮。哪天去了，再瞅着捉一只野猪就好了。当然了，小鹿最好，还是鹿补人。” 大白天的不好施法，又只有自己跟贤良俩人，韩擒豹真真正正地打猎呢，所以，收获不大，只有三只野鸡。不过，咋也够家里两顿好菜了，不亏。 心里想着，等十五再出来一趟，多弄些猎物，也算是报答如家。这个年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开心、吃得也美味。 全家自然不知道韩擒豹的心思跟能耐，招呼好富贵，就过来收拾三只野鸡。 如梅娘在屋里烧水，如梅便准备杀鸡。 突然听见屋檐下百灵鸟乱叫，不由得转头看过来，说“开就忙起来了，我也没功夫伺候你，把你送到靠山村去算了。” 韩擒豹听见了，鄙夷地说“女生外向还没过门呢，就往江家倒腾东西切，没出息” 如梅瞪眼，“你说谁呢倒腾东西我这是想着她家有俩小小子，给他俩送个玩意儿。让你一说就严重了。切，一个大男人，还知道女生外向。哼” 0622 进城不？ 韩擒豹还要说话，如梅娘突然从锅屋里出来，说“你去屋看看，你跟崔珏俩的东西少了没有。今天他姑家来了一窝子，都皮得很。万一拿了你俩啥东西，让你叔这就给你要去。” 如梅也是被富贵给搅闹得忘了，忙说“就是就是，你看看。”说着，忙又对贤良说“大哥，你跟二哥的新衣裳，被他们拿走了。” 贤良“” 韩擒豹挑眉，“不是啥值钱东西，就当送给他们穿，是你亲表哥表弟呢。以后见了面，好好的训他们一顿就算了。” 贤良忍着一口气，问“家里呢没说要来干活啥的吧没说要兔子” 如梅一边拔鸡毛一边说“娘还说，家里的啊丸子啊啥的，弄得簸箩快空了，我还没去看呢。窑厂估计是不来了，咱爹给了两对兔子。” 贤良气鼓鼓地说“可真是没脸没皮的，几个大老爷们儿，懒得都是姑父惯的。”还要抱怨，见爹脸色不快，忙不说了。 姑姑家的事就这么轻易掀过去了，如梅虽然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乡下人还是非常注重亲的。 姑姑又是爹唯一的亲姐姐，东西也没有损失多少，权当报答她当年跟爹的恩。以后只要不来纠缠，今天的事儿也就不再提。 第二天一早，富贵醒了，一个人先在上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贤良听见了，嘀嘀咕咕地抱怨，“干啥一大早地就出声儿不让人睡觉。” 富贵起上过厕所，忙又跑了回来，坐在被窝里，跟贤良唠嗑。 “你说，我要是不装醉，昨儿个真就喝醉了。其实吧，后来我还真是有些顶不住了。你不知道，陪客的十几个” 隔壁如全冷哼了一声“二哥，你给我住嘴，别说话了。我跟韩擒豹还没睡醒呢，就让你给吵醒了。” 韩擒豹突然笑了起来，“你们知道啥呀，富贵这是高兴地。咋也的找个人分享分享，是吧富贵要是没人问你昨儿个的事儿，你得憋出毛病来” 富贵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就你知道得多。连对象都没有的家伙，比大哥还有经验似的。说说，你去过丈人家没有” 韩擒豹忙摇头，“没有没有。” 如全忍不住说“去过丈人家有个啥可稀罕的，跟别人家有啥不一样就是酒菜好点儿，有几个陪客，谁还怕他们” 富贵干脆一掀被子，跑到如全这边来了，抬脚就上了如全的，拍着如全的被子，“老三，别睡了，交流交流经验呗” 韩擒豹冲着富贵扔枕头，“气我跟贤良呢是不是滚” 富贵接过枕头塞到腰后，不理韩擒豹，拉着如全，“快说，你昨儿去了，老金叔请了几个陪客” 韩擒豹忍无可忍，穿好衣服起，“你俩不要脸的在这交流经验吧。贤良，起来了没有今儿个咱俩还打猎去不带这俩讨厌鬼” 俩人一听，忙喊“不说了不说了，俺俩不提昨儿个的事儿了。吃了饭一起进山哈。” 贤良穿好衣裳走了过来，“梅子进城，我想跟着去逛逛。你们去不” 0623 大部队 进城需要步行20里路，所以说，吃了早饭，几个人全部都开始换衣服、换鞋、找背包、收拾篮子，准备进城走亲戚。 几个男人跟着，当然是去瞎逛的，路上来回当保镖也算个数。 等把篮子收拾好了，等了一会儿，就看见妞子也挎着篮子，从家里高高兴兴的跑了过来。 见众人都在院子里等着自己，妞子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我出来的还是晚了，让你们都等我一个人。” 众人都忙说，“没事儿，不着急，咱走亲戚，只要上午不耽误吃饭就行，去早了也是在那坐着，没啥事儿。” 如梅其实有事儿跟贤良商量，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说，这些话在路上说也不迟。 自己早早就把钱装到了上，有啥东西需要的，到了县城里再买，完全来得及。也就是研究，去厂长家，带家里的特产有些低档了。 家里边的孩子们都要出门，如梅爹娘也在家没啥事儿，今天也没有啥亲戚要来。 该来的亲戚都已经来过了，该走的亲戚也都已经走完了，所以说，这些孩子们只要不在家吃饭，就剩老两口儿，今天一天可真是轻松了。 看着如全兴奋的也要跟着去，如梅娘突然说“梅子，你既然去了，不如带上金环，反正她在家也没啥事儿。” “让她跟如全两个人一块儿进城逛逛，想买啥买。不想买，就是看看风景也是好的，在家关了一个冬天，也没啥意思。” 如梅爹也说“今天是破五呢。这街上的店啊，该开的都开了。供销社的门市部也都开始上班了，百货大楼的东西年前被人抢估计也差不多了。” “一过完年，买东西的人还少呢，你们过去看看闹也行。真没啥买，一群年轻人没啥事儿，去电影院看场电影也好。” “听说那电影院里可暖和了，哪像咱们这儿。看个电影站到外头，吹的头冰凉，脚都站在雪窝里，半截腿都冻的没感觉。” 如梅看如全，“三哥，你说。” 如全当然没意见，“那行吧，我们走她家屋后头，喊她一声就行。” 反正多她一个人也不多。这么多人跟着，俩人也不尴尬。 如梅娘忙回屋拿钱给如全，说“金环也不是乱花钱的孩子，你跟着她，她想买啥了看着给她买。不愿意买的，那就吃东西的时候你掏钱，大方点，别让人笑话。” 走到金环家屋后面，如全进去院子里喊金环。果然，金环很快就收拾齐整出来了，自己兜里装着钱。 金环娘早都交代了，“别老让如全给你花钱，让他们家人笑话，好像咱们家多贪财似的。你啥也别让他买，最多就是吃个饭。” “梅子跟妞子去江英家，你别跟着去，他们俩正经走亲戚呢。你就跟着他们几个人，在街上转转就行。” 金柱跟金明也要跟着去，被金环娘连吵带骂都弄回家去了。 如全忙说“让他们跟着又有啥在家也是淘气，走吧走吧，都跟着去，城里也还闹着呢。” 0624 出发了 金柱跟金明两个人都可怜巴巴的看着金环，不等金环说话，金环爹却心下一软，一挥手，“两个臭小子，就会跟着凑闹” “不知道人家都是去办正事呢长恁大了，还是让人讨厌的很。算了，都跟着去吧，看见你们就烦。跟紧你如全哥，丢了没人找你俩” 两个人欢呼一声，立马都窜跑了。 金环娘又气又笑，只得回屋又去拿钱，二三十块塞到金环手里，说“你看好了，这两个小子跟着你，可别跑丢喽。” “如全买东西的时候，别让他俩往跟前凑。他俩有想吃想买的，你赶紧掏钱。如果回来让我知道都是如全买的，看我回来不打你” 金环定了亲，完全像个大人了。自然知道人家喊自己就是把自己当一家人，自己带着俩弟弟，就是跟着惹事儿呢。 所以，一脸郑重地答应，忙追上众人去了。 看着一群人浩浩dàng)dàng)地走了，金环爹娘都松了一口气。 昨儿，如全来家里，就是给吃了个定心丸，又拿恁些东西，跟如家的关系可就是铁板上钉钉了。 看着如家的孩子们都走了，金环娘说“我去如家坐会儿，也就他俩人在家呢。你去不”一边换衣裳一边问金环爹。 金环爹有些犹豫，“我也不会说个话。” 金环娘换好衣裳鞋子，忙给金环爹找衣裳，说“说啥话，就是胡扯闲聊呢。大上午的也是个时候，要不，等孩子们回来就是后晌了，咱是亲家，不好再去。这会子正是个空，也去给他家客气几句。” “该去。昨儿个如全拿恁些东西，光给俩小子红包都几十块，抵我一个月工资了。”金环爹一边换衣裳一边说“要是我说错话了，你可得给我圆回来。” 金环娘忙说“知道知道，我多说、你多笑。能有啥，天天见面的老邻居呢。看在咱闺女的面子上，还能冷落了你” 起又收拾了几十个鸡蛋，用布包了，“大过年的空着手不好看。” 不提两亲家见面，且说进城的大部队。 如家兄妹四个、金家姐弟三个、再加上韩擒豹和妞子，正正九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地往城里去了。 几个人都是有钱的人，衣裳鞋子、穿戴打扮自然跟一般庄户人不同，没出村就惹得庄上的乱问。 “这是干啥去咋聚得恁全” “这个是妞子吧靠山村梅子的小姑子” “哟，咋就韩擒豹一个人了那个崔珏呢他写的对联我还没谢谢他呢。” “就是，还说等亲戚来完了，请你俩吃个饭，他咋走了有急事啊” “恁俊的小伙子，我还想着给他说个媳妇，就在咱庄上安家呢。” “哎呦，崔珏走了，这不是还有韩擒豹呢给他说个媳妇，可得挑个漂亮能干的，要不，可配不上他” “” 乡下人淳朴，话语中带着的羡慕、亲、恭维，让如梅很喜欢。其实，说实话，韩擒豹也喜欢。 眼看着出了村子，几个人都上了大路。 众人便都开始撒欢了，说说笑笑直奔县城而去。 ps:十更完，歇会去。求订阅，群么么。 0625 好吃的我带着呢 青山县城不大，当然了，这是如梅的看法。跟后世动辄一线城市，二线城市的繁华奢侈相比，现在的小小一个青山县城，不过就是一个稍大些的镇子罢了。 但是在金柱和金明这几个乡下孩子眼里，这里无异于繁华地。 两个人进城以后，简直眼睛都不够使了，别说金柱和金明，就是富贵和如全，其实县城里也来得不多，不过就是那么一两次而已。 现在正是过年期间，大家都没有啥事儿，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闹。 今年过年的天气非常好，太阳一直不错，大街上的雪都已经化光了，水泥地面露了出来。 走路的，骑车的，拉车的，开车的在路上都走得很快很稳，让乡下来的几个人都十分羡慕。 富贵心直口快，说，“咱们乡下，啥时候也能铺上这种水泥路、柏油马路就好了。看看咱庄上，到处泥洼洼。” “雨雪天，一脚下去，水都没到脚脖子，泥咣咣的。晴天也走不成，到处都是车辙子，把人的脚要咯断。” 韩擒豹点头，“乡下就是这样。交通部不方便、路上也脏。” 金明“哈”地怪叫了一声，“到处都是鸡粪、羊屎蛋拾粪的二爷爷也病了，我看以后谁去。” 七十年代，是有人专门背着粪箕子到处溜着拾粪，既打扫了卫生，也能给自己家的地积肥，是个双赢的好事儿，不过，就是被人嫌脏罢了。 所以，都是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去干，年轻人不会去的。 如梅有些皱眉，“都说二爷爷不好了呢。” 贤良说了句“恁大年纪了，也真是没法子。” 年前年后，乡下故去的老人很多，其实，大都是因为天太冷的缘故 到了最繁华的地方就是百货大楼的十字路口了，如梅说“俺俩去江英家，你们逛吧。后晌三点多还在这集合，一起回家。” 金环忙说“俺咋知道啥时候三点” 如全说“韩擒豹有表。” 如家的几个知道，金家的几个还不知道呢，一听又震惊又高兴，金柱跟金明忙抓住韩擒豹的手脖子看，“哎呦，真是一块手表呢” 俩人的篮子很沉，自然不能一直蒯着了，所以，众人便眼看着俩人走了。 其实，县城不大，机械厂离百货大楼也没有多远，所以，贤良几个也没说要送俩人。 丁大伟上班去了。 今天是破五，其实就是要上班了。不过，大家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除了车间跟食堂、保卫处这几个离不开人的地方，好多部门其实没啥人。 江英在院子看孩子们玩儿，看见俩人来了，忙抱起孩子就迎了过来，又高兴又抱歉“梅子、妞子，你俩咋来了初二我回家咱妈也没说，家里都没好菜了，可咋招待” 梅子笑吟吟地把篮子往前一递，说“就知道你家的好东西吃完了，这不，我篮子里可都是好吃的，别说咱几个，再来个也够一顿了。” 妞子也说“姐，咱妈给你带的都是过年的炸货，不怕” ps:闺女回乡下姥姥家，嫌脏不愿意下地 0626 妞子神助攻 江英家住的就是两间小屋，现在的机械厂住的都是平房，一个大院子、好多职工住在一起，非常闹，想要高楼那是没有的。 大家都是门挨门住着，吵嘴打架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当然了，谁家做个好吃的、来个客人，旁边的邻居也是门儿清，还要围过来看。 看见江英带着两个漂亮闺女过来了，大家都忙问，“这可是你家来亲戚了” 城里的规矩跟乡下的都一样，这些城里人其实很多都是乡下出，知道这会儿都正是走亲戚的时候。 妞子跟梅子其实都是来过的，不过就是半年不来，大家又都忘了。 江英忙说“县北俺老家来，是孩子的妗子梅子，这是我妹妹妞子，你们都见过。” 大家互相打了招呼，江英自然把俩人让到屋里，“来屋喝茶。” 看着几个人亲亲的进了屋，邻居们都说“不像是乡下的亲戚，看人家穿的戴的，就像是城里的工人一样。人也长得俊。” 江英给妞子拿了糖果，妞子便抱着孩子，外面跟邻居们分糖果去了，孩子们在一起玩的也好。 如梅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孩子发压岁钱，忙又追了出来。从衣袋里掏出红包，塞到孩子的衣兜里。 说“臭小子，妗子给你发红包，快叫声妗子来听听。” 一两岁的男孩子口齿不清，如梅还是很高兴，抬手摸摸孩子的头，夸道“这才多久没见，又长了一大扎。” 江英忙在屋里说“你赶紧来屋歇着吧，让妞子带他玩儿。” 外面女人们最是八卦，见孩子妗子巴巴地追出来送红包，便知道不会少了。要是一毛五毛的，可不会这么张扬。 便有好事儿的说“小孩子兜子浅、装个啥红包，赶紧收起来，看等会儿再丢喽。” 其实，就是戳着妞子把红包掏出来。 妞子岂能不知道这些 微微一笑，把孩子放地上，从孩子兜里掏出红包，让孩子打开。 众人见是十块，都吃惊得不得了，“我的天顶俺家那口子半个月工资了” 现在的工人，一个月其实就是二三十块钱。给孩子压岁钱五毛，就是多的了，还得是至亲。 看看吧，人家可是孩子的妗子北方乡下，妗子就是舅妈。 乡下来的不说，还是传说中“姑父、姨夫、舅的媳妇”中跟你“三不亲”的人。 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妞子把十块钱给孩子，说“交给妈妈去，让妈妈给你存起来，长大了好娶媳妇。” 屋里江英也吃了一惊，“哎呦，他一个小小子，你给他恁多，买块糖果就好了啊。” 说着是客气，笑吟吟地把钱收了起来，说“妈妈给你存着，长大了好娶媳妇哈。” 小孩子高高兴兴地又跑了出去，江英跟如梅就在堂屋坐着说话。 如梅问“大伟上班去了” 江英说“他处里忙得很，年三十儿都得人值班。” “我的是个闲差事，仓库里给箱子贴条子的，只要认字就行。这会儿都在家看孩子呢，不过了十五，我看也没几个人去。” 0627 说明来意 乡下人的眼里，正月里都是过年呢。所以说，不过了十五，标准是在过年，哪有愿意干活儿的其实都是因为农耕社会，冬天啥也干不成，地里没活儿。 所以，城里也跟着放假了。但是，这会子是大锅饭，没有强制压着，刚过了初五，谁愿意去上班啊。再说了，孩子们都还放着寒假呢。 所以，院子里到处都是家属跟孩子们，吵吵嚷嚷、大呼小叫地，煞是闹。 正说笑，就听妞子在外面喊“姐，俺姐夫回来了。”孩子大叫着爸爸迎了过去，江英跟如梅便也出来了。 见如梅也在，丁大伟有些奇怪，忙招呼“家里来贵客了啊，咋不让人去叫我” 全家人进屋，坐下说话，江英给男人倒上水，说“大过年的梅子来了不说，带好多野猪、野鸡还有鹿。都是咱没吃过的好东西，刚才还给孩子十块压岁钱。你看看，咱家连点儿像样儿的好菜都没有了。” 过年亲戚带来的菜可以配着吃，却不能都用亲戚带来的东西做菜，那就太没有一点儿诚心了。所以，江英知道俩人带有菜啥的，还是这么给丁大伟说。 丁大伟忙说“这个容易，咱几个不做了，外头饭店吃去。别的不说，青山宾馆营业着呢。” 这个时代，每个市县都有一个宾馆，就跟每个县城都有一个百货大楼、一个新华书店一样，所以，都是用来招待贵客的。当然了，只要有钱有票，不是太差的人，也能进去。过年招待个客人、请客办事儿啥的，宾馆的档次算是最高的了。 如梅忙拦着，说“我又不是外人，妞子更不用说。俺俩带恁多东西，咱们做了吃了就好了。去外面花那钱干啥” “眼看着天也暖和了，你家俩人吃饭，放时间长了，这些东西再坏喽晌午，我跟江英做饭，保证做个满汉全席来。” 几个人都笑了。 江英看着如梅，这是越看越喜欢。以前，闷不吭声的小姑娘，也就长得好看。咋看也觉得配不上自己大哥，这半年多却变了个人似的，怪不得大哥心心念念地惦记着呢。 如梅说“其实，我仨哥都来了，还有村里几个亲戚，都在城里逛呢，咱吃了饭，也逛逛去。” 丁大伟便忙说去找贤良几个，“一起来家吃饭，咋能到家门口了还不回家” 江英也说去找，如梅忙说“他们人多，轻易不出来一趟，让他们好好逛逛去。俺一起来了九个人呢，你家可坐不下，他们来了也不自在。” “给你们说这，是有件事儿，恐怕得我大哥去。就是，你们厂用砖瓦的事儿。” 丁大伟忙点头，“嗯嗯嗯，这个事儿，我给家里说了，还没跟厂长提呢。” 江英一边摘菜一边插嘴，“是听咱妈说的吧”这是问如梅呢。 如梅也不介意她说“咱妈”，点点头，说“昨儿个我去靠山村，听叔说了，就想着今儿个过来你俩这里看看。” 0628 开始行动 “一来是走亲戚，二来也是想要大伟你帮个忙。你们厂里要是用砖瓦的话，看俺家的窑厂能给你们供货不” “年前生意是不错，俺公社还有粮店要了咱的砖，年后过不了一俩月，估计就够了。后面还没有啥大户，要是靠零卖，可来不及。” 半个月就能出一万多砖瓦，一车子一车子溜乡卖，根本不行。要的少不说，乡下人穷，都是茅草土墙，不到大规模该砖瓦屋的时候，咋也得五年以后。国家改革开放了，乡下经济搞活了，大家手头有余钱，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盖屋。 跟地主似的，手里有钱了，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置地。庄户人想的就是盖屋，能住几辈子人呢。 所以，现在还得靠着这些大户活着。如家的人哪有这关系，也就因为自己，所以跟丁大伟扯上了关系，算是城里有个认识的人。 丁大伟说“好啊，这是个好想法，所以说我听领导们说要集体宿舍，这不，马上就想到你家的窑厂了。就是不知道能弄成不，你也知道，我可不是啥当权派。” 如梅笑笑，“这个好半，咱不当权，去找当权的就行。我不方便去的话，就让我大哥去。你只要安排好时间就行。” “这阵子窑厂干不成活儿，我哥他们随时都能过来。今天要是能联系好，今儿就让我大哥跟你一起去厂长家。” “要带啥东西，都是俺家买，你只管介绍他们认识、把我大哥带过去就好了。咱把礼节做得足足的，尽量不让你欠他多少人。” 俗话说，欠钱也别欠人，一辈子还不完。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如梅说完，唯恐丁大伟想多了，又解释了一下，“倒不是要去行贿，只是说，让人家知道有咱这么一个窑厂。距离近、质量好，又有你的面子，最好能用咱的东西。” “我们那边也有专门拉脚的给你们送，不要你们问一点儿事儿，只管用砖瓦就好了。结账也听你们的，厂里说咋结就咋结。” 反正也没有要垫钱的项目、没有要还的贷款，只要不是恶意拖欠，有丁大伟跟江英在，货款是不怕的。 另外，家里也有钱吃饭，不急。 这么物资匮乏的时代、如家窑厂恁优惠的条件，要是机械厂还不愿意用，那可就是厂里故意刁难了。 当然了，话不能这么说。 说完了这些，如梅看着丁大伟，看他咋说。 江英也是满脸期待地看着丁大伟。 能帮着如家，自然是好的。谁不希望有几家有钱的亲戚弄成了，不仅亲家赚钱，也说明自己男人面子大，在厂长面前能说上话。 丁大伟点点头，说“先做饭，吃了饭，我去打个电话。厂长还不一定在，我去厂办公室问问。” 江英忙说“打啥电话，找厂办主任直接问他家就在后头一排，刚才还看见他媳妇买菜回家了。” 厂里的几个厂长副厂长的，也是怕在厂区跟大家一起不方便，都住到外头去了。 不是老婆单位的房子，就是子女甚至是亲戚家的房子，反正，正头儿都不在厂里住。 0629 江英的担心 丁大伟干脆起来了，说“要去这就去，你们几个做饭吧，我带孩子过去问问，权当遛弯儿了。” 也是，不显山不漏水的，打听到消息就好了啦。 还有一个，就是厂长家的详细地址，也只有厂办主任最清楚。 看着丁大伟到外面抱着儿子走了，江英忙抓了一盒烟撵了上去，“你装盒好烟，不行就给主任吧，。大过年的，你抱着孩子去了，万一人家再给压岁钱啥的，怪麻烦。” 丁大伟也没说啥，接过烟盒子，装好走了。 妞子忙问说“要是厂长不在家呢咱咋办” 如梅笑笑，“那还能咋办今天先回家呗，以后再来，他还能跑了咱家的窑厂现在也不愁卖。机械厂现在就要，咱家还没有呢。所以啊，不急。” 妞子这才松了口气，江英也说“就是，别弄恁些大户，一个一个来，要不，还累坏了人。我听爸跟江民说，窑厂活可重。” 如梅说“都是出力气的活儿，要不，为啥都招的男人我娘都不咋去，我也就是去送水，啥也干不成。夏天才受罪呢，等以后有机器就好了。” 江英也说“是啊，你看俺厂里，机器轰隆隆地”突然又着急了，“咦，有了机器，是不是就不需要恁多人了” 机器是省劲儿，也把人给代替了啊。这样的话，爸跟江民在窑厂就干不成了一个月损失好几十块呢。 如梅摇头，“机器就是制砖，别的活儿多呢。不管再好的机器，也离不开人。” 江英这才吃了定心丸。 窑厂是如梅起头要干的，江家可是她婆家，咋也不会先把江家的人给撵了。要撵也是先撵外人 江英自己想通了，高高兴兴地端起菜筐子，“走，那屋做饭去。” 两间小屋子，门挨着门，一个是卧室兼客厅、一个是厨房兼餐厅。 就这，都是条件不错的了。要知道，丁大伟是专业军人又是中层干部。 院子里好多家，几口子就挤在一间屋里；门口搭个棚子，放个煤炉子、堆一摞煤球、角里一个案板，就是锅屋了。 炒菜时候，人的半截子都露在外边。哪天下雨了，等炒好菜、一也淋湿完了。 吃饭更不用说，天好就在外面；下雨了，各人端着站屋里吃。想团团坐在桌前屋里哪有摆桌子的空根本坐不下 所以，城里执行计划生育，大家的抵触比农村小得多。因为住房紧张，生了也没地方住哇。 饭快做好了，丁大伟抱着孩子优哉游哉地回来了，看样子就是有结果了。 江英一边往屋里摆盘子，一边问“咋说的” 丁大伟说“厂长初二回了老岳父家，说今儿回来，不知道真假。给了他家的地址，傍黑儿看看去就知道了。” 江英皱眉，“傍黑儿去梅子她几个咋回家” 别说江英是农村出，就是这个时代的城里人，也没住酒店的概念。家里住不下，自然是要发愁的，回西山屯有些太远了啊，还要摸黑儿。 0630 挨怼了 如梅笑吟吟地端着菜盘子从锅里出来，说“不要紧，大哥是男人，晚会儿怕啥。不行，俺俩做个伴儿。” 江英看向丁大伟，丁大伟说“这个没事儿。说话也快，打听清楚了，成不成的只要给个准话，咱就出来。太晚了，就招待所住一夜，能花几个钱儿” 江英忙说“哎，对对对，我咋把招待所忘了。” 这个时代，也是奇怪，凡大一点儿的单位，都有自己的招待所，所以，街上几乎没有宾馆和酒店。 招待所也便宜得很，不过两块钱，就能睡一夜，还有水喝的那种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吃完了饭，说了会儿话，丁大伟就要去上班。 说好了，“下午早点儿下班”，便骑上车子走了。 看看离跟几个人约定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梅便要走，“跟妞子来了，也想去街上逛逛。你去不” 江英兴冲冲地也要去，正收拾东西，却见孩子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眼睛一会儿睁开、一会儿闭上，竟是食困、要睡觉了 江英哭笑不得，“你看看，这小祖宗愣是捣乱呢。弄着他，啥也干不成，逛个街都不能去，真是的。” 如梅忙说“抱去。” “大伟不在，咱仨轮着抱，也要把人累死，几十斤呢，又穿着棉袄棉裤。”江英摇头，“算了，我不去了，你俩去吧。” 说着，把孩子放到上、盖好被子，转从箱子里拿出二十块钱来。 “给，你俩一人十块，不偏不向。随便买点儿啥，我就不陪着了。黑喽你几个都早点儿回来，在俺家吃了饭再去办事儿。” 如梅当然不能要，“我带了几十块，你收起来吧。” 妞子倒是喜滋滋地装了起来。 江英把篮子拿了出来，如梅看里面还有半篮子东西，忙都倒厨房筐里了，“可别讲究那些，恁远带回来就是给尝尝的，哪能再带回去。” 妞子也忙把篮子倒空了，说“空篮子好买东西。” 江英只得罢了。 没有长辈挑理，年轻人其实不注重这些的。 江英也不怕如梅爹娘生气，丁大伟帮如家办成了事儿，可是如家半年的生意呢，岂是一篮子吃食能比的 看俩人肩并肩、手拉手地走了，说实话江英还羡慕呢。回屋看着上睡得小猪一般的孩子，不由得笑了。 等如梅生了孩子，也别想恁利索了。 所以说，女人想干点儿啥，难没人带孩子的女人，想干点儿啥，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以后，妈会过去部队给他们带孩子的吧 也说不定，梅子到部队上，要是没有工作，一个人带孩子也行，妈去了也用不上。 如梅跟妞子俩人走着逛着、到了百货大楼。看看门口，见几个人还没来，就一边看着马路边的小摊子一边等几个人。 过了好大会儿，几个人才溜溜达达地来了。 手里多多少少都拿着点儿东西，看来还颇有收获。就连韩擒豹也买了个茶缸子。白搪瓷带着大红牡丹，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儿。 如梅诧异，“家里有喝水的杯子，你咋又买” 韩擒豹没好气地怼如梅，“不是被你表哥表弟拿走了嘛” 如梅“” 0631 你的衣裳我掏的钱 金环见了俩人，就如见到了主心骨一般，喜滋滋地就扑了过来，“你俩可回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知道该咋办了。” 如梅诧异，“啥咋办” 金柱嘴快，说“买衣裳俺姐嫌自己眼光不好，等你给她掌眼呢。” 就是帮金环几个挑衣裳的意思。 如梅说“这个容易，你们都是在哪看中的，咱这就过去看看。” 韩擒豹测测地说“先别着急，百货大楼就在后，咱先去楼里看看，我也想买衣裳。我的衣裳都让你表哥表弟给偷跑了。” “崔珏的衣裳都带走了，要不，我看一件也落不下。你姑家的几个人可真是手长，我看得给他们个教训才好”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全在金环面前感觉有些丢脸，嘀嘀咕咕地骂几个老表是贼偷。 如梅瞪韩擒豹，说“那你当时咋不说昨天我娘说看看你少了啥、让我爹给你要去，结果你说送给他们算了、表哥表弟的，现在又来给我抱怨，不管” 富贵忙说“梅子，走，咱进去看看，我也相中衣裳了。还有大哥，也说要买衣裳，走吧，不是给韩擒豹一个人看。” 金环也说“嗯嗯嗯，如全哥也说要买衣裳，开就要换。地化冻了窑厂一开工，咱就没时间来了。” 几个人便一起进了百货大楼。 上午刚来过，再来稀罕劲少了许多，但是这回可是正要掏钱买东西了，感觉更理直气壮一些，腰板都直了许多。 金柱拉着金明，唯恐他乱跑，一会儿不见了。其实，已经十一二岁的大孩子了，哪有那么容易丢啊这么大，也没人稀罕捡他。 一般都是女装在二楼、男装在三楼，所以，几个人直奔二楼。 有金环和妞子在，如梅自然是要给她们两个买衣裳的。金环有刚才就看好的，如梅说好看，直接买了就是。 妞子就慢点儿，挑选、试试，耽搁了好一会儿。不过，也挑了件厚褂子，化纤的很厚，适合脱了棉袄罩毛衣穿，小西装领、粉红底子带小碎花，很好看。虽然价格有些高，但是几个人都没在意，便买了。 俩人的衣裳都是如梅掏的钱，金环跟妞子争执了几下，没争过如梅，眼看着她掏钱付账，都又高兴又愧疚。 如梅没没啥衣裳，天的衣裳跟秋天的差不多。自己有江军给买的秋装多呢，所以，不买了。 再说了，还有正事儿要办，大多数人还要回家，二十里路呢，耽搁不起。 所以，给她俩买完以后，就直奔三楼，给几个男人买衣裳。 男人们的衣裳简单多了，没啥样式，就没啥可挑选的。所以，只要看中了军装样式的，号码合适，买了就行。 很快，几个男人都买了一件上衣，就连金柱跟金明俩小子也买了，营业员见几个人还怪大方，倒也高兴。 人家有钱有票，也不挑挑拣拣，要天天是这样的顾客就好了 金环给金柱俩付了钱，如全还要争，金环忙不让，“我有钱，不用你的。” 三个哥哥的衣裳如梅去结的账，为了不让韩擒豹显得可怜，于是，他的衣裳也是如梅掏的钱 0632 绝配 如梅笑笑，“韩擒豹，你的衣裳钱，我先给你垫上，你回家就给我哈。” 韩擒豹俊脸沉沉的，“哼” 众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贤良笑着摇头，“梅子一天不跟韩擒豹吵一架，就过不去这一天。” 买了衣裳，大件算是完成任务了。其他的小东西，几个人逛的时候也买差不多了。 出了百货大楼，眼看着太阳西斜，也该回家了。 如梅说“你们几个人先回去吧，大哥跟我还有事儿要办。江军的妹夫丁大伟，要去找他们厂长说一下。咱们窑厂的砖瓦，看能不能卖给机械厂。” “他们厂过了年可能要盖集体宿舍，所以说，你们几个人别等我们了，妞子也先回家吧。回家了给家里人说一声，我们尽量早点回家。” “要是晚上没回来，就是在这里住下了，机械厂有招待所。俺仨去厂长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完事儿。你们说了，家里人别担心我们就行了。” 几个人都有些诧异，当然了更多的是高兴，“咱窑厂的砖瓦能卖到城里” 如梅摇头，“还不一定呢。所以，我跟大哥得去问问，看人家厂长咋说，万一不成，也没啥，反正现在还不愁卖。” 韩擒豹悠悠地说“俺几个再转转，反正回家了也是睡觉。一起来的还一起回吧，黑喽在这小摊子上喝碗咸汤就好了。” 金明一听就高兴了，“嗯嗯嗯，我要吃喝馄饨刚才就闻见香油味儿了，我都要流口水了。” 金环忙说“晌午你也没少吃，如全哥就顾着喂你的嘴了” 既是吵自己弟弟不懂事，也间接夸了如全照顾小舅子，也让如家几个听听，金家记着如全的人呢。 富贵也说“也不大累，逛逛夜市也好。我看着路上也有路灯，跟电影里演的一样。咦，不如，咱几个去看电影吧” 如全喜笑颜开，“对对对，黑喽正是看电影的好时候。还可以歇歇腿，还能等着大哥跟梅子，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贤良自然是心疼弟弟们，这么一群人，自己可是老大呢，忙说“好，爹也说让咱几个看电影呢。我跟梅子就不去了，俺俩办事儿，你几个看电影。出来咱还一起回家，俺俩来电影院找你们。” 于是，大家都欢呼这“看电影、看电影” 妞子也不说回将江英家吃饭了，也蒯着篮子跟着几个人一起去电影院。 大过年，电影院里人还不少，几个人来得虽然早，但是还是没有买到一起七张票。只得分开做。 金明跟着金柱；妞子跟着如全和金环；富贵跟韩擒豹俩人正好坐一起。 于是，分成三拨，说好了，散了场门口集合，便一起进去了。 如梅忙喊住，“等等、等等。” 大家都忙回来，“啥东西忘了” 如梅摇头，“不是的，篮子你们拿着，大哥，你把烟酒拿出来。我去给他几个买瓜子儿去” 可不是，把这个电影票的绝配给忘了 0633 偶遇一个熟人 韩擒豹大长腿跟着走过来，等如梅挑定了十四包瓜子，韩擒豹早把账结清了。贤良要结账，哪里抢得过韩擒豹 韩擒豹也不理如梅，抓过瓜子，大踏步地又回来，说“咸得很，一人两包，渴了出来再喝茶。” 如梅看着几个人高高兴兴地拿着东西进去了，这才带着贤良往江英家走。 路过小吃摊子，如梅说“江英说让去他家吃饭，我看咱还是在这吃吧，闻着怪香的。花样儿也多。” 这个时代，不许做大生意，但是小摊子还是有的，又是过年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要不，就太没有人味儿了。 天正黄昏，街上的人很多，小吃摊子不能说一个挨着一个，但是还真不少。 不管哪个城市，百货大楼附近总是最闹的，附近必定有一条街是非常闹繁华的，虽然跟后世的商业街不能比，但是已经初具规模了。 闻着香味儿，来到一个小吃摊子跟前，果然正是金明心心念念要吃的馄饨。 两个人都坐下了，“就一人一碗馄饨吧，再要两个火烧。” 兄妹俩乎乎、饱饱的吃了一顿，虽然不顶什么大餐，但是，果腹、温暖，倒是很有必要的。 两个人起来慢慢的往前走。 马路边有卖水饺的、有卖馄饨的、有卖炒面的、还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包子的、油条、糖糕、馓子的主要是吃的，卖什么的都有。 吆喝声、叫喊声、大人的说笑声、孩子的哭闹声一道街看着还是很闹的。 也有乡下人挑着担子出来卖东西的，不外乎就是鸡蛋、红薯粉条、大白菜这些。 也是高声叫卖着，不过，跟那些摆摊子的人不能比。 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城里人，或者说家属是城里人，起码在城里已经站住脚跟儿了。 乡下挑担子出来的，一看就比他们气势弱了不少。不敢离人家的摊子太近，害怕影响人家的生意，再被撵走了。 很快，路灯渐次的亮了起来，昏昏黄黄地照在人的脸上，虽然都是面带菜色，但是人的心都还是不错的。 反正，大家都穷 后面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有人吵吵嚷嚷地喊了起来，还有打骂声。 俩人也不在意，反正跟自己也没啥关系，都不是看闹的人，也有事儿要办。 所以，俩人头也不回，接着往前走。突然，一声男人的大吼声传来“兰英你这个老娘们儿，再敢给我往前走一步，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俩人脚步一顿，相互看了一眼。 不等回头，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女声大声叫骂起来。听声音，不是兰英是谁还真是冤家路窄 兰英的臭嘴一如往，骂起人来、不堪入耳，“你这个狗的老杂种，我是你娶来的媳妇，不是你家买来的一头驴彩礼多少我也是个人二婚也是领过结婚证的” “家里地里的活儿成堆，啥都是我干你的儿子也是我伺候，黑天白地还要伺候你，你个孬种还不高兴” 0624 不得了 “非得把我饿死再娶第三房搁这儿蹲着冻一天了，几个鸡蛋还卖不掉，我是没吆喝还是没给人家赔笑脸卖不掉能怪我” “我就买碗馄饨吃，能花你几个钱儿看你个鳖种的狗脸，黑得比你娘的锅底还黑今儿个我就买，看到底你敢弄死我不老板，给我下小碗馄饨” “我叫你吃”突然，便传来男人暴怒的叫骂声、手掌扇在脸上的脆声、兰英的大哭和叫骂声 如梅看着贤良，贤良却头也没回，只说，“赶紧走吧，再晚，怕大伟等急了。” 如梅还能说什么跟着贤良大踏步地出了商业街，一拐弯儿，眼前豁然开朗，便是青山县机械厂的大门了。 丁大伟已经回来了，在门口看孩子，江英在锅屋做饭。 俩人自然没有空着手，给孩子买了不少好吃、好玩儿的。 听说俩人已经吃过饭了，江英还埋怨，“看你也是的，都到俺家了，咋还在街上花钱。贤良不是第一回来，咋也得在俺家吃个饭。” 说归说，两个人到底已经吃过饭了。 江英做的饭便简单了许多，熬了稀饭，把中午没有吃完的剩菜，丁大伟便匆匆忙忙的吃了。 几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拿着东西准备去厂长家。 厂长家离机械厂也不远，就隔了两道街。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也不带啥东西，大步走着，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厂长家。 厂长两口子去散步了，不在家，两个儿子一个十五六岁、一个十岁左右，都在家玩儿呢。 听说是厂里保卫处处长丁大伟，大孩子忙说，“我知道我爸妈去哪儿散步了，我给你喊去。” 三个人进到厂长家，屋里地盘也不大，但是那是有间的。 两个儿子住在外边，老两口住在里边，中间是个客厅。旁边搭了一个小房子，就是厨房，比一般人家庭的房子要大的多了。 看着也是好像什么单位的家属院一样的，几个人也不好打听，只是陪小孩子坐着，说些学习啥的。 很快，阎厂长回来了，见丁大伟带着两个人不认识，有些奇怪，“你这是干啥呢咋还带着烟酒的，可不兴这个啊。” 阎厂长年纪不大，也就是四五十岁的样子，如梅看人不大准，看着厂长夫人年纪倒有五十岁了。 也是，这个时代的人不咋注重打扮，而且化妆品、护肤品这些美容的概念也不在人脑子里。 大家穿的都是黄军装、中山装、阔腿裤、布鞋，头上简单的理个革命头，夹个发卡 所以说，看着普遍的比后世的人显老。 丁大伟介绍了如梅兄妹，也说明了俩人的来意，阎厂长有些诧异，“咋你们私人能开窑厂了这是公社、大队许的” 贤良笑着给阎厂长点了烟，说“说起来你们都不信，是我这妹妹如梅想的主意。本来俺家也不踏实，跟大队签了合同、交了钱，这才放了心。” 阎厂长很诧异，看如梅的眼神儿都变了，“这姑娘，不得了。” 七十年代，做生意要靠胆大 毕竟，敢在政策夹缝里生存，你的肺活量大才行。要不，光政治高压就够你喝一壶的 ps:哈哈，十更完，求订阅、求月票咯 0635 最高待遇 如梅笑笑，“没啥不得了。也是穷急了，没法子的法子。领导不知道，乡下人活的艰难，多少人过年还出来要饭呢。” 阎厂长点头，“我咋不知道？我老家村里也有拖着棍出门要饭的。你看看大街上，破衣烂衫、端着碗乞讨的多呢。” 如梅说：“俺家弄个窑厂，也是家有三个哥哥、劳力多，大队里挣的工分不够吃。这不，反正都是出力气的活儿，正好俺村有片盐碱地。” “跟大队里说了几回、做了保证，这才跟俺家签了合同，一年给大队里交五六百块呢，又是贷款盖的窑厂，砖瓦卖不出去也是着急。” 丁大伟插话说：“这会子也有两个固定的大户，就是他们公社跟粮店，一个盖礼堂、一个盖粮仓。” “他家找了三个拉脚的，管送。运费买家结，倒是方便得很。城里离窑厂二十里，要是他们往咱这送，一天也能打个来回。” 阎厂长想了想，说：“咱厂里年前是招了几十工人，不是子弟就是家属，都住自己家里，要说房子，也不是恁紧张。” “就是该结婚的太多，工会天天来找；还有计生办主任，天天抱怨计划生育工作没法做，说‘女人们难缠得很，心里不痛快，啥都不配合。’” “几个退了休的老职工也是来磨，让给自己儿子分房子，说‘总不能跟儿媳妇住一间屋’，你听听！我也是被他们几个缠的没法了。” “那天跟书记和几个副职商量了，年后开了，瞅片儿合适的地方盖上几十间，看条件给职工们分分。要不，四五口子挤一间屋，也实在说不过去。” “上会讨论了一回，大家都同意。就是具体章程还没说，说到砖瓦还早着呢。不过，大伟你既然说了，我给你记着这个事儿，等定下来了再说。” “后边的工作多呢，各部门还得统计统计、谁能分谁不能分，别吵闹得盖不成。你们处里的况咋样？你摸底不？” 丁大伟忙说：“也有两三家实在住不下厂长你放心，该谁得就是谁得，不该得的没他的份，这些都有我。” “等厂里文件下了，我不折不扣地执行。别的部门我不敢保证，俺处里的任何人绝对不会给厂里找麻烦。” 阎厂长点头，转头看向贤良，“你那砖瓦咋样？都是啥价儿？给我说说，回头也好比比，算账也容易。” 贤良忙说：“一五七砖是五分一块；二五八砖六分一块；三六九砖那么大，我要的是七分一块；瓦就是一毛一块，价钱就是这。” 如梅笑吟吟地插话，说：“这是公开的价钱，不管卖给乡下还是城里，都是一样的；要多要少也是一样的。” “听着是无了些，俺家也是怕乱了行，最后弄得大家都不高兴，干脆一视同仁。以后见面也好说话，大家心里都舒服。” “不过呢，各单位领导跟俺家的关系不一样，待遇也不一样。阎厂长不必说了，是丁大伟的领导，自然是最高待遇。” 0636 差不多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阎厂长笑着摇头，“你这小丫头，还搞三六九等？我不要啥最高待遇，都是为人民服务，为职工着想。我个人啥也不要，这些烟啊酒的，你也拿回去！” 说是这么说，但是，这是个人社会，哪能真的一分钱好处不得呢？小小不然的礼节拜访，算不上行贿受贿。 阎厂长夫人自然是暗暗高兴。 说实话，自己家住在这里并不是很舒服；上班远，眼看着两个儿子大了，以后结婚娶媳妇，总不能还住这屋里。 这屋子其实也是别人家的呢，到底不是那么理直气壮。要是能在机械厂里弄一房子，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不由得插嘴道：“你看看人家县委大院，领导们都是一家一个独院儿，咱厂弄不起那个也得盖成楼房。” “一家一间平房，住的太憋屈。孩子们天天就知道疯玩儿，想关门写个作业都写不成。还是弄成楼房好，各家有厕所，洗涮多方便！” 这个时代不是没有楼房，其实以筒子楼居多。也有后世最常见的房，但是很少。就连县委县政府也就那么一两栋，其他单位真是想也不敢想。 但是，县机械厂不一样，不仅是县城里最大的工厂，工资奖金、福利待遇都是全县城最好的。 而且，说出来大家或许不信，这个时代的政府机关、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工资比工人少许多、待遇也不如企业，跟后世正好相反！ 因为，“工人老大哥”嘛！哈哈 听自己媳妇这么一说，阎厂长也是眼睛一亮。 丁大伟也很高兴，忙接过话来，“对啊，县委县政府都住上独院、楼房，机械厂为啥还要盖平房？浪费土地不说，造价也不比楼房低！” “盖上两栋楼房，一下子安置多少家户？分配的时候不按照个人分，而是按照一家子来分，这样更节约些呢！” 阎厂长不由得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我好好想想。明儿个上班了，跟几个副职再好好商议商议。” 如梅跟贤良相互看了一眼，贤良高兴得说：“是啊，大家都住上好房子了，干活儿也有劲儿，等都搬新家了，谁不得说领导您一声好？一辈子感激不尽呢！” 这话说得好。 阎厂长不傻，公家花了钱、自己落房子不说，还能被全厂工人感恩戴德，哪个当领导的不愿意？ 如梅趁机又烧了一把火：“别的不说，真要用了俺家的砖，俺家连带大伟都是一辈子感谢阎厂长您的提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阎厂长夫人忙给如梅拿糖，“别光说话，吃糖。” 阎厂长说：“这个事儿还定不下来，先别急着感谢。等有消息了，大伟给你家通知。” 其实，这话一说，事就是差不多了，八成的把握是要用如家的砖了！ “成不成的都得感谢。”如梅笑着说完，就示意丁大伟要走，“等下回来了，看能给领导带只野鸡不。俺家挨着大青山，有人打猎都能弄着野猪呢。” 阎厂长跟夫人都忙说：“不要不要。” 0637 八成把握 说着话，见几个人起来了，阎厂长夫人还赶紧把烟酒又拿了过来，塞到如梅手里。 嗔怪地说：“有丁处长带着，你们来说说话就好了，可不要带这些东西，让别人看见了像啥！” 这个时代的领导，还算是比较清廉的，吃拿卡要的况很少。 求人办事的人，只要关系差不多，夏天送一个西瓜，就能给孩子弄个招工指标跟后世乌七八糟的不能比。 俩人还把众人送出了院子才回去，惹得如梅一番感慨，“真是个好人” 丁大伟撇嘴，“好啥好？烟酒不还是留下了？他要是不收东西就办事儿，我才服他！” 如梅想想后世那些贪官，动辄几十上百万的索贿受贿，叹了一口气，“你就知足吧” 贤良说：“我们就不去你家了，以后再专门来感谢。你这边有啥消息了，让人捎个信儿或者辛苦一趟，到俺家说一声，俺家这边也有个准备，不成也感谢你。” 如梅也说：“嗯，生意现在不急，你也别老是去打听。有消息了传个话就行。你家我俩就不去了，下回来了再去看你们。” 丁大伟还要让俩人回家喝茶，俩人摇头，“他们几个都在电影院等我们呢，天也不早了，你也回家吧，明儿个还得上班呢。我们也得赶紧走了，看家里人还着急。” 于是，到了街口，三个人便分了手。 富贵几个正玩得嗨皮，看完电影就是在门口吃小吃，不饿也吃 看见俩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知道这就要回家，还都有些恋恋不舍。 就连韩擒豹也说：“十五黑喽再来，听说人民公园那边，县里公家组织放烟火呢！” 嗯，每个城市都有一个人民公园 几个人都高兴地很，七嘴八舌地给俩人说：“真的真的，在电影院门口摆摊子的人说的！到时候咱几个人都来啊。” 金明更是喜得抓耳挠腮地，妞子上前就抓住如梅的衣服，可怜巴巴地说：“梅子姐、梅子姐，千万别忘了喊我啊！” 还是如全想起来正事儿，“嗳，对了，你俩说事儿说的咋样了？能成不” 富贵看了看俩人的脸色，说：“应该成了吧？我看俩人怪高兴。” 见大家都是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如梅笑着说：“有八成把握。不到最后，咱也不敢保证。好了，不说了，赶紧回家吧。再晚，到家被爹娘唠叨！” 韩擒豹嘀咕了一句：“切，恁多人呢，能有啥事儿？再说了，你还怕他们唠叨你？” 如梅看过来，“韩擒豹，你的东西呢？就买了个茶缸子啊？我看，还不如金明舍得花钱，别是留着钱娶媳妇呢吧？啊？哈哈哈” 众人都笑了起来，韩擒豹瞪眼，“就是留着钱娶媳妇！你还嘲笑我？金明是小孩子，看见啥都喜欢。我呀，只买实用的！” “缺个茶缸子就买个茶缸子、缺衣裳就买衣裳，才不会胡八乱买。哪像你，就会乱花钱！我看就是江军惯得你，切，过年给你寄钱了吧？” ps:本文除了阎王、判官是胡诌，其他比较写实，好多是真事儿，信不信由你 0638 金家的兴奋 一路上欢声笑语，人多也不害怕，二十里路好像没有多长时间就到家了。 本来说留妞子在家住，还是贤良说：“我送她回家吧，看家里人再惦记。”于是，贤良送妞子回家，金环带着俩弟弟也回家去了。 三家人其实都等着呢，哪里敢睡？知道不会来得早，但是回来这么晚，家里人还是担心。 特别是金环爹娘，傍黑儿在村头看了好几回。这不，刚回到家里，就听见几个人回来了，忙从屋里就迎了出来。 “干啥呢？咋到这会子才到家？急死个人了，一天还没玩儿够，看你俩小子喜得” 金环娘接过几个孩子手里的东西，半是埋怨半是高兴地，一边说一边拉着金明喋喋不休。 金环正要说话，金明就把今天的行程吧啦吧啦地说了一遍，“娘，我十五还去城里看烟火呢！他几个都去。” 金环爹傻了眼，“咋你个臭小子还玩野了心了！人还没到家，就惦记着下回去了？” 金环娘不管这个，翻着几个人带回来的东西，只问金环，“别是如全买的吧？” 几个人都忙摇头，“不是不是。” 金环忙说：“就是吃东西的时候，如全哥给金明买了几回小零嘴儿，真没花他家多少钱。” 金环娘松了一口气，翻看着手里的衣裳，啧啧称赞，“城里的东西就是好。你看看这料子、这做工” 也不问花了多少钱，只要不丢就成，带出去就是花的。 几个人兴奋地说这说那，还是金环突然想起来，说：“俺几个去看电影的时候，贤良哥跟梅子去找啥厂长了，说要用咱家天窑厂的砖瓦呢！” 这一喜可真是非同小可，金环爹忙问：“人家城里大工厂能看上咱这乡下窑厂？” 金环娘嗔道：“看你说的，城里哪有窑厂？不都是在农村烧窑？” 金环说：“梅子姐说有八成把握，听说是江军他妹夫的工厂，就是他给扯的线儿。” 金环爹两手一拍，“那就是稳打稳的了，梅子说话滴水不漏的，她说八成其实就是十成！” 一家子当然都高兴，金柱喜滋滋地说：“没有城里，咱窑厂的砖瓦也卖得好，过了年才得大干一场呢。” 金环娘挑眉，“嗯，你几个都好好干，到时候把咱家的新屋也盖起来，跟如家似的也拉上院墙，不喂那些猪啊鸡的，中上几颗柿子树，结的可多了。” 金环突然说：“对了，如全哥偷偷给我说，等天暖和了，还要给咱家送几个兔子呢，让娘你在家养着。” “哎呀！”金环娘激动地双唇哆嗦，“这这这是真的？如全他自己的主意还是他家人说的？” 金环扭捏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反正他说过大礼的时候给带过来。” 金环爹也激动得不行，“乖乖，咱家也能养长毛兔了！半年生几十个，弄好了，一个月光兔毛就能卖几十块！比金柱俺爷俩一个月挣的还多！” 金明不信，“爹，你不上学不会算账，样兔子卖毛，哪能恁厉害？” 0639 黄毛丫头 金环娘喜滋滋地说：“你臭小子知道啥？我可听你姐说了，一个成年兔子四十天就能剪一次毛，剪一次不是八两就是一斤。” “就按一斤吧，家里养上五十只，四十天就能挣五十块，他俩干三十天挣五十块。你看看，不顶他俩的工资，也不差多少了。” 突然又问：“那，要是给咱家送兔子，金环你还去她家干活儿不？” 金环瞪眼，“我不知道。俺俩又说不上几句话，还怕几个人笑话我们。等我问问梅子就知道了，她家的事儿都是梅子当家。” 金环娘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嗯，也是。家里的事儿，都是梅子安排，窑厂的事儿如全知道得多。” “不管咋，梅子能不向着你？我看，她家一时半会地也离不开你，兔子越来越多，她娘俩根本忙不过来。” “好了，都别说了，洗洗这就睡了，再耽误就半夜了。我烧好水了，都锅屋里洗去，别往这屋端。” 说着，赶着几个孩子各自找袜子，自己先去锅屋里舀水洗脚去了。 金环爹站在堂屋门口，喜滋滋地看着院子。 想着自己家的青砖瓦房，啥时候能盖起来？还有兔子洞，挖在哪好呢？ 子真是越过越好了，想想半年前，金环娘还去娘家借粮食、难为得哭着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就传来消息，“二爷爷老了！” 乡下老人去世了，不说“死了”，说“老了”或者说“走了”，是一种委婉的说法。 全村人都突然就忙了起来，如梅爹忙带着贤良跟富贵去了，他家不是要去办丧事吗？ 二爷爷在村里年纪最大、辈分也长，全村每个家户几乎都要出人的。 如梅也有些心里不快，当初自己还说家里堂屋上梁的时候请老人家喝酒呢，岂料年前一场大雪，堂屋二楼没有封顶，二爷爷也没有喝上自己家的酒，还真有些遗憾。 想着人死了，魂魄三不离家门，不知道真假，便有心晚上去看看。万一看见二爷爷，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句话。 好不容易挨到傍黑儿，如梅爹帮忙也回来了。 这个时候客人都还没有上门，丧事主家也不是太忙，搭上灵堂、安排好诸事，还显得松了些。 如梅伺候全家人吃了饭，便找借口去金环家，“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韩擒豹看着如梅的背影，回了自己屋，躺在屋里拿着一本书装着在看，元神早出了窍，跟在如梅后。 果然，如梅直奔二爷爷家。 可惜，二爷爷家人来人往，院子里扯了电线、一百瓦的灯泡大亮，根本不好过去。 如梅躲在大树后头，往他家院子里伸头缩脑地看着，不知道该咋办了。 韩擒豹在后一丈远处看着如梅一脸纠结跟为难，又气又笑。 这个小黄毛丫头，有个阳眼，就以为她自己是个大仙了？你看看她，只要有这事儿，她就得过来掺和一脚。 不消说了，必定是来看二爷爷鬼魂如何的。早被黑白无常捉进幽冥城了，哪里真如阳间传的三天不离家门呢？ 看如梅垂头丧气的，韩擒豹有些不忍，正想显出原，把她拉回家，突然看见俩血盆鬼，从不远处飘飘dàng)dàng)地过来了。 0640 两头吃 依俩血盆鬼的道行，自然看不见韩擒豹的元神，却看见如梅一个人正呆在树下。 俩鬼相互看了一眼，都是戾气大盛，想着以前的恩恩怨怨，便要过去害她。 韩擒豹皱眉，一挥手，煞气聚起风、呼啸而至！ 俩血盆鬼不等到如梅跟前，就感觉一阵狂风骤起、劈面而来。 俩鬼站立不住、脸色大骇，不等站稳，就听见呼啸的风声里有男声恻恻警告：“离她远点儿，滚！” 听声不见人，俩鬼知道如梅有高手相助，吓得滚尿流、一阵风跑了，连今天晚上的食物都忘了取。 于是，二爷爷去世的第二天早上，木匠大叔家添了个小孙女，正是‘生生死死、无穷尽也’。 不提一家哭、一家笑，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如梅第二天起，便忘了头天晚上没见到二爷爷魂魄的事。 其实，也没多少遗憾，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去世也是“喜丧”，儿孙们不怎么哭的。 当然了，该办的丧仪一件也不能少，因为是高寿之人，反而显得更隆重些，大队书记跟队长俩人都是南队的，所以，亲临现场，指挥者众人这个那个的，很是闹了三天。 起灵的那一刻，哭丧的孝子贤孙多达百人。清一色的男丁，老的小的，都是腰带雪白、头戴白帽，整整齐齐地往墓地去了。 如家的男丁都去了，韩擒豹是外人，却也是个壮劳力。到了最后，自然是要被抓去当差的，给老爷子挖坟墓！ 就连如梅娘都被派了任务，给孝子们和过来烧纸的人撕孝帽子。因为人多，三两个妇女都不够，手忙脚乱地在那忙活。 如梅跟金环这样的小姑娘，自然是没有任务的，再说了，家里也不能不留人。 所以，二爷爷下葬的时候，全村几乎都去墓地了。 金环跟如梅没去，家里有水井、有兔子，没人还真是不放心，谁知道香菊家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过来做手脚？ 好在，她家也都看闹去了，所以，没人敢过来弄啥幺蛾子。 金环跟如梅俩人一边干活儿一边说闲话，如梅问：“我这两天都没出去，香菊娘还在大队部呢？” 金环用力把粪箕子递出来，摇摇头，说：“不知道。反正前两天听说还在大队部关着呢，估计就剩板半条命了。” 如梅把粪箕子倒到院子外面的粪堆上，看了看大队部方向，“咋收拾这个老妖婆？” 金环从洞里爬了出来，看着如梅，喊：“过来吧，这个好了。” 如梅忙跑了过去，“回头让金明去打听打听，看香菊家是咋打算的？” 金环说：“不是说要弄回家去？” 如梅撇嘴，“他家倒是想，关键看大队部放不放，还有公社，能不管了？杀人未遂的大罪呢！” 金环摇头，“她疯得屎尿不分，公社才懒得看着她。要不，能留到现在还在庄上？早抓起来了。” 突然小了声儿，说：“我娘说，大队干部也不傻，吊着你家、扣着香菊娘，就是想两头吃！” 0641 到底谁更精明 如梅冷笑，“那几个大队干部，算盘倒是打得好。我家不傻，香菊家也不傻。现在俺家不管了、我看香菊家也是放弃了。” “儿子媳妇不喜、闺女男人也烦，一天就给送两顿饭，衣裳好几天也不见换洗一回。你说说，他们还想从香菊家弄多少好处？” “至于俺家，切，也没多少好东西给他们了。过年的时候，这几家该去的，我爹跟大哥都已经送过礼了。” “香菊娘疯了、不能再来害俺家，这就够了。她家遭了报应就行，到底一条人命呢，俺家也不准备弄死她。” 金环点头，“嗯，就是，弄成生死仇敌的也不好。她当时要真下了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金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犹豫了一下，问：“梅子，如全哥说，过大礼的时候给俺家送兔子，是真的吗？” 如梅笑笑，“三哥给你说了？” “嗯，进城那天他提了一句。”金环眨眨大眼，“别是哄我的吧？” 如梅一边扶着梯子看金环下去洞里，一边说：“咋会拿这事儿哄你？是真的，还是我的主意呢。到时候给雪梅姐过大礼的时候，也给她家送四个、两对。” “她在家学学，来了就能直接上手，要不，我走了，娘跟你俩也忙不过来。给你家的就让婶子养着，比下地挣工分强百倍！” “你还在俺家接着干，这个月给你把工资涨上去。嗯，等嫁到俺家来，可就没有工资了哈！” 金环笑嘻嘻地说：“不怕。只要给钱花就行，我不管钱，费脑子。婶子又疼我，还能短了我的钱花？” “俺俩可是老小呢。你没听说‘长孙子、小儿子、老太太的命根子’，嘻嘻” 如梅哈哈大笑：“好你个金环，我竟然不知道，你还是个精豆子！可见，平时老老实实，都是装的！” 金环急了，本来已经下到洞里，忙又顺着梯子爬了上来，一脸涨红的说：“我哪是装的？那话就是听老辈子人传的，又不是我发明的。” 如梅看金环急赤白脸地，更是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给你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可见，你是真老实，不是装的。” 金环这才高兴了，喜滋滋地下到洞里，嘀嘀咕咕地说：“哼，你自己才是个精豆子。要不，能弄住江军这样的男人？” 俩人收拾好兔子洞，把院子里打扫干净，就又该做晚饭了。 家里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晚饭二爷爷家会管饭不。要说，作为帮忙的人，主家是要管一顿饭的。 如梅娘这样帮忙的女人一般不吃饭，但是，像抬棺、挖坑等出力的男人们，是要留饭喝酒的。 所以，很快，如梅娘就回来了。 见如梅跟金环俩人正抱柴火、打水，忙说：“黑喽就咱几个吃饭，不急。” 金环便要回家，俩人留不住，看着金环高高兴兴地走了。 如梅说：“啥时候过大礼？两个嫂子的礼一样吧？” 如梅娘有些发愁，“一样肯定是一样。就是，二爷爷没了，看子都不好办，还得花钱外村找人问去。” 0642 吹牛皮 如梅看着东屋，挑眉，“不如，问问韩擒豹？我看他有几回说的都很准，跟个半仙儿似的。说不定也会看子算命。” 如梅娘不以为然，说：“他一个城里来的年轻人，咋会懂这些老古董的事儿。你别管了，我哪天找梁问问看找谁合适。” 果然，几个男人都是在二爷爷家吃了饭才回来。 如梅家因为开了窑厂，有钱有关系，突然在村里就变得举足轻重。 平时不感觉，这回二爷爷办丧事，就看出来了。 好多时候，大队书记跟队长几个商量事，就拉着如梅爹。 如梅爹起初还有些受宠若惊，很快就变得自如了。 村里婚丧嫁娶的事儿多呢，看多也知道该咋办，既然拉着自己，那就去呗。 上礼的时候，也比别家给的多些。 这个时候，都是五毛一块的来吊丧；关系远的，就是一刀黄表纸，烧了就走了，不吃饭的。 如家一家人都来帮忙不说，还给上了三块钱的礼，不可谓不重，一时间在村里大家都称赞不已。 认为如家有钱了、出手大方是一方面；也有不少人夸如家仁义的，一家五口人带韩擒豹，六个人来帮忙！ 如梅爹也没想到，二爷爷一场丧礼，竟然让如家走上了西山屯的政治舞台。 从此以后，如家在庄上，突然就变成了除大队书记和队长家之外的第三大户，连队里记工分的会计都比不上呢。 想想也是，巴结会计没用，多记一二个工分顶个用。要是巴结好如家，去窑厂一个月可就是二三十块！ 诸事完毕，就开始说孩子们的婚事。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如梅问：“韩擒豹，我二哥、三哥的好子你给看个呗。嗯，先挑个过大礼的子吧。” 几个人都笑，看向韩擒豹的眼神是戏谑的。 韩擒豹却一脸认真地说：“嗯，等我吃了饭。” 大家都大声笑了起来，贤良说：“别听梅子的，她笑话你呢。你知道啥看子。” 韩擒豹看了如梅一眼，说：“她真认为我会看，我也真的会看子。” 众人哄堂大笑。 富贵对韩擒豹说：“你咋还成了个石猴子？她就是逗你玩儿你呢。你不知道？她一天不跟你吵、就一天过不去。” 如全眨眨眼，看着韩擒豹，“进城买衣裳的钱，你还没给她呢吧？要不，能一大早找你的茬？” 如梅一摊手，“我真是请他帮忙的，跟衣裳钱没关系。不过，韩擒豹，你要是有钱，就给了吧。” 这下子连如梅爹娘都大笑了起来，如全说：“看看，我就说是韩擒豹没还钱，要不，梅子可不是故意刁难人。” 韩擒豹老神在在地说：“我没钱。我临走的时候，再给家里打几头野猪来，抵消了。” 众人都当他说笑，就连如梅都不信，“耍花腔。野猪是恁好打的？还几头，有一头也够家里吃一星期了。” 说着，又戏谑地说：“既然本事恁大，别打野猪了，多打几头鹿吧，还是鹿滋补，不是你说的吗？” 韩擒豹一脸认真地点头，“好。” ps:上架一月，每十更，我要歇歇。本月八更，别埋怨 0643 我是神仙 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富贵拍着桌子大笑，“韩擒豹啊韩擒豹，牛皮吹破了，我看你咋下台！” 韩擒豹低头喝汤，说：“到时候就知道了。” 众人又说笑了一阵，早饭吃完了，如梅便开始收拾桌子。 如梅娘跟如梅爹商量，“我等会儿去找梁，把老二老三的事儿一起问了。” 韩擒豹本来已经走出了餐厅，听见这话，转回来，说：“我给他俩挑吧，保证大吉大利。” 如梅爹娘见韩擒豹俊脸满是认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相互看了一眼，问：“你真会看子？” 如梅正收拾东西的手一顿，直起腰来，看着韩擒豹。 韩擒豹却看着如梅，说：“你给婶子说。” 如梅爹娘疑惑地看着如梅，“说啥？” 如梅也有些无语，瞪了韩擒豹一眼，“你倒会甩包袱。” 说完，看向一脸迷茫的爹娘，说：“都说他是个高人，我也相信。爹、娘，二哥三哥他俩的好子就让韩擒豹定吧。” “算命打卦不敢说，韩擒豹他真会看子，说别的也准，跟铁口神断也不差啥了。对吧，韩擒豹？” 韩擒豹挑眉，看向如梅，“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不是？”说着，转向如梅爹娘，“听我的没错。婶子不放心，也可以找别人。” 乡下对儿孙们结婚的子是十分看重的，挑得不好怕影响一辈子呢。而且，定好了以后也不能换，改子就是不吉利！ 所以，万一结婚的时候男人不在家，宁愿让同辈兄弟迎亲、让新娘子抱着公鸡拜堂、让小姑子过来代新郎行礼，也不会把好子往后挪！ 所以，结婚期的挑选是万分慎重的。现在是挑过大礼的子，但是也很重要啊。 不过，韩擒豹可不是不靠谱的人，要是崔珏说这话，如梅爹娘可以会拒绝，既然是韩擒豹，又有自己闺女如梅作保，自然就了。 如梅爹忙说：“那，就你给他俩挑个好子吧。晌午，让梅子多做好吃的，老二老三多给你敬几杯就，大叔就不给你点烟了啊。” 这是个求人的事儿，是要男方父母带上礼物郑重上门拜访的，既然是韩擒豹，所以，如梅爹便这么说。 韩擒豹笑笑，“大叔客气了，我跟崔珏在这打扰恁长时间，给他两兄弟挑个好子，不过是举手之劳，也是应该的。” 如梅娘忙又叮嘱了两句，“你好好看看哈，关系后世子孙，他们小两口一辈子姻缘呢。我给你找他俩的生辰八字去。” 看着爹娘出去，如梅端起盆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韩擒豹，你果然是个神棍！” 韩擒豹没出去，反而往屋里走了一步，迎上如梅，说：“我不是神棍，我是神仙！” 如梅“切”地一声，正要讽刺他两句，眼珠一转，突然说：“你既然是神仙，变个仙桃给我尝尝。” 韩擒豹：“”咬牙切齿地说：“真气人！”一甩手走了。 如梅哈哈大笑地跟着出来了，“就知道你是吹牛！” 0644 三兄弟的命 听见声音，院子里贤良几个人都看过来。 见韩擒豹黑着脸、如梅哈哈大笑，都齐声笑了起来。 贤良走过来，抬手给韩擒豹一下：“俩人又拌嘴了？你又没吵过梅子？” 韩擒豹鄙夷地看了一眼如梅的背影，“好男不跟女斗！” 几个人都大声笑了起来，还要说话，如梅娘拿着一张发黄的纸走了出来。 递给韩擒豹，说：“这上面有老二、老三的生辰八字，韩擒豹你看看。” 纸已经有些年头了，就是黄表纸，上面是毛笔字，歪歪扭扭地写着贤良几个的生辰八字。 是按照四个孩子的大小排列出来的，第一个就是贤良的。 韩擒豹第一眼却看向了如梅的生辰八字，不由得暗暗挑眉。 那丫头，竟然是历九月十五生的。九最大、十五、她又是个女 怪不得命格怪诞、异于常人，一双阳眼、让人头疼。 乡下的人，说生都是指的历；说到生辰八字，更是指的历。跟现代人过阳历生刚好相反。 而且，这个时代，乡下人是不过生的，特别是小孩子，更不许过。也跟现代人积极地给孩子过生刚好相反。 老年人也要到了六十六才开始过寿，有顺口溜说：“六十六、吃块”、“七十一、吃个鸡”、“七十三，吃个鲤鱼猛一窜”。 而且，这个七十三吃大鲤鱼，不是啥好事儿，所谓的“窜”，便是活到头了、要去间地府的意思。 因为，自古有言“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所以，“七十三”是个很不吉利的数字，很多老人死于这个年龄。 所以，很多乡下的老人，明明到了“七十三”或者“八十四”这个岁数，便要瞒一岁，非说自己是七十二、八十三，也是怕死的意思 见韩擒豹看着黄表纸不说话，却微微皱着眉头，几个人都有些心里打鼓，“你愣啥呢？” 贤良更是县里不舒服，抬手拍在韩擒豹胳膊上，“好好给他俩看看，一定挑个好子。” “嗯。”韩擒豹应了一声，开始看三个人的生辰八字。 贤良是老大，生辰八字排在第一位，韩擒豹便先看他的，看完了又抬头看了一眼他的面相，忍不住有些皱眉。 这个贤良，果然命不大好；青年孤雁失侣、一生命中无子、晚年孤一人 再看富贵跟如全的，却是夫妻和睦、命中一子、晚年幸福。 忍不住叹了口气，把全家人都吓坏了，“这是咋了？” 韩擒豹忙回过神来，笑着说：“没啥，只是想着给两个人看子算命的，却一分钱挣不着，有些难受呢。哈哈哈”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富贵抬脚就踢韩擒豹，“你小子，吓死我了。” 韩擒豹笑着往后一跳躲过，扬扬手里的纸，“我回屋给你俩推演去，你们稍安勿躁，不到晌午就得了。” 说着，就往西屋里去了。 如全皱眉，“这个韩擒豹，到底会不会啊？咋看个好子得弄一上午？别是忽悠咱几个的吧？” 0645 你敢乱动？ 如梅爹忙说：“你知道啥？多大的事儿，能是一口就说出来的吗？真随口说一个，我还不放心呢。再说，你俩人的呢，可不是得一上午挑？” 说着，突然看向如梅娘，“要不，让如全去二爷爷家把黄历拿来？” 韩擒豹在屋里接话，“不用，你们别来打扰我就好，如全，给我关上门，晌午我自己出来吃饭。” 其实，是想下去地府一趟，怕他们突然进来看不见自己再吓着喽 几个人见韩擒豹果然神神秘秘地，竟然都有些信了。如梅出来倒刷锅水，见几个人都看着西屋门，有些诧异，“弄啥呢？” 贤良笑笑，“韩擒豹关屋里用功呢，你别打扰他。吃饭的时候，他说他自己会出来，不让咱叫他。” 如梅看着紧闭的屋门，嘀嘀咕咕地“果然是个神棍”，倒了水进锅屋去了。 全家人疑惑归疑惑，却也好奇，低声议论了一会儿，都各自忙各自的去了。还能干啥？富贵跟如全溜达着外面找小年轻耍去了，贤良跟着爹收拾农具啥的，天暖和，很快地就化冻，田里、窑厂很快就能干活儿了呢。 如梅娘更闲不住，家里的孩子们干活儿重，衣裳鞋子磨得快；家里人也多，针线活儿天天都有。 不是给这个补袜子、就是给那个缝裤子；这个的新鞋子刚上脚，那个的鞋子就露了脚趾头 如梅收拾好了锅屋，洗净手，站在院里绳子下面扯毛巾擦手。看着房门紧闭的西屋，若有所思。 看看院里无人，如梅忍不住趴到窗户上往里看。 其实，家里的窗户上都蒙着塑料布，屋里啥也看不见。等有机会去县里，还是得买玻璃。 如梅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是玻璃就好了” 突然，韩擒豹在屋里喊了一句：“看啥看？我脱衣裳呢！”把如梅吓了一跳。 如梅气得一跺脚，冲着窗户挥着拳头，恶狠狠地低吼了句：“切，谁稀罕看你！”转跑走了。 屋里传来韩擒豹的低笑声，“呵呵呵不这样说，谁知道你看到啥时候！” 韩擒豹摇摇头，瞬间消失。 富贵跟如全的好子是小事，怎么能改改贤良的命就好了。那小子是个不错的人，命却不好。司命星君咋瞎了狗眼、收拾起好人来了？ 崔珏见韩擒豹突然出现，又高兴又诧异，“这是良心发现回来帮我了？还是被如梅挤兑得在上面待不下去了？” 韩擒豹把手里的黄表纸“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你看看。” 崔珏拿起来一看，“他几个的生辰八字？” “嗯。”韩擒豹坐下，把腿架在桌子上，“贤良的我想给他改改。” 崔珏斜睨过来，“你这是滥用职权！要改你改，别想我动笔！哪天上天怪罪，也是你的笔迹，跟我没一分钱关系。” 韩擒豹鄙夷不屑地站了起来，抓过崔珏案头的毛笔就走过来。 崔珏吓了一跳，“喂喂喂，你想清楚了啊，贤良他跟你可没半分钱关系！为了他一个凡人” 0646 好了？ 韩擒豹脚步一顿，崔珏忙说：“你逆天改命，犯的可是大错！真闹出啥来，我可救不了你。” 韩擒豹“嗤”地一声，“我啥时候需要你救了？” 抓过黄表纸，抬笔就要写。 “等等、等等。”崔珏“嗷”的一声，一把把自己的毛笔夺过来，看着墨汁滴滴答答滴了一桌子，气得脸通红，“你他妈魔怔了。” 韩擒豹一挥手，桌上的墨迹不见、立马干干净净的了，“哪值当生气。” 崔珏这才高兴了，说：“你改他的生辰八字，就是你的错。” 崔珏把毛笔放好，一脸谆谆善，“不如，上去找司命那个老滑头，让他大笔一挥，重新给贤良弄个后半生。真有事儿、也是他的事儿，哈哈！咋样？” 韩擒豹想了想，“果然好主意。那，你上去吧，我在阳间还没过到时候呢。” 崔珏不忿，“哼，非过到十六再回来？” 韩擒豹点头，“嗯。十五黑喽城里放烟火呢，你要是能出来，就也去看看。我几百年没看过了，想想还真是期待！” 崔珏瞪眼，“这也没几天了，我还得上天给你办事儿，哪有功夫看烟火！” 韩擒豹皱眉，“还真是。改命比较急天上一、人间一年”突然眼睛一亮，“老黄回来了没有？没有吧？把事拜托给他！” 崔珏也喜形于色，忙去点香，“嗯嗯嗯，他虽是个散仙，年岁比你我长、天庭去的也多，说起来，不比你我面子小。” 韩擒豹盘腿坐上蒲团，看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十指结印、念起咒语，将所托之事交代给了黄大仙 回到如家西屋，已经中午了。 闻着隐隐传来的饭菜香味儿，韩擒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嘀咕：“黄毛丫头，没吃过好东西，做的倒是不错，奇怪得很。” 看着手里的黄表纸，凝神推演，很快把富贵跟如全的好子给算了出来。舒展了一下筋骨，拿着纸走了出来。 院里没人，富贵跟如全出来玩儿还没有回来，贤良跟如梅爹在东屋挪东西呢。 粮缸空了，趁机挪到屋角里，哪天赶会再买粮食去。 如梅娘跟如梅在锅屋，一个烧锅一个炒菜，家里安静又温馨。 韩擒豹靠在门框上，看着袅袅炊烟飘散在蓝天下，听着父子母女说笑，闻着扑鼻的饭菜香味儿，满足地感喟了一声，“值！” 如梅炒好了菜，过来餐厅送菜，突然看见韩擒豹靠着门框、俊脸含笑，惊喜道：“咦，你出来了？算好了？” 看着如梅一脸惊喜、笑靥如花，韩擒豹“嗯”了一声，眼神缱绻。 如梅一时间也没注意男人的眼神儿，忙把菜送到屋里，转回来问：“啥时候？远还是近？” 韩擒豹把纸递过来，“你看看吧，他俩人呢。前边的是过大礼的子，后面的是结婚期。我一次都给算出来了。” “不用麻烦别人第二回。我下回还不知道啥时候来，把他俩的结婚期定下来，我跟崔珏也好过来喝喜酒。” 0647 别着急 如梅一边看一边问：“你俩真能来？那可太好了，要是不来，那可就太遗憾了。还有我结婚的时候，你俩也的在场啊。” 韩擒豹眼色一黯，如梅却还在喜滋滋地说：“你也知道乡下的规矩，娘家兄弟越多，男家越不敢瞧不起新娘子，哈哈哈” 说着，把手里的纸拿走了，“我给娘说去。” 韩擒豹看着如梅的背影，紧紧抿起了嘴。 贤良拍拍手从东屋出来，问：“定好子了？” 韩擒豹回神，应了声：“嗯。” 如梅爹也出来了，问：“好，让他俩晌午给你多端几个酒，今天是个好子呢！” 韩擒豹还要说话，如梅娘俩从锅屋出来了，“他爹，你看看，韩擒豹给看的子，我听梅子说了，咋觉得如全的子比富贵的还近呢？” 贤良看了看，“可不是嘛，老三的好子都在富贵前边。” 如梅爹说：“那有啥？结婚生孩子，可不能按年岁大小，老天都是安排好的，该咋就咋。既然韩擒豹给定了，就按照这个铺排。” 如梅忙说：“下个月初二哥要过大礼、三哥是月底。结婚的子远，三哥八月结婚、二哥竟是腊月里，到十二月了呢。” 如梅娘想了想，说：“也没啥不好的。老三跟金环天天见面、了解得清楚，早结婚就早结婚吧。老二到年底，时间长也能准备东西，年前办喜事正是时候。” “娶俩媳妇中间，还要打发梅子出门子。一年三回喜事，还真是忙得不轻。不管咋，子定了就好，就这！” 全家人都没意见，富贵跟如全回来看见，也高兴。 富贵自然心里有些遗憾，不过却也不算拖多长时间，只是自己有些着急罢了 韩擒豹走过来，给富贵口捣了一拳，“不会着急吧？” 富贵哈哈大笑，“明知道我着急，还给我定恁靠后？哼！到时候，你可得跟着放炮啊！” 韩擒豹挑眉，“放心吧，一定来。我不来，放炮的礼钱不是让别人得了？”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听着满院子的笑声，最高兴的要数如梅爹娘了。 如梅娘看着几个孩子的背影，说：“想想吧，明年一年，三个孩子的大事都要彻底解决了呢！” 如梅爹摇头，“是啊，真是快得很。嗳，就是老大” 如梅娘也叹气，“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姻缘天定、好饭不怕晚只能这么安慰咱自己了。” 过了初十，大家都开始正式干活儿了，韩擒豹没啥事儿，也跟着贤良几个去窑厂。 窑厂的地还是冻着，上层却已经化冻了，踩着黏黏糊糊的，一脚下去就是一个脚印子。虽然脏，却预示着很快就可以干活儿了呢。 家里的兔子都该剪毛了，兔子多，就如梅跟金环俩人，光给百十只兔子剪毛，就得弄一星期！ 所以，几个男人也上了手。 虽然剪得跟狗啃的一般，好在，不管好看难看，反正兔子也不会抗议，哈哈。 等全部剪了一遍，可就到十五了。 0648 吃饱撑的 想着下午要去城里看烟花、十六赶会得去卖呢，所以，几个人齐上手，在十五上午，总算把百十只兔子全都剪过一遍！ 如梅把兔毛都装好了，用秤一称，已经有一百斤了。也就是说，这个过年啥也没干，兔毛就能挣一百块钱！ 全家人都很喜欢，如梅更是得意，笑着说：“开了儿，生的更多，家里的两个洞就不够了呢，还得在后院拉上院墙。” “等把上面的大棚盖好，就编笼子、做架子，分开饲养。我呀，要好好地搞搞这个长毛兔养殖呢！” 如梅娘看着自己家的亲闺女，自然是又骄傲又自豪，看着邻居家冒起了袅袅炊烟，突然想起来，“哎呀，还没做晌午饭呢。赶紧着，贤良你几个收摊子，俺俩做饭去。” 如梅爹忙说：“急啥急，现成的馍，菜都是熟的，想简单就炖烩菜吧，我看韩擒豹也吃。” 韩擒豹正帮着贤良几个收拾，一听忙说：“嗯，就大烩菜吧，如梅做得很好吃。” 于是，就做了烩菜。快不说，味道好，吃了也乎乎的，是冬天里最好的菜肴呢。 全家人一人端了一大碗，就坐在院子里，也不去餐厅了。 晒着太阳、说着闲话、吃着美味，是人世间最普通的子、却也是最温馨的子。 吃完了午饭，便开始准备进城。换衣裳、蒯篮子、拿包袱等众人收拾好了，妞子也笑嘻嘻地跑了过来，“梅子姐，我来了！” 如梅笑笑，“正说你再不来，就让金明去喊你呢。” 人齐了，就开始出发，走到金环家屋后头，不等去喊，金明就第一个窜了出来。 见众人正好到了，忙冲着自己院子高喊：“姐、哥，走了！” 众人见着一群人又是衣帽光鲜地要出门子，忙打听，“这又是去干啥？” 金明洋洋得意地说：“进城看烟花！” 众人一听都要跟着去，“走啊，反正在家也没事儿。” 于是，呼朋引伴地，不等几个人出庄子，后竟然跟了十几个也要去的年轻小伙子、大姑娘。 韩擒豹转头看看，轻轻地笑了，“还闹。” 贤良以为他给自己说话，转头也看了一眼，笑着说：“闲的啊都是，咱家恁忙还出来呢，他们不出三月，啥事儿没有的，不跟着逛逛，在家也是无聊。” 既然是跟着如家的人出来的，自然以贤良为首。 其实，也是人的一种心理作怪。如家有钱，自然是要巴着的，此时跟着贤良，便是以贤良为尊。 贤良也不以为意，跟韩擒豹几个一路说说笑笑地便上了大路。 说是大路，其实是一条三米宽的路，不过，跟田地里的路自然是不一样的。 说实话，这还是老百姓正经踩出来的，国家没钱修，车辙子多深，走起来硌脚得厉害。 大家都不在意，说说笑笑地，渐渐就汇成了一群人。 走路的人看见了，忙问：“你们这是干啥的？”当听说是去城里看烟花的，便十分诧异。 等众人走过去，便在后嘀嘀咕咕地骂：“还真是吃饱撑的！” 0649 省省吧 等一群人到了城里，便渐渐分散开了，几十个人呢，等是等不起。 好多人是第一回来，眼睛都不够使了，谁耐烦等着他们？ 贤良只得说：“大家各逛各的吧，早早去人民公园占个好位置。烟花散了各自回家、别等来等去的，还误事。大家到县城别惹事儿，看完就走，看家里人着急。” 贤良家有钱、兄妹几个穿得好、吃得饱，看衣着面色，就根本别人不一样。 贤良说话声音洪亮、底气也足，在一群人里面年龄也是最大的，所以，这话说出来，便很有权威了。 众人都轰然答应，很快就各自走散了。 所以说，穷人对富人天生的一种敬畏，其实源于骨子里的自卑跟顺从。 如家无意做个领头人，却不知不觉成了庄子里的领头人。 自然，如家弟兄几个一出门便成了这些人的主心骨，说起来也是歪打正着。 贤良这九个人是要一起的，不再分开。上回来是白天，这会子可是晚上，丢一个就没处找去。 所以，大家随时相互看顾，保证没一个人掉队。特别是金明，几乎隔一会儿金环就要喊他一声。 如全很满意。 嗯，等以后有了孩子，金环也该很疼孩子吧？ 韩擒豹个子高、看得远，自然是照顾着所有人。 上回走得早，夜市没咋逛，这回彻底把县城的夜市好好逛了一遍。 几条闹的街道都走个来回，吃了小吃、买了玩意儿，这才意犹未尽地去人民公园了。 按说，青山县是个不大的县城，是不该有这种民生设施的，所以，原来是个烈士陵园。 外面扩建后，修整得不错，有湖泊、假山、小树林、开阔的广场、篮球场、兵乓球台还算齐全。 往里走，便是解放战争中牺牲烈士的墓碑。松柏成片、庄严肃穆。 县政府倒想得开，只说“烈士们看着后代子孙过得好，他们泉下有知也高兴。”就这么着，陵园变公园了。 等贤良、如梅九个人到的时候，公园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正月十五放烟花，可不是每年都有。今年县政府起头儿，其他几个比较大的单位也跟着，县机械厂是其中之一。 所以，丁大伟也在。他是保卫处处长，这种时候，谁休息他也不能休息。 乡下的孩子都会爬树，金明、金柱俩猴子似的，很快都爬到了树上。 贤良个子高，一眼看见丁大伟，忙指给如梅，“大伟在台上。” 为了这次活动，政府搭了台子，既方便燃放小烟花，也方便领导讲话。 如梅踮着脚尖儿，看见果然是丁大伟，笑着说：“咱们找他去，说不定还能弄个贵宾座儿！” 后韩擒豹冷哼，“省省吧。” 其实大家都是排排站，被一根绳子挡着。 贤良也说：“别去吗麻烦他了，你看他忙得。再说了，烟花往上跑，看到见。离得近还呛得慌，站着好。” 看如梅踮脚怪辛苦，韩擒豹不动声色、悄悄施法，把院墙上的砖头弄来十几块。 给如梅、金环、妞子一人几块，“踩上就看见了。” 几个女孩子光顾兴奋了，谁会去问哪里来的砖头？ 0650 从哪冒出来的 灯会果然精彩。 公园里的灯笼、彩条把公园装饰一新，在璀璨的烟花照耀下，更有一种光彩夺目的美丽。 不远处，波光粼粼的湖泊映照着天上的烟花，耀眼夺目、水天一色，真是不知道今夕何夕。 月亮又大又圆、天边繁星满目，等待烟花的间隙看星河浩瀚，也别有一番风景。 作为现代人的如梅，是很少有机会能看见漫天繁星的。 大城市污染严重，连月亮都快消失了，去哪里看浩瀚星河呢？ “真美！”如梅呐呐地自言自语，收回视线、看向台上。 一款叫“火树银花”的烟花，正噼里啪啦地吐着烟花，果然像一颗圣诞树一般漂亮。 韩擒豹就站在如梅后，微微低头、凝神看着如梅的侧脸。 崔珏早来了，施法找到了几人所在处，正要过去打招呼，看见鹤立鸡群的韩擒豹正低头看如梅，忙站住了脚。 见韩擒豹看向如梅的眼神，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愉悦，崔珏不由得皱眉。 这个韩擒豹，真对那个黄毛丫头动了心？明儿个他就要回地府了，下回再来不知道啥时候，应该不会对她再惦记了吧？ 韩擒豹心有所感，转头看过来。崔珏忙冲着他挥手，“这里！” 韩擒豹冷冷地转过头去，不理人。 崔珏低咒了一声，挤了过去，“贤良、如梅，哈哈哈。是我，崔珏啊！” 众人大喜，忙打招呼。 如梅也高兴，看着崔珏，随口问了句：“你这是从那冒出来的？” 崔珏黑线，“” 好吧，就算自己真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这么问，还是不大好吧？ 来时候九个人，回去就是十个人，到家已经是半夜，如梅爹娘早睡了。 等早上起来看见崔珏，俩人诧异又高兴。 如梅娘还开玩笑，“咦，这是谁家的孩子？咋跟着他几个跑俺家来了？” 如梅爹也难得幽默一回，看着崔珏，顺着自己媳妇说：“还担心丢一个，谁成想倒捡来一个！” 崔珏笑呵呵地说：“我回来跟你们一起过十五，顺便接韩擒豹回去。” 众人这才记起来，韩擒豹早说过十六走。 于是，如梅打算晌午饭做好吃的，“十个菜也做得出来。” 韩擒豹摇头，“晚上吃。今儿个都进山打猎去，不是想要鹿吗？” 众人一听，都欢呼雀跃“进山、打猎”！ 就连如梅爹也笑呵呵地说：“我也去！” 如梅娘笑着说：“昨儿你们走了，你爹急得啥似的，也想去。今儿个可得跟着，要不，黑喽再气得睡不着！” 如梅却摇头，“我不去了，腿累。” 崔珏嘀咕了句：“正不想带你呢！” 昨儿来回四十多里，今儿再进山跑一天，怕体受不了。所以说，如梅是个很会养生的人。 在家老老实实地歇了一天，眼看着太阳西斜了，如梅跟如梅娘便开始准备做晚饭。 因为是宴席，所以，要做的比较多，要提前准备。 等馍跟汤都弄好了，便听见外面如全兴高采烈地喊：“娘、梅子，我们回来啦！” ps：后面开始新节了今天8更完，明天见。 0651 鹿不好养 外面真是人声鼎沸，大人小孩子都是嗷嗷乱叫，把如梅高兴坏了。 这么大动静，是捉了多少啊？ 跟娘一起，忙往外跑，出来一看，其实是有些失望的。不过就是两头鹿一头野猪而已，连个野鸡都没捉到呢。 大人孩娃之所以激动，其实还是因为这两头鹿。 鹿是群居动物，想要一次捉几头都是有可能的。所以，这次一下子捉两头过来，也没啥稀罕的。 但是，更众人很激动相比，如梅没多激动是因为这两头鹿都是母的！ 不是雄鹿便没有鹿茸可以割了卖钱，要是一公一母成了夫妻，还能生小鹿来养。现在虽然是活的，看来，只能杀了吃了，别的也没多大用处。 金环娘跟几个妇女也围着看，啧啧称赞，梁也稀罕得说：“活了一辈子，这是第二次看见鹿，多漂亮跟头小羊羔一眼。” 鹿是十分胆小的动物，说句实在的，过年放个鞭炮都能吓死一头成年的鹿呢。 别说鹿了，就是藏獒够厉害了吧？过年时候全城放鞭炮，有些藏獒就吓得狂吠不止，生生累死了呢。所以说，这也是人们过年放鞭炮的原因，本来就是为了炸“年”这头凶兽的啊。 金环娘走过来，看着惊慌不已的小鹿，说：“好好喂着，等生多了，看能上会卖个钱不？” 众人都说：“对啊对啊，不就是草嘛。跟喂养有啥区别，咋也要值钱得多了。” 如梅娘也是有些动心，看着俩小鹿恁漂亮的都舍不得杀，说：“也是，喂着也行，就是不知道能养住不？” 就是怕它们不久就死去的意思。 如梅却摇头，“养鹿可不是小事儿，别以为它们吃草就以为跟羊一样好伺候。这玩意儿，气着呢。” 现代时候，大家的生活水平多高啊。海鲜啥的都能天天吃，可是，你看见到处卖鹿的了吗？超市、集市卖生鹿的更是罕见。 养鹿其实属于特种养殖，比养羊难多了。 首先，格非常的倔强，对于环境要求比较高。如果环境变化太大引起它的不开心，那么它就会发动绝食抗议，有些格暴躁的鹿，甚至还会想不开去撞墙。 其次，养鹿长少，食量却不小；属于干吃不胖的类型，你想要靠卖鹿可不行。 生育能力低下，一年产一胎甚至隔一年才产一胎；想要弄个百十头的鹿场可不容易，属于投入多、产出小的项目。 所以，几个妇女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吃草，就跟养羊一般，那可就想得太简单了。 “哪如养兔子？”如梅说：“这俩鹿还是要杀了吃。今儿不杀，就等几天，咱家堂屋上梁的时候，杀一头猪给大家解馋。” 这回打的野猪没死，哼哧哼哧地正五花大绑地在地上躺着呢。小孩子拿棍子一戳，它就“嗷--”地嚎一阵子，把耳朵都要震聋了，却也弄得一个院子闹闹地。 小鹿紧紧挨在一起，呦呦地叫着，十分恐惧，给草也不吃，一直想逃跑。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2 摆三牲 <fontcolor=red> 如梅爹也说：“这是山里的野物，家里哪养得住？过两天就杀了。收藏本站过了十六，家里的这点儿活儿也得抓紧干了。” 正说着话，韩擒豹跟崔珏几个都洗净了手，换好衣裳走了过来。 贤良也听见了爹说的话，有些遗憾地对韩擒豹跟崔珏说：“上梁酒你就俩是喝不到了。等会儿就把这鹿杀了，黑喽还能吃上。弄块好肉，让梅子给你俩卤好了，路上带着吃。” 俩人忙摆手，“不用不用。” 如梅也说，“嗯嗯嗯，这就杀了吧，炒菜好了，我就炖肉。明儿走了，路上当干粮。我卤的肉可好吃了。” 崔珏一听忙说：“好好好，这就开始。孩子们，让开！” 说着，挽胳膊捋袖子就要过来抓两头小鹿。 两头小鹿被绳子拴到了树上，吓得乱窜，呦呦地叫着、伸长了脖子往外挣，好多孩子看着都不忍心。 韩擒豹眼睛冷冷地看过来，两头小鹿的眼睛陡然对上阎王的眼神，吓得腿软，突然就躺到了地上、呦呦哀鸣。 全家人都看着如梅爹，如梅爹一挥手，说：“杀！” 正要动刀子，如梅突然说：“算了，别在家杀了，我看不如弄到六子家杀去。院子里刚收拾干净。” 昨儿过十五呢，不是放炮了嘛，一大早如梅娘把家里、院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如梅不想再弄得院里一地血、一地水的，再说了，家里也没有工具、摆设啥的，不方便。 如梅爹一摆手，“拉走！” 如全早拉过架子车，把小鹿弄上去一头，拉着走了，剩下的一头更是可怜，哀鸣不已、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的人心酸。那又啥办法，这就是它的命 一大群孩子跟这架子车，欢呼雀跃地跑去看热闹，半个村子都轰动了。 如家院子里的人也直夸韩擒豹俩人厉害，“看着是城里娃，还怪能！能文能武，还真不简单。知青就是知青，比咱乡下人本事多了。” 野猪还躺在地上嘶吼不已，把韩擒豹叫得心烦，一挥手，野猪便昏睡过去了。 如梅爹跟几个人都有些着急，“别是死了吧？不行，今儿个也趁着手一块收拾了？给他俩送行呢。” 崔珏忙说：“别呀，等俺俩走了，你们慢慢杀了吃，这天也能放。等上梁待客，用肉的地方多呢，俺俩又吃不了多少。” 一头鹿也能出好几十斤肉，够全家人痴一星期的了，所以，杀猪的事儿暂时不提了，就让那猪多活几天吧。 金环嘀嘀咕咕地问：“咋不先杀猪？你听听它，嚎得烦死人。还是小鹿留着多活几天，好看还听话，也不嚎得烦人。” 金环娘说：“你知道啥？上梁敬神，要用猪头！到时候杀猪正好，有用鹿头供神的吗？” 金环这才不说啥了，也只是看着小鹿就剩下一只，叫得可怜罢了。 其实过去敬神，讲究“摆三牲”，只要是三种动物的肉就行，猪羊鸡不是多嘛，所以，多是用猪羊之类，鹿稀罕又不易得，自然少用。 如梅看看兔子洞，说：“到时候想摆三牲也容易，一个猪头、一只鸡、一只兔，正好。” --上拉加载下一章s--&gt; 0653 一家人 <fontcolor=red> 如梅娘点头，“嗯，到时候问问大师傅，人家说用咱就摆，东屋西屋都没摆，堂屋摆也行。” “摆三牲”算是比较奢侈的祭奠礼品，葬礼上要人宾客摆三牲过来，就是比较重的礼节了，不是至亲一般不会的。 所以，要是上梁啥的重要祭奠活动也摆三牲，非得是富裕之家，一般人不会的。 如家现在自然是有这个实力，所以，如梅跟如梅娘也动了这个心思。 因为，说是摆三牲祭奠神仙，其实最后还是招待宾客跟干活儿的人吃了，不是有钱人谁舍得给别人吃这么好的东西，得多杀钱啊？ 光杀一头猪，就是百十块，谁能这么浪费？所以说，不管是丧礼拜祭、还是上梁拜神，一般人家都是素酒一杯、几个馒头、一碗酥肉 全村人倒有几十个在场，听见如家堂屋上梁要摆三牲，自然是又羡慕又嫉妒，也有很高兴的。 因为好多就是本村的工匠啊，匠师大师傅没有本村的人，但是小工多是本村的，所以，如家到时候肯定要招待这么多人吃饭的啊。自己就要有口福了，能不高兴吗？ 如梅做饭也好吃，天天冒出来的香味儿就把人馋得流口水呢。 所以，一听这话，便有人问：“贤良，你家这楼啥时候开始干？俺在家都闲得发慌了呢。” 不等贤良说话，便又有人说：“我看你就是想来吃猪肉！” 众人都哈哈大笑，如梅爹说：“到时候都来！” 贤良笑着回答：“给匠师们说的就是过了十六，看看日子，明后天就该来了。” 各家有各家的事儿，大过年的，有谁家亲戚没走完，可能就要晚个一两天，也不耽误啥，反正地也是冻着呢。 大家便说说笑笑地渐渐地散了，富贵跟如全杀鹿去了，韩擒豹几个就在家歇着。 如梅跟如梅娘开始炒菜，肉菜也快，都是熟肉。鹿肉还没送来，晚饭可不一定赶上了。不过，黑喽晚睡一会儿，等着吃块卤肉也好啊。 所以，等如全几个回来，家里就开始吃饭了。 如梅跟如梅娘自然顾不上，一个烧锅一个把卤肉洗净切大块，放到锅里，卤！ 餐厅里吃饭的几个烟酒都摆上，吃吃喝喝十分尽心。崔珏忍不住说了句：“亏得来了，哈哈哈” 韩擒豹看着跟几个人谈笑风生，其实笑不达眼底，心里有些失落，空落落的。 崔珏活跃气氛，如家的几个自然是没啥感觉的。虽然不舍得俩人走，但是俩人突然来了、突然走了，已经习惯了。 闻着香味儿，崔珏跑去厨房喊俩人吃饭，“婶子、如梅，感觉过来吃饭。锅里慢慢炖，黑喽菜也够了，不吃卤肉。” 如梅娘把劈柴往里推了推，起身洗手，“走，梅子，一桌吃饭去。听他俩这意思，这一走还不知道啥时候再来。” 如梅也忙擦手，跟着崔珏三人一起回了餐厅，拉开椅子也坐下来，“我给韩擒豹你俩一人敬一杯酒。以后有时间就过来，不管啥时候来，都是咱们一家人！别的不说，俺几个的婚礼你们俩可得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4 难受 <fontcolor=red> 崔珏自然是满口答应，“一定到一定到，我要不来，少个放炮的多不好，再说了，放炮的得给不小的红包，我可不能让别人落了去。给我留着哈。” 几个人都笑起来，“你这话跟韩擒豹说的一样。好了，不请别个，放炮的就是你俩了啊。到时候给你俩的包个大红包，把炮放得震天响！” 韩擒豹也笑着说：“你们结婚的好日子都是我挑的，自然是要过来贺喜的。我把日子牢牢地记着呢，当时候崔珏俺俩都来。” 如梅看过来，“不忽悠？” 崔珏把胸脯子拍得“啪啪”响，“不忽悠！” 众人又说笑了一会，如梅娘忙起身锅屋里看劈柴去了。没人一直盯着也行，但是过一会儿就得把长劈柴往灶膛里推推，要不，就掉出来了，灶膛前都是柴火万一失火了，那才倒霉呢。 晚上没啥事儿，吃饭很慢，菜还端过去热了一回，吃喝了一俩小时，宴席才结束。 几个人都有些醉意，就连酒量最大的韩擒豹也眼神儿迷离了，看着如家的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啥告别的话才好。 这里本就不是自己跟崔珏该来的，起初过来是兴师问罪的，现在这念头早就打消了，所以，再住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人间的事儿就是人间的事儿，自己过来插手，也是逆天而行。惊动了上天，倒要给如家带来灾祸。 所以，还是赶紧回去吧。再不回，也是难受。 这一走，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如家人哪里知道韩擒豹的心思，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喝多了难受。 如梅爹早招呼如梅做醒酒汤，“多给韩擒豹盛一碗，我看他的脸红得厉害，明儿个别耽误赶路吧？” 如梅娘忙说：“耽误了就不走，不是啥急事，就再住一天。” 崔珏醉意朦胧地看过来，早看出来韩擒豹的纠结，吼了一句：“别那个死样子了，给我过来！” 韩擒豹果然乖乖滴站了起来，脚步不稳地回西屋去了。而如全跟富贵俩酒量小的，已经扶着墙跌跌撞撞地回到屋里、躺倒床上了。 如梅跟如梅娘一边收拾饭桌一边小声说：“今儿个可是都喝多了，别误了他俩的车吧？” 如梅摇头，“不会，没听见他俩说买火车票。他俩又不是小孩子，哪能会因为喝酒误了车？” 如梅娘也点头，“也是，我看他俩就是干大事儿的人。别看在咱家跟个小孩儿似的，在他们那边肯定厉害着呢。你忘了刚来的时候，韩擒豹都不大爱说话的呢，看着就是一副大干部的派头。” 如梅笑着端起了瓷盆，说：“娘，你看人的眼光还怪准。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不知道他们家是啥来头，我看公社跟县里的人都不敢管他们。想来在京城应该挺大的官儿，要是咱以后去京城，你猜，他俩会接待咱家的人不？” 如梅娘嗔道：“看你说的啥话？他俩可不是那样的人！” 如梅一边走一边低声说：“嗯，最好不是那样的人。要不，咱得多伤心！可是真心把他们当自己一家人看的呢。我看你跟爹就是把他俩当孩子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5 如梅妹妹 如梅娘一边擦桌子一边说：“那是当然，说句心里话，我心疼他们比疼如全、富贵还厉害。你想想，大过年的，他俩连自己家都不能回，多可怜！这又走了，还不知道回家了啥况，我看韩擒豹都不想走。” 如梅都要走出餐厅了，听见这话又站住了脚，转等着娘擦完桌子出来，接过话，说：“是吧？我也看出来了，他好像有些难受。” “崔珏那个家伙是个没心没肺的，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一听有卤，就高兴起来了。韩擒豹心事重些，要是有个对象宽解他就好了。可惜，应该是没有对象的。” 如梅娘看看西屋，说：“就是啊，还说要是能留下来，就给他找个媳妇。我听说外边庄上有知青跟咱庄户人结亲的呢。那就是不走了！” 如梅摇头，“娘，你别乱说话。他俩那是乡下能留住的人？别给哪个姑娘提，再惹得人家难受。” “上山下乡”的运动结束以后，以后会有一个知青返乡的**。 很多知青返城回去以后，就回来跟乡下的妻子或者丈夫办离婚手续，引起了社会的动dàng)不安，造成了多少家庭的妻离子散，也是一个非常难办的社会问题。 所以说这都是未来的发展况，如梅当然不能直接给娘说这些未来的事，只是含蓄的告诉她“不能跟俩人在乡下说对象”。 否则招惹了哪个女孩子，惹得别人伤心难过，那就是如家的罪过了。再说了，看俩人的条件，估计乡下的女孩子没几个他俩能看上眼的。 西屋里，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听得真真的，都没有说话。 是啊，这是本就不可能的事儿，俩人还算看得明白，也就是如梅娘是个心肠，如梅倒是冷静得很，要是别的女孩子，还不知道咋来劲儿呢，你看看她，冷静得很，把啥都分析到了。 如梅收拾好了锅屋，掀开锅盖，问问鹿，早就香味儿扑鼻了，用筷子插在上，很容易进去就是熟了。要想入味儿，自然得多炖一会儿。 所以，把锅里的一个一个翻过来，保证均匀入味儿。 如梅把劈柴往里推推，留下一根儿，慢慢煨着，过俩小时就差不多好了。熄火了，锅底余火还能上几个小时。 入味儿，人还不到睡觉的时候，一人尝一块正好。晾一夜，就可以当凉菜吃了。明儿个早上给俩人包上，正好路上吃或者带回去给家里人当个礼物也好。 锅屋里烧好醒酒汤，伺候众人喝了，几个人小憩了一会儿，都来了劲儿，吵吵闹闹地要打牌。 如梅爹还说劝几个人早些睡，明儿个韩擒豹跟崔珏还要赶路呢。贤良说：“不睡不睡，明个他们在车上睡，正好黑喽打牌！” 韩擒豹跟崔珏也来了劲儿，果然几个人又支起来牌摊子，嗷嗷叫地开始了。 没打几把，就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儿飘过来了。 崔珏咽口水，嘟嘟囔囔地抱怨：“如梅这是要馋死我啊！”说着，冲着厨房喊了一声：“如梅妹妹，送来喽！哥哥们都急啦！”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6 不能去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崔珏踢边正等着上台的如全，“如全你去看看，等会儿才该你呢。” 如全也说：“我去看看，本来不饿，闻着还真是想吃。” 不等跑到锅屋，就听外面如梅笑嘻嘻地过来了，“能不给你们送？看急得，好了，都歇歇吧，趁赶紧吃，一人一根大骨头，啃吧！” 如梅娘也跟着进来了，一边给几个人递筷子一边说：“年轻人牙好，还是啃骨头过瘾。吃饱，别积食就行。这几天有得吃呢！” “韩擒豹跟崔珏你俩要带的，明儿个吃了早饭再给你俩包，干净笼布我都洗好了。到时候可别忘了拿，我要是忘了，你几个可得提醒着些。” 崔珏一边啃骨头一边嗯嗯嗯地点头，“我提醒我提醒，要是如梅装，她肯定故意给我忘了。我知道她其实舍不得把给俺俩带上，还是婶子你好。”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也笑着说：“今儿个你说这话，看在明儿个你俩要走的份上，我就当没听见。要是平时这么说我，我可得跟你吵一会儿。哼，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韩擒豹眼睛看过来，挑眉，“嗯，不是好欺负的，就永远当一个不好欺负的。你的本事别人没有，啥时候都别怕。” 这话有深意，其实，意思只有韩擒豹、崔珏、如梅仨人懂，其他几个也就当是韩擒豹了临走关心如梅的一句客气话，所以，也没在意。 崔珏不说话，一边啃骨头一边眼睛在俩人上看来看去。 如梅故作淡定，打哈哈：“那当然，我多厉害！爹跟哥哥们护着我、江军也厉害，我自己也能挣钱，谁敢欺负我呀！” 办字不提阳眼的事儿，韩擒豹也只当她没听懂，不再说啥了。 如梅自然不能顺着这话再说，他俩今天喝多了，万一说漏了呢？本来他俩走就是安全隐患消失，别临门一脚最后给自己留个炸弹！ 所以，如梅适时转移了话题，“你俩回京城是吧？”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看向如梅，“嗯。”来时候编的就是家在京城，其实也不是编的，阎罗不就是地府这个世界的京都嘛。 如梅笑了，“那，要是俺家人去京城了，能找你们不？别装不认识吧？” “哪能呢！”崔珏头摇得拨浪鼓一般，骨头也顾不上啃了，满嘴油乎乎地，说：“只管去找我，到了京城，你一打听崔珏，没有不知道的！” “别去。”韩擒豹却冷静得多，说：“我们两家都被抄了，去了还连累你们。等以后我们两家没事儿了，自然会来找你们报恩的。现在还是别进京了。” 哪里给你地址去？崔珏就是胡吹牛呢！ 如家人却认为韩擒豹说得对，这个时代很特殊，有好些高门大户是沾不得的，搞不好把自己连累了。 还是乡下老百姓保险些，咱就种个地，政治错误是没有的。哪能跟城市里那些大干部一样？ 不知道咋回事儿呢，一句话没说对，就给你弄顶大帽子戴上、拉到街上去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7 不辞而别 说到这个，大家都不再说了，“不去不去，吃吃！”这一篇就这么翻过去了。 直到俩人走了，如家人还是不知道俩人在京城的家到底是哪里、去京城了去哪里找他们。 第二天该吃早饭了，韩擒豹和崔珏屋里还是静悄悄的，贤良过来开门，“两个臭小子，怎么睡的那么死？一顿酒早该醒了，赶紧起来吃饭啦。再不起，太阳晒到股了！” 屋里依然静悄悄的。 贤良忍不住推门进去，门竟然是开着的，没有上栓。 进到屋里一看，两张上被褥都叠得整整齐齐、枕头摆的方方正正，竟然两个人都不在屋里。 “难道已经走了？”贤良心一沉，忙出来，转问在院子里收拾东西的爹娘：“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一大早就不见了，难道是偷偷走了？爹，全家你起得最早，是不是看见他俩出去了？” 如梅爹也吃了一惊，忙过来看：“我没有看见他们出去，也没有听见动静。就是睡得太死了，连他俩走了都不知道。” 如梅娘正在锅屋里做饭，一听也忙两手水湿着走了出来，看了看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地上也擦的干干净净。 除了他们的衣服被褥在这里放着，简直就看不到一点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了。 “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怪重义的。早上一顿早饭也没有吃，竟然偷偷摸摸的就走了，真是。我给他们两个准备的也不带上，路上两个人还不知道有个钱吃饭没有？” 说着说着，竟然有些难过，眼都红了，撩起衣襟来擦眼泪。 如梅从屋里走了出来，说：“娘，别管了，他们两个人肯定是一大早就走了，不想给咱们家人告别，也是不想让咱们难过。你看看你，没有见他们的面儿，你都要哭呢。看着他俩走，你还不得哭一场？” 富贵跟如全也急急忙忙的穿上衣服跑了出来，见全家人都围在西屋门口看，忙推门进来。 一看，两个人上空dàng)dàng)的，屋里头简直没有一点儿人气了，知道两个人偷偷摸摸的走了，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富贵说：“你看看，城市娃就是事儿多，啥事儿考虑得恁仔细，我都想不到这些。早知道俩人偷偷走，昨晚上咱几个该一夜不睡，走了也能说几句告别的话。” 如梅忙说：“别管他们了。不是说了，咱们几个结婚他们一定会过来的。三哥八月结婚，也就半年多，他俩就又回来了。没事儿。” 说着安慰大家的话，其实自己心里也是有些难过跟失落的。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想来就是告别的话了。 女鬼们说他俩是高人，应该不会有啥事儿，回去京城也没问题！反正半年就能再回来，到时候再收拾他俩，谁让他们俩不辞而别！ 一下子少了两个人，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不大好，早上吃饭的时候便有点冷清。 没有崔珏插科打诨，听不见如梅跟韩擒豹斗嘴，家里都安静了许多。哎，真是该添人进口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8 红眼病 吃完了早饭，依然是如梅跟如梅娘收拾碗筷、锅屋，爷几个便收拾家里的砖瓦木料，这就开始盖楼了呢！ 富贵跟如全俩正在商量要不要去窑厂看看，就听见路上有人喊：“哟，都在家呢！” 众人转头一看，高兴了，“咦，匠师们来了。” 盖房子的几个大师傅约好了一起过来了，如家的楼房又开始盖了！ 刚刚被韩擒豹和崔珏不辞而别弄得心低落的如家人立即高兴起来了，看看吧，还是人多闹！ 如全嘀咕了一句：“上梁这么的事儿，他俩不在可真是亏了。崔珏这个最看闹的，这回真是亏大了，到时候咱家还有摆三牲、杀猪宰鸡的，他吃不上多可惜。”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在底下听见了，都忍不住抬头朝上看。 见如家人来人往、火朝天，又同时低头看文件，谁也没有说一个字，好像上面的如家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 如梅也是突然就忙碌了起来。 别的不说，光家里多了几个大师傅吃饭，就要比以前忙碌了。又恢复了一天一大锅馍的子，如梅跟如梅娘俩人就是在家做饭、伺候兔子。 金环也开始过来上工了，就是跟几个匠师一起开始的。包括家里的小工也一样，还有窑厂，几乎都是同一天开工的，都是正月十七。 按照如梅的话说，也别挑啥黄道吉了，就同时开始干吧，到时候算工钱也方便些。要不，一会儿一波一会儿一波，自己算账太麻烦。 大家都高兴，说实话，在家呆了一二十天，闲的发慌呢。都不是懒人，一天不干活儿、就一天不挣钱，还是过来上工心里踏实。 再说了，都是熟人，说说笑笑地一起干活儿也是个消遣，天天在家对着老婆孩子，还着急上火、拌嘴打架呢！ 如家再次闹起来，全村人看到了，谁不羡慕嫉妒恨？眼看着如家的高楼就要上梁了，村里说啥的都有。 便有红眼病的人去大队书记跟队长家嚼舌头，“如家可发起来了，看看，成咱庄上第一户了。不对，全公社也就数他家厉害！” 大队书记跟队长也不傻，哄走了几个过来说闲话的。 自己家落了好处，自然是要替如家说话的。再说了，人家家确实不容易，都是一个庄上住几辈子人，乡里乡亲门挨门住着，能不戳事儿自然还是要和平相处。 大队书记权威大，说话也难听，“你们都忘了，他家是贷款弄的窑，看着风光，光债就是几千块！把他家捣掉了，你接着？给大队里交的几百块，你出？” “自己弄不成，就不要来说三道四！自己的本事大小，自己知道。别看着人家吃就难受，他家吃也给咱庄上的人喝汤了。” “你没看见，梁跃进家、胡建设家还有老金家，不都是跟着如家吃上饭了？拉脚的那几家也挣着钱了。还有木匠家，光这半年给如家做家具门窗，我看咋也挣个几百块，不行吗？庄上都饿不着，不是好事儿？”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59 疯子们的下场 “窑厂倒了，他几家都吃不上饭，你家给管饭？！别说你不管，我这里都管不了。人家挣几个钱儿，只要不犯法、公社没人说啥，咱庄上谁要是给我往上瞎戳，我这就叫他全家滚！” “如家开这个窑厂，是对庄上、对大队都有好处的事儿。咱庄上的人，都该护着点儿、保着点儿。如家能吃上，早晚让大家都喝上汤子。不开眼的才去砸人家的锅！” 大队书记家没有啥劳力，自己一摊子事儿，儿子也受不了窑厂的苦，所以对窑厂赚钱亏损不是太在意，听见有人说要如何如何就心烦。 队长家也是，要不，当初找人干活儿是要照顾这两家的，这可是乡下的土皇帝，得罪不得的。 好在，这两家也没有啥人过来掺和，因此别人去倒蛋，俩人自然是不大高兴的。要是窑厂倒了，谁来一年给大队交几百块钱，逢年过节的谁来给自己家送好烟好酒？ 所以，有这俩人挡着，庄上几个不大安分的人也就是心里难受，却不敢动真格的。 “人家上面有大队书记，还有队长护着，自己家又有好亲戚，现在谁敢动如家？看看香菊她娘，现在不是都疯了？扔在大队部，一个冬天也没有一个人管！” “就是呀，咋还不弄走啊？一开始说的多厉害多厉害。弄到这会子放到队里就是让给大家看呢。耍猴一般，孩子们不上学可有事儿干了，天天去拿石子扔疯子。” 说来奇怪，在乡下，每个庄上都有那么一两个傻子。 有的时候小孩子们调皮，会把两个傻子放到一起，看他们两个人傻里傻气的各种搞笑，那简直就是一天的乐趣。 调皮些的孩子，骑在他们上、让他们当驴；用绳在他们脖子上，让他们跪下拉着走，当猪羊；还让他们学狗叫、喊自己当爹干什么的都有。 所以，香菊娘被关在大队部，孩子们去了，她一样被人当笑话看。何况是要在如家井里下毒，毒害全村人呢。大人们一宣言，孩子们自然是把她当成公敌，全村的孩子们都收拾她。 金明天天跑过来学话，如家的人对香菊娘在庄上的待遇自然一清二楚。但是绝不会去找大队部说放人，多心毒的女人，听天由命吧。 香菊家过年没少给对对大队书记跟队长家送东西，人家俩就是不吐口，只说“这是杀人的大罪，公社不来抓就是她的好命了，你们家还想咋？” “想就这么关着吧，也让庄上的人都看看，害人的人能有啥好下场？天天在这哭闹，我是不怕的。也提醒俺几个以后好好看顾乡亲们，要不，老少爷们白选我当个大队书记！” 所以，香菊家的人天天过去送饭，顺便打扫香菊娘造出来的粪尿，衣裳也是两三天换一回，屋里难闻得要死。 干部们一闻见味道，就要派小孩子喊香菊家的人过来打扫收拾。 一家子人怨气冲天、相互埋怨，天天在家里吵骂不休，香菊嫂子隔三差五地就回娘家一次。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0 内讧 香菊跟香兰则是被牢牢地看在庄上，香菊爹拿着棍子威胁俩人，“再敢去城里你姑家住着，这就把腿打断！” 人疯了力气大得很，换衣裳啥的他一个人弄不成，每次不是带着香菊就是带着香兰。 儿子根本指望不上，因为他自己老婆都跑了，把娘恨到骨子里，哪里还会愿意伺候她？ 家里的三个孩子都恨不得亲娘这就死了，要不，一出门就被庄上的人指指点点，连给香菊说亲的人都不上门了。 过年的时候正是媒人风光的时候，村子里这个定亲了、那个说好了，香菊跟香兰都到了嫁人的年纪，却大半年没人上门了，就连自己家的亲戚都好像断绝了来往。 所以，一家子除了下地、提水、去大队部送饭，根本没脸出门了，过得憋屈。 在家里就会把如家拿出来翻来覆去地骂，打上门万万是不敢的。 这天，突然就听见村子里噼里啪啦地放炮，香菊跟香兰忙出来，一看，竟是如家的堂屋上梁呢。 俩人气得脸通红，香兰年纪小，脾气也大，冲着如家就恶狠狠地骂了几句：“住恁高早晚全家都摔死！小心哪天黑喽出来，一脚踩空，咕噜下来狗头摔成个烂尿壶！” 香兰有呸呸呸地吐了好几口唾沫，这才过了瘾。 见边香菊不吭声，只是两眼恶毒地看着如家，忙问：“姐，你想弄啥？要是想出来啥好法子，我帮你干！” 香菊猛地转头，说：“我能有啥好法子。要是一般人，咱俩合起来就把如梅收拾一顿，你看看，她就是个鬼，谁敢动她？” 香兰一听见说鬼就吓得一缩脖子，“嗯嗯嗯，咱俩不敢弄如梅那个女人，她邪门得很。我看还是能如梅她娘合适些，一个老女人，能有啥本事？” 香菊眼神恶毒地看着如家的院子，听着那边闹闹，咬牙切齿地说：“哪天，把如梅娘推大塘里去，你等着，有的是机会。” “我就不信了，这都开了，哪天队长就得吹哨子，她还能不下地？咱俩瞅着，哪天她去大塘洗手，咱俩就在后面跟着。” “趁着没人，一把把她推下去，环儿那个女人的鬼魂能不拽她？一个推一个拽，不弄死如梅娘这个老女人我就不是香菊！” 香兰立即点头，说：“咱娘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看看如梅娘这半年牛bi)得！从头到脚一声新，穿得比个媒婆还光鲜。” “我看她脸上都抹香脂了，你说她一把年纪了，比个小姑娘还不要脸！呸！老黄瓜刷绿漆，还想找个野男人是咋？不要脸的老乞婆！” 俩人正骂，就听见后一声大吼：“俩是妮子，在这弄啥？没听见羊饿得直叫？给我屋里拿豆棵去，喂饱了这些祖宗就安静了。” 香菊爹站后怒吼着，黝黑的脸气得紫涨，昏花的老眼看着如家的高楼，嫉妒跟恨意真是藏也藏不住。 “你俩给我老实点儿啊。”香菊爹见俩人缩着脖子要走，忙说：“啥话也别往外给我一个字儿，让别人听见了，你俩还能活成？” “认命就是认命！”香菊气得不轻，冲着自己的爹吼：“我生到这个家里，啥也干不成就是认命！有本事跟如家干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1 扬眉吐气 不提香菊家吵吵闹闹、一家子乱成个鳖窝，单说如家。 今儿个是堂屋上梁的子，一大早就把野猪拉到了六子家，富贵跟如全俩人跟着去看杀猪去了。 贤良还得去窑厂，窑厂虽然还没有开火，但是已经把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差不多了。砖坯跟瓦坯也差不多够一个满窑了。 所以说，这几天就是往里装窑，有个如家的人在那支护着就行。 胡三叔三个也开始往公社和粮店开始送砖瓦了，窑厂里男人们不少，不消说了，江家父子也在。 正干活儿就见贤良急匆匆地过来了，江民忙说：“今儿个上梁呢，你在家招呼吧，这里有俺几个，万无一失。” 贤良说：“家里有爹娘在呢，用不着我。还是来窑厂，把这里弄好了，等半晌午了再会回家看看。” 贤良是长子，堂屋上梁的大事儿他一定要在场的。何况，窑厂的这几个人不是至亲就是好友，也要过去吃饭喝酒的。贤良来也是正式邀请几个人的意思。 所以，贤良又说：“晌午了我来喊你们，都过去吃饭。今儿个杀了一头野猪呢。就是招待大家的，图个闹。” 野猪本就养不住，这几天都饿瘦了，不好好吃饭，吓得要不是韩擒豹给它吊着一口气，早死翘翘了。 如梅在家忙得厉害，还能干啥，就是准备饭菜。今天是要摆宴席的，得三桌呢！ 窑厂工人、盖房师傅、庄上大工，还有大队书记和队长，都是要请来吃饭喝酒的，三桌其实还有些挤。 所以，如梅娘俩一早起来，简直就没离开过锅屋。 过年准备的馍菜几乎都没有了，昨儿个镇上逢会，如梅跟如全俩人拉着架子车专门去赶会，买了不少菜。要不，家里实在是没啥能拿出手的了。 梁跟金环娘几个都说：“烩菜就行了，一人一个碗、随便吃，多弄片子，也香的很。不是要杀猪吗？” 杀一头猪是不错，但是也不能真让大家吃大烩菜啊，显得太敷衍了。 其实，大家心里也有些期盼，毕竟，几回好饭菜，已经把众人的胃口给吊起来了。 如家也不是会敷衍的人，特别是如梅娘，憋着口气要挣个脸面呢。 现在自己家可是村里第一大户，这么重要的场合给大家吃烩菜，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如梅是个无所谓的，家里有钱，该炫耀就要炫耀，要不，大家都以为自己家好欺负呢！爹娘哥哥们憋屈了一辈子，也该如家扬眉吐气了。 所以，娘儿俩憋着气要把宴席弄得丰盛，自然忙得不轻。 金环娘跟胡三婶没啥事儿，也被如梅娘喊来帮忙，“晌午不走，都在这吃啊。” 金环娘还要客气，如梅说：“婶子，晌午金明放学让他也来，你还回家干啥。” 如梅娘也说：“他爷几个都在这吃，你还给我客气啥？不走不走，还有他三婶子，都在这吃，咱几个娘儿们弄个小桌，也在锅屋摆一桌！咋？就兴他男人们喝酒，还能不让咱们女人们吃菜？”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2 就你话多 这几家是关系好的，在一起吃个饭也没啥，女人们不是光会干活儿，该有的福利也要办起来，对吧？ 如梅一听也支持，说：“嗯嗯嗯，家里的菜多，我随便弄几个就是一桌，咱几个也够了。金明小孩子不上桌，也跟着咱吃！” 金环抿嘴笑，“他还不高兴！” 金环娘忙说：“他敢不听话？让他回家喝糊涂去，早饭还剩一碗。哈哈哈” 很快，杀猪的几个人回来了，锅屋里的几个女人高兴了，“好菜来了，饭菜就好做了。” 六子很是尽职尽责，把差不多都分割好了，排骨是排骨、肘子是肘子，就连大肠啥的都已经狠狠清洗过了。 猪头、下水，蹄子红红白白的一大盆在架子车上，得有几十斤，被富贵跟如全抬着就过来了。 如全还高声喊着：“各位婶子大娘，都让让、让让啊，蹭上油啦！” 这是赶会的时候，走路的人最说的一句话，其实哪里有什么油啊，就是想让人家给他让路罢了。 不过，这回是真的有油，不仅有油，还有血、有水，是该让着的。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娘过来拍如全，笑着说：“就你话多！” 如全就是喊着逗大家开心的。 就算金环娘跟金环在这，如全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天天见面，要是一直端着，那还咋过子。 该是啥就是啥、平时咋过就咋过，等会儿金家的人都来了，如全平时啥样还啥样儿。一点儿不需要不好意思，这可是自己家！ 金环娘跟金环自然是喜欢的。 如全长得好、子好，能说会道，人也喜庆，又是小儿子，在家里可是除了如梅以外最受宠的。 几个女人一看来了，都纷纷出来，看着满架子车一头猪的，喜滋滋地说：“可有菜了！” 如梅也点头：“野猪虽然不大，也能杀出来百十斤，三桌宴席足够了，还用不完呢。” “那些大肠下水啥的，今儿是吃不成喽，等后晌没事儿，卤出来，以后慢慢吃！到时候我给你几家送去，都尝尝。” 几个人都忙客气，“哪能连吃加拿的？不要不要，你家干活儿的多、吃饭的也多，俺几家不要。” 女人们一边干活儿一边说话，如梅负责炖、炒，金环跟着打下手，也是跟着学做饭的意思。 胡三婶负责烧火，一个人看俩火，倒也不慌不忙地。 金环娘负责前期处理，摘菜、清洗、切墩、剁；如梅娘干些后续杂活儿，端馍、洗笼布、送菜、摆盘子 几个人在锅屋、餐厅、东屋储藏间两回忙活，院里男人们一边干活儿一边闻着饭菜味儿流口水。 院子里的孩子们跟看孩子的老太太，围着一堆猪和洞里的兔子看闹，叽叽喳喳地，离多远就能听见院子里的嘈杂。 很快就到了上梁的时候，如全跟富贵也不去窑厂了，派俩孩子跑去窑厂喊人，俩人就开始准备大桌子、炮仗啥的，要摆三牲、放鞭炮啦！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3 百分百成了 贤良几个回来的正是时候，看看时间不早了，干脆直接把窑厂门一关，都回来了。 里面有江家父子，所以，如梅跟如梅娘忙都从锅屋里出来打招呼，算是见礼了。 俩人自然是很高兴的，甚至还给封了十块钱的红包，高高兴兴地拍在了如梅爹的手里，“大吉大利啊！” 金环爹也给了红包，里面也是十块钱，就是怕江家给的多，俩人在窑厂还偷偷透了个气。 都是一样的人，别弄得差别太大，就不好看了。 雪梅家自然是不知道的，梁家也没给她家说，要不，她家跟如家来往不起的。干脆就当不知道好了，反正这种事儿女方家不来倒是对的。 所以，几个亲家高高兴兴地站在院里，喜笑颜开地看着闹，一边看一边说笑。很快，大队书记跟队长也如梅爹请了过来。 几个人安排坐在桌子旁，喝着茶水、抽着好烟，看着闹，真是不是能再高些了。 如全爬到二楼墙上，把两千头的大串儿鞭炮挂了起来，从二楼垂到一楼，挂在堂屋大门口。 贤良一脸笑意，在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光中，弯腰划着火柴，于是，“噼里啪啦”，鞭炮炸了起来！ “起！”盖房子的大匠师一声高喊，众人一起用力，整整齐齐的大梁被高高拉起，在匠师高声的指挥下，端端正正地安放起来！ 众人都是一片欢呼，如梅娘几个女人也早停了手里的活儿，出来看闹。 看鞭炮炸响、大梁安稳，如梅娘满眼都是泪花，看着满院子崭新的青砖瓦房、高高的二层楼房，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如梅上去挽住老人家的胳膊，轻声说：“娘，你这是高兴的吧？” 如梅娘忙用袖子擦擦眼泪，嗔道：“不是高兴得还能是难过得？你这丫头，明知故问！”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咦，娘还是个文化人呢，你听听，还会用词儿了！这新房子盖得好！” 众人都笑起来，金环娘在边凑趣，“咋了？不行？就你们上过学的小年轻认识字？我也认识几个呢，你看看，那边是‘’字，这个是‘年’字，对不对？” 其实，年年贴对联，总少不了这几个字，这些不认字的中年妇女，看也看了个眼熟。 见金环跟如梅都说“是”，金环娘感慨了一句：“这子是越过越好了，等有空了，我也学学认字，要不，记个账都弄不成，等以后家里养” “养兔子”仨字儿差点儿脱口而出，忙刹住了车。 人家如家可没说给，不等过大礼到了家里，现在突然说出来，不是让如家难看吗？ 如梅立即就知道了，笑着说：“这几天忙得还没顾上给你们说呢，三哥跟金环的好子都定下来了。” “下月初就过大礼，8月就结婚！到时候金环俺俩得有几回进城买彩礼呢，三哥愿意跟着也行，就怕他不会买。那就跟着抗东西吧！” 金环娘跟金环都得了意外之喜，高兴得不得了。这可是百分百成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4 重男轻女 金环还端着，不说话，只是抿嘴笑。看楼上的如全，心里暗暗想着：“也不知道到时候住那一间” 金环娘忙拉着如梅娘，说：“你看看，这咋恁近？我还说给金环多弄点儿嫁妆啥的。” 如梅娘说：“近啥近？金环恁好、恁贴心，我恨不得这就给老三娶家来。他爹也说都该早早娶家来，这回可好，韩擒豹给定的子，愣是给推到了八月。算算，还有半年呢，我都着急！” 胡三婶还凑趣：“哎呦呦，听听，这亲家多亲！一个要给闺女多备嫁妆、一个等着娶好儿媳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听话本子呢。” 如梅也笑着说：“咱两亲家关系再好，这会子也别说了，赶紧屋里做饭去吧。大梁一上，劳力们可就要开始吃饭了！” 就两个锅，大锅里的馍已经蒸好了两锅，所以，拾掇出来也能炒菜。 胡三婶笑吟吟地坐到灶膛前，一边烧火一边跟几个人说闲话。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听说咱庄上这个年前年后，定了亲的就有七八个，男孩女孩都有。你看看，过到麦季子，又该开始办喜事儿了，到过年，庄上又该添几个娃娃，真好。” 金环娘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咋没听说木匠家请客啊？不是他家添了个丫头？” 如梅娘跟如梅也有些诧异，“对啊，过了该请客的时间了呢。” 胡三婶说：“我听说是木匠家想把丫头瞒起来，等着生孙子呢？头胎是个小孙女，没心思。也不知道真假。” 如梅听见这话就有些皱眉，嘀咕了一句：“女孩咋啦？一定比男孩差？” 如梅娘立即接话，“就是！你看俺家梅子，不是我夸嘴，就是她三个哥哥都比不上，人呐，只要脑子好使，不管男孩女孩，都能顶大事儿！” 金环娘却不大同意，“再好，闺女大了也得去别人家过活。金环离得近，天天见，跟没出门子也不差啥。你想想梅子？等去了大城市，咱想见一面可不容易，所以说还是得生儿子，别说干活儿不干活儿，就说老了闹有人养老，就得生儿子！” 胡三婶自然是同意金环娘说的，说：“咱乡下谁家没儿子？跟城市里不一样，城里的闺女都有工作。” “咱乡下谁家没有男人干活儿，谁家饭都吃不上。你看看大队里，女人跟男人干一样的活儿，工分就给咱打八折，凭啥？” 如梅挑眉。 农耕社会，重男轻女很正常，男人体力比女人强，挣工分多能出力，是家里的支柱。但是后世就不同了，凡事不需要体力的活儿，女人跟男人的贡献不差啥，某些领域别男人贡献还大，所以，女人们地位也高，经济独立就是人格独立、生命独立！ 这也是为啥，自己到了这里就拼命挣钱的原因。 让全家人能吃饱饭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自己有本事能挣钱，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会被谁左右！ 以后江军出息越大，自己就得越能干，要不，不能夫妻同行，早晚离心。这是多少现代家庭妇女，总结出来的血泪教训！ 如梅怎么会让这种悲剧发生在自己上？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5 男人的心肠 上梁要赶在中午之前，吃饭可以晚一些。家里锅屋再大，也就是两个锅。 如梅弄了四个凉菜，男人们要喝酒的，但是还没出正月，天很冷，所以，还是菜为主。 三桌呢，菜一个一个来，所以，慢了些。男人们饿了半天，又被香味儿熏了半天，都是胃口大开。 除了大队书记这个主桌上的人因为年龄地位，还端着些，其他两桌都是上一盘空一盘，吵吵闹闹地，根本不够吃。 金明小子嘀嘀咕咕地当了跑堂小二，一会儿送一趟、一会儿送一趟，办得很好。金环娘起初还怕他摔了打了，没有！ 富贵跟如全各自领了一桌，当主人劝大家喝酒吃菜，闹异常，说笑声不断。 如梅爹跟贤良当然在主桌，陪着大队书记、队长、几个大匠师、两个亲家，也是话语不断，却安静得多了。 听着这边两桌喧闹，还不时笑着看过来，家里闹谁不高兴？ 贤良是长子，当然不能一直坐着傻吃，一会儿起来给两导和亲家长辈倒酒；一会儿过来招呼这两桌，拿酒拿烟，也是怕富贵跟如全招呼不周，再慢待了乡邻。 屋里女人们忙得火朝天，外面男人们吃地酣畅淋漓，一个院子里看着就是兴旺发达，真是羡煞旁人！ 香菊爹站在不远处的树下，瞅瞅这边，忙走了过去。不敢呆太久，被人看见又是事儿。 忙脚步匆匆地给香菊娘送饭去了，早就过了饭时，老女人饿得不轻。 因为疯魔了，所以，也不知道是饿，只是看见饭菜就亲得很，见香菊爹端着碗、拿着馍进来，忙扑了过去。 一把抢过，就饿狼似的吃了起来，人汤汁撒了一、馍渣子掉了一地，却哪里在她眼里？ 香菊爹闻着香菊娘上的一股尿味儿，再看看她傻呼呼的样子，一阵犯恶心。 再想想如家的高楼、院子里的宴席，真是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大队部很安静，三个人都去如家吃饭去了。 大队书记跟队长其实平时也不咋在这，就是会计天天在这忙，所以，都走了，这个院子里就很安静，就是香菊娘一个人在这嗷嗷叫着，说着人听听不懂的鬼话。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香菊娘傻呵呵地看着香菊爹，“衣裳！” 香菊爹皱眉，呵斥道：“衣裳啥衣裳？前儿个刚换的，你屙尿的时候把裤子脱了。再敢抓屎尿，我就弄死你，不给你送饭！” 香菊娘是傻子，哪里会怕什么威胁。只是说着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词儿，“孩子？” 作为母亲，即便疯了，也知道惦记孩子。这点儿让香菊爹很满意，嘀嘀咕咕地给老女人说：“都好的。香菊跟香兰该开始说婆家了。” “咱庄上是不指望了，这几天你好好地给我呆着，别弄脏了衣裳，我找她姑去。把两个死丫头嫁远点儿，省得找不着好的。” 香菊爹见香菊娘傻乎乎地没听到自己的话，突然说：“如梅家的楼盖好了！你想去看看不？” 香菊娘被几个女鬼在脑子里做了手脚，根本不知道如家几个人了，所以，听见这话没有啥反应，香菊爹有些失望。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6 打死你 听说疯了的人杀人也不用抵命呢，这下可好了，她连如家是谁都不知道了。你看看，说如梅啥的，她一点儿反应没有，自己还能指望她干啥？ 香菊爹看着把自己弄得猪狗一般的香菊娘，突然就想弄死她。留着受罪不说，还拖累一家人。 她活着不能干活、不能挣钱，就是个消耗品、还丢人，留着干啥？家里为了她，钱都花光了，还借了十几块钱，都给大队里送去了。 大队书记跟队长呢？可好，现在就在如家坐着喝酒呢，跟如梅爹、贤良几个碰杯啪啪响，能会放了自家的这个老东西？ “能会让咱家好过了？你这个该死的老乞婆，我打死你我打死你！”说着，香菊爹突然就朝着香菊娘扇了过去！“你咋不死、你咋不死？” 香菊娘被打懵了，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很快就吸引了一群小孩子跑过来看闹。 于是，如家的宴席还没有散摊子，这边香菊爹打香菊娘的大新闻就已经传了过来。 大队书记很生气，“你看看，这是啥事儿，愣是不让人消停。吃个饭也别想安生，我看香菊爹也该关起来。” 金明最是个无事忙，过来上菜，听见这话，一溜烟儿地跑回锅屋，说：“香菊爹打香菊娘呢，大队书记说的。” 如梅娘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如梅说：“管她干啥，跟咱家没关系。” 金环娘也说：“该死的老女人，就该打死。别人下不了手，死到香菊爹手里也是她活该，恁毒的心、留着也是祸害！” 胡三婶忙说：“听说，媒婆们都不给香菊香兰俩说亲了，都说这是坏名声的事儿。搞不好还让男家埋怨看不起人。等着看，她俩能寻到哪。” 如梅挑眉，“她姑家不是在城里吗？肯定去城里找，离得远，啥都瞒住了。就是她家这个老娘，可是个活的。” 正说着，富贵过来说：“你几个弄好了就赶紧吃饭吧，大家也吃差不多了。” 如梅忙说：“最后一个汤好了就没事儿了，再等会儿啊。”以为富贵来催菜呢。 一顿饭吃得时间长，大队书记跟队长几个走的时候，贤良还给俩人各自塞了一盒好烟。 别的不说，就说家里的窑厂就得人家照应呢，还有香菊家的事儿，早晚也是个隐患。 香菊娘不管是疯了还是死了，跟香菊家的仇恨算是结下了，没有大队里向着，有理也不好办，这就是现实！ 如梅几个女人在锅屋里也吃得开心，忙了一上午，其实都不饿了。 也就金明埋头苦干，也没人说他，还忙着给他夹菜，夸他帮了大忙了，小子高兴得摇头晃脑地，“那是，我多能干！” 几个人说笑着吃完饭，正在锅屋收拾，男人们那边也都起来了。 富贵跟如全开始往锅屋里送碗盘，金环跟如梅忙端着盆去了，“你们别沾手了，俺俩收拾就好了。你们还赶紧招呼人。” 其实，也没啥招呼的，大队干部吃完抹抹嘴走了；窑厂的也回去干活儿。 院子里的工人们更不消说，刚都吃撑了，得赶紧干活儿好消食啊！ ps:8更够鸟，撒花！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7 开诚布公 上完大梁，整栋楼就算九成九的完工了，后面的工作就快了。所以，全家人都看到了住楼房的希望，都干劲儿大得很！ 其实，盖楼也不是多费事，就是砖瓦楼板这些东西贵些。 如家自己有砖瓦，自然盖起来就没恁高的造价。要是一般人家，真是想也不敢想呢。 眼看着就出了正月，要开始说富贵跟如全过大礼的事儿了。 这是个很重要的礼节，绝对不可以缺少，也是男方家跟女方家最容易产生矛盾的时候。 按照乡下的礼节，是要送不少东西的。吃的用的、穿的戴的，当然了，还有礼金。 东西贵jiàn)、礼金多少，全在男方家庭的经济状况、对女方的满意程度。 如家自然实力雄厚，但是两个儿子一起要送呢，所以，便不好弄得太张扬了。 这天，如梅娘在早饭的时候就说起来这个事儿，“富贵、如全，你俩好好听着。这个月，你俩一个月初、一个月底，你俩的大事儿就要定了。” 俩人都忙坐直了子，“娘，你有啥只管说，俺俩都记着呢。” 如梅爹也说：“全家都在，有啥说到明处。你大哥现在是用不着，要不了一年半载地也要说媳妇成家。今儿个把话一起说了吧，也是我跟你娘昨个黑喽商量的。还有梅子，你也听听。” “知道了，爹。娘，有啥你就说吧。”如梅一边吃饭一边听爹娘咋安排，贤良也在意地听着。 如梅娘说：“闺女儿子都是一样的人，三个儿子要往家领媳妇呢，钱跟彩礼是不能少了。咱家跟以前不一样了，虽说楼盖得排场，手里的钱其实也紧张。” “我跟你爹也不让你们弟兄作难，老二老三的事儿急些，就先紧着他俩。过了大礼，结婚还早，有时间攒钱。梅子也得半年才能出门子，到时候再说她的。” “老大，咋也得明年后年了，到时候他娶媳妇花多花少，跟你三个不能比。也不强求跟富贵如全一样，万一多了，你俩可不许有意见。” 富贵跟如全忙摇头，“娘，看你说的。俺们又不是会计较的人，都是一家人，哪里会跟大哥计较这个，梅子陪嫁多些，俺俩也不说啥。” 如梅娘把筷子放下，叹了一口气，“亲一窝子当然好说，就是媳妇们一进门，事儿都变了。不管脾气啥样，都得顾忌着她俩的眼，别为了这个闹不开心。” “梅子出门子，就贤良掌家，花销多少，我跟你爹俩人踅摸。等年前俩媳妇娶进门了，再说开工资的事儿。这半年就先这么凑合着吧，我看金环也不是会生事儿的人。” 如全忙说：“我给她说。” 如梅想了想，说：“爹、娘，三个哥哥是不好一模一样的。别的不说，就说二哥跟三哥，他俩的况可以差不多，但是到了冬天，买衣裳啥的比夏天贵，也不能说三嫂几衣裳、二嫂也得几儿衣裳。” 如梅娘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所以呢，跟你爹商量了个章程，过大礼的钱，富贵跟如梅的一样。你们小两口逛去，愿意买啥就买啥。”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8 安排 “不想买，哪怕留着钱以后过子，俺俩也不管，只要嫁妆别能难看就行。你俩说，咋样？不行就再说别的法子。”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如全忙说：“我听爹娘安排。” 富贵也点头，“我听着这法子不错就是，万一她要是想把钱留给她家人呢？咱家管不？” 如梅笑着说：“二哥，你没听明白咱娘说话的意思。就是过大礼的钱是定数，花一部分留一部分，留下的自然就是给嫂子们的彩礼了。” “人家是要留下的，他们家愿意给闺女买多少嫁妆，就是他们家的事儿。” 贤良结过一回婚，自然知道其中关节，直说了，“你俩别管这些了，就是跟媳妇们商量商量买点儿啥屋里用就是了。” 按照北方农村的规矩，屋里的家具除了，柜子椅子桌子盆架啥的，都是女方带过来，自然了还有被子、脸盆、茶瓶之类的，也要一些。多少随意，端看娘家舍不舍得。 男方家需要准备的就是房子、婚跟彩礼了。所以，有些女方家庭差的，就把彩礼留下，给闺女打发两被子就行。 讲究的，家具弄个“36条腿”甚至“72条腿”的都有，不好统一规划。 自然了城市里的人结婚，现在已经开始讲究“三转一响”了，缝纫机、自行车、手表，外加收音机。 乡下自然是想都不敢想，多少家户连饭都吃不饱呢。 如梅家条件自然是最好的，所以，如梅娘说：“俩兄弟一样，不偏不向，都是一百快。彩礼钱是二十，这是当下的行，咱也不比别家多啥。剩下八十块，你们自己谋算，是花是留、各家商量，爹娘是不再管的了。” 俩人又吃惊又高兴，“给恁多？！” 八十块钱，可能买不少好东西了。 如梅娘不想cāo)心买东西是一回事儿，也想看看两个儿媳妇的心眼脾气跟品行做派。 要是不管不顾地把八十块钱都花了，那可就是有点儿浪费了。这会儿的东西便宜，八十块钱可能办不少事儿。要不，为啥二十块钱的彩礼钱就能娶个媳妇回家来？ 买东西是要买的，就看你买啥了。是买花里胡哨的还是买实实在在的；是给自己买还是给男人、家人买？ 是统统花光还是留个后手？是带回来了还是都留给娘家了？总归，这八十块钱其实也是个试金石！ 如梅爹咳嗽了一声，说：“结婚的时候，请客都一样。要办多少桌都办多少桌，如全夏天结婚，东西便宜些；富贵年前结，东西可能贵些，不差啥。” 如全忙说：“爹，这些都不用说，也没人计较。” 七十年代的农村，婚丧的事，都要请客吃饭，婚事相对来说要办得好一点。 其实，这个时候因为穷，所以，办席依然是老传统方式，就是常说的八大碗。 八大碗这样的传统席，费用最大的一块开销就是猪用量，一般每桌不会超过五斤的量，但是也不会低于三斤的量。 鱼需要一条，一般选用一斤左右的鲢鱼，价格基本上是每斤不到四角钱。至于青菜类，不少都是自己种的，实际开销也不会大。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69 分不清 一般农村婚嫁，男女双方在确定结婚子之前，基本上都提前商定了一个大致时间，差不多有一年的准备时间。 这个时候，家里一般都养上两头猪，一头卖掉，一头杀掉用来请客办席。 当地结婚用酒，就是从大队队部的销售部购买的，那个时候没有假酒的说法，就是瓶装酒和散酒之分。 散酒的价格基本上就在八角钱到一元钱之间一斤，农村家庭基本上都喝这种酒。 农村一般人平时也就抽一角钱到一角五的烟，能够用来请客的烟，一盒也就两三角钱就算可以了。 一桌席的全部成本，一般不会超过十元钱。 所以，如梅爹提前把这个事儿说出来，也是想着给孩子们一个交代。 “就按照一桌十五块准备好了，不差啥，也就不再细算了，大家心里有数就行。到时候得买猪，咱家这院子里弄得恁漂亮，就不养猪喂羊的。” “这院子就是住人，这两窖兔子，就按梅子说的，弄到后面围个院子、专门养着。墙角开个门，通联就行。” “等他俩媳妇进了门，不要跟哨子上工，窑厂也用不着她们，就在家养兔子、做饭，把那二亩地弄清白就行。我看你俩人也忙不过来。” 众人都点头同意，“就这样吧。” 富贵看着众人，说了句：“这两天我见雪梅，给她说一声，没事儿就过来学着。要不，还怕她弄不成。” 如梅说：“嗯，等会儿吃了饭就去找她吧，就说我这边忙得很，她大冬天的在家没事儿，过来玩儿。别等过大礼送过去四个兔子，再养不成，死了也不吉利。” “嗯嗯嗯。”富贵忙答应，“我知道，吃了饭就去。”说着，看了看如全，“你去窑厂，我晌午头才回来。” 不能到地方通知了就回来，太不像话了。又不是逢年过节地走亲戚，所以，也不好在人家家吃饭。 去了坐会儿、说说话、干会儿活儿，来回也要一上午，所以，富贵这么说。 如全笑了起来，“金环家离得近还好的，大声吼一嗓子可就听见了。” 如梅笑着说：“万一哪天你跟金环吵嘴，那边可就听见了。” 如全嘿嘿笑，“俺俩不会不吵？” 如梅爹问如梅：“这个月家里开销不小，钱紧张不？不行，就去公社结次账，也该去了吧？” 如梅想了想，说：“出了正月吧。家里的钱也有百十块呢，三哥先用着，过一阵子再去。把兔子毛剪剪就到时候了，赶会卖个百十块，二哥正好赶上用！” 一说这，富贵还不好意思了，“我过大礼，倒要用你卖兔毛的钱” 如梅忙说：“看你说的，咱家的钱都是一处的，哪能分恁清？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等到时候我的嫁妆全用窑厂的钱，好了吧？”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爹放下碗筷站了起来，“好了好了，钱都一样的，分不清。事儿说定了，就这么办吧。该干啥干啥去，工人们都过来了呢。” 果然，陆陆续续的都过来上工了。一家人也不再说啥，都起来干活儿去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0 嫁妆 <fontcolor=red> 很快，金环就笑眯眯地过来了。收藏本站 如梅一边干活儿一边问金环：“这两天可就要开始买东西了，你想买啥你想好了没有？” 金环瞪大了眼，“到时候了？” 如梅笑着说：“可不是到时候了？我家今天都商量好了，就说这两天你跟三哥赶会去吧，进城也行。” 金环傻了，“咋是俺俩去？你不去啊？上回还说你跟俺俩一起去掌眼买好东西呢，你咋又不管了？” 如梅分析，“你看啊，你俩甜甜蜜蜜地，我跟着就是碍事儿哎呦，你干啥打我？” 金环有些扭捏地说：“你胡说啥呢！去，我可不敢跟如全俩人去，他肯定欺负我。你跟着他就不敢了。” 如梅笑着摇头，“这些兔子、家里还能恁多人吃饭，你说咱俩要是都走了，我娘一个人哪里铺排得开。兔子她也弄不成，又该剪毛了呢。再说了，二哥过大礼就是这个月底，家里等着花钱呢，不卖兔毛窑厂的钱跟不上。所以，你看，我走不开。” “还有一个，我要是陪你了，到时候就得陪着雪梅姐。要不，她不得有意见？说咱俩好，不待见她。你看看，这不就糟糕了吗？” 金环一听，“也是。反正，我老是说不过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吧，我也不管了。买东西啥的，如全哥说买啥就买啥，还有我娘也知道。” “我娘也说我给我买东西呢，还说要看你家先买啥、剩下的她再买，要是买重了也没有必要。” 如梅点头，“我娘忙得很，最多套几床被子，其他东西当然得你俩商量着买。反正钱给的足足的，你看着挑吧。” 金环喜滋滋地说：“家里还说要给我弄家具呢，昨儿个我娘找木匠大叔去了，他说正给你家做门窗呢，要三月了才有空。” “我娘还着急，怕赶不上、要会上买去。我爹就吵我娘，急啥急？会上买的不好，不行就城里买去！” 如梅摇头，“俺家楼上用的木器活儿这就好了，还得给二哥三哥做婚床，不出二月就该没啥事儿了。你要是家具弄得不多，也该能赶得上，木匠大叔手可快了。” 金环松了一口气，“我也着急呢，害怕万一赶不上，也是怕会上卖的不好；城里又远。真不行就让胡三叔跑一趟，架子车给我拉去。” “反正，我娘说家具不能少喽，要不，恁新恁好的砖瓦房，屋里空荡荡的，看着就是难受！我觉得我娘说的真对！” 如梅笑：“那是自然。” 金环突然问：“你出嫁咋办？弄那些家具木器啥的不？不是不打算在靠山村住吗？” 如梅说：“不知道。还没轮到说我的事儿呢，我倒是不想弄恁些，俺俩不在家常住，屋里有个大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就好了。多了也是浪费。” 金环当然不好接着如梅说“家具多了是浪费”。 如梅出嫁的时候，自己可就是她正经三嫂了呢，自己这样说，好像不想给她陪嫁似的。 于是，金环说：“多少也得有家具，要不，家里也过意不去。到底嫁闺女呢，家业又都是你挣的，带多少都是该的。” 0671 天价彩礼 <fontcolor=red> 俩人说着嫁妆、家具，眼看着就该做午饭了。收藏本站 如全吃了饭就去了窑厂，跟金环还没有见面呢，金环回到家给娘说了。 金环娘很高兴，说：“该去该去，咱家把钱都给你备好了。如家不管给多少彩礼，家里一分不留，都给你带去。娘还给你五十块钱压箱底！” “我不要，你留着家里盖屋吧，金柱也该说媳妇了。”金环摇头，“梅子说，给的钱不少，够俺俩买东西的了。跟雪梅姐的一般多，随便我们咋花。” 金环娘夸道：“我就服你婶子，做事一碗水端平，省得儿媳妇们嚼舌头闹矛盾，我也学着点儿，以后金柱金明也一般多！” 金环问：“娘，你说，我后儿个去赶会，买点儿啥好？” 金环娘有些期待，“梅子说给多少钱了没有？”说完，又忙说：“要是没说，你可别去问啊。” 金环摇头，“如梅没说啊。” 金环娘有些失望的同时，也嘀咕了一句：“肯定是定好了。你看看，如梅多精，媒人不来说、她就不漏口风。你可得学着点儿。” “到如家了，你虽是三媳妇，却是第一个进门的。别没眼力见，大嫂二嫂还没进门呢，就让公婆烦了你！” 金环忙答应，“我记着了。梅子说，后儿个镇上逢会，让如全哥跟我一起赶会呢。对了，明儿个媒人上门，你吃了饭在家等着。” 于是，娘俩头抵着头，开始列单子。 不管是儿子结婚还是闺女出嫁，要买的东西都很多。好在，他俩不用分家，买的东西还是少多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大队书记的娘就笑呵呵地上门来了，不是要传话嘛！ 一听说如家给二十块礼钱，金环娘忙说：“不少了、不少了。” 这是乡下彩礼的最高价了穷的还有给五块钱的呢，不是一样嫁闺女？ 大队书记的娘嗔道：“看你，我还没说完呢，你就说不少了。他家还准备80块钱，让俩人买东西。” 这可就是天价了，大队书记的娘昨儿个听如梅娘说了，差一点叫起来。 乖乖，如家可真是挣着大钱了，你听听，娶个媳妇就愿意花一百块！还不带院子、酒席呢。 金环娘也傻了眼，“啥？再给八十？那就是” 大队书记的娘一拍傻了眼的金环娘，笑着说：“高兴糊涂不会算账了吧？一百块！你看着买吧。如梅娘说了，80快钱给他俩拿着，愿意买啥买啥。” “你也知道，她哪有功夫去？她也不知道年轻人喜欢啥，说让金环自己挑去，是好是歹都是她小两口商量。还提点了一句，别往外说。” 也是，“财不外露”是老话，也是人生的智慧。 金环娘高兴罢了，也冷静了，忙说：“知道知道。婶子，你这个媒人也不是碎嘴的，啥都给俺兜着，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着，转身就去里间拾掇了十几个鸡蛋、用布包着塞到大队书记的娘手里，“婶子，俩孩子的事儿，还得你费心。” 大队书记的娘老脸有光，两头收礼，高兴地不行，忙答应着走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0672 雪梅来了 晌午金环爹回家吃饭，听金环说如家要给一百块钱当彩礼、买东西，也吓了一跳。 “如家是真挣着钱了，也怪舍得。”高兴罢了，金环爹又有些发愁，“咱家给的嫁妆是不是也得多点儿？要不，怕外人看笑话。” 金环娘抬头地，说：“那是自然，别的不说，被褥厚的薄的就得六，家具木器再多几样儿。人家电影里演的啥三十六条腿、七十二条腿，咱就给闺女弄个七十二条腿的！” 金环爹傻了眼：“七十二条腿啥意思？” 金柱笑着说：“就是家具木器，爹，你连这都不知道。” 金环也笑着说：“娘，我还不知道到时候让俺俩住哪几间屋，你弄恁多，再放不下。” 金明嗷嗷叫着说：“姐，你住二楼啊。我好去你家玩儿，最好哪天让我在你家睡一夜，嘿嘿！” 全家人都笑了起来，其乐融融地，真是要多开心就多开心。 第二天吃了早饭，金环就收拾得干干净净地过来了。眼睛看着如全有些微微躲闪，不好意思呢。 如梅娘把俩人叫到屋里，不是外面有好多人干活儿呢嘛。 把手绢掏出来，递到金环手里，如梅说：“这是80块钱，你俩愿意买啥买啥。过大礼了，让如全带过去也好看。” “今儿个先赶会，想买买不着的，就瞅空子城里买去。该换季了，好衣裳多买两件，别不舍得花。” 金环心里又高兴又羞涩，把手绢推给如梅娘，说：“婶子，这也太多了。” 如梅娘把手绢窝到金环手里，“咱家有，没有你想要我也没处给你弄去。老人挣钱为啥？还不是给孩子们花？好了，赶紧去吧。” 如全也说：“金环你拿着吧，以后多孝顺他们啥都有了。二哥也是这么多呢，这两天雪梅姐就要过来。我给你说这些，也是让你知道，我爹娘对我们兄弟俩是一样的。” 金环忙点头，“我知道，婶子做事就是让人服气得很，我娘还说要跟婶子学学呢。” 如梅娘推着来人往外走，笑着说；“跟我学个啥，赶紧去吧。慢慢逛，别急着回来。不行就在会上吃晌午饭。” “咱家事儿多，出去一趟不容易，能多买就多买。你俩带着篮子、包袱，别丢了东西，如全你眼睛亮着些。” 俩人答应着出来。 院里小青年就冲着俩人吹口哨，“小两口出来了，这是要干啥去？” 如全挥舞着篮子，大声说：“赶会！” 如梅也从锅屋里出来，笑着说：“出去一趟就好好玩，别急吼吼地回来，今天给你俩放假了，不扣工钱的哈。” 俩人笑着，忙快步走了。 再不走，还不知道这些人说出啥玩笑话来。 看着俩人的背影，如梅娘松了一口气，“金环不在家也不怕，今儿个雪梅来呢。要不，咱娘儿俩还真是忙不过来。” 果然，没过多久，雪梅就跟梁跃进媳妇一块过来了。一个蒯着篮子、一个抱着孩子，有个熟人带着，这不是为了避免尴尬嘛。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3 可不是地主老财 如梅自然是第一个过来招呼，亲亲地叫着“雪梅姐”，然后结果她蒯着的篮子，胳膊挽着胳膊，拉到东屋去了。 雪梅跟如梅爹娘打过招呼，就跟着如梅来到东屋，接下脖子里的围巾，问：“他们几个都去窑厂了？” 如梅一边给她和跃进媳妇倒茶一边说：“大哥、二哥去了，三哥跟金环赶会买东西去了。等他俩的事儿忙完了，就给你跟二哥去买了。二哥给你说了吗？” 雪梅起接过茶水，说：“说了，我还没敢给爹娘说。怕他们说出去，你二哥说别到处嚷嚷。” 如梅笑着说：“你还怪听我二哥的话，他不让你说你就连爹娘都不给说？” 雪梅有些害羞，忙说：“他说要保密啥的，我可不是得听？万一吵吵嚷嚷地传出去，别人也议论不是。等到了那天，再说吧。” 过大礼的子已经定了，雪梅家的人都知道了，连结婚的子富贵也给雪梅说了，也是想着让她家早些准备的意思，不管咋说，既然定了，再瞒着也没啥意思，知道了，雪梅家还吃了个定心丸。 当然了，是要梁再去正式说一次。要不，光富贵告诉雪梅就显得不够隆重，还要有文书之类的东西呢。 就是婚书，要开八字合婚啥的，虽然结婚子是男方定，但是该走的流程是要有的。 所以，雪梅听说过大礼跟结婚的子都定了，自己的心也定了。这不，赶紧就过来了。 一来还是学学养兔子，二来，跟富贵和如家人拉近感，更重要。要不，光逢年过节地见一次，说不了几句话，能了解个啥？ 雪梅不好久坐，喝了口水算是招待过了，便出来了。公婆都在外边忙着呢，男人跟大哥都在窑厂干活儿，自己哪能正当个客人，坐着等吃饭？ 手里端着茶水，是给跃进媳妇的，“嫂子，你喝水。” 如梅也给孩子拿了糖，几个人逗了孩子几句，雪梅说：“婶子，你看我干点儿啥好？” 如梅娘看着雪梅，其实也是很喜欢的。 虽然长相一般、皮肤也不白，但是个子不低、条也秀气。有梁跃进两口子作保，人也不错，家庭也配。 如梅娘还说：“再歇会儿，不急。咱家活儿多，有你干的。”说着话，自己先笑起来了。 梁跃进媳妇笑着说：“一个庄上都歇着，就你家活儿多，雪梅可不要抱怨，挣钱呢！你来了就有好子过，可不要嫌累！” 雪梅知道自己表嫂说这话就是夸如家呢，忙说：“不勤快哪挣钱去？都是干活儿干惯的人，我不嫌累。” 如梅笑笑，“别这样说啊，雪梅姐，只怕以后数钱还有嫌累的时候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雪梅又高兴又珍惜。 自己家里可是饭都不够吃呢 如梅娘说：“别听梅子瞎说，哪到那地步了？咱家就是比别家多吃几块，可不是啥地主老财。家里粮食都是买，不挣钱会行？” 雪梅忙说：“我知道，来时候我爹娘都说了，让我多干活儿、少吃饭！” 如梅娘嗔道：“别听他们的，只管吃！咱家可没恁多讲究。”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4 敲打 如梅也笑着说：“雪梅姐，你是个心直口快的。我就喜欢跟你打交道，要是藏着掖着的，俺家可不喜欢。” 梁跃进媳妇插嘴，“就是就是，咱这都是一家人，有啥说啥。可别这不好、那不好的。家里有啥事儿，商量着来。” “老人见识多、虑事全，咱们是年轻人，多听老人的，没错！俺家都是俺当家，我啥都听她安排，从没出过差错的，俺俩搁置得也好。” 这是暗暗敲打雪梅了，雪梅不傻，自然听出来自己表嫂的意思，点头，“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咱家婶子、大叔当家，当然是好的。要不，能有这家业？” 如梅突然笑了起来，“其实，雪梅姐你不知道，家里开窑、养兔子，起初都是我起的头，说起来都是我的主意。当然了，爹娘哥哥们同意。要不，我一个黄毛丫头，还弄不成这些。” “家里人只要团结一心，没有啥弄不成的。你看大嫂，家里刚说要贷款干生意就气得要离婚。现在好了，嫁了个不知道啥人，想喝碗馄饨都被男人打！” 这话是第一回说，说完之后，如梅娘跟跃进媳妇都吃了一惊，忙问：“你咋知道的？” 如梅挑眉，“就是上回去城里，我跟大哥都听见了。兰英跟嫁了个二婚男人，在城里大街上卖鸡蛋，一天没卖掉，天都黑了想吃碗馄饨。她男人不让，兰英就骂，男人就扇她耳光，啪啪响，我跟大哥离多远就听见了。” 如梅娘突然很紧张，“你大哥说啥了？跑过去拉架了？” 如梅摇头，“大哥连头都没回！” 如梅娘松了一口气，“我还怕他忘不了兰英，那可就麻烦了。” 如梅跟跃进媳妇都笑，“看你说的，当初闹成那个样儿，咋可能还惦记？要是那，当初就不会铁了心离婚！” 雪梅听了也隐隐有些明白，未来婆婆跟小姑子这是要敲打自己呢，也是暗暗心惊。 这一家子都精明得很，大哥离婚也是有原因的。大嫂要是跟全家一心，现在该是多有钱的人？会为了要吃一碗馄饨就被男人扇耳光？ 如梅娘一脸严肃，“等哪天我再好好问问贤良，别是这小子再有啥想法。” 跃进媳妇说：“能有啥想法？兰英都已经嫁过了。” 如梅娘摇头，“不是说他还惦记兰英。我得问问，别是被兰英这个女人给弄寒了心，以后不愿意娶媳妇，可不得愁死我？” 如梅见娘突然担心起来，忙说：“娘，你被瞎cāo)心了。大哥又不是傻子，难能一辈子不结婚。等二哥三哥都办好了，肯定他就愿意说亲了。再让他缓一年吧，这一年家里忙得也顾不上他。” 雪梅不敢乱说话，跃进媳妇说：“贤良没事儿，就是缘分不到，婶子别cāo)心他了。先把这俩媳妇娶到家，金环他俩赶会去了？” 如梅娘点头，“吃了饭就走了。过两天老三过罢大礼，富贵跟雪梅就去吧。也该准备了，对了，你跟跃进哪天去雪梅家一趟，把信捎到。” ps:今天8千已更，求订阅哈，群么么。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5 我是故意的 跃进媳妇说：“跃进他哪有空？倒耽误窑厂的活。我抱着个孩子，嗷嗷叫地说不成个话。让俺去吧，俺舅跟俺妗子也不是挑理的人。” 雪梅忙说：“一把年纪，路上又不好走，别去了。我回家说一声就行，俺家人不挑理。” 如梅娘摇头，“那可不行，多失礼，明天就让梁跑一趟。她是长辈，去了也合规矩。你家里知道了子，也早做个准备。你晚上不回了，跟梅子一屋住。” 如梅娘自说自话的安排好了，才觉得不对，忙又问：“你来的时候咋给家里说的？” 雪梅有些尴尬，“我说黑喽回家呢。要是去，那我明儿个就不来了，后儿个再来。” “嗯嗯嗯，就这么办。”如梅娘点头，看着如梅，“好了，你招呼你雪梅姐，我找你梁说去。” 跃进媳妇也就跟着回去了，“我跟你一起回家，晌午雪梅来俺家吃饭。” 雪梅痛快答应了，如梅却说：“来俺家干活儿，咋能去你家吃饭？雪梅姐晌午不走、黑喽饭也在俺家吃，吃罢饭让二哥送雪梅姐回家。” 看着俩人抱着孩子走了，如梅这才开始带着雪梅干活儿。 能有什么活儿？不是清理兔子洞，就是给兔子剪毛，百十只兔子呢，可不好伺候。 刚把兔子洞清理好，就该做晌午饭了。十几个大人吃饭，雪梅又是第一回来家，正经算是客人。所以，如梅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做饭。 家里蒸馍都是黑喽，要不，早饭没馍。晌午一般也是吃馍，下面条的时候少，擀面太累人也不顶饥。 就还是吃馍吧，反正黑喽又该蒸馍了。 如梅娘回来的不晚，知道家里事儿多，给梁说完就赶紧回家了，也是怕雪梅第一回来，干啥活儿都摸不着地方。 回到家一看，雪梅正在锅屋里烧火，忙说：“你起来我烧，你跟着梅子学炒菜。梅子做菜好吃，不是我夸，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以前金环在这都是烧火，这几回也是跟着梅子打下手。要不，等梅子出门子，家里几个小子挑嘴，都该嫌我做的不好吃！” 雪梅有些诧异，忙站起来，给如梅打下手，摘菜、切菜啥的，手脚还算麻利。 其实，乡下女孩子没有不会干家务的。 不仅会干家务、地里活儿也能拿得下，还得会照顾弟弟妹妹，甚至针线活儿也得好，缝缝补补少不了她们。 家里闺女是老大，简直就是弟弟妹妹们第二个妈妈，顶大梁呢！ 如梅打算炒四个菜，再弄一大盆烩菜，馏馍、烧米茶。所以，自己备齐了青菜，就让雪梅东屋里拿去。 “雪梅姐，东屋西间小间有熟，你过去拿两大块过来。端个菜筐子去，豆腐皮儿、小酥、丸子啥的都拾掇点儿，烩菜用。” 如梅娘要自己去，“她第一回来，哪里摸去？你这丫头，怪会使唤人！” 雪梅已经拿了空菜筐子去了，“我找去，婶子你别动了。” 看着雪梅进了东屋，如梅挑眉，“娘，我就是想让雪梅姐看看咱家恁些东西！”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6 震慑 如梅的预期目的达到了。 雪梅进了东屋西间一看，便知道是如梅住的屋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 被褥、枕、单啥的，都是新的不说，上面印着花，一看就是棉混纺的成品高档货，不是家纺的那种老粗布。 柜子、箱子、桌子都刷了油漆，油光发亮，都是新做的，屋里甚至还有一股子香喷喷的味道。 毛巾也都是城里买回来最好的，毛圈很厚，上面印着喜鹊闹梅的喜庆图案。 靠窗摆着一张桌子，右手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摆着各色发夹、头绳儿、头花、皮筋儿。 桌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镜子，擦得玻璃亮亮的，一丝灰尘也没有。 抹脸的香脂、雪花膏好几瓶，蛤蜊油、百雀羚、玫瑰香粉，还要一个手掌高的铁盒，上面写着“上海头蜡”。 雪梅嘀咕：“怪不得屋里香喷喷的呢，原来桌子上这么多好东西。怪不得梅子皮肤这么好，头发也光溜溜、顺滑得很。” “如家可真有钱，别的不说，就说梅子桌上的这些东西，自己一个也买不起，有些只在电影里见到过！” 雪梅对着镜子照照自己的头发跟脸色，懊恼地叹了一口气；羡慕地看了看如梅桌上的东西，赶紧间里拿去了。 进了间，更是惊喜得差一点叫出声儿来！ 我的天爷，屋里拉着绳子，上面吊着的可是一条大猪腿？看看样子，该是在锅里煮过的。 还有这簸箩里，满满放着的不是小酥还有丸子？还有炸的藕盒、鸡块，连鱼也有两条整个的！ 这边一个瓷盆里，满满的都是、大块大块的熟！这些酱色的是卤？仔细看看，还真是猪下水卤出来的。 还有脚底下这个小竹筐里，鸡蛋都有一箩筐，不得有几百个？这得吃多少天能吃完？家里不是没有鸡吗？难道这些鸡蛋都是买的？ 看看旁边也有几个粮食缸，雪梅忙偷偷地掀开看了看。 只有一个是满的，其他两个都空了。倒也不怕，家里只要有钱，自然能去粮店买，不是给粮店送砖瓦吗？ 雪梅看了一圈间里的吃食跟蛋，高兴加幸福，差一点儿哭了。 想想自己家，别说了，就是粮食都已经吃完了！要不是富贵拿两只鸡还有羊腿，那天连桌像样儿的菜都做不出来！ 真得好好感谢表哥、表嫂，给自己找了这么有钱的婆家。 不说富贵高大英俊，公婆对自己也好，要不，能舍得给一百块钱过大礼？小姑子如梅跟自己也亲。 看看这院子跟高楼，整个公社还有谁家比如家院子强？ 家里还有挣钱的窑厂跟兔子，天天能见钱，不说大富大贵，吃饭穿衣绝对不用担心！ 这么青黄不接的时候，多少人饿得走不动路，如家屋里，一个粮缸是满的，有几十斤、鸡蛋几百个！ 这样的家底子，就是娶个城里当工人的媳妇也配得上！ 人家能看上自己，自己可真是掉到富窝里了。 大嫂真是没有福气要是知道如家现在过得这么好，只怕悔青了肠子吧？ 幸福来之不易，自己可要珍惜。好好跟全家一心，要不，就真是不知好歹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7 弹压 不敢耽搁，雪梅忙收拾了两大块、半筐子炸货丸子啥的端了出去，笑吟吟地回到厨房，问：“梅子看看，这些够不？不够我再拿去。” 如梅看了看，说：“先放着，做着看。三哥跟金环还不知道晌午回来吃饭不。” 如梅娘一边拉风箱一边说：“得做着她俩的饭，金环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我说让她俩在会上吃，我看倒是回来的可能大些。” 雪梅心里又是一个激灵。 自己可得记着，婆婆说的话好多是客气话。自己可不能由着子来，看见东西就走不动道儿，倒显得没见识，让人笑话！ 如梅指挥雪梅刷盘子，“就在橱柜最下面，你拿出来四个大盘子，把汤盆也端出来。还有瓷勺，也翻出来。一起洗干净了，我等会儿盛菜。” 如梅的意思是，“先把烩菜炖出来，不是能放嘛，也不太容易凉。” 所以，要先炖烩菜，炖菜的功夫再准备炒菜，大锅里炖菜也不用占着小锅。 馍馏好了，已经拾掇到馍筐子里了，就连米汤都滚好了，被如梅娘舀到大钢筋锅里盖上。 雪梅忙打开新橱柜，一看，里面的碗筷也都是新的，都有几十个，也有些震惊。好在，还能端住，没露出啥表来。 锅屋里的碗筷啥的，都是如梅年前买的，碗盘都是成的，花朵、颜色都一样。这在乡下很少见。 其实，会上哪有卖的？都是如梅在供销社买的。 花色漂亮、细瓷带釉，比乡下常用的粗瓷大碗精致好看不说，关键是小了一大圈！ 屋子、柜子、桌子、椅子都是新的，要是还用以前那些豁了口子的粗瓷大碗，长长短短、粗细不一的木头筷子，看着心里都不舒服。 将来这一年，因为几个人的婚事，家里会经常请客、办事儿，所以，干脆就趁着过年，一股脑地添置了不少。 当然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手里宽裕了所以，如家吃饭很有些讲究了。 见雪梅小心翼翼地把一摞盘子、汤盆啥的端了出来，如梅突然想起来，说：“本来打算买鱼盘呢，可惜没找到。估计百货大楼该有吧？下回进城了一定记得去看看。” 雪梅有些懵，不知道啥是“鱼盘”，却很聪明地没接话。只当水响盖住了如梅的话，自己没听见，心里却有一丝丝的窘迫。 自己家还真是穷哎，自己也没啥见识，在如家人面前突然有些自卑了 如梅这么做，不是要羞辱雪梅，却也真有那么一丝弹压嫂子的心思。 有什么办法？不是被一个兰英给弄怕了吗？ 万一雪梅再是个不懂事的呢？现在看着是怪好，谁知道到底啥心思？ 以后自己嫁到几千里外，也不能时时知道家里的事儿。 爹娘老实、金环没心劲儿、二哥耿直，万一二嫂心眼多、私心重，家里早晚搅闹得过不成！ 给她家兔子当定礼，也是帮衬她娘家的意思。 她珍惜如家，就能好好过；要是光贪图如家的钱跟东西、只能共富贵不能同患难，真是要不得。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8 丰富食材 大烩菜人人会做，只要跟油放得多，都能做得香喷喷的。 所以，看如梅一个一个地把菜都放进，雪梅看了一遍，觉得也没啥稀罕的。围着味道，倒也夸了一句：“梅子做的菜，就是怪香。” 如梅娘笑着说：“你看她多舍得倒油！” 如梅把东西准备好了，伸头往外面看了看，“也都该回来了。”又抬头看了看太阳，也到正午了。 自打如家开始盖楼，院里就没断过孩子，玩儿水泥沙子，吵吵闹闹。 如梅打发俩孩子去窑厂，“喊我大哥二哥回来吃饭，就说雪梅姐来了，让富贵哥快点儿回来。” 回到锅屋，如梅便开始炒菜。 贤良跟富贵都在窑厂呢，回来吃饭没有时候，要看烧窑的时间；当然了，也不好把握家里到底啥时候做好饭。 院子里干活儿的人，其实也是看如梅做饭的况，这边喊“吃饭了”，那边就开始收工。 所以，乡下人没有种表，子过得就显得散漫，时间概念不强。 不像现代社会，干什么都要精确到分钟、甚至几秒，真是累人。 等如梅炒菜的时候，雪梅的感觉就不一样了。 因为如梅炒的菜，味道香先不说，就说每个菜都有名字，就让雪梅诧异得不得了，更不用提很多从没见过的做法了。 “这个菜叫鱼香丝。你看看，雪梅姐，这里面的东西好多家里都是常备着的，不论季节，很好炒。”如梅说着，就把配菜端给雪梅看。 “没有鱼啊？”雪梅有些诧异，“炒丝了里面还要放鱼？” 如梅笑笑，“这个菜炒出来就是有鱼的味道，不是里面要放鱼。家里的鱼等会儿我炖条整的，不往这里放。” 雪梅恍然大悟，“哦，是这，我就说咋叫个鱼香丝。” “雪梅姐，你看这个芹菜，跟豆腐干一起炒，又好吃又好看，叫芹菜香干。冬天吃这个菜也不错，就是凉得快，一般我放到最后炒。” 这个时代的冬天，地里能产出的菜不多，但是也有几种，北方天气寒冷，所以，蔬菜品种较少。 除了最常见的大白菜、白萝卜以外，其他蔬菜也有几种，虽然跟后世不能比，但是这会儿的菜可不是大家想象的只要白菜萝卜。 如梅来了大半年，为了丰富家里的餐桌，可以说搜罗的好吃的东西多了。 北方乡下，白萝卜、胡萝卜、土豆、山药、冬笋、洋姜、花生，这些东西都是地里产出，会上都有卖的，而且价格很便宜。 冬天也能放，如家存了不少。要不，咋会轻易就能弄出十个八个菜来？ 当然了，因为背靠着大青山，山货也是有的，就是价格贵一些。但是如梅赶会的时候，只要碰上，一般也是要存些的。 像黑木耳、茶树菇这些菌类的干货，家里也有半篮子。 辣椒、冬瓜更不用说，自己家菜地里就种的有呢，金环家有时候也给。 她家人少菜地却不小，吃不完就给如家送来点儿。如梅来者不拒，都收下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79 相亲相爱 <fontcolor=red> 哦，对了，还有一种叫“人造肉”的，其实用豆子挤出来的豆制品。 家里自留地都要种豆子，好挤油吃，冬天也会拿豆子挤成“人造肉”吃，比豆腐、豆腐干这些东西好保存。 所以，在冬天也是极好的食材；而且，算是很高档的。炒白菜放点儿人造肉”，味道立马不一样！ 冬天嘛，叶菜类的就稍微少些，但是，菠菜、香菜、黑白菜、黄心菜、芹菜也是有的。 再加上家里有粉条、有肉，如梅又会做，所以，即便是青黄不接的开春季节，如家饭桌还是相当丰盛的。 说着，如梅又拿出来胡萝卜跟玉米，说：“这会子咱家还有排骨，等会儿炖个胡萝卜排骨玉米，也是又好吃又营养。冬天吃带汤的也热乎，盛到盆里也不容易凉。” 上回杀的野猪，排骨都没舍得做宴席吃，留着呢。给大家上的都是肥猪肉片子，大家吃得开心，如梅也高兴。哈哈 光一听这些，雪梅就有些流口水，“嗯嗯嗯，你做吧，我跟着学。我也不是太笨，看几回也该能学会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富贵过来的时候，就听见锅屋里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心里自然高兴。 雪梅是自己未来的媳妇，能跟娘和妹妹处的好，自然是最让人喜欢的！想想以前的兰英吧，天天家里乌七八糟的。现在多好！ 富贵往锅屋门口一站，“我回来了。做好了饭了吗？” 雪梅听见富贵的声音就是心里一颤，前两天刚见过面，此时再见，也一样高兴。 忙转头看过来，招呼了一声：“你回来了，这就好。” 富贵这才假装刚看见雪梅，说：“你啥时候来的？” 雪梅一边往外端菜一边说：“吃罢早饭就来了，婶子说你去窑厂了。你洗手吧，我把饭摆好。大哥呢？咋没跟你一路回来？” 如梅娘见雪梅知道疼自己儿子，也喜欢，说：“赶紧洗手吃饭吧。雪梅，把馍筐子、钢筋锅都送到隔壁去，回来再盛烩菜。” “知道了，婶子。”雪梅痛快地答应了，忙转身洗好筷子，端着馍筐子出来。 富贵站在锅屋门口没走，见雪梅出来，抬手接过她手里的馍筐子，“给我。” 如梅在屋里“噗嗤”一声笑了，“二哥，你还怪知道怜香惜玉。一个馍筐子累不着雪梅姐，你要真想干活儿，就帮她把钢筋锅端出去，你也知道一锅汤有多沉。” 雪梅正不好意思，一听忙把馍筐子给富贵，“你送屋去，我端锅。” 富贵呵呵笑着，说：“梅子都说了钢筋锅沉，我端去，你送馍筐子。” 俩人相亲相爱的推让，外面的小年轻可就开始调皮了，冲着俩人吹口哨，“富贵，这是谁啊？不给大家伙介绍介绍？” 富贵转头喊：“到年底你就知道是谁了，这会子且不给你说呢！” 雪梅脸有些红，端着馍筐子，一边往餐厅走一边冲如梅爹说：“大叔，累了一上午了，都洗手吃饭吧。” --上拉加载下一章s--&gt; 0680 谆谆教导 <fontcolor=red> 如梅爹乐呵呵地说：“吃饭了、吃饭了！” 小工们自然收工回家，几个师傅又磨蹭了会儿，这才开始洗手，准备吃饭。 其实，按照起初的约定，管饭的就是四个大匠师。听着不多，但是，加上如家的六七个人，就是十个大人还多。 都是年轻壮劳力，又一天到晚干出力的活儿，所以，十几个人饭量可不小。 如梅一般不上桌，有时候如梅娘会过去吃。今天雪梅来了，如梅更不会去餐厅，要在锅屋陪着新嫂子吃饭呢。 所以，把那边的菜摆个差不多，男人们就上桌了，而贤良也早已经回来了。跟众人打了招呼，洗手吃饭。 如梅娘洗洗手，让了雪梅几句：“走，那屋吃去。” 雪梅当然不会去，“婶子你赶紧去吧，我跟梅子在锅屋吃。” 如梅娘便招呼众人吃饭去了，不是还得给他们拿馍、端碗嘛。 过去，乡下男人在家里的地位，是现代城市年轻人想不到的尊贵 这边锅屋换雪梅烧锅，也是一下子看两个灶膛，不算啥。 如梅把胡萝卜玉米排骨先炖到大锅里，让雪梅“烧大火”，开始小锅炒菜。 炒菜凉得快，所以，一般是人来差不多了才开始做，吃的就是个热乎今儿。 那边饭桌上有大烩菜、有馍、有汤，很像回事儿了。所以，这会儿才开始炒菜。 炒好一个就让雪梅端过去，也是让她表现一下的意思。 雪梅也算落落大方，知道大家都看着自己呢，虽然有些紧张，到底没出岔子。 还按照如梅说的，给大家报了菜名，“这是芹菜香干，趁热吃吧。” 富贵眼睛看着雪梅，笑得傻乎乎的；雪梅抬眼对上富贵的眼神，忙不敢再看他，说完话就转身走了。 等炒好菜、都端上桌，如梅俩人在锅屋里才开始吃饭。 刚开始吃，如梅娘就用碗端了一块鱼肉过来了，“雪梅，你吃！” 一条鱼自然是不好留下的，所以，先端上桌子，如梅娘马上就给她俩送了一块鱼肉。 雪梅又感动又不好意思，忙说：“婶子，你看这锅屋恁多菜呢。” 如梅娘却已经走了，“赶紧吃，凉了就腥了。” 北方人吃鱼少，不是冬天过年、夏天汛期，很少见市场上有鱼。水果也一样，不是夏秋季节，很少见到水果的。 所以，鱼算是金贵物件儿。 出了正月，如家还有鱼，本来就很稀罕，自己来了就做了，更是一份心意。 如梅看娘走了，一边吃饭一边说：“雪梅姐，你跟二哥要好好过。全家人都被大嫂弄寒了心，说实话，二哥起初还说不要媳妇。” 雪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真说过这话？” 如梅点头，“嗯。所以说，你要好好捂捂他的心，别让他对女人寒了心。二哥是个性子很直的人，男人嘛，可能会有些脾气。女人温柔着点儿，没有过不去的。” “你别看我在家当家主事儿，其实，在我对象面前，我还算是很体贴的。起码能事事为他考虑，对他家人也好。” --上拉加载下一章s--&gt; 0681 表决心 <fontcolor=red> 雪梅知道小姑子这是提点自己呢，忙说：“我知道，你二哥是个不错的人。收藏本站要不，表哥他也不会给我说。不是光看你家过得好，他一开始说是说婶子跟叔，还有你们几个都是很好的人。” “有钱了也愿意拉扯邻居，对乡邻们也好。大哥离婚也是因为大嫂实在不像话，为了一点儿小时就闹得鸡犬不宁。其实，给你说实话吧，我爹娘还找人打听过你家呢。” 如梅笑笑，“这有啥，这是正常的，谁家闺女找对象不打听婆家。男家也要打听女孩儿呢，不过，咱家信任跃进哥，也忙得很，没有去你庄上找人打听。” “再说了，全家都见过你，也是二哥满意了才说的。要不，就不会有你在这坐着了。还有金环，也说你不错。可见，能进一家门，都是缘分呢。” “雪梅姐，我觉的你也好，能跟我二哥好好过。咱家不是看不起的人，要不，凭俺家这条件，不是我吹牛，有我大姑子在城里，给我三个哥哥都找个城里的姑娘也能办得到。” “城里好多家户的工人，其实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有咱家窑厂工人挣得多。我哥哥们长得好、家里院子也大，卖砖瓦、养兔子，一年下来比家里几个工人的还强。” “雪梅姐，我说这些可不是要给你炫耀。只是说，你跟俺家有这缘分不容易，可不要跟大嫂一样，硬是在家作的过不成。” “哥哥们喜欢，愣是自己找茬、挑毛病，弄得离婚分家的，可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话不好听，是实话，雪梅姐你可不要怪罪。” “我就是个直肠子，也是为了一家人过得好，才给你说这话。有啥不高兴了，你直接说我，可不要冲我二哥撒气啊。” 雪梅便知道这个小姑子果然厉害，忙说：“看你说的啥话。你是富贵的妹妹，就是我妹妹。家里你是老小，十几岁就主恁大个家，我比你大几岁还弄不成。” “你说的这些话，我说不出来，可知道是为了我好、为了这个家好。我既然是这个家的人，当然要好好过。断不会胡搅蛮缠，跟富贵、跟公婆闹事儿。” “别的不说，还有跃进哥嫂俩人的脸面呢，我要是弄不像话的，如家跟梁家也搁置不成。岂不是害了三家人？” “金环还有以后大嫂来了，俺姊妹仨一定处的比亲姐妹还亲。你以后不管离家多远，都不让你担心。你放心吧，我说到做到！” 这番话说的如梅很满意。 既然人家都已经明白表态了，说明不仅是个明事理的人，还是个痛快性子，要不，能说出这番话来？ 这个家她可是第一次来呢。 “看家庭”这个事儿，雪梅家没来。不是有意见，其实是为了如家好。要是女方家来了，男方家要破费招待的呀。 再说了，如家这家庭，还需要相看吗？ 雪梅来梁跃进家走亲戚的时候，早就看见了啊。别说堂屋是高楼，就看东西屋都是青砖瓦房，就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所以，干脆“看家庭”这个环节就省了，如家人也都忙得很。 --上拉加载下一章s--&gt; 0682 羡慕 俩人正说话，就听见外面如全喊：“我回来了！” 雪梅忙站起来，如梅冲着外面喊：“三哥？你吃饭了吗？” 如全蒯着篮子、挎着包袱，兴冲冲地来到锅屋，一看雪梅，一惊，“哦？雪梅姐来了？” “嗯。赶会回来了？没吃饭就赶紧进来吧，锅里给你俩留着菜呢，金环呢？”雪梅很是落落大方，因为下意识地就把如全当成弟弟了。 雪梅家有一个弟弟，比如全小些。 如梅也伸头往外看，如全摆手，“金环回家了，东西我拿来了。过大礼那天再送去。我没吃饭，饿死我了。” 如梅忙说：“你把东西送屋去，我这就给你盛菜。” 富贵在隔壁喊：“老三？来这屋吃。” 如全应了一声，走过去，冲着众人打了个招呼，先去屋里送东西。 雪梅知道如全是跟金环买彩礼去了，有些激动也有些期盼。 八十块钱啊，得买多少东西！ 如梅看着雪梅，笑着说：“雪梅姐，你接着吃，我给他拾掇。” 雪梅忙说：“我把菜送那边去吧，桌上菜样儿多，都还不凉呢。”说着，自己去掀锅盖，往外端菜。 如梅很满意，夸道：“雪梅姐，你可真有个大嫂的样子。哈哈，知道心疼弟妹就行。” 大嫂遥遥无期，雪梅来了自然就是大嫂，金环先进门也不行，这就是辈分。 雪梅听见小姑子叫“大嫂”，还是忍不住脸有些发烧，嗔道：“你这丫头，瞎说啥呢。好了，你赶紧吃吧，婶子说了‘鱼凉了就腥’。” 如梅嘀嘀咕咕地说：“娘送这鱼时候，让你吃，都没说让我吃。你看看，有了媳妇就不要闺女，娘可真让我寒心啊。怪知道你们是一家！” 说完，俩人都笑起来了。 笑声没落，如全就过来端菜，“给我，那屋吃。你俩吃罢饭，西屋看东西去，俺俩瞎买的，也不知道好坏。” 雪梅忙说：“新东西哪有不好的？别耽误了，赶紧吃去吧。过去问问看哪个菜凉了，端来再。这天可不能吃凉菜。” 如全端了饭菜走了，雪梅说：“镇上的会也不赖，能买着好东西。我看他俩买的也不少。” 如梅笑笑，“八十块钱呢，能买老多。就看你愿意买啥了。过了三哥的事儿，他跟金环闲下来，你跟二哥就去。进城也行，我看他俩估计也要去一趟。” “进城？！”雪梅从没进过县城，也从没有想过要进城买结婚礼品。 乡下人有几个进城买的？贵死人！穷人连镇上供销社都不敢进！ 如梅点头，“你们俩商量着办。钱给你们看，就你们当家。我跟娘都顾不上，再说了，也不知道你俩想买啥。” “咱俩等会儿看看去，也给你俩做个参考。”如梅很有兴致，“嘿嘿，我也做个参考。” 其实，这话是哄雪梅的，如梅结婚不打算买啥东西。 又不在家住，买多了就是浪费，也带不走。不如带着钱城里里买去，那里才是自己的家呢。 再说了，别说农村会上的东西，就是供销社柜台里摆着的那些，如梅还看不上呢。 ps:今天更新结束，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3 县城买去 第二天，梁吃了早饭便去了雪梅家，雪梅便一天没来。 后晌梁过来说了，“一家子都高兴得很，直说要给雪梅做家具呢。也不知道做多少、做点儿啥，这个衣柜那个橱柜的，反正咋也得把一间新屋填满。” 如梅心想，人老了办事儿不错，就是学不成个话，新式家具的名字她也说不清 如梅娘笑着说：“不管咋着，全家人高兴就行。嫁妆多少也不算啥，人好比啥都强。” 金环也高兴，说：“我娘说要给我做啥七十二条腿，我也说不清都是啥。反正听着是不少，还想着万一屋里放不下呢？” 如梅指指楼房，“再来七十二条腿也放下了。你跟三哥商量商量吧，看住楼上还是楼下，反正屋子多得是。” 如梅爹听见了，忙说：“哪能他俩商量？得找人看看，哪里适合他俩住。” 如梅娘也说：“就是，哪里安都是有讲究的，可不能乱挑。再说了，东西边他跟富贵不能乱了，富贵是二哥，得住东边。” “老三俩当然得住西边，就是看看哪间屋里安旺子孙，看准方位了才行。一楼我跟你爹住东间，西间以后留给老大两口子。” “梅子不挪了，就住东屋吧。西晒就西晒，树挡着也不怕。住一个夏天就走了，凑合着也能过。” 如梅拉着金环，一脸不满地嘀嘀咕咕，“你看看，娘现在对我一点儿都不心疼。你们在啥方位铺都想到了，我就是西晒屋里凑合一夏天！” “哪是不疼你？”金环抿着嘴笑，“就是懒得挪了，老折腾，你不是也不习惯？等盖好楼了，你想挪过去住还不是现成的？反正富贵哥结婚要到冬天了呢！” 如梅娘也笑着说：“你这丫头就会贫嘴，这院子都是你挣的，你想住哪就住哪。非得在金环面前叫屈，你还等着她疼你？”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 如梅摊手，一脸委屈地说：“你看看，你们现在真是一家人了，说的话都一样。你向着她、她向着你，可真是婆媳深。” “不说了，我这个外人，还是乖乖干活儿去吧。要不，等会儿讨人厌了，以后我回娘家，万一不给我开门可咋整！” 说完，咯咯笑着跑走了。 如梅娘笑得不轻，手里的毛巾都拿不住。 金环也是又气又笑，冲着如梅的背影喊：“梅子，你就贫嘴吧，等妞子来了，看我不教她跟你对着干！” 第二天金环跟如全早早吃了饭去县城了。 昨儿个会上买的都是小东西，有些好点儿的还是得去县城，东西多、有挑头儿。 再说了，新娘子嘛，上轿的时候是要穿好衣裳的呀，得去百货大楼挑一件大红色的上衣才应景儿。 如梅在家等雪梅，果然，如全走了没多久，雪梅就蒯着篮子来了，里面装的是红薯干。 上回来拿的是粉条，穷人家能有啥好东西？就这，家里也没有多少存货了。但是，空着手上门还是不好意思。 因为东西少，雪梅都没有去梁跃进家，直接就来如家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4 操心 今天的工作主要就是剪兔毛，两个人合作得很好，雪梅摁着兔子，如梅下剪子。 找了个小孩子来回兔子洞里抓送兔子，如梅给孩子一把糖果，孩子高高兴兴地干得很好。 如全不在家，富贵跟贤良便都不能歇，好在，昨儿个已经熄火了，今儿开始要洇窑，就是往窑上泼水、降温，要不砖瓦没法往外拿啊。 这个过程也得差不多一星期，所以，装窑一两天、烧窑五六天、洇窑五六天，出窑一两天，因此这也是为啥一窑出来一定要半个月左右，一个月最多烧两窑的原因。 没有升降的架子，全都是人挑着水桶往窑上走，又高又沉，是个很累人的活儿。 一群男人都是轮流着上，这个时候，不管是烧火的、还是制砖瓦的，基本都轮流挑水。 要不，光靠哪一两个人是不行，挑一天水、爬一天坡，受不了。第二天就干不成啥活儿了。 如梅爹现在几乎不咋去窑厂了，家里盖屋已经接近尾声，越是这个时候越得小心，要不，就前功尽弃了。 好多小工就用不到了，回家歇着。大工跟师傅也少了好几个，因为，上瓦速度比较快，几个有技术的大工跟着一个师傅就可以搞定。 一方面，如家这个月要节省开支；另一方面，用这些大工也是浪费，人家其实在外面也能找到活儿。 就是几个小工没着落了，所以，如家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儿。 如梅爹和如梅娘，一般来说不干啥大活儿，就是在院子里收拾乱七八糟的东西。 房子一旦开始盖，院子里又是砖瓦、水泥、木头乱七八糟的，堆得满满的，到处都是。 这些东西就不好使唤别人，使唤谁一天、都得给人开工钱，这都是出力的活，怎么能白用人呢？ 如梅爹带着一个师傅去后院看了看，不是要拉院墙、养兔子嘛。 所谓的后院，其实就是堂屋后面那一片空地，大约也有二分地，现在还种着几棵白菜，零零散散地躺在地上。 其实原来就是一块废地，后面也种着两棵杨树，长得高，虽然不成材，但是夏天遮挡凉还是非常管用的。 如梅爹说：“师傅，你看这块地方，俺就围个院子，就不再盖房子了，上面搭个棚、底下弄几排洞，就是养兔子。” “这个角、那个角，挖两个洞，小兔子可以放到这个洞里，兔子大了需要单独养，就把它弄出来，在院子里跑跑也行，在笼子里转转也中。” “要不，两个洞实在装不下，放到前院里味道也大，夏天都蹲不住人。也不是它该呆的地方，就想着给它挪出来。跟前面留个门，四边就不留门了，从前院进出。” 其实也是为了安全，但是出兔子粪就是个问题，还是得从前院拉出来，这个就不好了。好在，也不是天天拉，一个几天弄一次，也能忍。 如梅正剪兔子毛呢，见爹跟师傅去后院了，便知道俩人要说拉院墙的事儿，忙把剪子交给娘，“你俩剪，我去后面看看。” 如梅娘看着如梅跑走了，嘀咕了一句：“恁小个人，家里啥都是她cāo)心。”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5 如梅的规划 如梅爹跟师傅正在说，如梅跑了过来，“爹，我看咱家还是盖个好点儿的，别凑合。要不，以后改造可不容易。” 老人们做事儿好考虑节约，最后反而没节约，所以，如梅以前就考虑弄个像样儿的养兔场。 其实，建造笼舍可利用家庭的旧砖瓦、石块、土坯、水泥和白灰等，也可以用铁棍焊成框架，以铁丝编制笼具。 “咱家有的是砖瓦，别人不说，咱家可不能乱凑合。不能全部都用铁丝编笼子，那样的话，太浪费不说，笼子与笼子之间可能会漏。” “我现在想的是，把我们的笼子都隔起来，像鸽子笼一样，一排一排、上下搞个五六排，面对面的也好喂食。” “上面盖上先石棉瓦，这是天，是秋天可以的，等到天气炎的时候，就得把上面全部盖起来。” “然后像一个房子一样，把兔子罩到这里面。再加上院里的两棵杨树，天气不是太。要不，兔子一长毛，等到了夏天就太了。” “院里挖两个洞，也主要是为了放刚断的小兔。跟大兔子隔离开，在兔子洞里养几个月，到时候也是要拿出来的。所以外面的这个洞，就要建设得标准。” 见俩人有些懵，如梅忙蹲下来，拿着石子在地上画图，“爹，师傅，你俩看看。” 俩人忙蹲下了，看如梅一边画图一边讲解。 “咱们后院的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搞个五六排倒是可以。面对面的两排，兔笼之间大概留出一米的距离，有人来走路就行了。” “后面还要建上专门留屎尿的槽，要不天天光给它们收拾这些粪便，就够人受的。” “每一个兔子洞也不需要有多大，就像一个鸡窝一般大就行了。也就是六十公分左右大小一个空心正方体。” “只要摞的高，我们多弄几排，一个南北走向，这样还能够通风，跟咱家的房子刚好相反。” 如梅爹点头，“房子都是坐北朝南、东西走向，好晒太阳。” 师傅也看明白了，“兔子洞因为是要两排竖着的，要兔子面对面，所以说一排兔子面朝东，一排兔子面朝西，我们整个搞两面墙。” 如梅见师傅理解了，很高兴，指点着地上的图，说：“这样子的话，兔子也可以晒到太阳，也能够通风、味道也小。家里人就算在前边住，味道也不是很大。” “这个院墙围起来要留两个小门，一个小门通到前院，方便咱们进来查看；还有一个小门要通到外边去，靠往外出粪喂饲料。” 如梅爹嘀咕，“刚才我还给师傅说，就开一个小门通到前院呢。” 如梅摇头，“不行啊，爹，就开一个门，太少了。要不啥都从前院过，也脏、也不安全。以后万一有人来买种兔、往外掏粪、建毛干什么的，这些工作都可以在外面干，这些都不用再往前院拿了。” “包括兔子笼、胡萝卜、青草、饲料这些东西，还有他那个喝的水也得天天挑，还得清洗兔子笼。”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6 我的养兔场啊 “所以，在井边大杨树底下开个小门儿，这样，从井边往这边送水也近。拿草、剪兔毛干什么，都在西边的这个小门附近。” “西面的小门儿还得出粪，，几天就得过一趟。对了，西门口这边还要盖两间房子，放些东西，饲料啥的。等兔子多了，我们光喂青草可不够。” “到冬天放些胡萝卜、秸秆儿、饲料、麦麸，还有竹筐、麻袋、剪子、板凳、水桶、笤帚东西多呢。所以说，必须还得盖两间小屋，低矮、不漏就行。” 如梅爹跟师傅相互看了一眼，都夸：“你这丫头，脑子转得还真是快。” 其实，也不是如梅的功劳啦，不过就是以前见过这种种兔厂里的构造罢了。咱家家这个养兔场，现在不过就是百十只兔子，能有个什么规模？ 人家种兔厂规模才叫大，一个院子就十几亩地。呵呵，自己家这个就只有二分地大小呢，再往外就不值当再扩大了。兔舍建设好了，也能放下千把只兔子了。 以后剪毛是个大工程了呢，早晚还是要卖种兔。要不，按照家里的原计划，杀了卖卤兔子，家里当真没有人手了呀。 两个嫂子是要来了，干活儿是有人了。但是，很快就要添小孩子了呀，整占一个人。 两家都生了，就连娘也别想消停，洗洗涮涮、吃饭、换尿布，累人着呢。自己再不在家，再开发别的赚钱渠道，真不现实。 所以，家里的这个养兔场，规模就只能控制在一千只左右。太多了就顾不过来了，弄病了更倒霉。 天来了，如梅正打算去兽医站一趟，要请兽医过来给自己家的兔子打防疫针！ 当然了，这些等有空再说，赶会的时候去兽医站找人。 所以，家里花钱如流水，这个月就等着这茬兔毛呢。当然了，公社跟粮店的货款也该结一次账了。 如梅爹看向师傅，师傅点头：“没问题。只要知道盖啥，我就能给你盖成，还能比盖楼难？” “你黑喽把图纸好好画画，多大尺寸都标出来。窑厂拉来砖瓦，我看七八天就能好。拉院墙不耽误，想快就多找几个小工。只要师傅把线拉直了，小工们就是垒墙，不会出啥错儿。” 如梅忙说：“前边的院墙先不拉，先把后面的院墙拉上。还有这个兔子笼，我们要抓紧时间做，天渐渐的了，我想在夏天到来之前，把大兔子都安置好。” 如梅爹忙说：“两边院墙都一起拉上，弄好了这道子事儿就结束了。要不，家里到处砖瓦啥的，也不好看。” 砖瓦都是现成的，人也都闲着呢，只要钱跟得上，两边的院墙一起拉上也没啥。如梅不过稍微一犹豫，就说“好！爹，你跟师傅商量吧。这边钱不缺。” 师傅忙说：“一直干着活儿呢，钱晚一阵子也没啥。” 如梅笑，“哪能呢。青黄不接的季节，家里都是一家人吃饭，放心吧。不管师傅还是工人，工钱咱都会准时、足额发放。”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7 它以为自己是条狗 如梅爹看如梅画的图，嘀咕了一句：“我咋看着跟电影里演的窑洞似的？一个一个窟窿，兔子能住得好吗？你别都折腾坏了，恁金贵东西。” 如梅笑着说：“爹，你就放心吧。我办事儿没出过岔子，这点儿小事儿难不倒我，你只要早点儿弄好就行。” “到时候你就知道这么做的好处了。对了，每一排砖墙后面要抹水泥，要不，都还打了洞跑了。” “还有。这一排一排的兔子笼不能挨着四面墙，还担心那个贼偷挖墙掏砖地给我捉了去。” 说完，有些期待地说：“韩擒豹不是说要给咱家找狼狗呢？也不知道他说的话靠谱不？这种事儿，我看倒是崔珏能办得好。” 如梅爹笑笑，“韩擒豹跟崔珏都能干，我看，哪天说不定就突然回来了。”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在下面当然听见如梅说他们，都有些怀念。 崔珏抱怨：“底下的活儿实在太多了，我真想上去再住几天。你看看如家的院子弄好了、多漂亮。这会子，上面正是暖花开的时候，真急死我了。” 韩擒豹出了一口气，不说话，低头不知道看文件呢还是写字，其实一个字儿也没看进去。 崔珏又问：“老黄给你咋办的事儿？不是听说已经回来了？” 韩擒豹说：“弄好了，听说贤良的命改得不错。” 崔珏来了兴致，“怎么个不错？给我讲讲，我还不知道呢。” 韩擒豹不说，“说了就没意思了。” 崔珏瞪眼：“切，你一个人知道就有意思了？我哪天找老黄问问去。他也不知道干啥呢，天天不见人。要不，给他在底下弄个差事干干？” 韩擒豹摇头，“你就别拉他下水了，让他还当他的散仙把。咱俩找他办个事儿，这不是方便的？都弄来这里关着，哪天有事儿都有事儿，想干点儿别的啥连个人也抓不着。” 崔珏点头，“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也就咱仨能现，其他人也不好到上面去。不过，我可是知道，老黄从没有显过真的。他要是现原形了，如梅那丫头还不知道咋高兴呢。” 韩擒豹却不以为然，“有啥高兴的？他现原形了就是个普通的黄鼠狼，啥法力没有、话都说不出。也就是看着可些，你让如梅把他当个宠物养着？老黄多没面子！” 崔珏拍着桌子笑了起来，“哈哈哈，还真是的。一想到如梅那丫头把老黄这黄鼠狼抱到怀里，我就要笑死了！哈哈哈” 韩擒豹一脚踹过来，“笑啥笑！好好干活儿，我歇会儿去。”说着，把手里的文案啪地一扔，推开椅子，起来走了。 崔珏看着韩擒豹的背影，撇嘴，“切！”忙又喊了一声：“喂，上面一家子可惦记你的狼狗呢，你给她哪里弄去？” 韩擒豹脚步一顿，“已经下了。” 崔珏一听，跳了起来，“哪里呢？让我看看，别真是一头狼崽子吧？弄上去吓死一庄子的人！” 韩擒豹转，说：“老黄动罢那狼崽子的脑子了，它以为自己是条狗！” 崔珏：“”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8 大定 转眼就到了去金环家过大礼的子，吃完早饭，如全就不去窑厂了。 干了会儿活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如全进屋换衣裳，如梅娘拿着礼物找大队书记的娘去了。 媒人要去，自己跟如梅爹也要去，是两家大人正式见面的意思。虽然天天见面，但是这可是郑重的礼节。 今天嘛，嗯，金环是不会过来的啦。要在家招呼饭菜，收拾屋里、打扮打扮事儿多呢。 等如全打扮得焕然一新出来，大家都笑，如梅也笑了，“三哥，这么一收拾，我看跟电影明星也差不多了。” 三个哥哥数如全长得最好，子也笑，笑眯眯地，一看就喜庆，所以，大人也偏些。 众人都围着跟他开玩笑，“从头到脚都是新崭崭的，一看就是个新郎官” “可不是，老金两口子这会儿可高兴啦。恁排场、恁有钱个新女婿上门，看这回俩人给新女婿做啥好吃的” “就是，味道要是闻着没如家香，回头可得好好说他一顿” 如梅忙着给他收拾篮子啥的，雪梅也来了，忙跟着帮忙。学着点儿，这以后当家了，都是用得上的，以后自己家也要接待富贵的呢。 贤良在窑厂没回来，富贵也是，忙着呢。一窑新砖瓦正烧得关键，不好离人的。如全不在家，他俩就全部顶上，要不，没法换班儿了。 等家里的篮子、包袱啥的都收拾齐整，如梅娘跟大队书记的娘俩人说说笑笑地回来了。 老太太其实也不多老，六十多岁，因为家里能吃饱饭，子也算硬朗，说话声音也洪亮。 看见众人在院子里都围着如全开玩笑，也说“老金家可得留着不让回来了，恁强的女婿，哪里找去” 就是夸如全长得好的意思。 如梅忙过来招呼人家“，还得麻烦你一趟。” 老太太一摆手，“连庄子都没出，就是几步路的事儿，我还跟着吃顿好的，麻烦啥” 如梅娘忙把篮子啥的又好好检查了一遍，看着没问题了，这才赶紧招呼如梅爹“别干了，赶紧洗手换衣裳，去晚了那边还急了。” 一般人办事儿，都是路远的来的早、路越近来得越晚，总想着一会儿就到，所以，迟到的反而是近路的多些。 这过大礼的可是个正事儿，过去叫“大定”，看看吧，就是心里大定了小定现在都不咋提了。 众人围着如全，看着篮子、包袱里的各色东西，都羡慕不已。 鞋子有两双、四衣裳、一盒毛线、十几块布，衣裳、鞋子、料子，这是比较贵重的。 布料也都是好的，有的确良、有涤卡、涤纶、有毛料、有呢子 布料有厚有薄，颜色也有好几样儿。一看就知道，不仅有金环这个新媳妇的，还有给老金家几个的 当然了，其他东西也不少，主要是吃的，如家出手大方，十几斤的猪、五花肥膘；一条大羊腿，也有一二十斤；满满一篮子鸡蛋，满的大家都怕要滚下来一个；还有黑木耳、干蘑菇，可是稀罕货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89 雪梅的心思 最惹眼的就是两对兔子，得值十几块 四个雪白肥硕的大兔子，被如梅用红色毛线系了耳朵，一动就是一甩，看着又好玩儿又喜庆 东西太多了，四个人都拿不完，干脆拉了架子车。架子车头天也都清洗得干干净净，车把上贴了红纸。上面虽然没写字儿，但是一看就喜庆得很。 每个篮子的把上也都贴了红纸，满满当当，好几篮子东西、好几个包袱，还有一竹筐四个大兔子，满满一架子车 如全笑嘻嘻地拉着，后如梅爹娘两个都是一新，鞋子都清洗得一尘不染。 大队书记的娘跟着当媒人，一路大声说笑着，直往金环家去了。 几个人的阵势，看着就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呢 如梅笑着看着几个人的背影，转脸对一脸羡慕的雪梅说“雪梅姐，你都看了他俩买的东西了。你到时候想买就买，我看他们钱都没花完。” 这个时代，东西都比较便宜，说那些毛料布、呢子布，其实也就是几块钱就能扯过来。家里边普通的布，几毛钱就是一尺。 所以说，80块钱他们两个人铁定没有花完，估计能剩个二三十，肯定没问题。除了那几块料子值钱，其他的东西都不花钱。 雪梅自然心里是舍不得。 那些毛料、呢子，自己家人肯定舍不得穿，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冬天穿呢子、毛料的衣裳。 所以说，心里也是直打鼓。 80块钱拿到手里，肯定得花个三四十，这就已经不得了了。剩下的钱，还是握在手里、心里踏实，不要一下子全都花出去。 当然了，自己心里现在是这么想，等钱给了再跟富贵商量一下怎么办，可不能一分不花。 自己还是二嫂呢，到时候带的东西那么少、没啥东西拿得出手，如家面子上也不好看。 金环家条件比自己家好的多了，到时候他们家会陪送的嫁妆也比较多。自己家如果要是这个时候还不省得花钱，到时候万一被人看不起，多没面子。 如梅自然是知道雪梅的心思，你看她的表就知道。 而且雪梅家的条件比金环家是差了很多的，金环家三个人挣工钱，现在又有了兔子，他们家肯定比雪梅家要好的多了。 包括陪嫁，应该也比她家多。 所以说，人呢，就怕比都是一样的人，如果有啥不一样，心里会不舒服。 如梅娘就很聪明，一人一百，随便你们花。20块钱是彩礼，剩下的80块钱，你们自己看着办。买少了，自己心里有谱就行，不要怨别人。 家里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做饭也简单了。 雪梅跟如梅两个人，在锅屋里把中午饭做了做，伺候贤良兄弟跟几个大师傅吃完，很快就结束了。 俩人收拾好锅屋，就接着给兔子剪毛。再要两天，就差不多完工了。 这回也是一百斤左右，能得一百块钱，富贵俩人正好用上再加上公社跟粮店的账，这个月其实不算紧张。 如梅爹娘跟如全仨人傍黑了才回来，都满脸乐呵呵地，如全却喝得脸红脖子粗。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0 成就感 雪梅招呼过了，给俩人倒了茶，就要回家，“再不走，天就黑了。” 富贵跟贤良还没回来，如梅说“别走了，黑喽跟我睡” 雪梅不敢。 这个时候的人还是比较看重名声的，所以，没过门就在如家留宿，传出去可不好听。也是怕如家心里瞧不起，所以，雪梅坚持要回家。 富贵正好小跑着回来了，要送雪梅回家的啊。 雪梅见富贵回来了，忙说“婶子、大叔我走了，明儿个再来。” 如梅忙说“这几天你跟二哥可以开始买东西了。明儿个金环就来了，我俩就行。你跟二哥路上商量个子。” 俩人答应着走了。 富贵把雪梅送回家，干脆在她家喝了汤才来。 如梅爹娘也没说啥，如梅问“你俩商量好了没有哪天去赶会” 富贵说“后儿个吧，月底才过大礼呢。明儿个让老三歇歇，我看他喝得不少。” 如全一酒气、摇头晃脑地说“几个陪客的人都不够意思，一个庄上的，你说，咋都合起来灌我等哪天看我收拾他们几个一顿” 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正说闲话，金明一溜烟儿地跑了过来，“如全哥，你没事儿吧我爹让我来看看，我娘也不放心，我姐还说要来给你送醒酒汤呢”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娘笑着说“这小子嘴就是溜，回去给你爹娘说，你如全哥没事儿。喝多了就去睡了，这不是好好在这坐着呢” 如梅笑着给金明抓了一把瓜子，说“不留你，赶紧回家报个信儿，都好着呢。” 如全也说“没事儿，赶紧回吧。” “真没事儿那我走了，俺姐说明儿个早点儿过来。”金明这才接过瓜子，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如梅爹感慨着说“看看，一个庄就是好，相互照应也能顾得上。你看看富贵，到现在才回来，说是不远，来回也要十里路” 几个人说了会儿闲话便都洗洗睡了。 如梅一个人住在东屋西间，很安静，围着间里传来的隐隐的香味儿，真是满足得很。 家里吃喝不愁，虽然不是啥大富之家，但是，已经算是极好的了。白天一个干活儿的还说他舅家的人刚从他家借了十斤粮食回家了。 你想想，十斤粮食能顶几顿要不是这庄上的几家跟着如家，还不知道能吃上饭不 别人家不说，就是金环家就是个问题。现在呢这庄上除了如家，就数金家有钱了，大队书记家也不行，他家有粮食吃其实也是弄得大队里的，人家不是方便嘛。 要说手里有钱，可跟金家不能比，还有梁家和胡家，都是跟着如家在窑厂干挣钱了的。 说实在，虽然不是啥轰轰烈烈的事儿，但是自己家人、亲近之人都能有个好子过，自己的成就感还是很大的。 还有雪梅家，只要跟自己家好好过，别的不说，温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说，等以后自己家发达了还是要带着整个村子的人过好子才行呢。 ps:8更完，明儿个见，群么么。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1 宏伟目标 忙碌的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就到了月底，不仅如家的楼房彻底完工，就连后院的地都平整好了。 自然还是泥土地，如梅不打算弄成水泥地啥的。除了走着舒服，冬天冷、夏天，水泥地其实不是啥好东西。 再说了，兔子们屙尿啥的，万一流到地上，还是土地好打扫些。 砖瓦都是自家出的，要不是给师傅和工人们付工钱，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后院兔舍建好了，两头没封闭，所以，看起来就是一个走廊挨着一个走廊的样子。 并排有六个，每一面有五十个洞窟，面对面一个连廊就是一百个。 因为都很窄，所以，即便院子不是太大，也弄了七个，就能装700个成年兔子了。 再加上，院子两个角里，各挖了一个口小肚大的兔子洞，每个洞里也可以放一百五十只小兔儿。 总共加起来，这个养兔场可以饲养一千只兔子，当然了，这是饱和的况下。 估计，不会这么饱和，顾不过来是个问题，更担心太多了生病。 这都是如梅的估算，还不知道准确况啥样，但是，不差太多就是了。 所以，养兔场大小不要紧，只要兔子不超员、不满载，应该是没有啥大问题。 而且，有700个单个洞窟养着，住着单间呢，传染疾病的可能大大降低。 各自隔开住着，不相互踩踏、攀爬，兔毛也干净得多，兔毛的质量也会上一个台阶。 虽然不好说兔毛价格会上涨，但是起码不会往下调就是了。 就是，成年兔子不在一个窝了，配种的事儿，得好好考虑考虑 如梅甚至有个想法，要是庄上养兔子能形成规模，吸引来厂商，自家赚的钱可就更厉害了。 要是当地能开办一个兔毛加工厂之类的，嗯，那可就是农工贸一体化，实现工农结合大发展了啊。 不过，目前还是低调点儿吧，这个时候可不能大规模做生意。 再过几年年，国家可就大不一样喽。那个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厉害呢。这会子，且韬光养晦、打个基础吧。 一旦国家改革开放了，自己这边的生意也干大了，厚积薄发，不弄个全国第一的长毛兔养殖基地，都对不起江军千里遥远地弄来六只兔子 所以，自己不在这不要紧，只要把家里人培养出来，农村的广阔天地、一样大有可为啊 等富贵也去雪梅家过了大礼，两兄弟的亲事可就算是定下了。 家里的子依然红红火火、匆匆忙忙，天天忙忙碌碌，不是家里就是窑厂，队长吹哨子，如家人几乎不去的了。 雪梅家里得了四只兔子，就不太敢天天来了，“家里人都没弄过，恁金贵东西，都害怕弄不好。” 金环倒是无所谓的，“俺家离这就是几步路远，送来的六只兔子，我天天回家看看就好了。我娘也会弄，不怕” 如家的一百多只才难弄呢 后院还没有全部完工，所以，还不敢一下子把兔子都弄过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2 兔子搬家 这几天的任务就是清理，把大小分开、公母分开、断的不断的也得分开，一百多只兔子，都要搬新家了呢 因为每个兔舍前边，都要安装铁丝的小门，所以，进度慢了许多。 本来说用木栅栏，可惜，兔子骨头是软的，很小的缝隙、老大的成年兔子都能钻出来，个个练了缩骨功似的。 如梅爹只得又跑到城里买了百十斤铁丝，在村里找了几个会编笼子的，给每一个兔舍面前编了个铁丝网的小门。 安装到青砖的兔舍上，能开能关，兔子咬不烂、钻不出，这才算是放了心。 因为每个兔舍前边，都要安装铁丝的小门，所以，进度慢了许多。 因为这个工作耽误了一段时间，等全部兔子搬了新家，都已经到五一了 不过，正是时候，天一，这么多兔子挤到一个洞里，都要受不了啦。 五月食物也丰盛，各种菜叶子、秫秸叶子、野草都有了，兔子天天有新鲜饲料吃，长得飞快。 因为开找兽医来都打了针，所以也没有啥传染病，省了老大劲儿。 有新鲜的空气、搞不好哪天还能晒晒太阳，在院子里撒个欢儿啥的。 院子里，地上蹦蹦跳跳的，都是萌萌哒、毛茸茸的小兔子。 白白的毛、红红的眼、长长的耳、短短的腿看着真是太太太太可啦 如梅叉着腰，得意地挑眉，冲着金环喊“金环过来，别干了，歇会儿过来欣赏会儿地上的小兔子，真是太好玩儿了，比小宝宝还可。” 金环把手里的青草都倒进食槽里，拍拍手从兔舍里走了出来。 站在杨树下，一边擦汗，一边笑嘻嘻地说“就你花样儿多，还给小兔儿晒太阳。俺家那几个，我都没弄出来过，怕跑喽。” 如梅看看自己家的养兔场，说“咱家有这个院子，墙恁高、大门关着，当然不怕。你看看，门槛弄得高，墙离地一米都抹了水泥，墙下四圈都是砖，不怕它们逃跑、打洞的。” 如梅问，“对了，你家啥时候盖屋咋不听动静了上个月婶子还说盖屋盖屋的，再不盖可就要割麦了啊。” “你看咱家这院子，就是我催着赶着盖的。要不，哪能恁快别是你爹娘没把那几只兔子当回事儿吧” 金环摇头，“爹娘都顾不上，我也不会cāo)持这事儿。再说了，盖屋恁大的事儿，也不是我该管的事儿。俺家屋还好好的，应该不急。不行就明年啊，金柱说亲还得两三年，才十五呢” 如梅说“也快得很。不过，着急肯定是不着急。哦，对了，是不是找不着师傅啊咱家盖屋的几个师傅，已经在外村找着活儿了呢。” 给如家盖屋的几个师傅上个月就已经走了，现在前院儿垒墙的几个，都是本村的小工。就一个大工带着，也是师傅们拉好了线儿，他们跟着垒砌就是了。 等到盖门楼的时候，再回来个师傅指点，所以，如家的院墙几乎没啥问题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3 想挣钱的人多呢 远远望去，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院子。 西边是五间瓦房、东边是五间平房，中间是楼上楼下十间楼房，后面是个院子。 前院一棵大杨树、后院两棵小杨树，蓬蓬如盖，遮挡着刺眼的太阳，给家里带来一丝凉。 树下就是那口八卦井。 辘轳架子还是十分崭新，上面的木头盖子依然好好的。不过，因为有了院墙，很多邻居就不好意思过来打水了。 也就是金环、梁几家关系不错的，还天天来，过来说说话、干点儿活儿，处得比以前还好。 当然了，现在开始有机制压井了。很小很轻便，也没有太大危险，就是打井的费用不小。 压井是个铁疙瘩还带技术，所以，光压井本就好几十块，贵得很。 所以，一个庄上舍得打井的几乎没有，也就梁家有这个打算。 因为梁跃进一天到晚不在家，梁挑水困难，跃进媳妇带着孩子，一天也挑不了几趟。 水缸早上梁跃进挑慢，不到黑喽就空了，洗洗涮涮用水量很大。 哪天还要端着衣服如家洗去，虽然没啥不好，还是自己家有压井方便。所以，三个人一合计，打井！ 其他人家根本都不敢想，还是队里的井挑水吃。 听说梁家要打井、金家要盖屋，全村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 “看看吧，这两家跟如家关系最好，发的也最快。” “一个要打井、一个要盖屋，真不知道跟着如家挣了多少钱。” “梁家就三个半人，挑水吃又能用多少？打个井就得百十块，我看就是有钱烧的。” “还有老金，金柱才十五，金明十二还不到，又不是没屋住，急着盖屋干啥？显摆啊。” “人家挣的钱、人家想咋花，你们管得着吗？在这说风凉话，还不如拉砖溜乡卖去。” “我倒是想，你借架子车给我啊？说白话呢。” “切，我要是能买起架子车，还借给你？我早拉脚去了，你看看那仨拉脚的，家里都挣着钱了！” “眼别人干啥？有本事自己挣去。没本事就天天等哨子上工，被队长骂去。” “只要给记工分、分粮食，就当没听见。大风刮跑了，还长到谁上了？” “” 一群人坐在树底下，一边乘凉一边闲扯，说着说着就歪了楼，骂起队长跟大队书记来了。 “护着如家，还不是得了好处了。我看队长不是个东西，把队里的架子车当成自己家的了。” “嗯，我看也是，大队书记家的粮食哪来的？全家没一个正经劳力，天天吃得怪饱。” “这会子倒是给如家当狗腿子呢。你没看把香菊娘治得？彻底疯了，连香菊爹都不认得。” “听说让弄回家去呢？在大队部关了半年，把香菊家也掏空了，这才叫回家。心真黑！” “” 如梅吃完晌午饭，收拾好家里，便从家里出来了。 见一群人坐着说话，看自己过来突然安静了，便知道刚才一定是在议论自己家的事儿呢。 如梅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4 得想个办法 看着一众人，微笑着打招呼，“婶子、大叔，都坐这凉快呢？” 有人就应声，“梅子这是干啥去？” 如梅说：“地里弄草去，婶子们坐着怪舒服，俺家忙得不像样儿。那天，我娘还说‘老长时间没跟婶子大娘们一起说话了，怪想得慌’，没事儿上俺家玩去。” 有人便说：“哎呦，俺也愿意忙啊，就是没啥可忙的。队长吹哨子就下地，回家里就做饭、吃罢饭不是看孩子就是纳鞋底子。” “哪像你娘，事儿恁多！等三个儿媳妇进门就好了，富贵跟如全不是都看好子了？” 如梅站住了脚，说：“嗯。三哥八月就结婚，到时候婶子大娘们可要来喝喜酒啊。我忙去了，你们在这凉快吧。” 说完，便背着粪箕子走了，找金环下地割草去。家里百十只兔子等吃饭呢，谁有功夫跟这群闲人瞎扯。 看看如梅的背影、看看如家的院子，众人羡慕嫉妒恨，说：“咋能跟着如家挣几个钱儿就好了。” 5月还不算太忙，等到了6月就开始割麦子了，那简直是抢收抢种，天天忙的饭都吃不上。 这会子还是个闲空，所以说，除了队长吹哨子下地混工分以外，其他人其实有很多时间、可以挤出来做点别的，但是没有门路呀。 “靠手艺吃饭？不会；做买卖挣钱？没有本钱！也不会啊，万一再赔掉底了，上吊都买不起绳子！” “咱这农民老趴瞎能干啥？就是一力气，今天用用、睡一夜明儿就有了。我是说，头天黑喽能吃饱饭。” “可不是，吃不饱饭，连累加饿，第二天说不定人都起不来，死他娘的了。要不，咋会有‘累死人’的说辞呢？” “都说‘活孬种’，其实就骂、‘活儿孬种’。能把人累死，就挣不了几口饭，不是孬种是啥？你看看，老农民有几个能吃上饭的！” 别说是出力气的过去，就是现代社会，也有“过劳死”的人呢！那不就是累死的吗？ 大家都是越说越沮丧。 看着如家的院子，看着如梅的衣裳，没有不难受的，但是能敢干什么呀？ 如梅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几个人的议论，一边走一边想。 自己要怎么办，才能带着大家一起发财？卖兔子给他们，他们哪有几十块钱买？ 一对兔子想要快速致富是不可能的，自己家是起初六只兔子、养了一年，才挣了点儿钱。 其实，盖屋开工钱，家里没落下几个。 如梅突然眼睛一亮，他们没有钱不要紧，不是可以用别的代替吗？给自己交兔毛啊。 拿兔毛抵兔子，自己家省了事儿也能挣钱，是个一举两得的好法子。 不过，现在自己家也能忙得过来，这个法子先不用了。等到了伏天，天气了，兔毛就要剪得勤快些。而家里的兔子数量也要达到三百多只了。 兔子一个月就生一窝，一窝少则四五个、多则十个八个，所以，家里的兔子简直就是以几何级数增长！到年底，可能就要达到六七百只！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5 进城找对象 想想吧，六只兔子开始，一年半多就能发展到六七百只，多吓人的繁殖速度！所以，又能生、又能卖毛，是个最好不过的致富项目。 另外，拿出去让别家养，也能进行优生优育。要不，光是配种就是个问题。 都是要一个祖宗传下来的，让他们乱交，早晚就会基因退化！ 如梅越想越兴奋，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真要弄成了，整个村就成了一个养殖基地，也没啥坏处。到时候搞个全国出名，啥都解决了。还有靠山村，也可以发展起来。 几个亲家都有了兔子，以后各村就可以遍地开花了。当然了，还是卖种兔更赚钱些，但是，自己育种方面可不是啥专家，要是能跟兽医站合作一下就好了。 不过，这个也不太好办。时间得要的长，技术员的水平还不知道高不高。弄不成还浪费时间！ 胡思乱想地很快就到了金环家，金环慌慌张张地正从兔子洞里爬了上来，“哎呦，我就知道你等急了。” 金环拍拍上，说：“娘去我姥姥家了，家里没人做饭，看把一上午忙得。” 如梅忙问：“咋这会子突然走亲戚？” “我姥姥不行了，家里传信儿过来让去看呢。黑喽我娘还不知道能回来不。走吧，咱俩早去早回，我还得做饭，刚把面和好，黑喽得蒸馍。” 一边唠叨一边抓过粪箕子、放好铲子，背着跟如梅俩一起往外走，“下哪地？” 其实出了村子，一圈都是地，去哪都行。不过要说有草，自然是山底下野槐树林子。 如梅胆子大，自然是啥都不怕的。金环有些发憷，不是被神神鬼鬼地给弄了两回嘛。 “那边都是坟，咱别去了。就去南地吧。离家近，草也不少。把羊牵上，扔河沟里。咱俩就河沟里薅草，我看就俩粪箕子，一后晌还能弄不满？” 如梅帮着金环拉两只羊，说：“当然能弄满，我想着不是树林子草多，弄得快嘛。你要是害怕，咱就去南地。” 金环很有些佩服，“我看就没有啥事儿能难住你，啥也不害怕。怪不得香菊那个女人说你是个鬼呢，哈哈，鬼有怕坟的吗？不过，我是真不敢去。” 如梅好久也没见过鬼了，真以为这‘天下无鬼’呢！ 说着话，俩人牵着羊、背着粪箕子出了村，一路上也碰到几个下地割草的姑娘，说了几句就分开了。 地里的草本就不多，大家都挤到一起，说话怪方便，就是薅不着草，回家没法交代。 远远地看见香兰跟两个小姑娘也下地来了，金环说：“你看看香兰，现在看见咱俩就是躲着走。她娘让她爹弄回家了，天天锁羊屋里，半夜嚎得人睡不着觉。” “活该，谁让她先想害别人的。老天爷眼睛亮着呢，看看，遭报应了吧？”如梅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香兰，问：“香菊呢？” 金环把羊绳撒开，看着羊下了河沟，一边扶着如梅俩人往河沟里走，一边说：“你还不知道呢，听说找她姑去了，进城找对象呗。”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6 冤家路窄 如梅挑眉，“是吗？庄上待不住了？我看她的名声也是臭的很。梁恁不说人闲话的人，那天还说香菊不是个好女子！” 金环撇嘴，“谁不知道她！咱庄上的女孩子名声都让她带累坏了。听说有几个说婆家的，人家都打听叔，西山屯多了个疯子是谁家的？哦，就是那个跟镇上打粉的搞破鞋的闺女她妈啊！” “你听听这话，香菊跟打粉的男人搞对象，现在可好，被那家传成啥了！真是丢脸得很！” 如梅说：“这能怪谁？自以为长得漂亮，看见男人能挣点儿钱，她就扑上去。你想想，不是她主动，那个打粉的敢在咱庄上勾搭人？” 俩人嘀嘀咕咕地说些小闺女的闲话，突然就听见外面有人喊：“谁家的羊？该死的，吃俺家的麦了！” 金环吓了一跳，忙转头找，果然自己家的两只羊，不知道到时候跑到上面地里去了。 金环忙把手里的草一边塞到粪箕子里，抬腿就往往上爬。 上去就看见香兰跟俩女孩子正插着腰，恶狠狠地瞪着自己，“金环，你俩弄啥？是放羊吃草、还是专门牵来吃人家的麦苗？” “家里恁有钱了，还占俺这穷人家的便宜，不嫌丢人！我都替你害臊！” 金环弯腰一把抓住羊绳，站起来说：“少给我放。没看见是羊自己跑上来的。我弯腰薅草呢，哪能一直盯着？有本事你都打上药，谁家的吃就毒死！” 说着，一边往下拉自己家的羊一边大声说：“少给我说话。穷是你自己家过的，俺家有，是俺家人辛辛苦苦挣的。眼红也瞎眼红！” 几个人还要说，如梅已经拿着铲子爬了上来，冷冷地看着香兰几个，“都给我闭嘴！” 香兰是最怕如梅的，虽然知道她在底下，但是看见她上来又是一回事儿，忙不说话了。反正也不是她家的地被羊吃了。 其他两个女孩子也不敢吵如梅，如家现在多牛啊。 金环虽然是如全的媳妇，不是没过门嘛，自然还是金家的闺女。 所以，看见金环敢吵嘴，看见如梅就不敢吭声儿了。 如梅见几个人不说话了，便拉着金环，“吃人家的麦是咱不对。把羊栓到沟里树上，一会儿挪挪，也饿不着。” 见如梅也说了软话，几个人心理舒服多了，嘟着嘴不敢吭声，各自弯腰开始薅草。 等如梅俩人下了河沟看不见人了，香兰才敢小声骂了一句：“如梅就是个鬼！” “反正我是看她俩不顺眼。下地也穿恁好，就是显摆，就她俩好衣裳多、找了有钱的男人。切！” 一个说：“香兰，你娘让她家弄成那样，要是俺家，我就掂刀砍她家人去。” 另一个接话，“别放了，你能进去她家门？大门这就盖好了，安上大门、院墙拉得恁高，香兰她哥也爬不进去！” “就是，弄得跟地主老财似的。你看看咱庄上，谁家有院墙？就她家钱多、东西多，有得很！也不知道防谁呢？” “哪天来窝土匪，都抢了才好呢。让她家牛bi)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7 幸好没事 “咱弄不过如梅家，还不敢收拾金环家？”香兰沉沉地看着河沟，听着如梅跟金环俩人在底下说笑，恨得牙痒痒的。 “今儿个金环娘回她姥姥家了，她家这会子没人。你俩要是敢去弄她家的兔子，我就服气你俩。别在这光说不干，没种！” 俩姑娘一听要动真格的，都不敢了，“我可不敢去。要去你去，你家跟她家不是有仇吗？起码跟如家有仇，金环是如全媳妇，就是如家的人。” “你动她家的东西，就是给如家难看。再说了。金环家有个好东西，不就是那几个兔子。给她弄死了，也不吉利，说不定跟如全的婚事都吹了呢！哈哈哈！” 香兰其实也不敢，嘀咕了一句：“都别说话了。你们不敢就戳祸我？我以前弄死如梅的兔子，赔她五块钱，又让她弄鬼吓唬。我才不去呢。” 俩人一起鄙视香兰，“说得怪厉害，还是不敢啊。那就别说了，以后俺俩也不跟着你跟如梅俩对着干，万一以后找她家借钱啥的也方便。她家的钱都是她管着，我听我娘说的，是真的！” 香兰见俩人立即叛变了自己，很生气，“你俩作死呢？别以为俺姐不在家，你俩就不停我的话。等我哪天收拾你俩，哼，我姐去城里这几天就回来了！” 两个小姑娘也就十三四岁，一听也有些憷，忙说：“谁作死，就是这么一说，也不真找如梅家借钱。对了，你姐在城里说好婆家了吗？” 香兰有些得意，“当然了，出了十五俺姐不是去了一趟？就是那个时候提的，这都几个月了，这不，俺姐又去了。好几天没回来就是有谱，要不，原说的就是不成当天就回来。” 俩姑娘就有些羡慕，“您家两个城里的亲戚，真好。去城里也有个落脚的地方，我一回也没进过城呢。等以后你也寻到城里，可别不认得俺俩！” 香兰鼻子里冷哼了一声，“谁让你俩不听我的话？还想着找如梅借钱，她会借给你家？做梦！” 三人看队长带着一群人过来上工了，这才不说了。等几个人早早收工回家，香兰不死心，瞅瞅没人，到底跑金环家去了一趟。 果然没人，香兰飞快地往兔子洞里扔了一把带农药的草，匆匆忙忙地盖好兔子洞，拔腿就跑。 其实，兔子不傻，鼻子尖着呢，闻着草的味道不对，根本没吃。 倒是让金环发现了，回家掀开兔子洞就要往里扔草，却闻见一股淡淡的农药味儿。 这个时代，农药种类比较少，主要就是敌敌畏。 敌敌畏的味道很大，离多远就闻得见，洞里空气不咋流动，所以，味道一下子就扑面而来！ 把金环吓得差一点叫出声儿来，腿软脚软地顺着梯子下去，抓起地上的草一闻，果然是敌敌畏！ 气得浑哆嗦，抬手就扔了出去，恨恨地骂了一句：“哪个狗的干的？！” 蹲下抓过几个兔子一个一个好好检查了一遍，见都没啥事儿，忙一个一个又摸摸后背，捋顺了长毛，这才眼睛红红地上去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8 完工啦 等爹回来，金环一边说一边气：“爹，咱家也拉院墙吧！” 金环爹也气得不轻，抓过那边草闻闻，“还真是敌敌畏的味儿！这是哪个黑心的，就看不到咱家好？可敢下毒了，不是跟香菊娘那个老女人一样？！” 金环气得一跺脚，“我看说不定就是她家的事儿！”把后晌地里的事儿说了一遍，“不是香兰就是那俩，都不是好东西！” 金明气得转就跑，金环爹忙吼：“你给我站住，你干啥去？” 金明大叫着说：“我围着庄子骂去！不提名不道姓，我骂谁谁知道！” 金柱也不管他，随他去了，“反正小孩子，就让他骂去。娘要是在家，也得围着庄子骂一圈。哼，就我是想杀人呢！” 看了看兔子洞，再看看如家的二楼，金柱一挥手，“爹，姐说的对，咱也拉院墙吧，我看钱也够。” 正说着，就听见金明在屋后边“爹娘”地骂着跑走了 如梅家开始盖门楼了。 大门还没做好，木匠大叔实在是太忙了，这大半年都是给如家做木器呢。 门窗家具、桌椅板凳，全都是手工，一锯子、一刨子，有个徒弟拉线扯锯子，也就是俩人，慢得很。 如家的门楼不小，因为院子大嘛，所以大门也不能小喽。要不，不配难看得很。 百年基业、住几代人呢，所以，弄就弄个排场的。家里钱跟得上，所以，门楼弄得很漂亮！ 门楼是中国传统建筑之一。 作为一户人家贫富的象征，所谓“门第等次”即为此意，故名门豪宅的门楼建筑特别考究。 如家门楼便是古建筑中最常见的，不大却厚重。 