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传说 - xp1024.com
《重活传说》


第一章 荒唐的穿越

夜,本已黑,夜深,黑更浓。

素来南风轻柔,北风狂野的西北风如同那远古战场的千军万马撕破夜的深、黑的厚,狂暴地席卷着西北大地的万物,远处劲舞的枝条在风中发出咧咧的声响,犹如暗夜里的鬼魅不停地战栗。传说中的吴刚伐桂悄然地躲在黑厚的云层里,偶尔散发出的晕圈才让人感觉它得存在。

蜷曲在墙根下的猫儿发出凄厉的声音,不知是在呼唤着异性伴儿还是思量天威的底蕴,做着欲与天公试比高的梦。

“叫死,搞得老娘不得安生。”剽悍的女音夹杂着一股半透明的水柱倾盆而下,随之,简易二楼的窗户在关闭时发出令人心颤的哀鸣声,不知是在嘲弄女主人的浅薄粗野,还是控诉遇人不贤,或是发出警示亦未可知。

境由心生而及水,带着满腔怨气这盆散发着难言其味的水吓走了肇事的猫,惊醒了呆立不动的黑影,水柱扣在他的头顶散成点点水花,顺着他的发根肆无忌惮地在脚边冲刷出长短不一的沟壑,捎带地弄湿了他的衣裳。

南柯一梦终须醒的黑影摸着被人工降雨浇的湿透的脑袋,面上的神色极为古怪。少顷,他双手快速地翻遍身上游走,要不是风太大,只怕不死心的他此刻已是全身溜光。他惊惶失措地移动脚步向前奔去,空中飘荡着愤怒的大喊:“靠!愚人节也不带这样玩儿。我的五百万。”

“孩他爹,刚才那傻子是不是在咱家下面听墙根呢?”

“娃都这么大,还怕他听声响。五百万,五十块钱咱家都没有,继续干。”

当晚,剽悍的女人和她的丈夫一边奋勇地做着嘿咻嘿咻的男女运动,一边争论着那娃到底是在听他们的墙根还是想入室偷窃。

黑影顺着空无一人的街道跌跌撞撞地走着,脑子里如同霸道的西北风般毫无停顿。

“刚才恍惚间看到那女人不是二十多年前去世的胖婶嘛,难道自己变成鬼魂?”想到此,他不禁连打寒战。

听老人说过鬼魂没有影子的他禁不住想破口痛陈老天爷的不是,明知道他想验证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这贼老天偏搞得漆黑一片。他倒是想骂来着,可风夹杂着沙子他即便是不张嘴都直往嘴里灌。

在这样鬼天气中,遑论张嘴,他连眼睛都不敢大张。

今晚是愚人节,和老婆在西北肃州市的家里喝酒庆祝如何分配那笔巨财的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回到小时候住的地方肃县,上千公里路程的大变活人戏法委实令人匪夷所思。最最要紧得是他前天买的一张双色球彩票中了500万大奖,他把它放在钱包里郑而重之地装在身上,没想到钱包连带着彩票竟像小鸟般飞走了,大喜与大悲难道真的只是一线之隔。

熟知塞翁失马典故的他根本不想要焉知非福四个字,到嘴的鸭子竟然吃不到嘴里的个中滋味想必也不如他现在这般难受。此刻大悲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着什么,更没心情去留意周边的变化。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老天爷在愚人节跟他开了个善意的玩笑,玩笑过后生活一切恢复原样。

“嘻嘻,五百万,俺陈浩家的幸福生活即将拉开帷幕。”正当他还在做五百万美梦时突然听见一句话:“浩儿,上趟厕所都这么久,快回屋去睡觉。”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让陈浩不由抬起头,借着灯光才发现自己已走进一座小院里,眼前这女人的相貌和照片里四十多岁的母亲一模一样。

“怎么啦?儿子,掉臭水沟摔傻啦,连妈都不认识?”披着件外衣的李慧关心地上前拉住儿子的手,把他拖进屋。

打着骨头连着筋的亲情让懵懵懂懂的陈浩确定眼前的女人确实是他母亲,今晚的蹊跷已让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板夹坏了,亦或是这世界上真有返老还童的灵丹妙药,让母亲脸上的皱纹如那句广告词般“只留青春不留痕!”

对解释不通的事,他一向的态度是不解释。这种态度往好说是随遇而安,往坏了说是没心没肺。从来都是母亲贴心小棉袄的他禁不住赞道:“妈,你的美让儿子自惭形愧。”

李慧笑骂道:“臭小子,连你妈都敢调笑。快把湿衣服脱掉,小心着凉。”说着,顺手扒去他身上带有异味的衣服。

当陈浩看到墙上一九七七年的年画时脑子轰地如雷炸过,重生一词如野草般地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此刻在自己大腿上使劲掐的陈浩倒不是“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狠一点”的信徒,他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是否清醒,火辣辣的疼痛感让他知道这世上让人清醒的办法太多,只有蠢人才自虐,而他恰恰是蠢人中的一员。他这才知道先前看见的胖嫂不是看花眼,而是蠢人莫名其妙地重生了。

陈浩暗忖:“难道在起点看重生小说有罪,老天爷罚我重头再来。”

“今天是1977年4月1日,这孩子不是发烧了吧,对着日历发呆。”李慧着急地把手搭在儿子额头上,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哪想到发呆的儿子话雷人。“妈,我今年多大?”

“十五,乖儿子,好好睡一觉,等明儿烧退了就没事了,妈去给你熬碗姜汤。”焦虑不安的她一边回答儿子稀奇古怪的问题,一边把他推到小房间的床边。

陈浩一躺下就发烧了三天,三天里的嘟嘟囔囔的话语全是他小时候的溴事,还嚷嚷着去读书考大学,把李慧搅得心神不宁,每晚在外面给儿子招魂,还差点去小县里唯一一家土地庙上香祈祷。要不是被她从单位叫回来的丈夫陈景天多方的开导,她还真不知道自己会被这宝贝儿子弄到何种地步。

1977年,国内刚结束十年特殊时期不久,百废待新。在他们这个小县城里,这些年大部分学生都响应伟大领袖的号召上山下乡去了,就是在学校呆着的学生又有几人在真真正正地读书。难道真是发烧把脑袋烧坏了,夫妻俩是越想越揪心。

在这三天时间里,陈浩的脑袋瓜也在思索。鬼使神差的他莫名其妙地回到从前,如同大闹天空的齐天大圣突然从石头里蹦出来般让他领略这不是神话的神话。而从父母的回答中印证了此刻世界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偏离历史的轨迹,这大概就是不幸中的万幸。

500万元RMB堆在一起的景观也许十亿人中六亿人没见过,很不幸,他就是其中之一,煮熟的鸭子飞跑了的确让他懊恼了一番。

所谓的上下两头都要硬的大男人跟他沾不上边,所以在前世里,他不过是个碌碌无为,靠工资养家糊口的打工仔,治国平天下般的雄才伟略他想都不敢想,身为打工仔的他最大的希望是能挣一大笔钱能让家里人的生活过得好一些,这也是侥幸下头还算比较硬的他这个小男人的立身之本。

他只不过是在滚滚红尘里讨生活的俗人,有时也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使得小人物。根本做不到《笑傲江湖》里少林寺方丈虚无大师视世间万物都如浮尘无欲无求的高深修为,也达不到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的洒脱境界,所以这个在愚人节被老天愚了一把穿越到现在的俗人放不下爱他的妻子和儿女。

但现实就是现实,来到这里的他不可能再回到从前,男女间房事还得讲究你情我愿,纵算他心里百般愿意,老天爷不愿意还得一拍两散。

重生,小说里的牛叉的人都是躺在床上,可他倒好,床没挨上倒被淋了一身臭水。这让他不由想起《鹿鼎记》里的一段话,如果说李自成是古往今来只如此第一大反贼、吴三桂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奸臣、陈圆圆是古往今来第一大美女、韦小宝是古往今来第一小滑头的话,那他就是古往今来第一大倒霉蛋。想想也感觉可笑,前世《修女也疯狂》的电影难道让老天也不甘寂寞幽了他一把。

凡事往好处想的他想着在那个世界有着500万的妻子和孩子不敢说过上每天鲍鱼燕翅的奢华生活,但最起码大鱼大肉还是可以论斤满碗的管够。他不敢去想象她们也来到这世的荒唐事,这只会让他的头更大、让问题更复杂。要想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那就是别去胡思乱想。所以他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能让年轻的父母生活的更好,也让下头不算软的他多进些孝道。既然老天要让他重头再来,那他就应有推倒牌九重新打一手好牌的决心,更何况他手里的确有些好牌。

摸着脖子上不知是哪来的玉佩,陈浩开始慢慢整理脑海里那个平行世界里后三十年的一些大事件,有些尽管记得不是特别清楚,但他大致的走向还是知道。在今年十月份左右会恢复高考制度,他隐约记得这次考试政审不再作为主要考核目标,考试成绩将占据主导地位。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又有人说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准备从头再来的他决定用今年的高考这块试金石来检验他脑海里有关后世的记忆,看看他这只突如其来的蝴蝶到底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多大的效应,或是世界给他这只插队的蝴蝶带来怎样得惊喜。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父母时,却不知道自己这只插队的蝴蝶给父母带来如何的惊讶。

知识是人类进步的源泉,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比别人看的更远些。这些耳熟能详的道理只要是能识些字的人都知道,更何况是已经活到四十来岁的陈景天夫妇。但此刻的陈景天夫妇还是差点把眼珠子跌落到地上,盖因他们知道儿子的想法有多么地异想天开。

按说工人家庭出生的陈景天凭他的技术和能力应早已提干,但由于李慧臭老九的家庭成分导致他至今仍是闲散在工厂的技术人员,臭老九的儿子想上大学无异于痴人说梦。单单是政审这关就绝对通不过。

但做父母的绝不会拿这件事来打击儿子的兴致,相反会支持他多读书,因为他们始终热爱生养他们的祖国和人民,坚信这样的乱世不可能长久,迟早会繁荣富强起来的国家需要知识的支撑。熟知儿子叛逆性格的他们暗忖难道发烧也能改变人的性格,早知道这样让他多烧几次也未尝不可。

如果父母此刻心里的想法被天机不可泄露的陈浩知道时,不知道他脸上是不是还会挂着那副天下尽在我手的笑容。

日子在陈浩悄然复习高考知识中溜走,转眼间到了秋高气爽的季节。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前世遵守着“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养生之道的陈浩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每天除了吃饭、学习、睡觉外,极重视体育锻炼。刚放下碗筷的他就拐出家门顺着肃县唯一的一条柏油马路遛弯,目的地是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公园。

现在的课程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来说并不难,所以他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温习功课而是在博览群书,父母书房里的书他基本都已看过一遍,只可惜书太少品种不全。

有时他还真怀念前世,那时的网络资讯非常方便,一网在手世界全有的感觉真爽。但他也非常感激老天能让他再次经历生活的磨砺,前世和今世间巨大的反差让他更加理解幸福的内涵。

原来幸福可以如此简单!

第二章 一波三折

眼前萧瑟的街道对于别人来讲也许毫无景致可言,但对他来讲却又别有一番风韵,谁敢说满目的萧条没蕴含着遍地的机会。前世东北那疙瘩出来的小眼睛歌手曾说过“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这话有点太嚣张。陈浩不敢说,但他最起码能做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前人。

公园门口围了一堆人,看看天色尚早的陈浩没听说今晚有露天电影之类的活动。“难道是外地耍猴人在耍猴。”一念及此的他安步当车地走上前去,要知道现在的肃县基本没什么娱乐活动,这对生性好动的他来讲无疑是种折磨。

他的猜测是半对半错,在圈里的人的确是外地人,但不是一人一猴而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听他们的口音就知道是外地人,肃县本地人乡音特重。陈浩记得前世的他到肃州市上大学,同寝室的人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为此还闹出不少笑话。

“两外地佬还敢来这地方耍横,真当这里是你家。少废话,一片西瓜一块钱,你俩吃了十片西瓜共十块钱,快点给钱,没钱这姑娘留下陪陪哥哥也凑合。”陈浩认得这说话漏风的马脸汉子是本地的一个混混叫张军,围观人群里像他这样的人有好几个,看他那色迷迷的样子就知道他是醉翁之意不在瓜而在那身材娇小眉黛如画的俊俏姑娘身上。

陈浩知道这帮混混聚集了一帮人在特殊时期期间持强凌弱,到处抄家,很是风光了一段时间。特殊时期结束后,这帮混混一哄而散,没想到他们几个今天跑到这里来摆摊钓鱼,恰恰不巧的是这两个外地人变成了他们要吊的鱼。

所谓钓鱼,就是本地人依仗土生土长的优势,聚集几个人专门狮子大开口宰外地人。一般外地人遇到这种情况要么给钱,要么挨打后再给钱,结果都是一样。

“我们吃了五牙西瓜,凭什么要掏十块钱?再说你们刚才不是说一毛钱一牙吗?一牙西瓜一块钱,亏你们说的出口,还不如直接抢,天下还有没有王法。”说话的外地小伙清秀的脸庞此刻涨的通红,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攒出。

的确,一片西瓜一元钱按现在的物价来说的确是天价,一毛钱可以买两根冰棍,小人书每本才5分钱,一元钱可以买多少冰棍和小人书,更遑论薄如纸片的小牙西瓜了。

钓鱼不就是话说的含含糊糊骗人上当嘛,要不怎么能钓到鱼。再说,这帮人如果能讲理,那老母猪都会上树。听着小伙子说出的话,在心里狂笑的陈浩混没想到像他这般心理年龄远超过生理年龄的妖孽又有几许。

混混大多是以多欺少的主,否则就不是混混而是一方霸主。

小伙子的话果然让张军的马脸更长,说道:“老子就是王法,兄弟们,给我上,揍……。”

只是他心里那种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的痛快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双从背后掐住了他脖子的手把话卡在嗓子里,那种硬生生憋住的感觉如同男人那话儿刚要到高潮突然被一刀切去迅速萎缩般难受,恼怒的他迅速做出反应。

前世是小市民的陈浩没有懦夫情结,更不是“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君子,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所以他愤然出手制住张军。

但想象不等于现实,事情并没有如陈浩想的那般发展。由于力道不足没能控制住张军的反击,他感到张军的手肘重重地砸在鼻子上,一时间眼泪鼻血簌簌地倾洒在身上。

殷红的鲜血反而激发了他的凶悍,如同草原狼般的他不但没有松手,反而透过模糊的泪眼张开沾血的嘴一口咬住张军的脖子。

在一片混乱中,有一件物品带着呼声击打在他的后脑上让他慢慢失去知觉。在倒地的一瞬间他才想起哥们这次亏大发了,脑海里闪过我不是乔峰的经典。

尽管他的身高已超过大部分同龄人,但他忘记抑或来不及去想此刻他的身体还只有十五岁的现实,顶多能算半个小伙。从没练过武术的他凭一腔热血去制服歹徒,实在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像张军这样在社会上混迹多年的混混,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用鲜血换来的教训。

枪打出头鸟,或换句好听点的话来说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总而言之是陈浩这只出头鸟被打倒之后,张军一伙混混在围观人群的蜂拥下落荒而逃。吵杂的人群都没注意到陈浩的鼻血被胸前戴着的玉慢慢吸收情景,此刻的玉微微流淌着乳白色的光晕,一转眼光晕散去,他身上的伤口竟逐渐地修复。

在陈浩昏迷期间,脑海里响起一种机械的声音。“欢迎你来到异度空间,由于你目前的权限不够,所以你只能得到一项来自本空间的股市操作技能。智能机器人晨光欢迎您下次光临。”

白,一切都是白的颜色。

头上被纱布裹得厚厚实实的陈浩清醒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望着四周白色的墙壁他突然感觉有点内急,莫不是白和黄之间有什么内在的联系,这样深奥的自然科学打死他都不愿去探究。正打算翻身起床去卫生间的他记得后世网络上有一句挺有趣的话就顺口说出来:“哥们好歹也算见义勇为负伤,怎么身边连个服侍的丫鬟也没有。”

“你醒了,伤口还疼吗?躺着不要动,想干什么我帮你。”突然,他眼前有一个淡黄色的身影慢慢地变大,变得更加清晰。一位长发披肩,眉黛如画的俏丽少女出现在他的眼前。显然是听到了他的胡言乱语,此刻,她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有种说不出的韵味。

脑海里出现一只肤若凝脂的纤纤玉手拿着那丑陋不堪的尿壶放在他下体的靡靡景象,陈浩顿时感觉裤裆间的冲动。脸皮向来不薄的他倒是想让她帮忙,但两人还没熟悉到那种地步,这忙能帮吗?总不能以英雄救美不成反遭毒打的糗事来要挟人家吧。在心魔和理智之间跳舞的陈浩好不容易做出艰难的抉择,说道:“这件事你帮不了。”

“别动。”

啊!

姑娘的娇喝声和陈浩的惨叫声同时飘荡在病房里,形成一种极为诡异的混响。

原来以莫大的毅力平复好小陈浩的他躲躲闪闪地下床去解手,没想到在床上时间躺得久了腿发软,再加上心有些虚,没注意到地上的废物篓子,一脚踩在上面摔倒在地。

谁知屋漏偏逢连夜雨,姑娘生怕他用力挣破伤口急忙来扶他,迈出的脚踩在他撑地的手上。也幸好姑娘没穿高跟鞋,否则没准在他五指张开的手掌上留下永久的回忆。

本已暗叹流年不运的他万没想到此事一波三折,姑娘在他的呼痛声中,提腿移动时一着急身子竟又歪倒在他的身上,软香入怀,这让他不得不赞叹先贤们充满预见性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哲理。

幸好现在的医院病人不多,有今儿抓手术刀说不定明天在街上抡大棒的医生在医院上班当然不会门庭若市,谁叫他们把好医生都运动回家了,所以陈浩算是第一次享受单间待遇,要不然这一出让人看见非把他当流氓抓典型上纲上线。

“哎呦,好痛!”看着急忙爬起面红耳赤的少女娇羞动人的窘状,陈浩知道只有假装伤口疼痛才能化解她的尴尬,这可是他在前世里哄女孩子的绝活,甭管她是五六十的老太太还是六七岁的小女孩,只要他的绝招一出,大小通吃。如今在万般无奈下施展出来,捂住伤口大呼疼痛,只想解开美女的尴尬。至于他的真实想法,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明白。

没料到那少女竟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在这如山涧清泉的笑声中陈浩才发现自己捂得不是地方。不过歪打正着,在彼此的笑声中消除了彼此的陌生感和尴尬。

两人经过一番交谈后陈浩知道眼前的姑娘叫章晓慧,比他大三岁,前面和她在一起的年轻人是她的师兄。随后,章晓慧讲起她们在各地采风的趣事。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射入,光线中没有一丝尘土,那样的清澈,照在她俏丽而略带几许羞涩的容颜,饶是前世久经男女之事的陈浩也不禁为之心动。

“今天几号?”

陈浩天马行空的思维显然让正沉浸在喜悦中的章晓慧不适应,但她还是本能地做出回应:“九月九日。”

在陈浩前世的记忆里,1977年九月九号这天肃县发生重大的交通事故,造成二死八伤。因其中一位死者特殊的身份而成为当时整个苏南省最大的新闻,报纸上接连几天长篇累牍地把死者的生平事迹介绍的非常详细,所以这次事件在他脑海里留下深刻印象。

“食色性也”的想法如同潮水般消退,连古代圣贤告子是不是同道中人也顾不得研究,陈浩懊恼地拍着自己的脑袋,随即把那酷似中世纪阿拉伯头盔的纱包从头上一把揪掉,身影一闪已冲出门外,等章晓慧反应过来,他的背影已消失在对面街道的拐角处。

陈浩知道“道虽迩,不行不至;事虽小,不为不成。”的道理,重生为人的他更懂得“机会不会上门来找;只有人去找机会”的至理名言,有着前世的记忆,不代表他能在今世获得成功,只有努力去做才有成功的可能。所以他此刻只想尽快地赶到事发地去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至于用何种手段,能不能靠近到那种大人物身边的问题他根本不去想。

当他跑到县城解放路十字路口的电线杆附近时,看见一辆红旗牌轿车正快速地穿过十字,突然有个小男孩追赶着滚动的皮球来到十字路口当中。当先的那辆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左转冲出柏油路,紧随其后的红旗车来不及刹车,右转躲过已被吓傻得男孩后直直地撞在电线杆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红旗车的车头碰撞部位凹下去一大截,被撞断的电线杆砸在车顶上,发出第二声巨响。

路上的行人被一连串的响动吓呆,仿佛灵魂出窍般地站在原地。

看来历史的轨迹并不因为陈浩的出现而发生偏离。

当他用力拉开被撞的变形的车门时,有心理准备的他也差点被眼前的惨状吓住。车里全都是血,四人或趴着、或躺着、或卷曲成团,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快,救他!”卷曲在后座的一个血人指着她身边的那个人嘶哑地喊着。

陈浩毫不迟疑地拖着那人的头把他拉出车外,忙于救人的他根本没注意到他胸前的玉坠在怀里那人的口鼻间。他一边把那人平放在地,采取近心端压迫止血法抢救,这种抢救方法是他在后世考驾照时学到的,没想到今天倒正好用上。一边扭过头大声喊道:“还不过来救人,叫医生。”

吓傻的行人才如梦初醒般前来救人,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朝医院、公安局方向快速地奔去。

七十年代末尽管自行车已成为三大件之一,但凭票购买的计划经济让许多人望之兴叹。大多数人出门靠11路——两条腿,有辆自行车在旁人眼里是里子面子都有。

“你这人怎么回事?医院又不是没有卫生间。让我看看伤口。”章晓慧看似责备的低语带着浓浓的关心,要不是看在陈浩在她危难中挺身而出的份上,估计她会直接斥责他为胡闹。

第三章 重逢

“你这人怎么回事?医院又不是没有卫生间。让我看看伤口。”

跟着救护车回到医院门口的陈浩被等在走廊的章晓慧直接抓了个现行带回病房,此刻她看似责备的低语带着浓浓的关心。要不是看在陈浩在她危难中挺身而出的份上,估计她会直接斥责他为胡闹。

陈浩此刻是有口难言,这种时候他又不能说知道那地方会发生车祸,再说他说出来也得有人信不是。他只好撒谎说内急去找卫生间,正好碰上这件事就帮忙救人。大概是他不精于此业,越说感觉越心虚,只好施展他声东击西的本事希望能蒙混过关。“你是花丛中的蝴蝶,是百合花中的蓓蕾。无论怎么生气,总是那么好看。”

“油嘴滑舌。”果然,从未见过这般无赖的章晓慧无心再纠缠此事,给了他一个还算中肯的评语后,俏脸上升起一抹嫣红。

闻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的体香,陈浩刚才砰砰乱跳的心踏实地归附原位,可章晓慧的下面的话让他不由扑哧一乐。

“咦!头上的伤口呢?怎么连道疤痕也找不见。”瞧她那仔细的样子似乎不把他的头皮翻过来不罢休。

“这不是废话吗?头上的伤口不在头上难道还能跑到脚上不成,什么眼神嘛。”当然这句话打死他也不会宣之于口,只能装在心里。当他伸手摸过自己头时,笑容僵在脸上。

头上伤口处缝了一针,按常理来讲要一个礼拜后才能拆线,就算伤口愈合了也得留个疤才算正常。可陈浩摸遍了自己的脑袋被推秃的那块地方,除了光溜还是光溜。难道做手术的医生是个马大哈,缝错了地方?抑或是穿越后身体构造和别人不一样?联想到他受伤躺在医院七天才醒过来,按说伤势极重才对,可刚才救人时的动作怎么看都不属于重伤员的行为。

在片刻之间,陈浩已推断出这种怪异现象应归属于重生。此刻的他已顾不上身体构造的改变能不能让他这个下面比较硬的小男人一夜七次郎的这种不合时宜的念头,要是被章晓慧怀疑成外星人他不就成了解剖台上的骨骼架子。

一念及此的他赶紧说道:“大概我的体质有异于常人,机体再生能力强。再说有漂亮MM每天悉心照顾,想留下伤痕都难。”

话从嘴里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所以心里无底的他顺嘴把后世在网络上流行的MM也抖落出来。

不知是他的油嘴滑舌再次帮忙还是她把MM听成妹妹当成他在占口舌便宜,姑娘的羞涩让她低下了头,两人间出现了暂时的空挡。

如果要让她知道他在极短的时间里脑海转过的那些一夜七次郎的念头,不知她是否会在他脑袋上留下永久的疤痕。

此刻陈浩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波涛汹涌,不止是章晓慧知道他受伤,他父母和主治医生护士肯定对他的伤势了如指掌。父母那边好糊弄,可怎么向别人解释,一想到这个纠结问题,素来心大的他也感到头大如牛。实验台上小白鼠悲惨的命运让他心里恶寒,顿时有拔腿走人的冲动。

“应该在这里,请进。”外面的话音还没落,章晓慧就感觉到一阵风从脸上刮过,抬眼望去发现陈浩已端坐在床沿边,掉落在地上的纱包不知在何时又戴在他的头上。

此刻的陈浩哪像个刚才还生龙活虎地跟她贫嘴的邻家小弟弟,倒像一位德高望重的阿拉伯酋长,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病房的门被从外面拉来,一群手上提着水果、罐头之类慰问品的人忽地涌了进来,如同众星拱月般托着中间一位五十来岁的威严老者和看似面带微笑,实则眉目间夹杂着一丝抹不去的焦虑之情的年轻姑娘。但那一抹焦色竟丝毫不能掩盖其顾盼生辉的飒爽英姿,就连平时以美貌著称的章晓慧也禁不住在心里暗暗赞叹一声。

看着眼前的这位二十来岁的姑娘,陈浩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和她无关风月之情,只有春秋之实,历史竟然让他和顾彩莲在医院重逢。

前世,他和她曾在大学礼堂相聚一次,只不过时任肃州市市长的她站在台上做报告,而被强迫捧场的他乖乖地坐在台下听讲,咫尺天涯,相逢未必有缘,想来她也不会注意到当年一个湮没在上千人群中的小毛孩。

但他没想到当年有女强人称谓的她竟是这次出车祸的苏南地委书记顾红军的女儿,看来冥冥中自有天意。当得知除给顾红军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外,其他受伤者因措施得力,抢救及时已脱离生命危险时他暗暗地舒了口气,最起码他用前生的记忆救了条人命。

他毫不奇怪他们会找到他,像她们这种高干子弟想知道一个人时连这个人小时候是否尿床都查的清清楚楚,更何况他也没想做什么幕后英雄。为了圆他父亲的心愿,这时来不得任何虚假。他不是位君子,即使天上掉馅饼也肯定砸不在他的头上,他只有尽力去做、去赌,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是这个道理,只想不做一事无成。所幸的是他这次运气不错,最起码顾红军并没有像前世一样在送往医院的途中伤重而亡。

尽管顾彩莲不知道父亲以后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但此刻的她还是代表顾家向陈浩表示衷心的感谢,在和他的交谈中她发现眼前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表现出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接人待物方面连成年人也不见得强过他,和他说话就仿佛有种和同龄人交流一般的感觉,这让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她随后介绍了跟在她后面的一些人,五十来岁威严老者是陪同顾红军一起下来的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后面则是肃县革委会郭德怀、副主任李通和县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

地委书记下来考察工作,没想到在辖区内发生一死九伤的重大交通事故,作为事故发生地的肃县主要负责人肯定会为此丢掉头上的乌纱帽。天幸地委书记重伤未死,否则等待他们的只能是牢狱之灾。所以上至肃州市革委会宋小刚、下至县里各单位的头头脑脑都对陈浩表示了非常亲切的慰问和关怀,弄得前世只是个普通打工仔的他头晕脑胀,客气话更是一箩筐。

好不容易谢绝掉这些人要为他调换高级病房的特殊待遇,送走这帮过度热情的官爷们,陈浩虚弱地软在了床上,没想到他的这番辛苦只得到了章晓慧的三个字“小滑头”外加两大白眼。

陈浩没想到中午带有少许私心的救人之举竟然弄出偌大的动静,两个小时之内他和章晓慧在病房里招待了十来波前来看望他的人,有时甚至是这波还没走,那波又到来的热闹场景。

向来知道自己脸有多大的陈浩知道这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群绝不是冲着他而来,国内官场的独特现象他就是没经历过也听说过。

有心事的他和素来不喜欢应酬又知道他伤口没事的章晓慧趁着难得的空当一拍即合,这医院肯定是不能呆下去,于是两人留下联系方式后溜出医院各回各家。

正庆幸不用解释那个麻烦问题的陈浩一进家门就发现一位四十多岁头发已显花白的男人正和父亲低声交谈,他这才明白他父母下午没去医院的原因,也庆幸客人来的真是时候,否则他难逃小白鼠的厄运。

“李伯伯,您好。”陈浩低眉顺眼地跟来人打招呼,家里的这位客人陈浩不仅认识,而且相当熟悉。他就是现任肃县革委会财政局工业企业财务科副科长的李长胜,和他父亲有莫逆之交,所以两家的小孩也互有交往。

陈景天眼里的惊奇一闪而过,倒是李长胜平和地回应陈浩的招呼后又和陈景天继续他们之间的话题。

李慧把陈浩拉到一边,母子俩说着悄悄话,陈浩免不了继续圆他也弄不明白的谎言,好在满心欢喜的李慧并不在意儿子的胡言乱语,只要他们父子两平安就是她最大的心愿。

等李长胜走后李霞特地加了一道美食算是庆祝他伤愈回家,所谓的美食不过是菜里带了点肉末,在这个物资贫乏一切都是限量供应的年代,这点荤腥可是弥足珍贵之物。为避免在父母在百般盘问下露出马脚的他提出想去省城买些学习资料并顺便看看姑妈来转移话题,然后以头晕为借口,三两下扒完碗里的饭后溜回了自己的小房间蒙头大睡到天亮。

----------------------------

一座外观破破烂烂的低矮简易二层楼突兀地立在当地,经历过十年动乱的它此刻更是破败不堪,门前白底黑字“肃县汽车站”五个大字在暖炎炎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无精打采。肃县是个地处内陆的小县城,还未通火车,外界和县城的联系大多在这里完成。

此刻,身穿暗灰色劳动服的陈浩背着个布包正对着一扇窗户发呆,那扇窗户见证了他来到这世界的狼狈和惶恐,不知它是否也见证到那一刻重生的神奇。

“小浩哥,你要去哪里?听说……”一位扎着两朝天辫的小姑娘看到陈浩后极为惊喜地跑到他身边打招呼,尽管她清秀的脸上稚气未退面带菜色,但亦难掩盖她绝色美人的胚子。她是陈家洼人民公社社长赵建国的女儿赵燕,比陈浩小一岁。

陈浩的父亲陈景天是陈家洼陈家村生产队里出来的人,陈家村顾名思义是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姓陈,按不知道是那个年代出的族谱来说陈家村大部分人都有或远或近的亲戚关系,形成陈姓家族,陈浩的爷爷奶奶现住在陈家村。像赵建国这样的异姓属于外来人口,由于赵建国勤劳、热心、头脑灵活,被陈家村人接纳成为陈家村生产队队长,后又被当选为陈家洼人民公社社长。

在前世陈浩小时候大部分时间住在陈家村,而赵燕亦是他儿时的玩伴之一,记得那时两人玩过家家时还彼此对比过身体的不同,这是他俩间的一个小秘密。

“哇!美女耶,谁能告诉我这世上怎么有如此漂亮的美人,来,抱抱。”陈浩记得她后来嫁了个酒鬼丈夫后一直郁郁寡欢,三十来岁就离开人世。前世一直对她不能释怀的他今世怎么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在赵燕话还没说完时他突然施展油腔滑调占便宜大法,伸开双手把脸现崇拜之色的MM揽入怀内。心里思量连在村里的她都知道他救了地委书记,国人的小道消息散播速度委实令他叹为观止,达到一泻千里的境地。

此刻,怎么看都有点老狐狸味道的陈浩脸上的笑容委实令人浮想翩翩,不知是佳人在怀令这厮想起些未满十八岁不得入内的成人内容,抑或是想到家里父母此时正焦头烂额地面对着络绎不绝的拜访者的恶趣情景。

“小浩哥坏,一见面就欺负我,小心我告诉七叔,让他罚你背课文。”娇羞的赵燕略略往后仰着身子,连带着雪白的颈项也透出红色。

陈景天在陈家村的这一辈中排行老七,所以赵燕敬称他为七叔。小时候的陈浩就被陈家村的人称为混世魔王,只要他在村里就会闹得鸡飞狗跳,热闹非凡,每次犯了错误陈景天也不打他,就让他背课文。每每看见他在村口大槐树下愁眉苦脸地倒拿着课本来回蹉步,陈家村的人就知道他又淘气了,没想到大了以后还是这样无赖。

挣脱不开或是不愿挣脱依偎在他怀里的赵燕清脆娇嗔的话语让早已经历过男女之事的陈浩全然忘记他现在处在哪个年代,要知道77年男女在街上拉个手都算是大胆行为,他俩此刻的行为足以达到惊世骇俗的境界。

“小号?我哪里小了?难道你见过。”这句充满歧义的话在陈浩嘴边滚了又滚,最后变成“你是不是我妹妹?难道你忍心看着哥哥受罚?”

前半话甚是温和,后半句则语音宛转幽怨,令人不忍拒绝。在得到赵燕的点头后又扭头说道:看够了没?没见过我妹妹身体不舒服要我抱着。”

赵燕这才发现周围站着几个陌生人正用好奇的目光盯着他们看,在他理直气壮话语下低头离开。至此才脱离魔掌的她又发现陈浩的一个“优点”,此人脸皮之厚委实世界无双。

车顺利地驶出县城,原本枯燥难耐的旅途在陈浩的巧言低语陪伴下,赵燕感觉生机盎然而又充满“春意”。十四岁的她哪能是如同妖孽般存在的陈浩的对手,脸是红的不能再红,可心却在发飘,真希望这路没有尽头。

第四章 肃县风波

十一月份的肃县,风格外大,但再大的风也比不上此刻风雨欲来的肃杀。

“好,写得好,尤其后两条真是一针见血。老陈,这次我无条件地支持你。”从陈浩家里传出的这声突兀的高音来自李长胜,只见他激动地站起来挥舞着手臂,手上的报纸在空中发出哗哗的声响。

李慧却是担忧地看着丈夫,树欲静而风不止。上个月县里革委会正副主任、公安局的大小领导以及与交通有关的部门领导全部下马大交通安全事件引发肃县的官场地震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

县城民间小道消息流传着不同的版本,有人说:要不是地委书记顾红军伤势恢复的快,县里的领导估计得吃一辈子牢饭,甚至挨枪子。又有人说:县里革委会正副主任是苏南地区行政公署马显贵专员一伙的,有马专员在上面顶着,过一段时间他们照样当官。还有人说,这次他们没吃牢房是地委书记顾红军说的情。反正是众说纷纭,和五斗小民的李慧扯不上什么关系,硬要扯上关系的话也只能是她儿子参与到救地委书记的行为靠点边。为了这件事,从没动过儿子一根手指的她在他从省城回来后打了他的屁股,倒不是责备他救人不对,而是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跟父母说,还得别人来告诉他们,实在有些不像话。

从臭老九家庭里出身的她经历过太多运动的折磨,深知这次事件严重到有可能失去丈夫的凶险。以前丈夫投稿时都用的署名,更不敢在县城投,他们一般跑到省城把稿件投到邮箱里,就这她还每天心惊胆战,一听到警笛声就做噩梦。

没想到这次让儿子捎带到省城的稿件今天竟然发表《党史周刊》的首页上,作者一栏处清清楚楚地印着肃县陈景天五个大字。她一看见这五个字就眼前发黑,要知道《党史周刊》是党的内部刊物,数千万党员学习讨论的载体,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的眼睛盯在上面。

《周刊》上对丈夫这篇文章持支持的言论寥寥无几,他们认为只要是有利于国家建设、稳定的建议都可以进行探讨,还要进行广泛深入地探讨,允许有不同的声音出现。而持批判的言论如同繁天里的星星般占据绝对优势,甚至有些党内大员已把它上升到政治的高度,直接定性为反革命言论。

看来她也得早点为处于漩涡中心的丈夫准备些行李物品,甚至连这些都用不上。还是赶快叫儿子回来见上他父亲一面,重大政治犯是不允许家属探望的,一想到这她的心如同刀割。

“老李,赶紧走。”陈景天嘴里嘘了一声,抬手指指天。就冲着刚上任到肃县革委会劳动局政工科任科长的李长胜一拿到这份刊物就冒着政治甚至是生命危险前来找他的情谊,他也不能再让老友陪着他一起殉葬。要知道这篇文章在这个节骨眼上带来的凶险比上个月县城官场地震要大百倍,别人唯恐不能和他划清界限,可老李还嚷嚷着要支持他,让别人知道判他从犯都是轻的,此刻说不定公安的人正往他家赶。

《周刊》上发表的文章主体框架都是出自他的笔下,但后面两条建议不是他写的,显然是别人加上去的。说实话,他也非常赞同这两个观点。一条是建议县以上各级人民代表大会应设立一个常设机构,这个常设机构决定当地各工作部门的一把手的任命。另一条是实行地市合并和市管县的体制。

难道这县城不但有和自己同名同姓且想法都非常接近的同志存在,说出去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那么,是谁修改自己的文稿?

表面平静内心掀起千层浪的陈景天知道这篇锋利的文章不是他绞尽脑汁地在措辞慎之又慎的原稿,他更不可能在这样的文章后面署上自己的大名。

先不说措辞的锋利,仅后面的两条建议就让整篇文章性质完全不一样。市管县的体制在特殊时期前就试行过一段时间,特殊时期中这种制度被打断。省、市、地市级革委会、地委谁都是县里的婆婆,造成无序多头管理,但谁也不肯放权。现在再提出实行市管县的制度,那就是公然与那帮既得利益的当权者为敌。更厉害的是人民代表大会常设机构决定任命当地各工作部门的一把手的建议则完全颠覆了现行由上级行政机关或国务院任命的传统,这已是公然向国家制度挑战,给扣上反革命的帽子都算轻的了。

要知道,十年动乱里有多少人因提出不同的看法被批斗的家破人亡,在打倒一切牛鬼蛇神和权威的口号下,又有多少因坚持自己信念的党员或被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或在无穷尽的折磨中丧生。

今年那位三起三落的传奇人物登上了领导的舞台让像陈景天和李胜利这样希望祖国早日繁荣富强的人看到了一丝曙光,所以怀着一腔赤诚的陈景天把自己对现状的看法和一些发展经济的建议用温和的措辞写出来,署上假名后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又有敢保证运动不会再来。

但他没想到这篇文章竟然是以他的名字发表,事到如今,这篇文章是不是他写的已不成为他所关心的重点,说出去别人也不信。是谁和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还能有那么大的能量把它刊登在一般只发表党中央精神和国际国内重大新闻的《党史周刊》上呢?

陈景天心思急转间蓦然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不在眼前晃动的身影,他经常出入自己的书房,这份稿件又是他带到省城,再联想到他走之前每天说什么时不待我,天欲降大任,必先劳其筋骨之类的胡言乱语,至此,陈景天可以肯定这件事与他儿子脱不了关系。可是这治国方案和如此大的能量貌似怎么也和他联系不到一起,就是地委书记顾红军有这个能量也得人家愿意冒这个风险,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政客不可能有犯如此低级的政治错误,否则他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

这中间的猫腻任陈景天想破脑袋也解释不通。事到如今,他没有退路,只能咬牙顶上。

李长胜知道老伙计叫他的潜台词是让他提防隔壁有耳,更不愿他卷入这场毫无胜算的政治漩涡中。生性耿直的他也不是没有政治头脑,更懂得时势造英雄的道理。在来之前他就把这篇文章及评论研究的非常详尽,看似有几个人在发表的评论中保持中立态度,但在这种旧势力占据绝对优势的政局中,中立其实就是一种表态,一种默许。他们的身份非常敏感,其中一位是中央政治局常委的五大巨头之一。这种旗标似地人物出现在文章的后面,政治嗅觉敏感的他知道其所代表的意义不仅仅是只为评论那么简单。更何况他也是位有原则性的老党员,所以明知此时的凶险,他还是义无反顾地一脚踏进来。看到老友着急的神情,他随口呤道:“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

陈景天知道此刻无论如何老李也不会走,正如他表达的心迹,只要大义所在,又何必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外面的院门被人打开,走进四个穿制服的公安,核定身份后带走了神情坦然的陈景天和李胜利。

李霞只想默默地看着丈夫被人带走,把他此刻的面貌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她生怕这辈子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可丈夫的一句话让她心酸地好想找个地方嚎啕大哭一场。“带好儿子。我们很快就会回来。”

此刻的陈浩嘴里衔着根草棍在田埂上散步,浑不知家里正发生的事情。这些天一直呆在村里的他心却一直没闲下来。从省城办完事后他回家挨了老妈一顿K,后来父母嫌家里客人太多就打发他到陈家村来让他安心复习功课准备考试,可那件事至今仍无消息让他食不知味。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顾红军固然能达成他父亲的心愿,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原本他想着怎么让父亲写些他所知道的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但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才不会引起父母的疑心。没想到一次在书房里找书的时候发现父亲写的稿件,上面的观点都与前世那个平行世界里的发展相吻合,欣喜难耐的他稍微给加了点料后照原样放进信封里。当然稿件的署名也被改成他父亲的名字,还不放心的他索性在名字前再加上肃县。

谁知机缘凑巧,正义感膨胀反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他在医院里得知章晓慧的叔叔在省城的宣传部门上班,这还真是瞌睡遇到枕头,熟知父亲习惯的他借口去省城买书果然得到那份稿件。到省城后他直接找到章晓慧帮忙,其中自然少不了油嘴滑舌弄得她粉脸通红,在他死皮赖脸的纠缠下章晓慧就差说出这件事办不成他要她干什么都行的羞人誓言时他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在身后传来数声“小无赖”的娇呼和跺脚声中扬长而去。

要知道他只是个五斗小民,无权无势的他必须保证这篇关系到他父亲前途的文章在最短的时间内发表到报纸上,只能把出些手段,要是章晓慧知道他此刻心里的想法,想必亦会后悔在他有意无意的引导下说出她的叔叔。

但前世毫无官场经历的他和缺少社会经验的章晓慧还是把这件事想的过于简单,如此敏感的文章上报又岂是他俩如同小孩子过家家般地认为只要有人就能办成。

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章晓慧拿着这份稿件去找她叔叔后才发现这件事他叔叔不但不会帮忙,还斥责她胡闹并告诫她不要多管闲事。这篇明显会带来无穷尽政治麻烦的文章别说他这个宣传部门政工局的革委会副主任不敢擅专,就连省里的头头不愿也不肯担这干系。撅着小嘴回家的章晓慧大哭了一场,被她的父亲张翰生看出蹊跷。仔细地询问过这篇文章的来龙去脉后,面色严肃的张翰生告诉女儿千万不能向外面透漏半点消息,拿着稿件进了书房。

接连几个晚上,章晓慧发现父亲书房的灯一直亮着,她还隐隐约约听到父亲打电话的声音。至此,她才知道这份小无赖带来的稿件不是普通意义的文章,连她父亲都得半夜打电话找人商量,这在她的记忆里可是很少几次见到的事。

第五章 分田到户

十几天后,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的章晓慧发现她父亲连带着这份放在他书房抽屉里的稿件不知去向,到后来她才知道父亲带着稿件去了京城。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又岂是在乡下的陈浩所能了解到,暗忖章晓慧办事不力的他正寻思着还有什么途径能让父亲的文章发表出来。时不待我,恢复高考通知的下发让他知道历史的轨迹还是朝着原来的方向前进着,那篇文章中提到的许多观点在明年或八二年就会陆续实施。

提前半步为智者,提前一步是疯子。脑海里有着大量前世信息的他知道饭是要一口口吃的,如果把二十一世纪的一些做法现在提出来,估计他父亲不是进疯人院就是挨枪子,智者与疯子只半步之遥。可推后半步呢?那纯粹就是马后炮。想到此,陈浩心里涌起一阵烦躁。

“小浩哥,妈妈让我来叫你和爸爸去吃饭。”脆生生得娇呼从不远处那个蹦蹦跳跳青春洋溢的小姑娘赵燕嘴里发出,脸上带着喜悦的她一转眼就来到他跟前。

“这不是会引起歧义嘛。”陈浩哭笑不得地看着眼前的陈燕,被人叫了大半辈子的他这才发现“浩”字如此令他牙酸,早已决定改变赵燕悲惨命运的他心里不无恶趣地想。“小号哥,等以后你就知道我是小号还是大号。”

几间低矮的土坯房门前挂着陈建村生产队的牌子,两人溜进其中一间稍大点的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夹杂着几天没洗脚的臭味让人简直透不过起来。此时参会的一群大老爷们耷拉着脑袋默默地抽着旱烟,赵建国坐在桌子的中央手指无意识地叩击,站起来说话的那位中年妇女陈浩知道是专门管村里计划生育的干事。只听她说:“家里的粮食已吃完,大冬天外面连点野菜也没有,娃娃都饿的直哭,坚持不了多久。”随后有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说起来。可赵建国的一句话就让满屋子人哑口无言。“那大家说该咋办?”

“开仓放粮”,不知沉默了多久,一句略带着变声的话从屋子角落传出来,让在座的所有人都脸上失色。他们当然知道生产队哪里有粮食,但那是他们秋收后交给公家的粮食,谁敢打那些粮食的主意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闲活的不耐烦,这念头开会的人也不是没人想到但谁敢说出来,扣上一顶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帽子能让你永远翻不过身。大家一起看向出声的角落,才发现是不知什么时候溜进来蹲在墙角的陈浩说的,也只有这混世魔王的小家伙才能说出这句话。

原来陈浩和赵燕来找赵建国回家吃饭,在屋里听了半天才知道陈家村今年粮食歉收,再加上收获时赶上大雨,每家每户除了上缴公粮外所剩无几,眼看这个冬天熬不下去没办法才找来陈家洼公社社长商量此事。

在前世常听到“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言论的他立刻想起《天下粮仓》的电影,眼见这帮都快要饿死得人守着粮食还冥顽不化,他情急之下说出这句话,急得身边的赵燕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巴。当然,这送上门的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在此之际他还捉狭地伸出舌头舔舔带着女孩香味的手心,弄得赵燕小脸通红。

“让他说下去。”在许多人说他不懂事,是小孩子的胡言乱语时,一位近六十岁脸上刻满岁月痕迹的男人缓缓地发出声音,他的话代表着威信。当下,会议室又恢复沉静。

这说话的男人是陈家村生产队的队长陈景玉,照以前的说法他也是陈家村陈氏家族的现任族长,陈浩这一辈人都叫他大伯。

陈浩慢慢地站起来,脑海里快速地翻着以前的记忆,如果他说不出道道,胡言乱语事小,一村人饿死事大,更何况这村里人还包括他的爷爷奶奶和其他亲戚。要是胡扯一顿肯定没说服力,怎么样才能让他们相信并按照自己的话去做呢?

急速思考间他想到了一件事,于是说道:“1972年冬,运城李家庄发生粮荒,当时该村的生产大队队长开仓放粮,使李家庄度过荒年。李家庄的人感激队长,在第二年秋收的时候上交了超出公粮两倍还多的粮食,这件事在座的各位伯伯、叔叔和婶婶们应该还有印象吧。”

陈浩的话一说完,大家都想起这件事,运城离他们这不算远,当时这件事闹出很大的动静,上面的人想严惩李家庄的大队长,被联合起来的村民们挡在村外,第二年秋收后,此事不了了之。既然有这件事做榜样,那眼前陈家村的困难就可渡过,屋里的许多人都泛起这种念头,有活路的时候谁还会再轻言去死,再说他们只不过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也没有那个为理想主义献身的觉悟,所有人得目光都望向陈景玉,此刻他才是大家的主心骨而不是坐在中间的公社社长。

“大哥,你看这件事……”还没等左右为难的赵建国把话说完,陈景玉就把大手一挥,果断地说道:“这事拖不得,会死人的,出什么事我负责。”话语一完,他背负着手走出乌烟瘴气的屋子,此刻他微偻的背影在众人的眼里显得如此高大挺拔。

当晚,在陈家村大队长的堂屋里,村里几个干部碰头后各带领一组村民去队里粮仓背粮食,只剩下一老一小,老的是陈景玉,小的自然是不甘寂寞的陈浩。

“大伯,您看陈家村有这么多的壮劳力,可为什么大家年年填不饱肚子?”陈浩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呦,小家伙,长本事了,还在跟我打哑谜,有什么话直接说。”陈景天好笑地看着面前的侄子,没想到在大人眼里没法解决的问题叫这小家伙三言两语就破开迷雾,看来还是七弟的家教渊源。

“我看大家是出工不出力。”陈浩的回答让他顿时来了兴趣,要知道集体大锅饭吃了二十几年,也没有人跟他一起讨论这样的话题。作为陈家村的当家人,他也正在为这件事发愁,怎么才能打出更多的粮食,解决年年闹饥荒的困境。此刻的他不再把眼前的陈浩当成小孩子,而是当成平辈的人或是老师,不由地问道:“此话何解?你有什么办法解决?”

“干多干少一个样,谁还肯多出力。解决办法当然是有,就看你敢不敢冒这个险。好口渴。”说到这陈浩伸了个懒腰,此刻他脸上的笑容活像个偷到鸡的狐狸,吊起了他大伯的胃口。打铁需趁热,开仓放粮已犯下大错,但陈景玉在生产队的威信也会更高,只要有理可循,想来他也不介意犯第二个错误。

果然,陈浩欲擒故纵外带激将法的手段成功地吊起陈景玉的胃口,他快速地倒了杯水递给他,说道:“只要能让大家填饱肚子,什么险你大伯都敢冒,你这小子是不是诚心气我,赶快说。”

看到陈景玉急切的神情,熟知大伯倔强性格的陈浩知道计划已成功了大半,指使大伯倒水只是他拉近彼此关系的一种手段。当下他打起精神把前段时间在心里盘算的打破现行的大锅饭,建立以家庭为单位的包产到户做法讲解出来。从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全是自己的话开始讲起,他知道大伯最喜欢听什么,而在前世默默无所作为的他也不希望出现肥了自己,穷了国家的结局。

他讲的津津有味,而唯一的听众陈景玉也是听得如痴如醉,还不时地提出问题,到最后陈浩拿起草稿纸一看,整个是78年中部地区小岗村的翻版,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半年,地点也换成了西部地区的陈家村,他只有在心里祈求中部地区的那帮农民兄弟们原谅他无原则地剽窃。

说干就干,从部队转业回农村的陈景玉此刻表现出军人的果敢,当下把刚分完粮食的村里干部召集到家里,商量了一通后,决定全村人结成同盟,按过手印的干部又分别到各家各户找到当家人继续按手印大业。一晚上的时间,陈家村的社员为了吃饱肚子,私下结成了包产到户的同盟,还发誓绝不对外人吐露半点消息。当然,在明面上还是集体所有制,干活却到自家分的地里去。

跟着忙乎了整晚上的陈浩刚回到爷爷家,就接到母亲托人带来的口信,让他尽快回家。

这时候,根本没有交通工具,大晚上怎么能回的去,还没来得及分享胜利喜悦的他眼睁睁地在爷爷家坐到天亮,到公社坐最早的车回家。

一进家门,就发现眼睛红肿的母亲已收拾好东西,带着他直奔公安局。

第六章 异能初显

肃县公安局,主任办公室里,

四十来岁的张解放摸着不算浓密的黑发在办公室焦急地走来走去,昨天他刚进办公室,地区专员马显贵亲自打来电话让他从严从速处理这件事,他立马下达命令逮捕陈景天和他的同党。人倒是抓起来容易,但是处置起来难,谁知道那头是什么态度。

为此事纠结了一天的他此刻真后悔接了公安局这摊事,福还没享到就接进来俩瘟神。陈景天的儿子救了地委书记这件事只要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他也是这次事件的受益者,要不是局里的几个领导被撤职,一向不起眼的他也不会被破格提到局里一把手的位子,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陈景天这么会整事,好好地你该过什么日子继续过呀,过不了太长时间人家肯定会有所表示。这倒好,把自己折腾进来不说,还捎带着把李长胜也折进来。他心里这个悔,早知道这样,前些天还去人家里说着恭维话干嘛。

刚才他给肃州市革委会主任打电话,可秘书说领导正在开会。他刚放下电话,马专员又打来电话问他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无奈的他只好把出“拖”字诀推说正在录口供,一有进展就向他汇报,马专员鼻子里发出的哼声让他心惊胆战。他倒是想直接给地委书记打电话,但那种级别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攀上的,否则他也不会赶忙跑到陈景天家去献殷勤。

就在张解放快把头上本来就不太多的头发秃噜光的时候,救命的电话响起,没想到宋小刚主任的电话让他差点崩溃,电话那头只有四个字“小心谨慎”。

陈浩母子俩来到公安局后果然没见到陈景天,像这种上头有人打下招呼要从严从速处理的敏感人物按规定是不能见外人的,在担心失望之余三十来岁的陪同人员自言自语般得一句话让李霞安心不少。

“老陈同志身体很好,应该关不了多久。”

同志这个词应该与政治犯终身断绝关系,没想到在这里听到,这其中所蕴含的分量更坚定了李霞为丈夫升冤的信心。

陈浩没想到沉寂了一段时间的父亲的文章竟然刊登在《当时周报》上,这份大礼来的也太重了,风险越大回报也越大。要不是为陪伴母亲,他恨不得飞到省城在章晓慧俏丽的脸上狠狠地亲几口来表达他的感激之情,浑然没考虑到他的这种感激方式人家是不是接受,他更没有想到这篇文章要不是张翰生事先和党内重要人物在其中运作,等待最佳时机推出文章,恐怕光有前世记忆而不知此事风险的他此刻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哭泣。

陈景天的文章越来越多地被人关注,报纸上的争议也越来越激烈,在这种大战一触即发的氛围下迎来了十二月份。

今天的陈家热闹非凡,陈家村的几大长辈在陈景天的陪伴下围坐在客厅里谈笑聊天。刚从拘留所回来的陈景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笑呵呵地给各位长辈敬烟,还不忘给在一旁悄悄落泪的妻子擦拭喜悦的泪花。

世事无常,不知是李霞不断上访的诚心感动上苍抑或是大势所趋冥冥中自有天意,愈演愈烈的文稿事件据说在党内几位德高望重人士的插手下喜剧性地收场,陈景天和李长胜被安排进党校学习班学习一年。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一种变相地保护,等时机成熟他们肯定被提拔重用。

而陈浩此刻正走进考场参加为期两天的高考,这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走进考场,也是国家废止了十一年后的统一考试,录取原则为“择优录取”。招生对象为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干部和应届学生,对实践经验比较丰富或确有专长的,年龄可放宽到三十周岁,婚否不限。在前世久经考试磨砺的他自然怯场,更何况所出的试题让他生出杀鸡何用宰牛刀的感慨。凭能力考上大学不成问题,可上哪所学校呢?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到了七七年的年关。

陈家村赵建国家,一位二十多岁头发梳理得油光铮亮的年轻人坐在堂屋里,嘴里叼着根带过滤嘴的大前门,脸上狠辣之色一闪而过,在旁边陪着笑脸的赵建国和他的媳妇神情有些尴尬。

也难怪,他马世荣凭着他叔叔马显贵地区专员的金字招牌,在苏南地区没有人不对他客客气气。没想到在陈家村遭受到这样的待遇,不但大队部没派专人陪他,就连他这次来相亲的对象那个小娘们在跑出屋子时还嚷嚷道:“谁想嫁就嫁,我是不嫁。”的话语,让平时在心里根本瞧不起泥腿子的他感觉掉面子,但他又舍不得拂袖而去。工农兵大学毕业的他从没见过这般集清纯与美丽于一身的女子,发誓要得到她并蹂躏着她死去活来。

“马公子,你消消气,等我再劝劝这闺女。”赵建国的媳妇,一位老实巴交的中年妇女脸带愧色地小声说着。要不是他爹赵建国当着公社书记,在农村像她们十四五岁的闺女早已许配给人家。

一向恪守妇道的她始终坚守着“妇以夫为纲”这句从封建社会遗传下来的传统,丈夫就是她的天,他说得任何一句话做得任何一件事对她来说都是圣旨。尽管她也听说过眼前这位青年如何跋扈张扬,喜好喝酒,尤其爱耍酒疯。但那只是传言,她相信丈夫选的女婿那是绝对错不了的。小伙子一表人才又是大学生,更何况他的叔叔此时的地位,需要他们仰视,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不知道修了几辈子福。他们攀上这样的亲家,丈夫的路只会更好走,怎么这闺女一点都不开窍。

知女莫若母。从陈浩到家里来女儿发自内心的喜悦她都看在眼里,作为过来的人她心里清楚女儿的心思,同时也知道丈夫极力撮合马世荣和女儿婚事的意思,眼前伸手即可得和远在天边前途叵测难料的两种选择她也会像丈夫一样选择前者。至于闺女对陈浩的心思,就如少女时的她一样最后还不听从媒妁之言,父母之命。

下定决心抱定美人归的马荣贵和抱着一般心思的赵建国夫妻两在堂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毫无营养的话。

“小浩哥,我爸妈逼我嫁人,我不回家了。”

正蹲在土堆旁看着别人丈量地段的陈浩和在一旁半眯着眼睛、嘴里吧嗒着卷烟的陈景玉听到赵燕哽咽的话大吃一惊。当听完整件事情后,一向处事沉稳的陈景玉勃然大怒,他现在最听不得马显贵三个字,那个一心想置他七弟于死地的仇人名字,没想到他还没找上门去他的侄子倒送上门来。

当下他大手一挥,现场的社员手里抄着家伙跟在他后面气势汹汹地直奔赵建国家。在路上队伍的规模越来越大,到后来几乎所有在陈家村的男女老少倾巢而出,连七八十岁的叔公叔婆们也颤颤巍巍地跟在队伍后面,要为陈浩的父亲报仇。

农民是最懂得报恩也是最质朴的人,陈家村社员知道是谁在他们快要饿死的时候说服大队领导开仓放粮救了他们的命,又是谁独自一人扛起所有责任,让他们即将度过一个有生以来倍感温馨得春节,更是谁发起包产到户和入股规划猪场让他们看到生活的美好和希望。

说起猪场入股的事,还得从陈浩参加完高考说起。

高考完的陈浩在一天晚上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幅线型图,如同放电影般清晰可见。当他下意识地想固定住其中的图画时,那幅图还真在他脑海里停住放大。好奇心大起的他仔细地研究画面赫然发现图的右下角标着公元1999年华尔街股市涨幅板,对于这年股市不是特别了解的他立刻想到了前世全球股灾排名第二的那个岛国1982年股市泡沫,对于那次股灾他记得持续了十四年。没想到随着他的思维转换,脑海里立刻出现1982年股市图,看到这高兴过头的他大叫一声乐极生悲地从床上掉到地下,蹭破了手皮。

“还有哪摔着了?”李霞一边心疼地给儿子抹着紫药水,一边在他身上上下打量,同时心里感到好笑,多大的人了,做梦还能从掉地上。

好不容易把关心的母亲安抚好送出房间后,好想找个人分享喜悦的陈浩此刻只能把脑袋扎进被子里大大地笑了一场。发财了,大大地发财了。

没想到史上第一倒霉的穿越还有赠品——异度空间。图上的曲线和他记忆里的数据完全吻合,当然他也只记得这次股灾的最高位38916和最低位7699.5,中间的变化打死他也记不住,这幅曲线图纤毫毕现地向他展示了所有的一切。

第七章 落难公子

也难怪他这么高兴,要知道前世一直生活紧巴巴的他做梦都想挣钱。有了这幅图,他只要伸伸手,钱还不是像流水般地哗哗溜进他的口袋。陈浩心想:“难道这就是上天弥补他五百万的损失,这老天爷也太厚道了。”浑然忘记他刚来到这世上是怎么咒骂人家的。

脑海里从1600年世界最早的荷兰股票到2062年股票走势图应有尽有,再往后,没人与之分享未免有些美中不足的陈浩也懒得去看,想来也活不到与天同齐的寿命。

手舞足蹈的陈浩在心里一遍遍地呼唤异度空间,可那如神龙般见首不见尾的声音像歌词里所唱“我的小鸟已经飞走了”一样鸟无音信,让他有点索味。

但向来知足者常乐的陈浩心情马上好转,可惜身边没酒,要不然他非一醉方休。以水当酒的陈浩正在自娱自乐突然间脸色大变,心情跌到了谷底,原来这大喜与大悲真只是一念之隔。

“股票图有了,但原始资金呢?”想到这陈浩就有种刚把美女衣服脱光了却发现自己是太监的无奈,没想到前世的他和现在的他面临着同样的尴尬。

第二天他在吃早饭的时候把出超级无赖加可怜的手段从母亲那拿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二百元钱,再加上在住院期间顾彩莲悄悄地塞到他枕头底下的八百元,凑成一千元后直接奔到陈家村,找到已被免除大队长职位的大伯陈景玉,在他家里一老一小两人一拍即合,商量出在陈家村合伙办猪场的事。

在一九六二年九月二十七日,第八届中央委员会第十次全体会议通过农村人民公社工作条例修正草案中有一条生产队应该积极开展多种经营和社员家庭副业的规定,只不过在十年动乱中在没被人提起,尤其是搞社员家庭副业更是被人当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为避免麻烦,他们还是用陈家村生产大队的名,私底下让村里各家入股集中养殖,各家交上的猪仔和猪全算股份,年底分成。

当下,陈景玉叫来陈家村大队长和村里干部一起商量入股建猪场的事。别看陈景玉不再担任大队长职务,但在陈家村他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再加上陈浩在旁边描绘的美好愿景,作为泥腿子的他们再穷也不过是现在这样,还不如豁出来大干一把。

要想让人跟着他的思路走,还不如实物来的刺激。笑眯眯的陈浩拿出一千元钱时,的确把众人吓了一跳。他们一年累死累活挣工分也不到一百元,一个劳动日不到三毛钱,这小家伙一出手就是一千。

受到刺激的众人只肯收七百元,陈浩当之无愧地成为第一大大股东。

当他们正研究程浩花了一夜时间画出的猪场设计图时,有一个带着明显南方口音二十多岁体型偏瘦的年轻人走进房间说道:“你们要投资入股建猪场,能不能算我一份。”

跟在他后面的大队会计忙向陈景玉介绍到:“这是我婆娘的一位侄子,新井县人,叫刘勇好。”

当他说道新井县刘勇好时陈浩差点从炕上掉到地上,天哪,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好人有好命吗?在前世眼前这人就是为家喻户晓的牛人,饲料行业的老大。正想着没有行家里手的猪场时,天上送来位走亲串友的他。没等到陈景玉开口,陈浩就抢着说:“当然能,你是第一位也是最后一位加入到陈家村养猪事业的外来人。”开玩笑,如果放过眼前这位牛人,估计他会后悔得痛不欲生,这可是老天爷给他送来的第一个生意上的得力帮手。

从学校出来到陈家村姑姑家串门的刘勇好听到姑父说村里领导正商议着合伙入股建猪场的事后心中怦动不已,他本身就不是个甘于平凡的年轻人,这种新鲜事出现在他眼前怎能放过,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来到陈景玉家毛遂自荐。当看到陈浩写的猪场建设前景的底稿时,这才知道眼前这位年纪比他小得多的年轻人眼光要比他远得多。

陈浩的话既抬高了刘勇好又封了口,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然第一股东发话,其他人也没再就这件事纠缠。当下众人和已打算立刻回去辞职的刘勇好一起就猪场的建设问题献言献策。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大家的智慧下,陈浩那张只有着大致框架的稿件变得丰满细致得多。在陈浩的建议下,陈景玉全盘管理,刘勇好负责猪场销售,至于陈浩,只要他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会指使他去干活。清算完各家各户猪的存栏数和上交的钱数后,陈浩股份占百分之三十五、陈景玉占百分之十、刘勇好从陈浩手里划来百分之五的股份,回来后交钱补上,其它百分之五十被全村各家瓜分。

陈家村有的是荒山,除了买点砖头、水泥外,建猪舍基本不用花钱。一行人出来丈量土地时就碰上了赵燕的事。

“真的?太好了,以后就有钱买我喜欢的衣服了。”在路上,陈浩低声地给赵燕讲了他们的计划。随着他的话语,原本又愧疚又气愤的赵燕此刻脸上充满激动雀跃的神情,气愤是为了父母要她嫁给马荣生,而愧疚则是为了她先前还埋怨小浩哥没找她玩。原来他在做大事,赵燕看着他稍显棱角的脸,心中荡起些许满足感和自豪。

正当陈浩还在心里暗笑赵燕亦免不了女孩爱美的天性时,赵燕的下一句话差点让他把舌头吞回肚里。“小浩哥,你喜欢我穿什么衣服,我就穿给你看。”尤其是她娇羞的声音更是让他荡气回肠,他其实很想说“你不穿衣服最好看”这句话,但他不敢,在这么多长辈的眼皮底下调戏小丫头,不被人揍成猪头才怪。

村西头赵燕的家在两人说话间就到。

“滚犊子,你这么作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和陈家村的父老乡亲?”院里传来陈景玉愤怒的吼声。

面对着陈景玉像要把人一把撕成碎片的威势,作为陈家洼公社社长的赵建国亦感到胆战心惊,他没想到女儿的婚事竟然让眼前的这位一直对他照顾有加的老人发这么大的火。他父亲去世得早,他能活下来娶上媳妇能当上社长可说全是陈景玉一手所赐,在他父亲把他托付给陈景玉时他已把他当成自己的父亲,而陈景玉对他更是比亲生儿子还要亲。五六十年代在自家口粮不够吃的困难时期,他还把省出的一点口粮背给他,并节衣缩食地给他讨上媳妇。在选举社长时,更是他利用自己的威信说服陈家村和其它几个生产大队的人一致推选他。

看到从未对他发过脾气的老人此刻发须皆怒的神情,他知道这次应该是忤逆到老人的逆鳞。再一看站起来的马世荣和对不起陈家村的话,脑海里电光一闪,才知道老人发脾气的原因。也怪自己官迷心窍,这件事有些欠思量,脸有愧色地站在当院低下头接受老人的狂风暴雨。

“TMD这老头是谁?胆子不小。”正一直在赵建国夫妻面前扮乖女婿身份的马世荣见不得眼前的这老头比他还嚣张,公子脾气上来的他不由地露出他本来的嚣张气焰。

但还没来及摆出种种嚣张手段的他只听见“打死这GRD”一声怒吼,身子便被淹没在人群中。一时间,千手千脚全击打在他身上。

当看到七十多岁的叔婆都瘪着嘴,微颤地举着棍仗加入战团的时候,陈浩知道他再不出声的话,剽悍的陈家村村民会把人打死,急忙喊道:“别打了,别脏了手。”

等人群散开,只见双手抱头全身卷曲倒在地上的马世荣鼻青脸肿嘴歪,身上布满了踩踏过的泥脚印,再无风流倜傥的公子哥模样,等他爬起来,眼睛里模糊看到瘪着嘴的老太太站在面前,手里的棍子无力地抽打他时,他有种错觉,好像这满身的伤都是眼前这弱不禁风的人打出来的。当然,他也知道这不可能。

看到叔婆冲不进人群,嘴里嘟嘟囔囔地骂着,手里的棍仗不知落到谁背上,等人群散去,老太太由于腿脚不便反应慢,变成独自站在马世荣跟前击打的怪异场面,赵燕笑的腿肚子都抽筋。

要不是在马世荣来陈家村时村里领导正在陈景玉家开会,估计他在村口就被打。当然,那地方开阔,还有地方逃。在这院子里,整个是瓮中捉鳖,他就是鳖。

“记住,小子,我是陈景玉,滚。”话音未落,蒲扇般大的手掌已抓住马显贵的衣领,顺手就把他扔出屋门。

陈景玉知道这种公子哥吃了大亏肯定会回去向他叔叔马显贵添油加醋地乱说,为避免牵连到村民,他只有说出名字让马世荣记住他这个债主。

马世荣腾云驾雾般飞出门,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一头栽进门前的大水盆里,等他从那里出来,满身都散发着恶臭,在一群小孩“找财神,娶媳妇,一头栽在粪坑里。”的童谣声中落荒而逃。

水盆是陈浩和赵燕搬来的,但里面的东西则被村民掉了包。

赵建国也知道这样一弄,他会让马世荣叔侄俩记一辈子。但众怒难犯,他只好蹲在院子角落,抬头望着天,好似在研究天上的浮云为什么那么白的高深问题,以至于对周边的景物熟视无睹。

从此,落难公子的称号便坐实在马世荣头上。

第八章 高考状元的乐趣

梦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花开处。

在开满油菜花的梦里陈浩又听到异度空间的声音。“你现在的积分达到一级,可打开鉴赏功能,欢迎你再次光临。”

“靠,还带积分。”等陈浩醒来,发现自己头脑里又多了些东西。这让陈浩想起前世玩游戏的场景,对于脑海里这个自己无法掌控的声音,他也没再想去询问该怎么才能积分。像这种灵异的事,即使他想问也找不着主。

这天,当无事在后坡溜达的陈浩突然眼睛一亮,脚步再无法移动。

赵燕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好奇地问道:“小浩哥,你怎么跑到这个坏女人家来。”

她知道这家人是从外面搬过来的,男人以前经常打女人。后来,听说男人回老家去这些年一直没见回来。听村里人讲,陈三(陈景玉那辈排行老三)不知怎么和这个女人好上了,不顾家里的媳妇反对,硬是和这个女人住在一起行夫妻之实,这个女人也被陈家村社员称为破鞋,不要脸的妖精。

“难道小浩哥他……”想起陈浩对她的疯言疯语,赵燕不敢继续想下去。

其实她这次是冤枉了陈浩。作为穿越过来的人,陈浩没有丝毫看不起这个女人的想法,在前世,好多女人都做人家的“小三”,他没有资格也没有那份闲心去指责人家。他刚从人家门前过的时候,脑海里闪过一幅元代青花瓷图,和他眼前看到的物件一模一样。“文物啊!”正在激动间,没想到会被赵燕误会成登子之徒。

根本不知道赵燕心里想法的他被赵燕惊醒,便拉着她的手走进这家院子,从里面出来一位三十多岁相貌也不算太标致的女人问道:“你们找谁?”

陈浩指着那个外表脏兮兮的罐子问道:“大婶,这个东西卖吗?”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大婶笑道:“小兄弟,你不是说笑吧?一个腌菜的缸子有什么卖不卖的,你喜欢就送给你。”

心里大喜的陈浩坚持给了大婶五块钱后,抱着这件物品和一头雾水的赵燕回到他爷爷家。等把瓷罐洗干净后,陈浩才发现这件元代青花瓷和前世拍出2.3亿元RMB天价的“鬼谷下山”属于同一类型,最难得的是这件瓷器品相相当好,体积还比“鬼谷下山”还要大点,高兴的他顺嘴在莫名其妙的赵燕小脸上亲了一口,弄得小姑娘脸红的半天缓不过劲。

从这以后,捡到宝贝的陈浩带着赵燕走动跑西地到附近村子里收“破烂”。还真别说,“好东西在民间”这句话有远见。陈浩不得不感激这次荒唐的穿越来的正是时候,民间的收藏热还没出现,现在的古董能用一颗大白菜的价格收到。

凭着脑海里的那些图片,陈浩他们收集了不少好物件,有永乐青花盘、《岁寒三友》手卷、草书《平安帖》、三孔布钱币、清朝《红印花小一元》邮票等,这些别人眼里的破烂在陈浩的前世里值几百、上千万,直到陈浩手里的三百块钱全花完才结束这次在他眼里的抢钱行为。

每收购完一件古董,陈浩都要趁机占占赵燕的便宜,弄得小姑娘每天是又兴奋又紧张,日子在两人的嬉笑暧昧中度过。

在这次收购过程中,陈燕被许多人冠以“破烂王”的称号。盖因每次收“破烂”时,都是陈浩在外面指挥,赵燕充当收购者,充分体现陈浩“脑体配合,干活不累”的八字方针。

等陈浩带着一堆“破烂”回家时才充分地体验到英雄难过一文钱关,身上没钱的他受尽了车上三十多岁满脸麻子的女售票员的嘴脸。不过他也没闲着,只当白眼为媚眼,一个劲地对着那女人傻笑。

回到家,挨了一顿李霞小败家子的埋怨后,陈浩匆匆地走进自己的小天地里摆弄他的宝贝。想起当赵燕听到他说等卖出去的钱两人各拿一半时翻白眼的俏样,陈浩的屋子里发出嘿嘿的笑声。

弄得李霞还以为刚才骂他太重,不由地生出这孩子是不是得失心疯的担忧。

当新年的钟声敲响,陈家小院里想起久违的笑声。去党校学习的陈景天也在这天回到家里,和他大哥陈景玉一边小酌,一边说这话,李霞和陈浩坐在旁边相陪。当陈景玉讲到马显贵指示公安局去陈家村捉人被陈家村社员堵在外面,周围几个大队也有不少人参加这次堵截的蔚然场面时,两人的眼里都有些湿气。

多好的人民!正是这群被所谓的人说成不关心国家大事只顾眼前利益静静计较的小农们用他们瘦弱的肩膀抗拒强权,公道自在人心。也许他们不善言语,也许他们眼光短浅,但善良的他们用实际行动表现着他们的爱憎。十年动乱期间,有多少落难的党和国家干部受到他们的恩惠,又有多少上山下乡知青得到他们的照顾,他们用黄土地般宽阔的心胸容纳着这世上的不公。

这件公安社员对抗的事件最后惊动到省里,重新出来工作的地委书记打电话顾红军当即赶到陈家村,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

他当时的原话是:“这样对待革命同志的态度是要不得地,陈景遇必须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写份书面检查交到公社。但干部出口伤人更不对,马世荣必须做出书面检讨并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鉴于这是人民内部的矛盾,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各自回家好好反省一下。”

这番双方各打一板的话让带队的马世荣灰溜溜地回去,在地委书记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的框框下,马显贵也无法再拿这件事做文章。

说到这,屋里的四人都善意地笑着。

陈景天这次回家过年还带回了苏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一直在关心着陈浩的顾彩莲从省教育厅拿来交给他,并要他转告陈浩,让他一定去家里做客。

原来外面一直议论的全国高考状元竟然是坐在这陪着长辈聊天的陈浩,三门课仅差一分就拿到满分,比亚军高出三十多分。

这更让陈景玉高兴地裂开大嘴,伸出蒲扇般得大手在陈浩的肩膀上连连拍打,嘴里不停地念叨:“好!好!难怪能整这么多事,不愧是陈家村的人!”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竟然已是满脸泪痕。

在座的三人都为陈浩感到骄傲,要知道十年动乱中的大学生都是经过政审、单位或公社推荐上去的工农兵大学生,这次年仅十五岁的陈浩能考上大学全都是凭自己的真才实学在千军万马中独占鳌头。不要说陈家村,就是全国也是独此一份。也正因为陈浩的有一高考成绩堵住了某些意图做文章的人得嘴,而上次专程代表顾红军高调来看他的地委秘书长也向外界透露着某些只可意会的玩味。

“小慧,咱家的收音机呢?”正在兴头上的陈景天打算听听高考的新闻,没想到怎么也找不到他的宝贝。

“在浩儿房里,我去拿。”没想到进屋去拿收音机的李慧出来时手里捧着一堆东西,全是收音机里的零件,再找罪魁祸首时,刚坐在这里的陈浩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面面相觑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发出内心的笑声,其中更夹杂着陈景玉爽朗的声音:“这小子!”。

正月初五,陈家村大队部此刻变成临时的餐厅,陈浩的爷爷奶奶坐在首席正中央的位置,旁边是陈家村的仅存的几位叔公叔婆,坐在下首的是陈景玉、陈景天夫妇、赵长胜,另外一些桌子坐满陈家村男男女女老少爷们,就连院子里也坐满了人。这是陈家村这些年少见的热闹,丰盛的宴会。也许桌上吃的东西并不丰盛,全是各家各户从家里拿来的,但人们脸上洋溢着的自豪任谁也不敢取笑他们物质的贫乏。

陈浩成为高考状元的消息震撼陈家村,村里的社员自发地办起宴席来庆祝这件天大的喜事。这不只是陈家村的光荣,更是肃县,乃至苏南省的荣耀。

而此刻的主角却没有主角的觉悟,躲在刚开工的猪场院子里正调戏着早已羞红脸的赵燕。

“大功告成,让我亲一下。”变调的男声中带着无限的诱惑。

“哥,你已经亲人家好几口了,别让人看见,多羞人。”低低的求饶声沁人心扉,原来,在陈浩的坚决要求下,不雅的“小号哥”总算与他分道扬镳。

啊!

女生的低呼中夹杂着奸计得逞的男声。“你说不让亲就不亲,那我多没面子。”此刻的陈浩想起前世禽兽和禽兽不如的故事,悄悄地讲给赵燕听。

有一个男人请女人吃饭,吃完饭后两人到旅馆开了一间房子,睡觉前女人在床中间画了一条线,一再强调说:“谁也不许过界,过界是禽兽。”第二天,果然谁也没过界。男的问女的,“我还行吧。”女人甩了一巴掌给男人,说“行个P,你,你禽兽不如。”

第九章 找茬

陈浩的故事一讲完,赵燕跺着小脚娇羞地用粉拳在陈浩的背上敲打。“哥哥坏,坏哥哥,尽给人家讲羞人的故事。”

嘿嘿坏笑的陈浩借机把不设防的赵燕揽入怀抱,意要一逞口舌之欲。

“别闹,哥,我有些东西给你。”赵燕挣脱他的纠缠,从怀里取出一包东西交给陈浩。知道他喜欢收集东西,这里面是她从他父亲办公室和其它地方收集的邮票,为此没少挨父亲的责备,说她破坏公物。

陈浩看着眼前这双天真的眼睛,嘴再也无法强吻下去。只能嘟嘟囔囔地说道:“真服了你。”他当然知道陈燕收集这一大包邮票其间的辛苦,郑重地把邮票收好。

“哎,哥,这表咋不走了?”

“不可能吧。”

陈浩把表拿起来左右晃动,可它就是纹丝不动。这块上海表是他从父亲那偷拿出来的,好好的一块表经过他的一番折腾,变成现在这种模样。还大功告成呢,看来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他父亲最喜欢的两件宝贝,一件成了一堆零件,一件得了老年痴呆症,看来想靠修理赚钱的道路还很艰难。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向来以失败是成功他妈妈的陈浩并没有改变要在短期内挣一笔钱的初衷,一九七八年至一九八零年历史上第二次的石油危机无论多么艰难他也想插一杠子,否则也对不起异度空间的馈赠。尽管他手上的古董拿到前世已价值三四个亿,但如果就此止步不前不是他的性格。前世里,国家经过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尽管国力有所增强,但基础薄弱的祖国在国际上话语权还是受制于人,一个人都努力或许改变不了什么,但一群人呢?如果你不做我不做大家都不做,只对着某些个别现象发牢骚,国富民强只能是水中之月,更遑论国家话语权。

想到这,心胸难复平静的陈浩突然在赵燕红彤彤的香唇上轻轻一点,然后快速地向前跑,两条嘻嘻哈哈你追我赶的年轻人背影很快地消失在山坡处。

陈家洼集市上,一位二十来岁身材偏瘦的年轻人正卖力地吆喝,不远处还有几个同样的摊点用同样的方式在叫卖。

“走过路过的大叔大婶、大爷大娘、帅气的小伙漂亮的姑娘们,有买过别错过,过来看看陈家村鸡场新鲜出炉的鸡仔五毛钱一对,保你今年买一对明年变一群,生活越过越美好。”

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陈家村猪场负责销售的刘勇好,边上那几个摊位是他弟弟们和陈家村的妇女。这种新鲜的吆喝声不用说也知道是谁的创造。像这种乡下赶集他们如同赶场般场场不拉。

还真别说,由于每家都有养鸡的风俗,他们的鸡苗卖的也不贵,销售形势是一片大好。这不,鸡笼边围着一群买鸡苗的赶集人,忙的负责收钱的赵燕和负责抓鸡苗的陈景玉儿媳妇没有一刻空闲,但她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他们有陈家村大队部开出的证明,自然不怕别人找麻烦,更何况那看似无所事事的陈浩还没等管理人走到前面就一人塞包大前门香烟,这叫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要知道此刻的大前门香烟只有公社里的干部才能有钱享受上,这小伙上来就让他们享受到公社干部的待遇,自然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赵燕知道鸡场的来历,但她没想通陈浩是怎么想到办这样的一个鸡场。

原来,从修理的道路上走不通后陈浩和赵燕分手后,在思索中无意识地走到了养猪场,正赶上刚从学校辞去公职的刘勇好和他打招呼。看到刘勇好他眼前一亮,想起前世刘勇好他们起家的经历——贩卖鸡苗。当下激动地在刘勇好胸前拍了一下,兴匆匆地回到爷爷家奋笔直书,半小时内写完大纲就去找大伯。

两人一商量觉得卖鸡苗时间短收益快,事情可操作,于是按照猪场入股的模式开始细化,不同的是猪场是各家把猪赶到一起集中饲养,而鸡场前期则是让各家领鸡蛋回去孵化,然后鸡场统一回收统一销售。西北地区农村各家都有土炕,且有用土炕孵化小鸡的技术。这次入股以现金和受精的鸡蛋计算,最后两人合计着把养猪场和鸡场合并在一起,称为陈家村生产队养殖场,一切弄妥当后,召集村里干部和养殖场干部开会讨论此事。

陈家村生产队养殖场由陈景玉担任厂长,刘勇好任副厂长主抓销售,其他村委会干部有投票表决权,而全体社员有选举权和监督权,大股东陈浩有一票否决权,这主要是为了防止前期制度走样,这套章程大家一致通过。陈浩占全部股份的百分之三十,陈景玉占百分之十,刘勇好和几兄弟再次出资占到百分之十,其他百分之五十全部落实到各户。

村里各家主妇负责孵化工作,指定一位有经验的社员担任技术员,刘勇好兄弟带领几个社员负责在各地收受精的鸡蛋和销售,陈景遇大儿媳任鸡场会计,赵燕任出纳,陈景玉在村里负责组织协调工作。

陈家村开始了全民的孵化小鸡工作,这其中也闹了不少笑话。像陈浩他二叔家,二婶把鸡蛋领回家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些宝贝,连二叔想和媳妇亲热一下都被二婶赶下床,弄得二叔直叹在媳妇眼里他还不如鸡蛋。

为此事,陈浩特地回家和他父亲说了一声,让他回省城后找顾彩莲出面代他向学校请假。父亲走的那晚两人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话,让原本摇摆不定的他做出了选择。

父亲的原话是“浩儿,你们这一代大学生是未来共和国的脊梁,这些年由于一小撮人的胡闹导致国民经济倒退几十年,相信党和人民能很快扭转这种乱局。顾书记在和我谈话时也提到你,说你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但让我提醒你,不要本末倒置,也希望你能很快地成长起来。”

等父亲走后,他带着刘永好几兄弟和陈家村的人开始在各个集市卖鸡苗。由于他们规模化、规范化养殖,孵化出的鸡苗又壮又长得快,深受当地人的喜爱,再加上他们与众不同的吆喝,很快他们带来的八百来只鸡苗被抢购一空。

一批批鸡苗卖完,在陈浩除了购买鸡蛋,其它项目只进不出的建议下,很快地攒够买孵化机器的钱。

陈浩知道,等孵化机器一到,鸡场就已慢慢地走向正规,猪场那刚建设完,就等着猪入住。不过有大伯和刘勇好他们在,想必也出不了乱子,这下他可以安心地去上学了。

卖完鸡苗的赵燕看着蹲在台阶上的陈浩有些寂寞的身影出神,她知道这个小地方不是他应该呆的舞台,这段时间呆在他身边是她一生最大的快乐,他到了该离开的时间,她心里涌出一种浓浓的不舍和依恋。就像他说的一样,离开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有时候她还真看不透眼前这位哥,甚至恨不得把他脑袋掰开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他总有新鲜的点子和好的办法。

陈燕身边陈景玉的儿媳妇看到她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地打趣道:“小燕,想什么呢?难道是春心萌动?要不要嫂子帮忙?”

“讨厌!小心我告建设哥去,就说你欺负我。”面嫩的赵燕追着胡玉梅打闹。她嘴里的建设哥就是陈景玉的大儿子,胡玉梅的丈夫。

“别打,再打我扣你工钱。”心情大爽的胡玉梅根本没在意赵燕的威胁,今天半上午他们夫妻两就净挣五块钱,比起七毛钱的劳动日来说简直有天壤之别。两个女人拉着脚蹲得有些麻的陈浩,后面跟着刘勇好等其他人,一路唱着欢快的歌打道回府。

刚进村,他们就发现村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到大队部门口听见里面有人在大声说话话。“有人检举揭发你们村走资本主义道路,私人在集市卖鸡苗,有没有这回事,老实交代。”

“又是哪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看见我们私人卖鸡苗?”现任陈家村生产大队长的陈建设丝毫不买账地问道。

“我亲眼看见。”

陈浩一听那人的说话声就知道是马世荣,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地和陈家村斗到底了,此刻报仇心切的马世荣没想到他一开口就落入到陈建设的套中,等于承认他就是那个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人。

“我说呢,原来是马家少爷,贵客远临,快请坐。”陈建设好像才发现马世荣一样请他落座。

“这陈家村也不缺有眼力见的人。”原本胆气不壮的马世荣听到陈建设的话,以为陈家村的痛脚被自己抓住,不由地胆子壮起来,打算坐下来后好好地耍耍威风时却发现屁股下的凳子向后面倒去。

原本前来找茬的他没想到会有如此变故!

第十章 打秋风的下场

砰地一声,毫无防备的马建荣后脑勺跟砖地亲密地接触在一起,这一下撞得他眼前小金星直冒,跟他一起来到这里的两位肃县政工科的工作人员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安放在平稳的凳上。说实话,他们本来打算跟着马建荣来陈家村打秋风,每月见不到点荤腥的他们听说陈家村办了个养鸡场。养鸡场顾名思义不就是鸡成群的地方嘛,

想着凭马世荣的名抓几只鸡回去想来这些乡里巴人不敢有什么意见,没想到鸡还没见到,倒是围在门口的村民越来越多,而他们寄以厚望的靠山竟被一张只有三条腿的凳子摔倒,看来有些悬。而马世荣叫他们俩来是给他撑腰的,没想到他被人如此戏耍这两人连P都不敢放一个,心里更是恼怒。

这三人各怀鬼胎地从自己的角度想问题,急切间三人竟在相互猜忌。

“伤害国家干部,我看你这个大队长是不想干了。”马世荣声色厉茬地喝道,心思急转,“看来今天的形势不妙,得想办法脱身。”这回,他倒是和来得两位同伴想到了一起。但今天的处境和那天又极为相似,他又变成了鳖,不同的是,鳖不是一只,而是三只。

陈浩从人群里挤进来,笑嘻嘻地说道:“三位是到这里看鸡场的吧,跟我走。”

那两位政工人员一听此言正对心思,连带着看陈浩的眼神都不一样起来,巴不得抓几只鸡立刻离开这鬼地方。而马世荣差点气歪鼻子,这人的一句话就把伤害国家干部的事情转到鸡场上,这陈家村还真是个个不好相与。

他们怎么想的陈浩管不着,但如果不狠刹住这股风气,估计陈家村的养殖场还没正式运作就被和他们打相同主意的人折腾黄。这,是陈浩不愿看到的事。

他顺手从胡玉梅手上拿过一个牛皮纸袋,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摆在桌上,从最上面拿出一份文件给马建荣他们三人看。

三人看完以后冷汗直往外冒,没想到陈家村竟然手眼通天能拿到市里的批文。马世荣的叔叔马显贵地区专员的身份也只是与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的身份相当,论实权还不如宋小刚的大。没想到这份批文上还有宋小刚的亲笔批示:一切按相关政策办理,必要时可适当扶持。

这还不算完,桌子上摆的各份文件和相关手续都已明明白白地指出养殖场是陈家村生产大队的队办副业,根本就和马世荣说的是两码事。

就在马世荣三人脸色死灰时,陈浩严肃地说道。“陈家村保留告你们三人破坏社会主义建设的权利。”

这人变脸也太快了!

尽管陈浩这句话他们听得不是特别明白,但是“破话社会主义建设”这几个字他们还是知道并天天挂在嘴上。向来都是他们给别人带帽子,没想到今天轮到别人给他们戴帽子,原来戴帽子是这种滋味,三人是至死也不愿尝试这种味道。

“偷鸡不成蚀把米。”两位政工人员心里同时生出这句话。马世荣心里更是后悔,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等摸查清楚再来,两次在明眸善睐的赵燕眼前丢面子,让一向顺风顺水的他此刻连死的心思都有。

看到借他们的嘴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陈家村不是任人捏的目的已达到,陈浩语气稍转柔和。“跟我走。”

望着他的背影,不知县里来的两位政工人员还是否会觉得他可爱。

三人在社员的包围下,无奈地跟着向前走去,到这种地步哪还有打秋风的念头,恨不得赶紧回家只当这一切是个梦。

“鸡呢?”到了山坡地,满眼望去没有任何一丝活得生物气息,一位较胖点的政工人员鼓起勇气问道。

“鸡?我也在找,奇怪,这几十只鸡怎么一只也不见,难道被人偷了?村里再没来过外人。”陈浩假装着急的样子,说道“偷”字时眼光不停地在马世荣三人身上打转。

“我们可没偷。”

“我们也没说是你们偷得的,干嘛心虚。”

没偷着机反倒惹了一身骚,这冤枉向谁哭去。要是村里人都指证他们偷鸡,这不成了挖社会主义墙角的重大恶性事件。外面的天气很冷,可三人此刻感觉全身掉进火坑,汗水顺着鬓角呜呜地往下淌,这种事情就是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刚才他们跟在后面转遍了所谓的鸡场,留下遍地的脚印。早知道这样,刚才就不该跟着来。

好在面前的年轻人也不为己甚,前一句话让他们如释重负,可后一句则让他们差点滚下山坡。

“你们走吧,我们在找找,也许鸡找吃的去了。但如果鸡丢了,我们会让公安找你们询问情况。”

这还是句人话吗?话里话外都把他们当成偷鸡贼,还带着尾巴。当下三人灰溜溜地跑下山坡,再无来时的嚣张。

看到昔年折腾村里的混世魔王如此戏耍这三个人,陈家村的人在哄堂大笑之余忍不住庆幸,要是这小魔王当时这样耍他们,估计他们比马世荣三人还狼狈。

内外有别,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第十一章 书记家做客

“往哪跑,还跑,打死你。”刚到苏南大学报到并销假的陈浩正拿着行李从行政楼出来,看见花园边有一位短发姑娘正在那又蹦又跳,兴奋的神情中夹杂着些许紧张,好奇心向来较重的他走到跟前瞧个究竟。

“还来。”那姑娘扔出手里的木棍后,迅速地拿起眼前的东西砸地上的蟑螂,也就是陈浩前世的小强。

只见东西一件件地砸在地上,直到最后一件暖水瓶都被她抛出去后,惊惶失措的小强大概也昏了头,直接奔着姑娘而来。

那姑娘一惊之下跳起来,手臂无意识地揽住“一棵树”后,双腿迅速地攀爬在上面,头缩起来,看似很怕小强找到她。

蛇和小强都是女性天生的克星。

陈浩没想到这位看似非常勇敢的女性刺客竟现出如此柔弱的一面,夹住他腰间的修长而无一丝赘肉的腿微微地颤抖,小脸埋在他胸前如同鸵鸟把头扎进沙堆般,短发的发根处散发着缕缕清香让他抑制不住男性的**。穿越到现在,从没有一位女人像她这样和他紧密地结合在一起,这种暧昧姿势让别人看见只怕是认为两人正在进行少儿不宜的动作。

等了一会,不见有什么动静的姑娘正想微眯着眼睛看看那可恶的小强跑到哪儿去的时候,听到耳旁有变声期的男音在耳旁响起。“姑娘,够了没?我忍得好辛苦。”

“我搂住树管你什么事?用你忍。”话一说完,她发现有一双发亮的眼睛出现在她眼前。再一打量,才发现她搂住的树是他的脖子,自己的身子像布袋熊般地挂在他身上,那臀部处感到的僵硬答案呼之欲出。松手下来的她脸上飘过朵朵红云,于是气恼地说:“你这人是怎么搞地,站在这想占便宜?”

好美!

当姑娘下到地上,陈浩才发现眼前的这位姑娘个头只比他矮几寸,秀美的脸上眼睛带着丝野性,再配上那一头碎发,简直就是一半海水一半火山的完美组合。前世里就知道无理搅三分是女人的天性的他无奈地摇着头指指地上的东西笑道:“这便宜我亏大发了。”

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洗漱用品和破碎的暖水瓶,知道自己理亏的她当下用慵懒的声调甜声道:“小气的家伙,打坏你的东西,那就让你再占占姐姐的便宜。”在她想来,面前这位长的面嫩的新生听到她这妩媚诱惑的话后会羞得落荒而逃,其实她也臊得慌。

“你说的。”

“当然。”

话音还没落,姑娘就感觉胸前高耸的圣峰被双大手重重地捏了一把,从偷袭中还没反应过来的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提着铺盖撒腿跑远。她哪知道今天碰见的这个男人才是真正的妖孽,不能用常人衡量。尽管刚进入到春季,衣服穿得比较厚,但从没被异性碰过的地方竟然在貌似她同意的情况下让人毛手毛脚地摸了一把,她心里的委屈可想而知,手足无措的她跺着小脚,一口贝齿几乎要被咬断。“流氓,一定要你好看。”纤细的胳膊在空中挥舞,好似在强调着主人话语的可信程度。

心情大爽的陈浩提着行李来到哲学系205宿舍,发现宿舍的七人都在。当下,在座的各位舍友分别介绍了自己。

带着副大眼睛,二十九岁的胡卫东曾是插过队的知青,是宿舍的老大哥。长的五大三粗二十六岁的赵刚是老二。老三是满身有股军人气息的霍克强,退伍军人,二十五岁。文质彬彬的孙涛也是知青,二十四岁,排行老四。满脸长着青春痘的是老五郝利来,二十三岁。脸上总挂着一种风轻云淡笑容的陈树彬是老六,和郝利来同岁,只不过月份小。老七是应届学生,二十岁的孔钊。这八个人中只有陈浩最小,排行老八。

胡卫东的名字陈浩好似极为耳熟,在前世里好像川南省省长也叫胡卫东,不知是不是眼前这位戴着厚底大眼睛的他。

早到学校上课的七人都知道他们未见面的舍友是今年高考的状元,没想到他的年龄还这么小,再加上陈浩的嘴甜,很快他便融入进这个陌生的环境,成为他们喜爱的小弟弟。

为庆祝陈浩的到来,八人一起出去到学校食堂开了个小灶,美美地小搓一顿,算是为陈浩接风洗尘。

这天,陈浩正在图书馆看书,突然听见霍克强在门口喊他,说实话,他也非常喜欢霍克强的率直。他快步走出去后,只见霍克强朝他挤眉弄眼地贼笑。“老八,你小子行啊!啧啧,没看出来。”

霍克强这番莫名其妙的话让陈浩摸不着头脑。

“三哥,你有事说事,别云山雾里,这不像你。”

“得得得,算三哥错了,你怎么得罪顾彩莲的?弄得她到学校来找你。得老实交代,有什么过不去的包在三哥身上。”

苏南大学算是国内较早的大学,在全国大学里也算是所名校。到这里上学的学生来自全国的五湖四海,像陈浩他们宿舍八个人来自八个不同的省份。在平时的交谈中陈浩也大略知道各自的家庭,像老大胡卫东、老六陈树彬家都是前世赫赫有名的政治世家,他们的长辈们过不了多久就会重新出来工作。面前老三霍克强家,亦是军界里的常青树,家里子弟在军中多任中高级将领,在军中颇有威信。像这种世家子弟认识顾彩莲陈浩毫不惊奇。

“三哥,你自个玩自个去,就是小心别玩残身体。”等到没人的地方,陈浩毫无忌惮地叫着霍克强的开玩笑,经过一个来月时间的共同生活,他们八个人早已像伟大领袖教导的一样结成了无产阶级的深厚感情。

“弟弟,小心点,别闪了腰。这小子……”岂知霍克强也不是易于之辈,冲着陈浩的背影也来个针锋相对的回应。随即又好笑地摇着头,这老八,每天都能给他们带来新鲜,他心里默默地思索着陈浩这句话的深意,想了好一阵,才脸上带着丝明悟,不由恼怒地道:“靠,这小子,拐着弯骂哥哥**,还能玩残身体。”骂完之后又扑哧一笑,这“靠”字也是从陈浩那学的,现在已变成他们205宿舍的国粹。“哥们今天又学会句新词,玩残身体,好,找老大他们去试试。”想到这,他拔腿兴匆匆地直奔宿舍。

正跑着起劲的陈浩听到“闪腰”这两个字不由地哭笑不得,这三哥什么话也敢乱说,远远地他看见虽在众人中却难掩其飒爽英姿的顾彩莲。

“小浩,慢点。”看到陈浩满头大汗地从远处跑来,一直渴望自己有个弟弟妹妹的顾彩莲自口袋里掏出手帕给他,几个月不见,没想到他又长高了不少,现在至少比她高半个头。

“彩莲姐,我……”看到人家专程过来接他,陈浩的心里涌起一丝惭愧,来省城这么长时间一次也没去顾家拜访,这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他父亲说过,顾红军和顾彩莲他们一直在暗地里帮他们,要他有时间去拜谢人家。

还没等他道歉的话说出口,顾彩莲脸上便现出不悦。道:“你叫我什么?信不信我立刻把你从车上赶下去。”

原来,在医院的时候顾彩莲就陈浩认成弟弟。

“姐,我的好姐姐,小弟知道错了,你再绷着脸我得叫你姑姑。”

陈浩的一句话就让佯装生气的顾彩莲忍不住笑出声来。“讨厌,我有你说得那么老吗?”

“老,在哪?我面前只有位羞死仙女的美女。”

“油腔滑调。”

看似责怪的话语实则内心透露出无比的喜悦。这世上,没有那个女人不喜欢别人说她漂亮。出生在高级干部家庭的顾彩莲身边接触的人要么都是些岁数比她大的多,要么就是少年老成,哪领教过像陈浩般的妖孽舌生莲花的本事,一路上陈浩的油嘴滑舌让两人之间的感情更加亲密。

“顾伯伯好。”陈浩一进入这座独立二楼的客厅时,立刻收敛笑容,身姿微曲地向站在房中央如山般屹立的老人持敬礼,他是以学生身份来顾红军家,所以他以小辈见长辈的敬称称呼顾红军。面前这位久居高位的老人随便一个姿势就让前世只是个小人物的他感觉种厚重的压力,这一沉默间让他觉得有一世纪的时间。

顾红军打量他一会,随即开口说道:“小浩,来,坐,随便点。”

尽管他们俩不是头次见面,但当时的特殊情况谁也没打量清楚谁,所以这次的见面亦可算第一次。顾红军见过陈景天,也听小女儿顾彩莲说过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更从别的渠道知道他的一些作为。

闻名不如见面,陈浩知道自己是地委书记,可见面执晚辈礼时态度不卑不亢,单论这份气度在同辈中已是佼佼者,直道这一刻他才相信女儿的一些话。

这也得亏陈浩近五十岁的心理年龄,要不然他哪当得起顾红军内心的评价。

第十二章 被人撵下车

年近五十岁,慈眉善目的尚玉梅上前欢喜地拉着陈浩的手坐到沙发上,一边给他拿水果一边说道:“我们家老顾面相凶,孩子你别怕。上次老顾的事我还没好好地当面谢谢你,这次认了门,以后就把这当成你的家,常来。”

“好的,伯母,我一定会常来。”

“妈,你看他手上。”尚玉梅经女儿顾彩莲的提醒,才发现陈浩的手里已被她拿的水果塞的满满当当,她手里的水果确是放不进去。不由地失笑,道:“看把我高兴的,孩子,你吃。”

当热情的尚玉梅和女儿顾彩莲到厨房忙活时,陈浩才有机会打量眼前这位五十多岁、国字脸、头发半白的苏南省一号人物。

“小浩,陈景玉是你大伯吧。”

“是的,顾伯伯。”

“他没跟你说我两曾在一个部队打过仗的事吧。”

“这个老倔巴头。”当听到陈浩的肯定回答后,顾红军看似责备实则神情欣慰。

从不摆自己的资格,这才是他的老部下陈景玉的性格。所以当知道陈浩是陈景玉的侄子时,他才会把他当成自己的子侄辈称呼他为小浩,倒不是因为陈浩救了他的缘故。

陈浩在路上和顾彩莲耍嘴皮时就已想到这次来顾家绝不是仅吃顿饭这么简单,他脑海里已把最近一段时间和他有关的事整理了一遍。

没想到顾红军的第一个问题来的如此突然直接:“陈家村的单干是怎么回事?”

听到单干这两个字,陈浩知道在这位睿智的老人面前再无秘密可言,当下组织语言把分田到户的原因和做法讲出来。

“我国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吃不饱肚子是要出大问题地。”等陈浩讲完后,沉思了一阵的顾红军缓缓地说道。随后又问起他陈家村生产队的养殖场,整晚再只字未提分田到户。

陈浩不禁把腰杆挺的更直,从买鸡蛋孵化小鸡的做法再到集市上卖鸡苗的事简单地述说了一遍,当然他没把入股的事讲出来。

纵算人家把他当成救命恩人,他也不可能这般没有分寸。

当听到生产队除去上缴国家、大队的那部分,社员分到的钱比挣工分的钱都多的时候,顾红军插话道:“我们不能以贫穷为光荣,大力发展农村副业,正是我党五六十年代提出的具有前瞻性的口号。规模化、规范化、分工合作的方式更是好思路。陈家村的这个头开的好,等陈家村养殖业模式成功,我看可以在整个苏南省推广,人民富足国家才能有更多的钱来发展经济。”

陈浩不由地对面前这位掌管着数千万苏南人民前途的老人肃然起敬,一心装着辖内人民安康的父母官当得起他这份敬意。

出身行伍的顾红军本身不脱豪爽之气,再加上有前世记忆的陈浩,两人在开始的初谈之后想法一致,竟然越谈越深。顾红军全然忘记了陈浩的年龄,而陈浩也忘记了顾红军的身份。

直到尚玉梅过来叫他们吃饭,才打断老小的谈性。

顾彩莲和回到家的两个哥哥在一旁目瞪口呆,父亲平时很少和人交谈这么长时间,而且眉头也一直紧锁,没想到能和陈浩有说有笑地谈论一个来小时,莫不成这个半大的男孩有什么神奇的魔力?

在晚饭桌上,顾红军一反常态地让老伴打开珍藏的五粮液,非要陈浩陪他喝一杯,顾枫和顾桐兄弟俩也跟着凑趣,和心情大好的父亲一起举杯共饮。

吃完晚饭后,顾红军拉着陈浩又进入到他的书房,谈了一阵才让顾彩莲开车送他回学校。

顾彩莲看着身边酒劲有些上头的陈浩,好似第一次认识他。真奇怪他竟有如此本事,不但让父亲眉带笑意,还能进去那间连他们平时都不敢踏足的书房,由此可见父亲对他的喜爱和看重。

被顾彩莲怪异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的陈浩检没发现自己有什么异常,不由好笑地问道:“姐姐,难道我脸上有花?”

“臭美。”

“那就是你脸上有花。”

顾彩莲没想到此人脸皮之厚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竟然趴在她身边端详,饶是英姿飒爽的她也承受不了。面对着他喷出来的热气,心里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个变声的男音在空荡的街道响起。

“哎!姐,做人也不能这样不厚道。”

越行越快的车里甩出句“小弟,慢慢贫,姐不陪你啦”和慢慢消失的一阵阵娇笑声。

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

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不知道她为什么赶你下车

也不知她为什么笑开怀

……

向来不拿困难当苦难的陈浩唱着这首经他串词《女孩的心思男孩你别猜》的歌曲,也不管是否有剽窃嫌疑,陈浩迈开双腿向学校方向走去。也不知道这时的他是否怀念前世发达的交通,要不为什么他的歌声略带着些许沧桑。

“请那位趴在桌上的同学用哲学的观点分析人性本善。”正睡着迷迷糊糊的陈浩感觉有人在他身边捅他,并在他耳旁小声说“灭绝师太点他名”,当他逐渐清醒时就听见这句话。灭绝师太这绰号是从上几届师兄们那传下来的,以至于学生都忘记台上女老师的本名。陈浩却知道这老师叫陈慧玲,因执教风格一板一眼而被冠上师太的大名。素来对老师尊敬的他也不愿在课堂上睡觉,谁叫顾彩莲把他半路赶下车,害的他折腾回学校已是半夜。好在他翻墙的本事还行,翻过卫生间才草草地洗漱了一下睡下。早上被舍友拉到教室,谁知在课堂上竟睡着了。

此刻,三零五大教室一百多位学生正奇怪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师太的课上搞小动作。

在众目睽睽之下,陈浩难得地老脸一红,站起来稍微整理一下思路说道:“人性本善还是性本恶的话题已争论了上千年,因此有些科研机构做了许多的实验来验证这个问题,得出婴儿个个是助人为乐的好儿童的人性本善这个结论。但是,在这个实验基础上,有些科学家又提出婴儿的利他主义的心理必须满足两个条件,第一,婴儿的大脑必须有足够的认知意识,可以判断他人的真实意图。第二,婴儿发展出渴望融入社会的倾向。换一句话说,婴儿的助人为乐是有条件的。”

说到这,他稍微地停顿了一下,在上百人惊奇的注视下继续说道:“有条件的助人为乐是善还是恶,这个要看当时各方面的综合因素。马克思曾说过: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人性的内容可以概括为行为关系、形体特征、情感态度、精神气质、认知能力、目的计划、历史经验和未来理想八大类。”

陈浩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让整个教室的人折服,高考状元果然名不虚传。

而意犹未尽的陈浩下面一番话大大地颠覆了他们的认知,让眼镜跌落一地。

“既然是各种关系的总和,那就是说与后天的养成有直接的关联。所以,我认为人性本善在哲学上是个伪命题。”

牛,太牛!陈浩的这句话不但是对老师权威的挑战,更是对古代圣贤发出质疑。

从那以后,陈慧玲老师再没向他提过任何问题,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课上,他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现在陈家村的养殖场已初见成效,猪场现有大小三百多头猪,按他提供的配方饲养,估计再有三个月就有一批猪出栏,停止只进不出的哺育期。鸡场的孵化设备早已到位,每天有数千只鸡苗出售。在他的建议下,刘勇好把苏南省分成了三块,每块有专人负责当地的市场,陈家村鸡苗在苏南省以易养活的代名词。下一步是迈出省门,面向全国。而分产到户的社员们干活的积极性大大提高,现一到陈家村就能感受到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急于用钱的陈浩把收集的古董也卖了几件,总共卖了十万。

这件事说来也凑巧。有一天,他戴在腰间的和田羊脂白玉满工玉佩被宿舍老六陈树彬看见,拿过去把玩了一阵后对他说他父亲是位文物爱好者,非常喜欢收集古玉,问他这件古玉卖不卖。得到他点头后,过了几天陈树彬的的父亲陈然从南方市赶过来,看到玉佩后开口价一万。

看到他对这玉佩的喜爱,陈浩半卖半送地收下五千元。

得知他还有意出售古玩时,陈然和他一起回到肃县,看过陈浩拿出的几件物品后,陈然又约来几位收藏古玩的朋友,一起把那几件古董收下,其中一件较小的永乐甜白釉暗花牡丹纹梅瓶被一位老者按三万元的价格收入囊中。

陈浩在苏南大学的生活极有规律,教室、图书馆、宿舍三点成一线。尽管他又重生了一回,但还是感觉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总感觉时间不够用。

第十三章 愤怒的周雅

娇俏的章晓慧给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华南大学职工工作证,现在的陈浩正在图书馆内部资料室查阅些资料。为了不浪费时间,他干脆坐在地上拿着一本书翻阅,身边堆放着一摞今天要看完的书。

在上个星期二的夜里,陈浩头脑里的异度空间再次不期而至,说他的积分已达到二级,又送给他一项记忆能力。所以他现在的读书速度在外人眼里就是翻书。

在他埋头翻阅大部头资料的时候,不远处有两位女生正议论他。

“姐,你看那人看书的速度真快。”

“白痴,那是看吗?看看姐姐我。”圆润玉和的手上拿着本书发出哗哗的声音,一本厚书竟然被她如数钞票般不到几秒钟的时间滑完。

看到她眼角的戏谑和作秀般夸张的肢体语言,身旁的女生捂住嘴笑的浑身打弯。

这里是平时学校教职工查阅资料的场所,普通学生根本进不来,偌大的阅览室只有他们三人和在外屋的图书馆工作人员。

“姐,这样不好吧?他又没招惹我们。”圆脸姑娘看着在不远处“翻”书的陈浩,心里有些为难。

“切,我最看不惯装腔作势的人,你在这等着。”短发姑娘轻轻移动着脚步,如同抓老鼠的猫脸上带着调皮的戏谑。

啪地一声,正在低头看书的陈浩被书架上的一本书砸在头上,不由地抬起头来看个究竟。

“是你?”

四目相对的两人不由异口同声地说道。只不过陈浩眼里是惊奇中略带着点恼怒,而短发姑娘眼里除了怒火,还有些惊喜。

什么叫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只要看看姑娘此刻的表情。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也要看她的表情。她没想到眼前这个让她差点翻遍整个校园的人,让她每天不能释怀的人此刻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她真想大笑三声,苍天有眼。想起他先前对她的轻薄,短发姑娘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怒火,抬腿踢在陈浩的小腿上,伴随着“你去死。”的娇喝声。

陈浩也没想到在这个地方碰到那位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姑娘,他再是只呆鹅这时也知道掉在头上的书不用问就是她的杰作。还没想好怎么作弄她的他想不到险遭毒手。

他坐在地上揉腿时无意间抬头发现眼前的玉腿竟是如此耐看,顺着腿往上看去淡蓝色的裙子隐约可见绣着只燕子的白色亵裤,增之一份则肥,减之一分则瘦的腹部,再往上则是白色衬衣包裹住的高耸。

从来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的他当然不会错过如此美景,更不会为此感到惭愧。要知道爱美之心是每一个人的天性,依着天性办事的他恨不得自己眼睛是X光,可恨这薄薄的长裙竟然挡住那满园春色。吃到嘴里总比吃不到强的他略带着遗憾地叹口气,道:“原来这边风景独好。”

短发姑娘原本以为她的一脚可以激起他站起来骂她,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他说出的话牛头不对马嘴,让她蓄满力量的腿硬生生踢不出去。这种有气不能发的感觉让她非常地郁闷。

要是她知道陈浩此刻正在窥视她裙里的风光,估计她连拿刀剁碎他的心都有。

“姐,你们俩认识?”圆脸姑娘真搞不懂此刻的状况,原本去揭穿这个男生虚伪面目的周雅怎么会动起手来?而这位被踢的男生竟然没有发火。

“他?”周雅涨红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俏直的瑶鼻带出哼声。

向来懂得顺杆爬的陈浩赶紧从地上站起来,眉带笑容地问圆脸姑娘:“认识,姐姐,贵姓。”

“太好了,周雅姐,原来你们认识,害的我担心了半天。我叫张红。”张红在激动下无意中连周雅也说了出来。

陈浩没想到他这个有心人还没有费工夫就把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姑娘名字得到,他真恨不得在这位可爱的张红脸上亲一口,实在是太可爱了。

心中怒气未平的周雅万万没有料到张红竟然把她的名字告诉给眼前的这个流氓加虚伪的人,气得她在一边暗自跺脚。

“周雅同学,你脚抽筋?”随手把书归回书架的陈浩一本正经的脸上带着丝戏弄之色,调戏美女真是一种享受,那种全身毛孔都舒张的感觉真爽。

“你……你混蛋。”周雅脑海里出现无数的低俗词汇,但作为女孩的她只能用它来表达心中的愤慨。此刻,看着眼前这张欠扁的笑脸,她真有种不顾一切地将它粉碎的冲动。

“你说的?”

眼前这一幕与行政楼前何曾相似,汲取上次经验的她怎能再让他得逞,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再被眼前的流氓有机可趁,双手环抱护住胸前高耸的她缓缓地从牙缝里吐出两字。“混蛋。”

“你骂的,混蛋就混蛋一把。”陈浩在说话的功夫转到张红看不到的角度,双手如同猎豹扑食般印在周雅挺翘的臀部上。一击得手后哈哈大笑地迅速离去,楼道里传来变调的男声童谣:“小燕子,穿花衣,年年穿在裙子里。我问燕子为啥穿,燕子说,这里的风景真美丽。”声音越来越低,慢慢地消失在空气中。

周雅没想到碰到陈浩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妖孽,不但脸皮厚,贼胆更大,女孩最看重的两个部位他都敢摸,饶是以巾帼不让须眉自称的她也情不自禁地感觉到委屈,头一次产生痛哭一场的柔弱念头。

谁知圆脸的张红却看不出好歹,凑上来问道:“姐,他怎么改了歌词?”

当小燕子和裙子这两个词连在一起时,周雅像泄气的皮球般突然蹲在地上,脸如鸵鸟般扎进双臂间,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刹那间渗出别样的红。

要想让一个女人爱上你,首先要成功地让她恨上你,恨和爱原本只是一纸之隔。生亦何欢、死亦何惧的末路英雄豪气跟陈浩不沾边,更何况他也不想做那样的英雄,他只想做鱼和熊掌兼得的俗人。

刚从周雅臀部惊人弹力的美妙里挣脱出来,陈浩就发现章晓慧笑吟吟地站在路边注视着他。

“咦!谁有这么大的福分让你这样的美女等候?”陈浩一边故意四处张望一边自言自语道:“难道因为我长得帅,他不敢出来见人?”

本来听到陈浩前一句话的章晓慧心里充满喜悦,没想到他的后一句话更让她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还有自己夸自己得人,这人脸皮之厚委实令人匪夷所思。要不是今天有事找他,她还真想看看他还能给她什么样的惊喜。她好不容易忍住笑,说道:“别逗了,跟我走。”

“有什么奖励?”此刻的陈浩完全就像邻家撒娇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等着大人的封赏。

没想到陈浩的思维已达到羚羊挂角般无迹可求的高深境界,他竟然问出如此异乎常人的问题,但看着他那双充满哀求的眼神,章晓慧心中蓦然升起满腔柔情,轻声地问:“你要什么奖励?”

“抱抱或亲亲,二者选其一。”

看着他理直气壮地提出羞人的要求,章晓慧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万万想不到他要求的奖励如此荒诞不羁,未经人事的她犹如被惊吓的兔子,羞红着脸快速地向前跑去。

脸上露出狐狸般的笑容的陈浩也跟在后面向前跑,还恬不知耻地说道:“实在不行的话,拉拉手也将就。”

只记得人生得意须尽欢的陈浩此刻却一本正经地坐在学校的大礼堂的台下,在主席台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十几位由苏南大学教授组成的评委团,一侧的发言台前站着位学生在进行他的演讲。

原来在这里进行的是苏南大学学生演讲赛现场,选出的学生将代表学院参加全国高校联合举办的第一届大学生演讲赛。

坐在上千学生中的章晓慧望着在明亮光线映衬下棱角分明而略显稚气的那张脸,心里寻思着天地间竟有他这般让人生出不同感觉的人物,现在的他看起来俨然是位气度沉稳的中年人,哪还能在他身上找出半点不到十六岁的青涩之气。想到这她不禁又好笑又有些羞涩,外人怎么也想不到现正襟危坐的他刚才竟提出不让拉手便退出比赛的近乎无赖般的手段,万般无奈的她只好满足他无理的要求。

一阵阵激烈的掌声打断章晓慧的冥想,原来此刻站在台上演讲的人是被她称作“小无赖”的陈浩,等掌声平静下来,只听他继续讲道。

歌德曾说过,你若要喜爱自己的价值,就得给世界创造价值。爱因斯坦也说过,一个人的价值,应当看他贡献什么,而不是看他得到什么。这都是在追求卓越的人生价值,而追求卓越是人生价值的完整体现。人生价值的实现是在追求卓越的社会实践中完成的。人的理想只有通过不懈的追求,自强不息的奋斗才能实现。追求卓越是社会进步与发展的客观需要。我们这些当代的大学生要为自己的理想百折不挠的顽强奋斗,人生在不懈的追求中升华。只要你努力了,付出了,自己的能力提高了,你就是强者!相信自己,相信未来,相信个人价值的实现,过程终于结果!

假如给我一双翅膀,我要飞翔

假如给我一个梦想,我要远航

假如......给我一个机会,我要用激情去畅想

第十四章 敢问路在何方

陈浩这番据经引典、内容翔实却又结构严谨、激情四溢的演讲彻底征服了在座的所有人,在经久不熄的掌声中他向所有人致敬后缓缓走下讲台。没想到在回座位的途中,轻飘过来的三个字让他差点原形毕现。

“假正经。”

循着熟悉的声音,陈浩看到周围的学生如同绿叶般陪衬着似水如火的周雅皱着小琼鼻翻着白眼的俏样,刚在台上受到众人瞩目的他此刻觉得心脏在不争气地震动,鼻子里竟有股血腥的潮气,暗忖道:“这小妖精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神情有多撩人。”

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合时宜,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抑制住如同蛮荒野兽把她扑倒的欲望。

章晓慧看着刚获得演讲成功的陈浩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向座位的背影,心里恍惚有种走下神坛的伟人的错觉。她当然知道今天这短暂的成功背后他付出的艰辛,此刻的她真想把他搂进怀里,无关情欲,只有深深的疼惜。

当晚,章晓慧家的客厅,陈浩正襟危坐在沙发的外侧,和他对坐的是位年近六旬、看上去精神矍烁、眼神里包含大智慧的老人,他是章晓慧的父亲,也是苏南大学的校长,被人称为当代经济大儒的章翰生院士,两人面前木几上的茶水散发着浓浓的铁观音特有的郁香,旁边放着一张《苏南日报》,报纸头版突出位置的《浅谈国内经济发展》和右下角作者栏:陈景天、李长胜的下面都被人用红笔重重勾出。

客厅右面的墙壁中央裱着一幅遒劲的篆体写的“宁静致远”,左面的墙壁上挂着春兰秋菊的字画,下面摆着台十四英寸的黑白电视,整个客厅的布置让人感觉简单但不单调,充满书香门第的气息。

“陈景天是令尊吧。”

“是的,先生。”

由于他对面的老人是苏南大学的校长,所以他持弟子礼。

“你对双包责任制和建设中心城市的观点有何见解?”

陈浩知道这两个观点是《浅谈国内经济发展》的两个重点内容,而这两个内容是在他有意识的启发下,在党校学习的他父亲和李胜利的联名发表的。这篇文章在报纸上一刊登,顿时在社会上引起莫大的反响。

双包责任制是在分田到户的“包干到户”的基础上添加了“包产到户”。其中包干到户的做法是各承包户向国家交纳农业税,交售合同定购产品以及向集体上交公积金、公益金等公共提留。其余产品全部归农民自己所有。而包产到户的做法是实行定产量、定投资、定工分,超产归自己,减产赔偿。

此刻,这份刊登着这篇文章的报纸放在跟前,陈浩知道他们今晚的话题肯定与它有关。听到先生的垂问,他把自己的想法整理一遍说出来,并拿陈家村的例子来举证。尽管庄稼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收成,但分产到户的做法带来的活力已显露无疑。

陈家村今年春播开始的异常举动早已被附近邻村发现,陈家村为此接待了不少前来取经的别村大队领导,现在苏南省农村呼吁分田到户的呼声越来越高。所以陈景天他们在这个时间明确提出“包干到户”和“包产到户”的双包责任制恰到好处。

建设中心城市是对市管辖县进一步肯定和完善,陈浩把现行的地区、市双管县的弊端一一指出,再把前世看到的经验和自己最近一段时间从书本中悟道的知识结合在一起讲出来。

章翰生本就是研究经济的专家,有他在一旁的指点,让陈浩得益匪浅。

“好,有其父必有其子,理论联系实际,不愧是高考状元。”

章翰生的一句称赞让陈浩受宠若惊再次致谢,这次是代表他父亲。此刻的他福至心灵,当场要拜张翰生为师。而张翰生看到眼前的年轻人聪明好学,对经济有着独到的见解和悟性,当下欣然应诺。

在客厅里,陈浩当着章晓慧的面,依次给师傅和师娘敬茶,行拜师礼。

当下,一家三口再加上陈浩在餐桌上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我该叫你师妹呢还是妹妹?”刚从人家家出来的陈浩故态重萌地调笑送他的章晓慧,没想到她竟是章翰生的女儿,在他脑海里的许多疑团都迎刃而解。

“小无赖,叫师姐。”章晓慧垫着脚尖去揪陈浩的耳朵。

“师妹,你就从了老衲吧。”

“臭和尚,看打。”

……

此刻,关系和感情更进一层的年轻人在校园的树林里相互追逐,嬉戏打闹。

正在陈浩将代表苏南大学参加全国第一届大学生演讲赛忙着准备演讲材料的时候,肃县的人发现县城官场发生微妙的变化。

从党校学习回来的陈景天直接被任命为陈家洼人民公社社长,原公社社长赵建国被调入县财政局任政工科科长。而李长胜被调离财政局,到县劳动局任主任。原劳动局主任因年龄到线,回家颐养天年。臭老九出生的李霞重持教鞭,在县中学当老师。

这次调整的范围非常小,但对官场嗅觉灵敏的人知道陈景天夫妇和李长胜本身所蕴含的深意,调整不是手段,是上面借此发出不同寻常的信号。

而朴实的陈家村人则不去理会这些官场的曲折,只知道他们的亲人回来这就足够开心,更何况还当上了他们公社的头。为此,陈家村男女老少放下田里的活,再次在大队部举办丰盛的村宴,欢迎他们的亲人回归。

地区专员的办公室里,肥胖的马显贵挺着凸出来的大肚子坐在沙发上,在他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布满了长短不一的烟头。

陈景天他们发表在省报上的文章让他恼怒异常,为此,他专门跑了一趟省城,但省城的报社他是鞭长莫及。这次,陈景天他们的任命更是绕过他直接由肃州市下发文件。看来,有些人真不把他当盘菜。

从斗争中爬起来的他不知道倒在自己受伤的干部有多少,在专员这个位置上呆了近十年的他更不缺乏官场智慧。为此他专门给他的老领导打电话探探口风,没想到电话那头说了几句话就挂掉。由此看来,天真是要变了。他,又该如何应对?

但老天爷是不去理会人间的喜怒哀乐,太阳照样落下又升起

五月二十二日,全国大学生演讲赛在京城著名的燕京大学拉开帷幕。

开幕式上,当雄壮的国歌唱响整个会场时,代表各大院校的出赛的精英们随着嘹亮的歌声一起放开嗓门合唱,有些人甚至热泪滚滚而下。

从学校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成为幸运者的他们同时是社会的宠儿,经历过十年特殊时期的他们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更希望祖国能长治久安。当听到中央首长将于明天前来看望大家的时候,许多人喜极而泣。

当主持人宣布国家教育部革委会主任袁世通致开幕词时,全场报以热烈的掌声。

袁世通主任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并提出两点希望。“第一、希望你们能坚定理想信念,坚持用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伟大领袖毛主席思想武装自己,做先进生产力的推动者,第二,希望你们用于承担社会责任,把个人的前途命运与国家的前途命运结合起来,把个人的奋斗历程与国家的奋斗历程结合起来,认真学习文化,无私奉献社会,在服务社会中实现人生追求,在报效人民中实现自身价值,以祖国的繁荣昌盛为己任。

随后,东道主燕京大学的校长致欢迎词。

整个开幕式开的隆重而热烈。

抽到第二天上午比赛后,陈浩吃完晚饭后安步当车地沿着马路遛弯,此刻的京城微风徐徐,如同怀春的少女温柔地抚摸着你的身体,让他感觉很惬意。

在清爽的微风相伴下欣赏着蕴含京城文化底蕴的四合院,陈浩突然发现自己在沉醉中竟然迷失了方向。看着眼前大同小异的民居和街道,他不知道哪条路才是回去的道路。幸好记得活人不能叫尿憋死的陈浩知道鼻子下面的嘴不光有吃饭的功能,还能问路。

刚拦住路人的陈浩却没想到又碰上新问题,由于燕京大学的招待所住不下前来参加比赛的学生,他和一批人被分散在外面的招待所。来回都是校车接送的他竟然没留意那个招待所的名字,他支支吾吾地比划了半天却得到那人的两个字。

“有病。”

素来以失败是成功她妈妈心态鼓励自己的陈浩再次拦住一个人问他自己也搞不清的问题时,得到的回答让陈浩忍不住赞一声:“这哥们还算厚道,最少说了十六个字。”

那人的回答是:“你丫病得不轻,该去看神经科大夫。”

深知同性相斥异性相吸的陈浩总算明白了失败的原因,原来前面两个人和他同一属性。知耻而后勇的他这次总算拦住一位中年妇女,没想到得到句:“没事干消遣老娘”的悍勇语言。

以“绝经期的女人喜怒无常”安慰自己备受伤害的弱小心灵后,他再次准备披挂上阵,却听到后面传来恍如仙境般的问话。

第十五章 牙疼

“你从哪里来?”

“从来的地方来。”

“要到哪里去?”

“要到该去的地方。”

一问一答之间颇含禅机,问话的人觉得他本应如此回答,再无片言,但也没走,答话的他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转身的陈浩才发现问话的姑娘脱尘出世般的容颜波澜不惊,恍如天下的事莫不如此。于是问道:“路在哪?”

“在你心里。”

“心在何处?”

“心本无羁,何必问出处。”

“如何能到达你心的彼岸。”

“佛曰,不可说。”

问的锋芒毕露,答得暗含玄机,陈浩深深地鞠一躬,迈步向前走去,好似知道他的心思般,姑娘也随步上前并肩而行。在行人眼里,两人宛如相知多年的知己相伴游玩。

人无完人,同样的道理,小人物身上也未必没有闪光点。前世的陈浩的确是个碌碌无为的小人物,但他有一个最大的优点,不懂绝不装懂,学懂为原则。那时的他曾看过不少有关佛学的书籍,再加上他现在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所涉及的知识面自不可同日而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用心体会到这里的禅机,路本来在自己脚下,却因为太想找到却反而找不到。所以他鞠一躬表示感激她看似无心的指点,也让他知道人外有人的真谛。

陈浩和姑娘的一饮一啄间,让他的修为又更深了一步。但此刻的他哪里顾得了许多,身边有位需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行的女孩让他心痒难耐却又不敢造次,只因她那双一眼望不到底的眼睛让他生出能看透人心的实质。

一个胡言乱语的男人和一个心如止水的女人这对奇异的组合在皎洁的月光下竟显得如此和谐,渐渐地融入到月光中。

“咦!原来在这。”

放下心事的陈浩这才发现他俩已走到他所住的招待所处。

白衣少女指指胳膊,神色间毫无喜怒哀乐。

原来他的手早已跨在那里,老脸难得一红的他讪讪地抽出手臂,刚想说话,却见那少女在他胸前的玉佩处一瞥,随即飘然而去,只留下陈浩一人呆在原地,是想和她一起离去还是在留恋手臂处的柔软。天上的圆月好似疲倦般缩进云层中,天地间的景物渐渐模糊。

夜,已深。

五月二十三日,在二十几位德高望重的专家学者组成的评委团和上万名学生面前,陈浩毫无怯场之色地进行着他演讲。

纵观华夏民族上下五千年的历史,从神话中的盘古开天地,到夏商周五代十国,再到近代的军阀割据,直到现在,涌现出多少的时代英雄。原先被称作东北虎西北狼的少数民族早已在多年的战争中和农耕民族融合在一起,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大家庭,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每一个民族在华夏历史的长廊里留下灿烂的永恒,也铸成了华夏民族的灿烂文化。而我们民族的精神亦是每一个民族精神的集合体,即:自强、自立、拼搏不息的爱国精神和勇于承担责任,勇于开拓创新、甘愿为祖国繁荣献出自己一生的献身精神。

……

陈浩热情激扬的演讲数次被听众如潮水般的掌声打断,与前面演讲带着底稿或演讲中断断续续的学生相比,没有任何稿件的他一蹴而就的的演讲气势恢宏,层次分明且又紧扣主题。他的演讲时而柔风细雨,时而波澜壮阔,成功地把听众的心紧紧抓住,给他们带一次视觉和听觉上的盛宴。

当陈浩结束他的演讲在台上致谢的时候,听到一句让他这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

“小同志讲的不错,我们民族就是要有自强、自立、拼搏不息的爱国精神和勇于承担责任,勇于开拓创新的献身精神。”

他没想到日理万机的全国政协主席不但来到比赛现场,更没想到首长能清楚地说出他演讲的原话,要知道前世小人物的他别说见到开创一个时代的他老人家,就是想见市长也够不着边,最多只是通过电视网络敬仰一番。一时间他激动地落下滚滚热泪,有这一刻,终此一生足矣。

首长的到来让全场高潮的气氛达到极致,无数人留着眼里在心里默默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演讲赛曾一度中止。

主持人应广大师生的要求请他讲话,七十多岁的老人摆摆手诙谐幽默地说:“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观众,来感受青春的气息,你们继续。”

老人家的平易近人给在座的每一个人留下终身难忘的印象,他在比赛进行途中悄悄地退场。

第二天,《人民日报》等国内大型媒体均在头版头条刊登老人家在燕京大学听取工作汇报并发表讲话:“我赞成留学生的数量要加大,这是五年内快见成效,提高我国水平的重要方法,要成千上万地派,不是只派十个八个,要千方百计加快步伐,路子要越走越宽。”

同年八月,在天津视察工作时提出“先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的观点。

而这些事情的发生,比陈浩记忆中略有提前,不知道是否因为他的到来,历史的轨迹发生些许小小的变化。

同年九月,陈家村打麦场上一片金黄,经当场计量,今年粮食总产量达70多吨,相当于全生产队过去六年的粮食产量总和。此事一经报道,在当地乃至全国引起轰动,“包产到户”成为全国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但批评的声音也不绝于耳。任陈家洼公社社长的陈景天在陈家洼率先行动,实行小范围的推广。

而在第一届全国大学生演讲赛获得一等奖的陈浩继续回到苏南大学学习,并考取当代经济大儒章翰生的研究生,成为恢复高考后第一个学、硕连读的大学生,也是全国最年轻的在读硕士生。

其间,他回到肃县和父亲谈完后,又到陈家村陈景玉家和大伯、刘勇好坐在一起聊起养殖场的事。

陈家村养殖场现在的规模比他上学之前的规模要大得多,村后面的荒山已全部被养殖场占据。尤其是鸡场已建起恒温室、孵化室、种鸡室、消毒室、隔离区和绿化带,蛋鸡场和肉鸡场。孵化设备已取代刚开始的人工孵化,有二十多个人专门负责鸡场日常工作。猪场也增加到一千多头存栏猪,现已能自给自足,等这批猪卖出去就有利润。

附近生产队看到陈家村的小日子越过越红火,于是也纷纷办起养殖场。陈浩正是看到条件已成熟,就回到陈家村和他俩讨论办饲料厂的事。最后决定陈浩负责机器采购,刘勇好兄弟负责原料收购和销售渠道建设,陈景玉全面负责养殖场和饲料厂的日常管理工作。

“小浩,来尝尝伯母做的红烧鸡。”

此刻,苏南省地委大院的书记家餐桌上,尚玉梅正热情地给陈浩夹菜,顾红军和来省上开会的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在一旁斟着烧酒说话,英姿飒爽的顾彩莲此刻却如同受气的小媳妇坐在下首低着头默默地扒着碗里的饭粒,好似在称量米粒的重量。

陈浩一边答谢尚玉梅的好意,一边不时地对着旁边的顾彩莲做鬼脸,十足的无赖形象。

从京城回到省城后,顾彩莲开着车接过他几次,可他忙着考研,中间又抽空回了趟家,所以拖到今天才来拜访顾家。

只知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陈浩完全忘记古人讲的得便宜和卖乖的主体是同一人或事,而他却得顾彩莲的便宜,卖尚伯母的乖,所以此刻呲牙咧嘴的他想起“祸,福所依”的古训,古之人不欺他也。

盖因他在饭桌下的脚面被看似乖乖女的顾彩莲狠狠地蹂躏了一番,没有气功护身的他焉能不痛。

从心里喜爱陈浩的尚玉梅看到他神色的怪异,关心地问道:“小浩,你哪不舒服?”

说话的顾红军和宋小刚也不由地向他望去。

好在陈浩的应变速度比较快,赶紧收拾起难色,换成一副笑脸。“伯母,没事,我稍微有些牙疼。”

没想到他的这个不算蹩脚的理由得到两种回应,顾彩莲笑的差点把嘴里的饭喷出,幸好她及时跑到洗手间,在那里捂着肚子一通猛笑。而尚玉梅则赶紧离席给他找药,还一边念叨牙疼不是病,疼起要人命的俗语。

陈浩从顾红军书房里出来向尚玉梅告辞后,照例是顾彩莲送他回学校。

“小鬼头,还敢欺负姐。”车刚离开地委大院,顾彩莲空出右手便拧住陈浩的耳朵,神色间甚是气恼。这小家伙还真会挑时机,竟然利用她父亲狐假虎威,在进她家房子的一瞬间,竟然在她臀部拍一巴掌,说是上次把他扔下车的利息。

“姐,我再也不敢了,好姐姐,我的神仙姐姐。”陈浩被顾彩莲制住后满嘴甜言蜜语好似不要钱般地洒将出来,但不一会他突然神色紧张地指着前面,道:“姐,树。”

第十六章 兄弟

经他一提醒,正欣赏他讨饶糗样的顾彩莲才惊觉到自己在开车,此刻车正冲向路边的大树,紧急刹住车后顾彩莲有些后怕地拍着胸部,车离树不到一米距离。

车内空间不大,眼前顾彩莲波涛汹涌的胸部上下起伏,再加上她的小舌头不时地在嘴边伸缩的娇样。陈浩感觉心跳突然加速,浑身血脉喷张,暗忖“这不是要人命”的他开口道“妖精,开车”,声音异常嘶哑。

凭着女性独特的第六感,顾彩莲早发现陈浩眼神的异常,看到他此刻怪异的神情,心里暗喜。原本以为天不怕地不怕的他浑身铁打一块,没想到无意间被她发现破绽,以后在他面前大可翻身农奴把歌唱。心情大好的她这次竟然没有把他撵下车,让陈浩不由地奇怪她的反常。

昨晚睡得极不踏实的陈浩早上不到六点被宿舍老七孔钊从被子里拽出来看美女,等他们跑到操场,美女倒没看上,只见到一群精力过剩的学生在踢球。没见到美女,来时兴致冲冲的孔钊垂头丧气地直嚷嚷要回宿舍睡回笼觉,但又不死心,随着一夜梦见美女的陈浩走到操场边锻炼身体。

在异度空间他的积分已达到三级,所以又得到一项特殊的本领——千杯不醉。这项本领是他获得演讲比赛冠军的那晚异度空间给的,他还没来得及证实。他实在搞不懂异度空间里还有多少好东西,为什么不一次性给他,难道它怕他消化不良。素来心大的陈浩脑海里这些念头一闪即过,准备坐到台阶上看他们踢球。

前世的他在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大早上跑到操场看美女,工作中的女人最美丽这句话也同样适用运动中的女人。在今世已见识过白衣少女脱尘出俗的美和周雅的野性美,他对看美女再没前世的执着。

“傻子,捡球。”顺着声音,他看到一个肥胖的身躯以极不相称的速度追球,而球此刻越过跑道已到他眼前。

陈浩捡起球,微笑地递给跑过来面带憨笑的胖子。

当球再次在球场飞时,陈浩才注意到这帮踢球的人不是在踢球,而是在玩人,玩的对象是在场边捡球的胖子。每次他们都故意把球踢出与胖子位置相反的方向,然后理直气壮地喊道:“傻子,捡球。”而那个身材肥胖的人也每次快速地把球捡回来憨笑地递给他们,得到他们的哄堂大笑。胖子也跟着一起大笑,笑的绝对傻里傻气。

孔钊看到他眼里的不解,在一旁带着些不屑的语气向他解释:“这帮人是前两届的工农兵大学生,听说家里有些背景,那个在场外捡球的胖子是他们的跟班,好像这有问题。”他用手指指自己的脑袋。

孔钊是和陈浩一起考上的应届大学生,对那些依张家里权势走后门进到大学里的官宦子弟不是痛恨,而是有些看不起。而对那些跟在他们屁股后面拍马屁的人则是深恶痛绝,认为没有他们这些马屁精,这些官宦子弟自然也在人前摆不起威风。至于那个傻子,他自问可怜不起。在乡下每天吃不饱肚子的一大家子还在盼着他毕业后能跟着他吃饱饭,他家难道不可怜,谁又来可怜他。

这些念头在孔钊脑海里翻江倒海,竟没有注意到身边的陈浩已走进那些踢球人的圈里,拉着那个所谓的傻子正在和那群人说话。

“他是我朋友,不是你们玩弄的对象。”

看到一个胡子还没长齐的小家伙替傻子抱打不平,那些踢球的人像是见到世上最可笑的事,发出巨大的嘲笑声。

短小粗壮的年轻人不还好意地问道:“傻子,这人是你朋友?”他们带着傻子踢球已成为苏南大学的一道独特风景,戏弄傻子更是他们最开心的事。这道风景已持续两年时间,从没听说傻子有朋友,没想到今天倒冒出个找茬的。

胖子傻里傻气地老实回答道:“他,不是我的朋友。”

听到傻子的话,这群仗着人多势众经常欺负别人的公子哥顿时如炸了锅般地涌上来动手,中间夹杂着骂人的国粹。

内裤穿在里面的陈浩不是内裤外穿的超人,也没有西楚霸王的千斤之力,更没有让众人都趴下的王八之气,凭着自己良心做事的他面对十几个壮小伙也只能凭着男儿的血性放手一搏,他挨打或他想不挨打人家却不答应的结局显而易见。

短小粗壮的年轻人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已快击中目标,没想到半空中一只肥厚的手掌重重地击打在他脸上,这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摔倒在地上。等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十几个同伴都趴在地上,那胖胖的背影和他们打的目标渐渐远去,空气中飘来一句。

“他是我兄弟。”

躺在地上的那群人才知道除了朋友,还有兄弟关系,这傻子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么傻。

看到完好无事的陈浩和胖子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地走过来的场景,气喘咻咻跑到操场的哲学系205宿舍的其他六位男生不禁目瞪口呆。孔钊没想到他跑回去搬救兵的这么短时间内,事情却翻天逆转,挨打的人没事,打人的人却躺在地上,饶是他抓破脑皮也想不明白。感受到身边五人怀疑的眼光,再联想到刚才在宿舍赵刚和霍克强想撕碎他的动作,孔钊不禁心底泛起寒意,连连摇手道:“我不知道,问老八。”

当陈浩讲完事情的经过,他们才知道眼前的胖子不是普通人,一个放倒十几个壮小伙的人,普通几乎与他绝缘。

“靠,他们真要打你,我要他们的命。”听到十几个人围殴陈浩,有军人血性的霍克强瞪着充血的眼睛,拎着手里的砖头就往上冲。敢动他霍克强的弟弟,不拍死几个难解心中之气。

在陈浩等人的劝解之下,霍克强才怏怏作罢。

当下,一行九人到食堂去吃早点,约定晚上一起喝酒才放胖子离去。

“小无赖,是不是又去做英雄救美的事,老实交代。”

陈浩刚从教室出来,就被躲在楼梯口的章晓慧堵住追问。尽管她想像往常般地调笑,但上下打量他身体的眼神暴露出她的内心世界。

陈浩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不是揭他在肃县挨打的老底,而是担心他自不量力。感受着她浓浓的关怀之情,心的棱角被柔软包裹的感觉让陈浩幸福地想大声呻吟,但好男人不该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的他还是把出声东击西手段,说道:“我的零部件没有任何毛病,不信你检查。”故意在零部件上加重音,而眼睛也配合声音在下体部位扫视。

果然,在他邪恶的眼神下,章晓慧微低螓首,羞红着脸暗骂道“没羞没臊。”

要知道获得全国高考状元与全国大学生演讲比赛冠军头衔的陈浩在苏南大学也算小有名气,她听同学讲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才知道跟陈浩有关,赶紧跑过来看看,没想到被陈浩三言两语弄得扭捏不堪,也幸好跟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才没有扭头走人,饶是如此,她还是被弄了个大红脸,彻底被眼前的无赖打败。

在路上,章晓慧告诉陈浩学校选派留学生去美国学习,他是其中一员。出国留学对陈浩来讲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没想到中央首长在燕京大学的一番话反倒让他尝到甜头。

章晓慧有些看不懂身边的他,别人听到这个好消息不说高兴的晕倒但也会兴高采烈,可他脸上还是神色如常,真有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沉稳,这让想看他少年得志该是何种嘴脸的她打算未免落空。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一种缺憾美没有对正在校园附近一家显然生意不错的小饭馆产生任何影响,反倒是对正在里面喝酒聊天的年轻人而言是种享受。晚上对于白天上课的他们而言时间相对宽松。

酒逢知己千杯少,更何况在座的胖子绝对是个妙人。陈浩看着眼前这个叫曹飞虎的胖子此刻眼神里绝不是傻气的真诚笑容,心里莫名涌出奇妙的感觉。

那群人只知道戏弄这个外表上看起来傻里傻气的胖子,他们哪知道胖子用他特有的傻笑戏弄了把他当傻子的所有聪明人,傻子和聪明人也只不过是一线之隔,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他们那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岂知曹玉虎用他独特的傻笑冷眼旁观世俗的内心世界,更不知道这位看似呆蠢的傻子实则用他独特的方式来交兄弟的真实目的,只是被家里人惯坏的孩子。曹玉虎要想交朋友恐怕那些知道他身份的人还不巴巴地赶上来排队,但他不要那种酒肉朋友,他只交以命相换的兄弟,这种兄弟不要多,一个足矣。

酒桌上的菜慢慢冷却,但喝酒的这群人心越来越热。

有着军人气宇的霍克强举着装满酒的水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睁着醉眼含混不清地说道:“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痛快,老八,我不服,再和你……。”

话还没说完,人却像根立不住的软面条出溜到地上。旁边趴在桌子上的老二赵刚喷着满嘴酒气在说醉话:“老八,我没醉,来一个。”

第十七章 拜师

陈浩看到桌上满是狼藉,宿舍七人或趴或躺地全部醉倒,没想到千杯不醉的他竟然如此凶悍地喝倒他们而自己的头脑却很清醒,举起酒和唯一一位还能坐在端正坐姿的曹玉虎碰杯,两人默默地相互举杯,兄弟之间贵在交心,再多的言语都在酒杯中。

顷刻间,两人三瓶烧刀子灌入肚中,陈浩固然喝不醉,但曹玉虎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明亮,酒好人更好!心有默契的两人同时推开杯子哈哈一笑站起身,拾掇七只醉猫。在他们身后,立着就差脸上写上不相信字样的店老板和二十几支空置的酒瓶。

酒神?

第二天,得到学校正式通知出国留学的陈浩如同往常来到图书馆,出示过工作牌后,他进入到内部阅览室,刚想伸手拿书,却发现旁边有一支柔荑伸过来快速地取走他要拿的书。

他侧过头发现又是半边海水半边火焰般的周雅,此刻妖艳的脸上带着丝顽皮的得意。

“哼,臭流氓,怎么天下的好事都被某个不知羞耻的混蛋全占住,老天爷还真不开眼。”

身穿湖底蓝长裙蛾周雅小手上拿着战利品洋洋自得地说道,又好似在自言自语,完全无视眼前这位手摸着鼻子摆酷的男士。

看着眼前凸凹优质的身躯被一袭长裙遮掩的更加曼妙多姿的曲线,听着挑逗的声线,陈浩禁不住重重地咽着口水,前世只能是下班回家的六等男人的他何曾见过如此撩人的姿态,谁说男人心里有只魔兽,现在心里装着禽兽的陈浩真的是好想好想把她扑倒,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他知道就算他肯,人家也未必同意。饭是要一口口吃的,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他在京城就深深体会到,这时他脑海里蓦然划过白衣飘飘却似不带半点人间烟火的脱尘身影,不知道现在的她身在何处,嘴里却不忘反击。

“好事占尽,我看未必,眼前的姑娘要是肯便宜我,嘿嘿。”

听到他欲说却停的话语,冰雪聪明的周雅哪能听不出弦外之音。现在的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想法,只知道眼前这小流氓委实令她讨厌却又放不下。他的看书速度的确和常人的翻书速度差不多,有次她躲在角落里看到他一个人在阅览室里看书,速度确实快,还听到他喃喃自语地背。等他走后,她翻看那本书,其中有一段正是他背的内容,一字不差。

原本对他鄙视的观感有些改变,到后来得知他是以不满十六岁的弱冠年龄成为传奇的上届高考状元陈浩时,她更加对这个敢偷袭她胸部和臀部的少年充满好奇,再到他拿到全国演讲比赛冠军,到现在的出国留学成为女生宿舍的热门话题。岂知好奇玩死猫的神话同样也适用于她,搞得她欲罢不能。放手是一种心境,但她达不到,只有逮着机会破坏看到他无可奈何的神情,她才觉得今天没白活,他的话只当是阵清风飘过对她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陈浩自然知道书在她手里千万别去要,更知道装出无奈的样子让她高兴。女人是要靠哄,只有让她开心才不会没完没了地跟他耗上。他假装怏怏地从书架上拿下另几本他要看的书,坐在地上很快地进入知识的海洋。

周雅果然没再生事,拿着那本不知道哪国语言编写的大部头靠在书架上有滋有味地读着,间或发出“呆头鹅”之类的读书声。

等陈浩看完身边的几本书抬起头才知道女人善变的缘由,眼前这位带着野性的周雅也是善变的主,从踢他到找他麻烦,再到调皮捣蛋,直到现在做乖乖女,认识她不到半年时间,她已摇身四变,端的是变化多端。

陈浩知道她拿的书是西班牙语写的《世界经济发展趋势论》,没想到她竟然懂得小语种,自己还真是门缝里看人小看了周雅。正当他心里颇有歉意时听到周雅打着哈欠的读书声,原来这小妖精根本不是在念书,而是在念咒,咒的对象竟然是他。

“呆头鹅,傻头鹅,都是流氓加无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蹦一蹦,跳一跳,本姑娘一脚踩扁他。”

没想到周雅随口编的咒语竟然琅琅上口,看着她拿着书摇头晃脑脑,眼睛还不时地瞄向他的怪样,陈浩忍不住心头一热,看似喜欢无理取闹鬼灵精怪的她竟然能耐住性子在这耗费时间陪着他学习,已近五十岁心理年龄的他怎能不心知肚明。

看到陈浩站起来,周雅翻着白眼自言自语地说道:“本姑娘累了,明天继续学习。”说完,放好书风姿绰绰地走出阅览室,临去秋波那看似不经意的一转竟隐含不舍,是为他即将出国留学不想分离抑或舍不得自有颜如玉的书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舍的佳人已去,只留下淡淡的体香沁人心扉。

太阳升起自然也会落下,大自然规律自有它独特的属性。而作为从四肢爬行的低等动物进化到直立行走的高等灵长类动物的人却有其必需的社交活动,马上要去美国留学一年的陈浩再忙也得看望恩师。

透着清人心神的檀香,书房里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章翰生望着最近收的弟子心里充满喜悦,倒不是因为他上门时提的东西,而是眼前的一摞稿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关于经济类的读书心得。尽管有些看法还稍微显得不成熟,但有些看法让他这个大半辈子都在研究经济的人感到惊奇,更受启发。

陈浩这次能去美国留学,与他自身的努力分不开,要不是高考状元的他又获得全国大学生演讲赛的冠军并在演讲现场得到中央首长的表扬,单凭章翰生的提名亦很难通过这次选拔。

作为全国重点大学之一苏南大学的校长,更是被称为经济大儒的章翰生不是个脑子僵化的老传统,举贤不避亲,陈浩不管是不是他的弟子,他都会提名。祖国的经济要想快速发展,就得要培养敢想敢做、富有创造性和敢于承担责任的人才,陈浩就是他想重点培养的人才。

书桌上的稿件已被恩师拿红笔在空白处添加了许多内容,刚才一番面对面的教诲让陈浩更是受益匪浅。此刻恩师交给他的任务是回去再筛选修改,选出几篇有质量的文章发表。

望着眼前这位已过半百的导师,想着他半夜伏案修改文章的辛苦,陈浩蓦然想起“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灰烬泪始干”的诗句,这不正是恩师的写照。

有这样的老师,是他之信,更是国家教育之幸。

从恩师家告别出来的陈浩和章晓慧一路边开玩笑边欣赏夜色,心情倒也舒爽。

可惜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正当两人沉醉在校园美丽的夜景时,偏偏有人不知趣地破坏这种宁静。

“哟,这不是那个傻子的兄弟嘛,看不出还挺有艳福。”从对面走来的三人是踢球的那帮公子哥中的人。此刻,说话的正是短小粗壮的年轻人瞧他那阴阳怪气的模样,就差说冤家路窄分外眼红的话来。

“章晓慧,没想到好好的美术系的一朵金花竟然插在牛粪上,走,跟哥们一起乐呵乐呵去。”右边满脸麻子的年轻人显然认识章晓慧,但不知道她是苏南大学的校长之女,否则,借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说出这种话。章翰生不但在苏南省有名望,即便是放眼全国也是没人敢随意招惹,就凭他们的身家,还真不够看。

“于哥,邓哥,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动手。”说这话的人显然脾气比较爆,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一条人影冲上来,紧跟着感觉自己裆部被人重重地踢中,面色紫青的他捂着要害部位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倒在地上还在呐呐自语:“这小子,玩阴的。”从来都是阴别人的他没想到今天阴沟里翻船,变成别人阴他。

原来陈浩看到这里比较偏僻,而对面的三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麻子的话更是碰触他的逆鳞——身边的女人和朋友。不惹事不代表怕事,何况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主,既已决定动手那就得速战速决,最近的那人首当其冲成为他杀鸡骇猴的鸡。

板砖破武术,没有板砖在手的他面对三个壮小伙唯有以快、狠取胜。果然如他所料,姓于的和姓邓的没想到眼前这傻子的兄弟不但敢率先动手,还在他们面前打倒一人。向来喜欢以多胜少,如今还是二对一的他们在占优的局面下竟然生出胆怯的念头。

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陈浩自然不会放过眼前难得的机会,冲着满脸麻子的邓哥鼻子就是一拳,恼怒他出言辱及张晓慧的陈浩用尽全力的一拳砸塌了姓邓的鼻梁,自己的拳头也是鲜血淋漓。

这是代表他,也代表章晓慧的拼尽全力的一拳。

第十八章 205舍规教育

素来懂得人性弱点的他知道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必须让这帮没吃过亏的公子哥怕他这个恶人。宜将胜勇追穷寇的他挟着打倒两人的余威面对短小粗壮的于姓青年准备出手时,没想到本已胆怯的于姓青年竟然两腿发软地瘫坐于地,此刻,在他眼里,陈浩那不算强壮的身影竟然如山般地强大。

对这种人陈浩没兴趣也懒得出手,他知道这种丢脸的事只要他和章晓慧不说出去,这三位倒驴不倒架子的公子哥绝不会到处张扬。

作为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遇到这种事,自然是又惊又怒又害怕,也希望身边的男人能像男子汉些,却又怕他受到伤害,这正是女人复杂之极的心态。

章晓慧没想到每天在她面前没正形的小无赖竟然在她面前上演这么一出,见到他如此神勇地解决眼前的麻烦,自然是心花怒放。小无赖这时在她心里是高、大、全的完美形象,美女爱英雄这是千百年来颠之不破的真理,更何况陈浩无时不刻地在撩动她少女的心扉,此刻的她真想纵身投入到他“强壮”的怀抱,感受着男子汉的气息。

每一个怀春少女都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梦,再优秀的女人在这件事上也不能免俗。

但当章晓慧注意到陈浩流着血的手时又禁不住心中剧痛,一边在心里咒骂那几个混蛋,一边小心翼翼地帮他处理伤口,此刻的他们在树林边的石凳子上坐着。

作为普通人的陈浩经过刚才的激战,精气神早已感到疲惫不堪。要不是他利用他们心中的弱点,恐怕他也不会在这享受美人伺候的幸福,而是躺在医院接触那些冷冰冰的医疗器械。他头枕着章晓慧富有弹性的大腿,回应着美人温柔的问话,心里美哉悠哉自不可言。

“别闹。”

章晓慧一边拍打着伸向她腰间的咸猪手,一边嗔怪地说道。可惜现在天色已暗,让陈浩欣赏不到她羞红脸的娇样,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回到205宿舍的陈浩手腕上戴着块崭新的上海牌机械表,那是章晓慧送给他中秋节的礼物,而他回送给章晓慧的礼物时让她再次羞涩地抬不起头,小脚在地上狠狠地一跺,慌里慌张地跑走。

他的礼物是一个吻和一句话:“我把自己送给你,以后就嫁妇随妇,别饿着我哦。”

“老八,你的手怎么回事?”正在宿舍和其他人打闹的老三霍克强眼尖,注意到陈浩的右手像被包的粽子般厚厚地裹着层纱布,不用问,这自然是偷偷回趟家的章晓慧的杰作。而正沉浸在献出今世第一个处男“吻”的陈浩显然忘记这些,他还不至于把那些人当回事。

在陈浩“不小心碰到”的蹩脚谎言下,霍克强重哼一声后带着二哥赵刚扭头走出宿舍。

当晚,在苏南大学75届工农兵学生的宿舍里,冲进去两个面带煞气手提棍棒的年轻人,目标是那群在操场踢球的公子哥,有心杀无心,那十几位公子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棍棒打翻在地,来人只留下一句话:“谁再敢动我兄弟一根毫毛,霍克强让他后悔来到人世。”的豪迈宣言。

等那帮人知道此时的前因和霍克强的家世背景后,亦在不敢像往常般在学校耀武扬威,这帮只知道吃喝玩乐欺负弱小的公子哥尽管操蛋,但也不是没有头脑,有些人不是他们现在惹得起,霍克强就是其中之一。

这件发生在男生宿舍的打人事件在霍克强家人的干预下,最后两位肇事者得到学院的记过处分后不了了之,而充满男性阳刚之气的霍克强和赵刚继陈浩后成为苏南大学女生间的热门话题。

当晚,在205宿舍,打人的英雄不但没受到鲜花和掌声的热烈欢迎,反而想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脑袋接受舍规教育。

文质彬彬的老四孙涛率先发言,一反常态地撕掉斯文的面纱,指着两人的鼻子气急败坏地说道:“多大的人,不知道打人是犯法吗?为什么当时不蒙住脸?真是气死我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让人捧腹大笑,这哪是思想教育,完全是教唆犯的嘴脸。

长着疙瘩豆的老五郝利来严肃地让大家端正态度,不要嬉皮笑脸地不像样子。等众人按他的要求收拾好脸上的表情,只听他说道:“枉我二哥三哥地叫了你们大半年,没想到有好事你们独吞,记住,再有这样的事给我打声招呼,否则你们叫我哥。”看他怏怏的神态,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捣蛋分子。

“靠,不争气,真是丢205宿舍的脸,看看你们这熊样,打人还弄得自己满身的伤。”他指着霍克强和赵刚脸上的伤痕,转而又指向陈浩的手,一脸痛惜。“谋定而后动,动则必置之死地。”说到后面这句话时,风情云淡的笑容又回到陈树彬的脸上,作为政治世家出生的他深受家庭的熏陶,说出这句话是理应之举。

陈浩没发表言论,只是返身走出宿舍,不一会搬来两件烧刀子和一些小菜,他没听见老七孔钊的话,这时老大胡卫东扶扶眼镜正在做最后的总结.

“通过这件事我们应看到,所有的敌人都是纸老虎,还要看看这样的对手是否值得出手,更应该总结其中的经验教训,做事不受之把柄才是上乘之道。老二、老三,今后的道路还很长,但今晚的时间却很短,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喝酒,为我们的三位英雄压惊洗尘。”

大家还正等着他的金玉良言,没想到他的话锋犹如公孙大娘长袖善舞般地转到喝酒。至此,陈浩才敢确定他就是前世做到封疆大吏的人物,尽管他目前还没有成型,但其胸襟气度在这短短的一番话里显露无疑。

一听到喝酒,刚才还假装老老实实实则暗地里偷笑的霍克强一跃而起,大叫道:“来,兄弟几个一起跟老八死磕,我还不信这邪。”

不信不代表着一定行,拼酒照例是东风压倒西风,灌酒的人全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唯有陈浩坐在凳上沉思,不知是遗憾品尝不到醉酒的快乐还是内心中对那即将到来的事没头绪,脸上略显寂寞。

随着出国时间的临近,陈浩越来越忙,除去到顾书记家拜访外,还得应付越来越捣乱的周雅,恩师那拿过来的稿件他已整理完后交给恩师,章晓慧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里的不舍之意越浓。此外还有他父亲那来自上面的压力越来越大,这使得他跑往顾家的次数比以往要多,好在那次在顾书记家书房里和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也有一番交流,想来有这两位在暗中搭照,父亲那压力不至于影响到他正常的布置和工作,购买饲料厂设备的事顾彩莲那也已联系好,就等着厂家派人来和他面谈。赵燕现任养殖场出纳,半年时间越发地出落水灵,一见到他去陈家村就三天两头地往他爷爷家串,而爷爷奶奶也特别喜欢这个带着些娇憨的漂亮女孩,见到她比看见他还亲,这也难怪老人家偏心,他经常不在身边都是赵燕在陪两位老人家说话解闷干家务活。

一切都在想这好的方向发展,但有时树欲静而风不止,他没想到刚从肃县回来不久,现在却再次来到肃县。

看着两边街道萧瑟的景观,听着熟悉的乡音,陈浩感觉生活如此美好,要不是眼前这两个人让他略有不快,两世为人的陈浩倒觉得悠闲地生活未必不是种意境。

一个是他的老相识马世荣,也是落难公子。另一个据说是县里上任时间不长的李副主任的儿子李强,他能到肃县来也是为了这两个人。

陈家村养殖场是经过市里批准的队办副业,连马显贵都对他无可奈何,更何况眼前的这两人。但他们拿养殖场没办法不代表着他们对养殖场的销售渠道动不了手。马世荣在赵燕跟前接连不断地吃闭门羹,于是联合县里革委会李副主任的儿子李强对陈家村在肃县的销售渠道进行打压,而此地的负责人正是赵燕的亲哥赵小波。在这两大公子的出面干预下,肃县的相关部门头头下令对此地陈家村的销售网点“重点关照”,结果在他们的强势关照下,赵小波一度被迫关闭网点。尽管赵晓波的父亲赵建国在其中斡旋,但无奈是官小言轻,人家根本不买他的帐。

负责全国销售渠道的刘勇好没办法,只好把陈浩找来。

此时没到吃饭的点,饭馆里没其他人。

第十九章 公子哥

喝着手中冒热气的茶水,陈浩的眼神在这两位能在肃州市挂上牌子的公子哥身上来回扫视,好似他们身上有什么值得他感兴趣的东西。

赵小波见过陈浩两次,知道他救过地委书记,所以心里有些底。而坐在陈浩左手边的赵燕则比哥哥的想法更彻底,在她心里浩哥就是无敌的存在,有他在万事都能摆平。

马世荣走进小饭馆,见到陈浩时才知道当时在陈家村把他和另外两个同伴耍的团团转的小伙子原来是他,还正应了那句老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当注意到赵燕眼睛一直不离陈浩时,他更如翻到的醋缸般火蹭蹭地往上冒。

没想得到陈浩的一句话就让他气势急转直下。

“马公子,偷来的鸡味道是不是味道很香?”

这什么人嘛,总是揪住一件事情不放,但马世荣想起现在不是在陈家村时,刚差点被兜头一瓢水熄灭的心火便如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般地烧起来,别说他根本没偷鸡,就是偷了这里谁能奈他何。

陈浩本想找两位事主好好地坐下来谈谈养殖场销售的事,但看到马世荣的眼睛总是色迷迷地盯着赵燕看,心里没由来地生出厌恶之感,说出去的话自然欠奉。

二十来岁脸色灰黄的赵强连陈浩的面都没见过,赵小波请他和马世荣过来,他原以为能捞到点实惠,尽管他也贪恋赵燕的绝世美色,但他也不是傻瓜敢去挖马世荣的墙角,就凭他家的老子和地区专员马显贵根本不在一个档次,凭什么和人家争,这社会就是看谁的胳膊粗,谁就是老大,更何况马世荣许诺过等他玩过赵燕后,他想玩的话尽管拿去玩。

他万万没想到来到这没见到陈家村主事人,反倒是人人都在看那个笑起来人畜无伤的黄毛小儿,像那人身边看起来魁梧的胖子他更是不在乎,想在肃县地盘上动手打他,还得问问他带来的那些人同不同意。

听到陈浩的问话,更是不爽,沉下那张本就不好看的脸说道:“哪来的杂种,在这乱吠。”

他这话太毒,连陈浩的父母亲都没能避免挨骂,赵小波和赵燕兄妹俩脸色齐变,尽管他们属于陈家村的外来户,但在他们内心早已把自己当成陈家村的人,骂陈浩他们就是骂自己的亲人。

为人子的陈浩勃然大怒,刚站起来却发现一直坐在他右手边的虎哥早已冲上前去,肥厚的手掌一把抓住李强的头发,提起来使劲往桌面上重重一磕,顿时李强的脸像开了杂货铺般地皮肉绽放。

陈浩是曹玉虎的兄弟,陈浩的父母就是他的父母,哪有为人子的耳听着父母挨骂的道理。

曹玉虎前段时间回了趟家,没在学校,要不然那些公子哥绝不会只是挨顿棍棒了事。

马世荣看到刚才脸上带着傻笑的胖子此刻满脸狰狞,面部的肌肉在剧烈地颤动,恍如择人而噬的野兽。暗自庆幸自己没李强那么冲动,否则此刻也和李强一般。

两位公子哥的跟班在外面看见形势不对,立刻冲进房间,却听到一声浑厚的声音。“别动,否则我弄死他。”

循着声音,他们不止听见李强脖子处发出令人齿寒地咯咯声,还看到他此刻脸色已变紫发青,只怕他们还没冲上去,,李强就被那肥厚的手掌捏断脖子。在看到那胖子的凶狠神情,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

这帮向来仗着背后靠山的人从来都是鱼肉乡里的小混混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不怕事的主,此刻身为混混的他们竟然第一次想到报警。

陈浩却把他手里冒着热气的水慢慢地浇到李强头上,要不是虎哥动手太快,他也绝不会放过敢辱骂自己父母的人。

被按在桌子上的李强本已呼吸不畅,没想到一杯滚烫的水再次光临动弹不得的头部,差点昏死过去。可他不停翻动的白眼此时竟然充满着喜色。

肃县公安局治安科干事白进喜还没进门,就边从腰间掏出明晃晃的手铐边大声喊道:“马上放手,否则视作拒捕。”

原本带着几个手下在街上办事的他正碰上报警的人,听到县里革委会李副主任的公子被人快打死的消息时马上带着人跑过来。如果李强在他的辖区内被人打死,他的幸福日子马上到头不说还得吃冰凉的牢房,可要是他救了李强,最起码李副主任会对他另眼相待,说不定头上的帽子还能换上大号的。

看到李虎的样子,他心里暗吁了口气,总算没把天捅破,等发现马世荣也在时,更是心里窃喜,这下捞大发了,傍上这两位背后的粗腿,想不升官都难。

原本悄悄地缩到墙角准备溜出去的马世荣原本对白进喜这样的小股级干部并不放在心上,可此刻却如同见到亲人般地亲,胆气立刻又回来,指着陈浩四人道:“这四人是一伙的,把他们抓起来。”

白进喜一进门,看到曹飞虎依然没有放手的样子,不禁恼羞成怒,说道:“胆敢袭击国家工作人员,把他们三个铐起来。”他自己则从腰间拔枪,大声喝道:“举起手。”

眼下正是他在两位公子哥面前表现的机会,焉能不卖力。

没想到手下的人倒是圆满完成他的命令,而他枪没拔出来,却被眼前的胖子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耳边传来带着极度轻蔑的三个字。

“你不配!”

好像在配合他的话,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现任肃县公安局局长张解放也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到陈浩被手铐铐住,他略显肥胖的圆脸立刻变青,这不是纯粹给他添堵。

报警不只是他们会,作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陈浩遇到这种事当然会报警。他来肃县的时候,没接收虎哥的建议,专门和他绕到肃州市,找到组织部副主任顾彩莲。当他离开时,兜里装着顾彩莲亲笔写的纸条,本来是为之所预。面对不用到正道上的权势,他这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也只能以权制权。

“谁给你们的权力随便铐人,马上给我把人放开。”张解放瞪着牛大的眼睛下达命令,其实他也不愿得罪马世荣和李强背后的人,可店老板拿来的纸条让他不得不去做,哪头轻哪头重他只要脑子健康自然能掂量出来,更何况他是市革委主任线上的人,换句话说他也是一省之长的下属,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违抗人家的命令。更何况顾彩莲手里握着决定他官运的一票。

陈浩推开解手铐的干警,举起戴着手铐的双手走上前来,微笑地看着张解放。张解放自然知道他的言下之意,他在这种方式逼着他表态,看来白进喜把他得罪狠了。可他全然没想到陈浩和白进喜无仇无怨,只是李虎辱骂他的家人,作为帮凶的白进喜先遭城门失火之灾。

可刚清醒过来的白进喜自然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要有两位公子哥撑腰,公安局主任也是不那么可怕。再加上曹飞虎的一巴掌,他更不会放过这些人。

“主任,这些人殴打公务人员。”

张解放本来就想着怎么解这个套,最好两头都不得罪,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他所说的公务人员是李强时,心中大喜,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没想到砸在他头上,正好借此事随了陈浩的心愿。反手给了白进喜一大嘴巴,骂道:“作为执法人员,你私下动用武力来处理人民内部的矛盾,来人,把他铐起来。”

这一下把一把手的威风使将出来,心里别提有多美。因为他知道李强前段时间刚好辞去工作,怎么也算不上是公务人员。而白进喜这个不长眼的股级干部,他还是有把握把他从公安队伍里踢出去。

白进喜怎么也没料到今天在短短的时间内竟然能挨两记耳光,更没想到他的头已决定把他当做人情送给陈浩。

而站在一边的马世荣他们则更像在看戏,里里外外看不懂。

“张主任,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公安局就是这么办案的?”

缓过劲的李强擦干净脸上的血迹上前质问,这件事要是这么过去,他李大公子的脸面往哪放?

听到李强带着高高在上的责问语气,张解放满肚子不高兴,但看在他老子的份上,他也没跟他过不去,只是淡淡地说:“公安局的办案程序,我自会向李主任汇报。”言下之意自然是你无权过问。随即,他又指着李强带来的一帮人厉声道:“你们再在这聚众闹事。别怪我不客气,还不走?”

那些本来就害怕公安的混混听到他的话顿时作鸟兽散。

没有底气的李强和马世荣看到陈浩他们走过来竟然有些胆怯,当他们身后的靠山不能震慑住别人的时候,他们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当陈浩经过李强身边时,压低嗓门说:“你父亲是李主任吧,回去让他好好管教你,别出来乱咬人。”

见到陈浩他们走出门去,李强和马世荣只觉得心里没来由地轻松起来,按说,他们也没有怕陈浩的理由,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感觉有些紧张,也许他身边带着傻笑的胖子打人的凶悍让他们有些不适应吧,两位肃县顶级公子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本就不想两头得罪的张解放暗地里嘘口气,假装没有看到陈浩的小动作,带着公安局的人离开饭馆。

第二十章 道歉

“你说谁?陈浩?”