四角重檐飞翘，上立瑞兽镇宅；屋脊黄瓦压覆、晶亮耀眼；青瓦层层叠叠、堆砌结实。 两边的门柱青砖垒就，高处雕花刻字；祥云围绕、如意横门、牡丹添香、红梅闹。 远观厚重大气、近看秀美精致，端的一座好门楼！ 等木匠大叔做好了大门，牢牢地安好了，紫红色油漆一刷，金黄的铆钉一打！ 我的妈呀，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跟如家堂屋二楼上梁那天一样，全庄上的人都围过来看闹！个个啧啧有声、赞不绝口。 “贤良家还真是发起来了，看看这大门，咱庄上地主家也比不上。” “你瞎说啥。地主家现在都让打倒了，你这话是想让如家也叫打倒？” “哎呦，我就是随口比比，可没别的意思啊。如家弄这，俺家还来打小工挣钱呢，难能想让他家叫打倒？” “就是。别瞎说，这会子跟以前不一样了，我看民兵营长都没恁兴了，公社革委会也消停了不少。” “是是是，好多天没开过大会了呢。各庄上都忙着收麦呢，谁还管啥政治不政治，不弄饱肚子，弄啥都是白搭。” “” 如梅家人也站在门口，跟大家一起欣赏自己家的大门。 不能不说，木匠大叔手慢是不假，活儿做得刮净，看着就结实得很！ 大门一关，院子里连个头发丝儿也看不见；恁高的围墙，不拿两把椅子摞着，谁也翻不进！ ps:更新完，求订阅！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699 万事大吉 听着众人的恭维，如梅娘一脸喜气，笑着说：“俺家安上大门，可不是以后就不让大家伙儿进。大家都知道上回事儿” “花钱费事的，也是防黑心的狗贼再往井里下毒祸害人。以后家里不断人，该来提水的提水、该来串门子的串门子。” “我呀，以后就在家当个看门的，专管接待。冬天有茶水、夏天有西瓜，谁来俺家我都高兴、都欢迎！” 众人都大声笑了起来，“你听听，梅子娘这嘴，比抹了蜜还甜呢！” 如梅家也真是说到做到，只要家里有人，家里的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的。 当然了，家里没有人的话，可就要把大门锁得好好的。要不，真进来坏人啊，下毒偷兔子的，真不好说。 西边的小门也锁得结实。 墙跟前院的墙一般高大、门跟前院的门一样结实、锁跟前院的锁同样大小 所以，现在想去如家弄点儿啥黑心肠的事，可不容易喽！ 等众人议论纷纷地走散了，如梅才回到院里。转看着自己家紫红色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说：“笑得我的脸都麻了！” 说着，抬手揉揉脸，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如梅娘也走过来，气得笑了，“你这个傻丫头！都是你的主意，这会子实现了，看你高兴得。你娘这一辈子都没这么扬眉吐气过。”说完，自己也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如梅爹跟如全几个也进来了，看见娘儿俩在院子里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哈哈大笑，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贤良稳重，只笑不说话。 富贵“哈”地怪叫了一声，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圈，“真是太好啦！” 如全过了一拳头捶在富贵背上，也跟着大叫了一声：“二哥说的太对啦！” 如梅爹跟在最后进来，看着老婆孩子都高兴地大笑，自己也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起来，“还真是” 嘴笨的农家汉子不会说个啥，只知道傻笑。 贤良看看西屋，想想去年这个时候，自己跟兰英正吵骂得厉害。现在再看，院子里一圈青砖瓦房、家里几百块存款，简直就想做梦一样。 如梅突然跑过来，抓住贤良的胳膊，说：“大哥，现在俺仨都有家了。明年这会儿，你可得给我们娶个大嫂回来啊。” 几个人都看过来。 贤良一点儿不难受，还跟几个人开玩笑，笑着说：“怕啥？好饭不怕晚，咱家栽下梧桐树，还怕没有金凤凰？” 富贵点头同意，“也是，自己的条件越好，找的对象也越优秀，这几乎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要不，咋叫“门当户对”、“天生一对”呢！ 如梅挑眉，“放心吧，大嫂会是个不错的人。以前说‘贫不择妻’，是有道理的。我看二嫂和三嫂都不错，也是俺家的福分。” 富贵笑呵呵地说：“那是。雪梅可能干了，我听他们村的人都说她能干又顾家，还知道心疼父母兄弟，对姐姐家的孩子也好得很。邻居的婶子大爷都夸呢！” 如梅一拍手，“嗯嗯，大嫂再找到了，咱家就万事大吉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0 各司其职 金环家没有开始拉院子、梁跃进家也没有开始打井，因为，收麦开始了！ 这是乡下人一年中最为忙碌、最为紧张、也最为高兴的子。只要把麦子收到家里，一年的口粮就有了，心里就踏实了。 虽然现在还是生产队，打下的粮食不能都弄回自己家，但是能分粮食的子也就这么一回。 等到秋天分的可都是杂粮了，红薯什么的，都不能当主食来吃。麦子能磨面来蒸馍、擀面条，这是家里救命的主食呢。 所以说，麦子是救命的，秋天的粮食，豆子啊、粉条啊之类的，是当钱的。 因此，北方农村割麦子是最最重要的子，只要能动的，没有不下地的，大人孩娃没人在家。 如家不同。 如梅跟如梅娘几乎不跟着队长吹哨子下地，因为家里分不分粮食，关系不大，有钱就能买着吃。虽然贵，到底不怕。 家里的兔子才是最重要的，因为如梅跟金环专职两个人伺候，又有一亩胡萝卜口粮，繁殖的很快，已经五百多只了。 别的不说，全部剪一遍毛，俩人就得忙十天八天！所以，金环天天来，俩人整天就是在家伺候兔子。 如梅娘在家，做饭洗衣裳、收拾屋子、打扫院子。 不是还有二亩自留地呢？如梅爹常常去，然后就是跟着队长下地，窑厂跟兔子他是不咋管的。 一家人分工十分明确，各司其职、各干各的，都把各人管的一摊子弄得好好的。 家收拾得干干净净、地里的活有人干、窑厂挣钱没耽误、兔子们也养得肥几头挣钱，一个月总要收上二三百块！ 所以说，如家的子过得，简直是舒心得不能再舒心了。 整个村子都陷入了一种兵荒马乱，都是收麦子闹的。 如家的人就出如梅爹一个人，队长跟大队书记也不说啥。 反正呀，你来的少，最后粮食分得少。地里产出那么少，全村老少齐上阵，其实也用不了几天，稀里哗啦就都搞完了。 如家就开了二亩地的荒，一亩地种了小麦，一亩地种了胡萝卜，所以说也很快结束战斗。 一家子劳力，一亩地的麦子算什么呀，家里又有架子车，没两天就收完、晒干、入缸了。 剩下的时间，如梅爹下地挣工分儿或者收拾那一亩胡萝卜；给家里拉柴火、弄劈柴、出粪送粪，都是他的事儿。 如梅娘有空就是做衣裳、做鞋。人多，这些东西也费得很；买的太贵，有钱也舍不得。 如全去金环家帮了一天忙，富贵也是一样，到雪梅家帮忙干了两天。收麦来干活儿，是新女婿的必要工作之一。 其实，主要是如家有架子车！这东西在农村特别实用，拉过去用了两天，把雪梅家一亩多地收拾好了，也就不再去了。 雪梅知道这边忙得很，只要她自己家里没大事儿，也往这边过来帮忙。 不管是缝缝补补、做鞋纳鞋底还是做饭炒菜、剪兔毛、洗衣裳打扫院子、收拾屋里 如家事儿多、房间多、院子大，活儿多得很，来了就闲不住。 雪梅勤快，又把自己当大嫂，所以很是卖力，跟金环俩人比着干、抢着干。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1 心疼 全家四个女人，除了隔几天去薅草，都不咋下地干活儿，把偌大个院子收拾得神仙洞一般！ 院子里，如梅还种上了果树，桃树跟石榴树，既能辟邪又能开花结果、好看又好吃，还能驱鬼，多好啊！ 家里男人们也穿戴得齐整。 别看天天在窑厂、地里干活儿，如家男人们不管衣裳鞋袜，永远比别人干净崭新得多、换得也勤。 脸洗的干干净净、牙齿刷得雪白，没有男人们上常有的汗味儿、烟味儿。仔细闻闻，如家三兄弟上，还常常飘着香皂的味道！ 真是羡煞旁人，看看吧，这就是穷富差距！ 收麦种地的，家里的窑厂便停了半月。 公社跟粮店的砖瓦早就送够了，抢收抢种完了，六月份开始，就往县机械厂送货。不是说了，机械厂要盖宿舍。 经过厂里协商，最后盖的不是平房而是楼房，所以，用砖量激增。 三层筒子楼，盖了两栋，都不算大。考虑到排水、夏季散啥的，所以上面弄成起脊的，于是，瓦也要。 就是胡三叔几个腿脚慢，一天才能送一趟。来回四十里路，一天打个来回、天天这么着，也够辛苦的了。 所以，三个人也是怕被人抢了生意，很是坚持。 下雨天都没有歇着，自己淋病了就让自己家人替，也不找别人。所以，机械厂也很满意，不耽误用就好。 结账也很顺利，有丁大伟两口子的面子，按照贤良跟机械厂商量的办法，是看看砖瓦，送一半、结一半；后面的等送完了，再最后结清另一半。 所以，送了一俩月，在割麦子之前，就把两千块钱拿到了手里。剩下的两千多，年前肯定结账。 现在家里有钱花，光卖兔子毛，一俩月就有四五百的进项呢。所以，如家现在真是财大气粗、富得流油了。 雪梅跟金环天天在这，哪有不知道的？ 看如家人挣钱，当然高兴得很，这可是自己家呢。 看着一家人天天那么辛苦，自然也心疼，都是自己的亲人、人啊。 俩人去窑厂送水，看那么的天，几个男人还要在窑洞里添柴火、烧大火，高温烤得人发昏，心疼得不得了。 烧窑就是这样，能有啥法子？ 心里对男人心疼，自然就想着法子、变着花样儿，给男人们做好吃的。也理解如梅为啥舍得在吃食上花钱、从不心疼。 只要能买到，家里的鸡蛋跟就没断过。渐渐地，连如梅娘也放飞自我了，只要她去赶会，见卖的就买，从不小气抠门的。 有时候碰见稀罕货，还积极地买回来全家尝尝。 看两个准儿媳妇贴心得很，买多了，也常常让她们往家带点儿，“带回去让你们家人都尝尝，这是啥菱角。咱这没有，说是南边弄来的。” 金环还好点儿，这么多年在如梅家连吃加拿的，早习惯了。当然了，自己家也常给如家带，比如鸡蛋、青菜啥的。 雪梅就很感激涕零了，回家就给自己父母说：“他家忙得那样，公婆又对我恁好，我都想早一点儿嫁过去！”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2 江军来信 亲家有钱又大方，雪梅爹娘当然也高兴。可是自己家跟如家比不了，就尽可能地在闺女嫁妆上出手大方点儿。 雪梅爹娘一商量，给雪梅说：“如家给的钱，咱家一分不留，都给你办了嫁妆带过去。要不，还怕人家笑话。” 其实，彩礼就是给女方父母的，不带回来也没人说啥。人家的闺女总不能白养恁大，对吧？ 所以，雪梅家条件不好，能说一分不留，就很难得了。 很多家户都是靠嫁女儿留彩礼、给儿子们说媳妇呢。所以说，雪梅爹娘还算是好的了。 当然了，闺女嫁过去，婆家过得好，当然要照顾娘家的。 你看，彩礼不就给了四个兔子？已经生了十几个小兔儿了呢！ 忙完了收麦，种上了豆子、玉米，一转眼就到了伏天。 今年风调雨顺，各种庄稼都长得特别好，兔子的饲料也多得是。 所以，如梅家的兔子，不仅没有减少生产，反而生的越来越多了。兔舍的每个砖窟里，几乎都装上了成年兔子。 小兔儿和刚生产完的母兔子，都依然住在地洞里。那里更接近自然环境，也是它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落脚之地。 人工兔舍养兔子，是没法子的法子。 家里的窑厂暂时关停。 伏天太，怕人中暑。算是放暑假了，每人领了工资，都回了家，歇着！忙了半年，也该在家享几天福了。 如梅娘买了一麻袋西瓜，就堆在餐厅。想吃就吃，黑喽不想熬稀饭，就全家人吃西瓜！ 西瓜皮也不浪费，后院的兔子正等着吃呢！ 三兄弟都在家闲着，家里的工作一下子就有人干了，如梅跟如梅娘不那么忙了。 几个人也去后面伺候兔子，喂草、喂饲料，清理洞窟、打扫兔舍、出粪填土啥都干。 跟烧窑比，这活儿简直不要太轻松。 所以，雪梅便不大过来了。 路上来回也太，她家的兔子也生小兔儿了；金环家的也是，已经有了十几个，家里的活儿也多了。 何况，如全跟富贵在家，俩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没多少活儿干；大夏天的也不方便。 所以，家里天天就是如家一家人。 吃吃玩玩，又轻松又闹，还不耽误干活儿，把如梅满意得简直都忘了前世。 说实话，还是这个时候好混些。 想想几十年后的现代，人人买不起房子、人人背着贷款、人人忙得没时间吃饭睡觉，真是造孽哦。 还是这会儿好、还是这里好！ 当然了，要是不考虑那些政治因素的话、没有环儿家跟香菊家讨厌的话，如梅的小子过得，简直就是一百分！ 江军突然来信了。 上一封信是三月里、他结束新兵封闭训练后来的，也有小半年了。 眼看着过了伏天，就是如全跟金环大喜的子了，江军的信来得倒也及时。 不仅写了信，还说‘随信寄来了一对枕巾、一个单’，算是给如全俩人的结婚礼物。 让全家人都高兴得不轻。 不是贪图他的东西，这可是江军对如家、对如梅的一份心！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3 狼狗 要不，他在信里说句“恭喜”就够了。因为，到时候靠山村江军父母是要来观礼的，根本不需要他破费。 但是，江军做事就是排场，不仅写信恭喜还给寄了东西，谁会不高兴呢？ 当然了，信里还提了9月底就回来，因为他跟如梅要结婚了啊！！！ 如梅立即洋洋洒洒地给他写了三大张，把家中诸事报告完毕，最后提到自己的宏伟目标。 “我想着，把家里的兔子给乡邻们分分，太多了。没钱买，就让他们给我交兔毛抵消。总归，养殖规模大了，对大家都有好处。明年，就把西山屯建成全国最大的长毛兔养殖基地” 把正看信的江军吓得一个激灵，差一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这丫头，不想来随军了？这还了得？！” 如全跟金环的婚礼是历八月初九，也就是说马上要过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这个子也符合老百姓的期许，过节前娶媳妇。 金环的嫁妆不少。 木器家具没有凑够七十二条腿，不是家里的地方不够、也不是家里没钱赔送，只是不需要罢了。 厨房的一家具就省下下几十条腿，所以，就做了卧室跟客厅里的东西。 全部都是油黄色油漆上的，非常漂亮。闻着就是一股松香味儿，老金两口子下了大力气了。 因为近，所以，是婚礼当天一个一个抬到如家去的。 这个时代迎亲也简单得很，走着去 一来，不许坐轿；二来，没车；三嘛，自然是没多少东西要拉。所谓“一抬”，就是要抬的啊。 多喜庆！帮忙办事儿的人一长溜儿、排着队，往男方家送东西。随时就歇着了，让大家好翻看新娘子的嫁妆啊。 如全打扮得焕然一新，跟富贵、贤良几个，正在院子里招呼客人。 来看闹的邻居们、来帮忙做饭的厨师、帮工们，一院子都是人。 突然就听见外面阵阵惊呼，随即就是小孩子们飞速地跑了过来，边跑边喊：“梅子姐、如全哥，你家俩知青回来啦！” “还给你家带来一个小狼狗！快出来看看啊！” 几个人都是一喜，正在锅屋帮忙的如梅也很高兴，忙擦净了手，跑了出来。 外面，贤良几个已经出了大门，就听见崔珏在外面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又回来啦！” 如梅一脚正要跨出大门，就听见“嗷--”地一声狼嚎，吓得一个趔趄，以为自己听差了。 出了大门，挤进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如梅看向人群正中，果然是韩擒豹跟崔珏。 俩人笑嘻嘻地在跟如全几个说话，韩擒豹手里扯着一根皮带，拽着的不是一头小狼是啥？！ 平原省嘛，自然是平原、一马平川。虽然青山公社背靠大青山，可是，真正见过狼的人有几个啊。 再说了，即便看着像，谁也不会认为韩擒豹带的是一头狼！再说了，几个月的狼崽子，跟狗也没太大区别。 可是，如梅是见过狼的啊，不止一次、不止一只！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4 你承认了 你想想，城市哪个动物园里，没有几头在铁笼子里来回溜达的狼？！ 如梅看看周围几个孩子拿着木棍戳那头狼，腿有些发软。 不等上前，韩擒豹眼睛就看了过来，崔珏也发现了如梅。 崔珏立即高兴地“哈”大叫一声，就扑了过来，“如梅妹妹，我好想你做的菜哟！” 天天被她的饭馋死了隔着间阳世，好像都闻到了。 如梅无语了，一把抓住崔珏的胳膊往一边拉，“你来我问你。” 看着俩人挤出人群，站在一边嘀嘀咕咕，韩擒豹眉头皱起。 如梅恐别人听见，把嗓音压得很低、离崔珏耳朵也近，吓得崔珏往后一跳，“有啥说啥，离我远点儿。” 如梅气急败坏，把手指往人群中一指，低喝：“你确定那是狗？” 崔珏有些懵，“这你都看得出来？” 如梅忙说：“我就说吧，这根本不是狗！” 崔珏点头，“只要它自己认为自己是狗就行。再说了，它确实不是狗，它是条狼狗！” 如梅气得不轻，“干嘛说话大喘气？我还以为，你要承认它是条狼呢。” 韩擒豹早分出元神，听见俩人的对话，本一边跟贤良几个说话一边疑惑。 如梅应该没见过狼吧？她怎么一眼就看出来是狼？ 富贵几个拉着韩擒豹进院子，“来来来，看看啊，你俩走了这半年，家里变化有多大。你俩的铺、被子都留的好好的，多住几天再走哈！” 崔珏不搭理如梅，忙跟着几个人回院子里了。 如梅看着韩擒豹牵着那狼，果然跟一条小狗一样温顺，有些奇怪。 这是让他给驯服了？再是高人，也不能随便就把狼当成狗使唤。再说了，他能治住这条狼，家里的人呢？ 等韩擒豹走了，这狼长大了、哪天野大发，别说让它看家了，它能把全家人都吃喽 如梅也不愣神儿了，忙也跟着进了院子。 看韩擒豹把狼栓到了院里的大杨树上，如梅忙走了过来，“韩擒豹。” “嗯。”韩擒豹一边弯腰摸摸狼的头，一边转脸看如梅。 半年没有面对面，现在看看，如梅变了不少。 好像长胖了一些，原来尖尖的下巴变得圆润了。脸上的黑黄菜色彻底褪干净了，皮肤又白又嫩，粉红粉红的。 看着就是吹弹可破、莹润有光泽，脸上的汗毛在斑驳的树影下清晰可见。 韩擒豹微微垂了眸子，“说。” 如梅有些生气，伸手一指脚下，“这是你给俺家找的狗？” 韩擒豹摇头，“不是狗。” 如梅低声叫了起来，“好，你终于承认了。说吧，你怎么能给俺家带回来一条狼呢？万一哪天” 韩擒豹看着如梅，俊脸平静，“不是狼，是狼狗。我一直说要给你家带一条狼狗，这就是啊。” 如梅怒，瞪眼：“你骗谁呢？我见过狼，不是一次还也不止一只！” 韩擒豹皱眉，眼神变得有些犀利，有些怀疑地问：“哦？你什么见过的？不是一次还不止一只？”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5 心眼儿怪多 “公园”如梅突然意识到说漏嘴了，忙说：“电影上不是都有公园？那里演的就有狼啊。” “别以为庄上的人都是傻子，我看爹娘很快就会怀疑了。你赶紧弄走，俺家有院墙有大门，不怕人来偷。” 韩擒豹冷哼，“我说它是狗就是狗。以前不管它是狼还是狗，现在它是狗、就永远是狗！” 如梅瞪眼，“你这个人” “我这个人怎么了？”韩擒豹居高临下地看着如梅，不以为然地说：“你不是说我是高人吗？” “你看看，这就是高人！好了，别嗦了，该干啥干啥去吧，我跟崔珏都饿了！” 如梅不服，“你说它是狗，我刚才明明听见它是狼嚎！你让它给我汪汪叫几声听听，要不，你就给我牵走！” 韩擒豹气笑了，“这还不容易？真是” 说着，蹲下，抬手摸着小狼的头，“你是狗啊，怎么能学狼叫呢？给我像个狗一样，叫几声给这个犟丫头听听。” 小狼立即张大嘴，“汪汪汪”地叫了起来。 立即，又吸引过来好几个小孩子，蹲下看闹。 如梅算是无语了，这到底是狼还是狗哇？不对，看样子明明就是条狼！ 突然，眼珠一转，如梅说：“你让它站起来！” 韩擒豹哭笑不得，冲着狼命令，“站起来。” 如梅立即高兴了，指着狼下垂的尾巴，冲着韩擒豹低吼，“看看看看，它的尾巴！垂着呢，它不是狗！” 韩擒豹立即一脚踢到小狼腿上，“尾巴朝上！” 小狼吓得，立即把尾巴朝天竖着了 韩擒豹看着目瞪口呆的如梅，得意地挑眉，“看看吧，我说它是狼狗你还不信。好了，别磨蹭了，做饭去！” 黄毛丫头，心眼儿怪多。要不是自己施法，还真不好过她这一关！ 如梅看着努力装狗的狼，心里还是有些发憷。 见韩擒豹要走，忙也跟着后退一步，没好气地说：“就知道吃！你上礼了吗？” 韩擒豹英的眉一挑，“你知道我没有钱。给你家弄条举世无双的看家狗，还不够崔珏我俩一顿饭钱？” 如梅气笑了，“好好好，你这是承认了吧？我一看就知道这是条” 话没说完，富贵跑了过来，说：“今儿个人多，等会儿还得放炮啥的，这狗就这么先栓几天。等喂熟了再解绳子，恁强个狗，可别跑丢喽。” 说着，在如梅恐怖的眼神儿中，富贵抬手摸摸狼的头，夸道：“真漂亮、又气势，跟头狼似的！” 如梅：“” 韩擒豹得意地斜睨着如梅，“别发傻了，再耽误，新娘子可就上门啊！” 如梅恍恍惚惚地，晃到锅屋去了。 今天是个正子，家里的客人不少，娶亲的人也凑够了。 如梅是小姑子，可以不用去迎亲，在家招呼客人才是她的正事儿。 不过，如家没多少亲戚，主要招待的是本村的人。 胡家、梁家、木匠家、队长家、大队书记家其他就是交好的邻居、如全的同学啥的。 真正的血亲，就是一个姑家、一个舅家，到现在还没来，不知道在家憋啥坏呢。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6 来客了 也是，来早了就得干活儿，不如晚点儿来，趁着人多那个乱乎劲儿，还能顺点儿东西。 第一波吃了就走，偷的东西赶紧弄家去；剩下老爹一个人，再端盆剩菜回家，明儿个全家人的菜都有了，多好。 两家打的一样的主意，所以，如梅姑家跟舅家的人，到现在一个还没来呢！ 如梅爹娘当然不指望他们来干活儿，不来才好呢。不过，还是已经给通知了，到底没有啥深仇大恨。 孩子们成亲这种事，作为如全的亲姑姑、亲舅舅，一定要来观礼；明知道是来沾光，还是得让他们来。 要不，金环爹娘还怀疑，如家对如全的婚礼不重视、不待见金环呢！ 所以说，有矛盾自己家里解决。在大事件、在外人面前，是不好露出家丑的。 如梅姑姑跟如梅舅舅早就知道这些道理，所以，非到新娘子进门、马上开饭才赶来啊。 接亲的姑娘们被大队书记的娘这个媒人带着，已经要出发了呢！ 管事儿的立即大声吆喝众人，“人齐了吗？出发了啊。” 韩擒豹跟崔珏整理整理衣裳，也笑吟吟地过来了，俩人是专管放炮滴！ 大家仔细全部检查一遍，确认无误，这才放了鞭炮、吹着唢呐，浩浩dàng)dàng)地迎亲去了。 迎亲的队伍走了，如梅姑姑一大家子人才施施然地过来了。 全家十口子，一个没少，姑姑姑父、四个儿子、两个媳妇、两个孙子，整整十个人，倒正好一桌。 富贵几个自然不待见，上回这几个人来，把自己的衣裳都给偷跑了！ 姑姑家的一群，看见大门就惊叫起来，“这是咱舅家？我的天爷，上回来还没弄好。弄好了再看，咱舅家跟宫一样！” 两个儿媳妇更是眼得上冒汗，一边往里钻一边大声埋怨婆婆，“娘，你也真是的，俺舅家恁好，你回家也不说，怕俺姊妹俩来要饭？” 说实话，如梅姑姑看着这一片院子，也十分震惊。 当然了，更多的是自豪，到底是自己娘家呢，虽然娘家兄弟一家对自己也不咋待见。 听见俩儿媳妇的话，如梅姑姑忙说：“上回来，院子里乱得连个下脚的空都没有，青砖瓦房咱也不是没见过，也没觉得咋好。” “这一拉上院墙、安好大门，院里拾掇好了，还真是跟宫一样。你舅舅家真是发了，咱家也跟着沾光，怕啥！” 说着，自己摇摇晃晃地进来了。 贤良是长子，虽然烦得不行，还得笑脸相迎。 为啥女人厉害起来，就自称“姑”呢？这就是“姑”到了啊。 万一姑姑吵闹起来，难看的还是自己家。大喜的子，早早打发走了完事，不值当给老三触霉头！ 如梅娘有点儿厌烦，说了两句就走；如梅也过来喊了“姑姑、姑父”，依然出去干活儿。 如梅爹可就没有多少好脸色了，忍着气把自己亲姐姐、亲姐夫接到屋里，陪着说了会儿话。 ps:8更完，明天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7 当场拿住 如梅爹见边都是自己人了，忙说：“上回你几个来，弄的啥你们自己心里有数。今儿个可是老三的好子，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儿！” “姐，你别给我瞪眼，我啥不知道？说的一点也没冤枉你们。如梅娘给你们留着脸呢，别不知好歹啊。” 如梅姑姑立即就叫屈，“兄弟，看你说的啥话？咱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世界上再找比咱俩亲的去？” 如梅爹立即没好气地接话，“你还跟我亲？你跟你儿子、孙子亲，我不怪你。俺家的东西，拿了我也不说啥，我是舅舅、该给外甥们的。” “人家俩知青是外人，刷牙的茶缸子都让你家偷了！还要脸不？这趟来，吃了饭就走，别在俺家弄乱七八糟地！” 如梅姑姑脸都不红一下，理直气壮地说：“啥外人内人？不写字谁知道是谁的东西，合适了就借来使使” 还没说完，如梅一脚踏进屋来，黑着脸说：“使半年了，也该使够了。拿来、还了吧！”说着，冲姑姑、姑父俩人伸出手来。 见如梅伸手，如梅姑姑、姑父老脸有些挂不住。 如梅姑姑瞪如梅，“梅子，你咋不知道好好说话？你可别学得跟媳妇们似的，来个亲戚，就眼瞪多大、盯贼似的。我可是你亲姑姑！” “你也知道是亲姑姑？”如梅冷哼，“要不是亲姑姑，早把你们当贼抓起来，你就是个贼头儿！” 如梅姑姑老脸终于红了，“你这个孩子” 如梅翻白眼儿，“我这个‘孩子’，也比你强！” 如梅爹忙撵如梅，“梅子，爹给你姑姑说，你赶紧干你的活儿去。等会儿你婆婆家人都该来了，看见你在这，不好。” 闺女厉害是该厉害，但是不要当着婆婆的面，要不，让婆家的人说嘴。 再说了，在姑姑面前，如梅是晚辈，不好教训长辈的。有啥了，自然有如梅爹出头。 所以，如梅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便拿了东西出去了。 今儿个人多，家里的东西也多。最要注意的就是丢东西，特别是金环的嫁妆。你看看、她翻翻，又没摄像头，丢了都不知道谁偷的。 何况，家里真的来了几个偷东西的老表，想想都是发愁。 如梅端着一馍筐子菜从堂屋出来，脸色臭臭地去锅屋了。 如梅爹还在教训如梅姑姑、姑父，岂不知，他的几个好外甥、外甥媳妇，早满院子溜达、满屋子翻腾去了。 这个时候的农村，除了大门跟堂屋外门，其他门都是没有锁的，更别提间，连门都没有。 所以，外门只要不锁，就等于各个房门都没锁，人多、丢东西是很正常的事儿。 钱跟粮票能藏起来，其他小东西就没法子藏了。 而且，明知道客人们要来，你把家里的外门、里门都锁了，一看就是防贼呢，面子上也不好看。 如梅过来间拿拿菜，一看俩表嫂腰间鼓鼓囊囊、表惊慌，就觉得不对劲儿。 见俩人衣襟下漏出一角布料来，气得把手里的馍筐子往窗台上一扔，一把抓住，“给我拿出来！” 俩表嫂一个比一个惊慌，忙抱着孩子遮掩，“梅子，你干啥翻俺俩衣裳？”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8 极品无敌 如梅掀起衣裳，从俩人腰里拽出料子，狠狠地一把砸在俩人脸上，“说你们家都是贼偷，俺姑还不承认。” “那边我爹还没训完，这边屋里，你俩不要脸的可就下手了。怪知道哪里有好东西，敢来我屋偷？” “滚！再在我屋里呆一秒钟，就全家给我滚蛋！” 俩女人嘀嘀咕咕地抱起孩子，大表嫂心眼儿多，立即狠狠地拧了孩子一把，孩子“嗷”地哭了起来！ 如梅当然看见了她的小动作，简直气疯了，怒吼：“抱着孩子，给我滚！” 俩女人气鼓鼓地抱着孩子去了堂屋，来个恶人先告状。 一个冲如梅爹说：“舅，你看梅子，孩子都让她吵哭了。也不知道她屋里有啥，站一会儿就给俺撵出来。” 另一个冲如梅姑姑、姑父说：“娘、爹，咱走吧，人家看不起咱穷，拿钱上礼还受白眼儿，只当咱家人都是贼呢！” 如梅大踏步走过来，把两块料子砸到面前桌子上，茶水都飞溅了一地。 怒道：“自己还有脸睁眼说瞎话。我晚去一会儿，这料子就让她俩偷了！从她俩腰上拽下来的，爹，你看看。” 如梅爹气得老脸涨红，“啪”地一拍桌子，冲着如梅姑姑一家低吼，“滚滚滚！这就给我滚！以后别来了，咱两家断路！” 如梅姑姑还要辩解，就听贤良在外面喊：“爹，俺舅来了。” 不管啥事，舅家都是第一贵客。 如梅爹也不好再耽误，气得脸通红站了起来，用手指点着亲姐一家子，“都给我老实点儿，搅闹了老三的喜事儿，看我不拿刀砍你家去！” 如梅也冷哼了一声：“乖乖吃了饭滚蛋！再敢动一指头俺家的东西，黑喽我让鬼找你们家去，不吓死几个不算完事儿！不信就给我等着！” 恶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这才大踏步地出去了。 看着如梅父女的背影，如梅姑姑气鼓鼓地往椅子背上一靠，也不顾骂如梅，转头数落俩儿媳妇。 “你俩就是笨蛋得很，抱着孩子挡着，料子都缠到腰里了，还能让梅子翻了去？猪一般的女人，活该让人家骂！” 说着，抓过一把点心果子，一口馕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吃到肚里，我看她能给我抠了去？！” 一家人都忙劝：“娘，别慌吃，桌上的多着呢！小酥啥的等会儿多装点儿。这点心果子算啥，别吃了、留着肚子。” 说着，忙抓起来给孩子兜里装，塞不下了才拉到。 舅舅家的几个也不是啥好东西，手长得很，跟姑姑家的几个一个德行。 要说都是穷闹的，但是，绝大多数人穷人还是很有廉耻心的。谁像他们啊，走个亲戚还带偷东西的。 舅舅家几个不成才的货，楼上楼下视察一遍、院里搜罗一圈，发现了小门，听说后面就是养兔场，自然想去看看，发现小门却锁了。 几个人撅着股，趴在门缝儿里，看着兔舍一排排、窟里装的都是成年大兔子，惊讶得叫了起来：“我的娘，恁老多，这得值多少钱啊！”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09 丢脸 正要找钥匙别锁、搬梯子翻墙地过去看看，就听外面唢呐声近、鞭炮震天地响，新娘子接过来了！ 大家都赶紧冲出去看，亲戚们自然是没见过新娘子的；当然了，观礼也是一大闹。 何况，几家亲戚还要上礼的呢。 北方农村的风俗，姑家、舅家、姨家这些亲戚上礼的时候，司仪是要唱礼的。 接过钱、点清了，举起来，高声报：“姑家三块，新人磕头”、“舅家五块，新人敬礼”之类的。 所以，谁家给多少钱，都是明明白白地，也是让大家评价议论的意思。 当然了，谁家多谁家少，大家也是一目了然。 那边记着账目，好以后还礼。这个时候，谁亲谁疏、谁穷谁富，就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当然了，要是一样的人，就最好拿的一样。 比如说，都是舅舅，拿的一样；都是姑姑，出的一般多 所以，事先大家要相互通气，就是为了避免谁多谁少，让大家说不好听的，拿少的人也难看。 甚至还有主家唯恐至亲拿得少，被邻居和亲家笑话，自己掏腰包给他们添上些。说到底，还是为了面子好看 如梅爹娘自然知道，如梅舅家跟姑姑家不会给多喽，但是心里厌烦他们两家做事儿，明知道少，也懒得给他俩添钱。 丢人就丢人吧，也让他们脸发发烧！ 舅舅家不是最尊贵嘛，所以，上礼的第一名自然是他家。 如梅舅舅自以为给的不少，一脸得意地掏出两块钱，大声说：“如全舅家！” 负责收礼记账的胡建设傻眼了，抬头看过来，“多少？” 司仪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唱礼的声音都小了八度，“舅家两块新人磕头！” 如全磨牙，却脸上笑意不变，忙跪下磕头。 金环终于嫁给如全了，一路上都高兴懵了，不知道众人说啥。 见如全磕头，忙也要跪下，旁边送嫁姑娘忙拉住，金环鞠躬就行了。 众人在一圈议论纷纷，如全舅家的人这才知道自己家给的少了，老脸有些挂不住。 看见如梅娘脸色不好看，如梅舅舅脸讪讪地挤出人群，一边站着去了。 如梅姑姑家是第二家至亲，也是给了两块，把众人都牙碜地要吐。 议论声便有些大，“一家来了十口子，才拿两块。我看刚才光吃瓜子儿、糖果点心，也赚过来了。” 如梅姑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上了礼，接受了新人跪拜，还摆长辈架子、装模作样地教训人：“如全，你结婚了可就是大人了。你俩可得孝顺你爹娘，敢弄啥不好的，我这个亲姑姑可不依。” 招来别人一阵嘘声。 如全俩自然是要老老实实地听着的。 自己的好子呢，怎么可能跟长辈辩理？也没啥意思。 韩擒豹跟崔珏俩高高兴兴地放完了鞭炮，得了好厚的红包，站在人群里看俩新人磕头、接礼，真是有趣。 转眼看见如梅脸色不快，韩擒豹一愣。 施法探入如梅脑海，知道她是为了几个极品亲戚在烦恼，不由得也是一阵心烦。 上回偷衣裳、偷茶缸子的贼又来了！这回再饶过他们，自己可就白来这一趟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10 偷啊偷 <fontcolor=red> 于是，舅家的俩表哥突然就有些发晕。收藏本站 不舒服也不舍得回家，大餐就要到嘴了！好不容易挨到饭菜上桌、可以下筷子吃饭了，眼前的肉啊菜啊，突然都变成了鬼脸！ 吓得一声大叫，从板凳上掉了下来！再看，又是好肉好菜。 于是，再伸筷子，满桌子突然又变成了鬼脸！吓得又是一头栽倒，怎么也不敢吃了。 众人只当他俩有毛病，忙派人去喊刘四过来瞧病。 如梅娘便很生气，拉着如梅舅舅吵，“哥，你赶紧弄着回家吧。你看看，俺老三的好日子，你这几个孩子弄成啥了？” “该吃不吃，愣是鬼嚎呢。人家都吃得好好的，就他俩胡吣！你也别吃了，我给你弄一盆好菜，端走吧。大喜的日子，你弄个赤脚医生上门，算啥？” 如梅舅舅也有些懵。 看两个儿子样子不像作假，说的话又神神道道的，有些害怕；刚才上两块钱的礼，里子面子都丢了；妹夫一家也嫌恶；给一盆好菜呢 如梅舅舅一想，忙答应：“好好好，我这就弄他几个回家。你给我多弄些菜” “还有你家的胡萝卜，多给我背一口袋。上年弄的，孩子们都喜欢吃。” 如梅走过来，说：“可以。就是，两位表哥，把兜里弄俺家的东西得掏出来！” 俩人脸色一白，还要狡辩，如梅上前，从俩人兜里掏出来一堆东西。 不是富贵的手绢就是贤良的袜子，连家里的牙膏、香皂都装走了。 大表哥腰上还束着如全的一根军装腰带，如梅毫不客气地指着，“给我脱下来！” 如梅娘气得哆嗦，抬手就给自己娘家侄子一个耳光，“滚滚滚！没脸没皮的，让亲家看见，我的老脸都丢光了。” 今天雪梅家跟如梅婆家的人都来了，自己娘家亲戚如此不长脸，不把人气炸？ 不等刘四来到，如梅娘就把自己亲哥一家子全都赶走了 如梅见娘气得脸色铁青，忙说：“娘，别跟他们置气，把自己气病了，不值当。外面恁多客人还得咱招呼，出去吧。” 如梅娘狠狠地喘了几口气，说：“梅子，你放心，以后你三个哥哥绝不会给你和江军找麻烦。敢去，我打断他们的腿！” 如梅忙说：“哪能都跟表哥他们一样？也就是他们穷，又不要脸。以后咱家不理他们、断绝来往就好了。” 正说着，外面小孩子哭哭闹闹地叫喊了起来。 原来，是如梅姑家的小孙子偷装桌上的汤匙，被别的孩子看见了，嚷嚷了出来。 如梅表嫂不承认，还骂人家。人家家长自然不愿意，这不，就嚷嚷了起来。 这下，轮到如梅爹气炸了肺。 把如梅姑姑叫来，说：“赶紧走吧，别吃了！再吃，桌子腿都让你几个孩子给啃了！” 其实，一家人也吃饱喝足了，撑得不扶墙都走不成。 被如梅爹赶着走，如梅姑姑又有些不高兴，“吃饱了不得歇会儿？刚上了礼，就翻脸不认人，不是我说你，兄弟” ps表哥偷我家、偷我叔家，把我妈气到输液；偷汤匙、腰带都是真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0711 打跑了 <fontcolor=red> 如梅爹气得低吼：“别提你家上的礼，舍不得，我这就还给你，赶紧给我走。收藏本站” 说着，气得两手哆嗦，就要往外掏钱。 如梅抬手摁住了，“凭啥啊？不给也得走，干什么把礼钱还给他？” 一家子吵吵嚷嚷地，被如梅爹推着出了大门。 如梅姑姑气得冲着大门就吐唾沫，“这娘家我还不来了，断路！” 如梅姑父忙说：“你傻啊？恁有钱的娘家，为啥要断路？你不来？我来、孩子们来！谁家跟舅舅家断路？你就是个傻货！” 一家子人骂骂咧咧、哭哭闹闹地走了。 如梅娘气得要关大门，梁奶奶忙拦住了，“喜气盈门的好日子，可不兴关大门，不吉利呢。” 正转身要走，如梅姑姑突然又跑了回来，一把抓住如梅爹，说：“兄弟，你姐夫跟几个外甥在家也是闲着，买架子车拉砖瓦卖。” 如梅爹猛地一甩胳膊，“不行！想干就县南窑上拉去，别来俺家。” 如梅姑姑立即眼就红了，指点着崭新的门楼、高大的二楼，哽咽着说：“当年我一口馍舍不得吃，都给你留着。那年冬天，要不是我抱你暖着，你早死得骨头渣都不剩，还能有这家业？” “兄弟，做人不能忘本。你住着楼、吃着肉，忍心你亲姐一家饿死、穷死？看看你几个外甥，穿得啥？吃的啥？” “我也不跟你多要，就一百块钱！让俺家够买个架子车就行，这回给我了，我一辈子不进这个门。咱俩断路，省得我沾穷了你！” 如梅爹气得手哆嗦，“姐，你你你” 如梅走了过去，“姑，你说以后断路这话，是真是假？” 如梅姑姑有些心虚，“咋，我给你一个小孩子还说瞎话？娘家有啥了不起？不来就不来！你爹给我一百块钱，俺家有个挣钱的营生，我还怕你家沾我呢！” 如梅娘怕男人真填无底洞，掏五块钱扔如梅姑姑身上，“就这，爱要不要！” 如梅近前一步，问：“给你家的兔子呢？好好养着，这半年咋也得一二十个了。一个月卖毛也能卖个十块八块，不够你一家嚼用？” 如梅姑姑终于老脸一红，“啥宝贝兔子啊，说的恁好，俺家伺候得跟祖宗一样。一个钱儿没见，好好地都死了。倒好，过年没买猪肉” 如梅气得胸口痛，“好，几十块钱的兔子，你一家子都吃了？！”猛地转头，眼都红了，怒：“爹，你敢给她家一分钱，看我还认你不！” 如梅爹也傻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亲姐，“啥？你家把兔子都吃了？！” 如梅姑姑忙说：“冻死了，不吃了还能扔喽？怪肥的” 如梅爹气得一声大吼：“滚！”说着，转身就去大门后头找顶门棍，要打要杀的。 如梅姑姑见自己亲弟弟动了真怒，也有些害怕，攥紧五块钱、转身就走，边走边嚷：“厉害我弄啥？娘家有啥了不起？有钱了不认穷亲戚！” “我看你家能过到哪去？成地主老财了，咱也不稀罕。我有儿有孙，一把年纪了，不受娘家兄弟、娘家侄子的气！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0712 别找借口 贤良几个自然不好说啥。 姑姑再不咋地，到底是自己亲爹唯一的亲姐姐，没有亲也不至于成仇人。 断路就断路吧，他们自己赖狗扶不上墙，想拉扯他们倒要把自己拖累了，不管就好。 冲着一家人的背影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如梅气道：“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如梅爹站在大门口，真是无力得很。 如梅娘自然知道，如梅姑姑的话戳痛了他的心了，也明白自己男人的心病。 公婆死得早，没有如梅姑姑、他唯一的姐姐拉扯，他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不。 这会子自己家过好了，亲姐家还是穷得饭都吃不上，想拉扯他家也很自然。就是太不像样儿，谁也没有办法。 院子里依然闹得很，如家几个回转来，忙招呼客人。 第一波吃完的要走了，第二波的要上桌，院子里乱哄哄地，十分闹，很快就忘了如梅姑姑跟如梅舅舅两家的烦心事，一门心思地招呼客人。 乡下的婚宴都是在自己家院子里办，如梅家有院墙，看着更闹些。 楼上楼下、门上墙上，到处都贴着大红的双喜，漂亮的字体都是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写的，到处贴的都是。 俩人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起，去二楼闹洞房、喝喜酒，脸都红了。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格都是很爽朗的，跟村子里的人也都混熟了，吃喝得十分尽兴。 自然了，韩擒豹收拾了偷东西的如梅表哥，心更畅快些，见两家极品亲戚都被赶走了，更是心里高兴，拉着胡建设几个拼起酒来。 满院子就数这一桌年轻人吵闹得厉害，甚至最后被一群孩子给围观了，小娃儿们一脸羡慕地看着酒量最大的韩擒豹，“我长大了，也能喝恁多酒！” 崔珏是文人出，酒量也不小，虽然不敌韩擒豹，但也很有些酒量，俩人把一桌人都快喝趴下了。 梁跃进几个红头胀脸地，指点着俩人，含糊不清地说俩人的坏话：“这俩小子，肯定捣鬼了。要不，咋成酒鬼了？” “城里娃没几个好东西，鬼点子多得很，咱几个弄不过他俩！喊人、喊人来！” “” 等如全过来敬酒，一桌人都喝迷糊了，拉着如全要跟韩擒豹俩拼，“如全、如全，咱一个庄的，可是一势的啊。喝死这俩知青！” 富贵跟如全哭笑不得，富贵摁着几个东倒西歪的家伙，说：“多吃菜吧！喝得走不成，嫂子们又过来吵俺俩。” 客人多，坐了三波，才算都安排完了。金环自然也不会在新房里坐着当羞答答的新娘子，底下忙得很呢。 送客人邻居、收拾桌子碗筷、打扫院子、给亲戚们邻居们回礼忙得团团转呢。 韩擒豹跟崔珏也要走了，这让众人都有些诧异，“怎么刚来就走？咋也得住一夜吧？这会子赶到城里，天都黑了。” 韩擒豹笑笑，“不怕。我们习惯走夜路。” 崔珏嘀咕，“嗯，不习惯走明路” 如梅一脸怀疑，“你俩是不是有啥当紧的事儿？别是借口吧？看我三哥结婚了，你俩单汉心里不舒服，躲着不在家住？”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13 就说是韩擒豹对象 崔珏怪叫一声，“哈！你可真会想。” 如梅皱眉，“下个月底我结婚呢，你俩还能来不？” 韩擒豹跟崔珏相互看了一眼，同时又都看向如梅，一脸坚定地说：“能！” 如梅表示不信，“真的假的？别是忽悠我的吧？我可给你说啊，江军他部队离京城可不大远，坐汽车也就是一天的事儿。” “你俩敢不来参加我的婚礼，等我随军了，有时间进京找你家去，我就说是你对象，让你家天下大乱！哈哈” 韩擒豹“” 崔珏“哈”的怪叫了一声，“俺家没人，你吓唬不住。你就说是韩擒豹对象，祸害他去。哈哈哈” 如梅一听，转眼，挑衅地看着韩擒豹，“一定来啊。江军肯定也喜欢你们过来，上回还说你们不在，喝酒都没有意思呢。” 韩擒豹恻恻地说：“放心吧，我们一定来，不把他喝得不能入洞房我就不是韩擒豹。哼！” 崔珏挑眉，“嗯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你可给他打个招呼，别到时候让我们看不起，如梅啊，到时候我们俩送嫁去。啊，哈哈哈” 闺女出嫁有几个送嫁的，都是娘家兄弟、舅舅叔叔，表示不舍是一方面，主要是向男方家示威“娘家男丁兴旺，可不要欺负我们家闺女。”这就是潜台词。 如梅满口答应，“嗯嗯嗯，你俩算两个了，到时候再找两个。” 包括送嫁的闺女，一样都得是双数，四个、六个等等。 说着话、干着活儿，眼看就要天黑了，韩擒豹和崔珏告辞。 崔珏笑嘻嘻地说：“婚礼结束，我俩也该走了。说实话，是偷偷跑出来的呢，路途遥远，还得赶回去。就不闹洞房了哈，祝如全小两口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如梅突然看见树下拴着的狼，忙问：“那狼狗，就这么丢这儿了？你俩不说点儿啥？” 崔珏闷笑，韩擒豹对全家人说：“你们好好喂它，拴上几天放开就行了，听话得很。长高长大了，看着吓人，也还是条狗，不要害怕。” 如梅娘忙着要给俩人收拾东西带上，俩人推辞不过，果然带了点儿绿豆走了。 绿豆产量少，算是乡下比较贵重的经济作物了。回家熬汤喝，说很好的食材。 看着俩人走了，众人这才回到院子里，接着收拾东西。要知道，办一次事儿，家里都得两三天收拾。 好在，这回的锅灶先不拆了，下个月如梅出嫁，就不用再砌了。 厨师把大锅、碗筷啥的都弄走了，都是人家带过来的，这个时候有专门做这生意的人。 桌椅板凳啥的都说借邻居的，一个一个送回去、说会儿话，不等收拾清白，就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候。 大家都忙了两天，累得不轻。送走了宾客，还有几个闹洞房的本村小年轻没走。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在二楼新人卧室打闹了一阵子，被如梅娘一人发了一把糖、一根儿烟，都给轰走了，“好了好了，就到这儿吧，忙了一天，都歇着吧，”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14 说开了 如梅根本就没有上去。 闹洞房，肯定不是素着来的。男人们在一起，本就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又是闹洞房呢，肯定说不少荤话，也不适合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听。 手脚不停忙了两天、又是做饭又是炒菜的，也累得不轻，于是，如梅没有上去凑闹，早早地洗洗睡了。 那狼倒也乖巧，离开韩擒豹、突然到了新环境，没有躁动不安、没发一声狼嚎。 如梅很高兴，一早起来就过来看它。 手里拿着昨儿剩下的鸡骨头，说：“乖乖得啊，要是敢闹幺蛾子，一刀把你宰了，还把你扔山上去。” 那狼“汪汪汪”的叫了几声，还把尾巴竖起来摇来晃去的，把如梅弄得哭笑不得。 仔细看来看去，还是一条狼嘛。 不管了，只要听话就好，有些狼狗的尾巴也是一直垂着的。 还有的狗，叫声真跟狼差不多。到底是一个祖宗传下来的，像就像吧，狗本来就是狼驯化过来的。 自我安慰了半天，如梅这才起，跑到锅屋里给狼拿了半块馍。 金环跟如梅娘在锅屋做饭，见如梅拿馍，忙说：“梅子，饭菜这就好，别吃凉的。” 如梅摇头，“喂狼狗呢，不是我吃。”说着，又叫了声“三嫂，早上好啊。” 金环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还叫我名字吧，听着怪别扭。我娘也说不让改，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恁多规矩。” 如梅娘说：“那哪行，该是啥就是啥，是规矩就得守。” 如梅笑嘻嘻地说：“三嫂就是三嫂，咱俩不别扭就行。雪梅姐来了，也得改口叫二嫂。” 说完，跑出来把馍扔到盆里，狼也津津有味地吃了。 如梅这下才算放了心。 好，可以当个狗来养着了。韩擒豹还真是个高人啊，高、实在是高！把狼当成狗来养，真是服气得很！ 过了三回门，家里的喜事算是办完了。但是八月十五到了，这是除了过年最重要的节，所以，又开始准备走亲戚。 其实也没有多少亲戚可走，如梅姑姑跟如梅舅舅这两家亲戚，上回闹成那样，还是不要去了。 知道金环娘也通达理的，如梅娘干脆给她说开了，“两家亲戚闹得不成样儿，算是断路了。俩孩子去了，还被他们数落，不去了。” “过年这两家也不去，少了金环的压岁钱，你可别有意见。” 金环娘早听说了结婚那天两家亲戚弄的事儿，忙满口答应，“没啥没啥。谁家没个不成器的亲戚？说句难听的，咱当老家的，豁出老脸去，也是给孩子们省事儿呢。” “过差了没人问，过好了都来找，以后的子有的缠磨。这回弄彻底了，我看倒也省心了。别说啥钱不钱的，俺金环不是不懂事的孩子。” 如梅娘说：“结婚礼金就给上了两块，这是我自己亲哥，也不怕你笑话，我的脸都发烧呢！要不是弄得人寒了心，我咋也掏八块给他添上。” 十块是最高的礼了，可惜，如梅娘宁愿丢脸，就是不管如全舅舅。 所以说，多少亲戚断路，都是他们自己作的。自以为沾了一点儿小便宜，其实，不知道已经丢了金山！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715 商量 八月十五走亲戚，如家是一定要去江家的，这回是要商量嫁妆的事儿了，还有就是婚礼的事儿。眼看着就不到俩月了，再不准备，好多东西就来不及了。 不管准备啥，江军是一点儿指望不上的。这个时候，如梅才发现，自己好孤单哦。 需要他却抓挠不着，你说，多无力。但是，这就是军嫂要承受的了，没法子。等随军了就好了，可以天天在一起。 这会子也就是买东西啥的，自己带上妞子或者金环，也能挑拣着买，没啥大不了的。 江军妈也是安慰如梅：“你俩也不打算在家常住。家里就不专门给你俩盖屋了，要说砖瓦木头咱家都有，就是想着没人住，弄恁多也是浪费。” 如梅忙说：“你们看着安排吧，我是无所谓的。就在东屋挤挤，也住不了几天。” 江军爸说：“守着窑厂，盖屋也快，也是想着家里人少，弄恁些也是浪费。东屋我瞅空子已经收拾好了，里面也粉刷罢了，把新铺上就当洞房吧。” 妞子也大了，过不了三年两年也该出嫁走了。江家就剩五个人。 现在已经有十几间屋了，所以说，再盖确实也没多大必要。 江家本来想跟如家窑厂要砖瓦，岂料，人家开口主动给，也就不好意思再提了。 再说了，几车子砖瓦真不值个钱，不沾光也没多大损失。月月能从窑厂挣五六十块，比啥都强！ 江军妈说：“婚，已经找木匠去做了，也就该好了。吃了饭没事儿，让妞子带你去木匠家看看。有啥不合意了，再改。” 如梅摇头，“不用看，我们也住不了几天，做一个什么样的都行，我对这没啥要求。其他的陪嫁，箱子、桌子、椅子、盆架啥的，我妈也已经给我们村的木匠大叔说好了。” “昨儿个我还专门去跑去看了看，也做的差不多了。油的颜色也漂亮，金黄灿烂的，等抬过来就知道了。” “其他被褥啥的，我娘也弄了不少。这不，棉花就下来了，娘说再给我做两让带部队呢。恁大，也不知道好带不？” 这会儿的火车拥挤不堪，速度又慢，想带东西的人特别多，车上挤得不像样。 人都没地方坐，没有下脚的空，带东西就是活受罪。 要是江军能开车来就好了。不过，也难，婚假该有一个月呢，他能占着部队的车一个月？ 江军妈很大方，“一回带不了就两回，不行的话，我背邮电局给你们寄过去。不是有寄包裹的？被子啥的也该给寄吧？咱多给钱不就行了。” 如梅摇头，“那就不用了。你们就留家里用吧，咱这冬天也冷得很，我们到了部队再做。”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些家常话，一顿饭很快结束了，如梅告辞。 江军妈说：“这两天亲戚走完了，让你妹妹陪你去县城，买点上轿衣服啥的，到时候穿上也好看。” “你可不许花你自己的钱，咱家有钱，妞子多带点儿。到地方找江英，你们仨人一块逛，多买几件，现在天也换季了。” 0716 秋收大忙 这段话听着是不错，可是如梅不是会花婆家钱的人，笑着说：“婶子，我自己有钱，别让妞子带钱。等哪天我去县城一趟，该买啥都买了。” “你也知道，俺家就我一个闺女，我爹娘也想多给我陪送。你们的衣裳、布料啥的，我跟江英商量着买，你们可别嫌不好。” 儿媳妇进门要给婆家人带东西，看各人的况，不拘多少、贵jiàn)。这个时代，一般都是给公婆、小姑子小叔子一人做一双鞋。 自己针线活儿咋样，让婆家人做个评判，最关键的是便宜 如梅可没有功夫给全家人每人做一双鞋，再说了，自己也不会啊。所以，干脆就给他们扯布、买衣裳，看着高档又诚心。 全家人一听当然高兴了。 做一双鞋才花几个钱儿，还不一定合脚。扯布、做衣裳多厉害，自己也能跟着穿件新衣裳，谁会不喜欢？可比一双鞋好太多了。 一家人都忙客气，如梅也不再说啥，起告辞走了。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这都是自己要过一辈子的家。反正，自己跟他们也不会多住，结了婚就要随军进部队了。 这个小山村真是没多大意思，还不如自己家西山屯呢，咋也离山远上好几里路。平地上干啥都方便，土壤也比他们家肥沃得多，交通也方便。 如梅回到家，很快就开始跟娘和金环商议列单子、准备买东西。 为啥说只是准备不是立即开始，因为收秋开始了！ 这是一年中除了割麦子最忙的季节了，但是天气不是那么、也不用那么赶，所以，比收麦可是幸福多了。 如梅家的二亩地，一亩地种了红薯、另外一亩地自然还是胡萝卜，所以，也没有多少活儿好干的。 主要是红薯复杂些。 胡萝卜就在地里慢慢长着，吃点儿挖点儿，家里总是常备三天的量。六百兔子，消耗量还是很大的。 家里的窑厂没停工，所以，这几家干活儿的女人们就顶了大梁。 每家人都不多，所以干脆就合伙一起干了，架子车也都是用如家的。 今儿个是如家、明儿个是金家；给梁家收拾完了，再去胡家！所以，几家完全实现了合作，看着就是一大家子人一般， 村里人谁不羡慕？ 金环跟如梅俩人还是不咋下地，光家里的兔子就够人忙得了，还有一大家子人吃饭、洗洗涮涮，活儿多得很。 如梅看着家里的井，感慨道：“当年还是爹英明，早早得打了一眼井。要不，现在想想，咱俩天天去河里洗衣裳、去那边井里往家提水，就要把咱俩累断了腰呢。” 金环一边搓衣裳一边喜滋滋地说：“那是。所以说，咱家能过得好，都是爹娘领的好，咱们也能跟着享福！” 正说着，就听见外面金明喊：“姐、梅子姐，我回来了。” 俩人都忙跑过来，接过金明上的粪箕子，金环心疼地说：“背不动就少背点儿，一次背几十斤，看以后累的不长个子、娶不上媳妇怎么办？” 0717 狼王 如梅也说：“金明，你这小子就是傻，不会多跑两趟？等架子车腾出来了，用架子车往家拉呗。干嘛大老远一趟一趟往家背？我看，肩膀都要破皮了。” 金明不以为然，“哪能呢？不信你看看。”说着，把上衣领子扒拉开，果然就是一片红印子，没大事儿。 金环嘀嘀咕咕地把胡萝卜送去后院；金明一溜烟地跑到树底下，逗狼玩儿；如梅给他堂屋里倒茶、拿点心。 金明冲着俩人喊：“你家这狗咋还不撒开？都拴一个月了，解开也不会跑，我解开了啊？” 乡下到处跑的都是土狗，孩子们没有怕狗的。 就是这条狗看着像条狼，比较高大，看着有点吓人罢了。其实，孩子们也不大害怕。 如梅想了想，说：“行，你解开吧，反正也拴这么久了，都认识咱家的人了。常来的就是这么几个，家里面的味道它也熟悉了。” “出去也不会跑丢，它应该自己能找到家。金明，你把它带出去玩儿，别管它，看它晌午会不会自己回来，带到地里去也没事儿。” 金环说：“肯定丢不了。人家都说‘狗记千、猫记万’，把它扔到千里之外，它也会自己寻着味儿找到家呢。” 这话如梅不是没有听说过，就是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 再说了，这是一头狼，撒出去之后，万一撒欢儿跑回到后山里去，也不知道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当然了，也害怕没人管，万一在村里咬到别人了可就麻烦了，人命关天的事儿呢！不过，老这么拴着也不对。 所以，金明这么一说，如梅干脆说“你解开带走吧，上午叫它自己回来，别管它” 如梅的担心其实是完全多余的。 这条狼被黄大仙做了手脚、又被韩擒豹施了法，以为自己是条狗。习、尾巴都越来越朝狗的方向发展；又被拴了一个月，彻头彻尾的已经变成一条狗，也不知道自己是一只狼。 所以说，跟着金明跑了，到中午自己乖乖的回家来吃饭了 金明有些得意，“你们家的狗呀，可厉害了。一到外面，咱们村所有的狗看见它，都吓得窜跑了。” “它一叫，就有几个狗赶紧回来、跟着它，就像小弟一般，看着可威风了。我带着这条狗，谁还敢欺负我？” 如梅听了，笑得乐不可支。 心想，这是一条狼！别说狗怕，连人都该怕它。在这个村里，他就是一个王，谁不怕它？动物比人更敏锐呢！ 估计，连村里的鸡鸭鹅、猪牛羊这些，看见它也都害怕，本来都该是它的食物呢。 金明摸摸狼的头，说：“梅子姐，你们家这个狗这么威风，给它起个名呗。别整天狗狗的叫着，多不好听。” 如梅眼睛一亮，说：“好呀，给它起名叫什么呀？大黄、老黑的，都不够威风，我看，不如叫它‘狼王’，咋样？” 金环笑起来了，“梅子，你可真会吹牛！一条狗，你给它起个狼王的名字，可真是的。你看它配不？别哪天把狼给招来。” 0718郎呢？ 如梅挑眉，“不会不会，韩擒豹跟崔珏俩人，看着不着调，其实做事儿还是靠谱的。这狗是他俩弄来的，就保证万无一失。起个名字怕啥，就叫狼王，多威风！对吧，金明？” 金明高兴地大笑，“哈哈哈还是梅子姐厉害，这名字真牛气冲天，好，就叫狼王！”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娘正好回家，听几个人笑个不住，忙问：“高兴啥呢？” 金环忙说：“娘，你看梅子，咱家这明明是条狗，就是韩擒豹跟崔珏带来的这狼狗，梅子非给它起个名儿叫狼王！” 如梅娘一听也笑了起来，说：“我看也不错。韩擒豹跟崔珏俩人本事，送来的狗都跟别的狗不一样。看看这架势，可不是跟个狼一样？” “你忘了，头天来，我就听见它狼嚎，后来才开始汪汪叫。也不知道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哪找的，看着就气势得很。” 如梅忙打哈哈，“狼狗狼狗，本来就是狼跟狗的后代，会狗叫正常，它哪天出两声狼嚎也正常。” 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在底下听见了，又忍不住往上看。 听见如梅给狼起名字叫狼王，崔珏笑了起来，“还真是不错的名字，也就她想得出来。” 韩擒豹听了，却微微有些皱眉。看着上面的几个人，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江军” 崔珏也是一愣，忙坐直了子，说：“你是怕瞒不过江军？” 韩擒豹瞪眼，“不是怕，是担心他把狼弄走了，他一准认识狼。想想吧，他部队在山里，拉练训练的会没打过狼？就是不知道他会咋办。” 崔珏眨眼，“到时候不让他见就好了啦。他结婚才来，娶了媳妇就走，又不会在如家住。咱俩去了，把狗放跑一天，兵荒马乱的，谁还会想起狗来？” 韩擒豹点头，“不用放出去。万一它再溜达回来，咱俩又不能时时盯着它，给它隐好了。” 俩人商量好了对策，便不再管上面的事儿，只等着如梅结婚那，俩人再上去一会儿。 一转眼，就到了如梅跟江军结婚的子！ 真是万事俱备、就差新郎了。头天一大早，如梅就有些焦躁不安。 明儿个就是过门娶亲的子，新郎官到现在还不回来，你说谁不着急啊。说难听的，结婚证还没领呢！ 如家人虽然体谅江军是军人，但是明儿个嫁闺女，今儿个不见江军回来，当然也是心里打鼓。甚至，连如梅可能抱着公鸡拜堂都想到了 贤良嘀嘀咕咕地抱怨，“这小子，来了真得好好揍他一顿！都啥时候了，他还怪能沉住气。不来也不打个电报，真是急死了。” 如梅爹心里慌张，脸色还能端得住，“别唠叨了，该买菜买菜去。好子定了不能改，他不来，他家人在就行。还能不来娶？” 江军爸跟江民说好了，今儿个就不来上工。长子娶媳妇，要忙的事儿多呢，不是江家妈一个女人能搞定的。 所以，江军爸跟江民请假两天，明儿个办过婚宴，后天再来上工。 0720 照结婚照 全家人听见动静，都迎了出来，正打招呼，如梅也急忙跑了过来。 快一年没见的男人，更显得成熟稳重，姿拔、龙行虎步，脸色黝黑、眼神灼灼，“梅子，抱歉，有个紧急任务刚结束。我来晚了。” 如梅娘打圆场，“不晚不晚，明儿个才是婚礼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也忙说：“知道你忙，晚来一天也没人怪你。不耽误明天拜堂，要不，真是把我扔下了。” 江军笑着说：“放心吧，不会让你跟妞子拜堂的，我的媳妇我自然要亲自送入洞房。” 见如梅有些不好意思，江军豪爽得大笑起来，贤良几个也都笑，说：“等会儿收拾你，赶紧进屋坐着喝茶。一路赶过来，累坏了吧？” 江军把东西拿出来，说：“我从镇上过来的，跟公社那边打好招呼了。俺俩这就去把结婚证领了，人家还等着呢。大队里的证明开好了吗？” 如梅爹忙屋里拿去了，“早就开好了，就是怕啥时候用。” 江军是部队里的人，所以，他的结婚证明是要部队开，但是要来这边公社领证，因为如梅还是乡下户口。 等走的时候，把户口迁走就可以了。 因为，有了结婚证，才算是真正的军属，不是光按照乡下风俗举办了婚礼就算数。 从法律上讲，领结婚证才是合法夫妻的。婚礼只是仪式，是老百姓约定俗成的，没结婚证管用。 众人一听，都说：“那块点儿。照相、洗照片也耽误时间。” “你看看，啥事儿都赶到一块，真是让人着急。” 如梅爹找到介绍信，看着俩人飞一般地看着车走了，都是一阵唏嘘。 如梅娘叹了一口气，“哎，找个当兵的就是麻烦。高高兴兴领个证，弄得跟打仗一般。按说，该好好吃个饭，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这个时候的照相技术差，照完照片还得冲洗，得一夜能好，搞个加急的就得加钱。要不，都来不及。 这还是黑白的，你敢弄个彩色的，不知道要等多少天了。 吉普车上，江军一边开车一边握着如梅的手，小心翼翼地赔不是。 “不好意思啊，我真因为公事来晚了，你可不要怪罪。我们部队上就是这样，不知道啥时候一个命令，说走就得走。正拜堂也得停喽。” 如梅看着江军的侧脸，笑着说：“我要是这都不能理解，还怎么当军嫂？你放心吧，我的觉悟比你想象得高多了。” 有汽车，五里路简直就不算个路，不过十分八分，就到了镇上。 俩人直奔照相馆，就是在镇上中学对面。这个时候的照相馆，主要是给学生服务，毕业照什么的，人多、年年都要。 老百姓照相的不多，谁舍得啊？也就逢会的时候有人来，平时没啥生意。 江军提前已经给人家说好了，所以正等着呢。 俩人都是俊男美女，照相馆里的衣裳还没有俩人的衣裳好，也没啥可收拾打扮的。 所以，俩人就是梳梳头发、肩并肩地坐好，“咔嚓”一下，好了！ 0721 包你满意 俩人照完了照片，自然不能在这傻乎乎地等着，该办的事还多呢。 首先就要去公社、粮店、供销社这几个曾经让人家照应过的地方，给人家领导送请帖，邀请人家明天去江家参加婚礼。 在部队的时候，都已经列好了名单、写好了请帖，包括喜糖，瓜子之类的，都已经分好了，用信封装着。 其实，乡下没有恁多讲究。不过就是因为江军从外面来，还是想着搞得正式一些，所以，写了请帖。 公社革委会主任、公社书记、武装部长，还有粮店主任、供销社主任、书记等，还有拖拉机站的王站长也在邀请之列。 包括拖拉机站的伙夫老吉，也被江军请来去家里做宴席。 “俺家买了啥我还不知道，不过，你放心，家里的宴席不会太差。我也是怕他们几个草台班子做不好，你能去是最好了。” 老吉当然高兴，这种事儿能帮忙不说，还要给工钱的，总归不吃亏就是了。 所以，老吉把食堂安排好，交代给了食堂的临时工，第二天晌午自己过去靠山村帮忙。 还来说如梅俩人。 等把请帖送了一圈，又回到照相馆，果然，两个人的结婚照已经通过加急程序洗出来了。 两个人取了照片，快马加鞭直奔民政处，民政处就是公社下属的一个办公室，只有一个中年妇女在这里，负责给全公社的人打结婚证、办离婚证。 江军提前交代过的，人家也没走，一直等到现在。 两个人忙给人家送了喜糖和瓜子，顺利领了结婚证，人家临走还说了一句，“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看着两本大红的结婚证，江军一把把如梅搂在怀里，笑呵呵地说：“嘿，咱以后也是有媳妇的人了。哈哈哈” 如梅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手里的结婚证，一时间还有些不太适应，“我这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江军猛地把如梅的肩膀扳直了，微微弯腰，眼睛看进如梅的眼睛里，说：“梅子，可不要反悔。要不，有你受的。” 如梅心里很受用男人的霸道，嘴里却还硬撑，“我想反悔就反悔，看你的表现喽。” 江军点着如梅的鼻子，说：“我的表现肯定让你满意。明儿晚上就知道了，嗯？” 如梅这才知道男人说的啥意思，小脸便有些红，忙推他，“你这人，说话就是耍流氓。干什么说那些？我走了，不理你。” 江军握住如梅的小手，笑呵呵地往吉普车上拉，“往哪走？车子在这边。我看你就是个小迷糊，以后可不敢丢了你的手，摸不到家还麻烦。” 说着，拽着如梅来到车跟前，把车门打开，扶着如梅进去。自己也进了驾驶楼，发动了车子。 如梅问：“回家吗？” 江军忙说：“你有想去的地方？这就送你去，反正回家也是坐着说话。要不，就进城逛夜市去？这会子也就只有夜市能逛逛了。” 如梅摇头，“百货大楼啥的该关门了。其实也没有啥要买的，就是想跟你一起呆着，回到家就是一院子人。” 0722 等着我 听如梅愿意跟自己独处，江军心里十分受用。忍不住抬手摸摸如梅的头，“黄毛丫头，你终于长大了啊。” 说完，开着车子出了公社大院，往西山屯去了。 全家都等着呢，还有自己家里，肯定都急坏了。 如梅转脸看着男人，说实话，心里很喜欢。 想想，边哪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韩擒豹跟崔珏两个，或许跟他可以相提并论。 但是，到底江军跟如梅是有婚约的，所以，俩人自然是排不上号了。 自己也不会考虑他们，不过，自己好像能感觉到，韩擒豹对自己有些不同。 看自己的眼神儿，有时候跟江军看自己的眼神儿相似。 虽然不敢说韩擒豹喜欢自己，但是好像跟崔珏对自己的态度不大一样。 “说话啊，怎么静悄悄的，想什么呢？”江军大手轻轻地握了一下如梅的手，“太安静了。” 如梅忙收回思路，说：“不是有句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吗？就这么两个人、安安静静坐着也好。有要说的话，你说也行啊。” 江军一笑，看看外面，夜色四合，已经黄昏了呢。 这个时候的人，收完秋、种上麦，很少下地来的。傍黑的时候，地里很冷，路上安安静静地，几乎没有行人。 江军干脆停下了车子，转脸看过来，说：“如梅，我很喜欢你，很喜欢。这就是我要说的话！” 如梅低头抿嘴笑，不等说话，就被男人搂在了怀里。 江军低头亲了一下如梅的额头，沉声说：“明天晚上等着我，我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放开了如梅，又稳稳地开着车子往前走。 如梅坐直了子，小脸滚烫，不等回过神来，就已经到家了 江军熄火，扶着如梅跳下车子，俩人手拉手进了院子。 看见如全戏谑的眼神儿，如梅忙把自己的手从江军手里抽了出来，“爹、娘，俺俩回来了。” 天已经黑了，家里开始做饭了呢，袅袅炊烟飘去，散落在夜色中。 如梅爹娘都忙走了出来，“顺利不？” 如梅把两本结婚证都拿了出来，“办过了。” 金环有些羡慕地看着俩人的红本本，对如全说：“咱俩过了年就去办。” 金环比如梅还小，不到十八，没领证呢。在乡下，先结婚后领证这种事很普遍，也有一辈子不领证的。 只要不离婚，这个结婚证在乡下没啥大用，乡下人最看重的还是婚礼。 如梅俩人不同，证领了，才是大事定了，以后也好办理户口迁移。想要如梅吃商品粮、变城市户口，非得有结婚证不行。 对江军来说，没有结婚证，也不好办婚礼，万一以后提干政审，婚姻方便是有瑕疵的。 陪着如家人说了会儿话，江军便要告辞。 贤良说：“饭这就好，吃了再走。哦，对了，韩擒豹跟崔珏也来了，不过，进山打猎去了。” 江军摇头，“不了，家里肯定急坏了。明儿个也能见他俩，我还是先回家吧。” 如家也没啥好东西给他带，又急着走，干脆啥也没带。 全家人送出大门，看着江军开车走了。 ps:8更完，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723 来啦来啦 北方农村迎亲时，新郎其实是不上门的，但是谁来开车？ 所以，江军亲自开车，带着四个迎亲姑娘来了。当然了，其他人都是一起过来的，江军的车子开得很慢。 总归看着就是喜庆又闹，大家自然更多的是羡慕。 这会儿结婚都是走着来回，连辆自行车都是奢望，谁能坐着大汽车被接走？ 吉普车是新的，是江军特意借过来的，车头上绑着一个硕大的红花，车牌位置贴着“百年好合”的大红字，看着就是喜庆得很。 孩子们离多远听见了，就飞跑着过来报信儿：“来啦来啦！大汽车接新娘子来啦！” 鞭炮跟唢呐班子就在汽车后面跟着，哇哩哇啦地特别闹；鞭炮更不用说，一路就是炸个不停。 到了家里口，更是放了个五千头的，很是响了一会儿。 媒婆撒的糖也都是硬水果糖，都是江军从城里带回来的，不管大人孩娃都哄抢得厉害。 散的香烟更不用说，都是六毛钱一盒的好烟，乡下人一辈子都没抽过、带过滤嘴的那种。 大家被江军这个大军官敬了好烟，都高兴得合不拢嘴；本来想好的为难新郎，竟然就这么忘了。 任由他带着人一路走到东屋门口了，富贵几个才突然想起来，“嗳嗳嗳，等会儿啊。这还都没用上呢，白准备了。” 韩擒豹跟崔珏也在人群中，看着英姿飒爽的江军一脸喜气，都羡慕的。 崔珏高兴地抓起一把麦麸，“哦哟”一声撒了江军一头，看江军一脸狼狈地扒拉头发，自己高兴地哈哈大笑。 转头看着韩擒豹，见他也是一脸笑意，忙给他也抓了一把，“来来来，别便宜了这小子。你看看他，就这么容易把我们的如梅妹妹给娶走了，太不像话了！” 韩擒豹挑眉，没有接崔珏手里的东西，说：“你帮我再撒一把，都撒他脸上，光撒头上太便宜他了！” 众人吵吵嚷嚷地，也不知道怎么了，江军就是能听见俩人的话，转头看过来，笑吟吟地说：“你俩结婚可别请我，有你俩好受的。” 崔珏撇嘴，“我俩还不知道猴年马月结婚呢。你还想参加俺俩的婚礼？先修个几百年再说！是吧，韩擒豹？” 韩擒豹不说话，却含笑点头。 众人都有些诧异，“咦，恁好的小伙子可不敢剩下。城里没有好的，咱乡下姑娘多得是，能干又顾家，比城里只会涂脂抹粉的姑娘强多了。要不？这就给你俩一人找一个？” 韩擒豹突然笑了起来，“不要不要，下辈子再说吧。哈哈哈” 前边江军被众人簇拥着，已经来到了堂屋。 堂屋盖好晾了一俩月，如梅爹娘跟贤良都搬进去了。 堂屋客厅收拾得很排场，有八仙桌、四把椅子，还有旁边的大衣柜啥的，都是家里很能撑面子的家具。 如梅收拾得整整齐齐，就在堂屋东间如梅爹娘卧室的上坐着呢。 之所以没在自己东屋西间卧室，是因为东屋不是堂屋啊，不够正式。 乡下凡婚丧嫁娶的大事儿，一定要在堂屋进行才合规矩！ 0724 出嫁了 听见孩子们高喊“来了来了”，如梅的心，突然就大乱起来了。 其实，木器家具、被褥兔子等赔送的东西，迎亲队伍一来，就开始往江家送了。 当时还没感觉，此时听人在门口难为江军，如梅的心都要跳出膛了。 四个迎娶的姑娘、四个送嫁的闺女，一屋子丫头陪着新娘子，也是给她宽心解闷，叽叽喳喳地给她学外面的事儿。 找的婆家再好、男人再优秀，女孩子出门那一刻总是难过，没有不哭的。如果哪个姑娘笑眯眯的走了，反而被大家笑话。 如梅也是一样啊，别看是穿越过来的魂魄，但是在这里过了一年多，早就跟如家这一家人培养出了感。 父母、哥嫂对自己都很好，这里还有自己的事业。 突然就要跟着一个可谓陌生的男人，到千里之外的一个陌生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那种不舍、眷恋、忐忑外人不能体会。 所以，眼睛一直红着的如梅，听见如梅娘一句哽咽：“孩子，你这就要离开家”便突然掉了泪。 如梅娘也是难过得说不下去，众人也不劝解。 闺女离娘，自然是有一番话要说。大家很识趣地出了卧室，给娘儿俩留个空，说几句话。 如梅娘握着如梅的手，一边掉眼泪一边说：“以后你俩好好过，别没事儿就找茬。我看江军能让着你，也别不像样儿。” “家里过得这样，你也没啥可cāo)心的。只管过好你俩的小子，家里有啥事儿，自然给你俩写信。” “你一个人在那边，有啥过不去的自己想开些。大事儿别忘了给家里人说，需要我了就去帮你一阵子，也没啥。” 这是暗指如梅生孩子的事儿，如梅自然一听就明白，说：“我知道了，娘，我走了，你们在家把啥都弄得好好的。” “窑厂那边有大哥，就是家里的兔子，金环跟你不知道能弄起来不，有啥了可一定给我说。还有兽医站的技术员，也多跟他联系。” 如梅娘点头，“你放心吧。我看兔子比窑厂还赚钱，也轻省，家里知道轻重。你别cāo)心我们了，过好你俩的子，不让爹娘cāo)心，就是你孝顺了。” 正说着，外面媒婆带着几个迎亲姑娘笑嘻嘻地过来了，“哎呦，再多的话也等回门再说，舍不得也要离开，吉时到了呢！” 外面突然就放起鞭炮来，如梅哭了，“娘，我不出嫁了。” 正走进踏进卧室的江军一头黑线，“” 看看哭得一脸泪痕的如梅，又很心疼，忙走过来，一把握住如梅的手，“我会对你好的，一辈子对你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如梅也忙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还真是的，当着这么多人就瞎说话。等着看吧，自己没出门儿呢，这话就该传出去了！ 赶紧走吧，要不，不知道他还会说出啥来。 见如梅站起来，江军松了一口气，这才仔细地打量着如梅。 束着马尾、头发上抹了发蜡，看着就是油光水滑的；头发不是乡下女孩子的辫子，而是绑成了高高的马尾，很时髦，也显得人更窈窕。 0726 坐床 跟后世有些不同，这会儿的乡下因为没有钟表，很难在正好中午12点之前，完成拜堂各种礼节， 要是雨天、下雪天，那就更难把握了。所以，不能太较真儿了。 总归，一切顺利娶到家，晌午头上招待亲友吃上饭就够了。 一路上也没跟江军说几句话，等如梅被两个迎娶姑娘扶着一下车，就被众人的尖叫和笑声给搞害羞了。 这么多人啊放眼望去，大人孩子都是笑脸，个个喜笑颜开的，对着自己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知道大家说的都是好话，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被人评头论足，还真是有些紧张。 这个时代，乡下男女拜堂，其实都是在院子里。 正对堂屋大门，在门外摆上一张八仙桌，铺上一块红色的单，算是罩布。 桌子上面放上祖宗牌位，摆上三牲、花生瓜子、大枣糖果、秤杆脸盆 没有父母分坐两边，新人只要朝着桌子磕头就好。 新娘子接来了就是仪式，如梅跟江军被人推着、并肩站到一起。 就听司仪说：“今天九月二十九，黄道吉。是江军跟如梅的好子，亲戚朋友都到了，仪式开始。舅家十块、新人磕头！” 江军跪下磕头，如梅弯腰鞠躬。 有的新娘子不磕头，看闹的男人摁着新娘、非让磕，趁机揩油，因此吵骂的也不少。有泼辣的新娘子蹦起来骂，鞋子都绷烂了 最后司仪喊：“礼成！” 如梅被俩迎娶姑娘带到洞房，屋里新粉的雪白墙壁，婚也是新的，一米五宽。后世一米八的，这个时候还没有。 就连被子都比较窄，像供销社、百货大楼卖的婚庆缎子被面，算是高档货了吧？也是婚礼专用的了吧？唉，其实比单人被面也宽不了多少。 根本盖不住并排躺着的两个人，除非俩人摞起来！估计知道新婚夫妇用、他们故意设计成这样。 箱子、桌椅是如梅带来的，被褥也有几是嫁妆，所以，如梅看着就很亲切。 正东张西望地无聊，就听见门口脚步声响，妞子喊：“大嫂？” 如梅也很喜欢这个小姑子，忙喊：“妞子？忙得不轻吧？过来，这有茶，你赶紧喝一杯。” 妞子今天也是一新，笑嘻嘻地走过来、坐在如梅边，说：“大哥让我来给你说，‘别急，一会儿给你送点儿吃的’。我给你带果子了，你吃不？” 也不知道啥朝代传下来的规矩，新娘子不许吃东西，估计是怕去厕所啥的不好看。 所以，如梅早上也真没吃啥，这会儿闻着饭菜的香味儿，还真是有些饿了。 忙接过妞子手里的点心，说：“我先放着，等会儿再吃。” 不是不饿，是不想让人家看见了、说自己不知礼入乡随俗。 自己可不想为了口吃的、让人家笑话，要知道，新婚当天出的丑，会被人笑话一辈子！ 中午，新娘子是可以吃饭的，还要有迎娶姑娘和送嫁姑娘陪着吃。 自己不能多吃，但是要劝着她们多吃，这都是规矩。 外面闹得很，笑闹得厉害，如梅在屋里坐着不许出去，也是规矩，这叫“坐”。 ps:中午继续哈。 0727 你吃饭了吗...... 屋里的四个迎亲姑娘、四个送嫁闺女，说实话，如梅都不是太熟，跟她们也没有啥好说的。 大家就这么坐着，说上几句客气话、闲唠嗑。过了一段时间，便听见外面开始开饭了，然后就是喝酒的声音、敬酒的声音。 乡下敬酒，新娘子不用出去，新郎官儿一个人给大家敬酒就行了。 到处有人喊江军来喝酒，闹的最厉害的，就是韩擒豹跟崔珏几个人，在屋里听得明明白白。 想起来以前俩人说，‘要让江军喝的醉的不能入洞房’，如梅心里边便有些好笑。 知道几个人其实都是开玩笑的，不是那么不靠谱的人。 但是家里面来的亲戚朋友、同学战友的也不少，几十桌喝下来也够他的呛。 真要不能入洞房，倒也好啦，省得自己害怕！真不知道怎么应付今天晚上呢 等外面都开始吃了，这边新娘子的宴席也开始了。 如梅便也顾不上胡思乱想，照顾几个人吃饭。 四个迎娶的、四个送嫁的，再加上妞子这个小姑子、如梅这个新娘子，正好也是十个人！寓意就是十全十美、满满当当。 如梅一个一个地都给她们发了红包。 每个里面都是五毛钱，听着不多，这个时代可就不少了，还给她们每人买了个新手绢呢。 穷的主家只给两毛，也没有手绢。 所以，如家的礼算是比较重的了，江家的宴席也好。 而且，最重要的是，四个迎娶姑娘去的时候坐了汽车；四个送嫁闺女，过来的时候也跟着坐了汽车，这可是八辈子没有的荣耀！ 以后她们出嫁，连个自行车迎娶都没有，借了如梅的光，倒坐了回汽车！谁不高兴？不给红包也愿意来啊！再说了，还有顿好饭呢。 所以，几个姑娘很高兴地赔如梅吃完看饭，听听外面也已经第三拨吃饭了。 二十多桌呢，分成了三拨吃饭。早吃完的已经到家了，后一拨的刚开始坐桌乡下就是这样的。 眼看着太阳西斜，估计也有下午三四点钟了，喝酒的才都散了。 这边，新娘子的桌已经撤掉，本村的四个迎娶姑娘都回自己家去了。 如梅带着几个送亲闺女出了新房，来到院子里。哪能一直在屋里坐着当客人呢？有些人是要自己送的。 比如说娘家人，走之前是一定要说说话的，所以，如梅便出来了。 江军正在院子里跟客人说话，突然看见崔珏笑着给自己后打招呼，“如梅，你再不出来，俺几个可走了啊。” 江军忙转看过去，见如梅笑眯眯地走了过来，抬步就迎了过去，“吃饭了吗？” 这是乡下人见面最问的一句话，多是随口说的，没啥意思。这回江军问出来，真心是问如梅“吃饭了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韩擒豹也是俊脸含笑，看着一对璧人。 男俊女俏、并肩而立；一个俊脸满是关切、一个俏脸全是害羞，韩擒豹心里突然有些释然。 自己本就不是这世界上的人，在中间插一杠子对三人都没有好处，何苦呢？ 0728 告别的话 如梅笑着说：“韩擒豹、崔珏，你俩别走啊，等三回门见个面再走。江军还等着跟你俩拼酒呢。” 江军点头，“是啊，今儿个人多，招待不周，后儿个咱们跟贤良几个好好喝一场，不醉不休。” 韩擒豹摇头，表淡淡地，“回去就走了，以后再见吧。我们俩能来参加你们的婚礼不容易，说句实在话，都是翘班回来的。” 崔珏也说：“是啊，以后有时间再见，富贵跟贤良的婚礼，我们还不一定有时间来参加。到时候尽量争取过来，如果真来不了，你们可不要怪罪。” 这话听着便有告别的意思了，甚至隐隐含着以后都不一定再回来的感觉，让如梅心里有些诧异。 问：“你们知青都是这么自由的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听说别的大队的知青，进城一趟都要公社大队批准呢，你们俩可真舒服。” 崔珏有些洋洋得意，说：“那是。你也不看看我俩是谁，谁敢管我们俩？天上人间，任我们俩逍遥自在。” 贤良跟富贵便说：“好啦，别说了，以后要来尽管来，不能来我们也不强求，你们别为难就行。别的也不多说了，我们这就走了，家里都还等着呢。” 江军忙说：“那你们慢走，后天我们俩就回去了，到时候我们再见面。韩擒豹、崔珏，你俩回去，我们可就不送你们了。” “有缘一定会再见面的，我的部队你们也知道，有事儿没事儿只管去找我，别的不说，酒管够！我那能喝酒的汉子多呢。” 崔珏怪叫一声，“哈！你这是威胁我俩呢？以为你们部队上人多，我俩就害怕？切，等着吧，说不定哪天我俩就杀过去。哼，到时候别装不认识！” 韩擒豹也说：“知道了，我记着你这话。有朝一见了，可要跟你讨回来。好了，我们这就走了，你们好好过子吧。要是敢欺负如梅，我们几个可饶不了你！” 江军哈哈大笑，“不会不会！我要是犯浑，你们只管来给梅子出气！” 如梅抿嘴笑，不说啥，看着几个人告辞走了。 韩擒豹走了几步突然转头，看向如梅的眼神儿说不清什么感觉，有不舍、有担心 俩人一起冲着众人摆手，崔珏转也冲俩人摆手，“回去吧，别送了，再送就到贤良家了。” 几个人这才笑呵呵地走了。 江军跟如梅也站住了脚，看着一群人说说笑笑地远去。 如梅心里有些不舍，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所有女儿要经历的过程之一，等过两天就要回去了，没啥。 江军大手伸过来，轻轻握着如梅的小手，说：“回吧，后儿个就又见面了。” 很快，江英跟丁大伟也走了，他家的孩子已经可以上厂里托儿所了，所以，已经接了回去。 帮忙的人也都各自回家，院子里很快就剩下江家一家子，个个喜气洋洋地。 江民媳妇也高兴，如梅来了，自己的任务就减轻了。她饭做得好、又会养兔子，自己一下子轻省了许多。 0729 满意 江军爸妈自然更高兴。 长子的婚姻大事彻底解决了，虽然住不了几天就走，但是自己的重大任务又完成一件，多好！ 如梅带来的嫁妆还算丰厚，木器家具、被褥帐、五对兔子给全家的礼物，也都是买的最好的。 听说陪嫁的钱也不少，都在箱子底下压着呢。就算不给家里，也是带到他们的小家去，总归是江家的了！ 院子里需要收拾的东西很多，全家人一起动手、倒也快。傍黑儿不到，院子里就基本上收拾的差不多了。锅灶都拆了，把砖瓦木头堆到了院子外面的角里。 看着把院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江军爸，如梅说：“爸，你歇着吧，让江军干。他在家住不了几天，让他多孝敬孝敬你们。” 江军手里端着大盆，正往外边倒水，听见这话，笑着看过来，说：“你想孝顺还拉上我，我不是正在干活儿？你这是怕我闲着。” 如梅笑着走过来，接过江军妈手里的活儿，说：“妈，你听听他说的啥话。我让他多干活儿是怕累着爸，你看他还不服气。” 江民两口子见如梅江军俩人开玩笑斗嘴，说实话都有些羡慕。 江民自然不好跟嫂子开玩笑，还是江民媳妇说：“大嫂，你可真是的。大哥他这么累，就让江民替他帮爸多干些。你就别盯着他了，走，咱俩做饭去。” 妞子也带着小侄子走过来，说：“大嫂二嫂，你俩做饭去，我跟着学学。” 全家人看姑嫂三人如此和睦，都很高兴。 如家虽然挣了钱了，但是一看如梅就知道，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懒也没有败毁。 如家更没有把孩子们养得看不起人，现在看着如梅真是越看越喜欢。 人长得漂亮、说话办事落落大方，娘家有钱又知道心疼男人，跟妯娌小姑子处得也好。你说，哪里找这样的好儿媳妇去？ 看着仨人高高兴兴地进锅屋做饭去了，江军也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如梅是新媳妇，不干活儿也是应该的，新媳妇新婚三天宠些也没啥，就是害怕父母不高兴。 看爸妈都高兴地合不拢嘴的样子，对如梅哪里是不满意？简直是满意地不能再满意了。 所以，江军为爸妈给自己定下如梅这个媳妇，也感激得很。要知道，当初自己可是不大满意的呢！ 晚饭很好做，中午宴席剩下的东西很多，稍微弄一点就够全家人吃了。 全家人中午吃得晚，虽然忙，但是也不是太饿。所以说，很快就结束了晚饭。 如梅在餐桌上的礼仪也很好，知道照顾男人，还知道照顾孩子。 吃饭的时候看江军哪盘多夹两筷子，她就赶忙给江军夹菜，馍吃完了就赶紧拿馍，汤没喝完就问“要不要添汤？” 虽然大家看着有点儿不好意思，但是新婚夫妇这么黏糊也很正常，大家不愿意提醒他俩注意下就是了。 如梅把公婆也照顾得好，不时跟江军爸说说窑厂、跟江军妈唠些养兔子的常识，总归很会来事儿。 吃完饭收拾收拾，又说了会儿闲话，天可就黑了，该睡觉了。 0730 呀！ 这个时候，历已经是十月，天已经很冷的了，大家都睡的比较早。狂沙文学网 为了俩人的婚礼，全家人都连续忙了几天，其实大家都累得不轻，今天晚上又是两人的新婚之夜 江军妈早早就安排：“都洗洗睡吧，恁冷的天，明儿个也不用起恁早，又没啥事儿。” 其实这话就是说给如梅两人听的。 俩人洞房呢，自然贪馋些。自己儿子可是二十五六的人了，素了大半辈子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明儿个哪能起得早？ 如梅脸不红、心不跳的，问：“明儿个，爸跟江民是不是要去窑厂上工啊？” 说好了，昨儿跟今儿俩人请假，明儿个就要上工呢。如梅自然知道，所以，这么问了一句。 江军妈说：“恁近一点儿路，不值当早起。锅屋里现成的馍菜，就能吃。你们别管了，我起来弄，也用不谁烧锅。” 如梅说：“哪能一个人做饭？一大家子人吃饭呢，我起来做吧。在家早起惯了，睡不着。” 一家人只当她是客气，也没当回事儿，只有江军在一边闷笑，不接腔。 如梅起锅屋烧水去了，不是得洗脸洗脚嘛。 见如梅出了堂屋门，江军妈含含糊糊地给江军说了句：“别起太晚了，早点儿睡。” 其实，意思就是‘别太过分了啊，以后子长着呢。’ 江军只当没听懂，问：“妈，真想让如梅起来做饭啊？” 江军妈瞪眼，“谁说让她起来了？是她自己要起来。明儿个不起，谁还屋里拉她去？” 潜台词就是，‘你摁住她不起，我可不挑理。’ 江军挑眉，“嗯，我知道了。” 母上大人只要不说啥，我的媳妇我疼着，明儿个不让她起、搂着睡啊。 如梅还不知道男人已经给自己争取了福利，或者说给他自己争取了福利，乐呵呵地在东屋铺呢。 如梅见卧室亮着灯，忙把洗脚水端过来了，“洗吧。” 卧室贴着大红喜字，罩子灯把屋里照得红彤彤一片，看着就让人耳心跳。 江军拉过如梅的小手，摁着她坐在婚上，蹲下给如梅脱鞋。 以为她不让，岂料如梅笑吟吟地看着，还问：“这是要给我洗脚？” “嗯。”江军一边给她脱袜子一边说：“对你好吧。” “不错！”如梅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脚，喜滋滋地说：“可要洗一辈子啊，不许反悔。” “不会。”江军一边洗一边认真地说：“我是军人，做了保证就会遵守，这个你放心。” 说着，把如梅的脚擦干净，低头在粉红圆润的脚趾上亲了一口。 如梅心一跳，江军已经把如梅放到了被窝里，“上吧。” 自己弯腰，三下五除二洗净、擦干了脚，连水也不倒，就掀开被子压了上来，“梅子” 如梅的心跳得厉害，却也不怕，微微闭上眼，任由男人脱净了俩人的衣服，狠狠地亲了下来。 疼痛到来的那一刻，如梅还是忍不住惊叫：“呀--”不等出声，就被男人亲住了嘴，“唔--” 山村万籁俱寂，清冷的月光照着小屋，卧室的灯早已经灭了。 ps:这就是你们期待已久的洞房，哈哈！ 0731 丢脸了 第二天早上，如梅光荣的起晚了。 等太阳高起，外面传来大人说笑、孩娃哭闹，狗汪汪、鸭嘎嘎的各种声音，如梅才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 看着陌生的房顶和摆设，如梅有一丝恍惚，动了动体、酸疼的要命，某处疼得简直动也不能动。 听见边江军在那里轻声闷笑，如梅一下子惊醒了，“天哪！啥时候了？” 也突然意识到，昨天晚上是自己的新婚之夜！ 今天该早点儿起来做饭、伺候公婆的，自己睡到了太阳照到窗户，还被旁边的男人取笑，简直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如梅转头看着边的男人，怒：“你早醒了？” 江军抬手摸着如梅的头发，认真点头，“嗯。早醒了。” 如梅气道：“你咋不叫醒我？昨儿个还说早起做饭，这下子可好了。丢脸死了，你还不赶紧起来！” 如梅一边说一边就要坐起来，一动就子疼得要命，忍不住“嘶”地一声，子一软，差一点儿扑倒。 江军哈哈大笑，“哈哈哈” 看着如梅又羞又恼的俏脸，猛地一把抱住，“吧唧”一口亲到脸上，小声说：“妈说让咱俩多睡会儿。” 如梅气得一拳头捶到男人口上，“你就是个饿狼！” 真不知道该咋说了，第一次开荤的男人真可怕！也不知道做了几次，反正就感觉自己刚睡着就醒了。 江军把如梅香香软软的子抱到怀里，含住如梅的耳朵，小声说：“满意吗？” “滚！”如梅俏脸突然爆红，猛地一把推开江军，“起啦。” 院子里已经没人了，锅屋里给俩人留的饭菜还着呢，估计也怕如梅不好意思，全家躲开了。 江民父子窑厂上工；江民媳妇抱着孩子串门；江军妈带着妞子还板凳、感谢过来帮忙的邻居。总归，都有事儿干。 如梅俩人是了早饭、洗涮好了，一家人才纷纷回来了。 江军妈见如梅俏脸红润、眉眼含；走路姿势隐隐与以往不同；院子角落绳子上挂着洗好的单，心里很满意。 昨晚一定鱼水和谐、夫妻恩，要不，不会有这些 如梅有些不好意思，忙招呼：“妈、妞子，你俩忙啥去了？东西也该送完了吧？” 江军妈说：“就几个板凳，妞子俺俩挨家送去了。晌午也没啥事儿，别恁早吃饭。屋里暖和，别出来了。” 儿子跟媳妇一年多不见，还是多处处得好。自己老两口跟儿子亲近也该亲近，人家俩人新婚嘛，自己一个老太婆也不想当个王母娘娘，天天拉着新媳妇干这干那，多没眼色。 江民媳妇抱着孩子回来得也晚，家里有婆婆、小姑子、大嫂，三个女人，不管喂兔子还是做饭打扫，有人干活儿。 自己带着孩子呢，总有理由耽搁在外边。 再说了，江民不在家，自己看着大哥大嫂俩人亲密，还怪不得劲儿。 妞子也大了，知道俩人新婚，也不跟以前一样缠着如梅；反而很积极地替她多干活儿，也是让哥哥嫂子多呆会儿的意思。 ps:亲们别抱怨太素，多了编编会屏蔽章节滴。 0732 你是我媳妇 邻居们也有过来凑闹的，几个妇女也会说话，见如梅招待得，忍不住给江军妈夸：“梅子心灵手巧、勤快能干，江军可是娶了个好媳妇！” 江军妈自然也顺着大家的话，“那是！要不，俺家军儿能挑到现在？也不枉等了恁多年。” 如梅定亲的时候才十四，现在都十八了，所以说俩家当亲家都已经四年了，才把媳妇娶到家。 家里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不管如梅爹娘如何悬心、挂念，反正，新婚第一天的子，如梅过得十分称心如意。 也是，婆家一家子都很体贴，哪个新媳妇能不满意？ 以前对他们曾经有过不满，这么久过去，其实也不剩多少了，都是一家人，还是往前看吧！ 江军说：“新婚三都不能空！”如梅辩解不过，又逃不掉，自然被男人得去。 经过昨晚，俩人从容多了，如梅一再抗议，却还是被江军摁着，换着花样儿，直做到鸡叫才放手。 如梅腰酸背痛地，却警觉得很，唯恐再睡过了，惹人笑话。 第二天如梅起得早，要不，天天赖，别说公婆该有意见，就是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呢。 江军抱着如梅的腰，不让起。 “你干嘛起来给他们做饭？爸有妈呢，江民也有媳妇。你是我媳妇，该陪着我，别管他们！” 如梅哭笑不得，狠狠地拧着男人前的，说：“看你说的啥话！让人家听了，谁知道这是个正营级的大军官，还以为是个孩子闹气呢。” 江军不仅不起，翻上来，把如梅压在下，碰着如梅的小脸，说：“我说的是实话，咱俩是新婚，又住不了几天。他们不会挑毛病，你就踏踏实实地给我呆着。” 江军爸妈起得早，一个烧锅一个做饭，其实不用年轻人起。江民媳妇因为要搂孩子，一般冬天也是不起的，妞子是家里的宝贝姑娘，自然也不起。 所以，如梅来了以后就感觉说自己的责任，应该早点儿起做饭啥的。 江军岂能舍得如梅，压着不下来，如梅抗议地动了几下，惹起来男人的火，被就地正法了 江军父母也说通达理的人，知道儿子贪馋，自然不会追究如梅早起，一直蹑手蹑脚地，唯恐惊醒了一家子人。 很快做好了饭，江民也起来了，伺候父子俩吃完走了，江军妈收拾好了碗筷，院里兔子洞里撒草料。 突然听见东屋窗户那儿传来点儿动静，忙悄悄地回堂屋了，坐在椅子上，抓起鞋筐子里的鞋底子，一针一线地纳起来。 想想东屋卧室里如梅跟江军俩人现在的形，就知道俩人在那干啥呢。 儿子贪馋是真的，如梅虽然才十八，如家吃得好，如梅脸色板，看着倒比别的女孩子健康结实些。 年前也不知道能怀上不？没老人盯着，两个年轻人再不知道节制，万一掉了孩子，可就不好了。 不知道部队上上年纪的女人多不？想想，生过孩子的家属该有不少吧？问问她们，也该知道咋办。 江军不是莽撞的男人，就是怕如梅年纪小，不知道小心 0733 如梅的地位 自己跟着去也是无用，等伺候月子、看孩子的时候再说，家里也能离得开。看现在如梅为人处世，也该能跟如梅好好相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呢。 江军妈正胡思乱想，就听见东屋们开了。 抬头看见如梅清清爽爽地走了出来，已经又换了新衣裳，看着就是漂亮苗条得很。 其实江民媳妇跟妞子都还没有起，如梅起得不算晚了。 看见江军妈坐在堂屋纳鞋底，如梅忙转走了过来，“妈，爸跟江民都吃罢走了？我可又起晚了。” 江军妈摇头，“又没啥事儿，你俩多睡会儿。军儿他在部队上天天训练出cāo)的，哪有时间睡懒觉。” 意思就是，你陪着江军睡觉、也没啥。 如梅知道江民媳妇还没起呢，心里舒坦了不少。起码自己这回不是最后一个起的。 江军也起来了，如梅掂着茶瓶过去给他倒水。 俩人正洗漱，就听见江民媳妇抱着叽叽喳喳的孩子，从西屋走出来。很快，妞子也揉着眼睛从堂屋西间出来了。 妞子本来住东屋的，这不是让给江军他俩当洞房了嘛。等俩人走了，妞子还回去住。 其实，洞房隔壁还有两间屋呢。 江军爸妈怕妞子听见江军如梅俩人上的动静，太尴尬，所以，给她挪到堂屋西间去住了。 江家有钱，所以，房子盖得不错。你看堂屋，就不是传统的三间，而是五间。 堂屋客厅大，占了两间，看着就排场得很，屋里家具也整齐。 很多家户的堂屋很窄小，从门到后墙，男人一大步就能到头；正对门摆个破桌子，三五个瘸腿板凳，连个像样儿的柜子都没有。 江家堂屋东间的那间屋还带间，江军爸妈就住在堂屋东间的间。西间有一间屋不小，也摆着跟家具，妞子住了。 江民两口子住在南边的西屋；西屋有三间，也是土墙瓦屋；跟江军如梅俩人住的东屋三间，隔着院子正对面。 江民俩人的卧室旁边就是锅屋，锅屋旁边还有一间屋，放着些工具粮食啥的，算是个仓库、储藏间。 所以，江家的院子虽然没如家的大，但是也有十几间屋子呢。 在靠山屯算是个不错的院子，虽然没有院墙大门的，但是就这十几间土墙瓦屋，就让多少人家望尘莫及、艳羡不已。 更何况，江军是大军官、如梅家开着窑厂，所以，这就是强强联合、门当户对啊。 有了如梅家这个亲家，江家在村里的地位可谓水涨船高。 江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如家的窑厂可是天天冒着烟儿呢。哪天买砖买瓦的，一说是靠山村如梅婆家庄上的，保不齐就给便宜不少！ 更何况，江民父子可都给如家窑厂干着活儿、拿着如家的工钱呢。要是以前，江民父子就是如家的长工！ 你想想，如梅在靠山村，能不受人欢迎吗？ 再说了，还有想买江家的兔子来养的。兔子都是如梅家给的，如梅说上一句话，江军妈还能说不卖？那可是生钱的宝贝东西！ 0734 调笑 吃了饭就是说闲话、逗孩子、伺候兔子。狂沙文学网 如梅家这次给赔送了五对兔子，都是如梅娘跟金环俩人特意挑选的。 公兔子个顶个地肥壮活泼，母兔子更不用说，都是怀了小兔儿的，也是图个吉利，希望如梅跟江军俩人早些生个孩子。 如梅虽然对生孩子无感，但是不忍心不接亲妈跟娘家嫂子的好意，很高兴地接过礼物，结婚当天兔子耳朵都拴了红绳儿，放到篮子里给蒯过来了，算是很贵重的陪嫁了。 如梅拿了胡萝卜，扔到洞里，说：“这五个兔子都怀了小兔儿了，妞子你可得多注意着点儿，我看有一个要不了几天就要下。” 江家还不知道母兔子都是怀了孕的，一听都高兴得不行。 江军妈说：“哎呦，亲家做事可真是讲究。咋还给几个有了怀的？” 江家妈高兴得很，忙吩咐妞子，“你赶紧弄点儿水给它喝喝，别冻坏喽。猛一下换了新家，还怕不得劲儿。” 江民媳妇也高兴，忙说：“大嫂家真是用心了。带的东西都好，这几个兔子更好！” 如梅笑笑，“我娘也是图个吉利。我想着老人家一片好心，给咱家就拿着。我不在家，你几个也能养好。” 江军想起来如梅信里写的‘明年把西山屯建成全国长毛兔养殖基地’，不由得调笑说：“不是要建设家乡？农村广阔天地、大有可为，这可是伟人说的。你不留下了？想跟我走？” 如梅眼睛一亮，“你答应我留下？不用跟你走？” 江军冷哼了一声，“想得美！我媳妇不跟着我？走！”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撇嘴，“还以为有多大方，还不是想让我跟着伺候你？” 江军笑得暧昧，“到底谁伺候谁？” 突然想到夜里男人在耳边柔声说：“伺候得舒服吗？”如梅脸色有些不自然，忙转移了话题，“兔子洞不太大，后天有空了，江军你再挖挖。” 江军妈忙说：“他恁大个子，洞里哪能盛下他？脏不拉几的，等哪天我下去挖几锨也差不多了。” 兔子洞就是比照着如梅家的兔子洞挖的，不比如家的小多少。就是怕五六只兔子同时生小兔儿，一下子增加五十六只，猛地一下太拥挤了。所以，如梅这么说。 妞子也笑着说：“不怕，咱家的兔子洞不小。老兔子只要不吃小兔儿，就一起放着呗。等开暖和了，让二哥挖个新洞就行，现在咱家的兔子也才八十个不到呢。” 如梅说：“这一下子又送来十只，再五个都生了小兔，开了儿，一下子就一百多了，到时候再挖洞，可要提前。” “不敢到时候都已经住不下，你才挖洞分开，我害怕出问题。兽医站的技术员，我给他们说过了，你有时间找他们来，给兔子打防疫针，天最容易生病。” 江军妈有些不以为然，“打啥针？喂点儿土霉素片就好了，咱家的鸡鸭都是这么喂的，没生过瘟。兔子还能不一样？” 0735 本事 农村喂鸡鸭、猪羊啥的多了，不讲究卫生跟防疫，牲畜就会生瘟。相互传染的严重了，整个圈里一个不剩，都能死光，农村叫“倒圈”。 有时候骂人就是这么骂“让你全家生瘟、倒圈”这话恶毒，不仅咒骂对方“死全家”，还把对方全家骂成“畜生”了。 如梅交待要打防疫针、江军妈要喂土霉素片，这是俩人意见相左、看法不同，江民媳妇跟妞子不懂，也是看俩人说的不对路，不敢插话。 江军心里也是猛地一紧。 媳妇跟妈说话不对盘啊，婚后第二天就对上了 正要开口打哈哈，就见如梅一笑，说“妈，俺家以前喂鸡鸭，我娘也是常给那些东西喂土霉素片。” 这话顺了江军妈说的话，江民妈点头，同意，“你看看，都是这么弄的。没啥错。” 也是，这个时候的乡下，需要防疫却没有啥好办法，家家都有土霉素片，便宜得很。一毛钱给一瓶，赤脚医生那里就能买到，不用进医院药房。 土霉素人也能吃，小毛小病的就吃来杀菌消炎，是很受乡下人欢迎的。所以，家里常备，江家也不例外。 岂料如梅却没放松，话音一转，说“土霉素片是治病的，那是病都起来了。打防疫针是预防的，不等它发病，就提前准备。” “小孩儿哪个不打防疫针。妈，你想想，是孩子生病了吃药打针好、还是先打一针不让他生病好” 江军妈摸摸小孙子的头，说“你要这样说，那还是打防疫针好。家里再有药有钱，谁也不想让孩子生病、太遭罪” 如梅笑笑，“所以说嘛，一个洞里百十只兔子，都是赚钱的宝贝。咱家不差那几个药钱儿，可得先打防疫针、预防生病。要不，都生瘟、可就完了。我看，妞子第一个就得哭死” 妞子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亲妈，“妈，你就听大嫂的吧。她家的兔子都打针呢” 江军妈也不傻，一想就转过弯儿了，很痛快地说“我知道了。哪天让江民赶会找兽医站去，让技术员来给兔子打针”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 江军挑眉。 嗯，如梅表现不错，能化解跟婆婆的矛盾。不过打个比方，就四两拨千斤地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妈不仅没生气，还乖乖听话了 你看看，这是啥这就是本事啊。 如梅笑着，无意间一转眼，看见江军满眼缱绻地看着自己，忙咳嗽了一声，“我洗衣裳去，你们坐着吧。等会儿再做饭，妞子，你把兔子洞盖上吧，天冷。” 一边说着话，一边去锅屋舀水去了。 一家人看着如梅窈窕的背影，都暗暗高兴。 你看看，多利索、多能干 妞子跟着舀水端盆去了，江民媳妇追着孩子怕他摔了，江军妈看着江军，说“你啥时候走梅子跟着去吧” 江军说“半个月的假，我过完再走。如梅当然得跟着去，要不，在家里也没啥事儿，过两天我去公社把她户口迁走。等生了孩子有空了再回来。” 0736 回门 江军妈说：“啥时候梅子怀孕了，你赶紧写个信回来报个喜。需要妈去妈就去，别不好意思说。我看，梅子年纪虽小、倒是个能主事儿的，也不怕她弄不成。” “你俩只生这一个，又是头胎，我不去看说不过去。可别不吭声啊，家里再忙也得去。”想想，又加了一句：“你也稳着点儿。” 知道这是提醒自己上小心呢，江军干脆也直说了，“嗯，我知道。妈，你跟爸在家不要担心俺俩。” 看着如梅跟妞子说说笑笑一起洗衣裳，江军说：“我都二十五六了，又不是毛头小子，会小心着的。” 说是这么说，兴头上来了，真是控制都控制不住。 这不，夜里又捉着如梅折腾。有了前两夜的经验，俩人都从容多了。 虽然少了羞涩跟期待，但是如鱼得水的感觉不要太好哦，哪里是头一夜慌里慌张、不得其门而入能比的？ 如梅被男人折腾得快昏了，叫了好几声“江军哥”，等男人停了才气喘吁吁地说：“明儿个得回门啊，你想迟到吗？” 江军一边大动一边说：“有大吉普，你家烟囱冒烟儿了再去，也赶得上吃饭，等我爽了再说！” 如梅：“” 到如家的时候大概十点多，看太阳就知道不早了。不过，也算是正常，去的太早跟太晚都有问题。 去的太早了，娘家人会怀疑闺女在婆家过得不好，要不，能这么着急忙慌地一大早就过来？ 来的太晚就更糟糕了，难道是婆家不想让来走亲戚？这可就是闺女在婆家受气的体现了！ 所以说，半上午到家最合适，俩人赶的时间正好。 江军在大门口熄了火，说：“我就说不迟嘛，你还不信我的话。我啥时候掉过链子？” 如梅还要说，见如家的几个已经迎接了过来，只得推门下了汽车，喊：“娘、哥，三嫂，我回来了！” 如梅娘看见如梅，便是眼睛一。 两天不见，闺女就成别人家的人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看看跑过去的金环，突然又开心起来。 老如家的闺女给江家了，老金家的闺女不是早给如家了吗？哎，生闺女就是这样，哪天真要嫁不出去，自己还要愁死呢！ 一家人接过如梅跟江军带来的礼物，高高兴兴地招呼着进家。 外面孩子们围着吉普车跑来跑去地玩儿，江军跟如家的人也不在意，还给孩子们拿糖果吃；有邻居过来，江军就给人家敬烟。 闺女回门，其实最尊贵的是新女婿，这也是新郎最尊贵的一刻，所以，贤良弟兄三个包括如梅爹都在家呢。 烧窑的任务交给金柱了，晌午江军爸跟江民也都过来吃饭。 本来是跟规矩不合的，奈何如梅爹坚持，专门到窑厂邀请江民父子，说：“他俩过不了几天就走，都是一家人，啥都讲究规矩，把正事儿都耽误了。你俩晌午不走，亲家一起吃个饭。” 说完，又邀请其他几个人，“老金你也来，建设、跃进晌午都不回家！金柱也饿不着，让金环给他送好菜来。” 如家三兄弟回来，其他几个抓紧把上午该弄的弄好了，这就来！ 0737 不太痛快 如梅娘还想问问小两口的事儿，见如梅笑吟吟地样子，便忍着没问。 还用问吗？看闺女一脸幸福、江军一脸满足的样子就知道，小两口肯定和谐得很呢。 要说，如梅周岁十八了，可以生孩子了。所以，嫁出去就怀孕也没啥。就是想着她一个人带孩子，还真是让人揪心。 金环跟雪梅隔半年进门，到时候一个一个都怀孕生孩子，家里有窑厂还有兔子，忙得不可开交，自己想去看看外孙还不一定能走得开。 做饭的时候，就是如梅跟金环在，如梅娘干脆问了一句：“你婆婆没说啥吧？” 如梅诧异，“她能说啥？对咱家满意得很呢。听说几个母兔子都是怀了小兔儿的，高兴地不得了，连我说要打防疫针都同意了。” 听这话就是有事儿，金环忙问：“以前她家的兔子没打过？” 如梅娘也有些紧张，“你咋说服她同意了？” 如梅说：“她家以前就喂土霉素片。我说别病了再治，跟小孩儿一样，先打防疫针就不生病不遭罪，多好。婆婆就同意了，说让江民赶会找兽医站呢。” 如梅娘笑了起来，“嗯，有啥了好好说，别急赤白脸地硬让你婆婆干啥，不合规矩。” 几个人正在锅屋里忙活，就听见老金跟江民父子几个过来了，胡建设跟梁跃进回家洗漱换衣裳去了。 如梅跟金环都忙出来招呼，“爸！” 自打闺女嫁到如家，老金这可是第一回上门，要避嫌嘛。越是亲戚越要把握好分寸，也就金明那小子，说了不听，常往这跑，不过，也不吃饭，干干活儿、逗逗狗跟兔子，就回家了。 想到狗，老金还有些诧异，“今儿个人多，把狗吓跑了？” 金环也不在意，“出门玩儿去吧？谁知道它，丢不了就行，它自己知道回来。” 其实，是韩擒豹知道今天江军跟如梅回门，把狼给隐了。此时就在杨树底下卧着呢，众人都看不见罢了。 一顿饭自然吃到太阳西斜，还是江军爸先起，“好了，都忙着呢，你俩早些回家吧。一点儿忙帮不上，就别添乱了。” 客走主家安。 如梅是江家的人了，这话由江军爸说出来，很正常，也是交待自家家孩子别给亲家添乱的意思。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如梅几个已经把锅屋餐厅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如梅娘把俩人带的东西也拾掇过了，把篮子啥的拿了出来。 如梅见篮子还是满的，忙说：“娘，都留了吧，干啥还往回带。” 如梅娘推开如梅的手，说：“该留的留罢了，给你换了几样儿，回家让你家人都尝尝。” 如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听听，“你家人”！对如家来说，自己已经是个外人了！连自己亲娘都开始跟自己客气了。 这里已经是金环的家了呢。今天的表现，比自己更像个女主人：跑出来迎接自己；招呼自己吃菜、别客气；给自己拾掇篮子送行 如梅看着院子，心里有种被割裂的感觉，不太痛快 ps:不知道已经结婚的姐妹们，有过上述感觉没有？反正当时我有 0738 争取 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进了被窝，如梅搂着江军的腰，有些哀怨的说：“现在娘家不要我了，我就只剩你了。狂沙文学网你就是我的家。” 江军轻笑，把如梅搂在怀里，揉揉如梅的头，笑着说：“我就说怎么回来就不大高兴呢，原来想这呢。” “你忘了？在古代，女子出嫁叫‘归’，嫁人也是在黄昏。为啥？寓意着女人出嫁，就像太阳落山、回到自己的家一样。” “你看‘婚’这个字，就是女子在黄昏回到自己家。对女孩来说，娘家不过是个暂居之地。把你养大了，送你到婆家来，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如梅声音闷闷地，“别给我花言巧语，这些话别以为我不懂，我知道！你现在说的轻巧，等哪天咱生了闺女，看你还能轻松说‘把她养大就送到婆家’？” 江军一听就怒了，“好容易养大、命根子一样的闺女，哪个混小子敢来带走？我毙了他！” 说完，见如梅鄙夷地看着自己，忙又说：“我就这么随口一说，咱不会不生闺女？生个儿子吧，你看看多好啊，以后娶个媳妇回来，陪你说话、逛街、买东西。” 如梅还要说话，被江军一把推倒，“别说了，赶紧造个儿子出来是正经” 如梅推搡不动，呜呜咽咽地被男人给压上了，又是一夜没停，直到鸡叫才云收雨歇。 早上江军起半天了，如梅才醒，看看边空着的被窝，如梅有些恼。 气鼓鼓地一边穿衣裳一边抱怨，“等会儿看我不收拾你！混蛋混蛋大混蛋” 江军一脚踏进屋，“骂我呢？好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说的就是你！”说着，一下子就扑了上来。 在如梅的惊叫声中，江军长臂一伸，连被子加人一把抱到怀里，低头亲在如梅脸上，“小丫头！” 如梅忙推男人，“家里人都起来了，我又是最后一个！脸都让你丢光了。看爸妈生气。” 江军一把握住如梅的，一边tiǎn)耳朵一边调笑，“起早了怎么给他们造孙子？他们不生气，高兴着呢。怕他们生气，你争气些，这就怀上！” 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忙把毛手毛脚的男人推开，“你打算结婚就生孩子吗？” 江军诧异，“你不想生？” 这个时代的人刚开始宣传计划生育，人的抵触绪很大，特别是农村，几乎都要反对的。 部队管的严些，好多人也是一结婚就生孩子，好像晚了国家也一胎也不让生似的。 再说了，江军年纪不小，同龄人早就孩子满地跑了。娶媳妇、生孩子几乎是一条龙，没有啥避孕的概念跟必要。 见如梅脸色不像说笑，江军忙坐下了，“你说吧，我听听。” 如梅看着男人的脸色，问：“我要是说过几年再生，你同意不？” 江军摸进被窝，大手放到如梅肚子上，“我这三天恁卖力，说不定小子已经在肚里了。” 如梅便知道他想要，还是争取了一下，“要是没有的话，下个月咱到部队、你开始带行不？” ps:明天继续，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739 不吃亏 “好啊，我没意见。知道你还没玩够呢，哦，对了，还有你的宏伟目标是吧？” 江军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让如梅怀疑他的诚意，“我可说真的啊，你别不当回事儿。回头再埋怨人、反悔啥的给我闹，我可不依。” 江军大手顺着如梅小腹就往下摸，小声嘀咕：“戴上个那玩意儿，进去还能有啥感觉？” 如梅忙推他，“回头试试就知道了，真不喜欢再想别的法子。嗳嗳嗳，你往哪摸呢！赶紧出来啊-” 江军嗤嗤直笑，被如梅捶打着膛却依然不放，直到外面喊“吃饭了”，江军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起啦！” 如梅算是无语了，忙起穿衣服穿鞋，匆匆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赶紧跑了出去。 江军在后摇摇头，把铺枕头整理好了，这才慢悠悠地出来了。 看如梅正往餐厅端饭菜啥的，还说：“别走恁快，吃饭急啥？又没啥事儿。” 如梅不理他，大踏步地进屋去了。 新婚三天无大小，妞子还给如梅开玩笑，“大嫂，你跟我大哥谁听谁的？” 正好江军一步踏进来，听见这话，反问妞子，“你说呢？” 妞子瞪眼，“不知道才问的啊。我看倒像是大嫂听你的，对不对？” 江军诧异了，“你为啥这么说？看见她啥时候听我的话了？我咋感觉是我听她的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妞子哈哈大笑，说：“看看吧，我一下就诈出来了。我就知道，大嫂恁能干，大哥肯定听大嫂的。” 江军妈笑着说：“两口子过子，又没啥大事儿，谁听谁的有啥？家里琐碎事儿，男人顾不上，当然得听媳妇铺排。” 江家就是江军妈当家，所以，对于两个媳妇能管住儿子，她是一点儿意见没有。 特别是如梅，如家恁大家业不都是她带的？江军工作恁忙，哪里还顾得上家里？江军听如梅的，很正常。 如梅有些不好意思，见婆婆这么说，忙说：“妈，你别听江军瞎说，俺俩才在一起过了三天，也没啥事儿，哪有谁听谁的这事儿，都是商量着来。” 江民媳妇一脸羡慕，“你看大嫂多明白，我就不行。有时候江民不听我的、我还生气；哪天我听他的，自己还恼火！以后可得跟大嫂好好学学，是吧妈？” 江民媳妇可不傻，知道自己在家是主人，但是这会子且得低调点儿呢。 哥嫂走了、妞子嫁了、公婆老了这个家都是自己的。以后，说不定自己儿子还要受江军照顾，所以，这会子且得跟家人搞好关系呢。 别的不管，甜蜜蜜、讨好人的话谁不会说？多说几个字又不掉一根头发，大家还都高兴！ 如梅忍不住看向江民媳妇，说：“两口子过子，谁还没个争执的时候？别想着要强，凡事儿商量着来，没有不成的。” “又不是仇人，非得吵打得一个压过一个，才能和平？我是这么想的，也不知道对不对。妈，你经的事儿多，给我指点指点，不对的地方也好改。” 两个媳妇都是人精，又给自己面子，江军妈得意又满意，转脸说妞子，“你跟俩嫂子学着点儿，到婆家不吃亏！” 0740 九成九 吃了饭没事儿，江军就问：“你们想不想去城里玩一天？反正有车也方便。” 江军妈摇头，“我不去，你几个去吧，把孩子放家我看着。”怕江民媳妇跟妞子当电灯泡，说：“妞子，你跟你二嫂逛，晌午你姐家吃饭去。傍黑儿你大哥去接你俩。” 江民媳妇跃跃试的，妞子也喜欢，“嗯嗯嗯，好长时间没进城了，我这就换衣裳去。” 如梅也说：“去。在家也没啥事儿，要是能买几本养兔子的书放家倒好，我不在家，她们几个也能看书学学。” 江军有些无语了，“进城了，就买点儿好吃好穿好玩的，咋就满脑子书啊、兔子啊？家里也没有缺你的钱花，别恁财迷了。” 如梅瞪眼，“我挣钱又不是我一个人花，家里过得好，你不高兴？你不喜欢？” 江军妈倒赞成如梅的话，说：“不管啥时候，都是钱好用。别看公社说这说那的，你给哪个干部几块钱，没有不高兴的。” “别瞎清高，饭都吃不上，你让他弄啥他也没劲儿。不信，扣他俩月工资试试？你看他上班还恁有劲儿不？” 江军笑了起来，“妈，你的歪理还怪多。我说不过你俩，反正如梅挣钱归挣钱，累着她了，我可不高兴！我的工资养活老婆孩子还没问题。” “再说了，年后我可能还要提一级，到时候工资又要涨几十块，保不齐就能拿到一百多块！” 他现在就是正营级，再提拔可就是副团级别了。可以说，这是个质的飞跃，下级军官变中级军官了。 如梅诧异，“不是去年刚提的正营，咋恁快就要提拔？别是忽悠我们让我们高兴的吧？” 江军妈也有些不信，“咋没见喜报？以前立功，公社都给家送大红喜报、红旗啥的。这回咋没听吭声？真能提拔？” 江军笑着说：“这回为啥来晚了？差一点儿婚礼都耽误了，是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不能给你们说，总归很特殊。成功了就是特等功！” “按照部队规定，是要破格提拔呢。再说了，年前有要转业回家的团级，能腾出位置来。我看倒是有九成九的把握。” 这个时代，文凭不重要，立功才是最关键的。拿命换来的荣誉，岂是一张纸能比的？ 如梅当然也很高兴，忙又叮嘱婆婆，“妈，上级任命没下来，咱家可不敢往外乱说。万一提不上，回头再让人笑话！” 江军妈听见自己儿子就要当团长了，高兴得腰都直了，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咱家这会子一帆风顺，也怕有人使坏。军儿不正式当上，我哪敢随口乱说？” “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这年头，比以前还厉害。你看村里的地主，现在可是最最低下的一家人，连狗看见他们都咬。” 听见说这，如梅突然叹了口气，“俺村也一样，地主家的几口子轻易不出门。要说，他们只要不剥削人，也没啥大不了的，关键是以前真剥削人了啊。” 0741 逗你玩儿 “所以，他们受点儿罪也是活该。俺家窑厂是雇了人，但是，用的都是自家人、给的工钱也高，跟他们可不一样。所以，俺家再有钱也不怕谁说啥。” 要是全部雇的外人，又不一样，质都变了。 江家跟金家是亲家；梁跃进因为是雪梅的表哥，也已经是亲戚了。也就胡建设算个外人，但是也跟贤良、江军是同班同学，有牵扯的。 拉砖的几个人，又不从如家领工钱。所以说，如家窑厂可不是剥削人的地方。 因此，即便在七十年代这个如此特殊的时代，如梅挣恁多钱也不害怕！ 江军赞赏地看着如梅，忍不住夸了一句：“你倒想得明白。” “那是。”如梅得意了，说：“不想明白我敢干这个？不是给全家招灾吗？这个时代高帽子多了，哪一顶都不好戴！” 江军也有些无语，“城市里闹得厉害，乡下安静些，跟世外桃源也差不多了。” 如梅一边走一边问：“你们部队上呢？乱吗？” 江军挑眉，“怎么可能？部队乱了国家就乱了，也有被撤的被关的，我们这边倒还好，没波及到。” 几个人一起上了车，如梅还问：“我要是搞点儿啥，对你不会有影响吧？” 三人齐声问：“你想搞啥？” 如梅忙说：“也没啥。” 江军一边开车一边问：“到底是啥啊？” 如梅看了看江军，说：“要是还想干生意、挣点儿钱儿，你不会反对吧？” 江军气笑了，“不是说了，不缺你的钱花！为啥老是要去挣钱呢？” 如梅理直气壮地说：“反正我不能天天在家做饭看孩子，想让我乖乖当家庭主妇，没门儿！” 江民媳妇跟妞子都有些诧异，“女的不当家庭主妇当啥？” 江军哼了一声，“闲得慌？你替我当营长，我替你在家当家庭主妇好了。有福不会享，傻妞！” 江民媳妇跟妞子俩都吃吃地笑了起来，如梅也笑了，“我就是傻，不傻咋会嫁给你？恁好的家都不要了，跟你住深山老林里，说不定天天被狼嚎得、觉都睡不着。” 妞子吃了一惊，“大哥，你们部队真在深山老林里？还有狼？” 江军不以为然，“你别听她吓唬你，我啥时候给你们说部队在深山老林了？狼是有，哪里敢出来？部队营房离市区不远，家属区离市区更近。” “每天来回有两班公交车，半个小时就到市中心。部队训练在山里，也不是天天去，我们营区有练兵场。” 如梅第一次听江军说他们部队上的事儿，突然来了兴致，问：“你们家属区人多吗？军嫂们都在那干啥？别是光看孩子做饭” 江军摇头，“不是。” 如梅一喜，“不光看孩子做饭？还干啥？” 江军一本正经地说：“还得洗衣裳、拖地！”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如梅又气又笑，抬手就捶，“让你贫嘴、让你贫嘴！” 江军边笑边握住如梅的手，笑着说：“逗你玩儿呢。你想干啥都行，我不拦着。” 0742 江军和狼 汽车很快就到了西山屯，江军问：“要不要回家看看？转一把方向盘的事儿。狂沙文学网” 如梅点头，“反正也是顺路，走吧。” 金环跟如梅娘两人在家呢，不用说了，正在伺候兔子们。 几个人都下了车，进了院子不见人，便直接朝着后院去了。 江军停车呢，下来的晚了几步，进院子的时候，如梅几个已经到了后院。 江军一进院子就看见狼王在大杨树底下tiǎn)盆，大吃一惊，“狼？！” 江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一头狼！ 大模大样地在树底下tiǎn)着盆子，好像一条狗似的。看样子，跟家里很熟。 转头看见江军是个陌生人，自然充满了敌意，喉咙里发出呜呜咽咽地叫声。 如梅家有狼！江军吓出了一冷汗。 悄悄后退，慢慢把大门后面的顶门棍拿到了手里，一步一步朝着狼王走了过去。 狼王见江军的眼睛里露出杀意，狼毛都竖起来了，喉咙里呜呜地叫着，前爪摁地、后爪蹬出，尾巴夹紧、龇牙咧嘴就要往前扑！ 后院女人们正说笑着往前边来，江军忙喊：“你们别过来！” 众人都吓了一跳，“” 如梅见江军手拿木棍、全戒备，正跟狼王对峙，忙说：“别打！” 金环则忙呵斥狼王，“滚一边儿玩去！”说着，抓起小门边的笤帚就朝着狼扔过去，“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家里的贵客你也敢咬？” 狼王立即夹着尾巴，呜呜咽咽地跑到树底下老实蹲着去了。 江军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梅子，这这是你家养着的” 如梅立即打哈哈，“狼狗！哈哈哈狼狗啊。韩擒豹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一条小狼狗，在俺家养一阵子了，你没见过啊？” 江军不信，“怎么是狼狗呢？这明明是条狼！纯种的狼！韩擒豹这个混蛋！他瞎啊！看我下回见了不弄死他！” 韩擒豹在底下听见了，抬头看见江军站在狼跟前，一阵阵头疼，“果然还是让他发现了这个混蛋，干嘛没事儿去丈人家献殷勤！” 崔珏有些幸灾乐祸，“人家去丈人家献殷勤正常，你讨好人家姑娘就是不对。到处都是土狗，随便弄个就能看家，你非得揽过来，给人家弄条狼。” “不是我说你，就如家那院墙、那大门，一般的贼偷进得去吗？看你咋收场！” 韩擒豹抬手把手里的书砸过来，“大老爷们儿，嘴碎！” 如梅忙喊狼王：“汪汪叫个、让咱家新女婿听听！” 狼王自然知道如梅是主人，很听话地地叫了起来，“汪汪汪”！ 江军：“” 如梅唯恐江军不信，又忙踢狼王，“把你尾巴竖起来！” 狼王“唰”地一下，把尾巴竖得又高又直！ 江军：“” 闭眼又睁开、定睛细看，还是头狼啊！ 江军愤怒了，大手一指，“梅子，这绝对是条狼！” 金环、江民媳妇跟妞子都不信，如梅忙把江军推到一边，“别瞎说，看娘笑话！” 江军还要辩解，如梅娘走了过来，解释说：“狼狗嘛，可不是跟狼差不多。韩擒豹跟崔珏可不是不靠谱的孩子，咋能弄头狼给俺家。” ps:中午见哈 0743 打定主意 “好了，你几个不是进城吗赶紧去吧，多逛会儿，黑喽从俺家过、就来俺家喝汤，我做着你几个的饭。” 江民媳妇忙摆手，“不了，婶子。” 江军还要说狼的事儿，被如梅拉拽着走了。 如梅转说“娘、金环，你俩不去，俺几个可走了啊。黑喽不往这拐了，从东边路上直接回靠山村。” 几个人上了车，跟如梅娘和金环打了招呼，江军开着车出了村，这才说话。 “如梅，我可给你说真的，那条狼狗不是狼狗，是条狼不知道咋会汪汪叫还会竖尾巴我看有些邪门儿” 妞子忙说“大哥，你也真是的，大嫂家咋会养头狼你自己看差了，就别说那俩知青，我看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江民媳妇也说“就是。狼狗跟狼差不多，看着凶、还是条狗。不怕。” 如梅笑着说“狼跟狗生的、自然有一半儿像狼，是条狗就是条狗，你别管了。俺家养了恁长时间，它连别人家的小鸡儿都没吃过。你说它是狼，谁信” “也就是我，看着它长得像狼、怪威风的，给它起了名儿叫狼王，根本不是狼你就别胡思乱想了。对了，你想好去哪逛了吗” 唯恐江军再纠缠狼的事儿，如梅很聪明地及时转移了话题。 江军心里打定了主意，顺着如梅的话说“你说去哪就去哪，我就是专职司机。” 江民媳妇跟妞子都笑，妞子说“大哥，你还当大嫂的跟班儿呢。跟着背东西，万一买多了呢” 如梅笑着说“嗯嗯嗯，让他跟着背东西，咱几个想买啥就买啥。别怕拿不动，反正有人有车的，一步也不用走。” 几个人说说笑笑，二十里路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如梅自然要求在百货大楼门口停车，“这里先逛逛。有好的就买，没有相中的再去街上逛。晌午别去江英家了，我看不如咱几个就在饭馆吃，咋样” 跟江英刚刚见过，其实不去也没多少关系。不就是出来花钱的吗去亲戚家吃饭倒没有意思。 再说了，他俩人还都上班呢，也没时间接待这么几个娘家人。 江民媳妇上回进城，还是跟江民一起买彩礼，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所以，很是期待能好好逛逛，也不大想去江英家。 但是，来时候婆婆交待了的，不去又怕婆婆怪罪。 对如梅说“来时妈交待了，不让我俩跟着你俩，是怕当你俩的电灯泡、跟着碍事儿” 如梅摆手，“哪恁多事儿，一起逛。别去江英家了，妈要是问，咱就说逛着逛着就忘了，等想起来已经过了饭时，怕耽误她俩上班就没去。妈要是怪罪” “就都推到我上。”江军接过话来，“就说我把车开走见战友了，好长时间没回来，耽误你们去江英家了。” 妞子笑了起来，“大哥，你还是个顶缸的” 江民媳妇这下高兴了，“走走走，大哥出面妈还能说啥咱几个也别管了，赶紧进去买东西” 0745 杀狼 一家人逗了会儿孩子、说了会儿闲话，就该睡觉了，其实也才七八点钟的样子。但是乡下冬天就是这样，吃了饭就睡觉，没啥娱乐。 黑灯瞎火地、天气又冷，串门子的也不多，来江家的人更少。 江军一年不来一趟、又是新婚，再加上突然多了个如梅，大家更不好意思过来打扰。 所以，江军妈早早地就招呼家人睡觉，“都累得不轻，别点灯熬油的了，洗洗睡吧。” 费油就是费钱，冬天还点会儿灯，夏天黑得晚、月亮又亮堂，多少乡下穷人家根本不点灯的，省钱。 江军端水给如梅洗了脚，自己也洗脚上了，钻进被窝就把如梅给搂到怀里，“吧唧”在脸上亲了一口。 如梅忙推着男人的膛，嗔着说“睡觉盖着棉被，纯、睡、觉” 江军抬手攥住如梅的手腕往两边一分，翻就压了上去，大手捧着如梅的脸，挑眉，“本来说要放过你，不过呢” 如梅心一紧，“不要啊。” 江军轻笑，“今天你表现太亮眼，不奖励奖励你，我都过意不去。你看你把全家都哄得多高兴” 如梅忙讨好地笑，“应该的应该的，不用奖励哈。” 江军下突然往前一，坏坏地一笑，说“两口子嘛，不奖励也没啥。” 如梅心一松，“对对对，说啥奖励不奖励，多外气” 一想到被男人做到昏，如梅就感觉眼前发黑，男人体力太好也是愁人。 江军大手突然就袭，狠狠地抓捏了两下，“不过呢已经做了三个晚上，咋也得凑个四夜、好事成双嘛。所以，接着做吧”说着，就狠狠地亲了下来。 如梅“呜呜呜” 看着昏睡过去的如梅，江军得意地挑眉。 拿盆倒水清理干净俩人，慢慢穿好衣裳，给如梅掖好被子，抓起军大衣开门出来了。 外面月色如水、凉意袭人，吉普车停在院子外面，黑黝黝地像头怪兽，在月色下黑沉沉地。 江军没有犹豫，穿好大衣，从吉普车旁边跑了出去，直奔西山屯。 三里路不算个路，没多长时间，江军就来到如家院墙下。站定、一个助跑，飞速越过墙头、跃进院中。 狼王正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不等站起来，就觉得后一阵风起，转头、张口就咬，“啊呜” 不等出声儿，脖子上被死死勒住了一条铁丝，狼头也被人用膝盖顶着压到了地上，子“噗通”“噗通”挣扎了半天，渐渐失去了力气。 江军狠狠地压着狼头，两手拼命用力，直到狼一动不动半天，才放松。 江军一手摸到狼鼻子处，感觉没有了呼吸，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腿站了起来，手里的铁丝不仅没有解开，又狠狠地缠了几圈，这才把狼腿掂起来、轮了一圈，“噗通”一声扔到墙外去了。 看看地上被狼爪子抓挠出来的印迹，江军用鞋子狠狠地搓了搓，弯腰检查一遍，保证看不出，这才飞越过墙头。 把狼背在上，飞快地走了。 0746 这个混蛋 如梅一早醒来，见江军还呼呼大睡有些奇怪，恨不得捏着鼻子把他弄醒。狂沙文学网 哼，坏人！把自己弄得半夜睡不成，看看吧，就知道他自己也受不了了。要不，能睡到这会儿还不醒？ 如梅冲着江军做着鬼脸，蹑手蹑脚地自己穿衣裳。 得起来做饭去，老是这么起晚可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江军其实醒了，如梅一动他就知道，哪能不知道呢？要不，还当啥军人！ 不过，也不动，听着如梅悄没声儿地走了，这才翻了个，抱着如梅的枕头睡了。 如家人没在意狼王不见了。 谁会注意一条狗？家里忙都不像样儿。黑喽该关门睡觉了，才发觉狗还没回来，都有些奇怪。 “咦，狗咋没在家？黑喽吃饭时候也没见，它是啥时候出去的？” 如梅娘说：“没注意啊。大门从早开到晚，打水的、串门的，进进出出，谁知道它跟谁走了。” 贤良本来要睡了，听见了忙出来，“咦，还真是。晌午吃饭就没见它在门口溜达，以前都不离门口的。” 如全便说：“我去找找。” 如梅爹不以为然，“还不定去哪草窝里睡着了，又丢不了。” 如梅娘却舍不得，“韩擒豹跟崔珏俩千里遥远给弄的恁强个狗，不定让哪个孬种给弄走了。别的不说，摁锅里也几十斤呢！” 如家伙食好，狼王吃得也肥。入冬有些人家吃得差，偷条狗吃不是啥稀罕事儿！ 一听这，金环也急了，“就是！别说是让谁吃了，就是让谁家偷了拴家里，咱家也受不了啊。哪天韩擒豹、崔珏回来了，一问‘狗呢’？” “咱咋说？‘跑丢了、连找都没找’！你看看，多对不起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啊！还是找找吧，不定在哪逮老鼠呢。” 一家人都忙出去找狗。 韩擒豹跟崔珏早听见上面有人提自己的名字，抬头看过来。见如家人到处找狗，也吓了一跳，“这么快就丢了？不能吧？我的狗谁敢偷？” 正说着，就听崔珏一声惊叫，“黑白无常后头拴的谁？我咋看着是狼王啊？” 韩擒豹转头一看，果然，是狼王过来了冲着俩人就“嗷--”地一声吼。 韩擒豹气得不轻，“好啊，这个江军，该死的东西，竟然是他下的手！他把狼王给勒死了！” 崔珏也傻了眼，“这货够狠的啊。我就只想问一句‘如梅知道吗？’这混蛋！” 韩擒豹忙说：“老谢，你把这狼给我放这。找老黄说一声，让他把狼的尸保护好，哪天好还魂。” 崔珏瞪眼，“你啥意思？把狼王还送回去？再让江军那货杀一回？” 韩擒豹恨恨地，“等他滚了再送回去。这天恁冷，尸也不会坏，江军他俩也没几天好住了。” 如家找了半夜没找到，第二天问了江民父子，都很吃惊，“狗丢了？没来俺家啊。” 晌午回家一说，如梅也急。 吃了饭就让江军开车回娘家，见一家人心疼，忙安慰：“本就不是该拴着的东西，估计是跑丢了，说不定哪天自己回来了。”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749 到家了 <fontcolor=red> 闲言少叙，一大早离开靠山村，经过一天颠簸，俩人终于在后半夜抵达了云州市区。 云州就是江军部队所在的城市，其实，还要穿过整个市区，才能到达部队驻地。 俩人都累坏了，看见城里的霓虹灯闪烁，都不想再走了。 如梅在车上昏昏欲睡，骨头都要晃散架了，江军看着也心疼得很。 看见街上有一家工厂招待所，江军把车子稳稳地停下，跳下来，拿出自己的军官证跟结婚证，“住一晚，要能洗澡的房间！” 招待所服务员见江军级别不低，这才嘀嘀咕咕地去安排了。 要知道，这会儿的招待所基本是不对外营业的，大都是用来招待本系统的人、本单位家属。 江军也不打算到处找宾馆了，难！看见一个就住下吧。好在，省城大厂的招待所条件还凑合，屋里还真有热水。 俩人匆匆忙忙洗了澡，倒头就睡，第二天天亮了才醒，也睡了有六七个小时。 看着如梅睡得小猪一般，江军不忍心叫醒她，只得自己去外边吃了饭，回来给她带了些。 把如梅推醒，指指包子，“吃吧，还热着呢。茶水我给你倒好了，凑合吃点儿，路上瞅着早点铺子再好好吃一顿。” 招待所食堂伙食很差劲，就包子还能入口，如梅睡眼惺忪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差一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就着茶水吃了包子，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包裹，然后就跟着江军冲出了招待所，上了车，俩人直奔部队驻地去了。 军令如山，来了就要及时归队。按说应该早上8点钟、准时上班时间到团部报到，但是江军因为顾及着如梅的身体，想让她在路上吃个饱饭，结果又耽搁了一会儿。 俩人到了部队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看样子应该没有啥急事儿，要不，勤务兵蒋涛该早早在门口等着了。 门岗站岗的战士看见俩人回来了，也十分诧异，只是敬礼恭喜，也没说“团长在等你”啥的。 江军便知道事情不急，心一横，说：“走，我先送你回家。把你安顿好了，我再去报到。” 如梅忙说：“别呀，我不要紧，你赶紧去吧。到军营了我还能跑丢喽？别管了，我慢慢摸回去。” 江军说：“也好。你先跟着小战士回家，钥匙在窗台角里。屋子里就粉刷了一遍，没啥家具，等我回来，带你进城买去。” 说完，自己开着车急匆匆地去驻地了。 如梅下了车有些茫然，转头四顾。放眼望去，一圈都是山！不消说了，驻地跟家属区都是在山窝里！ 抬头看看，蓝天白云、青山绿树，环境倒是不错，不过，也太莽荒了些吧？ 军营里到处都是平房，不远处是个不大的操场，有小孩子的笑闹声隐隐传过来；看不见几个大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都在屋里猫着呢？ 被江军喊过来的执勤小战士走过来，接过如梅手里的大提包，笑吟吟地说：“嫂子，江营长的屋子在18号，我带你去。” 0750 邻居们 <fontcolor=red> “嗯，我听他说了，走吧。收藏本站”如梅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糖塞给他，“吃吧，喜糖呢。” 小战士笑着说：“谢谢嫂子。” 如梅也笑：“等你们江营长回来了，你给他要烟。” 小战士笑嘻嘻地说：“嗯嗯嗯，我记着了，都说喜烟抽了治牙疼呢！” 这个时候，军人抽烟的很多，大家抽烟喝酒很是自在，管得不严。 所以，不论官职高低、年龄大小，说到烟酒，那就是不分家的。 小战士话多，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嫂子，你这是第一回来部队吧？咱院里过年可热闹了。嫂子们、孩子们，闹腾得厉害。” “江营长是刚分的屋子，他还没住过呢。你来了就好了，他以后也天天来这住，就是上班远了些。” 如梅转头看了看，“你们部队驻地离这有多远？” “也有五里路，其实也不算远。”小战士说：“要说近，还是住营区近，跟战士们吃住在一起，训练出操就是一转身、两步路的事儿。” 俩人说着，很快就到了平房前。 这个院子相当大，其实也没有院墙啦，就是十几排平房，或长或短，看着得有百十间屋子呢，也不知道是不是里面都住的有人。 说实话，部队里房子并不紧张。都是空地，只要想盖就能盖起来，战士们有的是力气，关键有没有砖瓦！ 平房，看着都有些年头了，不是很新，墙上粉刷的白灰，一块一块的都往下掉，看着不太好看。 但是上面贴着的标语和拉着的横幅，倒还有些红红的颜色。 如梅走过去，看着几家的窗户，都是玻璃窗，上们雾浑浑都有哈气，看不见里边的人。 但是能听见里面有女人在说笑，也有孩子在哇哇念书，甚至还有收音机在唱歌，跟农村生活的气息完全不同了。 如梅看着倒是更亲切些，到底看着比乡下要赶紧整齐得多，人的素质也该比乡下高些吧？ 正想着，就见小战士突然停了脚，说：“嫂子，到了！” 如梅定睛一看，果然是18号到了。 一扇黄色油漆的大门，看着就有年头了，黄色早就变得十分陈旧，隐隐有些发白。 木门上的铁质合页也是锈迹斑斑，小锁上面落得都是灰尘。旁边的木头窗棂是墨绿色的油漆，也都斑驳脱落得厉害，看着就很难看。 好在玻璃还是完好的，虽然脏，但是可比家里的塑料布好多了。 在窗台上拿到了钥匙，正要开门，就听见旁边17号的门开了。 一挑帘子，走出个抱孩子的女人，看见如梅就惊叫起来，“咦？你是谁？啊，是不是江军江营长的家属？18号是他的屋子。” 如梅转身看着隔壁的女人。 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长相漂亮、肤色白皙、衣着时髦、眼神精明，显然不是农村出身的。 如梅微笑点头，说：“你好，我叫如梅，是江军的家属，今天刚来。你是” 女人笑，“你叫我丁香嫂子吧！哎！我就说嘛，谁会开他家的门？听说江营长回家娶媳妇去了，你看看，这可就来了。” ps:部队生活新篇章开始。中午继续。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0751 丁香和兰花 <fontcolor=red> 丁香说着，拍拍怀里一岁多的孩子，“妞妞，叫阿姨！” 如梅抬手碰碰孩子小脸，夸道：“小丫头可真漂亮！随你。收藏本站”正给孩子掏糖果，就听见隔壁的门开了，19号里也出来一个女人。 个子不高、长相一般、肤色黝黑，明显是常年干活儿晒的。打扮得更土，红棉袄、黑棉裤，头上围着方巾，一看就是乡下出身。 挺着大肚子，看样子可得有七个多月了。走路笨笨的，脸色有些浮肿，黑黄黑黄的，满脸菜色，可见家里也是穷的。 孕妇慢吞吞地往前走了一步，上下打量着如梅，说话带着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口音，“哟，这是哪里来的美人儿喽？” 如梅还没开口，丁香说：“这是如梅，江军江营长的家属，刚娶来的新娘子呢。你看看这扮相，一看就是新娘子，要不，能穿这么好的新衣裳？” “兰花，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可没如梅穿得好，根本看不出是个新娘子。你看如梅的衣裳，城里的姑娘都比不上。” 兰花倒是反应快，立即就怼了回来：“丁营长挣得多，俺家副营长比他家有钱才怪呢，我没如梅穿的好，多正常！” “你还没如梅漂亮呢！以前院里数你拔尖儿，这下子好了，来个如梅，你就被比下去喽！” “我漂亮啥啊！”丁香想恼也没法子恼，强压着心里的不快，转脸又跟如梅说话：“对了，如梅，听说，江营长家也是农村的？” 如梅眼神微微有些冷。 丁香这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你听听这话说的。 把乡下出身的兰花打击了一番不说，转过头来就说江军是农村人，意思是自己也是农村人、穿这么好不配？ 如梅可不是站着让她乱说的人，立即不客气地说：“是啊，没错，江军是农村人、我也是农村人，有啥问题吗？” 见丁香脸色微变，如梅还要再说，旁边几间屋里的女人们听见外面说话，都出来了。 见有生人过来，都纷纷围了过来，热情地跟如梅打招呼，“这是谁啊？” 丁香忙给大家介绍：“这是江军江营长家属，叫如梅。刚来，看看，屋还没进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江营长家属啊？你看看，多漂亮的新娘子！” “如梅啊，你这是第一回来咱部队上，以后就知道了，住这里热闹着呢，不想家！” “就是，女人们作伴、孩子们也作伴，多少事儿都能干，热闹得很。” “看看，如梅身上的这衣裳，多好看。下回再结婚可得买件穿身上，哈哈哈” “听听，愣是要离婚再嫁呢！你这话说的，不怕你家领导收拾你？” “” 如梅一时间哪里认识这么多人？忙打开房门，说：“各位嫂子，进来看看吧。我刚来，家里啥也没有，可别说我招待不周啊。” 进屋一看，就傻了，真是啥也没有！ 屋子是个带套间的，外面算是客厅，但是就一张桌子、一把藤椅，连个茶瓶、茶杯都没有！看着就寒酸得很。 别说招待客人吃饭喝茶了，就是让人家坐下说话，都不成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0752 差别不大 <fontcolor=red> 众人在外面都笑了起来，说：“屋里就是这样的，部队给他分的东西就这些，有啥东西呀？实在不够的话，也能自己去库房领，转业交上去就行了。收藏本站” 如梅勉强一笑，也不管灰尘不灰尘了，把提包放到桌上，拿出糖果啥的给众人分。 “都吃块喜糖吧，等把家里收拾好了，再招待大家来说话。这会子你们看看，可不是我不诚心，真是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屋里的灰尘味儿都呛人，也冷得厉害。” 丁香抱着孩子站在门口跟兰花说话，根本就没进来。 听见屋里如梅说话，在外面大声接腔：“打扫打扫吧，也快，嫂子们没事儿，都能帮帮你。我抱着孩子呢，要不，早下手给你扫地了。” “等有空了，咱几个城里逛逛去，想买啥买啥。只要有钱，屋里这就填满。嫂子给你掌掌眼，保证给你俩这洞房布置得神仙洞一般。” 不等如梅说话，就听见外面兰花酸溜溜地说：“丁香嫂子，看你说的这话，好像百货大楼、大街上卖东西的都是你亲戚。想买啥买啥？有钱有票才行，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过得这么好喽？” 丁香立即说：“看你说的，我俩过得好啥好？比你们强哪儿了？你看看我这身衣裳，都穿两年了，我就说年前再进城买几身儿，妞妞他爸还不同意，钱都寄老家孝敬父母了！” 屋里几个军嫂相互看了一眼，也不接外面俩人斗嘴，只说：“屋里屋外是该好好擦擦洗洗，我家那边有拖把，我给你拿去！” 如梅忙说：“这屋里也有，我看见门后头有个新拖把，就不麻烦你了，嫂子。” 小战士放好东西已经走了，提水就成个问题。 屋里没有水管子，前排平房前边有个水井，全大院的人都去那里提水，洗衣裳啥的也都是这口井。 井边没啥人，这会子还不该做晌午饭，洗衣裳的也都选下午暖和的时候，所以，井边没人。 如梅从井里提出一桶水来，有些吃力。 自己真是不会挑水，一桶一桶的提，又有些慢，但是这是没法子的事儿。男人不在，都是家属，不是看孩子呢就是挺着大肚子呢，你指望谁？ 军嫂们既然出来了，便聚在一起，说着闲话、看着孩子、织着毛衣、纳着鞋底 还有几个自来熟的指点着如梅干活儿，“先拖卧室、再拖堂屋，要不，堂屋又踩脏了。” 部队里的房子都是平房，但是里面的面积还是不小的。结婚带家属的军官，都能分到带套间的平房。 就是厨房是个问题，一般就设在堂屋角落里，在窗户底下支个炉子，架上烟囱，从窗户伸出去一个白铁皮管子就行了。 不过，要密封好，以免煤气中毒。 煤球啥的，就在平房东头角落里放着，都是公用的，随用随取，也不管谁烧得多烧得少。 反正，不等烧完，后勤处就拉一大汽车送来，还是很方便的。 炉子旁边放个案板，锅碗瓢盆的就放在上边，因为差不多都是一家三口，所以，一室一厅的布局也能住开了。 0753 忘了 <fontcolor=red> 这么大一个家属区，住的都是连级、营级、团级三个职级的人，同级别的男人，什么副职正职，在这里没人太在意。 这里的军官年纪都差不多，最大相差十几岁。三十五上下的男人占了九成。 也是，师级以上的不在这，连级以下的没有随军资格。 军嫂们的年龄都比男人小几岁，也差得不太多，如梅算是年纪最小的了，刚满十八，要不，还不能领结婚证呢！ 如梅掂着水桶进了卧室，一看更是无语了。 什么嘛，就是一张一米二的小木板床，床板之间露着缝！用抹布一擦，四条腿就吱吱呀呀地叫唤，哪里敢睡人？ 就江军那虎狼劲儿，一夜还不得震散架了呀。再说了，跟隔壁就隔着一堵墙，恁大啥动静还不得让人家都听了去？想想就羞死人了。 如梅看着小小的木板床，简直都没有兴趣打扫了。 江军不到晌午饭时就开车回来了，院里的人都忙打招呼，“来我家吃吧，你俩也法子做饭，光收拾就得一天。” 江军谢过了众人的好意，从车里拿出两个铝制饭盒来，“在食堂打了饭了，还热着呢。我俩先吃了啊，等以后家里收拾好了，再请嫂子们过来尝尝我家如梅的手艺。” 如梅听见江军说话，早就走了出来，笑着跟众人打了招呼。 接过江军手里的饭盒，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屋里，看着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桌子椅子，江军忍不住亲了如梅一口。 “有了媳妇，这屋里才是个家啊。还是领钥匙那天我来了一回，这是第二回。” 如梅一边洗勺子一边说：“你也不知道弄几个板凳来？咱俩只能站着吃了。” “你坐藤椅。”江军满不在乎地说：“部队上的小板凳都是小马扎，你看得上？这屋空着有空着的好处，你随便买什么家具都好。” “部队上这些，说实话我也看不上，咱就不去库房领了。床啥的都是别人睡过的，让你睡上边，我心里还不舒服。” 见如梅吃惊地睁大了眼，江军忙说：“屋里那张床是我的，睡了好几年了。上回领罢钥匙，我让蒋涛给搬过来的，夜里咱俩就睡那上，心里也舒服！” “这屋里的桌凳也都是我的，特意从我以前宿舍搬过来的。以后值班就住办公室，单身宿舍那间屋已经上交了。” 如梅正吃饭的手一顿，问：“蒋涛是谁？” “哦，通讯员。”江军一边吃饭一边说：“也算我勤务兵，今天去城里替团部办事儿去了，以后就见着了。对了，我没啥事儿，可以接着休假！” 如梅诧异，“咋回事儿？” 江军也摇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找团长报到，秦团长还诧异我咋恁早回来？明明就是他让人拍的电报，他说想不起来了，我也真是服气得很。” 韩擒豹痛恨江军杀了狼王，跑来对秦团长施了法。秦团长哪里知道咋回事儿？昏沉沉地让人一封电报把江军招来，过后早就忘了 0754 孩子睡哪 <fontcolor=red> “不管咋回事，反正我又得了几天假期。能陪着你呢，其他的都别计较了。对了，吃了饭就去市区吧，该买啥买啥。” 说着，把自己衣兜里的存折掏出来，交给如梅，“这是我全部家当，你看看。以后家里的钱都交给你掌管。” 如梅打开存折，一看就笑眯眯地弯了眉眼，笑着说：“男人能干，我很欣慰啊。” 上面的存款都是活期的，虽然有些损失，但是用着倒是方便。虽然在如梅看来，二百多块钱存款不多，但是在这里就不算少了。 自己压箱底的钱也有四百呢，都是家人非要给的陪嫁，如梅到现在都没给江军说。 此时更不能说，要不，还怕这人面子上下不来！ 如梅把存折小心收到抽屉里，说：“家里的钱也不能都花喽，该有的家具够用就好了，以后不够用了再买。” “现在就是买大床跟衣柜、还有案板菜刀、锅碗瓢盆这些，总不能老去食堂打饭。” 以后有了孩子，自然再做打算。婆婆来看孩子的话，更得另外考虑。现在嘛，先说俩人要住的地方。 家里的钱自己是要留着做生意的，不能都花了。就像江军说的，他的工资能养活老婆孩子，那就让他养活好了。 自己的钱拿去当本儿，钱生钱、发大财。到时候，江军也不会拦着。 别的不说，单单那四百块钱是自己的陪嫁、不朝他伸手要钱，就是一大胜利。 俩人虽然累，但是搁不住心情好啊。 昨儿个睡了一夜，其实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年轻人嘛，自然不一样。 突然被叫回来又没个屁事儿，江军虽然颇有微辞，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还是很划算的。要不，哪有时间陪着如梅满世界逛呢？ 俩人吃了饭、洗好饭盒，把车里带来的被褥衣裳都卸货，放到床板、桌上；包袱提包、吃的用的，放到椅子上。 窗户大开着透气，锁了门，开车走了。 院里的其他人哪有他俩潇洒？做饭喂孩子、刷锅洗碗等众人收拾利索出了屋子，江军带着如梅已经到了闹市区！ 这个时候还没有啥像样儿的家具店，但是有木器商行。 俩人挨着逛了几家，看看都是很新式的组合家具，不是实木的，但是轻便漂亮，如梅挑了不少。 因为很多放着的都是样品，是要重新定做的。 但是如梅俩人要得急，人家多要了一成的钱，还答应给送货，如梅这才高兴了，“床现在就送去，你们到家我们也到家了，不耽误你们进门。” “俺俩要是没回来，你们把床就卸到部队家属区大院里18号门口。说明是江营长买的，门岗让进。” 要的就是一米五的大床，这也是最大的了。不是说了，这会子哪有一米八的床？根本就没有。 再说了，部队平房不算大，卧室也就十几平方。床太大了也不好办，屋里还要摆衣柜、梳妆台啥的。 倒是江军嘀咕了一句：“三个人也睡不开啊！” 如梅脑子里根本就没考虑孩子的事儿 听见男人提醒，说了句：“生了孩子给他弄小床，外面睡去。” ps:明天见，群么么。 0755 刷牙十遍 <fontcolor=red> 其实，现在的孩子都是跟着爸妈住，直到弟弟妹妹出生，不到七八岁，很少分床的。 如梅前世是孤儿，独立性很强。对孩子的培养教育，自然是要锻炼自立坚强，没打算带孩子一起睡。 江军诧异了一秒种，立即高兴了，点点头，“嗯嗯嗯，让他自己睡。”自己岂不是福利大大地？ 孩子躺在床上，多影响性趣啊，这个不错，哈哈！ 眼看着天就黑了，俩人反正还有假期，干脆也不逛了。 路过夜市，闻着小吃摊子上飘来的香味儿，如梅说：“家里没法子做饭，就这儿吃吧。明儿个我生火。” 江军瞅着空地停了车，俩人就过来了。 这会儿的小吃摊子其实少多了，就是馄饨、水饺啥的，零嘴儿就烤红薯、爆米花之类，说实在的，跟后世根本不能比。 两个人坐在了馄饨摊子跟前，一人要了一碗馄饨，旁边不远处有个打烧饼、卖火烧的，两个人也干脆一人要了一个。 没有小咸菜儿，旁边那倒是有个卖臭豆腐的。 如梅看着，问：“要不要一人来块臭豆腐？” 江军闻着味道，早就嫌弃，说：“我一个军人，坐在马路边吃小吃，就已经很不好看了，再夹着臭豆腐？让别人看着像什么样子！你吃，我不要。” 如梅知道他有些嫌弃这个东西，摇头晃脑的说：“你不知道它的味道，要是过去，想吃一块这个也不容易呢。说不定，以后的东西做的没现在纯正。你没有口福，以后可别后悔。” 江军也不搭理她，只低头吃自己的东西，对于她喜欢吃臭豆腐有些诧异。 这种东西闻着就让人恶心，她为什么会喜欢呢？真是奇怪，而且自己家的县城，好像没有卖这个东西的。 她又没有吃过，长这么大没来过这里，第一次见臭豆腐，闻着味道这么难闻，她怎么就知道这个东西一定好吃？一定会对她的胃口呢？ 江军忍着难受，看着如梅吃的香喷喷的，忍不住劝道，“也不知道是咋做的，闻着多难闻。你还是别吃那么多了，万一吃出毛病来，多麻烦！” 如梅‘切’地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其实可好吃啦，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你不信你尝尝。” 江军有些嫌弃，说：“你赶紧吃吧，别往我跟前凑了，回到家你最少要刷十遍牙，要不的话，我可不亲你！” 如梅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天天吃臭豆腐，省得你亲我，就连吃十天吧。” 江军忍不住低头凑过来，说：“不让我亲你？别说十天，一天你也受不了，这么冷的天，我把你抱在怀里睡觉多暖和。” “今天晚上看看吧，铺上新床，咱们把新被子褥子都用上，我不抱着你、看你嫌不嫌冷？” 家属区就在山底下，夜里温度还是比较低的，相比城市来讲，起码要低上二度。 晚上如果不生火，一个久不住人的破房子，今天刚拖了几遍、屋里湿漉漉的，肯定冷得很。 即便把被子褥子全都弄上，没有男人这个大火炉抱着，也够呛。 0756 真不错 <fontcolor=red> 当两个人回到部队家属区，果然，几个送家具的人正从架子车上往下卸货。 邻居们都在外面说话呢。 吃完饭没事儿，就着路灯，一边看孩子们玩耍，一边围着如梅家买的家具，在那议论纷纷。 见两个人开着车回来了，都忙围上来，指指戳戳的说“家具好看、漂亮”啥的。 如梅也不顾得跟大家说客气话，忙开了门，指挥着工人往里搬床。 屋里的床已经挪到一边儿去了，因为是两头可以拿掉床头的那种木板床，所以，把它拆开堆在一边，给新床腾地方啊。 也不用战友们帮忙，送床的工人加上江军，三个人就把床给抬到屋里去了。 墙对面，如梅给贴了一张山水风景画。等摆正大床、配上床头、再一边放个床头柜，屋里立马就不一样了。 墙跟房顶，江军已经让人粉刷过，雪白雪白的，再配上新家具，果然像个新房了。 这回的家具可是全大院头一份了。 别人的床都是公家给配的一米二的木板床，睡不开就挤着呗。 也有领了两张床的，摆在客厅一张，给分了床的孩子睡，但是客厅不就看着窄小、凌乱了吗？ 如梅才不会打算这么摆放，先把木板床给放到一边，以后用上了再说。 六十瓦的灯泡照着崭新的床和棕垫，这个时代还没有啥席梦思床，能专门买一个棕垫就已经相当奢侈了。 所以，众人都惊讶又羡慕。 衣柜也拉了过来，因为可以组合，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看出来是个啥东西，以为就是柜子。 等工人把柜子一个一个组合好了，众人才吃惊地叫了出来，“咦，这种柜子还真是不错！这么大，哪有这么多衣服放啊。” 丁香立即显摆，“等以后有了孩子，柜子只怕还不够用呢。大人孩子的衣服鞋子、冬天的被子褥子、毛毯毛巾被用不着了，没个地方放，都堆在床上能行？” 有人同意，“就是，你看看我家屋里，乱成一锅粥了。不就是孩子的衣服鞋子乱放？都堆床底下还落灰，我看哪天就得买个立柜！” 众人说说笑笑地，看着如梅家摆放好了大床跟大衣柜，都十分羡慕。 再看看英俊潇洒的江军、漂亮大方的如梅，都是羡慕嫉妒恨了。 这会儿的讲究不多，见如梅家的床摆好了、放上了垫子，都过来一个一个坐了一下。 “咦，还真是怪软和。等铺上褥子就更好了，我看冬天可是暖和多了。” 如梅笑笑，虽然对别人坐自己的床有些不快，但是这里就是这样的，都没有多大的**意识。 如梅笑吟吟地说：“等买了椅子再请大家坐着喝茶，这会子可顾不上呢。明儿个还得去，好些东西得布置。等家里置办齐了，请大家过来吃饭。” 江军跟如梅结婚，回来是要请客的，不是要大肆操办宴席，但是该请的人是要请的。 比如一个团部的几个营长、上级、交好的战友、老乡等等。 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今年你走、明年他来，但是，既然在这院里住着，就得顾及大家的战友情。 有些暗潮汹涌，但是不影响大家表面上的一团和气。 0757 继续？ <fontcolor=red> 看着摆得整整齐齐的床跟衣柜，江军也很得意，转脸看向如梅，见她正卖力地擦柜子，忙说：“歇会儿吧。” 如梅直起腰来，说：“你把外面的炉子拾掇拾掇，等会儿我去找他们家夹块煤球去。夜里把火生着了，也暖和些。” 江军摇头，“天都黑了，不弄了。明儿个我把新烟囱领来，和泥把接口糊上再生火，得保证安全。” “再说了，有我呢，冷不着你。等会儿我去邻居家弄点儿热水，好给你洗脚！” 如梅抿嘴笑，“小声点儿，别让人家听见了。要不，该笑话你了。我看这种房子就是不好，门窗离的太近，大声说话都听得见。” 江军挑眉，“夜里我堵着你的嘴，你小声儿叫。” 如梅气道：“你想哪里去了？人家给你说正经的，你就会曲解别人的意思。哼，不理你了。” 江军笑笑，走过来把如梅手里的抹布接过扔到一边，把如梅搂在怀里，在额头上亲了一口，说：“别不理我。这屋里就咱俩，好好过日子。嗯？” 如梅翻白眼儿，“是谁开始胡说八道的？以后我说啥你都得听，要不，哼，有你好看的！” “好嚣张！”江军大手开始不老实了，“要想好、大让小，我啥都听你的。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听我的。要不，我可要造反了啊。” 如梅知道没好话，先不答应，瞪着大眼看男人要说啥，“说来听听。” 江军笑，“床上听我的！” 如梅胳膊肘狠狠地捣在江军肋骨上，“我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我可没有答应你啊，你看着办。哼，惹恼了我，不让上床！藤椅上睡去。” “对了，这个小床我得给你铺到客厅。哪天我生气了，就直接给你赶到外面去，可别怪我心狠。” 江军一点儿不怕，笑嘻嘻地说：“只要不让我出这个屋就行。也不对，出了这个屋，我也能进来。不管你是关窗还是插门，总归你是挡不住我滴！” 如梅算是无语了，抬起拳头狠狠地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我我不管！反正，你不能惹我生气，敢惹我生气、我就收拾你。” “咋收拾？”江军挑眉，把如梅一把抱了起来，“我想让你在床上收拾。十八般武艺只管使出来，我甘之如饴、乐此不疲！哈哈，要不要现在就开始收拾？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呢！” 陡然双脚离地，如梅吓得一把抱着男人的脖子，咬牙切齿地道：“真是的，我” 不等说完，就感觉一个旋转，被男人压在了暄腾腾的新床上！ 江军压在如梅身上，两眼熠熠生辉，说：“夜里我用点儿狠劲试试，看新床啥感觉。嗯，新屋子新大床、新被子新褥子、新郎官新娘子晚上继续洞房！” 说着，一口含住了如梅的耳朵。 两天一夜没有把如梅抱在怀里好好疼着，江军感觉少点儿啥似的。 现在软玉温香满怀，身下媳妇凸凹有致，江军满足得一声叹息，哪里还按捺得住？亲着亲着就开始手不老实、抓住如梅的胸揉了起来。 如梅身子酥了半天，还忙推搡江军，“起来--唔！” 0758 部队的好处 <fontcolor=red> 第二天如梅醒过来，看看床上，就剩下自己一个人，江军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收藏本站 屋里收拾得齐整，看着就是一片喜庆。虽然不需要再贴喜字，但是看着就是新郎新娘漂亮的卧室，感觉不一样呢。 外面有小孩子在说话，因为后墙没有窗户，听不到后面的动静，其实后面还有一排，也都住了人了。 如梅动了动身子，酸痛得要命。心里把江军这个禽兽骂了半天，正想着今天上街去医院要点儿避孕套啥的，就听见外面好像是丁香的声音。 “哟，江营长，这是打饭回来了？” 如梅忙坐起来，开始穿衣裳。 男人走了有一会儿了，被窝里不咋暖和了，饭都买回来了，还是赶紧起来吧。 果然，听见江军应声，“嗯。等会儿生炉子，去你家夹煤球啊。你们吃过早饭了吧？” 丁香说：“妞妞她爸早吃了走了，我还没吃呢，光伺候这小祖宗就得一清早。” 江军不再接话，推门进来了。 如梅也穿好衣裳走了过来，“起早食堂打饭去了？不是好远的？” 江军说：“车在呢，不远。你赶紧吃吧，有稀饭不好端，我在那边吃过了。就这，还撒车里了，你吃、我擦擦去。” 说着，江军把两个饭盒放到桌子上，端着盆、拿着抹布出去了。 如梅从茶**里倒了热水洗漱完毕，坐下开始吃饭。 两个饭盒里都是满满的，一个是稀饭、一个是馒头炒菜，稀饭还是滚烫的，菜跟馍都不咋热了。到底天冷离食堂又远。 看看屋角的炉子，如梅打算一会儿就把火生着，要不，用热水还得找邻居。 外面太阳都升起多高，虽然不暖和，但是看着就是晴好的天，虽冷也心情愉快。要是阴沉沉的，看着就让人心里不爽。 大人孩子都在外面说话、笑闹，如梅很快吃完、刷好，出来倒水，几个家属就看过来，“才吃饭啊？” 如梅笑笑，“嗯。你们早吃过了？” 见面问候吃饭，是家常用语。要不，说啥？ 一排排的平房东头有个垃圾堆，也是放煤球的地方，公共厕所也在那个方向。 所以，倒尿盆、扔垃圾、晾衣裳、晒被子都是去那边，跟这边住的屋子有点儿距离。 也是为了干净、夏天没有味道，要不，就能闻着不愉快的气味儿了。 因为没有塑料袋这些白色垃圾，很多生活垃圾可以自然降解，也有战士定期过来清理、拉去菜地上粪，所以，整个家属区很干净。 如梅对这一点儿还是很满意的。 不管住在山窝里如何不方便，就冲着‘煤球随便烧、垃圾有人拉’这么两条，就比在乡下生活强百倍了！ 要知道，在冬天，很多家里连柴火烧都没有，去山里砍柴，简直就是要人命的事儿。 如家窑厂更不用说，每天烧掉的可都是钱买的柴火！费用不低。 这里的煤球不要钱、随便烧，你说多开心啊！特别是冬天取暖、炖肉、洗涮炉子一直着，可费不少煤球呢。 一天下来咋也得七八块煤球，那就得四五毛钱。全靠买，花钱不说、还得收拾。现在可好了，啥也不用管，只管烧！ ps:是不是没人看文文了？沮丧中午继续 0759 甩锅 吃完早饭，两个人依然开车进城去了。 要买的东西还多呢，昨天的家具也主要看中了两个大件儿，跟衣柜已经拉来了。 其他的很多小件家具，还得今天再逐一挑选，有些不着急的，就可以定做，像沙发茶几之类的，如梅打算订做了。 不仅好看，还能跟客厅大小匹配。再说了，沙发跟茶几是摆在客厅里的，也是家里的面子，不能太差了。 现在比较急用的，就是案板、饭桌、碗筷这些厨房用品。 东西的种类比较多，需要买的花样也多，又得细细挑选，两个人整整逛了一天的时间。 上午定家具、下午买厨具，傍晚饭店吃了晚饭，直到天擦黑、才满满当当拉了一汽车回来了。 屋里的窗帘、布幔、桌布、沙发罩、也要买新的，明儿个就得主要逛布市了。 众人见俩人又是忙着卸货，都好奇得不得了，纷纷围过来看闹。 看着如梅把锅碗瓢盆地都搬进屋里，摆到桌上，大家一看，顿时都诧异了，简直是又惊又喜。 “如梅，你可真是大手笔！看看这碗盘、汤匙，都是描着金边儿的呢！还有这筷子，就你俩人吃饭，咋买了一盒？可是十双呢！” 如梅笑着说：“看着碗筷、汤匙描着金边儿，其实不贵啥。还有这筷子，还不是为了招待大家用的？” “平时就俺两个人，是用不了几双。等到逢年过节了，请大家过来坐坐，难道还要你们带着筷子？多不好意思。” 众人都笑了起来，“可不是嘛，过来吃饭带着板凳、带着嘴就好了，哪有带筷子的？还是如梅想得周到。” 如梅笑着说：“板凳也不用带，已经定了五人坐的大沙发、四个小板凳。大家来我们家，只管带着嘴来就行了。保证好吃好喝地招待！厨艺不敢说好，保证你们吃得满意！” “那感好。咱们部队上逢年过节的，都是轮流请客，今年又多了几家，可得好好乐呵乐呵。” 大家说着闲话，便都出去了。 人家俩人逛了一天，回来还要好好收拾一番。孩子们手快又淘气，万一打翻了一个，就不吉利了。 大家不好当面说啥，走了就在背后嘀咕，“看这俩人的大手笔，就知道是个有钱的。” “江营长工资有限，还时常往家里寄钱。该不会都是如梅陪嫁钱买的这些东西？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说是乡下来的，我怎么看着倒比大城市的还有钱？人打扮得也洋气，娘家是大地主还是资本家啊？” “不会吧？江营长结婚是要政审的，能娶地主资本家的闺女？他还能在部队混下去？那些人家早就抬不起头了，还嫁给军官？” “丁香、兰花，你两家跟如梅家住隔壁，该知道得比我们几个清楚。说说看，如梅娘家是干啥的？” 丁香立即甩锅，“我天天看孩子，哪有功夫打听别人的闲事儿？问兰花，她没事儿、抱着肚子到处晃，啥不知道！” 0760 好理由 兰花不傻，越是农村出来的，吵架越是在行。从小在乡下看大人吵嘴、打架，听也听会了。 兰花抱着肚子摇摇晃晃地，说：“看丁香嫂子你说的这是啥话？我天天晃，是到处走走锻炼锻炼，军医都说了，多走走好生养喽。” “我可不是到处去打听人家的事儿。我跟如梅家是邻居，我知道她家啥丁香就知道她家啥。再说了，如梅两口子刚来，，忙得饭都吃不上，哪个功夫跟咱几个说话。” “你们想知道啥，直接问她不就好喽？她家的钱来路正着呢，来路不正的钱她敢拿出来花？城里人吃不上饭的也多呢！” “个别人的眼睛长到头顶上，老以为人家都是要饭的！别把我们乡下人都想成穷光蛋，穷光荣的子早过喽。” 一番话夹枪带棒地，把丁香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撇嘴，“兰花，你也是的。有啥说啥，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说不知道。” “听听你说这一大箩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这讲话呢！我们几个可就是在这说闲话的，你弄哪上纲上线的可没啥意思。” 几个人知道俩人常常打嘴仗，其实也没有啥矛盾，忙都说：“就是就是，就是说闲话，没啥没啥。” 如梅两口子在屋收拾东西，稀里哗啦地，可没有听见外面说啥呢。也不在意，到哪里都有长舌妇，特别是女人集中的地方，没有个清净的时候。 要说这个，如梅宁愿跟男人们打交道，其实跟女人们在一起，麻烦就是多，家长里短、心眼儿又小。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就有了矛盾了。 天黑透了，外面也冷得很了，大家这才吆喝着孩子们各自回家洗脚睡觉。 如梅俩人也关上了门，外面的面帘子还没来得及领呢。不过，明儿个晚出去一会儿，江军打算把家里的炉子收拾好了，去去屋里的湿气。 夜里，总算能老老实实地睡个好觉了，如梅很满意。抱着男人的腰，说：“乖乖得哈，我可不要了。累坏了，这么多天，都没个停歇。” 江军看着如梅的小脸，说：“知道你辛苦了。白天忙个不停，所以害怕你晚上想家，这才摁着你做个不停。要不，你能睡得沉？” 其实，江军对如梅很是心疼。 年纪小，从没离开过家；，嗯结了婚、过了没几天，就一下子离家千里之遥，下一回回家，还不知道猴年马月。 心里唯恐她想家、过得不习惯、水土不服、跟周围的人处得不好各种担心忧虑，现在看来喂如梅适应得很好。 说夜里做到昏、不想家，也不都是谎话。 如梅气笑了，小手拧着男人的，嘀嘀咕咕地抱怨，“别耍嘴皮子，我还不知道你？净是找理由呢，我可不是离不开家的人。放心吧，你部队再远，我也会跟着你。不会哭着跑回娘家去的。” 如梅说的也是实话。 自己是穿越人士，跟如家感虽然深厚，但是绝对不到离开就会想家的地步。所以，如梅这么说，也不全是谎话。 0761 开小灶 第二天一早起，江军就去食堂打饭，如梅听见汽车回来才醒。 听见他在客厅收拾炉子，如梅在屋里懒洋洋地问：“好勤快啊，江营长。” 江军在外面接话，“好懒惰啊，江夫人。” 如梅在被窝里躺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外面好冷啊，真不想起。” 外面门窗都没有帘子，屋里很亮，看样子，该有九点了。 如梅也不再赖，慢悠悠地起来了，穿好衣裳来到客厅，果然看见江军正拿着白铁皮烟囱在那摆弄。 要把各段接起来，还要把中间的接缝用报纸糊起来，然后就是卡到炉子抽烟口，再用泥巴牢牢地糊上了。 要不，跑气漏风可不是玩的，能煤气中毒呢！ 如梅洗漱完毕、开始吃饭，打开饭盒，发现跟昨天的饭菜差不多。小米稀饭、一个馒头、炒萝卜 看着就是没多少食，但是不能浪费，如梅还是很快就吃忘了。一边洗饭盒一边问：“你们部队食堂伙食天天是这？” 江军一边弯腰糊报纸一边摇头，“不是。” 如梅释然，“我就说嘛，咋能老是这。” 江军抬头看过来，“面糊汤就咸菜的时候多些，怕你吃不惯，特意花钱给你弄的小炒。” 如梅：“” 我晕，还真是无话可说！这个时代大家都吃不好是真的，但是部队上怎么也得能吃饱饭吧？天天面糊糊谁受的了啊！ 咦，想起来以前他跟韩擒豹几个说部队伙食差，看来还真是的。国家穷苦得很，部队上也没有啥军费，能吃上饭就不错了。 要不，真断顿了，还麻烦了。这么多战士，还不得拿着枪造反啊？ 想到男人为了自己，天天让食堂给自己开小灶，如梅马上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说：“你呀，也真是的。别人笑话了吧？你们吃啥我就吃啥呗，别搞特殊。” 江军喊如梅过来帮忙，“你架着管子，我弄外头去。”站起来把管子给抬了起来，说：“啥特殊不特殊。部队许开小灶，我媳妇我心疼，不过花几毛钱的事儿，算啥？等你怀孕了，我还给你点吃。” 如梅突然想起来买的事儿，忙说：“今儿个出去别忘了买那个啥。” “那个啥？”江军诧异转头，“你想买啥就买，不用问我。” 说着，把管子从窗户玻璃上的洞里给穿到外头去了。 江军个子高，不用踩板凳，微微掂起脚尖、上臂一伸，就能够到了，把管子调整好角度，看看没啥问题了，便进了屋。 “好了，你忙你的吧，我把泥巴糊上，回来正好干透了，明天把炉子就能生上了。等会儿我弄点儿煤球放屋里，省得你来回端了。” “对了，还有水，咱家要不要买个小水缸？能盛两三桶水的那种小缸，不占地方，我每天提了，也够家里一天用的。省得你来来回回提水，再滑倒了。” 如梅想了想，点头，“好吧。一桶水却是一顿饭也不咋够，还是买个小缸吧，要不，那边去提水、这边锅里就熬干了。我也能省点儿事。” 0762 看透你了 俩人正商量，突然听见外面有人笑了起来，“哎呦呦，听听听听，新婚小两口就是不一样。狂沙文学网你心疼我、我心疼你的，就是夫妻深得很！” 如梅看向窗外，不是丁香是谁？正抱着妞妞在窗户外面不远处站着，一边看自己家的烟囱一边说：“新的啥都好看。弄个烟囱也漂亮！” “看看俺家的烟囱，都不像个样子了，黄水滴答滴答地，难看得很。哪天走底下过，弄不好还滴一头！” “我看前边副团长家弄个罐头瓶子挂底下接水，还怪好的。等妞妞爸回家了，让他也挂一个。” “俺家的空罐头瓶子多着呢，你家要不？拿来这就挂上，也是收拾一回。拴个绳子就好，简单得很。” 如梅还能说啥？“那你给我一个吧，正好挂上，省得滴门口难看。你家的烟囱也挂上吧，反正江军也是沾手了，就让他给你家挂上，也不费个啥事儿。” 丁香嘴上还客气，“用我个瓶子、就麻烦江营长给干活儿，多不好意思。”人却已经转回屋里去了。 江军跟如梅相互看了一眼，也没说啥。 不管她是想使唤江军干活儿、还是想要讨好巴结，总归自己家也得了罐头瓶子，要不，一样也得找一个。 丁香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着俩罐头瓶子出来了，“给！俺家挂一个、你家挂一个，一样的东西也好看。就是还得弄绳子栓上，我看毛线不结实。” 江军接过话来，“等会儿我找铁丝去。挂上还结实，又能缠得紧，你别管了，给我吧。” 丁香走过来，把俩不大的罐头瓶子放到如梅家窗台上，笑着说：“看看江营长手多巧，弄的烟囱也结实、糊的报纸也不漏气。” “俺家烟囱上的报纸都烤焦了，黄糊糊的一块眼看着就要掉。那天我还说，看哪天正炒菜呢掉锅里！” “妞妞爸就知道干工作，家里的事儿愣是个甩手掌柜。啥都是我，真是没法子说他！” 这话说得好！ 一方面显得自己多能干、又在江军这个上官面前夸了自己男人一心为公、还希望江军听明白了能给自己家把报纸重新糊一遍可谓一箭三雕。 江军心里冷哼了一声，嘴里却说：“这活儿算啥，妞妞爸就这么懒？回头我说他！家国天下，顾好小家也是报效祖国嘛，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好了，你靠边站站。灰不拉几的，再迷了妞妞的眼。如梅，你过来把窗台扫扫。昨儿个刚打扫的，刚才戳烟囱又落了灰了。” 如梅忍住笑，转从堂屋门后头把笤帚垃圾斗拿了出来。 来到外面，冲丁香笑笑，说：“嫂子，站远些，弄脏了衣裳就不好了。” 丁香讪讪地抱着孩子往远处站了站，见不远处几个家属正说话，干脆走了过去。 兰花问：“拿俩空罐头瓶子给如梅，是想干啥？送礼也是要带罐头的喽，哪有给空瓶子的。” 丁香没好气地说：“谁给他家送礼了？挂烟囱上接水，你没看前边几家都挂了？” ps:明天见，求订阅、求月票哦。 0763 你有秘密 其他几个家属却说：“挂不挂的也没啥，滴水是脏些，挂个玻璃瓶子、万一哪天刮风掉了砸着谁，事儿更大！” 这话说的不错，凡事都有两面。如梅跟江军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用铁丝把罐头瓶子拴得牢牢的，这才挂到烟囱上了，还仔细卡到弯头上，就是怕哪天滑下来。 江军拍拍手，说：“开屋里不冷了，就把炉子搬到外面来，烟囱也拆了。” 如梅点头，“在屋里做饭倒是方便，就是味儿大。”这会儿可没有抽油烟机啥的，煎炒烹炸的，屋里的味儿能小喽？ 关上卧室门也不行，且得有味儿呢。哪天敢在屋里吃次火锅儿，那味儿能三天不散！ 如梅有些郁闷，要是能搭个厨房就好了。可是看看人家都是这么过的，自己家一个小营长就别挑头儿高特殊了。就这连着两天，江军给自己开小灶，还不知道怎么被他战友取笑呢。 如梅突然说：“好了，这就走吧。再耽误，今天怕回来得更完。布料啥的花样儿多，我这个选择困难症的人，只怕要头疼死了。” 江军正往屋里走，猛地站住了脚，转头问：“选择困难症是啥意思？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个名词儿？你发明的？” 如梅尴尬一笑，“哪里啊，我咋恁本事，不是的，也是听见别人说才知道的。其实就是挑挑拣拣地拿不定主意，你也知道，我是多喜欢买东西，是吧？哈哈哈” 江军挑眉，“臭豆腐也吃过好几回了吧？咋没见你有选择困难症？” 如梅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了男人的圈，得意地说：“好就是好，再说了，臭豆腐就一种油炸的，不要选择，哪有困难症？” 江军一把把如梅拉到屋里，两臂圈住如梅的细腰，微微弯腰，“第一回吃就是好？咱老家县城可没有卖那玩意儿的？给我说说，啥时候成了你的好？嗯？不许撒谎，你知道我的手段！” 如梅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却突然直了膛，说：“没有卖的，就不能吃到嘴里？切，我自己炸的好不好？县城里是没有卖油炸臭豆腐的，但是不是有溜乡拉着架子车卖臭豆腐的人吗？” “我买了一回，油锅里炸了，吃着好，就是我发明出来的，难道不行啊？看你那样儿吧，跟审问犯人似的，还要对我使手段！” “你使使我看看，到底你有啥手段？现在就使出来，我等着呢，一点也不怕你！” 江军测测地说：“黄毛丫头，别在我面前嚣张！我知道你有秘密，别等我哪天查出来、让你好看。别的不说，就说那长毛兔！” “大家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有长毛兔这个东西的？听说人家动物研究所从国外引进来，根本就没有露过面儿！” “哪部电影里演过？你看过几部电影？还骗我！要不是我托好多人、打听到动物研究所，鬼知道哪里有这么长毛的兔子啊！” “你看你买的书，都是养兔子的，可不是养长毛兔的，切！” 0764 弄死你 江军是军人，是一名十分优秀的军官，洞察力比一般人要敏锐的多了。自己边人有点什么跟别人不一样，第一个察觉到的就是他。 听见他说这些，如梅的心反而渐渐的安定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他只要不知道自己是穿越而来又有阳眼，别的都是小case！ 如梅一把推开江军，鄙夷不屑地说：“你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儿，还天天盯着我干啥？我可告诉你，以后不管我干啥，你都不要管我。” “只要违法乱纪、不招猫逗狗，你就只管撒开手让我折腾去。其实呢，我再折腾，就是做生意赚钱，你呀，就等着享福吧，啊！” 江军抬手点着如梅的小鼻子，冷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儿，等你知道我练兵的手段、就知道我有多心狠手辣。别给我捣乱，要不，我把你弄cāo)场去，一下午就把你累死！” 如梅抬手点点男人的，“我还以为你要在上把我弄死呢！呵呵呵” 江军一听，一把把如梅抱了起来，大步朝屋里走去，咬牙切齿地说：“一晚上不收拾你，你就给我嚣张起来了。今天不进城，这就在上弄死你！” 如梅立即尖叫起来，“啊--” 江军吓了一跳，低头吻住如梅的嘴，“唔--” 如梅瞪大了眼睛，呜呜咽咽地抗议。 江军狠狠地亲个够，这才抬头，大手抬起如梅的下巴，不满地说：“你这丫头，嗓门就不能小点儿？让人家听见了，还以为我要杀你！” 如梅得意地“咯咯咯”笑了起来，“我打不过你，还喊不过你？好了，别磨蹭了，赶紧收拾收拾走吧。” 江军无奈，拍拍衣裳，“走吧，真是服了你了。” 俩人一前一后出来，抬眼就看见外面众人戏谑的眼神儿。 不要以为男人们会说荤话，其实，女人们说起荤话来也不必男人差。 见江军开车去了，丁香自认为跟如梅熟识些，开玩笑道：“刚才是啥动静啊？叫得那么大声儿？大家可都听见了啊。” 众人都暧昧地笑了起来。 如梅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卧室墙上好像是个壁虎，一转眼钻砖缝了，江军没打住。” “丁香嫂子，你回家看看，是不是跑你家去了。晚上爬出来、吓到妞妞就不好了。” 这话可信程度不大。 大家都知道，夏天晚上墙上的壁虎可多，对着灯光捉蚊子啥的吃，但是这冷天可就不多见了。但是也不好说，蚊子还有呢，也保不准有个把壁虎啥的出来溜达。 江军的屋子好久没住过人了，别说壁虎老鼠，就是蛇都可能会有。毕竟这是山窝里，不远处就是山石野草的。 丁香又弄个不痛快，却没法子还嘴，看着俩人开着吉普车走了，还有些不满。 “你看看，都是一个级别的，江营长就是特殊，天天开个车乱跑。咱们家的哪个不是营长副营长，就是走路！人跟人就是不一样！” 有人接话，“听说他婚假没修完就回来了，不知道为啥？看着不像是有急事儿的样子。要不，能这么闲？天天赔媳妇逛街买东西！” 0765 让你说准了 “不知道啊。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前途无量地，谁能跟他比！听说过了年就提团级呢！上回立了特等功了” 几个女人都有些羡慕嫉妒恨。 “是啊，江营长现在可是顺风顺水地，年轻有为、妻在怀，风光着呐。听说，结婚前一天才到家！” “可不是啊，婚假过了还不到一半儿，就又回来工作了，你看看人家这劲头！能不提拔？” “自己能干，又有本事、上头又照顾，不提拔才没天理呢。如梅就是好命，男人多能干。” “嗯嗯嗯，我也听说了。秦团长对江军可好了，嫡系！别的营长都不在他眼里，就一个江军。啥都找他，别的人就干不成？” “别这么说，咱是家属，看好孩子、做好饭就行，别掺和男人们的事儿。要不，哪个嘴快的告上一状，咱还吃不了兜着走！” 丁香跟兰花都没说啥，这回俩人一致保持沉默了。 也是，两个人的男人都是副营长，要是江军能提拔，自己男人说不定就能跟着提拔！ 都说官场没啥难的，就是个跟人的学问。跟对人了、平步青云，根本不带费劲儿的。要是没跟对人，费老鼻子劲儿了也上不去。 两个人斗嘴大半年，早就摸清了对方的脾气，所以，见对方不说话，就知道动脑子呢。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走了。 眼看着就该做午饭了呢，也不知道这俩人啥时候回来，看看他俩又买啥好东西了。 果然，俩人又是天擦黑了才回来，这回抱下来的都是布料啥的，把大家又奇怪得不得了，“这会子就做过年衣裳呢？” 如梅摇头，“不是做衣裳的布料，是沙发罩。这是窗帘、还有桌布啥的。不是要穿的，是要用的。以后屋里该挂帘子了，挡风又好看。” 几个人摸摸厚实又漂亮的料子，扯开看看，都是一脸艳羡。 丁香忍不住酸溜溜地说：“都说你家有钱，看来是真的有钱，还是有大钱。这几天买这买那，咋也得花百十块了吧？弄得一屋子满当当的，昨儿个还是空dàng)dàng)的呢。” 如梅说：“嗯，差不多也有百十块了，把木器家具都弄齐，也没啥可买了。过子嘛，置办一次家当不容易，也是想着弄点儿好的，大家过来坐坐也好看。” “等以后他转业走了，这些东西说不定还要带回家去。咱认为都是很好的东西，交给谁了还怕人家嫌旧。这几年就先这么用着吧。” 兰花便笑笑，“哎呦，你家江营长，前途无量的大军官，说啥转业不转业，可不得在部队干一辈子？以后当了军长司令的，这些家具还看上眼儿？到时候打给我家喽。” 这话有恭维有试探，甚至还有定下东西的意思，大家都对兰花刮目相看了。 看着笨笨的人，这回可是比谁都聪明，你看看这话说的！ 大家眼睛都看向江军，看他咋接，如梅自然不好在众人面前抢男人的话。 江军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兰花嫂子，借你吉言。还真让你说准了，我就想在部队干一辈子呢，回地方可没有部队闹！” 0766 哀鸣 这话真真假假，却也当不得真。狂沙文学网因为他现在是个正营，即便过了年提了副团，等混到军长司令，那可还得有年头呢。 现在才20多岁，30不到想当军长司令，那简直就是做梦呢，怎么着也得10年20年之后了。 所以说，几十年之后的事谁会去当真？但是江军这话表明了他的决心，也算是给大家吃了个定心丸。 别的不说，起码这3年5年他是不会转业回去的，这几年里边，各家男人有没有提拔变化，应该说，跟他的关系大着呢！ 几个人正在说笑，男人们下班都回来了。 女人们各自回家做饭，如梅跟江军也不再闲扯，把从城里买的东西一个一个的都扯起来、挂起来，屋里边马上就不一样了。 有了窗帘、罩这些东西，屋里面花花绿绿的，看着就温馨多了！ 而且，把窗帘一拉，私密空间就感觉十分明显。 把门牢牢的关严了，间门也关上，再看帐上面粉红色的绣花，更显得漂亮温馨，甚至有那么一丝丝的色！ 江军端盆给俩人洗了脚，上就是做！昨晚空着了呀！ 如梅昏昏沉沉地突然想起来，忙了一天，又忘了买！心里哀鸣一声，也就随他去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让外面，他要杀人的呀！ 早上起来又是江军去打饭，这回不是炒萝卜丝儿了，居然是白菜豆腐！ 把如梅高兴得不轻，说实话，这个菜比炒萝卜好吃多了！ 江军已经把炉火升起来了。 泥巴被气烘烤得冒出隐隐的白色水汽，很快就裂开了缝隙。 江军抓来泥巴再抹，如此弄了几回，算是彻底放心了。 外面寒冷的空气在烟囱弯头处结成白白的水汽，一团一团的看着很闹，很快就开始有水滴在罐头瓶子里，好！ 家里是没有东西可以做饭的，这也是今天要采买的重点内容！ 把炉火牢牢地用铁片儿盖严实，底下灶膛口也封住了，家里不是没人嘛。 江军提了水，如梅把新买的大茶壶慢慢地盛了水、坐在了炉盖上。烘一天，回来正好洗手洗脸洗菜！ 俩人不管别人的艳羡目光，依然轰鸣着大吉普出了院子、直奔市区去了。 定做的家具要去看一下，万一今天能送，案板、饭桌什么的，就可以过来了。 沙发跟茶几还不敢想，要求他们精耕细作，要是这么两天就交货，简直要怀疑他们的诚意了。 等俩人到了木器商行，见做饭的案板已经好了，也很高兴。 这个东西没啥技术含量，平板直棍子，果然好做。但是却一天三顿都要用，还有擀面杖啥的都不能少。 把案板、大小擀面杖都放进吉普车，俩人直奔集贸市场！今天要买的东西多呢。 出来一趟不容易，又是冬天，该冬储大白菜、白萝卜啦！ 当然了，干货山珍必不可少，木耳、蘑菇、干豆角有啥买啥，如梅不挑嘴的。 这个时代，有口吃的就心满意足吧，一切挑嘴、偏食的行为，都是罪大恶极！ ps；中午继续哦。 0767 冬储 集贸市场过来赶集的都是附近乡下的人，挑着担子、背着竹篓，样子穷苦、手脚皴黑，价钱上却是毫不让步。 如梅看见的好东西不少，除了山珍，大部分都是杂粮，小米、绿豆啥的。老乡定价高些、不要粮票，正好对如梅的胃口。 家里有粮票，都是江军攒下的，还都是全国粮票，比地方粮票值钱多了。如梅打算都留着买面粉。 鸡蛋、鸭蛋都有，很贵，但是如梅一点儿不心疼钱，挨着好几个摊子都买了，百十个呢。腌一半吃一半，多好！ 江军训练多，不常吃，鸡蛋可不能缺。再说了，越到过年越贵。 看天气沉沉的样子，万一下了雪，出不来不说，等江军开始上班，用车就不能这么方便了，能买还是多买些的好。 到底是城市的集贸市场，没有卖水缸的。 如梅打算去山里村子问问，要不，从市区拉过去太笨重。 案板已经上了车，门都快关不上了，有缸也放不下。 跑了两个集贸市场，才把东西买得差不多。看看后面满满当当的、如梅脚下都放了东西，这才算了。 眼看着太阳也落山了，如梅大手一挥：“回家！” 江军摇头，“别呀，吃了饭再走，到家做不成。” 如梅恍然大悟，“可不是，连面都没有呢，回家也太晚了些。那就在饭馆吃吧。” 在如梅看来，这个时候的饭菜特别便宜，国营饭店一条鱼才要两块钱！ 说实话，晌午就吃了一碗面条，逛了整整一下午，都饿得不轻；不吃饭也冷啊。 俩人到了国营饭店，要了米饭、红烧鱼、炒白菜、蛋花汤，花了二两全国粮票、三块钱，痛痛快快地饱餐一顿，这才打道回府。 到了门口，如梅也顾不上拿东西，下了车就往家跑，“炉子不知道灭了没有。” 江军在后面掂着东西过来，看看烟囱不滴水了，也有些担心，“不行了吧？一天没换。” 走时候弄了两块新的放进去，要是炉子保温好、不漏气，其实是可以坚持一个白天的。 如梅打开炉盖，屏住呼吸对着炉膛一看，笑了，“还有仨眼红着呢，没事儿，灭不了。” 说着，把最下面的废煤球夹出来、换了一块新的进去，把炉盖依旧牢牢地盖好，把底下进风口半开。 “一会儿就着上来了。”说着，伸手摸摸大铝壶，高兴地说：“水滚烫，可以好好洗洗了。” 见江军搬着案板进来了，忙指挥，“就放炉子边儿。切菜下面啥的方便不说，哪天包个饺子，坐得离火近、也暖和。” 很快，堂屋角里就摆满了各种食材。等橱柜来了就放进，都摆客厅，多乱。 如梅跟个大将军似的，指挥着江军放这放那，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江军把车里的东西搬完了，还有些遗憾，“车子还是小，都塞不下了，搬到屋里就这么一点儿，不够咱俩三天吃的。明儿个接着买去，只要能放的、多买些，过年呢！” 如梅咯咯地笑，“过年得个把月呢。不过，你说得对，离过年越近、东西越贵，能放的东西该多买些。明儿个出去，买面！” 0768 幸福 江军说：“这附近没有粮店，我的粮食本还得去市区粮店买。对了，你的户口还得落实了，这样，咱家粮本上才有你的供应。” 不仅江军突然想起来这个事儿，如梅也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说去领，还是忘了，明儿个你一定提醒我啊。这个也是大事儿，人命关天的大事儿！” 说完，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江军很聪明，立即就明白了“人命关天”四个字在这句话里的意思，说：“嗯嗯嗯，明白！一定记得买小雨衣。” 夫妻之间称呼避孕的名字很多，叫啥无所谓，只要俩人都明白在说啥就好。 过子要买的东西很多，一个新家庭的组建要准备的东西更多。 空空dàng)dàng)的一个屋子，不过三天功夫，就让俩人布置得满满当当，看着十分温馨。 虽然没有沙发、茶几，但是看着已经很像个家了。炉子生着了、锅碗瓢盆摆上了，就有了烟火气。 如梅洗了两个小红薯放进了炉灶里，俩人洗手洗脚的功夫，炉子已经着得旺了。 不等上，如梅吸吸鼻子，果然闻见了红薯甜滋滋的香气，冲着出去倒洗脚水的江军喊：“红薯出味儿了，你顺手翻翻啊。” 如梅洗了脚，已经暖暖地在被窝里坐着了。橡胶的老式水袋也已经灌上了，正在如梅怀里抱着呢！ 屋里啥都是新的、被窝里也是暖的；闻着鼻端萦绕的红薯香气，听着外面江军小声地吹着口哨、翻着红薯，如梅幸福的心简直就要化了。 突然隔壁妞妞的哭声传来，然后便听见丁香跟妞妞爸俩人唱歌跳舞地逗着，很快孩子就不哭了。 听着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在大声背书，如梅低头看着怀里抱着的水袋，微微笑了。 此时怀里抱着的，不是水袋、是个粉嫩嫩的孩子，会是什么感觉？ 江军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如梅笑意微微、媚眼如丝地看过来，不由得心里一动。 都说灯下看美人，此时的如梅更是美得人。 双眸似星、红唇如樱，乌发披肩、俏脸嫣然，脖颈优雅、部高耸 江军的邪火一下子就被勾了起来，只觉得喉头发紧，下部僵硬，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要勾引我啊！” 如梅不说话，微微歪了头，大眼睛更是脉脉含，明显就是一副“你来啊”的表。 江军咬牙切齿，“嗷”一声狼叫，猛地就扑了过来！ 如梅昏昏沉沉入睡之前，脑子里闪过一句“怀了就生下也不错”，瞬间放下了块石头似的，立即就睡沉了。 江军大手摸摸如梅汗湿的背，脑子子却闪过一句：“明儿有太阳最好，被子褥子可该晒晒了。” 办户口一点儿没麻烦。 俩人手续齐全、符合规定，又是军人，江军给公社管户籍的人递了一根儿烟，把啥都解决了。 户口落了，算是大事儿定了，俩人开着车立即直奔粮店。江军每月的供应是有的，先把他的领了就好了。 0769 魅力无限 粮票啥的也都很充足，所以俩人把能买的东西全都买了。 江军级别高，一个月供应三十斤小麦呢。还有小米、花生、猪油、其他副食品也有些，都很少罢了。 粮店的营业员很，说：“下个月你媳妇的就能来领了，俩人一个月五十斤粮食，也够吃的了。” 俩人连续跑了四五天，用的买了、吃的买了，今天才算彻底完事儿！ 木器商行再把沙发、茶几啥的送来，屋里的东西基本就齐了，俩人只剩甜甜蜜蜜过小子了！ 江军把东西都放进车里，看看满满当当的后座，很满意。 转头问如梅，“大事儿完毕，还有一下午时间，既然出来了，不如逛逛？想去哪？我带你去！” 如梅抿嘴笑，“还能去哪？谈恋不就是逛公园、看电影、买东西、吃小吃？今天，咱俩就把这些玩儿个遍，怎么样？” 江军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一本正经地反驳，“咱俩是老夫老妻了，怎么能叫谈恋呢？” 如梅皱鼻子，说：“我才十八，让你说的成老太婆了。结婚蜜月还没完，咋就成老夫老妻了？不开心！” 江军转头，笑道：“不是老夫老妻是啥？你上哪里我不是熟门熟路？哈哈哈” 如梅恼羞成怒，一拳头捶在江军后背上：“再给我胡说，看我咋收拾你！” “等黑喽我收拾你吧。”江军一边娴熟地开着车子，一边笑：“话说得嚣张，其实就是个小猫。” “切，你说谁是个小猫？”如梅不服气，“我明明是个母老虎好不好！下回等我一口咬破你的脖子、就知道我的厉害了。” “不是小猫，为啥在被窝里老是喵喵叫？”江军挑眉，“下回当个母老虎，随便你咬我哪里。嗯？” 这话说的色，如梅俏脸红红的，瞪着大眼生气，“哼，流氓！在你的兵面前，我看你能说出这些话？切，就会欺负我。不理你了。” 说完，气鼓鼓地把子一扭，后背冲着江军，脸对着外面看起风景来。 江军轻笑，伸手过来握着如梅的手，拇指摩挲着如梅的手背，悠悠地说：“对着你、我要是再不流氓，我还是个男人吗？好了，等会儿给你买想要的好东西。别气了，转过脸让我看看。” 如梅气呼呼地说：“不让你看！好好开你的车吧。还军人呢，我看就是个坏人！” 江军突然就大笑起来，“哈哈哈早知道娶个媳妇这么好，早该结婚的啊。我是说，早该把你给收拾了！” 如梅猛地转，怒视着一脸得意的江家，冲着他挥拳头，“你想多早？那个时候我还没成年！刚过十八就嫁给你了，还嫌晚？我可真服气。这么多年，你一个人都是怎么过来的？” 江家闷笑，“还能怎么过？夜里偷偷想着你过呗。现在好了，苦子过去啦。天天怀里抱着你，我都不想出cāo)训练了。嗳，怪不得说‘美人怀、英雄冢’，我现在是有些荒无度了。” 如梅“噗嗤”笑了，“我真有那么大魅力？” 0770 采购 “嗯嗯嗯，你魅力无边，我被你迷得晕头转向。狂沙文学网”江军甜言蜜语不要钱的往外说：“真的，我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话。” 如梅咯咯咯地大笑了起来，“啊，我也觉得我很有魅力！不过，能被人当面这么赞美，还是很过瘾滴。我也不管你说的有多真，反正，我都是当真话听着的。” 俩人说说笑笑地到了百货大楼，停车下来了。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百货大楼，这是国家政策所定。大城市里可能会有两到三个，都是国营的。 云州是个省会城市，自然是有两个的，俩人到的是市中心的百货大楼，还有一个在西郊。 有些远，就不去了，要买的东西这里都有，因为，一个系统的嘛，里面上柜的东西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这个因为是市中心的，比西郊的那个还要齐全些。 俩人肩并肩地进去了，里面人很多。下午正是逛街的好时候。虽然不是节假、星期天，但是里面的人还真是不少。 如梅跟江军这几天天天逛，其实一件衣裳没有买，都是买家里用的东西了。所以，也想买鞋买衣裳，眼看就要过年了呢。 临近过年，百货大楼里的东西，已经开始多了起来，烟酒柜台前，人不少；鞋帽服饰柜台前的人，更多！ 特别是童装柜台，大人笑、孩子笑，叽叽喳喳地特别闹。过年大人再难，也要给孩子做新衣裳。 见如梅看向童装柜台，江军心一动，想到了避孕的事儿。 如梅看向小孩子的眼神儿充满喜欢，江军不知道怎么了，竟然下意识地不想提。 忍不住看向如梅的小腹，努力了这么久，小家伙已经在肚子里了吧？ 听说好多人结婚当月就怀上，自己体强壮、夜夜浇灌；如梅姿窈窕、脸色红润，应该很快就怀孕。 不过，才十八就生孩子，是不是有些早了？ 如梅拉着江军的手，挤到女装柜台跟前去了，“同志，拿那匹毛呢料子我看看。嗯，就是那个藏青色的。” 见售货员转拿布，如梅转头给江军说：“我想扯条裤子。” 江军点头，“只管买。咦，买布？你会做啊？” 如梅说：“不会，街上到处都是裁缝。找人做啊，天冷，穿毛呢的压风。” 售货员看了看如梅的个子，“你的裤子一米就够了。3块钱一尺连布票，要不？” 如梅摸摸厚度，感觉很好，立即就要了，“要。” 售货员见如梅很干脆，立即拿过长木尺量了一米，用上头的小刀片切了个口子，两手把布折叠，拿着大剪刀“嗤--”地一下子冲到头，一分为二！ 三两下一折叠，“啪”的拍在柜台上，“好了，9块。” 江军早把钱跟布票都掏出来，给了售货员，俩人挤了出去。 旁边的人看着都很羡慕，要知道，这会儿九块钱扯条裤子可不便宜。看是军人带着家属，更是羡慕得很。 七八十年代的军人有荣誉、有待遇，是人人羡慕敬仰的职业呢。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771 给儿子买 江军问：“怎么这就出来了？不买衣裳了？” 如梅拉着江军的手，“这边都是卖布的。上衣不能扯布做，要买成衣、版型好看。成衣在那边呢。” 俩人手拉手到了成衣柜台前，果然都是一件一件的上衣。很多，可谓琳琅满目。多是小碎花的，就是棉袄穿的，冬天不是脏了好洗嘛。 这会子可没有羽绒服啥的，人人都是老棉袄。家里过得好的，几件褂子换着穿、经常洗，就已经不错的了。 好多人家穷，一冬天就是一件棉袄，连个长袖秋衣都买不起，男的穿背心、女的穿短袖，袖子嗖嗖的进冷风，俗称“袄筒”。 如梅娘家婆家都过得好，别说秋衣了，就是毛衣都有两件，所以，根本不在乎多买几个棉袄的褂子。 江军掌眼，两个人挑了两件小碎花的褂子，都很清爽、温暖的颜色，这才算买好了。 等过年了还要再来买，到时候应该有更好更漂亮的成衣出来。现在买了就是随常穿，过年去各家拜年串门，是要穿过年衣裳的。 到时候买件大红的衣裳，今天过年头一年，一定要买的。这是风俗，如梅娘早就交待过了。如梅可是牢牢记着呢。 江军也说：“嗯，过年穿大红也应景，对了，到时候你给我拜年，我给你发红包！” 如梅皱鼻子，“切，我都结了婚的人了，还要给我发红包。不过，你给我就要，别到时候忘了啊。” 江军抬手点着如梅的小鼻子，说：“放心吧，不会忘了的。年三十儿黑喽把我伺候好了，大初一早上红包大大地！” “坏人果然一直是坏人！”如梅抬手打掉江军不老实的手，“赶紧走吧，再动手动脚地，别人就要笑话了。也不知道注意形象，你可穿着军装呢。” 江军咳嗽一声，装模作样的说：“我现在要的是丈夫的形象。怎么？不像啊？点点你的鼻子，又不伤风败俗，谁会笑话？” 俩人斗着嘴，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转着看着去了。 见不远处的男装柜台前有妻子张罗着给男人买衣裳，如梅嘀咕：“不能亲自给你买衣裳，还真是有些遗憾。” “你看看你，一年到头穿军装，衣裳钱倒是省下了，想给你打扮打扮都没机会。要不要买便装穿穿？” “我穿不习惯，不买了。”江军话锋一转，“别急，等儿子长大了，你带他来男装柜台，买个过瘾！” 如梅捶他，“就会瞎扯。我在说你，你一竿子撑到十年以后去了，再说了，咋一定就生儿子？走吧，不买就别瞎逛了，我看外面都要天黑了。” 江军诧异，“回家？不是看电影、逛公园？” 如梅摇头，“算了吧，下回再说。连着逛几天，我有些累了。再吃吃饭，到家都要黑了。” 冬天嘛，自然黑得早，俩人还要出城。 所以，出了百货大楼又在附近吃了饭，看着太阳落山，便回家去了。 一连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家里东西也买差不多了，便打算第二天不出来了。 0772 志向远大 第二天俩人睡到很晚才起来。 不用去食堂打饭了啊，江军自然是要偷懒一下的。等过两天上了班，这么抱着老婆睡懒觉的好子可就没有了。 自己也不能起太早，要不，如梅也醒得早、被窝里也冷得很。既然不出cāo)、不买饭，就搂着睡吧。 如梅被江军抱在怀里，烘烘、软乎乎，子感觉很舒服，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好像是被外面小孩子的笑闹声惊醒的，也好像是被尿憋醒的，等转头看见江军笑眯眯的俊脸就在眼前，一时间以为是做梦呢！ 如梅眨眨眼，“这是几点了？” “得有九点多十点了吧？”江军转头看了一眼间的门，“太阳应该是不错的。” “是吗？”如梅偷偷往外挪挪子，害怕惹男人兴起。 “嗯。”江军抬手摸摸如梅的头发，“累不累？连着逛了几天，腿累吗？” 如梅闭上眼，轻轻摇头，“我年轻，白天再累，歇一夜就恢复了啊。真希望三十年后还是这子就好了。可惜，人都会老的。” 江军万分同意，“嗯，趁着年轻，赶紧把劲儿都用了。要不，等老了，想动还动不了呢。”说着话，大手就要往如梅口探去。 如梅一把抓住，“别动啊，再动给你砍喽。我真受不了了，腰好酸呢，估计是快来例假了。” 听如梅一点儿不害羞地跟自己讨论这个问题，江军竟然有一丝丝不好意思了呢。 忙转移了话题，“是吗？怎么做能减轻症状？我是说，你能舒服一些。要不要喝红糖水？好像听谁提到过这个。” 如梅在男人怀里伸了个懒腰，滴滴地说：“啥呀~我不要喝，生孩子的女人才喝红糖水呢。太甜，我怕发胖，不喝。” 江军皱眉，“你胖啥呀，看看这腰，我一把都攥得过来。太瘦了可不好，能吃胖还是要吃胖点儿，抱着、摸着、压着都舒服。” 如梅忙掰他的手，“你这人，说话就好好说话，这是往哪摸呢？赶紧起来看炉子去，一夜估计要灭了。” 江军恋恋不舍地在如梅小腹摸了一把，这才嘀嘀咕咕地起，“这个炉子可真败兴！” 如梅看江军一脸不满，咯咯地笑，“你呀，跟个炉子较啥劲儿？也该起来了，看让外人笑话，我也要上厕所了。啥时候能住上带卫生间的房就好了。” 江军都要出卧室门了，转过头来说，“等着吧，等我当了师长，就有院子了，院子里有水井、有厕所，很方便。” 如梅一边笑一边穿衣裳，“噢哟，志向不小。得几年啊？别等得我头发都白了吧？” “怎么会？你也太小看你男人我了。”江军志得意满、信心十足，“只要正常，不出十年。要是军功多，八年就可能呢。等着吧，会给你挣个带卫生间的院子的！” 如梅哈哈大笑，“别呀，要是为了个带卫生间的院子，我挣钱也能买啊。我的意思是，你别为了我急功近利地犯啥错误啊。” 0773 比你强 院子里的几个军属正带孩子玩儿，见如梅家的门开了，都转脸看过来。 江军洗漱完毕，走出来倒水，几个嫂子都给他开玩笑，“哟，江营长，不用买饭啦？这会子才起来，炉子都灭了吧？俺家夹煤球去，着得正旺呢。” 江军摇头，“不用，能着起来。我看还有俩眼儿是红的，换块新煤球就好了。家里买罢菜了，自己做早饭。”说完，端起盆东头倒水去了。 如梅洗漱完毕，在屋里收拾呢，不得梳头、抹脸、换衣裳啥的？哪能跟男人似的，刷牙洗脸完了就是好了。 等如梅收拾清清爽爽、漂漂亮亮地出来，大家都是眼睛一亮。 如梅本就长得漂亮，这阵子又有男人滋润，粉脸白里透红、吹弹可破，眉目如画、媚可人，端得一个大美人！ 见众人都看过来，如梅忙笑吟吟地跟大家打招呼，“嫂子们，在这说话呢？今儿个太阳好、没风，等会儿吃了饭，我也出来陪你们说话。” 几人都忙夸：“新娘子就是漂亮，今儿个这衣裳也好看，是涤纶的吧？我看裤子倒像是毛料的。” 如梅笑笑，“是的呢。”说完，急匆匆上厕所去了有啥法子，公共厕所，嗳。 江军刚好从隔壁男厕所出来，看见如梅过来了，说了句：“我提水去，你慢慢来。” 如梅“嗯”了一声。 外面风一吹，实在是很冷的啊。这边被院墙挡住了，没太阳，冷得很。 看着旁边一堆垃圾、还有不远处的几棵大树，如梅不由得想起来，如家厕所附近的小树林了。 那里，是常常见到三个女鬼的地方，自己可是好久没跟她们见过面儿了，也不知道都过得好不好。是不是投胎去了？ 还有黄大仙，好久都不见了，不知道忙啥呢。 自己跟着江军到了这个地方，他们肯定知道。特别是黄大仙，他是个神仙、法力无边，说不定哪天就见到了。 江军走了几步，见如梅站着看那边，忙喊：“别吹风，赶紧回家来。” 如梅如梦方醒，忙急匆匆上完厕所、一溜小跑回家去了。 早饭做好差不多也成午饭了，于是，如梅说：“不如，今天就吃两顿吧？” 江军乜斜着眼看过来，“哪一顿省了？” 如梅瞪眼，“现在吃的要是算早饭，半下午我给你做午饭。嗯，黑喽不吃了，咋样？” 江军点头同意，“好。晚饭我就吃你，嗯，你也可以吃我！” 如梅的脸突然红了，“你胡说啥！没看见窗户都开着呢？让人家听见了，多不好看。脸皮厚得很。” 江军看了一眼外边，“谁没事儿盯着咱俩的窗户？别管了，想咋过就咋过。好了，你做饭、我给你打下手。” 如梅诧异了，一边搅面一边问：“俺家大军官还会厨艺呢？还以为你的手只会拿枪呐。” 江军不屑一顾地看着案板，说：“信不信我刀工比你好？揉面比你手劲大、就连摘菜都比你快！哦，对了，要说烤、野炊，你更不是对手。” 0774 撒娇 如梅不服，“等哪天咱俩比试比试。别小看我，我厨艺很好的。你忘了？俺家都是我做饭。只要东西齐全，一上午做十桌宴席也不在话下。” “哦，对了，说到宴席，我问你，咱家啥时候请客？没听你说子啊，早点儿定了，我也好早做准备。” 江军说：“请客肯定是要请客的，子现在当然不能定，家里桌子、沙发啥都没来，让客人来了坐哪？” “再说了，等我上班了再给大家通知。现在巴巴地过去说，好像多惦记大家的礼金似的。你说呢？” 如梅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嗯嗯嗯，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我是想着大家都住在一起了，不跟大家正式见个面儿，失礼了似的。” “那我听你安排吧，最少要提前两天说啊。要不，我看买菜啥的倒是费劲得很。你们部队上有菜地吗？” 江军看了过来，说：“有是有，那都是给部队官兵吃的，家属们就别想了。让大家看见了，说咱搞特殊多不好，拿钱买也不得劲儿。” “别惦记部队的菜地里，等我定下子，给你说了，星期天我陪你赶会买去。这附近的村子也有会，三两天就有一回。” “嫂子们都是在会上买东西，你也可以跟她们一起去，先认认路，不够的再去市区买。多了我就开车去。” 如梅一听这就高兴了，“我还以为真是个山窝窝，啥都要自给自足、自种自吃呢。原来还可以赶会，跟老家差不多呀，真是太好了。” “家里有钱买，还天天吃萝卜白菜，我可有些受不了了，你只怕也不太习惯吧？毕竟，在家吃得也不差。这里任务重，吃不好把体搞垮了，我可要心疼死了。” 江军笑嘻嘻地一把把如梅抱到怀里，“怎么会？白天训练、晚上cāo)练，我都不会累。你不知道你男人有多能干！” 如梅便知道男人说的话有些色，怕被别人看见了，忙把江军推开，“别动手动脚的，大门没锁，不一定谁过来串门。” 江军哈哈大笑，“哪有这么没眼色的人？明知道咱俩新婚燕尔、时刻腻歪，她们哪个好意思过来？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谁？” 如梅挑眉，“那也不成，松开我，我出去看看。大白天关在屋里，就是让人笑话、胡思乱想呢。你上班走了，我还怕她们开我的玩笑。” 江军不舍得如梅，抱在怀里紧紧地搂着，下巴放在如梅肩头，嘀嘀咕咕地抱怨，“出去赔她们干什么？过子的是咱们两个。” “再说了，你就在屋里干活儿就好了。你看看，昨儿个刚买的好多东西不得收拾收拾？别出去了，外面又冷。就是扯些家长里短的。” “我过不了几天就要上班去了，大白天一天都不回来，想这么陪着你说话都难。在屋里陪着我吧，啊？乖哈” 虽然明知道男人是在撒，如梅还真是有些心软了。拍拍江军的手，说：“我知道了。我不出去，就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陪着你说话，放开吧。” 0775 大院一枝花 <fontcolor=red> 如梅吃完早饭，出来站了一会儿，便得到一个重要消息，明儿个这附近庄子要逢会。 如梅很高兴，忙问：“远不远？路好走不？卖东西的多不？有肉卖吗？” 几个军嫂都笑了起来，说：“不远不远，也就三五里路。路不大好走、坑坑洼洼的，不拿重东西也不算啥。” “乡下的会卖东西的不少，就是东西不咋样。吃的还凑合，也不要粮票。想吃肉，可不大容易。倒是有老乡把家里养的公鸡抱出来卖的，不是会会有，靠碰！” 如梅皱眉，“没有猪肉啊？” 几个军嫂都摇头，“很少啊，过年的时候会多点儿。你不知道吗？他们养的猪羊是要上交的，就是为了供应城里人。要不，城里的副食品商店还能有东西卖？” 如梅张了张嘴巴，一时间没啥好说的了。 这里是山区，跟平原省果然有不小的差距呢。清河公社的会上就是时常有卖猪肉的，鸡鸭鹅啥的也不少，夏天还有鱼呢。 这里果然是偏僻得多了，买只鸡还要看运气；想吃个猪肉都难，更别提排骨啥的了。 不过，明天还是要去看看为好，以后主要就是靠这个会供应家里吃喝了。要不，等江军上了班，自己可别想天天进城。 买多少不说，就是天天来回坐汽车花好几毛车票，只怕也要被这些女人嚼舌头呢。 于是，如梅说：“明天看看吧，要是没事儿的话，我还想去赶一次会呢。” 丁香抱着妞妞走了过来，听见如梅的话，就接过来，“哎呦，在市里逛多了，这个乡下的会你还能看得上？” 如梅转身、看着丁香笑，笑却不达眼底，说：“看不上也得看啊，谁让我就在这住呢？就跟邻居似的，好不好地都得处着。” 这话一说，丁香便感觉有些不得劲儿，忙说：“如梅啊，嫂子可不是讽刺你啥，就是随口一说。” “你看看，江营长还歇着婚假呢，又有车，不差钱的话，自然还是多去市里逛逛。我的意思是，乡下会上那几个人，能买到啥好东西？” 如梅挑眉，“嗯，这话说得在理。我再问问他，看他明儿个有事儿没有。没有的话，就接着城里逛去，反正也不差钱儿。” 众人都有些心里不舒服，这不是明明白白地炫耀呢嘛。可是，“不差钱儿”的话又是丁香提出来的，如梅也就是顺着她的话在说。 本来大家聊得好好的，要不是丁香接话胡说，如梅也不会说这些。 大家被如梅打击倒了，却都把怨气撒到丁香身上。 兰花一贯跟丁香不对盘，“嫂子，你也趁车去逛逛呗，多买点儿好衣裳穿穿。要不，‘大院一枝花’的名头可就让给如梅喽。”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以前就数丁香洋气、俊俏，得了个‘大院一枝花’的雅号。来个年轻漂亮的如梅，可夺了头名呢！” 看丁香脸色不快，如梅笑了，“还评花魁呐？光算年轻漂亮就太浅薄了，丁香嫂子做事大方，可该是第一。‘一枝花’还是丁香嫂子，我可配不上。” 0776 正事儿 “哎呦，怀里孩子都满地跑了，我还啥一枝花啊？都是嫂子们开我的玩笑呢。” 丁香笑吟吟地把妞妞放到地上，一边拉着孩子蹒跚学步，一边说如梅：“你这才是名副其实的一枝花呢！” 几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如梅也笑着说：“你好不容易得的雅号，我哪敢夺了去？丁香嫂子，你以前在老家干什么的？看着就是不一般。” 丁香一摆手，说：“还能干啥，就是教小孩子认个字儿。” 原来是小学老师。 看几个军嫂脸色有些嘲笑的样子，如梅也不好说啥。 如梅不说话，心里却是明白得很。这个时代，老师的地位很低下，被称为“臭老九”。 丁香自己有些优越感，是因为自己以前也是有工作的，而且识字、是文化人。 但是，这个时代，“文化”被“革命”了，所以，知识分子的子很不好过。 她的优越感在众人看来，简直就是可笑。 所以，丁香看不起不认字又土得掉渣的兰花；兰花呢，自打知道丁香以前当老师，反而更看不上丁香。 这也是为啥，俩人见面就叮叮当当、说话就呛的原因。 如梅却不这么想。 不管什么时候，有文化都是好事儿。 即便一时被轻视、打压了，但是很快就会拨乱反正的。丁香的文化，早晚能派上用场。 所以，听见丁香说自己是老师，如梅立马对她有些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知识分子其实都有些清高的。特别是在一群文盲加家庭妇女面前，丁香确实有些骄傲的资本。 或许，这也是为啥她说话总有些压人的意思。在如梅老家，这种况叫“牙碴子高”或者叫“说话占地方”，诸如此类。 女人们在一起互掐、互怼的况很多，但是要说真有大矛盾也没有啥大矛盾，就是个心里不服罢了。 说些男人、孩子的话题，谈些衣裳、打扮的事儿，就是这。所以，如梅也没有特别上心。 说了会儿话，便回屋去了。 家里男人在呢，人家休假陪着自己，自己也不好把男人给冷落了不是。 于是，闲扯了会儿，便进屋了。当然了，借口是“外面太冷，还是回屋、火炉边坐着暖和些。” 江军在屋里正无聊，听见脚步声响，便知道是如梅回来了，很高兴，忙站起，“过来喝茶！” 如梅喝绿茶。于是，把家里的茶叶票给用了，买些茶叶没事儿泡着喝，家里来人也有啥招待。 买的茶杯、茶壶都是景德镇的细瓷，崭新漂亮；闻着茶的清香、面对着英俊的丈夫，嗯，人生也算圆满。 如梅接过茶杯，问：“干什么呢？” 江军摇头，“想你呢。” 见如梅不信，江军说：“真是想你呢。想着你什么时候进来，嗯，有正事儿。” 如梅见江军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有些警惕，问：“说说看。” 要是敢白宣，看怎么收拾他！ 岂料，江军还真说了十分正经的正事儿，“你要不要给家里写封信？来了也有几天了。” 0777 镇压 如梅忙点头，“嗯嗯嗯，是该写一封信，这几天忙得我都给忘了。当时咱们来得匆忙，连好好告别都没有，给家里也没买啥东西，我一直惦记着呢。这就写，有纸笔吗？” 江军说：“有哇，就在那张桌的抽屉里。这么几天，抽屉里有啥你都没看看？” 如梅捂着嘴笑，“空房子里自然是个空桌子，能有啥好看的？哦，对了，我把存折都放进抽屉里了。哪天上街买几个小锁，也好藏点儿宝贝啥的。” 江军哈哈大笑起来，“部队家属区连门都不用锁的，你还弄小锁锁桌子，说吧，是防备谁呢？” 如梅小手指着江军，也笑了起来，“这家里就两个人，我锁了你说防备谁？自然是你！” 江军挑眉，“啥东西要防备我？” 如梅洋洋得意地说：“万一得封情书啥的，不得藏起来？” 江军猛地就扑过来，“我看谁敢给你写情书！” 如梅吓得就往卧室跑，“别呀！” 江军正中下怀，脚跟脚地进了卧室，抬脚把套间门给关了。在衣柜旁捉住了如梅，一把抱起来就扔到床上压着。 如梅捂着脸，乱摇头，“不要啦不要啦。大白天地，你给我走走走！” 江军狠狠地在如梅脖子里亲了几口，把如梅弄得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才意犹未尽地说：“还敢给我闹？看我不收拾你。” 如梅怕他性趣来了、真把自己给怎么了，大白天地怪不好意思，忙推他起来，“我知道了，以后一定乖乖滴。不跟你闹啦。” 江军这才翻身下来，跟如梅头挨着头躺在一起。 大手揪着如梅的头发，说：“你这丫头，可得给我小心些。刚才说什么呢？我咋听着说什么‘大院一枝花’？不是说你的吧？” 如梅翻身趴起来，两手托着脸，对江军笑得小狐狸一般，“怎么？别人叫我一枝花你不开心啊？不是夸我漂亮呢？” 江军抬手点点如梅的鼻子，说：“是不是花也得我说，她们说那些都不是好话。以前说丁香，现在倒要换成你。我可不大高兴啊。” 如梅点点头，“嗯嗯嗯，我知道，我又不是傻瓜。这个话其实也是女人们在一起逗着玩儿呐，没人当个真。” “你一个大男人，更不要在意这些东西。跟老娘儿们掺和什么呀？掉价儿呢。” 江军放心了，“我是怕你年纪小，不懂她们的算计。这些军嫂，要说都是不错的人，就是女人多了容易嘴碎。说这说那的，还给男人们找事儿。” “我不想让你也这样，我在这院里也好过些。要不，家属们弄些不愉快，还影响战友们共事。你记住我的话啊，别不当回事儿，以后后悔！” 如梅笑嘻嘻地说：“知道啦，俺家江营长说啥就是啥。你是‘夫’，比‘天’还出头呢，我敢不听你的？刚才一说要挂个小锁，你就镇压我。” 江军一把把如梅推倒，猛地压了上去、亲住如梅的嘴，还含含糊糊地说：“我不想‘镇’你、只想‘压’你！” 如梅：“” 0778 露家底 第二天俩人依然起床晚，很多军嫂吃了早饭、洗涮完毕，都去赶会了。 如梅收拾得漂漂亮亮地出来，就见兰花抱着肚子正在不远处晒太阳，没几个人陪她说话，都不在。院里的小孩子们也被带走不少，安静了许多。 见如梅走过来，几个人都转头看过来，“不是说赶会？怎么到现在才起床？再不去，会都要散了呢。” 这边逢会跟清河公社差不多，也是一上午，一大早出摊儿、晌午头儿开始收摊儿，等过了晌午饭，会上也就没啥人了。所以，赶会要趁早，有些东西少，去晚了可能就卖光了。不是敞开供应的呢。 如梅有些不好意思，含含糊糊地说：“等会儿吧。” 昨天下午跟晚上都不知道做了几回，真是太厚颜无耻、荒淫无度了。而且，自己果然做出了白昼宣淫的事儿！想想都是脸红，哎，果然不能跟那人腻歪在家里。 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手机，就连本、杂志都没有，新婚夫妻、年轻男女，不上床还有啥事儿可干？ 看着如梅急匆匆去厕所的背影，几个军嫂都轻笑，说：“年轻真是好哇，看看说句话还会害羞呢。” “是啊，一天不出屋、半上午才起床，不用想也知道干啥呢？看见咱几个能不害羞吗？” “新婚自然贪馋些。亏得如梅身子不错，你看她小脸红红白白的，多水灵。哪像咱们，黑黄黑黄，一看就是吃不饱的。哪有力气黑白伺候男人。” “哎呦，别说了，看让她听见，回头再心里记恨。咱站这，好像就为看人家小夫妻笑话似的。” 兰花不以为然，“谁专门盯着她俩？这也是咱家，谁还能不让咱们站在这说话喽？” 几个人正说着，如梅上完厕所回来了，还跟大家打招呼，“你们几个咋没去赶会？不买东西啊？” 兰花撇嘴，“没钱喽。” 一个军嫂也说：“发工资还得十天呢。等发了工资再去赶会，这几天就先攒攒，也值当去一趟。” 这个时代的军人，养家任务很重的。一家子看着就仨人，其实开销很大的。 不是光养好老婆孩子，家里的父母、弟妹都是他的责任，逢年过节、婚丧嫁娶、生病盖房他都得给钱的。 如梅自然是知道的，忙说：“就是，一个月发一回工资，花钱就得天天花。挣工资的是一个人，帮着花钱的是一大家子。不容易。” 几个人一直好奇如梅为啥有钱，听见提到工资啥的，忙问：“看你花钱大手大脚的，江家没有负担吗？” 如梅笑笑，“其实，俺家开了窑厂卖砖瓦呢、家里还养了兔子，一个月也能落个零花钱。公公跟小叔子也在俺家窑厂挣工钱。” “小姑子跟婆婆、弟媳妇，几个女人在家养兔子、种地，也不少挣。两家都过得不错，用不着他的钱。他的工资也够俺俩花了。”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都很羡慕，“这是家里干了大生意了？怪不得看着就是有钱人呢，我看城里来的几个嫂子也比不上你。” ps:明天见。 0779 铺排 如梅笑笑，“哪能呢？娘家、婆家，可是地地道道种地的，比不上人家城里人。” 兰花撇嘴，“城里人有啥了不起？找个工作、挣个10块8块，也不见得比农村人就好多少。眼睛长到头顶上！我看呀，以后也不一定能有多大出息。” 这话听着就像是在说丁香，因为丁香就是一个城里人！ 果然，就听一个嫂子接过话来，说：“丁香以前是老师，但是挣的工资，听说也就是十几块钱。” “回头来给这些嫂子们吹的不像样，好像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对这些不识字的女人们都不太好，都不被她放在眼里。” “现在如梅来了，长的漂亮人年轻、家里有钱又有文化，她看着你、才感觉高看一眼，我们几个，人家根本看不上。” “这不，刚才赶会去了，都没合俺几个。跟前排的几个团长、副团长家属一起抱着孩子走了。你说说，像啥样儿？” 如梅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儿，有些不大相信。 女人一旦对谁有了成见，说话就要带着诋毁。不好全信的。 如梅不想掺和这些是非，说了句：“下会赶会去，到时候一起去。赶紧吃饭，可是起来晚了。” 说着，急匆匆地回屋子去了。 江军正在看火，见如梅来了，忙说：“你看锅吧，小心扑出来烫着你，我提水去。” 早上熬了小米稀饭、馏了两个馍，菜嘛，就是炒白菜 如梅看着手里的白菜有些郁闷，要是有豆腐就好了。白菜豆腐听着不咋地，其实很好吃的啊。 光吃白菜可真是不好，干菜是不少，这会子再泡发有些来不及了。再磨蹭，早饭又成午饭了！ 如梅一边恨恨地抱怨江军贪吃起来没个够，一边加快速度做饭。 等江军提水回来，如梅把白菜都快炒好了，“洗洗手过来吃饭吧，先喝碗稀饭暖暖。外边够冷的吧？今天又天了，看样子还是想下雪。” 江军点头，“算算子，按照往常，早该下过一场雪了。到现在都没下，是憋大的呢，昨儿的太阳那么大，就是回光返照。” “我看这几天，估计要来一场大雪。家里面没有收音机，也听不到天气预报。好在家里还算暖和，要不，等下了雪，外面滴水成冰、出去一趟都难。” 如梅接话：“现在的温度其实也有零度了，一瓢水泼在外边，大早上起来看看吧，一会儿就结冰了。现在即便是买点豆腐啥的冻上，估计应该也能放好几天。” “要不，等会咱俩去赶会、去农贸市场，看看有没有豆腐、豆皮儿啥的，买点儿放着，要不。顿顿炒白菜萝卜，吃着可真是难受。” “干菜的话要是提前泡发，还好点，现在来不及，只能炒白菜。即使赶得上，味道也可大了，还是多买点豆制品放在这里，能存！” 江军一边吃饭一边点头，“我听你的，这几天就是当司机呢。过了这几天，再用车可就不好意思了。想买啥赶紧买，不行咱俩还进城，会上离得近，你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 如梅想了想，点头，“嗯，吃了饭还进城！看看有啥稀罕的没有。” 0780 你的陪嫁 两个人到达市区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大街上下班的、逛街的人很多，非常闹。 自行车铃铛乱响，汽车滴滴直叫，卖小吃的人在大街上吆喝、唱歌似的此起彼伏，各个门市部前边都排了很长的队在领东西。 江军自己有粮食本、有副食品本，还有各种票证，在这里面想买什么都可以。 但是，如梅看着排这么长的队，就很厌烦，说：“我们两个别在这里买了，哪怕买点高价产品，也不要在这里排队。太浪费时间，天又冷。” “等以后咱们挣了大钱了，才不稀罕来这里排队。这些票留着，什么时候天好了、想买的时候再来买。到时候我们专门挑个时间，把这些东西都买了。” 江军也点头，“我也这么想。好不容易进城来一趟，谁耐烦在这里排。哪天没事让蒋涛过来排，我是不耐烦在这等着、浪费时间。有空儿，咱俩还去看场电影呢。” 家里就两个人，用不了多少东西。说实话，让如梅排队几个小时就为买点儿东西，看着就让人头疼。 哪天让几个嫂子代领吧，哪怕给她们点儿好处也行。 俩人看了看门市部门口排着的长队，摇摇头，手拉手地走了。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紧俏点儿的东西都得排队，要不，有钱有票你也别想买到手。 家里人、亲戚，有在副食品商店、粮油公司、煤炭公司上班的，那简直就是被大家捧着了，找对象都要优先考虑。 军官嘛，国家管吃管住管穿、一个月好几十块，工资高、名声好，女孩子找对象是首选！ 如家能答应如梅的婚事，重要原因就是因为江军是个军官！要不，还真不舍得把唯一的、最小的女儿，嫁到千里之外来。 俩人直奔百货大楼，这里还是好东西多，吃住行用要啥有啥，要不，为啥叫“百”货大楼？！ 因为过不了几天就要请客，所以，这趟来就要买烟酒啥的。还有糖果、饼干、点心这些东西，也是不能缺少的。 万一家里来了小孩子，你不拿出来，人家还以为你舍不得。 这里的孩子串门子很常见，等家里有了小孩子，天天能给你领一屋子。当然了，也可能在别人家赖着、一天三顿不回来！ 所谓“吃百家饭”嘛，大院里的孩子都是这么长大的。 江军是个不大问钱的，见这几天买的东西很多，也有些怀疑，自己存折上的那200块钱是不是早花光了。 见如梅依然出手大方、买这买那，眼都不带眨的，有些疑惑的问，“这都是从那200块钱里面出的？也该花完了吧。” 如梅忍着笑，说：“没有呀，这钱是你的200块钱买的。你养家嘛，家里面所有的东西当然都得你出钱买了。” “我的陪嫁钱，我留着当私房钱，想干什么也方便，不用伸手，不行啊？” 江军诧异，“听这话的意思就是，你的陪嫁钱不少呀。有多少？说说我听听，万一哪天我手头紧了还能跟你要。” 0781 偶遇战友 如梅挑眉，“本来呢，我是不打算打击你啦，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就跟你说了吧。我父母，给我带了400块钱！” “是你工资本上的两倍呢，你那200块钱，其实已经花光了。昨天跟今天买菜、买的钱，都是我的嫁妆钱。怎么样？满足了吧？” 江军果然一脸吃惊，“真的？给你带这么多陪嫁钱？我还真是不敢相信。看来，你们家这一年还真是挣大钱了！” 如梅有些得意，“是吧，我们家确实挣了大钱了，不过呢，这400块钱父母也是大出血了，把这些钱都给我带过来，家里估计也不剩几个钱了。” “好在，来钱也块。后院六七百兔子，每个月光卖兔毛，就能挣几百块呢。还有窑厂，现在不是给县里送砖瓦呢？也能挣千把块。” 江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这是丁大伟的关系吧？” 如梅点头，“嗯，多亏了江英两口子。俺家还没有好好谢谢人家，下回回家了，多给他家带点儿好东西。” 江军想了想，说：“信里再添上几句，就问问给机械厂送完了还有大户没有。要是没有，我给县武装部打个电话问问，他们人头熟，能联系着大单位。” 如梅高兴了，说：“嗯嗯嗯，你能出面当然再好不过了，公社跟粮店都是你联系的，机械厂这个也是大伟出面。” “所以说，没有关系，我们很难办成事儿。爹跟大哥几个，也不认识城里的啥人，想找大单位那就很难了。” “你要是能说通他们帮忙，咱们信里写上，让我爹跟大哥他们多感谢感谢人家，不白用他们。” 推销是要给提成的，现在虽然没有这个说法，但是如梅认为，他们落点儿好处是应该的，算不上行贿。 江军点头，“嗯，等上班了我试试，能成最好，不能成你也不要埋怨。毕竟鞭长莫及，我几年不回家一趟，感淡了。” 两个人说着话，把百货大楼又逛了个遍。 副食品柜台前边依然很多人，但是好在不用排队、也不用冷风里是受冻。 所以，如梅干脆在这里买了好多点心啥的，满满当当地拿得两手都拿不住。 俩人出门，把东西放进车里，正要上车，就听见江军突然冲着不远处的一个人喊，“魏东亮？” 如梅诧异地看过去，见一个剃这平头的男人正往这边看，又低头跟边的男人说了句话，那个低个子男人便走了。 魏东亮看见是江军，脸色有些不好看，却很快调整了表，小跑着过来了，“营长？这是嫂子吧？” “嗯。”江军介绍俩人认识了，看低个子男人看不见了，问魏东亮，“谁啊那是？你老乡？不是部队上的人吧？” 魏东亮年龄也有二十好几了，看着有些憔悴似的，跟俩人敬罢礼，忙说：“一个熟人。不是老乡，也不是部队上的人。我今天休息，出来逛逛。” 江军有些怀疑，“咋你一个人？其他战友呢？你可别骗我啊，让我知道你搞幺蛾子，有你好受的。” 0782 有问题 魏东亮的眼神儿有一瞬间的慌乱，却笑着说：“看营长你说的，我能搞啥幺蛾子？啥都在你掌控之下，放心吧，没事儿。狂沙文学网” “嫂子都娶到家了，这么漂亮也不带出来让大家见见？啥时候请客可得说一声呀，我们把礼金都准备好了。” 如梅笑笑，“就这几天，等你们营长给你通知吧。到时候大家都来啊，别客气。不是吹的，我的厨艺很不错，到时候请大家好吃好喝、高兴一天。” “好，谢谢嫂子。”魏东亮说：“我就不在这当电灯泡了。营长、嫂子，你们俩去逛吧，我在百货大楼买点东西，就可以回部队了。” 看着魏东亮进去百货大楼，江军若有所思，“不对，这小子肯定有问题。我看他刚才慌里慌张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干啥的，怎么感觉不是好人啊？” 如梅可没有那么多判断，只是说：“你这是军人当时间长了，看谁都像坏蛋。哪有那么多坏人？” “人家虽然不是老乡、是熟人，路上碰到了、说个话，还能有啥事儿？看你想到哪里去了。人家魏东亮都说没事儿，我看这小伙子不错。” 江军摇头，“你知道啥？他家困难的，父母都有病、底下的妹妹弟弟一大串儿，就靠他一个月几十块钱工资往家寄呢。” “二十好几的人了，说的媳妇不少，一看他们家况，都不乐意。知道他是个大孝子，他的钱呀，一分不剩的都寄到他家里去了。” “一到换军装，把新的寄回家、他穿的都是旧的。看他今天穿着便装出来，也是怕人家笑话。听说还时不时的跟战友们借钱，倒是没敢找我借过。” 如梅上了车，说：“家里拖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等弟弟妹妹长大就好了，能挣钱、能干活，也能养活自己，他的负担就轻了。” “他现在是什么级别？我看也是四个兜的干部。你的手下吗？我看他有些怕你似的，别是你太厉害了吧？” 江军摇头，“怕我不是我厉害，估计是心里有鬼。他是我手下的副连长，去年刚提的。要说也挣的不少，咋还是钱紧张。” “你别看他进百货大楼了，估计就是个幌子，这里的东西太贵，他铁定舍不得买。不信，咱俩看看。” 说着，发动了车子，很快拐过一个弯儿，江军把车停下。 拉着如梅下了车，来到街角处，等了没大会儿，果然看见魏东亮空着手大踏步出来了。 江军说：“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就知道他啥也舍不得买。不知道他到底来干什么的？那个男人是谁？等上班了我问问他几个就知道了。” 如梅看着魏东亮的背影，也有些纳闷。 小伙子二十多岁、个子高大，人长得也不差，两眼炯炯有神的，咋还娶不上老婆？ 江军拉着如梅上了车，俩人也不再说魏东亮的事儿，直接奔菜市场去了。 不是说了，城里的菜市场一天都有，下午的不如早上的，但是也比乡下强，一到下午就没了。 0783 小生意 <fontcolor=red> 俩人赶到市场，看看里面的青菜也没啥，就是芹菜、菠菜之类的，忙买了不少。收藏本站 没瞅着买豆腐的，如梅很遗憾。一问，摊子上的人说：“买豆腐要早来，不到半上午就卖完了！豆芽也是，大家抢得欢呢。你这会儿来，根本连人都见不到。” 如梅有些遗憾，冬天里，豆腐，豆芽，豆皮，豆干这些东西可都是好菜。要不，天天光吃白菜萝卜，嘴里都淡出鸟了。 豆腐制品全靠手工作坊，每天的产量比较低。所以说，这些东西紧缺也不在话下，是很正常的事儿。 如梅甚至在一刹那间产生了一个念头，要不要自己发点儿豆芽来卖？ 这个东西其实是个本小利大的生意，就是买豆子还不太容易。 粮店里供应肯定不足，光靠江军的粮食本儿，简直就不够自己两个人吃饭呢。 从老乡家进些豆子怎么样？家里面的煤球随便烧，温度有了、热水方便，发豆芽也容易。真没啥可干的话，这也是一条发财之路呢。 就是，这么重的东西，每天自己背来背去的，可不大容易。没有自行车、没有三轮车，光靠自己背着那可不行。 见如梅不吭声，江军忙说：“明儿早点儿来，豆腐豆芽什么的全都买一遍，有多少都买光。反正天冷了也能放，今天就算了。” 如梅点头，“嗯，我记得了，明儿个早点来。别忘了早起啊，再像今儿个起这么晚，啥都耽误了。都怪你！” 江军握着如梅的手，笑：“嗯嗯嗯，都怪我。你这么想吃这些东西啊？也不是啥金贵物件儿，随便买，赶早就好了。” 如梅想了想，说：“我要是想干个小生意，你答应不？别嫌丢人吧？” 江军一边看摊子上的菜，一边问：“你想干什么小生意？只管说来听听。” 如梅笑嘻嘻地说：“我发点儿豆芽来卖，怎么样？” 江军“嗤”地一声笑了，“你呀，我还以为什么生意呢。买豆芽！这生意果然真是小的不能再小了，你怎么还倒回去了？” “家里开着窑厂、养了几百只兔子，干的是大生意，怎么到这里反而开始卖豆芽了？这么小的生意，不是我嫌弃，你不觉得也太小了些？埋没了你这个大人才！” 如梅说：“我其实也想不到该干啥好，家里倒是给了本钱。来的时候我也说了，这些钱我留着，不会都吃喝干净的，是将来留着干生意用，来钱生钱、发大财。” “来了这么多天了，我看来看去也没啥好干的，这不是天天想买豆芽、豆腐的。一看还真是，这么少还挺紧俏，成本也不大，也没啥技术含量。我就想着，卖个豆芽不是也不错？” 江军无语了，“你还当真了呀。你不知道泡豆芽要来回提水、倒水的么？那么大的盆，你两只小细胳膊能端动？” “我们家离井那么远，你以为是你们家厨房门口有井啊？我不在家，你这么一个人干，我能放心？钱挣得多少不说，再累着！” 0784 不好意思了 <fontcolor=red> 如梅一听，立马撅着嘴：“听听吧，说啥不拦着，现在我就刚提到，你就不高兴了，说我干不成啥的。收藏本站你咋就这么会小看人？” “这点苦我还受不了？你说你能干，你不知道，其实我也能干得很。我的点子多呢，只不过一时大的用不上，没有本钱、也没有人。” “现在只能从小生意开始干起。你别看不起发豆芽，其实呢，我觉得利润挺大的。一斤豆子弄好了，在北方能出9到12斤豆芽、南方天暖和，能出15斤以上！” “你看看。豆子才多少钱一斤？毛把钱儿的事儿，豆芽就要贵一倍。所以说，粮食不值钱，稍微一加工就值钱了。就是辛苦点儿罢了，咱还能干啥？” 江军也没想到利润这么大，不过还是给泼冷水，“我的意思是，怕累着你。”说着，眼睛忍不住看向如梅的小腹。 “说不定现在肚子里都已经有孩子了呢。你弄这些，万一累着了可怎么办？到时候后悔也来不及，挣多少钱也挽不回。” 这话一说，倒提醒了如梅，两手一拍，说：“哎呀，我们来了几趟光说买套套，结果还是给忘了，多亏你提醒。咱们把菜赶紧买了，到外面医院里买几盒避孕套吧。” 江军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哎，心里想想就好了，干什么把话说出来？结果可好，倒提醒她了。弄个那玩意儿带上，自己的福利都没了。真是言多必失、自作孽不可活！ 见江军突然垂头丧气的，如梅有些诧异，“干什么呢？还不走？站在这等我请你呢？赶紧过来拿菜吧，你没看，我都拿不动了。” 俩人买了东西直奔医院，这个时候的医生服务态度老好的。墙上刷着大标语：“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啥的，简直就是人间天使。 这个时候的医疗制度也很好，家里有一个工人上班，老婆孩子也能享受半价服务优惠。所以说，医疗这块儿根本不用担心看不起病。 江军这样的军官，级别达到团级，家属孩子生病住院都是全报销的。所以，大家找军官那么积极，福利好着呢。 俩人找到妇产科，说明来意，女医生有些诧异，“主动过来领避孕套的人可不多，现在国家计划生育刚开始宣传，还不是那么严格。你俩能主动带头执行计划生育，可真值得表扬了。” 给两人拿好几盒放到桌上，如梅还有些不好意思，抓过来慌忙塞到了包里，问：“多少钱？” 妇科医生笑着说，“这都是免费赠送的。我们医院，每年除了治病救人，还有第二个任务，就是要宣传计划生育。避孕套是个好东西，不仅能避孕，还能够防止性病。拿回去吧，用法知道吧？” 如梅忙说：“知道知道。”拉着江军就跑了。 身后传来女医生善意的笑声，“结了婚还害羞，果然还是年纪小。” 如梅拉着江军做贼似的，飞快地跑出门诊部，来到汽车跟前，这才气喘吁吁地站住了。 0785 志同道合 <fontcolor=red> 回头看了看，拍拍胸膛，如梅如释重负地说了句：“幸亏没碰见熟人，要不，还怪不好意思的。收藏本站虽然说我俩是领了证的合法夫妻，但是，这种事儿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江军看着如梅的包包，幽幽地说了句：“你可是说了，第二月才开始用的。这几天我可不要戴，想想就别扭。” 意思是，确认没怀孕、再从下个月开始避孕。 如梅忙安抚不爽的男人，说：“以前我既然说过，自然是算数的。我也想看看，这个月会不会怀上。” “要是怀上了，自然就平平安安地生下来；没有呢，就让我缓一两年再说哈。你不是着急要孩子吧？” 江军有些哀怨，“我可都是二十六的人了，再等就三十了，你得替我想想啊。要不，我儿子到时候见了谁都得叫哥哥！” 如梅见男人如此小心眼儿，忍不住笑了。 突然找到好理由，忙安慰，“其实呢，我想过一两年再怀孕，也是替你考虑呀。你想想，咱俩刚结婚、我就怀上了，这一年多你能尽兴？对吧？” 江军这才高兴了，抬手弹在如梅额头上，“要是这么说嘛饶你不死！上车，带你看电影去。” 如梅见一句话就把男人哄高兴了，也有些得意。喜滋滋地跟着男人上了车，一路呼啸着直奔电影院去了。 这会儿的电影没多少好看的，胡乱挑了个场次最近的，俩人看完，天可就黑了。 除了逛夜市、吃小吃，也没啥活动，公园里也是乌漆嘛黑的没意思。 所以，俩人吃了小吃，便打道回府了。 站岗的小战士很羡慕地看着吉普车呼啸而过，嘀咕了句：“还真是享福啊。” 院子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家家户户都亮着电灯呢。 不到睡觉时间，孩子闹、大人笑，不知道哪个屋里还有人在打牌。“大王”“黑桃五”地正笑闹得欢实。 院子里虽然冷呵呵地，但是看着家家户户晕黄的电灯泡，就感觉温暖多了。 家家户户扯电灯、又不用交电费，这也是如梅喜欢部队生活的原因之一。 对于见惯了电灯电棒的人，猛的到了七十年代、只点煤油灯的地方，真是让人受不了。 好在，部队里有电灯！ 屋里亮堂、生活方便是很好；更关键的是，有了电，很多东西就成为可能。哈哈！ 如梅开门进屋，拉着了灯，屋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江军抱着东西随后进来，说：“今儿个买的东西少，好在看了场电影。要不，感觉进城一趟有些亏。” 如梅一边捅炉子一边说：“出门就是瞎转的，也不一定要办成啥事儿，太在意了反而不好。生活嘛，还是随意些、更轻松自在。” 后世的现代社会，人人都忙得很，压力很大。 这回有个机会重生，挣钱是要挣钱、日子也要过好。但是，如梅是不会把自己搞得那么辛苦、那么累。 死了一回，让如梅得出一个结论：快快乐乐活着最重要！ 江军自然不知道如梅的想法，却同意她的说法，点头，“那是。一切有我，你只管轻松自在地过日子！” 0786 说！ <fontcolor=red> 第二天俩人起得不算晚，不是等着进城买豆腐啥的嘛。 正吃早饭，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报告！” 如梅有些诧异，“谁啊？” 江军说：“是蒋涛那小子，不知道过来干啥的。”冲着外面说：“进来吧。” 蒋涛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个子不高、眼睛也不大，却看着一副笑模样，人也机灵，这才当了通讯员的吧。 蒋涛也是个农村兵，看见如梅一副比城市人还要洋气漂亮的打扮，显然有些吃惊，结结巴巴地叫：“这是嫂子？嫂子好，我叫蒋涛！” 如梅忙给他倒茶啥的，江军一边吃饭一边问：“这么早，过来有啥事儿？快说，我还等着带你嫂子进城呢。” 蒋涛一听，忙说：“是来给您送信的。”说着，把信掏了出来。 一看地址，不是江家来的，竟然是西山屯如家给寄来的。 如梅一阵愧疚，说：“咱俩的信还是寄晚了。爹娘是有多担心我，估计咱俩一走，他们第二天就开始写信了。要不，咋会恁快就到了？” 说着，拆开信快速地看了起来，“嗯，全家都好、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兔子又多了十几个咦？” 江军正跟蒋涛说话呢，就听见如梅一声尖叫，“啊，狼王找到了！可真是太好啦！江军江军，俺家的狗自己回来了！” 江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一把夺过信纸，看了一眼，随即脸色变得铁青。 怒道：“它自己回家了？！这不可能！怎么会呢？” 狼王就是如家的那条狗啊，明明自己把它勒得死透透了，怎么可能活回来、还又回到了如家！ 如梅看着江军的脸色，奇怪得很，“啥意思？俺家的狗好好地回来了，我看你咋不太高兴似的？不就是想咬你没敢咬嘛，至于这么记仇？” 江军立即恢复了脸色，笑着说：“果然是条好狗，丢了那么久还自己找回家去了。下回见了，我可得好好奖赏奖赏它！” 如梅怀疑地看着江军，疑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怎么江军说“奖赏奖赏它”的时候，咬牙切齿地呢？ 不管了，还是接着看信吧！ 如梅喜滋滋地坐下来，开始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看信，一边看一边笑。 江军心里万分疑惑又十分诧异，连跟蒋涛说话都没心思了。不知道为啥，突然心情都变得很恶劣。 那狗可真是个怪事儿！ 见蒋涛转身要走，江军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魏东亮这阵子干啥呢？昨儿个我在市里碰见他了。” 蒋涛犹犹豫豫地，江军说：“知道了就快说！我问你，自然是有些怀疑。他穿着便装，还跟个啥狗屁熟人说话，到底搞啥幺蛾子？” 蒋涛忙说：“也不知道真假，听说他突然就多了个熟人，听说是上个月进市区认识的，我看关系不大正常。” “有人说，那个人跟魏连长要钱呢。反正，这几天，魏连长跟几个班长借钱了，倒没找战士们借。” 见江军脸色发黑，蒋涛忙说：“也不多。就是十块八块的，不知道是为啥。” ps:8更完，明天见哦，后面开始热闹啦。 0787 找到啦 <fontcolor=red> “他不说，大家也不好问，只当救急了。收藏本站要说，这还不到过年好一阵子也没见他家来信了，应该不是借钱给家里吧。” 江军黑着脸，看看一边乐不可支的如梅，冲着蒋涛摆手，“你回去吧。过两天我就上班了，到时候见了，我自然直接问他。” 蒋涛敬礼之后正要离开，江军突然说了句：“是不是快轮到你休息？没大事儿的话，上街替我排队买肉去。” 蒋涛忙说：“是。”转身要走，突然一脸惊喜的问：“营长，该不是你要请客吧？嘿嘿” 见江军点头，蒋涛兴奋地说：“那我们可有口福了。就是不知道嫂子的手艺咋样？恁漂亮的嫂子，厨艺应该也是顶呱呱的吧？” 江军笑着吼了一句：“滚！” 蒋涛连滚带爬地跑了，回去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很多人，“江营长跟嫂子要请客了，大家准备好礼金、清空肚子哈。” 如梅见人走了，自己还没顾上送，忙说江军，“你也是的，人家好好地来了，就让人家滚，以后说话注意点儿啊。我也得跟人家说声谢谢！” 江军瞪眼，“那小子，就是欠揍得很。” 敢在我面前说什么嫂子漂亮啥的，不是欠揍是啥啊？ 如梅哪里知道男人的小心眼儿？只当江军训他们惯了，自己说完了自然就忘了。 俩人吃了饭，带上篮子、搪瓷盆直奔市区，买豆腐、豆芽去啊。 到了集市，果然还有，如梅一下子都包圆了，还问人家，“明天还有吗？我要是要得多，你能给我便宜些不？我请客用呢。” 卖豆腐的是个中年男人，一听忙说：“你要是要得多，我给你送去。部队大院里的是吧？” 郊区有驻军，这里的人都知道，见江军穿着军装呢，老板态度很好。 如梅忙摇头，“不是部队食堂，我自己家用。我有车来，你明儿个要是能多做点儿就好了。这天也冷，我把东西冻起来，省的来回跑了。” “这几天家里要做五六桌宴席，用得多，我也是怕来晚了买不到，就得换菜了。麻烦不说，一时间也怕找不到替换的，倒慢待了客人。” 卖豆腐的说：“好好，我给你记着，你要多少，先给我报个数看看。我要是能给你备出来，就单独给你留着，不卖。就是” 如梅一听有门儿，很高兴，忙说：“大叔，你放心，我这就给你定金。你看五块咋样？嫌少再给你点儿。” 这个时候东西紧俏，有东西不卖、会让人家骂的。 如梅要是付了定金，性质又不一样，豆腐啥的就是有主的了，别人也说不出啥，旁边摊子的人都可以作证呢。 如梅说：“我要十斤豆腐、五斤豆芽、豆干、豆皮也要。有腐竹吗？有的话更好，有多少我都要了，能放也好吃。” 中年男人忙摇头，“你说的腐竹没有，家里的豆芽也不多了。豆腐啥的倒是能多做些，回家多泡豆子就行。” “其他我都弄来吧，你到时候看着要。你啥时候来？来太晚了可不成，耽误事儿呢。你也知道，磨豆腐，人少了可弄不成事儿。” 0788 说定了 <fontcolor=red> “我知道。”如梅点头，看看天，“明天我还这个时候来，你看行吗？” 中年男人忙说：“好嘞。我等着你们哈。”说着，把如梅给的五块钱收了起来，便开始收拾摊子。 东西卖光了，又揽个大客户，赶紧回家泡豆子、磨豆腐去啊。 再是东西不愁卖，谁不喜欢碰到个大户？一下子把东西都要了，省半上午在这等着零卖。 两家都是皆大欢喜，各自收拾了东西，走了。 江军把豆腐啥的都放进盆里，笑着问如梅，“你还真是个女中豪杰。眼皮都不带眨的，就这么给人家五块钱？旁边赶会的看你就像看妖怪。”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有那么奇葩吗？不就是五块钱？给了就是给了，实诚做生意呢。不怕他不来。” 五块钱听着不多，可是一家好几口子一星期的生活费。要知道，现在的白菜萝卜都是一分钱一斤 既然来了，家具是要再去看看的。 因为考虑到江军说的‘过了年可能提副团’，那就要换房子，也就是前边一排。房子比现在住的要大一些，多了一间厨房。 卫生间跟院子当然是没有的，但是因为多了一间厨房，客厅里就腾出地方来了。所以，如梅让做的沙发和茶几啥的有点儿大。 要不，到时候搬进去，就显得客厅太空旷了些。 俩人到了木器商行，人家说：“沙发还没好，不过茶几跟几个板凳倒是可以拉走了。有点儿油漆味儿，放放就好了。” 如梅问：“这可都一个星期了。沙发啥时候能好？这两天我可等着用呢。” 木器行的人说：“咋也得三天之后才能给送。” 如梅有些皱眉，转头看江军，“怎么办？” 江军说：“关系不大。过两天我上班了，三天后请客也没啥，就是豆腐啥的买多了，不知道会坏不？” 如梅摇头，“没关系，吃点儿、冻点儿，我还能做其他的，你别管了。” 说着，跟人家把送货的日子定在了第四天，说：“那天晚上我家要请客的，你们到时候一定白天送去，别让我下不来台啊。” 木器行的人满口答应，如梅看了看几个小板凳，说：“这几个板凳我先拉走了。沙发跟茶几到时候一块送吧，我可不来催了。” 那天要收拾一天呢，真没时间过来这里了。 江军把四个小板凳拿到车上，关上了车门，转头看着木器行的师傅们，说：“过了年，可能还要定别的家具，这回合作得好，以后有的是生意。” “部队上年年来人，要买家具的多呢，只要我家的做得排场，会有回头客的。” 木器商行其实也是国营的，对生意好坏本来关系是不大的，但是，谁不想让人说个好？ 再说了，哪个村里没个木匠？国营的组合家具再新颖，内行的人好好看看、都能做出来！ 国营公司嘛，沾光处当然多些，木料丰富、机器先进要说工艺水平，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老木匠。 0789 沮丧 <fontcolor=red> 俩人离开木器商行，如梅突然说：“江军，现在咱俩回去也没啥事儿，不如去机械厂看看。我想问个事儿。” 手工发豆芽太慢了也太累了，自己根本搞不定，现代已经有了全自动发豆芽的机器，这里还不知道有没有。 有，当然太好了；要是没有，豆芽机原理也简单得很，哪怕找技术员设计生产一个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价钱合适，自己还是能承担得起。 手里不是还有四百块钱呢。要是不够，写信跟家里要，也行。 再说了，江军一个月也有好几十块呢，过了年提了副团，工资一个月就有一百块呢！ 江军奇怪，“去那问啥？” 如梅笑，“我想问问，他们那里有发豆芽儿的机器没有？有了就买一台，靠这个挣钱！” 江军气笑了，“你这丫头，我说咋心心念念地要买豆腐、豆芽的，是惦记这个呢。家里用盆发不行啊？咋还想起来弄机器？真有这种玩意儿？” 如梅摇头，“不知道啊，我就说去问问嘛。啥东西都是人制造出来的，人类都登上月球了，咱找人造发豆芽的机器很难吗？” 江军看着如梅，重重点头，“有道理！”说着，脚下一踩油门儿，直接奔着工厂就去了。 云州是省城，机械厂可不止一个，省机械厂、市机械厂、大的小的、林林总总得有七八个。 这个时候，工业体系已经建立起来，不是大家想象的一穷二白。很多机械生产已经很丰富了，但是敞开供应还不现实。 特别是居民用的自行车什么的，还是十分紧俏。但是像工业用的机器，倒不是那么脱销。 当然了，计划经济下，机械厂生产什么都是有计划、报预算的，突然让他们给加工个新机器，会成功吗？ 别说江军，就是如梅也是心里七上八下的。 不敢说一定能成，但是，好歹要试试啊，万一成了呢？自己的发家大计立即就提上日程了。 俩人自然首选省机械厂，结果人家门都不让进，“不是客户不让随便进厂子，防止敌特破坏！” 这个时候的人，‘时刻绷紧阶级斗争这根弦’，机械厂里或许有些要保密的工业项目，人家严防死守的，也有人家的道理。 只是，如梅有些无语。 江军穿着军装也不行，把军官证掏出来，好歹门岗大爷给传了个话。很快，那边回复“没有啥豆芽机，没听说过！” 在门岗大爷的白眼儿中，俩人灰溜溜地开着车走了。 换了市里的两家机械厂，情况差不多，恨得江军要回去给丁大伟打电话。 他不就是在机械厂嘛。 如梅摇头，“这东西没有就算了，有了肯定不小，他们机械厂生产出来，咱还得操心咋弄过来，不划算。还是得在本地解决，我不信了，还没人会弄这个东西？” 终于找到一家街道小厂，人家倒是说了句实在话，“这东西，我们弄不成。没技术、没机器、没钢材要啥没啥，还想成型机器？不可能！你们回去找市里的大厂子。” 如梅很沮丧 0790 探问 <fontcolor=red> 江军把如梅拉上汽车，安慰道：“别急啊，人家说了让咱回去找大厂。咱再去找就行了，干啥哭丧着脸，可不漂亮了啊。” 如梅看看外面的天色，摇头，“算了。这事儿先不说了，回家吧。出来一天了，也办了不少事儿。” 江军一边开车一边问：“累了一天，别回家做饭，就在饭馆里吃吧。你不是有陪嫁吗？现在靠你养活我了。”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知道你是逗我呢。算了，还是回家吧，街上也没啥好吃的。咱家买了恁多豆腐啥的，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 江军见如梅笑了，松了一口气，说：“嗯，你坐稳了，我可加速了啊。” 这会儿的大街虽然不宽，但是车也少啊。最多就是公交车，到了傍黑儿早早就停了，所以，大路上人很少。 江军开车水平过硬，很快就到了部队大院。 大家都已经吃过饭了，听见汽车响，就知道是俩人回来了。 虽然有些好奇俩人又买了啥回来，但是想着也是天晚了，不好意思打扰。 傍黑儿孩子闹困、要睡觉，是最不乖的时候，妞妞正哭哭啼啼地在屋里闹呢。 听见汽车响，妞妞爸忙抱着闺女出来了，“爸爸带你看大汽车啊。” 丁香男人叫马亮，眉眼看着倒也憨厚，看样子也就勉强一米七左右，在军人中算是低个子。 如梅没问过，但是，看马亮的样子，应该是乡下人出身。 他是江军手下的一个副营长，跟江军搭档有三四年了，比江军大上三岁，已经三十了。也没啥矛盾，处得还行。 妞妞被如梅递过来的一根豆芽儿吸引了注意力，果然不哭了，拿着豆芽摆弄起来，一会儿就要往嘴里塞。 正好丁香出来，忙抱过孩子，把豆芽要了出来，“不能吃，咱们乖乖睡觉啊。” 一边拍着一边哄着，孩子哼哼唧唧地，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就要入睡。 如梅正往屋里拿东西，忙说：“看冻着孩子，赶紧屋里睡吧。我今天就买点儿菜，也没买点心啥的，明儿个给她拿糖吃。” 马亮正帮着江军往外递小板凳，听见了忙说：“天天见面哪能天天吃零嘴儿，不惯孩子。” 丁香抱着孩子，看如梅跟江军端着一盆豆腐，很吃惊，“怎么买了这么多？是要请客呢？” 如梅忙说：“也是碰上了，要不，去晚了还没有呢。我是白菜萝卜吃腻了，想着换换味道。这不，就多买了些。冻出来眼儿了，炖菜也可好吃。” 丁香见还有豆芽啥的，心里一阵嫉妒，酸溜溜地说：“今儿个赶会我还买了张豆腐皮儿呢，贵得，掏钱都舍不得。你说，就是豆子做的，卖这么贵，是要抢钱啊！” “我看这会上的人都让咱院里的人给惯坏了，不贵的东西也卖贵了。就知道咱们有钱，我看他们给老乡就要得便宜。搞价钱就让价，我说让便宜一分都不答应。” “对了，如梅，你买了这么多，豆腐啥价？比这边会上便宜不？要是便宜，哪天我也进城买去。” 0791 不满 <fontcolor=red> 如梅笑笑，“也不便宜，说不定比会上还贵呢。收藏本站你想想，他跑十几里路去城里，城里人又有钱，能不贵？” 丁香一想，“也是。还是在会上买吧，就是不一定能买着。卖豆腐的一家人，神经病似的，一会出摊一会不来的，谁能摸清！” 眼睛看着如梅家屋里，不由得转着心思，说：“不是没定下请客的日子呢？你俩人买那么多，这么两天能吃完了？看放屋里倒粘了。” 豆腐两天不吃，就会表面发粘；豆芽之类的也会坏掉。豆腐干跟豆腐皮更不用说，坏得更快些。 如梅笑着说：“怎么会呢，我有办法。早早收拾出来就好了，该冻的冻上，该炸的炸出来，该烀的烀出来，不会让它坏掉的。要不，我不是白花钱了吗？” 这个时代，想吃饱都难，谁会浪费粮食啊，要遭天谴的！ 如梅更不会，有的是办法保存，可不是只会乖乖地放在盆里等着吃。 丁香见如梅不顺着自己的话说，脸色便有些讪讪地，“今儿个我也没买多少东西，抱着孩子啥也干不成。也是怕妞妞爸身子亏，要不，我也舍不得给他买豆腐皮吃，贵得很。” “看你一下子买这么多，得多少钱啊。有钱是不算啥，就是看会上没有、有钱也买不着。早知道，我趁车跟你一起进城买就好了。” 说这话就是想要！她不开口、还想如梅主动让给她。 如梅听懂了，就是不往上提。只说，“可不是，干什么都要瞅机会。”说着，拿着东西进屋去了。 看着棉帘子乱晃，丁香有些不高兴。 跟在妞妞爸身后进了屋子、关好房门，嘀嘀咕咕地抱怨。 “你看如梅那人，陪着她在外面冻了白天，明知道我说话的意思，就是假装不懂。做事儿小气得很！” “都说她花钱大方，我看也就是对她自己。都是战友邻居的，让给我一碗豆芽能饿着她？我又不是不给钱，切。” 马亮忙说：“看你说的啥话。什么东西都紧张得很，有钱想买都买不到呢，她凭啥就白白地让给咱家？” “你也没说拿钱买。再说了，说出去也不好听。都是战友邻居的，哪能随便相互买卖东西？谁赚谁的钱呢？” 丁香把睡着了的妞妞放到床上，一边盖被子一边撇嘴，“他家还开公家的车呢！费的油也该给大家伙带点儿好处，凭啥都是他俩人得了？” 马亮不高兴，说：“你这女人，就是事儿多。这种话也能说？这是领导答应的，要不，他结婚那天就赶不到家。” “让他用上一个月又怎么了？咱家也用不着。哪天想进城，你说一声，如梅还能不让你上？” “真是的，这话就是在我面前说说，可不敢在嫂子们面前嘀咕。传出去这话是咱家说的，我的脸上也难看。” “万一传到前边团长们的耳朵里，像什么样子！还以为都是我的意思！你给我记住啊，院里就数你话最多！” 丁香虽然知道轻重，但还是有些不服，小声说：“别是因为江军要提团级、你害怕得罪他？” 0792 我有办法 <fontcolor=red> 马亮立即说：“胡说什么呢？没有影儿的事儿，可别瞎传。” 丁香忙说：“看你说的，我怎么能是瞎传。大院里谁不知道？都说这回江营长立了特等功，肯定要提拔的了。还能往哪提？不就是团级了？” “这话是前边团长夫人们传出来的，我一个副营长媳妇能知道这消息？等到咱耳朵眼儿里，大院里的人都知道罢了。你还不让说，切。” 马亮皱眉，“不让你说、你就别说。大家都传了，跟咱也没关系。提拔不提拔的，由上级任命，大家传着就成真的啦？真是。女人们就是爱传些乱七八糟的闲话。” 丁香翻白眼儿，还要说话，马亮黑着脸说，“别说了，赶紧洗洗睡吧。以后少说这个那个的，隔着一堵墙，耳朵一个比一个好使，听见了都是麻烦。” 丁香嘟着嘴不说话了，掂起茶壶倒水，洗脸洗脚，“睡觉！” 不提丁香两口子吵吵嚷嚷，单说如梅跟江军。 俩人来回拿了好几趟，才把东西搬完了。看着满堂屋都是东西，心里就万分踏实。 如梅一边往一边堆白菜，一边说：“把白菜往里推推，该给豆芽豆腐让个地方。先来后到、好好排个队。” “哪天吃的时候，我们要按照‘后进先出’的原则吃，而不是‘先进先出’。哈哈！” 江军一边帮忙一边调侃，“你可真是闲的无聊，吃个菜还分什么‘先进先出’、‘后进先出’的，哪有那么多讲究。” “哪个不好放就先吃哪个，别浪费了粮食就行。要不，家里堆这么多东西、靠着炉子，温度太高。” “豆腐放一夜、明儿会坏吗？不行的话，今天晚上就先收拾出来。就煮熟了吧，晚上想吃一顿。” 如梅说：“你别管了，等会儿我就给它弄出来。晚上炒白菜先吃一块，剩下的炸一半、冻一半。你把那个盆给我端着、放到外面窗户上去。” 江军看了看，“放不下。” 如梅也伸头看了看，嘀咕了一句：“不如放板凳上吧，端到外面冻一夜就好了。也不怕谁偷。” “嗯，这是个好办法。”江军抬手拿出来一半，把剩下的连盆一起放到凳子上了。 如梅冲着窗户说：“离烟囱远点儿，也离窗台远点儿。要是有草木灰就好了，洇湿了其实比冻的还好吃。” 江军挑起帘子进来，说：“想要草木灰还不容易，这就外面薅几把野草，我给你烧去，要不要？” 如梅忙摇头，“算了。咱家也没有地锅，单单为了一把草木灰就点火，也没多大必要。放外面冻就好了，能放好几天。” 江军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如梅炒菜，“我不要吃馍，你多熬点儿汤吧，晌午吃咸了，渴。” 如梅把豆腐放锅里煎，问：“真不吃馍了？别说虐待你啊。我也不吃了，还省事儿。你赶紧把卧室门关上，油烟味儿进去了。” “等会儿还要炸豆腐，味儿更大。你把盆子给我洗好一个放着，好盛炸豆腐。” 0793 不是要管你 客厅炒菜也是没法子的事儿，都弄出去做饭就太冷了，所以，先凑合吧，开了就挪出去。 没有抽油烟机还真是个遗憾，新房子里弄得到处都是味儿！家具上也会落油烟，擦洗都不大容易呢。 第二天吃了早饭，俩人正在收拾屋子，就听见外面蒋涛喊：“报告。” “进来。”江军示意蒋涛进来，问：“今儿个休息了？” “嫂子好！”蒋涛跟如梅打过招呼才回答江军的话，“是的，营长。不是让我排队买呢？再晚可就没好了，都剩点儿骨头啥的，可不好吃。” 如梅说：“不要紧，家里的票你都拿上，有啥买啥。其他不要票的，你只管买回来就好了。骨头也行、猪耳朵、猪尾巴也行。” 蒋涛不由得笑了，“嫂子，这些东西你也要啊？人家都是挑肥膘呢，能炼油、炒着也香，你怎么倒惦记着这些没的东西？” “听说倒是便宜，说不定还真不要票。我看看啊，有了就都弄来。猪耳朵正好下酒，嫂子，你可要做得好吃点儿啊。大家都等着呢，嘿嘿” 说完，接过钱跟票、蒯着篮子，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江军看着蒋涛的背影，嘀咕了句：“小孩子就是容易高兴。看看他，有个休息，就跟野马松了缰似的。” 军人们休息是要轮班放开的，不是一下子全都歇星期天，要不部队就不好管了。 归队的时间也卡得很死，要求几点回来就必须几点回来。当然了，因为大家都没有表，卡的时间也不会那么准，这也给了大家稍微那么一丁点儿自由。 不过呢，因为公交车最后一班是下午五点多到部队这一站，所以，你要是赶不上这一班车，就只能走着回来了，那铁定是要迟到的。 所以，大家为了遵守纪律，一班都是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来，不算晚。 所以，蒋涛要搭乘第一班8点的公交车去市里，就必须快点儿跑。 如梅看看窗户里蒋涛消失的背影，问：“他啥时候回来？别是中午回来吧，咱俩可不在家。” 江军摇头，“别管他。肯定下午回来，好不容易出去一天，他能乖乖晌午到家？亏死他了。只要买到就行，别管了。” 如梅想象着蒋涛一个大小伙子蒯着一篮子啥的逛街，就有些好笑，“真是难为他了。下回等他来了，多给他抓点儿喜糖。对了，上回我让他找你要烟抽，要了吗？” 江军诧异，“蒋涛不抽烟。” 如梅挑眉，“嗯，这是个好习惯。你最好也别抽烟，要不，味儿大的。当然了，陪着别人抽又是一回事儿，我可不是不许你抽啊。” 管着男人的烟酒，其实男人很没有面子的。特别是部队这种男人扎堆的地方，个个都是有些大男子主义。 如梅很给江军面子的，所以，这话也就是提个醒儿，没打算止他抽烟喝酒，而且，你也止不住。 江军倒是很自觉，说：“什么时候我自己坐着抽烟了？都是逃不过才抽一根儿。抽烟花钱又伤体，我比你知道！” 0794 小心为好 如梅笑了，“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狂沙文学网可是为你好，不是管着你啊。我可不想让人家背后笑话你是‘妻管严’。” 江军一边换衣裳一边说：“部队上也有妻管严，大家都是随常开玩笑的，不当真。不过真是有党费都交不出来的，总是要说‘明儿个拿来’。你看看，这不就是上没一分钱嘛。” 如梅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可真是的。谁啊这是，把男人管的这么死，你放心，我不会的。” “等你上班了，兜里最少也要给你放上十块八块的。不说交党费，就是谁家突然有个急事儿，你也能支援一下。” 江军很高兴，拽过来如梅就亲了一口，“还是我媳妇好啊，年纪小、心却大。不错，这下不怕人家叫我‘妻管严’。本来我都打算好了，当个名副其实的‘妻管严’呢！” 如梅气笑了，推开男人，自己一边穿棉大衣一边说：“你就是个受虐狂，不收拾你、你还不舒服是吧？你的理想可真是远大！” 俩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屋子，就见几个军嫂正站在自己家附近，指指点点地说这半盆豆腐。 “如梅，在干啥呀？一下买这么多，打算请客了吧？再说了，放到外面冻着也不怕落灰。” “落啥灰呀？你没看上面盖着笼布呢？风刮的也没掉了，一点儿不要紧。咱们这山窝里又没有灰尘，又不是大马路边儿，洗洗就能吃。又进不到里面，怕啥呀？” “就是，下回我碰上了，也多买点儿。留着冻上，想啥时候就啥时候吃。省得一趟趟往会上跑，累死人了。” “你光说买，这么多、得多少钱？再说也沉得很。现在还不到过年呢，等到过年的时候再存点吧。” “谁能跟如梅他俩似的，没啥负担、又有钱，想吃啥吃啥、想买多少买多少，咱们都比不上，只能眼馋的份儿。” 正说得闹，见俩人挑帘子出来，忙都说：“今儿个还出去啊？” 如梅点点头，“嗯嗯嗯，我跟人家约好了，要买的东西多呢。你们进城不？一起去还闹些。” 这话本是客气，岂料丁香立即说：“我去。在家看孩子也没个休息，今儿个趁车也城里逛逛去。嫂子们，都去玩儿呗。” 如梅忙说：“就是，都在家也没啥事儿。能坐开，走吧。我今天就想买点儿豆腐、豆腐皮儿啥的，跟人家做豆腐的说好了。你们要是也想买，也跟着去看看。” 要不，自己给他们带回来、他们再给钱，看着就不好看，好像自己卖东西给他们了。也唯恐大家传什么闲话，将来对江军提拔不利。 要知道，现在的社会可不是经济社会。不像后世，做生意买卖都是熟人，微信圈什么的不都是做熟人的生意？ 而这会子，这种况是很尴尬的。搞不好，自己再拖累江军犯错误就倒霉了。这可是政治错误，可大可小的。 所以，如梅宁愿带着这一群电灯泡，也不愿意说给她们带东西。 0795 满意了 见丁香抱着孩子都要去，有俩军嫂就有些心动。 但是看看丁香跟如梅，都是家里条件好、比自己有钱的。又怕俩人花钱多、把自己比得丢人，都摇头，“家里也不缺啥，不去了。” 旁边一个叫桂英的，倒是很痛快地说：“我去！几个月没进城了，没钱开开眼也好。我回家拿钱去，如梅，等我一会儿啊。” 丁香跟桂英都回家收拾孩子、拿钱蒯篮子；江军擦车；如梅跟军嫂们说话，等着。 女人孩子就是麻烦，足足等了半个小时，俩人才一人带个孩子上来了。 桂英家的是个男孩儿，也有三岁了，叫豆豆，正是乖巧的时候，见了人就脆生生的叫：“叔叔好、阿姨好。” 如梅早给两个孩子准备好了糖果，一人给了几个，车子便出发了。 兰花抱着肚子，看着汽车远去了，酸溜溜地说：“哎呦，果然是有钱人，天天城里送钱去。桂英也学得跟她俩一样喽。” 因为是跟别人约好了，丁香跟桂英跟着也是要去买菜的，所以，江军直接就把车子开到了菜市场。 卖豆腐的中年男人正等得焦急，见几个人过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再不来，我就要走了。多少人要，我都没卖，还落埋怨。” 如梅忙说抱歉，一指桂英跟丁香俩人，“听说大叔你家的豆腐好，这不，俩嫂子也跟着过来了。带着孩子磨蹭了些，让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让你留的，先紧着她俩要吧，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俩要剩下的都给我，多少得行。好了，不多说了，你先给她俩称。” 丁香跟桂英很高兴，忙往前站，“如梅，那我俩可就不客气了啊。” 都知道如梅家买了不少，所以，这两家要了也没啥。都是一家三口，不请客还真是吃不了多少。 丁香掐尖要强的，忙说：“我要三斤豆腐、两斤豆芽。豆腐皮就不要了，昨儿个赶会刚买过。” 桂英一手拉着儿子一手翻腾豆芽，说：“怪壮的，根儿也不长，也给我称二斤。豆腐我要两斤就够了，豆腐皮给我要一斤吧，回家熬咸汤喝也够两顿。多了也怕放坏喽，哪天赶会碰上了再买。” 丁香一听桂英买的比自己还多，有些不喜欢，但是再要这些也没多大意思，忙说：“咱俩要这些就够了。再称，就没如梅啥事儿了。” 如梅正逗丁香怀里的妞妞，听见这话，笑着说：“没事儿，俺家不是还多呢嘛。你俩出来一趟不容易，当然是能买多少买多少。” 桂英忙说：“如梅，你家的够用不？不够，我少要点儿，也不是非买不可。” 如梅笑笑，“只管买。你俩能要完，我就明儿个再来，反正我是个闲人，啥事儿没有的。不像你们，弄个孩子出来一趟不容易。” 说着话，卖豆腐的大叔已经给俩人称好、装好了。 剩下的东西就好办了，都一股脑地给了如梅，“剩下的都是你的。” 三个人算了钱，高高兴兴地蒯着篮子回汽车那边去了。 ps:本月基本都是凌晨4章、10点4章 0796 怎么办 江军正等着呢，见几个人过来、忙跳下车子，接过来，“还真不少。都买够了？” 桂英扭头看看人声鼎沸的集贸市场，还有些眼馋，“我还想再回去看看，可比会上东西多多了。” 丁香也是一咬牙，“走，再买去，也是过来一趟，可不能白跑。” 说着，把妞妞往怀里抱了抱，埋怨道：“不是抱着这小祖宗，想逛到啥时候就逛到啥时候。哎，就是个累赘。” 桂英也把手里的豆豆一拽，“不让抱着就轻省了？没看见这个，一样费事儿得很。” 说着，俩人都羡慕地看着如梅，“你俩现在正痛快呢，等以后抱个，也别想说去哪就去哪。” 江军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梅，如梅看着俩人，笑，“可别这么说，孩子都是见风长，不知道哪天就突然长大了。你想抱她，人家还不稀罕了呢。” “走吧，两位嫂子，咱还接着集市上逛去，豆腐盆子放车子里没事儿。江军，你也跟着吧，当个苦力给两位嫂子蒯篮子。” 篮子里都带着盆呢，就是想买豆腐啥的。 所以，盆放下、蒯着篮子继续逛，完全可以。就是一人抱个孩子，再蒯篮子可就累了。 江军痛快地答应一声，跳下车子，跟着几个女人重新进到集贸市场去了。 这个时候的集贸市场，跟后世的不能比，但是比乡下的会还要好些。毕竟是个省城，人口密集、消耗量巨大。 乡村的产出大多数都供应城市了，但是，除了被国家掌控、统购统销的以外，总有些漏网之鱼可以被老乡拿出来换个零花钱儿。 所以，集贸市场上的东西都是这种来路。 卖东西的是乡下人、买东西的是城市人，不要粮票、布票、副食品本儿价钱比公家的门市部高了一成左右，但是大家也很乐意过来。 谁耐烦去粮店、副食品商店排队？再说了，各家一点儿票、早就花完了啊，哪能随用随有呢。 因为价钱高些，老乡们也很乐意来这里卖。被国家统购统销弄走的，反而都不是最好的东西，谁还没个私心？ 几个人慢慢悠悠地在市场上逛了起来，丁香跟桂英就是专心买东西，如梅不同。 自己是要干生意的啊，做什么虽然还不知道，但是无外乎衣食住行这些生活必需品。弄啥工业品自己也不会啊，一没技术二没资金的，根本不适合自己。 现在倒是个工业品奇缺的社会，但是吃的穿的用的，一样奇缺。不管什么东西，只要有，几乎不愁销路的。 别的弄不了，小打小闹、挣个小钱儿还是稳稳的，就是一时间不知道干啥好。 吃食生意倒是本小利大，就是太忙，一个人很难撑起来，家离市区也有些远。 做批发倒是省事儿，比如说发豆芽，可惜没有机器。光靠人工，能把自己累死，也挣不了几个钱儿。 养兔子是不大指望了，没地方啊；发展种植？山窝窝里没有好地，浇水也困难。 搞养殖？人都没吃的，想弄几十头猪养着，给它们喝风啊 0797 韭黄 看着前边手舞足蹈的妞妞，如梅挑眉，心想，“江军的意思是想早些生孩子呢要说，早生早养大，以后好好腾出手来、大干一场，也是个办法。” “要不，生意摊子刚铺开、怀孕了，可就很难接着干了。天天往市区跑，别说江军不答应，自己也不敢啊。万一孩子有个好歹的，可完了！” 江军见如梅心不在焉地，碰碰她的肩，低声问：“想啥呢？恁多好东西，你都没有相中的？我看这把子韭黄不错，买了包饺子吃吧。” 如梅猛地回神，低头一看，果然有个十五六岁的乡下小姑娘在卖韭黄。 满满一篮子，得有一二十斤。东西很是不错的样子，就是价钱有些高，竟然要两毛一斤，可是值两个鸡蛋的价钱了！ 大家看得多、买得少，围着小姑娘议论纷纷地搞价钱。 小姑娘有些，却着不降价，“来时候我妈交待了，不能便宜。要不，过年都没有钱买了呢。” 丁香跟桂英也是看过了，嫌贵，已经走过去了。 如梅却蹲了下来，问小姑娘，“一毛八卖不？有多少，我都要了。” 小姑娘眼睛一亮，却还是摇头，“我妈说了，一分都不能便宜。大姐，你都要完，我还是这个价。” 大家都说这小姑娘死板，“一斤韭黄抵半斤了，你卖得也太贵了。一上午了，你看看，哪有一个人买？” 小姑娘有些难堪，怯怯地看着如梅，“大姐，我这有十斤。你都要完，就是两块钱。” 一个破竹篮子装了十斤韭黄，小姑娘不知道多难才蒯到菜场来的呢，毕竟，都是走着的。 看看孩子脚上的棉鞋都露了棉花，如梅突然有些心疼，干脆掏了两块钱，“算了，我都要了吧，两块就两块。” 小姑娘高兴地一下子就笑了，忙站起来。也许是蹲太久了、腿麻了，子一歪、差一点儿摔倒，自己脸都红了。 “大姐，给！”说着，忙把韭黄都倒进了如梅的篮子。 这才把两块钱接过来，整整齐齐地叠好、装进了棉袄里面的口袋里，还拍了拍。 如梅笑笑，把篮子交给江军，“走吧。这也是一大收获，回家我给你包饺子吃。蒋涛估计也该买着了吧？” 江军挑眉，“买不着，看我咋收拾他！” 丁香跟桂英听见俩人跟上来，转头一看江军的篮子，满脸惊喜又有些酸溜溜地，“那闺女的韭黄你俩买了？” 如梅点头，“嗯”了一声，“是个稀罕物，轻易见不着，买了回家包饺子吃。晚上来俺家尝尝！” 丁香颇有些不舒服。 枉自己是大院一枝花，不光长相文化，有钱，也是排上号的。这下好了，来个如梅，啥都把自己比下去了。 “这一篮子可不少，你俩得吃几天，放干了可就不好吃了。”丁香说：“韭黄跟韭菜一样，难保存。要是夏天，两天就变味儿。” 如梅笑着摇头，“没事儿，我多包些饺子、蒸些包子，吃不完挂外面冻着去。跟豆腐放一起、保存好，能吃好几天呢，不怕。” 0798 一个贼 几个人说着话，突然看见了藕。冬天的蔬菜不多，莲菜可是好食材之一。 上面泥巴多厚，还都是湿漉漉的，看样子倒是刚挖出来没两天，围着买的人不少。一问，才八分钱一斤。 这下子，别说如梅，就是桂英也很是舍得了，“买！” 白菜萝卜都是一分钱一斤，莲菜八分钱一斤其实也不算便宜了。但是是个稀罕物，又应景得很、采挖也难，八分一毛的，真心不贵。 丁香自然不甘落后，二话不说、挤入人群，开始挑选。 如梅也跟江军说：“咱家也买上五斤，能放。” 藕在冬天能存放的时间不短，算是很不错的了。虽然不如萝卜白菜，但是起码比韭黄、青菜好多了。 江军自然是无所谓的，蒯着三个篮子，站到一边等着几个女人。 集贸市场里的人不少，这会儿子正是买菜的时候，半上午嘛，自然人很多。于是，小偷也不少。 江军眼尖，人也敏锐得很，突然就发现，一群正挑藕的人中间，挤过去一个小年轻。 不拿篮子、不拿袋子，年纪也不是要养家做饭的人。 江军立即就盯住他了，果然，他挤来挤去地，挨着丁香了。 丁香抱着孩子呢，这边啥也看不着，小偷就是在这边下手了。 把两个指头探入丁香的衣袋，飞快地把丁香的手绢包给偷出来。突然，一把老虎钳子一般的手，一下子卡住了他的手。 耳边一声炸雷般的怒吼：“好小子，敢偷军嫂了？撞到我手上，让你好看！”说着，江军猛地把小偷一拽，一脚就踹倒在地。 妞妞吓得大哭起来，“哇” 丁香还懵着呢，转见自己的花手绢在小偷手里，这才惊叫起来，“我的钱！”抬脚一脚踢在小偷腰上，怒气冲冲地骂道：“你这个挨千刀的！” 一群人这才知道后有小偷，上去就打，边打边骂。 “年纪轻轻不学好！” “我都丢几回钱了，说不定都是他偷的！” “这个市场就是不安全，小偷多得很。” “送派出所去，多亏了解放军同志。要不，谁能抓住他！” “打死他！” “” 一群人围着，噼里啪啦地狠狠地打踹了一顿，小偷这才被市场管理的人给弄走了。 丁香攥紧自己的手绢包，气得脸通红，“咋就盯上我了？这个该死的贼，死他全家！” 见小偷转头恨恨地看着一群人，如梅冷哼了一声，“看他那样子，还敢瞪眼，真该把他打死！” 桂英胆子有些小，显然吓得不轻，一把拉住儿子，“他不会记住咱几个的脸了？万一哪天碰上了呢？” 江军不以为然，“他还敢对你们几个干啥？收拾死他！只管来买菜，不怕。” 这个时代，穷归穷、乱归乱，但是对于违法乱纪、贪污受贿、偷窃强这类犯罪案件，判处得重的。 所以，别看公检法被砸烂了，但是一旦真确定了罪行，还是判得很重。徇私枉法的也不多，送礼说都不管用。 所以，江军很有把握地说“不怕”。 再说了，这几个可是军属！能是随便让这些宵小欺负、报复的吗？ 0799 做梦呐 今天的收获颇丰，不仅买了想要的豆腐、豆干儿；还意外买到了稀罕物韭黄、莲菜；更是顺便抓了个小偷！ 真是一个上午都过得好，一群人说说笑笑地离开市场，上了车子、拐上了大路。 妞妞哭了一阵，怏怏地就要睡觉。丁香偷偷在后面座上挤开衣襟、喂孩子吃，一边拍着哄孩子睡觉。 如梅问：“两位嫂子，是直接回家还是接着逛去？俺俩是无所谓的哈。” 丁香有些犹豫，孩子睡了、抱在怀里，可就啥也干不成了。 桂英劲儿还大着呢，忙说：“也是来一趟，百货大楼逛逛去。还有公园，猴子也可好玩儿。今儿个不是星期天，要是星期天，人家还让猴子表演呢。丁香，带孩子玩儿去。” 丁香含含糊糊地应：“嗯。” 如梅看向江军，江军无所谓，“好啊。咱们先去大楼，吃了晌午饭再去公园。要不，时间上可来不及。对了，我拐到副食品店，看能碰见蒋涛不，走时候再带上他。” 每个城市都有好几个副食品门市部，但是买的时候大家都是就近，江军去的就是北边的这个店。 离多远就看见门口十几个人在排队，却没有看见蒋涛，估计已经买了走了。 江军也没有停留，开着车就过去了。 如梅也是伸长了脖子、没看见人，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估计是买过了。” 俩人的副食品本儿还有不少定量，因为江军老是在部队食堂吃，上面的配额一般用不着；也不愿意自己做，所以都放着呢。 几个人去了百货大楼，妞妞已经睡着了，丁香跟如梅、桂英仨人轮流抱着，倒也不算太累。 江军抱着桂英的儿子豆豆，倒也像回事儿。 几个人走走看看、其实没买多少东西。 如梅是没啥可买；丁香是舍不得；桂英是没有钱；但是好在给孩子都买了玩具、糖果、饼干啥的，总算没有白来一趟。 丁香忿忿地，“看中的衣裳料子、皮鞋大衣，真是舍不得，贵的吓死人！更别说羊毛围巾、手表毛料了” 桂英嘀咕了一句：“也不怕你俩人笑话，啥时候能想买啥就买啥就好了。嗳，这辈子也不知道还有那一天不。” 如梅说：“快了，以后子越过越好，有数钱数到手抽筋的时候呢。” “噗--”三个人都笑喷了，看妖怪似的看着如梅。 丁香嘴快，立即说：“如梅你还怪会做梦呢！” 桂英也不信，“外国都没有的事儿！你还真敢想。” 江军也摇头，“吃饱穿暖的子是快了，你说的数钱数到手抽筋，我看难。” 如梅也不辩解，只笑，“我就是这么一说。但愿这一天早点儿到来吧，别的不说，起码急用的东西就该能买起。” 桂英说：“过子，有啥急用？吃喝有了，比啥都强。” 如梅转头看着钟表柜台，说：“我看倒是钟表这个东西急用些。你们部队上吹号有时间点儿的吧？要不，战士们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起？” 江军点头，“嗯。值班站岗的那边是有个闹钟。手表嘛，倒是没几个人有。师长们都有，团长也就一俩人有吧。” 0800 孩子都是小天使 如梅其实是很想给江军买块手表的。 这里是省城，应该说戴手表的人已经不少了，柜台里的手表虽然依然紧俏，但是也不是买不到。 只要有钱有工业券，最多等上个仨俩月就能买到手。要是能托人找关系，可能一个月不到就能戴到腕子上。 不过，既然营长们都没有，自己还是不要给他买了吧。他过了年真要是提拔了副团，就给他买一块，算是恭喜。 如梅暗暗打定主意，就开始做准备，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工业券。还有，要给人家柜台说，自己要定一块男士手表。 现在最时髦的就是北京牌跟上海牌，其实国外的浪琴、西铁城都有，那就简直是天价了。 如梅没打算买进口的，不过是块手表，不需要太张扬了。就这，等年后江军提副团，不知道遭多少人嫉妒呢。 毕竟，才二十七周岁的人，好像有些年轻了。 出了百货大楼，看看外面的太阳，可就到了午饭时候了。 几个人就在路边小摊子上吃了馄饨烧饼，便算是解决问题了。 本来江军要一起付钱，丁香跟桂英都拦着没让。说实话，如梅刚来、江军是男人，跟丁香俩人都不是太熟。 吃了饭，妞妞也醒了。两个孩子找个树下、都尿了，然后便是上车去公园。 人不多，不是星期天，正好逛。虽然没有太阳、天气冷得很，但是大家都玩得开心。 就连江军都是笑容不断的，他其实也是很少来这种地方。 以前跟战友、老乡们来，就是转转看看，很少参与什么游戏的。 这回带着两个孩子，大人们跟着玩儿什么、都没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几个大人也跟着玩得不亦乐乎，笑声不断。 动物园里也有几个常见的动物，几个人也不嫌弃腥臊恶臭，看着动物们说些习、食物啥的。 等来到狼舍，江军跟如梅都有意识地避开了。其实，都同时想到了如家的狼王。 虽然都是心里有些疑惑，但是人在这里，说什么都是没用。索都不提了，安全就好。 恰好丁香也有些嫌弃，“狼啊？就会拖着尾巴在笼子里转圈儿，别嚎一声吓着孩子，有啥看的？走！”于是，几个人就换了地方。 公园里有个表演木偶剧的，江军买的票，说：“叔叔请两个小宝贝看木偶。” 很有意思的一出木偶剧，就是阿凡提啦。如梅跟江军看得津津有味，丁香跟桂英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地。 几个人一天在一起，又是抓贼、又是吃饭、又是看剧，感加深了不少，就连妞妞都愿意让江军抱着了。 如梅看江军抱孩子还有模有样地，忍不住抿嘴笑，心里喜滋滋地想：“等以后有了自己的孩子，会是个好爸爸的。” 突然就对生孩子不那么排斥了，甚至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腹。 有了就生下好了，孩子是小天使呢！ 眼看着太阳西斜，孩子们出来一天，真是累得不轻。几个大人也不轻松，便说要回家。 0801等着呢 江军点头，“嗯，那就走吧。狂沙文学网下回找个时间，我要了车，三家一起出来。要不，你们抱着孩子，也实在太累了些。” 江军这话听着十分体贴，丁香跟桂英当然高兴得很，忙说：“那感好。” 丁香说完，心里又觉得不舒服。 是公家的车嗳，为啥还要感谢他？他能借出来，自家那位也该能借出来！算了，人家既然开口先说了，就感谢他一句也没啥。 如梅在前边副驾驶坐呢，说了句：“看这天还不知道会下雪不，要是有个收音机就好了，也能听听天气预报。” 桂英忙说：“收音机当然是个好东西，谁不想要？俺家可是买不起。如梅，你赶紧买吧，让咱院里的人都听听大戏！” 丁香也忙说：“前边有几家买的。咱这排还没有人买，我也想买呢，哪天问问。” 说着这话，其实丁香心里发虚。就是不想落下风，根本不敢打算买收音机。那东西一点儿不实用的，放开声儿都让别人听了 如梅挑眉，“等等吧，我看倒是不错。不是听戏，还能听天气预报，还能听新闻，刚听说里面还有广播剧啥的，闹得很。” “你们家里有个孩子缠着，自然忙得顾不上，我不是闲着嘛，听听歌啥的也是个消遣。” 桂英拍着怀里的豆豆睡觉，说：“那就赶紧生个。早抱到怀里早踏实，两个大人其实也是没话说。” 丁香立即说：“看你说的，人家俩新婚燕尔地，能跟咱们一样？话多的说不完呢！倒像多个孩子碍事儿，你说我说的对不？如梅，哈哈哈” 如梅也笑，说：“嫂子是过来人，说的都是实话。” 几个人说笑着，很快就到了部队大院。 蒋涛也已经回来了，众人都在院里等着呢。就是等着看，几个人那么大阵仗去了，到底买点儿啥回来。 等看见几个人果然满载而归，都十分羡慕。 “哟，看看这藕，比孩子胳膊还粗。早知道我也去了。” “就是啊，看看这豆腐，都比会上卖的白。多少钱一斤啊？” “还有韭黄呢？以前吃过，包饺子最好吃了。我哪天也进城买去，冬天这菜最好了。” “” 一群女人围着，翻看着，说说笑笑地十分闹。 丁香男人马亮已经回来了，正在家熬稀饭，听见车响，也忙走了过来。 丁香把孩子交给马亮，自己端着盆、蒯着篮子，“赶紧做饭。嫂子们，都来俺家吃啊。” 如梅也往屋里拿东西，说：“过两天请客呢，大家都来。看看我买这么多东西，就是为了宴席呢！” 蒋涛笑眯眯地跟着进了屋子，把篮子递给如梅，说：“嫂子看看，啥都有，就是肥膘少点儿。猪耳朵我买了两个，把后头的人气得不轻。哈哈哈” 篮子里，一块带皮五花，得有一斤多。正好剁碎包饺子、包包子。 两个猪耳朵，一块排骨，也有二斤多。还买了一截肠子，看着怪吓人的。 江军有些嫌弃，如梅却说：“这也是好东西，我会做，保证好吃。” 0802 利索 “不管是啥，见了就买。狂沙文学网要不，哪天想吃还买不到。” 有了，今天却不能吃。要说韭黄还是配鸡蛋包饺子好吃，如梅准备把煮熟，这样不是能放嘛。 如梅把炉子捅开了，一边烧水一边干活儿，这就是统筹方法嘛。炉子着得旺，屋里也暖和不是。 如梅交待江军，“你打鸡蛋，十个也差不多够了。我和面去。” 江军转拿鸡蛋，让蒋涛找碗，“想在这吃，就赶紧干活儿！” 蒋涛笑得见牙不见眼，找了碗洗净，还把垃圾斗也拿了过来，一边收拾鸡蛋壳一边说：“嫂子，我可能吃了。” 如梅一边洗韭黄一边说：“不怕。累了一天，能不让你吃饱？” 江军“哗哗哗”地打鸡蛋，还像回事，“早弄早吃，我都饿了呢。你闻闻，别家都开始吃饭了。” 如梅手脚麻利，很快就和好了面，鸡蛋也打好了。 如梅看看火：“着起来了，开始炒鸡蛋。” 江军那边把韭黄狠狠地甩了一会儿，又用干笼布把水沾了沾，如梅说：“可以了。” 菜上的水要沥净，要不，包到后边盆里就太稀了，都是水。 锅，炒鸡蛋就是几分钟的事儿。炒好弄碎，也不用盛出来，把韭黄切好拌入、放好调料，如梅开始弄面剂子。 部队的男人都会包饺子，而且手很快，再加上如梅这个手艺不错的厨师，不过半个小时，饺子就下锅啦！ 看着白白胖胖的饺子小白鹅似的漂在锅里，江军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闻着就好吃。蒋涛，剥蒜！” 说着，自己洗刷蒜臼去了。 如梅啥都买了，厨具齐全得很，连小醋碟子都买了四个！ 当俩人把蒜汁儿、醋碟、碗筷摆好，如梅这边已经可以盛饺子了！ 如梅把锅端下来，说：“江军你来盛，我给你俩炸盘花生米，下酒！” 江军一听高兴了，冲着蒋涛说：“你小子，就是有福气！好了，别愣着了，把漏勺递过来。” 茶几没送来，书桌太高没凳子，这几天如梅俩人都是就这案板吃饭，好在小板凳高低正好。 江军手脚麻利，饺子全都盛出来、饺子汤也给每人盛了一碗，把锅刷净、坐到火上。 如梅把花生已经捡好扇净了，倒油、放花生！ 炸花生米嘛，要的就是凉油。花生米也不能洗，沾了水就炸得厉害。 把炉火也弄小了些，不能炸太狠了，要不，会发黑发苦。 那边俩男人还没开始吃饭，如梅这边花生米就炸好了。 只是，刚出锅的花生米不焦不脆，等凉了才脆生生的香呢。 如梅立即把盘子送到外面窗户上凉着，也能散散味儿不是。 不等油凉，如梅就把花生油倒入油罐子，牢牢地盖好了，也是怕屋里味儿太大。 如梅坐下，江军俩人才开始吃饭。 蒋涛还给俩人倒酒，笑嘻嘻地说：“嫂子，饺子真好吃！” 如梅笑着说：“好吃就行。后儿个请客，你可得多吃些。要是别人比你吃得多，你就亏了！” ps:明天见啦。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803 醉态 饺子很烫、吃得慢，不等一盘吃完，外面的花生米也凉了。寒冬腊月地放室外，几分钟就不了。 蒋涛乐颠颠地端了回来，三个人边吃边说笑，很是自在。 邻居家的丁香今天也很满意，跟马亮说：“出去一趟，还怪不错。钱是花了不少，东西也买了、大人孩子也玩儿了。” “自己带着车，可比坐公交车方便太多了，以后有机会还出去，就是我一个人抱着孩子太累。” “江军说，哪天借车、咱几家一起出去，还有桂英家也去。你去吗？我可是答应人家了，你千万别扫兴啊。” 马亮点头，“嗯，只要有空，我当然跟着去，就是不知道江军啥时候能再借车。我的面子不够，也不想出这个头。” 丁香笑，“让他借去，借了咱就跟着去，不坐白不坐；借不来也是他的事儿，话说出去了、事儿弄不成，丢脸的也是他。” 江军三个人在屋里吃饺子、喝酒，如梅一边吃一边还说：“饺子就酒、越喝越有。” 把江军都给逗笑了，“你可真是的，这是劝着我喝酒呢？喝醉了我耍酒疯，看吓着你。” 如梅挑眉，“你喝醉啊，我还想看看你的醉态呢。人家都说，一个人的修养好坏，就看他醉酒后的样子！” “听说有人喝醉了打老婆，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这样的人。要真是这样的人，我趁早走。” 蒋涛忙说：“嫂子，这个你放心。我们营长喝醉了就是睡觉，连话都不多说的呢，更不会打老婆。那还是个男人嘛。” 江军看着如梅，说：“蒋涛说得对，我喝多了就是睡觉，你准备好醒酒汤就行，别的不用担心。再说了，就咱三个人，我能喝醉？” 蒋涛突然说：“营长，今天是不会，万一后儿个大家都灌你呢？说不定就喝醉了。我看得想个办法才好，喝醉了多难受。” 江军摆手，“高兴呢，醉了就醉了。别搞酒里掺水这一，丢人呢。” 蒋涛“嘿嘿嘿”直笑，“嘿嘿嘿知道了。放心，到时候我替你，还有嫂子呢。” 如梅笑着摇头，“我有心无力啊。到时候我只管做饭，挡酒的事儿可帮不上忙，他自己孤军奋战吧。” 三个人吃着饭，干脆商量起客人名单来。 直管的团长政委、同级的营长指导员、江军手下的连长指导员，再加上交好的老乡，少说也得有二十个人呢。 如梅看看屋子，“我看分开请吧。晌午一顿、晚上一顿。要不，家里根本坐不下，招待不周也不好看。” 江军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就是算了，就按照你说的吧。我把大家分开，按级别吧。吃饭的时候也自在些。” 大多数人的心态都是这样，有级别比自己高许多的人在场，有些放不开。都是平级或者级别相差不多的话，倒霉恁多讲究。 江军说：“那就晌午请领导跟几个正营。其他人都放到晚上，好好闹一次，太晚了也没啥。第二天就是周，在家睡吧。” 0804 买表 这会子不是双休，但是军官们在星期一般都要休息的，有个别轮着值班的，也可以调班嘛。 所以，这么定下来以后，如梅说：“要是按照两场准备的话，可能菜不会一样。要不，就晌午的高档些、精致些；晚上的实惠些、量大些？” 江军笑：“你还会算计，行！咱这算是结婚请客，这些家伙们不会空着手来，得给礼金的。到时候万一哪个给你开个玩笑，你可别恼。都是自己人，关系一般的我都不请。” 如梅大大方方地说：“放心吧，不会给你丢人的。别的不说，保证让他们吃得开心。不过，明儿个还得去多买些好来。要是有鸡鸭鹅的就好了，都是猪，有些不诚心。” 蒋涛瞪大了眼睛，“有饭吃就不错了，嫂子，你还要弄七个盘子八个碗的啊？那得多少东西？也没处买去啊。” 江军也说：“我明儿个就上班了。想去市区你自己坐公交车去，少买点儿，要不，还背不动。” 如梅说：“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你只管明儿个把人通知到就好了。我明儿个再去找找，不信还找不到了。” 蒋涛皱眉，“副食品门市部就是猪啊，还得排半天队。我看买不着啥好的。” 如梅摇头，“有志者事竟成嘛。好了，我会处理好的。江军，你明儿个晌午别来家吃饭了，我进城去看看，说不定晌午回不来。” 其实，如梅就没打算晌午回来，要办的事儿多呢，不是光买的问题。 第二天，如梅是坐了第一班公交车到的市区。 公交车站点其实离部队家属区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其实，也是部队争取的一个福利。 而且，部队将士带上家属，人不少，回家的、探亲的、办事儿的、买东西的、送孩子上学的天天都有人坐车。 所以，部队驻地是一站，部队家属区是一站，而且也是个大站。 为了方便军人和家属，公交车沿线路过学校、菜场、百货大楼、车站等，极大地方便了军人。 坐上公交车，也就二十分钟左右就到了市区，如梅感觉还是快的，就是路况不大好，坑坑洼洼地渣子路，要是柏油路就好了。 到了百货大楼站，如梅跳下车子，直奔大楼二层卖钟表的柜台。 服务员见如梅举止打扮不俗，还算，“同志，想买什么？” 如梅看看柜台里面，有些遗憾，其实柜台小得很，也就两米左右，上面是个玻璃罩子，底下就是木头做的，一个女售货员站在里面。 如梅说：“我想买一块男表，带夜光的那种，有吗？” 女售货员笑了一下，“这都是样品，不卖的。得排队，还得拿工业券。你有吗？有的话，在这登记，把钱跟工业券交了，三个月之后来取，也不一定到。” 如梅有些无语，“我要是急用的话，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女售货员不大高兴，“能有什么好办法？你托关系吧，直接百货公司买去，比来这里快。” 也是，百货大楼的东西都是百货公司给配的，那边到这边又得一阵子，直接从他那买当然快些。 0805 打狗 如梅哪有什么关系？那就用钱砸吧！ 如梅低头，用手指着一块很闪很漂亮的上海牌手表，问：“这块多少钱？” 女售货员说，“这块是最好的了，全钢的，一百二；半钢的就是八十。这边北京牌的，全钢的、一百块，比上海全钢的便宜二十。你要哪个？” “上海、全钢的。”如梅把手绢掏了出来，点出来一百二十块钱，放到柜台上，说：“给钱，我定一块！” 女售货员有些惊讶，到底见多识广，接过钱，又问：“没有工业券吗？光有钱可不行。” 如梅早就准备好了，反手把工业券掏了一把出来，“这个是吧？你看看，对不？要几张？” 女售货员说：“二十张！” 工业券是对在职人员按其工资收入比例发放的，平均每20元工资配一张工业券。江军因为工资高，又不怎么买东西，所以，工业券还真是攒了不少。 前几天买家用物品，用了不少，剩下的都让如梅拿来了，俩人一张张数明白了，竟然差了三张！ 如梅傻眼了，十分遗憾地对女售货员说：“这个不能买了吧？” 女售货员也有些无语，“当然不能。你什么时候攒够了什么时候再来吧。” 如梅想了想，没几天江军就要发工资了，他一个月七八十块工资呢，该有三张工业券。 明天自己家请客呢，可出不来。晚来一天就晚拿一天不如，自己干脆这就回家借去？ 如梅忙说：“我这就回家拿去。” 女售货员才不管你这个，反正没有钱跟工业券谁也别想拿表！ 如梅心有些不好，把钱跟工业券都装起来，灰溜溜地出了百货大楼。 快步到了集贸市场，却没看见啥稀罕好东西。 卖鸡蛋的倒是有，自己家上回买了不少了，而且，也不好带，如梅便没有买。 走了几步，如梅有些不死心，问几个卖鸡蛋的老太太，“大娘，你们谁家有鸡鸭啥的卖吗？我等着急用的，家里要请客呢。” 大家相互看看，都说：“这会儿家里留的都是下蛋的老母鸡，哪有舍得拿出来卖的？要是八月十五那会儿还差不多，小公鸡都熬卖。这会子没有。” 旁边一个老太太突然问：“非得要鸡鸭啊？请客只要有就好了，村里打狗去！” 如梅有些黑线。 俗话说：“狗上不得大席”，虽然不知道为啥，但是这句话大家都是知道的。万一弄上桌再让大家不开心 其实，狗真是好东西，大补的。而且，冬天吃的话，也十分合适，比羊还要好呢。 如梅一咬牙，“你们家是哪里，能买不？”太远也不合适，自己也弄不动啊，也不值当把江军再喊来。 老太太忙说：“可近了，也就三五里路。你想要，我让儿子给你打一头去，庄上野狗有几条。” 如梅忙点头，“那好，大娘，你要是能给我弄着了。你这些鸡蛋我也买了，咱这就走。怎么样？” 老太太高兴了，“好好好，这就走。到家弄完了也不耽误晌午做饭。” 0806 意外之喜 俩人算好了鸡蛋钱，老太太蒯着篮子，如梅跟着就往外走。狂沙文学网看见了胡萝卜，如梅干脆也买了四五斤。 炖菜也不错啊，要是有羊就好了，胡萝卜炖羊可是名菜！ 见老太太往北走，如梅更高兴了，没多走冤枉路，好。 老太太其实也就五十出头，腿脚很灵便，走路速度不比如梅慢。俩人说着话，五里路也没多久就到了。 老太太进村就跟人打招呼，大家还奇怪，“这是谁家的闺女，多俊！” 如梅笑笑，不答话；老太太也是含含糊糊地说“亲戚。” 等到了老太太家，老太太儿子孙子都出来了，一看都是很穷苦的人，棉袄棉裤上都是补丁摞补丁。 俩人看见如梅，都吃惊不小，忙问：“这是谁啊？” “城里人，想吃狗。”老太太冲她儿子、孙子一挥手，“拿块馍、拿根绳，把野狗给她打一条。拉咱家西地里剥去，你俩先走，我这就给你俩送刀。” 因为是没主儿的野狗，所以价钱很便宜，就是个辛苦钱儿。 如梅也不小气，给了老太太家十块钱，连鸡蛋加都给弄了回来。 其实也没有多少啦，土狗嘛，成年的也没多大，剥皮砍头去下水能落下十斤八斤好就不错了。 你想想，人都没啥吃，狗能有多肥？ 所以，如梅今天也算是捡个便宜。 老太太家也怕别人知道，给如梅弄个塑料袋把结结实实装了，怕滴血水惹麻烦 如梅兴冲冲地跑到站牌那里，果然等到了晌午回去的公交车，顺顺利利地到了家里。 也没敢耽搁，把跟鸡蛋放到屋里，转立即找丁香借工业券，“借给我三张就够了。江军这就发了，马上就还给你。” 丁香来得早，家里又有小孩子，买这买那的，家里只剩下两张工业券，还跟宝贝似的。 如梅既然开了口，看出来丁香心疼，也不能再说“不要”，接过券谢过丁香，只得找兰花又借了一张。 丁香跟在后面问：“这是又要买什么啊？我看你家里这几天买的都放不下了。” 如梅说：“手表！” 丁香：“” 看如梅急匆匆地跑了，丁香嘴巴张多大，半天都没有合上。 兰花抱着肚子，看着丁香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幽幽地补刀：“如梅家可真有钱” 如梅一溜小跑，总算没错过中午的这趟公交车，连饭都没吃，又直奔百货大楼。 人家已经换班儿了，是个中年妇女售货员在呢。 如梅二话没说，直接把钱跟工业券掏了出来，“同志，我想买这块男表。” 售货员接过钱跟工业券数了数，“我先给你登记上，两个月后来取。” 上午那个售货员还说要等三个月呢，下午换了人就说‘两个月后来取’，真好！ 如梅得了个意外之喜，很高兴：“这么快啊？太谢谢了，我还以为要等三个月呢！” 售货员说：“这不要过年了嘛，群众需求大，国家自然要多供应。要不，怎么能让大家过个好年呢。” 0807 又来了 如梅点点头，笑着感谢，“多谢你啊，同志，我走了。” “嗯，下回来的时候带好提货单，单子丢了可麻烦。我们不认人的，谁来给谁” 不是吓唬人，这个时代还真是这样，没有份证、手机号啥的，真不太好辨别谁是谁。 出了百货大楼，如梅才感觉到自己饿得肚子咕咕叫。忙看看外边街上，饭馆本就没几个，过了饭点儿就关门。 也就是路边有卖的，烤红薯、芝麻糖之类，连摆摊子卖馄饨的都没了 如梅买了个烤红薯、一碗大碗茶，凑合着吃了午饭，直奔木器商行。 木器商行的人见如梅又来了，有些不高兴，“都说了明儿个给送，怎么又来催。” 这个时候，国营门市部的人态度都不大好，谁让人家是金饭碗呢。 如梅忍着气，说“本来说不来了，现在订下了晌午有一桌宴席，沙发暂时不送没啥。能不能先把茶几明儿个一早送去要不，晌午客人真是没地方吃饭了。” 屋里地方小，一下子挤进来十几个人，弄个五座的拐角沙发放着，好像有些拥挤还不如干脆就坐小板凳，看着还宽敞些。 再说了，弄得沙发太好太高档，会不会太招摇、太显摆了万一前边团长、政委家里都没有呢虽然钱的来路正，也怕有心人捣鼓，哎。 如梅出了商行，坐公交车换了个菜场，这个时候已经半下午，一些家庭主妇开始买菜，菜市场里又开始渐渐闹起来。 副食品店在这个市场里竟然开了一家门市部，里面人来人往地还不少，如梅倒没有进去。自己没有票了，糖烟酒的票都花光光了。 这个菜场里跟北边的菜场不差多少，但是却更闹些，因为是闹市区。所以，人很多，卖东西的种类也多。 如梅发现了菠菜，赶紧买了不少，冬天见个绿叶蔬菜可不容易。青辣椒也有一些，贵得吓死人，三毛钱一斤，快赶上了 如梅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买了，能见到青辣椒，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 炒鸡蛋、炒、做虎皮尖椒，哎呦呦，有了青椒，味道比啥都好 青椒跟辣椒面不是一个味儿，大火快炒出来，盛盘自然有一股清香在里面。辣椒面儿，那可就是纯辣嘴呢 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如梅倒了一趟车，找到郊区线的公交站牌，乖乖滴等公交车。错过最后一班，可就要走着回了 回到家的时候，江军还没有回来，而旁边丁香家的马亮都已经回来了。 如梅嘀咕了一句“上班第一天就要加班” 如梅也不管他，只管自己做饭，等他回来饭也该做好了。 如梅把钢筋锅端下来，把砂锅给坐上了，开始炖。 砂锅狗可是好菜，但是不是现在要吃，是为了明儿个的宴席。 要知道，家里就这么一个煤炉、一个炒菜锅，好多东西都得提前弄出来。 如梅也不打算找人帮忙，一桌宴席，自己一个人就搞定的事儿，没必要求人。何况，家里这么点儿地方，也站不下俩厨师。 0808 欣喜若狂 所以，该炖的得用砂锅，还有该炸的、该煮的，都得提前弄出来，到时候做起来也快。要不，一群人眼巴巴地等着上菜，怪对不起人似的。 眼看着砂锅开了，刚出香味儿，江军一挑帘子进来了，“做什么饭？这么香？离多远闻见我就知道是咱家。果不其然，还这是。” 说着，就要掀锅盖。 如梅笑着一巴掌拍在江军手上，“不知道‘掀一掀、煮半天’？赶紧洗手去，我这就炒菜。” 人不来不敢炒菜，就是怕凉了。炖菜倒不要紧，端下来了还会咕嘟半天呢。 就是芹菜香干啦，都是切好的，锅油，倒进去翻几个过儿、放好调料，闻见味儿，就好了。 芹菜翠绿、豆香浓郁，再配上小米稀饭、白蒸馍，最家常的一顿饭，却是最养人的。 男人们都食量大，江军更不必说不仅食量大，而且被如梅把嘴巴养刁了，晌午食堂的饭菜简直是味同嚼蜡。 闻着炉子上咕噜咕噜直冒气、香味儿扑鼻，江军忍不住了，“梅子，给夹块。我闻见了，是！好香，馋死了！” 如梅吃吃地笑，“不是不给吃啊，真是不熟呢。狗得多炖会儿，我这回子把它弄滚了，就是要放炉子上煨一夜的，要不，怕不入味儿。” “哪来的狗？”江军很诧异，看着不远处瓷盆里的，“还有呢？买的？” 如梅点头，说：“我还给你定了一块上海表，带夜光的，就是不知道年前能拿到不。最迟也就两个月，不急吧？” 江军有些震惊，“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定的手表？你今天又进城了？” 把今天的事儿说了一遍，如梅说：“本来想瞒着你给你个惊喜，不过，既然丁香几个都知道了，也没啥可保密的了。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太喜欢了。”江军简直要欣喜若狂了，“梅子，可真有你的！手表太有用了你知道吗？训练、出cāo)，没个计时的，真是太不大方便了。” 见江军喜欢，如梅自然也高兴，“不是有秒表吗？” 江军摆手，“秒表这种东西虽然有，却不能告诉你现在是几点几分。模拟对抗赛的时候，没个表、再碰上天、半夜的，简直就是瞎子摸象，憋屈得很！” “这下好了，团部再弄竞赛，我倒要看看，谁能比过我的一营，哈哈哈” 也是，有个表，方便计时不说，需要量化的成绩，提高多少都能很真切、很直观的看出来。 不少夜里值班的，不是睡过了、就是去早了，还有怕迟到整夜不睡的，老遭罪了。有了表，那就完全不一样喽。 不仅生活规律了、连人都活得精致了。说句实在的，作为领导，号召力都增强了不少 把江军高兴得，搂过如梅、“吧唧”亲了一口，“等过阵子，也给你买块戴上！用我的工资哈。” 如梅抿嘴笑，“你的工资攒得倒是快，俩月的工资就够了。不过，一块手表要二十张工业券呢！你一个月就三张，数数吧，得七个月才能攒够。” 0809 好好犒赏你 “哦，不，得八个月！你这个月的工业券还没发，我已经提前给你花光了。跟丁香借了两张、兰花借了一张！发了就得还给人家！” 江军：“你还学会借东西了？！” 其实，江军作为男人，是有一定的大男子主义的。媳妇跟别人借东西，江军心里有些不舒服 不过，要是在乡下的话，就很正常。有时候家里来客人了，没有鸡蛋啥的，都跟邻居借，只要好借好还就好了啊。 如梅翻白眼儿，“你以为我乐意跟别人张口呀，还不是为了给你买东西？放心吧，以后，别人找咱们借钱的时候多呢，不信你等着瞧。” 江军想了想，“还真是。战士们之间也有不少相互借钱的，就连” 见江军突然不说了，如梅眼珠一转，“就连干部们也有相互借钱的是不是？比如那个魏东亮？” 江军笑了，“你还真是个精豆儿。我想说的就是他，我今儿个一上班就找人问了，果然是个大问题。” “那个啥狗熟人，听说是魏东亮不知道怎么就欠了他的钱了。这不，到处借钱补窟窿呢。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打算咋办！” 如梅皱眉，“还是问清楚，要是赌债啥的可就麻烦了。听说那些人心狠着呢，别影响了他政治前途才好。乡下人不容易，他可是全家的骄傲跟顶梁柱呢。” 江军叹了一口气，“他要是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出了事儿还遮遮掩掩地，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啥事儿。他自己给别人说是帮那个熟人，你说，这不是扯淡吗？” 如梅点点头，“就是，他自己家的事儿就扯不清了，哪里有钱支援别人。你好好问问，别啥也没说呢、就批评人，谁还给你说真心话？” 江军挑眉，“哟，你该去营部当个指导员，工作方法一一地，听着可不像乡下出的小闺女。” 一席话把如梅都笑了，“哈哈哈我就是本事大，自豪吧？” 小两口在屋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外面看孩子的几个军嫂都很羡慕，“看看，新婚夫妻就是不一样。” 如梅俩人都没出去，累了一天了、外面也冷，屋里暖烘烘的，多好。 怕如梅在家无聊，江军把办公室的报纸弄来了一摞，“没事儿在家看看报纸，也能打发时间。” 其实这个时候的报纸都是政治新闻、口号的东西多些，政策嘛，那就呵呵了。 谁不知道现在正是斗争白化的时候，好多部门都瘫痪了，能有个啥好政策？ 洗涮完毕，江军就去倒脏水、提好水。 家里还没买小缸，也不知道会上有没有。明天倒是个会，就是没时间去赶啊。 如梅把炉子封好，端起来狗砂锅坐到了炉盖上。 很快就到了睡觉时候，茶壶里的水已经很了，俩人洗漱了，就窝在被窝里看报纸。 如梅被江军抱在怀里，耳边儿是男人呼出的气，脖子一阵阵起鸡皮疙瘩。 看了一会儿，江军把报纸抽走，“别看了，睡觉！明儿个还得早起呢，今天晚上就放过你。明儿个宴席做得好，晚上好好犒赏你！” 0810 宴席 <fontcolor=red> 如梅买的都是十寸的大盘子，跟饭店用的尺寸一样，一般家用的都是八寸，也是为了请客摆盘子用的。收藏本站 汤盆、汤勺都是配套的，花纹、颜色都是一样的，汤匙也买了十个，描着金边儿，摆出来十分上档次。 知道部队上常常聚会请客的，也是置办一次家业，所以，如梅不想让人感觉小气，买的都是上等的。 不说请客，自己看着也精致啊，配上色香味俱全的美食佳肴，光看着就赏心悦目，生活都生动了起来。 如梅打算准备四个凉菜、六个热菜，十全十美嘛，最后配个主食。 砂锅萝卜狗肉算是一个热菜，煨了一夜早就酥烂入味了。等炒菜上了，把萝卜块放进稍煮一会儿就好。 四个凉菜也容易，油炸花生米就是一个，是很经典的下酒菜；菠菜粉丝也很好。 白萝卜条切细条，脚上糖醋汁、香菜叶子、辣椒丝儿，特别爽口；最后一个就是凉拌耳丝儿，脆生生地很好吃，哈哈！ 这几个是给领导们吃的，要好看漂亮、色香味俱全，其实倒不实惠。 下午的菜式就要换了，以量大实惠能解馋为主。都是下级跟战士老乡的，没恁多讲究，比领导们好伺候多了，哈哈。 热菜也好办，如梅早就打算好了，家里的食材也都有，完全可以做出来。 第一个就是大葱炒鸡蛋，是个好做、好吃、好看、好贵的高档菜。 要知道，这会儿的鸡蛋很贵，是仅次于猪肉的宝贝食材。能打十几个、炒一大盘子，让客人随便吃，可见主家的诚心。 然后就是芹菜豆干儿、鱼香肉丝、青椒肉片，这三个菜营养好、简单易做，味道也是极好的，食材也算便宜。 当然了，这是如梅的看法。其实，领导们来了，倒觉得很高档、价格不低呢。 其他就是素菜了，酸辣白菜、家常豆腐、拔丝地瓜。最后端上狗肉萝卜煲，满满当当十个菜！ 主食是蒸饺，不是饺子。 如梅一个人包、十几个人吃，实在是供应不上，一锅也出不来。 家里有个两层的竹制蒸笼，是如梅专门买来蒸馍、蒸菜的，不正好用来做蒸饺？ 面提前和好、韭黄大肉馅儿也提前拌好；炒好菜就开始包，如梅手快，一个人十分钟就可以包完。 这边男人喝酒吃菜、这边蒸着蒸饺，大火十分钟就熟，也不用看锅。 所以说，为了方便省事儿，如梅打算做蒸饺，而不是饺子了。 晚上的一桌饭菜，主食简单，如梅打算让江军从食堂买三十个蒸馍，省事儿！ 正在收拾，就听见外面有小孩子跑过来，“如梅阿姨，给你家送家具的来了！” 如梅忙擦净两手水，挑帘子走了出来。果然看见一个架子车拉着新茶几过来了，没见沙发。 茶几很漂亮，新式家具嘛，颜色也好看。 两个工人小心翼翼地抬进屋里，在客厅正中放下，说：“沙发下午能送。” 如梅点头，“行，不耽误晚上的宴席就行。” 0811 人心难测 堂屋本来空旷、显得地方大，现在摆上宽大的茶几，立即就小了不少。 好在，有了大桌子就可以摆菜了。要不，十个大盘子，一般的桌子可放不下，上面还得放烟酒、碗筷呢！ 打发走了木器行的人，如梅火朝天地接着备菜。 刚才耽误了会儿功夫，这不，眼看着就晌午了呢。大部队到来之前，得先把凉菜弄出来！ 院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今天江军家请客呢，有高兴的、有嫉妒的、有羡慕的、有不满的 阳怪气说风凉话的更多，不敢怎么着，过过嘴瘾也是好的。说完了、大风刮跑了，谁还能去告状？ 这不，几个家属就站在两排平房之间的大树底下，一边看着如梅家的窗户冒烟儿，一边嘀嘀咕咕地发牢。 “都是一个部队的战友、一个院子的邻居。有的人被请了、有的人没被请。也不知道两口子怎么挑，不管怎么说，咱这都是不在人家眼里的人。” “不请的还是多，这也就不说啥了。请的人还不一个待遇，有的人晌午吃、有的人晚上吃不是区别对待是啥？” “两口子眼睛长到头顶上，愣是只会往上看呢。你没看，为了请客，桌子没做好都赶紧弄来了，怠慢了领导们，可不是白费心思了？” “就是，拍马拍到马腿上，再被领导踢了，年后的团长可就当不成了。我看，这回请客就是拿结婚找理由呢，谁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也是。人家拿命挣功劳的多呢，部队上的人不都是这样？凭什么就他能提团级？明明正营才满一年，你看看，就是突击提拔，不知道到底立了多大功！” “人家顶头上司照应，谁让你我男人们只会卖命、不会巴结呢？你看看人家媳妇，年轻漂亮、家里有钱、手艺又好，把领导们哄着喝晕了，也能给点儿好处。” “你闻闻这味儿，简直香死个人儿。不怕你们笑话，我都要流口水了。可真是的，不是急人呢嘛！也不知道把什么宝贝拿出来做了。” “请领导呢，不把压箱底儿的东西使出来，领导们能看上眼儿。别看食堂饭菜不咋样，你们不知道，前排领导们嘴巴可刁着呢。” “嗯，我也听说了。上回跟秦团长家嫂子一起赶会，她还给我说她家领导可吃了。你听听这话，谁不吃！” “” 几个女人真说话，就见兰花抱着肚子一晃一摇地从屋里出来了，忙冲她摆手。 兰花看了看如梅家的窗户，问了句：“你一个人做呢？不找人帮忙？我要是不这样，也能给你打个下手喽。” 如梅忙抬头看过来，见是兰花，忙摇头，“我一个人就行。嫂子，你歇着吧。” 兰花这才晃晃悠悠地离开窗户，到树底下来了。 几个军嫂都笑兰花，“人家不喊你，你还凑上去干啥？如梅手艺好，哪用得着旁人？你去了，还怕你弄得不好吃、砸了她的宴席呢。” 兰花瞪眼，“我这个样子，谁敢使唤我？人家就是请我，我还得推辞了呢。刚才就是跟她打个招呼，晚上俺家领导也去吃饭呢，我能装不知道？” 0812 福利 几个人正说着，就看见丁香抱着妞妞从小cāo)场那边过来。 丁香见众人都在树下看着如梅家的房子说话，就知道是在说江军两口子呢。 眼珠一转，拉着跌跌撞撞的孩子走了过来，“人怎么这么齐？说什么呢？也不嫌冷，我看这会儿起风了。” 军嫂们现在对丁香有些戒备。 因为她跟着如梅、江军去了一趟城里之后，明显感觉俩人的关系、两家的关系，都比以前密切了许多。 怕她给如梅俩人学话、几个军嫂闹矛盾，听丁香问话，都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 “能说啥？不就是家长里短、孩子吃喝。你这是去小cāo)场了？那边风才大呢，妞妞是个小丫头，去那边跟小小子们疯什么啊。” 丁香把孩子抱起来，一边给孩子擦口水一边说：“地方大，沙坑摔一下也不打紧。正学走路呢，这边地多硬，穿着棉裤也不行。” “人家爹疼得很，专门交待让去cāo)场沙坑那边玩儿，你说，我敢不听俺家领导的话？天天冲人家伸手要钱、娘儿俩都得靠人家养活呢。跟以前我自己挣钱的时候，可大不一样了。” 众人听她又提以前“有工作、能挣钱”的事儿，都有些厌烦。 院里的军嫂绝大多数都是乡下来的，除了种地、养猪、养鸡，哪里有工作、能挣钱？起初羡慕，听多了谁不烦？ 兰花见了丁香就要呛几句的，此时，见众人表微变，立即得了大支援一般，冲着丁香说：“可别说你以前当老师的事儿了。” “一个月挣那十块八块地，天天让一群吃屎的孩子气得半死。你那工作，跟如梅家烧窑、养兔子比，算个啥喽？她说她家一个月就落百十块！” 如梅在屋里煎炒烹炸地，根本听不见她们在说自己，心思也不在那上头，忙得不可开交呢。 “谁能跟她家比！”丁香有些不高兴，但是也知道自己的话让众人厌烦了，转移了话题，冲着兰花说：“兰花，不是我说你，你也收拾收拾。” “要说，谁都生过孩子、怀过孕，也没见都跟你似的，一怀孕就啥形象都不要了。看看这一儿，穿得连乡下妇女都不如，哪里像个军官的媳妇！” 兰花自然知道自己形象不咋地，但是也振振有词地说：“这有啥？着个大肚子还要什么形象？再说了，这时候穿个凤袍也不会好看喽。” 丁香还要说，就见桂英不知道从哪里转了过来，离多远就忙喊：“嫂子们，别说闲话了。快去家拾掇篮子吧，部队领导派人给咱们送大白菜来啦！” 部队驻地开垦了不少荒地，主要就是种菜，大白菜、萝卜不少。其他青菜因为占地多、产量低、用水量大，所以，是很少的。 开着大汽车来给家属区送白菜萝卜，可不是第一次了，可以说是部队上对军官以及家属们的慰问。 礼轻意重嘛，白菜萝卜不值钱却实用，是冬天家家户户都要储藏的菜。 0813 来了 白菜萝卜都沉得要命，男人们不在家、女人们带着孩子，赶会买这些东西，五里路背到家，能把人累死！ 所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有了一年一度给家属区送白菜、萝卜的福利。 汽车喇叭一响，大人孩子就都冲了出来，反正在院里也没什么事，来一辆车，那就是送东西的。 所以说大家都很有，叽叽喳喳的围着汽车在那里说笑，车上的小战士、车下的小战士，两个人一个扔、一个接，把白菜、萝卜一个一个的都卸了下来。 但是因为人太多，所以说也不能随便大家来领，就按照名单来发。 在这院里住着的都是哪些人，他们手里有名单，一个一个念。念到谁、谁就过去领，这样子也不会乱。 那么大小怎么分呢？其实也公平，就是五个白菜、五个萝卜，也不分大小，搬到哪个是哪个。 因为，这些小战士们也不一定认得家属，所以说也不存在歧视谁、巴结谁的问题。 有的人拿不动，那就旁边人帮着抬，没轮到的、就在后面等着他们念名单。 一辆大汽车，卸了差不多快一半儿了，已经到了江军家。 如梅自然不在跟前，但是孩子们早就跑得飞快去通知了：“如梅阿姨，外面送白菜的车来了，有你家的白菜和萝卜呢，你赶紧去拿吧，” 如梅一听当然高兴了，忙洗洗手，拿着篮子就往外跑。 五棵白菜、五个萝卜萝卜，一个篮子哪里装得下？送到半路又往家跑了一趟，把袋子找了一个，这才呼啦呼啦一块儿拉回家去了。 距离是不远，但是一下子弄回来几十斤白菜萝卜，还真是怪累的。 如梅自己一个人忙了一上午，饭菜基本上都准备齐全了，就等人到了。 只是，又突然插了这么一档子事儿，眼看着天就正午了，就听见汽车响，原来领导们呼啦啦都一起回来了！ 见院子里停着一辆大汽车正在卸白菜萝卜，大家都很高兴。 秦团长笑着说：“后勤部的几个家伙，怪知道咱几个什么时候回家，这是故意让咱看的吧？” 李政委哈哈大笑，“老秦啊，果然还是你心眼儿多。我都还没想到这个呢，你可就说出来了。大家说说看，是后勤随便安排的，还是团长说的故意给咱们看的？” 这话可别大好接，江军开着车呢，见状把吉普车停了下来，说：“不管是什么意思，家里老婆孩子有菜吃就好。我看着白菜不错，一个得有六斤以上。” 秦团长伸头看了看，点头，“可不是，萝卜个顶个地得有二斤多。过年的大白菜都有了，家里一家三口也差不多了。要是，后勤再一家给发个大公鸡就好了！” 大家一边笑一边下车，孩子们早就嗷嗷叫着扑过来叫“爸爸”“爸爸”！ 车里的正营、副营好几个，孩子都不大，这会儿的孩子们上学晚，七岁才去上一年级，而且，家家户户都是两个以上，独生一个的很好，所以，院里都是孩子们。 0814 认识了 说来奇怪，部队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子汉气概太重的缘故，军嫂们生的男孩子多些，小姑娘也就三成。狂沙文学网所以，满眼都是“嗷嗷”叫的泼小子们。 江军关好车门，眼睛在人群里一扫，没有看见自己家的小媳妇，心里便说，肯定在家里做饭呢。 看看别家的都是抬东西呢，也不知道自己家的白菜和萝卜领回去了没有？ 正要问，蒋涛已经问完跑了过来，“营长，嫂子把东西背回家去了。” 她一个人小胳膊细腿儿的，几十斤重呢，是怎么弄回家去的？还真是有点儿心疼呢，早知道自己应该早来一步，带回家就好了。 众人都是要去江军家吃饭的，干脆都没有回自己家，有几个帮着别人抬了几步，也是顺路。 江军在前边带路，说：“这就是我家，各位领导们，进来坐吧。” 如梅正忙着收拾，听见江军的声音，心里一喜，忙直起，收拾收拾衣服头发。 不等出来迎接，就见帘子一动，江军抬步走了进来，“如梅，领导们都来了，过来跟大家见见。” 其实，好多人都已经见过了，但是人家是第一次来自己家。自己还算是新娘子呢，所以，如梅忙跟众人打招呼，“首长好！” “哈哈哈”秦团长跟李政委相互看了一眼，齐声大笑起来，几个人也都笑了，“喊什么首长好，我们又不是来检阅的。” 众人见如梅收拾得十分漂亮，穿得也喜庆，屋里饭香扑鼻，都很满意，点点头，往里走。 大家各自的屋子起都是一样的，除了家具啥的，布局都差不多。几个团长也是从连长、营长一步步提拔上去的，所以，对于这屋子真没啥看头。 不过，看着如梅家崭新的茶几，众人还是很喜欢，秦团长围着茶几转了一圈，一边敲着一边说：“这个桌子不错。” “又排场又能放东西，我看咱十个人围着这个桌子都倒是刚刚好，就是没个椅子，这几个小板凳能够坐啦？” 蒋涛已经从别家借了小马扎拿过来，怎么也得一人一个凳子，要不，还站着吃啊？ 如梅一边给大家递茶，一边笑着说：“真是抱歉得很。本来定的是有新沙发，今天上午送不来，可能要到晚上了。” “领导们今天就委屈一下，坐小板凳儿吧。我看这样子倒还宽松些，要是大沙发来了、那么笨重，大家坐的反而不舒服呢。” 挤挤挨挨地，想挪也挪不了。还是小板凳方便些，就是看着不好看罢了。 其实大家都是军人、又是大老爷们儿，对于这些东西根本不大讲究。 江军招呼着大家坐下来，如梅招呼大家吃糖果、瓜子儿，江军和蒋涛则给大家点烟。 男人们没有不抽烟的，很快屋里就烟雾缭绕、烟味儿熏人了 凉菜已经摆好了，上面扣着盘子，众人抽了根儿烟，便开始吃饭。 期间，蒋涛忙着给大家拿筷子、倒酒的，伺候得很是周到，很有眼色的样子。 江军跟如梅都很满意。 0815 凉水来啦 江军招呼不过来、如梅更是得做饭呢，于是，蒋涛跟个小厮似的，把小细节都弄好了，省了江军老大事儿。 要不，带他过来干啥的？今儿个的宴席，且不该有他的座位呢。 别说晌午这桌，就说晚上来的，也都是连长、指导员，连排长都没资格呢！ 你看看，跟着营长当通讯员就是有好处。要是普通战士，你可不要指望团长政委能在几百上千士兵中认识你！ 如梅看众人抽烟完了，端着菜盘子走过来，“首长们，可以吃饭了。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的，一定让领导们吃饱。” 几个人就喊着如梅也过来吃，如梅说：“你们慢用，我这边看得给众位炒菜呐。” 江军一个一个把扣住的盘子拿开，蒋涛接过放到旁边的书桌上了，如梅等会儿都要用的。 凉菜四个早就做好了，就连菜都已经上了俩，众人这就开始吃了。 等蒋涛给大家分了筷子，众人才注意到菜还真是不错，“哟，这可都是硬菜！如梅，你这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如梅一边炒菜一边回头跟众人说话，“只要大家满意，都不算啥。老家离多远，要是近，都该请众位领导去俺家吃席面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李政委是做思想工作的，嘴巴巧些，便吃便点头，“江军，你媳妇手艺不错啊。你这辈子可有福了，不许欺负如梅啊。凭这一顿饭，我们几个都得过来给她出气收拾你！” 江军忙举杯，“是！”跟政委碰了杯子，江军放下酒杯，看了如梅一眼，对大家说：“如梅比我小好几岁呢，愿意跟着我来这荒山野岭的，不容易。在家也是滴滴公主一般的孩子。” “多谢岳父岳母这么放心地把她交给我，我能不对她好？咱们军人，既然娶了媳妇，那就是一辈子的责任、一辈子的人！” 大家轰然叫好，就连如梅都忍不住看过来。 谁想到，眼神儿跟江军的正对上！见男人的眼神灼，如梅恐怕他说错话，吓得忙低头炒菜。 军人们个个眼神儿敏锐着呢，见如梅还不好意思了，都“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因为下午还要上班呢，所以，大家吃喝尽就行了，不敢贪杯。所以，喝酒的时候不长，就开始吃菜了。 如梅也加快了速度，好在炉子十分给力。如梅一下子放进了三块新煤球，所以，一上午都很不错。 当然了，炒菜其实也不大费火，一个费火的砂锅狗已经是昨儿炖熟了的。 眼看着几个菜都上了，李政委喊如梅过来吃菜，“别忙了，过来吃吃再做。我看也够吃了，做多了也是剩下。” 如梅把萝卜放进砂锅，放到火上，端着拔丝地瓜过来了，“好了，尝尝这个。我也给领导们敬个酒！” 蒋涛忙去端凉水，江军拉着如梅坐在自己边，说：“先吃菜，等会儿再敬酒。” 秦团长也说：“吃吃吃，拔丝地瓜得趁！” 蒋涛把凉水碗放到桌上，大声说：“凉水来啦！”这也是特色啊，哈哈哈。 0816 好菜 一盘子拔丝不过就是一人一块，瞬间就被刮风完毕，看着汤汁儿扯出来的糖丝儿，大家都点头，“好吃！” 如梅便忙着给众人倒酒，江军也站了起来，“我跟如梅给众位领导敬个酒！这么多年在部队，都是各位领导帮助，要不，哪有今天的我！” 如梅忙说：“感谢领导们！” 这种场合，女人是陪衬，是不适合多说话的。所以，如梅只管把手艺使出来，伺候大家吃好喝好，饭桌上不出岔子就好了。 说话喝酒开玩笑，都是男人们的事儿。再说了，这里不是江军的上级、就是跟江军平级的人，哪一个都跟他的事业前程息息相关，女人们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所以，如梅这一点儿看得很清楚。等给众人都敬酒完毕，那边炉子上的萝卜也该炖熟了。 于是，如梅站了起来，“领导们接着说话，我那边还忙着呢。桌上的菜也该凉了，给大家上个乎的。尝尝看，谁猜出来是什么菜？” 说着，起就去端砂锅。 砂锅其实不小，倒出来的话能装满大半个菜锅，因为本砂锅就是个做饭菜的锅。 不是用来吃饭菜的大碗，盛满了食材加汤水，所以很是有些分量。 蒋涛很有眼色，听如梅说话就忙站起来跟着，“嫂子，你别动，我来端。烫着不是玩儿的。” 如梅把笼布给他包着砂锅耳朵，蒋涛慢慢地把砂锅端了起来，“好香！” 如梅抿嘴笑着，把小盘子垫了一个在桌上，“放里吧。”说着，把砂锅的盖子拿起来，“尝尝吧。” 气“呼”地一下扑出来，砂锅里还在“咕嘟咕嘟”翻滚着呐。红白的汤、浓郁的香，简直不要太人！ 秦团长闻闻，说了句：“不是羊！也不是猪” 李政委幽幽地说：“是狗！” 众人都吃了一惊，“当真？” 如梅笑了起来，“还是政委鼻子灵，这当真是狗。昨儿煨了一夜呢，赶紧吃吧。再不吃就炖碎了。” “好了，江军，你招呼首长们，我这边还有主食没上呢。给大家做蒸饺，等着哈！” 众人都高兴坏了，个个伸筷子夹狗吃，“这可是好东西，冬天吃了比羊还发呐。” 一个营长就问：“如梅，哪里弄的狗？别是特意去老乡家买的吧？” 如梅一边包蒸饺一边转头调皮一笑，“你们猜呢？” 蒋涛看看众人，小声说：“肯定是老乡家买的。会上哪有卖这个的。” 江军点头，说：“嗯，昨儿个特意去老乡家买的，要不，今儿个可没这个菜。晚上也给那群小子炖一锅，要不，他们知道咱吃没他们的，还不得群殴我啊。” 话音儿未落，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如梅也笑，说：“放心吧，给他们留了好了。晚上的砂锅还是这，就是要把白萝卜换成胡萝卜，让他们也吃个不一样的。” 喝酒说话，吃得忙，早就上桌的炒菜确实有些不大了。这么一大锅气腾腾的砂锅狗上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等众人把砂锅吃差不多，那边的蒸饺也上笼了，“好了，大火十分钟就熟！” 0817 担心 秦团长一听，立即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说：“我给你看着时间，你赶紧过来吃吧，等会儿菜都凉完了。” 众人都十分羡慕地看着秦团长，这屋里其实就是他跟李政委俩有手表。 其他人，不管年纪多大，都是手脖子光光的 如梅果然起过来了，笑吟吟地坐在江军边，说：“看看吧，我就说还是手表管用。要不，还真不知道多长时间是个十分钟，难道要我12345数到60下，当一分钟来？” 众人都笑，“也不用那么准时，又不是发导弹呢。” 江军有些得意，说：“这丫头不吭不哈，我都不知道影儿的事儿，她都跟已经百货大楼下了定金了，连工业券也凑够了20张。要给我买手表呢！” 大家都有些吃惊，当然了更多的是羡慕，“哟，江军也要买手表了？如梅可还真是舍得！一百多块呢，不说工业券难攒，就说这等就让人着急！” 20块钱配一张工业券，有的人工资低，一年半还攒不够20张。所以说，要想让大家顺顺利利的买块表，有钱不行，还得等耗得起时间。 秦团长赞赏地看着如梅，“好样儿的！知道疼人，江军可是个好苗子，这下有块手表，我看年底业务考评又稳拿第一了！” 几个营长都有些羡慕嫉妒恨，“江军这小子，可真有福气！如梅能干还舍得给你花钱，我们家你嫂子，有钱只怕也不让买。” “是啊是啊，有用倒是有用，就是太贵了些，还要工业券，什么时候能敞开了供应就好了。我也想买一块！” “如梅，你定下了，人家说要等多长时间？不长的话，我也看看能买一块不？” 如梅忙说：“那个售货员说了，过年呢，增加供应，让我等两个月去拿。我看，说不定不到俩月就行。” 一般取货都要打个机动，让你两个月去，那就是有万分的把握；所以说，提前个三五天，说不定就已经到货了呢！ 几个人都有些心动，看着群激昂的，秦团长跟李政委相互看了一眼，都说：“时间还真不是太长。” 秦团长感慨了一下，“我这块可是足足等够了三个月，还托人找了商业局的人，这才准时拿到！” 李政委也说：“嗯，我这块也是，倒是提前了几天，倒也欠了人。我找的是劳动局的人，拐了几个弯儿才提前十天到手了。也是怕被人给顶了去。” 如梅一听，忙问：“怎么？还有人会加塞不排队？” 李政委摇头，“那也不一定，我这不是担心嘛。当时部队训练急需，必须保证早点儿拿到手，不想耽误正事儿。” 看来，买块手表还真是不一般的难，连团长政委的都得人托人、脸托脸的，自己这一块不会被人半路截胡了吧？晕 如梅突然有些担心，正胡思乱想，就听秦团长说：“好了，蒸饺够十分钟了。说着话，还真是快，起锅吧。我都闻见香味儿了，不知道怎么好吃呢！” 李政委也跟着凑趣，问：“什么馅儿的啊？白菜萝卜的我可不吃，天天晌午在食堂吃得够够的！” 0818 循循善诱 几个人贪婪地闻着蒸饺的味道，都说：“的！闻着香了，哈哈，政委放心吧，不是白菜萝卜。狂沙文学网我们也都吃够了！” 蒋涛一想起来昨儿晚上的饺子就直流口水，突然想到了，高兴地叫了一声：“肯定是猪韭黄馅儿。哈哈！” 秦团长抬起筷子就敲到他头上，“不用说了，这小子已经在江军家吃过饭了，等会儿别吃了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蒋涛见众人都拿了一个，也忙从蒸笼里夹出来一个，不舍得吃，先在鼻子前闻闻，“嗯嗯嗯，我说的没错，就是猪韭黄馅儿的。” 众人没人搭理他，都开始低头吃了呢。 这么香的美食在前，谁还有功夫搭理一个毛孩子。就连江军也低头在吃，一边吃一边给如梅夹了一个，“小心烫。” 饭菜都已经上完了，如梅也开始正式吃饭。 都还可以啦，不算凉，砂锅里还有，再加上蒸饺，如梅也吃得很饱！ 一顿饭简直圆满地不能再圆满了，众人都是吃了肚儿圆，打着饱嗝夸如梅厨艺好！ 江军与有荣焉，一边帮着收拾碗筷一边说：“过年都来吃饭啊，让如梅再给大家炖狗，我看这个狗还真是香！” 蒋涛则是忙着洗刷，如梅不让，他还不乐意，“我会干！嫂子，你别管了，坐着跟首长们说话吧。” 江军也说：“如梅过来。” 如梅只得给蒋涛倒了水，自己过来了，给几个领导倒茶，陪着说了些闲话。 李政委说的多些，问了如梅娘家的事儿。 其实大家都有些好奇，江家的况大家是知道的，就是普通农家，不该如此有钱。 政审的时候，知道如家也是农户，俩人怎么会如此大手大脚，不说一来就给江军买手表，就看餐具、伙食，简直就是个有钱的富豪啊！ 如梅笑着把家里的况说了说：“家里贷款办了个砖瓦厂，每年也能挣个几百块，给队里交了不少，家里剩下的不多，反正也够糊口了。” “我娘跟嫂子在家养几只长毛兔，每个月剪的兔毛也能卖个十块八块，这样子家里边吃喝就不愁了。说到余钱儿，也就是比普通人过得好些而已，不是啥大地主、大资本家的。” “家里边就我这一个闺女、又是老小，爹娘哥嫂们心疼些，陪嫁的时候给的钱多。我想着既然我带来了，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干脆买点实用的东西。” “这不，给他定块表。平时江军训练任务重，也不能亏了他的体，部队食堂伙食差，家里就得补上。吃吃喝喝的就我们俩人，花多花少、没浪费就行。” 见众人点头，如梅看着秦团长跟李政委，说：“两位首长，等以后我想好了，可能会做点小生意，在家属院里不影响大家生活，说不定还能给大家办点小福利，到时候几位领导可要支持啊。” “如果需要用人，几位领导的家属肯定要首选。别的不说，让她们挣个零花钱一点儿问题没有的。”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819 心思 <fontcolor=red> “她们在家里没啥事儿也是闲得慌。光打毛衣、纳鞋底子，都是大材小用！” 如梅这话说完，大家其实都是一愣。 别说秦团长还有李政委他们没想到，就是江军也没想到如梅会直接给众人说这个。 要说，这其实只是她的一个打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实现呢。 江军说：“其实，我这也是第一回听见她有这样的想法。不过，主席都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天天在家看孩子、做饭也确实埋没她们了。” “女人要是干起活儿来，比男人还厉害。我看乡下哪个庄都有什么铁姑娘连、铁娘子队。如梅，你是要在部队大院当个女强人啊？” 这话是给如梅解围呢，江军说怕首长们不理解、不支持，再给她泼盆冷水就糟糕了。 秦团长摆摆手，“女强人就女强人，我看能干也不是啥坏事儿。没有女人，这世界上哪还有男人？只要不出格，小打小闹地谁还管这个。” 李政委倒是提醒了一句，“也就是小打小闹，弄大了还不好收场。这会儿，国家可不大待见这个，要说，到处都穷得叮当响，让大家发展经济是多好的事儿，为啥老搞些乌七八糟地，我看就是吃饱撑得！” 秦团长冷哼一声，“不是吃饱撑的，我看倒是饿晕头了。要不，能弄得国家不像个国家、百姓不像个百姓了。部队上还好些，也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眼看着就要谈论政治，如梅忙打住了，“大家不用担心，我也没啥大能耐，最多挣个零花钱儿。要不，在家闲着也是难受，娘家事儿多我忙惯了，到这就剩给江军做饭了，我着急呢。” 众人又都笑起来，李政委促狭地看着江军，说：“赶紧生个孩子，看如梅还闲的发慌不！” 几个营长都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到时候可的过来喝满月酒！” 成功转移了话题，氛围也再次热闹起来，如梅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松了一口气。 有些话题太敏感，谁知道坐着的几位都是啥心思？别因为自己家一顿饭，把团长政委的牢骚告了密，可就糟糕了。 又坐着说了会儿闲话，蒋涛已经把碗筷、桌椅、板凳、案板都擦洗得干干净净，脏水倒了又提了好水。 如梅也把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了，众人看看时间，也该上班去了。 李政委第一个站了起来，“如梅手艺很好，大家都吃喝得很满意，辛苦了。” 众人也都说了几句，纷纷告辞。 江军把众人送到门外，转身给如梅说：“今天辛苦了，下午歇会儿再做饭，别累着了。我上班去了，在家乖乖等我。” 说着，追上领导们，开着吉普车走了。 女人们带着孩子都在院里玩儿呢，军官们一般晌午不大回来，来回没车也是远啊。 所以，女人们看着首长们从江军家出来，自然是一脸羡慕。 看着吉普车绝尘而去，几个军嫂唯恐如梅进屋，忙离多远就喊：“如梅，出来歇会儿。” 0820 抛砖引玉 <fontcolor=red> 如梅自然是不会立即回家的，人家都是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呢。 再说了，既然以后要在这里长住，跟邻居们搞好关系是必修课之一。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这些是部队，虽然“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年年有人走、有人来，但是既然在这住着，时时刻刻还是要搞好邻里关系。 要不自己得多生多少闲气？本来嘛，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要是自己显得不合群，最后一定会被她们孤立的。 见如梅果然抬步走了过来，几个军嫂很高兴，便围过来跟如梅说话。 “如梅，这是收拾完了？累得不轻吧？十几个大男人吃饭呢。” 心里虽然羡慕嫉妒恨，但是，越是这样，越要巴结着如梅，人家可是刚跟首长们一桌吃饭的人！多少人来了几年了，还没有这福分呢！ “我看领导们都喝得不少，脸红脖子粗的。也是你菜做得好，要不，他们哪有心思喝酒。都是大首长们，吃过多好好东西！” “就是，一般手艺可唬不住他们。要不，为啥我都不敢请客。别说请不动首长们，就是能请动，凭我的手艺，我也不敢请。给俺家领导丢人呢！” “我也是这么想。咱这就是‘癞狗扶不上墙’的人，‘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想过年请首长吃饭？先容我一年时间、把手艺好好练练，能做出三五个拿得出手的好菜再说！” “你还练一年，一年之后，男人都转业回家了！学好了手艺，回到家也没有首长可请啦，就是伺候家里的农民老趴虾呢！” “哈哈哈这话说得好，我也想这么说呢。男人转业，咱还回家种地去，可不又成了农村老趴虾！” 如梅笑着说：“看嫂子们说的啥话？手艺好学的很，关键得有好食材。天天锅里炖着萝卜白菜、红薯粉条，想练出满汉全席的手艺，你想想那可能吗？连个肉都没有，还想做荤菜？” 见大家点头，如梅说：“所以说嘛，想吃好的没有好东西，想弄好东西没有钱买，想有钱买那想法子挣钱！” “说来说去呀，先有钱这才是最最重要的。要不吃啥喝啥、穿啥用啥？啥都没有，还光想好的，那就是做梦呢！” “嫂子们，不是我说话难听，实话都难听。难听不要紧，一阵风刮过去了，要是难做，那可就真是‘难做’了！” “我年轻，有啥说啥。嫂子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我娘家起初也是个穷，穷到什么地步？” “说出来也是我家的丑事儿，我大嫂为了口吃的，都跟我大哥离婚了！你说说，不是穷极了，谁愿意走这一步？谁又能想得到呢！” 众人果然都吃了一惊，随即都关心地问：“你父母没事儿吧？可别气出啥事儿来。” 如梅摇头，“嫌贫爱富的女人不要也罢。不过呢，我倒是上了心了。这不，想出来开砖窑的法子，娘家这才挣了钱的。” 众人恍然大悟，知道如梅抛砖引玉地肯定还有话说，都眼巴巴地等着呢。 0821 沙发来喽 <fontcolor=red> 果然，如梅笑笑说：“我说这么多呀，其实也就只有一句话。女人呀，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就谁也不怕。” “不会为了一点钱受这么大委屈。说句实在的，咱们男人在部队里当军官、能挣钱，在全国范围来讲，已经算是好的啦。” “但是，你看看，我想给江军买块手表，就得他两个月的工资不吃不喝，工业券就得攒大半年，这都什么事儿啊！” 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你真给你家江营长定手表了？” 如梅点头，“嗯。钱都交了、工业券也给了，提货单就在我家里好好放着呢，过了年就能戴到手上。以后看个时间啥的也方便。” “要不，天天两眼一抹黑，啥时候该干啥都不知道。我看，等以后我还得买个闹钟。倒不大需要戴手表，咱又不咋出门。” 几个军嫂只是听丁香说，如梅要给江军买手表，都以为她说的是瞎话。此时从正主嘴里亲耳听见，那就是真真的了！ 女人们心里都是翻江倒海一般。 要知道，这一排住的，差不多都是平级的人，人家两口子还年轻几岁。 江军都有手表了，几个比他提拔早、年纪比他大的都没有呢，又是矮了一头似的 如梅见几个女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心里想什么呢，不好戳破让她们难堪，只说：“男人们工资差别不大。” “要说这家比那家过得好、手头宽裕，其实差别主要在女人们。如果媳妇有工作、能挣钱，那就是两个人挣。” “肯定比别家只有男人挣钱要过得好、手头富裕，你看我家就是这样。大家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江军的工资不比你们家领导多吧？我俩为啥花钱流水一般？其实这钱都是我带来的，我出嫁、娘家给了四百块嫁妆呢。” 众人都吃惊地叫了起来，“我的娘唻，如梅你说真的？” “就是啊，我也不敢信，你娘家这么有钱啊？” “我信！要不，能买这么多好东西？得多少钱啊，光手表就一二百！还有这么家具。” 真是说啥啥都，几个女人正说得热闹，小孩子从大门口跑过来了，“如梅阿姨，给你家送家具的人又来啦！” “好大啊，说叫啥‘发沙’！” “哈哈哈你说错了。我听得真真儿的，叫‘沙发’！” 如梅也不顾跟几个女人说话，忙回家去了。 家里的茶几需要往外推一下，要不，沙发那么大，只怕还不好进来。 因为门口就是个炉子，有烟囱，炉子固定到那儿了，可不好再搬来挪去的。 看如梅窈窕的身影急匆匆地走了，不等议论，就看见一辆架子车拉着两件家具过来了。 上面有些地方包着破布，但是还是能看出来，是个非常漂亮的布艺沙发。 小碎花、灰色底，大靠背、宽座位我的天，这排场劲儿的，团长家的也比不上啊。 等沙发卸了下来，吸引了全院子的人都过来看。摸摸这个、坐坐那个，都啧啧称赞。 0822 自主 <fontcolor=red> 孩子们爬来爬去的，大人怕弄脏了，忙呵斥自己家孩子，“猴崽子们，都赶紧下来！” “小孩子不就好个热闹？”如梅倒无所谓，摸摸孩子们的头，说：“孩子们都先下来，等摆好了再进屋坐，阿姨还给你们拿糖吃！” 两个送货的工人小心翼翼的抬着沙发，按照如梅的要求，看着尺寸和位置，一个一个，慢慢地把五座沙发都抬到了屋里。 等摆整齐了，给茶几配到一块儿，屋里立马就不一样了。 “漂亮得，铺块地毯，简直就是大会堂了！”丁香羡慕地摸摸沙发靠背、拍拍软乎乎的垫子，说：“真好、真好！又大方又排场！” 众人都夸赞个不停，丁香更是把妞妞的鞋脱了、放到了沙发上。 孩子咿咿呀呀地在上面翻爬、开心得很，扶着靠背站起来、自己沿着走，得意地“咯咯咯”直笑。 桂英家的豆豆也跑来了，两个孩子自打上回去了一回城里，也是感情很深，俩人在上面坐着，你摸我一下、我拽你一下，可爱得很。 如梅也很喜欢，“有了孩子在屋里打打闹闹地，这屋里的感觉更温馨些。要不，都是大人，安安静静地倒没意思。” 甚至想着，自己的孩子以后也在这沙发上，爬来爬去、滚来滚去；抱着脚丫子、啃着脚趾头 如梅摸摸几个孩子的头，说：“叫阿姨，我看谁的声儿大，给谁的糖果就多！” 其他大些的孩子便不敢往上爬了，大人们也不让啊。跟如梅到底不过是一面之交，有些人跟如梅都是第一次说话呢。如梅也认不清她们。 如梅来了就是天天跟着江军进城，一大早走了、晚上才回来，在家也是在屋里呆着的时候多些，轻易不出屋的，所以，跟军嫂们其实还很陌生，又是新娘子，屋里啥都是新的，所以，军嫂们都抓住自家的孩子，尽量不往人家新沙发上爬。 听见要给糖吃，孩子们可不怕生，“呼啦”一下跑到如梅跟前，扯着嗓子、比赛一般，大喊“阿姨”，把大人都给逗笑了。 如梅把书桌上的饼干桶打开，把里面的糖还有饼干都抓了不少，给孩子们的小手里都塞得满满地。 看一圈孩子趴在茶几上吃东西，如梅招呼军嫂们，“嫂子们，坐啊，吃糖吃瓜子儿！到我家就当自己家，可不要客气。” 这里面有几个是邻居，丁香跟兰花都在，他们几个的男人，晚上都要过来吃饭的。所以，感觉又不一样。 丁香把妞妞抱了起来，“坐会儿就好，还怕给你尿上了。” 知道如梅这就得准备晚饭，几个人都要给帮忙，如梅摆手，“不用不用，我一个人就行了。家家都有孩子呢，离了大人一会儿都不行。” “我刚来，要不是家里坐不下，都该请嫂子们一顿呢。这样吧，等哪天有空了，趁晌午当家的都不回，我弄点儿菜，咱们一起喝个小酒怎么样？”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桂英也诧异：“如梅，你还学老爷们儿在家搞酒场儿呢？看你家江营长能答应？” 0823 试探 <fontcolor=red> 如梅挑眉，“咱们女人连这点儿自由都没有还行？我有自主权。哈哈，以后你们在家里也争取点儿自主权。别的不说，能在家请小姐妹吃饭喝酒就行。” “以后咱们可以轮流做东、各家聚会。女人孩子一群，今儿个你家、明儿个她家，多热闹！要不，天天吃了饭就是看孩子，多没意思。” 兰花立即说：“俺家又没有好东西给大家吃，可跟你们来往不起。真是难喽。” 其实呢，娱乐跟朋友每个人都需要，关键看跟谁。 如梅笑笑，“只要有志同道合、相谈甚欢的人，其实并不在乎吃好吃坏，关键是得有自己的圈子。” “圈子？”丁香皱眉，立即就理解了，“啊，我知道了，就是一起玩儿的是吧？” 到底是有文化的人，马上就明白了如梅的意思。 丁香自己想明白了，立即对兰花便有些看不上，“君子之交淡如水，哪能光看吃喝！只要关系好、能说得来，只备茶水也能说一上午。” 几个人倒是都赞同这话，纷纷点头，兰花便有些讪讪地。 是啊，这里就数自己家过得穷了。听说，人家给江军的礼节都是五块呢，只有自己家男人给了四块，也不知道真假。 又不好找别人问，要不，本来人家还不知道自家给的少，这么一问，倒暴露了！ 如梅看看时间可不早了，知道今儿个周六呢，虽然不急，但是总不能比人家吃得晚啊。 于是，就开始捅炉子开始做饭。 狗肉砂锅是第一个要坐上的，炖两个小时也该入味儿了。 其他菜都是人来了才炒，所以，炉子就这么一直开着炖狗肉！ 几个女人见如梅开始备菜，有些好奇，“晚上做啥菜？我怎么看着你弄这么多？” 如梅烧好了热水，把该泡发的木耳香菇都要泡发，还有粉条、粉丝啥的，也提前泡软了，到时候好用，成菜也快。 如梅说：“跟晌午差不多也是四个凉菜、六个热菜。都是自己人，不跟领导们一模一样也得差不多，要不，姐妹们该说我跟江军巴结领导了。哈哈哈” 丁香跟兰花都忙说：“哪能呢？” 桂英一边给豆豆喝水一边说：“等会儿我也跟着学学，哪天轮到我请客了，也不丢人。” 丁香一贯要强，一听忙说：“嗯嗯嗯，我也学学，学会了自己家吃着也方便。就是怕没如梅家这么多肉啊、作料啊。弄出来没她做的好吃。” 如梅哗哗地洗菜，“多做就会了。我还说等以后有时间了，多做做练手呢，我看这里比家里请客多多了。这不马上就过年了，是不是大家轮流请客呢？” 桂英忙说：“是的，我家去年也请了两回，都是豆豆爸同级的几个人，别的人咱也不咋来往，再有就是几个老乡。没敢请团长们，怕人家不来、咱也不会做。” 如梅挑眉，“嗯，等以后家里过好了，有好菜也练习了手艺，可以请领导们了再去请也不迟！” 自己是一定要做生意的，得找几个愿意跟着自己的人，平时观察、试探好，要不，急用人的时候乱抓可不行。 0824 都来啦 <fontcolor=red> 几个人就在屋里，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儿，兰花闻不得煤气味儿，赶紧出去了。 丁香抱着妞妞、桂英拉着豆豆，根本干不成活儿，就是跟如梅拉家常呢。 如梅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四个凉菜，说：“你俩夹一筷子尝尝。” 俩人当然不好意思吃，倒是豆豆看见了，哇哇叫着要吃，桂英忙抱着孩子走了，“走走走，不干活儿你还跟着捣乱，看爸爸回来打屁股。” 如梅拦不住，给孩子兜里装了把瓜子儿，“你别让他吃，看卡住了。” 目送娘儿俩走了，丁香也有些坐不住，“我也回家，在这儿帮不上，你还得陪我说话。” 说着，也忙挑着帘子出去了。 如梅见众人都走了，忙洗了手，把砂锅里的肉翻了翻，盖好盖子就开始打扫卫生。 屋里刚才来了不少孩子，糖果纸、瓜子儿皮，弄得哪都是，桌子上、地上、新沙发上都有。凳子也踢翻了两个，兵荒马乱似的。 想想家里以后有了孩子估计也是这阵仗，如梅有些失笑，低头看看小腹、摇摇头，开始做饭。 凉菜四个都是实在货，醋变蛋、油炸花生是一定要有的。然后就是青椒丝儿拌豆腐干儿，最后弄了个辣油猪耳丝儿。 热菜也好办，如梅弄的豆腐不少，大烩菜就是个很好的菜，多炖点儿放到汤盆里，热气腾腾地一大盆，好吃又暖和。 家里的东西很齐全，白菜、粉条、黄豆芽儿、五花猪肉片儿、白豆腐、油炸豆腐都可以放点儿。 其他就都是炒菜了，不是说了要实惠，所以，如梅弄的都是很好吃又便宜的菜。 第一个就是猪大肠炒青椒，这个菜晌午没做，是怕首长们嫌弃 蚂蚁上树也好办，粉丝是刚才泡好了的，弄一点点儿肉沫放进去，做好了就很好吃。配料简单、味道很好，是个名菜呢！ 然后就是木须肉这道菜，猪肉用上两三片儿就好了，不是少嘛；木耳跟鸡蛋多用些，因为家里多！ 香菇就是裹了鸡蛋液粉面水干炸，出锅撒上辣椒面儿，也是很下饭很脆香的一个菜，不过要人上桌了才能做，如梅打算把它放在最后！ 青菜不多，但是也有，炒菠菜加入一个干辣椒丝儿，鲜香好看，桌上的颜色都生动了许多。 芹菜能放，如梅也买了不少。没肉片了，就用芹菜炒个黄豆芽儿也很好吃 反正，林林总总弄了八个热菜，都已经配好盘子了，就等候着男人们过来。 如梅看看，没什么问题了，不慌不忙地把凉菜弄好、放茶几上盖严，一边看着砂锅炖狗肉、一边做炉子便烤火，没啥可干了啊。 眼看着天都黑了，才突然听见外面汽车停车的声音，如梅一个激灵，来了！ 果然，不等如梅站起来就听见外面江军的说笑声：“都给我少吃点儿啊，吃穷了看我明儿个带着媳妇你们家吃去！” 一群男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蒋涛则大步跑过来，“如梅嫂子，客人们都来啦！” 0825 都是自己人 <fontcolor=red> 如梅笑吟吟地挑开帘子走了出来，“哟，都来啦？赶紧进来暖和，我这就炒菜。收藏本站” 一群男人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都剃着平头，夜色朦胧中，说实话如梅一时真分辨不出谁是谁。 有见过的、有没见过的；有年纪三四十的、也有二十出头的，不是喊着“弟妹”就是叫着“嫂子”，如梅也不一个一个打招呼了，让着众人都进了屋，转身就给大家倒茶哪糖果的。 蒋涛蒯着篮子呢，进屋就放下了，“嫂子，这是食堂买的馍。我看得有四十个，营长说大家只管放开肚皮吃，嘿嘿。” 江军笑着招呼大家坐，“新沙发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还挺不错。” 如梅给众人倒了茶，说：“凉菜都好了，我这就炒热菜，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我这边忙得顾不上，江军一个人招呼，怠慢了可多担待啊。” 众人都忙摆手，“嫂子，你忙你的，别管我们，都是自己人，说那些就是外气！” 这里面其实，就马亮、魏东亮如梅知道名字，其他都叫不清名字的。 这里面，桂英的丈夫曹大海、兰花的丈夫汪铁栓都在，江军介绍了，如梅才知道。 蒋涛依然当小厮，给大家弄弄这个、弄弄那个，等江军把盘子拿起来，大家都高兴了，“今天可有口福了！” 魏东亮说：“江营长说了放开肚皮吃馍，我可管不住我的嘴，这菜太好了。还有锅里，炖着的是什么菜，别是猪肉吧？” 蒋涛看见砂锅，眼睛就是一亮，得意洋洋地说：“不是猪肉，我知道是什么菜，可是我不说，急死你！哈哈哈” 魏东亮抬手就要打，“蒋涛你这个小兔崽子，怎么学得跟江营长一样、心眼儿太多。看我哪天抽你！” 如梅听见魏东亮说话，忍不住看过来，见江军笑吟吟地，自己便没有说啥。 这个人到处借钱，这会儿看着可不像债台高筑、愁眉苦脸的人。应该没啥大事儿吧？要不，他只怕连给江军凑份子都要借钱了。 马亮代表众人给如梅敬了酒，看她接着做菜去了，众人这才开始正式宴席。 人多又年轻，也没有啥大领导，大家都放得开。吵吵嚷嚷地，当然比晌午热闹多了，笑闹得人脑仁儿疼。 把炒菜都端上去了，江军拉如梅：“差不多就先过来吃点儿，要不，等会儿都凉了。” “好。”如梅把狗肉砂锅又坐上，把胡萝卜片儿放入，盖上盖，让它自己再咕噜一会儿。 看如梅坐下，众人都抢着给如梅敬酒。 如梅其实有些酒量，但是都被江军给挡了。万一肚子里已经有了呢？听说是会出问题的，但是不好明说，只是拦住自己都喝了。 眼看十几个人都敬过了一轮，如梅起身：“给你们上个好菜！” 蒋涛立即跑了过来，“嫂子，还我来吧。” 如梅也就随他去了，还要炖大烩菜的啊，还没开始呢，不是没有火了嘛。 不过也好做，没有难炖的菜，肉片儿都是熟的，粉条啥的都泡软了。 所以，滚锅大火、咕噜十几二十分钟，入了味儿就好了啊。 0826 乐不可支 <fontcolor=red> 那边桌子上，几个年龄小的嗷嗷叫，已经抢起来了。 “天啊，是狗肉啊。这可是大补的好东西！难得难得！如梅嫂子，你今儿个可是立功了啊！” “你不知道，这群人今天被你家领导给操练得整整二十公里越野，还负重十公斤。可好，终于补回来了！” “嗯嗯嗯，营长教训、嫂子给补，俩人还真是搭档得好呢！哈哈哈” “” 江军含笑把如梅拉过来，“不用看锅就过来吃饭，再不来，我看砂锅里连汤也剩不下。” 蒋涛忙把如梅的碗往跟前推，“嫂子，你趁热吃，这是营长给你夹的一块好肉，你看看，多大！” “你们多吃点儿，我晌午刚吃过。”如梅笑笑，看着众人都吃得热火朝天地，也很高兴，“光看着你们吃，我都高兴。” 也是，自己做的饭菜被大家一抢而空，作为一个厨师，还是有些自豪感地。何况，这些人应该都是江军很亲近的人。 大家把菜盘子都快吃空了，但是也不感觉尴尬，实在是好吃，都是自己人嘛，哈哈！ 一群人吵闹得厉害，如梅看着也喜欢。军人热血，喝个酒也跟打仗一般，非得搞个输赢。 见桌上的菜差不多都没了，如梅起身，“我给你们端菜去。” 众人忙说：“还有？都吃饱了呢。” 说是这么说，等如梅把一大盆儿大烩菜端上来的时候，大家还是又吃了好多。 如梅倒是希望他们都吃干净了，要不，扔了可惜；让自己明儿个早上吃他们的剩菜，作为一个现代人，如梅心里其实有些不大情愿。 所以，如梅极力劝着众人，把大烩菜吃得只剩下汤水了才罢休。 看着满桌空盘子，如梅突然问：“吃得一桌子干净，别是不够吃吧？要不要再炒盘菜？或者，熬点儿米汤解解油腻？” 马亮第一个忙说：“不用了，都吃饱了，撑得不行，再吃可真吃不下了。” 蒋涛连着吃了两顿好的，也忙摆手，“真是吃饱了。” 众人都说“不用不用”，江军看看众人，挑眉，“吃饱了？那就行，别说我家如梅没招待好你们。” 如梅跟蒋涛忙开始收拾空盘子空碗的，擦净了桌子，男人们就是坐着抽烟、喝茶、说话。 外面很冷，所以院子里也没啥人，晕黄的路灯照着一排排平房，如梅正幸福地跟男人一起招待朋友们。 屋里欢声笑语不断，真是高朋满座、贵客盈门啊。 大家也不知道时间，不是没表嘛反正就感觉挺晚了，都谢过小两口，纷纷告辞。 除了魏东亮跟蒋涛，都是在这院里有家的，很快都回家去了。 好在俩人也可以做个伴儿，摇摇晃晃地相互搀扶着回驻地；反正一路都是熟路，俩人也正好可以消消食。 江军其实吃得不多，晌午油水大、又得招呼客人，所以，吃饭变成次要的了。 洗漱完毕，也没出去遛弯儿，直接上床。 如梅不拒绝男人求欢，反而很主动，把江军高兴得乐不可支 0827 公安上门 如梅是这样想滴：“今天自己正式跟众人见过面，部队新生活从明天才真正开始！”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都起得很晚，反正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起早了也没什么事。 等到外面孩子们都已经大呼小叫的开始疯跑着玩儿了，俩人才慢吞吞的洗漱起。 干脆连早饭也没有吃，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就直接开始准备做午饭了。只有两个人吃饭，如梅很大方的挣了米饭。 江军想着以前在乡下里曾经说过“进了城、两个人顿顿吃米饭”现在看着白花花的米饭，江军很兴奋的对如梅说：“看看我实现了对你的诺言，现在我们吃上了白米饭。” 如梅点头，“是的，咱们两个人怎么都好办，也吃不了多少。别的不说，先把体保养好了，这是革命的本钱呢。” 两个人正在屋里吃饭，就听见外面当当地有人敲门，说：“江营长，外面有公安打听上次菜市场抓贼的事儿。” 江军把碗筷放下，赶紧走了出来。 见派出所的两个人过来了，如梅忙招呼俩人进来，说：“怎么大周末的过来工作？” 人家说：“是这样的，你们上一次抓了个小偷，他现在交待了很多事，我们考虑可能是一个犯罪集团。” “然后呢，需要你来做个证。其实也是来给你报个信儿，要给你送感谢信。解放军同志见义勇为，帮了我们的大忙。” 江军摇头，“不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军人见了小偷能不抓？当时他偷的还是我们院里的军嫂的钱包，我肯定不会放过他。” “至于后面抓住了一个团伙，那也是意外的惊喜，都是你们的功劳，我这里没有什么好表功的。也不用写什么感谢信。军民一家亲，这些都是我们分内的事。” 正说着，外边丁香抱着孩子进来了，不等说话，一会儿马亮也跟着过来了，说：“我听见他们打听见义勇为的军人呢，把这个事早都告诉他们了。” 丁香本来就是嘴快，那天回到家之后就把上次菜市场碰见小偷、江军抓贼的事儿说给了院里的人。 还告诉他们说，以后进城买东西、去菜市场可得小心点儿，其实公交车上的小偷也可多。 这个事在院子里早就已经传开了，现在看派出所的人过来调查这个事，大家都很兴奋，围在江军家门口说说笑笑的。 江军把事讲了，说：“丁香是当事人之一，让她给你们细说吧。” 丁香也把事给说了说，俩公安也很高兴，“没想到事这么顺利，来时候还怕找不到人呢。” 所以说这个事很快就算结束了，两个派出所的人员得到了一手资料，让两个人分别签字，高高兴兴的回去了。 临走说还说：“我们会给你们发锦旗的，等着吧，江营长。” 众人目送派出所的两位同志离开大院，都在后面议论纷纷，说：“你看，江营长的命就是好。出一趟门儿，带老婆买个菜，都能抓个贼，到处都能立功，谁能比得上他呀？” 0828 辩解 “是啊，江营长又立功了。你看看人家，休个假、逛个街都能立功。听听，公安还要给他写感谢信、送锦旗呢！” “咱们这些男人可好，天天在战场上训练，冒着生命危险，想立个功多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些好事儿都让他给碰上了。” 桂英刚好听见了，有些不高兴说：“看你说的，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吓坏了，妞妞吓得哭得嗓子都直了腔！” “要不是江营长在，丁香的钱包都被小偷儿摸了去，还说买什么呀豆腐的，啥也别想了！还不得气死！” “他也不是说每次去都抓个贼。跟如梅进城那么多趟，怎么就没见抓过谁？就这一次还让你们说！” “那小偷也是看我们都是女人、又穿得比别人好些，想着俺几个有钱，才趁着我们不注意下的黑手！” “别说是江营长，谁看见了不得打他？江军抓贼是应该的，别说是偷丁香的东西，偷别人的东西，他看见了也要抓！” “要不，军人当了是干什么的啊？你们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那你的意思是，你家男人以后见了贼不抓？白穿一军装！” 桂英平时不是厉害的人，这会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有戚戚。 听一群女人在那胡说八道，诋毁江军，心里有气，忍不住就发了一通火。 几个军嫂能不知道自己说得不对？其实也是心里嫉妒。 此时见桂英向着江军说话，当然不好再说啥。要不，嚷嚷起来，让江军听见了多不好。 大家都忙说：“咱不是在这说闲话吗？可没有诋毁江营长的意思。他做这些见义勇为的事儿，是给军人争脸、也是给咱们军嫂们争光呢。” “我们就是在这感慨了一句，也没说他啥不好听的。桂英，知道你跟如梅关系好、两家走得近，你可不许乱学话，到时候看如梅还记恨我们。” 桂英翻了个白眼儿，“谁给别人学话了？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想给她学话，还在这给你们说半天？任凭你们怎么胡说八道，早晚传到如梅耳朵里。” “看她是个好惹的？别看着他她笑迷乎乎的小姑娘一般，其实我看呀，最有心劲儿的就是她了。以后咱这院里住着的人，哪个也没她厉害！” 这话说得有些过分了，有个军嫂就不大高兴，“桂英，你可真是的。不就是跟着如梅去了一趟城里，现在可是啥都向着她，把咱们这些人都踩到脚下。” 另一个说：“俺几个可没想着谁厉害谁不厉害，都是军嫂，姐妹一般的人，哪里说得到这些？桂英，知道你跟如梅好，咱们几个可是多少年的老关系了，犯不着为个刚来的倒伤了和气。” 还有一个也忙接话：“就是啊，等过了年，人家两口说不定就搬到前排去住了。平时咱们这后排人家都没空来，不去打水都见不着人家的面儿！” 桂英当然也听说了江军年后可能提拔副团的事儿，说：“以后的事谁管他？我不管那么多，我只看眼下！” 0829 出行 “你们这样说他，我听着就是不痛快，我当时就在跟前！你们要是看见了就知道了，当时菜场的人都围着那小偷打。” “你们没听见吗？刚才俩公安还说，因为抓住这个小偷、就抓住一个犯罪团伙呢。以后呀，市场上都多干净？大家买个菜、逛个街也心里安静。” 几个人见桂英这么向着如梅两口子，都不好再说啥，又胡扯了几句便都散了，该做中午饭了呀。 如梅跟江军自然是不用再做午饭的了，俩公安走了以后俩人把饭菜吃完、洗刷完毕，就算午饭吃过了。 在家无事，昨儿开来的吉普车还在，江军便问：“要不要出去转转？有车去哪都方便。” 如梅想了想，问：“能上山吗？” 江军点头，“能是能，就是上山没有正经路，颠簸得厉害。我倒是能开，就说怕你晕车受不了，还是去市区哪里转转为好。” “要是想进山，下个星期天不下雪，我陪你爬山去。提前准备好吃的、在山里烧烤，我的拿手菜，怎么样？今天别去了。” 如梅是个很识劝的人，立即同意，“好，那就往好路上走。市里有好玩儿的地方吗？不是百货大楼也不是公园，就是那种纯消遣的地方，景点之类的，咱们旅游去！” 江军想了想，“云州是个省城，其实有几个古迹。不过，都是破败不堪的，没啥意思。云翠山后头倒有个水库，要不，咱俩钓鱼去？” 如梅一下子就高兴了，“这个好，我还这没有钓过鱼呐。不过，你有鱼竿儿吗？” 江军闷笑，“没有就不能去了？就地取材，过过野人的生活，走吧，你男人我别的不敢说，野外生存的能力天下第一！”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吹牛！” 江军开始换衣裳、收拾东西，“到地方就知道了，吹牛不吹牛的你自己判断。我说了你还不信，哼！” 俩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地收拾好东西，换了衣裳鞋子，端着水盆、馒头，拿着绳子啥的就出了房门。 几个孩子正在吉普车上爬上爬下的，见俩人出来了，忙喊：“叔叔好、阿姨好。” 如梅摸摸孩子的头，“怎么不回家吃饭？还是都已经吃过了？” 有个孩子就大声说：“我妈还没叫我，我就在这玩儿。” 几个小萝卜头嘻嘻哈哈地过来看闹，见俩人端着盆往车上放，问：“你们端着盆去干什么？是要去端水吗？” 江军摇头，说：“叔叔带阿姨后头水库钓鱼去，在家等着，回来给你们逮大鱼啊。” 几个孩子一听，“嗷”地一声往车上爬，“我去，我要去钓鱼！” 江军无语了，一个一个拽下来，“水库那边危险，在院里好好玩儿啊，为了给你们捉老鳖玩儿啊。” 孩子们一听，大声喊起来，“我去，我去逮老鳖！” 如梅哭笑不得，看着一群孩子有些头疼。 都是江军这男人惹的祸，要不，孩子们能知道干啥去？这下好了，都要跟着呢。 0830 还是如梅会做人 自己可不敢担这责任，小孩子是最喜欢水的，万一有个好歹的，自己可是受不了。 要是去，就得带着大人去。太多了也坐不下，但是怎么也得带个大人，谁去好呢？ 正犯难，家长们都出来了，“这是干啥呢？大呼小叫地，嗷嗷叫着是要跟着去干啥？” 江军说：“我俩说去后头水库玩儿呢，这群猴崽子可沾住我了。谁家的谁抱走，跟着去的要打屁股啊。” 如梅忙说：“算了，看看能坐下几个，都跟着去吧。要不，光咱俩也没意思。嫂子们，看谁愿意跟着去？” “我们不去。”众人都笑，“带着这群熊孩子，你俩还能钓成鱼？有个鱼也吓跑了。” 如梅却说：“没关系，本就是出来玩儿的，在家也没啥意思。都去吧，谁想去的，只要能坐下都跟着。” 说实在的，公家的吉普车，自己跟江军又没啥权利不让人家坐，不如都去。 自己跟江军一辈子长着呢，不在乎这一次带着一群电灯泡！ 家属们当然高兴，看看吧，还是如梅会做人！ 桂英家的豆豆跟如梅熟识些，上去就抱着如梅的腿，“阿姨阿姨，我去！” 桂英在屋做饭呢，豆豆爸爸曹大海上去一把把豆豆抱了起来，“咱家还没有吃饭，咱不去。” 豆豆小嘴一瘪一瘪，眼看着就要哭，把如梅心疼地不行，忙接过来抱着，“阿姨带豆豆去哈，哭了就不是男子汉，看妞妞笑话你呢！” 豆豆眨眨眼，忙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几个大人看着都笑了起来。 曹大海只得说：“咱先回家吃口饭，要不，饿肚子可钓不到鱼。” 豆豆立即扑到曹大海怀里，“吃饭饭。” 曹大海说：“等我们一会儿啊，十分钟就出来。” 如梅忙说：“不急不急，出去玩儿呢，先给孩子喂饱饭了再出来。” 其他孩子一看豆豆可以去，“嗷嗷”叫地就往车上爬，“我吃过了！” “我也吃过了，我也去！” 一会儿爬进来五六个孩子，江军无语了，“这群兔崽子，算了，都给我乖乖坐好了。趁着他们没出来，咱这就走。” 如梅也说：“嗯，先送走一波，回来再接他们。不远吧？” 江军说：“二十分钟能打个来回。”说着，冲几个军嫂说：“我们先走了，一会儿再来接他们。” 众人其实也都放心。 部队上的孩子就是不能娇惯，交给他俩还能不放心？也没人说回家给孩子拿帽子围巾的，凡是吃过饭的，爬上车子都跟着走了。 几个没吃饭的孩子，眼泪汪汪地被大人拉回家吃饭，“吃得饱饱得、好去钓鱼啊。” 水库就在山后面，有一条公路可以绕过去。路上没人没车，江军技术好、开得快，果然，不过十几分钟就开到了！ 把如梅跟孩子们放下，一打方向盘立即就回去了。 如梅跟个幼儿园老师似的，招呼着一群小萝卜头，来到水库边儿。 如梅看着地势，挑选了几个位置朝阳、背风又平坦的地方，安排好孩子们在这玩儿。 0831 都来了 如梅仔细交待“不许离水太近了，要是谁不听话，咱们以后都不跟他玩儿。记住了吗” 小孩子们只要离开父母，都是很听别人的话，所以，如梅一说，孩子们齐声说“记住了” 如梅把馒头啥的拿出来，一个孩子分了一块，说“掰成小块儿，等会儿做鱼饵” 不等孩子们收拾好手里的东西，就听见一阵汽车轰鸣，江军竟然已经回来啦 一群孩子跑了出来，嗷嗷叫着冲着如梅喊“阿姨如梅阿姨” 然后就是曹大海抱着豆豆跟了出来，还有一个军嫂好像是住在东头、叫金妹的，也拉着自己闺女跟了过来。 这下闹了，大院里的孩子来了一小半，得有十几个。 如梅跟仨人打罢招呼，一商量，江军吹哨子，把孩子们聚齐起来，“按照大小个儿排排站哈” 如梅笑眯眯地站在前边，说“我来点个数儿，豆豆最小，就站在最后。嗯，我看看，12311个孩子。好了，大的带着小的，不许乱跑，解散” 四个大人，十一个孩子，平均一人看三个，还行。 如梅放松了，第一回带孩子，一下子就是十几个，八个都是男孩子还真是要人命 四个大人给孩子们找棍子、绑绳子、拴瓶子、张网子弄了好大会儿才弄好。 必须得保证每个孩子手里有个钓杆儿不是要不，谁都不愿意啊，晚给一会儿都要急得嗷嗷叫 如梅真是哭笑不得，跟金妹抱怨，“嫂子，你看看，我都后悔了带这么多孩子过来，多大责任啊。我没看过孩子，嫂子你可得多注意点儿。” 金妹正给自己闺女丽丽往钓钩上拴鱼饵，听如梅拜托自己，忙说“知道知道。你愿意带孩子们出来，大家伙儿不知道多高兴呢。” “我既然来了，就得帮忙看着点儿，可不是光盯俺丽丽一个孩子。你放心吧，没事儿” 江军正在那掰钓钩，其实就是曲别针儿做的啦，哪有专业的钓钩呢本就是临时起意过来玩儿的，所以，啥都是最原始的。 如梅自我安慰道“钓不到鱼不要紧，关键是出来玩儿了一天，跟大家一起高高兴兴地，这才是最重要滴” 其实，大人们在家也是无聊。这不，缠人的孩子走了没多久，大人们就开始无聊了。 没活儿可干，说来说去都是棉子话，没意思啊。 于是，有人建议说“不让咱们也去水库走着也没多大会儿，天天家里坐着纳鞋底子，真是够了。” 桂英挑头儿，一群女人、几个军人，果然嘻嘻哈哈地出了院子，顺着路找到水库来了。 江军几个正忙着呐，突然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说笑着往这边过来了，都好奇看过去。 江军耳朵灵、眼神好，转头看了一眼，嘀咕了句“这群人还真是会凑趣，就不能多等一会儿” 如梅也看见了桂英，闷笑，“可见大家都是多无聊啊” 不由得暗暗挑眉，看看吧，说出来玩儿就都跟着，没事儿干的子还真是不好过。 要是给军嫂们都找到事儿干，到时候只怕喊她们出来玩儿，她们忙得也顾不上呢 0832 如梅的关心 这种野外聚会、组团郊游的事儿，最能加深人与人之间的感、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何况还有天真可的孩子们做润滑剂！ 有军人有家属、有孩子有大人，大家说说笑笑，感融洽速度真是一千里如旋风！ 这个效果，其实就是江军跟如梅也没有想到，算是个意外之喜吧。 本来，江军不喜欢这些电灯泡打扰自己跟如梅的二人世界，不过子豪爽，很快就跟大家谈笑风生、相处融洽了。 如梅更不消说，很迫切地想要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这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家呢！所以，照顾孩子们十分尽心。 家长在的还好些，家长没来的几个孩子，如梅简直就是手把手地教他们，一时半刻也不离开他们边。 人多又有孩子，吵吵嚷嚷地；鱼也贼精，看着一群一群的小野鱼在你面前游来游去，就是不上钩！ 哎，到天黑也没见钓上来几条，鱼饵倒是被它们吃光光了，只能打道回府！ 有几条倒霉的被钓上来，都是小得没个巴掌大，短的就是手指头长短。 大人们感觉很遗憾，不过，孩子们都兴奋得不行！ 一个个跳着脚嚷嚷，“爸爸、爸爸，我明天还来！” “妈妈，下回给我弄个馍，我要钓个大的！” “罐头瓶子搬鱼比钓得快！爸，回家给我拴个大瓶子！” “啥呀，还是网兜厉害。叔叔们们手快，咱们小，手没劲儿！” “” 大人们收拾东西，孩子们围着盆、掂着罐子，叽叽喳喳地上了岸。 一天高高兴兴地，没有任何闪失，玩过瘾了也跟大家联络了感，真不错！ 如梅松了口气，见几个孩子鼻涕流出来，忙用自己的新手绢给擦。 一个男孩子的袖子湿了，如梅忙给挽起来，和颜悦色地说：“下回别用手抓。” 几个军嫂都很感动，说：“如梅，你可真好！看看，对人家的孩子跟自己亲生的一样！” “孩子调皮呢。”金妹说：“这算啥？没一脚跳水里就是好的了，等你家生了孩子就知道了。” 江军看过来，可惜如梅正跟孩子说话，没看见他！ 眼看着天擦黑了，水边风凉得很，江军大声招呼：“猴崽子们，上车了！上车了！” 桂英两口子都来了，豆豆不愿意上，让桂英抱着。 如梅看了看，说：“干脆还按照来时候吧，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去，都走着太慢了。” 于是，还分两波把孩子们送回家，几个大人说说笑笑、慢慢走回大院。 孩子们回来了，大院里突然就闹起来，没去的孩子看着鱼，羡慕嫉妒恨啊。 也有大人不高兴的，自己家孩子没去啊。 “两口子张扬得，明明就是公家的车，自己开着落人。一下午，一个大院的人都让那两口子收了！” “就是，坐一趟车得了多大便宜似的，那两口子也不知道给他们吃了啥药，个个喜得吃了豆儿一般。” “大院里本来好好的，他两口来了，啥都乱了，一个个都往他俩跟前凑。反正我是不会去巴结他俩！” 0833 告密者 立即就有人反对，说：“也不能这么说，谁都有开心的时候也有不高兴的时候。这么说，就是让人不高兴呢，你家的孩子不去，别以为别人家的孩子也都该不去。” “就是啊，既然是公家的车，谁都能坐。这回我们坐了，下回你们也能去啊。是你们自己不愿意去，现在又这么说话，真是没意思。” “算了算了，也没啥都是一个院子里的战友，咱们可别胡闹啥矛盾。小孩子玩儿呢，有个多大的事儿？去不去的都不当紧。” 几个人说着话，便都散了。如梅忙着给大家交待孩子呢，根本没听到这边的话，但是第二天，就有人把话学了过来。 “如梅，你看看，咱几个昨天出去玩儿一会儿，院里还有人不高兴。说你家领导用公家的车了啥的，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就是，还有几个说你俩在院里收买人心，凡事去的就是巴结你家。你看，这话说的，让我听着都寒心。以后你俩弄啥都得多思量，要不，就是落埋怨。” 如梅还不知道有这事儿呢，“我的天，我俩好心好意地带大家吃饭，坐车的都不是咱的人？闲着也是闲着，开车出去坐的不是咱家的人？” “这谁啊吃饱撑得，嚼舌头、翻瞎话，让人不痛快呢。给我说是谁，我这就找她去。别说你们能不能忍，我可不能忍。这话说的就是气人呢。” “说什么？一个院子的人都巴结俺家，我俩有啥可巴结的？前边团长政委的多呢，咋也轮不到俺家。这话说了就是让领导们心里膈应！” 俩军嫂忙劝，说：“别跟她们一般见识，都是在家闲着无聊嚼舌头呢。我看都是闲的，当是我都气得不轻，你看好心当个驴肝肺，以后谁还敢弄这！” “就是啊，用个车也费不了一瓢油，这么几里路。部队里还给大家伙儿送煤送菜呢，都是咱院儿的人，用个车也值当拿出来说！” 如梅看着一排排平房，心里有些烦。 看看吧，本来高高兴兴地事儿，非得弄不痛快不行！要说呢，享受的都是军人、家属跟子弟，一个外人没有。不过就是有人享受了、有人没享受罢了，多个点儿事儿，真是不值得提出来的话，反而就是被人在院里说道了，还被人给传到自己耳朵里，你说让谁能不生气？ 如梅压住心里的火儿，说：“两位嫂子，你俩提醒得对。我年轻、江军也是第一回正在这住，有啥事儿了，我不知道的，嫂子们可要给我提个醒儿！” 两位军嫂忙说：“俺俩也是气不过，当时就给她几个怼起来了。以后再敢提，我俩还不能不吭声随便她们说。” “我看，下回带着她们，她们就闭嘴了。听说，那几个都是跟咱们不一势的人，男人们在工作上别扭。” 如梅挑眉，没说话，脑子里却想着事儿呢。 什么时候都有派系、每个单位都有小团伙，上级再三令五申、明令止，却是始终存在的。 0834 我就爱嚣张 从上到下、从男人到女人、从大人到孩子，没有不搞这个的。狂沙文学网不是这个群、就是那个群，真正孤独的人都死了 其实，这就是动物的原始本能，抱团力量大、猎的食物多，才能活得更好！ 那么，好吧，自己不是正要找人呢？ 以后不跟着自己的人，也就不是自己这个圈子里的人，自然也别想得什么好处。 我不打压你，只袖手不管总可以吧？我不收拾你，有好处不给你总可以吧？我不反击你，求上门来赶出去总可以吧？ 对于眼前这两个过来告密的军嫂，如梅其实也不是十分喜欢。 “来说是非事、必是是非人”，她们今天能来自己面前说别人、就能在别人面前说自己。 所以，如梅在俩人面前也没多说，只是提点了俩人几句。 “多谢两位嫂子关心我，我也是一时昏了头，戳着俺家领导带我出去玩儿。是我年轻不懂事，以后只怕不敢了。” “既然两位嫂子好心，不说那些人是谁，我也不找了。请两位嫂子给那几个吃饱撑着、嘴巴嚼蛆的传个信儿。” “我别的本事没有，记仇报仇可是杠杠的。别说我不容人，以后她们就知道了，我就嚣张！” 两位军嫂听如梅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说：“说啥呢？都是一个院里住着，五湖四海来的，不是说了？都是兄弟！” “男人们是战友，咱们就是姐妹。为了一点儿小小不然的事儿，值当生气？别说啥记仇报仇的话，看让人家笑话。” 如梅笑笑，“嗯，我知道了，嫂子们聊吧，我得赶紧提水去了。等挣钱了，在门口打个井，天天跑多远洗衣裳、提水，真是够了！” 说完，提着水桶、端着衣裳，大步流星地往前排去了。 两个军嫂有些面面相觑，看着如梅的背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还真有点儿脾气。听听这话说的，还要在门口打井？ 如梅快步来到前排，看见几个军嫂带着孩子在门口玩儿。 这边的都是团级干部，孩子大多上学、上班了，但是也有几个五六岁的。 说实话，过来提水的人很多，大家其实也不怎么在意的。 但是如梅过来这边洗衣裳，就是要观察些事儿，见有人在这边，立即亲亲地跟众人打招呼。 “嫂子们好，在这说话呢。我是后排江军家的，嫂子们叫我如梅吧。以前见面好，从今以后就熟识了。” 其实，这里的人再多，也还是那几些人。猛地过来个生面孔，还是很好被记住的。 况且，如梅漂亮，又是新媳妇。这几天买东买西，被大家传的沸沸扬扬；昨儿两场宴席，更是把大院里的人都给镇住了。谁还不知道江军家的如梅？ 有几个不熟悉也就算了，其实，大多数的人都是见过如梅一回半回的。 何况，女人们没事儿就传个闲话，前后不过隔着一排平房，能挡住多少事儿？ 几个人震惊过后都忙打招呼，“如梅啊，过来洗衣裳呢，水可凉。” ps: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哈哈。 0835 夫人外交 <fontcolor=red> 如梅笑笑，“不怕，俺家领导还说要烧热水啥的，我看倒是没事儿。井水不凉，一趟趟地提水倒是怪烦的，干脆就端过来洗了。” 几个人年龄稍长些，看着如梅小丫头长得漂漂亮亮、嘴巴甜甜的，也都挺喜欢的，都说：“你家江营长心疼你，你不知道享福？” “就是啊，小夫妻相互体谅，多好。我们家那口子，年轻的时候都不知道心疼人。现在的小年轻儿多好！” “他俩新婚，更是甜得很，谁也羡慕不来呢。” 如梅一边往上吊水一边笑着说：“其实呢，我也是想过来跟嫂子们说说话，前排我来得少，想跟嫂子们多亲近亲近。” “嫂子们比我大几岁，说话做事儿有经验、明事理，不管什么，我听了都是学习，可别不舍得教我啊！”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你听听如梅这嘴，来时候可是抹了蜜糖了？愣是要甜死个儿人呢！” 小孩子们便如梅打水，哗啦都跑过来要搅辘轳，“阿姨，我们帮你。” 如梅忙一手一个拉住，“乖哈，不敢乱动，这里又滑又危险。阿姨这里有糖，谁第一个离开井台，我就给他两块糖，跑得慢的只给一块哦。” 一个小姑娘立即听话地跑了，“阿姨，我不到井边去，危险！”其他孩子也忙都跑了。 如梅笑笑，走过去把糖给了小姑娘两块，其他三个小孩一人一块，“看看，阿姨说到做到，孩子们也要说话算话。” 如梅摸摸孩子们的头，和颜悦色地说：“爸爸是军人、孩子也是战士。遵守命令啊。” 一群孩子答应着一边儿玩去了。 几个军嫂都过来，围着如梅说：“哎呦，看你多厉害，一块糖就让孩子们乖乖的，我们天天在这盯着都看不住。” 如梅笑笑，“光靠别人盯着怎么行，人啊，得学会自律。孩子们小，就得教给他们，我自小都是自己管自己。” 孤儿院里长大的，指望谁会帮你？不自己管理好自己，呵呵呵，那可就惨了。 军嫂们都好奇，随机都恍然大悟，“也是，乡下家家户户都孩子多，大人们忙得哪有功夫管孩子？都是野跑着长大的。” 如梅也不辩解，一边洗衣裳一边跟几个军嫂说话。 女人们都是手里拿着针线活儿，有纳鞋底子的、有织毛衣毛裤的、有给孩子缝衣裳的总归没有一个闲人。 所以说，人啊，都是勤快的。要不，好好的双手双脚，倒要闲出毛病来。 这几个军嫂都是年纪偏大的人了，最年轻的这个看起来也有三十五岁了。其他的几个都是四十左右的中年妇女，身体倒还看着健壮。 也是，军人不到三四十岁很难混到团级的，媳妇们自然也是这个年纪。 所以，江军年后要是能提团级，真是最年轻的了。就是不知道真假，任命书不正式下来，谁也保不准会出啥问题。 江军在部队没靠山、不投机，除了卖命立功，实在是没有第二个提拔的渠道。 乡下人想混个模样，不容易着呐！如梅一边洗衣裳一边转着心思，夫人外交其实重要得很 0836 女人要自强 <fontcolor=red> 要说以后出去干生意，这几个大嫂倒是比后排的几个更适合些。他们的孩子大了啊，都可以离手了。 上学了以后，这些女人就都闲下来了。后排的都还不行，孩子小、根本离不开人，家里没人照应，她们就出不来。 所以，真要雇人招人，前排的倒还更方便些。 再说了，她们男人是团级副团级，以后跟江军和自己的身份更配些。 倒不是如梅看不起人，说实在的，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真的很难混到一起的。不是你顾忌他、就是他顾忌你。 想到这里，如梅便有意识地往上扯。不得先探探人家的口风？说不定人家还嫌干生意丢人呢！ “嫂子们，你们天天在家都忙啥呢？” 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嫂说：“就是三顿饭，洗洗衣裳、拖拖地，隔两天赶一次会，就这。对了，明儿个丁家寨又逢会了，你们几个赶会去不？如梅也去吧。” 几个人都点头，“买不买的也转转，天天在这院里坐着，憋死个人。” 如梅挑眉，“嗯，也是。我来了这么多天，还一次没去过呢。叫个什么村子？丁家寨是吧？” 一个胖胖的三十多岁的军嫂点头，“嗯，离大院也有五里路，有个庄就叫丁家寨子，听说姓丁的倒不多，也不知道为啥叫个丁家寨子。” 旁边一个白白低个子军嫂接话，“我倒是听说，以前庄上有家大地主姓丁，把庄子改了名儿了。这不，这几年一家子让收拾得不轻。” 如梅适时插话转移了话题，“哦，这样啊。我倒还真是第一回听说。庄子大不？会上的人多不？咱想买的东西都有吗？” 几个都说：“就那样，跟市里不能比，这里是山区，产出没有平原多。会上倒是有些稀罕物件儿，山里来的，有回就看见人在那卖野兔子，说是山上打的。” 如梅很有兴致，“明儿个赶会去，我还想看看能不能碰上啥稀罕物件儿，见了一定买来。要不，倒可惜了。” 四十多岁的军嫂说：“稀罕物件儿都要得贵，有些也不大中用。上回碰见卖木耳的，好几毛一斤，快赶上肉了，我都没舍得买。” 几个人都点头，“嗯嗯嗯，就是，那东西也不见得多好吃。咱几个哪天没事儿，弄截子木头扔东头儿，自己就长出木耳来，谁稀罕他卖好几毛！” 如梅见中用说到正题，笑笑，“哟，嫂子们都是有钱人，在我面前说这个贵那个舍不得，是故意气我呢吧！” 白白的军嫂就说：“哎呦，你这才是瞎说呢，谁不知道你家买了好多好东西，听说都是老贵的家具。比我们几个都有钱着呢，还在你几个嫂子跟前叫穷，真是该打！” 如梅笑，“我那都是娘家的陪嫁，可不是我的啥本事。要说家里想要过得好，还得自己有本事才行。娘家能指望得上？千里遥远地，说句话都难！” 几个女人都点头，“那是，老话早就说了‘爹有娘有、都不如自己有。’咱可不就是靠着男人们，一个月挣得够一家吃喝就行，别全国多少家都强。” 如梅摇头，“女人还得靠自己！” 0837 请入坑 <fontcolor=red> 大家都奇怪地看过来，“女人们能干个啥？在家还能种地养鸡的，现在可好，啥也不用干了，倒省得晒黑喽。” “你们看看，我来了几年，啥没变，倒是脸捂得雪白！哈哈哈回老家见了家里人，都说我白了胖了！这就是咱的福气。” 如梅起身把脏水泼了，一边摇辘轳一边说：“嫂子们说的没错，咱们跟乡下女人比，是有福气得多了。不用干活儿、男人能挣，军嫂名声也好听。” “就是老是这么没事儿干我可受不了，那天我还给俺家江营长说，我得找个事儿干干，摆小摊儿也行啊，反正不能就这么在家这里给他洗衣服拖地。” “他还说我不知道享福。不过呢，我软磨硬泡地，他说不管了、随便我折腾。哈哈哈以后我哪天挣大钱了，嫂子们可不要吃惊啊。”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果然都吃了一惊，“你打算干啥？给嫂子们说说听听。” “真要能挣几个钱儿，倒是个好事儿。怎么也比天天在家闲着强，我都闲的烦了” “就是不知道，政策允许不？这会子干什么都管得严得很。再说了，咱们是军属，万一影响男人进步呢？” 如梅坐下，一边搓衣裳一边说：“我也不知道呢。要不，你们问问家里领导？他们肯定比俺家那口子知道得多。” “我想着，家属们小打小闹地弄个零花钱儿，还能有多大事儿？政策不允许，咱就不干了呗，又饿不着。” 四十多岁的军嫂忙点头，说：“不值当为了三块五块钱，倒把男人折腾得回家种地，那可就事儿大了啊。” 众人都点头，“那是那是。” 如梅挑眉，“嗯，我也是这么想。我娘家开砖窑、养兔子也挣了不少钱。起初也是不敢干，问了大队里也没人说个啥。这不，跟大队里签了字、交了钱，不就开厂了？” “别的不说，单说一家子吃饱饭、住上砖瓦房，就值当折腾一回。哪怕这就不让干了，这一两年俺家的好日子也过罢了。” 白白的军嫂忙问：“那可是人家不让干了？” 如梅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大队书记跟队长现在可看重我们家了。队里有大事儿、坐宴席，都喊着我父亲跟他们一个桌。连我大哥在庄上，也很能说得上话了。” “跟着俺家干活儿的好几家，在庄上也过得好，几家合起来，谁还敢小瞧喽？以前欺负过我们的家户，现在都夹着尾巴、老实得很！” “俺家又不剥削人、又不苛待人，按时按点儿地给大家发工钱。雇的小工也给得多，给得及时。全庄上都念俺家的好，连大队书记跟队长都向着俺家。” “所以说，领着人吃饱饭、住好屋，就是带着大家过好日子，谁会说个啥？俺家又不是黑心的地主、资本家，要打倒，跟国家军队一样为人民服务呢！” 汗，不说这些，怎么能打消她们的后顾之忧？否则，她们也不会在领导耳边吹枕头风。哈哈哈 0838 打预防针 <fontcolor=red> 倒不是现在就要干啥，说实话，到现在如梅也没有想好到底该干啥。真是急死人了 女人们居家过日子，没有比她们更知道钱管用的了。男人们都是甩手掌柜，部队管吃管穿，花不到啥钱。对钱甚至还可能认为“俗”！ 如梅可不想，自己的生意还没有干起来呢，就被几个上级领导给干掉了。 所谓“堡垒要从内部攻破”，所以，如梅未雨绸缪，先给这几位团长夫人打个预防针，让她们回家在男人面前吹吹风！ 以后也好说话啊。 今天是不指望有别的啥收获，只要这几个让上心，把话传到，自己今天的任务就完成了！ 看着几个人的表情，显然是没有当成耳旁风，如梅暗暗点头。行了，目的达到，可以走了。 如梅把衣服拧好，端着盆走了，“晾好了衣裳再来打水，回家收拾收拾就该做晌午饭了，可真是快得很。” “可不是。”几个军嫂看着如梅端着盆，袅袅婷婷地走了，都在身后议论，“怪不得有钱，娘家干大生意呢。” “嗯，前几天听后排的几个传，还以为是瞎说的。看来是真的！” “对了，你们听说了嘛，她还给江军定了块手表呢。提货单就在家里，俩月就能戴手腕上！” “真的假的？当初俺家领导弄快手表，都攒了一年多工资、一年多工业券，她才来几天啊，就给男人买手表？” “我的天爷，你听她说的意思，也要在这干生意呢。还真是个生意精！也不知道能挣钱不！” “也挣不了几个钱儿吧？她不是说要去摆小摊儿？买个瓜果李桃地，累死个人也挣不了几个钱儿。” “哎，别说了，她回来提水了。” 几个人笑吟吟地看着如梅去而复返，“嫂子们，该做饭了，要我给你们提水不？” 军嫂们都摆手，“不用不用，你赶紧回家忙着吧，我们也该进屋做饭了。” 如梅搅了辘轳、提了满满一桶水，慢慢地走了。 几个人也不再说话，看看时间，真该做午饭了呢。 如梅提着一桶水，实在有些费劲，还是挑水方便些，看着人家都走的很轻松的样子，可惜自己不会。 好在，晌午江军不回来，自己一个人凑合吃吃算了。 如梅把面和上了，以后固定在晌午蒸馍，不是没事儿嘛，一个人的饭，简直都不值当开火。 晚上江军回来了，有馍，熬点儿汤、炒俩菜就好了，快。要不，现弄馍就慢多了。 家里的面有好几种，如梅都挺爱吃，粮食本上有这些东西，就都领来了。 现代人吃得精细，损失了好多营养，粗粮是该多补充些。这里老是吃粗粮，够够的了。如梅还行，会做啊，花样儿玩儿出来，啥面都能拍上用场！ 下午没事儿，好好睡了一觉。 又累又没事儿、天还冷，不在被窝里躺着，实在也没事儿干啊， 醒来也不知道几点了，外面雾沉沉的，阴风呼啸。 如梅打着哈欠起床，来到堂屋，擦擦玻璃上的雾气，突然看见空中洋洋洒洒地荡着雪花，下雪了！ 0839 莫名的哀伤 大院里安安静静地，只有cāo)场那边隐隐约约地、传来孩子们大呼小叫的声音，估计是在那边玩儿雪呢。 如梅笑笑，转把炉子看看。见好好的，换个块新煤球，上面盖严实了、底下炉门半开烧着，等会儿做饭炉火正旺。 把上面大铝壶里的水倒出来，洗洗手脸，回卧室对着衣柜里的镜子细细地抹雪花膏。 把头发也梳起马尾，围上围巾、穿上棉大衣、换上皮棉鞋，出了屋子。 大院里的地是土地面，平的；没有青砖铺地的小道，更没有水泥地面的路，不过，人多，倒是踩得很硬实。 如梅站直了子，转头看向四周的大山，雾沉沉的雪雾中，云翠山起伏连绵、神秘静谧。 如梅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心里有些堵。 苍茫大地间、万丈红尘中，好像只有孤寂的自己。 父母兄嫂、遥不可及；前世今生、如梦如幻自己是谁？谁是自己？ 真真假假、懵懵懂懂，来到这世间，一晃就要三年了。 以后自己的路该如何走？会不会一辈子和谐幸福？都是未知数。 如梅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小小的疤痕已经摸不到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鬼了，自己的阳眼好像退化、消失了。 不知道是自己一直佩戴秦半两、携带桃木刀剑的缘故？还是如家的院子围起来后、八卦井瑞气罩的缘故？也可能是自己嫁给江军、阳气太盛的缘故？ 如梅两手插在棉大衣的口袋里，慢吞吞地走着，路过桂英家屋子的时候，听见豆豆在咿咿呀呀地念儿歌：“一朵花、两个芽儿” 如梅站住了脚，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 要是怀孕，在肚子里该有个米粒儿大了吧吧？拿来也有几天了，一直没有用过。江军不喜欢，自己没太强求，就先这么着吧。 怀孕了，就生下来；没怀孕就下个月开始避孕。江军不是迂腐的男人，虽然急着要孩子，但是只要自己坚持，他会答应的。 如梅缓缓走过一个个房门和窗户，转过平房东头，便能看见最后一排平房。 如梅继续往后走，眼前豁然开朗，空地尽头是cāo)场。一二十个高高低低的孩子，在cāo)场上疯跑、欢笑。 真是简单幸福的童年啊，比自己强百倍了。 如梅突然有些意兴阑珊，走了没多远就不想过去了，脚步沉甸甸地迈不动。 看着cāo)场后面高大巍峨的远山，如梅站在越发密集的雪花中，渐渐陷入莫名的思绪。 江军回到家的时候，天都擦黑了。 家里没有灯、炉门半开、上面是壶，不是在做饭。别家炊烟袅袅，串门儿也该回来了。 江军把炉门打开，舀了水倒进锅里、淘了米放进，戴上帽子找了出来。 突然变见如梅小小的影呆立在雪中，微微仰头看着远山、背影孤寂哀伤，江军十分不解也万分心疼。 忙大步走了过来，抬手把如梅抱在怀里，一边拂去她两肩和头发上的雪，一边吻在额头，柔声说：“回家吧。” 0840 伺候 晚上如梅也有些怏怏的，江军百般温存小意，哄着如梅睡了。 第二天江军自己蹑手蹑脚地做好早饭，吃了走了。 如梅睡得昏昏沉沉地一点儿动静也没听到，子倦怠、头昏眼花地，干脆一天都没有出屋子。 晚上江军回来，才知道如梅病了。 见如梅在上躺着，鼻塞严重、发烧体，把江军心疼得不得了。 抱着人就要去找军医，“咱们让医生看看，万一烧得厉害就打针，光吃药只怕不行。” 如梅头晕体、两眼有泪，只是摇头，“别管我，我不吃药、也不打针，多喝开水，睡一夜就好了。” 江军很是愧疚，说：“一天都没有吃饭吗？是昨天冻着了，你怎么不喊人？”说着，就要找人要感冒药去。 如梅小手冰凉，拉着江军不让走，“不想麻烦别人。我也吃不下，你给我熬点儿稀饭喝就好。” “你回来就好了，吃了饭抱着我睡吧。明天就好了，别喂我吃药。我怕万一怀孕了，吃药打针对孩子不好。” 江军微微皱眉，大手摸摸如梅的额头，看着如梅酡红的脸，问：“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昨天晚上不大开心。” 如梅摇头，看着江军，说：“我这就是感冒了，别多想。我的体我知道，就是以前亏着了，受了凉、猛地爆发了出来。” 江军知道如梅说的有些道理，却还是不大放心，到底找丁香要了些感冒药回来。在头放着，打算见她严重了就给喂下去。 如梅喝了一碗乎乎的稀饭，感觉好多了，起洗漱又上了趟厕所。 今天下了一天的雪，冷风裹挟着雪粒子直扑人的脸，凉得很。 江军把棉大衣给她裹好，猛地一把抱了起来，快步朝东边厕所去了。 如梅挣扎着不让，好在也没人看见，天黑了，大家都在屋里吃饭说话，没人出来。 厕所有些距离、天冷地滑，怀里如梅小脸滚烫，江军心里又心疼又着急。 看着厕所，暗暗发誓，无论如何也得弄个有厕所的院子！这也太遭罪了，解个手万里长征似的，等以后怀孕了这可怎么走！ 正胡思乱想，如梅摇摇晃晃地从厕所出来了。 江军二话不说，抱起人就走。如梅也不矫了，直接搂着男人的脖子，小脸靠在膛上，一声不吭地被江军抱到家里去了。 屋里还是很暖和的，炉子“哄哄”地烧着，长长的烟囱管子给屋里带了不少气。卧室还没有堂屋暖和呢。 “要是有个电炉子就好了。”如梅嘀咕了一句，“人一出被窝就凉了，还得重新暖。” 江军忙问：“家里不是有水袋？咋没灌？起码暖脚啊。” 如梅嗫喏着说：“忘了。也可能烧糊涂了。” 看着如梅小猫一般乖巧，江军的心软得一塌糊涂，捏捏如梅的脸，在唇上吧唧亲了一口，“你躺下，我给你烧水洗脚，马上就暖和了。” “嗯。”如梅轻轻应了一声，毛毛虫一般慢慢地缩到被窝里去了，盖好被子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来。 0841 两位夫人 江军很快端着盆过来，仔细给如梅洗了手脸、双脚，“你还躺下，我这就回来陪你。真不要吃药？” 如梅不说话直摇头，江军无奈，端着俩盆出去了。 来到外面，把炉子啥的都是收拾好了，这才拉了灯，大步朝卧室来了。 如梅侧着子、两眼紧闭，竟然已经睡着了。 江军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拉了灯，慢慢把如梅的子抱在怀里，几乎一夜没合眼。 一会儿就摸摸如梅的额头、一会儿起来弄冷水毛巾、一会儿喊如梅起来喝开水。 好在，就是后半夜烧得高了些，其他时候都还不错。临近天明，更是感觉烧都退了。 江军不知道这是真感冒了还是真怀孕了，干脆跑到前边秦团长、李政委家请了假，说要在家照顾老婆！ 这俩人能说什么？吃了人家的嘴短，还没消化完呢，能说不准假？ 何况人家媳妇真是病了，新婚期间，自然更在意些。 江军回家做好早饭，如梅也醒了，洗漱完毕就说：“我好多了。昨晚上你没给我吃药吧？我忘了。” 江军有些忧虑地看着如梅，“我带你去医院。” 如梅坚决摇头，“不用，我已经不烧了。多喝开水就能好，不去医院。伤风感冒不能出去吹风，来回折腾不利于病减轻。” 江军无语了，“那算了，赶紧吃饭吧。看看这小菜米粥合不合胃口？不喜欢我再做。” 如梅勉强喝了一碗稀饭，其他都没吃，怏怏地便要上躺着。 江军扶着如梅，正要往屋里走，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如梅？” 俩人忙站住了，江军过去开门，“两位嫂子，你们来了。” 如梅转，见是前天在井边看见的那位四十多岁的军嫂、那位白白的军嫂。 手里各拿着一个网兜，里面有罐头啥的，一边进屋一边关切地问：“如梅，怎么好好地病了？不要紧吧。” “年轻轻地，可得注意体。要不，以后也不好养回来呢。” 如梅忙招呼：“两位嫂子，坐。” 江军一边倒茶一边给如梅介绍：“如梅，这是秦团长家的嫂子、这是李政委家的嫂子。” “哦。那可都是自己人。”如梅忙给两人拿糖，“就是个感冒，不值当瞧看，怎么能让你们破费。” “这也算破费？”秦夫人摇头，把罐头放茶几上。 李夫人也说：“不值个啥。” 看着如梅小脸通红、两眼有泪、鼻塞声重的，秦夫人很有把握地说：“我看也是感冒，不烧就好。发烧了可得赶紧看，不敢耽误。” 李夫人也忙关心地问了几句，说：“年轻人就得注意体。你看让你那天，弄凉水洗衣裳就不好，多凉的水！” 江军还不知道这，责备又心疼地看过来，“家里有炉子，说了烧水洗，不听话！以后放着我回家洗。” 如梅恐怕秦夫人俩人笑话，忙说：“你累了一天了，回家了难能还让你做这些。就咱俩人的衣裳，我还洗不了？家务事你别管，只管上好你的班。” 0842 是不是有了？ 秦夫人笑着说：“哎呦，这俩人甜甜蜜蜜地，我可坐不住了。狂沙文学网” 李夫人也笑：“如梅好好养病，隔天再来看你，我们走了。” 如梅挽留不住，送俩人到门口，看她们一步一滑地走了，这才关门回屋。 江军把如梅安置到被窝里，一边掖被子一边说：“看看吧，凉水洗衣裳、雪里站半天，可不是要感冒了？父母不在边、我一天不回来，你还小，得学会照顾自己。” “以后我戴，咱们这两年还是不要孩子吧。你这个样子，再弄个小的，我上班都不放心。” 如梅笑笑，“谁还不害一次病？看你把我说的像个小孩儿，我可是成年人了，别担心。” 正要再说，就听见外面丁香在喊：“如梅？起来了吗？” 是来探病来了。昨天没来是太晚了，今天说早点儿过来，谁知道弄这孩子呢，一磨蹭就被俩团长夫人抢了先。 丁香也是拿着罐头啥的过来了，“不要紧吧？那感冒药可管用了，上回妞妞感冒咦，这药你没吃啊？” 如梅早已经坐起来了，说：“我都好了，就不想浪费药了。等会儿你还拿回去，家里有小孩子，端不了药。” 江军给妞妞拿糖吃，孩子不要，“饼干。” 丁香忙说：“阿姨病了，你也不能乱吃东西。” 江军已经把饼干给孩子拿了一把放到兜里，手里也塞了几个，“吃吧。” 几个人坐着说了会儿话，丁香见人家小两口在呢，便抱着妞妞走了。 江军正跟如梅说：“我给你念报纸听、解闷儿，怎么样？”就听见外面兰花跟桂英的声音，“如梅？” 又是探病来了，江军忙着招呼豆豆这个熊孩子，给他弄这个拿那个，他倒是不客气。 爬到沙发上坐着吃饼干喝开水，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 江军摸着孩子的头，想着屋里上病恹恹的如梅，心里七上八下地。不知道怀孕了没有呢？ 算算子，结婚也快两个月了，要是有也该知道了吧？就说去医院，她还不乐意去；把军医叫来，好像有些小题大做了。 再说，她们也都没空。年底新兵来了，正体检复查呢，医生护士都忙得陀螺一般。 正胡思乱想，兰花跟桂英俩人说说笑笑地出来了，“没事儿，多喝开水、多睡觉，两天不出屋，很快就好了。以前在老家，不都是这么弄好的？哪里舍得去吃药打针的！” 兰花抱着自己的大肚子，劝江军，“你给她弄些酸辣汤喝，出了汗就好喽！我们老家都是这么弄的哦。” 江军不好意思看兰花的肚子，忙说：“我知道了，嫂子，多谢你们来看她。等好了，让她找你们说话。” 如梅也出来了，俩人把她们送到门口，关上了门。 如梅干脆也不去上了，坐在新沙发上，看着江军给自己倒水喝，点头：“多喝开水，你给我泡些茶水吧，这两天光喝白开水了，恶心。” 江军手一抖，端着茶杯坐了过来，“如梅，你是不是有了？” ps：明天零点爆更2万，中午2万哈！ 0843 “顺时针” “我不知道。”如梅摇头，很诚实地说：“我又不是医生，怎么会知道？不过，那个倒是推迟了几天。” 江军的心就跳了起来，“要不，找个医生来？” 如梅不答应，“不用，再过几天吧。感冒也好了，到时候还不来例假，我就去医院检查。现在去了也查不出来，太早。” 江军又是喜欢又是担心还有些着急，把如梅抱在怀里，不说话只是亲吻。 如梅忙男人推开了，“不要啊。我看还不如你去上班，在家就是磨人。跟个小孩儿似的，你自己看看，我说这话是不是对？” 江军忍不住笑了起来，把脸埋在如梅肩头，闷笑着，突然就放声儿笑了出来，“哈哈哈说不定我就要当爸爸了呢。不在家陪你？我想赔你，不是磨人。” 如梅无语了，转用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膛，“别高兴得太早了，万一不是呢？白高兴一场。” 江军笑着说：“先让我高兴一会儿，管它是不是。再说了，你病好了也值得我高兴啊，不单是为了怀孕。我可不是那种、要儿子不管老婆的男人。” 如梅翻白眼儿，“娶我那天也没见你高兴得哈哈大笑。这都还不一定的事儿呢，就这么高兴了；要是真的，你得什么样儿啊？等哪天生下来，你又得什么样儿啊？” 江军忍住笑，把如梅的腰搂在怀里，在耳边说：“还能怎么样？就是哈哈大笑啊。哈哈哈” 如梅用胳膊肘捣捣江军的肋骨，“再笑，人家都要怀疑你请假是脱滑偷懒呢。好了，我有点儿饿了，你弄晌午饭吧。” 江军在如梅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去。” 如梅说：“就蒸米饭、炖烩菜吧。这会儿油腻的也吃不下，我看上回弄的油渣子还有，就炖了吧。” “其他的菜，捡样儿都放点儿，别弄多了。咱俩一顿吃完就好，剩菜就没味儿了。” 江军给如梅拽拽棉袄，“你乖乖坐着，我做饭去。” 俩人一个干活儿一个指挥，很快就泡好了米、备齐了晌午饭用的食材。 前文说了，如梅喜欢在晌午蒸馍，看江军没事儿了，问“你会和发面不？和好了，等咱俩吃完晌午饭，刚好就着火把馍蒸出来。晚上你回来晚了，做饭也省事儿。” “嗯，会和面！”江军二话不说，端着面盆就到袋子跟前挖面，“一瓢够吗？” “一瓢半，刚好够两个蒸笼。我试验好几回了，两瓢就有些盛不下。”如梅指点着：“嗯嗯，够了。拿碗，把面头掰碎了、温水泡上。” “你多捏几下，感觉没有硬颗粒就好了。倒进面盆，顺时针方向搅动” 见江军突然停了手、一脸古怪地看过来，如梅眨眨眼，疑惑地问：“怎么了？” 江军看了一眼如梅的小脸，嘟囔了一句：“没什么。”低头接着和面。 只是，后面如梅再说什么，江军都没有怎么入耳，被她的一句“顺时针方向搅动”乱了心思。 0844 漏洞百出 连表盘都没见过几回的人，怎么就能那么自如、下意识地，说出“顺时针”这样的话来？ 再联想以前的一些事儿，江军心突然有些不好。 自己媳妇自己竟然不能彻底了解，真是失败啊！ 还有这子，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看见自己就羞羞怯怯地，只会对自己抿嘴笑。 刚才就是没有一点儿羞怯，跟自己说什么“例假、生孩子”的话题，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嘛！ “江军？江军？你想什么呢？”如梅说：“有点软了，再加点儿面吧。要不，发出来更是沾手。” “嗯。”江军撒了一把面粉，揉了差不多，“好了，还行吧？” 如梅伸长脖子，装模作样地看了看，“还行。实现‘三光’了。” “三光？什么意思？”江军一边用湿笼布盖上，一边问：“我是军人，对这俩字儿可有点儿敏感啊。” 如梅笑着说：“哈。其实就是和面的最高境界，面光、盆光、手光，这么个三光。你想到哪里去了？哈哈哈” 江军把盆放好，转洗手，在铝壶上暖了，回头就捧住如梅的脸，说：“好个调皮的丫头！以前可不这样，是不是换人了？” 如梅的笑戛然而止，大手下的面部肌僵硬，“好了，赶紧蒸米吧，也泡差不多了。炒菜的时候少放盐，今天喝水太多了，下午不想再喝了。” “自打来到部队，普通话越来越标准，还以为京城人。”江军两个拇指摩挲着如梅的小脸，眼睛看着如梅的眼睛，微微挑眉，“哪里学的呢？” 如梅微微一笑，“广播啊。” “是吗？”江军也不多话，放开如梅的脸，转把炉盖掀开，把锅坐上了。 这么一来，屋里的烟味就能闻得见了，江军说：“米饭要蒸一会儿，看熏着你。不如屋里躺会儿去？” “嗯。”如梅果然起走了，“陪我看会儿报纸，你念我听。你的声音磁深沉、悦耳动听，我很喜欢。” 江军微微皱眉，“如梅，你还一一的呢，跟谁学的这么多好词儿？被你夸的，我都要飘飘仙了。” 这丫头，就是个乡下初中毕业，上学时候成绩也是个半吊子。你听听她，说话水平可不低。 普通话也标准得播音员一般，比自己这个出来十年、说了半辈子的人还要发音标准！ 漏洞百出，如梅却还不知道被江军给盯上了，沾沾自喜地说：“那是，我是谁？我可是江军家的如梅！” 江军哭笑不得，点着如梅的鼻子，“好了，知道你厉害，进被窝吧。” 看如梅坐进被窝，江军拿过水袋到前边灌满了，甩着水走了过来，“是抱怀里还是放脚底？” 如梅说：“放脚底，不走路就感觉脚凉，活动活动就暖和了。明儿个我就出去走走，刚下过雪，没有雾霾，空气可好了。” “雾霾？”江军点头，“那就还在家、别出去。我下午上班，你在家睡觉。我把门关好，谁拍就当没听到，只管睡好了。” 如梅笑靥如花，“我们家领导很体贴嘛。” 0845 释然了 一连几天，如梅都没怎么出屋子。 家里的菜吃完了，江军就托邻居买菜给带点儿，馒头啥的都是食堂买回来。 天放晴了，如梅的感冒也好了。 没有吃药，完全靠喝开水、睡觉就把病治好了，如梅很得意地说：“开水包治百病。” 江军握着如梅的手，问：“明儿个星期天，我不用上班。要不要进城逛逛？顺便进趟医院？” 如梅想了想，说：“嗯，例假是过了快十天，我自己感觉倒是没啥。要是想确认，那就进城去看医生。化验一下也放心，也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江军正给如梅剥瓜子儿的手一顿，问如梅：“梅子，为什么要说‘看医生’？不是该说‘看病、瞧病’什么的？” “‘看医生’这话是从哪学来的？你说你的普通话是广播里学的，我听了这么多年广播，从来没听过广播里说‘看医生’。” 如梅有些张口结舌，“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怎么？有问题吗？” “看医生”这个词儿，算是英语直译，后世的城市年轻人不少这么说。 其实，这个时代并没有这个说法，常的口语都说“找医生、请大夫、去医院、上医院、看病、瞧病” 江军也不认真追究，看如梅脸色不好看，只说：“我就是感觉，你说话用词方面嗯怎么说呢？” “就是有些词儿，不经意间说出来，你用得很熟练、好像用了很多遍。不过，好些词儿我没有听过。” “就像刚才说的‘看医生’。老家没有、这里没有、广播报纸上也没有。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感觉像个外星人似的，哈哈哈给你开个玩笑，别生气。看你小脸绷的，不漂亮了啊。以后不说了。” 说着，两手捏着如梅的脸往两边拽了一下，随即松手，“我端水去，明天进城，想买什么也想想。” “大老远跑一趟，怪冷的，去了就多买点儿。有我呢，不怕背不动。” 如梅看着江军起，这才惊醒，说：“嗯，知道了。” 看着江军的背影，如梅竟然吓出了一冷汗。 自己什么时候说漏嘴了？好像是有一些时候自己没注意。自己在乡下时候都掩饰得好好地，怎么到这里就忘了？ 哦，是自己放松警惕了。下意识地感觉，军人军嫂、邻居孩子都是陌生人，没必要掩饰。 江军也差不多，几乎没有一起生活过，自己有些什么戒备也可以放下了。 自己倒是忘了，江军是个军人，优秀的军官！感觉比一般人敏锐得多，嗅觉灵敏、心思缜密。 就算如梅跟江军其实没有见过多少面，但是骨子里的警觉跟敏锐，没有因为自己是他的枕边人就放松、消失，反而因为关心而变得更加警觉。 如梅细细回想这两天自己的表现，越想越有问题。 难道他察觉了什么？按说不应该，自己是穿越的灵魂，体是原主的，如假包换！几乎没有离开过家里人、庄上人的视线。 想到这里，如梅突然就放了心。 0846 打算 自己就算说话不小心漏了马脚，打死他也想不到，自己是来自五十年后的一缕幽魂。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是不会透露这种消息的。要不，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别说江军，就是如家父母都不能容忍！ 既然已经如此了，自己瞎想那么多有什么用？过好眼前的子才是正经！ 如梅想通了，便不管了。起找了纸笔，开始列单子，明天要去大采购呢！ 江军看着如梅专心致志地写字，也没有说什么。 自己的媳妇，有什么可怀疑的？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以前虽然没怎么在意过她，但是自打让自己给她买兔子开始，说实话，自己对她就不一样了。 现在更是结了婚，说不定已经怀了孕，自己还怀疑她什么？说话用词儿也没什么可追究的，换了地方、换了口音、换了用词也正常。 难不成她还是一口土话，自己就高兴了？方便交流沟通才是最正经的事。大家来自全国各地，口音重得、听不懂对方说话，也不方便。 江军自我安慰了一番，也释然了，给如梅倒了一杯茶，“写什么呢？哦，买个东西还要列单子？脑子记住就好了，咱们两个人过子，不就是些吃穿？” 如梅一边认真写字一边说：“干什么都不能随便马虎，这是我的人生信条。以后啊，咱家干什么都得井井有条地，要不，都乱了。” “你看看我写的，你有什么想要补充的，只管往上写。到时候一起买回来，马上过年了，该添置的就要添置。” 江军说：“我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不过，如梅，有个问题你要搞清楚、打算好。要是怀孕了，富贵结婚你还回不回了？可没几天了。买这么多，就有点儿浪费。” 如梅低头看了看小腹，“要是怀孕了就不回，头三个月不稳，路上颠簸得厉害，火车上也挤得很。给家里拍个电报说一声，父母哥嫂们会原谅的。” “嗯，我也这么想。”江军说：“你不走的话，上面的东西就都买了。要不，剩我一个人，吃的这些都不用买，我天天去食堂就好了。” 俩人商量好了，把篮子、袋子什么的准备好，吃了晚饭就早早睡觉，明天进城！ 第二天是个星期天，进城的人很多。 部队家属院这一站本就是大站，这回人更多。孩子们都放了寒假，要进城逛逛，买东西、逛公园、看演出 总之，人很多，车里气味儿也难闻。还有好多其他乘客，比如乡下人走亲戚、城里人办事儿什么的。 挤得站都站不下，肩膀挨着肩膀，脚下你踩我、我踩你的。 如梅有些晕车。小脸蜡黄、嘴唇发白；两眼含泪、眉头紧皱，难受得很。 江军很心疼，不到站就赶紧提前两站下来了，再不下，就要吐了！ 如梅狠狠地吸了口冰冷的空气，感觉舒服了许多，挽着江军的胳膊，“走吧。” 俩人胳膊挽着胳膊，稳稳地朝最近的一家医院走去。 0847 喜事临门 “恭喜你们，怀孕已经八周了，也就是两个月了。”妇科医生笑眯眯地把化验单递给一脸紧张的俩人，“胎芽儿发育正常，不要紧张、不要劳累。好了，给你开瓶儿叶酸，回家认真吃。” 江军还没高兴出来呢，怎么医生就要开药？一下子白了脸，正要说话，如梅已经站了起来。 接过药单子，说：“补充营养的对吧？谢谢医生，我会认真吃药的。围产期保健是在这里做吗？” 江军听见如梅说是补充营养的，这才高兴了，“谢谢医生。” 医生看看江军的军装，说：“是云翠山驻军家属吗？要是的，就在你们部队医院检查。” 江军忙说：“知道了。” 部队医院近不说，比一般医院条件还好些，生孩子、住院什么的，大人孩子都能报销。一个单位的，自然要方便许多。 如梅也打算去部队医院了，“那谢谢医生，我们走了。” 江军忙扶着如梅，如梅笑笑，推开江军，“又不是不能走，干什么搞得如临大敌一般。你别扶着我，我不习惯。” 江军挽着如梅的胳膊，俩人出了诊室，看见走廊里的连椅，如梅说：“咱俩在这坐一下。” 江军当然没意见，俩人走了几步坐下了。 如梅的小脸上有些红晕，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激动得还是紧张的，反正就是有些不正常的红。 见如梅不说话，江军有些紧张，小声问：“梅子，你不高兴吗？” 如梅摇摇头，“不是，只是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我” 如梅突然眼睛一红，掉下泪来，“呜呜呜”地扑到江军怀里，痛哭失声。 “梅子梅子，你这是怎么了？”江军心里发慌，把如梅紧紧地抱在怀里，拍着她的背安慰，“是不是太激动了？我也很高兴，也想哭一场呢。” 如梅越发哭得厉害，江军忙小声说：“别哭了，看人家笑话。我都不好意思了呢，好了，乖哈。” 如梅到底哭了个痛快，抽抽噎噎地自己坐直了子，眼睛通红、满脸泪痕，把江军心疼坏了。 “到底是怎么了？我这还没高兴呢，先是被医生吓了一跳，这又你给吓得不轻，有什么话只管给我说。” “要不，别人看了还以为我始乱终弃，不要你们娘儿俩，是个陈世美呢！我可穿着军装呢，别破坏我们军人的好男人形象啊。” 如梅擦擦眼里，深深吸了一口气，说：“算了，不说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走吧，我发泄出来，就好受多了。刚才把你吓坏了吧？” “嗯，我是吓坏了，以为你不想生孩子、后悔了呢！”江军抬手给如梅擦脸，“只要不后悔就行，吓死我了。好了，你在这坐着等我，我拿药去。” 如梅鼻音很重，“嗯”了一声，把药单子给江军，“是保养的补品，不是治病的，你放心吧。” 江军给如梅围好围巾，“在这乖乖等我，我回来了咱就走，走廊里有风。” 看着江军大踏步走了，如梅这才有心摸摸肚子、看看化验单。 0849 拍电报 面前走过去一个着肚子的孕妇，如梅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小腹，过不久自己就该跟她们一样了？ 个大肚子、摇摇晃晃地走路，想吃这个想吃那个、挑嘴坏脾气？ 正胡思乱想，江军跑着回来了，“等急了吧？” 如梅摇头，“没有，买了？” “嗯。”江军把瓶子给如梅，“我看了，就是补充营养的。刚听见给你开药，吓得我汗都出来了。” 如梅把药瓶子装到包里，起，“走吧。买东西去，今天多买点儿，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第二趟呢，晕车真是不敢出门。” “是怀孕反应，车里也难闻。”江军笑着说：“哪天我把车子开出来，带你来逛。专门借不好意思，趁着进城办事儿就行。” 如梅抿嘴笑，“你还学会假公济私了？不需要考虑我，你该干啥就干啥。我又饿不着，也不是挑嘴的人。好养活。” 江军哈哈大笑，“哈哈哈你这丫头，可真是的。你好养活，我也不能掉以轻心，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呢。” 如梅突然看见不远处的副食品门市部，说：“那边就有一个，要不要去买？” 排队的人不少，江军看见了就是皱眉，“这么冷的天，你可不能在这受罪，别管了，哪个没人咱去哪个买。下个星期天，我让他们过来排。” 如梅问：“这不好吧？” 江军挑眉，“没事儿。单汉们能有个什么正经事儿？都是闲逛呢，给他们派个任务，也是干点儿好事儿，你别管了。” “咱们走，不在这等，还直接去菜市场。贵点儿就贵点儿，现在什么也没有你的子金贵。” 如梅挑眉，“母以子贵？” 江军捏捏如梅的脸，“挑刺儿？” 如梅抿嘴笑，“听说孕妇们都是怪脾气，你能容忍？” “发脾气算什么？要打要杀都随便！”江军一拍脯，“想吃想喝，只管说！天上地下、水里山上，我都给你弄来！”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出来，“你就吹吧！有了孩子，看把你高兴得，啥话都敢说了。这是个有钱啥都能买的年代吗？” 江军难得幼稚了一回：“你别管了，我有办法。只说你想要什么，不用管我怎么弄。对了，以后不许说我吹牛啊。” “什么坏话都不许说。孩子在肚子里也能听见，我必须在孩子面前保持高大形象！” 一席话又把如梅逗笑了，“你可真是幼稚！” 俩人说着话、斗着嘴，很快就找了一个邮电局。 给两家人都发了报喜的电报。 给如家的说富贵婚礼不能回去，给江家也说过年不回家了。因为带的钱不多，就干脆说不寄钱了。 反正也是从老家刚回来，家里过得不错，不会怪罪的。两个人结婚礼金都没带回来呢。 新婚当天，江军爸妈就把礼金啥的给如梅送去了，如梅当时就说：“虽然是我们磕头的钱，我们也不带了。” “恁多亲戚邻居、人礼节的，我俩不在，你们用这还吧。我俩也不能常回来看你们，这些也是我们的心意。” 0850 忍着吧 江军也是这个意思，当时也说不要了。所以，这次过年不寄钱也没事儿。 出了邮局，打听了附近的菜场，俩人慢慢悠悠地走着过去了。 临近年关，不仅集贸市场里的买东西的多了，卖东西的小摊子也增加了，东西品种丰富了不少。以前没有的，现在也都拿出来卖。 俩人走着买着，突然就看见有人在卖鸡！ 江军毫不犹豫，立即掏钱，“多少钱？我要！”买了！ 如梅也有些馋，好几天没吃了。不是感冒了嘛，舌苔厚厚的，吃啥都没味儿。 这会子一想到满满一锅，还想吃的。自己但愿不是孕吐的体质，要不，没个人做饭，那可就遭罪了，孩子都要发育不良呢。 如梅是个有钱的，江军是个‘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的，不管是菜还是、是干货还是鸡蛋，只管买！ 篮子很快就满了，都是江军负责拿着，如梅还是把公鸡抢过来掂着，要不，他拿着有损形象呢。 回去的时候人少了，但是也是满座。好在俩人上车早，还得了座位，有老人上来，江军就让了座。 如梅忍着恶心，终于挨到部队大院前一站，还是受不了了，“江军，下车。” 俩人掂着东西，慢慢往回走。就是一站二里路的样子，两个人走着说着，倒也不算累。 到家也就是刚过午饭时间，反正也不上班，两个人慢慢的做了饭、吃完，江军洗涮了。 下午没事儿，俩人在上相拥着，好好睡了一觉。 如梅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变化，嗜睡！孕吐的况不严重，也就是早上刷牙的时候、炒菜闻见油烟味儿的时候，干呕那么几下，倒还没有真正呕吐出来过。 江军心疼得不得了，如梅却觉得万幸，“有人吐得饭都吃不了呢，怀个孕都能瘦好几斤。我这算是幸运的了，可见是个乖孩子。” 渐渐地，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新娘子如梅怀孕了，见面了纷纷祝贺。 如梅也常常出来跟大家见面说话，顺便说些育儿经，子过得温馨而平淡。 眼看着就到了过年，部队里是不放假的。越是这个时候，反而越忙呢。 如梅已经过了三个月，子好像突然就舒服了。孕吐的现象逐渐减轻，早上刷牙的时候的症状没有了。 就是油烟味儿不大能闻，吃吃鸡蛋倒还有胃口，人也渐渐地开始长。 这还是江军先发现的，“小脸红扑扑的，我看比以前有点儿了。要不要找个秤称称，看重了没有？” 如梅过了难受期，也有心跟江军开玩笑了。 一听这话，立即滴滴地说：“称什么呀，每天抱一抱不就知道轻了还是重了？” 江军看如梅媚眼如丝、明显就是在勾引人呢，强压着内心的蠢蠢动，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新婚妻子怀孕了，骄傲自己能干的同时，也失去了夜里第之间的乐趣，江军正难受呢，哪里经得起小媳妇撩拨？ 眼看男人就要狼变，如梅却“咯咯咯”地笑着走了，“隔壁借头蒜去！” 0851 实在人 年前的天气倒是很好的，天天大晴天。年前把雪下完了，过年倒是舒服了许多。 走路也好、打水也好、赶会也好、进城也好，都方便得不能再方便，就是看着没有多少过年的气氛罢了。 过年嘛，还是冰天雪地里放炮、吃饺子有感觉。 年后不过十五没地儿买菜去，过年还要轮流请客什么的，所以，就算只有如梅跟江军两个人，过个年，要买的东西也有很多。 如梅开始跟着大家一起去赶会，城里不大好去了，如梅晕车的症状还没有多少改善，即便江军开吉普带她一个人也是如梅。 丁家寨的会果然不大，这是如梅第一回来，就感觉有些失望。 这都是已经年二十六了，应该是人山人海的才对，可见这里人还是少；山区嘛，跟平原地区果然比不上。 要是在如梅老家的清河公社，年前几个会强得很，都是摩肩接踵、拥挤不堪，东西也多得是。公社革委会、村干部啥的也都不大管，大过年的，他们家里难道不吃不喝、不走亲戚？ 所以，城里不管如何闹腾，乡下依然按照几千年的传统，该赶集赶集、该逢会逢会，老百姓也吃饭啊！ 会上果然有了卖小缸的，如梅很高兴，对边的金妹说：“我们家正说买一个呢，第一回来就看见了。你家要买不？买多了让他们给咱送家去。” 金妹忙摇头，“不要，家里哪有地方放它？我多跑几趟多提几桶就有了，你子重，赶紧买个吧。江军天天挑满了，够你一天用的，省你的事儿。” “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呢。”如梅说着，问卖缸的，“这个最小的水缸，要多少钱？” 卖缸的说：“一块五。” 金妹立即就搞价钱，“一块！最小号的、又不是啥金贵东西，你卖得这么贵，顶上两斤多了。” 卖缸的忙说：“你看看，我的缸好，外面带釉，可不是一般的陶土缸。”说着，弯起中指，“当当当”地敲在缸上，“你听声儿。” 俩人哪里懂这个？如梅也懒得伸手，说：“一块三，卖不？” 卖缸的看看俩人，问：“不送货就一块三，要是送的话就一块五，我看你俩女人带着孩子，也弄不回去。等下会了，我给你送家去，一块五一分不少！” 要是平时，如梅也就答应了，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还要搞价钱，“一块四，给送到家！” 金妹也跟着帮腔，“一块四、送到家！要不，俺几个就不买了。” 金妹的女儿小丽跟着呢，学着卖缸的用小手“当当当”地敲着小缸，嘴里还喊：“妈妈买！” 卖缸的肩俩人强硬不加价，只得同意，“这会儿把钱交了。你家哪个庄上？” 原来，这里卖东西的都有个诚心，当场拿不走的，有的散了会给送。这个让如梅很是高兴。 其实乡下人淳朴，还有赊小鸡小鸭的，都是过了大半年才来收账。 死了的不要钱、公鸡公鸭不要钱，也不怕谁家不说实话，邻居们都看着呢！ 0852 兰花要生了 谁家瞒了人家、撒了谎，少给了钱，大家当场不会揭穿，但是人人心里有杆秤。 等卖鸡鸭的收了钱走了，全村的人都要看不起这家人呢，不实诚的人在村里也呆不住。 所以，如梅在西山屯经历过这样的事后，也有些喜欢这种方式，先交钱、后送货，也不怕他跑喽。 何况，这是水缸！这么笨重的东西，本来就该送货。要不，五里路背着缸回去，别说女人，就是个男人也受不了哇。 晚上江军到家，看见小缸自然也高兴，：“咦，还真买了个水缸，这下子好了，等会儿我刷刷，提满了。” 如梅掀开盖子，说：“我已经刷得干干净净地了，用开水烫洗了好几遍，就等着你这个苦力回来提水呢，去吧。不提满缸不给饭吃。嘻嘻嘻” “是！夫人！”江军弹了一下如梅的额头，乐呵呵地掂着水桶前边提水去了。 如梅一边看锅炒菜一边哼歌，心很是愉悦。一切都顺利、都圆满，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家里的信昨儿就收到了。 富贵跟雪梅如期完婚，就住在西屋。贤良已经搬到东屋，以前自己住的卧室去了，以后结了婚再搬到堂屋去。 金环还没有怀孕，或许是年龄太小的缘故。跟雪梅俩人处的很好，跟如梅娘三个人，主要就是在家里伺候兔子、收拾家务，一家子过得和和美美的。 江家也来了信，说要是需要，江军妈就过来伺候如梅吃喝，如果不需要，就到快生了再过来，到时候好伺候如梅坐月子。 江军自然是没意见，还问如梅，如梅能说不让人家来？伺候月子是要伺候，人家还要看人家孙子呢。 江军今天上午已经回信给寄了，所以，一天下来都是高高兴兴地。 如梅正跟江军说闲话，突然听见兰花扯着嗓子喊她男人：“铁栓、铁栓！”心里一突，“别是兰花要生了吧？” “她可是已经足月了啊，医生说随时可以住院待产。” 这会儿的人对于生孩子没那么宝贝，女人好像也结实得很，兰花昨天还抱着肚子说，“打算过了年再去医院。” 听见兰花声音大得很，如梅便知道有问题，果然，不等出去看，就听见汪铁栓喊：“别喊别喊，我这就带你去。” 如梅忙推着江军出去了，“赶紧看看，兰花是不是要生了。” “部队家属区离部队医院还有好几里路呢，走着去也不知道能撑到地方不？万一生在路上，天寒地冻地可是要人命呢！” 那边兰花疼得“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把邻居都给惊动了。 男人女人都忙跑了出来，有经验的一看就知道，“这是要生了啊，赶紧送医院去！” 男人们要过来扶着，兰花还不让，一头汗推自己男人，“铁栓，你扶着我，让他们拿包袱。” 江军接过东西，说：“我派人要辆车去。” 兰花摇头，“我自己走着去，医生说走走好生养，第一胎不会这么快。” 丁香这会子也顾不得以前跟兰花斗嘴了，推着马亮上前，“马亮去，如梅子不方便，江营长不能不在家。” 0853 劳烦你 江军忙喊桂英的男人，“曹大海、你赶紧要车去，这要是生到半路可没法办。” 曹大海答应了一声，忙跑步回营地开车去了。也有几个军嫂跟着去了，孩子大了，离开也行。 要不，兰花两口子年轻没经验，再没个老人照顾，还怕出问题。 看兰花疼的一头汗，蹒跚着被汪铁栓搀着走了，说实话，如梅有些害怕，紧张得手心里都是汗。 江军走过来，忙拉着如梅回屋，“是不是冷了，看你脸色不好，发白呢。” 一握住如梅的手，江军就吓了一跳，“怎么搞的，一手都是汗？别是发烧了？” 说这话，大手就摸向如梅的额头。如梅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嗔道：“都是人，干什么动手动脚地？回屋坐着吧。” 俩人到了屋里，如梅说：“我刚才看见兰花的样子，有点害怕，这才手心出汗了，没有发烧、好好的呢。” 江军把如梅抱到怀里，低头在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说：“别的事都行，只有这一件事我不能替你。梅子，为了我、你受苦了，等孩子生下来，一定叫他好好孝顺你。” 如梅窝在男人怀里，感觉心里暖暖的，听了这话，两手搂着男人的腰，低声说：“什么呀？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这孩子是你的、也是我的呀。我愿意为了他受罪，不单单是因为你。虽然会很疼，但是我不怕，那么多女人都能坚持，我也能！” 江军把如梅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嗯，我的如梅是最厉害的！” 第二天一大早，从医院回来的军嫂就高高兴兴地给大家报告好消息，“兰花天明的时候生了个小子，七斤多呢。母子平安。” 大家都替俩人高兴，大院里添人进口，谁能不高兴？再说了，这就过年了，汪家可算双喜临门呢！ 果然，年三十儿晌午，俩人就从医院回来了，也是吉普车给接回来的，大家都跑去看，连饺子都不顾上吃了。 如梅不消说，直接就给俩人送去了，“晌午不做饭了，我家包得多，你俩凑合吃吧。” 兰花感激的同时，说了句：“不敢乱吃，还怕堵。” 如梅把这个给忘了，忙说：“都端来了，让你家老汪都吃了吧。你想吃什么，他不会做我来吧。” 兰花激动得不轻，“我就想说这个事儿呢，他不会做个饭，家里也没人来。我这个月子可坐不成，等过了三天，我能自己做饭了，今天这第一顿，还真得麻烦你！” 如梅摇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也是闲着没事儿。你说想吃什么，家里有的我给做，没有的东西，我给你拿来。俺家买了不少。” 汪铁栓忙说：“不用不用，我买过菜了，也不少。过年加坐月子，东西少了都过不去。你别管了，今天这两顿你给她做了，明儿个开始我伺候她，反正也放假了。” 今天是年三十儿，除了值班的个别人，军官们其实都可以放假回家过年啦！ 0854 旧衣裳 江军有些心疼如梅，“又不是没有别人，你怀着孩子呐，干嘛伺候别人？我不让你去！” 如梅抿嘴笑，“别那么小心眼儿，我就做个饭，还能累着了？再说了，陪她说个话，我自己也解闷儿吧。” “何况，明年秋天我就该生了，到时候怎么伺候月子？吃什么做什么？怎么招呼月娃娃，我这也能跟她学经验。” “所以说我们两个人，两相便宜。男人就别插手了，就做今儿这两顿，你没听她说，明儿开始她自己就下做饭了。” 江军这才不说啥了，转头就吓唬汪铁栓，“你麻利点，你老婆坐月子呢，我老婆怀着孕伺候你老婆，你好意思？赶紧学着点，笨家伙连个饭也做不成。” 汪铁栓刚得了儿子，喜滋滋地，谁说啥都高兴，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是实。 大院里谁不知道江军疼如梅？给江军递烟，“营长，满月酒我多给你敬两碗。” 江军把他的烟推到一边儿去，吵他，“屋里这样，你还敢抽烟？我看你就是找抽呢！” 汪铁栓高高兴兴地收了烟，跟着如梅给兰花做饭去了。 产妇饭量大又挑嘴，如梅很是费了番心思。鸡蛋疙瘩汤还是比较好消化的，营养也够，就是不大耐饿，只得又和面给弄了包子，里面是末粉条白菜的，吃起来不错。兰花也不怕堵了，一口气吃了三个，又怕撑着了，把汪铁栓吓得不轻。 其实呢，女人生了孩子，突然肚子里少了十几斤，吃东西有些无底洞的意思 兰花穷苦人出、也就是来到部队吃起饱饭，哪里吃过如梅做过的美味？吃了两顿，就十分嫌弃自己跟男人的手艺了 如梅常常过来，俩人就说些孩子的话题，倒也十分投机。 大院里的家属开始天天有人过来看孩子、送红糖、给鸡蛋、还有把孩子的小衣裳拿来的，“不嫌弃就给孩子用吧，长得快不值当花钱买太好的。” 兰花都高高兴兴地接了，还一个劲儿地感谢。 如梅也知道，这会子什么东西都金贵，弟弟妹妹拾哥哥姐姐的旧衣裳穿，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有的衣裳结实的，能穿好几个小孩儿、传好几家呢！ 如梅前世孤儿院长大的，自小到大穿的都是别人捐赠的旧衣裳。 回家给江军说了，江军瞪眼，“你说这话，就是打算让咱们孩子也拾旧衣裳穿？” 江军是家里的长子，没穿过旧衣裳。来到部队也是，年年换军装，都是新的啊，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宝贝疙瘩拾别人的旧衣裳，“不行！” 其实呢，说实话，人家要给旧衣裳也是看人的。 你要是十分有钱，自己都穿得高档奢侈，一般人谁好意思给你旧衣裳穿？ 如梅笑笑，“我说江营长，你这话听着就是**啊。怎么不能拾别人的旧衣裳穿了？听说刚生下来的小孩子一定要穿别的孩子的旧衣裳，有啥讲究呢。” “等看看妈来的时候，会不会把江民儿子的旧衣裳拿来。不想穿，你说去，我可不管。” ps:从小拾姐姐旧衣服长大的我，至今不会买衣服 0855 探探口风 江军一听就忙说：“当然是我说。以后不管你跟我妈有啥问题，看不惯的地方，你只管告诉我，我看的不顺眼，立马给她说。” “你放心，我妈不是不懂理的人。她本来就喜欢你，给她生个孙子，她会不高兴？肯定啥都听你的。” “老年人有点儿旧观念，你也多忍忍，别为了一点事闹矛盾。我夹在中间，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如梅挑眉，“嗯，我知道。有什么不能忍的？只要不是原则的问题，我肯定不计较的。她能在这住几天？客人似的，有跟客人吵嘴的吗？” 江军搂过如梅，“吧唧”就亲了一口，“嗯嗯嗯，你能这么想，我很欣慰啊。我的小乖乖，可真是越来越可人疼了。” 如梅笑了，把男人的大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肚子上，“你的小乖乖在这里呢。对了，我一直没问你，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江军知道是个陷阱，很警惕，不答反问，“你呢？” 如梅挑眉，“女孩。” 江军立即点头，“我也喜欢女孩。跟你一样漂亮的小姑娘，多好。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好。” 如梅撇嘴，“别顺着我的话说，其实你想要男孩，对不对？一般男人没有不想生儿子的，特别是你们军人。” 江军坚决不承认，“你这都是听谁胡说八道的？我是一般男人吗？对我来说，只要是你生的，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没命的喜欢，都是自己家的孩子，男女都一样。” 如梅想了想，说：“这两年计划生育严起来了，我们只能生这一个孩子对吧？要是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孩，你不遗憾吗？” 江军笑笑，“胡说什么啊，有你就够了。有什么遗憾的？有些人一个都没有，那才叫遗憾，不完美。” “我们以前有个战友，嫂子不能生，花了多少钱、受了多大罪，最后还是领养了别人家的孩子，转业的时候，哭的天昏地暗。” “大家都说是因为孩子的事儿，我看也是真的。没个亲生孩子，矮人一头似的。自打他转业了，跟大家几乎断绝来往了，真是的。” 如梅点头，“是啊。人嘛，不如意事多了，哪有福禄寿财喜都占全的呢。总有些缺憾才算完美，这话听着有问题，我觉得很有哲理呢。你说呢，江军？” 江军眼神灼灼地看着如梅，“你还是个哲学家呢，我还担心你怀了孕会有些烦躁，看来不用害怕了。就这一句话，足以打发这一年了。哈哈哈” 如梅气笑了，一边捶打江军一边说：“我烦躁了、我抑郁了、我不开心了，江军，你哄我！” 江军越发笑得大声，“哈哈哈” 隔壁丁香两口子也很高兴。 马亮一边擦桌子一边小声对丁香说：“听说，江军的任命已经下来了，还有人说，过了年上班第一天，就要宣布。” 丁香有些激动，“真的假的？要是这样的话，一营的营长是谁？能轮到你吗？要不，咱也去探探口风？” 0856 丁香的打算 “团级定完了才能轮到营长，这个事我看，不出了3月是很难定下来的。这么长时间咱们去打听打听，应该还有活动的余地。” “要不，咱们巴结好江军两口子？到时候提拔的时候，他给你说句好话，那不是事半功倍的事儿？顶头上司呢。” 马亮说：“这种事我比你明白多了，这一阵子跟江军搞得关系不错，上一回我们俩还合作去算了，不跟你说了。” “这都是任务，不能随便乱说，家属也不行。总归，这一阵子我们俩关系也算不错。你呢，平时跟如梅多拉拉呱。” “别老跟兰花斗嘴，到时候我万一提了正营，兰花她家汪铁栓，可就是我的手下。你是长官夫人，没个宽厚样子，也不像回事儿。” 丁香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你要是当了正营，我可就是正儿八经的营长夫人了，还会跟她们一般见识？底下三四个副营长，还有连长一堆，他们的家属差不多都在呢。” “到时候我肯定像个当家主母一样，好好得笼络他们，我又不是傻瓜。能给你挣面子、拉关系，我会拖后腿？” 马亮说：“明白这个就好。” 丁香很有把握，“她们几个都不识字，一点文化没有，我赖好也是个文化人儿。心眼儿比她们多多了、本事也比她们强，手段她们更比不上。能拢不住她们几个人？” “我以前跟兰花斗嘴，也是闲的无聊，看不惯她那个样子。以后就不一样了，她生了孩子，我们带着孩子们也都有话说。” “我再委屈点儿，顺着她的毛捋，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你这边之后只管努力。不要说团级，就是个正营，咱就算转业回家也能光光彩彩的，到地方上弄个副局长干干，应该没问题。” 说着说着，丁香就畅想开了，“别的副局长我也不懂，我看就是县教育局局长好，我还能回去接着当老师。别的咱也不是干不起来，就是这个熟悉嘛，熟门熟路的，上手也容易。” “虽然说地位不高，但是不能老是这样吧？把文化都给‘革命’了，全国人都成文盲？这不可能！再说了，大家对这些闹腾的事儿，都烦透了呢。” “听说，现在各行各业都恢复生产了，都说上头那几个没几年折腾了。你们天天学习、念报纸的，没有说过这些吗？该比我知道得清楚吧？” 马亮皱眉，“你别瞎传这些，现在是乱说话的年代吗？弄个什么都给你上纲上线的，别瞎说。上头有上头的主意，咱老老实实过咱的子就行了。” 丁香忙点头，“嗯，那倒是。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又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在学校里，也是被弄得寒了心了，咱们老家还好些，听说有的地方学生闹腾得厉害，学校都有关门的呢。” “我认识的几个字儿，不看书不看报、不教学不备课，早晚忘光了。真是的，要是有个事儿干就好了。” 0857 提拔 马亮把孩子抱起来，说：“你明儿个开始就教妞妞认字，闲着也是无聊！” 江军家过年没请客，一家都没请。 也是为了公平的意思，自己媳妇怀着孕呢，既然不请，那就一个不请。一请客就得几桌，舍不得如梅受累。 别人请吃饭，江军也都推了，只说：“如梅子不舒服，好不容易放假了，得在家伺候媳妇，一步不敢离开。” 被众人取笑也不去，于是，大家也都没怪罪。 人家还算是新婚夫妻呢，刚结婚三个月，不是新婚夫妻是什么啊？ 过了正月十五，如梅俩人进城了一趟，果然顺利地拿到了手表！ 江军高兴得很，搂着如梅“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 取了表，俩人到了医院妇产科，仔细问了况，听见说可以恢复那个啥了，把江军更是高兴疯了。 小两口和和美美地，夜里很是尽了一回。 如梅自己小心着，也没有出任何问题，这才彻底放了心。 转眼就出了正月，天气暖和多了。 汪铁栓家的小宝儿被兰花给抱了出来，背风处晒会儿太阳，满月了嘛。 如梅也想把炉子挪出去，江军不让，“这天看着温度高，万一倒寒呢？不等到三月三，天气不是真正暖和，还是在屋里吧。” 如梅想想，“也是，我也不能剧烈活动，坐在屋里还真有些冷。在屋里烧个水、做个饭还是很方便的，听你的，不挪了。” 就是看着有些乱罢了。 这一天，江军回来，很高兴的样子。果然，吃饭的时候，说：“今天宣布我的认命了，二团的副团长。” 如梅又惊又喜，一叠声地说：“真的吗？太好了，这下可以搬家了！终于能有个单独的厨房，真是太棒了，江军我你！” 江军抬手点点如梅的鼻子，“你呀，我看我提拔个副团，还不如你的厨房重要。你高兴是高兴，是不是因为有个单独厨房？嗯？” 如梅捂着嘴，“吃吃”地笑，撒道：“有什么不一样啦？没有副团就没有单独厨房，一回事儿啦，小气鬼。” “还副团长呢，我看，该提拔你当幼儿园大班的副班长！哈哈哈” 江军：“” 如梅突然止住了笑，问：“前边有空房子吗？别白高兴半天！” 江军挠挠头，“应该有吧？我还真不知道呢，得问后勤处。我回头问问，别急哈。夏天到来之前，一定给你挣个单独厨房！” 如梅第二天就自己行动了。 趁着要洗衣裳，端着盆、掂着水桶就去了前边。 见各家各户好像都住得满满的，有些心慌。 别真是没有空房了？等年底有团级转业了才空出来？那可就糟糕了！ 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别说单独厨房了，只怕坐月子的时候、婆婆来了，都没地方住呢！ 秦团长跟李政委的人都在院里说话呢，见如梅一来就笑吟吟地跟大家打招呼，都忙着给如梅道喜。 “你家江营长可是提拔了啊，给你说了吧？” 如梅还矫，一脸诧异地说：“没呀！” 0858 拐弯抹角 俩人笑了，“他可真能沉住气。都宣布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看他平时怪厉害，感还不好意思？” “还是打算挑个好子给你个大惊喜？小年轻就好弄些浪漫什么的。这可如何是好，让我提前说出来了。” 如梅笑着说：“哪会呢？他就是个最实在不过的人，不会搞那些。就是忘了吧，昨天他回来得晚，回到家吃吃饭就赶紧睡觉了，听说今天有要紧的事儿，这不，一大早就走了，我都不知道他啥时候起来的。怀孕了，子困倦得很，我天天就是个睡不醒。” “后排人多住得挤，孩子多得很。那么大声儿吵吵闹闹的，我都醒不了，这哪天要是住到这排来，我还不得睡个一天一夜啊。” 这话算是说到地方了，几个人都忙说：“对啊，你家江军提了副团，你家就该搬到这排来了。别说什么清净闹的，过来了，咱们见面多容易。提水、洗衣裳也方便。看你这子，得有五个月了吧？” “嗯。”如梅点头，“我瘦点儿，不大显怀。军医倒是说正常，我也不着急吃胖。万一不好生，可受罪。婆婆来照顾，也跟着受难为。” “吃住好不好的，我也得让老人家舒坦。现在这屋子可不行，你看后排汪铁栓家的兰花，生个孩子也像样儿地坐个月子，还是我过去过了几顿饭。” “婆婆年纪大，什么忙也帮不上，娘家妈早没了。哪天兰花说起来眼泪汪汪地，娘家妈来了也没地方住，不来就不来，自己一个人咬咬牙，没有过不去的。看看，多快，孩子都快俩月了。吃得也怪胖。” 李夫人跟秦夫人立即点头同意，“就是啊，孩子见风就长，快得很。没个老人受点儿难为也没几年。以后就好了。” “你这生了，婆婆来给带？” 如梅说：“嗯，婆婆体不错，也愿意来。伺候月子肯定要来的，长期在这带孩子估计不行。家里养着几十上百只兔子呐，离不开人。这里，没地方住是一方面。家里几十间屋子，怕她老人家受委屈。” 俩人都说如梅孝顺，秦夫人说：“你们过来这边就宽敞了，厨房收拾收拾，找后勤处给隔开就更好了。