五十来岁的李东华听到带着满脸伤的儿子讲诉今天发生的事时,知子莫若父的他知道儿子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但当听到这件事与陈浩有关系的时候,忍不住心里有些震惊。也许儿子不知道陈浩是谁,但身在官场的他还能不知道?他的前任正是因为地委书记出车祸的事下台,而他也是借这件事从外县调到这里当二把手,要是连这件事都不清楚,那他就干脆回家养老算了。陈浩的父亲陈景天目前来说是县里最出风头的人物,他在陈家洼能推广分产到户做法肯定背后有人支持,据说也是省里一把手最看重的干部,更何况市委宋主任对他也持支持态度。否则,单凭马专员那关他就通不过。

他儿子竟然去和人家过不去,那不是自取其辱。地区马专员都拿人家父亲没办法,更别说他是个小县城的副主任。再把儿子的话反过来理解,他也能猜出个大概。脸色不善的他问道:“你是不是打着我的旗号去卡赵小兵?”

“没,我没干,是马世荣干的。”面对父亲突然地问题,急于推脱责任的李刚顺嘴漏了底。

李东华气急败坏地吼道:“混账,我怎么生了你这样的儿子,滚。”

“有本事你在外面发,跟儿子发什么火?”

俗语说得好:慈母多败子!

望着老伴搂着儿子轻言软语地疼爱神色,在外面也可算是威风一时的李东华无奈地摇摇头,儿子再怎么不争气,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形势比人强,在局势未明朗之前,没有任何靠山的他是万万不想去招惹陈景天。在官场上没有绝对的赢家,但也没有绝对的输家,他也算是在官场混迹了十几年,至少也多少懂得少树敌人的道理。于是他放缓语调低声说道:“儿子不懂事,难道你也跟着不懂事,这件事处理不好,等出了事,我看你是在疼她还是在害他。”

李玉芬也不是个不明事理的女人,听到丈夫放软的语气里含着隐隐的焦虑,当下把儿子安顿好,夫妻俩在客厅里商量对策。

“妈,我回来的。”陈浩进门拉住李霞的手,神色间甚是喜悦。

“臭小子,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回家看你娘。”李霞笑着说道。没想到小时候调皮捣蛋的儿子现在不但考上大学,还能出国留学,面对有出息的儿子,怎能不让她开心。

“娘。”瓮声瓮气的声音倒把满心欢喜的李霞吓了一跳。

原来是跟在陈浩后面的曹飞虎不等陈浩引见,便跪倒在地大声喊娘,更是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男儿漆下有黄金的他不跪天,不跪地。陈浩是他的兄弟,陈浩的母亲就是他的娘,儿子给娘下跪理所应当。

李霞赶紧伸手去拉身材肥胖的曹玉虎,没拉动,直到他磕完三个响头才顺势站起来。

从未受过外人如此大礼的李霞暗自纳闷她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儿子?用询问的眼神望向笑嘻嘻的儿子,既然和儿子先后脚进来,肯定和这个臭小子有关。

等陈浩把经过交代完,李霞已是心花怒放,又多一个白捡的大儿子怎能不欢喜?她立刻进到卧室,等她出来时手里多了个红包,大儿子的喊娘钱一定要给。

曹飞虎当下也不推脱,娘给的钱一定得收下。再说他这次到肃县,是专门来认爹娘的。

李霞瞧见客厅的沙发茶几上堆满礼品,很多东西都是有钱也不见得能买上的贵重物品,知道是大儿子的见面礼,也不再说什么客套话,当下进入厨房为两个儿子准备晚饭,只是不是地用衣袖擦拭眼角的泪痕。

陈浩和曹飞虎美美地吃了一顿可口的晚餐,尤其是曹玉虎慢慢地吃了五大碗饭,把李霞高兴的更想哭。

饭后,陈浩两人正打算出门,家里却来了见两位不速之客。

后面那畏畏缩缩脸上带着不甘愿表情的人正是今天在饭馆里把他得罪狠的李强,前面那位五十左右的女人陈浩不认识。

“李姐,你怎么来了?快请进。”李霞热情地招呼着李玉芬,看到她手拉着一位年轻人,便随口问道:“这是你儿子吧?快进来。”

李玉芬面带愧色地向屋里人打着招呼,随即把不愿进门的李强硬拉进来,说道:“弟妹,我这混小子不会说话得罪了你们,请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这小子。快向阿姨他们道歉。”

她前一句话是说给李霞母子听的,后一句话则是对着蜷缩在她身后的李强。

原来,李玉芬听了丈夫的分析,自然觉得有道理。他们也不是怕陈景天,但儿子这一代呢?谁敢担保将来没个闪失,他俩也不能保他们一辈子。

当下,她和丈夫走进儿子房间慢慢地套出实话,没想到儿子不但利用老子的招牌去干预行政机关的工作,更是口出讳言。事到如今,只有想办法补救。夫妻俩用尽所有的招数才把不心甘情愿的儿子说动,去陈浩家赔礼道歉。由于李东华副主任的身份,在此关口不便出面,否则让有心人看见,还以为他也是和陈景天一伙。万一形式有变,只怕后悔莫及。老娘们串门,自是最稳妥的做法。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李副主任的爱人带着儿子上门赔罪,也算给足了陈浩家面子。

李强梗着脖子道歉后随即溜出门去,李玉芬和李霞聊了会家常也告辞离开。

做任何事都要有两手准备的陈浩本打算今晚拜见赵主任,但李强母子的道歉则代表此事到此结束,想来李副主任自然会替他儿子收拾残局。

此刻省城苏南大学77届经管系某女生宿舍里,周雅咬牙切齿地吃她平时喜欢吃的小饼干,好似把它当做某个流氓加混蛋般嚼碎咽近肚中,眼眶中隐有雾气闪现。

坐在她身边的好友张红挺奇怪周姐此刻的反常,早上起床还有说有笑的她怎么从图书馆回来就变成这样?

她却不知周雅在图书馆内部资料室饿着肚子等了一天,没想到那个让她纠结却又放不下的人竟然能放下她不见踪影,她心中的委屈可想而知,没拿把刀冲出去把那个敢放她鸽子的混蛋阉割掉就算幸运。

周雅的确有这种冲动,但那混蛋在哪她都不知道,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她只有哪可怜的饼干泄气。

远在肃县躺在家里床上的陈浩猛然感觉下体吹来股凉飕飕的寒气,不知是否感应到来自远方的怨气。当下夹紧被子,誓要把下头还算硬的本钱保住。

第二天上午,正打算返回省城的陈浩哥俩没想到顾彩莲也来到肃县找他,说是机械厂里派来的的人正在招待所等他,陈浩也知道这只是碰巧的借口,其实她担心自己摆不平那两个公子哥,亲自跑来替他助阵。

心存感激也带着点挑逗的陈浩本想拉下她的手,没想到手伸出去却被顾彩莲紧紧抓住,顾盼生辉的俏脸上却带着丝调皮的捉狭。在虎哥的眼皮底下,脸皮甚厚的陈浩竟也难得地红了一次。

“有他在你身边,我很放心。”

顾彩莲在陈浩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眼神却瞄向走在前面的曹飞虎。

一件事两个人做却会出现不同的结果。从那群踢球的公子哥同样被人打,背景深厚的霍克强尚且背上记过的处分,但他却置身事外的事件上,陈浩就知道看似傻里傻气的虎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更知道他的背景不简单,只是兄弟之间贵在交心,何必把简单的事弄得复杂,他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把事情简单化的原则是陈浩一贯的作风,和舍友的交往、与身边女人的相知相识,他一直坚持这个原则。

肃县招待所里燎原机械厂的代表胡东原本也不用跑到大西北来见眼前看似稚气未退的陈浩,陈家村生产队村办工厂当不起他所在的国营机械厂如此看重。但苏南地委书记之女的面子机械厂却不能不给,还得给足。

当陈浩提出前期先引进四条饲料加工生产线时,胡东挂在脸上的礼貌笑容顿时有些僵,原本他以为此次能不能做成这笔生意都很难说,没想到对方竟然要一次购买四条生产线,还只是前期购买。走南闯北的他实在不能相信这样的大手笔能是一个小村办工厂所为,要知道现在的农村能糊弄饱肚子都得谢天谢地,没想到陈家村竟然如此富有。当他看到陈浩带来的包里厚厚几沓如假包换的钱时,才知道眼前的小伙子没跟他开玩笑。

计划经济时代不是说有钱一定能买到想要的东西,这件事他做不了主,得跟厂长汇报后才有结果。

在顾彩莲的帮助下,陈浩如愿以偿的得到四条生长线的购买手续,而胡东则脸上现出真诚的笑容。

陈家村村民真是率先富起来的一部分人!

第二十一章 出国(上)

《道德经》里“知其雄,守其雌”的境界小人物的陈浩做不到,更加达不到大道无痕的出道修为,所以他还只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他没想到虎哥也是这次出国留学人员,更没料到能在京城机场见到那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女子,最令他想不到的是那让他魂牵梦萦的白衣少女此刻正坐在他身旁边的座位子上眼观鼻、鼻观心地进入忘我无他的虚幻状态。

已达到知其雄便守其雄的陈浩早已对她的无视更无视,正使出男人的百般手段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已入圣,全然忘记上次在京城的碰壁情形。

“佛曰:前生五百次的回眸才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此话何解?”挑起话题的陈浩没有第一次乘飞机的喜悦,只有对眼前这脱凡出俗般容颜的心喜,知道她不会回答的他自顾自地说下去。

“佛的意思是你在前生要回头看五百次才能换的今生和我的一次肩靠肩的缘分。佛更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句话教导你要给我幸福,是给你带去很大满足和快乐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按佛主的旨意给我幸福呢?……。”

正在胡言乱语曲解佛语的陈浩突然感觉脚趾被人重重地踩了一脚,只知道手指连心的陈浩此刻才深刻体会到原来脚趾也属于五指连心的范围。心脏抽搐的他却是狂喜,原来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只能当花瓶的呆物,只要是正常的女人,陈浩自信还能有手段让她坠入“魔道”。但他此刻脸上的表情却与他内心的狂喜截然不同,那一脸的悲愤好似要把肇事者撕得粉碎。

心静如水的白衣少女无视他瞪立的眼睛,只是做了一件事。

只见她手掌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核桃,在陈浩疑惑的眼光中柔若无骨的芊芊玉手竟然把核桃捏成碎肉,手掌一翻,那些碎肉此刻已归入垃圾袋。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陈浩知道姑娘是恼怒他的胡言乱语扰乱了她的心境,故意露出这手意在警告。好在他身无长处但却有的是核桃,这核桃还是章晓慧给他在飞机上的消遣物。

一饮一啄,岂非天定。

陈浩拿出核桃用手使劲捏,奈何那物件犹如磐石般纹风不动。于是他伸出手把核桃递到姑娘眼前。意思很简单,有本事你把这个核桃捏碎。

脸上没有起任何波澜的白衣女子毫无疑问地再次证实她威胁的存在,而陈浩理所当然地接下那堆碎核桃,挑出其中的碎肉放入嘴中。空闲的手不时地拿核桃,白衣少女照例捏核桃。

此刻,两人竟然配合的如此默契,想吃核桃的陈浩自然吃的满嘴流油,还不停地大赞核桃的补脑功效。而白衣少女竟然成为他捏核桃的工具,干的如此纯熟自然,仿佛只要他不再满口胡言,为他做些许小事无足挂齿。要是让教她功夫的师傅看到此般光景,不知道会不会被气的去见那法力无边的如来佛主。

当天晚上到达美国纽约的一行人相约出去吃饭,而肚皮溜圆的陈浩却留守酒店,肚里满是油腻的他看到食物就倒胃口。

陈浩的留学生活在酒店里来回上厕所中拉开序幕。

坐落于美国纽约市曼哈顿的哥伦比亚大学是世界最具声望的高等学府之一,曾被英国国王乔治二世命名为国王学院,美国独立战争后为纪念发现美洲大陆的哥伦布而更名为哥伦比亚学院,1896年成为哥伦比亚大学。

在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没想到他今生能到这所美洲大陆最古老的学院商学院学习,来不及感叹哈德逊河的优美,更顾不上比较美国的冬季和国内有什么不同。他一头扎进这所大学的图书管理贪婪地汲取里面的精华,过目不忘的本领让他如鱼得水般地阅读各种类别书籍。闲暇之余和虎哥一起去金融市场转转,倒也不算寂寞。

纽约某所证劵交易所里,忙碌的身影处处可见。刚经历过美元汇率暴跌的他们又拥挤到交易所开始新的征战。这里是没有硝烟但比真枪实弹的战场更凶险的地方,也是冒险者的乐园,同时更是他们的坟地。从来只听新人笑的场所每天都有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富翁诞生,但其背后更有数不清的人破产、倾家荡产甚至自杀的故事。

《资本论》里“如果有20%的利润,资本就会蠢蠢欲动;如果有50%的利润,资本就会冒险;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就敢于冒绞首的危险。”的话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贪婪的本性和侥幸的心理让他们义无反顾地冲进去,只希望自己是那少数几个幸运儿,全然忘记这附近前两天在汇率暴跌时发生的死亡事件。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

此刻坐在大厅一角的陈浩和曹飞虎当然是欢喜之人。

凭借着脑海里的股票图,陈浩在这段时间不断地进行短线操作,恰好又碰上百年不遇的汇率大跌行情,自然会毫不客气地赚的盆满钵溢。而身边的虎哥则是他这次赚取外汇的首功之臣,没有他的帮忙,在前世只有少量炒股经验的陈浩最多是小有赚头。

美国现行的对本国流入证劵市场的资本扣除一部分资金,而对国外资金却不做限制的规定促生许多中间机构,这些机构由于能避免本地客户遭受经济损失而受到热捧,同样也是陈浩之流由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抛头露面客户的首选。

“陈少,他们在等你。”

曹飞虎凑到陈浩的耳边问道,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时间,陈浩给他带来的震撼无与伦比。从来没有见过资本运作的他没想到这世界上竟有如此可怕的圈钱机器,更没见过竟然有人在一夜之间出现上百万的损失,在绝大部分人割肉的过程中,陈浩犹如精准的手术刀游走于破产和暴富的边缘,让他在提心吊胆中品尝到杀戮的快感见证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而陈浩最开始带来的不足两万美元的本金到一个月内已增长到近百万美元,百分之二百多的利润。在陈浩的建议下,他也投进些本金。亲自参与操作的他才更深刻地体会到陈浩所说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深意,在五天前由于他不愿离场,反而折损进大部分现金。即便这样,他的本金也翻了五十倍多倍。

看着陈浩眼底的红血丝,曹飞虎知道他太累了。这些天不但要学习,还要收集分析各种渠道的信息,如此大的工作量,饶是体力充沛的他也吃不消,更何况晚上还要看书的陈浩。他们是过命的兄弟,但他更愿意用陈少来的惬意,无为别的,只为他的坚韧和近乎神般得睿智。

陈浩睁着通红的眼睛扫视着大厅,嘴角边流落出些许无奈,对虎哥近乎愚者的执着他也毫无办法。尽管他脑海里的图能准确到每一个点的走势,但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看完所有的图,所有他必须到现场和利用各种渠道分析判断最近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然后有针对性地找脑海里相关的图谱。看来自己还是把事情看得太简单,浑没想到对国内大事还有些印象的他到这里才发现自己也是两眼摸黑。要不是虎哥从外面找来些人帮助收集资料和负责操作,单凭他们两人,累死也不能完成订立的目标。

想到这,他站起来伸个懒腰,搂着曹飞虎的肩膀向外走去。

“老板。”

正在DOS机上忙碌的人看到陈浩和曹飞虎走进来打着招呼放下手里的工作,神色恭敬地等待这两位老板的指示。

房间里的五人来自不同的国家,都是证劵交易的行家里手,刚开始并不相信这两个来自经济落后国家的年轻人,可看到陈浩以一万美元赚到五万美元的神奇操作时他们有些心动。要知道在资本运作市场,一万美元投进去连朵浪花也激不起便会被人吞的连渣都剩不下,没想到人家不但没让人吃到肚里,反而赚取十倍的利润,他们自问没这个本事。再加上出手大方的年轻人答应每人五十万美元的年薪,这才答应在他们手下工作。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才见识到什么是运筹帷幄之中的决胜千里,真正信服年轻人说过的他们将成为金融市场主宰的豪言壮语,心甘情愿地为他们打工。短短二十几天功夫,他们按照年轻人的指示在黄金、期货、股票市场短线操作竟然是大获全胜,以极少的投入获取最大的利润,这样百战百胜的业绩不要说他们没见过,就连那些金融大亨也做不到,陈浩成为他们心中的神——股神。

要是他们知道陈浩刚开始只有不到两万美金的本钱时,估计不会留下来,当然也不可能见证到如此辉煌的成就。

“老板,这是今天的报表,请您过目。”

三十五岁的美国人乔治走上前恭敬地递上手中的资料,他是这五个人的头,曹飞虎在证劵市场找来的,也是第一个被陈浩神奇的操作手法折服的人。在他的努力下,才组成这五人团队。

第二十二章 出国(下)

在陈浩看报表的时候,曹飞虎出门进入到另一间套房。这里有他在国内召来的二十人组成的团队,专门负责情报的采集和整理工作,取名为信息部,由于陈浩特别重视前期的信息收集,所以他亲自负责这个部门。

“现在开始集中所有资金大量收购石油股,日元增持三分之一,美元减持,黄金量不变,其他的全部清仓。”

看完报表的陈浩淡淡地下达他的指令,语气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后推门出去,留下满屋子大眼瞪小眼的操盘手。

“奥,上帝!老板这道命令是不是下的太草率,我手里的化工股正处在上升期,这样做会损失太多的利润。”二十六岁的杰克、一头褐发微卷的法国人瞪着眼睛冲墙壁大喊大叫,他实在不愿意放弃眼前大好的挣钱机会。

“老板的决定只有天知道,要不然你就是老板而不是他,执行吧,杰克”金发褐眼的乔治开着美国式玩笑,履行着他的职责。

杰克耸耸肩,转身执行老板的命令。在他们这个工作室,老板的话就是权威,是神的旨意。

陈浩的近期目标是分享世界上第二次石油危机中金融市场的大蛋糕,而且要在里面大捞特捞。

小人物不代表没思想,陈浩理解1978年至1980年的石油危机是兄弟两个国家之间的金融战争,美国的需求主要转移到了远在东海的小岛国,美元的升值导致小岛国国内的金融市场和房地产等价格大幅上扬。与此同时,美国的石油需求导致已成为世界工厂的岛国石油需求高涨,这种转移的石油需求全面推高了岛国国内的通货膨胀,而石油输出国组织减少石油产量的行为“火上浇油”。通过石油价格高涨,带动粮食价格高涨。随后美国又大量地印制发行钞票,不负责任地实行放松的货币政策巨额的金融救援计划,转移的石油需求成为石油价格高涨的背后推手,最终高涨的石油价格全面摧毁了岛国的货币汇率体系,也摧毁了他们的经济。

小岛国辛辛苦苦地积累了30年,并且还十分忠诚地购买了大量美国国债,最终换来的却是既失去了30年辛苦生产的产品,也失去了辛苦40年所积攒的活命钱,换来的是历史上最具破坏力的金融灾难。

没想到机缘凑巧的他来到美国,更没料到热情的美国竟然会送他一份见面礼——美元汇率暴跌,使他的原始资金迅速积累。在随后的日子里,他将要利用杠杆原理和脑海中的图,买跌做空头,狠狠地在石油危机中捞一笔,完成量变到质变的蜕变。

“陈少。”正在思索的陈浩抬头发现老李在和他打招呼,原来他已走到信息部的门前,正好碰到信息一部的部长老李。

老李他们是虎哥从国内找来的退伍军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陈浩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特长。眼前三十多岁的老李擅长情报的分析,无论多复杂的情报在他的法眼下都变得有迹可循。他手下带着五个人专门负责情报的整理工作。而善于情报收集的老刘带领十三个人负责情报的收集工作。也幸亏有这两个部门做了大量的前期工作,陈浩才能静下心在资本市场挥斥方遒。可没想到他们的陈少称呼竟然让虎哥也照搬过去,实在让他有些烦。

等陈浩和老李进入房间,曹飞虎把他已标记过的资料递给他。

“虎哥,看来你这个秘书当得挺过瘾。”陈浩一边打趣曹飞虎,一边坐下来看认真看资料,虎哥给到他手里的东西肯定是最紧要的信息。

曹飞虎憨憨地一笑,并不搭腔,和手里抱着厚厚一沓资料的老李坐在一边静静地等。

“这世界不是几个人、几个国家的世界,等我们有强大的资本,站在顶峰的我们受得起他们的膜拜。来吧,兄弟,让我们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未来。”陈浩这句震耳欲聋的誓言一直萦绕在曹飞虎的耳边,让他时刻在提醒自己要紧跟着他的步伐。

全身沐浴在阳光里的陈浩全神贯注的模样,在阳光的映衬下,竟然让老李生出以前在首长身边的敬畏之情。他以前是曹飞虎的爷爷曹老爷子身边的警卫员,退伍后回老家县城工作,本想浑浑噩噩地度过这一生,没想到虎少爷竟然还一直牵挂着他和他那些战友。原本是为报答曹老爷子恩惠的他们没想到来到这里不但包吃包住,每个月还有两千美元的生活费,让他们这些月工资不到五十元的老兵有种进入天堂的感觉。

本以为虎少爷已是世上少有的俊杰,没想到眼前看资料的陈少更是年轻人中的楚翘,在他们来的这些日子,亲眼目睹奇迹在这个十六岁的年轻人身上创造。但创造奇迹的他脸上毫无骄奢之气,只是淡定,仿佛所有的事情尽在把握。就像他们在一起时,他经常开玩笑说“洋人的钱不赚白不赚”时淡然的语气中所包含的一切理所当然。

陈浩不到一小时看完所有整理好的资料,这些信息够他消化一晚上。他轻嘘一口气站起来拍拍老李的肩膀,说道:“辛苦了!和兄弟们一起去放松一下。”

老李看着走出门的两个背影和茶几上的五千美元,眼睛里充满着感激之色。

耕种的目的在于收获,奔跑在学校和交易所的陈浩再次在异国他乡大放异彩。

“Mr,陈,真棒,今晚可以和你共进晚餐吗?”金发碧眼、波浪形长发披肩的美国女孩玛丽拦住刚从主席台下来的陈浩,眼神里充满热切的渴望和崇拜之情,她身边有很多美国青年都站起来为这个来自陌生国度的年轻人鼓掌,拥抱,更有些在远处的美国姑娘站在凳子上不停地向陈浩抛媚眼或飞吻。

在美洲,这个不足三百年历史的新兴国家美国是由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不同的文华、种族和宗教,经过长时期的共存结合而形成的。所以美国姑娘热情而奔放,敢爱敢恨,根本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和哈佛大学及芝加哥大学一起被公认为美国高等教育的三强的哥伦比亚大学院又是美国最早进行通才教育的学院,它的研究生院更是以卓越的学术成就而闻名。陈浩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竟然完成本科、研究生所有课程,更在今天顺利通过考核严格的硕士答辩,成为哥伦比亚大学自建校以来第一个在一年内时间连拿经济学学士、硕士学位的牛人,当然会受到姑娘的当面示爱和校友的热情拥抱。

“美丽的小姐,非常荣幸受到你热情的邀请,如果不怕你父母打你的屁股的话,我很希望和你共同度过浪漫的夜晚。”陈浩一边回应着校友的拥抱,一边幽默地回答玛丽的邀请。

耶!

素有哥伦比亚大学院花的玛丽听到陈浩的话竟然大叫地蹦起来,在陈浩的右脸颊重重地亲一口,和他说好地点后兴冲冲地跑出去准备今晚的约会。

纽约的夜晚景色很美也很迷人,但长着娃娃脸的玛丽却不开心,很不开心。说好今晚和她一起度过浪漫夜晚的陈浩和她共进完晚餐后竟然如小鸟般飞走,这让在众人眼里如同宝贝的她心里怅然若失,五彩的霓虹灯把她傲人的身段分割成数段,如同她的心。

此刻的陈浩却和虎哥坐在纽约唐人街的大排档上毫无形象地你一碗,我一碗地灌着烈性白酒,和刚才还坐在高档西餐厅的他判若两人。而与此情形更不相配的是打横陪坐的少女,出尘脱凡的白衣少女王紫虹竟然也出现在这里,犹如荒野的大沙漠里突然出现白雪公主般令人不可思议。更离奇的是眼前两个男人喝的兴高采烈,好似全然忘却她的存在,而她也只是静静地坐着,犹如一座美丽的塑像摆放在那里。

“小浩、小虎,别光顾着喝酒,尝尝我酱的鸭肉。”六十多岁的摊主王叔走上前来劝说他们,神情中满是疼爱。

月是故乡明。

来异国他乡打拼四十多年的他特别怀念千里之外的故乡,流落在外面的老人们都希望落叶归根,可他这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凋落的叶子啥时候才能回到生他的故乡。经常到他这吃饭的陈浩和曹飞虎便成了他眼里的根,寄托着他对故乡浓浓的乡情。

陈浩和虎哥招呼王叔一起坐下来喝酒,没想到王叔不但没坐下来,反而把剩下的几瓶酒拿走,看他脸上责备的神情中带有一丝得意,活像老顽童般得可爱,让无酒可喝的陈浩和曹飞虎不禁哈哈大笑,连端坐在一旁心如止水的王紫虹仿佛也受到感染,脸上掠过不易察觉的笑意。

家,是一个代表温暖的词,更是游子魂牵梦绕的地方,再有一个月就要回家的他们怎能不开怀?

网已撒出,鱼呢?

“走,再去捞它一笔。”陈浩大吼一声,拉住虎哥肥厚的手掌,一起离开。而一直不说话的王紫虹也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身后,只见白衣飘飘消失在暮色中。

舞者请各位读者大大在看的开心时顺手给些推荐票!吼!吼!吼!

第二十三章 曹老爷子

踏着脚下这片热土,陈浩等一百位出国留学人员禁不住心潮澎湃,更有些队员相拥而泣,是喜悦到极点的幸福之泪。在国外的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有多少次从梦中哭醒,不论你来自神州的哪片土地,在外国人眼里,你永远是异类,是黄皮肤黑眼睛的炎黄子孙。

在他们出国留学期间,国内也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78年底,在京城召开的十一届三中全会选举三起三落的老人家为中央一号首长,重新确立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指导思想,实现了思想路线的拨乱反正,将党和国家工作的着重点转移到现代化建设上。同时开始审查和解决历史上遗留的一批重大问题和一些重要领导人的功过是非问题,开始了系统清理重大历史是非的拨乱反正。

同年底,国务院财经委员会派一批专家到川南调研产业结构问题,考察组负责人、时任中国社会科学院财贸经济所所长刘克礼继陈景天、李长胜后,再次提出了中心城市的概念。

79年五届人大二次会议对《地方组织法》作了修订,规定省、自治区、直辖市、自治州、县、自治县、市、市辖区内的人民代表大会可以设立常务委员会,作为本级人大的常设机关,向本级人大负责并报告工作,从而加强了对各级行政机构的监督。同时,为健全我国社会主义法制,增加了司法厅等机关。

下半年,第五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一次会议决议,将地方各级革命委员会改为人民政府。

同时中央、国务院决定在南方四座城市试办特区。

下半年9月,中央一号首长和时任国务院主管农业的副总理在一次重要的谈话中公开肯定了陈家村“大包干”的做法。

这些事件的发生大多比陈浩的前世里提前,大概是他这只小小的蝴蝶煽动的微风带来的一点改变。

陈浩他们此刻顾及不上这些变化,为了迎接特殊时期结束后第一批归国留学人员,时任国家教育部副主任的蒋主任代领一帮官员前来迎机。这次出国留学人员在各自领域都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尤其是年龄最小的陈浩竟然获得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学位,更让国人扬眉吐气。

在国家钓鱼台宴会厅,中央一号首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接见留学人员并和他们合影留念,可见国家对他们的重视。参会的所有留学人员更是热泪不能自己地往下流,激动无以复加。

当一号首长和陈浩握手时讲的一句话,饶是两世为人的陈浩在佩服老人家的记性时,更觉得自己即使粉身碎骨报答祖国也不为过。

“有志不在年高,自强、自立、拼搏不息的爱国精神和勇于承担责任,勇于开拓创新的献身精神。小同志,我记住你这句话,你也别忘记哟!”

陈浩只顾着点头,没想到再世为人的他能两次与老人家握手并聆听教诲,不知他几辈子才修的此等福分。

隆重而热烈的迎接晚会结束后,归国留学人员开始回归各自的岗位。

“爷爷,您好!”

香山别墅里,陈浩毕恭毕敬地向眼前这位年近七旬的开国功勋磕三个响头,董老爷子在开国大典上被授予上将军衔,是我国军界仅剩不多的功勋元老之一。

董老爷子安坐如山地接受他的跪礼后,威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小陈,会下棋吗?”

从小陈的称呼中,陈浩知道老人已接受他孙子曹飞虎带来的他,并把他当成自己的晚辈。听到老人问话,他恭敬地回答:“会。”

在这位身经百战的老人跟前,来不得半点虚伪。

老人走到警卫员摆好的棋盘前,陈浩赶紧站在黑子一边,国人的尊老爱幼礼不可废。老人哈哈一笑,说道:“小陈,小心我杀你个片甲不留,别怪我以老欺小。”

在老人的调笑中,陈浩已感觉到浑身轻松,说道:“爷爷老当益壮,小子自当竭尽全力。”

老人眼角闪过一丝欣赏,随即不再答话,起手当头炮。

前世里的陈浩象棋下得还可以,自然和曹老爷子你来我往地杀的天昏地暗,最后以一帅一马对两马一卒拱手投降。

老爷子注视着棋盘,说道:“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战势不过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也。奇正相生,如循环之无端,孰能穷之哉!”

听到这番话,陈浩知道老人家在教给他以正为主,奇为辅,正奇不必拘泥于形式,在适当的情况下也可相互转换的人生哲理。不由肃然,给老爷子鞠一躬,老人家从他的棋风里看出他的不足,把几十年的经验传授给刚见面不到两个小时的他,其胸襟当得起他的一拜。

“小朋友,可敢和我这个糟老头喝酒?”话里是询问的意思,手却拉住陈浩走向餐桌。

棋品如人品。

由小陈再到小朋友,老人无形中把陈浩抬起一个台阶,可见老人对陈浩的厚爱。

在饭桌上,喝酒的主力还是曹飞虎和陈浩,老人家由于年事已高,保健医生不让他多喝,警卫员也在旁边盯着,让老人家无可奈何。更何况喝酒只是个形式,代表着陈浩在老人家心中的份量,能和老人家在一起喝酒的人可不是简单所能形容。

当然,陈浩也不可能在这种场合下显示他千杯不醉的酒量,那显得他太肤浅,当不起老人家的厚爱。饶是如此,他和虎哥也喝了四瓶五粮液才作罢,让老人家心里更是喜欢。军队出身的人大部分喜欢性格直爽之人,陈浩在老人家面前的表现堪称完美,有礼有节却不虚伪,正是老人家所欣赏。

等陈浩和曹飞虎走后,老人家房间里传出“此子不简单”的感慨,让偏房的警卫员大感诧异,当得起首长如此赞誉的人不过寥寥数人,有几人去世外,还有几人无一不是国家的重臣。

由于曹飞虎的父母在外地工作,所以在拜别完老人家后,虎哥把他送到酒店便开车离去。

在酒店门口,陈浩又见到似仙女下凡的王紫虹,只见白衣胜雪的她眼睛好似繁天里最亮的星星,让陈浩有无所遁形的感觉。

“走。”

她的话还是这么简洁,能少说一个字她绝不会多吐半个字。而陈浩也没废话,跟着她走上街道。如同两人第一次见面般享受徐徐的微风和身边淡淡的香气。

原本以为两人会一直顺着街道欣赏京城夜景的陈浩发现自己此刻又错了,王紫虹这次却把他带到一所古色古香的大型建筑物前,上面“雅然居”三个大字古朴凝重,昭示着背后主人的不简单。

整个建筑物极具英格兰风格,正立面为古典门廊,廊檐下有长方形团排列,正上方屋檐上有齿饰,窗户上下成对,成中央对称,而厚重的大门上由长方形雕花组成一幅西方少女浮雕。

推开大门后,呈现在陈浩眼前的是深红棕色球形桃花芯饰面板,英格兰木纹石地面与米色调的包布营造出典雅、恬静、不失厚重的意境。

“紫虹,来了。”一位穿着旗袍的的年轻女子快步迎了上来,眼神灵动间却又带有勾魂夺魄的妩媚。此刻,她那夺魂的眼睛打量着穿着简单的陈浩,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着迷。

“陈浩、小凤姐。”

王紫虹在见到小凤姐时脸上闪现的一丝笑容即刻恢复平静,简简单单的介绍亦见她少语的性格。

“陈少,请。”小凤姐并没有因陈浩穿着的寒酸看不起他,依然使用敬语相称,在她的引导下,三人走到大厅内侧的一间大包厢里坐下,随后亲自动手摆开茶具开始泡功夫茶,经过治器、纳茶、候汤、冲茶、刮沫、淋罐、烫杯、洒茶一系列工序,一小盅茶便端放在陈浩面前。久居西北地区的陈浩看到她沏茶是的动作无不蕴含古典舞蹈韵味,再加上她妩媚撩人的姿态,陈浩差点茶不醉人人自醉。不能不说小凤的茶艺相当高明,泡出来的大红袍色、香、味俱全,让陈浩饮后齿颊留香,经久不退。

淡雅脱俗的王紫虹面前是一杯白开水,无色无味但她好似能在其中品出三味。

等陈浩品过三泡茶后,小凤姐开始询问赵燕的事情。

陈浩疑惑地看了看坐在一旁淡然品水的王紫虹,这才知道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原来在美国时,由于他和虎哥不能长期呆在那里,所以他想把在陈家村养殖场担任出纳的赵燕送到纽约去管理他们留在那里的两帮人马。他炒股的原始资金是上次卖古董挣得,赵燕作为他的合伙人自然享有他享有资金的一半,理所应当去接手纽约的摊子。再加上他目前还没有对付马世荣的实力,也不愿意假手他人去办这件事,思来想去他觉得赵燕去那里正合适,至于最终是否成行当然得取决她的意见。

由于这件事还没征询赵燕的意见,所以他没跟虎哥说,没想到来无影去无踪的好似神仙般的王紫虹竟然未卜先知,替他安排此事。

当陈浩把他想送赵燕去纽约的事说出来后,小凤姐一口应承下来。陈浩知道不是他脸面大,而是能看透他心事的王紫虹让小凤姐如此痛快。

第二十四章 为老不尊的大伯

陈浩回到肃县才知道不但国内发生变化,他父亲在这一年里也如坐火箭般坐到肃县革委会副主任的位子上,成为县里二把手,主管农业工作,原肃县革委会副主任李东华则平调到邻县当副主任。

自中央一号首长公开发言赞成陈家村的大包干并指出农村必须实行改革时,所有的反对意见顿时销声匿迹,而陈家洼成为许多地方干部前来取经的场所,甚至许多外地生产队干部和公社干部干脆自带干粮住在陈家洼,专心致志地学取经验。

陈景天担任陈家洼公社社长后,在陈家洼推广“大包干”取得显著效果,79年陈家洼粮食产量竟然是周边十几个公社粮食产量的总和,上缴公家的粮食是前十年的总和,这件事不但在报纸上有过报道,就是中央电视台也专门派人下来进行采访。一时间,陈家洼成为农村改革的圣地,作为“大包干”发源地的陈家村更是名声大噪,无比风骚。而推广这种制度的陈景天更是成为农村改革的标杆人物,在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的提名下,百分之九十的市领导都赞成提拔陈景天为肃县革委会副主任,报经省委同意后,市里下发陈景天的任命书。

此时陈家洼的“大包干”制度已相当完善,非昔日陈家村订立同盟的草台班子可比。实行家庭承包经营为主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建立了集体统一经营与农户分散经营相结合的农业经营管理体制,打破了“三级所有,队为基础”的统一经营模式。

当晚,兴高采烈的李霞使出浑身解术为归国的儿子打牙祭,一家三口痛痛快快地吃晚饭。席间,李霞又忍不住把陈浩在哥伦比亚大学所获得的证书摆放在桌上慢慢地看,喜悦的泪花在眼眶里来回转动。有这样的儿子,父母亲值得骄傲。

吃完晚饭后,陈浩照例出去散步,而陈景天也破例和儿子一起走出去。

经过这两年的发展,肃县街道旁也陆续开了几家酒馆和小饭店,逐渐显露出生机。

父子俩顺着街道慢慢地边走边聊,陈浩向父亲讲起大棚蔬菜的事。

这两年陈家村农民解决温饱问题,而陈家洼今年更是粮食大丰收,再不用为吃不饱肚子发愁。西北地区地广人稀,可耕地面积有限,陈家洼再继续深挖粮食产量也终究是有限,只有发展别的产业才是根本。肃县是传统的农作区,夏季光照时间长,昼夜温差较大,陈浩原本想建议种果树,但现在农村还比较贫困,果树投资大,周期长,只怕还没等到收获,村民们就会熬不住。路要一步一步走,用土砖垒砌一面墙,上面搭上竹竿,再罩上塑料布就可制成简易的塑料大棚,到冬天再铺上草席或破棉絮即可安然过冬。而且蔬菜大棚见效快,市场上菜又奇缺,要是大棚蔬菜能在肃县实现规模种植,效益更是可观。

没想到陈浩刚提起头,他父亲陈景天立即说起用农村土炕的办法搞暖式大棚的事,打算先在陈家村试点,等技术成熟后再在肃县全面推广。

陈浩看着鬓角已出现白发的父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是父亲多年来的心愿,没想到刚当上肃县的父母官,他已经站在全县的角度考虑农村的发展问题。换句话说,现在的陈景天不是只顾抓农村的大包干,而是站在更高的角度从肃县自身的条件考虑肃县农业的整体布局,也就是他前世人们常说的城市定位。

陈景天也没料到儿子和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看着前些年还在陈家村到处惹事生非的儿子,再想想这两年他的所作所为,不由地生出儿子大了的感叹。既然儿子也提出要发展蔬菜大棚,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他竟然再也顾不上和儿子散步,立刻去找县农业技术推广站的负责人从技术层面上商讨这件事的可行性。

第二天上午,陈浩便和父亲从肃县赶到陈家村。

陈景天是去和大哥陈景玉商量在陈家村建蔬菜大棚的事,而陈浩则是去看看养殖场和饲料厂,更重要的是去找赵燕说她去美国的事。

“哥,你说的当真?”陈浩不知道赵燕这句话是问他钱的事还是出国的事,但他还是点点头。

“太好了,我要去那玩。”赵燕俏丽的脸上露出兴奋夹杂着向往的神情,欢喜地在陈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浑没想到她的举动竟然让陈浩哭笑不得。

去美国管理那边的事竟然在她嘴里是玩的代言词,证劵市场成了她小孩子过家家的场所,这话如果让那些在里面跌破脑袋的人听见,估计连找根绳子上吊的心思都有。

表面上显得喜悦的赵燕其实并不是不懂事的农村女孩,她也知道他的此举可以免除马世荣的纠缠,更可以让她迈出陈家村这个小天地去面对外面广阔的天地。但从未出过远门的她即将面对陌生的环境和未知的事物,内心不生出胆怯才怪。

懂事的她只能把这种胆怯埋藏在心底还不能被他知道,哥哥既然提出他的想法,说明他需要她的帮助,她的高兴完全是能帮到哥哥,而不是去管理上百万的资金。好在她因为他去美国留学,怕自己和他的差距越拉越大,所以最近两年都在学英语。没料到在凑巧机缘下自己要远渡重洋去纽约,可见先前的学习没有白下功夫,到那边也不至于成为睁眼瞎。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赵燕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去学,肯定能成为哥哥的得力助手。

两世为人的陈浩哪懂得七窍玲珑的赵燕的女孩心思,只要赵燕答应去那边,他会先把她送到小凤姐那先学习一段时间,这还是小凤姐的提议,等她学好后再送出国去,当然,也不是她单身一人出国,小凤姐会派几个人和她一起去那边帮她,这所有的一切不用说陈浩也知道是那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王紫虹的周到安排。

“哥,我会帮你赚很多很多的钱。”

陷入沉思的陈浩突然听到言由心生的赵燕的喃喃自语,在看见她咬紧贝齿的俏脸上闪过的决绝,蓦然心中剧痛,伸出手把那稍显薄弱的娇躯搂进怀里,轻轻地说道:“傻孩子,那不是我的钱,而是我俩的钱。”

他现在也不知道把她送到那里到底是对还是错,正当他想说“要不别去”的话时,赵燕柔嫩的小手已掩住他的嘴唇,侧过头娇笑地问道:“哥,你会去看我吗?”

“会,怎么能不去?”

“大功告成,亲一个。”

随着娇脆的话语,陈浩感觉自己的嘴唇竟然被脸色通红的赵燕柔软的香唇强索一吻,随即被推开。

陈浩没料到他和她的位置竟然调换,本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词和后续动作反倒是被赵燕夺去,不由调笑道:“讨厌,人家还没准备好,再亲一个。”

闻听此言,赵燕柔软的娇躯刚想逃离,却已被只差脸上写着“我不是好人”的陈浩拉住,在她唇上美美地品尝一番。

等赵燕和陈浩分离时,兜里已装着一沓稿纸,上面已写满后面几年的股票走势图,她只需按此照做就是。想到他给自己讲解时的温柔,赵燕的内心充满喜悦和柔情。

等陈浩赶到大伯家,发现父亲已走。此刻的大伯正躺在破旧的躺椅上悠闲自在地晃悠,神情有着说不出的写意。

“好小子,你倒是甩手掌柜当着,我一把老骨头都快忙散架了。”

陈浩的调笑还没说出口,反倒被陈景玉顺手扣顶甩手掌柜的帽子,嘴里喊着忙的他身子却躺着。

“为老不尊!”

陈浩接过大妈递过来的茶水,笑嘻嘻地回敬大伯。

这几年一老一小凑合在一起,还真是没大没小。别看当着陈家村族长的陈景玉在外人眼里威严十足,但在陈浩这个小字辈面前则是没有半点辈分之分。

“你小子也有十七了吧?我看应该赶紧给你说个婆家,省的嫁不出去。”

陈景玉正话反说,兀自拿陈浩开玩笑。他心里是把陈浩当成自己的亲儿子,甚至超过儿子,他没想到混世魔王的陈浩不但在国内屡开先河,更没想到他竟然在国外扬名立万,成为那个叫哥什么大学的牛逼人物,这让在朝鲜战场上和那个国家打过仗的他尤其感到高兴,窝里斗不算本事,有本事和外国人斗才叫他解气。

“那你给我找一个。”

陈浩没想到无心的话却在无意间捅了马蜂窝,立马来了精气神的陈景玉坐直身子,东家闺女长西家闺女短地从村东头开始算起,再加上老伴在一旁的参与,老两口竟然在不长的时间里把附近村里、县里的适龄姑娘全收罗出来,要不是陈浩在语言打断无果的情况下果断地把大伯从椅子上拉起来,估计这两位热心的长辈保不准能把苏南省的姑娘全掰扯出来。

在去饲料厂的路上。大伯还在说可惜他认识的人太少,配得上陈浩的姑娘也就十来二十位。

天呐!

二十来人还算将就?他真当陈浩是种牛,随便拉女配。

第二十五章 大禹集团

面对着犹如月老附体的大伯,陈浩除了苦笑就是赔笑。

转眼间一老一小两人来到饲料厂,看到眼前新盖的厂房在青山绿水间焕发着勃勃的生机,厂房里机器轰鸣,工人们井然有序地在工作岗位上忙碌地操作,一切显得如此和谐而又充满活力。

走进挂着厂长办公室的房间,陈浩看见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正伏在办公桌上写东西,这就是现任饲料厂厂长的刘勇好兼养殖场销售总经理,一位非常有闯劲和管理能力的人才。

看到陈景玉和陈浩走进来,刘勇好赶紧放下手里的事,面对着给他机会让他能大展宏图的陈浩他非常感激,尤其是陈浩看问题的眼光,直指问题本质和先见的本领让他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像他们现在实行的销售考核制度,不要说在苏南省,放眼全国又有哪家公司可比,其薪资待遇更是全国一流。他经常在培训销售人员时说:“我今天拥有的一切,除了我自身的努力之外,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一位好老师,一位知我、懂我、用我的人。”他也常常套用陈浩的一句话:“笨鸟先飞,只有领先才能创造卓越。”

没想到他天天盼望见面得人此刻正微笑地看着他,让在大江南北打天下的刘勇好激动中又带有一丝崇敬,今生从没有服过任何人的他对眼前这位比他小了近十岁的年轻人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陈景玉每天呆在陈家村,厂里的事他都非常清楚,主要是大股东陈浩这一年出国在外,所以刘勇好专门向眼前这位个子已比他高半头的陈浩介绍厂子的情况。

在他和几兄弟的带领下,陈家村养殖场销售渠道遍布大江南北,而且根据陈浩的建议,他们把全国划分为东北区、西北区、西南区、华南区、华北区、华东区和华中区一共七个大区,囊括28个省份。每个大区各有一个总负责人,负责辖区的销售管理,在各省又有专人负责,依此类推,现在每个小县城都有专人负责,大区经理不但对负责销售的总经理负责,更对他所管辖的地区负责,现整个销售部采取负责制,一旦哪个片区出现问题,首先是该片区负责人承担应有的责任,然后追究到他的上级,一层一层往上负责,直至该片区所属的大区经理承担应有的责任。这种责任制销售目标明确,不但有绩效考核,更有总公司专门的监管部门下到各市县进行暗核。在这种考核制度下,不但是市县经理亲自抓市场,连大区经理也得经常下去跑市场解决问题。“没有最好,只有更好”是每一个陈家村养殖场销售部门牢记的目标,在这种目标和强而有力的薪资待遇下,养殖场销售部门的业绩在全国同行业位居第一,使陈家村养殖场成为信得过的代名词。

刚开张一年的饲料厂由于陈浩独特的眼光和敏锐的商业嗅觉,再加上开始推广时的免费试用,让饲料厂的销售一下子占领国内大半个市场,国内一两家小饲料厂充其量不过是个家庭小作坊,在他们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自从中央一号首长讲过要加快农村经济发展的话后,饲料厂现有的生产设备加班加点地连轴转,也不能满足饲料的需求,他们正计划再进几条生产线,争取拿下全国市场。

一讲到工作,刘勇好瘦小的身体迸发处火热的激情,宛如战场上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神色间有说不出的飞扬。

“只是……。”

陈浩正听得起劲,没想到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刘勇好突然间像被霜打的茄子般软不邋遢,一个转折后话语卡在嗓子眼里,让他这下头还算硬的大陈浩竟然变成小浩浩,由此可见刘永好话语给他带来多么大的伤害。

“勇好,你往下说,别怕他阳痿。”

没想到陈景玉突然像吃错药般地说出这句话,而无巧不巧地击中他的要害。

刘勇好面现愧色,本来他正犹豫这件事情该不该向陈浩说,但陈景玉发话,他还不得不说。

原来他们的饲料进入华东地区时,竟然被江南省地方防疫站扣留,到现在不但东西没要回来,钱也折损进去不少。

陈浩沉稳地点点头,表示他已记住这件事。

在闲聊中,陈浩提出新建个饲料加工厂,把新厂建到肃县南面的空地上,节省运输费用和原料采购成本。同时把三个厂合并在一起,像鸡粪中还有大量蛋白质,可以用到饲料中去,减少投入资金。三个厂用一套销售班子,不必浪费资源,减少不必要的损失。适当地把周围村子联合起来,建立公司加农户的管理模式,形成养殖规模,保护价收购,公司统一销售。管理上成立公司,内设董事会,由陈景玉任董事长,董事7名。成立研发机构,专门从事产品研发工作,前期研发人员可以与县、市、省各大研发机构合作,聘请大学、中专等学校的离退休人员参与研发,同时选派一些肯专研的工人和没考上大中院校的学生到相关学校学习,去之前签订合同。

陈浩一边说,刘勇好一边在本子上记,等他说完,屋里一片寂静,听得两个人搞了半天只带着耳朵。

“怎么啦?我说的不对?你们总得发话吧。”

陈浩郁闷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犹如石化的两人。

突然,石化的两人动了,两个人竟然拍出三种不同效果的声音。原来刘勇好感觉光是手掌声还不能代表他的敬佩,竟然两脚也相互击打发出怦怦的沉闷声。

随着厂子的增加,陈景玉和刘勇好也感觉到管理的难度越来越大,重复浪费也相当严重,但他们没好办法解决,没想到陈浩刚回来就立刻指出解决的办法,尤其是设立研发机构,更是他一贯主张的快鱼吃慢鱼,领先才能创造卓越的的理念。纵观养猪场到养鸡场再到饲料厂,每一次他们都比别人快那么一点,但那一点已使陈家村成为全国农村的首富,而他们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别的不说,单就说陈家村的适龄青年。三年前,有那个姑娘愿意嫁到连饭也吃不饱的陈家村,心眼活的都赶着去嫁给工人。现在,陈家村的小伙不敢说全国的美女挨个挑,但挑肥拣瘦的资格还是有的,媒婆都快把村里人的门槛磨平,陈家村的适龄男女比城里工人都吃香,连村里的老光棍都娶上了年轻的媳妇,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位翻白眼的年轻人所赐。

陈景玉敢说,只要陈浩到外面一喊,陈家村所有男女老少都会过来听他吩咐,连他这个陈家村的族长、前任大队长也没他好使。

而刘勇好则是想: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眼前的陈浩给他的感觉是高不可攀,更感觉他的胸襟和魄力更胜往昔。如此一来,养殖场的没花钱可养殖规模无形中扩大数倍,好一个公司加农户的散养统购模式,科技永远是第一生产力,在别人还幻想着参照他们的饲料厂建厂时,他已把注意力投放在科技上,他永远有想不到的惊喜给你,可那些幻想着把他当做敌人的人则很不幸地成为路上的垫脚石湮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什么人嘛?”

三人热闹了一阵,开始讨论陈浩的方案,说是方案,不过是空口无凭的话而已。最后。他们确定公司的名称是大禹集团公司,下设养鸡场、养猪场、饲料厂和陈浩提议而新添肉食品加工厂四大工厂。

陈浩另外出十万元折合成股份。

商定出大致方案的三人来到生产队会议室,陈景玉通过大喇叭叫来相关人员继续开会讨论他们三人提出的方案。陈景玉的威望加上此事有陈浩参与,与会的股东全部举手通过商议方案。

“大干,快干,早日奔小康”成为大禹集团首次股东大会的口号,会议选举刘勇好的弟弟刘文好为还没筹建的肉食品加工厂厂长,也算是条光杆司令。

选举大禹集团董事长陈景玉,总经理刘勇好、董事会成员则是光杆司令刘文好和四位占据多数股份的陈家村干部。

会议商定新成立的肉食品加工厂建在肃县南面郊区,和新建的饲料加工厂的地址由董事长陈景玉出面向县里批地皮。肉食品加工厂的资金一部分来自三个已创效益的厂子,少部分资金靠富裕起来的陈家村村民集资。新上任的肉食品加工厂厂长刘文好则负责冷库的建设,肉食品加工厂主要是冷库建设所需资金量比较大,像原料倒是不愁,养殖场基本能供应。

公司加农户的运作模式由总经理刘勇好负责,建立大禹集团研发中心的事由副董事长陈浩负责,地址暂定。

大会还设立大禹集团财务部,原任养殖场会计的胡玉梅成为财务部第一任部长,下辖的四大工厂分别选出会计和出纳。

成立集团原料采购部,由赵燕的二哥赵海波担任部长。

原养殖场销售部改名为大禹集团销售公司,由刘勇好的二弟刘武好担任销售公司总经理,负责四大公司在全国的销售。

原本陈浩还想设立质检部等,但现在人手不够,而且产品都由县里防疫站和工商部门出具合格证,只好以后再说。

注册大禹集团的事陈景玉董事长大手一挥之下落到陈浩头上,照董事长的话叫能者多劳嘛。新公司多会能挂牌,就要看陈浩的本事。

第二十六章 掐死你的温柔

开完股东大会后,陈浩专门去了趟后山,没想到那位被村里人称为破鞋的女人和她丈夫已离开陈家村。据赵燕讲,那女人的丈夫回来后,听说媳妇与陈三有染,把女人暴揍一顿后,连夜带着女人离开这里。

心里怅然若失的陈浩带着赵燕离开陈家村回到省城,谁知白衣胜雪的王紫虹竟然未卜先知地守在长途汽车站,带走依依不舍得赵燕去了京城。

陈浩第一时间就去拜访他的恩师章翰生,恩师照例勉励他一番,和他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多小时后陈浩离去。

这一年冬天,苏南大学里发生两件非常奇怪的大事,亦算是小事。被人戏耍也把所有人都耍笑的曹飞虎竟然休学一年不知去向,而更令所有人吃惊的是77年高考状元、全国大学生演讲赛冠军、在哥伦比亚大学连攻学士、硕士学位的传奇人物陈浩离奇地不见踪影,导致所有想认识牛人的学生大失所望,更让半边海水半边火焰的周雅内心愧疚,只因为她竟然刚见陈浩的面就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早知道这一脚让她承受如此大的心理压力,她不但不会踢他,甚至还会陪他说说话。

而最倒霉的是哲学系的205宿舍的男人们,每天都得提防房门被周雅这个野丫头踢开,害的他们睡觉连裤子都不敢脱,要是他们知道陈浩去了哪里,估计早会告诉这个把他们折磨的有些神经衰弱的强悍女孩,这苦难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陈家村大禹集团早已注册开始运行,剪彩的那天宾客爆满,省里地委书记顾红军带着省领导班子到场、市里革委会主任宋小刚也带着一班人马到了陈家村,作为地主的肃县则由肃县革委会华伟民请自带着肃县所有大小官员前来捧场。事实上,地委书记到场,即使不邀请那些人,他们也得乖乖地前去迎候书记大驾。最让陈家村人感觉到惊奇和闹心的是地区专员马显贵也带着花篮赶到现场,远来是客,陈家村人当然没把他撵出去,但好脸色总还是有权利不给。

马显贵也很闹心,像他这种地方大员走到哪不是笑脸相迎。可今时不比往昔,全国市管县的呼声越来越高,他现在所处的地位相当尴尬,往时门庭若市的情景变成如今的门可罗雀。由俭入奢易,但由奢返简就难喽。再加上老领导对他的态度暧昧难明,致使他感觉有被人强奸的危险。在全国劳苦大众都吃不饱肚子时他却大鱼大肉地管饱吃,没想到人家吃饱肚子时他却感觉连衣服也快穿不起。原先高高在上看不起农民的他现在倒要贴着笑脸迎人家的冷屁股,人世间的凄惨莫过于此。

尤其是他视为眼中钉的陈景天,在他百般刁难下,人家不但活的有滋有味,官还越当越大,让他生出有心无力的痛苦。

但质朴的陈家村人却不管你的官有多大,来的人地位有多么显赫,他们总感觉有些缺憾,他没来。一手缔造陈家村辉煌的他竟然没来,让陈家村人淳朴的心里感觉不是滋味,更让大宇集团的领导层感觉难过。据说是他委托顾彩莲才办成这盛大的宴会,居然他不到场。尤其是陈景玉董事长,手里拿着肃县批得地皮和冷库手续的他,原本应高兴的他竟然在办公室里痛哭一场,这让当了十几年兵得他感到有些惭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正是他此刻内心的写照。

而在此时,几辆大卡车载着装满车箱的饲料缓缓地驶进库房,正是被江南省地方防疫站扣留的那批饲料,负责接受的刘勇好低下头,等他抬起头时,脸上还带着未擦干的泪痕。他手上有江南省地方防疫站检验合格的检验报告和江南省政府准予销售的官府批文。这几车货原本可在江南省就地消化,可他没同意,他想把这批货赠给肃县山里的村子,只因那个在他心里有着无比崇高地位的人一直想这么做,可惜,他没来,看不到这批带着他心愿的货物盘旋在那羊肠土路的情景。

日子还在一天天地过去,乡村里的天照样那么蓝。

章晓慧带着苏南大学的五位农学院专家赶到陈家村受到全村人的热情款待,她是受他的嘱咐来做他当时来不及做的事——大禹集团研发所,这只是第一批专家,后面还有三批人将陆续到达这个村庄。

第一次来到陈家村的章晓慧和众人打过招呼后独自一人背着画夹走在乡间小路上,她对这里充满了好奇和探知欲望,想看看能生养出那种天才加无赖的地方到底有何神奇。

在后山的树林里,太阳的余辉照在披散着头发的章晓慧身上,只见她拍着双手常常地伸了个懒腰,眼前刚完成的画好似正在对她笑,猪头人身的画像充满着姑娘的奇思怪想,只是猪头脸上的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像极了她嘴里的小无赖。

远方的他还好吗?

此时此刻,远在大洋彼岸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女大十八变的赵燕正托着腮帮在发呆,坐在旁边意大利真皮沙发上的胖子看到她的神情知道她在想谁,要是手底下那帮人看到燕宇基金的总裁竟然有充满孩子气的一面,估计他们得笑掉大牙。

那个好像无所不能的陈少竟然能对局势的把握精确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凭着他绘制的图,燕宇基金竟然在这次发生的石油危机中成为最大的赢家,一百万资金翻了五百多倍,现在他们所有的资金早已全部放到日本市场买跌做多头,到时候会套现出多少现金他不敢想象。

而赵燕也是凭着石油危机的这一仗成为燕宇基金的绝对主宰,被狠狠扇了一耳光的那些国际炒家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便成了冤大头,等这场战役结束后,估计挑起这次危机的主使者也会莫名其妙地为他人做嫁衣,好一个计中计,在美元先升的过程中,他们先前大量购买的美元悄无声息地放干净,中间赚取大量的差价,等美元后跌的时候,他们又悄悄地慢慢吞食,可怜的这个国家还以为他们印制的钞票太少,没有达到期望值,于是增加了不少印制钞票的本钱。他们因此也积累了不少低价货币,捂一段时间后自然会升值。而那个可怜的岛国更是悲惨,到时候大量的跌单砸进市场,估计他们赔得连裤衩都买不起,真是好手段。

他也很想念亦师亦弟的那人,他在国内还好吗?

任是章晓慧、赵燕和曹飞虎怎么也想不到她们苦思冥想的人竟然搞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样,拉碴的胡子上带着黄沙粒,长可披肩的头发像被怪手捉弄般向上卷起成一堆烂草,不但背上的背包看不出颜色,连身上的衣服早已分辨不出原来的颜色,像是破布似的挂在身上,倒是眼神还是那么明亮有神。

他,就是消失已久的陈浩,和虎哥一起去了趟江南省后分开的陈浩。貌似乞丐都比不上的他此刻的神情竟然像穿着盛装的皇帝,嘴里还哼着《恰是你的温柔》,看来沙漠里的龙卷风还却是挺温柔,没把他卷上半空再抛下来,看他到时会哼什么歌,总不会是唱《我是一只小小鸟》吧。

咦!

正在哼歌的陈浩发现戴在自己胸前的玉石竟然变成浅黑色,只听说过人养玉的他只以为是自己养玉的方法有问题,要不然好好的一块发着深绿色的玉怎么会变得这么难看。不过,再难看他也舍不得丢弃,这块不知道哪里来的玉可是他重生时戴在身上的唯一纪念品。

走到沙漠边缘的陈浩委实不知道,要不是他胸前的玉坠在刚才狂风大作的时候发出黄晕来,他还真会被突如其来的龙卷风卷到未知的地方,至于摔不摔的死只有老天知道。

说的好听是乐观,说不好听是缺心眼的陈浩现在顾不上再理会玉的变化,更没心思哼《恰似你的温柔》,因为在温柔也敌不过饥肠辘辘,他感觉饿,非常饿的饿。

背包不用再去翻,里面只有一本书和一个笔记本。只见他如饿狼般的眼神在四处寻觅,突然发出声狂呼冲上前去弯腰扒沙堆,原来这有根枯草。只见他不停地用手挖沙,不一会捧出一把湿沙子,把沙粒放在嘴里狂咂。画饼充饥陈浩没做过,但靠沙子里的水分救命的事他倒没少干。在沙漠里,水比黄金还珍贵。这次行千里路、破万卷书的社会实践别的本事学到没他不敢自夸,但野外生存的本领他倒是没少学。

站起身的陈浩继续往前赶路,在他脑海里前面不远处有个小村落。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到如今年复一年,

我不能停止怀念.

怀念你,怀念从前.

但愿那海风再起,

只为那浪花的手,

恰似你的温柔.

歌声渐渐消失在背后的黄沙中,只不过最后一句怎么听都像是:

掐死你的温柔!

各位大大,不好意思,上传晚点。

第二十七章 小期望

“哪来的要饭的,俺们家都快饿死了,没多余的口粮。”村庄里一家农舍的门前,听着男人满含抱怨的语气,陈浩看看自己身上还真跟要饭的没啥区别,要是手里再有根小棍子和个破碗就家伙什备齐了。

男主人熟悉的话突然让陈浩记起前世地主家也没余粮的事。

当时他在一家单位上班,单位上有位老大姐花钱比较大,结果有次一位朋友在电话里向她借钱,她突然冲着电话里大喊道:“单位这个月工资也没发,老娘一家都快饿死了,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大哥。”

情相近却景不同,都是缺钱惹的祸,老大姐是为没钱买化妆品发怒,而眼前的这家却是为温饱问题发愁。

还是面善的女主人不忍心,背着男人在房里拿来块硬的能打死牛的馕偷偷地塞在陈浩手里。

坐在村口边的陈浩慢慢地啃完那块囊,掏出临行章晓慧给他的《经济论坛》杂志,上面刊登着五篇他出国前写的有关经济类的文章,作者栏只有陈浩两字。他没想到把文章基本都修改过的恩师竟然没在上面署名,此等俯首甘为孺子牛的高尚品德让陈浩铭记于心,这也是他一路行来这本书总舍不得丢弃的原因,睹物思人。

而被陈浩惦记的当代经济大儒章翰生怎么也想不到他让得意弟子参加社会实践的行动竟然被他搞成如此狼狈,甚至有好几次差点送命。章翰生当时对弟子说:“破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去吧。”他原本的意思是让陈浩力所能及地去参加社会实践,考察下现今的农村状况,没想到心理年龄的已近五旬的妖孽突发少年狂,沿着古丝绸之路徒步向西行去。

在苏南省大山里一个小村庄,陈浩看到一群小孩在玩耍,没想到里面有一位小女孩叫小期望,好奇心大起的他当下拦住那个小孩问她为什么叫小期望。女孩的回答让他吃惊,更让他心酸。

“我有一个小小小小的期望,我想读书!”望着小女孩天真而又充满希翼的眼神,陈浩不由心里涌起责任感,抱起小女孩和她一起回家。

破旧低矮的房子到处都是黄泥修补的痕迹,进到屋里的陈浩借着昏暗的煤油灯才发现图穷四壁原来是这个样子,除了几只破碗和一张铺着茅草的床,只剩下被烟熏的发黑的墙壁。

在和男主人张建生聊天时才知道原来张建生夫妻是来自上饶市的上山下乡知青,和他们一起来的知青都返回各自的城市,只有他们夫妻俩留在这里。原先他们夫妻俩在村子里教书,没想到教室在前几年倒塌,而村里因为穷再没新建学校,大人们更是为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困苦发愁,抱着“读书绝对填不饱肚子”的想法再不许小孩念书,而他们夫妻俩则是以前为村里小孩读书贴进所有家当,只有回家教小芹认字。

“再累不能累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啊!”当三十多岁满手布满老茧的张建生抱头痛不欲生地呐喊时,陈浩真正地被震撼!

三十来岁的汉子泪流满地哭诉,他,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下一代在向老天哭诉,他心里的苦何止是黄连这般亵物所能形容。

陈浩也不是没经历过苦,但那种苦比起他们来就算是福。直到此刻,陈浩才知道恩师对他的期望之高,更懂得恩师的一片苦心,他是让社会来告诉陈浩某些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让他亲身去体会、亲身去感受社会的现状。让他深深体会特殊时期中的内斗给国家带来什么样的损失,更让他懂得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不是空口一句话敷衍了事,而是要深知民众之苦,做民众之想的事才算是个好官。

当晚,陈浩吃着贤惠的女主人魏红霞借来的一颗鸡蛋食难下咽,更感觉这是他两世为人最好吃的一顿饭,尽管这点鸡蛋最后全落入小芹的肚中。

和陈浩谈了一夜的张建生醒来发现陈浩已离去,桌子上放着五百元钱,不多,但这是他现在所有的家当,他知道这对夫妻会怎么花这笔钱。

已明悟恩师期望的陈浩在稀少人烟的村落间不停迁徙,见过多少大漠孤烟直的壮观他已记不清楚,但看到多少人间悲惨他牢牢记在心里,更记在背包里的本子上。

在这段时间里,他翻山越岭甚至跨过横亘在路上荒无人烟的沙漠,吃过多少苦挨过多少饿已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他像哲人般地跨越自己的肉体,更是在挑战自我。

当陈浩跨上返乡的路程时,他已在外面漂泊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当他经过一个村庄时,听到小孩子们的欢笑声,这让半个月只有大山陪伴的他感觉格外亲切,不由地驻足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那群光着屁股蛋的孩子们在水里嬉戏。

“小草!小草。”

“我不是故意的。”

正感受孩子们童趣的陈浩听到玩水的孩子焦急中夹扎着惶恐的声音,他看见水池中间有一个小脑袋瓜不停地挣扎,仓促间他扔下背包连衣服也来得及没脱便纵身跳进水中,等他快到那个小脑袋前才发现不但救不了别人,连自己也没法救。

原来,身在大西北的他是个旱鸭子,看到玩水的孩子们露出小胸脯他以为水不深,没想到水池中央竟然是个大坑。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地接近快沉入水中的小脑袋,把他提出水面的同时他已沉入水底。

已爬上岸的孩子这时候焦急的呼喊中也加入了叔叔这个词,有个机灵的孩子转身向村子跑去。

但时间来得及吗?

远在省城的短发野性女孩周雅此时此刻正堵住带有军人气质的霍克强逼问陈浩的去处。

“小姑奶奶,我真不知道!”看似坚强的霍克强此刻却揪着自己的头发痛不欲生,老八说过别自己玩残自己,他倒是没玩残自己却被说这话的老八借周雅的手快把他们哥七个全玩残废。这样的问题他和舍友们已回答过不止一百遍,无奈这野丫头就是咬住青山不放口,认定他们合伙瞒着她。

脸色不善的周雅和恨不得买块豆腐撞死自己的霍克强竟然同时打个喷嚏,相顾愕然的他们之间进行猫抓老鼠的游戏,一只母猫,七只公老鼠。

陈家村的建设如今搞得如荼如火,简易大棚在生产队队长陈建设的带领下集思广益,不但完成七叔陈景天交给的建暖式大棚的任务,更在县农业技术推广站的吴站长指导下完成大棚蔬菜的种植,看着绿油油的菜苗蹭蹭地往上窜,村民们无不兴高采烈地合不拢嘴,好似已看到白花花的馒头就着新鲜蔬菜的香甜,陈家村再次成为历史的开拓者,而成就此功的陈浩父子再次成为连夫妻俩房事都在讨论的热门话题,吃水不忘打井人正是陈家村人的优良传统。

在大棚完工的时候,大禹研发所的大楼也已竣工,就等着黄道吉日开张揭牌,五层高楼的壮观成为陈家村人在外面的谈资。

“你见过五层楼房吗?”

说话者神色间甚是自得,而听话的人则是满脸羡慕带摇着头,五层楼,那得多大多高,县城里最高房子也不过两层,好家伙,陈家村的人是让钱烧的!

研发所十五位农业上的专家已全部联系到位,实验室各项仪器和药品也已到位。这全是章晓慧的功劳,当然,有些退休教授能到这里也是看着经济界泰斗章翰生的面子和村里人的热情。章晓慧带到省城接受培训的陈家村青年也已快结束一年时间的磨练,他们三十多人将成为研发所以后的的中坚力量。

而在肃县南面的空地上大禹集团肉食品加工厂和饲料厂也已搭起框架,顾彩莲已为大禹集团联系好相关设备。

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但大禹集团会议室里气氛相当沉闷。

“别的我赞成,但研发所必须得等他回来才能挂牌”

董事长陈景玉竖着两道浓眉,气哼哼地把油光发亮的会议室门重重地推开,离开会议室,厚重的木门感觉到老人家的火气,在合拢的一刹那发出巨大的声响,好似再向会议室里的其他人示威。

总经理刘勇好知道董事长的倔脾气上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他也知道陈家村只有一人的话陈景玉听,但老头子生气和在座的所有人沉闷的原因就在此人身上,他们都和董事长一个心思,盼望他能早日回来,可时间不等人,市里和县里领导已多次询问研发所何时能正常工作,别人他们可以不管,但陈景玉的七弟陈景天的话他们不能不考虑,他要求所有人员和仪器到位的研发所立即开业。

他如是说道:“农时不等人,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向我提。”

陈浩在大禹集团董事会副董事长的事只有他们几个高层知道,外人只以为他在帮忙,这种困难怎么向陈景天提。为研发所开业这件事,从来没违拗过陈景天意见的陈景玉第一次与七弟顶上牛,让他们在中间也非常为难。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能顺利地解决此事。

陈浩回来!

第二十八章 暖式大棚

好似感觉到人间的温暖,强劲的西北风难得地温柔起来,轻轻地抚弄着低矮的土坯房。太阳公公张开了笑脸,把阳光轻洒在屋内充满希望的人心里。

是的,希望,有希望的地方一定阳光明媚。

“姐,他多会醒?这大哥哥倒是挺漂亮,就是懒死了,小草早醒了,他还不醒。”

“嘘,别吵,要不是哥哥用头顶着你,你就见不到姐姐了。哥哥不是懒,是饿的,知道吗?”

“好的,姐姐,我好想大哥哥快点醒来。”

等陈浩醒过来,正好听见两人的低声对话,一听到饿字,他的肚皮不争气地发出咕噜咕噜的抗议声。

“姐姐,大哥哥醒了!”

陈浩肚中的动静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只见一个不高的身影高兴地在旁边蹦蹦跳跳,童真无邪的笑脸上带着丝惊恐之色。她正是在水中挣扎的小女孩小草,而和她开玩笑时不小心把她推进深坑里的孩子的父母在她们家里放了几颗鸡蛋和小半袋黄米以表歉意,这已是他们平时省吃俭用下来的最珍贵的物资。

她姐姐则是莞尔一笑端上热乎乎的小米粥,乡村赤脚大夫说他身体比较虚弱大概是饿的时她就一直热着饭等他醒来喝,小草懂事地低下头,但眼睛不时地瞅瞅那碗小米粥,嘴里是不是地咽下不由自主生出来的馋液,这碗小米粥显然比她平时吃的稀饭要稠得多。但当陈浩让她也一起吃时,小草却执拗着要他喝进肚里,看着他吃的如此香甜,咽着唾液的小草脸上却露出开心的笑容。

小草的姐姐在旁边一直等陈浩喝完小米粥后起身收拾空碗离开房子。

大恩不言谢!

其实她不但对他有些好奇,更是特别感激他救妹妹的举动,一个连游泳都不会的人却去救人,这种人值得她感激。但所有的语言在救命恩德前都那么苍白无力,实际行动才是最好的感激。

在和小草的聊天中陈浩才知道,要不是村里的大人及时赶到,后果真不堪设想。也知道她姐姐胡岚今年十六岁,十岁的小草父母还没给她起大名便相继死在十年特殊时期中。

“大哥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好想读书。”已和陈浩混熟的小草前半句话眼神里充满好奇和向往,后半句话已是喃喃自语,读书对她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当陈浩接过小草给他拿来的干干净净的背包时才发现自己已是旧貌换新颜,想来这都是他昏迷的时候别人帮他收拾干净,至于是谁倒不重要,重要的是人间自有温情在。

难怪小草把他叫成大哥哥,还夸他长的漂亮,可漂亮怎么能形容到他身上,那不是牛嚼牡丹乱啃一气嘛。自认为有些小帅的陈浩当然不会和天真可爱却又身世凄惨的小草计较,他抚摸着恩师的礼物《经济论坛》不由地感慨莫名,小草的话让他想起小期望,同样都是渴求的眼神,都是上山下乡的知青后代,只不过小期望父母还健在,而眼前的小草却是由姐姐胡岚一手拉扯大,陈浩实在想象不出当年十岁的胡岚带着不满四岁的幼小妹妹艰难度日的悲惨。

尽管在旅途中他也听到许多看到许多类似的情景,包括六十年代连树根都刨出来吃的大饥荒年代,但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对小草的姐姐胡岚肃然起敬。她们正是那个年代许许多多的炎黄子孙中的代表,浓缩着那个年代的历史。

陈浩知道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正是华夏民族顽强不息的民族精神让炎黄子孙挺过最艰难的天灾和人祸。

他没有权利去可怜她们,只有尊敬的责任。但他还是可以为跟母亲一样出身的她们做点事,不,或许说她们在帮助他洗荡他的心灵。

当陈浩出现在陈家村时,大禹集团研发所总算是正式对外挂牌。揭幕现场他虽然没有到现场露面,但陈家村人还是感觉有了主心骨般地亢奋。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他们要求不高,只要他在村里就行。

陈浩也不急着去学校,社会实践倒不一定非要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才叫实践,陈家村暖式大棚如何安然越冬这件新鲜的事正是他社会实践的一部分,更何况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回来,而是带着小草姐妹俩,让她们尽快地融入到他的生活,这也是他不着急着走的原因。更何况过几天顾彩莲将带着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燎原机械厂的胡东到陈家村来,上次胡东来肃县谈设备时他正好在外地实习,没见上面,据说胡东还感到很遗憾,作为主人的他不能再让客人失望一次。而顾彩莲来的正是时候,小草上学的事自然着落在她身上,照为老不尊的大伯的话说:能者多劳嘛。

正当陈浩安然地在陈家村把他这一年所感悟到的东西整理出来时,突然看见现任生产队队长的陈建设匆匆地走进大队部,随后看到吴站长跟着他飞速地向大棚方向跑去,他知道肯定是大棚出了问题,这可是他父亲当上主抓农业的副主任后第一次正式在肃县官场亮相的处女作,出不得任何闪失。

陈浩立刻跟在他们后面赶到大棚,往里一瞅,倒吸了口气,许多菜根部都出现溃烂。

不要说暖式大棚,就是塑料大棚在国内也是新鲜事物。吴站长一面查看病情,一面思索着对策,像这种新鲜种植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所有的一切都处于摸索状态。面积这么大的烂根现象,他估摸着是不是出现什么传染病害。

陈建设在一旁看到吴站长此刻脸上拿不定主意的神色,不由地心里大急,陈家村的男女老少可是为了这些暖式大棚费了老鼻子劲,投进去不少资金和期望。

现在五十个大棚都出现大量的烂根现象,如果连县里专门派来指导他们种植的专家也解决不了的话,事情就大发了。不但陈家村人几个月的辛苦和希望全泡汤,县里的七叔更不好过。外面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七叔搞得暖式大棚,又有多少人巴不得他失败,这场只能胜不能败的仗不能毁在他陈建设和陈家村的手里,但他光着急也没用,一切还得靠吴站长。

围拢在大棚旁的陈家村村民也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看向吴站长的眼神里充满着希翼,连活泼调皮的小草也安静地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专家。

“先试着打些别的农药,看看情况再说。”

五十多岁的吴站长语气显得不是非常确定,说完,他开出药方。

陈家村人立刻行动起来,到县城配药的、拿喷雾器的、取水的、到处都是人影攒动。由于喷雾器数量少的可怜,很多人拿着家里的洗脸盆自发地加入到这次的救根活动。

“陈建设,你这个混账犊子,怎么看管这些菜的?你的本事就是搂着婆娘睡觉?出了事看我不敲断你的狗腿。”

刚从肉食品加工厂基地赶回来的陈景玉大步向前走来,气势汹汹。

尽管陈景玉已当上大禹集团董事长,但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暴,杀气十足。看到陈景玉不善的脸色,负责管理大棚的村民羞愧地低下头,陈胜利更是像老鼠般缩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他倒是错怪了儿子,自从暖式大棚建成后,陈建设和负责大棚管理的人再加上五十多岁的吴站长可说是没睡过一次好觉,每天晚上还轮流守夜,就怕把菜冻死。

就这样当宝贝供着,它还是照样烂根,任他陈建设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让它不生病。开始只是个别一两株溃烂,他们把烂菜拔除。种庄稼不可能没有病秧,同样的道理,种菜也会生病,他们按照平常的做法处理很正常,专家也是这个意思。没想到两天的时间内长势健壮的菜苗竟然出现大面积的烂根现象,连常规的药也制止不住溃烂的面积,谁不心急?

“伯伯,你不要骂建设哥哥,骂人是不对的。”小草拉着陈景玉粗糙的大手不停地摇,在全村人面前说一不二的族长竟然拿小草毫无办法,脸色不由地放缓,把小草抱在怀里,温言地逗她。

小草和姐姐来到陈家村后,陈家村人都喜欢这姐妹俩,尤其是喜欢调皮可爱的小草,看到她就想起小时候的陈浩,但那时的小陈浩可没她这么乖。

等去县城里取药的人回来,天色已晚。

当晚,陈家村人忙到半夜。

可第二天那些烂根的菜不但没有好转,反而烂的更加厉害。眼里布满红血丝的吴站长仿佛一夜间苍老了十岁,脸上的皱纹更加明显。

“把塑料掀起一角,谁那有湿度计?”

说话的人正是站在一旁的陈浩,他突然想起看过国外塑料大棚的资料,得亏异度空间送给他过目不忘的本领,他才把当时看到的这些资料慢慢地想起,里面有湿度大也是造成烂根的原因之一。

“湿度计?”

陈家村人听都没听说过,更别说有那东西。

吴站长听到后,立刻说道:“我去找。”

也只有他这个专业人士知道有这个东西,并且知道哪有。当下,顾不上疲劳的吴站长坐上陈家村新买的手扶拖拉机向县城奔去,在场的人立刻按照陈浩的指示去揭塑料膜的一角。

等吴站长他们赶回来,拿出湿度计时,陈家村的人才知道这世上还有这玩意,不愧是出国留学的大学生,见识就是不一样。

烂根现象在第三天得到缓解,在这两天里,吴站长从陈浩那也收获匪浅,知道了大棚蔬菜的许多知识,当然,陈浩的知识也是在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里学到的。

第二十九章 红旗超市

一九八零年冬天,在陈家村人和县里、市里、省里主要领导吃上新鲜黄瓜时,苏南大学校长章翰生、苏南地委书记顾红军和肃州市革委会主任宋小刚家餐桌上还增加了新鲜的西红柿和辣椒两道菜,这在苏南省甚至全国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尽管数量不多,但全国人民都是大白菜过冬天的时候他们还能吃上如此新鲜丰富的菜,不引起轰动才怪。

当然,这几家增加的菜都是陈浩送的,僧多粥少,每家能分点就相当不错了。要知道陈浩不但给这几家送了菜,还给宿舍七个兄弟也送了些,害的哥几个拿着新鲜菜赶着往家跑,家远的估计跑回去菜也失去了鲜味,但这几个人高兴,好兄弟好东西谁不高兴。

陈浩还分别给曹老爷子家、王紫虹和小凤姐甚至包括大内那位老人家他都托人送去,王紫虹和小凤姐的菜还沾曹老爷子和那位老人家的光坐上飞机直奔京城,他托的人可不一般,堂堂的苏南地委书记能是一般人吗?当然,也只有人家那种大拿才能送进大内去,陈浩去了估计连大内的外门都进不去。

据说那位老人家吃到新鲜的菜后连说三声好,希望全国人民都能吃上这样新鲜的菜,一心为公不愧是一号首长。

陈浩送菜给周雅时,看到这野丫头眼圈都红了。接过菜转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半路竟然踉跄的差点摔倒,让他大饱眼福。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当张红接到他的菜时竟然在他脸上香一口,圆脸憋得涨红,让陈浩差点以为回到前世,这姑娘的胆大不遑那些女人半分。

包括江南省那位上次他和虎哥去找的大人物他也托老六陈树彬把菜带过去,陈树彬父亲陈然正在江南省南方市工作。

送完菜后他直接去了小草姐妹俩住的房子,这房子还是顾彩莲找到的,当顾彩莲朝着他翻白眼时,他竟然不识时务地说了一句话。

“你这公仆不就是给我当仆人的嘛。”

这句话害得他饱挨一顿粉拳,并“被迫”签下“令人耻辱”的三条不平等条约:“第一条是必须无条件地服从顾彩莲,第二条请参照第一条,第三条是任何时候请参照第一条。”

但此刻脸上满是阳光的他哪像被人蹂躏的签下不平等条约的人,倒像快要娶媳妇的新郎。

八零年的冬天不算冷,但在四周环海的那个岛国却特别冷。在长时间高价石油的冲击下,所有的东西都暴涨。等他们手里握着足够多的盟友外汇储备卷想着人家不会见死不救时却悲哀地发现人家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背后的黑手。他们辛辛苦苦攒下几十年的老本被人掠夺的干干净净,连条裤衩都没留下。被人重重打了一巴掌的他们只能吞下破碎的牙,谁叫人家是老大。

更可恨的是人家不是抢一次就算了,在两年内他们已被抢过多次,冷的已有些麻木的他们干脆撅起屁股,来吧,强奸吧,老娘不怕你。说实话,连裤衩都没有的人怎么能护住他们那早已被强奸的红肿的下体**呢?

资本运作市场就是这么残酷,没有对错之说,只有看谁的下头硬。

而设下圈套发起这次强奸行为的强盗却发现自己白背了这个黑锅,看似自己的家伙在人家那下面出出进进忙的不亦乐乎,但自己浑然没料到竟然被别人背后爆了菊花,忙活了半天全都是无用功,如同那些生理功能有缺陷的男人,种都播不出去你还能怨女人的田不好?

最可恨的是这个爆他们菊花的人却犹抱琵琶半遮面,搞得他们不上不下。根据他们的分析判断这次一共有近百家国际游资杀进岛国市场,其中他们国家就有一半以上的机构,自己被自己人爆了菊花还算有点脸面,但你好歹总得吐出来点表示下爱国之心好让人下台不是?但没有一家尿这壶。

燕宇基金也极有可能,但这家在瑞士注册的公司他们查过却没查清楚,人家最近好像根本没任何举动,怎么查?何况人家是外国公司,你总不能连一点证据都没有便把人家驱除出境,这不是自己打号称是全世界贸易最自由的自己的脸?这老大当得实在憋气。

老大憋气不代表着别人憋气,在快接近年关时苏南省省城突然冒出三家红旗超市成为省城人这几天街谈巷议的热门话题。数十万平常在国营商店购买日常用品的人潮涌入这三家新开张的超市,人家这不但态度好,服务周到,结账快,还是全开放的货架式自选超市。货物又好又便宜,还有特价区,引得男女老少全往红旗超市跑。

“往哪去?”

“红旗。”

这两句对话成为家庭主妇的日常用语,而超市一词更是在几天内传遍省城大部分地方。

红旗超市总店是在原有机床厂配件车间的基础上改装而成,在八个结账台前的右面墙壁上挂着营业许可证,经营性质:集体经济。管理者一栏填着两个字:胡岚。

总经理办公室里,刚从营业区跑回来的胡岚揉着酸痛的腰嘴角却带着丝笑容。她没想到陈浩竟然想起开超市,当他拿着已办好的营业许可证并让她先负责超市管理时她发现拒绝不了他的请求。

“我还忙着上课,没时间管理,身边又没有可以信任的人,只有你能帮我。”

陈浩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事实上他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没想到等她接受过几天培训准备上岗时这家伙的一句话差点让她暴走。

“三家店同时开业,做不好我拿你顶账。”说完像没事人一样甩甩手竟然走了。

三家店同时开业,她还没任何实践经验,这不是要把她逼疯嘛,拿她顶账,这明摆着是要她以身相许的意思。

等她去三家已备好货的店里一看,原来这三家店店里不但有店长,连收银员、理货员、进货人员、仓库管理人员、安保人员、促销人员等都已到位,甚至连打扫卫生的人都已准备工作,而且每个组都有负责人,换句话说,她的职责是没事到店里溜达溜达。

更让她吃惊的是,所有管理人员见到她后都恭敬地喊她胡总,等她看到营业许可证管理者一栏是才发现上面竟然是她的名字。拿着他给的钥匙回到总店办公室时又发现一件出乎她意料的事,桌子上面竟然有一张身份证,名字和照片都是她,但年龄却比她实际年龄大四岁,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二十岁。

这家伙绕了这么大个弯,让她好笑的同时也很感动。

小草现在省城最好的小学上学,而她又被他稀里糊涂地弄到管理者的位置,看似漫不经心的安排其实却是怕她受到伤害,整天吃白饭的确是最大的伤害。

本想超市开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没想到第一天三家店的门都被挤坏,幸亏那些安保人员反应过来维持次序,才避免有人受到伤害。

店里所有人都没想到人能来的如此之多,一波波地往里进,要不是她通知安保人员分时间段放人,两千平米的营业厅也会挤得爆满。

这几天所有的人都忙的脚不着地,她在三个点各呆一天,到处都是提着篮筐选东西交钱的身影,头一天的营业额竟然达到八万,这些天都在六万以上的营业额。这让算过帐的她实在难以置信,这就是说每天都有超过四万人到超市买东西,这些人竟然能把超市里所有的货全买光,实在是太恐怖了。

她没想到他的一个创举竟然让全城的人跟着他疯狂,但她浑没想到她才是最疯狂的人。

在学校图书馆里看书的陈浩也想不到超市开业第一天就差点弄出人命事件,在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只知道超市遍地都是,完全没想到或者说早已忘却疯狂抢购的场景有多么可怕。但他也不傻,知道这时候要是用个体户经营风险太大,干脆让顾彩莲想办法把超市挂靠在别的单位,还采取所谓的入股形式把超市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分给工作人员。

红旗超市货物品种不是很多,但不要粮票,不限数量。这种新鲜事物引起的购物热潮恐怕就不是简单的热所能形容。再加上临近年关,从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句话里不难看出国人的年观之浓,不管有没有钱,年是必须得过,还得过好。人们挣钱虽然不多,但架不住人多,苏南省省城三四百万人口,还有很多不知道红旗超市的人,要不然每天进店人数不止区区万把人。

陈浩还是低估了国人的购买能力或是忘记这是苏南省省城,而不是肃县。更不知道他临时培训的那帮人毕竟对这种新鲜的卖货方式估计不足,竟然让人把货底都抄了。

幸好这天中午想小草的他突然兴致大发,跑到学校接到小草后直接把她送往红旗超市,见到满脸愧意得胡岚才知道超市目前断货。当下他大手一挥道:“没事,正好回家过年。”

“谢谢!”

带着小草在前面走的陈浩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由地转身看去,才发现以前一直只注意到她心里美而忽视了她的外表美,此时的胡岚犹如深山里的幽兰在悄悄地绽放。

好美!

胡岚没想到刚带着异样眼神看她的陈浩话音转而一低,说道“把负责采购的主管开除。”

有功必奖,有过必罚,没规矩不成方圆。

第三十章 厚如城墙的脸皮

人在忙碌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特别快,人在开心的时候也不会觉得时间的漫长,而忙碌与开心并存的陈浩则是觉得时间根本不够用,恨不得有几个分身,才能把手里的是干完。

红旗超市是他硬塞到胡岚的手里,倒不是在可怜她,他也没这个资格。如果两人倒各个让他在那个特殊的历史年代带着小草,他绝对没有胡岚做的好,这一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开超市只是想让她有事干,尤其是前几天看到胡岚发自内心的开心笑容让他为之心颤。古代周幽王能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烛火,连个小家都没有的他更舍得拿出所有的身家博取胡岚一笑,总不至于扯到关乎国家兴亡的美色之祸的高度。

既然是他塞到人家手里的东西,出了事情他自然的出头摆平。否则让一个从小生长在小村庄的姑娘家抛头露面而作为地头蛇却缩在房间里也不是回事,即便是两世为人的他还是不经常做错事,想起胡岚说道第一天开业的情景陈浩到现在还兀自发冷汗,不为别的,只为人命关天。

向来懂得指着虎皮做大戏的陈浩这几天拉着正在单位忙的一塌糊涂的顾彩莲跟他跑供货商,没办法,越到年关货越紧张,到过年时他找谁去谈?至于那丧权辱他的三条不平等条约对他这种厚脸皮的人全不当回事,办正经事时陈浩绝不会墨守成规地拿小孩家的玩笑当圣旨。女人靠哄,无论多大的女人都一样,嘴里嚷着忙的要命的顾彩莲还不是跟着他跑遍了所有的供货商,签订了长期的供货合同后他才放她回去。

回来后,陈浩又紧接着完成他手里的几篇文章,在社会实践一年来的时间里,他的确有很多想法要请恩师指点。

正在图书馆忙着翻看相关的资料的陈浩根本没发现章晓慧悄悄地走进来坐在他身边,侧着身子好似在研究他脸上雕着什么花。

女人认真时最美丽,而站在女人角度上看问题的章晓慧却发现此刻看书如此入神的陈浩让她心醉,在苏南大学学生眼里他如同天才般地存在,却不知他背后的千锤百炼般得执着和付出加百分之一的灵感才成为他们眼里的天才。熟知伤仲永故事的章晓慧知道这世上没有天生的天才,天生的天才是蠢材。

“来,大功告成,亲一个。”从书中回过味的陈浩发现章晓慧在身边,不由地玩心大发,伸出手去逮她。

娇小的章晓慧灵巧地绕过他的手臂,嗔笑道:“小无赖。”

这小无赖还是如此顽皮,如此的让她喜爱。

话里娇软的柔情让不知经历过多少次人事的陈浩霎时感受到小兄弟在下面强烈的抗议,厚度堪比城墙的老脸透出别样的火红,欲火焚身的滋味让他不住地在心里念叨女人是老虎的经典,但这样的老虎他却心甘情愿地送到她嘴里。

章晓慧一边抵抗着他的魔掌一边问道:“别闹,你答应我的事算不算数。”眼睛里闪烁着调皮的喜悦,让他大吃一惊的想法不但让章晓慧感觉兴奋,更让在他从来都是逆来顺受的她心底泛起止不住的狂浪。

幸好现在是寒假学校里没人,否则陈浩正进行的不雅动作让人看见非被冠上禽兽的大雅,当然,正忙乎的他也没注意到章晓慧眼里的异样。

“当然算数。”

正一饱口舌之欲的陈浩闻听此言不禁愣住,不知道她指的哪件事。

等陈浩跟着章晓慧走进一间聚集着六位年轻人的房间里才知道他答应章晓慧的那件事,原来是做人体模特。

“够了,裤子就别脱了。”

有一位留着长发的小伙子哭笑不得地制止住陈浩的“恶劣”行动,他没想到眼前的这位模特思想超前,竟然想献身的如此彻底,连他们这些搞空间艺术的男生都受不了,更别说那四位早已低下头的女生。

“人体本就是最美的艺术,不把我最美的一面展示出来,如何能让你们画出男性美?”

把手放在裤带上的陈浩此刻的笑容是如此的不怀好意,如同快要偷到鸡的老狐狸。先前答应为艺术献身的他可没想过在这些人眼前献身,更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挺老实的章晓慧竟然顽皮地演这么一出,看到她眼角闪过的意思捉狭的笑意,知道她心思的他自然不是好相与的主,索性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看个够。果真如他所料,当他假装要脱裤子时,那几位女生羞得脸都发红,而那两位男生也被他的大胆行为吓一跳。目的达到的他自然毫不犹豫地穿上衣服,嘴里却说道:“不看?不看算了。”

站在画夹前的章晓慧心里笑抽筋,原本想捉弄一下他,没想到这个小无赖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反客为主把她大大地戏耍了一把,她心里不能不佩服他的急智和脸皮之厚委实是举国无双。她也知道小无赖此举是在向她警示,更像是示威。

先前的插曲很快过去,从不对朋友失信的陈浩自然也不会对身边的女人失信,貌似浑然忘记远在大洋彼岸被他放鸽子的女孩玛丽神伤的陈浩此刻正摆着他哲学家的范儿让他们画个够。

还真别说,人体模特这活够累人,当腰酸腿僵硬的陈浩走到带眼镜的男生身边时不由驻足,看了一会才说道:“你的画工确实不错,人物线条的层次丰富。”

眼镜男没想到随便找来的模特还竟然懂画,并且他说的正是自己得意之处,不由地盼望他能再指出些自己还没有发现的长处,没想到陈浩摇摇头,竟是一言不发地信步离开。

任谁也喜欢人家说他的好话,都知道忠言逆耳利于行的道理,可又有几人能坐到,但凡能达到这种境界的人无一不在历史的长河中留下浓浓的一笔。陈浩虽说不会去故意奉承人,但以他五十岁妖孽的心理年龄去打击面前这位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的弱小心灵他还不屑去做。

章晓慧尽管没见过陈浩这个小无赖画过画,也没和他讨论过任何有关画画的问题,但看他神情间的落寞就知道那人的画笔还不够资格进他的法眼。

有谁规定不会画画的人就不懂得欣赏画,眼前的人又有哪个有资格在他这般妖孽的人面前谈论画画的理论知识。过目不望的他看过的书岂止以万做单位来衡量,要知道他看一本大部头也不过是十几分钟的事。向来博学的他不限任何题材的书都看,章晓慧就曾亲眼见过陈浩在十几分钟时间看过三十多本绘画方面题材的书,看似他做任何事毫无目的,但谁知道他真正的用意。就拿大学生演讲赛来说,别人不清楚但时刻关注他的章晓慧却知道他在苏南大学演讲赛选拔前一段时间已准备妥当,在比赛期间,章晓慧从没见他看过任何有关演讲方面的知识。都说机会就是撞大运,谁碰到谁就能一步登天,社会经验不足但从小生活在章翰生大儒家的她知道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留的,她还从没见过不学无术的人能一步登天。

她这样想不代表别人有她这般见识,看到陈浩前夸后顿的模样,那五位学生不由地以为他不过如此,说过分点那就是黔驴技穷。

正当先前制止陈浩不雅举动的长发青年准备开口讽刺的时候,一声苍老但温和的声音把他从出丑的边缘拉回。

“小友,能不能讲给我听听?”

陈浩抬眼望去,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看向他的眼光是超越世俗的平等。

陈浩不知道眼前这位老者是谁但学画的人六人不但知道他是谁,还知道他是他们的老师。在国画界有南乔北宋的的说法,南北是从作画风格上的分类,南派画家手法细腻,画风温婉,北派画家则如同强劲的西北风般画风粗犷,寥寥数笔已见神韵。南派的代表人物是乔老爷子,北派的代表人物则是眼前的老者宋余姚,这两人桃李满天下,可说是国内画界的泰斗,在国外也拥有相当高的名望。

不知道不代表陈浩的无知,见到章晓慧等六人恭敬的神色,他自然知道眼前老者的不简单,当下躬身为礼。老者以平辈相称,但他却不至于狂妄到无自知之明。

在六位弟子的恭敬声中,宋余姚来到陈浩身边,在他身上看不到半点少年人的张狂,见他持弟子礼更是欣喜。

老师有所问,弟子不能不答。

陈浩先告罪,缓缓说道:“请恕小子无礼。画由意生,意由心生,同样一件事物,却又千万种姿态,包括一个人在不同时间画的画也不相同,这是因为他的心境不同而体现在画的差异。他的这幅画基本功已具备,但心理素质还没达到上乘,就是因为太想画好的心态导致他这幅画的失败,这画全用墨笔勾勒出人物的表情,色差偏浓反而使整张画失去韵味。”

欲速则不达!

第三十一章 甜蜜蜜

所有人都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但又有几人能耐得住等待的寂寞。听到他这番话,长发青年暗自庆幸的同时才知道自己原来如此无知,抱有这种想法的不止他一人,而章晓慧的妙目则盯着陈浩,好似第一次认识他,只知道他对绘画有过研究的她不知道他已达到这般高深境界。

宋余姚则是鼓掌相庆,道:“好一句境由心生。”

就在宋老爷子和陈浩在画室里切磋的时候,苏南省政府招待所住进两位重要客人。建国功勋之一的曹老爷子的孙子曹飞虎到哪都当得起尊贵客人,和他一起住进招待所的则是已像花般开放的俏佳人赵燕,这两人都是陈浩在等的人。

等陈浩赶到政府招待所,虎哥和赵燕已在房里等候多时。

望着陈浩益发从容的笑脸,曹飞虎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已越来越接近那种特质,让他有种面对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爷子身上厚重的错觉。

话语可以骗人,但心却骗不了人,但从陈浩拥抱自己的力度曹飞虎知道他的心始终未变。

兄弟,不是拍拍胸脯一切有我扛着的豪言壮语,更不是为哄骗女人拿出来顶缸的朋友,比男女间委婉缠绵的生死不渝毫不逊色甚至更豪迈的生死与共。

好大的一盘棋!

这是陈浩的话对曹飞虎的冲击,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眼前的兄弟胸中的丘壑,如果说整个世界是一盘棋的话,陈少就是那个站在棋盘旁随手拨动棋子的人。格局之高,布局之广让他叹为观止。

在今年冬天,,岛国生死一战的惊心动魄让他不但刺激还感到畅快淋漓,上百个国际炒家上千亿资金刹那间涌进那个不大的地方时却没料到他们早已布置妥当,当那些人还用惯常的手法先涨后跌时却发现跌单大的离奇,多空的杠杆让他们感觉自己的资金怎么也填不饱张开的大嘴。其实他们只要再坚持一下,燕宇基金的五亿美元就会变成他们的开胃菜。正如陈少所言,人性的贪婪已注定这帮人不是铁板一块。吃了亏转手买跌的一些炒家没想到竟然成了燕宇的帮手和架子,在他们相互撕咬的过程中燕宇已转手悄悄地收购岛国的差不多卖出白菜价的地皮和企业。当所有炒家大量买跌时岛国人只有把剩下的裤衩送给他们。整个石油危机中的果子已让燕宇基金吞噬掉一半多,上百家国际炒家忙活到头也不过再吃燕宇的残羹冷炙,成为发动这场掠夺战强盗头的出气筒。

亲自参与操作的他没想到远在国内的陈少竟然时机把握的如此精妙,五亿美元的小蚂蚁能把上千亿的大象拱翻在地,直到回国那场钱如纸片到处飞舞的壮观还在他脑海里盘旋。没想到陈少现在又把主意打到强盗身上,成立风险投资公司收购或参股国外一些企业,他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陈少这么做的目的,只知道自己必须把他交代的事办好。

虎哥刚走,陈浩便原形毕露地张牙舞爪地“欺负”起赵燕,只见他坐在沙发的一侧在赵燕的香肩上按摩,眼里充满疼惜,这个为了爱远渡重洋去打拼天下的女人值得他爱怜。

“哥,抱抱我。”已满十七岁的大姑娘赵燕再不是那个陈家村的小姑娘,经过一年时间的证劵市场的打拼,已具有女强人气质的她此刻只想安静地躺在他怀里享受温暖的怀抱。在这三百六十五天里,她只有用拼命地工作代表她的思念,好想好想回到陈家村和他无忧无虑的收购破烂的日子,那段日子成为她最美好的回忆。但她知道人总会长大的,她更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只是她现在真的好想让他抱抱,为他,也为自己。

两个相拥在一起的年轻人轻言细语地说着悄悄话,看起来宛如多年的夫妻,那么和谐。

等办完事的陈浩带着赵燕回到肃县时已离过年还差两天,自父亲当上副主任后,他家已搬到县委大院住,见到看门的王大爷陈浩顺手给他递了包牡丹烟,五十来岁的王大爷看见他也笑得合不拢嘴,看到手里从没抽过的牡丹烟更是喜上眉梢。整个肃县县委大院只有王大爷看门兼烧锅炉,陈浩每次回家都给他带点小礼品或是給包烟,这也是他的一贯作风,从不看低任何一个人,作为小人物的他知道看似不经心的举动却能让人感觉舒心。

早已在门口等待的快变成望儿石的李霞见到儿子带着位姑娘回来却忍不住在儿子肩上洒了一肩眼泪。

儿行千里母担忧,所有天下的母亲都有如此的情怀。尽管陈浩已满十八岁,但在李霞眼里还是那个光着屁股蛋在树上掏鸟蛋砸在陈家村人脑袋上的调皮捣蛋的孩子,一个让她永远不舍的放手的儿子。

等赵燕喊七娘时她才认出跟在儿子后面的姑娘是谁,害得她又在儿子肩头捶一下后拉着赵燕进屋,脸上的泪痕在和煦的阳光下显得如此温馨。

见到母亲如此模样,心里暗自责怪没多抽出时间陪娘的陈浩跟在说悄悄话的娘俩后面像卫兵般护卫着她俩进入家中。

现任肃县副主任的陈景天还没有回家,像他这样的人越到年关越是忙,好几天不着家却在村里考察的他今天又去了王家村。早已习惯的李霞招待着从省城回来的赵燕捎带着儿子,三人如一家人相处倒也其乐融融。

看见家里堆放着些土特产和常见礼品的陈浩知道这些要么是陈家村里人送的,要么是公社领导或县里各局领导送来的。自从父亲当上县里副主任后家里没少接待抱着各种心思的人,但父亲一般只接些寻常礼物并有回礼,通常回礼的分量比送礼的还要大点,弄得别的村村民都不好意思在往他家送土特产,只有陈家村的人敢送也敢当面拒绝回礼,但吃顿饭是在所难免,哪有亲人进家门不吃饭的道理。

国内人和人之间的交往问题颇为复杂,尤其是官场之间的交往更是门深奥的学问,过节已成为拉近和上级领导感情的代名词,因为这时候可以光明正大地提着礼品拜访领导别人还不好说什么,因为别人也这么做。哪像前世陈浩给领导送礼搞得像做贼似的,人家送的是卡,没钱的他只能提着大小礼包外面还得罩上黑塑料袋。

但碰上陈景天这样的领导他们就有些郁闷,礼送的重了人家不收,礼送的过轻没达到效果不说人家非还你份不低于送礼的东西,不去看嘛又怕领导说你不尊重领导对景时给你小鞋穿。

其实他们还真把这件简单的事搞复杂了,像陈景天这样的领导不在乎你送礼,只要你好好工作干出成绩他们不但不会怪你还会提拔你。陈景天主管农业已一年时间,摸透他性格的人自然不会再提着礼跑关系,最起码陈浩发现今年的礼品比去年少了不少。

陈浩听母亲讲过去年父亲刚当上县革委会副主任时她最怕过节,人家送礼他们得还礼,架不住送的人多,每人还一份就他们夫妻俩的那点工资根本不够,要不是把东家送来的礼还给西家,估计夫妻俩得过回六十年代的大饥荒时代,到现在她听到过节还心有余悸。

陈浩知道后给母亲留了些钱,让她应付节日和平时的花销。至于母亲问钱的来历他照实说就是了,不相信自己的亲人那这个世界上还敢相信谁?

陈景天回家已是晚上,当晚陈浩光荣地当上厅长,一个人睡客厅。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

躺在沙发上的陈浩听着从邻居家传来邓丽君的甜美嗓音,不由地想起在省城宛如空谷幽兰般绽放的胡岚和越来越粘他的小草姐妹俩。本来他想让姐妹俩到他家过年,但被胡岚以照看超市为由拒绝了他的提议,而看似调皮实则懂事的小草不忍心扔下姐姐一个人过年,只有打消和他一起过年的念头,想起小草躺在他怀里耍赖的小模样,陈浩心里倍感温馨。在胡思乱想中,陈浩酣然地进入梦乡,偶尔露出会心的微笑。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第三十二章 好大的口气

“过年了喽,大哥哥,我们快去放鞭炮。”穿着新衣裳的小草一听见外面除夕的鞭炮响起便迫不及待地拉着陈浩的手要出去放鞭炮。今天的她打扮的还真像个小公主,穿着印花的白色连衣裙,脚上蹬着双乳白色的小皮靴,头上用红色的丝绸扎着两小马辫,红扑扑的小脸蛋上透着兴奋劲,甭提有多高兴。同样穿着新衣裳的胡岚正忙着和李霞在厨房下饺子。

小草这身新衣服是陈浩在省城跑了好多商店才在仓库里找到的,在八十年代初这种新潮衣服只能压在库房。爱俏是女人的天性,小草刚穿上这身衣服就特别喜欢,更是高兴。在乡下的她过年时别说穿如此漂亮的衣服,就连新衣服也穿不上,而现在,不但能穿上漂亮的新衣服,还能在省城背着书包和别的孩子一起上学,更能和大哥哥一家热热闹闹地过年,所以懂事的小草也特别感激大哥哥。

在肃县这个经济不发达的小县城和她同龄的小孩绝大部分穿着自家做的蓝色和绿色为主的衣服,小草这身衣服一穿出去在小孩中如鹤立鸡群。

不落忍姐妹俩在外面过年的陈浩等赵燕一走就立刻赶到省城把她们接回家,正好赶上过年三十。

看着小草兴奋地和小伙伴在一起放炮玩耍还不是地瞅瞅新衣裳的小样,陈浩不由哑然失笑。

当电视里过年的钟声响起时,陈浩抱着在他脸上亲不够的小草回到家中开始吃年夜饭。

民间有句俗语叫“好吃不过饺子。”在国内北方地区过年吃饺子已成为北方的风俗。

不管是为了纪念盘古氏开天辟地还是取谐音表达美好愿望,陈浩吃着感到今年的饺子特别香,尤其看到小草吃的连嘴边的汁液都顾不上擦的急相,他更是陶醉在春节家的温馨中。

陈景天夫妇和胡岚姐妹俩相处不到半天时间,但听陈浩说过姐妹俩身世的他们早已在心底接纳和李霞有着相同身世的她们,把已失去父母的姐妹俩认成女儿。美丽贤惠的胡岚用她的勤快干练赢得夫妻俩的喜爱,尤其是对嘴巴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的小草更是溺爱,当看到陈浩和新认女儿萦绕膝前的那种喜悦任何言语也显得苍白。李霞干脆专门给小草夹饺子,眼里的慈爱汇聚成千言万语。

自从李霞知道陈浩在大禹集团有股份后,她再没拒绝陈家村节日送来的东西,她相信这些事情儿子能处理好。在别人家还在托关系买年货时,凡是大禹集团养殖场出产的东西陈浩家都有,更有普通人吃不到的新鲜蔬菜,大大地腐败一把。

正吃得起劲的小草突然停止咀嚼,眼神滴溜溜地在众人身上转。那怪模样引得大家笑声不绝。随即她吐出舌头,在粉红的舌尖上现出一块糖。

为讨个彩头,在饺子里李霞和女儿包了糖、花生和柿饼,没想到被小草吃到了糖,寓意着她来年的日子更甜美。在众人的祝贺声中,小草拍着滚瓜溜圆的小肚皮更是逗得大家乐开了花,年三十陈浩家在笑声中度过。

大年初一在陈浩和胡岚姐妹给父母磕头拜年中拉开帷幕,李霞笑眯眯地给三个孩子每人一个大红包,陈景天则在旁边给每个孩子送上一句祝福的话,夫妻俩默契的配合相得益彰。

等他们吃完早饭,县里各局领导开始如流水般地登门给陈副主任拜年,而无事可干的陈浩则带着两位妹妹去陈家村给爷爷和奶奶去拜年。

“你小子,还知道回来给我拜年?”

陈景玉看似责怪的话语里透着亲热,随手封给陈浩一个大礼包。今年陈家村的人不但分红分得多些,还吃上了新鲜的蔬菜。昨天他儿子建设还跟他说等过完年村里准备在前山建五百座大棚,争取形成点规模。

陈建设这个年没过好,都是大棚惹的祸,数量太少,陈家村人吃上新鲜蔬菜的消息比西北风还跑得快,县里和附近村子的人跑来找他买菜,此时大棚土里除了菜籽哪还有半点菜影,那帮人可不是那么好说话,跑到他家把分给他的菜全端走不说,还留下钱把明年的菜都预定上。还好他媳妇把分给她的菜拿回娘家,否则,即使老丈人丈母娘不说话,那几个小舅子不把他的房子拆了才怪。

但今年又是他过的最舒心的年,不但几个生产队的队长请他吃饭喝酒,连县里那些人见了他都是客客气气。

痛并快乐着的陈建设所以找他爹商量,只要老爷子一声令下,全村老沙哪个不卖命地去建大棚?

这话幸好是爷俩在家说,没让那几位求他的大队长听见,否则非把人气的半死。

好大的口气!

五百亩大棚还说是点,那没一座大棚的他们该怎么形容。在陈家洼公社甚至放眼全国农村,敢以百座为单位建设大棚的只有陈家村一家,大棚不是街上卖的大白菜论斤称,就是大白菜还得算仔细。尽管这两年人们的生活逐渐宽裕起来,那也只是与此前比,和陈家村这种火箭般窜起的速度比,他们只能是还在地上爬的蜗牛。

人比人气死人!

大禹集团公司加农户的新型养殖模式在总经理刘勇好的亲力亲为下,陈家村附近十几个生产队的村民都和公司签订了供养合同并抱回鸡苗和猪仔,等春季肉食品加工厂上马时原料就能源源不断地供应上。

大禹集团研发所现已开始正常运转,陈景玉没想到研发所里的专家一到岗就给了村子一份大礼,五十几种蔬菜种子经他们的培养已全部移到暖式大棚,还有些南方品种正在试验阶段,由此看来七弟这个蔬菜大棚建设只会越来越红火。

另外三位动物方面的专家不但改进了饲料厂的配方,还正在研制新配方。

好事一桩接一桩地来,让陈景玉高兴的同时更让他对眼前这位侄子另眼相看,肚里装墨水的人就是和没念过书的人不一样,也更加深了他对“快”的理解。

在老伴的白眼下,豪迈的陈景玉越笑越开心,还有什么能比得上他有这样一位侄子更开心的事呢?

“老大。”

从爷爷家出来的陈浩也如建设哥一样痛并快乐着,在爷爷家小草从他口袋里掏糖的时候把大伯送给他的红包拿了出来,当他看见小草手里拿着的东西时不禁老脸通红,这大伯也太能戏耍小辈了,小草手里拿的不是钱,而是几十张一寸黑白照片,上面的主人不是青春就是灿烂的姑娘上半身,这倒不重要,重要的是当时胡岚正站在旁边,更要命的是小草竟然拿着那些照片在地上蹦跶,嘴里大叫:“大哥哥要讨媳妇喽。”

面对此情此景的他落荒而逃,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大伯的笑那么开心灿烂。恨自己没早些打开看看的陈浩却又非常快乐,这么多照片凝聚着大伯对他的关心,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快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人好像在背后叫他。转身看去,才发现是随父母去肃州市居住的陈国栋,他的发小。

陈国栋比他大一岁,那时在村里所有的小孩都是他这个混世魔王的手下,喊他老大。

在前世,他带着陈国栋打小在一起祸害村里人,因打邻家小朋友被大人满街追着打,塞过人家的烟筒,偷过隔壁家锅灶上的火柴。爬过树,在上面捉过谜藏,一起去骗村里的小女孩手里的糖,还带着村里一帮小孩在大队部麦场练降龙十八掌时偷生产队的西瓜。

陈浩后来回到县城后两人没有再联系,没想到今天能在陈家村见到他,饶是两世为人的陈浩也感到高兴。

陈国栋也显得非常激动,两人尽管有近十年时间没见,但岁月抹不去彼此儿时纯真的记忆。

两人相拥地走在已熟悉的村路,重温彼此的回忆。

大年初二,本应去拜访老丈人的陈景天却带着李霞回到陈家村给父母拜年,省城的姑姑一家也回来。

由于陈家村是个大家族,再加上这两年大家的日子越过越宽松,更加上肃县当副主任的陈景天回来,陈家村再次办起流水宴。当然,今年的宴席上可不简单,最起码大肉、鸡肉紧着吃,这流水宴一办就是三天,富裕起来的陈家村人趁着过年休息几天,也好好地叨叨家常。

陈景天夫妻在陈家村呆了一天便赶回县城,而喜欢村里清新空气的陈浩兄妹准备呆在村里再陪爷爷奶奶一天,今天也是赵燕回来的日子。

“陈少。”

站在院里正逗小草玩的陈浩没料到虎哥竟然在初三就赶到陈家村,看他一脸的风尘仆仆,陈浩就知道他一定是连夜开车赶路到肃县给自己父母拜过年后才赶到这里,兄弟间谢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用力地给虎哥一个拥抱后快步地迎向后面两人。带着一丝书卷气的男人他认识,还是他请虎哥把他带来的。那个仰天长哭“再穷不能穷教育”的张大哥张建生和晚餐只有借来的一颗鸡蛋的香甜陈浩永远忘不掉。

受人之恩岂敢忘!

第三十三章 江阴大事件

陈浩亲热地握着有些迟疑的张大哥的手看向身边这位一头短发显得格外精神的女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小凤姐派去纽约协助赵燕的几个人之一,就是不知道她的名字。

“陈少。”吴倩躬身为礼,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大的年轻人别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但身为燕宇基金总裁助理的她要是不知道的话也不配燕宇高管的称谓,更何况总裁和曹总也没瞒着她。面对着眼前这位向神一般存在的男人,吴倩只有敬畏,她知道要是没有他的允许,总裁和曹总绝不敢向她透露半点有关他的情况。想到这她更是感激他的信任。

其实她不知道陈浩对她的信任来源于对赵燕和虎哥的信心,没有他俩的推荐,这辈子她与这位像神般存在于燕宇基金的男人无缘亦无份相见。

被陈浩握住手的张建生听到看似地位极高的曹飞虎称陈浩为陈少时感觉有些糊涂,再看到要在国内乡村兴建学校的吴总更是对陈浩恭敬有加,更加上陈浩看吴总时身上的气势突然变盛,再是穷困潦倒的他也知道叫他张哥的年轻人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有这种想法的何止他一个人,在屋门口闪过的一大一小两个白色的身影亦有同感,只是小的那个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姐姐把她拉进房间?

等气喘吁吁的赵燕赶到大禹集团小会议室时,陈浩他们四人已谈了一阵。赵燕看到正在说话的陈浩见到她时眉宇间闪过一丝疼惜,顿时觉得心里无比舒服,更让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是如何的重。

陈浩不动声色地把茶杯推给来到他旁边坐下的赵燕,而赵燕亦是神色如常地端起热茶水放在唇边轻轻一抿,仪态端庄万千。

两人宛如老夫老妻间默契的微小动作逃不过在座三人的眼光,而陈浩和赵燕也没有躲开他们的意思。

精干的吴倩在暗中缓缓地舒口气,心中的大石头好似在这口气中泻下,神色显得格外轻松。也只有他这般的男人能配上掌握着燕宇基金舵向的赵燕,先前的疑惑迎刃而解,那些追赵总的富家男人不是有自知之明地主动消失,而是坐在那男人身边带着丝傻气的壮硕男人所为。

傻和杀也不过是抬抬舌头的区别。

初四,在陈家村依依不舍得目光中,陈浩带着浓浓的乡情和胡岚姐妹俩坐着虎哥开来的军中吉普之王2020VJ回到省城,给恩师家和顾书记家拜过年后便打算启程去北京给曹爷爷拜年。

这时,江阴省发生严重的山体滑坡事件,这件事在电视上一经报道,立刻牵动着千千万万华夏儿女的心。倒不是山体滑坡压塌民房造成人员伤亡,事实上那地方还是个无人区,但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一群登山爱好者正好在那个山体滑坡地带活动。

登山爱好者这个新鲜词固然不是外国人的专利,但也离国内普通老百姓十万八千里。

省城青年街,一群刚学会流长发的小伙穿着大喇叭裤在手里的单响收音机的疯狂下大叫道:“我叫阿里巴巴身高一米八八看你可怜巴巴给你一袋锅巴叫我一声姑妈”,这群在老人眼里像疯子般的年轻人却没有同时在京城公园里掀起对面舞的年轻人那般妖孽。但再疯子般的叫喊和音响盖不住轰鸣的机器马达声,再新潮也不得不像猴子般窜到台阶上兀自还得胆战心惊地看着庞然大物从身边如狂风般掠过。

“他妈的,有病。”一群还魂的猴子正叉着腰对着排出浓浓烟雾的解放2020VJ车屁股痛骂,别指望他们嘴里能吐出好词,本就是群混混的人岂是温良的人。

正当他们想把开车的人家里的女性全部问候一遍时,却发现祸从口出的绝对正确。面对着满脸狞笑的胖子他们才知道自己是个好人,而且是大大的好人。再凶恶的他们也不敢一人面对二十几人发起狂烈的攻击,在他们看来那双肥厚的手掌摸在人身上应该有舒服的感觉,但当那双手掌降临到到自己身上才知道打在别人身上自己不痛是多么的正确,打断骨头连着筋却痛在心正是他们此刻的写照。

一口怨气全发泄在这帮流氓地痞身上的胖子站在当街,脸上的萧杀让躲在远远地人也感到这个冬天不算冷的谎言。他肥厚的手掌在裤兜里掏出军用电话,播出号后说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也没人想知道,冰冷的杀气连大街上的老鼠都不敢出洞更何况有着高智商的灵长类动物,只见他说完话后慢慢地离去,身后留下一地的失落。

刚流行的《上海滩》里强哥的落寞背影没想到在省城大街上竟然也能见到,但那些倒在地上的嘻哈士却发觉他的背影像魔鬼。不到一会,一群军人跑过来把这帮自认为是好人的混混架上车,见到如此阵仗的混混们更是知道了他们在人家眼里连蝼蚁都不是,生出死到临头感觉的他们却被送进医院,这才相信好人有好报的话,这帮就地放下爱屠刀立地成佛的人此刻却不知道正是这胖子的杀手让他们逃过三年后的严打,倒也算是因祸得福。

本打算给曹老爷子拜年的陈浩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拒绝虎哥竟然让曹飞虎满腔怨气没处泄,而躺在已远离的如今的好人也不知道他们竟然变成曹家大少宣泄的工具。即便知道虎哥的这番行为他照样会拒绝,不为别的,只为是兄弟。做弟弟的怎么能明知道此行的危险还会带哥哥同行呢?虎哥能为他入神堵杀神、鬼拦灭魔的杀道,他又怎能忍心带着虎哥一起去扣地狱之门的毁道呢?

疯狂的吉普连带着疯狂的人卷着风,带着沙向正发生山体滑坡的那个地方奔去。

江阴最出名的地方最能吸引登山爱好者的不是那风景秀丽景色迷人的九连环,那只是游客的场所,更不是以麻辣著称的火锅。他们不是食客,而是登山者,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如姑娘五个手指头般得五指山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更是他们有着征服快感的仙境。

可人在大自然面前的渺小让周雅知道她将被困死在这不断滚滚而下的碎石之中,除非奇迹出现,可这世上真有奇迹吗?已被困在这个地方三天的她眼看着同伴们一个又一个地进入昏迷之中,现在的她不再抱有任何生还的幻想,只是有些遗憾。

最难琢磨女人心,尤其是像周雅这样有着魔鬼身材和脸蛋的漂亮女人。还有人说胸部的大小和智力成反比,但现在的周雅感觉自己异常清晰,没爬到五指山上的最高峰她确实有些缺憾,一字之差却相差千里。也不是遗憾自己这么年青大好生活还大把大把地在后面等着自己却享受不上,眼前的境况让她清楚地知道美好的愿景不是奄奄一息的她目前的遗憾。人都说,其人将死其言必善,其实快死的人心里最想什么就是她最大的遗憾,那个笑起来想要迷倒众人不成反倒把她迷倒的醉人微笑是她能坚持这么久的源泉,那个袭她胸前的羞人部位拍击她臀部的怪手是她能忘却疼痛的灵丹妙药,那种一进入书中便忘却身边所有俗事的心境是她灵台清醒的念想,她直到想他想的心痛才知道自己其实已进入阿Q精神的道,但哄得了自己哄不了心,总是拿好奇心来麻痹自己和茴香豆的回有几种写法的孔乙己总拿自己当读书人的行为没任何差别。当一切虚像揭开后,她蓦然醒悟,没看上陈浩最后一眼才是她此刻最大的遗憾。

苏南省省城青年路发生的斗殴事件在当事人曹飞虎主动到公安局投案自首事情变得简单起来,由于当事人在事发后不但把伤者送进医院,而且还有投案自首行为,鉴于双方当事人都有和解之意,本着治病救人的原则,青年路公安分局对曹飞虎处以十五日以下的拘留,而苏南大学就此事也迅速做出反应,鉴于曹飞虎同学违反学校管理条例第五十二条主动挑衅导致他人受伤,做退学处理。

南方的风跟南派的画一样温婉多情,天空中的月亮也能大胆地看着落在地方离人不远的山石。站得高看得远的它也知道,要不是这六个人正好被上方一块突出的巨石遮拦住,不用说这五天还能看看他们不动的身影,分分秒秒钟这些滚落的山石就能把他们掩埋的干干净净,就恍如这世上从没出现过这五个人。

周雅感到她再飘,身子好轻好轻,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升天,从没做过亏心事的她自然不会去那阴湿潮冷面目可憎的阎罗殿。升天的感觉真舒服,就是天气不好,在下雨。

平时最讨厌下雨的周雅想去拿雨伞,可是她摸到棵树,这颗树根当时在行政楼前摸到的树一模一样,好熟悉的感觉!

“啊!你还活着!”

第三十四章 找个人来帮你

耳边突然出现的惊喜话语把她吓了一跳,紧接着她感到有人的嘴压在她嘴上,嘴里被气体强行灌入,跟着感到自己的胸部被人在压放间被动呼吸,再没有经历过这件事的她也知道这是人工呼吸。当她看见有丝亮光时才知道刚才的时候眼睛没睁开,在朦胧间她见到有个身影不断地跳动,等她完全适应外面的光线时才发现跳动的人影又来到她跟前,这一刻她真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只是因为太想他眼前才会出现幻影,千里之外的他怎么能跑到这里来。但当一滴滴冰凉的水慢慢流进她嘴里的时候她才知道这一切不是梦,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他想迷倒所有人的笑容正在温柔地看着她,眉宇间却又一丝大难后的惶恐。

随后,陈浩又把她放下继续蹦跳,跟着他跳动的身影她才发现原来他是在给另外五个同伴做人工呼吸。见到他捏住别人的鼻子把鼓在胸腔里的空气慢慢地渡进那人的嘴里又紧跟着在那人的胸腔出用力挤压的滑稽动作时她没有笑只想哭,不是因为被他此刻压胸部的是女人而痛苦的想哭,而是因为她也是这么被他救活的。

在模糊地泪眼中只是盯着他脸看不够得周雅和忙着做人工呼吸救人的陈浩都没有发现,随着他救人的动作,戴在陈浩胸前的玉不断地触碰被救人的口鼻,原本就没恢复到本来颜色的玉光泽越来越淡。

在陈浩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六个已昏死过去的人慢慢地恢复知觉,只是非常的虚弱,但他们睁开的双眼里充满着对陈浩的感激。

所有人知道方向不对做事徒劳的道理,但没有一个人敢怀疑救他们不是陈浩而是玉。他们要是知道没有玉任他陈浩再努力百倍也无济于事的事实时,不知会作何感想。但没有陈浩就没有这块玉的相生相克的事实摆在那里,从相对论的角度来看就是陈浩救了这六位的命。

“他们在这。”

随着这声惊喜的发现,那些可爱可敬的救援官兵和当地人在历经五日五夜的连续搜救队伍陆续地赶到这里。

陈浩看着这些疲惫不堪却面带笑容的同胞,心里不由肃然起敬。人命关天,决不放弃正是这些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找寻到底的搜救人员的写照,还有那些在远方默默关注此事的炎黄子孙同样都是陈浩敬佩的对象。

同时,他也深深感谢恩师,没有老人家布置下的社会实践之旅,他不可能学到野外生存技巧,更感激那些在旅途中帮他教他的陌生人,没有他们,他早已死在横穿沙漠的三个月时间里,更不可能用他学到的坚韧和野外求生技巧找到周雅和她的同伴。

人生处处皆学问,机缘也得有相关的知识和方法才能巧合。

当赶来的救护人员给六位遇险的登山爱好者做过简单的检查后,这位在江阴省甚至是全国都非常有名望的医学专家激动地说出一句话,让所有的人欢呼起来。

这是生命的奇迹!

在江阴山体发生滑坡事件的一个星期后,苏南省省团委张旭辉书记的办公室里来了两位奇怪的客人,所谓的奇怪不是他们的穿着有什么古怪,而是因为他们提出的要求让从没办理过此事的张书记奇怪,更是难以决断。

当四十岁的团委书记张旭辉听完吴倩的来意时,饶是他脸色如何镇定但内心却波涛汹涌,像这种企业捐助建小学的事不要说他没见过,全国也没有一例,更何况还是远在瑞士的燕宇基金来他们这大西北贫困地方资助建设期望小学。从内心来讲,吴琼的提议真让他心动,由团省委牵头协调苏南省各级地方政府组织关系,燕宇基金负责出资建学校,且不说这件事能办成的话对他今后的仕途有多大的好处,单单是那些贫困的地区的孩子能接受教育这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至于成立期望基金会专款专用这种小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涉及到外资这种敏感的问题他也是第一次碰到,没吃过螃蟹的他拿不定主意不见得他想不出办法,有困难上报,由省委决定这件事。

据说建期望小学这件事在地委办公会上争吵的相当激烈,极少数持赞成意见的领导拿建立特区这件事举例子,说任何事都有第一次,政府出力不出钱,这样的事值得尝试,占据优势的反对意见认为国内的事由不得外资插手。最后,顾书记一言定音,上报中央。

很快,中央回复苏南省上报的问题,批复文件上只有四个字:“特事特办。”和首长的签名。

不久,期望基金会也在在苏南团省委挂牌成立,属于团省委的一个独立机构。由张建生任基金会会长,他妻子魏红霞也进入到基金会工作。

在苏南省团省委的协调下,先期的十座期望小学的建设拉开帷幕。

以“黄山归来不看岳”闻名的黄山和“匡庐奇秀甲天下”著称的庐山固然雄伟大气奇峰俊美,但眼前不是世界级名山的五指峰却也有“入目高山生翠霭,穿云下瀑泻银河”的绝纶风光,亦是江阴省的一大奇观。

此刻,却有三个人影在最高的五指峰上观赏美景。难道他们已忘却前几天的发生在这里的山体滑坡,抑或是胆大妄为的无知之徒。

春秋战国时,有一位神医扁鹊名闻天下,据说有能使死人复活的本事,经过邯郸时,听说当地人重视妇女,便当妇科医生。经过洛阳,听说周地人敬爱老人,就当治疗耳聋、眼花、四肢痹痛疾病的医生。来到洛阳,听说秦国人喜欢小孩,就当儿科医生。随着各地习俗改变行医范围,成为天下脉学的鼻祖。

脸色平静的陈浩说道这里便停顿住,身子后仰躺在已被山风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岩石上,仰望湛蓝的天空,竟不再看身边的两人。

修养过来的周雅依她不服输的性格自然要弥补她的缺憾,而在省城办完事的陈浩自也不会扫周大小姐的雅兴,更何况失而复得的珍贵足以让他无法拒绝刚复原的周雅带有祈求般的眼光,其实以他不算太笨却也不算太聪明的智商也大致能猜到她的心意,知道她想去那个让她差点丧命却又活转的有着不同意义的地方。

周雅看着眼前这位带着说不出洒脱的男人,尽管她知不道陈浩的这番话到底是为何而发,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陪她来到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他把她背到山上。现在的她已别无心愿,只要有他一人足矣。

陈浩看似无心的言语对周雅无伤大雅,但对站在一旁的曹飞虎来说无异是当头棒喝,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只有审时度势顺势而上如同扁鹊一般才能建不世之功。

一念及此的他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暗叹惭愧。

他知道这次要不是陈少拿出钱来摆平那些人的亲属,他也不会这般容易脱困。诚然,如果用他家族的力量,他根本不会进到那个地方,更不会被学校开除,但这样的结果就是失去跟随陈少的机会。

他知道陈少不是在责怪他打人,而是在提点他做事的方式,匹夫之勇固然一时痛快,但能做到让敌人痛而自己快则为上乘,他更知道陈少不是不想帮他改变华南大学的决定,而是不去为,让他知道做错事必然要有接受惩罚的觉悟。

当他从拘留所里出来,所有的变化已早在陈少的意料当中,知道他会找到这里。到现在他才明白陈少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地方与他见面的深意,是在告诉他外面的世界很大更精彩,不要因为心中的孽障而失去进场的机会。

陈浩并没有虎哥想的那般伟大,他只是不想失去兄弟,就这么简单。

正月十五,因缺货停业的红旗超市再次开张,但这次不是三家店,而是八家店。在原有人员的基础上,胡岚把新老店员重新分配到这五家店,又提拔起五位店长和十位主管。而这次红旗超市又推出肉食品,在省城立刻掀起更大的购物狂潮。由于有了上次的开业经验,再加上货物准备充分,红旗超市一时无比风骚。

躲在总经理办公室的胡岚此刻正在偷笑,不是因为超市生意的火爆,而是她想起陈浩因人手不够那怏怏的怪模样和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今年红旗不能插遍整个苏南省,要么是把你赔给我,要么是把我赔给你,二选一。”

他这话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一个意思,反正我赖定你,看你怎么办?

不过笑归笑,陈浩的话还是得听,胡岚召集所有的管理层开会群策群力,最后拿出一套方案,招兵买马。

看到他们招兵买马的方案时陈浩又在在上面添加总经理和年薪五万七个字,随后去接小草,但胡岚没想到他出门的一句话让她感动的差点哭出声来。平平淡淡的一句话,但有这句话,再苦再累胡岚也觉得值。

“累了吧,找个人来帮你。”

第三十五章 学生部实习

第二天,前来超市购买东西的省城人发现红旗超市在大门口的显著位置摆着一块红招牌,特别显眼。人类有个很奇怪的视觉倾向,那就是只注意特别出格的事情。当人们吃惊于红旗超市招聘的总经理高达五万的年薪时竟忽视上面还有营业员每月一百五的报酬是普通工人工资四倍多的事实。

万元户绝大部分人都没见过的省城人更想不到五万块钱垒起来得有多高,红旗超市的招聘信息一石掀起千层浪,迅速地传遍省城的大街小巷。

感动的话语背后总有意想不到的辛苦,此刻累得快瘫在地上的胡岚才知道感动的后果竟是如此被动。望着眼前还在攒动的应聘人影,胡岚感觉头皮发麻。

整整两天时间,她带着管理人员面试了不下五百人,岗位早已招够。但这些前来面试的人的热情实在太高,既然你们普通岗位人员已满,那高层管理员总还没招够吧,即便你们高管招满,打扫卫生的也行。

且不说红旗超市的那些事,单说陈浩这个只管那大方向,剩下的事自有专人解决。回到学校的陈浩继续他三点一线的生活,这段时间算是他比较悠闲的日子,和野丫头周雅在图书馆内部资料室里看看书,有时拌拌嘴,或者和章晓慧一起去到她的老师宋余姚家里说说话,再不然去顾书记家坐坐,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赵燕和虎哥带着他写的那些欲收购或入股的外国企业名单亦回到纽约开始新的一年工作。

八一年中旬,中央印发了关于农村改革第一个“一号”文件,正式肯定农村土地家庭承包经营制度,明确指出包产到户、包干到户都是社会主义集体经济的生产责任制。鼓励农民发展多种经营,使广大农村地区迅速摘掉贫困落后的帽子,逐步走上富裕的道路,同时指出联产承包制是在党的领导下我国农民的伟大创造,是马克思主义农业合作化理论在我国实践中的新发展。这个文件的发表比陈浩的记忆时间又早了半年。

陈建村五百座大棚也已竣工,在前山密密麻麻地蔚为壮观。而在肃县副主任陈景天的组织下,其他村子也开始暖式大棚的建设。

大禹集团肉食品加工厂厂长刘文好摘掉光杆司令的帽子,反倒成集团里人数最多的生产工厂,从德国引进两条先进的生产线,开足马力进行生产。

红旗超市在蓄满人手后终于迈出省城,在苏南省经济较发达的天南市、德宁市、庆丰市各开了三家超市,在长丰市、怀庆市等十几个城市各开一个店,成为苏南省的大型连锁超市。

“小陈,主任叫你参加会议。”

正在看书的陈浩听到王主任让他开会,放下书来到会议室。

原来陈浩的悠闲日子没过多久,就被恩师章翰生打发到团省委实习,被分在学生部。

像学生部的会议本来没陈浩这个实习生什么事,但主管学生部工作的李子贵主任可不会这样想,不知道陈浩是谁不要紧,但要紧的是推荐他到这里实习的人,全国经济界专家、苏南大学校长的章翰生院士在苏南省也是独一无二的人物,地委书记的座上客。团委书记张旭辉话里的意思也隐晦地透漏出照顾的意思,有着两位大人物在背后,他一个快到四十的处级干部也不会没眉眼看不出高低,所以每次部里开会,他都会让陈浩参加,表示对他的重视。

李子贵看到部门的人到齐,先喝口茶润润嗓子后开始了今天的议题。说道:“这次开会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期望基金会在苏南省的期望小学工程的相关教师配套问题,随着期望小学数量的增加,而现有的教育体系原本教师力量就薄弱,根本无法顾及,再加上学校建在偏僻的地区,有很多人也不愿意去,出现学校建好但没有老师的尴尬。作为团省委牵头的活动,张书记要求大家群策群力想出就解决办法。大家说说自己的看法。”

李子贵说完,眼睛不停地在众人脸上扫视。他特别提出张书记让大家想办法,大家的意思就是在座的人都有份。

“李主任,各位同志,我先谈谈我的想法。”

见会议室气氛有些沉闷,作为青年部副主任的王建青知道该自己发言,否则这样的僵局对谁都不好看。

在青年部已实习两个月的陈浩对眼前的这位带着眼镜的副主任有一些了解,她也是青年部里唯一的一位女性,三十来岁,是个有原则的干部,也是刚才叫他开会的那个人。

“我非常赞成张书记群策群力的想法,也非常支持期望基金会兴建期望小学的工作,我有一个想法供大家参考。”

李子贵听到这句话,眉头不由地皱了一下,她提到张书记和期望基金会,单单漏掉他,这话里大有深意。

“考虑到期望小学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我建议采用轮班制,现有老师中分批去教书,到一定时间换回来,这样对他们都公平。”

“我不赞成王副主任的意见。”

王建青刚落座,负责指导大学院校团工作的干事胡伟便迫不及待地站起来反对,刚才李子贵眼里的不快被他捕捉住,这正是他向李主任靠拢的机会,没想到他拍马屁的一句话更让李子贵烦。

“李主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坚决执行李主任的指示。”

王建青不管怎样总算是在出主意,表决心也要分时候,不是他不喜欢手下人的奉承,相反,他还特享受那种感觉。但胡伟的话让他大倒胃口。要是他知道怎样做,也不会跑到这来听他的废话,胡伟这话不是将他的军还是什么?二十来岁的胡伟自然不知道李主任此刻已在心里把他打入冷宫的想法,还在暗自夸自己聪明,善于观察领导的行为。

负责指导中专院校团工作的曹文定的话语和四十多岁的他的人一样沉稳。“我觉得把今年毕业的大学生分到那也是一种选择。”

两不得罪,说话间余地相当大。君子明哲保身,进退有道。

“谁不愿去就开除谁,看哪个敢不去。”这种话也只有脾气比较直的的赵晓亮敢说出来,陈浩听人说他后面的背景挺硬,来这里只是个过渡,属于**一类。

近三十岁的吴明看到会议室里除了他就剩实习的陈浩没有发言,再抗不过去了,这时候不发言难道等李主任点名?

“我认为两位领导和三位同志都讲的有道理,我完全赞成。”

陈浩听到这句话想起我是来打酱油的这句台词,吴明的话说了也等于没说。在这实习的两个月里,他学到了很多学校里学不到的东西,人生处处是学问。像这种小型的会议在他看来也大有文章,从没经历过官场的他收获颇丰。

李子贵听到吴明的话后更是满肚子的不满意,一个小小的干事也学得如此圆滑,整个是一和稀泥的主。得不到满意答案的他不由地把眼光投向陈浩,名师手下无弱徒,尽管王建青的建议还有些道理,但他也不想把她的意见报上去,媚上欺下的官场手段他还是有的。

平常只作壁上观的陈浩发现李主任的目光转向自己,知道他的意思是让发表意见。于是站起来说道:“李主任、王主任和在座的各位,小子才疏学浅,在这里斗胆说几句,不对的地方请各位多多指点。”

他这番把自己摆在学习位置的话不但非常符合他实习的身份,更是礼数不缺抬高了众人,听到他自谦的话,在座的人都来了兴趣,花花轿子人抬人,这点道理大家都懂,但懂和做又是两个概念。

“我认为师资力量薄弱和地处偏僻这不是问题的主要环节,问题的主要环节是怎么鼓励人去期望小学教书。”

他这话一出口,把在座的人弄糊涂了,人和老师可不是一个概念,难道所有人都能当老师?正当他们有此疑惑时,陈浩继续讲道:“我们应该成立青年志愿者,这些志愿者可以在师范类院校和学校教师中挑选,同时报请省政府对愿意去偏僻地区教书的人给予一定的优惠政策,比如教够三年可以安排进教育局之类的单位和好学校,再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

陈浩一口气说完他的想法后坐回座位,但他没想到这一番话竟然造成当机,会议室陷入沉静。

只听说过志愿军的他们何曾听到过青年志愿者这个新名词,好在陈浩的话里点明志愿者的来源,否则他们完全被他蒙菜。

过了一阵,反应过来的王建青率先鼓起掌,随即大家一起为陈浩的建议鼓掌,他的建议完全解决了师资力量薄弱和教师不愿去的问题,让大家眼前为之一亮。

李子贵更是高兴,陈浩的建议不但让他高兴自己的先见之明,还能不用理会王建青的建议,更能让领导知道他是如何关照在他部门实习的陈浩。

一箭双雕!

第三十六章 好手段

“小陈,你的建议非常好。章教授有你这位弟子,想必也很满意。不过,我就怕……。”

青年部副主任办公室里,王建青欲语还休的话陈浩知道她未说出来的意思,是怕李子贵在领导面前抢了他的功劳。要不是陈浩在这两个月的实习期增长了不少说话的技巧,恐怕此刻的他也会问出“怕什么”的二杆子问题。人无知在某些场合无伤大雅,但在特定的场合则会成为致命伤,成为他永远原地踏步的桎梏。

陈浩知道他的来历只要是有心人都会查得到,更何况他也没想隐藏起来,素来懂得顺水行舟事倍功半道理的他不至于迂腐到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慢慢地熬资历,那不叫个性而是蠢才。

知道他背景的王建青主任能及时收口,也算是厚道人。

于是,他脸现真诚地说道:“王主任,谢谢您的关心,事情总得有人去做,至于是谁,领导自有定夺。”

只要能办成事,陈浩现在倒不在乎这功劳的归属问题,这不是他高风亮节如同达到佛家《金刚经》里云:“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的虚无境地,也不是不争即是争的进退之道,而是从他实习生的身份出发能有个好的结果已是他所愿。能在证劵市场兴风作浪的他在这里只是个实习生,在官场来个新丁都算不上。

看着陈浩离开办公室的身影,王建青慢慢地坐下,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事情总得有人去做”。

就在团省委正在报请省委关于青年志愿者支教的报告放在地委书记顾红军的办公桌上时,中央发出了改革地区体制、实行市领导县体制首先在苏南省试点的通知也到达他的办公室。

同时下发到各地的是关于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文件。

通过新宪法规定:地方各级人民政府是地方各级国家权力机关的执行机关,是地方各级国家行政机关。这就从法律上确立了人民政府的地位,结束了革命委员会的历史。

文件还包括《地方组织法》还将县以上人民政府的组成,从过去的委员会制度,改成类似于国务院全体会议的组织形式,即将各工作部门的第一把手(厅长、局长、主任等)都包括进政府组成之内,这些人员的产生不再由上级行政机关或国务院任命,而是由本级人民代表大会决定任命的内容。

就在苏南省大刀阔斧地执行中央改革地区体制、实行市领导县体制试点工作,具体到肃县就是原肃县革委会主任华伟民变成县委书记、原副主任陈景天成为县长,而劳动局任主任李长胜提拔为副县长时,团省委原来各部的主任也改革成部长,新成立的青年部在新任部长王建青的带领下在省各大院校和学校开始大规模的青年志愿者支教招募活动也拉开帷幕,作为此项活动的倡议者陈浩自然归属到这个部门,身份依然是实习生,但对外称为陈干事。

苏南省师范学院大门口的一块空地上,“热烈庆祝青年志愿者支教招募活动”的横幅在西北风中咧咧作响,而一大群学生围在几张桌子跟前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这次的支教活动,显然对上面写的内容非常感兴趣。

“你好,同志,我想问对支教志愿者有没有什么限制?”

正埋头填写报名者信息的陈浩听到熟悉的问话声不由地抬起头,面前站着的这位女生不正是他前世在这所大学上学时的班级辅导老师赵红梅,尽管眼前的她还带有一丝青涩,但素来知道人不可貌相的陈浩可是在前世里领教过她泼辣的手段。记得他当时给班级的一位女生写小纸条,结果纸条被交到她手上,在她的办公室里才知道原来看美女也有视觉疲劳感,更领教到滔滔不绝如大江流水般的伟岸并不是仅限于自然景观,原来人的语言也能产生这种效果。在她四小时不带重复的训斥下,他有种美女与野兽的视觉冲击,更有种唾沫星子淹死人的错觉。

“看什么看,没听见我在问你话?”

已临近毕业的赵红梅听到招募青年志愿者支教的消息后特地过来看看,上面有支教三年可优先录入教育局等二十几家好单位的政策和享受教师工资待遇另加每年千元的补贴,让家境不好的她自然感觉到这次开出条件的优惠,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的她没想到碰到一位哑巴,还是盯着她看的哑巴。

熟知国内已大定的陈浩却知道禀性难移的赵红梅果不其然地露出她狰狞的小尖牙刺了他一下,怕再遭受前世厄运的他回答道:“你的条件正合适。”

随后,他把手里的表格交给她填写,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赵红梅带着她的同伴把信息填写完后便回去等消息。

“小混蛋,你是想把我当奴隶使唤一辈子吗?”周雅仰着她对陈浩诱惑无穷的身材看似责问的话语里实则包含无限惊喜,出身不凡的她家里实际早已为她铺好路,但素来具有叛逆精神的她却没有叛逆陈浩的意图。

已快毕业的她和张红在外面租了间房子居住,张红看到陈浩早已羞涩地离开房间,过年时她没想到陈浩也为她准备了一份新鲜的蔬菜,一时情绪激动之下亲了他一下已是她最大胆的动作。

“那我给你当奴隶,小的这就伺候公主。”早已手痒心更痒的陈浩自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君子之流,做君子的人能像他这般话没说完已双手抄起周雅曼妙的身子嘴在点点香唇上肆意吞食的香艳吗?

“冤家。”

膻唇间包含说不尽情意的两词顿时让陈浩心间如同电流通过般颤动不已,饶是他铁石心肠也会在片刻融化,更何况是凡夫俗子的陈浩,身体立刻起了理化变化,男性激素刺激直接导致下体的坚硬,无法自拔。

熟知恶人自有恶人磨的陈浩却不知好人也有被魔女恶的时候,现在的他总算是知道女人是老虎的另一层真正深意,更知道老虎屁股不能摸不代表美女屁股随便摸得醒世警言,也才明白在图书馆里的他是何等的幸运。此刻的他恨不得痛哭流涕地拜服在地请她手下留情,否则断了他的家伙什,让他这个下头还算硬的男人变成两头都不硬的太监。

“疼吗?人不大东西倒不小。”

周雅那带着调侃的话语让陈浩恨不得把眼前这个妖精一口吃到肚里,男人的小兄弟被人捏在手里还问人“疼吗?”,把后面的“吗”字去掉还差不多。此刻的陈浩真想说“这东西不大能算男人吗?”,但命根子掌握在周雅这个小魔女手里的他却是不敢说,话里的意思也是充满甜言蜜语。

“小姑奶奶,奴才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了。”

听到陈浩的软语相求,本就是与他开玩笑的周雅松开那只芊芊玉手,但心里却暗忖:“色心不改。”

原来在她松开手的一刹那,竟感觉到手里的那物件剧烈地弹动了几下。她却浑然不觉得或是不愿想刚才到底到底谁流氓谁?更不知她此刻的调皮也算是惊世之举。

看着缓过劲的陈浩跃跃欲试却又踌躇不前的怪模样,刚才已被刺激的她更是娇艳欲滴,缓缓地说道:“小样。”

在心里喊着“要死了”的陈浩奋不顾生地扑向眼前的不知是毒药还是老虎的小妖精,做男人就是在过程中唱着征服。

可征服的星光大道竟然被张红不识时务的回来硬生生地打断,可怜的陈浩的幸福生活就这样在街道上唱着“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的壮烈中夭折。

肃县的官场无不为陈景天每年一个台阶的惊人上升速度侧目,照这样下去明年肃县还不知道是谁的掌控。但人家的业绩摆在那里,肃县农村大包干在全国名列前茅,大棚蔬菜更是全国的楚翘,更何况陈家村在全国已有第一村的雅号,任是谁也不敢抹去陈景天的功劳,坐上今天的位置倒也说得过去。

县长只有一位,但负责县各大局的副县长和负责工业的副县长位置可是有两,为了这两个实权副职,大家各使出八仙过海的手段明争暗斗,各显神通。没想到市里下发的文件中刚提拔上来的副县长李长胜竟然在县政府坐上第三把交椅,成为分管工业的实权副职人物,这让很多人更是感叹他的狗屎运,在众人你争我斗的过程中他倒不显山不露水地位居他们窥视的位置,不愧是好手段!

第三十七章 恋曲1990

一花一世界,一佛一如来。

原本在这间院子里,四周点缀着些花花草草的下棋的两位老者谈笑间一位威严气度俨然,一位睿智看透世间尘世,倒也配得上佛与如来的那般脱俗的心境,但两人的谈话却和棋子间风轻云淡的景象倒是大相径庭,更与在梧桐树下茗茶的淡泊心境极不相符,盖因两人正在谈论一个人。

“章老,你的得意门生准备是从政还是做学问,要不你把他让给我得了。”说话的威严老者正是原苏南地委书记现为省委书记的顾红军,掌管着千万民众的一方诸侯,当得起他这位封疆大吏敬称的老者自然是全国经济界大儒、苏南大学校长的章翰生院士。

“那小子还未定心,先放下去吧。”

手落棋子的章翰生神色间自有千军万马中的从容,落完子后闭目泯茶,自有一番天地。

等顾红军看到眼前的棋时,才发现自己的一条大龙已被围拢,冲,无路可出,守,气不够用,冲不得守亦不能,自是一盘死棋。

落日的余辉照在海拔高达近四千米的地藏寺,在蔚蓝的天空下享尽千年香火的它散发出耀眼的金光,夺人眼目。

寺前空地上支着画夹,仿佛要把这美妙的瞬间定格成永恒,全身沐浴在金光里的娇俏身影此刻竟有说不出的萧瑟,面前完成的画不是眼前的圣境却是她心中的胜景,猪头人身像,猪头上的那双带着温纯笑意的眼睛正是整张画的灵魂,她就是远赴千里之外来到藏北写景的章晓慧,也是想在这藏家宝地寻求心中的答案。

痴情总被无情扰并不是她身上的写照,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能让她忘却世间所有的烦恼,痴情总被无情负更不是她来到这里寻求的答案,和他在一起能时时刻刻感受到他的关怀。自古多情空余恨也未必,在她的画夹里,数十张猪头人身像证实了她的心里没有恨,有的只是爱。

她到这里来寻求的答案是能不能放弃对他的爱,能不能和她人分享他的爱。但她发现满脑子盘旋他的身影化为笔下数百张他的笑。既然不能割舍,那就爱他的一切,这也许不是完美的爱情,但也是最美好的结局。

在已落到半山腰的红通通的阳光的掩映下,娇俏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不远的天边,正如她透亮的心情。

或许明日太阳西下倦鸟已归时

你将已经踏上旧时的归途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

生命终究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轰隆隆的雷雨声在我的窗前

怎么也难忘记你离去的转变

孤单单的身影后寂廖的心情

永远无怨的是你的双眼

心情非常不爽的陈浩野狼般的歌喉一遍一遍地在大街上想起,不知道为什么这首经他篡改的《恋曲1990》他就是想唱,越唱越是泪流满面,英雄流血不流泪跟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不管这辈子是成龙还是成虫,他就是他,陈浩,一个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有着七情六欲的真男人。更不是为前些天张红撞破他的好事而哭泣,他还没有到迁怒于别人的份,他喜欢周雅欺负他时的调皮样,因为她开心。他也喜欢让顾彩莲欣赏当她大胆时他的羞涩,因为她快乐,他还喜欢章晓慧羞红着脸出他的“洋相”,因为她乐意。再加上胡岚姐妹、王紫虹、赵燕和他的兄弟们,包括他的父母,只要他们愿意,他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当章晓慧提出去藏北写生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却又不能阻止她的行程,有人说:放手也是一种爱。他此刻才知道那是种无奈,他的心好痛,痛彻心扉。

此刻的千杯不醉对他来讲却是种痛苦,借酒浇愁反倒是愁更愁。

此刻的他不管不顾,只想着唱歌流泪,哪怕这首歌是十年后的剽窃品,他也照唱无误,只要能表达他此刻的感觉,哪怕是一百年后的歌,只要他会,他照样会唱,如果失去章晓慧,任何时间地点和抱负已对他毫无意义。

借嘶哑的歌声狂泻心情的陈浩没发现或是根本没在意跟在他身边的人,他嘶哑狂野的声音并不好听,但身边那人却跟着他一起流泪,直到他折腾的自己疲惫不堪蜷缩在阴暗的角落大口的喘气,半夜里慢慢地回到青年部让他临时住的单身宿舍那人才悄悄离去,但那人却没发现一直跟在她背后白衣胜雪的身影,在她走后身影出现在亮灯的窗户下,良久才黯然离去,空气中传来的轻叹声如果陈浩听到肯定熟悉,但遗憾的是筋疲力尽的陈浩已入睡。

今夜谁陪你入眠?

…………

白天不懂的夜的黑并不代表陈浩不懂得章晓慧内心的伤悲,但太阳却不懂得陈浩的伤悲依然升起,而此刻的陈浩已坐在行走在崎岖不平的车上,青年部这次一共选出六十名青年志愿者,分成六批。陈浩带着十个人为一批,其中包括他前世的班级辅导老师赵红梅。首先到达的目的地是现任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所居住的山村,当陈浩找到村支书把两位志愿者安排好后,紧跟着去下一个目的地。他这批人要分别送往六个村。

当他们赶到最后一个村疙瘩村时,天一黑。

疙瘩村是他带的这批人最远的小村子,也是最贫穷的山村,村里不但跟前几个村一样没电,这里还没厕所。套用疙瘩村村长的一句话:俺们村子人解手都到田里去,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说完,呲牙一乐,满嘴黑牙。

当晚,陈浩他们吃完带来的干粮后,就在村委会住下,所谓的村委会就是到处都漏风的低矮土坯房。

晚上有心事的陈浩走出房子却发现赵红梅站在外面,他估计是被蚊子咬得睡不着,这山里盛产野蚊子,声音如同轰炸机般的大个头蚊子在人身上不停地叮咬,好像要把人吃了是的。

陈浩拿着手电筒在外面转了一圈,等到了赵红梅身边她才发现他手里一堆像草一样的东西。

“给,驱蚊草,拿去放到房子里驱蚊子。”

赵红梅没想到陈浩半夜里竟然为她去拔驱蚊草,那草地里的蚊子比家里的蚊子多得多,不由地有些感动,问出了她的疑惑。

“当时报名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我合格?”

陈浩就差点把“我还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裤子”说出口,到嘴的话变成:“有没有打退堂鼓?”

这世上勇者无谓的人不是没有,但当现实和想象差距太大时,当新鲜劲过去却发现没有电没有商店基本与外界隔离的山村竟然犹如蛮荒野人居住的地方时,他知道带来的这些人里绝对有逃兵,这是人之常情倒也无可厚非。本来就是志愿者,尽管省政府出台了进好单位的政策,他也让期望基金会每年给这些志愿者一定的补助,但远水解不了近渴,再美好的东西也是一年后的事。在车上他已经发现刚出城还兴高采烈的志愿者随着车每到一个村庄,车内的温度也越低,甚至还有一位女志愿者被村长安排进低矮透风的房子时,竟然忍不住哭了,但陈浩知道这已是村里最好的房子。

“你也太小瞧人了。”陈浩不但没回答回答赵红梅的问题,还极大地打击了她的自尊心,害的她伤心的差点哭出来。她自然不是天生的娇贵女,而是农村出身吃过苦的农家女,他这句话分明是瞧不起她。

而陈浩却依然没有放过她的样子,笑眯眯地说:“要不我们俩打个赌。”

“赌什么?”

“你要是坚持三年没当逃兵,可以向我提一个要求。”看着陈浩在夜空里明亮的眼睛,赵红梅拍着胸脯的一句誓言差点让陈浩喘不过气,他没想到泼辣的她竟然发出如此狠得誓言,该不会是讹上他?

“本姑娘要是当逃兵,这辈子不嫁人。”

豪情壮志充满胸腔的赵红梅和陈浩击掌为誓后,更没想到走进屋时陈浩甩来的话让她满腔的激情差点变成冲动的欲望,踢他一脚的欲望。

“到时别哭鼻子哟!”

还有一更,舞者说道做到,各位读者大大,拿出你们所有的票票支持舞者的冲榜吧,谢谢!

第三十八章 乳臭未干

就在陈浩送志愿者下村的那天,在国内的经济中心城市上津市有一家豪雅集团宣布成立。

自从一号首长提出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的人观点后,作为国内经济的领头羊上津市每天成立的公司没有上千家也有百十家,也没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就是这个新成立的豪雅集团不但让上津市的老板为之瞠目,更让全国人民一夜之间知道这家公司,

能让上津市革委会主任亲自上台剪彩并发表讲话,而台下坐着一群他们平时巴结人家也不见得人家正眼瞭一下各局头头。有人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而这些老板的心能大到上天揽月下海捉鳖的份,舞台却也只是眼前的一个巴掌大的地方。刚凑点钱出来做生意的他们的确和豪雅没法比,就人家开业庆典一掷千金的大手笔他们看着还心疼更别说羡慕人家请到场的贵客。

就在这天上午,在各省、市电视台画面上同时出现一个戴眼镜的摩登青年从屏幕中间冒出,大喊一句“哇!豪雅收录机!”,然后便载歌载舞起来“豪雅,豪雅,一曲歌来一片情……。”的宣传片。

与此同时各省、市报纸刊登广告,八面出击,造成宏大声势。

第二天,据京城方面的消息,京城市民冒雨熬夜排队来买豪雅牌收录机,这样的购买狂潮不但是在京城,全国各地都在发生,“豪雅豪雅一曲歌来一片情”这句脍炙人口的广告歌词迅速传遍大江南北,成为家喻户晓的词,而豪雅牌收录机也走进千家万户。

豪雅集团在国内开创了电视媒体广告的先河,一举奠定家电行业带头人的地位。

而在江南省盐湖市生产豪雅牌收录机拥有2000人员工的生产基地门口,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卡车就在厂门口排队等着提货,甚至有人等了一个月里。

全国各大市场传来的喜讯让名义上是顾问却实际是董事长的长得实在祸国殃民的周雅忍不住在办公室跳起探戈,怀里的空气好像变成那个小混蛋,她没想到那家伙在一年前去江南布下的棋子竟然在现在大放异彩,更料不到他花四十万打的广告竟能带来如此丰厚的回报,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一想起那个小坏蛋,周雅的脸上更是光彩夺目,让推门进来的董事长助理张红也不禁哑然失笑。这两个人珠联璧合,男人有钱又满脑子的奇思异想,周雅家有势,这两个人配合在一起不成功才怪。

也难怪周雅这么高兴,这些天全公司上上下下哪个不是眉开眼笑,公司效益好,底薪丰厚的他们自然能拿到更多的奖金。

当陈浩回到省城后惊喜过头,晕倒在一人的怀里。当然,是不是故意只有他知道。他惊喜不是为豪雅取得巨大的成功,周雅出事时他开车差点撞到那些在街上跳舞的混混,当时没在意,等周雅安全后他才想起和虎哥去江南时投资的那家在前世八十年代中期至九十年代享誉全国的集团公司已研发出收录机,再联想到那群混混,不由地想起前世的那家公司广告形式,于是全盘照抄下来,只是把牌子改了一下,豪雅自是取他和周雅的后一个字组成。要是全盘照抄都不成功的话,他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得了,只是他没想到周雅竟然动用家里的关系,没想到不代表生气,他知道周雅的心意。

他惊喜的是娇俏的章晓慧竟然站在他眼前,自然会晕倒在她怀里籍慰自己和她的相思之苦。

“以后我再也不会主动离开你,只是你到时别嫌弃我。”

坐在校园里的林间石凳上,章晓慧娇羞地贴在陈浩的耳边喃喃低语,这是她在地藏寺时的决定,义无反顾。

陈浩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他的心意,两个热恋中的男女青年作着热恋男女该做的事,但不会像陈浩前世那样动不动就上床,美好的事物要水到渠成才更有韵味。

和豪雅平分秋色的一件事是在一个月后有一首《恋曲1981》的歌因其琅琅上口,音色唯美很快在香港唱响。据说这首歌的主唱者歌坛玉女希望她的陌生朋友尽快振作起来,永远快乐。

当然,从不关心乐坛的陈浩自也不会在意这些事。

自从团省委青年部后,全省的青年指导工作都交到这个新成立的部门。尽管陈浩实习生的身份没变,但由他开创的青年志愿者支教活动被张建生书记多次公开表扬,更由于他的建议,青年志愿者不但在支教方面有所斩获,在维护交通秩序、帮助孤寡老人方面更是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现已成为苏南省团省委在全省推广的主要活动之一,亦开创了全国首例青年志愿者活动。陈浩也因此成为团省委的特殊存在。王建青部长不但单独给他一间办公室,还给他配备了一部电话。而学生部李子贵部长则更与众不同,直接让他代表省团委参加苏南省高校参加全国语文教学竞赛的评委,理由很简单,陈浩是七七年高考状元,又是全国大学生演讲赛的冠军,有丰富的大型比赛经验,做评委再适当地传授些他的成功经验,苏南省更容易出成绩。

王建青不知道李子贵为什么非要陈浩去当这个评委,但现在只有五个新人的青年部不但要负责全省的青少年工作,青年志愿者活动更是在全省开展的如火如荼。在这个节骨眼上把她视为左膀右臂的陈浩抽走,她实在不甘心,去找省团委一把手张旭辉书记评理。

“当领导要有大局观,你们部离开陈浩就不能展开工作?”

张旭辉书记威严的话语让王建青感到一阵悲哀更感到羞愧,她悲哀的是陈浩不是她们部里的正式职工,还只是个实习学生。羞愧的是竟然不想放陈浩走,早知道陈浩绝不是池中物的她竟然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领导话都说到这份上,王建青再不知道好歹也知道领导也赞成陈浩去当评委,说不定这事还是领导的意思,李子贵不过是个执行者而已。

接到通知的陈浩仔细研究过教育部第一次举办这次全国语文教学竞赛的规则,大赛分为小学、初中和高中部三组分别进行比赛,取各组的前三名分别授予冠军、亚军、季军的荣誉证书并颁发一定的奖金,参赛的省按各自省里的选手得分总和给予第一名团体优胜奖,每个省在小学、初中和高中部各选出三名教师在比赛场地现场面对固定的学生授课,评委团根据课堂气氛、大纲要求的教学内容和学生的接受程度三个方面进行现场打分和讲评,目的是通过这样的全国性教学交流,迅速提高全国的教育水平。

苏南省各市已完成选手的选拔活动,所有初高中组参赛选手现已集中在苏华市一中这所全省最出名的学校进行最后的角逐,陈浩正是高中组的评委。

现在离全国正式比赛不到一个半的月时间,教育相对落后的苏南省政府提出零突破的目标,为此苏南省教育厅专门为这次语文教学竞赛成立了相应的三组评委团,陈浩所在的评委团成员由各市、县教研组和相关部门抽调的人员组成七人评委,由省教育厅张广年副厅长挂名,省教育厅基础教育处处长龚启明负责此项工作,另两组也由教育厅副厅长挂名,由此可见省教育厅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当陈浩带着介绍信来到苏南省苏华市一中这所全省最出名的学校时,龚启明处长召开了临时工作会议,为陈浩引见了其他五位评委。

原本也不用他亲自介绍,团省委尽管是省委下面的一个团群组织,团省委书记厅级级别和教育厅厅级单位属于平级,陈浩这个实习生身份当不起他如此厚待。但身份当不起不代表着本人当不起,身处教育厅处长位置的他不但知道陈浩是章翰生院士的弟子,更知道眼前的年轻人是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当年美国一些机构想让他留下,但他没答应,能在教育系统的高层领导那挂上号的牛人陈浩算是其中一位。

坐在龚处长右手边的稍微有些秃顶的是天南市教育局语文教研室主任田世奇,紧挨着他的是四十多岁的德宁市教育局马向阳主任。坐在龚处长左手边的是五十来岁的庆丰市督学主任洪永霞,在她下首的是长丰市教育局基础教研室吴楚芳老师,三十多岁,最后一位是苏华市教育局副局长黄文明。

近五十岁的龚处长介绍陈浩给大家认识时,并不是所有人都对陈浩表示热情欢迎,在座的人都在三十岁以上,唯独陈浩的出现竟显得如此刺眼,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年轻竟然能坐在他们中间当评委和大家平起平坐,让苏华市教育局副局长黄文明更感到不快。要不是龚处长在座,他早已拂袖走人。

四十五岁的黄文明在当上苏华市一中校长后,在他五年的努力经营下,苏华市一中才能成为苏南省重点中学。而他在苏华一中更是一言九鼎,也正是他做出的这些成绩才让他走到教育局副局长的领导岗位。在苏南省教育系统,谁不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看到眼前这位连研究生都没毕业的小家伙竟然能当评委,他心里涌起阵阵厌恶,他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词。

乳臭未干!

快乐原来如此简单,最后一更送到的喜悦让舞者很快乐,于你们在一起舞者更是快乐,舞者做到了,那你们呢?

第三十九章 语文教学竞赛

懂得形势比人强的黄文明并没有把内心的厌恶表现在脸上,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蠢事,他再看不起陈浩也不能看不起他手里的那只判分的笔。这次高中组一共有来自全省各地六十多位选手进行角逐,却只有三人能代表苏南省高中部参赛,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淘汰率让他也担心苏华一中的选手不能入围。人都有自私性,当自私心和金钱纠缠在一起时,黄文明此刻的举动却与他的内心完全相反,面带醇厚的微笑,仿佛是位慈祥的大哥般端起酒杯主动向陈浩敬酒。

“小老弟,后生有为,干一个。”

此刻的他们已坐在市政府宴会厅的酒桌上,作为东道主的苏华市政府和教育局自然会举办宴席招待三组的评委,更何况这里有省教育厅来的贵客。

毫无社会身份的陈浩当然没资格坐在主桌上,那都是领导们的位子。尽管他是团省委的代表,但并不意味着他不明白事理,所以年轻的他只有坐在后面的桌子上和几位参赛的老师共进晚宴。

他没想到陪在次席的黄文明竟然专程跑来敬酒,赶紧端着酒杯站起来说道:“黄局长,您太客气,我应该多多向您们这些前辈请教。”

说完,放低杯口在黄文明的酒杯中间轻轻一碰后喝完杯中酒,双手拿起身边的酒瓶等黄文明喝完酒后给他斟满。

酒桌上的规矩他还是知道,和长辈或是身份比较高的人喝酒必须是双手举杯,杯身只能比对方低,喝完酒后也必须双手给对方斟满酒,以示尊重。

无论陈浩的规矩做的有多么到位,自傲的黄文明要不是为一中现任校长给他的好处才尽力帮他拉拢陈浩手上的判分笔,他也不会自贬身份。

自认为已为陈浩面子贴金的黄文明呵呵一笑端着酒回到他本来就应该呆的地方。单凭陈浩的身份连敬他一杯酒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让他都感觉到犯贱的小老弟称谓。

“你是谁?怎么认识黄局长?”

正当陈浩坐回位子的时候,听到身边一位二十刚过的女老师问出如此古怪的问题,话里的意思是能让黄局长敬酒的人不应该坐在这里。

“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陈浩来自二十一世纪的话让留着短发的毛小惠和一桌参赛老师都不明所里,打酱油还能打到政府招待宴会上,这样的逻辑几乎等同于老母猪会上树的荒谬。

能坐在这里的老师无不是各地教师中的楚翘,当然,并不排除关系户,但那也只是极个别的现象,从没听说过这种灰色幽默不代表他们没有想象力和理解能力。尤其是问话的毛小惠更是差点笑出声来,眼前这小伙子真逗,一句打酱油包含的内容可不简单,正所谓千人各异。

陈浩的一句话迅速消除与在座老师的陌生感,饭桌上的气氛也迅速攀升,要不是考虑到明天即将举行的激烈对抗赛主办方没敢多上酒,陈浩这一桌估计不到宴会结束所有参赛选手都被喝趴下,谁让他们碰上陈浩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

等吃完饭溜达完的陈浩回到市政府招待所时,和他同住一房的是他们这一组的德宁市教育局马向阳主任和他打个招呼,眼睛瞥向床头柜嘴里却说出颇含深意的一句话:“黄局长他们的纪念品可真是费了一番功夫。”

在团省委实习期间,陈浩也跟着领导参加过一些会议,会议结束时得到过钢笔、水杯之类的小纪念品,看到自己床头柜上的东西自然明白马主任话里的意思,更清楚他脸色的不悦。这些东西是不是苏华市教育局或黄局长送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在比赛前分发到每位评委的手里,其用意不言而喻。

先不说前期选拔的残酷,现在这六十多位选手竞争能代表苏南省参加全国语文教学竞赛整个高中组三个出赛名额,二十多人选一位的概率有多大每一位评委心里有数。作为东道主的一中想多出选手的想法倒也无可厚非,能侥幸在全国竞赛中拿到名次,正可谓是军功章里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这份荣誉不但属于学校,更属于全市。但大多来自各市的教育局的评委没有一个人是傻子,谁不想为所在的市添彩,一中多拿一个名额意味着他们将失去一次机会,这样的事能让来自德宁市的马向阳主任高兴才怪。

洗涑完的陈浩淡淡一笑,说道:“祝您做个好梦”。不管三七二十一,倒头便睡。

第二天上午,高中组选拔赛在一中高二三班拉开帷幕。

每一位选手进行完授课后,在座的评委都会当场打分并进行讲评,完全按照大赛规则操作。

比赛进行到第三天下午,倒数第二位上台讲课的是东道主一中的一位男老师,他的讲课秉承教学大纲却毫无精彩之处,当所有的评委他亮出打完的分时,不但让他差点哭出来更让当评委的苏华市教育局副局长黄文明原本难看的脸更是难堪,差点破口大骂,这个年轻人一次次地出幺蛾子,这次更是过分地给他亲自提名参赛的侄子打了个不及格的分数,这小子这记不但扇在侄子的脸上,更是重重地打在他脸上,他还真没想到收了他礼物的陈浩竟然会做如此出格的事情,愤怒的他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念头是匿名举报他贪污,这种事黄文明不是第一次干也不是最后一次干,他在一中当校长的时候有多少不长眼的校干部便是倒在他的匿名举报之下。

俗话说,悲,喜所依也,悲与喜也只是一想之隔。

正想着陈浩在阴暗的黑房里吃牢饭的悲惨境况时,黄文明蓦然想起他先前不爽的事,陈浩还没有毕业的事实让他由大喜转为大悲却又欲哭无泪,匿名信好写,但找哪个单位去投诉。苏南大学?

陈浩却不管你黄局长的脸色到底如何千变万化,该怎么打分就怎么打,同时他也暗自敬佩在座的评委的职业操守,并没有因黄文明送他们礼品而改变评选的原则。

公平公正!