不想费事儿，铺张就能住人。人走了，一收，就是厨房加餐厅，好这呐。” 如梅好像不经意地扫了一眼面前的房子，“等年底吧，倒时候再跟嫂子们一起说话。我看年前也不一定有空房子，都住着人呢。” 李政委的夫人跟男人一样，在这方面还是十分照应人的，忙说：“哪能呢？咱这排有空房，有人随意住着的，你们要是搬，人家还能不挪？” 如梅松了一口气。 有空房啊。只是没闲着，被别人暂时住着了。嗯，这就好办了，该腾出来就腾出来好了。管他是谁哦，总不能超标占公房，让自己家受委屈吧？ 晚上江军回来，如梅自己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见小媳妇得意洋洋的样子，把江军气笑了。 0859 找两个人 “好啊，不在家好好养体，到处乱跑。小丫头还怪有心眼儿，知道自己筑巢呢？跟小鸟似的。” “放心吧，盖房子娶媳妇是男人的事儿，你放心，有你的单独厨房，过阵子就可以搬了。我说不如到五一，有时间，天也彻底暖和了。你说呢？” 如梅摇头，“我还想着早些住进去呢。你是不是要找人粉刷一下？还有该收拾的要好好收拾一下，比如插座什么的，是不是要改造一下线路啊。” “头插个台灯什么的，要不，实在太不方便了。哦，对了，冬天卧室里不能太冷了，得有电炉子。孩子不能闻烟气，把炉子弄堂屋也脏。” 江军眼睛一亮，“咦，还这是。这些我竟然没考虑到，只想着把屋子好好粉刷、布置呢。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搬家就得到五一了。” “既然是要住上几年，就得好好收拾收拾，我知道你不是凑合的人。我有了老婆孩子，更不能凑合。好，听你的，把屋子好好弄弄。” “等我拿了钥匙，咱俩过去看看，知道了大小布局，你在家没事儿，多想想怎么弄。” 如梅很满意，“嗯，这就好办了。等我看了房间就知道该怎么装修了，哈哈。” “装修？”江军微微一愣，这又是如梅的新名词儿！不过，随即就能大致知道什么意思，“你是说布置吧？” 如梅笑，“嗯，就是装潢修整啊，怎么样才能把屋里布置得好看、温馨又实用，就是装修。” 这个时候的人，其实没有什么装修的概念。没有装修材料、没有装修设计，主要是没有专修理念，不是怕被人说“资产阶级”、“思想腐化”嘛。 但是，把家布置得漂亮好看，是大家都愿意的。 没过几天，果然江军把前排的钥匙给拿回来了，“明儿个星期天，咱俩过去前排看看。” 如梅很高兴，把玩着钥匙，点头：“嗯，我知道了。不过下回得找两个人带着，你看行吗？” 江军很疑惑，问：“找谁带着？有我不行啊？” 如梅坐过来，抱着江军的胳膊撒呢，“你们部队上不是有宣传干事吗？会画画吧？给咱家墙上画个画什么的应该会吧？颜料我买、图案我选，只要给我画好看就行。” 江军点头，“嗯，这个没问题，那小子别的不会，写字儿、画画倒是一流。要不，能让他当宣传干事？还要一个人是谁？” 如梅吐吐舌头，“我看卧室的房间够不够大。要是够大，有二十平房的话，就隔成两间，等孩子大了跟咱们分屋子。” “来个人住着也方便，你想想，等妈来了，你总不能让她住在厨房吧？住客厅也不像回事儿。” 江军说：“这个我早想到了，前排也有隔成两间的，不过看着都是小得很。咱家卧室大跟衣柜还不知道能不能放得下。” 如梅摆手：“衣柜是组合衣柜，可以拆开的啊，你忘了？五开门的呢，分出了一个两开门的，搬去小屋，正好！” 0860事业 江军想了想，“只能这样了。要是有个单独的院子就好了，真是憋屈。” 如梅笑得咯咯地，“好好干吧，师长们的小院子在等着你呢。哈哈哈” 江军也笑了，“真是的，我当军人可不是为了个院子。怎么你一说，我感觉我的价值这么小了？就值一个院子？” 如梅更是笑得前仰后合地，“嗯嗯嗯，在我眼里，你就是院子！就是我吃住的本钱。哈哈哈” 江军点头，“没错，俗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就是你的长期饭票，你的院子！” 这下如梅还不答应了，“切，我现在是怀着孩子呢，没法子才靠着你的。要不，你以为我会天天在家干坐着？” “等我生了孩子，孩子能离手了，我且得干一番大事业呢。到时候你可别拉着我啊。” 江军大手点着如梅的鼻子，宠溺地说：“依你依你，什么都依你！” 如梅这才高兴了，“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江军摇头，“我怎么看着你变小了似的？” 如梅忙揉揉自己的脸，很认真地问：“真的吗？都说孕妇变化大的，估计我真的是智商下降了，‘一孕傻三年’嘛。” 江军：“” 第二天，俩人吃了早饭，把屋里收拾好了，一起去了前排。是靠东头的第二屋子，一间大房子、一间小房子。 大房子带间，也就是客厅和卧室；小房子在隔壁，面积只有十几平方，可以当厨房或者客房，就看你怎么用了。 一般都是当厨房兼餐厅了，油烟跟煤气自然跟人居隔开最好，安全也干净啊。 客厅十几平方，跟卧室差不多大；再加上厨房，在五十平米左右。就是县团级的住房标准，而普通工人只有三平方！ 到了县团级就是高级干部了，坐火车软卧和飞机都可以，这是规定。 不能说一步登天，但是是相当重要的一个分水岭！是高级干部和低级军官的重要分界线！ 不仅工资过百、票证多发；还会有专门的通讯员；用车也是随叫随到 各种福利好处比营级干部多很多，基层提拔任命的权利也在团部。 且说眼前。 如梅挽着江军的胳膊，把屋里屋外、大屋小屋都看了几遍，问了句：“我想怎么改就能怎么改？” 江军拍拍如梅的手，“嗯。随便改！” 如梅这下彻底高兴了，“嘿嘿，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对了，我说什么时候让你来看，你什么才能进来。要不，我可要生气了。” 江军挑眉，“这是要给我个大惊喜？” “不行啊？” “行！”江军点点如梅的小鼻子，“我什么都听你的，用人我给人、要东西我给东西。” 如梅重重点头，“要的就是这句话，等着五一搬新家吧，到时候会让你大吃一惊的，哈哈！” 从此以后，如梅有了新事业，就是一门心思地装修自己家的新房子。还常常拉着江军进城买东西，油漆、玻璃、涂料 还做了不少家具，卧室的、小卧的、厨房的都有，就连客厅的也增加了。 炉子不在，空出来不少地方，要填满的啊。要不，空着也难看。 0861 布置新家 土木工程也是有的，就是在卧室中间垒一道墙，把一间卧室隔成一大间一小间，中间不通。 然后又在卧室、客厅相连的墙上打了一道门，是小卧室的出路，紧靠着客厅最里面，也给屋子进了光亮。 要不，一垒墙，小屋就是个四面没光的黑窟窿。所以，不能弄间，只能开新门。 把以前的门都重新刷了油漆，屋里的两间卧室门是紫红色的。 外面的大门不好改，就还刷的军绿色，跟大家的一样。但是因为新，看着就是不一样。 包括堂屋客厅和厨房的两个窗户，不仅重新换了崭新的玻璃，木框窗格都刷的更堂屋、厨房门一样的绿色油漆。 屋里所有面积都从新粉刷了白色的涂料，就是简单的那种，这也是这个时代比较流行的。 雪白的墙壁上，就是泼墨作画的大画板。 如梅跟宣传干事俩人讨论了几天，小干事修改了好几稿，如梅才算满意。 把需要的颜料跟用具买得一应俱全，挑个头高照的子，开始动手作画。 如梅是个很有生活趣的人，以前没钱没房子，东西都在脑子里、在心里，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有机会用上了。 如梅指挥着宣传干事，在客厅沙发后墙跟对面整面墙都做了手绘墙画。 现在还没有电视机，如梅自然也不会说。但是，电视背景墙，如梅算是已经做好了。等以后再做电视柜。 当然了，墙上的电插座也已经留好了，等着好用啊。还有录音机什么的，到时候肯定都要买的。也就是三五年的事儿，就可以买到了。 沙发后墙也做了一个古风的图案，跟沙发颜色比较配，看着就是很温馨的图案。 这个时候的人，哪有在墙上做画的？都是买张画挂上。 当然了，一般家庭的中堂，挂的都是主席像，这是这个时代的标配，但是也有不少人家没挂的。也没有什么问题，更没有人bi)着你必须挂。 如梅不是不敬重领导人，只是想着，一进屋便有一张人像、眼睛看着你，不大习惯的。 何况，一旦挂上，就不能随便取下扔掉，那可是要犯错误的。 有人就因为用印刷有语录的报纸当厕纸，就被上纲上线了呢。这种政治错误、低级错误，如梅是不会犯滴。 所以，一开始我就不挂，直接在我家的墙上画画，总不会有人说什么吧？嘿嘿。 小卧室也是，弄得十分漂亮，边的墙壁上，画的就是一副小猫钓鱼的图画。配色艳丽、图案活泼、栩栩如生 把几个孩子看得直嚷嚷，拽着大人闹，“妈妈、妈妈，我头也要画、家里也要画！” 院子里的人都知道如梅家弄得好看，反正也是没事儿，带着孩子、拿着鞋底子，天天就是在如梅新家门口打转转。 看看稀罕、议论议论、感慨感慨 一会儿这个喜欢、一会儿那个稀罕；一会儿这个没见过、一会儿那个没听过 自从江军提拔成副团长，大院里不管团级、营级、连级还是家属孩子们，天天议论的不是他俩、就是他俩的家！ 0862 如梅的打算 当官是不能请客的，说出去多难听，但是搬新家自然可以办上一两桌，所有，如梅都早早打算好了。 五一搬家当天，就在厨房里摆上一桌。 因为部队大院请客多，所以，如梅干脆花了钱，让木器商行给新做了一张十人台的转桌。 不是简单的转桌，跟如家的不大一样。说是圆桌也行、是方桌也行。 因为，中间是个方桌子、四圈有弧形的四块板，用合页相连。 画个平面图的话，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圆中间包含一个正方形啦，没啥稀罕的。 但是，用的时候就极为方便。 吃饭的人不多，把四块弧形板垂下，是个方桌；请客的时候，把板下的铁条支起来，就变成了圆桌。面积能增加三分之一，可谓构思巧妙。 如梅支起、放下，来回变换演示给大家看，“四圈支起来就是个圆桌、四圈放下就是个方桌，怎么都行。” 大家都围着看稀罕，都“啧啧”称奇：“真是不错！” 秦夫人跟李夫人俩人不管年龄还是男人的级别，都是这个院里的老大，吃穿用度都是第一的。 见如梅家的桌子这么好，立即就来了兴致。俩人一边围着看，一边好奇地打听。 “如梅啊，这是哪家家具店做的？我们家也去做一张！看看，多方便！人少了也行、人多了也行。” “上面还能转圈，省得都伸着胳膊乱夹菜。还是玻璃的，真是又好看又实用，得多少钱啊？” 如梅笑着说：“两位嫂子想做？我给你们说地方，嗳，干脆我带你们去，有我的面子，他们还能给做得好些。” “要说价钱，我还真不好给你们说。做成这样的桌子，还是我想起来的法子，木器行按我的设计做的。” “算是教给他们一个新样式，也能做了卖。我跟他们搞的价钱，给我便宜了不少。连做加送，也就是十几块钱。” 众人听见了，都“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十几块呢！” 如梅摸着桌子，说：“你们是生人，说不定要得贵些。要是能按照我的价钱给两位嫂子，价钱倒也不算高。” 其实不是什么保密的工艺，要是按照现代社会的规矩，自己把设计思路卖给他们，他们还要给专利费呢。 哎，不仅不给一分钱，听见自己弄的这么复杂，人家还老大不高兴给做。 可真是一个时代一个时代的特色，不顺应潮流就是没法子。不是说了，木器行是国营的，人家不愁没工资，不稀罕新样式。 这一次生意做的，如梅着实是亏了，也没地方说理去。 这会子的知识分子不受重视，科研几乎都停掉了，人才断代严重。 好多工程师、老专家什么的，没有一点儿科研权利，还要被踩到脚底下。 所以，你还指望一个国营木器行，会在意一个会转圈的桌子？ 如梅想到自己的豆芽机，心里有些痒痒的。 等自己有空了，还是得把这个事儿给搞起来，越想越适合自己干！别的真不知道该干啥。 0863 搬家啦 江军果然很听话，不让去看还真的一直没有过去看。狂沙文学网只是听手下的人说：“你家很漂亮” 其实，江军心里也是痒痒的，但是不是要哄着自己家的小媳妇嘛。 这天，江军回到家，如梅说：“明儿个上午找人过来搬家吧。” 其实，不用找，大院里的人多得是。但是怕人家要出去玩儿什么的，搬家抬东西的人，是要提前定下来的。 晚上请客的人也要提前通知，所以，如梅今天就算是给江军打过招呼了。 江军问：“还不让我去看看？听说很漂亮，大院里都传遍了，说你很会布置，把屋里弄得神仙洞一般。” 如梅摸着自己的肚子，微笑，“神仙洞？也有些太夸张啦。不过就说稍微做了点儿装饰，哪算什么神仙洞，就是人的嘴会传瞎话。” “明儿找人过来搬家，把跟大衣柜什么的都先搬去，吃了晚饭咱俩开始打包。你明儿个要是忙的话，就只管忙你的，有人干活儿就行。” “我能来。”江军说，“蒋涛算一个，让他带几个战士，晌午不用管他们吃饭。你只准备晚上的宴席就行，要不，还担心累着你。” 如梅说，“知道了。晚上我想请秦团长家的嫂子过来，他家孩子不是不在家吗？晚上请秦团长吃饭，嫂子也在咱家吃，这不就好了。” 江军点头，“行。不怕谁说什么，他是顶头上司不假，但对我有知遇之恩，早该请他们一顿饭的。过年都没请，这回算是一并补上了。” “这么多人一起，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正好。秦嫂子连带着帮忙做饭，就更顺理成章吃饭了。” 简单吃了晚饭，俩人就开始收拾东西。其实，主要是如梅的衣裳鞋子跟厨房用具。小家才半年，东西并不多。 如梅也不是乱买东西的人，家里没多少装饰用的小东西，因为明知道过了年要搬家，买的不多。 所以，收拾起来也容易。 如梅拿了单子，把衣裳、被褥装了；江军找了纸箱子，锅碗瓢盆、零碎小东西也装了个差不多。 第二天一早，江军走了，很快带着蒋涛几个人、开着吉普车就来了。 江军指挥着，战士们自然是先抬抬衣柜、沙发茶几这些笨重东西，抬过去布置好，再拿过去的东西也有地方放。 如梅在前边负责安置，江军在后排负责收拾，等新家的东西都差不多完了，江军才听见蒋涛飞快地跑着过来了，“团长，嫂子让你过去呢！” 说完，贼笑着飞快地跑了。 江军忍住笑，慢慢悠悠地把屋里的东西都收拾得干净，这才抱着箱子前排去了。 对于后排，说实话，江军没多少感，住了半年啊才，能有多少感？本来就是知道很快就要搬家的。 如梅站在堂屋门前，正跟一群看闹的女人孩子说笑，见江军来了，微笑着看过来。 江军看看崭新的门窗，点头，“嗯，不错！” 几个嫂子都笑，“光看外边算什么啊，屋里才叫漂亮呐。” ps:中午见啦。群么么。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864 震惊 江军把东西直接放到厨房了。 厨房的炉子也弄过来了，蒋涛带着小战士把炉膛、烟囱啥的都弄好了，煤球也弄了一木箱，够烧好几天了。 小水缸也乖乖地站在旁边，里面满满的水，盖子盖得严严实实地，上面放着一个水瓢。 江军把东西放下，检查了一遍，很满意地点头，“厨房弄得很好，这个桌子更好！” 蒋涛带着几个战士起哄，“团长，堂屋看看去，还有两个卧室，漂亮得很。” 江军笑，“只会说‘漂亮’，你就不能换个别的词儿？” 被众人簇拥着出了厨房，门口如梅正跟大家发糖，“都吃块，可别嫌少。糖票花完了，要不还能多买点儿。果盘里有瓜子儿，大家只管吃！” 见江军出来，大家都笑，“快快，领导视察来了！” 如梅也笑，被江军握着手带到了屋里，“进来吧，看外面晒。” 众人被甜到了，都起哄，“哎呦，甜到发酸、酸倒牙啦” 江军却不顾跟大家说话，完全被眼前的景给镇住了。 虽然跟着领导开会，也进过不错的酒店、会堂什么的，但是那都是庄严、华丽的地方，跟自己家如此温馨、浪漫，根本不能比！ 家具不少都是崭新的，茶几、柜子、大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卧室、堂屋墙上的彩画，更是漂亮得如仙境一般！ 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出来的。嗯，宣传干事也有两把刷子！ 众人“嗷嗷”叫着簇拥着俩人到了小卧室，“团长，看看漂亮吗？” 江军一脸震惊，随即又宠溺地看着墙上的小猫钓鱼，忍不住转脸看向如梅，“真有你的。” 要不是众人在，恨不得亲她一口！孩子的也做了，是个双层，漂亮得不像话。 能不好看吗？这是如梅根据现代家居设计的。 蒋涛嘀咕，“我们睡的也是双层，那是什么啊？跟这个比比，切，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江军摸着，赞赏的同时也有些感慨，“你想得可真周到。” 秦夫人就笑着说：“可不是周到？连二娃的都准备好了。” 众人看着如梅的肚子都笑了起来，李夫人说：“这一胎说不定是俩，一下子就用上了。” 如梅说：“不是的，我这是为了放东西准备的。要是人多了，也能睡开。” 屋里地方小，有个双层也方便放东西。再说了，万一家里来了人，跟孩子挤挤，这屋里也能睡开三个人。 大家都夸如梅心思巧。 江军更不用说，早就被漂亮的屋子给镇住了。 大手握着如梅的小手，心里高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只是微笑。 如梅得意地挑眉，“我说了要给你个惊喜，怎么样？我把新家布置得很有意境吧？满意吗？” 众人看见俩人的表，“哄”地笑了起来，“哎呦呦，太酸啦，受不了啦！” 江军转笑着赶这一帮战士，“受不了？赶紧回家娶媳妇去！哦，对了，新房子不许弄得跟我家一样啊。” 众人都大笑起来，几个年轻些的军嫂都笑着说：“说啥呢，光许你家漂亮？俺家回头就弄成这样！” 0865 仙女下凡 上午搬家布置，哪有功夫做饭？只是胡乱下了两碗鸡蛋面吃了，下午要做宴席呢。 所以，如梅吃了饭就在卧室里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江军正在边躺着呢。 江军搂着如梅，轻轻地在如梅嘴上亲了一下，说：“梅子，我可真没想到，你这么有本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就不敢相信，你就是如贤良的那个妹妹！” 如梅摇头晃脑地说：“不是如贤良的妹妹，那，我该是谁啊？” 江军看着墙上的手绘图案，说，“是天上的七仙女下凡。哈哈哈说，你是不是仙女下凡？” 如梅摸摸自己的肚子，一脸认真地说：“不是啊。要是倒好了，我就给你变出来一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咦，不对，还要什么钱啊，想要什么就变个什么出来！” 江军又哈哈大笑，“你呀！听见你说这话，我就放心了。果然怀里还是我家的傻丫头、江军家的如梅！” 俩人又腻歪了一会儿，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开始准备晚上的宴席了。 如梅问：“昨儿个让你买的馒头你买了吗？” “嗯，买了三十个，也该够吃了。男人一喝酒，就吃不了那么多了。这一桌都是领导，跟战士们不一样。你还是做精致些就好了，不许要弄太多。” “就是怕累着你啊。够吃就好了，弄恁多还剩下，过夜就要坏了，倒浪费。记住了啊。累着你，看我可不高兴了。” 如梅张嘴打了个哈欠，说：“知道了，嗦。好了，你起吧，我也该起来了。” 五一的天气是最好的，山窝窝里温度还没有恁高，凉爽舒适，是十分可人的天气呢。 晚上吃饭的就是秦团长、李政委，二团的几个副团长、指导员，江军收下的几个营长，正好十个人，满满一桌子。 这是带他们见领导的意思，三个营长都很感激。 过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带了一瓶酒，算是庆贺了。这种礼是不会被回绝的。 而且，仨人带的酒差不多一个档次，其实，也没有人在意。 顺便说一下，丁香的男人马良没有提拔。 他没多少文化，培养价值不大；也没有像样儿的军功；所以落选了。这次请客便没喊他，他还是副营啊，级别不够！ 丁香俩人自从提拔没戏以后，对如梅和江军明显没以前乎。今天搬家什么的也没咋帮忙，估计心里还别扭着呐。 现在是一年之中蔬菜水果比较丰富的季节，如梅家自然是什么都不缺的。要是她家再缺，别家更是啥都没有了。 看着桌上的菜，就连秦团长跟李政委两个都诧异了，“江军，这生活水平，可以啊！” 如梅跟秦夫人就在旁边不远处忙着呢，听见这话，如梅忙接话，“大家说好就多吃点儿，能拿出手的就是这些，再想更好也真是没有了。” 院里都知道如家有钱，第一回请客的宴席至今还令人回味无穷，今天的饭菜也很好，起码弄了十个菜。 0866 体谅 不过，倒是没上回多，这会子不是不好买嘛。 如梅这个样子，哪能跟上回一样？到处跑着买东买西的，就这，也是很好的了。 样式多、味道好、配色美、酒足够 秦夫人跟如梅俩人做好了菜，也被众人喊着一起吃了，十人台，十二个人坐着也不拥挤。 大家吃吃喝喝，到下午三点才散摊子。都喝了不少，各自回家睡觉去了。 秦夫人还要收拾碗筷，江军忙夺了过来，“嫂子，今天如梅这样，已经很麻烦你了，这些放着，等会儿我刷。你赶紧看着团长吧。” 如梅也说：“这不当紧，赶紧忙去吧。” 秦夫人这才扶着东倒西歪的秦团长走了，其他人说说笑笑地回家，没几步路，也不用担心。 送走了众人，江军这才跟如梅一起回了堂屋。 如梅把头脸都好好洗了洗，要知道，没有抽油烟机，弄十个菜出来，一头一脸都是油烟味儿呢。 六月份是收麦子的季节，这里是山区，比山下凉快、麦子熟得也晚。 所以，等山下开始交公粮了，这边才刚开始割麦子。 江军几个人突然就忙了起来，率领着战士们帮老乡收麦子去了。 天天晒得黝黑，太阳落山了才回来。 江军是新提拔的，所以说还是要表现表现，比一般人更努力些。再说了，其他两个副团长、政委的，都别他年长有资历，这么辛苦的工作总不好他们没走江军就回家？所以，总是第一个去、最后一个回。 倒是秦夫人说了秦团长一回，“如梅眼看着月份可大了，江军天天弄天黑才回来，她家又没个老人。万一有个啥事儿，可不好。让江军早点儿回来，星期天也别安排他值班啥的。” 男人们都粗糙，哪里会注意这些东西？ 都是军嫂，秦夫人就能体会如梅的心，所以，说了秦团长一回。 果然，江军就可以早点儿回来了。 如梅听秦夫人说：“以后啊，你家那位天天都能早回来陪你。”把这话告诉了江军。 江军起初本没有多想，听了如梅的话，恍然大悟，“我就说嘛，怎么突然秦团长老让我准点儿下班了。” 如梅抿嘴笑，“可见，枕头风还是很管用的嘛。” 原来，如梅曾经在秦夫人面前暗示过，“在家无聊；等江军等得烦；江军光知道干工作、不知道心疼人” 江军说：“心眼儿怪多！好了，以后别抱怨啦，抱怨多了，人家还以为是我不乐意干工作。我还年轻，可不能给上级留个不求上进的印象，也显得你拖后腿。” 等收完麦子，天气可就起来了。对一个孕妇来说，夏天比冬天难过。 如梅天天洗澡。 用煤球免费、提水也方便、烧水也容易，所以，天天洗澡。哪天还可能洗两次澡，大家都说如梅干净得过了。 “你怀着子呢，老是弄得脚底下是水，可得小心着。” “老洗澡干什么啊，又不干啥，还是老老实实地少沾水。感冒了也不好。” “就是啊，又不出院子不下地的，不脏。有点儿汗味儿怕啥？谁还不出汗！” 0867 如梅娘来了 江军却说，“别听她们的，我在家呢，你什么时候想洗就洗。我不在家，你最好别乱动。要不，滑一下可要我的命了。” 如梅摸摸自己的大肚子，笑呵呵地说：“没事儿，我自己知道小心。对了，咱们要不要问问医生，这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个时代，超声波还几乎是空白，所以胎儿别鉴定不是那么容易，听说有经验的老中医可以。 江军摇头，“都好。别瞎cāo)心，我不是重男轻女的男人。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再说了，说不定咱们还可以生二胎。” “真的假的？”如梅问：“不是说开始计划生育了吗？” 江军点着如梅的鼻子，“是开始了，不过也不是那么严厉。好多投胎是闺女的都可以生第二胎。也是怕将士们一旦有个三长两短，没个香火继承，寒了将士们的心。” 如梅点头，“嗯，有道理。” 中国人嘛，自然是非常注重香火的。“绝户头”在农村是最恶毒的骂人的话 天气越来越。 好在，每排平房前后都种了一排大杨树，遮挡了不少烈，当然了，晒衣裳被子也必须有树，好扯绳子啊。 大杨树蓬蓬如盖，把房子遮挡得很凉。但是，伏天到了，再怎么凉还是得人出汗。 如梅是孕妇，更不消说，伏天简直就是考验 好不容易挨到8月底、立秋了，天气总算凉爽了些。不过呢，秋老虎也够个人受的。 家里来了信，说“雪梅怀孕了，金环还没有。家里一切都好，打算收了秋，娘过去催生，住两天就回来。怕没地方住，要跟江家分开去。” 江家也来了信，说的话跟如家差不多。 如梅忙给两家回了信，只说：“很好，不用过来。等坐月子的时候再来就好了。” 其实，如梅娘早就惦记地很了，就是怕这边住不下、自己土，给孩子们丢人啥的，要不，早就跑过来了。 江军妈倒还能沉得住气，到底是儿媳妇，家里也已经有个孙子了，所以，不是那么担心。 这就是亲妈跟婆婆的区别 果然，九月初的时候，贤良娘儿俩一块过来了，也没惊动江军，自己带着江军的地址就摸了过来。 如梅高兴地不行，抱着肚子喊：“哎呦，肚子疼。”把如梅娘吓得脸都白了。 闺女家这么漂亮都顾不得看，只顾着后怕了。 坐沙发上半天了，心还是“噗通噗通”直跳，心里十分后悔。一直说：“早知道我不来了！再把你高兴得出点儿啥事儿” 贤良忙打断了，“娘！” 如梅娘忙不说了，“江军呢？上班去了？” 如梅点头，“嗯。他一天不回来，晚上吃饭才下班。晌午都是我一个人吃饭，今天你们来了，他还不知道呢，也没法子喊他。” 驻地有五里路，远倒是不远，但是不是军人不能进，家属也一样！不能随便就进去找人，那成什么了？ 所以，江军傍黑儿到家，突然看见岳母跟如梅在厨房做饭，吓了一跳，“咦，婶子？你什么时候来了！” 就听贤良在堂屋喊：“江军，我也来了！” 0868 不好意思细问 一家人在这团聚，真是再高兴不过了，晚上的菜很丰盛。 如家子不错，见这里吃穿住用都比家里还强，如梅娘跟贤良都很满意。 “你爹一直说，‘你俩住在山窝窝里，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出山一回’。我看这里比咱家也不差啥，还能坐汽车去城里。” “屋里也拾掇得好看，烧煤用水的都方便，我也没啥不放心的。要是你爹来了，肯定也喜欢，他就是担心你得很。” 如梅很感激家人对自己的这份牵挂，“我跟江军过得很好。” 看着沙发上满满一大包袱孩子的衣物包被啥的，说：“都是爹娘cāo)心我。我在这里过得好，把爹娘哥嫂都快忘了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江军说：“是我劝她，‘别老想家里人、见不着自己还难受。’我想着，她自己保重好子，等过年，孩子也有三四个月了。” “到时候想家了，就抱回家过年也成。我不自由，走不走的，倒是可以把她娘儿俩送回去。” 如梅娘忙说：“冬天农村多冷，不如这条件好。孩子小、别折腾，等两三岁了再回家。” 贤良也说：“不是不想让回家，就是怕委屈孩子跟如梅了两个人。我们来了，知道你们过得好，就放心了。” “再说了，她俩一走，就剩江军你一个人在这过年，多孤单。大院人再多，可不是一家人。” 他是军官，没有婚丧嫁娶的大事，四年才能回家一次呢。 知道如家忙得很，住不了几天。第二天，江军干脆请了一天假，把车子也开了出来，带着一家人城里逛去！ 如梅是孕妇，天气，哪能受得了？所以，上午去了、把如家各人的礼物都买了，下午就没有去。 如梅娘一上午看了稀罕，便在家里陪如梅，说说贴心的话，讲讲育儿的经验。 倒是江军带着贤良，俩人整整逛了一下午，天黑才回来，贤良可是过了瘾了，第二天也没出去。 江军上班走了，三人在家说话、闲扯，晚上说到很晚才睡。 因为，第三天，贤良娘儿俩就要回去了。 如梅娘给如梅带了二百块钱，江军跟如梅坚决不要。 如梅娘说：“生孩子、坐月子，这都是开销。还有孩子满月，按说咱全家都该过来的。你也知道，咱家离不开、路又远，这点钱儿算是礼金。不收也得收！” 如梅嘟着嘴，“你过来一趟，我还说给你带些钱回去呢。不是说二嫂怀孕了？到时候她生了，我也不能去看她，怎么办？” 如梅娘说：“咱那都是有规矩的，离开家的人，老家的婚丧嫁娶不随礼。你们带着孩子、千里遥远的、江军又不自由。” “你二哥二嫂要是因为这挑毛病，还是一家人吗？好了，不能因为不能回家，这钱也不要。这是姥姥家的心意，要不，孩子长大了还怪我们不疼他！你替孩子收着。” 如梅这才把钱收了，“生了就给你们拍电报。对了，娘，金环为啥还没有怀孕？他俩结婚可是一年了！” 0869 血盆鬼追来了 要说，两年没有才叫不孕呢。但是乡下人可不管恁多，只怕有流言说金环。 如梅娘含含糊糊地说：“老三说啥‘金环小、优生优育’的。听话音儿，是做措施了，谁好意思细问！” “哦，这样啊。”如梅放心了，“三哥她俩还新潮的呢。” 如梅又问贤良，“家里啥时候娶大嫂？” 贤良笑笑，“快了。” 江军也说：“就是啊，赶紧着。底下弟弟妹妹都成双成对的，单落下你一个人，怪不得劲儿。” 如梅只当贤良推脱，转脸看向如梅娘，如梅娘笑笑，“说的不少，这不，还挑着呢。我想着过年咋也能定下来了，随便他吧。到这会儿了，反而不急了。” 如梅娘走了一个月，眼看着到了预产期。 提前半个月，江军就给江家拍电报，让自己妈过来招呼。 江军妈早就准备好了，就等着这电报呢。 听如梅娘说了，母子况很好，所以也不着急。 秋天棉花下来了，给孩子做的棉衣包被一大堆，把家里安排好，妞子她俩作伴儿过来了。 伺候月子嘛，当然是女人多了好。 妞子虽然不会看孩子啥的，但是可以做饭啊，如梅又下不来。 所以，一看婆婆跟小姑子都来了，大院里的人都对如梅羡慕不已。 兰花更是嫉妒得说话都酸了，“看看人家，婆媳、姑嫂关系好得蜜里调油一般！” 大家都直说：“如梅好福气！男人能干、娘家有钱、婆家心疼，真不知道怎么修来的这福气！” “这要是再生个儿子，人生真是完美了！我看啊，还真有可能。” “” 如梅是傍晚发动的，江军早就把车子准备好了，只要一有动静就可以立马送医院。 江军妈十分镇定，见江军跟妞子惊慌失措地，忙指挥：“如梅，我扶着你，咱俩走慢点儿。江军开车、妞子拿包裹，一会儿就到医院，不要怕。头胎等会儿生呢！” 这么一说，江军又害怕了，“等生多大会儿？生的时间越长，不是疼得时间越长？” 江军妈瞪眼，“开你的车去！” 一路阵痛不是很频繁，到了医院，就加快进度了。 一阵阵的剧痛袭来，如梅咬牙坚持着。眼看着已是半夜，医生还没让上产。 江军着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医生！医生！” “你给我坐下！你越急梅子越害怕，就说你不该下车！”江军妈把他吵了一顿，才老实了。 妞子吓得脸色发白，抱着包袱坐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敢动。 其实，最不该跟着来的是妞子，小姑娘哪里见过这阵仗？ 如梅疼痛的间隙眼神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看见医院走廊尽头、灯光昏暗处，飘飘dàng)dàng)地有俩鬼影子！ 医院嘛，有鬼再正常不过了。而且，医院是鬼很集中的地方。如梅并不害怕，甚至还有一丝丝的兴奋。 这说明自己的阳眼还在！能看见鬼，不是好事儿，但是也不是坏事儿，自己还能救人呢！ 这层楼是妇产科，难道这俩是血盆鬼？！ 0870 杀血盆鬼 一个激灵，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该不是跟自己有仇的那俩血盆鬼找来了吧？！ 如梅忍着疼痛，把手腕上的桃木刀剑狠狠地握在手里，招呼江军：“你扶着我忘走廊那头走走。” 江军忙扶着她往走廊尽头去了。 越走越近，看那俩血盆鬼自己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样子，其中还有一个少条胳膊。 如梅想起来了，果然，还真是那俩血盆鬼！呵呵，千里遥远地还真追过来了，这是要趁着自己今天生产下手哇！ 江军在呢，如梅不好说话，脸色如常，心里却十分戒备。 俩女鬼见如梅来了，张血盆大口，嘶吼着叫嚣，“你也有这一天！” 如梅微微皱眉。 江军在场，自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异能，就不能让他帮上忙忙，于是，如梅推开江军，柔声说：“你去给我拿开水，我自己站会儿。” 江军要喊妞子过来，如梅摇头，“别喊。人多了，这么个角里，站都站不下。空气也不好。” 妇产科的楼层，好多窗户都是关着的，空气不好闻，这也是陈旧观念，大家都习惯了。 “我这就来。”江军忙跑过去拿军用水壶去了。 如梅抬手，刀光剑影一瞬间朝着俩鬼杀去，俩女鬼竟然不害怕！ 聚齐煞、血雾滚滚，直奔如梅的肚子而来，桀桀鬼叫：“去死吧！今天要让你一尸两命！” 有秦半两仙气护，如梅的子不过晃了一晃，就站稳了。 如梅飞快地在脖子后解开项链，一把掏出秦半两，低声说：“想死就说一声，看看这是什么？仙器！” “我一动这仙器，黄大仙可就知道了。他来了，我多了个帮手，你俩还有命在吗？” 俩鬼果然有些顾忌，相互看了一眼，面目狰狞正要再聚血雾煞，如梅“唰”地挥手，把秦半两狠狠砸了出去！ 同时狠狠地吐了几口唾沫，“噗--” 两个女鬼“嗷--”地大声惨叫，子往后飘忽，=眼看就要越窗而走，如梅挥舞两手刀剑，冲着俩鬼腰间狠狠地一挥，却“嗤”地一声砍在女鬼的胳膊上！ 江军见如梅动作怪异，吃了一惊，一边跑过来一边喊：“如梅，你干什么？疼得厉害了？” 如梅不顾搭话，把桃木刀剑连续猛砍，次次击中被秦半两困住的俩女鬼。 江军跑到跟前，一边抱住如梅，“梅子，梅子，你这是怎么了？” 江军妈跟妞子也忙往这跑，“怎么了？怎么了？” 两个女鬼污血流了一地、哀声惨叫，“饶命啊！” 如梅耸肩，鄙夷不屑地看了俩鬼一眼，转头还不忘骗江军：“活动活动筋骨！等会儿好生！”一时间，竟然连阵痛都忘了。 江军自然是看不见的俩血盆鬼的，却看见地上的秦半两，忙弯腰捡了起来，“怎么掉了？” 俩鬼上的仙器被收，这才能动弹、聚齐黑雾、翻就逃，惨叫声震耳聋、渐行渐远 如梅看着黑雾渐渐消散，心里松了一口气。 转脸看江家的几个，他们却是什么也不知道 0871 我该怎么办 “哼！”如梅看向外面黑色的夜空，冷哼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接过秦半两，说了句：“谢谢。” “说什么呢。”江家还以为给自己说话，把绳子系好，给如梅戴上，“你这个财迷，天天把钱带上。” “嗯，我最喜欢钱啦。带着它能招财进宝。”如梅抬手摁了摁，“刚才用力过猛，不知道怎么就甩出去了。” 说着，不动声色地把手腕上的刀剑往里收了收，握住江军的大手，“再陪我转转吧。” 没走几步，突然一阵剧烈的阵痛袭来，“啊--” 如梅疼得一个趔趄，断断续续地说：“这回估计真要生了。” 幽冥城、阎罗。 崔珏捣捣韩擒豹，“听听上边，如梅可就要生了。刚才她着大肚子跟人家打架，你干看着不出手，都这会子了，你还不管？” 韩擒豹皱眉，“你怎么这么多话？好好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真是嗦得很！” 崔珏翻白眼儿，“有老黄的三枚秦半两，俩血盆鬼不是她的对手，这个嘛，不管就不管，反正也伤不了她。” “这会子孩子就要出来了，你可得赶紧决定，让她死还是让她活？让她死，我这就派俩无常去领她。保证一眨眼就给你带过来。” “不过呢，你可想好了怎么安置她？不怕她见面埋怨你？哦，也可能埋怨我。谁让咱俩都骗了人家！还知青呢，亏你想得出来！” 韩擒豹脸色不快，“说什么呢？孟婆汤偷工减料了还是掺水了？一碗汤下去，前尘往事都忘了，不会记得你我，埋怨什么埋怨！” 崔珏摊手：“昨天小孟就请假回娘家了，我准了她三天假！” 韩擒豹怒，“你！这么大的事，不经过我签字你就敢准假？！” 崔珏一脸无辜，“我看你心神不定的，就没让她打扰你。回来让她补手续、这个月全勤奖给她扣了！” 见韩擒豹铁青着脸不说话，崔珏“哦”地拖长了声音，“还接着说如梅。你这表，我认为你就是不想让她死。” “这也得赶紧定，你准备让谁投胎？别是要让她生个死胎吧？江军没儿子你倒是解气了，如梅那丫头可白受罪了。” 韩擒豹觉得刺耳，抬脚踢在崔珏腿上，“闭嘴！” 崔珏把手里的笔扔到桌子上，说：“我是该闭嘴！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在这慢慢想吧。再不想好，她疼也疼死了。切，来了也没好脸色给你。” “不想让她下来，就赶紧把孩子定下来。是男是女随便你、是精是傻随便你、是丑是俊随便你” 说完，拿着一本书，摇头晃脑、哼着小调儿，真的走了，“下班喽、回家喽，洗澡澡、睡觉觉” “闭嘴！闭嘴！”韩擒豹烦得抓起一本书，冲着崔珏的后脑勺砸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崔珏却已经走得远了。 听着上面如梅在声嘶力竭地叫喊、看着江军心疼地捶着墙喊“如梅”，韩擒豹“噗通”一声，脸色苍白地坐下了，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 0872 感激 快天明了，如梅才产下孩子。 折腾了大半夜，受的罪简直没语言可以形容。好在，黎明曙光到来之前，终于闯过了这个鬼门关！ 是个男孩，不算胖，七斤多点儿，跟兰花家的儿子差不多大。 虽然是个男孩，但是哭声小的，像个小猫一般儿，越发让人心疼。 全家都高兴得不行，如梅自己当然也喜欢。 不管男孩女孩，只要健康聪明就好，如梅虽然更像要个贴心的小闺女，但是，就这么有个虎头虎脑的儿子也好。 江军应该最高兴吧，以后有人陪着打球了。 如梅是顺产，母子平安，在医院呆了三天，就高高兴兴地出院、回到自己家。 顺产很快就能下地了，但是为了不落下月子病，不管干啥，自然都要悠着点儿的。 江军在医院呆了三天，必须上班去了。好在，家里有婆婆跟小姑子，如梅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别的什么也不用管。 吃的也好，火上随时都炖着汤、温着饭，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只要家里有，江军妈跟妞子俩随时给做。 俩人一个白天一个晚上，轮班伺候如梅，真是贴心地不能再贴心了。 别说众人赞叹不已，就是如梅，都有些诧异了。 记得自己刚醒来的时候，婆婆可是凶得很，对自己百般不满意呢。可见，人都是会变的！ 孩子的大名儿还没取，小名儿就叫“牛牛”，1973年是牛年啊。 几个大人伺候着，小家伙长得壮实，转眼就满月了，全家开始准备小牛牛的满月宴。 江军一年没过，“五子登科”，开心满意得简直要飞起来，自然是要好好请客的。 家里有钱又高兴，所以，干脆就请了六桌。 家里当然坐不下，做饭也是个大问题，又怕累着如梅。 所以，全家一商量，干脆去市里找个饭店吧。 部队食堂当然也可以，但是不是太惹眼儿了嘛。 再说了，部队人多，不可能全请。 请这个不请那个，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地，也不大好。 所以，干脆，请谁就通知谁，到时候直接饭店见就好了。 请客的子定在了满月后的第三天，正好是个星期天，大家去吃饭，不用告假什么的，很方便。 更关键的事儿，满月了，如梅跟孩子都可以出屋子见人了啊。 孩子的满月酒，孩子能到场还是有气氛的。再说，如梅作为女主人，也该感谢众人一下。 都是军人、江湖儿女也不在意那么多，倒是江军妈嘀咕着：“天冷了就别出去了。” 江军笑着说：“妈，你知道啥。是我想带着老婆孩子给他们炫耀炫耀，你别管了。我让蒋涛来回接送，不会冻着她俩。下了车就进屋子，连一丝风也吹不着。” 天气已经进入11月份，早晚很是有些凉意了。 如梅也说：“我们晚去早来，晌午头儿太阳暖和和的，不冷。妈，你放心。我俩都穿厚些。我们走了，你跟妞子在家好好歇歇，这一个月累得不轻。我跟江军还有孩子都感激得很。” 0873 开明的婆婆 江军妈笑嗔道：“你这孩子净说傻话，儿子媳妇是我的、孙子孙女是我的，我不照顾，让别人照顾？都是一家人，说啥感激不感激。” “好了，收拾收拾、赶紧走吧。别客人都去了、主家还没到，太失礼。”江军妈把尿布、衣裳、包被啥的收拾了一大包。 给如梅放到一个篮子里，“篮子不离，湿了就赶紧换。别不好意思喂。找不着地方就去厕所，可别委屈了孩子。” “饿得哇哇叫，大人也说不成个话。记着了？让妞子跟着，也能替换抱抱。我在家等你们，早点儿回来。” 千叮咛万嘱咐的，把包袱送到车上，看看睡得正香的孩子，这才让江军开车走了。 孩子是母喂养的，出门就简单多了。要不，粉瓶开水的，就得弄一个大包裹！ 而且，这会子的孩子想要吃粉，简直比登天还难。副食店里只有炼卖，没有钱、没有票、没有关系，急死你也买不出来。 所以，孩子们都吃母长大。 不讲究的农村妇女，随时随地喂孩子。就是全村开大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在，也不耽误她们撩起衣裳喂，被众人看了也不在乎 如梅万万做不到这个，所以，江军妈特意交代，如梅自然应声，“知道了，妈！” 如梅的温顺让江军妈很有成就感。 没养过孩子的媳妇，多少都是在养孩子方便跟婆婆闹矛盾，听说越是城市媳妇闹得越厉害，根本不让乡下婆婆带孩子呢。 其实，如梅是因为自己没经验。凡事只要婆婆说的有道理，自己一定会遵守的。不过住一个月就走了，就算听她的，又能怎么样？ 等她走了，自己再改回来就好了啦。别说，人家养了好几个孩子，又是家里有钱的人，在很多事上跟如梅这现代人看法差不多。 比如洗澡，都说产妇一个月不让洗头、洗澡，本来如梅很但是婆婆也要这么坚持呢，岂料自己一说要洗头，人家立即答应。 积极烧水、找毛巾的，一点儿没拦着。 让如梅很是欣慰，当场就夸了她一句：“妈，你跟城市里的婆婆一般开明，我可真有福！” 江军妈一摆手，“哎，啥开明不开明，我生了几个孩子，能不知道一个月不洗头、不洗澡多难受？那个味儿啊，自己闻着都想吐！” “干净、讲卫生，对大人孩子都好。只要不受凉，香喷喷的多好，洗就洗了！” 等几个人到了饭店，也就十一半。客人都还没到，就蒋涛带着曹大海在那布置、忙碌。 每桌要分发糖果、瓜子、烟酒、火柴啥的，来的客人以男人为主，女人孩子只有一桌。所以，烟酒、火柴这些东西不可少。 因为菜式已经跟饭店说过了，是包桌，所以，主家只要掏钱就行，其他都不用管，省事儿得很。 见主家来了，饭店经理开始指挥人上凉菜。如梅定的菜谱，都是很应景的时令菜蔬。 菜里面菜多些，三分之一了，所以，是很高档的宴席！ 0874 满月宴 军人嘛，都是很守时的，江军请的级别一般都比较高。 虽然有不少人没有手表，但是神奇的是，大部分都赶在12点左右准时到了。 看着满大堂都是人，大家纷纷招呼着随便入座。这个时候，也不管年龄、级别，哪有座位就只管坐下来。 女人和孩子们倒是怪自觉的，坐在一桌儿，叽叽喳喳，十分闹。 一进来，就看见如梅跟小牛牛也在，大家都很激动，纷纷过来逗孩子玩儿。 女人们把小牛牛抱过来，孩子们摸摸小手、小脸，大堂里闹得很，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小牛牛已经睡饱了，乌黑晶亮的眼珠转来转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手露不出来，嘴里吐着泡泡，咿咿呀呀地不知道一个人在说啥。 妞子盯着孩子呢，如梅抽出空来招待宾客，笑靥如花。 跟江军两个人肩并肩站在大堂入口处，高高兴兴的接待众人，引领贵客往里走，简直是一对儿神仙夫妻，看的众人都羡慕不已。 纷纷感慨，“江军这小子真是走了桃花运，妻子漂亮能干，儿子聪明活泼，自己又是五子登科。” “人生简直是完美的，不能再完美了。咱怎么就没有这福气？看看人家！人比人、气死人！” “这都是上辈子修来的。你这一辈子要好好努力，下辈子也谋个好前程。别的不说，先来个妻貌美如花，儿子聪明出息。自己混的不咋滴，那也都没啥。” “哈哈哈！你自己混的不咋地，还想妻貌美如花、儿子聪明出息，你自己好意思吗？还真是会做白梦！” “好了，别说废话了，赶紧吃吧！这么多好吃的东西，还堵不住你的嘴？来，尝尝这个椒麻鸡，听说是这饭店的招牌菜！” “嗯嗯呢，别说话，多吃菜。这桌宴席可轻易吃不到，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活了三十年，这桌子菜是我吃过最好的宴席！” “可不是，我也正要这么说呢。你刚才没听见，秦团长几个也夸呢，说快赶上国宴了。人家可是吃过好东西的人！” “江军这小子真是发了，听说丈人家很有钱的。做大生意呢。烧窑还养兔子卖，一年能落几千块呢！他爸跟兄弟都跟着他丈人家干。” “我也听媳妇说了，说如梅以前还提过以后也要干生意挣钱，不知道真假。要是能带上我媳妇就好了，俺家天天是捉襟见肘地，钱紧张得很！” “等她家孩子大了再看，这会儿说这还早。要是真能挣钱，就让如梅嫂子也带上我媳妇，天天自家做饭拖地，也是浪费。” “嗯嗯，江团长她俩不是苛刻的人，有好事儿不会忘了大家。魏东亮那小子，家里多困难！听说江团长帮了几回了。” “魏东亮这回是彻底改了，听说跪到江团长面前发誓赌咒的。还要蹦自己手指头，终于不赌了。那个狗老乡也抓起来了，你们听说了吗？” “嗯，听说了，要不，魏东亮能脱？能帮人天天来缠磨他，赌债能死人的！亏得魏东亮改了，要不，这回转业说啥也跑不掉。” 0875 婆婆要走了 “所以说，江团长多照顾手下人，跟着他没错！如梅嫂子也是这样的人，要不，他俩能过到一家去？比神仙眷侣还恩呢。” “别说了，快都站起来，他俩过来敬酒啦！” 满月宴过了，江军妈跟妞子就要走，“你仨在这都好的，我就不在这了。如梅自己能做饭，孩子也乖。我们跟妞子明儿个就想回家呢。” 如梅有些恋恋不舍，但是也怕过得时间太长了，自己跟婆婆有矛盾。这一个月忙得且顾不上呢，等俩人都闲下来，或许就开始有问题了。 江军忙问：“如梅一个人能行吗？不让让妞子留下，妈，你一个人回去？” 如梅看看妞子，说：“算了，我一个人能行。妈跟妞子在这一个月，家里还不知道乱成啥样儿了。做饭、看孩子、伺候兔子，都是江民媳妇一个人，妞子也回吧。年前说媒的也多，别错过了好姻缘。” “家里有吃有喝，我一个人能带孩子。你看人家兰花，没婆婆伺候月子也过来了。我这已经很享福了，不敢再把妈跟妞子耽误到这。” “明儿个我上街给家里买点儿礼物啥的，不能让你俩空着手走，要不，就实在太过意不去了。” 江军妈摆手，“家里啥没有？千里遥远地往家背，坐车还不方便，不带不带。等到了县城，我买点儿零嘴给俩孩子带去就好了，你俩哪能出去。” 如梅看向江军，江军说：“等明儿个一早我送你们，去车站买吧。给你们点儿钱吧，过年就不寄钱了。” 江军妈不要，“不要。咱家又不缺钱，过年该给孙子压岁钱的，这个钱就当给他了吧。我也不给你们留钱了，也不带你们的钱。就这！” 如梅很是感动也十分抱歉，说：“你看这白在这忙一个月，妈都累瘦了，吃不好睡不好的。还有妞子，连件儿好衣裳也没给你买，正该打扮的年纪呢。怪大哥大嫂不？” 妞子调皮一笑，“你以前给我买的太多啦！等哪天我出嫁，别耽误回家观礼就行啦。” 江军抱着儿子，看着亲妈、妹妹跟媳妇相处融洽，真是舍不得她们走了。 自己这算是人生赢家了吧？没有什么事不顺心，简直顺心得不敢相信呢！ 第二天一大早，如梅就早早起来了，给全家人做饭，这也是自己能为婆婆和小姑子做的最实在的事儿了。 等江军妈起做饭，发现如梅已经开始盛饭了，很欣慰，说了句：“妈给军儿定了你，还真是定对了！” “我俩走了，你们仨在这好好过吧。我跟你爸也没啥要求，不管军儿当多大的官儿、以后转业回家干啥，你俩都和和美美地。” “我们离得远，看不见孙子。常给我们写信，有空了给孩子照张照片、寄家去。你爹娘哥嫂估计也是惦记着呢，不能来更想得慌。” 如梅听见婆婆说这话，鼻子有些酸酸的，忙说：“妈，我知道了。满月就该照相的，一说请客呢，结果给耽误了。” 0876 过年啦 “你们要是能等，明天就去照，三天也该能出来了。”如梅还要说，江军从外面走了进来，“我让宣传干事儿明儿来，不用抱孩子出去。” 江军妈有些心动，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你们寄到西山屯吧，多寄几张，让你爸捎回家去就好了。” 如梅知道婆婆这是怕如家多心，很感动，忙答应，“我记得了，妈。多寄几张一样的，两家分分。最多明年，孩子会走路了，我带他回家让亲人们看看。” 妞子也起来了，孩子倒还没醒。一家人吃了饭，如梅忙把孩子抱了出来，晃着孩子，“牛牛，跟小姑要走了，别睡了。” 江军妈有些心疼，“别折腾他了，让他睡吧，等会儿再哭喽。我还受不了。”说着，推着妞子上车，“别误了点儿，走吧。” 如梅抱着孩子叮嘱了几句，江军妈摸摸孩子的小脸，“照顾好孩子，其他别干啥。不缺钱花，不够了妈给你寄。” 说完，便催江军开车，“再不走，真晚了。”说着擦了下眼泪。 离别总是难受，老太太一哭不要紧，把如梅也给弄哭了，哽咽着说：“妈，你别难过。妞子，你劝劝咱妈。妈，你放心，明年我一定带孩子回家看你们。” 送走了婆婆和小姑子，如梅和江军的小子便步入了正轨，不过，倒是慌乱了几天，到底一下子少了两个帮手。 好在，孩子很乖，又是吃母的；伺候好吃喝、勤换尿布，我们的小宝贝还是很乖滴。主要就是睡觉，一天二十个小时在上睡觉长体，夜里醒来吃两回、尿两大泡，便能一下子睡到天明，算是很好招呼的孩子了。 而且，子虽然不是很胖，但是很健康、壮实，没出现黄疸什么乱七八糟月娃娃生的病，顺顺利利就三个月了！ 过年了啊！ 如梅抱着小家伙，看着江军剁、泡粉条，如梅感慨着：“来部队都一年多了，可真是快。看看怀里的这小子，我都感觉自己老了呢！” 江军弹了如梅跟孩子一脸水，见俩人咯咯咯地直笑，江军说：“大过年的再瞎说，看我怎么收拾你！你老了，我是不是就该古稀之年了？毛丫头，就胡说八道！” 如梅吐吐舌头，说：“你三十了啊”说完，抱着孩子转就躲，“不许弹水！” 小牛牛以为妈妈跟自己玩儿游戏呢，从怀里探出肥嘟嘟的小脸儿来，“咯咯咯”地笑个不停，挥舞着两只胳膊，咿咿呀呀地冲着江军，不知道在说啥。 如梅很得意，“看看，儿子都要说你了呢。” 江军一边拌饺子馅儿，一边转头看过来，“儿子说我什么？” 如梅说：“这孩子是不是该上户口了？你到现在不给他起个大名儿，是想学李白啊？等他到了十八让他自己起？” 江军问：“你说叫什么？” 如梅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啊，要是起好了，还会问你。我是个起名废！你是他亲爹，孩子姓江，你说叫啥就叫啥，我没意见。” 0877 我们家的江山 江军：“卓越、显赫之类的词儿吧，一个字就行，简单好记。” 如梅皱眉：“江卓？江显？” 如梅念了两遍，突然“噗--”地一声差一点儿喷了，“上了学，孩子们会叫他‘讲桌’、‘奖项’的，不成不成。” 江军无奈，“总不能叫个江河、江水的吧。也太通俗了些，我看，不如叫江山怎么样？” “江山啊？”如梅看着怀里正拽着自己头发往嘴里填的牛牛，说：“这个倒是还行。小山？大山？江山？” 江军突然笑了，“咦，本来是随口说的，别说，你越叫我听着越顺耳了。”说着，大步走过来，弯下腰，冲着孩子叫：“江山！” 孩子挥舞着胳膊，笑嘻嘻就要往江军怀里扑，认识人呢。 江军抬手把儿子抱在怀里，举高高，在儿子的笑闹声中，大声叫着：“江山、江山！嗯，我们家的江山啊！” 如梅突然说：“哎哎哎，别这么说啊。别人以为你要造反呢，什么我们家的江山。这是人民的江山，你可别乱说话！” 听说有人给老家拍了封电报，上面只有四个字儿“带兵进京”，就被抓了起来。一审问才知道，因为他儿子的名字带个“兵”字，拍电报让老人带来进城过年。 拍电报是按字儿收钱的，贵着呐。看看吧，为了省钱，四个字倒惹来牢狱之灾 江军逗着儿子，说：“好了，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开心的。赶紧包饺子吧，我擀皮儿、你包，把这小子扔上去。” 如梅忙说：“给我吧。你先擀，擀完了我再包。哪能让我们小牛牛一个人呆在小屋里，虐待儿童呢。” 江军说：“哪天做个小车。会坐了，就把他扔进去，老抱着，累坏了你胳膊。” 如梅把儿子抱过来，说：“你别老说‘扔’啊，我们是金疙瘩、宝贝儿子，你以为是水泥袋子呐。扔来扔去的，我听着都不高兴。” 一家子说说笑笑、孩子哭哭闹闹，高高兴兴地过完了年。 一转眼就到了阳三月，孩子可就半岁啦。 五六个月的孩子是最好玩儿的，很会跟大人互动了，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识，想要表达的也多了。 如梅也很有少妇的神韵了，再也不是那个江军口中的黄毛丫头，子凹凸有致、说话头头是道，做事更是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江军手下的几个营长、副营长的媳妇们，对如梅巴结得很，也佩服得很，都说：“哪怕不提拔，跟着江团长也是好的。别的不说，单冲着如梅嫂子，也不舍得呢。” 其实，如梅今年也才二十出头，不到二十一呢，几个媳妇追着叫“嫂子”，如梅早就神态自若了。 到了秋冬，大院里又开始有了变化，军官们年年如此，该来的来了、该走的走了。 三排平房也是，每年都有人搬家，搬来的、搬走的；后排挪前排的，前排再挪前排的 送这个、迎那个，如梅渐渐地也都习惯了。军人嘛，本就是如此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0878 回娘家 这一年的秋冬，又一个退伍季，丁香跟马亮两口子走了；就连金妹也带着丽丽，跟男人转业回家去了。 还没怎么熟悉，如梅就这么送走了这些人。 以后此，就从彼此的生活中消失，一辈子都不一定有再见的机会。 这就是人生啊 新佳节到来，江山一岁多了，走得稳，也不怕摔，自己跌跌撞撞地在院子里玩儿。 如梅从厨房扔出个白菜疙瘩，他捡起来能玩半天，很乖。 如梅很放心，倒是江军，一会儿就要伸头看一眼；跑远了就捉回来。 俩人在屋里做饭，说好了，今天过年要请客呢。 孩子大了，能离手，该做的事就要开始了，请客就是第一步。 只有一桌，就是领导们跟同级的同事们。 家属都让带来了，算是家庭聚会；有了女人孩子，上下级这种关系就冲淡了。也不怕谁造谣生事，说江军搞“团团伙伙”。 下级军官们跟家属，如梅决定不请客了，人太多也太招摇。 何况，其他上级军官都不请下级的，自己家江军这么做了，还担心别人说闲话。 是啊，人都是向前看的，太照顾下属好像有些没必要似的。 倒是有不少下级过来给江军、如梅俩人送礼，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却也是要花钱的。 江军跟如梅多是采用东西换东西的方式处理了，不收也不好、人家一片好心；收了也怕人家说自己家贪财、违反纪律。 总归，如梅把这些事处理得很好，没人敢胡乱编造、栽赃陷害的。 又是一年阳暖，孩子一岁半多了，如梅决定回家一趟。 因为，大哥贤良要结婚了！另外，还有一个重要任务 江军走不了，也没给如梅带多少东西，“行李一个大提包了，再抱着孩子，干脆谁的礼物也不买。” 如梅能说什么，“行啊。只要你家人没意见，我们家我搞定！” 江军安慰说：“带着孩子呢，见了他，谁还会在意别的礼物？哦，对了，离那狗远点儿！” “知道。”如梅抱起孩子，“吧唧”亲了一口，“我们宝贝要回老家了呢！” “回家！回家！”一岁半的男孩子说话口齿不清。 牙齿倒是长了八颗，上下牙不漏风，不过，大多数还是说不清。 牛牛因为营养好，已经表现很好了呢。穿的也好、长的更是漂亮，大院里谁不喜欢？ 如梅到了县城，没有去江英家，直接坐车回了清河公社。 几年不回来，果然家乡变化不小，县城跟公社通汽车了呢！ 公社到西山屯也有三五里路，只能走着了，如梅气喘吁吁一进庄，大家忙围上来。 “天爷，这是如梅啊？看看，孩子都这么大了！” “江军没来啊？多俊的孩子，跟他爹一个样儿。” “如梅比在家时候还俊，大城市就是好，我看如梅都胖了。” 乡下人黑瘦，认为白胖是有福有钱的。 所以，见了城里回来的人、回娘家的闺女，说声“白了、胖了”，是夸赞也是恭维。 一群孩子早报信儿去了，“梅子姐回来了，还抱着牛牛呢！” 0879 大受欢迎 如梅娘抱着富贵家的孩子，正在院里晒太阳，跟梁几个老人儿没事儿说闲话。 听见外面孩子们沸反盈天跑来了，吓了一跳，“弄啥呢这是？” 狼王也“嗷--”地一声叫了起来，孩子们才不怕它，冲过来就喊：“梅子姐回来啦！婶子，小牛牛也抱回来啦！” 金环着大肚子呢，一听把手里的笤帚一扔，就高兴得大叫起来，“我的天，梅子回家啦！娘，赶紧看看去！” 雪梅在后院喂兔子呢，早听见前边吵吵。不知道啥事儿，忙把手里的草扔进食槽，拍拍手就大步往前院儿来了。 院里空无一人，雪梅吓了一跳。小门也没关、拔腿就往外跑，“娘！金环！” 如家大门外，围着一群人。 大人小孩儿笑得笑、叫得叫，闹得如梅娘激动地脸都红了。 把富贵家的孩子递给如梅，把小牛牛抱到怀里，“吧唧”“吧唧”亲个不停。 众人都笑起来了，“看你，使恁大劲儿，孩子的小脸都亲红了！” 金环也说：“娘，赶紧回家吧，恁多人咋呼，再吓着孩子。” 如梅笑着说：“不会不会。牛牛可是见惯大世面的，部队大院里的人，比咱村里的人还多，争着抢着抱他的人多呢。” “多少叔叔扔老高再接住，他都不害怕，这么些人能害怕？你看他的样子，像是在害怕吗？” 雪梅出了门，才知道是如梅回来了，当然也高兴得很，上去就要抱牛牛，“我的乖乖，姥姥跟妗子都想你呢！” 牛牛看着雪梅，不认识。转脸找妈妈，见如梅抱着小弟弟，不高兴了，冲着如梅伸胳膊、要抱抱。 雪梅恐惹哭了孩子，只得把自己家儿子抱过来，“这孩子，跟我生。” 如梅这才抱起牛牛，说：“叫姥姥、叫妗子”叫了一圈儿，这才抱着进家。 招呼众人道：“都来俺家坐，我包里有糖，腾不出手来，让金环给你们拿。” 金环也忙招呼，“院里坐，有板凳、有糖果。进来说话。” 雪梅又忙打发孩子们去窑厂喊人，如梅娘忙喊雪梅，“雪梅，你去吧。给你江叔说‘如梅娘儿俩来了’，看他咋说。” “我倒是舍不得她娘儿俩走，有心留饭、住一夜，就是怕江家怪罪。” 按说，如梅现在可是江家的人，从远路回来，应该隔过西山屯儿、先回靠山村儿。 回他们自己家去住一夜，跟孩子爷爷亲亲，见个面；明天上午再正经过来姥姥家走亲戚，这才合乎乡下的规矩。 雪梅想明白了，忙说：“知道了，娘，我去。你招呼梅子他俩吧，我这就回来。这会子也该收工了，还不知道他俩走了没有呢。” 说完，急匆匆地一路小跑着去了。 如梅把公公跟小叔子在窑厂的事儿给忘了其实，还是没有婆家娘家的观念。 总不能隔着如家的门过吧？直接不吭声回靠山村？如梅心里还不舒服呢。 所以，来时候没想到这个。如梅到家了更想不到，直接就抱着孩子先来娘家了。 0880 回家？ 所以说，婆媳矛盾都是小事儿造成的；还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就把对方给得罪了。 如梅娘想到了啊，提前把事就给解决了。要不，怎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呢。 江军爸跟江民已经离开窑厂，不过，还没走多远。 俩人一前一后边走边说闲话，就听见后富贵追过来，高喊：“江叔！江民！你俩等等。” 俩人都忙站住了，江民往回跑了几步，大喊：“啥事儿啊？” 富贵一边跑一边喊：“如梅回来了！带着孩子回来了，在俺家呢！” 江民一下愣住了，“啥？如梅回来了？带着孩子？” 江军爸激动地都结巴了，“真真真的？赶紧回去，我的大孙子哎！我还没见过呢！孩子都一岁半了，江军这个混账！” 爷俩都忙往回跑，跑了几步，江民突然站住了，“爸，我回家赶紧告诉妈去，得给她娘儿俩准备铺呢。” “哦哦哦，那倒是，你赶紧回吧。”江军爸说：“黑喽不一定回家，我看如家倒舍不得。跟你妈说‘别怪罪，也可能回家’，嘿嘿。” 说着，忙撵上富贵，俩人大步流星地往如家去了。 院子里已经扯上了电灯，一百瓦的，亮堂得很。一群孩子在院里玩儿，吃着糖果、逗着牛牛，还带他看狼王。 如梅怕狼王吓唬孩子，忙跟了过来，“别摸它啊。” 狼王见了如梅，“呜呜”地叫着过来，tiǎn)如梅的手，还认识她。 看见牛牛，狼王却眼神儿躲闪、子后退，不知道什么意思。 男孩子有不喜欢狗的吗？牛牛明显对狼王很感兴趣，倒腾着小短腿儿、拿着木棍儿，在后头追着撵，“狗狗！” 贤良几个男人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一个脑门上留着茶壶盖的小家伙、吧嗒吧嗒追着狼王满院子乱跑，嘴里大呼小叫地，一看就是健康活泼、聪明可的孩子！ 江军爸高兴得心都化了，也不搭理如梅叫“爸”，摆了下手，追着牛牛就跑了，“我的大孙子哎，你可回家啦，爷爷来啦！” 如梅忙跟爹和哥哥们打招呼，“爹，大哥、二哥，三哥。” 如全越发像个大男人了，也有二十三了呢，“梅子，没见吃胖啊。刚才是谁说她胖了？！” 那边，江军爸终于把大孙子抱到了怀里，胡子茬扎孩子的脸，把牛牛逗得咯咯直笑，“爷爷！” 如梅见孩子如此捧场，很高兴，冲着向自己伸胳膊的孩子翘大拇指，“牛牛最棒啦，会叫姥爷吗？” 如梅爹早就过来，要抱孩子，牛牛很听话地冲着老人喊：“姥爷！”把舅舅、妗子都叫了一遍儿，这才能坐下来说话。 邻居们也都慢慢回家去了，人家一家子要团聚的啊，天都黑了。 雪梅跟金俩锅屋里做饭去了，“不走了，黑喽在这吃！” 如梅这才意识到问题，忙起，说：“爹、娘，我跟爸还是回吧，看妈跟妞子几个在家等我们。明儿个，我带孩子再来走亲戚。” 在公婆面前，媳妇回娘家，不能说“回家”，要说“走亲戚”。否则，公公婆婆会很不高兴！ 0881 大嫂什么样儿 别看就这几个字儿，说不好，在乡下就是个很严重的问题。狂沙文学网 有的媳妇老是记不住，孩子好大了，回娘家还说“回家”；别说公婆男人，就连自己的孩子都很不高兴，会说：“回家就别来了！” 以前，如梅娘讲给如梅听，就是担心如梅犯错误。 所以，如梅想起来了，就忙说要走。 其实倒也不是客气，是真心话。反正也没几步路，回婆家就回喽。 回来第一天，要是因为在娘家吃饭睡觉、搞得两家闹矛盾，那才冤枉！ 这个时候，就得看江军爸他的态度了。 他同意留下，江军妈不高兴了，回去就由他顶缸；他不同意，如梅就跟着走呗。按照乡下规矩，如梅娘儿俩本就该回江家。 江军爸一摆手，“回啥回？坐一天车了，千里遥远的，大人孩子都累得不轻。吃了饭再走，你娘还能管不起你一顿饭？” “我看看孩子、这就走，回家给你妈说一声，不做你的饭了。她不是挑理的人。” 这话很明白了，他自己不留下吃饭；如梅在如家吃饭、回江家睡觉。 这算是最好的办法了，折衷嘛，两不偏！ 如家很满意，贤良立即说：“大叔你也别走，饭都做好了。” 江军爸摆手，“家里做着我的饭呢。好了，我这就回了。回家吃了饭，让妞子来接她大嫂。” 这话说得排场，全家都很高兴。 知道江军爸不会留下吃饭，贤良忙说：“大晚上的，别让妞子跑来了，吃了饭我送梅子走。” “也好。”江军爸抱抱牛牛，说：“给爷爷再见！” “再见！”牛牛很听话的给爷爷挥手，如梅也忙说：“爸，天黑了，你走慢些。我吃了饭就回去。” 贤良把江军爸送到门口，看着老头子哼着戏、背着手走了。 回到院子里，抱起牛牛就扔高高，“听说你小子胆子很大啊，不愧是江军的儿子！” 一个院子里都是笑声。 如梅爹娘看着儿子女儿、孙子外孙子，高兴得很。 成了家的三个孩子，都过得好；贤良这就娶媳妇了，一大家人过得富裕又和睦。 别说清河公社，就是整个青山县，比得上的有几个？！现在一提起来西山屯如家，谁家不伸大拇指？ 要不，贤良挑挑拣拣地，能到这时候？说媒的挤破头呢！ 就连雪梅回娘家，都被人拉着拽着当媒人。 雪梅哭笑不得，“你们真是疯了，说这话不怕人笑话。有兄弟媳妇给大伯哥说媳妇的吗？” 雪梅爹娘也说：“说个好的还行，万一掺和不好、以后还落埋怨。好不容易找个好婆家，可别瞎指点、让公婆烦。” “再说了，咱家有啥好亲戚？不是穷懒得拖累人，就是闺女不出息。没一个能拿得出手的，要不，我们能不给贤良说？” 如梅也好奇，问贤良，“大嫂是个什么样儿的人？漂亮吗？能干不？咱家生意是挣钱，活儿可不少，她没埋怨吧？” 贤良把牛牛抱在怀里，笑笑，说：“你认识。” 0882 原来是她啊 这下轮到如梅吃惊了，“我认识？谁啊？” 说实话，如梅自打穿越到这个时代，其实并没有怎么出过门，都是在家里。不是伺候兔子就是干别的家务，连下地都没去过几回。 而且每次都是跟金环一起，所以，外面的人并不认识几个。说来说去，其实都是本庄的人。 嫁到江家也有几年了，靠山村的人更是除了江家的人，几乎不认识一个。 所以说，他说的这是谁呢？难道还是本庄上的人？ 众人都抿着嘴笑，看如梅一脸疑惑，却不告诉她。 如梅看了看如全，说：“好啊，三哥娶了本村儿的了，大哥再娶个本村的？我的天哪，这一个村里，可都是我们如家的亲家了。” “咱庄上以后谁还敢跟如家干仗？我不猜了，‘一孕傻三年’，我现在脑子里都是浆糊，是谁你们直接给我说，别让我着急。” 金环着肚子、端着馍筐子从锅屋出来，听见如梅着急，笑着说，“说出来，你肯定也喜欢，就是打面机家的闺女。” 如梅眼睛一亮，“打面机家的？那不就是三妮儿家？是大妮儿还是二妮儿？年龄上大妮儿的可能最大，难道是她？” 众人都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她！” 如梅两手一拍，惊叫道：“天哪，以前我还跟大妮儿玩儿呢。现在可好了，竟然成了我的大嫂！可真是缘分。” “金环也是，成了三嫂！哎呀，我就怀疑了，大哥、三哥，你们两个娶媳妇，是不是看着我的面子呀？”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贤良挠挠头，说：“哎呀，都是梁给说的，起初我也不太想答应。总觉得一个庄上的，离得太近不好。” “老三说，‘有啥不好的？看看金环家，这不好的吗？有啥事儿，两家坐到一起商量，干什么都能照应，我看比离得远的强些’。” “爹娘也说不错，我看大妮儿也没啥不好的。这不，就这么说成了。” 如梅娘笑着抱起牛牛，一边给孩子喂饭一边说：“把大妮儿娘高兴得快疯了，一连三天往家跑，亲口问了我好几遍！根本不在意你大哥离过婚。” “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以后大妮儿断不会跟兰英似的。真不孝顺、不懂事了，你直接给我撵家来，我二话不说！’你听听！” 贤良不好意思地说，“我也问过大妮儿，‘对我啥看法？’她说‘人好、喜欢’什么的。共了几回事，俺俩也能说得来。就应了亲事。” 如梅爹插话，“她家过得也不差。跟咱们家是不能比，比别家就强得多；家里负担也不重，两口子人也不错。” 如梅娘对如梅说：“三妮儿她娘跟咱家关系好。还说以前得过你的恩，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明白。” “就这样，梁说了一趟，就做成了亲家。他两个人处了一阵子，都说好，两个人就领结婚证了。” “这不，五天后就能娶到家里来，你回来得正是时候。哪天你俩说说话，也有两三年没见了。” 0883 简单 正说着呢，就听见外面有人喊：“梅子！” 明亮的灯泡下，不是大妮儿是谁？ 如梅跟大妮儿其实不算很熟，但是起码没有啥矛盾。 大妮儿可是个大忙人，要帮着爹给人家打面；有空还得带弟弟妹妹；还得下地干活儿、在家干家务，能有多少时间玩耍？ 大妮儿长得在乡下算是漂亮的，因为家里比其他人家过得好些，所以，吃穿上自然也比别家强。 再稍微一打扮，所以，看上去不错。虽然比不上如梅，但是，比雪梅和金环都好看。 个子也不低，中等，姿也窈窕。总归，是中上之姿。 人也利索能干，女孩是老大，能帮家里好多忙呢。地里、家里、生意，都能拿得下，是父母的得力助手。 初中毕业算是个文化人了，写写算算、记账算账，三妮儿爹都靠她，他不认字。 所以，三妮儿娘一直不舍得把大妮儿嫁得太远，也是挑了一两年。这不，都二十一二了。 在乡下年龄就不算小了，着急归着急，却实在没想到贤良。 他比大妮儿大六七岁呢，又是离过婚的，三妮儿爹娘倒不是嫌弃，就是没往这上想过。 那天，梁背着一袋子麦子去三妮儿家打面，等着的工夫，就说闲话呗。 说着说着，三妮儿娘跟梁唠叨：“婶子，有好的，给俺家大妮儿说个婆家，你看你给雪梅找的富贵多好。” “家里过得好、要啥有啥。公婆也不搅缠，疼媳妇堪比疼闺女。俺家大妮儿姐妹三个，有一个得雪梅这福气，我就知足了！” 这话其实就是打个比方，结果，梁随口说了句：“那还不容易！贤良不是没说呢！想嫁到他家去，就给贤良说！” 三妮儿娘愣了，“咦，还真是的。他家可是还有个单着的，贤良还没说好呢！” 梁就是顺口说的，三妮儿娘也没再说啥，打面就轮到梁了。 大妮儿把梁家的袋子掂过去，对梁说：“，你不用进来，看呛着你。我爹给你打好，一会儿我送来。” 一席话说的梁怪高兴，回家想了想，当个事儿给梁跃进两口子商量。 “贤良比三妮儿大好几岁呢、又是个离婚茬，要说呢，跟大妮儿不大配。你们年轻人知道年轻人，这事儿能给贤良说不？” “还有大妮儿，会生气不？那天我看三妮儿娘倒没说啥。成不成的，咱别弄得两边不是人，又不落一分钱好处。” 梁跃进想了想，说：“大妮儿长得好、又能干，知根知底的，谁去打面也。不错的，贤良应该不会反对。” 跃进媳妇也说：“，你先问问婶子。她点头了，你再给贤良说。贤良说行，你再给大妮儿娘说。” 如梅娘一听是大妮儿，立即同意。黑喽问贤良，他还有些犹豫，却没坚决拒绝，如梅娘便心里有谱儿了。 这不，两边一说和，事就成了。说简单、就是这么简单！ 村子里的人都轰动了：“绕来绕去，贤良的姻缘就在三步远的地方！” 0884 反面教材 再说此时。 大妮儿一点儿不扭捏，跟众人打了招呼，就抱起孩子。 “梅子，你家牛牛长得真好，跟你怪象！男孩长大了还是像爹，以后跟你家大军官似的，又帅气又当大官儿！” 这话说的好，吉利又喜庆，也有讨好跟恭维的意思。 全家都招呼她坐下吃饭，大妮儿摇头，“你们赶紧吃，我吃过了。在家正刷碗呢，听说梅子来了，赶紧过来了。晚上还走不？” 贤良说：“等会儿我去送她。” 大妮儿忙说：“那我也去。” 如梅看着大妮儿，笑着说：“真没想到，你能成我大嫂！刚才还说呢，这庄上以后可就是咱家的天下了。有这几家亲家帮着，看谁还敢欺负咱家！” 大妮儿笑着说：“以前也没人欺负，以后更没人敢了。” 也是，这几家守望相助，又都是村子里最有钱的，谁会恁不开眼、过来招惹？ 再说了，一家烧窑一家打面，都是常用度，说不定哪天就求到两家头上，谁傻到主动找不痛快？巴结还来不及呢。 何况，队长已经放话出来，有意让位给贤良呢。 原话是：“都他娘的一个个难管得很，我说了不管用、就是放呢。我也老得干不动了，不想天天吹哨子让人烦。” “哪天我找个让这帮龟孙子服气的，就跟贤良似的，我就不干了！” 如家的人忙，地里的活儿不咋干，就是如梅爹跟着下地。所以，这话他听见了。 不过，当时队长发牢呢，没在意。岂料，有一天，队长真给如梅爹说了。 “这个队长，让你家贤良干吧。你回家问问，他要是愿意接，过了这个年，我就撒手了。年轻人都愿意听他的，你家说啥也管用。” 如梅爹当场就拒绝了，“贤良忙着烧窑卖砖，又是家里老大，全家都靠他领着，哪有这工夫？” 贤良没当队长，但是这话传了出去。 所以，贤良当不当都不要紧，关键是上级看他能耐大啊。 于是，如家在西山屯的地位再次上升，大妮儿爹娘把大妮儿说给贤良，一点儿没嫌弃他离过婚。 谁能比西山屯的人更清楚离婚原因？都是兰英那个傻女人不懂事！ 现在的兰英，已经成了西山屯姑娘们的反面教材，时常被父母拿出来提点将出嫁的闺女。 “看看吧，女孩子到了婆家，不懂事、胡闹腾，老天爷给她放到如家这样的福窝里，她也会自己爬出去！现在呢？给人家当后娘，还挨打受气、吃不饱饭！” 吃完了饭，也不敢再耽误，如梅便要走。 大妮儿抱着牛牛、贤良掂着提包，三大一小出了如家的院子。 如家的人都送出来，如梅娘叮嘱，“今天咱家都见过了，你明天别急吼吼地要回来，等他爷爷亲够了再说。” 要不，江家的人还以为，如梅不想让孩子跟爷爷、叔叔姑姑亲呢！ 其实，不是如梅娘多心，挑毛病的公婆是会这么想，为此吵架生气的也有呢。 即便是现代社会，还有不少人问孩子，“是姥姥好？还是好？” ps: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885 奇怪 看如梅跟孩子来了，江家登时就沸腾了！ 刚一进院儿，江军妈第一个扑了过来，眼泪汪汪地说：“牛牛我的乖孙子，长这么大了，都不敢认了！” 妞子也抢着抱，牛牛就不找如梅。跟姑姑抱着，笑嘻嘻、脆生生地大声叫：“！”“小姑！” 如梅忍不住笑，“果然跟自己一家人亲。在西山屯，雪梅要抱，立马就不愿意呢，伸着胳膊找我。看看，妞子要抱，就高兴。” 江民媳妇凑趣，说：“咱老江家的孩子，就是精得很！恁小个人儿，就能分清该跟谁亲，是不是啊，牛牛？你咋恁精！” 说着，把自己的儿子推过去，“跟弟弟玩去，妈去倒茶。” 一家大小都围着孩子，如梅便忙要去收拾屋子。 江军妈转头，“你那屋妞子一直住呢，干干净净地。明儿个再晒新被褥，单子换罢了。” 如梅忙说：“好，俺仨一个。” 妞子摇头，“妈说你俩坐车累一天了，我跟跟她挤。爸去西屋，大嫂你带着牛牛睡吧。” 如梅只得点头，“行吧。你跟妈挤挤，这几天就凑合着。” 听这话音儿，就知道过不了几天。 刚来，大家都不提走的事儿，高高兴兴地围着孩子逗着玩儿。 第二天全家就在家团聚，说说这个、说说那个。 第三天吃早饭的时候，如梅说：“来时候，没去江英家。我看上午没事儿，我跟妞子去她家看看吧，也是来一趟，也让她见见她娘家大侄子。” 江军爸妈相互看了一眼，江军妈问：“你想去江英家呢？” 按说呢，如梅是大嫂，是不需要去主动看江英这个妹妹的。 不过，生牛牛的时候，人家江英虽然没去部队，但是江军妈捎了江英的礼金跟衣裳给孩子了。 所以，如梅去一趟，说句感谢的话，也不算啥。 何况，江英是牛牛的亲姑姑，见孩子一面是天经地义的。 江军见如梅不说去如家，却主动要去大姑子家，其实心里还喜欢的。 嘴上还客气，“看她干啥？走时候反正也从县城过，拐一下就好了，还专门去一趟干啥？不去！” 如梅笑笑，“妈，看你说的，我回来一趟不容易，江英是妹妹呢，咋也要见一面，该去的。再说了，我还有事儿求大伟呢。” 江军妈立即有些警惕，“求他什么事儿？” 如家卖砖瓦给机械厂，就是大伟的功劳。后来，大伟还给窑厂联系过别的单位，也卖了不少砖瓦。所以，这次求大伟，怕还是这事儿。 如梅看婆婆表就知道她在想什么，立即说：“不是牛牛姥姥家，是咱家要用的。牛牛这都能离手了，天天在家做饭看孩子，一点儿事儿没有，我想着干点儿啥。” “妈、妞子，你俩忘了？在部队住着的时候，想吃个豆腐豆芽的多难？我想着，让大伟的机械厂给我造台个豆芽机，回去我在家发豆芽儿卖。这趟去问问，看他厂的人会做不。” 这就是如梅回来的重要任务，哈哈。 0886 进城 县机械厂有熟人就好办了，不造机器、找技术员画个图也行、给钱也愿意啊。狂沙文学网 回云州去再找厂子，比葫芦画瓢，能焊一个！只要有机器，就比人工省事儿，反正部队的电随便用 “这么个事儿啊。”江军妈点头，“能挣钱，倒也是个好事儿。真干起来，孩子咋办？” 如梅有成竹，“我在家发，让别人卖；想买豆子，也让老乡定时给送，我不出大院儿的，还得看孩子做饭呢。” “哪能挣钱不要家？咱家又不缺钱花，我就是找个事儿干干，能挣钱能顾家。要是那些嫂子愿意起豆芽儿卖，我就让江军手下的几个家属去。” “她们挣钱了、家里子好过，男人们也压力小些，江军工作上也能落个好人缘，比光吼人还能让他们服从呢。爸，妈，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都点头，这话是为了自己家考虑了，更是为江军考虑了。 江民媳妇奇怪了，问：“发豆芽有盆有水就行，咋还有机器？家家都有发豆芽儿，生意能好干吗？” 妞子忙说：“二嫂，你不知道，部队那边人多，发豆芽的才有一家，会上的人都买不够呢。部队上吃饭更不容易。市区里菜市场听说也是紧张，都是军嫂们说的。” 江军爸说了句：“能干就干，不能干也不勉强。还是招呼好大人孩子重要，也别自己累着了。亲戚家人的都不在那，就你仨人，有时候都想得睡不着觉。又不能让军儿转业，我咋听说成团长了？” 如梅笑着说：“嗯。他愿意在这那干，以后我多带孩子回来跟你们住着，他是真不自由。闲了，爸妈你们也能去，妈跟妞子知道，能住开。” 说完，又对江民两口子说：“你俩有空了也带孩子玩儿去，让孩子坐坐火车、见见世面。长大了考大学进大城市，我看乡下教育质量也就那样。” 几个人就开始说学校什么的，“哪有好老师？好老师都被踩脚底下了” 吃了早饭，江民父子就去窑厂了。队长吹哨子，江军妈跟江民媳妇都决定不去了，让邻居给队长说一声，“如梅跟大孙子来了，不能去！” 江军妈一边唠叨一边开始收拾东西，让如梅跟妞子进城。 “你俩轮着抱我看也累，臭小子还真是胖。给江英家啥也别买，拿着还沉。抱好孩子就行。到门口了，给她家买点儿糖豆。” 如梅笑：“妈，看你说的，我千里遥远地来了，哪能就买点儿糖果？我一个人没法子拿，妞子跟着呢。别管了，我知道该买啥。” 江军妈掏钱，“我给你钱！” 不等掏出来就被如梅给摁住了手，“妈，我带着钱呢。临走的时候，还给你们留下。你别给我钱了，来回拿，还怕丢喽。好了，你们在家忙吧。俺俩赶紧走了，听说公社往城里一上午就两趟。” 江军妈看看时间，“第二趟能赶上，赶紧走吧。拿着扇子，看晒住大孙子眼睛！” ps:凌晨继续。 0887 下馆子 到了城里，正好是中午吃饭时候，江英接了孩子刚到家，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姐！” 听着就是妞子，江英出来一看，高兴得脸都红了，“我的天爷，这是谁啊！我的大侄子哎，真是牛牛！大嫂，你这是啥时候来的？咋妞子还跟着？” 如梅笑笑，“前天就到家了呢！你大哥没来，我一个人抱着孩子、抗个大包，怪难的。正好车站有车，就没往你这拐。” “直接从车站回家了，别怪罪啊。先说一声，走时候也不一定从你这过，给你打个招呼，礼多人不怪嘛。” 江英抱着牛牛，高兴得连连亲了几口，“把我大侄子留下，谁管你过不过！有了大侄子，大姑谁也不要！哈哈哈” 姐妹几个高高兴兴地进了屋子，江英忙打发自己儿子去找丁大伟，“让你爸赶紧回来，咱晌午外头吃去！” 丁大伟成了保卫处的正处长，一下子就比以前忙了许多。机械厂人多、厂大，又是个乱糟糟的时代，天天都是大事儿不多、小事儿不断。 部队下来的人呢，又较真儿，所以天天忙得不可开交。不过，权力倒是大的，正经的中层干部呢。 级别高了，家里的住房也多给分了一间，孩子分出去了。这样一来，堂屋就布置得很像回事儿了。 如梅说在家吃，丁大伟坚决不同意，“走走走，大嫂大侄子都来了，哪能在家凑合？来早了，还能去买菜。这会儿了，下馆子去。”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出了机械厂的大门，直奔不远处的一条小胡同。 里面开了好几家饭店，生意都不错。这会儿已经是1975年，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少了。 大家文斗武斗的那么多年，都倦怠了、厌烦了，所以，宽松了不少。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 打开门、对外营业的饭店跟宾馆越来越普遍，很多单位厂矿的招待所、食堂，也开始对外营业。 坐定，说了一会儿家常，如梅说：“大伟，我想问问，你们厂的技术员能设计出来发豆芽儿的机器不？” 丁大伟一愣，“发豆芽儿的？还有机器？我不知道啊，应该能吧。人家飞船都登上月球恁多年了，咱还弄不了个发豆芽的机器？” 如梅高兴了，“你能给我找个人不？我想着在部队上发豆芽儿卖，也是个营生。赚钱不赚钱的，是个正经事儿。不少军嫂也想挣钱，没啥法子，我要是能弄个机器，发多了，让她们起了卖去，不挣几个钱儿？你也知道，你们部队食堂都吃点儿啥！” 丁大伟叹了一口气，“是啊，部队生活苦的很。这都多少年了，听说还是白菜萝卜、豆腐豆芽都少见？” 如梅点头，“可不是嘛。也就咱家子好过些，好多军官听着工资高，老家一大家子伸手，不剩啥钱；夫妻矛盾也大。” “江军干着急，钱上，他能有啥法子？我想着，我要是能弄起来这生意，也能帮帮这些人，江军工作也好做些。” 0888 这可咋办 “要不，天天后院失火、家宅不宁的，男人哪有心思训练、打仗，你说是不是？” 丁大伟点头，“是这话。就是技术方面我可真是两眼一抹黑。等我下午问问，看哪个技术员能弄成。对了，这个事儿还得说一下。” 如梅问：“什么？你只管说。” 丁大伟想了想，说：“厂里真有本事的人都让拿下了。得势的几个，我看倒没啥大本事。老专家、工程师，都靠边站了。” “要不，咱找他们家去、让他们在家里给弄弄？别弄到厂里招摇。你这不是国家计划，弄不好还干不成！” “再给几个人招灾惹祸的，虽说有我在，谁也闹不起啥大风浪，咱也别自己冲上去让人戳。你看，怎么才合适？” 有工程师业余时间搞技术指导，得了点儿钱儿，被判刑的！ 但是这种事可大可小，要是被人举报了，自然是个问题。偷偷摸摸地也没啥问题，大不了就是画个图呗。要不，为啥要回家来弄？ 如梅说：“我知道。咱找他家去，给钱吧。偷偷的那种，我给，你别管，也不要在场。” 说好了，吃完饭就找到一个工程师家去了。 是大伟一个人去的，到家里把人叫出来。别人也不知道干啥呢，一个单位的相互找很正常。 保卫处长来找被打倒的工程师，大家都以为他又要倒霉了，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边走边说闲话，到了无人处，如梅便出来了。 丁大伟左右看看，“你俩长话短说。”说完，自己大模大样地上班去了。 工程师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王。自打被打倒以后，一直老老实实地。 自觉最近没犯啥错误，猛地被保卫处长叫出来，心里直打鼓。见突然冒出来个漂亮姑娘，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你是？” 如梅笑笑，“他媳妇是我大姑子，至亲。是想麻烦你设计个能发豆芽儿的机器，最好能自动浇水，我家用电不要钱。” “不能太大，我家厨房地方小。要是你们厂里没法做，你只给我画图纸也行。技术我也不懂，能发豆芽就行。” “”说着，把五十块钱塞到他手里，“王工，拜托了。图画好了你给丁处长，钱的事儿你知我知。五天内能出图最好，我很快就要走了。”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王工看着手里的一卷钱，好半天没迷瞪过来。越想越害怕，找到丁大伟，把钱上交了。 “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她就给我这些。我回家加几个夜班，图能画出来，钱我不能要。” 丁大伟忙把钱塞他兜里，推着他往外走，“胡说啥呢，赶紧上班吧！”说着话，把人推出去了，好像没这回事儿似的。 亏得自己单独办公室，让别人知道了又是事儿！ 王工一下午心神不宁，晚上回家一说，媳妇又高兴又害怕，只说：“这可咋办？” 王工闷闷地说：“反正，给钱不给钱的，这图都得画。钱的事儿，你说还就还、你说留就留。我画图去了。” 0889 看热闹的 王工媳妇不傻，直接找到丁大伟家去了，如梅自然不在，她跟妞子吃了晌午饭就走了。 江英忙说：“那是我娘家亲大嫂！你家王工有真本事，全厂谁不知道？要不，老丁能去找他？我那个大嫂，不白使唤人。” “说了你不信，我爸是他公公、我二哥是她小叔子，在她家窑厂干活儿，她还给开工钱呢。” “这钱给了你，你就踏踏实实拿着，该得的。别往外说，让嘴碎的捅出去，咱两家都有事儿。” “让你家王工，把我大嫂要的啥豆芽儿机好好捣鼓出来，比啥都强！” 如梅回到家，说实话，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想着应该能弄成，真弄不成再找别人，凡事一步一步来。这会儿孩子小，真弄来了，自己也不能这就干去。 转眼就到了贤良娶亲的子。 如梅是跟江家的人一起去的西山屯，不消说了，江家的人一个不拉都到了。 虽然大妮儿就在本村，但是迎亲的姑娘还是找了四个，连妞子也去了，不是能得一份红包嘛，也是重用的意思。 大妮儿打扮得很好，衣服崭新、喜庆，是个漂亮的新娘子。 陪嫁的东西也不少，因为路近，都是当天上午抬过到如家去的。 五开门大立柜、三层的五斗橱、一米五长的两头沉书桌、新式梳妆台、六把实木椅子、两层带镜子的盆架端端正正地放到了堂屋西间，有两大间呢，都摆满了。 家具样式新、木头质量好、油漆也高档，看着就很不错，都说“三妮儿爹娘两口子可下了血本儿了！” 被褥什么的更不用说，缎子面的就有四，其他枕枕巾啥的，都是供销社买的高档货，相当不错。 虽然跟金环的嫁妆还差点儿，却比雪梅的强得多了。 雪梅跟雪梅娘家人看见了，当然都有些不舒服。 妯娌三个，就数如梅的嫁妆寒酸。 但是，当初如家的聘礼一分钱没留，就已经不错了；娘家穷，实在没钱赔送更多的给她。 所以，比不上两妯娌，谁能有什么法子？ 好在，雪梅肚子争气，进门一年多，就生了如家的长孙，也算是扳回一局 大喜的子，所有的不愉快也是一瞬间，院里忙得很，哪有功夫想这些？ 如梅娘抱着富贵的孩子；金环个肚子；如梅抱着牛牛、又是出罢嫁的闺女你说，里里外外忙碌，不靠雪梅靠谁？ 姑娘变成媳妇、媳妇变成当家主妇，都是在一回回的婚丧嫁娶、cāo)办大事中迅速成长起来的！ 所以，雪梅看完了大妮儿的嫁妆，心里酸了一会儿，便急匆匆地招待客人去了。 贤良娶妻可是全村的大事儿，多少外村的都还过来看闹呢，可容不得一点儿差错。 也有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的。 要知道，这个时代离婚的可不多。别说是乡下，就是城里，离婚茬再婚也容易引起人的好奇心。 “把兰英赶走了，这么多年没结婚，如贤良到底娶了个什么样儿的媳妇？” 这是看笑话的普遍心态。 0890 成功了 所以，兰英娘家庄上过来看闹的不少，看完了好回去学话啊。 等看见大妮儿，又听说是打面机家的大闺女，都十分吃惊了。 “我的天，是她啊，看看，收拾得多漂亮！” “可不是呀，你看看这世界对女人多不公平。兰英离了婚，就只能给人家当后娘，挨打受气的。” “男人就不一样了，只要有钱、过得好，哪怕过了40，也能娶到年轻漂亮的黄花大闺女。” 看闹的人回去，把话自然传到了兰英娘家人耳朵里。 一家子人除了难受愤恨，能敢干什么呢？连骂人也要关在家里低声骂呢！唯恐被鬼听了去，再给家里弄幺蛾子，真要死人的！ 如梅当天就回家了了，没在娘家住。早去晚回，也算是在娘家住了一天。 家里离得近，但是不是住娘家的理由；婆家也不远啊，就三里路、过了一节地，也就到家了。 妞子陪着，姑嫂俩是傍黑儿才走的。 江军妈跟江民媳妇带着孩子，晌午吃了饭没多就走了。家里二百只兔子呢，也不能离人。 在家过了两天，便是个星期天，江英跟丁大伟骑着车子、带着孩子回来了。 知道如梅快要走了，俩人是要回来一趟的。当然了，还有那图纸，王工已经画好了，俩人给捎回来了。 如梅看不懂，丁大伟说：“王工说了，这是用电的，能自动浇水的豆芽机。图看着复杂，只要是搞机械的，多看几遍，都能看懂。你找机械厂的技术员做出来就行了。” 如梅一听就高兴了，“既然弄成了，就好办了。我回去能找到人给我造，多给钱就好了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嘛！” 全家听见了，也都喜欢。 江军妈说：“不需要人出大力就好，你一个人弄着孩子、弄着家，再提水倒水的，哪能干过来。有电带，就是自动的，省事儿！” 一家子说说笑笑，傍黑儿的时候三口子走了。 有了图纸，如梅在家就呆不住，恨不得立即就回到云州去，把机器做出来。 耐着子，在家又过了一天，等大妮儿回门这天，如梅说：“爸、妈，今天我带孩子去西山屯住一天，明儿个就回部队了。” 江军爸一听就舍不得孙子，“来到家这就十天了？” 也是原来说好的，在家过十天，时间长了，江军也想她娘儿俩呢。所以，只说十天后就回来，突然延长了，还怕江军胡思乱想，是不是孩子生病了啥的。 江军父母能说啥？眼看着如梅抱着孩子去了如家，江军妈还说：“梅子可真能忍住，明儿个要走了，今天才说要去走亲戚。细想想，她回来了，还没正经去娘家走亲戚呢。真是，我都高兴糊涂了！” 妞子捂着嘴笑，“妈，你别说了，大嫂也是忘了吧。前天不是去参加婚礼了？” 听说如梅明儿个就要走，如梅娘自然舍不得，“千里遥远地来了，就不能住上个俩月仨月的？愣是来回跑趟儿呢！看孩子来家几天，小脸都瘦了！” 有什么办法？闺女嫁出去了，男人在哪里、哪里才是家 0891 吹风 见如梅准时准点儿地回来了，江军很是惊喜了一场，抱着娘儿俩亲个不住。 如梅推开江军，说：“以为我不会恁早回来？我可是要做大生意的人，讲信用！不管对谁，都得说话算话。说十天回来就十天回来！” 江军把牛牛赶了出去，搂着如梅、压到沙发上就要求欢，“好好奖赏你啊，我的小宝儿” 吓得如梅尖叫起来，“牛牛--” 臭小子被亲爹丢出门，正在不远处生气。听见亲妈叫，立即就窜了回来，扑上去就拽江军的衣裳，“爸！你压着妈妈干什么呢！” 这下子轮到江军害怕了，翻下来，一把捂住臭小子的嘴，在耳边低声喊：“臭小子，你回来的可真是时候，早知道该把你丢到大院儿外头去！” 如梅抱着牛牛，“咯咯咯”地笑个不住，“牛牛好厉害！” 江军气呼呼地厨房做饭去了，“晚上吃稀饭！” 家里没啥菜，刚来嘛，好在鸡蛋啥的都有，如梅邻居家借了棵葱，全家做了鸡蛋咸疙瘩汤，饱饱地吃了。 等牛牛睡着了，江军拉灭灯，“嗷”地一声就扑了过来，一边大动一边咬牙切齿，“还学会让儿子撑腰了！看我收拾死你” 都说“小别胜新婚”，饿了十天的男人一夜没停，把如梅做到求饶，这才云收雨歇，搂着睡了。 早上不知道江军什么时候走的，早饭都凉了，孩子自己一个人在大院里跟哥哥姐姐们玩儿，也不来找如梅。估计被江军叮嘱了，很乖很懂事。 如梅一酸痛地起，把屋里收拾好了，到厨房吃了饭，开始洗衣裳。 秦夫人晃晃悠悠地出来了，“今儿天，别晒到大太阳底下，看衣裳掉颜色，把好衣裳都晒坏了。” “嗯。”如梅说：“我也不喜欢把衣裳晒到大太阳底下。被褥什么的多晒晒才好。” 两人说着闲话，如梅不由得想起了屋里的豆芽机图纸，想着试探试探她吧。 她们家虽然不缺钱，但是这种事，由她领头好像又不一样。 再说了，有好事儿，自然是要让她第一个知道的。赚钱了，她没去，也不能埋怨自己不带她。 于是，如梅装作随意地问道：“嫂子，你以前在家干啥呢？” 秦夫人一边磕瓜子儿一边看几个孩子扔石子，说：“我能干啥？就是在家种地。也忘差不多了，回老家都干不成，你想想，我随军都二十年了！” “也是，天天闲着怪无聊的。”如梅说：“我都想着，等孩子两岁了，能自己走、自己玩儿呢，我就去干点啥。挣钱不挣钱的，有个正经事业。” “要不，天天在家看孩子做饭、拖地洗衣裳，真是够够的了。我年纪轻轻的、老弄这些，赶紧都浪费生命。” 秦夫人根本没上心，“咱能干啥？军嫂随军就是让照顾男人、伺候孩子，再说了。咱住到这山窝窝里，能去哪干点儿什么？” 如梅起把衣裳晾到绳子上，端着盆走过来，“我想着吃食生意好弄，也不要多大本钱，就是怕一个人弄不过来。” 0892 我能搞定 秦夫人一听，“咦，你这是有眉目了啊？想干啥啊，说出来，嫂子给你参谋参谋。” 如梅笑笑，“没谱呢。我想着，咱就会个看孩子做饭，你说，不得从做饭上想？别的也不会啊。” 豆芽机有图纸了，机器还没影儿呢。再说了，有机器了，自己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不是有了机器就有豆芽儿，还有货源、销路，都得考虑好。哪能上来就给秦夫人交底？这可不是如梅的作风。 所以，含糊过去了。 就这，秦夫人也高兴的，晚上秦团长回家吃饭，秦夫人说：“如梅怪能干，孩子才一岁多，就想着出去干生意。” 秦团长也有些惊讶，“去哪干生意？” “就是提了一句，想干吃食生意。”秦夫人摇头，“孩子太小，我估计也就是说说，难干成。她家又不缺钱，江军也不一定让去。” “我闲了这半辈子都说享福，我这几年倒觉得怪无聊的。没个事儿干，年轻人还看个孩子，咱家也用不着。等孙子还不知道啥时候。” 秦团长瞪眼，“啥意思？享福你还嫌难受？不如就跟着如梅干生意去算了，你只要能拉下脸，我不管你。” 秦夫人想了想，“到时候再说吧，恁多年不干啥，我也不一定受得了那罪。家里又不缺钱花，对了，你今年会转业不？转业到地方，我也能安排个工作。就算干不了几年退休，也是能拿退休工资的人，在这里就是个做饭扫地的老妈子。” 秦团长皱眉，“不好说，我倒是想转。趁着年轻到地方还能干几年，级别也不会低了。在部队想往上，难了。” 师级干部可不好混 秦夫人眼睛一亮，“真想走？你走了，谁接你？江军有希望不？” 秦团长摇头，“底下的呼声倒是最高，就是几个副团里面，就数他资历最浅。怕别人不服，这一年半载的再立个功，又好说点儿。” 江军跟如梅也在说这个。 如梅说了，“我试探了试探秦夫人，好像对干生意不大感兴趣。你说，到时候我要拉她不？” 江军看了如梅一眼，一边给儿子喂饭一边说：“冬天又走一批，秦团长可能要走。她哪有心思跟着你干生意！” 如梅突然一喜，“他走了，你能提拔正团不？副团也当了两三年了，有资格吧？” 江军笑笑，给孩子擦擦嘴，抬手敲在如梅头上，“当着孩子的面儿，瞎说什么呢！” 牛牛咕噜着大眼，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别弹我妈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孩子吃饱跑出去了，留下两口子商量事。 江军一边吃饭一边说：“别想那么多，你该干啥就干啥，别累着就行。看好孩子，不用cāo)心我的事儿，我能搞定。” 如梅便心中有数了，“我知道了。只会帮你，不会给你拖后腿、掉链子的。我可是个贤内助！” 江军挑眉，“当然。要不，全世界这么多女人，我怎么就相中你了呢？” 如梅得意地笑，“那是。对了，我明儿个要进城一趟，给你说一声。” 0893 不容易 江军疑惑：“干什么去？不急的话，星期天我陪你，你抱着孩子呢。” 如梅起，把图纸拿出来，“看看吧，大伟厂里的工程师设计的豆芽儿机。不得找人造出来？” 江军张了张嘴，“你还来真的啊？真让你给捣鼓出来了？” 如梅笑了一声，“哈！有志者、事竟成！不是我捣鼓的，就是出了五十块钱，有专家啊。” 江军点头，“行！我星期天陪你去。” 如梅摇头，“星期天人家还上班？哦，对了，厂里都是三班倒的，那行，我等着你。” 机械厂的人一看就给扔了出来，“不造不造。啥豆芽儿机！国家的钢铁多金贵不知道吗？前几年全国大练钢铁是因为啥？” “好钢用到刀刃上！我们厂是国营大厂！多少国家计划的机器，还生产不出来呢，有钢铁给你造个泡豆芽儿的机器？” “我说你也真是的，想卖豆芽儿简单得很。多买几个大盆、三五天就出来，弄机器？太浪费！你得卖多少斤豆芽能把机器钱挣回来？” 如梅跟江军毫不气馁，又跑了好几家，都被拒绝了。 吃了午饭，赔着孩子在车里睡了一个多小时，孩子醒了，俩人继续跑。 终于找到一家街道机械厂，主打生产食品机械的，车间主任看了看图纸，倒没有给扔出来，只是说：“星期一给我们厂长说说。要是生产出来，就给你造。不过，价钱不能便宜喽。” 如梅问：“得多少钱？” 车间主任大致算了算，“得问技术员，我看怎么也得三五百。得卖多少豆芽儿能赚回来！想好了，要造吗？嫌贵，我就不给厂长说了。” 江军看向如梅，如梅很坚定，“只要能造出来，三百四百都行。但是你们不能再造了卖给别家，我知道了不依的。回头得签个合同。” 人家也没说啥，估计是看如梅专业的，答应给问问。 如梅说：“那我周二过来听信儿，师傅你看我是个军嫂，还带着孩子，进城一趟不容易。别让我白跑一趟，成不成的到时候给个准话。” 意思是怕他们研究来研究去的，愣是拖上个十天八天，图纸他学会了、东西不给自己造了，岂不是要亏死了？ 好在，这会儿的人还算实诚，跟后世诈狡猾的商人们不能比。 如梅把图纸留下，跟江军到街上买了不少东西，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牛牛到家下了车就跑去跟哥哥姐姐们一起玩儿去了，江军跟如梅在家又商量了许多东西。 “不给造就算了，一旦拉回来，厨房就得利用起来。好多东西就得重新考虑，别的不说，家里的水桶就得去买俩！” “还有盆、筐、袋子、秤、绳子要置办的东西多呢！附近的会上能买的，那就去会上；不够的就得去市区买，比如塑料筐！” 豆芽机有立体全图，看起来就像一个较大的衣柜。 一个一个大抽屉摞起来，里面就是发豆芽的，相当于发豆芽的盆了。 0894 现在就需要你 “豆芽机里设计的是使用塑料筐，估计得去定制。要不，恐怕买不到合适尺寸的。看王工画的图，左右两个柜子里各放五个抽屉，就要十个！” “再买三五个放地上，临时放个豆芽、泡个豆子啥的，你看看，光塑料筐就得一二十个！” 所以，外观倒是简单，内部构造就不是如梅能看懂的了，江军也不懂，“但愿技术员能看懂，王工说得倒是简单。” 如梅倒是很有信心，“我想也能，他们是同行，又是不在跟前，王工肯定画的简单明了。咱是外行，自然看不懂，隔行如隔山嘛。” 周一，如梅便是坐了下午的车去了，去早了还怕人家定不了。 如梅抱着孩子到了地方，人家厂长跟技术员还没走呢，中午商量这个，做成本核算啥的，干脆就没回家，听说如梅过来了，人家还忙迎接了出来。 见如梅一个小媳妇抱着个孩子，怪不容易都有心帮忙，说：“同志，你来得正好，正算造价呢。也怕太贵你买不起。买得起也难回本儿。” 如梅倒高兴的，说：“成本多少你们算，知道你们不会坑我就行。说句实话，干个小生意不容易，你看我带个孩子，出力气的活儿根本干不了。” “这不是，才想了个偷懒的法子。找高人给做的，说能造出来，要是有啥问题，还能问人家。我想着来找你们给我造出来，有啥问题了，我也好找人家问问。那边估计也是等着呢。” 谁设计了东西，不想看到实物的？再有把握，也想看看东西，多有成就感啊。 厂长忙说：“这不是正算呢，想着给你省个钱儿，看来还不行。国家钢铁产量少，我们这小厂都没米下锅。有点儿米吧，又找不着锅！” “生产点儿货也卖不出去，人家都找大机械厂去了，轮不到我们。要不，哪能给你造一个俩的？根本不接你这活儿呢。” 厂长发了顿牢，那边机器价钱也出来了，果然有四百块了！ 价钱还真是不低，如梅心里犹豫了那么一瞬间，便做了决定：“造！” 厂长见如梅一个女人如此痛快，也很配合，当即就拟定了合同。 如梅给了二百块钱定金，约定一个月后送货，如梅便走了。 出了机械厂，如梅感觉天都比来时候蓝多了！ 带着小牛牛吃了午饭，到公园玩了一会儿，孩子便困了。 如梅没地方去，找到树荫下的连椅，抱着孩子睡了一个多小时。孩子醒了，胳膊都麻了。 又玩了一会儿，便去百货大楼给孩子买夏天的衣裳，自己也添了几件，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坐最后一班车回家！ 晚上江军回来，如梅说：“合同签了，定金也给了，一个月后就能送货呢。这一阵子我要忙起来了，哈哈！” 江军心疼地抱着如梅，说：“有个事儿干就好，别累着自己！需要我的时候只管说！” 如梅滴滴地说：“我现在就需要你！” 江军“嗷”地狼叫了一声就扑了上来，“你这个狐狸精” 0895 到货啦 一个月的时间，可谓转瞬即逝。 这天，如梅正在家收拾屋子，就听见外面豆豆疯跑着过来了，“如梅阿姨，外面有人来你家送东西！” 豆豆就是桂英家的儿子，都已经五六岁了，很会跑腿报信儿的。 如梅心里“噗通”一声，扔下手里的抹布就往外跑，“豆豆，你看着弟弟啊。” 牛牛见妈妈往外跑，哪里还愿意呆在家里，倒腾着短腿就追了出去，“谁来了？” 正是晌午，除了几个孩子不愿意在屋里呆着，女人们都在屋里凉快。外面已经很了，五月底了呢。 机器上还给刷了绿色的油漆，跟厨房的门窗颜色倒是怪配的。 机器不小，跟个五开门的大衣柜差不多，高度也是。因为是铁家伙，虽然里面是空心儿的，但还是相当沉。 两个男人挪了半天也弄不动，只得把看门的小战士给叫了来。 三个人男人，一下一下、歪斜着、转着走，终于把豆芽机给弄到事先留好的位置。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再看厨房，立即就拥挤了起来。 如梅打开门，看看里里外外没啥问题，就把剩下的二百块钱当场给了送货的小伙子。 人家把图纸也原封不动地给送了回来，收下钱、开了收据，两清。 如梅谢过人家，说：“回去给你们厂长说一声，我很感谢。有问题了，可能还要麻烦你们。慢走” 院里的孩子们早跟过来看稀罕，见门开着，牛牛撅着股就爬进去坐下了，凉滋滋的真舒服，臭小子高兴得直笑。 光股贴着铁柜子，多凉快啊，几个孩子都爬了进去，。 豆豆一会儿关门一会儿开门，一群孩子捉迷藏似的，玩得开心极了。 如梅哭笑不得，插着腰笑着骂：“这群猴崽子，这是发豆芽儿用的，怎么成你们藏猫猫的地方了？” 不敢离开，还怕孩子们夹着手，孩子们正玩得开心，几个大人找来了，“就说这群孩子，怎么呼啦一下都不见了。都跑你家厨房干啥呢？” 桂英立即看见了豆芽机，好奇地问：“咦，如梅，这是什么东西？刚才豆豆喊有人给你家送东西，就是这个？” 几个人都围着看，不知道是干啥的。 如梅只得说：“我还没准备齐呢。想着是发豆芽儿。等哪天弄好了试试，还不知道行不行。” 众人都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发豆芽儿？这个东西，我看着是个柜子啊，不是放东西的？” “发豆芽不是用盆？用柜子？还是铁柜子，如梅，你到底是弄什么呀？真是奇怪得很。” 如梅一摆手，“等过两天了试试，到时候就知道了。” 家里有豆子，早知道今天送来，昨天就该泡上豆子，要不，马上就能试验！过两三天就能吃上豆芽儿呢！ 也有人看着地上摞着的几个大塑料筐，“这是干啥的？我咋看着那么大，该不是要放这里发豆芽儿？” 桂英点头，“我看像。你看，这个柜子还能带点呢，那不是电线插头！我说的对不，如梅？” 0896 还不错 如梅笑笑，“嗯，没错，是通电的。狂沙文学网设计的是能自动淋水的，省得我一筐一筐端上端下的浇水。我一个人，不得累死！” 众人都是又吃惊又羡慕，还有些不解，“吃个豆芽儿，值当弄这么大个机器？得多少钱啊，铁疙瘩呢，不能便宜了。” 如梅一边弯腰拿塑料筐，一边回答众人的问题，“四百！” “呀！”众人都惊呼起来，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桂英跟如梅关系近些，忙说：“我的天爷！如梅，你可真舍得。你家江团长四个月工资呢，就为吃个豆芽儿？你也太浪费了！猪都买五百斤了！” “我家能吃多少？”如梅把筐子放进去一个柜子，一个一个摞起来，正好能装五个，“弄了卖钱呢！” 果然，按照王工给的尺寸订做的塑料筐，正好放进去。 孩子们看见了新玩具，都把筐子给抢了过来，牛牛第一个爬了进去，端端正正地坐了，高兴得只拍手，“妈妈！妈妈！” 几个女人可顾不得孩子了，纷纷问：“卖？去哪卖？赶会还是进城？弄这么多，你一个人弄得动，孩子咋办？你家领导答应？” 如梅一边收拾一边笑，“等我试验成功就知道了。谁想来帮忙的，我给开工资。谁想起豆芽儿赶会买，给八折优惠。回家跟当家的商量商量。” 众人都吃了一惊，“你要雇人？” 随即心里都各自转开了自己的小心思 很快，大院里都传遍了“如梅买台豆芽机、要卖豆芽挣钱呢”！连续几天，看稀罕的军嫂跟孩子，络绎不绝。 牛牛很得意，顶着自己的茶壶盖头、叉开小短腿、伸开小胳膊，拦着厨房门不让人进，“不让看、不让看！” 谁怕他啊？都比他高，一个一个抬起腿，都从他腿上迈过去了。 气得臭小子呼哧呼哧地，“哼！”转头进屋，爬进塑料筐，“凉快！豆豆哥哥，进来！小宝儿哥哥，进来。” 逗得众人直笑。 兰花把儿子小宝儿放进塑料筐，说：“牛牛，你穿个肚兜、露着胳膊腿，藕节一般。再给你个风火轮踩着，就是哪吒喽！” 如梅也不顾得搭理孩子们，说：“兰花，你给我搬个板凳。” 最上层的有些高，再加上豆芽，一个满筐就有几十斤。 如梅细胳膊，根本端不下来。踩上椅子端下来，也得底下有个人接着。 所以，如梅说雇人，不是说着玩儿的，一个女人真干不了这活儿。 等兰花跟桂英把塑料筐抬下来，如梅也跳下了椅子，“看看吧，还不错！” 众人都喜欢得不得了，白白的塑料筐里，满筐都是肥肥胖胖的豆芽儿。 黄黄的豆芽儿头、雪白的豆芽杆儿，整整齐齐、列队的士兵似的！ 大家都激动了，“我的天，如梅你还真弄成了！比外面会上卖的还好呐，多新鲜！” 豆芽时间长了，会变颜色，所以，会上的豆芽见了风就不好看。颜色、气味儿都会发生变化，哪有这刚刚做出来的好看！ ps:中午见。 0897 你看呢 豆芽是个好东西，营养丰富，家常使用，一年到头四季可产，跟季节时令都没有关系。 只要有货源，黄豆、绿豆、黑豆，都能够发出豆芽儿来。 卖出去以后，回钱也快，这些东西一般都不赊账的，资金周转就是三五天而已。 所以说，虽然比不上早上卖饭当场赚钱，但是三五天的资金周转率，这个效果可是够厉害。 而且夏天的话，豆子一斤都能出十斤，冬天一斤也能出八斤。只要温度控制好，浇水及时，是个能赚七八倍的生意！ 所以说，如梅也没有啥别的好办法，就只想了这么一招，好在还真的做出机器来了。 要不，自己买盆发芽、靠体力干活，那可做不了几盆。 第一次试验就成功了，让如梅很是激动。 不仅感激王工给自己设计的图纸非常好，同时也非常感谢机械厂的这几个人。四百是不便宜，钢铁贵啊。好在把机器给自己做了，没有一点毛病！ 按照王工的说明书，cāo)作非常简单，通了电，及时往机器里补水，把废水接出来，倒掉就可以了。 连豆芽每天来回上下搬动都不需要，只要第一次把豆子泡好，等个三五天之后，就能把豆芽端下来，一斤一斤拿出来卖就ok啦。 所以说，只要关注进水、换水这个环节就可以。需要出体力的时候并不是太多，就是淘豆子、泡豆子、提水、倒水，需要出力。 如梅跟江军感慨：“要是屋里能接自来水就好了。但是，这个动静就有点大了，也害怕有些违规，给你惹麻烦。” 江军也有些无语，“这也真是没办法。市区里面高档宾馆，十年前都用上了自来水，水塔高高的，用起来真方便。” “我们这里是个山窝窝，想用自来水？我看怎么也就五年十年之后吧，你就慢点干吧，每次别弄那么多。” “我给你挑一缸水，也不够你一天用的。亏得住在前排，要是住在最后排，每天光挑水就啥也不要干了。” 如梅说：“所以说嘛，我要雇人啊。你想想让谁过来合适，这几天倒是有几个人过来我这里说，我还没有定。你想照顾谁，我就让谁家媳妇过来。” 江军想了想，“要说困难嘛，当然还是汪铁栓家比较困难。你看她小两口，穿得不好、伙食也差，老家负担太重。就是，孩子能离开吗？” 如梅心里便有数了，“孩子们不出大院，只要不往井边儿凑，没啥离不开。前几天我一个人，不是也把豆芽发上了？” “今儿个你也看见了，几天就发了那么多，得有一百多斤。明儿个我给大院里的人分分，一棵不留、一斤不卖、一分不收，白送！” “也是报答这么多年大家的战友感，也给你拉拉选票、落个口碑，怎么样？这生意划算吧？” 江军点点如梅的鼻子，说：“随便你怎么做，我这边你不需要cāo)心。只要跟大家没啥矛盾就好，不要刻意去讨好她们。” 0898 搞定货源 如梅摇头，“就是因为每个人都要给，才看不出是刻意讨好谁。对了，刚才你提到汪铁栓，那我就同意兰花过来了啊。” “她家孩子小，正好在家帮我。其他人要是愿意，就起豆芽儿赶会卖去。我问了，都说没啥害羞的，赶个会买卖个东西，在家干过。” “你要是觉得对你前途没啥不好的影响，我可就开始了啊。对了，还有秦夫人，我看她那天的意思，也是想要过来呢。可能人多，她没好意思说。” 江军想了想，说：“别主动找她。还有李政委家的嫂子呢，她俩一样的人，找这个就得找那个。谁来用谁、不来不管。” “要不，找这个不找那个，倒是咱的错了。再说，她俩年纪大、资历老，犯个错啥的，你也不好当真说她们。” “工资不能比别人低，还说不得、吵不得，更辞退不得。所以，我看倒是别招惹她们好，也是怕你以后为难。” 如梅点头，“好，我听你的。男人做事儿考虑就是周全，我只是想大家都挣点儿钱。想想也是，她两家又不缺钱，算了，静观其变吧。” 第二天，如梅把豆芽给全大院的人都分了。 各家一般多，如梅特意用秤称了，笑着说：“不管人多人少，我不偏不向。都是战友、都是兄弟姐妹，所以，今儿个，来个**！” 大家谁不喜欢？都高高兴兴地用碗、用盆，把给自己家的豆芽端回家去了。 有关系一般的，有些不好意思，要给钱，都被如梅给推了，“都说了，让大家尝尝我的劳动成果，怎么还给我客气上了？” “以后啊，我这里只要有，大家随时只管来，今天免费、以后八折！这话终身有效，哈哈哈” 于是，全大院晌午吃的都是豆芽！也有晚上留着给男人尝尝的。 当然了，也顺便说了想去做工、起豆芽儿卖的事儿。 除了家里实在走不开的，大院里的军嫂们，被如梅的一碗豆芽搅乱了心。 如梅自然是不怕的，过了年就是1976年，国家动乱就要结束了呢。 马上就要步入正轨、开始发展经济了，谁怕钱多啊！马上就到‘以钱论英雄’的年代了呢。 自己这个未来的企业家，这会子且不怕谁说啥呢。 不趁着现在把名气打出来、把客户固定下来，等竞争的时候，自己还怎么勇立潮头、当个头雁呢？ 江军问：“每次都是几百斤，靠零卖不行吧？我给你问问我们团的食堂。要是定的话，帮你销一部分。” “这么多人吃饭，不能要碗，三五十斤肯定可以。隔三差五地卖上一次，省得你着急。” 如梅说：“只要不影响你，我当然喜欢。对你不好的事儿，你可千万别管。” 江军笑，“谁还不吃饭？你别管了，好好发你的豆芽儿吧。哦，对了，你哪来的豆子？咱家那副食本儿上可没有几斤。” 如梅抿嘴笑，“会上收的！零零碎碎地买了几个会，也攒了百十斤呢。卖货呢，最重要的就是搞好货源。我还给附近村子的人说了，只管种豆子，多少我都要了。” 0899 兰花被雇佣了 “够发一阵子的了。不等用完，哪天我就找人村里收去，不怕断货。绿豆也得多买点儿，绿豆芽炒菜比黄豆芽还好吃呢！” 不是说了，一斤黄豆能发十斤左右，所以，百十斤黄豆可能用上一阵子了。 如梅还买了几十斤绿豆，价钱高些也不要紧。 绿豆出芽儿比黄豆还厉害，弄好了，一斤绿豆能出十三斤绿豆芽儿呢！ 至于黑豆嘛，如梅没买到，也不在意。 黑豆芽儿发出来，外观上看跟黄豆芽儿差不多，价钱却高不少。真发出来，大家也不一定舍不得吃。 这个时候的人，只要能吃饱就很幸福了，根本没有保养的概念，也很难理解‘黑豆比黄豆营养价值高’这样的事儿。 主要是黄豆，有货源就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晚上，江军回来就说：“二团的食堂定下来了，要五十斤豆芽。哪天发好了，我让蒋涛送去。” 如梅忙摇头，“别呀。我的事儿我搞定。你用公家的车、战士们搞咱自己家的生意，不大好。注意影响啊，这回开口就不应该了。” “以后，生意的事儿你别管了。我挣钱不挣钱的，别给你添乱啊。要不，让人抓住什么小辫子就不好了。” 哪里都不是净土，为了升官提拔，有的人会转些歪心思。万一说江军‘假公济私、以权谋利’什么的，才倒霉呢！ 军嫂们开始有人没事儿往如梅家凑，不过就是想谋个差事。 秦夫人跟李夫人自然是不会说啥的，自己年纪都已经四十多了，蒯着篮子买菜可以，背着豆芽卖菜就有些拉不下脸。 心痒痒别人挣钱，但还是不干了。 所以，每天吃完收拾好，只要在家没事儿，俩人就过来看如梅几个人忙活，顺便唠嗑。 兰花已经定下来过来如梅家帮忙了。 多少钱工钱，两家不说，其他人也不好直接问，私下里议论。 “咋也得给个二十块吧？你看看兰花，干劲儿多大！吃了饭就去，挑水、倒水、拖地、打扫卫生” “可不是，挣钱顾不上孩子了。那天我看小宝儿摔倒了，兰花提着水呢，明明看见了，也没说把桶放下、把孩子扶起来。” “看你说的，咱们的孩子摔倒了，有几个是大人扶起来的？不都是自己爬起来？又不是水泥地，摔一下能有啥？男孩子娇惯不得。” 眼看着要跑题，一个军嫂忙说：“哎哎哎，正说兰花的工资呢，我觉得得给三十块，就这，也才合一天一块钱。” “是啊，兰花一个大劳力，不值一天一块钱？我看啊，一天得干九个小时！比男人们上班时间还长！” 众人都点头，“要说如梅两口子可真够精的。把人使唤了、也落好儿了。没看汪铁栓？天天狗腿子似的跟着江团长，也不知道能给他提个副团不。” “谁知道呢。跟紧了总是好点儿，都传秦团长要转业、江副团要调级。他上去了就缺个副团，谁跟得紧，自然给组织推荐谁。” 0900 自行车 “倒也是能让兰花跟着挣工资，说不定就是江团长定的。要不，大院里比兰花能干的多了！” “我也这么想，她家小宝儿才三岁，要说还小呢。咱们家的孩子倒是四五岁、不要大人了，也没见人家两口子喊你我去！” 如梅跟兰花天天忙着干活儿，没有闲工夫跟大家磨牙。 每天的任务就是往屋里提水、把淘豆芽的废水提出去倒了，这是主要任务。其他技术性的活儿也不大多。 洗洗豆子、泡泡豆子；拖净撒到地上的水；洗洗晾晾、收收换换盖豆芽的白布。 然后就是刷洗、晾晒、替换塑料筐，要杀菌的啊。发豆芽也可能发霉、变味儿。 豆芽儿机没有杀菌设备，这是技术落后的问题，如梅也没法子。 再过几年，电脑有了，就可以设计出来能‘自动控温、臭氧杀菌、自动水循环’的全自动豆芽儿机器。 那就真是啥都不用管了，跟全自动洗衣机似的，人工要做的只有“放进去、拿出来”两个动作，哈哈！ 现在自然还不行，所以，很多工作还得人工出力去干。 桂英也报名了，如梅自然也很照顾她。 说起来，跟桂英和他丈夫曹大海可是多少年的老关系了，一直处得不错。 曹大海还是副营，上回没提上，文化不高是硬伤。 她家豆豆大了，暑假开学就要进城上小学。 所以，如梅对桂英这样安排的，“这阵子呢，你先进点儿货赶丁家寨的会卖去。” “等学会了、弄精了，再进城。到时候天天接送豆豆上学，正好你进城卖菜。娘儿俩一起进出，多方便！” “这个丁家寨的会，你走了，我先不定别人，还留给你。真要在城里弄不成，就回来，会上的摊子还是你的！” “什么时候你在城里的摊子稳住了，我什么时候再找个嫂子去丁家寨的会上替你的摊子。” 桂英当然感激得很，说：“我知道了，如梅，你就放心吧。我也想好好干点儿啥，闲了这几年，享福倒是享福了，钱也是紧张。多挣几个钱儿，也能有点儿干劲儿。” 如梅点头，说：“有这个想法就行。这俩月正是伏天，辛苦归辛苦，你好好干，能挣不少钱。看能抓紧时间买辆自行车不，带孩子带豆芽儿都方便。” “抄小路、骑快点儿，不比汽车慢，十几分钟就能进城，天不好了再坐车。你想想，拉着孩子、背着豆芽、等车、挤车，可不大方便。我看还是得买辆自行车。” 桂英眼睛一亮，“嗯嗯嗯，我早就眼馋自行车了。你看人家市里的人，上班下班的骑辆自行车，多气派！也方便得很，前边带着孩子、后面带着东西！” 如梅说：“你先攒钱攒票吧。别到时候等用了，拿不出来。” 桂英喜欢归喜欢，说到钱跟票，两口子愁得头发都白了。 这个时候买自行车，需要商业局发的自行车票，便宜些的是“金鹿”，贵的就是“永久”、“凤凰”、“飞鸽”。 0901 要二胎吗？ 各大厂矿、单位、公社，上级给分自行车票，因为太少，所以就得按资排辈，想要的人挤破头。 价钱上，金鹿便宜些，也要一百四五十块；永久那三个，不消说，一百七八到二百之间！ 得曹大海不吃不喝三个月工资！ 桂英把事情给曹大海说了，他也是一筹莫展。想着找几个领导问问，一时间也不好意思开口。 桂英却干劲儿已经上来了，“钱咱俩一块儿攒，票你弄去，我一个农村妇女，认识谁？！” “别我这边钱攒够了，你那边票还没来，竟是耽误事儿呢。你儿子再过俩月，可就要进城上学去了！” 桂英一撒泼，愣是把曹大海给唬住了，一咬牙，“我找师长去！去年师部支援市里挖河，师长还跟主管经济的副市长握手照相呢，我亲眼看见的！” 一找不要紧，师长政委们都惊讶了，“什么？江军的家属如梅带着军嫂们，干生意挣钱、过好日子呢？” 此时，天气很热，要是有个冰箱就好了，人家京城的干部家庭好多都开始用冰箱了。 还有电视机，京城和南方大城市条件好的，已经有不少家户买了。 云州这边虽然是省城，但是依然十分紧俏，没有钱、没有关系、没有票，什么也别想，光排队就得搞个一年半载的。 如梅很有些生气，那天没事儿给江军抱怨，“家里有电有钱，这些家用电器却一个也买不来，真是让人郁闷啊。” “特别现在是夏天，把人要热死，要是有个电风扇在屋里转着，多凉快。” “吃个饭都是一身汗，夜里热的睡不着，蚊子也多，半夜爬起来给孩子打扇子。” “牛牛有点儿胖，喜欢趴着睡，胸口都已经起痱子了。白天痒痒，抓挠得皮肤都破了，心疼人呢。” 江军也有些气闷，摸着孩子的头，看着孩子的睡颜，纳闷，“男孩子，怎么这么细皮嫩肉的？我看该扒光了扔外面晒去。” 如梅气笑了，捶打着男人的胸膛，抱怨，“你呀，人家都把孩子当宝，就你把儿子当草。天天要弄去操练，我看长大了跟你记仇怎么办！” 江军摇头，“不怕，我有媳妇陪着，谁稀罕儿子？”说着，就压过来，“臭小子快两岁了，要不要再生个给他作伴儿？” 如梅两手撑着男人的胸膛不让靠近，“你还想要？闺女还是儿子？” 江军把如梅胳膊分开，身体压下来，一边动作一边说：“都行。一个太少。” 如梅摇头，抱着男人的腰撒娇，“我不要生了。一个就行，现在计划生育越来越严。你在提拔的节骨眼儿上，我的生意刚刚起步，我不要再生了。” 江军深深地吻住如梅的脖子，“不要就不要吧。我就是让让你，怕你老了后悔。谁想再生个耽误我的好事儿？喂，别拽我” “爸爸！”牛牛胖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满是小坑的手死死拉住江军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冲着亲爹吼：“你别压妈妈！” 江军：“” 如梅捂着脸咯咯直笑，“还说要二胎呢，一个就够受的了！” 0902 如梅支招 没两天，第二茬豆芽儿就出来了，院里的人都来买，反正也要吃菜的啊。 价钱比市场上便宜不说，给的也多啊，多一点儿就相当于便宜了呢。 如梅不傻，自己给她们称。 要是兰花去，就不大敢随意给大家添，零头也不敢随便抹掉。 所以，外面树底下支个桌子，如梅笑吟吟地把筐子搬出来，亲自给大家称。 零钱就放在旁边的饼干桶里，也不认真看。该找的零钱一分不少给大家，一分二分的零头就说“不要了。” 还交待大家：“早买早做，晌午就吃上了。家里一直有，随时来随时吃。别买多了，放家里还变色呢。” 一筐卖不完，就放树底下，看见谁来了，牛牛就喊：“妈妈、妈妈，阿姨要豆芽儿呢。”挺管用的，不是光玩儿呢。 如梅跟兰花两个发出来两茬之后，就很有经验了。桂英赶了两趟会，也攒下不少经验。 第一次背着袋子去丁家寨赶会，发现不行。袋子挤压得厉害，好多就断了，显得不好看。 下会就蒯俩篮子去，发现也不行，太少不够卖！又赶紧回来蒯了两篮子，结果一上午来回跑几十里路，把人要累死！ 赚钱倒是怪赚钱，一个会怎么也能净落三五块。别的会有些太远，不大想去。 不逢会就闲着，想起赶一次会就能赚三五块，这么闲着，桂英又急得心里痒痒的。 回家跟曹大海商量，跟如梅、兰花商量，“我能去部队食堂卖不？” 曹大海不大同意，如梅几个也说：“算了，别招惹男人们的事儿。他们自己找来，是一回事儿；咱们找上门，又是一回事。” “二团食堂，江军已经说过了。你去别的团又不熟识，还不得劲。” 这个时候可不像后世，都是做熟人的生意。这会子的人，熟人之间买卖东西，让人颇有些看不惯呢。 桂英这才算了，倒是如梅说了句：“要想天天卖呢，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怕你吃不了苦。” 桂英眼睛一亮，“去哪里？你只管说。只要不是太远，我半天能打个来回就行。家里还有孩子呢，晌午晚上的，得做饭。” 如梅说：“溜乡卖，就是到附近村子里转去。我这回发的有黄豆芽、有绿豆芽，你还多个样儿，能好卖。” “就是背着太沉、天也太热。万一累着了，倒不值当。有车子就好了，自行车、架子车都行，可惜没有。” 兰花一听也担心，“遛乡卖、得吆喝，还得不停走着，又得背着几十斤重的豆芽儿，很辛苦的喽。” “买完了还好说，越背越轻。万一卖不完，还得湿漉漉地背回来，不划算呢。” 桂英来了脾气，“我试试去，不行就不干。赚钱呢，累是累，倒浑身是劲儿。买自行车，豆豆他爸托领导帮忙了，等回话呢。” 如梅含笑点头，“那估计有戏，赶紧攒钱吧。要是能买，钱不够我借给你，可不敢错过机会啊。” 兰花一脸羡慕地说：“俺家这辈子也别想买那金贵东西，月月家里的钱都花干，余钱给小宝儿买**炼乳都烧高香喽。” 0903 办个幼儿园吧 “你去的时候还可以打听一下，谁家有黄豆要卖，包括绿豆，都要。如果你能背动，你买回来再卖给我。” “对了，你在会上卖的时候，也可以要求他们用黄豆来换，这样的话咱就不断货源。要不，还得专门派人去村里收黄豆，绿豆啥的。” “也是跑一趟腿，你既然去了，背着东西去、背着东西回。两趟都不空儿，两头赚钱，但是，就是怕你太辛苦。” “所以说，赶紧买辆车子是正经。两边绑上竹编筐，轻便又结实。装满了，一趟就能带百十斤！” “要是一天能卖完，就是十块八块的利。再收回来豆子卖给我，一个月下来，比你家领导工资还高！” 兰花一听，都有些蠢蠢动，嘀咕：“我这是孩子小、离不开，要是能出去，我倒是不怕辛苦，赚钱喽。” 如梅转头看过来，“要想出去也容易，把孩子托付给别人，一个月出个几块钱，权当孩子上幼儿园了。” 说起来，这也是个法子，就是部队大院里的军嫂们就是过来伺候男人孩子的，所以，家家有人看孩子，根本不需要幼儿园。 要是女人们都去挣钱了，孩子们没人照看，那就真得办个幼儿园呢，也能教孩子们学几个字儿、识个数啥的。不过，没人组织罢了。 江军回来，如梅随口说起来桂英的事儿，还有兰花的话，江军疑惑：“你们这些女的还闹大了。孩子都扔下不管，准备去干大干一场呢？” 如梅笑着摇头，“我是没有呀。你看看我，干生意没耽误看孩子做饭呀，牛牛在边，一出门就看到他了。前排都不让他出呢。就怕以后大了看不住他，最多也是跑到小cāo)场，没事儿。” 江军说：“今天师长还把我叫去问了问，你这边发豆芽卖菜的事儿。说你安置军嫂、能挣几个钱儿，倒是个好事儿。就是害怕你cāo)心，弄太大的摊子，大家后方不安稳。” 如梅又笑，“啥叫不安稳呀？家里的女人能挣钱、手头宽裕了，不伸手给你们要钱，家里面更安稳。” “要是害怕孩子没人管，那就让部队给大家开个幼儿园，你看看女人们愿不愿意把孩子送去？肯定都愿意呢。” “能挣钱、有能出来工作的机会，谁不愿意？现在这几年，我看呀，来了几个年轻的军嫂，都有初中文化，可跟过去不一样了。” “这倒是实话，听说是谁媳妇啊，还有一个是高中毕业的呢，写写画画肯定不成问题。教孩子们唱歌跳舞不敢说，起码认个字儿、识个数儿，我看倒是能胜任了。” “组织三五个家属、把大院的几十个孩子，招起来开几个班儿，倒也真是个好事儿。哪天我当个事儿给政委说说，看部队啥意思。” “别的部队驻扎在市区里的，军嫂们上班的多，倒也有办幼儿园的。不过，有个问题，孩子们去幼儿园了，嫂子们都闲下来，你这边也安排不下呀，让她们去干啥？” 0904 着急 “每个人都背着筐去卖豆芽？那肯定不行啊，她们闲着了，不是更无聊了？” 如梅说：“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着部队是不是该联系些市里的单位给军嫂们。你看看，天天就是给家里做饭拖地，多浪费人才啊。” “我是自己有工作了，所以才更同那些没工作、不能挣钱的军嫂嘛。要不，我干嘛那么大劲儿帮这个、帮那个的。” 江军想了想，说：“部队里是有过这种办法，不过实施起来困难重重。一个就是部队家属区离市区远，上下班是个问题。” “二来，军嫂们文化水平地，绝大部分不认字、乡下出来，啥也干不成。再说了，大多数都需要看孩子，所以，部队说了这么多年，其实也没几个军嫂去正经上班的。你看，团长政委家的嫂子不就是闲了二十年，估计也习惯了。这会儿你真让她去干啥，也不一定愿意去。” 如梅无奈耸肩，“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大家其实还是愿意去工作的，能挣钱能劳动，没人不喜欢。你看桂英跟兰花两个，多大劲儿。” “对了，桂英说曹大海找领导帮忙买自行车了，你知道吗？” “嗯，听说了，他找师长去吧。把这边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领导，领导听了夸了你两句，然后也答应帮忙。” “估计现在也差不多了吧，可能就是在这等着排队呢。听话音儿，大概9月份能拿到，倒是不耽误孩子上学。” 如梅点头，“那就好，要是能早点拿到就更好了，这一阵子赚钱也容易些。夏天发豆芽儿、卖豆腐的也不多。” “虽然天坏得快，但是也发得快、发得多呀。哦，对了，你们二团食堂昨儿过来说要五十斤豆芽，我答应了。” “明儿个我跟兰花抬着给他们送去，你别管啊，权当没这回事。我跟他们结账，不赊账不欠账，当场两清。” 江军说：“好。我知道了，不会插手你的事儿。听着这话音儿，倒是怕我把钱收走了似的。坏丫头” 桂英果然开始起豆芽儿遛乡卖，天太，一大早吃了饭走了，不到晌午就赶紧回来，要不，还怕中暑了。 没过两天，桂英嗓子都喊哑了。人晒得又黑又瘦，倒是精神头儿十足，挣钱啊。 曹大海有些心疼，说：“就赶会卖吧，一个月也能落几十块，干什么拼命三娘似的。” 桂英一边喜滋滋地数钱，一边说：“啥呀，我不嫌累。就是刚开始不咋适应，等以后慢慢的就好啦。我嗓门响亮，以后到了城里菜市场，吆喝起来，谁也盖不住我。” “对了，你的自行车有谱儿没？什么时候能把票拿来，我心里就踏实了。你不敢去找师长催啊，人家能答应帮咱就不错了，你给人家差了好几级呢。” 曹大海也有些心里忐忑，“师长倒是说托人问问，没给个准话说一定能弄到，我这也是不踏实。别管恁多，你想把钱凑够吧。” “听说最便宜的金鹿也要一百五十快呢，现在家里有多少钱了？这俩仨月不给家里寄钱了，八月十五也不寄，我给家写信说。” 0905 感恩 桂英喜滋滋地说：“以前家里有存款，这一个月我也赚了四十多块。你看看，总共九十三块，这是我记的账单子。” 曹大海一边看账一边很吃惊地说：“真挣了四十多？我的个乖乖，赶上个连级干部了！比地方上的工人还高呢，就是太辛苦了些。” “按照这速度，加上我下个月的工资，一下子就够买自行车的钱了，要是能够下个月顺利拿到票，9月份开学能买到自行车，咱家里可真是添了个大件儿，比啥都强。” 桂英一拍手，“那是当然，多实用啊。我想买个二八大杠的，那样的结实。儿子坐在前面，后面带上两筐，我一个人骑着来回，没问题！” “如梅钱挣了不少钱，也没听说她要买自行车，我估计呀，可能是用不着。要不，她家可不缺钱。上回还给我说，买自行车要是钱不够，她借给我，怕耽误了。” 兰花跟汪铁栓也在家里说话呢，“我这个工作倒是比桂英的还轻松些，就是没她挣得多，我在这算了算，桂英这个月估计能挣四五十块。” “我天天那么累才挣30块，但是能看孩子、也不用受那么大的罪，两相一比较，我心里就舒服多了。要不，我还想给如梅说，我也起豆芽去卖了。”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咱也不给桂英抢地盘儿。就是孩子没人看，才三岁，一会儿吃一会儿喝、一会睡觉一会解手了，没人伺候还真是不行。” 汪铁栓说：“你就别眼高手低了，我现在一个月小百十块，你再能挣三四十块钱，一个月下来也不少，以后家里的人也都不咋跟咱伸手要钱了。” “我父亲去世了。弟弟妹妹也大了，都能自己挣工分，以后咱家的日子会很快就好起来的。听说桂英嫂子要买自行车呢，是真的吗？” 兰花点头，“是真的，我亲耳听见的。还是如梅先起的头，让桂英买辆自行车，来回带东西也方便。说，去的时候卖豆芽，回来的时候买豆子再卖给她、两头赚钱。” “我看等下个月，桂英赚的钱就更多了，等自行车买来，就更厉害了，一个月能赚六七十块呢。顶上一个副营长了，你不信吧？” 汪铁栓果然吃了一惊，“哎呦，还真是的。这可不得了，怪不得桂英嫂子那么大劲儿呢。咱别跟她比，她孩子大了，咱家还是离不开。” “嗯，我知道。”兰花不傻，“人家如梅能让我去跟着她干不受罪的活儿，就是照顾咱家了。我哪能突然扔了这一摊子走喽？” 如梅的生意逐渐稳定住了，隔一星期就给二团食堂送去五十斤黄豆芽、有的时候会要绿豆芽，不过这个就得提前说。 要不，如梅不会发那么多，绿豆贵些，不大好买。 桂英在丁家寨逢会必赶，不逢会的日子就一大早背上几十斤豆芽，沿路吆喝着附近庄子转悠。 到中午准时回来给豆豆做饭，卖不完的也不贱卖，就原样儿背回来。 0905 金玉良言 这还是如梅教出来的法子。 她说：“你一到中午就降价，这样的话不好。大家知道了这个规律，他上午不买，就等着你中午降价再买。” “这样子，长期以来养成这个习惯，你不降价他就不买了。咱们要的是利润，可不能这样随便降价，卖不完再背回来，挺着不降。” “时间长了、他们知道了，也没啥盼头儿。一大早该买的就买了，不会硬拖着你等到中午。” 就跟现代的超市一样，有些老头老太太，就是等到晚上9点左右，超市要关门、打折了，扑过去买青菜。 虽然有点蔫儿，回家洗洗摘摘，第二天一样当好菜吃。但是价钱就比上午刚送过来的时候，便宜一半多！ “咱这是小本生意，赚的就是个辛苦钱儿，不能随便降价。否则，最后吃亏的是你自己。等以后你想把价钱提上来，他们就要骂你！” 这些都是金玉良言，没真正干过生意的人是总结不出来的。 桂英很感激，“我记住了！” 三个女人把如梅家的豆芽生意支棱得红红火火，一个月下来都挣了不少钱。 给兰花发了30块钱的工资，如梅关上门，自己一个人在家算账。 记账是如梅一个人，江军不管的。 看看收入支出，比较一下利润、成本，如梅松了一口气。 果然跟自己想象得差不多，发豆芽挺赚钱，差不多要有七八倍的利润呢。 当然了，主要是因为没有租金、不要水电费，就是兰花一个人的工资、豆子采购支出，其他都是微乎其微、忽略不计的。 算起来也简单，一个筐里放三斤豆子，十个塑料筐，就是30斤黄豆，能做300斤出来。 天气热，四天就能出一茬。一个月下来，就是七茬，那就是100斤豆芽。 市面上一斤豆芽卖两毛钱，如梅八折给她们，就落340块。 这个时候的黄豆跟豆芽的价钱其实差不多，收购价基本上也是维持在一斤一毛八、两毛左右。 一次用豆子30斤，七次用豆子10斤，按一斤两毛钱，就是4块钱。加上兰花的工资30，一个月成本支出就是七十。 340的毛利扣掉70块的成本，如梅一个月能净赚70！比江军这个副团长的工资正好多一倍！ 这是全按黄豆算的，绿豆芽儿利大，搭配一部分绿豆芽儿，，如梅一个月其实能净赚300多！ 晚上回来，如梅细细给江军算了账。 江军无力吐槽，搂着如梅吧唧吧唧亲，“坏丫头，要打击死我啊！” 如梅咯咯直笑，“别呀，大团长，我真不是要打击你的工作积极性呀，咱们是贡献不同。” “你保家卫国，我是为了老百姓一口饭。没有你们军人保家卫国，我们别说吃豆芽馒头，土也吃不上啊。” “再说了，一个月300块钱算什么啊。我们家一个月挣的，可比这多多了！” 现在就是个刚开始，等到以后真正改革开放了，经济社会，街边儿卖茶叶蛋的老奶奶，都比在高级研究所里的科学家弄导弹还要赚钱呢。 要不，怎么会说：“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呢！ ps：工资低到无力吐槽求订阅。明天见！ 0906 秦夫人来了 有什么办法？这就是经济社会，体脑倒挂严重得很，后来才慢慢恢复了知识分子的地位和待遇。 即便是这样，门口摊煎饼的大妈月入3万，多少高级白领、海归博士一个月还不到3万呢！ 江军说：“嗯，你说的对。岗位不同、贡献不同，都干一样的工作，社会还怎么发展。” 如梅看着屋里的摆设，说：“咱家的票也攒下不少了，哪天进城一趟，该买的买了。我看咱家也该攒点儿钱，我想着以后是不是要在市区买房子，以后孩子上学什么的多方便。” 江军皱眉，“搬家？” 如梅说：“孩子马上就两岁了，你不打算他上学的事儿吗？我看桂英都去找过学校了，听说是部队子弟人家才收的。” “这个好像有对口的学校吧，我还不太清楚，孩子上学咋还得五年。放心吧，五年内我一定给你混个院子，搬到市里去。” 如梅高兴了，“师长们的院子都在市里面吗？要是那样的话可真是太好了，不仅孩子上学方便，水电还能接着免费用。” “我还能接着干我的小生意，要是真在市区自己家买了房子，可不一定有这条件好了。哪里也不会让你随便水电煤气的乱用。” 江军说：“院子里条件很好，全都免费用，还有自来水、厕所，房间也有五六个，够你随便住了。” 如梅笑着说：“好啊，我可等着了啊，别让我失望。这几年就还在这山窝窝里住着吧，我还真是住出感了。除了进城有点儿远，别的没毛病。” 两口子说着闲话，就听见外面有人喊：“如梅？” 听声音是秦夫人？如梅忙起开门，果然是秦夫人，“嫂子进来坐吧。” 秦夫人笑吟吟地进来了，“江团长也回来了，牛牛玩儿啥呢？”招呼过便坐下了。 如梅给倒水拿瓜子儿啥的，秦夫人忙说：“我坐会儿就走。有个事儿我想着还是晚上还说安静，就是你家卖豆芽儿的事儿。” 如梅跟江军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警惕，不知道她刚才说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秦夫人接着说：“其实也没啥，我听说兰花跟桂英两个人跟着你，都挣了不少钱？院子里沸沸扬扬的，说啥的都有。” 如梅皱眉，“嫂子，有啥你只管说，咱们谁跟谁？都是自己人，你说啥我都不会生气。有啥要求了也只管提，看看我能办到的，也都答应。” 秦夫人便有些忸怩，说：“我也是听她们说。你们几个挣了多少多少钱，一个一个，心里都嫉妒得跟啥似的。”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都是兄弟姐妹，听见你们挣钱，咱应该跟着高兴才对，你说是不是？” 如梅便隐隐知道她的意思了，点头，“嗯，是这话。我这生意是带不了几个人，不过，安排一两个还是没问题的。” “嫂子不怕你笑话，对于这个摊子，其实我的打算还是不少的。兰花吧，孩子小离不开，屋里我们两个人也就够了，家里是不可能再招人了。” 0907 劝说 “丁家寨的会已经交给桂英了。她两天赶一个会，其他时间嘛，就是遛乡卖。这个生意她干不了多久，过了夏天，她就得挪到城里的市场去。” “她家豆豆开学就得上学，以后她的摊子就搬到市里去了。丁家寨跟遛乡，这边儿就得换人。” “还有就是进货，以前也是她往家捎，我这边黄豆、绿豆都不能缺。我也出不去，你看哪有时间逛？遛乡买豆子，就得派个人给我买。” “所以说，这边的也可以分成两个人，一个人专管卖，一个人专管买，遛乡的话，那也可以分成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省得一个人太辛苦，这么大的地面还转不过来。就是豆芽儿得背着呢，估计走不太远。你看桂英，这么年轻，背着一袋子豆芽、几十斤，最多也就转一个上午。” “下午就得在家睡觉休息。要不，连轴转谁也受不了。她不是托人买自行车了吗？为了啥？就是这个呀。” 秦夫人果然吃了一惊，“哦，桂英家要买自行车了呀？” 这可是大件儿，自己家跟李政委家都没有呢，说起来也是用不着。 女人不出门、男人有车、孩子不在边弄个自行车也没多大用。但是，家里没有就是没有 秦夫人忙问：“桂英还真是赚不少钱，辛苦不辛苦的，也没白忙活。你看看，自行车的钱不是就有了？” 如梅笑笑，“也不都是卖豆芽挣的吧？刚干了俩月，没赚那么多。她家肯定有点积蓄，他们家比兰花家强。” 说着，如梅看着秦夫人，“嫂子要是不嫌辛苦，也跟着桂英试试？” 秦夫人吞吞吐吐地，“我一把年纪了，还洋兴啥呀？挣钱不挣钱的，家里不差那几个钱，也是想着在家怪无聊的。” 如梅看了江军一眼，“江军，你上回不是说，要给政委提提‘大院里办幼儿园’的事儿？你问了吗？” 秦夫人又是吃了一惊，“咱们要办幼儿园了？” 江军说：“就是如梅提了一句，说‘这一干生意，这几家的孩子没人管了，院里要是有个幼儿园就好了。’” “我想着哪天给李政委说一声，前几天提了提，他回话说‘这得开会讨论，哪能一句话就定了？场地不说，谁来教？’” “孩子们出了事怎么办？现在各家看着各家的，有啥事儿都是自己担待。一开了幼儿园，那可就不一样了。” “还有家属们的工资，部队怎么出？出多少？这都是问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看年会该当个事儿讨论讨论。” “年轻军官们多、孩子们都不到上学年龄，听说有人看孩子，都高兴的。说‘孩子们光疯跑也不是个事儿，学点儿规矩也好’。我看支持得多，能成。” 如梅笑着对秦夫人说，：“嫂子，你看，要是能开个幼儿园，你们这年龄呀，看孩子是最好的，不急不躁的。” “年轻媳妇们看孩子就着急，搞不好把孩子们吵一顿。昨儿个我还吼我们家儿子呢，孩子委屈得很，眼泪汪汪地跑了。” 0908 大生意来了 秦夫人也听出来了，如梅是想劝着自己去幼儿园，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来如梅这里，倒是马上就能见着钱。 幼儿园？年前还不知道有影儿没？万一转业，说不定自己就跟着回家了，哪能等到去幼儿园挣钱？ 见秦夫人犹豫，如梅笑笑，“幼儿园倒是个好事儿，就是领导们商量来商量去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倒是我这边来钱快。” “嫂子，你回家跟领导商量商量，看他要是舍得你受苦，就起豆芽卖去。比在会上守摊子挣钱，就是辛苦些。” 秦夫人忙笑，“哎呦，我干个啥呀，就是过来说说话。好了，你小两口说话吧，我走了。也不知道俺家领导回来了没有，天天忙得不像样儿，我能出去干啥？” 说着，便要走。俩人起给送到门口，看着她走了，才回屋。 孩子都已经趴在沙发上、撅着小股睡着了。大人说话，小孩子最感觉没意思。 两口子洗漱完毕上了，如梅问：“你看她啥意思？会来不？” 江军想了一下，“估计会来。我想着是这个意思，秦团长可能也知道要转业了。回地方想要安置个好位置，是要活动的。” “不得出点儿钱？或许是感觉钱紧张了吧？要不，也是看桂英跟兰花挣到钱了，才下定决心的。” 如梅笑笑，“那我就等着吧。要是他能把别的团的食堂也拿下，我倒要高兴呢。遛乡赶会这样的事儿，只怕她不会去。” 果然，不过三天，秦夫人就笑吟吟地过来了。 “我那天回家一说，俺家领导就把我吵了一顿。说我不知道享福，要背豆芽儿卖去！守着部队恁多吃人菜、哪个食堂隔三差五的不得要个几十斤，还费恁大劲！” “这边，二团的食堂已经要罢了。他也不知道给谁说了，一团还有三团的食堂都要来进豆芽儿呢。我说我给如梅说去，以后也不去卖了，三家食堂都要完了，我还去哪起货？” 如梅挑眉，“看嫂子你说的。一团跟三团是你联系的，自然就是是卖出去的。我还是老价钱，跟桂英一样，不偏不向，都是八折优惠。” “你从我这拉了，给一团三团送去，让他们给你结账就好。赚多赚少都是你的、咋结账也是你们商量，我这里只管批发。” 秦夫人这下高兴了，还说：“看你说的，都是部队食堂，我还查一杆子干啥？你捎带这送就好了。” 如梅心里嫌她嗦，却不能不抽时间陪她说话，只说：“别呀，嫂子也知道，亲兄弟明算账这话，平时咱是兄弟姐妹，生意上咱就该是啥是啥。” “明儿个就出一茬。我把你要的两家食堂的货先留出来，剩下的再说零卖。桂英那边也没个数，自然先紧着你。第一回给人家食堂送，不敢不够数。” “二团食堂的我也先不说。嫂子，你问清楚了，这回俩食堂能要多少？” 秦夫人忙说：“俺家老秦问了，说一团跟三团人数多，又是关系，照顾，一家都要四五十斤呢。两家给他们送一百斤吧，也好算账。” 0909 到货 如梅点天，“好的，二团其实也是五十斤。我每一茬都弄满筐了，就是三百斤左右，一百多斤也够桂英卖两天的了。天，四天就出一茬。” 秦夫人见如梅果然上道，心下高兴的同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说：“二团的别不够啊？” 如梅说：“够了。三个食堂一百五十斤，还剩下一半呢。你怎么送去？还是他们过来拉？” 秦夫人脸一红，“我给他们送去吧，要不，用公家的车也怕俺家领导犯错误。” 如梅是帮不上多大忙的了，说：“你一个人弄不动，我看还是找个人的好。要不，就得多跑好几趟。” 找战士帮忙怕犯错误、找家属们就得给人家辛苦费，秦夫人决定自己送去，“别管了。我在家闲着也是无聊，一趟趟送吧，不耽误他们做饭就好了。” 兰花当然很羡慕，回家就给汪铁栓嘀咕，“你看看，当官就是好。桂英辛辛苦苦背着、吆喝着，一天卖几十斤，就累得不成。” “你看看秦夫人，秦团长一句话的事儿，就联系好了一团跟三团两个食堂，一下子就卖一百斤！” 汪铁栓好奇得问：“能赚多少钱？看你羡慕得口水都出来了？” 兰花掰着手指头算账，“她是一毛六进、两毛卖，一斤赚四分。十斤赚四毛、一百斤就是四块！一个月卖七茬，就是四七二十八块，赶上我工资了。” 兰花酸溜溜地说：“你看看，我辛辛苦苦干一个月，才挣三十。所以说，做工不如干生意！” 汪铁栓也傻了眼，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摸着兰花的手，“我可没有这本事给你也联系食堂去。” 兰花忙说：“谁说让你联系食堂？没看江军是副团长呢，不就联系了你们二团？如梅的生意，他都没去一团三团开口，我会bi)着你去？就是这么感慨一下喽。” 转眼就到了秋季开学，桂英家的自行车还真是买过来了！ 崭新的一辆“大金鹿”，被曹大海得意地骑到了大院里，“叮铃铃”铃铛一响，把全大院儿的人都给吸引过来了。 “我的天爷，真是买了辆自行车啊。这得多少钱啊？” “在哪弄的票？曹大海，本事不小啊。团长政委家都没有呢，你可弄一辆骑上了？” 桂英“蹭”地一下就从屋里窜出来了，两手都是面，正要蒸馍呢，听见铃铛响，哪里按捺得住？ 没有谁比她更渴望这辆自行车的到来，卖菜送孩子，天天挤车，实在是太不方便了啊。 如梅也来看闹，桂英激动地说：“如梅，当时亏得听你的，要不，真是干不下去了！” 立即把剂子拾掇到锅里，让曹大海看锅，蒸馍、熬稀饭，自己推着车子直奔小cāo)场，学车子啊。 如梅看着桂英风风火火地样子，不由得笑了，说：“有了自行车，她可就长了翅膀了。” 兰花一脸羡慕地看着桂英跟自行车，嘀咕，“等有钱了，我家也买一辆！” 如梅怕拍兰花的胳膊，“快啦！” 0910 扩大规模 是啊，国家经济发展了，不仅有钱了、东西也多了，供应上明显比前两年丰富得多。 别的不说，就说吃的、穿的，虽然还要票，但是明显不用排队等了！ 而且，钟表已经很容易买到了，这不，上个星期天如梅进城就买了个闹钟。 上面是个小鸡叨米的图案，把牛牛高兴得，走到哪掂到哪，炫耀了一个星期，乎劲儿还没下去呢！ 上个星期天进城，不是为了逛街，其实，是去找机械厂。 如梅打算扩大生产了，要再去订一个豆芽机，原来的那个豆芽机其实就相当于一个两开门的柜子。 现在呢，因为有了三个团部食堂固定要货，每一茬剩下的不过百十斤。桂英被到城里的集贸市场，有多少卖多少，都没有豆芽遛乡卖了。 现在，桂英也买了自行车，一天就可以围着云州城转一圈、几十公里的路，市场范围规模扩大。 所以，下午可以卖的豆芽更多。说不定，一茬豆芽出来，两天就要卖完，跟不上趟了。 这么好干又稳赚的生意，如梅是不会让它不够卖的。 而且，秋收就要到了，黄豆马上就要下来。大批的货源有了，市场空缺等货，自己不扩大生产、赶紧赚钱还等什么呢？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秋冬季节到来啦，因为屋里的温度低，出一茬豆芽可能会六七天。所以产量低了，一台机器有点供不应求。 秋冬季节，只有白菜萝卜供应，豆芽豆腐之类的菜特别受欢迎。是一个非常好的补充，也是一个很有营养的菜。 年前吃食生意还是比较火的，过年呢，乡下人自己发，城里人谁家不储存十斤八斤的黄豆芽儿？ 过年的时候跟大骨头、海带烀上一锅，放在大盆里。冬天早上不想做饭，挖出来几勺在锅里、馏上馍，一会儿就好。一人一大碗，特别好吃。 所以说，如梅打算再定做一台豆芽机。 兴冲冲地找到了机械厂，给他们反馈了上一台豆芽机的使用况，“很好，用了两个月，没有一点儿问题。我把图纸又拿来了，想再做一台。” 技术员和厂长一听也很高兴，很痛快的答应：“这台价钱照旧，依然是400块钱、一个月交货。” 做的跟上一台一模一样，两台靠在墙角，也不占太多地方，跟个四开门衣柜一样。 回家给江军一说，江军傻了眼，“好啊，你还越干越大了，不嫌累呀？大冬天那么冷，水都冰凉凉，天天两手泡在水里，冻着了怎么办？雇别人！不许你下手！” 如梅知道男人是心疼自己，嗔着说：“看你说的，我不会烧水啊。” “那也不行！”江军霸道地把如梅圈在怀里，“我明儿个直接给你派人过来，看你好意思赶人家不！” 如梅也傻了眼，“这么不讲理啊？” “嗯，就是如此不讲理，谁让你不听话的。”江军点点如梅的鼻子，“雇人，随便你雇谁，一团三团的家属也行，不一定非得是我二团的。” ps:中午见。 0911 招人 “你跟谁说得来就找谁，别委屈了自己，你以后也好管。反正不许你沾水、碰那些豆芽。冬天有多冷，以为我不知道？豆芽都要结冰呢！” 如梅嘟着嘴抗议，“切，厨房烧着炉子呢，哪里会结冰？夸张得很！” 江军还硬气起来了，“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敢不听，我把你送老家去。让贤良看着你在家享福吧，不许干活儿！别拉我，这就给你们收拾行李去！” “切！就会吓唬人！”如梅冷哼，扑过来抱住江军的腰，“不走！” 胖小子牛牛“蹬蹬蹬”跑过来，抱住俩人的腿，声气地抬头大吼：“我也要抱抱！” 事跟如梅估计的一模一样，果然，桂英有了自行车，就把生意扩大到了全市区！ 早上带上一袋子豆芽，把豆豆送到学校，就去集市上摆摊子；不到中午就卖完了，娘儿俩一起回家。 晌午吃了饭，来如梅这里再弄一袋子，把孩子送去学校，就自己骑着车子溜街卖，各大单位家属院都让进。 转了三五个家属院，就卖差不多了，哪天说不定碰到个食堂要货的，一下子就卖光了呢。 如梅也很高兴，“看看，我说什么？有个自行车大不一样吧？” 桂英高兴得喜笑颜开，“那是那是，比以前省劲儿多了。车子一蹬、黄金万两！哈哈哈” 桂英的生意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儿，如梅开始物色人选。 第一个就是要在家里干的，等新豆芽机来了，自己跟兰花两个人吃不消，必须增加一个。 还有就是在丁家寨赶会出摊子的，也得增加一个。要是她不愿意遛乡卖，还可以再找一个遛乡卖的，灵活嘛，可去可不去。 这样子的话，自己的豆芽儿生意就是六个人了。 自己一个、兰花桂英她两个、秦夫人一个、丁家寨一个、遛乡的一个 嗯，算是个不小的单位了，哈哈哈 如梅没有傻乎乎地把风声放出去，跟江军商量了一下，便初步定了几个人。 “还优先照顾你手下的干部家属吧，有好事儿当然要照顾自己人，对你工作有帮助啊。” 江军同意，“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嘛。” 如梅说：“年轻些的都带着孩子，几家都忙起来的话，起码家里有四个孩子没人管。是不是要再找个人，把这几个孩子给看起来？” “冬天了，不能再任由他们在院子里疯跑，到处天寒地冻的，孩子们感冒伤风的机会大大增加，万一哪个病了，都是事儿。 “上回兰花家的小宝儿冻着了，到现在一个月了，还咳嗽着呢，兰花天天也是没精打采地。” 江军无所谓地说：“那就再定一个呗，反正她自己家的孩子也得看。一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赶。有孩子玩儿，还都乖些。” “一家给她五块钱，四五个孩子呢，她一个月也能挣二三十块，能不愿意？大冬天不出门、不受罪，在家高高兴兴地就能挣钱，就是多费点心的事儿。“ 0912 运筹帷幄 如梅拍了江军一下，“你呀，以为女人看孩子容易？其实比干活儿还难！磕着碰着都是事儿，谁把谁打了、还怕家长生气。你知道什么啊，好了，咱再选一个，你说选谁家属吧？” 江军说了几个，“你看着定吧，反正就是这几个人，我插手多了不好。万一跟你不对脾气，也是麻烦，全权交给你。” 如梅一想也是，“反正都是你手下的家属，照顾谁都一样。那就挑跟我合得来又能干的，我明儿个可一个一个找来咱家开会了啊。” 江军当然同意，“你安排吧，我没意见。” 兰花知道了，也高兴，“哎呦，咱这是扩大规模了啊。多个人干活儿可好，咱俩也不用这么累了，孩子也能有个人看着。” 秦夫人是无所谓的。 多人少人，也抢不着一团三团食堂的生意；有没有人看孩子，自己家也用不上，不过倒也凑趣说了几句。 “如梅多能干！不比江团长差，小两口别说在大院，在咱整个云翠山部队，都是头一份儿呢！” 如梅开始一个一个去家里问，问到谁没有不答应的。 谁不知道桂英跟着如梅卖豆芽挣着钱了，没看见天天崭新的自行车骑着？ 还有兰花，以前穿的要饭的一般，现在也时常去城里买件好衣裳穿穿，家里都布置得比以前好了呢。 大家都很高兴如梅能过来找，都说：“看你们忙得，过去白帮忙都行，不给钱也愿意。”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大冬天地一点儿事儿没有。有个活儿干，也能找人说个话。” “就是啊，这要是有人看孩子了，更好了。咱去干活儿、出去赶会也放心。要不，孩子们都跑疯了。” 如梅也很喜欢，说：“好啊，只要你们捧场，就不会白干。别的不说，一个月不比外头工人挣得少。弄好了，比男人们挣得还多呢。” “咱们可都是自己人，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挑的都是咱们二团的家属，说句实在的，你们男人都跟着我们家领导，咱们也算是一家人。” “所以，我想照顾你们，这也是他的意思。男人们在外面干事业，女人在家也和和气气的。既然大家也愿意跟着我干，那就得听我安排。” “别为了一点小事、为了一点小钱吵吵嚷嚷，心里有意见。要是如果有什么想法，大家只管说出来，咱们几个人在一块儿商量。” “有啥事儿也好商量，有什么麻烦了，大家也能相互帮忙。姐妹们如果听我安排，我就把事儿给大家说说。如果不听安排，我也不怪罪，该干啥还是干啥，见了面还是好姐妹。” 大家都忙说：“你只管说吧，说了都是自己人，就别客气。有啥说啥，咱们都听着呢。” 如梅说：“好，既然这样，我可就直说了。我弄这个生意，大家也都看见了，挣钱的。兰花是个不出门的，工资就少些，是个死工资，好在没那么受罪。” “出去摆摊子遛乡的，挣的多些，辛苦得很。你们也看见桂英了？跟着我这两三个月，挣了钱人也黑了瘦了。” 0913 高兴啊 “所以，不要羡慕谁挣的多，都不容易。大家不管是在家干的，还是出去转的，都有孩子在家牵绊着。忙起来了，就顾不上。” “我也一样，俺家牛牛、也跟不管他差不多。自己在外边跑，除了吃饭也不见人，一天下来成个泥猴儿了。” “咱干生意挣钱是为啥？不就是把子过得更好？咱们大家挣了钱了，反而孩子没人管、饭都吃不上呢。” “咋想咋不对。所以，我想来想去，就是人手少了、没安排好！你们姐妹几个再来我这干，咱们人就多了，咱得有个章程。” “出去的啥样、在家的啥样儿、咱们的孩子啥样儿，都得有个说法。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一个意思。” “你们这几个新来的，得有个分工。愿意出门的，就赶会遛乡，挣得多、但是辛苦。过个俩月攒了钱，也买辆自行车就好了。” “不愿意出门的，就在家跟着我跟兰花，里里外外就是这摊子事儿，提水倒水泡豆子，没有不会干的。一个月三十块。” “还得要个温柔有耐心的，干什么？给大家看孩子！照顾好革命的下一代。要不，大人们都不在家，孩子们没人管，都不放心。” “干个一年半载的，咱也给涨工资。年前是不成了，连着做了两台机器，花了八百多块，本儿还没回呢，想涨工资也没钱。” “不过，过年的福利是要给的，到时候看。不说这个了，还早呢。子泼辣、愿意往外跑、能吃苦的，就去赶会遛乡。” “辛苦归辛苦，挣的比在家的多。还要一个看孩子的。咱们家家都有孩子，不算秦团长家嫂子跟桂英，咱们五家五个孩子，都得大人盯着。一家一个月出五块钱，看孩子也能挣二十五块。” “所以，我算算，一个在家的、一个赶会的、一个看孩的，总归呢，这次最少要三个人。要是赶会的不愿意遛乡卖，就专找一个遛乡的，就是四个人。我把你们三个找来，是想问问看，你们三个是啥想法？” 三个人相互看了看，说实话，都是心里没谱儿，都没干过啊。 挣钱少的舒服、挣钱多的辛苦、看孩子的责任大各有利弊。 一时间都没了主意，不由得都看向如梅，“如梅，俺几个几个来了，就都听你安排。” 如梅很满意，“嗯，也行。以后就是这，拿不定主意的，咱就一起商量，总归不会让谁吃亏就是了。好了，我就看着办了啊。” 说着，看看三个人，说：“我看淑英不大说话，不如在家跟着我跟兰花吧？张燕泼辣，孩子也大点儿，就去赶会咋样？” 俩人都忙点头，剩下的一个叫惠玲，孩子才一岁多，跟牛牛差不多，如梅直接就安排她：“你孩子离不开人，不如在院里领着这几个孩子玩儿？” 三个人都同意了，也都高兴的。说实话，如梅用人还会安排的，各人的格脾气、家庭状况，也算是照顾得很周到了。 如梅问张燕：“赶会、遛乡，都累人的，你先试一星期看看。要是不能遛乡，我就再找一个人专门遛乡卖，不让她赶会。” 0914 下乡 “你要是能干下来、不嫌累，赶会跟遛乡的事儿都交给你。不过呢，有个事儿，怕以后惠玲心里不舒服，我把丑话先说到前头。” 众人一听，都忙说：“你说你说。” 如梅说：“张燕，你一出去就是一天，家里是一点儿顾不上。孩子也才三岁，可不能说见你就见你。半晌吃个饼干啥的，也都得惠玲出。” “你不在大院，她cāo)心也大。你一个月出六块钱给惠玲，比我们几个多一块，没意见吧？你看怎么样？” 不等张燕说话，惠玲忙摆手，说：“不用不用，孩子能吃几口” 张燕却立即同意，说：“应该的，如梅说得对。他们几个孩子说见妈妈就见妈妈、吃点儿零食也能回家，我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 “多出一块钱，不多不多。哪天我买点儿鸡蛋放惠玲家，半路给俺家小子蒸个鸡蛋什么的，也我自己拿，不让你出。” 大家都喜欢。 如梅也夸：“张燕虑得周全。现在说一块钱、几个鸡蛋，听着不少。等张燕挣了钱就知道，这真不算啥。” “好了，既然都定下来了，就过几天开始上工吧，机器还得几天能来呢。这几天没事儿，大家带上孩子们，跟着我乡下转转、收豆子去。权当秋游啦！” 大家皆大欢喜！ 每年大概十一左右开始秋收，割豆子、起红薯、掰玉米乡下人忙得很。 看着来了一群衣着光鲜的女人，都知道不是城里人就是附近的部队家属。 如梅到了丁家寨的地里，见了人就问：“我是部队家属做豆芽的如梅，以前让你们种的豆子，都种了没有？” 大家都说：“家家就那二亩地，不得种点儿红薯吃？剩下的倒是都种了豆子了，能卖钱呢。” “还有绿豆，也种了不少。不舍得吃，都给你留着。就怕你收的价钱低，哈哈哈” 如梅笑着说：“哪能呢？会上啥价，我这里啥价；你还不用背到会上去。不信，到时候就知道了。要是不放心，我先给你说个实在话。” “大家走知道，刚打下来的豆子湿的很，价钱低两分。不急等钱用的，就晒干了再卖，价钱就高两分。” “明年夏天拉来卖也行，只要你们放着不怕生虫，我是不急的。十几个庄子，就我这一家做豆芽儿的，不怕买不着豆子。” “对了，你们有人要是愿意给我送豆子也行，我是部队家属，没有架子车。多了也背不动。说好了，哪天我来过秤！” 众人都说：“不远，给你送一趟也没啥，军嫂们干个小生意不容易。部队军人还帮我们打井呢！应该的。” 如梅点头，说：“军民一家亲嘛！” 孩子们却在地里玩的高兴，哪里知道大人们之间的生意来往。 如梅看着地里的红薯，当场就买了十几斤。大家也都买了，有买红薯的、有买绿豆的，丁家寨的人都知道了，纷纷过来问。 “过几天我们还下粉条呢，你们要不？” 如梅挑眉：“要啊，我们也要吃饭呢，到会上还得买，你们要是弄好了，拉我们部队家属院门口卖去，家家户户都要呢。” 0915 明争暗斗 几个人忙说：“那到时候给你们送去，别站岗的不让我们进啊。狂沙文学网” 张燕摇头，“怎么会呢？你就说是如梅要的，他们会让你们进来的。” 大家这才高兴了，“嗯嗯嗯，我们去呢。” 如梅说：“到时候抱我的名号最好，我们院里人多，家家要个二三十斤，也得要上千斤。你们多合几家吧，一起去也是开一次口。” 不是说了，夏天的麦子是口粮、秋天的收成是钱财，大家都靠卖秋季的大豆、粉条、菜籽油挣几个钱呢，这可是一年的零花钱！ 见军嫂们买得红薯啥的多，人家还给送个破化肥袋子，大家抬得抬、背的背，弄回家去了。 如梅领着一群人进进出出，早就被大家知道了，听说是去老乡家买东西去了，纷纷围上来看。 见红薯新鲜、绿豆饱满，都忙说：“早知道我们也跟着去了，不行的话咱们下午去吧。这么多东西老沉了，老乡家买比在会上方便。” 于是，傍黑儿了还有人跑去买东西，老乡们其实都高兴的。 没几天，机器就送来了，大院里的众人都轰动啦。 “不知道如梅这几天带着几个人，进进出出地天天干嘛呢？原来是又增加新机器了。” “这是要扩大规模啊！”好多人都酸溜溜地，“看看张燕、惠玲跟淑英几个，怪不得天天跟如梅这么紧，原来人家都去做了工了。” “真的假的啊？怎么都没听动静啊？没听说她要招人啊，早知道我也找如梅，去她那里干点啥，一个月好歹也二三十块。” “你还做梦呢！你没看出来？如梅找的这几个人都是谁？都是人家二团的家属！江团长是二团的副团长，当然照顾人家手下自己人！” “你是几团的你不知道啊？往跟前凑啥呀凑！可别去开那口！开口人家也不要，自己怪丢人。再说了，这几个都初中毕业，你认字吗？” “可不是吗？江军两口子真精，男人在工作上，把底下的人管得牢牢的；这边媳妇也不示弱，把家属们都攥在手心里。” “天爷，营区到家属区，人家二团可真是铁桶一般、都是江军两口子的天下。看看咱们团，就是散沙一盘子！” 二团的家属听见了，还不乐意，“难受啥呀？谁让你们团长、副团长没这本事，有这本事你们也弄去啊。” “多安排几个，大家都有好处；没这本事就别说了，说这些闲话酸溜溜的，说给谁听呢？” 当即被人反驳了，“你在这里喊啥呀？你是二团的家属没错，人家咋不找你呀？给我们在这说有啥用？有本事给如梅告状去啊。” “” 如梅几个人忙得团团转，还不知道底下的人因为自己家的新机器，都快吵起来了。所以说，人心难测啊。 大家背后说得难听，当面见了如梅，哪个不是笑得脸比菊花还开？话也说得谄媚，不是都想跟着如梅挣钱呢嘛！ 不管什么时候，谁离了钱能活啊？ ps:10更完毕，明天见。 0916 心眼儿 几个女人相约着来如梅家买豆芽儿，顺便说些闲话讨好。 “哟，如梅啊，以后有好事，可得想着你嫂子我呀。” “就是啊，我们几个也都闲的无聊，你脑子活，能给你这个几个笨嫂子想个挣钱的法子不？” “我也是这么想，天天在家无聊得很；看着你带着张燕几个忙忙碌碌地，感觉自己就是个废人！” 如梅忙得很，哪里有功夫搭理她们，不过，人家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招待。买多买少、是自己家的客户；说好说歹、是院子里的邻居。 背后说些不着调儿的，传到自己耳朵里，说起来也不值当找她们吵嘴；但是现在既然露出笑脸过来了，你总不能把她们推出去。 如梅一边给几个人称豆芽儿，一边说：“我们这边儿也不挣几个钱儿，就是带着姐妹们挣个零花钱，也是看大家闲得无聊。” “这不，你看看都忙的不轻。你们来呀，我还怕累着你们呢。大冬天的水也凉，还怕你们受不了那个罪。” 兰花跟淑英正抬着满满一筐子豆芽从往上摞，几个人都很羡慕，“这哪是一筐一筐的豆芽啊，这都是一筐一筐的黄金白银呢。” 正说着，几个孩子呼呼啦啦地跑了过来，惠玲在后跟着招呼，“看看妈妈就走啦。” 见惠玲一手拉着自己儿子一手拉着牛牛，众人都有些撇嘴，心说，“怪知道巴结谁。” 其实也是冤枉惠玲了，因为就这两个孩子年纪最小，都是不到两岁呢。 张燕家的、兰花家的都已经快三岁了，还有淑英家的孩子都已经快四岁了，你说惠玲不拉着小的，难道还抱着大的？ 但是看着这群女人眼里就不这么想，认为是惠玲巴结如梅，把牛牛看得比别家孩子好。 中间半个小时时间休息，就是让孩子们见见妈妈，中间加个餐、喂点水啥的。 兰花跟淑英都忙带着自己孩子回家去了，惠玲把牛牛送回来，也拉着张燕家的孩子跟自己的孩子回家。 如梅说让张燕家的孩子跟牛牛吃，惠玲忙说：“不用，我在火上蒸了俩鸡蛋。等会儿我来带孩子，你赶紧喂吧。” 孩子饿得快，半天就得加餐一次。还有孩子一岁多没断的，但是如梅早早的给孩子就断。能加辅食的时候，早都开始喂辅食了。 牛牛吃得好、养得好，长得很壮，个子比一般的孩子都要高一些。遗传也很重要，江军跟如梅也是算比较高个的，孩子长得排场很自然。 张燕刚开始干，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回家就给男人抱怨累。 好在，人年轻又灵活、账目清嘴巴甜，不过三五天，就挣了十块八块，一下子就来劲儿了。 张燕很有心眼儿，把孩子交给惠玲，说实话还有些不放心。不好找别人打听、怕传闲话给惠玲惹气生。 见了孩子，偷偷问，“惠玲阿姨给你吃鸡蛋了吗？” 孩子三岁了，说得很清楚，“惠玲阿姨给我吃鸡蛋，还吃饼干。” 0917 吵嘴 张燕又问：“你肯定在她家调皮了，惠玲阿姨有没有打你？” 孩子摇头，“不打。我跟弟弟玩儿” 张燕便彻底放了心。 放心孩子又能挣钱，张燕也不嫌累了，天天早出晚归的，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一个月下来就挣了四十多块，高兴得不行。 要知道，男人是连长，一个月也就六七十块，自己的收入可当一半了。真可谓“妇女能顶半边天”呢！ 张燕信心大振，更加卖力起来。 如梅这边当然也高兴，出货多挣钱多啊，谁还嫌钱咬手？ 部队上关于幼儿园的事儿不了了之。 大家需求不是太强烈，最关键的是，这几家有需要的，自己已经办成了幼儿园，惠玲不就是园长兼老师吗？ 所以，幼儿园的事儿就不提了。 江军见了李政委还说了句：“不办就不办了，这样也行。” 李政委夫人有些不高兴，在家唠叨李政委，“秦家嫂子都挣了钱了，还是个轻巧钱，你们师部的三个团他们都定下了，卖豆芽儿的是，咱是不好再去找谁了。” “本来我还想着，幼儿园办起来了，我去当个园长什么的。结果呢？白高兴半天！” “一个大院儿，百十号家属，看孩子的看孩子、干生意的干生意，就我，是个废物！” 李政委皱眉，“你别瞎说啊。幼儿园真办起来，事儿多呢，我是政委，这一摊子出了啥事儿都是我的。没人给我派这任务，你还给我派？” “就想着一个月挣三十块，cāo)多少心你知道吗？哪如现在、干干净净地在家舒服？又没缺了你的钱花，别去跟着一帮小年轻掺和。” “以前忙的时候唠叨，现在闲的时候你还是唠叨，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她们都还年轻、孩子小，是享福的时候吗？” “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来，就安安稳稳的在家享几年福吧。等以后儿子结了婚，有了孙子，你那个时候不想干什么也得干。” 李政委夫人唠叨了半天，才心里平衡。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又充满了希望，问：“我怎么听说老秦两口要转业走？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政委说：“有这风声。谁知道呢，调令不下，谁也不好确定？万一他不想走，去上面活动活动，也可能在干一两年。怎么啦？” 李夫人张了张嘴：“他俩要是走了，给一团、三团食堂送豆芽儿的生意，他家不就干不成了？到时候咱接着，我看倒是怪容易，一转手就是几十块！老李，你上点心” 李政委吃惊地看着老婆，“你这个人！” 李夫人撇嘴：“我这人怎么了？真挣了钱我还能拿娘家去？不都是花到老李家上了，就知道跟我瞪眼！你看看人家，是不是靠关系、用权力挣点儿钱。” “以前说这说那，我看啥都是假的。钱攥到手里才是真的，人家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你总得信吧？你不上街不知道，市里摆摊子卖东西的多了去了。” 0918 大手笔 “到处都是干生意的。人家桂英、张燕这么年轻，一路吆喝着‘卖豆芽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给孩子买衣裳、买玩具的钱有了，那才是真家伙！” 李政委生气了，“听听你说的什么话？给我闭嘴，别到处瞎嚷嚷。这话也就在家里说说，敢出门给别人唠叨，让我听见了试试！” 李夫人更生气，“就会在家冲老婆吼，有本事你收拾老秦、小江呀，把他们都撵走，连机器加生意都成咱家的了！” 李政委忙过去关门关窗子的，“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说这话就是挑拨我们战友关系呢，我对老秦能下那样的手？” “江军更是撵不得，说不定还要提拔他！几个副团就数他呼声高。你呀，家里不缺钱花，这是干啥？老是掉在钱眼里，俗气的很！” 老两口拌了几句嘴，气呼呼地谁也不理谁。 第二天，李夫人见了如梅就没有啥好脸色。 如梅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跟兰花嘀咕：“不知道李家嫂子沉着脸，是咋回事儿？” 还是他家邻居嘀嘀咕咕地小声说了一句：“昨天晚上，好像俩人叨叨了两句，我隐隐约约听见，啥钱不钱的。不知道呢” 如梅一边干活儿一边细思量。 俩人过了一辈子了，家里又不缺钱，会为了钱吵架？看见大家挣钱，李夫人不舒服了？ 她是来试探过，自己装听不懂，没接茬。不管她，现在也没地方安置她。 过了两天，如梅开始着手准备收豆子。 现在，家里有两台豆芽机，豆子下得快。不把货源控制在自己手里，其实还是有些不放心。跟那些农户没有固定的购销关系，很难把控他们。 现在收，确实也便宜些。必须家里常备三个月的库存，否则，说不定哪天就要没米下锅了。 当然了，收多了，自己不仅要承当霉变的风险，也没地方放啊。厨房摞三五个麻袋还可以，再多了，真放不下了。 就这，厨房里都满满当当的，连吃饭的大桌子都收拾起来靠墙放着了，一家三口平时都是在堂屋茶几上吃饭。 如梅打算带着兰花跟淑英两个去，俩人都问：“咱准备买多少？多买点儿吧，豆子跟绿豆都是刚下来。” 如梅说：“现在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出豆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大概六天出一茬，一个月就是五茬。” “两个豆芽机，每次要用60斤，一个月就是300斤黄豆或者绿豆；所以说，家里不能低于1000斤的库存！” “刚打下来的豆芽很湿，当然了也有晒得很干的。按照一毛六到一毛八来收，就得准备二百块钱。” 淑英家过得穷些，一听就吃惊地长大了嘴巴，“200？！刚买的豆芽机400，如梅，你家可真有钱！” 如梅说：“干生意，哪有不下本儿的？不下本儿能赚钱吗？这也是把家里的钱全拿出来了。好了，拿上秤、带上麻袋。走吧。” 不少过来买豆芽儿的见仨人要走，都忙说：“这是要去干啥呀？怎么把门都锁了？家里没豆芽了？” 0919 收豆子 如梅忙说：“嫂子们，我们准备去老乡家里收豆芽呢，没关系，我现在给你们称。” 正说着，秦夫人从屋里走了出来，如梅干脆把钥匙给她了，“嫂子，你在家照应着吧，俺几个出去一趟，晌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秦夫人突然得了如此大的信任，心里猛地一喜，推辞了一下忙接过钥匙，“好，你只管走吧，回头我把钱一分不少地给你。” 如梅笑笑，“好。嫂子，麻烦你了。”说着，三人就急匆匆地走了。 到了丁家寨，如梅几个一说来意，众人都围了过来，“上门收呢？能跟会上一个价不？不上会，谁知道贵jiàn)。” 如梅说：“老乡们，这么说可就没意思啦。我是个做惯生意的，这么多年给大家打交道的机会可多了，我娘家干那么多生意，卖砖瓦，卖兔毛，都是我出面。” “我要是坑过谁，我们家生意能干那么大？现在卖个豆芽可真不算啥。在我眼里，其实就是闲了找个事儿干干，才来做生意呢。” “收你们的豆子，其实给大家也解决了大问题。放在家里，老鼠啃、雨水泡的，变不成钱，放在那里，万一出了问题，都是你们自己负担。” “把东西给我，早早的把钱攥到手里，该买啥买啥。年前事儿多，娶媳妇、嫁闺女，干什么不方便？你要是怕卖便宜了，也可以留着。” “我这儿，不强买也不强卖。到时候过一阵子想卖了，找到我们部队大院儿去，只要说是给如梅送黄豆的，站岗的人会让你们进的。” “还有上回说卖粉条儿的，弄好了我今天也可以拿回去。不过就是得用你们谁的架子车。没几里路，我相信你们愿意给我送吧？” 大家都忙说：“没问题，没问题。” 于是，开秤！ 乡下人淳朴、山里人其实更是憨厚，看着城里人衣帽光鲜的，便本能地有些怕。 如梅几个落落大方、态度一和蔼，给钱也大方，当场结算，明明白白地。 大家心里喜欢，也逐渐都不再搞价钱了。 说句心里话，如梅对这些人心里其实是抱着同的态度的，看他们穿的衣裳啥的，还不如平原省的那些乡亲们。 山里的人更辛苦些，过得子更差。好在这里是山脚下，开垦的土地倒是肥沃的。 黄豆、绿豆个个饱满圆润，质量真是不错，就是有点儿潮湿罢了。新粮食，也总是难免。如梅都是扣了水分，但是不狠。 大家也都能接受，纷纷过来卖黄豆。绿豆就少得多了，这个东西价格是高，但是产量低啊，跟黄豆不能比。 所以，即便如梅安排了，大家种的还是比较少。 如梅也有些有心无力，自己没有地，又没有权力强迫人家种绿豆。只能先这么着。 丁家寨只附近最大的村子了，要不，能在这里逢会？ 所以，一个村子下来，还真收了千把斤！如梅看着后的麻袋，说：“好了。先要这么多，等我那边用完了，年前再来一回！” 0920 买粉条 “明儿个会上，谁要是还想卖的，给卖豆芽的就好了。拿豆子换豆芽儿也行。家里急等着用钱了，想卖给我也成，部队大院直接找我去，没有不收的。” “明年大家一定得多种啊，我这边的货下得快，还是那句话，你们有多少我都要！别怕卖不出去。好了，麻烦这位大哥了。” 丁家寨出了个男人，拉着架子车给送到了部队大院儿。顺便还给帮着卸下来、摞起来。 看见了如梅家的两台豆芽儿机，吃惊得不得了，“怪不得要那么多，有机器呢！” 如梅笑笑，也不多说，给装了二斤豆芽放到了个破网兜里，“给，大哥尝尝新出的豆芽儿！” 男人很高兴，推辞了一番便收下了，见如梅大方的，忙问：“俺家的粉条你要不？要是想买的话，我啥时候给你们送来？” 如梅说：“刚才在村里我都说了，谁想卖粉条的，只管拉来我们部队大院儿，我要不了多少，我能给你合别人呀。” “我们大院里多少人？没别的，我的号召力还是有点的，我喊一声肯定大家都乐意买，不说了，你回家去拿吧，这就给我送来。” “你家的要是不多，百十斤的话，根本不值当跑一趟，你要是能在村里头收点儿粉条儿最好，一斤赚个一分二分的就行。” “收过来转手在我们门口卖，就能挣点儿钱。要不，就明儿个或者后儿个来，我给你合合人，她们就不在会上买了。你看怎么样？” 男人当然高兴，挠挠头，说：“我还没干过生意，也不知道能弄成不。好了，我试试看，明儿傍黑儿我来吧。” 如梅点头，“嗯，我明天就在院里说说。你只管多拉点儿来，几千斤也保证能卖完。” 纯正的红薯粉条，晒得干透的话，放个5、6年都不会坏，也不生虫、也不发霉，很是神奇！ 所以说，大家只要认为质量好、价钱合适，谁不多买点儿？冬天有豆芽、有粉条，再买点大白菜和萝卜，一连俩月不出门儿都饿不着呢！ 男人得了如梅的保证，高高兴兴地拉着架子车走了。到家一说，全家都支持的，果然满村里问去了。 其实家家户户都种的红薯，没有不下粉条的。谁家不下百十斤粉条留着吃啊，北方的冬天，粉条是最重要的菜了。 第二天黄昏，男人果然拉着满满一架子车粉条过来了。心里既激动万分又有些忐忑不安。 也不知道能卖出去多少，好些钱都是借的呢，要不，家里哪有恁多钱收购别人家的粉条。就等着这一下午卖了好赚钱。 小孩子们听见门岗说：“进去找如梅阿姨，给她家送粉条的来了”，都飞一般地跑来报信儿。 如梅听见了，收拾好手边的活儿就出来了。 一路上合着人出来买粉条，还让兰花跟淑英俩喊人去。 其实，昨儿个如梅已经给大家都说了，没有不知道的。 几个没事儿的军嫂，带着孩子就在大门口等着呢。 等如梅过来，不少人已经围了过来，议论纷纷地。 0921 小暖男 “咦，看着还不错啊。就是有点儿贵，能便宜些不？我们要的多！” “就是啊，你这也没法子跟会上的比，谁知道好不好？” 不是说了，部队大院的人相对于山民，可是有钱人，但是人的本就是占小便宜、就是搞价钱。 男人不答应，“这是昨儿说好的价钱，不比会上贵，我这都是送货上门了。不信，你问那个卖豆芽儿的小大姐。” 就是说如梅呢，正说着，如梅过来了。 众人见如梅过来了，都忙让出一条路来。 如梅快步走过来，看看架子车上的粉条，说：“我看不错，干的。我也不挑了，就给我称三十斤吧。” 因为还要替桂英买，所以，如梅说：“再给我弄三挂，给别人买的。” 粉条晾晒的时候是要挂到木棍上的，就跟晾衣架似的，干了搅缠在一起不好分开，硬拽可能就要断。所以，卖的时候也是一挂。 为了好算账，一般都是十斤为一挂。当然了，也要称一下，哪能那么准呢？男人带着秤呢！ 如梅家要了五挂，不算少了，要知道她家就是俩人吃饭，江军晌午还不回来。 如梅是这个院子里的领头人了。 人有钱又干生意，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所以，她都认可了，其他人自然是要效仿的，纷纷跟进，大采购！ 何况，这个东西在会上买，拿回来不大方便。体积大不说，太干的还容易断。送上门了，又不比会上贵，谁还不买？ 就连桂英不在家，不是还叮嘱如梅一定要给自己买两挂！ 大家等如梅买好了，立即都开始买了，最少的也要了两挂。 很快，架子车的粉条就空了，男人高兴地合不拢嘴。早知道多拉些来，看看，还真是不够卖呢。这一架子车可是弄了一千斤！ 见还有没买的，男人忙问：“还要不？明儿个我再送来。” 没买到的就忙说：“要，明儿个再来，还是这样的东西、这样的价。要不，可不要啊。” 男人高高兴兴地走了，一边走一边算账，“一斤赚一分、十斤赚一毛、一百斤就是一块，嘿嘿，一千斤就是10块！” “我的个乖乖，怪不得那个如梅说，一转手就赚几十块，还真是的。早知道多进点儿！” 部队大院百十户呢，谁家不买个十斤八斤的？一家要个十斤，就是一千斤。所以，如梅这才如此有把握的。 江军回家看见厨房满当当的摞多高的麻袋，很是有些吃惊，“这是你们几个弄回来的？” 如梅抿嘴笑，“不是，丁家寨的人找了架子车给送回来的。靠我们几个抬可不行。” 说着，给江军夹菜，“尝尝吧，豆芽炖粉条。这粉条也是丁家寨的给送过来的，大院的都买了。估计晚上吃的菜跟咱家的一样。” 江军怀疑地问：“他们还怪敢进，部队大院能随便让他们进？别是你挑的头儿吧？” 如梅咯咯笑，“你说呢？” 江军抬手敲如梅的额头，“我就知道是你。别人谁敢！” 牛牛撅着股爬到凳子上，气呼呼地站站起来，抬手就要敲江军的头，“不许打妈妈！” 江军：“” 0922 变动 舒心的子总是过得飞快，一转眼天气就冷了，如梅的生意却越发好了起来。不是说了，越是天冷，越是没菜。豆芽、豆腐啥的可是紧俏货。 知道如梅这里有大批量的豆芽产出，别的团部的食堂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听说是江团长家属，我的天，这是机器做出来的？” 如梅说：“是的，我要是用盆，黑白不停也弄不出来这么多。你们要是要的话，可就得等着了。不能说光为了咱们食堂，就断了几个姐妹的路子。” 食堂供应当然是好事儿，但是每次他们都包圆了，几个卖豆芽儿的可就完蛋了，没货了啊。 所以，说好了，一个月给他们送一回。夏天出的多了，就半个月给他们送一次。 不能让这边的零售断了，等以后再想去占领市场，就不大好办了，哪有这么多市场等着你？ 食堂的人还很感动，“知道知道，我们食堂也发豆芽儿呢。我们食堂是为了军人、你这边是为了军嫂，都是为了部队嘛。你体谅我们，我们还能不体谅你？” “好了，就按你说的，一个月给我们送一回吧。五十斤正好，天天吃一样的东西，大家也有意见。现在不是前两年了，食堂伙食丰富多了。” 突然多了两个食堂，也是一个食堂五十斤，每月多了一百斤，如梅很是高兴。但是也没有再买机器。 这俩机器都是很好很新的，进太多设备也不是啥好事儿，压资金啊。这两台设备目前正好，天了就出得多了，机器多就浪费了。 货源是个问题、厨房面积也是个问题。所以，就这么熬着吧，看看况再说。真是供应不上，再说新机器的事儿。 年前，如梅又大张旗鼓地进了一次货。这回丁家寨的机会没啥了，去了别的几个村，转了一圈，也买到了上千斤黄豆，绿豆少只有百十斤。 如梅干脆不买了，发了就几家分着吃了，大家都很高兴。是不是地给点儿豆芽儿啥的，也是钱啊！ 几个女人都干得越来越有劲儿，累归累，也不是太辛苦，怎么也比在地里干活儿轻松啊。 过年的时候，如梅还给每个人发了二十块钱，十斤豆芽儿，“这是过年的福利，就这些了。这半年大家辛苦了。买这买那的，也没赚多少钱，明年赚得多了，再给大家多发点儿！” 大家都知道，光两台机器就花了八百，不负债就是好的了。 还有黄豆绿豆，半年就进了三四千斤，又是一大笔开销！也就是如梅两口子有钱，要不谁能干起来？也不敢投资这么大。 都很理解，没有人抱怨啥。 秦夫人年纪大些，还帮着说了几句话：“不管干什么生意，哪有上来就赚钱的？多少生意一年半载还不回本儿呢！咱这算是好的了。” 如梅笑：“嫂子能理解我，可真是太贴心了。不管怎么样，大家没白忙活就好。” 晚上江军回来，说了个消息，“秦团长或许不转业了。听说要调动，不知道去哪。” 0923 招待所 <fontcolor=red> 部队的事儿都保密，没处问去，果然，部队转业的**过去，秦团长就突然调走了。 起初，如梅是看着秦夫人不大高兴，便猜测：“或许是没有提拔？这个年纪，平级调动其实还不如不动。” 事情让如梅猜准了，就是这样的。 秦夫人能敢说什么？只是在家抱怨，“瞎折腾什么？又得熟悉新环境，等搞熟了，也该转业了白费力气。我好好的工作也丢了，不知道便宜谁了。” 如梅从江军那里知道了准信，立即就去联系了一团跟三团的食堂，“以后我来给食堂送，价钱跟以前一样，还是五十斤。不够的，你们在家用盆发。” 等李政委夫人知道这事儿，如梅早就打过招呼了。 李政委夫人自然不好冲如梅发火，这本就是人家的生意，只能把气都撒到自己家男人身上。 “你这个人，早知道老秦要走，也不给我说。我要是早早就接了这一摊子，还能轮到如梅出面儿去说？” 李政委也气，“就是怕你去搞幺蛾子，我才瞒着你的。你也不想想，这事儿你能插手？老秦家嫂子走了，如梅能不去联系？你突然插一杠子，像什么样子！为了几个钱儿，看你说多少遍了！” 李夫人恼了，“别老说钱钱钱的，我是为了钱，也是为了这个家！不是说了，我也是看着人家都干得热火朝天地，我就跟个废人一样！” 李政委叹了一口气，“好了。别闹了，你这年纪又不认个字，你说你能干啥？真想干活儿的话，等部队招待所挪过来，你去打扫卫生吧。不嫌难看，我就给你报上。” 李夫人立即打了鸡血一般，“你说什么？部队招待所要搬这边儿来？不是在营区吗？搬过来，探亲的不是就远了？” 李政委摆摆手，“就是在营区才不大方便，女客不少。那边都是战士，血气方刚的。冬天还好些，夏天就不大方便，干脆搬到家属区这边来。” “家属亲戚来了，多住几天也没啥，看着还有家庭气氛。一说，大家都同意了，反正也盖不了几层楼。” 李夫人很激动，“定了吗？别说光研究研究、又拉倒了。上回那幼儿园不就是？让我白欢喜一场！” 李政委说：“批了！开春就开始盖，不到伏天就好了，能安排不少家属。怎么也得要十几个吧？年轻有文化的首先考虑。” “大堂接待的、保管员、服务员、洗涮的、打扫的到时候，你想去打扫卫生就去吧，我看也就是十几块钱。” 李夫人这才高兴了，“打扫就打扫，反正在家也是拖地的料，还没一分钱。不管它，以后咱也是挣工资的人了！公家的班儿呢，哼，不比谁差！” 自己高兴了一阵子，把食堂生意被如梅接了也忘了生气了。 自己可是掌握大秘密的人，如梅还不知道呢吧！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忙问：“老秦走了，谁替他？别是江军吧？” 李政委不耐烦了，“部队的事儿你少打听，招待所的事儿你也别嚷嚷出去，还没正式宣布呢！”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24 江军的道理 <fontcolor=red> 李夫人喜滋滋地高兴了半天，又想起一件事来，忙问：“要是江军替了老秦，不是跟你搭伴儿了？我的天，他三十、你四十五，能说到一块儿去吗？” 李政委气得不轻，“不是给你说了，别瞎说。收藏本站隔壁住的都是人，让谁听了去都不好，你别管了。以后再也不给你部队上的事儿，真是的。” 李夫人也不大高兴了，“一天不见你，回来了吃吃饭、说说话，要不，还过啥日子？像两口子吗？真是的，我就是打听打听，又没打算给谁说去。” “看你把我说成啥了。所以我说要去外边上班，累一天回来，你找我说话我还不一定有力气搭理你，班儿上也有人说话。还能天天望天猴似的眼巴巴地等着你？” 李政委叹了一口气，“估计就是跟他搭档了。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年年考评优秀还是全票！我就不明白了，立功归立功，天天也没见他跟同事如何关系好，就是全票。” “今年更是呼声高得很，考评完了，上级随意抽人，个别谈话、推荐后备干部，十个人倒有十一个人推荐他！” “上上下下把他夸成一朵花，不提拔他领导都不好意思了。真是！把老秦调走了，不就是给他腾位置呢！” 李夫人心里一突，“老秦走的突然，别是江军给捣走的吧？” 李政委真生气了，怒道：“不可理喻！”起身拿着报纸卧室去了。 江军跟如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俩人柔情蜜意给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如梅隐隐约约地也听见了一些传闻，见男人表情如常，无喜无悲的，也不好多打听。反正有啥了自己该知道就知道了。 他不说，就是没十足把握，万一传出去啥了，弄不成，没弄成倒让人家笑话。所以，也不往上提。 只说些家常话，“过年呢，给家里寄钱吗？多少合适？去年都没给，今年应该给吧？” 江军一把陪着儿子搭积木，一边跟如梅说话，“不要多，五十就好了。我现在是有老婆孩子要养的人，家里也不缺钱。” 如梅“噗嗤”一声笑了，“你要这么说，我还一分不寄了。凭啥把你养我娘儿俩的钱给家里？就像你说的，他们也不缺钱，挣的比咱俩都多，不寄！” 江军说：“嗯，不给就不给吧。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我的工资都给家里了。这么些年，也差不多了。留着咱们自己花吧。家里有事儿了再说。” 如梅诧异了，“我刚才开玩笑的。你说真的，不给寄了？只给寄东西？” “对啊。”江军说：“本来嘛，兄弟分家了就该各过各的，江民过得不错。爸妈也能挣钱，以后真有过不去的再说。” “父母老了，说不定过来住、来省城看病什么的，到时候咱不跟江民要钱就好了。不是我小气不孝顺，也是照着规矩来，爸妈不会怪罪的。” 乡下的规矩就是这样，哪个兄弟继承了祖宅、房子、田地什么的，谁就得养老人，去世发送也是他。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25 一比就知道 <fontcolor=red> 出去了的兄弟不需要养老，有钱了多给，没钱了不给，也不算不孝顺。收藏本站 所以，江军这么说，也是老家的规矩。 如梅还真是有些诧异他能看得这么清，要不，就是担心自己不乐意、怕闹矛盾！ 想了想，如梅说：“行吧，我听你的。多给买点儿省城的稀罕物也行。衣裳什么的，还是比老家的时髦洋气得多。” 江军点头，“嗯，你看着办，我又不懂。哪天进城我陪你去，就这个星期天吧。再不寄，年前还怕寄不到了。” 给钱花了就没了，时间长了都忘了。 买了衣裳穿出去，谁不知道是儿媳妇买的，多少年了还看得见！ 即便是现代社会也是这样，比如，城里媳妇给乡下婆婆买地摊儿上、处理的衣裳鞋子。 特别是夏天的衣裳，便宜得很，上衣三块、裤子两块、鞋子五块十块钱就是一身儿！ 新崭崭的穿出去，邻居亲戚多羡慕！其实，值个什么钱呀？孩子少吃一个雪糕的事儿。 不过，给婆婆十块钱，她就会嫌少生气？！给一堆东西就看着好值钱的样子，当真是不一样。 这就是人心啊 想到这里，如梅皱眉看向江军，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也是这种心思？你看，一说买东西他就同意。 江军转头，“看什么？眼神儿怪吓人的。” 牛牛小胖手扳正了江军的脸，“爸爸，盖房子。” 如梅也不再说啥，起身列单子去了。 如梅买东西喜欢列单子，还是前世逛超市养成的习惯。说来说去还是没钱，要省着花，都列出来再对照兜里的钱，不太着急的，就先划掉啦。 在这里要考虑的问题不大一样，是因为出去一趟不容易，要买的东西多、怕忘了。 所以，对着单子买，该买的一定得买了，要不，去一趟就亏了。啥时候等用，却抓挠不着，很不方便呢。 年前要发的豆芽多，为了赶出来，如梅把厨房里弄得温度高些。就是白天一直烧着炉子，反正煤球也没个限制，就烧吧。 热水也用的多，淘豆芽儿就用温水、再加上屋里温度高，把发芽期提前了一天。 本来入冬以后，都是七天出一茬。现在基本可以做到六天出一茬，产量多了些，但是也没多多少。 年前赶着出个几茬，就要放假过年了啊，如梅可不是挣钱没够的人，早就说了，“过了腊月二十六就不卖了。” “忙了大半年，大家都在家多歇歇。二十七出来最后一茬，都给咱们院里的人。咱们每家十斤，不要钱！” “二十六、烀大肉”！这是北方过年的风俗。 烀肉，不仅是烀肉，炖骨头、豆芽海带，也是这一天。所以，二十六再卖最后一天，就放假了啊，过年呢！ 年前大家都累得不轻，不管是赶会的还是在家的，几乎不停呢。 桂英跟张燕俩打了鸡血一般，上午下午出去，忙了一个月，就挣了两个月的钱！ 兰花跟淑英两个早来晚走，除了晌午吃饭，一天都在如梅家厨房，暖暖和和地。 看张燕和桂英手脸、耳朵满是冻疮，也不羡慕俩人挣得多了。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26 提拔 秦团长调走了，位置一直空到开才宣布，众望所归、毫无疑问地，是江军顶了上去！ 大院里二团的一片欢腾，不消说了，上去一个就是上去好几个。本来嘛，一个萝卜一个坑、走一个就得上一个。 上去一个正团，下边副团、正营、副营、正连、副连、正排、副排依次递进，整整十个人得到了提拔！ 跟着如梅干生意的桂英、兰花、张燕、淑英、惠玲五个人的丈夫全都在列！ 于是，各种流言蜚语就出来了，说什么的都有。 “男人干归干，女人在家也不能闲着。别的不说，先巴结好领导夫人是正经。看看吧，夫人外交就是厉害。” “就是。别说她们，就说江军能上，还不是如梅巴结秦团长家的嫂子？” “一个大院儿，谁精得过那两口子？人家多聪明，巴结也巴结得巧妙，谁也说不出啥来。” “对啊，说是秦家嫂子联系一团三团的食堂，就是如梅让她挣个轻巧钱儿、变相送礼呢。” “两个食堂的菜，秦家嫂子转手就是几十块！这一年多，能挣千把块，临走能不推荐江军！” “走的不说了。你们看看兰花几个，快成如梅家的丫鬟、仆人了，啥都干。听说，还给如梅家拖地呢！” “胡说啥！厨房有水能不拖地？发豆芽儿呢。去拖她家堂屋拖地了？还是去她家卧室拖地了？” “就是，几个嫂子别瞎胡说。你们看见了？都是兄弟姐妹，说啥丫鬟仆人的？别糟蹋我们二团的人！” “哟，你吃啥劲儿！亏得你家的没提拔，要是上去了，还不得把我们这几个都给打了啊。看你厉害得，也没说她家啥！” “上没上去，我都看不惯你们几个，整天没事瞎捣鼓，跟人家几个学学挣钱！” “就是，有这嚼舌头的劲儿，不如念书、多学几个字！别等工作送上门、自己干不了，白瞪眼！” “你这话啥意思？我们不认字还不过子了？能有啥好工作轮到我们？” “不知道吧？男人级别低、你能知道个啥呀？实话告诉你，家属区这就盖招待所呢！” “真的假的？我们能去干不？别的不说，拖地抹桌、扫厕所这活儿咱会干啊。” “你这会子拖厕所都愿意了？！刚才还敢看不起我们二团的人在厨房拖地，切！” “” 女人吵吵嚷嚷地，也没啥深仇大恨，很快就说起来别的。 等小圈子晌午散了，各自回家找男人打听，自己万一能找个工作呢？ 不出大院；不耽误看孩子、做家务，还能挣份儿工资，多好的事儿！ 如梅几个自然是不管的，也不大关心里面的事儿。 开了暖和了，发豆芽儿就忙起来了。 四五天就是一茬出来、好几百斤，事儿多呢！哪有心思关心招待所那些打扫卫生的事儿？ 再说了，也没打算去啊。能有这挣得多？ 兰花跟淑英俩的工资也涨上去了，一个月就是三十五块钱，别小看这五块钱，比例可不低。 另外，每星期给发二斤豆芽儿，是固定福利。 0928 乱套了 江军点头，“我知道了。你不去、她们不去，我就把指标让给别人了啊，别以后后悔。我手下几个副营长家属都闲着呢。” “嗯，我们几个都不去。”如梅说：“活儿多、钱少，她们可是看得清，哪有跟着我好！你看谁家最困难就给谁吧，别浪费了。” “不会。”江军把儿子抱过来，一边吃饭一边说话，“李政委家的嫂子报名去了。” “是吗？”如梅突然来了兴致，“她也有小五十岁了吧？又不认字，能去干什么？当个保管员都不成吧？领东西发东西也得记账啊。” “我看报的是清扫。”江军给牛牛喂了一口米，说：“应该是去打扫卫生了，倒能拉下脸来，我还佩服她。” 如梅也很诧异，突然笑了，“哎呦，可见真是在家闲得很了。这样的活儿都愿意干？别三天就撂挑子了吧？夏天厕所里的味儿可够个人受的。” 这个时候，哪有抽水马桶？都是旱厕，山窝窝里更不用说。 部队家属们算是有钱的了，也不行啊。招待所设计、建造得就是普通建筑，可不是什么高档宾馆。 还真让如梅说准了，李政委家的夫人干了一个月就不干了，被李政委狠狠吵了一顿。 本来想要换个轻松些的岗位，奈何李政委说啥也不愿意管她了，“啥也别干了。就在家老老实实闲着吧，有福不享，就会给我找事儿！” 惠玲突然忙起来了，有几个军嫂去了招待所，孩子就没人看了。 交给谁也不放心，见惠玲这两年看孩子好的，便想把孩子也交给惠玲。惠玲有些不想带，不住军嫂们一个劲儿求。 “五个是看、是个也是看。再说了，我们家孩子可乖了，你就给盯着些，吃饭喝水让孩子找我去，反正就是一个院里，也不怕他跑丢喽。” “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该给你啥东西就给你啥东西。我都比着如梅、兰花她几个，一分不少！” 惠玲温柔，子也软和，看人家说得可怜，也能多挣六块钱，便勉强答应了。 岂料，答应了这个就得答应那个，十天没出，这边招待所开业，那边惠玲家的孩子就达到8个啦！ 孩子多了，就不好管了。一眼没看见，这个跟那个打起来了、那个跟这个抢起来了；这个哭、那个闹 惠玲一个头两个大，后悔得不行。也不能突然把谁家的孩子撵走，都收了人家的钱了啊！ 如梅跟兰花几个也不大高兴，“这个惠玲，也不说一声，怎么能自作主张！” 张燕更是着急，“她一个人带这么多孩子，不行吧？对了，如梅买那的书本文具，都让几个大孩子弄坏了！” 如梅下午抽空去看了一下，果然乱得不成样子。 没进屋就听见孩子们沸反盈天地叫唤，惠玲在给最小的喂饭，大的小的抢东西、几个孩子疯跑，屋里乱成个垃圾堆。 如梅有些皱眉，一边弯腰收拾东西，一边说：“孩子们都小点儿声儿啊，阿姨们要说话。” “妈妈！”牛牛一脸汗跑过来，一把抓住如梅的裙子，上面留下五个手指印儿 0929 我算是服了你了 惠玲正手忙脚乱，见如梅来了，忙招呼：“如梅，你这个大忙人，咋有空过来？赶紧坐下歇歇。”说着，把手里的碗放到茶几上，给孩子擦嘴。 如梅看了看，把满是玩具的椅子给搬了过来，让孩子玩儿，说：“还坐呢？你看看，哪里还有下脚的空儿？惠玲，不是我说你，这几个孩子可真是不该收。” 惠玲叹了一口气，“我能不知道不该收？后悔死了！一开始也是看几个嫂子说得可怜，想着一个是看、一群也是看！” “谁知道，多了几个孩子，咋就成灾难了呢？你看看屋里如梅，你点子多，给我出个主意，怎么能把孩子们安置了、又看得好，还不得罪人。” 如梅看着惠玲，问：“你要不要干脆开个幼儿园？收费高点儿，再雇上俩人。你当园长，跟生意似的。” 惠玲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还雇人？一个月我才挣几个钱儿啊？你说收费高点儿，能高多少？太高了人家谁送孩子来？” 如梅摇头，“这就有十个八个孩子了吧？一人十块就是一百块，你找个人，给她开三十，你还能挣七十。” “给孩子们搭上饼干、鸡蛋，一个月也能净五十多块。其实，钱跟现在差不多，但是，你省多少事儿啊？再说了，我这是最少估计。” “你要是真把幼儿园开起来，可不止这十个八个孩子。你看看咱院里，谁家没有一俩孩子？七岁以下不上学的，没有八十也有六十！” “别说都来，来个三分之一，也有二十个孩子，一个月的托费就是二百。就算请俩老师、扣六十，你还能落一百多！” 惠玲疑惑：“有那么多孩子来上？嫂子们闲着干啥？” 如梅摇头，“别怕没人上，嫂子们乐意。把孩子们送过来，她们也能干点儿啥。现在政策宽松了，你不知道城里干生意的有多少！” “桂英不是说了好几回？路边摆个摊子就能挣钱，军嫂们想出去的多呢！为啥没去？不就是孩子们缠手？” “你要是能把这摊子管起来，对大家都好。你在院里挣钱、嫂子们去市里挣钱，多好的事儿！” “不说别人，我是第一个支持的。姐妹们都能有自己的事业，别说一个月给孩子交十块钱托费，就是十五块，她们也愿意！” “你想想，她们要是一个月能出去挣个好几十，还在乎这点儿钱？男人们还有工资呐！家里一个月收入一二百，十块钱就能找人看一个月孩子，算多吗！” 一席话把惠玲说动了心，脸都红了，“哎呦，如梅，你可真是个生意精！连这都能想起来？我真是服了你了。” “哎，对了，以前我记得，部队还说要办幼儿园呢，现在不提这事儿了吧？” 如梅笑：“怕啥？真要是办了，肯定你也是园长！放眼望去，这大院里谁比你有经验？我的意思是，有这个思路就赶紧办。” “别等部队办起来、找你当园长，说出去是公家的单位，好听；其实，可没你自己开幼儿园实惠，挣钱多、又自由，多好！” 0930 惊出 一声冷汗 “有啥需要帮助的，只管来问我。咱都是自己人，别客气啊惠玲。好了，我那边还忙着呢，走了。” 话说清了，就走了，让她晚上跟她当家的商量去。两口子要是真精明，就该按照自己说的做去。 别的不说，场地就是个问题。大院里、小cāo)场、招待所的小院开业随便孩子们玩儿。 但是，吃个加餐、学个字儿；刮风下雨、酷暑严冬，总得有个像样儿的教室不是？ 惠玲家是不行的了，但是招待所可以啊！三层楼呢，在一楼找间空房子肯定没问题。 办幼儿园的是军嫂，入学的都是军人的孩子，你说，部队哪个领导好意思提租金？煤球都随便烧呢，一间两间房子算什么呢？ 所以，这生意不需要多少钱，最多就是老师工资、桌椅板凳，这些肯定是要他两口子出的。 如梅等江军回来给他说了，江军说：“你还真是个心肠，自己的生意弄好就行了。还给别人想主意？脑袋瓜儿不大，好点子不少。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你多聪明，成绩听说不咋好。” 如梅笑嘻嘻地：“跟着啥人学啥人，我这不是跟着你学精了嘛。”说着，把爬过来的牛牛抱到怀里，额头抵着额头，说：“我们家江山随谁呢？” 江军得意地把孩子抱过来，“儿子随爹！以后肯定聪明，对吧？江山！” 牛牛瞪眼，“我叫牛牛，不叫江山。这个名字不好听，我不叫江山。” 江军大手掂着孩子的鼻子，戏谑地问：“不叫江山，你想叫什么名字？” 牛牛挣扎着从怀里爬出来，“我叫江军！爸爸，咱俩都叫江军吧？” 江军跟如梅都哈哈大笑起来，“不行啊不行，哪有爹跟儿子一个名儿的？人家会笑话的。” 牛牛不服气，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大声喊起来，“大蚂蚁、小蚂蚁，都叫蚂蚁，爸妈跟儿子一个名字，为啥我不可以？” 俩人一时语塞，“” 如梅眨眨眼，“这孩子这么会辩论，赶明儿个当个律师算了。” “律师？”江军猛地一愣，如梅忙说：“其实就是古代所说的‘讼师’啦，帮人打官司的。” 江军深深地看了如梅一眼，“我知道。只是，这个词儿很稀罕，这十几年国家都不提了，你是哪里听说的？” 由于历史原因和时代问题，律师这个行业和从业人员，在六十、七十年代，几乎销声匿迹，没几个人知道这个词儿。 如梅一个初中毕业的乡下小姑娘，又是哪里听说？而且随口就能说出来呢？ 如梅瞪眼，“广播啊。” 这男人也太敏感了些，自己是不是又被抓包了？ 江军也没打算追究，“嗯。” 怀里的孩子夺去了他的注意力，因为他儿子牛牛，已经撅着小股爬到茶几上，去摆弄茶叶罐了。 看着父子俩互动，如梅坐在沙发上却惊出一声冷汗来。 自己该忘记以前的事儿吗？万一哪天脱口而出‘电脑’、‘手机’怎么办？ “愣什么呢？”江军喊如梅：“有人敲门，开门吧。” ps:中午见。 0931 请教 说着，江军起把儿子从茶几上抱了下来，“小主人坐沙发了，有客人来了呢。” 如梅也不顾得胡思乱想，忙起开门，“谁啊” 是惠玲两口子过来了，把孩子也带了过来，两个小家伙立即就玩到了一块儿。 惠玲的丈夫叫林清，是二团的连长，就是这次刚提拔的，对江军感激得很。 两口子来了，还拿了两瓶罐头、一条烟。 江军虽然不抽烟，但是家里还是要常备；拿来了也不好让人家拿走。不收下，这是很打脸、不给面子的行为。 所以，如梅自然不好说不要，当即就把罐头打开了，两个孩子一人一把勺子挖了吃。 大人们一边坐着说话，如梅估计是为了幼儿园的事儿。 果然，惠玲先开口了，“如梅，你看看我这个人笨得很，就会看孩子，说到别的，一点儿主意没有。” “俺家这个更不用说，除了练兵喊口号，我看也是个啥也不懂的。这不，还得来麻烦你，给指点指点。” “你说的那个幼儿园到底该怎么办要说，外单位肯定有，我这也没法子出去看看，天天带着孩子、哪里也去不了，买个菜都得托人” 惠玲一个月能休息两天，平时买东西确实没法子出去。晌午孩子们走了，人家赶会的也散摊子了啊。可不是后世有什么超市，什么时候想买就买。 两个男人说他们工作上的事儿，不过来女人这边插嘴，如梅便跟惠玲细细地讲了起来。 如梅其实也没有干过，但是沾了穿越的光啊。在现代，孩子们多、街上的幼儿园也多。还有什么加盟的早教机构，花样儿多得很，没进过也听说过。 这个时代厂矿幼儿园简单得很，就是大人看着孩子、不磕着碰着就是好的。哪有什么办学经验跟赚钱思路 如梅说“咱们办这个幼儿园，不是要赚多少钱，主要是给军嫂们服务、让军人们放心。不过呢，你既然出力了，落点儿报酬也是应该的。” “所以，只要办得好，大家乐意掏钱。都是邻居战友的，你只要出心把孩子们当成自己的、好好对待孩子们，不愁不赚钱。” “其实要说啥好法子也没有，不过，托费一定要涨上去，现在我们几个都是给六块、孩子们吃的东西自己带。以后，就别这样了。” “家长们带的不一样，还不太好办。托费上去了，你统一孩子们的零食水果，她们省心、你也省事儿。” “中午都是要回家吃饭的。个别晌午回不了家的，那就叫托，晌午吃饭也要收钱。别不好意思，一顿两顿可以、一个两个可以，要是多了就不行了。” “谁要有急事，回老家不带孩子什么的，那就有周托。晚上不回家、睡觉也要管。所以，这些都可以提前公布。” “也好定下不同的收费标准。明码标价，谁来都一样。不能因为谁家子困难，就减免托费、不要餐费，企业不是慈善机构。”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32 支招 “哪怕以后偷偷给她补贴，也别明着说。要不，家庭困难的多了去了。咱也不好定下标准，说谁家算困难、谁家算有钱，对吧” “做生意嘛，就要算得精；但是，不能心狠，该大方的时候要大方。比如说，哪个孩子过生呢，多给他发一包饼干、送个苹果。” “再比如，六一儿童节表演节目，幼儿园买统一服装，不贵的话，表演完就送给孩子们。也是暖人心呢，大人能不高兴” “大头开销就是桌椅板凳，现在木头便宜、手工也不贵，置办个二十；放衣裳杂物的柜子、黑板什么的，都得有。” “不要太高档，差不多的也能用好多年，摊下来也花不了几个钱儿。以后不干了、盘出去，也能收回一部分。” “还有玩具啥的，你这边也得置办点儿。总不能天天让孩子们屋里吵闹，积木、皮球、沙包、跳绳、滚铁环、小推车玩具多呢。” “至于文具、本子啥的，可就得孩子家长自己买了。蜡笔画纸这些，很贵，轻易不要多让家长买。咱们不觉得，只怕有人就舍不得。” “总归，多摸索、慢慢来，别想一口气吃个胖子。一开始先收十个八个孩子试试，慢慢稳住摊子，再招新生。老师也是，先找一个，孩子多了、就再招一个。” “一定得是年轻有文化的，会唱歌跳舞、会画画讲故事的最好。还得脾气好、有耐心，急躁吵人的可不成。你细细地挑吧。” “哦，对了，最好还是咱们二团的人。你看我们家这位，最照顾自己人，咱们女人们也学着点儿。二团是个大家庭，家属们处得好，他们工作也好做” 那边江军两个也笑起来了，“你们不要管我们，只管看好你们一摊子就行。” 惠玲很高兴，“可不是，我也是这么想呢。都是江团长领得好，要不，如梅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带的我觉悟都高了” “如梅啊，你说的我都记住了，回家好好算算。还有个事儿，让孩子们去哪总不能天天院里疯跑。” “俺家蜗牛壳一般，大院闲着的屋子我也不敢开口，只怕政委不答应。” 其实，这才是两口子来找江军他俩的主要原因。与其说是来讨主意，不如说是来找江军批准用房。 江军是一团之长，主抓军事训练；但是政委跟他是平级，说得上话。只要江军同意，李政委就不能随便说“不行”。 所以，既然如梅出了主意，干脆一事不烦二主，两口子一商量，直接来找江军。 看他是啥意思，如果不支持，那就别想了，没地方啊 江军自然明白，听见这边说到这里，转脸看过来，说“房子的事儿我跟政委说说，让他找军部要去。” “要说呢，这个招待所放在家属区，咱们团家属可没几个人去。虽然是咱不稀罕，但是军部算是欠了咱的人。” “一个大院儿，百十个孩子，上回说办幼儿园，没办起来、不了了之，是部队失职。两回事加起来，够抵两间房子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33 定了 “你俩好好看看哪里合适，商量个章程。这两天我在办公室正式给政委说，估计问题不大。” 惠玲不由得看向如梅，“如梅，肯定得放在这大院里，你说是吧？招待所是新建的，倒是屋子亮堂，就怕” 如梅看向江军，“我看倒不如在招待所一楼腾一间，亮堂不说，新崭崭的也好布置。让宣传干事过来，墙里墙外的画上画，孩子们铁定喜欢。” “当然了，要是有个单独的小院子是最好不过了，省得孩子们乱跑。离家近，一眼看不见，不定谁跑出去了。丢不了，倒是吓一跳。” 江军说：“弄院子动静就太大了，军部不一定会批。我争取一下吧，如果批了，规模就大了，只怕花的钱更多。” 如梅点头，看向惠玲两口子，“那是肯定的。要是有了院子，需要布置的东西就多了，蹦蹦、滑滑梯这两个是一定要有的。” “其他小东西也要多备些，塑料橡胶玩具什么的，多多益善，省得孩子们争抢、打架。所以说，这些费用，你们算好了吗？” “钱的事儿我想应该差不多。”惠玲看了男人一眼，“这两年也攒了二百多块钱，都拿出来也该够了吧？” 如梅微笑，“那要看多大了。要是一间两间屋子，当然是够了。要是真弄个小院子出来，光我刚才说的那几样儿，就把家底折腾干了。” “你俩可想好了。别到时候弄来院子，你俩又布置不起来，让大家笑话。当然了，慢慢来也成。” 惠玲两口子便突然有些犹豫了。 本就不是魄力很大的人，要不，当初也不会去看孩子而是去跑生意了。 听了如梅的宏伟计划，当然便有些畏缩，说：“回家我俩再好好商量商量，明儿个回个话。要不，江团长那边争取个院子，我这边弄不起来，倒让你们丢脸。” 如梅跟江军相互看了一眼，江军说：“我们没关系，主要是你们。” 两口子又说了些别的，便告辞走了。 江军问如梅，“你感觉怎么样？” 如梅摇头，“我看惠玲有些犹豫，说不定干不成。现在这八个孩子她都手忙脚乱的了，就看她愿不愿意雇人了。” “要是弄不成，咱家牛牛就得另外找人了，她家实在乱得不成样子。八个孩子呢，她一个人根本顾不上。” 牛牛听见提到自己的名字，蹦过来，大声喊：“妈妈！” 江军一把把儿子抱到怀里，“为什么说话就是喊？这么大嗓门？走路就是跑，不会好好走过来？刚才蹦蹦跳跳的，像个小青蛙。” 牛牛抱着江军的脖子，转过脸来找如梅，“妈妈！我是小青蛙！”说完，呱呱叫、鼓着腮、把两个人都给逗笑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惠玲两口子可就发了愁了。商讨来来商讨去，一直没拿定主意。 第二天晚上林清回来，俩人接着商量，倒是惠玲一咬牙，下了决心。 “我看就按照如梅说的，像样儿地开个幼儿园。家里七八个孩子，实在是闹翻了天。一眼看不到，哪个孩子出点事儿，都是我的责任。” 0934 扯虎皮做大旗 林清挑眉，“你当真要开？我倒是支持，江团长也会帮咱要房子。那，要一间两间还是要个小院子？这个是关键。如梅不是说了，要院子投的钱也得多。” “最好有个小院子，里面不少东西呢。”惠玲很有信心，“钱不是事儿。钱不够，如梅会借给我，她早就说过这个话了。” “咱把家底子都豁出去，也不差多少，我看借个一二百也就够了。不到半年就能还给她，不行就给点儿利息也成。” “我看如梅不是会要利息的人。对了，还有个问题，我想着，咱们是不是要拉着如梅？给她工资也行。” “我一个人当这个园长，还怕有些事搞不定。比如说，谁想来当老师，我明白地拒绝了也不好看。我子软，也说不出来那种话。” “万一得罪了人，再给你惹事儿。如梅厉害，啥都敢说也会说，她要是在，我就有底气了。你说，咱把如梅拉来当个园长怎么样？” 林清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还学会‘扯虎皮做大旗’了？可真有你的，我还不知道你啥时间学这么精？别是跟如梅学的吧？” 惠玲笑着摇头，“精什么啊精？这不是bi)的没法子了嘛。你也知道，你就是个连长，咱敢得罪谁？满大院儿，不是营长就是团长，谁不比你级别高。” “有如梅坐镇就不一样了。她是团长夫人，也能镇住人。不能说得罪人的事儿让她干，起码，有她在，我就把啥都推给她，我只管看孩子就好了。” “平时她该干啥干啥，有空了过来转转，没空就算了，反正我一直在呢。再说了，你忙得顾不上，万一有个啥事儿我也得有个商量的不是。” 林清皱眉，“你说的是没错。她不来就算了；要是来了，你打算给她多少钱？多了咱不赚钱，少了她看不上。不如就一个月三十？” “不多也不少，说出去也好听。咱俩给人家开口，也不觉得不好意思。虽然人家不稀罕，但是这是咱的诚心。你说呢？” 惠玲主意不大，男人说啥就是啥。觉得也合理，两手一拍，“行，就按照你说的。不过，她要是不答应，以后大事儿你得给我把关哈。” 林清点头，“没问题。” 两口子商量好了，晚上又去了如梅家，如梅三口子没在家。 俩人亏得没拿啥东西，问了邻居，忙追到小cāo)场去了。 夏天嘛，睡得晚，吃了晚饭出来乘凉很正常。cāo)场上开阔、一圈都是大杨树、凉快，大人孩子不少。 江军跟男人们说话，如梅看着孩子，跟边的几个军嫂说笑。 见惠玲两口子直冲着自己过来了，便知道他俩有话要说，追赶着牛牛离开了人群。 果然，林清找江军说话，惠玲拉着孩子撵了过来，直接开门见山，“如梅，我们俩商量好了，就办个幼儿园吧。” “还得麻烦江团长，给好好使点儿劲儿，能多要几间屋、弄个小院子最好。该让林清做啥的、该我出面的，我们这就去，不让你们再做难。” 0935 大干一场 如梅点头，“嗯，我回头给他说，能办多少办多少。狂沙文学网你也知道，这事儿得军部当家，师长都不一定能做主。” 看旁边没人，惠玲说：“其实呢，我跟林清还有个请求，说了你想想，有啥不对劲儿的也别生气，我俩可没啥别的想法。” 如梅挑眉，笑着说：“咱们谁跟谁？有啥说啥，我不生气。” 惠玲有些不好意思，“你也知道我没啥大本事，弄这么大个摊子，林清帮不上，我也怕搞砸喽。你要是有空，就过来当个园长。” “我震唬不住，你在呢，我就有了主心骨了。你生意忙，顾不过来也有我在呢，有啥了我也有个商量的。不让你白干，你看，给你开多少钱工资合适？” 如梅笑了，“我这边忙，哪有功夫去啊？不要啥工资，有啥事儿了，你只管找来就好。” 惠玲忙说：“你忙得不像样儿，不拿工资我怎么好一趟一趟麻烦你。三十块钱我知道不多，是我俩的心意。你挂个名儿，我也心里踏实了。”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你可真逗。” 惠玲也笑了，说：“俺家林清说我‘扯虎皮、做大旗’呢，你听听这人说的啥话。不过，我后来仔细一想，还真是有点儿这意思！哈哈哈” “你到底是团长夫人呢，还有你家江团长，这院里谁不卖你俩的面子？林清刚提的连长，我这说话都没有底气。不怕你笑话，如梅，我给你说的都是真心话。” 这话是恭维也是实话，如梅看着惠玲，笑着说：“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先别急，等房子定下来再说。我挂名当个园长是不错，就是怕也干不了啥。” 惠玲见有松动的意思，忙说：“说的就是让你挂个名儿呢，不让你干啥，你那么忙，我这边不好意思麻烦你。” 如梅想了想，说：“回头房子下来了，咱俩再细说吧。就给一间屋，你一个人搞得定。” 这话说了不到一个星期，江军就带结果回来了，“军部这回倒是大方，愿意给三间屋子，还说可以围个院子，就在招待所。”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我报告写的好，有理有据、催人泪下，把军部的领导给唬住了。哈哈哈” 如梅捶了江军一下，也把惠玲的意思说了，“她想让我去当挡箭牌、当园长呢。你说，我是当呢、还是当呢？” 江军哈哈大笑，“哈哈哈这话问的，‘当呢？还是当呢？’明明就是想去呢，你自己看吧。我还是那句话，‘自己别累着、别委屈了儿子’。别的我是不管的。” 如梅点头，“好，是个开明的。不过，我既然去了，就要大干一场，光当个挂名的园长可不行，一个月三十块钱我也看不到眼里。” 江军皱眉，“我怎么听着这是要抢班夺权啊？你别是真想插一杠子？” 如梅笑笑，“说那么难听干什么？幼儿园这生意本就我想起来的，房子也是你给申请，我当家做主也很正常。” ps:明天见哦。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936 我的本事大呢 “你看惠玲，拿钱请我去当家做主呢。她老实，做不好管理！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好好当个园长玩玩儿。” 江军忙提醒，说：“别闹不愉快啊。” 如梅摇头，“怎么会？咱家出钱多就好了啦，名正言顺的。给批了院子，该配置的东西多呢。他俩哪有钱？” “只要咱家出的钱多，幼儿园自然是我说了算。好了，你别管了，我有分寸。说入股什么的你也听不懂，就不给你讲了。” “总归，既能给家里挣钱，还能让你在属下面前落好。我的本事大着呢，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给你掉过链子？你就等着我胜利的消息吧！” 江军抬手弹到如梅额头上：“看把你能的！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如贤良的小妹妹还是个能豆儿呢？！哈哈哈可见是吃我口水多了、脑子都变聪明了。晚上接着啊！” 如梅媚眼如丝，“来呀，谁怕谁？” 江军抬手就抓，如梅吓得尖叫“牛牛--” 小牛牛正在桌子那不知道玩什么，听见了转头一看，爸爸搂着妈妈脖子正往屋里拖，蹬蹬瞪跑过来，抱着江军的腿，大喊：“放开她！” 江军咬牙切齿地一弯腰，把娘儿俩都给抱了起来，大步走到卧室，往上一扔，把俩人都给压倒了下，吧唧吧唧乱亲。 如梅跟牛牛都捂着脖子喊“痒痒痒痒”，“起来起来”，一家子笑闹成一团。 第二天，桂英一大早过来拉豆芽儿，如梅说：“你见到幼儿园了，问问他们的蹦、滑梯啥的哪里买的、多少钱，回来给我说说。” 几个人都奇怪，“这是要干啥？” 如梅说：“我跟惠玲要在咱院里开幼儿园了，你们别往外说。事差不多了，我自然会交待的。” “对了，你们想去当老师吗？要是嫌这边脏，可以去那边。一个月二三十块钱。” 几个人一听就摇头，“不去不去，看孩子责任最大了，还是这边好干，也熟悉。” 这边工资也高啊。如梅早就给淑英、兰花涨到三十五一个月了，还有免费豆芽吃。 工作其实也不是多紧张，冬天在屋里还暖和，不用费脑子、责任又不大，比啥都好。 桂英跟张燕俩更不去，现在一个月都能挣七八十块，都赶上男人的工资了。辛苦归辛苦，但是挣钱啊，时间长了也都习惯了。 张燕正买自行车呢，虽然贵，但是钱早就攒够了，就是在这排队呢。哎，但愿伏天前能到手。 见几个人都说“不去。”如梅说：“我再找别人。有个思想准备啊，孩子们的托费估计得十块。不过，不需要你们再送饼干鸡蛋的，省事儿；晌午也能放幼儿园，详以后再说，这阵子先把地方定了。” “老师嘛，我还打算招咱们二团的家属，你们知道谁学问高吗？我记得不是说有谁是高中毕业的？你们几个跟她们住得近。” “了解得也多，给我仔细说说，谁文化高、谁会唱歌跳舞、谁看孩子有耐心我跟惠玲再好好挑挑，只要俩。” ps:2019新年愉快，亲们都有好心、好前程！群么么哒！ 0937 独具慧眼 大家突然得了这些新消息，都很激动。 你看看，跟着如梅就是好！有啥好事儿了，不仅能提前知道、还能挑挑，别人都还蒙在鼓里呢。 招新人还问自己的意见，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权力给别人推荐工作呢！ 自己推荐的人，要是如梅相中了，自己可是老大功劳！ 几个人都很激动，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竟忘了时间。 还是如梅提醒：“桂英，你赶紧走吧，看豆豆上学迟到了！” “啊呀，我可真是的，迟到了迟到了！”桂英如梦初醒，放上豆芽筐子，骑上自行车就跑！把几个人都逗笑了。 如梅忙追在后边喊：“迟到就迟到，别骑太快，还带着孩子呐，你可小心车啊。” 其实，这个时候大街上车子很少，主要就是公交车，其他骑自行车的撞一下也不打紧。 几个人看着桂英骑上车子跑了，又说了几句就散了，该干活儿了啊。 如梅把事安排给了兰花和淑英，“我前边看看去，找个地方，要弄成个小院子呢，得给孩子们挑个好的。有事儿前边喊我啊。” 这就是当老板的好处了，其实，出力的活儿如梅不怎么干的，主要是技术方面的，温度啊、通风啊、时间啊，这些。 如梅走了，兰花跟淑英一边淘洗豆子一边感慨。 兰花说：“都是个女人，你看人家如梅，比咱几个都还小几岁，干啥啥赚钱。咱就没这脑子！就只该挣这几个死工资。” 淑英也同意，“我就不知道该干啥，出力还行，别的啥也想不起来。刚才如梅说了半天，我才迷瞪过来。她这是要办幼儿园挣钱呢，你说说我！哎。” 兰花说：“我看还是卖豆芽儿赚钱。豆子不值个钱，机器的钱早就赚回来了。咱俩的工资也不到一百块，一个月如梅就能净落三五百！” 淑英点头，“我也看开个幼儿园不咋挣钱吧？你想想，好几个老师、还管孩子们吃喝，一个孩子就算十块，能挣几个钱儿？” 兰花不同意了，“咱俩算不清，如梅肯定知道。要不，不赚钱的生意如梅会去干？她最精喽！” 如梅在招待所转来转去，很快就相中了一楼南头的三间屋子。 不是说了，部队的家属区是没有围墙的。这个招待所也一样，也没有围墙。因为是刚盖好的，客人也不咋多，平时安静得很。 在三排平房的东头，跟平房是垂直方向。三排平房坐南朝北，这排楼房就是坐东朝西，也就是说，西晒！ 楼房东南角，就是小cāo)场。一条路通过去，两边都是高大的杨树，还是很不错的，也不显得偏僻。 把幼儿园建在南头，正好对着小cāo)场、也看不见平房。既方便孩子们去路上、去cāo)场玩儿，也省得孩子们看见自己家，突然偷跑回家去。 这边家属院小娃娃们哭闹干啥的，也不影响孩子们上课。 往南地方大呢，只要不嫌弃狭长，那边一直到路上、杨树底下都围成院子也没人管。 0938 开始吧 如梅看了看位置，很满意。下午江军到家，如梅就给江军说了，“我们要最南头的三间屋子。” 吃了饭，江军过去看了看，又转看了看小cāo)场，笑了，“果然不傻！” 如梅得意地笑，“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老婆！” 两个人相视而笑，“哈哈哈” 正高兴，惠玲跑来了，“如梅，相中哪儿了？听说给咱们批了三间屋子呢，还让盖院子！” 如梅笑，“嗯，我看这南头三间就不错。你说呢？” 惠玲左右看看，点头，“嗯嗯嗯，不错，我看也好。孩子们去cāo)场怪方便，也不影响招待所的人。” 如梅说，“等会儿咱俩去桂英家问问，我想着把院子弄大点儿，把该置办的东西都置办了，以后咱不干了，也能给孩子们留个好地方。” 不是说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说不定啥时候就走了。再好的东西也带不走，除非你自己买的家具、家电。 惠玲很高兴，问：“你打算来给我当这个园长了？我可就放心了。” 如梅不接话，只说：“等问问桂英，得花多少钱，你要是撑不下来，我就过来。” 自己直接说入股，只怕她们还不理解。 顺着桂英的话说，搞预算的时候，就知道投资多少了，那个时候自己再说投钱，就顺理成章了。 现在突然说这个，惠玲会以为自己要抢班夺权，你看，起初就连江军也这么想呢。 江军早带着牛牛cāo)场上玩儿去了，根本就没跟来。女人们说话，一个大老爷们儿掺和啥？ 桂英下午一般都回来得早，孩子刚上小学呢，放学很早的，四五点就到家了，便歇着。 桂英正在家收拾，看俩人过来了，忙给俩人倒茶拿糖果，“俩大忙人，可是贵客。” 一听桂英说：“蹦二百多、滑梯一百八十多”惠玲就吓傻了，“我的天，这可干不成了！小零碎儿还没算呢，两个大件儿就把家底掏空还不够呢！” 如梅说：“一辆自行车还一百多呢。一个蹦那么大，用的钢铁、橡胶比自行车还多，可不是得二百多！” 惠玲嘟囔：“俺家家满打满算就能拿出来三百块，再多可就要借账了。” 惠玲不可能去干这种冒险的生意！本钱太大、还要给老师开工资，又不知道能收几个孩子，还得管孩子们零食 “搞不好还赔钱呐。”惠玲脸色难看，不由得说：“那，蹦跟滑梯就不要了！哪儿不能玩儿？等以后有钱了再置办。” 如梅笑着说：“干生意怕下本儿可不行。咱们既然开了，就弄得像个样子。跟自己家差不多，谁愿意来？大人自己看着就好了。” “说到底，出去干生意的人还是少。咱不把幼儿园弄得很好，对大家没啥吸引力。一开始不弄个开门红，大家不送孩子事小，只怕还要看咱笑话呢！” 惠玲嘀咕了一句：“这也太下本儿了，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钱。别的不说，一个蹦蹦就完了，其他小东西还没算呢。我看零零碎碎的东西，都加起来不得五百？” 0939 真难搞 桂英忙点头，“嗯嗯嗯，五百还不一定够。我去矿务局的幼儿园问了，人家单位大，幼儿园的院子可大了。” “里面啥都有，蹦蹦、滑滑梯、秋千、篮球架小玩具扔得满院子到处都是，屋里还不知道有多少。” “咱的幼儿园，要是没点儿像样儿的东西，我想着大家也不大乐意把孩子送过来。十块钱的托费呢，要说也不低了。她们光靠着男人工资，可舍不得。” 惠玲突然就有些丧气，“哎呀，又想弄得好、又不想多花钱，这可难办了。” 如梅挑眉，“惠玲，当着桂英呢，我给你说个实话吧，我愿意借钱给你。你要是敢借的话，千儿八百的都行。咱们都是自己人，你什么时候我都不催你。” 俩人都有些吃惊，惠玲立即就吓着了，“不不不，哪能借那么多，我还睡不睡觉了？我没大本事，借一点儿钱都有压力，睡不着。” “不行就先弄三间屋子，收拾好看了也不错。你那边忙生意也离不开、我一年半载地也还不上。你不催，我自己还过意不去。” 如梅想了想，说：“你又想干又不没钱，那可咋办。” 桂英也发愁，“投钱太多也是个事儿，万一赔了呢？可没人给兜底，这可是你自己的生意呢，惠玲，你想清楚了。” 如梅见是时候了，很痛快地说：“这样吧，你不愿意借又想干，那只能我出了。这样的话，幼儿园的生意算咱俩合伙的。” “你不用还钱，我也能挣钱。惠玲缺钱有时间、我有钱没时间，咱俩搭档、合伙干，怎么样？” 俩人都懵了，惠玲问：“怎么合伙？” 如梅一摊手，“这还不简单？我出钱你也出钱，我多出你少出。除开你们的工资、孩子们的开销，月底剩下多少，都咱俩分。” 惠玲瞪眼，“怎么分？见面分一半？” 如梅笑着摇头，“不是这样的。你看，咱俩出钱的时候不是一人一半，分钱也不能一人一半。我这个出钱多的，吃亏。” “我有生意，幼儿园这边不能天天过来，都是你天天盯着。你出力了、我没出力，一人一半，你这个出力多的，吃亏。” “所以，你在幼儿园当老师、领工资，跟其他老师一样，工资比她们高。我不领工资，只月底分红。” “我说的话，你俩听明白了吧？特别是惠玲你，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惠玲还在迷瞪。 不怪她，不是经济社会，人人对这些东西都不理解。面前这俩说是初中文化，水平就是小学生！ 这个时代，老师被打成“臭老九”、学校放假字儿还没认全呢，想搞清楚经济理论？真难搞。 桂英却突然明白了，到底干了几年生意，于经济一道算是入门了。 只见桂英两手一拍，“我知道了。如梅的意思，各是各！你俩分钱归分钱、惠玲的工资归工资，我说的对吧？如梅。” 如梅看向一脸迷茫的惠玲，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0940 你可真厉害 “我就是入个股，但是不参与经营，只等着分红。有啥事儿了，咱俩商量，最终拍板的是我。惠玲呢，天天来幼儿园上班。” “cāo)心多、有经验，工资比老师高，定个五十也行。扣掉每个月的各种开支，剩下的收入，咱俩根据出资比例--就是--出钱多少分红。” “比如，开幼儿园的时候，我出了七成的钱，分钱也得七成；我出了六成的钱，月底就只能分六成。明白了吗？” 惠玲突然就明白了，随即心里有些不舒服。 感，自己这是跟着如梅干啊。你看看，她出钱多，不干活儿、最后还比自己分得多！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如梅早看出来，微微一笑，“我这也是看你干不下去，才愿意垫钱入股的。不入股也成，家里本就忙得不像样儿。” “两台豆芽儿机、三个大食堂、还有个牛牛不到三岁。家里不少挣，多费心落几个钱儿，也没多大意思。要不，桂英你俩商量？” 惠玲心一慌，忙说：“看如梅你说的，我可不是不想跟你合伙，就是还在想你说的道道儿。我这人笨，脑子还没转过弯儿。等我回家好好想想，弄明白了，明后儿个就给你回个话！” 如梅知道她没大本事，是要回家跟男人商量，很痛快地说：“没关系，我又不急。虽然是我想起来的主意，这生意说来说去还是你的，干不干的倒跟我关系不大。” “牛牛也大了，自己一个人跑着玩儿、不出院子也没啥。上不上幼儿园的都不打紧，我也能教他，一个孩子还照顾的精细些。” “我也是想着，江军是二团团长，给二团的姐妹们找个挣钱的营生，也算是我的责任。要说，就算大家都吃不上，也没人好意思来找我借钱。” “心肠的人就是这，能拉一个就拉一个。幼儿园开成了，最少也安排三个人。看看，这不是又解决二团三家人的困难？” 惠玲有些不好意思了，忙说：“就是这个意思。到时候咱们肯定找二团的家属，闲着的多呢。好了，我赶紧找俺家那口子商量去。” 见俩人都站起来，桂英忙送出来。 等惠玲急匆匆地走了，如梅说：“我不去，她还真干不成。” 子优柔寡断、没钱没魄力，指望她干大生意？当然是不成的。 桂英十分佩服地看着如梅，说：“你可真是厉害。” 一席话说得惠玲脸都红了！ 等曹大海回来，桂英唠唠叨叨地给他说这回事，“我也看出来了，起初惠玲是想拿如梅做挡箭牌的。” “如梅是谁？会被惠玲算计了去？三个惠玲绑一起也不是如梅的对手。她自然不会被惠玲当枪使，说话就要投资分钱。” “惠玲才好笑呢，听如梅要插手、有些舍不得。脸色刚露出来，如梅就要退出，让她跟我合伙干。惠玲又急了，不等如梅说完，又忙拉着如梅。” “你看看，她这是知道我比不上如梅啊。哎，也不值当跟她生气。” 曹大海忙说：“一个院子住得好好的，生什么气。你卖豆芽比当老师还挣钱呢。” 0941 跑市场 桂英说：“我就是这么一说，才不惦记当老师，谁接送豆豆？当时惠玲听见如梅要分得多、不高兴，被如梅戳破了。” “如梅可不是会受气的人，马上就明说了。还说牛牛也不去她那上了啥的。怕如梅生气，惠玲忙着退让、又反过来求如梅。” “你看看，就这一件事儿，没说几句话，俩人明里暗里斗了几个回合，哪一回惠玲都干不过如梅！就是个听喝的命，还敢跟如梅玩心眼儿。” 曹大海忙说：“你瞎说啥。看让邻居们听见了，给惠玲学话惹气生！” 桂英摆摆手，“不过，如梅不是记仇、小心眼儿的人。要是别人，直接把幼儿园拿过来、给惠玲发工资也完全可以。” “本来嘛，主意是如梅想起来的；院子是江团长打报告要的，人家两口子有钱有人、有关系有脑子，就是干了，谁能说个啥？” “现在这么合伙，惠玲挣的还是多了。除了一个月五十块钱的工资，月底怎么也要分一二十块吧？可笑，惠玲没迷瞪过来，还说要回家跟男人商量。” 曹大海说：“关键看有多少孩子去，太少了，也是个赔钱的买卖。” 桂英瞪眼，“如梅傻啊？会干赔钱的生意？赚少了也不值当她费事儿，家里又不缺钱花，一个月赚几十块，她根本看不上。” 桂英把事给自家男人说了一遍，说完了，还对如梅“啧啧啧”地夸赞个不停，“别看她年纪小，心眼儿最多！” “我看啊，这个大院里军嫂上百个，谁也没她精！这个点子、那个法子，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的？” “说一个出来就能挣钱、还能照顾几个军嫂，既能给男人落人、自己家也能赚钱。我可真佩服她！” 如梅回到家，跟江军说了事经过，最后说：“我可把家里的钱投进去了啊，好几百呢，给你说一声。” 江军一边动手动脚一边满不在乎地说：“嗯，你随意。” 第二天，如梅安排好兰花跟淑英两个，“我今天要进城一趟去看看，你俩把东西准备好，没事儿就早点下班吧。” 把孩子给惠玲送过去，说：“我进城问问蹦啥的，晌午不一定回来，牛牛跟着你。” “好，我知道了。”惠玲把孩子接过来，“我跟林清商量了，就按照你说的办，我家最多能出300块。再多真拿不出来了。” 如梅说：“我去看看况，整个弄下来，估计得八百上千。你别管了，剩下的都我出。你看孩子呢，这阵子有啥了都我出面。” 惠玲忙说：“那好，你多辛苦吧。你看我这，实在是走不开。” 七八个孩子呢，真是没法子。 如梅坐着公交车到了市区，直接问到了游乐设备厂。进去一看，如梅就高兴了，果然不错。 场地很大，里面摆着的东西都算是样品吧，看着就很上档次，到底是省城！不仅有如梅要买的蹦蹦、滑滑梯，连充气城堡都有！ 场地上要用的橡胶地垫、塑胶跑道竟然也有，其他小玩具种类也很多。 0942 心疼 所有的东西，虽然跟后世相比差得远，但是，在这个时代，可就是最先进、最高档的了。 一看这些东西，就把如梅高兴得不行。 压抑着激动的心，如梅把想买的东西一个一个都问了个遍儿，最后说：“这些加一起，你给我算个价钱，要是价钱优惠，我都要。” 厂里的业务员见如梅气度不凡、出手大方，做事干脆利落，也很高兴，说：“看你真心要，我就给你多说几句。你也知道，我们是国营大厂，明码标价、质量可靠。” “但是价钱是不会便宜的，我也没这权力。要多要少，价钱都没有优惠啊。区别就是给不给送货，多了给送、少了不给。大物件免费安装、一年维修。” “我给你算算。”业务员一边说话一边打算盘，“噼里啪啦”一阵响，“五百五十三块！” 如梅想了想，“我先记住，等我别家比比，不成还来你这里买。都是现货吧？我等着要呢，城郊部队大院儿的。” “哦，部队军属啊。”业务员态度立即更好了，“现货、现货。拥军优属嘛，第一个给你送，保证不耽误你用。” 如梅说：“谢谢同志。我要是定下来，下午过来给你说。现在我还得别处转转去。我们幼儿园是军嫂们凑钱干的，能省就省。” 业务员笑了，“你倒实在，我最跟实在人打交道。好吧，我把几个设备厂的地址给你说说，省得你瞎转。” 说着，一个一个给如梅写下来，“给，看着地址找去吧。问问比比，看是我们的好、还是他们的好，可不能光看价钱。” 如梅又高兴又感激，“哎呦，您可真是个好人。我知道了，这就去看看，真没回来您可别怪罪。” “哎，我给你写的地址，不回来我也没啥，不愁卖。”业务员笑着说：“厂矿单位办幼儿园的多呢。” 如梅高高兴兴地拿着纸条走了，一个一个厂子跑了一遍儿，最后还是回来了。 “你家的东西是比别家贵点儿，质量好。孩子们用的，就不计较价钱了。您看，我那边收拾收拾、你这边三天后送货，行不行？” 业务员说：“没问题，小卡车一次给你送去。你交个定金吧，货到了，你把余款让送货的带回来就好了。” 如梅也很干脆，当场掏了二百块钱放下，“以后扩大规模了，还来你这买！” 如梅出了设备厂，走路脚步都是轻的，虽然一天累的不清，但是搁不住心好啊。 也没敢多耽误，直接去了公交车站，误了最后一班车，就要走着回家了！ 晚上给江军说了，江军夸如梅能干，一边给如梅洗脚一边说：“看看脚上都磨泡了！” 如梅拿针挑破了，根本没当回事儿，说：“明儿个你叫宣传干事过来一趟，我得让他给幼儿园画画。对了，哪里有买砖瓦的，要拉围墙呢。” 江军说：“土建的活儿哪用私人出钱？部队后勤处管，明儿个就来了。你给他们说要多高、怎么弄，别的不用管了。” 0943 糊弄人 如梅开始忙了起来，天天往幼儿园跑。 院子大小、如何布置；房间安排、功能分区；栽树种花、安装设备把如梅忙得不亦乐乎。 整个大院儿都轰动了，看着垒墙的、画画的、安装的，大家议论纷纷，“这是真要盖幼儿园了？” “不知道啊，看样子是的。以前听说部队里要搞，不听吭声了。这怎么又开始了呢？” “就是啊，我看怎么是如梅天天在这忙？桂英带着孩子也在这边玩儿，是不是她俩弄的啊？” “不知道呢，问人家人家也不说，好像多神秘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搞啥呢。” “是没弄清白吧，要不，能不说？我看如梅天天笑眯眯地，倒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 “就是啊，这要是弄起来了，还不知道啥况。你家孩子来不？俺家的不送，我在家看着。” “我也犹豫呢，送来吧，自己在家没事儿。不送吧，又怕孩子天天哭着来，俺家孩子难缠得很。” “听你们一说，我也有些想把孩子送来。我是怕太贵了，你看，她们让惠玲看，都一个月六块呢，这不得十块啊。” “不会吧，我看八块就顶破天了。十块？那我就不送了。我在家一个钱儿不挣，倒花十块让别人看孩子？” “我跟你们想得不一样，十块也送！把孩子送来，我就进城干生意去。听说现在城里干啥都行，菜市场、马路边儿，摆摊子的都能卖点儿。” “嗯嗯嗯，我也听说了。城北盖了个啥批发市场，去那进了货摆在路边零卖，一倒手就能挣几块。一个月下来，说能挣几十呢。十块钱找人看一个月孩子，算贵？” “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的。就是不知道这幼儿园啥样儿。你看惠玲弄八个孩子，都看不成了，天天鬼哭狼嚎地。” “对啊。这幼儿园这么大，光惠玲跟如梅会行？如梅还干着生意呐，不得招老师？” “就是就是，咱问问，万一能来当老师，谁还去城里受罪？来回跑路不说，摆个摊子就是蹲到马路边喝灰呢！” “” 一群女人各有心思，往如梅跟前凑得勤了，谁看见了都是笑脸相迎，“如梅，忙着呢。” “嫂子们，都在这说话呢。”如梅笑吟吟地跟几个人搭讪，嘴里说着话，脚下可没停，“我那边看看去。” 有趁晚上出来散步旁敲侧击的、有让男人跟江军探口风的，当然了，也有精明的，晚上拿着东西去家里。 “我听说那边是要开幼儿园是吧？如梅，你看我在家也闲着，你那幼儿园，能让我去干点儿啥不？” 如梅就会一脸苦相地抱怨，“你以为我当家？哪里是我说了算！公家的生意私人干，难做得很。上边给压的任务我能不接？” “等以后人多了，再看有位置没有。知道嫂子能干，就是我不当家。惠玲也有份子，她就算一个了。招二十多个孩子，要不了仨俩人。” 谁来都是这话，把大家都打发走了，惹得江军在屋里闷笑，“儿子，听听你妈妈多会说！” 牛牛瞪着大眼，骄傲地叫：“妈妈小嘴就是甜！” 0944 李夫人上门 李政委两口子又开始在家吵架 李政委在这院子里，算是年龄最大、资格最老的了，李夫人当然也是。 招待所的事儿干了一个月不干了，李夫人闷声不吭地呆了一阵子，也算想开了，“老了就享福，不用非得干点儿啥。” 晃dàng)了几天，突然听说要开幼儿园，这下子是真坐不住了，拽着李政委闹。 “这事儿你不该第一个知道吗？我为啥都是从别人嘴里听说？人家说了半天，我还傻乎乎地问‘哪里的幼儿园’！人家看我的眼神儿，跟看妖怪似的。” “一个大院儿里的人都知道了，我这个最该第一个知道的、最后一个知道！我的面子往哪搁？我又没说非要去干，看把你吓得！” 李政委确实有些心虚，“我是第一个知道的，没给你说，还真是怕你要去。” 李夫人一听更是气得半死，“我出去给你丢人了？” “不是丢人。不是怕人家年轻人顾忌嘛。”李政委恐怕惹老婆大声嚷嚷，忙安抚：“看孩子有啥好的？工资低、责任大，哪有在家舒服？” 李夫人来了气，“今儿个我不靠你的面子，我直接找如梅去。我不信了，凭我这年纪、这份，她能不要？” 李政委也不管了，“你去吧去吧，别说我知道” 李夫人说归说，不知道怎么了，想到如梅笑吟吟的脸，就有些发憷。 过了一趟听见有人，忙又回去。等听见有人从如梅家出来，李夫人才过去敲门。 如梅俩人见是她，忙招呼，“嫂子可是贵客。” 李夫人开门见山，“嫂子我闲了一辈子，老了就喜欢逗孩子，你那幼儿园我给你看个大门去？这不是正拉墙头呢？” 如梅苦笑，“嫂子哎，你说这话可是打我脸呢。我那小院子，哪敢惊动你看大门儿啊，请不起！您家领导还不得批评我们家江团长啊。” “他敢！”李夫人笑眯眯地说：“你这边用了我，他还得表扬小江把我这个烦人精给收了。他烦我天天唠叨些家长里短的，我上班去、不唠叨他了，他能不高兴？” “老嫂子也不要啥工资不工资的，有个事儿干，看着孩子们唱唱跳跳的，也开心不是？你那院子，赖好多个人招呼。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擦，不要工资都说出来了，如梅还能说什么？ 再说了，安置江军手下的军嫂是安置，李政委跟江军搭班呢，他的家属更应该安排好！就是，她份尴尬、年龄大 按照现代幼儿园的况，一个班都是两个老师，一个教学老师、一个生活老师。已经定了两个高中生军嫂当老师了。 就算招二十个孩子，也要分成两个班。2-4岁的小班，4-6岁的大班。 惠玲是园长也算生活老师，那就把李夫人算上吧，本来想着三个人的。好在，幼儿园的规模会不断扩大，如梅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样的话，工资就先给她低些好了。 说难听些，她就是个打杂的，不能跟俩老师比，更不能跟惠玲和自己比。 0945 威逼利诱 大家都明镜儿似的，却都不说破。狂沙文学网 李夫人是要打听事儿的，哪能错过？直接就往上扯，“如梅幼儿园这就开了，也不知道找好老师了没有？你们这年龄倒是正好。” 人家谁好意思说“刚被如梅拒绝了”，含含糊糊地说几句，找借口溜走了。 李夫人转了一圈，没打听到什么，惠玲又是个不当家的，跟她说也是白说。 李夫人一咬牙，还是找如梅去了。 如梅跟江军听见声音是她，都有些头疼，忙欢迎，“嫂子，进来坐。” 李夫人见如梅不说话，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也有些难堪，老脸有些发烧呢。 自己一把年纪了，为了二十块钱，跟个小年轻在这赔笑脸、说好话，真不知道是为了啥！ 不过，既然来了，咋也得讨个结果出去。 江军不敢笑，看了一眼正沉思中的如梅，对李夫人说：“老嫂子，你有福不会享，就跟着如梅几个瞎胡闹吧。这事儿，我应了，让你出来干活儿，回头我找老领导认罪去！” 如梅看了江军一眼，心说，果然跟自己过得心有灵犀了。好人让他落，自己是无所谓的。 李夫人大喜，忙转向如梅，“哟，你家小江发话了。如梅，你看这事儿？” 如梅笑笑，“他说啥就是啥，我一贯听俺家领导的。老嫂子，你别嫌累，更别嫌工资低。” 李夫人忙不迭地点头，“不嫌不嫌，我有事儿干就成，不为挣钱！” 如梅说：“也不能这么说，等以后咱们幼儿园规模扩大了，孩子多了，大家的工资再慢慢涨上去。” “两个老师找好了，工资也说好了。你来得晚，还没想好让你干啥。你没法教孩子读书写字儿，工资不能跟老师一样。” 李夫人老脸一红。 这话明摆着嘛，‘照顾你才让你过来的，其实就是个没用的’ 如梅微微一笑，“嫂子，一个月给你二十块，没意见吧？孩子多了就涨上去。” 李夫人忙说：“没意见、没意见。我都说了，不为挣钱！” 如梅摇头，一脸认真地说：“哪能呢？我可不白使唤人。我公公跟小叔子在我家窑厂干活儿，我还给他们开工资呢。” 李夫人心里想，你可真能拉下脸！ 如梅又说：“嫂子，幼儿园定到七月一号开业，没几天了。这几天你院儿里见了人，给她们说说。该报名的赶紧报，第一批只收二十个。” 饥饿营销嘛。 “托费十块、管两餐点心；托、周托的，费用另算。她们听不懂的，只管来问我跟惠玲。嫂子，我跟惠玲都忙，那两个老师家里也都有孩子。” “你要是没事儿，幼儿园里盯着去。垒墙的、画画的、装设备的，忙得很不说，院子里看着也乱。笤帚啥的都有，把卫生打扫下，谁去看了也喜欢。” “多个孩子就多份收入，要不，大家都不来，工资可就发不下了。我跟惠玲投了上千块，就靠收孩子们的托费填补呢。” ps:突然怀疑，是不是没人看文了惶恐。明天见。 0946 招生 李夫人陡然被派了重任，打了鸡血一般，连打扫卫生也不嫌弃了。 本来嘛，在招待所就是打扫卫生，算是个熟练工了。 回家一说，李政委哭笑不得，“你还真是脸皮厚如梅当真让你去了？还是打扫卫生？看你这高兴劲儿，还以为是园长呐。” 围墙也让宣传干事给画了画，墙头不高，也就一米，保证孩子们不好出去，还能看见外面的风景。 偷偷翻墙也不怕，摔一下也不疼，里外都是土地，没有弄成水泥地。 没钱是一方面，硬化了其实也不好，除了走路方便，夏天、冬天冷，孩子摔一下就能骨折！ 所以，院子里外没有水泥地、没有砖铺地，全是土地。 平整后用打夯机狠狠地打夯了一遍，整整齐齐地，下雨也不粘，很好。 一米的矮墙垒得很快，院子也只有一千平米左右，一星期就搞定。刷了白石灰、宣传干事做了画，漂亮得很。 墙头矮、大门自然也低，只到大人的腰间，也是为了方便孩子们进出。 最南头如梅占了个墙角，圈到墙里，把充气城堡给布置了过去。 一来，墙角种的有大杨树，可以遮；二来，墙头也可以遮挡太阳，防止橡胶城堡老化。 放房屋拐角，不占地方不说，充电也方便；后窗出来、沿着后墙扯电线，孩子们过不去，不怕他们摸电门。 蹦、滑梯、秋千架都顺着矮墙靠南边一溜儿摆放。因为墙边一排挪来了十几棵杨树，都有小孩胳膊粗细，还是为了夏天遮阳。 既不晒设备，孩子们在底下玩儿也不会太。 如梅考虑得很周到，把惠玲唬得一愣一愣的，“你就看一个孩子，怎么比我看十个八个孩子的人还有经验？” 如梅笑：“什么经验？就是为了孩子们，只要疼他们、自然会替他们考虑，其实也是替老师们考虑。孩子在哪老师在哪，都在树底下多好，既干了工作、也不受罪！” 如梅忙得厉害，接连几天天天上街，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花钱如流水一般。 惠玲回家对林清说：“咱家那三百块可真是不值一提，如梅有钱又舍得。她不来，这幼儿园根本干不成，别人谁来也弄不了！” 林清说：“知道这就好，以后人家分钱多你别瞎唠叨，传到如梅耳朵里可不好。就这，咱家就比以前挣得多了，不是说你工资一个月五十吗？” 惠玲喜滋滋地说：“嗯嗯嗯，月底还能分钱呐。就是不知道这本钱什么时候能赚回来。现在倒是报有二十个孩子了，做了三十桌椅呢。” 大院里的孩子不少，却是观望得多。托费贵是一方面，还是家属们没事儿干、不看孩子干啥去？ 惠玲忧心忡忡，如梅却有成竹。 见报名的家长没有了，如梅说：“我去丁家寨说说。” 如梅隔一阵子都要去赶会或者下乡，收豆子啊。再说了，买菜赶会什么的也得去，所以，这十里八村的谁不认识如梅？ 听说部队幼儿园开了，丁家寨的人都很吃惊，“什么是幼儿园？看孩子的吗？” 0947 对外宣传 也有常进城的人知道，“好多城里的单位都有，公家的孩子才让上，我们的孩子也能去？” “得多少钱？三五块不行吧？这么老远，贵了可没人去。” 如梅笑着说：“我们部队办了幼儿园，是安置军人的孩子的。咱们军民一家亲，老乡们的孩子想去的也能去，就是得比军人子弟贵些。” “我们的孩子一个月是十块钱，你们的孩子就得十五。晌午在幼儿园吃饭的，就得二十块一个月，我们有老师看着。三岁以上七岁以下的都可以去。” 众人都吃惊不小，“我的天，这么贵啊，我们全家一个月还不能挣十五块钱呢。” “就是啊，孩子们在庄上跑着都长大了，不上、不上，哪有那闲钱。” 如梅说：“没关系，我就是顺便提一句，谁想送孩子的，只管去看看。咱们离得近才照顾，外庄上的孩子，给三十我也不收呢。” 丁家寨离城十几里，去干生意的年轻人不少，家里的孩子可不一定有人带，有想让孩子上幼儿园的！ 他们是最先富裕起来的一批人，思想开放、手里有钱。比别家过得好，自然要表现得高端。 如梅说着话、收着豆子，一边还不忘了给大家聊天。 很快，就有一个年轻人过来问，“部队幼儿园在你们家属区是吧？我去过几回。” 如梅抬头一看，似曾相识，想了想，“哦，对了，你去卖过粉条是吧？” 男人高兴了，“嗯嗯嗯，你还记得啊。我天天都去城里卖粉条呢，还是那回跟你去部队卖粉条起的头儿，看着挣钱就干起来了。这不，也干两年了。” “我跟我媳妇俩人，一个收一个卖，家里老人年纪大了，还得下地干活儿，两个孩子天天跟泥猴儿一般。” “那天我还说，咱要是能上公家的幼儿园就好了。可巧，你们部队上就有了，还愿意收我们的孩子？” 如梅也很高兴，“是啊是啊。来上幼儿园的孩子，都是因为父母忙。双职工家庭没人看孩子，上班干生意都没心思，天天悬着心呢。” “把孩子托付给我们，大人一门心思扑在生意上，一个月多挣多少钱？孩子一个月十块二十块的托费算什么啊？我们还管孩子们点心水果，在家也不一定吃得那么好。” “冬天屋里还给生炉子，夏天还有吊扇，我都已经让人买去了，伏天之前都安装好。大家去看看就知道了，漂亮又好用。” “孩子们玩的蹦蹦、滑滑梯、充气城堡、秋千架各种玩具都有，随便玩儿。再说了，跟我们部队首长家的孩子成了好朋友，怎么着你们也不吃亏吧？” 这话说的粗俗，但是却是真理。 七八十年代，军人吃香、孩子都算**！乡下孩子能跟他们挂上关系，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有些人想不到，但是知道的人还是多啊。如梅这么一提醒，大家突然如醍醐灌顶，一时间都有些心动。 想想一个月十五二十块的托费，都又打了退堂鼓。 卖粉条的男人却说：“我跟着去看看，你这些豆子我给你背回去。” 0948 现场参观 如梅说：“别呀，背着多沉？你还有粉条吗？拉架子车卖去，我给你合人，凭我的面子，保证你卖几百斤！” 因为部队家属区有站岗的，闲杂人等不让停留，所以，平时也没有人敢去那边卖东西啥的。 有如梅带着，当然没问题了。 几个人一听都要跟着，“我们也跟着看看稀罕，不卖东西也让进吧？” 如梅笑：“有我领着，自然可以。部队家属区又不是龙潭虎，也不是啥保密单位，老百姓自然可以进。以后接送孩子，拿着我给的牌子也可以进出。” 就是现代孩子们的接送卡，院里的孩子不用，外边的就得要啊。 “你们看好了、回来商量一下，要是能报十个八个孩子，就单给你们庄上开个班。晌午回家是，父母接送，一人十五。” “晌午不回的，一人二十，老师负责来回接送，不让大人问一点儿事儿。老师来回四趟、二十里路，风雨无阻，辛苦得很。” 大家面面相觑，“还真是贵啊。” “别说贵，不光看孩子，还教认字儿。”如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我们的老师都是高中毕业。” “比你们公社小学老师还强。幼儿园有多好，我说了你们不信。过去看看就知道了，反正在家也没事儿。” 没多大会儿，卖粉条的男人果然拉着一家子车粉条来了。他媳妇也跟着，两个孩子也在架子车上坐着。 男人说：“让孩子也去看看。” 老乡过来把如梅的麻袋抬上车子，说：“都跟着去瞅瞅，回来好好说说啥样儿。等挣钱了，也让孩子们上去。” 如梅说：“后天七月一号就开始上课了呢，你们要是报名就得快点儿，我买饼干蛋糕啥的，就把你们的孩子算进去。” 众人都高兴地说：“知道知道，去看看再定。” 一群人说说笑笑地到了家属区，把门岗吓了一跳，大院里的人也看见了，都奇怪：“如梅领着一群老乡干啥呢？呀，卖粉条的来了！” 如梅带着大家进了院子，到了平房跟前，冲着家属们说：“你们看看粉条吧，还是去年来过的这个小伙子，他的粉条不错，吃过的都知道。” “人家既然拉来了，就别让人家拉回去，给他买完了！我先要三挂发发市！嫂子们，你们挑吧。” 说着，带着众人忙去幼儿园了。 乡下人哪里见过这阵仗？军人拿着枪呐，军属跟孩子们穿戴也比乡下人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丁家寨的人进了家属区，就畏畏缩缩地不敢乱说话。孩子们可不管那么多，看见充气城堡上的红旗翻飞，“呼啦”一下就飞跑着过去了。 别说孩子们高兴疯了，大人们也十分震撼，“我的天，看看这院子，可不小，也真是漂亮得很。” 忙跑过去，一把拉住自己的孩子，“看你的脚脏得！别进去踩，就趴这看！” 秋千那里，孩子们已经打上了，“嗷嗷”叫地乱笑；男孩子推起铁环就跑了；女孩子抱起塑料天鹅就亲 0949 上！ 还有往充气城堡上爬的，都被自己家大人给死死拽住，“看看人家小孩雪白的袜子、看看你的黑脚丫子，好意思上去？” 屋里更是漂亮，墙上的画、学习的书、吃饭的桌崭新又高档，屋里干净得大人都不敢进。狂沙文学网 丁家寨的十几个人，站在门口伸头往里看，看了这间看那间，“啧啧啧”地称赞。 “天爷，部队就是厉害，看人家小孩儿玩的地方，都弄得跟神仙洞一般，干净漂亮得我都不敢进。” “可不是，咱的孩子穿得跟人家部队上的孩子比不上，我都不敢让孩子来？给咱庄上丢人呢！” “我跟你想得不一样。越是好地方、越得让孩子来！咱活一辈子，不就是为儿孙？” “就是啊，本来还说二十块一个月、贵得吓死人。你看看这东西、这院子，值！” “回家跟他爹商量商量，能送来，我也城里干生意去。他看孩子不行。” “看得好能给孩子教个啥？人家这里的东西咱庄上有？人家老师都是高中生，还是军官夫人。” “你们听说了没有？如梅是正经团长夫人呐。你看看人家，说话多和气。孩子跟着她，就是造化！” “老师们会打孩子不？我怕人家瞧不起咱们的孩子。土包子不懂事，老师烦了不得打？” “看你说的啥话？咱自己还打呢。再说了，老师打孩子也是为了孩子好，又不敢真打！” “回家问问孩子不就知道了？真打假打，孩子又不会说瞎话。我看倒不会，咱给钱了呢！” “” 正说着，如梅过来了，“嫂子们，好好看看，回去给乡亲们说说。” 几个家长忙追着问这问那，如梅都一一耐心解答了。 几个人犹豫不决，都说要回家商量商量，正说着，卖粉条的两口子拉着空车子过来了。 俩孩子都飞跑着扑了上去，大声喊着“”“爸、妈，我们来上学！” 他家的孩子一个三岁一个五岁，都是男孩子，很是调皮。拽着俩人的衣裳打提溜，不答应不下来。 如梅笑笑，摸着孩子的头，说：“咱来了就得学规矩，你看那边小弟弟、小妹妹，都乖乖自己玩儿。抱着爸妈可不像大孩子，人家笑话你俩小哥哥呢。” 俩孩子相互看了一眼，撒开腿跑走了。 众人都笑了，说：“孩子就得交给外人管。在爸妈面前皮得很。” 卖粉条的两口子屋里院里转了好几圈，终于下定了决心，“让俩孩子来！我相信你们能把孩子看得好。” “只要孩子玩儿得好、学得好，二十块钱就二十块钱吧，俺家这俩晌午不回家。干生意呢，我两口一天都回不来！” 见这两口子当场定了，如梅也很高兴，“后个就开学了，你早点儿把俩孩子送来，要是丁家寨能合来十个八个孩子，就老师接送。” 卖粉条的两口子很得意，俩孩子更高兴，丁家寨的人都十分羡慕，也有几个心里蠢蠢动的。 但是不敢当场定，纷纷说：“回家商量，能来就后个一起过来。” ps:中午见。 0950 开业大吉 孩子们玩的舍不得走，眼看着天黑了，才被大人拉着、哭哭啼啼地回家了。 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了，“丁家寨的孩子都来上了？我的天，这些人还真是挣钱了呢。听说晌午不走、一个孩子二十块？！” “嗯。如梅可真会做生意，看看，乡下孩子都让她给带过来了。他们都出得起二十块了？” “看看吧，你们还说十块钱贵呢。这都是如梅照顾咱们的孩子，丁家寨的老乡都收二十块！” “就是，我也觉得不算贵。乡下人都舍得出二十块了，咱这家庭，十块还嫌贵，真够没脸的。” “如梅心肠不坏，能不照顾咱们？二团的孩子也都是十块呢。咱们还有人想跟人家搞价钱，丢人！” “听说只收二十多个孩子，乡下的孩子来了，咱们的孩子不就上不成了？” “就是啊，我还得赶紧问问，干脆就让孩子上去。天天在家闹得不成样子。” “” 大院里的人，心突然又乱了。 当天晚上，跑来找如梅报名的有五个。 如梅算算，前几天报名的有十个、惠玲那本就有八个、村里来俩，二十个。加上刚报的这五个，就是二十五。 万一村里再来几个呢？可就差不多三十了，正好跟自己做的桌椅板凳配！ 三十就三十吧，加上李夫人也算四个老师。 平均一人带7个孩子，还行！自己也时不时过去看看，儿子也在那里呢！ 实在没想到，开业这天，军政委过来啦，把大家高兴得不轻！ 正要讲话，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原来是丁家寨的家长带着孩子们过来了。 足足来了八个孩子！也是卖粉条的男人极力拉拢的，如梅不是说了？ “你们能来十个八个孩子，就给你们单独开班、老师来回接送，不让大人问一点儿事儿！” 其实，大家都高兴。 乡下人怕部队孩子看不起自己家孩子、军官家属怕乡下孩子带脏了自己孩子 这下好了，各自分开班、两相便宜！谁也不用担心谁了。 而且，孩子们达到三十一个了！ 如梅很高兴，惠玲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我的天，如梅你可真是厉害！这要是我哎，不说了，政委等着讲话呐！” 乡下来的八个孩子收拾得整整齐齐，都穿得新衣裳。 看见台上几个穿军装的大人，高兴得抿嘴笑，被大人死死抱着，大气儿也不敢出。 卖粉条的男人也来，等上面政委讲完了，忙问边正鼓掌的一个军嫂，“讲话的是谁？” 军嫂笑笑，“是我们集团军的军政委、军长！” 丁家寨的几个大人一听，又吃惊又羡慕、又激动又得意，简直不知道说啥好，只是拼命地鼓掌。 我的天爷，云彩眼儿里的人物，今天还能见着面儿？就隔着十步远，说不定人家下来跟自己握手呢？ 自己的孩子能跟人家的孩子一个院子上学、一个屋子吃饭，二十块钱，值了！ 几个人回去就把幼儿园吹到了天上，还说‘跟军长握手了’啥的，好多没来的还后悔呢！ 0951 满意 开业三天，天天院子里一群孩子玩儿、外面的一群孩子看；里面的孩子笑、外面的孩子哭，不让进、急的！ 好在，如梅可不是小气的人，晌午孩子们放学了，就让家属院里的孩子过来玩儿。晚上孩子们放学了，也让其他孩子进来玩儿。 不过，总归要锁门干啥的，不消说了，这个工作是李夫人滴。 她又不急着回家做饭，有时候回家做好了饭再回来，也有时候晚上该睡觉了、cāo)场遛弯儿回来再锁门，反正都是她的事儿。 丁家寨的孩子晌午吃饭怎么办？好办，江军又申请了两间屋子当食堂，当然了不是以幼儿园的名义，是以招待所的名义。 家属探亲来了，有地方住宿、没地方吃饭，招待所开个食堂吧 二团打的报告，自然江军要照顾自己的手下，不等上边批下来，食堂厨师都找好了！ 两个厨艺不错的小媳妇，都是二团军官的家属！ 等众人反应过来，肠子都悔青了。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开个小饭馆呢？招待所探亲的家属，天天抱怨没地方吃饭！ 两个大厨家的孩子，自然也顺利地进了幼儿园。 她两家的孩子，本来没打算去上的呢，现在家属找到工作了，孩子们也去幼儿园呗，反正媳妇一个月也能挣好几十块。 探亲的家属吃饭、聚会，花销不少。关键是幼儿园里有十个八个天天要吃饭的孩子呢，是固定收入！ 于是，幼儿园的孩子达到了三十三个。 如梅只得又去做了十桌椅，幼儿园的孩子或许很快就到四十个，三间屋子也能盛下。 其实，因为这里不需要给孩子们备睡觉的铺，所以，屋里的面积还算大。 丁家寨的八个孩子，如梅给弄的厚垫子，晌午凑合睡一回儿。 其实乡下孩子们都不睡午觉的，主要是为了让老师休息。 孩子们分成了三个班，丁家寨的孩子一个丁丁班，由惠玲一个人带；其他孩子按大小分成了两个班。 小班都是四岁以下的，叫小小班，由一个教学老师跟李夫人俩人带。 剩下的孩子年龄大些，四岁以上的，叫大大班，由另外一个老师一个人带；如梅来了，会主动去大大班帮忙。 但是，如梅一般是跑外勤的，需要买的东西很多。三十多个孩子，消耗量还是相当惊人的。 饼干糖果、糕点水果三五天就得去一次市场！很快，如梅就联系到了市食品厂，一星期去带一次！ 慢慢地，幼儿园步入正轨，伏天也到来了，如梅买的吊扇到货了！ 一天到晚“呼呼呼”地扇着，老师学生都舒服了许多，连牛牛上的痱子都下去了。 如梅很大方，幼儿园天天让李夫人收拾得干干净净。消毒、洒水、给孩子们撒花露水、抹清凉油啥的，一个夏天，孩子们上没一个蚊虫叮咬、留下疤印的。 丁家寨的几个大人高兴得不行，第二月过来交钱的时候一起感谢，“孩子们懂事多了，也干净。比我们自己家招呼得还好！” 0952 不能分红 果然，第二个月一开始，丁家寨的孩子又来了俩，班里已经有十个人了。 小小班跟大大班的孩子也增加了几个，幼儿园已经达到了四十个孩子，如梅大手一挥：“满员了！” 一个月过去，也是该总账的时候了。 晌午，孩子们回家的回家、睡觉的睡觉，如梅跟惠玲各自把儿子哄睡着，俩人头碰头地算账。 其实也好算。 进货啥的都有发票，账目一笔一笔清楚的很。孩子们的托费更不用说，第一个月，交十块托费的二十三个，老师们的孩子也不例外。交二十块托费的八个。 “二百三加上一百六就是三百九；这个月就更多了” 如梅说：“先别说这个月，刚开始、花销不定。以后过完了再算，先记收入。先说开学第一个月的。” “好。这样不乱。”惠玲忙把纸笔又拿过来，“这边的开销多，除了一开始花的算是投资里面的，记入支出吗？” 如梅摇头，“那是设备跟开业投资，不记入每月的支出。咱们俩我七百你三百，总共是一千块。” “花多少剩多少是另外的，花的买了设备了、剩下的算是维修基金吧。单说这个月孩子们的花销，简单记录，别摊入每月。” 就是一个月的收入抵消一个月的支出，简单得很。不过呢，可能会这个月赔得多、下个月赚得多，不均衡。 但是不要紧，只要一季度、半年、一年到底，是赚钱的就好了。 “扣掉你五十、两个老师七十、李夫人二十五孩子们的零食、饭钱、杂七杂八的，三十五” “一共扣一百八，剩余一百一。一百一的七成，我得七十七，剩下的三十三就是你的。” 俩人投资共一千元，惠玲出了三百，剩下的七百都是如梅出的，所以分红也是如此三七开。 惠玲听见如梅才得七十七，自己连工资加分红挣了八十三、比如梅还多，简直不敢相信，忙说：“这可不行！” “我是干活儿了，但是你天天往外跑、比我还辛苦。这么暑的天，你怎么能一分工资不领呢？别说五十快，八十块也该。” 如梅摇头，“说好了我不要，就这一个月忙些，以后都好办了。一个星期去一次食品厂，江军用车不是方便嘛！” 惠玲坚决不同意，说：“以后先不说，反正，这个月你的收入不能比我低。你不领工资也行，我这三十三快的分红就不能要。” “这样吧，这一百一十快你都拿回家。要不，以后我跟林清哪还有脸见你家江团长？太不好意思了。” 如梅说：“那哪行？” 惠玲一贯老实，这回还拧起来了，“这个月就是这。我从下个月开始领分红，这样行了吧？这三十三快钱，说啥我也不要！要不，如梅你太吃亏，我都没脸待下去了。” 如梅见惠玲当真想给自己，只得说：“那好吧。这个月的盈利我都拿走，下个月开始分红。” 惠玲松了一口气，“我比你拿得多，想想就不对，这样才对嘛。” 0953 开源节流 下个月的收入已经都交过来了，十个二十的，就是二百。狂沙文学网三十个十块的，就是三百。 惠玲高兴地说：“如梅，你看看，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8月份，孩子们的托费收入有五百块呢！” 如梅说：“是啊，这个月就没啥大支出了，就是孩子们的饼干零食，丁丁班十个孩子的饭钱。所以，这个月开始就要分得多了。当然了，以后还得开源节流。” 惠玲疑惑：“去哪再招孩子？” 如梅说：“咱们招了四十个孩子，是大家对咱们的信任，咱们可不能搞砸了，以后就没法办了。特别是丁家寨的几个孩子，他们收费高，你更得尽心尽力的。” “每天来回接送孩子，也是宣传咱们幼儿园的好时机；他们的孩子越多，咱们的收入越高。” “乡下人攀比的心态其实更严重，利用好了，丁丁班的孩子招生的更多。还有，丁家寨逢会的时候，你带着孩子们更能做宣传，附近好多村子的人看见了，就都知道了。” “现在是房子不要钱、水电啥的都不要钱，才会落得多。要是以后部队开始收钱了，就不行了，还得涨价。现在还考虑不到这么远，总归，得有危机意识。” 惠玲吃惊不小，“部队会跟咱要钱？” 如梅见惠玲紧张，笑着摇头，“也不一定，我就是这么一说。” 谁知道呢？改革开放以后，部队很快也可以做生意了，万一把幼儿园收走、再承包给自己呢？只怕就要给部队交租金、承包费啥的，利润可就没这么大了。 不过，要是收费高的孩子来的多，自然收入还会上去的，总归不能赔本儿就是了。 回到家，兰花跟淑英俩人正坐在院里杨树底下挑豆子。不少是瘪的坏的，不能出芽儿的，都要挑拣出来。 俩人坐在树下，一边干活儿一边跟几个军嫂说笑，见如梅过来了，都忙打招呼，“回来了？” “嗯。你们忙着呐。”如梅大踏步走过来，抓过小马扎就坐了下去，“好。” 正是伏天，能不吗？好在这里比市区温度要低些，又有树荫，出汗归出汗、还能坐住人。 如梅也端起筐子，随便捡了起来，这是个仔细的活儿，就是做长了也是腰酸背痛地。 几个人都是捡一会儿，就去进屋干别的。淘洗、提水、倒水、倒腾筐子事儿多呢，反正就不是停罢了。 临近做饭的时候，就会有军属过来买豆芽儿，如梅就起给人家拿。 还有招待所食堂，隔三差五地也要不少，人家的小食堂开得有声有色地。 夏天太，有些军属不想蒸馍，就去食堂买馒头。你看看，生意也扩大了呢！ 一个大院儿，整个集团军的家属，谁不羡慕人家二团的家属！ “二团的嫂子们，都找着挣钱的买卖了。看看人家！” “要说，这些注意可都是如梅想起来的。” “所以说啊，咱们团不是缺个好团长，是缺个脑子好、会挣钱的团长夫人！” ps:明天见。 0954 出任务 晚上江军到家，突然说了个消息，“明天我们要去出任务，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如梅正吃饭的手一抖，“去哪？干什么？” 江军摇头，“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如梅随军也有四年了，孩子马上就三岁了，可是跟江军分离倒还是第一遭。每天江军准点儿上班、准时歇星期天，没有出过远门。 如梅都忘了江军是个军人，随时要上战场、赴死的！多年的和平磨掉了人的警惕，哪里能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分离？还是不知归期的那种！ 如梅突然红了眼圈，唯恐牛牛吓哭了，忙说：“别说了。” 父母之间的沉默，让孩子立即就察觉了，本来正笨手笨脚地拿筷子夹菜的牛牛转头，瞪着大眼问：“爸爸，欺负妈妈！” 江军心里也很不舍，忙摸摸孩子的头，说：“没有，是牛牛看错了。爸爸也是不在家，儿子你会保护妈妈，对吧？” 牛牛把筷子一扔，挤到江军怀里，“爸爸，你要去哪？” 还是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江军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如梅，沉声说：“爸爸要去上班，不过呢，要好多天才能回来。也可能” 如梅忙说：“当着孩子的面儿，你胡说什么呢！赶紧吃饭吧，吃了饭小cāo)场转去，好多人在那凉快。” 一家子沉默着吃完了饭，江军收拾好了、刷洗干净，如梅也给孩子洗好了手脸，手拉手地出门去了。 大院里的人都还不知道，个个兴高采烈地聊天、说笑话，看着孩子们在幼儿园、小cāo)场疯跑、玩笑。 如梅突然有些恨。 自己要是不知道就好了，起码晚上还能睡个安稳觉；现在可好了，今天晚上别想睡觉了！ 李政委自然也是知道的，回家没见老婆，知道还在幼儿园呢。 锅里的饭倒是做好了，却也没有吃。换了衣裳，慢慢悠悠地溜达着去了幼儿园。 李夫人正收拾玩具、扫地拖地，院里孩子们都还在疯玩着呢。 如梅大方，让孩子们过来玩儿，只要不弄坏东西就好，随便李夫人什么时候锁门。 夏天黑得晚，孩子们六点放学，要八点才天黑。所以，吃了饭的孩子们都跑来玩儿。 李政委跟几个人打了招呼，见老婆呼哧呼哧地正拖地，干脆走了过来，“还不下班啊。” 李夫人很诧异，“你怎么来了？” 几个军嫂就开玩笑，“领导来接嫂子你呢！” 李夫人笑：“让回家给他洗碗呢。饭做好了，吃过了没有？” “没有，等你一起吃。”李政委也不怕人听见，笑呵呵地说：“真是来接你回家的！” 几个军嫂笑着带走了孩子们，老两口收拾好、锁上门走了。 李夫人诧异，“怎么了这是？” 李政委说：“我们二团要出任务，明儿个白天收拾、傍晚出发。命令直接下达给我和江军了，明天出发前才知道去哪。” “战士们都还不知道消息呢，给你说，是让你给我收拾衣裳用品，别到处嚷嚷。” 李夫人立即就哭了，“一把年纪了，咋轮到你上战场？哪里又打起来了吗？” 0955 可怜 如梅没没绪的，带着孩子跑了一圈儿，便回家了。 江军看如梅心低落，自己也不好受；等如梅哄睡了孩子，便开始一边掉眼泪一边收拾给江军收拾衣裳。 江军心里很难受，结了婚还从来没分离过，一下子自己走了，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回来！ 这事儿可够个人受的。孩子也才三岁不到呢，万一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可真是对不起如梅和孩子。 看着满满当当的提包，江军不说话，转去厨房烧水去了。 如梅干净，夏天要洗几回澡。今天更是如梅，眼睛都肿、满脸泪痕，看着一下子憔悴了许多。 江军很心疼，把如梅拽过来，自己亲手给她洗脸、洗澡。 如梅突然就“呜呜呜”地哭了，湿漉漉地从澡盆里站起来，扑到江军怀里，两腿夹着男人的腰，哭哭啼啼地说：“不洗了，咱们上！” 一夜抵死缠绵，江军早起出发的时候，如梅跟孩子都没有醒。 江军把遗书塞到如梅枕头底下，掂着提包、趁着朦胧的夜色出发了。 大院里还是黑沉沉的，军官跟家属们好多还没有醒，但是江军是一团之长，怎么能有这福气？ 赶到部队营区，天也就是刚亮。 一个团的兵力、车辆、武器、弹药、帐篷、粮食要收拾的东西太多了。 李政委年纪大了、已经萌生退意，什么事都是江军cāo)心，一天下来忙得不可开交，中午根本回不了。 二团的军官们早上一上班，接到消息都傻了，好在江军还算开明，“中午都回家吃饭吧，给妻儿道个别，把衣裳行李收拾好带过来！” 众人轰然应“是！”却还是一头雾水，散了会都一脸迷茫，“出发去哪？” 其实，江军跟李政委也不知道。 二团集结完毕，晚上六点要出发了，军部领导们过来，才对江军和李政委俩人说：“进京！” 军长们的吉普车在前，后面一溜儿大解放拉着二团的人在后，怒吼着冲出军营，向着前途不明的未来进发！ 二团的人突然走了，没一个人知道去哪。 二团的人也是下了车才知道，自己在车上晃了一夜，一睁眼竟然到京城了 军属们惶恐不安，家属院气氛紧张，孩子们都不敢跟以前一样打闹了。 孩子们放了学，虽然幼儿园大门开着，各家大人也不让自家孩子去玩儿了。 如梅跟惠玲心不好、李夫人也绪低落，何必再让人家不高兴？ 过了十天八天二团没有一封信来，大家的心更是糟透了，如梅开始做恶梦，半夜惊醒。 摸摸孩子的头，亲亲孩子的脸，如梅一夜一夜地睡不着。 不到一个月，如梅很快地消瘦下去，眼睛越发大了。 惠玲更不消说，脾气开始上来了、天天吵孩子，有一次甚至动手打了丁丁班的一个孩子。 听着孩子大哭，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 两个老师也是二团家属，心里也很不好受，听见惠玲哭，一时间也是难以控制，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夫人年纪大了还好些，知道她们的心病，倒过来劝了几句，“男人是军人，咱有啥法子” 0956 黄大仙来了 二团的军属们突然表现得空前团结！ 没有班儿可上的媳妇们，没事儿就带着孩子来如梅家说话，帮着几个人挑豆子、提水倒水。 还有几个军嫂，没事儿带孩子去幼儿园玩儿，却随手帮着李夫人打扫院子、清洗玩具。 就连招待所小食堂，也去了两个军嫂，一边看孩子一边帮着洗碗、摘菜干啥的。 不要钱，就是图个温暖有事儿干！顺便说说对男人们的相思，也想着相互打听个消息、听见男人们的一丝风声。 如梅跟李夫人是团部最高指挥官的夫人，是众人问得最多的。俩人却跟大家一样茫然，“没有来信，一丝儿消息也没有。” 众人都焦躁不安，却无法可施，耐着子等候着、祈祷着。 如梅却有些按捺不住了。 晚上洗完澡、哄睡了孩子，摸着口的三枚秦半两，如梅犹豫再三，还是起了。 来到客厅，在沙发上端端正正地坐好，把三枚秦半两放好了，屏声静气默念咒语又连呼三声：“黄大仙、黄大仙、黄大仙！” 屋子里亮着灯呢，如梅眼睛扫视着堂屋里，却什么也没有。等了半天，也没有一丝儿动静。 如梅十分焦躁，摸摸秦半两、摸摸额头，起来到门外。 看着黑沉沉的夜，干脆一个人走到东头平房远处去了。 微风四起、夜鸦哀鸣，如梅努力睁大眼，却什么也看不到。 难道这里真的就这么安静，没有一个鬼？哪怕出来个恶鬼也是好的啊，说不定就能给黄大仙传个信儿什么的。 自己在医院里，明明是能看见俩血盆鬼的啊，怎么又什么都看不见了呢？ 按说，这里是荒山野岭，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应该多得是才对！难道是军人阳刚之气太重，把这些物都给吓跑了？ 如梅垂头丧气地慢慢往回走，却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气鼓鼓地掀开帘子进到屋里，却惊喜地叫出了声儿：“黄大仙？！” 黄大仙正在堂屋茶几前坐着，一个人自斟自饮呢，看着如梅，微笑着说：“好久不见了。” 如梅喜笑颜开，“嘿嘿，果然是神仙。这么几年不见，您还是老样子，一点儿没变。我估计老得不能看了吧？” 黄大仙微笑，“我是神仙，自然可以青永驻。再说了，你说的好几年，对我来说不过就是几天，能有多大变化。好了，找我来，有什么事儿？” 如梅忙给黄大仙倒茶，“你先喝水，歇歇再说话。” 黄大仙摇头，“我喝不喝水都一样，歇息不歇息也都一样。你有话只管说吧。” 如梅感慨了一句：“人人都道神仙好，还真是没错。不用吃喝、不知疲惫、不会衰老哦，你来一趟不容易，我长话短说。” “惊动你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江军他这一趟出任务不会有危险吧？什么时候能回来？连受伤也不会，对不对？” 黄大仙喝了一口茶，等如梅问完，把茶杯往茶几上一放，突然就笑起来了，“哈哈哈” 0957 牛牛的阴阳眼 如梅忙说：“大仙，您别笑了，万一让别人听了去” 黄大仙摆手，“凡人怎么会听见我的笑声？也看不见我，你忘了？” “对哦，我糊涂了。狂沙文学网”如梅话音刚落，牛牛揉着眼、光着脚丫从卧室跑了出来，小胖手一指黄大仙，喊：“你是谁？！” 黄大仙：“” 如梅：“”一把把孩子抱到怀里，都结巴了，“你你你能看见他他他？” 黄大仙看看面前的胖娃娃，大脑袋留着茶壶盖、穿着大红色绣着五毒的肚兜、露着后背股，胳膊腿儿都胖得藕瓜一般 再仔细看看，黄大仙一口老血差一点儿喷出来，右手哆嗦着指向牛牛，脸上满是惊吓跟崩溃，“你” 如梅震惊地还没回过神，再看黄大仙，已经不见了。 如梅急了，“哎，大仙、大仙！” 牛牛转着大眼，“咦，刚才那个伯伯呢？不见了？” 如梅崩溃了，“牛牛？你你你这是在做梦！没有什么伯伯，赶紧回屋睡觉去！” 牛牛不服，“明明有个伯伯，我看见了，就是他笑把我惊醒了！” 如梅快疯了。 看看孩子的眼，没啥稀奇的。他怎么就能看见黄大仙呢？难道他也有阳眼？ 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把黄大仙招来，一个字儿没问出来、倒把牛牛的阳眼给试出来了！ 母子二人都能看见鬼，江军知道了，会疯的吧？ 黄大仙一脸惊吓，直奔幽冥城。 黑白无常俩鬼使拖着链锁，正要出去拿人，见一团仙气扑面而来，忙施礼，“黄仙人” 黄大仙飘忽而过，根本没空搭理。 俩无常鬼相互看了一眼，“地府真是不太平啊他来了，阎君还轻省些。”摇着头走了。 黄大仙一阵风一般卷到阎罗，韩擒豹正忙着，看见他来了，忙说：“咦，你来得正好，我快忙死了，既然来了就别走，帮我俩月。” 黄大仙站住脚，拽拽衣裳，狠狠地瞪了韩擒豹一眼，“活该忙死你！你把崔珏怎么了？我怎么在上边看到他？你把他弄成个娃娃、光个股，丢人呢！” 韩擒豹抬头望上看了一眼，“你也说他是个娃娃。大伏天的，三岁不到的娃娃不光股、难道你要给他穿皮袄？再说了，这是如梅给他儿子打扮的，管我什么事儿？！” 黄大仙叹了一口气，“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我看不是崔珏的真魂，怎么看着像是少了点儿啥似的。我刚才太吃惊了，没仔细看。” “顺便说一句，他能看见我。是不是跟如梅似的，也有阳眼？你给他弄的？” 韩擒豹摊手，“少了一点儿魂魄，不打紧。就这，在阳间也是个少有的聪明人。至于阳眼，呵呵呵，遗传！” 黄大仙摇头，“阳眼就不说了，有就有了，不算啥稀罕。他那一点儿魂魄你给他弄哪了？别是英年早逝吧？” 韩擒豹一指偏，“屋里自己看去。” 黄大仙半信半疑，忙走过偏，推门进入后面的屋子，见崔珏在上正呼呼大睡，又吃了一惊。 0958 叫不醒的崔珏 “咦？崔珏明明却投胎了怎么还在这睡觉？”黄大仙皱眉，上前就推，“崔珏！崔珏！” 连叫几声，无论如何也喊不醒。黄大仙急了，“啪”地给了崔珏一巴掌，“起来！” 崔珏还是呼呼大睡！ 韩擒豹跟过来，见状在后闷笑，“等他回来我告诉他，你扇他耳光！看他能饶得了你！” 黄大仙无语了，“你这是把崔珏给算计了啊！趁他睡着了，攫了他魂魄投胎到江家了？” 韩擒豹轻笑，“俩月就回来了，我就说你来帮帮我。他正好歇歇，天天抱怨工作量大，我这是照顾他！” 黄大仙撇嘴，“你怎么不去？你把他弄得魂魄不全，回来了，挨收拾的是你！崔珏可不是好惹的，别以为他打不过你。耍起心眼儿来，你我加一起也不是对手。” 韩擒豹挑眉，“管他以后如何。反正他这会儿在上边，穿着肚兜、光着股呢，哈哈哈” 黄大仙抬手揉着太阳，真是头疼，忍不住抱怨，“天帝也是瞎了眼了，把偌大个地府交给你俩不靠谱的！” “哼！”韩擒豹冷哼，测测地说：“下回上天我告诉天帝、你骂他‘瞎了眼’，让他跟崔珏俩一起收拾你！” 黄大仙不理他，一转坐在边，一脸忧郁地看着崔珏，“俩月就回来了？在阳间才活六十年？” “你别管他的事儿。”韩擒豹一脸不耐烦地地看着黄大仙，“你也别老盯着四个爪子的畜生，幻化成崔珏、坐镇幽冥城，帮我审案子。崔珏不在，我忙得不可开交。” “四个爪子的畜生都是我的责任！”黄大仙气得拍，怒：“我也是你口中的畜生！哼！” 韩擒豹忙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胡说呢，可不是故意说你。你三千年修行呢，不生气哈！” 如梅从此以后做下心病了。 怕牛牛看见恶鬼、吓出毛病来；更害怕他哪天当着人说出来鬼啊啥的。一到晚上，就把孩子锢在自己边，哪里人多去哪。 把秦半两跟桃木刀剑都挂在孩子上，牛牛很排斥，“不要不要我不要！” 他是判官投胎，哪个鬼敢来吓唬他啊？这也是为啥，如梅家附近鬼怪全无的原因。 如梅不知道哇，天天忧心忡忡地，连担心江军都给忘了。 好在幼儿园跟豆芽作坊都忙的，过了一阵子，见没啥异动，这才渐渐放下心来。 天气突然就凉了，中秋节到了！ 这个中秋节大家都有些不开心，男人们不在家、安危如何都不知道，谁还有心思过中秋节，也不团圆啊 不过，如梅倒是心张罗了一场聚会，就是在豆芽厂跟幼儿园上班的一群军嫂跟孩子。 如梅早就提前买好了菜跟，带着兰花跟淑英两个，弄了一大桌好菜，满满当当地！ 桂英、兰花、淑英、张燕、惠玲、李夫人、幼儿园俩老师，再加上如梅，九个大人。 除了李夫人，一个军嫂抱个孩子，桌子正好坐下了，大人笑、孩子叫，闹闹地过了个节！ 0959项目 临走的时候，如梅给每个人包了一个红包，里面就是十块钱。狂沙文学网 “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忙得也没空给大家买东西，算是个补偿吧。大家别嫌少，都拿着吧！回家好好睡一觉，明天接着上班！” 众人都推辞不要，“平时都领了工资了。” “就是啊。过个节，连吃加拿，像什么样子？” 如梅说：“这是咱们的福利，大家都一样。你们跟着我，是信任也是帮忙。都是好嫂子，我感激得很，嘴笨不会说话，就红包代替我说了。” 几个人都笑：“你还不会说话，我看就是你的嘴巴最甜！” “就是，会说得很，我才是个哑巴呢。” “” 众人又推辞了一番，见如梅坚决要给，这才都高高兴兴地走了。 回家一看，里面是十块钱，都高兴得不轻，“如梅就是大方。工资给的不少了，过节还给发东西。听说其他单位也就给发盒月饼，值个一块两块的。哪如咱们实惠！” 李夫人也很高兴。 虽然平时自己工资最少，但是活儿轻松啊，扫扫地、收收玩具，开门关门，一个月就给二十五块，看看，这还给发了十块。 前几天听说，到了年底还给发钱发东西呢；还说，“过了年，大家的工资也要涨上去。” 自己的也得涨个五块十块的吧？那可就是三十了，看看吧，老了老了、还挣上工资了。 跟着年轻人就是好！特别是如梅，脑子活、点子多，眼珠一转就是个主意，还都是赚钱的好生意！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起来的。 哪天再出个啥赚钱的主意，自己可就一点儿也不稀罕了！ 没几天就听见说招待所小食堂上啥新项目了，把李夫人搞得一头雾水，“一个食堂，上啥新项目？多个新菜吧？怎么还说‘项目’？弄得人都听不懂。” 李夫人一个人，晌午一般不做饭，都是食堂吃饭。正好也跟着惠玲招呼一下丁丁班的十个孩子，听说了食堂要搞新东西就好奇得不行。 “这是要搞什么？我怎么看着都是锅？这么小，能做几个人的饭？我看就是蒸碗米的事儿！” 不是说了，食堂里的两个军嫂也是二团的家属，见是李夫人，都很尊敬地喊：“嫂子。” 听见她问，都说：“哎呦，我们这脑子可想不起来，都是如梅过来给指点的，说是啥旋转小火锅，我们还弄不成，这不，如梅还给请了食品机械厂的技术员过来了。” “按照她画的图，正要给安装试验呢。还不知道成不成，要是能成，如梅说倒是很方便的，也能挣钱。嫂子，到时候第一个请你过来尝尝，不要钱！” “旋转小火锅？”李夫人嘀咕了一句：“火锅谁不知道？冬天常吃，咋个旋转？不怕烫着人喽？一锅汤都转出来，烫着了可不得了。” 俩人也说不清，“哎呦，我们也不知道啊，都是如梅搞的怪，只说是个好项目。我俩算算，也不花多少钱，一二百快的本儿。这不，就开始了。” 0960 结束了 下午见了如梅，李夫人跟惠玲就问了，“食堂俩嫂子说，你给弄了个新项目。还说‘等弄好了、先不营业，请你们几个免费吃一顿！’” “如梅，你给想的啥好点子？她们自己都说不清，我也没看懂，火锅那么小、炉子倒是弄了一堆。小煤炉、大电炉，几十个。” “汤盆也弄了几十个，蓝花红花的怪好看，堆了一大摞，不知道搞什么。桌上还放了两捆竹签子、铁签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做凉席呢。” 如梅轻笑，“弄好了就能看懂，你们啊，别急，到时候就明白了。你们铁定吃，秋冬最好的东西。” 晚上回到家，正去提水洗漱，突然就见几个军嫂，神神秘秘地在树下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啥呢。 几个人见如梅过来了，忙喊她：“如梅，来来来，给你说个大消息！” 二团的人啥也不知道了，因为男人们都不在家，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心里天天猫抓的一般。 却也只能被动地等待，部队的事儿都机密，不是家属想打听就能打听的。 如梅忙走了过去，“嫂子们，说什么呢？” “哎呦，也不知道真假，都说四人帮倒台了！”一个军嫂压低声音说：“咱也没安话匣子、收音机也没有，听说部队上有机密消息漏出来了。” “这个事儿可是天大的事儿，不是真的，谁敢往外说？我看倒是真的，因为是好事儿、大家才露的口风。” “就是，这十年就是他们几个捣鬼，要不，能乱成这样？你不知道，我们老家的学校都让烧了，老师们都” “算了，不说了。反正，要是真的、可是天大的好事儿。咱们没受啥影响，但是国家不乱大家都好。你看看这十年，愣是翻了天了！” 如梅有些懵。 动乱是1976年结束的，到底是几月，自己可真是记不清了。现在十一刚过，难道就是这个月的事儿？ 如梅的心突然激动起来。 咦，难道江军他们二团是去干这个了？ 这十年国家动乱，但是对外可没有啥战争，对越自卫反击战是1979年才开始的，还有两三年呢。 保不准云翠山的部队进京平叛去了？真有可能！ 跟现代“异地审判、异地关押”似的，为了避免当地势利干扰？京城的部队他们不太信任，是怕那四个人渗透太多？ 真要是这，铁定是要大捷归来啊！ 我的天，江军他能参与这么大的事件，只会立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如梅突然就高兴地心脏要爆炸了，“嗯嗯嗯，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过年也能过个好年啦！” 众人都喜形于色，说：“对吧对吧？我们都说，要是真的就好了。肯定大家都喜欢，谁想天天闹乱子？愣是折腾人呢！” “亏得咱们部队上还好些，城里那些厂矿都乱了。这下好了，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了。” 如梅重重点头，“是啊，都可以拨乱反正了。” ps:那啥不能写，用词都得含含糊糊的，悲催 0961 生意兴隆 突然想到知青，如梅嘀咕了一句：“那些知青也可以大规模返城了，也不知道俺家那俩知青啥况？家里应该也平反了吧？” 几个人都奇怪，“你家怎么会有知青？” 如梅说：“哦，是京城下放到牛牛姥姥庄上的，住到我们家了。狂沙文学网几年没见，也该过上好子了。” 话音儿未落，牛牛小炮弹一般跑过来，大声喊：“妈妈，我要洗澡，你怎么还不烧水啊！” 招待所的小食堂突然就闹起来了。 不仅过来探亲的家属们吃，过来的战士也不少，后来，很多家属也带着孩子过来吃。 实惠不说，关键是暖和啊，又新颖好玩儿，去了一次，女人孩子们都上了。 说起来这会儿是个稀罕物，其实到了后世根本不算什么啦，就是旋转小火锅啦。 但是，这里没有啊。 大家围坐在一起，前面是冒着气的小火锅、一排排大海碗里满满都是好吃的、还会转圈儿，随便你取用，多有意思啊！ 关键也不贵，吃完了就按照签子数数算钱，竹签子就是一个一分、铁签子就是一个二分，好算账得很！ 大海碗里面的食材还算很丰富啦，现在是秋天，各种食材还是很多的。 常见的土豆、红薯、花菜，这些都是能放的；绿色的叶菜也有不少，秋冬季节的菠菜、白菜、小油菜、黑白菜、黄心菜等。 其他像莲菜、萝卜、胡萝卜也是秋冬季节常见的。菌类也有很多，平菇、香菇、金针菇、木耳，海带、鹿角菜这些也是常年可见的，现在市场上供应也很丰富啦。 如梅家的豆芽也是其中之一，放到碗里，很便宜，两分钱就给一碗！大家都知道是谁家的，很是捧场呢，当然了是因为很便宜啊。 还有腐竹、豆腐皮、豆腐干、粉丝、粉条什么的，都是四季可见的好菜。 还有很多是加工食品，光丸子就有好几种！ 要是赶会能买到羊，就会有很好的手切羊供应，价钱贵些也有人吃，其他类就很少了。 火锅底料也有好几种，菌汤跟清汤，也可以做成微辣、中辣等。 蘸料也不算少，蒜汁儿、芝麻酱、韭花酱、豆腐花生碎、小香葱、芝麻油、辣椒油等等，各种口味都照顾到。 总归，在这个物资匮乏的时代，这种水平，算是很丰富啦。关键是一进门便能看见，这些食材都好好地摆放在你面前，予取予求的，随便吃的感觉好爽啊！ 酒类也有几种，便宜实惠，香烟也有供应跟小卖部似的，都可以买！ 几个人说说笑笑、自给自足，吃得饱饱地、暖暖地，一算钱也就是十块八块，比外面炒菜还划算呢！ 所以，开业没多久，大家就传遍了，“招待所食堂有旋转小火锅，最适合聚会了！” 吆五喝六地大家一起过来，吃饱喝足了慢悠悠地再上街逛去，真是不知道多开心。 关键是不需要等，到了就可以开吃。从头到尾，饭菜都是的，人也吃得满头大汗！ 秋冬季节，还有比这更好的吗？ ps:感谢打赏、订阅、投票的各位亲，群么么哒！明天见。 0962 真是佩服 于是，食堂俩军嫂突然就忙不过来了，只得又找了两个人，四个人才忙得过来。 虽然不用怎么现场煎炒烹炸的，但是提前做准备、洗洗涮涮的，也非人工不行，很琐碎很嗦。 又都是自己人吃喝，所以，一定得弄得干净才好。 而且，很多炸货，像丸子、藕夹、油炸腐竹、炸豆腐、都得提前弄出来；面条也是，北方人最吃这个，最后不下面吃，就感觉没吃饱似的；菌类的也要提前清洗、泡发 这些都是贵点儿的东西，也赚钱，更不能缺货！ 关键，各种食材几乎都要串串儿啊，费工夫的。 来的人多了，食堂有时候就会出现断货的况，让几个人有些烦心。 所以，一到逢会，就拼命地买东西，不行就去市区买。 如梅还联系了丁家寨送粉条的男人，让他给食堂送货。 一个月就能送几百斤粉条，得了固定的生意，全家都很感激。两个孩子在幼儿园也过得好，于是，两口子又游说几家人送孩子过来。 丁丁班的孩子已经成十四个了，成了幼儿园很重要的经济来源。 惠玲很高兴，对如梅说：“当初拉你来，还真是对了，要是我，真弄不成这样。” 李夫人也一脸佩服地说：“如梅，你可真是厉害，你看你给食堂指点的旋转小火锅，多挣钱！要是你去干，可赚不少钱。” “我不干，太累。”如梅说：“事都是人干的、主意也是人想的，只要用心，什么干不成呢？” 其实，小火锅还可以搞成规模化经营，做成加盟的模式，比现在更挣钱呢。 不过，现在东西还不是太丰富，就这，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豆芽儿的生意一如以往的红火，到了秋冬季节，豆制品成了重要食材；其他蔬菜越少，这些芽儿菜就越重要。 有了豆芽作坊、幼儿园，再有一个三岁的孩子，如梅的子过得忙碌又充实、富足又满足。 家里的现代化东西在不断增多，别的不说，手表戴上了、吊扇挂上了、收音机也听上了！ 自行车嘛，如梅没有买，不需要啊。 江军有车随便用，自己何必再去求人排队的，白浪费钱。 一周去食品厂进一次货，坐公交就可以了。 一个大箱子也没有多沉，如梅很乐意出点儿力，活动活动筋骨也不错，哪能光动脑子呢？ 天越来越冷了，听收音机说这两天可能有雪，如梅打算多买点儿。 一早桂英来起豆芽儿，如梅说：“用你的自行车送一趟。下午送了豆豆，你在市食品厂大门口等我。” 她自行车后面带着两个大驮筐呢，能带好多东西。 桂英满口答应，早早地就在食品厂门口等着了。 看如梅买了东西，拖着两个大箱子出来，桂英上去接过来，“真沉！好了，都给我，你别管了。” 如梅也很高兴，“嗯，这回买的多，我看够孩子们一个月吃的了。你先回去，我去买些小零碎，买完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0963 突然冒出的想法 看桂英摇摇晃晃地骑上车子走了，如梅一个人挎着背包，去批发市场。 动乱结束，大街上跟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商业气息浓厚多了。 满墙的大字报少了、锣鼓喧天的文斗武斗没了；大街上骑自行车的人越来越多；路边摆摊子的人，吆喝声都比以前大了。 很多临着大街的屋子都开成门面，小饭馆、杂货铺、副食店、烟酒门市部、卤窗口好像一夜之间就冒出来了。 修鞋的、剃头的、锵刀磨剪子的、崩爆米花的、卖馄饨的、打烧饼的沿街隔个十米八米，就会碰见一个。 人们行色匆匆、脸色温和；衣着干净、颜色多样，黄军装已经不是那么流行了。 穿着花色棉袄、围着红色围巾上街的女人愈来愈多。 孩子们唱唱跳跳地，在路边跳皮筋、滚铁环，再也不是一脸仇恨。 如梅很满意。 自己穿越到动乱年代、饥饿年代，但是自己家没有受到什么冲击、也没挨饿几天，就一直顺顺利利地都是好子。 男人争气上进、孩子聪明健康，自己还真是十分成功呢。 如梅一边微笑着一边往前走，等到了批发市场里的时候，才发现这里也跟以前有了很多的不同。 首先，管理人员的态度好了许多，对商户跟顾客不再是一脸不耐烦，甚至还能主动帮着干点儿啥。 以前只会追着后面要税、要行佣，很恶劣的！ 如梅买了不少东西，香皂、粉笔、沙包、毽子、气球都是幼儿园里消耗很快的物品。 教科书、故事书、这里也有，如梅也买了不少。马上过年了，孩子们也该学些新的东西了。 如梅看着大包小包进货的人，想着后世的商业街，真是遗憾得直摇头。 女人么，哪有不逛街的。可是这种批发市场里的东西，都不是精细的东西，要是有个精品商业街就好了。 自己也能去好好逛逛，说实话，这里虽然是省城，但是就这么几个百货大楼，早就逛腻了呢。 要是年前江军回家，过年该有几天的假期吧？有车有钱，干什么不出去转转？去京城也就是一天的车程。 这个时候的京城，也该是很繁华的吧？动乱刚结束，过年不得有大庆典？ 如梅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地盼着江军的到来了。晚上，如梅一边给牛牛念故事书，一边想江军。 牛牛突然仰脸问：“妈妈、妈妈，我要爸爸！” 男孩子嘛，自然是跟爸爸跟亲些，坐在爸爸肩头都比别人高啊，所以，俩月不见，小小子问了好几回了。 如梅忙说：“很快就回来了哦，还给牛牛买炮仗、烟花！” 哄着孩子睡着，如梅把书放到头，拉灭了灯，久久没有入睡。 江军回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温馨而平淡。就这么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可是总感觉少了点儿啥。 如梅翻，脸碰到了书，脑子里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 学习！自己是不是该好好学习考个大学啥的？明年就会全面恢复高考了啊！ 而且，第一届是明天冬天考试，离现在整整一年的时间！ 0964 提醒 自己好好复习复习，有前世的底子，肯定能考上个不错的大学！什么专业倒要好好考虑考虑。 学校嘛，不能离得太远，有家有孩子有生意，不能甩手就走。 不行就在云州上吧，这是省城，每个省最好的大学一般都是在省会的。 所以，云州作为省会，应该好大学不少，哪天好好查查。 在云州上大学的好处，就是晚上可以回家。白天把牛牛交到幼儿园，有惠玲几个在，根本不用担心孩子。 大学里课程松，很多时间下午都是没有课的，完全可以照顾家跟孩子。 还有江军，其实他也就是个初中毕业。虽然已经是团长了，但是这么年轻，也该拿个学历。 以后不管在部队还是转业回地方，有个高学历永远是如虎添翼！ 以他的条件，不需要考试，部队推荐一审就过，就是所谓的工农兵学员啦。而且，过了年季就可以入学。 部队每年都有这样的指标，江军没有提过，自己也忽略了。 这两年干生意、看孩子，倒把这么大的事儿给耽误了。好在，现在开始cāo)作还不晚。 等江军回来，第一时间把这个事儿搞定！ 他要是上了，就得去京城，国家军事最高学府是在京城的。所以，他顾不了家。 如梅很庆幸地嘀咕了一句：“自己亏得开了这个幼儿园，要不，没地方安置孩子，自己还真没法子去上学。” 哦，对了，还得买辆自行车。要不，天天想要回来还不方便；公交车班次少不说，不是得等嘛！ 所以，明年的任务就是买自行车、复习考试！ 如梅明确了目标，突然就感觉浑是劲儿，摸摸孩子的头，默念了句“倒是委屈你了，臭小子。” 既然有了这个想法，如梅就立即开始布置。 第二天一早上班，如梅就等到了师长。 这是江军的领导，如梅自然是要好好表现一番，笑吟吟地说：“领导好，我是二团江军的人，有事来打扰您。” 师长有些吃惊，“请坐。你可是有什么困难？只管说，部队就是你们的家！江军不在，有事只管找组织。” “没有什么困难，江军在外边忙，我把家里也能照顾好。”如梅坐下，直接说了自己的来意，“他回来了以后，可能要申请去上大学。” 见师长有些吃惊，如梅笑笑，“他还年轻，早该拿个学历。在我面前嘀咕好几回了，我哪能不同意？这不，我先来给领导表个态。” “只要组织同意、部队离得开，江军去上大学，我是一千一万个支持。家里的事儿我招呼得好好的，不让他担一点儿心。” 江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人家推荐工农兵学员是有时间的。别等他回来了、这边推荐结束了！那就得等明年了。 明年全部恢复高考，万一工农兵学员推荐取消了呢？现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部队推荐个最好的学府，干什么要等一年、还得自己辛苦巴拉地考？！ 所以，如梅就是来提醒领导，今年给江军留个指标！ 0965 打算 如梅来的正是时候，年后的事儿自然要年前定。 师部几个领导送走了如梅，都有些发愁，“现在已经是十月份，大家该写的申请都已经写好了，就是还没有上会议。” “可不，二团一个人都不在，不能隔过他们去。就等他们呢！” “不能说每年都有指标给二团，但是军部是要选拔一下的。” 所以，师部、军部也有些着急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就连他们进京也没几个人知道！ 师长说：“如梅既然说了，师部无论如何也要把江军给报上去。这小子，平时没听他说过啊。” 政委摇头，“在咱跟前没说过，在他家属跟前说了。报上吧，他在不在的倒也不打紧。整个二团，谁有他符合条件啊。” 就这么着，一个上大学的指标给江军预留好了。 过去，上大学都是推荐。工农商学兵各行各业都这样，推荐上的就叫“工农兵学员”。 推荐的时候看成分、看表现、看人缘总归，就是不看成绩！ 江军这些不用说，自然是一审就过的。所以，如梅把这件事当成个头等大事来抓，是完全对了。 如梅倒也不怕江军回来不高兴，让他进步呢。 以后很快就是讲文凭讲学历的年代了，他一个初中生会不会被人叫成“大老粗？”以后入伍都是从高校里的大学生选拔，他一个团长级别的人没有个大学文凭，简直就是让手下的兵看不起嘛。所以，这些道理如梅只要说出来，江军自然是会接受的。 这么多年没想过上大学，其实也是不大需要。部队是讲究贡献的地方，一直文凭不算大事儿。 但是以后就不同了，搞科学、论技术、重知识，光凭经验远远不够。 自己是个穿越人士，对于后世的发展看得比谁都清楚，怎么会让自己、自己家比别人落后呢！ 你看，自己不过就是出了几个点子，就安置了这么多人就业、让十几个军嫂发家致富。 别说整个师部，就是整个集团军，谁不羡慕江军的二团！ 你看，上回幼儿园开张，军长跟政委都过来庆贺呢！这说明什么？自己干的这些领导是支持的、家属们是感激的！ 那么，促男人上进也是该表扬的吧？ 所以，如梅没有一点儿不好意思。去找了就是去找了，弄成事儿才是最重要的，不怕谁说自己‘牝鸡司晨’！ 如梅完成了一件大事儿，心里陡然舒服了许多。看看时间，只能回去家属院了。 要知道，来回十里路呢，而且公交车也是十二点才到。 自己要把孩子喂了午饭、下午送他上学了，才有时间上街买书去。 所以，这个时候就显得有辆自行车重要了，随时可以走。 如梅过去看了看桂英，还没有回来。 “嗯，豆豆还没有放学呢。”邻居忙过来说话，“这是要找桂英有事儿？” 如梅摇头，“没有啥事儿，就是路过看看。一个人又干生意又带孩子的，怪不容易。” 看如梅过去了，众人都夸如梅：“仁义！” ps:中午见。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966 一套神书 桂英一到家，邻居就说了：“晌午如梅过来，说路过看看。还说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干生意，不容易啥的。” 桂英忙说：“哦，知道了，吃了饭去她家拉豆芽，谢谢她。” 见了如梅，桂英就忙感谢，“多谢你关心。忙不忙的，我都习惯了。要说你比我还忙，两处生意呢，都得靠你。你还有心思关心我。” 如梅一边给桂英装豆芽儿一边说：“我就是顺路经过、随口说了一句，还值当你专门开口道谢？可真是外气了。这阵子生意还不错吧？” 桂英有些得意，“当然好了，你忘了？一到秋冬卖青菜的少了，豆芽豆腐卖的可欢实了。我路熟，全市各大厂矿家属院我都跑，熟的很。” 如梅说：“那就好。我明年想买辆自行车，我想问一下，你的自行车是怎么买回来的？可是托了谁呀？” 桂英忙说：“还能托谁？俺家那口子找师长去了，也不知道他施了啥法，反正等了几个月还真买了。多亏了这辆自行车，你不知道，我把它惜得跟眼珠子一样。” “你要是想买，让你家江团长开口，他一开口、必能买到！他咋不给曹大海的面子大？” 如梅点头，“好了我知道了。就是刚找过他，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了，我看看等江军回来有啥好法子没有。” 桂英又说：“买辆车子多方便！你要是现在急着用，我回来以后你只管骑上。饼干箱子那么大，一个人抱着坐公交车。站都没地方站，我看呀，你早晚还是得买辆车子。” 桂英以为如梅买车子是为了进货，如梅也不多说，只说：“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能买到，钱倒是攒够了，自行车票现在还不是太好弄，真是急人。” 这个时代是自行车王国，但是对于部队偏远地区来讲，有辆自行车还是很难。 大家轻易不出来，自行车的需求也不是那么着急，所以如梅也就一直拖着没买。 现在考虑了明年上学的事儿，所以说就显得有点着急了，不过一年时间呢，怎么着也能买一辆。 况且现在比以前的供应要好多了，不会等那么长时间。以前为了一辆自行车，都要攒半年的工业券呢！ 从桂英嘴里打听到了她托的谁，如梅心里有数了。 想着等江军回来看也托托师长，看他是不是认识什么人？如果能尽快买一辆最好了，真不行就慢慢等呗。 如梅下午就进了城，直奔新华书店。 高考嘛，要考的东西就是那些，但是也不敢一下子买太多了，引起江军的注意就麻烦了。好像自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所以嘛，要把书藏好，然后还要找好借口。 如梅进门直接就问，“同志，有‘数理化自学丛书’吗？” 这是一神书恢复高考后，一度被全国人民抢到洛阳纸贵！ 这个年代，谁要是得了这书，但凡认真做一遍，考上大学的概率为百分百！ 如梅不是要学，是要看。看什么？看能不能找到商机。 对如梅来讲，这个时代的高考很小儿科的，根本不需要复习。 ps；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 0967 挨怼了 他们十年没好好上学，初中生的水平相当于小学生、高中生相当于初中生，你还指望高考能有多难？ 都是直愣愣的题目，拐两个弯儿的考题都是凤毛麟角！ 新华书店的营业员态度还算不错，看了看如梅，说了声：“有。13块7、共17册，要么？” 如梅用力点头，“要！”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这么贵的一书，就是天价了。普通工人半个月的工资呢 说实话，废品站里也能翻到，如梅是谁？有钱！书店买全新的！ 一共17册，有厚有薄，“代数”“几何”“三角函数”很沉重的呢。 如梅也不管恁多，买了之后就一本本翻看，果然是很有用的。 别说自己一个大学生，就是初中生也该能看懂，当然了，也就是现在的高中生了。 如梅买了书，直接就运回了家，好好地藏了起来。 这书现在还不是露面的时候，等过几天了，自己还要上街去。到时候，自然是要有用的。 一个打击、蔑视知识的时代结束了，尊重知识、渴望知识的时代来临了，没有电子媒介的时代，纸质书籍、报刊、杂志、报纸是人们获得知识、习得学问的唯一载体。 别的行业一时想不到什么赚钱，眼前就放着一个赚钱的路子，如梅打算进军印刷业或者出版业了！ 如梅第二天就拿着一本代数书上了街，直奔云州省出版社。 人家是国营单位，想要出版什么都是上级计划，如梅拿着书找上门就是等着挨怼呢。 负责人是个中年女同志，听了如梅的话就不高兴，“我说你这个小同志，看着怪聪明，怎么说话就是做梦呢！” “这书是人家两家出版社联合出版过了的，我们出版社怎么能再出版呢？” “再说了，这书卖的也不好。现在谁还会买？高考都取消十年了，大家都是推荐上大学你不知道吗？” “有几个傻子会花二十多块、抗十几本没用的破书回家？还有，我们出版什么都是有选题的！” “我们出版上级安排的任务还来不及呢。你拿来一本书、我们就给你出版？你是什么著名大作家吗？” 如梅被吵了一顿，也很生气，说：“别以为没有你们我就做不成，难道云州就你们一个出版社？” “还省级出版社呢，这么不开眼！有朝一让我给挤垮了，以后有你们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可别求到我头上！” 这么欺负人，还真是够让人生气的！ 如梅气鼓鼓的把书装到包里，忍不住转过头来，怼了两句，“别的出版社出来了，你们别过来抢生意！” 如梅想了想，干脆还是找小出版社去。就跟两台豆芽儿机似的，省机械厂看不上，街道小厂给做的，好的啊。 出版社也是，省级的不稀罕，找个小的！ 文艺类的、妇女儿童类的都不大合适，既然是高考用的，那大学里的出版社该是支持的吧？ 如梅兴冲冲地背着包来到了云州大学，这是云州省最好的综合大学了，出版社也是很不错的。 0968 你试试去 出版社负责人的回话跟省出版社的意思差不多，好在态度还算不错。 “人家已经出版过了，咱们不合适出版。一来呢，得原出版社同意。还有一个，就算人家同意，印刷厂也得去租借纸型。” “总不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再弄活字排版。这么一17本弄下来，都是数学符号、太费功夫。” 如梅对于出版印刷完全是门外汉，听了这话也傻了。 不过如梅很聪明，慢慢一想，就知道这是牵扯到知识产权了。 好在，现在的人还没有啥盗版的概念，如梅也没打算让人家盗版。这么一神书，盗版就是侮辱了它！ 印刷厂是听出版社的，云州大学下属自然是有个印刷厂的，就是印刷本出版社的书籍期刊，不对外接活儿。 也是跟大学一样，都是国营的，拿工资吃饭、旱涝保收的这种。 出版社也一样，所以，对如梅的书也没有多大兴趣。 如梅只得又出来了，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美术出版社。 美术出版社嘛，主要就是出版画册、连环画、年画、挂历、宣传画、书法、美术工具书为主的美术专业出版社。 这个时代，彩色印刷的东西少，上级给的任务不多。大多都是白纸黑字，彩色的东西、美术什么的，都有资产阶级的嫌疑。 所以，出了出版些没啥影响力的连环画，小子也轻松得很。 如梅来了，人家也没咋当回事儿，见是自己专业以外的，更是没兴趣。 一个男编辑看了看代数，说：“这种书啊？你找大学出版社去，他们老本行。我们这是美术出版社，你看清楚了。弄这个不在行！” 如梅走了一天，吃了几回闭门羹，说实话都有些丧气了。 听见人家这么说，忙说：“我这是去那边被赶出来了。想着你们这里上级任务不太重，这不，诚心诚意地求上门来了。” “要是担心版权问题，我去找这两家出版社说，只要你们答应出版，我保证把版权谈下来，怎么样？” “哦，对了，你们有自己的印刷厂吗？我这个要印很多很多的，印刷厂太小还怕不行呢。” 人家一听就没好气儿，“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正经国营出版社，怎么会没有自己的印刷厂？再说了，我们是美术出版社，印刷厂水平比哪个印刷厂都高！要不，孩子们的彩色图画书怎么印？” 说到儿童读物，如梅其实也是很有打算的。 不开办幼儿园、不养孩子，真是不知道孩子对于彩色图画书的渴望！ 现在计划生育普遍开始了，孩子金贵、教育投资越来越大，孩子们的读物真是一个大市场！ 所以，如梅无论如何也要跟这家美术出版社谈拢了。 以后，说不定还要让他们出版印刷儿童读物呢！这么多幼儿园、小学，哪个不是市场？ 见如梅不走，男编辑不耐烦了，“我不做主，你跟我们主编说吧。不是选题、不是任务，我看他也难答应！你试试去，往里走第一个门！” 0969 决心 主编是个中年男人，姓杜，斯斯文文的、戴个眼镜，正低头看报纸。狂沙文学网 如梅进去了就忙喊：“杜主编你好。” 杜主编一看不认识，“你是？” 如梅立即露出甜死人不偿命的微笑，“我是部队家属，叫如梅。找你谈合作的，我这里有一本书，想让你们出版社帮我出版一下。” “得了好处、两家一起分，保证是个赚钱的买卖。你看怎么样？” 杜主编有些诧异，不由得仔细地打量了如梅一下。 年纪轻轻的也就二十岁，怎么开口就提好处、赚钱的，感是个掉到钱眼儿里的年轻人？还是别人家出版过的，怎么能再出呢？ 当即就拒绝了，“不行。你要是有自己的手稿什么的，我看看，还可以考虑。这种别人出版过的，我们出版社不接！” 理由跟前几个出版社一样！ 如梅现在有点走投无路了，山穷水尽之时，什么办法都能使出来！ 如梅说：“杜主编，现在的况是，大家渴望知识。这本书已经出版十年了，是很久远。” “但我预料到它会大卖，能找到这么全部一也不容易，现在，动乱结束，大家渴望上进，学习的人很多。” “咱们出了这本书，是帮助大家学知识的，即便不赚钱，这也是我们作为一个文化人的责任。” “我想，我们只要给他们合作，他们肯定愿意让我们出版，授权给我们。至于纸型，我们也可以租借过来。” 纸型就是印刷用的浇铸铅版的模型，用多层特制的纸沾湿后、覆于活字版上压制而成。纸型轻便易携，可复制多副、长期保存，备书籍重版时用。 “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一分不少。你们出版社要是拿不出，我愿意把钱垫出来！” “不过，这样的话，我们也是合作关系。成本都是我的，你们只要以美术出版社的名义出书，我也给你们费用。” “杜主编，对你们来说，这是个只赚不赔的买卖。你要是能做主的话，就好好考虑考虑我的提议。” “书出来以后，如何销售也是我的事儿。只要你们答应给我出版、印刷就好，别的都不用你管！” 杜主编更诧异了，把书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出版已经十年了，能找到这么新的书还真是不容易！你怎么知道就一定会火起来？” “要是赔了怎么办？你说的好听，这些钱可不是小数！到时候我们出版社租了纸型、印刷厂替你压着资金，堆着一堆破书在仓库里，我处理都没有办法处理！” 如梅听主编的话，有所松动，忙说：“花多少钱，你都不用管。你只管帮我出版、印刷，所有的成本都是我的，你只等分钱就行。” “你要是担心，我可以把钱预付、印刷完了之后我拉走，一切事不用你管，怎么样？” 杜主编看着如梅倔强的小脸，说：“也就是说，我们出版社出个名义、印刷厂出个力。不用管销售、不用管成本，就能够分到一笔钱，是这个意思吗？” ps:明天见哈。 0970 先印一万套 如梅重重点头，“没错！还可以提前得到这笔钱！只要你给我出版、印刷！” 杜主编不说话了。 如梅知道他在算账，也不催他，就等着。 传统的图书出版印刷，成本占四成；出版社六到七折给销售商，赚20%左右的毛利。 比如，一本书十块的定价，四块是本钱，六块卖给销售商，出版社连印刷厂一共赚两块。 销售商六块钱买到这本书，要是按定价十块售出，能赚四块。要是打八折、八块钱卖了，毛利也能赚两块。 这也是为什么，现代很多书店愿意打折的原因。 大书店因为店面租金、人工水电的开支大，打折力度往往是八折，没有小书店大。 很多小书店门面小、租金低；店员就是老板、人工成本低，所以，价低也敢卖，正版图书好多打折力度就会到七折。 要是盗版书，打折就更厉害了，往往都是按照定价的三折两折销售。 没有版权费、书号费什么的，利润相当大！ 这些事，如梅虽然不能明确知道内幕，但是事倒是明白的。 这个时代，造假的几乎没有，所以也几乎不存在什么盗版书的事儿。 杜主编想了一会儿，说：“我们出版行业都是上级给任务，当然了，我们出版社小，任务不多。” 如梅不动声色。 任务不多，工资、奖金、福利自然也少。说实话，谁愿意只挣那几个死工资呢？外面大街上出摊子、卖东西的多了，兜里的钱鸡想得少了。 自己如此送钱上门，他不动心才怪。 果然，杜主编说：“我们任务不饱满，大家逢年过节的也就没啥福利。我是领导，也是领死工资的人，想发点儿也没地方抓挠去。” “私下里接活儿的时候也有，就是少得很。你这回事儿，我再考虑考虑，要是能成，我给你回个话。不能成，也不要埋怨。公家的事儿，你也知道，不是那么容易的。” 如梅松了一口气，说：“咱们公家的单位都是这，一个人说了不算，你说这倒是实话。不过呢，事在人为，只要双方想合作，没有办不成的。” “至于其他的，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诚心诚意跟你合作的。我碰的钉子不少，也不瞒你。找到你们，也是出于无奈，因为出版量巨大，担心小出版社吃不下。” “你要是有心跟我合作，就把前期该做的都做好，印刷厂该备的料备足。一旦开机器，就可能夜不停。这书，不多说，第一批先印一万！后期再追加。” 这是个渴求知识的时代，七八十年代的出版社，出什么书都能卖。 因为，很快就要进入全民阅读的80年代。 在21世纪的现代，科技类图书算是非常冷门的，但是，在七八十年代都很销。不管是知识的还是技术的书，都一样。 就连《电工手册》、《内科手册》这样的书，都印数惊人。因为，七八十年代，市面上科技类书奇缺。 如梅手里的这“数理化自学丛书”，更不用说，半夜排队、黄牛倒卖、手抄本儿什么都出来了。 0971 我们商议一下 后来统计，印数超过了上千万册！这还是最初出版的两家出版社的统计数据。外省出版社被授权的，还不在统计范围之内！ 如梅知道了这神书，又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不印刷这书赚钱，简直就是天理不容啊！ 如梅手里的是最初的版本，全定价是137，但是十三年过去了，再定价这么低显然不现实。 为了方便，如梅打算全书20块。 当然，是不会给杜主编说的，他的意识显然还停留在这书的定价上。 如梅看着杜主编，说：“我过两天把这书都拿来，你看看，内容自然都是极好的。不用管，你要是同意，我立即去找原出版社。” 杜主编吸了一口气，“好！我开会商议商议，过两天给你回个话。这书的价钱是137对吧？这都过了十年了” 如梅挑眉，“那搞个整数，按照一15算账，这样行吧？我可是诚心诚意地给你做生意。后面我如何定价、如何销售，都是我自己的事儿。” 见如梅如此痛快，又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杜主编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同意。 “一万可就是17万册！别的不说，单印数就十分惊人。我们是小出版社，一下子弄这么大的印数，别说我们，就是大出版社也得好好掂量掂量。” “有印刷厂该用的纸张、印墨，一时间还不知道能不能进来这么多。算了，先不说这些，我们开会讨论讨论。” “能定，你去出版社联系去。那边同意了，把纸型租借过来；我们这边再开始联系纸张、油墨什么的。” “可以啊。”如梅说：“我不是很急的，只要明年上半年把这个事搞定就好了。准备资金、联系销路、租赁仓库各种事，我也得半年准备呢。” 这个时代，因为通讯落后、交通不便、物资匮乏、办事不力，做什么都是很慢的。 如梅又是新手，入行到一个新行业，摸索着来是肯定的。别指望有谁会帮自己！ 不管况如何，如梅掌握了先机，所以，一点儿不怕！ 何况，本钱、仓库、销售这些都得考虑差不多了，才能动手呢。 印刷早了，堆在仓库积压、资金也占着了，得不偿失。所以，事要做得刚刚好。 只要历史没有改变，那么，明年的下半年，就是自己赚大钱的时候到了。 哦，别掉钱眼儿里了，如梅，你还要考大学呢！ 所以，这书还是要看看的。因为，物理、化学书里面，有些单位什么的，跟后世的不大一样呢！ 如梅很有信心，拿着书走了。回家把一书都好好收了起来，不是说了，现在不是拿出来的时候，要瞒着江军。 过了两天，如梅带着一书去了出版社。 美术出版社的社长、总编都在呢，显然是想看看如梅是何许人也。 “一个小姑娘这么大口气，敢出版一本十几年前的书，一出就是17万册，还要自垫资金！不是疯了就是钱多烧的！” 正说着，就见如梅推门进来了，大家都一时有些发愣，果然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看打扮还真是个有钱人，不过，不会是脑子有病吧？ 0972 见招拆招 如梅进来，一开口就把大家给镇住了，“杜主编，这都是出版社的领导吧？不知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要是不行，我可找别人了啊！” 够嚣张的这口气！ 几个人都有些不悦。 社长是个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姓平，取下老花镜，看着如梅，说：“杜主编说的天花乱坠，我们也想再跟你谈谈。” 如梅说：“好啊，我这个人做事喜欢利索。我把合同都写好了，你们看看吧，咱们对着合同谈，有据可依。” 几个人都无语了，“你还真是有备而来。” 如梅笑，“当然了，我跟别人谈生意，一贯如此。”其实也是吹牛啦，就开窑的时候签过一次合同，还不是自己去的。 几个人头碰头地研究起来，平社长是女人，对钱还是相当敏感。看了没多久，就提出了疑问。 “书按照每15元跟我们结账，这个我明白，为什么只有一成的利？定价你自主，这又是什么意思？不是十五吗？” 杜主编也说：“十五就是十五，你后面又要自己定价，这个不太合适。” “你这弄得一书两个价，不太合乎规矩。我们会计这边也没法下账。” “就是啊，你那边定价高了，我们这边就不能按15结账，就按实价结算，这个比较合适。”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跟如梅搞价钱，如梅早就准备好接招了，“我跟杜主编把意思都说清楚了，所有的钱都是我出。” “借了你们出版社的名字而已；还有印刷厂，就是工人干点儿活儿的事儿。你们挂个名儿、出点儿力，又没有任何风险，就能白得一成的利。” “一15块，一成的利就是1快五，一万就是一万五。我说了，这书是要加印的。第一批先印刷一万出来，你知道我打算印多少吗？” “三年内不低于十万！对你们来说，这么小的出版社，能有一书三年给你们挣十五万，不接这活儿还等什么呢？” “国家的任务完成了，就是给你们几个人发一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罢了。我这十五万，能给出版社和印刷厂，多少人发多少年的工资和福利，你们自己想想吧！” 众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满是震惊，“三年内十万？！” 如梅重重点头，“是的。什么都不用你们管，给出版社分一成的利已经相当大方了。出版行业我不大懂行，却也知道你们平时的利是两成。还什么都得管、什么钱都得自己出，我说的对吧？” “咳”平社长老脸有些发，把合同拿过来又研究了起来，“还有这个，你看看你写的啊。‘要是不能在约定时间内及时出版印刷，出版社要缴纳货款1%的罚金。’这又是干啥呢！” 如梅说：“我就是怕你们印刷厂小，吃不下这大蛋糕。所以，就先把丑话说到前头，误了我的事儿，可是要罚款的。哪能光挣钱、不担一点儿风险呢？” “第一批是一万，我也不说按照定价20了，就按照咱们的合同价、一15来说，一万就是15万。15万的1%，你们自己算罚款吧。” 0973 匪夷所思 这书十年前定价13块7比较合适，十年后定价15块也是正好，因为物价上涨水平是很低的。狂沙文学网 即便按照每15块进行计算，扣去其他各项成本40%、给出版社的利10%，如梅一书能净赚50%，也就是7块5。 但是如梅销售时候的定价是20块钱一，每一又净赚五块。加一起，每一书净赚12块5！1万下来就是12万5000块！ 这个时候，大家工资一个月四十块的况下，一个人一年能赚125000块；三年十万，那就是一百多万！那简直匪夷所思！ 众人仔细一算，就被如梅给炸蒙了。对这种天大的好事，第一反应感觉不敢相信。 而且知识分子嘛，骨子里对金钱这个东西还有点轻jiàn)。但是呢，又说不出口，没有钱谁家能生活？ 别说一个月不给发工资，每个月少给一块钱，大家就要找到上级领导那儿去了！ 所以说，都不要清高，没有饮食、不是男女！吃饭是第一要务！ 几个人面面相觑、如梅端坐如山。 平社长咳嗽了一声，“你说这些钱，就是给我们出版社的这一成，是打算预付？” 这个小姑娘，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毛病，想出这么大的生意、聚宝盆似的让人眼花缭乱。 但是说这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把钱拿到手才是真正有把握！她以后是赔是赚，跟自己也没有啥关系。 如梅点头，“是的，合同上明明白白写着呢。我对大家很信任的！” 一成的利也不少钱，一下子拿出来，说实话如梅能拿出来，但是没有一点儿把握之前，自然是不会的。 “等我跟那边出版社谈好，把17册书的纸型全部拿过来。我把一成利给你们，你们该进纸进纸、该买墨买墨。” 大家一听这才松了口气，这基本上相当于做无本生意了。 别的不说，先把钱拿到手，即便到最后她啥也没干成，起码这些钱出版社已经得到了！ 几个人又仔细把合同条款一条一条研究透了，确认没有什么大问题，平社长代表出版社签了字。 如梅也是，龙飞凤舞的把名字签上去、标上期，双方各执一份儿，合作成功。 双方又商量些细节，如梅便收拾包要走，“按说呢，咱们两家谈成这么大的生意，该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不过，我家孩子小，晌午还得回家陪他。下回有机会了，我请大家吃饭。” 众人客气着送如梅出了院子，看着如梅的背影，都有些不敢相信。 “还以为多财大气粗，怎么连个自行车也没有。你看看吧，走着去公交站牌了，哎，这合同也不知道真假。” “真假不理论了，反正这合同不成，咱们也不吃一点儿亏。什么都是她的，拿不出钱来，这合同就是废纸一张。咱们没啥损失。” “一15块，成本四成利一成，她可得出7块5，一万就是75000。这年头，谁家有这么多钱？别说75000的本儿，就咱们这一成的利，15000块，我看也够她受的。” “谁说不是呢？咱们等着吧，看她什么时候把钱给交过来，合同上没说她什么时候给钱。咱也不好催。” ps;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中午见。 0974 安排 如没回家，细细的把帐算了一遍。 这书实际定价15块钱，还是比较划算的，其中成本加对方的利息需要75000块，先给对方付一成，那就是15000块，这个呢是必须要有的。 但是自己可没有写要一次付清，也没有写分期支付，他们现在对这个还没有太多的概念。 所以说，这也是如梅在合同里面搞了一个陷阱条款，自己对这些肯定要慢慢的逐步偿付，不可能一笔拿出来。 不仅把这些利要给他们，即便是后期要印刷的那些东西，也要自己垫出来，所以说这些钱必须逐月来分摊。 这样子，这边的幼儿园和豆芽收入，可以逐渐的贴补到印刷厂这块儿。要不，自己手里还真是没有这么多钱。 豆芽儿跟幼儿园这两年挣的不少，也才一万多块。江军的工资奖金看着多，却是个死工资，攒下来也不过三千多快。 到过年，全部家当加起来，不过就是两万的家底子。真不够了，还有如家呢，家里没啥大支出，这两年怎么也要攒下五六万了吧？ 先不管这些了，最要紧的就是去把丛书的授权拿到，没有这个，说啥都是白搭。 纸型一下来就是17本书的，还不知道对方会要多少钱。 应该不会太多，因为这书已经是十年前的版本了。 而且，高考的消息没出来，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处理一个旧稿子罢了。 如梅准备了一千七百块钱的低价，注意，自己只是租而不是买，所以，这就是自己能出的最高价了。一本书一百块钱的租用费，也就是三年而已。 如梅把孩子交给了惠玲，“这几天我要出门一趟，最多三四天就回来。你把孩子好好看好了，晚上跟着你睡。” 牛牛眨巴着大眼，“妈妈也要出任务？跟爸爸一起回来吗？” 如梅抱抱孩子，说：“妈妈一个人出任务，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牛牛跟着惠玲阿姨乖乖的，回来妈妈给买好多故事书！” 惠玲在旁边喜滋滋地夸：“牛牛别看是个泼小子，一看书就安静下来了，可学习了。也聪明的很，过目不忘。就是手小、不大会写字。以后呀，肯定是个考大学的好苗子！” 判官崔珏转世的，能不看书吗？ 据记载，崔珏自幼神采秀美、聪颖过人，15岁读遍四书五经、17岁任太子府监；是唐贞观四年进士、诗人。 神化后，被历代皇帝褒奖。崔珏是人、鬼、神皆敬；君、臣、民同奉的神灵。 能成为如梅的儿子，说老实话，这还是如梅跟江军的造化呢！ 当然了，这都是韩擒豹的恶作剧 不等如梅出发，下午突然收到家里的来信。 说妞子年根儿出嫁，看如梅跟江军能不能回家一趟。 如梅当即写信，“回家！” 两年没有回家了，要是江军能回来当然一起回；他回不来自己更要回，母子俩过年太可怜了。 再说了，如梅还想回家借些钱过来。万一出版社这边花钱太多，自己一时也不一定能拿出来。 不过，如梅还是定了两台豆芽儿机，准备增加豆芽儿的产量。钱的问题，能自己解决、最好不借！ 0975 还得麻烦你们 如梅把豆芽儿作坊交待给了兰花，“你好好盯着，这几天我不在家，有什么事儿了，只管跟淑英你俩商量。” “就按照以往的工作，该干什么就干什么，送货的事你俩人一块儿去吧。注意控制温度和通风，就像以前我交给你们俩的一样，时刻要注意观察，但是也不能老开抽屉。” “真要是忙不过来，就通知食堂里的人，让他们派炊事员过来抬。就坚持这么几天，我不到一星期就回来了。” “家里的豆子还够用，我没来之前先不要下乡去收，我们这一阵子收的豆子不少，也够用三个月的了。你们注意清扫，别让屋里积了水。” 秋收刚过，豆子比较便宜，如梅趁机入手了不少，好几麻袋都在厨房堆着呢。 “下面的豆子要发霉了，到时候可不出芽。你们两个都干了好几年了，不用我说，什么都清楚。我也就不嗦了，回来给你们捎好东西。” 淑英实在，忙问：“这是要去干啥呀？孩子也不管了，有什么急事？不能等你们家领导回来了再去？” 如梅笑着说：“我去大城市、联系大生意呢。放心吧，回来会大赚一笔的，现在我只是先去探个路。你们在家好好干，别让我cāo)心就行。以后呀，你们有忙碌的时候。” 却没有给俩人说到底去干啥，还有惠玲这里也是交待得好好地，还特意拜托了李夫人。 “嫂子，咱们幼儿园里孩子这么多，都数你年龄大、费心多，可一定要好好的盯着。惠玲几个年轻，虽然看孩子不错，但是只怕不能考虑全局，还得你把控。” 众人都很诧异，也是问了一遍，“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呀？怎么还要好几天不回来？” 如梅依然没有说得太清楚，只是说：“是笔生意，我还没搞清楚。等以后能干成，估计还得找你们帮忙，不白忙，到时候给工钱的哈。” “大家先有个思想准备，不耽误大家别的正常工作；也不耽误其他的，到时候我来招呼，你们愿意干就行。” 其实那也简单，就是书出来了以后，因为是一17册，那么就需要打捆，一一的掂出来卖。 到时候人很多，现场捆的话可能会出现太乱的况，所以说，要提前用绳子把17册都捆好。 来一个人，交二十块钱、掂一捆；来一个人，交二十块钱、掂一捆。又快又不会出差错。现场来不及，平时把这些工作做好了，在正经销售的时候，才不会出现临场混乱的况。 说白了，就是找人提前做个预包装，好省事儿，搬运的时候也是以为单位，十分方便快捷。 这种活儿，识字不识字的家属们都能干，什么也不耽误，说说笑笑就把零花钱挣了。 所以，如梅说“到时候还要麻烦大家”什么的，就是现在把这个工作交给家属们，印刷厂的人是不要指望了。 他们印刷的时候都是一本印上一万本，哪有功夫一一地给你包装啊！ 如梅就是打算等书都印出来了，拉回来，放到幼儿园的院子里，让家属们给自己打捆！ 0976 找到啦 把家里全都安置好了，买了火车票，三天后，如梅踏上了征程。 沪城离云州距离还是相当远，主要是火车太慢。 如梅坐了一夜加半上午，下火车的时候都已经该吃中午饭了。 如梅也不急，慢悠悠地吃了午饭，问清楚了出版社的地址，坐着公交车过去了。 沪城算是经济比较发达的地方，商业气息看着比云州要浓厚的多了。大街上人来人往，卖什么的都有。 吵闹声、说话声、叫卖声沸沸扬扬，公交车也很多，滴滴滴的喇叭声此起彼伏。 骑自行车的人更不用说，上下班的时间就是一路车流，比云州的人多多了。 如梅来回过了两趟，看着下午上班的人过来了，便走了过去。 门岗大爷正翻报纸，听见如梅问：“大爷，你们出版社的领导在吗？我是过来给他谈生意的。” 门岗大爷很吃惊，“谈生意？我们是出版社，哪有什么生意可谈呀？我们不做买卖。” 如梅笑了，“大爷，看你说的。那些印出来的书，难道你们没有卖掉吗？我不是来买书的，我是想要印书。” “想买你们出版社一书的纸型，你们领导要是来了，能不能让我进去见见？还有，你说我应该找哪个领导合适？” 门岗大爷可不懂什么纸型，只说：“我们社长不在，京城开会去了。总编倒是在呢，就是不知道当家不。你进去吧。” 如梅谢过老人家，高高兴兴地进来了，一楼最头果然一个屋子上面挂着牌子“总编室”。 如梅敲门进去，就见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正在书柜跟前站着，诧异地转头看向如梅，“你找谁？” 如梅做了自我介绍，说：“同志，我就是想租‘数理化自学丛书’的纸型，不知道行不行？” 总编更诧异，“那书？十年前出版的啊，纸型还不知道有没有。你也知道，前几年破坏得厉害。” 如梅忙说：“是啊，是啊，‘读书无用论’害了一代人呢，现在大家想要学习，发现没有合适的教材。” “我也是突然想到了这丛书，这不，直接找到你们出版社来了。就是想问问，我们那边小出版社能不能租借你们的纸型？” “印些出来就在我们当地卖，帮助大家学习可是个好事儿。你们要是担心竞争，我印了书，发行不到这里，也不跟你们抢渠道。” “而且这书的纸型我只租用三年，版权什么的都还是你们的。看在我千里遥远过来、诚心相求的份上，总编同志，你能答应吗？” 总编想了想，“我倒是能做主，就是多少钱租用合适，我还真不好说。从来没有过出租的例子。” “纸型放了十年，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子，能不能给你找到了。我还得看看况，走吧，去仓库里看看，找到了再说。” 如梅自然高兴，两个人又喊了一个编辑，三个人直奔仓库。 仓库里乱的不成样子，翻来翻去的，还真找到了。纸型有几，有部分残缺可以替换，修补也可以。 ps;明天见。 0977 放心 而且17册的图书的纸型很多、很庞大，想让如梅一个人空带回去，那几乎不现实。狂沙文学网 通过邮寄的方式，这么珍贵的东西，如梅有些舍不得。 一旦损坏，到了地方以后，云州美术出版社那边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修补成功。 但是要是想租赁一辆车，这在现在也是很难的事。 如梅心里有些发愁，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对总编说，“同志，你好好的找人给我修补一下，能挑出最好的一，让我带回去。” “我来的路比较远，如果路上损坏了就太可惜了。还有租金的事，你考虑一个价钱，只要合理，我一定很痛快的给你，绝不拖延。” 总编看着纸型，说：“要说呢，这是十年前的东西了，也值不了多少钱。但是这丛书是两家出版社合伙出版的，我还要给人家商量一下。” “看那边是什么意思。还有价钱，我们两家商量好了再给你通知。修补这些纸型，我看也得两天时间。” “能等的话，不如你在这里先住下，我们尽快给你个答复，可以吧？还有，你一个人来了，怎么把这些东西弄回去？” 如梅问：“你们出版社有小卡车吗？我出运费，跟我送回去最好。来时候没带车，现在想想还真是不大方便。” 如梅对这些东西不是太懂，没想到17册书的纸型这么大、这么多。 总编想了想，“我们下属印刷厂倒是有小卡车，就是租金的话，你得去给他们谈，我这里只管出版社的事。” “不如咱们分头行动，过两天再来碰个头，看看各自况。” 如梅痛快答应，“好，就按照你说的办，真是感谢。对了，你们印刷厂给我打个招呼好吗？我去了，人生地不熟的，只怕他们还不一定答应。” 总编也很痛快，“这个没问题，我给你打个招呼，其他事你们商量。” 如梅心里很高兴，谢过总编，直接就奔着印刷厂去了。 到了地方，人家果然很，“可以给你送到云州去，那边书店我们也常去送书，路也熟。就是价钱上，你看能给多少钱吧？我们的车也没往外租过。” 如梅哪里知道这个？想了想，说：“去的时候拉的东西也不沉，回来也是空车，要说呢，磨损倒是不大。” “就是路有点远，开车的话得一夜吧。油我不管，来回给一百块钱，你看怎么样？” 这个时候油很便宜，而且呢，也没有过路费，就是个辛苦钱儿。 所以说，对方一听这价钱觉得也不算低了，来回一天就挣100块！ 负责人很痛快的就同意了，当场就给她指定了一辆车和一个司机，说：“你什么时候用，直接过来就行了。” 如梅没想到事这么顺利，谢过人家，还给了二十块钱定金，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自然不好再去出版社，如梅痛痛快快地开始逛街、买东西。 既然有了小卡车，多少东西拉不下？如梅带的钱不少，看样子纸型花不了多少钱，就是车费还贵些。 于是，如梅放了心，开始买买买！ ps: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明天见。 0978 到家了 两天后，如梅准时的到了出版社，还是那个总编，很痛快的把纸型全部交给了如梅。 说：“我们两家商量了，这纸型你租赁三年，到期完好归还。一年二百，三年的租金就是600块钱，你看怎么样？” 如梅高兴得心都要炸开了，当即答应，“真是感谢您。我保证如期归还！纸型有些磨损很正常，只要能清晰印刷，就不算损坏，这样行吗？” 总编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你看看，这是租赁合同，我们两家商量好了。大致拟定了一个，没问题你签字就好了。” 如梅来的时候，是假借云州美术出版社的名义来的，介绍信也是那个单位给开的。 这个时代没有介绍信，几乎寸步难行，更别想到处住旅馆、干生意、办事了。 所以，如梅签字就是以云州美术出版社的名义，公章也带过来了。 端端正正地签字、盖章，总编也代表他们出版社签字画押，事就算成了。 如梅想着仓库里高高的一摞纸型，说：“暂且放这里，我找小卡车去。哦，对了，还得感谢你上回给打的招呼，印刷厂的车租给我用了呢。” 总编指指电话，“你不用跑了，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们开车过来就行了。” 如梅很高兴，忙把钱掏出来：“好的，你打电话，我这就跟会计交账去。” 如梅高高兴兴的去交钱，等一切手续办完回到院子里，小卡车已经到了！ 几个人把纸型搬到卡车上，用绳子牢牢地固定好。 如梅说：“要是方便，现在咱们就可以出发了。要走一天呢，只怕半夜还到不了家。” 司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摇头，“不用，傍黑儿就到了。” 这个时代的汽车其实比火车跑得还快，一路不停还能抄近道，路上没啥车。 俩人一路风尘仆仆，果然在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到了云州，天早黑了。 如梅痛快地把钱给了司机师傅，说：“小同志，麻烦你了，这么赶一天还累的。要是没地方去，不如去我们部队招待所住一夜？还有旋转小火锅可以吃，很不错的。” 其实，也是想让他把自己送回家，要不，自己走回去也是个问题，天都黑了呢。 司机很痛快，“行吧。” 俩人把纸型送到了印刷厂，人家晚上有人值班。 把货卸下来，如梅千叮咛万交代要好好保管，这才跟司机一起回去了。 进了部队大院儿，如梅就跳下来，直奔惠玲家。 果然牛牛正玩得开心，看见妈妈回来了高兴得不轻，大叫着就扑了过去。 惠玲也高兴，说：“回来了？外面是来送你的车？我看还等着呢。” 如梅抱着孩子出来，给司机指点着前边的三层楼，说：“那就是招待所，你过去吧。我去给食堂说一声，今天晚上这顿算我的。” “明天一早你回去，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谢谢你啊，小伙子！” 牛牛也跟着叫：“叔叔好！” 司机高高兴兴地开着车过去了，惠玲伸长脖子看看车厢，问：“车上啥也没拉，你这是到底干啥去了？神神秘秘地。” 0979 该说就说 如梅说：“不是说了，就是印几本书。以后呢，说不定还要找你帮忙。现在跟你说也说不清楚，以后你就知道了。” 第二天如梅就过去出版社，把事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杜主编跟平社长很是诧异，说：“事都办好了？这么迅速。连纸型都已经拉来了，我们几个去看看。走，你也去吧。” 如梅还了公章，说：“人家出版社很痛快，答应租给我三年，这三年里边，我最少要印刷10万，还要看况加印。” “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备料了。过年的时候，我就把钱先分批的给你们，一个月一个月给。” “都给了，你们一时也用不完，我这边资金也紧张。你们只管放心，肯定不会拖延。我可是很有钱的人！” 做生意的人，有的时候会叫穷，但是更多的时候呢，会装大款。 只有这样，才会给对方留下一种“资金实力雄厚、信誉状况良好”的印象，否则，谁敢跟你做生意呀？特别是第一次打交道的人，更是十分看重这个！ 几个人都忙答应，“这是肯定的。” 本来嘛，钱全部人家垫付。一成的利润，人家也提前给。 能一个月一个月准时给，就已经很守信用了；真要一把都拿出来，出版社的人还感觉不好意思呢。 到底是知识分子，当面提钱，真有点别扭。如梅算是抓这这些人的心理了，所以，直接把话说到明处。 但是，合同上是没有的，要不，就是给自己下儿呢。 好在，年前几乎干不成什么了，出版社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印刷厂年前也有活，再接新活儿只怕也干不了。 所以，平社长过来看罢了纸型，说：“如果能正常开印，这一年的活儿都有了，咱们年前做的主题，我看先暂停吧，效益不大。” “上级只要不给派什么任务，咱们自己就别乱动了。先把如梅这一拨儿生意干好了，我们下半年再看况，编辑们也能歇歇。” 如梅说：“一旦机器开印，我看印刷厂的这几个人忙不过来。你们出版社要是能抽调几个人过来最好，万一需要加班什么的，也有个轮班替换的。” 有些活儿是要出力的，不是都要去看机器。 平社长点头：“有人干活儿总是好的，你只要钱跟得上，我这边就有钱给大家发加班费！大家不怕忙。” 真要是闲着半年没活儿干，还心里不踏实呢。又没有别的可做，所以，说到加班有加班费，没有不答应的。 如梅看大家都配合的，说：“我可不是小气的人，年前第一批费用、我下回就给你们带过来。该备料备料、该进货进货。” “年前先给三千吧，第一回开销大些，我也能拿出来。过了年就一个月给一千，我相信能顾得住。真不够了，我再追加，但是我是要看支出明细的。” 众人都点头，“这个自然。” 就是如梅出钱、他们进料。 如梅说：“一成的利我也会给你们一千块，算是年前福利吧。社长商量着给大家发，我是不管的了。” 0980 被拒绝了 “总归，年后需要加班的时候，别让职工们寒了心就成。要不，耽误了我的事儿，我可不答应！” 万一这几个领导扣着不发呢？ 所以，如梅先把丑话说到前头。 他们不及时发钱，工人干活儿消极，耽误的是自己的生意。 出版社的人工资旱涝保收，其实关系倒是不大的。所以，如梅才这么毫不客气地说了出来。 平社长跟杜主编都忙说：“哪能呢？该是啥就是啥，我们几个不是刻薄的人。” 要说，什么时候没有贪腐？如梅的生意对他们来说，其实就是小金库。上级不追查，他们就可以截留。 上级来调查，他们也需要上交一部分呢。所以，也是怕他们把事瞒着，对不起职工。 不过，事会闹大的，到时候就知道了这书有多火，他们想瞒也瞒不住。 如梅把难听话说罢了，又开始谈合作，“两位领导，我想问一下，咱们出版社以前都是跟哪些书店合作的？” “销售渠道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这书出来以后，只怕还要借助一下。如果你们不答应，也没问题，我可以自己联系别的渠道。” 俩人都说：“我们哪有什么渠道？都是新华书店啦。有的时候会去图书馆捐赠一部分，有些学校我们也会做一些捐赠。” “这些都是上级派的任务，也是上级拿钱兜底的。如果是你自己印刷的书、自己出钱的东西，当然不需要去图书馆、学校赠送。” “你愿意去新华书店卖的话，可以直接给他们联系。你要不愿意去，就自己找个店面销售也可以。咱们是正规出书，不怕文化局的人查。” 这么一说，如梅就明白了，新华书店当然是最好的销售渠道，这个时候还没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书店。 要么就是批发市场里批发图书的，但是把这本书拿去，就卖糟糕了。所以如梅出了出版社，就直奔新华书店。 新华书店的人一听，简直鼻子都要气歪了，“你说什么呀？我们店的这书，压了十年都卖不完，现在还会进你同样的书来卖？” “以前13块7，现在你敢卖给我15？这个定价，哪会有人买？别让我们积压了。我们不接受外面乱七八糟渠道的书！” “美术出版社，出什么考试用书？这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专长，下回有好的美术类的书籍再来找我们谈吧。” 如梅说：“有你们后悔的。我敢打赌，你们早晚还是要进这书，到时候我还不卖给你了呢！” 气鼓鼓地出了书店，如梅就打算找店面了，别的不说，一定要靠近新华书店附近。 因为有美术出版社这个正规出版社，所以，如梅租赁个门面开书店还不是难事。但是，可不是以私人名义，而是以出版社联系业务处开的。 招牌也不是“某某书店”，应该是“云州美术出版社业务处”！哎，有什么法子呢。 书籍市场的监管还是很严格的，所以，个体户想干这个生意，不大容易。 如梅也没打算以后开书店，这不是没法子嘛。 0981 租房子 而且，这样卖的话，自己其实还是赚得更多些。狂沙文学网租金便宜到不可想象，跟后世门面租金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呢。 至于营业员，自然到时候要找军嫂们了，起码最少安置两个人就业。一个卖书一个收钱，哈哈！ 如梅找来找去，问了好多家，人家都干得好好的，没有人愿意把门面转租的。 如梅毫不气馁，连着两天过来找。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另外一家新华书店街上找了一家。 是个窗口、卖卤的。摊子看起来不大干净，是一对老夫妻看着。 生意不是太好，屋子里地方倒是不小。看着得有二十多平房，熏得黑乎乎的。 放些锅碗瓢盆、支了大锅灶，后面卤、前面摆摊子。估计也是看着不大干净，买的人不多。 如梅过去看了看，问：“大爷大妈，请问，这是你们的房子还是租赁别人的？” 老夫妻实话实说，“就是我们自己家的房子啊。厂里给分的，不是租赁的。你问这干什么？” 如梅说：“你的房子租给我三年怎么样？我在这里卖书呢。我是出版社的，你看看，这是我的介绍信！” 老两口皱眉，“我们干的好好的，租给你了，我俩干啥？这么多卤呢！” 如梅忍着气味儿，说：“不是我说，你们自己也该知道，这生意到底怎么样？卫生不达标，大家不乐意来买。” “不如把房子租给我，痛痛快快收个租金，也能养老。你俩商量一下，一个月十块。不同意就算了，我明天过来听信儿。” 如梅不是着急，实在是年前没多少时间了，不现在定下来，那边书一旦开印，自己就太忙了。 屋里粉刷，弄柜台什么的，都得自己一个人cāo)心，江军是一点儿指望不上的。 所以，能谈成最好，谈不成再慢慢踅摸。这道街是很繁华，但是别的街道上也有新华书店，不是非得这里。 房子也就二十几平方，其实放不下多少书，但是起码够卖一阵子的了。 每天卖多少有定量，这就是饥饿营销啊。要不，自己的书能卖一二十？！ 过了三天，如梅才过来。 老两口还以为如梅不来了，见她过来了，都松了一口气，忙说：“要是租也行，就得把后面的屋子都租了。” “我俩在这干不成生意，打算回乡下老家去了，后面的屋子闲着也是浪费。” “孩子们都在京城不回来，我们家就空了。三年后你不租了，我们再说。” 如梅心里倒是一喜，二十几平房的门面确实不大，面积大些更好。既然后面还有，那就一下子都租过来。 人嘛，都有个心态，门面弄得越大越好，感觉实力越雄厚似的。 “这是客厅和一间卧室，加起来有三十多平房。”老头有些得意，“我俩是单位双职工，分的房子大些。” “退休了没事干，卤卖。生意不好也能落几个零花钱儿，赁给你，零花钱可就没有了。租金低了可不行。” 老太太也说：“屋子都给你了，可是不小、五十多平房呢。租金一个月得给三十！” ps:推荐“农家女厨神”，中午12点见哈。群么么哒。 0982 得意 如梅摇头，“最多二十，多一分我也不租。我要那么多其实没大用，也是看你们要走，这不，才接过来。” “摆几本书跟客户谈业务呢，又不是真跟新华书店似的在这卖书，真卖书，你这也摆不开。你们再商量商量。” “我过几天再来听信儿，别处问问去，反正年前也干不了了，不开也行。好好找找，比你家大的地方多呢。” 年前什么生意都好，卖书的却不大一定。孩子们都放假了，往往是季开学的时候才有生意呢。 老太太跟老头自然知道，见如梅要走，怕她一去不回，忙说：“二十五！” 如梅态度很坚决，“不行，我说了二十就是二十，还是三年。你们要是回老家，我把三年的钱一下子都给你们。” “不让你们担心，更不让你们白跑趟儿！怎么样？要是成，这就签个合同、办个手续啥的。不行，我就别处踅摸去，不耽误你俩做生意。”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见如梅态度坚决，没有啥缓和的余地，都有些气馁。 老太太忙说：“你也说了这就过年了，我们俩一时也走不了。年前卤生意也好，我俩不能就走。孩子们从京城回来也得说道说道。” 老头子也说：“就算能赁给你，我俩也得年后走。开了暖和了，搬家坐车的也方便。乡下冷得很，老家的房子也得收拾收拾，几十年不住人了。” 如梅挑眉，“我等得。不过呢，到时候我再来跟你签合同、交租金。不可能房子赁给我了、你俩还住着。这可有些说不过去。” 俩老同志忙点头，“那也行。就是万一不租了呢，我们这边啥都收拾好了。” 如梅笑笑，“不信我是吧？我还不大相信你呢。年后等我要用了，你俩给我坐地起价、不搬家，我不是也没法？” “不如这样，咱们先把合同签了，从年后开始执行就好了。到时候我来收房子、你俩搬家。你要是怕我不来，我可以给你们十块钱定金。” 俩人一听这才放了心，“那行！” 如梅一边心里笑话这俩老同志小市民，一边很痛快地把包里的合同拿了出来，“老同志认字就自己看，不认字就找个人给你念。” 老头子颇认识几个字，戴上老花镜，给老太太一个字一个字念了半天，不懂的地方，如梅给他细细解释了。 见如梅掏出十块钱来，老头子果然在底下签了名，“好了。就出了正月来吧，我俩也该走了。” 如梅笑笑，“我经常进城的，万一领干活儿的工人来看屋子，你俩可别不高兴。” 不是得粉刷、布置嘛。总不能摆个桌子就开卖，那多对不起那些神书，也不安全啊。 俩人自然答应，“可以的。” 见又搞定一件事，如梅暗暗松了一口气。 转头看看那边的新华书店，虽然有些远，但是到底在一道街上，过来买书的人会知道这里的。 如梅回到家，把合同好好的收了起来，看着以前的合同，不由得暗暗得意。 自己还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呢，看看吧，光合同就签了好几份了。 0983 扩大业务 年前，出版社跟印刷厂那边是干不了什么了，人家以前的任务也得收尾呢。 如梅按照约定把该给的钱送了去，回来就专心于豆芽儿作坊跟幼儿园了。 天已经进入腊月，城里乡下都开始为过年做准备，而江军的二团整个没有一点儿消息。 大家反而不急了，出去四个月了，能回来会不回来？反正不是打仗，应该没啥危险，大家想通了、就心里舒坦多了。 过了最初的焦虑期，大家忙忙碌碌地，都放松了下来，就要过年了啊。 幼儿园里的孩子还是四十多个，如梅控制了人数，不要太多了。 丁丁班的孩子有增无减，乡下人开始去城里卖东西，赚钱过年啊。 鸡啊、鸭啊、猪啊、羊啊、鸡蛋啊、粉条啊只要能卖钱的，都拿出来，卖了钱好买城里的东西。 在乡下人眼里，那些机器造出来的都是好东西，饼干、罐头、塑料、搪瓷等等，好多还当娶亲嫁女的彩礼陪嫁。 所以，乡下人赚了钱，很舍得花在孩子们上了。 豆芽儿也卖得快，张燕也买过自行车了。 天天骑上车子，附近十几里外的庄子都去；一天能跑好几十里路，销售范围大了许多。 桂英更不用说，豆豆放了寒假，不用cāo)心接送孩子，只晌午在家给孩子做饭。卖完了就过来起货，一天能去市区三四趟。 如梅家的豆芽儿机很给力，好几年了，一点儿毛病没有。 过了腊八，两台新豆芽儿机就送过来了。四台机器排排站，正好把厨房的后墙占满，跟整面墙的衣柜似的！ 明年印书，前期垫资太多，如梅怕资金跟不上。 如家是有钱、一借就给，但是能不开口还是不开口吧。如梅主动出击，去二师联系食堂去了。抬出江军来，没有不给面子的。 三个团的食堂顺利各自定了如梅的豆芽儿，约定也是各自送五十斤，一星期送一次。 一个集团军，好几万人吃饭，说实话，如梅的四台豆芽儿机也发不够呢。 如梅只联系了江军所在的一师、挨得最近的二师，不是说了，桂英、张燕、招待所食堂也要用呢。 趁着年前会上赶集的人多，如梅临时找了两个军嫂，三个人连着几个会收豆子，一下子收了几千斤。 如梅家的厨房都放不下了，只好放到了李政委家。谁让她家的厨房大呢！ 如梅要给租金，李夫人坚决不要，“恁大个厨房，俺俩人吃饭，闲着也是闲着。临时放几天麻袋，要钱像个什么样子？！” 如梅只得算了。当然了，发红包的时候多给李夫人包了五块钱，算是补偿吧，这一下估计要放几个月呢。 如梅开始天天进城买东西。 幼儿园的消耗品，饼干蛋糕点心啥的，用的不少。还有其他的一些彩色粉笔、彩纸气球啦 还有给家里人的礼物，金环跟大妮儿都生了孩子，家里三个娘家侄子侄女的，不买礼物咋好意思回家？ 还有江英、江民家的孩子，光给压岁钱是不够的，孩子们最稀罕礼物了。 0985 敢对我不敬 牛牛一点儿不怕人，说：“这是姥姥，这是大舅妈、这是三舅妈。我都叫了啊。” 金环诧异，“这孩子，记可真好！也不怕人，长大了就是出息的好孩子。” 大妮儿也说：“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你看看咱乡下的孩子，见了人就是跑。吃饭都不敢上桌，不能见人似的。咱家的孩子还好些。” 如梅把牛牛放下，孩子倒腾着小短腿儿跑了。 大妮儿家的女儿最小，也才三四个月，看着倒是长得不错，就是不大笑，逗半天也没多大反应。 没有金环家的儿子活泼，那个已经一岁多了。追着牛牛、含糊不清地喊“哥哥！” 如梅把给孩子们的礼物拿出来，几个人坐着说话。 突然外面就闹了起来，原来男人们收工回来了。不消说了，江军爸跟江民知道消息，忙跟着过来了。 江军爸到院里，应了如梅的一声“爸”，说了声“回来了。”连江军都没顾得问，就直奔牛牛去了。 把孩子抱起来，用胡茬扎得孩子“咯咯咯”直笑，牛牛连连叫“爷爷”。 江军爸听不够，一直逗着孩子叫。 如梅跟爹和大哥、二哥打了招呼，眼睛看向韩擒豹，“好几年不见，还是这么英俊，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崔珏呢？” 自然是知道你要回来，我才上来啊。 韩擒豹眼神平静地看着如梅。 比几年前丰腴了些，眉眼成熟了许多，看向自己的时候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到来。问候也是真心的，眼角眉梢都是关切。 如梅见韩擒豹还是不大说话，又忙问：“你家里都好了吧？这是回来办手续的？没道理大家都要回城了、你还要接着下乡。” 韩擒豹“嗯”了一声，“回来办回城的手续，顺便在这过个年，跟你们家人告个别。至于崔珏嘛” 那边狼王被牛牛揪着脖子，疼得“嗷呜”一声。敢怒不敢言地趴在地上，任由牛牛在上爬来爬去。 韩擒豹眼神看向牛牛，正好牛牛也看过来。一对上韩擒豹的眼神，牛牛突然就生了气。 大眼睛眨巴眨巴，咕噜从狼王上滑下来，倒腾着小短腿儿，就朝着韩擒豹跑了过来。 “牛牛！牛牛！”江军爸在后面追都追不上，更是高兴，“这孩子多壮实，跑恁快！” 牛牛跑到韩擒豹跟前站定，皱着眉头，小手一指、大喊：“你是谁？” 韩擒豹嘴角上挑、忍住笑，整整脸色，好心地蹲下了。抬手摸摸牛牛的茶壶盖头，笑吟吟地说：“好孩子、叫叔叔！” 众人都围了过来，如全说：“牛牛，叫韩叔叔。他跟你爸妈、舅舅们都是好朋友。” 牛牛却大眼睛里满是警惕，狠狠地瞪着韩擒豹，“你是大坏蛋！”说完，吐了吐舌头，转挤出人群，跑走了。 韩擒豹低头轻笑，“这小子” 少了魂魄还能记得自己？要不，怎么会对自己这个样儿？明明他刚才满院子人都叫了，就不搭理自己，还敢对自己吐舌头、说自己是坏人！ 回去趁他不醒，好好打他一顿！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0986 韩擒豹，太坏了 众人却都开始夸牛牛，“这孩子真聪明，一个院子的人都有血亲，见谁叫谁。” “他怎么就知道韩擒豹是个外人？你看看他，愣是不叫，喊人家是大坏蛋！可真是的。” 如梅也有些吃惊，笑道：“韩擒豹，不好意思，这孩子被我跟江军两个人惯坏了。以前在部队里不这样，谁逗就跟谁玩，怎么见了你却不对盘呢？” 韩擒豹轻笑，说：“没事儿，我俩不对盘很正常。” 攫了他魂魄、弄了他投胎，他不生气才怪。 如梅听这话奇怪，正要问，牛牛突然又飞奔着跑了过来。 拽着如梅的手把她往下拉，大声说：“妈妈，你别跟他说话，他是大坏蛋！” 牛牛说着话，抬起小手狠狠的捂住了如梅的嘴，眼睛转过来，怒视着韩擒豹，狠狠的哼了一声，“我爸爸回来了，让他打你！” 众人都是又吃惊又好笑，“这孩子！” 韩擒豹突然就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爸爸啊？江军他打不过我！” 牛牛一听生气了，松开如梅的手，两手叉着腰，怒视着韩擒豹，大喊：“等我长大了，跟爸爸一起，把你打到地上、哭！” 众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这孩子，厉害！” 韩擒豹蹲下，眼睛平视着牛牛，说：“臭小子，你这是糊涂了，本来咱俩是一班的，应该合伙打江军才是！” 牛牛瞪眼，冲着韩擒豹吐舌头，“不跟你说话，你是大坏蛋！”说完，转要跑。 韩擒豹长臂一伸，一下子就把牛牛给抓住了，站起来就举高高，“再胡说，我把你扔上去啦！” 牛牛大呼小叫地，“大坏蛋！大坏蛋！” 韩擒豹笑着两手一抬，把牛牛扔上去就立即接住，来回几次，牛牛才高兴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如梅也松了一口气，说：“牛牛跟叔叔好好玩儿，妈妈做饭去啊。” 韩擒豹接住牛牛，抱在怀里，一手点着牛牛的鼻子，“叫声叔叔听听。” 牛牛笑得小脸通红，终于脆生生地大叫了一声：“叔叔好！” 韩擒豹得意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叫得好，再叫几声我听听。”一边说一边咯吱孩子的腋窝。 牛牛“咯咯咯”笑得大声，“叔叔、叔叔”叫了好几声。 底下，黄大仙放下文件，抬头看着放声大笑的韩擒豹，想想屋里睡得人事不省的崔珏，痛心地摇头，“韩擒豹，你太坏了！” 晚饭自然很丰盛。 韩擒豹是昨天来的，还算是客人；江军爸也不走了，快过年了呢，吃一顿就吃一顿吧。 江民回家报信儿去了，“牛牛娘儿俩回来了，明儿个一早再回家！” 江军妈说：“太晚了，晒被子啥的也跟不上，住一夜就住一夜吧。” 结婚好几年之后，就不是太讲究礼节了。 吃饭的时候，牛牛被江军爸牢牢地抱着，很乖，会自己吃，就是手小、拿筷子不是太稳。 家里人多，依然分开了。 男人们在餐厅一桌、女人在厨房一桌，男孩们全都跟着男人上桌了。 0987 不靠男人活着 如梅跟金环几个相处的特别好，在饭桌上吃的也开心。 如梅说了自己在城市里干的那些生意，大家都吃惊不小，“梅子，你可真是越来越能干了！” “也没什么啦，反正闲着也是无聊，牛牛送了幼儿园，我一个人在家，有什么事呢？想起来什么就干什么呗。” “赚钱也是为了赚钱，找个事儿干是主要的，你不知道那些军嫂们，天天在家就是看孩子，啥事儿没有的。” “我们二团，我给她们找了好多事干，大家既挣了钱、又有了事干，还很团结。其他团的人，都羡慕的不得了呢。” “这不，军部把他们二团派出去执行任务了，走了都有四五个月了，一点消息没有。但是，又没听见哪有打仗的，平安着呢。” “大家一开始还担心，现在都不担心啦。男人们只要出任务，回来就是立功呢，不立功怎么能提拔、能上进？” 女人们都说：“是！天天在家cāo)练有啥意思。人家都说‘练兵千、用兵一时’，可不是该出任务了？” “回来的话，江军再提拔，是不是就该当师长了呀？现在不是已经成正团长了吗？” 如梅笑着说：“当师长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呀，他是打算在部队干一辈子，不想转业的。” “我是无所谓的，他在哪我就去哪，不管在哪里，我都能干出一番事业来，不靠男人活着。” “咱们家的兔子怎么样了？现在该有上千只了吧？” 如梅娘说：“没有那么多，800多只，有一些呀，我们都卖出去了，现在咱们这村里包括好几个村子，养兔子的不少。” “收兔子毛的，他们都有人进村来收呢。废品收购站的人，有的时候也派人定点在这里。我们都一般不轻易去赶会了，家里忙的厉害。” “这不，雪梅回娘家两天，家里面就忙的不成样。三个小不点儿，我一个人都看不过来，要是咱们村里也有幼儿园就好了。” “你看看你那边多好，还是大城市，专门有人看孩子，交钱咱也愿意。” 乡下的幼儿园不是没有，其实就是以前村里给找的人，让大家都去干活儿的时候，一个两个老太太给盯着孩子们。 也不算幼儿园啦，反正有那么个组织。奈何大家都不乐意去，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再想找幼儿园，那是真没有。 隔壁男人们喝酒划拳的声音传过来，如梅娘说：“我得过去看看，你爹别高兴得喝多了。他体可不比前两年。” 说着，忙起走了，过去没大会儿，回来了，手里还拉着牛牛，“找你呢！” 如梅把牛牛报过来，问：“怎么不跟爷爷姥爷吃饭，找妈妈做什么？” 牛牛怒气冲冲地说：“韩叔叔是大坏蛋，给我喝酒！” 如梅：“” 闻闻孩子嘴里果然一点儿酒味儿，忙问：“你喝了？” 牛牛瞪着大眼，摇头，“用筷子蘸了酒，滴我嘴里了，好辣！韩叔叔，坏！” 0989 半边天 如梅把孩子抱在怀里，“来，姑姑给暖暖。狂沙文学网” 几个人说着话，金环把菜好端了上来，“二嫂，趁吃吧。” 看几个儿媳妇团结友的，如梅娘是最高兴的。看着自己家闺女，也是很得意。 “这么好的子，要说，还多亏了梅子那个时候要开窑要养兔子的。看看别说十里八村的，就是全县，比咱家子好过的也没有几家。” 如梅娘有些炫耀地夸赞自己家闺女，“谁说都是儿子好？我看闺女也不错，只要有本事，不比男孩儿差。” 说着，把怀里贤良家的闺女往怀里抱了抱，“俺家妞妞就是最乖了，别看是个闺女，一家子都疼她！” 乡下人一直以生儿子为光荣，没有儿子就是老大罪似的。 就连大妮儿也下了决心，一定要再生个儿子出来，光一个闺女可不行。 虽然知道全家人都疼得很，公公婆婆也不是重男轻女的，但是还是因为头胎不是儿子十分遗憾呢。 雪梅跟金环都生了儿子，都说不要再生了，大妮儿就还想着再生一个。 乡下计划生育不是太严格，只要头胎不是儿子的，都可以再生一个，也没多少人追究。 最严格的计划生育政策，还没有到来呢！到那个时候，真是要推倒屋子、牵牛拉粮食了 好多已经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都要拉到公社卫生院引产，说实话也实在有些太恐怖了。 如梅自然是知道的，对大妮儿说：“男孩女孩都好，长大了只要出息，女人不比男人差。可别因为男孩女孩的生气。我们家可不是那样的人家。” 大妮儿心里有些影，因为她自己的娘就是生了她们姐妹三个，好大了才生了个弟弟，还差一点儿没了命。 不是如梅救命，娘儿俩都要活不成呢。所以，她也怕自己仿自己的娘，别前边非得生了三个闺女才会生儿子吧？ 其实，如家的人真的不在乎这个啊。因为，如梅就是个金光闪闪的例子在这放着呢。 所以，如梅娘说这些话，可不是跟大妮儿客气，是真心实意的掏心窝子的话。 “这个家，要不是梅子，咋也不会到这样。咱家的女人不比男人少挣。他们烧窑多辛苦，一个月挣的钱，比咱几个在家养兔子多？” “还不如咱们卖兔毛挣钱呢！咱们还弄孩子、干家务，洗衣裳、做饭、缝衣裳、做鞋、洗洗涮涮啥不是咱几个女人干？” “可别看不起女人！老大家生个闺女，我还高兴呐！跟梅子似的，上面三个哥，我跟你爹就是偏疼她！” 媳妇们都笑了起来，如梅说：“娘，你可真是思想解放，是个新时代的妇女典型，哪天公社的人还请你做报告呢！” 如梅娘给怀里的小孙女擦擦嘴，笑着说：“咋？不行！伟大领袖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咱家的女人就能顶家里半边天！” “不是典型是啥？让我去我就去，讲讲咱自己家的好事儿，光荣得很，我还怕谁？！” 0990 和睦的一家 几个人都“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金环说：“娘，你还真不客气，让我去、我就不敢去！恁多人看着，说话都要结巴！” 正说笑，如全抱着孩子过来了，“臭小子要找。” 如全出来了，就是那边吃喝完了，听见屋里说说笑笑地男人声音，满院子都是喜气呢。 外面的大门没关，正收拾，就听见金环娘说话，“还没吃罢饭？” 几个人都忙迎接了出来，如梅第一个就打招呼，“婶子，进屋坐。” 金环娘笑盈盈地接过金环家的儿子抱在怀里，“梅子跟以前一样，还是恁俊！孩子呢？” “屋里跟着他爷爷呢。晚上俺娘儿俩不走了，婶子进屋来说话。”如梅招呼金环娘进了东屋，房间大，孩子们能玩得开。 家里两年前就拉了电灯，楼上楼下、院内院外，亮堂堂地，看着就是一座豪门大宅！ 没大会儿，江军爸就要走了。 快过年了呢，天冷得很，也怕老人家喝多了出事儿。 如梅叮嘱了几句，贤良忙扶着送回去了，牛牛跟爷爷再见，“明天去看。” 晚上窑厂不能没人，该轮着如全值夜班，韩擒豹跟他一起去了。 这院子里都是女人孩子，他一个外男自然不大好住家里。以前没院子还好些，现在不一样了。 俩人打着手灯走了，金环娘便也告辞了，临走还说：“梅子，过两天来走亲戚，婶子请你家里吃饭！” 看着几个人都走得看不见了，如梅爹这才关了大门，各自洗洗睡觉。 大妮儿贤惠，等着贤良送江军爸回来，才一起睡了。 如家院子大、房间多，如梅有自己的铺跟房间，所以，住得一点儿不拥挤。 牛牛对上回来的一点儿印象没有了，看见屋里哪都稀罕，到处探险。 如梅知道院里有黄大仙给弄的八卦井，对院子当然是很放心的。就是不知道外边况如何，天太晚了也没出去看。 想着，那三个女鬼要是有事儿，估计会来找自己吧？ 如梅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一夜安稳，没有谁托梦，还有些遗憾呢。 早上如梅被贤良家小闺女的哭声给惊醒了，转头看看牛牛，睡得小肥猪一般。 如梅给孩子盖好了，自己穿衣裳下，起做饭啊。自己家呢，可不能真把自己当成个客人了。 娘跟三个嫂子都忙得很，还都带着孩子，自己倒是一个闲人了。 如梅蹑手蹑脚地起了，到隔壁储藏室拿了食材，一个人屋里做饭去了。 几年不烧地锅，还真是有些不习惯，不过，很快就弄好了，柴火很干、劈柴的火也很旺。 如家子过得富裕，如梅娘赶会见啥买啥，屋里堆着的食材如山。 鸡蛋成篮子的买、也会会都买，家里人多，买个二斤、一人也就能吃几片。 男人们干活儿累、孩子们要长体，如梅娘在吃上真是一点儿不心疼钱的，整个庄子的人谁家不羡慕！ 都说“金环跟大妮儿有福气，离家近、人享福”啥的。 金环娘跟大妮儿娘也是喜滋滋地。 0991 最后的团聚 且说如梅。 一大早，如梅就炖了一锅大烩菜，里面放了不少小酥、熟片儿，豆腐莲菜都有。粉条白菜更不用说，这可是绝配！ 还熬了稀饭、馏好了馍。又打了六个鸡蛋、多多地浇了香油，隔水蒸了一小盆鸡蛋，家里四个小不点儿呢！ 正做饭，如梅爹娘都起了，见锅屋冒着炊烟，忙走了过来。 见是如梅在忙，如梅娘又心疼又嗔怪：“坐了一天车，好好睡会儿，吃饭又不急！你起来了、被窝冷了，看冻着孩子！” “要不是在江家，不起谁还催你？我看就是个不会享福的。在部队也是这，一大早就起来给江军做饭？” 如梅捂嘴笑，“不是，他起来给俺俩做饭。他走得早，他走吧俺俩起刚好跟着吃饭。” 如梅娘气笑了，“你就是在这表现呢！回你家了可不敢乱说话，看你婆婆不高兴。对了，妞子哪天的事儿？我们全家都去！” 如梅说：“说是年二十四呢。你看看，都不能留她过个年，年前剩六天了，着急忙慌地娶了去。切！让人难受呢。” 如梅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乡下就是这规矩，也是看子的人挑的。不算啥，你可别乱嘀咕。看好的子，不是女方能做主的事儿。” 娘儿俩一边说话一边做饭，很快，院里就闹起来了。 小家伙们不知道享福，醒了就要起。牛牛也早早地醒了，以前上幼儿园形成固定生物钟了，不到八点就要起呢。 院子里跌跌撞撞四个小不点儿，如梅娘跟如梅爹开始看孩子了。 狼王呜呜咽咽地被几个孩子撵得满院子乱跑，叽叽喳喳地，很是闹。 富贵早早吃了饭，去了窑厂，替换如全回家来吃饭。 韩擒豹自然也跟着过来了，见家里人都正等着呢，还有些不好意思，“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怎么能等着我们两个呢？” 说着，就要抓牛牛，“小子，过来！” 牛牛睡了一夜，忘了昨天已经跟韩擒豹握手言欢。看见韩擒豹，又是一脸不喜，“坏叔叔！” 众人都有些不解，“这孩子，怎么又变了？” 如梅也劝牛牛，“韩叔叔对你多好，还举高高。” 牛牛“哼”的一声转头跑了，韩擒豹闷笑，“没事儿，我知道为啥，不算啥。” 大家只当他是体谅牛牛认生，也不在意。 韩擒豹是个无事的，来了就是跟如梅见面。 说实话，如家一家子对自己跟崔珏不错，以后或许真的不会再出现了。 最后跟崔珏在这里，跟如梅还有如家的一家人过个年，也算是个圆满的结局。 这也是韩擒豹早如梅一天过来的原因。要不，跟她同时回来，就显得太巧合了些。 吃了早饭就开始收拾礼物，是要给江家带的。 除了如梅的提包，如梅娘又给收拾了满满一篮子，如梅不要，“我提着提包、抱着牛牛，怎么拿恁多？” 牛牛眨巴着大眼睛，脆生生地说：“我自己跑，不要妈妈抱！” 如梅笑：“你这个小财迷。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要姥姥家的礼物？” 0992 可怜的狼王 如梅娘说：“拿不动怕啥？让你三嫂送你！这是咱家的心意，快过年了呢，拿着这些也是个礼数，又不值个钱。” 大冬天地也不用下地，韩擒豹跟如梅爹、贤良几个正在院里说话，见如梅拿着东西出来，都看过来。 牛牛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姥爷、舅舅，我跟妈妈去看爷爷、叔叔姑姑！” 贤良说要送，韩擒豹说：“不如我去吧，能送到半路。我去公社办事儿去，再不去，只怕人家就要放假回家过年了呢。” 众人都忙说：“不用，让金环去吧。” 牛牛看着韩擒豹，“不跟坏叔叔一起走！” 狼王“嗷呜”一声，把头深深地埋在腿弯儿里。 众人都笑。 牛牛见韩擒豹伸手要抓自己，倒腾着小短腿儿跑了，“大狗狗大狗狗，咬坏叔叔！” 狼王夹着尾巴就要往后院儿跑，被牛牛拽着尾巴给拉了回来，“给我回来！” “三嫂在家忙吧，不用送我。”如梅说：“把篮子狗脖子上，带着它，比啥都安全还省劲儿。牛牛，带着狗，咱俩走吧。” 韩擒豹低声闷笑，眼睛瞥向狼王。 狼王吓得低头呜咽。 如全笑嘻嘻地，把篮子在了狗头上，狼王委委屈屈地被牛牛抽打着走了。 众人都笑起来了，“梅子，你可真会想主意。” 韩擒豹也笑了，“不错。我也一起出门吧，晌午不回来了，或许明天也不一定过来。去罢公社还要去县里，两边都签字了才算办完。” 如梅娘忙说：“办完可不敢就走啊，回来过年。崔珏不来我们都想得慌，你来了，说啥得过个年再走。” “如梅也来了，就差江军了。要是都在，孩子们就全了，团团圆圆、闹闹地过了年，多好！” 韩擒豹还感动的。 你看看，如梅娘把自己和崔珏，当成跟江军、如梅一样的，都是当成他们的孩子了。 几个人一起送三人一狗出了院门。 外面的小孩子都围着狼王笑，“哈哈哈，它脖子上挂篮子呢！” “牛牛，你是不是蒯不动篮子啊？让狼王给你挂着！” “狼王最厉害了，几个庄子的狗都怕它。现在可好了，见了牛牛就成了车子、还管拉货呐！” “哈哈哈你看牛牛高兴得。要是骑上去就厉害了，狼王跟个牛犊子似的，有劲儿地很。” 牛牛一听，立即喝住狼王：“站住，我要骑！” 韩擒豹把牛牛抱起来放到狼王背上，摸摸狼王的头，“你可是狼王啊。好好地，摔了他，你的小命就没了。” 狼王“嗷呜”一声，果然脚步慢了许多。 牛牛得意了，骑着狼王，笑嘻嘻地催着往前走。 如梅捂脸，“俺娘儿俩是不是太虐待动物了？” 一个庄上的人都出来看闹。 “噢哟，这狗可真是通人。你看看，如梅跟牛牛刚来，它就恁亲，知道是主人！还帮着干活儿呐。” 狼王被韩擒豹施了法，精神抖擞、趾高气扬地，挂着篮子、驮着牛牛，稳稳当当地走了。 如梅跟韩擒豹跟在后边，俩人说说笑笑地出了村子，上了大路。 0993 你把牛牛的阴阳眼封了吧 如梅看着韩擒豹，问：“当真要送我？有些奇怪吧？你要去公社办事儿，该拐弯儿了。狂沙文学网” 韩擒豹脚步不停，看了看不远处的小路口，说：“送佛到西天。哪有送人送到半路的？走吧，我把你们送到村口就走了。” 如梅摇头，“算了吧，还是我自己走。让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胡说些啥。我们一男一女这样走着，你感觉真的好吗？” 韩擒豹闷笑，“怎么，怕别人说？你满脑子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顺路而已，你想让我把你送到家，我还真不去。” 前边牛牛突然转头，大叫：“妈妈，别跟他说话，他是个大坏蛋、坏叔叔！” 如梅看着韩擒豹的侧脸，好奇地问：“牛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看见你就叫坏蛋？你到底怎么啦？” “我觉得你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针对你、对你有意见？” 韩擒豹突然笑了起来，“这很正常呀，因为他是江军的儿子。江军对我有意见，我跟江军见面第一回不是就打架呢，这有什么奇怪的？” 如梅突然问：“韩擒豹，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有阳眼的？” 韩擒豹倒是一愣，“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亲口承认了，我也很奇怪，你这又是为什么？” 如梅看着前边正得意地拍打着狼王的牛牛，有些忧心忡忡，“没有为什么。我的阳眼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得的，还有牛牛，他也有阳眼。” “我很害怕，怕他看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影响他成长。他这么小还不知道，等到大了以后不知道控制，整天鬼怪缠，可怎么办呢？” 韩擒豹沉默了一会儿，“那他应该是遗传吧，江军没有、你有，他就是遗传了你的阳眼，那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就是看见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没有鬼敢对他怎么样？” 如梅突然站住了脚，“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没有鬼敢对他怎么样？” 韩擒豹说：“很简单呀，你把你的桃木刀剑不是给他了吗？我刚才看见他手臂上挂的有。” 如梅“哎”了一声，“那些东西，我觉得也不是百分之百管用，万一哪天碰到个厉鬼，我怕他年纪小、压不住，万一受了伤还不知道该怎么治。” “想想以前的金环，不就是医生都没有办法吗？还是用邪法子治疗好的。我记得你以前说过，能把我的阳眼封了。” “别的我不说，你现在把牛牛的阳眼给封了吧。我的还留着算了。对我的生活也没有多大影响。” 韩擒豹奇怪地看了一眼如梅，“你还真是奇怪。这阳眼是孩子的，你就这么自信他愿意封了？何不等他长大了，问问他的意见？” “万一跟你似的，他也不想封掉呢。留着有留着的好处，你看看，你不是救了金环吗？只要不滥用不胡用，就还留着吧。” 不是还能跟黄大仙交流嘛？看见危害到自己亲人的鬼，还能出手相救。平时只要不招惹厉鬼，没啥大害的。 0994 妞子出嫁 说着话，韩擒豹抬头看见远远的树下，好像是江军妈妈跟江军的妹妹在这等着呢，忙止住了脚步。 说：“你们往前走吧，我该拐弯儿了。现在已经看到江军家的村子了，他为什么没来？” 这话是随口问的，江军的行踪，韩擒豹了如指掌。 如梅说：“军人嘛，不就是出任务，要是没事儿他肯定要回来的，她妹妹结婚出嫁了，他是亲哥哥能不来？” 韩擒豹也不再说啥，摸摸孩子的头，被牛牛嫌弃地打掉了，“别摸我！” 如梅忙说：“跟韩叔叔再见。” 牛牛大声说：“叔叔再见！”好啦，这个烦人的叔叔终于走啦。 看着如梅跟孩子的影进了村子，韩擒豹四处看看，田野里空旷无人，消失在小路上，转瞬回到阎罗。 黄大仙把手里的笔放下，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子，揶揄道：“回来了？见了人、说了话，满足了？” 韩擒豹不搭理他，直接就去了偏的卧室。 对着酣睡的崔珏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让你说我坏、让你冲我吐舌头！” 黄大仙诧异了半天，终于迷瞪了过来，“这是上边那孩子干的吧？你可真幼稚！” 妞子出嫁这天，如家的人都来了，韩擒豹也来了，理由很充分：“江军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既然知道了，能不来？” 妞子说的婆家就是附近庄子的，一个很实在的小伙子，家里也算条件不错的。父亲在城里一个公司里是个不大的中层干部，就这一个儿子，说以后可以接父亲的班去城里工作，要不，江家是看不上他家的。 因为江英在城里也给妞子介绍了几个，却都没成。这家人能娶了妞子，说实话还算高攀呢！ 给的彩礼什么的也丰厚的，江家的陪嫁也不少。 如梅给了一百块钱还有几条单，因为不好带所以买的多是很高档的。 江民两口子也随着如梅给了一百块钱，东西就是两棉被；江英也一样，算是不错的了。 如家给的礼很是丰厚，就是给如梅长脸呢！ 金环娘、跃进媳妇都来了，这算是金环跟雪梅的娘家人。大妮儿娘知道了，也跟着过来了。 很显然啊，大妮儿是大嫂呢，虽然跟江家没啥交，但是贤良是大哥，跟江军又是同学，能不来吗？ 梁建设家也来了，不仅跟江军是同学，关键是跟江军爸、江民几个天天一起干活儿呢！ 所以，西山屯如梅的娘家来了几十口子，都拿的礼好重，比江家这边亲戚还多。可是好好地给如梅撑了回面子！ 江军妈自然很高兴，如家做事就是大方。 江民媳妇脸色有些不好看，但是也是没法子。 自己娘家虽然也得了几只兔子养着，但是无论如何也跟如家比不上，想让他们给自己撑面子也不行。 打发走了新娘子，招呼客人们吃饭，院里摆了十几桌宴席，菜啊啊算是乡下很不错的。 请来的厨师还是很不错的，手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寒冬腊月的，如梅便没有做什么。 0995 这是我的 婚宴很闹，大家都高高兴兴的吃菜喝酒，就连韩擒豹都喝得俊脸通红。 江民招呼着这几个贵客，烟酒什么的都不断，算是很高档的宴席了。 本来嘛，嫁闺女的宴席跟娶媳妇的宴席比、是要掉档次的。但是，江家不是过得好嘛，宴席跟娶媳妇的宴席也不差啥了。 所以，大家都很满意，纷纷夸赞这个也好、那个也好。 江军妈也很有面子，乐呵呵地过来，招呼西山屯的贵客们吃饭。 如家的三个小孩子都来了，新郎官也给了红包，算是给妞子撑面子。 村里的人都很羡慕，纷纷说：“你看看，自己家过得好，才能攀上好亲家。你看江家，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是啊，出了一个有本事的孩子，兄弟姐妹、父母妻子都能跟着沾老大的光儿呢！” “就显得江民媳妇不咋地了，她娘家穷得很，今年养了兔子才好些。要不是江军妈答应，她能敢给她娘家送兔子？” “所以说，女人啊，自己没本事、就得娘家有本事；娘家没本事，就得男人有本事。都不行，活该受气让人看不起！” 众人看着院子里的客人、主人，在不远处议论纷纷，江家的人哪里有功夫注意她们？ 吃完了饭，又说了会儿闲话，西山屯的人就都要走。知道他们忙得很，江军爸妈虚留了几句，就送他们一行人出了院子。 西山屯的这群人，穿得很好、个个面带红光，一看就是家里过得好、有钱的人家，全村的人谁家不羡慕！ 如梅依依不舍地送众人走了，牛牛看狼王也跟着要回，上去大喝一声：“大狗狗！” 狼王吓得忙转过来，伸出舌头谄媚地tiǎn)牛牛的小手，众人都笑，“真是的” 江军妈笑着说：“我们牛牛可稀罕你家的狗，这要是走了不能带，还不得惹孩子哭一场？真是愁人。” 众人都说给孩子带上，如梅摇头，“狗又不让上火车。” 如全说：“下回江军开车来，带走给牛牛玩儿。” 韩擒豹轻飘飘说了一声，“部队军犬崽子没有啊？” 如梅眼睛一亮，“咦，对哦。就是不知道部队家属区让不让养狗呢。别管了，我有办法哄他。狼王还是留家里，我们不带。” 狼王兴奋地冲天“嗷--”地一声大叫，太好啦！ 牛牛抬脚就踢在狼王腿上，怒喝：“狗东西，吓我一跳！” 狼王吓得忙收声、趴到了地上，摇着尾巴认错。 “哼！”牛牛抬腿骑到了狼王上，“走！” 狼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驮着牛牛慢慢往前走，跟着送客啊 大人们都笑起来，“这孩子，胆子就是大！这么大的狗、牛犊子似的，他就敢骑上。” 孩子们一脸羡慕地看着牛牛，“牛牛，害怕不？” 牛牛晃dàng)着小短腿，两手揪着狼王脖子里的长毛，鄙夷不屑地说：“它是我的狗！怕啥？” 韩擒豹转看着如梅，说：“多给它吃，要不，没劲儿驮你儿子！” 众人又都笑，“这话说的好！” 如梅也笑，说：“我又不会打猎，哪里弄给它吃？剩饭有啥喂它啥，饿了回西山屯吃去。” 0996 你家在京城哪里啊 如梅这话说得，大家心里都高兴的，特别是江军妈。 明显能从如梅的话里听出来向着江家，很明显嘛，让狗狗回如家吃去！ 江军爸要抱牛牛，孩子不乐意，“我要骑！我要骑！” 把众人送到村口，如梅娘说：“都回吧，几步路，不下雪不下雨的，送啥送？赶紧回去收拾，院子里满满的活儿呢。” “梅子，你可别偷懒。孩子能自己玩儿，你帮着你妈多干点儿。轻易不来一趟，再不干活儿，回去了想帮忙也帮不上。” 江军妈很喜欢这话，忙说：“有啥收拾的。不急，回头我干就行了。梅子看孩子呢，弄个狗我还怕咬着孩子。” 如全忙说：“狗听话，连小鸡儿都不咬的。” 金环笑嘻嘻地说：“梅子，后儿个没事儿，过来咱一起赶会去。” 二十六镇上逢会，年前的会强得很，谁家不赶紧买东西过年？再说了，妞子回门呢，还得准备一桌上好的宴席招待新婚夫妇跟陪客。 赶会是肯定要去了，金环也是想让如梅过去，大家好一起说话。要不，过了年她过不了几天就走。又是几年不回来，想得慌。 当然了，也不好当着江军父母的面直说，人家可是江家的人呢。江军父母也要跟牛牛亲呀。 如梅能不知道金环的心思，自己其实也想回如家，江家本来还有个小姑子说话，现在可好，嫁出去了。 跟婆婆和妯娌有啥好说的？如梅说：“好。明儿个要进城去江英家走亲戚，后儿个我赶会去！” 江军妈一听更高兴了，说：“跟江英刚见过，走啥亲戚，天寒地冻地，别乱跑了。” 如梅摇头，“该去就得去。好不容易来一趟，该走的亲戚当然得走。要不，江军还不高兴，江英可是他亲妹妹、牛牛的亲大姑呢。” “再说了，我还得去城里感谢人家那个工程师，要不是人家给我设计了豆芽儿机，我哪能赚钱？做人不能忘本啊。” 众人都说：“该去。好好谢谢人家，有本事的人就是厉害，啥都会干！” 韩擒豹看着如梅，没说啥，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于是，第二天如梅倒镇上坐车的时候就碰见了韩擒豹，“咦，你也等着？” “嗯。”韩擒豹老神在在地看着一脸警惕的牛牛，说：“上回去了没找着人，今天再去碰碰运气。不行，就过了年再去，年前也到放假时候了。” 如梅不疑有他，俩人抱着孩子上了车，很自然地坐到了一起。 韩擒豹伸手抱牛牛，牛牛子一扭，“哼”地一声，给韩擒豹个后脑勺！ 韩擒豹闷笑，抬手摸着孩子的头，说了句：“我跟你爸妈是好朋友，跟你也是好朋友啊，过来叔叔抱。” 牛牛这才乖乖地坐在了韩擒豹的怀里，其实是被韩擒豹施法了，可怜的崔珏啊。 韩擒豹轻笑，对如梅说：“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呢，好好培养啊。我看人很准的。” “嗯，知道你是个半仙儿！”如梅重重点头，“不过呢，要是没出息，我哪里找你算账去？你家在京城哪里啊，有空进京找你跟崔珏去。” 0997 无耻 韩擒豹略微一愣，含糊了一句：“我们家呀现在还没确定呢，一切事都没有定局，我们家现在搬来搬去的，不知道还会不会回到原来的地方了。狂沙文学网” 如梅挑眉，“那我知道了，崔珏家呢，把他家的地方报出来也行啊，等哪天我可能会进京啊。还有江军，他现在估计就在京城，跟崔珏说不定还能碰上呢。” 韩擒豹皱眉，“崔珏家啊他家的况跟我家一样，现在都不好说。等以后吧，我们两家安定下来了，我们回来找你们。说不定哪天，我们在云州就碰面了。” “是吗？”如梅也不再提进京的事儿，说：“对了，韩半仙儿，给我算一下，我能考上大学不？” “考大学？”韩擒豹一愣，转脸看着如梅，“你怎么会想到考大学？” “就是想到了啊。”如梅挑眉，“你只算算我能不能考上吧？对了，还有，我会去哪里上大学？我也有个思想准备。” 韩擒豹眼睛盯着如梅的眼睛看了一下，说：“我说了你相信？” 如梅点头，“当然了，我让你说的、我会不相信？你只管说吧。” 韩擒豹想了想，说：“还真让你说准了，你真能考上大学。就在云州上，不会离家老远，这样也方便照顾孩子和家。” 如梅笑了一下，说：“我要是让你算算江军的前途，你能看出来吗？” 韩擒豹说：“当然，要不，你怎么会喊我半仙儿呢？半仙的能耐也不容小觑啊，要听听江军的前途吗？” 如梅突然摇头，“算了，什么都提前知道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就这么闭着眼瞎过吧，走一步算一步。” “以后是什么样是个未知数，也给人一股动力去探索。好了，你别说了，不管你看到什么，好的坏的，都别说。我也不想知道了。” 韩擒豹有些无语，“女人心、海底针，还真是没有说错。前一秒让说、后一秒又不让说。切！逗人玩儿呢！” 牛牛突然抬头，“跟我玩儿！” 韩擒豹摸着牛牛手腕上的桃木刀剑，逗了孩子几句，对如梅说：“没事儿给刀剑滴点儿血，有用！” 如梅突然说：“不如滴你的血吧，估计比我的更有用，你是半仙儿体质嘛。” 韩擒豹：“无耻！” 如梅笑眯眯地说：“别说那么难听嘛，等到家了，别忘了啊。孩子叫了你好多声‘叔叔’，白当的？也没见你给孩子啥礼物，好意思？” 韩擒豹怒：“我能抱着他，就是他的福气！哼，贪心不足的家伙，跟江军一个德行。我看这孩子早晚让你俩养歪了！” “别瞎说！”如梅突然说：“对了，韩擒豹，你给算算，孩子的大名叫啥？能说出来我就服你！”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难听死了，我就知道是江军起的。啥江山不江山的，俗气得很。这小子长大了，且得跟他生气呢，不信等着瞧！” 如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我天，还真是个半仙儿啊！”说着，忙推牛牛，“儿子，你的大名叫啥？” 0998 幸福的时光 牛牛脆生生地说：“江山！” 如梅一脸急切，“你告诉韩叔叔了吗？” 牛牛点着大脑袋：“嗯！” “切！”如梅鄙夷地看着韩擒豹，“本来就是孩子告诉你的，还说是你自己算出来的，真丢人。” 韩擒豹也不辩解，扯着牛牛的耳朵，说：“臭小子说瞎话，长大了不可爱啊。” 如梅还要说话，发现到了百货大楼，自己该下车了。忙喊：“我到了，停车！” 韩擒豹也跟着下来了，如梅诧异，“你不是去政府办事儿？” 韩擒豹无语了，“能离得有几步啊，看你抱着孩子、蒯着篮子，怪可怜的。我送你一程吧，她家远吗？” “倒是不远，走个十几分钟，有个胡同，就是机械厂了。她家住厂里。” 如梅蒯着篮子，韩擒豹抱着牛牛，俩人顺着大路一边走。 牛牛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见百货大楼这一块儿卖东西的挺多，虽然有兴趣，但是也没有嚷嚷着要这个要那个的。 韩擒豹还有些奇怪，“这么小个娃娃，都是处事不惊的，看啥也不稀罕，该不是你给他买的玩具太多了吧？” 如梅看了看周围，“小地方能有啥好东西？省城比这热闹，他能看上才怪呢。你也知道他是谁儿子，眼光高着呢。” 韩擒豹“嗤”地一声，“自吹自擂！”说着话，突然站住了，“小子，要不要买个拨浪鼓？” 如梅诧异，“他都多大了！” 韩擒豹却掏钱就买，“拿个大的！” 牛牛有些鄙夷不屑，韩擒豹非买了一个塞到他手里，握着他的手“叮叮咚咚”地摇了起来。 看牛牛一脸纠结，韩擒豹自己乐不可支，终于“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逗崔珏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 如梅无语了，“我看倒是你想玩儿！” 韩擒豹不理她，抱着牛牛慢慢往前走，反正离晌午吃饭还早。 如梅也不大着急，去了江英家也不一定有人，不到下班时间呢。 韩擒豹一路跟如梅说笑着，一路逗着牛牛看这看那，一路给孩子买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牛牛手里很快就抓了一把，拿不下了。 韩擒豹把东西放到如梅篮子里，“你给他带回去，不许送人！这是我给牛牛买的！” 如梅“嗤”地一声，“真是幼稚！我能藏到哪里？他姑姑家也有孩子呢！” 韩擒豹不管：“反正你得给他带回去！” 今天天气不错，没风没雪的、还出着太阳，韩擒豹很珍惜这么抱着孩子、跟如梅一起逛街的时光。 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自己还真要消失在她的生活中了，说去云州看她跟江军，都是瞎说的。 崔珏不在，即便有黄大仙帮忙，自己还是忙得不可开交。 冬季死的多、开春生的多，自己一个阎君，能这么偷懒上来一个时辰，就是莫大的福气呢！ 幸福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走得再慢，还是看见了机械厂的大门。 如梅站住了脚，“好了，我们到了。你忙你的去吧。牛牛，跟叔叔再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0999 不大容易 韩擒豹摸摸孩子的小手，“别给他穿太厚，看手心里都是汗，估计后背都湿了。” 说完，又觉得语气太亲密，韩擒豹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抬眼看向如梅。 如梅却没在意，正弯腰拍自己鞋上的土。 韩擒豹忙说：“你们进去吧，我也赶紧办事儿去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人。” 说完，转身就走了。 如梅跟牛牛看着韩擒豹，喊了声：“再见”，娘儿俩手拉手来到门岗，如梅说‘找保卫处丁处长’，顺利地进了院子。 院子里没啥大变化，就是看着人们表情好了许多。心里愉快了，干活儿也有劲儿了嘛。 如梅到了江英家门口，看着门都锁着，院子里只有几个妇女带着孩子在玩，忙问：“江英是不是还没有下班？” 有一个妇女说：“还没有下班呢，两口子都忙的厉害。”忙打发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去找。 也是，年底嘛，各种治安事情频发；江英在仓库，出货量也很大。 亏得厂里有幼儿园，要不，什么也干不成。她家的孩子还不到上小学的年龄呢。 江英跟班长打了招呼，急匆匆地接了孩子，一溜小跑地回家来了，见是如梅跟牛牛，高兴坏了。 “哎呦，昨儿刚见过，你还跑一趟干啥！昨儿个早说来，我也能买点儿好菜。好了，晌午不做饭，咱们饭馆里吃去。” 如梅说：“就在家吧，外头多冷，也没啥好吃的。家里有啥吃啥，我帮你做。” 把篮子里的东西跟玩具拿出来，两个孩子高高兴兴地外头玩去了。 如梅说：“我这一趟来，还想着感谢王工程师呢，要不是人家给发明了豆芽机，我哪能赚那么多钱？” “既然来了，就不能光来你家走亲戚，还想去拜访拜访他。我那豆芽儿机，如果要是能设计成自动控制的就更好了。” “这也是我这趟来的一个目的，咱们早点吃饭，吃完饭我去找他，再跟他好好请教请教。” 正说着，丁大伟就骑着车子回来了。 听如梅说了豆芽儿机的事儿，忙说：“干脆这样吧，我请他来咱家吃饭，你俩还能说的时间长些。” “现在知识分子受到了重用，他们工作忙得很，不像过去被拿倒了、天天写检查、别的事儿没有。现在可不一样了，上班时间只怕出不来。” 江英忙去路口饭馆要菜，“饭馆做几个、家里配几个，咱们就在家吃吧。饭馆里吵吵嚷嚷的，听不见人说话。” 于是，江英去点菜、如梅在家做、丁大伟去请王工。三个人分头行动，等一切搞定，大家正好在江英家碰头。 两个孩子匆匆吃了几口饭，又跑去外边玩儿，也不打扰大人们说话。 听见如梅要“能够自动控制温度、自动水循环的豆芽机”王工很是吃惊，说：“你这个想法真不错，就是不好做到自动循环、自动控温这个也不好办。” 没有电脑，想要实现全自动还真是不大容易。如梅只得说：“你研究一下吧，真弄不出来就算了，我那边四台也够用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00 能有什么结果呢？ 知识分子都有股子钻研的劲儿，听如梅说了东西又提了要求，王工说：“回去我好好琢磨琢磨，要能弄出来，还真是一大突破。” 丁大伟也笑着说：“到时候厂里一定要申请科学创新奖，听说县里到处压任务呢。要不，明年市里奖励，咱县又是光头！” 如梅说：“我这也是想懒省事儿，冬天弄那些水啊、豆芽儿啊，冷的很，几个工人的手都生了冻疮。” 王工也笑了，“你们没听说吗？发明家都是懒汉，想省事儿、啥都让机器干。所以，这才有了发明创造。” 江英说：“咦，你说的还真对。” “哈哈哈”几个人都笑起来了。 吃了饭，两个人还得去上班。 年前活儿很多，连着干几天就都放假了。所以，想请假都不好请呢。 如梅说：“你们赶紧忙去吧，我带着孩子街上转转，就坐车回家了。” 俩人把如梅跟孩子送到大门口，才回去上班。 如梅拉着牛牛，俩人在街上闲逛了起来，其实也没啥好买的。小县城嘛，跟省城差远了。 就是不到公交车发车的时候，如梅就只能逛街了。 孩子走不了多久就得抱着，如梅有些累，看看时间，可以看场电影，干脆带着牛牛看电影去了。 不是儿童片，牛牛很快就睡着了。 如梅抱着孩子，暖暖和和得倒是看了场电影。好看不好看的，不是消磨时间嘛。 韩擒豹坐在电影院的后排，看着如梅一个人抱着孩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江军是个军人，能有什么办法？想要时时刻刻地陪着老婆孩子，那真是不可能。 自己也是瞎cāo)心罢了，能有什么结果呢。 虽然，对自己来说，让江军死、让如梅上自己，不过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但是强取豪夺的也没有什么意思。 崔珏来了，能让他给他们带来荣耀，也算是自己帮忙了吧。 虽然江军也能让如梅一生荣华富贵，但是子女出息更让人有奔头不是？ 电影散了场，如梅抱着牛牛、蒯着篮子出了电影院，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牛牛是被汽车喇叭声惊醒的，揉揉眼睛，看看四周，突然喊了起来，“妈妈！韩叔叔在那边！” 韩擒豹笑笑，大步走了过来，抬手就把牛牛抱在怀里，“小子，别吃那么胖！沉得很！” 如梅很诧异，“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我看快跟牛牛一般重了。都是什么啊？” 韩擒豹说：“就是吃的用的，还有给孩子们的玩具。我要在你们家过年，不能白吃啊，得贡献点儿啥。不给孩子们买玩具，白当人家叔叔呢？” 如梅知道韩擒豹这是把话还给自己了，笑着说：“哎，那还不如带着哥哥们去山里打猎，那些野猪、野鸡啥的，还真是香。” 韩擒豹看着如梅，语气不由自主地带了宠溺，“还真是馋。”转脸看向怀里的牛牛，“带你进山逮野鸡、捉小鹿怎么样？要不要？” 牛牛大眼睛立即瞪了起来，惊喜地叫道：“野鸡？小鹿？我要我要！” 1001 我厉害吧？ 离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俩人买了票，就站在大门口看着里里外外、来来往往的人，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些闲话。狂沙文学网 如梅问：“年后你什么时候回去？不是撵你啊，是看能不能跟你一路。我带着孩子、掂着东西，车上挤得很。” 韩擒豹进京，云州是必经之路，要是能一起走，正好有个帮手。 倒不是如梅矫，七八十年代、甚至九十年代，火车上的况，简直就是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说明，就是人踩人呢。 如梅能买到返程票，还是因为部队军属特殊照顾了。弄个硬座都很难，卧铺更别想。 韩擒豹说：“可以陪你一起走。” 其实，本来打算，如梅一走自己就回底下，竟然她让自己送她，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如梅有些怀疑，“万一你的事儿办不好呢？耽误你回城这可是大事儿，还有崔珏。他人都不在，你能帮他办好回城手续？” 提到崔珏，牛牛莫名感觉亲切，眨眨眼，声气地说：“崔珏？” 韩擒豹忍住笑，一把把小家伙举起来，“崔珏啊，那可是个大坏蛋！牛牛，跟着我说‘崔珏是个大坏蛋！’” 如梅笑：“你可真是幼稚。” 牛牛却不上当，“你是大坏蛋！”挣扎着下来，不让韩擒豹抱了。 韩擒豹摸摸鼻子：“臭小子，果然不得了啊。这么着都骗不住？” 看来，该再抽他一魂一魄，傻乎乎的，那样就听话了。 韩擒豹说：“没关系，我刚才找到人了，办差不多了。不耽误我俩回城的手续，你只说你什么时候走吧。” “初六。”如梅说：“我买到车票了。你有吗？别到时候上不了车。” 韩擒豹笑，“我有办法，你别管了。” 如梅诧异，“没票你能有什么办法？别是想逃票吧？那可是要走老远才能进站，你还咋帮我抱孩子？别指望我跟着你走冤枉路啊。” 见韩擒豹一脸无语，如梅突然恍然大悟，说：“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搞了个铁路家属证？就是可以免票、火车随便坐、全国随便去的那种？” 见如梅如此会自作聪明，韩擒豹无奈地笑了，“嗯，就是那种，你很聪明！” 如梅得意了，“我就知道。像你跟崔珏这种家庭出的人，有的是办法享受特殊待遇。嘿嘿，我聪明吧？” 韩擒豹突然来了兴致，“如梅，你说说，我跟崔珏是哪种家庭出的人？” 如梅“切”了一声，鄙夷不屑地说：“别给我装了，我一看就知道，你跟崔珏是标准的官二代或者是军二代！” 这个年代，能当大官儿的人，都是军人家庭出的。 韩擒豹的气质不像是知识分子家庭出，所以，如梅才这么说。 因为，富二代还没有出现。国家不让致富啊，大家几乎一般穷 见韩擒豹不说话，如梅有些得意，“哈哈，我说对了吧？以前我还问过江军，京城有没有哪个部队首长家是姓韩的？姓崔的也行。” “江军都没去过京城，他哪里知道啊？一下子就被我问住了。哈哈哈我厉害吧！” 韩擒豹磨牙，真是又又恨。 ps:明天见哦。 1002 汽车也有 正说笑，大喇叭里开始吆喝“去青山公社的同志开始上车了”，俩人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拿着东西，一前一后地上了车，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家三口。 如梅抱着牛牛走在前边，丝毫不知道后韩擒豹的眼神是多么炽。 牛牛脸朝后、趴在如梅背上，看着一脸宠溺、眼神缱绻的韩擒豹，突然冲他吐舌头，“噗--” 韩擒豹低笑，嘀咕了句：“你就看我的笑话吧，等我下去就抽你嘴巴子！” 牛牛怒，抬起胳膊就冲着韩擒豹挥拳头，大喊：“你是大坏蛋！” 如梅忙拍牛牛，“再乱说妈妈不喜欢了啊。” 韩擒豹正要说话，已经到了车里，俩人找了座位坐了下来，把东西放到了座位底下，“人还真是多。” 如梅抱怨了一句，“啥时候能买辆车就好了。” 这个愿望不可谓不远大，这个时代的人，连木头架子车都是奢望，更别提买汽车，做梦都梦不到的东西呢。 韩擒豹问：“江军连辆车也没有混上？不是正团了吗？该有啊。” 如梅一边给孩子取下帽子一边说：“我说我自己，坐他的车又不是我的本事。再说了，公家的东西，到底不如咱自己家里有方便啊。” 韩擒豹点头，“那倒是。” 如梅笑嘻嘻地说：“我想着，等以后有钱了就买一辆，哪怕是辆面包车也好啊。带人拉货都方便，很实惠，比小轿车还好呐。” 韩擒豹挑眉，“你倒是想得开，不嫌难看啊，还是小轿车体面些。面包车公事用了还好，家里用？掉价。” 如梅翻白眼儿，“看你说的啥话？我现在可是连自行车都没有的人，买辆自行车还排着队呢，也不知道开能到手不。” “以前不在意，现在去城里多了，还是有辆车子方便些。江军他回来、车也有了，用一回两回还行。” “我用车是办私事儿呢，用多了，别人不说啥，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给他惹啥麻烦，更是得不偿失呢，以后还是自己买一辆的好。” 韩擒豹皱眉，“嗯，倒也是的。江军是干嘛吃的？还正团长呢，连辆自行车也买不到！” 如梅不服气，“胡说啥！是我没要，要是想买，早两年都买了。他手下的连长都能托人买到，他能买不到？我不想买、才没买的。不许你说他！” “切！”韩擒豹鄙夷不屑，“护得结实！我说他什么了？眼瞪那么大！” 如梅哼地一声，“你有本事托人给我买一辆，我就服你。” “这有什么？”韩擒豹鄙夷不屑地说：“等到了云州，直接跟我提货去。带好钱啊，可别想让我给你垫钱。” 如梅一听就高兴了，也顾不得生气，说：“真的假的？要是这就买到，我可真带钱去了啊。我说，你到底认识谁啊，这么牛？别是市长吧？” “不是。”韩擒豹说：“买个自行车还要认识市长？谁买找谁去，别管了，到时候跟着我走就行了。一辆自行车的事儿，看吧你愁的。要汽车也有，要吗？” 1003 不怕别人说闲话 “别呀！”如梅摇头，笑着说：“你真给我弄辆汽车，我还开不走。再说了，我现在钱不凑手、还买不起。等以后真买了，再找你啊。” “哦，对了，我哪里找你去？问了你几回都不说住哪里、也没个地址。要不，有电话给我留个也好啊。” 韩擒豹瞪眼，“没有！我该来找你、自然会来找你的。你别找我，你找不到。” 见如梅一脸疑惑，韩擒豹突然就有个想法。 要不要真给自己在阳间弄个份？闲了出来转转、看着牛牛长大，也有意思的。嗯，哪天好好谋划谋划。 一路上吵吵闹闹地，俩人很快就到了青山公社。 牛牛早就睡了一觉起来了，睡眼惺忪地揉揉眼，“妈妈？叔叔？” 韩擒豹抱着牛牛，一手拿着东西，弯着腰下了车。 如梅在后掂了一堆东西还挎着篮子，慢慢下了车。 这会子已经五六点了，天都已经擦黑了，俩人一起回家，倒还不大惹人注意。 如梅看着韩擒豹，说：“我跟你回西山屯一趟，再黑了、我跟孩子回家婆婆怪罪。吃了饭还能让大哥送我。” “我直接给你送家吧。”韩擒豹说：“你不是怕公婆怪罪吗？早点儿回，他们也省得担心。” 如梅想了想，“你说的也是。那，走吧。” 韩擒豹突然笑了起来，“怎么？不怕别人说啊？” 如梅撇嘴，“切，小人之心！我怕谁说啥啊？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俩又没啥。乡下人虽然嘴碎，但是也不是谁的闲话都敢传。” 城里人大度的多，有些男女的事根本不是事儿，所以，乡下人看待城里人自然也宽松得多了。 要是看着村里那俩男女这么一路走回来，很快谣言就要漫天飞了。 再说了，如梅跟韩擒豹哪里会在乎这些呢？所以，俩人也没有进村，直接顺着大路往靠山村去了。 牛牛早下了地，倒腾着小短腿儿往前跑了，如梅跟韩擒豹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在后跟着走。 东西不少，都是韩擒豹拿着了。如梅空着手，倒有些不好意思，说：“篮子给我吧，你拿着篮子像什么样子。” “我愿意。”韩擒豹说完，突然转移了话题，“在部队过得惯吗？江军他没打算转业什么的吧？” “没有。”如梅说：“他是打算在部队干一辈子的了，他喜欢铁血军营。其实，我也喜欢的，没啥过不惯的。而且，我在部队也干了不小的事业，不比他差，他收下很多家属都是跟着我干生意呢，也挣了不少钱，说起来有几个挣的比男人还多。” 韩擒豹微微有些皱眉，“听着是个好事儿，也要注意。男人的心态很奇妙的，女人能干，他们不一定心里高兴。” “哦？你也是这样的男人？”如梅转脸看着韩擒豹的侧脸，好奇地问：“为啥现在还不结婚？该有对象了吧？我娘还说，要给介绍个乡下姑娘呢，就是怕你看不上，这不，才没给你提。要是一来我们家，就找了对象，现在孩子都该能打酱油了啊，哈哈哈” 1004 喜欢过一个 韩擒豹轻笑，“乡下姑娘啊？起初是喜欢过一个不过，还是算了，我现在忙着工作呢，事儿很多。” “崔珏那小子又不在，我忙得很。哪里顾得上结婚找对象的？等个几十年以后再说吧。” 如梅挑眉，“哦，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啊。那好了，等以后我碰见事业心强的好女孩儿，给你介绍个。这样，你俩好有共同语言啊。怎么样？” “好啊。”韩擒豹随口说：“你挑中的肯定是我喜欢的。别的不说，起码不会跟我伸手要钱了。” “咦，你不会是个小气鬼吧？”如梅好笑，“怎么？听你这话的意思，不舍得给媳妇花钱啊？” 韩擒豹无语了，“你小脑袋瓜想什么呢？我只是说她能自己挣钱。哪有不养老婆的男人啊？乡下汉子还知道挣钱下地、养老婆孩子呢，跟何况我？”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就说嘛。” 前边牛牛突然转，大喊：“妈妈，别跟他说话，他是大坏蛋！” 韩擒豹大步向前，一把把牛牛抱起来，“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俩人笑闹了一会儿，眼看就到了村头，韩擒豹把牛牛放下、转对如梅说：“到了，赶紧回家吧。估计家里人该等急了。” “嗯。”如梅笑着说：“都到家门口了，要不，进家吃了饭再回？” 韩擒豹笑，“一听就不诚心，我走了。” 牛牛已经转跑去了，一边跑一边喊：“爷爷、，我回来了！” 如梅说了句：“改天再见吧。” 韩擒豹挑眉，“明天我们或许要去打猎，去看闹吗？” 如梅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不行啊，小姑子三回门，我这大嫂能不在？或许还要赶会买过年的啊菜的。” 韩擒豹笑：“这还不容易？那我们就后儿个去，等着你跟牛牛。对了，别买恁多。打了野猪、野鸡的，给你家分个几十斤，也该够过年吃了，怎么样？” 如梅当然高兴，说：“那可太好了。我后儿个九点左右到，等我啊，我看牛牛也可想去了。” 韩擒豹轻笑，“我看你更想去吧？孩子都这么大了，还是这么贪玩儿。” 说完，又觉得语气有些亲密，忙说：“好了，赶紧回吧，我走了。” “嗯，你也回吧。”如梅笑笑，看韩擒豹转走了，自己也忙抬步追着孩子回家去了。 家人都正等着呢，见俩人平安回来了这才都松了一口气，“冷不冷，赶紧吃饭吧。” 如梅把买的玩具、礼物什么的都掏出来，说：“年前不进城了，后儿个我带牛牛去西山屯，我哥他们要去山里打猎呢。让牛牛跟着看看闹。” 江军妈一听就忙说：“可得看着点儿，山里没有雪啥的，也冷得很。还有，别让野物伤着了，不会进深山吧？” 如梅忙摇头，“不会不会，我俩跟着，他们想走远也走不了多远。就是玩儿呢，打不着野物也有过年。这两天我娘她们都去赶会呢。” 江军爸还有些羡慕，笑着说了句：“我要是也能跟着去就好了。” 1005 上辈子欠他啥了？ 江军妈气笑了，“真是的，老的小的都是一个玩儿心！我看你就是累得轻！” 江民两口子都笑，“也没啥事儿，爸跟着也是个帮手。就怕人家笑话，啥都跟着凑闹！” 如梅忙说：“进山玩儿呢，不就是凑闹，你们要是想去，我跟韩擒豹还有大哥说一声，过来喊你们！” 江军爸却摆手，“不去不去。明儿个就二十六了，赶紧赶会买东西，妞子回了门，咱家也该准备过年了。” 如梅说：“要是能打到野猪，咱家也能分几十斤。我看，明儿个咱家先别买太多了。我大哥他们真打不到野猪啥的，还有二十九的会呢，到时候咱几个再多买也不迟。” 江军妈嘀咕了一句：“二十九的会，啥都涨价涨到天上去。再抢不着，我大孙子可没吃了。” 江军爸忙说：“肯定能打着，上回他们还能打着鹿呢。我看韩擒豹那个人，就是厉害得很，他只要出面，肯定能逮住！” 牛牛突然冲着江军爸大喊一声：“韩叔叔大坏蛋！” 全家人都有些吃惊，如梅不高兴了，说牛牛：“你这孩子也不知道咋了，怎么老喊人家‘大坏蛋’？韩叔叔对你很好，还给你买玩具呢。” “下回再当着人家的面这么喊人家，看妈妈生气。别人听见了，该说爸妈没有教好你、对人不礼貌呢。” 牛牛委屈得很，小嘴一瘪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喊：“他就是大坏蛋！” 江军爸忙把孩子抱了起来，“好了，知道了，咱以后不跟他玩儿，等爸爸回来了，打他！” 江民也挠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儿，这孩子跟韩擒豹就是不对付。我看韩擒豹那个人就是话少点儿，人也不错的。” 如梅头疼，“这孩子，我可真是没脸见人家了。”忙说牛牛：“你明儿个还跟着韩叔叔进山打猎呢，你要是说他‘大坏蛋’，看他不带你去了。” 牛牛立即不哭了，却憋得“咯”地一下，把江军妈心疼的不行。 忙抢过来抱着，一边拍一边劝，“牛牛啊，你想哭就哭出来。俺大孙子受了委屈，还能不让哭？看憋得，哭吧！” “哇--”牛牛可找到靠山了，抱着江军妈哭得肝肠寸断。 如梅奇怪，“韩擒豹上辈子是不是欠他啥了？看他委屈得。” 能不欠吗？欠得多呢，只冲着他喊“大坏蛋”是忘了地底下的事，知道了，就得拿棍打他！ 能不委屈吗？好好地“洗澡澡、睡觉觉”，刚入睡就被捉了魂魄、扔到阳间来了 第二天，江民跟爸妈一起上会去了，如梅在家看孩子，江民媳妇收拾这个是、收拾那个，准备做饭招待新婚夫妇。 家里还有兔子呐，也有二百多只了，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如梅当然也得帮着。 等俩人把一切收拾好了，赶会的几个也匆匆忙忙地回来了，今儿个是大礼节、有大宴席，不是光招待俩人，男人一桌、女人一桌是要有陪客的。 所以，才仨人一起赶会去了，要买的东西多呢，一个人哪里拿得完？ 1006 算计他了 两个孩子自己在院里玩儿，江民跟江军爸不是要陪着新女婿说话嘛，如梅跟江民媳妇就得在厨房做饭啥的。 因为来的陪客都是村里的小姑娘，如梅根本就不咋认识，所以，跟她们也没啥说的，一门心思在厨房忙。 倒是江民媳妇一会儿进来一会儿出去的，还跟她们说上几句话。 很快，说过话、喝了茶，妞子过来厨房帮忙了。 如梅笑着把她推了出去，“跟妈说话吧，多抱抱牛牛，我们过不了几天。下回再来还不知道啥时候。” 妞子便出去了，果然逗着俩孩子玩儿了起来。 刚结婚的小姑娘还是个小孩子呢，非得等自己生了孩子、当了父母才会有个大人样儿。 他们吃了饭，天都黄昏了才回去，家里离得近，晚走会儿也没啥。 约好了年初二回娘家，众人送走了俩新人，便各自散了。 如梅跟江民媳妇收拾屋子、准备食材，明天可就是年二十七呢了。过年该准备的东西就要开始准备起来。 第二天吃了早饭，如梅就拉着牛牛去了西山屯。 果然，众人都吃了早饭，等着呢，见俩人过来准时来了，都很高兴。 牛牛看见韩擒豹，大眼睛一翻，哼了一声，转跑了，扑倒贤良怀里，大声叫：“大舅抱！” 如梅看着一脸笑意的韩擒豹，摇摇头，“这孩子，我算是没法子了，你是不是对他下过黑手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如梅爸还要替韩擒豹辩解，韩擒豹却笑着说：“你算是说准了，我还真对他下过黑手。要不，他能看见我就生气？” 众人都好奇，“你到底怎么他了？” 牛牛一脸警惕地看过来，瞪着大眼，好像知道韩擒豹在说他，等着呢。 众人见牛牛的样子，又都笑了起来，“这孩子，真是精得很！你看他，就等着听呢。” 韩擒豹却不说了，“其实呢，没有，我就是扔得太高了，吓着他了。是吧？好孩子？哈哈哈” 牛牛还想冲他喊“大坏蛋”，突然看见如梅，忙转过头趴到贤良肩头，不吭声了。 如梅也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他了。也该走了吧？我看天倒是想下雪似的。” 如梅娘把篮子、口袋啥的都递过来，“早去早回，梅子你看好牛牛，可不敢磕着碰着的。他爷爷能心疼死，回头再埋怨你。” 如梅痛快答应了，跟着一众人出发，家里的两个小不点也要跟着，就是有点儿太小了，忙劝住了。 牛牛得意地被贤良抱着，叽叽喳喳地出了大门，一群人朝着山里去了。 有韩擒豹在，大家都很有信心。贤良弟兄三个更不用说，“今天咋也得打个大的。这几年韩擒豹、崔珏不在，山里的野猪都长肥了。” “就是啊，今天还有牛牛在，我们不得多打个野鸡给小孩儿玩儿？我看，倒是捉头小鹿更好些。孩子们铁定喜欢。” “鹿可是大补啊，那年吃了，到现在还想着味道呐。猪吃得多了，能换个口味儿是再好不过了。” “韩擒豹，你说，今天咱们能打到野鹿不？” 1007 打猎 韩擒豹正冲着牛牛挤眉弄眼地，听见如全问，转头过来，说：“不知道。见啥就打啥，总归不会空手而归就是了，保证今年能过个肥年。” 富贵说了句：“这几年，你们几个都不在。娘老说，过年都没有意思，吃都不香呢。这下好了，你跟如梅都回来了。” “崔珏不在，倒多了个牛牛，也更闹了。就是年三十儿、大初一的，还不能在家里过，真是遗憾啊。” 如梅忙说：“有啥啊，初二就回来了呢。不差这两天。我明儿个还过来，你们明儿个杀猪干啥的，我来要，怎么样？” 众人都笑了起来，“还真是个理由。嗯，就看今天能打多少了，明儿个杀，你来拿。牛牛，你也来啊。” “嗯嗯，我跟妈妈来拿！”牛牛点着大脑袋，说着话又瞪了韩擒豹一眼，“不给你吃！” 韩擒豹笑，大手点在孩子鼻子上，“就是我打的，你不给我吃？那好了，我不打了，要回家呢！” 牛牛急了，忙说：“不许回家！我要野鸡、我要野猪、还有小鹿，你给我打去！” 韩擒豹一脸思索，“我想想啊，你要是想要野鸡也行，就是呢，得喊我一声‘好叔叔’！”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怪不得呢，听听，就是在算计我们小牛牛了。” 牛牛一脸不愿，“好叔叔。”声音低得听不见。 见韩擒豹得意地大笑，众人也都笑了起来，“你还真是幼稚啊！” 如梅也说：“好意思？一个大人骗我们小孩子！” 牛牛气鼓鼓地搂着贤良的脖子，不跟韩擒豹说话了。 韩擒豹自己笑了一会儿，嘀咕：“逗这小子，还真是有意思。以前可没有这么好玩儿过。” 他是说以前崔珏投胎，自己其实没有这么逗过，这回不是特殊嘛，投到朋友家当儿子。还是自己喜欢的姑娘 众人哪里知道他说的机锋？只当是说牛牛这个小孩子，也没在意，说说笑笑地往前走。 也就走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进了山。 因为没雪，天气虽然沉，但是还算好走，就是害怕回来的时候下雪。 这边的天气预报很不准，说是有风，山窝里倒一丝儿风也没有呢。 几个人又往里走了好远，看着也差不多了，韩擒豹仔细检查了附近的野猪脚印，说：“就这里吧。” 众人便停了脚。 牛牛“哧溜”一下从贤良怀里滑了下来，瞪着大眼，问：“野鸡呢？小鹿在哪里？快出来！” 顾不上搭理他，韩擒豹指挥着几个人开始挖陷阱，布置假象跟饵。 如梅跟牛牛就是在旁边打下手，递个绳子、送个树枝什么的。 牛牛干得很来劲儿，蹦蹦跳跳地在旁边来回跑。 等把干树叶什么的铺上，如梅把牛牛拉到了一边，“等一会儿就有野猪掉进去。你可别过去啊，掉下来就糟糕了。” 几个人埋伏在一边，韩擒豹便走到远处去了，“我去看看有野鸡没有。” 如全跟着去了，“我帮你啊。” 韩擒豹也不在意，带着如全渐渐往深处走了。 1008 太精明 有韩擒豹在，什么野物打不到？ 如梅跟牛牛埋伏了半天，不见动静，牛牛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贤良跟富贵说，“你带孩子旁边玩儿会，等这边有动静了，我们再喊你。” 一直呆着也是有些冷，如梅干脆拉着牛牛从藏处走了出来，跑到一个背风处摘蘑菇跟木耳去了。 其实，大冬天地哪有什么东西，就是带着孩子玩儿呢。 部队家属区虽然是在山窝里，说实话，如梅还真没有带孩子进过山，牛牛很有兴致。 一时间，把野鸡野猪什么的都给忘了。 眼看着都晌午了，还不见韩擒豹跟如全俩人回来，贤良跟富贵也有些无聊了。 如梅怕孩子饿了，忙把篮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给牛牛吃。都是凉的，好在还有军用水壶，里面的开水倒还是滚烫的。 几个人吃了饭，便聚在一起说话，“也不知道他俩打着啥了。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没拿吃的，该饿了吧？” 如梅说：“估计走远了，都听不见一点儿动静了。要是知道在哪，倒是可以给他们送东西过去。” 几个人又等了好大会儿，眼看着太阳已经有些偏了，才好像听见有人在喊，模模糊糊地像是如全的声音。 贤良屏声静气地听了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了，听着果然是如全：“牛牛，野鸡逮住啦！” 贤良高兴地说：“老三他来逮住野逮野鸡啦？漂亮吗？” 如梅忙说：“肯定漂亮，牛牛都舍不得吃呢。” 牛牛眨巴眨巴大眼，“我要吃鸡腿儿！” 贤良跟富贵都笑了起来，“这么小的孩子，可不就是惦记吃？玩够了就杀了吃，牛牛长大个子！”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如全跟韩擒豹在不远处喊：“你们战果怎么样？我们捉了四个老肥的野鸡。” 跌跌撞撞地从干枯的灌木丛中走出来，俩人手里各拿着两只野鸡，牛牛“哇”地一声就跑了过来，“我要我要！” 如全把野鸡递给牛牛，韩擒豹却把野鸡举了起来，“你要？你是要了玩儿还是要了杀了吃？” 牛牛笑嘻嘻地：“好叔叔，你把野鸡给我。我先玩儿，玩儿够了就杀了吃！这是我舅舅们说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 韩擒豹把野鸡放地上，把牛牛抱了起来，“好小子，想要我的东西就冲我笑、叫我‘好叔叔’。要不要这么耍心眼儿？” 牛牛挣扎着下了地，“我还要野猪！我还要小鹿！在哪呢？” 如全有些遗憾，“咱们这陷阱挖的不是地方吧？半天了咋还没见个路过的？” 如梅给俩人把篮子递过来，“别说了，赶紧吃吧。吃饱了就下山去了，到家也该做晚饭了。” 天黑得早啊，还得走一俩小时才能到西山屯呢。 韩擒豹摇头，坐了下来，“别急，会有收获的。野猪吃饭去了，等会儿就该下山回家了。这里是它们的必经之路，一定会捉到一只的。” 如全一边吃东西一边说：“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只要韩擒豹在，我们一定能打到野物，这回也是。” 1009 倒霉的大肥猪 韩擒豹把水壶里的水都倒了出来，“喝了水、歇会儿再说，回家也没事儿。狂沙文学网做饭有婶子呢，如梅你看好孩子，别让野鸡叨了他。” 野鸡叽叽咕咕地在地上挣扎，被牛牛戳得乱滚，牛牛很得意，看向韩擒豹的眼神儿好了许多。 如梅忍不住低笑。 这个孩子还真是心眼儿多。你看看他，想用着韩擒豹就冲着他笑，不想搭理他的时候就叫他坏掉。可真是的，没人教他，他就会自己心里出，可见就是天生的狡猾啊 几个人坐在石头上说闲话，眼看着天已经黄昏，贤良便说：“走吧，再晚怕家里人惦记，如梅还要回家呢。” 韩擒豹摆手，“再等会儿。咱们要回家、野猪也要回家嘛，都等了一天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要不，晚上你送她俩回家也好。” “不给你家打头野猪，我咋好意思在你家过年？再说了，我还得多吃些，把崔珏那份儿也吃喽。更得给你家弄头野猪过去。” 几个人都笑，富贵说：“看你说的，没野猪还能不让你吃？家里好过了，可不是前几年了，有钱就能买到。猪、羊、鸡鸭什么吃不到？” 如梅也说：“就是，咱家兔子多，过年杀几只兔子吃也好。咱家吃过没有？娘不会做吧？” 如全说：“杀过几回，我看也是她们几个不大会做，腥气得很，大家都说不大好吃，就没再杀过了。今年你在家，要不，杀了你做？铁定好吃。” 如梅说：“行，明儿个吧，杀个五六只，我卤出来，多放辣椒能去腥气。到时候加一下就好了。我交给娘跟三嫂，以后没吃就可以杀了吃。” 正说着，韩擒豹突然小声说：“来了，让牛牛别出声儿。” 如梅忙把孩子拉过来、抱在怀里并捂住了小嘴儿。 牛牛瞪着眼，死死盯着韩擒豹跟贤良几个，激动地浑紧绷。 只见韩擒豹跟贤良三兄弟，一人手里拿跟木棍，就围在陷阱不远处的石头或者大树后头，眼睛盯着陷阱，耳朵却仔细听着树林里传来的脚步声和呼哧呼哧野猪的粗喘声。 果然是个不小的家伙啊，很快野猪就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鼻子嗅着，不时地用嘴拱着。 两个大耳朵忽闪忽闪地，一动一动也很警觉。 眼看着走到陷阱跟前了，却突然停住了。眼睛四处望去，正对上韩擒豹冷冷的眼神儿。 野猪吓得“嗷--”地一声扭头就跑，如全忙一下子窜出来，大喊一声：“回去！” 野猪哪里想到后头有人？转又回来、往前跑，左右贤良跟富贵都挥舞着棒子跳了出来，嘴里嗷嗷大叫着，把野猪往中间小路上赶。 如梅抱着牛牛也站了起来，牛牛忙“嗷嗷--”地跟着贤良俩人学。 野猪转头一看见牛牛，吓得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众人都高兴坏了，正要上去，野猪求生的本能突然又跳了起来，拼命往前跑。 ps:推荐完结文“医妃养成记”。明天见，群么么哒。 1010 明天再来拿肉 到嘴的肥会让它跑喽？韩擒豹右手抬起冲着野猪点了点，野猪直冲着陷阱就去了 果然，“噗通”、“嗷--”地一声，倒霉的大肥猪就掉了进去！ 众人一阵欢呼：“抓住啦！” “太好啦！” “胜利！” 牛牛挣扎下地，挥着小棍儿就跑了过去，被韩擒豹一把抓住，“小子，想掉下去？” 如梅也忙跟了过来，把孩子抱在怀里，“牛牛别动，看舅舅们把野猪给你弄上来。” 二百多斤的野猪就算是很大的了，几个人还真是不大好办。不过，有韩擒豹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不过动动指头的事儿，野猪就躺在洞底、只剩下哼哼了。 如全还得意，“摔晕了哈。” 贤良跳下去把绳子拴在野猪腰上，三个男人在上面把野猪给拉了上去，贤良也上来了。 几个人都累得出了一头汗，牛牛高兴得上去就给了野猪一脚，“我要吃你的！我还要啃骨头，妈妈做的骨头汤最香了。” 韩擒豹看着牛牛，摇头，“不管什么时候，他还忘不了吃！” 他说的是崔珏，如梅哪里知道？还辩解，“我们牛牛是小孩子，不惦记吃惦记啥？” 富贵笑了起来，“说到吃，我可就想起来崔珏了。他最吃了，也能吃。哎，要是在这里，该有多好？” 听见“崔珏”俩字，韩擒豹瞥了牛牛一眼，果然牛牛眨巴着大眼睛、若有所思，却什么事儿也没有想起来。 几个男人把野猪牢牢地捆好了，一使劲儿，“起”！抬了起来。 贤良跟富贵俩人一前一后，如全跟韩擒豹拿着鸡、等着替换，如梅抱着牛牛，几个人说说笑笑地下山了。 “千里无轻担”，四个人一路换了好几回、才把野猪抬到家，都累的出了一汗。 如梅一路抱着孩子，也累得不轻。 全家人都迎接出来，一看这收获，都高兴极了。 金环忙说：“梅子，黑喽别走了，这么晚了，就在家吃饭。做着你的饭呢！” 如梅忙摇头，“这就过年了，可不能在这住。来时候没说不走，家里等着呢。明早吃饭我就来，杀猪呢。” 如梅爹说：“走吧，我送你俩，他哥几个都累得不轻。” 牛牛见要走，抱着几个鸡：“我要！” 如梅忙拿下三只，说：“弟弟妹妹都还要呢，你一个人都拿走？你是怎么当哥哥的？明天我们还来要猪呢。” 于是，牛牛痛痛快快地抱着一只野鸡、如梅爹抱着牛牛，三个人回靠山村去了。 如梅爹也没进院子，看着她娘儿俩进去，就转哼着戏走了。 一路上想着，“还是孩子们离得近好，本事再大、不在眼前，还是跟没有一样。” 到家吃了饭，洗涮完毕，都睡了。 韩擒豹跟如梅爹俩人去窑厂看窑，韩擒豹在不在的，如家也要出一个人。 现在子好过了许多，盖砖瓦房的多了，砖瓦很紧俏呢。要不是夜夜有人看，还不知道丢多少。 就这，不定哪天夜里睡得沉了，早上醒来就发现丢了几十块。 他们不敢拉架子车来，用粪箕子背、也能偷几十块呢！ 1011 不嫌弃 第二天吃了早饭，如梅就说要抱着牛牛去西山屯，“昨儿打的野猪，今儿个要杀呢，这几家亲戚送送，爹娘也让我去拿呢。” 江军爸妈当然高兴，“咱家人少，要个三五斤就行了，不拿你父母还不高兴。” 江民一脸佩服，“韩擒豹那个人还真是厉害。他只要带着去、就能打着野猪。二百多斤的猪，咋也出一百五十斤。” 如梅蒯着篮子、拉着牛牛，说：“怎么也要十斤八斤的，多了他们也吃不完。我们黑喽回家吃饭，不过夜。” 江军妈还说：“给罢一只野鸡了、咋也能杀二斤。猪你少拿点儿。” 如梅也没再接话，拉着孩子走了。 给东西谁会不要呢？江家算是有钱的人了，但是给鸡给，婆婆还是高兴得合不拢嘴。 说啥三五斤、一只鸡，要是如家不给，他俩铁定要在家生气呢！ 三里路，很快就到了，如家三兄弟跟韩擒豹正在捆猪。 韩擒豹在呢，野猪想死也死不了，哼哼地被三个孩子围着看；牛牛进了院子，大呼小叫地就直奔着去了。 韩擒豹转，点点孩子的鼻子，“哟，要的小家伙来了，你拿礼物了吗？” 牛牛瞪眼，“哼！” 如全笑着说：“牛牛可不是好惹的，是吧？舅舅们不要牛牛的礼物，只管来。弟弟妹妹都喜欢牛牛来玩儿啊。” 如梅看着几个人吃力的，忙把架子车推了过来，“放上吧。” 猪那么沉，一个人还压不住车把，牛牛吊在车把上，如梅爹也忙过来使劲儿，这才把架子车给弄水平了。 几个都过来车把这边，狠狠地拽着野猪上的绳子。 野猪被勒地嗷嗷直叫，声音凄厉、刺人耳膜。 大妮儿忙抱着孩子进屋去了；富贵跟如全家的两个小子也捂住了耳朵；牛牛却不怕，冲着野猪叫：“别嚎了，再嚎就杀你！” 如梅娘过来抱他，他也不下去，“我要看、我要看！” 如梅也没法儿：“他胆子大得很。” 几个男人推着车子去六子家杀猪，他也要跟去。贤良抱着他，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去了。 如梅有些不放心，害怕场面太血腥，跟如梅娘一起，端着盆啥的也追了过去。 大妮儿、雪梅跟金环仨人在家收拾屋子、伺候兔子、招呼孩子，就等着晌午来了，好做饭。 大门开着，狼王乖乖地守在大门口，真是不知道有多舒服。 六子在家呢，不是镇上逢会，他其实没啥事儿。 如家给了二斤猪，算是好处费跟辛苦费，主要是他主刀。其实，杂活都是如家三兄弟干的。 韩擒豹自然不会上手，只是他们弄不住的时候，才过去帮个忙，一般都是站在一边、跟院子里的人说话。 如家又捉了一头大野猪，这事儿全村谁不知道？都过来看稀罕，一院子都是人呢。 如梅跟如梅娘就忙着端盆、接猪血；收拾猪蹄、猪下水啥的。 如梅衣服鞋子都是极好的，却一点儿不嫌脏、不嫌臭，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称赞。 1012 提点 韩擒豹也很赞许。 说实话，这种场合她能不皱眉头，还真是不错。 杀猪的地方嘛，血水遍地、腥臭难闻，屎尿、猪毛也是有的，不小心还能踩脚上！ 这几年，她住惯了城市，一下子到这里、还能不嫌弃，很有品德。 牛牛是小孩子，嫌弃了一会儿就忘了。放开捏鼻子的手，挤挤挨挨地往前凑，杀猪多好看啊 如梅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一边跟婶子大娘说话，韩擒豹看着，说实话，还真是有些佩服。 看如梅的样子，一点儿不像乡下姑娘，倒像是在大城市高干家庭出的。 不说长相俏丽，单说如梅的气质，就让人感觉不一般，跟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韩擒豹控制着自己的眼神儿不看如梅，弯腰把牛牛抱起来。 小小子还不愿意，韩擒豹说：“抱得高、看得清楚。” 牛牛这才不哼唧了，探着子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一上午就都耗在六子家了，等全部都收拾好，天也快正午了，几个人这才拉着架子车回家。 不等进院子，牛牛就从韩擒豹怀里挣扎下来、跑了进去，大呼小叫地喊：“猪来啦！我要吃！” 金环几个都忙迎接了过来，看着两扇猪、一大盆下水，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如梅爹说：“先做饭吧。猪已经让六子给分好了。四个儿女，正好一家一条猪腿！” 过年走亲戚，都是拿点儿丸子啥的，回娘家的多拿一瓶酒，就算不错了。 谁舍得给娘家拿条猪腿？别说没钱，有钱也不可能，做梦呢！ 如家这么大手笔，简直就是最大、最实惠的礼物了。 如梅很高兴，三个儿媳妇更高兴。 大妮儿是老大，忙说：“爹、娘，这也太多了，给几斤猪就好了。弄个大猪腿，我怕爹娘还不敢要。” 金环跟雪梅也忙客气，“咱们留着自己吃吧，咱家人多。” 如梅笑着拍手，“我这个外人还没客气呢，你们自己家人咋还客气上了？你们三个这么一说，我这个嫁出去的闺女、可不好意思往家拿了。” 三个人都笑了，“可没说不让你拿，只管都拿走。看你能吃几年？明年还不一定来不来呢，多吃几口我们没意见。” 全家人都笑，三个孩子围着架子车叽叽喳喳，院里的气氛好极了！ 如梅爹娘最是喜欢，说：“都别说了，六子都给分好了，贤良弄绳子挂到屋角去，干了还香。天寒地冻的，没事儿。” “梅子扛不动，等黑喽让你大哥送你，弄回家该炖炖、该炸炸，过年省得买了。哦，对了，梅子，你婆婆要是给妞子家几斤，你可别说啥。” 如梅忙摇头，“不会不会。我又不是小气的人，再说了，都是过年吃呢。咋高兴咋来，妞子也是我妹妹。” 如梅娘又嘀咕了一句：“梅子啊，你看着点儿啊其实也是我多想了。我看你婆婆也不会给江民媳妇拿她娘家去。要是这样，就太过分了。” 1013 一家一个大猪腿 如梅爹忙说：“看你说的啥话，牛牛她又不傻。狂沙文学网哪能咱梅子从娘家拿的东西、她转手就给江民媳妇拿她娘家去？” “梅子不生气，我还不高兴呢。给妞子行、给江英也行，那是她闺女、梅子的小姑子，给江民媳妇可不行。不会不会。” 大家都听着呢，听老人家这么说，也都忙说：“不会、不会。” 其实呢，过子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婆婆贴补闺女、儿媳妇贴补娘家，都是难免。就看事严重不严重、大家怎么想了。 所以，如梅娘其实也是好心，又说了几句：“梅子在家过不了几天，她真想给也得等梅子走了。敢当着梅子的面儿，就是欺负人、看不起咱家。牛牛他精得很，不会这么做事儿。” 大家又说了几句闲话，便都各自忙去了。 如梅自然是要进屋子做饭，就是她跟金环俩人，大妮儿家孩子小、雪梅也要跟着如梅娘干别的。 晌午就是一大桌子菜，有有面有菜，大家吃得十分开心。就连牛牛都不针对韩擒豹了 下午就是收拾那些下水啥的，难弄得很。还有猪头、猪尾巴、四个猪蹄，也要一点儿一点儿地清理上面的毛。 如梅娘说：“明天再卤出来，今天能弄干净就不错了。” 男人们是不干这些活儿的，手也笨。女人们还要带孩子、还要弄兔子、还要干家务，大家都习惯了，也没人说啥。 如梅眼看着傍黑儿了，就要走，“爹、娘，我们走了啊。明儿个我再来，卤我弄。” 金环几个都忙说：“猪腿送到家你也是得收拾，别老顾着这边了，看牛牛他有意见。” 如梅摇头，“卤这边我弄。猪她们会做，明天再收拾也来得及。还没开始蒸馍、酥呢。二十九我就不来了，说不定婆婆要去赶会，我没空了。” 于是，贤良扛着猪腿、如梅抱着牛牛，仨人走了院门。 狼王看见牛牛，转头就要往院子里溜，牛牛大喊一声：“大狗狗、跟我回家！” 狼王吓得一个腿软，哀嚎了一声“嗷--” 如梅抬腿踢了它一脚，“乱叫啥？给我汪汪个！” “汪汪汪！”狼王委委屈屈地叫了几声，垂头丧气地跟着几个人走了。 韩擒豹目送三人一狗出了门，便回来依然跟富贵几个说闲话，逗着几个孩子玩儿。 明天还要回来呢，又能见着这俩人了，真好。 如梅到了家，牛牛第一个就进去大喊：“爷爷、我们回来了。大舅舅送！” 全家人出来一看，又吃惊又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 江军爸一边接过来一边说：“给个三五斤就好了，咋把个猪腿都抗来了！不要恁多！” 江军妈忙说：“我锅屋里拿刀去，割下二斤就行了！剩下的贤良还抗回去。” 如梅忙拉住：“妈，我爸妈做事最公平，四个儿女一家一条猪腿。他们家还有三只鸡、两扇猪，猪头、下水也有十几斤，够他们过年吃了。” “我大哥既然扛来了，就留下吧。明天我过去帮她们把猪头、下水卤卤，家里的活儿帮不上啥。妈，你多辛苦点儿。” 1014 又遇仇人 江军妈忙说：“你只管去，家里没事。” 如梅笑笑，“她们说我卤的好吃，卤熟了我拿回来点儿，爸跟江民下酒，过年也能待客。” 江军爸说：“不要了不要了，哪能一直往咱家拿东西？你俩在那边吃饭都不对了，那边一大家人呢。” 贤良说：“那有啥？她俩几年不来一回，我们家恨不得天天让她俩过去吃呢。好了，我回家了。” 江军爸见贤良要走，一个劲儿拉着不让，“在俺家吃饭。江民，赶紧把好酒拿出来。牛牛，抱着你大舅的腿，别让他走。” 牛牛本来正在那逗野鸡，听见了忙跑过来抱着贤良的腿，仰着小脸、笑嘻嘻地说：“大舅别走。” 江民家的孩子也跑过来，“伯伯，在俺家吃饭！我给你搬板凳！” 如梅也说：“大哥，就在俺家吃吧。” 贤良说啥不愿意，“三步路远，我没说不回，家里再等我吃饭，一大家子呢。我走了，牛牛，给大舅再见！” 江家人送贤良走了，一家子转回院子开始收拾。 江民媳妇帮着江民挂猪腿，真是又高兴又羡慕又难受，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 啥法子，人家娘家就是有、咱就是没有。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气也没用 好在，婆婆再偏疼她们能疼几天？心底里还是跟自己亲，以后养老还靠着自己跟江民呢。 自己想通了，高高兴兴地上去夸了半天，“看多肥实” 听江军妈招呼端碗吃饭，忙又过来饭桌边，说：“明儿个我洗了，就炖出来；该炸的小酥，明天也炸出来，爸最吃了。” “还有馅儿，我看倒要剁上五斤，够咱一个过年吃的了。大嫂，你说呢？” 如梅一边盯着孩子吃饭，一边说：“嗯，差不多了。就是后腿上的不大肥，万一不香，不如把肥剁进去点儿。” “嗯，梅子说的对。”江军妈说：“二十九会上我赶会买点儿五花去，今年她娘儿俩在这呢，咋也得多吃点儿肥。” 这个时代的人，认为肥是好的。五花更好，纯瘦跟排骨、棒骨啥的，都不如肥 如梅也没有多说，直接喂孩子吃饭。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江军妈就去锅屋里烧水，给牛牛洗脸洗脚的，招呼俩孩子过来，“洗脸洗脚了。” 两个孩子忙跑过来，江军妈拽过毛巾，“一个盆吧。” 如梅也忍着没说啥。 这个时候，全家一个洗脸盆、一个洗脚盆很正常。 自己要是再巴巴地给牛牛弄个盆，还担心婆婆说自己、嫌弃她脏 等俩孩子都洗好了，如梅把牛牛抱走了，“妈，我们睡了。跑了一天，他都没睡一会儿。” 娘儿俩回屋直接就睡觉了，没啥娱乐啊。 第二天吃了早饭，娘儿俩又去了西山屯，有事儿干啊，也闹不是。 狼王跟着呢，一进村子就直接往家跑，牛牛倒腾着小短腿追着跑走了。 如梅在后头跟着，慢慢悠悠地，跟村里相识的人说话。 经过香菊家门口的时候，看见香兰一脸冷漠的在院子里干活儿。 如梅挑眉，也没说什么就过去了。 1015 老天有眼 如梅走了老远，猛一转头，果然看见香兰盯着自己的背影看呢。 回到家，如梅一边干活儿一边跟金环说话，“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香兰了，她还没有结婚啊？” 金环一听就撇嘴：“你来了几天，还没顾上说他们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呢，香菊娘疯了两年、已经死了。” “香菊嫁到了城里，男人长得不错，就是看着有点傻。来到咱村里，见人也不会说个话、也不知道递烟。都说那人有毛病。” “香菊啥也不说，反正是嫁到了城里。她自己满意了，别人谁还说啥？她过的啥子跟谁也没关系。香兰一直没嫁出去，也不知道为啥。” 如梅说：“香兰还没说好呢？年纪可是不小了，在乡下，闺女到二十岁还没找婆家，就是老闺女了。” 金环点头，“当然了，有毛病的没人说啥，但是香兰没啥毛病。我看，就是被她家人给拖累了，自己眼光也高。一般人她还看不上呢，切，她长得也没多好看。” 雪梅正好过来，听见这话就说：“谁说不是呢。一开始咱庄上的人还给她提，她一个都看不上，谁还管她的事儿？她嫂子天天骂她。” 大妮儿也说：“就是啊。以前就数她厉害，这两年我看倒是老实了，啥也不吭声。不下地就是不出院子，也不知道在家捣鼓啥。” “她嫂子在背后把她骂的难听，她大哥也不敢吭声。好不容易哄回来的媳妇，万一再气跑了呢？他爹也不管，任由她俩天天在家吵架。” 如梅娘也插嘴，“我看她家就过得难。咱庄上这两年都好过些了，香菊娘一个死疯子就拖累得不轻。” “就她家还挨饿，香菊说是嫁到城里，也不见往家拿钱。生了孩子、接过满月，从那以后就没踏过咱庄上一步。” “你看看，这不是香菊爹娘他俩的报应是啥？他们家害人，家里越过越差；咱这几家给他们害的，倒是越过越好。” “人家都说‘老天爷有眼、他家就谁该遭报应’！一家子都夹着尾巴做人，香兰她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还敢干啥？” “不在家关着，还敢出来洋兴？！越张狂越说不上婆家，不是我咒她，就是这样的。咱家仨儿子，找媳妇的时候反正我心里想的就是这样！” 女孩子当然贤惠了好，谁家愿意娶个事儿多、不老实的媳妇？ 如梅娘说的话，代表了很多婆婆和准婆婆的心态。 如梅虽然不大苟同，却也没有跟她们说啥。 牛牛找媳妇还得二三十年，到时候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娘几个一边说话一边干活儿，屋里男人们带着几个男孩子打牌、说笑，吵吵嚷嚷地不知道多闹。 如梅娘很喜欢韩擒豹，说：“你看看，多个人、多闹。要不是韩擒豹在，咱家可不会恁闹。老大跟老二都不是玩儿的，老三一个人玩不起来。” “韩擒豹在，家里可就不一样喽。你听听，闹得！要是崔珏也在就好了。他跟如全俩人，就能闹腾得把咱家屋顶掀喽。” 1016 有个喜欢的姑娘 “我还真是想他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见面不？那孩子看着就喜庆、话也多，比韩擒豹嘴甜、会说话。” 正说着，就听见牛牛在屋里大喊大叫：“坏叔叔！偷看我的牌！” 几个女人都笑了，如梅娘说：“韩擒豹看着是个大男人，其实还真是个小孩子。” 金环说：“我看他最逗牛牛了，也不知道他俩是啥缘分，一会儿不斗架都难受。你听听，韩擒豹笑的，估计又惹牛牛了。” 果然，就听见牛牛大喊：“大舅、二舅、三舅，你们打坏叔叔！他老偷看我的牌！” 三岁孩子表达已经很清楚了，话说得又干脆又响亮，声气地又可。 把贤良高兴地，一把就抱了过来，抬起孩子小手就拍到韩擒豹背上，“好了，打了给你出气！” 牛牛得意地“咯咯咯”地笑了出来。 韩擒豹转就抓牛牛，“臭小子，你全忘光了，咱俩才是一伙儿的！” 屋里笑闹成一团，锅屋里干活儿的女人们也高兴。 如梅一边剁一边说：“晌午吃排骨吧，炖上点白菜萝卜豆腐粉条、多放辣椒，一人一大碗，吃得浑冒汗。” 大家都说：“好。” 如梅娘也点头，“也省事儿。吃罢了就卤，我看一后晌也差不多好了。” 如梅说：“大骨头先放着，三十儿下午再炖出来。一锅放不下，一个猪头就占半锅了。下水也是，我看也得分两锅。” “今天炖的汤舀出来、明天再炖，味道一样。