最后一位上场的毛小惠没想到昨天坐在她们桌上和大家谈笑风生的年轻人竟然是这次大赛的评委,更没想到竟然是他来点评自己的授课。

听了三天教学的陈浩尽管挺佩服老师们竭尽全力的拼搏精神和讲课的精彩,但每个人都是按照传统的授课方式,侧重点不尽相同形式却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般整齐划一,让人感觉不到出众之处。作为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人,又经过哥伦比亚大学自由氛围的熏陶,他知道如果这样下去,苏南省想在这次大赛中拿到名次绝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承认你准备的相当充分,内容翔实,也很用心,整篇课文分析的相当到位,主次分明,有一定的新意。”

当所有评委打出分数后,表现出众的毛小惠不出意外地得到最高分。担当主评的陈浩话也如同前面点评的人般一一指出她的长处。当所有的人都以为陈浩点评完毕准备散场休息时,陈浩却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授课方式来讲课,让学生作为一堂课的主体,而你在其中起引导作用。”

正所为语不惊人死不休,陈好的一番话在高二三班不大的教室里犹如惊雷般炸响在众人的耳旁。国人继承前辈的尊师重道优良品德,老师绝对是课堂的主宰。他的话不但颠覆主次顺序,更意图推翻人们脑海中的传统,他不是在开玩笑吗?

深知口说无凭的陈浩走到呆立着的毛小惠身边时问道:“那位同学能告诉我刚才毛老师讲过的内容?”

众目睽睽之下在陈浩的引导到,学生不再是只带着耳朵的木偶,井然有序地讲解着他们对这篇课文的理解,更有些同学说出课文的历史背景和选这篇文章做课文的用意,还有个别学生对毛老师讲的问题提出不同的见解。

看着眼前的颠覆,在座的参赛老师实在想不到学生竟然有这样精彩的见解,这还是他们心目中的等着他们满堂的填鸭子的学生吗?

师者,传业授道解惑也。只要能达到教育的目的,老师们也不是非要尊重的形式。经过陈浩和学生互动的演示,这些老师才知道这世上书原来还可以这般教,在学生们的讲述中陈浩偶尔一句的话更让他们有所悟,他在用实际行动印证学生为主,老师为辅的教学方案。看学生脸上带着的兴奋与喜悦,不用问就知道陈浩的这堂课有多么的成功。

坐在评委席上的教育厅基础部龚处长更是喜出望外,同时越发敬佩张广年副厅长的高瞻远瞩,他的一句话不但使龚处长坚持让没有教学经验的陈浩担当主评,更印证了他对省里选手的精准把握和对陈浩的信任。

“陈浩这小家伙得好好用用,他,就是我们这次能不能拿到名次的关键。”

舞者昨晚太困了,在写作中睡着了。四章的连续爆发,没存稿的舞者写作的速度又慢,的确挺辛苦。但舞者说话算数,今天还是四更,舞者有个小心愿,希望今天的成绩比昨天更好,尤其是推荐票,昨天的涨幅不大。舞者知道喜欢都市官场类小说的各位都是非常理智非常优秀的读者,希望今天各位看官能多给舞者些,舞者在这里谢谢各位看官的支持!

第四十章 再铸辉煌(一)求推荐

龚处长不知道领导的信心来自何处,但他知道自己的信心现在从何而来。面对着陌生的学生,陈浩这种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调动起他们的学习热情和他共同完成教学任务的新鲜教学方法正是苏南省制胜的秘密武器,只要他调教这些老师一段时间,苏南省在这次的竞赛中稳拿名次,冠军的梦龚处长还不敢去想,至于他做梦或不会想,只有他知道。

踩别人的脚,让自己痛快的苏华市教育局副局长黄文明现在不但没踩着别人的脚,反倒被别人踩着尾巴,此刻不但是不痛快,反而是痛苦,刚得到初中组的消息的他没想到在整个苏南省中学排名第一的苏华一中竟然只有一位选手进入到参赛名单,还是初中组的选手,这意味着高中组他们是颗粒无收,偏偏他还是高中组的评委。

要是让罪魁祸首再在他眼皮子底下大放异彩,那绝对是他的耻辱,不,是整个苏华市的耻辱,此刻的他浑然忘记他只是他,并不能代表整个苏华市人。

时间掐好在四十分钟陈浩已带领学生做完教学内容,他的异彩纷呈的教学内容和方式不但赢得所有学生的掌声和当我们老师的呐喊,更是赢得所有在场老师的尊敬,要知道这位看起来比他们年纪小的评委用他的言传身教让他们懂得什么才是教学的真正内涵,更让他们知道什么样的老师才是学生真正欢迎的老师。

偏偏在此刻传来不和谐的冷哼声和话语。

“荒唐!简直是荒谬彻底。这是比赛,不是某些人胡闹的场所。”

话里的意思很明白,陈浩的行为就是侮辱尊师重教的神圣。顺着话音大家才发现说话的人是苏华市教育局黄文明局长,此刻他铁青的脸上满是怒容,犹如捍卫真理的卫道士。作为地主的他知道再等一会的话,恐怕他也得堆着笑脸跟大家一起鼓掌。

连那些正在鼓掌的评委都没想到身为评委的黄文明竟然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截然相反的态度,相顾愕然的大家不由地把目光投向评委组组长龚启明处长身上。

“对待新鲜事物出现不同意见这很正常,我们一贯提倡民主,大家举手表决一下,同意陈浩这种教学方式的请举手。”

身居处级干部的龚启明不可能毫无政治智慧,轻轻一推便把决定这件事的主动权交给在场的每一个人,但他高举的手已代表他的决定。在这个关系到整个苏南省荣誉的大是大非面前,不要说黄文明这个副处级干部,就是苏华市的教育局局长在他面前,他也照样举手赞同。

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的人都高举手臂,有的还是高举双手,高二三班的学生尽管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自己的辨别能力,成人间的勾心斗角他们管不着,但谁也不能制止他们的选择。陈浩的授课给他们带来的不但是感官的享受,知识的接受,更让他们感觉到被别人尊重的神圣,全班五十五位同学全部站起来举双手表达对陈浩的支持和尊重。

此刻唯一没举手的黄文明竟显得如此刺目,挟着主场优势的他没想到他刚离开一中两年,竟然连学生都敢反对他的意见,更没料到他的侄子也不站在他这边,他此刻犹如斗败的公鸡,心里愤恨却又无回天之力的他再不甘心也只能冷着脸走出教室。

晚饭时,如获至宝的龚启明处长迫不及待地把下午发生在高二三班的事情告诉他的同事,三位处长一致决定趁着落选的老师都在,让陈浩明天上午在讲一堂课,也算是对他们遗憾的补报。

当晚,在评委会的会议上,作为这次参加全国比赛的总管苏南省教育厅张光年副厅长亲自到达会议现场宣布陈浩为参赛选手的总指导,要求各个部门密切配合陈浩做好比赛准备,并亲自下达指示,苏华一中不但要做好这段时间的后勤工作,更是要保证参赛选手的伙食,尤其特别点出要保证陈浩的伙食质量,有才能的人在任何时候都应享有对等的待遇。

面对着张厅长的厚爱,陈浩除了感激,更是下定决心不破楼兰终不还。

第二天,张厅长亲自带领评审团坐在主席台下听陈浩的讲课,要知道他昨天听到龚启明的汇报后推掉所有的应酬就是要在今天为陈浩站台,更是想亲自验证龚启明话语里的真实程度。

为了能容纳下所有的参赛选手和领导,还有六十位高一三班的同学,苏华市一中特地把这次的讲课地点放在能容纳一千多人次的学校礼堂。

令学校领导没想到的是一千人的大厅此刻也是人满为患,全校的老师和听到高二三班传出的消息的学生全部涌进礼堂,高二三班的学生也整齐地排着队形进入到礼堂,安然地坐在一角等待着不是他们老师却胜过他们老师的陈浩再次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他们再次领略那种美妙的学习意境。他们也有一个发自内心的想法,那就是为孤身到苏华市的陈浩助威,他不但是他们的老师,更像是他们的朋友。

在陈浩妙趣横生的讲课中,不但是前来配合的高一三班学生不自觉地进入他的引导中,让观看的张广年厅长大呼精妙,更让坐在一旁的龚启明处长惊喜,陈浩今天不但秉承昨天的精彩,更是添加了新鲜内容,他手工绘制的十几张课件图让整堂课内容更加严谨连贯,一目了然。

而站在主席台上临时充当陈浩助手的毛小慧老师两只美丽的丹凤眼里似乎冒出与众不同的小星星,她不知道陈浩昨晚忙到几点才睡觉,但这十五张手工图她估计自己一晚上时间根本拿不出来,想到这里她更痛恨她和其他老师的自私,在陈浩的房间里他们可是带到夜里十一点多才离开。看着神采飞扬穿梭于学生间陈浩,他眼里的红血丝每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的心都会莫名其妙的痛,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她心痛?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初中组、小学组老师和评委则是震惊,相对于看到的情景,那些人所讲的一切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这样新颖的课程不但是他们生平没有见过,更是没听过。

诚然,陈浩的讲课内容或许比不上有些老师,但他能把教学和学生互动联系在一起,这便是一种创举。更何况他的课堂并不是一人的讲台,而是六十位学生和他共同搭建的舞台,在这里你想找到打瞌睡走神的学生绝无可能,反倒是见到所有的学生都聚精会神地思考,井然有序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还真是一堂生动有趣的教学课。在这堂课上,陈浩不仅是学生的老师,更像是他们这些在教育岗位上工作或工作过的老师的良师。

没有人能形容陈浩讲完课后热烈的狂潮,但听到张厅长喃喃自语的龚启明却知道领导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

不容易!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包含着无与伦比的内涵。

不是老师的陈浩比老师做的更出色,不在教育系统工作的陈浩却比他们这些在教育系统的人做得更好,不到二十的陈浩比他们这些已过而立之年的人更能把握人性,原本只想在这次比赛中零突破的苏南省教育厅却因为有了陈浩这把利剑想必能走的更远。

“替我全力照顾好他。”

张广年副厅长在走的时候郑重地嘱咐龚启明,随后,转身离开会场。他怕自己眼里的雾气被下属看到,更怕辜负老友章翰生的重托。

且不提苏南省教育厅备战全国语文教学比赛的事,单说红旗超市的事。

年前是陈浩拉着顾彩莲跑供应商,尽管这些供应商看在顾大小姐的份上痛快地给红旗超市仓库里堆满了货,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风水轮流转却转的这么快,当红旗超市的红旗插遍全省又挺步迈向外省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人家不是求他们的施舍,而是在照顾他们的生意。

搞活经济的春风如强劲的西北风般在全国掀起热潮,作为计划经济时代的宠儿却发现不得不放低身段去和那些摆地摊的游击军作战,因为他们肚里的油水越来越空,而那些依旧摆着老爷架子的国营单位日子过得如同老太太过年,一天不如一天。当他们再次去登红旗超市的门槛时却发现没有他们的货,红旗超市照样不但是顾客盈门,连那些傍着红旗超市游击队也旧貌换新颜,队伍壮大的足以和他们这些正规军相抗衡。

不愿打肿脸充胖子的他们在与红旗超市协商无果的情况下,只能腆着脸加入到竞争行列中,与他们向来看不起的杂牌军一争高下。

而被陈浩那句“找个人来帮你”感动得差点落泪的胡岚没想到这个人不是他找,而是她招。不过她现在已不再生那个逼着她上船却没给她预备下船梯子的他的气,红旗超市在人员充足的情况下,运用翻版的模式迅速扩张到全省各地,而陈家洼新鲜蔬菜和肉食品的加入更让她率领的红旗超市如同插上双翼,驶入快速发展的轨道,达到他所说的良性运营状态。

第四十一章 再铸辉煌(二)三更到求推荐

素知“人无完人”道理的胡岚却知道陈浩好似什么都知道,要不是他时常在她露出的色相让她懂得他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只怕胡岚早已把他当成做神祗供奉在心里,这也算人无完人的释解。

红旗超市现在的运营机制全都是按照陈浩的想法去运作,而且效果非常好。胡岚有时候忍不住想做些分外事的时候脑海里便盘旋着他说的话:你把主管、经理、总经理干的工作全做了,你将会失去他们。

没读过太多书的胡岚却也不是睁眼瞎,当她把陈浩带来的现代企业管理书打开时,竟然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许多注解和看法,这让她感动的同时更是心痛,这本书不仅是她进入管理学的敲门砖,拿起这本书的她更是在读他的心。

她把书读完读透后不禁深深地震惊,这还是那个在她面前表现出色相的他吗?书上的内容不但被他简简单单的一些注解便诠释的明明白白,更被他在上面增加了许多新的内容,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胡岚当然更深地理解陈浩的话,当一个人感觉自己失去价值的时候便是离去的日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岗位,各负其职才能让公司正常的运转起来,这世界也不是一个人的世界,只有把人紧密地团结起来形成一股向心力才能披荆斩棘地通向胜利的彼岸,单打独斗只能是一个人在耍把戏,最多也只能在巴掌大点的地方挂着起点微风。

所以现在的胡岚可说是从具体事务中解放出来,专心研究红旗的发展愿景,这也是他希望红旗达到的由武治到文治的管理目标。

正当胡岚想着下一步红旗到底往哪插才能达到最优效果时,小脸跑得通红的小草背着书包进入到董事长办公室。她的第一句话不是不是问候姐姐,更与吃喝相差十万八千里,只因她的话也勾起胡岚的思念。

“姐姐,大哥哥回来没?”

胡岚姐妹俩想念的陈浩现在却没时间想念她们,忙的如同野狗的他这才品尝到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剑心指向何处,现在的他坐着说话都腰痛更别提站着了,更知道成功背后意味着艰辛。没时间感叹春夏秋冬,更没时间欣赏风花雪月,与时间赛跑的他现在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在别人眼里半个月足够干很多事,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十五天的时间当然不能让一个久病在床的瘫痪人站起来,更不能夸张地生出孩子,但也足够喝喝小酒、聊聊天、泡杯茶坐在办公室里看报纸、亦或骗骗小姑娘上上床做做运动之类的小事。

但此刻的陈浩都已达到忘记自己的小浩浩是否依旧坚挺的境界,哪有时间去干那些他爱做的事。尽管他身边的姑娘是如何的貌美如花,但在他眼里只有课件,为三个组共九个人根据他们的风格分别作出不同内容的课件,还要每天去听他们的说课,每个人四十分钟都得花去他六个小时,更何况还要加上和他们探讨其中的不足,再改进做出新课件。没有电脑的帮助一切靠手工,没把他累得阳痿就管够他幸运的烧高香。

看着陈浩眼底的红血丝,再看看他身边两个一中的美术老师累得摊在椅子上呼呼大睡的香甜,毛小惠第一次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的疲劳都打不倒的程度,更强大到能把两个轮流换班的美术老师熬倒他却依然在工作的地步。

看到他这个样子更让她觉得心酸,要不是为了她们在大奖赛上的辉煌,他也不至于累得瘦了十多斤。全然不顾龚启明处长强制他休息的命令,更没顾忌身边的饭菜早已冰凉的饥饿,每天就是靠着龚处长不知从哪弄来的咖啡提神,最近几天更是连烟抽上,这个强壮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让她感动。这无关爱情什么事,只有敬重和爱慕。

今晚,陈浩在帮她重新改动课件,她已经记不清她的课件经过他的手改动过多少次。不但是她,其他八位选手的课件又有多少次的改动,不断地改动,不断地添加,力求完美的他竟然能感动的和她同宿舍的三十五岁的王大姐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她又何尝不是如此。眼前的男人用他的执着和坚忍一次次地感动着她们,更感动着他身边的工作人员,有多少人自愿地免费为他做义工,蜷缩在椅子上的两位美术老师是,厨房的顾师傅也是隔一个小时来看看他吃饭没有,要是没吃便悄悄地拿回厨房重新热一遍在端上来,只要见他吃了顾师傅能乐得一天都合不拢嘴,还有那些悄悄地为他泡咖啡的老师,更有那些高二三班和听过他讲课的学生每天从家里带来些好吃的自己舍不得吃也要塞进他口袋里,就连那个苏华市教育局黄文明也不好意思走近他,四十多岁的德宁市教育局马向阳主任也是每天准备好热水,不管他回没回去睡。

“好了,大功告成,亲……。”

没等陈浩这句说顺嘴的话,他已像死狗般地倒在椅子上呼呼地进入梦乡。在梦里,五彩斑斓的世界让他陶醉。突然,已好久没听见智能机器人声音的他再次听到熟悉的声音:“你的积分已减为负值,下次再见。”

陈浩自不知他胸前玉佩的古怪,更不知由于上次的沙漠之旅、水里救小草和五指山救周雅等六人已使玉佩受损,颜色几近消失。此刻,在梦里的他还思量积分怎么还能变成负数的古怪,更不知道积分变为负数对他意味着什么。

坐在他身边的毛小惠也不知道到陈浩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他要请谁?能说着话睡着的人毛小惠只听说过,但现在的陈浩也让她见识到什么叫困乏到极点。望着眼前略有棱角的脸庞和稍尖的下巴,看着已进入梦乡的他还带着甜蜜的微笑,毛小惠突然生出想摸摸如同邻家小男孩的脸的强烈冲动,却又怕惊醒他的睡眠,矛盾的心情让还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的毛小惠发出几不可闻的轻叹,轻手轻脚地给他盖上东西,掩上门惆怅地离开。

“爸,张叔叔想让陈浩以指导老师身份带队参加全国语文教学比赛,这是真的?”

此刻,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章晓慧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喜悦,在藏北回来的她已完全对陈浩敞开心房。正当她陷入初恋的爱河时,陈浩却被团省委派去当评委。再没见过陈浩面的章晓慧才知道相思原来可以这般让人刻骨铭心,近一个月的时间他那熟悉的面容不断地在她脑海里盘旋,

章晓慧在书上看过一句话,相思是一种缺憾美。现在她已明白这种缺憾美能让她画笔下的画更能倾诉她的心境,向来很少赞许弟子的宋余姚老师也破例对她的画表示欣赏,这让她高兴之余更感觉难过,如果她画意的长进是没有他在身旁的代价,那她宁愿选择他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也知道这种心愿是多么的奢侈,随着陈浩慢慢地步入社会,不甘平庸的他自不会像个小男人般天天守在她身边,这样的男人不要说他不会做,就连希望能过上这种日子的章晓慧也看不起,女人,不就是这样矛盾的集中体。

章晓慧心里的思念又不能在父亲面前宣之于口,只能从父亲嘴里得知他一些近况的她知道陈浩已留在一中帮忙时也毫不奇怪其中的原委,尽管她知道他从没有教书的经验,但她知道看似顽劣的他一旦插手一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更有近乎痴情的追求完美的个性。素知陈浩之能的她毫不怀疑有他参加的项目拿不上奖,关键是能拿到什么奖。

但帮忙不代表着能随队参加比赛,要知道像这种全国性的大赛,指导老师无一不是出名的老字辈,陈浩这样的年轻人连边都沾不上。如果苏南能在这次比赛中取得好成绩,作为指导老师的陈浩获得的不止是表面上能看到的荣誉,想必入中央领导的法眼亦不是什么难事,这样的好事能轮到陈浩,饶是章晓慧如何对陈浩充满信心,但听到父亲说出来的话时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望着女儿的脸如同白玉般雕刻的精致,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章翰生岂能不知道女儿的心思,他没敢当女儿的面说出陈浩此刻的辛苦,怕她会去找他。当他知道那边的消息不仅为弟子感到心酸,心酸的是历来能成就一番事业的背后总有常人想不到的艰难磨砺,他也不例外。更让他为有这样的弟子感到自豪,能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获得一份份不属于他年龄的荣誉,这样的弟子能不让他这位当老师的感到骄傲?同时也在心里感叹张广年的老道,既要马儿不吃草,还想马儿跑得快的蠢事张广年做不出来,但一个指导老师的身份却已让陈浩卖掉半条命的现实足以证明他这位老友的驭人手法是如何的精熟。

他充满慈爱地摸摸女儿的脑袋,内中的意思想必聪慧的她能理会到,起身走向书房。

今夜就让我伴着你无眠!

第四十二章 再铸辉煌(三)四更求推荐!!

人生是一道风景,快乐是一种心境。春看桃、夏看荷、秋观菊、冬赏梅;月圆是诗,月缺是画;日出是灿烂,日落是浪漫。一种场景道出一种境界。

同样,忙碌的陈浩也成了苏华市一中校园的风景,看他跑步也好做示范也好甚至是吃东西的样子,也总能看到不同的意境,而在别人眼里是风景的陈浩却把日趋蜕变成熟的九位参赛选手当做他心里的风景,所有的一切忙乱都已成为昨日的黄花,但陈浩却坚信今日的鲜花必将开的更美丽。

在红旗超市遍地插红旗、肃县蔬菜大棚遍布整个乡村、大禹集团四个工厂全面开花、豪雅集团再现大手笔在全国一线城市建设豪雅星级大酒店时,全国第一届语文教学竞赛也在上津市拉开帷幕,对于这次由教育部牵头旨在提高全国教职工教研水平的大赛国家给予高度的重视,中央电视台、各省市电视台包括各大报纸各在显要位置刊登这次比赛的消息,比赛还没开始,已引起全国各方面的关注。

苏南省参赛团由张广年副厅长亲自带队,组成包括陈浩、九位参赛选手和后勤在内的二十多人的队伍住进上津市为他们准备的政府招待所,由此可见苏南省对这次全国语文教学比赛的重视程度。

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不到上津不知道钱少的陈浩现在更是不到比赛的时候不知道他们的人少。他本以为苏南省的规格够高,没想到到这里才发现代表每个地方参赛的代表团不但不但不比他们的规格低,在人数的搭配上更是显得庞大。但这也说明是件好事,在前世听说过“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令人心酸的灰色幽默的他今世已看到国家对教育的如此重视,这真是国之幸事。

这种全国性又是首次举办的比赛,不但是苏南省重视,其他地方也同样抱着类似的想法,全国二十三个省、五个自治区、包括进城和上津市两个直辖市在内的三十多家参赛队共同参加这次的教育界盛宴,尤其是来自孔圣人地方素有教育大省的鲁东省更是派出以省委副书记带队拥有五十多人的庞大代表团,由此可见他们夺冠的信心和决心,而占据主场优势的上津市更是毫不示弱,也派出以市革委会副主任为代表的高规格的六十多人参赛团,其他各地也分别派出至少是厅级领导带队的三十多人参赛团队,这让苏南省的队伍犹如丑小鸭般地扭捏地走进鹅队,在气势上已略输一筹。

在比赛前的动员会上,张广年副厅长亲自发表讲话并鼓励参赛选手放下包袱轻装前进,要发扬勇敢顽强的拼搏精神,为自已也为苏南省取得优异的成绩。

轮到作为指导老师的陈浩讲话时,他略略地放缓声音说道:“该准备的你们都已准备好,我也没什么可说的,只送给你们一句格言。人生只有一条路不能选择——那就是放弃的路;只有一条路不能拒绝——那就是成长的路。”

在第二天的比赛中,来自苏南省长丰市的李延在小学组的比赛中竟然发挥失常,苏南省首场失利,也为下面上场的选手带来巨大的心理压力。

紧跟着他身后出场参加初中部的苏南省天南市选手王涛再一次失守,让整个苏南省代表团上空布满阴云。

世事变幻莫测,时刻关注赛事的苏南人没想到在第一天的比赛中,两位参赛选手相继失守,苏南省竟然全军覆没。这样的成绩让不少苏南市民骂出声来,他们可不管这样的比赛有多难,只看结果,没想到这样的结果实在太打击人了。

这样的结果更让章晓慧差点忍不住飞往上津市去为陈浩鼓气,她实在有些不忍心看到电视上播报的新闻,但她却知道身为指导老师的他此刻的压力绝对比任何人都大,许多人本来对他出任指导老师已持批评意见,这次的失利更能让他们找到攻击的借口。想到这她恨不得能马上飞到陈浩的身边,尽管她做不了什么,但最起码能用她女性的温柔包裹他受伤的心灵。

住在上津市招待所的张广年副厅长看着身边的电话,尽管气色比较萎靡,但神色依然如常甚至显出一丝坚毅。事情果然如他所料,厅里李富贵副厅长看到此次比赛失利的消息,立马按捺不住地向陈厅长提出换人的要求,说陈浩太年轻担当不起这样的重任,他话里的意思就是直接指向他张广年用人不当,应当承担主要领导责任。

墙倒众人推,这墙还没倒。就有人借机想打击他,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副厅级干部身上,让张广年内心感到一阵悲哀,不为他,只为李富贵。该他承担的责任他绝不会退缩,今天在比赛现场,两位选手心理素质不过硬,说课水平连平时的一半都没达到。发生这种事情他能怪谁?责怪那两位选手?在这种大赛中发挥失常的事屡屡发生,也不是就他们一家。从没有比赛经验的他们能站在上万人面前说出话来就算不错,更别说能坚持比赛。怪陈浩?那简直是莫名其妙,陈浩在这段时间里的所有作为他都看在心里疼在心里。而且,他指导出的成果在出省前他们都已检验过,如果正常发挥,拿奖那不是手到擒来。刚才陈厅长询问他的意见,他坚持不换陈浩。如果在这个时候换掉陈浩,苏南省不但会在此次比赛中颗粒无收,更会毁了陈浩这个年轻人,让他背负着失败的包裹永无翻身之日。

站坐在沙发一侧的龚启明看到老领导满头的白发心里不禁有些酸,也为老领导难过,比赛才进行一天时间,他们还有七位选手没有参赛,就有人跑到陈厅长那搬弄是非,难道争权夺势比集体荣誉都重要,连做人最起码的道理都不懂,更遑论谈什么党性。但他更敬佩老领导为不让陈浩受到伤害宁愿把自己放到没有退路的决心,如果这次在比赛中失利,老领导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他不敢去想,更不愿去想。现在最当紧的事情是把队员的心态调整过来,他来这里就是请示下一步该如何去做。

龚启明没想到张广年竟然摆摆手说道:“他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养精蓄锐,而不是我们的打扰。”

正躺在床上想着怎么才能扭转局面的陈浩没想到顾彩莲、章晓慧、胡岚和周雅的电话竟然配合得如此默契,好似提前排练好的一般让他刚放下一个人的电话刚好接上另一个人的电话,和她们煲了一会电话粥,当然少不了言语间的挑逗,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尤其是小草这个小家伙,大哥哥长大哥哥短地撒娇的语气,更让他觉得这世界其实很精彩,只是看个人的心境而已。

第二天上午,快到比赛现场的陈浩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难得的是她竟然对他一笑,真如春天里的百花齐放,让他差点迷失方向。这位如神龙般神秘的白衣女子王紫虹来到这里他不奇怪,即使她明天飞到月球上去和嫦娥览天上美景秀地球锦绣山河这般荒唐行为他也不惊奇,他奇怪的是看似脱尘出俗不染人间烟火的她竟然对他笑了,尽管这一笑如同天上惊鸿般电闪而过,但她还是笑了。

他在瞬间竟然跑起来,不是跑到她面前,方向而是比赛现场苏南市选手呆的地方,只见他拉着毛小惠的手,瞬间消失在旁边的大楼里。

白衣胜雪王紫虹毫不奇怪陈浩此时的举动,她慢慢地走到看台的一角,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一人存在,周围的人影在她眼里如同空气。

陈浩的举动没惊扰到王紫虹但却把龚启明处长惊出一身冷汗,还有半个多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今天第一个上场的就是他拉走的毛小惠,在选手应该保持平静心态的紧张关头他竟然带走她,难道……。

龚启明赶紧摇摇头把自己脑海里不健康的想法抹去,他相信陈浩不会选这时候干如此荒唐的事,正如他相信自己一样。看着前面稳如泰山般坐着的老领导,他不禁为自己羞愧,看来他的道行比起老领导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等到毛小惠快上场时,龚启明才看见他们俩有说有笑地走过来,这哪像是要上场参加比赛的选手,分明是赶集回来收获颇丰的模样。

先不提龚启明震惊的样子,在四周如雷的掌声中连前排坐的评委脸上的笑容都尽显风骚,先前苏南省选手看似新奇的举动却把教与学弄得脱了节,搞成四不像。直到毛小惠上场展示这种大胆的近乎妖孽般得讲学时他们这才真正体会讲学的意境,这种面对陌生学生却能与他们乳水交融般的一堂课浑然一体的场景见多识广的他们没见过,和毛小惠搭台的学生更没见过,从他们情不自禁站起来鼓掌的举动中,从现场几千观众站起来鼓掌的举动中可以看出。

毛小惠成功了!

第四十三章 再铸辉煌(四)

她的一堂课让她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年轻姑娘的名字,毛小惠。

而此刻的毛小惠更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高兴地冲下台去抱住微笑的陈浩,她的手抱的很紧很紧,好似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乘风而去,任脸上的热泪流淌,尽情欢快的眼泪竟然奇迹般地在陈浩衬衣上画出一幅雄鸡图。

而苏南省昨天还处在怒骂中的老百姓没想到今天竟然如同画圆般来了个开门红,正如荧幕上十位评委亮出的打分牌,全都是满分,加起来正好一百。奇迹,开场以来还没见过有谁能得到如此高的分数,而这奇迹的创造者毛小惠也一举成为苏南省的英雄。苏南这个教育落后的省份不敢说凭着毛小惠创造的奇迹能摘掉头上的帽子,但以后又有谁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苏南的教育不行。怒骂的人也忘记了昨天的指责,加入到街上的秧歌队中尽情地扭动着腰肢欢呼。

当从震惊中清醒的龚启明问毛小惠陈浩又交给她什么绝招时,毛小慧的回答竟然让他膛目结舌,这样也行?

“他只是让我安静地闭上眼睛坐着,什么事都别想。”

直到课程讲完,毛小惠才体会到陈浩让她静坐的用意。她在上百次试讲中早已把内容印在脑海中,闭着眼睛都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她更知道前面两位选手失败的原因,不是他们不刻苦,记不住内容,而是他们在比赛时心已乱。

心乱则思绪乱这样的道理谁都知道,但知道不代表着能做到。要不是陈浩看到王紫虹,他也想不出静坐调心的这招,冥冥中自有天意,此刻的他恨不得抱着王紫虹亲几口,哪怕被她像捏核桃般把他捏碎他也要去做。可他没想到刚才还坐在看台上的王紫虹已不知去向,人去座空。

宜将胜勇追求胜的苏南省第四位选手最终取得第二名,而第五位选手再次落马。

当最后一天参赛的苏南省选手王大姐,也就是那位和毛小惠住在一起躲在被子里偷偷哭泣的四十多岁的女教师用她完美的讲学再次征服口味越来越挑剔的评委时,现场又一次轰动,满分。

截止到比赛结束,苏南省在这次全国语文教学比赛中已拿到两个冠军、一个亚军、三个第三名。而苏南省教育厅凭着选手的优异成绩荣获唯一的一个团体优胜奖,陈浩获得优秀指导员称号。

在众人羡慕夹杂着嫉妒的复杂眼光中,苏南省参赛团满载而归,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其他地方代表团。这次比赛总共产生十六个大奖,苏南省就拿走八个,占去一半,要不是还有并列第三名和精神文明奖之类的安慰性奖章,他们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找根绳子上吊。

素知前人自有千态的陈浩也知道静坐并不是万能钥匙,对于没拿上小学组的冠军他没有任何遗憾,你吃肉总得留些汤给人喝吧,再说这次别的地方的参赛选手也表现的相当不错,能取得这样的成绩陈浩也相当满足,就是坐在他身边的张广年副厅长笑眯眯的看他的眼神让他有点不知足,他真想请老人家挪挪地方,别用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盯着他看个没完。

晕,老人家是男人。

“小浩,毕业后到我们教育厅如何?”

陈浩想请人家挪地方,可老人家就是盯着他不放,连姓都免了,可见老人家对他的喜爱。面对长辈的厚爱,不能立即下决定的陈浩使开在团省委学来的太极推手。

“张伯伯,等我毕业后再谈好吗?”

既然张广年以小字辈称呼陈浩,陈浩当然也会把他当成自己的长辈,礼数不可缺。

而毛小惠看着和张广年副厅长相谈甚欢的陈浩心里有种莫名难续的感觉,有人说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位贤惠的女人,但成功的他们九人背后却有不寻常的男人,有着拼命三郎精神的男人,这样的男人真是普通人?

载誉而归的苏南省参赛团在车站受到苏南省人民的热烈欢迎,省委书记顾红军亲自带领一帮官员到火车站接他们,他们不但圆满地完成零突破的指标,更是拿回八个大奖超额地完成任务,当得起省委书记的如此厚待。

当一行人走出车站时才发现此刻的车站已是花的海洋,歌的世界。苏南省普通民众用他们最淳朴的方式欢迎他们心目中的英雄凯旋而归,这份荣誉不但属于政府,更属于他们——苏南人民。

“大哥哥,大哥哥出来了。”

正当陈浩一行在苏南省政府举行的庆功宴上举杯共饮时,坐在家里客厅沙发上的小草看着电视屏幕播放的画面高兴的大喊大叫,在她身边的胡岚见状不禁莞尔一笑,这画面小草已不知看过多少遍,但每次她都是这样高兴,好似她也得奖一般,胡岚却没细想她其实也跟小草一样。

而在此时,章晓慧却是在自己的房间里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这才是她心目中的那个男人,百折不挠的刚强男人。在今天看电视时从父亲嘴里她才知道他吃了多少苦,人们只看见屏幕中他的辉煌,却看不见他背后的伤痕。凭着他的能力让选手的耀眼遮盖住他的荣耀却露出会心微笑的他让章小蕙痛哭的同时更为他骄傲,幕后英雄一词显现在她脑海里。

坐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宽大的老板桌前,野性的周雅不愿意回到空荡荡的家里,却喜欢呆在这儿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把脸贴在桌子上,这是那个在她面前从不讲规矩的小坏蛋做过的地方,她在闻他的气息。从认识他到现在已有近四年时间,两人相处的时间确实寥寥可数,说话的时间更是少得可怜,但她不后悔。短短的不到四年光景,他不断地在她面前创造着奇迹,从创历史高分的高考状元到年龄最小却获得全国大学生演讲赛冠军,从一年时间得到哥伦比亚大学学硕学位到缔造豪雅辉煌,再到现在全国最优秀的指导老师,又一次印证他非凡的能力——再铸辉煌。

她不知道在她面前随心所欲地“欺负”她的那个小坏蛋还能给她带来什么样的精彩,但她知道他的辉煌不会停止,只会越来越多,好期待他的表演。

苏南省教育厅的大院里,一个身影躲在黑暗的书房里,他此刻有种想把一切砸烂的冲动,本想借此扳倒张广年取而代之的他却是笑的太早,早到还没等比赛结束就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嘴脸暴露在陈厅长的面前。本想着参赛团经过连续的打击已是残兵败将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帽子戏法,破釜沉舟的他们竟然能连下八城取得令全国人民都瞩目的傲然成绩,不是他太傻,而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快得让他眼花缭乱中却已完败。尽管在以后的工作中他们不能拿这个上不了台面的事拿捏他,但他又怎能就此罢手甘心服输呢,他知道张广年没这种转败为胜的能力,在这种比赛中光有经验是不行的,一切都得靠实力说话,由此看来她不是败在张广年手上,是那个连胡须都没长全的年轻人吗?

“小浩,了不起!”

在陈浩面前早已不拿出威严的书记架子的顾红军更不会在家里顾及到话语能传到外人耳里,再加上宴会中喝了不少酒,本是行伍出身的他更是豪爽地拍着陈浩的肩膀连连夸奖,要不是章翰生执意让他去下面锻炼,他早就为陈浩安排好位子,先做他的秘书。此刻的他还真有些后悔没能坚持住自己的想法,输棋又没得到人。

作为苏南省的一把手,他要是不知道这次谁的功劳最大就是他莫大的悲哀。感叹着天道酬勤只顾发泄自己舒爽的顾红军却没注意到在他面前强忍肩膀之痛的陈浩嘴角的抽搐,看的旁边的顾彩莲忍不住笑却没敢笑出声。

“老头子,你当在砸铁呢。”

还是念慈心善的尚玉梅嗔怪地毫不客气把顾书记的手摔到一边,在顾红军的大笑声中把陈浩拉到沙发上,让他吃水果。

陈浩乖巧地接过尚伯母递来的苹果却快速隐蔽地向顾彩莲发出危险的眼神,岂料顾彩莲鸟都不鸟他径自坐在一边拿起红彤彤的水果在上面很咬一口,意思是杀鸡骇猴,在瞪我我把你咬个稀巴烂,见到此景陈浩“吓得”打了个寒战,却被关心他过头的尚玉梅发现,还以为他感冒了,赶紧给他去拿感冒药。

在顾书记老两口的关心下,陈浩只能硬吞下比黄连还苦的药,倒不是那药非常苦,关键是他此刻的心情使然。

“你就这样对待功臣?”

大马路上再次响起已不变声的男声,看着已不是第一次把他扔下车的顾彩莲笑的如此甜美,陈浩真想再在她翘臀上拍几巴掌,可惜,刚被他拍过几巴掌的顾彩莲再没给他机会,只能对着车尾灯拍空气的他眼里却闪出愉悦的光芒,只要她喜欢,被她抛在半路上的他也可边走边看风景。

第四十四章 被下水道征服的男人

大街上的行人不算多,看来这时的男人都和陈浩前世一样算是回家的乖男人。有一个熟悉的黑影跟着陈浩后面,脚步竟显得有些迟疑,她大概也没想到能在这里再次碰上那位唱着悲伤歌曲却又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偷偷哭泣的男人,心里迟疑着该不该上前去打招呼,事实上她这几天一直在这里徘徊就是想见到他,这个让她震惊的男人,没想到他的唱着的这首让她不禁陶醉在优美旋律里的新歌再次成为他俩相遇的桥梁。显然目前这个男人心情很好,要不然怎么会哼出如此优美却又让她不忍打断的歌。

终于你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

输赢的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

外表健康的你心理伤痕无数

顽强的我是这场战争的俘虏

就这样被你征服

……

歌由心生,看来这个男人已堕入爱河,只是不知道他爱的那位幸福的人儿到底是谁,亦或说是谁能被如此有才华的他爱。

正陶醉在他唱的歌声中的她突然听到他发出一声悲惨的短哼声,街面上竟然失去他的身影,随后她也像发现异常情况的几个人一样奔向那个敞着口的黑窟窿。

嘴里唱着《征服》心里不知道想征服哪位红颜的陈浩没想到此刻的他没征服别人倒让下水道把他征服了,大理王子段誉枯井里的幸福时光跟他眼前一点关系都没有,反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在天,他在地,人家是幸福的直哼哼,而他则是痛得直吸冷气,感觉脚腕处极为疼痛,身上到处是擦伤。

他实在没想到前世里盗井盖的行为来源于现在,更没料到在前世没掉进下水道不代表着他今世掉不进来,其实他更想不到此刻在异度空间积分为负值对他意味着什么,他的“幸福”的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有得必有失说的就是陈浩这种情况。

就在行人把疼得昏过去的陈浩拉上地面时,一辆黑色的红旗车电掣般地停到他们眼前,不由分说地架住他想把他抬上车,可两人身体间巨大的差异让她无法移动相对于她而言的伟岸身躯,在行人的帮助下才随了她的心。

车很快地消失在马路的尽头,只留下面面相觑的行人和那个孤单的黑影。

流着泪心里如同滴血的顾彩莲此刻心如刀绞,恨不得现在躺在身边的是自己而不是他,她委实痛恨自己开玩笑地把他踢下车的行为,又有哪次不是把他踢下车后却又开车悄悄地跟在后面欣赏他自娱自乐的样子,她没料到没出过事的他竟然一出就是大事,看着他脸如白纸的苍白,她的心碎了,碎成瓣瓣。

苏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年近六十的骨科专家怎么也不能接受躺在病床上双腿骨折的年轻人是掉进下水道的事实,小年轻人谈恋爱受伤害从楼上跳下来的事他也没少救过,眼前的这位就是其中的一例,要不是送他进来的姑娘是省委书记的女儿的话,他肯定会详细询问事情的真相,这样有利于治疗。但他也没想到,平常人能享受到让院长大半夜里把他从床上叫到这里亲自主刀的待遇?要知道他可是院里外科手术的一把刀,就连院长对他也是恭敬有加。

忙于救护的医生们没发现此刻抢救室里的一丝怪异,在陈浩胸前的玉佩竟然在一点点地吸取它旁边手术刀上的血迹。

等老专家精疲力尽地走出抢救室才发现眼前站着威严的省委书记顾红军,身后陪着的是医院领导和一位五十来岁面相富贵的女人,想必是顾书记的爱人。他没想到小两口闹矛盾的事竟然惊动书记大驾光临,由此可见省委书记也只不过是个凡人。

尚玉梅没想到女儿送她喜爱的陈浩竟然闹出如此大的风波,心里牵挂他伤势的她见到医生出来紧忙赶上去问,自她来到这里同样的问题已问过十几遍,可见她对陈浩的喜爱之深。

当听到生命无大碍但需观察的回答尚玉梅总算是暗暗地放下跳动不安的心,要是陈浩出了事她怎能睡个踏实觉,旋即又为陈浩的伤势担心起来,怕他今后会变成残废可怎么办。

顾红军跟院长交代了几句,慰问了一下辛苦的医护人员后转身向外走去,眼睛却似不经意地在闪躲的顾彩莲脸上扫过,带着尚玉梅离开医院。

英姿飒爽的顾彩莲此刻哪有勃勃的英姿,飒爽更是休再提起。父亲那一眼如同刀割般刮得她的粉脸生疼,也知道他那一眼包含着回家算账的愤怒,此刻如同受惊的小白兔般得顾彩莲更是自责,早知如此,何必把他赶下车的当初。

黎明的晨曦慢慢地褪去黑幕展现出薄薄的亮色,在特护病房半宿未眠的顾彩莲紧紧地握住陈浩的手,她宁愿他对她动手动脚也不愿他一动不动地躺在这里,这让她肝肠欲断,泪已尽,但悔恨却仍在心头。

“什么?陈浩住进医院?”

当苏南大学的校长章翰生在凌晨时接到的电话内容让他大吃一惊,饶是他平时多么的睿智此刻也不禁提高了声音,由此可见他内心的震惊。

电话是顾红军打来的,陈浩是苏南大学的学生,又是章翰生的弟子,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等章翰生和龚淑珍夫妻俩穿好衣服时却听见家门的响动声,他们知道一定是女儿也听到了陈浩住院的消息急忙出门带出的声音。

章晓慧没想到一夜之间好好的陈浩怎么会住进医院,听到父亲不复平静的问话她知道他的情况一定很危险,否则,素来养气功夫了得的父亲也不至于失去平日里的从容。顾不上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心焦的她跑到大街上才发现不知道他住在哪所医院的悲哀。

看到章翰生一家顾彩莲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女人的第六感让她隐约感觉到娇俏的章晓慧似乎对小弟的不一般,只因她还没进病房却已是被潮气覆盖了眼睛。作为已在官场不短时间最近又被提拔为肃州市组织部长的顾彩莲自不会像争夺玩具的小女孩般缺少了礼数,只是她挺好奇地打量已见过一次面的章晓慧两眼,没想到两人的缘分竟然是在医院。

比陈浩大近十岁的顾彩莲不会把章晓慧当成她的情敌,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她的年龄是卡在他俩中间的一根刺,尽管她知道陈浩在乎的是她,而不是年龄,但她在乎。可是她却又割舍不下小弟的调皮,她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她知道一直拒绝别人追求的自己其实内心一直有一种不能说出口的奢望。

两个出色的女人竟在极短的时间里相互产生极为微妙的默契,尽管没有任何交流却用行动完成彼此的交接工作。

远在大洋彼岸的纽约燕宇集团的总经理办公室,曹飞虎肥胖的身躯在不停地走动神色间充满暴虐,显然他已走到爆发的边缘。

这几个月里,他和赵燕不停地按照陈少的指示收购或入股外国公司,尤其是那些特别标注的重点公司,可说是收获颇丰,没想到国内传来的消息竟然是陈少住进医院至今未醒,要不是最近和微软的谈判让他不能脱身,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赵燕知道这件事,这小丫头要是听到这样的坏消息,他不敢想象能发生什么后果,当然,他不会在乎这样的后果发生在外人身上,他是怕发生在赵燕身上,做兄弟的决不会让任何不测发生在兄弟托付的爱人身上。这种想说却不能说,想做却不敢做的痛苦实在憋得他难受,要不是有所顾虑,他早已回去坐在他床边等着陈少醒来的那天,不管等多久。

少顷,他按下响铃让秘书通知管理部的李总到他这来,等老李来到总经理办公室时才发现虎少的脸色很不好看。

“去,把这家公司的股票给我在三天的时间打到底,让他们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原任信息部部长的老李现已是管理部的总经理,听到虎少带有血腥杀气的话语再看看手里的资料时已明白他们先前定下的计划已有所变动,还以为这家集团董事长的儿子又来纠缠赵董事长的老李自然知道燕宇前几次向三鑫集团提出入股的要求却遭拒绝的事,看来这家在国际上展露头角的高丽国三鑫集团已成为虎少的出气筒,拒绝入股反倒要被收购,燕宇这只巨兽将在股市上掀起巨浪。

陈浩没想到因他意外受伤昏迷竟然使虎哥杀心大开,而最先倒霉的是他那个平行世界世界五百强里排名三十七位的三鑫集团,更没想到虎哥竟然偷奸不成更改成强奸,一口恶气全要撒在三鑫集团身上。

可怜正处于上升期的三鑫集团没料到他们公司遭到飞来横祸,股票竟然被一股强力打入深渊,最可气的是他们还没力量去阻止这股蛮横的力量,只能撅起屁股被人家强奸,十天后,三鑫集团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收购,改名为金鑫集团。

第四十五章 人工呼吸

“大哥哥怎么还不来看我们?”小草撅着粉红的嘴唇,竟学大人般地叹口气,神情间有着说不出的思念。

“小草快把饭吃了,要不然大哥哥看到饿瘦的小草会不高兴。”

岂止是小草在想念陈浩,胡岚也在纳闷。按说陈浩回来已好几天时间,即使他不来看她,但他一定会去学校见小草。可这段时间他竟然连人影也没见到,这实在太不符合他的性格。

“大哥哥,你不会是不喜欢小草了吧。”小草放下筷子,竟然双手抱头,发出她不愿意也不想面对的喃喃低语,让坐在她身边的姐姐伤心地把她搂进怀里。胡岚想要安慰妹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说,早已习惯陈浩在身边的姐妹俩发现缺少他的日子竟然是如此难熬。

尽管陈浩受伤住院的消息没有大面积散播,但他实习的单位团省委不知怎么听到这个消息,在书记张建生的带领下,各部领导集体前来医院看望。当看到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木乃伊时,只知道他伤势重,但没想到重到如此程度。和他已颇有忘年交的张广年副厅长更是感慨莫名,难道真是天妒英才?而青年部部长王建青则把责怨的目光投向学生部的李子贵部长,让李子贵更是冤枉,谨遵张书记话语的他本想借此机会好好地向领导表表功,陈浩是由他们学生部推荐去当评委,也正是由于陈浩的加入这次苏南省才能取得如此好的成绩,但他怎么也想不到还没等他表功陈浩却已躺在这里,发生这一切跟他有什么关系,看着王建青恼怒的样子他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怎么给她个小鞋穿穿,还真把他不当盆菜。

心里暗自恼怒的李子贵正盘算着怎么才能把王建青整垮的时候,省教育厅陈厅长带着教育厅的一帮领导前来看望陈浩。

众人看到陈浩此番光景不禁唏嘘一番,饶是他们想破头也只能想到陈浩喝醉酒掉下楼的论断,至于掉进下水道还真是天大的笑话,当然,谁也不会把这种念头宣之于口。

陈浩宿舍的舍友也来看望他,看到他像死人般躺在床上,一个个感到恻然。霍克强竟然从外面买来一箱子酒,说是要在这里长期驻扎,直到陈浩能和他喝酒为止。说着说着,素以刚强自称的大男人霍克强也忍不住掉下眼泪,弄得舍友跟死离死别般眼睛都是红的。他们可是在宿舍买好酒等着老八这位英雄回去喝酒,但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这般光景。

要不是宿舍老大胡卫东看到他们这么一闹弄得陈浩的母亲李霞更是伤心欲绝强把处于悲痛状态的霍克强架走,李霞红肿的眼睛都不知道会不会哭瞎。

儿是娘身上的一块肉,自从陈景天夫妻俩来到省城看到儿子躺在床上的光景,李霞每天都在以泪洗脸,她宁愿不要儿子的荣誉,只要他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也比这强。什么荣华富贵在她眼里都是一文不值,只有儿子才是她身上的肉。

一连几天地询问医生儿子到底能不能醒过来,但医生的回答却让她一次次地倍受打击,要不是丈夫陈景天的支持和每天来看望儿子的那两个姑娘陪她哭一场的纾解,再加上期望基金的魏红霞帮她分担了不少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一关。

心力交疲的李霞在夜间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病房门间有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过,她不禁揉揉眼看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儿子,难道刚才是幻觉?

周雅这几天有些烦,倒不是为生意上的事,现在的豪雅集团一切运行正常,豪雅大酒店已建起三座,豪雅收录机更是供不应求,再过几天就要回苏南省大学做毕业论文的她快要见到思念的人儿本应该高兴才对,但她就是心神不定,总感觉有什么事发生。

能把205宿舍的男同胞欺负的睡觉连裤子都不敢脱得周雅自然不是坐着等得主,当天就把集团的事交代给公司副总,路上几经周转回到苏南省。可令她没想到的是205宿舍的男生见到她的面如同老鼠见到猫,吱吱呜呜地才把事情说清楚。

千里迢迢赶回来就想见到陈浩的周雅没想到老天还真会作弄人,前十天还在她身上摸来摸去生龙活虎的小坏蛋竟然一声不吭地住进医院,还是昏迷不醒。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竟然大脑有些当机,她实在不能相信也不愿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

在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夹杂着找死的怒骂声中她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站在马路中央,清醒过来的她知道当务之急是要尽最快的速度赶到他身边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做的事却让所有目睹的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竟然干这种勾当,让他们立刻想起蛇蝎美人的狠毒,而被被踹下车司机更领略到发怒的女人是疯子的真谛。

“到省第一人民医院找你的车。”

浓浓的尾气中传来的话语让男司机知道他不是碰上了女强盗,而是碰上疯女人,正常的女人谁会开这种不是小车而是带挂斗的大货车。

或许是到了该醒的时候,亦或是周雅那拉风的大货车车尾追来一批交警的车,等周雅“带着”一帮交警进到病房时,陈浩竟神奇地张开眼睛,没等李慧反应过来,脸上带着大悲泪的周雅却是大喜地捧着陈浩那只露出前面半边脸的脑袋一个劲地狂亲,好似生怕一松手陈浩就会丢失一般。原本悲喜之间还真是一线牵,心里狂喜的周雅却没有在意这般深奥的话语,因为她发现在眼前的陈浩翻着白眼,脸上的表情甚是古怪。

呼呼地喘着粗气的陈浩好不容易说出一句话来却让周雅和他母亲神色各异,李霞脸上满是疼惜,而周雅却是吐了吐小舌头,模样甚是可爱的她不好意思地暗怪自己鲁莽,小心翼翼地放下那颗金贵的脑袋。

“你按住我头上的伤口了。”

陈浩狠狠地喘了几口气,他没想到自己的身子竟然如此脆弱,竟然让野丫头亲的喘不上气,更加说不出话

一个破大卡车开出老爷车般的威风交警们没见过,敢当着这么多人面亲人嘴的大胆艺术他们更是闻所未闻。

但他们更没想到开着这样一辆拉风车的姑娘竟然跑到高干病房,高干病房他们没住过但也知道意味着什么,病人最起码也是厅局级干部才有资格住,连股级都够不上的他们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这种身份的人能不惹就尽量别去惹,没得惹上一身骚。

站在门口的交警进退两难却不代表着陈浩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他把还在生自己气的周雅招呼到身边,附着她精致的耳畔交代了几句。性格比较野的周雅也不是不懂事的人,按照他的吩咐乖乖地写了几张纸条交给了为首的交警,算是他们的辛苦费。

好大的手笔!

当几位交警看到上面的内容时不禁倒吸一口气,人家送他们的是街面上现金都难以买到的豪雅收录机,算得上是无价之宝。他们可以不相信周雅,但包着头的住在这里的陈浩却是让他们相信的理由,厅局级干部自不会拿他们这些小兵开如此低俗的玩笑。暗自庆幸刚才没有鲁莽行事的他们打破头也想不到陈浩能住在这里完全是托顾大小姐的福,又正碰上陈浩的头被包的严严实实让他们看不出年龄的大小,误让他们以为陈浩最起码也是位局级干部。周雅的问题最多是违反交通条例,又不是交通肇事逃逸的大事件。再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这样最基本的为人处世的道理他们自然清楚,既然没发生大的交通事故,又可以不得罪这里的人还能白拿东西,心里如释重负的他们当然是千恩万谢地走人了事,至于报告这种小事他们当然会处理。

等打发走交警后,刚才自责的周雅却又面对着难堪,当着人家母亲的面亲人家儿子,就是素来大胆的周雅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不妥,神色间竟然出现难得的扭捏,低着声音说出来的话差点让陈浩绝倒,他万万没有想到周雅竟有这样的急智,如同他在顾书记家的牙疼借口般让人难挑出毛病,要不是怕在母亲面前揭穿她好不容易编出的谎言,他真想使劲地为这个借口鼓掌。

人工呼吸!

第四十六章 梦幻校园

苏华市育英小学坐落于市区东南面,由着名教育学家陈和祺先生创建于1935年,这所学校也是苏南省一所历史悠久的小学。学校占地面积近二十亩,外围用红砖砌起的围墙把学校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校内绿树成荫,校舍在绿树的映衬下显得古色古香。

略显空荡的大街上,一位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嘴擒着微笑看着学校的大门,如同在等着情人般轻松写意。他身边的姑娘犹如空谷幽兰散发着淡淡的笑容,眼神长时间停留在年轻人身上,仿佛他比街道的风景更有吸引力。

当放学铃响起时,精力充沛的小孩子打闹着从学校里走出来,让寂静的街道瞬间热闹起来。

小草背着书包有气无力地和几位同学告别后走向回家的路,在吵闹的街道上小小的身影竟然显得如此孤单。

低着头走路的小草碰到一个人后立刻生机勃发,却又有些伤心。年轻人俯身在她脸上轻轻地刮了一下,用双手把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眼里闪烁着小泪花的小草把小手伸进他的口袋,在里面翻找吃的东西。这是她和他在一起经常玩的小游戏,一点也不因时间的距离而有所改变。闻着久别的熟悉气味,小草把脑袋贴在他温暖的胸前,嘴里嚼着从他口袋里掏出的糖块,此刻的小草感觉自己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唯一不高心的是大哥哥竟然受伤。

抱小草的人自然是陈浩,从医院出来的他就回到学校边休养边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团省委那边他也没再去,日子又恢复到以前的清淡。

刚送走宋余姚教授和他的章晓慧等一干人出去采风,陈浩就去找胡岚,等把她哄得破涕为笑时两人相跟来接小草。小草就像他前世的孩子般招人喜欢,不但是小草想他,他又何尝不想小草。当看到小草落寞的小身影时他心底顿时涌出无限的疼惜,小姑娘瘦了,没他的一段时间陈浩可以想象到小草思念他的神情,他用力抱紧怀里的小草,让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此刻,任何话语都是多余的修饰,脸带恬静笑容的胡岚推着一大一小如同孩子般嬉戏的两人,慢慢地融入到接到孩子的人潮中。

夏日的下午,苏南省人民大饭店已是高朋满座,人满为患。而临近窗户的桌子围坐这一群年轻的姑娘边吃边聊好不开心,原来今天是周雅的生日作为舍友的她们是在为她庆祝。

今天的寿星周雅笑颜如花中微带着丝遗憾,要是他在这里就算是最完美的一天。她从没告诉过她的生日,想必他也不会知道今天是她特殊的日子。

“周雅,祝你生日快乐!”

他不知道不代表着别人不知道,古人云:有朋自远方来不悦乎,更何况来者手里还提着礼品。可素来大庙不管小庙不留的周雅看到眼前的不速之客不请自来不但不开心,反而是极为勉强地接过礼品放在桌上,神色不冷也不热,估计她要不是顾及身为主人的待客之道,像这种人她看都不看一眼。

眼前这位二十多岁的张亚楠是周雅的同学,其家族在华南地区亦是小有名气,也算是官宦世家。自见到周雅后惊为天人,又得知她的家世更是小心献殷勤,而周雅亦为给过其好脸色看。

张亚楠却只道自己的努力没白费,周雅肯接他的礼物已是大大的转变,他却不知在董事长位置上呆过一段时间的周雅在耐性上已有很大的长进。他并没有在意她的冷淡,帅气的脸上笑容如旧。像周雅这种大家庭出身的人哪个不是个性鲜明,自以为已熟知周雅性格的他自不会把她的冷漠当成是拒绝,别说周雅是貌若天仙的美女,就是恐龙般得丑女只要是出自周家,他也会照样追求。出身官宦世家的他只要能以女婿的身份进入周家,慢说可以少奋斗十年,即使在自己家族亦不可同日而语。

在女生的催促下,张亚楠慢慢地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小首饰盒,当揭开首饰盒时,里面的首饰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耀眼的光彩,让围观的女生忍不住发出惊叹声,好美!

美丽的蓝宝石戒指散发着妖异的瑰丽让天性对宝石有着极强占有欲的姑娘们陷入其中不能自拔,尽管她们很少有机会能见到这样的大宝石,但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们这种东西是无价宝,在羡慕周雅的同时更是痛恨自己的本钱小,谁叫父母没给自己一副好容颜。

圆脸的张红却是站在周雅身边看热闹,这种世间俗物岂能入了周姐的眼,要是她喜欢,凭豪雅集团的财力,不敢说要多少有多少,但买它成百上千粒的实力还是有的。

周雅拿起那枚宝石戒指放在手里把玩,轻声问道:“这是送给我的吗?”

从没见过周雅给他好颜色看的周亚楠听到她温柔地问话如闻仙乐,连话也顾不得说,连连点头。此刻的他如同掉进蜜罐里浑身舒坦,没想到在他眼里如同仙女的周雅亦不过是俗女。这枚戒指是很珍贵,但能用它赢得美人心这才是它最大的作用。

除张红外,所有人都以为被宝石打动凡心的周雅却让他们不但是心痛,而且是全身的肉都在痛,如此珍贵的珠宝竟被她像小女孩玩腻的小木偶般丢出去,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亦或是把绿宝石当成小孩子家玩的弹弹球,众人的眼神都随着跌落在地上滚动的绿宝石移动,没想到绿宝石也好像懂得周雅的心思,竟然慢慢地滚出饭店大门。

张亚楠原本喜不自禁的心情如同绿宝石戒指滑落的抛物线般从峰顶跌至底谷,英俊的笑脸刹那间变成苍白,他没想到周雅竟然在众人面前如此打他的脸,让他羞愤欲绝,更要紧的是那个对他来说都代表着天文数字的绿宝石戒指好死不死地滚出门去,再不去捡只怕已是他人嘴中之肉。

现在摆在张亚楠面前的有两个选择,要么死要面子硬撑着阔少爷的脸面,要么乖乖地装孙子去捡那宝贝,还真是两难的选择。

正当他想假装愤怒地离场去捡如他命根子的宝石时,从大门外走进位拄着单拐的青年人顿时吸引住大家的注意力,倒不是他长得太帅,而是他手上的绿宝石戒指。

眼里闪着喜悦的周雅却是如同小鸟归巢般向他跑去,她太激动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原本回家的他竟然能出现在这里,的确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陈浩拄着单拐拥着幸福的周雅来到张亚楠面前,把手中的戒指递给他语重心长的话语宛如大人在告诫不听话的小孩。

“这样贵重的东西应该随身收好,千万不要在弄丢了。”

随后,他再也没有看张亚楠一眼,仿佛眼前这人不存在般带着周雅走到桌前。在苏南大学,陈浩就是学校的传奇人物,更是女生宿舍里谈论最多的异性。尽管他这两年很少在学校露面,但高年级的学生不认识他的还真不多。周雅的舍友们这才明白为什么眼高一切的美丽公主周雅对别的男人不屑一顾的缘由,在这样优秀的男人面前那些校草们如同幼稚的孩童。早已知内情的张红则是低着头害羞的她到现在还不敢去看陈浩的眼睛。

张亚楠虽然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但在周雅面前不敢造次的他怨恨地瞪了陈浩背影一眼,愤然离去。

爱一个人就要喜欢她的一切,知道这个道理的陈浩自然不会慢待周雅的舍友,尽管他没见过除张红外的其他几个人,但凭着他两世为人的妖孽很快和她们打成一片,让周雅的小心眼里装满着开心。

这顿没上酒的饭足足吃了两个小时,当心满意足的周雅挽着陈浩的手从车上下来走进大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样的场景也只有她身边的男人才能做出来,而跟在他们后面的七位姑娘则是被震惊。先前张亚楠送的生日礼物在她们看来已是够奢侈,但和眼前相比则显得太俗气。哪个少女不喜爱鲜花,又有哪位姑娘不喜欢浪漫,鲜花制造的浪漫又有那个女人能抵挡得住诱惑。单单是巨大的人工花费亦不在绿宝石之下,更何况如此多的鲜花。

在主路口,上万朵鲜花组成一个方阵,方阵的中央由红黄蓝绿四种颜色的鲜花拼成“雅儿,祝你生日快乐”八个极为醒目的大字,在花团锦簇的环绕中更显妖艳。

周雅沿着铺满鲜花的道路一直走下去,竟然发现前面的树林空地上有一个用鲜花点缀的秋千,周雅没想到平时尽占她便宜的小坏蛋竟然对她的爱好了如指掌,在陈浩脸上亲了一口,她兴奋地站在秋千上荡起来,却见半空中飘下花雨,纷纷扬扬如落英般飘在她身上,一切如同梦幻。

而此刻的周雅在张红等人的眼里看来却似如在花雨中穿梭的仙女,恍如乘花而去。

眼前的这一切不但让心满意足的周雅感动的只想在他身上咬几口,谁叫他感动的她直掉眼泪。更让张红她们七位羡慕的也想哭,女人一辈子能拥有这样的浪漫一次,死,足矣。

而花费陈浩大量精力和财力的生日浪漫亦成为苏南大学的经典,也成为小师妹挖苦男友的对照物,有本事你也弄个鲜花大阵感动我,说不定我会委身你。

ps:不好意思,上下两章节弄反了,舞者调节一下,求票票!

第四十七章 华林乡政府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可坐落在苏南省西北边陲的华林乡即便神仙也在全国小有名气,只是因穷山恶水刁民而出名。

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办公室大门紧闭,五十岁左右的黄伟华坐在办公桌前,皱着眉头看着县里下达的一份文件半天没挪动地方,倒不是他有如此好的耐性,而是作为一乡主宰的他此刻正在琢磨这份文件的内涵。

“齐姐,书记怎么今天有些反常?”书记对门的综合办公室里,今年刚毕业的参加工作的吴娟感到有些奇怪,往常很难见到黄书记面,即使见到他也只是在办公室转一圈就拎着公文包出去。没想到今天从上班就见到书记坐在办公室里关上门,直到快中午还没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吴娟好奇地问她对面三十二岁的齐敏。

“你这个小丫头,还敢管起领导,胆子不小。”齐敏拢了拢头发笑着打趣吴娟,她知道黄书记在办公室里干什么,要不怎么有人给他起名叫黄琢磨。她们这位书记是华林乡的土皇帝,不少和他不对路的乡干部都被他琢磨着在乡里干不下去,他现在肯定在琢磨今早她在书记办公室里放的那份文件内容,关于陈浩到华林乡工作的决定。

“你说那个硕士生毕业的陈浩怎么往咱们这里跑?”吴娟转而讨论起另一个话题,现在的大学生哪个不分配在省里或市里的好部门,她实在想不通硕士生竟然要到她们这个穷山恶水多刁民的地方来,喃喃自语地说道:“难道他犯了什么错误?”

齐敏没想到吴娟这小丫头什么都敢想,要是人家犯错误也不会担任乡党委副书记。其实她奇怪这件事,县里指明让新来的陈浩担任乡党委副书记兼第一副乡长管理综合发展办工作,这样的事倒也新鲜。像她们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穷疯的农民,全靠上面拨款救济,就是当乡长也无济于事,像她们现在的乡领导每天就是到这里来点个卯,哪还有正经事干,硕士生到这里岂不是人才浪费。看着吴娟脸上的好奇,继续打趣道:“小丫头是不是春心荡漾?要不姐给你说道说道。”

吴娟暗啐一口,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随后不再理会齐姐的胡言乱语,支着下巴继续她无事可干的工作时间,乡政府除了几个像她们这样的办事人员在坚守岗位,平时很少见到有其他人。

在落日的余晖下,一辆破旧的公交车载着漫天的黄沙停在两间小矮房前,从车上下来的陈浩吐干净嘴里的沙尘。自从掉进下水道之后,陈浩的厄运接踵而来,先是在马路上莫名其妙地被货车上掉下来的货砸到,又在和顾彩莲玩的时候被她不小心踢住小陈浩,中间还夹杂着感冒发烧等,到现在的该死的老爷车在这里抛锚。早已对此见惯不惯的陈浩信步走向这间路边的小店,这里离华林乡政府还有三十多里路,看来他今晚得在这住一晚上。

听到车走动的声音,陈浩才发现原来不是车抛锚,而是司机抛他。想来司机见车上只剩他一位乘客,不想再载他,人家回家休息去了。

陈浩微微一笑,却见到房里出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女人正好奇地打量他,好像在奇怪他为什么不生气。

的确,在前世陈浩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破口大骂司机的不地道,说不定还会记下车牌号去公交公司投诉这种不道德的行为。但今世已经历过许多苦难的他再不会幼稚地去计较这些小事,再说司机没把他抛在荒无人烟的地方已算是厚道。更何况现在他即使去投诉也得有人受理不是,这种不文明的行为他相信不久的将来肯定会改变,饭总得一口口吃。熟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的陈浩也只当这一切不过是在磨练他的品性。

“你去哪里?”

宋玉梅还从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青年,顺手给他端来一盘水,盆里放着块新毛巾。明明是那位司机不讲道理把他扔在这里,他看起来还好像挺享受这种滋味,这样的年轻人还真少见。

“大嫂,我是去华林乡报道。”陈浩看到那块崭新的毛巾,心里感觉特温暖,因为这里地处偏僻,买东西十分不方便,宋玉梅不但没嫌弃他浑身的灰尘,还拿她平时都不舍用得毛巾给他用,这位好心的大嫂真实诚。

当听到这个年轻人要去华林乡工作时宋玉梅更是奇怪,华林乡的人全想尽办法往外跑,他倒好,赶着往里钻。谁不知道那地方除了满地的石头和远近闻名的要债庄户人外,连老鼠都不愿在那地方呆。

在交谈中陈浩知道宋玉梅是本地人,嫁给一位上津来的知青后为躲避大队干部对丈夫的批斗搬到这里,夫妻俩在后面的空地上开荒种了些粮食,小日子过的还算和睦,没想到好景不长,丈夫在一次重病中身亡,她就一直住在这里守着丈夫的坟墓。

吃完晚饭后,陈浩夹着行李转身出门睡到旁边的养着鸡的小土屋,他倒不是为避嫌,方圆十几里内荒无人烟,像这种冷的快要结冰的黑夜更不会有人来,而是宋大姐的为人值得他尊重。

本来宋玉梅还在犯愁今晚两个孤男寡女怎么安排,实在不行就让他睡到暖和的炕上,自己打个地铺凑合一晚。没想到陈浩竟然自己拿着行李卷跑到隔壁那间黑冷的小屋去住,让她心里十分过意不去,更被他的细心感动。

第二天早上,陈浩吃完早饭后告别宋大姐启程前往华林乡。

“小吴,忙着呢,小齐,县里派来的陈副书记到了没?”

华林乡乡长王昌临走进综合办给两人打了招呼,问齐敏,一般在国内党领导一切,所以有书记乡长头衔集一身的还是称书记。见到乡党委书记办公室没开门他就知道黄书记已拿定主意怎么对付新来的副书记,想当初他来当乡长时黄琢磨就是几天不见面,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也正因为他处处忍让,大事小事全部由黄琢磨做主,他才没有步前几任乡长的后尘被人家撵走。

“乡长,还没见来。”

“来了让他到我办公室去一趟。”

看着四十多岁的王昌临满脸带笑地走出去,吴娟暗暗瘪瘪嘴,像王乡长这样谁也不得罪的大好人乡政府的人都在背后叫他笑面虎,吴娟也不大看得起他。不是因为他对人笑,而是作为乡长的他从没有真正发表过自己的看法。

“同志,我是来报道的陈浩,请问黄书记在吗?”

背着行李的陈浩来到华林乡政府综合办时已是下午三点,新来的干部首先要拜会乡党委书记,这也是官场的惯例。表面平静的他内心实在有些愤怒,上班时间整个乡政府大部分部门都是人去房空,财政所有四个工作人员在办公室打牌。也在侧面打听过这个乡的一些情况,也知道华林乡的老百姓经常在县政府门口堵书记、县长要扶贫款而出名,眼见为实的他不用别人讲也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根源所在。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像这样每天无所作为的领头羊能带领大家脱贫致富才怪。

看着眼前这位不足二十岁却已拥有硕士学位的年轻人,要不是眼前摆着的县委组织部开来相关证明,齐敏和吴娟怎么也不敢相信他就是新来的副书记、也是副乡长,她们更奇怪往常县委组织部都会派人陪着新上任的领导到岗,可偏偏这位领导竟然只身前来报到,打破以往的惯例。

她们却不知道陈浩拒绝组织部部长亲自陪同的好意,他就是要亲自感受一下上访专业乡的真实情况。有上级领导陪同,他恐怕也见不到眼前的一幕。

“陈书记,华林乡政府非常欢迎你这样有学问的年轻干部,我个人也非常欢迎你到来,今晚乡政府为你接风洗尘。”

乡长办公室,王昌临乡长红光满面地地拉着陈浩的手不停地摇晃,好像他才是陈浩的下级。其实王昌临很明白,像陈浩这种有着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到华林乡不过是个过渡,或许用不了多久人家就会升上去,现在拉好关系即使没有好处也绝没有坏处,再说,一个刚毕业的硕士生能担任副书记,尽管排名是最靠后的一位,但也绝不是碌碌无为之辈。他也知道黄琢磨肯定清楚陈浩没有上级领导陪着才不露面,或者说故意躲出去。否则,依黄琢磨的个性当也不会在上级领导面前留下坏影响。

闲着无事可做的王昌临亲自带着陈浩到乡财政所,也就是陈浩看到的四个人打牌的场所。乡财政所本来是乡政府的职能部门,但在华林乡乡财政所成为乡党委书记黄伟华掌管的钱袋子。

第四十八章 上马立威

按照华林乡政府的惯例,陈浩这样的副书记应该有间单独的办公室,但由于陈浩是上面指派来接手综合发展办的工作,换句话说是直接把乡里的财政权纳入他的手中,和书记黄伟华正面产生冲突,没有黄伟华发话,即便是作为乡长的王昌临也不敢擅自做主,给陈浩安排办公室,和黄琢磨这样的地头蛇顶着干的蠢事王昌临目前还不会去做。

打牌的四个人看见王乡长进来丝毫不畏惧,打完招呼后照样继续打牌,当听到陈浩是他们新来的顶头上司也只是点点头,在他们眼里,华林乡只有黄书记才是他们的领导,其他人不过是站在一旁的看客。而王昌临也毫不见怪,继续向陈浩讲解着综合发展办的人员状况和负责工作范围。

陈浩听了一阵闹明白原来华林乡综合发展办等同于其他乡财政所的一小部分,只负责日常财务报销和财政给养人员的工资发放作用。而承担经济社会发展规划、国有资产管理、市场监管、农村土地承包管理、农民负担监督管理、农村集体资产财务管理等工作,协调与发展相关的其他工作。负责有关预算内收支的组织与管理,反映和监督预算执行情况的工作综合发展办从来没有开展过,还真是个简缩版的财政所。

等陈浩快要走出门时淡然的一句话让在门外的王昌临眼睛里亮光闪过,而打牌的四人则是不敢相信,或是说没想到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天天在家里打牌,综合发展办庙小,容不下各位大神。”

四个人没想到新来的副乡长一上来就拿他们开刀,而且这一刀直接是要把他们开除回家,这样的新鲜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副书记兼任副乡长即便是他们的直接领导也没有开除国家正式工作人员的权利,四人再无心思打牌,跑出去找他们的靠山黄书记。

而王昌临更没想到刚报道的陈浩竟然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要拿下这四个人,他毫不怀疑陈浩开除四人的决心,这也让他心里泛起一些希望,他不是天生的应声虫,也不是没有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黄伟华的威压下要么是屈服,要么是走人。陈浩这一手让他感到解气,能不能办到是一回事,但敢不敢去做又是一回事。他开心的同时有暗暗为陈浩感到有些可惜,他的前任乡长就是因为这样的事被黄伟华插了一手没办成,败走麦城。同理,如果陈浩拿不下这四个人,那他以后在华林乡也就无颜再待下去,即便是想呆下去,黄伟华也绝不会答应。现在的他倒不急着表态,一夜之间就见分晓的事他又何必着急。此刻的他倒是后悔晚上的宴请,要是陈浩被挤走,而今晚的晚宴将会成为黄玉华心中的一根刺,只要被黄琢磨惦记上的人,基本上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但他也不能推掉他提议的接风宴,管会不会传进黄琢磨的耳朵,最起码他先把陈浩给得罪下,这样的蠢事他不去做,为今之计只有把乡干部都拉上,法不责众。不管黄玉华在不在家,他都会派人以乡政府的名义去他家请他来主持今晚的接风宴。片刻之间,老道的王昌临已想好对策。

陈浩倒不是在耍小孩脾气,他们四人所做的事已触及他的底线,要是他对这样的事都无动于衷,那他就不是陈浩。再加上他孤身前来华林乡,尽管县里不但让他担任副乡长,更是打破常规让他担任副书记,目的是让他有更大的话语权。但要想改变华林乡这种站着茅坑不拉屎不办事的工作作风,他也只能像人们常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立威信,先把王昌临这样的人争取过来,最不济也得让他保持中立态度。否则,他想在华林乡施展手脚只怕是难上加难。

果然如王昌临所料,黄玉华此刻并不在乡里。黄玉华来不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对黄书记的尊重已带到他家。

华林乡食堂雅间,党政机关的领导除书记黄玉华不在外,六位领导全部出席今晚的接风洗尘宴,分别是王昌临乡长、艾解放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胡明明副书记、陈浩副书记兼任副乡长、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再加上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派出所的叶坤所长、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吴娟共十一人坐了一桌。

王昌临估计下午的事在座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的话,就不可能只有黄玉华的侄女财政所所长黄美丽推辞不来。

酒桌上,王昌临代表乡政府对陈浩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提议先干三杯。随后,艾解放副书记也代表乡党委表示欢迎,照例是三杯酒,等在座的各位或代表单位或代表个人提议一轮酒后,开始了单独的敬酒活动。在西北地区有句话叫“要想喝好灌倒东家”。可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东家,唯独陈浩是第一天上班的新人,所以大家的酒不约而同地全向陈浩敬去,这就是所谓的主大欺客的道理,或者说是想在酒桌上先杀陈浩一个下马威。在基层,通常以酒量衡量能力,中间更是以荤段子助酒兴。在座的除了吴娟酒量不行外,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酒场高手,就连吴敏和马冬梅主任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在叶坤的荤段子结束后,两人轮流和陈浩碰了九杯白酒,而在座的男士不但是荤段子高手,更是酒场豪杰,每人和陈浩单独喝十八罗汉亦即十八杯酒,看的吴娟都有些色变。先头致辞每人提议三杯就是三十三杯,再加上这轮的灌酒一百零八杯,等同于陈浩拿着三瓶白酒灌进胃里,上班时间不久的吴娟哪见过这样拿命拼酒的场景。

王昌临这些革命小酒天天喝的酒场老将哪曾想到能碰上陈浩这种千杯不醉的妖孽,更没想到这杀星竟然以一挡九,权当那烈酒如同白开水一般无滋无味。本想把陈浩灌倒的他们没料到竟然被他灌倒,灌得越凶,倒得越快,陈浩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到最后不但豪杰们倒在地上耍酒疯,即便是两位巾帼也醉的又哭又笑,桌面上只剩下两个清醒的人,陈浩和胡娟。

在陈浩他们拼酒的时候,在西丰县县城里的住宅里,黄玉华放下电话皱缩的眉头已全部舒展,心里那个爽快让他感觉浑身亢奋,更让他充满蹂躏别人的快感。

能在华林乡雄踞近二十年的他岂是陈浩这般后生小辈随意欺负的主,不要说他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华林乡宛如铁板一块,即便是在西丰县城,想动他的人还得看够不够分量。否则,他也不可能在华林乡称王称霸。

他原本对陈浩能到乡政府当副书记兼副乡长的事已感到窝火,再是硕士生也得论资排辈。更不能容忍他把手伸到他的钱袋子里——乡财政所,那里如同他的禁脔,岂能容他人插手其中。别看华林乡这些年都是在向县政府哭穷,包括那些到县里市里闹事的村民,没有他在其中起推波助澜的作用,单凭那些泥腿子想必早已饿死在荒野。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道理他比谁都体会的深,没有政府的救济款,就凭华林乡满地的石头,他到哪去捞钱?

如果让陈浩得逞,他不但是失去小金库那么简单,这些年他在乡财政所里做过什么手脚天知地知他也很清楚,一旦这些事被曝光,不但是他有麻烦,隐藏在他后面的人更会被牵扯出来,牵一发而动全身,陈浩这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小蚂蚱还想只手翻天,还真是痴心妄想。最要紧的是他不能容忍苦心经营的华林乡出现一丝裂缝,如果出现,他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把麻烦的制造者清理出华林乡。尤其当他听到陈浩要开除包括他侄子在内的四人公职,更是怒不可遏,还没开始正式上班就已向他示威,真当他是泥捏的,任意让人骑在头上拉屎撒尿,华林乡还轮不到乳臭未干的小子指手画脚,更不是他的天下。

心情大爽的黄玉华现在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看看陈浩这一石投进来将如何收场,更想尽快地看到他灰溜溜地夹着铺盖卷滚蛋的样子。

第四十九章 特殊的一天

作为华林乡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齐敏知道新来的副书记昨天惹了多大的麻烦。不要说乡党委书记黄玉华会出手阻拦,即便是那四个人也不会善罢甘休,随便召集几个青皮地痞也会让陈浩吃不着兜着走,这是他们的惯用伎俩。

昨晚陈浩在酒桌上的表现堪称有大将风度,让齐敏也有种错愕的感觉,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倒像是久经官场的老将,从容不迫却又不缺乏亲切,和威严的黄书记截然相反,让她不由地泛出一丝别样的亲近感。人言轻微的她帮不上他什么忙,只希望他别输的太惨,或者说她根本不希望他输,但齐敏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坐拥主场之利的黄玉华自登上乡党委书记宝座以来,还未有输的记录。就连平时话挺多的吴娟今天也一反常态地坐在那不言不语,可见没什么工作经历的她都能察觉出其中的微妙。

乡政府办公楼倒是一如既往地平静,但坐在乡长办公室的王昌临却知道这是大战前的寂静,他在上班时看到那四个打牌的工作人员趾高气扬地坐在办公室里,反倒像得胜的将军。这么大点的地方,昨天不知道不代表着今天还没散播,看似平静的办公楼实则每个人都在等待着双方首次较量的结果,只要今天一天没出现任何反常,那新到立威的陈浩不言而喻地输掉这场比赛,恐怕以后亦不再会有和黄玉华掰手腕的机会。

此刻的他没遵循今日宜出门的阴历指示倒一反常态地坐在办公室里,为今之计只有静观,莫定而后动。向来在外人印象里都是好脾气的王昌临却觉得今天好难挨,分分秒秒都如度日如年般漫长,但再难受他也得停住,熟知祸从口出的他知道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陈浩坐在财政所的办公室里悠闲地翻着面前的资料,宛如没看见在他面前不停晃动的四人,或者说已被他开除的这四个人已不在他视线范围之内。他现在看的是综合发展办的历年整理的资料,说是多年积累的资料,也不过是薄薄的十几张纸,以他的速度一分钟就可以把所有的内容全印在脑海里。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今天没来上班,出纳以东西都在所长那委婉拒绝他看财政所报表的指示。在昨晚的宴席上,从别人只言片语中留露出的一点信息陈浩已知道些许猫腻,这一切已足够。

看完这点资料后陈浩又到乡档案室提取全部的资料观看,全然不顾后面愕然的眼神,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看完所有的文字记载,在下去实地考察一番,理论联系实际一直是党提倡的优良传统,更是他的行动目标。熟知赵括纸上谈兵典故的他断不会让自己成为空有理论却不了解实情的蠢人,一年的苦心僧般得实践更让他知道事物每个地方都有不一样的发展历史,

在大家都在准备看好戏的时候,却浑然没有留意到乡政府大门口闪动的几个人影。

在这么有特殊纪念的日子里,在华林乡政府的东南面方向的肃县南面城郊,大禹集团肉食品加工厂也迎来了一帮特殊的客人,在省委书记顾红军的带领下,苏南省各级大小官员也前来参观,肃县县委书记华伟民、县长陈景天也带领肃县党政两大班子也随同领导视察。

在全国各地大兴改革的春风的浪潮下,尤其是举全国之力在南方沿海四大城市实行经济特区试点,把原本狭小经济不发达的小渔村打造成稍具规模的城市时,肃县这座地处大西北偏僻的小县城却凭借着自身的力量,成为全国小城镇的佼佼者,也成为各地考察团的首选目的地。

肃县大棚蔬菜远销全国各地,甚至成为大内的指定蔬菜供应商。

尤其是总部在陈家村的大禹集团已走在全国的改革的前沿,前期一招鲜吃遍天下到现在的规模就是效应,凭借着自身强大的造血功能已成为全国的一个大型企业。

养殖场所出场的家禽已成为各地的农副市场的明星产品,大禹饲料更是养殖户的首选品牌,已进入千家万户。而大禹肉厂更是国内第一家引进国外生产线的私营企业,其产品随着红旗超市的红旗也遍地开花,经营规模有当初的四条生产线已变成十六条流水线的大型企业,产品也由当初以供应鲜肉为主扩展为冷鲜肉、肉食品加工为主的具有附加值的产品,现在大禹肉食品厂的产品销售再不是主动出去找经销商商谈,而是全国经销商全部跑到总部来要求加盟,这也正是当初陈浩设计的销售策略。

大禹集团营销总部也按照当初的思路实行区域销售,按经销商的实力和经销网点分类,择优录取收取一定的保证金确保销售规模的合理化和最优化,再次在全国开创首例收取一定费用的经销模式,让后面的跟风者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禹集团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

这也是苏南省省委书记带各地领导前来参观的目的,他希望辖区内各地政府领导能集思广益扩宽视野,不要做那种只是盯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或者什么也不做的官僚。

要知道苏南省经济基础本就是相对于其他一些兄弟省份落后的大省,苏南省的区域在全国来讲也是比较大的省份,地广人稀,且处于荒滩、戈壁的边缘。

作为一省的一把手,顾红军有责任也有义务带领全省共同走向富裕。考察结束后,顾书记还专门在肃县召开工作会议,让肃县县长陈景天作工作报告。与会人员无不是官场的人精,顾书记这番作为绝不会是无的放矢,其中的深意颇耐人寻味。

也在这特殊的一天里,上津市豪雅集团再次发力,投资一个亿在传说中马的天堂的发源地呼伦大草原上建立大型牛奶生产基地,成立豪雅乳制品公司,凭借“一杯奶强壮华夏民族”的广告语成为全国的焦点。

圆脸的张红则成为这家新成立公司的总经理,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周大董事长的指令,尽管她不明白董事长为什么会下发所有的奶源点全部下放专人管理,严格消毒,不许兑水,更不许添加任何化学食品添加剂,一切要求全天然的严格规定,但她知道执行,其实她不知道这是陈浩的要求,只不过是借周雅的嘴说出而已,兑水牛奶和三聚氰胺的苦陈浩都曾经尝过,在见证知名三路集团辉煌的同时也见证了它的灭亡。在前世虽然没有因食品安全问题达到不吃东西的神话地步,但闻之色变却还是有的。

而在京城注册的豪雅房地产公司也在同一天开业,总经理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吴倩担任,这个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不见有什么大的行为。

坐在总经理办公室的有两人,一个是坐在老板桌前半边海水半边火焰的妖孽级美女周雅,和她对面的是精明干练的短发女子吴倩。

周雅此刻的心情照样不错,尽管她不明白那个小坏蛋让她成立成立房地产公司大量地去囤积土地的原因,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是成片地去购买,而是小面积地东买一片西买一片的缘由,但她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她哪知道陈浩对前世不正常的高价房深恶痛绝,更对高价房背后的非正常经济十分头痛,所以他让周雅先大量地囤积地皮,等到时候看情况再决定下步的行动。

周雅现在只是想那个喊着地主家没余粮的家伙到底在那边怎么样?不知道他能不能吃饱穿暖,还惦记着他前一段时间的感冒好没好,更好笑他趴在自己身上要吃奶的怪相,活脱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吴倩则是在打量此刻微带着少女思念神情的周雅,她尽管不明白那个像神一样的男人为什么会投入大量的资金去做这种没有产出的事,但她知道自己只需要去执行,而不是去问为什么。清楚燕宇基金底细的她知道这番在国内国外的轮番操作,公司现在的资金也不太宽裕,尤其是期望小学的建设更像是无底洞,现在在苏南省已建有五十多所,每所学校不但涉及前期一些费用,更要达到他要求的能抗八级以上地震的建设标准,建设费当然是成倍地增长。其中还牵扯到学校老师的安置、中期的维修、课桌等这些零零散散的费用加起来也是一个天文数字。难怪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那个传奇的男人脸上偶尔闪现出一丝烦恼,但一见到他心爱的女人却立马变成开心的邻家哥哥,这样一位连学生每人必须配备一部字典的小细节都注意到的男人怎么不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也深深地羡慕他所爱的女人的幸福。更让她想起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君,处江湖之远则忧其民的诗句,这不正是他这位在她心里如神般存在的男人的写照。

第五十章 蹊跷的火灾

苏南省团省委书记张旭辉正在看一份报告,这份报告是团省委下属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写的,看完报告后他后仰在靠背上陷入沉思,期望基金已在苏南省五十五个贫困落后地方建起了期望小学,并为学校提供了许多设备,受到社会的好评,这份荣誉不但属于团省委,更属于在背后默默付出不图回报的燕宇基金,没有他们大量的资金,单凭团省委的协调也只能是画饼充饥般得可笑,期望基金会只不过是当时为顾及某些人所谓的面子才划归到团省委,这件事不但上面知道,他这个亲手操办的人更清楚其中的内幕。

张建生这份报告里提出的希望能把期望基金会全国性的公益事业,想让海内外捐款到这样的公益基金的想法他非常赞同,单靠一个企业的力量面对如此巨大的全社会的公益事业显得太单薄,更何况燕宇基金的钱不是能毫无节制的划入基金会,中间有各种阻力限制着外资的进入。但如果能把期望基金会变成全国性质的社会公益事业,这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不但期望基金会舞台要比现在只是一个省的基金会要大得多,更能让全国的贫困地区儿童受到实惠。即便是没有外国企业入资,单凭国人自己兴办这样的公益事业也毫无困难。全国人民每人每年投入一元钱捐给期望基金会,那合起来一年将是近十亿的巨大财富,拿这笔钱改变国内的教育状况,则是国之幸事。

只是张旭辉有些担心这样的好事能不能被批准,更不知道国人会不会像他想的那样去捐钱做公益事业,毕竟大家现在都不富裕,好在燕宇基金承诺每年拨往基金会的钱不会有任何减少。任何事都有利弊两方面,但只要利大于弊,张旭辉还是会尽最大的努力促成这件好事。

致虚极的华林乡乡政府的人已使心灵的虚寂马上达到极点却未能看到花落红尘的一刹那,只因他们的心已乱,一上午在等待中度过的他们并没有等到结果,致使他们很多人都在心里判处陈浩的死刑,没事干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害得他们白等了一上午,有这时间还不如打打牌喝喝酒,要不搂着老婆热炕头,或是跟隔壁家的寡妇调调情也比这强得多。

看到这种情况好些人下午没再来上班,当然也不再关心这件事的结果,很明显是这位新来的陈书记找不自在,和黄琢磨这样的土皇帝斗那不是找淬。

他们认定陈浩必输无疑不代表着所有人都这么想,极少数人也可能抱着丝侥幸或者说是不死心更合适,王昌临乡长就是这极少数人中的一位。从综合办往办公室走的他宛如灵魂出窍般差点撞到门框上,要不是脚先踢在门槛上让他疼醒,估计他的脑袋也逃脱不了厄运。

一个中午时间,事情竟然像娑罗拈花般终于落下手中的花朵,犹如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在他心里荡起千层浪,他没想到这次所有人都看走眼,本以为陈浩必输的人如同他一样被落下的惊雷击打的失去思考能力,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当他再次确认却发现这一切不是在做梦,而是真是的事实,不是谎言。

县里人事局下发的文件只有短短的两行字,但上面的红色印章却是那样的鲜红夺目,让他感觉到不可侵犯的神圣。那四个人就是被这简单而代表威严的一张纸开除出乡政府,这代表着在他心中不可战胜的黄玉华形象轰然倒塌,再不复以往的威严。清醒过来的王昌临关好门,慢慢地走到沙发上坐下,天幸他没有对陈浩表现出一丝的不敬,否则他此刻恐怕就是处境最危险的人。既然陈浩在第一次较量中获胜,他也得乘着黄玉华不在的时间好好考虑他下一步的举动,相信此刻有不少已得知消息的人和他抱有同样的心思。

综合办的主任齐敏和科员吴娟还在盯着先人事局发的红头文件发呆,倒不是她们希望陈书记输,而是这一切发生的太莫名其妙。没有独立办公室的他昨晚还在和她们一起喝酒,她们根本没见他打过电话,那他是怎么能达到他所要的结果?两人再看看依然紧闭的书记办公室门,不由地露出会心的微笑。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然获得第一步的成功。

陈浩获胜的消息如同星火燎原般地在华林乡迅速地散播开来,同样也传到还在县城等着尘埃落定回去收拾棋局的黄玉华耳朵里。开始他也和其他人一样以为侄子误报军情,再三确认后手里的话筒无声地跌落在地。

他实在没想到远在华林乡的那个他只见过照片的人竟然能在他的虎口里拔掉一颗虎牙,还是最锋利的一颗。侄子四人被开除已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这种已发生的事再去费心神地去想不是他的性格,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能让乡财政所的那些账目不被那个人发现,他也能再养精蓄锐等待时机给敌人致命一击。想到这里,他拿起电话播出一个号,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他心神大定,保养不错的胖脸上现出一丝狰狞,最后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笑到最后的人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陈浩。”

下班出来散步的陈浩听到有人在背后喊他的名字,本能地回头去看,却发现砖头已到眼前,他这才知道对方在确定他的身份,尽管心里已存有戒心,但他毕竟不是传说中的超人,作为普通人的他只能尽量地双手护头,不至于被这砖头砸得连自保能力都丧失。

黑蛋看到砖头已准确地飞向目标头部,他眼前已出现陈浩抱着鲜血淋漓的头大声呼救的镜头,不禁咧开嘴笑了。更是在心里瞧不起那帮胆小如鼠的同伙,他还不信一个外地人还能在他们的地盘上耍横,更不信白天就不能收拾陈浩的邪门。

突然,黑蛋笑开的嘴角竟然开始剧烈抽搐,随着声不许动他被人按倒在地上,但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位手里拿着块砖头的白衣少女,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位看似不染人间尘土的少女竟然能把飞速运行的砖头即将砸在陈浩头上的刹那间接住,这样的事情实在太诡异,难道这世上真有超人?

砖头在黑蛋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慢慢地变成粉末,而王紫虹雪白的衣服上没沾染半分尘土,只是姿态优雅地把掏出手绢弹掉收拾的粉尘。此刻的她如同抱着琵琶飞天中的仙女,不沾半点烟火。

叶坤现在不但是愧疚,要不是穿着警服,他更想杀人,杀死已被他制服的黑皮。

他是华林乡人,但不代表着他一定是黄玉华的嫡系。在陈少刚到的时候,虎少已派人通知他要保护好陈少,少一根寒毛拿他试问。他知道陈少在华林乡做的事后立刻带着派出所的几个嫡系在乡政府门口设下埋伏,想着在大白天也不会有人作出公然袭击国家干部的傻事,没想到这个黑蛋硬是出乎他的判断,竟然埋伏在这偷袭陈少。他不但愧对虎少,更愧对虎少的父亲,他当年就是曹师长手下的兵。

昨晚陈少在酒桌上的表现他真的是非常佩服,只有这种男人才配和虎少结为兄弟,要不是眼前出现的白衣少女替陈少化解危机,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拿枪蹦了黑皮。

饶是如此,黑皮在他的脚底下已痛苦的喘不过气,他的脚此刻正踩在黑皮的脖子上,因愤怒全身的力道已集中在脚上,要不是派出所的那几位民警劝住叶坤,黑皮只怕是不是也脱层皮。

等叶坤带走黑皮后,陈浩仔细地端详王紫虹的脸,好像非要在她完美无瑕的脸上找出一丝半点瑕疵。其实陈浩也非常感激王紫虹的出手之恩,要不然倒在地上的不一定是黑皮。他就是想知道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白衣侠女到底躲在什么地方,只要他有难,她总是能及时赶到他身边。

“美女,陪我散散步,人都说美女是睡出来的,我却认为运功才能产生美。”

在陈浩心爱的人面前,他从来都会忘记他的身份。

果不其然,不带任何波澜的王紫虹静静地跟着陈浩压马路,不但走完不长的石子路,还意犹未尽地跟着陈浩回到他住的地方——乡政府招待所,只是她走进陈浩隔壁的那间房子。

也就在陈浩辗转反侧地想着怎么去隔壁房间睡不着的晚上,乡政府财政所突然失火,烧了所有的东西,包括陈浩一直想看但没看到的报表。

当然,睡不着觉的陈浩更不能躺在床上听大家灭火,他也在第二时间赶到现场去搬东西。可惜,只有些铁皮大火没溶化,里面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这场大火烧得蹊跷!”

叶坤如是说,陈浩也知道这场大火烧得真是时候,但他只是笑笑,打着哈欠去搂一直跟在他后面的王紫虹的腰,不料如同那铁皮箱子般,他注定搂空。

第五十一章 贼心无悔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在乡派出所看守所里,黑皮这个乡镇上的泼皮没想到叶坤这个披着警察外衣的派出所所长不但比他黑,还比他狠。一旦他想要知道什么东西,任你是铁打的罗汉也承受不起他的种种手段,更何况黑皮也不是什么坚贞的战士,更没有练成铜头铁臂,他只是个耍泼好狠的无赖而已,遇到比他还狠的叶坤,只能是竹筒倒豆子把能说的不能说的一股脑全交代干净,再不交代事情,恐怕他这二百来斤得肉的交代在这。

叶坤也没想到黑皮倒是挺光棍,他开始也只想知道黑皮的同伙是些什么人,没想到在他的诈唬下,反倒得到不少内幕消息,倒也是意外的收获。

天刚麻麻亮,叶坤就赶到招待所陈浩住的房间向他汇报此事。

“按正常程序走,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折腾了一晚没睡着的陈浩当然知道叶坤这么着急审黑皮的缘由,也很欣赏他的办事果断利落的风格。如果不出意外,乡党委书记黄玉华肯定会在今天出现在办公的场所。

陈浩也知道王紫虹此行的目的,他昨晚救火回来后又中途出去几趟,王紫虹也默默地跟着他,他蹲在外面简易的厕所笑的肚疼,想来在外面闻着不雅味道的她对他亦是头疼,那时他真想去看看王紫虹是否还能保持住飘洒的仙女风范,但他的确是拉肚子而房内无卫生间才上外面的茅厕,倒不是故意在消遣她。

素来没有大男子主义精神的他自不会在意女人的保护,更何况王紫虹来到这里也能为他枯燥的苦心僧生活增添不少乐趣,何乐而不为。

送走叶坤的陈浩想去王紫虹的房间看看,可惜未能得逞,即便是他搂上王紫虹的蛮腰却也丝毫不能移动堵在门口的王紫虹,还好,他的目的已达到,暗赞练功人腰间好弹力的陈浩悠哉地前去食堂吃早餐,却发现王紫虹也照例跟在他身后,心里暗乐的他这次倒是规规矩矩地为打了两份素包子和稀饭。

果不其然,黄玉华不但在今早赶回华林乡,更是在上午召开乡党委扩大会议。

算起来已有三年党龄的陈浩走进会议室看到开会的人基本都是前天晚上喝酒的老相识,除了王昌临、魏东、吴敏和负责记录的吴娟和他微微点头示意外,其他几位对他的到来仿佛没看见,这些倒也是正常,陈浩也没想一下子能让所有人都改变对他的态度,战争只是刚刚开始。

重要任务都会在最后时刻登场,尽管黄玉华不过是一个区区的科级干部,但作为华林乡的一把手自也有土皇帝的威严,也是无上权利的象征。

手里端着茶杯的黄玉华书记坐下来后并没有直奔主题,而是用威严的眼神扫视全场,被扫到的人自然知道眼神里传出“这里依然是我的天下”的信息,他们不由地打量新来的陈书记,却在那张年轻的脸上看到的是平静。

黄玉华威严的眼神虽然只在陈浩的脸上逗留不过数秒钟,但此刻的黄玉华心里却涌起复杂的涟漪,正是这个年轻人让他在县城坐不住非得往回赶,他再不在乡政府露面只怕会出现更大的变化。

昨晚两个消息给他带来截然相反的心情,黑皮被抓让他差点出离愤怒,这些没脑子的东西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也幸好黑皮知道的事不算太大,没牵扯到核心问题。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在电话里把侄子骂了一通后指示他们连夜跑到外面避风头,千万不能让已有反骨的叶坤抓住。乡财政所被烧则让他大大地松口气,这本来就是他的授意,只要把这颗定时炸弹拔掉,新来的陈浩短时间内也无计可施。

至于侄子等被开除的事倒不大紧要,只要他还掌控着华林乡,他们迟早会有新的岗位。深知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的黄玉华此刻也不再敢小觑陈浩这个看起来毫无背景的年轻人,在县里有县委书记撑腰的年轻人让他知道目前只能在乡里和他斗智,利用主场优势把他孤立起来,等陈浩稍有松懈时便是他进攻的机会,一次便可以让他不能翻身。

打定改变策略想法的黄玉华并没有在会议上突然发飙,而是让在座的各位自我介绍,这也是班子添新丁的应时之举。随后,他开始今天的主题。

首先对在座的各位工作范围进行重新的调整,原本由胡明明副书记兼管的综合发展办划到陈浩名下,这也是县里下达的指示,他在这不过是为陈浩正名,其他的基本没变化。

其次,他询问陈书记的办公室、住宿等情况,在大家面前表现出大班长的体恤下属的关怀,当得知陈浩的办公室没安排时,黄玉华在会上批评做记录的吴娟,并指示综合办主任齐敏立刻解决好这件事,并让她照顾好陈浩的起居。

现在黄玉华的首要任务是安抚人心,所以办公室干事吴娟倒成了最好的顶罪羊。此刻的他哪像位在暗地里已和陈浩斗过一场的黄琢磨,倒是变成对待同志像春天般的温暖的大班长。

最后一项议题是让叶坤对昨晚失火的财政所时间进行汇报,并指示派出所尽快查明起火原因,告诫各单位领导要引以为戒。同时要求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尽快做出相关报表,并报给陈书记过目。

当他听到昨天陈浩被人袭击的时间后极为“震惊”,指示叶坤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并随时向他汇报工作进展情况。

随后又征询各单位负责人有没有其它事项,新到的陈浩在整场会议上并没有发言。

乡长办公室里,王昌临满脸笑意地对陈浩说道:“陈书记,你对发展综合办下一步的工作有什么安排?需要我协助的尽管提。”

今天会议上黄玉华的反常反应更加坚定他下的决心,像这种绝好的机会他再不把握好,那他这乡长也算是干到了头。此刻的他并不是真正想让陈浩在他面前汇报今后的工作思路,只是把自己支持他的心意表达到已足够。再说,陈浩也算是乡政府的一员,作为乡长的他和陈浩谈论工作问题正是他的职权范围。

两人谈了一会,陈浩便告辞回到分给自己的办公室。综合办主任齐敏征询他的意见,其实,在这个贫苦的乡政府,即便陈浩有什么特殊的要求齐敏也办不到,这只是一种礼节。

陈浩让齐敏下午准备一辆车,他要去周围几个村子考察。

当然,没有秘书的陈浩也不是一个人上路,在车上坐的不但有他,还有给他当向导的吴娟和派出所所长叶坤,只管饭的免费保镖王紫虹,只是这保镖长得实在太好看,却也更冷。

叶坤按正常程序办事没抓到那几个黑皮的同伙,这也是陈少和他早预料到的事情,除了派人蹲点外,再没其它事的他干脆跟着陈少,也好有个关照。

只是这辆老掉牙的面包车好似知道陈大书记的恶趣,在崎岖不平的小路上一路颠簸,让陈浩在痛苦中呻吟,倒不是颠的受不了,而是幸福的想大声欢唱。饶是武功强过武功白丁的他千倍,也抵挡不住大自然的天威,只能是坐在他身旁尽量保持住身体的平衡,却逃避不了由于惯性的作用,陈浩有意无意的怪手袭击。要不是冬天衣服穿得太厚,陈浩倒是希望大腿处的碰触来的更刺激。

缺憾也是一种美!

熟知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的陈浩当然不会放过千载难求的机会,浑然不顾道路上是否颠簸,反正是瞎碰,王紫虹腰以下的部位全成为他下手的目标,正在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忘记身边这位上次可是在飞机上踩过他的脚面,而不是真的到了无相无我的高深境界,陈浩的脚面再次被疼痛折磨时他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蠢不可及,在心里暗自发誓下次一定要穿上铁鞋的他依然是不管不顾地去触碰,疼自己的脚让他人心痛的陈浩却不知道别人的心会不会痛,反正他的心好痛。王紫虹在颠簸中一肘击打在他的前胸上,痛得他差点喊出来,痛并快乐着的滋味难道真是如此心痛。

幸好该死的道路走到尽头,走下车的陈浩深深地吸一口气,贼心无悔的他在这一路不知道被面无表情的王紫虹击打过多少次,尽管肉痛,但挨打的他却是笑的如此灿烂,还真是记吃不记打的贱骨头。

坐在陈浩后面的吴娟倒是没看见书记俩私下的小动作,她只是觉得书记被颠的太厉害,有些担心他的身体是否能承受住石头路的颠簸,更怀疑捂着心口的他是否有着心脏方面的问题。

第五十二章 乡党委扩大会议的机锋

丽人无语,不代表没有内心的想法。看似飘渺如同神仙般不沾惹半分人间烟火气息的王紫虹不说话只是因在十年动乱中家庭遭到惨变才变得清冷孤僻起来,感觉在这个世界上无人可信,直至无话可说。要不是近几年她家里人陆续回到家中慢慢地温暖着她,估计她只有出家当尼姑的出路。

面色不改的她是在京城大街上认识陈浩,当他那句“你知道我住的地方吗?”奇怪的问话引起他的注意,果不其然,挨了一顿臭骂。当时的她也不知道他的住处,只是觉得他很像自己当初无路可走却不放弃的顽强,而且他身上的那块玉好似对她有种奇怪的魔力,经过三个多小时的散步,她慢慢感觉到他竟然像家人一样想让她开心的心思,尽管方法有些不当,但素来孤僻的她渐渐对他生出家人的感觉,直到关心他的一切。

痛并快乐的陈浩不知道王紫虹奇怪的心思,进入工作状态的他当不会把工作当儿戏,再说面对此景的他此刻只有心痛,真正的心痛。

眼前有着六十多户农家的村庄房子不但四面漏风,大多都已倾斜,在强劲的西北风下岌岌可危,在这样滴水成冰的冬天,这群村民怎么能挨过难熬的冬季,更何况在这种危房中居住的他们的命难道就一文不值?在全国都在轰轰烈烈进行改革的时代,这里确如一潭死水般荒芜,连偶尔见到的几条狗也是犬吠的如此无力,如同这里的生活般毫无生气。

这就是他首先要考察的地方,曹家村,一个满村村民到处要钱过日子的地方,也是华林乡所谓的钉子户。

但他真想问问那些每天不见踪影的大人物,他们来过曹家村真正体验过这里的生活吗?刁民不是任何人都能有资格喊的,至少那些不办事的人就不配。那些只强调客观因素抱怨这里只有石头却不去想办法的人也不配。

在曹家村村长家,陈浩也见到这个村大多数的“刁民”,当听到他是来自乡政府的副书记时,很多人都面现不屑的神情,盖因他们知道这些官老爷们也只是来走走过场糊弄他们,要不就是来劝说他们不要在年关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总之就是不为他们办实事的一帮官僚。他们也知道这种做法不光彩,但家里老老小小几张嘴等饭吃的困局让他们硬着头皮不去也得去,但凡有一些来钱的出路他们也不愿没脸没皮地去上面要救济。

陈浩和蔼诚恳的态度打消了一些人的戒心,慢慢地和他聊起家常。曹家村不但是要饭专业户,更是盛产光棍的场所,不但是外面村的姑娘不愿意嫁到这个恶名远扬的穷地方,连本村的姑娘都不愿呆在这受穷,全往外面嫁,而且是越远越好,婆家近了也架不住这么多穷亲戚。

村里基本都是靠天吃饭,遇上天不下雨或霜降等一些自然灾害,全村男女老少一起出动组成讨吃大军,浩浩汤汤地杀到县政府讨吃,社会主义国家不能饿死人不是。

当陈浩问为什么不到乡政府讨吃时,四十来岁的村长曹满贵露出满脸的无奈,说道:“我们也去过,但什么也没要上,乡财政所所长黄美丽说不向你们征农业税已是乡党委的网开一面,乡财政现在已是穷的叮当响,连我们都快去要饭了,你们跑到乡里来要吃的,我们看来只有到县里去要饭。黄美丽的一句话倒是提醒大家,所以村里才决定到县里去讨吃。”

当曹满贵的话说完后,陈浩才知道这里面的缘故,更知道曹家村交不上农业税其他村子也会照猫画虎不交农业税,即使有些村子交了税这些钱也不知走向何方,反正华林乡是全县有名的贫困大户,靠救济金过日子,没人会在意这些微小的动作。

在陈浩随后走的七个村子中,陈浩知道有五个相对条件好一些的村交了农业税,但乡里没提供任何收据,也知道这三个村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自动去交这些钱,而是乡里卡着化肥等对他们至关重要的农资,更是以不给生育指标做要挟。

在视察中,陈浩更了解到县里下拨的扶贫款有些村子连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分到钱。随同陈浩下来的吴娟则是震惊,这一路走访下来她的小本子已记满内容,从没有到过这里的她这才知道自己那还算贫穷的家相对于曹家村村民已是富裕的太多。也才知道原来穷困的乡里还有如此复杂的曲曲绕绕,不由地对带她下来的陈书记感到由衷地敬佩,和她同年出生的他竟然知道这么多村里的事情,他不但给她上了一堂生动而深刻的生活课,更教会她一种端正的工作态度——认真严谨。

守在陈浩身边的叶坤倒是司空见惯,身为本地人的他对下面的实际情况了如指掌,倒不是他不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陈少,而是他知道能让虎少如此看重的人必有非常本领,见识到陈少在酒场上纵横阖捭的叶坤倒是没想到陈少对农村的熟悉程度不亚于他,在见解上更是高过他不止一截那么简单。

给陈浩做免费保镖的白衣少女王紫虹倒是没陪他进屋,陈浩也知道素来洁雅的她能陪他下来已是天大的恩赐,想来以她的身手即使在窗外亦能掌控时局。

华林乡下辖八个村,陈浩等一行不但在两天时间全部考察完毕,甚至在每个村还都走访了一番,等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才谢绝村里的邀请开车返回乡政府。

这一路上陈浩倒是出奇规矩地坐在车上,倒不是王紫虹对他的吸引力不大,看见他的神情几人自觉地闭上嘴巴,盖因陈书记在思考问题。

第二天上午,几份报表摆在陈浩的办公桌上,乡财政所所长王美丽送来的,但陈浩没兴致去看这些虚假的东西,两天的考察不敢说八个村上下数百年的历史都装在他脑子里,但最近几年各村的各种相关数据已在他脑海里生根。

当天上午华林乡党委领导接到通知,说是要他们八点半准时到会议室开会,这帮领导感觉到挺纳闷,前天刚开完会怎么今天又要开会。自从县人事局把乡政府上班时间打牌的那四个开除后,大家再不像以往那样自由散漫,毕竟现在乡里有位不知高深的陈副书记坐在那,万一哪天人家不高兴参一本,说不定自己的位置就得换人。华林乡再小也是个基层政府,他们也还有点小权,出去最起码也是位国家干部,所以这两天大家都有些收敛。但没事干呆在办公室实在难受,干脆大家不出门拿着电话相互煲电话粥,倒也是其乐融融。

尽管有些人心里不痛快,但会议还是要按时参加地,反正闲着没事带两耳朵来就行。

黄玉华也非常不高兴,原因无他,这次的会议是乡长王昌临的提议,向来以我为中心的黄书记什么时候变成了配角?但他也知道这个会必须得开,原因无他,新来的陈浩听说在乡下考察了两天,他也想听听陈浩知道些什么情况。

“下面请王乡长为大家讲些事。”

与会人员还是那几个人,王昌临没料到黄玉华竟然直接绕过陈浩将他的军,姜是老的辣,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黄玉华的老辣,他那些对付敌人的手段他尽管没尝到,但也暗自感到心惊,这次身临其境的他才亲自感受到这种威压超乎出他的想象。

老到的黄玉华这句话不但挑明他已清楚自己的选择,更是用这么毫无破绽的言语起到三重效果,一是故意将他的军,黄玉华明知道这次的会议不是他的主张,只不过是由他牵头而已,但黄玉华就是假装不知道。二是在众人面前表明陈浩不过是个新人,没有和他平起平坐的权利。三是想在他和陈浩之间种下一根刺,让陈浩误会他想独吞陈浩给他讲的提议。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站起来说道:“黄书记和在座的各位同志,今天,陈书记和我谈到这两天他在乡下考察的情况,并有些好的想法想和大家交流一下,下面请陈书记发言。”

黄玉华不仁,王昌临也不会束手就擒,干脆连把话题权直接交到陈浩手中,与会的人员那个不是人精,自然知道书记与乡长之间话语之间的机锋,这倒并不要紧,要紧的是乡长已选择支持新来的陈副书记,他们呢?

“黄书记、王乡长、在座的各位同志,大家早上好。”

听到陈浩依照官场的规矩给大家打招呼似乎合情合理,但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听出其中的不同。在以往的党委扩大会议上,所有的人眼里只有乡党委书记,至于乡政府则被大家自动地放在无人注意的角落,从没有人把他们两人放在一起称呼,这也是华林乡的惯例,没想到新来的陈副书记竟然打破常规,把他俩并列在一起,由此可见看起来年轻的陈副书记也不是位好善于的茬。

投人以桃报之以李。

第五十三章 一语惊四座

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笨人,却有许多的聪明人,陈浩话里的的异常不止艾解放听出,其他人也能听出其中的差别,只有做记录的吴娟浑似没察觉,听到陈浩讲话,不由地聚精会神起来。

其他人见坐在主席未知的黄玉华没有特别的反应,也不由地看向正在发言的陈浩。

“我今天只提三个问题供大家参考,解决不好这三个问题,后面的工作将难以为续。”

陈浩这一句话让整个会议室静到极点,真可谓是一语惊四座。

在座的从没见过除黄玉华以外有哪个人敢在常委扩大会议上讲出这样嚣张的话语,更没听说三个问题解决就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陈浩没在意或是根本不管别人的反应,继续说道:“第一、曹家村、李家村村民的居住安全问题,这两个村百分之九十的住房已属于高危房,再不马上解决的话恐怕会出现人员伤亡,这种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你说高危就高危?有什么凭据?”说话的人是刚把财政所交出来的副书记胡明明,陈浩知道他是黄书记身边最信任的人,否则黄玉华也不会把财政所分给他主管。

胡明明见到黄书记今天在会议一开始便处于被动地位,再不扭转这种局面只怕这场会议会成为陈浩的表演场所,身为心腹的他当然会首先站起来为为书记分忧,他也知道这种事没有具体标准,所以他那陈浩话里的定义来攻击,意思很明白,你说的话不算数。

陈浩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沓照片,让吴娟分发给在座的人,等大家看过以后说道:“这些照片是我在两个村子拍的,至于是不是高危房,大家自然有数,这样的房子不马上处理,到时候出事有谁能承担起人命关天的大事?”

陈浩铿锵有力的质问让胡明明瘪瘪嘴,却没能说出话来,他只想到这些人不可能到现场去看房子,却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照相机。不要怪他的孤陋寡闻,像华林乡这样的贫困乡,他们大多只见过照相馆的笨家伙相机,见过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则没几个人。

万一出现人命关天的大事不但是他胡明明承担不起,连黄书记也照样承担不起。

黄玉华尽管心里气恼,但在关乎人命的问题上他不想也不愿去冒这样的风险。万一这种事情出现,他上面的靠山再硬也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替他强出头,这样的政治风险人们只怕是沾惹上,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去出风头。

“陈书记,你有什么好的看法吗?”

乡党委副书记兼纪检委书记的艾解放话如其人,直奔问题的核心。看到这些照片他知道这件事必须要解决,否则,不但是党政一把手有责任,像他们这些在职干部也难逃其咎。既然陈浩能在会议上提出这个问题,肯定也有相应的解决办法。

“当务之急是先把危房里居住的村民分散到附近其它村子,这件事我已经和几个村长谈过,乡里出一定的安置资金,可度过今年严冬。另外我建议集全乡力量捐款修缮危房,我个人捐款八百元。”

又一个重磅炸弹抛出来,打的在座的大部分人头昏眼花,乡里出些钱安置危房里的村民倒是可以接受,但让他们捐款则是等于要大部分人的命,苍蝇再小也是肉,本就工资不高的他们更不舍的把口袋里的光阴往外掏。可陈浩这一手直接在逼他们表态,人家直接捐五百元,他们一个子不出也不太合适。

“我捐一百。”

正在迟疑的众人听见三种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其中之一是乡长王昌临,既然和陈浩绑到一条船上,他岂能不支持陈浩的建议,再加上他已提前知道陈浩的想法,不能只是嘴头上的支持,也得体现在行动上。只是在到底是捐五十还是一百的犹豫中未能拔头筹。

另一位是乡派出所所长叶坤,尽管他也不富裕,但陈少的提议他绝对是百分百支持,这一捐就是两个半月的工资,可他却没有皱半点眉头。

可大家没想到跟王昌临和叶坤同时出声的那位不是出席会议的代表,本不应该出声的她竟然在这种时候出声,当真是在犹豫的领导脸上重重地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她就是此刻正吐着小舌头好似在后悔自己孟浪行为的吴娟,一个会议记录员。

只是干事的吴娟都捐出一百元,那作为领导的他们到底应该捐几百呢?

如果说陈浩的自捐行为只是再逼他们表态,而吴娟的无心之举则是逼着他们捐出的数额绝对不能比她低。

黄玉华低沉地喊出九百元心里却在淌血,作为乡党委书记的他也同样不能比副书记捐的少,要是他被陈浩压一头,那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面子和自尊将往哪放。本想打探陈浩消息的他没想到倒被陈浩榨出一笔钱去。乡财政所里他是能贪污一些钱,可这些钱大部分要孝敬上面的靠山。否则,离开人家支持的他在华林乡恐怕还没见到陈浩,就被其他强敌扳倒。

他更没想到还没拿工资的陈浩竟然捐出八百,难道他是哪的公子哥?黄玉华知道,现在能拿出八百块钱的人绝不是普通的干部,但他再看看陈浩那身虽然洗的很干净的衣服却也显得很普通,打消了他生出高干子弟的念头。

在座的大部分领导要不是在开会,估计早就跑回家抱着媳妇痛哭,见过宰人的,没见过宰人竟然能达到这般悍然的地步,挨宰的还得堆着笑脸报出让自己肉痛心更痛的价格,要不是王乡长那一百块钱的底摆在明面,他们还不知道要多捐出多少。

王昌临更是后悔,这决心下的太小,看来跟黄玉华和陈浩还真不是处在同级别。

不管他们是不是肉痛,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一下子筹集五千多元的陈浩心情大爽,开始继续下一个话题。

“第二个问题是如何让八个村摆脱贫困的现状,我们乡的自然条件的确比不上其他地方,但这也不是我们贫困的理由。”

“你有什么话就赶快说。”

陈浩的话还没讲完,就被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不客气地打断,被他宰了一刀还要听他的教育,他还真当这地方是他家,看到黄玉华阴沉的脸,他就知道到了该自己上阵的时间。别看郝伯为近六十岁的人,但火气却异常的大,他已到了二线年龄,也绝了进步的心,但孩子们还有人在华林乡,他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孩子们着想。

赤膊上阵的郝伯为没想到急于摆脱刚才没起到表率作用的王昌临随口“郝主席有什么办法?”就让他瞠目结舌。尽管王昌临说话时面带微笑,但看在郝伯为眼里则是嘲讽,讽刺他的无能。其实,像这样的问题本不是人大的权限,反倒是正责问他的王昌临乡长们的职责,但人老反应慢的郝伯为却是一时间没想到这点,倒是气的脸煞白,他没想到平时在乡政府做缩头乌龟的王昌临此刻却变成伶牙利爪的猫,瞅空子给他来了一爪。

陈浩再没有给其他人插嘴的机会,说道:“我们这里大多是荒山,而且以石头多而出名,我建议在乡政府南面的荒滩上建石材加工厂,从外面请些师傅来,把废弃的石头雕刻成石狮、墓碑等有用之才,再在山上栽果树,两三年下来就可见到一定的效应,更何况大山里还有各种野果,可建成罐头厂。”

陈浩的话讲完,在座的人还在思量他的建议,按他这种说法,他们乡遍地都是宝,而他们则是抱着金饭碗讨吃的傻瓜。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即便是把陈浩视为眼中钉的黄玉华也不得不承认他也被陈浩的建议打动。

但被打动不代表着他支持陈浩的建议,恰恰相反,他决不能看着这些项目成立,否则,这华林乡将会变成陈浩的天下,他已决定尽快赶走陈浩,等这个眼中钉被拔除后他可以慢慢地建立这些项目,那这些功劳自然要算在他的头上。

在黄玉华盘算的同时陈浩继续说道:“第三个问题是农业税款,我们八个村……。”

随着陈浩嘴里一连串的数字报出,黄玉华原本心痛的感觉竟然消失,变成心脏骤停,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站着讲话的陈浩给他的感觉就是魔鬼,还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尽管此刻陈浩的话还没涉及扶贫款问题,但就凭这些,已足够他气血上痛。

而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则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说话的年轻人,也是她的上司,她真怀疑陈浩已看过她锁在保险柜后来被她亲手烧掉的那些绝密资料。否则,他怎么会把那些数字说的这么详细,连有些她都不记得的数据他却记得一清二楚。

难道他就是犹太教中记载的魔鬼撒旦?

还没等黄美丽的震惊平复,坐在黄玉华右手边的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却已发现书记的不对劲,脸色紫青的土皇帝黄玉华被车送往县医院。

在华林乡会议的历史上,黄玉华是第一个倒在会议现场的一把手,亦可谓是惊人之举。

第五十四章 王昌临的觉悟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正是此刻华林乡乡长王昌临的写照。在自己家喝着小酒醺醺醉的他嘴里哼着秦腔,空闲的手在有节奏地打着节拍,依依呀呀地唱得那个美。在当乡长的三年时间里,他每天小心翼翼地看着黄玉华的脸色行事,一个堂堂的乡长在人家眼里连个打杂的都不如,活得实在憋屈。他没想到自己还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黄玉华在乡党委扩大会议上突然心绞痛住进医院,而他这位千年老二都算不上的小人物被县里指定暂时接管一把手的美事,尽管是代管,可他知道黄玉华即便是再回来也不可能想以往那样只手遮天。

正美哉乐哉的王大乡长没想到婆娘的一句话就把他打回原形,满身的酒气顿时化怒气,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仔细想想,旋即背上冒出一身冷汗,也领悟到家有贤妻男人不遭横事的真谛。

“你觉得你比黄玉华还厉害?”

话糙理不糙,和黄玉华比起来,他自知不如。单凭人家能不动声色地挤走四位乡长的本事他就得甘拜下风,更何况人家背后的靠山,他尽管不知道是哪位,但人家能保着黄玉华在华林乡当土霸王这么多年,可见其能量之大也不可小觑。而后背只有墙壁的他又怎能和黄玉华相比,否则,他也不至于窝囊地当了三年传话筒的乡长。再想想新来的陈浩能在短时间内站稳脚,其身后不可能没有推手,尽管他不知道要是黄玉华不病倒的的话这两个人谁能笑到最后,但他知道他们俩的较量绝对没有他插手的份。

想到这里的王昌临顿悟,但却不是做和尚,反倒是做和尚不能做的事。

昏暗的卧室,王昌临的婆姨赤裸着已显肥胖的白花花的肉体横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道:“他爹,我还要……。”

第二天上午,眼圈略黑的王昌临却是焕发了第二春,精神抖擞地走进办公室通知所有综合办主任齐敏,让她通知其他人开党委会。

权利确实是好东西,王昌临也渴望得到它,但在屁股后面卧着一头凶猛的狮子时,他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他亲自打电话通知陈浩开会,以示尊重,他知道陈浩是能给华林乡带来希望的人,更知道陈浩不会在这呆太久。假使黄玉华身体再不适合当乡党委书记,他就能稳妥地摘个大桃子,他当然希望这种美梦能成真。

乡党委会上,临时代替乡党委书记职位的王昌临没有做别的事情,就是把陈浩昨天的提议落实到实处,他在用行动证明他的心意。同时,他又把最有油水别人又做不来的两件差事交给陈浩去负责,当然,陈浩提出的村务财政公开的方案他也是毫不犹豫地批准执行。

村务财政公开这件新鲜事并没有引起在座的各位的任何反应,一朝天子一朝臣,反正以后乡党委由王昌临和陈浩把持,任何好事也和他们沾不上光,即便是公开,那也可以在下面暗箱操作,一切不过是官面文章而已,只不过陈浩做的更聪明。

还什么全体乡民监督,在黄玉华时代,连人大主席团都被他的人,还有什么监督可言。

就在一帮党委各怀心思的时候,陈浩却又做了一件让他们意想不到的事,他提议让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为乡财政监督所主管。

所有的人都被他的反常震惊,郝伯为是谁的人大家都清楚,但没想到陈浩继续敢重用他,这份气度不要说是王昌临,即便是站在陈浩对立面的人也不得不佩服。尤其是郝伯为。在昨天的会议上,他还对陈浩毫不客气,没想到今天的乡党委会上陈浩竟然能让他负责此事,这等于是把后背亮给他。这位年轻副书记的胸襟实在让他感到惭愧,更让他感到知遇之恩。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在不知不觉中他已改变对陈浩的改观,更决定在退休前扶持好这位年轻人,让他能带领华林乡走出贫困。

他哪知陈浩通过叶坤的介绍对他有些了解,知道他的大儿子在乡里只是个临时工,他并没有利用权势为儿子谋取职位,更知道他虽然跟着黄玉华,但没有在其中得过任何好处,只是因为黄玉华不但是乡党委书记,又兼任人大主席团主席,是他的直接领导,而郝伯为是所谓的上级指向哪里,他就打到哪里的传统干部。从本质上讲,郝伯为也算是个清廉的干部。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陈浩目前得尽全力发展华林乡的经济,在这条道路上,谁敢拦他的道,他绝不会心慈手软。但像郝伯为这样的干部,能争取到自己的身边亦是最佳选择。

在乡政府的帮助下,曹家村和李家村的居民有条不紊地撤离出危房区,分散住到隔壁村的村民家,而有些村民则干脆搬到自己的儿女家去住。只要乡政府能改善他们的居住条件,这些穷的只剩下张嘴的村民倒是非常乐意配合政府工作。

陈浩带着些石头样品到苏南省省检测所进行检验,拜访完恩师后顺带着去看望北派画法的泰斗宋余姚教授,亦即章晓慧的老师。

“你小子又跑到我这来干什么?老头子家里没什么宝贝。”

宋余姚看似责怪的话却充满亲情,但他右手却藏到身后,好似生怕陈浩要抢他手上的东西。

自从两人认识以后,陈浩倒也经常来宋教授家,向他讨教些收藏类知识。别看陈浩脑海里有异度空间送的古玩鉴赏的异能,可论起实际经验来,在宋老爷子跟前他只能算是白丁,活到老学到老的他自持弟子身份,倒也得到老爷子的倾囊相授。但老爷子却不跟他以师徒相论,所以他在老爷子跟前倒也放得开。上次他来的时候看见老爷子书桌上的鸡血石印章品相挺不错,便死活缠着老爷子要,弄得老爷子不得不忍痛割爱给了他,其实他知道老爷子是故意放在那想送给他,所以他也就凑老爷子兴图他高兴。

陈浩假装没看见老爷子的举止,反倒是从口袋里掏出块石头拿到窗户前,在太阳光的通透下,对面的墙壁上现出隐约的观音像。

原本就一直在观察他的老爷子看到墙上的图案时,竟然不顾及教授的斯文形象从他手里抢走那块奇石,躲到一旁笑得嘴都合不拢,看到他此刻的尊荣便让陈浩想起庙里雕塑的弥勒佛。

肚大能容天下事,但宋老爷子有一件事容不下,那就是奇石,他能为了一块喜欢的石头把几年的积蓄全投进去而情愿自己饿肚子,此老对石头的痴迷不亚于他对丹青的钟情。为此,家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石头。要不是师母有份工资,估计老爷子会饿死在石头上。

陈浩知道老爷子的爱好,没想到在曹家村遇上这块石头,他自然会带回来送给老爷子。没想到老爷子根本不承他的情,抢到手的东西自然不算送。

没正形的老少俩相互间开着小玩笑倒也其乐融融,等老爷子笑够了,才发现刚才藏在手里的小人书却让陈浩摸去,在老爷子的大笑声中陈浩却是哭笑不得,他没想到几天不见面桃李天下的老爷子也有这般好笑的恶趣。

当陈浩说起华林村山上的石头和他的计划时,老爷子多余的话没说当即打了几个电话后便催促着陈浩带他去华林乡,还不忘给陈浩装了些他爱吃的年糕。

等陈浩开着虎哥留在省城的解放2020VJ带着宋老爷子和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等来到曹家村后,老爷子便兴冲冲地直奔后山去寻找陈浩所说的宝贝。

陈浩微微一笑,相携着张海林教授跟在后面。

在他们身后,有两位张海林教授带的研究生拿着检测仪器在田间作着取样工作,陈浩这次去省城本就是想请专家下来给华林乡辖区内的八个村把把脉,看看到底种什么比较科学。

事关上百家农户收益的大事,熟知凡是要有科学依据的他自然不会胡冲乱撞地蛮干一气,等专家做完评估来年春天就是华林乡大干的时候,还有一个问题他必须马上解决,那就是华林乡的道路状况太差,即便是他的想法都能变成现实,但没有畅通的道路作保证,一切还是纸上谈兵。

要想富,先修路。

这句在前世耳熟能详的标语始终印在陈浩的记忆深处。

第五十五章 修路的前奏

陪着张教授爬到后山时,宋老爷子面前已堆满了他看中的石头,等心满意足的宋余姚从后山下来时,陈浩却感觉到自己的两条腿都在发颤,浑身的骨骼都快散了架。从没干过如此重活的他更是下定决心要把路修起来,否则,宋老爷子再来上几趟,苦命的他还得做搬运工。

“噢,舒服!”

“再用点力。”

“对,再往下点。”

在乡政府招待所里,此刻的陈浩舒服地躺在床上,被他抓住做苦力的王紫虹尽管神色还是如平常般脱俗,但手上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大,他那淫荡的吆喝声饶是她心性如水却也抵挡不住,让外面人听见还不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苟且之事。更何况再往下点,那地方是他的臀部。

陈浩没想到王紫虹竟然无师自通地学会泰式按摩法,只是她的按摩方法比别人来的更猛烈些,两条修长的腿此刻正踩在他的背上。人家最起码手上还抓着横杆减轻自身的重量,她则是把全身的重量全集中在脚尖上,在他的背上跳起泰式芭蕾。任他如何风流倜傥也承受不起这样的折磨。秉承着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陈浩反手抓住王紫虹的脚打算把她拉倒在床上,没想到反倒被她带到地下,头和砖的碰撞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卵击石,更体会到幸福地晕过去的感觉,等糊涂的脑子清醒过来他才发现自己已躺在床上,嘴里竟然被那丫头塞进些核桃仁,嚼着核肉的他嘴角弯成一轮月牙。

吃核桃补脑!

开心过头的陈浩第二天在乡党委会议上再次抛出骇人的核弹头——修路。幸好在座的人没有人在突发心肌梗死,或许已经受过他多次击打的他们心脏已逐渐变得皮实。否则,华林乡真会力压群雄成为全国瞩目的地方。

“各村可以出劳力,但修路的钱从哪来呢?”

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看似反问的话其实并不是冲向陈浩,而是在问自己,他已从反对者的角色转变成出谋划策的谋士。

这几天乡政府自由散漫的现象基本已绝迹,这从乡党委会会议上风向转变就能看出来。以往开会,绝大部分人只带着耳朵来开会,至于嘴巴也绝对不会闲着,烟不离嘴。现在开会,当一个议题提出来,大家就皱着眉头想对策,至于这里面有没有南郭先生般得人在滥竽充数这样的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事情正在向好的方面发展。修路的钱可不是每人捐出一两百的毛毛雨就能解决,上亿元的资金即便是立项向上面要钱也不可能是全额拨款,剩下的窟窿就是把所有人全填进去也无济于事。要知道陈浩前面提的建石材厂和买树苗的钱乡财政都拿不出来,更何况是修路这样的大工程。

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气呼呼地说道:“我家可是再没有钱可捐。”

上次的捐款让他一个星期硬是没沾上媳妇的身子,华林乡的女人又全往外村嫁,害得他看见老母猪都觉得是貂蝉。要不是上次陈浩突然袭击把他装进套中,哪来的这么多事。和陈浩不沾亲不带故的他绝不愿第二次掉进同样的井坑,所以先发言堵住陈浩想捐钱的嘴,话里的意思很明白,再想让他捐钱门都没有。

财政所所长黄美丽因照顾住院的父亲,这段时间并没有来上班,其实黄美丽也知道要是父亲的身体不见好转,她即便是回到华林乡财政所也不会有她的位置,所以她索性呆在县城,等待事情的转机。而被陈浩指定为暂行所长权利的张旭辉原是乡财政所的一名普通干事,陈浩和他谈过一次,倒也知道他他有些能耐。张旭辉见魏东的话直指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陈书记,作为刚上来的新人,他自不便去直接指责魏副乡长,只能老实地提出自己的想法,说道:“我看可以向上面申请专项资金。”

陈浩当然也不会再去提捐款的事,这种事情只能再一而不能再二,否则他会把所有的人都推到他的对立面去,这对他以后的工作开展极为不利。他也知道乡里干部本身工资不高,上次的捐款已是难为之举。

“请陈书记把他的想法说出来,供大家参考。”

王昌临把出一把手的权威,缓解魏东的话带来的会议室里紧张气氛。他尽管也非常痛恨华林乡的闭塞,也很赞成修路的想法,知道陈浩的提议肯定有他的用意,但这么一大笔资金他想不出什么高招能弄到。陈浩既然能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有解决办法。

陈浩喝口茶,眼神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继续说道:“华林乡道路不畅通,势必会影响经济的发展,外面的资金进不来,乡里的农副产品销售不出去,所以路是非修不可。至于钱的来源,我给大家算一笔账。用乡里的人力修路,人工费用可减少大半,再从市里县里寻求财政援助,不够的部分乡里可以用建果树林的项目向银行贷款。”

陈浩说到这里时,在座的大部分人为他大胆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果树林项目连半点影子都没见,他就敢拿它来抵押贷款,这种事不要说他们不能理解,更觉得实在是太荒谬。

其实,这也怪华林乡地处偏僻,很多乡干部根本没听说现在的圈地贷款行为。当然,这种圈地贷款行为按正常的程序来说并不合规定,有时候也会给国家带来大量的坏账或死账。正如陈浩知道在前世,很多国外企业到国内来租一片地圈起来,用它作抵押从银行贷出钱,在用这些钱建厂房,生产出产品卖给国人。他们前期只投入极少量的现金或是一分钱未投,拿国家的钱挣国人的钱,这也是改革开放中前期的一种特殊国情。也有少部分外企直接从银行里套现后走人,给国家带来巨大的损失。

陈浩此举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他的出发点是为老百姓做些实事,自不可与那些国外企业相提并论。再说,果树苗的事他已让期望基金赞助。现燕宇基金在国外的动作幅度非常大,他给的那份名单有一千来家国外企业,燕宇想要全部参与进去所需资金将是一个天文数字,已收购或入股的二百多家企业到现在还没有产生出效益,燕宇要不是靠他画出的股市曲线在证券市场能套现出大量的资金支撑庞大的现金流,恐怕早已被掏空。地主家没余粮的他只能采用非正常手段让华林乡快速起步,时不待我。

怀庆市财政局局长武广摸着已近秃头的脑袋显得左右为难,此刻的他真是变得脸上无光,真想把坐在他面前那位脸带笑意的年轻人赶出办公室,这位来自全省著名的要钱专业户华林乡的陈副书记给他出了个天大的难题,难得他只想与陈浩对换下位置,要不是陈浩拿来的文件上有市长的批示,他真会把他的想法变成现实。

别看在人前握有全市财政大权的他在旁人眼里如同财神爷,但冷暖个人知。怀庆市的经济在苏南省只能算是中下水平,作为手里不宽裕的市财政局局长的他每天面对下面县城伸出要钱的手也是十分头疼。

改革开放的浪潮越来越高,每个地方都要发展,一发展就牵扯到用钱。而市里的建设也需要大笔的经费,害的他现在都有些不敢在办公室呆。倒不是他不想给华林乡拨钱,支援农村建设是他们义无旁贷的责任。但这位年轻的书记胃口大的惊人,一个路政建设项目华林乡竟然预计投资两个亿,而且还要修成省级公路。他不但已从省财政厅掏出一个亿的资金,还要从他手上拿走五千万。在武广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乡能有他们这样大的胃口,一个小乡镇干嘛非要整成省级公路。

这些倒不是关键,关键的问题是今年各地的财政预算都已做完,市财政已按各地的预算计划好资金,所差的不过是划账而已。华林乡这样一弄,他们财政局前面的工作全都得重来,还得压缩各地方的经费,到时候下面的人不戳着他的脊梁骨骂才怪。痛并委屈的武广却又不能违背市长的指示,等送走那个要钱的大爷后,局长办公室的武广暗自发誓,等市财政有钱后他非得给下面所有的县镇拨双倍的钱。这些当然是他的气话,即便他想做,上面也绝不会同意陪着他一起去跳楼。

一切都是缺钱惹的祸!

第五十六章 好大的胃口

一轮圆月爬上树梢,好似睁大着眼睛俯视着地面上发生的罪恶。

在乡政府附近的鸿宇饭店的小包厢里,喝的醺醺醉的县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打着饱嗝,斜着一双醉眼打量下坐在他面前的华林乡乡财政所的张旭辉,要不是舍不得那笔巨款,他说不定早就摔门而出。

掌握着信贷一支笔的他没想到华林乡要从农业银行贷款五千万,当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差点喊出声。在这个小县城即便是五十万也是不小的数额,更遑论是这么大笔的贷款,而且贷款的主体是具有行政性质的乡政府,他差点乐得合不拢嘴。五千万贷款他虽说没有这么大的权限,但他知道这件事只要运作成功,其中的利润是多么的可观,更知道现在国家为支持地方经济的发展银根放松,所以这件事说难却也并不太难。

只是这种高兴的心情没维持多久便被请他来的张旭辉破坏,他没想到这种两全其美的的事竟然被人家一口拒绝,更没想到华林乡政府只想用一顿饭的代价就要从他这里要贷五千万,还真当他是个学雷锋的傻子。白建明此刻想到远在县城的黄美丽,尽管人不符其名,但最起码两人可以到大床上去谈这种令人亢奋的话题。

家花没有野花香。

想起黄美丽不算白皙但也有女人媚力的肉体,白建明的下体立马起了反应。温饱思**,更何况此刻已半醉的武广,他恨不得立马找到桃源小洞,释放他全身的烈焰。当他再次面对张旭辉时,从对方的眼神里只看到不屈不挠的坚定。

怒火加欲火焚身的白大主任夺门而出才想起这里不是县城,而是连母猪都不愿意呆的华林乡。

琢磨明白的白建明一边怒骂着不开窍的张旭辉,一边怒气冲冲地返回包厢冲还坐在那得他大声喊道:“快送我回县城。”

话语里充满恼羞成怒又带有居高临下的命令意味,向来是车接车送的白建明没想到今天不但大笔的好处泡汤,连接他来的车此刻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不是存心和他作对。

张旭辉用鄙视的眼神看着咆哮的白建明,如同看着一条垂死挣扎的狗,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

华林乡建省级公路,张旭辉尽管不知道陈书记在中间是怎么操作的,从立项到款项到位仅仅用了一个月时间,但他亲眼看见陈书记为防止县财政局从中拦截上面拨下的款项,前两天一直粘着县财政局局局长,直到这笔钱划拨到乡财政所他才回来。为了这个项目陈书记跑瘦了十几斤,不单单是他,乡里的哪个人不被那个顶着黑眼圈的年轻书记而感动,就连先前和陈书记作对的人此刻也悄悄地做着力所能及的事。

从立项到现在,他还没见过陈书记在乡财政所报过一分钱,也常听到陈书记这些天一直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这不仅是陈书记对自己的要求,更是对他们的鞭策。

以前在乡政府财政所,张旭辉就认为黄玉华的胃口已是很大。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咆哮的信贷主任胃口更是大的惊人,张嘴就要从中间抽百分之三,这意味着华林乡从农行贷款五千万就要给白建明一百五十万的好处费,而这些钱以后还要华林乡来还。尽管白建明提出和他平分这些钱,但他觉得这更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几十万在白建明这类人眼里或许比天还大,但想收买他的灵魂,却是远远不够。

无色无相,无嗔无狂的境界离张旭辉太远,他现在只想在狮子大开口中露出贪婪之色的那张胖脸上狠狠地踏几脚。但他不能,这样做不但有辱他的脚,更是高抬了眼前的人渣。

一饮一啄,却不是天注定。此刻的张旭辉眼前浮现出一张带着充满阳光的笑脸,拥有这张笑脸的身影在他心中越来越高大,大到需要他仰视,那双明亮的眼睛如同先哲般早已洞察到今晚的一切。

其实陈浩并没有达到未卜先知的神算境界,只不过是他谨慎而已。

咆哮的白建明注意到张旭辉的异样,但此刻的他也不再咆哮,并不是发觉不妙,而是眼前出现的妙人让他突然间失语,下体更是亢奋,满肚子的不愉快早已烟消云散,有的只是急色,想立刻和眼前的女人共赴巫山。

如果说什么疼痛能转移人的思维,美色则更能激发受伤男人的欲望,而此刻的白建明恰恰就是受伤的男人,而且是很受伤害的男人,上百万的巨款由于人家不配合在他指缝间溜走,他岂能不受伤。也有人说酒壮怂人胆,更何况不是怂人的白建明素来胆子就大,否则也不会把已为人妇的华林乡土皇帝的侄女黄美丽抱上床。

白建明借着酒劲伸手抓住那女人的胳膊,想把她搂进怀里,至于眼前穿着寒酸的张旭辉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下等人而已。

“嫂子。”

张旭辉大惊失色下冲上前对着白建明肥胖的脑袋就是一记重拳,呼啸的拳头带着隐忍已久的冲动击中目标。眼前的老板娘张旭辉尽管不知道她是从哪来,但陈书记的嫂子岂能受到外人的欺负。

眼冒金星的白建明却没想到张旭辉竟然敢出手伤他,还没等他回过神,一只雄壮有力的手已把他掀翻在地,皮鞋在他胖脸上猛踩,一时间脸上已是血肉模糊。

“叶坤,让开。”

正恨不得把地上这张猪脸踢成保证连白建明他妈都不认识的叶坤听到声音,立刻收手站在一边,但赤红的眼睛已暴露出他内心的煞气。连陈少的嫂子都敢惹,这无异于重重地扇他的脸。

神智还算清醒的白建明听到这句话已是喜出望外,这声音此刻对他来讲无疑是救命的福音,停止住猪嚎的他趴在地上透过肿胀的眼皮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他眼前,微笑地递过来一块毛巾,搽干净脸上血迹的白建明爬起来正想哭诉他的悲惨遭遇,却见到那人的手突然提住他的头发猛力向下压去,白建明感到自己的脸重重地撞在桌面上,耳边传来骨折的声音。

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年轻人不是救他于水火的观世音大仙,而是不折不扣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的恶魔。

鸿宇饭店的女老板宋玉梅此刻早已从惊呆中清醒过来,见到陈浩轮圆酒瓶正要砸在白建明的头上时,慌忙扑上去抱住他,她倒不是怕白建明受到伤害,而是怕把她带到这里又出钱帮她办起饭店的弟弟为此受到牵连,从他此刻已变成铁青的脸上,宋玉梅已读出危机。身为乡政府干部的他如果为此弄出人命,她是百死难赎其咎。

心里百感交集的宋玉梅痛快地流淌着泪水,从他剧烈的心跳中她已感受到家人的血脉亲情。尽管他俩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但他眼神的真诚是欺瞒不了她的心。

白衣胜雪的王紫虹则站立在不远处,仿佛眼前的血腥只是人世间的游戏,淡雅的神情里透着看破红尘的宁静。

陈浩哼了一声,握着酒瓶的手已是青筋绽出。稍停片刻,气息已恢复平常的他好似怕惊吓到怀里的宋玉梅般轻轻地放下酒瓶,抹去她脸上的泪痕,拥着她慢慢地走出包厢。

已痛得死去活来的白建明怎么也没料到今天竟然是他的大凶之日,鼻梁已断的他这才想起华林乡本就是以穷山恶水刁民多而闻名。吃一亏的他还在糊涂中叶坤却已不再给他长一智的机会,掏出手铐直接把他铐起锁在桌脚上。

“你们这是在犯法,我要告你们。”

掺杂着血水的飞沫从清醒过来的白建明嘴里喷出,他怨恨的眼神死死地盯住叶坤和张旭辉,如同毒蛇般吞吐着毒汁。

叶坤走上前在他已变形的胖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刚才陈少的阻止让他心中的怒火还没完全爆发出来。此刻的他如同蛮荒的野兽,眼里的寒光不时地闪现。陈少的嫂子就是他的长辈,谁要是敢欺负她他绝不会对那人心慈手软,更何况陈少被宋玉梅抱住时眼神中偶现的痛苦更让他心如针扎,连陈少的亲人他都保护不住,枉自他是男儿身。

张旭辉则是坐在桌前,看白建明的眼神如同看刍狗,今晚的正餐还没开始,他何必心急。

白建明没想到眼前的叶坤竟然和他耗上劲,他每说一句话就挨一记响亮的耳光。搞明白这茬的他又不是江姐般的烈士,好汉还不吃眼前亏,更何况跟好汉根本沾不上边的他乖乖地闭嘴,心里还在盘算这笔账以后该咋算。

他想盘算不代表张旭辉会给他这个机会,随着张旭辉从口袋掏出的小录音机里放出的声音,白建明此刻浮肿的脸变成死灰,死的心都有。他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小的录音机,他和张旭辉之间的对话已全部被录下来。

这款周雅专为陈浩设计的录音机没想到今天倒派上用场,心如死灰的白建明没想到叶坤还在他的伤口上撒把盐,踢中他早已硬不起来的男根,更给他扣上袭警的罪名。

第五十七章 有想法的乡党委书记

白建民痛不欲生的时候快乐的陈浩却把腿横放在茶几上,靠在沙发上张开嘴等着免费的人工核桃夹子王紫虹喂他核仁,嘴里还不清不楚地说着“一日不练手生”之类的胡言乱语,宋玉梅已被他安抚着在王紫虹的房间里睡下。

已领教过好东西吃多了也会坏肚子的陈浩当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但他没想到王紫虹这次只捏了十几个核桃后竟然站起身想飘然而去。

陈浩站起身好笑地拦住门,说道:“我还没擦嘴。”

话里的意思很简单,让王紫虹给他擦嘴。什么叫得陇望蜀,大概就是指陈浩此时的意思。他却忘记眼前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只是好似而已,并不代表她真已脱离凡俗,更不代表不光是多吃核桃会肚痛。

陈浩的肚子真的很痛,被假仙女踢在肚子上不痛才怪,但他现在又很幸福,王紫虹看似练武的手却似柔若无骨地帮他揉腹部,舒服的他只想哼哼。

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这种短暂并不是王紫虹造成的,而是陈浩不想一个人享受如此幸福的感觉,他想帮她揉肚子,结果被神色如常的王紫虹芊芊玉手击中腹部,望着王紫虹飘逸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他倒在床上下定决心要练成绝世武功,可是葵花宝典中“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警句让他下体毛骨悚然,只得在睡梦中寻找长胡子的超人。

就在华林乡修缮曹家村和李家村危房的时候,肃县的官场再次进行调整,陈景天顺位当上县委书记,而已快到退休年龄的原县委书记华伟民退居二线,成为肃州市政协主席。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李长胜则再次成为肃县官场争议的核心,提升为肃县的县长。

当中央一号首长在接见来访的美国华人时秉承老帅的方针提出“一国两制”时,农业银行信贷部主任白建明却在牢房里跟该死的小强作斗争。

华林乡从农行贷出五千万后开始实施道路的修建工程,村村通公路已成为此次工程的口号,华林乡的乡民们在乡政府的领导下开始艰苦卓绝的修路工程。

王昌临没想到他的希望竟然变成现实,由于黄玉华长期处于昏迷状态,他已成为乡党委书记,陈浩接替他的位置成为乡长。

黄美丽看着犹自不醒的父亲黯然伤神,但却也知道这是父亲最好的结局,要是他醒过来,恐怕也得和她一样被纪委邀请去喝茶,这茶的味道肯定非常难喝,但她不得不去喝。

机关算尽太聪明也逃不脱法网的笼罩,她没想到先前烧掉那些账本,但却在白建明身上翻了船。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她与白建明本就不是夫妻,只不过是在一起苟且过几次的合伙人。求生和减刑的结合让他在审讯中供出一批人,她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位而已。

苏南省团省委下设的期望基金会已被国家批准为带国字头的基金会,属于青年团的基金会。会长依旧是张建生,其妻子也成为里面的干事。期望基金会在全国电视等媒体广告上公布捐款热线,成为国内首家吸收海内外捐款的机构,而其发起倡导并组织实施的社会公益事业期望小学建设也在全国拉开帷幕。基金会宗旨是帮助贫困地区的儿童重返校园,建设期望小学,改善农村办学条件。

强劲的寒风中,近六十岁的华林乡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站在乡政府门前的宣传栏黑板前,正一笔一划的书写着乡财政的收支,包括中央下达的各种惠农政策,而这里也成了乡民们驻足最多的场所。

有些事情不用去说,只要去做就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郝伯为既然承担乡财政所的监督工作,而且陈浩要求财务公开。本来像在黑板上书写财务的账务这件事他可以不用亲自去做,但年近六十的他还是每天坚持自己更换上面的数据,他在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对陈浩工作的支持。

而华林乡乡民这对这件新鲜事表示极大的关注,从黑板上能清清楚楚看到乡财政每一笔钱的动态对他们来讲这是破天荒的好事,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自己交的钱的去向,再说,这种财务公开的方式能让他们感觉到被尊重。而且从黑板上能看到现在乡里建设的几个项目的进展状况,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他们的主人翁责任感,积极地投入到乡里的建设项目中去。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站在村口望着已被修缮一新的村子,四十多岁的他没被大饥荒饿死,也没被贫穷压倒,本以为这辈子就浑浑噩噩地度过下半生,说白了就是乞丐头。但他没想到自以为百炼成钢的心却被新来的陈乡长所感动,陈乡长不但关心他们的安危,发动全乡力量修缮他们村和李家村的危房,还在前一段时间带着宋教授一行人来到村子购买了许多在村民眼里一分钱都不值的石头,这三万元钱现还在他怀里揣着,捂得他的心热乎乎。

他倒不是不想把这些钱分给村民,是村民们在村委会集体不同意分这些钱,他们说如果陈乡长修路缺钱,这些钱就算是他们的一点心意,并在会上发誓哪怕是饿死绝不再去堵县政府的大门。更何况往年从不知道扶贫金是什么滋味的他们现在已一分不少地领到手,前几年被黄玉华当乡党委书记时扣下的钱也补发到手,尽管钱不是很多,但这足以让被别人是为乞丐村的他们感受到政府的温暖,更可以在家里幸福地过个好年。乡里的财政支出公开制度已受到实惠的他们认为没这个必要搞,只要陈乡长在华林乡,他们绝对会毫无保留地相信代表着公正的乡政府。

曹家村的村民够爷们,这让他这个村长欣喜的同时更为华林乡能有这样一位一心为村民办实事的乡长感到自豪。

自乡政府修开路后,曹家村这些每年只想着靠天吃饭的懒汉、懒婆姨们竟然争先恐后地拿着已快生锈的铁锨去修路,他们现在做梦都在盼望着柏油马路能在自家门前过,曹满贵也没想到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村里通公路,更没想到陈乡长已为他们村规划好西瓜种植,还要让他们在后山上种植果树,所有的一切相关技术人员和种子、树苗等陈乡长早已准备妥当,只等开春曹家村就能甩开膀子干起来。以往死寂的曹家村现已变得富有朝气,生活更有奔头。不但是曹家村,现在华林乡八个村又有哪个人不夸新来的陈乡长好。

至于山上的石头,陈乡长也找来专家在要搬动的石头上做好标记,尽管曹满贵不太理解陈乡长说的环境保护之类的高深道理,但这不影响他的执行,那些已做好标记的石头,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见。

陈浩站在简易的石头加工车间前,手里拿着一座已雕刻好的石狮,好似在把玩这精巧的小工艺品,实则他的思绪已飘到前世所见到被挖成千疮百孔的大山,上面已是寸草不生,仿佛在控诉人类的残暴,但它更用实际行动在报复着人类的贪婪。每到刮风天气,西北风带着山石呼啸而来,砸烂人类的玻璃,更淹没他们的住宅。已知前世破坏环境导致沙尘暴肆虐的陈浩绝不会愚蠢到以牺牲环境为代价换取自己的进步,相反,他要在华林乡每个村的山里种上果树和青草,让大地常青,让村民更富足。

和陈浩一起来到石材加工场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看完生产现场后心里大为高兴,这些被陈浩从华南请来的雕刻师傅手艺真是高超,不但手脚麻利,雕刻的东西也栩栩如生,像这样的工艺品拿到市场上绝对能卖出不错的价钱。他可是亲眼见到陈浩从省城带来的一行人在曹家村买石头的场景,那些在他眼里丑不拉几的怪石既不能做压菜石,又不能当石凳,但人家硬是用每块三百元钱的价格买去,当时看得他直咋舌。

像那样的丑石头都能卖出高价钱,以王昌临的想法已做成工艺品的石头当然会卖出的价钱更高。他却不知道世上还有喜欢收集奇石的爱好者,更不知道石头是不能拿外形来衡量其价格。

素来没见过外面精彩世界的王昌临只是有些可惜,像这样的工艺品他当然是希望越多越好,更希望满山的石头全变成钱。但他知道现在办不到,陈浩在开春后将不再让石材厂存在。即便他才是乡党委书记而不是陈浩,却也知道一旦陈浩下定决心了做一件事,不要说是他,即便是比他地位更高的人也拦不住陈浩的步伐。更何况现在的陈浩不再是刚来到华林乡的白丁,升为乡长后他在党委会上获得的支持已远超出自己这位乡党委书记,这让他有些嫉妒。

第五十八章 争夺战

在政界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暂时的合作。尽管他俩在短时间里合作过几次,但当各自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却又有些生分。王昌临在做乡长的时候被黄玉华压着,没想到当他坐到华林乡一把手位置的时候却又感觉到来自陈浩的压力,现在的他巴不得陈浩快点调走,好让他能痛痛快快地过把乡党委书记的瘾。善于隐忍的王昌临绝不会把自己的想法表现在行动上,甚至连知他甚深的婆姨也被他的表象所欺骗。

权利是把双刃剑,好不容易熬成公婆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已完全忘记自己当初的选择,感觉自己还是那苦命的媳妇,碰上陈浩这种强势的乡长他心里自然大感不爽,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自知之明。黄玉华的前车之鉴刚过去,腰杆子不硬的他轻易不会去碰触陈浩的雷区,只能是在心里不痛快。所幸的是陈浩的强势只表现在乡政府的一亩三分地上,从没越界捞权。否则,当上书记的王昌临只能还是继续做他的忍者龟,不痛快变成痛苦而已。

官场修行的道路极其漫长,但华林乡综合办吴娟这些天却感到非常充实,这个工作时间不算长的小姑娘现在才体会到生活的乐趣,也才理解到陈乡长让她负责全乡种植果树的用意。

自从期望基金会送来免费的果树苗后,吴娟就经常坐着车下去送树苗。强劲的西北风刮得她细嫩的皮肤稍显粗糙,但她毫不在乎。每看见村民们栽树时既高兴又小心翼翼地如同宝贝般伺弄着这些树苗,仿佛种下希望的神情让她心里感到特别神圣,生活原本就要充满希望,没有期望的生活只能是黑色的失望,期望和失望只一线之隔,却出现两种不同的人生,这就是陈乡长想要让她体会到的用意。

播种希望,收获快乐,满山遍野的果树上硕果累累的丰收场景常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在果树下流连忘返。梦会醒,但心情却不会变。快乐的吴娟每天像只百灵鸟在山间、田野上尽情地欢唱,她在用自己的歌声鼓舞着干活的村民,同样也在用歌声表达着对幸福生活的向往。

以前在乡政府每天混日子的她根本没想到受到人表扬是多美好的一件事,更何况还是来自陈乡长的夸奖。

“吴娟同志,小心脸晒黑了以后嫁不出去。”

尽管他的话语没有任何表扬的字眼,但吴娟在里面听出夸奖的味道,更品出关心的余韵。

“这丫头。”齐敏嗔怪地看着连走路都在蹦跳的吴娟。这段时间不但吴娟感到快乐,她也同样如此。他到底能有多大的魔力,能让身边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他的感染。只听说过一群人可以改变历史的齐敏没想到一个人也竟然能改变华林乡政府的风气,就连坚定地站在他对立面的胡明明副书记也不得不顺大流,带着一部分村民去修路。

村村通公路不但是华林乡的关注重点,就连她娘家的人也知道这里修省级公路的事,眼神里的羡慕她自然看得出来。这个年轻的乡长不但改变了华林乡,更是让华林乡在外人眼里的感官发生着天翻地覆的改变。

“陈乡长在哪?”正在感叹华林乡巨变的齐敏被走廊里传来着急的声音吸引,忙走出办公室查看,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汉子神色惶急地奔走,于是说道:

“陈乡长不在办公室,有什么话你可以给我说,我负责向陈乡长转达。”

“乡长到底在哪?”

汉子看到齐敏后迫不及待地问道,眼神里充满期颐,但见到她摇头时,满身汗味的汉子竟然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说道:“这可怎么办好?再晚要出人命的。”

“人命?”