我明儿个就不来了，婆婆要去赶会，江民媳妇一个人忙不过来。” “家里也该准备酥、炸丸子了，后晌婆婆赶会回来就得蒸馍，把啥都准备出来了。” 几个女人说着话做着饭，也很闹。 不等做好晌午饭，突然就下起了雪。越下越大，等开吃的时候，地上都已经一层雪白了。 大家也没在屋坐着吃，一人一大碗端着，站在外面吃，一边吃饭一边赏雪。 孩子们就跟着妈妈吃饭，闹闹地，吃一口跑两步，在雪白的地上踩上脚印儿、再回来吃，一片欢声笑语。 韩擒豹见如梅一脸温柔地看着牛牛，心里十分温暖。一时间有些贪恋这种温馨，杀江军的心都有了 众人哪里知道这些？ 只是大人说笑、看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 外面飘dàng)着雪花、锅屋里飘出来卤的香味儿、村子里不时传过来鞭炮声，真真是年味儿浓郁得很。 韩擒豹低头，凝聚目力、看着地下。 偏卧室里，崔珏依然睡得不省人事；大里，黄大仙幻化成崔珏的样子，端端正正地坐着批文件、审案子。 韩擒豹轻笑，自己在这里这么逍遥，还真是不好意思。 “低头笑啥呢？”如全抬起胳膊捣了韩擒豹一下，“赶紧娶个媳妇、生个孩子吧，看看多闹！没喜欢的吗？你家人不催你啊？” 韩擒豹抬头，看着正给牛牛拍裤子的如梅，一脸温柔地说：“是有个喜欢的姑娘，不过人家不喜欢我。等以后找着了再说吧，我家没人催我。” 1017 想要放出心中的恶 如全“哈”了一声，好奇地问：“你有喜欢的姑娘？什么样儿的？说说看，我还真是好奇。狂沙文学网能被你看上的姑娘，一定不一般！” 韩擒豹却转移了话题，“等哪天有空了，咱们再进山一次，牛牛还要小鹿呢。给他们带点儿鹿回去也不错。” 富贵听见了，忙说：“好啊，想去还不容易？今天就能去，咱们在家又不干啥。” 过年做饭准备吃食，一般都是女人的事儿。家里有孩子，除了贤良家的闺女小些，那俩都能自己玩儿了。在自家院子里又没啥事儿，男人们出得去。 韩擒豹看看如梅跟牛牛，“别跟那俩说，一听就要跟着，讨厌得很。” 富贵“切”了一声，“我看最喜欢的倒是你，你看你跟牛牛闹的。还有梅子，等她知道了咱去不带她，给她鹿也要生气不带呢。” 贤良也笑，“我也怕呢，梅子脾气可大。别看她天天笑眯眯地，那是长就的笑模样。其实，最难缠的就是她，心眼儿多得很。” “我们家这些家业，说起来都是她挣的。不是我夸自己的妹妹，我觉得配江军那小子、有些亏了呢。哈哈哈” 富贵跟如全都笑，韩擒豹却一脸认真地点头，“嗯，我也这么想。要不，咱们把他俩捣离婚了、给如梅再找个更好的？”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富贵上去就给韩擒豹一拳头，“好好地，说着说着就离谱了。我看你就不如崔珏会说开心的话。” 牛牛听见“崔珏”俩字儿，就被吸引了过来，“崔珏？” 韩擒豹把孩子抱起来，大手拍拍孩子的背，“不是给你说了，崔珏就是个大坏蛋。让你喊你又不喊，又跑来问！” 牛牛挣扎着下地，“堆雪人！堆雪人！” 雪不过就是薄薄一层，想要堆雪人可是不够呢。 如梅说：“把狗跟野鸡都赶过来，牛牛看看，脚印一样吗？” 牛牛大喊一声，就把狼王给拉了过来，让它在院子里走，留下一个一个梅花一样的脚印，好看的。 野鸡也抱过来一个，一撒手慌乱地逃走了，留在地上一个一个的小爪印儿，把三个小子高兴得不轻。 一家人喜笑颜开逗着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说笑，真真是幸福的一家人。 因为如梅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地，韩擒豹有些心不在焉。 如家人很善良、淳朴，如梅也是，还有崔珏投胎的牛牛，这么温馨的氛围，韩擒豹忍不住就想要融入这个家庭，享受一下几百年没有的家庭温馨。 想想，要是江军枉死，还真是有些不忍心，也违了天地法度。 何况，江军周瑞气隐隐、一生荣华富贵，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历劫投胎的？ 突然被自己提前弄死了，上天庭告自己一状，自己也别想跟如梅在上边逍遥。 给贤良改命瞒不住；恶鬼们告如梅的事儿也会查出来；崔珏更得立即回去 江军死了、牛牛没了、自己消失，如梅能撑过去？活着，阳间最苦的是她！死了，到地府看见自己、会杀了自己 ps: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明天见。 1018 家人的疑惑 韩擒豹十分头疼，心里隐隐的恶就要放出来，却又顾忌后续的苦果、投鼠忌器，真是棘手得很。 打猎的事果然一说出来，如梅跟小牛牛就要跟着去，“这就去！” 贤良笑着说：“刚才韩擒豹还说不带着你俩，就知道不行。” 韩擒豹忙要阻止贤良，却已经来不及了，如梅跟牛牛俩人对着韩擒豹都是怒目而视：“为啥不带我们？” 韩擒豹无语了，“那走吧。” 牛牛欢呼雀跃地跑走跟着如全几个准备东西去了，如梅瞪着韩擒豹，“哼，我去了也没给你找麻烦。” 韩擒豹看了如梅一眼，“你跟着，我就要费心了。算了，不跟你说了，你赶紧把家里弄清白了，这就走了。” “吃了晌午饭，再不出发可就没多少时间了，冬天黑得早，进山出山就得俩小时，还能猎到个啥？” 如梅跟牛牛可不管恁多，高高兴兴地跟着一群男人走了。 如梅背着包，里面装着不多的一点儿点心。 吃过晌午饭了，天黑就要回家吃饭，所以，不需要带太多东西，只要照顾好牛牛就好了。 几个人一路进山，村子里的人都又知道了，纷纷打招呼，“咦，这又是要打猎去啊？” “韩擒豹你还真是厉害，只要带着出去，没有一次空着手回来的。” “就是啊，一抓一个准儿，从不空跑趟儿。我们可等着了，看这次回能抓个啥来。” “以后跟着去学学，咱也打个野猪回来过年！” “没那福气，跟着也是给贤良几个捣乱呢。我可不敢去。” “就是啊，你看建设跟跃进几个都不去了，咱可更没脸跟着了。” “” 如家的一群人可不管恁多，任凭他们在后面说啥，背着东西、抱着孩子，高高兴兴、浩浩dàng)dàng)地往山里去了。 别说村里的外人羡慕，就是家里的几个女人也是羡慕得不行。当然了，说羡慕如梅。 雪梅说：“说到进山，我就害怕。我们咋就没恁大能耐？看看梅子，她的胆子可真是不小。” 金环猛点头，“看见那片野槐树林子我就害怕，别说进山了。咱这些女人，就适合在院里关着。” 大妮儿抿嘴笑，“在家也能挣钱，谁出去啊。家里有院墙有大狗，谁来也不怕。干啥要出去？” “我以前在俺家，打面不用出屋子；来到咱家，养兔子也不用出院子。我爹娘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嘿嘿。” 如梅娘一边看着三个孩子在院里玩儿，一边说：“各人子不一样，梅子以前也是胆小得很。出门不多，连下地都少。” 金环说：“嗯嗯嗯，都是我来找她玩儿，去下地一回还得拉着她。别说赶会了，她就不出院子，家里要说也没有多少活儿。也不知道啥时候就本事大起来了。” 大妮儿张张嘴，却还是没敢说。当时托梦的人都说了“不能往外说！” 如梅娘也不能说如梅托梦啥的，这样不就是说如梅是个神婆子了吗？ 以前香菊娘还说如梅这个那个的，还有香兰，骂过“如梅是个鬼”呢！ 1019 关切 “小鹿小鹿，我要小鹿！”牛牛心心念念惦记着人家的小鹿呢，一路上唠叨个不停。狂沙文学网 韩擒豹自然是要顾忌着兄弟谊，说：“知道了，小子，保证给你猎一头。别一直念了，头疼！” 贤良倒有些担心，说：“你当真给他打了头小鹿，他最后玩的舍不得杀，临走还要带走，看你怎么办。到时候惹他大哭一场，啥也办不成。” 如梅一想也是，问牛牛：“咱们打了小鹿，是要杀了吃过年的。叔叔给你抓住了，到时候你不让杀，怎么办？” 牛牛一拍脯：“就是要吃啊，我玩两天就要杀，我喜欢吃。” 韩擒豹笑起来，“果然还是他啊！” 众人都笑了，说：“这小子，他还怪明事理，拿得起放得下，以后也是个有大出息的。” “就是啊，要是别的孩子，不管啥东西，只要自己玩的开心，可舍不得别人动一下。” “牛牛能是一般人吗？你看看人家父母是谁，能跟咱们的孩子一样？这小子以后有出息！我看呀，比他爹说不定还要厉害。” “你们别老夸他呀。”如梅说：“把他夸上了天，我还拉不住呢。小孩子，还是得经历点挫折才行，酸甜苦辣咸，五味全都得尝尝。” 实践证明，从小一帆风顺的孩子，长大了以后很难顶住挫折，不大点事儿她就要自杀。 都是因为一直没有经历过挫折，在别人眼里一点儿小小的困难和磨砺，在他看来就是天要塌的大事！ 山里的小路上，还有前两天下的雪，大山雪白雪白的。 路上很不好走，一走一滑、一走一滑，众人都十分小心。如梅力气小，就不敢抱着牛牛了。 贤良和富贵两个人轮流抱着，牛牛很乖，搂着大人的脖子，一动也不动。 小嘴却巴拉巴拉不停的说，说说这个说说那个，叽叽喳喳的，一路上十分闹。 韩擒豹跟如全俩人说话，不时转过来跟如梅说笑，一行人很开心，渐渐地往大山深处去了。 等看到小鹿活动的踪迹，韩擒豹选好了位置，带领着大家开始挖陷阱。 打猎说难很难，说简单其实也简单，不过就是下，挖坑，击 等坑挖好了，做好了埋伏，韩擒豹又把大家分了组，“贤良、富贵带着孩子在这等着。我们三个前边赶鹿过来，你们可别让它们跑了啊。” 孩子只要不跟着爸爸、妈妈，其实都是很乖的，所以说，韩擒豹把如梅和牛牛分开了，大家都没有意见。 如梅是个好事儿的，也想跟着往里走，所以高高兴兴地跟韩擒豹、如全，三个人一起往大山的更深处去了。 阎王到了，全山的生灵都躲到了洞里战战兢兢地不敢出来，还有腿长愿意搬家的，早闻风而逃了。 小鹿是十分敏感的动物，却也是十分恋家的动物，韩擒豹很有把握。 不仅因为是武将跟因为是阎君，说让谁死谁敢不死？ 眼看着天色昏暗、树林里黑沉起来，如全跟如梅也走累了，如梅问：“还得走多远啊？” 韩擒豹说：“快了，你要是累，就在这等一会儿。一个人，怕吗？” 1020 抱个满怀 如梅摇头，“不怕啊，你们在前边、大哥他们在后边，又不是啥原始森林，我怕啥啊。狂沙文学网” 如全说：“我陪她吧。” 韩擒豹无语了，“你也累了？” 如全不服，“算了，你陪她歇会儿，我往前去。一会儿喊一声，别走丢了。” “也好。”韩擒豹巴不得跟如梅独处，摆手示意如全：“去吧，我们歇个十分八分钟就追你去。前面不远，就该到野鹿们的老巢了。” 如全嘀嘀咕咕地一个人往前走了，韩擒豹转看着坐在石头上的如梅，“凉不凉？把大衣脱了给你？” 如梅摇头，“不冷，还呢。走了老远了，就是腿有点儿累。今天路上有雪，跟前几天不一样，走得艰难多了。要是以往，早进深山了。” 韩擒豹不理如梅，却弯腰去抓如梅的腿，揉揉小腿肚，问：“这里酸痛吗？” 如梅心里一震，不动声色地把子往后挪了挪，把腿也往后缩，“也没有那么严重啦。又不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咱们不歇了，还是往前走吧。” 韩擒豹蹲着呢，一伸手就把如梅的腿给抓住了，大手用力地揉着如梅的小腿肚，“我手劲儿大，捏几下就好了。” 如梅对韩擒豹的心意其实早就有察觉，自己对他虽然没有什么心意，但是这么任由他揉自己的腿可不对。 虽然隔着很厚的老棉裤，没啥感觉，但是这个姿势太暧昧了些。 如梅忙要站起来，“走吧，看三哥一个人再走丢喽。” 韩擒豹转头看了前边一眼，“不会，才走了二里路，喊一声就听得见，山里静得很。”嘴里说着，两手不停，大手用力揉着如梅的腿。 坐下是石头、前边是韩擒豹，如梅真是退无可退，只得说：“你起来，我自己揉。你我虽然不在意，但是，要是以后你媳妇知道了，还不得吃醋啊？” “等我娶媳妇？几百年以后再说吧。”韩擒豹这才站了起来，“好了，走吧。腿好受些了吗？晚上回家水多泡一会儿，缓解疲劳还是很有用的。”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啊，韩擒豹。”如梅笑嘻嘻地站了起来，拍拍衣服，“走吧，天都要黑了呢。” 韩擒豹抬步上了一个斜坡，转伸手拉如梅，“把手给我、我拉你上来。坡陡有雪，很滑的，我可不想背你啊。” 如梅只得把手放到了韩擒豹手里，韩擒豹紧紧地握着，如梅心里有些怪异，抬头看向韩擒豹。 韩擒豹俊脸笑意微微，好像并不在意自己握着如梅的手。 一边用力拉如梅上来，还一边鼓励她，“你脚踩着台阶、猛用力。我一拉就上来，不会滑下去。” “嗯。”如梅低头脚踩着一个小石头的凸起，一使劲儿，韩擒豹一拉，子便上去了。 脚却无处落下，不小心竟然踩到了韩擒豹的脚上，子也往前栽，一头栽到了韩擒豹怀里！ 如梅尴尬了，“哎，这什么路啊？走都走不成，也不知道刚才三哥是怎么上来的？” 1021 情绪低落 韩擒豹笑：“你自己投怀送抱地，我可没想抱你啊。百十斤呢，跟个野猪差不多了。哈哈哈”一阵玩笑话，冲淡了刚才的尴尬。 如梅也笑了，跟着韩擒豹往上走了两步，终于站稳了，笑着说：“你说谁是野猪？我这么高的个子，一百多斤很正常啊，难不成非得瘦到八十斤才好看？” 韩擒豹摇头，“就这样好的。我可不喜欢太瘦的姑娘，饿死鬼似的，丑得很！” 其实，这个时代哪有胖子？ 如梅不再跟他讨论胖瘦的问题，抱怨道：“连个鹿毛也没见着，今天别一无所获吧？小小子该哭了。你确定能打到小鹿？” 韩擒豹突然有些绪低落，也没有多说，只是低声的“嗯”了一声，闷着头往前走。 碰到沟沟坎坎了，也不转过来拉着如梅的手，任由如梅在后跌跌撞撞地跟着，还会突然转头不耐烦地说句：“笨死你！” 如梅偷眼看韩擒豹，见他恢复了刚来如家的样子，笑道：“咦，这才是最早见到的你嘛。冷着脸、不说话，就会装酷！” 以为他要反唇相讥，岂料还真是一句话不说，如梅奇怪了，“这是怎么了？该不是没看见小鹿，连你自己也没有信心了。咱们再看不见，可别往前走了，我看天都要黑了呢。” 韩擒豹突然站住了脚，转头看看后边，说：“嗯，算了吧，你这里等着，我前边找如全去。你别跟着啊，就这儿乖乖地站着，走丢了我可不找你。” 说完，一个人大步往前去了。 如梅看着韩擒豹的背影，有些郁闷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跟韩擒豹两个人孤男寡女，单独在一起走来走去的，一会手拉手的，怪别扭。他不在，自己还好受些。 韩擒豹施法，默念咒语，附近林子里的野鹿，一下子被他拘出来七八个，呦呦地叫着，惊慌失措、焦躁不安。 如全在前边激动了，正要喊，就感觉后一阵风起，转头看见是韩擒豹过来了。 韩擒豹示意他声，“别说话，惊动了小鹿就没法子抓了。” “嗯嗯嗯。”如全连连点头，捂着嘴，蹑手蹑脚地跟着韩擒豹，包抄到了小鹿的后，慢慢往前走。 等如全想起来问如梅，也看见如梅在前边不远处山石上站着呢，忙小声喊：“梅子、梅子！” 看见小鹿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如梅心里十分激动，也不敢出声；听见如全喊，更不敢答应。 挥舞着手里的树枝赶着小鹿、沿着山间小路往前走，冲着贤良几个人的方向过去了。 鹿是群居动物，三四头小鹿挤挤挨挨、胆战心惊地往前一溜小跑，三个人在后面紧紧追赶。 其实也是韩擒豹的功劳啦，要不，哪里追的上？ 小鹿被韩擒豹施了法，自然顺着他指点的路跑到了贤良几个人的藏之处去了。 贤良跟富贵正等得着急，一边伸长脖子往林子里看，一边安慰牛牛。小小子有些无趣，哼哼唧唧开始找妈妈了。 1022 如梅的猜测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开始夜色朦胧的初期，人影影影绰绰的能够看见。 贤良跟富贵几个人正小声说话，突然听见林子里传来小鹿的躁动跟呦呦的叫声。 贤良跟富贵都喜形于色，“来了！” 富贵忙小声儿说：“牛牛，你听小鹿过来了，你可不敢出声啊，要是把小鹿都吓跑了，咱们可什么就逮不到啦。” 牛牛哪里按捺得住，不说还好些，一说更是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小声说：“我看看、我看看。” 贤良很激动，眼看着三头小鹿就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担心自己出来把小鹿吓跑了，又担心小鹿不往陷阱这边来。 富贵抱着牛牛呢，牛牛也看见了，猛地推开富贵的胳膊，大喊一声：“小鹿！给我过来！” 小鹿们吓得一个腿软，慌忙就往前跑，三只撞来撞去，果然有一只被撞到了陷阱边儿。 脚下一绊，“噗通”一声就掉到了坑里，其他两只吓得四散奔逃，转眼就看不见了，呦呦的声音高高地回dàng)在山谷里。 众人却顾不上去追那两只，也明知道追不上，还是先把陷阱里的这一只给抬上来是正经，反正今天抓了一只，就已经很满足了。 牛牛拍着小手，“大舅、二舅，赶紧给我抬上来，我要小鹿。” 正好就听见如全跟如梅两个人也飞奔着跑了过来，“抓住了！抓住了！太好了，抓住一只！我们可是赶过来三只呢！” 两个人帮着贤良和富贵，把小鹿从陷阱里给连拉带拽给弄了上来，牛牛拍着手，在边蹦蹦跳跳的嘻嘻直笑。 几个人突然发现韩擒豹不见了，如全奇怪：“去哪了？怎么没有跟着回来？刚才明明还在我们两个后的呢。” 如梅也有些慌张，“咦，还真是奇怪，刚才我还听见他在后走呢，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难不成追着那两只鹿走了？” 贤良跟富贵一边捆小鹿一边说：“都弄好了，我们几个一起去找他，现在天都黑了，他一个人别走得找不见了。” 正说着，就听见不远处韩擒豹大喊：“如全、富贵，过来，我抓住一只！” 众人都是大喜，富贵转就跑，“你们在这看着。我很老三过去看看，今天收获可真大，竟然逮了两只鹿，今年过年可有啥吃了。” 看这俩人飞一般的跑走了，如梅高兴的对贤良说：“韩擒豹这个人可真厉害，你看看咱们这么多人才捉了一只鹿，他一个人一会儿就逮了一只，真是奇怪的很。” 其实，如梅也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能看见鬼！他知道自己有阳眼，说明他的本事也不小。万一会作法什么的，捉住一只鬼替他办事儿，还不是小菜一碟？ 所以，对于这些人这么守株待兔就能捉到一只鹿，如梅其实心里是有些怀疑的。但是，韩擒豹却从没有露过他能见鬼。 如梅自然是不好直接问的，这么一问，倒暴露了自己能看见，虽然他或许已经知道自己能见鬼。 1023 拐带儿童 牛牛摸着小鹿，叽叽喳喳地跟贤良说话，“大舅，我玩两天就杀了吃，你给我杀吧。狂沙文学网大舅，你看它肚子这么大，是里面有小小鹿了吗？” 贤良看了一眼，“不是的，这个是公的，肚里不会有小鹿。” 孩子的好奇心来了，“为啥啊？” 贤良说：“跟公鸡似的，不会下蛋。你我也不会生孩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我还给你说不清。” 如梅笑了起来，摸摸孩子的头，说：“我们牛牛可聪明了，回家看看书就知道了。这会儿大舅给你说不清，妈妈也给你说不清。” 所有的孩子都有一个10万个为什么，时常把大人问得哑口无言。 正说着，韩擒豹跟富贵抬着小鹿过来了，“这个不大，我看倒是陷阱里的这个还大些，这个小的就留着玩儿吧。” 贤良也说：“给四个孩子留着玩儿！什么时候玩够了什么时候杀，过年的也够吃了，杀多了还怕放不住。” 全都捆好了，四个男人扛着两头鹿、如梅抱着孩子，几个人高高兴兴地下山去了。满山的生灵都松了一口气 几个人回到家，看看表，都已经八点多了，好多家户就已经睡觉了。 在冬天，天冷没啥事儿，老百姓都是六七点吃完饭，刷刷锅洗洗碗、说几句话，不到八点都进被窝睡觉了。 在家里，金环几个人都已经把饭做好了，如梅赶紧吃完就抱着牛牛要回去， 牛牛拉着小鹿不丢手，说：“我要带回我们家去。” 贤良说：“行啊，我给拴上绳子，你牵着吧。可是小鹿把你该拉跑了怎么办？” 如梅娘也说：“算了吧，这么小的，你也弄不住，看看你的小手才多大？明儿还来姥姥家吃饭，我们把小鹿给牛牛留着！” 韩擒豹把小家伙抱起来，说：“明天让你爷爷把你送来，黑喽我把你送回家去。到家你自己给爷爷说，就说小鹿等着你呢。” 如梅笑着说：“你还怪会拐带儿童，明天我不来，他在这里混一天，就会打扰大人们干活，还是别来了。” 牛牛一听就不乐意，委委屈屈地说：“我哪打扰了姥姥干活了？我可乖了，我还带弟弟妹妹们玩呢，还有狼王也听我的。” 韩擒豹看着如梅，说：“就是啊，看他还告你的状呢！刚才还说我拐带儿童？我不拐带，勾勾手指头他就跟着我走。” 如梅“切”地一声，把牛牛抱过来，“好了，儿子，跟叔叔再见吧。以后别跟着他走，哪天把你带到京城去，我还没地方找你呢。” 依然是如梅爹把娘儿俩给送回家了，见篮子里带的下水啥的，江军妈很高兴，说：“说是不该要亲家的东西，就是这下水吧，下酒还真是不错。” 江军爸走过来抱起牛牛，不等说话，牛牛就说：“我明天还去姥姥家，小鹿等着我呢。” 如梅笑着说：“今天我跟大哥他们进山，又逮了两头小鹿，大哥说有一头给牛牛。这不，让他明儿还去，这孩子就认了真了。” 1024 亲疏有别 江家的人自然是十分吃惊，“真的又捉了两头鹿？” 江军爸高兴坏了，点着孩子的鼻子，说：“好家伙，今年过年你姥姥家可有吃啦。牛牛，咱去姥姥家，多吃点鹿。” “等以后呀，进了城可吃不着，咱家也没有。鹿可是好东西，轻易吃不到呢！韩擒豹可真是厉害，是他带着去的吧？” 牛牛点着大脑袋，“韩叔叔捉小鹿！” 江民也高兴，“还真是他！他一个城市人，你说，咋会进山打猎？我看，附近多少村子的猎户都没他厉害。” 如梅一边给孩子洗手一边说：“谁说不是呢！看着就是个大城市来的人，手段却比个猎户还厉害，也不知道他怎么练出来的。” 江民媳妇笑着说：“咱不管那么多，我们呀，就跟着沾光吃就行了，想打猎的手段可不好学，还有危险。牛牛呀，下回别去跟着凑闹啦，咱们就在家等着。” 几个人说笑着逗着孩子半天，也就洗洗睡了。 第二天，可就是二十九了。江军爸妈都想去赶会，牛牛不忘小鹿，哼哼唧唧地要去。 江军爸忙说：“好了，爷爷给你送去，等晌午赶会回来再把你接来，你妈妈在家要收拾别的，可顾不上你了。” 如梅说：“嗯，昨儿就是这么说的，我在家收拾，你跟妈赶会把他送去。他家孩子多，有人玩儿，黑喽我大哥把他送来就好了。” “爸、妈，你们赶会回来买那么多东西，再抱着他就太沉了，别管他，晚上让我大哥把他送来就行，他又没啥事儿。” “要不，等晚上吃了饭我去接他也好，你们别管他了。这一天呀，就让他在他大舅家玩儿吧，那头鹿算是把他的心给抓走了。” 江民家的孩子哼哼唧唧地也要跟着，只得把他也给带上了，江民在家没事儿，干脆也跟着赶会去了。 家里就剩下江民媳妇跟如梅俩人，院里几百只兔子呢，离不开人。 还有过年该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一个人在家根本就干不过来。 所以，妯娌两个人在家，一起把家务活儿干了不少，可真是忙了一天没停事儿。 晌午赶会回来路过如家，江民去接，两个孩子都哭着闹着不愿意回，江民只好自己回来了。 到家一说，把江民爸妈笑得不轻，“看看吧，孩子都知道哪里好！如家有吃有喝有玩儿的，俩小子就叛变了，连亲爹娘、亲爷都不要了！” 如梅一边收拾饭菜一边说：“三个哥家本就有三个小孩儿，再去俩，快赶上个托儿所了。” “家里也闹，三只野鸡、两只小鹿、一个大狗、几百只兔子孩子们不喜欢才怪！” “爸妈，你们别管了，等黑喽喝了汤我去接他俩。你们把家里的东西归置归置吧，明儿个年三十儿呢，该干的活儿更多了。” 几个人都没意见，其他人谁跟着去都不好。江民家的孩子已经大了，三里路可以跟如梅作伴。 那边贤良说不定还会送，不用接也可以的，亲家来往太亲密了其实不大好。 如梅自己来去就好了，不容易有矛盾。所谓‘亲疏有别’，亲家之间的关系最为敏感。 1025 想要压岁钱 早早吃了晚饭，如梅就去了如家。狂沙文学网一院子孩子正大呼小叫、沸反盈天，离多远就听见了。 众人见是如梅过来了，都喊牛牛，“快看，妈妈来了！” 牛牛正抱着韩擒豹的大腿不知道干啥，听见了，撒腿就跑，大叫着“妈妈”小炮弹一般冲了过来。 如梅把孩子抱起来，第一句就问：“把小鹿杀了吧？” 如梅娘忙吵：“看你说的啥话？一天没见了，孩子高高兴兴的扑过过去，你却要杀他的宝贝，不就是惹孩子哭呢？” 韩擒豹闷笑，“我看倒不会。” 果然，牛牛嗷嗷叫着：“杀杀杀！我要吃！” 众人笑倒，如梅爹也笑了，“牛牛这孩子，感是个老虎托生，天天要吃。正玩得好好的，说杀就杀。一点儿不心疼！” 韩擒豹点点小鹿，转头问几个孩子，“牛牛说要杀了小鹿吃，你们几个说实话，舍不舍得杀小鹿吃？” 几个孩子一听，都眼泪汪汪地说：“不杀不杀，我们有猪吃。不吃小鹿的！” 众人都笑了起来，“这才正常嘛，我看牛牛这孩子就是干脆得很！” 如梅把牛牛放下，说：“这孩子胆子大得很，天黑去院里尿，都是他一个人自己去。这一阵子才不敢了。” 还不是知道他能看见鬼！万一被鬼捉了去、或者被吓住了，可就糟糕了。桃木刀剑他带着，可不见得会用，他才多大啊！ 突然想起了家里厕所旁边那几个三个女鬼，也不知道她们现在还在不在那里了。 如梅瞅着空子，假托去厕所解手，自己一个人溜溜哒哒到了小树林儿。麦穰垛那边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 别说那三个女鬼了，连一个鬼影子也没看见。有些失望，又一个人溜溜哒哒回来了。 听见牛牛两个人跟孩子们玩得痛快，如梅便催着回家，“赶紧走吧，爷爷都等急了，专门让我来接你们呢。再不回，他们一会儿也要找过来了。” 两个孩子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走到门口，牛牛还转交待：“杀了小鹿，我要吃。给我留点儿！” 贤良跟着送，韩擒豹说：“我去吧，我也没啥事儿，到村口就回来。” 几个人家里都有孩子，韩擒豹是个没事儿的，吃了饭就是跟着值班的去窑厂，所以，当真是个好跑腿儿的。 也没人疑心啥，果然跟着如梅三个人出了如家的院子。 如梅看着不远处的小树林，突然问韩擒豹，“你知道我有阳眼，我也好奇，你能看见鬼吗？” 韩擒豹一愣，“怎么问这个问题？你不能看见鬼，我为什么能看见。我又没有阳眼。” 这是干脆拒绝跟如梅对话了。如梅也很识趣，听见他这么说，便不说了。 有两个孩子跟着，一路叽叽喳喳地倒也不尴尬，等看见江军家的院子了，韩擒豹也站住了脚，“好了，你们回家吧，我也改回去了。” 如梅忙说：“嗯，明天是年三十儿了。祝你新年愉快！万事如意！” 韩擒豹正要转，听见如梅说这话，笑意微微，“说这些是想要压岁钱了吧？” 1026 珍惜当下 如梅气笑了，“说什么压岁钱？我才没有这意思呢，再说了，我有钱！说不定比你还有钱。你不知道，我在城里干的生意可大了。” “过一阵子还能赚到一大笔，这些呀，我都懒得跟你说。总归，我跟你说祝新年好，就是我的本意。可不是为了跟你要压岁钱。” “再说了，从我们农村的规矩看，没结婚的人才是小孩，结了婚的人年龄大小，都是大人。说到压岁钱，不是你该给我，倒是我该给你呢。” 这话一说，韩擒豹报突然伸手，“好啊，那你给吧。你只要给、我就要，我可不管什么大小、结婚不结婚的。谁还跟钱过不去！” 如梅抬手拍了一下韩擒豹的手，笑道：“别逗我笑了，赶紧回吧。天也不早了，小心路上碰到女鬼把你捉了当新郎！” 说完，自己笑着，把两个孩子带回江家去了。 韩擒豹看着如梅窈窕的背影，摇头笑笑也走了。 过年呢，什么都不要想，开开心心地就好了。再过几天，她就要回城，自己也要回底下去了，以后也不一定会再见面。 还是先珍惜眼前的时光吧，虽然没有什么暧昧、大不了的事，但是一点一滴的生活，总归能给自己留下点印象。 要不，漫漫岁月，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打发时间。 永生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儿，看看黄大仙就知道了，就是一副活够了却死不了的样子，无趣着呢。 远处的鬼魂见韩擒豹转，都吓得飘忽飞走，看着江家院子里的如梅跟牛牛，羡慕不已。 转眼就到了初二，女人回娘家的子。 牛牛迫不及待地要去姥姥家呀，江民两口子也是早早地走亲戚去了，今天江英跟妞子要回来呢，如梅还是想着自己跟她们见一面的好，所以，干脆等她们过来了，自己才回西山屯去了。 江军爸妈跟两个小姑子都很满意，直夸如梅做得好。 “看看吧，还是如梅懂事儿，自己住不了几天，跟小姑子们也亲。要不，这一走又不知道啥时候再见第二面呢” 如梅到了西山屯，已经快十点了，家里很闹，不用说了，都准备走亲戚呢。 雪梅家远些，见了如梅来了，说了几句话忙走了。 金环跟大妮儿家就是本村，摆盘子的时候去，菜也凉不了，所以，跟如梅说了好大会儿话才走。还一直说：“我们吃了饭就回来，你可别急着走啊。” 韩擒豹也说：“就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也要混顿晚饭才走。”说着，抱起牛牛，说：“小子，黑喽要不要在姥姥家吃鹿？” 牛牛立即上当，点着大脑袋一个劲儿地嚷嚷：“嗯嗯嗯，我要吃鹿！” 把一家人都逗笑了，如梅却说：“今儿个可留不得。两个姑姑等着给人家娘家侄子亲呢，我们吃了饭就得走了，江英家远，估计要走得早。我初四再过来，他家也没有啥亲戚要招待。明天他舅家的表哥来了就好了。” 初四才去江军舅家，因为只剩下表哥一个亲戚，所以，晚去两天也没啥。乡下就是这样，舅舅不在了，不去也是可以的。 1027 离别的话 今天都是闺女回娘家的子，村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女婿、带着孩子，谁家过的好，谁家过得不好，都能够看出来。 今天吃饭的人比较少，牛牛也感觉有点儿没意思，因为三个小弟弟妹妹都不在家陪他玩儿，他就追着狼王在院里转来转去。 人少做饭就简单，如梅娘一个人在屋里把饭菜就做好了。 如梅在院里陪着孩子、韩擒豹还有如梅爹说话，说句实在的，还真是愉快的。除了江军不在，别的真没啥遗憾的。 如梅嫁出去这是第二回在娘家过年，很不容易，如梅娘做的饭菜很丰盛。 牛牛吃得快，一会儿就吃饱了，带着狼王在院里追着野鸡玩儿，大呼小叫地开心得很。 如梅爹娘跟韩擒豹、如梅四个人，在屋里吃饭、喝酒，说说笑笑，也很开心。 如梅爹给韩擒豹倒酒，说：“你走了，以后有时间过来看看。大叔可不是图你啥东西，就是想着咱们这缘分一场，以后还能见面。” 如梅也说：“就是啊，我们家的大门随时给你敞开着。还有狼王，也是你带回来的，估计十年再来，它还会认识你跟崔珏。” “我们在云州也是，你什么时候去了，我们俩什么时候欢迎。还有崔珏也是一样，这趟虽然没见到他，也不遗憾。” “不管什么时候来，我跟江军都当他是朋友。就怕你们以后富贵了，把我们这一家人给忘了。” 韩擒豹摇头，喝了酒，说：“怎么会呢？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我跟崔珏觉不会忘的，会记上几百年！” 众人只当他说笑，也没人在意，如梅娘说：“你们结婚生孩子了给写封信，我们也能给你们说几句吉祥话！” “我会的，婶子。”韩擒豹笑笑，“我敬你们一杯吧。这么多年，我跟崔珏两个一直都念叨着你们呢。以后有机会了，一定会回来看你们。” “还有云州，我们俩只要有机会了，一定会去的。看如梅、江军还有牛牛。我们俩都不说忘恩负义的人，大叔、婶子、如梅，你们只管放心好了。” 几个人说着话，也算是告别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韩擒豹跟崔珏本就不是这里的人，能来住上一阵子就是缘分了，早晚要走的。 大过年的，如梅娘也不想弄得太伤感，转回屋里把自己给俩人做的鞋子拿出来了，说：“你们城里的年轻人都穿皮鞋，我看还没有布鞋舒服。” “我的手艺也不咋好，家里也忙，抽了一点时间给你和崔珏俩人做了双鞋，你带上吧。穿不穿的，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也给你们留个念想，崔珏的这双，你给他带去。转告他一句，说大叔和婶子呀都想他呢。以后带着媳妇抱着孩子过来看看！” 韩擒豹笑，“嗯嗯，这个肯定的！” 牛牛以后结婚生子，会来看她这个姥姥呀！自己可就不一定会来喽！ 如梅看向韩擒豹，说：“回去以后好好干，别说多大的官，起码能不愧这下乡一趟。乡下人子苦，以后有机会了给他们多造点儿福利吧。” 1028 可惜 如梅总感觉韩擒豹一定是不可小觑的一种人，拥有的权势应该很大，包括崔珏家也是。 从两人的气质完全可以看出来，两个家族应该是非常兴盛的家族，说不定在中央都有权力。 甚至有朝一，成为地方上某个地方省级大员都是有可能的，这也是如梅提前给韩擒豹打个招呼。 提醒他有朝一掌权了，可不要忘了今天受的苦，还有自己说的这番话。 韩擒豹岂有不知道的？当即说：“放心吧，我可不是昏聩的人。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都是个秉公执法的人。” “在我的治理之下，还有崔珏的帮助，我管辖的范围一定会是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这个，你只管放心。有朝一，你会看到的。” “那就好。”如梅说：“老百姓苦得很，你看看，现在还有好多人吃不饱饭呢。也就是俺家还好些，当官儿的不给百姓办事儿，可就该杀了。” 如梅爹娘都说：“嗯，如梅这话说的难听，道理却是这样的，韩擒豹，以后不管干啥，都别忘了咱们老百姓。” 韩擒豹重重点头，“当然。我会永远记得大叔跟婶子的交待，不会犯错的。” 你看看，都是多么善良的人！自己过好了，还担心别人。一再交待自己以后要好好过子呢，有了大出息也别忘了老百姓！ 一顿饭吃得时间很长，果然还不等刷锅洗碗，大妮儿跟金环两家都回来了，“梅子还好没走，我们吃饭都还悬着心呢。就怕你跟牛牛走喽。” 如梅笑，“怕啥，我初四还来呢。初六回城，还从咱家过！韩擒豹我俩一起走！” 众人都吃了一惊，“真的？你俩能一起走？” 韩擒豹点头，“嗯，我顺路i，可以送她俩到云州。直接就去京城了。” 如梅也说：“回京城云州是必经之路，我这才问问他，他说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你看看，我跟牛牛多有福气。” 如梅娘一听就高兴了，“这下好了，我还说没法子给你带东西，有韩擒豹跟着，他帮你背上！” 几个人都说：“就是就是，别的不说，鹿就得都带些。别的都能买到，这个东西可不多见，牛牛稀罕得很呢。” 韩擒豹也同意，“嗯，我都给她背上。” 如梅娘忙说：“也给你带点儿，还有崔珏，我就是忘不了那孩子，给他也带！” 一群人说说笑笑，眼看着太阳西斜，如梅忙说：“我该走了，江英跟妞子都还等着我俩呢！” 忙收拾了篮子，一家人都送到门口，眼看着娘俩匆匆忙忙的走了，这才都回家。 众人都挽留韩擒豹，“你可以再多住几天，让贤良去送如梅娘俩也行，这一趟走了，下一趟还不知道啥时候来？” 韩擒豹说：“其实，我跟崔珏的事儿都办好了，要不是想跟你们一起过年，我年前就该走呢。” 众人都惋惜不已，如全叹气，“哎，要是大家都住到一起就好了。你看看江军跟如梅，几年也见不到一面，难过的很！” 1029 她同意、我没意见 转眼就到了初六，如梅该走了，江军一家人把如梅送到了如家。 一开始就说了，如梅娘俩要从如家过，不仅要给全家人告别，还要带东西、跟韩擒豹一起去镇上坐车。 韩擒豹见如梅拉着孩子来了，眼神儿变得十分温柔，说：“我什么也不带。衣裳被褥什么的，都留到家里吧。” 众人还推辞，如梅倒干脆，“火车上有多挤你们没坐过，实在是不知道，想象不到的拥挤。他背个大被子还真是不好办。” “干脆就听他的、衣裳被子什么的，他也不稀罕，就留到咱家吧。好让他空着手给我背东西、当苦力。” 大家都笑了，如梅娘给如梅准备的东西、满满装了一个化肥袋子。江军妈也给带了不少呢。 如梅还要背着提包、抱着孩子，所以说韩擒豹真的也拿不了多少东西了。 众人看看时间，赶紧催着俩人走了。 狼王跟在后呜呜咽咽地，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看着三个人走了，先是“嗷--”地冲天吼了一嗓子，唯恐挨打，又忙“汪汪汪”地冲着仨人的背影叫了半天。 可惜，除了牛牛转冲它挥挥拳头，韩擒豹跟如梅根本就没搭理它！ 到了镇上，正好赶上汽车，车里不拥挤。 要知道，对乡下人来说，过了15、年才是过完，一般都过了16才开始出门呢。 而且这个年头也没人出去打工，可不是后世想象的车站挤得不得了，当然了，车站里出行探亲、上学访友的人还是不少的。 俩人抱着孩子，看着就是一对小夫妻，进了城里也没去江英家，直接就奔着火车站去了。 如梅有票，韩擒豹也拿出来票，如梅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上了火车，韩擒豹把他俩送到座位上，就跟如梅旁边的人换了座位，“这是我的座位票，你去吧。” 那人还想不同意，不知道怎么了，看了韩擒豹的眼睛就同意了，吭吭哧哧背着自己的包裹走了。 如梅咋想咋奇怪，“这会儿的人素质还真是高。也不知道你说啥了，他就同意了？我看他不大愿的样子。” 韩擒豹一边往上边放东西一边说：“管他愿不愿，走就行。要不，怎么能把你们娘俩送到家呢？” 很快火车就开了。 一路无话，两个人儿逗着孩子，咣咣铛铛地坐了十几个小时才到了云州，已经半夜了。 回家是不大可能了，没车啊。 这会儿，可别想一下子就打到车，有钱也不行。况且这么多东西还有孩子，俩人商量了一下，“住店吧。” 招待所之类的还是有的，虽然不大豪华，但是如梅看着还是可以了，韩擒豹也不是龟毛的人。 俩人开了两间房住下，服务员还奇怪，“一家人为啥开两间？不知道车站附近住宿多紧张！” 韩擒豹耸肩，“她只要同意，我没意见。” 如梅猛瞪他，“说什么呢？”说完，转脸看向服务员，“我们不是夫妻，要是的话，我们不知道省钱？” 也没有结婚证啊。 要知道，这会儿，没结婚证就敢住一起，男人是要按照流氓罪被抓起来滴！ ps:中午见。 1030 下地狱 如梅带着孩子，很快就洗洗睡了。一路劳累，子困乏得很，沾就睡着了。 韩擒豹现在如梅前，看着一大一小酣睡的小脸，忍不住微微笑了。 微微俯大手罩住如梅头顶，隐隐约约白烟飘起，韩擒豹大手微握，提了如梅的魂魄。 韩擒豹坐下，慢慢展开手掌，如梅的三魂七魄渐渐飘落凝聚，幻化出如梅的样子来，看着面前的韩擒豹，诧异：“咦？你怎么在我房间里，不是睡觉去了吗？” 韩擒豹淡笑着看向如梅，“你这是在梦境中呢，一切都是假的。知道吗？” 说着，大手一挥，如梅的影子飘散，随着韩擒豹回到了地府。 黄大仙大吃一惊，猛地扔了手中的文件，“霍”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你你把她带来想干什么？” 如梅惊讶地看着黄大仙跟周围的环境，“崔珏？你在这里上班？” 黄大仙立即拉着两人到了偏，子一晃恢复原，“是我。” 如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黄大仙？！” 说着，转脸看向韩擒豹，诧异地问：“你俩是认识的？这里是什么地方？看着倒像个大。黄大仙，你认识韩擒豹？崔珏呢？” 韩擒豹笑笑，握着如梅的手拉着她往后走，“你跟我来。” 如梅看着周遭的环境，惊讶得忘了自己的手在韩擒豹的大手中，跌跌撞撞地跟着走了。 黄大仙在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韩擒豹，嘀咕道：“他这是作死啊” 韩擒豹笑吟吟地拉着如梅，推门进了崔珏的卧室，指着上正酣睡的崔珏，说：“你们全家人都想崔珏了，你也惦记他吧？” “嗯。”如梅忙说：“他睡着了？把他喊起来吧，好几年没见他了，还真是想他。” 韩擒豹上去就拍了崔珏一下，他却一动不动。 如梅吃了一惊，“他怎么了？这么打他都不醒？看着不大对劲儿似的！崔珏！崔珏！” 韩擒豹闷笑，扯扯如梅，说：“喊不醒的。他投胎到阳间去了，这里仅存一魂一魄，护着他子不消失。” 如梅很诧异，转脸看向韩擒豹，“投胎？人真的有来世吗？真的有投胎这回事儿？” 韩擒豹牵着如梅来到大，看黄大仙又幻化成崔珏在审案，拉着如梅站到了柱子旁边。 “咦”如梅指着崔珏，正要发问，韩擒豹说：“黄大仙幻化的崔珏。” “哦。”如梅点头，“黄大仙是个仙人，自然是会变化的。” 韩擒豹转脸，微笑着问如梅，“你不好奇崔珏他投胎去了哪里吗？” 如梅瞪眼，“你知道？” “嗯。”韩擒豹温柔地说：“他投胎到你家去了，就是牛牛。” 如梅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那小子以后会有大出息的。”韩擒豹牵着如梅的手，给她指点着这里，“这里就是人间说的曹地府。” “幽冥城的阎罗，我是这里的阎君、崔珏是这里的判官。黄大仙其实是个散仙，被我临时抓来顶岗的。” 如梅嘴巴张了半天，才憋出来一个字：“你！” 1031 一个梦境 “有什么想问的只管问吧，到了上边可就没有说这些的机会了。”韩擒豹拉着如梅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说。 “上去以后我会抹了你的记忆，连场梦境也不会留下。虽然遗憾，却是为了你好。” 如梅懵了，“你说这不是梦？你刚才还说这是个梦！我也不信你是什么阎君、崔珏又是什么判官。这里也不是阎罗，对吧？是个梦！” “是啊，我是说过。其实，要真是个梦就好了。”韩擒豹眼神黯淡了一下，幽幽地说：“可惜不是的。对你来说，醒来就什么也没有了。对我来说，却是真实的。” “你知道吗？我喜欢你，想跟你一起。甚至想过转世到人间，跟你谈一场恋、过一世生活。还想过把江军弄死、让他在人间消失。” 如梅俏脸紧绷，“” 韩擒豹淡淡的笑了，握紧了如梅的手，说：“我只是这么想想，你看，我不是什么都没有做吗？” “还把崔珏给你送去，让你们三个人好好过一辈子。这些事不会给你增加烦恼，因为你醒来都会忘记的。”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知道，你能给我说实话吗？你看，我都告诉你了。” 如梅微微垂眸，又抬头，看向一脸认真的韩擒豹，轻声问：“嗯，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给你说实话。” 韩擒豹问：“你是怎么得了阳眼的？而且，以前是个很懦弱的乡下姑娘，突然有如神助、带领全家干那么大的事业。” 如梅想了想，说：“我告诉你，你能给我保密吗？你说你是阎君，定然是个有德的君子” 韩擒豹轻笑，“好了，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不是什么有德的君子，要真是个有德的君子，就不会对你生了别样的心思。你跟江军是一对恩夫妻，我让你困扰了。” 如梅不接这话茬，及时转移了话题，“我给你说说我是怎么得到阳眼的吧。其实呢，我是来自五十年后的一缕幽魂” 韩擒豹俊脸渐渐严肃了起来，“原来是这样看来，天地间也有很多难以预料的事儿，非神力可为。” 还要再说，黄大仙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赶紧送她回去吧，再不去牛牛就闹翻天了。” 韩擒豹抬头看着上边，牛牛推着一动不动的如梅，正哭的撕心裂肺的。 “牛牛！”如梅心里大痛，转就往外跑。 韩擒豹拉着她的手，猛地把如梅抱在怀里，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我带你上去。” 如梅头痛裂地醒了，耳边是牛牛嚎啕大哭的声音，“妈妈、妈妈！” 外边服务员正“啪啪”地拍门，“怎么了？同志？孩子哭这么大声儿！” 韩擒豹从旁边的屋子里开门出来，把服务员拉开，“我去看看，你忙别的去吧。” 屋里，如梅扶着头坐起来，把孩子抱在怀里。 擦擦小胖脸上的泪痕，如梅怀疑地看着他，“我想给你说什么，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牛牛抽抽搭搭地说：“妈妈，你老不醒、牛牛害怕！牛牛饿了！” 如梅看看手表，已经正午十二点了啊！ 1032 就差你家江团长没回 如梅打开门，看着门外的韩擒豹，“嗯，是你啊。狂沙文学网我怎么感觉跟做梦似的？” 韩擒豹笑笑，“一觉醒来到了云州了？你忘了我们昨天坐了一天火车，夜里住在这招待所了。看看孩子都饿了，赶紧洗漱好了出来吃午饭吧。” 如梅揉揉额头，“头疼得厉害。” “睡多了。”韩擒豹不动声色接过一脸泪痕、哭得嗓子都哑了的牛牛，“叔叔带你吃饺子去。” 俩人退了房，背着东西到了外边，马路上很是闹，大家都开始上班了啊。孩子们却没有开学。 所以，大街上下班的人流、车流，还真是车水马龙；马路边的孩子们蹦蹦跳跳地玩着游戏，吵闹得很。 饭店没几家开着的，但是好在还是有饭吃的。 俩人进了附近的一家馆子，要了饺子，还炒了个菜，吃得乎乎、饱饱的，这才起打算回家去了。 带着这么多东西，逛街游玩什么的都不大方便啊。 韩擒豹自然没意见，说：“我给你送到公交车上，就直接去车站了。” 如梅诧异，“怎么会？这都到我家门口了，怎么也要吃顿饭再走。再说了，我们部队上的招待所就在我们家属区，你住一夜再回去。怎么能这就走呢？” 韩擒豹低头轻笑，“不怕别人说你？” 如梅更是诧异，“说我什么？” 韩擒豹抬手接过牛牛，“没什么，我抱着吧，我看这些东西加起来也没这小子重。别吃那么多了，看成个胖墩儿就不好看了。” 牛牛嘟嘴，“爸爸说多吃才能长高！” 三个人说说笑笑地上了公交车，一路坐着回部队家属区。 家属区里很是闹，过年呐。虽然已经是初七了，但是对女人和孩子们来说，年还没过完呐。 部队里每年都有回家探亲的，但是院子里还是留下的更多些，孩子们大呼小叫地在幼儿园、小cāo)场、门前路上，正玩得开心。 豆豆看见牛牛回来了，大喊着就飞跑着过来，“牛牛！如梅阿姨！” 众人都看了过来，见韩擒豹英俊潇洒、高大拔，都有些奇怪，“如梅回来了，这是谁啊？你家大哥？不像啊。” 这么想也不奇怪，都知道如梅家里有三个哥哥，以为是来送她俩的。 就是韩擒豹看着一点儿不像乡下人，气度堪比高干啊。 韩擒豹早把牛牛放下，小子立即跟一群小萝卜头儿玩到了一处。 如梅一边给大家拿糖果点心一边说：“这是韩擒豹，京城来的知青。以前下乡的时候，住到牛牛姥姥家的。” 韩擒豹笑着跟众人招呼，说：“回乡下办手续，进京刚好路过云州，顺道送送她娘儿俩。江军不是没回嘛。” 众人都点头，“嗯嗯嗯，江团长还在京城呢，其他人倒是都回来了。” 如梅一听，真是又惊又喜，“咦，我们二团的人都回来了？李政委也回来了？” “嗯。”众人都说：“可不是，就你家江团长一个人留京城了，说是有别的任务。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别急，肯定是好事儿。” 1033 随口说的 众人七嘴舌地劝慰如梅，如梅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却也不顾得多想，招呼大家：“你们替我盯着牛牛，我带着客人回家喝茶。” 韩擒豹笑笑，掂起袋子跟提包，陪如梅回家。 牛牛转身见俩人走了，忙倒腾着小短腿追了上去，“妈妈！叔叔！”又转身喊着一群孩子都跟了过来，“过来吃糖果！” 于是，两个大人、身后一群孩子往家里去了。 男人们都上班去了，院里不是女人就是孩子们，韩擒豹一时间有些不大习惯。 见家属们都围上来，如梅又是忙着给大家拿糖果点心的，李夫人看见韩擒豹也有些奇怪，“这是谁啊？是牛牛的舅舅？” 如梅又给大家解释了一遍，这才开门进屋，“都进来坐吧。” 也是怕俩人尴尬，李夫人跟桂英俩人走了进去，“韩同志，我们部队上都是女人当家，男人不在，你来了，连个招呼的都没有。” 如梅笑着说：“可不是嘛，你俩陪他说说话，我把炉子生起来，要不，想喝口茶还得等会儿。” 李夫人一听，转身自己家拿茶**去了，“俺家有，现烧水沏茶，得等到啥时候？你家炉子还是凉的呢。来俺家夹煤球。” 如梅跟李夫人去拿茶**、夹煤球，桂英在屋里陪着韩擒豹说话，要不，就太冷落人了。 韩擒豹无所谓的，一个大男人，哪有那么多话要说？ 坐在如梅亲手布置的沙发上，看着屋里的摆设，听着如梅夹煤球，给自己烧水沏茶，感觉不是一般的温馨。 外边牛牛叽叽喳喳地给众人讲进山打猎，嗓门大得震天，“你们要是不信，回屋里问韩叔叔！” 说着，跑进屋里爬到韩擒豹怀里，问：“叔叔，咱们打到两头小鹿对不对？” 韩擒豹大声说：“对！我们牛牛还动手踢小鹿了呢！” 牛牛高兴地爬下去，对跟进来的豆豆几个说：“听见了吧？韩叔叔都说我还踢小鹿了呢！” 如梅正好进来，说：“没错，我们牛牛可厉害了。对了，咱们袋子里还有鹿肉呢，你拿出来。我给两位阿姨分。” 牛牛撅着屁股去拉袋子，哪里拉得动？ 韩擒豹起身，把袋子掂过来，解开绳子，说：“鹿肉好像婶子装到最低下了，如梅，你拿个篮子来。” 神情、语气，自然得很，好像老夫老妻的感觉，如梅微微有些尴尬。 看了正低头翻捡的韩擒豹，不过是随口说的，好像没在意。 如梅转身锅屋里找篮子去了，牛牛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得意地炫耀，“我姥姥家还有个大狗呐，叫狼王！比我还高，可听我的话了，我还骑着它回奶奶家！” “它脖子上还会挂篮子，能干得很！妈妈说，人家不让大狗狗上火车，我想把它带来让你们看看。” 李夫人摸摸牛牛的头，夸道：“这才几天不见，你听听这孩子，小嘴比个女孩子还会说呢！可是长大了。” 如梅过来，把鹿肉翻出来一大块，递给李夫人和桂英，“嫂子，这是鹿肉。桂英，也给你一块。回家尝尝，我卤好的，味道好又滋补。”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家女厨神”，感谢订阅、留言的各位，群么么哒。 1 1034 本事大 锅屋里的炉子很快就着了起来，烟囱开始往外冒烟儿，没大会儿，就开始滴水了，如梅很高兴，“有了烟火气。家里不缺东西吃，袋子里带的都是年货。” 家属们谁家没有饭菜馒头的？都要给如梅送，如梅摇头，“你看看，我这袋子里，两家妈妈都给我带了不少。” “就俺娘儿俩，吃半个月也难吃完，还敢要你们的？不要了，我家里米面油的啥都有，不麻烦大家了。” 过了初五，城市人开始上班，乡下的集市也开始上人了。只要有钱，不愁买不到东西，如梅不发愁这个。 韩擒豹又住不了几天，说不定明天就要走，自己是不好开口问他，好像在赶他。 几个人坐着说了会儿话，茶也喝了，韩擒豹便站起来，说：“如梅，部队不是有招待所？带我过去看看，先安顿下来再说。” 如梅点头，说：“好。我送你去，还要带你见识一下我的成绩呢。”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出了堂屋，路过锅屋，如梅突然说，“啊，对了，你进来厨房看看，我这里还是个作坊呐，可不光是个做饭的厨房。” 韩擒豹笑吟吟地跟着进来，牛牛立即就跑了过来，泥鳅一般钻了进来，“叔叔，你看你看，这里面就是能长出豆芽儿来！” 说着，飞一般地跑过来，拉开门，就把里面的塑料筐给拉了出来，“咦，豆芽儿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如梅把孩子抱起来，转身对韩擒豹说：“通了点就可以了，我跟几个军嫂就是在家做这个，还挺赚钱的。” 韩擒豹微微转头，看着如梅，满眼都是赞赏，“嗯，我知道你最厉害了。果然还是这样，跟珍珠似的，到哪里都会发光。我看这个挺好的，省事儿不用出大力，适合你们。” 李夫人笑着说：“可不是呢，好几个军嫂都跟着如梅干，都挣了钱了，听说比男人们挣的还多呢。妇女能定半天嘛。” 桂英几个也忙说：“这个豆芽儿机器倒是挺贵的，不过，好在早就把本钱赚回来了。如梅还有别的本事呢，你该知道吧？” 如梅笑笑，把牛牛放下来，说：“带韩叔叔看看你的幼儿园去。” 牛牛拉着韩擒豹就往外跑，叽叽喳喳地说：“叔叔，我带你去，可好玩儿了，还有城堡呐。” 豆豆几个孩子一听就往外跑，“牛牛，咱们跑快！” 牛牛着急了，拽着韩擒豹就往外拉，“快跑快跑！” 几个大人都笑了，“这群猴崽子就没个消停的时候，一天到晚就是跑，不会好好走个路。” 韩擒豹弯腰把牛牛抱到怀里，“咱们追他们去。” 说着，大步追赶着几个孩子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东头拐角处。 李夫人、桂英还有其他几个军嫂都给如梅夸，“你看看，这小伙子长得多排场，看着就不是一般人。” 如梅笑着说：“可不是嘛，他刚去我们家的时候，我娘都不大敢跟他说话。其实也是个很平易近人的，就是看着老成些。” 1035 你怎么补偿我 拐过平房屋角，往前走了没几步，就能看见三层楼的招待所，看着就跟军属们住的平房大不一样。 韩擒豹对这里是关注过的，所以，见孩子们献宝似的指点给自己看，还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慢慢早就一清二楚了，还要装出一副很惊讶很喜欢的样子，可真是愧对这群孩子们的好心。 所以说，人活着就是一份期待、一份向往，什么都提前知道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如梅跟李夫人几个反正也没啥事儿，就边说着话边往这边也过来了。 如梅问：“你家领导也回来了？” 李夫人点头，“嗯。就你家江团长没来，不知道是什么事儿，反正是被上级sn们给留下了，看样子，俺家那位也不知道。” 如梅忍下心里的失落，自我安慰了一句：“部队上的事儿都机密，不来就不来吧，只要平安就好了，就是孩子想爸爸了，一个劲儿地问。” 桂英也感慨了一句：“能有啥法子？他们干的工作跟别人不一样，咱们这都是好的了。还有多少人两地分居着呢，三年也见不上一面。孩子都不认识爸爸！” 如梅点头，“是啊，我们算是幸福的了。孩子长这么大，是第一次离开爸爸这么久，也难怪他想爸爸。说句实话，不怕你们笑话，我也想他了。” 李夫人跟桂英说，“笑话啥？谁不想，自己当家的不在家，就少了主心骨！他们是年前二十才到家的，其实也没来几天。我们不知道滋味儿？” 说着话，就到了幼儿园，看着一群孩子在里面叽叽喳喳、跑跑跳跳地玩里面的玩具什么的，如梅说：“就该这样。” 李夫人说：“我天天来打扫，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看孩子们玩儿我还高兴。充气城堡让我收起来了，还怕天冷、橡胶太脆。” 天气太晒、温度太低，都会加速橡胶老化。所以，橡胶城堡没充气，一群小子也习惯了，别的也有很多好玩儿的啊。 如梅跟韩擒豹打了招呼，“我去给你办入住手续吧。” 韩擒豹跟牛牛说：“叔叔这就回来，你在这跟哥哥们玩儿哈。”忙走了出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这会儿住宿外出都要介绍信，没有可不好办，别说住店买票，说不定就被当成“盲流”给抓起来！ 如梅俩人往招待所去了，有如梅的面子，人家还给安排了一个单间。 “虽然人不多，也有几个家属过来云州过年的、带着孩子哭哭啼啼地。我看呀，还是自己住一个单间安静些，就是贵些。” 其实，她说的贵在如梅看来简直不值一提，就是一块钱一夜，还能洗澡啥的，可比家里还方便呐！ 韩擒豹不是挑剔的人，直接就同意了，“好。” 如梅要付钱，韩擒豹也没有拦着，说：“这回到了你家了，该你请客。” 如梅笑着说：“嗯，感谢你送我们娘儿俩回来。要不是我回来得急，你是不是还要在村里住几天？” 韩擒豹轻笑，“是啊。就是要送你俩，我都提前回来了，都没住过瘾。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啊？为了你们，我可是牺牲了不少呢。” 1036 你给我做 如梅答应得痛快，“晚上请你吃好吃的！招待所食堂里有个旋转小火锅，我看看还开着没有。要是没有，回我家吃去。” 韩擒豹更痛快，“好啊，吃饭也是你请客！” 服务员在前边带路，一边开门一边接话，“如梅嫂子可是个大方的人，请你吃顿饭还不是小事儿？” 俩人进了屋子，服务员说：“招待所食堂已经开业了，过年呢，招待所一直有客人，她们也不好关门时间太久。就是菜不是多全。” 如梅一听就高兴了，“看看吧，你就是有福气。要是崔珏在，还不知道该有多高兴呢，他就是个吃货！” 话音儿未落，牛牛就跑了过来，“妈妈！” 韩擒豹转身把跑进屋子的牛牛抱到怀里，点点孩子的鼻子，问：“妈妈说请叔叔吃旋转小火锅，你要不要去？” 牛牛高兴地只拍手，“要去要去，牛牛最爱吃旋转小火锅了，还能自己下面呐。叔叔，你爱吃面吗？” 韩擒豹点头，“当然了，你忘了叔叔是北方人？最爱吃面食了！” 韩擒豹原名韩擒虎，是隋朝河南东垣人，今河南新安县人。是标准的北方人，爱吃面是肯定的。 如梅也喜欢，“对啊，火锅先涮菜，然后就可以下面吃。还要彩色面条呢，胡萝卜汁、菠菜汁，都能和面擀面条。你去了就知道了，很好吃。要是没有，我给你现场做！胡萝卜跟菠菜，这会儿肯定有！” 这俩菜算是冬天里很常见的蔬菜了，所以，如梅很有把握地说。 韩擒豹立即打蛇随棍上，说：“有没有你都得给我做。要不，我来你家一趟，不在你家吃一顿饭，像什么样子？我明儿个一大早可就要走了，不需要你们来送我。” 如梅忙说：“那好，我知道了，晚上我给擀面条，就胡萝卜汁的吧，看着红红过得，年年过得红红火火！” 韩擒豹这才高兴了，“嗯，就该这样！” 服务员过来送热水，把茶**放到桌子上，说：“吃饭还早呢，没事儿就到处转转。我们部队上好东西多呢，那边小操场就不错，幼儿园都是孩子们玩儿的。” 韩擒豹谢过人家，如梅也跟人家道了谢，牛牛也像模像样地说：“阿姨好！” 看服务员笑眯眯地走了，如梅抱起牛牛，说：“咱们出去吧，让叔叔歇歇。” 韩擒豹笑，“有什么好歇的，今天起得晚，又不用睡午觉。好了，跟你们出去转转吧，下回来还不知道啥时候。” 牛牛欢呼雀跃地拉着韩擒豹就往外走，“叔叔，咱们去小操场，还要篮球架子呐。” 三个人出了招待所，直奔小操场，一路上碰见不少孩子跑跑跳跳地，十分热闹。 孩子们还不到开学的时候，院子里百十个孩子起码一大半都出来玩儿了，所以，小操场跟幼儿园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笑闹。 不少家属为了看孩子，也都出来了。有的手里拿着毛衣在织，有的手里拿着鞋底子在纳，更多的是站在一边说闲话。 1037 我跟她们不大一样 见俩人带着孩子，看着倒像是一对夫妻，不少人便有些表情不好看。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两口子呢。你看看，牛牛在中间，两边一手拉着一个。不像一家三口像啥？” “别瞎说，这话传出去可不好听。再说了，那个是知青，在如梅娘家住了几年呢。跟兄妹也差不多了。” “谁知道呢？男人半年不见，保不齐有个啥想法，谁还能挡着了？明的不敢、暗的谁能看见？” “我看不会。如梅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你看看这院子里，谁还有江团长有前途？人年轻、长得也排场。” “就是。这个是下乡知青，回城了说不定连个工作都没有，家离这里千里遥远的，如梅能跟他有啥？” “人家敢来这里，就说明是清白的。要是真有啥不三不四的事儿，藏还来不及呢，还敢往这带？不是找死呢？” “就是，我看如梅也不是那种人。谁家还没个亲戚朋友的？见个男人女人一起走就要给人家泼脏水，我最讨厌那种人了！” “看你说的，咱们就是在这说闲话呢，谁往她俩身上泼脏水了？你别上纲上线地，那一套早过时了。” “好了，你俩别吵吵了，说个闲话还值当闹气了？不是事儿也成了个事儿了。好了，都赶紧看孩子吧。都跟着牛牛跑小操场了！” “” 如梅不是没看见三个一堆、五个一群的女人对着自己跟韩擒豹说话，却也不好说什么 韩擒豹根本没搭理这群人，眼睛只是看着不远处飞跑着的牛牛，“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你好好培养他，别让他被小聪明给耽误了。” 如梅转脸看着韩擒豹，“你会算命，你说说看，他到底能有多大成就？” 韩擒豹看着不远处虎头虎脑的牛牛，轻笑，“天机不可泄露。你还是别问了，总归，你这一辈子的福气倒是有一半是他给的。” 女人嘛，前半辈子靠着父母男人、后半辈子就要靠着儿女了，这是一直以来的规矩，韩擒豹看人也是这么着，所以，才说了这么一番话。 如梅却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倒是觉得我的一辈子掌握在我自己手里，跟儿子男人关系虽然很大，但是不是绝对的，更不是唯一的。” 韩擒豹微微皱眉，想起来她说她是来自未来的一缕幽魂，忍不住说了句：“五十年后或许是这样，现在是现在。” 如梅吃了一惊，皱眉苦苦思索，难道他知道了什么？要不，为啥说什么五十年后？！ 韩擒豹暗暗叹了口气，说：“干什么呢？抬头看看牛牛吧，趴倒了。” 孩子跑太快，容易跌倒，这很正常。牛牛也不是娇气的孩子，不等如梅到跟前，就已经自己爬起来了。 韩擒豹也跟着走了过来，说：“嗯，别管他，他是男孩子，我看倒是你做得对。别的军嫂都是过来扶呢，还骂地太硬什么的。真是好笑。” 如梅耸肩，“是啊，我做的很多事儿，让她们看起来都有些离经叛道呢，我跟她们都不大一样。” ps中午见。 1 1038 斗嘴 韩擒豹说：“一样有一样的好处、不一样有不一样的好处，俗话说‘人各有志’，不需要千人一面、万人一体。那样的话，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乐趣？” 如梅有些诧异，“咦，你这话我听着怪舒服。可见‘英雄所见略同’，哈哈哈，你我还是知音呢。” “知音啊？”韩擒豹嘀咕了一句：“嗯，我还真是这么想的呢。可惜” 很快便有人上来跟如梅打招呼，韩擒豹便不再说话了，眼睛只盯着远处，不断疯跑着、嗷嗷叫玩耍的牛牛。 这小子等回去了，还不知道是会高兴呢？感谢自己；还是会生气呢？痛恨自己。他现在玩的这么开心，总比他在底下天天唠叨‘工作重’要好的多了。 cāo)场上都是女人，一个男人也不见，韩擒豹感觉有点无趣，眼睛不时的看向如梅，然后就去盯着牛牛。 喜之、温柔之意，真是旁人都看出来了。再听听旁人的议论，不由得怀疑起来，看向韩擒豹的眼神儿便有些不善。 韩擒豹是多敏感的人？转冷冷地看过来，几个女人陡然感觉通体冰冷，再也不敢看他，也忙转移了话题。 冬天天短，在cāo)场上玩了没多久就天黑了，大家纷纷回家做饭。招呼孩子们回家，“都别跑了，看一头都是汗。” 如梅没有喊，牛牛也跑了回来，“妈妈！叔叔！我跑地快吧？” 韩擒豹弯腰一把捉住一头汗的胖小子，说：“叔叔抱着你吧，你那么重，妈妈都抱不动了。” 牛牛不服气，“晚上吃饭，我要吃两大碗，爸爸都说了，长得个子高了才是男子汉呢。” 如梅说：“我们孩子说的对，多吃饭、多运动、多晒太阳，这才能长大个的。体又健康，不害病、不打针、不吃药，牛牛最高兴了，对吧？” 牛牛点着大脑袋，“妈妈，我不要吃药，也不要打针。我要吃！” 韩擒豹无语了，“你这小子，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吃。还真是本不改，到啥时候都是这。” 如梅指着前边的招待所，“走吧，咱们不用回家，直接去招待所。小火锅那边，我刚才问了问，菜也不少，够咱们几个吃啦。” “要是还不够，我去回家把家里的菜拿来点，他们不会说啥。韩擒豹，你晚上可要多吃点儿，酒的话，我也让牛牛敬你两杯，江军不能陪着你喝，就让他儿子替他吧。” 韩擒豹点头，“好啊，我没意见，给牛牛喝也一样，这小子，以后呀，酒量不会小了。” 古代的文人都能喝酒，你看看李白，斗酒诗百篇呢！ 如梅笑着说：“你别吓唬我们孩子啦，那么小不点儿，用筷子头蘸一点就够他受了，你还准备给他斗酒啊。” 韩擒豹说：“是啊，既然是男小男子汉，那也是个男子汉，这次给他喝了一回，下一次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就让我们俩喝个痛快，保证他喝不醉就行了，你别拦着我们。女人掺和男人喝酒，最没劲了。” 如梅撇嘴，“切，我就知道你看不起女人，说这话就是贬低我们，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喝呢？” 1039 好妈妈 韩擒豹很是享受这么抱着孩子跟心的姑娘斗嘴的乐趣，笑吟吟地说：“你既然这么厉害，那等会儿咱俩斗个酒。” “我一个人斗你们娘俩，看到底谁厉害。说了还不服气，就你那小板儿，加上牛牛三个，还能喝过我？你家江军来了我也不怕！” 两个人一路斗着嘴、吵着架，很快就到了招待所，牛牛立即下地就跑了进去，连声叫着：“阿姨，阿姨，我们来吃小火锅啦。” 招待所的两个军嫂在食堂里边，听说如梅要来，早都已经把饭菜准备的好好的啦。 虽然样式不多，但是冬天里该有的菜这里边全都能见到。还有很多干货之类的东西，汤都已经滚了。 “嫂子，你赶紧过来，我们滚了两锅汤，都是清汤，我是按照以前你的口味儿给做的，想要添加辣椒、小香葱之类的，咱们都有。” “你们随便加，我这就给你们备菜去。小牛牛，你可别乱动啊，看烫着你。”说着，把电给打开了，盛菜的盘子碗什么的开始慢慢地转了起来。 韩擒豹眼睛一亮，“咦，这个法子不错，我看倒是个新东西。别是你想出来的吧？看你得意劲儿的。” 如梅皱皱鼻子，说：“你算是猜着了，就是我想起来的法子，可受欢迎了，咱们来的有点儿早，你等会儿再看，一会儿啊，都能坐的满满的。” “还有外来的客人、还有我们当兵的军人，现在咱们来早了，东西还比较全，如果哪天你等到末尾来呀，摆的这些菜全都被吃光了呢。” 两位军嫂笑吟吟地过来上菜，“你们只管放心，不给别人也得给你们上，一定让你们吃饱、吃撑、吃好！小牛牛，要不要芝麻酱？” 如梅忙说：“嗯，给他弄一小碗。牛牛，都吃了啊，可补钙了，以后长高个子！” 牛牛一脸认真地点头，“嗯嗯，我要芝麻酱。不要蒜汁儿，吃了就不能亲嘴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小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个花心萝卜，你打算跟哪个小姑娘亲嘴儿啊？” 牛牛瞪着大眼，指着如梅，“我跟妈妈亲嘴儿！” 韩擒豹鄙夷地看着牛牛，臭小子，弄你来投胎，还有这福利呢，不要脸 如梅唯恐牛牛再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忙说：“瞎说什么呢？赶紧吃饭吧，妈妈怎么告诉你呢？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少说话。要不，唾沫星子都溅了碗儿里啦。” 牛牛一听，立即正襟危坐的，拿起筷子就去里面夹菜。 如梅唯恐烫着他，给他夹了一点菜放到嘴里，“你先吃颗菠菜，等会儿丸子熟了，妈妈给你弄丸子吃。你慢慢的别烫着了，乖乖的，别打翻了碗。” 韩擒豹说：“别管他，让他自己吃吧。我看他筷子使得好，你老是这么照顾他，什么时候能长大啊？在老家的时候不这样惯。到家你就忍不住了？” 如梅翻白眼儿，“你没看这火锅是滚烫的，给家里边吃饭能一样吗？万一烫着了，受伤了不说，好了那可要留疤的呀。我们牛牛虽然是男孩子，留了疤也不好看呀，以后娶媳妇还让人家姑娘嫌弃。” 1040 心胸宽广 韩擒豹跟如梅两个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一左一右地照顾着牛牛，一边吃饭。 远远的看去，当真实在太像一家三口了，这语气、这态度、这熟稔的程度，食堂的两个军嫂也有点儿心里不得劲儿。 回到cāo)作间，俩人小声儿嘀咕：“别是江团长太长时间不在家，如梅这人红杏出墙了吧？” “她跟这个知青的态度，哪里像兄妹？也不像熟人，简直就像是两口子嘛。” “特别是那个男的，你看他看如梅和牛牛的眼神儿，就像是看自己老婆孩子。” “照顾的也十分体贴，比一般的军人照顾老婆孩子还要体贴温柔呢。或许是他有意思？如梅不知道？” “你瞎说什么呢？如梅那么精的人，你看看咱这院里头，哪个女人精过她了，这种事她会不知道？” “没有拒绝这个男人的好意，估计是假装不知道呢。都是那么熟的关系，说破了两人多尴尬呀！” “嗳，你这么一说，还真是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连朋友也没得做，多别扭呀。如梅做得对！” “” 不提俩人在cāo)作间嘀嘀咕咕，外边韩擒豹跟如梅照顾着牛牛，吃得很开心。 屋里很快就暖和起来了，玻璃上罩上了一层水汽，看不见外边了。 很快，就有人过来吃饭，有军人有家属有孩子，屋里吵吵闹闹地十分闹。 韩擒豹对于这种模式还是很喜欢的，高度赞扬了如梅的想法，还说：“等我回去了，也弄个这种吃法，很好。” 如梅说：“对了，韩擒豹，你说的回去，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你能不能帮上忙？” 韩擒豹一边给牛牛擦嘴，一边问：“有什么事你只管说，交代给我就好。” 如梅想了想，“江军到现在没回来，有些事就不大好办，拖延久了，把事拖黄了，倒是可惜的。”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你去京城了，如果能够见到他是最好啦，告诉他一声，我们早早的回来了。” “还有就是他上大学的事儿，我这边已经给师长军部什么的都打过招呼了，应该没问题，他的资历早就够了。” “等我晚上见了李政委，问一下他的地址。也让李政委给他说一声，你要是能去见他，我就给他带些东西过去。衣裳吃的，还有牛牛画的画，估计他在京城也想我们了。” 韩擒豹能说什么，“好啊，你问了准信儿吧，我去找他一趟也没什么。只要能找得到，就怕他们部队机密。”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是能找李政委打听到地址，你就去找他、把东西给他；如果李政委不说，或者是说不清，那就算了。” “我们就在家等着，随便他什么时候回来，只要他没有危险就行。上大学的事儿，那就明年再说啦，过了这一茬，我估计他也不好办手续。” 韩擒豹好奇地看着如梅，“你怎么想起来让他去上大学的？一去3、4年，你受得了？好不容易随军团聚了，你这么一说不是又要分居了吗？” 1041 郁闷 “这有什么奇怪的？人人都要上进，江军他才30岁，只是一个初中毕业生，还打算在部队干上几十年，现在他找手下的兵都已经是初中生了。狂沙文学网” “慢慢的，高中生、大学生，入伍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一个初中生怎么好意思当领导？不仅他要上大学，我也要考大学呢。” “等国家放开了政策，我也要在本地上个大学，要不，还不配不上他呢。你看看，我厉害吧？我就说我跟那些军嫂不大一样。嘿嘿” 韩擒豹赞赏地看着如梅，“你真是厉害，总是能想到别人没想到的，对自己的人生也有很好的规划。这一点啊，我还真是佩服你。别的军嫂，就想着怎么看好孩子、做好饭就行了。可见，是个能够干大事的人呢。” 要不是这样，我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如梅洋洋得意地说：“是吧是吧，我也觉得自己厉害的。不过呢，这种事我还没有给任何人说过，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可不许笑话我。” “等我给江军说了，他还不知道啥想法，我想他不应该会拒绝，让他进步呢，他会不高兴？别的军嫂怎么看我，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稀罕她们夸我，说不定是要往不好处议论我！” “有一句话叫‘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现在呀，就是这种态度。反正，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把握，不管是什么时候，我都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韩擒豹眼神缱绻地看着如梅，说了句：“当然知道你厉害。要不” 如梅好奇地看着韩擒豹，“怎么说话说半句啊？说完呀，我听听‘要不’什么？” 韩擒豹瞪眼，“不说了，吃饭吧，你刚才还教育牛牛食不言寝不语，这会儿就你的话多，害得我都没法儿吃饭了。” “这么好的饭菜、这么新奇的吃饭方式，都让你给打扰了，别说话、吃饭！” 说着，低头吃饭，不敢再看如梅的眼睛，太勾人了。这女人，不知道自己对她有意思吗？还敢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如梅岂有不知道的，不过就是假装无辜罢了。要不，该怎么办？难道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真要那样的话，大家都以后没法见面了，那才是最不理智的做法呢。 如梅在韩擒豹的感面前，就是一贯的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还装得一脸天真、歪着头问韩擒豹 看看吧，这一招还管用的，自己主动这么一问，韩擒豹自己就不说了，转移视线了。 要不，韩擒豹眼睛里太温柔、太火的眼神，如梅快受不了了！ 牛牛臭小子什么都不晓得，还一个劲儿喊：“妈妈、叔叔”地，唯恐俩人不说话、冷了场！ 俩人只得一左一右地照顾着他，不再说其他的了。 吃火锅的好处就是可以吃的时间很长、而饭菜还不凉，也不用等着很无聊的。 所以，一边自己做饭、一边吃喝还能一边说话，冬天吃火锅是最好的了。 那边军人们很豪爽地喝酒、大声说笑，这边牛牛跟如梅跟韩擒豹斗了几杯酒，就剩下他一个人借酒消愁了。 ps:腊八快乐，明天见，群么么哒。 1042 有信啊 如梅结账，韩擒豹也不抢着付钱，逗着牛牛等着如梅结完账，然后两大一小出了食堂。 众人有认识如梅的，也有不认识如梅的，大家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三个人，但是谁也没有人说什么怪话，心里面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大。 三个人的态度显得太亲密了些，当真像是一家三口。 如梅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知道大家心中的疑惑，却也没法去辩解；而且也没法故意的和韩擒豹保持距离。 本来嘛，他马上就走了，即便他对自己有什么心思，自己假装不知道、心若磐石，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而且这一去，以后近年不见，时间长了，渐渐的也就淡忘了。 之所以让他去给江军送东西，不过也是让他俩能够告别一次罢了。同时也让江军知道，韩擒豹曾经送自己和牛牛回家、来过部队的家里。 凡事做到明处，不让他心存芥蒂，以后夫妻相处也好说话。 要不，他回来了，万一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夫妻闹气、家庭不和，那才倒霉呢！ 韩擒豹也不回房间，带着牛牛在幼儿园玩耍。 如梅急匆匆地回去了，“等会儿我过来给你说说况。要是能去，就把包裹也拿来。” 此时，再带韩擒豹回自己家，就有些尴尬了。所以，如梅让韩擒豹等着，自己急匆匆回到了家属区。 来到李政委家，老两口正说闲话，听见是如梅来了，忙迎进来，“牛牛呢？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如梅笑笑，“韩擒豹带着呢，牛牛跟他玩得可好，跟亲舅舅也差不多了。” 特意强调这个也是想让俩人放心，可不是别人乱七八糟似的心里想的那样。 李夫人忙说：“嗯嗯，那人看着不错，很有气度呢。这会儿过来是有啥事儿？只管说。” 如梅便说：“二团的都回来了，就剩下江军一个人，我这也是想过来问问领导，有个准信儿了，心里也不惦记。” 李政委也招呼如梅坐：“江军另有任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问他的况，我其实也不大清楚。不过，地址的话，倒可以告诉你。你是要去找他？” 如梅摇头，“你看看我这家里一摊子也走不开。再说了，他正经工作呢，家属孩子找过去了算什么？让别人笑话呢。有几件衣裳我让韩擒豹给他带去，俩人能出来见个面就好了。” “韩擒豹他家是京城的，去了见面也方便。我跟孩子就不去了，家里都好。他在那也能放心工作，不挂心家里。” 李政委很痛快地给如梅写了地址跟电话，“外人不一定能进去，给江军打电话，俩人出来见面吧。” 如梅皱眉，“既然能出来，为啥连封信也不给我们写。” 李政委说：“写了，在通讯员那里呢。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明儿个就让他们给你送来。蒋涛那小子也回来了，难受的很呢。离开江军，他就没魂儿了。” 几个人都要笑了起来，“那就好了，我知道他下落就心里踏实了，好了，你们休息吧，我还得回家给他收拾东西去。韩擒豹他明天一早就得走呢。” 1043 可怜的崔珏 这个时代，交通跟通讯都是很不发达的，再加上部队都是保密的，所以想联系很不容易。狂沙文学网 如梅急匆匆地回到家，把该给江军带的东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个提包，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开始给江军写信。 娘家婆家、自己孩子的事，事无巨细、写了整整五大张，把牛牛的画也找了一张，满满地装了一个信封。 想了想，又在自己嘴上涂了口红，在抬头称呼的“江军”俩字儿上印了一个口红印儿，自己看了看，觉得很喜欢。 这才又折叠好、塞到信封里，高高兴兴的封了口，掂起来提包，关了门找韩擒豹去了。 牛牛知道听说韩擒豹明天要走，而且以后再不回来了，大眼睛里登时就满满是泪，哽咽着说：“叔叔你不要牛牛了吗？” 韩擒豹摸着孩子的头，说：“不是不要了，是以后可能不来了。不过，我会去京城见你爸爸，告诉他‘牛牛长高了、也很可’。” “你在家跟妈妈一起，等爸爸回来，乖乖的，知道吗？” 牛牛点着大脑袋，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爸爸不要我了，叔叔也走了，舅舅们也都不见了，哇” 韩擒豹一下子就慌了手脚，忙把大手放到牛牛头上，默念咒语、施起法来。 牛牛脑子里一下子就清醒了 崔珏看看自己的小板、看看一脸笑意的韩擒豹，怒：“好啊，韩擒豹，你个混账！趁我睡着了，敢对我的魂魄下手？让我投胎到哪里不好，干啥让那两个混蛋给我当父母？” 韩擒豹笑：“多好啊，享福啊。你看看，他们多疼你？我这就要走了，你可别难过，最多两个月你就回来了。” “既然投胎了，就给我好好混啊，不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得做个有大出息的。” “我都给如梅保证过了，她后半辈子的福气就着落在你上！要是看江军不爽，长大了跟他对着干啊，反正不孝子多呢！哈哈哈” 牛牛挥着小胳膊拍打着韩擒豹，尖利的嗓音还带着声气，“我要回去！你这个混蛋！” 俩人正怒目而视，韩擒豹突然松了手，“别嚎了，如梅回来了。” 韩擒豹的大手拿下来，牛牛的脑子便懵了。 看着韩擒豹有些不喜，却也不知道是为啥，不等想明白，就听见不远处如梅喊：“牛牛，你哭什么呢？离多远妈妈就听见了。” 韩擒豹笑着把一脸泪痕的牛牛抱起来，转看过来，说：“没有，就是刚才被人给坑了，这不，才哭了起来，一会儿就好了。” 幼儿园里玩儿的豆豆几个，都是大孩子了，根本没人坑牛牛。 牛牛眨眨眼，有些迷茫，怒气冲冲地揭穿了韩擒豹，“撒谎不是好孩子！” 如梅却管不了那么多了，把提包递给韩擒豹，说：“这是我给他带的衣裳、吃的。信也在里面。” 说着，把手里的纸条递给韩擒豹，“这个是他在京城的电话跟地址，你俩联系一下见个面吧，麻烦你跑一趟。” 1044 朋友想见 “不过呢，朋友几年没见，现在又是到了你的地盘，你俩好好唠唠。他要是不愿意上大学，你可得替我好好劝劝他。” “我也不知道，师部和军部的领导是不是已经给他通过气儿了，总归我是想让他再进修一下。以后提倡知识化” 如梅突然住了口，自己干嘛要说以后的事 万一让韩擒豹推算出来自己来自后世，多不好，他本来就是个半仙儿，万一推算出来自己的来历，这不是糟糕了果然言多必失。 韩擒豹却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见如梅不说话了，以为她不想说了，便把提包接过来，很痛快的答应了。 “你放心吧，我既然去了京城，怎么着也要见他一面。不管他什么时候回来，你这边不要着急就行。跟孩子好好过吧，事儿那么多，也够你忙得了。” “上大学的事儿我好好的给他说，他会同意的。其实我也想去再进修一下，其实原来我的学历并不是很高，包括崔珏。” 提到崔珏，韩擒豹转摸摸孩子的头，说“算了，不说了，你把这孩子好好教教。以后他跟江军怼起来了，你多和稀泥。男孩子嘛，更叛逆些。” 牛牛嘟着嘴，越看韩擒豹越不顺眼，抬手打掉韩擒豹的手，大喊“坏叔叔，别碰我脑袋” 韩擒豹闷笑，不理牛牛，转眼看着如梅，“好了，天不早了，早些回家歇着吧。东西我一定带到、话我也回说到。你放心吧。” “嗯。”如梅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拍拍怀中的孩子，说“牛牛给叔叔再见，祝叔叔一路平安” 牛牛赌气，在如梅怀里一转子，后脑勺对准韩擒豹了，趴在如梅肩头，不说话。 韩擒豹轻笑了起来，“这孩子脾气大了些，却是个聪明的。好了，你们先走，看着你们走了，我再回屋子。” 如梅点头，“也好。韩擒豹，一路顺风。” “嗯。”韩擒豹看着如梅，温柔地说了声“如梅、牛牛，再见” 如梅抱着孩子转走了，牛牛小脸对着韩擒豹，见韩擒豹越来越远，突然大声哭了起来，“叔叔叔叔”地叫着，让如梅心酸不已。 都说男孩子成长过程中，不能没有父亲，确实是的。江军也不知道啥时候会回来 看着如梅跟牛牛消失在平房拐角，韩擒豹慢慢地走回招待所去了，进了屋子，洗漱完毕、拉灭电灯，倏然消失。 京城。 江军在办公室正忙着，就听见电话突然响起来，竟然是韩擒豹打来的，“江军是吧我是韩擒豹，出来说句话，我在大门口呢。” 江军诧异地不得了，忙跟领导打了个招呼，“我去去就回。” 大踏步跑到大门口，跟站岗的战士交待了，出了大门。 借着昏黄的路灯，江军看见不远处树下的连椅上，黑黝黝地坐着个男人，忙跑了过去。 近前一看，一脸不快、眼神挑衅的男人，不是韩擒豹是谁 江军“哈”地笑了一声，挥拳就在韩擒豹胳膊上捶了一下，“你小子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45 打起来了 “我还能怎么找到这儿呢？当然是你媳妇儿给的地址和电话。狂沙文学网”韩擒豹冷哼了一声，示意他看边的提包。 “看看这个提包吧，里面满满的都是她的，收起来吧。我就是个跑腿的苦命人，半夜跑过来给你送这些东西，你也配！” 江军豪爽地“哈哈哈”大笑起来，“哎哟哟，你今天辛苦啦，好啦，哪天我有时间打电话跟你联系，好好地喝一杯。” “这会儿天有点晚了，想找个吃饭的地方还真不大容易。京城也就这样，比我们云州也没好到哪里去。” 韩擒豹“嗤”地一声，“听着说话就不诚心。我可告诉你啊，以后对你媳妇好点儿，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弄恁多生意，你是有多无能，养活不起老婆儿子，还让女人挣钱？” 江军耸肩，“你懂个啊。我哪里是养活不起老婆孩子，是充分尊重女人！她要干什么、喜欢干什么，都无条件支持。以后也这样对你老婆啊，跟我学着点儿。” 韩擒豹瞪眼，“别给我扯没用的。她让我给你带话，好好劝你上大学。你去不去？” 江军点头，“当然去了。前几年一直忙的厉害，孩子也小，我舍不得离开他们，所以说上大学的事儿，每次有这种机会，我都让给下面的人啦。” “其实我自己也感觉到学历有点低了，各种军事理论、军事知识，光有实践经验，也是不够的。理论学习补充也很重要，你以为我不想来呀？” “既然是如梅提出来的，她肯定也做好思想准备了。现在孩子也大了，生意各种都很稳定，我不在3、4年，她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上回军部和师部的领导都给我说了，我都已经同意了，他们都替我填好表格了。签字也是他们帮我签的，手续是没有问题了。” “过阵子我回去两天收拾一下，3月份开就可以直接来报到啦，这边的事儿还没忙完，我把信已经带回家了。那边也要交接，不是那么快就能来的。” “对了，你跟崔珏是不是也回城了？安稳下来了吧？不再下乡了吧？要不，你回去西山屯干啥呢？”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韩擒豹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把如梅跟牛牛送到部队，这才过来的。我跟崔珏的事儿都办妥了。” “你在京城这几年，我要是有空了会去找你。我跟崔珏现在居无定所，就不给你留地址跟电话了。别没事儿去找我们，烦你！” 江军抬手就给韩擒豹一拳头，“臭小子，还是跟以前一样欠揍啊。崔珏都比你喜庆，这是我丈母娘说的话，果然没错！看见你就讨厌得很，以为我去找你啊。” 韩擒豹起，抬手就跟江军打了起来，“几年不见，你还出息了。来来来，大战三百回合，以为我怕你！” 周围的鬼怪幽魂本来还想来韩擒豹跟前凑凑闹、帮帮拳脚，见韩擒豹瞪眼，都吓得倏忽飘散 1047 羡慕嫉妒恨 如梅也想起来韩擒豹，“你俩也没大见过面吧？” 江军点头，“嗯，就送东西哪天见了，我没处找他去。倒是给他说了我的学校、大队，他想去找我还容易些。” “不知道那小子忙啥呢，没来找过我。我看他这几年神神秘秘的，家也不知道在哪。还有崔珏，也是找不到人的。” 众人见俩人出来了，忙都跟他们打招呼，“这是要去接牛牛回来？” 如梅点头，“嗯，孩子天天跟我要爸爸，好不容易回来了，赶紧把他带回来，让爷儿俩亲亲，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了呢。” 看着两个人甜甜蜜蜜的走了，几个军嫂又开始在背后议论，“江团长以后出息大呢。” “谁说不是呢？人家啥都能想到，都已经30多了，还去上什么大学，我们家那口子40多了，从来没想到这一出！” “我们家那口子也是，有个指标机会也得让给别人。说自己一把年纪了，上什么大学？根本没用！” “你看看咱这大院里，谁能精过人家两口子？男的能干、女的能挣，孩子也聪明，别家都急急忙忙的要二胎，你看人家，就生了一个，说啥也不要了，还说‘一个孩子好的、孩子多了也是债’。” “就是啊，我们这生了两个，以后再也不生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现在越来越严，生个孩子，还要冒着风险。累几年都啥也干不成。” “看人家小两口子过的，家里不知道多有钱！吃的穿的戴的，咱这大院里谁能比得上？我看市里师长家也难跟他家比。” “说到师长，我到想起来了，他现在团长正干的乎乎的，突然走了，上大学回来说不定都又要提拔了。要不，能舍得这位置？” “那是肯定的，你看这一回，二团的人都立功了。他的功劳最大，人家又在京城多过了3月才来，听说是跟着哪个大首长，干什么机密大事呢？” “又是立功的事！再加上学历又提上去了，以后呀，不弄个军长司令干干，都对不起如梅在家给他cāo)持这一大摊子事儿！” “是啊是啊，我倒是看着人家江团长后劲儿足着呢！如梅也能干，这院子里的家属，哪个不是捧着她、跟着她？” “咱们这些人也是团级干部家属，你看看，别说外人了，就是咱们手下的那些连长排长家的媳妇儿，也不怎么稀罕咱。” “都看如梅的眼色行事呢，也是，人家能挣钱、有本事。咱能给人家干啥？活该被人家抢风头，下辈子得个好脑子吧！” “” 见兰花跟淑英俩人从锅屋出来，军嫂们这才笑吟吟地转移了话题。 如梅俩人可没有闲工夫跟这些女人闲扯，快步朝着幼儿园去了。 正是在外面玩耍的时候，院子里沸反盈天，孩子们叽叽喳喳地疯跑，高兴得不得了。 有小朋友看见了，忙喊牛牛：“你妈妈来了。” 牛牛转头一看，高兴地疯了，大喊着：“爸爸、妈妈！”飞一般地就往门口跑。 李夫人忙开了大门，“哎呦，是江团长回来了！” 1048 军嫂的奖励 江军很高兴，一把接住小炮弹一般冲过来的孩子，一边笑：“臭小子记不错，大半年没见，没把你亲爹忘了，还真不容易。狂沙文学网” 如梅笑着说：“天天要爸爸，照片都要摸几遍，我看他把我忘了也不会忘了你。” 江军把孩子逗得咯咯直笑，还不忘了给如梅说话，“那是，男孩子嘛，自然是跟爹更亲些。等以后生个闺女，给你当小棉袄。” 说着，又问牛牛，“儿子要不要小妹妹？要不让妈妈再给你生个小妹妹，你带着玩怎么样？” 牛牛高兴得拍手：“要小妹妹！妈妈赶紧生个小妹妹，我带着玩儿！” 李夫人笑道：“就是啊，赶紧生吧，都是家家户户两个，一个的不多。等孩子大了也有个作伴儿的。” 如梅摇头，“早说过不要了，要是生早就生了。他呀，就是在这瞎说、逗着牛牛玩儿呢。” 孩子跟江军亲了一会儿，到底还是忍不住看院子里满院子的孩子。 趁江军不注意，挣扎了下地，又倒腾下小短腿儿，飞奔着跑回到幼儿园里面跟孩子玩儿去了。 江军有些失落，“你看看这孩子，就跟我亲这么一会儿，又还惦记着他的那些小伙伴们。” 如梅推门进去了，“我看看里面啥况，好长时间没过来了。这里面的孩子是不是又多了几个？” 江军留在门口跟李夫人说话，见院子里的孩子们都看过来，江军笑着说：“嫂子辛苦了，这么多孩子，天天多受累。” 李夫人摇头，“要说累，还是如梅cāo)心多。这里面大事小事儿都是她，我就是个打杂的，没恁多责任。这么多孩子，是好是歹她都要管。” “你这一走，就得三四年，假期可得回家。要不，她一个人就太难了，要说也不缺钱花，一个女人家，支那么大摊子干啥？” 江军看着如梅在院子里跟几个军嫂说话，面带笑意地说：“她喜欢，我就支持她啊。反正她想干啥都行，我不拦着，就是怕累着她。” 李夫人点头，“说的就是这个呢。我看就是个cāo)劳命，以后搬家了也许就能好些。回来该要提级了吧？我听老李说庆功会打算放到你回来。” 江军有些惊讶，“是吗？我还不知道呢，老领导可真是考虑得多，我无所谓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怎么能为了我一个人让这么多人等着？” 李夫人笑着说：“看你说的，二团的表彰大会缺了你这个正团长，还像什么表彰会？再说了，你的功劳最大，你不受奖，谁好意思上台领奖啊？” 如梅听见这边说话，转头看过来。 江军冲着如梅温柔地笑了笑，转脸对李夫人说：“我们只是做了我们该做的。要说功劳，还是军嫂们贡献更大，你们才是真不容易。该给你们也表彰一下！” 李夫人笑起来了，“就是啊，该弄个军嫂奖，我看最该得奖的就是你们家如梅了。带着这么军嫂过上了好子，贡献不比你们差！我回家给俺家领导提提，让他给军部打个报告，说不定就成了！” 1049 境界 李夫人说到做到，晚上回到家跟自己家领导说起来这个事儿，“军嫂们也辛苦，也该给点儿奖励啥的。狂沙文学网” 李政委认真考虑了一下，居然同意了，“说的也是。这么多年，军嫂们这么辛苦，我们为什么总是表彰军人、从来没有想过表彰军嫂呢？” “我给军部打个报告，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不给东西就是发个奖状也是好的，夫妻共同进步嘛。就是这个标准不大好定。回头我们商量个细节吧。” 李夫人撇嘴，“商量啥商量？大家推荐就好了，谁还不知道谁啥样儿？我看最该得奖的就是如梅。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还弄恁大生意，军长政委都惊动了。” 李政委说：“哪里是你想得这么简单了？真要表彰，也不会只表彰她一个人，军嫂几百，怎么着也要排个前十出来。家属院的又有了，在老家的呢？人家夫妻分居、照顾老人孩子，比你们更辛苦。” “好了，你别管了，我好好想个法子，怎么闹闹地又能让大家都服气，还能照顾军嫂们。总归，不能为了这事儿闹矛盾！” 江军跟如梅还不知道这些，就是带着孩子在家里吃饭、说笑，牛牛自打出了幼儿园就一直跟江军腻在一起。 江军从京城回来，给他买了很多东西，有书籍，衣裳、玩具、零食各种东西都有。 一个提包里大部分都是给他的，所以，他依偎在江军怀里，爷儿俩一会儿弄弄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亲密得很。 如梅出了做饭就没离开过爷儿俩，江军过不了几天就要走的，不仅孩子要跟他亲，自己也是一样啊。 下回见就要到暑假了呢，再说了，军校的暑假时间可不是太长，能有一个月干干净净过个假期那简直奢侈！ 更何况，江军是有职务的人，虽然工作能交给其他人，但是职级位置都是还在的啊。 回来就是要上班的，哪能一直窝在家里、当个透明人，真真正正在家过暑假呢？ 吃了午饭，全家人也不出去，就在家里说话，逗牛牛玩儿。 早早吃了晚饭，如梅跟江军就带着牛牛去了李政委家，还把江军带的好酒给李夫人家送去了一瓶。 男人们说着工作上的事儿，女人们就说些闲话。 李夫人不傻，知道男人那边得了准信，立即就给如梅卖好，“咱们女人们也不容易，表彰会上你也能上台呢！” 如梅奇怪，“咋会有我？” 李夫人把事儿简单说了，“老李给军部领导说去，明儿个你家江团长也上班，俩人打个报告、军部能不同意？不光咱们二团，全军呢，谁不喜欢这种事？” “不管多少军嫂评比，你肯定都是头一名！奖金奖品有没有的咱也不在乎，奖状怎么也要得一张！谁有你的贡献大？” 如梅还真是吃了一惊，“真有这好事儿啊？我倒是不需要这些东西，看谁家更需要就给谁吧。我要来也是没大用的。” “我不在单位上班，家里又不缺东西，要名誉跟奖品都没多大意思，不如让给更需要的军嫂，比咱们不如的多呢。” ps:明天见！ 1050 败兴的小子 李政委听见了，插嘴，“就冲你这话，更应该得奖！能干不说，思想水平也高！” 江军也看过来，“明天我们就给军部打报告！这个点子是我们想起来的，就得落在我们二团！别的不说，指标也要多给几个！” 李夫人跟如梅相视一笑，“那是应该的，别的不说，就说这个幼儿园还有招待所的食堂，不都是我们二团的家属给撑起来？” 江军给李政委说：“这事儿，今天晚上咱俩就算是商量好了，明儿个一起找军部去，不会不批的。他们也能落好的事儿，批得快着呢。” “就跟招待所似的，咱们想起来的主意，咱们家属去招待所的倒不多。亏得如梅想起来干食堂，这才又安排了四个。” “要不，咱们二团的一个家属也不在里头。招待所的事儿，军部欠咱们的人，这回也该一起还了。不说多，咋也得多给三五个名额。” “打个比方，军部要是表彰十个，咱们二团得要四个！敢表彰二十个，咱们二团就得要八个，咋也不能低于三分之一。” 李政委点头，“嗯，我们再细细商量商量，看看是搞成全军一次通过呢，还是各团先评、军部总评。” 如梅眼睛一亮，“跟初赛、决赛似的？要不，就是团部初赛、师部复赛、军部决赛？三轮选拔？” 江军赞同，“这个法子不错。咱们可以都写到报告里，每个团部先推出十个人，内部通过，该表彰表彰。” “各团把前五名推到师部，师部定下三名表彰；各师部把这三名推到军部，军部定下五名或者三名去表彰。” “上上报纸、电台、电视都是可以的嘛，既振奋了士气也给军属们扬扬名！我想大家也不会有人出来反对。” 李政委也说：“又不用花几个钱儿，大家搞得闹闹地，一举多得，上上下下都高兴。” 李夫人一听就有些得意，“还是我想出来的呐，也是看见如梅跟江军他俩了，想着女人不容易。咱们二团提出来也对！” 四个人又说了会儿闲话，见牛牛有些乏了，如梅跟江军便告辞回家去了。 天的傍晚，在山里还有些凉意，大家大部分都已经熄灯睡觉了。 俩人回到家里，洗漱完毕，牛牛躺到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军立即把他抱到隔间去了，“他自己睡没问题吧？” 如梅无语了，“你这人别动他了，明儿个给他晒了被褥再说分的事儿，谁知道你今天要来。” 江军挑眉，“不是想给你个意外的惊喜嘛。” 说着，脚步不停，把小小子给扔到沙发上去了。 如梅忙出来，把小被子给孩子结结实实地盖好，“一会儿再把他抱回去。” 正说着，不等转，就被男人一把抱起来、拉到卧室就地正法了 小别胜新婚的年轻夫妻，自然是一夜抵死缠绵，正得趣，外边牛牛哼哼唧唧地叫“妈妈、尿” 江军无奈、赶紧解决了抽出来，正要去，如梅却穿了衣裳下了，“我去，他看见你该不睡了。” 江军笑骂了一句“混账小子就会败兴”，只得洗洗睡了。 1051 听话的牛牛 如梅来到客厅、也不开灯，抱起迷迷糊糊的孩子，等他撒了尿，抱着回了卧室，孩子舒服了睡得比刚才更沉。狂沙文学网 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亲爹扔到沙发上、又被亲娘给抱了回来，被俩人推到墙边，翻呼呼大睡。 江军看着孩子的小脸，很感慨，“这小子还真是大了，看看这个子，明儿个晚上给他弄小间去。” 如梅翻白眼儿，“碍你事儿了，就要扔他。不知道多贴心，等你走了，我还把他抱回来。人家孩子都是五六岁才分呢。” 江军摸摸孩子的头，“咱们儿子可不能惯。” 如梅“嗯”了一声，窝在男人怀里，打了个哈欠，“睡吧。这一泡尿了，能一下子睡到天亮。” 江军还要再来，如梅哼哼唧唧地不依，“不要啦，明天又不走，晚上再说。一下子累坏了，明晚上就不伺候了。” 江军这才意犹未尽地搂着睡了。 一大早如梅还没醒，江军就起了，蹑手蹑脚地弄了早饭，吃完了就趁着李政委的车去营区了，今天要工作交接，要忙几天呢。 如梅起都已经八点多了，兰花几个自然理解，在锅屋里弄豆芽儿什么的，也没有惊醒她。桂英跟张燕来进货也是，小声说话，唯恐弄醒了如梅。 夫妻俩半年多没见，谁还不知道昨儿晚上得多晚才能睡觉？都是过来人，谁也不笑话谁。 把如梅喊醒的还是牛牛，小子是被尿憋醒的，推推如梅，“妈妈、尿！” 如梅一都是酸痛的，久不承欢男人又饿狼一般，如梅腰都要断了！ 洗漱完毕，娘儿俩吃了早饭，正说要把牛牛送去幼儿园，孩子突然眨巴着眼睛，“爸爸呢？怎么爸爸又不见了？” “还以为是做梦呢？没做梦，爸爸回来啦。”如梅笑着安慰孩子，“爸爸上班去了，晚上就回来陪牛牛。” “牛牛吃了饭，还要去幼儿园，傍晚爸爸第一个去接牛牛出来，怎么样？” 孩子都喜欢家长第一个去接，哪怕接出来再回幼儿园里玩儿，家长也最好第一个跑进去。 所以，幼儿园大门一开，看哪个家长跑得快吧，百米冲刺似的 牛牛高兴地猛点着大脑袋，却也没忘了提条件，“我要吃旋转小火锅！爸爸妈妈都去！” 在孩子心中，不管吃饭、睡觉、走路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妈妈，那都是最最幸福的事儿。 如梅当然痛快答应，“妈妈保证，一定跟爸爸一起，带我们牛牛去吃旋转小火锅！好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妈妈还要进城给小朋友们买饼干呢。昨天就该去的，结果没去，今天妈妈再不去，明天你们的加餐可就没有了啊。” 牛牛立即痛痛快快地拉着如梅的手，“妈妈，上班！” 淑英跟兰花几个都夸：“看看牛牛，就是厉害，多懂道理啊。” 孩子们最喜欢大人夸奖了，即便是崔珏托生的牛牛也不例外，以后出息再大，现在也不过是个刚四岁的孩子而已。 ps:下午见哈，不熬夜哦。群么么哒。 1053 你得帮忙啊 晚上回到家，做好饭，等了一会儿，果然江军跟李政委一块回来了， 牛牛早就迎上去，大喊着“爸爸”扑到怀里，被江军高高兴兴的抱回到屋里，“先吃饭！” 一家三口团团坐好了，如梅一边吃一边说了自己跟印刷厂的合作，江军又吃惊又诧异。 “你怎么知道这一书就一定能赚钱？即便我去上大学、你也想去上大学，你怎么就知道大家都想要考大学呢？” “这个事我觉得还是冒险的，不是心疼钱，是怕你大错了主意，最后万一这些书都砸手里，你愁得头发都白了，我还不得心疼死啊。” 如梅笑着摇头，“你也太小看你老婆我了，你以为我是谁？我厉害着呢！你看看，这么多年我要干的生意，哪一件是赔钱的？” “不说赚个金山银山，全家人包括亲戚邻居都过上好子，这是完全没跑的，这回也一样。” “不是我吹牛这一书呀，你且等着看油大火的时候呢，他们到时候拿钱还不一定买不到，我今天给你说这些，还是想照顾你的兵呢，部队里有不少人都要考大学，他们的亲戚邻居，包括家里边村里下乡知青那些人，也有托他们买书的时候，不信你等瞧。” 江军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只是有些奇怪，抬手摸着如梅的头，说：“这么小的脑瓜，怎么这么多主意？一会儿一个点子、一会一个点子，我都被你搞糊涂了。” “我糊涂不要紧，你只要精明就行，包括咱们儿子。看他眼睛眨呀眨的，以后也不会傻了。我看呀，说不定要比你我的出息都大呢。” 如梅一听更得意了，也伸手摸摸孩子的头，说：“那当然，你看看也不看是谁生的？你我生出来的，能是傻瓜吗？不说比所有人都聪明，起码比一般人要聪明。” “哦，对了，韩擒豹也曾经说过，这孩子以后出息大着呢，让我好好的培养，别让他被小聪明给耽误了。” “嗯，那家伙也是聪明人。”江军一边吃饭一边夸：“我看他跟咱们儿子倒有些缘分似的。说起来牛牛，很喜欢。” “我看他俩倒是斗架的机会更多些。你不知道，在老家的时候，咱们儿子天天叫他‘坏叔叔’，我不知道是为啥。” 牛牛一听，立即眨巴眨巴大眼睛，说：“坏叔叔呢，怎么不见了？” 如梅跟江军都笑了起来，江军说：“不许喊人家坏叔叔，韩擒豹是个好人。还给你买东西、跟爸妈都是好朋友呢。” 几个人说着话，很快就吃完了饭，如梅一边收拾饭桌一边说：“我还有事给你说，就是这书的事儿。” 江军点头，“你说。我能帮上的一定帮，这是对广大将士都有好处的事儿，又是你的生意，我能不帮？你说吧。” “你过几天就走了，不过你最好给你们汽车连的连长打个招呼，我以后可能哪天会用到解放汽车。” “让他们给我跑一趟，把书都拉回来，放到这个院子里，我会请军嫂们来负责打捆，到时候还可能会拉到军营去。” 1054 夫妻上阵 “同时你在这两天，传达军嫂推选的事的时候，也可以顺便给大家推销一下这书。” “告诉他们有这么一书的存在，你们的战士如果谁想买的话，可以提前做个登记。” “不过，一分钱不能便宜，就是二十块钱一。我不是为了好算账才这么定的，成本跟利润管着呢。” “要是给战士们便宜了，万一倒出去卖，外边就乱了。所以，给军嫂们的工资可以高些，但是书钱不能少。” 江军点头，“我没意见。做生意嘛，你是行家，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你的生意我是不掺和的。” “需要我帮忙，你只管开口，用车绝对没问题。明天我一上班就跟汽车连的连长说一声，你大概什么时候要，提前一天告诉他就行。” “我走了不在家，你告诉李政委，让李政委给他说。要是用人也只管说，那群小子闲着也是闲着。” “好滴！”如梅高兴了，搂住江军在脸上“吧唧”亲了一口，不等江军高兴，牛牛立即大叫：“我也要亲亲！” 江军哼了一声，“臭小子！” 如梅立即转脸，在孩子的小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惹得牛牛“咯咯咯”直笑，得意地看着江军，“妈妈也亲我了！” 如梅笑笑，“你赔孩子玩儿会儿，我洗锅去。”说着，端着碗筷什么的，一边坐着刷锅去了。 俩人收拾好屋里，如梅跟江军又带着孩子去李政委家了。 如梅卖书的事儿是要跟人家通个气的。再说了，江军过不了几天就要走，以后用人用车什么的，还得靠李政委出面呢。 何况，这个事对战士们、家属们都好，能不让他这个领导落个人？ 果然，李政委一听就高兴了，“哎呦，如梅，你的好主意可真多！哪一个拿出来、都是能挣钱的好事儿！” 李夫人也很高兴，“可不是嘛，你看这事多好，不出大力、不用离家，又能挣钱又能帮忙；对战士们、对家属、对部队，都是天大的好事儿” 李政委连连点头，说：“是啊是啊，一举三得！” 李夫人还问如梅，“你说你那书店还得招两个人去卖书？这不是又安排咱们二团的两个家属？” 如梅笑着点头，“是呢。就是得天天在那呆着、晌午不能回家。还得好好想想看谁能去，万一人家不愿意跑呢？还耽误晌午做饭。” 李夫人说：“这么多人呢，有人愿意能去！你真找不着人，我去给你充个数！反正晌午也不用给他做饭。” 这话说的没错，如梅可不想立即答应她。 李夫人不识字，记账收钱都不成。搬书摞书又是出力的活，她50多岁、年纪大了，怕她受不了。 所以，如梅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声，没有当真同意。 李夫人也没有当真要去，在幼儿园干得好的。 李夫人高兴地说：“别说团部、师部，就是整个军部，只有如梅有资格得军嫂第一名！” “不知道她这脑子是怎么长的，你看我这脑袋，比她大一圈，啥都想不起来，干啥啥不成！”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1055 总有人捣乱 一连几天，江军都是早出晚归，十分忙碌，如梅也是忙得不轻，既要看着家属区的两摊生意，还要兼顾市区。 书店装修已经开始了，如梅在城里找了专门的建筑公司才找到像样儿的装修队儿。要不，村里干活儿的可不行。 别的不说，就眼光便很难符合自己的要求。 室内设计嘛，自然还是如梅找了团部的宣传干事。 小伙子很有一，领悟力也强，跟如梅商量了几回、修改了几次，便很是符合如梅的要求了。 买东西自然是要如梅自己亲自去的，好在，有江军在，用车还是很方便的，而且，江军走之前，把如梅的自行车给弄到手了！ 如梅拍着自己的凤凰牌自行车，高兴地说：“有这个，我就是如虎添翼。” 江军一边给车子安装小车座一边说：“我还以为你要展翅高飞呢！看不敢丢下我啊！” 牛牛在旁边高兴得跑来跑去，因为那个小车座就是给他准备的啊。 等江军啥都弄好了，就把小家伙给抱了上去，车把交给如梅，“走吧，cāo)场上转一圈去，过过瘾！也显摆显摆。” 虽然已经到了1977年，但是部队大院里的家属有自行车的，依然只有那么三两个人，就是桂英跟张艳两个需要卖豆芽的，然后就是如梅了。 其他人舍不得买也用不上，大家都是在院儿里窝着，干点活、看看孩子、做做饭，哪会奢侈到买辆自行车，天天没事进城瞎溜达？ 买自行车依然紧俏，不是光有钱就行的。所以说，现在好多人跟着如梅虽然挣到钱，但是买自行车还在排着队呢。 如梅骑士自行车，牛牛坐在前边“叮铃铃”地摁着铃铛，江军在后边远远地跟着，一家三口就朝着cāo)场去了。 已经是初季节，天气舒爽了许多。 大家吃完了饭，很多人都出来带孩子在外边玩，看江军一家三口来了，都是羡慕嫉妒恨。 “咱们这院儿里，要说好军嫂推选，别人都没戏，如梅肯定是第一名！别说是咱们团、师部军部她也能拔个头筹！” “你看看咱们这么大个院儿，百十个军嫂，谁有她厉害？在家里的那些军嫂更不用说了，不是喂猪就是种地，能有多大成绩？” “就是说呀。听说这主意就是他们二团出的，你看看，推什么好军嫂不就是想推如梅出来？” “人家二团的人就是能，啥事儿都能想到前头、走在前面，啥好处都让人家给落了。咱团部领导没本事，有啥法儿啊？” “话是这么说，她干的成绩是不小。人呀，谁没点毛病？你看看上回那知青，你们都忘了，我就怀疑她作风不正。” “这种事可不敢乱说。不堵到被窝里你也不能说人家俩人不清白。男男女女在一块工作、说话的多呢。这种事传出去，对咱们军嫂的形象都不好。” “反正把她弄成军嫂第一名我就不服气，有啥好事儿全向着他们二团的人。你看看开食堂的两个，厨艺还没我好呢，凭啥不让我去？不就是因为她们是二团的人，这么心狭窄，能当好军嫂吗？” 1056 真有活儿啊 “说的就是呢，作风不正、心狭窄，这样的人品行都有问题，我们要是把她推成第一名，让我们大家向她学习，成什么啦？风气都坏了！” “就是，他们写材料不管怎么样写，我是不会投票。万一哪天上级来调查，我就这么直说。谁不知道这些事儿啊？现在弄到正事儿上了，可不能藏着掖着。要不，咱们就是欺骗组织，你们说呢？” “我可不敢。那两口子是好惹的吗？得罪了他们还不被他们弄死？你看看人家江军，大家都闷着头往前当官儿呢，人家枪头一转，直接上京城上大学去了。” “这要是在京城认识个大首长，那团部还盛不下他，回来就是个师长！我们家的小连长，还不够人家手指头扒拉一下，就回老家了。” “我不敢得罪她，你们愿意说呀，只管说去。我不告发你们，我也不会跟你们一块儿去说人家的坏话。她愿意得第一就得呗，反正我连个一百名也得不上。” “” 如梅跟江军俩人带着孩子，高高兴兴地在cāo)场上转了好几圈，等孩子过了瘾，这才下来。 如梅把车子交给了江军，让他带着孩子玩儿，自己过来跟军嫂们说笑。 几个人都奉承，也有想打听事儿的，“夏天了，孩子们来上学的多了，我在家也没啥事儿，能给嫂子找个活儿不？” 如梅笑着说：“这几天我们家领导回来了，过不久又要走，我呀，照顾大的照顾小的，一时间还没有顾上呢。幼儿园的事呀，我回头还要跟她们几个好好商量一下。” “食堂也是，我没有在里面干，也能看出来她们忙得不轻，天气好了，过来吃饭的也不少，大家没地方去，好多逛街回来的还来吃饭。她们几个忙的不轻，你们要是不好意思问，我去给你们问问也行。” “嫂子们，其实呢，我这边还有好事儿给你们，就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们先有个思想准备，我那边需要临时工，也有需要长期工的地方。” “你们都好好想想，自己能干啥。我想开个书店呢，要两个人能去市里上班的，早去晚归、晌午不回。临时工就简单了，在院里替我整理书。” “不耽误看孩子、不耽误做饭，出力的活儿不认字也能干，就是钱少些。忙了，需要十个八个；闲了，一个不要。” “干一天算一天的钱，大家一起工作、相互监督，不偏不向，当月发工资，反正就是这么个事儿。” 大家都很高兴，“哎呦，如梅你可真是个宝贝，我们就是这么随口一问，你这边还真有挣钱的好事儿！” “好了，我们几个先说的，就算在你这里报过名了啊。去市里咱就不想了，在家里干点儿出力的活儿就好了。” “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记账算账的咱也不会，去市里来回跑也不行，家里又没个车子，就配出死力气！” 如梅点头，“好了，我记住了。嫂子们，我这边以后有什么了，自然是想着大家的，都别急，以后好子在后面呐。” 1057 怯场 愿意得罪他们两个人的，到底还是少数。狂沙文学网那些说她坏话的，这个时候可不好意思往前挤。愿意奉承的都是跟她关系不错的，二团的居多。 不过，如梅安排了几波，二团的家属已经不剩几个啦，有一些孩子实在太小，根本干不成啥，也就不再想这些事儿了。 其他团部的人，也忙着巴结如梅，这是多好的挣钱的机会？现在看看那些跟着如梅的人，哪个不是都赚的钱老多？家里边儿都过上好子。 别的不说，看看这院子里买了自行车的，不都是跟着如梅挣钱的？ 现在百货大楼里，又开始卖电风扇呀、洗衣机呀，连电视机都有了呢。 这些东西看的人眼花缭乱，谁不想要？再看价钱，死贵死贵的！想买？先不说票，光靠男人的工资那就攒个年把，还得全家不吃不喝，把嘴缝起来！ 能有个挣钱的机会，谁不挤破头皮往前挤呀？如梅呀，现在就是部队大院这些家属们的女财神呢。， 不过随口问了一句，结果人家胡里哗啦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能干活的地方、能挣钱的差事，多有本事啊。 一群女人在心里感慨着，看着小两口推着孩子走了，也都议论着散了。 第二天，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部队大院儿，过来打听的果然就多了起来。也不是特意过来问这个的，万一被拒绝了呢？ 多不好看，再说了，如梅家卖着豆芽儿呢，正好的话茬儿啊。纷纷端着筐子、拿着大碗过来买豆芽儿了。 如梅岂有不知道的？只要见有人往上扯，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人家，“到时候用的人多呢。就是呀，只能干几天。” “以后呀，什么时候需要了，我一定喊大家过来。嫂子们别嫌辛苦、别嫌累，我这里是很愿意给大家开工资的。” 书籍打捆很容易，只要仔细不会出错，就是书店得找两个实在又能干的人，自己明年上大学去了，可不能天天在书店盯着，还有这家里的一摊子，自己也要交出去，不能一直过问。 幼儿园也是，买东西啥的，也得交出去。要说李夫人倒是个闲人，就是怕她不乐意跑，没有自行车也不大方便。 打发走了卖豆芽儿的一群军嫂，如梅问兰花，“我要是不在家，你跟输赢俩人能把这摊子支起来不？不够就再招个人。” 兰花跟淑英都是不大善于交际的，要不，也不会一直愿意关在屋里干出力的活儿了。一听这都很诧异，“你去哪？跟着江团长去京城吗？还是要回老家住？” 如梅摇头，“那倒不是，就是以后我那边书店弄起来了，不能天天在这边。想找个人把这摊子顶起来，你俩愿意干不？” 淑英心里有些跃跃试却又怕压不住，兰花也是，俩人相互看了一眼，干脆都摇头，“你还是找个人吧。我俩光屋里的活儿都弄不完了。” 还要外面进豆子呢，还有跟三个团部食堂打交道的事儿，俩人也有些发憷。不认字也没法记账对账的 如梅有些郁闷，再想想书店里的俩人，也是一时间没有合适的，真是人才匮乏啊。 ps:后台老是进不去，还是编辑帮忙发的明天见。 1058 部队上也有不正混的人 还有个问题，就是这些军嫂们能干多久都不好说，男人们转业她们就得立即走。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一个，还不一定能用几天。 可是，你找市区里的，又没法子照顾军嫂们，与如梅的初衷相违背，也不好。 太年轻的、孩子太小，根本出不来；像李夫人这种没有孩子缠手的，却又年纪大、不认字！ 幸亏自己还办了个幼儿园，把好多军嫂都解放出来，要不别的啥事儿也干不成，就只能在家看孩子拖地，洗衣服买菜了。 如梅把事散播出去之后，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毛遂自荐地要去书店卖书。 龚萍看着如梅，说：“如梅嫂子，我知道你忙得很，不大认识我。我可是天天看见你，我是魏东亮的家属，叫龚萍。” “嫂子，我有文化，好歹也是个初中毕业呢。孩子是刚刚两岁，要说，上幼儿园倒是可以了。” 如梅一愣，竟然是魏东亮的媳妇，看样子，得比魏东亮小好几岁。 对于魏东亮，如梅还是有些印象的，就是上回欠了赌债、不大成器，但是好歹也算是改邪归正了。 这么几年没动静，如梅还以为他转业回家了呢。 看来，不仅没回家，还娶了媳妇、带了家属，连孩子都两岁了。还真是快！ 既然是二团的还有什么好说的？如梅说：“既然你是初中毕业，那就好办啦。卖书呢，要说也不是个大事儿，但是起码得认字。” “还有一些分类什么的，也得能摸清头绪。这些问题我现在没法给你说，咱们书店现在呢，刚刚开始粉刷装修，要开业那得秋天天了。” “就是怕到时候你没法来回，如果有可能的话，就抓紧时间买辆自行车。真不行，每天赶公交车也行，就是孩子会多受点罪。” “咱们幼儿园照顾的不错，就是孩子太小，一天不见妈妈会想的慌。你舍得孩子，我就给你留个位置。对了，你对你们家那位说了吗？他同意吗？” 龚萍忙说：“魏东亮当然同意，我出去挣钱呢，又不耽误给他做饭、也不耽误给孩子，还有啥不满意的？你也知道他家庭况多困难。” “要光靠他一点工资，也就光够我们三人花的，想照顾家里，一点也照顾不上。我能出去挣几个，也给他减轻负担。” “又是你的生意，他有什么不放心呢？我一说，他就答应了。还告诉我说，别给你添乱呢。嫂子，你就放心吧，我既然能去就把家里收拾好了。” 如梅看着眼前的小媳妇，年纪也有二十出头、个子不高有些稍胖，眉眼也普通，衣着嘛，不消说了，跟以前的兰花差不多。 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要不，能找魏东亮？起码比她大七八岁，家里负担又重，这也是魏东亮结婚晚的主要原因。 晚上，江军知道了，有些皱眉，“你倒是先不要答应她，魏东亮那小子不正混！秋天转业就让他走。我不在这半年，听说他又欠人家赌债了，他家属估计不知道。” 1059 天天给我洗脚吧 如梅有些吃惊，忙问，“你们部队上也有这么不正混的人？他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前途有了，正经的连长不干，怎么老干这事儿啊？” 这个世界上，黄赌毒是坚决不能沾的，一旦沾上了就上瘾，而且后续的麻烦很大。 欠了赌债的人，老婆孩子都敢卖，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跟吸毒的也差不多了，毒瘾犯上来，亲爹亲娘都不认识。 江军有些心烦，“以前他赌天发誓的诅咒，又是砍手指头、又是剁脚趾头的，根本没用。他只要放假上街，那帮人就缠着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这么倒霉，一上街就碰到那些人，他们是故意堵他的。狗皮膏药似的，摆脱都摆脱不掉，他现在估计也是有些怕了。” “要不手头也不会那么紧。孩子才刚两岁，他老婆就出来工作，这是男人干的事儿吗？部队教育不起作用，给他处分我也不大忍心，还影响他转业安置。” “留着他，还给我二团抹黑。他也算是我提拔起来的干部，事再闹出了，我说不定还落个用人不慎的名声。” “我跟李政委通过气了，秋天就让他走。他媳妇走了，你店里还得找别人，干脆不让她干。你想想这个道理。” 如梅傻了眼，“还有这事儿呢？他也真是的，好好的前程不要，怎么闹那种事儿。一回不成还有第二回！我知道了，不会让她媳妇过来了。” 江军说：“人是个不错的人，之所以去赌博，其实还是想要发财啊。家里穷成那样，老的小的都冲他伸手，能不着急？” “工资津贴就那几十块，这不就想到歪门邪道了？所以，为啥你带着军嫂们干这干那的，我不仅不阻止还帮你？就是想着家里有钱了，将士们也心里踏实。” “都跟魏东亮似的，我这个团长也不要干了！第一个该回家的就是我！所以，梅子，我要郑重地给你说一句，‘谢谢你！’” 见江军煞有其事的样子，如梅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知道我的好处了吧？怎么报答啊，我想想，天天给我洗脚吧。” 江军站起来一把把人抱了起来，“遵命夫人，这就洗脚。” 牛牛一看，立马扔下手里的积木跑过来，抱住江军的腿，大喊：“我也要抱抱、我也要洗脚！” 江军嘴角含笑，把一大一小都抱到上排排坐好，给俩人脱了鞋袜，把水盆弄好水端过来，“放进来吧！” 俩人笑嘻嘻地把脚丫放进，白白嫩嫩、粉红粉红，看着就是可得很。 江军也不怕孩子笑话，给如梅洗了脚，趁着擦脚的功夫，“吧唧”就在她脚上亲了一口，“上收拾你！” 如梅忙说：“当着孩子呢，你不怕他说出去啊？” 牛牛在旁边大叫：“亲我的！亲我的！”说着，把肥胖的小脚丫伸到了江军嘴边儿。 江军一把握住，“吧唧”也亲了一口，“臭小子！”说着，在脚底板上挠了几下。 牛牛痒得咯咯直笑，滚到上，在单上印下两个小脚印。 爸爸妈妈进被窝做了什么，他是不会知道的，因为他很快就幸福地睡着啦。 1060 又一辆自行车 如梅家突然开始请客了，其实也不算意外，江军要走了啊。是去上大学呢，又上了一个台阶，是要庆贺一下的。 所以，如梅家接连两天，晌午晚上都有宴席，别的事儿都顾不上了。 推选军嫂的事儿正轰轰烈烈地进行着，军部已经批准了，说“不仅要有荣誉还有物质奖励。” 大家都很高兴，如梅也说：“不管什么都是好的，这个物质依然匮乏的时代，给一碗豆芽儿都是一顿好菜呢。” 二团被表彰的都是跟着如梅干生意的几个人，一个团十个指标，她们就占了八个，如梅自然是第一名！ 顺利推荐到师部去了，三个团选拔出来五个人，又推荐到了军部，如梅自然还是第一名。 到了军部就有些慢了，直到江军去京城，结果还没有出来，江军哪里等不及，不到四月就走了。 如梅跟牛牛也跟着去了，开开眼界嘛。 京城跟如梅想象的差不多，比云州闹些，大街上上下班的人比云州街上多多了，也都是骑自行车的，商业不怎么发达。 人们衣着土气、打扮朴素，烫头发、画浓妆的人极少，倒是汽车多些，其他比云州也强不了多少。 蒋涛把三人送到京城，江军带着老婆孩子转了一天，买了不少稀罕东西，第二天便报道去了。 他是特殊况，来的晚了些。抱到了就是正式入学，当然不好再出来，蒋涛把母子俩又带回了云州，子恢复了正常。 经过去年没有江军的子，如梅已经很是适应了。有什么法子，他要上三四年呢，好在有寒暑假！ 转眼就到了五一，幼儿园准备了一场运动会，把大人孩子都乐翻了！ 如梅很大方，准备的奖品也很丰厚，不是本子就是铅笔，还有孩子们最喜欢的削笔刀、铅笔盒，那可是只有冠军才有的啊！ 幼儿园一直保持在四十人左右，从来没有超过五十个。丁丁班再赚钱，也没有超过二十人，要不，家长们该有意见了。 军部“好军嫂”的评选陷入了停顿，据说有人写黑材料了，是关于如梅的。 为军嫂却作风不正，跟家里的知青不清不楚；搞夫人外交，帮江军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浪费公家水电、给自己家赚钱；跟部队食堂做生意，赚自己人的钱；雇军属当长工、像个黑心的资本家不过就是那些事。 这个时代，刚刚结束了动乱，各种大帽子还是十分敏感的。军部本来没在意这些，还当做好事儿给大家宣传，要不，幼儿园开业军长政委能去？ 但是，有人写了告状信，把这些罗列出来成了罪名，质就不一样了！可大可小的事儿，谁敢担这个责任？ 于是，军部开会一次又一次、报告打了一回又一回，整整闹了一俩月才消停。 还是大军区领导下了命令，“女人们干个小生意、挣俩零花钱儿，不要上纲上线地！只要不后院失火，前线将士们就能心安！该表彰表彰！” 于是，如梅成了整个集团军“好军嫂”的第一名，奖励了一辆自行车 如梅哭笑不得。 1061 租房子 没有的时候一个没有，这下子好了，好不容易刚托人买了一辆，好嘛，又给奖励了一辆！ 如梅把自行车领回来，大家都高兴得不行。知道她有了一辆，这一辆肯定要处理的啊。 于是，一晚上有三个人要出钱买！如梅郁闷了，“这个不大好吧？” 几个人都说：“这有什么不好的？该多少钱就给你多少钱，我们可是排好久的队都没买到呢。” 如梅摇头，“不好意思，我这个自行车不能卖啊，我有用的。” 如梅给江军写了信，要把自行车给家里寄去。 如家人多又干着生意，说实话没辆自行车很不方便呢。 让他们买，家里有钱他们也没处买去，就是怕江家心里不舒服，不是得给他说一声嘛。 江军还能不同意？ 立即回信，让给如家寄去，还说自己家人的工作自己去做，不会让如家为难的。 如梅高兴了，连箱子都没拆开，直接就弄到邮电局去了。放着也是让她们流口水呢，还不如早点儿寄走。 如贤良几个收到东西，高兴疯了，立即去镇上到邮电局，直接就给如梅拍了电报！ “好军嫂”的大红奖状如梅收了起来，挂在屋里也不好看，跟装修风格不搭啊。 再说了，这个荣誉也没有什么的，不过就是自己的成绩被众人肯定了罢了。有几个不开心的，能干什么呢？ 部队是什么地方？一切行动听指挥，男人们都还要接受的现实，女人们背后不服气嘀咕几句也就算了。 如梅根本不在意这些，自己忙还忙不过来呢。 过来依附的不知道多少，早挡住了那些心怀不满的，到都到不了跟前，如梅还甩她们？ 天气逐渐了起来，如梅有了自行车，往市区跑得更勤了。差不多两天就要去一回，不是看看印刷厂就是要去进货买东西。 还要就是丛书搬家的事儿，也要提上程了，印刷厂的仓库就要满了。 平社长跟杜主编来一回就要叹气一回，好像这些书就是压在心里的石头，不搬走就不能松口气。 部队空房子很多，但是想要摆放书籍却都不大合适，如梅想来想去，还是要放在招待所的某个屋子里。 因为招待所三层楼呢，哪里能住满？平时的入住率十分之一都不到，也就过年过节的还好些，探亲看望的家属来得多些。 所以，如梅跟李政委说了，李政委很吃惊，“这么多书啊？怎么，印刷厂的仓库都装不下了？” 如梅笑了，“这个是一方面，就是还得打捆分装，我需要军嫂们干这个。要不，她们天天去印刷厂上班，不可能啊。所以，得拉到家属区来，主意是为了方便她们！” 李政委同意，“我知道了，我给军部说一声。招待所到底是后勤部管的呢。你要几间啊？” 如梅想了想，：“一楼剩下的所有房间都要。要是给租金也行，我只怕不是三两天在那放。这么也要三两个月呢。” 书籍拆包、打捆、进进出出，有个周转的问题，所以，不是很快就能走的。给租金就好说话了。 ps:中午见哈。 1062 感慨 其实，招待所一楼除了三间面积的卫生间，幼儿园跟食堂占了三分之二，一楼就剩下三间屋子。 其中两间还是仓库，放些笤帚拖把、被子褥子、单脸盆之类的东西，要是如梅用，还得倒腾呢。 要说空房子，其实就是一间。 不过，李政委倒是答应了，“我给后勤上打个招呼，应该问题不大。租金是个问题，这是你自己的生意，我看倒是不能白用。” 如梅点头，“嗯，我知道，说了就是要交租金的。多少随便后勤上说吧，我都答应的，就是时间上我来定，一年就好。” 书籍卖不过一年的功夫，后面还能卖两年，但是不会是抢购了，所以，印刷厂跟书店放着的也够卖了，就不会拉过来。所以，租赁一年就足够了。主要是为了让军嫂们成打捆的。 卖的时候方便呀，二十块钱一捆，一捆就是一，不拆零的。 速度快、好记账，打的就是这个时间差；等别的印刷厂跟新华书店反应过来，自己这边早就赚地盆满钵满了。 两边紧锣密鼓地同时进行，果然速度很快。 一个月没过，城里的书店粉刷好了、招待所的三间屋子也腾出来了；关键是印刷厂那边，也已经印出了大部分书籍。 如梅去罢印刷厂，看看况，就去找李政委了，“老领导，不好意思，我还要麻烦你。上回说过的要用汽车的事儿” 李政委满口答应，“知道知道，江军临走的时候已经交代过了，我给汽车连说一声，你想什么时候用？要人不？” 如梅感谢过人家，忙说：“明后天只怕就要用呢。要是战士们有空闲，就来两个吧，拉上两天也差不多了。我请吃饭，还有工钱。” 李政委摆手，“管饭就行了，不给钱。” 如梅摇头，“我不白使唤人。这又不是部队上的公事，我家的私事呢。” 李政委说：“不要管了，我给你安排好。你要是感觉不得劲儿，我让蒋涛过来。” 如梅只得点头，“那好吧。还有个事儿，李政委，用车怎么说？我出钱加油吧？要不，就是租金？” 李政委笑了，“如梅啊，你考虑太多了。车的事儿更不用管，就当军民一家亲、义务劳动了。每年我们部队给地方干不知道多少活儿，没让他们出一分。” “你这正经军属，干的生意对战士、军属又都有帮助，更不能收钱。好了，我担待，你只管用就好了。什么时候拉过去，也给我说。” 如梅这下高兴了，把李政委好好感谢了一番，还说：“等书拉来了，星期天嫂子没事儿也过去打捆儿吧，按天算钱的。” 李夫人笑着说：“我看看吧，不上街就尽量过去给你帮忙，钱不钱的，干一天还能累着喽？” 送走了如梅，李夫人得意地给李政委说：“还能去如梅那再挣一份工资！哈哈哈现在还真是好，不出院子就能挣钱，我的工作比你还舒服呢。” 李政委点头，“是啊，如梅可真厉害，江军这媳妇算是娶着喽！” 1063 吃惊 如梅回到家，把事都安排好了。 要知道，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不可能面面俱到，什么都要自己照顾好，那得多累啊。 豆芽儿作坊跟幼儿园经过这么几年的运作，已经十分成熟了，不能说完全撒手不管，但是，自己不在几天完全可以正常运转。 印刷厂跟书店这边的事儿，自己可是一个帮手都没有。离得又远、天气又，做什么都不大方便呢。 如梅开始天天往城里跑，一般都是早上去、晚上回来，不是家里还有个孩子呢嘛。 平社长听说如梅这几天常过来，坐不住了，拉着杜主编一起过来看况。 见众人都正在打包，有些高兴了，“这是要拉走？放哪里啊？不是说弄了个店面，在哪里啊？” 如梅一边干活儿一边说：“书店装修好了，就在解放路上。招牌就是云州美术出版社业务洽谈处，不大，倒也有五十平方。” 众人都吃了一惊，“这么快就弄好了？招牌都挂上了？我们还都不知道呢。” 如梅笑笑，“等开业了自然会请众位去的，现在里面空dàng)dàng)地，就是个柜台，别的啥也没有，没什么好看的。” “刚粉刷好，还湿着呢，晾俩月就好了，正好开业。这一阵子也不能开门，书没印刷完呢，等都印完了，打好捆的就可以搬进去了。” 杜主编奇怪，“你这是要拉走？找人打捆去？一一捆？” 如梅点头：“是啊，就是你想的那样。卖的时候不是方便嘛。我们书店小，人多了不是开支大嘛。我只打算雇俩人，一个收钱一个发书。” 平社长张了张嘴，“你可算得真清！怪不得要提前打捆呢。得用不少人吧？哪里找去？” 如梅笑了，“我们部队上军嫂多呢，除了看孩子做饭也别啥大事儿，这不，也算给他们找个事儿干。” 杜主编嘀咕了一句：“现在回城的知青多了，都成待业青年了，城里也能找着人，干啥费那劲、拉来拉去的？” 平社长也说：“就是啊，街道上闲人可不少，工钱也低，随便拉几个人就成了。你弄这我看就是增加陈本了。” 如梅摇头，“我是个军嫂，当然要照顾军嫂。我麻烦点儿没啥、少挣钱也没啥，我第一个首先要照顾她们。” “别人我自然是顾不上的，要不，真成个掉进钱眼的人了。还有，书店营业员也是要找军嫂的。就一书，还能卖不成？” 几个人都有些佩服如梅了，“还真是的，你可真是好榜样，该推成个劳模！”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可不是呢，我是云翠山集团军推出来的‘好军嫂’第一名呢。你们没注意看报纸吧，前阵子云洲报上还有我的事迹介绍呢！” 平社长跟杜主编都很吃惊，杜主编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篇文章，当时看了一眼、没太在意。可不就是介绍的你嘛！” 几个人相视而笑，感都拉进了不少。 平社长看着如梅，点点头，“好好干，妇女能顶半边天，出版社跟你合作是对的！” 1064 对得起奖状 第二天，如梅就带着大解放来了，有多少书拉不下？ 蒋涛带着一个小战士，再加上司机，还有印刷厂的人帮忙，很快就装满了一车厢，呼啸着拉走了。狂沙文学网 如梅坐在副驾驶一起回到招待所，指挥着众人往屋里搬东西。 孩子们都看见了，都跑出来看闹，还有往大汽车上爬的。 牛牛更不消说，被蒋涛抱起来放到了驾驶座上，滴滴滴地按喇叭，孩子们羡慕不已。 事儿简单，就是上上下下装卸烦人。还要分门别类地摆放，好在每一包上面如梅都标了书名，要不，到时候打捆的时候还怕错了。 蒋涛几个都是认字的，看见这书都奇怪，“这是干啥的？怎么看着倒是考试用的？就是上回团长说的能考大学的书？” 如梅点头，“嗯嗯，就是那些了。明年谁打算考大学的，就可以过来买书了。等都拉来，我打好捆了，再开始卖，也就再等一俩月的事儿。” 蒋涛挠挠头，“我倒是想考，就是怕看不懂。也没个老师教，要是有人带着还差不多。” 如梅皱眉，这还真是个问题。 这书是“数理化自学丛书”没错，但是动乱耽误了一代人，他们想要自学、基础太差，只怕有些吃力呢。 弄了一天，把书都拉来差不多了，如梅招待几个人食堂吃了小火锅，送他们走了，这才回家。 牛牛蹦蹦跳跳地在前边跑，如梅在后边紧紧跟着，正好碰见李政委老两口出来散步。 如梅忙说：“李政委、嫂子，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有个事儿要领导帮忙。” 李政委站住了，“今天事办得不顺利？” 如梅摇头，“不是不是，很顺利，几个小伙子都很能干，刚回营区去了。是别的事儿，我是这样想的。” 李政委很有兴趣，“你说你说。” 如梅把蒋涛的顾虑讲了一遍，说：“不是光为了卖书，是想着帮大家学习，他们不管在部队考还是复员回家考，没文化可不行。” “咱们部队能请来有文化的教员不？给有意愿考大学的办个培训班之类的，大家文化高了，管理起来也容易。部队领导们顾不上，就大学里请去。” 李政委叹了一口气：“如梅你可真是个智多星！说的事儿，部队一直头疼着呢。战士们没文化很可怕，解决问题也很粗暴、讲道理也难理解。” “很多军事理论他们没法记笔记不说，根本就听不懂！部队领导们的文化都不太高，你还指望谁给战士们讲课？” “现在不打仗了，战士们学文化就该提上程了。军校全国就那么几所，咱们哪里轮的上？你说的请大学老师来讲，法子还真是不错！” “这个事儿我给军部、师部领导通个气儿，就像你说的，不是光为卖书，他们有文化了，啥都好办了。如梅啊，你可是个小诸葛！要是个男人、来当兵，我们都该让贤啦！” 如梅笑着摇头，“领导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我想这些，主要是因为我的生意，顺带着给部队带些好处罢了。要不，还能对得起我那个‘好军嫂’的奖状吗？” 1067 才卖十套 过了一个月便又去拉了一回，子也到了六月，天气很是炎了。狂沙文学网不过，好在招待所放书的都是一楼，大家干活也不是太。 如梅买了好多卷塑料绳儿，找了好几个军嫂就坐在屋里给书打捆，其实也简单得很，就是把书凑够一用绳子捆起来。 工作不累，只要细心不出错就没有任何问题。 如梅十分上心，专门找了个比较细心的军嫂负责检查，自己事儿多只能抽查，好在忙了几天，没发现任何错误。 军嫂们计件制，每个人每天按照工作量、谁打的捆多谁挣得多，只要不出错就能顺利拿到工资。 手快的就能一天挣三五块，手慢的也能落三四块，大家干劲儿十足，说说笑笑地也不嫌、不嫌累，登记完每天的工作量就接孩子回家做饭，第二天吃了饭就准时过来收拾，接连干了半个月才弄差不多了。 于是，找汽车拉了一趟送到书店去了。书店还暂时没有找人，不到开业的时候呢，国家的政策要到1977年9月才会出台，现在还有俩月的时间准备，不过好在印刷什么的都接近尾声了。 这边打捆的天天都是还干着，等全部印刷完毕就要到七月份了，当然了，不是都拉过来打捆，还要在印刷厂留下一部分，要不，来回折腾就浪费了。 何况，万一一时间送不过去，印刷厂里有打好捆的也方便往书店送，到底离得很近，部队的车可不是自己想用就用的。所以，很快，一大部分又拉回到印刷厂仓库里去了。 招待所的三间屋里也有不少，没打好捆的继续；因为这边战士们也会要很多呢，有十几个都已经报过名了。 这不，星期天过来蒋涛就把书提走了，“嫂子，这是他们给的钱，你数数一分不少。” 如梅接过去，把钱点了点，“嗯，你的也在里面吧？不是也想要一吗？听说，部队给你们请了大学老师过来上课了？” 蒋涛有些腼腆地说：“是的，下星期人家大学放了暑假，老师就过来给我们上课了。嘿嘿，我也想学，就要了一。” 如梅抽出二十块钱还给了蒋涛，“送你一书，考不上不要过来见我俩！” 蒋涛哪里好意思不给钱？把钱往书堆上一拍，“我不能买书不给钱，嫂子，我一定记住你的话！”骑上自行车跑走了。 眼看着七月中旬了，江军放假回来了，给俩人带的好东西不少，还说：“没见韩擒豹去找我，他跟崔珏俩小子人间消失了。” 如梅也不在意，“人家是大人物，估计看不上我们这乡下出的了，好了，等以后见了再收拾他们，你赶紧给我帮忙弄这些书吧。” 江军看看如梅，“果然累得不轻，我就说你该在家多歇歇，又不是没钱花。好了，让我干啥，只管说吧。” 如梅笑嘻嘻地说：“还能干啥？出苦力啊，我的这些书，又该往城里送了，要不，三间屋子都放不下了。印刷厂机器开着呢，天天哗哗地印，到现在就卖出去十，像话吗？” ps:今天更新完毕，么么哒 1068 心虚 “对了，你也是大学生了，会不会去给他们授课？多在战士们中间宣传宣传，我这边也下得快些。” 江军无语了，“我刚回来，一夜都没过呢，就给我安排任务，你是这么当人家媳妇的？怎么也要贿赂一下才好使唤我干活儿吧？” 如梅眨眼，“怎么贿赂？两口子之间还讲这些虚的？给你啥好东西不还是左口袋到右口袋？” 江军把人搂在怀里，一边亲一边说：“偿啊。这个贿赂我最喜欢，别的一概不要。” 如梅被男人吻得七荤八素，眼看就要上当，突然一个激灵，忙推开江军，“大白天地你犯规！晚上再说啦，你看看我多少活儿都等着呢。” 江军却不管恁多，一把抱起来就往屋里去，“先把上的活儿干了再说，憋了小半年，我急等着交公粮呢。” 如梅：“你脸皮还真是厚，大白天地不怕人家笑话。万一来了人呢，我可丢不起这脸。” 江军一边急吼吼地脱衣裳一边笑，“哪个不开眼的这会儿过来找你？找我的更不敢来。别废话了，赶紧着，憋死我了！” 如梅呜呜咽咽地被男人就地正法了 江军回来了，好多事就好办了，起码有个人可以使唤，而且是个能力超强的人，哈哈。 江军把吉普车开回家，有什么事儿都是自己开车带如梅进出。 幼儿园里的东西一下子就会买好多回来，要不，就要过两天买一回。饼干、威化饼之类的也能放，所以，一回就会买回来好几大箱。 而且，如梅还让食堂的两个军嫂开发不同的品种了，不是光会给客人们做饭。比如，包子。 夏天蔬菜多，能包包子的太多了，一个星期就要让她们给做上一次；还有葱油饼也是，一星期怎么也要做上一回。 孩子们都很喜欢吃，老师饼干蛋糕的时间长了也腻烦不是？两个军嫂不大能忙过来，如梅跟江军一商量，就推荐了魏东亮的媳妇龚萍。 “孩子太小了，每天来回跑，孩子也受罪，你就在食堂干吧，其实也不差多少钱。有时间、也方便照顾孩子，都是一样挣钱的，我这还是照顾你了。” “书店的话，我另外再招能离开家的人。再说了，没有自行车你这边也不方便，食堂只要干好了，也学个手艺。包包子你总会吧？” 龚萍也喜欢，“行，如梅嫂子，只要能挣钱，其实我也不挑拣的。就是想着你那边要人呢，这才开口的。你还惦记着我这茬呢，真是感谢。” 回家就吵魏东亮，“你看看如梅嫂子跟江团长对咱家多好，你要是再胡混，我可饶不了你。这么大好的前程都让你自己给糊弄坏了。” 魏东亮有些心虚，说：“我不是早就改了吗？就是这回你能跟着如梅嫂子干，可得好好讨好她。秋天转业的人不少，我还不知道会不会走呢。年限也到了。” 龚萍吓了一跳，“你怎么这会儿才说？我看只怕晚了，我跟如梅嫂子也不是很熟，说起来她忙得很不是特意找过去，根本就不见人。” 1069 贿赂来了 “再说了，这种事不是应该直接找团长吗？你找他媳妇，这种事她能当家，最多就是吹个耳边风。我看还不如直接去找正主说事，来的痛快。” 魏东亮有些发愁，“你知道什么呀？现在团长对我是恨铁不成钢，见了就想打我一顿呢，我现在见了他都发憷，还敢跟他说这种事儿？” “再说，名单里不一定有我，我去了反而提醒他们把我放到名单里，这可就糟糕了。所以说，这种事只能暗中进行。” “江团长可护犊子了，本来团长没有这心思，我这么一说，反而要把我撵回家呢。再说他现在在军校上学，具体业务都已经交给副团长了。” “我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副团长说更好一些，也是害怕提醒了他。现在江团长不在家，副团长看着他的面子，说不定还不会赶我。” 龚萍也傻了眼，“照你这么说，找谁都不成。最后人家把你列到名单里，你说啥还能拦住？这种事，你本来就到杠了，按照规定你说走就得走。不提前找，还等着人家过来求你呢？” “我看倒是应该去找姜江团长，他自己去上大学看着人不在、影响在那！再说，你看这暑假放假他不是就回来了？” “大家都说，等他大学毕业回来，肯定要提拔成师长呢。这么有前途的人，谁不巴结？现在副团长更要巴结团长，他等着提拔顶替江团长的位置呢，能不卖他的面子。” 魏东亮眼睛一亮：“你说的对，他想要提拔，按照组织程序，上级是一定要征求江团长意见的。而且，必须要有上级推荐，江团长是他的顶头上司，他要想提拔，肯定要将团长推荐。” “过不了江团长这一关，说啥也没用。咱们这副团长工作能力也就那样儿，群众的呼声也不是很高，跟江团长比差了天地了。也就是跟对人了，江团长提拔得快，他跟着坐顺风车。切，大家都有些看不上呢。” 龚萍不耐烦了，“别说看上看不上，人家有这命，等他们提上去了，说不定你也能跟着升一级，更不用考虑、也不用担心转业回家的事。” “别的不说，先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趁这几天江团长还在家，有什么话也好说。等他一走，人不在、那感又差了一层呢。” “咱家也没啥好东西，等明天我去给牛牛买几衣裳带去。给孩子送的礼物，他总不好意思不收。烟酒咱家里也不多，你收拾收拾，把最好的拿上。” 魏东亮想想，“还真是只有这一个办法，别的我看都行不通，江团长虽然不是贪财的人，拿着东西去吧，总归是抬手不打笑脸人，不会把我给轰出来。” “你在旁边给如梅嫂子多敲敲边鼓，这个事尽快搞定，我现在一直心里有些怀疑，这一次转业名单上估计要有我。” “明天你去市里别忘了再买些罐头啥的，光两瓶酒就想办这么大的事儿。别人估计就要塞钱了，咱家穷，就烟酒吧。” 1070 安慰 两口子是吃了晚饭之后，等大家都散步去小cāo)场了，直接找到江军给如梅家去了。 两个人因为白天忙，晚上吃的饭有点儿晚，还没等收拾完呢，见两口子抱着孩子笑嘻嘻的过来了，心里都是一紧。 对于这种挽留不住的人，现在收他们的东西，其实就无异于自找麻烦。 这两个人，按说呢都是不错的人，只是在办事上有些欠缺。特别是魏东亮，就是给江军找麻烦呢。 江军知道他们的来意。 见两人还拿着东西、给孩子买的衣服，便知道他是心有所求。这个时候能干什么呢？提拔是不可能的，自己不走，根本就没有位置往上依次递进。 所以说，只可能是因为秋季要转业的事来。而且自己已经把他放在名单上了，现在来求，可以说已经晚了。 何况，自己也不打算再留他，所以说听魏东亮隐隐的往这上面扯，江军干脆就直说了，“秋天准备转业吧。” 魏东亮一下子就傻了眼，“团长，我” “我什么我？”江军一点儿不客气，“就是你！你自己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明白，就得你当着老婆、孩子我懒得说你。” “这种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以前有没有说过这事儿？要不是我心软，你早就已经回家种地好几年了，知道吗？现在还来跟我求？” “回地方了，好好干，这种事咱们不明说，档案上也没记，回到地方之后我给你们上级领导打招呼，好好的给你安置个不错的工作。” “包括你媳妇儿，赖好也能找个临时工。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自己能不能长进点？家里面一群弟弟妹妹跟你伸手要钱，你好意思还这么干？” “现在来找我是没用的，有这东西还不如赶紧回你们老家，托你们当地的领导，回去换个好工作，给你媳妇也安置个好岗位。” “包括你弟弟妹妹，万一也能招工的话，也尽量往城里迁，别老在家种一点地了，能干什么呀？饭都吃不饱，就得换个活儿法。” “你的事儿已经没有转圜了，不是我一个人的决定，我走之前，团部已经开过会了，你是一定要走的。” “你既然过来问了，我就给你说实话，也别花钱托人地去找别人，白浪费钱，没用！你跟着我十几年，这也是我对你说的掏心窝的话了。” 魏东亮突然难过得红了眼睛，嗫喏着说不出一个字儿，“” 江军看着一个老爷们儿要哭，又气又难过，上去就给他一拳头，“哭个啊。当着两个女人、两个孩子，我看你敢给我掉眼泪！” 龚萍也有些难过，抬手握住如梅的手，说：“如梅嫂子，我们不怪你们，按照纪律部本就该如此了。是他自己不争气，谁也救不了他，人不坏，就是一时间有些贪心。” 如梅也叹了一口气，拍拍龚萍的手，“回家以后别去托人安置工作了，他上班，你干个小生意吧。比上班挣钱！你们子好过了，我们这边也少担心。以后有空了还过来找我们！” 1071 郁闷得很 哪有什么办法呢部队里就是这样的，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今天你来、明年他走，聚散无常，宴席总有散的那一刻，再伤感也没有用，谁挽留也留不住。 看着两个人拿着东西走了，如梅说江军“你也太无了，不行就把东西留下，我看他俩伤心的。不是我贪那点烟酒，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绝了” 江军摇头，说“你有什么样理由留下他们给牛牛买的衣裳你不是留下了吗那些烟酒留给他，他还要求人别人去办事呢。” “这也是我能帮他的最后一部分了，要不，他还得再花钱去买烟酒。送给别人，别人肯定要收的。哪能每个人都像我一样纯洁无私呢” “人家谁又会像我这样替他考虑呢你别着急，他不会感觉被打了面子，回家之后想明白了，只会对我更感激。” “要不，我还怕他心里头恨咱们，说我没有照顾他。说实在的，让他转业，其实还是我先提出来的。我们二团的人我不啃声儿，谁敢说什么呀” 如梅说“我知道了，你们部队上的事还是你考虑吧。我只是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可怜的，没钱没关系，就这样子。还犯了错误回去了，回去以后还不知道给他安置个什么工作。” “我说让他媳妇去做个生意，看龚萍的样子，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总感觉做生意、摆摊子在大街上，丢人似的。也活该他受穷，有什么办法呢在部队里跟着我看了几年还没看明白。” 江军说“各人有各人生活的方式，你比我还掺和他们。我给他们指明了路，他们走不走是他们的事。不是我心狠，年年碰到这样的病，我有什么办法” “魏东亮因为跟着我十几年有感了，多少回都是我替他罩着，要不是我在上面，刚才我不是也说了，他早回家种地，不知道多少年了，只怕连个媳妇也娶不上他们家长那条件。” 如梅摇头“算了，别说了。本来今天还想去外头转转呢，现在被他们俩搞的也没心思了。时间也晚了，赶紧洗洗睡吧，我看牛牛哈欠连天呢，早都瞌睡了。” 江军也有些心里不舒服，“每年都走这么多兵，你以为我舍得三年刚有感了，一个一个又都回家了。天南海北的战友倒是不少，聚到一起也都是伤感，这工作干的也真是郁闷。” “我在大学四年应该会过的不错，同班的级别都不低，以后说不定还能在一个部队上共事。好几个家庭背景都很深，以后用得上。” “不是我要巴结他们，只是在这个系统里，有他们说话的地方，咱们也不能忽略人家。跟你们做生意似的，工商税务的人总要打好交道，要不，哪天还给你使绊子。” 如梅笑着说“怎么说着说着说到我做生意上面了，好了，别瞎扯了，我看你也是心不在焉的。今天晚上过的还真是不愉快，明天还接着进城吧，印刷厂那边也该去看看了。” ps:下午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72 如梅的善心 印刷厂里依然是一片忙碌，除了cāo)作机器的工人，也有两个打杂的，搬书、打包等。狂沙文学网 见如梅跟江军来了，都忙迎接了过来，“你们过来了？今天的书都弄好了，要不要拉走？” 如梅摇头，“不用了，从今天开始，以后再印制的书都要放在仓库里，你们就在这打捆，我不往家里拉了。那边的先卖，这边随时补充。等过几天就要把机器停了，我要的一万还多少？” 工人忙过来翻单子，“也没多少了，最多还差一千。这一千放仓库也能放得开。” 如梅说：“还得弄多久？” “我们就四个人，要是印刷、打捆都是我们的话，那怎么也要二十多天才能完工。慢的很，都是手工。” 如梅点头：“那也差不多了，我这边就是想要你们歇歇。要是保证我那边不断档，我倒是想要给你们几个放十天半月的假。” “大伏天的，这里连个吊扇都没有，机器轰鸣、机油味儿也大，怕你们中暑了。要是保证不耽误我的事儿，你们几个歇十天也没啥。” 江军看着如梅，问：“先歇再干活儿？我看倒是不如先一鼓作气把活儿干完了，再歇。” 四个人相互看了看，又都同时看向如梅，如梅只得问他们，“你们的意思呢？” 几个人都忙说：“我们也是想着把活儿干完了，再歇吧。要不，心里有事儿也是惦记。这么的天在家坐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有个活儿干，出汗就出汗，倒也不觉得难受。” 如梅说：“那行吧，印刷厂以前的福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夏天我倒是想着，给你们补上点儿劳保用品。外面有卖冰棍儿的，我以后来了给你们捎点儿的，不值钱，是我的心意。” 几个人忙摆手：“那倒不用。我们几个是有工资的，你又何必花这个钱。” 印刷厂是如梅跟出版社签的合同，所有人的工资都跟她没有关系，不过就是给她干活儿罢了，不给他们上花一分钱也是对的。 俩人看了一圈没啥问题，就出来了，屋里闷得很。 如梅给江军说：“我这样做，其实也是想暖暖人家的心，毕竟后面还要合作三年呢。” 再说了，等自己大学毕业了，说不定就说要进军出版界呢？ “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才能，有这个书店跟印刷厂、还有合作得不错的出版社，应该是个挣钱的好路子。” 何况，经济社会这就到来，印刷行业会有一个大发展的，别的不说，光企业要印刷广告传单，就是个很大的市场。 还有儿童读物、书籍、作业本儿什么的，这些都是云州美术出版社跟这个印刷厂的强项呢。 俩人上了车，如梅说：“要不要去看看我的书店？你还没有见过呢。” 江军很有兴致，“当然要去，光见书不见店怎么能行呢？走，你给我指路，我参观参观去。” 俩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书店。江军停了车，下车看见门面就笑了，“这么一点儿？” 1073 蒋涛的兼职 如梅说：“现在就是卖那一书，我要那么大门面干什么？等以后真要打算长期干的话，再好好收拾收拾。狂沙文学网” “门头要重新做，你看看现在，我挂的是出版社业务洽谈处。墙也难看，等以后弄个大玻璃橱窗安装上，现在弄上了，还怕谁砸玻璃偷书呢。” 江军摇头，“我看没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偷个烧饼也不会来偷书，小偷能有恁高的水平？” 如梅开了门，江军看见柜台又笑，“弄个柜台堵着门，愣是不让人进去呢。” 如梅笑，“你算是说对了，我就是不让他们进。反正就是一书。这边交钱那边提货，进来干啥？留着地方存书呢，你看看，柜台底下都是书，就是为了最大利用空间。” 掀开盖板，俩人进去又仔细盖好，如梅拉着江军进我后面，“看看吧，这里原来是客厅跟卧室，我都放满了书。还买了个小梯子，就是方便够上面的书，不摞恁高，空间就浪费了。” 这回江军倒是赞同，“这是肯定的。别说你们都是女人，就是我也够不着啊。书一十几本太沉了，够着了也拿不动，该弄个梯子。” 五十多平房都摞得满满的，江军看了看，“都没个下脚的空儿了，后面没有后门吗？书从哪里放进来的？” 如梅拉着他绕过书堆，侧着子挤过一个书垛，后面果然有个小门，“说我特意开的，就是为了进书。就是后面进不来大汽车。要不，一下子都拉到门口省多少劲儿！” 来人参观了一番，江军点头，“行，可以开业了，定到什么时候了？我走之前能开业吗？” 如梅说：“过了伏天就开业，得先造造势，再说了，营业员也得熟悉一下工作，要不，万一人多了，她们一下子就慌了。” 江军突然想起来，问：“让谁来？魏东亮他媳妇不来吧？” 如梅摇头，“不让她来了，我让她在院里打捆呢。这边另外再招，这会儿还没顾上呢。你想要照顾谁家属，只管说。” “有一个识字的就行。会记账能算账，只管收钱。另外一个就只管卖书，得有力气。要不，一天下来，胳膊都要断了！累的很。” 江军想了想，说：“二团的家属倒是都照顾差不多了，两个营业员要找贴心的才好，我一时间还没有想好。等回去我问问蒋涛，他知道谁家比较困难。” “星期天他没事儿的话，我让他过来，私下里给他几个钱就好了，这事儿要做得隐秘，不能让她们往外说。要不，也是违反纪律的事儿。” 如梅捂嘴笑，“也是，哪能当兵的还在市区兼职的？我自然是说蒋涛过来义务帮忙的，不让那俩军嫂知道。你放心，我办事从不出篓子。” 江军点头，“我知道你厉害。要不，能这么放心？你看你弄的这些事儿，哪一件都够个女人忙得了，你弄了三个生意，家里还有孩子。不用说，我也知道你厉害！” 1074 找着了 第二天，江军就去了营区。放假在家也不能老是闲着，自然是要去部队做的别的事儿，也跟大家见个面，不能人走茶凉对不对？ 大家见江军来了，自然是很欢迎的。 几年后回来，自然是要高升的，谁不巴结？ 该走的人也乐意跟他打交道，万一以后自己子侄、亲戚当兵呢？有这么个前途无量的首长在这，自然是万事方便的。 何况人家去了军校，接触到的都是各军区的佼佼者，哪个不是高级干部跟团级以上首长。 跟那些人成了同学战友，江军他以后不光在云翠山军区，就是全国各大军区，都能使动风，这个关系网多厉害啊！谁不羡慕？就是师长政委还不一定认识这么多人呢！ 寒暄了一阵儿，等众人都各自忙去了，江军派人把蒋涛给叫了过来。 蒋涛受宠若惊，看着江军激动地不行，“团长，您找我？” 江军说了说况，“你问问谁家比较困难、家属又没有工作的，书店那边需要俩人，全天上班一个要认字一个要能干，家里还不能有缠手的孩子。” “家属区那边，你如梅嫂子忙得很，也顾不上打听这些。咱们二团要是没有，就去别的团问问，就说是我的意思。你出面了，对你也有好处，落个好人缘。” 蒋涛一脯，“保证完成任务！”说完，忙问：“团长，我转志愿兵的事儿？” 江军点头，“我给你记着呢。不是还不够年限呢嘛，放心吧，这回复员没有你，好好干吧。哦，对了，我听你嫂子说，你也弄了一书，打算考大学呢？” 蒋涛忙说：“我就是先看看，人家大学老师来了，讲的啥我一点也听不懂。我看是个考不上，还是转志愿兵吧，嘿嘿，团长我可全靠你了啊。” 江军恨铁不成钢地捶了蒋涛一拳，“笨蛋！” 江军想了想，说：“书店那边很快就开业了，几个女人还怕她们弄不成，你星期天能上街就过去看着点儿。随便你嫂子给你几个钱儿的工资，你拿着别往外说。” 蒋涛吃了一惊，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又不干啥，哪能要钱。” 江军虎着脸，“别乱嚷嚷，说出去可没啥好处。你如梅嫂子手大方，我看咋也别你津贴多。家里困难就都寄家里去吧，可别瞎折腾。” 想到魏东亮，江军一阵心烦，“敢跟魏东亮似的，我毙了你！秋天复员就让他滚蛋，咱们二团可不留不出息的人。你给我好好干，滚吧！” 蒋涛得了工资又知道了这大消息，心里跟揣了个兔子似的，忙一蹦三尺高、一溜烟儿地跑走了。 回去啥也不干，到处打听消息，果然一星期不到就找了两个人，一个是二团的军官家属，一个是三团的，把人家高兴地不得了。 晚上专程拿着东西过来感谢，“江团长、如梅嫂子，你们可真是想的周到。我们咋也没想到，这好事儿能落我们头上。” 如梅看了看人，很憨厚的样子，点头，“没啥，我这里是干生意的地方，谁合适就让谁来。” 江军也说：“不是非要照顾二团的，那就太狭隘了。” 1075 一个店、一套书 江军现在的心态，跟以前当二团团长的时候不大一样了。狂沙文学网虽然现在还是二团的团长，但是回来可就不一定了。 别的不说，职级肯定是要提上去的，有位置了就是师长，这个是百分百的。只要没大错，谁也挡不住。 所以，再看团部，什么二团、三团，都是自己的手下，照顾谁还不是一样？ 而且，把这么重要的私事儿交给三团的家属，自己还没当师长呢，三团就有心腹了，能一样吗？ 当然了，被如梅照顾了这么多年，二团也没多少家属是闲着的了。 所以，蒋涛找了三团的家属，如梅跟江军还高兴的。 这个军嫂叫李静，是个初中毕业，算账记账当然没一点儿问题。所以，如梅就是问了几句，就算是考核过了。 都是一个院子里住着，不熟也是照面认识，俩人也不算陌生，说笑也很自如。 第二天晚上，另外一对夫妻也忙过来感谢。 这俩倒是二团的，孩子暑假开学就能上幼儿园了，所以，能离开。 军嫂叫腊月，个子不高、稍胖，一看就是很结实的那种人。家是山区的，所以很是有把子力气。 如梅看了也很满意，虽然腊月不识字，但是不影响工作就行。 送走了俩人，江军笑道：“我给蒋涛说过了，他星期天会去帮忙的。你给他多少工资，给我说说，哪天我见了他还要夸了两句。找的这俩营业员我看你倒满意。” 如梅点头，“是啊。我看都不错，一个认字的收钱、有力气的发书，好。眉眼、面相都是憨厚的人，再说了，有你在这压阵，谅她们也不敢闹幺蛾子。” 手下的人不听话的多呢，军嫂们要好些。如梅精明，她们本就发憷。再加上江军是未来师长，男人们都在他手下听命，家属们该胡来？ 所以，这种关系要是处好了，对大家都有好处。如梅管理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很快，俩个营业员找好了，这个消息就传遍了大院儿。 魏东亮的媳妇龚萍在家哭了一场，“男人不争气，连带着女人也没大出息。多好的机会，我这就上门，人家都不要呢。宁愿要个外人！” 魏东亮不高兴，“看你说的，这是埋怨我了？再说了，二团三团都是部队上的人，说啥外人不外人。让人家听了，该说我搞不团结。” 龚萍也不跟男人吵，万一让邻居听见了，传出去又是事儿！只能怪自己命苦罢了，反正每年都有转业回家的，自己想开些就好了。 8月底趁着江军没走，如梅把书店开业了。 放鞭炮、敲锣鼓是当然要有的，不仅如此，如梅还在大门两边的墙上贴了两张纸。 左边的写了“本店只卖一书！数理化丛书！”，右边写的是“全二十元，不拆零！考大学必备、购从速！” 来看闹的人十分好奇，见里面果然堆满了书，都传开了，“一个店就买一书？这书有什么神奇的？” “考大学必备？现在哪有大学可考？这人真是傻！” 一时间，大家都当个笑话传扬出去了。 ps：明天见。 1076 撑腰的男人 对如梅来讲，只要有名气就好了，好歹的倒是在其次。 现在用不上，他们自然是不知道重要；等到以后排队也买不上的时候，就知道谁傻谁不傻了！ 李静跟腊月两个人坐在书店里，闲的无聊，都是来看闹的多，买书的人寥寥无几，一天下来卖个十八就不得了了。 晚上回来见了如梅，俩人一通抱怨，“这么下去，书店可要赔不得了啦，你看看买东西的人哪有几个？来了也是挑挑拣拣，我们不让挑，人家还不满意。” “来看闹、说风凉话的人到不少，前两天还有两个新华书店的人过来，笑话说我们‘就是傻子、哪有一家书店就卖一书的’？” “我俩也是没法子，吵架也没有啥意思，任由他们说去，该干啥干啥。哪天你有空了，过去看看，是不是得想个啥法子才好？” “要不，天天坐在那里没活干，我们俩都闲得浑发慌呢，一个月给这么高的工资，还真是不好意思。你这么着，不得赔钱？” 如梅笑笑：“现在天，给你俩的工资也不算高，过一阵子忙了，我害怕你们还要加工资呢，所以说，咱们把工资定下来，不要老是乱调。” “以后呀，你们有忙的时候。这个月呢，趁着不忙，先好好歇歇吧。就是让你们练练手，不管是记账还是待客，现在先学习熟悉了，到时候有条不紊。” “以免人一下子来多了，看你们俩着急。星期天的话，我让蒋涛过去帮你们，不管人多人少，你们三个在里面有个照应。” “事多事少，有个男人坐镇也好一点。再有人说闲话，只管给我打出去。咱们是赔是赚，管他们啥事？轮到他们上门来说三道四？” 李静老实些，听了这话就是抿嘴笑；腊月立即得了命令一般，重重点头，“嗯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再敢欺负过我们，我可忍不了了。” “一开始想着和气生财，也怕影响咱们店的名声，要不是这，我早给他们吵起来。等着吧，以后再敢有谁跟我说乱七八糟的，我上去大嘴巴子扇他。” 江军正逗牛牛玩儿呢，听见这话，转过头来，说：“咱们是什么人？能让别人欺负了去？一点不要受他们气，该干啥干啥，有啥事了我出面，保证收拾他们。” 如梅笑着说：“你别管了，没你的事儿。你是军人，这种事哪能轮到你出面？最多就是女人们吵个嘴罢了，你不用管了，我的生意你别掺和。” 李静跟腊月都笑了，起要走。 李静说：“好了，我们回去了，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去接着上班。人多人少，我们也能坐得住。” 腊月接过话来，说：“嗯嗯嗯，人多了挣钱、人少了歇着。我最想得开了。等店里忙了你再去吧，我看这几天也不会有多忙。” 如梅其实就是开业第一天去看看，接连几天都没有去过了。所以，也是知道店里的况，很是放心。 1077 皇帝不急太监急 过了几天，眼看就要开学走了，江军说：“明天进城一趟吧。趁着我在，用车也方便。该买的东西都买来了，等我走了，就不好一下子买太多。” 如梅当然高兴，第二天就一起进城。 先到食品厂买了不少零食啥的，又去批发市场买了孩子们的学习用具，这才去了闹市区书店那里。 果然，门可罗雀。 李静跟腊月俩人正闲聊，听见脚步声响，见是如梅过来了，都忙站了起来，“如梅嫂子、江团长，赶紧进屋喝茶。” 掀开柜台上的盖板，让俩人进来。如梅看了看，“今天怎么样？” 李静说：“一上午就卖了三，没啥人。我看，是不是要去学校厂矿里宣传宣传？要不，真是急人呢，都去新华书店买书，咱这里没人来。” 如梅摇头，“你俩就是守着摊子，一个人不行。万一出去吃个饭、上个厕所的，不见人哪行？怎么也不能断了人。” 看了一圈，真是没啥事儿，如梅说：“还有印刷厂那边，我也要去看看。” 腊月说：“那边忙不？要不，我去干回儿活儿？这里李静一个人就行了。” 如梅想了想，“你俩真要是没事儿的，那，腊月就跟着我去吧。那边仓库里就两个人，搬书、打捆的也忙得不行。” 腊月高兴了，“走走走，我坐在这边不干活儿，浑难受呢。去印刷厂是去打捆吧？我干那个！哈哈哈” 江军不苟言笑的，此时将腊月这么积极也笑了，“走吧，回来不能送你了，你自己回来，没多远。” 李静看着三个人走了，只得拿起抹布来擦柜台、擦门板，要不，实在是无聊透顶啦。 三个人到了印刷厂，没想到平社长来了，看见如梅也很高兴，“书店已经开业了，那边生意怎么样？这几天忙的厉害，我还没有过去看呢。” 腊月一听，忙去干活儿了，如梅抿嘴笑，“实话告诉社长，生意不怎么样。开业一星期了，估计卖出去有20书。她们两个闲的厉害，这不，我把腊月给带来了。仓库里忙的很，她来了也能帮个忙。” 平社长一听就傻了，“什么？一星期才买二十书？我的天，你弄这一万，得卖到猴年马月去？我就说不行，哪有只卖一书的，这店早晚要关门啊。” 江军眼神不善地扫了过来，平社长忙说：“我是说得想个法子啊。你看看这仓库里，可就又堆满了。哦，对了，你拉走的那些卖了多少了？” 如梅笑，“没有卖多少，都在屋里堆着呢。战士们现在还没有多少人来买。我看倒是不用急，不是不能考大学嘛。” 平社长一听更着急了，“是不能考，你们部队上不是年年都有推荐的指标？一个集团军，一年下来怎么也要有几十上百，你这也该卖上百十才对，怎么就卖了十几二十？真是愁死我了。” 如梅“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领导别急，你们出版社的钱我一分不少的都给了，赔钱也是我的事儿。你这么为我着想，我还得好好谢谢您！” 1078 恢复高考 平社长也笑了，说：“要说呢，生意是你的，赔赚也是你的，只要不耽误我们的钱，我是不该着急的。这不也是看着你一个年轻姑娘，干个生意不容易嘛。” 如梅拉着平社长的手，说：“平社长，你就不要为我着急，还有杜主编，只要把所有的手续搞定了，别让文化局的人来查我的店就行。” “经营方面、还有利润方面，你们都不用管。我自然有我的把握，以后不管赔赚，你们的钱、还有印刷厂的这些东西，我都负责到底。” 江军也说：“开这间店，不过就是让她没事练练手的，领导不用着急，这些东西我都能负责，不会让你们出版社跟印刷厂背包袱的。” 人家俩都这么说了，平社长还能说啥？只是点头。 “好了，我知道了。手续那边没有一点儿问题，文化局的人不会来干啥的。咱们是合法出版社，卖的也是有正式书号的丛书，又不是违法内容，没人查。” 如梅跟江军其实不是担心这个，只是看平社长关心，这才问了一句的。 平社长走了，如梅跟江军呆了一会儿，见车间里跟仓库里都好好的，便交待了腊月几句，开着车走了。 到百货大楼又买了些东西，是给江军要带的。除了吃的用的，还有衣裳，也买了。平时不在学校，他们出去也可以穿便装的。 礼品也不少，大家回到学校都要带些特产啥的，如梅可是知道这些。 所以，给江军买了好多云州的地方特产，满满当当地拉了一汽车回家去了。 第二天，蒋涛就开车送江军去京城了，牛牛乖乖地给爸爸再见，一点儿没哭，乖得让人心疼。 江军说：“我这一走得到过年才能来，中秋节跟国庆节，放假长了我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我争取尽量回家来看你们。” “如果只有一天时间回不来的话，你们最好提前过来过节，这样子，我们一家人在京城团聚也是很好的。” “你这边忙不忙的，还要放手，生意放在后头、家庭团聚才是第一，别一个劲掉在钱眼儿里，那就不可了啊。” “牛牛，看着你妈妈，她要是太忙，你就盯着她吃好吃的、多睡觉知道吗？妈妈瘦了，回来爸爸收拾你啊。” 把娘儿俩好好叮嘱了一遍，这才恋恋不舍地走了。好在，军校不比部队，写信什么的都很方便了，联系很容易。 送走了江军，如梅的子又恢复了正常，男人走了、孩子去了幼儿园，如梅开始甩开膀子大干一场！ 当然了，复习功课也要开始了。江军在的时候没有开始，哪里有空啊？白天忙生意、夜里伺候男人，根本没没有时间看书呢 如梅虽然很有把握，但是也不敢保证百分百，这个时代的卷子跟后世的不同。 以前连这年的高考卷都见过，时间长了倒是都忘光了。要不，根本不用复习啊。 这丛书十几本儿呢，看一遍也要不少功夫，虽然简单，但是也得花不少时间呢。 转眼就到了九月，果然，国家突然就发布了消息，“恢复高考”！ 1079 饥饿营销 李静跟腊月突然就忙了起来，俩人一天不停地往外卖书，一个收钱一个搬书，不时地还要出去维持秩序，“谁不排队我们就不卖给谁？” 腊月嗓门大，吼得一条街都听见，李静文气些，也出来说话，“大家不挤还快些，你们都挤成一疙瘩，错了账谁赔啊？” 如梅听了新闻，知道国家恢复高考，第二天就对家属区里的军嫂们说了，“咱们这几天会忙些，你们要是有空的话，就帮我卖书。” “龚萍不是认字吗？你负责记账，再来个负责往外搬书的。你俩对好账，我回头再看。其他嫂子们抓紧打捆，市里书店那边估计很快就要来拉书了。” 这话说了没有两天，果然李静回来就说要书：“如梅嫂子，我看书都有些不够了，一天就卖出去几百，赶紧送一车过去。” 腊月说话都蔫了，“如梅嫂子，我的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了，我看得找个人帮着，要不，我还怕耽误了生意。” 如梅说：“我明天过去，这边我安排好了。咱家里战士们来的不多，人也不集中，他们自己拿就好了，我倒是不累，我明天过去看看。” 李静忙说：“明天是个星期天啊，不是蒋涛要来吗？他来了，你就不用去了吧？还是男人干活儿有力气。” 如梅说：“他去是他的，我也得去看看。明儿是个星期天，只怕人更多。这么好的生意，必须等新华书店没反应过来，咱们多卖些。” “要不，以后还是去他们店里的人多些，到底咱们只是个小店，没有他们号召力强，咱们能赚钱，打的是个时间差！” 第二天，如梅把牛牛交给惠玲几个，李静跟腊月的孩子也只得交给她们一起看着，好在幼儿园里能玩儿、招待所食堂也能吃饭，要不，几个孩子还真是让大人cāo)心。 如梅骑着车子、李静跟腊月是坐公交车去的，不是没有自行车嘛！ 仨人先后到了书店，不等到门口，如梅就乐了，看看书店门口的队伍吧，好家伙，还没开门呢，就排了二十多个人了。 如梅眼珠一转，立即说了句：“今天咱们每个人只能买一啊。别想着给别人捎，要不，后面来的人只怕还买不到！” 这就是后世所谓的“饥饿营销”，要不，大家哪里会有紧迫感呢。再说了，如梅却是也是怕有人拿出去倒卖。 这个东西现在是个紧俏货，保不齐有个别脑子活、经济意识强的人，敢二十进了，三十卖出去。 要知道，多少人就等着考大学、一跃龙门呢！ 大家一听，果然就慌了，“哎哎哎，你这个同志，我们有钱买、你只管卖就好了，又不差你一分钱，你怎么还一个人只卖一，那我们不是白排队了？” 也有高兴的，“就该这样，为啥有的人一买就是两三？谁知道到底是自己看、还是送给别人了？一个人排队，挡着我们后边的人，我们还怕买不到呢。” 说这话的都是排在后面的人，唯恐自己买不到。当然了，也有一些担着责任要替别人买的，更是非常着急，唯恐买不到！ 1080 撒谎 一群人正在吵吵，李静和腊月赶到了，见有人在那里大声嚷嚷，还以为在跟如梅吵架。 两个人忙分开众人挤了过去，腊月嗓门大，立即上前叉着腰，冲着众人喊起来：“干什么干什么？我们在这好好的卖书，你们吵吵什么？” “吵吵急了，我们把门一关，让你们啥都买不到！新华书店排队去！他们家看有没有？要是有，你们只管去他那儿买，没有的话就乖乖在这排队。” 众人都怕买不到，见人来了，都又忙排队，“好了好了，既然开门就赶紧卖吧，白等一上午了。再耽误呀，都中午饭吃不上。” 正要开卖，蒋涛急匆匆地过来了，忙喊着维持秩序，“都给我站好了！是不排队不卖给谁，别给我加塞，看见一个拉出去一个！” 蒋涛是军人，自然有一股子威严。 众人见来了个男人，老实多了，嘀嘀咕咕地排队去了。 一下子来了两个帮忙的，李静和腊月高兴坏了，“进来、进来。” 腊月这几天累的胳膊疼，这一次呢，如梅让她帮着李静收钱，一个点钱一个记账。 自己跟江涛一起，负责给大家拿书。 一摞书十七本儿呢，十几斤还真是够累人的，一天下来真是胳膊都要断了，就这还幸亏有蒋涛在。要是一个人，一天下来还真是受不了。 好在，也不是一直有人排队，有空歇歇。如梅干脆晌午关了门，带着大家下馆子去了。 自己倒是也累得不轻，拿着筷子手都哆嗦呢。很是感慨了一下，“腊月，现在不说闲的发慌了吧？” 李静跟腊月都笑了，“这会儿倒是累的不轻，累归累，但是咱也高兴，不是收钱了吗？我看这一个月呀，还不得卖几万块？” 如梅笑着摇头，“卖是要卖这么多，关键呀，赚不了多少钱。咱们这店呀，其实就是帮着大家考大学的，我看倒是一个慈善事业。” 其实，这书成本多少，别人是不知道的。只是感觉有些贵，这个时代的人没有多少经济头脑，不大会计算利润啊这些。 如梅是不想让知道自己的收入，要不，恐怕给自己惹祸上，更何况还有江军的前程，都有牵扯的。 不是经济社会的时代，就不要赚那么多钱；真是赚了钱了，最好还是藏着掖着，以免招灾。 等到过两年改革开放了，大家都步入经济社会、开始以钱论英雄的时候了，就好多了；有钱的人才是最被人羡慕的。 几个人好好吃了一顿大餐，便又回去上班，见门口又围着十几个人，如梅说：“好了，也不用排队了，一个一个来吧。很快的。” 依然是两个人收钱、两个人提货，很快就打发走了。 这就是起初把一书打捆的好处，要不，来一个人就得那十七次！更是要把人累死呢，何况，忙中出错更糟糕！ 看看店里的书，如梅说：“蒋涛，你回去了问问汽车连，哪天有空我用一次。下周得送一次货了，要不，店里都卖空了。” 蒋涛点头，“你放心吧，过两天我带人过去。家属区里打好捆的够一车吗？我看战士们买书的不少，别把家属区的那些都买了吧？” 1081 小失误 如梅笑，“哪能呢？不会的，印刷厂里还有好多。狂沙文学网我是想着，先把家属区的都卖个差不多了，再拉印刷厂仓库里的。离这近啊。” “咱们的战士要几都好，我们在那边不限制的。就是想着，他们出来一趟不容易，来了给别的战士带也行。有想往家寄的也行，没管。” “这边不一样，哪怕他拍三次队买三次，也绝对不能一次卖给一个人一以上，恐怕他们拿去转手赚钱呢。” 李静吐吐舌头，“这么贵的一书，他转手还能卖出去？再加几块钱，那就更卖不出去了。能赚几个钱儿啊？” 如梅摇头，“赚个三毛五毛也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我们一定要堵住这个口子，不能让他们得逞，想赚这钱可不行。” 蒋涛也说：“嗯嗯嗯，就是这话。本来就贵，他要是再加价，我看他也卖不出去。如梅嫂子，你别担心这个，下回来我主意看着点儿。谁来得趟多了，我就不卖给他！” 如梅忙说：“也不是这样，人家万一只是给亲友们邮寄呢？好多偏远地区的人可没有这机会买书。” 买不到、借不来，很多人都要弄手抄本儿呢！所以，不是说来买的都是要转手赚钱的，不过，增加点儿难度是应该的。 新华书店的也急了，出来看看如梅店里的书，回去就报告：“她那小店里都是这数理化丛书，别的啥都不卖。现在可好了，人都得排队呢，咱们起初还笑话人家。” 另一个说：“还还真是的，我记得她以前还来咱们店里问过，这下好了，顾客都跑她那边去了。咱们这边这书还进不来呢！” “说的是啊，我跑去沪城了，那边俩出版社都印刷不出来。纸型也损坏严重，好一点儿的早让云州美术出版社给弄来了。” “奇怪得很，这个女人难道能未卜先知？要不，为啥专门开了店卖这书？好像提前就知道啥了似的。” “哪有啥奇怪的？咱们没有那本事，人家说不定通着天呢？啥政策不都是中央下来的？万一人家那上头有人呢？比咱提前个一年半载地知道消息，很正常！” “嗯嗯嗯，听说那几个女人都是军嫂。你想想，这年头，谁有部队上的人吃香？人家男人本事大，咱们活该被人打击到没书可卖！” “” 一群人嘀嘀咕咕地，如梅这边可是忙得火朝天。 等到天黑，几个人也都累坏了，如梅说：“好了，赶紧回家吧，要不，公交车可就没有了。” “到家都去招待所食堂吃饭，带上孩子们，我请小火锅哈。还有蒋涛，你也别走，我还有事儿给你说。” 几个人都高高兴兴地答应了，“知道了，这就关门。” 今天可是卖了不少钱呢，有蒋涛在，大家也都放心。把现金有布包了，四个人一人装了点儿，要不，就太显眼儿了。 这个时代，最大的就是十块钱，你想想，得有多少？ 银行也已经下班了，如梅一开始没想到这个，算是个失误吧，明儿个就得早早地钱存银行里去。 1082 麻烦领导 蒋涛把自行车骑回家了，如梅带着李静跟腊月坐公交车，省点儿劲儿啊。 等如梅几个带了孩子到了招待所食堂，蒋涛也骑着自行车到家了。把钱交给如梅，“嫂子你收起来吧。” 如梅接过来说：“好。你赶紧坐下吃饭，吃啥拿啥，别客气，咱们书店开业没吃饭，今天算是开张宴席。晌午匆忙没吃好，这会子可得多吃点儿。” 蒋涛一边吃一边说：“我得吃了赶紧走，再耽搁就晚点名了，不到的可要受罚呢。” 部队归队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星期天再晚也是有时间的，蒋涛不能耽搁太久，所以，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嘴巴忙得不行。 几个嫂子都要给他夹菜，蒋涛忙说：“别呀，我自己涮的就够我自己吃的了。你们还要照顾小家伙们，别管我啦。” 如梅说：“没事儿，等会儿走的时候把自行车骑走吧。晚上让林清或者汪铁栓给我骑来都行，饭得吃好了。” 蒋涛高兴了，“嗯嗯嗯，谢谢如梅嫂子，还是你点子多，嘿嘿” 李静跟腊月也都忙说：“可不是，我们咋都没想到这个？还想着让他赶紧吃了、跑步回营区呢。看看吧，还是如梅嫂子，你脑子好使。” 如梅笑道：“说啥呢？还不是因为我有个自行车，不是你们的，就算你们想到了也不好意思这么说呢。我一天不用没啥，倒是不好让他迟到了。” 一顿饭吃得开心，也没多耽搁，也就散了。 第二天，如梅跟李静、腊月三个人坐公交车去了市区，晚上也是坐车回来的，一点儿没耽误事儿。 回到家没多久，汪铁栓就把自行车给骑回来了，“蒋涛那小子是个有心的，把车子擦洗了、上了油、打了气，还给你吧，还说下星期天早点儿去呢，不从这过了。” 如梅谢过汪铁栓，问：“部队战士们买书的多的，我让蒋涛回去登记了，不算违反纪律吧？” 汪铁栓笑着说：“哪能呢？咱们部队管得严归严，可不是不通理的地方。你这么时时处处为战士们着想，又该得表彰呢。” “蒋涛还让我转告你，星期天见面了，把名单给你，说他回去的时候把书带上。要是太多，就让人开车来拉！” 这就是如梅给蒋涛要说的事儿，因为是二十块的书呢，不到发津贴的子，战士们手里没有钱。 如梅也没有打算赊账，实在是一个集团军的人太多了，想买的都是一样的战士，不能都照顾，干脆都不照顾。省得给江军拉仇恨，对他不利。 第二个星期天，果然蒋涛带了个名单、还有钱。 如梅看看，有三十多人，说：“晚上回家我让龚萍把书准备出来，周一早上让李政委的车拉去，你负责给大家发发好了。” 几个人忙了一天，回到家属区，蒋涛直接坐公交车回了营区。 如梅回家招呼牛牛吃了晚饭，直接去了李政委家。 李政委跟李夫人也是刚吃了饭，正要出去转转，如梅忙说明来意。 “团部战士们要书呢，三十多。要是少，就让蒋涛用自行车带走了。还得麻烦领导，用车明早上拉到营区去招待所。” 1083 诧异跟祝福 “其他您都别管，就不麻烦您了。狂沙文学网有蒋涛给他们分，也省得战士们跑腿儿了。” 李政委跟夫人忙都满口答应，李夫人自告奋勇地就要去搬书。 李政委说：“我把车开过去就好了，来回搬啥？恁沉的东西。” 如梅忙说：“我先去开门。” 李政委跟李夫人带着牛牛开车去了，如梅一溜小跑儿地去了招待所，不好意思让人家等啊。 书库的门都锁了，军嫂们下班回家吃饭去了。 如梅开了门，看看满地的书，都捆得好好地，掂了一捆往外送。 车子也正好进来了，李政委看着如梅很吃力，忙跳下来，“我来！” 如梅忙说：“您歇着，不用不用，我来就好了，也没有多少。” 牛牛早跳下来帮着抬，“哎哟哎哟”地喊口号，把几个大人都给逗笑了，“这小子，话就是多！” 招待所的军嫂也出来帮忙，几个人一人掂了几趟，三十多书就搬完了。 如梅松了一口气，说：“这下好了，我还想着骑车子去送呢，就是不大好带。有了车就方便多了。” 李政委说：“书这东西就是沉得很。城里啥时候用车了只管说一声，听说书卖得不错？部队上想考大学的战士不少。” 如梅点头，“嗯，得排队呢。我们几个还能忙得过来，都是家属、同进同出地也方便。蒋涛星期天也去给我帮忙，领导知道这个事儿吧？我问了汪铁栓了，说不违纪。” 李政委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想多了，蒋涛去就去，别的战士只要星期天没事儿，帮个忙都是应该的。这院里谁闲着你就使唤谁！” 如梅其实很喜欢这种大家庭似的生活，真的感觉很亲。 明争暗斗的事儿虽然有，但是不管谁家，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家还是十分心的。 如梅笑着说：“有领导这句话，我就高兴了。国家的政策刚出台，好多人还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呢，等他们回过神来，想买书的更多呢。” “还有啊，我看那么多人想考大学，我也想考考试试。考不上不丢人，万一考上了呢？也能跟我们家江军长长脸不是？” 众人都吃了一惊，“你想考大学？！” 如梅笑着点头，“嗯，我是这么打算的。说实话，我也准备了一阵子了，家里就是卖这个书的，不知不觉就看起来了。” “李政委，部队上给战士们请了大学老师，哪天我突然跑去听课，可不许不让我进教室啊、考不上也不许笑话我。” “你们不知道，我想考大学这事儿，还没给江军说呢，就是怕他笑话。考上了，吓他一跳。哈哈哈” 众人都是又吃惊又羡慕地看着如梅，“看看人家这脑子！年轻、有文化就是好，说干啥就能干啥！干了啥都能成！” “如梅，你肯定能考上！两口子都是大学生，这才般配嘛！” “就在云州上吧，好大学也有不少。天天还能回家，要不，你离远了大家还想你呢！” ps:感谢订阅、投票的各位。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群么么哒。明天见。 1082 请客 书店里很快就要空了，如梅便让李政委给安排汽车，“明后天最好，要是没有，就星期天也行。正好战士们也休息，不敢为了我耽误部队上的正事儿。” 李政委考虑了一下，果然让汽车连的人周给跑了一趟。 还是蒋涛带了一个战士，把家属院里的书、拉到书店一车。装装卸卸，弄了一上午。 中午，如梅带着几个人去饭店吃了饭，如梅说：“要是不耽误你们的事儿，就到印刷厂再拉一车送回家属区，还让嫂子们给打捆。” 蒋涛立即说：“没事儿。” 这回就速度快些，一大包一大包的书，很快就装满了一车，就是累得不轻。 到了家属区，如梅招呼众人都过来卸车，“嫂子们，咱们几个人来吧。这几个小战士一天装卸几回，可是累坏了。” 星期天，男人们其实都在家歇着呢。 龚萍还有几个军嫂，都忙回家叫男人：“别在家坐着了，赶紧去招待所书库帮忙吧，几个女人忙得不像样儿。” 如梅一看来了好几个人，高兴坏了，说：“这下子可好了，不等天黑，估计就完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大家都别走。” “干活的每个人都有份儿，晚上没有什么更多好吃的，咱们就旋转小火锅，一人一个锅儿，连孩子们都带来。” “高高兴兴的吃顿饭，8月15呀，就算提前请客了。江军不一定回来，今天就权当招待大家啦！” 大家都答应，“好啊，能跟嫂子你一起吃饭，可是求之不得呢！以后，但凡有出力的活儿，搬书运书的只管招呼一声。只要有空，随叫随到。” 部队上的人都是豪爽，干活就干活儿、吃饭就吃饭，一群人七手八脚，不到天黑，果然都把书一大包一大包地卸下来，入了库了。 龚萍负责登记，等整理完毕，如梅那边招呼着大家已经食堂就座了，“我喊龚萍去，牛牛，你招呼叔叔阿姨、弟弟妹妹们吃饭啊。” 牛牛小大人一般，站起来，大声说：“我爸不在、我妈走了，这里我是主人。好了，赶紧开饭吧，我饿了！” 大家哄堂大笑，魏东亮摸摸牛牛的头，说：“你这孩子，我看以后出息比你爸还大！” 牛牛得意地说：“大家都是这么说呢！” 一点儿不谦虚，众人都又大笑起来。 如梅进来的时候，见众人都指着牛牛笑，忙问：“这孩子又胡说啥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牛牛说的可好了，一点儿没胡说。” “你这儿子，以后出息是得大呢！” “就是啊，把大家招呼得好好的。” “” 如梅是个大方的人，也有钱，所以，表现得很豪爽。 如梅转脸，对食堂的几个军嫂说：“有什么好东西只管摆上来，今天我请客，来的都是自己人。” 见两个军嫂笑着回cāo)作间了，如梅又对众人说：“大家辛苦啦，放开肚子只管吃；有什么好的贵的，只管点！” “酒水也随意，我不会喝，会倒！魏东亮你们几个别等我倒啊，我倒得勤、怕你们喝不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1084 大家都辛苦了 如梅挑眉，“那倒不是，我一说用车，李政委他们都帮忙的。还有蒋涛，每周都来帮忙，一说搬书什么的，还带着别的战士来。” “院子里的人也愿意伸手，大家都心，你不在也没多大关系。不过，我都请他们吃饭了，没有白使唤人啊。不会让你为难的。” 江军哈哈大笑，“看来，我不在，你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啊。是不是我成个可有可无的了？嗯？说实话，要是不需要我，节放假我可就直接回老家了啊。” 牛牛一听，不等如梅接话，就拍着手说：“回老家！回老家！我要去看爷爷、姥姥姥爷，还有舅舅舅妈、叔叔姑姑还有狼王！” 江军看了如梅一眼，“这小子要回家呢，你有时间吗？我们军校，估计怎么也要放十天八天的假吧？” 如梅说：“高考是在12月底，我看不一定有时间回去，考完了后面的事儿多呢。要是我没有时间，你带孩子走也行。我要是没事儿，自然是要回家的，就怕走不开。” 年底事儿多，别的不说，做生意的人都是如此的。 再加上今年还要高考、又多个书店，如梅过年忙碌是肯定的。再说了，请客吃请的，家属院里的事儿也有很多呢。 江军想了想，“算了，别考虑那么远了，到跟前再看吧，现在说这些我看也不好定。我说不定到时候不放假呢，第一个节，万一有啥事儿。” “还有你的高考成绩，考完之后出成绩、填志愿，说不定正好赶着过年的几天。大事儿定不了，心也不静。” “回家也是事儿多，不行就不回了。咱不说回，家里也不会盼着。再说了，看你今年瘦多了，到家了老人再心疼地唠叨。” 1977年是冬天高考，过了年、开了就要入学。所以，恢复高考第一年，是冬天考试、来年天入学。 而且，1978年秋天又开始高考了，只跟上一年相差半年的时间！ 全国各地想要考大学的几百万人，为了买一能学习的好书，头皮都要挤破了！ 所以，如梅这个书店的老板，怎么能丢了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呢？ 哪怕暑假再回家，这个冬天也很难走掉了，印刷厂要加班加点地干活儿呢！ 当然了，这些话如梅是不能说的。 要不，万一江军问起来‘吗是怎么知道的？’如梅又没法解释，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所以，如梅只能找别的理由，笑着摇头，“我没瘦多少。你别瞎说，好像我受了多大罪似的。人家哪个不忙？我还怕长呢，苗条不好吗？穿衣裳好看啊，别胖了强！” 江军有些心疼，知道她是插科打诨地糊弄过去了，说：“好了，我知道你辛苦就行。” 牛牛搂着俩人的脖子，说：“妈妈辛苦，爸爸也辛苦，牛牛也辛苦！” 江军笑了起来，把沉甸甸的儿子往上抱了抱，“是啊，你越长大爸妈越抱不动，我俩能不辛苦吗？你怎么辛苦了？辛苦吃饭呢？” 1085 不戴桃木刀剑 见如梅也笑了起来，牛牛不高兴了，嘟着小嘴，大喊着叫屈：“我背书、写字也辛苦呢！哼，我还替老师看班，一个一个管小朋友不说话、不乱动，辛苦！” “还给小朋友发饼干、收筷子，啥都是我干！你们总以为小孩不干活，其实我天天都可累了。看看吧，刚才都说我瘦了！你还不听。” 江军把孩子抱紧了，‘吧唧’在小胖脸上亲了一口，“知道了，我们宝贝儿子也辛苦了。全家就我一个人不辛苦，行了吧？” 牛牛这才高兴了，挣扎着下来，翻腾江军的提包去了，里面都是给他带的好东西。 如梅看着男人、儿子，心里真是满足得很。 男人能干、儿子健康，家庭幸福和睦，不愁吃不愁穿，家有存款又有事业，人生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好求的呢？ 国庆放假，如梅的书店里生意就更好了。 江军干脆带着儿子一起坐镇，帮着搬书递书。 就连牛牛也帮着一起收钱记账的。每人二十，好算得很。 小小子站在柜台手头，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一个一个进来买书的人，还说：“祝你考上大学！” 把众人都给逗乐了，纷纷夸赞，“这孩子长大了有出息！” 小家伙更是得意，摇头晃脑地在柜台后面喊：“妈妈，我会记账！” 几个大人也忙得不轻，说实话，这回的销售量就是如梅都有些吃惊。因为有人帮忙，如梅干脆也不限制了，谁愿意买几就卖给他几，反正江军在呢，没有了，就用车拉！ 江军的面子能一样吗？带了三五个战士，一天打个来回，天还不黑呢。 而且，江军在，这一群兵也不敢吃晚饭，干完活儿就跑了。 如梅虽然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倒真的是省事儿了，只管找人干活、晌午管一顿饭就行。 全家人只是去街上逛了一天，算是赔孩子玩儿了，买买东西、看看电影、下下馆子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晚上，江军压着如梅往死里做，“下回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要捞够本儿” 如梅还能逃得掉？好久没见，其实也是想得不行，很是给面子地配合，把江军喜得抓耳挠腮地，更是疯了一般。 第二天一早就走了，蒋涛依然把他送到京城去了，等如梅起来看见锅屋里还乎乎的饭菜，差一点儿留下泪来。 能有什么办法？是自己让男人上的大学呢！ 分别就分别吧，要不是一酸痛，简直以为这三天过得就是一场梦呢。 牛牛也是怏怏的，一边吃饭一边抱怨，“爸爸又走了，我还想爸爸带我回老家呢！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如梅摇头，“我不知道。爸爸是军人，有大事儿呢。等我们牛牛长大就知道了，爸爸很厉害也不容易，以后要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牛牛认真地点着大脑袋，说：“嗯嗯嗯，我听话，爸爸妈妈都辛苦。” 如梅笑笑，摸摸孩子的头，“你可真是长大了啊。” 牛牛立即说：“我长大了，不戴这桃木刀剑了。我戴着这个，晚上那些鬼都不敢过来找我了。” ps:下午见哈。 1086 鬼朋友 如梅一下子就懵了，哆嗦着声音问：“儿子，你刚才说的什么？有鬼来找你？你能看得见他们？” 牛牛瞪着大眼，重重地点着脑袋，“嗯，我能看见他们，他们过来找我。” 如梅吓疯了，一把抓住孩子的小手，“他们过来吓唬你呢？伤害到你了吗？你用这刀剑杀他们了吗？” 牛牛一脸奇怪，猛摇头，“妈妈，你说的什么话呀？他们过来没有吓唬我，也没有伤害我，我为啥用刀剑杀他们呀？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还听我的话呢，对我可好了。” 如梅：“”真是一口老血要吐出去！ “牛牛呀，你听妈妈的话，那些鬼啊，到底都是鬼，他们俩有的是恶鬼，有的是饿死鬼，各种可怕的形象，你难道不害怕吗？” “你才是个几岁的小孩子，接触他们多了可不好，不要听他们的。就是他们听你的话、对你也不利。我要怎么给你说呢？” “他们是、你是阳，在一块处久了，你的阳气被他们耗尽，会生病的呀，知道吗？妈妈会担心的，你也知道妈妈辛苦，就不要让妈妈更辛苦了，好吗？” 牛牛有些迷茫，“我没有生病啊，他们还说要保护我，不会让我生病、不会让我死，会平平安安地长大成人。我还让他们保护妈妈你呢！” 如梅：“我不需要他们保护！儿子啊，我” 如梅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给孩子说了。 自从上回他见了黄大仙，一时间着急地把桃木刀剑、秦半两给他之外，自己也没有做什么防护，这么着就忽略他了。 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鬼东西还是招惹上牛牛了。虽然鬼不都是坏的，但是老来找孩子可不是好事儿啊。 如梅想了想，看看一脸无辜的孩子，说：“你什么时候见到他们的？能让他们过来吗？哪天妈妈也见见他们，就知道她们对你好还是不好了。” 牛牛说：“好啊，我让他们来他们就会来，你想什么时候见他们？现在吗？” 说着话，就要站起来。如梅忙说：“不是现在，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要不，你突然叫来许多鬼，会把别人吓死的知道吗？” 牛牛眨巴着大眼睛，一脸疑问，“为什么啊？别人害怕他们干啥？都是我的好朋友啊。” 如梅突然有些气急败坏，“别说了！这事儿不许给任何人说，包括你爸爸、爷爷、姥姥姥爷出了妈妈之外，你再也不能给任何人说了，知道吗？说出去，公安局的人会来抓你的，爸爸妈妈也挡不住！” 牛牛正要反驳，如梅突然一把抓住孩子的手，问：“乖儿子，你给妈妈说实话，你能看见鬼这件事，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吧？你的好朋友、老师，都没有说过吧？” 牛牛点头，“没有给别人说过呀，我就刚才给你说啦，为什么要给别人说？爸爸说，我们家的事不许外传。” 如梅放了心，“那就好。你爸爸说得对，别人知道了我们家的事儿，就糟糕了。” 牛牛挠挠头，“我们家有什么事？” 1087 把他的阴阳眼给封了吧 如梅突然就吼了一声，“我们家什么事也没有！” 牛牛突然挨吵了，瘪瘪小嘴，眼看就要哭。 如梅忙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拍着儿子的后背，十分心疼也万分愧疚，说：“对不起儿子，妈妈错了，不该吼宝贝。” 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如梅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如坐针毡，做事儿老是出错。 早早地回家，一个人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连做晚饭都忘了。 兰花跟淑英两个见如梅精神恍惚，都以为她是因为江军走了、心里难受，也不来招惹她。 如梅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如何办。 突然想起来，韩擒豹说能够把自己的阳眼封了，现在真是万分的盼望韩擒豹的到来。 他既然能封自己的阳眼，那也肯定能封牛牛的阳眼。 自己不是自私、擅自替孩子做主，实在是担心那些物对自己孩子的成长不利。 而且，牛牛这么小，心里没有定，万一被哪个鬼勾引着走了邪路，自己一辈子可要后悔死了。 何况，自己有阳眼、牛牛也有阳眼，这么大的事，自己到现在还瞒着两边的家人。 特别是给江军这个枕边人，自己真是一个字也没有提过！ 万一牛牛因为阳眼这个事出了任何问题，江军怪罪不怪罪自己，自己都要后悔万分。 可是，突然这么告诉他这件事，后面的影响是什么，自己也真是难以预料！ 偷偷找韩擒豹过来，把牛牛的阳眼封了？ 可是，韩擒豹跟崔珏俩人，好像人间消失了似的。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哪里去找他们！ 如梅看着桌子上的茶杯，半天也没动一动。 突然想起来黄大仙，他该有更高明的法术吧？ 如梅突然跳了起来，一溜小跑地走了，路过锅屋的时候，给兰花喊了一句：“你俩早点儿下班吧，我接孩子去。” 兰花跟淑英相视一笑，“终于不想江团长了。哈哈哈” 如梅等孩子睡下了，把他前三枚秦半两取了下来，放到手心里、默念咒语，然后轻呼：“黄大仙、黄大仙、黄大仙！” 阎罗里正忙着的黄大仙依然是崔珏的模样，听见如梅召唤，子一震。 听着耳边如梅焦急的呼唤，突然有些头疼，“我可真后悔，不该给她法器。这下好了，有啥事都来找我，好烦。” 韩擒豹抬头看了看，皱起眉头，掐指一算，“唔，是有烦心的事儿找你，你别管她。” 黄大仙走过来，子一转、变回本来的模样，坐了下来，“什么事儿？” 韩擒豹说：“阳眼的事儿，你别管。” 黄大仙说：“我不去了，要不，去了不管还难看。” 韩擒豹想了想，“我去。”说着，幻化成黄大仙的模样，消失了。 黄大仙鄙夷地哼了一声，“再不去就得相思病了！” 如梅等到天亮，黄大仙才来，不过还是高兴的，“黄大仙，你可来了。上回一句话没说，就被孩子给看见了，不好意思。” “这回请您来，还是因为孩子。他的阳眼，你能给他封了吗？韩擒豹说会，就是不知道哪里找他去。要不，我也不敢惊动您！” 1088 我给你说实话吧 韩擒豹看着一脸焦急的如梅，有些心疼。这个丫头，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瘦，也不知道疯狂地挣那些钱干啥？ 韩擒豹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阴阳眼是他自己天生自带的，是上天给他的一个异能，为什么要替他封了呢？留着吧。” “能看见我不是坏事儿，能看见鬼，对他也没啥影响。这个孩子来历不凡，你呀，不用担心他。那些鬼怪，即便跟着他，对他也只有尊敬和帮助，断断不敢害他的。” 如梅十分诧异，“这是为啥呀？那些鬼不敢害他，即便他来历不凡，他现在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五六岁的孩子。” “那些鬼见到我、还要打要杀的，为什么就不敢害他呢？他是我的儿子！那些跟我们毫无关系的鬼也就算了，说句实话，我也得罪过不少人。” “包括江军，他是个军人，以前不是也有恶鬼跟着他吗？他的腿都被那个恶鬼给弄瘸了，说句实在的，后来还是我杀了鬼才救了他的。” “我们俩是大人，自然是不怕鬼的，牛牛是个小孩子，阳气弱，万一鬼对他有个什么。不测风云，我可承受不起！” 韩擒豹头疼，怪不得黄大仙不愿意来呢。这事儿还真是不好办，又不能明说牛牛是崔珏投胎，这可怎么办呢？ 见黄大仙皱眉，如梅紧张了，“这个事情很难办吗？如果大仙你都感觉到为难，我在阳间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现在我把桃木刀剑和秦半两都给了牛牛，他能看见鬼，他现在还小不会杀鬼，等他以后大了，不要教给他这些法术吗？” “还有你给我的那些书，是不是都得让他学会？我想让他当个正常的孩子，不让他接触这些东西，很难吗？” 见如梅一脸焦急、十分无奈，韩擒豹万分心疼，差一点抬手就要去搂如梅，突然停住了。 如梅看着面前的“黄大仙”，却一点儿没察觉到他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还是一个劲儿地催着，“你给想想办法吧。” “要是担心违反了什么天条，你给我说说韩擒豹的地址，我找他去。他是阳间的活人，应该不受你们什么天规处罚吧？” 韩擒豹苦笑了一下，说：“说的什么话？哪是跟那些东西有关。牛牛他生来天赋异禀，是个有造化的。虽然小时候看见这些东西你会担心，等他长大了，就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如梅却摇头，“他是我儿子，我是他的母亲，不管他长到多大，一想到他可能会有任何危险和不妥，我的心就油煎一般的难受，你如果没有孩子，很难理解我的心情。” 韩擒豹见如梅在牛牛的事儿如此执着，也有些感慨，“我嘛，以前脱胎托生过几世，也是有过妻子儿女的。能体会你的心情，就是他的阴阳眼我封不了，是你遗传给他的。” “如梅，你别怕。我给你说实话吧，牛牛他是神仙转世，有阴阳眼是小事。那些鬼巴结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吓唬他、杀害他？”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89 阴阳眼都给我留着！ 如梅倒是一震，有些怀疑地看着韩擒豹，“黄大仙，我很是愿意相信你的话，但是即便她他以前是个神仙，但是他现在还是一个小娃娃呀。” “我怕的不是以后，是现在！他长大了，有了自保能力，即便看见鬼也没什么。就跟我似的，我现在是个大人，看见鬼也会跟他斗，我不是杀了好几个鬼吗？” “可是，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呀！你老是说那些鬼怪会巴结他、不会伤害他，但是我还是不想让那些阴物天天跟着他呀！” 韩擒豹无语了，“你这个死脑筋，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你怎么就不理解呢？我说了，那些东西跟着他，对他只有好处、不会有坏处的。” 如梅更不信了，“不行！不能让那些东西跟着他，我要是见了，见一个杀一个！等明儿个开始我就要把桃木刀剑拿回来。” “你给我的秦半两他带着就带着吧，你的法器肯定是保护他周全。刀剑他不会用，我来用。不把他身边的鬼怪都杀了，我还怎么当人家妈妈？！” 韩擒豹气得冷哼了一声，“好啦，不用你费劲杀我的那些鬼了，我给他们打招呼一声，明天就在冥界下个命令！” “谁要是敢接近牛牛一步，我让他们粉身碎骨、魂飞魄散，。飘魂飘在五界外、永世不得超生，行了吧？冥顽不化的女人，我可真是发愁！” 如梅刚刚高兴了一下，突然有些怀疑的看着面前的“黄大仙”，奇怪地问：“你真是黄大仙吗？怎么说话的语气我听着像韩擒豹啊？那个人最爱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韩擒豹张了张嘴，没好气儿地说：“不是！” 如梅更怀疑了，“这句话就更像了！韩擒豹对我整天就是恶声恶语的，黄大仙，你几千年的修行，可不能跟韩擒豹那个人一样，那家伙是个坏小子！” 韩擒豹磨牙，如梅说：“那不是我说的，我们家小牛牛都叫他‘坏叔叔’呢，你看看，连小孩子都看透他了！” 韩擒豹不说话了，瞪着如梅看。 如梅看着“黄大仙”，说：“好了，你也知道我跟韩擒豹是好朋友，给他托梦可不敢告状哈。哦，对了，不说他了。” “你刚才说，我们家小牛牛是神仙转世的，告诉我一下，到底是哪个神仙托生的？是文曲星吗？以后得是个高考状元吧？” 韩擒豹气笑了，“我要说不是文曲星，你是不是很失望呀？我要说他是阴曹地府的判官投胎的，你相信吗？”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好啦，别乱说了，什么判官阎王的，那都是阴间的鬼怪长得比鬼还丑还凶恶！我可不信这些东西！” 韩擒豹脸都绿了，“你” 如梅得意地说：“我宁愿相信，他是天上的文曲星投胎到我们家的。要不，这孩子怎么那么聪明呀？背书画画儿，幼儿园里他都是第一名！” 韩擒豹一甩袖子，“我走了。牛牛的阴阳眼，就这么好好地长着吧，还有你的也留着，要不，你还能看见我？！” ps:明天见。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群么么哒。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90 安慰 见“黄大仙”倏忽一下不见了，如梅也放了心。 真的要是按照他说的，以后没有鬼怪敢招人牛牛，那还真是个大好事儿。 刚才之所以给他那么搞价钱，其实也是想让他给做个保证，他既然说了能在幽冥界下命令，可见不是吹牛的。 还说那些鬼怪跟着牛牛，对他有好处，这个不大可能吧？难度他们还能帮孩子干点儿啥？长大了偷老师试题 如梅转头看看边睡得小猪般的孩子，实在想不到他会是哪个神仙转世投胎到自己家里了？不是文曲星 不管他了，反正体健健康康、孩子思想正派，对社会有用就不错了。以后能考个好大学、有个好职业就很好了，自己对孩子还有什么要求呢？ 如梅自己想通了，也不再纠结，躺下睡了一会儿，就被牛牛给推醒了，“妈妈起啦！” 如梅睡眼惺忪地醒过来，看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外面传来军嫂跟孩子们的说笑声，还有隔壁，淑英跟兰花已经过了上工了。 如梅只等起来了，给孩子收拾好了，过来做饭，家里东西都是现成的，做饭很快。 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也不过才8点半，如梅一个人收拾好了，骑上自行车直奔省城去了。 现在，如梅的工作重点已经全部放到了书店和印刷厂，这里是利润的大头，一家的收入80%以上来自这里。 再说了，这里就是她们两个人实在也是有些忙碌了。排队的人一直有，好在还不算拥挤，如梅过去了，就直接给腊月帮忙。 书很沉，一个人弄一会儿胳膊就是酸的，所以，有时候李静那边也过来帮忙。 三个女人忙了一上午，吃饭的时候人才少了些。 如梅说你：“李静，你把钱归拢归拢，点个数打成捆儿，我去银行存一次，下午的钱再说。下午银行上班，下班之前我们要再存一次。” “这么多钱，可不能以后再往家拿了，太不安全。公交车上的人也太多，我骑个车子带恁多钱，也是紧张。蒋涛不在，我心里就不踏实。” 李静忙一边会账一边说：“就是呢，他一个星期天才来一次。这里没个男人坐镇，我是最紧张的了。腊月在旁边，也不耽误别人一把把钱抢走了。” 腊月忙说：“你就是看好你的摊子，我这边再忙，你也别过来帮忙，大不了让他们多等会儿，有啥呢？万一咱俩一眼看不见，谁把抽屉抢跑了，咱俩可就白干了。恁多钱，咱俩可赔不起！” 一天的营业额咋也有上千好几百，俩人哪里赔得起？再说了，一想到可能有人来盯着这些钱，俩人就不寒而栗。 到底都是弱女子，这里虽然是闹市区，但是只要有人惦记，还真是不好防备。公安可没有那么强的破案能力。 如梅笑笑，“不用那么紧张啦，事没有那么糟糕，你只管好好的干活，别的不用担心。这有啥了？咱们还可以报案嘛。不是有公安吗？而且外面这么多人，喊一声，谁不打小偷啊？” 说这话，其实如梅心里也是没底。这会儿，市里乱得很。 1091 找个男人来 真是说啥来啥，云州这地方地邪，真是不敢乱说，说担心的事儿这可就来了。狂沙文学网 如梅看着李静吧钱打好包了，把钱装在挎包里，从后门出去了。这里人少，该不会有人看见。 却真是想差了，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早有人前后门都盯上了她们几个人。 见如梅挎着包出门，一个男人便左右看了看，很快就跟了上去。 如梅当然是要准备去找银行去存钱，但是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女人的第六感还是非常灵敏的。 再说，以前在县城卖银元那一次，如梅就感觉到有人在后头跟着。 因为自己一次拿这么多钱，肯定更加的注意，走着走着如梅突然停下来，猛地转头往后看去。果然有个男人猛地转脸，好像不敢看自己似的。 如梅干脆转朝着男人走过去了。 男人只得假装不认识，迎着如梅走过去，两个人擦肩而过，如梅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走回到店里去了。 李静跟腊月一看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忘拿什么东西了？” 如梅摇头，“不是的，我刚才走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腊月，你跟我去。李静，你在这里，把门关了。歇一歇吧，我们回来再开门！” 俩人一听都很吃惊，李静胆子小，一听这话，干脆脸色都变了，“真有小偷跟着你，不会又跟着你回来了吧？你看他长啥样了，说出来我们也可以防备。” 如梅摇头，“这种事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团伙作案，认出了一个并不见得就都能抓住，我去给派出所说一声，让他们给留心一下。” “好了，咱们赶紧走，早去早回。以后你晚上下班的时候，必须把钱处理好，要不的话，你们自己还会有危险。” 不是偷的问题，抢劫非常凶狠，而且他可能会有凶器！ 万一她们两个受伤，到时候自己可就万死不辞了，别为了一点儿小钱倒是受了伤，所以，如梅直接就说：“下班可以早点儿走，咱们这里生意好，一天的营业额就是块大肥。” 腊月一听，气势汹汹地说：“咱也弄个棍子放在这里，谁敢来抢劫，把他的头打破，送公安局去，我可不怕！” 如梅摇头，“不是这样的，你打破他的头，你还有事儿呢。我想想，哪天要不要再找个男人在这里坐着。” 李静忙说：“不过也难说，万一找一个不合适的，反而是引狼入室呢。咱们在这里，除了军嫂，咱们还认识谁？没有合适的人，还是别找了，最后还自己生气。” 腊月也说：“就是，我们两个能把这摊子支起来，你要真不放心的话，以后常过来看。咱们三个人有轮班了，干什么事儿了、出去存钱了，也有个作伴儿的，还有什么可怕？” 如梅想了想，“我还是找个男人来吧。等我问问平社长他们，或许有合适的人也不一定。走，腊月，存钱去！” ps“中午继续哈 1092 态度的转变 三人把钱都装好了，干脆锁了门，三人一起出来了。看看前后左右，其实也没有谁看着像小偷儿的，或许是已经走散了也说不定。 仨人找到银行把钱给存好了，如梅问营业员，“同志，我们每天营业额多的，都是女人，不好带着钱过来。你们能不能去人给取一下？” 银行的人有些不耐烦，“没有上门服务这一说。有多少你们都拿来就好了，我们不去取。” 如梅也有些无奈，这个时候确实没有贵宾客户的说法，人们用钱可是得求着他们呢，没有他们求着别人的时候，所以，牛bi)得很。 如梅三人出了银行，如梅打发李静跟腊月去了书店，自己去出版社了。 找到了平社长跟杜主编几个，如梅直接就说明了来意，“我那店里生意不错，每天营业额高，都是女人们，出力的活儿不方便不说，存个钱也有点紧张。” “今天我就看到好像有小偷跟着，我想问一下，你们两个人能不能推荐一个比较稳妥的男同志？来我们店里上班，工资虽然不高，但是只要干得好，也能养家糊口。” 如梅给他们没有提成，只有死工资，但是是要逐年上涨的啊。这回儿的人工很便宜，要是多个男同志，就方便多了。 腊月的活儿可以轻不少，何况，李静一个人收钱其实也不合乎财经纪律的，应该有会计有出纳才对。 所以，很赚钱的生意，把财务完全交给一个人、还是个外人，都是很容易出问题的。这也是说为啥后世小企业小公司，哪有什么正经会计出纳的，都是自己老板兼任了，就是不相信外人，怕人弄钱呗。 如梅不是没有这方面的考虑，但是自己两三摊子生意，天天在这坐着也不现实。虽然信任李静，但是必要的防备措施还是要有的，你看魏东亮，部队的纪律多严，他不是还照样敢出来市里赌博？ 国家的死刑都有，不是照样有敢犯死罪的？所以，提前堵上漏洞，也省得以后弄成仇人。 如梅打定了主意，这不，立即就找人帮忙来了，俩人一听都忙点头，“我们回家问问去，这会儿想找个工作还真不大容易。钱多钱少，好赖安排个临时工。回城的待业青年多呢，满大街瞎溜达的都是这些人！” 如梅很高兴，说：“你们看看，给我找个合适的，不要求他多能干，有把子力气、心眼实在就行。我那书店里，活儿也简单，就是出力、消费者拿个书，别的没啥。” 又问了问印刷厂的况，知道一切都听稳妥，如梅便走了，来市区一趟要办好多事儿呢，可不是过来光看书店跟印刷厂的。 如梅到了食品厂，人家都正忙着，见如梅来了，都很高兴，大客户啊。 经理亲自接待，“这回还按照上回的单子给你配货吧？饼干有刚出的，蛋糕也有刚刚烤好的，还乎着呢。还有威化饼，好几回都没进货了，这回不来点儿？孩子们都吃！” 1093 李夫人的疏忽 食品厂现在已经感受到了来自私人加工厂的竞争，态度好多了，见了如梅这大客户笑得很亲切。 不过，还是没有送货这一说。 后世摆摊子开超市的人都省事儿的很，都是给送货上门，好多产品还可以赊账呐。 这会儿，还得如梅自己骑着车子来进货，切！ 如梅挑了两大箱子，人家给牢牢地绑在了自行车两边，如梅结好账，骑上摇摇晃晃地走了。 路过书店，给俩人打过招呼，自己就回部队家属区去了，到了幼儿园，几个老师都迎接过来了，孩子们看见了，也是一阵欢呼，“饼干饼干！” 牛牛更不用说，飞跑着就扑了过来，“妈妈！我要吃饼干、蛋糕、威化饼！” 如梅点点儿子的小鼻子，把孩子抱起来，说：“这就给你们发，还是乎的呐，儿子，你少吃点儿糖，要不，看生了虫牙疼得夜里哭呢。” 牛牛吓得一把捂住了嘴巴，呜呜咽咽地说：“我不要生虫呀，我不要生虫牙！我们班小朋友有人长了虫牙，疼的厉害，腮帮子都肿了。” 惠玲几个招呼孩子们洗手、拍拍坐，让牛牛给他们分点心，如梅也过来帮忙，很快孩子们都吃了起来。 食堂也把熬好的汤什么的给孩子们端了过来，就是很简单的鸡蛋疙瘩汤，是咸味的，给孩子们的加餐几乎算是一顿饭呢。 如梅不是小气的人，孩子们吃的不多，都是家属区的军人子弟，还有好几个是老师的孩子，牛牛也在里面，克扣孩子们的伙食可没什么意思。 书店那边那么挣钱，即便这里赔钱，也是能贴补得起呢。何况，幼儿园又赚钱！ 等孩子们吃完了饭，李夫人过来开始收拾东西，如梅忙过来帮忙，还感谢人家呢，“嫂子，你可真是辛苦了，这么多活儿都是你一个人干。要不，哪天我看该找个人来。” 李夫人倒是心里一慌，忙说：“看你说的，我辛苦啥？不需要找人，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的开销，我能干过来。又不是一直有活儿，孩子们一天吃几回饭，收拾个玩具，还能累着我在家也是干这些活儿，不累！” 也是怕如梅找个年轻的，更显得自己干活儿不如别人，万一嫌弃自己年老不让干了，少了几十块收入不说，多丢人啊。真成个废人了。 如梅只得不说什么了。 其实，李夫人的顾虑如梅不是没想到，可是，看着她一个人忙这个忙那个，总有顾不上的时候，其实是有些不满的。 帮着她把东西收拾好了，如梅说：“嫂子，你把这边的垃圾清理出去吧，以后啊，我看还是得天天清理。要不，堆积多了，味道大。” “夏天有苍蝇不说，家长看见了也不大喜欢。嫂子，你记住，要是你忘了，我让惠玲几个提醒你。” 孩子们一天吃的东西不少，有些包装啥的是得及时清理，李夫人有时候就懒了。 听见如梅这么说，转眼看见那边垃圾桶里，满得都冒出来了，李夫人忙说：“我这就去。” 1094 你要知道妈妈的仇人 李夫人说完，把手里的笤帚一扔，就去掂桶了。狂沙文学网桶太满，走了几步就有包装纸掉下来，她也没有看见，快步走了。 如梅只得把剩下的打扫了，心里想着，是不是真要再找个人过来。 还有书店那边，也不知道平社长跟杜主编能不能找到人。 没有得力的手下，自己这个老板还不要累死？ 干的三个生意各是各，差不多没啥交集，想要人才共用还不可能，真是愁人。 晚上如梅回到家，喂孩子吃了饭，带着牛牛出了屋子，外面小cāo)场玩儿去了。 夜里小cāo)场上黑乎乎的，虽然不远处树下有成排的路灯，但是小cāo)场那边还是黑的，有很多健器材在那里。 如梅有意识的把孩子带过去，牛牛跑来跑去，一点没有害怕，还跟几个小孩子玩游戏。 等孩子们都要走了，如梅把牛牛拉住了，蹲下来问他，“儿子，你往四处看看，有没有看见鬼？” 牛牛瞪着大眼，大脑袋转来转去，子也跟着转了一圈。 转过脸，看着如梅，牛牛声气地说，“我没有看见飘来飘去的那些鬼，他们怎么都不见了？前几天还说要过些子找我玩儿呢。” 如梅忙拉着牛牛，问：“他们都长什么样儿？有可怕的样子吗？” 牛牛一边跟着如梅往家走，一边说：“他们长得跟咱们一样呀，就是走路飘着走，一点也不可怕。” 如梅松了一口气，问：“他们还给你说什么了？让你干什么了？” 牛牛摇头，“他们就说要来找我玩呀，没有人让我干什么。妈妈，你害怕他们吗？他们还说你也能看见他们，跟一般人不同，是的吗？” 如梅点头，“嗯，是的，妈妈也能看见他们。不过，以后估计就看不见他们了。我让人把他们都打跑了，估计以后没有鬼鬼敢来招惹你。” 牛牛眨巴着眼睛，明显有些不解，“他们对我好的啊，上回豆豆哥哥差一点儿从秋千上掉下来，我还让鬼接着他呢，就没有摔到啊。” 如梅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给孩子说啥好。只得不说话了。 牛牛却开始唠叨个不停，“妈妈，你说我以后就见不到他们了？他们都去哪里了？你让谁把他们打跑了？是上回在咱家里的那位伯伯吗？” 如梅知道他说的是黄大仙，忙点头，“嗯，那个伯伯是个神仙，可厉害了，你脖子上带的东西就是他给我的。以后你带着，那些飘飘dàng)dàng)的鬼怪就不敢来找你了。” 牛牛一听就不大高兴，“那我不要了。我还想给他们玩儿呢，他们说了不会害我的。你看，他们上回还救下豆豆哥哥呢，他们说对我忠心耿耿。” 如梅只得撒谎，“他们都是骗小孩子的。你听我的话，以后别见他们了，我看他们估计以后也不敢来找你了。还有你手里的刀剑，是能杀了他们的。” 牛牛瞪大了眼，“我不杀我的朋友。” 如梅无语了，“我没有让你随便杀谁。你要知道，妈妈是有几个仇人的，她们万一对你不好，你就那刀剑砍他们，冲他们吐唾沫也管用，撒尿也行。” 童子尿也好厉害得说 1095 免费劳力 “仇人吗？”牛牛有些不解，“他们是坏人对不对？” “嗯，以前妈妈得罪过他们。”如梅把孩子抱起来，一边走一边柔声细语地解释，“妈妈杀过他们，他们被抓起来以后说不定会来找你报仇。” “他们是谁？牛牛认识吗？” 如梅摇头，“我们牛牛是小孩子，不认识他们。但是，万一他们来了，你是呢个看见他们的。所以，他们想要伤害你，你就要杀他们，一定别手软，知道吗？” “鬼怪来了，你爸爸都帮不上你。他看不见他们，只有你跟妈妈可以。这个事儿是咱们两个的小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要不，会有人过来把你跟妈妈带走，关到小屋子里研究，咱们一辈子就见不到爸爸了。你想跟爸爸分开吗？” 牛牛一听，立即两只胳膊搂着如梅的脖子，摇头，“牛牛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谁来抓我们，我们就杀谁！我让那些鬼怪去杀他们！” 如梅忙说：“那些鬼怪可不能随便让他们害人。” 牛牛得意地说：“他们可听我的话了，而且他们的本事好大，他们就能穿过墙去，想进谁的屋子就能进去的屋子，我都过不去。” 如梅算是无语了，只得又说：“这种事儿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说，老师面前、小朋友面前、爷爷奶奶、姥姥舅舅不能当着任何人的面说这些，千万记住！” 牛牛见如梅脸色严肃，忙点着大脑袋，“嗯嗯嗯，我知道了。