齐敏没想到汉子的话带来的冲击力竟是如此之大,大到她的话语里出现些颤音。华林乡正处于全面建设阶段,一旦出现人命事件,她还真不敢想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但党政一把手绝对会易手他人,这是她和所有华林乡人不愿意看到的结局。

顾不上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的齐敏抓起办公室的电话疯狂地往出拨号码,当她拨打第二个号码时却看到陈浩的身影在门前闪过。

陈浩陪着苏南大学农科院的张海林教授刚从胡家村回来,正想让张教授到办公室现休息一下,没想到听到曹家村和李家村的人为争夺水源浇地发生摩擦,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制止不了愤怒的村民,赶紧派人来找他。

不知道现在事态发生到何种程度的陈浩吩咐齐敏马上通知派出所的人,自己则带着曹家村来的人开车前去事发现场。

橡树湾是曹家村和李家村交界的地方,此刻却是两村人准备械斗的场所。华林乡原本水资源缺乏,而曹家村历来是靠天吃饭,靠堵政府大门要救济为生,两村人这些年倒也相安无事。

李家村的李四今天来放水浇地,水还没流到田里却见到曹家村的曹军三兄弟堵住了他挖的水渠。本来这种事在水源充沛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事,两家一起浇地也能对付的过来。但在西北缺水地区,每年为抢水源浇地相互斗殴的事件屡屡发生。

李四不知道曹家村人已转性要成为地地道道的庄户人,即便是知道也要讲个先来后到。见到曹军三兄弟如此作为勃然大怒,上前与他们理论。没想到连县政府大门都敢堵的曹军三兄弟更不是善茬,在争吵中,上阵亲兄弟的三人合伙把李四打了一顿。挨打的李四跑回村叫来李家村的人,而久经阵势的曹家三兄弟也叫来曹家村的人。

华林乡本是个民风强悍的场所,素有西北狼血统的两村人在争辩中越说越僵的形势下自然要通过武力解决,要不是两个村长在中间拦截,只怕此刻已是群殴的局面。但悍民就是悍民,饶是两位村长如何调停,村民们已是操起家伙什冲上前。拍着大腿骂街只是泼妇所为,讲道理更是君子们的事情,既不是泼妇也不是君子的他们只有手底下见真章才是解决办法的王道。

眼见两村人已马上碰撞在一起,从远处疾驰而来的军中吉普之王2020VJ如同炮弹般横冲了过来,还没等车停稳,陈浩已是满脸怒容地冲下车进入到人群中,大声喊道:“住手。”

他这一嗓子,别说是是双方还没有打起来,即便是打起来人也听得见。站在他面前的曹军没想到陈乡长竟然出现在争斗现场,砸下去的铁锨硬是改变方向,击打在地上,脸上现出惭色。

其他乡民如同曹军一样乖乖地放下武器,这里哪户人没收到过陈乡长的恩惠,且不提修建危房,单凭那些能让他们过个开心春节的扶贫款也让他们心生敬意。

他们住手不见得所有人都住手,有两把铁锨依然不管不顾地带着风声呼啸而下,目标直指陈浩。

曹家村乡长曹满贵看到站在陈乡长后面偷袭人的面容时眼里了的愧色却已变成赤红,这两人他认出来正是被乡长开除出财政所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已回到李家村,他大吼一声“闪开”。更希望能用自己的身体替乡长挡住背后的偷袭。陈乡长是他派人找来的,要是全乡的带头人被身后那两个败类所害,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此刻的他真恨不得对方砸的那个人是他而不是乡长,人力总有穷尽,他是心有余而力不逮。

四周已放下武器的村民在曹满贵的怒喝声中已发现乡长目前的险境,但此刻的他们连出言警示的时间都没有。

人的脑袋能与铁器相抗衡吗?答案显而易见。

从吉普车上下来的曹家村村民见到眼前的一幕已是惊的说不出话来,两腿一软竟然坐倒在地,倒不是他胆小被吓倒,而是一惊一喜的巨大反差让他熬受不住心脏的压力而瘫软在地。他没想到乡长竟然悍然不畏死地冲进人群中,更没想到开车那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衣少女能把那两把要人命的铁器挡住。

惊醒过来的村民们尽管被白衣少女的绝世武功震惊,更是为她能在他们手底下救出乡长而感激。但愤怒已压倒一切,这两个竟然想把他们尊敬的乡长置于死地,这无异于要把他们的希望扼杀。出离愤怒的村民们涌上前用他们的拳脚击打在那两人的身上,悍勇不代表他们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更不代表会对敌人手下留情。

要不是陈浩和随后赶来的乡派出所民警拦住宣泄此刻内心的真实感受的村民,只怕那两个人要被人活活打死,饶是如此,两人已被打得断了几根肋骨。

叶坤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藏在李家村的队伍里面,难怪他的人在他俩家没守住人,更没料到这两个人还敢向陈少出手,怕夜长梦多的他立刻押解着两人返回派出所,在他强制的手段下,已剩半条命的两人交代出他们的同伙所在。叶坤立马带人亲自赶到李家村大山下废弃的房子,把他久寻不见得黄玉华侄子等三人抓获。

躲过危机的陈浩站在车顶上,看着眼前带着愧疚神情的父老乡亲,他也在责怪自己工作的失误,没考虑到乡亲们用水的实际困难。

心情起伏的他当众向在场的村民道歉,请他们原谅乡政府的失职,更是在蓝天下许下他的诺言,乡政府在半个月内为大家解决农田用水问题。

第五十九章 你情我愿

乡政府招待所,王紫虹居住的房间。

陈浩小心翼翼地在那只芊芊玉手上涂抹着紫药水,嘴里轻轻地哈着气。他实在想象不到这样的一只手怎么能三番五次地救他于危难之中,看似把玩实则想好好疼惜这只手的主人的陈浩眼里已容不下其它东西,只有面前神色稍显清冷的王紫虹。想到做到的陈浩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他早已在梦里无数次侵犯的身体,连她身上的气息都是如此清馨。此刻的他心里没有任何情欲,只有疼惜。

陈浩没想到两人的想抱竟是如此简单却又充满温馨,更没想到王紫虹这种他几乎需要仰视的仙子竟然在他怀里没有任何的反抗,大概是仙子累了,或许是仙子也想体验下男人的怀抱。王紫虹微闭着双眸,在他怀里的气息是如此安宁享乐,如同被罩住的黄吕大钟般不再发出令人心战的响动。

仿佛感受到陈浩此刻心情的不平静,王紫虹睁开灿若星辰的双眸第二次在他面前露出笑容,尽管这笑容还是如此短暂,但对陈浩而言已是足够。

幸福不在乎轰轰烈烈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爱情追逐史,更不是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溺爱,像陈浩此刻这般的心情,只要搂着王紫虹已是感觉到非常幸福。

幸福真的只是一种感觉,正如你冬看腊梅秋看桃的心境,境由心生,只要你觉得满足,此刻的你便是幸福的人。

可陈浩再次把这种幸福打碎,盖因他把那葱葱玉指放在嘴里吸允大概碰触到王紫虹的痒处,导致他本应在今天倒霉的脑袋现在招到报应,挨了一记糖炒栗子。挨打的陈浩却是笑了,发自内心的笑,或许聪慧的王紫虹知道他还在惦记她的手是不是受伤很严重,为了打消他的顾虑,于是在他头上小小地印证一下。只是她的证明方式很奇怪,也只有她这种不走正常路的人才能想到如此生僻的手法。

武功高强到她这般地步的人也会受到伤害?这样愚笨的问题她不会去想,即便是大脑比别人多了几道沟壑的陈浩也不会去琢磨。

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不是随便让人碰触到,但陈浩不在乎,只要能让在他怀里的女人能正常地回到女人的轨道,即便是把他的头当成木鱼般敲得当当响,他也能甘之如饴,更何况她只是在帮他拍拍头上的灰尘而已。而被陈浩搂住腰的王紫虹更不在意,彷若皮囊对于她来讲只是空壳。

被敲打脑袋的陈浩只是很遗憾他根本没有捏核桃的本事,空比王紫虹长得高的他只好跑到门口用门板夹核桃,而坐在沙发上的王紫虹和陈浩对调了身份,她变成吃核桃的人,而且还不用担心好东西吃多了会坏肚子的那种人,盖因兴奋过头的陈浩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当成核桃夹在门缝中。

第二天,轻伤不下火线的陈浩摔着拉风的手坐进办公室,被纱布包住的手的确很刺目,被进来帮他打扫卫生的吴娟注意到,心疼地在他的手指上又裹了几层药用棉纱。可怜的陈大乡长只得用他还算完好的左手打了一上午电话,许下的诺言等于欠下的债,更何况是在蓝天白云下的誓言。

蓝天白云下,曹家村如同过年般热闹非凡,而曹家村村长曹满贵更是如同在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随着他“慢点,轻放”的指挥,最后一条管道已成功合拢。

曹满贵此刻如同没长大的孩子,和曹家村的村民搂抱在一起庆祝引水工程的顺利完成,完工的引水工程实在是解决了他们村的大问题。他没想到陈乡长竟然能做通养育华夏儿女的黄河水闸管理处工作,用管道把水引到已修缮好的水库,再从水库分别把水引进各村。

这一项工程不说利在千秋这般久远的话题,但也是功在当代的义举。久逢干旱降甘露并不是旷男怨女结合在一起疯狂激烈的房事固有词汇,看着水流进田里的喜悦并不比在桃源**里释放出千万子孙根的刹那间爽快差一厘,春雨贵如油的比喻很好地诠释他们此刻的心情。

就在华林乡乡民们热火朝天地播种西瓜子的时候,曹家村再次成为全乡人瞩目的焦点。素来以刁民著称的曹家村这次倒不是堵县政府大门出名,反倒是出现一起极为妖异的事成为通奸的代名词。

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正是此刻曹家村人心情的写照,曹家村人以前也没少当过事不关己的传话筒,而且还是加上佐料的以讹传讹,反正与自己无关,大家一起乐呵乐呵也算是单调生活的一种调味品,但现在他们才领会到被人一棍子打翻在地遭到强奸的滋味,的确是不好受。

在没有电的农村,晚上大家的业余活动无非是抱着媳妇在自家炕头上做着夫妻间的勾当,这也是正常的夫妻生活,任谁也无法干涉。但要是不去祸害自家的媳妇而是去勾引别人的老婆,这就是俗称的通奸。其实这种事在农村也不是没有,但只要做的隐蔽些不被人发现也不至于闹成天大的风波。

曹满贵没想到曹军这混小子竟然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敢勾引曹老五的媳妇,还能把她勾引到麦场办男女之事被人人赃俱获地逮个现行,更没想到这事一传出去曹家村竟然被大家安上通奸的帽子。

曹家村祠堂,原本摆着列祖列祖牌位的地方被村民挤满,这间不大的房子可说是曹家村的威严象征。

尽管已进入二十世八十年代法制社会,但在西北贫穷地区的偏远地带,有些村子还是依照祖宗定下的规矩办事,法律在他们眼里还不如族规还得具有威慑力。

祠堂的正中间坐着曹家村的族长,神情间不怒自威。尽管他年事已高,驼背还带有些耳聋,但并不影响他在曹家村的主宰地位。他脚底下跪着一男一女两位衣衫不整的曹家村人。男的是前些天挑起曹李两村争斗的当事人之一曹军,女人则是在农村还算颇有姿色,尤其像曹家村这样的光棍村简直就是鲜花的曹老五媳妇翠花。此刻低垂着脑袋的曹军再不复在两村争斗中一马当先的豪气,他和翠花也不是第一次办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事,可以往没出事不代表着永远不会没事,他这时才知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古训是多么的正确,被人在麦场抓住现行的他更知道这次没管好裤裆下的东西惹出来的事有多大,曹老五是他的叔叔,也就是说他在和他的亲婶婶做苟且之事,以前这种乱伦带来的刺激感现在反倒成为他内心的负担,好汉做事好汉当,没必要牵扯到身边的女人,但有谁肯听他的话,又有谁肯放过他们这对狗男女。

农村有句话叫女人的裤袋紧,任是野狗也扯不下来,还有一句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要是翠花是位坚贞烈女,任他曹军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至于被他们抓住时下体还紧连在一起,哥哥妹妹地乱叫。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看着眼前被人绑成粽子般的两人,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别看他没读过几年书,可也知道现在村民们的做法不符合政策规定,更知道村民们动用私刑是违法的事,只可惜他也只能坐在这里等待族长的判决,在曹家村如果有人通奸,按祖宗定下的规矩则是奸夫淫妇要被浸猪笼,曹军两人被带到这里时曹满贵就知道族长要实行祖法,但他却无力阻止,更不能走开以示对族长的不敬。

四十来岁的曹老五说实话不舍的他婆姨被人浸猪笼,前三年才花大价钱讨上媳妇的他还没干够本却便宜了曹军这个王八蛋。想着曹军抓住她奶子时她微闭着双眼拼命迎合的**,曹老五心里有呕吐的感觉。一个大老爷们竟然被亲侄子戴上绿帽子,这种耻辱可以让他在村里一辈子抬不起头,成为别人的笑柄。作为一个有着大男子主义思想的他什么帽子都可以戴,唯独绿帽子万万戴不得。所以他不但不会去为她说情,反而还要带着人去抓这对奸夫淫妇,更要坚持将他们就地正法。

遇到这种事女人反倒是比男人更坚强,这句话同样体现在翠花身上。尽管衣服还没有穿好,但毫不畏惧的翠花反倒是挺起傲人的胸部仿佛在鄙视所有道貌岸然的男人,她并不认为自己的做法有何错误,更不服要将她浸猪笼的决定。她本就是人贩子卖给曹老五的牺牲品,对他根本没有半点夫妻之情。更何况长相猥琐的曹老五根本满足不了她的需求。

这种事的确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就弄不明白她和曹军你情我愿的这种事怎么碍了这么多人的事。

第六十章 诡道

翠花是个正常的女人,有着正常的生理需求。要是她和曹老五之间有孩子的话她或许不会干这种出格事,但没有。曹老五经常骂她是不会下蛋的小花鸡,所以她要证明给他看她不但会找男人,还会生孩子。

曹军强健的体魄给她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让她体会到曹老五不能给她带来的刺激。她并不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刚开始还有些愧疚和害怕,但曹军用他的能力很快让她沉迷于男女之间的性事而不能自拔,光天化日之下的偷情更让她倍感兴奋。男女之间的事说不上谁主动谁被动,她也由原先只想生个孩子证明给曹老五看的念头转变成对曹军的依赖。

翠花冷眼看着如同充鸡血的那帮男人,仿佛在看着一群可怜虫,他们没有资格审判她,更没有资格宣判她的死刑。

“装笼。”

曹家族长可不管翠花的想法如何,低沉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威严,在曹家村大事上,他就是一言九鼎的天。

“曹叔公,好久不见,你老的精神头越来越健旺。”

现任华林乡乡长的陈浩从围观的人群中分开一条道走到曹家村族长跟前,微笑地说道。听到曹家村开私堂的消息,他立刻带着派出所的人赶到这里。开设私堂的这件事不但是现在有,以后照样存在。在陈浩前世,全国第一村的村党委支书不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当啷入狱,陈浩知道对这样固执的老人不能采取常规方法,自然更不会派派出所的民警直接救人,这样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甚至造成警民直接对立。当然,他他更不会允许这样犯法的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

曹家村村民见到陈乡长到来,忙不迭地搬来凳子还用衣袖在上面擦了一遍才请他坐下。尽管那人的衣袖不见得比凳子干净,但陈浩还是在他肩上拍拍表示感谢。

人老成精的族长看到陈大乡长大驾光临,哪能不知道他来此的目的。但人老反应慢这也是客观规律,还没等族长说话陈浩却好似才看到被五花大绑捆起来的两人,极为“惊讶”地站起身询问事由。

曹军见到陈乡长的到来,更是把头都快垂到地下,心里有愧的他感觉自己没脸再见他。而敢于追求自己幸福刚才还把自己傲人乳峰挺露在空气中的翠花此刻再不会作出暴露癖的勾当,但她明亮的眼睛还是盯着陈浩的脸,她倒要看看这位给他家送过口粮的乡长如何来解决眼前的这件事。

没想到陈浩的一番话让祠堂的人神态各异,甚至有些人还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听错了话,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就是其中之一。

“像这样伤风败俗的事浸猪笼还是太轻,应该千刀万剐,用机枪把他们打成筛子才解气。”

曹老五听到此言,浑身打个寒战,被戴上绿帽子的他恨这两个人,但一个是他婆姨,另一个是他的亲侄子,是他大哥的儿子,常看戏的他还知道给人留个全尸。照陈乡长那话是不想给他们留个全尸,岂不是比他都狠。

族长没想到陈乡长不但没有利用权力强制他放人,看样子还嫌他们的祖法有点太宽松,得到乡长支持的他喜出望外,满脸的皱纹都像树皮般绽开。

曹军弯下的腰渐渐挺直,明知必死的他倒也不再对叔叔产生愧疚之意,死足已抵消他所干过的一切错事,大不了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

而翠花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已失去光泽,连他们村的恩人都已宣布她的死刑,这样的人世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

陈浩却不管其他人的反应,趁老族长高兴之际问道:“叔公,你也是赞同我的建议吧。”

族长高兴之际连连说是,他哪想得到陈浩先捧他的用意,等派出所的人带走地上的两人他才知道事情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岂知不一样,完全是他的一厢情愿。他正想阻止派出所的行为,却被陈浩陈浩搂住他东家长西家短地聊起没完,老人家原本思维慢,又缺乏急智,被陈浩缠住脱不了身。而其他村民看到族长没有下一步的指示,只能看着人被民警带走。再说,曹家村能有今年的发展,也全是陈乡长带来的,人总的讲良心。再说人家正主曹老五都没吭气,他们这些人也不便强出头。翠花的来历他们当然更清楚,所以也没好意思阻拦。

他们以为曹老五不吭气是默许派出所的行为,岂知曹老五此刻更是心比黄连还苦,站在他身边的那位白衣女子不知道用什么手法制住他,他现在别说是说话,连动跟小指头都是一种奢求。

华林乡副书记胡明明最近则是感到很苦闷,原本他以为雄踞华林乡十几年的黄玉华绝对不会输。没想到这场战争还没有拉开序幕就已完美地收场,黄玉华不但住进医院,而且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他现在才品尝到酒肉朋友真谛,更体会到失去黄玉华的支持,他在人家眼中或许不如根小草的悲哀。

以前那些围在黄书记身边的人见到黄书记倒台,呼啦一下全跑到陈浩的阵营,在党委会他一呼百应的威风已成昨日黄花再不复返,他堂堂的乡政府三把手倒变成孤家寡人一个,前后变化之大让他委实不能适应。此刻的他也没心情去痛恨那些昔日的狐朋狗友,连自己都不得不低下头去适应目前局势的他委实没资格去怪罪任何人。兔死狐伤悲的他只能暗叹流年不利,更佩服陈浩的好手段。

从孤身一人来到华林乡到现在的一呼百应,巨大的转变也让胡明明知道他不配做陈浩的对手,放眼整个华林乡,除倒下的黄玉华,又有哪个是陈浩的对手?声势日隆的陈浩实际上已是华林乡真正的掌权者,不管他如何看不起陈浩,但他也不得不佩服陈浩的干劲和务实,更在心里承认陈浩是个难得的人才。面对着这样一位不可战胜的人,所以他才更加苦闷。

《孙子兵法》中“兵者,诡道也”。

陈浩尽管没有对孙膑留下的这本著作进行细致的研究,但拥有过目不忘异能的他即使只看过一遍,也比普通人看过十遍的效果要好得多。在曹家村成功运用诡道营救出曹军和翠花的他并不是鼓励这种关系的乱伦,人类之所以有别于其它生物,在于他有着自己的思维和判断力,更有着伦理道德的约束,而不是像其他动物一样遵循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

没有前后眼的他没想到翠花竟然是人口贩子拐卖的妇女,想起前世在网络上、街上看到和碰到拐卖妇女儿童的人口贩子犯下的种种恶行,他在愤恨的同时更是对这件事上心。

在乡长办公室坐着的叶坤没想到陈少对拐卖人口的事如此上心,要求他尽快查明全乡有多少类似翠花的情况,指出深挖贩卖人口的组织,必要时请求上级部门直接立案。

前一项工作倒不太困难,土生土长的乡派出所人员不敢说全乡的人员情况全装在脑子里,但挨村去暗访倒也不是难事,在他们的核实下,第三天陈乡长的办公桌上摆放着详细名单。但后一项工作则让叶坤伤透了脑筋,级别太低的他人言轻微,报道县公安局的要求迟迟未见答复,无奈之下他只得去见陈少。

从未见过陈少发脾气的叶坤总算是第一次领教他的风采,也第一次感到陈少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别人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则是拍桌一怒为被贩卖的妇女,尽管都是为女子,但两者之差别则是天囊之别,别人是为私欲,他是为侠义。

但让叶坤吃惊的是陈少竟然当着他的面拨通了省委书记女儿的电话,这一个简单的电话却在叶坤心里泛起涟漪,他早就知道陈少不是简单的人,单凭虎少兄弟的名头已是公子中的极品,他没料到陈少还认识苏南一把手的千金。其实,陈少在电话里讲什么内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陈少能当着他的面打这个电话,这足以说明陈少已把他当成自己人。

叶坤没想到惊喜还远未停止,当陈浩让他向公安厅厅长汇报此事时,他心里的感激无以复加。本来级别不够的他竟然能借助陈少的手跟苏南省公安系统的一把手通话,陈少这看似不经意的一手等于是给他一个在领导心里留下印象的机会,来不及多想,叶坤整理好自己的思路,把他们最近几天盘查到的信息和自己的分析有条不紊地向厅长汇报,尽管他的话语略带些颤动,但条理还是相当清晰,这对他来说已是相当不易。

要知道作为最基层的民警,能和省厅行政一把手直接通话,这样的机会微乎其微,即便是县公安局一把手想获得这样的机会也是可遇不可求。

望着叶坤额头上冒出的汗珠,陈浩理解地拍拍他的肩膀,微笑地说道:“这是第一次,但不是最后一次。”

叶坤当然知道陈少的意思,不禁咧开嘴傻笑,在陈少面前,年长的他却只能算是个小孩子。

第六十一章 小男人的陈浩

“小弟,乖,背姐姐上楼。”

已近三十的顾彩莲毫无已贵为肃州市组织部长的身份,更没有当姐姐的觉悟,慵懒地声音里带些丝撒娇的韵味,更有着理所当然的味道。好不容易见陈浩一面的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也算是休息日对自己的犒赏。

现在还没有双休日的提法,但六日休息却是存在的事实。陈浩开着车奔波几百公里路程来看顾彩莲,两人刚到单元门口就被顾彩莲抓壮丁。

这个小区不是市委大院,顾彩莲嫌那里人大多认识,不方便陈浩来看他,于是通过朋友买了一套房作为他俩相会的场所。毕竟组织部部长还不是在镜头上频繁亮相的公众人物,在这里她完全不用担心人会认出她,毫无忌讳地做些平时不能做的事。当组织部部长难,每天板着脸的她其实很渴望平凡的生活。当书记女儿的她更难,不但要在人面前保持着些许距离,更要带着面具不丢父亲的脸,只有见到陈浩她才可以放下一切伪装,尽情地享受正常女人过的平凡生活。顺带着“欺负”他,这样的生活对她来讲有着超乎寻常的吸引力,其实更是她向往的生活。

顾彩莲有此要求,陈浩岂能不效犬马之劳。但他也不会乖乖地背着她上楼,能趁机揩油的机会陈浩是有杀过,但绝对没有放过的道理。他的怪手不时地抽打着顾彩莲丰满的臀部,再加上她成熟的球体在他背上摩擦,一时间他不知道到底是在干苦力还是在幸福的边缘游荡。

已成熟的快要开花的顾彩莲则是脸上春波荡漾,闻着他背上令她沉醉的男人气息,臀部传来的电击不但让她下体湿润,更让她的心酥软到极点,幸福的她差点发出羞人的呻吟声。

她不求天长地久,只求这时的拥有。

幸福总有尽头,在房门前浑身酥软的顾彩莲差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这个小冤家还真是她的克星,真不知道自己到时候该如何是好。

打开门后,两人一起冲向洗手间,陈浩是憋得难受,想到洗手间里平静一下下体的坚挺。而顾彩莲则是想去冲个澡,她下面早已是泥泞不堪。

当然还是女士优先,这点风度陈浩还是有的,他不想让也不行,顾彩莲瞄向他下体的眼神让他想起上次跟她闹着玩时被她踢中命根子的痛楚,更想起她拿着把剪刀笑嘻嘻地看着他男根部位时的不言而明的神情。一念及此的陈浩竟然发现自己的小兄弟也害怕地耷拉下脑袋,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阳痿?

看着顾彩莲得意洋洋地扭着蛮腰,风姿卓卓地迈向洗手间,偏偏在关门的一刹那顾盼流彩的神韵,差点让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忍不住兽性大发。

已不止一次在客厅听顾彩莲洗澡的陈浩没想到自己的定力还是如此之差,时间竟然如此难捱,急念一切都是虚幻的陈浩却发现佛陀也难渡无缘的他。

风亦不动,树亦不动,乃汝心动的警句让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有多么豪迈,更让他担心自己别步黄玉华的后尘,弄个心脏病。

顾彩莲当然知道陈浩会在外面偷听,更知道不老实的他有时还会趴在门缝偷看自己的风光,但她还是故意在里面把声响弄大,她喜欢看他猴急的神情。其实,她更享受他在自己身上不舍得离去的目光,这代表着她对他还是有着非常大的吸引力。女为悦己者容,要不是她顾忌自己的年龄比陈浩大得多,两人早在一年前就突破男女的界限。她也曾自怨自怜过,但那只不过是他不在身边时的寂寞,只要有他在,这种柏拉图似的精神恋爱法对她也是极大地慰藉。看着自己依然光滑的身躯,她的手指慢慢地移动到刚才布满泥泞的小道,动人的俏脸上已布满羞人的晕红。

等顾彩莲洗完澡才发现客厅里那个让她着迷的小男人已倒在沙发上呼呼入睡,看着他熟睡的如同婴儿般天真的笑脸,她心里满是疼爱。这个小男人的辛苦她自然知道的是一清二楚,他在华林乡干的每一件事她都了如指掌,尤其是今天在修路现场回来的他更是不顾疲劳地驱车上百公里赶到这里,这份情谊她岂能不知,但她还是一见到他便忍不住撒娇,倒不是她不心疼他,而是想让他换换脑子,别整天尽想着工作,当然,这里面也夹杂着女人的小心思。

她轻轻地摸着他明显消瘦的脸,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生怕打搅了他的美梦。只是她纤细的手指抚摸到他已显扎人的胡茬时竟然被睡梦中的他含住,看着他满足的笑容,她的心醉了。醉在他醇醇的笑里,更醉在他婴儿般的吸吮中。

等顾彩莲醒来才发现自己又被小顽童抱到了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昨晚几点睡着,只是她知道此刻的他一定在厨房为她准备爱心早餐。她蹑手蹑脚地潜入厨房,想吓他一下,没想到没在厨房见到他,他反而坐在餐桌边微笑地看着她的调皮举止,脸上的笑意让她感到羞涩。

陈浩也才知道原来微笑也是一种罪过,尤其是看美女作弄人不成反倒被揭露的笑容更是万万要不得,脸上被糊了一脸蛋黄的他更是被顾彩莲拉到洗手间冲澡,连衣服都没来得及脱便被浇成落汤鸡。

“脱呀!你怎么不脱了?”

顾彩莲英姿飒爽地双手掐腰站在湿漉漉的陈浩面前,看着陈浩放在裤腰的两手神情充满不善。但陈浩下一个动作则让她哈哈大笑,这家伙太能搞。

原来陈浩看到顾彩莲“恶狠狠”的眼神,不由地侧过身双手捂住裆部,眼神却显出怕意,好似生怕顾彩莲对他的小兄弟采取暴力手段。

好在顾彩莲这里有为陈浩买的替换衣服,倒不至于让陈大乡长当一天的卫生间舍长。

“你说什么?要去华南省看期望小学?”

玩笑过后坐在沙发上的顾彩莲没料到小顽童竟然如此不务正业,好好地不呆在苏南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竟然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地去华南省地区去考察期望小学的建设情况。尽管她知道期望基金会与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当初期望基金会在苏南省创建时她也出了不少力,更知道期望基金会在华南省的建设中出了些问题,但那里是别人的地盘,有道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他竟然要越界去管那边的事,即便是素来以女强人自居的她也不禁为他着急,更不想让他去。

“要不,让我大哥陪你走一趟。”

知道他一旦说出来就一定会去做的个性,顾彩莲不再劝他,反而开始给他安排相关事宜。

顾彩莲的大哥顾枫现在京城环境保护局任局长,属于厅局级干部,在顾彩莲家喝酒的时候陈浩和他认识。京官下来,各地官员自当不会乱来,更何况是厅局级的京官。但像顾枫这样的单位正职,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事等着处理,哪能随便离开京城。陈浩知道顾彩莲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才想打电话让大哥陪他一起去,陈浩温存地在顾彩莲脸上亲了一下,动作是那么的自然,显然他已不止一次亲过那张顾盼生辉的脸。说道:“不用,虎哥今晚到。”

听到曹飞虎回来,顾彩莲的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有他在小顽童身边,国内哪里都可去的。放下心事的她妩媚地瞪了陈浩一眼,转而说道:

“你是不是看上哪个姑娘了?还让卫叔叔出这么大的力。”

陈浩知道顾彩莲嘴里的卫叔叔是省公安厅厅长卫商容,这次全省开展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专项整治工作就是他亲自主抓。能让卫厅长如此重视这件事,顾彩莲居功至伟,要不是她在中间牵线搭桥,这项工作还不知道多会才能进行。

陈浩也极想通过正常流程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犯罪集团,但有时候这条道行不通。等下面一级一级汇报上来,这中间没有半载的时间下不来,等不及的陈浩自然只有采取非正常的途径来节省时间,有这些时间也可阻止更多的妇女儿童受到不应有的伤害。

“我就是看上你了。”

看着顾彩莲此刻调皮的眼神,陈浩大喊一声扑了上去,没想到他扑得快,退得更快,娇笑的顾彩莲似乎早料到他这招,那只令人血脉喷张的玉腿已支在那等着他自投罗网,目标直指他的小兄弟,让陈浩只能望腿兴叹。

好美!

PASS:谢谢各位看官如此给力,舞者不敢追求进度,唯有在作品中精益求精来报答你们的厚爱,来吧,一起舞出我们的精彩!

第六十二章 讹诈

华南省的经济发展名列全国首列,这里风光宜人,山川水秀,也是最适合人居住的理想场所。尤其是南吴市,更是走在全国各大城市的前列,在西北大部分地区还在寻求经济发展的拐点时,家有梧桐树,何愁凤不来的南吴市利用其天然的自然条件和良好的经济基础,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以强劲的发展势头成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富裕市。

素有江南鱼米之乡的南吴市对驱车前来的陈浩而言也不算陌生,即便是在他的另一个平行世界里,南吴市也算是富裕之地。

西楚多美女,浓浓吴语香软细滑,更是个个养的想小白菜一样细嫩,即便是陈浩也差点沉浸在南国之乡的温情中。

商女不知亡国恨,不是商女的的陈浩自然不会不懂得目前国内大势的趋势,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穿越中他可算得上是对今后大局的把握掌握之准确实属天下第一人,所以他不会隔江犹唱**花。要是有可能,他倒是想哪铁棍去捅某些人的**花。

虎哥在车内安静地坐着,只要一有闲暇,他总是爱默默地坐在那里,脸上带着特有的憨笑,俗称傻气,任谁也不看不出他就是曹老将军的孙子,更是最近在金融界风头无二的一尊大神。

杀尽千人方为雄,杀尽万人为万人斩。杀人有千万种不同的手法,也不一定非要人头落地才为杀。在纽约的曹飞虎不但没有亲手杀过任何一个人,但倒在他面前的人又何止千人,在国外的金融界又有谁敢说曹飞虎不是枭雄,更有谁敢低估潜伏在国际金融界的这条大鲨鱼。

任谁也没想到这位带着傻气的曹大公子不但不傻,反而比大多数人都聪明点,这一点在立判生死的关键时刻可起到决定性作用,很多人就是在他的傻气面前不但丢掉自己辛苦创办的企业,更是在他的傻气面前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句话在他身上印证的一丝不差。因为以貌取人的那些聪明人都成为他脚下的垫脚石,更成为燕宇集团的基石。

在多如过江鲤鱼数不胜数的金融市场,在庞大的资本运作初始阶段,有多少昨日还如王宫贵族般不可一世的名士在睡醒后却发现今天的他甚至比乞丐都不如,又有多少声名显赫的大公司在一夜间改换门庭成为更强者的桌上食。燕宇集团不但在这样波涛汹涌的浪潮里站稳脚,更成为其中的善泳者,曹飞虎功不可没。

外表带着憨笑的他不是拯救天下的万家佛,更不是心慈手软的慈善者,要不他就会乖乖地呆在国内舒服地做他的曹家大少,何必远渡重洋去受那份罪。素来不是善男信女的他不但用燕宇集团这支犀利的矛戳破挡在他前面的盾,更是用这支百炼成钢的烽火主动去挑起市场风云,让那些成为燕宇集团的目标要么全盘接受他们的要求,要么成为燕宇前进的垫脚石。

拥有鲨鱼血腥的他隐藏在燕宇的大旗下对对手发起在一次次狂风骤雨的攻势,死伤在他手上的不计其数,伤者成为燕宇的合作伙伴,燕宇通过入股成为其中的大股东,死者着被他吞噬的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成为燕宇的分公司。就这样嗜杀成性的他竟然会救人,不但让对手大跌眼镜,更让他们胆战心惊惶惶不可度日。一个凶魔他们尚且抵挡不住,再加上一位他们则是在劫难逃。

只因他救的是拥有英国贵族血统、其家族也是世界四大隐形财阀之一的菲尔德王朝的菲尔德、格林王子。

提起菲尔德家族,知道其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个低调的家族产业涉及到房地产、航空、矿产、银行、电信业五大行业数百个产业链中,其名下直接或间接控股的企业多达数千家,更与一些国家的政要人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格林便是这个家族的顺位继承人,被其家族人称为王子。要不是这位王子高调出现遭到枪击,恐怕这样的隐形财阀也不会出现在世人眼中。

而曹飞虎正是在格林王子被仇家追杀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出手相救,不但成为格林的好朋友,更成为菲尔德家族的座上贵客。

两强合作,绝不只是壹加壹大于二这么简单,在燕宇集团和菲尔德家族的联手下,对格林王子下毒手的大财团贝尔大西洋电信集团成为两家的开胃大餐,自也无法登上陈浩前世的二零零六年世界五百强的排名榜。

有格林王子的菲尔德家族的相助,燕宇集团更是如虎添翼,在最近一段时间不但成功并购三百多家陈浩指定的企业,更是在先前进展不顺的矿产行业有了极大地进步,如西班牙的TENEO、美国的安然两家能源公司、美国的太平洋天然气和电力公司、加拿大加铝铝金属公司、英国钢铁公司、壳牌集团、韩国双龙石油公司、墨西哥PEMEX和德国RUHRKOHLE矿业与原油生产公司中都占有相当大的股份,像陈浩前世的必和必拓等稀有矿产公司在现阶段还未出名,燕宇已悄然地成为最大的股东。尤其在岛国,燕宇集团在第二次石油危急中大发他国国难财,很多陈浩前世出名的大公司全被燕宇集团收入囊中。

燕宇经过三年多时间发展,现已成为世界上谁也不可小觑的财团。

素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关系的陈浩早已为燕宇集团制定出整体的发展策略,更凭借着他脑海里的股市图为燕宇集团的高速发展套取别人想象不到的财富,再加上与世界四大隐性财阀之一的菲尔德家族,可以想见燕宇前进的脚步任谁也不可能遏制住,除非自我毁灭。但有陈浩这般妖孽的人物为它掌舵,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难怪那些对手此刻已是寝食难安。

落红本非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在陈浩的心中,祖国快速强盛自然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心愿,但向来是狡兔三窟的他当然不会只有一种方法,掌控世界最大的财阀并不一定能改变世界的格局,但利用经济的杠杆原理能稍微改变国外发达国家的上层建筑却是他乐意见到的。

坐在后面的曹飞虎看似再看风景的眼神实则在看开车的陈少,不愿意做舒服大少的他尽管在另一个战场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成为世界金融界的顶端人物,但这不是他关心的事,他最关心的还是他视为亲兄弟兼师傅的陈少,外面的世界再如何精彩也吸引不了他的目光,只因他的心神已完全被前面的陈少折服。他不知道陈少为什么甘愿去选择做一个小小的连七品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小乡长,但只要是陈少的选择他绝对是无条件的支持,每个人都有自己精彩的生活,已站立在世界金融顶峰的陈少现在又在征服另一座险峰,他甘愿为他开山劈道,在他身边默默地为他喝彩。人生无处不险峰,只有毅力卓绝的人才能征服一座又一座得山峰,成为傲视群雄的冠绝者,他心里也极渴望那天的早日到来。

人贵有自知之明,更何况是已到五十妖孽的陈浩,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何尝想到过穿越来到今世,要是搁在以前这种事哪有他的份,更没有和虎哥联手的机会。自知责任重大的他当不会单枪匹马地来南吴市寻事,更没把握能把一群纨绔挑下马,这些人加起来的能量不是现在的他能应对,纨绔对大少正是他的正解。

曾对着苍天呼喊的张建生自从当上期望基金会会长后,依然不改他一心为教育的秉性。当期望小学上升到全国性的公益事业后,作为会长的他更是把眼光放在全国范围。南吴市经济位列全国市县的前列,但这一切的繁荣却并不能掩盖其身后的巨大隐患。在南吴市下辖的农村里,有本事的村民自己开公司,利用当地的有利条件开始创业,但大部分没门路的村民则选择南下,到经济特区打工,村里出现大量的留守儿童,成为一群野孩子。

作为期望基金会会长的张建生自然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分内事来做,当下派人下南吴市协调兴建期望小学,通过官方力量来运作这件事本是理所当然。他没想到不但派下来的人被当成嫖妓者抓进派出所,而且还打电话让他带钱来赎人。

这些钱漫说不是他的,即便是他的他也不会带,全国也多少失学儿童等着这些钱,又有多少贫困家庭的父母希望期望小学能赶紧建到家门口,平时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使的他不但不带钱,还要安全地把基金会的工作人员带回去,这两个人跟着他已两年多,如果不信任他们,他也绝不会派他们下来办事。

他没想到不带钱来的他连派出所的大门他都进不去,更遑论见到那两位下来的工作人员。甚至在他居住的旅店里,有人留下一封信,让他要么赶快滚蛋,南吴市不需要建期望小学,要么拿十万元钱来。

讹诈!

应生在鸿钧前看官的提议,舞者让整个金融世界在主角的脚下跳舞。在此也谢谢大家的支持,让我们一起努力,创造《重活传说》的精彩。

第六十三章 纨绔对公子(上)

一片好心的张建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更不是闯荡江湖的初哥,类似南吴市这样想情况他也遇见过,但没有那个地方比南吴市做的更出格,不但扣人,还狮子大开口地要钱。难道南吴市的脸面竟然比那些留守儿童读书都来得重要?

向来要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的张建生自然不信这个邪,他想去市政府讨个说法,却没想到连招待所的大门他都出不去,有两个彪形大汉守在门口,表示愿意送他回京城取钱,这明摆着是看管他。

苦恼的张建生却不知道魏红霞久等他不回来,便哭着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正在华林乡大干建设的陈浩,这才引起陈浩此番的南吴市之行。

在招待所度日如年的张建生没想到盼来了陈少和虎少,更看到门口看管他的两位彪形大汉卷曲在地上,遇见曹大少爷也算是他们的不幸。

陈浩有个极大的优点却也是他的致命伤,那就是他极爱护他身边的朋友和女人,这是他的逆鳞,谁要是敢动他看重的人,即便是他没有能力也要想尽一切办法把对手拱翻在地,更何况他没有不代表着他的兄弟没有这样的能力,虎哥就是其一,还有即将赶到的大学舍友六哥陈树彬,华南省南方市的地头蛇。

不是猛龙不过江,有着两手准备的陈浩没想到南方地头蛇不是一个人来的,随他而来的还有抱着他意欲把他的小腰折断的三哥霍克强,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兄弟相见,再长的时间、更远的距离也阻止不了彼此的真诚。陈树彬在南方市市政府上班,成为市委书记秘书的他日渐成稳,言谈举止之间的儒雅风度已日趋接近他父亲陈然。而已成为解放军陆军中尉的霍克强却依然是热血青年,照样是天塌下来我来顶的哥们。

陈树彬和霍克强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曹飞虎,双方热情了一阵后分别坐下,陈浩也没想到这世上竟是如此机缘巧合,霍克强竟然刚调到南吴市要地警备区工作,面对着三哥拳拳相助之意,他也在心感激着。

最受感动的还是张建生,陈少对他有天大的恩情,更是不辞上千公里路程的辛苦前来帮他排难,更是邀请虎少和这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子弟的人来帮忙。他本是在偏僻的山村里只能面对大山发出自己内心悲痛的平凡人,直到陈少的出现才给他带来实现生平抱负的舞台,从家徒四壁到现在掌握着上亿资产的期望基金会,而且这个基金会的名称也源自于他的女儿期望,这更鞭策着他工作的态度和对用钱的谨慎,他知道陈少成立这个基金会的目的,道相同更足为谋的他也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着陈少的知遇之恩。

期望基金会在南吴市出现这样的事情,作为会长的他却要连累陈少为他的事奔波,这恩情他知道自己一辈子报答不了,更何况陈少也不要他报答,不相信来世的他第一次有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陈少的念头。

定鼎娱乐会所是南吴市最出名的一家娱乐场所,这里门前经常停放着顶级轿车,在普通市民的眼里,能到这里消费起的人无一不身世显赫,其身后的老板更是高深莫测,要不能在这闹市的中心开办起这样的会所。

老百姓只能靠猜测来判断虽不中却也不远的断定,可提前已做过调查的陈浩等人却知道这里的主人位不高权不重但他有一个好父亲,任谁有一位当南吴市市委书记的父亲也会感到自豪,自然也有在这闹市区开办起这样会所的能量,更有能把基金会工作人员扣留在南吴市的本事。

张建生的猜测对一半错一半,南吴市正处在经济发展的快速轨道,期望基金会在这里要建期望小学无异于在指责当地官员对留守儿童的漠视,这等于在他们光鲜的脸上扇耳光,张建生的猜测倒也合情合理。但期望小学是全社会的公益事业,任南吴市黄冠辉如何强势也不会自己动手阻扰期望小学的建设,一旦这样的事情被报上去,作为南吴市一把手黄冠辉的面子也绝对不好看,甚至会给上面的大佬留下极不好的印象,能做到副省级市委一把手的黄冠辉自不是刚出炉的小后生,不可能作出如此没有政治头脑的事情。不在官场任职的黄洪倒是办此事的最佳人选,不管是为父亲遮门面亦或是缺钱花,他的出手合情合理。

暂不论作为副部级干部的黄冠辉知不知道此事,对方既然由黄洪出手,陈浩自也不能代表着乡长的身份来到这里打人耳光,这也是他为什么调虎哥回来的缘由。

双方在时间的把握上不差分毫,陈浩一行五人到达定鼎会所时,近三十岁的黄洪也带着南吴市一帮公子哥同时到达。

不用人告诉,陈浩等人也知道站在对面人群中间的自然是市委书记的公子黄洪,别人也没他这样的气势,即便是有更得在他面前收敛起来,免得黄大公子一个不对景收拾他一顿,到时候找谁去哭也没用。

会所门外张贴着闲人免进的告示,不是傻子的他们也知道对方是什么人。

黄洪原本不大的眼睛在瞬间不自主地收缩了一下,他从对方摆出的阵容看出这是要以纨绔的方式解决此事,更看出对方在气势上竟然不弱于己方,尽管他们五人己方十几个人,在第一次会面中己方已略处下风。

对方阵容里的陈树彬他当然认识,作为一个纨绔中的纨绔,他自然会对圈子里的人有所了解,否则他也不配做黄冠辉的儿子,更做不到南吴市的顶级纨绔。他没想到作为南方市顶级公子哥的陈树彬竟然和对方来到这里,更没想到这样的公子哥还不在中间位置,中间位置的主人却是他极为面生的年轻人。

人靠衣装马靠鞍,更何况在纨绔的圈子里衣装成为身份的象征。陈浩既然决定以纨绔的身份来解决这件事,当不会穿着下里巴人的衣服来装扮猪吃老虎的角色,否则,他不但对不起前来帮忙的兄弟,更对不起至今仍在拘留所里的两位期望基金会的工作人员。所以他穿的衣服虽不是世界顶端的豪华服装,却也是顾大小姐亲手挑选的价格不菲的衣服。

黄洪跟陈树彬点头算是打招呼,尽管双方已摆明敌对立场,但他和陈树彬也不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更何况南方市陈然的地位并不在他老子之下,所以他这个礼节倒也说得过去。在他的地盘上,南方市的顶级公子来了他竟然不知道,也算是他的失礼。

陈树彬也微微点头应对,随着陈浩等人一起走向前面的沙发。

黄洪知道陈树彬不代表着他手下的纨绔知道陈大公子的大名,更何况陈然也是最近三年才重新复出工作,在南吴市知道他的人还真不多。

见到陈浩等人无视己方的存在要落座,竟然把南吴市的一哥不放在眼里。染着黄头发的青年瞪着一双大眼开口就骂:“一帮小子,还不来给爷磕头认错,说不定……。”

他的说不定还没完,已被曹飞虎一巴掌扇得原地转陀螺。曹飞虎本就是不善言谈的人,更是嫉恶如仇的鲨鱼,这人不但骂人,连他们的父母也被他骂到,有他在此轮不到这样的小瘪三放肆。打人的曹飞虎却似挥手拍苍蝇般赶走眼前的不洁之物,仪态轻澜地坐在陈浩的身边。

脾气不好的并不止黄毛一人,看到同伴在自己的地头上被打,饶是黄洪如何强制镇静,也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但有人比他还上火,他身边穿格子衬衣的年轻人竟然掏出刀子直接扑上去捅坐在沙发上的曹飞虎。

像他们这种纨绔只要不把人捅死,自有人会帮他们擦屁股,所以玩刀也成为他们的爱好之一。

陈浩没动,因为他知道虎哥的实力绝不像他脸上的憨笑那么简单。虎哥也没动,只因他身边的霍克强已出手,拿着警棍的他竟然把那东西当木棍,一下子敲在花格衬衫人的头上。刚才曹飞虎动作太快,没等他动手已把黄毛扇倒在地,憋了一肚子恶气的他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只听穿花格衬衫的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头上的血已溅到铺在大厅的地毯上。

两个回合,己方已倒下两人,这次没等其他人动手,黄洪已招呼会所的保安上前替他“招待”不是善茬的对手,他并不怕陈树彬,尽管陈树彬是南方市的顶级公子哥,但在南吴市,他就是唯一的纨绔中的顶级纨绔,更何况对方在他的会所里打倒他的人,摆明没给他面子。

十几个保安没想到遇上唯恐没事可干的霍克强,更没想到还有曹飞虎这样的凶神存在,等他们挥着棍子冲上去,却发现挨打的不是别人,却是自己,倒在地上痛呼连连的他们不由地生出一个念头。

到底是谁打谁?

第六十四章 纨绔对公子(下)求推荐

颇有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大将风度的陈浩倒不是想放过和兄弟并肩作战的机会,但怎奈何这两人动作委实过快,身为普通人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以秋风扫落叶的迅猛冲进人群大杀四方。霍克强的动作已算是干净利索,但曹飞虎的肥掌却是更快更狠,还没等陈树彬和张建生插上手,双方的战斗便已结束,对方没一个人站立,还真不是同等级的选手。

被打倒在地的纨绔总算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的谬误,更知道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的真谛,他们没想到对方两人不但横扫那群看场子的保安,捎带着把他们也撂倒在地上。平日里只有别人躺在地上瞪着无辜的眼神看他们,没想到山不转水转地轮到他们倒在地上祈求地看别人的脸色。

作为纨绔,自然有纨绔的准则。

占上风时务必心狠手辣,让对方心生恐惧,占下风时千万别和人拚命,也就是好汉不吃眼前亏。

通常情况下,纨绔们占上风的几率非常大,天天被人海扁的人没资格成为纨绔,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的道理纨绔们自然清楚,当极少处下风的情况出现时,他们绝不会逞强非要当悍不畏死的勇士,这种行为只能是莽夫所为,更不是把自己的命看的比天还重的纨绔所为。即便他们是如何金贵的纨绔,也不过只有一条命,决不会像传说中的猫般有九条命。万一对方是疯子,即便他们再是如何的极品也会死。

事后找人报复是他们的手段之一,更何况纨绔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就是衙内,绝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能成为衙内自然有其他人无法媲美的优势,那就是他们的父辈们为他们编织成的一张庞大的关系网,也正是凭着这张关系网他们才能过上纨绔的生活。俗语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更何况他们还不是那样的看门狗。只要对方的实力不如自己,还担心什么报仇的事。

深知打蛇打七寸,打人往狠整的陈浩自然不在乎对方的报复,更知道人性的弱点。刚才没活动手脚的他趁此机会再不活动岂不是辜负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机会。在黄洪等纨绔哀求的眼神中,陈浩抬起大脚在每人的脸上清晰地留下光辉的足迹,直到对方开口求饶为止。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这帮不长记性的纨绔牢记今天的教训,也让他们在一帮保安面前丢人,杀杀他们的威风。更让他们懂得不是只有纨绔才会欺负人的道理,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

杀人不过头点地,黄洪没见过这样的极品公子,他们已倒在地上还要上来踩几脚,更没想到他眼中的极品公子只不过是穷乡僻壤的一个小乡长,要是他知道小乡长的脚踩在他脸上,估计他得惭愧地没脸见人。

但最让黄洪痛心的不是陈浩踩他的脸,而是最先向他动手的霍克强,他也见过卑鄙之人,但这样集凶悍和卑鄙于一体的大成者却是从未见过,挨打的他们还没报警,打人的他倒是理直气壮地打电话通知要地警备区的驻军前来捣毁他的定鼎娱乐会所,罪名是窝藏管制的武器,袭击军官。他没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来头,能动用军队的小中尉岂止是简单可以形容。

原本他只想着期望基金会只不过是民间组织,那还不是他随便捏巴的玩物,没想到对方竟来了几个浑身长满刺的刺头,先不提陈树彬这位地位不在他之下的南方市公子,单是打电话这人也绝不是他能轻易应付得角色,那踩踏他们脸的那位年轻人呢?浑身疼痛反倒使黄洪的思维更加清晰,他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钢板上。

他就是不想让这件事通过官方途径解决才如此作为,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军方插手的事他不想曝光也由不得他,最要紧的是要地警备区不在市委的管辖范围内,换句话说他父亲想保他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你是谁?”

被对方毫无悬念地放倒在地的黄洪面对着一脸傻笑的曹飞虎问道,作为南吴市的一哥,他要是连对方的身份都搞不清楚,那他简直是白痴到家。加上霍克强的自曝身份他已知对方三人,至于明显是这群人中地位最高的年轻人,他只要能断定出胖子的身份,自然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不配。”

曹飞虎冰冷的回答让黄洪差点绝倒,他这样一位头上罩着副部级老子的公子竟然连对方的身份都不配问,试问还有谁配问?曹飞虎这样的答案明显瞧不起他。

这世上绝对有一种人,那就是聪明人,而黄洪便是其中之一。

知道问不出结果的自然不会再去碰钉子,事情既然发生他也绝不会再去费脑神想善后的事,这事自然有他老子伤脑筋,光棍到底的他冷眼看着一群军人在会馆里到处收查并没收了他们身上携带的刀子之类的工具,更把他们当糖葫芦般穿成一串带走,定鼎会所大门上也被他们贴上封条,这些倒是小事,只要他还在,所有的一切还会恢复到原本的模样。

一件在他眼里原本微不足道的小事竟然被捅出天大的窟窿,这倒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结局。

定鼎会所被军队查封的事很快传到市委书记黄冠辉的耳朵里,饶是他在秘书面前是如何地镇定,但他还是没忍住在秘书出门后摔烂笔筒。五十多岁的他也算是少年得志,在副部级高官中虽不是最年轻但也算得上年富力强,搭着南吴市这样底子丰厚的城市,他不用做太多的事就能步步高升,现在他的目标就是要迈进正部级门槛,成为真正的地方大员。

作为土生土长的官员要想得到进步,城市经济发展是一块,但任期内更不能出现意外情况,所以他绝对不能让任何人在他脸上抹黑,更不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地盘上说什么留守儿童问题,这不仅仅等于打他的脸,更是要打断他进一步的步伐。所以黄洪扣押期望基金会工作人员的事他不但不会去干涉,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给相关单位点暗示。

黄书记对有黄洪这样的儿子还算是满意,至少他不是个毫无头脑的只会依仗父亲权势的纨绔子弟,定鼎会所他知道是儿子所开,但只要上面的经营者不是黄洪的名字即可。这样的事不少高官的子弟都在做,甚至倒批文、倒国家物资。在这样的圈子里大哥不说二哥,龙有龙道,鼠有鼠洞,大家只要面子上过得去又何乐而不为。至于儿子身边的朋友,他当然更不会反对他们的交往,这也是他稳定获得支持的人脉,更是一张大的关系网,每个人在这张网里都是个支点,甚至连他也是其中之一。儿子制造那两人嫖妓的假象他很清楚,向来懂得出师有名的他当然知道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攻击的机会。

算无遗漏的他还是遗漏了两件事,一件是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被软禁在招待所的事,如果他要知道这件事也不至于做的如此粗糙。第二件是基金会竟然能搬来陈树彬和霍克强,这倒是他没想到的时,这两人的家世作为副部级高官的他再不知道的话可算是有眼无珠。陈树彬家尽管是官宦之家,但他也不会太在意,毕竟他身后也不是没人杵着,但霍克强倒是让他有些头疼,军队系统本就和地方系统是两条平行线,更何况霍家不但在军界有高官,政界亦有子弟,像这样相互交叉的官宦世家倒是在国内极为罕见。

头疼不代表着置儿子的事不管不顾,也不表示黄冠辉没有办法解决。任何一个人、一件事都有其破绽,本跟军界不怎么打交道的黄冠辉找到霍家的突破口,那就是霍家从政的子弟。如果在他的辖区内他连这样的事都处理不了,跟在他后面的官员怎么想他不用猜都知道。当然,脸面问题只要不在众人面前丢已是他的大幸,至于代价,则是他心中的痛。

当陈浩回到华林乡政府后没过几天,就接到霍克强打来的电话,告知他这件事的结果。这也是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像黄冠辉这样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却又热衷官场的人,能作出如此选择倒也殊非易事。

期望基金会的两位工作人员涉嫌**行为不成立,派出所立即释放,并为他们工作失误主动赔偿受害人五千元现金,期望小学建设项目不但得到南吴市市委市政府的支持,更得到他们五十万的捐赠。定鼎娱乐会所由于经营不善,业已关门停业。

这些条件难怪让南吴市市委书记黄冠辉大感心痛,在家门口被人打落了牙还得承人家的情,唯一让他藉慰的是儿子和他那帮朋友都已安然回来。再说,人家也没逼他太甚,让他提前做出高姿态欢迎期望小学落户南吴市。

第六十五章 受伤害的心灵

苏南省公安厅轰轰烈烈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专项活动也取得非常大的成果,在全国公安系统的大力协助下,共破获四个大的贩卖妇女儿童的组织,抓获其团伙主要成员二十多人,这件事在全国范围内造成相当大的轰动。善良的老百姓没想到这世上竟然有专门以拐卖妇女儿童为生的犯罪分子,他们再为公安部的这项政治活动喝彩的同时,更是小心看护自己的孩子,生怕发生什么意外。

公安部特授予苏南省公安厅优秀团队称号,并为在这次活动中做出重大贡献的华林乡派出所所长叶坤同志记三等功。省委省政府专门在政府宴会厅摆下庆功宴,为这些日子辛苦的公安干警庆功。省委书记顾红军在宴席上发表讲话,表示这次的专项整治活动是圆满的、也是成功的活动,并指出和犯罪分子的斗争远未结束,号召广大干警继续坚定不移地把这项工作常抓到底,确保妇女和儿童的人身安全。

而一向以石头多刁民多的华林乡这次刁民倒是没出名,反倒是被置于山上一向无可用的石头在苏南省刮起一阵疯狂,这些材质优良、做工精细的石雕产品一上市便受到大家喜爱,成为艺术品爱好者的新宠,尤其是富裕起来的陈家村人,别人是一块两块地买,而他们则是论堆地购买,倒不是他们比那些爱好者更有欣赏眼光,只会欣赏地里庄稼的他们哪里懂得这些艺术价值之类高深的知识。这些纯朴的村民买这些对他们毫无用处的工艺品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支持远在华林乡工作的陈浩,虽然他们不懂得陈浩为什么去那而不来当他们的乡长,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陈浩的关注。

特别是大禹集团董事长陈景玉,专门在自己新盖的房间里腾出一间空房,请人做了个展柜,专门放置这些石头工艺品。每逢家里来人,他都要带客人去看这些宝贝,看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仿佛这些工艺品是他雕刻出来一般。

听到华林乡种植果树的消息,老人家更是不辞辛苦跑到华林乡乡政府找到陈浩,非得预订还得要一两年才结果的果实,要不是陈浩把这个老来突发少年狂的大伯送回家,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过度热情的大伯。

请神容易送神难的陈浩哪里想到老来成精的大伯竟然早已算计到自己的一切,更没料到大伯对他的婚事竟然是如此上心。

来不及寒暄,更来不及感激,在大伯家他接连被前来相亲的姑娘缠住,这些燕环肥瘦的女子说实话他根本没来得及看,也看不过来。一下子五六位姑娘围上来,任他如何花心也招架不住这般泼水的攻势,他这才知道古时候的皇帝有多么地不容易,**三千佳丽又有几人是皇帝亲自在人间淘来,更知道他不是皇帝,也没有选秀得权利。眼花缭乱中的他连鞋掉了也顾不得捡仓皇地逃窜出去,在大伯爽朗的笑声中狼狈地开车溜走。

红旗超市大本营的董事长办公室,原本该胡岚坐的位置上此刻却被陈浩雀占鸠巢,坐在这样舒服的靠背椅上的他犹自胆战心寒,抱着胡岚的纤腰把头埋在她胸前,倒好似他在陈家村受到惊吓后跑到胡岚这里来寻求藉慰。

好一招受到伤害到心灵。

胡岚不知道陈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在他祈求的眼神里慢慢地溶化的她没拒绝陈浩此刻搂腰的过激行为,深谷幽兰般绽放的她又怎能知道陈浩这般妖孽的复杂心思,只是觉得胸前伟峰有些酥痒的她根本看不清陈浩的嘴在那上面做什么或者她从心里不愿去看。

从胭脂阵好不容易逃出来的陈浩却迷失在淡淡的幽香中,深知男人受伤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母性之爱的他发现原来他是如何地酷爱夏天,没有前世女人胸前两片布包裹的峰峦在单薄的衣服下竟然让他如痴如醉,这感觉真好!

在两乳间拱动的陈浩此刻却想起前世里的笑话,那故事的大意是一对男女通过网络约定会面的地点,在宾馆里望着脱掉衣服的女人,男人突然大叫起来:靠,原来是飞机场。那女人笑道:哥哥你的胸肌可真发达,别是里面填充了硅胶。

笑话当然一笑而过,但这里也隐含着深刻的社会哲理。造假时代,连男人都能变成女人的前世,造假**和带罩隆胸的手段也只是小把戏而已。感受到真实隆起的陈浩可知道眼前的坚挺是如假包换的珍品,正当他想进一步验证其弹性时,小草却恰到好处地打搅了他的好事。

“啊!大哥哥,你是专门来看小草的吗?”

惊喜地张开小手扑上来的小草满脸的幸福任谁都看得出她是如何地眷恋陈浩,刚赖在女人怀里的陈浩却没想到现在被女人赖在怀里,尽管这个女人只是个小孩,但女人就是女人。当然,陈浩绝不会对小草打断他的好事恼羞成怒,更不会对他疼都疼不过来的小公主有一丁点抱怨,光顾着逗弄怀里小草的陈浩却没发现一抹红晕在胡岚脸上飘过,难道别的女人有第六感唯独她没有吗?还是处女身的她对发生在身上的感觉绝对强过已婚妇女的上百乃至千倍,

向来是淡淡地绽放的胡岚也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头,也不是不希望他能欣赏到暗自开花的她,橘子花开尚且要把香味送到人的嗅觉,更何况是作为女人的她。再坚强的女人也需要背后有个宽阔的肩膀,在她累的时候可以稍微有些依靠,更希望能有这种坚强的感觉,向来缺少安全感的女人都会有这种需求,更何况是从苦难里走出来的她。

他不说,或许觉得时机未成熟,她亦不点破,如此而已。

正当陈浩和小草在房间里嬉戏,胡岚则是站在边上默默地欣赏这两个在她心里有着不同地位的人时,华南省省城豪雅大酒店的豪华包间里,坐着两位差不多已到三十而立的男人。

这两人都不是普通的平民,要是普通人也住不起这样豪华的包间,更何况豪雅大酒店也不是一般客人能消费的起。

其中之一是刚受挫的南吴市一哥黄洪,能当得起他如此恭敬的神情,非眼前这位和他年龄差不多,但地位相去甚远的明哥——白启明。

说起白启明,华南省甚至是各地官员或许有人不太清楚,但提到汝南白家又有谁不知。

“白家个个是豪杰”的赞誉出自十大元帅之一,这里的白家就是指汝南白家。白启明正是正宗的红二代传人,在他身上继承了先辈坚毅的秉性,白家把他这样的人放在自家后花园华南省培养,亦是已基本指定他就是白家努力打造的继承人。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更何况在和平年代,哪个家族不想保住自己已得的利益,又有哪个家族不愿意自己家的人在人前出人头地,人都有私心,只不过看他的私心到底有没有底线。当年伟人的儿子牺牲,在国际大舞台上纵横开阖拥有大智慧的老人也不禁掉下眼泪,这是爱子之心,但也不可否认其中没有一点私心。

其实,拥有私心并不是一件不光彩的事,人类社会从原始部落进化到现在,早已在漫长的历史年轮中把血脉亲情凝固成超越历史的范畴。华夏民族更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经典,把无后排在不孝的第一位,由此可见血缘的根由。只有当私心膨胀到危害他人、社会、国家的私欲时,这样的私心便是可耻的无廉耻之心。

白启明亦不负父辈们的厚望,在家族的打造和自己的努力下,很是在华南省作出几件光彩的事,以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凳上处级宝座,成为华南省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同样,他也是华南省的顶级大公子。

当黄洪讲完整件事的经过,包括他找人限制张建生的事情他也全盘脱出。他知道在这样三重身份的明哥面前,任何隐瞒都无可遁形。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原本跑到这里寻求帮助的黄洪没想到沉默许久的明哥突然问出看似和这件事本质毫不搭边的问题,更没想到白启明的兴趣并不在这件事的本身,而是在那两个陌生人身上,换句话说他感兴趣的是在那两个人背后的人。

按黄洪的讲法,他们在这件事上做的天衣无缝,张建生也没有和外界接触的机会。但白家亲手打造的白启明岂是如此简单,如果张建生真没有报信的几率,那他可以断定绝对是张建生身边亲近的人知道他的行踪,并给那四人通了气。否则,陈树彬等也不是成天吃饱饭没事干的人,也没有千里眼能看到一切。

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不是孤立存在,总有其蛛丝马迹可查。

第六十六章 修路风波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尽管宋玉梅讲不出这样的话,但她知道这样的道理。如同她开的饭馆一样,花无百日红。

所以宋玉梅在这段时间只要一有时间便投入到学习中,竭尽全力而不是尽力地掌握她即将扮演的角色。尽管她没见过更没听说过什么西餐之类的东西,但陈浩已为她做好了安排,等再过些天从国外培训的人回来时,就是她离开他的时候,尽管她有多么地不忍心,怕他不会照顾自己,怕他不按时吃饭,更心疼他笨手笨脚地洗衣服的模样,但她还是会离开,只因她知道,要是她现在下不了狠心离开的话,将来她注定会永远地离开他,倒不是陈浩不要她,而是她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他的包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负担。

短暂的分离只为以后更好的相聚,亦或是为短暂地相聚后永久地分离,再是不会算数的宋玉梅也会做这样简单的选择题,更何况她也不是不会算帐的人。

啊嚏!

正在看报纸的陈浩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只为身边人着想的他没想到竟然达到我为人人,人人为我的无为境界,更没想到他的这个喷嚏竟然招来他当成国宝的宋玉梅无边的关心,不顾他的劝阻,她不但为他熬了浓浓的姜汤,更是强迫他躺在床上,在他身上盖上一床又一床的的被子,差点压得他断了气,但他还是在被子里偷偷地笑了,不为别的,只为能让宋玉梅安心。

快乐的陈浩却不知此刻有人正在暴打他的头,当然,如果他的头真是那个枕头的话,估计早被人打的保证连他的父母都认不出来。但要是他真的在那人的跟前,那人疼他都来不及,又怎忍心打他。

“好你个小混蛋、小无赖、小流氓,看本姑娘的流星拳,蝴蝶拳。”

一间宽大的卧室里,穿着一身粉色睡衣的周雅正在对着床上的枕头张牙舞爪地一顿暴虐,粉拳绣腿间夹杂着走光的玉腿,煞是好看,更是迷人。

“啊!你怎么哭了?乖,别哭,小雅喂你奶吃。”周雅果真把那个受她欺负的枕头抱起来,把自己胸前隆起的嫣红樱桃凑上去,嘴角间流露无限温情,似乎他就在她的怀里,品尝着她的甘甜。

少顷,她又把手里的枕头如抛皮球般扔在床上,大叫道:“你个小无赖,竟敢咬我。”噼里啪啦地又是一顿粉拳,打着打着,她突然坐倒在地摊上,喃喃地说道:“小混蛋,你在那还好吗?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眼角沁出泪痕的她语气里的思念令人荡气回肠,但绝无一丝埋怨。爱,就要爱得死去活来,恨,更要恨得咬牙切齿,这就是敢爱敢恨的周雅。

已为爱改变很多的周雅其实一秒钟都不愿跟刻在她心里的男人分离,但她还是能够勇敢地面对着他的离开,尽管心如花瓣般片片飘落,可她眼里没有眼泪只有微笑,她只愿意把她最美的一面呈现在他眼前,哭也得在他走后。不管是哭的撕心裂肺亦或是肝肠寸断,她也绝不影响到他的心情,绝不!

已进入梦乡的的陈浩不知道宋玉梅没走,只是坐在他身边温柔地看着他笑笑,再把视线投向摊开的书本,更不知道远在上津的周雅竟然如此爱他,爱到深夜无眠。他在梦里仿佛听到智能机器人晨光的声音,但没听清说什么内容。

在前世从没接触过基建项目的陈浩这才知道有些官员为什么一上台就大建土木工程。这里的曲曲绕绕太多太复杂,但更容易捞钱,王紫虹不在的这段时间,他接连碰上好些往他住的地方送钱的人,只要他意志稍微有点动摇,绝对会被那些糖衣炮弹击垮,还好,他除了好色点,别的大毛病没有。也才知道原来基础建设这么耗钱,更才知道前世为什么修铁路等工程一动就是几十乃至上百亿的大项目,华林乡村村通公路项目相对要小的可怜,尽管八二年国内材料还算是便宜。可没等项目进行完,乡财政已变的一穷二白,比小白鼠还要白,两个亿的资金不是差不多,而是根本不够,要不是乡民们的劳力省去不少钱,恐怕把他卖了也填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更何况除了他自己觉得有些小帅外,即便是卖给别人恐怕别人还嫌他埋汰。

没接触过基建工程不代表着陈浩没有自己的判断,当初修路工程是他请省城相关专家帮他做的预算,对这些专家预算的准确性他绝对相信,这其中一定是有人中饱私囊,而且发生的时间正是在他去南吴市的这几天。

陈浩不贪不代表着别人不贪,前世只是个小人物的他穿越过来只代表他比别人拥有三十多年的前瞻性,但没做过工程的他还是低估了某些事,细节决定成败在修路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乡财政接受乡民监督,工程质量也有人监督,但在价格不透明的年代,只要买卖双方合起伙来在恰当的时机做一把,绝对能蒙混过绝大多数人,包括把财务关的张旭辉。

此刻,坐在乡长办公室的财政所所长张旭辉羞愧地低着头,他倒不是找到钱上的问题,这几千张单子他已查过十几遍,没发现任何问题。否则,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他羞愧是因为陈乡长点明让他带着所有的账单过来,这说明他的工作没做细致。

有了范围的陈浩很快整理出五百多张单子递给张旭辉,说道:“看看这些。”

话尽管很淡然,但里面的意思绝不只是让张旭辉看看这么简单。张旭辉接过这些单子才发现是采购沙石的单据,没有过目不忘本领的他却记得这些沙石单子,盖因陈乡长走后,作为乡政府二把手的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主管采购工作,他为沙石采购价高出以往三分之一价格的事问过魏副乡长,被告知因附近的沙石缺乏,远处运来的沙石运输成本增加,而外地的沙石价格又比较高才导致采购价格偏高一些。他也找到沙石的供应商确认过此事。

向来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为准绳的陈浩当然不会去怪责张旭辉,温言地送走面带愧色的张旭辉后,他立马打电话让叶坤去查明此事。

现已基本上成为陈浩秘书的叶娟刚泡好水端进乡长办公室却发现陈大乡长已开上车扬长而去,望着那一闪而逝的车尾,这个已经在工作中慢慢成熟起来的小姑娘也不禁为他的身体担心。

都说劳心者治人,但她知道陈乡长这位劳心者不但劳心,还劳力,他来的这几个月时间里,不但陪省里来的张教授一行到村里知道村民种西瓜和果树,还把各村废弃的石头变成钱分给村民,尤其是当石头加工厂的工艺品卖的火热的时候,他更是说服所有的人关闭加工厂上马罐头厂,在办公室里他很少能坐得住,就连给他开车的司机都累出病来更何况他这位每天还琢磨着年底给村里通上电的乡长,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人。

叶娟从没见过这样拼命的乡长,一个人到底能做多少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要不是他分秒必争地去做,华林乡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村里危房的改建,扶贫款项足额发放甚是补发硬是让华林乡的人不再去堵县政府的大门,为此得到县委县政府的表扬。而引进黄河水灌溉工程也让今年各村种植的西瓜果树长势喜人,尤其是沙地西瓜更是个顶个的大,还没倒收获季节已让村民们喜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着他的好话。

叶娟知道陈乡长开车出去是办什么事,在心里埋怨他不会照顾自己身体的她更是暗恨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要是他能帮他分担些工作量他也不至于如此奔波,尤其是恨华林乡的贫瘠,要是乡里富裕一些也不至于让他如此操心。但她最恨的还是自己没能力帮上他的忙,即便是一杯水也没能让他喝上。

不止是吴娟再为陈浩担心,乡里大部分工作人员都抱着这样的想法。

人在做,天在看。天是什么?天就是民心!

人的心都是肉长的,也还有良心。陈浩在这段时间里所做的一切他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每个人都知道陈乡长跑出去是为了修路这件事,更知道现在乡财政缺钱,白发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每天写在黑板上的数字并不是白费功夫。但修路不是陈乡长一人的事,而是关系到整个华林乡发展的大事,这样的事让陈乡长一人去跑,他们于心何忍。

综合办主任齐敏也是其中之一,她知道自己帮不了陈乡长什么,唯一能帮的就是派吴娟去照顾他,更何况即便她不派吴娟去,吴娟也早已在做这件事。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的齐敏无意间看见办公室角落里的箱子,眼前一亮的她立马搬着箱子走出办公室,那正方形的箱子正面贴着红纸,上面有三个黑字——捐款箱。

第六十七章 募捐

把箱子放在乡政府办公楼进门显着位置的齐敏如同选举般庄重地投进去她口袋里所有的钱,二百元。当她转过身时,眼泪哗地留下来。倒不是她舍不得那二百块钱,而是她面前站着一群她的同事,每个人都从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钱庄严地投进捐款箱,甚至有些人翻着自己空空的口袋,犹自嫌自己捐的少,一定要在下午上班时间再捐,这场没人宣传没人监督完全是自发行为的捐款波及整个华林乡,连七八十岁的叔公叔婆们都颤巍巍地把手里攥着出汗的一堆零散角钱甚至是分币都捐了出来,这种感人的场景在华林乡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当然,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捐出自己所有的积蓄,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王昌临就是其中之一,知道乡财政再无法支付修路费用的他暗地里却是欣喜难耐,早就等着陈浩出丑的他没想到愿望成真,更没想到这个篓子竟然捅得如此之大。

要知道华林乡的村村通公路可是全省的重点工程,有多少人在关注着它。原本为表示自己支持陈浩决心把这项肥的流油的工程交给他负责的王昌临做梦也没想到顺利凳上乡党委书记的他竟然会和陈浩尿不到一个壶,尽管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但两人之间的裂缝却是越来越大,本已后悔自己莽撞决定的他没想到峰回路转,乡里的村村通工程还没有竣工但钱却被花完,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差点笑出声,尽管这件事他也不会在上面落好,但不是主要负责人的他倒不必考虑上面撤他职,只要陈浩一走,他这个乡党委书记就可以丑媳妇熬成公婆达到大圆满境界,在办公室窗户里看着陈浩开车离开的他冷笑着倒是希望陈浩最好永远别回来。

幸灾乐祸的王昌临没想到大门口竟然排满了人捐钱,更让他肉痛的是他还不得不在表面上支持这种捐款行为。这时候他才体会到已倒下去的乡党委书记黄玉华的心痛加肉痛的滋味,原来是如此的不甘心。

尽管没有人监督,但王昌临还是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被逼无奈的他暗想着怎么不把钱留在办公室却又不得不掏出他身上所有的钱,最后还做贼心虚地把所有口袋里子全翻向外面,这乡党委书记当得的确是憋屈。

和王昌临抱着同样想法的也不止他一位,窝囊捐着钱的同时却又在心里记下陈浩一笔账,暗骂着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他们在心里为自己命运多桀表示悲哀。同样是被迫捐款,但上次是吴娟的表态让他们不得不捐,而这次是为修路更是被全乡的人逼着捐款,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开车冲出乡政府的陈浩自然不知道华林乡自发的捐款行为,此刻的他没时间感叹自己的不慎,更没时间去考虑这件事的后果,修路这件利于华林乡的大事他绝不会半途而废,即便是他自己筹钱也要把这条路修好,让班车能通道每个村,只因他再不忍心看着村民们挑着担子赶几十里路去卖自家的货物,更不忍心看着七老八十的叔公叔婆每天还坐在布满灰尘的泥路上耗费自己最后一点没盼头的生活。事情既然发生,他唯一能接受的是去面对,而不是退缩。

其实,修路还缺二十几万,对于他来说并不算天文数字,即便是他这次没能在市财政局要上钱,只要给他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他还是有把握能筹上这笔钱。他手里所有的钱都已交给华南省的陈树彬,他想让嫂子宋玉梅到开放的前沿城市彭城开西餐店,那里毕竟是举全国之力兴建起的新兴城市,经济快速发展的同时使人们生活节奏变快,压力也大的可怕,具有浪漫情调的西餐正是舒缓他们亚健康状态的场所。

其实,要不是为国人的身体考虑,他更愿意选择洋快餐这样来钱快的项目。但他已设计好营养快餐的思路,只是手上的钱有些紧张,所以他只能一步步地走,飞起来在摔在地上的感觉绝不是他的追求。

但现在是时间不等人,乡财政已是无米之炊,更何况乡财政公开制度已明确地告诉所有人乡政府没钱,那些施工单位想必也知道这个情况,再加上华林乡地处偏僻的大西北,陈浩知道那些施工单位不会给他很长时间,深知队伍散了不好带道理的他更明白一旦那些运进来的机器和工人撤走,想短时间内在组织起来殊非易事,由此耽误瓜农的收益,这样的责任他难以担当,更不愿出现这种情况。

想来只要二十万,市里还是能支持一下,至于他所怀疑的事情一旦得到证实,他也绝不会放过敢于脱华林乡发展后腿的人。

华南省省城豪雅大酒店的豪华套房里,拥有良好家庭出身的白启明依然如同绅士般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葡萄酒的他却没有在听歌,仿佛在出神地欣赏电视里那位玉女歌手天籁般的声音,《征服》不但征服了大江两岸的年轻人,更好似征服了白大公子的心。

黄洪知道明哥喜欢在香江之畔的玉女歌手,尽管他也很喜欢这位不但人长的靓丽,再配上甜美歌喉简直算是男人杀手的她,但他不敢在明哥面前表示出一点点的爱慕之情,否则,明哥就不是他的哥,而成了他的小弟。

长相英俊的张亚楠自然也是玉女歌手的歌迷,他不但收集到她所有的歌,更是收藏了不少她的海报,这样的女子人间难求。一想到人间难求,他眼前就出现带着野性拥有别样风情的周雅,心里刺痛的他还是忘不了周家那位任性、喜欢撅着小嘴的大小姐。

他家本来就是华南地区有名的官宦之家,更何况他家还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所以才有资格能和白家大公子和南吴市一哥坐在一起品酒,更有资格参加他们所谋之事。只因他们需要他家族的资金,而他则是希望双方互利互惠。

尺有所长的他们在交谈中已定下对策,要在官场以外的地方击垮对手,那就是金融证券市场,而他们的对手则是曹家大少爷曹飞虎。要是他们知道燕宇集团现已站在世界经济的一流集团里,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继续合作下去,隐性财团的燕宇集团给他们的印象则是一家不大的投资公司。

而尽量避免和曹飞虎背后力量作战的白启明自然知道要击败曹飞虎的最佳战场是在金融市场,以他家的能力要查到曹大公子在哪当也不是太大的难事,可他没想到这次得到燕宇集团的信息和实际是如此的不对称,更不知道错误估计曹飞虎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白启明心里还有一个最大的隐患,那就是神秘的年轻人,这人就像过江龙驹,无论他怎么查,再没有此人的消息,让他的心里隐约产生一丝不安。

陈浩自然不知道在华南省有人竟然如此惦记他,即便是此刻知道他也无能为力赶到那。钱他倒是从市财政局局长武广那拿到,在这关键时刻他当然会运用特殊渠道,几乎没有几根头发的武局长差点当着他的面把头秃噜光了,脸色岂止是不好看,简直是难看之至,差点让他忍不住失笑。

但忍住笑的陈浩在此刻却根本笑不出,如果有可能把人招来的话,他倒是愿意哭。在荒郊野岭大西北,地广人稀简直成了现在他心里的痛。躺在地上的他这时才感受到心急吃不着热豆腐并不是单纯表现在吃上,其引申的内涵远不止字面那么简单。望着翻倒在公路下的军中吉普之王2020VJ,他知道要不是这辆车良好的性能,他绝不会如此好运地躺在这,上天已对他非常优厚,他再敢奢求太多那就会堕入六道轮回,更会遭天谴。

林伟哼着小曲开着货车奔跑在公路上,早已习惯一路寂寞的他在这条路上已跑了不短时间,也只有他这样的老司机敢在这条事故多发地段跑夜路,别看他表面上显得很轻松,但深知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他其实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这条路他见过翻车的事绝不止个位数。

突然,林伟瞪大着眼睛看着前面,货车车轮在他下意识的举止中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地上拖拽出长长的黑迹。及时刹住车没出车祸的他此刻来不及庆幸,只因他的心里已升起一股寒气,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索命鬼的存在?

第六十八章 再次入院

也难怪林伟能升起如此怪异的感受,实在是眼前的景象太诡异。

漆黑的大马路上,在汽车前照灯的照射下,一个黑影在地上缓缓地移动,等惊魂已定的林伟确认那蠕动的黑影是人时,他才敢下车去探看究竟。

他不知道这位翻车的伤者在路上爬行了多长时间,更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事赶着在晚上闯这段鬼间愁的路段。看着路面上一条他看不清尽头的爬行痕迹上留下的血迹,他也在心里感叹此人生命的韧性。

即便他不是学医的出身而只是个开货车的司机,但并不妨碍他对眼前这个伤者伤势的判断,浑身带着血迹的人伤势绝对不轻,更何况翻车时受到的内伤比外伤更严重。在这样漆黑的夜晚又很少有车通过的路段,他能碰上自己已是生命的奇迹。但更让他吃惊的是身受重伤的伤者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求他送他却医院,而是求他把一笔钱送到华林乡,看着伤者眼神中的坚定,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凭着自己坚强毅力坚持爬到公路上的陈浩自然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路上爬了多久,但他知道一旦自己丧失活下去的信念,那他有可能永远与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他不知道自己胸前那块玉在吸收着他涌出来的血液,凭着信念执着地等到车来的他只说了一句一直在他脑海里牵挂的话便晕了过去。

陈浩不是视死如归的勇士,更不是把自己性命当儿戏的游侠,翻车不是他想要的结果。昏迷的他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或许是为他能得救而感到庆幸,亦或是为那笔钱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到达华林乡而感到欣慰。

果不出陈浩所料,把陈浩送进医院的林伟不顾疲劳地驾车赶往华林乡。他倒不是非要做这样的好事不可,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他其实被陈浩昏迷前的执着而感动,这种感动直到他在华林乡政府再次被升华。他没想到他所救的人能在这个偏僻的乡镇得到那么多人的拥戴,更没想到那些在艰苦岁月里煎熬过来的乡民听到他受伤昏迷的消息竟然在大街上长哭,这个偏僻却又充满温情的乡镇在他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如同那个伏在血泊里却念念不忘送钱的受伤青年。

“滚,滚出去。”

怀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病房里,从上津市回来一向以敢想敢做著称的周雅今天已出离愤怒,对着前来探视陈浩的王昌临等乡干部爆发出她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没想到日思梦想的人儿竟然再次住进医院,更没想到就是因为二十来万的钱差点让她再也见不到她嘴上喊得小坏蛋实则心里爱到无以复加的人。

从上津市赶来看望陈浩的她原本想给他来个惊喜,可她万万没有料到他倒是给她来了个大悲。看着陈浩身上无处不在的伤痕,每一处都牵动着她的痛觉神经。区区的二十来万,对她周雅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但她没想到就是这碟小菜竟然让他躺在病房里,在心里痛恨自己没尽到知心爱人责任的周雅正暗自伤心时,没想到王昌临等人正碰到她的枪口上。

当初她本就不同意陈浩去华林乡工作,在她想来,即便是他不上班,她也能养他一辈子,两人也照样能过上神仙般的逍遥生活。即便是他想在官场上有所作为,自己家族也绝对能为他铺平一切道路,让他过上非常体面的日子。她知道尽管陈浩在她面前从不说他的报复,甚至只想哄着她开心,但陈浩内心的不甘平庸和他作为男人的自尊让她懂得一动不如一静,甚至在他面前她连自己家族都不愿提,只因爱之深,生怕他受到一点伤害的她没想到伤害不止降临在他头上,更差点要了他的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华林乡修路引起,而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王昌临却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还什么要她好好照顾陈浩之类的毫无营养的话说了一大堆,如同猫哭老鼠般得假慈悲更是让她愤怒中出离愤怒。

要是手里有把枪的话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在王昌临额头上留下一个大洞,再告诉他好好保重身体的虚伪。她才不要这些冠冕堂皇的官面台词,只要陈浩此刻能安然地站在她眼前,这世上她又有何求。

善于隐忍的王昌临再次充当起忍者龟的角色,尽管他心里是如何的恼怒,但面上不动声色的他还是保持着上位者的姿态,他总不能用堂堂的乡党委书记的身份来欺负显然处于崩溃边缘的小女子,尽管周雅的手指差点戳到他的鼻梁上,但他还是颇有风度地留下慰问品扬长而去,至于以后陈浩能不能活过来当然不放在他心上,相反。他倒是希望陈浩能和前乡党委书记黄玉华般永远留在病床上,昏睡不醒。

其他几位乡干部在此刻却分成两班人马,墙头草们自然跟着党委书记走,充分体现出跟着党走的决心,在他们心中,躺在床上的陈浩虽然看起来挺惨,但要是在现在掌权的乡党委书记和躺在病床上不知死活的乡长中间选择,不是傻子却比普通人更会见风使舵的他们绝对会义无反顾地选择前者,只因抱着前者的大腿还是来得更实惠。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倒是没立即走,只是拉着老泪纵痕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走出病房,在此情此景下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他沉重的心情。

而前来的齐敏、吴娟和叶坤却没有走出病房,周雅愤怒的言语对他们毫无影响,只因他们此刻的心情和她一样。

带头募捐的齐敏没想到贫穷的华林乡乡民们的捐赠竟然能达到近五万,还有很多乡民放下鸡蛋之类的物品让乡政府的人帮他们卖掉把钱捐给修路工程,其间的感人场景实在是太多太多。尽管这些钱不能弥足所欠的款项,但这已是他们举乡之力。被感动的齐敏没想到陈乡长竟然出车祸,更没想到受伤的他竟然在第一时间托人把钱送到乡政府。透过泪眼看着躺在床上的陈浩,她知道目前华林乡所有的改变都是这个浑身裹满白色纱布的人带来,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华林乡即便是修起路又能如何?还不照样是死水一潭。

吴娟还在为乡长没能喝上她泡的水感到自责,如果喝了那杯水,或许就不会出现如此的悲剧。暗自责怪自己的吴娟心里已做出决定,她要留下来照顾陈乡长,即便她在周雅眼里如何多余,亦或为此得罪王书记丢掉工作,她也不在乎。

和她抱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叶坤,陈少交给他的任务他已完成,这件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亲自出去到沙石产地去查探的他在路上还暗自感叹陈少的睿智,本想向陈少汇报情况的他没料到世事如此叵测,陈少竟然为钱的事住进医院。

一想起这件事他心里充满愤恨和杀机,要不是那几个人中饱私囊,陈少自然不会躺在这里。一向奉公守法又在打击拐卖妇女儿童专项整治活动中荣立三等功的叶坤第一次在内心发誓,陈少一旦有任何不测,他不介意用那几个人的头颅来祭奠陈少的英灵。想到这里的他又在自己脸上扇了几耳光,这不是诅咒陈少嘛。

突然,叶坤的心里一动,感觉到陈少出事这件事里好像有着某些不对劲的地方,那辆军中吉普之王2020VJ他也开过,不但这种军方用车皮实耐用,而且他也知道陈少开车的风格,快而平稳,越想越觉得可疑的他立马起身冲出病房,要是这件事查不明白,他连一分钟都呆不踏实。

宋玉梅倒不在病房里,眼睛红肿的她还在水房不停地抹眼泪。原本在饭店里边学习边工作的她兴奋的心情中夹杂着一丝不舍,不舍是因为她马上就要和陈浩分离。兴奋自然是她马上就要奔赴新的战场,用他所传授的知识在西餐厅大展身手。

刚听到陈浩出事时她差点昏厥过去,姐弟情深的她对陈浩的感情不亚于任何人,坐在叶坤专门接她来怀庆市的路上,她的眼泪已流干。没想到一见到他那个样子,干枯的泪腺再次分泌出泪花,这不再是她的眼泪,而是她的心泪。

且不提市里县里领导前来探视陈浩,就连顾彩莲和得到消息的胡岚姐妹俩也前来怀庆市看望受伤的陈浩,聪明的女人从不用为找不到借口而发愁,小草甚至以是陈浩妹妹的身份躺在满是药味的陈浩脚边,尽管那地方是如此的狭小,但她还是能甘之如饴的蜷缩在那,不为别的,只为能闻着大哥哥的气息,而她黑亮的眼睛盯着挂着液体的输液瓶。好似她目光里的期望能顺着药水一起流淌到陈浩的身体。

大哥哥快点好起来!

第六十九章 不幸中的万幸

小草不知道大哥哥多会能醒,想起大哥哥说过的话她的小脸上划过晶莹的泪珠。大哥哥曾答应等她暑假时带她出去玩,可现在的她已放暑假,而曾经答应她的人却躺在床上,懂事的小草悄悄地闻着陈浩身上的气息,尽管那味道是如何难闻,她也觉得这味道如同大哥哥口袋里的糖果,只因它真实。

已把红旗插到怀庆市的胡岚也没想到那个带着坏坏笑意的他竟然再次住进医院,上次陈浩住院她不知道,为此她还跟他生了一阵气。没想到这次亲眼看见他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却让她心如刀割,不能在人前大哭的她强忍着悲痛在楼梯的角落里偷偷地哭了一场,梗咽的哭声如杜鹃啼血,令人不忍耳闻。

顾彩莲尽管强制自己不能在人面前露出一点点破绽,但她颤抖的身子还是暴露出内心的慌张。

最令怀庆市市民跌落眼睛的事还是华林乡村民,盖因他们早已见惯这伙人每年都堵县政府市政府的大门的乖张。但去年没见到这伙人已让他们吃惊,今年大夏天这班人却又跑到市里来干什么?每个人手里还抱着颗西瓜。

要饭的他们见得不算少,但华林乡要饭则是讨吃中的楚翘,别人无非是捧着烂碗到处大哥大婶行行好地伸手讨吃,而华林乡的村民不但不拿着破碗,什么东西都不拿的他们只要往政府大门口一堵,任谁都知道这伙人要干什么,他们不但能吃上政府食堂的饭,还捎带回去一冬天的口粮,这就是传说中的丐帮,一伙不折不扣的十指神丐。但他们从没见过拿着东西要饭的华林乡村民,难道这次他们准备大干一场?市民们脑海里出现市政府大院被漫天的西瓜砸得到处都是红壤的场景,更幻想着他们跑进去吃瓜瓤的舒爽。

穿着褴褛的华林乡村民这次尽管声势比往年大了许多,但奇怪的是这么多人没有一个大声喧哗,一群人竟然不在老马识途地直奔市政府却转道奔向市第一人民医院,让围看热闹的人不禁怀疑他们的脑子出现问题,要吃的怎么要到医院去了。

面对着一帮眼睛通红的村民,第一人民医院的领导们更是紧张。华林乡刁民的名声远扬,即便是他们也早有耳闻,像这帮人大张旗鼓地杀到这里还是第一次,让这些领导们暗自嘀咕,难道医院最近出的医疗事故里有华林乡的人?

医院负责守卫工作的院警不但是紧张,更是如临大敌,这帮刁民的手段他们不但见得多,听到的传闻更多。这还真是人的名树的影,华林乡村民的不期而至竟然让第一人民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全都紧张起来,草木皆兵。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猜测完全错误,华林乡村民见到医院领导后不是一哄而上来闹事派出一位村长上前说出他们此番的来意,他们求医院领导尽快让陈乡长醒过来,只要陈乡长能健康地回到华林乡,他们以后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第一人民医院的恩情,还塞给每个医护人员一个大西瓜。

怀里抱着西瓜的医院领导们不由地啼笑皆非,这又是唱的哪出戏?说实话,陈乡长在他们脑海里没一点印象。要不是为陈浩做过手术的主治医生在场,他们还真是不知道怎么收场。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也在村民中,即便陈浩用诡道从他们村把曹军和翠花救走,曹家村人也没有怨言,不懂法的他们却也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贴心人。

手里这是第一茬瓜,这些西瓜连他们都舍不得吃,但为了救陈乡长他们不但心甘情愿地送人,更愿意用所有的一切换回他们的贴心乡长。不善于言谈的他们竟然在医院门口跪倒一大片,他们不但想用诚心感动医生,更想用这样的方式感动上苍,希望能把健康的陈乡长还给他们。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些男男女女混合在一起的华林乡村民即便是膝下没有黄金,但他们的这一跪也令天地变色,又有哪个人敢说他们天生就是下跪的种。不要说首当其冲的医院领导和工作人员,即便是不辞劳苦赶来看戏的行人也被他们的举止感动。他们屈膝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是在讨吃,而是为了他们的乡长。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用他们的良心给所有在场的人上了一课,什么叫大爱!

医院门口以往嘈杂的声音消失的鸟无踪迹,换之而来的是庄重。看着这些乡民三人一伙极有次序地进去探视他们的乡长,平时大大咧咧成习惯的村民此刻如同猫般蹑手蹑脚地点着脚尖走路,就连那些七老八十的叔公叔婆和整天在村里淘气的孩子也不例外,生怕自己的一不留神就会害了那位带领大家奔向致富路的乡长的性命,尽管出来的时候每个人脸上的泪水比身上的汗水还多,但他们还是忍着大声嚎啕的心性,躲在一旁小声地抽泣,此情此景即便是瞎子也能感受到他们发自内心的真诚。

陈浩的病房前已堆满西瓜,这些都是华林乡村民们带来的。包括那些已送给医院工作人员的西瓜也一个不少地堆积在这里,但凡是有一丁点良心,他们也不能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些朴实的村民给他们乡长带来的心意。

暴怒的周雅此刻也乖巧地站在病房门口接待那些务农的乡民,她这才知道不是只有她才最心疼陈浩,也才知道华林乡并不是一无是处,为了这些朴实的乡民,陈浩的所作所为太值。

流着泪的胡岚也被村民们感动,在她以前呆的那个村子,她还从没见过像这样的感人情景,她不禁扭头望着躺在床上的陈浩,他又在她面前上演了一起传奇。

原本想把陈浩调出华林乡的顾彩莲亦被这帮乡民们所折服,其实她也知道他尽管有可能顺从她的意愿,但他在心里绝对不会开心。这样的小弟弟让她自豪的同时更让她心酸,只要他能做起来,她再不会总是自欺欺人地拒绝他的心意。

自从跟着陈浩到华林乡感受到人间温暖的宋玉梅见到此景更是泣不成声,别人只见到他享受村民们的爱戴,但她却知道在这样的爱戴背后他又有付出多少艰辛。

没走的华林乡政府所有人更是被感动,他们没想到平时在他们眼里都是刺头的乡民此刻竟是如此可爱,可爱的让他们也不禁肃然起敬,民心所向,这股凝聚力即便他们如何强扭也达不到,没想到陈乡长一人便已实现他们所有人的愿望。

懂事的小草此刻已不在陈浩的脚边,大哥哥不能表达他的谢意,但她能代替他做这件事,她用她滚烫的嘴唇在每个乡民的额头上留下重重的感谢。

陈浩受伤的事周雅等几个女人已商定好不能让他的父母知道,上次在医院已见到李霞昏厥过几次的顾彩莲知道母子连心是何等的惨烈,好在他已脱离危险期,有些事能瞒过他的父母就不必惊动他们夫妻俩。

大爱无边,无边的大爱。

在大爱中陈浩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来到唐古拉山,在这座连雄鹰飞不过去的高山,更有当年蒙古族大汗率领大军欲取道青藏高原进入南亚次大陆,却被其挡住去路。恶劣的气候和高寒缺氧,致使大批人马死亡。所向披靡的蒙古铁骑,只能望山兴叹,败退而归的历史传奇般得山顶上,他听到久违的智能机器人晨光的声音。

多行善事多得善果!恭喜你主人,你已通过考验,现所积积分已为正数,可获得身体机能方面的提升,下次再见。

在梦中的陈浩自然不知道他胸前的玉佩吸收了他大量的血液,与他可进一步融合。自古有人养玉,玉养人的说法,陈浩经历近两年的霉运,总算与玉石结成人玉初步合一的境界,亦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第七十章 丰收的季节

一九八二年,素有香港歌坛玉女之称的詹荷妮在国际音乐舞台上大放异彩,年仅二十岁的她凭着《恋曲1981》和《征服》两首冠军单曲和优美的舞姿等获得格莱美音乐大奖中五座奖杯,更是被誉为流行乐之王后,与当时崛起的迈克尔、杰克逊并称为音乐界两颗耀眼的新星。她独特的音色、声音、唱腔、舞蹈,向世界各地延伸,打破了文化、种族、经济、时代的隔阂,激励与影响了无数流行、hiphop艺术家,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多歌迷的歌手之一。

金秋九月,亦是农户们收获的季节,更是华林乡乡民喜悦的季节,在这个月里,乡民们田地里的西瓜由于皮薄味甜成为最受欢迎的产品,一时间出现供需两旺的良好势头。

华林乡乡政府路路通工程已竣工,标志着八个村和外界的道路已全面通车,大大缩短路上消耗的时间。省委秘书长亲自出席华林乡的省级公路揭幕仪式,并在现场讲话。而最引人瞩目的是陈浩也在这天回到乡政府,省委秘书长曾加兴在揭幕式现场不但兴高采烈地与他合影留念,更是亲自肯定他的工作。

曾加兴秘书长的这番作态不但让陪同他的市县级相关领导对陈浩大为侧目,怀庆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原本对陈浩这样的乡副科级并不如何在意,但曾加兴对陈浩的态度让他旋即改变策略,这次揭幕仪式秘书长当然是媒体的主要宣传对象,按常规来讲,报道华林乡公路竣工的新闻连乡党委书记王昌临也是一带而过,但现在陈浩这位排不上号的小乡长也被他考虑进宣传的大名单中,而且还必须讲究策略。

即便是有想法的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更是心里拔凉。要知道这位秘书长不但是省委的大管家,更是省委常委之一。

能得到这样的巨头表扬,这证明陈浩不但背后有靠,而且靠山强大的令他感觉到窒息,他也看出曾加兴秘书长不但为陈浩站台,而且还在为他造势,自己这位当着乡党委书记的媳妇何时才能熬到头?

而人群中亦有几道复杂的眼神投射到陈浩身上,尽管他们不知道小强的称谓,但也用死不了的蟑螂形容陈浩来代表内心的缺憾。

陈浩当然知道曾加兴秘书长对他的亲切态度由何而来,他和这位省委大管家也有过几面之缘,认识虽不算深亦是不浅。但还没有达到让他如此重视的地步。曾加兴此番的态度无疑说明一个问题,这背后一定有顾彩莲的影子。否则,即便他再是省委书记顾红军的救命恩人,也不可能受到如此的礼遇。

但最开心的莫过于华林乡的乡民们,欢乐的秧歌队在宽阔的马路上尽情地扭起来,人们在欢歌笑语中释放着他们久违的激情。曾作为刁民的他们何尝看到省委领导来到华林乡为他们庆祝,又何曾想到美好的日子竟然离他们如此近,近到只要他们伸手即可得到。

路修通了,不但是全省最好的公路,道路两旁还栽着高大的松柏,这样宽阔舒适的道路修到村门口的事在整个怀庆市所辖的乡镇里他们属于头一份,即便是县城的道路也赶不上,对于以前每天出门就是颠簸不平且又黄沙漫天的土路来说,那简直是金凤凰和土鸡的巨大差距,这条路是他们全乡人的骄傲。尤其是一长溜装满西瓜的大卡车正整装待发地等待吉时发往外地市场,让他们第一次感觉到丰收的喜悦。

向来靠天吃饭的曹家村村民更是买来鞭炮来庆祝他们在专家指导下第一次精心侍弄的宝贝,如同嫁闺女般地热闹。尽管他们村闺女大体上是只见出,不见进,但这次他们的心情和以往完全不一样,有人说劳动的本质在于快乐,更有人说劳动的喜悦在于收获,但现在收获快乐的曹家村人更是眼前已出现大批女人抢着往他们村里嫁的盛况,光棍们更是激动以后再也不用忍受躲在人家房底下听墙根的无奈,妇女们则是为以后再也不用在娘家人面前抬不起头欢欣鼓舞,而孩子们更是跑前跑后地跟着凑红火,尽管他们不知道这条路修好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大的好处,但在同班小朋友羡慕的眼神里他们体会到一种神圣。

不光是曹家村男女老少们有这种想法,其它七个村亦是如此。不靠天,不靠地,靠双手开创幸福路的话语犹在耳边,而说出这句话的陈乡长也在这个神圣的时刻来到现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他们不兴奋呢?

四十来岁的曾加兴秘书长的确是接到顾彩莲的请求前来为陈浩站桩,作为一位省委常委,又是跟着顾红军书记身旁近十年的老秘书,陈浩家他也曾以地委秘书长的身份代替顾书记去过,他岂能不知道陈浩救过顾书记的性命,更是书记家的座上客。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如此高调地当众肯定陈浩的成绩。作为官场老手的他能走到今天这样的位置,顾书记的提携自然是主要因素,但如果他没有让顾书记看上的地方,也只能是个秘书而不带后面的长。谨慎的他能脱颖而出得到顾书记赏识自有他过人的本领,做事周详可靠是他的优点之一,而他跟在老领导身边学到的平衡术亦已深得其中三味。他知道这番作为也有可能会让陈浩遭到别人的妒忌,但面对着顾大小姐苦苦的哀求,他还不得不出头替陈浩站位,盖因他早已把顾彩莲当成自己的妹妹。陈浩和顾彩莲的关系他不愿猜也不想去知道,既然她不便出面只有他这个没名没分的哥哥替她出头,在他和顾彩莲压阵下,想来这个小乡镇也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近十年的秘书生涯养成曾加兴慎言的个性,但他似乎忘记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在特定场所,慎言是君子的美德,但在另一方面,它又成为阻碍他进步的缺点。生平第一次在下面旗帜鲜明地支持陈浩的曾加兴却没想到陈浩在华林乡竟然拥有如此高的位置,乡民们不但亲自操刀为他破开沙瓤西瓜,更是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神情,只要他的一个笑脸已足够他们喜上眉梢。

曾加兴却不知道已在医院里吃够西瓜的陈浩此刻却是有苦难言,上次那几百个西瓜要不是医院工作人员的帮忙消耗,估计大半得坏在那,他没想到刚跳出西瓜圈却又跳进更大的西瓜阵,眼前这能卖出好价钱的大个西瓜在他眼里竟是如此刺目。面对着乡民热情的眼神,无法拒绝也不愿意辜负他们厚爱的陈浩只能是带着满脸阳光般的笑意在乡民的监督下开始破世界吉尼斯记录的西瓜大餐,要不是他又得到异度空间赠送的机能提升本领,恐怕现在的他已光荣地成为国内历史上第一个被西瓜撑破肚皮的在任乡长。饶是如此,在每个西瓜上尝一小瓣的陈浩此刻大急,上百瓣西瓜落肚化成的水憋得他膀胱括约肌隐隐有开闸的趋势。

而被陈浩邀请一起品尝西瓜的大小官员也才领略到华林乡西瓜的确好吃,好吃的他们差点把舌头吞进肚里。面对着陈乡长的客人就是自己最尊贵客人的乡民们的热情,没有特异功能的他们早已是肚皮溜圆,要不是陈浩为他们解围,恐怕他们再好的胃口也会看见西瓜想吐。

作为怀庆市宣传部部长的方水木原本就是抓新闻的好手,他开始还在为怎么把陈浩不显山落水地间接宣传而伤脑神,但看到乡民单邀请陈浩却把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放到一边的细节时他心里蓦然想起一个题目《村民的好乡长》,眼前的场景就是绝对的好素材。有了这样一篇文章,才能达到他领会领导的意图。

王昌临脸上的笑容已显得有些僵硬,即便他如何能忍,但在领导面前这帮村民一点都不给他面子,要不是陈浩还在领导面前给予他足够的尊重,作为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再次在众人面前沦为不知道是什么角色的看客。

第七十一章 华林乡易帅

陈浩的归来不但让华林乡村民载歌载舞,更在某些人头上亮出宝剑的森然。

第二天华林乡党委会上,当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正在做总结性发言时,吴娟进来打断他的话语,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不自禁地打个哆嗦,面色不好看的他只撂下大家在这等一会的话就匆匆走出会议室。

市纪检委人员竟然直接绕过县纪检委直接插手华林乡的事让他忐忑不安,他不知道有什么把柄被纪检委抓住,但凡是在官场的人,身子不可能清清白白,更害怕被纪检委的同志召见。浑身冒着虚汗的他走进书记办公室才知道自己是虚惊一场,人家调查的目标不是他而是其他人,找他过来是向他通气。

在王昌临被请出会议室的同时,陈浩也被人请出会议室,找他的人不是纪检委的同志而是市公安局的刑侦处支队队长张平,作为受害者,他自然有协助他们办案的义务。

其实,张平支队长在接到叶坤报案后曾和陈浩谈过几次,经过一段时间的排查,他们已有相当分量的证据确定疑犯,只不过本着绝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的谨慎,张平再次核实陈浩出车祸时的几个问题。

华林乡其他党委见到书记乡长在开会期间分别被人叫走,心里纳闷不已,尤其是会议室门口站着的几位公安干警更是让某个人不安。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的艾解放万万没有想到今天的乡党委会竟然是如此不平静,更不知道乡里修路缺的钱竟然是被人武部部长兼任副乡长的魏东和沙场老板合伙设下局贪污,他在内心震惊的同时更是为陈浩感到难过,要不是他们贪污那二十来万,陈浩也不会发生车祸。

将魏东叫到办公室交给市纪检委工作人员的王昌临没想到在会议室再次见到让他难忘的一幕,市公安局刑侦处支队长张平竟然在乡党委大会上直接把脸色变得苍白的副书记胡明明戴上手铐带出会议室,涉嫌谋杀的罪名让在座的人大吃一惊,他们实在无法将文质彬彬的胡明明和杀人犯联系在一起,说他贪污还有些靠谱,但五大三粗的魏东反倒成了贪污的主犯,而胡明明则是以谋杀的罪名被公安人员带走,这委实让他们匪夷所思,不自主地产生两人角色互换的想法。此刻他们才知道人不可貌相的真谛,外表斯文的人也有成为杀人不眨眼得恶魔的事实。

王昌临听到案件的经过更是心惊胆战,争权夺利竟然达到以要人命为代价,这样凶残的事件发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让他暗自庆幸的同时更是悲哀,庆幸的是胡明明等人没在他当乡长的时候对他下手,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拥有陈浩的运气,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悲哀的是这件事他尽管没参与,但追究起责任来,他逃不了监管不力的责任。

郝伯为等其他乡领导干部也才知道魏东竟然是乡里的大蛀虫,为钱奔波的陈浩出车祸并不是偶然事件,而是胡明明一手操纵的谋杀案。好在陈浩命大,没在这次有针对性的谋杀中丧生。与此同时,他们对两人的所作所为更是深恶痛绝。

乡财政所所长张旭辉也从中接收到教训,这世上贪污的手法层出无穷,他还是太幼稚,竟然被魏东和沙石场老板两人合伙设下的圈套套中而不自知,自愧的他此刻更是对陈乡长的明察秋毫佩服的五体投地,天天和数字打交道的他看不出其中的猫腻,反倒是陈乡长能从上千张单据中察觉出细微的变化,这样的领导他不服不行。

被戴上手铐的胡明明此刻已是心如死灰,机关用尽不如君的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这一天到来的如此之快,快到他没有任何提防。

女人是老虎,倒在老虎肚皮上的男人他也算是一个,这种结局大概也是在牢房里黄美丽期望的另一种结果。和黄美丽结下无数次露水缘分的他倒是已度过开始的慌乱期,也不再怪曾是他的床上娇客的黄美丽的威迫。成王败寇的道理让他知道自己其实从和黄玉华合作开始便以注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而在牢房的黄美丽只不过拿捏他贪污的痛脚胁迫他以谋杀的罪名收场,尽管结局略有差别,但此刻的他已不放在心上。如果要有选择,他倒是愿意离黄美丽这位蛇蝎但不是美人的女人远一些,到此刻他才发现原来满身春光让他飞蛾扑火般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黄美丽竟是如此的丑陋不堪,倒在这样的女人手里他只是觉得自己有些不值。

同样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的小胡却是神色怨毒地看着他面前的这位斯文长辈,他正是靠着这位叔叔成为以前乡党委书记黄玉华的司机,但也同样倒在叔叔的手中。他没有戏文里成也萧何败萧何的韩信的本事,更没有成王败寇的胸襟。要不是这位叔叔指使他想办法制造一起意外让陈浩完蛋,他也不会去弄坏军中吉普之王2020VJ的刹车制动,更不会和叔叔一样成为阶下囚。

胡明明见到他侄子坐坐在车里倒是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亦或是他早已猜到正是自己的侄子供出他的事实。甚至于他对侄子眼光中的怨恨更不在意,事已至此,任何的说法都已多余。此刻,再没有上下级关系的叔侄俩同坐一辆囚车,实现了有福我享,有难一起当的合谋者的可悲结局。

第二天,在省《经济日报》报道的华林乡省级公路的宣传中,一手由市宣传部怀庆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泡制的文章全新出炉,文章指出,在省委省政府的英明领导下,在怀庆市市委市政府的大力扶持下和县委县政府的参与下,华林乡这项举全省之力兴建起的村村通公路项目圆满竣工,省委常委领导曾加兴亲自参加这次的剪彩仪式并发表热情洋溢的讲句话……通篇文章花团锦簇,再配上大量的喜庆图片,可算是声情并茂的优秀文章。

但在这篇文章里通篇没出现乡党委书记王昌临和乡长陈浩的名字,可细心地人还是能在另一版面名为《人民的好乡长》的文章中看到陈浩的身影,这让某人很受伤害,但也更无奈。

这两起不期而至的谋杀案和贪污案在喜庆的华林乡投下两块巨石,尽管在华林乡政府引起一系列动荡,让很受伤害的乡党委书记王昌临更是受到重创,他完全没有想到县里为了给陈浩腾位子,竟然把他再次贬为副书记兼副乡长的位置成为千年老二,并记过一次。纪检委书记艾解放也受到牵连,被记过一次。但在普通乡民眼里这些人是罪有应得,喜庆的他们甚至有些欢庆,陈乡长现在是党政一肩挑当然值得他们庆祝,但最重要的是他还呆在华林乡,这让他们内心十分踏实。

鸿宇饭店的包厢里,坐着五个人,两女三男,酒桌的气氛颇为热烈。

尽管鸿宇饭店已易主,原先的大厨老冯已成为饭店的主人,但陈浩还是喜欢在这里招待他的朋友。今天,他在这里为在座的四位得力干将举行庆功宴,祝贺他们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作为这次酒会的发起者,陈浩自然率先发言,自从获得机能提升异能,他现在每晚只睡四个小时已是足够,精力充沛的他尽管还不知道身体会有什么变化,但每晚赖在回来的王紫虹房间里欣赏她已接近忍耐底线的神情亦是他这些天顽皮的收获。

“我祝张乡长、齐乡长、吴主任能在各自的新岗位上做出一番成绩。”

听到陈书记的话,刚被提拔起来的张旭辉、齐敏和吴娟赶紧双手举杯和他一碰而尽。他们也知道陈书记这番发自内心的恭贺胜过千言万语,来到华林乡大半年时间,很多事都是他在单枪匹马地挑头做,并且还要照顾到某些人的情绪,可以说做的是缩手缩脚。但现在华林乡政府可说全在他的掌控之下,艾解放副书记、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本已成为他合作的伙伴,而遭受打击的王昌临再次变回只举手不表态的虚职人员,而他们就更不用说,能坐在这已代表着他们已成为陈书记在华林乡的班底,亦是他倚重的干将。他们在佩服陈书记不动神色间拔掉镶嵌在乡党委班子里的从容,更感激他能举手间把他们放在重要岗位的知遇之恩,这份感激只有在以后的岗位上努力地工作来表示。

“来,叶坤,我敬你一杯。”

被上级任命为乡党委书记兼乡长的陈浩端起酒杯举向坐在他对面下首位置的叶坤。说实话,能得到叶坤这样的干将实在是他的幸运,陈浩更在心里感谢他的忠心。谢绝市局邀请去担当科级干部的他为了自己情愿留在这里当股级干部,这份心意他永远不会忘记。更何况此番能揪出胡明明和魏东两个人,叶坤功不可没,要不是他察觉到自己出车祸的事情有些蹊跷,更是他利用上次在打拐活动中结下的人脉让市局公安干警插手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破获针对陈浩的犯罪案件,这让以为自己开车不小心的陈浩更是感激。

第七十二章 威慑

话不在多而在于心意,陈少的这杯酒让叶坤感动莫名,这位开始是由于是虎少的兄弟而让他竭尽全力辅佐的人,但现在他为陈少做事时已完全忘记虎少的存在。倒不是他完全忘却曹家对他的栽培之恩,受人恩惠当涌泉相报的叶坤不是那种忘恩负义之辈,而属于仗义每在屠狗辈之类的人,他读书不多,但他懂得为人做事的基本道理,更知道一个人什么都能缺少,唯独不能缺了良心。缺了良心的人纯粹不是人,而是禽兽。

陈少来到华林乡做了多少事他心里清楚,这些事能给乡民带来什么样的实惠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不但是别人得到实惠,即便是他的家人、亲朋好友也从中受益。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这些年为争夺水源械斗的乡民哪年不死去或致残十几人,但陈少来到这里不但为大家修缮了危房,更是把黄河水接到每个村,单单是引黄工程已成为乡民的恩人。

更何况陈少又大力兴建修路工程,在修路过程中,叶坤也听到不少风言风语,说陈少想出政绩,硬是把一个乡村道路按省级公路的标准修建,指责他劳民伤财,更有人骂他是社会的大蛀虫,不但捞政绩还要捞钱。但陈少乡财政公开制度让那些怀疑他捞钱的人闭嘴。道路修通后每天每天有多少人进出暂且不说,那些进出乡里运输西瓜的车辆更是让那些骂他捞政绩的人悄悄地收口,没有这宽阔的马路,华林乡别说是种西瓜这般实惠的农产品,即便是种上金子也没人愿意来采购。

在不知不觉中,叶坤已把陈少当成自己最敬重的人,原因无他,一个全身心装着乡民疾苦的领导值得他敬重。更何况若没有陈少的搭桥,又何来他三等功,更不可能认识在行动中彼此结下深厚友情的同志。他不求能当多大的官,只要陈少走到哪里能带着他已是他最大的追求。正如叶坤曾读过私塾的七十来来岁已是风烛残年的爷爷所说“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老人家用他一生的阅历总结出这样的精华来称赞陈少,更是提点自己的孙子不要计较眼前的得失,人要有长志。

牢记住爷爷话语的叶坤自然不是那眼光短浅的燕雀,尽管他也同样不知陈少将来会达到那种地步,但他知道陈少的追求,那种想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的爱民如子的胸襟不是他所能达到。尤其是任凭风吹浪打,我自闲庭散步般强大的自信更是他终身无法企及的目标。

陈浩拍着略显激动的叶坤肩膀,表示自己已知他的心意。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更何况陈浩还不是得到一位知己。

古人云: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轻狂。

酒量有些浅的吴娟此刻不知是酒精的缘故还是日久生情在心里自然地反应,一双溜圆的眼神如秋水般放在举手投足间皆有风采的陈浩身上,她知道他和她属于有缘无份的天涯人,在医院里见识过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她才知道自己是如何的痴心妄想,里面随便挑出一人也绝对胜她不止一筹。她也不是妄自菲薄之辈,单单是在乡招待所里的如仙子般清雅的王紫虹也让她自惭不如。

但爱有很多种,也有很多无关风和月的痴情。吴娟不知道放手也是一种爱,但她只求他和爱他的人一生幸福倒也符合放手的爱。

在陈浩和他的班底在鸿宇饭店举杯痛饮时,纽约燕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却是别样风光。

没有享受到直须看尽洛阳花,始共春风容易别的赵燕却也和陈浩看遍陈家村美景,道不尽眷恋地回到她为爱而坚守的岗位。此刻的她不再是吊在陈浩怀抱里不愿须臾离开的怀春少女,而是掌管着燕宇这个庞大金融机器的董事长,燕宇这台高速运转的庞然大物现已直接或间接掌管着近八百家大企业,而作为董事长的她在这个集团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她不再是陈家村那个只知道跟在陈浩后面长不大的小女孩,更不是被冠以破烂王之称的收手。外面的人都以为是虎哥这个彪形大汉掌管着燕宇的舵,又有何人知道她才是真正的舵手,又有哪个人知道燕宇的水到底有多深。

“一手托一手压,到时候……。”脸如圆月的赵燕没有说完话,但她挥下的藕臂已显示出无比的决断和自信。

肥胖的曹飞虎眼神始终慈和地看着这位弟妹,在她的身上他越来越感到他的身影,这一切让他如此的温馨和宽慰。尽管这次突如其来的战争不在陈少的预测范围之内,但他们还是有必胜的信心。像这样的遭遇战赵燕和他不知道已经历过多少次,战争瞬间万变,不可能每件事都得请示陈少,更何况陈少已把这里所有的事托付给他俩,他甚至很少过问其中的环节,做兄弟的怎可拿这样的小事去打扰他。

而有着绅士风度的格林王子则是坐在曹飞虎的身侧,赵燕此刻的神情对他来讲具有无穷的美感,尤其是她举手投足间蕴含着的英国贵妇人们所没有的含蓄,更让他感叹东方古国的神韵。他贵为菲尔德王朝的顺位继承人,什么样的贵妇人他没见过,又有哪位西方美女值得他带着欣赏的眼光像在观赏着举世无双的艺术品般细细鉴赏,唯有赵燕这位具有东方神韵的女子让他百看不厌,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清澈纯洁,没有任何侵略性的目的,在他眼里,赵燕就是神的化身。如果有人胆敢侵略他眼里的神,他就会把那人做成一盘菜吞下。

燕宇和菲尔德家族之间的合作关系不妨碍他把这里当成休憩的港湾,东西方巨大的文化差距更不妨碍他把曹飞虎当成知心朋友。要不是眼前这位胖子在六位狙击手的围攻中身中三枪把他从死神手里救出来,他早已去和仁慈的上帝在天堂聊天。所以曹飞虎敬重的人他当然更没有丝毫的不敬之心。

更何况赵燕和曹飞虎也没把他当成外人,当着他的面依然敢谈论公司的机密。他也知道即便自己知道燕宇些情况,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现在的燕宇已绝对拥有和四大隐形家族分庭抗争的实力,甚至他们菲尔德家族有时也得跟着燕宇在股市上吃西餐,他有时非感到非常奇怪,像燕宇这样的公司能以惊人的速度蚕食和吞并那些大小公司,为什么资金从没有出现断链的情况,而且他们所选中的目标让他也看不懂,有些根本籍籍无名,这难道又是东方古国的的神秘魔术?

而站在办公室恭听董事长吩咐的三十七岁的美国人、金发褐眼的乔治则是兴奋地搓着手,来到燕宇集团工作已近三年的他不但见证了集团从无到有的全过程,更经历了以少胜多的大阵仗,可以这么说,他率领的操盘手是整个公司的一只蓄满力量的右手,当集团在并购方面不如人意的时候就是他们大开杀戒的开始。在他的带领下,燕宇集团操作室从没有吃过一次败仗,尽管他们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那位神迹般存在的男人的功劳,但他们能参与其中也是莫大的荣幸。

那是个怎样的男人,手里只有几万美金就敢把他们这些在华尔街小有名气的操盘手聚集在他的旗下,又敢开出对当时的燕宇投资公司无异于全部资产也不够一个人工资的天价。当乔治知道当时的情景时,亦不禁为这样的男人喝彩,也只有这样的男人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跟随着他一起往前冲。现在已成为金牌操盘手的他们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在探寻他们的踪迹,又有多少大公司开出天价想把他们挖走,但他带领的团队没有一人跳槽,盖因他们知道离开那位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他们什么都不是。或者说一旦他们离开这里,那位创造神迹般得男人只消抬抬手,他们所拥有的名望便会像泡沫般消失,现在的他们只有也只能依附在那人的羽翼下如同他的獠牙般撕碎所有的目标。

即便他不在这里,但他们所有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所带来的无形威慑!

第七十三章 狮子与羊

人不可能脱离社会而独自存在,这就是所谓人的群居性,而这种群居性必然会导致社会性。有了社会性问题的干扰,必然迫使人面对现实和理想乌托邦式的选择。西方人尤其是像乔治这样的人,他们看问题往往最注重现实性,亦即名利双收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像堂吉诃德般地生活在虚幻的假象社会里不是他们明智的选择,他们也没傻到跟自己过不去的份。鱼,他们所欲,熊掌更不可能放弃。

乔治也很清楚的知道,即便抛却那男人的威慑,操作室也依然没有人愿意离开,燕宇集团不但为他们带来巨大的名气,更为他们提供世界一流的薪水待遇。在一边是杀气腾腾的大棒,一边是红萝卜的诱惑,作为现实主义者,他们宁愿去当那乖巧的小白兔也不愿去尝试威风凛凛的杀狗棒,这就是他们的选择,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已休息一个星期时间没动手的乔治其实非常喜欢把人踩在脚底下的感觉,那种滋味绝对比在酒店里干应召女郎来的刺激。他没想到一向找别人茬子的燕宇集团竟然第一次被别人找上门,难道那些家伙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尽管这次敌人选择的目标看似和他们相差十万八千里,但乔治知道那家目标正是燕宇集团最近要收购的目标之一,如此有目的地攻击即便是傻子也知道他们的醉翁之意不在美国强盛公司,而在于燕宇集团。

董事长的意思他当然明白,就连和那位神迹般的男人在一起的曹总与集团的贵客格林王子也露出颇为赞许神情,他这位跟着燕宇打天下的老臣子更是佩服董事长的睿智。

古老的东方古国有句话叫打蛇打七寸,更有一句话为引蛇出洞。乔治因为老板是东方人而刻意加强学习那儿的文化,倒不是他闲的没事干,相反,作息非常有规律的他利用闲暇时间研究具有五千年历史的文明古国文化,就是想从探寻出神般男人的神秘的源泉,没想到答案没找到他倒是懂得了不少华夏古国的灿烂文化。在股市上的交锋无非是斗心机、比实力,抢占到天时地利人和等方面的优势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

敌人隐藏在强盛公司背后想抬高股价来破坏甚至是打击燕宇集团,而董事长则是利用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的《孙子兵法》逼迫他们现身。一旦他们现出原形,便会遭到燕宇集团的拦腰一斩,端的是好智慧!

美国洛杉矶市,这座由西班牙统治者FelipedeNeve于十八世纪后期创建的天使之城以天堂鸟为市花,更是随着石油的发现迅速崛起成美国西部一个最大的城市,亦已成为全球文化、科技、媒体、经济、国际贸易中心城市之一。

洛杉矶索菲特酒店,这座邻近世界闻名的罗德奥路、梅尔罗斯大街和日落大道的酒店这天又迎来两位带有东方人特征的男人,其中一位相貌英俊的一塌糊涂可当演员的年轻人,另一位则是三十来岁理着一头短发的男人,两人上了五层的502豪华套房里,随后有位年轻人出来在门口挂上请勿打扰的告示牌。

这两人不是别人,而是来自华南省富贵之家的张亚楠和南吴市大公子哥黄洪,和白启明在省城豪雅大酒店分开后三人各自利用家族的势力筹集到上亿美元资金后,便派人前来洛杉矶对燕宇集团进行狙击。

在他们想来燕宇集团这个总资产不到几个亿的投资公司其现金流量不足一亿,再加上出现燕宇集团想入股强盛公司这样的良机,只要他们暗自抬起强盛公司的股价,等把燕宇集团的现金全部套进去他们在趁机赚一笔,不但能让燕宇集团资不抵债,还能报黄洪被打的仇,这样的好机会绝对是天赐良机。为此,他们专门从香港请来金牌操盘手林华德专门操作此事。

没想到他们对燕宇集团估计的太低,亦或是对林华德得期望值太高,事情已过去五六天,燕宇集团还在鲜活乱蹦地在股市上不时地出手打压强盛公司股票,反倒把他们近一半的资金拖入到股市中。两位公子哥按耐不住焦急便瞒着白启明再次带着近五千万美金来到洛杉矶,这已是他们所能筹集到的最后一部分资金,准备凭借着强大的资金优势一举让燕宇集团破产。

五十多岁的林华德不愧是香港股市金牌操盘手,在和燕宇的几次交手中并没有急于冒进,他在试探燕宇的深浅。

“不行,这样做太危险。”

当听到两位公子哥的想法后,林华德断然拒绝。他深知股市这潭水有多深尤其在和燕宇交锋中,尽管燕宇没能制止住强盛股价的上扬,但强盛股价每次想大幅度地往上攀升时,便面临着一张巨大数额的卖单,导致这些天强盛股价进展极为缓慢。,他也察觉到有别的资金悄然入驻强盛,这几股资金让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形式不明朗前他也只能缓慢推进。一旦采用这两人的提议,在不知道对方底线在哪里时极有可能被对手吞的连渣滓都剩不下,作为他们聘请的主操盘手,他就要对这次交易负责。

“林师傅,你也说过燕宇资金不足,干嘛搞得那么费劲?明天我一定要见到燕宇集团倒闭。”

黄洪听到林华德的拒绝后已是面现不悦之色,由原来的林先生变成现在的林师傅,可见他也没把林华德如何放在眼里。在国内顺风顺水的他深知一个道理,有钱能使鬼推磨,更知道一个道理,有钱的就是大爷。要不是林华德是白启明请来的操盘手,他连师傅两个字都欠奉。

张亚楠也极不满林华德的稳健手法,要知道为了打击燕宇集团,他们已利用张家的企业用不正规的手法在银行贷款近五个亿,有白启明和黄洪在,拖个几天不是问题,但拖上一两个月,即便是银行答应他家的爷爷也不会答应,所以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更何况燕宇的资金量又不大。

林华德没想到这两人不但把他估计的话当成事实,更是一意孤行要动用全部的资金投到强盛股价上,那他们还把他请来做什么?脸色铁青的他刚坐到沙发上,张亚楠的一句话更是把他气得半死,起身摔门而去。

“洪哥,看这老家伙肯定不行,咱们明天带老黄去。”

黄洪当然知道张亚楠所说的老黄是他们从香港请的另一位操盘手,尽管不知道他的能力如何,但胜在听话。像他们这样的公子哥,自然喜欢听话的手下。至于发着脾气出去的林华德,即便他现在横尸街头也不干他们鸟事。

第二天上午,心急的黄洪和张亚楠等证劵交易所一开门,便带着黄师傅等一干人直接进入高级客户房,今天将是他们横扫燕宇集团大杀四方的日子,也是黄洪报仇雪恨的时间。

“噢,上帝!他们果真来了。”

一头褐发微卷的法国人杰克一边手指在键盘上飞舞,一边兴奋地大喊大叫。这近三年的时光也在他脸上刻上成熟的印记,但秉性不改的他还是喜欢在高兴或是愤怒的时刻表现他的心情。此刻快乐的杰克已成功地把他的喜悦传递给他的同伴,让他们也兴奋地在键盘上飞舞。

这几天对方稳健的操作手法让他们也感到憋屈,没想到今天一开市对方便以排山倒海之势携着千钧之力硬挺强盛股价的上扬。他们最不怕的就是这种孤注一掷的贴身战,敌人来势越猛他们越喜欢。如果碰上前几天的那种情况,那他们也只能和对方耗时间,如果摸清对方的底细,他们亦会以强大的攻势在片刻间瓦解对方的力量。根据信息部刘总那传来的最新消息,对方最多不超过两亿美元的资金。尽管两亿美元在别的公司眼里已是巨额现金,但放在参加过第二次石油危机的他们面前,那不过是区区的毛毛雨而已。要是早知道对方仅这么点钱,他们前几天也不必小心翼翼地操作。原本他们还想在开市后对敌人进行屠杀,没想到对方竟然不知死活地发起自杀式的进攻。

一只狮子面对一只羊的后果和一只羊面对一只狮子的后果决然相同,羊在本质上还是一只乖巧无力的的羊,绝不可能面对狮子时变成凶猛的恶羊,而此刻在强盛股价上争斗的两帮人马就如同狮子与羊的不对等决斗,其它游资还在观看动向时狮子已把羊吞进肚中,在太阳底下美美地享受餐后的惬意,而被狮子吞到肚子里的羊呢?

黄洪此刻已瘫倒在椅子上,从没有资本运作经验的他这才领教到外行指导内行带来的恶果,此刻的他到真是有些后悔不该不听从林华德的话,否则也不可能落到血本无归的下场。他这才发觉到自己与白启明相比实在是差的太多。

第七十四章 冒牌公子 (三更到0

英俊潇洒的张亚楠早已失去原有的风雅,面容扭曲到无以复加,此刻脸上布满眼泪和鼻涕等恶心的液体,嗓音早已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中喊嘶哑。年少多金的他这才懂得他只不过是家族温室中养的一朵娇贵的小花,这里的狂风暴雨根本不是他能承受起的。他们筹集的这点资金连人家的牙缝都没塞住,更知道他此番的作为已为家族带来致命的伤害。

这次争夺的悲剧不在于他们赶走林华德,即便是林华德具有妙手回春的通天能耐,也无能挽回早已注定这场战争只能是一面倒的结局。其实,失败的结局从他们得到关于燕宇集团的不对等信息时便已注定,如同当年的强盗头子也奈何不了燕宇投资公司,白启明也不过是一个稍微比普通人优秀点的公子哥而已。即便白启明如何青年才俊亦或如何像朝阳般在政坛上冉冉升起,但像燕宇这般隐身的庞然大物又岂是他能探到底这么简单。

早已后悔的连肠子都快断了的曹洪两人才发现后悔药不是耗子药,耗子药倒是满大街都能买上,可后悔药呢?举世之间又有何人买到过这种传说中的神药?这世上也大概只有陈浩这般穿越到妖孽才有机会重新来过。

莫斯科不相信眼泪,同样,资本运作市场更不相信也绝不怜悯流着眼泪的失败者。这场股市的争斗不过是每天都在证券市场上演的小曲,连一朵浪花都没惊起便已谢幕。黄洪他们甚至连与燕宇集团决斗的资格都没有便输到家,除了此刻的懦弱他们一无所有。

在这个分分钟便吞没数以万计的资本运作市场,作为失败者的选择要么去跳楼一了百了,要么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暗暗地舔着自己身上的伤口。那么,今天作为失败者的他们将如何选择?

死,需要勇气,更何况年轻的他们还没有达到这世上生无可恋的决然境界,他们其实比任何人都怕死,既然怕死,那就只能悄悄地溜回国去接受地狱之火的煎熬。

天下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用在白启明三人身上却是相去太远,全然折损到股票市场的十几亿资金如果全是张家所出,白启明和黄洪倒也可以安慰几句无关痛痒的话拍拍屁股走人,三人本是利益的结合体,如此作为也无可厚非,想来张家再是有名望,也不敢彻底得罪以白家为首的政治联盟。但问题的关键是近五亿的贷款和他俩脱不了干系,一旦张家铤而走险,即便他白家个个是英豪也不能只手遮天。这样的事捅出来,恐怕是天大的祸害。

好在白家和黄家在政界中还有相当大的实权,只要能把银行的口捂住,凭他们家族的力量,自然能让张家得到一些实惠。这种大事也由不得他们不告诉自己的父母,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想摆平这件事势必登天还难。

自叹倒霉的三人更没想到他们在国外证券市场的一番折腾不但让他们血本无归,而被他们选中打伏击战的强盛公司更是倒了大霉,稀里糊涂的强盛公司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燕宇集团把股价打到历史最低点,拥有大量强盛公司股份的燕宇集团悄然入主强盛公司,把它强行收购成下属公司。

在国外备受打击已打消向曹飞虎寻仇的黄洪在家禁足期间却又有了意外的发现,曹家他惹不起但小小的一个乡长他倒是有十足的把握让那人吃上牢饭。

原来一直关注苏南省经济发展情况的黄冠辉并不怕那个西北大省,盖因那地方的地理优势和经济基础完全不能和华南省相比。但最先在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制的陈家村已成为全国的首富村,尤其是大禹集团在肃县成立的肉食品加工厂和饲料厂已成为肃县的支柱产业,更有那上千亩暖式大棚的帮衬,肃县现在的发展速度隐约有超越国内各旗县的趋势,这让经济发展处于全国前列的南吴市市委书记黄冠辉也有一丝忧虑。所以,他也比较关心苏南省的经济新闻,在无意中拿回的苏南省《经济日报》却被在家中无事可做的黄洪拿去做茶余饭后的消遣。

当那篇《人民的好乡长》闪现在黄洪眼前时,黄洪差点惭愧地想哭,这真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上面那男人的面容他即便是睡觉也忘不了,这样一个小乡长竟然敢踩他和那帮人的脸委实让他感觉无地自容,只可惜的一点是那人离他太远,否则他真会拿刀把他斩成七八段。

曹洪想伸手够苏南省的事显得有些自不量力,但作为白家继承人的白启明想做这件事却是易如反掌。

当黄洪把他的发现告诉白启明时,刚被白家老太爷骂的狗血淋头的他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有问题,这天底下哪还有如此不知死活的小乡长,竟然敢跑到华南省南吴市踩这帮极品纨绔的脸,这也太富有戏剧性。

当被踩的纨绔们都在他面前证实的确是报纸上刊登出照片中的那个手里拿着西瓜的男人所作所为时,他才相信这件事的真实性无需置疑。一个小小的乡长真的敢在那些最低是厅局级干部的公子脸上狂踩,这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肥。

找到正主的白启明和黄洪立马撒网去探那小乡长是何方神圣,换句话说就是查查他的家底。这次白启明得到的消息却也算是准确。可这样的消息却让素来有大将风度的他差点暴跳如雷,更让曹洪臊的差点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搞了半天那位神圣的公子竟然冒充大尾巴狼,纯粹是狐假虎威,仗着曹大公子子的名让他们胡思乱想地完全猜错。

望着面前记录陈浩家世的那张纸,白启明有一把撕碎的冲动。家里最大的官充其量就是个小小的处级干部的他竟然假冒公子身份嚣张地跑到华南省打他们的脸,即便是曹飞虎的跟班,也不过是个小脚色而已,这还真是他们生平的奇耻大辱。

陈浩自然不知道白启明和曹洪正在房间里商量对付他的办法,此刻的他正在县里大饭店设宴招待供电所的领导。

为了能让华林乡八个村尽快地结束煤油灯的历史,亦为了实现他在乡民面前年底通电的承诺,他带着综合办主任吴娟前来县里专程找供电所领导协商此事。国内有些地方就是这种风气,求人家办事吃喝自然不能减免,陈大书记亦不能免俗。

怀仁县供电所所长马斌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尽管他也算是酒坛高手,但在陈浩千杯不醉的酒量下任他再能喝也是白搭,要不是陈浩怕把他灌醉了耽误要办的事,恐怕他早已被喝的出溜到地上。

饶是如此,马所长也是面红脖子粗地喝的有点高,作为供电所的一所之长,像陈浩这种请他吃饭的人也不在少数。他当然知道陈浩的来意,也自有应对之策。否则,每个人请他吃顿饭就能把事办了,他这个所长当的也太不值钱。要不是省里《经济日报》最近刊登过《人民的好乡长》讲的人就是面前的年轻人,他也不至于还坐在这里跟他磨叽。

陈浩原本想通过正常渠道给华林乡通上电,没想到他刚一提起这个话头,马所长就向他大倒苦水,总而言之就是电肯定会给他们通,但得排队等。

在前世里陈浩已尝过等的滋味,有时候这一等就等同于杳无音信。但要陈浩像其他人一样偷偷地给他塞钱陈浩亦做不到。

马所长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聪明的年轻人竟是这般不开窍,不但没领会他的意思,还一个劲地要他确定能给华林乡通电的时间,像这样不长眼的乡委书记他还真没耐心摆弄,当下不悦地说道:“急什么,等所里通知。”

马所长没想到他刚说完话,陈浩已带着那位长相还不错的姑娘走出门,他哪里知道陈浩早已对他的太极推手难耐不住怒火,更对他想白蹭饭的行为极度鄙视。陈浩临出门的一句话不但让马所长感到难以自信,即便是跟来的吴娟也是感到好笑。

“出去时别忘把帐结了,马所长。”

马所长三个字被陈浩拖得又重又长,明显带有调侃的味道。

吴娟的好笑是因为本是请客的他们此刻竟然变成吃客,不用付钱。尽管她不明白陈书记为什么有如此举动,但她非常赞同他的决定,盖因她也对那位满面红光的马所长看不惯。

革命小酒天天醉的马所长没想到向来是白吃白喝成习惯的他今天竟然被那个小年轻书记摆了一道,搞了半天人家才是真正蹭饭的主。恼怒成羞的他拍着桌子发誓华林乡这辈子也别想通上电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目前的窘迫,有道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是准备吃完就开溜的小人物马斌,他委实没想到白吃一顿的他竟然被陈浩捉了冤大头,心痛加肉痛的他打电话叫来老婆,在服务员鄙视的眼神和婆娘难看的脸色中灰溜溜地往家走,浑身的酒气亦已变成满腹的怨愤。

第七十五章 师恩

且不提受了一肚子窝囊气的马斌昨晚如何被堪称河西母老虎的婆姨拾掇地在搓衣板上跪了一宿的悲惨。

陈浩倒是睡了一夜好觉,倒不是他已忘却此行的任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他绝不会轻言放弃,要是被当冤大头的马斌知道陈浩心里的想法,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在搓板上跪的如此理所当然。

素来不承认自己是君子的陈浩当然不介意正常渠道走不通改走捷径的想法,套用一号首长的一句话:不管是白猫还是黑猫,能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只要能缩短华林乡村民没电的日子,他才不在乎马斌是何等神圣,在华林乡前进的道路上,谁要是敢拦他的路,一律搬到,马斌不是第一个,他也没这个荣幸,黄玉华已先他一步躺在医院,但他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不知道陈书记还有什么手段的吴娟倒是一夜没睡好,要是陈书记在乡民面前的承诺没兑现,这不啻于当众打自己的脸,她不忍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尴尬。

第二天大清早,顶着两黑眼圈的吴娟刚想去敲陈浩的门,却发现陈浩从外面锻炼回来,看到他满脸充满阳光般的笑容,她知道自己昨晚的担心有些多余。

精力充沛的陈浩还真不知道在怀仁县除了锻炼还有什么好办法消耗他多余的精力,注意到吴娟黑眼圈的他表面上若无其事但内心还是被感动。脸上挂着大灰狼引诱小红帽微笑的陈浩带着吴娟走出招待所,轻车熟路地拐进县委大院。这院子他只来过一次,但他没想到看门的吴大爷却认出他。其实,吴大爷倒没认出他,是他送给吴大爷的香烟想起他上次送的也是这个牌子的香烟。一盒555牌香烟可让吴大爷记一辈子,这可是老人家这辈子抽过最贵的烟,尽管味道有些冲,但他还是当宝贝般舍不得抽,有时还拿到街坊邻居跟前炫耀。

坐在秘书办公室里等陈浩的吴娟心里还在怦怦乱跳,她没想到陈书记竟然把她带到这个庄严和权利象征的大院,更没想到他到这里如同在自己家一样随意。要知道这里不是乡政府,更不是农贸市场,而是县委大院。这所大院里所有的人和事都对她是那样的神秘,对这样的大院她心里充满敬畏。

县委书记办公室里,面对着五十来岁满头银发的怀仁县县委书记郑柏杰,饶是陈浩平时如何跳脱此刻也不会在他面前放肆。姑且不论身份的贵贱,单凭对方的年纪比他父亲的还大,陈浩再是不懂事也知道做人的道理。面对长辈,陈浩一直恪守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更何况郑柏杰还是恩师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师兄。

他从省城下来的时候,恩师并没有挑明这层关系,当他来拜会郑书记时才知道郑书记不但是怀仁县的一把手,更是他的师兄。也就是在那时起他才真正明白恩师对他的关爱绝不亚于自己的父母,更明白恩师对他的期待绝不仅仅是当官这么简单。恩师把他下放到这里,用最艰苦的环境磨练他的心志,是想让他真正沉下心来,懂得用感恩的心和辛勤的努力获取一生的快乐。

万丈高楼平地起,半空中建楼房陈浩没听过更没见过,这道理同样适用官场。国内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这个庞大的群体成为社会的根基,像陈浩知道在前世执政者开始关注三农问题和实施免除农业税等政策,这些都很好地地说明农村问题是社会的重中之重。没有先知异能的恩师却在八一年便开始关注农村问题,这让陈浩更是钦佩恩师的卓越见识。却也懂得恩师的良苦用心,只有扎实的农村工作经历才能让他在以后的官场中游刃有余,才能真正做到为官一方造福一方百姓。

郑柏杰倒是没有陈浩表现的那样正装,见到陈浩后不但把眼前的香烟推到陈浩眼前,更是笑意盎然地看着这位小师弟。

这位小师弟来之前,恩师已和他打过招呼,让他把陈浩放到最偏僻的乡镇工作,并且绝对要和其他人一视同仁。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句出自《警世贤文》的勤奋篇的名句正是恩师对陈浩这位得意弟子的良苦用心,陈浩在华林乡期间的表现没有辜负恩师的期待。更是出乎他的预料,他没想到陈浩一下到华林乡便和原来的乡党委书记黄玉华硬碰硬,他也赞成陈浩开除在工作期间打牌的四人并在市常委会议上促成此事。

深知国无法不立,民无法不治的郑柏杰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帮陈浩在华林乡立威。有人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郑柏杰没料到小师弟第一把火便把黄玉林烧倒在病床上,第二把火是他竟然能在短时间完成省级公路的建设,第三把火一位副书记和一位副乡长坐进监狱,更是通过发展致富的目标把华林乡乡民团结在他周围使全国闻名的闹事乡变成西瓜种植乡,不但为县里解决了难题,更为市政府解除了困扰。

任何事物都不是孤立存在的,作为陈浩的举荐人,作为县委书记的他同样担着莫大的风险。别看怀仁县是个不大的县城,但这座大院里也关系复杂。尤其是地方派的势力占据上风,总想着把他这样的外派干部赶出他们的势力范围。

一旦陈浩在华林乡改革失败,他难免会担上用人不当的恶名,甚至会成为本土派攻击他的话柄。但陈浩没有辜负他的厚望,不但打破华林乡的僵局,更是在那开创出一片新天地。由于陈浩在华林乡取得一系列成绩使得他在县里的话语权加重,所以他在心里也非常欣赏眼前的这位干将兼小师弟。

深知要想达到目的便要吊人胃口的陈浩当然不会在师兄面前耍这套,但必要的工作还是要汇报,这也是表示对领导的尊重。其实他汇报的工作大多和经济发展有关,但作为县委书记有统揽全局的权利,更何况陈浩在华林乡是党政一肩挑,所以他先来这汇报别人倒也挑不出刺。

陈浩倒也没客气,接过郑柏杰递来的烟从里面掏出一支点上火,吸了一口说道“郑书记,华林乡想建榨油厂和罐头厂,为这事我特地跑到你这来寻求领导支持。”随后,他把他建厂的依据向郑柏杰书记一一作了汇报,包括供电所马斌的态度他也很客观地进行了描述。

西北地区倒是有种胡麻这种油料植物的习惯,而且个别村也有榨油作坊,但陈浩嘴里的榨油厂可是与这些私人的小作坊有着天壤之别,更何况榨油厂是由豪雅集团投资,乡里只需要提供地皮不但每年能得到一笔可观的钱,而且能解决一部分农村剩余劳力,更何况华林乡地广人稀,在荒滩上建炼油厂又不用占用耕地,这样的好事郑柏杰当然支持。

至于罐头厂郑柏杰也曾经在外地见过,更接受过许多人送来的罐头礼品。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旦华林乡的罐头厂建成,市里、县里、包括乡里的人都可以买当地生产的罐头,可以想见其兴旺的他更不会反对。

当然,作为管官帽子的郑柏杰来说,他尽管没有对供电所张斌发表任何言论,陈浩没问却也知道张斌的下场。

陈浩离开书记办公室走进县长办公室时,观察他的郑柏杰嘴角的笑意已表露他的赞许。原本他还想提醒陈浩去孙县长那转一趟,没想到他已无师自通,作为师兄的他也不得不承认年纪不大的陈浩已深韵官场的诀窍,他为恩师喝彩的同时更为陈浩喝彩。

能教出陈浩这样杰出的青年才俊恩师值得他喝彩,而陈浩并没有因为认识他而忘乎所以地失却官场上的礼数行为更值得他喝彩。

Pass:今天两更,状态不佳甚是郁闷,第一更先写这么些,抱歉!

同时谢谢longbao看官和干枝蔫花看官的打赏!

第七十六章 国情

在官场上,但凡是一把手和二把手不对路的地方,最难受的不是一二把手而是那些受他们管辖带有私心的官员,夹板气难受。讨好一把手难免担心二把手心里有想法,合二把手的心意却担心丢到自己的乌纱帽。

陈浩也清楚怀仁县的一些内情,孙县长尽管和郑书记不在一个阵营,但两人有个共同点,都是外来官员,在一定程度两人还得联手一起应对本地势力。身边有着顾大小姐的他对苏南省各地方的官员秉性都一清二楚,这也是想在官场有所作为的他最基本的功课,他不至于傻到和所有人作对,顺势而为方有大作为不但是他对虎哥的希望,更是对自己的要求。但这也得有个限度,一旦大部分人踩到陈浩心里的底线,他也会把出雷霆手段。他绝不怕单兵作战,更不畏惧一些传统保守势力。

熟知公道自在人心的陈浩一直秉承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的宗旨,他绝对不在意别人怎么想,即便人家对他有想法也得衡量下有没有扳倒他的实力。

陈浩倒不会刻意去讨好一二把手,更不会像某些人一样患得患失。更何况怀仁县一把手郑柏杰还是恩师的弟子,他相信以恩师这般的睿智绝不会教出心地狭窄之辈。所以心中无私天地宽的他倒是毫无遮拦地进到孙县长办公室,走的理直气壮。

“陈书记来了,您稍坐一下。”

孙县长的秘书潘凌见到陈浩进来倒也不敢慢待,热情地迎上前把陈浩让到待客的沙发上,尽管眼前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地位比他低,但这位刚到华林乡便在乡党委常委扩大会议上把正书记拱翻在病床上的年轻人别人或许不清楚,作为县长秘书的他岂有不知之理。

陈浩和潘凌见过一面,倒也算是相识。知道潘凌让他坐一会的意思,当下微笑地说道:“潘秘书,请。”

知道潘凌要去向孙县长请示是否有时间接见他的陈浩话里带个请字,也算是对潘凌的尊重。

潘凌帮他泡了一杯茶后进到里间向孙县长请示,陈浩来的真是时候,正好碰上孙县长办公室里没有其他客人。

“小陈同志,你好。”

当陈浩进入到里间县长办公室时,已发现孙承敏县长站在门前位置和他打招呼。他上前几步握住孙县长伸出的手回应道:“县长好。”

按说,接见一位乡党委书记原也不用县长亲自站在门口位置相迎,但孙承敏却偏偏作出这番姿态表示对陈浩的器重。他也知道陈浩来这之前先去了郑柏杰的办公室,但此刻的他脸上丝毫看不出来异样的神情。

抛却郑柏杰是陈浩的引荐人这一因素,陈浩作为乡党委书记兼任乡长,第一时间去县委书记那汇报工作自是分内之事。孙承敏也不可能拿这件事做文章,更何况没有郑柏杰和他联手压制本土势力的气焰,单凭他一人断无可能在县长位置上坐的安稳。

派系之间也并不是非要上升到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斗争中寻求平衡,发展中寻求合作正是他们这些为官者的生存之道。

越到基层,派系的痕迹越淡。对陈浩这样的乡干部,孙承敏自然也极力想拉拢到自己身边,这也是他亲自迎到门口的原因之一。更何况他话语里的小陈同志也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亲热,而不是按官方话语称呼他为陈浩同志。孙承敏自有其县长的智慧,即便招纳一个人也绝不会直截了当地说出口,这样的事只能意会却不可言传。

当陈浩汇报到华林乡将建榨油厂和罐头加工厂时,孙承敏眼神里稍闪即逝的亮光陈浩自然看到眼里,也知道他已成功地吊起县长的胃口,于是假装为难地说道:

“可是?”

“小陈同志有什么困难?县政府肯定全力解决。”

陈浩吞吞吐吐的话语自然让孙承敏扑捉到,当即表明县政府支持陈浩的态度。这样的政绩孙承敏自然不想放过。

按照分工来说,党委管政治,政府管具体的行政工作,而作为一县之长的他正是经济发展工作的正管。一旦这些项目上马,县委面子有光,作为县长的他更是能捞到政绩,在派系领导心里留下能干的印象。这样对他升迁仕途大有好处的事他不可能不上心。

当陈浩讲到因为华林乡没电,导致这些项目至今仍在搁浅中的时候,孙县长当即打电话询问此事。

供电所所长马斌没想到他昨晚才立下不给华林乡通电的誓言到今天上午就被县委书记和县长的电话打破,更没想到在下午召开的县委常委会议上,在书记和县长两位党政一把手的把持下,他所长的位置也被免除。

陈浩自然不管其中的乾坤,带着吴娟回到华林乡的他已着手准备榨油厂和罐头加工厂的建设事宜。

自从陈浩上次出车祸后,他身边的红颜知己都开始对他无比重视,周雅不但要在华林乡建榨油厂,更想把家电生产基地搬到这,要不是陈浩的阻止,她大概还想在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盖一座豪雅大酒店。按她的话说,没人住没关系,就当是豪雅集团为你一个人开的酒店。

而胡岚也向他提起要在华林乡办一个红旗锦绣工艺品厂,以西北民间刺绣工艺为主的香包作为主打产品。

顾彩莲则干脆主动为他收集官场各方面的资料,供他参考。

男儿有情未必处处表,从不把感谢戴在嘴边的陈浩不是冷血人,更不是无动于衷的呆子。即便是不在身边的赵燕和远赴法国参加画展的章晓慧,她俩又为他少做了什么?她们所做的一切他都记在心里,更为她们的成熟感到欣慰。就连这些天被他无赖手段折磨的快疯狂的王紫虹也放下她的冰冷,每次见到他都有那么一丝笑意,尽管这笑意是多么地稀少,但他还是能感觉到她的那份关心。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披着汗衫抱着几颗西瓜来到树荫底下,在石头上三两下便把西瓜切开,招呼着为他们乡铺设线路的供电所工作人员。

“大哥,歇歇,吃些西瓜。”

“谢谢!”

擦着汗的供电局职工围上来吃完西瓜后又开始他们的工作,像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华林乡上演,这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的乡民特别珍惜目前的生活,更懂得感恩。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生活他们没敢去奢求,但陈书记在他们面前的承诺已在实施过程中。想到自己家也能灯火通明的场景时华林乡乡民感激为他们竖电线杆架线的工作人员,更感激为他们带来这一切的陈书记。

而他们此刻感激的陈书记正在乡政府会议室主持乡党委扩大会议,与会其他领导有副乡长兼副书记王昌临、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副乡长的张旭辉、副乡长齐敏、再加上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派出所的叶坤所长、综合办的主任吴娟。

陈浩把乡里最近要建设的项目与大家通气后,特别指出计划生育问题和普法教育问题必须常抓不懈。他单独把这两个问题拿出来并非无因,村民法制观念淡薄并不是说他们不需要法律,而是他们不懂法。在前世陈浩知道有很多村民不知道猎杀国家保护动物是犯法行为,也听说过他们因此触犯国家的法律。在今世他又亲自在曹家村救下要按族规处置的曹军和翠花,这些让他懂得必须提前给村民们进行普法教育。否则,一旦酿成严重的后果则悔之晚矣。

陈浩当然更记得要想富少生孩子多修路的耳熟能详的标语,更懂得计划生育这项基本国策蕴含的深刻哲理。一个饼让一个人吃和十个人分是截然不同的概念,人多力量大只不过是特殊时期的历史产物。华林乡的路倒是实现村村通,而且还是高标准的省级公路,但计划生育还没有落到实处,这主要是人们传统的观念长期没有得到改变和地方在落实政策上的参差不齐造成,也不是单凭陈浩在乡民面前大喝一声就能解决问题那么简单。

国语中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国粹,而这个“后”在村民们眼里则演变成继承姓氏的男丁,由此演变出“嫁出去的姑娘如泼出去的水”的经典,全然忘记人类历史上先有母系氏族的事实。

尽管国家在七十年代的中后期提出一对夫妇生一个子女的政策,并把这项政策作为考核当地政府官员的指标,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国人则采取游击战法,甚至出现超生游击队在全国各地游荡,等风头过去再返回家乡。

第七十七章 满园春色

有个别地方的政府则采取简单的罚款方式,只要超生便开出大额罚单,没钱则派人去人家里拉东西、刨墙根等粗暴的强盗手段,甚至在某个地方还发生过强行拉着人去结扎的法西斯行为。

穿越而来的陈浩自然不会采取强硬的手段强迫乡民们去做节育手术,更不会如强盗般带领派出所的人去拉人家的东西,这样的缺德事他做不出更不会做。他在会上专门提出这个问题是要求计生委的马冬梅主任把宣传工作做到前面,不要等人家生出小孩再去做那些于事无补的措施,预之位所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在陈浩的部署下,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带领一队普法宣传小组深入村里开始华林乡的普法宣传,而由乡计生办马冬梅主任带领一小队人马开始在各村明显位置写“要想富,少生孩子多种树”等通俗易懂且又和村民生活息息相关的宣传语,并在各村宣传计划生育政策,连鼎鼎大名的光棍曹家村也没逃过这次的宣讲范围。

在宣传工作中,计生办主任马冬梅这才体会到陈书记不但在经济建设上有一套,连他基本不接触的计生工作他也照样能拿出行之有效的方法。

以往她一下到村里,村民们不但用厌恶的眼神看着她,更是堵在家门口不让她进去,甚至采取暴力不合作方式和她对着干。

而经过陈书记提议的普法教育和计划生育宣传标语的一番前期教育后,乡民们明显开始转变对她的态度。她们发的上面只有漫画计划生育宣传单,不但让大部分不识字的村民哈哈大笑,更是让他们深刻记住宣传单上的内容,再加上乡里出台的榨油厂和食品加工厂招工政策中有一条“凡违反计划生育者不作为招工对象”的限制,让计划宣传小组得到前所未有的配合,尤其是曹家村光棍们更是举双手欢迎这项措施,连对象都没有的他们现在和计划生育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如果硬是要扯上关系,恐怕如秃子头上找头发般难,能进工厂当工人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这句浓缩着美人出浴的诗句并不只是杨贵妃的专属,陈浩面前刚出浴的顾彩莲却也有这般的唯美。

把一头长发盘在头顶的顾彩莲俏丽的容颜上带着出浴后的嫣红,被一袭黑衣素裹的曼妙身姿在灯光下隐隐露出里面的风光,酥胸前凸起的峦峰在黑衣的半遮掩下露出一道深深的豪沟,睡衣下的晶莹圆润的玉腿散发着淡淡的光彩。

在陈浩心里大叫小妖精的时候,顾彩莲风姿袅袅地走到酒台前,抬起处子光泽的玉手在两个高脚杯里注满猩红的葡萄酒,此刻她的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说不尽的慵懒,却又是在提醒眼前的男人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葡萄美酒夜光杯,纵是豪杰也折腰,更何况不是豪杰的陈浩,心里喊着要死了的陈浩张牙舞爪地扑上去的时候却发现眼前只有注满美酒的夜光杯。

“无风起浪烽烟起,你还有如此闲心。”

早已躲闪在一边的顾彩莲娇笑地调笑眼前猴急的小男人,眼里的风情却是那般的诱人。

陈浩自然知道她所知的是哪件事,这几天不但周雅从上津打过电话说过此事,连一贯超然的恩师也破例对这件事表示极大的关注。这些天,苏南省各大纪检部门都收到检举他贪污受贿的材料,可他没想到这样的材料竟然连京城相关部门也收到,他更没想到的是京城纪检部门没有等省城相关部门做出反应便派出以梁老为首的工作组前来苏南省调查此事,梁老是中纪委的巨头之一,更是另一派系的中流砥柱,尽管梁老此来的目的是视察他曾经工作过的地方怀仁县,但明眼人谁不知道他此番来的目的。

能出动梁老来对付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陈浩感到莫大的“荣幸”,也难怪连顾彩莲也调笑他不务正业。

真金不怕火炼正是章翰生对这件事的回应,身正不怕影子歪的陈浩更不在乎中纪委的调查,但此刻的他身子不正,更来不及发出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的感慨,盖因他已完全迷失在曼妙的娇躯中,早已蓄势的他如饿虎扑食般把躲在一边的顾彩莲扑在身下,下身早已挺立的小陈浩如老马识途般顶在芳草萋萋的幽静处。

眼前的丰满让他如饥似渴,更让他忘记曾在这丰满的女人手上受到的伤害,他贪婪地吸食身下的白玉般的娇躯,一双怪手更是鬼斧神工般破除遇到的障碍。

顾彩莲没想到陈浩此刻的攻击竟然如此迅猛,更没想到他的侵犯竟然让她浑身酥软,也许是她早已到了该采摘的季节,亦或是她不愿在欺骗自己,娇喘吁吁的她呢喃地低语道:“小无赖,抱我上床。”

陈浩听到如此软滑露骨的暗示,岂有不遵从的道理,抱起浑身柔软无骨的顾彩莲大踏步迈进卧室,还没等把满身红透的顾彩莲放到床上,她身上的衣服已被他剥光。

感受到男人坚挺刺破洞穿自己身体的顾彩莲慢慢地品尝苦尽甘来的滋味,发出阵阵娇吟声。

坚固的木床也似不堪那重若千钧的撞击,发出吱吱的抗议声。

说不完床底间的风情,道不尽人间春色,疯狂的顾彩莲在迷失中昏昏睡去,等她醒来时却发现天已麻麻亮,身边那个带着坏笑的男人此刻正温存地抚摸着她的脸。

“你坏死了。”顾彩莲伸出葱葱玉指点向陈浩的额头,心里也在感叹着他的强壮,嘴角处更是露出满足的笑容。昨夜的疯狂让她完全沉浸在男欢女爱中,她记不清自己达到过多少次巅峰,在男人一次比一次凶猛的攻击中溃不成军,这男人战斗力之强她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那我坏给你看。”

顾彩莲的话音刚落,还在抚摸她的身体的陈浩却又翻到她身上,作势提枪上马。原先总以为自己下头还算硬的他委实没想到身下的女人竟然如此妩媚到极点,更没想到异度空间附加在他身上的机能提升原来还有这般功效,一夜七次郎又如何,要不是怜惜顾彩莲的身体,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达到多少次郎的境地,最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的小浩浩竟然能随着意念变化,尽管变化不是太大,但也足够让他喜悦。

他却不知道机能提升远不止这么简单,更不知戴在他胸前的玉佩是何等神奇,在他和顾彩莲交合时,已和他初步融合的玉更是吸取他们交合时流出的体液,否则,单凭顾彩莲刚破瓜的身体,如何能承受起他一次又一次的索取。

“不要。”

顾彩莲感受到下体间的硕大吓得花容失色,已是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的她已是承受不起他再次的侵犯。

眼前的女人疼惜都嫌不够,陈浩又岂是辣手摧花之人,他温柔地亲亲她美丽的眼睛,翻身下床点着一支烟慢慢品尝,也借此机会平复下身欲造反的小兄弟。

感受到他心意的顾彩莲对他微微一笑,让品尝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陈浩狼狈地逃出卧室,跑进洗手间。再呆在那,他知道即便他能坦然地面对中纪委的调查,却无法抵挡顾彩莲那曼妙的身体对他的诱惑。

“为什么?”

听到洗手间里狼嚎般的男声,躲在被子里的顾彩莲带着笑意进入梦乡,这样疼人的男人不枉她等了五年的时间。

躲在洗手间的陈浩却是很郁闷,在前世A片他看了不少,很是羡慕那些男猪脚长时间不泄的耐力,男女之间的事他更是没少做,但现在的他却根本没满足,难道这世上还有金枪不倒的神话?

谢谢各位看官的大力支持,让舞者的成绩不算难看,尤其是在三江推荐榜上的成绩更是让舞者欣慰,舞者在此弱弱地问一句,还有票票吗?comeon!让我们一起舞出传说中的精彩。

第七十八章 你耽误我午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更有争斗。

在华林乡政府副书记办公室里的王昌临却是坐立不安,他的消息比陈浩闭塞的多,但这并不妨碍他知道工作组要下来的事,不知道内幕的他并不比别人缺少政治智慧,陈浩最近被人投诉的事他知道,工作组偏偏在这个时间赶来不是调查陈浩还能调查谁?至于巡查名目只不过是障眼法,人家堂堂的中纪委总不能挂着调查小乡党委书记的牌子打自己嘴巴,更打苏南省纪委部门的嘴巴。

王昌临委实佩服陈浩的运气,不但能带来好的业绩,党政一肩挑,连调查他的规格也是如此之高,这种殊荣估计在全国乡党委书记里陈浩也是独此一家再无分号。

但他更是高兴,如此高规格的调查组下来,即便是陈浩的靠山再硬,总也拗不过中纪委这条粗腿。贪污受贿,无论哪一条一旦被中纪委坐实,陈浩不死也得脱层皮,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位置自然得让出来,他不敢奢求党政一肩挑,但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他一定要再度拿到手。他不敢正面与陈浩抗衡,但又有谁能阻止住他内心的幸灾乐祸,现在的他巴不得调查组早点来到华林乡,早点看到陈浩的下场。

在王昌临盼星星盼月亮的期待中,梁老一行已悄然抵达怀仁县。

既然是下来视察,当然要做足视察的样子。在分别和县里相关领导面谈后,梁老便以身体不适的理由推辞掉县委县政府的招待宴会,回到政府招待所休息。

第二天,梁老在招待所院里对前来陪同他视察的怀仁县一帮官员们大发脾气,指责他们为了陪同巡查组竟然置自身的工作不顾,气愤的梁老直接斥责他们是官僚作风,更是让他们马上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只留下县委书记郑柏杰陪同。

县里领导没想到梁老的脾气竟然如此直,当面呵斥他们是官僚,当下面面相觑地散去。

在一路的视察中,头发皆白的梁老满怀深情地对县委书记郑柏杰谈起在这片土地上诞生出多少革命志士,更有无数老百姓投身到解放大业中,而到了改革开放的今天,老区建设还是发展的如此缓慢,实在令他这位当年在这里工作过的人感到痛心疾首。

梁老的言下之意郑柏杰自然清楚,他是对怀仁县的发展现状极不满意,也间接地表达了他对县城现任领导班子的失望。

梁老在视察过程中绝口不提陈浩的事,但郑柏杰却知道他身边的工作人员已下到华林乡去做暗访工作。至此,他也非常担心他那位小师弟的处境。

“陈少,有好几个外地人在村里调查你的情况,你看……。”

匆忙进到书记办公室的叶坤看到陈浩若无其事地坐在那悠闲地看着报纸,心里不由地感到着急,他没想到在火烧眉毛的关头,陈少还有闲暇时间坐在办公室,更想不到坐在这里的陈浩却在想着在华林乡建西瓜温室大棚的事。

“你想如何?难道阻止他们正常的调查工作?”陈浩的话没说完,就见到曹家村村长曹满贵一脸愤怒地走进来,说道:“书记,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修路的事问了一遍又一遍,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曹满贵的话音越来越大,粗糙的大手在空中舞动,这里要不是陈书记的办公室,他还真想打烂几样东西。经历过三反五反运动和十年浩劫的他没想到这帮外地人竟然死抓住一个问题不放,看来不问出点问题他们绝不罢休,这和当年的运动场景又有什么差别,难道他们非要村民把白的说成黑的才善罢甘休?

在书记办公室的陈浩没想到曹家村此刻竟然发生变故,已安心务农的曹家村人早已厌倦那两个人无休止的问题,更何况这两人好似非要找出他们崇敬的书记贪污公款的问题,专门找对因婆姨翠花被救走而对陈书记怀恨在心的曹老五询问相关问题。陈书记为筹集被魏东侵吞的那部分款项差点被胡明明害死的情景还没有散去,这两人偏要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难道真把曹家村的爷们当成羔羊。激起剽悍之气的曹家村人在一声“打”中挥起他们布满茧的拳头,势如疯虎般地把那两个工作人员打倒在地,更是用他们的脚猛踩倒在地上的两人。要不是族长怕闹出人命,疯狂起来的曹家村人绝对能把那两个想诬陷陈书记的人踏成肉饼。

饶是如此,那两个工作人员也是满身伤痕地在地上哭爹喊娘。

看着倒在地上的那两人满脸的血迹,曹家村人这才清醒过来他们的莽撞又给陈书记添了麻烦,不由地把恶狠狠的眼神投向喊“打”的罪魁祸首。

眼前这个喊打的莽货竟然是消失一段时间的曹军,这结局让他们哭笑不得,这货什么时候又溜回了曹家村,更是第一个带领他们打人的祸首。

曹军也意识到自己闯的祸有多大,但他不后悔。被陈书记带到乡政府的他和翠花接受教育后又被陈书记安排进县城红旗超市上班,他也遵从陈书记的教诲,老老实地做人。

他今天回来本想和婆姨商量离婚的事,没想到听到有人想收集材料整陈书记,他一直尾随这两人本想暗自收拾他们,没想到他俩也激怒了村民,所以他才不再隐藏身影站出来伙同村民把这两个人痛打了一顿。抱着好汉做事好汉当的他自不会连累陈书记,他招呼两位亲戚背起那两个人送往卫生院,他则去乡派出所投案自首。

工作组不但在曹家村受到攻击,在其它七个村也遇到相似的问题,唯一不同的是那些工作人员比较幸运,没挨打,倒是被人泼了一生脏水,弄得狼狈不堪。

曹家村的事件让梁老非常愤怒,但明知道曹家村人说假话的他也委实拿曹家村人没办法,更不能拿这件事向华林乡乡政府问责。

承认自己打人的曹军一口咬定那两个人在村口与他发生口角,在争吵中他一时失手打伤两人,曹家村的人都可以为他作证。他也让人找来曹老五询问此事,连曹老五也推说不知道此事的原委,说没见过那两个工作人员,更遑论找过他谈话。当工作人员指责曹家村人作伪证时,刚受过法制教育的他们自然不甘示弱,反而说工作人员在威胁、诬陷他们。面对着软硬不吃的曹家村人,工作组毫无办法,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走群众路线受阻的工作组在乡财政所的账目上更是一无所获,自陈浩担任乡长起每一笔账单的来龙去脉都清清楚楚,如同小葱拌豆腐般一清二白。

怀仁县政府,空空荡荡的大会议室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就是华林乡年轻的书记陈浩。孤单地坐在会议室里的陈浩也不禁有些恼火,在这做了两个小时,连个人影都没见到,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即将建设的那些项目工地上看看。正当陈浩要站起来走人时,门口进来一位面带威严满头白发的老人,有气的陈浩并没有起身去和来人握手,尽管他知道来的人是党内赫赫有名的梁老,但任凭你如何位高权重也没有晾他两个小时的权利。

梁老也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是如此的桀骜不驯,更没想到他的民众基础竟是如此的扎实,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华林乡乡民维护的乡党委书记他还真少见,而且华林乡整个乡的发展也让他耳目一新,平整的柏油马路通到每个村的村口,往来的乡民们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这里,不再是他魂牵梦萦的偏僻山村,而是展露出新气象的村庄。他也有些怀疑眼前的小伙是不是贪污受贿的主,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叫陈浩?”

“是。”

“你有什么相向纪检委交代的事吗?”

“有。”

原本梁老和陈浩的对话倒也没什么稀奇,但陈浩此刻的回答已是大出他的所料,梁老眼神中精光闪闪,继续逼问道。

“何事?”

但陈浩的回答差点让梁老绝倒,原本他想利用一些时间在陈浩心里造成压力,更造成他在心理上占据绝对的上风,他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胆,更没想到这年轻人还是如此理直气壮地让他哑口无言。

你耽误我午休。

正午时间,他的确在耽误他的午休,但陈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包含的意思不止这么简单,话里明显逼着梁老做决断,要么你有证据抓我,要么你没权利像审讯犯人般扣留我,耽误我休息。

老少两人眼神如针尖对麦芒般交汇在一起,良久没有声响。

第七十九章 快乐的宋玉梅

在陈浩和梁老对眼神的时候,他俩都没注意到在县政府门口渐渐聚集起了华林乡的乡民。

这群以前专业堵政府大门的乡民们默默地站在有着秋老虎之称的毒辣的太阳底下,一动不动地站着。热气腾腾的地面在炎阳的暴晒下泛着粼粼的白光,强劲的西北风也像被太阳晒化了般松软无力,在外面高达近四十度的高温下,这些神情严肃的村民如同恒古的神,更像是古希腊的泥雕般呆立。

人间奇遇莫过于此,在县政府工作的人望着这群曾经让他们一到节假日便心惊胆战的乡民,也是这群刁民曾经让整个县城都闻之色变。但近一年时间没见,他们心中的惶恐慢慢地平淡下来,但他们没想到这帮让他们又恨又怕的乡民竟然再次揭开他们隐藏在心里的惊恐,聚集在县政府门口。可这次这帮人竟然转性不再是为了要救济,而是为了一个人——他们的书记。

这样的转变让他们惊叹,更把他们折服。他们没想到昔日只顾自己的村民这次竟然不为自己而来,更没想到这群如同旧时的绿林好汉此刻竟然像乖巧的绵羊般默默地站在这里。尽管他们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更能感受到这种平静下蕴藏着即将喷涌的火山。但只是眼前的光景已使他们错愕,遑论背后潜伏的危机。

大部分县政府工作人员没有把陈浩和华林乡乡党委书记联系在一起,盖因陈浩算上这次只来过县政府三次,而他来的时候极为低调,唯一一次在《人民的好乡长》那篇文章上的上镜的图片只有有心人才留意,所以很多人在感叹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魅力竟能驯服这帮桀骜不羁的村民时却也还在迷惑,华林乡的书记到底是谁?他们却万万没有料到那位呆在会议室里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年轻人竟然是华林乡党委书记,更没想到一旦这件事没能处理好带来的后果。

农村有句谚语:咬人的狗不叫。

已被乡民们温顺的表象迷惑的县政府工作人员此刻全然忘记这帮“刁民”的凶狠,反而升起同情的心,这么毒的太阳可别把人晒晕,有些工作人员甚至拿出自己那把到处都是补丁的伞给他们遮太阳,更有些好事者想问他们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在县委书记办公室里呆着的郑柏杰更是坐立不安,知道工作组实际目标是陈浩的他更知道这件事远不是眼前看到的这么简单。

抛却陈浩是恩师的得意弟子,更是放在他这接受磨练的缘由。单单是陈浩在华林乡做出的成绩也让他看重,曹家村发生的事他也知道,他不知道陈浩用什么方法让全体曹家村人口径如此一致。但这件事已圆满解决,他也不禁松口气。他知道陈浩在华林乡的威望,但没想到陈浩的威望竟然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能让华林乡村民倾巢而出聚集在政府门口,这种情况他从没见过,但他也为恩师有这样的弟子感到自豪。

村民能聚集在这让他松了口气却提起心神,这种矛盾的心情导致他坐立不安。作为党培养多年的干部,村民这种做法有威慑政府的嫌疑,但从个人角度出发,他又赞成他们的做法,这无关私心,只有公心,公道自在人心。

他无权去干涉中纪委的行动,但他必须打破这样的僵局,否则,他怕华林乡这帮不是善茬的乡民会闹事,更怕这帮人好心办错事。借给梁老上茶水的时机,他附在梁老耳边简要地把村民聚集在县政府的情况汇报给这位脾气耿直的长者,他相信以梁老的智慧必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梁老眼神极其复杂地看了陈浩一眼,又打出个电话后哼了一声走出会议室。

陈浩却也不鸟貌似气哄哄的梁老,牢记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他恭敬地和郑柏杰书记打过招呼后也转身离开办公室,这种僵持的局面是他刻意造成的。要是他配合梁老的询问,事情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但一向我行我素的陈浩并不后悔,他就是要借助这次机会像想要整他的人发出信号,他不是个任人捏的柿子。

其实,工作组这次下来兵分两路,一路由梁老带队来到怀仁县,另一路直扑肃县。刚才梁老打电话正是询问那边的调查情况,没想到陈浩通过顾彩莲早已在苏南省纪委部门做了财产登记,下到肃县的工作组自然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且不提陈浩如何在乡民们的拥戴下离开县政府,也不提中纪委工作组悄悄地打点行装回京城。

在有心人眼里,中纪委工作组下苏南省这件事透着些许古怪。首先,要查一个乡干部,用不着动用如此大的仗势,县级纪委部门完全可以办理此事,即便县里不行那还有市纪检部门,中纪委一下跨越三个台阶直接查实在违反常规。其次是苏南省方面的情况,如果说他们做出反应那是正常的情理,但苏南省省委省政府偏偏没有任何动静,包括其所辖的相关市县也没做出反应,这样的事完全出乎他们的想象。最后,调查和被调查对象没有一个人对这件事发表任何言论,如同这件事没有发生一般,这岂非咄咄怪事。

回到乡里的陈浩没注意或是根本无视躲在副书记办公室里王昌临投来的复杂眼神,他接到了来自彭城市大嫂宋玉梅的电话,这让他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

沿海改革开放的经济特区彭城市,这座以前是南海边的小渔村完全变了样,由于毗邻香港的地理优势被那位带有传奇色彩的老人画的一个圈圈在里面成为国内改革开放的窗口,更在一九八零年建设160米高的国贸大厦时以“三天一层楼”的速度创造了“彭城奇迹”,同年建立了第一家中科院与地市合办的彭城科技工业园更成为国内各地建设高新技术园区的蓝本,这座已初具规模的特区以独特的魅力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投资者到这里寻找商机,更吸引大量的外来人员前来淘金。

宋玉梅就是这批淘金者的人员之一,在陈树彬的帮助下,彭城市第一家鸿宇西餐厅在市中心的繁华地段顺利开业,优雅的环境、温馨的气氛和训练有素的工作人员让西餐厅一开业就吸引大批喜欢第一个吃螃蟹的年轻人前来光顾,在这里享受到上帝般服务的就餐者成为鸿宇的免费宣传者,也造就了鸿宇西餐店的门庭若市。

宋玉梅接受了陈浩的先进理念,也完成陈浩一直想开快餐店的梦想,经过一段时间的筹备,又在在鸿宇西餐店的旁边又开了一家鸿宇中式快餐店,价格实惠而且分量足,菜式丰富多彩、味道也相当不错,成为西餐店的有利补充,这两个店把高端顾客和中低端顾客一网打尽,成为彭城市盈利最好的饭店。

满心欢喜的宋玉梅也好像年轻了十岁,在电话里跟陈浩叽叽喳喳地分享着自己的喜悦,更是在电话里不忘称赞陈树彬,说要不是他在那边的政府机关打好招呼,恐怕饭店的生意也没有这般顺利。

最后,还不忘提醒陈浩千万别为工作累坏了自己的身体,还要他答应她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一定要保证养的白白胖胖,否则,她就不认他这个小弟弟。

要不是怕耽误陈浩的工作,她还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其实,她更想感谢的人是他,但她没有说出口,只因他不喜欢。

感冒会传染,其实快乐的心情照样会传染,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宋玉梅开心的话语,陈浩也完全忘却工作组给他带来的不快,跟大嫂嘻嘻哈哈地聊了一阵,他也感觉生活还是一如既往地美好,只要你能找到快乐的根源。

第八十章 艰难的抉择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句话不但指人的变化,更可以沿用到华林乡此刻的变化。华林乡在村村通公路项目竣工后,马上又完成村村通电的项目,还没等附近其它乡的人羡慕够时,在华林乡乡政府的正北面靠近大山的空地上和正南面的荒滩山,一栋栋充满现代感的大楼又要拔地而起,新落户到华林乡的豪雅食品公司和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分别正在基建中,这让其他乡里的人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好事全让华林乡赶上。

人就是有这么一种奇怪的心里,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特别是以前不如自己的人,突然某天发现人家过得比自己还滋润,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其他乡的人此刻正是这样的心里,华林乡这个连老母猪都不愿呆的地方突然间不但有了省级公路,每家还用上明亮的电灯,现在更是盖起了新楼房,这让他们的心理如何能平衡。要不是考虑到华林乡以前的恶名,说不定有些人还真跑来捣蛋。

华林乡的乡民深知“不怕贼偷就怕贼惦心”这句话的他们原本就是这行业的行家里手,隔三差五去摸邻村的家禽更是他们的拿手本领。没想到山不转水转,现在轮到他们担心别人来偷自家的东西,想来也是可笑。他们这才体会到提心吊胆的日子是如何的难捱,更知道现在的生活是多么值得珍惜。

要知道他们以前穷的叮当响,哪个毛贼不开眼会跑到连耗子都嫌穷的地方来偷东西。可现在,自从他们晚上开始轮值后,竟然碰上几次偷窃事件,这些贼不但偷他们的瓜,更是偷工地上的水泥、钢筋之类的东西。

好在曾干过此行的老手们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但派人看守贼娃子光顾的场所,更是拉来村里的恶狗,这样一来人倒是轻松不少,至于狗则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谁叫它们是家畜。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失去自身的独立性成为依附人类而生存的狗现在还有看家护院功能,直到陈浩前世被人类矮化的京巴狗之类则完全丧失它的本能,成为人类的玩物。

时光如逝,岁月如梭。

转眼间便到了陈浩来到华林乡的第一个“八月十五月儿圆,中秋月饼香又甜”的阴历八月十五,这是除春节外,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在这一天里,家家户户都会准备些月饼水果之类,到了晚上甚至会出现举杯邀明月天涯共此时的盛举。

王紫虹在几天前已回家去过节,独在异乡为熟客的陈浩并没有生出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感觉,在告别热情的乡民之后,他独自驾车赶赴家中,在那里有他的亲人在等他团聚。

等陈浩赶到家才发现小草和胡岚姐妹俩也在,见到陈浩小草立马放下手里的东西飞奔着向他跑来,红彤彤的脸蛋透着兴奋。在陈浩的帮助下,她很快地躺在他的怀里,头去趴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大哥哥,妈妈还说你今天不会回来,你能回来,小草好喜欢。”

看着她亮若星辰的眼眸里的天真笑意,陈浩把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蹭在她的小脸上,逗得小草咯咯地笑,小手却已伸进陈浩的口袋,她知道里面一定有她喜欢吃的糖果。

“你回来了。”

胡岚只是带着清淡的笑容和他打过招呼后进到厨房为他准备晚餐,宛如老夫老妻般得问候平淡中见真情。她带着妹妹来这里过中秋,看义父义母固然是其中的一个原因,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中秋之夜,她一定能在他父母家见到他,就这么简单。

“妈,我总算又找到组织了。”

右手抱着小草的陈浩左手拦住眼里已隐有雾气的母亲,低下头用额头抵在母亲的额头上,在他怀里的小草则是乖巧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嘴里嚼着从他口袋里掏出的糖果。

“你呀!啥时候才能长大?”