我自己跟他们玩儿，也不让他们害别人、也不让别人知道我能看见他们。” 如梅在孩子小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说：“我们牛牛是好孩子，最听妈妈和爸爸的话，但是有些时候是要有自己的小秘密的！” 娘儿俩说着话就到了自己家门口，如梅把孩子放下来，推门进去，把灯开开。 牛牛跑到屋里，一下子滚到沙发上，大喊：“妈妈，我要喝水！” 如梅忙给孩子倒水，正要端给他，就听见牛牛说：“伯伯，我见过你！” 如梅吓得手一抖，转身一看，果然是“黄大仙”稳稳的坐在了沙发上，跟牛牛两个人正在说话，“还记得我啊？好小子！” 如梅忙过去把门窗都关了，有些责怪地说：“您怎么突然过来了？看这会儿大家都还没有休息，万一让人家看见了像什么样子？” 其实不是黄大仙，还是韩擒豹幻化的。知道她要找个男人在书店里，不放心，只得又上来了。 听如梅有些埋怨的意思，韩擒豹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我想来？干什么一直不让人安心！” 如梅诧异道：“黄大仙，我可没有召唤你啊，怎么不让你安心了？” 韩擒豹把牛牛搂在怀里，跟如梅说话，“不是要找个男人坐你店里？你干什么这么放心？随便就让找人来？你不知道，男人都不是好东西？” 如梅气笑了，“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是个男人？我是个女人，还没这么说呢。” 韩擒豹瞪眼，“别说了，我去给你看店！不要工资是管饭，其他都不用你管，行了吧？”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96 你家里有儿子吗 如梅又惊又喜，“咦？你说真的？你能在我店里干活儿？哦，我是说，你有时间过来帮我？”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我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才上来找罪受！” 如梅突然有些怀疑地问：“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跟韩擒豹似的？你认识他吧？就跟你说话语气一个样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韩擒豹立即正襟危坐，把孩子抱到腿上，说：“我是被你气得。要说呢，你有我的法器，把书也给了你两本，你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你在这里这么不争气，我能不生气吗？还有这秦半两，你给孩子带了，我也就不说啥了。就是我的三枚好武器倒是糟蹋了，说什么用来对付恶鬼，我看就是浪费。” 牛牛抬头，问：“伯伯，你是谁啊？你认识我爸爸吗？” 牛牛是崔珏转世，对韩擒豹有莫名的熟悉跟好感。 最初被他捉了魂魄的恼怒过了之后，现在再见到他，剩下的就是亲切跟熟悉了。 好在，他现在是黄大仙的模样，很是有些温文尔雅的。所以，牛牛坐在他怀里，很乖巧地跟他说话，一点儿没有吃惊。 韩擒豹摸摸孩子的头，说：“我认识你爸爸，还认识你姥姥姥爷、舅舅舅妈，所以，我是你爸爸妈妈、舅舅们的好朋友。” 牛牛高兴了，忙抓桌子上的糖给他吃，“叔叔你吃糖，别多吃啊，会长虫牙，可疼了。你带回去给你儿子吃吧，可甜了。我妈妈买的，都是很好很贵的糖呢。” 韩擒豹无语了，“你还真是嗦！” 如梅想了想，问：“你真能去我店里？” 韩擒豹看过来，“嗯，我说真的，骗谁也不会骗你。” 如梅点点头，“好，只要你愿意去，我可没有不敢用的。正好我也托了人，就说是他们找来的亲戚就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呢？总不能这么叫你吧？” 韩擒豹想了想，说：“你叫我赵建平吧。”这是个很普通的名字，如梅立即答应，“好。明天我带你去，让李静跟腊月两个见见见，你可别突然出现更不能玩消失，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韩擒豹不耐烦了，“知道，还用你说？” 如梅突然说：“你能见太阳对吧？我记得你好像说过。” 韩擒豹翻白眼儿，“我说了我是神仙、是神仙！不是鬼！不敢见太阳？是他不敢见我吧？哼！” 牛牛眨眨眼，问：“伯伯，你家有儿子吗？” 韩擒豹抬手弹在牛牛脑门上：“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话！” 牛牛却不放弃，揉揉自己的大脑门，执着地问：“伯伯，你家有小朋友吗？” 如梅忙拉着孩子，“别瞎说了，看你衣裳脏的，我给你脱了，洗洗睡觉吧。” 韩擒豹站了起来，“嗯，我走了。明天书店见，牛牛，再见。”说着，摸摸孩子的头，摸去了他今夜对于自己的记忆，是怕孩子说出去，对如梅名声不利。 见黄大仙倏忽消失不见，牛牛也没啥反应，如梅倒是松了一口气。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097 你会骑车？ 韩擒豹回到大，黄大仙一脸鄙夷，“真丢脸！还好意思冒着我的脸去替人家干活儿，等崔珏知道了，看不笑话死你！” 韩擒豹面无表，“你好好替我看着，我白天在那、晚上回来，一点儿不耽误地下的工作。等崔珏回来，我俩好好请你喝一顿。” “哦，对了，你不知道如梅发明的那个旋转小火锅，可真是不错，等崔珏回来，让他弄一个出来，你肯定也喜欢。” 黄大仙哼了一声，“他吃，你也跟着学会了。阳间的食物有什么好？我看喝风吸露好，有时候喝点儿血也能大补元气。阳间的食物浊气太重，等你们俩在那边呆久了，散了仙气，上天还难飞升，到时候就好看了，别指望我带你！哼！” 韩擒豹不理他，丢下一句，“我走了。”消失不见。 如梅看见门口走过来的黄大仙，有些无语，“我说赵建平同志，这都天黑我们要收摊儿了你才来，可不大像第一天来上班的人该有的态度啊。” 韩擒豹低头闷笑，“我话都没说完就匆匆忙忙赶来了，谁知道还是晚了。没啥，你只管扣工资好了。” 见长得一本正经、穿着中山装的男人说笑话，李静跟腊月都有些好奇，“这就是你找的人？我咋看着像个大干部？” 如梅笑笑，“嗯，干部是个干部，就是还是得听我指挥。好了，他来了，今天也干不成啥了，倒是正好派上用场，走，咱们银行存钱去。” 说着，指挥李静跟腊月，“收摊儿吧。” 外面还有人在排队，听见人家要关门，都急了，“唉唉唉，我说，同志我们这排了老半天了，你怎么不管我们就要走了呢？” 如梅说：“天天都是如此，我不能都等着啊。家里都还有孩子呢，不差这一碗水，你们明儿来吧，我们要下班了。” 这会儿的人都习惯排队了，买啥都得排队，过年副食品商店买都有凌晨四五点就过来排的呢，还有排了半天到跟前没货的，你却恼不得，物资供应不足有啥法？ 书店还好些，不怕明儿没有，屋里高高地摞着呢！几个人抱怨了几句，嘀嘀咕咕地走了。 李静跟如梅把钱都装好了，如梅背上，跟众人一起出了屋子，锁了门。看着李静跟腊月去公交车站了，如梅推着自行车跟韩擒豹一起去银行，“走快点儿吧，要不，还担心银行下班呢。” 韩擒豹接过车把，“上来吧，我带着你。有车子，人干嘛要走着？” 说着，大长腿一偏，上了车子，示意如梅，“上来吧。” 如梅好奇地看着韩擒豹，“我说，神仙果然是神仙，你还真会骑我们人间的自行车？也不怕太阳？” 韩擒豹轻笑，“说了，我不怕太阳，是太阳怕我。好了，赶紧上来吧，试试不就知道我会不会骑自行车了？” 如梅把上的背包抱在怀里，当真上了自行车的后座，“走吧，再磨蹭，可真就存不了钱了。” 1098 我心里很舒坦 韩擒豹一边蹬车子一边笑，“天天挣这么多钱，你觉得很高兴吧？想买啥就买啥，看你家里比别家都过得殷实。狂沙文学网” 如梅也笑了起来，“哎，我虽然是个很财迷的人，但是，我其实更享受挣钱的这种成就感。还有，带着那些军嫂们致富，我也很得意呢。” 韩擒豹看看旁边匆匆忙忙的人群，说：“人呢，其实都是要强的。没有谁愿意懒散，只要有机会，当然还是能干一番事业最好。” 如梅看着韩擒豹宽厚的背，有些好奇，“你们神仙也有事业吗？你的事业是干什么？” 韩擒豹语塞，想了一下，才说：“跟人间一样，各司其职。只要把各自的工作干好，就是自己的事业了。” 如梅挑眉，“我以为神仙只要修仙打坐呢，感你们也是有工作的啊。也是，都有神位呢。不能白享受人间的烟火啊。” 韩擒豹还要说，如梅突然说：“到了。” 韩擒豹长腿一伸，脚踩地，了车，如梅一下子就跳了下来，“你等着我啊。” 韩擒豹把车子支起来，锁好了进去，营业员正在那一张一张地数钱。 这会子还没有什么验钞机之类的东西，都是人工点数、验钞，算盘计数，所以，速度还是很慢的。 如梅跟韩擒豹都没有说话，唯恐打扰了人家，等全部数完了，给如梅报数，如梅点头，“是的呢。” 把自己的活期存折递过去，人家把钱给记上，盖了章，就算好了。 这会儿的存折上，也是手工用钢笔计数万一写错了还能涂改，就是得盖上营业员的私章。 如梅跟韩擒豹办完了事儿，就要回去了，如梅问：“我这就骑车走，你要是能吃我们阳间的饭，我就请你去我们家属区吃饭，你晚上可以住在我们招待所，怎么样？” 韩擒豹笑着摇头，“不行吧？你不是给人家说，我是市里的人吗？怎么好跟着你去招待所？作假也要做得像一些才好嘛。” 如梅挑眉，“那好吧，我就不请你吃饭了，我得赶紧回家看孩子呢。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吧，还有李静跟腊月两个人，咱们一起聚个餐。” 韩擒豹无可无不可，“好啊，我可等着了。” 如梅接过自行车，说：“明儿个早点儿来，再迟到我就不好给她俩交待了，虽然你不要工资，我不是也得给你发？” 韩擒豹哈哈大笑，“哈哈哈有意思！好，我还是要工资吧。一个月给我多少钱啊？攒多了，给牛牛买个好东西。” 如梅笑着说：“你只能跟腊月一样，一个月三十五块。” 韩擒豹闷笑，“好啊，不少了。反正我也花不着这钱，等我走了，都给牛牛买东西，你可得要啊，这是我给那小子的补偿。” 如梅也没有细想，点头同意，“白干活儿，我还能不同意，只要不耽误你的正事儿，我是没有意见的。再说了，能让一位神仙给我打工，我心里不要太舒坦哦！” 韩擒豹：“” 1099 白修行了 “有你在我就轻松多了，你也知道，我打算考大学呢，今年考大学，12月份就开始考试，这也不剩几天了。狂沙文学网你多辛苦辛苦，等我考完了回来再帮你，到时候你也可以轻松点儿。” “年前年后的什么生意都好干，书店呢，咱们这个书店给别的书店不一样，咱卖的主要是高考用的书，那么在年前年后，大家可能会有一个潮过来。” “也就是高考的事，会掀起全社会的公共关注，那么咱们这个书店的生意，可能会好到爆。我又出不来，你多辛苦一些。” “你是神仙，我也没有什么好报答你的，我等以后给你竖个牌位，天天给你上香，你看怎么样？” 说到最后，就有些说笑的意味了，韩擒豹当然不答应，“你别呀，天天给我烧香，我收到收不到的是一回事，再让别人说你搞封建迷信，把你抓了去，那才得不偿失呢。” “好了，别嗦了，赶紧走吧，在耽误天就黑了。看牛牛等你等得着急。对了，你家江军什么时候回来？过年回来吗？” 如梅摇头，“我不知道呀，按说应该是要放假回来住几天的。他现在的份是学生，好歹比在部队上轻松些。就是怕应酬太多，他说好多同学都要相互请客什么的。” “还有韩擒豹跟崔珏俩人，他俩都是家在京城的。万一去找江军呢？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见面了自然是要耽误一天两天的。” 韩擒豹听见如梅说自己跟崔珏，说了句：“他俩倒不一定。” 如梅笑笑，“我倒是希望他俩去找江军，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认识多了自然是好的。再说了，韩擒豹跟崔珏都是很好的人。” 韩擒豹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便让如梅走了。 看着如梅的影看不见了，韩擒豹走到一棵树后，看没人注意，转消失。 黄大仙正在崔珏卧室看书，听见韩擒豹回来，嘀咕：“又干不成啥，干啥来回跑。” 韩擒豹说：“回来安抚你啊。不容易的，我跟崔珏都不在，要不，干脆我放一天假好了。” 黄大仙摇头，“别呀，那样动静就大了，再惹来天庭问罪，我都有事儿呢。好啦，赶紧走吧，那边天都正午了！” 韩擒豹抬头看了看，“还真是。好了，我走了。你小心着点儿，不行就让俩鬼使少抓几个，哪有那么多该死的。我看上边过得比以前好多了，起码人人不挨饿了。” 说完，消失走了。 黄大仙摇摇头，“说话不算话，说了以后不见，不过听如梅说要找个男人帮忙，就不放心，赶紧上去了。我看比江军还cāo)心呢。几千年的修行还是如此莽撞！真是的，” 等韩擒豹到了上边，都已经下午了。 李静跟腊月相互看了一眼，都说：“赵建平啊，你怎么才来？是不是知道如梅今儿个不在，你就脱滑啊？” 韩擒豹笑着说：“不是啊，我家路远。就这，我还是只说了句话就赶紧赶过来了。” ps:明天见了。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农家女厨神”，群么么哒。 1100 我要看店 “你们今天也不是太忙吧？我来的主要任务呢，是带你们去银行存钱，卖书倒在其次，再说了，我看如梅对我管得也不是太严，你俩就不要太计较了。” 李静跟腊月相互看了一眼，都对韩擒豹说，“赵建平啊，你这个人太不知道好歹了，如梅好心好意请你来，是给你发工资的！” “你哪能天天弄到半下午才来？还说这种话！难道我们没有你，我们就不能存钱了？我们两个一起去，看谁敢来动我们。” “哦，对了，你有地方住吗？没有的话，我看就在店里看店吧？天天这么长途遥远地跑路，可不好啊。老是迟到看你咋好意思领工资！” 韩擒豹闷笑，“好了，我知道了，两位大姐” 他一时忘了自己顶着黄大仙的脸、是个中年男人的样子，这话一说，把李静跟腊月都给气笑了。 “老赵啊，你明明比我俩都大了许多，还好意思叫我俩大姐？啥也别说了，赶紧着吧，再晚，人家银行的人真要下班啦。” 韩擒豹嘀咕了一句：“老赵？” 三人一起去存了钱，李静跟腊月走了，韩擒豹便一转又回了地府。 黄大仙直摇头，“我就说你来回瞎跑，你还不信，这么快又回来了，不是跑趟儿是干啥啊。” 韩擒豹笑，“所以说，我打算先不去了。我去了，还被那俩姑娘数落，虽然数落的是你的脸、听着的却是我的耳朵呢。再说了，如梅不在，我上去干嘛啊。” 黄大仙掐着指头算了算，“好了，赶紧走吧，如梅今天要去书店。” 韩擒豹抬头一看，果然人间已经是下午一两点了，如梅刚到书店。 无奈地叹了口气，韩擒豹倏忽一下就到了上边，从树后走出来，整整衣裳，抬步到了店里。 李静跟腊月都没有好脸色给他，“赵建平你这人，看着稳重，原来是个不靠谱的。” 如梅倒是笑着迎接，“你这是刚来？我记得你说你家很近啊，怎么老是迟到？真要是家里事儿多，我可就另外找人了啊，别耽误我的事儿。” 韩擒豹笑吟吟地说：“哪能呢？我今天晚上不走了，就住书店里看店怎么样？你要是同意，我这就回家搬被褥去。” 如梅摇头，“那倒不用。说是贵重东西，买书的都是文化人，哪能会偷书呢？真要是偷也是偷卖书的钱啊。” “所以，让你来就是想着店里有个男人，保险些。你要真忙的话，就下午来也行。总归每天去银行存钱你是要跟着的。” “不是我小心，真是有贼盯上我们店了，上回我就碰到一个。亏得我反应快，要不，后边还不知道出啥事儿。” 韩擒豹挑眉，“别呀，我等着那贼出来呢。不出来怎么抓他呀，把他引出来、抓进去，不就消停了吗？干什么天天提心吊胆地，还要怕他们？” 如梅想了想，“你说的很有道理。就是这几天我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了，要是见了，就能认出来。” 韩擒豹笑，“我晚上在这看店吧，万一捉住了呢？大家都省心了，也除一害！” 1101 神仙洞府 李静跟腊月都忙说：“可不敢啊，你一个人哪能斗过一个盗窃团伙，再出点儿啥事儿，倒不值当。还是赶紧回家住去吧。” 如梅挑眉，看着韩擒豹，说：“赵建平，不是我说笑，你还真是适合在这里当个打更的，真要是能抓住个小蟊贼，倒还真是除了一害。” “你不知道，以前我们在菜场还抓过小偷呐，人家派出所还给江军去送过锦旗。我记得那是” 如梅突然一愣，“咦，我咋想着那个男人这么脸熟呢。感，可能就是以前抓过的那个小偷啊！当时是说是个团伙，都被一网打尽了。怎么又出来了？” 韩擒豹冷哼，“还能是因为什么？坐牢也够年限了，估计是放出来了。我看你倒是要小心些，万一认出你来，说不定以后来回路上还不安全。” 如梅看李静跟腊月都有些变色，忙安慰：“没啥的，我是正经做生意，老是有人陪着，他能敢干啥？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过几个营业款，也就是偷走了，还能有啥大事儿？” 韩擒豹想起来以前在乡下镇上逢会的时候，如梅也是抓住了小偷的，不过是借了那几个女鬼的手，在这里，因为崔珏投胎成牛牛的缘故，没有鬼敢去招惹如梅。 当然了，也没有鬼去帮助她了，那三个女鬼因为帮助如梅有功，已经投胎托生了。所以嘛，这边，还真没有供她使唤。 现在自己在冥界下了命令，连跟着牛牛的鬼也没有了，看来不行啊。自己是不可能一直跟着他俩的，要是直接派几个鬼过来呢？ 如梅见韩擒豹不说话，忙说：“赵建平，你别着急了，该干啥干啥吧。我不要紧，李静跟腊月也是，做事都是一起去，不怕他们。光天化之下，还怕几个毛贼？” 韩擒豹说：“我今晚还是回家去吧，明天吧被褥搬来，就在这里看店，你得管我早晚饭跟住宿费，还有夜班加班的钱啊。” 李静跟腊月都笑了起来，“你看看他，不上班就是不上班，积极起来还真是挡不住，黑白都在这，完全以店为家了啊。” 如梅也笑，“好啊，就是怕你要的钱太多，我可请不起。还有，早饭没有、晚饭也没有，自己找地方吃去。” “我倒是可以给发个补助。至于夜班加班费嘛，嗯，那是没有的。我以为你是不用睡觉的。” 神仙能吃人间的饭菜就够稀罕了，难道还要睡觉吗？估计这里他也住不惯啊，人家是神仙！ 形容一个地方好看漂亮，不就是说“神仙洞府”吗？肯定他的洞府就是仙境啊，住在一个书店里哪里可能？太委屈他自己了。 所以，如梅才这么说。 韩擒豹也不以为意，大家都当他说笑，几个人又说了几句话，便各自散了。 韩擒豹当真就变出来铺、被褥、枕头什么的，一应俱全地。 躺到了上面，韩擒豹抱起两臂，想想自己跟如梅要加班费的场景，不由得自己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可真是无聊啊。” 1102 如梅的怀疑 有了韩擒豹，书店的经营瞬间就高大上起来，众人也都十分喜欢韩擒豹的存在，因为卖书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男人在里面坐着，而且时不时地还出来维持一下秩序，不时地给大家讲讲规矩，能一样吗？ 韩擒豹变成了黄大仙，在如梅面前自然尽力学着黄大仙，但是只要如梅不在，他自己的格就暴露无遗。 李静跟腊月都说他，“赵建平，你这个人可真是太坏了。你看看，如梅在这，你多能干，说话做事还靠谱些。如梅一走，你的子就变了！可见，在如梅面前就是装的！” 韩擒豹闷笑，“两位大姐，哦，不，两位同志，我怎么变了子。你看看，我一点儿没耽误工作啊，不就是说话没有那么和蔼了嘛。” 腊月子直些，当即戳穿韩擒豹，“你说的啥话啊。我看你一点儿没有服务意识，说话就是命令人。你看看刚才买书的那个小伙子，你就让人家自己拿书，像话吗？” 韩擒豹说：“人这么多，咱们都累坏了，看着他们自己拿也没事儿。不用挑不用捡的，拿起一捆就走，多简单的事儿。咱们不用插手也是可以的，就歇歇吧。” 腊月撇嘴，“如梅都说了，顾客是上帝，咱们做生意归做生意，也是为人民服务。何况，以后就是市场竞争激烈了，咱们现在不留着顾客给他们个好印象，等以后可咋生存？” 腊月还要说，如梅突然过来了，见几个人正说话，笑着插嘴，“我咋看着像批判赵建平呢？” 李静笑了起来，“可让你说对了。腊月正在这教老赵咋为人民服务，把顾客当上帝呢！” 韩擒豹嘀咕了一句：‘还上帝呢？指望我去伺候顾客，我连真正的上帝都不在乎呢，他们那里配！’ 腊月一听，就急了，“如梅嫂子，你听听他说的啥话？我看他就不合适干服务行业，倒该去当个大官儿，啥都指挥着别人干！” 如梅看着韩擒豹，眼睛熠熠生辉，脸上似笑非笑地说：“赵建平同志啊，你这话就不对了，在其位谋其政，你现在就是赵建平、就是我们书店的一个员工，该干啥干啥，可不能摆架子、甩袖子啊。” “我虽然不知道以前你是干啥的，不过呢，既然到了我这里，就得守我的规矩。别让李静跟腊月两个人瞧不起你！再说了，不好好干，到月咋好意思领工资比她俩还高？” 韩擒豹差一点儿气笑了，“你这丫头，还当着外人的面教训起我来了。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以前是干什么的？我说，我能来这就是看你的面子，你以为我真想来给你看店？我忙得很呢，多少大事儿都等着我决断，我跑来了一分钱不要，你还真把我当使唤小子了啊？我可不大高兴了啊。” 如梅微微眯起眼睛，“我天，我怎么越听你说话越像是韩擒豹了？不是，你不会是韩擒豹变的吧？或者，被韩擒豹那人给附了？” 1103 玩不起 韩擒豹诧异于如梅的敏锐，正要说话，李静跟腊月都哈哈大笑起来，“如梅你说的啥话，跟赵建平似的了。可不许乱说，这个时代不许说这些的啊。” 如梅也笑着说：“嗯嗯嗯，我知道，就是给他开个玩笑。哪里会有附还魂的事儿呢，你说是吧？赵建平同志！” 韩擒豹挑眉，“是啊，我也想说呢，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怎么会有人想起来说什么还魂的事儿，要不，把你交出去怎么也得几年徒刑呢！” 外面买书的人喊：“哎，同志，别说话了，我们都还等着呢。刚才人少还干活儿，这会子人多到开始闲扯了，什么态度啊！” 韩擒豹转，眼睛一瞪，吓的外面的几个人都不敢说话了。 李静忙小声给如梅说：“你看看，他对顾客就是这么凶。有时候还吵他们呢，我看他就是不合适干服务这一行！” 如梅抿嘴笑，“嗯，我也觉得他不合适干伺候人的活儿，倒是个大领导的料。你看他的派头，就不是个随便被人呼来喝去的，是不是？” 腊月一边给顾客拿书，一边说：“我们都不敢管他，我看他比俺俩都厉害。也能镇住人，要不是他在店里，这里还不知道吵过几回架了。想加塞的多呢！” 韩擒豹走过来，说：“该厉害的时候就得厉害，不是说服务行业就的低三下四。我看你们女人就是好说话，要是我，不听话排队的就该打出去，又不是卖不掉，何苦跟他们生那气！” 如梅不以为然地说：“生气归生气，生意归生意，我说你这个赵建平同志，不懂生意经的人就不要乱说话了。刚好你的工作是正经，要不，我可要扣你的工资了。不在乎我也要扣，要不，就没有规矩了。” 韩擒豹耸耸肩，“无所谓，你扣吧，我来这里不是要帮你干啥，其实呢，就是逗你玩儿呢！” 李静跟腊月都捂嘴笑了起来，“老赵这人，还会说这笑话呢。” 如梅看着韩擒豹，点头，“好你个赵建平，还敢调戏人呢，看我不把你当个流氓罪给抓起来！” 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这是个常胜法宝。 如梅不是死板的人，有时候也跟男人们开几句玩笑。 此时，如梅当韩擒豹是黄大仙，感觉逗着他好玩儿的。 要知道，自打认识黄大仙以来，他可一直是个很死板很正统的形象，现在突然灵活起来了，怎么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如梅也跟着说笑了几句，全当逗笑的。 韩擒豹取笑如梅不成，反而被调戏了，有些无趣。 又想起来自己的脸是黄大仙的样子，以为如梅要跟黄大仙开玩笑，心里有些不爽，又对自己说话孟浪在先有些后悔。 所以，突然瞪了如梅一眼，冷哼了一声，转干活儿去了。 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如梅撇嘴，“什么嘛，根本玩不起还直接开口胡说八道。切！” 腊月是个泼辣的，指着韩擒豹的后背，跟如梅和李静说：“赵建平我看就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一句话说完就没脾气了。” 韩擒豹：“” 1104 我给你撑腰 几个人正说笑，突然平社长跟杜主编过来了，见生意不错也很高兴，说：“哎呦，我们还一直担心呢，看看这，人可不少啊。” 如梅忙出来招呼俩人，“进来看看吧，屋里乱得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都是书呢。” 俩人忙摆手，“不坐不坐，我们俩还不能给你干活儿，哪能再耽误你们？哦，生意很不错，这都招了个人？” 如梅说：“可不是就是他。上回还拜托你俩呢，后来他来了，就没有让你们麻烦，还是谢谢。” 俩人都摇头，“应该的。再说了，不是没给你找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哪里恁多客气话？我看他能干的。” 如梅想了想俩人过来的目的，便知道不是白过来一趟的，干脆直接说了：“今天不大能顾上，你们俩要是没事儿，能等的话，我把这个月的账目给你们结了也成。你们看？要是等不得，就明天我去出版社一趟？” 平社长忙说：“不急不急，俺俩就是随便看看，可不是过来要账催钱的。你的钱给的及时，咱们啥也没有耽误，都满意得很。” “你要是有空，把钱交到财务上就好了，拿了钱也不是我俩的事儿，人家财务上还有意见呢。好了，你们忙吧，我们走了。” 韩擒豹转看着俩人走了，问如梅：“就是跟他们合作的？” 如梅点头，“嗯。一个是出版社的社长，男的是杜主编，我起初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们的，要说，也算是有知遇之恩了。” 韩擒豹微微眯起眼睛，“我看那个杜主编不是好东西。” 如梅忙说：“当真？他不会算计我啥吧？对别人再坏不干我的事儿，要是想算计我可不成。” 韩擒豹没好气儿地说：“当然是要算计你，我才说他不是好人的。他算计别人管我啥事儿？你小心着他吧。” 李静听见了，忙问：“他还能算计啥？别是看咱们书店生意好，想要跟咱们要钱？要不，就是插一杠子？” 如梅冷笑，“他倒是想得美。我们白纸黑字有合同呢，上面明明白白写得清清楚楚，该我出的我一分不少地出了。” “该我得的，我也要一分不少地得了才行。我不想给，他别想算计我一分钱去。敢弄幺蛾子，我可不是好惹的。咱们法庭见！” 韩擒豹说：“你没看见他刚才的眼神儿，贪婪着呢。生意太好，他们分得太少，心里不舒服了。我看他会想些主意跟你伸手。” 如梅皱眉，“不管什么，也得两年后再说，现在说破大天去，也别想沾我一分钱的光！我跟他们签的合同是三年的，这都已经过了一年了，刚开始赚钱盈利，他们就想摘桃子，想得美！” 韩擒豹点头，“是，他们想要不劳而获，也得问问我答应不答应。我既然来了，这店就是我的责任，可不是谁想弄就能下手的。” “如梅，你上点儿心，看他们想要搞啥幺蛾子，有事儿了只管找我，我给你撑腰！别的不说，想要欺负你，那是白做梦！” 1105果然有事儿 果然，第二天如梅去财务上送钱，完事儿了便去了主编室。 如梅的格不愿意藏着掖着的，与其被动地等待不如主动出击，因为马上就高考了，自己哪里还有时间跟他们猜心思。 杜主编见如梅过来了，招呼都倒是特别，又是倒茶又是拉椅子的，还亲切地如梅家里啊孩子啊这些。 如梅有些不耐烦，“其实，我来也没啥事儿，把钱送到财务上了，我这就走了。领导要是没啥吩咐，我这个月可就不过来了啊，有事儿店里去，让她俩给我传话就好了。” 杜主编笑笑，“你还真是个急子。其实，也没啥事儿，咱们这一年多都合作得好的，还记得当初你过来找，我还不大相信你能干成这么大的事业，看看，这不就干成了？” 如梅笑笑，“是啊，多亏了领导支持，要不，我哪里找出版社去？别家都不愿意跟我合作呢，说起来还是你跟社长有远见，眼光不一般呐。” 杜主编趁机说：“在你眼里是看着不一般了，我却是个被人踩到脚底下的。其实呢，你的事业能干起来，我是出了大力的。这点儿不是我自吹也不是要在你面前邀功，我说的没错吧？” 如梅点头，“那是自然，要不是你给我引荐哪能认识平社长呢，也就没有这后面的事儿了，所以，对于杜主编你呀，我可是一直感恩在心嗯。老是想着啥时间有机会了能报答报答您就好了。” 杜主编见如梅如此上道，当然高兴，说：“其实呢，我要说也没啥大事儿，就是吧，你看看，这平社长年龄也到了，就是不走，我想帮你也没啥权力。” “要是明后年她不退休，你这生意说不定就要易主。我要是在任，那自然还要跟你长期合作的。就是上面不发话，我这也不好说啥。” “文化局的人都黑得很，我这清水衙门的小主编，一个月挣三五十块钱，都养活老婆孩子吃喝了，想打点他们也没个后手。” “我这年龄、资历，在这出版社里，就算混到退休，也没人敢动我，就是怕影响你的生意。好不容易搞得红红火火地，要是突然换了人，可就损失大了。” “军嫂不容易，要是别人我可不会给她说这些。我说的可是掏心窝子的话，你不会外传吧？事成不成的，再有人笑话我自大！” “社长还没当上呢，就敢给你许东许西的。以后弄不成，今天再是掏心窝子的话，你只怕也不信我。哈哈哈” 说完，自己笑了起来。 如梅点头。 明白了，这是要钱呢。明摆着的事儿嘛，自己出钱给他打点上官、当上社长后跟自己续合同，让自己接着赚钱。要不，这么赚钱的生意就要换人。 好啊，威bi)利，啥都用上了。可惜，自己可是不怕的。 再说了，书店卖的数理化丛书，不过就是三年的乎劲儿，趁着大家没准备，自己打了个时间差。 明后年，其他书店跟出版社也会上的，到时候书就多了，利也薄了，自己的钱也都赚到手了。 1106 你的话我理解 有了小百十万资金在手里攥着，自己可不一定再干这行。所以，对于杜主编的索要，如梅完全可以不理会的。 不过呢，现在还不好打算四年后的事儿，姑且应了他也没啥。也是不想让他出幺蛾子给自己使绊子。 于是，如梅笑了起来。 看着有些微微尴尬的杜主编，如梅直接问：“领导，你想给我要多少钱？直说吧，我也好准备。” 杜主编到底还是个文化人，见如梅这么直白，一时间有些发虚，不过，既然话都说出来了，再装也没什么意思。 杜主编咳嗽了一声，说：“不是我要多少，这个得看他们上边想要多少，我一分钱不留的。都给他们，虽然不能叫受贿，但是该给的好处还是要给的。” “要不，这年头，你好意思白使唤谁？咱又不是有啥大权力的人，给谁也办不了啥事儿，谁甩咱啊？如梅同志，你说是不是？” 这话说的高明，既是抱怨、也是自嘲，同时也提醒如梅是跟他一样的人！ 如梅不动声色地点头，“好了，你的话我理解。你看，你是先去探探路呢？还是我先把钱给你拿出来？你说吧，我听你安排！” 杜主编这下子是彻底放心了，也高兴极了，一脸笑意地说：“嗯，我想着呢，还是你先拿出来吧。花不完的我再还给你，还是那句话，我是一分钱不留的。” “对了，这事儿你知我知，可不敢乱说的。不说我在犯错误，就是连带了上级也吃不了兜着走，对你也没啥好处。” 如梅点头，一脸郑重地说：“我明白，我虽然没有弄过着行贿受贿的事儿，但是嘴巴还是最严的，咱们是自己人，怎么能不考虑你呢。” “好了，杜主编，这事儿我是没弄过。不知道你从主编升到社长，得花多少钱打点？我明天给你送来。” 杜主编忙说：“怎么也要上千了。可不是找一个领导就能办成的事儿，不得上党委会研究？到底是出版社换社长呢，级别不低。你看看吧，党委会班子成员，就得五六个，主管的副职也得打点好，以后可是顶头上司呢。所以，也不算多，你先给我拿一千块吧，整数也好记账，等回头我还给你的时候也利索。” 如梅摆手，“看你说的，还啥呀还，不是说了，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后平社长走了，我这生意还得靠你照应呢，一千块钱算啥。不多！” 见如梅答应地如梅利索，杜主编心里乐开了花，忙说：“我可不是贪财的人，上级不打点好，想干事业难得很。你看看咱们出版社，要不是国家下计划，饭都吃不上！亏得你这书，大家的子才好过了许多。” 如梅知道了他的心思，便懒得跟他嗦，起告辞，“领导你忙吧，我也该回去了。等我办好了，自然过来见你。” 杜主编忙起送如梅，“那好，我可等着你胜利的消息了啊。哈哈哈” “放心吧，一定是胜利的消息！”如梅说完了，便顺着走廊去了平社长办公室。 1107 架秧子的如梅 杜主编看见了，脸色有些发白，心里忐忑不安。狂沙文学网 有心跟着去看看，又怕平社长怀疑什么；不跟去，又害怕如梅告状，两面三刀把自己给告了。 突然有些后悔直接给如梅说这些事儿，该好好考虑个安全方案才好了，一时间在屋里如坐针毡！ 如梅却在平社长屋里谈笑自如，根本没提杜主编这回事儿。 “我把钱交到财务上了，我看明天财务上估计就要过来给你报告。你们财务处长不错的一个姑娘。” 平社长点头，“嗯，是个老职工的闺女，他退休了、他闺女接了班。人实在，这不，也是用了好几年了，没出过大错呢。” “哦，这样啊。我看社长就是知人善任，咱们出版社以后且得有大发展呢。”如梅看着平社长一脸皱纹，说：“社长，可别太cāo)劳了。手下有能干的人就让他们干去，我看你脸上都有皱纹了。” 平社长摸摸自己的脸，感慨了一句：“五十多了，能不长皱纹？都该退休的人了，过得还真是快，看着你们这小姑娘我不知道多羡慕。” “我听杜主编说，您还早呢，不到年龄吧？”如梅假意说道：“我看他倒是年轻，您的位置只怕该留给他。” 平社长果然脸色变了，“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儿也是坏事儿。老人不走，他想上也没有位置。不是我家丑外扬，好在你也不算出版社的人，我给你说了也没啥。” “他想托人找关系地调走呢，嫌咱这小出版社耽误他才华了。你说说，他有多大才华？出版社选题都是上级给下的，也没他动多少脑子。” “也就上年跟你合作了，算是他一大功，我要不拍板，这事儿能成吗？跑到文化局找这个找那个，好像不调到大出版社，这里就憋屈死他了！切，小人得志的人，我最瞧不起了。” 如梅大概知道了里面的事儿，笑着说：“我就是随口说了一句，哪里知道他的事儿。您是领导，心宽广，可不敢因为这个跟他生闲气。” “他想调走还是想取而代之，您呀，都看开些，我是个生意人，看得最清楚，没有利益的事儿我是不会干的。杜主编也是一样。” 这话圆滑，没显山露水，却也算提点到了。平社长不是傻瓜，当然大致明白如梅的意思。 “我退休还有三年呢，你放心，今天你能给我说这番话，两年后合同到期，你想要合作，我保证还跟你签约！别人当了家，可就不好说了。” 如梅忙感谢，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呢。刚才杜主编还呀，你看我，好了，我还有事儿要忙。领导回见，我走了。” 说完，抓起包，急急忙忙地走了，给平社长留了半句话。 平社长对杜主编的不满一下子就达到了最大，却没有把柄找他理论。 人家如梅当真没有说他啥事儿，又没有告他的状，拉她当证人都做不到。 想来想去咽不下这口气，平社长气鼓鼓地提前下班、文化局找领导告杜主编的黑状去了。 哼，想取而代之？想得美啊你！ ps:明天见哈。推荐完结文“农媳翻：军长请走开” 1108 完了 第二天见了韩擒豹，如梅笑道，“你说的还真是准，不愧是神仙啊。那个杜主编给我要一千块钱呢。” 虽然如梅跟韩擒豹对这一千块钱无感，但是这可是一笔巨款！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半的工资呢。你看看李静跟腊月嘴巴张多大就知道了，杜主编的一千块钱是多么的狮子大开口！ 不等其他几个人说话，腊月第一个就骂了起来，“这个龟孙，凭啥来要钱？看他的脸多白！切，如梅别理他，咱们累得胳膊都肿了，几个女人干个生意容易吗？” 李静也是气得不轻，“这个男人咋恁不要脸！看咱们几个人好欺负还是咋了？看他多狠，张嘴就是一千块。咱用这一千块砸死他！” 腊月气鼓鼓地说：“你给他一回，他就敢要第二回。可不能惯他这毛病。咱辛辛苦苦挣个钱儿，倒要填他这无底洞？不给！” 韩擒豹阴沉着脸，“我看他是有手拿、没命花！” 如梅怕他闹出事儿来，忙说：“我还不知道平社长会干啥，反正我昨天就是把他这事儿大概给平社长提点了一下。不知道她会采取啥行动。” “要不是没时间跟他们玩儿了，我还真想好好看场戏呢。真不想这么快就结束，要不，今天不去给他送钱了？” 李静跟腊月都抿嘴笑，韩擒豹却不耐烦了，“跟他们逗什么啊？哪有那闲工夫？走吧，趁着晌午没人，我给你一起给他送钱去！” 如梅点头，“好啊。晌午早点儿关门，咱们几个下馆子去，我请客！” 韩擒豹嘀咕，“当然你请客。说的好像谁要跟你客气似的。” 李静跟腊月哈哈大笑，“好啊，这个赵建平，干活儿不积极，说吃饭你看他惦记得。” 晌午几个人吃了饭，李静跟腊月还回来开店，韩擒豹用自行车带着如梅去了出版社。 杜主编回家了，还没来，倒是平社长晌午没走，吃了饭在办公室看稿子呢。 听见外面自行车响还有男女说话，有些奇怪，伸头看见是如梅跟一个男人，有些好奇。 忙推开窗户，喊：“如梅？大晌午的过来干啥呢？” 如梅转头一看，一楼总编室窗户露着头喊自己的，不是平社长是谁？ 这下好了，她在呢，知道自己来干啥的，可就热闹喽？不过，自己不是正要看热闹吗？那就来吧。 如梅带着韩擒豹一起到了平社长办公室，说：“跟杜主编约好了，今天过来找他一趟。要说也没啥大事儿，他手头紧，我借给他点儿过年。” 平社长不傻，立即就知道头尾，气得脸色发青，“如梅，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他找你要钱了？他家日子紧张我知道，不跟同事借钱，倒去找你，我看就是索贿！” 如梅正百般提杜主编解释，众人都上班来了，当然了，杜主编也来了。 见如梅在呢，一喜也是一惊，平社长看自己的眼神儿不对啊。 还有如梅带来的这个书店职工，他看自己的眼神儿就像看死人！ 杜主编突然就出了一身冷汗，知道今天好不了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09 好好交待 平社长看见杜主编过来了，立即大手一挥，“全体职工先开会。”说着，转头看向如梅，“你不是来找杜主编吗？好了，他来了，你只管给他说话吧。说完了，让他过来开会。你也先别走，我还有话问你。” 杜主编脸色煞白，看着如梅的眼神儿很是恶毒。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如梅推着他站到了一边，“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给领导说几句话。” 杜主编怒气冲冲地进了屋子，见如梅进来了，忙把门关上了，冷着脸问：“怎么回事儿？我看社长不大高兴，你给她说啥了？” 如梅一脸无辜，“没有啊，我来找你，谁知道正好让她看见了，我可没有主动去找她。她问我昨天刚来、怎么今天又来，有啥要紧的事儿。” “你说，要说业务上的事儿，她都明镜儿一般，也骗不住啊。我就说了，你给我借钱过年呢，我来是给你送钱的。她相信了你饿，还说你家确实困难，我能帮就帮，是好心啥的。” “你看看你的表情，是不是以为我给她告你的状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真要不想给我直接就不给就好了，犯不着告你一状。” “我又不是你们出版社的人，说实话谁当社长跟我关系都不大，只要我分成给的高，谁当社长都愿意跟我合作，你说是吧？杜主编？” “好了，我也不耽误你开会了，这些钱我都拿来了，这就给你吧。你好好收起来，我外面等着去。平社长找我不知道要说啥。” 杜主编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看着如梅掏出来的一包钱，不要舍不得、拿着又有些烫手。 一咬牙，接过来锁进了抽屉，“好了，这事儿你知我知，我这就开会去。你嘴巴紧些，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话音未落，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阴测测地冷哼：“哼，狗胆包天的东西，还敢威胁她？到底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杜主编吓了一跳，转身看着一脸黑沉的韩擒豹，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怎么进来的？！” 门明明自己关好了啊，从外面是打不开的，没听见门响，怎么一个大活人就突然到了自己身后？ 如梅抿嘴笑，“好了，别问恁多了，赶紧开会去吧。我们还有事儿呢。” 说着，推着韩擒豹出了屋子。 临出门，如梅转头一看，杜主编脸色死灰、靠着桌子，两手正哆嗦呢。 一个小编辑过来喊杜主编开会，再也拖延不得，知道跌跌撞撞地去了。 韩擒豹在门口冷哼了一声，杜主编就浑身哆嗦开了。 恨不得昨天没有给如梅说过那番话、更后悔刚才鬼迷心窍接过了那包钱！ 果然，会议一开始，平社长就疾言厉色地批评杜主编，“对人家一个小姑娘索要贿赂，以为说是借的，就能瞒天过海吗？” “出版社是什么地方？都是文化人、干的是高雅事。某些人一件事就把大家的脸给丢尽了！家里困难，不是还有组织吗？” “怎么能跟下属单位和个人张嘴呢？这不是伸手索贿是什么？！杜主编，这事儿说的就是你！好好给大家交待清楚！”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10 冥币 杜主编结结巴巴地说：“如梅不是说了，我就是找她借钱啊。没有索贿，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太不负责了？” “还有，众位，谁家还没有找人借钱的时候？我找人借还不行？那条法律说不能找下属单位跟个人借钱？大家活儿给平平这个理？” 平社长冷着脸，众人哪里敢插嘴，到底现在她还是一把手啊。谁敢向着杜主编说话？ 平社长冷哼，“借的？把借条拿出来我看看！” 杜主编立即傻了，刚才咋忘了写借条了？ 平社长黑着脸，说：“把如梅叫过来，我要你俩当成对质，看看到底是借的还是要的。” 杜主编立即升起了希望，“就叫她来！” 自己是索贿没错，你看，借钱这话，还是如梅给自己在平社长面前遮掩的。当着众人的面儿，能当堂反水吗？ 杜主编突然高兴起来，也幸亏如梅没走呢，你看看，这事儿还对自己有利了。 如梅跟韩擒豹俩人笑吟吟地进来了，“哟，你们开会，我俩外人就好参加了吧？” 平社长招呼如梅坐，“有啥就直说。咱们是个小单位，该有的规章制度一点儿不少。谁想干啥都得有规矩。你别怕，如梅，有我给你做主。你说吧，杜主编是不是给你要了钱？” 如梅点头，“是给我要了一千块钱。”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么多啊！” 众人一起看向杜主编，杜主编脸色涨得通红，“我是借！不是要。” 韩擒豹在旁边立即揭穿，“借条呢？明明就是索贿，还有脸说是要。” 如梅摇头，“你们都想多了，本来他是要的，我想着不是贿赂干部嘛？于是，我说了，可以借给他！既然是借，就要有利息！” “都是熟人，我这可不是放高利贷，权当帮他度过难关，就按照银行一年期的利息给我就好了。这个不高吧？” “借条嘛，现在就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写，这样，大家都能做个见证。杜主编，你看这样行吧？” 平社长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看向一脸死灰的杜主编，“老杜，你还有啥话说？” 杜主编还能说啥？虽然是还本付息，但是总好过被大家认定为索贿受贿啊，这个罪名可大可小的，就算这样，大家眼里谁不知道自己到底初衷是啥？ 杜主编憋得脸色紫涨，只得当场写了借条，当场给了如梅，还装模作样地感谢，“感谢你的帮助，这下我家过年就不愁了。” 如梅很满意，把借条看清楚了，叠好收起来，说：“好了，钱呢你回办公室好好数数，一分不少的在里面呢。你们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众人立即鄙夷地看向杜主编。看看吧，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可就收了人家的钱锁到抽屉里了！ 平社长气鼓鼓地散了会，众人都散了，杜主编跌跌撞撞地回到办公室，掏出钱一看，就大叫起来，“骗子！这明明是纸钱，给死人烧的冥币！” 众人都忙过来看热闹，“老杜，疯了吧？这明明是现金，你咋说是冥币？” 杜主编低头仔细看，“明明是冥币！”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12 韩擒豹的郁闷 打发李静跟腊月俩人去坐公交车，如梅留下收拾屋子，其实是为了跟韩擒豹说话。 “我说大仙，你这么露一手可是吓我一跳啊。万一哪天漏了馅儿，可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说了，你一转消失了，人家抓住我审问，可也不大好。” 韩擒豹冷哼，“你不是本事老大吗？这点儿事儿就怕了？让你家团长给你摆平，养着他是摆设吗？” 如梅瞪眼，“你这人，说啥话呢？江军他又不是这些事儿，最不能让知道的你就是他了，你还敢让他给我摆平？” “哎，说实话，你真不是韩擒豹附体了？我越听你说话的语气越像是韩擒豹。我说” 韩擒豹不耐烦了，一摆手，“好了好了，赶紧走吧，要不，天就黑了。还有，过两天就该考试了，你行吗？要不要我去给你看看题？” 如梅忙摇头，“别呀，我要是弄个全对满分还不成名人了？我可是想闷声发财的那种，不大乐意出头呢。所以，别给我透题啊。不要！” 韩擒豹无语了，“你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实在了？算计杜主编的时候也没有见你那么仁慈。这会儿在我面前装老实人。” 如梅指着韩擒豹说：“呐呐呐，我听着你说这话，就感觉你是韩擒豹，别真是韩擒豹变的吧？”说着，上手就要就抓韩擒豹的脸，“我看看，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韩擒豹倏忽一下往后挪了三尺，怒视着如梅，“你这女人，干啥呢？说着话就要动手，胆子大的你！我看就是欠揍！” 如梅见韩擒豹脸色黑沉，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就是逗你玩儿呢，我看你天天板着脸，倒是这会儿还可些。好了，我不跟你说了，走啦。” “对了，你不用吃饭也不用睡觉吧？正要是这，就好好看着点儿，我看着一阵子买书的人越发多了。或许是马上考试了，这些人临时抱佛脚呢。” 说完，推起自行车，“我真走了啊，你小心点儿，别突然消失吓人一跳。”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你自己注意安全吧，天黑了才走，也不怕孩子在家闹，还真是个财迷。我看江军就是没有管好你。切！” 如梅也不回头也不说话，只冲着后面摆摆手，骑上车子跑走了。 韩擒豹关好了房门，正要收拾铺，就听见外面有人买烤红薯的，叫卖声很是响亮。韩擒豹有些嘴馋，作为一个神仙变成了凡人，自然什么都是凡人感觉，闻见烤红薯的香味儿也是口舌生津。 刚才开了门又出来了，掏钱买了烤红薯，听见不远处有卖什么混沌水饺的，干脆走了过去，坐下吃了个饱。这才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转了起来。 人间是不错啊，多闹。人人脸上都是笑意，孩子们的欢笑声，汽车喇叭的滴滴声 夏天有花、冬天有雪，可比间雾沉沉、黑黝黝地好多了，真想多在这住几天。 可惜，马上就要过年了，自己忙得很。 1113 鬼啊-- 黄大仙也帮不了几天，过年要去上天吃宴席呢，倒是张灶君可以回来早些。狂沙文学网要不，等黄大仙上了天，让张灶君给帮帮忙？ 其他也没人好使唤了，崔珏这混蛋睡得昏天黑地地，在阳间还得人抱着，事儿不顶。 自己想好好玩玩儿，还真是得好好谋划一下。 还有，如梅过了年要去上大学，这书店自己再过来也没多大意思了。要不，自己恢复原，也去弄个大学上上？跟他同学四年，倒也有些意思。 不过，这也太巧了些，只怕她还要怀疑啥。还有江军，那货也不是个好惹的，弄得尴尬就没意思了。 倒不如，自己变个老师？去她大学里任教去？既可以时时见面，又又可以保持距离，不怕自己管不住自己，师生恋还是很让人诟病的。 韩擒豹一边乱逛一边胡思乱想，突然发觉自己离书店好远了，天也完了，干脆便回去了。 书店四周都很安静，寒冬腊月地，谁没事儿瞎逛啊，都回家睡觉去了。 韩擒豹一闪进了屋子，衣裳也没脱，拉过被子就躺下了。正睡得沉，就听见耳边有动静，便一下子惊醒了。 天天是后门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在窍门！该不是来了小偷儿？ 韩擒豹一个闪出了屋子，站在了两个小偷后，见俩人正拿着工具撬锁，一把抓住俩人的脖领子，“干什么呢？” 俩人吓得半死，转头一看，韩擒豹凶神恶煞的鬼脸，“嗷”地一嗓子喊出来，“鬼啊--” 登时吧院子里的人都给惊醒了，纷纷拉着了电灯，穿上衣裳往外跑，“干啥呢？哪里有鬼？” “就是啊，大半夜的谁在这鬼嚎？抓起来关派出所去！~” 一群人沸沸扬扬地喊出来，大家都过来看闹。 见两个小偷儿吓得浑哆嗦在地上坐着，脸色煞白，屎尿都撒了一地，都很奇怪。 “这不是咱院里的人，是俩偷儿！在这干啥呢？偷完了还不走，鬼喊啥呀。” 韩擒豹开了后门，揉着眼睛走出来，“谁啊这是？半夜不睡觉堵着我家后门搞什么幺蛾子？” 众人忙说：“别是真撬你家书店的锁吧？” 俩偷儿哆哆嗦嗦地说不成话，看见众人倒是高兴了，“你们都出来就好了，鬼也不见了。刚才明明有个鬼抓着我俩的衣裳领子” 几个男人把俩人痛打了一顿，韩擒豹抱着胳膊看闹，还说：“我们书店经理说了，偷书不算偷，你俩要是考大学，明天过来给你俩八折。” 众人都笑了起来，“明天他俩是过不来喽！” 大家把俩人捆起来，推推搡搡地给弄到派出所去了，一审，还真是俩惯偷，好好地关了起来。 如梅跟李静几个第二天过来开门，韩擒豹一个字儿没说，倒是邻居们过来七嘴八舌地好好说笑了一番。 “啥也没偷着，还被鬼吓得屙尿了一地，还真是好笑。” “你们店里可真是幸运，要不，偷出去两书就是四十块呢！” “可见，好人就是有好报、坏人就是早报应。咱住几十年没见过鬼，他俩头一回来就被鬼吓着了，不是报应是啥？” 1114 我可是赵建平 “可见，好人就是有好报、坏人就是遭报应。咱们大院儿里的人，都在这住几十年，谁见过鬼？” “就是就是，这俩小偷儿俩头一回来就被鬼吓着了，不是报应是啥？可见，人不能干坏事儿，举头三尺有神明呢！” “” 众人说了一番，把李静跟腊月都吓得不轻，见如梅没事人一般，都很佩服，“如梅嫂子，你可真厉害，一点儿不害怕啊。” 如梅笑着看了一眼韩擒豹，又转脸对俩人说：“怕啥？有赵建平在，别说俩小偷儿、一个鬼影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对吧，赵建平同志？！” 韩擒豹耸肩，“你说啥就是啥。”说着，干活儿去了。 众人这才说说笑笑地散开了，“不管干啥生意，里里外外都是女人可不行。看看吧，昨儿晚上要不是赵建平在这值班看店，还不知道出啥事儿呢。” 腊月忙说：“如梅嫂子，我看该给赵建平长点儿工资。我没他干得多、也没他干得好。他的工资跟我一样，我多不好意思啊。” 如梅看向韩擒豹，问：“要不要涨工资？你只要答应我就给你涨上去，要不，腊月她俩还说我不公道。” 韩擒豹轻笑，“好啊。谁还会嫌钱多？我可是赵建平！” 三个女人都奇怪了，“啥意思？你平时看着可不是爱财的人。” 见几个人都不明白，韩擒豹懒得给她们解释，转头给顾客拿书去了，“掂好了，别白让我费力气给你拿一回！” 如梅眼睛闪了闪，没有想到啥，便不在意了，顾客都上来了呢。 临近高考，大家的心情都十分浮躁，来买书的人比以往还多。 韩擒豹看了看外面，嘀咕了一句：“都是疯子！” 如梅也笑：“本来以为快过年了，该买的都买过了，其实不然，顾客人数比以前只多不少。” “”也不知道高考过后是多是少，要是人多就一直开着，要是人少，就可以放假了。” “小半年下来，李静跟腊月可是一天没有休过假、天天开着门呢，也累得不轻，孩子都顾不上。” 韩擒豹耸肩，“上班就是不自由，谁有你自在。我看别的也不用说，多给发些工资就好了。书店的赚头可是比幼儿园大多了。” 如梅点头，“是啊，其实要说操心最多的反而是幼儿园呢。孩子们的事儿没有小事儿，也是为了给军人们帮些忙，赚钱倒是其次。” “还有豆芽儿作坊，别看生意不大，赚头也不小。不比书店差，再说了，书店这个事儿是个临时的生意，不比豆芽儿，谁还不吃菜？” “又有三个团的固定食堂，天天生意红火着呐。培养出来两个能干的，我那边几乎不咋操心了。只管收钱，跟这边不一样。” 李静听见了，忙说：“这边你不来我仨也能撑起来，你该考试了，在家好好复习吧。现在有赵建平在，存钱啥的也不用担心。” 韩擒豹却不说“有我在，你有啥不放心。”是想让如梅过来，这辈子跟她没有姻缘，能当个朋友这么天天相处着也是好的。 再说了，有自己在，她考大学肯定没有任何问题，看书不看书的倒是其次了。 ps:亲们，问度娘赵建平是哪尊神，哈哈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15 下定决心 韩擒豹有自己的想法，所以，对李静跟腊月俩人的想法有些不满，不快地瞪了俩人一眼。狂沙文学网 腊月立即说：“如梅嫂子，看看赵建平，不知道我俩哪里惹到他了。我看他就是不高兴我俩在这，哪有这样的人，我俩可是先来的。他还不知道能干几天呢，还敢跟我俩瞪眼睛。” 如梅转头看着脸色不快的韩擒豹，说：“你还是男人，心宽广些，别动不动地就生气，我看就是跟韩擒豹那个小心眼儿的家伙一样。” “等哪天他来了，我介绍你俩认识。你只要别吓唬他，会成好朋友的。你向着说话做事儿的气派，跟他是越来越像了。”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不理如梅，一边招呼顾客去了。 李静跟腊月相互看了一眼，问如梅：“韩擒豹是谁？哦，该不是上回过来送你、住在你家那个知青？好俊的后生。” 如梅说：“长得是不错，就是子不大好。跟我们家江团长见面就打架呢。有一回，铁锨都抡起来了，不过，后来倒是朋友。” 李静跟腊月都吃惊不小，李静立即说：“肯定是韩擒豹的错，江团长那么好的人，打的都是欠揍的人！” 腊月重重点头，“嗯嗯嗯，我看韩擒豹那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儿地，原来是个欠揍的棒槌啊！” 不等如梅说话，韩擒豹在那边恼了，“闲的是吧？就会嚼舌头，没看见人都上来了？过来拿书结账！如梅，你过来搬书，累死我了！” 晌午如梅请客，几个人锁了门，附近下馆子去了。 席间，如梅还要了酒，给几个人都满上了，说：“这阵子你们三个多辛苦吧，我这几天就不过来了。吃了饭，把钱给出版社送去，这个月就没那边啥事儿了。” “我得好好在家复习复习，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咋也得弄个满堂红，要不，又是要等半年不，再等一年呢，我可等不得。” 如梅心里一突，刚才自己差点儿说漏嘴了。明年高考跟今年只差半年呢，要不，精明的人早听出来毛病。 李静跟腊月是不在意这些的，反正她们不考、男人也不考，半年考一次还是一年考一次她们根本不知道。 韩擒豹自然是知道了如梅的来历，所以，听她说起来明年要发生的事儿，也觉得正常，她是来自未来的人，自然未卜先知。 如梅见仨人都没有在意自己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接着说：“就这我跟江军还差一年呢。他入学已经一年了呢，子过得真快。” 韩擒豹越发坚定了去大学的决心，说了句：“过了年，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过来，先给你打个招呼，该找人找人吧。” “哦。对了，年前你打算什么时候放假？别是等到年三十吧？你这个财迷！” 李静跟腊月也有些想知道，过年都要准备东西的啊。请客吃请都要买东西，所以，放假晚了可没有时间买，有钱也白搭！ 如梅抿嘴笑，“看你说的，我再财迷也不会耽误大家过年。高考完了我就可以天天过来，到时候咱们提前贴告示，不耽误大家过小年儿！” ps:求收藏、推荐、订阅、月票群么么哒！明天见 1116 回地府 高考也容易得很，就是在市区。全国考试的人才有三百万，这个云州就没多少人。所以，几个中学就容纳得下了，市里也是突然就掀起了一股学习的潮。 高考的子，书店来买书的人竟然更多了，也真是奇怪得很。 如梅一点儿也没有紧张，家里买的那书也差不多翻了一遍儿了。对他们来说很难的题目，对现代人来说其实相对容易些。 考试就在市区，如梅晌午就回来，在书店跟三个人一起吃饭，然后便又赶去考场。 韩擒豹自然是无感的，李静跟腊月还替她担心，“这么冷的天，你就别来回跑了，万一迟到了啥的，多不划算。” 如梅摇头，“没事儿，在考场附近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人多得很。也冷，还不如来回跑一趟，还暖和些。” 韩擒豹问：“题目难吗？我看你高兴的劲儿，应该没问题吧？” 虽然明知道她能考上，但是关心的心理是难以避免的。李静跟腊月俩人也有些担心，“应该都会吧？你这么聪明的人。” 如梅笑笑，“应该差不多，能考上云州大学肯定是没问题的。我不能确认都对，但是百分之九十五对就够了。” 韩擒豹点头，“你肯定能考上不错的学校。云州大学说实在的也就那样，对你来说有些亏了呢。既然你家那位在京城，为啥不想着去京城跟他团聚？” 如梅笑着摇头，“我干啥要追着他去京城？我在这里有我的事业，不过三年，他也要回来的啊。这里是我们的大本营呢，何况，我们儿子也是这里出生的。对这个云州有感着呐。” 李静跟腊月都点头，“嗯嗯嗯，如梅嫂子说得对，部队就是我们军人跟军嫂的第二个家，你们不是军人，自然是体会不到的。” 韩擒豹嘀咕，“我怎么体会不到” 韩擒豹可是隋朝的大将军，一辈子在军营戎马征战，比谁都知道军营对于军人的意义。就是没法子对几个女人说出口罢了。 如梅考完了就回家歇着去了，“我明天要在家歇一天，还是费神的。等我歇够了就过来帮你们，家里也不大能用到我。” 韩擒豹看着如梅脸色是有些不好，点头，“你放心走吧，这里我们在呢。” 高考完了，书店的生意竟然一下子就委顿了下去，门可罗雀了。 如梅还说要来呢，李静干脆过来说了一声：“你别去了，书店一天也卖不了几十书，我看赵建平都排不上用场了，说明后天要回家一趟，过几天忙了再过来，我让他走了。给你说一声。” 如梅知道人家神仙事多，说：“随他去吧，本来就是忙的时候找来帮忙的。马上过年了，大家也没有心思学习了。” 李静说：“主要是高考刚过，大家都在这观望呢。好考了就买的人多，咱的书要是有用，买的人也会多。这一阵子正好咱们也歇歇。” 韩擒豹离开书店，到了无人处，就转回了阎罗。 1117 试试 见黄大仙幻化的崔珏正忙着，韩擒豹走了过来，“好了，我替你一会儿，你歇着吧。” 黄大仙冷哼，“被人利用完、给打发回来了？” 韩擒豹瞪眼，“说什么呢？我这是回家歇会儿，她不去我在哪干啥？再说了，我有个好主意、可以跟她在一起相处。过来把事安排一下，要上去几天。” 黄大仙不耐烦了，“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没有希望的事儿，你干嘛这么乎，等哪天上边知道了，有你好受的。还有崔珏，这马上天庭宴席要开始了，你俩都不去是不是？” 韩擒豹摇头，“我离不开、崔珏去不了。所以，还是麻烦你变成我的样子替我喝酒去，就说崔珏过年值班呢。” 黄大仙怒：“我变成你，上头要是找我呢？我去哪儿了？你倒出的好主意！” 韩擒豹耸肩，“你就是个人间的散仙，天上没有你的神位、地下没有你的职位，谁会惦记你？！” 黄大仙抬手把桌上的书咋过来，“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白替你干活儿了！”说完，气鼓鼓地转就走。 韩擒豹一把拉住，“三千年的修行，怎么还是压不住火？我看你对如梅那丫头温文尔雅的样子，都是装的吧？” 黄大仙甩开韩擒豹，转拍桌子，“混蛋！有话快说，以后被上头查出来别挂上我！” 韩擒豹忙说：“哪能呢？我可不是不讲义气的人！对了，这里的事儿我都交给你了。等老张‘上天言好事’儿回来，你把这里交给他，你上去替我喝酒去。” “等我在上边过了瘾，回来请你喝酒哈。你放心，我这就找老张去，再晚他可就走了，眼看人间就是小年二十三了呢。”说完，消失不见。 如梅高考完了还是忙的，书店虽然生意不大好了，但是事儿还不少，也不能关店。 这边豆芽儿作坊也该进货了；还有幼儿园，不知道是天冷的缘故还是相互传染的，感冒发烧的孩子竟然有五六个，一时间忙得真是不轻。 还有报志愿的事儿，这会儿都是高考完了就报志愿，跟后世刚好相反。因为不知道高考分数就填，大部分人为了稳妥，都会低于预计分数，所以很多考分高的人都亏了！ 不过，好在国家专门下了命令，优先让名校录取；所以，大家都是填的“服从调剂”。 如梅也不例外，但是，如梅第一第二第三志愿报的都是云州大学经济系！没有什么平行志愿，就是这么三个志愿！ 改卷、誊分、录取所有都是纯人工cāo)作，所以很是慢了些，江军都放寒假回来了，如梅的录取还没有下来。 见如梅气定神闲的，江军反而有些沉不住气了，“要不，我托人给你打听打听？别是没考上吧？” 如梅笑，“我要是考不上，就没有一个人能考上了，你这么小看你媳妇，真的好吗？不怕我满清十大酷刑伺候？！” 江军眼睛一亮，“你说真的？晚上我可要一个一个试试，小别胜新婚，正愁弄什么花样儿呢！” 如梅：“” ps:中午见哈。尽量不熬夜，群么么哒。 1118 你想去哪 转眼就到了小年二十三，如梅把书店给关门了，跑到市区给出版社结清了全年的账目，买了满满一吉普车好东西回来了。 幼儿园也要开着，因为很多做生意的人都靠着年前挣钱呢，丁家寨送孩子过来上幼儿园的都是在城里干生意的人。 卖豆芽儿的桂英和张燕也是一样，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张燕跟桂英两个都买了自行车，天天赶会进城的，一天都能跑两三趟。累的不轻但是也高兴，多挣钱啊！能比平时多两三倍的利呢！ 招待所的生意也很好，不少家属跟老人过来看战士们，还有好多亲朋好友、同学什么的聚会，也明显多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新兵已经到了。 前三个月训练艰苦，好多家属过来探望，别以为这个时代的孩子不气，其实所有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招待所食堂也要如梅家的豆芽儿呢，所以也是一个大客户；三个团部的食堂更不用说，早早地就定下了几百斤豆芽儿。 冬天除了萝卜白菜，豆芽儿、豆腐这些就是最好的菜了。 如梅想把所有的生意都停了，根本不现实。所以，除了书店能关门，其他都不成。 就还是这么开着吧，好在，自己也不用太费心了。有几个能干的手下还是相当重要的，更好的是，江军回来了以后，自己用车还是相当方便的。 去城里跑了两趟，把幼儿园孩子们要吃要用的东西买回来都放到幼儿园存着，过年就不怕没啥东西吃了。 豆芽儿作坊跟幼儿园是一天放假的，都放到了年二十八，大家都要团聚了，做生意的好多人也都歇着了。 如梅召集这群人都去招待所食堂吃了回好的，不是旋转小火锅了，牛牛几个孩子还有意见。于是，如梅笑着说：“那好，我们大人吃宴席，给几个小孩子一人弄个小锅。” 于是，开了两摊儿，大人们围着饭桌吃菜喝酒，孩子们自己涮火锅。 好在，都是很听话的孩子、大人也过去看得勤，一顿饭下来也没出啥事故，很开心的。 如梅很晚才到家，江军一个人正在家无聊透顶，听见老婆儿子回来了，自然高兴，忙开门迎出来，“回来了。” 牛牛已经整整四周岁了，蹦蹦跳跳地不让江军抱，自己一掀帘子钻进了屋里，“我要吃糖！” 江军有些不满：“这小子，怎么跟个女孩子似的，连糖也吃。” 如梅却同意孩子吃，“吃一块吧，别忘了刷牙就好。” 江军管好门，一边给如梅倒茶一把说：“这是彻底放假了，我又有车，要不要去哪里转转还是要回老家？也就是一天的事儿，明儿个二十九倒是正好。” “三六九、出门走”，北方人是有这个风俗的，如梅也是有些心动，可是又怕路上下雪。 如梅一边脱大衣一边说：“这几天老是预报有大雪，天也沉得厉害，却一直不见下。万一来回的路上下大了，可就危险了。” 江军摇头，“我开车的技术你放心，只说你想去哪里吧。” 1119 碍事儿的儿子 如梅想了想，说：“还是附近转转就好了，你过了年初六就要走，万一下了雪回不来倒耽误你上学，事儿就大了。” “再说了，我这一年多也累得很，想安安静静地歇歇。回到家肯定闹，不大能好好休息呢。” 江军点头：“不回就不回，就不来回折腾了。家里也没啥事儿。其实我也是想着咱们三个人过就好，就是怕你想家。” 其实两家在乡下都过得好好的，如梅早早地就把东西跟钱也已经寄过去了，不回也没事儿。 于是，俩人商量定了，就在这里过年！ 牛牛还有些不高兴，“家里有爷爷、姥姥姥爷、舅舅叔叔，还有弟弟妹妹和狼王呐” 江军点点儿子的小鼻头儿，说：“别是惦记着压岁钱吧？那些红包是不少，爸爸给你怎么样？你要多少都给你。” 牛牛这才高兴了，“嗯嗯嗯，我要红包，还要买炮买烟花。爸爸，豆豆哥哥昨天就开始放炮了，咱们买多少？” 四岁的孩子说话已经十分清楚了，想要什么也能表达地十分准确。 如梅摸摸孩子的头，笑吟吟地问：“妈妈给我们牛牛买一箱子怎么样？” 这会儿是随便放的，不像后世，为了环保啥也不让弄了，过的年都没有味道，很无聊哎。 特别是对于男孩子来说，不让放炮，过年还有什么意思呢？ 趁着现在随便放，还不多买些让儿子过过瘾？所以，如梅很大方地说要给儿子买一箱子！ 江军自然是宠儿子、听老婆的，所以，立即说：“嗯，买一箱子！爸爸陪你外面放去，明儿进城！儿子，今天要早些睡知道吗？” 如梅鄙夷地看着江军，不等如梅说话，牛牛就不高兴了，“不睡！爸爸妈妈在，我不睡！” 牛牛都是跟着如梅睡觉的，冬天屋里冷，孩子一个人蹬被子啥的，如梅也是怕他冻感冒了。 现在江军一来，自然是想要把孩子一个人扔到小屋去，所以，哄骗着孩子早些滚蛋 三个人上，牛牛立即滚在两人中间，左边爸爸右边妈妈，真是再幸福不过的事儿了。小家伙精神头儿十足，半夜了还不睡。 看江军硬着头皮哄孩子玩儿，如梅乐得咯咯直笑，“没招了吧？哈哈哈” 江军给孩子讲完了战斗故事，哄着孩子说：“儿子，睡觉了。明儿早点儿起来买炮去，你不知道东西少？要是咱们去晚了，被人买完了可咋放？” 牛牛这才不不愿地闭上了眼睛，一手抱着妈妈胳膊、一腿架在爸爸腿上，大脑袋一会儿左转一会右转，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才睡着了。 江军咬牙切齿地把胖儿子抱到了一边，抓过如梅就压了上来，“真是碍事儿，我看早该给他分。臭小子就是故意的，我看就是我的对头。要是个女孩儿就好了，善解人意地，不会捣乱。” 如梅半推半就地让男人得了去，嘴巴还不饶人，“你这人，有了儿子还挑剔，你没看有人没生儿子着急的。还有一个孩子也生不出来的，要闹到离婚呢。” 1120 猪八戒 “可别当着孩子的面儿说这些，要不，孩子该伤心了。狂沙文学网还有，你别常常在我耳边说什么‘闺女小棉袄’的，我是不会再生二胎的了。” “别说我要上学干生意，就算我考不上大学、不干生意也不会再生；国家的人实在太多了，以后的竞争得有多激烈。咱就不再给这拥挤的世界添人口了哈。” 江军一边大动一边不以为然地说：“竞争再激烈，还能没有我儿子闺女的位置？有我这个亲爹，他们可是**。又有你这个能挣钱的女强人妈妈，咱俩生十个八个也养活得起！” 如梅被撞得呜呜咽咽地说不成话，还绝地说：“再乱说，就给我出去” 江军咬牙切齿地啃如梅的脖子，“狠心的女人！” 第二天早上，俩人是被牛牛给拍醒的。 “爸爸妈妈，起啦！都是大懒虫，牛牛是最勤快的孩子了。切，都还睡到小肥猪一般！”说着，自己爬过来，怒气冲冲地拍江军的脸，“爸爸，你睡我的枕头，你靠墙睡去！” 江军一把把胖儿子给抱过来，放到俩人中间，翻了个儿，“给你的破枕头！” 牛牛气得不轻，转捏如梅的鼻子，告状，“妈妈、妈妈，爸爸是坏人！还抢我的枕头！咱俩把他撵到小屋里睡去。” 如梅浑酸痛，眼睛都睁不开，嗯嗯地敷衍，“嗯嗯嗯。” 牛牛得了军令状，立即转推江军，“爸爸、爸爸，小屋里睡去！” 江军转一把把孩子抱到怀里，捏着孩子的鼻子，说：“你的小，该去睡的是你啊，这里没有你的位置。小屋才是你的，你忘了吗？” 牛牛傻眼了，“小屋是我的，妈妈上也是我的，爸爸的枕头在墙边！” 爷俩儿吵吵嚷嚷地，如梅也睡不着了，看看表，已经九点了，哼哼唧唧地不想起，“好累。江军，你起来给我俩做饭去。” 牛牛摇头，“爸爸做饭不好吃，妈妈你起来做去，我饿了。我要吃蒸鸡蛋，香油好多。蒸两个鸡蛋，妈妈一个我一个，不给爸爸，他抢我的枕头！” 如梅跟江军都笑了起来。 江军摸摸孩子的头，说：“这小子，还知道报复我，有出息。我说儿子，你又不是饿死鬼托生，为啥报复我也要不给我蒸蛋吃？” 牛牛理直气壮地说：“蒸鸡蛋是我的，不给爸爸吃！哼，买了炮才给吃饭！” 如梅想起来黄大仙说牛牛是个神仙托生的，笑了起来，说：“我们儿子是个神仙托生的，我看该是个吃会吃的神仙，怎么会是饿死鬼托生的呢！” 江军哈哈大笑，“什么？吃会吃的神仙托生？好了，我知道是谁了，怪不得会吃吃呢，感是他托生的啊。” 如梅好奇起来，“谁啊？我怎么不知道哪个神仙是个吃会吃的？” “还能是谁？”江军抱着牛牛乐不可支地笑，“净坛使者--猪八戒啊！” 牛牛哭了，“爸爸坏，牛牛不是猪八戒！牛牛是孙悟空！哇--” 1121 冉冉上升的将星 欢乐的一家子，吵吵闹闹地吃了早饭，都已经十点了。 江军的车在呢，如梅倒不急，牛牛还着急地催：“妈妈你快点儿啊，再不走，炮就让人家买完了！” 江军在外面收拾汽车，也有几家想要进城的，说说笑笑地都在院里呢。 前排住的都是团级干部了，所以，家家户户都是可以用车的，不存在谁等谁的问题。但是后面两排都不到用车的级别，所以，都是要坐公交车进城的。 几家有自行车的，就男人骑上，前面坐着孩子、后面带着老婆，吃了早饭就出发了。 如梅跟江军俩人是要出去的，也想到了别人。还能有谁？就是关系不错的几家人呗。 如梅的意思是，把他们捎上，反正也是玩儿嘛。 江军无可无不可地，说：“你去问问，我开过去停一下就好了。”人多了还坐不下呢，吉普车又不是多大，也就能坐下两家人。 如梅说：“桂英跟张燕家都有自行车，就是惠玲跟兰花他两家，我去问问，也不一定去。” 江军说：“汪铁栓值班，兰花跟小宝儿俩人咋逛？别喊了，你去喊惠玲跟林清三口子吧，跟着你弄个幼儿园挺不容易的。” 如梅点头，“那行，干脆咱们一起过去吧，你车子准备好了吗？” 江军一边抱孩子一边说：“好了，就等你收拾呢。打扮好了，这就走吧，再晚街上的人就太多了。” 一家三口上了车，江军开着拐到后排，果然惠玲带着孩子正在门口收拾东西，林清在屋里不知道干啥，咕咚咕咚直响，好像在收拾家具啥的。 如梅开了窗，冲着惠玲喊：“进城去不？一起逛逛？” 惠玲一喜，忙说：“好好，这就走。你等我一下，换个衣裳就来。”说着，抓着孩子就回屋子，洗手换衣裳去了。 惠玲进屋就对林清说：“别收拾了，明儿个再干吧。江团长跟如梅喊咱们进城呢，有车还不去？快点儿换衣裳，我拿钱去。” 能趁车是一方面，上官特意过来喊你，那可是无上荣光跟亲近之意呢。 在这院里，谁不知道江军是冉冉上升的一个将星？现在谁不巴结着，人家主动上门了，自己多当紧的事儿，也得放下啊。 何况，收拾屋子呢，也不是什么当紧的事儿。本来俩人打算上午收拾、下午进城，不过就是颠倒了一下，啥也不耽误还省事儿了，能不高兴？ 俩人很快就换好衣裳带着孩子走了出来，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上了车，林清还说：“团长，我来开吧？” 让领导给自己当司机呢，咋坐咋别扭。 江军自然知道林清的意思，说：“你让我过过瘾吧，说实在，这几个月还真是没摸过车了。天天模拟沙盘、纸上谈兵呢！”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惠玲忙说：“指挥官可不就是指挥打仗，哪能真让你开车上？那得是啥情况了，才会让你开车！” 说到打仗，如梅有些隐隐的担忧。 现在已经是1978年了，明年下半年，对越自卫反击战就要开始了啊。虽然最终是我方胜利了，但是伤亡还是有的。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22 林清的希望 江军是军人，有很大可能要被抽调打仗呢，。虽然他在军校，也在名单里，他还是云翠山二团的团长啊。 而且，这么好的实战机会，他是学指挥的高级军官，上战场的机会又比其他人大得多！ 想到战火纷飞的战场，如梅突然有些心理发堵，再听众人说话都没有心思了。 低头看着两个正叽叽喳喳笑闹的孩子，如梅勉强笑了笑，“一到过年，最喜欢的还是孩子们。大人心里有啥事儿，也不影响他们高兴。” 惠玲忙说：“可不是嘛，大人活了一辈子，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大人再难，也不能委屈孩子。我想给孩子买点儿好东西，如梅嫂子，你打算给牛牛买啥？” 如梅说：“一箱子炮！这是他要的，我也答应给他买了，就是再添些烟花吧，也好看。到时候你们也买了，咱们一起小cāo)场上放去。” 惠玲点头，“嗯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一家子买再多也不够孩子们玩儿的，还是一起放显着更多些。孩子的衣裳也得买了，过个冬天我看倒是长了有半头呢！” 两个女人说着闲话，前边江军跟林清也是说些部队上的事儿。 江军走了半年，有些事不在场，自然是不大清楚的，大事儿虽然知道，细节当然不知道。 林清说：“该走的都走了，名单是早就公布好了的。咱们二团就是那些人，你肯定也知道，干净利落没有一个拖泥带水的。听说别的团还有闹事儿的呢，咱们这边安静得很。” 江军一边开着一边问：“魏东亮呢？” 林清说：“也走得很是安静，倒是他家属龚萍还哭了几回，好舍不得的样子。听说夫妻俩也吵了几架。大概是龚萍觉得魏东亮不大正混吧。” “政委都是一个一个做的思想工作，都满意的。龚萍跟魏东亮闹，却也没找组织上，安安静静地走了。还把不要的东西送给了邻居。” 江军微微皱眉，“嗯，就该这样。部队不亏待任何人，也不会纵容包庇任何人。我也是护了他几年，该知足了。回去怎么也要有个单位接收，不回家种地就是好的了。” 林清忙说：“大家都是这么说呢。不是团长你，他早不知道吃多少处分了，让他晚走这么几年，他还能不满意？他家属哭闹吵嘴也是跟魏东亮，不是对组织有意见。所以，走得也算安安静静。” 江军说：“以后但凡有这种苗头，一定要掐死在摇篮里。魏东亮就是我一时心软，想着他家困难的，才又照顾了他几年。” “师部不是不知道，也是看着我的面子才没收拾他。以后，咱们团里不能再出任何问题，什么打架赌博、酗酒吵嘴，一旦发现，从重处罚！” 这话说的是很严厉，但是林清听了却是受宠若惊，倒像是给自己交代任务似的。 要知道，他回来就是师长级别的，副团长提拔正团长，营长可就是要提拔副团长了，所以，林清也是很有希望的。 此时，见江军上街拉上自己、又给自己说了这番话，让林清不多想、也是忍不住哇！！！ 1123 考上了 两家人很快就到了市区，果然很人多，特别是很多乡下人过来城里买东西。狂沙文学网 不是说了，年前几天就是结婚过大礼的家户多，城里人、乡下人，工人农民学生大家差不多都放假了，大街上人多得很。 百货大楼更不比说，摩肩接踵、人多得挤不动，家电柜台人最多，看的、买的，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如梅家里也没有多少家电，虽然电视柜一开始就做好了，但是如梅一直也没有打算买电视机。 一来，有了电视机第一个管不住的就是孩子，对孩子视力不好。 还有，别家都没有，自己家有了，大人孩子过来看，你再不喜欢也不能赶人，对自己不大方便。 再说了，如梅也已经十分习惯没有电脑手机的子了，对于电视更是可有可无的。所以，就算现在买这些东西方便了，如梅还是没有打算买。 倒是江军十分喜欢，指着一台电视机问如梅，“咱家要不要买一台。我们军校有，还是很有趣的。买了放家里，你晚上看会儿也能解解闷。” 如梅摇头，“不要。我忙得很，哪有时间发闷？过了年我就要去上大学了，晚上到家还得弄孩子、写作业的，以为我会闲着？” 万一到时候家里坐着一堆大人孩子看电视，才是要耽误自己的事儿呢。 江军见如梅说不要，就算了。对于这些东西，更稀罕的是小孩子。 牛牛哼哼唧唧地想要，被俩人给哄走了，“再不去，炮跟烟花都让人家买走了啊。” 俩人带着孩子上了二楼，就是卖衣裳的柜台，要给孩子买新衣裳。 如梅其实也需要，就是江军的心意了。 在京城给买了一件最时髦的羽绒服，如梅很喜欢。 这次来江军还要给买，如梅也没有客气，买了几件都很时尚的，江军很满意。 男人挣钱就是给老婆孩子花的，平时不在家也就算了，大过年的团聚了不就是花钱买东西嘛！ 林清跟惠玲三口子也是买了好多，一时间两家人分散了，百货大楼里人太多了啊。 出了楼，到了吉普车前再次会和，这才一起去吃饭了。 吃饭自然是林清请客，如梅跟江军要付，俩人说啥不同意，“一年都是如梅嫂子你出钱，这回换我们俩请你们一顿！” 吃饭罢了，两家人带着孩子去公园玩儿了。 里面很闹，干什么的都有，别说孩子了，就是大人也玩儿的很开心，项目还是很多的。 自然了，还碰见了部队上的战友家属，一起带着孩子们过来玩儿的。 如梅还看见平社长带着孙子过来玩儿，如梅忙给孩子买了棉花糖，平社长高高兴兴地谢过如梅，带着孙子走了。 所以说，世界就是小嘛。 大初一，公园里还有庙会，所以，一家人又过来逛庙会。 踏踏实实地过了个年，等正月初六送走了江军，如梅的子又恢复了正常。 过了正月十五，最先恢复营业的是书店，然后是幼儿园，紧接着就是豆芽儿作坊开工了。 忙忙碌碌地出了正月，如梅就收到了云州大学的通知书！ 一时间，大院里炸了锅一般地传开了：“如梅考上大学了！” ps:新的篇章就要开始啦。明天见，群么么哒！ 1125 够嚣张的 蒋涛拿着铺盖卷跟提包走在前边，如梅背着书包、拿着书籍用品，走在后边。 俩人一个是军人一个是美人，实实在在地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 等俩人过去了，老师学生、家长领导凡是看见的，都在后议论纷纷。 “这届学生不可小觑啊，看看，部队**都来咱们学校了。” “就是啊，还以为人家只会去京城上最高学府呢，没想到地方高校里也有这样的**来啊。” “谁说不是呢？我教了十年书，总算在校园里看见**了。就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千金，看这气派，倒像是京城来的。” “不会吧？要真是京城来的，那就是落魄千金。要不，谁家会把孩子送咱这来？听说，京城的红二代们都出国留学呢。” “就是！真要是个了不得的京城红二代，肯定不来咱这。我看车子干干净净的，不像远路过来的，或许是云翠山的军人子弟。” “不管是京城的还是云翠山的，不管是红二代还是**，我看，都够嚣张的！” “就是，大学里报个到，还坐着吉普、带着勤务兵！” “” 众人议论纷纷，如梅跟蒋涛却没有听到，早就已经过去了。 宿舍里住了八个人，屋子小得很，门后两排柜子正好八个，一人一个。最上面的一个柜子贴着如梅的名字。 蒋涛忙打开放东西，如梅比了比，有些高，不过，如梅个子也有一米六五，踮脚也能够到。 如梅的铺也在最上边、还靠着窗户。夏天太阳正好晒到上，会很；冬天窗户缝儿里、也会有风钻进来、够冷的。 如梅虽然怀疑，有人趁着自己来得最晚给自己换了，但是也没打算计较，。 反正自己也不打算在这里住，最多就是天不好了、中午在这凑合一下。 看上都已经铺上了被褥，就知道七个人都已经报到了，然而屋里只有三个人在，其他四个都没有在。 这三个同学年级有大有小，大的得意三十多了，小的看着也就十六七岁。 这些年上大学的人很复杂，同班同学，有的四十多了，有的却只有十六七，最大相差二十多岁，根本就是两代人。 但是，这是历史造成的，能有什么办法呢？ 三个人也是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见如梅跟蒋涛进来了，都是一惊。看看蒋涛再看看如梅，不知道什么心思，反正一时间都没有人跟如梅说话。 如梅笑笑，很好，自己一来就被人打入另类了。 也是，谁有自己衣着高档？谁像自己带着随从！还是个军人！蒋涛伺候惯了江军，招呼如梅更是当个首长，小心小意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小跟班儿嘛。 这年头，能把一个军人当成跟班儿、随从的，得是什么人啊！这是宿舍三个女生的第一想法。 再看看如梅长相打扮，瞬间大家都怂了 于是，如梅一进屋就把众人给镇住了。 虽然如梅不想要这效果，但是客观上达到了，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烦恼了。 1126 室友们 宿舍里一时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如梅指挥着蒋涛把被褥什么都放好了，也没有打算铺。 转头冲三个人笑笑，说：“你们好，我叫如梅，以后大家就是室友啦。我家就是本地的，以后可能不经常在宿舍住宿，你们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三个人好像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练练点头，“好好。” 其他话便没有敢说，在如梅标准的普通话面前，任何家乡话都是土里土气的。 本就在衣着上比不上如梅，再张嘴一口老土话，真是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呢。所以说，不管什么时候，人都是有好强之心的。 如梅看着三个人的衣着打扮和上的被褥枕，便知道都是农村来的，又笑着说：“其实我也是乡下出，我们老家是平原省青山县清河公社的，有老乡吗？” 三个人都摇头，眼睛里都闪着怀疑的光。 心里都说，老家是乡下，可是你现在可不是乡下人了啊。 1978年之前推荐上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很多是乡下村支书、公社干部家的孩子。 这会子能考上的，除了下乡知青以外，很多就是普通职工家的子弟。 真正高干家的孩子本就没多少人，不是在京城上最高学府就是送出国了，这里能见到如梅这样儿的，就是天大的惊喜了。 所以，几个人在如梅面前自卑是很自然的事儿。 一时间听完了如梅的自我介绍，三人都忘了介绍自己。本就是二十出头的姑娘，没见过啥世面。 如梅挑眉，正要说话，就听见外面来了人：“书来了，大家来领书吧。好多本儿呢，看仔细些，别弄错了啊。我可不想再折腾了。” 一个高高瘦瘦的姑娘走了进来，看着得有二十六七岁了。 穿着不大流行的黄军装、扎了两个辫子，眼睛倒是大，就是嘴巴看着有点儿歪。 看见如梅跟蒋涛，一愣，随即想起来，忙问：“哦，你是如梅吧？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我是高敏，经济二班的班副。” 说的竟然是普通话，这让如梅有些诧异。 高敏把手里提着的书放到了桌上，伸出手来就要跟如梅握手。 如梅握着她的有些粗糙的手，忍不住笑了，“我是如梅，高班长你好。” 其他三个姑娘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过来说：“我叫张燕。” “我叫王敏。” “我叫王珊。” 如梅笑笑，看着矮矮胖胖的张燕，笑着说：“你叫张燕啊？我们邻居也有个叫张燕的，很能干。” 说完，又转向大眼睛的王敏跟微笑的王珊，如梅调侃道：“听着你俩的名字倒像是姐妹，看长相可不像一家人。”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高敏是班长，当然会说话，“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以后咱们几个都是好姐们了！还有其他四个人，都去领书了，一会儿就回来。” “好了，咱们几个先把自己的书拿了，晚上就要开大会呢。听说校长、系主任们都要过来，还有各科老师。” 1127 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咱们这一届的学生是最好的，这是老师说的。我第一个来报到的时候，老师们议论的，我都听见了。哈哈，自豪吧？” 王珊抿嘴笑，“我爸说以前都是推荐的，没啥真本事。咱们是凭真本事考上的，当然不一样。” 王敏也说：“就是啊，我为了复习，对象都不谈了呢，被我妈追着打。哈哈哈幸亏我考上了，要不，现在我就结婚了。” 高敏说：“看你说的，谈恋结婚都不耽误学习，我儿子都几岁了，不是也考上了。哈哈女人厉害起来男人都害怕。是吧？这位小战士？” 蒋涛看了如梅一眼，冲高敏点头，“是，你说的没错！” 女人们一回来，蒋涛就有些不自在，又不敢走。 如梅把书本收拾好了，放到自己的桌上，然后冲着蒋涛说，“走吧，咱俩下去。” 跟四个人打了招呼，如梅跟蒋涛来到楼下，说：“你先回去吧，我晚上坐公交车走。” 蒋涛犹豫着，“刚才不是听她们说，晚上你们还要开大会呢，你能不在？” 如梅摇头，“不会在这。我等会儿找老师请个假去，你别管了，先回去吧。” 蒋涛只得走了。 送走了蒋涛，如梅直接找到办公楼去了。 其实老师们的办公室都在各系部，但是大领导们的办公室自然是有专门的楼房的。 如梅因为想要长期不住宿，所以，干脆直接来找大领导们，辅导员老师估计当不了家。 按照后世的经验，这样的事儿该归学生处管，如梅直接找到学生处去了。 说明了来意，人家立即不同意，“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各样的况都有，咱们学校是有规定的，咱们不能为了某一个学生，开什么先例。” “这样的话以后我们不仅不好管，而且也是破坏了规矩，我没法给上级领导交代。每个人的特殊况，大家最好自己克服，学校真是莫能助。” “咱们晚上会查寝室，你如果不在，让你们辅导员、系主任怎么给大家交代？大家都是成年人，就不要给我们找麻烦了。” “给我们的工作带来不好处，对你们以后也不利。万一影响到毕业证，可就糟糕啦，大家都是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就坚持一下吧。” 如梅不死心，又争取了一会儿，学生处长坚决不答应，如梅有些着急，却没有办法硬碰硬。 垂头丧气地出了处长室，正要去找主管副校长，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和男人的说话声。 “哈哈哈真的吗？哦，这可太有意思了，这么盛大的场面我怎么会不去呢？主任，你放心吧，你既然通知了，我再忙也去会去的。好了，我晚上一定到！” 不知道从哪个办公室传来的，却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如梅微微皱眉，一边走一边想，听见后一阵脚步声响，如梅下意识地站住了脚，转头去看，突然被雷劈了一般！ 张口结舌地看着大步流星走到自己跟前的男人，如梅惊叫道：“韩擒豹？你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1128 攥到我手心里了 傻丫头，当然是因为你在这里，所以我自然就在这里咯。这话自然是不能给如梅说的，韩擒豹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咦，这不是如梅吗？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在这里当老师，难不成你也是这里的老师？不应该啊。” 如梅懵了，“什么什么？韩擒豹，你别开玩笑了？你是这里的老师？什么时候来的，我这么不知道？” 韩擒豹正要说，就听见后有人喊：“韩老师，晚上七点半、大礼堂啊。别忘了！” 韩擒豹头也不回，冲后摆摆手，“知道了！” 如梅看鬼似的看着韩擒豹，韩擒豹耸肩，“听听，我是不是这里的老师？不过，你过来干什么的？不是老师，那就是学生了。别给我说，你儿子都几岁了，又跑来上大学，还是我的学生！” 如梅已经从吃惊中回过神来，诧异地问：“我是学生没错，现在不是谁都可以考大学了嘛。我更好奇，你是怎么跑到我们云州当上大学老师的？” 韩擒豹示意如梅出去，“咱们边走边聊吧。我给你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但是来这里当老师很正常啊。我家里人给我安排的，本来我还不大乐意，想想你跟江军在这里，好歹也算有俩朋友，这还不，就来了啊。你也知道，京城那种地方，回城知青不大好安排工作，这里嘛，还好些。” 如梅点头：“也是。” 京城的官听着不大，在京城也不咋地，到地方就厉害了，没有不买账的。 他家是京城的，但凡是什么部委的小官儿，到地方上说话也管用。 安排他一个人当个与世无争的大学老师还真是小菜一碟。就是不知道他是教什么课的，怎么说是自己的老师？ 韩擒豹早就看穿了如梅的小九九，不等如梅发问，就笑着说：“我是体育老师，肯定要教你的，还是年年都教的那种，体育每学期都有哈。” 晕，还真是的！ 专业课老师最多给某个专业上个三门就不得了了，他要是体育老师，还真是得跟着他上四年呢。 如梅头疼，“我说，韩擒豹你不是故意来刁难我的吧？你也知道我这中年妇女，体育课能及格吗？” “噗--”韩擒豹笑喷了，“哈哈哈哈一贯自诩为美女的如梅，竟然承认自己是中年妇女了？喂，你这么说，江军知道吗？” “再说了，哪有你这么漂亮年轻的中年妇女啊？中年妇女要都是你这样儿，谁还怕老啊？迫不及待成你这样儿呢！” 如梅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韩擒豹，无语：“我算是被你给吓着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这么凑巧的事儿，我不敢相信。” “我宁愿相信你是故意来磋磨我的，我最怕体育课了！还有，江军打过你、牛牛也喊过你‘大坏蛋’，你不会都报复到我上吧？” 韩擒豹更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提醒我了。你男人儿子的债，你想想怎么还吧！如梅啊，你算是攥到我手心里了！” 1129 我要装嫩 看着如梅一脸郁闷的表，韩擒豹又得意又好笑。 逗着她玩儿，真有意思，可比自己在底下审案子、陪着一个睡不醒的崔珏，好玩一百倍！也不枉自己跑来一趟。 韩擒豹笑完了，问如梅：“你是哪个系的？我有空陪你听课去。听说好几个名师大家都调入学校了，不知道你们能分到一个不？” 如梅无语，看着韩擒豹，点头，“别说了，我们已经分到一个了。” 韩擒豹诧异，“真的？是哪位啊。给我说，我给你分析分析，怎么好过他的课。” 如梅一脸生无可恋，“还能是哪位？自然是体育部的韩老师！” 韩擒豹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说的对，再也没有比我更有名的名师了！” 如梅翻白眼儿，“吹吧你！” 俩人已经来到了校园里，不少学生给韩擒豹打招呼，韩擒豹的笑声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看过来。 见俩人一个英俊一个漂亮，态度熟稔，几个女学生一脸羞地喊：“韩老师。”然后便是一脸警惕跟好奇地看着如梅。 等俩人走过去了，还小声议论，“这女的是谁啊？该不是韩老师的对象？” 韩擒豹指着正路过的同学，对如梅说：“你看看，我没吹牛吧？这些学生哪个不认识我？说我是名师，还真是名副其实！” 如梅受不了了，“我说，韩擒豹几年不见，你还真是大变样儿啊。都说老师要严肃，我看你进了大学校园倒是活泼起来了。” “记得第一回见你是在我家院子里，你一副面无表的样子，好酷滴说，现在感觉你人设有些崩！” 韩擒豹：“不苟言笑你就喜欢了？” 如梅瞪眼，“我是说你现在的态度，有些不符合你以前的样子，这才说你人设崩塌的。不是我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韩擒豹嘀咕：“这不是看见你、高兴的吗？你以为我喜欢哈哈大笑？切，这世上能让我哈哈大笑的事儿可不多。” 如梅不屑地“切”了一声，“刚才在办公室里是谁在哪哈哈大笑的？不是你？” 韩擒豹：“” 那是因为知道你在外边，我故意笑给你听的。毛丫头，还敢给我辩？ 如梅暂时占了上风，得意了一回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喂，韩老师” 韩擒豹立即摆手，“打住！谁都可以叫我韩老师，只有你不可以！” 怎么这么别扭呢？ 如梅从善如流，“韩擒豹” 韩擒豹点头，“嗯，这就舒服多了。” 如梅：“” 韩擒豹微微低头，问：“什么事儿，说吧。” 我来除了看着你，就是给你解决麻烦的啊 如梅说：“别说，我还真是有事儿，要不，也不会找到办公楼去了。我是想着不住校，回家去住。刚才学生处的人不同意，你能给我办好吗？” 韩擒豹皱眉，“为啥不住校？多方便！是因为牛牛那小子没人管了？带过来就好了嘛，多大的事儿，也值得愁眉苦脸地？” 如梅瞪眼，“不要，万一我想装嫩、谈个恋什么的，让同学们知道儿子四岁了，我哪里谈去？！” 1130 敢嫌我烦？ 韩擒豹：“算你狠！”说着，抬手就弹到如梅的脑门儿上，“好好请我一顿，我给你办了！” 如梅躲闪不及，一个脑瓜儿崩还真是给弹到了头上。狂沙文学网 想想江军常常对自己做的这个动作，如梅有些不大自然。 见韩擒豹脸色如常，也只当他是随意做的，好在他比自己大好几岁，好像比江军还要大上一岁呢。 想到韩擒豹的年龄，如梅突然一愣，抬眼看着韩擒豹，好奇的问：“韩擒豹，咱俩认识也有七八年了吧？你怎么还是跟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一模一样，一点儿没见老啊。” 韩擒豹傻了眼：“你你你你是想我变成老头子？！如梅，你也太狠了，这嘴巴，就该缝起来！” 如梅微微眯起眼，看着一脸怒气的韩擒豹，点点头，‘别说，还真是的，我越看你越觉得跟八年前第一面，没有任何变化！’ “都说只有神仙才能青永驻，难不成你还真是个神仙？虽然大家都说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大有来头，不过我觉得你不一定是个神仙吧？” 想想黄大仙、想想自己那神仙托生的儿子，如梅又自己摇头，“不可能，哪里可能遍地都是神仙呢。我也太幸运了吧？” 韩擒豹看着如梅，十分无语，只得说：“我是不是神仙都不打紧，你倒是要写份申请了。走吧，去我办公室里写去。我回头给你递上去，你的位还留着吧，万一下雪下雨的，也能凑合一夜。” 如梅笑了，“嗯嗯嗯，我就是这么想的呢。韩擒豹，不是我夸你，将来哪个女孩子嫁给你，可是有福喽。真知道体贴女孩子哈。” 韩擒豹冷哼，“我倒是喜欢人家，可惜人家不理会我呢。” 如梅兴致勃勃地说：“哦哟，还真是有个姑娘啊，给我说说，我给你追去！” 韩擒豹抬手就要弹，如梅忙歪头躲开了，“喂喂喂，你注意点儿啊，我可不是牛牛！” 韩擒豹瞪眼，“要是牛牛，我早把他抛天上去，一个脑瓜崩算什么啊。” 俩人说着，韩擒豹带着如梅到了一个小楼，“这是我们体育部的办公楼，我的办公室就在一楼器材室旁边，很方便。有事儿过来找我，没事儿别来烦我啊。我忙得很。” 人间地下不停来回，能不忙嘛？ 如梅皱鼻子，“切，谁稀罕找你？没事儿你也不要来烦我，我的体育成绩给我弄个及格，我一学期不见你也不会来找你！” 韩擒豹一边开门一边说：“少给我瞎说，先把请我吃饭的时间定了。” 如梅冷哼了一声，“看看吧，说啥别来烦你，我看倒是你烦我的时候多呢。” 韩擒豹把纸和笔给如梅摆到桌上，“写完了申请、办好了事儿，不到体育课，我不再见你了，省得说我烦。不知好歹的家伙！” 说完，转给如梅倒水。 如梅喜滋滋地坐下写申请，“我是真没法子离开家，这才不想住校的。不是房子的问题，也不是孩子的问题，事儿多呢！” 1131 我带着你、你带着钱 韩擒豹端水过来，看着一脸温柔、低头写字的如梅，眼神缱绻地要滴出水来。狂沙文学网 一时间心里的恶又要放出来，恨不得一下子把远在京城的江军弄死 如梅写完了，抬头见韩擒豹一脸黑沉地盯着自己，奇怪，“怎么了？这么写不成吗？” 韩擒豹回过神来，接过如梅递过来的申请书，说：“我先送给总务处，让他们看看，后勤上如果不说啥，交给学生处批了就行了，你晚上不来也成。” “周末更不用说，只要不参加学校活动，你可以不用来，平时没课也可以直接回家。对了，你买自行车了吗？” “上回还说答应帮你买自行车的，我后来匆匆忙忙走了，把这事竟然给忘了。这么长时间了、也该买了吧？” 如梅说：“买了，等着你给买，黄花菜都凉了。不过，我不怪你哈，也是这一年用到了才买的。再说了，现在买自行车容易多了。” “过年逛百货大楼，江军还说要买电视机呢，我拦着没让。拿东西好归好，坏处也不少。我就没买，咱们学校里该有电视机吧？” 韩擒豹把申请表放到了抽屉，说：“嗯，食堂就有啊，方便学生们看新闻的，要不，大学生了，不能一点儿不关心国家大事。” 如梅起要走，“你也买一台吧，一个人住无聊的。好了，谢谢你啊，韩擒豹，真没想到在学校能碰到你。” 韩擒一边送如梅，一边说：“我一个人不无聊，事儿多呢。” 如梅来到楼外，站住脚，说：“嗯，我走了。等明天晌午我不走了，在请你吃饭吧。食堂还是外面？你定吧，这附近你比我熟。” 韩擒豹点头，“好啊，我比你早来几个月，附近都摸熟了，比你这个住了几年的还熟。等明天晌午我来找你吧，我带你着你、你带着钱！” 如梅一个趔趄，“好！” 这话听着耳熟，不知道的，还以为韩擒豹也是50年后穿越过来的呢。 看着如梅脸色不对，韩擒豹倒是奇怪了，“让你请个客就这么心疼？瞅瞅你脸色都变了！真不行，我掏钱请客，眼光瞧你小气巴拉的样子。” 如梅摇头，“不是因为这个啦，算了，不跟你说了。我走了，明儿个晌午我等着你啊。”说完，脚步轻盈地走了。 直到回到家，如梅都还一直有些奇怪。 韩擒豹出现都太奇怪了些，难不成只是偶然？不行，得找个人问问！还能问谁，当然是黄大仙了。上回他被牛牛吓跑了，这么久了，都没有出现过呢。 晚上，如梅拿出三枚秦半两，念了咒语，果然黄大仙出来了。看看卧室，知道牛牛睡着了，才松了一口气。 “大仙，我想问你韩擒豹那个人”见黄大仙变了脸色，如梅忙问：“你认识他吗？” 黄大仙怒：“我不认识他！” 如梅：“那就算了，我还想着跟你打听打听、他为啥来云州呢，我怀疑他的来历。” 黄大仙哼了一声，“除了他，你问啥都行。” 如梅：“那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ps:今天更新完毕啦，群么么哒。明天见喽。 1132 如梅的不满 如梅搞定了这件事，心里放松多了。“朝中有人好办事”，还真是更亘古不变的真理。 别看韩擒豹这个人以前冷冰冰的，现在感觉亲近多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来了云州的缘故，如梅突然感觉他有些活泼了似的。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崔珏叽叽喳喳，他一般不大说话的。起初都不大敢跟他说话的呢，也就是自己，常常跟他斗嘴。 如梅脚步轻松地又回了宿舍，几个室友都回来了，正在收拾东西。书籍、课表，暖壶、脸盆扔到到处都是。 这会儿的宿舍条件是比较差的，八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满满当当，上下铺两排四张、中间放着八张小桌子、桌子底下八个小凳子。 门两边两排四个公八个小柜子，盆架也是两排，一个盆架能放四个盆。 大家的毛巾、牙刷什么的，只能放到自己脸盆里，是没有地方挂的。如梅却打算在自己头拴条绳子，要不，夏天湿毛巾为有味道，就是不知道查寝严不严。 高敏正在门后头钉镜子。 女人嘛，自然都是美的，宿舍里没有镜子肯定不方便。个人一个小镜子，哪里能照出窈窕的姿来？ 镜子是高敏出钱买的，谁让她是班副又是寝室长呢。大家都是刚来，人还没有见全呢，也不知道是谁给她封的。 不管如何，高敏是个头儿是肯定的了。 王敏、王珊，还有张燕几个看样子都是跟给面子的，配合高敏的工作，还听她指挥着干这干那的。 如梅可没有打算听高敏的，要是啥事都听她的，自己的事儿可就干不了了。 刚要问高敏辅导员什么的，高敏就开始发话了，“如梅，你怎么才来？赶紧着把你的书拿走吧，我们的都领完了，你桌上那一摞就是你的。收好了，要不，等会儿辅导员过来该批评咱们宿舍了。” 如梅看着靠窗最里面一张小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书，问：“那是我的桌子？” 几个人都点头，“嗯。就在你下，当然是你的，上面还有名字呢。你自己找找吧。书你也对一下，不够的赶紧说。” 高敏转，说：“课表我等会贴到墙上，大家都别抄了，啥课对应着啥书，看看够不够。我刚才给是数了，都够的呢。” 如梅看这一张封面都烂了的书，抬手拿起来摆到最上面，“国家果然穷，书都是破的，我看我的这张桌子也是最破的。” 说着，在凳子上坐了一下，“果然，连凳子都是个瘸腿的，别上面烂掉的木茬子还挂衣服吧？你们的跟我的一样吗？别是谁把我的好的给换走了吧？要不，为啥我的哪个都是最不好的？这也太巧了些！” 几个人都不说话了，宿舍里一下子就安静地落针可闻。 就连高敏也转过来傻傻地看着如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其实呢，女人都是占小便宜的。就算学校给大家分好了铺、桌椅，个别人还要趁着机会调换个好的。 1133 被排斥了 如梅来的最晚，已经失去了这个先机。自然，最不好的都留给她了。 而且，如梅的衣着打扮什么的都是那么时髦靓丽，这些女人们心里其实是嫉妒的，所以，不知不觉地就把如梅排斥在外面了。 书是烂的、桌椅是坏的，都不是事儿。 但是如梅可不是能随便被欺负的人，于是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大家都一时间也没有想到如梅如此不能忍，以为她要去找老师换什么的，哪里想到她直接就怼起来了。 几个舍友面面相觑，大家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又都把眼睛看向了高高敏。 她是班长，又是寝室长，这种事自然是需要她出面来处理的。 高敏果然不负众望，放下手里的锤子，往前走了两步。 看着正在收拾书桌的如梅，高敏说了句：“如梅，你可别多想，大家的东西都不好，没有人给你调换。” “我是第一个来的，他们在做什么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大家可都受冤枉了。” “如果你觉得对自己的什么不满意，只管给我，咱们宿舍里面谁的最好，你只管挑就行了。” 如梅把书收拾好了，放在抽屉里，抽屉一拉，咣当一声，抽屉上面的合页差点掉到地上，竟是坏的。 如梅说：“你看看，不是我多心，你们的桌子哪个不比这个新？凳子哪个不比这个好？我的位最差、桌子放在窗户底下，我都不再说了。” “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最差，不由得我要怀疑了，因为我来的最晚，大家是不是对我有所排斥？” “因为我家庭条件特别好，或者我做了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大家就对我不欢迎，在这个宿舍里孤立我。大家都是成年人，真没什么意思。” “再说吧，这个宿舍我不打算长住，我每天晚上是要回家的。一开始我就说清楚了，没有课我也不会在这里。” “学校的任何活动我也不会参加，任何组织和社团我也不会进，我有我自己的事儿。” “虽然桌子凳子位对我来说，好了也是浪费。但是，我给你们是一回事、你们偷偷地调换又是一回事。” 王敏悄悄地低头，王珊也不大敢看如梅的眼神了，其他几个如梅根本就不认识，也是一脸心虚地转过头去。 高敏张了张嘴，“看你说的，如梅，我一开始就说了，咱们来自五湖四海，住在一个宿舍里都是姐妹。有啥事儿了，都相互体谅些。” 如梅笑笑，“是啊，我就是很体谅大家啊，要不，我还不会天天回家呢。你看，这么小的宿舍，挤了八个人，说实话，连我家的厨房也比这大，我住在这里感觉憋屈呢。” “我不在这也给大家腾个地方，我的铺什么的都好好在这放着。天气不好了，我才会在这住。给大家打个招呼啊。”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高敏吃惊地说：“你说真的？不在宿舍住？学校能答应吗？咱们学校听说管得很严啊。” 1134 哪个韩老师 “是吗？”如梅起把东西收拾好了，拿着纸笔站在门后一边抄课表一边说：“手续都办好了，我骗你有意思吗？” “明天就开始上课了是吧？我直接去教室，辅导员那里我直接去说，不麻烦班长你了，也不耽误大家了。狂沙文学网” 说着，脸色不快地拿着自己的包，收拾了明天上课要用的书，踩着高跟鞋走了。 高敏看着如梅的背影，也有些不高兴，“看她嚣张得，家里是市区的有啥了不起？谁还没有个家？” 张燕有些害怕，说：“我就说别动人家的东西，都是你们，还说啥‘谁让她来的最晚的’，看看，闹矛盾了吧？” 王珊也有些沮丧，“我看如梅不是好惹的。你看看，她刚来就把校外住宿的手续办好了，人家肯定有关系啊在这学校里。” “万一要是给老师告黑状怎么办？我们宿舍是不是要集体写检查啊？我可丢不起哪个人！好不容易考上的大学，弄个处分背着” 高敏脸色有些难看，“换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害怕，现在事儿出来了，吓的跟小鸡子似的。没意思得很！” 说着，一拉板凳，自己气鼓鼓敌坐下了。说：“还以为上大学多有意思，我看也就这样。还是在公社文宣队里舒服，天天唱唱跳跳地。” 其实，对于这些生活中的小细节，如梅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自己那么高调，其实那也是为了给大家一个震慑。 实在没想到，她们已经提前下手了。趁着自己还没来，把所有的东西都给自己调换成最差的了。 即便自己不在宿舍住，但是这么被欺负，还真是有点儿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如梅这才不管不顾地都说了出来。 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和不满吐出来以后，如梅的心就好了许多。 来到宿舍楼外边，看着外面匆匆忙忙走路的学生，年轻富有朝气，暖花开的校园里到处是笑声，又感觉心里好了很多。 找到经济系老师的办公室，如梅去找了辅导员。 是个三十多岁快四十岁的一个女老师，姓赵，人倒是和善，就是衣着打扮地很是有些古板。 小西装，中跟皮鞋；短头发；戴着眼镜，一看就是一个标准的老师的样子。 可惜，两个胳膊上分别带了一个灰色的袖，看起来就有些不伦不类，不过，倒像是个实干家。 如梅向她自曝了家门，赵老师还找到经济二班的名册看了一下，“哦，你有什么事儿？” 如梅笑笑说：“我是郊区部队家属，家里有孩子，还有生意，是不好在学校住宿的。而且，宿舍里拥挤不堪，我不在也给大家多点儿空间。” “赵老师，你放心，我去学校里办手续，不需要你出面。手续办好了，你也好给学生会交代。体育部韩老师是我家的一个亲人，他出面担保，我在校外不会给你、给学校惹任何麻烦。” 赵老师不认识什么体育部的韩老师，想半天也没想起来，皱眉问道：“你说的是哪个韩老师？” 1135 我能帮忙 如梅挑眉，“很年轻的男老师，叫韩擒豹，是年前刚来的，估计还没跟你打过交道。狂沙文学网说是这学期要带我们班体育课呢。” 赵老师倒是怪上道，点点头，“有本校老师作保当然好得多了。就是，郊区部队好远的啊，你是个女同志，天天来回，能行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自行车。”见赵老师眼睛一跳，如梅笑笑，“也很快的，不会旷课早退。不信你看着就知道了，我可是很守信誉的人。” “对了，我在解放路开了个书店，就专卖数理化丛书的，赵老师听说过吗？我是那里的经理、负责人。赵老师，你家要是有亲戚朋友需要用书的话，给我说就好。” 赵老师果然眼睛一亮，“我知道那个书店，是你开的？我咋记得牌子上面写的是出版社什么的。” 如梅笑着说：“是的。您要是需要，我给你带回来，还给你八折优惠。不是要卖给你东西，就是想着方便。您也知道，那数理化丛书有多畅销！” 赵老师笑笑，“是的是的，有不少人是看了这书考上的呢。很多乡下来的学生都跟我打听哪里能买到这书，我都推荐他们去了。” “好像是要给老家的人买呢。咱这也是省城了，新华书店没有，倒是一个小店里有，大家都还不敢相信呢！” 如梅点头，“是啊，这是我的生意，老师，我是学经济的，也有些生意干着。老师们或者学生们需要实习基地、顶岗作业了，我的几个生意都可以给大家提供。不仅不让学校交钱，还给大家开工资，我可不是会白使唤人的。” 赵老师听见这话更高兴了，说：“这可是太好了。我是辅导员，最关心的就是学生们的事儿了。专业课的事儿我不懂，年年学生毕业实习都是个问题。” “你也知道，咱们云州城不是个商业城，商业不发达，经济系的学生学来学去都是照本宣科，没有个实践的机会。下到厂里也是去车间，跟咱们的专业说起来不大相符呢。” “你要是能提供这样的机会给大家，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不过，咱们这一届的可能几年才能用上。” “不过，工农兵学员们这就要去实习了，我问问其他老师，看有需要的没有。” 如梅说：“好啊，赵老师，我随时欢迎呢。只要他们不怕辛苦，我几个生意都欢迎咱们同学们去指导，还给开工资。” 以前大学生实习，学校还要给实习的工厂和公司交钱，也是奇怪啊 赵老师突然有些好奇，“如梅啊，你说有三处生意，都是干什么的？跟咱们经济专业配吗？” 如梅笑笑，“说起来都是小生意，但是经济理论可是一样的。一处就在我家里，是个豆芽儿作坊。生意不大，很赚钱。” “一处是我跟别人合股的幼儿园，在我们部队家属区，生意还行。主要是为了照顾部队子弟，顺便赚个小钱儿。” “还有一处，你也知道了，就是我跟云州美术出版社合作的书店。只有一书，但是卖的特别火，赚钱的大头！” 1136 如梅的小心思 如梅可不傻，想要老师痛痛快快的放自己走、以后给自己大开方便之门，那么自己就要付出点啥。 跟韩擒豹有密切的关系，真是只是其一，他能给自己开出来不住校的证明，以后呢，还有很多事情，都得自己去解决。 别的不说，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会请假不来，甚至呢可能会旷课逃课，这些事情都是免不了的。 说实在的，他们的这些经济理论知识给后世的差的太远了，哪有什么高深的经济理论。 有一些可能还是国外过来的市场营销的理论，这些呢，对于如梅这个来自未来经济社会的生意经来讲，都几乎是烂大街的了。 自己学这些内容并不是很重要，拿到这个大学文凭也是说出去好听，跟自己老公比较搭配罢了。可不能让人家说自己儿子‘你父母都是初中生’！ 所以说，让自己老老实实的坐在这里，听着枯燥无趣、没有多大实际意义的理论，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还有自己身边的这些同学，大部分可能都要各回各家去了，因为现在还是分配分配的原则，基本上就是回自己老家。 所以说，对自己以后的帮助也不是很大。而且，宿舍里的几个舍友，也都是心胸狭隘、爱占小便宜的人，自己最讨厌给这样的人打交道了。 以后，自己在学校、在宿舍的时间不会很多，要想让学校不追究自己、顺利的拿到毕业文凭，那么，辅导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 务必要给她打好交道，上来去巴结她，给她送礼，这些如梅是看不上的，也不会这么做。 能干什么呢？现在的人，在工作上还是有一股干劲儿的，那么在工作上和业务上给她提供方便，就是自己对赵老师最好的报答了。 所以说，自己这边也恰好需要人，军嫂们文化水平低、出不来，在很多工作上根本就不能用的得心应手。 这边很多学生可以用，这个是最好的。而且工资给的不是很高，又是有水平的人、一点就透，对自己来说也是个好事。 这样子的话，是有一个双赢的结果，自己现在不拿出来作为一个条件和诱饵给辅导员，还等什么呢？ 果然，话一说出来，赵老师就十分佩服的样子，“如梅，你可真是个实干家。” 如梅笑笑，“你找找去年的报纸吧，我还是云翠山集团军好军嫂第一名、上过云洲日报的呐。不是我吹牛说自己有多好，起码我们部队大院里没有不夸的。” “我说这些，不是给你炫耀啊，赵老师，只是让你了解我这个人。对我做的事放心，支持。好了，赵老师，我不耽误你的时间了。” “以后有什么需要了，只管来找我。我爱人在部队大小也是个团长，现在虽然在京城上军校，不过三两年就回来了。你家亲戚有人想当兵入伍了，给我说，能帮肯定帮，咱们可是自己人！” 一席话说的赵老师激动地脸都红了，连连点头，“好好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学校的课程你别耽误就好，家里生意都要照顾好，军嫂不容易。”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37 真能帮忙 如梅笑着站了起来，“就是说呢，我所有的生意、雇的所有的人，全部是我们部队里的军嫂。也是让她们挣几个钱贴补家用。” “当然了，要是赵老师你推荐过去的学生，我肯定要用的。就是生意小，用不了三五个人，赵老师，我说了半天，其实也帮不了您多大忙。” 前边说的话有炫耀之嫌疑，这回再自谦一下，算是给赵老师心里一个平衡吧。 要不，如梅是个学生，显得比人家老师还能，引起赵老师的反感，今天可就白来了 赵老师高高兴兴地送走了如梅，还跟旁边的老师感慨，“都说经济系来了个校花，是什么**、千金小姐，我看如梅很和气嘛。” “一点没有高高在上，说话都是为系里考虑、为同学们考虑，而且还是个女强人、实干家！你们看她小小年纪，军嫂本来就不容易。” “一个人带着孩子，还干了三处生意，年年挣的钱不知道多少！人家穿好的、吃好的，那真是应该。别人说啥都是白搭，现在可不跟前几年一样了。” “我要是有钱了呀，我比她还会打扮。我这一把年纪，再不收拾可就老啦。儿子眼看娶媳妇，这就当奶奶了呢。” 说到自己儿子，赵老师突然有些发愁，没考上大学，在家当待业青年呢。找工作可不大容易回城的知情十几万，小小一个云州城哪里安排得下。 刚才如梅说什么？当兵可以找她？她孩子爸爸是个团长，还在京城上军校？我的天，这个也是个门路哇，现在军人多吃香啊，自己以前咋没有想到让儿子去当兵呢？ 要是就在云翠山集团军就好了，离家近不说，有如梅他爱人在上面罩着，入党提干考军校都有盼头，不行就转志愿兵。 实在混不下去，复员回来市里军转办也要给儿子安排工作的啊！可比自己到处托人也找不到好工作强多了！ 赵老师突然跟充了气的皮球一般弹了起来，出门去追赶如梅，如梅却已经走得看不见了。 如梅当然去了印刷厂，这里是挣钱的源头呢，不把这里弄好喽，书店卖啥啊。就跟货源似的，凡是生意好的，必须有个好货源供应，对于书店来说，出版社和印刷厂就是货源！ 见如梅来了，几个人都忙过来迎接，这就是权威啊。 如梅虽然不给大家发工资，但是出版社跟印刷厂的福利都是人家的钱。还有，这一年多都是人家的生意在这撑着，上级给下的计划任务越来越少了。 不好大印刷厂都开始偷偷接私活儿了呢，还愁着没地方找去。自己这边三年的活儿都有了，现在谁看见如梅，不是跟看见财神一般？ 别说印刷厂的工人了，就是平社长看见如梅，都亲得一家人一般。 印刷厂忙得很，数理化丛书的销售随着大学新生入学，再次掀起购买的热潮。 如梅也说：“现在是春天，不冷不热，大家多辛苦辛苦，加加班，把书抓紧印了。等到伏天呀，咱们还放假！要不，到时候书不够卖、生意都丢了，大家也看着舍不得不是？”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38 老师来了 印刷厂的工人们自然是听喝的命，领导让干啥就干啥，现在呢，都是如梅说了算。 听见如梅说这话，大家都高兴的，说：“咱们加班有钱，大家干的也有劲儿。成包的书拉走的也快，咱们的机器不停，不会耽误卖的。” 如梅很满意，又看了看仓库，果然有不少书堆在那里，心里放下了，便打算要走。 几个工人恭恭敬敬的把如梅送到门口，这才回去接着忙了。 如梅来到公交站，坐了公交车直奔书店，李静跟腊月正忙着，见如梅来了，也忙过来迎接，“不是上学呢？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如梅进屋子，说：“就是报到，晚上有个大会我不开，回来了。明天倒要早点儿去上课呢。今天怎么样？我看又卖了不少。” 李静翻着账本子，喜滋滋地说：“可不是，这几天到处都是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我听着好多倒是乡下人，正不知道是不是农民开始也要考大学了？” 如梅笑着摇头，“什么啊。好多都是给老家的人捎的。你没看这几天，我们云州多少个大学都是新生入学呢？” “过来送孩子上学的、顺便在省城逛逛，给老家的人买几书带回去，方便他们明年考大学，多正常呀。过了这几天，**就下去了。” 腊月捶捶酸痛的胳膊，说：“哎哟，我的胳膊还真是累。这个赵建平，还真不来了，现在就是我俩，真是累得很。如梅，要不要再添个人？我看咱院里军嫂又来了几个，都能干的。” 如梅摇头，“不要了，我给老师说了，可能回来大学生过来帮忙呢。也不一定，我得等等他们，再说了，**这就过去了。” “下回想再看见排队的样子，只怕要到伏天了。因为今年秋天考试，大家都临时抱佛脚！现在你催他他也不要买呢，到底这么贵的东西。” 几个人说着闲话，眼看着就到下班时间，如梅跟李静把营业款收拾好了，去银行存钱，腊月收拾屋子，然后去公交站牌等着。 很快，如梅跟李静从银行出来，三个人一起回家属区去了。一天的工作就此结束！ 如梅第二天起得有些早，没法子，要是想赶到第一节八点的课，自己六点就得起。 做饭吃饭，还得打发儿子呢，自己再骑上车子跑到市里、又得二十分钟！ 所以，如梅给赵老师保证了‘不迟到不旷课’，起码第一天就得做到啊。 等如梅匆匆忙忙地赶到教室，大家都已经到齐了，好在老师还没有来，不算迟到。 如梅松了一口气，在万众瞩目中找了空位坐下，不等掏出书来，老师就进来了。 一个中年男老师健步上台，在大家的鼓掌声中开始自我介绍：“同学们好，我是教经济应用文写作的老师，我姓” 如梅放松了子，拿出本子和课本，老老实实地听起课来，写作是自己的弱项，别的不说，这个课还是很有用的。 很多合同、协议什么的，这些经济文书以后会越来越重要滴。 ps:我上大学的第一个上午，就是三节经济应用文写作，至今记忆犹新！ 1139 木秀于林 三节课都是经济应用文写作，这让如梅有些喜欢。 说起来，自己是有实战经验的人，但是与理论其实不是特别精通，特别是文书方面，更是欠缺。 如梅想起来自己给人家签订的几份合同，其实都是有些不大严密的。想了想，下了课趁着课间找老师探讨去了。 老师很和蔼，听见说如梅跟人家签订过几份合同，十分诧异，当然了更多的是高兴。 “我知道咱们这一届学生，都是凭真本事考上来的，果然，现在面前就站着一个大有本事的经济学家呢。” 如梅笑着说：“老师说这话可就是笑话我了，我哪是什么经济学家，现在你看，连写个文书都要找老师讨教呢。” “不过我可能就是实践经验丰富点儿，老师你要是有空的话，下回上课，我把我的几份合同拿过来，您给看看。” “当时写的时候其实都是很幼稚的，是我自己写的条款，虽然很幼稚，但是却实用。老师，您是专家，给我把把关。” “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漏洞。以后呢，我再跟别人签合同的时候，起码不会落到别人的陷阱里。要不，可不好意思说是您的学生！” 老师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叫什么名字来着？哦，如梅！好了，周三还有一次课对吧？你把合同拿来我看看，签订的好不好，我都想拿到课堂上当个例子，你看看怎么样？不怕泄密吧？” 如梅笑着摇头，“老师说笑了。我那都是小生意，没有什么泄密不泄密的，您要是愿意，只管拿来当例子讲，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 老师更高兴，“嗯嗯，是个好学的。” 如梅说：“能拿我的合同当例子，我感到很荣幸呢。该批评就批评，方便我以后改进，也给大家提个醒儿。要是能给大家预警、避免经济损失，是我的贡献！” 高敏几个坐在一起，看如梅笑艳如花，跟老师谈笑风生，两个人不知道说什么，都笑的很开心，说实话，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自己是寝室长，又是这个班的女班长，应该在班里边风风光光的，风头压过任何人才对。 可是，如梅一来，你看看，进教室的时候来的最晚、又是想引起大家的注意，全班男男女女都看她一个人！ 昨天晚上没来，今天高调亮相，这一下子谁不认识她了？下课了大家都坐在座位上跟同桌说小话，只有她跑去找老师、不知道说什么。 这下子好了，老师连班长、副班长都还不认识呢，倒是认清她如梅了！ 其实，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少。王敏、王珊几个也是这么想的，见高敏不大高兴地看着如梅，多不说话了。 如梅哪里知道自己又把宿舍的人给得罪了，跟老师说好了，上课铃也响了。 如梅高高兴兴地回到座位上，就等着上课认真听讲呢 唉，所以说，优秀的人倒哪都优秀，到哪里也都是要招人嫉恨的啊，老祖宗都说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ps:每天8更够了哈，明天见，我要做饭去喽！ 1140 多管闲事 三节课上完，大家都收拾东西要回宿舍，如梅自然是要拉着老师请教的。 “老师，您下一节课还有课吗？” 其实，应该是没有的，果然，老师摇头说：“没有。你还有问题要问？” 如梅点头，“您要是没事儿，我就耽误您一会儿。” 老师很高兴，“可以可以，你们是被动乱耽误的一代，老大年级入学，好学的人多呢。咱们新生刚入学，我们老师们都知道了，图书馆、自习室天天爆满，要占座位呢。” “是吗？我还不知道呢。”如梅笑着说：“我哪天也去占个座位，冒充一下好学生。” 这个时代的人，确实十分好学的，挑灯夜战的天天都有。被耽误了十年，谁不想争分夺秒地补回来。 所以，只要学生愿意学，没有哪个老师不愿意教。如梅好学上进，老师当然高兴，俩人坐在教室里探讨起来。 高敏是寝室长，自然认为带如梅回宿舍是自己的责任。她不回、自己也要打个招呼，不能让外人看出来寝室有矛盾。 所以，高敏抱着书，跟王敏几个走过来的时候，给如梅招呼了一句：“如梅，我们先回宿舍了啊。” “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回了。”如梅看了众人一眼，便又转头跟老师说话。 高敏带着王敏、王珊、张燕几个人出了教室，却也没有直接回宿舍区，“咱们先去把茶瓶提了，离吃饭还早呢。” 大学里的条件也不是多好，全校上万人，也不过就是两个热水房，没个热水房只有五个水龙头。 天天提水的人都要排队，大家舍不得时间，就用茶瓶排队。 大家都很自觉，前头有空壶在呢，自己就帮着接满放到一边，然后自己再提水。 所以，她们几个到了的时候，自己的水壶都已经接好了，几个人掂起来一起回了宿舍。一路自然是把如梅当话题的。 王珊说：“也不知道是哪里的千金，看看穿的戴的，我的天，比老师们都还要好。戴的手表是最高档的，自行车也是二六凤凰的，漂亮得很。” 高敏点头，“是啊，我们公社我都没有见过呢。你看，咱们辅导员赵老师一把年纪了还没有混上个上海带日历的手表！” 王敏立即接话，“就是啊，大家都这么朴素，就她，衣帽光鲜得很。一个班的男生都看她，眼睛都冒绿光！我都不好意思！” 张燕忙说：“高敏，咱们要不要给她说说，别打扮得跟个交际花似的。咱们宿舍出了个这样的，对咱们名声也不大好呢。” 见几个人都是眼神儿热切地望着自己，高敏忙摇头，“这个不大好。人家有钱咱们也不不能不让人家打扮。再说了，现在可跟前两年不大一样了，大街上穿黄军装的都少了呢。” “云州是省城，大街上到处都是穿红裙子的，我都不好意思看，别说让我穿了。我是老了，如梅还年轻着呐，你们也都年轻，该穿就穿，别故意显摆、让人反感就成了。”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1 打脸 几个人都忙点头，七嘴八舌地说：“我们可不是那样的人。狂沙文学网” “家里有钱有势也不会故意去干啥，哪能跟那些浅薄的人一样？” “何况，咱们也没有啥权势，都是凭真本事考上来的。” 言下之意好像如梅就是托关系走后门进的大学，几个人说说笑笑，正要走到宿舍去，迎头碰见辅导员赵老师从宿舍里出来。 高敏忙打招呼，“赵老师，过来宿舍可是有事儿？” 赵老师其实还不大能认清这些人，见众人跟自己打招呼，忙说：“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几个是哪个班的？” “我们是经济二班的，我是班副高敏。”高敏忙介绍，“这是王敏、这是王珊，这是张燕。我们一个寝室，都是经济二班的。” “哦，二班女生不多。”赵老师突然问：“如梅不是跟你们一个宿舍？怎么没有看见她？” 高敏几个都是心里一沉，高敏勉强一笑，“哦，她留班里请教老师呢。说一会儿就回来，您找她有事儿？我让她找您去。” 高敏其实就是随口一问，赵老师却像被人说中了心事似的，有些尴尬，忙摆手说，“那倒没有啥事。有啥了，我碰见她再说吧。如梅可是个厉害的人，你们跟她好好相处，亏不了你们！” 赵老师这话也是随口说的，高敏几个一听，面面相觑，心里更加不舒服。 高敏忙问：“赵老师，您这话的意思是？” “哦。”赵老师说：“她入学成绩可是全校最高的，哎，别说全校了，她是咱们省的文科状元！别说上咱们学校，就是京城的最高学府都能上！” “她还干了三门生意，哪个都很赚钱。对了，解放路有个书店你们知道吧？就只卖一数理化丛书的那个。” “你们不知道吧？就是你们宿舍的如梅开的，她是经理、负责人呢。好多学生去了，天天排着长队呢！你们谁想给老家人寄书的，直接找她！” 见几个人雷劈了似的表，知道她们还要消化一下这个大消息，赵老师很是有些心满意足。 “好了，我走了，你们几个回去把衣裳鞋子收拾收拾，下午是体育课。我打听了，听说新来的韩老师人虽然年轻，但是要求学生很严厉。” “你们回去了也给一班的说说，别因为衣裳鞋子挨吵啊。咱们专业的学生，可得比别的专业强些！” 在这个时代，能有头脑学经济的，说实话都是很前沿、很高端的。 大都学的什么师范、文学、理工类的，有经济头脑的人不多。所以，经济专业的学生要高人一等呢。 当然了，这是赵老师跟经济专业学生自我感觉良好。其实，人各有志，谁管别人的事儿！ 看着赵老师踩着中跟皮鞋哒哒哒地走得没影儿了，几个人才如梦方醒，一个一个脸色煞白，面面相觑，又都同时看向了高敏。 高敏张了张嘴，脸色突然涨红了，在几个人期待的目光中，只是半天憋出来一个字：“走！” 1142 惹人注目 给赵老师宣传成明星的如梅毫不知情，在教室里跟老师探讨了一整整一节课。 听见放学的铃声、教学楼里忽然乱了的时候，如梅才猛然惊醒，“老师，真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 “要不，中午我请您吃饭吧？本来我就要跟体育部的韩老师一块吃饭呢。”唯恐老师误会，如梅解释了一句：“我们家跟韩老师是亲戚。” 老师笑眯眯地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摇头，“家里还有一摊子呢，好了，我走了。你跟韩老师吃饭去吧。” 如梅俩人随着人流出了教学楼，就听见外面叽叽喳喳地都是女孩子的笑声。 更有不少学生都伸着脖子往一个方向看，如梅送走了老师，转头看过去。 高大的梧桐树下，韩擒豹懒懒地坐在如梅的自行车上，伸着大长腿，一脸微笑地正看着自己。 旁边走过的男生女生，都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韩擒豹和走过来的如梅。 如梅翻了个白眼儿，“耍酷呢啊？走吧！怕我跑了还是怎么着？这么早就在楼下等着，唯恐人看不见。不知道你还有想当明星的潜质！” 韩擒豹笑着站起来，等如梅开了锁，伸手推过自行车，示意如梅，“上来！早点儿离开校园、早点儿脱离视线。” 如梅把书放到前边的车筐里，果然坐了上去。 韩擒豹嘴角上挑，脚下用力，自行车摇摇晃晃地走了，“还真是沉，该减肥了啊。” 如梅怒：“胡说！这阵子我忙得，明明瘦了好多！敢说我胖？” 韩擒豹闷笑，“没有啊，我只是有些带不动。也或许是自行车没气了。” 如梅冷哼了一声，“明明昨天刚打的气！” 韩擒豹哈哈大笑起来，“那就是你胖了！” 如梅气的不轻，“胡说啥！你知道对一个女孩子说胖是多么可怕的事吗？再敢乱说话，晌午你请客！哼，吃我的还敢部队我说好话？爱是崔珏喜庆！” 韩擒豹更是乐不可支，笑都车把都乱摇，“别老提崔珏了，你要是知道他现在在哪，会笑死的。哈哈哈” 俩人男俊女靓，说说笑笑；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学生，吸引得大家都看过来。 如梅突然如梦方醒，怒：“还说早点儿脱离视线呢，我看现在看我们的人更多了！你这个人，简直坏透了。别笑了，给我好好骑车。要不，我自己骑车去，你跑着去好了。” 韩擒豹又笑了起来，“你知道去哪？我不带路，怕你找不到。半路跑丢了，江军回来能饶了我？” 如梅撇嘴，“找不到就吃地摊儿，门口就是卖烧饼油茶，吃饱了就是一顿，也是我请过了。谁说非得去大馆子了？” 韩擒豹果然骑得快了些，嘴里还不让说如梅：“这么有钱的人，是不是跟着江军那小子才变得这么小气啊？乖乖坐好了，再乱动、掉下去我可不拉你！” 如梅冷哼了一声，“我有钱是有钱，可是不能乱花，请你吃一顿中档的就好了。等哪天过节了，再请你吃高档的。”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3 自吹自擂 这会儿的饭店在如梅看来便宜得，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一条红烧鱼才两块钱，加上酒水，俩人吃了才吃了五块钱，还真是便宜得要命。 如梅吃饱了，看着韩擒豹，说：“还行，你感觉呢？” 韩擒豹挑眉，“就那样吧，这一片儿也就这家过得去了。不如你做的好吃。下回过节，别请我下馆子了，去你家吃吧。到时候江军也该回来了吧？” “嗯，五一不放假，暑假是要回来的。到时候你过来吃饭吧。”如梅说：“他也能过一个月，虽然天天还是得去上班，好在回来了。” 韩擒豹低头接着吃饭，只是“嗯”了一声。 是不是自己疯了，答应去他家吃饭，看着他俩人在自己面前腻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甜甜蜜蜜？ 如梅哪里知道韩擒豹的想法，把书包里的书掏出来，说：“上午的老师不错，水平不低，好多问题都找他讨教了，还挺实用的。其他课的老师不知道咋样？” 韩擒豹挑眉，“你要是问别人我不好说，反正我知道下午的老师不错。” 如梅想了一下，鄙夷地说：“自吹自擂！” 下午不就是他的体育课吗？ 如梅两个人吃完了饭，如梅结账，韩擒豹收拾如梅的书包，俩人就肩并肩地出了饭馆。 馆子里还有别的学生，看见了俩人都感觉奇怪，“男的好像是体育部的老师哎” 还不知道流言已经在校园里传开了的俩人，推着车子回了学校。 吃完饭是要散步消食的，何况急匆匆的赶去宿舍，也没有什么意思。两个人在校园里逛，更看着不像样。 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俩人反而不怎么惹人注目呢。 韩擒豹问：“下午要不要逃课？我批准了。” 如梅瞪眼，“那怎么行？谁的课不上，你的课也要给面子的啊。再说了，哪天有事儿再请假，今天专门跑来上课的，又是第一天，不好溜号的。” 韩擒豹看了看四周，“离解放路不大远啊。要不要回去看看，还有印刷厂也就是骑车十分钟的事儿。” 如梅摇头，“算了，大中午的也没啥人，我就不去了。何必把自己搞都那么紧张。等体育课结束回家的时候顺便看看就好了。你可不许拖堂啊，我最烦拖堂的老师了。” 韩擒豹笑，“今天是要一个一个测试体能，算是摸个底。按顺序来，你要是第一个，自然测了就可以走。” 如梅傻了眼，“从几班第几个开始？” 韩擒豹理所当然地说：“自然是从经济一班第一个开始，测到二班最后一个。” 如梅吐血，“韩老师，经济二班最后一个就是区区在下我！” 韩擒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谁让给全专业最后一个来报到的？活该啊，这就是报应！哈哈哈逗你简直太好玩儿了。哈哈哈” 如梅知道韩擒豹是故意的，不过，就这也是气得不轻，把书包往自行车上一甩，怒气冲冲地吼：“别笑了！” 韩擒豹忍住笑，看着如梅气鼓鼓的样子，笑着问：“有何指教？”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4 流言蜚语 如梅突然转怒为笑，“嘿嘿嘿韩老师，不会倒过来测啊？先从二班最后一个开始就行啊，为啥要按照刚才的顺序？又没人监督你。” “听我的，先从我开始测，我就可以第一个走了，你也知道我有多忙。别忘了，过节你要去我家吃饭的啊。这回你不给我大开方便之门，不怕我给你汤里下点儿巴豆？！” 韩擒豹推着自行车的手一抖，看鬼似的看着如梅，“算你狠！” 俩人说说笑笑的，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啊 可惜，如梅胸无城府的，根本没当回事。关键是跟韩擒豹实在是太熟了啊，根本忘了男女有别的。 春暖花开的日子，大晌午的，校园里的人还是不少。 所以，很多人看见了，也认出来了韩擒豹，一时间韩老师跟女生谈恋爱的风声传开了。 韩擒豹把如梅送到了女生宿舍楼底下，说：“你的申请已经同意了，下午上课我给你拿去。你早早交给辅导员，赵老师就没事儿了。” 如梅忙感谢，“太好了，谢谢你啊，韩擒豹。刚才都是开玩笑的话，你别在意，好了，你忙去吧。我上去了。” 锁好自行车，如梅拿起书包，上楼去了。韩擒豹也转身回了自己的体育部。 宿舍里，王敏正在窗户哪儿晾晒衣裳，突然转头小声叫起来，“你们赶紧过来看如梅跟一个男人，好帅气好英俊的男人呢！” 高敏几个一听，忙都扑到窗户这儿。 往下一看，果然如梅正在锁自行车，而一个高大挺拔、帅气英俊的年轻男人，正一脸温柔地看着如梅。 “我天，别是她对象吧？” “谁知道呢？怎么这些学生又不是不准结婚恋爱的。看如梅的年龄也该有对象了。” “就是不知道这男的是谁？看样子倒是不错，很体贴呢。你看，他还给如梅拿书包！” “别说了，她要上来了！” “” 几个人看如梅进了楼里，忙都离开了窗户，果然，都刚刚做好姿势，假装忙碌，如梅就推门进来了。 众人都看向如梅，见她面色如常，又都有些怀疑。咋也该有些娇羞高兴的样子吧？难道那个男的不是她对象？ 如梅不知道众人的想法，更不知道众人看见了自己跟韩擒豹在说话、刚刚分开。 如梅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放，端着盆儿就去外头洗，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只得说了一句，“你们都没睡午觉啊。” 其实，这天很少人睡午觉的，又不是夏天。 大家都摇头，“没有。你回来了。” 随口说了句，算是回答了如梅。见她端着盆，走廊尽头水房去了，众人这才开始说话。 “看样子不像哎。” “谁知道呢？藏得够深的。” “咱又不好意思问她。” “别说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嗯，听见了又该说咱们背后议论她。” “好了好了，该干啥干啥吧。” “” 如梅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准备换衣裳换鞋子，要去上体育课啊。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5 挑破了身份 宿舍离操场还有一大段距离呢，到地方也要走个十分八分种的。 所以，如梅也赶紧开始换衣裳。 虽然不知道赵老师给了通知，但是如梅柜子里，这些运动衣、运动鞋自然是准备好了的。 众人见如梅换的运动衣如常崭新时尚，立即就自惭形秽外加羡慕嫉妒恨了。 高敏低头看看自己再普通不过的一身儿，脸色都黑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心里突然就平衡了。 作为寝室长，高敏还是十分尽职尽责的。 跟寝室里的人磨磨蹭蹭，等如梅一切收拾好了，这才说：“咱们一起走吧。” 出了宿舍，正好几个宿舍的女生都一起出来去上体育课。 体育课一般都是安排在下午，所以，好多人都是朝着一个方向去了。众人说说笑笑地，高敏也是极力地调节自己寝室的气氛。 要不，因为如梅一身好衣裳就被打垮了士气，是自己这个寝室长的失职。 如梅期初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衣裳有啥不对的，等看见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儿才恍然大悟。 不动声色地看看自己的衣裳鞋子、再看看别人的衣裳鞋子，不由得有些皱眉。 这明明是自己很普通的运动衣了，谁知道比她们的还是好得太多。可见，自己被她们嫉恨还真是应该啊，谁让自己什么东西都比她们好那么多呢。 不过，如梅可不会为了让她们舒服就会自己降低水平的人，也只当做不知道，跟王珊说笑着去了操场。 等众人到了器材跟前，看见了英俊潇洒、高大挺拔的韩擒豹，高敏几个人差一点叫出声来。 韩擒豹看了如梅一眼，不等说什么，如梅大大方方的上去喊了声：“韩擒豹，你来的好早啊，还以为你要醒醒酒呢。” 韩擒豹无语了，看着如梅，说：“你能舍得给我买什么好酒喝？等哪天再回你家，叔跟婶子就舍得给我上好酒。” “你最是个有钱人，却最是个抠门小气的。这么多年住一个大院儿里，我还不知道你！” 这话既是替如梅开脱，也是间接的告诉大家，我们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但是可不是你们想象中的什么男女关系，而是住在一个大院里的朋友和亲戚关系！ 晌午看见我俩一起出去吃饭也很正常，朋友见面不得吃个饭？而且，听听吧，关系要是疏远，她能敢直呼其名？咋也得喊声韩老师啊！ 众人眼里闪烁的八卦之光登时熄灭了，纷纷跟韩擒豹打过招呼后，弯腰拿球。 韩擒豹却只跟如梅说话，问：“你们家那位啥时候回来？给我说一声啊，我且得找他喝一回呢。” “上回他没喝过我，不是嚷嚷着要报仇呢。哼，加上你儿子，你们一家三口一起上，也不是我的对手！” 这话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自己跟如梅爱人也是好友。 更关键的是，韩擒豹就是要让众人知道，如梅不仅跟自己不是那种关系，而且是个有男人有儿子的已婚妇女！ 如梅自然知道韩擒豹的意思，立即顺着他的话应战了，“好啊，我们一家三口等着呢。”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6 咱们能比吗？ 事情说破了就没多大意思了，众人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一下子被两个人的对话里“噗”的一下扑灭了。 高敏跟王珊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接话，纷纷的拿着球到操场旁边儿，说话运球去了。剩下韩擒豹跟如梅两个人相互看着，彼此相视一笑。 如梅冷哼了一声，“还是你聪明啊。我这个省高考状元也自愧不如。” 韩擒豹闷笑，把手里的球扔给正要跑过来的一个男同学，笑着说：“哦？还是高考状元呢？还是省级的？佩服啊佩服，我可不如你。” 说到这里，如梅还有些好奇啦，“哎呀，我说韩擒豹，你到底是什么学历？为什么能跑到大学里当老师？应该也是不错的吧？” 韩擒豹想到自己假造的一套文件，笑了，“当然了，我要没有学历，能来这当老师？离开你家的几年，我去京城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学历拿到了，才有资格当你的老师啊。” 虽然如梅有些不大相信，但是也没打算去深究，有什么意思呢？ 再说了，也该上课了啊，同学们都等着呢。 经济专业两个班也有七八十个学生，男男女女的都在一起说话。 而且，也都不年轻了，可跟后世刚入学的大学生、都是十七八岁不一样。这个时代的学生，十七八岁的几乎没有呢。 成家立业、孩子几个，三十四岁的不在少数，所以，韩擒豹看着这些人也是有些无语。 体育课要怎么上嘛，体能测试差的惨不忍睹。 如梅也是摇头。 能有什么办法呢？前几年吃不饱饭，大家身子都给掏空了。工作量很大，下地干活、挖河修渠事儿多的很。 韩擒豹作为一员大将，对这些弱不禁风的人自然是个看不上的，但是体育老师是自己的身份，又不能不做。 韩擒豹看着如梅，说：“你第一个来吧。”唯恐大家多想，还一脸严肃地说：“别以为关系好，我就不会拿你第一个开刀！” 众人都笑了起来，如梅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果然走过去了，还说，“我第一个来就第一来，大家可要超过我啊。” 一番折腾下来，还真是累都不轻，衣裳都湿透了。 韩擒豹看了如梅一眼，冲着大家说：“刚才忘了说了，咱们今天就是测试摸底。人多，也别相互等，测试完了就可以回去了。” “衣裳及时换、别感冒了。要不，明天大家都病倒了、上不成课，你们辅导员该找我事儿了。” 于是，如梅光明正大地第一个就走了 大家倒是都没想到这一层，谁知道如梅不住校啊。就连高敏几个也是回到宿舍里了，见如梅不在，才想起来问。 “咦，如梅是不是回家去了？你看看，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怪不得韩老师让她第一个测试呢，看看吧，就是照顾她，想让她早些回家！” “真的呢，就是照顾她！” “照顾就照顾吧，反正咱们也回不去。人家家里有男人有儿子有生意，学校又有关系，咱们能比吗？” “” --上拉加载下一章s--> 1147 再找个男人来 真是说啥来啥，云州这地方地邪，真是不敢乱说，说担心的事儿这可就来了。 如梅看着李静吧钱打好包了，把钱装在挎包里，从后门出去了。这里人少，该不会有人看见。 却真是想差了，不是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早有人前后门都盯上了她们几个人。 见如梅挎着包出门，一个男人便左右看了看，很快就跟了上去。 如梅当然是要准备去找银行去存钱，但是走着走着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女人的第六感还是非常灵敏的。 再说，以前在县城卖银元那一次，如梅就感觉到有人在后头跟着。 因为自己一次拿这么多钱，肯定更加的注意，走着走着如梅突然停下来，猛地转头往后看去。果然有个男人猛地转脸，好像不敢看自己似的。 如梅干脆转身朝着男人走过去了。 男人只得假装不认识，迎着如梅走过去，两个人擦肩而过，如梅什么也没说，只是冷哼了一声，干脆直接走回到店里去了。 李静跟腊月一看有些奇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忘拿什么东西了？” 如梅摇头，“不是的，我刚才走的时候感觉有人在后面跟着我，腊月，你跟我去。李静，你在这里，把门关了。歇一歇吧，我们回来再开门！” 俩人一听都很吃惊，李静胆子小，一听这话，干脆脸色都变了，“真有小偷跟着你，不会又跟着你回来了吧？你看他长啥样了，说出来我们也可以防备。” 如梅摇头，“这种事情你不用担心，他们都是团伙作案，认出了一个并不见得就都能抓住，我去给派出所说一声，让他们给留心一下。” “好了，咱们赶紧走，早去早回。以后你晚上下班的时候，必须把钱处理好，要不的话，你们自己还会有危险。” 不是偷的问题，抢劫非常凶狠，而且他可能会有凶器！ 万一她们两个受伤，到时候自己可就万死不辞了，别为了一点儿小钱倒是受了伤，所以，如梅直接就说：“下班可以早点儿走，咱们这里生意好，一天的营业额就是块大肥肉。” 腊月一听，气势汹汹地说：“咱也弄个棍子放在这里，谁敢来抢劫，把他的头打破，送公安局去，我可不怕！” 如梅摇头，“不是这样的，你打破他的头，你还有事儿呢。我想想，哪天要不要再找个男人在这里坐着。” 李静忙说：“不过也难说，万一找一个不合适的，反而是引狼入室呢。咱们在这里，除了军嫂，咱们还认识谁？没有合适的人，还是别找了，最后还自己生气。” 腊月也说：“就是，我们两个能把这摊子支起来，你要真不放心的话，以后常过来看。咱们三个人有轮班了，干什么事儿了、出去存钱了，也有个作伴儿的，还有什么可怕？” 如梅想了想，“我还是找个男人来吧。等我问问平社长他们，或许有合适的人也不一定。走，腊月，存钱去！” ps“中午继续哈 1149 看孩子的韩擒豹 “不是出尔反尔，是就事论事。那么小个自行车，我带着你的时候，自然感觉你很沉。现在体育课上，你看看周围，谁有你的个子高？谁有你这么苗条？谁有你的腿长？” “测试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的成绩在中上，不用担心不及格、挂科的问题。再说，有我在，这些问题更不用担心了。” “真的啊？”如梅真下高兴了，“那就好！早点儿说，省得我睡不着觉。对了，韩擒豹，我们周有个活动，你要不要参加？” 韩擒豹一边看着学生一边问如梅：“干什么？” 如梅说：“我们班要聚会呢，是班长跟班副组织的，说是大家认识一下子。也更好得联络感。听说也请了不少老师，这几天给我们上过课的老师都要请。你去不去？” 韩擒豹挑眉，“你这算是代表你们全班邀请我呢？还是代表你个人？” 如梅摊手，“我当然代表我个人，我又不是班长班副的，连个班委都不是呢，有啥权力代表全班？” 韩擒豹摇头，“那我就不去，你要是想请我的话，那就咱俩一起去吃饭。不是你们班长班副代表全班来请我，我突然跟着去了，像什么？再说了，我也是你们的老师呀，凭什么请他们不请我？” 如梅见韩擒豹这么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其实我是骗你的啦，哪有什么聚会？是我逗你玩儿呢！你看你，还认真了！你这个人呀，看着是个男子汉，其实最小气啦。” 韩擒豹哭笑不得，正要说她两句，下课铃声响了。 看学生们都聚拢了过来，韩擒豹抬手点点如梅，“你这丫头，看我哪天好好收拾你一顿。一万米跑上三圈！” 不等如梅喊冤，众人都已经排好队伍了，如梅也忙跑了过去，韩擒豹总结了这两节课的况，大家鼓掌下课。 大家纷纷散开，回宿舍去了。 如梅跟韩擒豹告了别，也骑上车子要走。韩擒豹突然在后追了过去，“听说你们新生要搞什么讲座，就是在这个周六上午。” “你来不了的话，就提前给你们赵老师说。校长、书记都要去，也要求学生一个都不能少。” 如梅忙点头，“是吗？我知道了，这两天先给赵老师打个招呼，要不，到跟前她以为我撒谎呢，请假也不好请了。” 说完，如梅笑嘻嘻地说：“嗯嗯嗯，不错，有个内部人给我通风报信，嘿嘿，哪天请你吃饭啊。” “哦，对了，周我不上课，你也没课吧？不如我带牛牛过来市区，你俩玩一天吧。好久没见孩子了，只怕他把你这个‘坏叔叔’给忘了呢。” 韩擒豹也是一喜，随即又冷哼了一声，“哼！自己周忙，这是想让我给你看孩子吧？”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看你说的哪里话？我们家属区有幼儿园的啊，真是想让孩子跟你亲近亲近呢。晌午我请客！” 韩擒豹摆手，“算了，你早上把孩子带来，晚上我给你送书店去。一天我带他市里玩去，别担心给你拐跑了。” 1150 仇人相见 如梅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 江军走了半年，牛牛几乎和男人不见面，天天跟着军嫂们和孩子们，时间长了，如梅就担心牛牛以后没有男子汉的气概。 变得优柔寡断，跟个女孩儿似的，那可就糟糕了。之所以让他来找韩擒豹，其实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军人们平时上班很忙，星期天还只能歇一天，有的时候还要值班。 即便在家，人家还有自己的孩子要带，谁有功夫带牛牛呀？ 韩擒豹反正是个没事的，别说结婚有孩子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呢。估计星期，他一个人也是无聊，不如把牛牛送给他带！ 不是如梅自私，当然不是没个周末都来。韩擒豹是个男人，年轻英俊的，不好让他去自己家，让他带牛牛倒是不错。 周末，如梅果然带牛牛过来了。 牛牛听说是要找韩擒豹，皱着眉头，“韩叔叔？” “嗯。”如梅一边起车子一边说：“韩叔叔对牛牛可好了，你别再喊人家大坏蛋了啊。要不，妈妈不在，看他把你拐跑喽。以后可就见不到妈妈了。” 等骑到云州大学的校门口，离多远，如梅就看见韩擒豹在大门口等着呢。 见如梅过来，韩擒豹眼神儿更是变得温柔，这个丫头还真是把孩子送来了。 看着坐在自行车小车座里的牛牛，韩擒豹闷笑了两声，抬起大长腿就走了过来。 “韩叔叔好！”牛牛声气的一声喊，韩擒豹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好孩子，乖！” 如梅把背包交给韩擒豹，“这里是他要换洗的衣裳还有吃喝，你给他带上。一天呢，没个准备不行。” 韩擒豹把牛牛抱下来，结果背包，对如梅说：“别嗦了，你走吧，晚上我把这小子给你送去，放心吧，不到天黑就又见面了。” 牛牛一个胳膊搂着韩擒豹的脖子，一个手给如梅挥手，“妈妈再见！” 如梅看着俩人进了校园，这才骑上车子走了。 周校园里很是安静，韩擒豹抱着牛牛走了几步，躲到一个假山后头，念了咒语，俩人倏忽消失不见。 崔珏看着阎罗里坐着的张灶君，大吼一声，“你这混蛋，怎么变成了我的样子在这坐着？” 转看着边闷笑不止的韩擒豹，崔珏突然迷瞪过来了，看看上头、恰如醍醐灌顶，挥拳就朝韩擒豹打去。 “好你个混账韩擒豹，竟然敢算计我？把我弄成了小娃娃、还投胎到俩混蛋家里，让我叫他们爸爸妈妈？你这个你不是我的朋友，你是我的仇人！” 崔珏哪里是韩擒豹的对手？ 一把被韩擒豹握住了手腕，拉着崔珏到了卧室，“再不老实，我把你扔到还魂池里去了啊。” 崔珏看着卧室上睡得胡天扯地的自己，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大吼了一声，就要扑过去，被韩擒豹一把拉住。 “我说你是疯了吗？既然投胎去了，就该兢兢业业地过完一辈子，哪能半路跑回来？你来了，牛牛在阳间就是夭折了！” 1151 崔珏的无奈 “你让如梅跟江军俩人、还有西山屯的如家人何以堪？如梅跟江军是俩混蛋，可是你想想如家的人，可是对你我不错啊。狂沙文学网” “你你你你这个混蛋！”崔珏果然不敢扑过去了，站在原地、一跳八尺高，挥着拳头，把韩擒豹给好好捶了一顿。 外面张灶君也忙还原了本，跑了过来，忙着拉架熄火和稀泥，“好了好了，都是兄弟，不过给你开场玩笑，别较真儿啊。” “再说了，上头不错，比前几年好多了，给你找的父母也很好！你上去没受罪、还有老多人疼你，我都羡慕呢。” 崔珏气鼓鼓敌瞪着俩人，“好啊，你们这是联合起来算计我了？韩擒豹，你就是个天下第一的大混蛋！等我过完了这一世，回来看我咋收拾你！” 说着话，一脸怒气地往外走。 韩擒豹忙又一边拉住，“你这是去哪里？” 崔珏一脚就踢过来，“再不走，如梅就急疯了！” 韩擒豹抬头一看，可不是，阳间已经是天黑了呢，如梅正焦急地在书店门口张望，自己是该送牛牛回去了。 韩擒豹只得握住崔珏的手，把他一拉，俩人便上去了。 张灶君摇摇头，又幻化成崔珏的样子，大审案子去了。 如梅看着跑过来的牛牛，心里松了下来，一把接过孩子，转头问韩擒豹，“这是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牛牛早就忘了地下的事儿，转头看着韩擒豹，韩擒豹轻笑了声，“起初是在学校来着，后来嘛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相信。就不说了，赶紧回家吧。天黑了，要不要我送你？” 如梅摇头，“不用，骑车子也就二十分钟。” 天已经是阳，晚上路上也有人，这会儿的治安虽然不好，但是也没有什么刑事案件。 如梅自然是不怕的，韩擒豹更不担心，自己会一路跟着的。哪个瞎了眼的敢惹她娘儿俩，那就是个死！ 韩擒豹见如梅把孩子抱上了小车座，突然问：“晚上还没有吃饭吧？不如，我请你们吃饭，吃了饭我去送你们怎么样？” 如梅忙摇头，“不行，那就太晚了。你回来也不大方便，好了，我们这就走了。谢谢你啊，韩擒豹，哪天我请你吃饭。” 说完，让牛牛给韩擒豹再见，牛牛却突然一脸怒气、瞪着韩擒豹，大吼：“坏叔叔！你是大坏蛋！” 如梅尴尬地看着韩擒豹，“真是的，这孩子怎么又韩擒豹，你别在意啊，这可真是不好意思，等回头我好好教训他。这孩子，越大越不像话了。” 韩擒豹“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不是孩子的错，我今天吓唬他了。没事儿的，我还能跟个孩子计较？好了，你俩慢慢回吧，我也该回学校了。” 如梅骑上车子带着孩子走了，如梅看牛牛不大高兴，问：“儿子，给妈妈说说，为啥喊人家大坏蛋？他怎么你了？打你了？吵你了？不给你买东西了？还是把你关屋里不让你出来了？” 1152 实习生的事儿 现在的牛牛可不是崔珏，哪里知道自己为啥讨厌他？反正看见韩擒豹就是想打他，把他当成个坏人！ 见牛牛说不出来，如梅便不高兴了，“叔叔没打你、没骂你，还带你玩儿；逗你两句、吓唬你一回，你就骂他，可不好。妈妈是怎么教育你的？做人要有礼貌” “哇--”牛牛委屈得哭了，“他就是大坏蛋！” 如梅看孩子哭了，只得不说了，好好哄了几句，问“以后还跟不跟韩叔叔出来了？要是不跟，咱以后就不给他来往了；如果还想跟他出来，下回妈妈还把你送给他，让他带你玩一天。” 以为牛牛会不愿意，岂了牛牛抽抽搭搭地说：“我下回还跟韩叔叔玩儿！” 如梅笑了，“看看吧，韩叔叔对你还是不错的吧？要不，你还能愿意跟着他？” 其实呢，就是牛牛感觉跟韩擒豹熟悉罢了，亲切感还是有的，即便投胎了还是如此。 谁让他是崔珏、跟韩擒豹共事几千年了呢？所以一边恨着他、恼着他，一边又感觉跟他很亲近，想靠近他 只能说，可怜的牛牛，或者说可怜的崔珏被韩擒豹给耍了！ 韩擒豹跟在俩人身后，听着俩人的对话，乐不可支。 果然，逗着崔珏、看着如梅，很痛快的一件事啊，也不枉自己弄了这么大的局，哈哈哈太有意思了。 如梅哪里知道韩擒豹在身后跟着呢，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八点钟之前到了家，韩擒豹也隐身回去了。 如梅把车子推到屋里，去厨房做饭，自己还没有吃饭呢。 见牛牛也是狼吞虎咽地，有些诧异，“叔叔没给你买饭吃吗？” 牛牛眨眨眼，“没有！” 如梅也是无语了，“果然男人带孩子就是不行，光顾玩儿了。看看吧，妈妈给你带的点心一点儿没动，又给带回来了。” 牛牛闷头吃饭，哪里顾得上看书包，好饿啊。一天不吃饭，能不饿吗？再说了，崔珏投胎的牛牛，本就是个小吃货 转眼就到了端午节，这可是个大节日。学校虽然没有放假，但是还是有点儿节日气氛的，大家在班里举办了一个小小的活动，就是包粽子。 因为是下午没课的时候搞的，如梅便没有去，大家也都习惯了如梅的神出鬼没，也没人追究，跟没有人找她。 高敏作为班副跟寝室长，给如梅通知到就算完成任务并仁至义尽了。 倒是赵老师还好好地给如梅说了几句，“班级第一次集体活动，你要是不忙还是过来参加一下吧。以后都是同学，也是个个集体。” 如梅摇头拒绝了，“不是我不团结啊，赵老师，实在是我那边走不开。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参加，别的不说，跟同学们一起乐呵乐呵，我还是很乐意的。就是这回真的不行。” “书店那边您也知道，现在忙起来了。国家关于今年高考的日子都定了，想买书的人多得很。我以后再找机会跟大家联络感情吧，这回就不参见了。” “还有上回你说的毕业生实习的事儿，我也给安排好了。你让他们过来找我就好了，我给他们带去，店里都正忙着呐。” 1154要不要去我那里 赵老师很高兴，赞道：“如梅，你可真是大公无私啊。” 几个实习生也很高兴，说：“好多人都回县城了呢，听说她们给分配的都不大对口，都是下车间出苦力呢。我们几个还是不错的，别的不说，只要跟专业对口，就能学到东西！” 现在的学生们思想还是比较单纯，因为国家给包分配工作，所以对于工作单位呢也是很无奈的，有不满意的也没有办法说。而且你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去给你调工作。 夫妻两地分居，想调到一起，那简直比登天还难。工作调动是个伤筋动骨的大事儿。 所以一般呢，大分办给分配到什么地方，拿着报到证、背着行李直接就去了！ 如梅这里要是能学到真东西，以后去哪里都不怕没埋没，不是说了，是金子都是要发光的。 而且，就算条件不好，也没有人说啥，好多人以前工作生活的环境，还不如如梅的三处生意呢！ 一下子来了六个生力军帮忙，如梅的心松了许多。看看吧，只要想办法，所有的事都是能顺利解决的。 自己没花一分钱，得了六个白出力的，老师们还感激呢。 韩擒豹知道了，又气又笑点着如梅的脑袋说，“你这个人脑瓜就是灵活，你做的这些事情总归对自己有好处，可是一点亏没有吃。” 江军也是写信把如梅给夸奖了一通，还说：“等我回家了，请韩擒豹吃饭。不知道那小子怎么跑云州去了？我就说这一年多，在京城不见他来找我呢。” 日子很快就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如梅顺利地考完了，跟全班同学聚了餐，拉着箱子回家。 也不知道韩擒豹是不是等着呢，在校门口碰见了韩擒豹从外面进来，如梅忙跳下车子，“韩擒豹！你这是从哪里来？我还说无给你告别呢，没找到你。” 韩擒豹说：“我去车站买票去了。放假了，我也得回京城去了，暑假开学再见吧。” 如梅有些遗憾，“上回江军写信还说等暑假回来跟你喝酒呢，他回来你就要走了，还真是遗憾。” 韩擒豹笑，“不遗憾。我进京去找他就好了。我回到京城，他不是还没有放假嘛，相见还不容易？好了，没啥给他捎的吧？要是有，给我送来后者我去拿。” 如梅摇头，“没有了，这就放假了，还捎啥东西？对了，我这边缺个人，你要是没事儿不如给我书店打工去？回家有事儿吗？” 如梅总感觉韩擒豹不大喜欢回他自己的家，这才如此说的。 韩擒豹挑眉，“书店实习的学生毕业走了？想让我去给你当苦力？” 如梅笑，“是啊。俩学生走了。顾客却越来越多，你放假了要是没事儿，回家不是也没啥意思？书店离这些也不远，你又有地方吃住，不用我担心。” “再说了，天气那么热，我也懒得来回。你要是能在是最好不过了，书店的书很沉，她们两个女人真的有点干不来。” 1155 又一个赵建平 “我一直说找个男人来帮助，上会来了一个人，但是很快人家就走了。想找一个合适的，还真是不大容易。” “你也知道，我们的书店里生意越好，营业额越大。天天要去银行存钱呢，突然找个生人过去，还怕引狼入室。” 韩擒豹笑了起来，“我去你就不怕引狼入室？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就随便往店里领！那么多钱，两个女人，你还真是放心。” “我是没时间去的。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个人也行，就是干不了几天。等过了这个高峰期，你可以让他走。” 如梅高兴了，“好好好，只要是你推荐的，保证没错，我可等着了啊。别说我给的工资低，我一个月给他三十五块，不管吃住啊。” “你给人家说清楚，别让人家受委屈。要是单身不顾家的最好，我的书店也需要个看家的，夜里能看店最好。上回都要进小偷儿了呢！” “知道了，啰嗦。”韩擒豹答应了事情，便走了。 回到地府，看见张灶君在呢，韩擒豹说：“这摊子给我，你给我找赵建平去，就说我有急事儿找他。” 第二天，如梅正在店里忙着，就见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来，长得眉清目秀的，看年龄也就是二三十岁，跟韩擒豹、江军的年龄稍微小一些。 进店就看向如梅，问：“你是如梅对吧？我是韩擒豹的朋友，听说你这里要人，他让我过来了。” 如梅听见他说韩擒豹让他来的，立即高兴了，“啊，你是韩擒豹的朋友，是他推荐你过来的是吧？好好好，我们正忙着呢，你赶紧进来吧。条件他都给你说了吧？哦，对了，同志，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赵建平！” 如梅：“” 李静突然笑出声儿来，腊月两手一拍，“我的天，这是怎么了？咋这个也叫赵建平？还真是巧合哎。” 赵建平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怎么还有个赵建平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如梅笑了，“是有个人过来这里，也叫赵建平，不过，却是好长时间以前的事儿了。以后再说，先赶紧干活儿吧，我这里忙得很呢，等不忙了再说话吧。” 赵建平牙齿咬了咬，还是过来提书，“就是干这个？拿一摞书给顾客？” “嗯嗯嗯，就是这个，只要有把子力气就能干，要不，为啥要找你们这样的男同志呢？”如梅一边给他往外拉书一边说：“接着，递给那个穿蓝衣裳的，人家交过钱了。” 赵建平算是无语了，忍着怒火干到天黑，等几个女人都走了，转头就找韩擒豹去了，“你这个混蛋，好歹我也是个财神，就让我去看体力活儿？” “体力活儿跟脑力活儿不都是干活儿？有啥差别？”韩擒豹一边批阅文件一边说：“知道埋没了你这个大财神，回头我请客。好了，赶紧上去吧，阳间天都亮了！” 赵建平气鼓鼓敌问：“怎么说上回还去过一个赵建平？是谁冒我的名儿？别是你这个混蛋吧？” ps:今天更新完毕，明天见，群么么哒！ 1156 最缺钱的财神 韩擒豹一脸无辜地摊手，“不是我，是老黄。你也知道，他天天没事儿，闲的发慌，就假借了你的名字去上头玩儿了。” “不信，你上头问问如梅，那个赵建平是不是老黄的样子？真不是我。” “不是你只怕也是你的事儿！”赵建平冲着韩擒豹挥拳头，“老黄多稳重的人，会上去找小姑娘逗着玩儿？” “要是去了，也是上了你的当！你坏透了，崔珏跟你几千年的兄弟，你看你把他坑的” 韩擒豹站起来推他，“再不去，阳间天都黑了，还干个啊！上班第二天就翘班，你好意思说是我推荐的？赶紧走、赶紧走！” 赵建平干脆坐下了，“反正也是快下班了，索明儿个再去，咱们就说几句话的功夫，上头就天亮了。我说韩擒豹，你对那个如梅别是有啥想法吧？要不，为啥让我去？我看她财运亨通地，赚的钱不少了。” “谁还会嫌钱多？”韩擒豹头也不抬，低头一边看文件一边跟赵建平说话，“她就是个财迷，这不，才让给你给她送钱去了。” 赵建平气鼓鼓的说：“一个小小的店面也只当我本尊去，你也太大材小用了。不是我说你，你也活了几千年，怎么还被个阳间的小姑娘给迷住了？” 韩擒豹抬头就瞪眼，“别瞎说！我也是看着小姑娘有趣逗她玩儿呢，崔珏也是，天天抱怨工作累，我这不是把他给送上去歇歇。” “好了，赶紧走吧，再不走，第三天上班你就要迟到了。你是我推荐去的，这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如梅该抱怨我不靠谱。” 赵建平一甩手，“哼！”果然一个转消失了。 如梅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赵建平，有些无语了，“我说你是怎么搞的啊。我是看着韩擒豹的面子才用了你，别给我掉链子啊。等哪天见了他，我还要说他两句，找的人这么不靠谱，我看跟他也不差啥了。” 赵建平没好气儿地说：“我能来你可是烧了高香了，还嫌弃我来完了？好了，别说闲话了，赶紧干活儿吧。再唠叨，我可坐下了啊。” 腊月过来，“好了，小赵，过来这里把昨儿拉来的书整理一下。昨儿个你不在，可把我三个累惨了。别是知道要卸书，吓得不敢来了吧？” 赵建平瞪眼腊月一眼，“你这姑娘，说话倒是奇怪。” 腊月哈哈大笑，“小伙子，你才多大啊，还敢叫我姑娘？赶紧叫我声大姐才对啊。李静、如梅，你俩说对不对？”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小孩儿就充大人，赵建平，在座的仨姑娘可都不是小姑娘了，你都得叫嫂子大姐呢。” 赵建平不满地嘀咕，“我才不叫呢！” 如梅的眼睛闪了闪，还想说什么，突然不说了，转移了话题，“好了，都开始干活儿吧，顾客都上来了呢。有时间了再闲聊。” 赵建平倒是怪有眼色，很快把书都整理好了，见那边李静收了钱，这边就很快掂给顾客。 如梅很满意，“赵建平，很有眼色，过节给你多发五块钱！” 赵建平咬牙切齿地：“我、最、缺、钱、了！” 1157 江军放假了 如梅的暑假过半，江军才从京城的军校回来了。本来嘛，军校生的假期就比普通院校短，何况他们是高级军官。 牛牛抱着江军的脖子，吧唧吧唧在脸上亲，把如梅嫉妒得不行，“果然还是男孩子跟爸爸亲，现在都很有男子汉气概了呢。” 江军把提包里给孩子买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问了家里的况，听说一切都好，很满意。 “你在学校怎么样？信里写的也不是很详细。怎么还说韩擒豹也在你们学校？” “嗯。”如梅点头，“他家里人给他安排的。说是京城不大好进，就到这里来了，想着是有咱两个熟人吧。不是还说到了京城去找呢？没去吗？” 江军摇头，“没有。他不给我打电话，我没处找他去。没见着，越不知道忙啥呢，等我开学走了，他还不一定开回来。不见就不见吧，谁还想他那个混蛋。” 说着，一把把牛牛抱过来，“牛牛想爸爸了吗？过几天爸爸带你坐大汽车好不好？” 男孩子对汽车有一种莫名的喜欢，牛牛也不例外，每次坐在江军的吉普车里都非常的兴奋，而且必须要坐在前排副驾驶上才满意。 听见爸爸这么说，立即兴奋了，“爸爸，我要坐大汽车！” 江军摸摸孩子的头，问：“牛牛，过一阵子咱们进山玩儿好不好？家里太了，山里有水，很凉快。” 牛牛突然想起来上回跟着韩擒豹打猎，忙说：“我要野猪、小鹿还有野鸡！” 如梅“噗嗤”笑了，“你以为这里是姥姥家啊，没有人去打猎。爸爸还要上班呢，哪里有功夫陪你玩儿？” 这里的云翠山虽然也是个山，但是却小得多了，估计没啥野物。部队好多年驻扎在这里，常常进山去集训，有个野物也早吓跑了。 江军也有些遗憾，“儿子，爸爸带你进城去看野生动物，山里没有这些呢。最多有个把兔子，还瘦的啥似的，灰不拉几的不好看。” 牛牛有些失望，也不再说要了，自己堆着玩具一边儿玩去了。 看着孩子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如梅笑了，“他可会自己玩儿了。玩够了就自己弄本连环画看，念念有词地也不知道干啥。你别管他，一会儿就忘了。” 江军“嗯”了一声，“他追着要，我还真给他弄不出。这里山要是深山老林就好了。不大的山头啥也没有，也就是爬山累腿。” 两口子说了几句话，就听见有人过来找，“如梅嫂子，哟，江团长回来了？” 两个人一看是惠玲，忙让了进来，“过来坐吧，啥事儿？林清没来啊？” 惠玲摇头，“林清跟曹大海他俩在营区值班呢，我过来问问如梅嫂子，昨儿个丁家寨又有孩子要过来上学，咱们还收不收了？” 如梅忙说：“不收了，给他们说一声，咱们这个幼儿园就是五十个孩子的标准。他们丁丁班最多二十五个，多一个也不收。不能保质保量，咱们就砸了自己的牌子了，可不能光为了挣钱。” ps：上午见。 1158 涨价 惠玲点头：“你说的就是我心里要想的。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也是怕孩子太多了，咱照顾不过来。” 如梅说：“挣钱归挣钱，质量还是要保证。这牌子砸了，咱以后再想招，就很难了。人少不怕，要是顾不住，就涨价。” 幼儿园开了也有好几年了，现在慢慢的随着经济发展，物价开始有所上涨，几年不涨一分钱，其实也是不对的。 所说如梅说要涨价，惠玲倒也是同意，“我看进货的单子也是花的越来越多了，孩子们现在也能吃，天长得快，各种活动也多。” “花销很大、钱花的流水一般。咱要是还按照原来的价钱，一分不涨的话，我看幼儿园也不挣几个钱儿。扣去几个老师的工资，咱俩的分红，我看这俩月倒是越来越少了。” 如梅点头，“嗯，这个问题，我早考虑到了。这几天就把风声放出去，等九月份开学招新生的时候就把托费涨上来，具体涨多少，我还的好好算一下。” “多了、大家不愿意；少了，咱俩也没啥利润。等我算好了再给你说，这几天你给家长们先个气儿。省得大家有意见，嫌贵不愿意上的也有时间安排。” 惠玲答应着走了，江军走过来，问：“幼儿园生意不好吗？怎么我听着倒是要涨价？” 如梅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利润少了，自然是要涨价的。还能怎么办？多招孩子这一招不好，人多了顾不过来，出点儿事儿更不得了。” “现在能上起幼儿园的多了去了，不差这一个月多加三五块钱。你别管了，我自然有办法安抚他们又能给家里挣钱。对了，听说你们的工资是不是也涨了？” 江军点头，“嗯，听说是的，我还没有去领呢，不知道，倒是听说涨了不少，我的会涨得更多。” 现在发工资都是现金，所以必须本人去领才可以。江军不在家，如梅自然是不知道的。 蒋涛也不敢擅自去领江军的工资，不合规矩。所以，就一直这么在部队财务上呢。好在，如梅这边不缺钱花。 江军第二天去了部队，报到加上班，回来就把半年的工资给领回来了，好几千块，把如梅乐坏了。 “哦哟，我们家江团长发财了哈。这么多？我看倒是够在市区买小院子了，牛牛过来，看爸爸发钱了。” 一家三口一边吃饭一边说笑，江军说：“买什么小院子，不是说了？等我给你挣个小院子回来。我这大学上了也快两年了，再有一年半就要回来了，实习还回自己部队。” “到时候不能说百分百，我看倒是有九成把握给你弄个小院子回来，你也就不用来回跑了。正好孩子上学也可以去市里，省得来回接送。” 如梅也很高兴，“嗯嗯嗯，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晃眼，你上了一年多了，我现在也是上了大半年了。过个两年，咱们两个人都大学毕业了。以后团团圆圆的再不分开，多好，孩子也长大了，该上学了。” 1159 韩叔叔是好人 还有没说出口的，就是年底，国家就会召开大会，开始确定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总目标，也就是开始改革开放！ 到时候自己大学毕业了，家里搬到了市区，自己的事业要轰轰烈烈的开始了呢。想想未来的子，真是越过越好！ 如梅浑是劲儿，摸摸孩子的头，说：“到时候爸爸成了师长、妈妈成了企业家，臭小子，就差你啦！赶紧长大，还可以帮爸爸妈妈。” 牛牛摇着大脑袋，“妈妈，爸爸，我现在就可以帮你们呀。等吃了饭我帮你们洗碗，在幼儿园，我还帮小朋友发加餐、收碗呢。” 两个人忙把孩子夸了一顿，看他高高兴兴的抱着碗，一边儿吃去了，然后两个人又接着说话。 如梅说：“部队现在正在发展中，考大学的人越来越多，这一阵子来买书的，好多都是部队上的战士。我给他们也没有任何优惠，你别有意见啊。” 江军摇头，“以前就告诉你，你的生意我不掺合，有需要帮助的，你只管说。战士们虽然是我的兵，但是一样是顾客。你该多少钱就多少钱，卖乱了倒不好。” 如梅也高兴了，“我还是怕人家说你啥，我是个生意人，只知道赚钱的，就是怕给你惹麻烦。你要是不在意，我可就不管了。” 江军起收碗筷，说：“我的事儿不是你能影响到的，再说了，你弄这几处生意，对军嫂们帮助很大。说起来，还是帮到我了，都是积极的影响，其他你别管。” 如梅把牛牛的小碗端过来，起说：“给我。你陪孩子玩儿吧，轻易不见面的。哦，对了，上回我还把孩子带去市区里，交给韩擒豹带了一天。你没意见吧？” 江军转脸看过来，“有啥意见？没有，男孩子成长过程中不能没有男人的陪伴。韩擒豹是个男子汉，对牛牛成长有好处，再说了，他也真心喜欢牛牛。” 如梅突然笑了起来，“牛牛倒是不大喜欢他。不过，倒也能和平相处，你要是不在意，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担心你不高兴。” 江军冷哼，“我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再说了，那个混蛋，我还憷他？切，只管放马过来，看我不打他个满脸开花！” 如梅耸耸肩，端着碗筷走了，“说什么呢，男人在一起就是打打杀杀，没意思透了，就不能好好说话。我看人家对孩子好。” 看如梅走了，江军一把把牛牛抱过来，“韩叔叔是大坏蛋，对吧？儿子。” “嗯嗯嗯。”牛牛点着大脑袋，瞪着眼睛看向江军，“爸爸是好人，牛牛喜欢爸爸。韩叔叔吓唬我还不给我买饭吃，我不喜欢他。下回不跟他玩儿了。” 江军哈哈大笑起来，“瞎说什么呢，儿子，韩叔叔是好人，就是不大着调。下回还跟他玩儿，那个坏蛋不管怎么说，倒也是个男子汉呢。” “对了，你不是说，还跟着他们去山里打猎了？能猎到野猪、小鹿的人可不多，韩叔叔很厉害的呢。以后还让他带你玩，妈妈很忙，顾不上你，你别淘气。” 1160 你要转业？ 牛牛声气地说：“我知道了，爸爸。你什么时候走？要是不走，咱俩就去玩儿？cāo)场上好多蚂蚱！” 孩子就是惦记玩儿，江军自然答应，“好嘞，今天星期天，爸爸不上班。我们宝贝儿子说去哪，爸爸就带牛牛去哪。等妈妈刷碗好了，咱们一起去。” 说着，起给孩子收拾东西。现在江军已经很会带孩子了，吃的喝的用的玩的、衣裳水杯零食玩具 江军很快就收拾满了如梅的提包，拿着出来了，来到厨房窗户底下，问：“如梅，收拾完了吗？今天出去玩儿吧，天气好的。” 现在是个大伏天，只要是天，就是好天气。要不，得人喘不过气来。大院虽然是在山窝里，但是温度也是很高的。 暑假幼儿园放了几天假，但是也就是歇十天半天的功夫，如梅都是在三伏天给孩子们放假，其他时间都是要上班的。 所以，如梅虽然放了暑假，但是也很忙，不过这几天倒是没啥事儿，如梅一听就答应了，“这就好了，你给孩子收拾东西。” 江军示意手里的包，“好了，就等着你呢。我发动车子去，你赶紧来。” 李夫人听见动静，也走了出来，见一家三口要出去玩儿，十分羡慕，“一家三口可真是幸福！” 如梅笑笑，客气了几句，上了车走了。 李夫人看着汽车消失在平房拐角，转回屋，对自己家的领导说，“你看看将军三口子过的多幸福，年轻的时候呀，两口子就是恩。” “到咱们老了，你看看，除了吃饭睡觉，别的话都没有，给陌生人也不差多少。幸亏跟着如梅在幼儿园干了这几年，要不这几年，把憋也把我憋死了。” 李政委不大跟老婆说话，听见这话更是不高兴，“说什么呢！没话说就是没话说，两口子过子哪有那么多话说！” 李夫人见男人有些不当高兴，忙问：“这又是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你看你，真是烦人。我懒得跟你说话，找人闲扯去。” 李政委不大高兴地说：“闲扯个啥，好好在家呆着吧。我看你也是太招摇了些，不好。” 李夫人也不高兴了，“看你这个人，我招摇什么了？你刚提拔团级的时候，我都没招摇。这都老了，我去哪里招摇了？再说了，你也不是要提拔师长，我有啥可招摇的？” 李政委就是不能听这话，一听更生气，“知道这就好！” 李夫人算是回过味儿来了，“我说，这发恁大火，感还真是有事儿。难道提拔师长没你的份儿？我咋没听家属们说？” 李政委皱眉，“家属们？她们知道个啥？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这还叫部队机密？真是的，你也就能从她们嘴里听些乱七八糟地。” 李夫人忙走过来，小声问：“真有啥消息？别是这个秋天你要专业了？我的天，这可是大事儿！有啥了，你可得早些说，别遮遮掩掩地，耽误事儿！” 1161 我不走 李政委脸都黑了，把门窗都关了，低声呵斥：“你这个女人，就是乌鸦嘴，胡乱说什么呢？没事也让你说得有事儿了，你这张臭嘴，就不能说点吉利话。狂沙文学网” 看着好像有些内幕似的，李夫人也不顾的跟男人吵嘴了，忙低声问：“我说，有啥事你赶紧跟我说呀。让我蒙在鼓里，瞎着急。” “万一惹到你了，你又该生气。好事坏事，给我直说。两口子有什么不能说，你看看你，光知道生气不说话！” 李政委皱着眉头，说：“还能有什么事儿？这一次江军回来，你还不知道呢，他去部队一圈，不仅在团部，师部军部的领导们都找他，也不知道是啥事儿。” “你说说，要是部队的事儿，干嘛隔过我去？可见就是他私人的事儿，或者是京城有什么了。现在看，他跟上级领导走得很近。” 李夫人倒是不以为然，“走的近又怎么了？他也不能管着你。你们俩是平级，怕他干啥了？又不是说，他是你的下级，早晚把你顶掉、挤走。你也真是的，就会瞎cāo)心，我还以为是啥事儿呢。” 李政委又急又怒：“说你真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都没想明白！你还不知道呢，他要是提拔了，不就是我的上司了？” “他本来是我手下，好不好的，就爬到我头上，成了我的上级！我比他大十几岁！你说，这口气我能忍？好好的，两个搭档本来也没干几天。” “脾气格还没有摸清楚呢，哧溜一下，成我的顶头上司了。要是你、你能忍？真是岂有此理！他有什么呀？” “这么多年，也没有啥功劳，就是多了一张文凭。一张薄薄的纸，能顶上我这几十年在部队的贡献？我看上级领导也都是瞎了眼了！” “光说年轻化、知识化，这个化那个化的，早晚把部队都给化了。没有真才实学，有一张纸有用啊。切，还说什么铁板一块呢！” 李夫人也有些傻眼了，“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江军一回来，就要提拔师长，成你的顶头上司了？还真是” 见自己家男人黑着脸，李夫人也觉得事严重了，“人家有文凭有关系，年轻有干劲儿，要说也是个好苗子。就是，他一下子踩你头上，我还真是有些心理不舒服。” 李政委说：“你看看吧，我就是这么想。你都不舒服，你想想我心理是啥滋味儿？虽然说，部队上不能按资排辈，但是，实际上就是这样的啊。” “别说是你我，就是军长司令的，我看也没恁高的觉悟。等哪天江军爬到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就知道滋味儿了！” 李夫人想了想，“那咋办？总不能为个这事儿转业调走？我看现在干的好的，换个地方还不如这里呢。我的工作也没了，舍不得。” 李政委摇头，“凭啥我要走？人家上咱挡不住，他们也别想让我走！我还不到转业的时候呢，秋季转业的人都已经定下了，没我！在这里还得几年干呢，你的工作也丢不了，放心吧！” 1163 别想给我甩脸色 “你说呢？”江军抬手把如梅搂到怀里，说：“看看李政委的态度就知道了，上级首长的意思，他其实也能够隐隐约约的明白，就是心里有点不大舒坦。” “说实在的，我成了他的上级，对他好处还更大，总比突然空降一个师长过来，对他有好处。不管以后办什么事情，公事私事，我总要顾及一下他曾经是我这么多年的领导。” “所以说这人想不开，心思比较狭窄，这才会自己生气。要是明白人，早该过来对我笑脸相迎。不是我心眼小、要收拾谁，就是他这种看不清事情的眼睛呀，就该转业回家了！” “等以后我真来了，还真是要考虑考虑给他挪挪位置。要不，有的时候命令下来了，他抵抗着不执行，还真是不太好看。” “他是老领导、年龄这么大，资格又老，我一时之间还真是不好发落他。所以说，上级首长不考虑，我就得考虑这些事儿了。” 如梅知道他的难处，只得安慰：“事情或许不是你想的那么糟糕，你毕业还有两年，到时候他说不定转业回家了，我看他的年龄也有50岁了吧。” “嗯。”江军说到这里就有些心烦，“也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安排的，军长把我叫去，也没说个1234来，两年之后再说！现在先好好的让我乐呵乐呵吧！” 说着，就动手动脚地剥了如梅的衣裳，狠狠地亲了下来 第二天，江军依然上班去了，如梅把孩子收拾好了，看他出去玩儿，自己也出了屋子。 李夫人跟几个军嫂都正在院子里的大树下乘凉。 现在是早上，天气比较凉快，大家一般都喜欢站出来说说话，然后作伴儿一块儿去会上买点东西。 临近中午到下午都不在出来了，在屋里睡觉干什么的。所以说，早上这一会儿院子里还是相当热闹。 见如梅出来了，几个人都忙打招呼，“嫂子，这么晚才吃饭啊？赶紧过来凉快，厨房里热得呆不住。” 大家都把炉子放在屋里是为了干净，第一排的都是团级干部，有单独的厨房。 但是如梅家的炉子就是在外面的，因为屋里要发豆芽儿，害怕温度太高，反而不利呢。 如梅特意观察了下李夫人的表情，果然跟以往不大一样，心里有了谱，说了：“可不是，家里面就是热的很。” “我自己一个人干活儿，家里生意孩子都是我一个人，不像有些人闲的竟转歪心思了。还有啊，我干这干那的也挺累的，等收拾完了，这才有功夫出来给大家说会话，就是害怕有人不喜欢我在这。” 众人听见如梅说话，好像是话中有话，都变了脸色。 如梅眼睛看着李夫人，见她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不由得冷哼了一声，说：“我说这话可是有目的的，谁听了个人心思想什么我可不管。” “有啥事儿只管当面说，可不要轻易给我甩脸色，在这大院里，我可不受任何人的气！也不是谁能欺负了的！是吧，嫂子们！” ps:明天见了。群么么哒！ 1164 我就仗男人一回 众人一听，都忙说：“哪里可能呢？男人来自五湖四海，咱们女人们就是姐妹。哪里会有人给你脸色看？别是想多了？” “就是啊。不定谁哪天有事不痛快，没顾上招呼你，你别想多了。再说了，我们都是一个院儿住着、没有啥矛盾，好好的咋会说到这里？” 李夫人回归神来，忙说：“就是就是，哪里会有这这样的人，谁不知道你能干，咱们集团军你可是好军嫂第一名。哪有谁会对你不满意的。” 如梅见李夫人说话了，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说的是啊，我这个好军嫂第一名来之不易，谁也没有你清楚。” 说着，眼睛扫视着众人，脸色不大好看，“我天天怎么忙、如何累，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个别人心里不舒坦，那也碍不着我。她自己不能干，嫉妒别人有个屁用啊！” 说着，叹了一口气，“眼皮子薄的女人，咱院里一样可真不少。背后嘀嘀咕咕、指指点点，这么多年我也都忍了。现在呀，还有人想欺负我！” “想来想去，我也没有做啥离谱的事儿，就是上个大学。是她们自己没文化、考不上，有本事自己也去考一个！” 众人又忙七嘴八舌地说：“哪能呢！咱们这院里的军嫂能有几个有文化的？再说了，不是有文化就能考上。” “是啊，还得有那个命才行。你看我这脑子，我也是初中毕业，说实在的，现在呀，连字也不认识几个了。那天俺家领导拿着报纸，我一看，一半的字都不认了。” “不会是个这。咱们院里的军嫂能考上大学，大家都光荣着呐。女人看不是光会看孩子做饭，也能上大学！” 李夫人也忙凑趣，“如梅可是个女状元。你能考上，说明你学的好。谁会为了这个给你甩脸色。” 如梅接话，说：“既然不是因为我干生意，也不是因为我考大学，那是为啥呢？好好的过了几年，突然有人看不上我了。” “思来想去，那估计就是因为我们家领导不在家，欺负我一个单身女人带着孩子。不像她，男人在呢，能仗着男人的势力、压我一头？” “还真是笑话！这个院里的女人，谁没个男人？不管是连长，营长，还是团长，政委，一个一个都是疼老婆的人。” “人家男人不在家、就敢欺负人家老婆！说句实在的，我最看不上这样的人。要说依仗男人，不怕你们笑话，我今天还就仗着男人说一句。” “再有那不长眼的敢给我甩脸色、摆架子，我让她好看！我收拾她倒在其次，我男人照样能收拾她男人，不信？等着瞧！” “好了，各位嫂子们，都是聪明人。话我不多说，该说的我也说罢了。你们在这说话吧，我忙去了。我可没有你们的命好，能有功夫在这闲扯。” 如梅脸如冰霜，说完也不再看众人，转身喊：“牛牛过来，妈妈带你赶会去！会上的小甜瓜可好吃了，今天咱们多买几个。” 1165 桂英的焦虑 众人都是脸色尴尬，相互看了一眼，唯恐留下让如梅疑心自己说她的坏话，忙都散开了，“丁家寨赶会去，早去早回还凉快些。” 人群突然就剩下李夫人一个，呆呆地站着发楞。 如梅这话，别是说给自己听的吧？自己刚才看她的眼神儿，确实有点不大好。不过，自己也没有怎么跟她甩脸色，她怎么就这么敏感呢？ 立马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这么多话。而且还说什么让自己男人收拾别人！她可真是的，这话也敢说？ 没有一点组织性、纪律性，可见江军平时把她宠的真是够意思，这种女人不教训是不行的。 要是自己家领导听见自己说这话，还不知道怎么收拾自己呢？上回自己就是说句秦团长是江军捣走了，他就骂自己‘不可理喻’。 可见，如梅就是个戳事儿精！转给江军拔气门芯的，切！还拿男人吓唬人！幼稚得很！ 看着众人的背影，李夫人忙也追了过去，喊着：“你们等等我，今天不上班、在家没啥事儿，我也跟着你们赶会去。” 如梅带着牛牛走得很慢，孩子嘛，总能看见路边有好玩儿的。蹲下来捡起来个树枝、看会儿蚂蚁都是耽误时间的事儿。 桂英带着豆豆也赶了过来，“如梅，你这是要去上会？” 如梅转头，“嗯。你今天没来起豆芽儿？这是要去干啥？也去赶会？” 桂英下了车子，把豆豆抱了下来，“给弟弟玩儿去。” 一边看着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俩人一边说话。 桂英推着车子走路，也不骑了，“我去给孩子买点儿衣裳啥的，蚊帐也让老鼠咬烂了，我都没顾上缝呢。这就给孩子分床。小床昨儿个刚送来，也得给豆豆买个蚊帐。” 如梅疑惑：“咋不去市里买？你天天进城，批发市场也有吧？” 桂英摇头，“批发市场也比会上的贵呢，都能挡蚊子，买个便宜的就好，贵的也没啥大用。等哪天走了，不带也不心疼。” 如梅不由得有些皱眉，“怎么突然说要走？别是有啥风声吧？” 桂英脸色有些不大好看，“谁知道真假？我是隐隐约约地听见有人看咱们的笑话呢？我们家曹大海说不定要转业了。我夜不知道，他也没听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们前排传出来的消息。” 如梅倒是吃了一惊，“你们家大海要走？我不知道，也没听江军提起来过。是真的还是假的，听说转业名单倒是定差不多了呢。也是时候了。” 不是突然下的命令，但是谁走谁不走，当然是要提前定下来的，这个月也该差不多了。 因为，还得流出时间做思想工作呢，也得提前考虑安排替班的事儿。可不是今天突然公布、明儿个就把官兵们给赶回家的那种。 所以，这个时候有些风声传出来，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梅自然是不害怕的，江军好好地上着学呢，是不对专业回家的，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曹大海的年限也有十年八年了，要是再提不上，还真敢让转业回地方。 1166 情绪低落 桂英有些情绪低落，“这风声一传出来，我干生意都没心思了。这不，今天也热，刚好趁机歇一天。” “带孩子来会上买点儿东西，这两年东跑西跑的，倒是委屈了我们儿子。以后真回老家了，我也发豆芽儿卖去，真是挺赚钱的。” 如梅看着桂英，安慰道：“人只要能干，不管在哪里都能挣到钱，你们家曹大海是个踏实工作的人，这一回回家，也不是犯了大错误，就是年限到了。” “他的年龄也不小了，文化水平也不高。想再提拔，我看也是有点儿难度，不是江军不照顾大家，你看他现在人在京城，也是鞭长莫及，有点顾不上。” “让谁走、不让谁走，也不是他定的。估计人家都已经把名单定好了，等他回来，还能有啥办法？哪个不是他以前的上级领导？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再说了，他现在上着学呢，团部的业务不能主抓了，也不好指手画脚的。真要是你们家曹大海这回转业回家，可别埋怨我们家领导没照顾你们啊。” 桂英忙说：“哪能呢？要是埋怨，我俩还是人吗？要不是你跟江团长，我们俩找就回家种地去了。还能有这好日子？” “俺家那位知道里面的事儿，对你们家江团长感谢着呐。还有我，要不是跟着你干这生意，我能攒下几千块？能练出这一声本事？” “别说走不走的事儿，咋安排咱就咋听，部队的命令又不是别的啥。我们走就走，不埋怨谁。这个你就放心吧。” 如梅突然有些伤感，看着远处连绵不断的云翠山，说：“部队就是这样，别说他们男人是战友、分开了就要难过，就是咱们军嫂一旦各回各家，不是也掉泪？” “我刚来的时候，隔壁的丁香、还有金妹，上年刚走的龚萍关系好坏现在都是想念啊，你要走了，我可不得大哭一场？” “兰花、淑英、惠玲你们几个，还有书店里的李静、腊月，可都是我的亲密战友、左膀右臂。这么几年，咱们几个搁置得多好。” “哪天你们都回家了，我也就哭死了。别说生意干不成、非得大病一场不行。我这个人，就是爱多愁善感，你可别笑话我。” 见如梅情绪低落，桂英倒是强颜欢笑起来，“看咱俩在这干啥呢？没影儿的事，咱两个人就在这儿，你不高兴、我不高兴的，真是没有必要。” “别说了，这事还没定下来呢，都是大家瞎传的。说这些不高兴的事儿，都是我的错。好了，赶紧催着俩小子走吧，在磨蹭，太阳可就更毒了。” 俩人这才忙招呼两个孩子，一起往前走。其他军嫂远远近近的都有，见人家俩人说话，也没有人喊。 万一人家说啥机密的事儿呢？ 刚才如梅在大院里那一番话，让更多人忌讳如梅了。 李夫人也跟在如梅身后，跟几个军嫂说说笑笑去赶会，却也不敢追上如梅跟桂英了。 1167 张燕的大方 不知道怎么了，李夫人就是感觉如梅在院里的那些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 所以，也有些情绪低落，不大说话了。 丁家寨的会跟以往一样热闹，甚至可以说比以前更热闹。国家虽然还没有公开宣扬搞活经济什么的，但是大家都随便可以做生意。 夏天地里的产出多，当然赶会的人也多，上午不大热，大家都出来了。 这会儿的乡下人还不时兴去城里打工，所以，都是在会上干点儿小生意、摆个小摊子、卖个手工活儿、要不就是家里的鸡鸭禽蛋，粮食啥的。 一看部队的军嫂们过来了，大家的吆喝声更高了。 因为这个部队大院儿上千人口，是主要的丁家寨的有钱人，会常来买东西的，都是她们。 花钱很大方，眼睛都不带眨的，而且买的东西也都是很贵的东西。 所以说，丁家寨的会上，衣着光鲜、出手大方的军嫂们，是一大靓丽的风景线。如梅几个来了，更是惹得众人看过来。 这些人有些都是见过如梅几个的，不是常来赶会收豆子吗？村里也是常去的。 还有几个家里有孩子在部队幼儿园上学的，见了如梅跟李夫人，当然也喜欢，都忙站起来给几个人打招呼。 张燕正在会上卖豆芽儿，忙得不行，见众人过来了，忙说：“你们来赶会啊？我这里忙完了，找你们去！” 桂英见她忙得不像样儿，忙进到摊子里头，“我帮你卖会儿。就是这一会儿的事儿，不耽误我赶会。” 张燕忙说：“我还说不用呢，算了，你来吧。看都热的，我请你们吃冰棍儿！”说着，高声喊卖冰棍儿的男人过来，“给这几个人一人拿一个！” 如梅还要付钱，被张燕拿起一毛钱放到男人手里，“8个！” 这个时代的冰棍完全就是井水冻成的，里面撒点儿糖精，不是好东西。但是大伏天的不是凉嘛，大人孩子都爱吃。 一毛钱给八根，要是卖到晌午都有些化水了，就会卖到一毛钱十个，也就是一分钱一个。 见张燕大方，大家都喜欢得不得了呢。 如梅给几个孩子先拿了，其他人也才都拿了。 张燕家的孩子在家呢，不是交给惠玲带了嘛，会上不敢带过来，担心看不住跑丢喽。 所以，张燕还有个任务就是给惠玲家捎菜。 一般都是自己家豆芽儿卖完啦或者卖差不多了，赶紧跑过去买买，也是一上午忙得不停事儿。 如梅跟桂英自然是知道的，于是，如梅对张燕说：“张燕，你只管忙你的吧，我给惠玲捎菜回去，你别管了。” 张燕忙说：“行行行，有桂英嫂子在这帮着，我这边一会儿就卖差不多了，我尽量跟你们一块回去，老在这守着也没啥意思。” 如梅点头：“嗯，天气太热，孩子在家呢。咱们不差这点东西，最后剩个三斤两斤的，也不值当往家背了，搓堆儿卖给谁就好。” 就是处理尾货啦，剩下的货越少越不好卖，以为没啥可挑选了，人的一般心态都是如此。 所以，如梅说便宜卖完、清清摊子，早些回家的意思。 1168 谣言四起 丁家寨的会能有多少好东西？就是青菜鸡蛋新鲜点儿罢了，说到日用品自然不如市区里的，如梅肯定是看不上的。 也就是带着孩子出来玩儿罢了，买了菜跟肉，便要走。天气太热，如梅有些受不了，会上的人也多，挤挤挨挨地，味道也大，不舒服呢。 还有，今天几回事儿弄的如梅心里不大痛快，说实话，逛街都没心思了。自己还带着豆豆跟牛牛，也怕两个孩子有啥闪失。 买够了东西，带着俩孩子去了张燕的豆芽摊子上，见俩人正忙着，如梅说：“我先带俩孩子回家了。桂英你俩在这忙吧。” 豆芽儿还有不少呢，自然不能这就走，俩人都忙说：“你先走吧，我们俩等会儿再去赶会。” 桂英又忙盯着豆豆，“跟弟弟好好玩儿，在如梅阿姨家不敢淘气啊。妈妈这就回家了。” 看着如梅带着俩孩子走了，俩人才有开始大声吆喝“豆芽儿啦，新鲜豆芽儿便宜了” 如梅看着俩孩子在前边跑跑停停的，很是快活，自己在后面挎着称重的篮子也不感觉累了。 其实，如梅完全可以骑车子的，也是想着让孩子在路上跑跑跳跳，所以，自己也跟着走着了。 这会子才感觉胳膊累得很，不是光自己家的菜，还有惠玲家的呢。 几十斤、五里路，顶着大太阳，一路走下来，还真是累得不轻。 两个小子在路边捡了个棍，给如梅抬着篮子，把如梅逗笑了。 几个军嫂赶上来，忙夸两个孩子“能干、孝顺、聪明”啥的。 俩小家伙更是不让如梅动手，“哎哟哎哟”地喊着号子，一路抬着回家了。 如梅向把东西给惠玲送去了，惠玲正好在家呢。 说实话，看孩子是个累人的活儿，有了幼儿园之后，惠玲还轻省些。 就是星期天跟放假的说话，也有人把孩子送家里来，她不得休息罢了。 见是如梅把菜给买了回来，惠玲还有些诧异。 听见如梅说了，忙感谢：“谢谢如梅嫂子，你可真是个热心肠。牛牛、豆豆，你俩过来喝果汁！” 给孩子弄好了吃喝，两个大人一边看着孩子一边说话，气氛起初是不错的。 也不知道怎么了，如梅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桂英的话，“桂英怎么说她家曹大海要转业？你听说了吗？” 没想到惠玲也是一脸郁闷，“听说了，不知道真假。如梅嫂子，你不知道，其实我也听说我们家林清也要走呢！” 如梅吃了一惊，“这是真的吗？你们这都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一点儿风声也没有听到？是谁说你家林清也要转业？” 惠玲有些尴尬，“听说都是你们前排传出来的。要不，你想想，我们这排住的都是啥级别？又是关系到我们的事儿，能提前知道？” “都说这回转业的多，我们家林清、曹大海都要走，倒是汪铁栓没有听说有他，不知道真假。里里外外、前前后后的人都在说，传出来的话让我们人心惶惶地。” 1169 气愤 “这几天看孩子都没心思了，不知道咱们的幼儿园该咋办。我本来该早点儿给你说的，就是俺家林清说，都是没影儿的事儿，你们女人别瞎掺和。” “给如梅嫂子你说了，你也跟着难受不是？到跟前再说吧，我不干了，这个幼儿园你一个人也弄得下来，不行就找人，咱院里就是闲人多，多少人比我强。” 如梅更是被打了一闷棍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你们几个人都要走，别是有人别有用心在这对你们下手吧？我看了，要走的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呢。” “你们都走了，我的生意还怎么干呀？别说是我的生意干不成，就是你们都走了、我也舍不得，这事情有点蹊跷。” “等我回去问问我们家江团长就知道了，你们都先别着急。要是真有人欺负到我们的头上，还真让他好看！只要不合规矩，我可受不了他们在我这里赶人。” 如梅说着说着，突然有些怒气冲冲了，脸色十分难看。 不是说了，惠玲是个胆小的，没啥大本事，遇见事儿了就知道靠着男人，也听男人的话。 见如梅一脸冷峻，很害怕她去闹出什么事儿来，惠玲忙劝道：“如梅嫂子，你看你说的啥话？部队的事儿都有纪律的呢，哪能咱们女人去干涉？” “你不知道，平时我问点部队上的什么事儿，我们家林清都要吵我，不让我问。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就会瞎唠叨，就是给男人误事儿呢。我平时都不敢插手的。” 如梅摇头，“不是你说的那样。我也没有想要插手他们什么事，就是想打听打听、提前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如果真是有人故意做这些事情，那就是针对我和江军了，你以为我能忍这种事情？这就是要釜底抽薪啊！” “如果他们敢动你们，应该就是要动我们家江军，让他在部队呆不成。即便是能呆住，也不好干工作了。我怀疑这不是一般的转业的问题，这是要对江军下手啊。”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动了什么人的利益，或者挡住了什么人的路。要不，为啥要这样子干？如果真是正常的部队转业，那也就算了。” “如果这次名单上大部分转业的人，都是跟着我干的家属的丈夫，这个事情就麻烦了！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明明是有人要搞幺蛾子！” “动了江军的根基跟他的得力手下，他在部队上还能那么如意？不说熟悉手下就是几年，单说部队令行禁止他就做不到！” 惠玲有些傻眼，“如梅嫂子，照你这么说，难道真有人想干啥？咱们这些人、不能说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是都是你们家江团长提拔出来的。” “我们这些家属跟着你做生意，也是赚了不少钱，自然都是一条线上的人。你记得上回还有人举报你搞团团伙伙，不让给你得好军嫂第一名呢，难道还是那些人干的？” 如梅冷哼，“谁知道呢？我得好好查查！这几年日子过得舒坦，我都忘了还有人贪心着呐！” 1170 你放心吧 晚上江军回来，如梅吃饭的时候直接就问了，“听说秋季转业的名单定下来了？” 江军倒是一愣，“这个事我没有过问，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怎么啦？你听说什么了？还是有话要问？只管说吧。” 如梅想了想措辞，说：“女人们的话呢，也不能全信，但是有的时候也不能不信。女人们传的话，其实还都是男人们从部队里传出来的。要不，她们天天在家洗衣服拖地，知道什么呀？” “说的就是这次秋季转业的事情，我听几个人说了，包括桂英包括慧灵，都提了几个她们的男人，可能这一次都要走。” “我怀疑是不是有人想对我们下手？趁着转业，接着机会，光明正大地动你的人。等你回来了，基本上就被架空了。下面没有支持的得力助手，你工作上困难重重。” “我这边生意上，女人们也都被抽走了，我的生意也很难干下去。我现在正在市里上学，生意肯定也顾不上，看着不是也要散了？” “你要是有时间或者说有机会的话，最好打听一下。看一下转业名单上都是谁，如果都是咱们的人，这个事情我们就要理会。” “如果只是偶然那么一两个，这个事情就算了，不需要给你找麻烦。我这边再找人也来得及，生意不会垮掉。” 江军皱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在京城上学可没有离开部队，有些事情我不在，也都是大家商量了一起决定的。” “再说了，部队上是有纪律的。谁转业谁不转业、谁复员谁不复员、谁转志愿兵谁不转志愿兵都是有规章制度的。” “哪能凭领导们一句话，想让谁走就让谁走？你也太小看领导们的素质跟心胸了。放心吧，不是你想的那样。” “再说了，我的人，我不说让他们走，谁敢动他们？你顾着你自己的生意就好了，还有孩子、也得你操心。” “我的事儿要是还要你安排，我成什么了？这样没本事、窝囊废的男人，你会看得上？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放心吧，没谁敢动我。包括你，我也给你保证，在这大院里里，不管军官还是家属，也没一个人人敢欺负你。” 如梅这才松了一口气，说：“我也搞不清你们的制度到底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到年限了、有的人到年龄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几个人都是咱们带出来的，用的很顺手，能尽量不让他们转业，还是尽量不让他们走吧。” “真要是为了他们，让你做违反部队的纪律，那倒也没有必要，事情该是什么就是什么，在你权力范围之内，在规章制度许可之下，你尽量的保住他们就算了。” “别因为你不在被人动了手脚，那等你回来可就傻眼了。我这边生意损失是小事儿，要是你工作上出了问题，那可是大问题。” 江军摇头，“我说了，不会。真要是让他们几个走，组织上一定会先征求我的意见的。只要可能，我一定会保住他们。” 1171 谁怕谁？ 如梅又问了一句：“别嫌弃我多嘴啊，我还想问一句。你跟李政委搭伴儿到底怎么样？我看今天他老婆都敢跟我脸色看了。” 江军皱眉，“她还真敢？别是你多想了吧？我看她一把年纪，不是该如此不开眼的人。你怎么做了？别是忍下这口气了？” 如梅摇头，“没有，我当场就怼了回去，还说了一番话。虽然听着有点嚣张，但是我真是出了一口气，也是说给其他人听听。” “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李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可不管那么多！反正我该说的、我想说的，都痛痛快快地说了。” “以后万一给你招惹啥麻烦，你别怪我。我虽然不是惹事儿的人，也不是怕事儿的人。有你当后盾，这院子里我还怕谁啊。” 江军闷笑起来，“这话说的，我爱听，说的是！有人可以依仗，当然要依仗，何况这个可以依仗的人还是你男人！” “在这院里我最大，你当然也是最大的。别说有我的势力在这里，就算你带着她们干这么大生意，让她们挣这么多钱、过上了好日子，在这院儿里你也是老大！” “哦，对了，你忘了？你不还是好军嫂第一名的吗？这可是集团军亲自授予的！这荣誉不比我的差！还是大家推选的！” 如梅突然就笑了起来，“真是的，也是我杞人忧天啊。说实话，这件事情也是听她们几个女人在这里捕风捉影的瞎说，我就有点儿忧心忡忡了。” “一上午过得不开心，下午陪着孩子睡了一会儿，半路就醒了。想来想去是个问题，这不，才来找你问一问。” “如果这个事情还没出来，我就在这里瞎担忧，真是没意思。好了，不说了，赶紧吃饭吧。吃了饭操场上凉快去！” 吃了饭收拾碗筷，如梅端着盆厨房里洗刷去了。看着儿子在一边玩儿，江军的脸色渐渐地阴沉了下来。 如梅说的没错，是个很敏感、很聪明的丫头，是有人要对自己下手了，第一步就是要动自己亲手提拔起来的几个心腹手下！ 是谁还不知道，但是想把自己挤出二团甚至一师，这是很明显的。能有谁？不就是几个急等着提拔的人？ 自己年纪比他们轻、资历比他们浅，回来就骑到他们头上，他们受不了了。动林清几个就是给脸色看呢！ 如梅在院里被李夫人给脸色看，自己在部队被下属给脸色看，哈哈哈，自己两口子也不必要在部队上混了。 哼，那几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不收拾你们，还以为自己真是白上了这大学呢！看谁能笑到最后！ 部队不是象牙塔，该争斗的事儿多呢 如梅哪里知道江军在部队上的事儿？只当他说的是真的，心里放松了许多，洗碗筷的时候哦都是哼着歌的呢。 江军听着如梅在厨房唱歌，看着儿子在旁边画画，更是脸色阴鸷。 还想乘着我不在的时候搞幺蛾子，就算看着自己老婆孩子的幸福生活，也不能让那些宵小得逞。自己可是如梅跟牛牛的依仗！ ps:明天见哦。推荐完结文：“农媳翻身：军长请走开”！ 1172 别来招惹我们 部队上的事儿如梅不懂，但是家属区里的事儿就都是如梅的事儿了。别的不说，想说幼儿园跟豆芽儿作坊吧。 首先，万一真是要走了几个，就得赶紧盯上几个备用的。跟后备干部似的，随时可以提拔能顶大梁的人，一定是要有储备的。 要不，一旦现在的人走了，生意立即就陷入停顿，那才叫惨呢。 还有书店，李静跟腊月两个好不容易刚刚锻炼出来，要是也跟着这一波走了，自己可真是要抓瞎了。 现在自己可是上着学呢，不像以前还能专职过来盯着这个那个的，现在真是脱不开身。 如梅去了幼儿园，看着院子里的东西跟设备，十分感慨。想着当初自己其实就是给惠玲出个主意，岂料最后却成了自己家的生意了。 惠玲要是走了，就得找个人接着，当然了，自己把幼儿园全部接过来也成，只怕没有谁会一下子拿出来七百多块钱给惠玲。 桂英跟张燕两个倒是有钱，万一也是要走的人呢？ 所以，如梅便打算，真要是惠玲走了，就自己干！ 江军带着牛牛直奔操场去了，如梅一个人在幼儿园把东西收拾了收拾，过不了几天就要重新开学了呢。 伏天过了就是孩子们过来上学的时候，自己也该开学了。只要李夫人不走，这里就还是她来打扫，自己这么辛辛苦苦地干什么？ 如梅一想到可能是李政委要林清他们几个人走，李夫人也给自己摆脸色，便十分不爽。 可是，见江军倒是没事儿人似的，心里也是有些疑惑。 如梅看看落日的余晖，摸摸自己额头上的阴阳眼，感觉看不见鬼在身边飘忽，还真是个遗憾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或许就是黄大仙说的，把鬼都给赶开了，真在阴间下了命令，反正自己好久没有见过鬼了。牛牛也是，早就不听他说什么了。 他现在年龄还小，几年不见鬼，时间长了就忘了，最好一辈子都不要见那些东西。否则，他就是个有特异功能的孩子，跟正常孩子不一样，自己还是要担心的。 江军到了操场，跟几个男人说些闲话，大家对江军依然是巴结讨好的多。 虽然隐隐约约地也听说了几个不大好的消息，但是都是大家私下里议论，不能当真的。 牛牛哪里知道父母的烦恼跟算计，只管跑着跟孩子们玩儿，大呼小叫地开心无比，一点儿烦恼没有的。 如梅走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光景。 江军跟一群军官在说笑，儿子跟一群孩子在玩闹。 如梅摇摇头，暗自叹气。 世界如此美好，为啥总有些宵小？要是大家都一团和气、什么心计阴谋都没有，坦坦荡荡地生活在一起，该有多好。 可惜，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管何处都没有真正的象牙塔。自己跟江军这么多年过得也算是十分顺遂了。 江军前途无量、自己事业有成；儿子聪明乖巧、夫妻和睦恩爱；父母家人也都过得很好。要说，还真是成功，没啥遗憾。 只要别人不来招惹自己，自己跟江军又何况与人为敌、招惹是非呢？ 可惜，天不如人愿的事儿多呢。说不得，跟他们斗斗？ ps:上午见哈。 1173 后备干部 众人见如梅过来了，都忙笑着跟她打招呼，“如梅嫂子，过来这边说话。” 如梅笑着朝众人走了过去，“都出来得怪早，我还在那边忙了一会儿。” 兰花也在呢，忙说：“伏天不开门，你好不容易歇歇，就别瞎忙了。看你都累瘦了。” 淑英也是说：“皮肤倒是捂得白了些，不来回跑了就是不一样。” “” 几个女人跟着凑趣，夸着如梅。 桂英几个也都在呢，这个时候都是出来凉快的，见如梅笑笑地，又说：“听说书店生意很好，腊月跟李静两个都说天天累得不轻。” 如梅点头，“嗯。这会子大家都是考试呢，谁不想买套好书？有了书就是有了八成的把握，只要不是太差，都能考上。” 这个时代，数学考十几分都有能上大学的。所以，可想这套书数理化丛书的价值了！ 1978年高考考生很多因为1977年的高考，有不少人怀疑“不是公正的统考”而没参加。 有的人甚至不知道恢复了高考，或者知道的很晚而来不及复习。到了1978年的这一届就当然形成一股“洪峰”了。 特别是有“七七级”高考考上去的那些人，摆在面前做了金光闪闪的榜样。 那就是，农民的孩子只要学习好，也可以上大学，上了大学就以为着可以吃商品粮、成为能领工资和退休金的国家干部。 最为重要的是，农家的孩子就可以跳出农门，脱离面朝黄土背朝天那种苦难无比的日子。过上乡下人一辈子羡慕奢望的城里人的日子！ 所以，1978年的高考，考试的不仅是下乡知青，城市待业青年，士兵和工人，广大的农村子弟也开始加入了这场竞争，走上了这条颤颤巍巍的独木桥。 所以，如梅的书店生意好那是必然的。 如梅笑着说：“李静跟腊月没出来凉快，可见是在家歇着呢。也是，我们三个人都忙不过来，我这边还有嫂子们帮忙打捆儿，都不行呢。书店生意好得很，忙得太厉害了也是烦恼。好在，那边也请了个帮忙的，是个男的，省了不少力气呢。” 就是财神赵建平啦，人还在呢。他是送财的，即便没有施法，也是聚财的源头。愈来愈多的人去书店，大家都是忙得不亦乐乎。 所以，书店的生意越来越好呢。 如梅正好在暑假期里，还能时常过去帮忙，算是四个人在店里。比平时只有李静跟腊月俩人的时候轻松一些。 众人听见了如梅说的话，自然都是羡慕嫉妒恨的，但是能有什么办法，人家就是有着脑子。 “如梅嫂子，你可真是厉害，干一个火一个。我们就是没有这脑子，跟着你挣个小钱儿给孩子买零嘴儿，我们就满足了。” “就是啊，如梅嫂子，你这里还有使唤人的地方没有？要是有，嫂子我倒是可以。现在孩子也大了，开学就去上幼儿园，我闲着也没事儿。” “还有我，如梅嫂子，你也给我留个位置呗。别的不说，扫地抹桌这事儿我可最在行。哈哈哈” 1174 许诺 如梅看着众人，笑着说：“我现在其实忙的很，家里有生意、有孩子、还要上学。狂沙文学网其实，这几处生意基本上都顾不上的，她们几个都辛苦啦。” “要说需要人，还真是需要人，不管是豆芽作坊还是幼儿园还是书店，都可以安排几个人。” 众人脸色都是一喜，眼睛盯着如梅，就是看她要如何说。 如梅却话锋一转，“就是吧现在天比较，豆芽作坊坐不住人；幼儿园这边也放假休息了，暂时用不着。书店那边是在市区里、来回比较远。” “你们天天来回坐车、其实很不方便。再说，那边也找了一个男同志在那里，我也时常过去帮忙。所以说，这会子是没有位置的。” 众人心里都是一沉。 这是要拒绝呀，刚才还说要人，这就说难处，还真是不好办，到底是啥意思啊？ 大家心里有疑问，却没有人敢说，只是听如梅说话。看她到底咋说，自己有希望没。 如梅看众人脸色变了，心里能有不知道的？一笑，说：“嫂子们都是能干的，既然有空，又愿意跟着我，我多难也给大家解决了。” 众人立即喜形于色，忙说：“如梅嫂子，你安排吧。要是有活儿，咱们就干着。真是安排不下，我们也不强求。就是去仓库给书打捆儿，也能挣钱呢。” 如梅笑笑，又给大家吃了颗定心丸，“那不算什么，打捆儿的活儿是按天算钱的。一会儿有活儿、一会儿没活儿的，不稳定。” “大家再等等吧。当然了，等不及的可以去市里找活儿，自己干个小生意也不错。现在只要摆个摊子，就能挣着钱。只要不怕辛苦。” “想跟着我干的，就得等到暑假开学了，天气也凉快了，到时候我留出三个位置来，每处安排一个人。你们几个人看看谁更合适，到时候过来找我说一声。” “不能去的嫂子们，也别生气、不高兴。等以后咱们的生意扩大了，有的是时候招人呢。再说了，咱们军嫂们，今年你来了，明年她走了。” “有的是空位置等着大家。这一波安排不上，就等下一拨儿，可不许闹啥矛盾，更不许对我有啥意见啊。” 几个人都高兴了，忙说：“可得多谢如梅嫂子你啦，你给我们考虑的可真周到。不管谁去谁不去的，咱们几个都没啥。” “只要是有个活干，挣多少都在其次。姐妹们在一块说说话，开开心心的多好，要是能挣几个钱，那就更好啦。” 几个女人都笑了起来，桂英跟兰花都在呢，却是笑得有些勉强。 大院里都有风声传过来了，曹大海跟汪铁栓都要转业呢。你看看，这边的替补都要找好了，自己可是还没有走呢。 说话的几个军嫂也不是傻瓜，虽然听着如梅是答应了自己去做工，但是也说了，现在哪有位置呀？最早也要等到暑假开学了，那就到9月份了。 而且，桂英她们几个不走，说句实在的，想多安排也是不可能的。 1175 人心叵测 也可能是如梅的一句客气话呢，人家那人多精呀，一杆子给你撑到9月份去了。狂沙文学网 说实在的，虽然也就是半个月吧。但是，到底还是她们几个人走了、挪出窝来，自己进去了才更名正言顺、也更心里踏实啊。 如梅把该说的说完了，起走了，“我那边看看去，看牛牛那小子挂到单杠上，再掉下来喽。” 桂英也说：“男人看孩子就是不靠谱，光顾说话呢，眼睛哪顾得上看孩子。” 兰花见她俩走了，也忙跟着走了，“可不是，几个泼小子就是让大人cāo)心呢，要是个闺女就好喽。” 剩下的几个军嫂见人家几个人都走了，便聚堆到一起，小声议论。 “看桂英跟兰花几个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了呢，听说她们男人都要走了。” “真的假的？别是瞎传的吧？” “是真是假咱不知道，你们看看吧，如梅嫂子都开始安排后手了呢。” “听说惠玲也要走了，他男人林清听说也在这回转业的名单上。” “要是她也走了，幼儿园可就要招个园长呢！不是招一般老师啊。” “对了，食堂俩嫂子也是他们二团的，要是这波也走了。不是又得俩人顶上去？” “哎哟，这是咋回事儿？怎么这波走的都是跟着如梅干的啊？别是有啥说法吧？” “谁知道呢。反正咱们就是瞎传呢。到底是啥况，谁能说得清。你是团长夫人还是我是团长夫人？” “就是啊，咱们就是听喝的料，传个话也是没影儿的事儿。别的不说，反正如梅嫂子是不会走的。” “我也是这么想。别的咱们也关不着，只要跟着如梅嫂子就好了。现在我也看了，想要挣钱，还得跟着她。” “嗯嗯嗯，别人不管谁走，反正江团长是不会走的。不仅不走，等人家两年大学毕业回来了，还要提拔呢。” “是啊，我们家领导也是这么说呢，反正我是打算跟着如梅嫂子了。