李霞溺爱地看着在自己面前淘气的儿子,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尽管陈浩已比她高出一个多头,还是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但在她眼里他还是那个每天追在她后面喊妈妈的小宝宝,也是把她的衣服上画上各种图案的的淘气的孩子,更是在打雷天爬进她的被子里非要她唱着歌哄他入眠的儿子。

今天是中秋节,更是国人全家团聚的日子,她等到晚上十点钟本以为儿子不会回来,没想到他偏偏从几百公里外地华林乡回到家,还给她带来不少东西。

其实,作为陈浩的母亲,她知道儿子的工作很忙,再加上前一段时间中纪委工作组曾来家里调查儿子的事,让她很是为儿子担心。但每次儿子打电话和她说的都是开心的事,很少提及他自身的问题。她知道儿子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作为又是妻子又是母亲角色的她来说,一把一颗心分成两半,一半放在丈夫身上,另一半则是牵挂着远方的儿子。好在儿子还算懂得她的牵挂,不时地打电话回来和她说说话。

其实,母亲对孩子并没有过多的奢求,只要孩子的一个电话,甚至是一句话,也能让母亲得到莫大的安慰,这是天下所有做母亲的一个小小的心愿。李霞也是这所有母亲中的一员,自然也不例外。

“在妈妈面前儿子怎么舍得长大。”

感受着亲情的陈浩随口一句话差点让李霞的心都化了,这孩子永远都这么讨她喜欢。心里感动莫明的李霞一边笑骂着儿子的油腔滑调一边脚步轻盈地从厨房里端出陈浩爱吃的月饼和水果摆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如同年轻了十几岁。

而小草则搂着他的脖子,小嘴在他的脸上不时地亲着,嘴里淡淡的糖果味让陈浩倍感温馨。

中秋赏月,先要把月饼摆在盘中祭拜月神,然后家人一起分享月饼,寓意为团团圆圆。

陈景天大概也听到外间的异常,从书房里走出来帮着李霞和胡岚母女俩一起拿东西,已放脱小草的陈浩则是把华林乡的沙瓤西瓜切开,红囊绿皮煞是诱人。

懂事的小草并没有先去吃西瓜,而是把陈浩切开的西瓜分到每个人手里才自己拿着一瓣西瓜狠狠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大哥哥,真甜,爸妈,姐,你们也快吃。”

嘴里嚼着西瓜瓤的小草含混不清地招呼着大家一起吃西瓜,说完三口两口地消灭了手里的西瓜,小手里转眼间又出现一瓣。

看着她那馋相,一家人不由自主地发出开心的笑声,尤其是李霞,更是不停地往小草的眼前放西瓜,小草这孩子太招人疼。

陈浩带来的沙瓤西瓜的确非常甜,小草在用自己的行动告诉陈浩她是多么喜欢他带来的东西,既娱乐了大家,又幸福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一家人在皓月下品尝着可口的月饼和甜到心底的西瓜,再加上小草拍着圆滚的肚皮赖在陈浩的怀里,倒也其乐融融。

唯一让李霞夫妻俩担心的是儿子还要开夜车赶回到华林乡上明天的班,这么远的路程,一来一回的花去四五个小时的时间,他哪有时间睡觉。他们岂知陈浩自得到机能提升的异能后,即便是几日几夜不睡也毫无影响。

望着吉普之王2020VJ慢慢地消失在道路尽头,李霞仍是不愿意离去,知道妻子心思的陈景天走过来默默地揽住她的腰。其实,不止是妻子,就连他也不愿意立刻回到刚才还充满欢声笑语但现在只剩下他们夫妻俩的小院。

作为母亲又是过来人的李霞自然知道胡岚对儿子的眷恋绝不在小草之下,否则她也不会让胡岚姐妹俩走。在儿子住院期间,她更知道那几位姑娘对儿子的心意,再加上赵燕这个小妮子,作为过来人的她也很难在里面挑选。所以尽管在她跟前说媒的人很多,她卧室里也放着不下二十几张姑娘的照片,但她从不在儿子面前提起此事,她尊重儿子的选择。

一转眼,儿子都到了该说媳妇的年龄,李霞在感叹着儿子已长大的事实,更为儿子的选择担忧,这几个姑娘她儿子选上哪个她都喜欢,不愿意看到任何一个人受伤害。

这还真是个艰难的抉择!

第八十一章 装在套子里的人

月圆夜长人更美,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只知道但愿人长久的陈浩却哪里把千里共婵娟放在眼里,难道非要如牛郎织女般每年七月七在鹊桥上相会般才是绝美的爱情,陈浩认为这都是一帮闲的没事干的痴男怨女编出的爱情故事,他更是对化作蝴蝶双双飞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嗤之以鼻,人都谁死了,还整什么传说。

在前世是小人物的他的父亲只是个默默无闻的技术工人,他的母亲也沦为家庭主妇,他更是在红尘里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浮尘,但没有显赫的背景的他尽管是个小人物却有一样优点——他懂得珍惜,换句话说就是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他机缘巧合穿越过来,更是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觉让父亲登上县委书记的位置,让母亲如愿以偿地执掌教鞭。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上天给他一次重生的机会,所以,从不忘本的他更珍惜如今的一切。尽量抽出时间去陪自己的父母和他爱的女人,亲情和爱情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唯一割舍不下的感情,更是他为之奋斗的源泉。没有这一切,他以后即便是登上会当凌决顶的顶峰也不会有一览众山小的心境,在他身后留下的也只是寂寞。

他知道虎哥不懂得他为什么选择从政这条路,包括他身边的女人也不理解,但他知道他之所以选择这条充满荆棘的路只是因为他的感恩,哪个人不热爱生养自己的母亲——祖国,又有哪个人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兴旺强盛,即便是那些愤青们发出不恰当的言语,但他们的心还是在深深地眷恋着自己的祖国,爱之深责之切正是他们心情的写照。

同样是热爱自己祖国的陈浩既然能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当然会竭尽全力地去尽自己所能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抱着影响一个人不如影响一片人的态度他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官路。他不知道自己能在这条道路上走多远,正如他身边的亲人、兄弟和女人,尽管他们不理解他的选择,但他们选择的是支持,而他选择的是坚持。

他从不会强迫身边的人去做任何事,只会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们适当的建议或是完全尊重他们的选择。正如坐在身边的胡岚。他没想到她们姐妹俩能在中秋之夜陪自己的父母,但他知道只要他回华林乡,她肯定会陪着他一起走。只因她不放心他晚上一人开车,更不愿意放弃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他尊重她的选择。

这个只为他悄悄绽放的幽兰很少在别人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意愿,但这不代表着她没有自己的观点和想法,一旦她觉得一件事非做不可的时候她也会表现出她的执拗,正如今天晚上一样,不放心他的她在父母面前表现出她的固执,即使明天她和小草再奔波上千公里,她也要陪着他走这上百公里路。

陈浩知道上次的翻车事件在她心里留下了阴影,他也不想一个人开车走这条荒无人烟的路,但他更不忍心拉着心爱的女人去受这个苦。

面对着胡岚眼神里的温柔和深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融化在她的柔指绕中,更何况他的心还没有达到磐石的地步。

刚开始坐上车还在他耳边叽叽喳喳地表现出兴奋的小草此刻已熬不住困乏躺倒在后座上呼呼入睡,即便在睡梦中她还在呢喃地喊着好哥哥。

陈浩慢慢地停下车,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后座脸红嘟嘟的小草盖上,随后下车拉着眼神迷离的胡岚走向一望无恒的沙漠边缘,坐在沙堆上的两人相拥在一起,早已过了天真年龄的他们竟然在数天上的星星。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是广阔的沙漠白天的奇特景观,但蔓延的沙堆在圆月的朦胧中宛如一条活动的长龙则是沙漠瑰丽的夜景,各有各的风情。

并不是非要好的风景才能带来好的心情,好心情的人看任何景物都是一幅绝美的画。沉浸在彼此温暖的身体触碰中的陈浩和胡岚此刻心情出奇地好,指着璀璨的夜空中眨着眼睛的繁星彼此开着漫无边际的玩笑,说话只是形式,他们更在乎倾听彼此的心跳。

“好软。”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陈浩笑着从沙堆上跳起来跑,举起的那只怪手正是摸胡岚胸前傲然耸立的罪魁祸首。

“啊,你讨厌。”

而胡岚则是娇斥地红着脸追在他后面打,温润的沙面上留下他们嬉戏的脚印。

不远处,只见两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上面的那个挥着拳头一边兴奋地捶打,一边问道:“还敢不敢乱摸?”。

而下面那位则是大呼救命,还夹杂着“断了”之类的胡言乱语。

好奇的月亮睁大着眼睛看着男女间的闹事,不知道住在广寒宫的嫦娥是否后悔当年独自偷吃长生不老丹药落得独守闺房的恶果。

凡有大喜之人必有大悲之心,嘴里喊着断了实则小陈浩都硬的顶进沙子里的陈浩在感受着背上按摩般击打的大喜中自然不知道在华南省豪雅大酒店发生的情况,更不知道上次中纪委调查组来华林乡调查他贪污受贿罪证的幕后推手之一此刻正在豪华的包房里耍着酒疯,心中悲苦难言。

要不是豪雅大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好,被誉为政坛新秀的白启明此刻的丑态已完全彰显在众人面前。当然,这地方如果连私密空间也没有的话,一贯注重自己形象的白家接班人亦不会选中豪雅大酒店作为他的长期的落脚点。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

瞪着赤目的白启明满嘴喷着酒气语无伦次地重复着醉话,脑子里的思路也像短路般错杂无章。此刻的他早已撕去斯文的面纱和一切尽在把握的淡定,状若疯狗般地咆哮。

上次在洛杉矶股市上的惨败不但让他忍受家族的责骂,更是让他差点丢掉好不容易得来的继承人的位置。要不是家里爷爷的坚持,他恐怕现在正躲在哪个角落里哭。

一将功成万骨枯固然有些危言耸听,但残酷的竞争还是有的。每一个大家族不可能只培养一位继承家族大业的旗手,作为人才凋落的白氏家族更不会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白启明的竞争者不止他的叔伯兄弟这么简单,连七大姑八大姨的女婿也是他的竞争对手。要想在这些平辈者中脱颖而出并非易事,他努力拼搏了六年时间才取得白氏家族中年青一代的领跑者地位。他也知道派系长辈并不是看在他有多么能干的份才对他另眼相看,而是他比同辈人都沉稳,在官场上的人哪一位不是走一步已知后几招的老谋深算之辈,他也正是凭着这种优势一举得到派内巨头的看重,成为年青一代的领跑者。

也许是这段时间太顺风顺水,亦或是年轻的他内心有渴望一战的魔鬼,在和曹飞虎的商战中一败涂地,更是在这次官场上的较量中弄了一鼻子灰。如果说上次的失败是吃亏于轻率进入不熟悉的行业,那这次的失败又是从何说起。

他搬动爷爷请出梁老对付那个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本就是打算速战速决。但他没想到梁老会在那位年轻人手里吃瘪,更没想到在苏南省省委书记顾红军和一班学院派势力的追责下,他的家族在这次交锋中吃点亏,要不是他爷爷虎威还在,这帮人也不会这般好说话。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的道理他懂,输在曹飞虎手上他并不是特别在意,任何时候都没有常胜将军,只要自己这面以后的赢面多点他照样算赢。但让他输在一个毫无根基的乡党委书记手底下,这实在让他太难看。

一位有着正宗的**和处级干部双重身份的他竟然扳不倒其父亲也只是处级干部的陈浩,这绝对让他心里窝火,更关键是派系大佬对此有些微词,这也是他为什么喝醉的原因之一。

从没有对他严词过的爷爷这次竟然说出“修身养性”的话,可见对他最近的行为也有不满,有苦无处泄的他只能躲在这里喝酒,酒醒后他还得做回原来的自己,有着冷静思维的白启明。

人都有两面性,在现实中的他也不过是装在套子里的可怜人。

第八十二章 郝伯为的心病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即便是没有温泉之类的好水出浴后的胡岚照样是光滑细嫩,让陈浩不由地看得更是心痒难耐。但他不是没有分寸的人,看着胡岚脸上露出的疲倦之色,陈浩只有恋恋不舍地在熟睡的小草脸上亲了一口后离开她们姐妹俩住的房间。

快乐的时间总是非常短暂,从沙漠边缘数够星星的他们回到乡政府的时间已是凌晨三点,在加上一番洗漱时间,等陈浩睡下时天已麻麻亮。体力充沛的陈浩自然不在乎睡眠时间的长短,自从得到身体机能提高的异能后,陈浩不但感觉自己浑身充满力量,身手也比以前麻利的多。当然,武功白痴的他自然不会向身负绝顶功夫的王紫虹动手,姑且不论谁输输赢,即便他有力举千斤的楚霸王之能也绝不会对他身边的女人动一根手指头。

“懒蛋哥哥,快起床。”

早上六点半,还在床上赖着的陈浩却被小草拉起来,要他陪她去跑步,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实则是骑在陈浩的肩膀上,让他跑着锻炼身体,她倒是在上面驾驾地喊着当马倌。

在一年来时间的接触中,陈浩还发现小草不时地在变换对他的称呼。比如今早的懒蛋哥哥,有时晚上陈浩睡得晚了,她就喊他为猫头鹰哥哥,总而言之,后面的哥哥两字不变,前面的形容词随着她的心情随便换,前一段时间电视转播射雕英雄传,小丫头一见他就喊靖哥哥,差点让他碰到门柱上。这样的称呼能随便叫?他有时候真搞不懂这个鬼灵精怪的小丫头脑瓜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有时候却也那她一点办法也没有,面对她天真可爱的笑脸,他委实不忍也不愿说她半句重话,更不会拒绝她的任何要求。哪怕这要求有多么的离谱,只要她高兴,他也想办法去做到。好在小草也是个懂事的孩子,至今还没有提出让他上天摘月亮般得难题,否则,他这个懒蛋哥哥真变成吹牛皮大王哥哥。

清晨七点,华林乡乡镇府的省级公路上,出现一大一小叠罗汉的身影,两腿骑在陈浩肩上的小草手里拿着一根树枝,不时地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抽打,两条小腿还下意识地往前蹬,嘴里得意的驾驾声在公路上留下一串清脆的童音。

小草当然不是故意在虐待她的大哥哥,她只想做些在见不到他的一段时间里值得她慢慢回味的事情,唯有如此,她才能觉得他时刻陪伴在自己身边,更因为在这样的时刻,他才能真正属于她一人的大哥哥,而不是什么书记什么的官员。尽管她不知道书记到底是什么样的官,但一路上所见到的人都对大哥哥亲人里透着崇拜,她觉得大哥哥一定是非常了不起的大官,否则,这里的每个人见到他时为什么要礼貌地称呼他为陈书记,她为有这样的哥哥感到自豪,小心眼里更是满足,嘴里的驾声更是响亮。

华林乡的乡民看到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陈书记竟然被小姑娘当马骑,不由地发出善意的笑声,只有这样的书记才是他们眼里有血有肉的亲民书记。

被当马骑的人没累着,倒是把骑“马”的小草累得出了一身汗,嗓子也有点嘶哑。起床洗漱好的胡岚一边把小草从陈浩的肩上接下来,一边把洗干净的毛巾递给陈浩,让他擦擦脸,动作如同早已做过无数次般的纯熟,而脸上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早已知道小草只要一见到陈浩就会玩疯的她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光景,她现在不知道是陈浩在迁就小草还是小草在逗陈浩,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玩够了的两人都很开心,而且现在他们又回到她身旁,她已满足的无话可说。

和胡岚姐妹俩在鸿宇饭店吃过早餐的陈浩在乡财政所和张旭辉谈了一会返回办公室,正碰上前来找他的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已快退休的郝伯为还是坚持每天第一个来到办公室,并没有因为即将退休而放松对自己的要求,这点特别让陈浩欣赏。

“陈书记,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的厂长来了,您看是不是乡里到中午招待一下。”

年近六十的郝伯为这段时间没事干的时候总喜欢去建筑工地上转转,看着每天都在拔高的楼房他心里才能踏实。

“好吧,等到时候你和其他一些领导出面招待。”

陈浩知道郝伯为嘴里的厂长实际上是红旗超市的董事长胡岚,感叹着胡岚贴心的他知道她出现在工地上的目的是为了不让他内疚,专程到工地视察和担心他开夜车的区别不是瞎子的他还是能分出来。陈浩脑海里突然冒出:谁给我一滴水,我便回报他整个大海的名言,而胡岚,正是这样的人,是个全身心为他放开的女人。

等郝伯为汇报完其它事项,陈浩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表格交给他,让他带给郝建。

郝建是郝伯为的大儿子,现在华林乡乡政府做临时工。当郝伯为带起眼镜看清楚表格上的内容时,禁不住激动地老泪纵横。

“书记,我……太谢谢您了!”

他实在没想到陈浩竟然主动帮他儿子转正,千言万语的感谢词都浓缩成谢谢中。郝建的工作问题是他的一块心病,要不是为了儿子,凭着他耿直的性格也不会攀附黄玉华。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手头本就不宽裕,老伴身体也不是太好,郝建为了照顾他们老两口也没有出去务工,就呆在乡政府打零工。心里有愧的他这些年为了儿子能成为乡政府的正式员工,没少往黄玉华家提些东西,东西虽然不贵,但已是他家所能拿出的手的家当,更是违背自己良心,为黄玉华摇旗助威。这些年他每天都活在痛苦的煎熬中,一面是自己的良心,一面是儿子的前途。人都有私心,作为凡人的郝伯为更不例外,为了能让儿子在自己退休后有个体面地工作,不知道私心胜者,可以灭公道理的他还是变成了黄玉华的帮凶,做了些违背良心的事。

此刻的他面对着没有送礼就帮他完成心愿的陈浩,这位即便是在寒风中写板报也不颤抖的花甲之年的老人此刻也禁不住双手颤抖起来,他实在是有愧于眼前这位年轻的书记。

陈浩却似没看到老人的激动,顺手把烟推到他跟前,淡淡地说道:“请抽烟。”

其实,陈浩觉得自己只是在做分内之事,郝伯为以前的确是为黄玉华做过帮凶,但他只局限在会议上当黄玉华的先锋,更何况他还是个老派干部,只知道乡党委书记代表着党,没想到某些乡党委书记其实根本就是党内的蛀虫。

人无完人,陈浩更不能因为郝伯为犯过错误就一棒子打死。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就凭着郝伯为在他当上乡长后的表现,他在有能力的时候也不会忘记眼前这位即将退休的老人,不为别的,只为他还没泯灭自己的良心。

“好,抽烟。”

郝伯为知道陈书记不喜欢人口头上的感谢,他更看重人工作中的表现,想明白此理的郝伯为三两把擦去自己脸上的眼泪,用颤抖的手抽出烟含在嘴上,但他划了几次火柴也没划着,颤抖的双手竟似无力般让火柴散落一地。

陈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火柴,极为自然地为郝伯为和他嘴上的烟点上火,一时间,书记办公室里腾起两股烟柱,烟雾缭绕间郝伯为眼角又沁出泪痕。

第八十三章 生死距离 三更求推荐

陈浩没打算出席中午乡政府接待胡岚的招待宴会,如无特殊情况,他一直不喜欢参加这样的官宴。在这样的酒桌上基本全是假大空,连一句有营养的话都没有。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带着小草去树林里玩,让小丫头开心地玩一会。

人们一提起沙漠便是满眼的黄沙,要不就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荒凉之美,但又有谁能想到在这种恶劣的连人都不适宜居住的环境中,经过漫长年轮的选择和淘汰,一些植物不但在沙漠中活下来,还连成片,成为沙漠中奇美的自然景观。

像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烂,被人们赞誉为“沙漠英雄树”的胡杨就是其中之一。这些能耐寒、耐旱、耐盐碱、抗风沙,有很强的生命力胡杨是生长在沙漠的唯一乔木树种,且十分珍贵,可以和有“植物活化石”之称的银杏树相媲美。更有三百多种植物在与天斗、与地斗的过程中在沙漠中存活下来,成为沙漠里的绿洲。

在那一年的社会实践中,要没有沙漠中的植物维持陈浩必须的养分和水分,任他如何天纵奇才也早已变成沙漠中的木乃伊,亦或成为沙漠之鹰的腹中食物早被消化成一堆粪便与天同齐。

处在沙漠边缘的华林乡附近就有这样的沙漠绿洲,而陈浩早已把这样的自然景观列入他的规划范围之内,里面更有让他为之折服的胡杨林的壮美。趁着空闲时间,陈浩想带没事可做的小草去看看他心中的宝贝。

陈浩没想到胡岚一听到他的想法立刻推掉乡政府的应酬,非要和他一起去领略大自然的神作,当然,这也在他的意料范围之中。其实,像乡政府要为胡岚举行招待宴会他也知道是人之常情,更不便阻拦,他只能尊重她的选择。

小草一听见去野餐,早已把小背包背在身上,更是拽着陈浩往外走,在她心里,外面的诱惑比呆在招待所里的郁闷强得多,更何况还有大哥哥陪她玩,她的心早已飞到那片绿洲里,有许许多多的树,树上更是结满红红绿绿的野果。在她以前居住的大山里,里面的野果又大又好吃,成为他们那个村的救济口粮。

陈浩开着车带胡岚姐妹两来到宋玉梅以前住过的地方,他心中的宝贝就在这里。

沙漠绿洲里不但有短穗柳、紫杆柳、红皮沙拐枣、沙棘、梭梭这些固沙植物,更有肉苁蓉和芦荟这些具有经济价值的植物,当胡岚看到眼前的这一切时,已为之心醉,她没想到这些植物的生命力竟是如此顽强。

尽管眼前的树上没有小草想的又大又好吃的野果,但不大的沙枣放在嘴里的甜美已是让她喜不自禁。

有人说童心和大自然最贴近,这句话放在小草身上再合适不过,一进到树林里的她便兴奋地从陈浩的身上下来,快乐地在林间蹦跳,两只小手背到身后模仿翅膀前后扇动,更是围着他转起圈。

采蘑菇的小姑娘

背着一个大竹筐

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

她采的蘑菇最多

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

她采的蘑菇最大

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哩噻箩箩哩噻

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噻箩箩箩哩噻

背着小背包的她合着陈浩的击掌声唱着《采蘑菇的女孩》,清脆的声音如同一只黄鹂鸣翠柳般掠过树梢,划向湛蓝的天空。

被小草的快乐所感染的陈浩也恢复到陈家村的童年时代,唱起《两只老虎》,边唱边做滑稽的动作,逗得小草捧着肚子笑得直在地上打滚。

而胡岚则是拿柳枝编了两个草帽给他们俩戴上,安静地享受着他们的快乐,幸福的感觉遍布全身,世间俗事早已被她抛在脑后,只要他们俩在她身边她别无所求。

自娱自乐的一大一小在树林里唱着歌追逐着,幸福的胡岚一边挖野菜一边不时地看着那两个在她生命里都不可或缺的人,嘴角已弯成一轮月牙。

“大哥哥,好美。”

小草突然发出惊奇的声音,眼前一片金黄的胡杨林耸立在她的眼前,蔚蓝的天空下,大片的胡杨林和一望无恒的沙漠竟然如此和谐地融为一色,胡岚也被眼前的绝美景色所震撼,她没想到荒寂的沙漠中竟然有如此美丽的人间天堂存在,更没想到眼前的景色比他描述的还要美。即便是已来过这里的陈浩依然被这片景色所折服,此刻的他更是进一步理解无限风光在险峰的内涵。

这片沙漠里的绿洲正是因为处在人迹罕至的沙漠里才没有遭受到人类的破话,也正因为这里的恶劣环境不适宜人类居住才能保持住它原生态的美。人们只知道无休止地向大自然索求,造成多少荒山和土地沙化,更造成陈浩前世黄沙肆虐的沙尘暴。陈浩知道其实人类在征服大自然的时候,大自然更是用它的冷酷在报复人类的贪婪。在这场战争中,无所不能的人类是彻底的失败者,他们在享受现代工业带来的文明时更多的是在品尝自己酿下的苦酒,日益恶化的环境问题已成为世界关注的重点。

正在修身道路上迈步走的陈浩还没有达到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地步,更没有达到号令一出天下莫敢不从的境地,还只是个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只能尽自己的能力保护住这片心灵的净土,这也正是他带胡岚来此的目的之一。

“大哥哥,那是骆驼吗?”

正在前面玩的小草指着不远处的庞然大物问陈浩,只在画册上见过这种动物的她惊奇地看着出现在她视线范围里的骆驼。但她没想到这种在画册里见到的动物听到她的话后迈着四条长腿迅速地向她奔来,脚底的沙粒在它有力的蹬踹中四处飞溅。

离小草有一段距离的陈浩顺着小草手指方向看过去,浑身寒毛顿时倒立,骆驼他倒是见过不少,可这种主动向人发起进攻的骆驼他没亲眼见过。

但没见过不代表他没听村民们说过,这种骆驼属于没被煽过的儿驼,也就是做留做配种的公骆驼,儿驼是骆驼圈里的独行侠,很少和驼群在一起。它们的四肢强壮有力,不但能一脚踢断成年老虎的腰,更能让企图攻击它的野兽肚破肠流。

他没料到他们的运气竟是如此差,带着小草来野餐的他竟然能碰上连大型猛兽都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儿驼。他更注意到小草身上穿的红衣服,正是这刺眼的红色引发儿驼的疯性。

“不!”

捡野菜的胡岚发现小草的险境后,发出生平第一次的大吼。有人说人在最危急的时刻爆发出的能量令人惊讶。不是小草母亲的胡岚胜似她的母亲,把小草从小拉扯大的胡岚早已把姐姐的爱转化为母爱,在灾难年间她能带着小草顽强地活下来,现在她更不能让小草出事。她如同一只护崽心切的母老虎,迅速地向着状如疯牛的儿驼冲去,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要保护她最亲的妹妹。

儿驼硕长的四肢带着风般地迈动,眼里已变成赤红,它和小草间的距离已不到十米。

小草看着喷着白沫的骆驼向她飞般地奔来,呼出的热气竟是如此的骇人,她想跑,但腿却僵硬地挪不动。她想喊,但嗓子眼竟像被什么东西塞住,无法出声,她惊恐的眼睛里那只凶狠的动物身形已是越来越大,甚至她能感觉到它踢起的沙粒击打在脸上的疼。

拥有身体机能提升异能的陈浩奔跑的速度亦是快的惊人,他决不能让小草受到任何伤害,也不能让胡岚身陷险境。现在他面临的形势非常严峻,救妹妹心切的胡岚已快接近儿驼,即便他能及时赶到那救下小草,但胡岚势必会被儿驼踏死。来不及多想,跑动中的他大喊道:“小草,别怕,往哥哥这边跑。”

也许是陈浩的声音给小草注入力量,亦或是小草想最后一次扑入陈浩的怀抱,小草竟然转身跑向陈浩,尽管是短短的一段距离,但这几步已是生死距离,小草的这几步带动着儿驼方向的调整,让扑向它的胡岚和它拉开些距离。

陈浩快速地掠过小草身边,在生死关头他中纵身拽着小草在地上翻滚,儿驼肥大的脚掌离他的脑袋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在翻滚中的陈浩已爆发出身体的全部潜能和智慧。小草身上的红衫已被他在间不容息的危急时刻撕裂剥落,顾不得还在地上打滚的小草,他突然发力向相反方向翻滚,手中飘舞的破损红衫在扬沙中煞是刺目。

第八十四章 小草的秘密

突然失去攻击的目标儿驼低下头快速寻找着,嘴里喷着白沫的它眼里的红色更浓,当它发现红色在它右侧移动,迅速调整方向,再次向目标发起致命一击。

陈浩只听说过儿驼蹄子凶猛,但他不知道儿驼还有如此怪异但对他来说则是生死立判的招数。

扑空的胡岚更是死命地向前扑来,秀目周边细小的血管根根突起,只因她知道已不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一切,但这样的结局她宁死也不要,更不想见到。

已停止滚动的小草看到陈浩的身子已完全笼罩在骆驼庞大的身躯下,早已忘记恐惧,在跑动中的过程中被沙坑绊倒,但她的小胳膊仍是倔强地向前伸着,凄厉的哭喊声如杜鹃啼血猿哀鸣,连胡杨林也似被她的哭声所感染,在一阵风中发出婆婆娑娑的声音。

“大哥哥,……。”

懒驴打滚陈浩见过,但他没想到儿驼竟然把它庞大的身躯当成滚石,而且动作极为纯熟地横躺在地上翻将过来,意欲用它的身体把他压死。根本来不及站起身的陈浩求生的本能让他尽量地团起身躯,奋力地向外再次滚动,他知道一旦让这种体重达五百公斤左右再加上横冲力不下于上千公斤的骆驼压在身上,恐怕他再是如何妖孽也只能魂归腾格里。

就在陈浩已感觉到那股压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向他时,怪异的情况出现,这种结果不但陈浩想不到,即便是冲过来的胡岚和已爬出沙坑脸上满是沙粒的小草也长大了嘴巴。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话?

儿驼竟然放过在它身边闭眼等死的陈浩,把庞大的身子再次翻回去,再翻回来。然后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貌似得意地在那块红衫上撒了泡尿,眼角连三人都没扫一下,迈开长腿施施然离开,好像刚才的冲突都是它想玩的的游戏,现在,一切都已结束。

陈浩看见已被儿驼尿湿的红衫,这才知道在刚才的翻滚的过程中,他手上的红衫竟然在不知不觉中遗失在沙堆上,儿驼的目标在红色的衣服上,并不是刻意要攻击他们。

劫后余生的喜悦自不可言喻,大难不死的陈浩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后福,现在的幸福让他忘却或是不愿去想以后的事,他刚把小草脸上的沙子擦干净,她就吊在她的脖子上不愿意撒手,更是在他脸上亲个没完,他自然也在小丫头脸上留下几个大嘴印。陈浩知道刚才那一幕不但让她受到惊吓,更让她害怕失去自己。

但令陈浩没想到的是胡岚竟然破天荒地主动亲了他一口,喜得他差点分不清东西南北,更恨不得抱住那只肇事的儿驼亲一口。但看看还在远处吃沙棘的庞然大物,他还是抑制住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万一被那六亲不认的扁毛畜生踢一脚,而踢中的部位恰恰是他至今还没摸透如何更有效地伸缩自如的小浩浩,那他找谁说理去?

曾独自一人在野外生存近一年时间的陈浩自然知道什么样的植物能吃,三人在树林外支起简易的锅灶,尽管挖来的野菜数量不是很多,但胜在实惠。尤其是陈浩更是乐不可支,锁阳和苁蓉都是男性大补之物,就是不知道女人吃了有什么效果?

他的怪样子自然引起姐妹俩的不满,在挨了好几个白眼球外,他还被小草惩罚。甘愿受罚的他把小草放在肩膀上,在她的驾声中奔东跑西,欢乐的笑语洒满胡杨林。

等两个沙人出现在胡岚眼前时,连她也忍俊不禁都笑了。这一大一小的两个顽童,还真是让她放不开丢不下的活宝。

正在感叹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的陈浩却没想到趴在他肩上的小草一句话让他差点捂住她的嘴,更为她的仗义无语,这鬼灵精怪的小丫头竟然如此早熟,饶是他两世为人也禁不住脸发烧,更明白革命的堡垒总是容易从内部攻破这一颠之不破的命题是多么的正确。

“大哥哥,你是不是想追我姐姐?要不要我帮忙。”

呃,小草这句话如此直白实在出乎陈浩的意外,更让他惊奇的是她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能说出这般老于世故的话,陈浩在为她早熟感叹的时候更是为她感到心酸,没娘的孩子早当家正是小草的写照,要是有父母在她也不用过早地猜测别人的心意,更不用刻意地讨好他人。尽管陈浩知道小草对他的眷恋是如何的深,但他更知道过早失去父母的她对外界的敏感早已超出她的实际年龄。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这两样爱小草基本上没什么印象,这个从四岁开始就跟着胡岚相依为命的孩子即便是胡岚再怎么努力也不能消除小草对父母之爱的渴望。陈浩为什么如此溺爱小草他心里很清楚,小草的确能取代他对前世儿女的思念,可这不是主要原因,有次他接小草时无意间发现她看到别人家父母去接孩子时眼里留露出的羡慕和黯然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眼神,从那刻起他才知道小草并没有丧失对父母之爱的渴求,虽然她在他们面前掩饰的非常好,但陈浩还是能感受到她内心无法排解的孤单。自那时起,小草羡慕中夹杂着黯然的眼神时常出现在他的梦里,更是在他的脑海里刻上无法抹去的印记。

感觉时间差不多的陈浩抱起在他怀里已入睡的小草和胡岚离开这片他深深眷恋的沙漠绿洲,驱车返回乡政府。

下午时间,陈浩在办公室接待期望基金会会长张建生一行,并带他们到村里转了一趟。

张建生一行这次是为解决西北地区饮用水而来,随行带着两位地质专家和打井队的队长,和陈浩上次解决灌溉水问题,但人的饮用水还没有解决。他这次邀请张建生过来,就是要商量在在华林乡各村捐建水窖的事。

华林乡因地处沙漠边缘地区,地下水位本来就不是太高,各村水资源紧张。每村都有一个一口深井,这口深井是人与牲畜共同饮水的水源。井上支着的辘轳上缠着粗绳子,绳子上面带着一个铁钩,每次人用水都得用辘轳上的绳子把桶放下去才能打上水,极不方便。水井里不但长满了绿苔,而且每逢刮风天这口井里都是灰尘,极不卫生。更重要的是每次干旱降临的时候,水井里的水位不但下降,更会出现人与牲畜间的争水问题,造成乡里治安隐患。

深知罗马不是一日建成道理的陈浩根据华林乡的实际情况,分层次地处理乡里的事情。他解决完村里的用电问题后,这次是想在此基础上一步到位地解决乡里的用水问题。

经过专家实地考察后,在全乡人的大会上,张建生代表期望基金宣布要为华林乡每户人家打一口井,并宣布“母亲水窖”建设工程从此拉开序幕。

第八十五章 缺水的华林乡

至于母亲水窖工程有多大,惠及到多少人大部分村民们目前还没那个觉悟为之喝彩,但涉及到自家的利益他们怎么能不听仔细。当得知自家能得到一口井时这些村民们在片刻惊呆后顿时欢呼起来,更是为期望基金会的这一决定鼓起掌,他们没想到这样天大的好事竟然能落到自己身上。

老祖宗有一句话说得好,饱汉不知饿汉饥。没有经历过缺水经历的人跟着张建生下来的专家和其他人为他的决定鼓掌根本不了解长期处于缺水状态的他们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激动。

在西北地区,由于水的缺乏,有多少人家用水都是使用到极致,一小盆洗脸水用完后不舍的倒,澄清一下接着洗菜,洗完菜后得水再把下面的泥沙处理掉,用作第二天的洗脸水。至于洗脚,连人喝的水都成问题哪里还敢有那种奢望,庄户人家更不敢有那么多穷讲究。

在十年九旱的大西北,尤其是生活在沙漠边缘的华林乡村民,这些饱受缺水之苦的庄户人以前全都是靠天吃饭,村里那眼前三四十年甚至更远久年代打下的井每逢干旱年间或是到了六七月份的枯水期都基本干枯,最多能勉强维持住牲畜和人的饮水。在用水最困难的时候,每家每户都由族长或村长实行定量的分水方法才能勉强让他们喝上点水。

春雨贵如油,在他们这每滴水都比油金贵。连人的饮水都成问题,遑论洗脚和种地等用水。

没有人生下来就喜欢做乞丐,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老话的他们也有自己的尊严,但凡有点办法他们也不想每年去堵市县政府的大门,更不想成为全省甚至全国有名的刁民。

要不是陈书记给他们引来黄河水灌溉,更是为他们引进西瓜种植才让他们的生活慢慢有些起色。否则,他们还得像往年一样去堵政府的大门。

他们也想多打些井解决眼前的困境,但底子薄的他们即便是把全村的人身上的肉零卖了也值当不了几个钱,更不用提请人打井。

期望基金会他们没听过,但期望小学绝大部分人都知道,如果没有期望小学,他们的孩子大部分没书念,受人恩惠没能力偿还的他们不是白眼狼,他们只是把这份恩德放在心里,即便这辈子没机会偿还但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人家的恩情。

跟着张建生一起下来的专家不知道一夜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道期望基金会竟然要在这样一个乡投入如此大的资金修建水窖,当然就不知道突然冒出的“母亲水窖”项目。但不知道不代表他们没思想,他们也不禁被期望基金会的大手笔震撼,作为水利专家的他们清楚全国有多少缺水的贫困地区,更知道一旦这个项目启动需要动用的资金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同样跟着张建生下来的打井队队长才知道自己不是没事干的闲人,他在感叹期望基金会好气魄的时候更是暗暗高兴,这样举国闻名的大项目他们单位即便不能全包,但能参与进来已是他们的福分。又能创效益又能出名的好事谁不想要,坐在前排的他甚至想到他披着大红花接受采访的光彩,浑然忘却这种露脸的好机会单位领导能不能让他出境的事实。

华林乡全乡人民大会在陈浩站起来讲话时全场的气氛达到顶峰,这位华林乡党政一把手的年轻人用他的实干得到乡民们衷心的拥戴。

站起来的陈浩脸带着阳光般的笑容,徐徐说道:“首先,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期望基金会在我们乡建水窖的决定表示衷心的感谢,更预祝基金会的母亲水窖工程取得圆满的成功。”

等全场的掌声停顿,陈浩继续讲到:“为配合期望基金会在我们乡里的母亲水窖工程,乡党委和乡政府决定拿出上次大家捐助的所有款项……。”

现任副乡长的齐敏是上次全乡捐款的带动人,在上午的乡干部碰头会上她已知道陈书记要把上次捐赠的所有款项用做购买水泵的想法,更知道他想让全乡人都过上一合上电闸便能接上水的美好生活。

望着站起来侃侃而谈的陈浩,她发现不算英俊的他竟是如此的耐看,但她更想看清楚他脑子的构造到底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在别人看来难以处理的问题在他手里竟是如此的顺理成章地解决,正如他所说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上次的捐款由于是没有组织的自发行为,更有些人二次捐款,她就是其中的一员,所以在那堆近五万元的钱里分不出谁到底捐了多少。面对着这笔糊涂账,大家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齐敏甚至知道王昌临想把这些钱当成补助分发给乡政府人的私心,曾在乡政府不少工作人员面前表示出这种想法的他是想用这笔钱换取大家对他的支持。但陈浩一句话不但堵住那些人的嘴,更是给处理这些钱提供思路。

他的原话是:“分不清就不用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她不清楚期望基金来这里的原因,但她以女性的敏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修建母亲水窖和买水泵间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她不愿意去猜也不想知道这些联系下藏着的秘密,她只要知道华林乡在他的带领下一切正向着好的方向大步迈进,而她有幸参与。

昨晚和陈浩交谈过的张建生心里的想法更多,他知道陈少和燕宇集团之间的联系,更知道讲话的陈少是如何的爱他的乡民。为了能一次性解决乡民们的用水问题,他还真没少费心思。名,期望基金会得到,实惠被乡民们得到,既没得到名又没捞到好处的他反而大出血本要实现家家用上方便水的宏图。也许有人说他傻,但张建生觉得这样不求名不求利只求为老百姓办实事的男人才是真的男子汉,从这件事里,张建生看到他的拳拳之心。由己及人,他不但让华林乡乡民得到实惠,更是把这母亲水窖工程推及到全社会,这等胸襟是何等的宽阔。

尽管期望小学已上升为全社会的公益事业,但由于观念等问题,期望基金会接受到其它途径的捐款微乎其微,现在主要还是靠燕宇集团的捐赠维持期望小学项目的运行。

作为期望基金会会长的张建生知道如果用燕宇集团这些年做公益事业的这些钱为陈少做面子工程,为他的升官之路铺路的话,小小的华林乡早已被打造的金碧辉煌,更遑论他雄厚的人际关系。

但陈少没有这么做,在踏实坐着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同时,他的眼光不仅局限于一隅之地,而是放在全国的老百姓身上,他只想尽他绵薄之力为老百姓做点事。

华林乡的乡民随着陈浩的讲解在脑海里绘制一幅令人心动的场景,在田里劳累一天的他们回到家,喝着自家院里抽上的井水,吃着香甜的饭,饭后躺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叼着烟袋看着在电灯下写字的孩子和做针线活的婆姨,这样的生活别提有多惬意,更让他们向往。

当陈浩讲到希望小学是期望基金会在全社会举办的一项公益事业时,参会的所有村民才知道两者之间的联系,不由地站起来为期望基金会的义举鼓掌,掌声如雷。

望着讲话过程中好几次被乡民热烈的掌声打断的陈浩,坐在旁边的王昌临心里更是腻歪,脑海里蓦然升起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的感慨。

曾几何站在中间讲话的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但如今也只能坐在这当个听众,更可恨的是他当时不情愿捐的两百元钱竟然成为大家的财产,更成为陈浩捞取政绩的一片瓦,最可恨的是这种事他还不能说,让他如吞了只苍蝇般难受。

PASS:《重活传说》已从三江推荐榜上下来,舞者对这段时间一直关心支持偶的朋友表示衷心地感谢,从这周起,舞者的书将在目录页同类作品封面继续推荐,还请各位看官一如既往地支持舞者,同时也希望新朋友喜欢舞者的这本书。在此,舞者提前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第八十六章 约见故人

苏南省省城的豪雅大酒店,布置的倒不算是最豪华,但胜在高雅。每一处地方都显示出布置者的别具匠心,整个环境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自然。

此刻,大厅里坐着一位年轻人,看起来他不经常到这种高雅的地方,眼睛不时地望向外面,两只手也不时地交织在一起,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大厅经理注意到这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尽管他心里有些诧异这位年轻人的举止,但受过专业训练的他不会冒然上去询问这位客人,除非客人有什么需要他帮忙。

要知道豪雅大酒店已在全国开设了八家,成为全国酒店里的楚翘,这里不但薪水开得很高,而且对员工的筛选也极其严格。应聘的人员除要求至少掌握一门除母语以外的其它国家的语言,还得在面试时接受极其严格的筛选,在工作岗位上也实行考核制,每年不但有考核,而且考核还和工资与奖金挂钩。

这里的福利待遇也非常好,员工除了接受公司从国外请来的专家进行不定期的培训外,还有带薪旅游的机会。

所以豪雅大酒店的员工也是以素质最好,服务态度一流著称服务业。

这也是大厅经理看出这个年轻人尽管不是这里的客人,但也没上前赶他出去的原因之一。

当坐立不安的年轻人看到门口出现的一个人时,赶紧站起来伸出说迎上去,和来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六哥。”

“老八。”

陈浩热情地称呼着孔钊,眼前的六哥尽管外形没有什么改变,但经历社会近一年时间的磨砺,他年轻的脸上也已染上风霜之色,再不复那个大早上拉着他去操场看美女的风采。

陈浩知道孔钊家里生活不太好,更知道他回到老家后被分在市工业局上班,在单位过的不算开心,跟他们这些舍友基本不联系,要不是圆脸的张红告诉他关于孔钊的一些情况,他还真不知孔钊的近况。陈浩非常理解孔钊的心情,在前世的他也有过类似的遭遇,因为自己混的不如意,有些不好意思见同学,慢慢地和同学越来越疏远,到最后常联系的也不过那么两三个人。

苏南省省城的豪雅大酒店是周雅为方便他而第一批修建的酒店,没想到今天就被他派上用场。尽管陈浩不认识省城豪雅酒店的工作人员,但周雅送给他一张镶着金边的贵宾卡,告诉他这张卡可以在豪雅大酒店任意消费。

孔钊握住陈浩的手一个劲地摇晃,在张红处得知陈浩已当上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他不知道是称呼陈浩书记好还是称呼老八妥当。当听到陈浩的六哥称呼时,他知道陈浩并没有看不起他,也才敢痛痛快快地叫他老八。

社会和学校绝对是两个不同的环境,单位的人和事要比学校复杂的多。在华南大学曾是优秀学生的他分回离老家不远的市里工业局后,由于他不懂得机关单位的那些弯弯绕绕,才得罪到单位的领导。

刚回去工作时有次在上班的时候见到单位一位副局长,他直接称呼人家为副局长,结果在无意中得罪这位副局长,导致这位领导直接给他穿小鞋。后来他见别人称呼这位副局长为局长时,他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一个“副”字对他来讲很正常,但对那位副局长来讲就是他目无领导。

人的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没给那位副局长留下好印象的他以后无论表现的如何出色也无法改变领导对他的态度。

知道人生处处是学问的他从此在单位很少说话,更是绝了上进的念头,只因他知道只要那位副局长在位子上,他永无出头之日。

孔钊和张红是通过周雅认识的,那时候周雅这个野丫头为了找陈浩堵过他几次,每次都是张红帮他解的围。和同性朋友很少联系的他倒是和张红经常联系,前段时间在单位干得心灰意冷的他想去张红的豪雅乳制品公司上班,没想到张红的答复没等到,倒接到陈浩让他来苏南省省城的电话。

他不知道陈浩和豪雅集团的关系,更不知道豪雅集团的真正董事长是周雅,如果让他知道周雅这位小姑奶奶是豪雅集团的董事长,说啥他也不敢向张红提出想去豪雅集团上班的事,那位能让他们整个宿舍人不敢脱衣服睡觉的小姑奶奶的悍勇孔钊现在想起还心里发寒。

孔钊没想到陈浩约他见面的地方竟是豪雅大酒店,也不清楚豪雅大酒店和豪雅乳制品公司有什么关联。他每月发工资的第一件事是向老家乡下的父母寄出他大半的工资,留下一点仅够他的生活费。囊中羞涩的他还从没进过这种高规格的大酒店,但在大学学哲学专业出身的他也曾在工业局呆过一段时间,在等陈浩的过程中他也注意到不少客人来这里消费,这证明豪雅大酒店的生意相当不错。

大堂经理见到年轻人迎向陈浩,知道他等得正主到了,迎上前去说道:“欢迎两位光临豪雅大酒店,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请问两位是用餐还是住宿?”

陈浩打量着眼前的这位三十来岁的大堂经理,也注意到他的胸牌上写着大堂经理李春。

李春此刻微躬着身子,露出八颗牙的标准微笑让陈浩在心里也不禁暗自感叹这些受过专业训练的工作人员素质的确与众不同。

简单的一句问话包含着给顾客二选一的哲理,要么住宿,要么用餐,再没有第三种选择,这对好面子的国人来说实在是最佳的问候语。

知道陈浩只是拿死工资的孔钊可不愿意在这里让他破费,像豪雅大酒店这么高档的地方一顿饭下来至少得二三百元,他刚想拉着陈浩往外走时却听见陈浩回答道:“我们用餐,谢谢!”

“不用,咱俩到外面随便找个地方买瓶酒边喝边聊。”以为陈浩怕丢面子的孔钊赶紧制止,像这种大饭店他们消费不起。

李春却接过陈浩手里拿出的金卡端详了一下,神色顿时变得非常恭敬,双手捧卡交还给陈浩,说道:“两位先生,请跟我走。”

这样的金卡他只在总部接受培训时见过图片,当时人事部经理特别交代过这样的金卡豪雅集团只发出过一张,拥有这张金卡的人可以在豪雅大酒店任意消费而不用买单。

李春没想到这样的金卡竟然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是出自眼前这位年轻人之手。但他知道他的职责是服侍好这张金卡的持有者,其他的事他无权过问。

孔钊哪里知道里面的玄妙,被陈浩稀里糊涂地带到一间豪华包厢里坐下。

知道自己工作岗位在哪里的李春吩咐包厢服务人员好好招待这两位贵客,刚想离开时听见陈浩说道:“一会还要来两位客人,只要提到陈浩的名字麻烦你把他们带到这里来。”

“好的,先生。”

原以为陈浩要和他叙旧的孔钊没想到今晚陈浩的客人不止他一人,更没想到服务人员在他们桌子上摆了两瓶极品茅台,喝着顶级毛尖的他委实没尝出茶叶的味道,盖因他知道自己口袋里最多不过一百元钱,连两瓶茅台的钱都付不起。

陈浩看出孔钊的异常,安慰他道:“没事,有人替咱们付账。”

孔钊听到这句话顿时心里大定,此刻才品出茶水的清香。

陈浩没想到他的一番话竟然引起孔钊的歧义,他原本的意思是豪雅集团会为他结账,而孔钊则以为陈浩要么用公款消费,要么等会来的客人替他结账。

正在孔钊感叹陈浩的好光景时,包厢的门被李春打开,小草飞快地跑了进来说道:“大哥哥,这地方真大。”

在她身后,胡岚也跟了进来。

女人大多数爱干净,这两姐妹跟陈浩回省城后先回家洗了个澡后才赶到这里。

当陈浩为胡岚和孔钊引见后却不料已坐在他腿上的小草撅着红红的嘴巴说道:“大哥哥,你怎么不让我和哥哥认识。”

陈浩假装拍着额头懊恼地说道:“啊!我怎么忘记介绍我们的小公主了。”

“哼,我就知道大哥哥故意不介绍我。”小草给了陈浩两记白眼,伸出小手对孔钊说道:“我叫小草,小是小草的小,草是小草的草。”

在陈浩的捧腹大笑和胡岚浅浅的微笑中,小草煞有其事地和孔钊握了握手,然后在陈浩的大腿上拧了一把。

受痛的陈浩这才知道拧人不只是周大小姐的专利,更是小草的特长。

第八十七章 孔钊的抉择

朋友分三六九等,好朋友见面即使是喝着烧刀子也如饮甘泉,更何况陈浩他们喝的是极品茅台,这两位近一年时间没见到舍友即便是距离再远也阻断不了彼此的感情。

相见不如相忘于江湖只是文人雅客对男女之间纠葛故事的描绘,更是对江湖侠客洒脱不羁的向往,作为平凡人的陈浩和孔钊做不到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高雅,更不是因爱生恨的情侣,朋友之间即便有再大的差距,只要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真心相待,谁也不愿意斩断朋友间的情谊。

中间再加上小草这位古怪精灵的小公主掺和,即使是冷淡的席面也会被她搞得风生水起,更何况他们的聚会并不寂寞。

酒过三巡后,包厢里的气氛更是热烈。以茶代酒的小草连连向孔钊举杯,颇有巾帼英雄的雏形。

“干。”

小草撸起袖子端着水杯颇有豪气地与孔钊酒杯相碰,一仰头整杯水已顺着她白皙的脖颈进入她已微涨的小肚子,喝完水的她把水杯杯口朝下,里面竟然没有一滴水流下。她面带得意地看着孔钊,其用意不言而明。

孔钊自然知道这位小公主的潜台词是:我先干为敬,你看着办。

红旗超市在他生活的市里也有两家,孔钊也听人说过红旗超市的规模非常大,在全国都有它们的店,关于红旗超市的老板也有不同版本的传说。有人说她是红色资本家的后人,也有人说她出生于官宦世家,更有人说她手眼通天无所不能。但他没想到传说中的那位女强人竟然是这位带着古典美的柔弱女子,更没想到陈浩不但和这位巾帼英雄认识,而且关系还相当熟,尤其是她的妹妹小草,更像是陈浩的亲妹妹。至此,他这才确定今晚结账的人是胡岚,有这样一位大董事长在,什么样的山珍海味吃不起。同时,他也为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陈浩挥霍公款而惭愧。他不是刚步入社会的雏鸟,更不是不解风情的呆子,胡岚在席间对陈浩不经意流落出的关心即便是瞎子也能感觉到,更何况两眼视力还算不错的他。他不在乎陈浩到底和胡岚姐妹俩是什么关系,只在乎陈浩的态度,能把胡岚姐妹俩带到这里的陈浩已表明他们还是兄弟,那兄弟最喜爱的公主向他敬酒他焉有不喝之理。

望着小草不停地在他的酒杯上打转的眼神,他微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也学小草的样子把酒杯杯口朝下。

陈浩好笑地看着小草的举止,但也被她的爱护之心感动,他自然知道她不停地和孔钊碰杯的缘由。这小丫头怕他喝醉,竟然想用她手里的茶水和孔钊拼酒,要不是陈浩怕孔钊喝醉给他换成小酒杯,小草的小心思还真有实现的可能。

玩笑适可而止,小草跟孔钊连碰了几杯后,陈浩便带着她出去参观豪雅大酒店。

浅笑的胡岚知道陈浩这是为她和孔钊谈话创造空间,她不禁在心里暗自感叹他心细。

孔钊的事她听陈浩讲过,其实聪慧的她一听到陈浩说这件事时便知道他的心思。既然孔钊已不想再在原单位干,作为舍友的他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他想让孔钊先在华林乡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练练手,以后自然会给他安排个合适的位置。但他担心由他出面谈这件事会伤害到孔钊的自尊心,以为陈浩在可怜他,所以她才会出面来和孔钊谈这件事,而陈浩带着小草此刻出去,亦是出于考虑孔钊的面子。

胡岚再联想自己被他赶鸭子上架的情景,此刻她才发觉那个看似把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男人对人心的把握竟然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针对每个人不同的性格采取让人无法拒绝却又最容易接受的方式。她不知道每天忙碌的陈浩怎么还有时间想的如此周到,但她知道这样的男人才对她具有莫大的诱惑。

当孔钊听到胡岚邀请他加入红旗超市下设的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并请他主管红旗超市在华林乡的一切事宜时,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酒喝多了。倒不是他不想加入到如日中天的红旗事业中,否则,他不会向张红提出想去豪雅乳制品厂上班的想法。而是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竟然落到他头上,他这才知道陈浩让他来苏南省和胡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他当然不怕丢掉公家饭,有张红在前面做榜样的他只求能改善家里目前的状况,至于以后的发展他倒没想那么远。但他没想到胡岚不但为他提供一份远远超出他现有工资几十倍的待遇,更为他设计好未来的发展方向。

没有陈浩在中间穿针引线,没有陈浩的人情在里面,孔钊知道这样的好事一辈子与他无缘,懂得这样的机遇绝不能放过的孔钊其实并不像陈浩想的那样爱面子。那个喜欢在学校里看美女而且特别敏感的孔钊早已在社会的大熔炉里成熟起来,磕磕碰碰的社会生活让他懂得人和人之间并不是他想的那样简单,这世界绝对的平等根本不存在。如同他工作的那个单位的副局长,按他的官职来说喊他副局长并没有错,错就错在只有他一人特立独行地喊人家副局长,众口成金的后果是他被那位副局长和那些帮凶们积毁销骨。

人不可能一成不变,更不可能随着经历的增长还保持着孩童般纯真的眼神,陈浩印象里的孔钊早已不再是学校里的他,已品尝到社会给他残酷教训的孔钊现在很现实,想让父母过上体面的日子,想让自己不再受人白眼,胡岚意外地给他递来的橄榄枝已是他最好的选择。

当陈浩带着意犹未尽的小草回到包厢里时,胡岚和孔钊已达成默契。心事已完全放下的孔钊早已忘记自己的小酒量在陈浩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或是心情舒畅的他想用一场大醉感激陈浩的相携之情。

在小草和胡岚担心的眼神下,陈浩倒是一点事没有,孔钊已醉得到处说胡话。但有良辰美景时,一醉千年又何妨指的就是孔钊此刻的心情。人在快乐的时候容易喝醉,喝醉的人更容易吐露心声,已快醉倒的孔钊此刻只是翻来覆去的一句醉话。

“老八,哥不容易啊!”

酒后吐真言,陈浩知道他这句话道破他一年内的辛酸,更是宣泄他憋闷在心里的苦楚。

陈浩让豪雅大酒店的工作人员把醉酒的孔钊扶回客房休息,他则驾车先送胡岚姐妹俩回住的地方,等他再返回酒店时,孔钊已是酣然入睡。他给熟睡的孔钊留了张便笺,下到大厅交代大堂经理李春好好照顾孔钊后驾车离去。

-----------------------------------------------------------------------------------------------

“你不要命了,这么晚还来,快进。”

当穿着睡衣的顾彩莲打开门看到陈浩时,不由地又惊又喜,惊得是小顽童这么晚驾车前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她会心疼。喜的是他这么晚还来看她,足见他对她的看重。

听着顾彩莲责怪的话语里透出浓浓的关怀,陈浩走进门一把抱住凸凹有致的眼前尤物,嘴狠狠地向下吻在还想说话的娇艳欲滴的红唇上,脚却把门关住。

粉红的灯光将卧室照的如梦如幻,两具赤裸的身躯紧紧地缠在一起,卧室里的充满靡靡的气味。

云鬓花颜金步摇,鸳鸯床暖度春宵。

顾彩莲在陈浩强劲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地爬上云端,溃不成军的她已无力再抵抗他的征伐,卷曲在被子里说啥也不愿再动一根手指头。她就不明白女人如水的她怎么就不能征服一次他,对他的神勇她已无话可说,但也幸福到极致。

从豪雅大酒店出来的陈浩自然不会放弃看顾彩莲的机会,原本他想好好搂着她说会话,但他没想到昨天吃多了大补东西,见到顾彩莲让人迷恋的身子时他已抑制不住内心的渴望,直接将她就地正法。

精力充沛的陈浩自然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的异秉,看到顾彩莲无力慵懒的神态,即便他下面的小浩浩如何抗议他也不能不顾及心爱的女人的承受力。他温存地把头发已披散的顾彩莲的头放在自己的胸脯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绯红的脸蛋。

“小坏蛋,姐姐好怕哟!”顾彩莲感受到他下面的坚挺,不由地吐吐小香舌,眼神里的调侃煞是可爱。

但她不知道她说这句话时带着的妩媚再次引发陈浩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情欲,别的男人最害怕听到“老公,我还要”的媚意,但陈浩却是巴不得听到这样的诱惑,顾彩莲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比“老公我还要”的意思更具有挑逗性。

兴奋的陈浩刚攀上顾彩莲丰满的身子却悲哀地发现下面的女人此刻比周雅那野丫头还可恶,她竟然在关键时刻施展九阴白骨爪神功抓住自己的小兄弟。

有人说过一个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已是第二次命根子落在她人之手的他再次屈服在顾彩莲的胁迫之下,但他的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则出卖他表面上的愁眉苦脸。

“乖,姐姐给你吃糖。”

顾彩莲空着的左手拍拍陈浩的脑袋,但她拿出的糖果却是她胸前凸起的蓓蕾。

这明明是吃奶嘛!

陈浩原本想反驳顾彩莲的话,但此刻的他嘴已被堵住,口腔里发出的啧啧声倒也说明他已认同这种指鹿为马的做法。

第八十八章 县长的召见

每个人对待生活态度的不同,所以形成不同的生活色彩,更成就每个人背后的故事的多样性。

陈浩其实对生活并没有太多的奢求,好衣服配在他身上不过是人更显得精神,普通衣服他照样能穿出王者的风采。人参燕窝他倒是喝过一次,但白萝卜他也能吃出人参的味道。这些物质的享受对他来说并不占最主要的地位,只因他始终记得自己不能辜负上天给他重新再来的机会。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他其实并没有忘记前世窘迫的生活,有人说过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这句话他也非常赞成,要是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他也不能活出现在的精彩。但他还是认为人的精神家园不能丧失,一旦连自己的理想追求都没了,那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只能是那人的躯壳,剥去他的外衣,里面早已是一团破棉絮,甚至是早已腐烂不堪的一坨狗屎。

正如他前世里经常在网络上见到那句“我爸是李刚”的纨绔,除去他还有个引以为豪的老爸,他还能剩下啥?否则,他也不会张嘴说出这样的精典语录。

所以陈浩很忙碌,不但要领导华林乡村民走向致富路,更要在他的亲人、兄弟、红颜知己和跟在自己身边的人之间游走。他不是万家生佛的弥勒佛,没有能救天下苍生的本事,但他最起码要对得起他的亲人,兄弟、红颜知己和跟在自己身后的一群人,和他们携手迈进明天。当然,这其中或许有掉队者或溜号者,这些都不能阻止他前进的脚步。正如他对宋玉梅说过的一句话:机会永远都是为随时行动的人准备。

他在鼓励宋玉梅的时候更是拿这句话自勉,所以,他再哄顾彩莲睡着后悄悄地从她的床上溜出来开车赶往华林乡。当他出发的时候天已麻麻亮,感觉到自己浑身精力无处释放的他竟然跟吉普之王2020VJ较上劲,近五百公里路程他只用了三个来小时就赶回华林乡,尤其是在华林乡修建的省级公路上奔驰,感觉那是绝对棒。

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陈浩每天有个习惯,总是要把最近的事在头脑里捋一遍,让他的思维更清晰。

孔钊那边有胡岚出面处理,他倒也不用操心。现在的他主要精力要放在华林乡的建设上,今年华林乡有三个项目在建设,母亲水窖工程等那些打井设备一到就可以开工,正在建设的豪雅食品公司和红旗锦绣工艺品厂明年就可以初步运转,这两个厂子的运转可以把就地消化一些村民,更能给华林乡的财政增加一些收入,只要华林村的经济被盘活,再加上他想建的几个乡办企业,他相信华林乡很快就能扭转一穷二白的现状。

办公桌上突然的电话铃声打断了陈浩的思路,当陈浩接起电话时才知道是县长秘书郑凌打来的,通知他孙承敏县长找他,让他下午三点准时赶到县长办公室,郑凌在电话里的态度倒是挺客气。

放下电话的陈浩一时猜不透孙县长这时找他的目的,到华林乡还不满一年的他和孙县长也只见过两次面,关系还不是太熟。前段时间他才向县长汇报过华林乡的工作,这没过多长时间县长找他多半不是为乡里工作的事,那他到底为什么事找他?

乡综合办主任吴娟知道陈书记要去见县长时,想为他派辆车被陈浩拒绝,乡财政本身底子薄,最近用钱的地方也多,他还想把那些钱用在刀刃上。但吴娟的提议倒是为他提了醒,开源节流。

趁着还有些时间,想到做到的陈浩留下吴娟,并当即打电话叫来副乡长张旭辉。

等张旭辉赶到他办公室后,陈浩等他坐稳后问道:“乡长,乡财政每月的支出是多少?。”

从称呼上就能看出领导与下属的亲密程度,像这种连名字都省了直呼官职的称呼表示陈浩已把张旭辉看成自己人。

张旭辉没想到陈书记会问他这个问题,但分管乡财政所的他对这些数据还是记在脑子里,当下立刻报出具体数据。

陈浩笑容依旧不变,转向吴娟问道:“主任,乡政府的车每月用多少次?有多少次是出去办公?又有多少次是去办私事?”

吴娟更没想到陈书记的问题如此具体,她手里只有公车登记记录,至于私人用车,她没有做过统计。在陈浩身边工作过一段时间的吴娟知道他最讨厌人玩虚的,当下老老实实地回答:“不知道。”

陈浩好似早已知道她的答案,继续问道:“从你们的角度看,乡政府能从哪些方面节省些钱出来?”

张旭辉和吴娟才知道陈书记的真正意图是想减少想财政开支,受到他启发的两人立即根据自己掌管的工作角度出发,提出不少合理化建议。

陈浩边听边点头。他就是要用这样带有启发性的方式让手下快速成长起来。当两人说完后陈浩让吴娟通知所有乡干部明天上午八点开会,并让他们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发言的内容。

等两人走后,陈浩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着吉普之王2020VJ前往县城。领导让他三点到,他绝不会傻到等到三点准时出现在县长办公室,如果这样做就等于不尊重领导,但他也不能去的太早,否则是不遵守领导的命令,至于午饭,到县里解决就是。

当陈浩出现在县政府秘书郑凌眼前时,时间正好是下午两点五十五分,有这五分钟的时间足够郑凌去请示县长。

郑凌见到陈浩时赶紧放下手中的文件帮他倒上茶水,现在的他又知道陈浩的一项“光辉”业绩,县供电所所长马斌因为故意刁难华林乡的供电问题,被眼前这位直接整的丢掉乌纱帽。面对这位动辄让人丢掉乌纱帽又得到县里党政一把手看重的爷,他还真不敢怠慢。

当陈浩见到孙承敏县长时,时间正好是三点整。

陈浩自然知道有些人特别注重官威,尤其是眼前这位带着弥勒佛笑意的县长,隔着一扇门的距离,郑凌根本用不了五分钟的通报时间。

孙承敏还是热情地邀请陈浩坐在会客的沙发上,让郑凌为陈浩泡杯茶水,并拿出包烟让他抽。

等陈浩点着烟后,孙县长说道:“小陈,华林乡一天一个变化,你的功劳不小。”

“这全是在县政府的领导下华林乡才能取得这些成绩。”陈浩的回答滴水不露,知道郑柏杰和孙承敏面和心不太合的他当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接避开县委而把功劳全部堆到县政府的领导上。

陈浩的回答让孙承敏心里很受用,继续说道:“小陈,听说你的家乡在肃县。”

“是的。”陈浩一听就知道马上要进入正题,表面平静实则精神高度集中。

“肃县是个好地方,这几年发展的非常快。县里这两天要派些人去那取经,我向县里推荐了你。你准备一下,到时候顺便回家看看。”

孙承敏这些话不但在暗示他在为陈浩出力,更表现出对陈浩的关怀。

“谢谢县长关心!”

陈浩简简单单六个字的回答却是让孙承敏感到蓄势的一拳打到棉花糖的无力,这句话既可以理解为对孙承敏为他做事的礼貌的回应,也可以理解为对站队问题的回避,如果陈浩选择站在他这面,应该回答为:谢谢县长栽培。

陈浩却没想到孙县长并没有打算放过他,说出的话更加露骨,招募的意思表露无遗。

“小伙子,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由此看来,孙承敏找他来的真正的目的是让他站在县长这边,后面这句话才是他要表达的重点,前面不过是铺垫而已。

“谨遵领导教诲。”

陈浩这模棱两可的话让孙承敏差点气歪了鼻子,这到底是听领导的话好好干还是听从领导的吩咐。

孙承敏清楚地知道他和郑柏杰的合作只是暂时之举,现在本土势力大,他们不能一下子把这些官员全调换成自己的人,这样的吃相太难看,会授人话柄。一旦等他俩联手打压下本土势力的时候就是他俩暗地里较量的开始,郑柏杰掌握着官员的帽子,在起点上要比他占优,所以他只能在暗地里先拉拢一些人中间人士,不知道郑柏杰和陈浩有师兄弟关系的孙承敏可选的范围不大,陈浩就是他眼里的中间人士之一。但他没想到刚参加工作的陈浩竟也有不下于他的老道,面对他的招纳既不冷也不热,尺度把握的相当精确,让他有种无法下口的感觉。

第八十九章 节流

陈浩自然不去理会他给孙县长带去的困扰,华林乡现在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处理。

第二天上午八点整,当陈浩端着茶杯走进会议室时,发现人已都到齐。坐在正中位置的陈浩开始今天的议题,说道:“今天召集大家开会,主要是讨论如何缩减乡财政的开支,作为一个贫困乡,我们乡财政支出费用过大,造成许多浪费,请各位献言献策,今天会议上务必拿出一套方案。”

陈浩斩钉截铁地说出这番话,话语里有不容置疑的味道。而且开篇直奔主题,并指出这次的会议一定要有结果。这也是他做事的一贯风格,要么不做,要么就必须有结果,他从不把时间浪费在无休无止的会议扯皮中。

刚开始大家都不太习惯他的简约版会议,按照以前的习惯在一个问题还没有结果就开始牵扯出其他问题,发言的人也是尽说官话、套话,没有一点实质内容。被他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大家才知道他不喜欢听他们的虚话,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每当办公室通知开会时,大家都得准备半天,以免被这位年轻的书记问的下不来台。更何况在他主持的会议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得发表自己的意见,想当哑巴也极为不易。

陈浩的话音刚落,副乡长张旭辉率先站起来把昨天准备的资料分发给大家,说道:“我非常赞成陈书记减少乡财政开支的提议,现在大家手上有一份乡里各项开支的明细,上面列举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和浪费,我个人认为减少不必要开支的关键在订立标准,只有有了乡里办公室费用、招待费用等标准,我们才能从源头上遏制住浪费现象。材料上还附有我建议的标准,这是根据上面文件的规定和结合乡里实际情况做的一些数据。”

陈浩翻看了一下手里三十多页的材料,以他过目不忘的本事翻过一遍之后这上面的内容全装在他的脑子里,从这些材料上看张旭辉昨天下了不少功夫。

其他人没陈浩这么变态的本事,足足花了十几分钟才看完这些内容,这上面的数据翔实,内容几乎囊括乡政府工作的方方面面。

王昌临拿着手里的材料心里实在腻歪,连每个办公室电话费这种小事都有标准,这也太小题大做。如果按这上面的要求做,他连一毛钱的外快也捞不着。他知道张旭辉是陈浩的忠实拥护者,这份材料能摆在这,说明肯定经过陈浩的首肯。想到这的他看了正中位置一眼,发现陈浩正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

综合办主任吴娟看完材料后站起来说道:“张乡长的这份材料上的内容我完全赞同,乡政府的用车制度也应该订立标准,建立健全公车每次出去回来时的登记,不允许公车私用,每次办公事时的油钱都应该有标准。”

吴娟这番话差点把在座位上腻歪的王昌临打晕,公车私用已习以为常,上班时间借着办公事的用私车,下班时间开着车办些私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从没有人拿这件事在会上说事。吴娟倒好,不但在开会时间把这件事当议题提出来,还要限制用车时间、油钱,这不是赤裸裸地剥夺他们在乡政府上班的福利嘛。

但王昌临还是没有开口说话,现在做千年老二的他还要看看今天的会议上还要出什么幺蛾子。

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自从儿子的工作解决后,心里放下一块石头,接着吴娟的话头说道:“公车私用这种歪风一定要刹住,陈书记今天的议题实在是非常及时。”

乡党委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放下手里的材料,喝了一口水说道:“前面三位所讲的正是我的态度,俗话说:涓涓之水汇成江河。只要我们在平时本着不铺张浪费的原则,严格按照标准执行,把节省下来的钱用在乡里的建设上,华林乡何愁不富裕。”

坐在艾解放下首的副乡长齐敏接着说道:“乡政府的接待费用最近一段时间在不停地上涨,张乡长关于控制招待成本的提议我支持,我看是不是能定成四菜一汤的招待标准。”

主管着乡政府招待所和食堂的齐敏说出这句话不但表明她的态度,更是把招待标准具体化。以往,华林乡根本没人愿意来,再加上黄玉林一手把持乡财政,招待费用还不是很突出的问题,但现在已修通路的华林乡慢慢走出低谷,再加上西瓜种植已初具规模,前来视察的领导多了,每次招待标准也不低,导致招待成本急剧上升。

“可以,我看齐乡长的这个建议非常好,干脆直接定成一荤两素加一汤的工作餐标准。”

一直微笑不语的陈浩突然插进的话让大家还是吃了一惊,更让王昌临直接无语。这位书记还真是抠门,三菜一汤而且还是一荤两素,这样的招待标准估计全国也找不出一家。

这些人哪里知道陈浩对公款招待的深恶痛绝,在前世里陈浩从网络上了解到,全国公款吃喝开支数1989年为370亿元,1990年达到400亿元,1992年超过800亿元,1994年突破1000亿元大关,2002年达到2000亿元,2004年为3700亿元,2005年为6000亿元,这样庞大的浪费让他肉痛。他尽管不知道这个数字是否准确,但他能确定那时的招待费用的确是个天文数字,有这些吃喝的钱好不如建些学校、为干旱地区打些井还得实惠。

要不是估计到上面领导的面子,他甚至想直接定成一荤一素的标准。

“王书记,你有什么建议?”当其他领导都表示赞同态度后,陈浩侧头问坐在他身边的王昌临。

王昌临简直郁闷的要哭,这个带着微笑地年轻人还真是不折不扣的魔鬼,紧抓着他不放。当陈浩提出这项议题时他就知道结局,在乡干部会议上总共有十二个人,十个人都是陈浩的拥戴者,还有一人当中间派,他一个光杆司令能有什么作为。难道能舌战群儒得到他想否定的结果,他知道这种想法是多么地荒谬。连黄玉华占优的形势下都拜倒在陈浩脚下,更遑论他这个没斤没两的副书记兼副乡长。

原本乡里的会议他根本不想参加,来这里就受气的他却又不能不来,盖因他还得在这鬼地方呆着。他这个华林乡的二把手手下连个摇旗助威的人都没有,拿什么和背后有靠的陈浩斗。

看着一统华林乡的陈浩微笑的笑脸,王昌临却不敢与他的眼神相遇。陈浩在这个时候问他话他又不能不发表他的看法,只能委委屈屈地表示支持大家的观点。

最近一段时间上面要求国家机构实行民主集中制主。可在王昌临看来:民主的是别人,集中的是陈浩的意志,他则是被专政的对象。

陈浩不理会王昌临大而空的表态,有些人要不时地敲打敲打才会时刻摆正自己的地位,否则人家在他后面扯他的后腿,虽不难处理但也让人分心。

他拿起张旭辉写的材料开始和与会人员一条条地讨论,把所有的方面都量化到具体的数字,这样,下面人有法可依,他也省了很多麻烦。

最后,他又让吴娟把这次会议成果整理出三份,以乡党委和乡政府的名义正式发文公告。他就是要把这些事定死,省的有人胡搅蛮缠。

张旭辉没想到陈书记对他的建议完全采纳,这份被陈书记称为节流的文件据他所知在其它地方还没见过,这份文件他不敢说在全国独此一份,但在周边地方它的确是独一无二。

第九十章 屋漏偏逢连绵雨

感谢过河卒子当过军的打赏

-----------------------------

其实,这次会议的结果并不是陈浩最理想的效果,要不是知道“水至清则无鱼”的古训,他还想把一些问题更加细化。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注意到王昌临和农技推广站的站长华肃清都快揉成菠萝的脸。

要不是乡里四辆除了一辆比较新,而其它的三辆都快报废的车实在卖相太难看,前段时间乡里缺钱用的时候他早就把这几辆车卖掉。

下午,在书记办公室。

“书记,我非常支持您要建乡办企业的想法,但罐头厂是不是能缓缓,等明年后半年建。”

张旭辉很有自己做人的原则,面对他尊敬的书记也敢提出不一样的看法,这点尤其让陈浩看重。古语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陈浩不是听不进去不同意见的人,相反,他对不同意见都很重视。但他更不是人云亦云的跟屁虫,他有着自己的判断和标准。

张旭辉的担忧陈浩很清楚,现在上罐头厂时机还不太成熟。乡里的果树还没长成型,再加上乡财政不富裕,仓促上马罐头厂一旦因缺钱缺乏原料而停下来,张旭辉担心会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风险。

陈浩从烟盒里掏出一根烟点上,再把烟盒递给张旭辉,等他点上烟后说道:“小张,任何时候不要把眼光只放在眼前的一亩三分地上。我们乡的果树还没结果,但外面还是有大量的水果。我们只要想些办法从银行贷出钱来,这个项目马上就能开工建设。我们不能等到一切条件成熟了再去做,只能一边干一边完善,现在华林乡的经济建设是只争朝夕啊。”

无外人在场的时候,陈浩还是称呼张旭辉为小张,这种非正规场合下的称呼一般只有关系特别亲密的才叫。即便张旭辉的年龄比他大,但两人谁也没觉得这样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和陈浩在一起,有很多人都忽视了他的年龄。

陈浩“只争朝夕”的话给了张旭辉很大的触动,华林乡的建设速度在他看来已是快的惊人,可在书记眼里却远远不够,他尽管不知道陈浩这句话是有感而发,但他清楚地意识到陈浩在提醒他要加快成长的步伐。

张旭辉知道书记一旦提出想法就绝不会无的放矢,然而作为下属的他还是尽着下属的本分提醒书记,盖因他知道现在书记的举动在一些人眼里是另类的存在,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随时都在等着书记犯错误的一刹那,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地一剑封喉。

每个人所处的经历不同,看待问题的角度也不尽相同。当张旭辉被陈浩的这番话拨开迷雾时,立马觉得罐头厂项目应该尽快动工才对,但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上次修路时是以果树林贷款,那这次又能拿什么带款呢?

张旭辉当然不会问陈浩这个问题,即便是问了陈浩也不会回答,陈浩希望跟在他身边的人是解决问题的专家,而不是只带一张嘴的问题宝宝。

张旭辉的思维立马开动起来,他知道陈浩不但在指点他解决问题的办法,更含有考较他的味道。

这时,陈浩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当陈浩接起电话后,张旭辉却发现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两道浓眉也紧锁在一起。

“知道,我马上来。”

陈浩迅速放下电话快速地向外跑去,只留下一句:“小张,乡里工作你先盯着。”

当张旭辉跑出办公楼时,只见到吉普车的车尾和空气中残留的浓烟的味道。

陈浩没想到孔钊能这么快地办理完离职手续,更没想到在来华林乡的途中小草突然肚子疼。听到胡岚着急的声音,他知道小草这次肚疼肯定不一般,否则胡岚也不会给他打电话。

尽管胡岚让他开车慢点,但心急的陈浩怎么能慢的下来。不用问他也知道小草想见他才和他们一起来这,想到小草苍白的的小脸,陈浩心里惨痛,使劲地把油门踩到底,2020VJ在轰鸣的声响中如电般向前方冲去。

此刻,通往华林乡的公路上,一辆破旧的班车正在路上蹒跚地前进。

“小草,你忍住,姐姐马上送你去医院。”胡岚清丽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话语里带着哭腔。她们的母亲也是这样突然肚子疼离开了她们,难道这种悲剧要降临到她这唯一的亲人身上?

胡岚的眼泪一滴滴地流到小草身上,此刻的她一只手抱着小草,另一只手拿着手绢替她擦汗,心里如同揪心般疼痛。她从没见过小草这般虚弱的神情,额头上沁出豆大的汗珠,小身体早已湿透。

从小草四岁时她就带着她一起生活,小草早已融入到她的生命中,成为她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要不是上次陈浩把军用电话落在她那,她恐怕连小草想见他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她原本这次去华林乡就是想借着送电话的机会看看他,顺便再送孔钊,没想到小草非要跟着她来,更没想到小草在路上突然肚子疼,但她浑然忘记如果此刻的小草独自一人在家又会是什么光景。

心急如焚的胡岚真后悔没有听陈浩的话买辆车,否则,妹妹也不用受这么大的罪。

“司机同志,医院到了没有?”

孔钊则是不住气地问班车司机,如果小草这位被陈浩视为掌上明珠的公主出现任何不测的话,他都没脸见陈浩,更何况小草还是胡岚的妹妹。

他没想到贵为红旗超市董事长的胡岚竟然和他一起做班车来华林乡,更没有想到小草突然肚子疼,看样子还特别厉害。

三十来岁的司机终于耐不住怒火冲孔钊喊道:“你这位同志怎么这么烦,要不你来开?”

眼前这位年轻人不到五分钟的时间里竟然连着问同样的白痴问题,要不是看在那孩子有病的份上,他早就把他扔到车下去了,哪还容得他在这里罗嗦。

“姐姐,你别哭,大哥哥来了吗?小草好想他。”

这句话她已说过好几遍,好像陈浩一来便能解除她的疼痛似的。懂事的她即便是疼得浑身痉挛也不出声喊疼,因为她怕姐姐担心。尽管对妈妈的印象非常模糊,但小草清楚地记得那个疼得在床上翻滚的身影。

此刻的她好想立刻见到大哥哥,那个口袋里每时每刻都装着糖的哥哥,那个甘愿给她当马骑的大哥哥。

胡岚明显地感觉到妹妹的身体抖动越来越厉害,流着泪的她大声冲司机哀求道:“求求你司机师傅,开快些,求求你,快点,好吗?”

面对着胡岚苦苦地哀求,司机也不好意思对她发火,这四周都是荒山野林,他即便是插上翅膀也不可能马上赶到医院,更不用说这破老爷车。心里有火的司机把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可怜的老爷车上,油门被他死死地踩到底,但跑了近十年的班车只是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是跑不快。

“就是,司机师傅,救人如救火,开快点吧。”车上的乘客也有好几人帮着胡岚说话,对那个突然发病却表现出异常坚强的小姑娘表示同情。

一位中年男士极其不满地嚷嚷着,“吵什么吵,要想快自己不会去买一辆小车?没那本事就闭嘴。”

他的话让胡岚更内疚,但也激起群愤,尤其是那些充满爱心的中年妇女,本来小草的坚强就已赢得她们的好感,偏偏他还在这说风凉话。当下她们把矛头对准中年男人,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

“你还算不算人?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

“亏你还是个老爷们,老娘要是像你这样,早找个地方一头撞死。”

“你还算是个带把的?”

……

乡下人淳朴,话也糙。

更有一些乘客本来就闲的无聊,看到这种火爆场面顿时觉得有趣,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热闹。

中年男人被一些老娘们骂,更是光火,嘴里不干不净地威胁道:“管你们屁事,趁早闭嘴,否则别怪我动粗。”

“来呀!老娘还怕你个没卵的人。”一位中年妇女双手叉腰站起来,显得极为悍勇,她旁边的男人在座位上悄悄地拉她的衣摆,示意她别多事。

没打过架的孔钊突然站起来扑向那个中年男子,状如疯虎。

这时,车身猛然晃动几下,停了下来。

这一变故倒是缓解了车里的紧张气氛,孔钊更是爬起来问道:“怎么啦?师傅。”

司机狠狠地拍了下方向盘,恶狠狠地骂道:“妈的!”根本无视众人的问题,脸色铁青的他打开车门下去检查车。

屋漏偏逢连绵雨!

第九十一章 决不放弃

听到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修好的回答,胡岚的心如同跌入冰窟窿,冰凉冰凉。看着妹妹已显紫青的嘴唇她真想放声痛哭,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即便是她能背着小草赶去医院,但小草能等吗?

但从不轻言放弃的胡岚更不会放弃妹妹,哪怕是虚无飘渺的希望她也不放弃。在顾客各种眼神的注视中,胡岚抱着小草冲向马路中央往前走,希望能拦住一辆过路车能送小草去医院,孔钊急忙跟在她后面,随时准备替换她。

那群乘客看着往前移动的三人背影,慢慢地开始有人往路中央走,一个、两个、……人越聚越多,在路中央形成一堵人墙,他们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表达对生命的敬意。

牙关打颤的小草艰难地说道:“姐,姐,我,想,听《两只老虎》的,歌。”

小草的话让心如刀割的胡岚泪如雨下,透过泪帘,她依稀地看到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树林里嬉笑的场景,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小草每次想他的时候便唱这首歌,还让她跟着唱。

胡岚不知道走了多久,更不知道她唱了多久,怀里的小草已没有声息,任凭她如何呼唤妹妹也没有反应。在期望中失望,再在失望中期望,如此反复的琢磨已让胡岚心力交瘁,但她还是不肯把小草交给孔钊,更不肯停止希望的脚步。其实,她的身体早已透支,眼前已有些模糊,快十二岁的小草体重并不比她轻很多,但她知道,一旦她停止脚步,便意味着放弃。

孔钊前后张望着车得踪迹,这么长时间连辆过路车都没有,急的他直跺脚。此刻的他真有些后悔,他如果能坚持住不让董事长送,小草也不会出现危险的状况。心里已默默念了不知道多少遍救苦救难的菩萨,但这该死的每天接受人间香火的菩萨就是不肯出现。他知道这样求没有用,但他除了求还能干什么?

就在他再次求菩萨时,却发现一辆车疾驰而来。

“来了,董事长、小草、陈浩来了。”孔钊激动地说道。

他没想到菩萨没来,陈浩却赶到。那辆快如流星的车上下来的正是陈浩,他的好兄弟。

陈浩一把把手刹拉到底,没等车停稳,便从车上跳下来。此刻的他通红的眼里只有那个小身影,他大步流星地赶到胡岚身前,一把抱过小草,看到她双眼紧闭,虚弱的小模样让他心里更加难过。

胡岚此刻已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见到陈浩时已是两腿发软。当陈浩接过小草后,她已软软地倒在地上,她身上的千军重担已交到他的手上,有他在她心里踏实,最起码有个人替她分担她承受不起的打击。

陈浩这才注意到胡岚也已虚弱到极点,他空出一只手去扶胡岚,却没注意到他胸前的玉已搭在小草的鼻尖上。

孔钊赶紧上前帮陈浩把身子发软的胡岚架起来,几人一起往车上走。

“大哥哥,我总算看见你了。”

醒过来的小草一看到抱着她的陈浩,虚弱的声音里满是喜悦,但陈浩胸前的玉佩挡住她看他的视线,小草吃力地伸出手把那块玉佩抓住。

“妹妹,你醒了。”已虚脱的胡岚突然听到对她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的的说话声,不由地精神一振,身上仿佛又注入了力气,离开陈浩和孔钊的支撑快速地走到小草眼前。

“大哥哥来了,谁也不能从大哥哥手上把你抢走。”陈浩的话语虽然低沉,但语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决断。随后,他又温柔地俯下头在小草额头上蹭了蹭,低语道:“小公主,还疼不疼?”

在问话的同时,他的手已拉开车门。

“大哥哥,你一来小草就不感到疼了。”小草睁着天真的眼睛,眼里却有丝疑惑,此刻的她已真的没感到疼痛。

孔钊和胡岚已坐到车上,当陈浩坐进来时却发现自己不能开车,怀里的小草如章鱼般贴在他身上不肯离去。

“大哥哥,你就抱着我开车吧,好不好?”小草撒娇地赖在陈浩怀里,身子还不老实地扭动。

陈浩望向胡岚和孔钊的眼睛,却发现里面满是疑惑,就连他也感到不可思议,眼前的景象实在太怪异,刚才还是脸色惨白的小草此刻却是小脸上有了血色。

他们自然不知道这是陈浩胸前玉佩的神效,玉佩自从和陈浩有了初步融合后,再不复以前的憔悴,更能与陈浩的心意融合在一起。只要陈浩表现出内心的激动、喜悦和关怀,玉佩就能感受到并分出其强弱,通过陈浩与他人的肌肤接触施展相应的功效。

小草是陈浩最关心的人之一,她被陈浩抱在怀里已得到很好的治疗,再加上她鼻尖和手碰触到玉佩,疗效更不一般。如同顾彩莲,陈浩每次与她交好时她的身体便得到很好的梳理,容颜更是娇美。如果没有陈浩胸前玉佩的辅助功效,她如何能吃得消陈浩这般妖孽的蹂躏,早已在他的杀伐中香消玉殒。就连此刻能站起来说话的胡岚,也是通过陈浩扶她时得到玉佩的恩惠。

身怀异宝却不知正是指陈浩这种人,连他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消说。

好不容易把小草哄进胡岚怀里,陈浩立刻驱动车前往怀仁县医院。

那些等在公路上的人胡岚已给县交通局打过电话,如幽兰般拥有兰心蕙质的她自不会和那位出言不逊的中年人一般见识,更不忍心让那些曾仗义执言的人受西北风的肆虐。

怀仁县医院的消化科杜主任听到胡岚的描述知道这是急性肠绞痛的症状,但看到那位小姑娘轻松的神态和表象却又不像。本着对病人负责态度的他还是开了些检验单让他们先带着病人检查。

“杜主任,您看看我妹妹还要做什么样的检查?”

陈浩把手里的检查结果递给杜主任,上面的结果他不信,没毛病小草还能在路上昏迷?胡岚给他讲当时的状况时他都不禁脊背发凉,所以他们再次来找杜主任。

杜主任看完检查结果后脸色有些难看,反问道:“你想让你妹妹做什么样的检查?”

“杜主任,麻烦您再给她仔细检查检查。。”

陈浩心里也有些生气,哪有这样的专家,反倒问他做什么检查,要是他知道,也不至于跑到这里来。要不是陈浩看到对方年纪一大把,他真想质问他的医德。

俗话说:关心则乱。生怕失去小草的陈浩尽管看过不少医学类的书籍,但一涉及到小草他早已失去平时的镇定,看过的那些东西也被他抛到脑后,此刻的他如同医学白痴。要是不给小草查个水落石出他绝对不踏实,今天这样危险的事他绝不想再发生。

胡岚抱着小草和孔钊也站在一边,有陈浩在这,她们自然为他的马首是瞻。

“我建议你们带着小丫头回去,她一点事都没有。”杜主任真想把检验结果扔在这位年轻人的脸上,没事拿他老人家开玩笑。他话里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在怀疑他的能力,这让他更加不悦。要不是顾及到自己是医生的身份,他连话都不想跟他说。

“杜主任,这小丫头能疼昏过去,肯定有哪不合适的地方,您再瞧瞧。”

陈浩不提小草昏过去还好,一提到这件事杜主任心火直冒,他行医了大半辈子,看过的病人不敢说上万,但几千人还是有的。他从没见过那个昏过去的人能像小草般水灵灵,暗叹世风日下的他最终还是没压住心里的邪火,毫不客气地把陈浩等人撵出他的门诊室。

坐在椅子上的主任越想越生气,这帮年轻人实在是太不像话。跟着他学习的医生看着老师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才知道专家生气的神情和普通人没两样,更为那位带着阳光笑容的年轻人喝彩,连他们医院的权威人物都敢对质疑的人值得他赞叹。

“大哥哥,我说过我没事嘛。别生气了,那个老爷爷生气的样子还真可爱。”小草这句话把绷着脸的陈浩逗乐了,但他还是不放心,干脆带着小草他们在医院里继续找别的专家看,直到所有的专家都得出相同的结论,陈浩才肯善罢甘休。

胡岚看着陈浩逢门必进,有段时间怀疑他是不是还会闯入妇产科,还好,她的担心还是没发生。

懵懂的他们怎么能知道玉在其中的作用,还以为命运女神和他们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第九十二章 取经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向来不把自己当成清雅文客的陈浩自然也是庸人一个,当他带着小草又去了省人民医院做了全面的检查后才真正放心。

接到县里让他参加去肃县学习的通知后,他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县里,和十几位县里各单位的领导一起坐车前往肃县。

到肃县考察学习的活动源自于省委书记顾红军在肃县视察时的一番话,其中有句要向肃县学习的话。

且不管书记的话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但跟着书记下去视察的省委宣传部长张旭东自然不会把书记的话等闲视之。他细细咀嚼顾红军这句话的,越来越发现这句话绝不只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现全国自上而下都在探索如何搞好地方经济,甚至有些地方出现浮夸风亦或是他们的浮夸风根本没停止过。姑且不论其他省份对改革开放的态度,但全国市管县的试点能选在苏南省,已体现出省委支持改革开放的态度。身为省委直属的宣传部门,党的咽喉,自然要为省委的这种态度铺路。更何况肃县的陈家村是全国承包制的发源地,而大禹集团又是全国村办企业的领头羊,再加上肃县的大棚蔬菜,这三大因素已支撑起肃县成为西北地区乃至全国的一颗璀璨明珠,其高速发展的势头连他都为之惊讶。现在的肃县经济生产总量已超越苏南省的一个中等城市的总量,这样的成绩不但在苏南省少见,在全国亦属凤毛麟角。这样的宣传对象配合书记的话题,绝对能充分体现省委的意图。

张部长回到省城后立刻召集宣传部的行家里手将顾红军书记在肃县视察时的讲话整理出来,再配上中央的一些政策为内容,以“向肃县学习”为标题,将这篇文章发表在省报的显著位置。

顾红军在苏南省经营近十来年,自然有着其崇高的威信,但这种功劳也不可能全让他一人分享。宣传部的这篇文章一发表立刻引起省长的关注,他亲自跑了一趟肃县,回来后立刻展开全省各市县分批到肃县考察学习的活动。

怀仁县属于落后地区,自然会被分到后面。这次县里派出以林震副县长带队的考察学习组,亦算是对省委省政府组织的活动表示足够的尊重。

等到了肃县县政府,考察学习组的组长林震一下车,就发现肃县县长李长胜已带领一干人马在楼下等候。其实,李长胜县长本可派位副县长前来迎接,但这次考察团里有陈浩这样的贵客,他不但是陈景天的儿子,更是他们仕途的引路人,没有陈浩的指点和陈景天的提携,李长胜知道自己绝不会走到县长的位置,但这些不是他非要下来迎接的缘由,他下来主要是想看看他这位近一年时间没见过的侄子,只此而已。

当然,身为地主的张长胜并不会厚此失彼,他知道陈浩不喜欢张扬的秉性,否则,他也不会最后一个下车。

陈浩在和张长胜伯伯握手的时候感到对方的力度非常大,他也知道伯伯在用这种方式表示对他的欢迎和想念,他用眼神向伯伯传递同样的想念但嘴里依然遵循官场的规矩。“张县长好。”

礼毕,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安排远道而来的客人先到县政府招待所洗漱,她则站在过道里紧张地看着陈浩住进去的房间。

她在过年时拜访陈景天书记的时候见过陈浩,当时的他还在学校上学,两人并没有过交流。但自从她被时任副县长的陈景天指定为他的秘书之后,她就特别关注陈家的事,这也是秘书必做的功课之一。作为本县人士的她知道这位年轻人当年在肃县时的风光无人能及大交通事件中救过现任苏南省省委书记的顾红军、当年的全国高考状元、出国留学这三件事现在还被许多人当成肃县的骄傲。

三十岁的曹燕算不上很漂亮,但也不算丑。早已过了好奇之年的她见到陈浩时大吃了一惊,她还以为陈浩硕士毕业后留在省城或是去了大城市,没想到他竟然会到偏僻的华林乡去当书记。华林乡的大名她也听过,那可是全国著名的贫困乡,出土匪的地方。陈书记的儿子再不济也能凭着他的文凭进到肃县任何一个单位上班,她实在想不通他怎么会选择去那个贫困的地方。所以,她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但更多的是有些话想跟他说。

陈浩当然不知道外面那位曹主任的忐忑心情,此刻的他正在洗手间高兴地哼着《常回家看看》的歌。马上就能见到父母的他心情特别开心,以至于跟他同房住的怀仁县经委副主任甬成还以为这孩子没见过世面,为有机会住进这栋连他都羡慕的政府招待所而兴奋。

二十不足的陈浩在近六十岁的甬成眼里不是孩子是什么?

甬成不知道陈浩为什么能加入他们这个小组,因为他们这个考察学习小组只有陈浩来自乡镇,其他人都是县里的各局领导,但马上就要退休的他也不会对陈浩有任何看不起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陈浩的家就在肃县,否则他能明白陈浩高兴的原因。

陈浩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洗浴完的他跟甬成打过招呼后直接出门找林副县长请假,晚上肃县的政府招待宴他不想参加,他现在特别想吃妈妈做的小葱拌豆腐。

“陈书记,等会县里会举办招待宴,你要我带你去吗?”

陈浩还没走出多远,就被有心的曹燕上前拦住。看着曹燕眼里的神情,陈浩哪能不清楚她是有话想和自己谈,她的话只不过是个幌子。当下站定说道:“谢谢!曹主任,你有什么事?”

曹燕没想到陈浩竟然知道她,惊愕之中更是感叹陈景天书记教导有方,她哪知陈浩这般怪物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别说她曾经当过父亲的秘书,在家里又见过她一面,即便是没见过面,只要见过人的相片,他也能一眼认出本尊。

曹燕更没想到陈浩竟然能看出她的心思,这时她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眼前肃县的大公子不但比别人都聪明,更有别人所没有的洞察力。在他面前,她第一次有了没穿衣服的感觉。在这种人面前,她根本没有拐弯抹角的余地,更没有那必要。于是,她直接说道:“曹寅您认识吗?”

陈浩一听到曹寅两个字,差点懊恼地拍自己的脑袋,这人他太认识了,不但是他前世里的中学同学,更是他们那帮中学同学里混得最好的一位,在省城有家上亿的大公司。在前世,曹寅对他也颇多照顾。只不过由于双方身份地位相差太大,他总是在躲避曹寅,慢慢地,两人失去了联系。

他听曹寅讲过他有三位姐姐,眼前的曹燕既然能提起曹寅的名字,他已可以肯定曹燕就是曹寅的姐姐,前世的他从没有见过曹寅的姐姐,更没有听说曹燕当上县办公室主任。由此看来,自己这只插队的小蝴蝶也给身边的事情带来一点小改变。

“曹姐,你弟弟曹寅现在在干什么?”

陈浩知道曹燕的身份后,自然不再称呼她的官职,否则显得太生分。现在的曹寅在陈浩的记忆里混得不好,好像刚从单位辞职准备南下打工。

曹燕经过刚才的惊诧,以对陈浩知道曹寅是她弟弟的事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如果他连这都猜不到,她也不会来找他。

“他在家呆着。”曹燕淡淡地回答道。但她神情出现的些许波澜并没有逃过陈浩的眼睛,他从曹燕提起曹寅的时候就已知道她的目的,她想求他帮他弟弟在政府找份工作,这样的事是人之常情,也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曹燕为什么不给弟弟帮忙的话他不想问,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可他现在还不想这么快地下结论,一切得见了曹寅以后再说。

“那这样,曹姐,让他晚上九点在街心公园门口等我,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再见。”

“再见,陈书记。”

曹燕知道陈浩能说到这种程度,已等同于答应帮忙,当下微笑作别。

陈浩找到林副县长的房间时,林震刚从洗手间里出来。浑身舒爽的他这时才深深体会到省委省政府让他们来的目的,单单是一个政府招待所已让他感觉到肃县的发展远比怀仁县强得多。在他们那的县政府招待所,除了两间专为招待贵宾的房间里设施还算齐全外,其它房间则显得非常寒碜。如果非要和肃县的招待所比,那就是车马店和宾馆的差别。

当陈浩说明他的来意后,林震没有任何犹豫,大手一挥同意他的请假要求,当陈浩走到门口时,林震的一句话让他明白为什么人家那么痛快,这还得拜顾大小姐所赐。

“带我向顾部长问好。”

这当口,陈浩已知道顾采莲绝对不止托付林震一个人照顾他。在他暗自感激她的时候更欢喜地拥抱住在家门口等待他的妈妈。

“妈,你看我给你带来什么?”

第九十三章 父慈母爱

母子情深的场景的确感人,但陈浩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首饰盒。

当陈浩拿出他前几天托叶坤到京城出差的机会特意打制的金项链时,李霞已是激动地抬起袖子在眼角擦拭,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能想到为她买这种贵重的东西。

“比你爸强。”

当然,这只是她开玩笑的话。深爱丈夫的她在二十年前决定嫁给一无所有的陈景天起,她就已做好一生清贫的准备,更不会去埋怨深爱自己的丈夫。她不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否则她也不会嫁给陈景天。她也从没有抱怨过贫穷的生活,即便是儿子每月给她的钱,她也一分不少地给他存在那,还有儿子房间里的那堆宝贝,她每天都会进去禅禅落在上面的灰尘。经历过灾难的她深深地知道“马有失蹄,人有失足”的道理,万一儿子哪天一无所有,最起码还有这笔钱和东西。

现在的她更不会去责怪每天忙碌的丈夫,反而会心疼他的身体,每天丈夫早出晚归地忙碌身影,她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深知责任是丈夫生命的她默默地想尽一切办法改善伙食,她只希望他能多吃一些,好有体力应付繁重的工作。她更希望儿子多些时间回家,只有儿子回来的时刻才是丈夫真正休息的片刻时间。

她知道这种金贵的物品以他们夫妻俩的工资根本不够,更何况她和丈夫还在资助三个贫困家里的孩子上学。

其实,作为女人的她看见别人脖子上戴的金项链,她不可能视而不见,也不可能心里不起一点涟漪,但那只是刹那间在她心田吹起一丝涟漪的正常反应,并没有干扰她的生活。如果能达到是金钱如粪土的地步,她已是圣人而不是凡人。作为平凡女子的她不可能不喜欢儿子给她带来的礼物,眼前的金项链做工极为精致,上面的坠子雕着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栩栩如生,而她的属相就是兔,儿子送的这件东西她特别喜欢,即便不是这物件,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问候,已让她心满意足。但她没想到要占有它,等儿子一走她就会悄悄地把它收藏好,留着给儿媳妇。

“咦,妈,你的皮肤怎么这么光滑?咱俩走在大街上一定会让人家当成姐弟。”给李霞带项链的陈浩突然发现母亲脖颈处得肉特别白皙,再注意到李霞的脸,他不由地啧啧称奇,这哪像位四十出头的中年妇女。

李霞在照镜子的时候已发现这个细节,她脸上以前的皱纹现在也消失不见,儿子与众不同的夸奖让她更是喜欢,笑着打了他一下,说道:“贫嘴,那还不是你老妈保养的好。”

“啊!坏菜,我爸可就惨了。”陈浩假装捂住脸,仿佛不忍目睹老夫少妻的惨状。

刚从县政府招待宴会上回家的陈景天恰好听到儿子的话,不由地出声问道:“小子,我惨什么?”

怀仁县的领导来县里考察,他没去迎接倒也合情合理,但招待酒宴他再不露面就说不过去。远来是客,这道理即便是工作狂的他也懂得。所以他到那敬了几杯酒就赶回来看儿子,但刚进门的他没想到儿子这句话太离谱。他实在不明白菜坏了和他的悲惨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再说,他好好的怎么会被儿子用“惨”来形容呢?

李霞当然知道儿子话里的意思,满心的喜悦溢于言表。有那个女人不喜欢别人夸她年轻,尤其是已迈入四十岁大关的女人,更何况夸奖她的是她最喜爱的儿子。

都说女人比男人老得快,但这句话用在她身上却绝对不合适。有好几次她在大街上遇见几个相识的女人都说她比丈夫年青十岁以上,可她知道丈夫只比她大五岁。

其实,造成这种现象的罪魁祸首是陈浩,更准确地说是他胸前的玉。绝大多数的儿子抱母亲或是在母亲怀里撒娇是天经地义,但和父亲握握手都是非常罕见的事,陈浩正是其中之一。如果他知道玉的神奇之处,即便是被人骂作恋父狂他也会拥抱住父亲,哪怕抱到海枯石烂也不撒手。

听到陈景天突如其来的插话,母子俩相视一笑,竟然携手走进卧室说他们的贴己话,把陈景天独自一人留在客厅。

当然,他们也不会真的孤立陈景天,只是想和他开开玩笑,让他彻底地轻松下来。再说,陈浩回来,做母亲的李霞怎么能忍心让儿子饿着肚子。

当母子俩出来时,嘴角含着淡淡笑意、眼睛盯着电视实则心思放在房内母子俩身上的陈景天突然喊住妻子,他的眼神盯在妻子胸前的项链上。

陈景天不用猜也知道这一定是儿子买给她的,在这县城里也只有他有这么大的手脚。自从上次中纪委调查组来他家了解陈浩的经济情况,他已知道儿子房子里的那堆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东西值不少钱,省纪委开具的相关证实其来源清白。

知道儿子是小富翁的他并没有埋怨儿子对他守口如瓶,反倒是为儿子高兴。他是个清官,每月就靠着微薄的工资生活。但他不迂腐。只要钱的来路正,他更希望儿子能生活的比他好。

再加上陈浩最近一段时间开着的那辆车和为家里添得电视机等家用品,他知道儿子的确有钱,但他不问这些钱的来路,只因为他相信儿子的秉性。

陈景天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把他多年欠妻子的那份补了回来,感受到妻子的手在他手上握了几下,他懂得妻子明白他的心意。这么多年的夫妻,对方身体的任何暗示彼此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在儿子的肩膀上轻轻地拍了几下,转身走进书房,又有谁看见他转身后已湿润的眼角。

陈景天不是为自己的无能而伤心,要是他有余钱,他还是会继续捐助更多的贫困家庭而不是为妻子买项链,他是再为自己有这样懂事的儿子骄傲,更为他自豪。

身为肃县的父母官,他每天的事情非常多。肃县现在发展的每一步都如同八零年中央某位领导提出的“摸着石头过河”那样,他这位掌舵者首要的责任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肃县这只小蚂蚁能安全趟过河,再加上省委省政府已把肃县确立成标杆县,所以他的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身上的责任更比其他人重。但这些不能阻碍他注视儿子成长的眼光,他总是尽可能抽出一些时间去收集儿子所在的华林乡一切情况,在省经济日报上刊登的《人民的好乡长》那篇文章他是一读再读,从那上面他读出儿子的成就,更读出儿子背后的辛苦。

他不善于表露自己的感情,但不代表他不关心自己的亲人。有这样的儿子和爱他的妻子,他已觉得这辈子老天真是待他不薄。

陈浩母子俩知道陈景天此刻的心情,李霞指指书房,自己跑进厨房做饭。

陈浩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尾随父亲走进书房。

等李霞做好饭,陈浩父子俩已是满脸笑容地走出来。陈景天破例地拿出一瓶曹飞虎送他的精品五粮液,让妻子拿来三个酒杯,亲自斟满酒分发给他的两位亲人。

酒香,情更浓。

此情此景已让李霞沁出幸福的泪花,稳重的丈夫能第一次和儿子喝酒,更是他平时舍不得喝的好酒,这已证明儿子在他眼里长大,还有什么比儿子的成长更能让母亲幸福的事呢?

一家人快乐地围在餐桌上享受着并不算丰盛的晚餐,其中就有陈浩最爱吃的小葱拌豆腐。

“儿子,你身边有没有属兔的女人?”

李霞突如其来的问话并没有让陈景天感到突兀,此刻的他看似在喝酒,实则耳朵已支楞起来,如同雷达般地搜索。

妻子在卧室里放了很多女孩照片的这件事他很清楚,而且还劝过她不要干涉儿子找对象,但表面镇定的他其实对儿子找对象这件事的关注不亚于妻子。

知子莫若父这句话并不是空穴来风,陈景天对儿子的了解不比自己少多少。他不提不代表他不清楚,儿子身边的女人他没有妻子见得全,但通过妻子的描述他已在脑海里勾勒出大致的轮廓。一妻两妾或几妾这不是他关注的问题,但如果儿子想在官场上进步,就必须在众多人选中选一位,这也是他和妻子在卧室里谈论最多的话题,但妻子是哪个都不舍得放弃,他也不知道到底哪个好。

饶是知子莫若父的陈景天再是如何懂得儿子的心理,但他万万想不到顾彩莲而是众多儿媳的候选人之一,而且还和陈浩上了床。

陈浩没想到母亲在这关口竟然问出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他无意中看到母亲胸前的项链才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当下站起来伸手比划道:“有老虎、猴子、鸡、牛、狗、狐狸,偏偏没属兔的。”

李霞笑骂道:“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狐狸的属相。”

连喝酒的陈景天都忍不住嘴角挂上笑容。

呃!想到哪说到哪的陈浩讪讪地摸摸鼻子,嘿嘿嘿地笑着说道:“妈,如果你想留给儿媳妇那是没指望啦,倒是说不定能留给孙子的孙媳妇。”

李霞扬起巴掌说道:“我打你个小猴头!”

第九十四章 肃县又想吃螃蟹

李霞当然知道儿子开玩笑的用意,也不再说什么。当下拉着儿子坐下,继续他们温馨的家庭晚餐。

酒不足但饭饱的陈浩陪着父母在沙发上聊了一阵,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和父母告别除了家门。

沿路上盖了不少的房子,马路两旁都栽上了梧桐树,路面更是扩宽了不少,马路中间还用小灌木种成绿化带。看着这些变化,陈浩心里也充满了喜悦,这些环境的改变都是他父亲在任时手笔,而这些环境的改变必能为肃县的发展引来金凤凰。尽管陈景天不是穿越者,但他能用他的生活阅历和他对未来发展的思考坐着无比正确的选择,即便是陈浩也不得不佩服父亲的远见。

吃饭前,父亲和他谈起合资办厂的事,陈浩知道父亲从七九年底北疆省省城的毛纺厂与香港、日本的合资公司合资经营北疆天山毛纺织厂有限公司这件事中看到一种新的经济增长模式,他本来正想和父亲探讨这种模式,没想到父亲早已在关注而且想把这种新型模式引到肃县来,这正可谓是父子所见略同。

尽管七九年中下旬国内颁布的《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法》有着些许不完善的地方,但陈浩却没有这种顾虑,他在国外大量地赚取外汇,合购并国外企业,不就是想用挣来的钱投入到国内的建设中。

肃县的地理位置要比怀仁县好得多,在整个苏南省来说属于中心地段,一旦肃县的高速路修起来,四通八达的地理位置将突出肃县的优势,到时候这里能建立起以加工业为基础,以运输业为辅的产业链,肃县将成为西北地区经济增长的支撑点。

陈浩知道父亲他们已把公路项目报上去,想来以肃县现在在苏南省经济所占的份额再加上顾书记他们的运作来看这个项目通过的问题不大。

两旁有树挡着连西北风也温和了许多,陈浩晃晃悠悠走到街心公园门口却发现这里已是大变样,很多地方都被圈起来,大门也被拆的七零八落,显然在搞土木建设。

“陈浩。”

路灯下有一位二十多岁身材高大的男人走过来冲他打招呼,陈浩一眼就认出喊他的人是曹寅,眼前的曹寅和他印象中的曹寅没有人任何差别。在前世,曹寅不止是他初中时的同班同桌,还可算是臭味相投的朋友,往前面女同学书包里塞毛毛虫,和其他班同学打架,有次两人欺负一个在街边走的男孩,把那个小男孩欺负的哇哇直哭,反倒把他们俩吓得掉头就跑,生怕被男孩的大人追杀,两人也是在这荒唐的日子里建立起深厚的友谊。

尽管陈浩穿越而来已走向与他以前生活轨迹不相同的路,但在前世里接受过曹寅恩惠的他绝不会忘记曹寅对他的帮助。

“曹寅。”

他回应着曹寅,伸出手快步迎上去,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曹寅自然不知道陈浩脑海里关于他的那么多回忆,但初中两年的回忆也还是有的。他望着眼前这位肃县县委书记的儿子,也曾是县里的风云人物,一时感慨颇多。他没想到这位和他一起胡闹的同学现在已是一乡的书记,也没料到几年没见,陈浩对他的态度依然没有改变。

两人离开那座正在翻建的公园,在路边买了几瓶汽水,蹲在道牙上借着路灯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说着同学时的趣事,倒也有趣。

聊完友情,陈浩开始步入正题,当他听到曹寅已从单位刚辞职出来时,问道

“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实在不行就去南方打工。”

曹寅说到此,脸上已有落寞的神情,他高中毕业后进了父亲所在的工厂上班,但他觉得那里的环境太沉闷,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不顾家人的反对,他硬是从那辞职出来。为此,他和家里的关系弄得很僵,现在的他还没想好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他知道大姐找陈浩的目的,也知道陈浩肯来见他已表示他愿意帮忙,但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也不适应科室单调的环境。

曹寅不知道正是由于他这种不甘于寂寞和平淡生活的性格,才南下打工造就他以后成为亿万富翁。此刻的他只是觉得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但陈浩很清楚他不甘平淡的性格,否则,他也不会问他那个问题,他是要试探下他真实的想法。当他得知曹寅不愿过早九晚五的正常生活时,他提出让曹寅去豪雅集团试试,并把现任豪雅集团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吴倩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路,他已帮曹寅指出,至于曹寅到底走不走,那是曹寅的事,他总不能强按着曹寅按照自己的思路去走,这样做不但不尊重曹寅,更是对他智慧的侮辱。

曹寅这才知道陈浩并不是像他家里人那样强迫他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相反,他指出的路与他们完全不同。豪雅集团他不是特别清楚,但“一片歌舞一片情”的豪雅牌收录机他如雷贯耳,也曾排队购买过,家里那台豪雅牌收录机可是他的宝贝。如果能在这样的公司上班,他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

陈浩给他的那个号码他尽管不知道是谁,但一个县委书记的儿子,还是留过洋的人,更是他的同学,绝不可能给他一个小人物的电话。他当着陈浩的面把那张记着号码的纸条放在自己的衬衣口袋里,并用力拍拍,表示自己一定会保管好。

心情大好的曹寅非要拉着陈浩去喝酒,在酒馆里他初次领略到陈浩深不可测的酒量,感叹着乡干部就是能喝的他硬是把自己灌倒在地上。

曹寅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被陈浩灌倒的人,和陈浩这种千杯不醉的怪物喝酒,那不是自己灌自己?不要说他,现在华林乡那帮干部,哪个敢在酒桌上向陈浩挑战,那不是找虐?所以那帮乡干部也学得十分乖巧,只向他敬酒,即便和他碰杯也不敢再整十八罗汉的狠招。

不知道曹寅家的陈浩只好把他送到县政府招待所自己的床位上睡下,和同室的甬成副主任打了个招呼后便回到家。

陈浩一进到客厅便见到肃县县长李长胜正在沙发上和父亲聊天,这么晚时间他还没回去,陈浩不用问就知道李伯伯在等他。在私下里,他一直以李长胜的晚辈自居,当下打招呼道:“伯伯,您来啦。”

“小浩,过来坐。”

李长胜看见陈浩便拍着自己身边的空位,招呼陈浩坐过来。他和陈景天尽管住在一个大院,但两人私下间的走动并不多,他知道陈景天是个工作狂,所以也不便经常过来打搅他,很多事上班时碰个头就能解决。

前几次陈浩回家他没见到,今天他特地留在这等。一则是他心里的确喜欢这孩子,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知道陈浩脑子里都是好主意,不趁着他回家的机会好好剥削他一番实在有违天理。

和父母亲打过招呼后,陈浩问道:“伯伯,辉哥最近再忙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小浩,有时间你问问。”

陈浩嘴里的辉哥是李长胜的大儿子李辉,现在劳动局上班。李长胜知道儿子和他没什么共同语言,倒是和陈浩能说上些话,故他有此一说。

一提起自己的这个儿子,李长胜就有些头疼,这小子每天早出晚归,他都不明白只是个普通干事的儿子怎么比他这位县长都忙乎,他也曾去劳动局查过儿子几次岗,但每次他去那都能看见儿子。

其实,要是李大县长要是想查清楚自己儿子到底在干什么,原也不是什么难事,难的是他还不想让别人知道,万一儿子真在干什么不好的事,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老脸往哪搁。

陈浩点点头,表示记下李长胜的话。

“走,到书房里谈。”

陈景天站起来往书房走,李长胜跟在后面,陈浩即便自己老爸不招呼,他也会跟进去。

“好,这办法好,老陈,还是那句话,一起干。”

当陈景天把他和儿子商量过合资公司的想法提出来后,李长胜大声叫好。尽管国内大多数地方对这种外资入股的方法持反对态度,他也知道这样做会承担很大的风险,但此刻的他还想和陈景天去闯闯这样的龙潭虎穴,不为别的,就为肃县的发展。其实,他更清楚国家已出台相关的政策,这次的风险断然没有七七年的文稿事件的风险大。

第九十五章 人老成精

志不求易、和事不避难这句说说起来简单,但真正有勇气做的又有几人?

陈景天和李长胜这对在一起共患难的老兄弟为了自己的理想,再次携手向大部分人畏之如虎的合资企业敞开大门。当然,大方向领导定,跑腿的自然是陈浩这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两位长辈毫不客气地把联系外资企业的事情落实在他的肩上,谁让“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是华夏民族的美德。

其实,即便让陈景天和李长胜跑也不好找到门路,只好硬讹上留过学的陈浩。

熟知“欺老莫欺小”典故的陈浩没想到他还没自告奋勇,眼前这两位早已把他当做这盘棋中的一颗子,而且还绝对是用了也白用的那种弃子。面对着这两位雁过拔毛的长辈,陈浩还想尽量争取点福利。“那您们总得给点跑腿费吧。”

李长胜翻着白眼,一脸的无赖像,就差没在脸上刻着“黄世仁”三个字。

陈景天夹着烟两眼望着天花板,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悠闲。

这两位全把陈浩的哀求当成耳旁风,亦或是深秋里垂死针扎的小蚊子。

“我告我妈去。”

陈浩出门时的一句话让两位无良的长辈莞尔一笑,这小子还真长能耐了,懂得拿李霞来压人。

陈浩当然不会真的去到李霞那告状,他只是在客厅里抱抱母亲,藉慰下他受伤的小心灵后回到房里睡觉。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陈浩没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勇气,但他有一掷千金博取美人一笑的魄力,熟知一九八零年十月在汶州一个叫张华梅的小贩领到了国内第一张个体工商户执照历史的他并不傻,他除了脑子里有大量的前世记忆,还有小人物的处事手段,万事开头难,只要有先例,他跟风而上难度就要小得多。所以他在同年底开办红旗超市,当时也只想让胡岚有事做,但他没想到红旗超市竟然像他这般的妖孽不但存活下来,而且还如同燎原之火蔓延起来。

机缘巧合的是那年国内正处于经济转型初期,由于农业经济制度创新大大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五六十年代人口出生高峰期出生的人口在这时期纷纷进入劳动年龄,结果出现了大量农业剩余劳动力,而当时国有企业及其他国有部门的吸纳能力十分有限,形成了大量的失业青年。国家恰恰又颁布大力扶持兴办各种类型的自筹资金、自负盈亏的合作社;鼓励和扶持个体经济适当发展等优惠政策来缓解就业压力,红旗超市恰到时机的出现如同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般一发不可收拾,成长为大型的连锁超市。

小企业,大市场由此可窥一斑。当然,红旗超市能成功除了顾彩莲动用关系保驾护航外,和胡岚自身的努力也分不开。

晚上满脑子胡思乱想的陈浩第二天早上赶到县政府招待所时,甬成已起床,正在洗手间洗漱,而昨晚喝醉酒的曹寅已离开。

陈浩他们第一站是参观大包干发源地的陈家村,眼前的陈家村让前来参观学习的怀仁县一群人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傻眼。

村子外宽阔的柏油马路一直通向远方,前山后山密密麻麻的暖式大棚如同列兵般齐整,村里绿树环绕间的小二层楼房规划的错落有致,每家还有一个小别院。沿着两旁种着些果树的油路往里走是老人活动室、理发室和小卖部、再往里是五层高楼的大禹研发所和集团办公楼。

望着路边老人悠闲地打着扑克聊天,小孩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学习组不由地发出“人间天堂”的感叹。他们来之前听说陈家村的乡办企业和大棚蔬菜在全国享有盛名,没想到村家村的生活环境比他们县都好,难怪被人称为国内第一村。

村里的老人、小孩对这些考察团早已司空见惯,该干嘛干嘛。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混世魔王”打破村里的悠然,老人们放下扑克走过来,那些玩耍的小孩也停止打闹,盖因混世魔王对他们的诱惑太大。

在陈家村只有陈浩拥有这个绰号,即便是以后再有比陈浩更调皮的小孩,陈家村的大人也不约而同地不会再用这个给他们带来荣誉和幸福的昵称,混世魔王在陈家村已成为他们最珍惜的称谓。

眼前这位带着微笑地年轻人正是他们想念的陈浩,这个小时候在他们村里上房揭瓦却在全村人快饿死时说出开仓放粮的混小子,这个每当做错事被他爹罚在村口背书却在十五岁成为全国高考状元的小魔王。

面对着这群有着或远或近亲戚关系的长辈,陈浩倍感亲切,依足礼节大叔公小叔婆地称呼着他们。

此刻的陈浩在领导面前自然不能大出风头,只能是速战速决。在领导面前,虾米只能充当配角,否则,会遭到领导的猜忌。

和林震副县长走在前面的陈家村村长陈建设不由好笑地看着冒出来的陈浩,他刚才接车的时候感觉到有个人在车里没下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小魔王。

怀仁县考察组所有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书记,林震则是奇怪他为什么有如此不雅的绰号,而其他人则是奇怪他这么好的地方不呆,跑到偏僻的华林乡干嘛。

一位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跑进来,很快地解开了林震的疑惑:“哥哥,你就是那个堵我家烟筒的混世魔王吗?”

“呃,你是谁家的小孩呢?”陈浩抱起眼前这位只有四五岁的小姑娘,晕死,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邪恶,连这么小的小丫头都知道自己的光辉历史。

“那我先堵住你的鼻子,等会在告诉你。”小姑娘伸出小手捏住陈浩的鼻子,陈浩假装喘不过气来,逗得小姑娘直乐。

但一阵恶风把小姑年的嘴又封住,只见威严的陈景玉迈着龙虎大步,三两下走进圈子,跟林震等人握着手说道:“欢迎,欢迎。”

当林震等知道眼前这位不怒自威的人竟然是大禹集团的董事长陈景玉时,自然也说些恭维的话,现在的大禹集团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村办企业,集团的董事长亲自出来迎接自然给足了他们面子。

“大伯。”心里感激的陈浩赶紧走前两步招呼陈景玉,他知道大伯的秉性,这几年他除了管理大禹集团的事务之外很少跟外人见面,要不是听到自己来到这里,他估计连面都不露。现在,陈景玉不但露面,还和县里的领导挨个握手,他在用这种方式向考察组的人表达陈浩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陈景遇难得地露出笑容,说道:“浩儿,你来了。”

当着外人的面,他没有叫陈浩臭小子算是给他留足了面子。

“建设,你带林县长他们转转,小花,下来。我等你。”陈景玉不愧是当兵出身,又当了几年董事长,说出的话自有其威严,一番话分别对三人说,却也是目前正题,人家是来学习参观,不是来唠家常的。

小花听到族长爷爷的话,乖巧地从陈浩身上下来,面对这位威严的爷爷,她还是有些怕。

陈浩知道大伯最后等你是冲他说的,即便大伯不说这句话他也得上门去拜访,这是做晚辈的礼数。在跟大伯和其他长辈打过招呼后陈浩跟着领导们参观陈家村。

当然,人老成精的陈景玉对陈浩的亲热怀仁县所有人都清楚,不少人对陈浩的态度也在改变中。

第九十六章 退出大禹

谢谢huangxw621看官的打赏,今天一更,算舞者欠各位的,等后面补上。主要昨天和今天舞者都在加班,明天开始恢复两更,谢谢!

-----------------------------

大禹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面积不算很大,布置的也很简单,但来到这里的人却并不敢生出任何小觑之心。正东面的一堵墙上打着隔板,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奖状和奖杯,彰显着大禹集团这个在全国村办企业风头无二的领头雁这几年的发展历史和所创造的辉煌。

西墙角摆着会客的茶几和沙发,再往里是张办公桌和一把椅子,办公桌前放着一两盆野花,倒也给这个在外人眼里看似神秘的场所增添了几许活力。

整个房间简洁明朗,一看就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性格直爽,做事利落的主。

唯一和这种气氛有些不协调的是靠近办公桌的后墙摆着一长溜齐墙高的柜子,透过明亮的玻璃,里面陈列着上百块造型各异的石头。

此刻,这间紧锁房门的办公室里失去以往的宁静,气氛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的惨烈。

“我要退出大禹。”坐在沙发上的陈浩平静地说道,但话语里的坚定显露无疑,他这句话无异于往水里丢了块大石头,引起轩然大波。

“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站在房屋中央、须发皆张的陈景玉此刻哪还有掌管着大禹集团这艘在国人眼里已是庞然大物的风采,完全是村里随处可见的发着倔脾气的老汉。

坐在陈浩身边的刘勇好从没见过也想不到董事长能在陈浩面前发这么大的脾气,看来老人是真怒了。他也没想到陈浩竟然要退出大禹集团,同样,他也不赞成陈浩退出的做法,但他面对着当年不但让他进入大禹集团,更把自己的股份分给他的陈浩,他竟然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眼下,只有董事长大概能说服他

陈浩望着这些明显是华林乡石材厂加工的石头,从这里他读到大伯对他的心。尽管他知道自己所做的决定对大伯来说有些残酷,但他必须的这么做,这是对他也是对大禹集团负责任的做法。

陈景玉此刻如同野兽般择人而噬,陈浩却是闲庭散步般清闲,他既然能挑起大伯如西北风般强劲的怒火,自然也能有让他偶尔出现西北风般柔顺的手段。否则,万一大伯要是气出个好歹,他这个当小辈的岂不得入地狱。

在这当口,陈浩还端起茶杯品茶,仿佛把陈景玉的话当成空气,亦或是当成一缕微风拂面,放下茶杯的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点上顺手再把烟盒推出去,淡淡地道:“抽烟。”

眼角连耷拉一下大伯的举动都没有,仿佛他在和空气说话。

满腔怒火的陈景玉和只是个陪客的刘勇好没想到这人竟是如此反应,还有闲心招呼他们抽烟。

“你,……。”陈景玉踏前一步,扬起蒲扇般的巴掌,看似要把坐在他面前的陈浩一把扇飞。

他这一举动却把旁边坐着的大禹集团总经理刘勇好吓得够呛,赶紧站起来拦在这两个他都敬重的人中间,焦急地说道:“老爷子,你消消气。”

“小子,你干嘛拦住我,这小子气我,你也跟着起哄?”陈景玉哭笑不得地看着快把身子贴在他身上的刘勇好,面对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纹丝不动的侄子,他即便是再生气也舍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陈景玉拨开拦在他面前的刘勇好瘦小的身子,拿起一根烟点上,闷闷地坐在沙发上,他,在等着陈浩给他一个合理的交代。

刘勇好才知道自己搞错了状况,原来董事长是想抽烟,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其实,他对这对不是父子却胜过父子俩之间的感情非常羡慕,别看此刻的两人谁也不理谁,但他知道这两人都肯为对方做任何的事。当下,他也坐回沙发,安静地等着僵局的打破,会议室出现短暂的沉寂,只有烟雾在缕缕地升起。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熟读《孙子兵法》的陈浩深知一鼓盛,二鼓衰,三鼓竭的道理,兼之他已摸透大伯的秉性,见大伯肯坐下来吸烟,知道他已冷静下来。

“小子,你那点花花肠子别以为大伯什么都不知道,大禹集团走上正道,你觉得可以放手了,是吧。”陈景玉不是村野莽汉,暴怒不代表他的无知,只能说明他不想失去。陈浩的决定实在太突然,也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陈浩这次跟着怀仁县人来陈家村考察最主要的目的是要离开大禹。乍听这消息的他自然会发自本能的暴怒,但毕竟他是大宇集团的舵手,冷静下来的他立马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的,这只是其中之一。”

陈浩知道他的小心思瞒不过有着几十年生活阅历的陈景玉这只老狐狸,索性痛快地承认。他当初的本意就是让陈家村的亲人过上好日子,现在大禹集团已步入正轨,他这位光拿钱不干活的人是时候该撤出来了,再说,他怂恿陈家村办企业的目的就是想让这个承载他美好回忆的地方能变得更美好,让他的这些长辈、平辈或小辈能生活的更好些,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陈景玉和刘勇好自然听出陈浩话里的意思,不由地望着他,等待他下面的重点。

“我再呆在大禹,恐怕会影响我父亲……。”

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依稀记得纪检委好像对领导干部子女经商有过什么规定,古人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的说法,即便是他不为自己考虑,但父亲那他不能不考虑,他可不想做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罪人。

“什么?你说会连累七弟?”陈浩这一杀手锏使出来,果然让陈景玉大吃一惊,陈景天已成为陈家村的骄傲,只要有关七弟的事,陈景玉绝不会等闲视之。但他还是有些不信,说道:“小子,没你说的那么邪吧。”

陈浩正容道:“大伯,这样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谁敢担保不出事?”

经历过数次运动的陈景玉也知道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开玩笑,即便他有多么舍不得陈浩离开大禹,但他绝不会拿七弟和侄子的前途做赌注。

“大伯,人们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大禹集团在您的坐镇下只会越来越好。再说,即便我离开大禹,以后大禹有事我还能不帮吗?有您一个电话,小子马上屁颠屁颠地赶过来,给您捶捶腿,揉揉腰。”知道大伯心思的陈浩边说边给陈景玉揉腰。

“你这小子,就会给老汉戴高帽子。”享受着陈浩按摩的陈景玉轻轻地在陈浩的头上敲了一记,随即正容地说道:“那你的股份怎么办?”

拿得起放得下方为英雄本色,此刻他已知道事情既然不能阻止,自然不会再做那些猩猩之态,直接点出要解决此事的核心问题。能成为大禹集团的董事长,自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他也不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

“股份归村里,分红用来办养老院。”说到正事时,陈浩绝不会开玩笑,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把大伯说通,结果一个玩笑又打回原形。

“老有所养,老有所依”正是陈浩心中的一个理想,他在大禹集团的股份不少,每年的分红足以维持养老院的开支。

“行,就按你说的办。”

陈景玉没有片刻犹豫,他知道陈浩的心意,自然会全力支持。

这样的一件大事,在他们嘴里说出来如同买根冰棍这般简单,让坐在一旁的刘勇好暗自咋舌。此刻的他才知道人到了一定的境界,所追求的东西不能用钱这等俗物来衡量。

“大伯,村里有些现象不太好,是不是得搞搞精神文明建设?”陈浩看似无意的的建议却让陈景玉悚然,经常看报的他知道在今年四月份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一号首长第一次提出建设社会主义精神文明是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的“四项必要保证”之一。7月,又阐明了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根本任务是使我们的各族人民都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人民。

他知道陈浩说的不好的现象是指陈家村人赌博的事,这两年随着陈家村经济的发展,有了闲钱的村民们开始聚众赌博,这伙人不止在村里赌,甚至还跑到别的村赌。为这事他最近也很头疼,他总不能每天什么事也不做专门去堵赌窝。见陈浩说起,便问道:“你说咋办?”

“釜底抽薪,再建个读报的地方,组织人定期学习。”

陈景玉和刘勇好不是笨人,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撑起大禹集团这片天,听到陈浩的话后,不由地抚掌道:“妙计。”

村里人大多数钱全部来自于大禹集团的分红,只要他们把这条来钱路一掐断,到时候还不得乖乖的听从摆布。他们尽管不明白陈浩让村民读报的真正目的,但他们知道强迫这些人读报纸,就能让他们明白赌博是一种违法行为。

那些打游击赌博的陈家村人万万没料到他们的族长和陈浩正商量着针对他们的“狠毒招数”,更料不到这些“狠毒招数”让他们避免了牢狱之灾。

第九十七章 风雨欲来

山外青山楼外楼在这里并不是描写绝美的大自然风景,而是指林震这些来自偏远县的考察组观看肃县的心情。很少外出的他们在见识到陈家村的富足,再见识到肃县农村接天连地的暖式大棚,更见识到大禹集团的现代化工厂,这一切让他们如同置身在梦幻世界里,此时的肃县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让他们在惊叹的同时更多的是失落。

怀仁县尽管也在向前迈步,但和肃县的发展速度来比,他们只不过是只蜗牛再爬。即便是参观过些地方的林震也不得不感叹一山还比一山高。任何事物都有个对比点。同样都是大西北的小县城,肃县已远远地地超过和它相同的县,成为西北地区小县城的领跑者。即便和中等城市相比,除了面积和人口肃县差些,其他地方肃县并不见得差。即便是总量相比,肃县也毫不逊色,更遑论人均占有指数。

而他们怀仁县不但在西北同等县排名垫底,而且连很多乡镇都比他们强,这就是差距,更是难以逾越的距离。

三天的考察结束后,陈浩等人乘车回到怀仁县,至于这些人在震撼的同时是不是会发愤图强地搞经济陈浩不操心,他也操不了那份心。在其位才能谋其政,他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在这些官老爷眼里委实不算盘菜。

怀仁县县委县政府专门为这次回来的考察人员开了个座谈会,出席会议的有县委书记郑柏杰、县长孙承敏、县委副书记王正河、县委副书记张福平、县委组织部长杨青、县委宣传部长李常春、副县长李和平、副县长徐强、纪委书记魏明光再加上以副县长林震为代表的考察组。

当然,也有些县领导有事未能参加此次的座谈会。

在座谈会上,当考察组把他们的心得体会一一作了汇报后,县委书记郑柏杰和县长孙承敏分别作了指示,要求考察团人员把这些心得整理成书面材料,并要求他们回去后切实有效地把这些成功经验运用到平时的日常工作中,争取早日取得好成绩。

座谈会开完后,县委书记郑柏杰单独召见陈浩。

陈浩刚进门,郑柏杰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坐,我看你在会上的发言很简单嘛,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在谈公事时,郑柏杰连称呼都不喊,可见他已把陈浩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这也难怪,两人同一师门出来,而且陈浩是他恩师章翰生特意放在他这的师弟,所以他也不会矫情。

陈浩坐在沙发上面对着书记的询问不慌不慢地说道:“书记,慎言敏行。”

这四个字出自出自孔子的《学而》,从“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行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矣。”得出。

当此时候,陈浩用这四个字回答郑柏杰,让郑柏杰微微颌首。经过他近一年时间的观察,陈浩正是身体力行地用这四个字要求自己,他从不领导和群众面前夸夸其谈,只是尽心尽力地为老百姓办实事。

这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下属在领导面前表功或是表决心已成为官场的通病,他们实际在下面做的和对上面说的完全是两码事。郑柏杰在怀仁县已呆了近四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他见多了敏言慎行的官油子,更见多了阳奉阴违的官员。不要说为老百姓办实事,能不给他拆台已是实属不易。

陈浩之所以下到华林乡,这也是他和恩师章翰生慎重考虑后作出的决定。在那个偏僻闭塞的小乡镇,陈浩面对的阻扰会小很多,也更容易干成他所干的事。如果换到经济较好点的乡镇,恐怕每天面对本土派势力的干扰就足够耗费他大部分精力。

事物总不是一成不变的,随着华林乡最近的发展,已引起那些人的关注,郑柏杰今天让陈浩到他这来,就是要给他提个醒。在县里有他搭照着问题还不大,但他怕陈浩年轻耐不住性子,万一说出不合适的话,岂不落入那些人的圈套。陈浩刚才回答的四个字让他很是满意,只要他能遵循这样的办事原则,谁去了也挑不出毛病。

“最近乡里有什么动静?”郑柏杰不便明言,有时候大包大揽不利于陈浩的成长,恩师也对他有过交代,但必要的提醒他还是会做的。

对这句没头没尾的的问话,陈浩知道师兄肯定是听到什么风声,特意在隐晦地提醒他。在路上林震副县长也表达过类似的暗示,他不惹事,但不代表着他怕事,别人想在华林乡踩他,倒也没那么容易。

“没动静。”陈浩回答的非常坚决,话语里带着无比的自信。

“今天让你嫂子炒两个菜,到家里坐坐。”

“这次算了,下次我专门登门拜访您和嫂子。”

郑柏杰也知道陈浩要回去准备一下,自也不便强留。

陈浩当晚就返回华林乡,一夜无话。

第二天在乡政府工作会议上,陈浩指定王昌临副乡长跟进母亲水窖在乡里的协调落实工作,并要求今年必须在各村完成三眼水窖的任务。并指派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在各村蹲点,确保果树的安全越冬。当他宣布完所有的工作后,王昌临和华肃清脸色极为不自然。

马上面临冬季,正是西北风肆虐的季节,这时候的天气已是寒冷。让他们去乡下工作,也难怪他们不高兴。但陈浩不但是乡党委书记,他还是乡长,这样的工作安排正是他的职权范围。

陈浩却不去管他们是否高兴,通过这次的安排,他心里已然有数。

书记办公室里,陈浩刚坐下,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和副乡长张旭辉就跟了进来。

他们俩要去正州市买水泵,过来和陈浩道别。

“书记,我们等一下就走,您有没有别的吩咐。”郝伯为问道。

“奥,出门要注意安全。张乡长多辛苦些,要负责照顾好郝主席的身体。”

“我没事,书记放心。”郝伯为拍拍自己的胸膛,表示自己也很年轻。

等张旭辉和郝伯为走后,陈浩又打电话找来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艾解放。前段时间艾解放一直在乡下进行普法教育,已知明年就要在全国开展严打工作的陈浩自然不会对此掉以轻心。

“艾书记来了,请坐。”陈浩专门到门口迎接艾解放,对待肯踏实肯干工作的干部,他一向持尊重态度。

“谢谢书记。”

艾解放接过陈浩递来的烟,点上后,开始汇报他们这一段时间的工作。

华林乡乡政府的这次普法宣传还是很有成效,发出去的宣传单上都是图案。这些直观的图案可费了陈浩些功夫,是他找当年在苏南大学为章晓慧他们当人体模特时的眼镜男画的。当然,他费得是请人吃饭的时间,眼镜男可差点被他当时的要求累残废,让一个画国画的人改成话漫画,而且还要学会法律和计划生育方面的知识,这不纯粹为难人家嘛,好在眼镜男艰难地完成了他的处女作,但这次艰难之旅也造就了国内漫画界的一位大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熟知前世有句“方向不对,努力白费”的陈浩自然懂得细节决定成败的道理,所以他断不会给不识几字的村民搞上十几页长篇大论的法律知识强迫村民去记,如果他那样做就是拿时代的错误惩罚自己的笨蛋,所幸他还不是那种笨蛋中的一员,所以他能用村民喜闻乐见的方式让他们接受法律知识,达到他想达到的目的。其实原因很简单,他知道村民们的需要。

所以,华林乡这次的普法宣传还是相当成功,村民们通过宣传画知道些最简单的一些法律知识。像赌博、私立刑堂、买卖妇女、偷东西等涉及到他们身边的事,一幅幅生动的图画让他们知道这些是违法行为,违犯了要被进牢房。至于要他们掌握违犯哪条判多少年刑这些问题,打死他们也记不住,陈浩也不会无聊到这种程度,视华林乡所有村民为刍狗。

忙碌的陈浩其实还在等一件事,知道树大招风的他已知像他这颗嫩芽菜也有人惦记上,还真想拿他做盘菜。

第九十八章 副县长视察

一场秋雨一场寒使得即便不在南方的华林乡也慢慢地开始出现萧条,此刻的乡政府的马路上已落满了黄叶,西北风如同被在家憋坏的小孩子般可劲地在外面撒野,疯狂地顺着人的衣服往里钻,冷的人只打寒战。

还在等着十场秋雨穿上棉的陈浩还没等到那个节气却在寒风中等来县里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和农业局的一帮大小官员,来的人不少,可迎接的人略显寒碜,整个华林乡只有陈浩和副乡长齐敏两位揉着冻得通红的鼻子站在马路上。

倒不是陈浩存心不尊重上级领导来视察,而是事出有因,现正是村民们劳累一年后的农闲期,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间段。在这段时间里,闲下来的村民要么聚在一起打牌,带些彩头,要么夫妻俩在热炕头上嘿咻嘿咻地干着造人的活,还不富裕的华林乡乡民也就这点娱乐活动。

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副书记艾解放和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带着两队人马挨村去做普法宣传工作,而副乡长张旭辉和计生所的马冬梅主任带着另一对人马在乡派出所的配合下去村里做第三轮的计划生育宣传工作,王昌临副书记兼副乡长跟着打井队在曹家村打井,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在指挥村民搞果树的越冬工作,陈浩要不是接到综合办主任吴娟的电话,他此刻还正和齐敏在考察建罐头厂的地址。

从车上下来的李和平见到此景脸有不虞之色,直接越过向他走来的陈浩问齐敏。“王昌临和艾解放他们去了哪?”

齐敏是刚上来的副乡长,即便没有接待过县级领导的经验,却也当过综合办主任,跟在黄玉华身旁见识过官场的规矩,略一愣神间也已明白李和平的用意,自不会回答。

“李副县长,乡里其他干部下乡去了,接到县里通知后一时间赶不回来。”陈浩的语气里丝毫不见半点被轻视的怒意,神色间也是不卑不亢。

李和平脸上的忿怒一闪即逝,转过身好似才发现陈浩的存在,笑着说道:“原来是小陈书记,你好!”

“你好,欢迎李副县长和各位领导前来视察。”陈浩一边说一边伸出手。

李和平如同吞下只苍蝇般难受,但脸上的笑容不变,伸出手和陈浩握在一起,好似极为亲热,但在场的农业局领导和齐敏却知道这两人在转瞬间已暗自较量了两个回合。

和陈浩有过一面之缘的李和平直接跳过陈浩问齐敏话,表示他根本无视陈浩的存在,亦或是想给陈浩一个下马威。而陈浩第一次的李副书记的称呼看似犯了官场大忌,实则间接点醒李和平的身份,而且他这话里在明面上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话语里带有再看不起我你也不过是个副县长的味道表露无疑。

李和平称他为小陈书记自然也是对他回话的反击,暗讽他是小字辈,要他认清自己的位置。但陈浩再次称他为副县长,话语里并不占下风。尤其他是主动伸手相握,盖因他算准了李和平既然已和他说话,断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有损领导形象。别看这一握手的小动作,在国内,只有尊者、领导、女人才有资格决定是否握手。在这轮交锋中陈浩已是略微占优,李和平吃了个哑巴亏。

此刻,农业局领导们才知道这位只是乡科级干部的人竟然是位强势人物,硬是和副县级领导分庭对抗丝毫不处下风,这让他们联想到先后让四位本土干部下马的传说也不算离谱。

把县里领导迎进会议室的陈浩岂能不知李和平他们来的目的,更知道李和平就是黄玉华的在县里的后台之一,既然来者不善,他又岂是肯吃亏的主。即便他想退让,也得看人家答不答应,总不能挨着巴掌还大声叫好,临了还得卷铺盖滚蛋。这样的下贱事他做不来也不愿去做,他有自己做人的原则。

当然,他也不可能傻到让人家抓住他的把柄,该汇报的工作还得汇报。当然,他只是汇报乡政府的农业那块,至于其它的他犯不着汇报。

李和平神色平静地望着眼前说话的这位年轻的乡党委书记,心里却是有如翻江倒海般泛起波澜。

正是这位年轻人硬生生地斩断他的财源之一,让黄玉华住进医院,黄美丽进了监狱,也让他在后面擦了半天屁股才把自己摘清。要不是为了这个原因,他也不可能拖到现在才下来。

其实,现在并不是最好的出手机会,但以华林乡的发展速度来看,他再不出招,等陈浩做出成绩来就不好办了。

别看他们本土派势力占据优势,但他很清楚本土势力也不是铁板一块,要不是他们相互猜忌,外来的县委书记和县长也不可能站稳脚,单凭下面的各单位头头也能把他们架空,更遑论刚才让他吃了暗亏的一个区区乡党委书记。

李和平此刻懊恼地恨不得打人,正是由于他们的相互提防不肯出手相助他才让他丧失最好的出手机会,也让华林乡得到发展的机会,当他想伸手时华林乡却差点变成铁板一块。

差点的意思就是还有机会,李和平自然不会亲自出手,否则,他也不会带着农业局的人下来。

当听到陈浩讲起西瓜问题时,一直坐在旁边未说话的怀仁县农业局局长杜卫平突然来了精神,挺直腰板问道:“你们乡现在有多少亩西瓜地?”

“一千亩。”

陈浩听到他的问话,知道正题来了。否则他们绝不会闲的没事做大冷天跑到这里来受冻,更不会是想他想得不行专程过来看他。

“有多少耕地?”

“水地旱地算起来有一千亩。”

“我记得前几年你们村有三千五百多亩耕地,今年怎么减少了这么多?”

听到杜卫平的质问,陈浩在众人的注视下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我带大家实地去丈量下华林乡到底有多少耕地。”

在寒风中,这帮官老爷们跟着陈浩转遍了八个村才知道不只是他们会弄虚作假,会欺上瞒下,黄玉华也同样会做,而且做得绝不比他们差。华林乡总共一千亩耕地,西瓜地都是村民们开垦的荒地,这样的结果让他们大失所望。

他们这些官老爷们平时根本不会来这么偏僻落后的乡镇,更不会关心华林乡乡民到底能不能吃饱肚子。只要能报上合乎他们要求的数字,其他的事又与他们何关?但这一次,他们才发现伟大领袖“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是多么的正确。

等这帮一身黄沙、浑身发冷的人回到乡政府食堂,才发现更让他们心冷的事。他们心目中原本香喷喷的大餐竟然是酸菜炖粉条,炒土豆、素炒白菜,白萝卜汤,更可恨的是这位乡党委书记所谓的两荤一素的工作餐,荤菜里面的肉粒要用显微镜才能看到。看着陈浩一边香甜地吃着,一边不停地招呼他们多吃点的模样,他们恨不得把碗里的饭扣在他头上才肯舒服,这哪是他们吃的饭,喂猪还差不多。

当晚,在陈浩殷勤的留宿下,这些人灰溜溜地开车回县城,再在这待下去,他们会发疯。

“还会来吗?”齐敏从招待所里撩着头发走出来问陈浩。

“该来的总会来。”

第九十九章 调整

君子每日三省吾身,不愿当君子的陈浩却也能做到每日一省。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既然想在官场里实现自己的抱负,必然要摸透官场规则,知道哪些线可以采,哪些高压线线绝不能踩。想逆天的人迟早被雷劈,他不是那种上赶着让雷劈的二杆子。所以,在学习中总结,在学习中前进成为他的必修课,他可不想达到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自己泪满襟的小可怜境界。

自从踏上官场这条修行路,即便他现在是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但他在每日的一省其身中已深深地领会到在商圈里打拼固然不易,但在官场里打拼如同炼鹰般凶险,能存活下来的莫不是百炼成钢的人杰。且不说能爬上副处级的李和平,就连算不上科级的王昌临和华肃清之流也已熬炼成精,即便是恨不得想把他扔进茅厕却也能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份城府连他也不得不佩服。

正是每日的反省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官场的新丁,在对手身上他读懂了自己的幼稚。在乡政府会议上他把王昌临和华肃清发配到村子里时他已意识到这点,他俩当时脸上的神情让他明白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般,他这种做法已把他俩推得离自己更远。当然,任何成长都无法避免出现些许错误,陈浩也不列外。

但好在他算是好学的人,能从每次的失误中汲取经验教训。此刻,这位好学的人正在办公室里看张旭辉拿过来的食品厂预算报告。

张旭辉坐在靠近炉子旁的沙发上,身子在不停地扭动。

“书记,听说上面要派乡长下来。”张旭辉还是鼓起勇气把他听到的消息告诉陈浩,这件事现在已成为乡政府不是秘密的秘密,他是想看看陈浩是不是听到这种传闻,顺便提醒下。

“嗯。”看着文件的陈浩鼻子里哼出不置一词的声音。

“这时候派下来,这不是……。”

现在华林乡已各项基础工作已打好,两个已基本完工的厂子等到明年开春后就可以为乡政府创造效益,在这时候上面派乡长下来,按照党政分工来说,上面的用意昭然若揭,张旭辉自不便在书记面前枉自谈论上面的意图。

“摘桃子。”

张旭辉没想到放下资料的陈浩说出他内心的想法,这比喻还真绝。华林乡眼看就要出成绩,上面却派人来抢这这些成果,一想到这,张旭辉就为书记感到难受。“那我们应该做点什么?”

陈浩走过来递给张旭辉烟,笑着说道:“自然是干自己该干的工作喽。”

关于上面要派乡长下来的消息他已从县委书记郑柏杰那得知,他知道师兄那的难处,也知道李和平他们不可能吃了哑巴亏后就能善罢甘休,华林乡党政一肩挑正是他们的最有利的攻击点,即便郑柏杰再是抓官帽子的县委书记也不可能强硬到不顾组织原则。

陈浩理解师兄的苦衷,在本地势力大的怀仁县他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艾解放担任乡长的提议没被通过,陈浩就已知道上面派乡长的事迟早要来。既然无法阻止,那还不如坦然面对,尽管身为小人物的陈浩没有那种为天下之公成全对手的无私之心,但他还是能调整好自己。只因他知道,要想在官场上达到自己的抱负,这些只不过是些小磨难而已,真正的博弈还在后面。

和张旭辉聊完公事后,陈浩来到艾解放和郝伯为的办公室,这也是他的作风之一,小人物的他自然不在乎什么官威。

进入十一月份后,大西北已是寒冷彻骨,外面滴水成冰。乡政府没有前世陈浩暖气取暖的设施,而乡财政也没有多余的钱买煤,陈浩干脆让好些办公室合在一起办公,节省取暖费用,这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乡政府底子薄。

所以艾解放和郝伯为现在在一个办公室上班,两人一见到陈浩进来,忙站起来打招呼。

“郝主席,退休后有什么打算?”

郝伯为过完年后就要退休,所以陈浩有此问。

“他呀,退休后打算在乡政府帮忙,不拿工资。”

还没等郝伯为说话,艾解放抢先替他回答。他们俩在一起工作了五年多,相互之间关系也非常好。

郝伯为点着头,表示他说的没错。

“郝主席,我正想跟你说个事,明年我打算在华林乡靠近沙漠的边缘种防护林,你看你能去监工吗?工资乡政府出。”

在前世,陈浩经历过沙尘暴肆虐,他也知道这是由于人们破坏植被乱伐森林受到大自然的惩罚。即便他没有太大的力量去改变这种短视带来的恶果,但在华林乡他还是有能力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郝伯为对工作非常认真,有他盯着这项利民的工程,陈浩自然放心不少。

“书记,我能,我不要钱。”

郝伯为没想到陈浩竟然给他分派这样的活,话音里带着明显的激动。由于华林乡挨着沙漠的边缘,平时一刮西北风,到处黄沙弥漫,让这里的老百姓深受其苦。陈浩这项提议正和他的心思,他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郝伯为知道陈浩有事和艾解放谈,说了一会话出去。

“艾书记,你当乡科级副职有五年了吧。”

“五年多点。”

艾解放对陈浩这句突如其来的话整的愣了一下,乡里最近的传闻他也听到不少,很多人都说县里派人下来,听陈浩这话里的意思难道这事情还没有定论?

陈浩此后再没有提过此事,和艾解放又聊起别的工作。

华林乡政府办公场所并没有被那些传言所干扰,依然正常地运行,而在这平静的表面下翻涌着一股暗潮。

几天后,在县组织部部长杨青的陪同下,华林乡引来一行人。

陈浩等乡干部把王青一行人迎进乡政府的会议室,这时乡干部们已经知道小道消息不是空穴来风。

在华林乡政府领导的调整会议,王青部长对陈浩兼任乡长期间的工作给予充分的肯定,并表示县委县政府非常重视华林乡的发展,为此选派在黄麟乡担任五年副乡长、具有丰富乡镇工作经验的吴宏同志担任华林乡乡长,同时,解除艾解放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的职务,调任县纪检委担任副书记,他在乡里的职务由新来的华卫东接任。新增副乡长一名,由黄世通担任。在大家的掌声中,王青部长代表县委县政府祝愿华林乡在陈浩书记和吴宏乡长的带领下取得好成绩。

陈浩代表华林乡的干部对县委县政府的支持表示衷心的感谢,对新来的三位同志表示热烈的欢迎,华林乡年前干部的调整已提前完成。

送走王青部长后,陈浩等人又为新来的三位乡干部举行了招待宴,席面并不奢华,反倒是体现出勤俭治家的味道,也就是陈浩制定的工作餐。

当晚,在鸿宇饭店陈浩为艾解放举办了告别宴,参加这次聚会的有陈浩、艾解放、王昌临副书记、郝伯为副主席、张旭辉副乡长、齐敏主任、叶坤所长、马冬梅主任和华肃清站长。

艾解放副书记在华林乡乡政府呆了近十年,和大家的关系处的都不错。所以陈浩把王昌临和华肃清都请来,大家一起乐呵乐呵,至于酒桌散去后他俩如何选择,陈浩也不会理会。

酒过三巡后,艾解放先单独敬陈浩一杯。看着比自己小了近二十岁的书记,艾解放对他的胸襟由衷地感到佩服。

艾解放和陈浩的关系说不上走的有多近,两人只是在工作上接触的比较多。他知道自己这次能到县里当上纪检委副书记,全是陈浩的功劳。没有陈浩,他这次也不能跨入正科级。

艾解放没有加入任何派系,像他们这些基层的副职即便是想加入某些人的队伍也还不够格。但他知道国内官场上的争斗有时并非是你死我活,在这次的博弈中没有绝对的胜者,亦无绝对的失败者,反而达到了一种新的平衡,他就是这场平衡中的获益者,陈浩能以放进三人为代价换取自己到县里担任县纪检委副书记,单是这份胸襟他就自愧不如。

第一百章 试探

艾解放在感激的同时更为陈浩担心,县里这次一下子塞进三个人,可见本地势力对华林乡是势在必得,而王昌临和陈浩又不是一条心,再加上郝伯为马上就要退休,现在的局势对陈浩极其不利。

明知事不可为而为之,不是傻子就是疯子。知是不可为而争取到最好的结局则是智者所为。陈浩不想当愚者,所以他选择把艾解放推进县纪检委副书记的位置上。他不在乎这人是否是和他一条心,只要真心在为老百姓办事,他不介意当好人。更何况他知道自己想提拔张旭辉他们,难度太大。反倒是艾解放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知道艾解放此刻的心思,于是举起杯轻轻地说了句“喝酒”,和艾解放碰杯后一饮而尽。

艾解放依言喝下酒,他知道自己再是如何担心也是于事无补,所以他把想说的话喝酒一起咽进肚中。

其实,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数王昌临最郁闷。赌徒们总是要到最后牌揭开的时候才肯相信事实,王昌临正是这种赌徒心理。

他没实力和胆量与陈浩抗争,但不代表他不希望陈浩下台。当他在村里听到李和平副县长来华林乡时就认为陈浩这次一定是在劫难逃。没想到陈浩不但没下台,反倒弄得李副县长差点下不了台,这让他很是失望。

后来他听到县里要派乡长下来的传言时,心里不禁又活泛起来。从这则消息里他听出县里对陈浩担任乡党政一把手不满意,要重新选一位乡长,至于派乡长下来的消息被他屏蔽。

他原本就是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下来,如果非要选乡长,他认为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也每每做着当上乡长的美梦。

但美梦终究不是现实,当吴宏站起来以乡长的身份说话时,他才知道自己离第二的位置已是遥远。

梦想和现实只是转身间的距离,在短短几天里,他的心情大起大落让他苦恼不已。偏偏在他顺位下滑的时候,艾解放突然又顺位上升到正科级,反倒高于他的级别,而且还是进入县里工作,这样的巨大反差让他差点气得吐血。

农技推广站的华肃清站长倒是很开心,在陈浩眼里已被定性的他原本有些灰心,但吴宏的到来反倒让他看到希望。吴宏新到华林乡,肯定需要本地人的支持,他如果能抓住时机抱住吴宏的大腿,以后自然不用怕陈浩这种只看成绩的人。

一顿酒宴在王昌临的苦恼、华肃清的开心和艾解放等人的担心中结束。

当黎明的曙光划破漆黑的苍穹时,陈浩已爬起床穿上衣服在跑步。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他发现自己的爆发力和持久力有了很大的提升,倒是他下面的小浩浩不太听话,目前还控制不好。照理说每个发育正常的成年男人都有晨勃现象,时间也不是特别长。但他的晨勃则是坚持到晚勃,这让他有些苦恼,总不能下面总是鼓起一顶大帐篷去上班吧。好在现在的衣服穿得多,稍微修饰一下还是将就能过得去。

晨跑完的陈浩吃完早餐后进到办公室,还没等他屁股坐热乎,就听到敲门声。

“进来。”

“陈书记,忙呢,我过来串个门。”

吴宏笑着走进来,第一天上班,拜会书记也是礼节所在。

“欢迎,吴乡长请坐。”

陈浩热情地迎上去,招呼吴宏坐到沙发上。

吴宏三十来岁,面色稍微显得有些黑,这也是在乡政府工作的人都有的特征。陈浩倒不在此列,他胸前的玉佩能为他起到美容的效果。

当两人分主宾位置坐好后,吴宏说道:“陈书记,咱俩第一次搭班子,我这人性子直,有时候说话比较冲,你多担待些。”

“无妨,我喜欢直来直去的人,只要能把工作干好,无所谓担待。”

笑呵呵的陈浩知道吴宏在试探他的底线,这人相当聪明,不愧是在下面基层呆过几年的干部,先把话说到前面,到时候做出什么突破底线的事全可以推到性子直。

吴宏没想到陈浩的回答竟是如此老到,一句话就把所有的路封死,只剩下干好工作。这标准可是相当难界定,而评判的人自然是一把手,等于主动权还是在陈浩手里。

双方初此试探,便知对方不简单,两人只是初次见面,谈到的事情也是浅尝辄止,倒也算是和气。

等吴宏走后,陈浩着手处理手上几件公务,下午主持党小组学习活动,现在是农闲时间,党员学习时间也更充裕。

到星期五下班后,陈浩驱车回到肃县。许下的承诺等于欠下的债,陈浩既然答应李长胜伯伯要找李辉谈谈,自然会履行他的承诺。即便没李伯伯的话,陈浩也不会让他沉沦下去,在陈浩的记忆里,李辉后来在省城天桥上卖些盗版碟。

肃县的东面是县里的木材加工厂,在特殊时期期间这家工厂停业变成废弃的厂子。陈浩知道这里还是在前世时李辉带他来的,当时陈浩和李辉都是那些在公园里跳舞的靡靡青年。自国家公安部、文化部联合发布了《关于取缔营业性舞会和公共场所自发舞会的通知》,要求“公园、广场、饭馆、街巷等公共场所,禁止聚众跳交际舞”的文件下来后,他们这些青春有些过剩的年轻人便转入地下活动,后来,李辉他们无意间发现这里,便把他们这群喜欢跳舞的人带来。

还真别说,这里是个跳舞的好场所。加工厂倒闭后,这附近基本没人居住,而且离县城有些距离,最重要的是这里靠近后山,一旦发现有什么风吹草动,也便于他们逃走,所以这里当时成为他们聚会的窝点。

现在,这里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陈浩很是轻车熟路地翻进院墙。他尽管在今世没有来过这里,但他知道李辉一定在里面。

果然,厂房里响着的音乐声音开得很小,陈浩顺着墙根走到大厅时,昏暗的灯光下年轻的男女正起劲地跳着贴面舞。

“你是谁?”

当陈浩正往里走的时候,被一位年轻人拦住去路,有几人马上跑出去查探外面的情况。

年轻人的声音让大家停止了贴面舞的靡靡之色,脸上不由地浮现惊慌的神色,这里很少有外人进来,而且大门锁着,这人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我找李辉。”

在说话间,陈浩注意到有个人影在向窗户移动,他飞快地冲过去拦在窗户前。

二十五岁的李辉此刻脸上有些羞愧,讪讪地问道:“陈浩,你怎么来了?”

当他看见陈浩时第一反应就是马上离开这里,一旦被他父亲知道他参加这种被国家明文禁止的活动,他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没想到陈浩的动作那么快,好没等他逃离现场后再来个死不认账,陈浩已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眼前。

李辉的话让原本凑过来的绝大部分年轻人迅速地消失在暮色里,陈浩是谁他们很清楚。他们没想到这位被他们父母树立为他们学习榜样的年轻人能来到这里,更没想到县委书记的儿子找上门来。这地方已成为危险地带,以后决不能到这里来跳舞。

还有几人没离开,看样子跟李辉的关系不错,有点好哥们讲义气的味道。

“让他们先走,我有些事要和你说。”陈浩并没有正面回答李辉的话,反而让他支开身边的几人。

由于两家大人的缘故李辉跟陈浩挺熟,只是陈浩上大学直至去华林乡,他俩见面的时间比以前少了很多。

知道事情无法抵赖的李辉无奈下让几人先离开,他则坐在木板上问道:“我父亲知道你来这里?”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问题,见到陈浩摇头后暗自松了口气。

陈浩挨着李辉坐下,从口袋里掏出烟后分发给李辉,微笑地说道:“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你难道真以为这地方很隐蔽没人找得到?我能来代表着公安局的人也能找到,到时候不单是你,恐怕李伯伯也要受到牵连。”

陈浩没等李辉开口,继续说道:“一旦出事,到时候县财政局的王瑛还会跟你好吗?她家里人还会同意她跟你交往?”

陈浩的话不吝于两磅重型炸弹在李辉脑中炸响,他们这些人就是怕被人发现才躲在这里跳舞,而且音乐声还不敢放大,从没来过这里的陈浩能找到这里已让他大吃一惊,要是被公安局的人抓住他不敢想象后果。但他更吃惊的是陈浩竟然知道王瑛,他刚追王瑛不久,他身边的朋友都不知道,陈浩又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他有千里眼?

第一百零一章 拜访宋书记

且不说李辉心里是如何的震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陈浩不管不顾地说下去。

“你要是想调单位或是想做生意,没问题,我都能给你办到,但你要是再跳这种舞,别怪我把这件事告诉你爸和王瑛。”

听到陈浩开出的条件,李辉当然相信这些事陈浩能办到,但他没想到陈浩竟然能想出用他的父亲和王瑛来压他。他素来对他父亲畏惧有加,王瑛更是他想娶的女人,望着眼前的陈浩,他不禁心里已感到有些恐惧,这人神通广大到这般田地,实在是他生平未尝一见。

李辉岂知陈浩这般的妖孽不但知道他现在追王瑛,也知道他们这伙跳舞的人没被人抓住,更是知道在前世里王瑛最后没嫁给他的结果,只不过陈浩现在拿捏不准已成为县长儿子的李辉会不会还被王瑛抛弃。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是想继续跳舞?那我现在就回去告诉王瑛。”陈浩站起身作势欲走。

“别,浩哥,我叫你哥哥成吗?我不跳了,以后再不跳了。”李辉一把抓住陈浩,口无遮拦地乱叫。要是被王瑛知道他跳贴面舞,那他前些日子的努力全白费,这不是在毁他一辈子幸福嘛。

“我怎么相信你?”

李辉没想到陈浩蹬鼻子蹭脸的功夫竟是如此登峰造极,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在陈浩的紧逼下,李辉万般无奈地签订了五好男人的行为标准,并以一旦做不到陈浩可以告诉他父亲的誓言为代价换取了陈浩的对此事的沉默。

做人难,做李辉更难,李辉没想到自己竟然屈服于陈浩的淫威之下,更没想到自己的贴面舞没被国家机关封杀,居然被陈浩以他父亲和王瑛的双重压力把他绞杀。

解决了李辉的事后,天已黑了。陈浩回到家里发现只有母亲在家,父亲还没有回来。母亲告诉他最近一段时间父亲忙着和德国一家公司谈合资办厂的事宜,有时候连家也不回。

陈浩告诉母亲他去看看,便离开家走向县委办公楼。

在父亲的外间办公室里,陈浩看见父亲的秘书郝向前正在整理文件。他以前来过父亲办公室几次,和郝向前见过面,还坐在一起喝过一顿酒,两人关系算是不错。

陈浩知道郝向前是大学毕业生,自父亲当上县委书记后,郝向前就跟在父亲身边当秘书。他也知道给工作起来没日没夜的父亲当秘书挺不容易,像这种晚上加班的事经常发生。所以陈浩每次见了他们都挺客气,和他们相处的也相当融洽。

和父亲身边的工作人员搞好关系,这是陈浩一贯的处事原则。

“郝哥,忙着呢。”

“小陈书记,里面没外人,书记正在里面写东西,你进去吧。”

因陈浩父子俩都是书记,所以郝向前称陈浩为小陈书记,以便于和陈景天区分开来。他知道陈浩来这里是找陈书记,所以他也没留陈浩坐坐。

“谢谢郝哥。”

陈浩说完话推门进去看见父亲正就着灯光在写东西,在灯光下隐约可见父亲两鬓生出不少白头发。

听见推门声,陈景天抬头看见是儿子进来时不禁一愕,再看看手表此刻已是九点半,不由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用手指指沙发,继续伏案工作。

陈浩知道父亲的意思是让他坐在沙发上等一会,他随手拿起茶几上的报纸看起来。

“走了”陈景天忙完手头上的活后站起来伸个懒腰,招呼儿子跟他一起走。“你多会回家的?”

“来你办公室之前。”陈浩回答着父亲的问话,当走出外间时跟还在整理文件的郝向前打过招呼和父亲一起离开办公楼。

李霞见到他们父子俩回来,高兴地进到厨房把早已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吃完饭,陈浩和母亲聊了一会后跟父亲进到书房。

见到父亲眉头的忧郁,陈浩问道:“合资的事难度不小吧?”

“上面的阻力比较大,宋小刚书记正向省上汇报此事。”

陈浩知道父亲嘴里的宋书记是原先肃州市的市长,去年刚当上书记。在省委顾书记的书房里,陈浩和他有数面之缘,到肃州市还专门去他家拜访过好几次。

陈浩更知道在国内官场,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新鲜事物官员们没见过,他们首先就是持反对态度,生怕担责任。一旦别的地方搞好了,大家就一窝蜂地跟上,造成重复建设。如同陈浩前世的经济开发区,由于国家政策的支持,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经济开发区遍地开花,形成所谓的业绩。有些不大的城市,光经济开发区就有近十家,结果造成大量的浪费,开发区不但没创造出效益,反倒成为政府的负担,这样的事情在国内不少见反正亏的是国家的钱,又不是自己掏腰包。

这还算是好的,还有些人深怕别人做出成绩,想尽一切办法阻拦,甚至扼杀。

不过,熟知在那个平行世界里发展轨迹的陈浩知道眼前这些只不过是改革初期的阵痛,再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努力,一切都有可能。更何况,这样的事已有先例,只不过是缺少一个契机而已。

和父母呆了一天的陈浩驱车前往肃州市,他专程去拜访了一下宋小刚书记。

宋小刚见到陈浩到他家里,自然知道他是为什么而来,见到陈浩手里提着些蔬菜,当下打笑他道:“小陈书记,我料到你这几天要过来,呦,还提着礼物,这可是想贿赂我的罪证。”

“书记,我记得前年送菜到人家,某人还吃得津津有味,还让以后多送点。怎么今年就变成送礼了?”

陈浩的话逗得宋书记哈哈大笑,这小鬼头一点亏都不肯吃。当下把他带到书房,关起门后神情显得有些凝重。

宋小刚是在医院认识陈浩的,当时并不是特别了解。后来他去顾书记家再次见到陈浩,在书房里的一番谈话才让他相信顾书记的话,他当时不但对陈浩刮目相看,更对顾书记的胆识佩服得五体投地。能在七八年初断定现任一号首长在中央大佬的支持下取得胜利的观点,这样的人当得他另眼看待,而顾书记能在当时这个不足十六岁的小鬼头的一番话下作出决定,支持当时刚复出不久的传奇人物,这份胆识他自叹不如。

而他们三人的那次会面上,陈浩这小家伙再次为他们支持改革提出参考意见,正是因为他们两次提前站稳了位置,才让苏南省变成全国首家市管县体制改革的试点省,从而一举奠定顾书记在苏南省的地位,也为他由市长提为书记奠定了基础。

所以,他见到陈浩自然透着些亲近,再加上陈景天是他的得力干将,这两层关系已让他把陈浩当成子侄对待。

陈浩这次前来肃州市肯定是为肃县合资办厂的事,但他去年刚当上书记,还未能全局掌握主动,这件外资入驻的事在市委常委会议上遇到强力的抵抗,最终未能形成决议。因此,他才把这件事报到省上,想借用顾书记的力量来促成此事。

顾书记这些天没给回话,想来也是受到些阻力,正在斡旋。以顾书记在苏南省的威望尚且难以一时半会办成这件事,由不得他不慎重对待。

见到宋小刚脸上的肃然,陈浩自然不会再乱开玩笑。

“宋伯伯,心急吃不着热豆腐。”

第一百零二章 求计

前世是个小人物的陈浩经过N次的打击后才慢慢地领悟到人际交往的一些道理,也才知道适时地开点小玩笑能拉近双方的感情,但在厅级领导面前,尤其是比较熟的领导面前,玩笑太多未免留下持宠而娇的坏印象。

有着明朝末期宦官被封为“九千岁”的魏忠贤因与皇帝乳母客氏沆瀣一气,持宠而娇,最后落得个在流放凤阳的途中畏罪自杀的前车之鉴,陈浩当然不会把“后事之师”这句话忘记,他可不想还没有完成心愿便被人打入冷宫,躲在墙角哭老鼻子。

宋小刚慢慢地品味着耳熟能详的“心急吃不着热豆腐”这句谚语,这话能从陈浩这样的年轻人嘴里说出来让他很欣慰,至少证明陈浩在官场上已逐渐地成熟起来,由以前的急躁再向稳健方向发展,这对他以后的发展非常有利。

当陈浩从宋书记家出来时,外面已变成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落日景象。

陈浩驱车来到顾彩莲住的地方,没想到刚一进门便被顾彩莲揪住耳朵,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却又有别样的风情。

“弟弟,跑哪玩去了,害的姐姐饿的差点啃墙皮。”话语里带着对顽皮弟弟的溺爱和无奈。

“姐姐,好姐姐,你放手,耳朵快被你揪下来当成下酒菜了。”陈浩故意大叫着,其实,她拧得根本不痛。

顾彩莲对陈浩的甜言蜜语已有相当的抵抗力,这个弟弟还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上次他说要来,害得她忙乎了半天,结果她等了一晚上也没见人影,这次竟然又让她等了两个多小时,可一不可二的她自然要给他点小小的惩戒,否则,下次他保不定能做出啥。

她岂知陈浩这次真的是比杜娥还冤,冤的他真有心拔她跟头发上吊。此刻的他真有些后悔自己手贱,没事干早打电话干嘛,这不是老虎头上扑苍蝇——找死。

在陈浩不知解释多少遍的情况下,顾彩莲用她俏直的鼻子在他身上闻了一圈后才放手,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其实,她就想和他打闹一阵,这样才感觉像个家。

看着顾彩莲端出六菜一汤的爱心大餐时,陈浩内心感到暖融融地。在事业上能干的顾彩莲做饭水平不高,平时会做的菜只有一道,西红柿炒鸡蛋。这也许是老天爷对每个人都公平的真谛,在赐给她极高的政治智商时又塞给她在厨房的低能。但她这次能端出六个菜一道汤,陈浩能想象见她在厨房手忙脚乱忙碌的情景。

“洗手去,馋猫。”陈浩刚伸手去抓端在桌子上的菜,被顾彩莲拿手打了一下,外加两个大白眼。

“遵命。”陈浩倒也听话,收回手转身之际却在那丰满的臀部拍了一巴掌,笑着逃进洗手间,在两人的打闹中,房间充满温馨活泼的气息。

“今天有什么好事?难道捡到一毛钱?”在吃饭的时候,陈浩见到顾彩莲巧笑盈盈地看着他,自然有些好笑。

“去你的,多吃点。”顾彩莲就喜欢看着陈浩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她知道自己的厨艺低,但他从没嫌弃她做的不好吃,每次都吃的那么香甜,仿佛她做的饭是全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正往嘴里扒饭的陈浩看着眼前丰盛的菜肴,脑海里突然电光一闪,这才知道顾彩莲为什么今天一反常态地揪他耳朵并做出这么多菜,原来她如同得到满分的孩子在等待大人夸奖的心情被他拖到现在。

“恭喜。”陈浩举起眼前的酒杯,心里为她感到高兴。

“恭喜什么?”顾彩莲偏过头看着他,眼睛里的亮光一闪一闪,她倒是想看看他知道些什么。

“恭喜我的副市长大人。”在前世里,正是这个时间段里,陈浩在学校大礼堂听过刚升为副市长的她的讲座。由此看来,她的升迁轨迹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发生丝毫改变。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彩莲这句话无异于印证了陈浩的推测,但她此刻已无暇顾及这些,原本想给他一个惊喜的她竟然被他给惊呆。

陈浩得意地笑道:“秀才不出门全知天下事,嘿嘿。”

为顾彩莲感到高兴的陈浩却没料到她的一句话让他非常地郁闷,而且还不能辩解。

“你肯定是从宋叔叔那听到的吧。”

按常理推,陈浩刚从宋小刚书记家出来,能告诉他这件事的肯定是宋小刚。顾彩莲焉能知道陈浩这妖孽不按正常方式出牌,玩了次史无前例的穿越。

等顾彩莲收拾完碗筷,为陈浩沏上一杯茶水时,调皮地说道:“弟弟,怎么样,现在有些头疼吧。”

陈浩知道顾彩莲不是因为他喝了几杯酒担心他头疼,而是针对他在华林乡的困境有此一说。华林乡现在有八名乡级干部,如果那新来的三人是一伙,再把王昌临拉过去,在乡党委会上就能与他四对四地分庭对抗。一旦和他在会上对抗的话,按照中央一号首长于1980年8月18日在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的讲话中提到的改革权力过分集中于个人或少数人的领导制度,实行民主集中制这段话来讲,他的确是有些头疼。

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有个好处,那就是不耻下问,这也是他来肃州市的目的之一,求计。官场白丁的他看过的官场小说不少,但那些只是些一鳞半爪,根本解决不了他的实际需求。书到用时方恨少的他对那些私下里的手段一窍不通,好在他有个好老师顾彩莲。也正是她的提点,他才能磕磕碰碰地走过来。

“咋办?”

“他有张良记,你有过墙梯,并不是只有他们才能往里塞人,你也可以整个挂职……。”

一语惊醒梦中人,旁观者的顾彩莲讲到这里,陈浩已是欣喜若狂地一把抱住她放在肩上,欢呼道:“大功告成,洗澡去喽。”

“小坏蛋,放下我。”

顾彩莲的拖鞋也被她踢飞,娇羞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兴奋。

兴奋加亢奋的陈浩哪里能舍得放下她,此刻的他扛着顾彩莲以雄赳赳气昂昂的势头大步流星地走进洗手间,偶尔换个地方做的味道绝对棒。

第一百零三章 乡长吴宏

风景的好坏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风景的人拥有的心情。坏心情的人即便是眼前风景如画也如同嚼蜡,而好心情的人即便面对满目的苍凉也能看出它的波澜壮阔。

所以,尽管现在的华林乡寒风刺骨,人蜷缩在点着火炉的房间里亦感到后背的冰凉,但吴宏却也在这冰天雪地的大西北感受到“停车坐爱枫林晚,听取蛙声一片”的唯美。

刚开始他知道县里要派他来华林乡,他是百般地不情愿。一提起华林乡他的脑海里便浮现出一群群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人在荒野刨食的大饥荒景象,这种地方搁到谁头上也受不了,更何况他所在的乡要比这好得多。不要说提拔他当乡长,即便让他当乡党委书记他也不愿来。这种穷的只剩下裤衩的地方是他们这些想往上爬的人的禁忌,连人吃饭都成问题的地方想做出业绩那真是痴人说梦,即便是想做面子工程也没钱做的华林乡对他来讲如同被发配的宁古塔,而他偏偏被选中。

当李和平副县长给他讲到华林乡美丽的前景时,他压根就不相信。在官场上哪个人说的不比唱的好听,为了达到让他对付陈浩的目的,他们能把土坷垃描绘成金凤凰。但他又不敢违忤上面的意思,不要说什么荣辱与共的愿景,他头上的小帽子能被人分分钟摘掉的现实就摆在他眼前。总而言之,就一句话,他只是人家手上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小棋子,挪不挪由人家,动不动不由他。

在谢谢领导栽培,我是领导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忠心话下,他抱着被发配的心态来到华林乡,为了配合他的行动架空陈浩,县里又派出两人前来做他的帮手。他很纳闷小小的一个乡党委书记有何等能耐,能让上面摆出如此重视的姿态。但这也从侧面说明林副县长他们对他非常重视,让他失落的心稍微有些藉慰。

当他坐着车看到华林乡的村村通公路时,他也不禁有些钦佩陈浩的本事,面子工程能做到如此大的手笔,陈浩还是他见到的第一人。对方能不惜血本地做这样的政绩,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和他一样想往上爬。区别只在于人家玩的大,他只是小打小闹而已。看到这条路基层斗争经验丰富的他就知道此次面对的对手不简单,他暗自调整了自己此前设定的方针,这也是他为什么上班第一天去陈浩办公室里说那番话的缘由。

他,在试探。试探的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知道陈浩也要政绩。

等完全摸清华林乡的情况,他才知道自己这次不是被发配,而是掉进蜜罐里,让他感觉生活竟是如此的美好,摘这样的大果子实在是他生平第一次,也是他最幸福的一次。

在心里庆幸的吴宏更是佩服李和平等人的政治斗争手段,在不能扳倒陈浩的前提下,把他的乡长位置腾出来,这样大的果子作为乡党委书记的陈浩虽然能沾上,但最终结果已是逊色的太多。

华林乡能在短短的一年时间把基础工作做到这样的份上,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这才懂得为什么李副县长他们这样着急地把他调入华林乡,现在的华林乡基本上万事俱备,想要一飞冲天只欠点时间而已。而在这样即将蜕变的时间段他来到这里当乡长,真应了那句得来全不费工夫的老话。

且不提在心里美滋滋的吴宏在如何庆祝他的发现,从肃州市办完事回来的陈浩也是红光满面,这次的肃州之行收获匪浅,不但让他学到很多明面外的东西,还得到爱情的滋润,所以陈浩今天上午的办事效率很高。

在上午的乡党委会议上,陈浩就年底的农村稳定和乡政府如何为农民提供良好的服务两个话题提出他的要求,并责成相关领导写出相应的材料报到他这。县里既然派来乡长,他也不会再把手伸得太长,只要一切按照预定目标走,他绝不干涉乡政府的工作。

这次的乡党委会开的相当不错,新来的吴宏乡长在整个会议上表现的中规中矩,其他两位新来的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和副乡长黄世通也没有任何异议。事实上,他们即便有不同的意见也会等摸清楚自己的份内工作才会发言,现在的他们只属于熟悉期。

会后,陈浩把吴宏叫到办公室,递给他一份文件,说道:“吴乡长,这是你没来之前乡政府对华林乡明年发展的一些计划,已通过乡党委会决议。你先拿着看看,有什么不同意见咱们在商量。”

吴宏听到这句话,眼里的光芒突然一聚然后恢复平和,拿着这份文件他感觉是只烫手的山芋,陈浩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用翻就已知道人家在他没来之前已画好道道,这里面的东西其实就是代表着陈浩当时的乡政府思路。

陈浩已出出题,他该如何接招?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有两个选择,要么按照人家当时的思路去照做,但这样一来他来这里的目的就要落空,即便是他愿意林副县长他们也绝对不会答应。要么再增加些内容,体现自己的意图,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是最好的反手反击的方法。至于完全推翻这份文件的内容,这样愚蠢的想法他压根没去想。

年底前做出第二年的工作计划本是乡政府的份内事,他来之前陈浩担任乡长,所以这份已通过乡党委会集体研究的文件的存在有着合理的身份。他一旦要重新来过,那就意味着他要立马与陈浩翻脸,富有基层斗争经验的他在万不得已的情形下自然不会采取如此极端的手法。国内官场,书记和乡长原本不在一条起跑线上,作为被领导的乡长面对面挑战书记的权威,这样的话一旦传到上面,不占理的他走的可能性最大,本地势力大不代表着县委书记就是个摆设。

更何况,乡里的三把手王昌临还未表明态度,即便是他想在乡政府的工作会议上否决这份文件,他和黄世通对张旭辉和齐敏,也只能是惨胜,更遑论在乡党委会议上的争斗。

吴宏可说是对这样的争斗看的非常清楚,现在华林乡的局势非常微妙,其中副书记兼任副乡长的王昌临态度的取向实则成为决定胜负手的关键,在王昌临未表明态度前他决不能做的太明显。

一念及此的吴宏神色平静地说道:“好的,书记,我回去好好看看。”

陈浩等吴宏走后,陈浩和综合办吴娟打过招呼,带着乡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下村去考察种防沙林的地段。

吴宏回到办公室仔细地研究着这份华林乡政府的文件,越看他越心凉。如果真按这种方案执行下去,明年想要有个好看的数据,那是相当的有难度。在这份文件里,绝大部分钱都已经被分配到大棚西瓜、罐头厂和防护林上,而且还不够。这意味着华林乡两到三年内的钱已提前计划花完,他要摘得果子只剩下点枝叶,要想拿出像样的成绩他只有等。

在痛骂陈浩这个疯子的时候吴宏更是糊涂,从没有环保意识的他实在搞不懂建防护林的意思,这种吃力不讨好而且花费大量人力财力的行为不是疯子谁还能做的出来。按理说陈浩想干出政绩只要别建防护林就能立马见效,可陈浩却偏偏要建,而且还是大建,这点委实让他想不通。

饶是吴宏再是如何有斗争经验也不会想到陈浩建防护林的初衷,吴宏这帮人只是热衷于权力之争,又如何能明白陈浩不但想进步,更想用自己的先知为以后的自然灾害做些事情的心思。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立足点的不同决定他们势必走不到一条道。

正在思量对策的吴宏听到敲门声,在他请进的声音里,王昌临堆着满脸的笑容走进乡长办公室。

第一百零四章 狼与狈

“王书记,你好,来,快坐。”一见到是王昌临,吴宏立马带着笑容快速迎上去,伸手握住他的手,神情甚是亲密。

“吴乡长,我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王昌临也显得非常兴奋,这两位在基层工作多年的老狐狸都知道对方彼此笑容里的虚伪,亦知道官场中没有绝对的朋友亦没有绝对的敌人,他们只是各取所需才会走到一起,只不过要看对方开出的砝码是否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当然,他们也不介意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对景的时候捅对方几刀。

吴宏是乡长,尽管官位不高,但他非常注重在下属面前保持官威,自不会亲自向王昌临表达出招纳的举动。可黄世通出面和王昌临接触已代表他的意思,所以他一见到王昌临,自然知道他的来意。

“呦,吴乡长正研究华林乡明年的工作呢,这是全乡人的福气。”王昌临坐在沙发上发现那份文件摆在茶几上,立马送上一顶高帽子,但在心里却骂着“老狐狸”。这份文件摆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自然是吴宏故意所为,就是想看看他的诚意。

“应该的,王书记对这份文件有什么看法。”吴宏不经意般地话语却是在考较王昌临,首先他要确定王昌临到底选择站在哪面,其次他想看看王昌临到底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这个我不好胡乱说,但……”

王昌临说到这里住口不说,眼睛笑眯眯地看着吴宏。

骂吴宏老狐狸的王昌临何尝又不是老狐狸,一句不好乱说其实已暗示他不赞成的态度,但他不会明说。要是吴宏听不出他这话的意思,他亦不会选择和他们合作,和傻子合作对付在华林乡如日中天的陈浩岂不是嫌命太长。

吴宏自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王昌临的潜台词,他也知道王昌临后面没说出的话正是他想摆脱被动的答案,他来华林乡时间太短,急切间有很多问题没吃透。王昌临则不同,陈浩未来之前他已是乡长,对乡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最有发言权,所以他的答案是目前困局的正解。

两人就在一问一答间已展示出浑厚的勾心斗角的本领,现在,王昌临已把难题留给吴宏,他要是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又何必来趟这潭浑水。也正是他知道自己态度成为左右华林乡时局的关键,所以他才会来到这看看对方能出得起的价码。

“王书记快人快语,咱俩一见如故,我听说乡财政局的管理很不理想,王书记有意吗?”

既然王昌临已表明态度,吴宏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截了当地提出给王昌临的好处就是主管乡财政局,让他管理自己的钱袋子,以此表达自己的诚意。

华林乡乡政府有他、黄世通和王昌临三人,张旭辉和齐敏又能有什么作为?至于副乡长之间工作的重新调整,当不得大事。陈浩的手再长,当不方便管到乡政府里的这等事。

吴宏倒是希望陈浩能插一手,这样他自然可以向上面反映书记干涉乡政府的正常办公。当然,他也知道这种事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陈浩既然能坐到乡党委书记的位置,断然不会办出这等官场大忌的糊涂事。

既然吴宏已表示出足够的诚意,王昌临自不会再拿捏,继续说道:“想要不用这份文件,风险太大。”

吴宏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这种看法和他的顾虑完全一致,要是陈浩好拿捏,他也不用这般费劲,毕竟人家后面杵着县委书记。

“但我们可以往里面加些东西,如建个石头加工场等见效快的厂子。再就是推迟防护林的建设时间,这样就能快速地作出政绩。”

什么叫做投其所好,王昌临这番有针对性的话说到吴宏的心里,原本就是同路人的他自然知道吴宏想听什么,更何况他想用这番话达到自己一箭两雕的目的。

当初陈浩关闭石材厂的做法让他心里憋屈,那种火爆的销售场景至今扎根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明白在陈浩心里石材加工场与政绩到底哪个重要,再说保护环境跟他有屁的关系。要是石材加工场还在,华林乡的经济肯定能有不少起色,这样的政绩被县里的领导看到,他也不至于被从乡党委书记的位置上撤下来。

他是从这件事开始恨陈浩,要不是陈浩的强势,他绝不会同意关闭石材场。

上面是他专门提到石材厂的目的之一,陈浩关闭的石材厂要是能再建起来,那不吝于在他脸上打一巴掌。

另一个目的是想尽快挑起吴宏和陈浩之间的战争,但他的话还不能露出些许破绽。

所以,王昌临说话时留了个心眼,他知道吴宏他们这次来的目的绝不只是当乡长这么简单,但他却不敢在吴宏这面下完他所有的赌注。于是他特意在石材加工厂后面加个“等”字,不要小看这个字,里面的学问相当深。这表明他只是在举个例子,决策权还是在吴宏手里。这番进可攻退可守的话可费了他不少脑子,却也体现出他的狡兔三窟的本性。

要是吴宏建别的厂子倒也罢,一旦吴宏非要建石材加工场,那也是吴宏自己的选择,到时候他与陈浩起争执的时候也怪不到他的头上。如同在推牌九时拿到一副臭牌,怨不得别人。

但是在王昌临的私心里还是希望吴宏选择建石材厂,已知陈浩性格他的知道一旦吴宏提出建石材场,陈浩肯定反对,而吴宏为保持他乡长的颜面自然会寸步不让,两人针尖对麦芒斗起来,这正是王昌临所乐意见到的局面。

熟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典故的他当然想挑起他俩的争端,到时候最好弄个两败俱伤,而他就是那得利的渔翁。至于他现在依附吴宏,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正如他当初和陈浩联手对付黄玉华一样,各取所需而已。无论哪方失利,已算计好后招的他当可稳坐钓鱼台。

人都有惰性,当听到王昌临提出建石材场等见效快的厂子时,吴宏眼前一亮,对经济不在行的他自然想不出别的见效快的路子,所以他把注意力放在石材厂上。

一旦石材场能建起来,他在众人眼里的分量当不可同日而语。更能在众人面前打击陈浩的威信,而且这个石材场属于经济建设,在乡长的职权范围内,陈浩也没有拒绝的借口。尤其是见效快更是让他心痒难耐,再加上推迟建防护林,这样一来何愁政绩。

不知道石材场到底怎么建的吴宏当下和王昌临讨论起来,而王昌临则是把陈浩的那套运作模式完全照搬给他,听的吴宏哈哈大笑。

吴宏没想到王昌临在经济方面竟然有如此本事,思路清晰而且提供的方法具有很强的操作性,这让他战胜陈浩的信心又强了几分。但他也在心里告诫自己,王昌临这样的人又有才又有心计的人决不能等闲视之。

狼与狈的交谈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等王昌临出去后,乡长办公室里响起与刚才火热的场景极不对称的冷笑声。

“狡猾的狐狸!”

第一百零五章 出手(上)

此后的几天,吴宏开始频繁地召见乡政府所有的干部,而陈浩依然和郝伯为每天在外面奔跑。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轩辕台的大自然蔚然景象在南方很少见,但在大西北地区却是冬天里的一道景观。在强劲的西北风下,漫天的雪花凝聚成一股股雪柱围绕着华林乡的大山形成山舞银蛇的壮观。当陈浩一觉醒来,招待所院子里已是白色的世界,树枝上挂着白色的冰柱,在朝阳的透射下,闪着五彩的颜色。片片雪花在西北风的鼓动下漫无边际地飞舞,犹如无数跳动的小精灵。远处一望无恒的旷野已被披上厚厚的一层白装,浑欲苍穹一色。

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不期而至,下的纷纷扬扬,更下出人的好心境。

暗叹着王紫虹不在,否则这位仙子般的人物在风舞雪中飘儿的场景肯定让他一饱眼福。当然,这并不妨碍陈大书记的踏雪雅兴,听着脚下发出的吱吱踩雪声,陈浩觉得即便是天籁之音也不过如此,满足更是如此简单。

当陈浩走到办公室门口时,张旭辉和齐敏已在此等候,脸上的神情带着些许不自然。陈浩知道他和郝伯为昨天回来得晚,两人怕打扰他休息才憋到今早过来,当下微微一笑,打开房门走进去,两人鱼贯而入。

“书记,他们有些太欺负人了。”齐敏还没等坐下,就抛出句没头没尾的话。

陈浩反问道:“哦,他们怎么欺负你了?”

陈浩这句问话倒让气愤中的齐敏愣了一下,她仔细地想了一下貌似自己没被他们欺负。但她犹自不服地说道:“但他们也不能让张乡长去管计划生育吧。”

昨天下午的乡政府工作会议上,新来的吴宏乡长上任一把火把她差点烤成肉焦。他一上来便调整副乡长间的工作,张旭辉被调整为管计划生育工作,原先负责的乡财政工作被调整给王昌临。让一个学会计的人去搞计划生育,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小张,你怎么想的?”陈浩没有理会还在气鼓鼓的齐敏,反而问坐在旁边的张旭辉。

面对着陈浩的询问,张旭辉说道:“分管计划生育工作也挺好,多些其它工作岗位上的经验也有利于他的成长。”

张旭辉说到这里时,听的两个人神情各异。齐敏睁大着眼睛看着他,好似第一天认识他似地,搞了半天自己是多管闲事。而陈浩的目光则是在张旭辉身上一掠而过。

“小齐,小张这点正是你所欠缺的,站得高才能看得远,如果只是在意一城一隅的得失,这说明你还不是个合格的领导者。昨天你和黄世通发生争执很正常,但要注意场合,两个乡干部在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下午写份检查交给我。”

“是,书记。”

陈浩的话让原本气恼的齐敏低下头偷偷地吐吐舌头,样子很是乖巧。

前两天吃午饭的时候,新来的黄世通副乡长嫌食堂的饭菜做的不合口,把食堂做饭的吴师傅骂了一顿,分管食堂工作的她当时正在食堂吃饭,听不下去了便上前与他辩论。后来黄世通说起工作餐的问题,骂骂咧咧地说:这么大个乡政府连个懂事的人都没有,搞得工作餐如同猪食一样。言下之意是指责陈浩不懂事,更是对招待餐的标准的否定。

齐敏听到他指责陈浩更是不让,两人在食堂里越吵越厉害,要不是周围的人劝开,还不知道怎么收场。

陈浩的一番话不但让齐敏受教,张旭辉更是心悦诚服,他知道自己的心思没能瞒过书记的法眼。

自吴宏他们来到华林乡以来,他们这些和书记走得近的人心里都有些情绪。倒不是说他们小肚鸡肠容不下别人,只是吴宏他们的行为有些太过分。吴宏以乡长的身份在这几天里不停地找人谈话,王昌临和黄世通更是隔三差五地约乡干部喝酒,他也是其中之一。开始碍于在一起工作的面子,他还参加过一次他们的邀请,到那里发现他们说的话里带着挑拨和书记关系的味道,他就再没去过。

吴宏乡长也找他谈过话,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亲热。不但询问他在工作上有什么困难,更是告诉他乡长办公室的大门随时为他大开,话语里招纳的意思非常明显。碍于吴宏是领导,他没有表现出过激的行为,但涉及工作以外的事他拒绝回答。

几位乡干部也找他谈过发生在他们身上的类似问题,由此看来吴宏他们在加快孤立陈浩的步伐。

吴宏这次在乡政府工作会议上调整工作分工,别的人都没动,唯独把他分管的工作进行调整,让他只分管计划生育工作,目的很简单,杀鸡骇猴。

要说没有想法这是自欺欺人,但凡感觉受到不公平对待的人都会有想法,张旭辉不是圣人,身为凡人的他也会产生被欺辱的愤怒,更是对这种党同伐异手法的鄙视。

张旭辉知道对方拉拢不成便是打击他的手段其实是冲着陈浩来的,知道这点的他又岂能在书记面前表现出一副被打击的惨样,这样做不但让书记担心更让对方得意。

所以他在书记面前尽量保持一种乐观的形象,他的话虽然很豁达,但他知道他的眼神出卖了自己内心的不满。

他感激书记在齐敏面前为自己遮掩,更为那句“站得高才能看得远,不要在意一城一隅的得失”的话喝彩,这句话不但是在教诲齐敏更是在点醒他。类似这样的话书记也在他面前说过几次,唯有这次受到不公正对待时他才真正体会到书记的良苦用心,

书记是怕他们在顺境中呆久了养成目空一切的习惯,所以他借助对方的手帮助他们成长。

一念及此的张旭辉感激地看了陈浩一眼,把他最近亲身经历和听到的消息客观地讲出来,丝毫没有加上自己的任何看法,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不误导书记这这些事的判断。

听到张旭辉的述说,陈浩不禁欣慰地笑了。

下午党组会议,吴宏端着茶杯走进会议室,很多和他交谈或是和黄世通他们吃过饭的人都在和他打招呼,他不禁和王昌临对了个眼神,在彼此的眼睛里,他们看到了掩饰不住的笑容。

趁着陈浩忙于陪省里农林专家勘测地形准备建防护林的这段时间,他们的工作结果看来收效显著,尤其是他在乡政府工作会议上果断地架空张旭辉这个不识时务的人,用这样的举动告诉大家,乡政府是他在掌管,顺他者昌,如同王昌临般得到好处,逆他者亡,如同张旭辉。这招杀鸡骇猴让大部分人最起码先保持中立的态度,有这样的开局他已是非常满意。

有着丰富基层斗争经验的他就是要最大程度地孤立陈浩,扭转彼此地位上的少许劣势。拉拢下面干部是他和王昌临会谈后的第一步,慢慢架空陈浩,直到让他这个乡党委书记成为孤家寡人。如果不出意外,他相信用不了半个月的时间,乡里大部分干部都会站在他这边,

踌躇满志的吴宏看了一眼最中间的空位子一眼,走向自己的位置坐下。他现在倒是有些看不起陈浩,这个只知道工作的乡党委书记还是太年轻,在他面前还是显得嫩些,以为能为乡民办些实事就会得到大家的拥戴,殊不知上面考察干部工作的好坏不是去问乡民而是在干部中了解情况。

的确,陈浩在乡民中的威信高道让他嫉妒的份,但在乡干部的眼里,陈浩对他们工作要求过于严,也正是大部分乡干部有这种感觉和他的刻意拉拢,再加上陈浩的不作为,才让他能在短短的几天里得到一些人的投靠。

得干部心者得天下,这正是吴宏这位基层领导总结的经验。

第一百零六章出手(下)

陈浩是踩着点进入会议室,看到吴宏眼里的笑意,他微微一笑做到座位上,开始了今天党组学习的内容。

在陈浩宣读完党内最近一些文件后,突然加重语气说道:“同志们,在座的每位都是党多年教育的干部,更是党员,我想问一下,党员的作用是什么?”

陈浩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着全场,自问自答道:“党员应该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更要每天问问自己达到党员的标准没有。今天,我们的主要内容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

听到陈浩突然转到这个话题上,与会者莫不打点起十二分的精神,脑子飞快地组织起语言,盖因他们知道即使低着头陈浩也会点名让发言。

“黄乡长,你先谈谈。”

黄世通只听说过陈浩喜欢让参会者发表各自的意见,但他没想到陈浩竟然如此彻底地点到他头上,尽管他还不熟悉这种会议模式,但作为副乡长的他最起码的基本功还是有的,当下说道:“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是我党的优良传统,也是每一个党员每天的必修课。自从党建立以来……”。

黄世通的惯性思维让他讲些假大空的话,他还没讲到建国以来的党的历史便听到周围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盖因那些熟悉陈浩开会风格的人知道黄世通这次算是碰到钉子了,陈浩根本不喜欢这种虚话。

果不其然,坐在主位上的陈浩脸色越来越差,说道:“谈实际的。”

话语虽不是很重,黄世通却是被骚得满脸通红,在大庭广众之下,陈浩这句话比大众打他的脸还让他难堪,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

坐在陈浩旁边的吴宏也没想到陈浩说话竟然如此直接,一点都不顾黄世通的脸面,当众让他下不了台。

陈浩可不管他俩怎么想,说道:“看来黄乡长还不适应我的开会方式,这样吧,我问你答。”

话语里很是通情达理,让一时没思路的黄世通忙不迭地点头,也让吴宏暗地里松了口气。

“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起模范带头作用你做到了吗?”

黄世通本以为陈浩会故意刁难,没想到他问出如此简单的问题,于是想都不想地大声回答:“做到了。”

要是回答没做到,他这个副乡长在众人面前都没法抬头,连合格党员的标准都达不到,他还怎么领导别人,暗自松口气的他眼睛直视陈浩,浑没见到对面王昌临给他使得眼色。

王昌临暗自心凉,他知道陈浩但凡这样问,肯定黄世通这方面没做好,有把柄落在陈浩手上。

吴宏也是一头雾水,即便他再轻视陈浩也知道这个问题并不想表面问话这么简单,但他又想不出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真做到了?”

面对着陈浩的反问,黄世通依然咬定青山不松口地回答:“做到。”

“齐乡长,你做到了吗?”

陈浩竟然不再管黄世通,转而问齐敏。

心花怒放的齐敏这才知道陈浩的真实用意,站起来语气略显沉重地回到道:“书记,我,没做到。各位同志,请允许我在这里做自我批评和道歉。作为乡政府的干部,更是一名党员,我没能严格要求自己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在食堂因为琐事和黄乡长发生争吵,在群众中形成非常不好的影响,在这里,我向组织和黄乡长道歉,并作出深刻的检讨,这是我的检查。”

齐敏说完,走到呆如木鸡的黄世通面前道歉后,把手上的检查交给陈浩。

齐敏这一棒子不但打晕了吴宏,更是把黄世通彻底打垮。他俩从没见过这样的党组学习会,更没想到陈浩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而且出手的方位极其精准,手段却又光明正大。

郝伯为和张旭辉则是拿崇敬的眼光看着坐在正中位置的陈浩,对他出手的时机佩服得五体投地,在全乡干部被吴宏等人搅得人心惶惶的时候,陈浩这断然一击能让很多干部不敢轻举妄动,而他选择在两天后的党组会上出手则是算定黄世通已淡忘吵架这件事,齐敏当中的道歉更是让黄世通在众人面前抽自己的嘴巴

望着陈浩带着笑意的眼睛,黄世通感觉到如同被抛在外面般寒冷,他站起来磕磕巴巴地说着道歉的话,恨不能钻到桌子底下,实在太丢人了。

等黄世通说完时,浑身已是冷汗淋淋,刚瘫坐在凳子上,却听见陈浩一声冷冷地说道:“你不但和齐乡长争吵,更辱骂了做饭的吴师傅,有你这样吃苦在前的党员吗?”

质问中的陈浩猛然站起身推开门,把会议室外的吴师傅扶进来说道:“全乡三十多人在食堂吃饭,那就意味着吴师傅每顿要准备三十多人的伙食,大冬天乡里的菜本身就少,吴师傅能每顿保障大家吃饱已是不易,我们还奢求什么?这样大的工作量不但得不到尊重,反倒被我们的干部骂,这是什么行为?可耻!”

陈浩掷地有声的话让吴师傅泪流满面,连声说道:“书记,我,我谢谢你。”

质朴的话语表达不尽心中的谢意,他已被陈浩的贴心话感动的心情澎湃。

陈浩如此严厉的话让所有人低下头,扪心自问。更让吴宏如坐针毡,他没料到陈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完全颠覆了官场不成文的惯例。

按照惯例,一般在会议上批评人都只是隐晦地提提,保全被批评人的颜面。他从没见过陈浩这样直接点名的做法,也没想到他刚在乡政府会议上出手,陈浩便还给他份大礼,更没想到陈浩第一个拿黄世通开刀竟是如此强横,黄世通在乡政府干部的眼里等同于他,陈浩这般毫不容情地痛斥黄世荣的行为,不吝于当众打他的脸,更是在众人面前把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击碎。

黄世荣此刻已没有任何想法,只希望地下有条缝能让他钻进去,面如土色的他只能上前对平时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做饭师傅弯腰道歉。他是个浑人,没多少文化,自当上乡干部后就感觉比普通人高一等,但陈浩这几巴掌抽下来,他知道自己将变成华林乡的笑柄。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做错事的黄世通再浑也知道心虚,正如小偷怕警察一样,他不得不在陈浩面前低头。

在基层工作,大部分干部文化都不高,想用文质彬彬的手段解决问题还不如陈浩这般雷霆手段。

短短的半个小时会议,陈浩的出手如同西北风卷起的雪柱般锐不可当,在每位与会者心里卷起心灵风暴,让他们不但领教到陈浩的强硬一面,更把吴宏等人苦心经营取得的一点成绩扫荡的一干二净。

忍,不是无为,而是静观。

该出手时绝对出手的陈浩凭借着吵架风波突起发难,把吴宏和王昌临准备的后招硬生生地扼杀在摇篮里,短时间内吴宏想要在挑起事端的可能性几近于零,从没有见过陈浩这般生猛的王昌临更是打定主意做缩头乌龟。

第一百零七章 合作

争斗本非无休无止,在争斗中合作,在合作中争斗,亦或是争斗本是换取短暂的合作原本是国内官场的一个特色。

被陈浩当头一棒的吴宏在后面的时间倒也乖巧,安分地做着乡长该干的工作,再不是刻意地去针对陈浩,而陈浩也履行这乡党委书记的本分,从不主动插手乡政府的工作。即便是有什么事,他也会和吴宏商量,充分地显示出班长的风度。

此时,在书记办公室里,陈浩和吴宏坐在沙发上说着话。

“吴乡长,趁着现在土层僵冻和农闲期,能不能抽调些人治理下公路边的沙漠?顺便让村民们有些事干,不至于闲出事。”

“我也正有这种想法,可现在不是栽树的季节,陈书记有何高见?”

陈浩这句话说到吴宏的心坎上,也正为这段农闲期发愁。农闲季节,尤其是北方一季作物区,农民从十月中旬开始一直到休息三月下旬,有些地方甚至更长,在这段时间里正是乡政府干部最怕出事的时间,也是忙着蹲点的时候。闲下来的农民要么赌博、要么超生、要不然就是喝酒打架。

邻近的乡镇这样的事已发生五六起,被县里通报批评。而华林乡却没发生一起,这得归功于乡党委和乡政府实现的普法教育和计划生育工作落实到位,要不然这帮素来不安分的乡民恐怕早已让乡干部们疲于奔命,四处去救火。提前预防、措施到位,正是陈浩让吴宏佩服的地方。

生死之敌也会产生心慕之意,更何况他俩并非一决生死,只不过彼此的阵营不同,,所代表的利益也各不同。

在大西北各乡镇,唯有华林乡对所辖村民们进行了法制教育,,而这样融法制教育和计划生育工作于娱乐中的方式吴宏估计全国中大型城市也少见,更遑论乡镇。

陈浩怕出事,吴宏也怕出事,这无关争斗问题,而是他们立身官场的共性问题。一旦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两人全脱不了干系,所以吴宏有此问。

“庄稼收获后我让人储制了一批青秸秆,我们可以把这些秸秆编成小方格组成的网状防护罩,像渔网一样,把它沿着公路的两边的沙漠向外铺开,再在格子里撒些野草籽,等明年春季可起到固沙的效果。”

陈浩前几天开车时发现沙堆已慢慢逼近公路,不由地想起前世他在河西走廊时发现的这种固沙方式,据当地的农民讲,这种土办法是五六十年代人们与天斗的产物,沙堆被这样的网格罩住在没有向前移动过。

当时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如此简单的固沙方式竟能达到花费上亿元资金专项治理也解决不了的治沙问题,人民群众智慧是何等的强大。

这种固沙方式极其简单,所花费的只是人工而已,但这正是目前乡财政还不富裕的华林乡首选。

“好的,我会去安排。书记,我想在华林乡推广养殖兔子,这东西投资小、见效快。”

还真别说,如果吴宏的脑子不用再争权夺利上,他还真是个干事的人才。

对吴宏这种想法陈浩当然支持,像这种繁殖力强,几乎不用花费什么本钱的养殖正适宜村民们养殖。但他也提醒吴宏要注意保护生态环境。

吴宏虽然对陈浩所谓的环境保护不屑一顾,但见到陈浩支持的他方案,倒也是很高兴。

在第二天的乡干部会议上,吴宏提出保护公路的治沙方案,八八个村分成两组,各村的女人编织网罩,男劳力则负责在公路两旁铺设,技术方面由省城寒旱所里的专家负责指导。同时,他也提出各户养殖兔子的方案,前期乡政府出资购买种兔发放给农户,等秋收时农户再归还种兔钱。

当吴宏宣读完他的方案时,与会干部偷偷打量坐在主位上的陈浩,显然在等着看一二把手的再次较量,但这次陈浩不但没有发对吴宏的方案,更是在会上发言支持吴宏,这让很多干部搞不清状况。好在两位正副班长意见统一,他们当不会标新立异地跟自己过不去,这两套方案毫无争议地通过。

散会后,陈浩把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由华卫东和副乡长张旭辉叫到办公室。

“华书记、张乡长,我把两位请到这里来是想跟两位商量点事情,你们看是不是最近能在乡里举办个法制和计划生育方面的有奖竞赛?”

“好的,我们下去准备一下。”陈浩既然已经点出活动的主题,华卫东和张旭辉自不会去问怎么举办之类的纱话。领导是划框框的,至于里面的内容自然是他们这些下属去填充。否则,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着当领导?

猫冬,这是大西北农村对农闲时的笑称,人们可以在这段时间想怎么舒服怎么来。但在口袋里还没有几个钱的华林乡,猫冬可不是太舒服的事,总不能每天蹲在家里捉虱子,亦或是抱着婆姨干那事。再说,每天干也干不动。人说温饱思淫,刚挣脱挨饿状态的他们还没有达到醇酒妇人的奢侈。所以,乡里整治公路边的沙漠行动倒是得到他们的欢迎。

在这样的集体行动中,乡里不但管饭,还记工分,这样的热闹场景还是很受大家的欢迎。尤其是那些还没成家的小伙子,更是喜欢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感觉。农村的人没那么多禁忌,开着荤腥玩笑,和小媳妇打情骂俏正是年轻人喜欢这种氛围的重点。

曹三娃就是光棍一条,这家伙继承了曹家村光棍的优良传统,在行进的人群里肆无忌惮地说着荤腥段子,把他身边的小媳妇臊的满脸通红,兴高采烈的他还顺手在前面走着的胖嫂臀部拍着一巴掌。

“小猴子,想吃奶?来呀。”

岂料胖嫂也不是省油的灯,撩起衣襟作势要给曹三娃喂奶。

曹三娃刚凑上去准备揩点油却被胖嫂拦腰抱住,大声喊道:“姐妹们,来呀,扒了这小猴子的裤子。”

好事的女人又岂是胖嫂一人,在她的吆喝下,一大群已是老媳妇的女人涌上来顿时把曹三娃羸弱的身子掩埋住,间或发出曹三娃的惨叫声和女人们“豆芽菜”之类的评语。等这帮大嫂四处散开,中间的曹三娃已是浑身精光,这帮女人连条裤衩都没给他留下。

旁边的新媳妇羞得遮住眼睛,曹三娃更是冻得瑟瑟发抖,手忙脚乱地套着被那些大嫂拔下的衣服。

看着曹三娃笨拙地穿衣服的样子,欢乐的笑声在人群中响起,这也是西北农村剽悍的村民作乐的一种。

第一百零八章 县委书记视察

快要到年关跟前,县委书记的秘书通知华林乡,书记上午要到华林乡视察。

接到这个电话后,吴宏坐在办公室里很是犯愁。

陈浩现在在曹家村,不在乡政府,即便是现在通知陈浩往回赶也得要一段时间。乡政府里现在就属他官最大,招待的任务自然落在他的肩上。

接待上级领导原本是件大好事,最起码可以在领导面前露露脸,表现好的话还能给领导增加点印象分,更何况他还是负责接待的主角。

但这次秘书强调不要劳师动众,尽量简单些。

他和郑柏杰书记就见过一次面,根本不清楚书记的秉性。秘书这句话让他非常难以取舍,他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是领导的谦虚,领导越是这样吩咐他越应该把迎接的阵势搞大,这样才能迎合领导的真实想法。但万一这是领导的真实想法,他这样做不但拍马屁拍到马脚上,甚至可能引起领导的不满,认为他不听领导的话。

纠结中的吴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两全之策,眼看着时间在一分一秒地度过,他心里急得差点骂娘。要是陈浩在这里他也不至于如此为难,还有那个该死的秘书,没事干倒是挂电话挺快,县委书记视察哪些地方也不说。领导视察的地方总不能如猪圈般地脏吧,这么大的范围他到底该把哪些地方作为重点区域严防死守。

想到这他突然拿起电话拨给李副县长,县委书记到这来他理应先向李副县长汇报,表表他的忠心,顺便再侧面打听一下县委书记的习性,好藉此决定迎接的人数。

电话里李副县长对他的此举大为赞赏,并告诉他县委书记不是个爱张扬的人。

吴宏暗地里松了口气,可第二个棘手问题还摆在他眼前,领导既然没指定视察区域,按照惯例那就是听从乡里安排。现在四个村子的人在公路旁固沙,其它四个村的人正在李家村参加普法知识竞赛,村里就剩些体弱多病的老人和小孩,他总不能领着书记就在乡里转吧。到底该不该把书记引到曹家村去的问题搅得他头疼。

华卫东在曹家村举行法制知识竞赛,他要是把书记引到那肯定能得到书记的赏识。但问题的关键是陈浩在那,再大的功劳也得记在陈浩头上,他实在不愿意让陈浩在书记面前出这个风头。所以,他宁愿让陈浩净身回来也不愿带着书记去那。

作出决定的吴宏立马打电话让副乡级干部准备和他一起迎接县委书记,并指派几个乡干部去吴家村打扫卫生。

一时间,乡政府草木皆兵,乡干部们迅速奔赴自己的责任区域去抓卫生清理工作,干事们则是拿起打扫工具四处擦抹,这也正应了领导一句话,下面忙断肠的景。

打完电话的吴宏浑身瘫软地坐在那,这才知道当一把手也不是件简单的事,哪块不操到心也不行。正如这次县委书记的突击视察,弄得他手忙脚乱地安排还生怕出现点纰漏。吴家村在华林乡还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地方,他派出的几名干部能把吴家村清理到什么样子他心里也没底。

脑子里仔细地过滤每个环节的吴宏突然像是被火烧着屁股般地跳起来,他差点漏掉一个最重要的环节。俗话说,民以食为天。延伸到官场就变成官场文化不可缺少的环节,也是最能拉近彼此感情的手段。

县委书记来到这里时间已不早,他带着书记在乡里转转就能拖到午饭时间,如果在酒桌上把书记喝高兴了,视察就变成了走过场。吴宏当副乡长那会,上级领导都是在酒足饭饱之后满意而归,这也是官场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暗骂自己糊涂的吴宏立马打电话通知主管食堂的齐敏准备的招待餐丰盛些,县委书记可是县里的一把手,招待不好惹领导不高兴,工作做的再好也白搭。

没想到齐敏说招待餐是乡里的统一规定,任何人不能破例。听到这句话他差点把话筒扔在地上,规矩也是人定出来的,陈浩能定,他为什么不能改?一个小小的副乡长在关键时刻还在他面前讲原则,这分明没把他看在眼里,这娘们还真是三日不收拾便皮痒。现在是他要招待县委书记,而不是陈浩。

“按我的话去做,出什么事有我。”说完,他啪地一声压掉电话,在办公室里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带着几位乡级副职前往马路上等候县委书记的大驾光临。

刺骨的寒气直往人身体里钻,冻得吴宏他们不停地在原地跺脚,这鬼天气还真能把人冻僵。但为了能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吴宏还是打着寒战带着几个人等。

在寒风刺骨中这几人盼星星盼月亮般等来县委的一号车,吴宏赶紧上前拉开车门用手挡住上面的门沿。这可是在领导面前增加印象分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张旭辉看见吴宏弓着身子一副奴才相,感觉非常恶心。不由地想到要是陈浩在这里绝不会像吴宏这样毫无廉耻,他记得上次李和平副县长来这里,陈浩只是走前几步去迎接,哪像吴宏这般做的如此虚伪。

王昌临紧走几步,比任何人都渴求进步的他正准备上前去为书记开门时,却发现吴宏已然做了他本想做的事情,只好讪讪退下,但在心里骂吴宏不是个东西。

郝伯为则是站在原地没动,鼻腔里却重重地发出哼声,显然也是对吴宏的行为看不惯。

副乡长黄世通脸上堆着笑容,不知道是对县委书记的到来表示欢迎还是对吴宏的媚态表示敬仰,抑或两者兼有。

齐敏没出来迎接,吴宏在电话里不客气的话语让她感觉很受伤害。此刻的她正躲在乡政府办公楼的角落里冲着吴宏的背影扬起拳头,以表示对他的不屑,随后扬起头走向食堂去安排伙食。

郑柏杰从车里下来说道:“同志们辛苦了。”

“谢谢书记关怀。”吴宏弓着身双手握住书记的手连连摇晃,好似要把他的感激之情全部借助握手表达出来。即便是李和平副县长他们和县委书记不对路,但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掌握着官帽子的书记有半点不敬之心。

当和所有在场的干部握过手后,郑柏杰问道:“陈浩呢?”

吴宏恭敬地回答道:“他正在曹家村往回赶,书记请。”

郑柏杰哦了一声不再多言,在吴宏的引领下当先走进乡政府会议室。

等上好茶后,县委书记郑柏杰说道:“我这次下来不是听汇报到,主要是想看看母亲水窖和果林,陈浩不是在曹家村嘛,我们现在就走。”

听到这,吴宏差点气个半死,敢情自己这顿白忙乎,整了半天人家还是要去曹家村。但他不敢在脸上表现出任何不满,假装看看手腕上的表说道:“书记,马上要到饭口上,要不您上午这点时间在乡里转转,咱们吃完饭去曹家村。”

“我们自己带有干粮,在路上吃就行了。”郑柏杰大手一挥便率先走出会议室,根本不领吴宏的好意。

听到县委书记带干粮的话时吴宏彻底傻了,他只听老人说过干部带干粮下乡的事,没想到今天倒是亲眼所见。一时气恼的他真想质问:“你带有干粮,可我们还得吃饭吧,难道让我们饿着肚子陪着你?”可惜这些话他也只能是想想,万不敢在书记面前表露出一丝不满。可惜,他心里的想法有些偏差,饿肚子的人不是一群,而是一个,那就是他。

郑柏杰让其他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说是吴宏一个人陪着就够了。

苦恼加郁闷的吴宏哪里敢接县委书记递过来的干粮,只能在车上看着外面的冬天的肃杀,听着他们嚼干粮的干脆声,来个眼不见心烦。

第一百零九章 普法竞赛

煎熬,绝对的煎熬,在去曹家村的短短一个小时的路程在吴宏心里却觉得如同半个世纪般地漫长,听着他们吃饭的香甜声,他更加屏息静气不敢动分毫,心里倒不无恶意地想着要是这时候有人放个P该是什么样的景象。

好不容易熬到曹家村,吴宏正要进去通知陈浩的时候却被郑柏杰拦住,他倒是想亲眼看看恩师的得意弟子工作的真实场面。

“违法行为有哪些?只要回答上五条就算对。”

不远处扩音器里传来的声音让郑柏杰脸上不由地露出微笑,他直接迈步向最热闹的地方走去。

大西北的冬天虽然寒冷刺骨,但挡不住此刻在曹家村打麦场的热闹。场子正前方摆着一张破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正方形的纸盒子,里面都是些法制方面的问题,纸盒子边放着些奖品。

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站在黑板前登记获奖人的姓名和获奖次数,以便后面统计出名次。吴娟负责从箱子里抽纸条,陈浩则负责念题目和发奖品。

这次的普法竞赛活动分一二三等奖,一等奖是一只钢笔,二等奖是三颗鸡蛋,三等奖是一个小本子,还有一个奖状,每个参与的人能得到一只铅笔作为奖励。

奖品虽然不丰厚,但四个村村民们的热情非常高,答对的人固然笑容满面地接过陈书记发的铅笔得意洋洋地走下去,答错的人也是在众人善意的笑声中满心欢喜拿着铅笔走进人群。

礼物倒在其次,重点是颁发礼物的人是陈书记,还有他的那句话:重在参与。

陈浩话音刚落,人群里的曹三娃垫着脚尖举着手拼命地向跳。

他已经不知道举了多少次手,但他羸弱瘦小的身躯在人群里实在不显眼,如同鸡立鹤群般被湮灭在周围的高大身影中,急的他这次索性跳在前面人的背上,举着手大喊:“我会,我要回答。”

“你娃又想吃奶还是豆芽菜没被冻掉?”

胖嫂的一句话引起周围村民的一阵大笑,曹三娃才发现他如此不幸地再次落入虎口,竟然爬到胖嫂的背上。

“好,有请曹三娃同志回答这个问题。”

好在陈浩的话为他解了围,曹三娃从胖嫂身上溜下来,迅速地向前方蹿出,唯恐被胖嫂抓住。

陈浩把扩音器递给曹三娃,示意他回答问题。

“耍钱、买卖婆姨、打架、偷东西……。”

糟糕,最后一个竟然被卡壳了,曹三娃挠着脑袋,刚才在下面还记得好几个,现在脑海里竟空空如也。

“娃,快下来,丢人吧你。”

胖嫂看见曹三娃窘迫的神情就知道他答不出来,在下面笑的合不拢嘴。

曹三娃鼓着眼睛盯着胖嫂,说道:“扒人裤子。”

曹三娃的话更是让下面的人乐得前俯后仰,这小子脑袋被驴踢了,连扒人裤子的话也能说出来。

陈浩微笑地接过曹三娃手中的扩音器说道:“三娃同志回答得不错,后面那条改为耍流氓就更好了。”

得意洋洋的曹三娃拿着铅笔经过胖嫂身边的时候,眼睛不时地看着她,就差脸上刻着:再敢拔我裤子,我告你耍流氓的警示牌。

可胖嫂举手的动作让这个底气不足的光棍吓得施展出脚底抹油的逃跑功夫,钻到另一堆人群里。

胖嫂望着曹三娃逃似的方向,用带着些许无奈的腔调说道:“哎!老娘只是想抓痒。”

这只是普法竞赛活动中的一个小插曲,像这样无伤大雅的的小插曲比比皆是。甚少娱乐活动的他们其实非常喜欢这样的群体活动,更喜欢看前面那位带着阳光笑容的年轻人。

陈浩其实在刻意营造这种寓教与学的氛围,深知农民习性的他断不会采取那种课堂式的严肃模式,没有多少文化的农民也不吃这一套。

郑柏杰没想到第一次来华林乡陈浩便给他个惊喜,像这种在开放式环境中的寓教与学的模式让他大开眼界,更让他为恩师有这样优秀的学生,他有这样富有创造力的师弟感到自豪。由此,他更想到要是把这种教育模式推广到全县,让更多的人得到普法教育。

同时,看到陈浩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时他意识到吴宏根本没有通知陈浩他的到来,也就是说吴宏在欺骗他。刚开始他感到很气愤,但现在他已没有怒气,盖因他知道吴宏是在嫉妒陈浩,想在他和陈浩之间种下一根刺。此刻的郑柏杰甚至有些感激吴宏,正是吴宏的欺骗才让他看到这一幕。

要是吴宏知道郑柏杰这种想法哭死都不知道去哪里喊冤,他当时打电话让人通知陈浩回华林乡,但并不知道陈浩没有动身。

曹家村村长曹满贵笑的弯下腰时,才发现站在他身边的县委书记郑柏杰正微笑地看着念题的陈浩。对于这位县委书记,他们这些人都不陌生,前几年他们经常堵县政府大门时,这位县委书记曾和他们坐谈过,也曾为他们解决些问题。

“书记,你啥时候来的?”

正在津津有味欣赏华林乡这种别开生面的普法竞赛的郑柏杰听到旁边有人跟他打招呼,侧头发现是曹满贵时伸出右手,左手食指却竖在嘴前。

曹满贵知道书记让他不要声张,当下想把县委书记带到村委会去。

在曹满贵身边的村民听见他喊书记时还有些纳闷,陈书记不是在上面嘛,再仔细一瞧,原来是县委书记来了。

认识县委书记的村民纷纷上前和书记打着招呼,至于乡长吴宏,谁管他是哪根葱。上次陈浩在会场发脾气的事被消息灵通人士传得全乡人都知道,所以村民们对吴宏三人非常的反感。这次,要不是陈浩出面组织这样的活动,单凭华卫东,他们根本不买他的帐,这也是陈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也是陈浩不赶回去的缘由。不是他耍大牌,而是他知道师兄的秉性,却没料到他这个行为让吴宏背了个大黑锅。

抬头的婆姨低头的汉,大西北地广人稀的荒野和粗犷的西北风养成他们嫉恶如仇的豪放性格,尤其是素来出刁民的华林乡,村民们更是蛮不讲理。这帮西北汉子婆姨哪管谁有理,更没有官职大小的概念。只奉行两个原则,凡是让陈书记生气的人就是他们的讨厌的人,凡是让陈书记生气的事就绝对是错事。

两个凡是刚被中央拨乱反正,却又被这帮村民用到陈浩身上,倒也算是大胆之举。

吴宏原本就心里不是滋味,敢情他一上午的忙乎全是白费功夫,为了表示诚心他在外面刺骨的寒风中站了一个多小时,容易吗?感觉很受伤害的吴宏没想到被不是神而是凡人一个的县委书记冤枉一回,更没想到除了村长跟他打招呼外,其他的村民简直把他当成空气般视而不见,反倒是和县委书记的秘书曾永贵打招呼。这帮刁民在领导面前如此不给他面子,这让他的一张黑脸更是黑的发紫。

视村民如刍狗的他没想到村民们也视他如无物,但在基层混迹多年的他岂能如此在领导眼前丢脸,人家不跟他打招呼不代表他站着不动,脸上带着微笑地他微摆得手臂貌似在示意别人别跟他来握手。至于掩饰的效果如何,倒不是他考虑的重点,混迹官场,重要的是脸皮要厚。

后场出现的骚动在前面的陈浩自然注意到,他把手上的活交代给华卫东后迅速地来到郑柏杰身边。

陈浩出于礼节问道:“书记,要不要上去讲两句?”

在众人面前,他表现出对县委书记的绝对重视。但凡领导到群众中来,一般都要请领导上台讲话,一则突出领导的亲民形象,再则满足领导的虚荣心。

“行了,别将我的军,你讲的比我强多了,走走。”

郑柏杰的话让村民们高兴,县委书记都承认陈书记讲话的水平高,让他们脸上倍有面子。而吴宏在这句话里听出与众不同的味道,陈浩和郑柏杰的关系比他想象得要亲密的多。

陈浩和曾永贵秘书打过招呼后,带着郑柏杰在曹家村转悠。

“书记,这就是母亲水窖,曹家村现已打了三眼,开春后所有村民家都得打一眼。”

陈浩话刚说完,跟在后面的曹满贵村长则利索地从房里提出一个木桶,合上电闸一股清泉便从水管流出来。

“书记,这水可甜哩。”从屋里走出来的曹三娃母亲曹家大嫂手里拿着瓢,从桶里舀出水端起来让郑柏杰喝,质朴的脸上带着无法形容的满足。

村里人不像城里人那么娇贵,喝生水习以为常,她倒是没想到县委书记是城里人这一节,只是想把她的幸福分享给尊贵的客人。

第一百一十章 张冠李戴

已做了半天闷葫芦的吴宏终于瞅准时机站出来,硬是把即将到嘴边“疯婆子,滚一边去。”的话咽回去,转成比较温和有礼的话。

“大嫂,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书记喝凉水?”

在县委书记面前,他再嚣张也不敢在村民面前耍横,更何况这里是曹家村而不是其他地方,曹家村人连黄玉华都没辙,更遑论他这个新来不久的外地人。

“对对。看我真是糊涂……。”

曹家大嫂倒是被吴宏的话提醒,有些不好意思地想把水瓢收回去,却被郑柏杰抓住,对上去喝了几口。

“大嫂,我也是村里娃,这水真的很甜。”

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要想和人拉近关系,最好的方法是模仿他们的动作,接受他们的生活方式。而郑柏杰不已县委书记身份自居,反倒坦然承认自己是村里人,并喝下曹家大嫂舀出来的水。他的这番举止已赢得曹家人的尊敬,却更让吴宏不算脆弱的心灵再次受到打击,这世道怎么变得和他所接触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呦,大嫂,你这还垒了个窝,准备干什么用啊?”一提到这,郁闷的吴宏终于如同雨后见彩虹般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浑身的骨头都似乎轻了许多。仿佛一看见县委书记拍着他的肩膀说他干得不错之类的话语。但却因喜上眉梢的曹家大嫂一句话便让他心里哇凉哇凉。

“养兔子。陈书记让大家养的,说能挣上钱。”

这事也不能怪曹家大嫂,村里人认死理,特别相信陈浩。而那些干部们为了落实乡政府提出的“争取让每家每户都搞兔子养殖”的口号,便告诉村民是陈书记让养的,结果村民们一听见书记让养,无不争先恐后地报名,结果硬是把争取变成百分百完成任务。当然,这些干部也没撒谎,陈浩在会议上对这项工作持支持态度,支持的意思不就是让养嘛。

每天只在乡政府盯着乡干部的吴宏岂知干部们怎么省事怎么来的心思,更不知道村民们要是知道养兔子是他的主意,报名人数连三成都凑不齐的现实。他此刻只知道自己的功劳竟被人无耻地剽窃成陈浩的政绩,而那个无耻的女人还眉开眼笑地和县委书记说着陈浩的好话。他真恨不得把眼前的傻婆娘推进水井里,更是悲痛地想哭。

他想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县委书记,这件事真是他的主张,和陈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但这句话他还不能亲口说出来,要是在领导心里留下抢功劳的恶感,他这辈子恐怕也无法出人头地。最可气的是唯一能帮他证明清白的陈浩竟然和县委书记的秘书曾永贵转到院子的另一角说话,根本没在意这边的举动。

他曾几何受到过这样的窝囊气,但今天的这口气他不咽也得咽,哪怕是呛得他流眼泪也得吞下。

“吴乡长,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饿的?”郑柏杰注意到吴宏的异样,还以为他中午没吃饭,有些难受。“嫂子,让吴乡长在你们这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小陈,我们走。”

“书记,这钱我不能收。”曹家大嫂手里拿着钱追出门外,却发现郑柏杰和陈浩等人已走远。

怏怏而回的她看见站在院子里脸色铁青的吴宏,还真以为他生病了。说道:“大兄弟,走,回屋嫂子给你做饭去。”

“做个P。”恼羞成怒的吴宏见到县委书记已走远,爆出脏话后扬长而去。这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呆,冲出院子的他才发现今天背到了家,没有车他走路回去?

好在吴宏还算是聪明,找到还没走的华卫东他们才蹭上乡政府那辆老的掉牙的面包车,离开曹家村。

“小陈,这些果树有多少棵?”郑柏杰看到满山遍野的果树,感觉到心旷神怡。

“前山五百棵苹果树、后山一千棵梨树、再加上右边荒滩的一千五百棵桃树和山楂树,总共有三千棵。”

“六十二户人家,三千颗果树,好啊。”郑柏杰没想到曹家村的果树林规模这麽大,平均每家近五十棵果树。当得知其他几个村也是这个种植规模时,他忍不住惊叹,他知道陈浩在华林乡种植果树,但没想到他的手笔如此大,这样大规模的果树种植在大西北没有哪个乡镇能比得上。

陈浩听到书记的表扬,并没有表现出异常,继续说道:“等明年苹果树结上果,罐头厂就可以不愁原料。”

此时,曾永贵和曹满贵知道书记和陈浩有事要谈,已落在后面。

郑柏杰没有理会陈浩的话,直接说道:“要想富先修路,这条思路好。”

华林乡没修路前,县里到这需要花六个小时的路程,而且路况不好特费车。县里和华林乡的泊油路对接上后,现在只需要花两个来小时便可以到达。而公路的便利为华林乡的经济发展提供了有利的保障,单凭这点,陈浩提出修路致富的观点就能站住脚。

“书记,你也别光会说好,来点实际的。”

陈浩这句敲竹杠的话让郑柏杰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别的本事没学会,顺杆子往上爬的本事倒是学了个十足,说吧,要点什么实惠。”

“派人下来给我们这几个村放些电影、唱唱戏,搞点精神文明建设。”

“我还以为你会提多难的要求,这个没问题,我回去后安排。”

“给我们乡两个党校学习指标。”

“你的重点在这等着呢吧。”郑柏杰说完稍微斟酌了一会,现在进党校学习成了提拔的代名词,而且现阶段县委党校主要是培训全县各系统的各级领导骨干,贸然插进去两个乡干部稍微显得有点异类。但他还是答应了陈浩的要求,可他的先决条件是陈浩得把普法宣传工作帮他在全县范围内铺开。

“行,乡里华卫东副书记随时听候您的差遣。”

陈浩倒是很光棍,把自己摘得一清二楚。

等几人看完曹家村后,郑柏杰等人婉言谢绝了曹满贵村长要他们留在村里吃完饭的邀请,驾车往回返。

“书记,到乡里吃了晚饭再说。”一到华林乡,陈浩便赖在车上不走,非要让县委书记在乡政府食堂吃饭。

“好,小曾、李师傅,我们一起去腐败下。”郑柏杰笑着招呼秘书和司机下车,与陈浩走向乡政府食堂。

领导对秘书和司机的挑选极其严格,首先要保证其可靠,所以跟在领导身边的秘书和司机也是领导信得过的人。两人从没见过书记开过这样的玩笑,不由地相视一笑,跟着书记向前走去。

“书记。”乡政府的用餐干部见到陈浩陪着县委书记走进食堂,不由地站起来向郑柏杰打招呼。

“坐,大家不用管我。”郑柏杰微笑地点头示意,跟着陈浩找了张桌子坐下。

当厨房吴师傅端着饭菜上来,郑柏杰脸上的笑容更明显。说道:“伙食不错,三菜一汤。”

他就是怕下面的人见到他视察便整上一桌子菜,造成铺张浪费。所以他下乡一般都自备干粮,见到华林乡这样的招待餐标准,自然是很合脾胃。这也是他答应陈浩进来吃饭的原因,大的方面看过了,他很满意。但他想看看陈浩这位小师弟在细小的环节做的怎么样?没想到陈浩交给他的仍然是份满意的答卷。

“呃,当然不错了,这都三菜一汤了。”陈浩在旁边小声地嘀咕,华林乡财政余钱不多,他明年还要大量地用钱,自然是能省则省。

郑柏杰没理会陈浩在下面的小举动,眼睛盯着洗碗池的他眉头慢慢地皱起。

陈浩顺着郑柏杰看的地方望去,才发现他工作的一个疏漏。吃完饭去洗碗的有些人碗里的剩饭不少,全倒在立在池边的垃圾桶里。难怪书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的浪费连他都心疼。

乡政府食堂是一月结次帐,在这里平时吃饭的乡里工作人员每逢月底交一次钱,都是份饭。也就是说每个人打的饭菜样式都是一样的,交的钱也相同。而打饭的吴师傅对每个人都打出相同分量的饭,结果有些胃口小的同志吃不完,造成浪费。

“张乡长,把齐乡长叫来。”一贯奉行“当日事,当日毕”的陈浩喊住吃完饭的张旭辉,让他去叫齐敏。

郑柏杰等人吃完饭的时候,从家里被叫来的齐敏已到食堂。

“小陈。我们先走了。”见到陈浩已准备处理此事,郑柏杰和他打声招呼,带着曾永贵和司机李师傅坐上车返回县城。

从外面回来的陈浩指着已盛满大半桶剩饭的垃圾桶说道:“齐乡长,这种浪费行为必须遏制住,把吴师傅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 看电影

第二天吃早饭色时候,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发现食堂和以前有些不大一样,墙的四周贴着红纸黄字的标语甚是刺眼:浪费可耻!

靠近食堂门口贴着一张轮值表,有不少人在里面找到自己的名字和轮值日期,这也意味着他那天要负责监督有关食堂用餐的所有情况,并填写在轮值本上。

食堂打饭的窗口前贴着红字黑字的食堂用餐暂行管理规定,其中有一条让大家都记在心上,凡发现浪费行为,乡政府不再对浪费者进行伙食补贴,情节严重者,乡政府将采取一定的方式进行处罚。在工资不高的现实中,这种事关自己福利的规定,没有人不放在心上。

打饭时他们又发现乡政府食堂一改往日的月结惯例,变成现吃现结,出多少钱和粮票吴师傅给打相应分量的伙食。

这项新举措刚开始时有很多人不习惯,这也非常正常,但随着习惯成自然的定律人们也慢慢地接受,再到后来的理所当然。正如有人说过,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自然变成了路。

陈浩这几天又跟着张旭辉下到村里举行计划生育知识竞赛,日子倒也过得非常充实。当接完县委书记郑柏杰的电话后,他叫来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

“华书记,县委准备在全县范围内推广咱们乡的普法教育方法,乡里决定派你去参加这次活动,你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去县委报道。”

陈浩微笑的神情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他的话却在华卫东心里泛起巨大的波浪,甚至带着些错愕。

在他的理念里,陈浩根本不会把这样的好事让给他,可陈浩不但这样做了,而且还觉得理所当然,所以他有些错愕。

他是和吴宏他们一起来到华林乡的,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吴宏带来的帮手。尽管他在这段时间里并没有和陈浩发生正面冲突,但背后做点小动作还是有的。

按常理来说,陈浩即便是不给他下绊子亦不会给他好脸色,但和陈浩在一起工作的这段时间里,陈浩不但不记仇,更是在很多时候帮助他开展工作。尤其是上次他下去举办法制竞赛活动时,要没有陈浩的出面,这项活动根本无法办起来。

他有时候真有些看不清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身上有种他说不出来的特质、乡里的这种非常实用的普法宣传活动不是他的提议,更不是他一手策划的,他只不过是在最后的竞赛活动时出了点力。县委这次要举办这样的活动,陈浩要是推荐别人去他根本无话可说,可陈浩偏偏推荐的是他。

“怎么?不想去?”华卫东正在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陈浩亲切的话把他惊醒,忙说道:“书记,我去。”

简简单单的陈书记到书记的转变,正说明了华卫东不平静的心路。在基层工作,干部们相互倾轧现象要比上面多得多,而且非常直接,只不过产生的影响不及上面大罢了。正如撤换一个县长绝对能一传十,十传百地出现很多种不同的传言,而一个乡干部的撤换不过是分分钟的小事,连个小水泡都惊不起。

在这种环境里成长的华卫东见惯了基层尔虞我诈,他原本想陈浩做这样的事是不是带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但陈浩为他做了好几件事也没跟他提过任何条件,他这才慢慢相信乡干部们说的陈书记只看工作成绩的说法。说实话,他从没有见过像陈浩这种不带任何私人目的的乡干部,这种只听说过在五六十年代才有的干部值得华卫东钦佩,他更是被陈浩这种能容天下事的胸襟折服。

送走心情不平静的华卫东,陈浩透过窗户看见一辆车进入乡政府院子,从车上那个下来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人,在和院子里的吴娟说着什么。

当陈浩刚回到办公桌前坐下,便见到吴娟带着一阵风闯进他的办公室,兴奋的连门也忘记了敲。

当看到陈浩带着笑意打量着她时,吴娟才想起自己没有敲门,不由地伸着小舌头不好意思地说道:“书记,要不然我再出去敲次门?”

“好了,下不为例,说吧,什么事让你高兴成这样?”

陈浩没想到吴娟还有如此幽默的细胞,人都进来了还要再出去敲门,还真有点搞怪的天分。

一说到这个话题,吴娟立马又活跃起来。“书记,县里派人下来给咱们乡放电影,带了五六部片子,我想请示一下怎么安排?”

华林乡在还没有修通路之前,崎岖不平的道路成了与外界交流的障碍,再加上华林乡地处偏远,所以这里很少有人愿意来放电影,更何况乡政府平时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吴娟那颗年轻的心还真有些寂寞。所以乍听到人家来放电影的消息,她一时激动之下忘了礼节。

也难怪吴娟高兴,即便是在前世看过很多高科技电影的陈浩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心痒不已。要不是顾及身份,他恐怕比吴娟还来的疯狂,即便是现在的电影拍得如何难看,他也不在乎。要想不被生活强奸,他就得学会享受生活,更何况他的本意是想改变村民们单调的农闲生活,没想到师兄办事还真给力,这么快就安排好一切。

现在,国内的限制因素还挺多,他即便想把自己很多想法变成现实也得政策允许才行,所以,不愿意被人当成疯子的他还得尽量稳打稳扎,别一不小心被别人当成出头的椽子打成稀巴烂,那他可真是哭都找不到庙。

他从不埋怨恩师安排他到这里工作,但精力充沛的他委实也很讨厌没有娱乐的生活,人总不能每天没日没夜地工作,他也不能天天驾着车回家或是找他的红粉知己。他倒是想这么做,但父母和那几个女人不同意,上次出车祸的阴影在他们心中还没散去,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将心比心,他都觉得这样的日子淡出水来,那些劳累了大半年的村民们恐怕比他还渴望精神上的享受。

一念及此的陈浩看见吴娟还在等着他的回答,于是说道:“在几个村轮流演吧。”

“好的,书记。”吴娟给陈浩水杯里续上水,雀跃地离开他的办公室。

夕阳西下,黑夜如同老妇人般蹒跚地抢占着整个天空。

当听到今天在曹家村放电影的消息,八个村的村民们如同过节般早早地吃了晚饭,搬上小板凳或是拿着能坐住人的东西,带着一家老小如同赶集般从四面八方赶来,看那架势如同赶着去相亲。小孩子们则是嫌大人们走得慢,早已和同伴们搬着家伙什跑着去曹家村打麦场占地方。

以前,乡里演电影已是乡民们最大的奢望,曹家村的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能有在自己门前看电影的这一天,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如此之早。

此刻,曹家村村委门前的打麦场人声鼎沸,四周竖着的几根电杆上亮着的几盏灯隐隐刺破夜幕,地面上只见人头攒动,男女老少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大家如同过年般坐在一起叨念着生活的改变,间或夹杂着儿寻娘,娘寻儿的热闹场景,更有一些青年男女悄悄地躲在后面拉拉手,或是在人群里眉目传情,倒也别有一番乡村景致。

彻骨的寒风并不能阻止村民心头的火热,他们等这一天已是太久太久。

等夜色完全黑下来时,两根杆子拉起的银幕上打出片名《小花》。

几百村民此刻已安静下来,全都聚精会神地欣赏着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一百一十二章 送礼

由怀仁县政法委举办的全县普法宣传活动在县委书记郑柏杰的讲话中全面拉开序幕,这次活动县委县政府给予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除了配备相应的车辆和人员外,还印制了大量华伟东带来的宣传画,更是派出宣传媒体全程跟踪报道。

这次的普法范围囊括怀仁县下辖的所有乡镇村子,接受普法教育的人达十万之众,影响面在全县历史上绝无仅有,更是引起怀庆市的关注,市宣传部部长方水木带着一干人马亲自赶到怀仁县参与这次活动的宣传工作。

受众对这样的宣传形式反响也极为热烈,尤其是乡村,没有多少文化的村民拿着那些宣传画如获至宝,甚至有些人堂而皇之地把印刷不算精美的宣传画当成年画般贴在家里的墙上,倒也算是一道别致的风景。

华林乡乡政府这几天的波动也挺大,首先是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能参加全县的普法宣传活动已是让很多人羡慕不已,可以想象见他在县委县政府等领导面前如何的吃香。但最让他们眼红的是副乡长张旭辉和综合办主任吴娟竟然能参加县委党校学习班,进学习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甚至有小道消息说这三人铁定会被调到县里工作,而且消息越传愈烈,最后干脆传成有人看见他们在县里某局上班。在眼红的同时,他们暗暗地把眼神投向挂着书记牌子的办公室,那里面坐的年轻人在很多人心里产生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更让他们心里有了别样的想法。

王昌临便是其中之一,他没想到自己开始和陈浩合作的正确选择到现在演变成上不能上下不能能下的尴尬局面,先前他还想着利用吴宏来冲击陈浩的地位,自己躲在后面捡个漏,谁成想吴宏刚冒个头便被陈浩的雷霆一击打得晕头转向,后面的招数完全没施展出来的机会。

眼看着不如自己的人一个个能被陈浩推到前台获得好的发展机会,王昌临心里不是滋味。要是他听婆娘的话,和陈浩好好地合作下去,这样的机会他绝对能轮上。但他不后悔跟吴宏短暂的联手,每个人都想进步,他也不例外,在适当的时候采取些手段很正常,官场上踩着别人头顶上去的例子举不胜举,不多他一个。只不过他时运不好,踩错了人而已。

深知此一时彼一时的王昌临从华卫东的例子上看到一线曙光,陈浩既然能对手既往不咎,当不会把他拒之门外。更何况他自认为对陈浩没做出出格的事,两人还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陈浩再不济也得念着些香火之情。

所以,王昌临下班后急忙赶回家,见到婆姨就问:“那只玉手镯在哪里?”

家里总共只有一只玉手镯,她嫁进王家时王昌临的母亲给的,据说是老辈们传下来的古物,婆姨很是奇怪地反问道:“你要手镯做啥?”

王昌临不耐烦地回答道:“妇道人家懂个啥,快拿出来,我有大用场。”

他不知道陈浩收藏古物的事,但他见过陈浩脖子上戴着的玉佩。以他对陈浩的了解,要不是喜欢陈浩也不至于随身戴着。投其所好正是他这些年的心得,既然陈浩喜欢古玉,他自然想到了自家的玉手镯。

“给。”知道王昌临吝啬个性的婆姨听到他有大用场的话时不再多问,从她娘家陪嫁的箱子里翻腾出手镯交给他。农村人出身的她根本不知道这种手镯值几个钱价钱,还嫌它太脆弱不经碰,所以结婚后她也一直没戴,压在箱子底下。

“饭好了没?”找到手镯的王昌临看看天色尚早,决定吃完饭等天黑点再去找陈浩。

“好了,我去端,要喝点不?”

“大白天喝什么酒?”

王昌临今晚要去办事,岂能带着酒味去陈浩那,要是被陈浩闻见不妥。

婆姨却也是不怕王昌临,挪揄道:“呦!今天太阳还真是从西边出来了,你哪天吃饭不喝上几两猫尿?”

王昌临收起手镯,冲着婆姨喊道:“啰嗦个劲,快去端饭。”

婆姨见到他真发火了,倒也不再啃声,进到伙房里端饭菜。

心里有事的王昌临吃完饭后第一次感觉等待竟是如此难捱,该死的老天仿佛不体谅他的心境,迟迟不肯让天边的亮色谢幕。

王昌临的婆姨好似感觉到自家男人的心情不好,倒也知趣不上前打搅,只是坐在炕上纳着鞋底,是不是瞅瞅坐立不安的男人,心里有些纳闷男人今天的反常。

时间在王昌临的等待中悄悄地溜走,看着天色已渐渐黑下来的他长长地吁了口气,站起身走出家门去,昏暗的天色在他的身后映射出一条隐约的人影,留下一地的落魄。

还真是怕啥来啥,如同做贼般心虚的王昌临在走进乡政府招待所的院子里时发现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看来聪明人不止他一个。

那几个人看见王昌临后如同受惊的兔子般迅速地躲进黑暗中,从招待所的小门窜出去。

王昌临不愧是具有丰富基层工作经验的干部,知道他此刻的一言一行已落在有心人眼里。好在玉佩装在口袋里,他手里没提任何东西。如果他原路退回肯定会被人坐实跑要好处的罪名,倒不如大大方方地拜访让人摸不清他的意图。

在刹那间,王昌临的脑子如同快速转动的涡轮,在最短时间权衡出利弊,稳住心神上前去叩陈浩住的房间门。

“王书记,你来了。书记,那您先忙着,我走了。”乡政府干事胡月娥看见王昌临走进来,忙站起身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向陈浩告辞。

“王书记,先坐。小胡,慢走。”陈浩站起身从角落里提出包东西,等出门后把东西塞进胡月娥的手里,压低声音说道:“别胡思乱想,你的事我知道了。”

胡月娥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王昌临背影又把话咽回去,提着东西消失在夜色中。

要说陈浩能和胡月娥发生什么交集王昌临打死也不相信,见识过周雅等人容姿的他知道陈浩绝不会看上村嫂般毫无姿色的胡月娥,但胡月娥为什么见到他神色有些怪异?

“王书记今晚前来有何贵干?”陈浩的问话打断了王昌临的思考,他稍微坐直身子,笑道:“书记说笑,我过来想请书记帮我看看这样东西的真假。”

王昌临从口袋里掏出玉手镯,放在陈浩眼前。他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自不会把来的目的说的太直白。这样说不但间接奉承陈浩,更为他进行下一步做铺垫。

玉手镯在灯光的映射下发出翠绿的晕圈,凭借着异度空间赠与的古玩方面的异能陈浩一眼就看出这块玉应该是硬玉中的翡翠,拿起玉手镯对着灯光看去,里面的种水和水头相当不错,属于丝瓜级A货。

“好东西,想不到王书记也喜欢收集玉石。”陈浩把手镯放在王昌临面前,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大老粗一个,哪懂得欣赏这样的东西,这东西是朋友送的,这样的好东西放在我那算是明珠投暗,还不如留在书记这里,也算是得遇明主。”

王昌临说着,把手镯推到陈浩身边。这家伙说谎话根本不用打底稿,脱口就出。他知道要是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陈浩肯定不会收。倒不如说人送的来的更加自然。他倒是真不知道这只手镯在今后十几年后的珍贵,否则,以他那吝啬的个性,断不会送的如此自然大方。

陈浩不动神色地把手镯又推出去,开门见山地说道:“王书记客气,你我同在乡政府上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用不着来这些虚礼。”

王昌临万万料不到陈浩在私下里说话也是如此直指问题的核心,言下之意根本不会收这份礼,受到拒绝的他假装咳嗽掩饰自己的慌乱。这都哪跟哪,想当年他给黄玉华送礼时,哪次黄玉华不是心安理得地笑纳,唯独到陈浩这偏偏如此油盐不进,让他在咬牙切齿中暗叹。

他娘的送礼也这么难!

第一百一十三章 出行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这句脍炙人口的诗句表达出楚国诗人屈原充满爱国激情的抒忧发愤之意,但对于此刻下头硬的陈浩而言则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人家是为追寻真理百折不饶,不遗余力地追求和探索,他老人家倒好,跑到上津市周大小姐的闺房里百折不饶地赖在床上不下来,还抱着枕头探索这上面的香味到底是体香还是人工香料。

此刻穿着睡衣的周雅赤着脚站在地毯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微闭着眼睛在床上撒泼耍赖的陈浩,遇到这种小坏蛋饶她周大小姐如何悍勇也难敌他的厚脸皮,要不是她见机躲闪的快,此刻已变成他饿狼爪下的待剥羔羊。

自从她把这套房门的钥匙交给陈浩时便已想到引狼入室的后果,但她不后悔。她喜欢他突如其来给她个惊喜,更盼望他能够长时间呆在这里陪着她。所以,为了能让他方便地进出,在家里贵为大小姐的她在这套房里没留一个外人。

“啊,一根毛,到底是……。”陈浩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从枕头上捻起一根头发,眼神不住地在周雅的头上和腰部以下的位置巡视,好似在探究这物件到底是从哪脱落下来的。

其实,不用他的任何眼神,单凭那一根毛的带有歧义的说法已是让周雅银牙咬得吱吱响,野性的脸上布满红晕,大骂声“你混蛋”后身子已如炮弹般地冲向躺着的那个坏男人,招牌动作“猴子摘桃”已然出手,桃子自然是小坏蛋的命根子。

“哎呀,你想谋杀亲夫。”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陈浩急忙翻滚到床的另一边,这野丫头的手段他已见识过,一旦被她抓住那还了得。

“杀你个头。”周雅毫不犹豫地追上去,富有弹性的雪白大腿在翻滚中已然暴露在空气中。

陈浩站起身沿着床边绕圈子,眼睛不时地瞅瞅睡衣下的风光。晕,亵裤上绣的图案让他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他没想到周雅这疯丫头竟然大胆到如此程度,像在图书馆里的燕子多好,她却偏偏不穿,非要整个蜈蚣在上面。

“小坏蛋,好看吗?”眼里跳着灵动光芒的周雅岂能不发现他的怪眼瞅的地方,话里的意思却和实际有天壤之别,她已把睡衣拉紧,身子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好看。”陈浩老实地回答,这样的景色委实令他血脉喷张,

“来嘛,躺下,我让你看个够。”周雅侧躺在床上,双S曲线在睡衣的包裹下愈显美妙,娇嗔的话语里媚意直欲勾魂。

陈浩色令智昏地爬上床,却发现再次落入周雅的圈套。把陈浩压在下面的周雅如同小母鸡般发出得意的笑声,手里抓的枕头却是毫无章法地向陈浩的脑袋拍去,正如大刀枪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般惬意。

殊不知她惬意,陈浩的下身却是在她身子无意识的摩擦中飘飘欲仙,那怎是一个“爽”字了得。

“啊,断了。”

陈浩在云端的顶端滑下深渊,不由地发出呼痛声。他这才知道魔女发起疯来委实不能拿常理来衡量,他下面的的凸起被周雅这小魔女抬起的臀部压下,任他再是机能得到提升,也没把那地方练成金钟铁枪的能耐。

疯够的周雅趴在陈浩的耳边低声说道:“我里面那只蜈蚣像不像你张牙舞爪的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把手放在陈浩的小腹上轻柔,言语里满是开心的甜蜜。

陈浩不由地紧紧搂住身边的女人,他知道欠她的太多。

一男一女同处一床并不一定非要发生点男女肉体之间的关系,彼此诉说些甜蜜的话也是一种满足,亦或是点小资情调。

陈浩借着来上津购买罐头厂购买设备的出差机会就是想见见周雅,买设备的厂家周雅已帮他联系好。他在早上下火车的时候带着郝伯为在豪雅大酒店开了房,让郝伯为好好休息一下,他则赶到这里来见这个让他割舍不下的女人。

“起来啦,陪我逛逛。”感到满足的周雅站起来拽陈浩,可这赖皮如同没骨头般倒在床上就是不起,倒把她累出一身汗。

“亲我一口。”倒在床上的陈浩眼里的笑意让周雅看的牙痒痒,但她又不得不满足小赖皮的要求。其实,她蛮喜欢陈浩这样的赖皮样,如同邻家男孩般的可爱。

等周雅和陈浩收拾完,两人一起离开住所前往在大街上闲逛。不得不说逛街时女人的最爱,抑或是有他在身边陪着,即便此刻的上津没有陈浩前世所见到的繁华,但精力充沛的周雅如同永动机般兴致盎然,拉着他不停倒换着慢悠悠的公交车流连在各条马路上。

不得不说,此时的上津是宁静的、干净的、热闹的、繁华的,少了陈浩印象中噪杂和尘土飞扬。

当周雅看到一男一女被工纠队员从密林里带出来的狼狈模样时不由地松开他的手,脸上带着顽皮的微笑。陈浩陪着她从咖啡馆进到电影院,从弄堂风光到黄浦江上的帆船、从一两块钱的地边小摊到最高级的国际饭店,到处留下了他们的欢声笑语和足迹。

欢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当两人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黑,街道上已是灯火通明,清风徐来,倒也有种别样的风景。

对于豪雅集团的实际掌门人周雅和专程赶来上津和她见面的陈浩来说,今天的空闲已是他们难得的休息。

偷得浮云半日闲!

当陈浩和郝伯为从上津市五峰机械厂购买了两条食品加工生产线后,便乘着火车返回苏南省,到省城陈浩特意去看望恩师章翰生。

“师傅、师母,您们好。”当陈浩赶到华南大学家属院时,章翰生和龚淑珍正在家看电视。

“小浩,快坐,吃饭没?”已退休在家的师母龚淑珍见到陈浩非常惊喜,连忙把他让进屋里。

“师母,吃过了。”陈浩恭敬地回答,他知道恩师每天雷打不动地看新闻联播的习惯,所以他选择在新闻联播播出前一点时间过来,在来恩师家之前他已在外面吃过晚餐。

“小浩,过来看新闻。”坐在客厅的章翰生没挪动地方,睿智的眼神在陈浩的脸上一扫而过,招呼陈浩过来。

“是。”陈浩跟随着师母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陪着恩师一起看新闻联播。而龚淑珍则是从厨房里拿来些小吃摆放在茶几上,示意陈浩吃。

当新闻联播演完后,章翰生起身往书房走,陈浩尾随其后,这已是陈浩来恩师家的惯例,龚淑珍早已见惯不惯,她只是在收拾点吃的等陈浩走时带上。

当两人坐下后,章翰生问道:“从刚才的新闻里你听出些什么?”

自从陈浩成为章翰生的学生后,章翰生都会有意识地启发他对国家经济政策的思考。别看新闻联播里只是报道国内的一些新闻,但在其背后隐含着这些事件的历史背景和国家近段时间关注的重点。所谓的媒体要为上层建筑服务,就是政府通过媒体先造势,为实施某些政策打基础。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也正是在恩师这种有意的培养中才知道新闻联播里面并不只是播报新闻,更深层的内容需要有心人去挖掘。

听到恩师垂询,陈浩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农业生产责任制的完善和稳定是近一段时期的农村工作的重点,人口增长问题尤其是农村人口增长还需要进一步遏制。”

章翰生点点头,说道:“耕地问题和和经济体制改革问题也需要关注,……。”

“是,您上次交代给我的研究性课题已完成,请老师过目。”陈浩从身边的文件袋里掏出他写的东西,递给章翰生。他不由地佩服恩师不愧是当代的经济界权威,仅仅凭着自己多年从事经济领域的研究,就能推断出后两几年的国家发展方向,更是在半年前就给他布置下这方面的课题。

章翰生戴上眼镜,拿着笔把陈浩写的东西从头到尾看完,并在一些地方做了标记,久久未能说话。

在这篇《论国内经济的发展》的文章中,陈浩通过大量的翔实的数据和资料对国民经济发展进行阐述,农业上提出集约经营,优先发展乡镇企业,并提出土地承包期要达到十五年以上和逐步放开树、林木、荒山、荒地等承包,制止对农民的不合理摊派;从管理上提出简政放权、搞活企业,开放市场、搞活流通,建立有计划的商品经济问题。

这里面的许多观点和他的想法不约而合,有些观点也给了他很大的启发,如归国华侨的投资问题,让他看到另一种经济增长模式,他倒并没有为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所困扰。

姓资还是姓社这个问题历史悠久,几乎贯穿于建国后历次大小政治风波。在一九八零年这个问题尤其突出,成为经济改革的拦路石,如果不解决,经济改革便裹足不前。

例如八十年代初出现安惠的傻子瓜子,非常有名,傻子瓜子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它雇工人数多,超过了马克思《资本论》当中所提到七个雇工以下是作为独立劳动者,八个雇工以上那就是资本家的说法。

当人们提出来像傻子瓜子、广东的养育户,雇工都超过八个以上的时候,当时任国务院副总理、国务院财经委员会主任的首长和任中央副主席、国务院副总理、**副主席兼总参谋长的首长都在中央的会议上提出来,“现在不要限制,我们也不宣传,但是不要去限制它,看一看再说。”的“不争论”观点让他们闭了嘴,即便是他们私底下做动作,动静也不敢弄得太大。

从这篇文章里章翰生能感到陈浩成长的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经过一年时间的基层工作磨练,陈浩看问题更透彻也更全面,也让他感到自己的苦心没有白费。

“这篇文章就放在我这,你先出去吧,你师母估计在骂我太自私。”睿智的章翰生难得地开了个玩笑,他岂能不知道女儿出国参加画展后,退休的老伴更是把对女儿的思念转移到陈浩身上,她刚才在门口打量了好几次,看看他们谈完没。

龚自珍的确是很想和陈浩说说话,之女莫若母,尽管女儿没有在她跟前表示过什么,但上次陈浩出车祸时女儿的表现她全看在眼里,有句话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原本就喜欢陈浩懂事的她现在就是拿看女婿的眼光看着陈浩,不断地给陈浩手里塞着吃的东西,和他聊些家里的情况,神态举止无不像慈祥可亲的丈母娘。

在师母疼爱的眼神中,陈浩感觉得到满脑门暴汗了,好家伙,查户口也不能查到他几岁才不尿床的地步吧。他这才知道退休在家的师母也是凡人,也有老年人爱唠叨的习惯,深感母爱伟大的陈浩实在吃不消师母盘根问底的调查,和师母谈了一个多小时后落荒而逃。

从恩师家出来,陈浩决定以后多来几次,和师母聊些别的话题。好在章晓慧过年时就能回家,师母见到她自然也老怀大慰。

来到省城自然要去顾书记那去拜访一下,这也是做晚辈必要的礼节。他不能因是顾书记的恩人而居功自傲。深知日久生情并不是男女间固有成语的他和顾书记的感情也在彼此的频繁交往中越来越深,弄得顾彩莲有时还在怀疑他俩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顾家人。

在顾书记家他照例受到书记夫妻俩的热情款待,和顾书记进到书房后,陈浩毫不客气地从书桌下面翻出几包烟装进自己口袋里。

顾红军没想到陈浩竟然能找到他藏烟的地点,而且还把那得烟席卷而空,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哎,我说你不能这样明目张胆地入室抢劫吧。”

“伯伯,您心脏不好,医生不让您抽烟,伯母让我监督您,这种烟还是小子帮您消化掉。再说,你上次从京城那位老人家那拿来的烟藏在什么地方?要不要我帮您找找。”

陈浩说着,眼睛还在房内搜寻。顾彩莲把顾书记藏烟的地方告诉他,所以他能一下子找到。

“别,你还是老实地坐着吧。”顾红军知道陈浩说的那几包烟可是他去中南海时中央一号首长送他的特制小熊猫,对他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要是被陈浩刮去他还不得心疼死。

“这次我去上津给你带来几条味道淡一些的烟,你看是不是和您藏得那几包烟一样?”陈浩从包里掏出两条烟放在书桌上,这次去上津市,周雅为他准备了几条特制熊猫烟,他专门给顾书记带来两条。

“好小子,算你有良心。”顾红军大喜过望,一把抓起两条烟塞进书柜里,这种烟有价无市,极为珍贵。

“书记,我看明年国内不大安静吧。”

当陈浩谈到公事时,就不再以子侄辈礼数相称,公与私这中间的分寸他把握起来还是很有分寸。

听到陈浩的话,顾红军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问道:“哪方面?”

他不问陈浩得出这个观点的理由,反倒问这个问题,不愧是苏南省的一把手,看来他也看到其中的一些蛛丝马迹。

“我猜测是政法系统。”陈浩当然不敢用非常确定的语气,否则,他也太神了。他只想借机提醒顾书记一下,至于顾书记的政治智慧,那可不是他一个小乡党委书记所能媲美。

顾红军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情,随后从书柜里拿出一包特制小熊猫,分给陈浩一只,一老一小在灯光下抽着烟,压低声音说着他们的话题。

第一百一十四章 补贴

有人说:每一种创伤,都是一种成熟。但在陈浩眼里,斜靠在炕头的黄大为这种伤很多人受不起,更别说是一种成熟。如果要用这种把一个壮劳力变成在家吃闲饭的无用之人为代价,这种成熟实在是太昂贵。

望着四周空荡荡的墙壁,再看看泪流满面的黄大为和他的妻子曹月娥,陈浩心里沉甸甸的。

1970年夏天,时年23岁刚娶上媳妇的黄大为参与修建当时的怀仁县北山水库。在施工时他被倒塌下来的巨石压住了下身,造成脊椎骨折。后虽经抢救治疗,但他自此直立行走很困难。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年轻已婚的他失去了性功能,和曹月娥连个孩子都没有。

两年后,当时的怀仁县南山水库革命委员会等部门与黄大为签订了一份处理意见书,提出一次性拨款200元给他所在的村大队,并“逐年补贴,并使他的收入不低于一般劳动力的收入水平。”

事实上,当年黄大为除拿到20元营养费外,余下的180元没并发放给他,更遑论逐年补贴的事。

由于不能干重活,再加上每到阴雨天或寒冷季节黄大为旧患处都得敷药,光曹月娥那点乡政府的微薄工资根本不够夫妻俩维持日常的开支。黄大为这几年也拖着病残的身子曾跑到县里相关部门讨要说法,但南山水库革命委员会现已不存在,而当时负责办理此事的人让他回家等消息,总之是没个准话。

说到伤心处,黄大为更是嚎啕大哭,他感觉对不起陪在他身边的妻子曹月娥,也曾想过自杀,但他舍不得扔下家里的老人和妻子。

他身旁的曹月娥帮着丈夫擦眼泪的时候自己的眼泪却是止不住地往下落,各家的辛酸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女人,她不但要上班养家,还要担心已有死意的丈夫出事,和公婆两人轮换看着他,说实话,她的心真的很累。

她只是乡政府的一个小小的干事,也没多少文化,对上面的政策不懂。她曾陪着丈夫到县里相关部门讨要欠他们的那部分钱,更求过时任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黄玉华帮忙,可一直没有结果。

她知道陈书记来华林乡时间不长,也害怕这件事让他为难,所以她一直没找他。那天和齐乡长聊起自家的事情时,齐乡长让她找书记试试,她才抱着一丝希望去招待所找陈浩。陈浩当时没接她送的东西,她也就没再抱什么希望。

她没想到陈书记今天不但找到她的家,还给他们带来不少礼物。单凭这点,他已比黄玉华强得多。

从上津回来的陈浩在省上咨询了相关部门,人家让他回县里找劳动局办理,他已让叶坤打听到当时的情况,更知道当时负责办理黄大为事情的人已成为劳动局的副局长,在县里也算是个人物。

即便他多大的来头陈浩也不在乎,任何事抬不过一个“理”字,这样的事陈浩不知道倒也罢,一旦知道他非要伸手管一管。

“两位不是打算这么哭着跟我去县城吧。”

黄大为夫妻俩这才知道陈浩今天不光是来看他们,还要带他们去县城,一时激动地抹着眼泪连连说谢谢。

等曹月娥收拾好东西,陈浩带着他俩和叶坤一起驾车前往怀仁县。

县里迎宾楼属于粮食局下属的一家饭店,档次在全县来说算得上高档。此刻的陈浩正在二楼的大包里,和他在一起的是黄大为夫妇和叶坤,再加上赶来的县纪委副书记艾解放。

艾解放本身就是从华林乡出来的干部,而且为人不错,和叶坤、曹月娥都挺熟。聊了一阵后,他看看手上的表,对陈浩说道:“书记,龚胜利快到了,我下去迎一下。”

“好,辛苦了,艾书记。”陈浩目送着艾解放出门,眼里的神色有些玩味。

龚胜利是劳动局副局长,也是处理黄大为事情的主事人。他们上午去劳动局龚胜利不在,所以他找来艾解放,让艾解放出面邀请龚胜利。

怀仁县劳动局副局长龚胜利在县城里可是吃得香的角色,劳动局主管工人调配,他就是分管这项工作的领导。所以大凡是县内企业部门调动的人都得通过他的手。

权利,顾名思义是权力和利益的结合体。无人监管的权利是腐败的摇篮,即便是怀仁县再穷,龚胜利过的还是比大多数人滋润的多,革命小酒喝,家里吃喝不花钱的小富水准他还是能达到。

经过几年的磨练,他现在的胃口越来越刁,没一定身份的人请客他不去,没有好处的事他更不干。

县纪委副书记艾解放的邀请他不得不来,他倒不是很待见艾解放,关键是艾解放呆的那个单位让他有点怵,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得罪艾解放。

当他走进县里国营饭店迎宾楼时,看见艾解放站在大厅等着他,这面子给的足。他当下快走几步,伸出手说道:“艾书记,劳你久等了。”

“哪里,我也是刚到不久。龚局长公务繁忙,平时很难得一见。”

“客气,我还想多向艾书记请教。”

艾解放的客套话让龚胜利浑身起鸡皮疙瘩,哪位干部愿意每天见到纪检委的人在眼前晃悠?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他更被自己的违心话弄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但这就是官场的交往,不管你愿不愿意,违心话总是少不了。

想归想,龚胜利脸上的笑容没减丝毫,握手的力度也不算小,看起来他对两人的见面非常高兴。

“龚局长,请!”

“请!”

当龚胜利走进大包时,脸色随即一变,却又恢复正常。他这才知道艾解放请客的目的,黄大为夫妇坐在这里,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呦,陈书记,稀客。”

他和陈浩一起去肃县考察学习,所以认识陈浩。即便陈浩是乡党委书记,级别比他高半级,但权利与他相比则是差了一大节,所以,他在陈浩跟前还是有一定的优越感。至于本地人的叶坤,他要是再不认识真该撞墙去了。

“龚书记,欢迎。”

趁着龚胜利和陈浩他们客套的时候,艾解放走出大包让服务员上菜。

胡月娥没想到陈浩认识龚胜利,不由地和丈夫黄大为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希望。

酒过三巡后,陈浩举起杯找上龚胜利,说道:“龚局长,我敬你一个,黄大为的事请你多费心。”

龚胜利没想到陈浩说话如此直接,刚过开场就直奔主题,但他还是说道:“他们的事我也很想办,但还真有些难办。”

龚胜利不愧是老狐狸,一番话不但表明自己愿意办这件事的态度,更是语含机锋,没一下把话封死,言下之意是这件事不在他的职权范围内,要想办成得多花时间和精力。

艾解放的任务是只管把龚胜利请来,至于怎么谈,有陈浩在这,他倒是不用多嘴。

“龚局长客气,在县城只要你想办的事,还真没有办不成的,雪花挺好吧。”

陈浩最后这句话让艾解放和黄大为夫妻俩大惑不解,前几天的雪花早已变成冰,哪来的雪花?叶坤则是淡淡一笑,这件事他还是通过朋友在劳动局查到的。而龚胜利则是把手中的酒洒出点,他妹妹就叫龚雪花。他的眼神猛然缩成针芒状,问道:“什么意思?”

陈浩把酒杯放在桌子上,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说呢?”

跟这种人喝酒,他半点兴趣都没有,要不是顾及龚胜利背后的本地势力,为了能让黄大为的事顺利解决,他才懒得和这样的人渣坐在一起。

“好。”龚胜利吐出一个字后靠在座椅上,肥胖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他现在明白陈浩为什么不直接邀请他,而是让艾解放邀请,敢情他是在用艾解放的身份逼迫他把不该得到那份东西吐出来。

黄大为自然不知道他那份补贴和剩下的钱被龚胜利用他妹妹龚雪花的名占有,这也是龚胜利为什么总是拖他的原因。

“三天时间应该够了吧,龚局长。”

陈浩拉长的声音让龚胜利差点摔酒杯,他脑海里蓦然划过一句俗语。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在他乡还好吗

举杯消愁愁更愁不足以表达龚胜利的此时的心情,杀人不过头点地,陈浩倒好,不但拿钝刀子挫他,还理直气壮地让他三天内办好这件事,话语里带有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味道让他非常不爽,但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他也只能是忍,手中的这杯酒如鲠在咽。

有人说:朝中有人好做官。具体到龚胜利,那就是他这辈子能混到局长的位置已是最高目标,因为他后面的靠最大是个副县级,人家挪不动地方他也爬不上去。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本地势力做大不被上面喜欢,所以他们只能是在某个地方占据某些优势,缺点是人多位置少,所以在国内官场又有熬资历的说法。

强忍愤怒的龚胜利强自咽下那杯酒,谎称还有事匆忙离席。黄大为夫妻俩到现在还有些晕乎,他们不知道陈浩和龚胜利到底在打什么哑语,但他们知道陈浩让他们来并不是为了让他们作证,而是人家专程带着他们来改善伙食却又不想让他们领情。盖因龚胜利走后,他俩的碗里已被陈浩堆满了对他们来讲已是很奢侈的美食。

和艾解放告别后,陈浩带着三人回到华林乡。

“大哥哥,你回来了。”陈浩刚一回房间,小草便扑上来搂着他撒娇,小脸直往他脸上蹭,手却摸进他的口袋。

“小公主来了,欢迎。”陈浩把小草举过头顶,放在他的肩膀上。

不得不说现在的孩子还是相当幸福,学的东西不多课程也简单。哪像陈浩前世的孩子,刚上小学便是上完学校上补课班,千万不能让孩子实在起跑线上的观念不但大人受累,孩子连休息时间都被剥夺,更泯灭了孩子的天性,尽管国家一度提倡减负,但社会上的补习班遍地开花证明学生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也是国内教育的一个通病

他这次到省城时小草还有还没放假,但和他约好等她一放假就到他这来。他想着省城的空气质量不如乡下,让孩子多在乡下呆呆也有好处。再说,小草不想离开他,他又何尝愿意离开小草,胡岚对小草跟着他非常放心,这段时间乡政府的工作也不算忙,所以他索性答应她。

“陈浩,好久不见。”孔钊见到陈浩把小草放在肩膀上,走过来和他打招呼。

俗话说钱状男人腰,此时的孔钊再不是先前那种带着些憔悴的模样,他现在挣得钱已让他不再面对以前的窘迫,尽管在他们村还是有很多人在背后骂他,包括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但他还是坚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

当时,他离职这件事在村里引起轩然大波。要知道在八十年代初,能考上大学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而尤其是农村,很多人都说是他家的祖坟上冒青烟。就这样一个在他们眼里代表着荣耀的他竟然做出主动离职的事,那还不是翻了天。

甭提钱多钱少,在他们眼里,国家干部的身份代表着天,代表着能每天拿着固定工资衣食无忧地生活,更代表着能做人上人。

而他的举动,不但打破了他们心中的天,更是做得如此忤逆,忤逆到村里容不下他的地步。

即便是他现在每月都能给家里寄去对他们而言是天文数字的钱,但他现在还不敢回到村里,怕见到父母失望的眼神,更怕兄弟姐妹们对他的漠然,尤其怕那些戳着他脊梁骨骂他不孝的村里人。

就连在农村女方家提出退婚的大逆不道行为村里人也没有指责人家,反倒是说他活该,罪有应得。

他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也明白父母给他在村里找的对象提出退婚的缘由,人家是冲着他干部的身份去的,想成为村里人羡慕的对象,更想靠着他成为城里人,他的这个举动无疑打破她的城市梦,人家凭什么在他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这些他都不在乎,因为陈浩有一句话他永远记在心里,人生在于拼搏。

要想摆脱家里的贫穷,要想实现自己过上好日子,红旗超市是他当时唯一能跳出被单位领导每天穿小鞋的选择。

他在红旗超市里学到在大学的象牙塔没学到的东西,更看到好些城里人买东西时分分算计的窘迫。从他们身上,他看到如果还呆在那个单位自己以后的身影。

这次他被胡岚派下来管理红旗锦绣工艺品厂,正好小草要到这里来,他也就顺便把这个小可爱带来。

陈浩看见孔钊时便知道胡岚担心他在这边孤单,所以早点派孔钊下来陪他。忙向孔钊招呼到:“六哥,快坐。”

等孔钊和陈浩坐下,此时已坐在陈浩怀里的小草捏着他的脸庞问道:“大哥哥,你想不想我?”

“想,想的我晚上睡不着。”

陈浩这一提醒倒让小草兴奋起来,在他的怀里不停地扭动,大声地说道:“耶,晚上可以和大哥哥一起睡觉喽。”

“小姑奶奶,你倒是小声点。”陈浩差点被小草的这声大呼惊倒,睡个觉嘛,至于喊得那么大声,生怕别人不知道。不过,小草的话提醒了他,在不知不觉中她已到十二岁了,他再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了。

小草哪里知道他的大哥哥正在寻思着她把安排到哪睡得问题,嘴里含着糖块的她含糊不清地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是掩盖不了她的小满意。

“我知道了,大哥哥真好!”

下午,陈浩带着小草下到村里看村民们搭建的温室大棚,这段时间华林乡几个村的人一面做公路边的固沙工作,一面在村里搭建大棚。为了搭好温室大棚,陈浩特地把陈家村的陈建设请来做现场的指导。

晚上,陈浩特意在鸿宇饭店安排一桌招待孔钊和小草,尽管乡下东西不是很丰盛,但胜在实惠。

别的人陈浩也没请,他不想给别人拾牙慧。公私分明是陈浩一贯遵守的原则,即便是周雅和胡岚想要帮他,他也不会把相互之间的关系弄混淆。

“老八,厂子还没有建起来,就要先给乡政府交钱,这是不是有些不合理。”

孔钊不知道陈浩和红旗有什么具体的联系,只知道他和胡岚姐妹俩关系非常好,但作为红旗锦绣工艺品厂的负责人,他还是等小草出去玩的时候委婉地提出他的看法。

陈浩淡淡地回答道:“缺钱。”

都是缺钱惹得祸。华林乡现在建的温室大棚和公路固沙项目用不了几个钱,乡财政能自行解决,但明年开春动工的罐头厂和建防护林需要的资金量比较大,没有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先期的垫付,任是他再两世为人也变不出花来。

晚上陈浩带着已玩够吃饱的小草和孔钊回到招待所,等他安排完孔钊,却发现小草已在他的床上带着满足的笑容睡着,这让他有些好笑。

他给小草裹好被子,来到王紫虹长期包住的房间。这段时间再没见到她,不知道她在外面还好吗?

你在他乡还好吗

是否已经有了太多改变

电话那头习惯的问候

对我可是一种思念

手中握着你的信笺

我很想握往彼此的明天

……

夜幕笼罩的华林乡乡政府招待所里传出改编版的《你在他乡还好吗》的歌声,声音不大亦不算很好听,但胜在深情。亦或是他在怀念远在他乡的她们,他的歌声完全演绎出思念的情感。

此刻,倾情演唱的陈浩哪知道他刚离开房间,睡着的小草却是睁开了眼睛,此刻正把耳朵趴在墙上听他低声的呤唱,仿佛被歌里淡淡的忧伤感染,灵动的眼睛里布满哀愁。

第一百一十六章 再起硝烟

面对着迟到了十二年的那笔钱时,黄大为颤抖的双手竟然无法捧起小小的信封,这里面承载着他十二年的苦难,更承载着那位年轻书记的心。

不懂得漫卷诗书喜欲狂这般文绉绉诗句的他却会大喊“月娥,买酒,晚上叫陈书记吃饭。”的乡狸白话,感激加感叹的他实在没想到素未谋面的陈浩竟然帮了他们家天大的忙,更把压在他心上十几年之久的千石搬掉,即便他不懂得那天上陈浩与龚胜利在酒桌的机锋,但他知道三天的含义,没想到县劳动局工作人员第二天便给他送来那笔补贴钱,一百八十元也一并送来。至于其他的他已不想,他只想快点见到那位年轻的书记,当面向他致谢。所以,只争朝夕的他觉得晚上太遥远,便又喊道:“中午,中午你去叫。”

挥袖抹眼泪、嘴里连连答应“好”的曹月娥却迟迟迈不动脚步,从丈夫焕发生命光彩的脸上她再次感受到“人间处处是真情”的温暖。

“你怎么还不去?”黄大为刚说出催促的话,便抱着妻子大哭,曹月娥也是不能自己,这对苦命夫妻抱在一起直欲哭的天崩地裂。哭声里饱含着他们的辛酸,也代表着他们看到曙光的痛快。

曹月娥中午没有请陈浩,家里连像样点吃的东西都没有,他们夫妻俩怎么好意思请人家。曹月娥下午专程请了假跑回娘家,从那里抓了只鸡,又从亲戚那借了些吃的赶回家里,和公婆俩忙乎着做着他们家第一顿像样的晚餐。

“书记,今天去家里吃顿饭吧。”等陈浩回到招待所正打算带小草出去吃饭的时候,曹月娥扶着黄大为站在门口,夫妻俩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表达出自己的心意。

“好,等我一下。”面对着夫妻俩的拳拳之情,陈浩很爽快地答应了他们的邀请。盖因他知道吃了这顿饭才能让夫妻俩的安心。他转身回到房间,提出两瓶茅台和一些食品,出门后牵着小草跟着黄大为夫妻俩一起去他们家。

第二天上午,陈浩正和郝伯为说防护林的事,乡长吴宏敲门进来。

“吴乡长,你好,书记你先忙着。”郝伯为知道吴宏有事情要找陈浩谈,先告辞出去。

陈浩递给吴宏一根烟,等着他说话。

吴宏稍微措辞了一下,说道:“书记,是这样的,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下,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厂长昨天给乡里上交了二十万,我想用这笔钱先建一个石材加工厂,等乡财政好些建防护林就容易的多。”

吴宏向来称陈浩为陈书记,但陈浩知道他有个习惯,当他想要你赞同他的意见时,他往往会用一种更加亲近的称呼来拉近彼此的感情。果不其然,一见到钱他就动起了心思,偏偏他这两个提议触及到陈浩的底线。

虽然说乡长管着钱袋子,但乡党委书记却是全面主持各项工作的负责人。华林乡屁大点地方,吴宏想瞒着陈浩搞点小动作还真不是件容易事。更何况明年的工作计划已确定,吴宏此举有些剑走偏锋,他就是想推迟防护林建设。

“吴乡长,今年中央号召全国植树造林你很清楚,作为华林乡就必须相应国家的号召,所以防护林工程必须马上上马。”

陈浩拿出国家的政策一口封堵死吴宏的意图,他不管吴宏的脸色有多么地难看,继续说道:“石材加工厂这样破坏环境的项目华林乡不能上,吴乡长要是找到其他好的项目我们可以上乡党委会上讨论。”

吴宏没想到陈浩拒绝的如此直接,把他的两个提案全部驳回。他哪能想到陈浩把建设防护林与国家今年提出的植树造林联系在一起,要是他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未免就等于是与国家政策相违背,到时候没人敢替他说话,这样的黑锅他背不起。但他也不是个肯认输的人,即便不能达到目的,臊臊陈浩的颜面他还是有把握。于是有些恼羞成怒地说道:“我要求上乡党委会上讨论石材加工厂的问题。”

乡党委会抛去不在的张旭辉和华卫东,陈浩、齐敏加上要退休的郝伯为只有三票,他、王昌临、再加上黄世通也是三票,即便他们不能取得绝对的优势,但三对三的局面也绝对能让陈浩下不了台。

一把手在乡党委会上占据不了主动,说明他根本没能力控制全局。吴宏提出上乡党委会的用心就在这里,陈浩既然不给他颜面,他又何必给陈浩面子。

陈浩听到吴宏的动议,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从容地说道:“下午开。”

既然吴宏决意要挑起这场纷争,他又岂是怕事的主,更何况吴宏的提议已激起他的火气,在前世见多了采石场造成的公路被毁坏,大山寸草不生的凄凉,偏偏吴宏就要干这勾当,他又岂可袖手旁观任他所为。

下午两点半,乡政府会议随着陈浩的进入正式开始。出席这次会议的有陈浩、乡长吴宏、副书记兼副乡长王昌临、人大主席团专职副主席郝伯为、副乡长齐敏、副乡长黄世通,再加上个书记员。

今天会场的气氛有些凝重,盖因大家都知道会上会出现什么样激烈的碰撞,各自憋着一口气,准备上场厮杀。

陈浩沉稳地说道:“今天吴乡长提出要在华林乡开石材加工厂,建议在会上议议,大家有什么不同的意见可以提出来讨论。”

他这番话已已透漏出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不同意这种做法,否则也不会说出有不同意见的话。

陈浩的话音刚落,郝伯为重重地把烟掐灭在土制的烟缸里,说道:“书记,这样的话题在年中就已有结论,经济发展不能拿破坏环境做代价,这个提议我坚决发对。”

他的话里根本没带乡长,由此看来他根本看不起吴宏的所作所为。

“建一个石材加工厂就能破坏环境?郝主席的话未免好笑,华林乡要快速地发展,就要建些见效快的厂子,我同意乡长的建议。”

黄世通脸红脖子粗地说出这番话倒也算难得,他是吴宏的急先锋,自然不甘示弱地回敬郝伯为。

“我同意郝主席的说法,见效快的项目不见得只有石材加工厂一条路,再说,明年的工作安排都已做完,现在提这样的话题也未免不尊重集体的决议。”

齐敏看见郝伯为想反驳黄世通的话,接过黄世通的话头。她直觉到郝伯为一旦接过话头,双方势必在会上吵起来,而这正是吴宏想要的结果。

如果让上面某些人知道华林乡开党委会吵架,他们势必会以陈浩不能掌控华林乡全局的理由要求换乡党委书记。

不能不说齐敏的直觉相当准确,吴宏就是想在会议上制造争吵的局面,越乱越好,这样他就能借助李副县长他们的手扳倒陈浩。听到齐敏这番滴水不漏的话,他在心里暗暗地叹口气,她这番话可算是转换了思路,不再围绕着石材加工厂做文章,后面又用集体决议的帽子扣过来。他知道做像黄世通这样没有急智的浑人对付不了齐敏的反击,可他的身份却又不方便现在出场,所以他把希望全寄托在王昌临的身上,希望他能有出色的表现。

第一百一十七章 王昌临的倒戈

事先接到授意的黄世通的确想把这场会整砸,更想反驳齐敏的话,但他张了几次嘴,却发现齐敏的话还真不好反驳。

“草他妈,为什么又是我?”

坐着一直没说话的王昌临忍不住在心里恨恨地骂着,他实在不想接这烫手的山芋。看到目前的光景,这两方不把他逼到绝路决不罢休。其实他也知道两面都讨好的策略在现实中根本不存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脚踩两只船最好的结局是掉进河里。

现在吴宏看他的眼神已带有明显的期待,更有些威压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表态极为重要,假设他支持吴宏,三票对三票,吴宏能保住颜面,但他就算是把陈浩彻底得罪死了。

要是吴宏在张旭东他们还没有出去学习时和陈浩硬碰硬,他还真保不准全力支持吴宏。但已见识过陈浩强硬手段和所拥有的能量时,他已改变想法。否则,他不会巴巴地给陈浩送手镯,即便是陈浩没有收他的礼物,但他已感到陈浩对他态度有所转变,所以前面的假设不成立。

剩下只有一条路可走,支持陈浩,让陈浩成为绝对的胜利者。至于当骑墙派,实施两面都讨好的计划,这样的想法按照目前双方已摆明车马的态势看,恐怕两方还没开战他倒先被两家清除出局。更何况他现在即使弃权,吴宏二比三落败,也绝不会放过他这位当时的合谋者,而他这招又得不到陈浩的欢心,这样的傻事他岂能去做?

说时迟,那时快,王昌临在短短的数秒中脑海里已把眼前的局势分析的清清楚楚,他喝口茶说道:“吴乡长的提议非常好,华林乡能有吴乡长这样一心扑在工作上的干部实在是幸事。”

王昌临讲到这吴宏已是脸有笑意,暗赞姜还是老的辣,不落入齐敏的问题中,这样的回答算是正解。但王昌临下面的话完全让他陷入石化中,更让他的心在滴血。

“可我们更要尊重集体的决议,不能把集体意见视为儿戏,所以我支持书记的态度。”

王昌临临阵倒戈的做法让吴宏措手不及,尽管王昌临话语里还有着向他讨好的意思,但态度很坚决,支持陈浩。

他见过无耻的,可没见过向王昌临这么无耻的人。他清楚地记得建石材厂是王昌临的提议,否则他也不会把王昌临划为自己这边的支持者,让他主管乡政府财权。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两人的蜜月期还没过,王昌临在乡党委会议上竟然转身成为建石材厂的反对者,这人变脸速度之快,委实让他心痛。

狼与狈的结合本就各怀心机,谁也没资格去指责谁。

王昌临的转变不知打的吴宏找不着北,郝伯为、齐敏和黄世通亦是搞不清这出戏是出自何处。三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郝伯为和齐敏是惊喜,尽管他们不齿于王昌临的为人,但王昌临此时的举动不吝于锦上添花。而黄世通则瞪着牛眼盯着王昌临看,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

胜负已分,陈浩却没有痛打落水狗的兴致。盖因在吴宏提出要在乡党委会议上表决此事时,他早已知道此事的结局。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总不能不满足人家受虐的要求。

退一万步说,王昌临支持吴宏的提议,他也会毫不客气地利用他的否决权让这个提议胎死在腹中,像这种涉及到民生问题的事,他绝不后退。

乡党委会议上的争锋并没有影响到华林乡的正常工作,胜利的一方总不能把这样的事到处宣扬,毕竟这样的事不光彩,万一传到上面,领导还会指责他们领导班子不团结。失败者照样若无其事地上着班,如果连这种事都想不开,他也甭在官场上混了,早点找根绳子往自己脖子上一套吊在树上了事。

大千世界百杂碎,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但在国内,现在普通老百姓谈论最多的话题是过年,马上临近八三年春节,那家不得准备些年货过传统的大年呢?

可此刻引起很多有心人关注的不是春节,而是今天发表在《经济日报》第二版首要位置的一篇《论国内经济的发展》的文章。

八十年代,人们了解国内重大新闻和时事途径很少,除了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外,就剩寥寥的几份报纸和电台。

《经济日报》于今年元旦刚在京城创刊,是由国务院主办、中宣部领导和管理的中央级党报。是中央和国务院指导全国经济工作的重要舆论阵地。能刊登在这上面的文章自然非同小可,也是很多人关注的重点。

这篇文章能刊登在这样的全国性经济舆论的报刊上本来已是不凡,但这还不是人们关注的重点,但凡能上这种报刊上的文章有心人都会细细地拜读,重点在于第二版的起始部位有一个人专门为这篇文章做了简介,看到上面的署名,凡是了解国内经济的人不得不对这篇文章刮目相看。他们没想到国内经济界泰斗章翰生竟然会为一篇文章作简介,这实在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文章的作者尽管在这几年里发表过几篇文章,但绝大部分人根本没注意到他或是看过他的文章也不会记住他的名字,可章教授的简介让这篇文章在常人眼里已具有不同的分量。

当很多人细细地读了这篇文章后,发现这里面有很多观点都是他们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大包干已成为既定的现实,可为它限定一个最短的年限问题则是很多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更遑论承包荒山、树林等大胆提法。文章中阐述的发展乡镇等集约化经济也让人们众说纷纭,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提法更是很多人没有听到过的新名词,好在这篇文章所有论点都有大量的数据和资料支撑,倒也不难理解这些内容。

为此,这篇文章里的很多观点成为国内经济界热议的话题,支持的人有,反对的人也有不少。

当陈浩看到这篇文章时,离过年还有两天。毕竟现在的交通状况还是很落后,资讯也相对闭塞,所以他没能在第一时间看到他写的文章。

当读到这篇文章时,他的心被恩师浓浓的爱护之心包裹,让他恨不能迅速赶到恩师身边,哪怕不说话,只要在他身边就行。

他这篇文章是去年底交给恩师的,没想到恩师竟然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让这篇文章刊登在对外发行的全国性《经济日报》上,他能想象见恩师在其中付出的辛苦是多么地巨大。在这样的寒冷天气,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为了他这篇文章奔波在相关部门间,想到这他的眼睛瞬间被浓雾遮掩。

尤其是恩师破例为文章做了简介,更让他读到老人家的心。恩师这是再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外面的流言蜚语,更是用自己的名望在为弟子垫脚,为他摇旗助威。饶是他两世为人也不禁流下眼泪,这样的老人,这样的恩师又岂是他提着点礼品去拜访所能报答。

在陈浩流眼泪的时候,怀仁县县委书记办公室里,五十来岁郑柏杰把头埋进手臂间,满头银发在不停地颤动,等他抬起头时,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陈浩这篇文章他不止读了一遍,每次读的时候都情不能禁。他清楚地知道这篇文章能对国内经济产生巨大影响,在为恩师的良苦用心感动的同时,他更为小师弟骄傲。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追捕(上)

民间有句老话:瑞雪兆丰年。

一九八三的除夕之夜,华林乡迎来一场大雪。在月光下,纷纷扬扬的大雪丝毫掩盖不住各村浓浓的年味。

依照惯例,乡政府每年春节都有人值班,陈浩主动要求排在大年三十和初一两天。大年三十是国人最看重的团圆夜,陈浩尽管也非常希望能在这天晚上和自己的父母呆在一起,但他也不忍看到其他同志独自一人在乡政府值班。

小草已被孔钊带回肃县他父母家,他的本意也是让孔钊在那过年,省的一个人独自在外面忍受孤独。当然,他的话却不能这样直白,他让孔钊代替他在家里陪父母过团圆夜,顺便帮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炉子里的碳火发出啵啵的声响,陈浩拿着本大部头的俄文经济类书籍靠近火炉在翻看,这本书他已看过一遍,但他此刻还是看的津津有味。自从工作以后,他不在像以前那样快速地翻阅,而是慢慢地读。如同武侠小说里所描述的一样,由快到慢也是一种境界。

书中自有颜如玉,看书的陈浩神情竟是那样的专注,置外面喧嚣的吵闹声和西北风的呼啸于身外。

“书记,我来找你喝酒。”就在此时,外面走进一位穿着厚厚棉袄的人,摘下狗皮帽,从怀里拿着一瓶酒和一小袋腌白菜。

“老郝,这么大的雪你跑来干什么?”陈浩连忙放下书,帮他拍打身上的积雪。郝伯为过年前已正式退休,所以陈浩有此称呼。

郝伯为咧着大嘴笑呵呵地说道:“家里那帮猴崽子们吵得太厉害,我跑到你这来躲躲。”

陈浩知道郝伯为是怕他一个人太寂寞,特意从家里跑来陪他,当下不再说什么,从抽屉里找出印着语录的两个大瓷缸,摆在桌子上。

郝伯为把酒倒进瓷缸里,两人刚举起酒,张旭辉和叶坤也从外面进来。

郝伯为哈哈一笑,说道:“你们俩还真会挑时间,我们这酒还没喝,你们倒赶上了。”

“这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张旭辉搓搓手,也从怀里掏出个酱猪肘和几样吃食摆在桌子上。

叶坤从袋子里掏出几瓶酒和一些肉食和素菜,拿出两双筷子搁在桌上,说道:“喝酒怎么能缺了我呢?今天大家一醉方休。”

大家哈哈大笑,这里面谁醉了陈浩也醉不了,这道理华林乡人全知道。

看到叶坤拿出的筷子,张旭辉才知道自己少拿了一样东西,他飞快地跑出去,不一会从外面撇了几根树杈拿进来,折成几段当筷子。

“好啊!你们这是逼我拿出压箱的宝贝,等等。”陈浩没想到这几个人都带着吃食跑到这里陪他过年,也跑回招待所拿来两条红山茶和两瓶五粮液。

郝伯为打趣道:“没想到书记这还有不少藏货。”

他们三人早已习惯陈浩的好烟好酒,倒也不装虚伪,拆开陈浩拿来的东西。

四个人围着办公桌坐好,陈浩举起杯子说道:“今天先定下规矩,谁也不能喝醉。我先祝大家春节快乐,身体健康!”

陈浩的提议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他们来这里只是想陪陪他,并不是专为喝酒而来的。四个瓷缸碰在一起,在相互的祝福中大大地喝了一口。

酒是好酒,菜数量不多,但也有荤有素,更何况喝酒不过是个形式。在座的四人在一年多的时间里,早已形成彼此的默契,朋友也好,上司也好,在这里统统被抛在脑后,有的只是兄弟之情,朋友之谊,酒喝得不多,可是心里却很痛快。

酒正酣,话已浓。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艾解放拉着王昌临大步走了进来,冲着郝伯为调笑。“我就猜到你们在这里喝酒,老郝,不够意思,这样的场面怎么不叫我俩?”

艾解放到县里上班,家在华林乡还没搬过去。他得知陈浩今天值班,过来看看,没想到在门口看见王昌临,便拉着他一起进来。

逢年过节拜访领导本是想进步的王昌临不二的法则,等他赶到乡政府书记办公室时,却听到里面几个人喝酒的声音。他知道郝伯为和张旭辉看不起他,正犹豫着进不进时碰上了艾解放。

“我哪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要是知道你回来,我那八抬大轿去抬你。”郝伯为自然不肯输阵,回敬的话语也甚是可爱,他又对陈浩说道:“看来书记今年有好事临门,来,大家一起敬书记酒。”

在西北农村有个说法,吃饭过程中有客人不断到来,说明主家要有大喜事降临。当下,众人又敬了陈浩几轮酒,说说笑笑中也解除了王昌临不少尴尬。

被移到办公室一角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众人的谈兴,当陈浩接起电话时,办公室里已是鸦雀无声,电话里的声音让坐在办公桌旁边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我是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吴刚,今有两名男性越狱犯人逃往你处,特征:一男子身高一米八,稍胖,脸上有疤痕,脚上穿着胶鞋。……。”

陈浩没想到这样喷血的剧情竟然能让他碰上,他无暇也无权去过问这两人怎么能从监狱里逃出来,既然县公安局要求乡政府配合他们的行动的抓捕行动,他就得执行。

案情即险情,这么冷的天,越狱犯要是在野外过夜绝对会被冻死,要是他们闯入毫不知情的村民家里,后果不堪设想。

听完县公安局的通报,陈浩放下电话立即对在座的几个人进行分工。

“张乡长,立即集中镇上所有青壮年到乡政府集合;王书记通知下面几个村村民封锁住进山和进村的通道;叶坤,赶紧召集派出所人员集合;老郝去通知武装部部长,让他带着民兵沿镇东面方向搜索。千万记住人不要分的太散,发现可疑情况,用手电光示意,三长两短。”

几个人立马分头行动,陈浩也跑出乡政府大门,艾解放跟在他身边,等候人员的到来。

陈浩并没有阻止艾解放的这种行为,在这种关头,他知道艾解放不会退缩。县里尽管已派人赶往这,但陈浩知道时间就是一切。现在外面还下着雪,两位抢劫犯经过这里,肯定会留下脚印。可如果时间一拖长,脚印就会被雪覆盖住,到时候想抓住人可得大费周章。

当镇上人员基本到位后,留下郝伯为等其他人,陈浩和几个乡干部分别带着人马赶往各自负责的区域。

陈浩这一队负责乡政府的西面,一行人分成扇形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雪地里,打着手电光搜寻着可疑的印迹。

快走到北山山脚时,缓慢行走中的叶坤突然蹲在地上,仔细地查看了一会说道:“这里有人走过的痕迹,看来是他们。”

有着身体机能提升异能的陈浩不用手电筒,借着月光注意到雪地上印着不是很明显的四个脚印。

看到陈浩也蹲在身边,叶坤解释道;“这两个人的脚印,其中一人的脚印深,另一人的脚印浅,正符合县局通报的一个又高又壮,一个又矮又瘦的特征。”

陈浩这才注意到这里的区别,他此刻的心不由地狂跳,手心里也感觉到汗意。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犯罪分子离他是如此的近,作为普通人出现这种紧张的反应很正常。但他更担心的是这座山距离李家村只有十几公里路程,而他不知道王昌临通知到李家村没,要是那两个人此刻已赶到那,李家村的村民堪忧。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追捕(中)

陈浩对刑侦方面算得上是真正的门外汉,可他听说过有些人能从脚印上推断人的距离,不由地问道:“离咱们有多远?”

“大约有半个多小时路程。”叶坤抬起头看看飘雪,约莫出大概的时间。要不是地上有雪,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陈浩的问题。

“半个小时。”陈浩约莫估算了一下,正常人最快每小时走七公里左右,这种雪天人走的更慢,也就是说这两人最多只走了三公里左右。想到这他不由地松口气,让乡政府的司机小李开上他的车带着几位民警在前面赶到李家村,和村民们在前面堵截。

看来,这两个犯人也是惯犯,怕人开车追,尽捡些山路树林地段走,这样也便于掩盖他们的行踪,更何况这样的地形便于他们逃离公安的围剿。

陈浩不敢确定犯人是否会到李家村,为今之计只能顺着他们的脚印追才是正解。他安排好其他的事项发现叶坤带着人已向前走去,忙追上他们。

叶坤看见陈浩追上来的停住脚步说道:“书记,你在乡政府指挥,我肯定把犯人给带回来。”

面对着穷凶恶极的罪犯,他和这组人不想让陈少跟着涉险,所以走时才不跟他打招呼,没想到陈浩又追了上来。。

乡民们被叶坤一提醒,才发现陈浩又回到队伍中,他们都不想让陈浩跟着去,同样的意思说出的话却各不相同。

有几个乡干部说道“就是,书记,乡政府需要你坐镇,这有我们呢。”话非常委婉,既达到劝说的目的,又显示出领导的重要性。

大部分人只说:“书记,你别去。”

更有几个直性人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话语中的毛病,说道:“你回去休息,我们去去就回。”在他们想来,既然发现目标,他们只需要按图索骥就是,这么些人,对方只有两人,抓他们还不是小菜一碟。

话不同但心意相同,他们可不愿让书记出现任何的闪失。

等他们说完话,却发现陈浩赶在前面跑起来。当下,二十几个人拔腿拼命追,此刻的他们根本不知道陈浩想往哪里跑,只知道得尽快拦住他。

在乡民们出口阻拦的时候,陈浩就知道他们根本不想让他一起去,对于他们的心意,陈浩自然非常感激。但在这种危险关头,他不但不能退缩,反而要起模范带头作用。好在他自从获得机体提升异能以后,视力虽没达到视黑暗如白昼的变态,但月光下的脚印在他眼里毫无遁形。他不愿在把时间花在无谓的说服中,所以他采取了行动。

一帮人顺着山体往上爬,个个争先恐后追逐着陈浩的身影。

这样的雪天极消耗人的体能,得亏陈浩机能提升的异能让他体能大大增强,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急行军,陈浩身边只剩下叶坤和四五个人。

路上的脚印越来越明显,当陈浩看见前面有隐约的两个身影时,他不由地放慢脚步。那两个人外形特征与县公安局提供的非常吻合,再加上这两人行踪鬼鬼祟祟,更何况这么大冷天,又有谁愿意在大年三十晚翻山越岭往李家村赶。综合以上几点,陈浩已在心里判断出他们就是越狱的犯人。

叶坤气喘吁吁地赶到陈浩身边,至此他又对陈少有了多一层的了解。他没想到陈浩的视力如此之好,根本不用仔细观察就能顺着脚印追到这里,更没想到他的身体竟然如此强悍,近一个小时的跑步也也只是见他略微有些气喘。要不是自己在部队接受长时间的魔鬼式拉练,退伍后又每天坚持锻炼长跑,还真坚持不到现在。

即便是这样,叶坤也感到自己的心脏好似要跳出胸腔。现在,他最怕陈少一个人冲上去抓那两个越狱犯,尽管县局说他们身上没有枪,但不敢保证他们身上有没有其它凶器,他不能让陈少冒这个险。

趁着陈浩减速的空当,叶坤一把抓住他,稍微调整一下气息沉声说道:“陈少,不能再直追了,我们从侧边掩上去。”

陈浩知道叶坤在担心什么,他也不是个傻子。即便是现在街上的小流氓都随身携带着小刀,更何况对方是杀人越狱的犯人,不是吃素的羔羊,他贸然冲上去万一壮烈牺牲,也只不过是在陵园里增加了一座坟而已,没一点实际意义。

陈浩握握叶坤的手,示意他无须担心,跟着他猫着腰迂回向那两个人影靠近。

在行进途中,陈浩悄声问叶坤:“带家伙没?”

他知道乡派出所没配备枪,只是想看看叶坤身上带有什么武器装备。

“警棍,还有警笛、手铐。”

“靠,还是木制警棍。”陈浩结过叶坤递来的警棍实在无语,像这种烧火棍万一遇上穷凶恶极的罪犯,能威慑住犯人?他没想到乡派出所人员配备竟是如此简陋,简单的他们只能像普通老百姓一样拿自己的身体当成武器去和歹徒搏斗,更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捍卫地方的治安。

眼下再埋怨也没有用,这里离李家村还有七八公里路,陈浩必须得在这段时间里拿出办法。

咚咚咚,身后沉重的脚步越来越近,陈浩和叶坤不由地往后望去。只见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半走半跑地向他们跑来,等到了他们身边已是累得喘不上气来。身子摇摇欲坠,但他的眼神非常坚定,把右手伸到陈浩眼前,仿佛陈浩要是不接他的东西他一辈子不会收手。

枪!准确地说应该是猎枪,这个身子已弯下去手却顽强地伸着的汉子正是为把手中的枪送给他们才不惜拼尽全力,甚至到力尽也不放弃。

陈浩知道这位汉子是华林乡唯一的一位猎人,他爷爷和父亲都是以打猎为生,到他这一辈已是第三代猎人。

郝军有猎枪陈浩毫不惊讶,自京城田安门事件后,国内尽管对枪支管理比以前严些,只需在公安机关办理持枪证明,民间照样可以购买和持有猎枪和**。陈浩依稀记得直到九六年才有了《枪支管理法》,九八年前后国家开始大量收缴民间枪支,此后就不允许普通公民持有任何枪支。

郝军精神虽然萎靡,但脸上却带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他断断续续地说道:“书,记,还,好,追,上,了,你,们。”

接过郝军手里的枪,陈浩感动的无以复加,为了给他们送枪,郝军真是豁出性命奔跑。要不是他们放慢速度,他真不知道不达目的死不休的郝军会累成什么样子,而他带来的东西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架着嘴角已溢出白沫的郝军往前走,有医学常识的他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停下来,郝军搞不好会出现休克昏倒的症状,甚至会危及到生命。

叶坤只是看了郝军一眼后继续监视越狱犯的行踪,但那一眼里包含的感激已胜过千言万语。

等郝军慢慢平复下来,陈浩这才有一枪在手,天下我有的感觉。但他还是乖巧地把枪递给叶坤,盖因从没摸过枪的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它,更不能因为自己的爽感视他人生命如儿戏,奉行专业人员干专业事的他尽管很想试试这把枪的威力,可他还是强忍住自己心中的魔念。

慢慢恢复的郝军看出他的心思,低声说道:“书记,等哪天我带你去打猎。”

枪不能用,陈浩也不闲着,他拿着警棍想起前世看《狼图腾》里描写的杀狗棍,此刻的他已是胆气豪生,直欲让那两个践踏法律的家伙尝尝他的杀狗棍,而郝军的话更是为他们此行锦上添花。

“书记,咱们绕到前面做几个套。”

面对凶残的罪犯,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郝军的建议让陈浩和叶坤眼前一亮,如果能套住罪犯,他们的胜算就更大。

说干就干,三人加快脚步,快速地往前插。

“刚哥,好冷,你说的地到了没?”瘦子边走边打着寒战,头上戴着不知是哪捡来的破瓜皮帽。

刚哥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一边不耐烦地说道:“猴子,少他娘的唧唧歪歪,这地方我也是几年前来过一次,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什么?刚哥你可别开玩笑,现在兄弟的小命全指望着你呢。”

刚哥一巴掌拍在猴子后脑勺上,恶狠狠地说道:“闭嘴!不想跟我走尽可以呆在这,等着公安把你抓回去。”

猴子立马噤声,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刚哥可是少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据说是菜刀党的二号人物,在狱中是一霸。在这次越狱后他亲眼见到刚哥把一个买年货的人拿钢丝绳勒死,抢了些食物。

他更是哀叹自己有什么本事不好,偏偏会开锁,要不是刚哥强迫他打开监狱的锁子,他这会最起码也不用担惊受怕,更不用挨冻。可现在说什么也白搭,帮助刚哥开锁的那一刹那他已注定无法回头。

第一百二十章 追捕(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便有了地下组织,像旧社会青帮、洪门离现在的人已太遥远,但以矿立市的汤山经历过一九七九年的大地震后,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出现的菜刀帮对猴子来讲如雷贯耳。

八零年前后,汤山的“菜刀队”在华北的黑帮组织中堪称第一霸,南下平了天京黑帮,东进砍了琴黄岛渔霸,北上大闹东北三省,在东北两败俱伤,于是有了“东北虎,汤山狼”的说法。

所以猴子听到刚哥是菜刀帮的二把刀后,又岂敢不听他的话,听他的话为他越狱开锁小命还在,即便被公安通缉也还是活着,不听他的话小命立马玩完,这就是摆在猴子面前的选择题,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猴子,你想啥呢?”

听到刚哥冷森森的话语,正走神的猴子立马打个激灵。“刚哥,我正想着你说的那地方有没有好吃的,最好再有几个好女人,……。”

“去你妈的。”

猴子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刚哥一脚踢得在地方翻滚。

刚哥指着猴子低声骂道:“你TMD想找死别拖累老子,还女人呢,老母猪你上不上?别忘了咱们是在逃命,不到迫不得已不能弄出声响,知道吗?”

猴子原本想说弄几个女人让刚哥玩玩,没想到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他爬起来忍气吞声地说道:“知道了,刚哥。”

看到猴子恭敬的样子,刚哥怒气稍减,说道:“前面有片树林,快进去。”

猴子抬眼发现左前方的林子,当先加快脚步向里面冲去,刚哥跟在他后面四五米远的的距离,神情紧张地打量着这片黑暗的树林,浑身的肌肉绷紧。他让猴子先进自然是投石问路,看看里面有没有埋伏。

把耳朵贴在地面上的郝军用胳膊肘捅捅身边的陈浩和叶坤,意思是告诉他们那两人来了,让他们提高警惕。耳力超过普通人的陈浩也已听见两人的说话。至此,他在不担心搞错对象的问题,三人慢慢地找到各自的位置潜伏下来,静等鱼儿上钩。

真正的智慧不在于洞察眼前的一切,而在于预见即将发生的事。陈浩至此对郝军佩服的五体投地,更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说法有了深入的了解。

民间有一句谚语: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陈浩知道作为猎人的郝军早已对这方圆几百里的环境更是了如指掌,也更懂得被追捕的猎物心里。但凡被追赶的猎物都喜欢阴暗的地方,人也不例外,像这种连他都看不太清楚的林子正是罪犯的喜爱,穿过这片树林,林子反倒成为他们天然的屏障,遮掩住后面追他们的人视线。

但罪犯绝对料不到这片林子现在竟成了他们的短板,真正印证了有利必有弊的老话。人有光亮处进入黑暗的地方,眼睛必然有个适应期。而被郝军抄近路带到这里的他们已适应了这里的黑暗环境,连这种细节郝军都考虑进来,这种缜密的思维是长期与猎物斗争中养成的,亦是陈浩佩服的原因之一。

只是,他没想到郝军竟然在这片林子的树洞里藏有夹子,还是夹野猪的夹子。按理说现在这里不可能出现这种大型野物,他推测是郝军的父辈留下的。

郝军的解释证明了他的推测正确,随着郝军的动作,他只能借着点月色依稀看到郝军在设置夹子。等几个夹子设置好后,郝军又在夹子周边做了些掩饰,以他的目力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破绽。

布置完现场的郝军压低声音说道:“等会叶所长对付矮小的那位,我对付被夹住的人。”

郝军话语里带着淡定的从容和不容置疑的笃定却让陈浩很好奇,要说郝军能根据两名罪犯的脚印大致判断出他们的体重,从而设计踏板能承受的重量针对高个罪犯,这个他相信。但他怎么能判断出高个男人行进的方位呢?

陈浩倒也不在意郝军不让他参加围剿的话,等他们进入包围圈,谁也制止不了他的行动。

看着外面两道人影慢慢地变大,陈浩的心跳得越来越厉害,握着警棍的手心都有汗水沁出,这种既惊险又刺激的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他感觉时间竟是如此漫长。

走到林边的猴子看上去有些畏惧,转身问道:“刚哥,这有两条进林子的路,我们走哪条?”

这也是人的本性,面对未知事物,人都会产生恐惧感。

“哪条都行,快走。”刚哥在后面催促猴子,他仿佛已感到来自后面的威胁。

陈浩这才知道郝军为什么胸有成竹,他只要在两条道上布置好夹子,那个被称为刚哥的人绝对逃不出天罗地网。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浩此刻身上的肌肉绷的有些酸痛,他看见猴子朝郝军的方向慢慢地移动。

“真**黑。”猴子嘟嘟囔囔地骂着脏话,一边探索着往前走。刚哥再没有开口,想来他也在摸索着前进。

这两人不敢在夜里点火,怕被人发现火光暴漏了行踪。

当猴子踩在夹子的方位时,陈浩感觉到自己的气都出不上来,他生怕郝军没计算好猴子的重量。好在猴子安然通过,陈浩的心刹那间感觉无比轻松。可后面跟着的刚哥又让他紧张起来,尤其是刚哥竟然在夹子前踌躇不前,让他恨不得在后面给那人一脚。此刻他握着警棍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惊扰了刚哥。

刚哥的确感到心神有些不宁,但他又说不出这种感觉从哪来。

走在前面的猴子听到后面没脚步声,越来越感到恐惧,不由地低声喊道:“刚哥,刚哥。”

“你TMD叫死!”刚哥没好气地训斥猴子,提起脚向前迈去。

啊~~~~。

凄厉的叫声划破风雪交加的夜,如同鬼哭狼嚎。

猴子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仓皇间向前奔去。

喊声如同发令枪响起般让陈浩提着棍子猛然跃起,目标,刚哥。

林子有两条道,郝军和叶坤各把住一条。郝军原本设计着这两人会走宽一些的路,所以他把叶坤安排在那条道。他没想到猴子竟然选择自己守得道闯进来,致使他整个计划发生改变。更没想到慌不择路的猴子向他的右手边窜去,那可是个无人把守的盲区,他急忙站起来去拦截逃窜的猴子。

刚哥不愧是传说中的菜刀帮二把刀,悍勇的他强忍着腿估计被夹断的剧痛,站起来拖着夹子单腿立着,手里的菜刀即便在阴暗的林子里也透着一股杀气。

这把刀是他从人家里偷出来的,习惯带刀的他自然不能无刀。有句话叫功夫再高敌不过菜刀的,自知逃跑无望的他面临绝境反倒被激起悍不畏死的匪性,面对着冲上来的陈浩大喝一声,菜刀如闪电般地自上而下劈出,劈出的风声竟然在刹那间盖过西北风,端的是声势骇人。

刀,只是寻常人家切菜的刀,但不同人拿上自然有不同的声势。两把菜刀闹革命,舞出的是一片崭新的天地。刚哥这一劈,已隐然达到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境地。

叶坤离刚哥的距离比陈浩近,但他没想到短距离也跑不过陈少,见到陈少已冲到刚哥面前,着急地大喊:“闪开。”

他已注意到刚哥手上的刀,想用枪打刚哥,无奈陈少冲得太快,挡住他射击的角度。

陈浩的杀狗棍原本是威风凛凛地击向对手的肩膀,可没想到对方竟然想置他于死地,危急中,他把棍子往上一撩,身子竟然在刹那间不可思议地向后倒去。

刀与棍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随着这声响动,沉闷的霰弹猎枪枪击声响起。

陈浩此刻手上的警棍被两股强力的撞击断成两截,脸上更是被分散的霰弹带起的风刮得生疼,对面的刚哥身形摇摇欲坠,陈浩估计他身上已是千疮百孔。他翻转身,手中已断的棍子重重地敲在刚哥的脚踝处,刚哥倒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如受伤野兽般的嚎叫。

听到枪响,猴子吓得迈不动腿,身上传出一股尿骚味。他,被吓得小便失禁。

冲到刚哥面前的叶坤麻利地掏出手铐,熟练地把他铐住,这才顾得上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惊险,即便他没看太清楚也感觉到两人的生死较量。但陈少刚才倒地的动作实在超出他的想象,完全脱离惯性定律。

他回家以后试了几次,发现这种高难度动作他实在玩不了,不是闪腰就是摔个跟头,自此打消了练习的念头。当然,这是后话。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家过年

经过半宿的折腾,天已有点亮意。

等乡民们赶到的时候,陈浩他们已把猴子俩拖出树林,如同烤乳猪般把他们的手跟脚铐在一起。至于刚哥身上的伤倒不是大碍,穿得厚再加上叶坤不是对着他脑袋打,倒也无性命之忧。但他脸上还是被霰弹波及,变得坑坑洼洼。一条腿被夹断,另一条腿被陈浩击碎脚踝,下半辈子只能用手走路,不过陈浩知道他已没下半辈子,像这种人严打时够得上枪毙几回。

华林乡的乡民拿着带来的扁担,两人抬一个往乡里走,一路上摇晃的如同纤绳荡悠悠般折腾着猴子两人如杀猪般嚎叫。谁让这两人吃饱饭没事干害的众人大年三十在冰天雪地里度过,要不是陈浩制止他们的行为,估计这两人还没见到公安,就被乡民们折腾死。

在回去的路上,陈浩他们迎面碰上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吴刚一伙人。

“辛苦老乡们了。”

吴刚见到犯人已被抓获,高兴的连连作揖,这年头口头表扬最流行,连烟都不用发,省钱。

“回家睡觉。”抬着犯人的乡民把两人重重地往地上一扔,抽出扁担和其他乡民鸟都不鸟县里的干警,直接扬长而去。

在他们心里把县公安局刑警大队的人等同于看管犯人的公安,爱憎分明却又桀骜不驯的他们自然不会给吴刚一行人好脸色看。弄得吴刚脸上极不好看,但他也能明白这些人的感受,谁愿意在过年时跑到外面抓犯人,不要说别人,就是他也在心里暗自诽谤了一番。

天幸的是没有任何人在这次追捕中受伤,击伤犯人倒变成小事一桩,属于正当防卫。

“叶坤、郝军,你们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谢谢!”吴刚诚恳地向两位大功臣致谢,他和叶坤倒是挺熟,尤其是在上次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专项活动中,荣立三等功的叶坤可是县公安局的骄傲,在县里举办的庆功宴上吴刚还向领导提出把叶坤调进刑警大队,可被叶坤拒绝了。

其实,这次能顺利抓捕罪犯,郝军的功劳也不小,所以,他受此表扬当之无愧。

叶坤和郝军自然谦让了一番,至于某位乡党委书记,则是很自觉地要求叶坤和郝军不要把他说出来,他自认为除了跑得快点,也没做什么事。再说,他也不图这样的虚名。尽管他知道现在的县局经费也不足,但有句成语说得好,过了这个村没了那个店,雁过拔毛的他自然不会放过这次敲诈的机会。

“吴队长,我看华林乡派出所的装备也太差了些吧,连部无线电联系电话都没有。你看这警棍,……。”

陈浩从叶坤手里拿过断成半截的棍子递给吴刚,继续说道:“靠这样的装备,这不是拿干警的生命当儿戏嘛。”

吴刚听到陈浩的话,满脸的笑容凝固起来,心情也变得有些沉重。的确,诚如陈浩所讲,像这样的简陋配制却是让他们很受伤害。尤其是他们在一线的刑警,面对着歹徒的长刀利刃,他们时常面对死神。

公安系统本身是上面全额拨款和计划分配,但具体到贫穷的怀仁县公安局,仅能维持人员的工资和日常的一些开销。全局人员出外办案基本上是靠自行车和腿,仅有一台吉普车还只有发生了重大案件才能动用,甚至某些突发事件出动警车都能出现车没油的尴尬,局里都是这种状况,更遑论下面乡镇派出所的装备,有些乡镇派出所配备的手铐都是上面淘汰下来的残次品。

如这次出警抓捕罪犯,他们也正好碰到车没有的情况。要不是他惊动县委书记的大驾,恐怕这会他们几个人还在路上蹬着自行车。当然,他这些苦衷不能向才见一面的乡党委书记讲,更不能在外人面前宣之于口,要是让上面人知道,还为他是在含沙射影地责备领导无能。

想到这里的他面色一正,说道:“华林乡这些情况我会向领导反映。”

“不是你们局里最近要下发一批新式装备嘛,到时候别忘了华林乡就行。”陈浩这番话让吴刚心里大为震惊,这件事他也是刚知道不久,没想到远在华林乡的书记也知道此事,他不由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浩一眼。

“没问题,到时候我尽力为华林乡争取。”

他却不知道这次全省为公安配备新装备的事是陈浩上次和省委书记顾红军商谈的结果,为了迎接全国即将开展的严打,顾书记已提前做准备。

由于要押解犯人回去,几人再没有详谈。作别后吴刚带着一行人押着犯人返回县城,陈浩则和叶坤等几人回到乡政府。

大年初一,陈浩在乡政府值班没发生什么事,王昌临吃完晚饭来到乡政府,他初二值班。在他的再三坚持下,陈浩晚上十一点多回到肃县。

“不是让你明天上午再回来吗?怎么又开夜车?”李霞看似责备的话语充满着关心,儿子的突然回来让她惊喜,但也让她担心。

“我这不是归心似箭嘛。”陈浩搂着母亲压低声音问道:“我爸呢?”

“他在书房,你先进去和他说说话,我给你热饭去。”李霞当下满心欢喜地进到厨房为儿子准备吃的。

陈景天早已在窗户里瞅到儿子回来,见陈浩进到书房也没再责备他晚上回来的事。他知道儿子看起来比较随和,但骨子里和他一样倔强,认准一件事就非做不可。

陈浩和父亲打过招呼后从包里拿出五条特制小熊猫放在书桌上,这种国内市面上根本见不到的烟周雅共给他八条,他给了顾书记两条,为肃州市宋小刚书记留了一条,剩余的五条他全给了父亲,因为他知道父亲晚上经常熬夜,烟也抽得多。这种烟焦油量少,抽起来对身体危害小些。

陈景天倒也没客气,拆开一包烟,把剩余的烟放进抽屉里。

“爸,你的事定了没?”

陈浩这句话并非事出无因,在一九八零年八月的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上,现任中央一号首长当时提出:选干部要注意德才兼备。在这个前提下,干部队伍要年轻化、知识化、专业化,并且要把对于这种干部的提拔使用制度化。对于特别优秀的年轻干部,要给他们搭个比较轻便的梯子,使他们越级上来。

所以,在这个大环境里,肃县作为在改革中飞速发展的县城,四十来岁的县委书记陈景天在官场中也算是年轻的一代,成为省委组织部重点考核的对象。

“省委组织部找我谈过话,级别肯定要上,但是去省厅任副职或是去市里任职还没定,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件事。”

“你是怎么想的”

“我想留在这。”

陈景天的回答并没有让陈浩吃惊,父亲在肃县还有很多想法没有实施,合资办厂的事也没解决,肯定不想离开这。从陈浩内心来讲也希望父亲能继续留在肃县,毕竟肃县正处于蓬勃发展的历史时期。但这样的事他不会替父亲出主意,一切由父亲决定。

父子俩又谈了些其它的事,陈浩便被母亲叫出去吃饭。

今年胡岚年前来过肃县,所以这次她留在省城和其他几名员工坐镇超市。

天色已晚,陈浩估计小草早已睡下,也就没去打搅她,吃完饭后又继续跟母亲聊了一会,等李霞哈欠连连的时候才恋恋不舍地放过儿子回房睡觉。

望着母亲迟迟不愿进房的身影,注意到父亲在床上向外面张望的神情,躺在沙发上的陈浩不由地发出长长地感叹。

回家的感觉真爽!

第一百二十二章 拜年

一个人拥有最大的幸福是什么?

一千个人里估计有百分八十以上选择财富,的确,没钱寸步难行。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也是每天再为钱奔波,这种观点不能算全错,有钱能让自己的父母亲人过上好日子,这也是孝道的一种方式,但只是一方面而已。

子欲孝而双亲不在的憾事陈浩在前世见得多了,自己也是在父母去世后才知道钱并不能买来一切,论斤称两的不是亲情而是无情。当一个人拥有全世界的财富却发现自己身边没有一亲人与他一起分享,这种悲哀是深到骨子里的彻痛。

夫妻可以劳燕凤飞,朋友可以插你两刀,父母亲情则永远陪着你一生,这种血溶于水打不断的血脉之情是他最看重的,也是他的幸福之源。

所以,陈浩躺在母亲为他铺开的被子里,幸福地进入梦乡。

“懒蛋哥哥,今天要去爷爷奶奶家,快起床。”小草一大早起床发现陈浩睡在客厅里,高兴地趴在他身上捏他的鼻子。

陈浩早已醒来,看见小草时故意假装睡着。此刻,被小草的小手捏住鼻子,张大嘴巴去咬小草的手,把小草逗得咯咯地笑。

大年初二,是陈浩一家看爷爷奶奶家的法定日子,陈景天有时候忙的去不了,但他也会在后面几天补上。

陈浩麻利地起床抱起小草就往洗手间走,小草高兴地在他怀里不停地亲他,口水抹了他一脸,那家伙,和洗脸水有一比。

今年过年陈浩回来得晚,陈景天夫妇尽管知道儿子的钱比他们夫妻俩还多,但在他们眼里,儿子只要没结婚,这压岁钱就一直给下去,所以陈景天夫妇还是为陈浩封了个红包。

陈浩也封了个红包给小草,却见小草走到母亲面前把红包给了她,这个细节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不由地有些好奇。

“看什么,难道母亲不能帮女儿保管压岁钱?”

李霞一说完,两女人一起给陈浩几个白眼,好似奖赏他他少见多怪。

陈浩才明白为什么父母对小草特别喜爱的原因,搞了半天这个小丫头还会用这招哄父母开心,陈浩不由地在心里为小草赞一个。小为大用的他也非常恭敬地把红包递给母亲,眼睛里透出满是期颐的眼神。却不料李霞笑骂道:“你个坏小子,想学妹妹,晚了。”

话音刚落,李霞还顺手在他头上赏了记糖炒栗子,只不过这个栗子却是充满了母亲的溺爱。

小草却是哼了一声,背着手,学着陈景天走路的姿势,迈着碎步跨出房门,逗得陈家三人捧腹大笑。

陈浩开着车拐到招待所接上孔钊,五人一起赶到陈家村。

两老人早早地站在院子里,见到陈浩一家子和小草的到来,非常高兴。尽管和孔钊时第一次见面,但还是把他当孙子辈接待迎进屋。

这两年,二老家到过年过节的时候人来的特多,大禹集团的人、期望基金的张建生一家三口、县里领导。曹飞虎和赵燕人不在国内也会托人给他们送东西,甚至有些面都没见过的人,自称是陈浩的朋友,给他们放下东西就走,弄得二老为这事专门找陈浩核实,儿子当县委书记,他们可不能让儿子为这事犯错误。陈浩打了一圈电话才知道是那几个女人送的。

“爷爷、奶奶,春节好!孙子给您们磕头了,祝您二老身体健康,长命百岁,越活越年轻。”

陈浩等父母给爷爷奶奶拜完年后便跪倒在地,给两位老人家磕三个头。小草也在他身边有模有样地鹦鹉学舌,只不过把“子”改为“女”。

陈浩的爷爷近七十岁,身体没大毛病,就是腿子不太好。奶奶六十刚过,身体倒挺硬朗,耳不聋眼不花,能吃能睡,见到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忙不迭地颠着小脚走到他们跟前,一手一个拉起他们搂在怀里喊着亲孙子孙女,顺手塞给他俩每人一个红包。

老太太不知道她每回拉陈浩或是搂时,陈浩身体上的玉佩能通过这种方式给她调理身体,更把她多年的胃病治好。胃好长时间没疼过,她还以为是儿子给她买的药起作用。

孔钊也过来给二老拜了年,照例得到老人家的红包。

陈浩这次带孔钊来陈家村是想让他感受下大禹集团的经营模式,等见过礼陈浩便带着他去了大伯家。他知道再走迟些,等那些来看父亲的陈家村人赶来,他想走也没那时间。

“大伯,侄子给你拜年来了,……。”

陈浩刚一进院子便见到大伯站在院当中笑眯眯地看着他,知道他估摸着时间特意站在院子等,心里特感动。但他没想到大伯不但没给他红包,反倒是伸出手来说道:“少整那些虚把式让我老人家在外面等半天,快把红包拿来。”

望着大伯带有戏谑的神情,陈浩拉着孔钊直接无视他的嘴脸,迎上从屋里走出来,带着满脸笑容的大妈说道:“大妈,春节快乐。”

“小浩,来了,你们屋里坐,别理那个倔巴头。”大妈狠狠地剜了男人两眼,大过年的,她没说出“老不死”三字已是嘴下留情。

在国内,春节期间人们都禁忌不吉利的话,生怕给人带来不好的运气。说起国内过年的禁忌还真不少,大年三十晚上忌外人,这时候有外人登门说话、串门等都不被主人喜欢,认为打搅了主家的欢乐团圆。更有一种邪乎的说法:三十晚上,出嫁的女儿不能看娘家灯,看娘家灯会死娘家人等等,名目繁多,而村里人更注重这些禁忌。

陈浩听见大妈的忌口,想起今早上小草不但喊他起床,更叫他懒蛋哥哥,莫不成自己以后真会变成大懒蛋。想到这他不由地感到好笑,好在他倒没这么多讲究。再说今天是初二,没那么多禁忌,民间还有种说法叫“童言无忌”,这等小事在他看来顶多是个乐子。

上前拉住陈浩的手往屋里走大妈眼神有意识地扫了孔昭一眼,这年轻人她没见过。但在村里,甭管认不认识,进门即是客,更何况这客人还是陈浩带来的。

既然没人搭理,陈景玉自然不能搞怪,也哈哈大笑地赶上来,每人塞给红包。

在这期间,孔钊也按陈浩称呼的辈分给两位长辈拜过年,随着众人走进屋。尽管陈浩已给他讲过陈景玉的身份,但他还是不能把眼前这位跟小辈乱开玩笑的老者与大禹集团的董事长联系在一起。盖因他在省城听到很多人谈论全国最有名的村办企业大禹集团,在他想来,能执掌这样一个大企业,董事长必然是位不苟言笑的威严人物。他却不知,陈景玉只有在陈浩面前才是如此为老不尊。如果陈浩不在,他比孔钊想的还威严。

等陈浩把他带孔钊来的目的说完后,陈景玉一口应诺,随后神色一正,说道:“市里要开万元户大会,点名让我发言,你说该不该把底子露出去。”

其实,陈景玉这话不该问陈浩,而应该问他七弟陈景天,陈景天作为肃县的县委书记,对肃州市搞得万元户经验介绍会的背景要比在华林乡当书记的陈浩知道得多。但陈景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没有陈浩的主意他就是不放心。

陈浩满不在乎地回答道:“没关系,实事求是呗。”大禹集团尽管是按股份制模式操作,但它还是挂着村办企业,没有什么好隐藏的,所以陈浩也不担心有什么大的问题。

大伯说起万元户,倒让陈浩记起一些往事。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万元户的历史

不好意思,发错了,刚才看到,抱歉!实在抱歉!

——————————————————————————

华夏民族自春秋战国以来诞生了很多思想家,其中以孔孟儒学和老庄道家思想成为华夏传统文化的基石,经历朝历代文人们的发挥,形成华夏文化的内核,也影响着一代代的华夏人。

正如任何事物都要一分为二地看,这两大思想在历史的长河里让华夏民族成为礼仪之邦时,却也暴露出其弊端。

陈浩窃以为孔孟的“中庸之道”和老庄的“无为之治”在一定程度上养成了国人循规蹈矩,万事不强出头的懦弱,便有了后世“枪打出头鸟”、“财不外露”等等民间谚语。

而“万元户”迟迟的出现正是这些谚语的集中体现,富了却又不敢承认,偷偷摸摸闷声发大财也算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国情,正如大禹集团,原本是村民集体入股,却又不得不披上村办企业的外衣,掩盖住它真实的身份。其实按大禹集团的产值来说,陈家村人早已超出万元户的标准。

“万元户”在国内一度作为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首先富起来的第一批人的代名词”,这一话语的诞生源于这两篇新闻报道。

1980年4月18日新华社播发通讯《盐滩的春天》中首次提出了“万元户”这一概念,“万元户”,就是指一户人家有了一万块钱。在这篇文章中提到:1979年末,兰舟市盐滩公社滩尖子大队一队社员李德翔,家里有六个壮劳力,从队里分了一万元,社员们把他家叫“万元户”,“农村里的高干”。

同年11月17日,新华社发表了记者拍摄的一幅照片,报道了林清县八岔路公社赵塔头村一队社员赵如兰当年一家种棉花纯收入10239元。这也是媒体首次报道鲁东大地万元户的消息。赵如兰也成了鲁东首位见诸报端的“万元户”。这则摄影报道先后被国内外51家新闻媒体采用。

而这两篇报道的作者,都是出自新华社记者李靖之手,随后,“万元户”的叫法在全国流行开来。

“万元户”这个词的产生和流行,印证了人们致富的强烈渴望及其所产生的空前喜悦,折射出国内经济体制的转型和财富观念的深刻变化。从此,“致富光荣”的意识深入人心。

陈浩和些有心人却知道其实在国内,这两家还不是国内最早出现的万元户家庭。

早在1979年2月19日的《人民日报》上刊登了一篇新华社通讯。文章说:光州省中山县小岚公社埒西二大队的黄心文社员,靠勤劳致富年收入超过一万元。同时还发表了题为《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应该受到鼓励》的评述。

在这一年,返城知青容至仁在邻居的帮助之下,靠100块钱起家,在光州的司马街口开办了中国第一家个体早餐店,取名‘容光饮食店‘。一个小小的早餐店就此让容至仁成为中国第一代个体户之一。到80年代,他转行做时装,创办的凯纱琳服装店成为当时名演员潘红等人的常驻地。

也在同一年,天常县李文民东挪西借,凑了2000元钱,在家中偷偷地办了个卫生香加工厂,一家人起早贪黑,辛勤劳作,然后再将卫生香偷偷地销售出去。到了1979年年底,父子两一拨算盘,年产值近70000元,纯收入20000元!1980年,父子俩在该县副县长的鼓励和撑腰前往外地考察后,筹集资金,扩大生产规模,又办起了砖瓦厂和汽车配件厂,与此同时,又操起贩运粮食和家禽的生意,家庭经济如芝麻开花节节高。

而光州小岚公社在1980年6月召开第六届人民代表大会,很明确地提出小岚公社要坚定不移地走农工商综合发展的道路,尽快地使农民富裕起来。到1981年末,小岚公社的“万元户”增加到1800多户。

正应了那句老话,“人怕出名猪怕壮。”82年前,谁也不敢露富,这些人都只是在下面偷偷致富,没人敢承认他们年收入过万。即便是被报道采访的人,也遮遮掩掩不敢向世人公布他的实际收入。

直到1982年,上津嘉锭的一位农民陆容根公开宣称:“我承包养鸡,去年收入超过一万五。成为上津郊区第一个主动亮相的“万元户”。

当“万元户”正大光明地浮出水面,掀起国人致富潮流的时候,却也引起红眼病。在胡北方县有个靠承包集体果园致富的农户,在两年内不仅大队干部以各种名义上门吃喝,连各种会议、上级来人、大队放电影、演戏等等都要他家管饭。这些人大都吃完嘴一抹,不给钱也不给粮。搞得这户社员叫苦不迭,表示不愿意再承包果园了。

为此,1983年1月20日《人民日报》刊登了题为《先富的苦恼:干部揩油群众眼红》,文章指出:“红眼病”是长期形成的“越穷越革命”的“左”的思潮和绝对平均主义在农村的表现。群众说,“红眼病”不治,致富积极性调动不起来,致富的门路就打不开。

当然,“红眼病”也只是个别现象,并不代表普遍性。正如陈浩知道的光州小岚公社的领导干部不但不眼红社员们致富,相反还会带着猪头去为他们的庆祝。

陈浩也明白大伯的担忧,像他们这一代人总是担心政策的改变。所以一边想致富,一边又怕被整治。

“那,就,照实了报?”

听到陈浩的回答,陈景玉说这句话时感到心里非常轻松,疑问的语气里带有诙谐。说完和陈浩两人相视一笑,当下不再提这个话题。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历来是国内的国情,陈家村往年往上面报数据时都有所保留,他不知道藏富于民的道理,却知道每年作出什么样的数据可以糊弄上面的检查。其实,陈景玉何尝不知七弟等几个有心的县领导对这种做法心知肚明,只不过不说出来而已。

现在,他既然决定把家底抖出去,在不用遮遮掩掩地费脑筋伤神,自然感觉到压在心中的巨石被刹那间搬开的轻松。

一老一小盘腿坐在炕上就着凉菜喝着陈浩带来的五粮液,谈论着其他方面的话题。

在一旁坐着的大妈生怕冷落了孔钊,把家里准备的吃食直往他跟前放,笑着说道:“你可劲吃,别管他俩,这两人一见面总有说不完的话。”

“陈浩,俺就猜你躲在俺爹这。”

这时,大开的院子里陈建设大步流星地向屋里走,人还没进来话已进入屋内。

“建设哥,过年好。”陈浩忙下炕穿上鞋迎上去。

“你小子不在丈母娘家陪他们,跑到我这来干什么?”谈兴正浓的陈景玉貌似对儿子的到来毫无喜悦之情,其实他知道儿子是专程跑来看望陈浩他们的。

陈建设被他爹这么一说,顿时气焰矮了几分,挠着后脑勺只会嘿嘿地傻笑。

陈景玉的老伴在下面拍了老汉一下,意思让他不要在把出父亲的威严,吓着了儿子。

看到这么大个的汉子在陈景玉面前如同猫见了老鼠般乖巧,孔钊这才见识到大禹集团掌门人的威势。

几人重新在炕上坐好,喝了几杯酒后,陈浩说道:“建设哥,你们试验的五十亩大棚蔬菜效果怎么样?”

一听到这个问题,陈建设精神立马上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好着呢,比还真别说,这菜比别的大棚里的菜要好吃的多,就是病虫害有些多,大禹研发所那些专家正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陈浩有感于最近这几年国内化肥和农药施用量越来越大,产量尽管比以前高出不少,但品质却是大大下降,还引发化肥、农药污染。尤其是农药的使用,现阶段主要使用“六六六”、DDT等高毒、高残留的有机氯农药,对人体和环境造成极大的伤害。尽管今年国内将于禁止使用高毒、高残留有机氯农药,但它的替代品有机磷农药毒性也很大。

所以他上次来陈家村和陈建设说起建试验田的事时,陈建设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陈家村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村民们早已摆脱贫困状态。有了这个基础,陈建设底气十足,越是新鲜东西他越想尝试,更何况这建议出自陈浩之口。

他在村西头划出五十亩大棚做实验,只施用农家肥,并且不打任何农药,全部都采用陈浩提出的方法进行人工管理,发现病株就拔出。还真别说,种出的蔬菜口感就是好,他打算等研发所拿出一套方法,再在村里推广。

其实,这五十亩大棚蔬菜正是陈浩前世人们常说的绿色蔬菜。当然,陈浩也有他的打算,今年他想拿这些蔬菜送领导们尝尝,要是这些蔬菜能成为大内的贡品,更是他所愿。

当其它地方的农村追求高产拼命往地里施化肥打农药时,已富足的陈家村人已然在追求纯天然的绿色农业,这就是贫与富的差别。

第一百二十四章 商谈归期

成大事者并不是非要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才能显出他的不凡存在,没有小溪,何来大河。更何况陈浩还只是个小小的绿豆芝麻官,在目前的国情下他即便是想实施一些想法也得也是受制颇多。所以,现阶段他只能在自己的范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他在去年施行的固沙工程、今年即将建造的防护林和正在陈家村实验的绿色蔬菜,说到底都是想为日后的环境保护做些该做的事情。

老话讲:民以食为天。

在陈浩前世食品的安全卫生问题已引发全球震动,更引起一些人的恐慌。从酒中甲醛超标到九七年香港爆发的禽流感,从甲胺磷农药残留的“蔬菜”事件到敌敌畏火腿,再从苏丹红事件到三聚氰胺奶粉,直到瘦肉精、砒霜门事件,最后到各种各样的催生剂,膨化剂等等,弄得吃嘛嘛不香,饭菜更是让民众们发出“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餐桌?”的无奈,更让人们不知道到底该吃什么样的食物才能放心。

深知万丈高楼平地起道理的陈浩自然没指望现阶段推广绿色食品,要是这样搞,他估计早被那些还没有摆脱贫困线的人直接扔去火星,亦或是直接送他进精神病医院,任他自生自灭。他是想借助陈家村绿色蔬菜的送礼让上面人尝尝这种菜的味道,从而希望引起上面关注,让他们重视农药和化肥对民众身体的危害问题。

即便别人不理,他最起码能保证自家饭菜的安全。当然,这想法有些自私,但理想不等于现实,真要到那种地步亦属无奈之举。

陈浩把孔钊留在大伯家,好好向老人家取取经。他回到爷爷家时,发现小草正和小期望在院子里跳绳。

绳子的一头拴在院子里的树上,小期望拿着另一头把绳子荡成一个又一个圈。

马兰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两小家伙清脆的跳皮筋的歌谣让陈浩停住脚步,这种纯童趣让他想起自己快乐的童年。

“这次不算,你摇得太低,重来。”小草叉着腰站住不动,绳子绊在她两腿之间,看那意思是嫌小期望摇的不好,让她再摇一次。

小期望嘟囔地说道:“每次都是这样。”

明明是小草没跳好,她却赖在小期望身上。看到这陈浩哑然失笑,出言说道:“小草,不能这么欺负姐姐。”

两个小家伙同一年出生,个头也相差无几,但两人的性格截然不同。小草活拨开朗带着些小调皮,小期望却显得有些内向。由于小草出生的月份比小期望的略小,所以小草总是仗着妹妹的身份耍无赖。

“大哥哥。”

“叔叔。”

看见他回来,两个运动的小亮红扑扑的小家伙一起围上来。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吃的塞到她们手里,随后弯下腰,一手一个把她们抱起来。

小期望喊他叔叔是从她父亲张建生的辈分论的,张建生和他是平辈,小期望自然变成他的晚辈。原本国人最讲究长幼有序,也就是辈分绝对不能乱。但在陈浩眼里,长幼有序固然要遵守,但也不必太过于死板。所以他让小草和小期望以姐妹相称,各交各的,他不希望两孩子因为辈分问题长大后心里产生隔阂。

陈浩指使小草把他兜里的红包掏出来塞给小期望,问道:“你爸妈呢?”

“他们去大棚了。”

小期望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抱她的叔叔,这个当年在村里抱起她问她为什么叫小期望的叔叔是父母经常提起的人,也是她学习的榜样。

她没想到自己当初的期望能很快变成现实,更没想到这位叔叔帮她在京城找到一家学校,让她能和其他小孩子一样每天背着书包去上学。

尽管张建生夫妇没有告诉小期望期望基金的事,也没有讲陈浩跟期望小学的故事。但张建生夫妇一直在小期望脑海里灌输陈浩当年如何成为高考状元之类的光辉事迹,这些事夫妻俩其实只知道个大概,但他们可以发挥想象力,从他们的描述中,陈浩差点成为爱因斯坦般的大师。再加上陈浩每次见她都给她拿好吃的,送给她很多学习用品,导致陈浩在她心目中如《大闹天宫》里的孙悟空般无所不能。

陈浩抱着两个小家伙正打算进屋的时候,小草附在他耳畔的一番话让他对小草的问题直接忽略,在两个小家伙的脸上各亲一下后放下她俩撒丫子就往外跑。

“大哥哥,刚才赵燕姐来给爷爷他们拜年,她让我等你回来告诉你,她在老地方等你。大哥哥,老地方是哪里?”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如果把这些天化成分分秒秒的思念,便凝刻成永恒。着急嘛慌地赶到村子的后山时,有位佳人已巧笑盈盈地看着他。

纵是赵燕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的绝世容颜让所见之人生出无限的憧憬,但她刹那间的风情只为他一人绽放。又有谁能想到诧叱国际风云,搅得国外金融市场哀鸿遍野的燕宇集团掌门人竟有如此温情的小女人一面,又有谁能想到那只直接掌控或间接操控数千家企业,轻笔一挥便有便让华尔街上万人抱着铺盖卷滚蛋的玉手此刻只为那男人抚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这一抚竟让她等了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这一抚更让她把分分秒秒的思念转化成今生今世的永恒。

旗动、风动、心不动!