人家就是这大院里的常青树！” “看你说的啥话？这大院里？人家江团长回来了，肯定是师长了，到时候她家就搬去市里住小院儿了。还能一直住平房？” “也是哦。那我也不管，这会儿趁着人在，不赶紧巴结好，等人家走了，见都见不着。更别说跟着人家挣钱的事儿了。” “看你这话说的，到时候人家是师长夫人了，咱还能巴结上？我看倒不如还是盯着这院里的人靠谱些。” “” 议论纷纷、人心惶惶。如梅走了几步，转头看着这群女人在一起嘀嘀咕咕，对桂英跟兰花说：“人还真是奇怪。” 俩人相互看了一眼，能说啥？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可不是嘛，人就是那样。” 如梅笑了一声，“这几天的风声你们都听说了吧？你们几个的男人都要转业了，听说了吗？” 桂英脸都白了，“是听说了，我看倒是瞎传的多。我们家大海干得好好的，为啥要让他走？跟他一批来的，不如他的多呢。” 1176 桂英告密 兰花垂头丧气地：“我们家铁栓是要走的了。年纪一把，又是个文盲，我看，不是他走、还有谁走？” “要不是江团长，去年前年就该走了。这回让我们走，我们也没有意见，大不了回家自己发豆芽儿卖喽。” “说到这里，我还得多谢如梅嫂子你呢。这么几年，江团长照顾我们家铁栓，你呢照顾着我，我们两口子跟着你们，可真是也过了不少年的好日子。” “我们家铁栓级别上去了，回地方也能安排个不错的单位。我这几年也挣了钱了，回家干个大生意、我看也有本钱了。走就走，不怕！” 这话说得有些悲壮，却也有些伤感。如梅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答，倒是桂英说了句：“兰花你也太悲观了些，万一不是呢？” “女人们在一起传个闲话，上级领导不下文件、不当场宣布，都是瞎传的，我是这么想的！凭啥就是我们走？比我们该走的人多呢！” “哼，江团长不在家，就能这样欺负我们这些人，可真是造反呢。如梅嫂子，不是我在这里挑事儿，我看就是有人想要动江团长！” 兰花吃惊地瞪大了眼，“谁啊？桂英嫂子你别说的吓人喽，哪有这样的坏人！” 如梅冷哼了一声，“有没有的我也不知道，这次如果你们几个跟着我的都走了，那就是有问题！走一个两个也就算了。” “你像兰花家的铁栓，他的条件真是不够的话，在部队里真的呆不住，走了我倒是没意见。部队有部队的纪律，又不是咱家开的。” “如果你们几个凡是跟着我的家属都走了，那就是有人要针对我跟江军两个人呢。这种事情我可不容许它发生，真的把这事情出来了，这口气我俩也咽不下！” “放心吧，即便到时候你们走了，我们早晚给你出气。谁得罪了我们的，我们可要记仇的，别说我小心眼儿，我这个人可是有仇必报的！江军跟我也差不离。” 桂英忙点头，“就是啊。好好的，不知道是谁要作妖呢。我天天往外跑，知道的少，你俩也是忙得不成。倒是在食堂干的两位嫂子透露了些话，不是常有人去那里吃饭嘛。话语中点出来的，她俩也是听了一耳朵，这不，都是二团的人又是你跟江团长调过去的，人家把话都传给我了，还是上回我去食堂送豆芽儿的时候人家给我说的。” “说是二团的几个团级干部联合起来了，还有一师的几个师级干部。估计是怕江团长回来占位置，这不，就是要干点儿啥呢。” “你俩不在家，他们就要把跟着你俩的几个营级干部和连级干部都转业回家。反正也是够条件了，赶走了你俩也说不出啥来。” “等江团长回来了，也挡不住；就算回来当了师长，以后他们联合起来，江团长的位置也坐不稳。还听说，他们嫉妒江团长在军校认识不少别的集团军的首长。” “听说他们还想着联合起来，把江团长挤到别的集团军去呢。如梅嫂子，你想想，要是江团长走了，你的这些生意可就干不成了啊，还不知道便宜给谁了！” 1177 抱团儿的一群女人 这话如梅是第一次知道，听见了立即就气的脸色紫涨，转脸问桂英，“你这话当真是听食堂俩嫂子说的？” 桂英也站住了脚，转脸看了看周围，小声儿说：“如梅嫂子，咱们可是自己人，这话我能随便乱编？” “食堂两个嫂子也是好心，那天嘀嘀咕咕的跟我抱怨，都是她们上菜收碗的说话听见那些军官跟战士们说的。” “说句实在的，食堂的两位嫂子是咱们二团的人。她们也当咱们是一拨儿的呢，还有其他两个打杂的，也是咱们自己人。” 古代为了收集情报，总会开一些客栈、饭店之类的地方。这些地方人龙混杂，各路消息都十分灵通，而且那是言语中无意露出来的，所以说很多消息呢，还都挺真实。 如梅从没想到，自己对食堂的两个嫂子一个善举，竟然给自己提供了这么重要的消息，而且是很内幕、很隐秘的消息。 如梅气的哆嗦，转眼看了一眼江军，正在给几个军官哈哈大笑，也不知道他，到底晓得不晓得、有没有听到这个风声。 如果知道了，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以他的脾气，还不得大开杀戒呀！看看吧，人还没回来，底下可就要推翻他了。 怪不得说红颜遭嫉，英雄也是一样呢。 如梅看向吓得脸色苍白的兰花，“你听说啥了？不是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住着的吗？” 兰花犹豫着：“我还真的啥都没有听说，每天不是在豆芽作坊里干活，回到家就是弄孩子，门都没出过。” “隐隐约约的听见他们说，我们家铁栓要转业，自己气的不轻，关于江团长得可真的啥也没有听见过。” “她们明明知道我是你的人，会在我面前说这些事情吗？等回去我好好打听打听、跟她们问问，就怕她们忌讳，不说。” “如果真有这事儿的话，我一定回来跟你说，咱们这几个人、可不能让他们给欺负了去！这都什么事儿啊，人还没回来呢，可就被人给算计了。” 如梅点头，“好，这回事儿是个大事儿，我们几个人可得好好算计算计。说句不好听的话，咱们几个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我们家江团长好了，你们几个的男人也跟着往上升。不是我们家江团长要弄权势，你们家男人跟别人条件一样，你想想，我们家领导会优先照顾谁？！” “你俩不是傻子，我要说的话你们俩明白得很。这里虽然有部队的纪律，但是不是没有空子可钻。都是一样的人，留谁用谁，首长们自然是有权力决定的。” “咱们只要抱团儿、一条心，别人谁也别想动我们。再说了，男人们留下来，你们就能留下来。高工资等候着你们呢，要把，回家了，啥都从头开始，你们是容易的” 桂英跑了这几年生意，头脑跟口齿都比兰花伶俐得多，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也给惠玲她们几个说说，多打听打听到底是咋回事儿。要真是有人想干啥，咱们给江团长说了，让他早做防备！” 1178 夫妻同心 晚上回到家，如梅仔仔细细的把桂英的话都告诉给了江军，惹得江军哈哈大笑。 抬手弹在如梅脑门上，“看你愁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把眉毛展开吧，要不你看看，额头上的皱纹都出来了，老婆！” “我说了，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不管干什么都有我在呢，我就是你的天，给你罩这一片树荫。如果我还等着你来给我挡风避雨，我还是个男人吗？” 如梅娇嗔着说：“你这个人，一点都不知道我多么为你担心，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巴巴地跑来给你提醒，你却一句话把我给打出去了。” “你这么说，你的事情我还怎么管？真是小看人！女人们最爱传瞎话，但是好多话也是男人那里听来的啊，说不定对你有用呢。” 江军一边把如梅搂在怀里亲，一边说：“别管了，我说了我自有主意。这么多年，我白手起家、什么都没有混到现在。现在我啥都有了，却要被人给算计了，不是笑话吗？” “我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弄这你的生意、照顾好咱们儿子。我这边的事我自己解决，有啥了也不会让你出面，只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如梅嘟着嘴，还要说，江军不高兴了，把如梅压到身下，“有这力气，还是来做吧。” 说着，低头亲住了如梅的嘴，如梅“呜呜呜”地说不出话来，事情就这么给混过去了。 看着如梅娇俏的睡颜，江军脸色渐渐变的阴沉。 看来，风声很不好啊。竟然都传到这女人的耳朵里了，果然不能离开太久。这也是大家都不大热乎上大学的原因之一吧。 不过，自己回来也是快了，听说最后一年大部分时间都是下部队呢。本来自己这种高级指挥班就不是那种普通军校生能比的。 光学些理论是不够的，主意还是在部队锻炼。也就是一年多自己就回来了，这些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收拾自己的手下？ 今年让转业几个、明年再让转业几个，等自己回来，手下都剩下新面孔了，这是要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啊，呵呵呵，几个老家伙还想得真是美！ 自己要是能让他们的如意算盘打出来，也就不要在这云翠山混了，干脆跟着如梅卖豆芽儿去算了！真是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呢！ 江军辗转反侧，细细的规划了几个步骤，然后搂着如梅心满意足的睡觉了。如梅哪里知道江军脑子里的计划？ 暗搓搓的盯着桂英、兰花、淑英，慧玲几个，分头到处打探去了。自己当然也不是闲着，自己住的这一排，就是团级干部！ 满满当当的都是团级干部的家属，日常聊起天来、说起话来，言语中可能就会透露出一些重要消息。 而且如梅严重怀疑，想把江军捣下去的就是这一排人！别人哪有条件？也够不到呀！都跟他差着级别呢。 师长们在市里小院儿里住，家属自己一个也不认，想打听也没处打探去。 所以说，目标重点锁定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女人身上。特别是李夫人，连她都敢给自己甩脸色了，说不定她男人李政委就是个挑头的！ 1178 真是痛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不出三天，几个女人纷纷的把打听来的消息在如梅这里汇总。 如梅也不客气，趁着中午大家都回家吃饭，睡觉的功夫，把几个人召集起来，开了个小会，几个人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说。 因为江军这些男人晌午都不在家，所以女人们在一起干活，也没有人在意，还以为她们在这里弄豆芽呢。 桂英知道的最多，倒是她的时间更灵活些，嘴巴也会说，而且因为干生意锻炼出来的说话技巧，也能让她打听出来更多的消息。 “如梅嫂子，我上回给你说的那些话呀，前几天我又打听了一下，当真没错。她们都是这样传的，我们几个人的男人可能都要走！” 兰花快要急哭了，“我天天在豆芽作坊来来回回，路上碰见几个人，也没有人给我说多少话。邻居几个嘴都严实的很，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好像都避着我，我也没听到啥消息。就是听说我们家汪铁栓这次倒还不一定要走呢。” 惠玲也打听了不少消息，说：“听说有些人对江团长有点意见，说‘既然上大学走了，为什么还占着正团长的位置？按照以前的话，都应该脱离军队，直接就去军校。毕业之后让军校里重新分配，爱去哪去哪’。你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淑英是个老实的，倒是没有多少人避讳她，还委婉地劝她呢，“几个嫂子还劝我呐，说‘你好好干几天，多给如梅嫂子要点儿钱。回家了也能干个小生意。’” “你们听听，这话才不是人话呢。我当时就恼了，骂了她们两句！不说话就不说话，谁稀罕搭理她们？眼皮子浅的人到处都是！” 兰花有些紧张，“你是怎么骂她们的？” 淑英老实，但是老实人一旦发起火来更是不得了，淑英气鼓鼓敌说：“我还能咋骂？就是那些话啊。我就问她们，咋就知道我们家领导要转业？” “再说了，我跟着如梅嫂子，人家又没少给我一分，我凭啥再给如梅嫂子要钱！人家挣个钱也不容易，听你们的，我这不是讹人吗？” 如梅冷着脸，不说话，桂英倒说：“就是这！听听她们说的话，就是挑拨咱们的关系呢！” 淑英得到鼓励，忙又说：“更可气的是，她们看笑话一般，好像我们家那位这就要滚蛋了似的！我就骂她们，别搞笑得太早了，我们家走了，看你们能呆几年，早早晚晚都要滚回来老家去！” “别到时候还不如我们呐，我好歹跟着如梅嫂子还挣了几百上千块，到时候你们怎么穷光蛋来的、滚回家的时候还是个穷光蛋！” 惠玲“噗嗤”笑了出来，“淑英嫂子，我可真是佩服你。看你平时不说话，没想到骂人吵架还真是厉害。我就不敢。就是说了她们几句。” 几个人说笑了一回，见如梅黑着脸不说话，又都看向如梅，“如梅，咱们这两天听到的就是这些，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ps:更新完毕，嘿嘿，群么么哒！ 1180 没有那么可怕 如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今天的话我给江军说说，他那边是他的战场，院子里是我们的战场。以后再有人说三道四，都跟淑英学，只管大声骂回去！” “就算要走，也别失了咱们的威风，就说这是我的话！不服让她来找我，看我不打她嘴巴子！” 如梅这话说的霸气，也给几个人增加了底气，就连惠玲也说：“我看倒是如梅嫂子说得对。咱们走不走的，也轮不到他们看笑话！” “再听见有人当面背后说这些，我听见谁敢说我家林清，我去找过去。别的不说，先说她两句倒是真的。哼，要是孩子在幼儿园，不让上了，不稀罕挣他家的钱。” 这话说的有些幼稚了，几个人都笑了起来，惠玲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哈哈哈” 如梅也笑着说：“不能啊，越是这样越要让他家孩子来，不能一边被他们嘀咕了一边倒给他们省了钱。该多收点儿，给我们自己补偿补偿，不管什么事儿，都不要跟钱过不去！” “这才是理智的做法呢。要不，按照惠玲的逻辑，是不是我们的豆芽儿也不要卖给他们了？那我们的损失不会更大了！人家还要笑话我们的生意也不好了呢！” 几个人又说笑了一回，如梅知道了家属区里的暗潮汹涌，心里有了谱儿，倒是安稳多了。 晚上江军回来，如梅一个字不漏地给江军细细地说了一遍，“听听吧，这就是那些人的心声。说起来，我是不该管部队上的事儿，不过呢，既然牵扯到你，我可不能无动于衷。” 江军点头，“嗯，我知道了，感谢老婆关心。不过呢，你放心，事情没有你说的这么可怕。而且，如何处理，我有自己的打算。” “部队规矩不比一般，不是谁想干啥就能得逞的。还是那句话，你别担心我的事儿，顾好生意跟儿子就行。” 第二天，如梅去了书店。 不忙的时候，几个人坐下来休息，期间如梅跟李静和腊月说起来这些事。 俩人也点头，李静说：“如梅嫂子，我们也是听说了几句话，跟这意思差不多。也是怕你生气，没敢给你说。要说呢，都是女人瞎传、不当真的。就怕是真事儿，到时候你跟江团长可就被动了。” 腊月是个直性子，忙说：“我们二团可没这号人，都是其他几个团的吧？李静，你们三团谁对江团长有意见？” 李静忙说：“应该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你看看咱俩，天天早出晚归的，哪里知道那些不上班的女人传什么。” 赵建平本来是不参与女人闲谈的，听见了一耳朵，“啥事儿？如梅，这是遇到麻烦了？” 我天，有韩擒豹在，这个女人还会有麻烦？这是谁啊？不要命了！ 如梅转眼看了一下赵建平，说：“家丑不可外扬。我们几个说的都是我们部队上的事儿，你个外人不知道也罢。好好干你的活儿吧。” 赵建平气笑了，“好啊，我一个堂堂的” 1182 占便宜 于是，几个人一起坐公交车回家。 韩擒豹年轻英俊又彬彬有礼，李静跟腊月对他很有好感。 更何况，他一提包满满的东西，他说了，“这都是给小牛牛带的礼物”，你看，谁会不喜欢？ 腊月话多些，问：“特意来找江团长，该是很好的朋友吧？关系肯定很好。” 韩擒豹淡淡地不说话，倒是如梅捂着嘴笑，“嗯嗯嗯，是很好的关系。好到见面就打架的那种！” 李静也笑了，“真的啊？实在想象不出来江团长跟人家打架是个啥样子。” 韩擒豹冷哼，“还能啥样子，就是被我一脚踹到围墙外的那种样子！” 如梅撇嘴，“别吹牛了。好好想想，今天晚上咋样才不被我们家江团长、给喝到桌子底下去。” 韩擒豹怒，“你这才是吹牛！说的好像我什么时候、被他喝到桌子底下去过一样！切，偏向男人也没有这种偏向的，没边儿了！” 李静跟腊月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韩擒豹，你不知道我们部队上的男人都能喝酒，可不是你们这些老师能比的。” 韩擒豹不屑一顾，“说的好像谁怕他们一样！别说一个江军，把你俩男人也叫来，我要是怕了，我就不是韩擒豹！” 这下子，三个女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还真是敢吹啊。” 韩擒豹不理她们了，独自转头看着外面。 虽然是最后一班车了，但是，大夏天的，太阳还没有落山呢。 傍晚了，天气凉爽了许多，车厢里也不是太闷，窗户都开着呢！ 再说了，节气看，8月中旬就已经过了立秋，也即是晌午比较热，早晚都很舒服了。 四个人下了车，一起朝部队家属区去了。 江军他们也该下班了，小路上不时会碰上开回来的吉普车，好巧不巧的，竟然正碰上江军回来了。 如梅很诧异，“韩擒豹你这个人还真是有福气，或许你俩是好朋友，好到都有心电感应了。” 江军看见韩擒豹也很诧异，“咦，稀客啊。这是专门看我来了？” 韩擒豹傲娇了，把提包从车窗里扔到座位上，“我来看我干儿子！” 三个女人都捂着嘴笑。 没想到韩擒豹还是个嘴毒的，一见面就把江军给骂了，这是明明占江军的便宜呢。 果然，一听这话，江军气得吐血，拍着方向盘怒吼：“好小子，到我家门口了，还敢这么横？吃了饭，小操场上见，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我就不是江军！” 说着，喊如梅：“老婆、上来！让这小子自己进去。李静、腊月你俩别管他！” 如梅笑嘻嘻地果然上了车，江军一踩油门，“呼”地一下开到院子里去了。 李静跟腊月在后面哈哈大笑，“哎呦，江团长还会生气呢，你看看，多有意思。如梅也是的，这可是贵客呢，真给扔到半路了。” 韩擒豹说：“我为啥跟江军这人见面就打，你们看看，他就是个混蛋！如梅也不是好人，我说的没错吧？” 说着话，可就到了门岗了。 李静跟腊月不管韩擒豹，跑到门岗里面去了，端看韩擒豹如何进来。 1183 叫得好 谁知道，韩擒豹到了门岗，两个战士朝他敬礼后，连问都没问、直接就让韩擒豹进来了。 看的李静跟腊月诧异不已，“咦，今天还真是奇怪哎，两个哨兵怎么这么好说话？韩擒豹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连问都不问，就这么让他进来部队家属区了？” 俩人看着韩擒豹大模大样的进来，都忙说：“你还真是厉害！” 韩擒豹跟俩人摆摆手，大踏步朝着如梅家去了。 江军直接去幼儿园了，不是要接孩子回家吗？如梅却是在家里准备晚饭。 就是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儿，饭也好做，简简单单弄个四菜一汤就好了啦。 酒嘛，倒多得是。远道而来的客人，特别是男人，自然是喝酒第一，吃饭倒在其次。 韩擒豹到了如梅家门口的时候，正好江军开着车带着牛牛回来了。 韩擒豹转头，看着从车里下来的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脸，有些头疼。 捉崔珏魂魄的时候，早知道把牛牛的脸也给弄成崔珏就好了！现在看着崔珏顶着江军的脸，还真是想给他一拳啊。 韩擒豹朝牛牛伸出手去，“过来，让叔叔抱抱。” 牛牛有些纠结，对韩擒豹有些熟悉又有些不喜，瞪着大眼看着韩擒豹，不说话，眼神儿明显很是纠结。 江军把孩子放到地上，“叫人。”怎么也不能教孩子慢待了客人。 韩擒豹蹲下来，牛牛朝着韩擒豹走了过去，“韩叔叔好！” 韩擒豹闷笑，抬手把牛牛抱起来，“乖！这声叔叔好，我听了可这是夏天喝了冰水一般的舒服啊，哈哈哈”说着，大笑起来。 江军看着韩擒豹，怒：“得意个什么啊。” 怎么感觉父子俩都被他给算计了似的？反正感觉不是太好，这个韩擒豹，不可小觑。 如梅湿着两手水从厨房里出来了，“回来了。韩擒豹，客厅里坐吧，一会儿就开饭了。牛牛，叫人了吗？” 牛牛声气地说：“叫了。” 如梅很满意，“嗯，陪韩叔叔说话啊，人家给你买了好多礼物呢。”说完，便又回厨房做饭去了。 于是，韩擒豹抱着牛牛，江军挑开帘子，三个人进了屋子。 江军待客之道是有的，牛牛也乖巧地给韩擒豹拿糖什么的，韩擒豹坐在沙发上，很是惬意。 俩人一边看着孩子玩玩具一边说话，韩擒豹问：“什么时候回京城？我就是怕见不着你，这不，提前过来了。在云州半年了，如梅也不说邀请我过来吃个饭，怕是嫌弃我能吃吧？” 江军嗤之以鼻，“是怕你要酒喝。我不在家，还有谁陪你喝酒？好了，别废话了，今天晚上不醉不归，那边招待所我都给你定好房间了。” “谢谢！”韩擒豹说完了，突然又说：“谢个啊，我来你家是贵客，可不是得你管吃管住。等那天咱俩京城见了，我都包了。” 这下轮到江军嗤之以鼻了，“切，说的好听。就是怕我找你去，你家跟崔珏家瞒得结结实实地，想去也没地儿找去！” 1184 撒谎 韩擒豹一滞，“以后吧，现在是不大方便。狂沙文学网崔珏更不用说，你想见他就更难了。嗯，他出国了，疑惑还不知道会不会回来。” 说着，接过跑过来的牛牛，一把揽在怀里，捏捏孩子的脸，问：“玩具好玩儿吗？” 牛牛没有回答韩擒豹的话，却睁着大眼，疑惑地问：“崔珏？”他又是听着“崔珏”的名字熟悉跑过来的 韩擒豹闷笑，抬手想去摸孩子的头，转眼看见江军在旁边，忙忍住了。 自己这会儿要是把崔珏给放出来，江军会吓得坐地上滴！ 如梅手脚麻利，很快就做好了两个凉菜端了过来，“你们俩先喝酒吧，我这边炒俩菜就好了。牛牛，给韩叔叔敬酒啊。” 说着，把菜放到桌子上，转就要走。牛牛突然跑了过去，抱着如梅的腿，杨着脸叫妈妈，“妈妈，我要去厨房玩儿！” 这个标准的小吃货，却突然转了子，让如梅几个人都有些诧异，“吃饭了啊，你陪着客人，怎么要去厨房？” 牛牛拉着如梅的手就往外走，“妈妈、妈妈，牛牛帮妈妈做饭！” 韩擒豹轻笑，“这孩子，可真是本色不变啊，就是跟厨房亲，估计是想要吃菜了。这些下酒菜，不大适合孩子呢。” 江军也说：“确实。如梅，你给牛牛弄点儿好饭先给他吃，别让他闹你。我们这边还说不成话。” 其实，也是孩子不饿啊。幼儿园下午加餐吃的是包子，牛牛饭量大又是负责发加餐的孩子，所以，吃了两个呢，一点儿不饿。 两个大人说话他感觉没意思，觉得还不如去厨房帮妈妈干活，能看点别的什么东西，所以说干脆就跟着出来了。 韩擒豹跟江军自然不管，看着娘儿俩手拉手地出去了，这才开始说话。 部队的事儿是韩擒豹很关心的，而且这趟出来就是为了帮他俩解决问题的，所以，直接就问了江军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看你脸色不是太好，这几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来了，可以帮你参谋参谋，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 江军气笑了，“哈！我有什么事儿还是给你说，你能帮我什么呀？你一个大学里的体育老师，跟我们部队两码事，知道我们部队里面的弯弯绕吗？” “再说了，你是能替我说话？还是能帮我去打人？赶紧好好吃你的菜吧，别说话、多喝酒。一路坐车累了吧？菜马上就好。” 韩擒豹笑笑，“我说了能帮你，你非不信。不相信我就算了，我乐得清闲。好了，吃菜吧，如梅的收益比以前在西山屯强多了。” 俩人说说笑笑，就听见外面牛牛跟如梅俩人也是叽叽喳喳地说话。 如梅逮着个小劳力，指挥着牛牛去屋里拿这个、找那个，娘儿俩在外面忙得不亦乐乎，牛牛很高兴。 但凡孩子能帮家长干活儿，没有不高兴的。当然了，仅限于小时候，等他长大了，你想让他干活儿，人家还不愿意干呢。 1185 不如闺女 很快，如梅就端着一盘子菜送过来了，“别光喝酒，吃点儿菜吧。狂沙文学网” 如梅的手艺是比以前更好了，也是因为食材更丰富了，而且各种东西、物资供应比以前丰富了许多，如梅的手艺也有了发挥。 再加上家里来了客人，如梅有意识的做几个好菜，所以说手艺做的发挥到了极致，味道真的很不错。 等如梅送菜进来，看见两盘凉菜差不多被两个男人吃完了，心里暗暗想着：“回去还得再做两个，要不显得就太少了。” 于是，带着牛牛又回了厨房，对牛牛说：“你给妈妈洗洗黄瓜，妈妈再给爸爸和叔叔坐两个凉菜，这回让你送去，好不好？” 牛牛一听更高兴了，挑了两根最大的黄瓜，放到水盆里卖力地洗了起来，突然惊叫了一句：“妈妈，上面有刺、扎手！” 如梅转头看过来，说：“哟，我们儿子受伤了吧？要不，你剥蒜吧，等会儿调黄瓜呢。” 牛牛高高兴兴地站起来，两手水也不顾的擦，就去剥蒜了。 孩子们就是这样，不管干啥都没有长，干一会儿就要换换。兴趣不能维持在五分钟以上，否则他就要腻烦了呢。 屋里突然传来两个男人爽朗的笑声，牛牛嘀咕：“爸爸就笑，韩叔叔也笑，我就不笑。” 如梅一边炒菜一边对着厨房里的牛牛说：“看你说的，他们笑不好吗？你为啥不笑？小朋友笑才可啊。” 牛牛把蒜剥好了三个，往水盆里一扔，起来跑了，“我找爸爸去！”不给干了。 如梅看着孩子掀开帘子进了堂屋，摇摇头，自己干吧，就知道指望不上。泼小子哪里有闺女可、贴心呢。 李政委家吃饭最早了，李夫人收拾好了，从屋里出来，见如梅在外面煎炒烹炸的，有些好奇地看着堂屋，听见屋里有人说话，忙过来搭讪，“这是家里来客人了？” 如梅转头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也没有多说，进屋收拾黄瓜去了。 李夫人碰了一鼻子灰，再加上如梅拍黄瓜的声音有些大，李夫人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看看吧，这就拽起来了，亏得男人还没有当上师长呢，对自己就答不理的了。 这要是哪天成了师长夫人，是不是就不搭理自己了？切，就是小人得志！怪不得这阵子谣言这么多呢。 看着李夫人摇摇晃晃地走了，如梅调好了黄瓜，端着送了出来。 堂屋客厅里，牛牛坐在沙发上，已经开始吃了起来，小手稳稳地拿着筷子。 见如梅把黄瓜放到桌子上，，牛牛得意地大喊：“看看吧，这黄瓜是我洗的，还扎了我的手呢！” 江军忙夸孩子，“我们家儿子就是能干！” 牛牛更加得意，说：“蒜也是我剥的。辣韩叔叔！” 如梅头疼，这是又跟韩擒豹怼上了，你听听牛牛说的话。 韩韩擒豹却笑了起来，说：“叔叔不怕，我看你蒜还有点儿少，应该再来点儿。叔叔可吃蒜和辣椒了，这东西对体有好处。” 1186 家常话 “牛牛，不是韩叔叔说你，你也应该多吃点儿。别怕辣，男孩子怕辣，还像个是男孩子嘛？真丢人！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江军皱眉，脸色十分诧异，转脸问韩擒豹，“听你这话说的，我怎么这么别扭呢？我儿子以前是啥样子，我咋不知道？难道你还比我更清楚？说说看，他以前能吃辣？” 韩擒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一边懊恼、一边讨厌江军这人太敏感，忙遮掩道：“我就是这么一说，以前他更小，哪里能吃辣？这不是刺激他一下嘛。” “对了，你没听人家说嘛，男孩子怕吃辣，长大了怕老婆！你想让我们牛牛长大了，跟你似的当个老婆奴？！” 江军抬脚踢了韩擒豹一下，“你倒是相当老婆奴，可惜没有？我说，你是有多讨人嫌，到现在没个女人喜欢你。” 韩擒豹冷哼：“喜欢我的女人多了，我看不上，你不知道我眼光多高。谁像你似的，随便扒拉一个就结婚了！” 这话把江军和如梅两个人都给诋毁了，江军怒，拍桌子吼：“胡说八道！” 牛牛不知道俩人在说啥，听见自己爸爸生气了，见过来踢韩擒豹，“你是大坏蛋！” 韩擒豹被俩人给打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真是有意思！哈哈哈” 如梅就在不远处窗户底下炒菜呢，虽然没听见起因是啥，但是听见江军怒吼、韩擒豹哈哈大笑，便知道几个人又在这斗嘴呢。 忙吵牛牛，“牛牛，你怎么给韩叔叔说话呢？忘了你是小主人，要有个待客的样子，再不礼貌，爸爸妈妈可真生气了啊。” 牛牛瞪了一眼正哈哈大笑的韩擒豹，低头吃菜，不搭理他了。 其实，饭桌上也没说个啥实质的内容。 江军避而不谈、韩擒豹不大当回事儿，又有牛牛捣乱；如梅也来得勤快，一会儿过来上菜一会儿过来送馍。 所以，几个人一顿饭就是说些家常，别的没啥好讲的。 一顿饭，吃的时间有些长，等吃完了饭，天可就黑了。 如梅把灯拉着了，收拾好了饭桌，男人坐着喝茶，如梅端着碗筷厨房里洗刷去了。 等一切收拾完毕，如梅进来，说：“不如，小cāo)场上转转去，在屋里坐着也是，外面还凉快些，人又多还闹。” 牛牛一听，拿着玩具，拉着爸爸就往外走，“我们去小cāo)场上踢球去！” 大人们自然都站起来了，如梅忙把韩擒豹的提包给拿上了，“凉快罢了，直接去招待所吧，坐了一天车也累了，早些歇着。” 她以为里面都是换洗的衣裳啥的，其实，里面真的都是给孩子买的玩具零食。衣裳用品一点儿没有的。 韩擒豹也不在意，把提包里的东西都给倒出来，拿着空提包往外走，“江军，你哪天走？我给你送行、去市里找我，请我请你吃饭。” “好啊。”江军答应得很痛快，抱起孩子跟着如梅往外走，“别把你喝倒了，要不，我走了还不放心。” 1187 奇怪 等几个人都到了cāo)场，如梅却是直接到了招待所。狂沙文学网主人对客人的一切安排好，自己手里边还拿着人家的提包呢。 到招待所把提包交给前台又叮嘱了服务员，这才赶去了cāo)场。远远地就看见围着一群人不知道在看啥，不时地还有人在叫好。 如梅脚步匆匆的赶过去，分开人群，看见里面正打架的江军跟韩擒豹，真是无语了。 大家都看得津津有味，牛牛还在旁边加油助威，众人在旁边哈哈大笑，“好！精彩！” “江团长厉害，韩擒豹也不简单。我看他俩倒是打了个平手，势均力敌呀。” “可不是吗？听说韩擒豹还是大学里的体育老师呢，果然有两把刷子！跟江团长不差啥。” “” 俩人整整打了半个小时，才分开，好像还是江军更厉害一些。 韩擒豹也是累的不轻，一头汗、眼角一块青紫，显然是江军下的手。 江军也没好到哪里去，嘴角都被韩擒豹给打破了呢，红红的血丝都留了出来。 众人都轰然叫好，看见如梅了，还夸呢：“江团长真厉害！” 如梅也只得跟着鼓掌，到底嘀咕了一句：“你看看这个江军，人家是客人呢，多不好意思。” 牛牛看见如梅，大叫着“妈妈”跑了过来，“妈妈，爸爸打韩叔叔！” 韩擒豹一听不乐意了，“小子，你瞎说什么呢？明明是我打你爸爸！” 江军鄙夷不屑地说：“好意思？跟个小孩子抠字眼儿！” 韩擒豹不服气，“最不济也是互殴，凭啥说是你打我？他因为是你儿子，当然向着你！切，我可不是不服气啊，有种过来接着！” 众人都笑了起来，“哈哈哈看看还是个大学老师呢，怎么说话这么幼稚？听着呀，跟一个小孩子也差不多，果然是个争强好胜的年轻人。” 一晚上倒是过得开心，别人也都过来跟韩擒豹说话，部队里的人嘛，自然都是很豪爽的。 眼看着天很晚了，大家纷纷回家睡觉，韩擒豹自然自己回到了招待所。 等大家夜深人静了，韩擒豹一个转，消失在了屋里，倏忽一下来到了李政委家里，听着他跟老婆抱怨。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是对江军有意见，我也阻止不了。说不定会有什么变化，就看师部跟军部的意思了。” 几个副团长家，韩擒豹也大致听了听，果然议论的都是对江军不利的话，韩擒豹冷哼一声，“果然是这群人在这捣鬼。” 乘着他们都睡着了，一个一个托梦进去 第二天，江军一去上班，就看见众人都是笑眯眯地过来找自己，不是道歉就是赔罪，就连李政委都是自我检讨呢。 “以前，好多对不住的地方，我这里给老弟你倒个歉。我也干不了几天了，给你使绊子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后我会跟大家好好说，全团上下都无条件地支持你的工作。”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说的话大体差不多，都是认罪道歉、保证服从、一定支持让江军诧异不已却也十分受用。 当然了，更多的是疑惑，“这都是怎么了？自己还没有出手呢，怎么都成这样了，不科学啊！” sp:明天见！群么么哒！ 1188 你也脑子有病 第二天一大早，韩擒豹倒是早早地就起来了，在招待所吃好饭，过来如梅家，江军当然早就已经上班走了。 韩擒豹看着一脸警惕的牛牛，笑着说：“今天叔叔带你去市里玩，好多游乐场，还有公园，怎么样？这可是昨天说好的，今天不许耍赖啊。” “嗯嗯嗯，妈妈去吗？爸爸去吗？”牛牛高兴了，说：“牛牛喜欢去游乐场！” 如梅笑着说：“爸爸上班走了，妈妈也要去幼儿园看看，明天你们幼儿园里的小朋友都要回来了呢。今天帮帮忙都没有空，你跟韩叔叔进城就好了。” 牛牛虽然有些纠结，但是还是很高兴地去了。 不过离开了众人的眼，韩擒豹就把牛牛给带到了下面。崔珏一个愣子清醒过来，已经无力吐槽了。 赵建平见俩人一起回来了，吓了一跳，忙还原本身，站了起来，“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我天，韩擒豹，你把崔珏带回来，不怕上面如梅闹翻了天？” 韩擒豹摇头，“没事儿，我找借口带牛牛城里玩儿呢。晚上了再给他送回去，还是牛牛。” 崔珏气鼓鼓地往椅子上一坐，“啪”地一拍桌子，“气死我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赵建平摊手，“跟我无关哈，我都是被韩擒豹给抓来当差的。你看看我，刚才还是你的样子，更可怜。有我什么事儿啊？还有老黄，都是被韩擒豹这货给坑了！” 几个人在底下吵闹了一会儿，崔珏起身跑卧室去了，赵建平忙说：“他不会就这么回来了吧？” 韩擒豹很有把握，“不会。崔珏不是狠心的人，他敢七魂聚齐、元神归位，上面的牛牛可真要夭折了。如梅还不得伤心死？别管了，他也舍不得那丫头受苦呢。” 俩人正说着，崔珏一脸黑沉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韩擒豹，你这个混蛋，也不找个人给我原身按摩按摩，等我回来，肌肉都萎缩了！我要是走不成路，看我咋收拾你！” 韩擒豹笑着说：“好啊，我给你按。要不，等俩鬼使回来，让他们给我按按。你只要不心里膈应，我是没有意见的。” 崔珏怒：“谁也不行，就得是你给我按！等我回来再收拾你！哼哼！” 说着，抬头看了上面一眼，“走吧，再不走，上面都要半夜了！没看见如梅跟江军俩混蛋在那着急呢！” 说着，转头对赵建平说：“你好歹也是个财神，就这么听韩擒豹的忽悠、蹲在一个破书店带着俩老娘儿们卖书，丢不丢人？我看你也是个没脑子的。” 不等赵建平发火，崔珏一把拽住韩擒豹，俩人消失不见了。 赵建平气的一拍桌子，“崔珏、韩擒豹，都不是好东西。果然老住在地底下的人，都是心里变态，天天不见太阳，能正常才怪呢！” 等俩人出现在部队家属区平房拐角，天都已经黑了，江军跟如梅倒不是太着急，就是担心孩子闹。 见俩人高高兴兴地回来了，如梅也放了心。 江军猛地接着跑过来了的牛牛，抱起来，对韩擒豹说：“赶紧进屋吃饭吧。” ps:章节1176桂英告密已被屏蔽不准备修改了 1189 给我滚 一顿饭宾主尽欢，当江军问牛牛玩儿什么的时候，小子却呐呐地说不上来，一点儿印象没有了。 韩擒豹但笑不语，倒是如梅过来打圆场，“孩子玩儿了就忘了，你问他这些还不如喂他喝点儿汤。” 韩擒豹说：“孩子是个好孩子，就是有时候有点儿不乖，搞不好就要给我闹脾气，我有时候想打他一顿呢。这要是我自己的儿子，早打罢了。” 江军抬脚就踢，“我儿子是你能打的？等你生了儿子，打破头我也不心疼，敢动我儿子一下试试。” 韩擒豹哈哈大笑，“哈哈哈等以后有好看的。这个孩子可不一般，我看啊算了，不说了。说了你也不相信，喝酒喝酒！” 几句话就混了过去，等如梅把菜都上齐了，牛牛也吃饱了，外头玩儿去了。 有客人在呢，如梅一时间也忘了牛牛的阳眼，果然，牛牛出去不久，就在厕所那边的煤气垛处看见了几个飘飘dàng)dàng)的鬼。 其他小孩子当然是看不见的，见牛牛冲着空气说话，都有些奇怪，“牛牛，你在跟谁说话？我们怎么看不见。” 牛牛正要说，几个鬼忙摆摆手，“不敢过看得见我们，要不，他们就不给你玩儿了。你爸爸妈妈也会伤心的。” 牛牛只得冲着几个孩子摇头，“没有，我没有看见谁，也没有给谁说话。” 几个孩子也不在意，又跑到一边儿玩儿去了。 几个鬼忙谄媚地笑着夸，“牛牛，你可真是个好孩子，别跟外人说啊。要把，我们也不敢过来找你玩儿了。还有屋子里坐着的韩叔叔，你也不敢给他说，我们来过。” 牛牛看着跑远了的小朋友们，奇怪地问：“为啥啊？韩叔叔又不会打你们，他也不是我爸爸。” 几个鬼忙吓得摆手，说：“他以前下过命令，不让我们找你玩儿呢，怕我们吓着你跟你爸妈，我们自然是不敢过来了的。” “今天他来了，我们也是怕他要找人使唤，这才敢露面。你别说啊，悄悄地回屋子里去，他就不会知道了，我们这就要走了。” 牛牛还要说话，就听见几个孩子喊自己，只得跟几个鬼拜拜，自己吧嗒吧嗒地跑过去了。 几个鬼松了一口气，“咱们先也不敢走，就窝在厕所这边吧。盯着如梅家，万一阎君找鬼做什么事儿。” “嗯嗯嗯，昨天晚上都是阎君自己、亲自给那些团级干部托梦说话的，咱们几个鬼都看见了。” “你们说，阎君跟如梅她” “别瞎说，阎君法力无边，能听见的啊。你们几个是不要小命了吗？” 正说着，突然耳边响起一声怒吼：“都给我滚！” 几个鬼吓了一大跳，转头四望，突然看见如梅屋子里、正坐着的韩擒豹怒气冲冲地看过来，不是他吼得还能是谁？ 几个鬼都吓得飘忽飞散、顿时消失了鬼影子。 牛牛无意中往这边转脸一看，几个鬼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还有些遗憾呢！ 1190主意 韩擒豹忙冲着外面喊：“牛牛过来。狂沙文学网”等牛牛跑到屋里，韩擒豹忙把大手罩在孩子头上，摸了一下，消失了他对于刚才的记忆，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军这个人敏感得很，如梅也知道孩子有阳眼，万一牛牛突然说出来，可就糟糕了。 如梅当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儿，只当韩擒豹喜欢孩子，还劝牛牛多跟韩擒豹出去玩儿，“等妈妈开学了，还带你去韩叔叔的学校，你上回去过你忘了？” 牛牛根本没去，不是到了校门就被韩擒豹带回地府了吗，听如梅说学校，牛牛一脸迷糊。 江军见孩子一脸疑惑，也不在意，还替他辩解，“这么小的孩子、能记住什么啊？倒是念书讲故事的，还能记住两天。” 几个大人吃完了饭就是逗着孩子玩儿，说笑了几句，韩擒豹便告辞回招待所，“我走了，你们也早点儿歇着吧。” 一家三口把韩擒豹送到招待所门口，又说了几句，见cāo)场上也没有几个人乘凉了，便也回家了。 韩擒豹看着几个人走了，回了招待所好好睡了一夜，等天明吃了早饭、办好了退房手续，就去了幼儿园。 如梅已经带着惠玲几个老师过来打扫卫生了呢，牛牛跟几个孩子也正在幼儿园里玩儿得开心。 牛牛看见韩擒豹，大声喊着：“韩叔叔”就飞奔了过来，昨天的事都忘个干净了。 几个人都忙跟韩擒豹打招呼，他来过几回，大院里的人都认识他，何况以前还传过他跟如梅的闲话呢。 韩擒豹对幼儿园也很熟悉，见几个女人打扫的干净，还夸了一句：“这么干净，孩子们当然喜欢来。” 李夫人也在呢，她主要就是打扫卫生、收拾院子，这个时候能不让她来？如梅当然是要拉上她的。 李夫人见韩擒豹过来，也忙招呼：“你来了？看看我们幼儿园吧，多好的地方？结婚生了孩子，也送到我们这边来吧，如梅我们几个保证给你看好喽。” 惠玲忙笑，“哎哟，嫂子还不知道呢，人家跟如梅一个大学呢，那么大单位会没有幼儿园？我看人家不一定看得上咱们这个小地方。” 韩擒豹笑着说：“说什么呢？我看都数你们这里好了，别处哪里有这么尽责的老师？就是离我们学校太远了，等以后买了车子，说不定把孩子送来这。”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如梅也笑着说：“你们别听韩擒豹瞎说，他连个对象还没有呢，等孩子上幼儿园还不知道得几年！” “再说了，到时候就算他同意、他媳妇还不一定同意。咱们这里是个山窝窝，人家大城市里的人可不一定看得上！韩擒豹就是逗你们呢！” “不过呢，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要不要也去市里开个幼儿园，这样一来，谁想送来都可以啊。现在干生意的人多了，好多家里的孩子没人带呢。还有不少双职工，可不是每个单位都有幼儿园！” ps七十年代、主角军人都很敏感，没法写了，呜呜呜 1191 帮忙 几个人一听，都很好奇，“如梅，你说这是真的还是随口说的，别是当真了吧？” 韩擒豹也是一愣，“别是真想去市区开办幼儿园吧？我对经济是不懂的，不过，我看你还是小心点儿好。你哪有时间？” 这女人，挣钱没够，又不缺钱，我看就是个财迷！ 如梅见几个人都很好奇，哈哈一笑，“我就是随口一说，可不当真啊。韩擒豹说得对，我是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这么几个生意、还有孩子、还要上学，我再弄一个幼儿园，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放心吧，不会的。就是这么一说。” 惠玲也说：“就是啊，我也觉得累得慌，这么一个恁多人帮着我都天天嫌累，你可别再扩大了。别的不说，我看你家领导及就不会答应！”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人家不是说了，如梅干啥都支持！怎么会不答应呢？” 李夫人几个都笑了起来，“你是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嘴上是这么说，其实啊，心里恨不得媳妇天天在家就是给他做饭洗衣裳！” 牛牛见几个大人笑，忙跑了过来，说了句：“妈妈，我要城堡！”就是要充气城堡啦。 说着，拉着韩擒豹的手往屋里去了，“叔叔，你给我拉出来！还能打气呢！” 很沉很大，一两个女人都抱不动、拉不动，所以，牛牛很有眼色地拉韩擒豹过来出苦力。 大家见牛牛拉着韩擒豹走了，都笑，惠玲说：“牛牛这孩子，就是眼里有水，知道谁能干动那活儿！” 李夫人也忙凑趣，“就是。你看，他就不找咱们几个。我就说，牛牛这孩子以后有大出息！也不看看人家爹妈是谁！” 几个人说说笑笑地干活儿，很快，韩擒豹就把充气城堡拖着给拉出来了，好大一堆呢，充气摆好了更大。 惠玲忙跟着过去了，“韩擒豹啊，你把它拖到那边拐角去，我找电线去，得会儿能充好呢。” 孩子们一看充气城堡拉出来了，“嗷嗷”叫着都跑了过来，“都过来！都过来！” 牛牛指挥着一群孩子，拉得拉、拽得拽，帮着韩擒豹一起，把一大堆东西给拉到房屋拐角的大树下去了。 那边本来就是充气城堡的地方，孩子们站在一边，看着充气城堡一点一点鼓起来。 孩子们是很喜欢充气城堡的，都高兴地乱蹦，拍着手大喊：“起来了！起来了！”很快，外边的孩子们也都纷纷过来了，幼儿园里很快就都是小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了。 韩擒豹一边干活儿一边跟牛牛说话，小子很是体贴地跟着韩擒豹弄这弄那的。 韩擒豹也很喜欢这种氛围，本来打算吃了饭就走呢，现在看看，还真是舍不得。 反正底下也有赵建平、黄大仙跟张灶君帮着，自己干脆就都呆几天算了。反正，人间几天，对地府来说就是几个时辰的事儿。 城堡很大，冲了一上午才好了。看着高大巍峨、童趣十足的充气城堡，韩擒豹点头，“真是个好东西，看孩子们多高兴。” 1192 又说到敏感问题 惠玲过来收拾，听见韩擒豹的话，笑着说：“那是，如梅嫂子买的东西哪个不好？我最佩服她了。狂沙文学网” 韩擒豹转头看过去，如梅正在检查秋千，俏丽的侧脸温柔认真，眼神儿专注，韩擒豹心里砰砰直跳 这个女人，还真是勾人。真想就这么把她一把抓住，带到地府去！ 正胡思乱想，牛牛跑过来抱住韩擒豹的腿，“韩叔叔，你也上来吧，妈妈说大人也可以上呢。” 韩擒豹摇头，“叔叔是男人，个子大、体重，上去就要踩坏的。漏了气可就完不成了，你玩儿吧，叔叔盯着你，你看那边小朋友喊你呢。” 牛牛忙脱了鞋子、撅着股往上爬。韩擒豹轻笑，在他小股上拍了一把。 “我来！”把孩子抱起来，一用力把他给扔了上去，“噗通”一下落在软软的城堡里，把高兴得牛牛大笑起来。 几个女人都看过来，李夫人说：“我看韩擒豹以后会是个好爸爸，你看他对牛牛多会哄，男人这么着就不容易了。” 如梅转头看了一眼，笑着说：“在我娘家，俩人天天倒是吵嘴打架的，闹得欢实。韩擒豹是个小孩脾，对我几个侄子侄女都可好。” “每回进城回来，都给孩子们没可多玩具零嘴，孩子们都喜欢他。还带牛牛去山里打猎，野猪、野鹿、野鸡都打到过。” “他在我娘家过了几个年，我们家过年都不用买的。你看牛牛多粘着他，待他跟待他几个舅舅一样，亲得很呢。” 几个人都忙点头，“就是就是，韩擒豹这个人一看就是个有心的，把孩子都哄得高兴，就是不知道怎么还不结婚。” 如梅忙说：“这个可不敢问人家，听说以前是有个喜欢的姑娘，不过人家不喜欢他。估计是伤了心了，这会子又离家远，一时间没顾上吧。” 几个人便要张罗着给韩擒豹介绍对象，“要是有好姑娘一定先给他介绍个，你看他多好的小伙子。就是咱们这院里都是小媳妇，听说城里大首长们家里可是有好姑娘。” “也是，不是闺女就是侄女外甥女的，可都是该到结婚成家的年龄了呢。可惜，咱都不认识人家啊。要是认识就好了。” “如梅，你倒是有机会呢，等你家领导上学回来了，还不得搬到城里去住？到时候给韩擒豹瞅一个合适的，一准能成！” 这话又说到敏感问题了，如梅忙说：“说什么呢？江军他才多大，可不敢往那想。就这，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说呢，我倒是听说有人说我们家领导这个那个的！” 说着，见李夫人脸色有些不大好看似的，如梅又特意提点了一句：“要说该搬家的，倒是李政委更合适些，是吧？嫂子们。” 李夫人忙谦虚，“我们家领导年纪大了，部队里也没多大奔头，我倒是劝他早些转业好了，回老家见见亲人，也给年轻人腾个地方。” “城里的院子是不想了。要说谁能去，我看倒是你家江军最有希望。年轻有学历、又有军功，群众基础也好！” 1193 带孩子 “部队上的事儿咱们家属们别瞎cāo)心了。传出去也没啥好处，帮不了男人的忙，倒还招惹是非，我是不敢说话的了。” 几个女人说着闲话，也是感觉太不合事宜，便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韩擒豹在城堡那边逗着牛牛，其实这边说什么，他倒是听见得一清二楚的。 听见女人们说什么提拔当官的事儿，不由得一笑。 夫贵妻荣，历朝历代都是这个样子，到了现代也是一样，以后也会接着这样，有什么好避讳的呢？ 也都是怕谁跟谁不是一条心罢了，看如梅跟李夫人有些不对劲儿的样子，就知道江军跟李政委是有些矛盾的。 不过，好在自己已经做了法了，谁还对江军有意见？不会啦，这也是自己帮如梅解决烦心事儿。 眼看着就是中午了，韩擒豹抱着牛牛下来，说：“别玩儿了，看看一头的汗，衣裳都湿了，要不要去叔叔屋里洗个澡？” 如梅见韩擒豹抱着孩子过来，忙说：“我这边一会儿就完了，等会儿来家吃法吧。” 韩擒豹不去，“让孩子跟着我吧，晌午这里还安静些。中午在食堂吃法，我请你们，老是过来打扰不好意思了。” 如梅知道韩擒豹是因为江军中午不来，只得说：“让牛牛跟着你吧，吃了饭让他睡觉，我这边忙完了就回家去了，半下午不了，我再来带他。” 牛牛摆摆手，“我跟韩叔叔玩儿！”豆豆也有些羡慕，想跟着，“牛牛！” 桂英卖豆芽儿去了，晌午还不知道啥时候回来，豆豆大了，晌午有时候就是自己吃饭。 韩擒豹立即说：“豆豆也来吧，陪着牛牛一起玩。” 众人都说：“韩擒豹果然喜欢孩子，你看看他，把豆豆也给带走了。” 如梅笑笑，“估计是怕被牛牛缠急了。”也不管他几个，看着他们走了，赶紧收拾起来，“好了，弄完了，下午就不用来了。” 招待所的见韩擒豹去而复返也很高兴，都说：“看你，一大早地还来退房，这会子还不是又回来了？我们这边条件不错，又没啥事儿，就多住几天吧。牛牛喜欢你呢！” 韩擒豹笑着说：“是啊，咱们这地方不错！” 如梅在哪里，哪里就是好地方！ 豆豆跟牛牛大叫着跑上了楼，进到韩擒豹屋里都很开心，在他上扑通来扑通去的。 韩擒豹一点儿也不烦，还给俩人弄水洗手洗脸的。牛牛很高兴，“我自己洗，叔叔，晌午我要吃小火锅。天气了，妈妈都不让我吃！” 豆豆一听，也是两眼放光，“叔叔，我也要吃！” 韩擒豹摸摸俩孩子的头，说：“好！都洗干净了，歇会儿，就带你们去吃小火锅，只要不怕，叔叔都听你们的！” 一大两小果然去了楼下，食堂俩军嫂很抱歉，“天气太，过几天才有，你们要是想吃火锅倒是可以，菜给你们上了就好，行吗？” 韩擒豹有些不大高兴，说：“不过就是通个电的事儿，小孩子喜欢转就给他们转起来嘛，又不是外人！” 1194 告别宴 因为没有开火锅，所以，准备的菜样式不是太多，俩军嫂商量一下，说：“好吧，就是菜不多，你们别嫌弃啊。狂沙文学网” 其实，两个孩子能吃多少？就是看着旋转着好玩儿罢了。 俩人手脚麻利，倒也收拾出来十样八样的青菜什么的，都摆到大碗里。把电开开，果然，台子慢慢地转了起来。 韩擒豹很满意，看着俩小子爬到椅子上坐下了，说：“就该这样，就是哄孩子玩儿呢！” 俩军嫂相互看了一眼，笑着说：“牛牛，看看叔叔对你多好！” 几个人正说笑，就听见如梅跟江军在外面说着话呢。 牛牛还不知道，就听见韩擒豹说：“牛牛出去看看，是不是你爸妈过来了。” 俩孩子刚爬上座位，忙又“哧溜”一下爬下来，争先恐后地往外跑。 等看见江军的吉普车，牛牛高兴地大喊：“爸爸、妈妈！” 俩人拿着酒什么的走过来了，这不是要招待韩擒豹嘛。 他不走，就是江军的客人，晌午回来吃饭就是一会儿的事儿，有车也不耽误上班。 再说了，江军现在是军校学员，不比以往。 如梅当然也高兴，江军回来了，自己招待韩擒豹也不怕谁说啥，再说了，豆豆也跟着呢。 桂英已经回来了，找到幼儿园，如梅给她说：“跟牛牛去食堂了，韩擒豹来了。你别做饭了，也过来一起吃吧？” 桂英笑着骂了句：“豆豆这个臭小子，就会跟着凑闹。”谢绝了如梅的邀请，自己回家做饭去了。 几个人坐下了，如梅又要了凉菜，招待男人们喝酒。 韩擒豹也没有拦着，江军还说要炒菜，韩擒豹忙说：“不要了。火锅就是菜，吃着还闹些。” 两个小子一人一个火锅，正吃得开心呢，哪里管大人们吃凉菜还是炒菜。 见韩擒豹给自己拿筷子沾酒，牛牛气鼓鼓地说：“韩叔叔大坏蛋，难喝！”逗得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很快，屋里就来了吃饭的人。 战士们自然是认识江军的，都忙过来敬酒什么的，屋里一时间就闹起来，吵吵嚷嚷地十分聒噪。 江军下午还要上班，午饭并没持续多久。 韩擒豹说：“我下午就回去了，这顿算是告别宴。江军，你什么时候走、我给你摆一桌送行。可一定要来啊，别偷偷溜了。” 江军说：“放心，我再过三天就要走了。到时候去市里坐火车，我去找你吃饭啊。还有如梅跟牛牛，也去给我送行，你定好酒席，你做的饭我可不吃。” 几个人都笑起来，韩擒豹说：“等我娶了媳妇，就在家招待客人。这几年还是下馆子吧，市里好饭店不少。” 云州是省城，中餐西餐还是有几家很不错的，所以，韩擒豹这么说。 江军比他更了解，便给他说起来，如梅听得津津有味，“等过节咱们去见识见识，来了云州几年，没怎么下过好馆子。” 韩擒豹鄙夷地看着江军。 江军说如梅：“都是你不愿意，可不是我不舍得。哪回上街不是匆匆忙忙？又带着孩子，光顾买东西了，哪里好好吃过饭。” 1195 推荐新人 等几个人吃完饭，江军就要上班去，韩擒豹也打算告辞了。狂沙文学网 江军说：“学校开学还有几天，你一个人住学校也没有意思，不如去如梅那书店帮个忙，也有个事儿干。” 如梅也说：“赵建平回家去了，说是走三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几天你要是没事儿，就过去看看，我给你开工资哈。” 韩擒豹瞪眼，“你们两口子就会使唤人，说吧，我去了一天给发多少钱？” 如梅笑着说：“管吃管住，一天两块，不少了吧？正好给我看着店，这阵子生意不错，明儿个幼儿园开了学、安顿下来我就得过去看看了。李静跟腊月俩人我看忙不过来。” 韩擒豹点头，“看在牛牛的面子上，哼！要不，我可懒得去。” 江军说：“嗯，到时候让牛牛给你敬酒，就别给我端架子了。好了，我走了，哦，对了，等会儿让蒋涛送你去学校。” 韩擒豹还想说“不要”，如梅说：“别送了吧，公家的车呢，他又没事儿，早晚到学校。” 韩擒豹气的吐血，“有你这么待客的吗？” 江军笑着说：“也是。我听如梅的，韩擒豹，你自己坐车回去吧，我走了。” 几个人看着江军开着车走了，韩擒豹冷哼了一声，“牛牛，上去把叔叔的提包拿下来。叔叔也要走了。” 豆豆俩人争先恐后地往楼上跑，到屋里把空空如也的提包拿下来，一起送韩擒豹出了家属区，大步走了。 几个人回来，如梅带着俩孩子去了桂英家，桂英一个人吃完了饭正在收拾屋子，见三个人过来了，忙招呼进来，“豆豆，给弟弟拿水果吃。” 如梅过来就是聊天的，其实也没有啥事儿，问桂英，“这阵子够累的，预报说明后天有雨呢，就赶紧歇着吧。” 桂英点头，“嗯，我这也不是挣钱没够，有时候也是怕你那边豆芽儿攒着了，天再坏喽。想着能卖多少就卖多少，反正在家也是闲着没事儿。” “孩子的暑假作业也做完了，在家也是淘气、挨吵。还不如我出去，看不见、随便他闹腾。长大了也是烦人得很。” 豆豆男孩子，正是‘七八岁、狗都嫌’的年龄，又是大院里长大的，确实调皮得很。牛牛也是一样，一群孩子一放了学，满大院疯跑。 如梅想起来自己说的去城里开幼儿园的事儿，笑着说：“我今天还说去城里开个幼儿园呢，就是想着双职工家庭的难处。” 桂英也很吃惊，“你还有功夫？看你现在都忙得不成样子了。” 如梅摊手，“所以说不行啊，我倒是想着干点儿啥。就是没人帮着，啥都弄不成。你看我那书店，走了个男职工，刚才江军就让韩擒豹过去顶上呢，干一天是一天。” “我这就想着再找个军嫂过去，要不，实在是拉不开栓了。跑了生意，可惜。一直到年前，书店的生意都不能差喽。你这边有不错的人吗？就咱们一师的，别光看二团。” 桂英眼睛一亮，“倒还真有一个不错的媳妇，是三团的，叫石榴。你问问腊月就知道，她俩住隔壁。” ps:明天见。推荐我的完结文“农媳翻：八零重生记” 1196 喜欢 如梅笑笑，“还问她干啥？这会子没事儿，我过去认认人不就知道了？等我看差不多了，再跟腊月打听，看了不行就算了。我这里要的可是能干活儿的人，你也知道书店那边搬书干啥的，挺累人。” 桂英忙点头，说：“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能干活儿的，我给你说的人肯定错不了。走吧，我给你一块儿去。你跟她不熟，我当个介绍人。” 如梅叮嘱俩孩子在家好好玩儿，跟着桂英去了石榴家。 石榴就是姓石，面相看起来忠厚老实，不是贼精的那种人。果然像桂英说的，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很能干的人。 出身农村的姑娘从小干活儿，等成了媳妇、生了孩子，更是持家的一把好手。 家里的孩子也有两岁多、快三岁了，是能离开的那种，要不，桂英是不会推荐她的。 屋里收拾得也算整洁，如梅眼睛扫了一圈，便对这个石榴有了几分相中。 石榴正在家逗孩子玩儿，见俩人进来还是一愣，忙招呼：“两位嫂子可是贵客，赶紧坐下喝茶。” 本来嘛，俩人都是大忙人，平时见不到的。突然登门造访，肯定是有事儿。 另外还有个军嫂也在屋里跟石榴说话，见俩人进来，也忙站了起来，“如梅嫂子、桂英嫂子，过来坐。” 她也不好立即就走，一边逗着俩孩子，一边听三个人说话。 寒暄了几句，如梅说：“院里的人都知道我有几处生意，大家伙卖力，都弄的红红火火地。多少不说，也能挣个工资。” “我来你这里，还是桂英说的、你这边能走开，要不，我就不来找你说了。其实也简单，就是我那城里的书店缺个人，李静跟腊月俩人忙不过来，你看你能去干不？” 石榴登时激动得脸都红了，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大饼天上来”！何况，还是如梅亲自过来找的，也是挺有面子的呢。 石榴当然满口答应，“去！哎哟，如梅嫂子，你可真是个财神，前天我还跟我们家那口子说，天凉了、一家子都要添衣裳，要是他能涨工资就好了。这下好了，如梅嫂子一来，就送个工作给我！我能不去？肯定得去，孩子也送你那幼儿园去，让惠玲给我看着，我放心得很！” 旁边的军嫂又高兴又嫉妒，一边恭喜石榴，一边说：“如梅嫂子，别忘了我啊，等过个一年半载的孩子大了，如梅嫂子也给我瞅个事儿干。” 如梅当然满口答应，“行，我给你记着！” 桂英也笑着说：“没位置不要紧，跟着我去城里卖豆芽儿去。恁大个城市我还能都占喽？就是得先买辆车子。” 几个人说笑了一回，如梅说：“石榴，明儿个咱们这幼儿园就开业了，你跟你家领导商量商量，要是能去就这两天，不能去这两天也赶紧给我说一声，我好找人。” 石榴忙说：“去去去，放心吧，我们家领导不是拖后腿的人。他干工作的时候，我一千个一万个支持他。” 1197 香草 “现在孩子送幼儿园了；又不耽误早晚给他做饭，他能不让我去？挣工资呢，又跟着如梅嫂子你，谁不喜欢！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呢！” 这话有些奉承的意味，如梅倒也安之若素了。这几年，随着江军进步，如梅奉承话一天到晚听多了，都没感觉了。 豆芽儿作坊跟幼儿园因为是有定量的，所以，人也凑合够用了，不招新人也能支撑起来。如梅不是担心他们要随着男人转业回老家嘛。 所以，晚上等江军回来，打听了一下，“这回转业走的，有咱的人没有？特别是跟着我干的几个，谁的男人要走，我得提前有个谱儿。你能打听出来吗？” 江军闷笑，“我知道也不能给你说，泄密呢！除非你能好好贿赂贿赂我。”说着，动手动脚地就要剥如梅的衣裳。 如梅一边攥住自己的衣裳领子，一边笑着说：“快说，不说不给！” 江军唯恐她笑的大声惊动了牛牛，忙一把捂住嘴，小声说：“你别笑，弄醒了臭小子，看你爽不成！” 如梅撇嘴，“赶紧说吧，我着急着呐。” 江军挑眉，“急了？” 如梅瞪眼，“我是着急我的生意没有人接班，哪里是你说的着急了。还真是的，就会误解别人的意思。” 江军想了想，说：“汪铁栓是要走的了。他年纪老大、又没啥文化，去年就该走了，今年说啥也留不住他。兰花是他媳妇吧？你赶紧找个替换她的吧，其他人都没事儿。” 如梅遗憾地叹气，“果然，兰花说的是真的。前几天就快急哭了呢，我还以为你能算了，部队纪律，咱们也得听。” 第二天，幼儿园开学，如梅忙得不行，啥也没顾上。倒是石榴过来送孩子，笑嘻嘻地给如梅说：“嫂子，我们家那口子同意了，你看我啥时候去书店？” 如梅说：“孩子第一天来，你等他适应两天，不哭不闹地再说，还是孩子第一。我那边刚好去了一个人，倒也不是很着急。就九月一号你再开始去吧，也好算工资。” 韩擒豹不是在呢嘛！ 晚上，如梅又问淑英，“你那边有没有能过来干的？跟你脾气对劲儿，我也好使唤的。我这就开学了，这边少个人，你们也忙不过来。” 淑英老实，还不知道如梅是要找人替兰花，忙回家打听了一下，第二天还真是给找了个人来，也不是二团的。 是一团一个副连长的家属，春天刚办了随军，如梅还都没认清呢。 叫个香草，也是乡下姑娘出身，看着倒是比淑英要精明些；还是个初中毕业，能记账啥的。 如梅看了看，问了几个问题，听说孩子也已经三岁了，如梅很满意，“我这边的活儿你也知道，多看几回、上了手练练，没有不成的。” “这一摊子让兰花教你，你好好跟着她俩学，不累也不少挣！孩子也送幼儿园去吧。开学有几个孩子上小学了，刚好腾出来位置，去晚了报满五十个孩子，还不好办了。” 幼儿园是定额，最多五十，如梅这两年就是这么定下来的，给大家早通知过了。所以，一般都是能招满的。 1198 你家开的 豆芽儿作坊这边也定下来了人，如梅放心了许多。 江军这就要走了，自己也要开学了，不安排好这些，自己哪有心思上学？ 香草第二天就早早过来了，跟着兰花和淑英，没什么好说的。 石榴要去城里上工，如梅跟江军正好也要去城里坐车，于是，干脆把石榴、李静跟腊月几个一起给带上了。 李静跟腊月还好些，倒是把石榴激动得不行。 看看吧，刚跟上如梅嫂子，别的不说，连团级干部才能坐的吉普车、自己可就坐上了！看那些军嫂的眼神儿，就知道她们心里是多羡慕。 把李静、石榴三个送到书店，又交代了几句，正忙碌，就见韩擒豹过来了。 如梅跟江军两个便说：“你们几个在这忙吧，我们还有事儿，过了晌午再来。” 于是，几个人上车直奔热闹处去了，还能去哪，就是百货大楼这几处地方。要买东西的啊，不是要进京城了嘛。 江军还问韩擒豹，“我这可是进京呢，有没有给你家人要带的东西？” 韩擒豹摇头，“没有，我刚来没几天，没啥可带的。你买你的吧，别管我。” 抱着怀里的牛牛，一边指指点点地给孩子说这说那，根本就是个小跟班儿嘛。 江军跟如梅自然不管了，俩人商量着买了不少东西。 大家开学是要好好交流一番的，谁要不从老家带点儿东西，那可不好意思进寝室！ 看两口子买了差不多了，韩擒豹就说了，“买完了就赶紧去饭店吧，别误了火车。迟到了，我可没有责任啊。” 看俩人一起买东西就是碍眼都很，亲亲热热地，果然是两口子，切！在自己面前就会显摆，江军这人就是欠揍得很。 牛牛也摸着小肚子说：“饿了，我要吃肉肉！” 几个人一起直奔饭店，这个时代的饭店，已经很是不错了。物资供应丰富了，饭店的菜肴质量明显上升，别说江军跟韩擒豹俩人喜欢，就是如梅也很高兴。 “咦，这家饭店还真是不错，你看看他们的菜单就不一般！这么多好菜，只怕都有吧？还真是让人垂涎欲滴呢！” 韩擒豹把牛牛抱过来坐在自己身边，对如梅说：“你是大厨，你看着点吧，我掏钱，你不狠狠地宰我一顿就不是你如梅了。” 江军哈哈大笑，“这话说得好。如梅，点贵的好的，让他大出血！他请客的机会可不多，我咋感觉这是第一回啊？” 韩擒豹翻白眼儿，“懒得理你。”说着，点点牛牛的小鼻子，“你想吃啥只管说，菜单上没有的，叔叔让厨房给你做！” 如梅正点菜，听见这话有些诧异，“本事不小啊，你还能让大厨做菜单上没有的？你认识人家经理还是主厨啊？” 韩擒豹无语了，“别管恁多，你只管说就是了。嗦得很，江军，你也不管管她？” 江军瞪眼，“如梅问的挺好，我也想这么问呢！这馆子是你家开的？你想吃啥人家给你做啥？愣是吹牛呢！” 牛牛突然大叫了一声，“我要吃野鸡！” 1199 大仙儿 众人一愣，都大笑了起来。 江军揶揄道：“好儿子，你可真是捧场。好了，你想吃野鸡是吧？问你身边的韩叔叔要，他让馆子做不出来，就是吹牛！” 韩擒豹冷哼一声，招手：“服务员！” 服务员忙走了过来，“同志。” 韩擒豹冲着他点了一下，“烧鸡块来一份，不能辣，孩子吃呢。用野鸡给我做。” 服务员点头：“好嘞！三号桌红烧野鸡一份！”报着菜名走了。 邻桌有人听见了，忙喊服务员，“同志，红烧野鸡我也要一份。” 服务员站住脚，瞪眼，“没有！” 那人还要说，韩擒豹看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沉声说：“就一只野鸡我要了，饭店里哪还有？” 邻桌的人立即表情变得木呆呆地，连话也不说了，服务员嘀咕着走了。 看得江军目瞪口呆，“真的假的？韩擒豹，你可真有福气啊。” 如梅阴测测地看着韩擒豹，嘀咕：“你就是个大仙儿！” 牛牛可不管恁多，拍着手等吃野鸡：“什么时候能好啊？牛牛饿了！” 等烧鸡块端上来，韩擒豹接过来，大手罩了一下，说：“好了，小子，你要的野鸡来了。” 如梅将信将疑地尝了一块，不由得点头，“咦，还真是野鸡啊。韩擒豹，真有你的。这饭店也是不错，下回来了还点。味道也好。” 江军也相信了，“离云翠山近，有野鸡不算什么。只是，一天就这一只，还让我们吃了，也是它的造化！” 韩擒豹闷笑，“别说了，赶紧吃吧。牛牛，你吃个鸡翅膀，等以后飞高点儿，比你爸爸强才对。” 几个人吃了很开心，等吃完喝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蒋涛开车把江军送到车站，一群人看着火车开走了，才各自回去。 牛牛有些不开心，搂着如梅的脖子不下来，韩擒豹看着也有些心疼，“这小子，是个重情义的。” 要不，上回七魂齐聚，不回来也是可以的，还不是怕如梅俩人难过，这不，老老实实地上来了。 韩擒豹把牛牛抱过来，逗了半天又给买了好多玩具，牛牛这才高兴了。 韩擒豹说：“不如，晚上跟叔叔回学校住？操场可大了，还有好多人，叔叔学校还有游泳池呢，要不要去？” 牛牛忙点着大脑袋，“好好好，牛牛要去游泳！” 如梅忙说：“太麻烦你了。我带他回去吧。” 韩擒豹说：“没事儿，我带他学校玩儿，明儿个晚上给你送书店去。后天就开学了，你也该来报到了。我也忙起来了，下回见着小子还不知道啥时候。” 牛牛也搂着韩擒豹的脖子，“妈妈再见，我跟韩叔叔去他家！” 如梅只得叮嘱了几句，坐上吉普车走了。家里的事儿得安排一下，这两天刚开学，肯定没空儿管生意了。 第二天晚上，韩擒豹果然把牛牛送到了书店，如梅正忙着盘点，见韩擒豹来了，忙说：“你来得正好，陪我银行存钱去。李静你们三个赶紧走吧，别误了公交车。” ps:上午见哈。 1200 又得罪人了 看韩擒豹回来了，如梅说：“这个赵建平，说是给他三天的假期，这可是半个月没回来了。我还不知道哪里找他去，你见了给他说一声，真要是忙，就不来了，我这里有个军嫂能过来。” “你看看石榴，我说让她九月一号再来，她积极得不行，孩子一送幼儿园就赶紧过来了。我看赵建平不来也可以。你把工资给他捎过去吧。” 韩擒豹想了想，说：“他要是不来，你这里财路可少了些。” 赵建平是财神，到处送钱呢，他能来，如梅店里的生意就会好很多。他不来，生意虽然也不差，但是毕竟还是来钱少了。 如梅哪里知道这些，听韩擒豹这么说，忙说：“他来本就是来帮忙的，人家大男人，自己的事儿重要。你给他说一声，不让他来、可不是嫌弃他，真心是想着他能干自己的事业更好。” “我这边能找着人，大院里的军嫂多呢。三个女人就不怕了，去存钱也能有个作伴儿的。我开学了，也能时常过来。” 上大学呢，课程还是比较松的。晌午也可以过去帮忙，下午更不用说，一个星期到时候有两三个下午是可以不上课的。 韩擒豹点头，“好啊，我给他说不用来了。” 如梅赶紧拿了四十块钱，说：“你帮我给他吧，多少就是这些了。希望他不嫌弃。” 韩擒豹轻笑，“他可定嫌弃！” 如梅：“你这人，说话就是让我生气呢。人家不嫌弃，我看倒是你更嫌弃些。我知道你家里过得好，可是这一个月四十块钱，在云州就不算少了，我还给他管吃管住呢！” 韩擒豹举手投降，“知道了，啰嗦。好了，我走了，明天见吧。” 大学报到的时间是有三天，也是考虑到交通不便。因为还要领书什么的，所以如梅就等着大家都领完了，好剩下自己的，还省事儿些。 所以，如梅是第三天傍晚才去学校签的到，回寝室整理了课本、抄了课表，完了便又回去店里了。 看得高敏跟王珊几个很是不满，“你看看她，也不知道忙啥呢，家还是城里的，倒是最后一个过来！来了就走，倒好像咱们寝室有鬼要吃她！” 王敏也说：“就是啊，跟咱们几个都没有话说。我看就是看不起我们！” 张燕也是酸溜溜地，“人家是部队家属，牛得很。我看辅导员都对人家刮目相看呢，你们忘了？还说让如梅当宣传委员呢，可惜，人家还不不领情，看不上。我看赵老师弄得怪没面子的。” 高敏有些不高兴，“谁不知道宣传委员最吃香了。拿个信、发个东西的，最能落人情、得人心的。我看赵老师就是偏向如梅。” 王敏突然问：“要不，咱们哪天去她书店里看看？” 几个人立即反对，“要去你去，我们才不去。听说就卖一套书，有啥好看的。咱们已经是大学生了，又不需要那书！” 王敏聂诺着说：“我们村里有个知青听说云州有，让我给他往家寄呢，钱我都收了人家的了。” 1201 又多个新人 王珊忙说：“不能去新华书店买去？听说新华书店也有了，又不是只有她那里有。看你愁的，切！明儿个下午下了体育课我陪你买去!” 高敏跟张燕两个也点头，“嗯，我们也要上街买东西去，顺便去书店逛逛。刚开学，新华书店肯定要进不少好书呢。” 几个人达成了共识，好像又把如梅踩了一脚，这才都高兴了。 如梅哪里知道这些，回到书店，见李静跟石榴两个正在对账，忙走了过去，“稍微快点儿，银行这就要下班了。” 如梅是骑自行车来的，所以很快就到了银行。这会子的银行干什么都是手工操作，还是相当慢的。前头还有人等着，如梅便有些着急。 银行的人服务态度不是太好，到了点儿就下班，根本不管有多少人在等。 如梅有时候就只能把钱再拿回去，所以，如梅一般就叮嘱李静早些对账、早些存款。 要不，一天的营业额几千，都是十块的，就看着很多了。沉甸甸的背回家就有些不安全。 因为第二天还是要背回来，所以，就更麻烦了。 石榴跟着李静几个已经来了好几天了，看到了一天的客流量跟营业额，很是吃惊了一回。到家给自己男人感慨了半天，“如梅嫂子可真是挣着钱了，天天买书的人好多。” “一套就是二十块，听说一套就能赚三五块钱呢。你想想，她一个月光书店就能赚多少钱！咱没这本事做生意，就好好跟着如梅嫂子挣个死工资也好。听说逢年过节的如梅嫂子给李静她俩可发不少钱呢，还有其他东西！” 其他几个军嫂看见了石榴，还求着她给如梅说，让自己也能去如梅生意上干点儿啥，石榴哪里敢答应，只能说给问问。 如梅听见石榴给别人打听，倒是笑了，“咱们这边生意是不错，你也看见了，你们三个也能顶下来，再多可就没必要了。” “她们真要是想干活儿的话，我看只有起豆芽儿卖。跟桂英、张燕一样，不过赶会是不好了，只能进城，桂英一个人跑不过来。” “城里的集贸市场也多，她们愿意去哪里铺摊子都好，不过，你们也看见了，没有自行车可不成。” “她们只要能买到车子，给我说一声，有豆芽儿她们只管起了卖去。就怕豆芽儿也不一定够呢。” “除了一师的，其他也有两个团也要豆芽儿，说实话，豆芽儿每回出来也剩不下多少。不是得先紧着食堂嘛，然后就是张燕跟桂英。” 石榴把话传了过去，果然有个军嫂来如梅这里进货来了，叫个徐慧，也是三团的，跟石榴家离得很近。 是个很俊俏的小媳妇，也很能干。男人级别低，徐慧随军倒是刚来半年多，因为孩子去城里上学，所以家里买了车子。 桂英也很高兴有个作伴的，俩人一起进城，看着孩子手拉手进了学校，就一个往东一个往西，各自吆喝着卖去。 晌午跟傍晚学校门口集合、再接着孩子，一起回来。 1202 账目的事 如梅当然也给他们几个布置了任务，就是去收豆子。自己也只能在星期天才能好好地逛街买东西，平时忙得很。 张燕因为在丁家寨会上摆摊子，所以，收豆子的任务主要是交给她了。如梅跟张燕是一笔算一笔、归。 也就是说，张燕收了豆子卖给如梅，如梅把豆芽儿卖给张燕，就是这么个事儿。 不是张燕帮着如梅收豆子、如梅给她报酬。这样有人情在里面，不太好算账。而且，张燕的积极性也不一定有多高。 所以，对于如梅来说，只要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是不会含糊的，人家也是挣钱的嘛。 再说了，有时候豆子价高价低、搬来扛去的，很辛苦。所以，俩人是买卖关系，倒是两项便宜。 如梅现在手下可是有不少人了。 豆芽这块就有好几个，桂英、张燕、徐慧淑英、兰花、香草三个卖、三个做。 书店三个，李静、腊月、石榴。幼儿园也有惠玲、李夫人好几个老师。 所以说，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如梅的手下可有十几个了，都是军嫂，没有一个是外人！ 两个赵建平都是临时工，干干就跑了，算不得数呢。 如梅手里拿着笔，无意识地敲着桌子，惹得对面正看画本的牛牛看过来，疑惑地叫：“妈妈，安静！” 如梅点头，“知道了。” 把账本子收起来，如梅一个人坐到沙发角落开始思考。 三处生意、三个行业，还真是麻烦。可是想要规整到一处，又不大现实。没有共同性啊。 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可以把发工资事统一到一个时间。这样，自己算账发钱的工作就减轻了不少。 还有给惠玲的分红、桂英三个的账目来往。 考虑到分红的问题，不到月底是算不出来的，所以，如梅干脆把时间定到每个月的一号二号。 这样的话，就能把上个月的账目理算的清除。自己这边不会太紧张。要不，三处对账还真是个麻烦事儿，还有给师部、团部食堂的结账，都不是现钱现货。跟桂英几个的也是，都是记账，最后一次结算的。 所以，这些都是要调整的，而且不能跟书店、出版社那边搅缠。 好几处算下来，如梅有些头疼。以前不觉得，现在可是有了问题了。上半年都是稀里糊涂过的，真正要是细算下来，可要浪费不少时间呢。 如梅一下子就起了请个会计的念头，这样自己还能轻省些。大学生的第一个学期是有些宽松的，都是基础课，等后面开始学专业课了，门数多了、课程难了，再加上冬天天短、坏天气，时间更显得紧张。 如梅被自己的念头给鼓舞了，当机立断地给牛牛说：“走，妈妈带你找人玩儿去。” 其实就是这几家走走问问，看谁的文化水平高又踏实可靠，真请来当会计，月底给自己报账就好了。 平时结算记账的，都由她出面，自己是没有心思跑腿费神的了。事必躬亲，真的好辛苦呢！ 谨记：完本神站址：防丢失 1203 刘春香 桂英几个听说了这事儿，都十分诧异，“你要找个专门的会计？” 张燕也说：“不是又多了份开支？你自己干了也省几十块钱。” 李静却问：“能找到可靠的人吗？干这个一定得心里正才行。” 腊月跟石榴考虑的是，“钱能交给外人打理？这么多钱，要是我我可真不放心。” 几个人竟然都不大放心呢，如梅哭笑不得，“我都愿意把账目交给外人，你们几个有啥不放心的？我真是忙不过来。” “我也相信没有人会弄手段。总归，你们几个给我打听打听，每人推荐一个人吧。” “要能走得开、还要有自行车。有文化、账目清，还不贪腐的。要不，她弄鬼了，对大家也没有啥好处！” 其实也不怕她搞啥幺蛾子，如梅又不是不管不问、当甩手掌柜，还要给各处对账呢。 “一当发现一次，就当即开除，可没啥好说的。”如梅脸色严肃，说：“查到亏空的，一分不少地给我补上。别以为是个又轻省又能弄钱的好差事。” “你们不管问到谁，只管把这话给我传出去。就说这是我的话，到时候不管她是谁家属，我可是一点儿面子不讲的！” 众人见如梅态度坚决又口气严厉，还能说什么？都点头答应，“放心吧，咱们会好好踅摸个好用的！” 如梅把事情交代给了大家，心里轻松了许多，“大家跟着我干，没有啥可吃亏的，我给的工资，不能说是最高的，却是最诚实的。” “以后发工资什么的也会有个章程，等会计来了，我们商量个时间，到时候给大家一起发，也省得一回一回地算账，我对账也不方便。” “好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早点儿歇着吧。这几天好好问问，早点儿给我找个好用的人。月十五发福利也有人帮着。” 很多小企业都是老板兼任会计出纳，但是如梅这边就不行了，实在是没时间。以前也都是自己看账目，多了就烦。 没几天，如梅把大家推荐的人都给汇总了一下，发现有三个人都推荐一个叫刘春香的小媳妇，便让桂英把她找来。 刘春香年纪看着也有二十四五岁了，个子不高，看着却不像是个乡下姑娘，一问，果然是出身县城的。 以前是个小学老师，教数学的。孩子只有两岁，家里也没有自行车，这让如梅有些不大满意。 刘春香还不知道是干啥，听见说如梅找，忙收拾的干干净净地、抱着闺女就过来了。 见如梅上下打量自己，忙笑着问：“如梅嫂子，您找我？” 如梅大致问了一下情况，刘春香便隐隐约约地猜到是要给自己找个活儿干，心里暗暗高兴。 果然，如梅问了半天，话锋一转，“你是教数学的，账目应该很清楚吧？我这里少个会计、就是记账算账的，你能干起来不？” 刘春香一下就高兴懵了，忙把闺女放到地上，说：“如梅嫂子，你这是想让我给你当会计？！” ps明天见，么么哒！ 谨记：完本神站址：防丢失 1204 我不是吓唬人 如梅点头，“嗯，大院里的人都知道我三处生意，又上着学，哪能天天顾着这些？就想找个人帮帮我。跟其他做工的不大一样，可得是个心腹！” 刘春香一听，不仅要给自己找工作、还是这么重要的工作，又是要把自己当成心腹，当下激动得手都哆嗦。 忙说：“如梅嫂子你放心，别的不说，我这个人从小到大都是个实诚人。不知道您听说了没有，我以前在家是教数学的。” “虽然没当过会计，倒是算账快得很。家里的孩子也有两岁了，闺女乖得很，啥也不耽误。要是害怕误您的事儿，给她送去幼儿园也行。如梅嫂子您看，怎么样？” 如梅逗逗孩子，说：“干工作带着孩子可不行，肯定要送幼儿园的。我这里的会计可不能天天在屋里坐着，事儿多呢。” “还有，你家里能买自行车吗？好多时间只怕要往城里跑，还有几个师部团部的食堂，也不能老是走着去。路远不说，拿着钱啥的也不安全。” 刘春香忙说：“我回去就买自行车，家里的钱也够了，只怕要等上一阵子，这一阵子我先凑合着。如梅嫂子你放心，绝不会误事的。” 如梅笑笑，“你回家给你家领导商量商量，一旦开始上班了，可不能三天两头地请假。还有别的话，我也一并给你说了吧。” 刘春香忙把孩子抱到怀里，给她拿了个玩具，先哄着孩子别闹，自己正襟危坐地听如梅说啥。 如梅说：“我这几处生意都不错，钱嘛，自然每天进进出出是很多的。记账算账是一方面，还要没有贪心。人都说，久在河边站、哪能不湿鞋。” 刘春香忙摆手，“嫂子，你放心，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如梅笑笑，“我相信你。就是吧，干啥事儿，我都要把丑话说到前头。我眼里不揉沙子，以前我娘家做生意，都是我记账，一分钱也没差过的。” “来部队干了几年生意，进货出货也都是我记账，从来没错过一分钱。我的会计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弄鬼，是没机会的。” 刘春香有些惊吓，也有些不好意思。 当着自己跟桂英，她可啥话都敢说，够厉害的。都说如梅能干，自己一照面就感受到了！ 如梅看着刘春香的脸色，说：“不是光给你说，别人来了，我也是这么说。以后生意大了，还要再请出纳，我也是这几句话。” “不是我要吓唬你们，你们在我这里捣鬼弄几个钱儿，一旦发现，我绝不手软、任何人的情面不看。吃多少、给我吐出来多少。” “我让她在这大院里呆不住，还要把她当家的也赶回老家去。大家也知道，我们家江团长不是能吃亏的人、更不会看着我被人欺负袖手不管！” 桂英几个都忙说：“大家都是一个大院里的人，谁敢弄不得劲儿，别说如梅嫂子跟江团长出手，咱们几个就要骂死她了。如梅嫂子，你只管放心。”17 1205 责备 刘春香赶紧表态，“就是就是，如梅嫂子，请你相信我。桂英嫂子能把我喊来，如梅嫂子你肯定也打听了，别的不说，实诚做人、账目清楚，我说到做到！” 如梅点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明天我就要开学了，这几天的事儿还真是不顾上。你把孩子安置好了，这两天就别先别出院子，幼儿园跟豆芽儿作坊这两处先跟她几个照个面儿。” “我有空了再来带你去城里，城里书店跟出版社也是两处。还有幼儿园采购零食，有时候是我有时候是桂英，都给你交接。” “总归，这第一个月，你就是熟悉熟悉，等我忙完了这个月，也该松闲了。到时候我再带着你，有啥事儿也好办。” “这一个月里，我忙你不熟，所以，咱俩得加个班儿。星期天把孩子交给你家领导，他忙就送给惠玲。你过来，咱俩碰个头儿，一星期的账目对对，以后就不用了。” “还有，这个月有个月十五，是个大节日。得给大家发福利、奖金的，得忙几天。发钱还是发东西，咱俩也得商量着办出个章程。” “这个月，我手下倒是一下子添了好几个人，给不给、给多少，都得弄得好好的。先说好，你几个刚来的可没有。还有几个桂英她仨也不给。” 桂英跟刘春香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石榴、香草、刘春香三个刚来，张燕、桂英、徐慧三个是自负盈亏的，所以，只来起货算是客户。 如梅是不打算给她们几个发什么过节福利的。还有惠玲也是一样，她有幼儿园的分红，一个月收入不低。所以，就是李静、腊月、淑英、兰花，还有李夫人、幼儿园的两个老师，这么几个人。 虽然是这样，如梅还是有打算的，不可能把她们给扔到一边儿去了，话锋一转。 “你们几个没有福利不要紧，过节呢，到时候咱们几个女人好好聚个餐。大家都带上孩子，咱们去城里下馆子去！招待所食堂都吃腻了呢，所有人都去，可别推脱。” 跟何况还有兰花，秋天汪铁栓转业，她也得走。这一走，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面！ 所以，也算是给兰花送行了吧。不过，就是不好说出口罢了。 众人自然是隐隐约约有所耳闻，但是文件不下来、谁也不敢确定。 把刘春香定下来以后，如梅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把事情交代给众人，便放心地自己上学去了。 不知道刘春香到底有多大本事，也是这一周给她个考验吧。 刘春香果然是老师出身，有点儿文化，办事儿还是相当精细。 晚上如梅回来，她吃了饭把孩子交给男人带着，自己拿着账本子啥的，也忙过来了。这是要给如梅报账。 “今天我把嫂子你给我的账本子看了看，核对了库存跟现货，还有幼儿园里的也看了，大致对了对。” 如梅面色有些不快，出言打断她，“怎么能大致对了对呢？要做到一分不差才行。你这可不是会计该说的话！”17 1206 牛牛的能耐 刘香悚然心惊，忙说：“如梅嫂子，况是这样的，当时我去的时候，惠玲嫂子正要给孩子们发加餐，也不知道孩子们会不会剩下” “当时她拿走了十盒饼干、五盒威化饼，还有食堂送来的包子也有六十个，这些或许还会剩下退回来。” “所以，我就大致记了记，没记入库存、只记了支出。等明天我再去对对账目，今天结余退回来了、明天的库存就多了。” 饼干不贵，但是威化饼还是很值钱的，也就是如梅舍得给孩子们吃，多少家长还舍不得给自己家孩子买呢。 所以，真要是哪个老师偷偷拿回家去，一个月下来也幼儿园也损失不少钱。 还有鸡蛋，也是天天要用的。就像食堂厨师往家里偷牛一样，谁能保证不会占便宜？ 如梅点头，“嗯，幼儿园里的况是有些特殊，跟咱们这边豆芽儿作坊还有书店不大一样，这两处是一份不差的。” “这不是要防患于未然嘛，不是不相信大家。幼儿园大小也是个单位，我这么做，其实这是一个组织的管理制度，是必须的！” “幼儿园那边孩子吃多吃少，有时候是有些差错，就算了吧，我其实有时候也不会记录得这么分毫不差。” “但是，这回事你得知道，不能差得多了。要不，月底对账的时候亏空多了，到时候可没处找去。” 刘香暗暗舒了一口气，忙说：“我记住了，如梅嫂子。还有就是今天豆芽儿作坊这边，桂英过来进货是一百斤、张燕少些是八十斤，徐慧更少，只有七十斤。” “院里零买的也有不少，这是淑英记的账目跟零钱，你点点。” 说着，把一张纸跟一把零钱给掏了出来，堆到了客厅茶几上。牛牛本来正在旁边看故事书，看见刘香掏了一把钱出来，一下子就扑过来，“我要钱买水枪！” 牛牛瞪着大眼，一把把装钱的手绢都给抢了去，如梅哭笑不得，“傻小子，拿来，等妈妈点清楚、记账完了再给你。” 牛牛一听，当场把手绢打开，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很快就算清楚了，“总共是十一快八毛，妈妈，你看看。” 说着，还把自己的铅笔拿过来，记入账本子，“收入十一快八毛！” 刘香惊讶了，摸着孩子的头，可劲儿地夸，“牛牛可真厉害，看看吧，这么小，就能当个小会计了呢。账目清楚，字儿也写得漂亮！” 如梅数清楚了了，果然不差，还低头看了看孩子记入的账目，也是没错。 当然很高兴，给孩子抓了一把瓜子儿，“小狗子干的不错，妈妈奖励给一把瓜子儿吃吃。嗯，还有水枪，等星期天妈妈带我们儿子去市里，给你买一把大水枪，能呲水还能发电光的那种，怎么样？” 牛牛这下可高兴了，点着大脑袋还不忘了搞价钱，“我要找韩叔叔陪我玩儿！” 看看吧，男孩子就是喜欢玩儿枪，还要找韩擒豹这个大男人。 1207 冒尖了 估计，在孩子的潜意识里，这种玩具是要跟男人一起玩儿才有意思。女人和妈妈只适合讲故事之类的 如梅当然满口答应，“好啊。明天妈妈还要见韩叔叔，我问问他星期天有事儿没有。要是人家忙，咱们可不能去麻烦人家，妈妈带你玩儿！” 牛牛立即答应，“知道啦！”说完，把钱跟账本子一推，自己趴到沙发上乖乖滴看书去啦。 把刘香喜欢得不得了，“哎哟，这个牛牛可真是长大了，看看多乖。能帮忙还听话，我看比个闺女还贴心呐。” 两个人又说了会儿话，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刘香忙告辞了。 如梅跟牛牛送出来，看着刘香走了，如梅问牛牛，“洗洗睡觉怎么样？” 牛牛点头，“好。” 娘儿俩已经分了，夏天，牛牛也大了，愿意自己一个人住在小屋里，于是，娘儿俩各睡各的。 一大早把孩子拉起来，吃了饭，如梅看着牛牛跑向幼儿园，自己就骑上车子去了学校。 上午四节课，如梅倒是都喜欢的，看是上专业课了呢。虽然都是基础理论，但是越是简单的理论越是蕴含了最基本的常识，如梅听得很认真。 老师也都很有趣，还组织学生讨论什么的，如梅的发言都能获得阵阵掌声，谁也没有她有实际经验啊。 两天课上下来，班长跟班副多不大高兴了，最不喜欢的是学习委员。看着如梅去食堂了，三个人留下来商讨。 “如梅她这么出风头可不好，别的不说，单说咱几个的权威一点儿都没有了。” “就是啊，我这个学习委员也不要干了，干脆让给她算了。你看看她说得多好，连教授都给她鼓掌了呢。” “嗯嗯，还说让她当助教，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要是真批了，我看咱们学校也是疯了！” “那又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让她站起来。对了，要不，咱们给教授说说别搞这种提问讨论的了。他只管把只是教授了就好了！” “是啊，我也这么想，要不，讨论来讨论去的，咱们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基础，还能讨论出个花儿来？我看就是浪费时间。” “只怕不行，咱们这几个教授听说都是国外留学回来的，思想很是新潮。对照本宣科这一反感得很。我看还是上学期的几个老师更对咱们的胃口。” “哎呀，别跑题了啊。正说着如梅呢，你们怎么又开始讨论教授们的事儿了。你们说吧，到底该怎么办？我是不能容忍她这么猖狂。” “看她嚣张的样子，仗着自己漂亮、有靠山，连老师都要花半个小时听她说！她以为她是谁啊。校长吗？切！” “咱们给她直接说倒是不大好，我看不如把事反应给赵老师，她是辅导员，让她找如梅谈心去！” “嗯嗯，就给赵老师说，一堂课五十分钟，如梅怎么也得给其他同学留点儿时间，老师又不是只有她一个学生！” 三个人商量好了，饭也不顾吃，直奔辅导员办公室了。 1208 春香的担忧 如梅哪里知道自己的优秀又成了某些人的靶子？高高兴兴地跟着寝室的几个人食堂吃饭去了。 如梅晌午一般也是不回家的，这会子天气正好，如梅也不睡午觉，吃了饭就去书店帮忙。 那边还有三个人正忙着呢，吃饭也不能关门。 如梅也想去看看账目，再说了，老板常去，职工也不敢太懈怠了。但是也不是天天去，这样，她们就有防备了。 所以，如梅有时候去、有时候不去，说穿了就是搞突然袭击呢。这样，才好让员工时时刻刻保持警惕。 不是如梅小人之心，到底都是人，谁会不想偷懒呢？又不是自己家的生意！ 拿工资吃饭的人，永远不要指望他跟老板一样、对企业尽心尽力！ 如梅到的时候，李静一个人在呢，腊月跟石榴俩人吃饭去了，还没有回来。 说实话，三个人的工作餐都是如梅提供的补助，一天两毛钱。 两毛钱听着不多，但是这个时代是可以吃饱一顿饭的。 毕竟，白菜、萝卜都是一分钱一斤；饭店里的红烧大鲤鱼，才两块钱一份呢！ 军嫂们大都是农村出来的，会过子，午餐有补助，其实也不舍得吃什么好的。 吃来吃去就是旁边小馆子、马路小吃摊、街边烧饼、烤红薯之类的东西，晌午凑合一顿 即便部队家属区的煤球随便烧，如梅宁愿一天给她们两毛钱的午餐补贴，也不能支炉子做饭。 屋里都是书，防火重于泰山！ 见如梅进来了，李静忙问：“如梅嫂子，你吃饭了吗？等她俩回来咱俩吃饭去。” 如梅摇头，“我在学校食堂吃过了。下午还有课，我过来看看你们。对了，香没过来吗？” 李静几个都知道香是会计了，不过还没有见她过来，听见如梅问，李静忙问：“她说了要来吗？也可能在路上了吧，不得吃了晌午饭？” 如梅想了想，“嗯，上午家里事儿多点儿，起豆芽儿的、买豆芽儿的，还有部队几个食堂，这两天也是该去一趟了。” “我给她说让她今天过来一趟，也可能下午来。等她来了，你给她说先别走，我下了课带她出版社见见领导跟财务上的人，以后我没空，她自己办也成。” 牵扯到给出版社送钱的事儿，不比其他，是大笔款子，所以，马虎不得。 想到这里，如梅又给李静叮嘱了一下，“以后存钱、去出版社，最好你俩一起去。多个人心理也踏实些，这边有石榴跟腊月两个人也可以了。” 小心使得万年船嘛。 李静答应了，如梅正看账，腊月跟石榴俩人说说笑笑地回来了，跟如梅打过招呼，就忙着接待顾客了。 下班、上班途中来买书的人也是有的，离着高考越近，买书的人越多。所以，吃饭都不能安生吃饭。 李静忙急匆匆地吃饭去了，如梅接替李静收了几笔账，刘香进来了。见如梅在这，倒是惊喜的。 说实话，虽然跟李静几个都认识，但是刘香过来算是查账的，所以，还担心如梅不给自己正式引荐，怕几个人心里不舒服。 1209 不信 要说简单，书店的账目是最简单的。狂沙文学网一一的书，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一目了然。 而且，卖出去一就是二十块钱，一天多少乘以二十就好了。所以，如梅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 刘香过来就是核对库存，每天进出等等。当然了，跟出版社的账目跟简单，虽然钱多，但是一个月就是给那么一次，简单得很。 如梅跟他们都是定好数目的，从来没有拖欠也不短少，所以，换了刘香也要保持，这样以后再跟出版社续合同也容易些。 如梅给刘香细细讲了这些，刘香都仔细听了，等李静刚回来，如梅也该走了。 虽然下午是韩擒豹的课，但是也不好缺课的。再说了，有几个员工在这里，自己这个老板也是可以走开的。 如梅回到学校，直接去了cāo)场，已经开始上课了呢。 如梅中午在寝室已经换好了运动衣跟鞋子，就是怕下午回来晚了。 韩擒豹看着急匆匆跑过来的如梅，微微有些皱眉，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自然是不好说啥，只是说了句：“迟到扣一分！” 高敏几个这才有些高兴了。 “韩老师就是厉害，看看吧，赏罚分明。跟她有亲戚又怎么样？还不是扣分了。” “本来就该这样。大家几十双眼睛看着呐，韩老师想包庇也不好意思啊。” “我看如梅倒是不咋在乎，你看她的样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脸皮还真是厚。要是我，都要哭了！丢人！” “人家有关系，后台硬，别说扣一分就是不及格，最后也不耽误人家毕业，你们说对吧？” “嗯嗯嗯，我也这么想。韩老师这是堵咱们的嘴呢，我看就是做样子。切！” “别不高兴，谁让咱们没有人家那背景，干瞪眼。” “” 说啥的都有，当然了，是如梅不在场的人时候，也是怕如梅听见了闹起来。那可是个嚣张的人，能白白受同学的话？ 韩擒豹自然是听见的，皱眉看向这边，“体育课呢，干什么都在那站着？” 一群人这才分散，该干啥干啥去了。 如梅运球回来，把球扔给别的同学，正歇着，韩擒豹走了过来，“为什么迟到？” 同学一看韩擒豹黑着脸，吓得跑了，剩下如梅一个人倒好说话，“去书店了，迟到五分钟而已，你还真扣我一分？小气吧啦！” 韩擒豹拽拽前的哨子，冷声道：“这还是少的，就这同学们都有意见了，我要是扣你十分估计大家就高兴了。” 如梅气笑了，“你还真是没原则！为了让大家高兴，你就要扣我十分？我还说星期天让牛牛过来陪你呢，算了！” 韩擒豹瞪眼，“把他送来吧，那小子，三天不见我还怪想他。要不，下课我跟你一起去部队，把他接来，这几天我都没课了。可以配他玩儿一星期，周一早上给你送回去怎么样？” 如梅疑惑地问：“真的假的？大学老师这么闲？” ps:这几天都是6更哈，明天见。 1210 被群殴了 韩擒豹俊脸上满是认真，“不信？”说着，让同学把不远处的一个体育老师给喊了过来，“问问他，我一星期几节课？” 说完，一脸不满、嘀嘀咕咕地抱怨，“对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上学期我也是这样的。切，还说是好朋友呢，都是骗人的！” 如梅无语了，“你这人，我信你还不成吗？干什么当真找个人过来作证！看老师跟同学们笑话。” 听说韩擒豹当真只有周一、周二两个下午有课，如梅又羡慕又嫉妒，“我看你去我书店兼职好了，闲着容易发胖！” 韩擒豹哭笑不得，“你这黄毛丫头！说什么呢，干啥都忘不了挣钱，还想剥削我？” 如梅翻白眼儿，“比我大几岁啊，敢叫我黄毛丫头！切！再说了，你给我找的两个赵建平都是不靠谱的人，你不得负责填补啊？” “去书店是不可能的。不过呢，看牛牛倒是很愿意”韩擒豹说：“当真的啊，下了课咱俩一起回去，把牛牛借给我玩儿几天，我很闲的。” 哼，那小子过了几年舒服日子，也该下去干几天活儿了！ 如梅想了想，点头，“好！” 不到放学，牛牛就见韩擒豹跟妈妈一起过来接自己。 听说要跟着韩叔叔玩儿几天，牛牛又高兴又舍不得如梅，“妈妈也去！” 如梅摇头，“妈妈不去了，你跟着韩叔叔走吧。他家没有孩子，一个人很可怜的，你就跟着他玩几天好了，妈妈在学校也能看见你。” 韩擒豹瞪眼，“我带他外头玩儿去，晚上不一定回学校。老在学校玩儿有什么意思？别怕，丢不了！周一早上给你送家来，这几天别找我们啊，你也找不到！” 仨人在食堂吃了饭，果然让他带着牛牛坐最后一班车进城去了。 如梅是个心大的，当然了，最重要的是知道韩擒豹这个人不错，要不，哪能把儿子随便交给谁？ 牛牛这就六岁了，是大孩子了，所以，离开几天也没啥。刚开学如梅忙得很，还要带着刘春香各处熟悉交接，有些力不从心呢。 韩擒豹估摸着如梅看不见了，就带着牛牛下了车，来到树后，倏忽不见。 崔珏来到地府，愣怔过来，怒：“干什么要带牛牛玩儿几天，别是让我下了干活儿的吧？” 韩擒豹哈哈大笑，“聪明，果然是个才子啊。好了，人家几个替咱俩忙了好久了，也该让人家回去歇歇。” 黄大仙、赵财神、张灶君三个人冲过来，对着韩擒豹一阵拳打脚踢！ 崔珏摸摸鼻子，“干得好！你们只管把仇恨记在韩擒豹身上，跟我无关哈！” 韩擒豹冲着仨人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嗓子，“赶紧回来啊，不过几个时辰还走啥啊走！” 韩擒豹俩人都回来了，事情就办得快了，黑白无常也登时就忙了起来。 崔珏看着一桌子公案，烦的不行，“哎，还是上边好！” 韩擒豹一拳头捶在崔珏后背上，“现在知道让你投胎是让你享福了吧？好小子，刚才还要给我记仇？” 1211 为了如梅变老 “白让你休息两个月，你小子不知道领情，哼！我看该你在阳间弄点儿病痛啥的收拾你一顿！” 崔珏一边写判词一边摇头晃脑地说：“你只要舍得你心上人难过，只管让牛牛生病好了，我是不怕的。反正，我在上边是个啥也不记得的娃娃。” 韩擒豹也坐下了开始处理公文，一边办公还不边感慨，“别说，这几个家伙还听上道，咱俩不在还处理得井井有条。” “几千年来，我都没想过把他几个给用上，真是亏了啊。以后就是这样，你我不管哪个上去投胎、不在地府，就把他仨抓来当差！不用白不用。” “哦，对了，如梅还给了赵财神一个月工资呐。”韩擒豹把钱掏出来突然又收了回去，“哼！不给他！谁让他打我的。” 崔珏一脚踢过来，“我都想打你了！” 两个人打打闹闹地处理完了桌上摆着的公文，这才站了起来，舒展了下腰，崔珏看看上边，“真快，这就要到时间了。” 韩擒豹也看上去，“可不是，这就到周一早上了，该送你走了。匆匆忙忙地还真是时光如梭，我都老了。” 崔珏看着韩擒豹的脸，突然笑了起来，“喂，如梅该怀疑你了吧？” 韩擒豹摸摸自己的脸，嘀咕，“永葆青春还真是有点儿问题，她还真是问过，要不，我变得老些。” 神仙可以青春永驻、长生不老，可以任意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样子，当然了也可以变得面目苍老些，像黄大仙就喜欢自己三十多岁的样子，所以，在如梅面前就一直那个样子。 韩擒豹、崔珏、赵建平，喜欢自己二十多岁的样子，那可是人一辈子最年轻英俊的时候，所以，都是以年轻人的面目示人的。 崔珏点头，“嗯。要不，一直不变样儿，可就太让人奇怪了，也不科学啊。如梅跟江军俩人可是聪明人！” 韩擒豹揉揉脸，放下手，问崔珏，“现在怎么样？” 崔珏“噗嗤”笑了起来，“嗯嗯嗯，差不多像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了。就说这几天带牛牛给他折腾的吧，哈哈哈” 等如梅看见了韩擒豹跟牛牛，韩擒豹还等着她发问呢，却忽略了如梅是个妈妈，还是个好几天没见孩子的妈妈。 如梅的眼睛全在牛牛身上了，哪会去看韩擒豹的脸是年轻了还是变老了，那才不正常呢！ 韩擒豹心里有些微的失望。 看着俩人亲亲热热地拉着手去幼儿园了，韩擒豹摸摸鼻子，嘀咕了一句：“粗心的丫头。” 如梅把孩子送到幼儿园，这才转过来问韩擒豹，“进城吧。” 韩擒豹推过自行车，“上来，我带你！” 如梅也不矫情，就在家长众人的眼神儿中跳上自行车后座，走了。 只要自己内心坦荡，谁有功夫管别人说啥？ 等到了大路上，看见了公交车，如梅说：“好了，我骑车、你坐车吧，要不，我要迟到了。” 韩擒豹笑着说：“试试会不会迟到！谁耐烦坐车！” 说着，暗暗施法，自行车速度快赶上骑车了。17 1212 吹牛吧她 到了学校，还不到预备铃时间，如梅看着手腕上的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天，才七点五十！十分钟就骑到学校了？” “韩擒豹，你果然不愧是体育老师，这体力真不是盖的，当个老师真是屈才了，我看该去当个自行车运动员！” 俩人说说笑笑地进了学校，立即找来无数探寻的眼神儿。毕竟嘛，这个时候的人对男女关系还是相当敏感的。 如梅俩人却是不大在意，一起进了学校，到了教学楼门口才分开了。如梅拿着书包直接进了教室，韩擒豹则去自己办公室了 高敏几个看见如梅穿戴一新的进来，又是吸引了无数关注的目光，自然是很嫉妒的。见如梅已经没地方坐了，几个人也不搭理她。 任由如梅坐到最后的一个角落里，其实高敏她们身边还有一个座位，在正中间，也不大好过去。即便喊如梅，她也不一定会去。 所以说，小人之心就是这样的，高敏跟王珊几个就觉得踩了如梅一脚似的，心里舒服了些。 课间，有同学跟如梅说话，如梅也很高兴地跟大家交流。 有学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如梅有几处生意，问如梅道：“听说你经济方面很有经验？哪天给我们好好说说。” 这个时代的人对经济还不是十分热衷，但是大家学的专业是这个，所以大家还是很愿意探讨的。 如梅笑着说：“好啊。就是我不一定有时间，你们有啥问题只管问我好了。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 “老师们知识更渊博一些，我就是亲自干过，这一点儿比他们多点儿经验而已，也没多大成就。” “大家以后想去我那里实习，我一定接收。上一届赵老师推荐了四个学生去我那边，都实习得很满意，说学到了不少知识，我也很欣慰。” 高敏跟张燕几个都听见了，彼此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鄙夷不屑。王珊立即说：“你听听她，又开始显摆了。真给咱们寝室丢人，要是我，我看不好意思说这些话。” 王敏也说：“就是啊，真丢人。你看看大家都没有人说话，就她！一个教室就听她的声音了。” 高敏脸色阴沉，看着如梅的放心，冷哼了一声，“人家有这本事咱没有，谁让人家厉害呢。我看就是个吹牛！书店生意是不错，谁知道赚钱不？别是只赚人气不赚钱的吧。” 张燕嘀咕了一句，“听说家里就是个卖豆芽儿的？我们村里卖豆芽儿的一家子也没见挣着多少钱，还不是一样住着茅草屋！” “嗯，我也是这么想！”王敏也说：“还说开啥幼儿园，能有几个孩子去上？女人们都不上班，她们部队的军嫂就都是看孩子的呢。” “所以啊，人家就是吹出来的。穿的好、戴的好，都是男人的功劳。我看她倒是把自己当成个女强人了。切！” 如梅正跟其他同学探讨生意经，根本没有在意这边，一个寝室的几个室友，却对自己羡慕嫉妒恨地说自己坏话呢。 1213 鼓励 放学的时候，如梅也没有跟同寝室的回去，倒是被其他几个同学簇拥着走了。 回到寝室，几个人都已经去食堂吃饭了，如梅拿了自己的饭盒跟其他同学一起去食堂。 现在的食堂也没有多少好菜，但是好多人是可以吃饱的。国家给他们是有补助的，每人每月三十斤粮票。吃菜就得自己出钱。 所有，有人就是把粮票吃了，但是没有钱买菜。对于很多男人来说，三十斤粮票是不够吃的。也有女同学把自己的粮票送给男老乡的，还有因为凑成一对的呐。 如梅没有什么关系不错的老乡，又有好多天不在学校吃饭，所以粮票是剩下最多的。当然了，说道有钱嘛，班里如梅是第一个，所以，大家每次看到如梅饭盒里的饭菜都是垂涎欲滴的。 食堂有好菜，就是肉菜啊，有时候还有肉包子啥的，如梅不是爱吃肉，但是青菜炒的就是水煮的味道，实在是难以下咽。 所以，一旦在食堂吃饭，十次倒是有八次要买肉菜。于是，大家都知道如梅是伙食最好的。 人家穿戴最好，吃得最好也是正常的。但是，大家看着就是难受啊 高敏带着王敏几个正好坐在如梅背后了，听见如梅跟几个人说话，都不吭声伸着脖子听着。 如梅还是跟那几个学生探讨生意的问题，就听见如梅说：“其实呢，做生意说难很难、说简单也简单，就是看你是不是瞅准了项目。” “我们家的几处生意都是我想出来的，很幸运都是很赚钱的生意，赚多赚少的问题。总归比我爱人工资还要高得多呢，你们也知道，部队里的工资算是很高的了。” 便有人很有兴致地问：“为啥三处生意都不一样？这样岂不是要牵扯很多精力吗？又不能共用市场啊、渠道啊，这些。老师倒是讲过要尽量节约成本的。” 如梅很高兴，点头，说：“这个问题问的好，我起初也有些遗憾。三处不好共用渠道，是造成了成本方面的浪费，但是每一处生意都是应时应运而生。” “各有各的用处，其实呢，生意是通的。我们这边还有个相辅相成的问题，我也是后来才发现的。军嫂们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了，就有时间过去我其他两处生意做工。” “所以，我觉得还是有些相互促进的。不过，有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能人才共享，也不好随意调动。这是个很大的问题，所以，咱们这专业人才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大家都是大学生，放到哪里都能挑大梁。我们那边的军嫂就不行了，没文化的居多，初中毕业就是文化人了。你看看，她们好多只能干出力的活儿，要说管理跟技术活儿根本不成。” “所以，大学生显得十分金贵！在座的各位以后到了工作岗位上，人人都能独当一面，不会愧对天之骄子的美誉！” 这句话就抬高了大家的身份，也鼓舞了大家的士气，几个人都十分高兴，又忙谦虚，“我们再怎么能干，肯定成就不如你！” 1214 不是对手 听着背后几个人发出的笑声，高敏几个都黑着脸、气鼓鼓地吃了饭走了，根本就没有喊如梅。狂沙文学网 如梅回到宿舍，几个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也不知道如梅听见了没有，都忙嘟着嘴不吭声了。 其实，如梅没有听见一个字，但是看大家的表就知道是在不高兴呢。因为，自己进来了，根本就没有人看自己！ 如梅皱眉，心里有些不高兴。 这群人还真是神经，不知道咋回事儿又得罪她们了？是因为自己没跟她们一起吃饭、一起上下课？哎，这可真是无聊。 想着两天没有去书店了，如梅干脆直接去了街上。 石榴跟腊月吃饭刚回来，见如梅来了，忙说：“李静正要去吃饭，你要不跟她一起去” 李静也忙喊如梅一起，“走吧，今天我请你，听说那边饭馆上了新菜了。” 如梅摇头，“我吃过了。你自己去吧，我看看就走，下午还上课呢。” 没多久，刘香过来了，“咦，如梅嫂子你在啊。我正说下午就出版社给他们送钱呢，你有空不？咱俩一起去。” 如梅点头，“我可以给你一起去，本来就说带你去见见他们的。还有印刷厂那边也得去一趟了，干脆，我下午不去上学了。咱俩一会儿就去吧。” 正说着，李静吃完饭回来了，如梅说：“上午的营业款都拿上，我们下午去出版社一趟。” 李静忙说：“只怕不太够啊。这才一个上午，又是大周一，哪有那么多钱？” 刘香拍拍书包，“我带着呢！” 如梅笑着说：“现在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刘香不好意思地笑笑，“啥都是练出来的。这些钱也是在我家放了几天了，我也担心不是，还是干脆给出版社了还放心些。” 如梅出门推上车子，带着刘香直奔出版社去了。因为每次都是上旬给出版社结账，所以，刘香也是牢牢记着呢。 这两天去部队食堂收了豆芽儿款，干脆就想着今天给市里的账目结清，也省得再去银行存钱了。 平社长见如梅带了个不认识的姑娘，忙问：“这是谁啊？” 如梅说：“这是我找的会计，以后她常来给财务上对接，我就不每次都跟着了。你也知道，我事儿多。这趟我带她认认领导。” 平社长很高兴，说：“是啊，事必躬亲不是个好事儿，把人要累坏的呢。你的生意大了，是该多找几个能干的帮忙，我看着姑娘不错。” 招呼两个人坐下，平社长问了这一阵子书店的况，也很喜欢，说：“咱们出版社跟你合作算是对了，我看这一年多全靠你的这书了。” “这一阵子生意不错吧？我从那边过，都看见不少人在买书呢。就是不知道能撑多久？你一年后打算干什么啊？不能老是卖这书啊，我看新华书店都进货了呢，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进来的，不是咱们出版社卖给他们的。” 如梅笑着说：“等合同到期了再说吧，这一年多还就什么先卖着。新华书店的事儿我也知道，他们的书不成，是从沪城进来的。” 1215 惩罚 “路远不说，价钱也不低，关键是不成，没有咱们的书卖得好，你不用担心，他们不是对手！” 平社长放了心，“那就好。狂沙文学网他们书多，没有这个有那个，国家开着工资、他们是不怕的。就是担心咱们书店小，没有顾客就不好办了。” 如梅笑笑，“劳烦领导担心了，我会好好打理的。还有这个合同的事儿，等到期了，我会想办法再续的，到时候领导还得帮忙啊。” 平社长也笑了，“起初是不大相信这书能这么火，现在我看当时给你签合同是对的。只要我还当家，续合同是没有多少问题的。” “就是到时候该换书了吧？老是这本书可不成，我看得再找一这么畅销的。你的眼光独到，到时候可得好好想想。” 如梅点头，“放心吧，平社长，你不说我也会的。不仅是出版社的生意也是我的生意呢。就是想再找这么畅销的就不大容易了。” “只怕还要重新选题，到时候我再好好考虑考虑。只怕要做回咱们美术出版社的老本行了。儿童图书之类的其实也是很不错的，就是得有好作家。” 儿童文学永远畅销，就是没有龙头书籍是个问题，能找到一畅销书，就够这个小出版社、小印刷厂吃几年的了。 不过，不急，到时候再来运作就行，反正这数理化丛书再火一年两年是没问题的。 自己上着学、江军不在家，自己哪里还有时间贪多？现在的生意已经很挣钱了！ 出了出版社，俩人又去印刷厂去看了看。 库存跟半成品，刘香都大致做了登记。跟几个职工对完账，算是结束了今天下午的任务。 刘香擦擦头上的汗，说了句：“还真是得买个自行车，要不，这么跑着可真是不行。” 如梅问：“不是已经排队了吗？啥时候能到货？” 刘香说：“怎么也要到八月十五了。我想买个好的，不要金鹿了，买的是个凤凰。所以，多等几天。” 如梅点头，“嗯，买就买个好的。其实，金鹿也算不错的了，就是没有凤凰的好看。” 俩人说着话从印刷厂出来了，办完了事儿也到了下班时间。 如梅要带着刘香回去，她还不好意思，“你累了一天了，我坐公交车就行。” “走吧，我还没有那么气，坐车子也快。” 如梅带着刘香回到部队家属区，大家都奇怪，“咦，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如梅笑着说：“我今天是个逃学的坏学生！哈哈哈” “哈哈哈”众人都笑起来了，“挣钱的好手倒是逃学的怀学生！如梅嫂子，你可真是有意思。” 如梅还不知道明天见了韩擒豹，人家怎么发落自己呢。 果然，第二天下午见了韩擒豹，看着他俊脸黑沉、就知道没有好事儿！ 韩擒豹当然知道如梅是忙生意呢，奈何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想要帮她遮掩都不能。 韩擒豹怒气冲冲地说：“如梅，昨天无故旷课两节，扣四分！再敢不守纪律，期末体育零分！” ps:新年愉快！明天见。 1216 可爱的牛牛 高敏几个人都有些幸灾乐祸地看着如梅，实在没想到韩擒豹还怪能拉下脸，要不，大家只怕也是不服气。 如梅却没大上心，不管如何只要不耽误自己拿毕业证就好了。 再说了，韩擒豹也就是做做样子罢了，真要是影响到自己毕业了，他只怕到时候比自己还要着急呢。 只是，看着别人一脸得意跟幸灾乐祸的眼神儿，如梅不高兴了，自己可是能让人家看笑话的人！ 于是，如梅没接韩擒豹的话，倒是转过脸来看着一群窃窃私语的同学，冷哼，“怎么，我倒霉你们就那么高兴吗？” 韩擒豹一听，也横眉立目地看过来，眼神阴冷，让人不寒而栗，高敏几个都吓了一跳。 听见如梅说的不大好听，又忙把自己撇清，“看如梅你说的啥话，我们根本没有幸灾乐祸，就是你多想了。都是同学，谁会看见别人倒霉自己高兴？” “就是就是，我们这里说别的呢，不是在说你。如梅，你可别多心，咱们寝室里可没有那样的人。” 如梅冷哼，“幼稚！” 韩擒豹冷着脸，吹哨子把全班都召集起来，冷冷地看着高敏几个人，“闹不团结是吧？全班跑二十圈！” 大家一阵哀嚎，看见韩擒豹的手势，忙都跑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心里腹诽，却实在不敢再乱说话、更不敢斜睨如梅了。 如梅自然也跟着呢，却是闷着头一声不吭。管她呢，反正也怨不着自己！ 看高敏几个的眼神儿都不敢看自己了呢。哼！还以为多大的胆子，不过如此啊。 下了课，韩擒豹把如梅喊过来，恨铁不成钢的说：“干不了恁多就交给别人，又不差钱！” 如梅笑笑，“就是差钱啊。今天不怨你，嘿嘿” 韩擒豹无语了，看着如梅骑上车子跑走。 很快一周又过去了，周末如梅是很忙的，不是说了，好几处生意都是要看账目的，现在方便多了。 现在有春香把各处的生意汇总了，一周看一回如梅的时间还是很充足的。 要是发现问题，如梅才会提出来，一般都没啥事儿。 春香周末一般也不出去，等如梅看帐的结果呢。也是想着她万一问啥了，自己不在，怕她有疑问。 如梅倒是很宽松，“你只管玩儿你的。有啥事儿下回见面说也行，我不是爱让职工加班的人。” 虽然加班没有加班费，但是如梅不是特别紧急一般不让人加班。 就是惠玲他们周末看孩子都是有特殊补贴的，所以，家长们也挺理解。周日歇一天，幼儿园的老师也很高兴。 牛牛也老实多了，不再跟以前似的疯跑，因为过了春天就要考虑上学的事儿了呢。 小子是个很要强的，干什么都要夺个第一，所以，怕上学了学习不好，愣是要自己提前学习，把如梅弄得哭笑不得。 “你这孩子还真是的，干什么这么着急，离上学还有一年呢，就惦记着去上学了。我看是这个幼儿园玩儿不开你了是吧？” 孩子的定性不足，在一个地方呆多了，自然是要厌倦的。再加上豆豆说学校如何如何，他可就惦记上了。 ps:初一呢，给大家拜年啦。祝亲们心想事成、万事如意！群么么哒！ 1217 韩老师来一个 江军很快就写信回来了，说“八月十五不回来了，军校要去封闭式训练，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如梅忙回了信，只说：“不用担心家里，忙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了。争取过年早些回来” 日子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学校没有放假，这让如梅有些郁闷。 而且还要各班组织晚会儿啥的，高敏还要求每个寝室出个集体节目，好让班里的晚会儿内容更丰富些。 因为要得热闹，还要租服装、买道具什么的，着实忙了好一阵子。 如梅自然是不大乐意参加的，自己忙得哪里顾得上？而且，跟寝室里的人关系就那样，全班人也都不是太熟。 赵老师倒是要求人人参加，不得缺席。如梅不好再推脱了，不表演就算了，怎么也得当个观众啊，要不，就太不给辅导员面子了。 因为，这是他们年级最盛大的一次活动了。所以，还邀请了不少上过课的老师，韩擒豹竟然在列。 如梅起初还不知道，等看见韩擒豹跟赵老师一群老师一起过来了，才晓得人家还是班里的贵宾呢。 如梅忙招呼韩擒豹过来坐，其实老师们是在前排就坐的，但是如梅想跟韩擒豹说话啊，就直接把他给喊过来了。 众人也看见了，却都是相互看了一眼，谁还敢瞎胡议论？ 韩擒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丫头，就是纯良没心计，看看周围同学们奇怪的眼神儿，她就没一点儿自觉吗？还敢跟自己这个单身男人坐一起？ 如梅看着韩擒豹的表情，诧异，“你这是什么样子？好奇怪的哦。” 韩擒豹抬手要弹她个脑瓜崩，突然又忍住了，只得说：“有啥奇怪的，我就是这个样子，又不是头一次见了。” 俩人还要说话，晚会已经开始了，因为就是在一个大教室里办的，所以看着简陋得很。 大家都很卖力，倒也闹得红红火火地，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地，如梅跟韩擒豹也是很喜欢，鼓掌起来。 如梅对韩擒豹说：“你们老师们没有啥节目吧？别等会儿大家哄着让你们上去，你会干啥？” 韩擒豹瞪眼，“我不会唱也不会跳，真是让我上去，我就打一套拳给你们看，怎么样？” 如梅嗤之以鼻，“果然是个体育老师啊，就会打拳，哪怕跳个舞也是好的。没意思。” 韩擒豹不服气，“还好意思说我？认识你这么几年，从来没有见你跳过舞。就有一回在山里唱的歌还能听，没把我吓死。” 如梅“噗嗤”笑了，“你听过我唱歌？我怎么都记不起来了？哦，好像是有过这么回事儿，我的嗓子也就五音不全，倒不会吓死人。” 韩擒豹忍不住笑了起来，正要说话，突然就听见主持人高敏在台上说：“请我们最最英俊年轻的韩老师来表演个节目，大家说好不好？” “好！”大家轰然叫好，把眼睛都看着韩擒豹，“韩老师来一个！韩老师来一个！” 如梅笑着说：“赶紧上去吧，我看能表演个啥好的。不行就打拳吧。” 1218 不是为难的事儿 韩擒豹立即就站了起来，“我来一个，大家别忘了鼓掌啊。”说着，大踏步地往台上去了。 大家都拼命地鼓掌叫好，“韩老师！韩老师！” 高敏眼神儿飘向如梅的方向，转脸对韩擒豹说：“刚才，韩老师在台下跟如梅说什么呢？俩人笑得那么开心，别是给如梅讲笑话吧？” 韩擒豹摇头，一点儿不接高敏的话茬儿，说：“我上台来，没啥表演的，就给大家打一套拳好了。”说着，看向正朝着自己座位走过去、要坐在如梅身边的赵老师，韩擒豹说：“我表演完了，所以的老师都得来一个。否则，我可要认为是你们让我出丑啊。”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如梅也跟着笑，正鼓掌，就听见身边有人说话，“如梅。” 如梅转头，见是赵老师，还有些诧异，“赵老师？” 赵老师点头，“嗯，我来找你想给你说个事儿。” 这个时候大家都开始看韩擒豹打拳了，如梅忙一边看韩擒豹表演一边跟赵老师说话，“您说。” 赵老师压低了声音，说：“我记得你说你爱人是部队首长是吧？” 如梅点头，“嗯，他是正团级，算不上啥首长，小事儿倒也能办。赵老师，您有事儿？” 赵老师有些不好意思，忙说：“我儿子的事儿，考大学也没啥希望。街道找个几个工作都不想干，我想着让他去当兵。你看你爱人他有啥门路没有？” 如梅点头，“我让他给你问问，不过吧，他这阵子封闭集训呢，还不知道能不能联系上。不过，你别急，我问别人也是一样的。” “只要你儿子条件够了，你放心，保证不会让谁随便给顶了。这个我能给你保证。其他就不敢多说了。” 这个时代军人是很吃香的，所以，很多孩子想当兵，但是没有关系的，可能就会被人把名额给占了，所以，提前问问还是很有必要的。 赵老师问的就是这个意思，要说自己想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儿，她也不敢。如梅自然也不会答应的。 有了如梅这话，赵老师放心了许多。忙拍着如梅的说，说：“抓紧给我问问，看能不能就在云翠山，这不是离家近嘛。” 如梅点头，“嗯，我明天给你准信儿。” 正说着，韩擒豹打完了，听着大家热烈鼓掌还大喊着：“韩老师再来一个！”赵老师忙起身，“好了，我走了。” 韩擒豹走下来，还坐在如梅身边。如梅夸赞道：“嗯，不错，有两下子。我看，你不要当自行车运动员了，倒是该去武术队，搞个全国散打冠军啥的。” 说着，自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韩擒豹瞪眼，“瞎说什么呢？我好好的老师不当，去干那个？不去！” 说着，看着坐在不远处的赵老师，韩擒豹问：“赵老师找你有事儿？为难的事儿你别大包大揽的啊。” 如梅摇头，“不是啥为难的事儿，她儿子想在云翠山当兵，我回家给他问问。不成就算了，江军不在，我给她帮不了多少。” 1219 我又不是二百五 韩擒豹皱眉，‘她的事儿就是个为难的事儿，人家部队征兵都是外放的，哪有本地战士在本地当兵的道理？这还用问？’ “外地的兵想要调动可不大容易，江军不在，你别给他惹麻烦了。我看你还是直接拒绝的好。” 如梅诧异了，“咦，你还怪清楚。我怎么听说，陆军还能调入海军呢，怎么外地不能调入本地？” 韩擒豹无语了，“啥事儿不能成？就是太麻烦，我的意思是你别给江军找事儿了。就问问算了，直接给赵老师实话实说！” 如梅忙点头，“嗯嗯嗯，我的意思也是这。只要不违法乱纪，自然是能帮多少帮多少。要是对我们江军不利，我自然不会答应帮忙的，我又不是二百五！” 韩擒豹闷笑，“我以为是个二百五呢！” 众人听见俩人说说笑笑地很开心，都有些皱眉。 老师跟学生关系密切，自然是很受人非议的。好在，大家都知道如梅是结婚有了孩子的人了，韩擒豹年轻英俊的，应该看不上如梅吧？ 再说，如梅是军婚，韩擒豹不至于冒这么大风险去做什么，所以，大家心里嘀咕归嘀咕，倒是不大敢往那上想。 晚会儿开了一个多小时，如梅是不会看到底的，看看时间也有八点多了，便起身跟赵老师请假，自己骑车子回家了。 牛牛一个人过夜是不成的，交给惠玲也是麻烦人家，所以如梅是要回家的。 这个时候八点多已经是很晚了，如梅倒是不大害怕，骑上车子飞快地往家里去了。 韩擒豹自然不好再追出去，要不，大家又该怀疑啥了。 元神出窍跟着如梅，看着她平平安安地到家，这才收回元神、踏踏实实地看起演出来。 如梅第二天就开始给大家发福利了。说起来倒也不是很多，就是一人给了十块钱！ 然后就是吃了一顿饭，本来是许诺了去市里的，大家都不好意思，就只说在家里聚会算了。 如梅懒得做饭了，干脆直接去了招待所食堂，地方大不说，省事儿啊，也花不了多少钱。 一群女人各自带着孩子，热闹非凡，团团围了两桌！大院里的人知道了，谁不羡慕？ 更何况，还有不少在食堂吃饭的家属战士，看见军嫂们这么开心，也是十分羡慕的。 江军的假期是没有的，果然没有回来，如梅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办法。 江军打了电话，说；‘封闭训练呢，没有时间上街买礼物，等过年回家了，一并补上’ 如梅跟孩子都给他说了话，这才恋恋不舍地挂上了。 蒋涛把如梅跟孩子送回了家，还偷偷地说：“听说，军部要给团级干部家里装电话呢。” 如梅去团部接电话也感觉十分不便，但是安装电话可是个大事儿，自己干着急没用。 有了蒋涛的话，倒是很高兴了一阵子。却等到了过年也没见动静，如梅很是遗憾呢！ 赵老师的儿子去外地当兵去了，如梅这边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如梅感觉不好意思，倒是赵老师想得开，还安慰如梅说：‘这是部队纪律，咱不好违反的。’ ps:今天更新4章，大家都好好过年吧，群么么哒。 1220 惊吓 江军是元旦放假回来的，平时只有一天的假期，这次倒是放了三天，把如梅真是又惊又喜。 江军倒是笑得有些勉强，一边跟老婆孩子吃饭，一边说：“其实，也不是多好的事儿，你没听说一句话嘛。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梅闻言，心里一惊，饭也顾不得吃了，把筷子放到桌上，抬手给孩子擦擦嘴，转脸问江军：“你可不是随便乱说话的人，能说着，必定知道点儿啥。别让我猜了，你就直接给我明说吧，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江军有些皱眉，看了看孩子，牛牛正低头吃饭，好像没怎么在意父母在说啥。 也是，江军回来了，如梅自然是做了一桌子好菜，牛牛是个小吃货，光顾上吃了，哪里知道父母心里的隐忧，到底是个才六岁不到的孩子呢。 江军低声说：“我也是猜测。你还不知道呢，那边两个小国家打起来了，越南跟柬埔寨。都是咱们的邻国，我们是不会袖手不管的。” “南边的部队都已经紧张起来了，我们军校大队里有两个南边来的，上个星期就不见了。估计是回去了，云翠山是北方部队，其实上层也已经传达过了。” “我们军校的同学都是团级以上，看法很多，这些就不给你说了。这回元旦放三天假，军校没明说，我怀疑就是让家人告别。” “只怕寒假还不一定会放假了。咱们的部队已经十几年没有打过仗了。邻国有了真枪实弹的战争，是我们这些高级指挥官多好的学习机会！” “我估计，我们大队是要全班开拔。不过，你放心，是没有任何危险的。不管如何，我们又不用上前线。” 如梅呆了。 可不是嘛，时间已经到了1979年了，再过一个月，对越自卫反击战就要开始了啊。江军如果猜测正确，他们大队全班都去了南方，好家伙，一个月不回来，就可以直接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指挥了，这就是要上前线啊！ 虽然，战争我国获得了胜利，但是也伤亡了上完人啊，那可是鲜活的一个一个的生命！ 江军虽然是指挥官，但是，才是个团级，正是要往前冲的啊。可不是军长司令的，不用拿枪！这这这，要是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 看如梅一脸惊吓，江军又忙安慰，“看把你吓的，我不是说了。我们可能去，这也是我猜的。说不定不去呢！” “就算去了，又不是咱们国家打仗，我们是隔岸观火，你担心个啥啊？好了，都怪我多嘴，不说了。” “如梅，给你筷子，赶紧吃饭吧。再不吃，好菜都让牛牛这个臭小子都给吃完了。看看，菜都凉了。” 牛牛抬头看着如梅，“妈妈，你怎么了？” “吃饭吃饭。”如梅这才回过神来，接过江军递过来的筷子，皱着眉头开始吃饭。 这可如何是好？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江军上战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自己还要不要活了？ 1221 你给算算 不是自己自私，江军他是军人，军令如山，一旦命令下来，他不去也得去。狂沙文学网再说了，江军可不是会当逃兵的人。 可是，自己是妻子、是母亲，怎么舍得男人去枪林弹雨的战场？！万一有个好歹，牛牛才六岁！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江军也有些后悔，早知道不给她说这些了。可是，不说也不对。 到时候一声令下，自己背着包走了。万一有个好歹的，扔下她俩，一句贴心话没说，也是抱憾终啊！ 夜里，两口子都有意识地不说这些话，江军摁着如梅往死里做，好像没有明天似的，如梅心里难过，却也十分配合。 第二天，大家都过来请江军俩人吃饭干什么的，江军都拒绝了，带着如梅跟牛牛去了市区。 逛了逛街，然后中午去下馆子，吃了最好最贵的，把牛牛喜欢得不行，吃得肚子都鼓起来了。 如梅干脆请了假，这三天都没有去学校，就陪着江军逛街买东西、吃好的，然后就是睡觉 等把江军送走了，如梅才去学校上学，到赵老师处销假过后，才去了教室。 高敏几个都已经到了，看见如梅回来，还假惺惺起关心了几句，“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儿了？我看你眼下发青，别是没睡好吧。” 如梅点头，“嗯。是没睡好。” 男人来了，能睡好才怪呢。一夜一夜不停地伺候他，不让他吃饱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呢。万一节不回来，下回再见还不知道啥时候！ 几个人都过来问候了一遍，正好上课铃响了，老师走了进来，大家才不说什么了。 如梅哪里有心思听课，一直走神儿，还不是担心江军。 下午是体育课，韩擒豹看见如梅魂不守舍的样子，皱眉，打发同学们自己练习，冲着如梅走了过来。 “干什么呢你？昨天没来上课，今天又是这幅鬼样子？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韩擒豹虽然有法力，却平时并不专注如梅的生活，要不，岂不成了个偷窥狂？所以，看如梅样子不大开心，没施法探知，就是直接问了。 如梅看着韩擒豹，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是眼睛一红，好像看见被欺负的小姑娘看见了来撑腰的哥哥，又委屈又觉得暖心。 韩擒豹一下子慌了手脚，看着如梅，忙说：“唉唉唉，我说你这是要掉金豆子？别害我啊，别人还以为我让人跑一万米呢！” 一席话说得如梅破涕为笑，嗔道：“谁要哭了，你可真是的。算了，就给你说了吧。虽然不一定是真的。就是吧，元旦江军回来了。” 韩擒豹瞪眼，“真是不够意思，来了也不叫我过去喝酒，这是已经走过了？” 如梅点头，“嗯，走了。有个事儿我想让你给我算算，你不是韩大仙儿嘛。” 看韩擒豹黑了脸，如梅忙说：“哎呀，你就别计较我用词儿了。你给我看看，我们家那位这一年半载地平安不？” 韩擒豹一愣，仔细地看了看如梅的脸，“你这是真心给我问卦呢？怎么也得给点儿卦资吧？要不，算得不准！” 1222 穷人为什么穷 如梅哭笑不得，伸手摸摸，衣兜里没有钱，“不是上体育课嘛，刚换的运动衣裤没有一分钱。你看要不我先欠着？” “哼！”韩擒豹冷哼，一脸不快，“卦资有欠的吗？谁家求神仙办事儿不是先烧香？哪有事办成了才补的？那是还愿！” 如梅知道韩擒豹这是插科打诨逗自己开心呢，只得哄道：“我这会儿真没带，等我回头给你补上。” 韩擒豹坚持说：“不行！不给钱不给算！你不知道人家为啥求神要先烧香？香烟袅袅直达天听，不烧香神仙是收不到你的请求的知道吗？” “人间办事还知道打个电话写封信呢，神仙都在天上那么远，不接香烟扶摇直上，你以为神仙会听得到？所以，卦资也是一样的。” 如梅恍然大悟，“哦，原来烧香是做这个的！” 韩擒豹得意了，“知道这就好了，所以，不给卦资没有好处，哪个神仙会白给你使唤？收了香火钱的还忙不过来呢。” 如梅瞪眼，“你的意思是，给的卦资越多，回复得越快是吧？” 韩擒豹点头，“嗯，就是这个意思！要不，你看看那些有钱人，总是很舍得给庙宇布施，还给菩萨们重塑金呢。穷人只给烧个黄表纸、三根素香，所以，就是一直这么穷喽。神仙看不上他们的东西！” 如梅抬脚就踢韩擒豹，“还想让我给你重塑金呢！不给算拉到，我让你胡说！” 韩擒豹往后一跳，躲过如梅的无影脚，哈哈大笑，“哈哈哈我说真的你不信，就当我给你开玩笑的好了。不过，晌午请我吃大餐啊，要不，我一个字也不会给你说滴！” 如梅其实还是十分相信韩擒豹的算卦，当场答应晚上请他吃饭，于是韩擒豹这才一脸认真地说：“吃了饭我一定给你算！” 如梅：“” 看着韩擒豹的俊脸，如梅咬牙切齿地说：“你最好给好好好算！敢给我算出来不好的，看我收拾你。” 韩擒豹摊手，“你这是让我欺骗你？有祸灾也不说？只说好话，你还算什么啊。真是的，妇人之见！” 如梅咬唇，“好吧，有啥说啥。敢给我隐瞒一个字，看我怎么收拾你。哼，我跟江军可不是好惹的。还有我们家牛牛，更难缠！” 以为韩擒豹要鄙夷不屑，岂料韩擒豹竟然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你俩不好惹。不过，牛牛那小子才是个最难缠的，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好了，我回去给你准备准备，要先算得准，我得沐浴斋戒” 不等他说完，如梅一摆手，“好了，别瞎扯了。赶紧着吧，早点儿下课，我早点儿请你吃晚饭。回去晚了了，牛牛还要闹。” 韩擒豹说：“容易，我跟你回去部队食堂吃去。旋转小火锅很好啊，我喜欢吃，牛牛那小子也喜欢啊。” 如梅点头，“行！下了课就走，我也不去书店了。” 韩擒豹高兴了，一边指挥学生“过来几个收拾篮球器材”一边转头给如梅说：“嗯，等会我骑车子带着你。” 1223 不许你学 在众人惊讶诧异、暧昧震惊的眼神儿中，如梅跳上车子后座，韩擒豹大长腿一使劲儿，凤凰自行车吱吱呀呀地走了。 一路上，如梅问了不少问题，诸如算命打卦之类，韩擒豹都是含含糊糊、插科打诨地给糊弄了过去。 最后如梅不耐烦了，怒：“你就给我胡扯吧！算了，不给你说了，你这人，越大越不好玩儿了！” 韩擒豹冷哼了一声，“我这是为了你好！不知道好歹的家伙，你以为你会了那些东西就有好处？对你不好呢。” “你没看为啥那些乡间算命的大多是瞎子？就是以为泄露天机太多，上天对他们的惩罚。而且，有些人开了天眼，肉眼就给他封了。” “你有阴阳眼就是个问题了，还要学这些东西干啥啊？又不靠这个吃饭，家里一直平平安安的，知道了谁的命运对你没一点儿帮助。说不定还损阳寿！” 如梅不服气，“看你说的。你怎么都会？也没见你有什么残疾，眼睛比谁都亮、比哪个都显得年轻。所以说，你说的那些都是借口。” 韩擒豹无语了，“我能跟那些算命瞎子一样吗？我的命贵不可言，说了你根本不信，所以，我都懒得给你说。好了，总归你不要学批命问八字这事儿！” 如梅还要说，韩擒豹却说：“这就到家了，你还要追究这个问题吗？” 如梅看看，果然已经到了下路的小路口了，这才不说什么了。 韩擒豹很满意，说：“这才像个姑娘该有的样子嘛，谁家姑娘整天想着算命啊什么的，别看现在国家不怎么管了，可是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明着说啊。” 如梅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又嘀咕了一句：“谁要明着说了？我也没有打算给外人算命打卦的，就是想知道自己家人的事儿，看你一路唠唠叨叨。简直跟崔珏差不多了！” 说着，俩人已经到了部队家属区门口，哨兵看见如梅自然是敬礼喊：“嫂子”，对韩擒豹却有些警惕。 这个男人来好几回了！哼，看看吧，江团长在的时候他不来，江团长刚走他又来了！ 牛牛却对韩擒豹十分欢迎，看见韩擒豹过来了，忙从幼儿园跑了出来，大声喊着：“韩叔叔好！” 然后就扑向如梅的怀抱，如梅抱起来喊了声：“牛牛，妈妈带你吃小火锅，你喜欢吗？还有韩叔叔也去。” 牛牛点着大脑袋，“嗯嗯嗯，我喜欢。爸爸来了，都没有带我去。现在爸爸走了，咱们三个去吃。爸爸在京城也会小火锅吗？” 韩擒豹把孩子接过来，放到前边的小车座上，推起自行车往食堂方向走，一边走一边说：“京城没有这个会转的。这里是最好的，等你爸爸回来了，咱们再过来聚会好不好？你看这回，他来了我就没见他呢，多遗憾！” 牛牛忙说：“我给你倒酒好吗？” 韩擒豹哈哈大笑，“哈哈哈好，牛牛厉害！长大了，牛牛会作诗、会喝酒，还会审案子呢！” 1224 崔珏憋气 如梅没听见这话，她已经快步到食堂去了，不知道有啥好菜没有。 两个军嫂看见如梅来了，忙招呼：“如梅嫂子，这是放学了？哟，你家来客人了？” 牛牛已经大呼小叫地喊了起来，“阿姨阿姨，我也来了，我要麻辣味的！” 韩擒豹闷笑，把牛牛从车子上抱了下来，“去吧。” 看着他倒腾着小短腿儿往餐厅里跑了过去，韩擒豹摸摸下巴。 跟个小孩子喝酒真是没意思，不如 想到这里，韩擒豹坏笑着大步进了餐厅。食堂里的人还不是太多，但是也是有了客人的，小火锅已经开始旋转了起来。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很冷了，过来吃饭的军人跟家属不少，招待所的客人更多些。 大家都喜欢围坐在旋转小火锅这里，炒菜什么的几乎没人点了呢。 如梅过去端调料，牛牛也直奔如梅去了，韩擒豹找了人少的地方坐了下来，服务员过来问锅底。 韩擒豹说：“跟牛牛的一样就好了，我也要麻辣的。” 韩擒豹是北方人，冬天自然是要吃辣的，如梅也是，所以三个人要的都是麻辣锅底，三人并排坐在一起，确实像是一家人。 牛牛坐在俩人中间，自己一会儿站起来拿东西，如梅要帮忙，人家还不让。 听见他跟如梅叽叽喳喳地说着幼儿园里的小孩儿话，韩擒豹很是享受了一会儿。 等如梅起身给自己拿酒的功夫，韩擒豹把手放到了牛牛头上 崔珏一个激灵、脑子里渐渐清醒了过来。 看看眼前的情形、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脚，崔珏恨得牙痒痒的，转头怒视着韩擒豹。 咬牙切齿地小声骂：“韩擒豹，你这个混蛋！”一出声儿，奶声奶气地，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崔珏见韩擒豹低头闷笑，知道他这是铁了心要看自己的笑话，自己却不好收拾他。想想还是算了，低头吃饭吧 如梅哪里知道这些，拿了酒过来，递给牛牛，“儿子，你给韩叔叔倒酒！” 韩擒豹憋笑憋得快要内伤，看着一脸怒气却发不出来的崔珏，说：“好孩子，给韩叔叔倒酒啊。” 崔珏磨牙，“你坏人！” 如梅立即不高兴了，抬手就给牛牛胳膊上拍了一下，虎着脸说：“你这个孩子，妈妈怎么给你说的？这是韩叔叔，对你多好！” “以前你小，嘴里不礼貌，现在你多大了？还这么说话，看你爸爸回来打你？妈妈也不喜欢你了啊！快，给韩叔叔道歉！” 韩擒豹一脸得意地看着崔珏，“牛牛啊，我好歹是你的韩叔叔，你这么不礼貌，可不是好孩子。叫声韩叔叔就算了，道歉不道歉的倒是无所谓的。” 崔珏憋得脸通红，怒视着韩擒豹，就是不开口叫“韩叔叔”！ 如梅也无语了，一脸不高兴地看着牛牛，数落他，“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呢？我看就是欠揍！” 崔珏不说话，低头猛吃，惹得韩擒豹大笑，“吃吧吃吧，多吃些好长个子。看你现在，就是个小豆丁，可怜哦。” 崔珏憋着一口老血，差一点儿要拍桌子，“你多吃些，回去可没这好东西！”地府里当然没有。 ps:初二呢，姐妹们回娘家了吗？哈哈，明天见哦。 1225 他没事儿 韩擒豹看着一脸憋屈的崔珏，笑着对如梅说：“这孩子有些别扭，别是今天在幼儿园受欺负了吧？” 如梅摇头，“怎么会？他不欺负别人就好的了。谁敢欺负他啊，再说了，这孩子懂事儿的很，我看倒是他对你有些意见似的。老毛病又犯了，等回家了我收拾他！” 韩擒豹笑了起来，“别呀，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这要是我儿子，疼还疼不过来，可是不舍得动他一下。牛牛，不如来给韩叔叔当儿子吧？” 崔珏抬起脚就在桌子底下踢了韩擒豹一下，瞪着大眼，怒视着韩擒豹，“别太过分了啊，见好就收！” 如梅听见了，有些诧异，“这孩子说话，怎么越来越不像话了。你听听，说的话跟大人似的。好了，牛牛，你乖乖吃饭啊，妈妈跟叔叔有正经话要说呢。” 说着，给崔珏小碗里夹菜，然后摸摸孩子的头算是安慰了。转脸对韩擒豹说：“你别管他了，我说我问你的事儿，你赶紧给个准话呗。” 崔珏一听，满脸疑惑地看过来，这小子不知道又骗如梅啥了。 韩擒豹好整以暇地瞥了崔珏一眼，对如梅说：“不是说了，等吃完饭了给你算。怎么，这么等不及啊。真是的，吃个饭都不能安生。” 如梅说：“就是着急啊，关系到江军呢，你以为我能等得及，快说快说。” 韩擒豹瞪眼，“没事儿，他没事儿！还会衣锦还乡、连升三级，好了吧？真是的，着急忙慌的，一点儿都沉不住气。” 如梅虽然被韩擒豹给说了一顿，却是十分高兴，“当真？唉唉唉，你可别忽悠我啊。我可相信你的话了。别说什么连升三级，知道他衣锦还乡、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满足了。” 韩擒豹冷哼，“不信我的话就别问我！说了你又不信，这不是气我呢嘛！是不是，你说，牛牛？”说着，抬手摸向牛牛的头。 崔珏正直愣着耳朵听俩人说话呢，根本没注意韩擒豹的手，于是，别韩擒豹得逞，抹去了所有记忆，又变成了牛牛。 小子眨巴眨巴眼睛，转头疑惑地看着韩擒豹，奶声奶气地叫：“韩叔叔？” 韩擒豹闷笑，点头，“嗯。叔叔给你夹菜啊，牛牛多吃些，等你爸爸回来了，一看，嗯，我们家牛牛又长高了。” 说着，把菜放到牛牛小锅里，牛牛高高兴兴地谢韩擒豹，“谢谢叔叔！” 韩擒豹知道崔珏彻底变成了牛牛，便不怎么关注他了，因为如梅这边喜不自胜地要给自己倒酒呢，“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如梅笑着说：“上边就是招待所，你真是醉了就别走了，住一夜也行。” 牛牛立即说：“我跟韩叔叔住，我也要住招待所！” 如梅摇头，“你这孩子，听风就是雨。咱家就是三步路远，你跟着韩叔叔住、就是打扰他。好了，赶紧吃，吃完了回家早些睡觉，明儿个都得早起呢！” 韩擒豹也说：“你不在家，你妈妈一个人害怕。” 牛牛一拍胸脯，“我保护妈妈！” 1226 放假了 第二天吃了早饭，如梅把牛牛送到幼儿园，然后就来了招待所。 服务员说：“韩擒豹一大早就退了房间走了。” 如梅只得算了，本来还说一起自行车走的呢。 这么早没有公交车，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也或者是跑步回学校了？本来嘛，他是体育老师，体力自然是一流的。 其实，韩擒豹早就回地府处理公务去了。 每次都是这样，周一周二上完课，他就走了，直到下个周一下午再回来。 他施法给校长教务处这些领导，没有一个人为了别的事儿找他。 所以，他阳间、地府来回穿梭、两边上班，也没有一点儿问题。 如梅回到学校，开始上课。因为知道了江军没事儿，心自然是万分愉快的。 连带着看其他同学都亲切了许多，甚至还跟同寝室的几个人一起吃饭洗澡的，把高敏几个人都诧异得不得了。 “看看吧，上回跟着韩老师走了以后，再来就是这个样子了，别是真的跟韩老师有点儿啥龌龊吧？” “别瞎说了，她是咱们寝室的。万一传出去，对咱们寝室的名声也不好，大家都别搭理她就好了。反正她还天天回去住，咱们别管她！” “我也这么想呢，跟她在一起多了，还担心人家把我看成跟她一样的人。反正我不跟她一起吃饭了！” “高敏，你给她说说呗。别跟韩老师走得那么近，她说是亲戚谁知道呢？好多女生都把韩擒豹当成未来人呢，我看她这么做就是给自己树敌！” 高敏自然不傻，“我是班副，又不是她妈！她干啥她自己负责！犯不着为了这个得罪她，我看她跟韩老师、赵老师还有几个教授关系都不错。” “人家关系铁、说话管用，万一哪天在他们跟前告我一句，我这个班副还当不成了。只要不欺负咱们，咱们何苦管她？” 几个人都不大高兴，知道高敏这人狡猾，却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如梅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室友们生分，但是没有时间更她们沟通感啊，再说了，自己也没有这必要。 眼看着就要考试放寒假了啊，学习任务重着呐，要考的科目增加了专业课，如梅还是很重视的。 上课的老师越来越少，课程本周就要结束了。 特别是体育课，周二上课就是考试，韩擒豹就算放寒假了。 所以，只是给如梅通知了分数，其他也没多说，“开学再见啊。”便消失不见了。 如梅又复习加考试弄了一星期才算结束了这一年的学习，放寒假了。 大家都开始订票收拾行李，如梅最简单，东西就是两个提包，一下子都给搬回家去了。 寝室的几个人还上街买东西干什么的，当然了，还要来个散伙饭，如梅都没有参加。 快过年了，自己几个处生意，都要好好总账了，哪有功夫陪着不相干的浪费时间哦。 第一处要去的就是出版社。 这是花钱的大头儿、也是挣钱的大头儿；来往的金额也大、笔数却少。所以说，算起账来，自然是最简单的。 1227 结账 如梅跟带着刘香一起去的。狂沙文学网 这小半年，刘香自己来的时候多些，如梅带她过来几次之后就不再管了。 看她每次弄得账目都清楚的，如梅便放了心。 这是一年会账的时候，如梅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过来的。 再说了，还要跟出版社的领导送礼物呢，年前年后的就不再过来了。 平社长见如梅拿出一化妆品来，忙说：“哎哟，我都一把年纪了，哪里用着这好东西，你们年轻多打扮打扮。拿回去吧，咱们是自己人，不用这些。” 如梅笑着说：“看您说的，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大过年的，走亲访友的，谁不收拾收拾？平社长你本就看着年轻，用上我这高级的化妆品，能再年轻十岁！” 平社长笑着收下了，还夸呢，“我也听说过这个牌子，就是没舍得买，老贵了。托你的福，我也奢侈一回！” 如梅又说了下一年的工作安排，“明年继续合作，我们这边还是跟这一年一样。一天不拖、一分不欠！” 平社长点头，“嗯嗯嗯，我信你！合作一年多了，你的为人做事我当然信得过，大家都有目共睹！” 如梅这才起告辞，“领导你忙吧，我还要去财务上把钱交了。” 平社长送到门口，看着俩人进了财务处，这才回屋。 把门关上，把化妆品的几个瓶子都掏出来，惜地摸来摸去，嘀咕道：“如梅可真是挣着钱了，瞅瞅这东西，可真是死贵死贵的。” 如梅带着刘香到了财务处，几个人都正忙着呢，一到年底，不管哪个单位的财务上都是最忙的。 出版社这里也不例外，不过见是如梅来了，人家几个都没有让如梅他俩等着，这可是送钱来的。 有了如梅给的这些钱，出版社加上印刷厂的职工，过年的奖金福利可都有了，而且别哪个单位的都多！ 所以说，财神来了，谁不赶紧接着？ 如梅跟刘香顺利地跟出版社财务处对了账，松了一口气，“好了，我们走了，你们接着忙吧。” 这是第一家结清账目的，剩下的几处就好办了，都是部队上的自己人。早些晚些都不要紧，回去慢慢算账就好了。 书店这边的营业额每天还是要去银行存钱，今年的高考已经过去了，临近年关，买书的人果然少了许多。 如梅打算早几天放假了，把告示贴到门口，“腊月二十三过小年放假！年后过了十五开门！” 也是想着让腊月跟石榴、李静三个人多歇几天的意思，人家天天往这跑，比家里的几个辛苦多了，工资却没有高多少。 所以，如梅这是补偿的意思，也是让军嫂们跟男人孩子多团聚团聚的意思。 如梅安排好了书店的事儿，叮嘱了几句：“年前这边书店我就不过来了，家里要会账的事儿多呢，李静你们三个主意安全就好。存钱两个人一起，别让我担心。” 三个人满口答应，如梅这才跟刘香两个人回部队家属区去了，市里已经没有什么事儿了。 1228 淑英犯错了 要说复杂，还是豆芽作坊这边的账目最麻烦，因为对着的人太多了、每天进出的次数也太多了。狂沙文学网 账目琐碎、金额小、笔数多，所以看这样的账目，是最痛苦的事儿。 不过呢，越是这样的账目越容易出错，也是会计和经手人最容易弄鬼的。 因为，大钱容易引起老板警觉，也比较容易被发现。 小账小钱儿不好查，也不大容易引起注意，手指缝儿里漏的就有了。 常常偷拿，攒个一年半载的也能弄回家不少，不敢说发财，但是能抵上工资就可以了啊。 如梅虽然是个大方的，但是不代表就是个心大好糊弄的，所以，如梅就当着刘香的面儿一笔一笔地核对、一分钱一分钱地计算，一点儿不嫌麻烦。 反正，自己也放寒假了，江军没回来、牛牛上幼儿园，自己在家闲着也是无聊，那就好好地算回账吧，谁也别想欺负自己。 看着看着，如梅就发现有些不对了。指着一处账目，如梅问刘香，“这一笔里记着的是收豆子，我看支出的钱有些多。” “冬天豆子会涨价，但是我看这买的有点儿贵了。这是谁买的？是哪里买的？是跟张燕还是桂英手里买的？还是淑英她俩去村里收的？” 刘香忙把另一个记事本儿给翻了出来，找到那天的记录，说：“是淑英跟香草她俩去买的，我问问她们去。” 顺便说一句，兰花已经跟着她男人汪铁栓，转业回家了；现在，豆芽儿作坊里就是淑英跟香草两个人了。 淑英是老人儿了，自然第一个忙跑了过去，听见是为了这事儿，脸色有些尴尬。 “那天的事儿我记着呢，就是价钱高了些，本来说回来给你说一声，不知道忙啥呢，竟然忘了。我给你说，是这么回事儿。” “那天去村里收豆子，跑得远了些。村里有个孤寡老人，可怜的，我跟香草俩人去她家抬的。豆子也不错，我就做主多给了一分钱。” “她家的豆子好几百斤呢，就这么着，多花了些钱。是我错了，忘了交代了。你看，如梅嫂子，要是不行我把钱补贴出来？” 如梅看着淑英，眼睛里有些责备，“不是差这些钱儿的事儿。你也知道，咱们这是生意。你同孤寡老人，当然是个好事儿，就是把豆子给她一斤提高一分钱这事儿不对！” “他们村里卖豆子给咱们的人多呢。东西好坏是不一样，价钱高低也该按照东西好坏来定，不是谁家穷就高价收谁家的豆子。” “都说穷你又该怎么办？老人家过得不好，下回去了，给她送点儿东西、都是应该的。你不该把买豆子的钱抬上去，知道吗？要不，以后这价钱就下不来了。” 这也是为啥，公司企业宁愿另外开慈善机构，也不能跟人签合同的时候随便让利！ 淑英很是惭愧，“如梅嫂子我知道错了。价钱是明的，我这么做确实是乱了价，以后断断不会了！亏空的这些钱我补上！” 1129 一视同仁 如梅点头，“我正要这么说呢。狂沙文学网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没给你们权利，你们就不能擅自做主。要不，这么多人跟着我干，没点儿规矩，我还怎么管？” “好了，淑英你也别不高兴，下回到那个村子去，提前给我说一声。我给老人家带点儿慰问品去，也是军民一家亲！” 其实，这也算是个监督。 万一没有什么可怜的孤寡老人呢？要是她跟香草联合起来，坑害自己这个老板，那可就不好了。 不是如梅小心眼儿，现代企业管理中这类案子多了去了。 厨师、跑堂联合起来，让餐厅老板飞单、收不到钱的时候多呢！ 不管什么样的企业，只要底下的人联合起来，老板才一个人，很好骗的。 淑英跟着如梅干了几年，一贯很是老实，但是，在金钱面前，有几个人能挡住惑的？ 所以说，该严厉的时候一定得严厉，拉不下脸可当不了老板！ 如梅倒是没有疾言厉色，但是该做的处罚却是严厉的。事是淑英提出来的，香草是个随从，但是也挨了如梅痛批！ 淑英把钱给补上了，好多天都没有缓过劲儿来，自此见了如梅便有些发憷。 其他几个人很快就听说了，都暗暗咂舌！ 有认为如梅小题大做的，有认为如梅做得对的，也有认为如梅狠心的，更有认为如梅抠门的，也有说如梅冷的 一时间，家属区里开始暗暗流传，“如梅是个死要钱、不顾人的”当然了，大家都是暗暗议论，谁敢拿到明面儿去说。 如梅不知道，却也大致能想到这个事儿会在家属区引起些风浪，却没有搭理这事儿。 自己既然做了，还怕谁说？要是怕她们说，自己就不会让淑英补钱了！ 如梅开始准备过年发福利的事儿，跟刘香两个忙得不轻。 不仅要算账，还要买东西，还得计算个人功劳大小，给大家发红包。然后就是年礼，如梅知道发钱不如发东西，但是不是得去买嘛。 幸好年前就是下了场小雪，不耽误赶集进城的，要不，如梅就不会准备给大家发东西了。 发什么是个讲究，如梅不傻，光发钱大家回家就藏起来了，别人当然不知道。 所以，这回如梅也不嫌弃麻烦了，给大家发过年的年货，跟鸡蛋！ 都是实在的好货，也贵，所以，一家发十斤鸡蛋能吃一俩月。 更不用说，如梅还找去招待所，用食堂的大锅给大家炸了丸子、小酥！ 食堂的几个军嫂听如梅的建议还蒸馍卖个大家，大家都是皆大欢喜！ 食堂还是小小的赚了一笔，当然了，如梅用他们的油跟面，也是给了钱的，亲兄弟明算账嘛。 淑英看自己跟大家领的福利一样，心里舒坦了许多。 如梅严厉归严厉，却不是个小心眼儿、记仇的，要是别人说不定就不让自己干了呢！ 看看吧，一点儿没给脸色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自己可是要长点儿心，以后可不敢违背规矩，胡乱做主了。 ps:明天见哦。 1130 江军去南边了 过年的时候，江军果然没有回来，倒是写了一封信，里面提到是到南边出任务，但是没有说得很详细，如梅自然是知道的了 而且，前边不是让韩擒豹给算了命嘛，说没事儿，回来还要连升三级，姑且不论真假，好像应该是没大事儿的。狂沙文学网 但是，部队里突然就紧张起来了。 新兵刚刚到，不仅按照以往的规矩，训练三个月，就是老兵们也突然忙了起来。 家属院里的军官们个个都是加班加点、值班集训的，没有一个歇假期的。 甚至，刚刚回家的战士跟军官，都是电报给召集了回来。 大家都在暗暗议论那边的战争，这是跟咱们国家无关。 但是，如梅知道，很快国家就要派兵过去了。因为很快，我们跟他们就要打起来了。 大家也是猜测得多，但是没有文件，自然是不敢乱传瞎话的，这可是扰乱军心的大事儿。 但是，部队训练加紧倒是很公开的了，军嫂和孩子们也大致知道了原因，个个惴惴不安。 大院里好像比以往过年都消停了许多，就连牛牛这个调皮孩子都安静了，别人家的爸爸都会天天回来，而江军是不会回来过年的了。 而韩擒豹也消失不见了，说是回京城了，牛牛连个陪着放炮的人都没有了，能不垂头丧气的吗？ 如梅倒是关系不大了，因为有了韩擒豹的保证，知道这是江军的登山石，反而有些暗暗喜欢。 他们军人嘛，血沸腾的，没有战争就是闲着，还嫌无聊呢。再说了，也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啊。 如梅也没有打算回老家，年前江家跟如家都写了信，如梅直接就说：“不回了。” 江军南边去了，说了他们在家还要担心。还是干脆不回了的好。 于是，就是自己带着牛牛两个人过年，中间还到几家关系不错的去吃饭什么的，倒也算愉快。 一年忙到头，不就是过年几天能歇歇？所以，如梅都是睡到很晚才起。 牛牛也是，外面不是有人来找着玩儿，他就在被窝里看书。反正外面天寒地冻的，冷得很。 很应景的，年初一下了大雪，部队的训练却没有停止一天，所以，部队大院里的气氛更是紧张。 出了正月，果然传来了战争的消息。 全军下了命令，全部进入一级戒备，大院里天天都听不见大人说笑、孩子们闹腾了。 除了幼儿园里还有孩子们的朗朗书声，其他地方一天到晚都是很安静的，大家都拭目以待，云翠山部队是不是要开拔！ 军嫂们议论的话题，也从家长里短开始到国家大事儿，心里既忐忑不安又兴奋雀跃，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收音机里好多天也没个消息，倒是部队里有上级的精神传达，集训的任务更为密集。 军官们天天早出晚归，有时候就是一连几天不回家，无外乎就是集训、集训！ 如梅反而安静下来了，反正江军也不在家，也联系不上。自己还要天天往市里跑，还有生意呢。 1132 没意思 江军却依然没有一丝消息，都到了五一放假了，江军却突然回来了。 如梅一看江军的皮肤晒得黝黑，就知道是在南方呆了不短的子，忙问：“你这是平安回来了？别是真上战场了吧？” 江军把提包放到沙发上，笑着说：“当然了。要不是，会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我是直接从南边过来的，还没到学校呢。顺路停一天，明天就得走。” 如梅早就习惯了江军的神出鬼没，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忙你的，我们娘儿俩过得好。就是有时候很想你，怕你出事儿！” “终于平平安安地回来了，没受伤受罪的就好。这趟回来，以后再不会去了吧？” 其实，对越战争拖拖拉拉地打了小十年呢。 不过，江军毕业回来是要提拔的了，要是韩擒豹说得对，江军就能提拔成军级。 到时候，依照江军的级别，一般是不会冲上战场的了。即便去了也是后方指挥，一般没啥生命危险。 所以，如梅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江军点头，“我倒是想去，只怕没这个机会了。国家和平了十几年，好不容易有个打仗的机会，领导们要照顾到各个部队。” “凡是高级军官只怕都有机会去学习，我们军校自然是第一批，优先照顾嘛。我这就算是去过了，我们高级指挥班的全体战友都去了。” “我以后再去，就是去带兵打仗了。不过，南方部队多呢，对付那个猴子，哪里会用到我们北方的部队？太抬举猴子们了！” 如梅很高兴，“那就好！” 晚上夫妻恩自不必说，第二天吃了早饭，江军自然是去部队去了，如梅知道他有任务，忙去学校了。 夫妻俩商量好了，中午都早早回来，要不，见面的时间就不多了。 中午如梅回来的果然早了，第四节课没有上，买了菜什么的就往家赶，还早早把牛牛也给接了出来。 吃了饭，一家三口在家说笑，也没有去别处，等吃了晚饭，天色都已经黑了。 蒋涛把吉普车开了过来，是要送江军进京的。 明天他是要归队的，能争取这么一天的假期，看看老婆孩子，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呢。 看着吉普车消失在夜色苍茫中，如梅拉着牛牛回家去了，看着屋里空空dàng)dàng)地，心里都要难过死了 牛牛喊着“妈妈”，把如梅摁在沙发上，“我给你倒茶喝，爸爸放暑假就回来了啊，你别难过，我陪着你！” 如梅看着长得虎头虎脑的孩子，笑着说：“臭小子，你还知道妈妈难过？好了，你也好好收拾收拾，准备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妈妈也要烧水去了。” 说这话，接过孩子端过来的茶杯，喝了茶还给孩子道谢，“谢谢我们家的乖儿子。” 不提娘儿俩过得开心，单说韩擒豹。 地府。 韩擒豹抬头看看上边，见江军回来了又走了，嘀咕了一句：“天天就知道瞎忙，老婆孩子也顾不上，我看这个大学上的也没意思。” 1133 有事相求 旁边黄大仙冷哼了一声，“我看最没意思的人是你！人家两口子过得好好的，你上去掺和个啥啊？对你有心也值当，人家就根本没搭理你这茬！我看你上去才是没意思，干脆别去了。狂沙文学网” 韩擒豹一边看文件一边说：“我就是无聊好了。反正天天在底下就是这摊子事儿，无聊透了。还是上去有意思，晒晒太阳、喘口气。” “别给我说你不喜欢，你也常常恢复原，上去晒太阳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黄大仙点头，“是啊，我是动物，自然是有洞的。谁还不出来晒太阳，我又不是老鼠！你是地下的神仙，不该上去！跟我能一样吗？” 韩擒豹不理他，“你别管我的事儿。” 黄大仙没好气儿地说：“那你也别拉着我管你的事儿啊。我现在就是在帮你呢，你还不领！我说韩擒豹，你准备在上面到上面时候？别是等着如梅过完这一世吧？” 韩擒豹抬头，认真想了一下，“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等如梅什么时候该下来了，我亲自带她下来，给她说说我的事儿。” “上回下来了，就说了一句话，还抹掉了她的记忆，我感觉就是亏了。这回我就等着她，等她回来了，我再跟她在下面过一世！” 如梅的脸上突然就满是笑容了，看得高敏几个都诧异不已。 “战争早就结束了，我看她高兴得是不是太晚了些？听说云翠山没有部队南下，她人应该没去打仗啊。” “就是啊，上回说大胜了也没见她这么高兴。这回赶紧就像个捡了个金元宝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儿。” “哎，我倒是隐隐约约听赵老师提了一句，说她人回来了什么的。好像还是要找如梅给她儿子办调动！” “咦，部队里还能调动？那得多大本事啊？赵老师她儿子不是在外省当兵吗？这事儿如梅人能办成？” “不知道，我看就是吹牛吧。等办成了，再说她人本事大也不迟！现在，呵呵呵我看她就是哄赵老师呢。” “” 如梅来到辅导员办公室，见赵老师笑眯眯地等着呢，上前一步，如梅问：“赵老师，听说你找我？” 赵老师把如梅拉着坐下，说：“是的，这就放暑假了，你人也该回来了。我这里有个事儿想问问，就是我儿子掉动的事儿。” “他部队有些偏远，条件很差。你也知道我儿子这是城市兵，又是独生子，他不能吃苦是一方面我也很舍不得。” “我也是听说有这样成功的例子，就想着看你人能给我办成不？不管花多少钱我都出，只要能把孩子给弄来云翠山部队！” “这也快一年了，上头卡得也没那么紧了。等你人回来给我说说路子，我跟孩子爸爸是铁了心要办成这个事儿，就是不知道该找谁。” “你家江团长正好有这个能力，所以，如梅啊，你帮帮赵老师。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的恩呢！” 如梅有些皱眉，正要推辞，转念一想，又答应下来，“好，赵老师，等我人回来我问问，能帮肯定帮。” 万一江军认为这不是个难事儿呢？ ps:明天见啊。 1134 我要搬家了 江军回来的时候，如梅的暑假都过了快一半儿、已经是七月底了。正是伏天最热的时候，如梅带着牛牛正在家睡午觉，就听见有人开门。 如梅迷迷糊糊地醒了，仔细一听还真是门口有动静，忙问：“谁啊？” 大下午一两点天气热的能把柏油马路都靠软了，所以，大院里的孩子们也都在家猫着呢，院里安安静静的。 如梅睡觉的时候把大门给锁了，江军推不开正要转身跳窗户，也是怕影响俩人睡觉。 听见如梅问，便知道她醒了，沉声应道：“是我，江军，我回来了。” 如梅以为是做梦，忙揉揉脸清醒过来，跳下床跑过来开门。 外面热浪灼热，江军满面笑容地站在外边，手里拿着提包，还真是回来了。 如梅给江军打水，洗漱完毕，不等问话，江军抱起如梅就压到了床上 小屋里、小床上，牛牛睡得小猪一般，根本不知道主卧里发生了什么。 晚上吃了饭出来操场散步，大家才知道江军放暑假回来了，都忙过来打招呼。 上回江军回营区只见了首长们，大家还都不知道他参加了战争，还是后来军部传达上级精神并嘉奖江军立了特等功，大家才知道江军上了战场了！ 此时，突然见到他，能不高兴？大家都忙过来问长问短，当然了，更多的是问南边战场上的事儿。 听江军说：“上级有意向让大家都去见识见识，所以，这场仗有得拖呢，别急，大家都有机会见识见识！” 众人欢呼雀跃，簇拥着江军说笑，如梅也很得意。 看着身边围上来的军嫂们，说：“江军就是不知道害怕，你听听他还要去，我听见了就要吓死了。” 军嫂们都忙说：“咱们是担心得很，男人们哪里管这个？他们是军人，一天不打仗就难受，光训练能有多大意思？” “我看十个倒有九个半想要上战场呢，要不，白白当兵几年，就没有见过敌人，你说多亏？” “就是啊，老了也没有啥可给子孙们讲的。我看江团长倒是去得值了，还立了特等功呢。毕业回来就该提拔了吧？” “上回的功劳还没有嘉奖呢，两回加一起，再加上一个大学**。如梅嫂子，你就等着当军长夫人吧。” “是啊是啊，到时候如梅嫂子可别忘了咱们，好歹也在一个大院儿里住了这么几年，感情深着呢！” “” 恭维的话、谄媚的笑谁不喜欢看？再说了，人家说的也是实情，自己要是一味的拒绝，倒显得矫情。 如梅笑着说：“哎哟，要是如你们说的可就好了。到时候别说我忘了你们，只怕你们把我给忘了呢。我下半年就要住到市里去了，孩子要上学呢。” “我也在市里上学，我们娘儿俩都来回跑着、可就太辛苦了。江军在这，我也值当回来，他不在，我俩跑得也没劲儿了。”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你要搬到首长小院里去？” 如梅哈哈大笑，“怎么可能？江军他是个团长，那里哪有他的院子？我带孩子租房子住，或者就住书店，那里本来就是房东的家。” ps:明天见啊。 1135 正经办起来 众人这才都相信了，“那是应该的，孩子上学可是个大事儿，要不，你看看桂英，天天带着豆芽儿带着孩子，辛苦得很。” “要是能租房子倒是好的，就是只怕咱们没法子过去，要不，咱们孩子上学还能少受些罪。” 如梅点头，“是啊，咱们家属区就是离市区有些远。孩子们上学也没个专车，公交车也有哪里能如意呢？” 大家都点头称是。 其实，以后条件好了，军人子弟都有班车接送上学放学呢。也是因为拥军优属，部队也舍得投入了。这几年也就是刚吃饱饭，想别的就是白搭！ 如梅自然是要自己解决的了，虽然江军以后会弄个院子，但是现在不是还没有嘛。 书店也可以住，不过就是娘儿俩，铺个小床就好了，不需要搞得复杂。坚持了一年多，江军就毕业了！ 所以，如梅也没有打算再去租房子搬家搞得那么正式，就是想着住书店了，不过还没有跟江军商量。 晚上回家说起这个，江军立即皱眉，“书店怎么能住人？收拾一间卧室容易，厨房呢？还有孩子写作业什么的，没个宽敞明亮的屋子会行？” “再说了，那边靠着大街，天天车水马龙的，那么乱，怎么好住人？睡觉也不安生呢，咱家又不是没有钱，就租三间屋子也不怕啥。” “何况，书店离牛牛学校很远，天天你还不是要接送他？晌午放学怎么办？他那么小，不会让他自己来回吧？平时还好些，下雨下雪的你舍得？我是不放心！” 如梅靠在江军怀里，纠着他的肉拧，“我又没说不管他，其实住在书店有住在书店的好处。” “晌午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在书店看着就好了，还能腾出来一个人去做饭、一个人去接牛牛。” “你忘了，腊月她们几个都是在街上买着吃呢。要是能做饭，她们几个的伙食补贴都可以取了。” “牛牛放学有人接、回家有人看，吃饭还有人管，我看住在书店是最好的了。要是嫌有些挤，在附近租个房子也成，就怕不好找到合适的。” 这个时代房子紧张得很，哪里能随便出租？所以，如梅是不报太大希望的，“在书店凑合一年算了。” 江军却摇头，“你也说是一年呢，又不是三天两天。我在家呢，一定当个事儿正经置办起来。” 第二天吃了早饭就去江军就去上班，晌午回家吃饭，把如梅惊讶得不得了：“咦，今天怎么回来了？有事儿？” 江军说：“就是要去看房子。” 如梅还犹豫，“这么热的天” 江军说：“那就凉快点儿再去。” 一家三口睡了午觉，三点多了江军开车带着如梅跟牛牛，三个人跑到书店去好好看了看。 腊月跟李静两个正在忙，石榴屋里正整理，听见三人来了，都忙迎了过来，“进来凉快。” 店里早就安装了电风扇，所以，比外边当然凉快些。 腊月忙给三个人倒水，江军摆手，“你们忙，我进屋看看。” 如梅看了一圈儿，“你们接着忙你们的，我看看卧室去。” 1136 首长们商量一下吧 卧室里有个小，韩擒豹跟赵建平两个都是睡过的，上面铺盖什么的都收拾起来了。 有时候，晌午没啥顾客，腊月她们也轮流在上面躺一会儿。就是个一米二的单人，要是把屋里的书都拾掇走了，也可以住下。但是屋里闷得厉害，江军进去就皱眉头。 过去老式的平凡都得很，伏天简直就是个蒸笼一般。而且，看起来也暗些。 如梅看江军皱眉，摊手，“就这还是我好不容易谈下来的呢。明年可就到期了，万一房东不愿意租，我这店还开不下去了。” 现在没有商品房，大家住的房子都是公家给分的，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不用出钱，坏处就是不够住啊。有钱也没有地方买去，因为没人卖！ 如梅能不郁闷嘛，江军也是。 出了卧室，江军说：“旁边几家邻居问问，能租下了最好。不行就在附近租两间，这屋里不能住！” 主要还得考虑吃饭啊，既然住下了，就得像个样儿啊，要不，吃饭也是凑合。把体搞坏了那才叫倒霉呢！ 把牛牛留到店里，江军带着如梅两边打听去了，没人愿意出租。大家的住房都很紧张，哪里有空闲的房子出租呢？ 马路对面倒是有一家，愿意腾出来一间屋。但是俩人都是嫌小，只有一间的话，书店也能腾出来的。 一下午啥也没问道，天可就黑了，几个人盘点好、存了钱，一起回了家属区。 如梅看江军不大高兴，便安慰道：“有什么的？再慢慢找就是了，不行就住书店好了，晌午她们接牛牛还方便些。” “嗯。”江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第二天上班却直接找到军部去了。 正好军长跟政委正在办公室，听见是江军来了，直接让进来了，“你小子，这是放假回来了？” “是！”江军敬礼完毕，开门见山，“贺军长、杨政委，我老婆孩子都在市区上学，租房子不好办。我想问问，首长大院里有闲着的房子吗？要是有，我就租下来。” 部队上的房子其实算是比较宽裕的，首长大院里更是有的。 常常会有一两闲着的院子，就是因为有些老首长退休回家了，然后又有新首长搬进来。 所以，当时盖院子里的时候就是有机动用房的。但是，出租可是从没有过的事儿。 而且，不到级别的人，哪里会想到要去首长大院里租房子住？！ 江军提出这个问题，可是胆子够大，首长们也是头一遭碰上这事儿，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 云翠山集团军的军长一把手姓贺，很严肃，年纪也快六十了，听见江军问，便皱眉，“你说什么呢？部队的房子哪里有出租一说？瞎胡闹！” 江军一膛，“我家属孩子没地方住，房子闲着也是闲着，该出钱出钱，我这也是充分利用，首长们商量一下吧。” “要是能行，我给后勤打报告，该出多少钱、我就出多少钱。首长们要是难办，怕其他人说闲话，就把价钱定高些，我能接受。” 1137 麻烦签字吧 贺军长气得一拍桌子，“净说胡话！你给我出去！” 江军给军长贺政委敬礼，然后便转身走了。 看着关上的房门，贺军长冷哼，“江军这个混蛋，就会给我们出难题。这能应了他？在市区上学的孩子、上班的家属多呢，军官们都跟他似的要租首长大院，还不乱套了？” 杨政委摸着下巴，倒是点头，说：“我看这主意不错。他不是说了把租金定高些。租金高了，谁还租得起？他家属干着生意呢，谁不知道她能挣？” “一个月三十二十的租金，对她俩来说，当然是不在乎的。别家**，自然不能说啥。再说了，他明年回来就要提师级，早晚也是个搬家。” “现在让他搬过去也没啥。我看他说的倒是没错，那两处院子闲着也是闲着，天天空着院子，来来回回走那过，看着也怪冷清。” 贺军长诧异，“你说这话，就是同意了？” 杨政委问：“你不同意？” 贺军长有些犹豫，“主要是没有先例。后勤部那边还不知道有啥说法，要是违反纪律，咱们说了也不算啊。” 杨政委眼睛一闪，“那就让江军打报告啊。咱们签个字就好了，那边同意不同意的，就看江军这小子的本事了。” 贺军长哈哈大笑，“哈哈哈这个主意高。嗯，冷他两天，下回来了再答应。这会子别搭理他，我看也该挫挫他的锐气了。” “这小子，这几年顺风顺水的，也是太舒心了些。不压他一压，还不爬到你我头上来了？我看就该给他泼一盆冷水。” 杨政委笑了起来，“是啊，年轻人升得太快，也不是啥好事儿。过个三两年，你我都退了，还不知道谁过来。” 贺军长敲敲桌子，“我看江军这小子倒是希望不小，真是后生可畏啊。” 且说江军。 出了军部直接去找后勤部长去了，“我要租市里首长大院儿的房子。” 后勤部长的级别比他还要高些，师级，年龄也不小了。但是看着江军还是相当给面子，“你小子可真敢想！就算你明年能提师级，现在住进去也有些太过分了吧？” 江军坐了下来，“我说了，我是租，不是住！我老婆孩子要住，不是我！平时上课时间住，周末跟假期还要回家的。” 后勤部长把他赶了出来，“找军长政委说去，别来烦我！” 江军两边跑过了，心里有了底，回家什么也没有说，依然带着如梅到处找房子。 江军眼光高，如梅也挺挑剔，跑来跑去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 又要两间还要离孩子的学校近、又不能离书店太远，这就不大好办了，本来出租的就少，三个条件一限制，就跟没有合适的了。 首长大院倒是位置不错，离书店很近，都是在繁华的闹市区啊。 所以，江军当然想要住在这里。 三天后，江军又去找了军长，“我跟后勤部说了，部长没意见，说只要军部同意，他那边就可以把房子租给我！军长、政委，这是我的报告，麻烦签字吧！” 1138 风言风语 贺军长跟杨政委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问江军：“真的？” 江军一挺胸膛，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真的！” 贺军长点着江军，“你小子，别是两头骗吧？我不信，你这么弄人家会同意！我怎么不记得部队纪律有这条儿，部队的房子可以租给将士们？” 杨政委抓起电话，边打电话边对贺军长说：“我问问后勤处，别被这小子给骗了，回头你我再跟着落埋怨。” 后勤部长也不傻，听见是军长跟军政委的电话，还能不给面子，只得说：“江军是来我这边说过了，我这不是等首长们批准呢嘛。” 贺军长接过电话，问那头儿，“部队的房子能出租给军官？这可是自己人，你别犯错误啊。我说你别被江军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一听要给高租金就上当了，那小子有钱，你要个三十二十以一个月可就便宜他了。” 后勤部长在那边笑了起来，“首长，部队纪律没说可以租给将士们，但是也没有说不可以租给他们啊。我这是想要帮着咱们的将士们，可不是图他的高租金。” “再说了，一个月多少钱，我没给他定啊。不过，有首长这话，我就明白了，不狠宰他一顿，就对不起首长们的这通电话！” “等手续办好了，我带他去看看地方，看了房子才能说价钱嘛！咱们部队上穷，有个有钱人送上门了，我不会忘了给部队多赚几个零花钱儿。哈哈哈” 江军知道事情成了，心里暗暗高兴。 贺军长挂上电话，转头对杨政委说：“人家没说不行，那就是行。” 杨政委点头，“既然这样，那就同意呗。我这边没啥，你看” 贺军长转头，看向江军，“便宜你小子了。你打个报告吧，我跟政委签了字，你找后勤上闹去！” 江军当场掏出来报告，“首长们请过目！” 贺军长：“倒是有备而来啊。好小子，爽快！” 俩人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又夸：“哼，写得催人泪下啊，不批我就是个罪人！” 龙飞凤舞地签了字，推给杨政委，“轮到你了。” 杨政委也没说啥，当场签了字，把报告交给江军，“抓紧搬家吧，趁着你在呢，要把，你家属一个人还不好办。去了，咱们就是邻居了！” 江军接过报告，抬手给首长们敬礼，“到时候我请两位首长吃饭！” 贺军长冷哼，“别给我们捅娄子就好了，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没到级别呢就敢往那搬！有你好受的。” 果然，事情一传出来，大家就开始议论，说好说歹的都有，风言风语的。特别是家属们，更是羡慕嫉妒恨地厉害。 “他够级别了吗就搬？师长还没当上呢，就敢搬家？这是有多迫不及待啊。” “那有啥？反正早晚要搬的，咱们倒是想搬，就是男人级别差得远。别说师长呢，就是离团级还远着呢。” “我看倒是可以，如梅嫂子在市里上学，再加上孩子这价上学，还有能多生意，天天来回跑、谁受得了？” 1139 靠大门近的 “受不了？人家桂英是咋受的？不是这么多年都好好的？也没见累出病来？就是如梅嫂子娇气！” “人家江团长也疼老婆，谁能比得上？咱们男人倒是想疼，哪里有那本事啊？” “人家一个月能拿出三十块钱租金，你舍得还是我舍得？别难受人家享福，咱没钱就该受罪！” “” 如梅听见江军说要租市区首长大院里的房子，第一感觉也是不大合适，“能行吗？” 江军笑，“怎么不行？都批准了，我明天带你看院子去。后勤部长说有两个院子没人住，让咱们去看看。你跟着去，想住哪一套就挑哪一套。” “明年我毕业回来了，倒省得搬家。明天我请假不去了，带你们看院子去！对了，租金定的是一个月三十，你不嫌贵吧？” 如梅摇头，“这有什么贵的，一个院子呢，又是这么高端的地方，我求之不得。就是不知道位置在哪里？” “还有，租金是要一次性交钱给部队上吧？别一个月一个月地交，我可没有功夫啊，再说了，万一忘了倒不好意思。” 因为自己跟出版社定的合同就是一个月一个月地给钱，很烦人的。但是因为钱多，也只能如此了。 江军说：“每个月从我工资里扣，已经上报财务了。” 如梅松了一口气，“那最好。” 第二天，一家三口就去了市区的首长大院儿。 果然是个大院子，就在闹市区，离百货大楼不远，而且，离书店也很近。 大院子里是有十几个小院子组成的，各家挨着但是有矮墙隔开，既能联络又能各自独立。 而且每家都有好几间房子，堂屋三间、东厢三间、西厢三间，分区明确；院里还有厨房、卫生间。 最最重要的是，厨房和洗浴都是自来水；卫生间也是抽水马桶；而且，厨房卫生间都有下水道，这就省事儿、卫生多了。 如梅一看就喜欢得不得了，“这面积、这位置、这硬件别说是三十块钱一个月，就是四十块钱也成啊。” 说实话，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过去，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公共卫生间跟旱厕了 牛牛自然也高兴得很，满院子跑了去了，几个屋子里到处探险，边跑边喊：“爸爸妈妈过来看” 后勤的一个干事跟着过来了，把两处院子的门都给打开了，说：“江团长、如梅嫂子，你们看看要选哪一个？今天定不了，过两天给我回话也行。” 如梅看了看，院子里的布局什么的都是一样的，就是一个离大门近些、一个离大门远些。 跟江军一商量，“我们还要干生意什么的，还是离大门近些出去方便，就要这个吧。” 后勤干事当即同意，把钥匙给了俩人，“那就这个离大门口近的院子吧。江团长，明天到后勤部办好手续，就可以搬家了！” 打发后勤干事走了，一家三口又仔细看了好大会儿，这才打道回府。 一路上，如梅摩拳擦掌地，“本来想在书店凑合的，这小子弄了个院子，要办的事儿多呢！” ps:今天的更新完毕，明天见啦。 1140 别打她们的主意 首先就是要打扫收拾，然后就是粉刷装修。当然了，不好大规模地弄得太过分了，好像自己是要常住似的。其实，就是要常住的 但是，部队的任命一天不下来就是一天的风险，即便是提拔了万一真要是调到别的部队去，不是没有可能。你看以前的秦团长，不就是调走了吗？ 所以，如梅说：“咱们粉刷一下，然后家具什么的先别添了。等以后看看情况再说，现在就先把老院子里的东西搬来就好了。” 江军点头，“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乘着我在这，用车也方便，我走之前把所用的东西都弄好了。” “开学以后，你跟孩子也不需要常常回来。当然了，老院子里的东西也不能都搬走，逢年过节什么的万一回来请客呢？” 如梅却笑着说：“你只要有信心回来之后会升迁，咱们这边倒是不需要留什么东西了。请客还不容易？有的是食堂，还有市里的饭馆，在家里哪里方便？” “就是那几台豆芽儿机，我倒是要考虑一下。别的不说，咱们搬走了，家里的地方就大了许多。我看倒是要再增加两台是正经，反正这一年半载的，我们这边的房子也不会交上去。” 江军说：“那倒是。我一天不调走、这边的房子一天就是我的。城里的院子里是咱们租下的，大家都知道，这边咱们还占着，谁也不会说啥。” “听你安排吧，你要是愿意扩大生意，我倒是没有意见，就是怕你一个人顾不过来。再说了，你这边交给谁看着，定下来了吗？” 如梅说：“还没有，这不是刚把院子租下来嘛，所以，我还得好好收拾收拾。等这边啥都弄好了再定，不是淑英就是香草。” “增加豆芽儿机就得增加人手，兰花走了，她们两个人肯定不行。不过，等过一年咱们真搬走了，这边的豆芽儿机我看倒不好再留下了。” 江军笑着说：“先别考虑那么远，眼前想干啥就干啥好了。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一下子虑得那么远，我听着都替你累得慌。” 如梅想了想，“算了，那就照你说的，先定下两台豆芽儿机吧，我看倒是要趁着这一年多把钱多赚些，以后搬来这里了，往营区送豆芽儿倒不方便。” 江军点头，“那倒是。豆芽儿机也好生意也好，总有个解决的办法，不行就把生意转出去好了，也能落几个钱儿，那边人多呢。” 如梅嘀嘀咕咕地抱怨，“其实吧，豆芽儿生意很赚钱的，就是琐碎些，听着也不高档似的。算了，等你回来之后再考虑这个问题吧。弄到市里来可不大现实，这个院子我也不打算弄得太复杂了。再说了，这里的军嫂可都是不缺钱花的人，能随便跟着我干生意吗？” 江军哈哈大笑，“好啦好啦，你这个人，还想得多。这边不是师长夫人就是军长夫人，哪里喜欢你一个月三十块钱的工资？别打她们的主意了。” 1143 不是吓唬你 如梅见她举止倒是得体，就是看自己家的布置的时候很是有些艳羡的样子有些不喜。不过，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家就要搬走了，她也不会怎么过来这边，便不在意了。 招呼俩人坐下，说：“既然是淑英把你带来了，可见也是她相中你了。不知道淑英给你说了没有，我这就要搬走了。这边就是不常来。” “豆芽儿作坊离不了人，再多两台机器就都招个人，你来就是能干，我这边规矩不多，但是也有几条，我这就给你说说。” 小香忙说：“如梅嫂子，你只管说，我都听着呢。” 如梅见她跟淑英都有些紧张，笑着把茶杯往前推推，“喝茶。” 下级家属到了上官家，自然是紧张的。而且，这是面试挑人的意思，小香自然是有想惶恐的。好在，江军带着牛牛出去操场了，要不，俩人还得更紧张呢。 如梅说：“我这边就是老实干活儿。工资嘛，你刚来就跟香草一样，一个月三十五。一个月二斤豆芽儿。逢年过节的福利跟大家都是一样的。到时候再说。” “年后咱们就一起涨工资，你出勤有淑英计数，每天报给刘春香，月底给你们发工资的时候也是个依据。家离得近，但是咱们既然是上班就不能随随便便回家。” “她们有孩子的都把孩子送幼儿园了，就是不耽误干活儿。你这还没有孩子，家里更是啥事儿没有。当然了，家里有急事不是不能请假，但是咱们都是有制度的。” “更详细的就让淑英干活儿的时候给你多说说。你认字是吧？那就自己多学学，不能因为是干体力活儿，就觉得无所谓。” “咱们有机器，其实是个技术活儿。你上手了就知道，跟自己在家发豆芽儿完全不同。还有院里来买豆芽儿的不少，怎么接待都是有技巧的。” “这些都看淑英怎么办，跟她和香草学着些。我看你也是个聪明的，不用我多说也该知道轻重。说实话都是领导家属，素质都是有的。” 一番话既有鼓励又有奖赏，也有弹压更有警告，把小香听得一后背都是汗，忙说：“如梅嫂子，你放心，有淑英嫂子带着，我一定好好干。” 如梅笑笑，转脸看向淑英，“旧社会招工都有个担保，咱们也不说那个。淑英找你来，自然要对你负责。出问题了，我连淑英一起罚，丑话说到前头，别到时候说我不给面子哈。” 俩人都是悚然心惊，淑英忙说：“如梅嫂子，你别管了，人是我找的。出了问题，我自然也是有责任的。到时候不用你说，我自然也干不下去。” 很多重要行业或者岗位，介绍人都是有责任的。新人出了问题，介绍人要赔偿甚至有法律责任。说是连坐也好说是担保也好，总归很多行业就是这么做的。 现代企业里不是也有？特别是摸钱的岗位，会计、出纳、柜员、收银之类的，好多要求有人担保才行呢。 1144 可怜的单身汉 定下来一个小香，职工便又多了一个人。如梅看着手里的花名册陷入了沉思，不知道江军跟牛牛什么时候回来的。 牛牛玩儿得太累了，江军说着话抱着孩子，结果儿子就这么在怀里睡着了！于是，江军跟几个军官一起，抱着儿子、说着话回家来了。 如梅看见了睡得沉沉的牛牛，哭笑不得，“这孩子可真是的，都困成那样儿也不说回家睡觉，就这么抱着睡着了？” “都六岁半、这就上小学了呢！我看以后也没多大出息，亏得还给他起个名字叫江山！” 江军一边给孩子洗手洗脚一边说：“小孩儿不都是这样儿？还有在草地上睡着的呢，大家找不着都要急死了！好嘛，他捉迷藏、藏到一堆草后头睡着了。” 如梅摇摇头，给孩子盖上床单、放下蚊帐，跟着江军回到卧室。 上了床，江军问：“刚才看啥呢？我看你手里拿着的是个本子，看账呢？” 如梅搂着男人的腰，把脸贴到男人的胸膛，一边听着男人的心跳一边小声说：“不是，我是想着，我手下这么多人了，也真是不容易。是不是要把生意收收？” “天天生意啊、学业啊、孩子啊，好累得呢。你不在家，我感觉都没个依靠似的。有时候都想要放弃，家里赚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是为了啥啊。” 江军气笑了，“起初我说不让你干，你还多亏似的。现在你自己后悔了？别说我没支持你工作啊。我可是很支持的呢。就是不在家，也是心里惦记着。” 如梅笑，“我当然知道你是支持我的，就是我自己有时候会感觉迷茫罢了。好了，不说了，还不到放弃的时候呢。我就是诶你撒叫呢，睡吧。” 江军翻身就压了上来，“我看你就是心思多，过来！运动累了就好睡着了。” 自从租下了院子，如梅突然就忙了起来。 天天去市区买东西、定材料；这边还不能不管，生意好几处，都要有个交代啊。 还有牛牛这个小家伙儿，也得管着。现在不是大伏天嘛，幼儿园放假了，出门大部分时候就要带着他。 江军指望不上，他回来了，就还要去营区上班的啊；别以为他放假就是休息，做梦呢！普通军校生还别想消停呢，何况他这个正经的一团之长！ 于是，一家三口都忙得不轻，等一个夏天过下来，如梅跟牛牛都晒得黑了八度！ 把韩擒豹乐得不行，抱起来牛牛，跟如梅开玩笑，“这是天天跟着江军的兵在操场跑步、还是怎么着？才俩月没见，你俩人怎么成这样了？黑得炭一般，丑的很！” 如梅也很诧异，“你这么早就回来了？开学还有三四天呢。你这是过来百货大楼买东西的？” 韩擒豹挑眉，“嗯，单身汉，啥不得自己操心？我早来几天，把屋子里收拾收拾。你俩也过来逛商场啊？江军呢？” 牛牛搂着韩擒豹的脖子，一脸得意地说：“我爸爸上班。我跟妈妈来买东西，我们要搬家了。韩叔叔，我家院子可大了，你来不？” ps:明天见啦，群么么哒！ 1145 你想要什么 “怎么要搬家？”韩擒豹有些诧异，“搬到市区哪里了？” 如梅说：“就是首长们的院子里，不是我要上学、牛牛也要上学嘛，江军不在，我俩天天来回跑根本不行。本来我说要住在书店的，结果江军就租了首长们的院子了。我看也不错，这不，天天过来买东西，今天可巧碰见你了。” 韩擒豹摸摸鼻子，巧什么啊巧，看见了你俩在这里，我特意找过来的，就是为了跟你来个“偶遇” 想是这么想，脸上却是一本正经的样子，韩擒豹点头，“嗯，书店是太小了些。那边反正也是要搬家的，就先搬了也行。” 如梅笑：“我们这么做也是没办法，其实也知道背后有人笑话，好像江军回来就能提拔似的，” 韩擒豹瞪眼，“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啊。我说了江军要连升三级，你不信是不是？” 如梅也瞪眼，“看你说的，哪里会连升三级，你以为是古代呢？皇帝一句话，连升五级也有可能，现在什么制度都那么全，怎么也不会连升三级。” 连升三级就是到军级了啊！ 不过，部队里职级跟职位不是严格对照的。也就是说，虽然职级高上去了，也有可能当着低的职位。 但是，只要有位置，就可以立即提上去。 也就是说，江军回来成了师长，是职位上发生了变化；但是职级只要到了军级，很快就可以当上军长了呢。 所以，韩擒豹说“连升三级”，不是没有可能；只要职级上去，什么都有可能，端看有没有位置了。 不服气不行啊，部队里除了按资排辈，军功也是十分重要的参考依据，甚至更多的时候比按资排辈更重要。 江军他职级到了，又有位置，自然就上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江军只有三十多岁，却能跟五十多岁的李政委搭伴儿的原因。 “什么时候搬家说一声，我去给你帮忙。”韩擒豹把牛牛放到地上，对如梅说：“还要去新家给你发家呢，想要什么，赶紧说，正好一起买了，也省得你不满意。” 如梅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哎呀，那多不好意思。干活不用了，部队上人多呢；还有发家请客，就定在大后天。” “明天后天吧屋子布置好，大后天江军就要走了，正好也算是给他送行。大后天中午你过来部队家属区就好了。” “进大门第二个院子就是我们家。很好找的，你早些过来，替我招呼客人们，江军要请的人不少。” 韩擒豹点头，说：“好。都是要请谁？别都是以前院子里的人吧？” 如梅说：“两桌呢，一桌是老院儿的，一桌是新院儿的。老友算是告别、新邻算是见面，我们俩商量的。你算是我娘家人！哈哈哈” “哈哈哈”韩擒豹也笑了，“好哇，你这么说，我就更得去了。对了，我给你买个什么合适呢？说来听听，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跟我客气了。还有牛牛，你想要什么，给韩叔叔说，我给你买！” 1146 都是给我干活儿的 如梅却摇头，“没有什么要买的，我们不打算搞得太隆重了，到底没有提拔呢。好像要住着不走似的，不好看。” “东西也不要你买。搬家要添置的都是小件物品，我也都买差不多了，今天来，主要是给孩子买衣裳的，都买好了，正要走呢。” 牛牛抱着韩擒豹的腿，“韩叔叔去我家吧，新家院子可大了。你陪我玩儿啊，那边小朋友好少的啊。” 首长院子里的小孩子是比较少，本来就是那么几十户人家，首长们的年龄嘛，大都是刚当爷爷奶奶。 所以，有小孩子也就是五六岁，甚至更小。像牛牛这么大的就是一两个，牛牛去了几趟，就感觉没意思了。 也是，小孩子都喜欢跟比自己大的哥哥姐姐玩儿，因为他们点子多、玩儿的有意思。 如梅看着韩擒豹，“晌午江军要过来这边，要不，你跟着我回去？先认认路，跟江军也见见？晌午咱们下馆子去，厨房的东西都还没搬呢。” 韩擒豹笑着说：“不干活儿我咋好意思去你家吃饭？再说了，明天搬家呢，我过去看看，能搭把手吃起饭也香。” “好了，今天我还是不去了。给江军说一声，明儿个我去部队。”说着，抱起牛牛，“走不走？叔叔送你们下楼？” 牛牛点头，“走吧走吧。我不要逛了，好累。” 男孩子都不大喜欢逛商场，该买的玩具到手了，就想着回家去玩儿呢。 如梅背着包跟在身后，说：“我们自己走就好了，你忙你的吧。” 韩擒豹说：“我也买好了。哦，牛牛，这边到了零食柜台了，想吃什么，叔叔给买。” 如梅还要阻拦，牛牛已经兴高采烈地点了好几样儿，“蛋糕、威化饼、奶糖、冰棒” 韩擒豹指点着售货员都买了，麻利地掏了钱，把东西给孩子放到怀里，“抱好了，回家慢慢吃。吃多了长虫牙，疼得你半夜哭呢！” 牛牛一边舔冰棒一边点着大脑袋，“嗯嗯嗯，我记住啦，谢谢韩叔叔。” 如梅无奈，只得说了句：“你还真是疼他，跟着你的时候，别是就这么啥都随着他、胡八乱买吧？” 韩擒豹闷笑，“怎么可能呢？他跟着我的时候，都是给我干活儿的，从来没有给他买过东西！” 都是跟着自己回地府上班去了，哪里是你以为的带着他玩儿呢？ 如梅只当他说笑，也不在意。 三人一起出了百货大楼，如梅找到自行车，把牛牛放到小车座上，说：“韩擒豹，走，一起去我家看看去。离这里很近的呢，走路也就是十分八分钟的事儿。” “还有牛牛要上学的小学，也在这附近。跟着孩子们上下学就可以，不用接送，住在这里真是对了。” 部队首长家属区，自然是以生活方便为主，所以位置相当优越。 因为位于市中心，附近很热闹，商场、学校、医院、邮局、公交车各种齐全，生活十分方便。 要不，为啥江军哪怕违反纪律也要住在这里呢幸好还是允许了，要不，租房子可不大容易。 1147 辞旧迎新 韩擒豹却摇头，“我不去了，你们走吧，路上小心些，车子也是愈来愈多。狂沙文学网” 如梅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韩擒豹，你怎么不买辆自行车？还是有个车子方便些。” 现在买自行车容易多了，大街上的人骑车子上下班已经很平常了，不知道韩擒豹为啥一直没买？不该缺钱啊。 韩擒豹轻笑，“我用不着。需要的话自然要买的，好了，明天见。” 如梅只得说：“明天你有事儿就不用管我们，没事儿就过去也行。” 韩擒豹挥挥手，看着如梅骑上车子、带着孩子走了，这才找个无人的地方隐，回了地府。 黑白无常俩鬼使迎了上来，“启禀阎君，几位仙人都走了。说等你召唤再来，我们也不敢拦。” 韩擒豹点头，“嗯，我知道了。走就走吧，这阵子是个闲时候，让他们歇歇也好。” 第二天，江军请了假带着一帮人搬家收拾东西。 如梅跟牛牛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有东西要收拾的啊。 小孩子的玩具什么的，牛牛都送给了淑英几个的孩子，“我长大了，不要了。还有图画书，都给小弟弟吧！” 如梅把牛牛的衣裳、鞋子啥的也都送人了，“这些都是很新的，搬过去没有地方放了，他也穿不上，你们不嫌弃就拿回家吧。” 香草跟张燕几个都忙谢过，一人挑了一大包，高高兴兴地拿回家去了。 如梅有钱又大方，给孩子买的都是很时髦很贵重的衣物，所以，牛牛不过穿了一季，第二年长个子就都买新的了。 所以，牛牛的衣裳鞋子都是很新很好的，大家能不喜欢？ 几个在如梅家干活儿的人，除了小香没孩子、桂英家的豆豆比牛牛大，几家是女孩子的以外，凡是家有男孩儿的，都拿了牛牛的衣裳回家了。 隔天给孩子穿出来，大家看见了，都以为是新买的。 还嘀嘀咕咕地议论，说：“跟如梅嫂子干活儿的几个，都发了财了。看看给孩子买的衣裳、鞋子，都是恁贵的牌子货！” 如梅家里的东西都是很精致的，但是也有用了几年就显得破旧的，锅碗瓢盆什么的，又沉重又不值个钱，如梅有些就是送给她们了。 新家买的瓷器碗盘，都是景德镇成的骨瓷，十分漂亮贵重，这些就不大能看得上了。 甚至自己的一些衣裳鞋子啥的，如梅也不大想往新家搬了，干脆收拾收拾，看见不想要的，都给几个人分了分。 别人不说，但是小香就高兴得不轻。 还记着自己的份呢，等众人挑完了，把剩下的都给抱回家了，还喜滋滋地对男人说：“有了如梅嫂子给的这些衣裳，我看好几年都不用买衣裳了。” “如梅嫂子可真是大方，我看都是新崭崭的呢，她怎么就舍得不要了？可见，真是有钱啊。我跟着她好好干，过两年攒了钱，也给你买块手表！” 一时间，大院里的人都有些议论纷纷，“如梅就是钱多了烧的，我看扔下不要的都比我家的好！” 1148 邻居的抱怨 “你管人家呢？我有钱了，就把啥都还了。切，看看人家，我们啥时候有这个气魄就好了。” “就是，人家自己的东西，想扔就扔、想换就换。那边院子都是有钱的，弄的不好还怕人家看不起！” “对啊，要是我，我也换！咱们没钱还这样想呢，如梅嫂子有钱更该换新的、换好的。旧的当然要扔！” “” 如梅自然知道大家在议论啥，别的不说，但是今天过来看热闹的就有几十个，当然了，也有趁机想要点儿东西的。 对如梅来说，都是不要的，谁想要谁拿去就好了。但是，自己手下的人，像小香家就过得比较穷，所以，自然是要先紧着她几个的。 别人当然也不好意思过来捡，看小香她们几个，一边帮着收拾东西、一边把如梅说了“不要”的东西，都归置到一边。 知道她们是要拿回自己家去的，都有些酸溜溜的。心里痒痒的，但是也不好意思过去拿。 如梅哪里顾得上这些，家具什么都要装车呢。虽然有男人们干活儿，但是什么要拉走那些不要了，都得如梅说了算，江军是不管的。 正忙着，韩擒豹过来了，江军看见了，招呼：“来得正好！赶紧过来抬床，双架床还不好抬。” 小家伙儿的床是个上下的双架床，不沉但是不大好抬。还有衣柜，虽然是组合家具，但是也不好再拆开了抬。 如梅里面的衣裳什么的也都收拾出来了，包了包袱，加上被褥毛毯，也不轻。 沙发也很沉重，三两个人根本不行，大解放的汽车太高了些。韩擒豹来了，正好是个帮手。 牛牛却跑过去，拉着韩擒豹的手，“叔叔，别干活儿，你陪我玩儿！”把众人都给逗笑了。 几个男人一起使劲儿，把笨重的家具都抬到了大解放的汽车车厢里，整整弄到了晌午，才把东西都装上了汽车。 蒋涛、韩擒豹几个男人都上了大汽车，江军开着吉普车拉着如梅跟牛牛，跟大家一一告别，这才浩浩荡荡地往市区去了。 如梅说：“先吃晌午饭吧，卸车不急。我看大家都累得不轻，就在家附近定个馆子好了。” 江军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家里没法子做饭，你也太累了。” 到了家附近的饭馆，把如梅跟牛牛放下，俩人去定饭菜，江军开着车跟着大汽车进了大院儿。 等蒋涛把汽车停了，江军很快也到了，往止住了几个人，“先别卸车了，赶紧吃饭去，你如梅嫂子把桌都定好了。” 几个人还要客气，江军说：“好了，别给我矫情，都上车。” 韩擒豹第一个就上来了，“谁跟你矫情，走就走，干了一上午，我还真是饿了。谁不饿的，就留下干活儿。” 蒋涛几个挠挠头，忙都上来了。 江军一打方向盘，吉普车怒吼着出了大院儿，直奔饭店去了。 两边的邻居自然都是首长家属，听见动静出来看热闹，没看见如梅下车，很是有些不满。 围在一起嘀咕：“这是真搬来了啊，也不见如梅过来打个招呼。这就带着人去吃饭了？还真是没礼貌！” 1149 酒心巧克力 几个人正说着，贺军长的爱人也走了过来，“说什么呢？我看倒是人家没过来吧？我刚才在屋里听着都是一群男人说话。” 杨政委夫人也忙说：“谁知道啊，我也真没看见如梅在里头坐着。该是去饭店定桌了吧？车撂这儿，肯定是吃饭去了。” 贺军长爱人点头，“嗯，估计是。家还没搬好，肯定没法子在家请人家吃饭。这也是到了饭点儿了，自然是去下馆子了。” 几个师长夫人都忙跟着说：“也是，谁家搬家不请客吃饭？今天都是帮忙的，等安置好了，肯定要请咱们当家的过去。” “是啊是啊，听说是个很能干的小媳妇呢。江团长也是不得了，年纪轻轻的就是这么高的级别，听说前阵子还立了特等功呢。” “嗯嗯，我也听说了，还是军校大学生，你看看人家这脑子。对了，你们听说了吗？如梅可能干了，上回弄那个啥好军嫂评比，听说她是集团军第一名呢！” “都上了报纸了，我都看见了。上面照片老大，那天她来了，我跟照片对对，还是真人好看！” “真的啊？她干什么了还得个好军嫂第一名？听说是卖豆芽儿的？别是就个这？” “听说干别的什么生意了呢。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回俺家领导还说幼儿园啥的，他亲自去讲话了呢，好像记得就是如梅开的！” 说这话的是贺军长爱人，大家都吃了一惊，相互看了一眼。 贺军长爱人自然说话分量很重的，所以大家立即就信了个七七八八。 “哎哟，她可真是能干！一个人弄个孩子、还发豆芽儿，又办个幼儿园，先不说挣钱多少，这得忙成啥样儿啊。” “说的是啊，俺家就是几个人吃饭、一个小孙子，有个保姆帮衬，我都天天累得腰疼！” “人家多年轻！我看如梅那俊俏模样，估计不到三十呢！人家歇一夜就恢复了，咱们哪个不是五十朝上的岁数？能跟人家小年轻比？” “” 如梅还不知道呢，自己还没有住进去，就得了人家的羡慕嫉妒恨了！ 等几个人酒足饭饱地回来，一进大院儿，就看见汽车跟前围着一群女人孩子，指指点点地正在说笑。 看见江军开着吉普车过来了，都忙让开，“车来了，小孩子们都赶紧让让！” 男人们跳下车，如梅也抱着牛牛下来了。 看见一圈儿都是首长家属，如梅忙说：“婶子们，我这还没腾出手来，不能招呼你们进屋喝茶，我这就给你们拿糖果。” 这个时代，招呼人就是吃糖，别的没有太多的好东西。 江军指挥着男人搬家具什么的，女人们都忙说：“不用不用，你忙你的吧。” 其实，也是没把这糖果放到眼里。谁家屋里茶几上没有一盘子好糖果？ 但是，等如梅拿出来给大家分糖果的时候，女人们都是吃惊不小，“咦，酒心巧克力？！” 忙不迭地接了，嘴里感谢着，心里都是万分诧异。 1150 我是你的俘虏 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贵啊！ 可着整个云州，别说一般的工人家庭了，就是部队首长家里算是有钱的了吧？也不敢随便买、随便吃！ 就算买了，也是好好地藏起来，哪天孩子哭闹了，拿出来哄孩子。 所以说，即便是买了、在家里给小孩子吃，还得限量！谁家舍得给外人发啊？ 看着如梅往屋里搬东西，几个女人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说闲话。 “这个如梅，可真是舍得，也不知道是傻呢？还是真的财大气粗？” “看她搬来的这些东西倒也平常，不是十分贵重的家具，也就那样。样式呢，也不是今年最流行的。” “听说有钱、别是吹的吧？在这些人面前，唯恐落了下乘，打肿脸充胖子呢？” “也难怪，第一天搬过来，大家都要过来看的，自然不好被人看轻了。咬咬牙买点儿酒心巧克力充门面也可能。” “你们想想，这个院子里，就数她家江团长年纪轻、职位低。她不弄点儿好的，谁看上他家啊。” “看你说的！都是兄弟姐妹，说什么看得上、看不上的，我们可都不是那样的人！” 贺军长爱人自然说话有力量，忙说：“就是啊，我们这里可不是随便看不起人的地方。” 杨政委夫人也忙点头，“就是就是，江军两口子年轻，咱们都是这院里的老人人了，可得护着呢。” 当然也是知道江军能租下这院子里的房子，是两家领导给批准的。 别人说江军两口子，她们俩也觉得脸上不好看。 虽然心里对俩人也没有多少要偏向的意思，但是，说出话来可不是这样的。 其他几个都是师长夫人，听见俩人要护着，忙都笑着说：“哎哟，两位嫂子，咱们这不是在这说闲话嘛。谁还会真看不起俩小年轻？” “就是啊，江军是个能干的，别看现在是租房子住，过个一年半载的，说不定就该真搬过来了。听说他军功不少，都攒着呢！” 贺军长爱人看了大家一眼，说：“这话是能乱说的吗？别瞎传了，部队上的事儿，咱们还是少说话。在家看好孙子、收拾好家务就行了。” 几个人便渐渐转移了话题，说些孙子、孙女、儿媳妇的事儿，眼睛看着这边挪家具的热闹。 如梅进进出出地，也顾不上这些人了。 再说了，自己是女主人，一刻也离不开呢。什么家具该摆在哪个位置，江军都是听如梅安排的。 有一回过来打扫卫生，江军对如梅说了，“这个院子就是你的领地，我是你的俘虏，随便你指挥。” 把如梅给逗得咯咯笑，正好牛牛跑进来，如梅笑着问江军，“你是我的俘虏，那这小家伙是我的什么啊？” 江军摸摸牛牛的头，笑着说：“嗯，他是你的战利品！”把如梅笑得前仰后合地。 这不，今天果然按照如梅的要求，江军指挥着男人们，把家具都放到位了。 还要挂窗帘什么的，琐碎的活儿不少，又是摆弄了一下午。 江军还要留几个人吃晚饭，蒋涛几个都忙拒绝、开着车跑了。 韩擒豹也走了，“发家请客我再来。” ps：明天见喽。 1153 市里也要一台 “可不是嘛，说是在云州大学上了一年多了。我的天啊，这个如梅，可真是个能干的小媳妇！看看俺家那个媳妇，啧啧啧。” “就是说啊，俺家那个也是一样。就上个班儿、天天说忙，家里有我有保姆，她还天天说累死了、累死了。人比人、气死人！” 俩人嘀嘀咕咕地正说着，就听见后面几个女人喊：“嫂子，等等，一起上街啊。” 几个家属赶过来，“我们咋听见，刚才如梅说啥她上大学？是真的吗？别是我们听错了？” 杨政委夫人酸溜溜地说：“是真的，你们没听错，她在云州大学都上了一年多了！你看人家如梅，多能干！” 几个女人都吃惊不小，一路议论着走了。 如梅自然是能想象得到，自己在院子里又扔了个炸弹！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早晚她们也要知道的，自己不主动说，她们还以为自己故意瞒着她们呢！ 报了到就没啥事儿了，看看离晌午还早，如梅骑上车子去了机械厂，豆芽儿机也该好了。 果然，厂长见了如梅，忙说：“正说这两天去给你送货呢，你正好来了。你看明天有时间不？” 如梅说：“我看不如这样吧，我在市里安家了，你们把机器给我送到市里一台，我在这边也要开个点儿。” 其实，也不是心血来潮。 桂英跟徐慧两个，本来就是要过来市区卖豆芽儿的，所以，也没有必要从山里往外带。 不如就在这边做，直接带了卖去还好些。就是有时候自己不在家，不大方便。 所以，如梅还是想着，在这边能招个员工最好，再从老院往这来就没有必要了。 况且，一年多之后，江军回来，说不定那边的房子就要退了。六台豆芽机呢，也得找个地方放。 累归累、说归说，豆芽儿这个生意，如梅是不打算丢手的。 有部队那么多人吃饭，豆芽儿不愁销路，又有机器、水电都白用，算起来利润，很赚钱呢！ 如梅打算忙过这两天问问，看首长院里有人愿意干不？ 有，最好；没有，再从老院儿找人！ 所以，先拉过来一台机器，自己先弄着。 要不，大学里课程轻松，自己回家啥事儿没有的，闲着也是无聊。 厂长当即就答应了，“好啊，你说送哪就送哪。你定个时间吧。” 如梅说：“现在行吗？我既然来了，还能给汽车带个路。” 厂长摇头，“卡车送货去了，下午才能回来。” 如梅想了想，“下午都装车吧，给这边卸一台、给那边送一台。我下午早点儿过来，带你们去。” 厂长也很高兴，“好！” 说好了，如梅便骑上车子走了。 到了书店，看三个人都正忙着，如梅问：“都还没有吃饭呢吧？” 三人都摇头，李静一边收拾桌子一边说：“晌午饭还早呢。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已经开学了？” 如梅说：“刚开学没啥事儿。收拾收拾这就关门吧，晌午都到我家吃饭去，你们几个也正好认认门。” 1154 又一个炸弹 腊月、李静跟石榴三个相互看了一眼，都高兴坏了，“哎哟，那可太好了！我们几个正说这两天去你家看看呢，又怕给你找麻烦。” 如梅笑着说：“说啥傻话呢？去我家就是客人，哪有什么麻烦！走吧，收拾收拾就到时候了。” 李静忙着把钱收拾起来，“晌午关门的话，咱们就把钱给存了。” 如梅点头，几个人把账目锁好、店面收拾干净，锁上门走了。 四个人说说笑笑地回家，如梅跟李静去银行存钱。 腊月跟石榴也不傻，看马路边有卖水果、零食什么的，还买了些，如梅拦不住，就随她们去了。 第一回上门，家里又有孩子，她们当然不好意思空着手。再说了，还要在如梅家里吃饭的啊。 等几个人回到家，牛牛都已经玩了半天了。小学一年级，没啥作业，放学也很早。 看见了，忙大声叫着：“妈妈、阿姨！”飞奔着跑了过来。 腊月三个都是第一次来，当然院子里、屋子里，都要看看的，再加上牛牛叽叽喳喳地，满院子都是笑声。 邻居听见如梅家来了不少客人，都忙出来看热闹。 正是吃饭时间，有好些在家没事儿的，早早地就吃了午饭了。 有些就牵着小孩子过来了，如梅便忙着给人家拿东西吃，腊月几个忙拦着，“这不是有嘛，别拿了。” 就着手给孩子们和家属们分了，大家也不说啥。自然也别想着跟第一天似的，还有酒心巧克力了 贺军长爱人跟杨政委夫人吃完了饭，也拉着小孙子出来了，看见如梅家院子里都是人，溜溜达达地也走了过来。 寒暄了几句，问：“如梅，这是来的哪里的客人啊？” 如梅跟大家介绍：“她们都是我那书店的职工。” 这一下子又把几个人给弄得吃惊不小，贺军长爱人不敢置信，忙问：“如梅，你还开着书店呢？” 如梅笑笑，“嗯，她几个是在我书店干，都是军嫂、自己人！今儿个过来看看我这新家。几位婶子，吃没吃的，等会儿都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好了，石榴、腊月，你俩招呼婶子们说话，我做饭去。牛牛，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玩儿啊。” 说完，也不管自己又扔了个炸弹，带着李静进厨房做饭去了。 李静进屋就高兴坏了，“咦，如梅嫂子，这不是煤炉子啊？” 如梅一边淘米一边说：“嗯，这是煤气灶，比煤炉子强百倍呢。只要打开旋钮就有大火，两个炉头同时用，一个蒸米一个炒菜，快得很。要是掏煤炉子做饭，咱几个一点也别想吃上饭！” 时间到了1979年，全国各大城市和省会城市，大点儿的单位都已经有了管道煤气，首长家属区当然是第一批用上的。 所以，如梅看见这个管道煤气就十分满足，干净、方便、快捷，比煤炉强。 不过，缺点也是有的，没法子取暖了啊。要是发豆芽儿的话，这就是缺点之一。 所以说，凡事都有两面性，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呢。 1156 小香的惶恐 贺军长夫人看看如梅，笑了，“嗯，我回去给你问个人。要是合适，倒是可以过来干，就怕她干不下来。好了，如梅你赶紧忙去吧，你几个都来了，书店关门了吧？” 如梅点头，“找人这事儿，说急也不急，婶子给我好好打听打听，来了就是要干好几年的。不过，倒是不能拖太久，下午机器就送来了。” “我还要上学，下午各位婶子操心给问问。这几天给我回话就行，豆子还没有呢。等来了豆子才能上工，不急！” 其实，这是如梅想让她们好好给找个合适的，豆子嘛，只是个借口。 其实，山下的家里，豆子有上千斤呢，下午趁着机械厂的车，就可以拉过来几百斤。 要想发豆芽儿，晚上就可以把豆子泡上。 不过，如梅不打算搞得这么紧张，天下的钱是挣不完滴！ 如梅收拾好了，牛牛也该上学了，几个人一起走了。 贺军长爱人、杨政委夫人还有几个师长家属，看着如梅一群人的背影，都十分佩服。 又议论了几句，便慢慢散了，还要回家问问如梅说的事儿呢。 一个月四十，这些人感觉不算太多，因为家里有钱、男人们挣得多，但是放到一般工人家里可就不少了。 整整一个正经工人的工资呢！还得是好单位。 这个时代，什么国家机关、事业单位，都不如工厂的工资高，工人老大哥嘛。 况且，这个时代，讲究的就是‘工人阶级当家做主’！ 所以，很多机关的干部还想方设法往厂里调，跟后世大家挤破头皮考公务员、进事业单位刚好相反。 所以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这些老话儿，当真是至理名言啊！ 如梅跟着汽车先回了山下的家属区。 众人见如梅果然拉来了两台机器，都很吃惊，“这是要扩大生产了？我看前几天刚找了个小香，果然是要大发展啊。” 如梅听见了众人的议论，笑着说：“就是啊，我们搬走了，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看不如就把机器增加一台。这不，就送来喽。” 淑英赶忙说：“没事儿，我们几个干得来。” 如梅指挥着把一台卸下来，“放到厨房里吧，把豆子抬上来三麻袋，我在市里也要开始发豆芽儿了。” 大家又是吃了一惊，“怎么？市里要发豆芽儿？” 香草忙问：“这台是要拉去市里了？我就说咋不卸货了。” 如梅点头，“嗯，这里一台、市里一台，我这趟来，送机器是送机器也是要拉豆芽儿过去。” 小香忙问：‘如梅嫂子，找我来是不是要去市里？’ 因为她没有孩子拖累，所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要让自己过去。 心里有些惶恐，自己跑去市里可不大方便，坐车花钱，自己又没有自行车啊。 如梅忙说：“不是啊，我在新家招新人呢。不会让你们再跑冤枉路的，那就太不经济了。不过，那边万一找不到的话，就还是这边找人吧。谁家天天要送孩子上学的，去我那干倒是正好。” ps:明天见。 1158 夫人们的表现 这么多人在厨房站着，牛牛是个爱热闹的，根本舍不得走。 果然，小家伙蹬蹬蹬地跑过去，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水随便呼啦了两下，用毛巾一抹，就算洗好了。 把如梅气笑了，“臭小子，当着弟弟妹妹的面儿，你就是这么做榜样的吗？” 贺军长爱人还夸呢，“牛牛听话，俺家的这个，大人不给洗就是不洗，再脏也是脏着。” 牛牛早跑到机器跟前去了，大声对一群叽叽喳喳地孩子说：“里面能出豆芽儿！” 说着，拉开两扇门，一脸得意地指着里面，“等放上筐子，里面装上豆子，过几天就发成满筐的豆芽儿，到时候你们过来看。” “我还帮着妈妈搬筐子呐。对了，我还会记账、算账。你们来买豆芽儿，我给你们算，一分钱都不会错的！” 几个大人也跟着凑趣，“都是如梅教得好，看这孩子说话嘎嘣脆，恁小就会记账算账，长大了就是出息！” 众人说说笑笑，杨政委夫人指着地上的麻袋，“这里面豆子都拉来了，这是打算开始干了？” 如梅点头，“嗯，我也没啥大事儿，不上课的时间就是闲着。那边几处生意都有人负责，这边就是淘洗、挑拣，容易得很。” “等我发好了，婶子们只管过来拿就好了。这天热，三五天就出一茬一家二斤，也够咱大院里的家户吃一顿了。我不是小气的人。” 众人都忙客气，“发了就是卖的，白拿白吃的多不好。你这是生意呢，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哪能不给钱？” 如梅笑笑，“在山下院里，我就是这样的。第一茬发出来的豆芽儿都白送了，以后再来买也比菜市场便宜。” “大家门挨门地住着，男人们都是战友，我不好赚大家的钱，只要不赔钱就好。” 几个人都又夸：“如梅做事儿就是大方，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呢。” “可不是，好军嫂第一名不是白来的，名副其实！” “就是啊，咱们以后也学着点儿，一把年纪的人了，可不能不如个小年轻！” “看看如梅，可真不错，哈哈哈” 一时间，大院里和乐融融、一团和气，再也不是如梅刚来的时候、大家看这院子那种鄙夷的态度了。 牛牛带着一群孩子到院里玩儿去了，如梅也没啥事儿，干脆把麻袋解开，弄了些豆子出来。 先要挑拣，收成再好的豆子也会有个别瘪的不出芽儿的，大致得挑拣一下。还有石子儿也是不可不避免的。 大家都是闲人，也有过来帮忙的，如梅忙说：“婶子们都赶紧歇着，来我家了，就都是客人，哪能下手干活儿啊。” 贺军长夫人有心介绍人过来上工，自然表现得更积极一些。 听如梅这么说，一边坐下捡豆子一边摇头，“这算啥干活儿？又累不着。” 几个女人把豆子端到院里，一边看着孩子们玩耍，一边干活儿、一边说些闲话。 一时间，如梅家的院子，竟然成了个很热闹的活动场所呢！ 1159 出来见见人 满院子都是人，大人小孩儿、欢声笑语，带动得整个大院儿都鲜活了许多。 很快，就到了下午下班时间，大院里也家属不少在市区上班的。 来来往往的都从如梅家院子门口过，见如梅院子里这么热闹，好奇得不得了。 见好几个首长夫人都端着小筐子在如梅家干活儿，又很疑惑，“婶子们都在江团长家、跟着如梅这是在干啥啊？” 贺军长爱人跟杨政委夫人都是带着孙子呢，见众人都下班回来了，都说：“哟，过得还真是快，这就要做饭了呢。” 如梅忙说：“婶子们都别走，晚上在我家吃饭。下午干了活儿，我可不能不招待啊。” 几个人都笑着说：“干着点儿活儿你还要管饭，你可要亏了。好了，你自己忙吧，都得赶紧回家了呢。” 男人们回来得晚些，但是回来就是要吃饭的，虽然好几家雇有保姆，但是女主人自然是要在家的。 如梅忙给孩子们抓了零食，送众人到了大门口，这才回厨房做饭。 家里就是自己跟牛牛两个人，又是煤气，很快就做好了饭。娘儿俩吃了，牛牛乖乖在院里写作业，如梅开始泡豆子，明儿就要开始发豆芽儿了呢。 忙到七八点，如梅带着孩子外头转转去了。既然要常住，就要出来见见人。 说实话，来了好多趟，也是在这住了几天，但是说实话，还这没有好好转转这院子，有好多地方还没有走到呢。 院子自然没有山下那个家属区大，但是比一般的职工家属区倒是大得多了去了！ 因为这里住的都是师长以上的高级干部，配备的住房面积都很大，一家一个院子，所以，几十家下来，这个部队大院就不小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闹市区，能有这么大的住宅，是相当难的。也就是部队能做到这样，省级干部家属区还没这个条件呢。 如梅看着牛牛一路跑了玩儿，就在身后跟着。来到里边，便感觉安静了许多。 绕过几个院子，后面豁然开朗，果然也是有个小操场的！里面还安装了些篮球架、排球网什么的，秋千架、单双杠这些孩子们能玩儿的地方也不少，沙坑、跷跷板之类的都有。 牛牛早跑了过去，如梅看不少人晚上吃了饭出来凉快，也笑眯眯地走了过去。 今天下午去如梅家的好几家夫人都在这里呢，算是跟如梅很熟识了，不过，如梅还是认不清哪个夫人是哪个师长、副军长家的，反正都比自己年龄大许多，只管叫婶子就是了。 年纪轻些的好多是首长家的儿媳妇、孩子们的妈妈，如梅都是叫嫂子的。 然后看着有些看年龄、看穿着，说话做事像是小保姆的，就是直呼其名了。 当然了，也有几个是首长家的女儿、侄女，如梅也是直呼其名。她们都没有自己年龄大，当然要叫名字。 贺军长爱人不在，倒是杨政委夫人在呢，一边跟众人说话，一边端着碗撵着小孙子喂饭。 41164 你这个傻瓜 韩擒豹瞪眼，“真是的，好好一个院子被你搞得铜臭熏天！我看倒是可惜一院子的花花草草，切！” 如梅皱鼻子，“哼！没有钱的滋润，那些花花草草地也长不了这么好啊！谁还嫌钱多？学校扣你一个月工资试试，你会高兴啊？” 韩擒豹无语了，“这能一样吗？我懒得跟你说了。我说，江军中秋节回来不？没人喝酒我还有些无聊了。” 如梅摇头，“不知道。他们军校哪里跟咱们大学一样，谁知道放假还是不放假。我看到是来不了的可能性大些。他们已经是三年级了，听说专业课任务重的很。国庆说不定倒要回来一天。” 韩擒豹眼睛一亮，“那我可等着了啊。回来通知我去你家喝酒去，我也想牛牛那小子了。到时候你做一桌好吃的，说实话，食堂的饭菜吃了几年还真是吃够了。” “好啊，说定了啊，江军回来我就通知你。哦，对了，我家的电话号码你记了吗？忙得忘了给你说了。” 以前不是说过，师长们这边住的院子里，家家户户都是有电话的。 所以，如梅家住的院子里当然也有。因为房子是租的，所以，家里的电话费就是得自己交罢了。不过，还是方便多了。 韩擒豹“嗤”地一声，“等你通知？黄花菜都凉了，江军给我说了，也算那小子有良心！” 如梅：“” 韩擒豹瞪眼，“你忙得给我说号码都忘了，给你家里说了吗？别是也忘了吧？” 如梅：“” 还真是忘了！乡下的老家虽然没有电话但是邮电局是有的啊。这么一来，只要他们去镇上，就可以跟自己家通话了啊，有个急事儿啥的，可比写信拍电报的方便得太多了。 如梅呵呵呵地傻笑起来，“呵呵呵你不说我还真是没想起来！” 韩擒豹抬手就要弹如梅的脑门儿，“你就剩个钱心！” 如梅往后一跳，指着不远处正看着自己的同学们，瞪眼，“哼！” 韩擒豹看着如梅的娇俏嗔怒的模样，心里一软，忙说：“放了学一起去你家，给贤良几个打电话去。好多年没听见他们的声音了，还怪想得慌。” 如梅点头，“好啊。”说着，挑眉，“是不是又想去我家混饭啊？” 韩擒豹哈哈大笑，“哈哈哈这都被你看穿了？” 如梅也笑了起来，“好了，我请你吃饭。我下了课先去菜场一趟，家里的菜都吃光了呢。你直接去学校接牛牛吧，等我们到了他也放学了，去晚了只怕他跑回家去了。” 小学放学很早的，就是两节课，离家又近。不过，牛牛一般都要跟小朋友在学校玩一会儿才回家，不是说了，首长大院里都是比牛牛小的孩子，他感觉没意思呢。 俩人说好了，便分开了。 高敏几个看样子便知道俩人是说了啥私房话了，个个表情诡异、小声嘀嘀咕咕，如梅却不打算搭理她们几个。 同学两年了，关系也就那样，都这会儿子了，也没有必要特意去解释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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