此刻眼前的陈浩,就是她所有的世界,除此之外,她眼里看不见任何事物,心里更容纳不下哪怕是微小的灰尘。

陈浩此刻却没时间欣赏赵燕回眸一笑百魅生,六宫粉黛无颜色的绝美姿色,猴急的他一把拉过眼前的女子,把他刻着思念的唇狠狠地印在莺唇上,唯有这样,他才觉得踏实。

刹那间在别人眼里不过是短到可以忽略不计的时间,但对心头如鹿跳的他俩而言,这一刹那便是永恒。彼此间的亲吻如同演练过无数次般竟然如此琴瑟相和,虽没有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海誓山盟,但这一吻吻出了永相随的意境,更吻出了幸福和甜蜜。

“哥,你瘦了。”

刚才的激吻让赵燕愈发娇艳欲滴,此刻,她葱白的手指在陈浩的脸上轻轻滑动,眼里露出深深的担忧和不舍。

“别看俺瘦,满身是肌肉。”陈浩夸张地曲起胳膊,可惜,身上衣服太多,没能显示出男性的雄伟力量。

他这一打岔,让赵燕笑出声来,倒也恢复她邻家女孩清纯的本色。

“虎哥这次先回去看爷爷,说是初八过来。”

“你们那边什么时候能部署完?”

“两年的时间吧。”

陈浩当初定下的目标数量有近千家之多,其中有些公司还有子公司,加在一起足有上千家之多。

她和曹飞虎在实际运作过程中不断地往里面填充她们认为有价值的公司,最近又和菲尔德隐形财阀合作了几把,共同瓜分所得到的利益。

这样大的工作量绝非一日竞功,也不是说想完成就能一下子完成。好在现在收购或入股的大部分公司已能反哺,燕宇集团最近一段时间才不用再从股市里大量套现。可以腾出集团大量的人手去做些善后工作,能缩短不少时间。

所以,她有两年之说。

“部署完就回来,在京城开个办事处。”

陈浩搂着柔若无骨的赵燕,心里充满怜惜。

为了能完成他在海外的布局,赵燕和虎哥付出的太多,他实在不忍心再让她俩在外面飘,也该到回来的时间了。

“嗯。”

赵燕乖巧地把头贴在陈浩的胸膛前,聆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天地悠悠,仿佛只剩下他俩相依相偎的身影。

第一百二十五章 送礼(一)

正月初三。

宜:安床纳财栽种结网扫舍宇祭祀沐浴裁衣进人整手足

忌:远行理发牧养纳畜造畜稠伐木做梁安葬破土开生坟

……

在堂屋等收拾东西的母亲这点空暇世家,陈浩注意到墙上贴着的年画,年画上写着黄历上宜忌事项,让陈浩感觉这古代人还真是神了。这么复杂的事物都能倒腾出来,上面有些东东他看得头都晕,人家偏能捯饬的煞有其事。

捯饬不要紧,他偏偏整个忌出远门,与陈浩打算今天出远门的意愿相背,让他差点说出神马都是浮云的不屑。要是按照它上面行事,遇到诸事不宜的论断,人一天啥也别做,连喘气都不能喘,岂不是要了人命。正在陈浩无聊地在这个问题上推断时,母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浩儿,走了。”

李霞从里屋走出来,一只手牵着小草,另一只手拿着洗漱用品。由于丈夫的工作安排,而陈浩则是要去别的地方给人拜年,所以她们今天要回肃县。

那辆军中吉普之王2020VJ的后面已是被塞得满满当当,里面有陈家村人强塞进去的各种土特产,当然少不了陈浩要送礼的蔬菜。

爷爷奶奶拉着陈浩的手,甚是舍不得他离开,奶奶一边抹着泪一边千叮嘱万嘱咐他抽时间回来看看。陈景玉则带着村民们站在院子外等着送他们,场面煞是壮观。

孔钊这次要在陈家村呆一段时间,没跟他们一起回去。

陈浩一家四口在众多人的送别下,依依不舍地开车离去。而陈家村人直到看不见车影子,兀自站在外面迟迟不肯散去,一天的相聚时间的确太短暂。

尽管陈浩不允许赵燕来送他,她也知道陈浩最怕分离的场面。但她还是早早地登上屋顶,目送着车消失在天的尽头。

当陈浩把父母送回家,进他的房间准备拿些东西带上时,兜里的军用电话响起。拿出来一看是京城方面的号码,他还以为是虎哥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还没开口,话筒里传来的沉稳声音让他一愣,脸上的笑容迅速消失,换上一种肃容。

“你好,是陈浩同志吗?”

“是。”

“我是**秘书长杨得志,一号首长要见你。”

陈浩咋听到这句话,全身如过电般情不自禁地有些颤抖,这消息实在太雷人。这年头,大概还没有人敢冒充军委秘书长,更何况电话上显示的特殊号码别人也冒充不来。

他没想到军委秘书长在这个时间给他打电话,更没想到首长在过年时间要见他。尽管他和首长已见过两次面,但单独的见面还是第一次,而且这次是秘密召见绝对不是一两句话那么简单。

“喂,你在听吗?”杨秘书长仿佛能看透陈浩的心思,透过话筒点醒他。

“首长,在听。”

杨秘书长另一个身份是军委委员,准副国级,所以他称呼为首长也是理所应当。

听着杨秘书长的话一字字地从话筒里传出来,陈浩立即收拢心神注意聆听,他知道下面首长讲的话相当重要,生怕漏掉一个字。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决不能听错一个字。否则,他根本进不去那的门。

杨秘书长把见面的时间、地点事项交代清楚,并嘱咐他到时提前给他打电话,有人接他。

等首长收线,陈浩还恍如在梦中,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样的奇遇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尽管这次属于秘密召见,但已是足以让他兴奋的差点嗨过去。身为小人物的他已有两次和老人家见面的机会已是异数,没想到还有第三次。

等他慢慢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才想起这次不是让他陪老人家聊天,老人家也没时间听他唠嗑。杨秘书长已为他设定谈话的范围为经济、特别是农村经济,他自然要为这次召见做足功课。

初五晚上九点召见,意味着他中间只有两天多时间准备。想起恩师让他在学习期间社会实践了一年,又安排他在基层工作了一年时间,现在他倒有些怀疑这一切是不是恩师早已布置好。但又想想不太现实,一个搞经济研究的学者,即便能参加国务院召开的经济类会议,也没那个能力。

好在陈浩不是转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就放下,这件事对他有百益而无一害,何必自寻烦恼。现在看来,他得加快送礼的速度,好争取早点到京城,对于发生在他身上具有非凡意义的召见,他自然得腾出时间好好整理下自己的思路。

“加油。”陈浩暗自给自己鼓鼓气,拿着东西走出房门。

看见陈浩这么长时间才出来,站在车旁等着送他们的陈景天夫妇俩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眼,并没有问他原因。儿子长大了,他们不可能什么事都过问,该知道的时候儿子自然会告诉他们。

李霞在小草的小脸蛋上亲亲,嘱咐她要好好学习,听姐姐的话。

小草连连点着头,小模样有说不出的乖巧。见陈浩走过来,立马在座位上坐好。

陈浩和父母道别后,在小草“爸爸、妈妈,再见。”的声音中启动车慢慢地驶离县委大院。

陈景天看着车拐出大门,拉着妻子的手向家门口走去。尽管他们也颇舍不得儿子离去,但他们也理解儿子,人在社会,身不由己。

一路上有小草相陪倒也不寂寞,尤其是小家伙不停地说着她们学校的趣事,间或看见陈浩超车发出惊喜的叫声,让他一路喜乐平安。

肃州市市委大院,当陈浩提着新鲜的绿色蔬菜和小草来到宋小刚书记家时,开门的是宋书记的小女儿宋丹,看见陈浩倒显得有些羞涩,接过他手上的菜让他们进来。

宋丹和陈浩同年,算的上是陈浩的校友。只不过陈浩已毕业一年,宋丹刚上大二,是他的小师妹。

其实,对于陈浩在苏南大学的传奇,一直是女生宿舍的热议的话题,即便是他已离开学校,但学校宣传栏上对这位为学校争得荣誉的风云人物的介绍让他一直没有淡出学弟学妹们的想象中。

宋丹还在上高三时便已见过陈浩,起因还是在菜上,陈家村第一批大棚蔬菜收获时陈浩就到她家送菜。当时,她并没有在意,甚至是有点瞧不起。像陈浩这种提着东西来她家的人实在是太多,大部分都是求他父亲办事的人,像这种不靠自己努力只知道往领导家跑的人,她挺反感。

到了苏南大学才知道那个看起开还很阳光的男孩竟然是她们学校的名人,还是动乱后的第一批留学生。那时她才开始重新审视起她这位师兄,可这位师兄在她眼里和邻家大哥哥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比人家年轻。

如果按这样的交往也就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她倒犯不着见到他脸红。但有次陈浩走后,她无意中听到母亲对父亲说要是将来她能找个像陈浩这样的女婿她就心满意足了,她父亲当时没发表任何言论。

自那以后,她见到陈浩的笑脸便想起母亲的话,所以总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陈浩哪知道这档子事,自从身边有周雅这般祸水级的美女后,他的眼光也养的非常刁。自然不会留意姿色中等的宋丹小女人心态,和她打过招呼后,牵着小草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

“小陈,快来坐。”宋小刚一家正围坐在餐桌准备吃午饭,见到陈浩进来他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陈浩坐下来吃饭。哪料到陈浩身后钻出位小姑娘,灵动的眼睛不停地在他的身上巡视。“好俊俏的小丫头,她是……。”

好领导就要学会赞美,宋小刚尽管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这样的道理。他是第一次见小草,陈景天又是他的爱将,深知陈浩家庭成员的他猛然见到陈浩带着一个小丫头来到家里,当然感到很意外。

“伯伯,我是小草,他是我哥哥。”

小草不知道眼前这位是多大的官,更没有类似的概念。如同陈浩的乡党委书记,在她眼里可比眼前这位伯伯威风的多。无知者无畏,小草毫不怯场地抢在陈浩前头回答,模样甚是自得。

但凡是人,都喜欢被人表扬。尤其是女人,不管大小,都喜欢别人夸她的容貌,宋小刚的夸奖让小草的小脸上笑开了花。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送礼(二)

小草介绍的简单,大家也没有太在意,宋小刚以为小草是陈浩亲戚家的小孩,再没问什么,只是招呼着兄妹俩坐下来吃饭。

大年初三,宋小刚书记家的大儿子宋寰一家三口、大女儿宋琳三口和二女儿宋芳都齐聚在这里。陈浩和他们见过面,当下和众人寒暄一番,带着小草坐在宋小刚下首。

宋丹母女俩在厨房里很快炒出醋溜西葫芦和爆炒茄子端上桌,这种不施化肥和农药的蔬菜让宋小刚一家赞不绝口。尤其是听到这种菜的产量不是太高时,更是觉得它的珍贵。宋小刚书记一边尝着菜,一边微微摇头,不知道他是在哀叹陈家村的浪费行径亦或是在品尝菜的香甜。

农村已实行家庭承包制,只要把国家的公粮足额上缴,他也不会对这种行为发表任何言论,盖因他知道陈浩把这种菜当礼物送的绝不只是他一家。

吃完饭后,小草很快和宋寰的儿子玩在一起。

宋小刚把陈浩带进书房,陈浩提前一天到他家拜年,送菜不过是其中的一个因素而已。

“小陈,这次还真是花了大血本,看来所求的事小不了。”

当陈浩拿出那条特制小熊猫香烟时,宋小刚眼里的亮芒一闪,出言打趣他。像这种市面上根本找不到的特供烟,他还真没办法搞到。

饶是陈浩脸皮甚厚,也禁不住脸上发烧,盖因他这次的确有事情麻烦宋书记。

“伯伯真是法眼如炬,一矢中的。但这条烟却不包括在内,如果宋伯伯不要,顾伯伯那可是不嫌多。”

言下之意这条烟跟我求的事无关,你爱要不要,还有人抢着要呢。

“呦,小家伙还害羞了。咱们可先说好,违反原则的事我绝对不办,烟还照收。”宋小刚嘴里发出啧啧声,把烟收了下来。当然,熟知陈浩秉性的他这些话只是在和陈浩开玩笑,换个人他还真不敢收。

“那当然,违法的事我也不会去做。”陈浩提起热水瓶给两人泡杯茶,坐在椅子上,很是轻描淡写地说道:“伯伯,我父亲的事市里怎么考虑的?”

宋小刚缀口茶水,反问道:“你父亲是什么意见?”

陈景天工作安排的事省委组织部咨询过他,让他提些参考意见。陈景天资历尚浅,去省里任职,他认为现在还不到时候。要是到市里任职,倒是能帮他分担些压力,可市里年底刚刚进行过调整,要是这时候把陈景天调上来,又存在安置问题。更何况肃县被列为全省的标杆县,各项工作才刚有些起色,这时候调走陈景天,留下的空位由谁接替?

从外面空降一个人过去,熟悉工作还得一段时间,更何况能不能被当地官员认可还是两说。要是从肃县官员里就地选拔,现任县长李长胜顺位接替书记倒是不二人选。但李长胜现在还威不能服众,万一控制不了局势,造成肃县的混乱,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作为肃州市的一把手,他不但要稳定住局面,更想做出政绩,而肃县正是他现在最看重的地方。所以,从内心来讲他还是希望陈景天能留在肃县。当然,如果陈景天有别的想法,他也不会阻拦。

“肃县。”

陈浩倒是很直截了当地回答,他知道只要把意思表达清楚即可,至于父亲能不能留在肃县,就要看宋小刚书记如何操作,毕竟他才是父亲的直接领导而不是顾红军书记。

宋小刚微微颌首,陈景天愿意留在肃县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他也不用担心陈景天有什么想法、

事情已经谈完,陈浩也没有继续逗留,和客厅里和众人告别。

“丹丹,把小陈他们送下去。”宋丹没想到她母亲竟然点名道姓要她去送陈浩等,其中的含义不显自现。不由地满面通红,低着头去开门送客。

“伯母,师妹,不用送。”

奈何陈浩没转过弯,亦或是他根本没往这方面想,执意不肯让宋丹送,带着小草走出宋书记家。

宋丹倒也谨遵母命,跟着往楼下走,可她委实有些羞涩,根本不知道该和陈浩说些什么,以至于陈浩开着车离开市委大院,她才敢抬起头,心里竟有莫名其妙的的轻松。

陈浩原计划要找肃州市居住的发小陈国栋聚聚,但这次时间紧张,陈国栋家又没电话,只能是下次找时间再聚。

“大哥哥,我要坐前面。”小草已被陈浩几次强塞到后排座位上非常不满,见车已驶出市委大院,立即向陈浩提出强烈的抗议,小嘴撅得像朵红艳艳的喇叭花,那个位置对已度过坐车新鲜期的她具有非常大的诱惑力。

“小草,哥哥不是给你讲过前面这个位置最危险嘛。”

小草不依不饶地说道:“可是人家看不见你,再说,坐前面能看到很多好东西。”

“大哥哥的后脑勺也很好看,你好好看,回去画张画给大哥哥看好不好?”

陈浩这厮颇为自恋,连自家的后脑勺也被他当成风景来哄骗小女孩,不愧是前世看多了《厚黑学》之徒。

“好吧。”小草知道陈浩但凡拒绝第二次就说明事情毫无商量的余地,只能无奈地坐在后座上欣赏他的后脑勺。不过,她一会儿突然笑出声。

“笑什么?”

“大哥哥的后脑勺很像鸡蛋壳。”

陈浩没料到小草的想象力如此丰富,竟然能把他的后脑勺联想到鸡蛋上面,如此的抽象思维让他也直呼妖孽。为了怕她再联想到冬瓜之类的不雅形象,陈浩赶紧从口袋里掏出块糖来堵小草的嘴。

万没料到美少女得到糖的滋润,想象力超常地强大,竟然由抽象派直接转化成野兽派。

“猴头,要不然就是鸟窝。”

说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陈浩暴汗,脑海里浮现一个猴子被人固定在钢架上,脑子被铁锤砰地敲开,一人捧着血淋淋的猴头再喝脑子的怪异场景。

他当然知道小草是在跟他开玩笑,亦或是为了报复不让她坐前面的举动。从反光镜里看到她笑的前翻后仰的乐样,陈浩也不由地露出开心的笑容,车开的更稳。

在小草这百变小魔女的逗趣中,他们很快回到省城。

胡岚好似预料到他们的到来,早已为陈浩沏了杯茶,微笑地看着幸福的小草蜷曲在陈浩的怀里慢慢睡熟。在她心里,眼前的这幅画竟是如此之美。

安顿好小草,陈浩稍微在胡岚这逗留了一阵,喝完茶,他开车继续他拜年兼送礼的行程。

他却不知道,胡岚在他刚做过的地方坐了很久很久。

杯已空,温热还在否?

第一百二十七章 送礼(三)

朝阳初升的充盈之气固然极为壮美,但夕阳西下的温婉则是另一番天地。此时的太阳早已褪却威猛的外衣,如同不肯回家的小孩般在山脊的那边兀自映红天边的云裳。

华南大学后山的凉亭披着落日的余辉,在周围常绿灌木的萦绕中显得格外醒目,如同莫高石窟的飞天图般让人品出飘逸出尘的韵味。

“好美。”

章晓慧喃喃地发出近乎梦呓般的声音,不知道是在赞叹美丽的景观还是在抒发自己此刻心中的恬谧,亦或二者兼而有之。

从国外回来的她穿着红色棉衣,黑发披散在肩上,俏丽的容颜上流光溢彩,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如同精灵般在大自然委婉的画布上跳舞。

美女与大自然原本形成一个和谐的夕阳图,奈何旁边站着的陈浩穿着灰布棉袄看上去就像仕女图中出现和尚般显得那么突兀,那么碍眼。偏偏这厮还毫不知耻地去拉女子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哈着热气。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的确不适合在外面谈情说爱。他这次去恩师家拜年,自然也是为见她,也知道她会跟着自己出来。

原本先去顾家还是先到恩师这本是个两难的选择,要是先去顾家可以腾出很多时间和章晓慧呆在一起。但陈浩没有这样选择,只因他太想见到她。一年时间不见,这份思念和牵挂让他刻骨铭心。即便是他早已经历过爱情的滋味,但此刻的他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性。

俗话说:久别胜新婚。

即便是他们还没有结婚,也只是处在拉拉手,亲个小嘴的小暧昧状态,但章晓慧从藏北回来时对他说的话犹在耳边,她的心已完全为他开放,他又怎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受罪,更不忍心刚见上一面就离去。

此刻他真想在省城买套房子,让身边的女孩不用跟着他跑到后山来接受大冬天的寒冷。可他不敢这么去做。这样做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几个女人在那里碰上头,火星撞地球的碰撞会发出什么样的火花他不敢想象。还有一种可能是没一个人愿意去他那,让他独守空房,立个标杆在那让她们互相猜测的傻事他也不会做。

他不是找不到温暖的地方和章晓慧呆在一起,奈何豪雅大酒店是周雅的地盘。上次他带着胡岚去那与孔钊见面时已感到她内心的不快乐,他不想再引起章晓慧的不快。

有时候,女人也是善嫉的物种,诚如胡岚这般外惠内秀的女孩也不能免俗,而章晓慧之前独自一人前去藏北亦是出自此因。陈浩知道想像韦小宝般与七个夫人大被同眠的光景不是不可能,而是连想不能去想。

此刻,他只能采取最原始的办法,想把章晓慧的小手放进他的棉衣里,放在心口上。

“小无赖,我不冷。”

章晓慧明眸善睐的眼睛里光彩流溢,一声小无赖喊得更是荡气回肠而又柔情绵绵,她反倒把陈浩的手举到自己嘴边,温柔地哈着气,神情是那样的专注。

两条相互为对方取暖的身子慢慢地凑到一起,在夕阳的余晖中身影分不出你我。

疏影横斜亭有情,暗香浮动月黄昏。

卿卿我我数不尽衷肠不是陈浩和章晓慧此刻的风格,听着她把在巴黎参加画展的事娓娓道来,间或夹杂着明朗的笑声和满足的叹息,这对久别重逢的两人来说,天堂不过如此!

“好了,到时间了,你该走了。”

章晓慧不是那种不通情理的女子,她知道陈浩的事情多,时间很紧,有这片刻的相聚她已是感觉幸福。

“好吧,让我再抱你一会。”

陈浩知道章晓慧的心思,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仿佛怕一松手,她便腾空而去。

“好了,小无赖,来日方长嘛。”

章晓慧伸出玉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点,眼里满是柔情画意。

恋爱能使人年轻,有时候更能让人作出意料之外的事。听到章晓慧善解人意的话语,陈浩如同吃了人生果般全身上下的毛孔都透着舒爽。在哈哈大笑中,他拦腰抱起章晓慧大步流星地走下山去。那气势,如同山寨大王抢亲,势不可挡。

当陈浩赶到省委大院时,天已黑。

顾彩莲早已等在那里,倒省却了他被门岗检查的一关。

“小弟,刚才又和那位妹妹在一起?漂不漂亮?”

女人的直觉相当可怕,笑颜如花的顾彩莲一上车便问道陈浩的痛脚上。

“哪能呢,有这样的美女在等着,我哪有功夫去找其他的人。”

尽管顾彩莲的话语甚是温和,笑容是如此灿烂,但陈浩立刻板起脸义正言辞地驳斥她的问话。开玩笑,这样的问题如果据实回答,岂不是自己嫌日子过的太安逸,亦或是寿星老想上吊——嫌命长。

糖衣他可以吃下,但炮弹他必须还回去。在自己的女人面前绝对不能承认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事实,更不能表现出有这方面的思想。这是脚踩几只船的男人第一守则,也是立身之本。

更何况顾彩莲只是对他使用美人计,还没有对他用上刑,他岂能如此轻易就范。两世为人的他要是在这样的小问题上翻船,他可真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君不见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被家中的母老虎抓住这样的痛脚收拾的服服帖帖,连小妾也不敢收。

唐朝时的政治家魏征,敢在皇帝面前直言进谏,但面对皇上赐予的女人却是死都不敢拜领。他家里那位夫人听到这个消息,直接进宫面圣,提出要么皇帝赐死她,魏征就可以纳妾。否则,那两个女人绝对不能进她的家门。她那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连皇上都得收回自己的成命,并发出“河朔母老虎”的感叹。

陈浩有几个胆敢开这种玩笑,这种事绝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认。

顾彩莲只是妩媚了他一眼,再不谈论此事。陈浩的话尽管不老实,但她还是很开心。她原本只是想拿这件事取笑下陈浩,没想到他的反应如此大。这样的事她又不是瞎子,岂能看不到。但聪明的女人从不会把自己的男人弄得很尴尬,否则,刺伤了男人的同时更会刺伤自己。

陈浩从怀里拿出一条金项链,帮她戴在雪白的脖子上,得到她甜美的一个吻,只要是他送的礼物,她非常喜欢。

“还是帮我摘下来,等回去戴。”

陈浩知道她不想在家人面前暴露两人的关系,依言帮她摘下来。但他下面的话却得到心里欢喜无限却表面装得凶巴巴的顾彩莲的一顿粉拳,外加两声“讨厌”。

“走,看丈母娘去喽!”

陈浩这次到顾红军书记家专门是为了拜年,也是为了让他尝尝绿色蔬菜。至于他父亲的事他在某些时候还要避嫌,有宋小刚书记出面已是足够。

当陈浩出现在顾红军书记家时,发现客厅里有位近五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和顾书记说话。他不由地看看跟在后面的顾彩莲,这种情况她没跟他说。看到顾彩莲轻微的摇头,他估计这位客人是在她到大门迎进他的时候来的。

“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连个菜都不会提,还让小浩提着。”

慈眉善目的尚玉梅看见陈浩自然是满心欢喜地迎上去,一边责备女儿一边接过他手里的菜递给顾彩莲。今年过年两个儿子都没回来,只有女儿陪着他俩过年。早已把陈浩当子侄看待的她没想到他今年拜年比以往早了几天,所以她见到他显得很高兴。

顾彩莲极为郁闷,为什么在母亲眼里他一个男人家提个菜好似干了天大的体力活,她往家里搬年货怎么没见母亲心疼过。

“小浩,来,见见你卫伯伯,在省公安厅上班。”顾红军直接招呼陈浩见客,随后像那位带着威严的客人说道:“这是我的故人的孩子陈浩。”

他这种介绍很是老道,充分显示省委书记对局面的把控能力。既有没把卫姓客人当外人看待的味道,又隐晦地点出陈浩是他看重的后辈。

尽管两人没有见过面,但陈浩知道一般人想进省委大院殊为不易,有些地位的官员给省委书记拜年当也会选择在白天。能在这个时候来书记家做客,这样的客人除了他这样的人外,还有一种人,省里的高官。

眼前,这位客人虽然极力在省委书记面前掩饰他的锋芒,但身上带有的那种久居上位者的气质还是让陈浩猜到他的身份。

在省公安厅上班的现任领导中,姓卫的唯有卫商容厅长,而且上次在全省举办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活动之前,他曾为叶坤和卫厅长搭过线。

顾彩莲亲热地的叫卫叔叔更是印证了陈浩的推测,他上前几步,恭敬地叫道:“卫伯伯好。”

卫商容眼里的疑惑一闪而过,随之脸上带有一种释然,一名老公安,虽不能说对所有过耳的声音都记住,但对于一些特定时期的声音还是能过耳不忘。

他从陈浩的声音里听出眼前这位年轻人是华林乡的书记,要没有他引荐叶坤,也就没有全省的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的的活动,苏南省公安厅更不可能在获得公安系统的“优秀团队”称号,再联想到顾彩莲专门出去迎接他,卫商容已肯定他就是顾书记的救命恩人。仅凭这两点,已让他对眼前的年轻人非常重视。

卫商容热情地伸出手,“小陈,很高兴见到你这样的年轻才俊。”

“不敢,卫伯伯太客气了。”陈浩上前握住卫厅长的手,身体微躬,表示对他的尊重。

“老卫,小陈,快坐。”

热情的女主人尚玉梅在一旁招呼各人入座,更是在陈浩面前摆了些瓜子、糖果之类的东西。顾彩莲也为陈浩泡了一杯茶水放在他面前,当着众人面,她倒也显得举止异常得体。

先前卫商容和顾书记再谈红旗超市为省公安厅捐款的事,现在还有些事需要书记拍板,知道陈浩是顾书记家的座上客,有些话也不用避着他。

“顾书记,您看要不要在报纸上宣传一下红旗超市的这种行为。”

“要,老卫,红旗超市为省厅捐款六十万,更捐赠了一批摩托车,为省厅解决了不少实际困难。你和宣传部商量一下,把这件事当成重点宣传。”说道这,顾红军瞥了一眼正在吃水果的陈浩。

其实,他这句话前半部分是让陈浩知道他在为严打做准备。上次陈浩和他提过严打的事,他找卫商容商量过这件事。

“好的,书记,我尽快找方水木部长拿出一套宣传方案。”

这几年国家还不富裕,能拨到公安系统的款项也不多。他向上面递交的申请被公安部打了折扣,有了红旗超市的捐款捐物,他的确是轻松不少。

顾彩莲听到红旗超市,不由地抬眼看吃东西的陈浩,却发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由地暗自好笑。当听到红旗超市竟能拿出这么多钱物支持省公安厅时,她不禁呆住了。

当初陈浩提出要办红旗超市的时候,她执意不肯为他办理,怕他走了歪路,更为此事和他生了好几天气。当他拿着新华社播发通讯《盐滩的春天》的那篇文章告诉她办超市的目的是解决下乡知青的生活问题,并带她走访了几家返城知青,在知青家里那种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窘迫生活让她心酸,才同意为他走后门。但有个条件,不允许他经营红旗超市。

其实,那时她也听到有些官宦子弟在私下里走私贩私,倒卖批条的事,但她不希望陈浩也成为那种唯利是图的人,也不希望他把自己置身于险地。

可她没想到红旗超市竟然能把挣来的的钱毫不吝啬地投入省公安厅的建设上,这样的结果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红旗超市的胡岚和陈浩的关系她很清楚,她没想到那位温婉的女人竟有如此胸襟,这件事要是和这个像邻家小弟弟的男人没关系她绝对不信。

就是这样一个装傻充愣的小男人,当人人都为自己要成为万元户奋斗或是眼红时,在她那能把炒糊的菜当成佳肴,绝不浪费一丝一毫的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自己当初还真是冤枉了他,为了办那个超市,这个男人没少挨她的责备。

直到今天,她才明白那个带着坏笑的男人,让她担心走上歪路的弟弟宁愿冒着被她曲解的危险也要办超市的目的,他正在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着他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承诺。

没有人能形容出顾彩莲此刻的心情,她真想把那个看上去跟他毫无关系的坏家伙搂在怀里,让他亲个够。

但顾彩莲心里的想法被顾红军那一瞥扫的无影无踪,这可不是她在肃州市的家。

等卫商容走后,顾书记仰靠在沙发上,一般只有在家人面前他才会有如此放松的姿势。

“小浩,你看看这几张照片。”

尚玉梅放在陈浩眼前的黑白照片让他感觉有些不对劲,这几个人他一个都不认识。再说他也没那种嗜好。当他抬眼看到顾彩莲紧抿着嘴,眼睛死盯住他的神情时,才转过弯,原来尚伯母再给顾彩莲挑女婿,让他当参谋。

陈浩尴尬的差点被嘴里的东西噎住,他总不能说让人家别挑,她女儿已成了他的女人吧。

正在他犹豫之间,顾彩莲站起来拉住他的手说道:“弟弟,出去走走。”

第一百二十八章 军中巨擘

谢谢DJ锋看官大大的打赏

---------------------------

陈浩尽管不想伤害自己身边的每一个女人,但在实行一夫一妻制的国内来说,他不可能给每个女人一个她们极为重视的名分。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对她们的伤害实在是太大,大到他感觉自己无法承受的地步。今天是顾彩莲,明天又会轮到谁?这样的问题让他委实纠结。

要是在阿拉伯国家等实行一夫多妻制的地方,这些都不是问题。依陈浩今时的财力,想去这些国家也不是不可能,但陈浩绝不愿意改变自己是炎黄子孙的事实,更不会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改变自己的国籍。

他知道国家自他们这批出国留学人员全部回国外,这几年派出的绝大部分留学人员以出国留学为跳板,出去后再没有回来。

对这样的行为,陈浩感觉极度鄙视。在他的眼里,国家现在还很贫穷,有许许多多不合理甚至可以说野蛮到令人不可理喻的地方,但不管怎样,这也是生养自己的地方,是自己的家。

陈浩记得儿不嫌母丑,还有一句狗不嫌家贫,如果连自己都对自己的祖国充满抱怨,甚至抛弃,他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甚至连条狗都不如。

所以,出了院门,心里极度愧疚的陈浩只能拿这世上最无用,也最苍白无力的话来表示他心里的自责。

“对不起。”

“傻弟弟,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这世上你或许有对不起别人的地方,但你绝没有对不起姐。姐的路是自己选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但……。”

陈浩还想说,可顾彩莲已用手堵住他的嘴,恶狠狠地说道:“没有但是,你给我记清楚,你不欠你身边所有的女人,包括我。以后再说这种P话,小心我煽了你。”

看着陈浩因她的脏话瞪大的眼睛,顾彩莲还把空着的那只玉臂虚空往下一劈,如同煽猪般地写意,搞得陈浩下体凉飕飕地。

“好了,弟弟,别胡思乱想了,快回去睡觉吧,乖。”

顾彩莲把捂陈浩嘴的手移到他头顶理顺他的头发,语气里充满了大姐姐对小弟的疼爱。

“恩,姐,我走了。”陈浩刚一低头,顾彩莲已如兔子般窜下车,娇笑道:“你还是留给其他的女人吧。”

说完,留下愕然的陈浩,转身向省委大院走去。

陈浩看着她英姿飒爽的背景,不由地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顾彩莲的一番话打开他心中的死结,不管明天如何,生活还得继续。

驱车离去的陈浩今晚没有再去找别的女人,回到豪雅大酒店,他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在一只、两只……的数绵羊中进入梦乡。

当黎明的曙光穿透窗帘,陈浩睁开惺忪的睡眼,大叫一声“我最棒”,爬起床冲进洗手间。

这中自我暗示法还是他前世在保险公司学来的,只可惜他虽然学会了这种积极乐观地面对每一天的心态,但是在保险公司没干多长时间。在那个每天要出去面对客户推销保单的地方,他不好意思按主管的“杀熟”手法先找自己的熟人下手,导致他三个月没做成一笔单子,没办法只好自己把自己炒鱿鱼。

今天初四,他必须赶到京城先去给曹爷爷拜年。八十年代初,路上车辆很少,根本没有陈浩前世的堵车现象,陈浩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京城。

京城,不但是国内政治中心,也是陈浩此刻心中的圣地,被首长召到京城的他此刻真有种男儿当进京的豪迈。尽管现在的京城没有前世的高楼大厦,更多显现出一种质朴,但陈浩还是能感受到其巍峨的气派。

陈浩来的时候正是下班时间,放眼望去,满大街的自行车汇成一道人流熙熙攘攘地一眼望不到头,叮铃铃的铃声打破街道的寂静。大街边的道牙子上很多年轻男子带着蛤蟆镜,身穿军大衣,肩上披着大拉毛围巾也算是赶上时髦。而姑娘们的穿着再不是清一色的军装,偶尔能见到红色和黄色的流行色彩。

而这些还不是吸引陈浩的地方,最让他入迷的是街道两旁大大小小,星罗棋布的四合院。这些象征我国古老、传统的文化象征的四合院在陈浩前世大部分被拆除,只剩下个别的院子成为特权者的私人财产,留给后人的只能是凭古吊今。

在陈浩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跟着两位外国人看稀罕,这也是八十年代初期的一个怪异景象。这还不算场面大的,去年在西北兰舟市,十几万市民围观老外的场景那才叫大,搞得陈浩非常郁闷。外国人也不就是一个鼻子两眼睛,难不成多了些什么东西不成。

现在的人留学不回来,前世的有些女人寻死觅活地非外国人不嫁,难道他们忘了火烧圆明园的耻辱,亦或忘了那些被联军的外国人凌辱的同胞?甚至有些人还在网络上大肆宣扬要做岛国的女人,陈浩有时恶毒地想着那些在NJ大屠杀中死去的三十多万冤魂会不会晚上缠上她。

一个人连自己的尊严都不要,只能被别人当成垃圾,亦或被国外捡垃圾的人捡走。

当然,现在的陈浩没功夫去理会那些垃圾,对那种人,想想他都觉得玷污了他纯洁的心灵。因为他已到了曹家大院,虎哥已在外面迎候。

“虎哥。”

“陈少。”

这两位大半年时间没见到的兄弟紧紧地相拥在一起,有些人纵算是相距咫尺,可确如天涯般遥远,而陈浩和曹飞虎虽相距天涯,心却未曾分离过。

“走,进屋。”

曹飞虎拉着陈浩的手,将他带到曹老爷子屋里。

“爷爷,小子给您拜年了。”陈浩在老爷子面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共和国的开国元勋,当得起他的跪拜。

已进七十的曹老爷子耳不聋、眼不花,性格更是直爽。见陈浩跪在地上,拉了几次没拉起来,当下松手道:“小友,再不起来老头子不高兴了。”

“好,爷爷,下次不再拜了,您老腰板最近可好?”

曹老爷子戎马一生,身上受过的伤委实太多。尤其是腰间,曾被炮弹弹片击中,到现在有些碎片还没有取出。一到变天的时候,伤患处会感到格外的酸痛,所以陈浩有此问。

“老毛病了,不碍事。你来的正好。虎子,把你父亲和叔伯们喊来。”

老爷子显然对身上的疼痛并不放在心上,按他的话讲,比起他那些牺牲的战友他能活到现在已是捡了好些年的阳寿,区区病痛又算得了什么。

曹飞虎瓮声瓮气地答应一声,走出去喊人。

以前,陈浩知道虎哥身世不平凡,但虎哥从不愿和他提起家里的事,他也从没打听过。今天在曹老爷子的住所见到曹家的几位中流砥柱,他也才明白虎哥为什么不愿在他面前提到他的家庭,盖因眼前四位男人中的任何一位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虎哥怕他自尊心受不了。

坐在老爷子下首的五十来岁沉稳异常的男人是老爷子的大儿子曹雪山,现任京城军区副总参谋长,二儿子曹渡河现任第二炮兵学院政治委员,三儿子曹长江,也是曹飞虎的父亲,现任复州军区司令部副参谋长。还有一位是老爷子的女婿张广生,现任武警支队的政治委员。

武警部队成立于去年的六月份,作为国家武装力量的组成部分,受中共中央、国务院、**统一领导。而四十来岁的张广生能在编制还不全的时候进到这样的部队担任要职,由此可见他家的势力也绝不容忽视。

在前世只是小人物的陈浩别说能见到这四位,即便是见到其中的一位已是让他乐翻了天。从他们身上,他也看到曹家在军方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这还只是曹家二代的一部分,要是把曹家直属、旁系亲属召集在一起,陈浩都不敢想象场面有多么的蔚然。

军中巨擘,果不其然。

就在陈浩望着这四位军队里的牛人暗自感叹时,这四人又何尝不对这位坐在下首的年轻人感到诧异。像父亲把他们召集在这里,明显是有要事商谈,可这位年轻人能出现在事关他们家内部会议的现场,证明这次商谈的事和他有关。这四人都不是一般人,很快做出与事实相符的判断。

自曹老爷子退下来后,这种家庭会议基本由长子草雪山主持,但今天老爷子显然兴致颇高,他的眼光一次在众人脸上扫过,说道:“雪山,最近社会上有什么异常?”

在座的四人知道父亲这样久经风浪的人问这句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这么问,肯定这里面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而且还一定和他们有关系。当下四人地顺着老爷子的思路想下去,国际上没什么大的军事举动,只能从国内的方面去想。

“治安、叛乱。”曹雪山略微思索一番,随即他的眼前一亮,不由地问道:“难道上面……?”这样的话太敏感,即便是在家里,性格沉稳的他也是不能乱说。

曹老爷子欣慰地点点头,指指陈浩说道:“还是这个小家伙提醒我,大乱之后必有大治!也快到时间了,小家伙,你来讲讲。”

陈浩没想到老爷子竟然在这个时候点他的名,但他也知道老爷子用心良苦,借这样的机会让他在他们的家庭会议上发言,让他在四人面前留下非常直观的印象,以便他们能在日后关照自己一二。

陈浩站起来先向在座的五位长辈鞠躬道:“小子妄加猜测,请各位指教。”

当下,他把这两年内犯罪率逐年上升的态势大体地说了一遍,并语焉不详地推测近一段时间国家针对这样的问题有可能会采取相应的措施。

他不敢把自己知道的日期说出来,否则,会被人当成怪物对待。更何况他的目的是提醒,而不是告诉人家该怎么做。好在这些人要是提早做些准备工作,到时至少能比别人占先机。

四位手握兵权的人不由肃然地望向坐在下首的陈浩,古语有云:天下大势,治乱相替而已。他们对现在的局势莫不是极为敏感,但每个人关注点不同,得到的结果也不尽相同。

如同现在的社会局势动荡,他们大部分的关注点都在经济犯罪上面,却忽视了社会底层的治安。陈浩此番讲解无疑让他们更关注这些事件背后的潜在危机,甚至脑海里已出现国家强力机关如何处理这些险情的情景。他们非常认同陈浩所讲的这样的事件已严重影响到经济的发展,甚至会动摇社会基础的观点。

老爷子的话里有话,一方面表示他会在合适的机会向上面递话。另一方面点醒他们要及早做准备,一旦发生大规模的清洗活动,单靠公安的力量绝对不够,而他们能及时出动精干人手协助这样的行动也能添不少分。

“爸和小陈的话很有道理,大家回去后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关的演练,早做准备。”

曹雪山这招自然是为了配合老爷子的举动,曹家和张家的人遍布警界、军界和公安系统。一旦上面决定动手,早有准备的他们这一系的人收获绝对不小。

“小友,陪老头子出去走走。”

曹老爷子见事情已交代完,陈浩在房间里没事可干,干脆约陈浩出去,留他们四人在房中商量具体的细节。

陈浩欣然领命,陪着老爷子走出去。

曹飞虎看见爷爷和陈浩走出来,忙迎上去。

老爷子看着陈浩和曹飞虎,不由地低声呤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陈浩望着背稍微有点驼的老人的背影肃然起敬,这番有感而言的话不仅含着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喜悦,也含着培育接班人的迫切需求。能有这样眼光的的老人,当得起他的敬意。

要知道,在国外,上百年的历史才淬成一个大家族,那些在历史上一划而过的新兴家族在大家族眼里不过是个暴发户。而纵观国内,由于连年的战乱和动乱,能真正称得上家族的寥寥无几。

像现在兴起的红色家庭,充其量也只有三十多年的历史,而曹家能在三十多年里发展成现在这样的规模,无不与老爷子严格的家教和培育接班人的眼光有关。

陈浩知道,从共和国成立起,和老爷子地位相仿的高级将领不在少数,但现在能和曹家在军界抗衡的也不过屈指可数。那些凭着自己军功在享受自己应得荣誉的元老们放松了对下一代的教育,导致后辈们只能靠他们的庇护苟延残喘,一旦这棵参天大树倒下,他们的后人也只能跟在人的后面拾牙慧,慢慢地离开权力的舞台。

反观曹家,在曹家老爷子这把大伞下,他的三个儿子和女婿形成第二梯队,而这几个人又在着手培养第三代,形成老中青合理的梯队。即便老爷子倒下,曹家也照样屹立在军界。更何况曹老爷子这只猛虎还在,假以时日,曹家二代也能出军界巨头,这种接力式培养,可让曹家一直保持军中巨擘的地位。

治大国,若烹小鲜。这样的道理同样适于家族的经营,需要文火慢慢煎烹。曹家只要按照老爷子的思路去走,迟早会成为国内的一个大家族。

和老爷子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陈浩也见到不少曹家三代弟子,有不少人在军中任职,只是现在资历尚浅,需慢慢培养。

陈浩这次来曹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认爹娘。虎哥现已成为自己父母的干儿子,这份兄弟的心意他一直记在心里,前几次没见到虎哥的父母,难得今天他们都在,自己岂能视如未见。

在曹老爷子的主持下,陈浩恭敬地跪在地上,给曹长江夫妻俩磕了三个响头,并把自己收藏的清代著名宫廷画家郎世宁的《百骏图》作为初次觐见的礼物敬献给干爹干娘。

即便在座的很多人不知道《百骏图》的价值,但郎世宁优美细腻的画工不妨碍他们对这件物品的喜爱,陈浩此手给曹家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浩儿,早听见虎儿提起你,一直没能见面,这件小东西是我们的见面礼。”胡雅诗出生书香世家,见到这幅画非常喜欢,忙拉起陈浩,从怀里拿出一块雕刻成白菜的和田玉塞到陈浩手上,神情间甚是欢喜。

曹长江只说了一句话,但让陈浩心里暖融融的。

小浩,我家就是你家,曹家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曹老爷子见到此景非常开心,也为曹飞虎能有陈浩这样的兄弟感到欣慰。

能把曹家经营成现在的规模,曹老爷子岂能是一般人。陈浩的事他听孙子讲过,他非常赞成陈浩师夷之长以制夷的主张。否则,他也不可能放任曹飞虎到国外折腾。

通过对陈浩一段时间的观察,他自信老眼不花,陈浩这个小家伙绝不是燕雀,而是有大志的鸿浩。这小家伙对大势仿佛有种天生的敏锐,每次他的推测都八九不离十。像这样的年轻人,他还真没见过。

拜父母仪式后,陈浩又拜见了虎哥所有到场的亲戚,包括虎哥的两个妹妹。幸好陈浩为了这次曹家之行准备了不少礼物,老辈们送手表,平辈们送豪雅收录机,小辈们送金锁,搞得曹家比大年三十都热闹。

当然,有曹老爷子在此,年轻人不敢表现的太过于兴奋,可每个人看陈浩的眼神都透着亲热。

曹家所有来给老爷子拜年的人加起来有近三十人,开晚饭时摆了三桌。

曹雪山等曹家二代子弟拉着陈浩做上席,可陈浩死活不肯。饭桌上的辈分必须拎清楚,不能因为自己是客人而坏了规矩。

“雪山,让他去和年轻人坐在一起热闹吧。”

曹老爷子的话给陈浩解了围,但他的下一句话却激起曹家年轻人的好胜心。

“今晚,谁能把他灌趴下,我把这只怀表送给他。”

那只怀表是老爷子在朝鲜战场上得到的战利品,也是他最喜爱的物品之一。他此举是为了让小辈们不要因为他在场搞得气氛太沉闷,也想让陈浩尽快融入到这个大家庭。大过年的,偶尔让他们放松一下何乐而不为。

老爷子话音刚落,坐在末桌的曹飞虎赶紧低下头,但肩膀的耸动让坐在他旁边的妹妹曹羽灵感到诧异,她不明白爷爷的这句话有多好笑,以至于哥哥不担心陈浩被灌趴下却躲在下面偷笑。

军中多豪杰,各个善饮酒。小辈们见到爷爷把他的宝贝当成奖品拿出来,更激起了他们的勇悍,平时两斤的酒量突然增加了一半。

大家嫌酒杯太小,费事。干脆换成酒碗,陈浩眼前很快被前来碰酒的酒碗堆满。

“哥哥,快去帮他。”曹羽灵着急地拉还低着头的曹飞虎,一个人一口气灌十几碗酒,她也只见过曹飞虎这样喝过。

曹飞虎强忍着笑,摇着大脑袋就是不说话,惹得妹妹在他胳膊上一顿猛拧。

“一个一个来。”

曹飞虎最小的妹妹曹玉琼看似关心陈浩,实则小心思里是想把他灌趴下。她的话为这次的拼酒定规矩,让自己的堂兄弟们轮流上阵,她就不相信这么些男人还灌不趴下他?整个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

孩子们的热闹让正在品尝陈浩带来绿色蔬菜的长辈们停止进食,大家的眼神一起望向陈浩一桌。

胡雅诗看见一群子侄围着自己刚认的干儿子,心里不禁有点担心,拿眼睛望向老爷子,希望他出面干预下。

却不料眼睛一直盯着那桌的老爷子喃喃地说道:“酒场如战场,让他多磨砺磨砺。”

老爷子的话让胡雅诗按耐住想上前制止的冲动,只能紧张地看着陈浩和曹家子弟拼酒,心里希望他不要醉的太厉害。

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原本是绿林豪杰的举止,可不是绿林豪杰的陈浩此刻是大碗喝酒,大块肉却没捞到。盖因这酒喝的实在太快,刚喝下一碗,另一碗马上就来,连个歇嘴的功夫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九章 牛街风云(上)

转眼间,空酒瓶堆在角落里足有半人高,曹家的男女老少们眼睛都直了,年轻人是喝的眼睛不会打转,老辈们和女人们则是看的眼直了。见过能喝酒的,但他们没见过这样能喝酒的。此刻的陈浩就像无底的酒桶,来者不拒。

曹雪山几人不约而同地笑了,陈浩的酒量的确是给他们带来很大的震撼,但更熟悉官场规则的他们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像这样的酒量应付任何场面都不再话下。

“哥,你是不是知道他特能喝?”曹羽灵看着坐在那稳如磐石的陈浩还在往嘴里倒酒,不由地扭头问曹飞虎。

曹飞虎知道陈少能喝,但他从没见过陈浩放开量是什么样子。现在他才知道,陈少的酒量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回答妹妹的话。

无敌少女曹玉琼刚才还大声为自己的兄弟们助威,可此刻她也乖乖地闭上嘴,这还是人吗?人即便是喝这么多水也会上卫生间,可这人从开始到现在硬是没挪动地方。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曹家男儿个个是英豪,她更为此骄傲。没想到这群她引以为傲的男人们竟然在车轮战中败下阵,这让她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

她眼睛骨碌一转,便把主意打到曹飞虎身上。

“哥,你上。”

“你咋不上?”

曹玉琼没想到哥的话太冲,要是她能上,还用那帮无用的家伙在这丢人现眼。想到这,她委屈地说道:“我是个女孩。”

曹玉琼的话让曹飞虎和曹羽灵笑的喘不上气,这位姑奶奶平时总是以男孩自居,没想到在这样的场面她竟然承认自己是个女孩,实在有些搞笑。

曹玉琼被两人笑的脸色赤红,不由地银牙紧咬,拨开还在陈浩面前端着酒碗直晃荡的表哥

“来,我和你喝,不过我是女的,你得让我,一陪十。”

曹玉琼这番话倒也说明她的脑瓜十分聪明,首先她承认自己是个女孩,把自己放在弱小的地位,好提条件。

一赔十的意思就是她喝一碗,陈浩陪着喝十碗。

面对她这样娇滴滴的女人的要求,曹玉琼相信,只要是男人,绝对会答应。岂料陈浩的话更是让她银牙差点咬碎,却又拿他无可奈何。

“我不跟妹妹赌酒,要喝就喝汽水好了。”

他还真拿起一瓶汽水,给曹玉琼打开放在她手上。

陈浩的此举让暗自观察他的长辈们点头不已,做大事者决不能一味地逞强好胜,在必要的时候也得韬光养晦。陈浩没有处在他那个年龄段的狂躁,随机应变能力也是一等一的强,而且还能照顾当事人的心情,正合他们心中做大事者的标准。

一场晚宴吃的曹老爷子等人满心欢喜,既尝到陈浩带来的菜的香甜,又让他们对他有了更深的认识。而年轻的曹家人对陈浩更是另眼相看,军队里的人多喜欢豪饮之辈,陈浩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让曹家年轻男人佩服的五体投地,也让女孩子们产生酒中豪杰的好感。

曹老爷子等长辈生活极有规律,大家围在一起喝了会茶后,老辈人回房去休息。陈浩和虎哥跨出内院门,却发现外院脸上带着得意笑容的曹玉琼拉着姐姐曹羽灵出现在他们面前。

曹玉琼跑到曹飞虎身边,拉住他的胳膊一阵摇晃。悄声说道:“大哥,我们也要跟你去。”哀求之色溢于言表。

她们这次来京城给爷爷拜年,本想着好好逛逛首府。没想到大人们说外面的世道不太平,下了禁足令,这让爱热闹的曹玉琼感到非常郁闷。曹家的家规极严,不但是她们姐妹俩,就是其他的堂兄弟姐妹也不敢违背老爷子的话。

曹飞虎知道妹妹的心思,想出去玩却又怕爷爷责罚,也知道这几天不出门把这丫头快憋疯了。但他没吭气,只是望着天,一切由陈少做主。

曹玉琼看到大哥的这般神情,岂能不知道这件事还得陈浩拿主意,她倒不是对陈浩有什么意见,主要是她讨厌他脸上带着的那种笑容,那种淡定地透出从容不迫的微笑让她感到自己在他面前就像个孩子,这种感觉让她这位天之骄女非常不爽。但现在摆在她眼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去睡觉,估计还得生一肚子闷气。另一条是求眼前这位她恨得牙痒痒的干哥,谁让自己比他小月份。搞了半天小三没当成变成了小四,还是个做妹妹的命。

不过,她转念一想,貌似有这样的哥也不错,到时候把他带出去喝酒,准保把她们学校的那些小男生收拾的服服帖帖,更何况这位干哥好像不吝啬。这样一想,她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堆起小可怜的眼神望向陈浩。

“走吧。”

陈浩根本受不了女人哀求的眼神,尤其还是刚认的妹妹。既然要出去玩,多一两个人也无所谓。

他不是神仙,他哪知道刚认了两个干妹妹就被其中的一个打算把他当肥羊牯宰,还打算让他当成小跟班的去外面显摆。更不知道他此刻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人家的挡箭牌,曹老爷子的禁足令他根本不知道。

要是知道曹家的禁足令,估计他早就学虎哥般研究天上的星星为什么这么亮的无聊之举。

“谢谢哥哥。”曹玉琼没等陈浩的话落,便笑颜如花地拽着姐姐冲在前面。千年等一回,这五六天的禁足实在让她感觉度日如年。

不得不承认首府的夜晚比苏南省的省城要明亮,也要热闹的多。即便还没到春天,但这里的气候已不太冷,街道边三三两两的挑着担子卖小吃的也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

一行四人沿着皇城根溜达,间或在路边买点小吃尝尝,倒也有一番景致。

曹玉琼则像只飞出笼的小鸟,拉着姐姐的手兴奋地指这说那,此刻的她真有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

牛街,这条陈浩前世京城最有名的小吃街虽已成为历史,但现在依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时的牛街已有几家勤劳的**摆着摊在这里卖些京城的名小吃。陈浩四人点了驴打滚,坐在摊位上大快骨朵,入口的酥软香甜让他们吃的直呼过瘾。

隔着他们七八米远的距离,有一群穿着军棉大衣,带着剪羊绒帽子的年轻人躲在胡同口吸烟。

“勇哥,旁边那两个丫头儿倒算晃眼。”

“螃蟹,你丫什么儿眼神?这等货色儿岂能用算晃眼来形容,啧啧,那皮肤,怎么形容来着?”

“冰肌玉骨,勇哥。”

“猴儿,还看不出来你小子儿有点儿文化。”勇哥前一句貌似在夸奖,右手却兜头在猴儿的后脑勺上拍了一掌,骂道:“妈的,哥用你教?”

螃蟹观察了一阵说道:“好像是军区大院的。”

“咋着?怕了?哥还就喜欢抽大院的呢!”勇哥拿手指在鼻子上蹭蹭,掏出刀子说道:“走,今晚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二十几个年轻人一哄而起,跟着勇哥一起来到陈浩他们眼前。勇哥把手里的刀钉在小木桌上,眼睛盯着曹飞虎。这四个人里只有曹飞虎体型比较大,至于陈浩,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摆设。其他一些流氓分散在四人周围,防止他们逃脱。

几个摆摊的**见到这些小流氓凶神恶煞相,立马收拾东西跑得无影无踪。而陈浩坐着的这个摊位的主人也抱着头躲到一边。

“东城顽主勇哥,识相点留下两人快滚。”猴儿耀武扬威地报着他们的名头,更是用手指指着曹玉琼和曹羽灵姐妹俩,意思要把她俩留下。

陈浩微微皱了下眉头,四九城顽主他只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看过,没想到现实中真有所谓的顽主。看到四处跑散的人影,他暗暗地叹口气,妖魔当道,连老百姓都怕这群地痞流氓,由此可见现在的治安到了何等糟糕的地步,难怪国家要严打。

曹玉琼没想到这帮人竟然真敢在天子在脚下闹事,挣脱姐姐的手站起来说道:“无法无天的一帮人渣。”

“你丫找死。”站在她旁边的螃蟹照着她的脸伸手甩出一记耳光,还没有那个女人敢当面骂他们人渣。

曹飞虎肥掌一伸,迅速把勇哥抓刀的手捏在掌中。身子往前冲,带着勇哥收不住脚跟着他一起冲。他这一冲,勇哥无形中变成他右侧的人墙,在他刚才立身的地方,几把刀扎空。

“闪开。”勇哥发现他被抓住的手里的刀竟向螃蟹刺去,不由地提醒螃蟹。

螃蟹微一愣神,陈浩已把屁股下坐着的小凳子当成武器砸在他额头上,这一击陈浩已使出全力,螃蟹被这股大力拍的后仰晕倒在地上,凳碎,头破。

而陈浩随之就地一滚,身后几把刀刺空。

双方的交手只在呼吸之间便完成,从这些人出手的速度和毒辣看,显然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曹飞虎原本想要手下留情,但他没想到对方不但带有武器,还想直接置他们于死地。尤其是刚才那几把刺向陈少的刀,更是让他凶性大发。双手一错,已把勇哥拿刀的手拧断,借着冲势,举起还在痛哼的勇哥抛向妹妹身后的三个人。

一把军刺当胸刺来,他肥胖的身子微拧,蓄力的右拳直接砸在那人的鼻梁骨上,这威铸的一拳让面前的人飞出去,脸上如同开了炸酱铺。

血已热,鲜血四溅。

第一百三十章 牛街风云(下)

第一百三十章

牛街风云(下)

生活,就如同染坊里的七色大染缸,苦辣酸甜各种滋味都有,并不会因为你的喜恶而改变它原有的面貌。有句成语说得好,祸从天降。有些人坐在家里都能被雷劈,更遑论陈浩等在街边小吃碰上流氓地痞。既然这帮痞子们不把陈浩等人当人对待,陈浩又岂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英雄梦,这无关岁数的大小。当身边的人或是自己受到欺辱时,不敢挺身而出是男人最大的悲哀,而在你死我活的战争中畏手畏脚更是假学究们虚伪的仁义道德,不想被人踩在脚下,不想自己身边的人被人**,就得让一切用不上虚情假意的仁义道德统统地见鬼去。

倒地的陈浩自然不愿意被人把自己男人的尊严踩在脚下,更不会在这种时候企图用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大乘佛法感化他们。割肉饲虎的典故不过是存在人们想象中的理想故事,要是凶猛的老虎能被人类几片肉感化,那它也不是百兽之王而是你家里的那只小猫。

在对方掏出凶器刺向他们的时候,任何语言都已显得多余,唯有野兽间的搏杀才是王道,胜者为王。

陈浩在翻滚中捡起散落在地上的两条桌腿,一棍敲在迎上前的混混的脚踝上,旋即站起身不再理会身后倒地的那人痛苦的哀鸣,速度极快地冲向姐妹俩的身边。

女人有种天生的母性,而男人却有种天生的责任,换句话说保护弱小群体是男人的天职。

当姐妹俩发现有个流氓拿着刀冲向她们,正惊惶地不知如何是好时,却发现陈浩已如天神般堵在她们面前。

两军相逢勇者胜,流氓没想到陈浩来势如此凶猛,慌乱间出刀力量已是不足。陈浩左手棍拨开刺向他腹部的刀,右手棍已敲在那人的头上,对手应声倒地。

随着那人倒地的同时,曹羽灵用手捂住嘴,出身将门的她何尝见过这样的血腥场面,尤其近距离看到那人倒地时额头上鲜血汩汩往下流的场面更让她心里发毛。

而她的妹妹曹玉琼则显得比姐姐勇敢地多,跳出去拿着小板凳在那人身上一气猛砸,嘴里兀自恶狠狠地骂道:“流氓,叫你们耍流氓。”

一个女孩子,这样的怒骂已是她的极限。而为她挡住危险的陈浩在她心目中又多了一个用途,警卫员。

陈浩哪里能想到这个小魔女在这样血腥的场合下还兴起让他当保镖的念头,当然,他现在也无暇顾及曹玉琼的小心思,左手边有两人正向他扑来。

毛发倒立的曹飞虎此刻如同杀神般冲到陈浩身侧,右腿大力抽射,将企图袭击陈少的男人一脚踢的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而他肥厚的手掌又抓住另一个握刀的胳膊,用力一折,只见那人的手腕处骨头茬子刺透皮肤。

战争让女人走开这句话并非空穴来风,在这样的场合中姐妹俩已成为他们中最薄弱也是最担心的环节。

捂住嘴的曹羽灵发现陈浩如同鬼魅般窜到刚从勇哥身下爬起来的三人面前,手中尚在滴血的棍子再次抡起,棍子落在三人头上的时候带起腥风血雨,而他右手的棍子再次折断。

在一起一落间,对方九人都被两人雷霆一击下丧失攻击力,而这帮小混混兀自不肯退却,继续舞着武器冲上来。

陈浩在这个时候已冲到姐妹俩的右侧,左手棍架住刀,右脚重重地踢中来人的裆部,踢得那人倒在地上直抽搐。

姐妹俩没想到陈浩竟然会使出如此让别人断子绝孙的手段,这样的打法比起先前棍棍见血的血腥手段容易让曹羽灵接受,也让曹玉琼更兴奋。女孩子对血总有种厌恶感,现在她可以放手去痛扁那个身体曲成虾米的流氓。

少女与野兽大概就是指的曹玉琼现在的光景,野兽已倒在地上,她则用凳子和腿轮番上阵一顿狂打狂踩,嘴里还兴奋地喊道:“让你喊。我让你喊。……。”

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的流氓疼得在地上哀嚎不已,此刻他死的心都有,被人踢爆卵蛋的滋味痛不欲生。而眼前这位魔女还不准他喊痛,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这时候,他才想起天理,稍显迟了。

在疼痛中感到脑勺被板凳拍中的流氓在昏迷的过程中竟然觉得昏迷对他来讲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最起码能少受点罪。

已杀红眼的曹飞虎解决掉陈浩身边的威胁后,如同野兽般地嗓眼里发出荷荷的声音,纵身扑向两个冲上来的混混,庞大的身躯竟然在两把刀的空隙处钻进去,两只手掌一合,把两人的头撞在一起,口鼻流血的两人如同煮熟的面条般倒在地上。

在曹玉琼“再踢倒一个”的喊声中,尝到甜头的陈浩单凭专踢人小鸟这种阴损招数再次废了三人,让她欢呼雀跃地扑上去对着那三人又是一通乱板凳。

而如虎入羊群的曹飞虎拳打脚踢间,已有八人骨头被他击断。还剩两个跑的人也被他追上整的奄奄一息。即便是这样他兀自不解气,走到两腿打颤的猴儿面前,一记耳光让猴儿跌倒在螃蟹身上,再起一脚把兀自哼哼的勇哥直接踢得胸骨断裂。

要不是陈少在场,像这种货色他直接让他人间蒸发。

姐妹俩没想到在外面玩一趟竟然能碰上地痞流氓,更没想到看起来很沉稳的陈浩竟也如同她们的大哥般狠辣。大呼过瘾的曹玉琼好似血管里流淌着好战的基因,刚才的一番海扁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快,但此刻的她却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她这才知道,原来打人也会累,更会痛。

“走了。”陈浩淡然地在摊主的推车上放下张五十元的钞票,无视躺在地上哀鸿遍野的流氓,当先走出牛街,而曹飞虎等人也没问他去哪,跟在他身后离开牛街。

望着越行越远的身影,强哥捂着胸部已说不出话,断裂处传来的剧痛让他无法大口呼吸,这两个男人竟然能如此轻松地撂倒他们所有人,还能用人来衡量吗?

直到陈浩他们的身影慢慢地融进黑暗中,也没见到公安的影子。

借着夜色的掩护,陈浩带着虎哥他们来到雅然居。

对付那些想置人于死地的流氓,陈浩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像那些人今天不被他们收拾,到严打时也是挨枪子的料。他不想给曹家添麻烦,更不想让曹家人看到兄妹三人狼藉的样子,尤其是虎哥和曹玉琼这个疯女身上都沾有不少血腥,所以带着三兄妹来到小凤姐这里。

“惹麻烦了?”

在大厅里看见陈浩招手的小凤姐走出来乖巧地问道,丝毫没有半点大惊小怪的神色。现在社会治安状况之糟糕,她早已领教。像她这样的会所,要不是白道黑道都有门路,早就被那些无法无天的流氓地痞们折腾的关门。

“嗯,姐,帮我们处理下。”

陈浩倒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截了当地提出他的要求。盖因他知道这时候任何虚假都没用,更何况小凤姐不是外人。

“先进去。”

小凤姐带着他们从侧门走进一间房间,给每人泡了一杯茶,随即出去。

曹玉琼已从刚才的震惊中走出来,好奇宝宝的她没想到陈浩会把他们带到这里,更没想到刚认的干哥竟然认识小凤姐这样的女人。她想问陈浩很多问题,可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问起。

陈浩注意到曹玉琼张了几次嘴,却没有说出话,不由地笑笑。

“今晚好好睡上一觉,明天照样是艳阳高照。”

姐妹俩不知道他陈浩句话是什么意思,齐齐地望向大哥,却不料曹飞虎又恢复他的憨相,如同一只人畜无伤的绵羊,又有谁能把此刻的他与拳脚间断人骨头的杀神联系在一起。

小凤姐不一阵回到房间,手里拿着四套衣服。

曹飞虎注意到她对着陈少微微点头的动作时,便知道今晚的事已被眼前这位女人处理干净。他不由感激地看看陈少,要是没这个女人,后面的事还得他来处理。

陈浩对虎哥笑笑,说道:“某些人不愿意洗澡,那我先进去了。”

说完,佯装起身。

“嗳,你还是不是男人?不知道让让我们?小凤姐,我们走。”

曹玉琼拉着姐姐的手,抱着小凤姐给她们找来的衣服,站起来摆出一副你要敢跟我抢,别怪我跟你急的模样。

小凤姐嗔怪地给了陈浩两个大白眼,扭着腰肢带着姐妹俩去后面洗漱。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烟,递给虎哥一支,兄弟俩点上烟后,虎哥拿出军用电话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当陈浩洗完澡穿着衣服走出来发现门边放着两双男士鞋时,他不由地被小凤姐的细心感动,更为将来能成娶小凤姐为妻的那位男士庆幸。

小凤姐默默地收拾完地上的衣裤,亦把陈浩那双污秽不堪的鞋塞进去,提着这包东西出了房间。

等她再进来为陈浩等人泡功夫茶时,手中已是空空如也。

“今晚在这睡吧,房间已收拾好了。”

当曹玉琼听到这句话时,高兴地连在小凤姐的脸上亲了几口,她没想到今晚不仅让她过了一把打人的手瘾,更能夜不归宿,岂不是天大的好事?有大哥和陈浩在这,她才不担心爷爷的禁足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召见(上)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召见(上)

清晨的阳光照射在雅然居这座极具英格兰风情的建筑物上,早起的雀儿在建筑物四周蹦蹦跳跳地寻食,叽叽喳喳的喧闹声打破清晨的寂静。

陈浩送走曹氏兄妹后回到这里,今晚将是他人生历史上的一个极其重要的日子,他要在这里思考今晚可能会出现的话题。尽管他不知道今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但他知道首长留给他的时间不会很多,他要在短时间里把自己想要表达的问题阐述清楚,并最大限度地得到首长的认可。

小凤姐大概也感受到他的凝重,给他砌了一杯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房间。

陈浩做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慢慢地进入冥想状态。这也是他从王紫虹身上学到的方法,在指导苏南省教师参加全国语文教学竞赛中他就把静思的方法运用到毛小惠等参赛选手身上,并取得相当不错的效果。

非宁静无以致远,当陈浩进入到忘我的境地时,他感觉到人与自然竟能完全融合到一起。此刻,大自然就是他的书,一本他穷其毕生也无法读完的书。而他在这本书里信步神游,看遍一路美景。

静思也是一种修为,远离喧嚣的都市,独自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盖上一间茅草房,过着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的世外桃源生活亦是一种境界。古往今来有多少贤者选择这种生活反省自身的不足或是构思自己的思想,盖因他能从大自然最原始的气息中得到万物的滋养。

陈浩不是哲学家,但现在的他是在消化吸收脑海里的知识,把它和自己的实践经验融合在一起,整理成一条条清晰的脉络。

中午时分,小凤姐进到陈浩的房间却发现他已不在房内,找了一圈才发现他透过天窗爬上了房顶,她实在搞不明白上午还一本正经坐在房间里像得道高僧般闭着眼睛静修的他怎么转眼间却又作出孩子气的动作,爬房顶。

“小凤姐,上来,这里的景色真美。”

“美你个头。”小凤嗔怪地回了他一句,但还是没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在他的帮助下爬上屋顶。

“你看,那片浮云像不像一只长着角的大山羊。”

“像,还有呢?”要是单看飘在空中的浮云,至于费那么大的劲爬到这上面来?小凤知道她这位弟弟向来不做无聊的事,她在等着他给她的惊喜。

“还有什么?这么多云彩还不够看?”陈浩索性仰躺在屋顶上,眼神却悠然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

陈浩的反问差点让小凤从尖起的房顶上滑下去,她被这个勤快的有些过头,亦或是精力无处发泄的年轻人气的不轻。“这就是你爬上房顶的缘由?”

“当我们只关心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时,其实已失去了很多快乐的心情。”

陈浩淡然的话却让小凤愕然愣住,这句话看似简单但里面蕴含的深意却令人反思。他是在告诉她做任何事不一定非要有什么目的,人要是为功利而活,活起来会很累。

其实陈浩并没有太多的想法,他只是把他想到的说出来,爬到房顶上感受冬日里阳光的温暖,让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很多趣事,如此而已。

小凤也学着陈浩的样子躺在房顶上,微眯着眼睛看着天上的浮云。在这一刻,她忘记了自己是来喊陈浩吃饭的目的,甚至忘记自己的肚中空空如也的感觉。这天下午她什么都没做,却感到内心非常充实。

晚上七点整,陈浩进到市里的一家招待所住下,把自己从头到脚收拾一遍。

晚上八点,陈浩拨通了那个在他心里盘旋了无数次却又感觉如在梦中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中央军委杨秘书长他已到了京城。

首长问明了他具体的位置,让他在原地等候,八点半会有车准时来接他。

八点二十,陈浩下到楼下,等待来接的车。

八点半,一辆乌黑的红旗车准时驶入招待所大院,从上面下来一位穿便装的年轻人,眼光在四周一扫,迅速把目标锁在陈浩身上。

从他锐利的眼神和敏捷的身手陈浩知道这位大概就是警卫部队里的精英,也就是他前世里人们所说的中南海保镖。

陈浩略微稳了一下自己的心神,沉稳地把户口本等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件和苏南省公安局开具的证明拿出来递给年轻人。

年轻人看完他的证件后,两脚后跟一并。

“报告首长,警卫连一排排长胡风奉命接您,请上车。”

像陈浩这种奉命被召见的官员,警卫部队一律称呼为首长。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胡风并没有因陈浩太年轻而对他产生任何不敬。

车子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陈浩只感到转了七八个弯便停了下来。接着,一位军人拿着仪器在他身检查了一遍后,车继续前行。

一路上,陈浩被检查了五回,当他下车的时候,发现前面是一栋大楼。

“首长,请”胡风在前面带路,引领着陈浩进到一间办公室。

一位五十来岁的军人见到陈浩进来,从桌前站起来说道:“陈浩同志,欢迎你,我是杨得志,首长正在里面会见客人,请你稍等,首长和你谈话的时间不超过十五分钟,请你掌握好时间。”

“是,首长。”

陈浩知道一号首长日理万机,能抽出十五分钟见他已是他一生的荣幸。他从电视上见过杨秘书长,眼前的他比电视上稍显得年轻。等陈浩坐在沙发上,杨秘书长招呼勤务兵为他倒上茶水。随后坐下继续写东西。

陈浩扫视了腕上的手表知道现在是八点五十五分,这意味着离这次觐见只有五分钟时间。他借着喝水的机会大致打量了下这间房子,发现整间办公室除了文件柜、几组待客沙发和办公桌椅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陈浩同志,桌上有几本杂志,你可以翻看。”正在办公的杨秘书长注意到陈浩显得有些紧张,便对他笑笑。

“谢谢首长。”

说实话,陈浩不紧张才怪,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何尝想到今世能来到军委办公大楼,更没想到在这里将接受一号首长的召见。在这座全国军队权力中心的大楼里,那种说不出来的威严丫的他有些喘不上气。

陈浩在心里提醒自己镇静,偷偷地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怦怦直跳,他第一次感觉时间竟是如此难熬。

八点五十九,里屋的房间门打开,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客人从里面出来,跟杨秘书长打完招呼后匆匆离去。

“首长请你进去。”杨秘书长走到他跟前,带着他走向他心中的神祗,一时间陈浩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首长好。”

陈浩看见那位坐在办公桌前奋笔直书的老人家,心情激动的不能自己,以至于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不是当年大学生演讲赛冠军得主的小同志嘛,转眼间又长高了不少呦,快坐。”

老人家放下笔站起来,操着浓厚的川府口音走到待客沙发前招呼陈浩入座。

“小同志,会抽烟吗?”

老人家这一手让陈浩诚惶诚恐,他岂敢在老人家面前抽烟,忙说道:“谢谢首长,我不会。”

“哦,那倒是我毒害青年了。”老人家笑着把手里的烟在烟缸里掐灭,说道:“吸烟危害健康,不会吸烟好。”

为了不让他吸二手烟,烟瘾颇大的老人家竟然把烟掐灭,老人家这番举动让陈浩愈发无地自容,还得违心地回答:“是。”

“这次找你来是想还和你探讨下《论国内经济的发展》里的几个观点,其中承包制的年限问题你是怎么想的?想到什么说什么,我是不会给你扣大帽子的。”

陈浩这才明白老人家前面和他说家常话的目的是想解除他心里的紧张,对于日理万机的首长能注意到如此细微的问题,陈浩感动的同时更是钦佩。当下稳住心神说道:“《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在一定时期的确让分到土地的农民干劲十足,但去年和今年粮食总产量增加有限,我实地考察了一下,农民们对分到手里的土地心里没底,不知道国家多会再收回去,造成他们对土地投入越来越小,……。”

“好,能看到这点说明你观察细致,最低年限就是给广大农民吃个定心丸,有利于农村长期稳定地发展。”

老人家点着头,一语中的地说中陈浩提出承包年限的中心点。

在随后的谈话中,陈浩越来越放松,而老人家睿智的谈吐对他的启发更大。

陈浩注意到杨秘书长走进来露出腕上的手表,他知道时间到了。

“小杨,晚休息点不要紧嘛,我和小同志还有些问题没有谈完。”

“首长,您昨天才休息三个小时,明天早上还要去外地考察,……。”

“好,等我和小同志问题谈完马上休息。”

杨秘书长的话没说完,老人家已打断他的话,继续和陈浩谈刚才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召见(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召见(下)

“那你为什么要把发展乡镇集约化经济放在首位呢?”老人家睿智的眼光里闪烁着考较的味道。

陈浩来之前已把他写的文章仔细地过滤一遍,脑海里早准备好答案。听到首长的问题,回答道:“我国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农村工作是涉及到全国的最基础的工作,所以农村经济的发展成为全国经济发展的重头戏。而现阶段全国的经济基础还很薄弱,不能把所有乡村囊括进发展的序列。它的上一级乡镇就成为农村经济发展的突破口。集中资金大力扶持乡镇企业,以点带面,可以获得农村经济的长期稳定的发展,这就是我认为应首先发展乡镇集约化经济的原因。”

老人家并不对陈浩的回答表态,反而问道:“有计划的商品经济这种提法跟搞活市场有什么不同?”

“两者最终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盘活经济。不同之处在于有计划的商品经济是在计划经济的基础上有步骤,分阶段、分行业地有针对性地取代计划经济,最终实现商品的自由流通。而搞活市场的面很广,说法也比较笼统,没有统一的标准。如果贸然全面取缔计划分配,如国家的基础工业,包括钢铁、电力等行业在目前情况下还不能一下子放开,尤其是不可再生资源像天然气、石油、煤矿、铁矿等矿产资源,国家更不能失去控制。”

陈浩记得国内的煤被小岛国开采后倒在他们附近的海域里,成为国人永久的痛。所以,他希望这些不可再生资源由国家控制,而不希望成为私人财产。

……。

自始至终,老人家听得多,说的少,更没有对陈浩的说法做任何评价。

陈浩知道他所说的这些大部分专家学者都有提到,像这些大多涉及到国家的大政方针,其一发而动全身。国内有很多势力都反对搞活经济,所以他提出有计划的商品经济,只是为方便双方都好接受,受到的阻力也会少很多。

等谈完所有的公事,老人家看着陈浩问道:“小同志,你有什么要求?”

“首长,我个人没任何要求,只是苏南省的合资问题一直拖延未决,影响当地经济的发展。”

好不容易见到首长,陈浩当然希望首长能站出来为苏南的合资问题松绑。

“你这是为你父亲说话吧。”老人家一下子就猜到陈浩的意图,肃县报道苏南省的项目刚报到他这,刚才他还在看这些项目。

“是。”陈浩毫不迟疑地承认其事,在睿智的老人家面前,任何的虚伪和隐瞒都是不明智的做法,他直接承认其事反倒会给老人家留下坦率的印象。更何况他的此举也是为了肃县的发展,以老人家的胸襟当不会认为他私心过重。

“关于合资企业,中央有相关文件,这件事问题不大。倒是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呦。”

老人家看到陈浩不解的眼神,继续说道:“当年华林乡贷款修路,你们省委书记顾红军可是专门跑到我这里要钱。我很赞成你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的观点,在国务院会议上争取到了这笔资金,也想在实践中检验下你的观点。华林乡靠近西北偏远地区,更具有实践性。通过大半年的实践,证明这个观点靠得住。看来,今后国家的发展也要向这方面靠齐。”

陈浩听着老人家娓娓道来,他这才知道当初华林乡从项目的审批到资金的下拨创下纪录的原因,不禁对老人家和顾红军书记肃然起敬。别看老人家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但陈浩可以想象见在当时国家资金缺乏,却能为他们一个小乡镇拨下这笔钱,其间争议的激烈程度,他再次衷心地说道:“谢谢首长。”

“别光顾谢,现在国家建设需要大量的人才,特别是能带领大家致富的干部。你呆在华林乡时间太久了,对国家和社会都是一种资源浪费。你,打算什么时候出来还我这个人情?”

首长语重心长的这番话让陈浩感动的无以复加,华林乡是他一年的心血,要是让他现在放下,他心里肯定舍不得。老人家没逼他,而是征询他的意见,让他给个明确的日期。陈浩能遇上这样的领袖是他的福分,国人有这样的领路人是国之幸事。他想了一下说道:“半年。”

“好,说好了半年时间,到时候别哭鼻子呦。”老人家风趣地说完看看表:“现在十点半,你愿意陪我吃点夜餐吗?”

陈浩没料到和老人家一呆就是一个半钟头,难怪杨秘书长不时地走进来。而自己是一谈到工作就忘了时间,根本没顾忌老人家的身体。听到老人家说吃饭的事,他才意识道首长很有可能连晚餐都没有吃,赶紧站起来说道:“首长,我愿意。”

老人家和蔼地举手示意他坐下,随手按了一个铃,说道:“小杨,晚上再增加一个人的饭,”

这时陈浩才想起他光顾着激动,没把为老人家带来的菜拿来。

“首长,陈家村今年特地为首长准备了一些不施农药和化肥,只施农家肥的菜,我放在招待所没带来。”

“哦,只施农家肥,产量如何?”老人家一听到这个消息先不管问菜放在那个招待所,而是问产量,可见老人家对农药化肥的污染问题已有了一定的认识,他是想能不能再全国推广的问题。

“产量目前是同等菜产量的一半,大禹集团研发所正集中力量攻克产量低的问题。”

陈浩老实地回答,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夸大影响老人家的决策。当然,老人家也不会仅凭他的一面之词就贸然地作出决定,像这样关系到国家重大决策的事老人家肯定会多方考察、论证。

“哦,一半。”老人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陈家村第一批大棚蔬菜我尝过,味道不错,现在这个菜起了个什么名?”

“绿色蔬菜。”

陈浩随机把前世的名词盗用过来,却也正符合这种菜的特色。

“好,等你回去后让他们把绿色蔬菜捎来。”

这时候,老人家的晚餐被工作人员端了进来。陈浩眼睛的突然定住,进来的工作人员他不仅认识,还非常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上她。他现在明白杨秘书长没打家里电话,却打到虎哥留给他的军用电话上的原因。

“你们俩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陈浩猛劲地点头,眼前这位如一眼深潭的女人不是王紫虹还能是谁?难怪她失踪了这么长时间,搞了半天她在这,只是在这里他却不方便问。

“她的故事我就不说了,等她自己说,小同志,吃饭。”

陈浩才注意到王紫虹放在他面前的夜餐,一小碟咸菜,一碗小米粥,一个鸡蛋外加几个馒头,这就是一号首长的晚餐。老人家吃的津津有味,而陈浩从他的身上读到老一辈无产阶级勤劳简朴的本色。

老人家不愧是战争的年代走出来的人,吃饭的速度就好像是行军打仗,几分钟的时间,他便吃完一顿饭。

等老人家放下碗筷,陈浩才喝完那碗稀饭。

“慢慢吃,吃饱些。”

老人家擦擦嘴,如同爷爷般嘱咐陈浩。他从口袋里掏出烟,划着火柴,却没点烟。

“首长。我吃饱了。”

陈浩又岂能不知礼数让老人家等着他吃完饭,更何况他陪老人家吃饭只是表达心意。见到老人家指缝中没点的香烟,他知道老人家想起他说不会抽烟的事,强行控制住自己的烟瘾。

“时间不早了,让紫红送你回去。”

“是,首长。”陈浩站起身,深深地看了老人家一眼,此次一别,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能见到老人家。

“去吧。”

老人家仿佛看穿了陈浩的心情,低沉的声音中不乏温和。

陈浩转身,跟着王紫虹走出办公室。

杨秘书长见到陈浩出来,亲切地跟他握手告别。并没有因为陈浩不听他的话而对陈浩有任何意见,他知道首长的秉性,只要一谈起工作就会忘记时间。不过首长能和这位年轻人谈近两个小时的话,也让他略感诧异。

等车驶入陈浩住的招待所,他并没有下车,王紫虹还没给他个交代。

过了一会,王紫虹打破沉寂,古井不波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我爷爷是老人家的部下,当年老人家在动乱中被剥夺一切职务后,我爷爷和父母全部被下放到五七干校接受社会主义改造,两个姐姐被下放到农村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我那是正好被舅舅带到南方深山里的尼姑庵,才躲过这场浩劫。在动乱期间,我爷爷和父母先后离世。后来,老人家平反后便把我从尼姑庵接出来认作孙女,两个姐姐也回到京城上班。再后来我认识你,直到前一段时间我加入到警卫部队。

王紫虹如同在讲别人家的事,语调没有任何变化,但陈浩却知道看似平静的话语里透着波澜。他不知道用什么语言安慰身边的女人,只能把她的手攥在自己的手心里,用自己的热度温暖她枯寂的心。

王紫虹任凭他攥住自己的手,黑夜中眼睛里的亮光一闪即逝。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排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安排

一九八三年年初,上津开通国内第一家寻呼台,BP机进入中国。

同时,中央发出《关于地市州党政机关机构改革若干问题的通知》,要求“积极试行地、市合并”,并把此作为

1983年地方政府改革的一项重要内容。从此,市管县体制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行。

而作为全国首个市管县试行地区的苏南省再次成为全国的焦点,省台各种媒体连续报道红旗超市捐赠省公安厅的义举。为配合这次宣传,省公安厅同时在新华广场举办颁奖仪式,红旗超市的上级主管领导在大会上出尽风采,真可谓是荣誉和政绩双丰收。

在省城市民眼前亮相的还有省公安厅新组建的机动大队,望着那一排排锃光瓦亮的警用三轮摩托车和装备在公安身上的新式武器,让普通市民欢欣鼓舞的同时更展现出对地痞流氓的威慑力。有了这支机动大队,意味着省公安厅能在最快的时间里赶到事发现场,打击犯罪。

这次活动公安部副部长亲自参加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号召全社会的企业向红旗超市学习,希望更多的人能加入公安系统的建设中来。

新华社的记者专门为这次活动写了篇通讯发在《人民日报》上,并援引公安部副部长的一句话:向集体企业的楷模红旗超市学习。

一时间,红旗超市借助这股东风再次在三线城市掀起插红旗热潮,风头无二。

在年前被肃县人们吵得纷纷扬扬的县委书记陈景天上调至省直属机关的传言再次被击碎,陈景天以肃州市副书记的身份兼任肃县县委书记这种打破常规的任命让有心人恨得牙痒痒,但省委组织部的这项任命却让以县长李长胜为代表的一批官员和肃县的老百姓大喜过望,尤其是陈家村村民,更是在年味还没过去的村里跳起了秧歌。

肃县在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市委副书记陈景天更是接到省委书记顾红军打来的电话,省委省政府同意在肃县举办合资企业的申请,一切按照《合资企业经营法》的相关规定进行新合资企业的组建。

肃县党政两套班子迅速地运作起来,与来自韩国的金鑫集团联系,请他们派代表前来肃县商谈成立三新电子公司的事。

同时,为了这次谈判,县政府连夜召开专项会议,针对外方可能提出的条件进行商讨。在国内,很少有与外国企业谈判的经验,肃县也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肃县县政府会议室,县政府里的几个副县长全聚集在这里。每人手上夹着根烟,腾腾的烟雾弥漫着整个会议室。每个人眼前的烟灰缸里都堆满了烟灰烟头,可见这次的会议开了很长时间。

副县长华卫国抽了一口烟,说道:“我还是坚持先前的意见,既然金鑫公司要和我们合作办企业,它就得依照我们要求的去做。合资企业的管理人员全部要用我们的人,他们只负责往企业里投钱,产生利润年底按分成投资比例分。”

“我不同意华县长的说法,照他那么说,干脆让人家把钱拿来不就行了,还谈什么引进管理。这样办下去的结果就像前几年县里的五金厂,关门倒闭。《合资企业经营法》规定的相当明确,我认为只要不超出上面规定投资比例和负责人由我方担任这两条,其它的都可以商量。”

主管工业的四十多岁的吴明亮副县长立刻旗帜鲜明地反对华卫国的看法,并提出自己的主张。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甚至有些人提出国外企业利润的分成问题,认为肃县出土地,出劳力,按投资比例算不合适。

望着硝烟味道颇浓的争吵几方,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皱着眉头走到窗户前打开窗户,像这样的争吵已进行了三个多小时也没有任何结果,她不知道这样的会议能开到多会。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但现在李长胜却觉得恰恰相反,每个人一个说法搅得他头疼,更感到他们这群人哪里是来出主意,更像是来吵架。

肃县在苏南省想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委实不易。他知道这次与金鑫集团的合作已然与政治人物挂上钩,这意味着这次合作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省委省政府要求他们按照中央下发《合资企业经营法》组建合资企业,但那上面的内容只是个粗框框,涉及到很多问题在上面根本找不到答案。

他们想谈成,而且要求对方按照肃县划下的道道来行事,他担心对方不可能接受。对于合资企业,他早在年前就和陈景天书记商谈过此事,可当时省里一直没批县里的申请,他还以为这件事要一直搁浅。没想到年一过完,省政府就要求他们尽快和外资企业谈拢此事。

正所谓上面一张嘴,下面忙断腿。一旦真要着手组建,各方面的事情还千头万绪。看着吵成一团的下属,他不由地感到一阵烦躁。

“同志们辛苦了,有什么结论没?”

陈景天刚办完公事,听秘书说县政府正开会讨论合资企业的事,他顺路过来看看。

见到书记进来,所有的人立刻停止争吵。这几年,陈景天用他的实干赢得不少干部的拥护,即便是政见不合的人也表现出对他的足够尊重。

正苦思无计的李长胜看见陈景天,眼前顿时一亮,想起那个曾说过把肃县打造成电子产业的集散地,可以吸引更多相关产业落户肃县的人。

他懊恼地拍拍脑门,喃喃的说道:“怎么忘了他?”

正在华林乡大干快干的陈浩怎么能知道他已被几百公里以外李长胜惦记上,在京城,他向老人家承诺六个月后听从老人家的安排。从京城回来,他立马实行一系列的动作。

华林乡政府谁也没想到陈浩回来不久,华林乡乡政府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说难听点,就是给华林乡重新洗牌。

乡长吴宏和副乡长黄世通分别被免除华林乡乡干部职务,等待组织另行分配。华林乡乡长一职由王昌临接任,计生所马冬梅主任由于计划生育工作成绩出色,被提为副乡长。而从党校学习回来的副乡长张旭辉和综合办主任齐敏分别被调到县财政局和县劳动局工作,张旭辉担任财政局副局长,齐敏成为劳动局综合办主任,叶坤也被调到县公安局,职位待定,另外,又从下面的干部里指定几人补上现在乡政府空出来的职位。

面对着这一系列变动,乡干部们莫不睁大了眼睛。文件是县人事局下的,但乡干部们谁也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里面的门道。

“书记,你是不是要调走了?”

此刻,副书记兼任纪委书记华卫东坐在沙发里抽着烟,眼睛却望向坐在办公桌前的陈浩。从华林乡干部的一系列变动中,他琢磨出一种安排后事的味道。

陈浩不置可否,反问道:“华书记,你觉得华林乡现在需要稳定还是冒进?”

华卫东想想,说道:“现在宜求稳。”

陈浩点点头,说道:“华书记,麻烦你出去的时候让王乡长来一下。”

“好的,书记,我先走了。”

华卫东站起来,转身走出门。他从陈浩的话里听出想让他接替书记职位的意思,但他毫无惊喜之心。他和陈浩接触的时间不是很长,可他知道华林乡能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和陈浩这个班长有很大的关系。这样的人离开华林乡,对他和华林乡乡民来说,都是一大损失

“书记,您找我?”

王昌临一进门就赶紧跟陈浩打招呼,暗自庆幸自己这次的选择,要不然,这乡长的位置轮不到他。

“嗯,乡长坐。”

等王昌临坐下,陈浩继续说道:“华林乡的摊子铺的比较大,这就需要乡政府花大力气维持住现在的局面,王乡长有信心吗?”

“有,书记,您放心,我会全力配合您的工作。……。”

王昌临要不是及时警觉,发现有些话不适合说出来,差点把“您指到哪,我打到哪”的忠心口号顺出来。

等王昌临走后,陈浩陷入沉思。

现在,乡财政有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交来的四十万。而这四十万可以维持华林乡正建设的加工罐头的食品厂和防护林工程。

剩下的就是期望基金会的母亲水窖,大棚已修建完成,瓜农们正在里面播种,各村的种兔也分配下去,而红旗超市投资的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集团投资的豪雅食品公司正往厂房里添置设备,公路两旁的固沙工程也已完成。

这些他到不担心,能用钱摆平的事对他来讲不是大事,他最担心的是他一旦离开华林乡,乡里的大好局势被一些人搞成一团糟。所以,他才不顾及官场规则,动用关系强行把吴宏和黄世通从华林乡赶出去。

提拔王昌临为乡长是他的无奈之举,也是他最担心的一个变数,但华林乡再找不出一个比他更适合担任乡长职位的人,所以他又提拔几个乡干部充实到乡领导的位置上,就是要用他们牵制王昌临。华伟东尽管和他没什么深交,但他通过平时的观察和华卫东在县里普法宣传活动中的表现,认为他是华林乡书记的最佳人选。只要华卫东在书记的位置上,单凭王昌临一个光杆司令,也不会有多大的作为。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选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选

陈浩这次毫无征兆的出手并没有让怀仁县官场掀起波动,毕竟华林乡只是个乡镇,撤换个把乡干部不过是个屁大点事,在某些官老爷眼里还不如捯饬顿烧酒来得实在。

副县长办公室里,脸色阴沉的李和平坐在办公桌前,脖上的血管清晰可见。他讨厌陈浩,但现在他更腻歪眼前这两个人,受点委屈便像爹死娘改嫁般跑到他这里来哭诉,有这点本事还不如折腾陈浩去。

“县长,陈浩一回来就对我们下毒手,这不是明显不给您面子嘛。”黄世通还不知道好歹,继续在火上浇油。

“够了,你怎么知道这是陈浩的意思?”李和平脖子上的血管明显地跳了几跳,低沉的声音里抑制不住怒火的发泄。这次华林乡调整是市委直接下的命令,黄世通这混货还想把他拉下水,难道想让他跟市委书记掰手腕?

李和平的咆哮吓傻了黄世通,更惊醒了吴宏。像这种事,历来没有摆在明面上的证据,他不相信李和平连起码的常识都不知道。

此刻,吴宏的心里泛起无穷的悲哀,他从李和平的声音里听出他俩只不过是这次己方博弈失败的牺牲品,在他们眼里,失败的他俩连个弃子都算不上。

的确,在李和平眼里,连乡长位置都保不住的吴宏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对于这类人,他向来都是弃之如履。

吴宏拉着失魂落魄的黄世通走出办公室,一反常规地没有和李和平打招呼,只是在那位高高在上的领导身上扫了一眼,这一眼包含太多情感,有怨恨、失落,迷茫,唯独没有尊重。

李和平哼了一声,拿起公文包走出办公室,至于吴宏他们,已成为他的过去时。

“哎哎,二愣子,说你呢,慢点搬,这树苗可金贵着呢。”

此刻,靠近华林乡沙漠的边缘,头发花白的郝伯为正指着一位从车上卸树苗的年轻小伙大声吆喝。去年全国大面积植树造成树苗奇缺,这些苗还是他托朋友好不容易从林业局买来的,在他眼里比金蛋蛋还珍贵。

二愣子撇撇嘴表示不屑,但手上的动作倒是轻了很多。

远处,一辆2020VJ吉普车疾驰而来,车尾带着漫天的黄沙,等车停住,黄沙裹住车子久久不愿散去。

“书记,你怎么跑来了?”郝伯为一边用手扇着沙尘,一边拉开车门跑进去。

“只许你来这里受苦,我就不能来感受下这里的艰苦?”

陈浩笑着为郝伯为拍拍身上的土,在沙漠边缘种树的艰苦没经历过的人绝对体会不到,且不说肆虐的西北风卷起沙粒打在人脸上的疼痛,单单就沙漠的早晚温差能达到三十至五十摄氏度就让人感觉受不了,要不怎么有“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的谚语。

陈浩让郝伯为监督造林工程就是因为他工作认真负责,把合适的人用到合适的地方一直是他用人的标准。但郝伯为毕竟是已上了六十岁年纪的老人,他不放心特地过来看看。

“你呀,还不是过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能不能顶住?”

郝伯为看穿陈浩的意图,故意把自己的胸膛拍的砰砰响,表示自己的身体没问题。

陈浩笑笑,跳下车从后座拿出一大块油布,又抽出五根钢筋条,准备到空地上搭简易遮帐篷。

看到书记从车里出来,从各村抽调来的村民忙冲上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很快就把简易帐篷搭好。

郝伯为知道陈浩搭这个帐篷是怕自己晒着,一时感动的说不出话。

“曹三娃,你带几个人到我车里把吃的和水搬到帐篷里,大壮,你跟我来。”

陈浩说完,带着乡干部大壮转到下风口,这样不虞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曹三娃和几个年轻小伙高兴地去搬东西,盖因他们知道书记拿来的吃食大多是肉食,在这个物资相对贫乏的年代,能吃上肉是他们最大的奢望。

安排好一切后,陈浩开车回了乡政府。

大壮则是啃完骨头后,拿着陈浩留下的一条板凳放在帐篷里,把郝伯为扯到座位上说道:“你的任务是坐在这监督大家干活,书记说要是你掉一根头发,他都会拿我是问。”

过了把肉瘾的村民听到大壮的话,死活不让郝伯为再站在外面指挥,并再三向他保证绝对不出差错。但凡陈浩交代的事,他们办起来绝不马虎。

且不提郝伯为如何感动,陈浩回到乡政府后,办公室电话响起。

“我是你李伯伯,金鑫集团派出的代表团明天到肃县,今天你给我回来。”李长胜的口吻哪像是求人办事,完全是命令式语气。他和陈浩的父亲相交多年,早已把陈浩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没见过哪个当爹的对孩子说话有多客气过。

“我有什么好处?”陈浩笑嘻嘻地敲竹杠,他这个免费劳力可是受了不少李伯伯的剥削,就连金鑫集团也是他找的。所以,逮着机会他当然要敲敲李伯伯的竹杠。

找外资企业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大的难事,对于他而言不过是分分钟搞定的问题。燕宇集团下属的外资企业一抓一大把,此时不用更待何时。燕宇当初在国外收购这些公司就是要把他们在国外赚的钱投到国内建设上。否则,收购那么多公司干嘛。

“**同志哪来的那么多条件,晚上见。”

哪料到李长胜根本不尿他这一壶,说完后干净利落地挂断电话,根本没有给陈浩发言的机会。

听到话筒里传来的盲音,陈浩笑了。这个李伯伯越来越吝啬,作为西北第一富县的县长竟然是铁公鸡,恐怕说出去谁也不会信。

把乡里的事安排完,陈浩立刻驱车赶回肃县。玩笑归玩笑,自家父亲管理的县城,再小的事在陈浩眼里也是大事。

等陈浩回到家,李长胜已在家里等候,倒是陈景天一反常态地按时下班让李霞非常高兴,而这种反常也表明他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

三人到书房刚刚落座,李长胜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会韩语吗?”

陈浩的回答更绝。“他们有翻译。”

李长胜难得地翻了半天白眼,这小家伙还挺记仇,故意报复他。在此关头,他誓要将地主老财的吝啬发扬到底,假装没注意到陈浩的不满,继续问道:“分成如何算?”

陈景天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鬼灵精怪,怕他再胡说八道,于是说道:“老实回答李伯伯的话。”

父亲之言,儿子岂敢不遵。陈浩当下直起腰。

“说说你们会议的结果。”

李长胜不由地暗自赞一个,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陈浩能从他的一句话就知道县里的意见不统一。他把开会的情况简要地说了一遍,重点在不同的意见上。

陈浩脸上露出凝重的神情,华卫国的话看起来冠冕堂皇,但话里透漏出的意思却让他不能不防,这就涉及到企业主要负责人的人选问题。在肃县办合资企业大方向是为了家乡的发展,往小了说也是为父亲的做政绩。如果让国内一些官僚去管理这个企业,几天就能让他们折腾散喽,到时候政绩变成败绩,他连后悔药都买不着。

“负责人你们打算选谁?”

李长胜没想到陈浩会问这个问题,《合资企业经营法》规定企业的主要负责人必须是中方代表,他一直琢磨着怎么能促使这次谈判成功,至于人选问题,他还没考虑清楚。

陈景天见老友没回答,知道他还没有定夺,儿子提出这个问题他知道事关合资企业能否生存下去的关键,于是问道:“你有什么合适人选?”

“李辉。”

陈浩的回答让陈景天暗自点头,可李长胜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说道:“不行。”

姑且不论李辉的能力,单凭李辉是他的儿子他就不同意陈浩的提议,他不愿让别人在后面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以权谋私。

“怎么不行?李辉在劳动局上班,是国家的正式干部,把合资企业交到他的手上总比交给别人强。再说,企业管理有金鑫公司专业人士负责,他只要把握住大方向就行。你连机会都不给他,他怎么能像你证明自己的能力。”陈浩并没有因李长胜的反对而气馁,人选问题关系重大,陈浩再大度也不放心把这个权交到别人手上,那等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别人掌控。再说,燕宇集团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让败家子造,他心疼。

陈景天制止住李长胜的话,说道:“我看行。”

既然县委书记都发话,李长胜没再就此问题推脱。他也知道这样的合资企业只许办成功,不允许办失败。而陈浩的话给他的触动相当大,让他意识到自己这个父亲当得有些太武断。民间有句老话叫“玉不琢不成器”,李辉看来也是时候磨练磨练了。

李长胜是县长不假,但同时他还是一位父亲,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他,也不例外。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谈判

第一百三十五章

谈判

其实,所有的事说穿了也不过是那回事。在其他人都憋着一股气想把自己的人推上合资企业的官方代表时,陈浩父子和李长胜已商定妥当合适的人选。

李长胜等人没有与人合资的经验,很多东西不知道。可陈浩却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学硕士,这等小问题对他来讲还真是小菜一碟,在这天晚上,陈浩过足了老师瘾,而他的学生却是他的父亲和李伯伯,算是直接印证了“三人行,必有我师焉。”的孔学之道。

当然,陈浩也有另一番心思,随着金鑫集团的入驻,肃县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加入,他总不能每次都丢下工作跑来处理这些事。

听了陈浩的讲解后,李长胜常常地舒了口气,要不是他看见陈景天便联想到陈浩曾留学的事,对这种陌生领域的东西他还真是一筹莫展,看着眼前的陈浩父子,他不禁生出“有子当如陈浩”的感叹。

第二天上午,金鑫集团代表团入住肃县政府招待所。县委书记陈景天和县长李长胜分别代表县委县政府前去探望远道而来的客人,和代表团一头褐发微卷的法国人杰克团长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谈,双方约定下午举行正式的谈判。

县长李长胜看到金鑫集团派出二十多人组成的代表团,心里微有些诧异,从人数的规模上他知道对方对这次的谈判相当重视。

来而不往非礼也

当天下午,作为地主的肃县也派出二十多人参加谈判,显示出泱泱大国待客的风采。

其实,这也是陈景天安排的结果,他一贯注重干部队伍的培养,像这种与外企谈判的经历很少见,多些人参与到这次的谈判中去,也算是增长了他们的阅历。

李辉也出席了这次的谈判,不过,他是以陪同的身份坐在最后排的位置上。

杰克对肃县派出的阵容熟视无睹,对方人多也好,人少也罢,他有着美女大总裁的指示,只要对方没有超出他们所能容忍的底限,一切都可以答应。作为一个在国际上都享有盛名的经济界权威人士,他感觉自己有时候真难理解神秘的东方人。在他看来,商业是以追求最大利润为目标的行为。而这次他来这里的目标说是谈判,其实总裁是让他出来游玩。

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到神般男人出生的国家来看看也算是了了他的一个心愿,其他九位同伴还在大洋彼岸羡慕他的运气。

但是,他却对前一排肃县官员穿服装的模样非常感兴趣。很显然,这些西装都是新做的。照理来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些人穿西装应该很精神。可在杰克的眼里,这些人穿着西装如同在受罪,脸上的表情极不自然,难道这些西装有什么怪异?

杰克哪里知道,古老的华夏民族在在解放后,中山装成为事实上的国服。直到七十年年代末八十年代初,中央领导在公众面前穿着西装亮相才解放了穿衣服的束缚。而眼前这帮官员能穿上西装也是为了表示对金鑫代表团的尊重,所以县政府才从外面专门订购一批西装给谈判的官员们穿。这些人脱下自己习惯的服装,第一次穿上在他们眼里显得极其怪异的西服,自然感觉很别扭。

看到代表团人的眼睛不停地在自己身上扫视,肃县官员们露出表里不一的微笑。语言不通还真是大障碍,连国人擅长的寒暄都无法表示。

杰克看看表,还差一分钟就要到谈判的时间,可对面正对他的方向还空着两个座位,看来自己来早了,杰克自嘲地想着。

副县长华卫国知道县长李长胜去迎从外面请来的谈判高手,可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怎么还不见人来,内心不由地焦虑起来。万一对方不高兴,导致谈判破裂,倒霉的可不只是县长一人,他们这些坐在谈判桌前的官员都脱不了干系。想到这,他感觉身上的西服绷得他喘不上气来。注意到杰克身上西装没系扣子,他也悄悄地把下面两粒扣子松开,总算是舒服点。

两点三十分,当县长李长胜带着陈浩进入会议室时,所有人的全被陈浩的出场震住,目光全聚焦到他一个人,至于县长李长胜反倒成了陪客。

肃县所有参加这次谈判的代表们惊讶能在这里看见陈浩,县委书记的公子,主管工业的吴明亮副县长知道陈浩出国留过学,心里暗忖:“陈浩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翻译?可现场有翻译,专家呢?”

和他抱有同样疑惑的人为数也不少,但当陈浩坐在正中央的位置而县长李长胜坐在他旁边时,差点让肃县的官员们跌落一地眼珠子。他们不是傻瓜,中间位置代表什么他们很清楚,陈浩竟然就是县长请到的专家,这也太出乎他们的想象。

副县长华卫国气的差点拍桌子,这么重大的谈判竟然让陈浩来主持,真是岂有此理。难道留过学就能主持谈判,照这样的逻辑,他还能当省委书记。他决定等会议一散,他就要向上面反应李长胜这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杰克瞪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坐下的男人,他没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场合能见到自己的偶像,而且还不是梦,他感觉自己再飘,浑身的肌肉更不停地颤动,时隔三年多,这位在他们脑海里深深烙上印记的男人如泰山般稳坐在他跟前,是那样的真实,让他激动的同时更想大哭,此刻,他只想立马飞回纽约,和同伴们一起分享自己的荣幸。

金鑫代表团其他的成员显然被陈浩此刻的穿着感到疑惑不解,穿着中山装的他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官员中显得分外另类,这位另类的年轻人脸上灿烂的微笑一下子赢得他们的好感。倒不是陈浩魅力有多大,主要是在一群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中,他,显得年轻而富有朝气,这就是年轻的资本。

所幸,杰克站起来的动作并没有引起大家的关注,因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这位是金鑫代表团的团长杰克先生。”

当翻译为陈浩介绍杰克时。陈浩微笑地伸出说,说道:“第一次见面,欢迎你来到肃县。”

陈浩一口流利的英语不但让来自省城的翻译小张吃惊,更让杰克差点喊上帝。

小张吃惊在于他没想到肃县这个小县城竟然有口语比他还纯正的人才,要知道他可是省里英语说得最好的人。

杰克没想到神般的男人会说第一次见面,可他不是笨人,很快地明白上帝的旨意,他尽管不明白陈浩为什么要装作第一次见面的原因,但懂得服从。微躬着身子非常配合地说道:“非常荣幸见到你,陈先生。”

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双方配合的比较默契。尽管面对自己的偶像,杰克的职业操守还是非常到位,只要是合理的要求他全部满足。但副县长华卫国提议合资企业全部用肃县人管理的无理要求被他毫不客气地拒绝,并指出,如果肃县政府坚决要这么做,金鑫集团可以去别的地方投资。

华卫国副县长听到杰克赤luo裸的要挟,顿时闭住嘴,他很清楚肃县这次的谈判只能成功,不允许有任何闪失。对于其他已谈妥的条件他非常满意,更何况这次谈判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坐在中央的陈浩。

坐在第二排的肃县办公室主任曹燕本以为这次谈判非常艰辛,否则,县里也不会如此重视这次的谈判,但她没想到金鑫集团的代表团表现出的态度非常宽容,不但同意利用他们的网络在国外销售合资集团的所有产品,而且这二十来人的代表团成员绝大多数都是合资企业所需的工程师和管理人员,由此可以看到金鑫集团这次非常有诚意与肃县合作。

想到这,她不由地看着坐在中间位置带着微笑的陈浩,这个弟弟的同学让她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肃县这次能在谈判中得到他们想象不到的实惠,他,居功至伟。

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吴明亮等人更是被陈浩具有战略性的眼光所折服,单凭金鑫集团在海外市场包销三新电子百分之五十的产品,已奠定三新电子的盈利基础。

双方在现场签订了合作协议,按照协议,新建的三新电子公司肃县以县城北面的一百五十亩荒地与现金入股占据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剩下的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为金鑫集团出技术和相应的资金占有。三新电子的管理人员双方按比例出,董事长由肃县出;技术人员金鑫集团负责,生产工人全部由当地解决。

……。

肃县这份协议传到省城时,省委书记顾红军不愧是大领导,从协议里看到完全不同的内容。他知道国家同意办合资企业最大的用意是想学人家的管理和技术,现在国内的合资企业全是人家的加工厂,而肃县这份协议可说是全国合资企业的先河,不但能通过外方企业销售产品创取外汇,更能得到其他合资企业根本得不到的外方技术,而这种技术正是国内最需要的东西。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共同致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共同致富

一招鲜,吃遍天,这种现象在八十年代初简直是无敌于天下的代名词。

在别人还在嘲笑个体户的时候,一些返乡知青由于生计所迫被迫在外面率先摆起地摊,成为人们不齿的对象。可这些摆地摊的人发现他们的无奈之举竟然会让他们的收入比周边那些每月拿着几十元钱的人多几倍,于是干劲越来越大。

街坊邻居的耻笑和周边人的白眼并不能打消他们的干劲,相反,藏到甜头的他们和那些不愿意一辈子受穷的人们想尽办法为自己谋求财富的人同时把自己的事业悄悄地壮大,加入到万元户户的行列。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幸运地成为人们的崇拜对象。像八大王事件中的当事人,除了一人逃脱之外,剩下七人全部当啷入狱。但在资讯极不发达的八十年代,发生在小范围的这次事件并不为绝大多数人所知。也不能阻拦改革的步伐,更不能阻止人们对财富的渴求。

万元户一词的出现让人们在羞答答的遮掩之下开始撕下越穷越光荣的的遮羞布,而老人家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讲话被越来越多人接受。看着身边的人摆个小地摊都能成为万元户,个别人也开始转变观念,由原来的不齿变成现在的地摊主。

而还有很多返程知青抱着陈旧的观念,宁可呆在家里等组织分配工作,也不愿意去当被人耻笑的个体户。

肃州市的万元户表彰大会正式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召开的,它向那些四肢健全却等着政府救济的人发出强烈的信号,政府鼓励人们自谋职业。

这次大会的会址设在市****,按照市委市政府的指示,肃州市及其所辖的县的居委会组织了上千人参加。其中,在家里无所事事的青壮年无一例外地被押解到这里。市委书记和市长亲自来到现场,宋小刚书记现场发表讲话,号召人们向万元户们学习。

在市宣传部长的主持下,近二十多位万元户披着大红花上台发言,有农民,摆地摊的返城知青、还有个别的承包户。

他们致富的经历各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都是凭着自己的勤劳致富。

代表们朴实的发言尽管有时文不达意,甚至出现磕磕巴巴的现象,但他们的致富经历让台下人听的心里热乎乎,不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每位上台发言的人都获得市长亲手颁发的“致富能手”荣誉证书,并获得和市委书记和市长的合影留念。

在主席台就坐的陈景遇代表的则是村办企业,他的发言被一次次的掌声打断,尤其是他自豪地宣布陈家村人这两年不但盖起小二楼,每人每年能分得一至两万元钱,更通过养殖业,让很多跟他们签协议养殖的周边村人也成为万元户时,人群中爆发出惊叹的声音。

刚才上台发言的人都是极个别的现象,符合先让一部分富起来的精神。但陈家村全村人不仅个个都是万元户,还带动其他村子的人致富,这个范围可是相当大,完全符合中央提出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的口号。

市委书记亲自为陈景玉颁发证书的举动则是把整场会推到高潮,在全场人热烈的掌声中,宋小刚书记带领一帮官员和陈景玉合影留念。

会后,宋小刚书记开玩笑地对陈景玉说道:“早知道陈家村乡办企业办得好,却不知道陈家村不但自己致富,还带动其他地方一起致富。他很羡慕这些人,比他这位县委书记都富有的多。”

陈景玉幽默地回答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要不是宋书记亲自到现场为我撑腰,我还真不敢漏这个底。”

一番话说的周围的人跟着哄堂大笑,陈景玉的话的确有些灰色幽默,富了却不敢说,生怕被割了资本主义尾巴,这种心酸没经历过的人有怎么能体会的到。但好在现在不再是提心吊胆地担心,万元户从隐藏的后台正式在人们眼前亮相,这种转变也让他们欣慰。

第二天,省报在头板头条刊登了一篇文章《富裕的陈家村》,这篇文章一经报道,立刻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文章指出,陈家村乡办企业在改革的浪潮中扬起风帆,不但带领全村人共同走在社会主义的康庄大路上,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第一个万元户村,更带领周边的村民一起致富,这种行为正符合中央提出的让一部分地区、一部分人可以先富起来,带动和帮助其他地区、其他的人,逐步达到共同富裕的目标。

文章的结尾还指出,陈家村人之所以富裕,与肃县县委县政府的支持分不开。肃县不但在全国有个最大的村办企业,更是在全省开创了合资企业的先河,相信不久的将来,肃县将成为西北地区的一颗璀璨的明珠。

肃县,这座在以往历史长河里不见经传的西北县城经此报道,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文章的报道带来的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光到肃县取经的各地官员络绎不绝。县招待所人满为患,县政府更是专门成立了招待组,负责接待前来取经的人。

与此同时,三新电子公司也在紧张地筹划中,金鑫集团已拨来三分之一的款项,前两天来的工程师在驻扎在县里,工厂设计图纸也已设计好,只等择日开工。

肃县不少人盯上三新电子的董事长位置,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协议签订的第二天,县委就已公布了三新公司的中方管理人员名单,李辉出人意料的成为三新电子公司的首任董事长,这让某些人心里极不平衡。

可李辉是县长李长胜的儿子,更是市委副书记兼县委书记陈景天亲自点的将,而陈景天背后又杵着省委书记的背影。有这样的背景,其他人再是不服李辉也无可奈何。

陈家村自陈景玉在万元户大会上露出家底后,这两天也是好事不断。大禹集团借着省报的宣传之风,生产出的产品供不应求。省委省政府也为研发所拨来一笔款项,支持集团的研发工作。陈建设实验的绿色蔬菜更被中南海指定为专供产品,据说成为中央招待客人的专属品。蔬菜能做到这种份上,已不单单是卖多少钱的问题,荣誉在富裕起来的陈家村人眼里,有时比挣钱更重要。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下的毒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谁下的毒手

扫清华林乡发展大计的潜在威胁后,亦或是感觉到陈浩急迫的心情,华林乡各项工作如同拧紧的发条,快速有效地地进行。

“书记,罐头设备已经到了,工人们正在安装,要不要去看看?”

王昌临乡长满面春风地走进乡党委书记办公室,语气里按捺不住喜悦。

“好,去看看。”

陈浩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王昌临一起来到简易的厂房。

厂房占地面积有四亩多,全都是砖混结构,里面被分割出好几个工作间,最里面一间是储藏间,专门储藏收集来的水果,外间是清洗间,里面有个大水池,是清洗水果的地方。紧靠清洗间的是晾晒间,水果清洗完就会放在这间房里晾晒。陈浩和王昌临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加工车间,十几个年轻人正在安装调试仪器设备。

华林乡罐头食品厂整体构造是按照省城罐头厂的样子建的,只不过眼前这个厂房是省城的缩小版。

万事不求最大,只求快是陈浩一贯的建厂思路,正如陈家村的饲料厂,刚开始起步时也不过是几间简易的厂房,现在已鸟枪换大炮,全成为清一色的钢结构厂房。

华林乡底子薄,不可能像豪雅食品公司一样出手阔绰,光基建工程也投入巨资,耗费了四个月时间才建成。眼前这座简易的厂房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就修建成,只等设备调试完,就可以开工生产罐头。

陈浩不得不感叹他重生在个好时代,像他这次去省城的食品厂,只凭县委开具的介绍信,不但从那里拿到所有的罐头生产配方,连近期原料问题对方也帮助解决,这在前世一切向钱看齐的时代想都不要想。现在,只要罐头厂能生产出产品,销售问题根本不用担心,物资紧缺的买方市场什么都不愁卖。

看着自己一手促成的厂子马上就能为华林乡发展创造财富时,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也不禁心里有些小得意,这种心情如同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般欣慰。

“书记,我刚才按照你给的电话跟省食品厂原料科科长联系好,后天他们的原料就能送到这。”

“好,乡长,生产工人培训的怎么样?”

王昌龄这番话不但讨好陈浩,又有表功的味道。但陈浩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认真工作,他不介意人在他面前耍点小心眼。

“没问题,据齐敏乡长反映,那些去省食品厂培训的村民已能离开师傅单独操作。对了,齐乡长还说,等咱们这开工,省食品厂会派几个技术员过来现场指导。”

王昌临看着眼前年轻的书记,心里也是百感交加,说实话,他现在对陈浩的感情非常复杂,感激中带有嫉妒,不甘中又带有些敬畏。他总感觉陈浩不像是刚工作不久的年轻人,而像是在官场混迹多年的积年老手。不动则已,一动则是千钧之力,用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也正是他害怕的地方。

“好,乡长,到时候安排好技术人员的生活。”陈浩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昌龄一眼,继续向前走去。

陈浩的一眼让王昌临感觉自己像被针刺痛,猛然惊醒,回答道:“是,一定安排好。”

“书记,乡长,你们都在。刚接到县委的电话,让书记下午两点半到县委开会。”华卫东副书记从外面走进来,微笑着给两位领导打招呼,并把县委开会的消息告诉陈浩。

陈浩听到县委要开会,不敢耽误,跟两人道别后直接回乡政府,准备驱车前往怀仁县。

“乡罐头厂上马后,能极大地缓解乡财政的紧张,这一个月大家没白忙乎。”华卫国看似再跟王昌临说话,但自言自语地成分更大。

王昌临应付似地点头,在他看来,乡里能有钱固然是好,但他更多地在乎自己这次能在领导心里打多少分。罐头厂尽管是陈浩一直主抓的项目,跟他没多大关系。但乡长主抓经济,只要罐头厂能上马,这功劳最起码有一半能落在他的头上,所以上午上班的时候他见到设备回来非常开心。

陈浩提前一分钟赶到县委会议室,跟在座的人点头示意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县委书记郑柏杰和县长孙承敏不分先后地跟在陈浩的后面也进来,看两人脸上不虞的神情,陈浩知道今天临时召开的会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

果然,郑柏杰刚一坐下,马上就步入正题。

“同志们,今天召开会议的主题就是要谈加强自身修养问题,在学习之前,请孙承敏县长先向大家通报一件事。”

孙承敏县长接着说:“同志们,共产党员要求实事求是,但在我们县里却发生有人说假话,向上面隐瞒事实的真相,贪领其他同志的功劳的事件。大年三十,……。经上级领导研究决定,撤销县公安局原副局长庞清的职务,县公安局相关领导分别被记过一次。”

县委书记郑柏杰续过话头,说道:“这样可耻的行为发生在县公安局,令人十分痛心,但也在我们每个人头上敲响警钟,希望大家能在这次事件中汲取经验教训,以后坚决杜绝这类事件的发生。现在,我们开始谈如何加强自身修养的问题,……。”

陈浩没料到这次召开的会跟他有关系,他春节时在省委顾书记家见到省公安厅卫商容厅长,当时,卫厅长向他详细咨询过追拿越狱犯的事。

他那时还挺奇怪卫厅长怎么对这件事这么感兴趣,他哪里知道主管刑警工作的公安局副局长庞清竟然把功劳全揽在自己头上,更没想到卫厅长想在他这核实事情的真相。当时,他除了没讲自己,把这件事的整个经过都告诉卫厅长。

想到这他不禁为卫厅长的的认真感动,像这种冒领下属功劳的事,全国每天都在发生,也没听说过有那位官员为此收到过处分。没想到卫厅长不但把庞副局长免职,连正局长和局党委书记也因监察不力受到记过的处分,对这样正直无私的领导,他向来都心存钦佩。

怀仁县公安局,各科室显得异常安静,呆在办公室里的人知道在局领导受到处分的时候心情不好,在这时候在不知好歹地说笑,让领导们把一肚子怒火发泄在头上还是小事,万一被领导误会成幸灾乐祸,那可是十足的冤大头。

近五十岁的庞清在副局长办公室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脸上的神情似哭似笑,端的是十分滑稽。

望着对面门口挂着局长和书记牌子紧闭的房门,他在心里暗暗鄙视的同时更是痛恨,平时大家在酒桌上称兄道弟,关系好的像要穿一条裤子,可现在一看到自己倒霉,不但面都不露,更是和自己华清界限,直接报请上面要开除他。

至于是谁举报他,现在他想这样无聊的问题已毫无实际意义,已被剥夺权利又快被清除出公安队伍的他凭什么和人家算账?

想到这,他嘴角露出丝自嘲的笑容。

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局长吴邙夫躲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暗自咬牙切齿,他倒不是可怜庞清被免去副局长的职务。尽管他和庞清都走的一条线,但此刻的庞清在他眼里如同病入膏肓的人,不但害了自己,更是牵连的他都受到记过处分。

他现在最在意的事就是到底是谁在上面告黑状,不把这人揪出来挫骨扬灰,他感觉寝食难安。

吴邙夫此刻脑子飞转,按照谁举报谁受益的原则,他分析有两个人最值得怀疑,一个是刚被任命成副局长的吴刚,但他想想又不大像,一个县城里的刑警大队长能把状告到省厅厅长那,除非他背后有人或他是人家的亲戚。但以他对吴刚的了解,吴刚没这么大的能耐,更没这么好的亲戚。否则,他也不会呆在大队长的位置上一直爬不上来。

另一个怀疑对象是刚调到局里的叶坤,这次他能够被上面任命为刑警大队的队长,这本身透露着不一样的信息。可吴邙夫知道,上次县局准备调叶坤来局里担任副科级职位时,却被叶坤拒绝。像这样的人怎么会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一时间,吴局长感觉自己的头脑像要爆炸,这两个最有动机的人被排除,那这个告密的是人是谁呢?

他敢断定告密的人一定是局里人,外人谁知道局里这些内幕。有这样的人潜伏在局里,他感觉犹如芒刺在背。万一人家那天在他背后捅一刀,庞清的今日就是他的明日。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县刑警大队的人如做贼般三三两两地跑到另一条街道的迎宾楼包厢里聚集,为吴刚和叶坤的荣升祝贺。同时,心里也为省厅的行为干杯。

对于局里的那些龌鹾事他们多少知道些,也很气愤局领导的那些作为,但人在屋檐下的他们不得不低头,这种不成文的潜规则即便是侵害到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大多都会忍让,因为他们知道,这就是社会的现状。

局长大人们头疼那是他们自找的,普通干警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和新任领导拉好关系也是他们的功课之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四方求援

第一百三十八章

四方求援

速度。

在全国人民都在津津有味地谈论彭城三天一层楼的“彭城速度”时,却很少有人关心大西北小县城肃县合资企业三新电子的建设速度。当然,彭城是全国改革的试点城市之一,是全国媒体的重点关注对象,而肃县只不过是苏南省的一个标杆县城。

但这些不妨碍肃县人的自豪,自家门前的三新电子建设速度并不遑让彭城速度。从三新电子的选址到施工,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肃县北面的荒郊出占地面积一百多亩的三新电子园区便耸立在肃县人面前。

整个园区分为为生产、生活、科研三大区,被红砖绿瓦的围墙团团围住。

生产厂区靠近肃县为之配套的公路旁,生活区布置在园区北部地势较高区域,研发中心布置园区主入口附近,弧形主干道贯穿整个小区,沿园区内弧形道路设置的带状绿化带和水景将绿化走廊延伸进园区。

园区的中心区域有一个****,中间有圆形的水池及现代化雕塑,形成了视觉景观。八层楼高的椭圆形办公楼耸立在****的正后方,显得威武气派。

园区大门更是把东方的古朴和西方的现代有机地融合在一起,形成独特的视觉冲击力。

这个据说光设计费都达到十来万美元的电子园区和肃县北面大禹集团生产厂区遥相呼应,成为肃县人最喜欢闲逛的场所之一。

而这个据说要生产彩色电视机的三新电子更是成为肃县人的骄傲,出口创汇这个词按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去挣外国人的钱,为国人争光。在大西北,他们从没有听说有那个企业挣外国人钱,这让他们脸上倍有面子。同时,他们心里又有个小小的企求,希望凭票供应的三新电视能早些进到自己的家门。

而小到华林乡罐头食品厂的建设更是快得吓人,一个月时间便完成建设到组装,再到调试和生产,第一批华林牌山里红罐头大摇大摆地走进县城和省城的商店,更走进红旗超市遍布全国一二类城市的销售网点,产品数量有限,根本顾及不到三类城市便在一天时间里断货。

这件事在华林乡引起轰动,人手不足,华林乡乡民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为乡食品厂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男人们忙外面的活,女人们轮班去食品厂干活,两条生产线每天连轴转转近十六个小时,要不是怕机器受不了和原料供不上,乡民们能让它二十四个小时停不下来。

华林乡食品厂承载了乡民们的梦想,这可是乡里自己的企业,更是书记为他们找到的致富路,人们自发地把它当成自家的事来做。听到原料不足,可把乡民们急坏了,有些乡民主动和外面的亲戚联系,看他们那有没有能加工的果子。更有些没门路的乡民每天跑到村里的果园里浇水上农家肥,盼望果树一夜间便结满果子。

陈浩这两天也是忙得脚不着地,带领乡干部四处出击,收集原料。省食品厂能提供给他们一些原料已是相当不易,他总不能把人家的底货全部端来。即便他乐意,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他原本想靠着省食品厂隔段时间送来的一些原料维持到乡里苹果成熟的时候,没想到乡民们太热情,他这个领头人即便是想偷懒也生怕辜负他们的希望,只能是四处求援。

齐敏走到乡党委办公室门口时,听见到书记打电话的声音。

“六哥,你能不能再帮我收些山里的野果?”

陈树彬没想到老八一打电话,连简单的问候都没有,直接奔上主体,不由地好气又好笑,说道:“老八,前几天我给你那运过去三车货,这么快就没了?你还真把六哥当成是收野果的个体户,山里野果多,你有本事自己来摘呀。”

“六哥,我哪敢把你跟个体户划等号,你上次运过来的货只够我这一个星期的加工量。再说,我哪有你那能耐,靠我一个人去摘,你不是把我当猴耍。麻溜的,整六车野果对你一个市委秘书来说不难吧?”

陈浩也知道身为市委书记的秘书,陈树彬的工作很忙,但现在眼看着罐头厂断顿,他暂且顾不了那么多。

“算是怕了你,你怎么不去找老三帮忙?喂,喂。”

听着话筒里的盲音,陈树彬不由地笑了,老八还是以前的秉性,做什么事都是雷厉风行。他想了一阵,拨出一个号码。

“李书记,上次你们乡送来的野果非常好,京城的领导们很喜欢吃,这次再多摘一些,还是要七成熟的。”

不得不说,陈树彬为了老八的乡村发展大计,说起谎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至于送给哪些领导,对于想进步的李书记之类的人来说,他们根本不敢也不会问陈树彬这位南方市公子哥这样的无聊问题。

揉揉太阳穴,陈树彬再次拿起电话,继续他的坑蒙拐骗行为。不过,好在他还不算是孤军奋战。

此刻,在川南省某市,戴着眼镜的胡卫东也在和他做同样的事。

“喂,三哥,我陈浩,你能不能帮我收些南方可以吃的野果。”经陈树彬提醒,陈浩立刻挂断他的电话后给在华南省南吴市要地警备区工作的霍克强打电话。北方的野果成熟期晚,他没办法只能从南方调原料,首当其冲的便是在南方工作的老大胡卫东和陈树彬,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不幸生在官宦世家。

“行,要多少?”话筒里传来霍克强豪爽的声音。

“有多少要多少。”陈浩倒是毫不客气,大概在他的字典里找不到客气这个词。

“老八,你们家不是养猪吧?”

霍克强的话差点把陈浩的鼻子气歪,这家伙还是说话没个把门的,把那些消费者比成猪,这不是找虐嘛。

“靠,光知道练肌肉,小心变成鸡肉男,也就是鸡公。”陈浩和霍克强开玩笑已成习惯,自然不会对他客气。他生怕霍克强听不懂,还解释一下。

他这句话让电话里的霍克强逗得哈哈大笑,鸡公的意思不就是公鸡嘛。更让站在门外的齐敏感觉有意思,这时的陈浩才让她感觉到他还是个年轻人,听到这里,她不好意思再站在门口,便先离去。

“好,我带两个连出去给你摘,整完我派人送过去。”玩笑过后,霍克强立刻回到正题,但他的话却把陈浩雷了一下,敢情这哥们又要带着军人为地方做贡献。

“不要太熟的,大约六七成熟就行。”陈浩知道霍克强有办法给他送过来,也不再客气。但他怕霍克强尽整些熟透的果子来,到时候烂在路上可就白瞎了。

“行……。”

两人开了一阵玩笑后,心满意足地收线。

兄弟就是这样,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一方一句话,另一方肯定会竭尽全力为兄弟办成这件事。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人欢喜有人忧

华林乡食品厂的生产原料在陈浩南货北调的策略下得到极大地缓解,而霍克强调来的十军用大卡车货更是让食品厂有底气。红旗超市再次为食品厂打来款项,要求包销食品厂的产品,这些都让忙碌的华林乡人感觉到收获的乐趣。

在肃县三新公司竣工的开幕仪式上,有苏南省省长亲自到现场为企业剪彩的时候,华林乡一个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也同时正式挂牌。对此情景,陈浩心知肚明,在能干的巾帼英雄本质上还是女人。

野性的周雅VS幽兰的胡岚,陈浩想想就头疼,这两女人他还没收拾掉,她俩倒先动起手来。莫不成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一母的说法是专门为她俩准备的?

有人欢喜有人忧,这句话用在怀仁县几位领导身上再贴切不过。

应邀前来参加两大厂子剪彩仪式的郑柏杰等活动结束后,专程和陈浩陈浩坐了一会。

“师弟,我这次要到省组织部去任职了,到时去省城一定要到家里做客。”郑柏杰坐在沙发上,并没有和陈浩谈公事,神情显得非常写意。

陈浩尽管还在担心那两只雌老虎会不会掐架的问题,但听到师兄的话,还是禁不住为他高兴,由衷地说道:“恭喜师兄,明天我去县里请你跟嫂子吃饭。”

陈浩知道师兄在怀仁县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一呆就是五年多时间,五十多岁的他这次要再不动动,估计他最后只能在副厅级上退休。跟恩师章翰生的其弟子相比,他算是进步最慢的一个。所以,师兄这次尽管是前进了一小步,但对他而言意义重大。

“明晚还是我请客吧,我这次一走,上面又不知道会派谁下来。你肩上的压力可是不轻,要有所准备。”

郑柏杰在怀仁县呆了这几年,他这位县委书记也是做得如履薄冰。尽管在下面培养出一些干部,但和县里的本地势力相比,还是稍有不如。要不他也不会选择和县长孙承敏合作,一起应对本地势力的挑战。

“放心吧,师兄。”

陈浩并没有和师兄再争,明晚再说明晚的事。为了不让师兄担心,他脸上显得很轻松,心里却也在犯嘀咕。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会被安排到哪里,但他还是得从自己身边的局势去分析。

尽管省上有顾书记为他撑腰,可打铁还要自身硬。如果自己没点本事,顾书记再是念在情分上也不会给他太多的帮助。

“师弟,我这一走,县里原本三分微妙的平衡局势势必要被打破。本地势力本身就占据优势,现在没我的联手,孙承敏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样的选择。而现在的干部良莠不齐,我在的时候,身后有一批人跟随,但我现在离开,肯定有些人会做出别的选择,你别把这事不当回事。”

政派之分,历来都有,只不过大家从不摆在桌面上谈。而说起人的忠诚度,人走茶凉这个词不是空穴来风。郑柏杰见到师弟满不在乎的样子,不再顾及有些话不能说,而是为师弟把县里的局势详细给分析一遍,目的就是要让师弟引起足够的重视。

对于这位小师弟,他和恩师都极为关注。他知道小师弟做成绩没问题,但理想不等于现实,国内的浮夸风日渐盛行,某个地方的官员只做官面文章,可官升的比谁都快。正所谓官字两个口,全凭一张嘴。有些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地为人民办实事,却落到能力不行,回家赋闲的地步,而那些极尽阿谀奉承之辈,却能平步青云。

具体到怀仁县,一些官员干正事不行,搞歪门邪道却是很在行。他怕师弟越能干,受到的排挤也越大,在国内官场,这样的现象举不胜举,政治斗争很少和办实事能力挂钩,这也是现实,他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

陈浩看到师兄着急的样子,立马正容地说道:“师兄,你走了之后,我一定会韬光养晦。”

尽管这句话不是他的心里话,但他对师兄的爱护之心非常感动,他不愿意师兄带着担心离去。等师兄走后,该怎么干照旧。否则,他愧对了重生的机会。

郑柏杰也知道师弟的话不尽不实,正如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他作为一个受党教育多年的干部,也不便再说出违背原则的话,微微地摇摇头,和陈浩约定好明晚聚会的时间后,他带着秘书坐车离去。

看着车尾远远地消失在大路的尽头,陈浩感动的有些想哭。师兄即将离开县城,肯定有很多事要处理,两个厂子的剪裁他根本就可以不来。可他却借着这次机会放下手上所有的事,专程跑到这跟他说这番话,其用心良苦他又岂能不知。

怀仁县县长办公室的外间,秘书郑凌不时地打量里间的情景。尽管他看不到孙县长的身影,但以他对县长的了解,此刻孙县长肯定坐在那皱着眉头不停地吸烟。

的确,孙承敏正像秘书小郑般烦躁地一根接一根地吸烟,办公室里充满烟味。

郑书记要离开的事在县政府大院已是公开的秘密,他尽管和郑柏杰是有限度的合作,但这种合作也能让他站有一席之地。现在,郑柏杰一走,县里局势变得对他及其不妙。

他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收编郑柏杰手下的一干人马,壮大自己的势力,即便收编不成也得想尽一切办法不能让其他人占这个便宜,这是他目前工作的重点。

本地势力是他目前最大的障碍,双方斗了几年,也结下些恩怨,但官场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敌人,要不要和他们有限度地合作他还得看看形势。

他现在最忧心的是县委书记的位置,照理,顺位是他来做县委书记的位置,但他上面的领导也没给他透出半点消息,让他心里如猫挠般地难受。

万一他要是坐不上那个位置,如何处理和新来的县委书记关系又成为他的一个难题。

想到这,他慢慢地理清自己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拉拢人,为以后的谈判奠定基础。他当然不会傻到明目张胆地把人叫到办公室谈,郑柏杰还没走,即便是走了也在管官帽子的省委组织部上班。他作为一个县长,不至于傻到给自己树一个上级组织部副厅级干部的敌人。这件事只能是打枪地不要,偷偷地进村。

他抓起电话拨出号码,说道:“王局长,我是孙承敏,今晚哥俩去迎宾楼喝几盅?”

……

打完电话他走进外间,说道:“小郑,去迎宾楼定个包厢,菜式好一些。”

“是,县长。”

郑凌马上心神领会地起身去为县长定饭局,他是县长的专职秘书,自然希望孙承敏的政治生涯越来越好,他也能水涨船高成为地方官员。

领导的专职秘书,只能跟着自己的领导走,可供选择的余地根本没有。正如他郑凌,成为县长孙承敏的专职秘书后,他身上就被烙上孙派的印记。一旦孙承敏败走麦城离开怀仁县,他只能成为县政府的秘书,再不可能成为其他领导的专职秘书,更遑论进步。

所以,领导只要是正常升迁,一般走时都会把专职秘书安排到合适的的位置,这也是官场的通规则。

望着郑凌干净利落地消失在楼梯处,孙承敏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进到他的办公室。

而李副县长办公室则是另一派景象,李和平此刻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前和人打电话,神情中有着说不出的得意。郑柏杰走了,意味着县里的局势会发生很多改变,更意味着陈浩最大的靠山没了。

“小龚,晚上一起出来吃饭,叫上你们那一帮人。”

劳动局副局长龚胜利也是极乖巧的人物,知道领导为什么这么高兴,岂能不凑趣。再说,陈浩上次在艾解放面前为黄大为出面硬逼着他拿出那些钱,敲他一杠子,这样的仇他岂能忘记。

“好的,领导,晚上我请客,大家好好聚在一起聆听领导的教诲。我最近好像听说上面有什么动静,领导能不能给我先透透底?”

龚胜利这句话说的极有技巧,郑柏杰调走的事即便是板上钉丁,他也不能说出来,下属就要有后知后觉的觉悟。更何况李副县长如此高兴,他要是不把领导的高兴事引出来,他这位下属也太不合格。

果然,李和平高兴地哈哈大乐,这龚胜利还真是会说话,这番话把他心里拍的舒服到极点,于是爽快地说道:“你也不是外人,只不过别跟别人说是我说的,郑柏杰要调走,这是内部消息。”

龚胜利对李和平的话暗地诽谤,还内部消息?这件事在县里的官员哪位心里没数,李和平还真把他当成傻子,但他哪敢把自己这种情绪带到话里,尽管李和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还是非常到位地配合上他的表情。

“好,晚上六点半,我们在大厅恭迎领导大驾。”

话筒里,龚胜利貌似发自内心的喜悦让李和平听着非常舒服。

第一百四十章 医疗事故

第一百四十章

医疗事故

该走的总是要走,该来的谁也挡不住。

正在人们猜测到底是谁任怀仁县县委书记时,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在省委组织部主任的陪同下来到怀仁县,这位理着平头的中年人就是新到任的怀仁县县委书记丁克昌。

郑柏杰和丁克昌交接完手续之后,带着家眷到省委组织部报道,而丁克昌开始他正式的怀仁县县委书记生涯。

与此同时,正在华林乡的陈浩接到顾彩莲的电话,从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不禁让陈浩皱起眉,他没想到丁克昌是白家那一系的人。由此看来,白家的手眼的确是了得,不但在江南呼风唤雨,连大西北他们都能插进来人。

不过,这种烦恼在陈浩脑里转一个弯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丁克昌即使是针对他来的,但初来怀仁县的丁克昌最起码还得适应一段时间,拉拢一批党羽才能腾出手来对付他,即便是想对他下手,总得有个理由。

陈浩决定按兵不动,且看看他的来势。

华林乡现在的发展势头喜人,大棚西瓜眼看着越来越大,马上就到了采摘季节。而村里的果树林里苹果树也结出果实,挂果尽管不多且还没倒成熟季节,但这也让村民们大大地高兴了一把。各家领回去的种兔有几家没养活外,其他村民的兔子已开始繁殖,防护林慢慢地形成一定的规模,只要再过半年,这些耐寒耐旱的树木即便不用人浇水,也能靠自己的根系成活。

母亲水窖工程进展的比较顺利,曹家村基本完工,现在已开始在李家村打井。

而在华林乡乡镇上的三个厂子除食品厂早运转外,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厂也已开始正常运转,尤其是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利用民间的刺绣工艺,绣出的香包和床上用品投放到市场上反映还相当不错。豪雅食品厂生意不温不火,现在,它生产的油不是太好卖,但为周边村子加工胡油的业务量倒是蛮大。反正这个场子是周雅这野丫头专门为他撑门面的心血来潮之作,陈浩也不是很关心。

倒是这两个厂的主管陈浩都熟悉,一个是他大学时的舍友孔钊,另一个是他初中的同学曹寅。两个女人如此步伐一致,倒让陈浩暗自心惊,莫不成两人真卯上劲?

正在陈浩为此事发愁时,房间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曹家村村长曹满贵和曹三娃像一阵风般来到他面前。

“书记,你要为俺娘做主。”曹三娃见到陈浩,立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

“你母亲不是在医院吗?你怎么跑回来了?快站起来说话。”陈浩一把从地上揪起曹三娃,曹三娃他娘就是那位曹家大嫂,也就是那位大冬天给当时的县委书记郑柏杰喝井水的那位妇女。陈浩对这位朴实的大嫂非常尊重,这次曹家大嫂突然腹痛,还是他派乡里车送去县医院的,并给带了几百元钱作为看病的费用。

他不提曹三娃他**还好,一提曹三娃不由地放声大哭。

边上的曹满贵愤怒地说道:“你娃哭什么?把事情的经过给书记说说。”

被村长一喝,曹三娃止住哭,抽咽地说道:“俺娘被送进医院,医生说是盲肠炎,给动了手术,可俺娘还是肚子疼的厉害,俺问医生,医生说是术后正常反应,这样疼了一天,今早俺娘就死了。医院派人过来说是要火葬,可俺们村里人哪有火葬的。俺大伯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不让医院拉人,让回来找你。”

的确,城里人火葬得多,但在农村,死了人全按习俗都是埋葬,陈浩还真没见到有哪个村里人被火葬的。

当陈浩听见曹三娃磕磕绊绊地说着,脑海里第一个反应就是医疗事故。按说这种急性阑尾炎只要处理及时,不会发生意外,可曹家大嫂动手术割除了阑尾,还是死了,而且医院这次一反常态地要求火葬,这里面肯定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人命关天,来不及细想的陈浩听完马上说道:“走,先去医院。”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陈浩硬是在两小时跑完。

当他带着两人赶到医院,发现医院走廊里乱成一锅粥,一群人围成圈在看热闹。

曹家大嫂的门口卡着几个曹家村人,走廊里有几个医护人员推着车,正和曹家村人对持,双方不停地大声吵着,看样子马上就要打起来。

“书记。”

曹家村人见到陈浩到来,愤怒的神情稍微有些缓和。这也是华林乡普法宣传做得好,否则,这几个不是善茬的曹家村人还真会在医院里动手打人。

陈浩和那几个人点点头,随后对那几位医护人员说道:“我是华林乡书记,想找你们领导谈谈。”

为首的一位长着酒糟鼻子的年轻人不耐烦地说道:“领导不在,你是他们的书记最好,快让他们闪开,别耽误我们正常的工作。”

酒糟鼻子的男人越是如此说,陈浩越觉得可疑。照常理,医院乱成现在这个样子,下面人不可能不向领导汇报,可现场没出现一位领导,岂不是咄咄怪事。

“领导不在,那为死者做手术的医生在吗?”

“他今天休息,先把人火化了,有什么事等领导们回来再说。”

“找个能管事的人来,快去。”到这一刻,陈浩也压不住怒火,两世为人的他再看不出其中的猫腻,还真白活了。

“给你说了领导们不在,你们再不闪开,我们可要叫公安了。”酒糟鼻子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丝惊恐,要是他们占理,他早就把公安喊来了。

“好,快去啊,你们不去我们来。”陈浩话音刚落,曹满贵就说到:“书记,我去。”

“先别着急,这位小同志,我是这里的院长吴明明,刚赶回来,能不能到我办公室谈谈。”从围观的人群里走出一位五十多岁微胖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拦住曹满贵的路。

作为一个医院,很少有人愿意承认有医疗事故的发生,所以,他们习惯性的举动就是捂盖子,反正大多数病人家属不知道里面的内情,随便糊弄一下便可以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今天上午,听到有人在医院死了的消息,他立刻找来做手术的医生,没想到这位医生在做手术的过程中肚疼去了卫生间,而自己的亲侄子竟然胆大妄为地去为病人割阑尾。

当他问侄子切割的部位时才知道这小子割得不是病人的阑尾,而是胆管。一个实习医生给病人动手术已是违规,更何况还切错了部位,错上加错的是侄子竟然让人来拉死者去火化,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反而引起死者家属的怀疑,

这时,他见到有人要去找公安,知道再不面解决,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

凭陈浩锐利的眼里和近乎于妖的记忆力,他知道吴明明刚才就躲在人群中,但他也没点破,他倒是想看看这位院长准备如何给死者一个交代。

院长办公室,吴明明为坐着的陈浩和曹三娃倒上,说道:“做手术发生意外的事很多,尽管大家都不愿意,但这件事已经发生,我们也感到很难过。”

他说到这,掏出手卷假装在眼睛处擦擦,继续说道:

“我们也很理解死者家属的心情,医院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愿意免费为死者火化,也算是做一件好事,早些让死者入土为安。这样吧,医院再为死者家属出五百元钱,算是对家属的一点心意。”

他说了半天,就是想把这次医疗事故化为手术意外。听到这,陈浩的火腾地冒起来,不客气地问道:“我只想知道一点,对于这次的事,医院是怎么定性的?”

“意外,完全是手术意外。”吴明明略胖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尽管很快闪过,但还是被陈浩扑捉到。他已能确定这次绝对是医疗事故。

“自己说过的话要负责,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吴明明声色俱厉地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陈浩冷冷地看着吴明明一字一字地说道:“什么意思?我会要求尸检。”

“死者为大,再说,尸检是不是对死者太不尊重?”吴明明哀切切地说完,转向曹三娃。他知道在农村,绝大部分人不会同意尸检。眼前这人不好对付,他希望死者家属能作出有利于医院的选择。

曹三娃听到五百元钱时心里动了一下,如果搁在以前,他早就乐的屁颠屁颠地拿着钱走人,但他现在好歹也是豪雅食品厂的职工,再加上有书记坐在这,他也不能为了这些钱让书记看扁了。

“那你这种做法就是对死者的尊重?”陈浩站起来转身向外走去,不再跟吴明明废话,和这种人他实在是无话可说。

看着曹三娃也跟着陈浩往外走,吴明明立马慌神地说道:“一千元。”

听到他这句话,陈浩猛然转过身,爆出粗口。“一千元可以买一条人命?混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次碰撞(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一次碰撞(上)

一千元钱,对于还在以毛钱分钱论的八十年代初的确算是个不小的数目,但相对于生命而言,在陈浩眼里那不过是一堆纸,一堆毫无用处的废纸。

陈浩不想也不愿曹家大嫂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走了,他要医院给个说法,但吴明明的态度彻底地激怒了他。

曹三娃第一次看见书记生气的神情,铁青的脸上眼神实在有些骇人。到这种地步曹三娃也知道自己该做的事就是闭嘴,一切由书记做主。

他跟着陈浩来到走廊,看见书记掏出军用电话拨打出两个号码,一个是叶坤,另一个是其他城市的电话。

而此刻院长办公室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吴明明呆坐了一阵后,也拿起电话拨出几个号码。

打完电话后他略显轻松地吁了口气,他的确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医疗事故,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他就得想办法摆平。在国内有句老话叫家丑不可外扬,没一个当官的希望自己的地盘出人命官司。既然对方是一个乡的乡党委书记,以官压他是正解。

医院,陈浩已是不想呆下去,像这种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地方他实在一分钟都忍受不了。在经过曹家大嫂遗体存放的房间门口,陈浩突然立住脚,对曹满贵说道:“没有公安局的人过来,任何人也不允许进入这间房。”

曹满贵如同打仗般挺起胸膛,和其他几个曹家村村民大声回答:“是,保证完成任务。”

没有慷慨激昂的言语,但朴实的曹家村人如同蛰伏的野兽,被陈浩的一番话立即激起以往的悍勇。抬起头眼睛死盯着那些想要进房的医护人员,在片刻间他们已完成乡下人与猛兽的转换。要知道,一年前他们可是全省乃至全国有名的刁民,西北狼的血性并没有磨灭,只是被他们强行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

而陈浩语气里的森然让与曹家村对峙的几个医院工作人员感觉到滔滔的怒火,更让围观的群众发现这人还真是吃了豹子胆,想要鸡蛋碰石头,即便是公安来了又如何,真不成还能为他撑腰?

此时的医患问题尽管没有陈浩前世那么对立,但患者在医院面前弱者的地位始终存在。在医院里死个把人还不是常事,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架势不想善罢甘休。

注意到周围人眼里的漠然,陈浩不由地感到一阵悲凉。如果换做他是个普通人,这件事最后的结局恐怕也会被人捂盖子。

人的可悲之处不在于他有多贫穷,而在于逆来顺受。他缓缓地向前行走,身影尽管如此孤单,但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雄心在心里勃然而发。

走廊里堆满人,可此刻竟没一个人愿意面对陈浩的眼睛,不由地让出一条路,看着他默默地走出去。

街道上传来悲怆的秦腔,如歌如泣似在倾述心中的愤慨。

曹家村人听完曹三娃的讲述后,眼神崇敬地望着越走越远的背影。他们尽管不知道官场的圈圈绕绕,但却知道官官相护的道理。此刻,书记的举动无疑实在向官员们发起自杀式的攻击,他们又岂能让他独自一人前往。

“去,找辆车去村里拉人。”曹满贵眼里已有些泪花在闪,但他的语气是那么地坚定,既然你们想捂盖子,那我们就整大些,到时候看谁怕谁。

“陈少,我先进去办事。”

陈浩刚走出医院大楼,便见到叶坤带着几个刑警队的人和法医匆匆赶到。心情不好的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叶坤肩上拍拍,转到一边点燃烟。

叶坤带着几人迅速地冲进医院大楼,他知道陈少的意思,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必须分秒必争。

丁克昌书记坐在办公室里,脸上的神情极为气愤。他刚到怀仁县,辖区里就出现人命事件,而且好像还有闹事的趋势。他不是傻子,正常的医疗事故县医院的院长也不会麻烦他,病人肯定是非正常死亡。

在国内,上面只希望听到歌舞太平的声音,无过便是功。可事情偏偏不按他想的来。尽管他刚来不久,但上面追究起责任来他这位负责全面工作的一把手难辞其咎。

这几天他正在逐步理顺各方面的关系,本地势力是他不容忽视的力量,而县长孙承敏趁他未立稳脚跟的时候已在出手布局,来自这两方面的压力让他感觉自己的空间很小,偏偏这会又出来个人命事件,岂不是在火上浇油。

这件事一旦捂不住盖子,其他两帮人马绝不会放过这次打压他生存空间和威信的机会,甚至还会想着把他赶出怀仁县。

当务之急是要平息村民们的愤怒,把这件事彻底封杀在一定范围之内,他的老东家白家也是这个意思。这是他当上县委书记时的第一道坎,决不允许出现任何闪失。

想到这,他心里咒骂着县医院的吴明明院长把他放在火上烤的行为,县里这么多领导,非要先通知他这个刚来的书记,一面吩咐秘书备车,并通知公安局的人立刻赶到现场,控制住事态的发展。一面通知秘书长,让他通知其他县级领导赶到县医院的出事地。

其实,这件事吴明明院长给三个人打过电话,顺序分别为李副县长、县委书记、县长。当他给李副县长打电话时,李副县长让他立即把这件事通报给县委书记和县长。他很清楚李副县长的打算,这样的事件一般很难处理,一个处理不当整成冲突事件,谁出面谁倒霉。李副县长是想让县委书记和县长成为出头羊。

尽管他很不齿李副县长遇事逃脱的做法,在心里暗骂李和平不仗义的他又何尝想出这个头,奈何事件发生在他的地界,又和他的侄子有关,他即使想回避也是避无可避。

李和平的提议倒正和他的胃口,想用官压那个年轻的乡党委书记,掌握着官帽子的县委书记是正管。更何况诚如李和平所讲,丁克昌刚当上县委书记,最怕的就是出人命事件,只要一打电话,他不出面都不行。

丁克昌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吩咐秘书长给县里其他领导打电话,这种事,其他领导想独善其身,门都没有。

孙承敏没接上电话,是秘书郑凌接的。当孙承敏赶回办公室听到郑凌的汇报后,立刻带着郑凌下到其他乡镇考察工作,死人这种事有县委书记出面,他才不会傻得往前冲。

至于其他领导,有的真在下面下乡,有的正在路上慢慢磨蹭,至于多会到达,天知道。

围绕着这次的突发事件,各位领导们各逞心机,端的是好手段。

公安局局长吴邙夫听到县委书记的秘书打来的电话,知道事态比较紧急。否则,书记也不可能往医院赶。他抓起电话,拨通现在负责社会治安、刑事案件管理的吴刚副局长的电话。

“吴局长,县医院出现村民闹事事件,你马上带些人赶到那控制住现场。”

听到有人闹事,吴刚响亮地回答道:“是。”

放下电话,他立刻跑到院里吹起警笛,院里配的三辆摩托车呢?上次红旗超市为省公安系统赠送一批摩托车,他们局分了三辆,现在一辆都不在院里。

“叶大队长和几个人出去办案。”办公室主任走出来如是说。

吴刚才想起他先前听到摩托车的响声,县刑警队有比较大的行动自主权,他也没再问,跨上自行车带着一干干警匆忙往医院赶。

“书记,吴院长在门口。”

县委一号车停在离医院门口不远的地方,秘书董皓一眼就望见在医院门口四处张望的一群人,里面有吴明明。

“把他叫过来。”

丁克昌已冷静下来,他现在没搞清状况之前还不能出去,这也是他老谋胜算的地方。在这种时候,大家一定要统一口径。

“是。”董皓下车迅速地把吴明明招呼过来,等吴明明上车之后,他和司机走到离车不远的地方,等待书记的下一步指示。有些秘密能与领导分享,但有些领导间的秘密他决不能听,这些道道他还是分的很清楚。

“书记,现在那帮村民守住病房不让进,……。”

吴明明话没说完,便被丁克昌书记低沉威严的话打断。

“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明明额头上的汗立刻渗出来,丁书记的话让他知道,他面前的书记并不是任他当枪使的傻瓜,而是执掌一县权力的一把手。

“书记,对不起,这次的事是医疗事故,主刀医生没切对病人的患病部位。”

他的话七分真,还有三分隐瞒。

但丁克昌还是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手下人向他撒谎,。而他刚到怀仁县,目前最重要的是立威,让这些官员从心里对他产生畏惧感,见到吴明明院长已吓得不轻,他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语气稍微有些缓和。“主刀医生呢?”

“被医院开除。”

吴明明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背后的衬衫也被汗水浸透。主刀医生有错,他侄子的错更大,他自然不敢把主刀医生开除。这谎话一旦被县委书记查实,他不知道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书记会如何对付他。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碰撞(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一次碰撞(中)

好在丁克昌注意力不在这些枝节上,继续问道:“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吴明明紧绷的神经才舒缓下来,看来书记和他原先设想的一样,不想让这件事搞得满城风雨。

“除了院里领导和主刀医生,其他人不清楚这件事。”

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没指望自己能摘的清楚,但这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想法。有句古话说得好,罚不责众。

只要他把人拉进来的越多,他面临的压力就越小。所以,他把院里所有的领导全呼啦进来,至于书记会不会去调查院里其他领导,他根本不担心。没有哪个领导真关心这些问题,他们只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威胁他们的官帽子,会不会对以后的仕途产生影响。

对于那些根本不知道此事的院领导被他拉进来充人数的行为,他根本没有任何内疚感。官场历来就是这样,有福我独享,有难大家当。

丁克昌听到问题还没有他想象中的严重,不由地放缓脸色。

“对了,我听人说,县公安局已派人进入死者的病房。”

吴明明这句话更是让丁克昌满意的心里连连叫好,对县公安局能在这么短时间里控制局面他感到非常满意。现在,他手上没有得力人手。看来,县公安局吴邙夫倒是可以先考虑一下。

正在暗忖的丁克昌书记知道他要想在怀仁县布局,当地一些官员势必要纳入到他的考察范围之内。而这次的医疗事故公安局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他的忙,他自然能想象见吴邙夫的举动在向他靠拢,像这样的举动他希望越多越好,有利于他在这里打开局面,建立自己的班底。

要是他知道吴明明所说的那几个人不是公安局局长吴邙夫派来,而是陈浩打电话叫来专门为证实死者到底是死于医疗事故还是术后意外时,不知道他是否还有闲暇考虑到他整体布局的问题。

可惜的是,在通讯不发达的现在,他根本没手机与县公安局局长保持无间断的联系,只能凭着自己的感觉走。

“好,怎么说用不着我教你吧。”

听到县公安局已控制住局面,丁克昌知道现在该是平息村民怒火的时候,也就是他登场的时间。

“知道。”表面上诚惶诚恐的吴明明实则心里狂喜,丁克昌的意思再简单不过。由此看来,丁书记也不过是和他一路货色,还装什么清高。

一直注意书记动向的秘书董皓见吴明明在车内招手,知道领导们的事谈完了。他捅捅司机,两人心有默契地默默上车,县委一号车徐徐地驶向县医院门口。

“陈少,已查清楚,曹家大嫂阑尾根本没被切除,被切除的是胆管,我们照了很多照片,在我这。尸体也已被处理好,下一步怎么办?”

叶坤出门找到陈浩,这种杀人不见血的软刀子让他异常气愤。曹家大嫂和他是相熟的人,见到她临死时扭曲的面容他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落下眼泪,她是活活疼死的,而那帮混蛋还在为凶手遮掩,他真想把那个杂碎剁成肉酱。

“你马上让人把照片冲洗出来,多洗几套,洗好后给我一套。这是顾彩莲的电话,剩下的都交给她处理。”陈浩把写着顾彩莲电话号码的纸条交给叶坤,眼睛在瞬间明亮起来。“先把你的人从后门带走,要快。”

“是,陈少,小心点。”叶坤立刻收敛自己的暴怒,顺着陈浩的眼神看见县委一号车正向医院门口开来,他迅速地折返进医院,招呼其他几人从另一条通道撤退。

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下来位四十多岁、显得精明能干的中年人,陈浩等在这里就是为了他,白家派来专门对付自己的县委书记。

他现在还不想和县委书记照面,想要真正了解自己的对手就要近距离观察他的举动,他到要看看这个一县之长的父母官如何处理这件事。更要近距离感受这位县委书记的执政理念。

医院领导们拥簇着县委书记往楼里面走,陈浩看见叶坤派人开走三辆摩托后也吊在县委书记一班人身后,晃晃悠悠地往里走。

等县公安局吴刚带着自行车队来到县医院时,一辆警车停在吴刚的后面,公安局局长吴邙夫从车里钻出来,立刻向吴刚们发出指令。

“四人守住医院门口,只许进不许出,其他人跟我来。”

在领导面前表态固然重要,但吴邙夫还没有傻到来个单骑救主的戏份,面对危险,作为局长的他怎么能身边没有护卫,更何况丁克昌书记还不是他的正主。所以,他也是等手下人都来齐后才及时现身。

医院门前的县委一号车实在是有些扎眼,那辆轿车如同鹤立鸡群般扎在自行车的大军中,吴邙夫岂能看不见。

由此他推断县委书记已进入到大楼里,这可是天赐良机。心里大喜的吴邙夫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勇敢和勤快,带领一群公安冲进大楼,尽管他不是县委书记一条线上的,但在书记面前表现出他对这次事件的重视态度,这对他很关键。

吴刚分派完外面的人手后,注意到院里没其他领导的车,不由地在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些官老爷们只知道一味地抢荣誉,遇到危险便往后退。可有些事不是想躲就能躲得掉的,像这样的村民捣乱,一旦没处理好引发群体闹事事件,吴刚敢断定,没有一个人能逃离上级的责罚。

他却不知道,为了这次死人事件,几位县领导尽管不清楚其中的内情,但凭着多年官场养成的嗅觉,都不愿趟这趟浑水,脑子在飞转,如何才能把自己撇的干净。

不提吴刚带着一帮干警在各处设置安排人手,吴邙夫局长如何奋勇地领着人在后面追。

丁克昌来到出事地点发现周围除了围观的人和相峙的两方,没见到半个公安局人的影子,他不由奇怪地瞅瞅身边一直冒汗的吴明明。可惜,这时候吴明明带着一帮院领导非常自觉地驱赶围在周围的看众,根本没注意到书记投向他的眼光。

在医院领导们的心里,不希望浪费任何在县委书记面前表现的机会,更何况他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都希望书记能发现自己之能,得到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所以,这些平时养尊处优的领导们个个争相用自己的身体为县委书记开道。

丁克昌书记原本想问公安局的人员为什么没出现的问题,可眼前的人形道让他成为其他人的焦点,他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不符合身份的事。于是边走边说。

“各位同志们。我是县委书记丁克昌,整个事情我听医院的领导汇报过,属于一般的医疗意外。这里是医院,救死扶伤的地方。请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病房,不要在这里造成拥堵现象,影响医护人员的正常工作。”

不得不说,县委书记的话还是有很大的蛊惑性,不明真相的围观人群在他的话下呼啦一下散去,但也有些好事者站在远处观看县委书记如何处理这件事。

听到县委书记丁克昌的到来,曹满贵还想跟他打招呼,没想到丁克昌的一番话彻底把曹满贵惹毛了,要不是接受过普法教育,他还真分不清楚医疗事故和意外的区别,曹家妹子怎么死的他听叶坤说了个大概。现在,县委书记一上来便给这次的死亡定性为意外,如何让他不气愤。

即便说话的是县里掌管大权的书记,但他一个升斗小民怕他何来,曹家村人不能就这样屈死在医院。更何况他注意到陈浩向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开口说话。

叶坤等人前来为曹家大嫂验尸的时候,曹满贵就知道书记想做什么。曹家村的事总不能全让书记一人背上,更何况华林乡现在离不开书记,他不愿意让陈浩涉险,便抢在前面质问道:

“丁书记,啥叫一般的医疗意外,俺们乡下人不懂,书记给说说。”

“你是谁?”吴明明尽管知道眼前的这个脸皱巴巴的乡下佬是曹家村人,但县委书记的身份何等尊贵,又岂是一般人能随便发问的。

“你又是谁?”曹满贵斜眼看着微胖的吴明明,语气里的不屑表露无疑。他知道说话的这人是医院的院长,那又如何?

“这样吧,吴院长,找间大点的房子,大家一起坐下来商量一下如何妥善安置死者的问题。”

丁克昌不愧是县委书记,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中争吵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他制止住脸红脖子粗的吴明明,提醒他赶快安排房子,不要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好的,书记,到会议室吧,小王,马上去开会议室门,张院长,你把死者家属请到会议室。”吴明明立刻心神领会到书记的苦心,当先带路向会议室方向走去。

“狗R的,俺不稀罕你们的一千块钱,还俺娘。”

曹三娃拎着一只脸盆从病房里大喊大叫地冲出来,医院成了杀他娘的凶手,这样的结论让他悲痛欲绝,他此刻眼里满是仇恨,恨不得一下子杀死走在前面的吴明明,更为自己先前的动心而羞愤。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碰撞(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一次碰撞(下)

父爱如山,母爱如海。没感受到多少父爱的曹三娃却是在母爱中长大。

他自小父亲早亡,是娘省吃俭用地在乡亲们的搭帮下把他拉扯大,现在,娘冤屈地走了,光棍一条的他没什么可顾及。状如疯虎的他尽管身体比较纤细,但骨子里的凶悍让观看的人也感到他的杀意。

曹满贵们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冲出来的曹三娃,现在这种时候,不能给对手留下任何把柄。

曹三娃嘶哑地喊着,手里的脸盆乱舞。要不是大伯他们硬抱住他,他早就用脸盆在那个胖脑袋上开瓢。饶是如此,不能动的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住前面,被牙齿咬破的嘴唇沁出缕缕血迹。

他这一嗓子倒把刚缩回房间的人都唤出来,更让走在后面的县委书记丁克昌眉头微皱,但他没回头。盖因他知道,只要一停下脚步,他先前的计划就会被打乱。此刻,在他眼里,前面的吴明明背影竟是如此恶心,公安局的人呢?

陈浩见到丁克昌老道的处理手法,他暗自提醒自己此刻不能乱了分寸。在心里确定曹家大嫂死因的他想到过这种结果,但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条人命在这些大人物眼里竟然和政治生涯扯上关系,他为此感到愤慨。要不是曹满贵抢在他前面说话,他也会质问一下县委书记。

正当他深吸一口气舒缓自己悲愤的心情时,身后侧几个人影快速地插上前去。

“企图袭击县委书记,把他铐起来。”其中一个身材比较壮实的四十多岁的男人指着正欲挣脱大伯他们怀抱的曹三娃。

身边三位公安极熟练地掏出手铐,就欲铐起曹三娃。

这世界不乏真正的强者,但相对于强者而言更有许多弱者。权利是用来干什么的?吴邙夫用他的实际行动诠释它的用途,持强凌弱。

他故意一路狂跑,弄得浑身上下一身汗。就为了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维护县委书记的尊严,曹三娃就是他要打击的对象。

“曹三娃。”陈浩大喝一声冲上前去,揪住两位公安的后领抡到一边。另一脚踹在第三位公安人员的屁股上。他早听说过县公安局的军阀作风,今天算是亲眼所见。“丁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蛮横地铐死者的亲属合法吗?”

陈浩的爆喝让曹三娃从疯狂的状态清醒过来,他放下手中的脸盆,但眼神还盯着吴明明的背影不放。而曹满贵等几位村民已团团围在他周围,刚才要不是陈浩出手快,此刻的局面将是一场混战。

丁克昌被陈浩冷冰冰的话逼得不得不站住,转过身说道:“谁让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地铐人了?马上向人家道歉。”

随后,他的眼神跟陈浩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旋即分开。在心里,他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位年轻人的智慧,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他有能力制止公安局的行为,而年轻人正是看中这一点,用话挤兑他下命令。

丁克昌知道自己来怀仁县的目的,也曾见到南吴市顶级公子曹洪提起陈浩时脸上狰狞的表情,但他没见过他要对付的人,亦未想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正是他一路西行的目标。倒不是他很蠢,实在是陈浩身上的穿着与曹家大公子嘴里的描述实在有天壤之别。此刻,站在他面前的陈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劳动服,肩上还有两补丁。

此时,他在心里感到眼前的年轻人不简单,而陈浩对丁克昌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也是暗自佩服。

吴邙夫没想到自己在县委书记面前的殷勤整错了地方,在心里暗自骂着丁克昌不是东西的同时,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了陈浩一眼,此刻的他貌似完全忘记是自己下的命令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说道:“快给人家道歉啊”

“对不起。”三位公安干警知道自己没选择的余地,给曹三娃道过歉后眼神不由地从陈浩身上扫过。这年轻人能后发先至,而且力量大的离奇,在县委书记面前也毫不畏惧,他是谁?

吴刚也在这时候赶到这里,他开始很惊奇年轻的书记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当看到曹满贵等村民落在陈浩身上的目光时,他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蓦然,他脑海里划过上次在追拿逃犯时,那些乡民看陈浩的眼神,那种尊敬中夹杂着信任的眼神和眼前的场景完全一致。

想到这,他的心突然沉下去。他的朋友叶坤常在他面前提起这位年轻人,而现在很明显闹事的就是华林乡村民,他该如何选择?

丁克昌意味深长地再次看了陈浩一眼,继续转身向会议室走去。

“书记,我们去。”曹满贵拦住陈浩的去路,这种事有他们曹家村人扛起就行了,他不愿意让陈浩和县委书记起冲突。

曹三娃等几位村民也自发地堵在过道处,没说话,但眼神里充满感激和哀求。

陈浩只是在每个人肩上拍了一把,说道:“人命关天的事没有人能捂住盖子,谁也不行。”

声音不高,却如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水面般让行走中的丁克昌等人停住脚步,更让看热闹的人愣住,这愣头青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微愣了片刻,走在前面的吴明明转身悄声地对丁克昌书记说:“他就是那个乡的书记。”

丁克昌狠狠地瞪了吴明明两眼,这样重要的情况为什么不早汇报,他此刻真是想把眼前这位发福的院长下放到偏远地区,暗骂酒囊饭袋的丁克昌对秘书董皓耳语几句,继续往前行。

董皓也是跟丁克昌从南方一起来的,他不认识陈浩,但他还是走到陈浩面前压低声音说:“书记让你过去,他会秉公处理这件事。”

陈浩哦了一声,跟在董皓身后往前走,而曹满贵和曹三娃紧紧地跟在后面,其他几位村民留守。

吴刚急的直搓手,陈浩等人上次帮了他们大忙,他现在能为他们做点什么?可县委书记和局长都在眼前,他又能做什么呢?

陈浩等人进到会议室后,吴邙夫不但指派几位干警在走廊处卡位,更是亲自关上会议室的门。

“你们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县里尽量解决。”

丁克昌书记语速不快,但话语留的余地相当大,他想看看这位年轻的书记手里有什么底牌。

曹满贵刚想说话,陈浩却在下面拉住他的手,不急不慢地说道:“这次发生的医疗事故我不想多说,只想请县里主持公道,追究当事人责任。”

陈浩一句医疗事故让丁克昌沉默,但吴明明却站起来说道:“你说医疗事故的凭据呢?不要给我们医院抹黑。”

“把病人的胆管当阑尾切除,这也是给你们医院抹黑?”

陈浩脸上带着极度的嘲讽,继续说道:“出了事就要有承担的心里准备,单凭一句意外就能让死者瞑目。吴院长,你身为一个领导,难道也不懂法?”

陈浩的话让吴明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没想到眼前这位书记连切错部位都说的宛如亲见,难道他们已做过尸检?想到这,他宛如泄气的皮球,坐在座位上半天不吭气。

“证据呢?”

吴邙夫知道眼前书记不想让这件事传出去,但他刚知道这件事竟然还有如此的曲折,事不关已,此刻的他必须先不能让自己陷进去。作为公安局局长,他这句话不算是越轨。

“在这。”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叶坤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几张照片。

他接到吴刚的电话后立刻带着照片赶到这里,跟着陈少已一年多时间,他知道陈少是不想让他卷入这场事件中,但陈少有需要,他怎么能站在一边置之不理?他继续说道:“局长,我要求对为死者做手术的医生实施逮捕。”

刑警大队有权对嫌疑人作出相应的行动,叶坤的要求并不过分。

吴邙夫看看丁克昌,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拒绝叶坤的要求,即便是医生割错了地方,也有义务到局里接受调查。

丁克昌暗自思量,如果这个事到此为止也未尝不可,那位年轻的书记话里的意思也很明白,只想追究当事人的责任。想到这,他不由地狠狠剜了瘫坐在椅子上的吴明明两眼。

吴明明为了让他出面,竟然在电话里说死者家属闹着要找报纸揭露这件事,他竟然为自己做了一个套。而自己差点钻进这个套里。

丁克昌哪知道吴明明的侄子实际实际上是他和嫂子通奸生出来的孩子,为了保住自己的儿子,吴明明又有什么事做不出。

想明白此节后,丁克昌站起来,态度诚恳地说道:“领导也是人,同样会犯错误。在这里,我先向两位死者家属表示歉意,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我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同时,我希望公安局的同志搞清楚事情真相,一定要让死者安心,亲属满意。最后,我希望死者亲属节哀顺变。同时,对县医院的这种做法,我表示非常愤慨,院长吴明明暂时取消职务,等待组织的处理。院长一职暂时由副院长米广兴同志接任。”

丁克昌认清眼前形势后一番话滴水不漏,既安慰了死者家属,又给了陈浩一个明确的答复,还顺带把想给他下套的吴明明直接免职,端的是老道。

当丁克昌走出会议室时,不由地暗自庆幸自己决断的及时,眼前这六十来号壮汉明显是来闹事的。

跟在他后面的县公安局局长吴邙夫更是吓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进来的?但他庆幸自己的好运气,手下没和这些人起冲突他已是烧高香。

他却不知道,要不是副局长吴刚在其中斡旋,曹家村的汉子早在医院大门口就会和公安起冲突。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盗墓事件

第一百四十四章

盗墓事件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白与黑,有很多事也不一定非要分出个胜负,在很多时候结局是平衡各方面的产物。

曹家大嫂的医疗事故在县委书记丁克昌的主持下得到很好的解决,医院不但给曹家大嫂举行安葬大礼,还赔付了曹三娃一笔医疗事故费,而吴明明的侄子也被公安局人带走,接受调查。

这种医疗事故的处理结果在当时的国内极其罕见,但在怀仁县领导有意识的低调下并没有大面积传播。而且,县里领导空前地达成一致,集体对此事保持步调一致。

作为对县领导的回报,陈浩没有把此事公诸于报。结局是大家皆大欢喜,唯有县医院吴明明院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自己见不得光的儿子进了监狱不说,还丢掉了头顶的官帽。

事情处理完毕,陈浩带着曹家村人回到华林乡继续他的发展大计,而丁克昌在县委亦加紧自己的布控步伐,看起来双方都固守自己的位置,相安无事。

但事物的发展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正在华林乡大干快干脱贫的时候,怀仁县城东十二公里处的大堡子村发生的盗墓事件引发怀仁县官场地震,也让陈浩的乡官生涯结束,被上调到怀仁县担任副县长职务。

八十年代初期,有一句顺口溜流行在陕甘豫晋等文化大省,那就是“要致富,去挖墓,一夜就成万元户”,这种无本万利的盗墓行为正是从陕甘豫晋这几个文化大省兴起,而这股文物犯罪风气,很快就席卷全国。

1982年春天,数百名农民云集F省建阳宋代窑址,短短1个月,就破坏窑址2000平方米。到了1983年3月,400多人依然蜂集不去,丧心病狂地动用了推土机,8天之内,用推土机疯狂盗掘窑址23000平方米,文物损失已经无法统计。

1983年上半年,H省淮阳县突然掀起盗墓潮,农民不种地,工人不上班,教师不上课,每天数百人疯狂盗墓,被盗古墓750座,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墓80座,汉墓666座,被盗文物无法统计。

这只是稍典型点的例子,类似这样的盗墓案例在全国举不胜举,形成盗墓狂潮。

而作为这场盗墓风波的发源地的苏南省怀仁县,发生在大堡子村的盗墓事件源自于当地部分群众挖龙骨行为,也就是盗挖古生物化石,这种行为被当地人成为挖龙骨,这些人把挖到的龙骨卖给县药材公司出售,获取一定的报酬。

大堡子村的村民王亮、马良、马力等村民在挖龙骨的过程中无意发现一个古墓群,这几个人硬是用锄头、铁锹的简陋的工具撬开墓群的门,进到墓中大肆盗窃里面的殉葬品,其中有好几件战国时的青铜器。这些人把这些文物卖给山溪来的文物贩子,而这些文物又被文物贩子们倒卖到国外。

尝到甜头的王亮等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不再挖龙骨,而专门干起盗墓的营生,在短短的半年时间内连续作案十几起,团队成员也与日俱增,形成盗、销一条龙的盗挖专业团队。

而怀仁县的公安部门抓到这些盗墓集团的人后,只是象征性地罚一两百元了事。

关于怀仁县盗挖古墓葬愈演愈烈的问题,曾引起苏南省政府及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由有关领导带队,到怀仁县进行文物工作检查,但由于当地政府有关领导未能如实介绍情况,因而未能采取有效措施遏制盗掘活动。

到八三年六月份,京城一位考古工作者来到大堡子村考察时,发现整个山坡满目狼藉,遍布密如鱼鳞深浅不一、大小不等的盗洞,满山横陈沾满铜锈的马骨。当时,他被眼前的惨景颤栗,拍了一些照片后回去找到相关部门要求重惩这样明目张胆的盗墓行为,并对怀仁县的相关领导提出质疑。

苏南省省委省政府接到这个信息后,立马责成省公安厅抽调人手前往怀仁县侦破此案。在省公安厅干警的努力下,张亮等人相继落网。在审讯过程中,张亮交代他曾给县公安局局长吴邙夫和县里洪副县长送东西的事。

省纪检委立马对以上两位干部进行立案调查,证据确凿后省委省政府果断地采取从严从重的处理方式,把吴邙夫和洪副县长就地免职,追究刑事责任,并为此牵连不少官员下马,引发县城官场大地震。

而陈浩正是在县里领导班子纷纷落马的大背景下被调到县里任职,补充县干部的不足。

在陈浩走的前一晚,乡干部们在华林乡鸿宇饭店集体为陈浩设宴送行。

“大家怎么愁眉苦脸的?这次书记是被提拔,又不是被打成地主老财,来,让县长先说几句。”

已当上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华卫东率先打开僵局,尽管他心里也舍不得陈浩离开,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他的一番话让众人脸上带上一丝笑容,纷纷站起来举起手中杯,等待陈浩说话。

陈浩的眼神在大家脸上一一巡视过,举起杯中酒说道:“首先,非常感谢大家在一年多的时间里对我工作的大力支持。其次,希望大家在华书记的领导下再创佳绩。最后,祝大家身体健康,以后多去县城看看我。这一杯,我先干为敬。”

陈浩一扬脖,酒尽杯干。其他人也像他一样,喝尽杯中酒。

酒过三巡后,酒桌上的气氛才慢慢热起来。

“县长,以后多回来指导我们的工作。”坐在主位上的华卫东率先向陈浩敬酒,现在华林乡一切已步入正轨,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力求华林乡的稳定。

陈浩举起杯和华卫东一碰,笑着说道:“你想不让我来,我也不干。”

他知道这次省里安排自己当副县长也是瞅准县委县政府调整的机会,更何况还让他入常,这样的安排可算是煞费苦心。

不要小看入常的问题,有了这个名额,陈浩就能参与到县里的决策工作中,尽管话语权不大,但手中这一票的赋予的权利相对要比不入常的副县长大得多。

此刻他心中也有些不舍,尽管他早知道自己迟早要离开华林乡,但他没想到离开的时间提前了一个月。望着眼前熟悉的面孔,他能感觉到真诚。

华卫东刚坐下,乡长王昌临又站起来说道:“县长,我也敬你一杯。”

面对着比他小很多的陈浩,他此刻心里已没有嫉妒,亦或是随着双方地位差距的拉大,他已没有嫉妒的资格。

陈浩笑吟吟举起杯和他碰,喝完杯中酒后说道:“这样一个个来敬酒,是不是想采取车轮战术把我灌倒?”

众人皆笑,也知道他在开玩笑。像他这种妖孽般的酒量,别说车轮战,即便是再多几倍人,醉倒的也绝不是他。

“书记,……。”

被紫外线晒得黝黑的郝伯为听到陈浩要走的消息,专程从防护林工地上跑回来为他践行,尽管陈浩已升为副县长,但他还是觉得叫书记顺口。此刻的他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看在嗓眼里说不出来。他是那么那么地不希望陈浩走,但又希望陈浩能平步青云,这种矛盾的心情让他感觉很难受。

“老郝,你为华林乡作出的贡献我永远记在心里,啥话也不说,话在酒中。”

陈浩的一番话让郝伯为热泪盈眶,喝完酒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轮到齐敏敬酒时,她还没说话眼泪就往下趟。没有眼前的年轻人,她当不上副乡长,华林乡更没有今天的发展。她尽管早已过了多愁善感的年龄,但今天她还是忍不住落泪。

“巾帼英雄,难道今天要用眼泪为我送行?”

陈浩的话让齐敏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泪,痛快地和他喝下这杯酒。

这一晚,就没少喝,但谁也没醉,话不少说,句句发自肺腑。

听到书记要离开华林乡的消息,华林乡的众多父老乡亲没等天亮就聚集在乡政府招待所的门口,默默地等待着他们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在面前。人群中有老有小,被妻子曹月娥扶着的黄大为也出现在等待的人群中。此刻,数百人的队伍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每天看见他不停忙碌的身影他们感到异常心疼,此刻,他们多希望书记能多睡会,也好让他们能和他多呆一些时间。

乡下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更何况乡民们知道书记从不收礼,所以他们在平时根本不拿东西。现在书记要走了,他们也没啥好送的,只有拿这些土特产表达自己对书记的心意。

见到陈浩从招待所出来,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眼里透出浓浓的不舍和依恋。

“书记,你能不能不走。”七十多岁的曹家大娘的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即便他们知道这种要求是多么地不合理,但他们的确舍不得书记走。

“书记,你不能走。”

“书记,你不是答应要看着我娶媳妇吗?”

“书记,你不能撇下我们呐。”

乡民们涌上来拉住陈浩的袖子,更有许多人哭的一塌糊涂。他们经历了太多的人和事,像陈浩这样一心为她们着想,带着他们奔好日子的乡干部实在是太少,这里又有几个没受过陈浩的恩惠,像这样的书记他们又怎么舍得他离去。

“各位父老乡亲,陈浩何德何能,能得到你们的如此厚爱。其实,能来到华林乡工作是我一生的荣幸,陈浩在这里向你们鞠躬了,谢谢你们”陈浩深深地弯下腰,对着这群淳朴而勤劳的乡民,他已是热泪盈眶。

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多少事,只是在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但这样理所当然的事却被乡民们当成天大的丰功伟绩,他实在受之有愧。

最后,在华伟东等乡干部的劝解下,陈浩收下这些乡亲们的礼物,带着他们说不尽的叮嘱和祝愿,启程前往县城。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刀杀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借刀杀人

陈浩赶到县城是上午十点多,看看时间还够,他先跑到县委组织报道。

组织部长杨青正在接电话,见到陈浩到来,示意他先坐下,随后三言两语结束通话。

“陈副县长,我代表县委组织部对你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今后,工作中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杨青一边笑吟吟地为陈浩泡上茶水,一边说道。他是郑柏杰线上的人,和陈浩也算是老相识。

“谢谢杨部长关心。”陈浩站起来和杨青握了手,随后分主宾坐下。

“最近一段时间县里有点乱,你有什么打算?”

陈浩摇着头说道:“刚来县城,先看看再说。”

郑柏杰师兄走的那天,曾安排他和郑系的一些信得过的干将见过面,杨青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杨青面前他也没藏着掖着。

他知道杨青话里的乱是指什么,在这次省纪检委的追查中,副县长洪炳贵和县公安局局长吴邙夫相继交待出一大批干部,重量级人物县委副书记李世雄也被停职查办。下面一下子出现的如此多空缺,县委书记、县长和地方势力必然会争夺的相当激烈。所以,杨青才会说乱。

但他一个刚到县里来的新丁能有什么打算,即便是他想去争,现在的分量还不够。除非他动用上面关系,可他不想给上面留下一来就想争权的印象。

所以,他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什么都不做,一动不如一静,

杨青点点头,深有同感。郑柏杰书记走后,他在县组织部的工作也不如以前好做。好在领导虽然调走,但还在省委组织部任副职,权势依然在。

丁克昌大概也在顾忌这点,暂时没敢动他。最近又整出盗墓风波,县里一大批官员被整下马。丁克昌正忙着跟其他两派争夺地盘,更无暇他顾。

县里各局领导班子调整的机会的确难得,但现实是陈浩刚来,他又在丁书记的领导下,即便是他和陈浩出手,也根本讨不到什么好,或许还会成为其他派系的靶子。还不如像陈浩说的那样,先低调做人。

和杨青聊了一阵,陈浩上三楼来到县委书记办公室。

秘书董皓见到陈浩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和陈浩打个招呼进到里间向丁书记汇报,得到书记的同意后带着陈浩进入里间。

县委书记丁克昌见到陈浩进来,站起来并没有挪动脚步,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说道:“欢迎你,陈县长,请坐。”

眼前这位年轻人还真不简单,这么年青竟然能当上县级领导,当他知道陈浩不但让派系元老梁老吃了暗亏,成了白家政坛新星的白启明首要对付的目标时,对于自己能在他手上吃瘪的事也看淡了。

正如冤家宜解不宜结。他已知道陈浩正是白家要对付的目标,所以,他也没指望能把陈浩变成他的手下。同时,他更知道县里尽管现在缺领导,但也不是缺陈浩不可。而陈浩这次能以副县长入常的身份进入县政府,表明他并不是孤军奋战。

他调查过陈浩,知道先前的县委书记郑柏杰对陈浩很看重,而陈浩又是章翰生的学生,所以他敢断定陈浩这次能早早地进入到县里的领导班子序列,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郑柏杰起了很大的作用,这样看来陈浩属于学院派的可能性非常大。

陈浩听说过丁克昌在下属面前非常注重官威,今日一见名不虚传,单凭他站着不动这一点也可见一斑。

他脸上挂着自然的微笑,不急不缓地走着,说道:“书记好,谢谢”

董皓知道书记的习惯,见到书记一反常态地站起来迎陈浩,就知道书记已把陈浩作为重要对手对待。他见识过陈浩的手段,上次在医院能逼着书记作出选择固然是书记的判断出现问题,可陈浩亦不简单。但他没想到过陈浩还是如此狂妄,竟然在书记面前丝毫不肯处下风。

下属见到上级时,哪个不是小跑到领导跟前,可眼前这位年轻人见到书记站起来还能走得如此稳健,单凭这点,董皓也知道陈浩并没有做下属的觉悟。

的确,陈浩在来时已确定好自己的姿态。既然对方是白家派来的人,他再是表现的如何卑躬屈膝对方也不可能放过他,更何况他还没有做奴才的习惯。

两人隔着一张办公桌坐定,丁克昌说道:“我和孙县长已商量过,你刚从华林乡上来,还没时间回家看看,所以县里先给你三天假,等下星期一准时上班,具体工作等你上班后孙县长告诉你。”

说完,他举起茶杯。

“谢谢”

陈浩又不是刚出校门的学生,见到丁书记举起茶杯,自然知道双方的谈话已结束,他站起身走出书记办公室。

暗自赞叹语言魅力的陈浩知道丁书记看似关心的话里其实包含着另一层意思,三天假再加上星期六和星期天,一共就有五天的休息时间。这是在提防他在这里碍事,先打发他回家休息。

反正自己忙乎了这么长时间,再说也不愿意参与进他们这种争权夺势的烂事,借这个难得的休假的机会回家看看倒正符合陈浩的心意。但他还得先去拜访完孙县长,否则,他在无意间又得罪孙县长。

陈浩走进县长办公室,见到秘书郑凌正收拾卷宗,开口问道:“郑秘书,县长在吗?”

“在。啊是,陈县长,你稍等一下。”郑凌扭头发现是陈浩,陈书记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对于这位坐着火箭速度升上来的副县长,他可是不敢像见到其他干部一样随意,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进门通报。

“陈县长来了,快让他进来。”

里间传出孙承敏爽朗的笑声,即便是陈浩在外间也听得清清楚楚。他微微一笑,等郑凌拉开门后进入到里间。

“你好,陈县长,早就想和你一块共事,没想到还真盼来了。”

孙承敏已站起来向陈浩走来,神情间也甚是欣喜,陈浩的到来对他来说正是时候。陈浩没加入到他的阵营,刚开始他的确是有些不高兴。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怀仁县郑柏杰已调走,而他和其他两方正在不断地明争暗斗。

作为郑柏杰亲信的陈浩在这个时候能进入县政府,那些不肯归顺的郑系人马自然会以陈浩的马首是瞻,医院的事他已知道,陈浩能与丁克昌闹得不愉快,这对他来说是个大好消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放在官场是真理。

走出门外的郑凌见到县长对陈浩的态度亲热有加,不由地露出会心的笑容。孙县长在丁书记还没来得时候已抢先布局,可说是占有一定先机,这次县里的官场动荡也让本地人损失两员副县级的大将,各局的一二把手被免职的也不在少数,实力大减。而陈浩却在这个时候进入县领导阶层,恰好是县长的一大助力。

“谢谢县长的赞誉,以后还要请县长在工作上多多支持。”陈浩也知道自己夹在夹缝中的处境,不管怎么说,孙县长现在是他的直接领导,他亦对孙县长表示足够的礼数。

“走,我们坐下说。”孙县长一马当先,走到沙发处坐下,陈浩也跟着坐下来。等秘书郑凌倒上水后,孙承敏说道:“小郑,一个小时后让办公室主任唐春山过来一趟。”

“好的。”郑凌说完话,便退出里间。孙县长让他叫唐主任,就是想安排陈浩的生活,由此可见孙县长的确是非常看重陈浩。

“陈县长,丁书记的意思是让你先休息几天,你意下如何?”

陈浩不得不佩服丁书记和孙县长的老道,丁书记说让他休息是两人商量的结果。可到了孙县长这不但直接说出是丁书记的意思,更在无形中给他和书记间种了根刺。“我服从领导安排。”

孙县长略微有些失望,他原本想陈浩最起码也会表现出愤慨的神情,但他在陈浩脸上没有看出一丝不虞,这说明现在的陈浩城府也不是一般的深。

“这样也好,前两天丁书记和我说起你的分工问题,他想让你先分管县公安局的工作。我现在还没想好,陈县长,你对自己的工作有什么要求?”

孙承敏见到火候不够,索性再添一把柴。

陈浩知道他这次来县里,肯定有阻力。但他没想到县公安局局长吴邙夫被撤职后,县里这次竟然想让他担当政法委书记的角色,这些人还真想把他放在火上烤。

放在以往,县公安局这样的大单位党政一把手都想控制在手上。可现在的怀仁县县公安局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一旦盗墓行为没得到根本的遏制,他就是下一个吴邙夫。

怀仁县现下辖三个镇三十三个乡,每个乡镇至少管着七个以上的村,村与村之间的距离还隔得比较远。而这些村里并不只是大堡子村才有盗墓行为,其他村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这种现象。

更主要的是县公安局人手不足,车辆配置也不到位,用这样一支缺员少装备的队伍打击四处游荡的盗墓分子,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但反过来说,如果是好差事,也轮不到他。

好一招借刀杀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姐

第一百四十六章

红姐

按理说,陈浩从没有主管政法系统的经验,这种事应该轮不到他。但现在的问题是人家想用他当替罪羊,这件事就会安排的合情合理。不管是不是丁克昌的主意,陈浩还不得不接下来。好在孙县长不是跟丁书记一条线,否则他更是处境危险。

想到这,陈浩说道:“一切听县长安排。”

“好,陈县长,合作愉快。”

孙承敏笑了,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说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卖陈浩一个人情,即便是他不能阻止丁书记让陈浩分管公安局的工作,但他还是能在政府内部为陈浩安排别的工作,公安局那摊事就成了兼管,兼管和主管尽管都有一个管字,但责任大小可是有天壤之别。

“县长,有什么吩咐?”

从门外进来位带眼镜的中年人,体型偏瘦,眼神闪烁间带有一股讨好的味道。

“唐主任,这位是新来的陈县长,你好好安排一下。”孙承敏指着陈浩给办公室主任唐春山介绍。

“陈县长,您好。”

县办公室主任向来都是消息灵通之辈,他在前几天就知道县里要来位新的入常委会的副县长,而且还是从下面乡镇调上来的。他没见过陈浩,但不妨碍他的热情。只见他上前两步抓住陈浩伸出的手一顿猛摇,神情极为熟络。

陈浩微笑地说道:“那就麻烦唐主任了。”

即便唐春山主任不来,他也得去找他。现在倒好,省了不少事。

“为领导服务是我的分内事,请陈县长不必客气。那县长,我现在先安排陈县长的办公室?”唐春山为领导服务的姿态摆得十足,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就是为领导解决一些琐事,而且还得会讨领导欢心。

“去吧,陈县长有什么需求尽管向唐主任提。”孙承敏站起来把陈浩送到门口,热情之色不减。

“好的,谢谢县长。”

陈浩和孙县长告辞后,跟着唐主任走进不远处的一间办公室。

“陈县长,这里以前是洪副县长的办公室,你看合不合用,要是觉得不行,在为您重新安排一间。”

说完,唐春山有些紧张地观察陈浩的神色。在官场上,有很多当官的不喜欢在倒台得人呆过的地方办公。洪炳贵是这次倒台的副县长,唐春山不知道新来的副县长有没有这个避讳,如果有,他就得为领导去腾房。

“挺好,这里基本不用动弹。”陈浩根本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意地打量了一下简单的办公。

“陈县长,您刚来,对县里的工作环境不太熟,这里有几个秘书人选,请您有时间挑一个。”

唐春山说完,出包里拿出五份工作简历表。

“哦,好的,先放在桌上。”

陈浩没想到在怀仁县这么穷的地方副县长还配有秘书,而且从唐春山的动作来看应该这些秘书资料他随身携带。想到这,他不由地有些感慨。

改革开放后,国内政府的第一次机构改革发生在八二年初,当时被老人家称之为“**”。

起因是当时国内的机构过于臃肿,在一九八一年,国务院的副总理有十三人之多,工作部门有一百个,其中部委机构五十二个,直属机构四十三个,办公机构五个。而在一百个工作部门中,经济管理部门即达七十一个。

这些部门职责重叠,职责难分,工作效率自然难以保证。

因此,老人家首先要求老干部支持这次机构改革,这就是有名的“拆庙搬菩萨”行动。而这场自上而下的改革首当其冲的是国务院,改革后,国务院工作部门由一百个减少到六十一个,工作人员总编制缩减了1/3左右,副总理由13人减为2人。

但在下面却又走了样,精简机构的结果是机构越减越臃肿,人员越减越庞大,政府部门越减越多。

正如怀仁县一样,办公室主任随声携带着秘书资料供领导选择。为每位副县级以上的领导都配备一位专职秘书,成了他的本职工作。这种现象,不得不说是国内人民的悲哀,多出来的这些人的工资和福利待遇还不是分摊到老百姓身上。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偏偏这对策还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不接受它就变成这些人眼里的另类,成为别人的排挤对象,这也是陈浩为什么不拒绝的原因。刚来县城里上班的他想要很快融入这个圈子,就得学会接受一些不合理的现象。

当然,陈浩也有些小虚荣心,前世是小人物的他也想尝尝大领导的滋味。

“陈县长,如果需要添什么办公设备请您告诉我。现在,我带您去县招待所。”

唐春山在前面带路,两人相跟着去了县政府招待所。

怀仁县招待所只是个两层楼的旧式建筑物,属于唐春山负责的区域。当他俩到达的时候,前台没有一个工作人员,这帮人竟然在领导面前给他上眼药,这让唐春山感觉很恼怒。

但他又不敢发火,这里的服务人员大部分是县里领导干部的亲戚,他一个小小的主任别说去管她们,就差把这帮姑奶奶供起来。

“呦,唐大主任今天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检查工作了?”

正在唐春山准备去找服务员时,一位长波浪型烫发的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外面进来,话语的带着的挪揄让唐春山眉头微皱,心想这位姑奶奶怎么来了。但转过身面对那位女人时脸上已带上笑意。“红姐。”

“姐不敢当,别给我记上旷工就行。”红姐话是这么说,但神情间的不屑表露无疑。她走起路腰肢夸张地扭动,经过陈浩跟前时突然站住脚。“这位小兄弟很面生,从外地来的吧?”

眼前这女人穿着打扮无疑在这个小县城很新潮,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下身套着条红裙子,再加上她波浪形卷发,这种装束在现在来讲已算出格。

“红姐,这是刚到县里的陈县长,以后在招待所住。”

唐春山话音刚落,红姐脸上便已是满面春风,伸出柔软的手,说道:“你好,陈县长,欢迎你入住本招待所。”

见到陈浩如此年轻竟然是县级领导,红姐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她显然很会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很快就调整好心态。

“你好。”陈浩伸手握住女人的手,心里却想起《红楼梦》里的凤姐,眼前这女人心机、城府决不再凤姐之下。

“小夕,来贵客了,快去打开二号房,陈县长请随我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四十七章

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此刻的唐春山这位办公室主任,在红姐眼里如同空气般存在。直接越过他安排陈浩的住房,见到小夕出来,旋即风情万种地对陈浩一笑,当先在前面带路。而陈浩注意到唐春山只是意味不明地笑笑,神色倒也坦然。至于唐春山所谓红姐的笑容,他恍如未觉。

从值班房出来的小夕是位十八九的女孩子,容貌中等,但两颊处一笑起来带着浅浅的酒窝,也煞是可爱。

等小夕为陈浩等人打开房门后,红姐伸出说说道:“陈县长看看合不合适,这可是县招待所最好的房间。”

陈浩进里面看了一下,整间房内外两间,卫生间还有淋浴器之类的配套设施,他知道像这样的房子政府招待所只有两套,全是招待省市领导们的豪华间,女人带他来这里未必安着好心,也不点破,说道:“不错,只是我听说像这样的贵宾房县里都是用来招待厅局级干部,我住着不合适。”

红姐没想到眼前年轻的副县长竟然能知道这套房的用途,见到陈浩的语气相当坚决,倒也收起小觑之心,笑着说道:“那就住三号房吧。”

“就这间吧,住着舒心、安心、放心。”

当小夕打开三号房门时,陈浩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这间房里带有一间单独的卫生间,但整个房里比起二号房的档次不知是差了一星半点儿,有些地方的墙皮已脱落。卫生间也没有淋浴设施,陈浩是光棍一条,这样的房子正适合他住。

陈浩这番有所指亦或无心之语让红姐脸上笑容微微一窒,旋即恢复正常,招呼小夕迅速地把里面的卫生打扫一遍,随后又为陈浩提了一个暖壶。

等收拾完后,红姐走到陈浩跟前说道:“陈县长,有什么需要告诉我,小夕以后会专门为您服务。您先休息,我们走了。”

“谢谢。”陈浩把自己带的一个包放在床上,等她们出去后把门关上,自己点上烟后把烟盒递给唐春山,说道:“坐。”

“谢谢陈县长。”唐春山抽出一支烟点上,坐在沙发上等候陈浩的问话,像他这种每天跟领导打交道的人精,在陈浩关门的瞬间就已知道陈浩下面谈的话不想让外人听到。他在关门的瞬间脑子里已转了数个圈。

陈浩望望唐春山,并没有着急讲话。从顾彩莲给他的资料来看,唐春山应该和孙承敏走的比较近。但孙承敏那声唐主任的称呼,陈浩断定唐春山还没有完全站到孙县长那边。

陈浩的突然沉默让唐春山感觉到无形的压力,好几次还差点让烟呛住。眼前这位年轻的副县长能入常,足以说明不是个简单人。

唐春山没投靠任何一方却能升到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在怀仁县也算是异数。现在的怀仁县不再像郑柏杰书记在的时候,随着县党政一把手和本地势力的频频出手,像他这样的中间派生存空间也越来越小。

但他也不是说见个人便靠过去,他需要观察。一旦站错了队,到时候领导们或许没事,但下面的卒子就会被对方吃掉,这也是他一直观望的原因。

已想好对策的唐春山吸了口烟,慢慢地吐出去,说道:“红姐原名沈红,是县人大主任的儿媳妇,这里很多人都和县领导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唯有刚才打扫卫生的小夕和今天休息的小黄是这里的零时工,家是农村的。”

这番话说的聪明,既点明县招待所关系复杂,卖给陈浩一个人情,也点明了前台没人的原因,表明自己管理的难处,又避重就轻地跳过县里的人事问题,这番煞费苦心的话也显示出他能坐稳办公室主任位置的功底。

像这样的女人身后站着位县级领导,难怪唐春山对沈红显得有些畏惧。陈浩知道很多地方的招待所其实就是文化程度不高的亲属的集中营,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县招待所有多少编制?”

“三十二个,还有两个零时工。”唐春山应答的很快,作为招待所的正管,他要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就是失职。

“嗯。”陈浩随口应了一声。他尽管心里有个大约的估计,但这样的数据还是让他大吃一惊,总共二十来间客房的县招待所竟然养着三十四个人,这些人还只是县里领导的远方亲戚。可以想象见其他机关单位超员的现象有多么严重。

此时,在招待所值班室里。

沈红坐在床上对小夕说道:“小夕,姐对你如何?”

小夕点点头,说道:“姐对我的好,我记在心上。”

“姐安排你去为新来的副县长服务,就是希望你能攀上这样的高枝,到时候你爹娘还能逼你嫁给那个傻子?你这段时间多接近他,在他那听到什么回来告诉姐,姐帮你分析分析,有姐的参谋,绝对能成功。”

沈红脸上的笑容如同一只母狐狸,在淳淳善导着yin*小鸡入瓮。

小夕被红姐一番话说的羞红了脸,低下头蠕蠕地说道:“姐,我哪敢攀什么高枝。他看起来那么年轻,怎么可能当上县里的大官?是不是个骗子?”

她实在不能相信那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小,脸上带着阳光般笑容的男子是副县长。在她平时接触的官员中,大多都是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所以她的脑海里当官的都应该是稳重的中年人。

听到小夕的话,沈红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说道:“傻丫头,姐可是过来人,最知道男人的心思,要不要姐现在教你如何讨好男人的招数?”

见到小夕脸红的如同鸵鸟般低着头,收敛笑容说道:“再说,姐是什么人,还能让人骗。你放心,他是如假包换的副县长。你现在去他的房门口等着,看看他在干什么?”

“好的,姐。”

小夕如释重负地答应一声,出门前去陈浩的房间。

听着走廊的脚步声慢慢走远,沈红脸上的醇醇笑容立刻消失,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陈浩没有在继续问下去,有些问题唐春山也不会回答,更何况陈浩也不需要他回答,他关上门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让其他几方势力怀疑唐春山,逼得他不得不向自己靠拢。

唐春山哪知道陈浩打的是这样的主意,心里还在想着万一陈县长露出拉拢的话,自己该如何委婉拒绝的话。

陈浩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

“陈县长,时候不早了,您先休息一下。”

心怀忐忑的唐春山见到陈浩的这个动作不由地暗暗松口气,站起来告辞而去。

一直留神陈浩房内动静的小夕看见唐春山走出来,鼓了几次勇气也没敢进去那间房子。后来,她看见陈浩拿着烟灰缸出来,赶紧迎上去抢过烟灰缸就跑,那模样就如同小白兔见到大灰狼般慌张。

见到小夕慌里慌张的样子,陈浩不禁笑笑,还真是个怕羞的小姑娘。

等小夕送回来烟灰缸时,羞红的脸已恢复正常,但还是不敢抬头。

“怎么?我是老虎?”陈浩已和艾解放他们约好晚上一起吃饭,倒不急于回家。

小夕摇着头,就是不说话。

“小同志,你哪年进的招待所工作?”小夕的年龄在两世为人的陈浩眼里就是小丫头,所以他称小夕为小同志也不为过。

却不知道小夕在心里暗自嘀咕:“自己的年龄不大,还称呼别人小同志,要不我叫你小县长”

。这话她当然没说出口。毕竟陈浩是县里的领导,她即便再不爽也不敢这般说。低着声回答道:“去年。”

“哦,来这工作回过几次家?”

“一次。”

得亏陈浩的听力好,小夕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实在太低。

“回去告诉你们领导,我的卫生可以自己解决。”

陈浩的话把小夕差点震晕,像她这种临时工,招待所想不要就不要,所以她拼命工作就是为留在这。本来县招待所住进来的客人大部分是领导,要不是她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她还进不来这里。

这也是唐春山的主意,哪个领导不喜欢年轻有姿色的女孩为自己做服务,那些有姿色的官亲们他指挥不动,歪瓜裂枣他又不能放在领导眼前,所以他招了两个稍有姿色的女孩来专门为领导服务。

还真别说,尽管唐春山不知道养眼这个词,但他会揣摩领导的心思。招待所自从有了小夕和另一个女孩小红为领导服务,领导们对县里的工作表扬多起来,支持的力度也比以前大。

以往领导下榻这里,都是小夕和小红做服务,那些领导都很满意县里的安排。可小夕没想到陈浩竟然不想要她做服务,要是唐主任知道这件事,她就会丢掉这份工作。

她一着急连土话也说出来:“不要赶俺走好吗?俺不但会打扫卫生,还会洗衣服做饭……。”说着说着,惶恐的她跪在地上,不停地说着“求你了”之类的话。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陈浩认为自己有手有脚,又何必麻烦小夕。没料到自己正常的话竟然让小夕起了如此巨大的反应,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一把拽起她。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招待所的临时工

被陈浩拽起跪不下去的小夕垂泪说道:“俺家穷,为了大哥的能讨上婆姨,家里收了女方的礼,逼着俺嫁给他家的傻儿子。俺不愿意,从家里跑出到县城来找活。好不容易招待所收留了俺,求你别赶俺走。离开这,俺不知道去哪?”

“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陈浩一听就知道小夕所说的就是换亲,两家用女儿换儿媳妇,这种现象在穷困的农村很是普遍。见到小夕楚楚可怜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有可能会害了这个小女孩。

“真的?”还在落泪的小夕听到陈浩的话,脸色转变到比七月的天还快,立马变成惊喜。

两个小酒窝隐约可见。

“不骗你,但你要先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还得把我的衣服松开。”小夕这才发现自己在紧张中不自觉地拽住他的衣角,不好意思地松开手,举起衣袖擦干眼泪。

但她随后又发现一个问题,被她拽住的那个衣角此刻已是皱皱巴巴,穿在他身上极碍眼。

“陈县长,你脱下来,我去给你洗洗。”小夕在进招待所后,以前是满嘴家乡话,唐主任嫌不好听要求她说普通话,经过一段时间的刻苦锻炼,她已达到唐主任的要求。

此刻,已免除担心的小夕又恢复到正常的

“我”字。

“没人的时候不用再那么拘谨,叫我陈大哥就行。”陈浩可不愿意上班时间被人叫县长,休息时还让人喊官职,这样让他感觉别扭。

知道现在县城里还没有熨平衣服的设备,他也没敢说电熨斗。身上这衣服的确不适合穿出去,他从包里找出一件换洗衣服进入到卫生间。

“不用洗,用热水把它烫平就可以了。”

“热水烫平?”小夕凭着字眼立马想到办法,跑到卫生间门口说道:“陈县长。7话还没说完,就被陈浩打断。

“你再叫县长,我就不用你服务了。”

“陈,陈大哥,你把衣服给我。”小夕艰难地完成称呼上的改变,从陈浩手里接过衣服走到桌子边。

等陈浩换好衣服出来,差点被眼前忙碌的景象惊呆住。小夕正在不停地往衣服上倒开水,屋子里本来就热,再加上桌子上开水的蒸汽,把她的小脸蛋蒸的红扑扑的。

不一会,她发现桌子上的水马上快流下来,马上找到一块抹布快速地抹去水迹,神情是那么地专注,那么地认真。

尽管她此刻的熨烫完全变成了开水洗,但在陈浩眼里,认真专注的她竟是如此的美。

当然,陈浩的那件衣服最后还是被小夕洗了,但两人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感觉如此的遥远,而这正是陈浩想要的结果。

一个女孩单身在外,能为了一份临时工给人下跪,可想而知她是多么地害怕回到自己的家。

陈浩或许算不上菩萨心肠的好人,但他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像换亲这样的事不合法,但这样不合法的事在某些地方还很有市场,甚至在陈浩前世也听到过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些事就像那些搞传销的老鼠会,正女府管得严了就躲在洞里面,管的松了就冒出头大肆招兵骗马,一时半会清理不干净。

陈浩在和小夕聊天的过程中注意到一件事,据小夕讲最近县城里来了几个她们村的人,每个人身上背着个包。

那几个人以前在她们村附近挖龙骨,后来不见了踪影,听村里人说有人看见他们在卖一些碎片之类的东西。

她刚开始还以为是家里人找自己的,后来觉得不像,便偷偷地跟着这几个人,发现他们住在县粮食局招待所。

尽管小夕是当成笑话讲给陈浩听,但陈浩却没有把它当成笑话。从小夕的话里他估计这几人就是盗墓贼,既然听到这样的消息,陈浩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打电话叫来已当上刑譬大队队长的叶坤,告诉他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次一定要把这几人的上家和同伙一网打尽。

叶坤带着小夕出去认那几个人,陈浩则是给家里和在国内的几个女人打电话,像近处的胡岚和顾彩莲,他告诉人家最近这两天会去看她们,全然忘记自己好几次不能按时到被顾彩莲收拾的惨样。

记吃不记打的陈浩等收完线接到艾解放的电话,说他们已经到了迎宾楼。

等他赶到迎宾楼,艾解放、张旭辉和吴娟已坐在包厢里。见到他来了,三人连忙站起来跟他打招呼。

陈浩招呼他们一起坐下后,吴娟四处打量。

“叶坤人呢?”她开始还以为叶坤是还陈浩在一起,没想到陈浩来了,叶坤却没来,这让她大感不解,即便是其他两个人也感到迷惑。

他们知道叶坤即便有天大的事,只要陈浩出现在这里,他一定会来的最早。

“没事,他一阵就过来,怎么?小吴想他了?”在座的都是自己人,陈浩也开起吴娟的玩笑。

“书记,没想到你也这么取消人家。”吴娟红着脸低下头,其实她更想说

“我想的是你”,但她自知没这个福分,只能把自己的这份莫名其妙的感情珍藏在心里。

“书记,这次你能来县城真是太好了,以后我们又能在你的领导下工作。”张旭辉现在在县财政局任副局长,这句话出自他的肺腑之言,没有限前的这位年轻的书记,他到现在也只能是华林乡乡财政所的一位普通的工作人员。

艾解放和吴娟也深有同感,见到陈浩来到县城他们感到自己好像有了主心骨。

尤其是艾解放,他并不是像张旭辉等几人完全唯陈浩马首是瞻,和陈浩亲密的程度也不如他们几人,他和陈浩之间的关系属于那种惺惺相惜的朋友关系,陈浩也没有拿他当外人。

现在,怀仁县官场乱威一锅粥,他们也成为别人的招抚对象。现在好了,有陈浩这棵树撑着,总算不用再为那些事烦恼。

“部是人民的公仆,接受党的领导。”陈浩淡淡地点醒张旭辉,这样的话在这种环境里讲出来不好,须知隔房有耳。

像这样的包厢甭指望隔音,能把两桌人隔开已算是不错。张旭辉不由地转头看看包厢门,发现是关闭的,暗地里松口气。

等叶坤赶到包厢,微微地向陈浩点点头,表示他已对那几个人布控好。

陈浩颌首一笑。艾解放三人见到叶坤回来,也停止聊发生在华林乡的趣事。

几人等凉菜上来,便开始敬酒,主角当然是刚当上副县长的陈浩。陈浩是来者不拒,酒到杯千,整的艾解放开玩笑地说他完全是酒缸,还不带底。

正在几人喝的高兴时,边上包厢里突然传出句

“流氓”的骂声,紧接着听见那边有个男声低沉地骂道:“你七MD以为自己是谁,还真把自己当成邓丽瑁了”,随后听见一声响亮的耳光和女人的抽泣声,夹杂着拉凳子声和划拳声,或许是为了盖住女人的哭声,划拳声此起彼伏,吵得不亦乐乎。

这时的包厢只是在中间挡起一道屏风,上半部分根本没遮拦,像他们这种吵闹,即便是陈浩他们想好好说话也是不能。

陈浩微皱着眉头说道:“去那边看看。

“这件事不管是那边是不是耍流氓,自己这边坐着公安局的叶坤,也不能袖手旁观,总得过去查探个究竟。

“是。”叶坤站起来走出去。叶坤走进那间包厢时,看见副县长李和平的儿子李欢正坐在那低声地说话,而他说话的对象则是位长的还算是颇有姿色的女人。

叶坤曾在招待所见过她,黄小花。此刻,黄小花正捂着脸肩膀不停地耸动,显然在哭。

正在划拳的那几个叶坤也认识,都是县里的一帮小衙内。

“李欢,这是怎么回事?”叶坤进来根本没管其他几个人,直接向李欢走去。

他的话让几个划拳的小伙子停止吆喝,不由地望向这位不速之客。

“叶哥,好巧。这是我对象,两人刚才闹了点别扭,没事。来,喝一杯。”叶坤尽管调到县里没几个月,但县刑警大队的队长身份放在那,李欢也不能视而不见。

叶坤对李欢的话置若罔闻,看着黄小花问道:“他说的是真的吗?”边上留着长发的县劳动局副局长龚胜利的儿子龚亮没等黄小花回答,便抢先说道:”叶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怀疑李哥说谎话?”

“就是。”其他三人一起跟着起哄,刑警大队队长对别人或许有威慑力,但时这几人来说倒也不用太害怕。

李欢见叶坤一直在等黄小花的回答,便趴在她耳旁说道:“小花,告诉叶哥,我们正在谈对象。

“话很简单,但黄小花能感觉到里面的森然。黄小花抬起头,嘴蠕动了几下,却没发出声。她和小夕都是县招待所的临时工,平时那得脏话累活都是她俩干,自从为上面来的领导做过几次服务后,见到地方官员对那些领导低声下气的样子,她便已明白权利的重要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这种想法也很正常。(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捉弄人

第一百四十九章

捉弄人

每个女孩子都希望有一个白马王子的浪漫故事,黄小花也不例外。当然,她的希望比大部分人现实一些,那个白马王子家必须有权。

前几天,李欢出现在招待所,看见她后便开始纠缠她。她听红姐说他父亲是县里的副县长,他还在粮食局工作,正符合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标准。

但她也听有些姐妹说李欢是个沾花惹草的公子,她也不敢过分靠近他,想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没想到李欢见到她的第二天就要跟她上床,她不肯,因为她知道一旦被男人攻陷了这个地方,她这个乡下妹子极有可能人财两空,当时李欢怏怏而去。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相反,她的心思还比一般人活。在后几次的见面中她跟李欢提出要结婚时,李欢都是随便吱唔了事。越是这样,她越警惕。

今天是她的生日,李欢带她到这里来为她祝贺生日,还叫来几位朋友。

她没想到李欢的手不但在下面不老实,还摸到她下面最隐私的部位,尽管隔着裤子,但她还是感到羞愧难当,忍无可忍骂了句流氓,被李欢扇了一耳光。

此刻的她不知道叶坤是什么人,要是他没什么本事,自己一旦揭穿李欢,到时候恐怕连县城都呆不下。像这些当官家子弟,对付她这个乡下妹子实在是抬抬手的功夫。尽管她很贪恋李欢家的身份,但她却凭直觉感觉到现在的李欢对她来说绝对是个恶魔。

黄小花还在犹豫间,叶坤说道:“这里是公共场所,不是你们吆五喝六的地方,有什么事情回家解决,少在这打扰别人的酒兴。”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在黄小花被打的脸蛋上看了一眼,那上面留着五个手指印。既然当事人没说话,他总不能赖在这里,再说,他刑警大队不管治安。

李欢制止住其他几人想反击的意图,笑着说道:“李哥说的对,这里是公共场所,我们马上走。”

倒不是李欢好讲话,而是他身边有个定时炸弹黄小花,万一这女人咬他一口说他耍流氓,他还真是有口难辩。换个地方如果叶坤说出这种话,他一个副县长的公子哥还真要和他碰碰。

说完,李欢站起来搂住黄小花的腰,手上略微使劲,拥着她向门口走去。

“救我。”

黄小花感到李欢的浑身的愤怒而害怕,亦或是想到出门后他受到的委屈会全释放在她身上的可怕,她不自禁地发出呼救的声音。

“站住”叶坤一声爆喝冲向房门。

“你TMD找死,真欠操。”李欢没想到黄小花没喊出流氓两字,却喊出救命的骇人词汇,这不是要当着叶坤的面诬陷自己在威胁她的生命嘛。要不是叶坤在这,他恨不得把她掐死。见到叶坤走过来,停住脚步说道:“叶哥,不带这样玩的,兄弟好歹还有几分面子,你别做的太过分。”

“李哥,你先走。”龚亮咧着嘴巴带着两人拦住路口,在怀仁县这地方,还真没有人能把他们怎么样,他连带不屑地说道:“姓叶的,看得起你喊你声叶哥,看不起你,你不过是个破条子,这没你什么事,少没事干找不痛快。你们公安局郎书记见了李哥都跟他客客气气,你算哪根葱?”。

的确,在官场上,只讲实力,像叶坤这种刚从下面上来的人又怎么能放在他们眼里。

但他们哪知道叶坤连李和平都看不顺眼,更遑论他们这些只会靠着父亲的庇护耀武扬威的公子哥。

“闪开。”叶坤上前一步,想直接从他们中间穿过去拦住已在门口的李欢。

“好,你不给我面子别怪我削你,给我打,出了事我负责。”

李欢见到叶坤不识好歹,立马气往上冲。这几天黄小花躲着他已让他非常恼火,好不容易把她骗出来准备晚上来个霸王硬上弓,没想到摸摸还被她骂成流氓。他就是流氓,他怕谁。今晚,他打黄小花耳光就是要让她明白,他看上的女人就得乖乖地劈开双腿等着他干。

没想到叶坤冒出来强替黄小花出头,还不依不饶。现在的局势是他不摆平叶坤,今晚的事就得黄汤。

听到李欢的话,龚亮等人胆气立壮。立刻杀气腾腾地向叶坤打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干狗的,往死里打。”

李欢看见己方四人已围住叶坤,不由地把身边的黄小花狠狠地搂住往门外拖。“*子,我让你尝尝被人干的滋味。”

正当他拖着黄小花去开门的时候,门却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他一时没料到这样的变化,打开的门猛地撞到他的脸上,把他撞的飞起来,怀里的黄小花也被他带倒在地方,随后,那扇门也颤悠悠地从门框上掉下来,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这时候,叶坤已给了那四个公子每人一记耳光。这四人正疯狂地往上冲的时候却被发出的巨响下一跳。

“靠,这烂门怎么这么不结实。”

从外面进来的陈浩看着倒在地上的门板,貌似很吃惊,更像没看见他开的门把人撞飞的事实。随后,他怒气冲冲地指着龚亮等人说道:“大庭广众之下打架,搞得这里像地震般,还让人吃饭不?”

他后面的艾解放等人不由地偷笑,这招使得真好,打人还打得有道理。

“啊,血,TMD,疼死我了。”被撞的七荤八素的李欢用手一摸,发现自己手上全是血,不由地痛呼出声。他都这样了,人家还嫌门不结实,要是再结实些,他估计直接进火葬场。

这时,龚亮等人才发现李大公子竟然被人用门板撞飞,不由地又惊又怒。

“你躺在地上干什么?难道地比床舒服?”

陈浩的话差点让李欢气死,什么叫地比床舒服,还不是你撞得。这句话却差点让艾解放等人笑出声,作弄人能到如此境界,亏他能想到。

李欢还没来得及说话,龚亮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却发现眼前这位年轻人冲着圈子里的叶坤喊道:“我们等你半天,你怎么跑着来了,难道眼前这几个人敢袭警?小张、老艾,快把门堵住,别让一个人跑掉。小吴,给公安局打电话,说这里有几人打公安。”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衙内

第一百五十章

不是衙内

这话说的龚亮等几人全傻眼,他们还没有半点反应,对方已该报警的报警,该堵门的堵门,把活全完了。叶坤来时没穿警服,所以他们敢动手打他。但眼前这年轻人一上来就用叶坤的身份扣实他们殴打公安,倒让他们还真不好应付。

黄小花从地方爬起来,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此刻的她还真忘记自己被李欢打了一耳光的委屈,甚至连哭都忘记。

迎宾楼并没有隔音设备,发生在这间房里的动静实在太大,连门板都卸了动静能小的了?很多来这里吃饭的人听到动静,全围过来在门外观看。

不得不说,国人的好奇心实在是太大,尤其喜欢看热闹。

龚亮等人把李欢的鼻血止住,才发现他的门牙被碰掉。这帮只有欺负别人的公子哥没想到不但自己挨了一耳光,连李大公子也被门碰掉门牙,这面子还真丢到姥姥家了,而李大公子更是觉得丢人。

他原本打算今晚就把黄小花压在身下好好地**一番,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叶坤,硬是和他过不去。更没想到天降奇祸,自己不但被门撞飞,连带着牙齿也被撞掉,不但让他在黄小花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更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

从没吃过亏的他恼羞成怒,再不顾及叶坤的身份,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兄弟们,给我扁他,往死里打。”

原本躲在人群里的迎宾楼负责人胡晓春一看大事不妙,这两帮人掐起架来自己第一个倒霉,不说这帮县城里的衙内横行县里,无所不为。单是能让纪检委副书记艾解放把门,那站在当中的年轻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再说,他是这里的负责人,在他的地段发生斗殴事件,一旦双方有个闪失,追究起责任,他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

当下忙分开众人走进包厢,拦在双方面前说道:“李大少,请消消气,等公安来了再说,好不好?”

两面他都惹不起,一边是县内有名的衙内,另一边他只认识纪检委副书记艾解放和刑警大队的队长叶坤。像艾解放这种管着党纪的干部连他们粮食局局长都不敢轻易得罪,更遑论他这个小干部。

“等你妈个头。”李欢见到胡晓春站在自己跟前,上前就是一耳光。像这种小角色,打了也是白打。

胡晓春知道公子们横,但没想到能不讲理到这种地步,连他这个调解人也不分青红皂白地打,疼不疼倒在其次,但脸面却被李欢一巴掌打没了。

李欢岂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等他的脚踢到胡晓春身上,自己却被人一耳光扇得眼冒金星,耳边听到“你父母没教你怎么做人,我今天教教你。”

原来陈浩见到李欢竟然连拦架的人都打,忍不住上去给他一大嘴巴。打完人的他指着龚亮四人说道:“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恕。大厅广众之下调戏女人,真当这天下是你们家的不成,谁再敢闹事,直接抓起来。”

他后一句话是对叶坤说的,人低调些无所谓,但要是被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衙内在自己面前打人还无动于衷,他就不是陈浩。

此刻的他威风凛凛地站在房中间,一时之间让龚亮等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围观的人更是不敢大声喘气,连李和平的儿子都敢打,这样的猛人他们不服也不行。

李和平没想到今天自己走了霉运,两次栽在年轻人的手上,看看掏出手铐盯着自己的叶坤,再看看那人的威势,他知道自己只要敢上前一步,叶坤肯定会不客气地把他铐起来。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一时间,李欢捂着脸不敢再造次。

什么叫美女爱英雄,即便是黄小花这样在陈浩眼里勉强及格的货色此刻眼里也满是小星星,陈浩的光辉形象在她的眼里是高的不能再高。正义,又在关键时刻英雄救美,还能镇住场,这样的男人十个女人九个爱,唯一一个是傻蛋。

“这里是怎么回事?”从人群里走出一位个子不高、年近五十的男人,一说话便喷着酒气,身后还带着俩跟班。

“郎叔叔,你来了,他刚才打我,快抓他。”

李欢一见到县公安局局党委书记郎勇,如同见到亲爹娘般,立刻又神气起来。他刚才慑于陈浩的气势不敢站出来,但郎勇的到来让他有了底气。

“你是谁?有什么权利打人,来人,把他带到局里去。还有你,叶坤,身为一名光荣的警察,连自己的职责都忘了?”

郎平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威风凛凛地呵斥着。其实,他此刻心里正骂李和平不是东西。被李和平一个电话从酒桌上叫下来的郎勇委实不爽,这种打架的事还用得着他这位公安局局党委书记出面,李和平还真把他当成他家的公仆了。但他不能不来,副县长的公子被人打了,人家老子告状告到他这,他不理也不行。

他急忙召集两个手下跟他一起来到这里,见到李欢没什么事他不由地松口气。李和平没出现在这,他估计是有人给李和平报信。

郎勇一上来就明显地偏帮李欢,让围观的人不禁为站在中间的那个年轻人担心。

艾解放走上前说道:“郎书记,这件事如此处理有些不妥吧?”

“哦,艾书记原来也在这,改天我请你喝酒。”郎勇看见艾解放不禁一愣,他没想到他竟然会在这里,还提出不同的意见。但公安系统的工作貌似和纪检委关联不大,他已决定帮李欢,自然不会征询艾解放的意见,轻轻用一句请客的话便带过话题。

艾解放微微一笑,他知道对方仗着权势大不理他这茬,看来还得想其他办法帮助陈浩。

站出来的两个公安见郎勇没给艾解放面子,自然不会再对陈浩客气,亮出手铐要铐人。

“滚开。”叶坤猛然出现在他俩面前,还真把他俩吓了一跳。

郎勇见到自己手下还敢在自己面前放肆,不由地沉声道:“小叶,怎么?想造反?”

“郎叔叔,刚才叶坤还依仗公安的身份打我们。”李欢等人听到郎勇的话,立刻往火里面浇油。

胡晓春刚才被李欢打了一嘴巴,心里暗自恼怒,但他不敢去打这位李家大公子,此刻,见到陈浩等人要被公安抓,更是不敢吭气,悄悄地躲在一边。

“这位郎书记好大的口气,凭什么给我们上手铐却不给那几人戴?”陈浩拨开叶坤,眼睛直视郎勇。顾彩莲给他的信息里有郎勇的资料,他听到李欢等人叫他郎叔叔,自然知道他就是公安局的局党委书记。

“问个屁,谁叫你没有个副县长的爹”。当然,这只是郎勇的心里话,自然不会说出来。他有点不敢正视陈浩的眼睛,说道:“你们打人,就是犯法行为。他们是受害者,自然要受到我们的保护。”

郎勇闪烁的眼睛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的心有些许慌张。

“笑话,谁是受害人?受害人在那。”他的手指指得人正是被李欢欺负的黄小花,黄小花被他的突然动作吓一跳,不自禁收缩起脖子。

郎书记自然知道此事另有隐情,像这种擦屁股的事他没少给李欢等人干。但他却显然不想给陈浩等人机会,大声说道:“她是不是受害者不是你说的算,我们会调查清楚。但你们打人,我看的一清二楚,快给我铐起来带走。”

他是明显地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来就发号施令,其实他根本没看到,只是一边是副县长、局长们的公子哥,一边是他根本不认识的外地人,帮哪边他心里有数。

陈浩安静地伸出手,让那两个公安戴上手铐,在经过郎勇面前时轻轻地说道:“好一个奴才,有本事就铐我一辈子。”

在这么多人面前,陈浩为了维护公安局的威信,没当场给郎勇难看。

郎勇听到陈浩的话,暗忖道:“我叫你现在耍嘴皮子,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已决定回局里好好收拾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年轻。这会,他的手已指向站在一边不动的叶坤,耀武扬威地说道;“从现在开始,你已被免除大队长的职务,铐起来。”他后半句话是对手下两人说的。

叶坤也淡淡一笑,直接把他的话当成屁放。有陈少做榜样,他也神情淡然地伸出手让两人铐上。

“他们几人呢?难道不用回去做个记录?”走在前面的陈浩突然停住脚,眼睛直视郎勇。

“郎叔叔,我们跟你去。我倒想让他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李欢前一句话说的甚是大声,但最后一句是贴在郎勇的耳边说的,他的话语里充满恶毒。

“好,你们几个和我一起走一趟,很快就可以回家。”郎勇知道李欢想在局里折磨陈浩,没放在心上。在这个没有监督的年代,公安局里打犯人实属常事。更何况李欢还做得非常聪明,让他在众人面前不丢脸。

艾解放见陈浩的眼神在黄小花身上扫了一眼,立刻明白陈浩为什么把那几个衙内都带上的原因。是怕留他们在这里会对黄小花不利。他知道她是这件事不可缺少的证人,当下把她交给回来的吴娟,说道:“照顾好她,我跟着去看看。”

“我跟你去。”张旭辉看到陈浩跟叶坤被公安带走,也不放心,跟着艾解放一起向外走去。吴娟则是把黄小花带到她住的地方,她不明白陈浩的打算,但她知道黄小花的重要性。别的忙她帮不上,但看管黄小花的事非她莫属。

郎勇他们走到半路碰上吴刚,原来接到吴娟的报警电话,值班公安听到打人的是县城里的衙内,知道这样的是自己做不了主。就给主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长吴刚打电话。等吴刚带着人出来,郎勇已把人带回来。

进了大办公室,吴刚才发现被带回来的是群什么人。尤其是当他看到陈浩和叶坤被戴上手铐后,更是大吃一惊。叶坤不消说,是他在局里的好朋友,陈浩这个敢和县委书记谈判的牛人也被人戴上手铐,这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

他知道这次事情大条了,但无论如何他也得想办法保全这两人。

吴刚走进局党委书记办公室说道:“书记,这次真是辛苦你了,下面我组织人马审讯吧。”

郎勇斜了吴刚一眼,心道:“你以为我愿意被人从酒桌上叫出来办这种破事。”当然,他嘴里的话却是“呵呵,为人民服务是我党一贯的宗旨。这次的事我看还是我来吧。”

吴刚心道不妙,看情形郎勇是不想放过陈浩两人。局党委书记在公安局本来只管党组织活动,但郎勇的级别比他大,他还没办法阻止人家去审讯。没办法只能说道:“好,我先下去安排一下。”

郎勇点点头,吴刚刚出去,他就去另外一间房子看李欢,人情索性送到底,他想看看李欢他们到底想怎么对付打他们的两人,几个人凑在一起发出得意的笑容。

艾解放和张旭辉赶到县公安局,却被人拦在外面进不去。他俩急的在外面团团转,怎么办呢?

“小张,你那有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唐春山的电话吗?”

原本,艾解放不愿意惊动县政府的人,但现在公安在外面拦住他俩不让进,看情形想动刑。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只能找唐春山处理这件事。

审讯室里,郎勇由于怕陈浩和叶坤串供,亦或为方便他的行事,让人把他俩分开。

吴刚进到关陈浩的审讯室,让在房间里的公安出去后开门见山地问道:“你需要我怎么帮忙?”

按说,他这话已违背原则,但他知道叶坤的秉性,从不会主动去招惹是非,事情紧急,他又没时间多问,只能如此直接。

陈浩知道吴刚想给他们通风报信,但他既然来到这里,肯定有他的用意,怎么能半途而废。对于吴刚的心意,他还是感到温暖,笑着说道:“谢谢有人要倒大霉,也有人要升官发财,你好好看着吧。还有,你照顾好叶坤,别让别人伤到他。”

“好的,我保证没人能伤到他,”吴刚不由心里大奇,的确是有人要倒大霉,只是倒霉的人绝对是眼前这位年轻人,他怎么一点都不担心自己,反倒关心叶坤。至于那句升官发财的话,他倒是没想太多。

不过,也因陈浩这句话让他对陈浩另眼有加,危险在眼前,想到的先是别人,这样的人实在让他佩服。他见到陈浩已闭住眼,恨恨地拍了一下桌子,转身出去。

吴刚刚出去不久,郎勇便带着他的亲信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狞笑。

与此同时,远在省城的公安厅厅长卫商容书房里的电话响起,卫厅长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却不见有人回答,而话筒里传来的对话却让他慢慢脸色沉重起来,继而是恼怒。

“姓名。”

“社会治安好像不归你这个怀仁县公安局的局党委书记该做的事吧。”

“少废话,问你姓名。”

“陈浩。”

“为什么在饭店打人。”

“李欢他们在饭店耍流氓,我们过去管管不行?”

哈哈哈,郎勇爆发出一阵大笑,递过一张纸,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他们的事你也敢管。赶紧把字签了,省的受顿皮肉之苦。”

“我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签字?”

“少罗嗦,快签。”郎勇不耐烦地说道,眼中的狠色一闪而过,只要陈浩在这上面签上字,他想怎么办他都成。

“**妇女,聚众赌博,打架斗殴,入室抢劫。这么多事我一件都没干过,凭什么让我签字。”陈浩啪地一声把钢笔和纸放在桌上,脸上闪现出一丝愤怒,他没进过公安局,没想到头一次进来便被人诬陷。

“没干过?签上字不就干过了,实话跟你说,今天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郎勇走到陈浩跟前,看着他说道:“在这里,我弄死你跟踩死只蚂蚁差不多。”

陈浩愤恨地说:“你这是公报私仇。”

“嘴挺硬,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你的嘴硬,还是无产阶级专政厉害。小王,把他铐在桌腿上,先让李欢他们出出气。”

小王飞快地把陈浩铐在桌腿上,并出去叫来李欢等人。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让大爷们给你松松筋骨。”李欢等人一见到陈浩被铐在桌脚上,顿时兴奋地扑上来把陈浩团团围住。

“这里还有没有王法,一群不是公安的人竟然能跑进审讯室打人。郎书记,我要求你给我一个解释。”

陈浩这句话惹来众人一阵狂笑,这年轻人真好笑,到现在还不明白状况,还要解释。

李欢笑够了,说道:“今天我让你死得明白,你错在不该得罪我们这帮人,更错在不该去管闲事,郎叔叔就是我们一伙的人,知道了吧,傻样,给我打。”

“慢,我还有件事不明白,问完了你们再动手如何?”

一看陈浩如此配合,李欢等人更乐了,还有什么能比别人求他们的事更让这帮无聊的公子哥更快乐的事呢?“说。”

“那女孩不是你们一伙的吧?”

“草,她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个乡下女人,有什么资格和我们一伙。……”

在家里打算休息的唐春山看见艾解放突然登门,心里顿时一哆嗦,还以为自己有什么把柄被人家抓住。

好不容易打听并找到他家的艾解放气喘吁吁地说道:“陈县长被公安局抓走了,快去,晚了他们会对他动刑。”

唐春山一听不是自己的事,心里蓦然轻松,但听完艾解放的话,差点被这消息砸晕。一个入常的副县长竟然让县公安局戴上手铐押进公安局,他心里实在佩服郎勇太有才了。

“快走。”艾解放看见唐春山愣在那,不由地大喝一声。

唐春山这才醒悟过来,抓起衣服赶紧跟着他往楼下跑。一个县级领导要是被县公安局打了,可真创了怀仁县记录。

好在县城不大,两人骑着自行车很快来到公安局,碰上外面等的张旭辉,三人急忙往里走。

“我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唐春山,孙县长找你们郎书记有事。”被人拦在外面,唐春山不得已打出孙县长的招牌。

还真别说,县长的招牌拿出来,那人还真不敢拦。三人进去就看见吴刚在大办公室里乱转。

“吴局长,郎书记呢?快带我去找他。”

“唐主任,吴书记正在审问人呢?”

“他再审谁?”唐春山最怕他说出那个人名字,如果还没审,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浩,华林乡书记。”吴刚只知道陈浩是华林乡书记,哪知道人家现在已是副县长。话说,要是知道陈浩是县领导,他也绝不会放任郎勇去干这件事。

“胡闹,谁让你们审他?你们有什么资格审他?”唐春山听到吴刚的话,顿时火冒三丈,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人。

吴刚听糊涂了,尽管他不知道唐春山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但知道唐春山是来保陈浩的,赶紧把他带到那间审讯室。

而审讯室里此刻正是热闹成一团,当李欢等人要打陈浩时,陈浩却突然说道:“再等等,郎书记,有个人想和你讲话。”

“谁?”郎勇提着警棍来到陈浩跟前,准备搂头一棍时,却发现陈浩从裤口袋里拿出军用电话。

这种电话郎勇没资格拥有,但他见过,更知道拥有这种电话的人身份不一般。此刻见到陈浩突然掏出来,吓了一跳,急忙喝住那几个已撒欢子准备痛揍陈浩的几个公子哥,小心翼翼地拿过电话。

“你是郎勇吗?我是卫商容。”电话里威严的声音让郎勇浑身一颤,他没想到电话那头竟然是省厅厅长,吓得他差点把电话扔在地上。当他回答“是”后,电话里传来压抑很久的怒火。

“你就是这样当人民公安的?简直是公安队伍里的败类?从现在起,你停职了,马上给我找其他领导来?一分钟之内。”

冷汗瞬间浸透了郎勇的衣裳,他知道卫厅长给他一分钟时间的意思,赶紧拉开被别死的审讯室大门。正好看见吴刚带着唐春山一行人来到这里,他快速地把电话递给吴刚,浑身兀自在打抖。

原本以为抓进来一个没地位的人,却没想到这人是瘟神,竟然搬动省厅厅长。他怎么能想到陈浩的口袋里有军用电话,此刻他真是后悔的恨不得撞墙。

正在郎勇懊悔的时候,审讯室里唐春山却再次在他头上给一记闷棍,更让那群公子哥傻眼。

“陈县长,我来晚了,让您受委屈了。”

老天,原来铐在桌腿上的那人竟然不是衙内,而是体制里的县领导,这下可把天捅个大窟窿。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投石探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投石探路

世间最可怕的事并不是么无知,相反有时候无知反而会给人带来意外的惊喜,正如这个时代出现的很多万元户们,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法律知识等。正因为他们某些方面的无知反而演变成人们眼中的无畏,一跃成了万元户,更成了别人的羡慕对象。

最可怕的是无知带来的结局变成承受不起的后果时,他们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他们惹不起的人或事。李欢等人知道陈浩是副县长时,嘴里足能塞下两颗鸡蛋。他们没想到这位年龄和他们相仿甚至比他们小的年轻人竟然能与他们的父辈齐肩或是超越。

大喜与大悲之间的反差实在太离谱,让他们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荒诞不羁的梦。梦见自己正在干身下的娇娃,没想到醒来后却发现自己身上有个男人正在**。

不管他们愿不愿意,结局正在像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行进。

卫商容不容置疑甚至是极具杀伐的声音通过话筒清清楚楚地钻进吴刚的耳朵,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随着卫厅长的声音在跳舞。

“这件事必须不论牵扯到谁,涉及到多大的官,都得给我彻查到底。”

吴刚不自觉地双腿一并,响亮地回答道:“是。”

挂掉电话,吴刚大声发出命令:“把郎勇、李欢五人扣押,彻查今晚的事件。”

同时,被铐在桌脚处的某个倒霉蛋叶坤成了翻身的农奴,被客气地请进吴刚的办公室里了解情况,手铐不见了,代之的是上等的碧螺春茶,这一变故让怀仁县公安局今晚在场的公安们全部震惊。

而在陈浩等人打闹迎宾楼的时候,县委家属院里,现任县人大主任的魏迟恭家,沈红和他丈夫魏尚正在家里陪着魏迟恭说话。

魏尚不知道媳妇为什么今晚非要和他一起来看父亲,但他一向对媳妇言听计从,夫妻俩吃过饭就赶了过来。

魏迟恭是县人大主任,陈浩前来担任副县长的事他比儿媳妇沈红知道的早一点。沈红让小夕监视陈浩的事则是他们夫妻俩来这的重点,她想让公公给把把关,下一步该怎么办?

魏迟恭默默地吸着烟,仿佛对儿媳妇的话一时拿捏不准。而沈红夫妻俩则是紧张地注视着,貌似深怕漏掉魏迟恭的一个字。

魏迟恭沉思了很长时间,突然盯着沈红说道:“小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虽然能保你们一时,但保不了一世,你很聪明,可惜身为女人身。”

说完,魏迟恭把身子蜷缩在沙发里,静静地等着。

“爸,你才五十多岁,还能再活几十年,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魏尚被父亲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怎么好好地说着新来副县长的事,父亲的话突然变成安排后事般,弄得他极不适应。

“你呀,平时遇事总不喜欢动脑筋,又怎及你媳妇十分之一?”魏迟恭轻轻地叹口气,再不说话,用眼睛看着似有所悟的儿媳妇。

“那当然,娶了这么聪敏的老婆,自然是能不费脑子最好。”魏尚毫不以为杵,反而很得意地一笑。问道:“小红,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红抬头给他个妩媚的笑,想了一下,说道:“爸的意思是让我们不要太强出风头,有时候要学会低调。爸,难道你觉得上面会动动咱们这?”

魏迟恭微微地点着头,说道:“上面绝不会让一派无限制地扩大,只是以前的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你想,以往县委书记和县长都是本地人当,但现在本地人能当上县里的一二把手吗?这不是说本地人没能耐,而是上面卡着不让当。包括现在市里,有几人是怀仁县土生土长的干部?”

在家里谈话,魏迟恭也没有避讳,当着儿子,儿媳妇的面传授他的处事经验。

“这和新来的副县长又有什么关系?”魏尚还是不能明白父亲说这话的意思。

“痴儿,现在县里的形势这么乱,而新来的副县长不但提前到位,还能入常,这说明他本身实力不俗,背后的力量更是不弱。而我们本地势力,是以我和李和平为代表,尽管外面人看我们的势力很大,但各家自知各家事。本地方培养的官全聚集在这里,锅小人多,饭难做”

魏迟恭不由地叹口气,的确,怀仁县像他所说的一样,位置有限,每次调整几方都是大动干戈,上面人还插一腿,的确是挺为难。

“爸,你觉得这次来的陈副县长是上面硬安排进来的?”

沈红问这句话是语音稍微有些颤抖,要是这样的话她的做法就有些唐突,甚至会为公公召来祸事。

魏迟恭点点头,说道:“可能性极大,但你也不用紧张,任谁想在这里扳倒我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小红,趁着陈浩新来,你可以跟他拉近些关系。毕竟,你们还年轻,有很多事不能只看现在,而是要看到将来,本地帮迟早会走向没落,我的意思你懂得。”

民间有一句话是,姜是老的辣。更有一句话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魏迟恭不愧是在官场呆了近三十多年的老人,单凭那句想扳倒我也不容易时的从容,已可见到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绝非侥幸。而他对县里下一步的大势走向,即便是陈浩在这里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远见。他正是凭着自己多年的官场经验,让自己和家人在以后的日子里日子越过越红火。

“好的,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们该走了,你老早点休息。”说完话,沈红显得非常轻松。

野兽有地域的观念,其实人也有。如同沈红,刚见到陈浩时,便把他当成来犯的敌人,自然会想办法打探清楚对方的底细,好让公公早做准备,既然公公已决定不把陈浩当成大敌对待,她也不会在安排小夕去打探陈浩。

“好,记住,一动不如一静。”魏迟恭并没有站起来送儿子两口子,大策略制定下来,其中的关键出他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媳妇,我真搞不懂你们为什么总喜欢算计,活着好累,还不如我这样啥事都不用想,每天活得轻松快乐。”魏尚走出门常常地伸个懒腰,坐在父亲和媳妇跟前听他们唠叨算计人的事实在是乏味之极,还不如外面来的实在。

“好,我以后不再算计,其实我也想像你一样无忧无虑,但我穷怕了,更知道权利的重要性。”沈红说起权利和钱时根本没有半点不自然感,相对于某些遮遮掩掩不敢表露自己想要的追求时,她算是真小人,而那些人则是伪君子。

“我知道。”魏尚搂住媳妇,附在她耳边悄声说:“今晚在沙发上还是在床上,快走,我都等不及了。”

“你,行不行?”沈红妩媚的眼神在魏尚下身一扫,即便天色已黑魏尚还是感觉自己下面如同发酵的面包,膨胀极了。

“行不行谁说了都不算,只有试了才知道。”

男人最怕两句话,“老公,我要。”和“行不行”。这两个词用在不同的场合产生的效果非常具有杀伤力。如果在房事后女人说这两个词,代表一个意思,男人的性功能低下。如果在房事前说,比任何**剂都有效。正如此刻的魏尚,满脑子精虫外溢,就差把身边的小妖精直接在小院里就地正法。

而陈浩这次也不是无因而为,县公安局因为他的一折腾,大变了样。

几天后,吴刚成为县公安局代理局党委书记,叶坤再次坐上火箭,成为代理公安局局长,只等时间一到,代字即可去掉。打铁还需自身硬,叶坤能当上县公安局代理局长主要是他荣立过一次三等功,再加上陈浩在里面的操作,这种事水到渠成,没有半点悬念。

而陈浩已在用身体当诱饵的时候在县公安局完成自己的布局,成功地在怀仁县迈出第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被动变主动,高调宣布他的到来。

当黄小花和迎宾楼挨打的胡晓春被请进县公安局时,所有的一切都已变成定局,郎勇成为县公安系统第N个被撤职的官员,而李欢等人正接受这是否耍流氓的裁判。当然,明面上大家很难看出来,但暗地里这些人的父母正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想尽一切办法做当事人的工作。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陈浩原本想着在怀仁县怎么才能探探里面的水深浅,没想到李欢等人恰恰撞到他的枪口上,成为他向县里官场投下的第一颗探路石,结果发现县里的情况果然和顾彩莲给的信息相当吻合,这里不是铁板一块,本地势力还是有缝隙可钻。

当然,这些都和现在的陈浩无关,为了今晚的事情,他浪费了太多和家人相聚的时间。当李和平和那些公子哥的父亲满大街找他的时候,他已是哼着《常回家看看》的小调,开着那辆军中吉普飞驰在回家的路上。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给爸爸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只奔个平平安安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打土豪

第一百五十二章

打土豪

回到家的陈浩和父母聊了一阵,正打算进屋休息,却被母亲喊住。

“浩儿,你房间有人住,今晚你睡客厅。”

“什么人?是个比妈妈还美的大美女?有问题。”陈浩的眼睛在父亲的身上不停地扫视,貌似在怀疑他红杏出墙。

“你这臭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是女的,是我们的干儿子。”李霞冲上来对着陈浩头上就是一个爆栗,不过,话语里的溺爱表露无疑。

陈景天直接无语,这儿子越大越调皮,连老子的玩笑都敢开。不过,这样的家庭氛围他喜欢,人总不能上班带着面具,回到家还是带着,那得多累。他知道儿子是在故意耍宝逗他俩开心,不由地心里生出儿子真长大了的感触,但他还是做了个悄声的手势。

陈浩吐吐舌头,如同做贼般蹑手蹑脚地返回客厅。他知道父母在私底下资助几个孩子上学,对他们这种做法他还是非常赞同。他不忍心父母为此省吃俭用,原本想着这些孩子的费用由他付。但最后他还是忍住没出手相帮,做善事做的是一种心境,他要是横插一手反倒让父母享受不到这样的乐趣。

“你就是陈浩哥哥吧。”小房的门突然打开,一个身材偏瘦,十五六岁的男孩从里面走出来,他的突然出现倒让陈浩如同老鼠偷食般的丑态全部被他看在眼里。

陈浩原本是为了逗父母开心故意做出怪模样,但落在别人眼里他还是有些不自然。

“浩儿,这是董天舒,也是你的弟弟,孤儿,今天刚到。”李霞很自然地拉住董天舒的手,把他带到陈浩面前。

听到母亲的话陈浩不由一愣,孤儿这个词对他不陌生,但也离他相去太远。他相信不出成为孤儿的董天舒受过什么苦。

“来,坐下。”陈浩拉着董天舒坐在沙发上,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段不愿意让人触碰的痛,他尽管有些好奇小家活的生活经历,但他还是假装若无其事地柔声问道:“上几年级?”

“初二。”面对着这位从没见过面得大哥哥,董天舒有些拘谨,手心里捏着一把的汗。干哥哥的事迹他没少听人说,刚恢复高考时的高考状元,更是留学生。在他的心里眼前这位干哥哥已是仰慕的对象,更是他们那个班乃至全校学生的偶像。

其实,在他住进干哥哥的房间时那种朝圣般的心情让他根本无法安然入睡,等他稍微有些倦意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动静,他发现是干哥哥回来想把房间让给他住,,没想到竟然看见他心目中的偶像竟然还如此有童心,让他想想有感觉到亲近。

“小浩,天舒生活的孤儿院快塌了,想重新翻修一下,毕节镇只拨了一半的钱,剩下的要孤儿院自己想办法解决。”

父亲低沉的话却像是颗炸弹般让陈浩震惊,化缘一词像野草般在陈浩脑海中扎根。他实在想象不到镇政府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一个原本该政府解决的事竟然毫不负责任地让没有能力的孩子承担,这种事还真超出他的想象。

更何况一个孤儿院总还是有管理人员,怎么能让孩子出来化缘,这将会对孤儿心里产生什么样的负面影响。想到这,陈浩的心情更是不好。

“你们院长呢?”陈浩尽管不是针对董天舒,但他话语里的寒冷却让敏感的董天舒感觉到。

“院长前几天从山路上摔下去,没钱看,现在还在院里躺着。”

“浩儿,你看……。”李霞想帮孤儿院,但他们夫妻俩的工资不高,除了日常开销外,剩下的钱基本全资助五个孩子,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儿子回来前,她还和丈夫商量这件事。

“妈,这件事你不用管了,一切包在我身上。”陈浩就差拍着胸脯说把自己卖了的话。很明显,父母这是打土豪分田地,可他们眼中的土豪却是自己的儿子,陈浩对此无语。但他还不能丢下不管,万一父母为了筹钱给孤儿院,把自己饿出病来,他这个当儿子的可是天大的罪过。

董天舒奇怪地看着刚认识的哥,好似再看外星人。

李霞笑着说道:“天舒,别担心你哥拿不出钱,这家里就数他富了。”

一句话,把她和丈夫的心思全抖落干净。

“以后我没钱娶媳妇,您们二老可得掏老本。”陈浩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的极品父母,这些钱能让他们乐呵,他又何乐而不为。

“你小子,你的钱……。”李霞幸好及时收口,差点把陈浩留在家里的钱全被她存起来,就等着给他娶媳妇用的话说出来。但她立刻话锋一转。“浩儿,你的对象呢?快给妈妈带来让我们给你把把关。”

她这么一说,陈景天貌似没听见,但他微微抖动的腿已出卖了他的心思。

陈浩没料到自己逗乐的一句话把自己套进去,急忙施展乾坤大挪移法。“好困,明天还要早起,各位女士、先生们,晚安。”

说完,一骨碌躺在沙发上,背朝外再不敢搭腔。

陈景天夫妻俩相对露出无奈的笑容,儿子什么都好,但想想他身边的女人,他们都在为他发愁。

当下,夫妻俩站起身把还想让陈浩睡进房间的董天舒送回房睡觉,两人返回卧室思考起孙子的大计。

陈浩见到父母进到卧室,立马爬起来。他身上带的那点钱根本不够翻修的费用,现在又没有刷卡的服务。这会,他真有些怀念前世银行的便捷。他偷偷地溜出院,给胡岚拨电话。

“大哥哥,你在哪?不会是到了省城吧。”电话里没传出胡岚温柔地声音,倒是小草喜不自禁的问题。

陈浩没想到小草这丫头这么晚还没睡觉,不由地笑着说道:“小草,又不按时睡觉,小心脸上长痘痘。大哥哥在爷爷奶奶家,听话,早点睡。”

“噢,姐姐,电话。”小草一听见陈浩没在省城,立刻如同霜打的茄子般没了精神,至于长不长痘痘之类的问题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其实,在陈浩神奇的玉的呵护下,她即便是想长痘痘也不可能。

“挨训了吧,快去睡。”胡岚走到小草身边,摸摸她的头发让她去睡觉。

“姐,要不咱们去看看爷爷奶奶吧。”

“你要是不赶快去睡,大哥哥可不高兴哦。”

小草想趁机去看大哥哥的小心眼被胡岚一句话整的了无痕迹,她撒开小腿迅速地进到自己的房间。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最怕大哥哥生气,但是躲在被子里的她还在发泄着她对姐姐的不满。

“就会告状,能不能换个花样?”

第二天一大早,陈浩带着还因见到那辆车而震惊的董天舒坐上车一起去省城,他已安排胡岚买些东西,更重要的是他要拉胡岚去做这件善事。

等到了省城去了胡岚住的地方,他意外地发现小草今天也没去上课。

小家伙今天装扮的如同小公主,一身天蓝胡的裙子,头上扎着两个发髻,上面系着跟红绳子,粉扑扑的小脸满是开心和小得意。见到陈浩飞快地跑来,一下子跳进他的怀抱,手却伸进他的口袋里找她的吃食。

“弟弟董天舒、妹妹胡岚和小调皮蛋小草。”陈浩极不负责任地为双方马虎地介绍完事,看着在他话里含着棒棒糖的小草眼睛。“今天为什么没上学?是不是上课调皮被老师赶回家,要不就是学习跟不上被学校开除。”

“才不是呢,老师每天都在表扬小草。”小草含着棒棒糖,嘴里含混不清地说着,连翻着的白眼都是显得那么无力。此刻,她只想专心地享受着大哥哥温暖安全地怀抱。

“羞羞羞,老王卖瓜自卖自夸。”陈浩轻轻地在小草的鼻子上刮几下,他知道小草的话不假。这小家伙学习的天分连他都吃惊,尤其是数学,初中的课程都难不倒她,百位数的乘除她张口就能说出答案。这种本事,陈浩都没有。

他岂知都是身上的玉起作用,小草正处在脑容量增长期,受到玉的滋润,她的脑容量和脑细胞活跃度要比同龄小孩强得多,左右脑的开发程度也高。

“她听见你要来,昨天就给老师请了假,今天上午跟我买了一上午东西。”

和董天舒往车上搬东西的胡岚看见妹妹和陈浩幸福样,莞尔一笑,让陈浩觉得外面的热度都降了几分。

“大哥哥就是笨,连请假都猜不到。”小草听见姐姐的解释,不满地撅起嘴。

“小草真乖,还会帮哥哥干活。”陈浩把他的下巴放在小草粉嘟嘟的小脸上蹭,痒得她笑个不停。

东西装完后,陈浩从屋里端出盆水,让胡岚和董天舒洗手。而小草则在他身边拿着他买的小风铃不停地转,精力充沛的很。

“天舒,姐姐给你买了套衣服,进去穿上看看合适不。”胡岚洗完手,对着陈浩甜甜地一笑,带着董天舒进屋试穿衣服。

陈浩冲着胡岚露出感激的笑容,昨晚她询问董天舒的情况他没在意,没想到她想给刚见面的董天舒准备礼物。

“谢谢姐姐”

当董天舒穿着一身新衣服时,心里感动的无以复加。孤儿的他从没有穿过新衣服。此刻,眼前这位比他大不了几岁的恬静女人让他享受到姐姐无微不至的关爱。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孤儿院

第一百五十三章

孤儿院

“天舒哥哥,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正玩风铃的小草看见董天舒穿着姐姐给买的新衣服时,才想起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没拿出来,她举着风铃想风一般冲进房间。

听到小草还有礼物,陈浩不禁望望胡岚。

胡岚轻声说道:“今早她听说董天舒要来,自己躲在房间里收拾了一气,我也不知道她准备的什么礼物?”

胡岚这么一说,陈浩不禁对小草的礼物感起兴趣来,他倒想看看这位小公主拿了什么宝贝。

不一阵小草拿出从里面抱出个小纸箱吃力地走出来,陈浩赶紧上前接住放在外面的空地上。

“天舒哥哥,这是胖哥哥给我买的一块手表,我还小,用不成,送给你。”小草手里拿着一块钨钛合金的女士表,这块雷达表将时间与设计做了最好的诠释。

小草嘴里的胖哥哥是曹飞虎,燕宇集团成功地在瑞士雷达表公司占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后,曹飞虎给小草送了块雷达表。

这块表是她最喜爱的物品之一,陈浩记得当时虎哥送她这块表时小家伙乐得三天没合拢嘴,更是戴在手腕上不肯摘下。他没想到她能忍痛割爱送给刚见面的董天舒,走过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这个四岁就丧失父母的孩子把她最爱的东西送给孤儿的董天舒。尽管这块表是女士表,但在她心里,她送的不是表,而是她的心。

“不行,哥哥不能要。”董天舒见到小草手中的表,立刻感觉到不平凡。电视里的广告非常少,而这种表他在电视里见过广告。

一个非要送,一个不肯接。

陈浩蹲下身把小草抱起来,亲亲她的脸说道:“你这是女士表,哥哥戴着不合适。”随后褪下手腕上的上海产的梅花表塞进小草的手里。“这块表大哥哥送给你,你看着办。”

鬼灵精怪的小草怎么能不明白陈浩的心思,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香香地亲了一口,溜下地把陈浩的表送到董天舒手上。

董天舒还想推辞,陈浩把出哥哥的威严才让两人没有再次纠缠。

小纸箱里都是小草的学习工具,其中还有陈浩为她买的字典。

“大哥哥,你不怪我把你送我的东西送给别人吧?”

等董天舒把小草送的礼物搬上车时,小草腻在陈浩的怀里小声地问道。

“不怪——才怪。”陈浩拖长的话音让小草刚高兴起来却又拖拉下脑袋,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在等待陈浩的惩罚。

“不过呢,帮我捶捶肩膀大哥哥就不怪你了。还有,你下次会不会把大哥哥当礼物送出去呢?”陈浩皱起眉,貌似在思考很严肃的问题。

“怎么会呢?大哥哥是小草最有用的玩具,小草才舍不得呢。”说完,小草从他身下下来,站在他身后帮他锤肩。

“做人失败,竟然成了别人的玩具,胡岚,家里有豆腐没?”陈浩垂首顿胸地懊丧不已,抬起头问站在外面等车的胡岚。

胡岚不知道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鬼,好奇地问道:“要豆腐干嘛?”

“他要一头撞死呗。”在后面锤肩的小草抢着回到,露出顽皮的笑容。

“你敢抢我台词。”陈浩转过身抱起小草,下巴不停地在她的脸上游动。“大灰狼来了,小红帽要遭殃。”

弄得小草在他怀里笑个不停,更让胡岚的美目泪光涟涟。她渴求不多,只要身边有这两人足矣。

不一阵,红旗超市的一辆面包车开过来,里面拉着胡岚买的一些被褥。

陈浩开车带路,面包车跟在后面,一起向毕节镇出发。

等他们到达临厦县的时候,天已黑下来,陈浩找到县上的招待所,几人凑合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他们继续赶路。

毕节镇离临厦县不远,二十几公里路。山路十八弯,尤其是大西北的山路,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边是怪石林立的山体,再加上颠簸不平的山道,一路上的折腾自不待言。

“大哥哥,草原,好美。”小草指着前面出现的一望无际的草地,兴奋的从车座上蹦起来。

蓝蓝的天空,青青的草地,草地上还有几只白色的羊儿在吃草,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青草味,让胡岚也不自禁伸长了好看的脖子往外望。

“我们这还有座大寺庙,里面有好多喇嘛,每天藏民都来上香,可热闹了。”董天舒见到陈浩他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主动为他们介绍这里的风景。

“大哥哥,我们能在这里玩一天吗?”小草已被眼前的美景迷住,趴在开车的陈浩耳边低语。

“不行。”陈浩一句话让小草郁闷起来,见到小草闷闷不乐的样子,他不由地笑道:“是不可能地。”

“大哥哥坏,就会欺负小草。”小草从后面环住陈浩的脖子,不依不饶。

她可爱的动作逗得车里三人哈哈大笑,在笑声中,很快来到毕节镇。

孤儿院坐落于毕节镇的西面,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有五间平房,其中两间墙体已开裂,其它三间也破败不堪。

十来个小孩正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身上穿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补丁几乎遍布全身。

董天舒等车一停,就冲进院子去叫院长。当陈浩带着胡岚等人进去时,小孩们停止了游戏,好奇地看着他们,有些畏惧。

屋里出来为拄着树枝当拐杖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感谢你们能为孤儿院出钱修建房子,好人呐,好人。……。”

说着,这位院长抹起眼泪来。这段时间她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房子马上就要塌了,镇上的钱还没见影子,她为了去筹钱在山路上摔了一跤,到现在腿还疼得不行。

胡岚上前扶住院长,亲切地说道:“院长,我们是红旗超市的员工,听到你们的消息,特地赶来看看你们,能把孩子们召集起来吗?”

院长一听她没提钱的事,心里不由凉了半截,但人家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她还是依从地把孩子们召集在一起。

“你们是红旗超市的?我是这里的书记,他是这里的镇长。”院门外进来两人,一见到胡岚就自我介绍。

这里是大山深处,很少有外人来。陈浩他们开着车路过镇政府的时候,他们还以为是上面来人视察,赶紧跟着车的痕迹找到这里。尽管来得人不是上面的领导,但能开着车来到这里,他们绝对不敢怠慢。尤其是那辆军中吉普,县里都没这么好的车。

“你好书记,镇长,我们这次来只想着为孤儿院尽点心意,没敢打扰两位。”胡岚经过这几年的商场磨练,接人待物方面早已纯熟。

“客气,客人来了俺们这些主人怎么能不露面。”双方说着无营养的客气话,陈浩由于假扮红旗超市的员工,再加上镇上对孤儿院的做法让他不高兴,自然不会搭理他俩。

一共十五个孩子,全都搬着小树墩子整齐地坐在院子。红旗超市面包车司机和带来的员工把东西搬进院内,正等着给孩子们分发。

看着这一大堆东西,院长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不管胡岚有没有为孤儿院捐款,这堆东西在这个缺少物资的时代已不是用钱能衡量出来。她紧忙把花名册交给胡岚,转身的时候又抹了几把眼泪。

书记和镇长显然也没想到红旗超市能为孤儿院捐赠这么多东西,在这堆东西面前,他们显得有些惭愧。孤儿院房屋翻建的申请早已报到他们那,镇上缺钱不假,但要是紧紧腰带还是能把这笔钱凑出来,但他们没有这样做。

胡岚每念到一个名字,都有一个孩子上前领到一床被子,一个书包、一套文具和一些本子,再加上一本字典。

“那个穿白衬衣的哥哥是七七年的高考状元,还留过学,也是咱们干爹干娘的儿子。”董天舒在下面偷偷地把陈浩的老底揭个底朝天,可怜的某人还不自觉地蹲在一边抽烟欣赏着蓝天。

“真的,那就是陈浩哥。”

跟董天舒说话的是陈景天夫妇赞助的另一个孩子,叫陈雨,女孩,和董浩天一般大,现已读到初三。她原本没姓,陈景天夫妇资助她上学后,她就跟了陈景天的姓。

陈雨的小脸浮现出兴奋,他不但是她的偶像,更是他们老师尝尝挂在嘴边的人。见到无人注意,她悄悄地溜出去,消失在大门口。

“陈雨。”胡岚念到陈雨的名字时,陈浩也忍不住回头看,他父母已给他做过交代。可没见陈雨站起来,却是董天舒站起来回答:“姐,陈雨肚子疼,去茅房了。”

“那你先帮她领了,回头交给她。”胡岚把陈雨的东西交给董天舒后,看着院长说道:“这次我们来这,一是为孩子们买了些学习和生活用品,而是想为孤儿院捐些钱,至于你们是翻修还是新建,由你们决定。”

她接过司机递来的一个包,打开包,一沓沓崭新的票子晃得老院长和镇上党政一把手眼花。当老院长颤颤巍巍地伸手去接钱时,胡岚问道:“这八万元钱能投在孤儿院的建设上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捐款风波

第一百五十四章

捐款风波

她看似问老院长,实则眼睛瞅着书记和镇长,心里更对蹲在那看似漠不关心的男人的感激。八万元,在这里修一座新的孤儿院也绰绰有余,而她知道蹲着的男人正是考虑到她们姐妹俩从小失去父母才提出这个数字。他们也知道想要人完全不贪,他们没有这个权利去监督,这次一分钱也不用镇上出,他们这样的要求不算过分。

书记、镇长全石化,这么多钱在眼前眼都晃花了,要是不是估计身份,他们估计比院长还抖嗦。像孤儿院的翻新一万元已是顶到头,即便是新建也用不了八万。没想到红旗超市出手就是大大超乎他们的预料,全部承担建设费用。

“没问题,镇上再为孤儿院批出地皮,盖所最好的房子。”镇长胸脯拍的刚刚的,好似镇上作出多大的牺牲,在他们这,空地多得是。

他说完话,与书记会心一笑,很是暧昧。当然了,孤儿院不用镇上掏钱,上面批下的钱自然成了他们的小金库。

而老院长则是激动地连连说好人,除此之外,她实在找不出任何语言来表达她喜出望外的心情。刚才的失望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她真想保住眼前这可爱的姑娘狠狠亲几口。

“奶奶,我这还有一百多元,算是个人捐款吧。”

老院长跟前,玩的一头汗的小草不知何时手上拿着个手帕,里面装着小面值的钱。她的举动不但让老院长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即便是蹲在那抽烟的陈浩也赶紧过来搂住她,心里满是疼爱。

小草过年的压岁钱全部上缴给他的父母,这些掺杂着分币的钱都是小草平时一分分省下来的钱。可想而知,她为了攒这些钱忍住了多少诱惑。这个平时跟他调皮捣蛋的小草今天再次给了他惊喜,但更让他难过。同是天涯沦落人,即便是小草现在有了干爹干妈,但骨子里她还是个孤儿。

“收下吧,孩子的一点心意。”陈浩无视于院长伸过来的手,抱起小草走到一边,紧紧地抱着,他要用自己的胸膛告诉小草她并不孤单。

“院长的腿……。”胡岚话音未落,书记已很快地理会她的意思。“我们马上安排她去看病。”

钱开道,一切好说,更何况人家送给他们的不是一点。

“到镇上办公室坐坐,今天我们得好好款待下远道而来的贵客。”书记主动热情地向这几位金客发出邀请,像这种财神爷手指缝漏一点都够他们吃半年。

胡岚温婉地一笑,说道:“不用了,我们还有事要忙。”

她知道陈浩对这里的官员毫无好感,硬是留在这,只怕他会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

书记哪知道胡岚的好意,愣是拦在门口不让众人走。这年代,像胡岚这般主动送钱而根本不图回报的人实在少得可怜。

“书记,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出来,藏着掖着难受。”陈浩在一旁看不过眼,索性让他说。

书记不好意思地看着周围的孩子和院长,这种场合他还说不出口。但在陈浩不说就走的威胁下,他只得把他的意图意图讲出来。当然,将这件事前他还得扇把火。

“我们县是全国的贫困县,到了我们镇更是穷的叮当响。镇中学也是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有些教室甚至出现倾斜倒塌的现象。我们镇领导班子为此事非常着急,也想上面递交了申请,但县财政也没钱。眼看就要到了梅雨季节,这笔钱还是没着落,哎,难呐。要不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什么叫得陇望蜀,书记这番话很好地进行了诠释。绕了个大圈,还不就是想让胡岚捐钱。

陈浩这次要不是为了圆父母的心愿根本不会到毕节镇,更不会见这些狗屁倒灶的父母官。孤儿院即将倒塌,当地领导们不想办法,反倒逼着孤儿院自己想办法解决,他本身就憋着一肚子气。要不是念及胡岚姐妹俩的身世,他也不会同意捐这么多钱。现在捐钱反倒成过错,他真想大笑,胡岚一个姑娘家每天风里来,雨里去,她挣得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凭什么给这些不称职的父母官粉饰太平。

“小草,跟天舒哥哥玩去。”他放下小草,看着她离开。“书记,借一步说话。”

不由分说,拉着书记走到院子的角落,掏出电话,说道:“要不要我把你刚才的话给宋小刚书记重复一下,让他告诉你怎么做人。或者是我打,你说。”

当他拿出电话时,已让书记吓一跳,再听他说出宋小刚书记,两腿更是吓得发软,见他在拨打电话,就差跪在他面前。每个做过亏心事的人都心里有鬼,书记也不例外。

此刻,他真后悔自己的贪心,想让红旗超市再当次冤大头。更想起眼前这年轻人开来的车,县长们都开不上的车,车主人又怎么能是一般人。他忙摇着手说道:“宋书记工作很忙,我们不要打扰他了。”

“要不我们给顾书记打?”陈浩并没有想放过他的意思,顺手拨给省委书记秘书长曾加兴。

额滴妈,这年轻人搬出的大神一个比一个大,书记见到他已拨打电话急得差点晕过去,这不是想要他的命嘛。

“曾哥,我陈浩,现在在毕节镇,这里的书记有件事想跟你汇报下。”陈浩说完,把电话给了书记。

为了能让胡岚捐的钱能落到实处,他不惜把省委秘书长曾加兴拖下水。自从那次曾加兴到华林乡为他站台,他以后每次去省城都去拜访。一来二去就变成了他哥,这辈分还是按顾彩莲那排的。

书记再跟曾加兴秘书长说话时结结巴巴,他哪有什么事情跟省委秘书长这样的高官谈,好在他为官多年,急智还可以。否则,这次真被陈浩害死。

饶是如此,等曾秘书长挂了电话,冷汗也浸透了他的衣衫。

陈浩冷冷地看着他,像这样的官员放在他手上,他绝不会容忍。“孤儿院的那笔钱你没资格动,镇中学翻新资金镇上想办法解决,三个月后我会亲自核查,如果没做到这两点,我不介意让别人上。”

书记如同置身于大火炉,内外焦。陈浩这次不但让他领教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滋味,更让他知道他在人家眼里连个毛都不是。

要不是陈燕带来的人解了他的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强撑着回去。

“陈指导,真的是你。”三十多的王大姐见到陈浩后忍不住热泪盈眶,更让陈浩想起语文教学竞赛的那段日子,有辛苦的付出,更有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回报。

“一年多过去了,能在这见到你真像是做梦。陈指导,你现在在哪工作?”三十多岁的王大姐即便有陈燕的述说,也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这个年轻的男人给过她太多的感动,更让她获得巨大的荣耀。要没有他的那套教学方法,她还真得不上那次初中组的冠军,更不会被市一中调去当初中部教研室主任。她原先是这里镇中学的老师,也是陈燕的班主任,这次回来准备为一中选几个好苗子,没想到竟然能见到他。

“怀仁县,我记得你被调到是一中教书去,毛小惠被调到市教育局,……。”王大姐没想到陈浩能对他们的去向了解的如此详尽,而她们却对他的情况一无所知,感动加惭愧一起进行中。

胡岚看到书记脸色极其惨白地和她道别后迅速溜走,自然知道陈浩还是忍不住出手。想像着他在四十多岁的书记面前挥斥方遒的样子,她心里有一种感觉叫自豪。

“姐姐,大哥哥那有客人,我们一起过去。”小草拉着董天舒的手来到胡岚身边,非要和她过去看个究竟。

“大哥哥,抱。”小草还没到陈浩跟前就伸出双手跳过来,要不是他身手敏捷,小丫头一定摔个跟头。

“这是王老师,这是胡岚,”陈浩的介绍还是那么地简单,等胡岚和王老师见过礼,陈浩问道:“你选的苗子定了没?”

王老师指着陈燕和董天舒说道:“一共三人,他俩都是。”她的话倒让董天舒和陈燕不好意思起来。

等胡岚知道两人都要去肃州市一中上学时,高兴地说道:“学费你俩不用担心,姐姐帮你们出,你们准备考哪所大学?”

陈浩向胡岚投去感激的眼神,上一中的费用高,她是想为父母减轻压力。

董天舒和陈燕对望一眼,看着陈浩。“上苏南大学。”

胡岚知道这两个孩子都是以陈浩为榜样,心里非常欢喜,但陈浩没想到不善开玩笑的她竟然也幽了他一把。

“只要你们能考中华夏大学,学费由他出。”

葱葱玉指,指的正是站在一边笑的陈浩。

当陈浩和胡岚等准备离开孤儿院的时候,所有的孩子和院长是多么地恋恋不舍。

但陈浩等人还是和王老师、董天舒和陈燕一起走出院,小公主想要游览大草原的风光,陈浩怎么能不满足她的要求。

寺院、田野、草地、溪流边处处留下小家伙的欢歌笑语,也有董天舒和陈燕一生难忘的美好回忆。

第一百五十五章 再会李和平

第一百五十五章再会李和平

毕节镇孤儿院的是在陈浩的生活中不过的一朵浪花,在他搬出省委秘书长这尊大佛后,事情果如他所料,书记和镇长不但把院长送进医院,还对孤儿院的重建与镇中学的翻新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很快把这两项工作落实到位。毕竟,官帽子重要。至于他们怎么弄来资金,陈浩不会去过问,他只要结果。那两位仁兄在心里如何想他不管,反正被人心里惦记的多了,不在乎多他们两位。

在剩下的两天时间里,陈浩不但在省城见了章晓慧,用他的吻把她哄得开开心心,更是跑到肃州市,把顾彩莲这位肥臀美妇在床上折腾的yu仙yu死,幸福的连方向都找不到,甚至笑骂他是驴。

当然,得到这个封号的陈浩不以为耻,反而再次发挥驴的本性,让顾彩莲在激情与碰撞中终于无法忍受这位驴弟的凶悍,光着丰满的身子躲在卫生间里死活不肯出来,才算躲过他的无休无止的索求。当然,这只是他俩间的闺房之乐,倒也别有情趣。

不得不说,男女之事不能开禁,一旦偷吃了禁果,绝对是干柴与烈火的碰撞,饶是陈浩经历过无数次男女之事,但他对这件事的渴求不比顾彩莲差半分,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食者,性也,由色入性,是男人的本性。

五天的假期就在陈浩的忙碌中度过,是时候回怀仁县了,否则,他岂不得被别人惦记死。

此刻,怀仁县最惦记陈浩的人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一直想打压他的李和平副县长一伙。他们倒霉的孩子现在还关在公安局里未放出来,这让他们恼火的同时更有些无奈。公安局是个特殊的存在,县政府有领导的权利,但人家还接受公安系统的领导。要是局领导是别的人还好说,但偏偏是吴刚这位不是他们线上的人把持,背后还杵着位卫厅长,整的李和平等人看尽了吴刚的脸色。

尽管他们也对孩子在关键时刻整出事生气,但毕竟是自己的亲骨肉,想让他们放手亦不可能。

开始,郎勇把他们的孩子和叶坤等人带进公安局时,这帮人根本没操心,盖因这种事他们见得多了,还像往常一样该干嘛干嘛。没想到等了半天才从自己人那里听到公安局易主,孩子被关押审讯的消息。这下,各位家长们坐不住了,纷纷跑到公安局想把孩子保出来,但吴刚根本不敢放,推到卫厅长身上。他们在本地有实力不假,但涉及到省厅,特别还是一厅之长,他们即便想够也够不着。还好,通过关系他们给里面不听话的孩子捎进话,千万别承认耍流氓这件事。

避重就轻,即便是承认了也得翻供,在大人们的调整下,里面的李欢及时调整对策,死死咬住黄小花与他是对象关系。

尽管黄小花指控他耍流氓,但这件事只有她一那帮公子哥看见,而公子哥们一口否认,只说两人发生口角,李欢打了她一巴掌,至于其它的行为根本没看见。双方各持一词,最后,李欢等人被收押。

李和平等人又找到黄小花,以临时工转正和补偿为代价,换取黄小花对此事保持沉默的态度。想彻底封口,也不是易事,黄小花知道那天的年轻人是副县长,也留了个心眼,不把话说死。

李欢的行为被陈浩撞到并发生冲突,这才是李和平等人最头疼的事。可事后他们找遍整个县城,也没发现陈浩的身影,所以,这几天他们都在不安中度过。

第二个着急想见陈浩的人是办公室主任唐春山,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县招待所是不少官员的亲属集中地。陈浩和他在房间里密谈的消息如同野草般迅速被有心人查知,谈话内容不知道,但插住门密谈的行为无疑向他们发出信号,唐春山是第一个向陈浩靠拢的干部。这样的想法一传十,十传百,偏偏这种事还不能辩解,越辩越黑。

现在的情况对他来讲非常糟糕,陈浩一旦在县城站不住脚,他连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也坐不稳。他不得不佩服陈浩的好手段,简简单单的一个关门动作,已让他不得不向他靠拢。

周一一上班,他就注意观察陈浩的行踪。见到陈浩进入办公室,他稍微收拾下心情,拿着几份文件来到他的办公室。

陈浩见到唐春山进来,先让他坐下。从桌上拿起几份秘书资料表看起来,看完说道:“主任,你觉得这里面哪个人合适?”

看似随便的主任称谓,省却了姓,却也让唐春山感到一丝自己人的味道。

其实,唐春山一上班就到他这里,他已是心里有数,但他并不点破。这几位秘书候选人他根本不认识,倒不如让唐春山推荐。

“我觉得第一位党和平应该是个不错的人选,首先,他是系的毕业的大学生,参加工作三年,有一定的工作经验。再有就是这个人头脑比较灵活,做事干净利落,政治理论水平较强。最后是他的身世清白。”

唐春山的话重点落在身世清白上,现在很少讲阶级斗争,这里的清白是指党和平没有加入任何派系,也没有给任何县领导当过秘书,这样的人好驾驭。

陈浩点点头。“好,就这位。”

他这种从善如流的态度让唐春山紧张的心顿时放下来,至少,现在他已得到陈浩的初步信任。

“陈县长,今天下午两点半在二楼会议室开会,如果需要外出请告诉我一声,我好为您配车。”

县委县政府总共只有五辆车,所以为领导出行安排车成了办公室的一项重要职责。不像陈浩前世的那些官员,都能把公车当成私车用,不要说副县级每人有辆车,即便是像县政府的主任等都有配车。

现在还达不到那时的奢侈,连县委书记都是骑自行车来上班,更遑论县级干部有专门的配车。而陈浩从不把车开进县政府,唐春山无从了解他是否有车。

“好的,主任。”

“县里李和平副县长和人大主任都有一批拥护者,李副县长市里有人,这两天李副县长他们在找您……。”

唐春山斟酌着说出他的一些情报,既然陈浩已把他的后路堵死,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向他靠拢。

“抽烟。”陈浩听完他的话面不改色,从桌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顺手把烟盒推到唐春山跟前。

唐春山一见烟盒上的字顿时对陈浩另眼相看,难怪人家一上手就能让县局局党委书记下台,眼前的熊猫烟尽管不是特供品,但一般的领导干部根本抽不起,这也印证了一些小道消息,新来的副县长绝不简单。

而陈浩的这个动作已表示出接纳他的意思,他恭谨地点上烟,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进来。

国人真不经唠叨,正说着李和平,李和平就到。

“陈县长,和唐主任谈事情呢。要不我等会再来?”

李和平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说是等会再来,脚步却没往外移,反倒是向里走了不少。

“李县长,好久不见,请坐。”陈浩站起来,把李和平请到待客沙发上坐下。

“李县长,我刚和陈县长定了秘书的事,我先出去了,两位领导慢慢谈。”唐春山站起身,给李和平倒了杯水,乐呵呵地走出办公室,心里感觉到非常轻松。

李和平意味深长地看着唐春山的背影出门,随后对陈浩亲热地说道:“听说你到县里工作,早就想过来看看,可手上工作忙,一直拖到现在才来,请不要见怪。”

“岂敢,陈浩作为一个新人,第一次参加县里的工作,以后请李县长多多指导。”陈浩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客套话也是一套接一套。

“陈县长客气了,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陈县长如此年轻有为,以后前途无量,断然不会跟后生小字辈一般见识,……。”

李和平终于耐不住性子开始点他来的目的,像那些客套话两人讲来讲去一上午时间也讲不完,更何况陈浩在他面前装聋卖傻,他要是不提起来的目的,陈浩绝不会询问。

这位比他年轻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已领教过一次手段,当他还是乡党委书记时便没把他这位副县长放在眼中,现在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变成副县长不说,还入了常,反而比他具有更大的权利,他心里极不舒服。但现在为了儿子,还不得不低下头前来求他,可想而知李和平的心里是多么委屈。尽管他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年轻人,但不是现在。

“那要看什么人和事,有些事还真不能不计较。”陈浩并没有理会李和平的高帽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李和平能来到这,自然不是和他叙旧情,更何况两人也没有情可续,他又怎能随便放过他。

“陈书记真是快人快语,李某佩服。其实,小孩子谁没有干错事的时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更何况我党一贯提倡治病救人,惩前毖后的方针,希望陈县长能看在我们这些人的薄面上,放过李欢他们一把,让他们有改过的机会。”李和平尽管对陈浩恨得牙痒痒,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得罪他。要知道这件事已惊动省厅,万一陈浩要是硬顶,闹到省厅那,谁敢担保黄小花会不会再翻口供。

陈浩慢条斯道:“李县长言重了,不是我想不想放李欢等人,而是看他们是不是触犯了法律,要是没什么大事,顶多公安局教育批评一下,就会放他们回家。”

李和平他们的小动作叶坤已向他说过,黄小花这几天再没提耍流氓的事,这说明她已接受了他们的好处。他也知道这种事一旦黄小花不出来作证,他即便是闹到省厅也没多大意思。更何况李欢等人也不是罪大恶极之辈,他的本意并不是非要把这帮纨绔弄进去,而是为了在县里布局。现在,他和李和平就像是菜市场讲价的人,看看对方能出多大的代价。

“什么屁话。”李和平看着陈浩的太极拳耍的四通八达,心里气得直骂娘,但还得忍着。“小孩子不知道是你在场,得罪了你,我先代他们向你道歉,等着几个不成器的东西出来,我们一定会严加管教,再让他们亲自向你赔礼道歉。叶坤这人我看能力不错,呆在刑警大队实在有些屈才,我看应该再给他加些担子。”

李和平不是笨人,想要这件事安全过关,不付出些代价是不可能的事。他从王昌临那得知陈浩不受礼,想让陈浩出去吃顿饭他又感觉自己没那么大面子,干脆想办法把叶坤提起来,也算是利益交换。

“道歉用不着,只要他们能学好也算是给你们省了不少心。至于叶坤有没有能力还得组织上说了算,李县长,抽烟。”

“是,当父母也不容易。陈县长,你先忙,改天咱们好好地聚聚。”李和平见事情已达到目的,一刻钟也不愿在此久留,他现在非常讨厌眼前这张年轻的脸,自己在他面前就差装孙子了,他还摆着谱冒充大爷。点上烟后,他就提出告辞。

“不送。”陈浩略微欠身,目送李和平离去,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

“你说陈县长有多大?”

“最多二十,人长得不错,又是个县领导,小夕,能为他专门服务,你真是幸福死了。红姐还真是照顾你。”话语里充满羡慕和嫉妒。

“小声点,要是让领导听到,我会被他们开除。小花姐,你以后还会不会在这干?”

“怎么不会,别提这事,那帮人还不知道多会才能把我转成正式工。倒是你服务的这个县长脾气大不大?”

“对人挺和蔼的,那天他还让我吃苹果。他还会很多东西,像熨什么……烫,反正我觉得他挺了不起。”

“看看,刚一说到他你就两眼发亮,小夕,你不会是想给他暖床吧?”

“小花姐,你真讨厌,我不理你了。”

“好了,你不想那我就不客气了。”

……

县政府招待所陈浩的房间里,小夕和小花俩一边打扫卫生,一边小声地开着玩笑。正值花季的少女,她们也憧憬着自己美好的未来。尤其是陈浩这位年轻的县领导,更是她们间热议的话题。

陈浩由于还没有分管工作,便早下了一会班。没想到黄小花正在自己的住房疯言疯语,他不得不在走廊里重重地咳嗽一声,随后便走进房间。

两个小丫头见到他极不好意思,红着脸赶紧想往外面跑。

“黄小花留一下,小夕先忙去。”黄小花一听见让她留下,顿时有些惶恐不安,想和做是两个概念,在这位年轻的县长面前,她哪里还有说疯话时的勇气。

“黄小花同志,我想问你那天的事你是怎么想的?”黄小花这才知道陈浩想问的是在迎宾楼发生的事,当下忸怩着小声回答:“陈县长,我父母知道这件事后,专门来到县城,不允许我把这件事说出去。主要是怕我一个姑娘家,这样的事传出去以后找不到婆家。我也不想举报,具体原因,陈县长不要逼问了好不好?”

陈浩黯然,事情正如他所料。像她们这种无依无靠的村里人,人家两句话就能把她们吓回去,更何况黄小花用这件事得到的好处,绝不只是解决她正式工,肯定还有其他的条件。

他挥挥手让黄小花离开,人各有志,黄小花也有选择的自由,他不能强迫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走。

他想了想,给叶坤打了个电话,约他中午一起吃饭。至于那个新来的党和平秘书,等下午见也不迟。

唐春山在自己的美美地吸完熊猫烟,走到秘书办的大办公室门口。

“小党,你出来。”坐在最后面办公桌的党和平听到唐主任的喊声,急忙从里面走出来。

“唐主任,什么事?”他感觉今天唐主任对他特别不一样,连带着称呼也透着一股亲热。

“到我办公室说。”唐春山笑眯眯地看着党和平,暗想这小子的运气来了。陈浩让他出主意,他自然不敢把带着地方背景的人推出来。否则,他想讨好陈浩的心思全白费。

县政府办公室一共有十二位秘书,而这些秘书里只有党和平和另外一位女同志没有任何背景,其他十人要么已是其他领导的秘书,要么都和现在的那些领导有着或远或近的关系。他即便是把那些人推荐给陈浩当秘书,人家领不领他的情姑且不论,陈浩要是知道那几个人的底,他这个推荐人被入常的副县长惦记上那可是绝对危险的事。所以,他不敢给有背景的陈浩推荐那几个人。

等进了办公室,唐春山说道:“小党,这次我推荐你当新来陈县长的秘书,你可要好好干,别辜负了领导的期望和我的推荐。”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机锋(上)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机锋(上)

党和平听到唐春山的话不由地一愣,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成为领导的专职秘书。秘书办是为领导服务的,在外人看起来都是神秘的人物。但只有在里面工作过的人才知道,有很多人做了一辈子幕后英雄,领导倒是能见到,但问题是你认识领导,领导却不认识你。

所以,秘书想要得到提升,当领导的秘书是最快的途径。今天上午他们还在猜测谁会是新来领导的秘书,没想到这个差事竟然落到他的头上,这让毫无背景的他感到非常兴奋。

他却不知道这次陈浩的突然出现并把唐春山逼的必须做出选择时,唐春山只能尽责地为陈浩推荐秘书时必须考虑综合因素,没背景的他才捡到这个漏。

“谢谢唐主任的推荐,我一定会为领导做好服务工作。”

党和平不是刚出社会的雏,而且秘书办又是最能锻炼人察言观色能力的地方。既然唐主任强调是他的推荐之功,他自然要把这种谢意溢于言表。

“小党,我比你大一些,以后你就叫我唐哥吧。”唐春山既然要把党和平推上去,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现在称兄道弟时机正好,既提高了党和平的地位,又拉近两人的感情,哪天党和平发达了也不会忘记他的提携之恩。

“唐……,主任,这不合适吧。”党和平知道这是唐春山的拉拢手段,但他不是没眼力的人,领导这么一说,不代表他喜欢你这么去做。

“没什么不合适,小党,我看好你。”唐春山显然对党和平能摆正自己的位置非常满意,大力地拍拍他的肩膀,眼睛都快笑成一条缝。

“谢谢唐主任的看重。”党和平懂事地表达自己的谢意,让唐春山很是欣慰。“走,我带你去见陈县长。”

党和平很自觉,落后唐主任半个身子,跟着一起来到陈浩的办公室,发现他不在。“下午咱们再来,领导的工作很忙,你呢,第一次当领导的秘书,要学会多看、多学、少说,严格执行秘书保密条列,这对你以后的发展大有好处。”

唐春山以过来人的经验指点党和平,让党和平受益匪浅。倒不是说唐春山如此好心,而是因为党和平是他推荐给陈浩的,万一党和平在陈浩面前做了不该做的事,他这个推荐人也难逃举荐不力的责任。

陈浩和叶坤吃完午饭后,两人一直聊到下午上班时间才回到单位。

下午两点十几分,陈浩端着水杯便来到会议室,唐春山早已在会议室等候各位领导的到来,见到陈浩后,非常热情地迎上来。

“陈县长,您来了,请跟我来。”他把陈浩引到中央位置的右手第一张椅子前,拉开椅子请他就座。

在官场,座位决定地位,绝对不能有丝毫差错。

陈浩尽管刚进县领导班子,也没安排具体的工作,但凭着他入常的副县长身份,在县政府能排到第三把交椅。县长孙承敏和副书记兼副县长的徐强两人排在他前面,其他一些副县长尽管资历比他老,但没入常,只能排在他后面。

会议室里其他领导还没来,陈浩谢过唐春山后坐下。作为县政府的一位新人,他早到以表示对其他同事的尊重。

副县长林震是第二个来到会议室,他是省委书记顾红军线上的人,跟陈浩一起去肃县学习过,和他打声招呼坐在他身边,属于第四把交椅。紧跟着他后面的是副县长李和平,见到陈浩后点着头进来,做林震的对面,排行老三。新任副县长的齐学兵和吴启明、韩广英和王忠华四人几乎不分先后地进来。由于四人是在陈浩之后一起进到县领导班子,目前没有排名。

副书记兼副县长徐强基本踩着点进到会议室,和陈浩在座谈会上见过一面,微微对他点下头坐在陈浩的对面。紧随其后的是县长孙承敏,目光很亲切地在陈浩脸上一掠而过,坐在正中间的位置。

孙承敏的秘书郑凌是办公室的副主任,此次的会议由他做记录。

孙承敏眼光在众人面前扫视一圈,心里也很得意自己能在这次的争夺中取得的成绩,县委那边他没捞到便宜,但这次副县长他捞到两个名额,齐学兵和吴启明。如果再加上陈浩和陈浩合作,他在县政府会议上就拥有四个席位,尽管没占据绝对的优势,但在县政府他的实力最强大。新上来的韩广英是李和平的人,王忠华是县委书记丁克昌的人。

副书记兼副县长和李和平是一派,即便是加上韩广英也只是三票,已打破原先本地势力四票的优势。所以,他今天的感觉非常好。

清清嗓子,他开始说道:“首先,今天班子里的人来的非常齐,这说明大家对这次的会议非常重视。班子里有填充了新鲜血液,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等掌声落下,他继续说道:“今后大家要在一起工作,先按顺序相互介绍下,大家熟悉熟悉,徐书记先来。”

轮到陈浩介绍时,不熟悉他的人眼神里都有些怪异,盖因陈浩显得太年轻,这里最年轻的副县长都大他十岁以上。更因为他还没有正式上班,便把县城的底差点掀起来,原县公安局局党委书记因为这件事被迫下台。有人说他走了狗屎运,也有人说他是高官的子弟。但不管怎么说,他坐上县政府第三把交椅是铁的事实,也让他们心里不舒服。

尤其是李和平和徐强等人更是心里难受,但他们再难受也得露出微笑,李欢等人还在局里呆着。

每个人介绍完都有一阵掌声,在下面大家斗,但表面上还得保持相当的和睦。所有人都介绍完,办公室主任唐春山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今天第一个议题是讨论下县政府的分工,我先念一遍,大家有什么异议可以提出来。……。”

陈浩没想到自己正管工业、电力、通信等方面的工作,兼管县公安局。他不由地望望县长孙承敏,却发现他正对着自己发出会心的微笑。为了让他合作,孙承敏这个礼送的有些大。尽管怀仁县没多少厂子,但分管工业也是实权副县长。

李和平心里气得直骂娘,同时也后悔今天上午对陈浩的承诺。下台的副县长洪炳贵原先管工业,县政府三把手。而陈浩上来也是三把手,孙承敏这个老狐狸不费吹灰之力便送了陈浩一个大人情。更让他郁闷的是陈浩竟然能兼管公安局,这下好了,他们再提议叶坤当局长,等于把公安局拱手送给陈浩,这家伙实在是太好运了。但他现在不但不能反对陈浩,还得帮叶坤把公安局局长的位置拿下来,他心里感觉有人拿刀子在割,火辣辣地疼。

陈浩的工作安排很顺利地通过,但也让孙承敏感觉有些纳闷,也让他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全不受力。当初在安排陈浩的工作时,他很是费了一番脑子。作为县长,他需要政绩。如果陈浩能像在华林乡那样把县里经济工作搞起来,他这个县长也能水涨船高,风头盖住县委书记。但工业这块他有舍不得放给陈浩。后来,还是仕途发展压过他的不舍,才决定把这块放给陈浩。

他原本想这次会议陈浩的分工肯定会受到李和平和徐强等人的强烈反对。这样,他力排众议让陈浩艰难地得到分给他的工作,卖给陈浩很大的人情。以后,陈浩更会承他的情。没想到李和平等人屁也没放,直接举手通过,害的他全无表现机会。

更让他生气的是陈浩这边没受足,反倒是齐学兵的工作安排受到李和平等人的强烈发对。

当唐春山念道齐学兵分管负责科技、卫生、文体、计生、广电、新闻出版等方面的工作时,李和平率先提出反对意见。

“我不同意齐县长分管这两块,齐学兵在当副县长之前是文化局局长,根本没有卫生、广电等方面的工作经验,这如同让一个小学生当老师,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陈浩知道怀仁县本身不大,很多机构都是摆设,而齐学兵分管的这几块是实职单位,要是齐学兵能顺利分管这块,他实际上就成为政府里的五把手位置。李和平和孙承敏表面上看起来是分工上起分歧,实际是位置之争。

刚进县领导序列的吴启明马上跳出来说道:“李县长的意思是没有做过的事就不能做,这个观点我不赞成。没有一个人出生就会做事,工作能力是后天养成的。试问李县长,你天生下来就有主管农业工作的经验吗?我想答案是否定的,但现在李县长不是也干得非常好吗?所以,我认为齐县长有这个能力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

一个后进班子的成员点名道姓地质问在县政府工作会议上还真是少见,看来他也是个强硬的角色。而且夸奖李和平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上司对下级的评价,让人感觉极为不舒服。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锋(下)

第一百五十七章

机锋(下)

作为一个资深的县领导班子成员,被新上来的人当成靶子来打,李和平的脸色极其难看。这次县政府里席位的减少本来让他心里不舒服,再被吴启明这么一逼,他的老脸还往哪放?他正要出言反击时,却被身边的徐强在下面拉住。

徐强尽管对吴启明的出言不逊很是恼火,但他和吴启明的身份不对等,让他降低身份去和吴启明争,实在是有损面子,在制止李和平时,他的眼神却飘向韩广英身上。

能当上县级领导干部,在座的那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官场人精,同样新进县级领导序列的韩广英知道徐强的意思,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和同志们,首先,我今天参加这次的会议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的,这里在座的很多人都是我们新来同志的前辈,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和尊重的对象。”

他这番话明里是在谦虚,实则是在责备吴启明的不懂事和目无尊长。让李和平的脸色大大缓和,也让陈浩有种绵里藏针的感觉,更让他深刻体会县级领导会议和乡镇级领导会议的不同。在下面,不同意就是不同意,直来直去。而在这,即便是不同意的意思,也得尽量讲的委婉些,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领导艺术。

韩广英继续说道:“吴县长刚才在偷换一个概念,把李县长的意思变成绝对。我们一贯提倡循序渐进,李县长刚才就是讲的这个意思,正如一个工人,突然让他去当将军指挥打仗,这场战的结局不言而喻。我不怀疑齐县长的工作能力,只是在想齐县长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把这摊从学习到熟悉再到精通。现在县里很多中层干部都是刚上来的新手,要是主管领导都不熟悉自己的工作内容,怎么能带着这帮新手更好地完成县政府下达的任务,这点是我们要考虑的重点。”

陈浩不由地多看了韩广英几眼,吴启明的发言让人感觉就是乡政府的那一套,而韩广英尽管没有明确地表态,但他实际已否定齐学兵分管工作的提议,语言圆滑处却又不失毒辣,让陈浩又从中学到不少东西。

两方人马唇枪舌战,围绕着齐学兵的分管工作各不相让。林震照例是喝着茶,没有参与到这场争论中。只是他的眼角余光不时地在他身边的陈浩身上扫过,嘴角却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想起顾大小姐的话:陈浩属于有大智慧的人,但有时很感情用事。林哥,千万帮我看好他。

大智慧的评价他非常赞同,感情用事他觉得根本和现在悠闲喝茶的陈浩沾不上边。要不是他知道陈浩的确只有一年多的工作经验,恐怕他此刻早已把脸上带着淡淡笑容的陈浩归为老狐狸一类。

坐在后面的办公室主任唐春山也在下面仔细观察,此刻,陈浩的年龄在他心里不再存在任何障碍,反而成为他心中的优势。眼前的年轻人第一次参加县政府会议,却已是最大的赢家。

正应了一句古话,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能利用孙承敏想拉拢他的心思,更是在前几天巧妙地让李欢等人陷入拘留所,把李和平等人攥在手中,不知不觉中已得到最大的实惠。此人对局势把握之精准,又如此年轻,不当上大官还真没天理。唐春山在不知不觉中已感觉陈浩的威压,更怀有种畏惧。

孙承敏看看时间,整个会议室里除了陈浩和林震没有发言外,其他的县领导全部已做了表态。不由地笑着说:“看看我们的陈县长,稳坐钓鱼台。争论是不可避免的,这也说明我们是个民主的班子,下面,请陈县长讲几句。”

姜是老的辣,孙承敏自己不能在会议中占据绝对的优势,轻轻盖上一句民主便符合中央提出班子民主集中制的精神。而提出让陈浩讲几句却没规定范围,一来是想把会议室的紧张气氛岔开,二来不愿意逼陈浩表态,尽管他也非常希望陈浩能站出来支持他,但深知欲速则不达的他又不愿意在这件小事上欠陈浩的人情。

陈浩微微地笑着说道:“今天,我也只带着耳朵来。”

他一句话让会议室的气氛为之一松,有好几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不过呢,孙县长既然点将,我也就说两句。”这时,会议室的气氛随之一紧,大家不知道他是要表态还是说些别的,要是表态的话,他此时的态度无疑决定会议的走向。

“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也各有各的道理。但能否让齐县长先主管文体、计生、广电、新闻出版工作,卫生这一块先由孙县长分管。这就是我的看法,谢谢”

其实,开始的时候是位置之争,争到最后却变成面子之争。陈浩这句话给了李和平等人台阶,既阻止了齐学兵分管的权限,又给足了他们面子。如果他们硬是要坚持,陈浩只要加入孙承敏的阵营,他们连这点面子的争不回来。所以陈浩提出这种解决办法获得李和平等人的同意。

而孙承敏这派也没有任何损失,等齐学兵理顺了关系,他还可以在把卫生分给齐学兵,避开眼前的争吵,何乐而不为。

林震更是对陈浩在县政府会议上的处子秀给予高度赞扬,也许这种方法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却是能让双方都接受的最合理建议。

于是,齐学兵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县政府会议进行下一项内容,县各局人员名单调整工作。

由于陈浩是新到的成员,对政府管理的很多部门人员不熟,所以他干脆就听,不说。成为名副其实的摆设。其实,他即便想说,这些人都早已指定,又哪有他插手的份,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

最后一个是县公安局,上星期三发生的事,这次的会议是局领导的提名,再报到县委书记那,再上县常委会,最后还要得到市公安系统的认可。

唐春山念出三个人名,其中吴刚和叶坤都赫然在列,只是叶坤排在最后一位。当念到叶坤时,李和平和孙承敏都不由地看了陈浩一眼,却发现他漫不经心地喝着茶水,仿佛没有一点变化。

叶坤资质尚浅,本没机会出现在这样的名单中,陈浩一听就知道是李和平等人的杰作,由头自然是叶坤曾荣立公安系统的三等功。

公安局局长和局党委书记原本可一个人担任,但在李和平和徐强等人的强力举荐和孙承敏为还陈浩的人情下,局长的人选落到叶坤头上,全场一致通过。

剩下的事就是这些人选要上到县党委会上讨论,县长孙承敏最后交代了几句,宣布散会。

李和平走前专门和陈浩打了个招呼,意思提醒他不要忘了那件事。而孙承敏县长则是意味深长地望了陈浩一眼,脸上的笑容表达了他对陈浩表现的满意。

当陈浩回到自己办公室时,唐春山已带着党和平站在外间等候。

唐春山恭敬地说道:“陈县长,这是党和平,您的秘书。”

“陈县长好。”党和平知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所以中午回去后不但洗了澡,还去外面理了发,看起来非常精神。

“靠,撞衫。”陈浩心里暗自感到好笑,要是党和平知道撞衫是怎么回事,估计他今天不可能穿成这样。

党和平二十六岁,理着一头短发,上升穿着白色衬衫,下身灰色裤子。他听唐主任说过陈浩年轻,没想到这位县长不但看起来比他小,身上穿的和他一样,没什么特别。

如果单从外表看,说眼前这位副县长是学生也没人不相信。

“主任,你先回去工作吧,小党进来。”陈浩说完走进里间,脸上的神情很是平淡。作为一个年龄比绝大部分人小的县领导,陈浩自然不会对每个人都露出人畜无伤的微笑。驽下,就要恩威并施,还要分人对待。

像唐春山这样在县政府大院滚打多年的人,必须要时不时地用鞭子抽着,让他时刻记住自己的身份。

“是。”唐春山对着陈浩微微躬身,见陈浩进去后,对党和平说道:“以后,好好照料陈县长的工作生活,听陈县长的话。”

他的声音不高,但能保证陈浩恰好听到,这也是他讨好领导的诀窍之一——干得好不如说得好。

“谢谢唐主任教诲。”党和平把唐春山送出去,随后来到里间,等待陈浩的指示。

“抽烟不?”陈浩拿起烟问党和平,见他摇头,便自顾自点上烟。

“小党,以后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很长,慢慢相处一段时间你就会知道我的性格。但我这有三条规定你必须遵守……。”

陈浩刚说到这,发现党和平拿出本子要记,不由地笑道:“又不是最高指示,不用弄得这么正规,主要是记在这里。”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脑袋,见党和平用力地点头,继续说道:“一是不准借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谋私利;二是不得传播不利于工作的话;三是做任何事都得实事求是,立身要正。”

“放心,县长,我一定做到。”

党和平脚后跟一磕,眼神里有一种东西——决心。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贱也是种生活

第一百五十八章

贱也是种生活

第二天上午八点,陈浩接到两个电话,其中一个电话是已在省组织部当上副部长的郑柏杰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师兄对他当上副县长表示最热烈的祝贺,同时还对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开局面感到由衷的高兴,并让他在后面的时间里小心谨慎,告诫他说李和平等人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旦有什么事情处理不了赶紧通知他,让他来解决。师兄的话字字熨心,让陈浩感到无比的幸福。

正当陈浩放下电话时,县委主任杨凤娇打电话来通知他八点半召开县党委会议。其实,这已是她第二次通知陈浩了。头一次陈浩不在,是秘书小党接的电话。这女人今早再次打电话来,看来不像是专门通知会议这么简单。

刚进来给陈浩打扫卫生的党和平见到陈浩正接电话,刚想转出去,见陈浩向他招手,便走进办公桌。

陈浩放下电话,说道:“把杨凤娇的情况说说。”

党和平知道领导在考察他的秘书功底,稍微整理下思路。

“杨凤娇,三十五岁,在大前年由乡党委书记提到县宣传部副部长职位,在盗墓事件后,被新来的县委书记丁书记看中,提为县委主任。”

其实,关于杨凤娇的传言很多,说她是县里的交际花,和好几个男人上过床,尤其是这次能提为县委主任,有很多人说她肯定是陪睡出来的,要不为什么丁克昌书记不把媳妇和孩子接过来,更有些人说她下面那东西被男人整多了,颜色都发黑。但那些东西都只是传说,上不了台面,党和平也不会把这种没经过证实的事说出来。

陈浩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他从顾彩莲那得来的情况比党和平说的要详细得多,包括她的升迁轨迹。党和平的叙述很客观,没有添加任何个人色彩,这才是他满意的原因。

秘书,不但要为领导做好服务,还得收集一些领导所需要的信息,更得不加任何个人情感把这些事客观地描述出来,以免影响领导的判断,这才是合格的秘书。

党和平刚成为陈浩的专职秘书,身上还有很多不足之处,但他能不像大多数秘书一样在领导面前嚼耳根。这正是陈浩欣赏的地方。

等到八点二十,陈浩准时出现在县委会议室。门口有位风韵犹存的女人正背对着陈浩写着什么,从陈浩的角度看,这女人丰臀柳腰,正是国人心目中屁股大了好生娃的标准。两条被牛仔裤绷紧的腿显出其修长,婀娜的身段,垂下的丰乳轮廓,无不向男人展示成shu女人的诱惑。

陈浩曾在网上看到介绍不同年龄段的男人注意女人的部位都不同,20岁注意看脸蛋,30岁看胸,40岁看腿,50岁看背,那喜欢看臀部属于哪个年龄段呢?他有些模糊。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相当灵敏,当陈浩还想欣赏人家的美臀时,那女人却似察觉到他的眼神,转过身对他露出一口贝齿,笑着说道:“原来是我们县最年轻有为的陈县长到了,请跟我来。”

陈浩这才懂得横看成峰侧成岭的真正内涵,这女人的身材明显能勾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可看了她的相貌,陈浩的小dd稍微安分些。倒不是说眼前的这位女人丑,而是陈浩被身边那些妖孽级的女人养刁了眼。在别人眼里已算出众的杨凤娇在他眼中只不过能勉强及格。只是这女人的身体诱惑力勾起某人享受顾彩莲蜂腰肥臀时的美妙,让他愣了一下。

“有劳杨主任的远迎,陈浩受之不恭。”

回过神的陈浩摸摸自己的鼻子,微笑地跟在她的身后往里走,鼻尖的香味萦绕,眼前的挺翘肥臀舞动,但已醒过神的他此刻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如同得道高僧般心中已是明镜,只是他已把这笔账算在远在肃州市的顾彩莲身上,至于用何种姿势,他还得慢慢斟酌。

“陈县长,你坐这。”杨凤娇走到会议室稍靠后的位置,引到陈浩坐下,在他就坐时,她转身往外走时貌似不经意间用自己傲人的胸部在他身上蹭过,却发现他神色无任何波澜。

杨凤娇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更现出一副娇柔的美。县城里的交际花这名头不是任何人可以得到,她凭借着自己的傲人身材和不俗的面容迷倒了不少人。成熟的女人没有少女的青涩,却多了一份妩媚,正是她的媚态让很多县政府的官员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包括现在的县委书记丁克昌。

聪明的女人懂得在男人面前展现自己身体最自豪的地方,她早已在楼梯口观察到陈浩的行踪,故意摆出最撩人的姿态,没想到单独坐在那古井不波的年轻人眼神竟然在见到她时由发呆在瞬间转为清澈,让她不甘的同时更兴起征服的兴趣,她倒是想看看这位年轻人到底是假装正经还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她尽管不知道男人靠征服世界来征服女人,女人靠征服男人来征服世界的话,但她却用自己的行为诠释着这句话的内涵。

女人想在官场上得到进步,而且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女人,每上升一步,其艰难程度一般人无法理会。可有一种女人利用天生优势,懂得在适当的时候劈开双腿,再学些媚人之术和床第间的功夫,便可在男人间游刃有余地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包括权利,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原本是下乡的知青,为了返城去找当时的村长开介绍信,她被肮脏不堪的村长压倒在破炕上,失去了少女最珍贵的东西。当时她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报复夺去她处**的那位村长,所以,当她在革委会主任露出贪婪的欲望时,毫不犹豫地让他的东西进入自己体内。在主任的授意下,村长被挖社会主义墙角打倒,变成了疯子,而她则被提成乡干部。从那以后,她尝到了权利的滋味,放弃了回城的心思,利用她天生的优势专门游走于有权势的男人间,再被他们一次次地玩弄中,她也由普通的乡干部慢慢地爬到现在的位置,成为县里的权势人物。

为了掩人耳目,她找了个傻子嫁了。前两天,她去省城看望已在省厅退下来的前领导,在她的肚皮上那位基本不能坚挺的六十多岁的老男人提供给她一个消息,陈浩救过省委书记的命。这则消息对她来讲实在是太及时,她又用嘴把老男人软不邋遢的东西好好地梳洗了一遍。

她知道丁克昌背后有强大的势力支撑,要不然她也不会用尽一切办法爬到县委书记丁克昌的床上去。她也知道丁克昌与陈浩不对付,但这对她没有任何影响,他和陈浩是两个不同轨迹的男人。谁规定的男人能踏两只船,而女人却只能从一而终。更何况她早已不是良家女子,被一人骑和被千万人骑有甚区别,各取所需而已。

她听人说苏南省省委书记顾红军有望这届进入中央领导系列,要是她能攀上陈浩这条线,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她的年华正在飞逝,不抓住每次机会,等她色衰时即便是求人家,也没人会搭理她,这也是她昨天陈浩没接到电话,她今早再给她打电话的原因,时间不等人,她要用她迷倒众生相的身材早些实现她的目标。

她没想到陈浩竟是如此的年轻,上升空间不可限量,做那事也绝对比那些老不死的人强太多。更何况他浑身散发着男性阳刚的味道,早已阅男人千数的她暗自打量他的下身部位,那里拱成一团的东西在她的经验中绝对是大家伙,一想到这,坐在门口的她心里涌起莫名其妙的骚动,已被无数男人进进出出的下身也感到湿漉漉地难受,再通俗点——发痒。

正如陈浩前世看到的一句话,贱也是种生活

充满野心的老牛女人想着自己如何吃到不容易的手的嫩草,而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女人心中嫩草的陈浩却是带着微笑跟到会议室的人点头示意。

出席这次县党委会议的领导有县委书记丁克昌,县委副书记、县长的孙承敏,负责党务工作的县委副书记王正河,县委副书记张福平,副书记兼副县长的徐强,常委、副县长陈浩,县人大主任魏迟恭,县委组织部长杨青、县委宣传部长李常春,纪委书记魏明光,人民武装部政委郝长生,常委李世栋,县委主任杨凤娇,一共十三位。

会议由县组织部长杨青主持,首先,他把在座的领导的领导一一作了介绍,其中陈浩、郝长生和李世栋是新进来的成员,大家对他们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尤其是大家看到陈浩这样足可以给这里某些人当儿子的年轻人他们中间,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有些酸,亦或掺杂些苦涩和不甘。

当然,陈浩在县城里头一天的光辉事迹有心人也知道一二,强势县委书记和神秘的陈浩将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他们将拭目以待。

第一百五十九章 小偷

第一百五十九章小偷

县人大主任魏迟恭听到儿媳妇描述过陈浩,心里也有大致的轮廓,见陈浩坐在那气度俨然,显现出与他年龄不相配的成熟,也不禁暗暗为这位年轻人喝彩,更生出自古英雄出少年的感慨。

的确,按国内官场两到三年才有提一级资格的惯例来说,从普通人升到副县长职位需至少十年以上的时间,这也是中央领导全是老年人掌权的缘由。但陈浩这妖孽出来工作是不但比别人早,而且还是高学历,起步就比一般人高三至四个台阶。再加上从科级向副处级跨度一年多时间完成,使得他成为全省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副处级实权干部。

组织部部长杨青念一个议题,大家便举手进行表决,很多议题都是全票通过,倒也节省了大家很多时间。

其实,常委会的议题最通常的做法是在会前书记、副书记和县长会进行沟通,以免在常委会上出现激烈争吵的现象,这也就是会前的平衡。

打个比方说,有一个位置大家党政一把手和代表其他势力的副书记都想得到,在会前这几个人就会在一起开个碰头会,争夺的位置只有一个,得到位置的一方就会在其他位置上做出适当的让步,从而得到己方都认可的结果。用老百姓的话来说,就是内定。

同样,今天这场会也是按照事前商量的结果公布方案,之所以拿到常委会上讨论只是为走民主集中制程序,到常委会上只是走走过场而已。

丁克昌借喝茶的机会稍微调整下坐姿,也悄悄地打量了下坐在人群中显得异常年轻的陈浩。暗自感叹自己的时间还是太少,没等布置妥当,陈浩便来到他眼前。今早的碰头会他已感到随之而来的压力,不是陈浩出手,而是他身边的县长孙承敏和副书记王正河。

王正河是郑柏杰的班底重要成员,支持叶坤担任县公安局局长他倒不吃惊,关键问题在于孙承敏是这项提议的主导者,叶坤是陈浩手下的得力干将,而孙承敏的这番表态让他委实摸不清这个老狐狸的真实意图。他现在最担心孙承敏会和陈浩等人联手,一旦形成这样的困局,他应该如何破解?

让陈浩主管公安局的工作他是想了一段时间才决定,本想着让陈浩卷入盗墓事件的风暴中,实现自己兵不刃血地打倒他的目标。没想到陈浩不但利用公安厅厅长扳倒郎勇,更借着这个机会促使县政府会议举荐叶坤担任局长,致使他这番举动变成为他人做嫁衣,这般举重若轻的手段让他也不得不承认好手段。

现在,摆在他面前可选的路不多。孙承敏老狐狸在他面前耍的花枪意图很明显,就是想和陈浩等人联手对付他。而他来的时间太短,怀仁县情况又太复杂,他只是借助上次的官场地震在县委添加两个常委和大乡镇的调整。由此看来,最省事的途径就得和其他人合作。他看看眼睛半合半闭的徐强,不由地嘴角露出丝笑容。

这场党委会的平淡让一些有心人感到失望,所有的议题全部通过,中间没起任何波澜,包括叶坤成为县公安局局长的唯一候选人,丁书记脸上是高深莫测的微笑,第一次参加常委会的最大黑马陈浩则是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谨守自己的本分。

平平淡淡的开场,毫无悬念的收场。这次小范围的人事调整除了当事人高兴之外,其他人都觉得索然无味,脸上带着不明言状的笑容离开会议室。

“小党,我们去造纸厂转转。”陈浩回到办公室,看看时间还充足,便招呼党和平和他一起出去。

“县长,我给办公室打电话要辆车吧。”造纸厂在城西,离县政府有七八公里路,要是党和平一人,他肯定是骑自行车去。但主管工业的副县长要去,他自然想到单位派车。

“有车,跟我走。”陈浩笑笑,大步走在前面,党和平还以为陈县长要跟他一起骑车去,挠挠头提着包跟在后面。

没想到陈浩并没有在县政府大院停住脚步,继续往外面走。这时的怀仁县又没有公交车,陈浩的举动弄得党和平非常纳闷,但他恪守秘书的宗旨,一切跟着领导走。

等陈浩从县政府招待所开出那辆军中吉普时,党和平还犹如在梦中,迷迷瞪瞪地上车。眼前的景象太超出他的想象力,这时代单位的车都很少,更遑论陈浩这般自己开车的人。党和平心中不由地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他真。想到这,他赶紧把这个想法驱除出自己的脑海,秘书守则是不能妄自猜测领导的秘密。

城西造纸厂成立于七十年代末,在怀仁县算是个大些的工厂,占地面积15亩左右,大铁门里机器轰鸣,显然正在生产。

此刻,在围墙正西面的庄稼地,一位五十来岁戴着草帽的老农正蹲在地头上抽着旱烟,瞅见两位年轻人正向他走来。

“大爷,这亩玉米地今年能收多少斤?”其中一位脸上笑容灿烂的年轻人走到他跟前,蹲下身问他。

大爷听到这话,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连嘴里常抽的旱烟都觉得格外苦,常常地叹口气说道:“一二百斤,辛苦了一年,连口粮都快弄不上,难呐。”

的确,谁白干一年没有收成心里也不会好受。更何况他施用的化肥量不比别人少,投入的人工也多,收成却比别人少一半多,这种结果让他难受。

陈浩递给大爷一根烟,继续问道:“这地里最高亩产能上多少斤?”

大爷接过烟,看看带把的,小心地夹在自己的耳朵上。上下瞅摸了陈浩几眼,不答反问:“你们是哪的?”

党和平不知道陈县长为什么不让他去通知造纸厂的领导,反而跑到这来跟老农唠嗑。听到老农的问话,他赶紧回答道:“大爷,我们是来调研的。”

“调研,好啊”老农已很久没听到调研这个词,咋一听还反应不过来,一时间愣住。五十年代至六十年代出,他经常碰到下来调研的干部,在他的理解调研就是为他解决问题的。于是收起愁容,说道:“这块地以前能收五百斤左右,前几年刚施上化肥时能收七百斤,从去年开始,收成就不行,到今年更差。不光是我,这周围的地收成全部少了很多,这到底是这么回事。”

顺着他的手势,陈浩注意到靠近造纸厂的地块里稀稀落落的玉米杆长的又黄又矮,上面结的玉米棒少的可怜。而不远处造纸厂的几条排水管正不停地向地头处排水,刺鼻的气味在这都能闻得到。

陈浩知道造成这种原因是工业废水污染问题,但现在他要是讲出去不但眼前的老农不会信,连县里那些领导都会认为他是小题大做。作为重生的人,他知道这种水不但会威害作物生长,更会对地下水造成污染,从而威胁人的生命安全。他既然知道这样的危害,就绝不能置之不理。

“大爷,不要着急,我们会为你解决这个问题。”陈浩再掏出根烟递给老农,并为他点上烟,心情沉重地转身离开。

“小伙子,他是谁?真能解决俺的问题?”老农见陈浩年轻,有些不相信他的话,不由地问正准备离开的党和平。

“他是县里新来的副县长。”

却不料党和平的回答让他长大了嘴巴,嘴里这根香烟觉得格外香,心地把耳朵上夹着的烟小心翼翼地拿下来,郑重地放进自己带的布兜里,嘴里喃喃道:“这么小的副县长,还给俺递烟,真好”

陈浩带着党和平围着造纸厂的院墙转了一圈,共发现四个大型的排污口,被排出来的水不但泡沫多,颜色也呈黄褐色。人站在边上一分钟都呆不住,味道不但刺鼻,更刺激眼睛。

看完造纸厂的周边环境,陈浩并没有回去,而是带着党和平转到大门处,大门正好开着一人能进的缝隙,他抬腿就往里走。

门口的接待室有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坐在那拿着报纸呼哧呼哧地扇风,见到陈浩和党和平钻进来,赶紧小跑着出来问道:“干嘛的,找谁?”

“他县里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我是他的秘书,今天过来视察你们的造纸厂,你们领导在吗?”落后陈浩半个身子的党和平见到中年妇女来势汹汹,急忙挡住她前进的方向介绍他们的来意。他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却得到中年妇女的一阵大笑,更没想到这位妇女说出让人绝倒的话。

“这位小秘书兄弟,他是副县长,俺就是副县长他**,还真想欺负俺没见过市面,”剽悍的大嫂笑容一整,转身成为凶悍的河东母老虎,右手叉着腰,左手指着已走进大门的陈浩大喝一声。“说你呢,乱看什么,快出去。”

话里话外,透着不信,更夹杂着不屑,暗自想道:“看起来人模狗样,偏要当小偷,我呸”

第一百六十章 城西造纸厂

第一百六十章城西造纸厂

正所谓无独有偶,陈浩他们来的还真不是时候。

城西造纸厂自建厂后,还没发现偷窃事情,但在前几天,厂里丢了一批半成品。厂领导被县长叫到办公室挨了一顿尅,回来后召集厂领导开会研究,加强了厂里的物品管理工作,还派出专人看管大门。

中年大嫂这两天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在当班期间丢失东西,见到两人进来,立刻提高警惕,脑海里不由地把他俩跟盗贼联系在一起。

要是党和平没有说出陈浩的身份,大嫂估计不会表现出如此强悍的本来面目。但他偏偏说那个年轻人是副县长,让她心里生出一股怒气,更让她觉得两人图谋不轨,看样子是踩点的。她在电视里见到的县领导全是四五十岁的人,又怎能相信他们两个年轻人的鬼话,大热天有人跑到她跟前开玩笑,岂不是火上浇油。要不是面对着两个男人,她很有可能把眼前这位看起来斯文的男人拿下。

大嫂的高分贝嗓门真不是盖得,不但压倒院里锯木头的声音,更把这群锯木工人召集到这边。

“嫂子,怎么回事?”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走过来问道,眼睛警惕地打量已站住的陈浩和额头上已渗出汗的党和平。

党和平没想到自己第一天陪领导出来便出差错,出来时匆忙竟然没有带证明自己身份的物证。更没想到这位大嫂的话太惊人,不但骂领导嘛,还要当人家的妈,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本事生出当副县长的儿子。他偷偷地瞄了领导一眼,却发现他面上并无不悦之色。

陈浩并没有怪罪党和平的意思,是他不让党和平通知造纸厂,他也不会跟眼前这位一看就没多少文化的大嫂一般见识,毕竟,他太年轻,她不相信也在情理之中。

“他说他是管工业的副县长,这不是明显在撒谎,看着两人鬼鬼祟祟就不像是好人,怕是偷东西的人。”大嫂前一刻手还指着党和平,后一刻手已指向陈浩,脸上激动地把她的猜测说出来。众人一听,立刻把陈浩两人围起来。

被人当成贼,陈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造纸厂丢东西的事他听说过,今天选择来这里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他正想借此机会考察一下造纸厂的周边环境,顺便亲身感受下厂子的管理情况。见到一帮人围上来,他沉声说道:“我是陈浩,麻烦你们通知下蓝天和厂长。”

“蓝厂长不在,我是这个厂的生产车间主任胡建国,你们有什么事吗?”从人群里走进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听到有人找蓝天和,便排开众人走进来。

“胡主任,我是县里的秘书党和平,这位是县里新来管工业的陈县长。”胡建国的出现可算是帮了党和平的大忙,他俩是邻居。刚才他还在想去找胡建国,没想到他竟然主动出现。

听到党和平的话,胡建国一把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小党,他好像比你还年轻,真的是副县长?”

党和平哭笑不得地说:“胡叔,我糊弄谁还能糊弄你?”

胡建国憨憨地笑道:“也是,你敢糊弄我小心小妹不理你。”

他的话差点让党和平有堵住他的嘴的冲动,这不是纯粹在领导面前添堵嘛,幸好陈浩并没有注意他俩的悄悄话。否则,党和平还真有点臊得慌。他没想到未来的大舅子甩出一句话让他郁闷不已,“小子,等回去再收拾你。”

胡建国松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到陈浩面前,说道:“陈县长,不知道你今天过来视察,大家都没见过你,有得罪的地方请多包涵,走,到办公室去。”他延手纳客,请陈浩先行。随后,又对着围在一边的人说道:“大家都散了,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还别说,胡建国在工人中的威信还挺高,随着他的吆喝,围起来的人群立马散开,走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唯有那位看门的大嫂代理在原地喃喃地道:“还真是副县长,俺的个娘,这张臭嘴怎么没个把门的。”

说着,她还在自己嘴上狠狠地打了几下,提心吊胆地回到值班室,等待着厂办的开除通知。

忐忑中的大嫂哪里知道陈浩对她的冲撞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走在半路中对陪在身边的胡建国说道:“办公室先不去了,我想自己转几个车间,你先忙乎去。”

领导既然提出自己去厂房转,胡建国自然不敢抗命,把几个车间的位置指给陈浩,便进入财务室。

陈浩带着党和平第一站到达磨木车间,还没进车间,陈浩就见到有几个工人抬着原料木材往车间门口停着的大卡车上装。

陈浩拦着一位工人问道:“同志,你们这些东西往哪拉?”

“还能往哪拉?蓝厂长家,厂长媳妇打电话说家里却烧的,让我们送一车去。”年轻人眼里闪过嘲讽的笑容,貌似陈浩的问题很白痴,说完,他继续扛着东西往车上扔。

等他在转过来时,陈浩拦在他面前,递给他一支烟,说道:“同志,歇会,抽根烟。”

见到陈浩递过来的是熊猫烟,小伙子立马来了精神,点着烟吸一口,说道:“哥们,生活水平不错嘛,是不是想进到我们厂工作?”

“恩,只是不知道厂子的福利怎么样?”陈浩带着小伙离开车间门,随意地应承他的话。

“嚯,你可真问对人了。厂里工人能有啥福利,每年发几双手套,一块肥皂已是最好的待遇。”小伙挺健谈,见引起陈浩的兴趣,凑到陈浩的耳边低语道:“像我们厂长,一年四季不用买煤,全是烧木材,过年的时候,厂里分带鱼,工人每人分一条,上个月我去厂长家,院子里还挂着许多干带鱼,看的我直眼馋,呵呵……。”说到这,小伙子不好意思地抹抹嘴角的口水,见陈浩鼓励的眼神更是来劲。“去年,厂里磨木车间上了一台研磨机器,结果厂里把以前那台还能用的机器申报报废,听说这台设备被厂长当成废铁给卖了。”

说到这,小伙往四周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继续说道:“厂里当官的有好几个是他的亲戚,还听说财务主任是他的小老婆。只要能巴结上蓝厂长,你在这厂里怎么来都行。这些事你听过千万别往外传,,哥们,我该走了。”

陈浩看他把烟抽完,再递给他一根,小伙心满意足地离开,继续他的装车工作。

等小伙走后,陈浩带着党和平继续参观化浆车间,胡建国正在车间干活,见到他们进来,连忙摘下手套,迎上来。“我刚才给蓝厂长打电话了,他马上就回来。”

由于车间机器声大,他说话的时候几乎贴在陈浩的耳边大声喊。

陈浩嗯了一声,并没有对他的话有多大的反应,指着往外流的白色的液体问道:“这些东西去了哪?”

“被排出厂外,这是白水,就是浆水的一种,厂里过滤网比较粗,不能滤干净,这些白水便被成了废弃物。”胡建国说完这些话,脸上露出惋惜之色。

“这些白水应该可以澄清,分成清水,留下白浆吧?”陈浩看着这么多原料竟然被白白地浪费掉,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能,我们厂里有位老工程师赵斌曾提过这件事,说能节约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原料。”胡建国没想到陈副县长竟然是对造纸行业也如此精通,不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他哪知道眼前这位副县长凭着变态的记忆力看过不少书,懂得造纸厂的生产工艺,但也只停留在纸上谈兵的地步。

“这位工程师在哪?”

陈浩的问题让胡建国有些难以回答,想了一下说道:“退休在家。”

“下班后你领我去拜访一下他,可以吗?”陈浩既然知道有人能解决这个问题,自然是大感兴趣。

“没问题,只是他有点倔,万一冲撞了你,到时候你得多担待点。”胡建国刚说完,车间外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几乎盖过机器声。

“欢迎领导下来视察工作,现在已到吃饭时间,我已在县里饭店安排好饭菜,请领导赏光。”

一边胡建国给陈浩介绍道:“这是我们的厂长蓝天和。”

“每天喝还差不多。”陈浩暗想,听到他在外面安排酒桌已是不爽,再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更是不悦,没伸手,只是点点头走出厂房。

蓝天和没想到陈浩不给他面子,连手都懒得伸,讪讪地收回手。在厂里和外人面前,他是很多人巴结的对象。但他知道,在陈县长眼里,他不过是个小科长。

陈浩在看了抄纸车间后问道:“蓝厂长,除了这几个车间外,还有什么车间吗?”

听到陈浩的问题,蓝厂长赶紧回答道:“我们正在向县里申请再建两个抄纸车间,一个化浆车间和一个磨木车间,争取在原基础上在扩大一倍的生产量,来满足人们的需要。”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拜访赵斌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拜访赵斌

可惜,陈浩对蓝天和邀功似的话并不在意,他环顾一下四周,声音不大,但句句敲在蓝天和的心坎上,嘶嘶地疼。

“我记得这个厂是按日产100吨新闻纸系统设计的,当时投资两千七百六十万的项目,主要建设内容有装备国内自行设计制造的2台日产50吨长网多烘缸造纸机的造纸车间,有4台从瑞士进口的日产25吨的卡米尔磨木机的机浆车间,有从罗马尼亚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进口的每小时蒸发量20~25吨锅炉4台和3000千瓦、2000千瓦汽轮发电机组各1台的动力车间,包括水上贮木场在内的调木系统,还有机修、仓库、给水系统和职工福利设施等。现在,我想问一下这个厂经过六年的生产,还有多少台机器能正常运转?厂里这几年新添多少设备,维修车间在哪里?日产量是多少?每年能为国家创多少利?工人的工资是多少?”

陈浩的每一句话都让蓝天和身上的酒气变成一股股冷汗,心内委实惊慌之际。要是搁在平日,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他自然可以虚报数据,可以睁着眼睛说瞎话。但现在他不知道陈浩手里到底掌握多少真实情况,偷偷地看了胡建国一眼,发现胡建国微微地摇头,不由地暗自嘘口气,说道:“陈县长,你看,要不然到办公室我给你汇报下厂里的情况。”

此时,正值下班之际,路过的工人不断地和胡建国打着招呼,看向蓝厂长的眼神极为怪异,大概是他们从没见过在厂里威严不可一世的厂长此刻竟然如同乖巧的小媳妇,等待着公婆的垂询。

陈浩也感觉到此时不再适宜谈话,淡淡地说道:“下午两点半,我在你们厂的会议室召开职工座谈会,准备一下吧。小党、胡主任,我们走。”

他当先向门口走去,党建国和没来得及换工衣的胡建国紧随其后,只留下欲言又止的蓝天和站在那,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天和想追上前喊住陈浩去外面吃饭,但他在内心挣扎了半天,最终还是重重地吐口气,下午的座谈会他还得好好准备一下。

胡建国带着陈浩等在一条污水横溢的小巷里转了好几个圈才停下,此时,党和平手上提着陈浩在巷口买的一块钱的酒和几袋花生米。

推开虚掩的院门,是几家人混住的小院。院当中栽着一棵苹果树,在四周有四个简易小铁炉,四个女人正在上面做饭。

“小胡,老赵在屋里,你先进去。”

见到胡建国带着人来,其中一位妇女笑着向他打招呼。

胡建国亲热地回应一声,带着陈浩等走近对面的一间房子。房子里窗户不大,光线略显的暗,一位头发已发白的近六十的男人正坐在凳子上听收音机。见到胡建国进来,微微欠身,说道:“厂子里是不是又有什么机器坏了,告诉过你别再找我,我现在已退休,不再想掺和厂里的破事。”

“哪能呢?机器不坏我就不能来看你?今天我给你带来客人,他是县里新来的专门负责工业的副县长,这位是他的秘书。”胡建国笑着为陈浩等和赵斌相互作了介绍,很熟络地从桌子下拉出两只板凳让他们坐下。

老人听到他不是为厂子的事来找他,脸色和雯了不少,听到来的是副县长,并没显示出有多热情,关上收音机给他们倒了杯白开水。

“我今天到厂里转转,发现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专门前来请教。”陈浩说着,把党和平拎着的酒和花生放在桌上,貌似带来的东西极为珍贵。

赵斌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眼里略带笑意。“请教不敢当,你说的东西我前几年就向厂里反映过,根本没人理。”

“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造纸厂这几年效益越来越差,你认为最大问题是什么?”陈浩紧盯着赵斌的眼睛,直欲看透他的心。

“你是怎么回答的?”赵斌并没有回答陈浩的问题,貌似知道他们来的路上肯定也谈论过这样的话题,反倒是问起胡建国。见到胡建国的红脸,笑着说道:“小胡,你主意倒是打的挺精,把他们带到我这来不就是想让我把你们不好说的话说出来。不过,这些话憋在我心里也难受,反正我也是黄土埋在脖子上的人,不怕人整。”

他转向陈浩继续说道:“最大的问题在于领导层,外行指挥内行,还听不进不同意见,变相倒卖国家财产。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过不了几年,好好的造纸厂就会关门倒闭。”

“管理这块我来想办法,从技术层面讲,你觉得造纸厂还需要哪方面的改进。”陈浩淡淡的话语里传来的信息和虚心请教的态度让赵斌感觉心里很受用。

他本没到退休年龄,但因看不惯蓝天和的作风被蓝天和打压,便以身体不适提前告退。尽管他已离开造纸厂,但作为多年的党员,他一直牵挂着厂里的发展,更担心上千人失去工作。

此刻,陈浩提起他的专长,他略显的有些激动,说道:“厂里的设备大部分都是新的,只不过浪费太严重,没有把原料充分利用起来,像白水、原材料头尾问题,我还听说外面有些造纸厂建有碱回收车间,……。”

赵斌的一番话说的陈浩直点头,心里也非常敬佩眼前这位老人,退休了还如此关心工厂,更知道行业的最新动态,这样的老人值得他敬重。

“赵老,我打算在城西造纸厂实行林纸一体化,也就是把造纸厂和栽培桉树等长的快的树联系在一起,形成以速生林养厂,少伐或根本不伐天然树林。你愿意回来帮我实现这样的愿望吗?”陈浩言辞恳切地征询赵斌的意见。

“愿意,我愿意,实在太好了。”赵斌此刻如同孩子般兴奋地站起来,跑到外面乐呵呵地说:“老伴,再添两道好菜,我要和陈县长喝几盅。”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先做人,后做事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先做人,后做事

县长,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更遑论家庭主妇的赵斌老伴。没想到家里竟然能来迎来这样的一位高贵的客人,一时间弄得她手足无措,差点激动地把手上的炒菜铲掉在地上,像这样的贵客能来到她家,让她感觉自家的粗陋家具实在怠慢了他们,要不是老头子用眼神安慰她不要紧张,她还真被县长的突然来临弄的措手不及。

稍稳定了下心神,她用衣袖擦擦被油烟熏红的眼睛问道:“陈县长,哪位?”

陈浩和党和平她都没见过,故有此问。赵斌语音里按捺不住即将回到工作岗位的喜悦,如同焕发了第二春。“跟在小胡进屋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穿白衬衣的那位年轻人,……。”

赵斌边说边注意老伴的神情,直到见到老伴了然的眼神他才停止了解说,好家伙,老伴再没反应过来,要是他知道陈浩穿什么颜色的内裤都得说出来。

“好的,老头子,你快进屋招呼客人,我去拿鸡蛋。”已完全反应过来的老伴立刻恢复女主内的传统,推老头子去招待贵客,她则拿出风风火火闯九州的铁娘子干劲冲进凉房里拿仅剩的几颗鸡蛋。

院子里只剩下三位正炒菜的女人大眼瞪小眼地互望,突如其来的消息她们得慢慢消化。

陈浩的惊艳一枪让赵斌欣喜若狂,也让胡建国脑海里出现一幅图,一望无际的森林里,城西造纸厂的工人正有说有笑地在伐木,厂门口排着一眼望不到头的等着拉货的大车,这场景让他心里那个美,差点乐翻了天。

素知百年树人千年树木说法的胡建国深知一片成熟的深林修要花多少年时间,远的不说,就说城西造纸厂,前几年还是在厂门口伐木,现在不得不跑到远地方伐木。而那些留在地上的树根只长出几条嫩苗,想成材还得八年以上。而反观国内造纸厂,由于造纸业能为各地带来丰厚的财政收入,大家一窝蜂地争相上马。照这样的发展速度,过不了多久就会造成原料紧缺。所以陈浩这个想法等于是为城西造纸厂提供一条全新的发展思路,由此可见这位年轻的县长眼光何其长远。

党和平也被陈浩的想法所吸引,从领导身上,他读到自己的不足。

“小党,安排赵老去北疆的造纸厂去参观,胡主任顺便从造纸厂抽调一名年轻的技术员陪赵老一起去。”既然心里已有计较,陈浩绝不会拖拖拉拉。

党和平和胡建国齐声答应,神色间甚是恭敬。

赵斌没想到陈浩竟然办事如此雷厉风行,不但立刻安排自己去国内最大的造纸厂学习,考察一说则是陈浩在照顾他面子,更派人去照顾他,心里感激的无以复加,连声说:“陈县长,我一个人能行。”

陈浩摆摆手,示意他别再客气。“赵老,我还要麻烦你件事,这次去北疆造纸厂,你还得在当地帮县里联系速生林的苗,今年一定要种上。”

赵斌对第一次见面便全部信任他的陈浩已没有开始时的冷淡,这位曾是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的老人真如千里马遇到伯乐,大声说道:“这何谈什么麻烦,本来就应该是我做的。”

屋里气氛热烈,外面四位做饭的妇女也没闲着。他们的小院来的最高领导也就是车间主任胡建国这样的人,还从没见过副县长能屈尊来到这里。四家本来关系处的相当和睦,又加上有陈浩这样的贵宾到来,其他三家主妇立刻决定为赵斌家餐桌上添光增彩,各自把自家不舍的吃的东西拿出来炒熟送到赵斌老伴处。

“他大婶,这怎么好意思,小囤她妈还在奶孩子,这锅鸡汤我们不能拿。”赵斌老伴端着土砂锅,硬是往外推。

“不厚道,上次小囤她妈生小囤,你家不是给拿了二十几个鸡蛋,再这样推让咱们连姐妹也没得做。”

他大婶佯装生气地把锅使劲塞进赵斌老伴的手里,转身又去忙乎自家的饭。

赵斌老伴刚把鸡汤放在炉上,眼前又出现一盘卤肉。“别跟俺客气,否则你以后别想跟俺家做亲家。”

得,李家大婶拿儿女的亲事作要挟,赵斌老伴更不能推辞,只能连连说着谢谢。

“她俩家的都收下了,不收我的就是看不起我。”张家寡妇端着一盘辣椒丝炒肉,尽管肉丝极少,但已是她家最能拿出手的菜。

有道是远亲不如近邻,即便这几家生活都不富裕,但她们毫不吝啬地把自家最好的东西贡献出来,这份情又岂能用钱等俗物来衡量。

被感动的流下眼泪的赵斌老伴喃喃地说道:“你们这又是何必呢。”

被邻居之情感动的何止是她一人,屋内四位男人也被这种真情所打动。尤其是陈浩,前世在钢筋水泥凝固成的大楼里居住,早已远离这种人间最朴实的情感。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不正是这些没有任何阻隔的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体现。尽管他不知道以后这些人会不会像现在一样相互扶持,亲如一家人。但眼前的这一幕让他感动,更让他为这种人间真情喝彩。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元钱放在桌子上说道:“尽管我知道这个东西有些俗,但把它用在需要它的人身上比留在我身上的价值要大。赵老,这钱你给那几家分了。要是跟我推辞,今天我不会留在这吃饭。”

赵斌看着陈浩眼里的真挚,用力地点点头,眼里已是湿润。“放心吧,县长,我代他们三家收下。”

“我还有个提议,干脆搬着桌子到外面几家一起吃,你看行吗?”陈浩的意见立刻获得赵斌的双手赞成,几人一起把桌子抬到外面去,好在这四家经常这样聚餐,家伙什都比较齐全,很快地准备妥当。

“今天谁家要办喜事?好家伙,都是好东西。”赵斌的小儿子赵永清和一位姑娘前后脚走进院子,隔老远他就闻见菜的香味,赶紧带着姑娘进来。

“没点规矩,连个人都不会喊?”赵斌一句话顿时让做儿子的赵永清变成一只乖巧的猫,顺眉顺眼地对着胡建国喊道:“胡叔叔。”

后面那位姑娘也大大方方地跟着他的称呼叫胡叔。

当他眼神从陈浩脸上划过的时候,顿时惊呆住,这位不是上午在厂门口差点被当小偷抓起来的县长,他怎么跑这来了?

“这是陈县长和党秘书,这是我不争气的小儿子赵永清,在厂里上班。后面那位姑娘是李家大婶的女儿李凤娇,在厂生产科上班。”

“陈县长好,党秘书好。”

“阿?”

赵永清的称呼和李凤娇的惊呼同时响起,随即,这位浓眉大眼的女孩发觉失礼,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红唇,眼里却满是不可思议和好奇。

眼前这位带着阳光般灿烂笑容的男孩在她眼里就像是邻家小男孩,看上去年龄都没她大,怎么可能划拨到县里老头子们的行列里,视觉的冲击和脑海里图像的不对等让她发出惊呼。

要不是她母亲在后面拽她一把,她恐怕会问出“你真是县长?”的问题。

陈浩很自然地向他俩打过招呼,说道:“大家快坐下,你们站着恐怕这饭到晚上也吃不到嘴里。”

他善意的话顿时让饭桌气氛为之一松,盛饭的盛饭,赵斌特意到房内把陈浩带来的白酒拿出来给几位男人倒酒,小院里恢复一丝活力。

陈浩尽管千杯不醉,但下午还要召开座谈会,身为领导的他自然得以身作则,端了一杯酒后便不再喝,倒是大赞今天的菜做的非常香,夸得四位主妇脸上充满骄傲的笑容,能得到县长的称赞比吃什么都香。不一会,陈浩的碗里主食和菜堆成了小山。菜是好菜,人更是好人,陈浩是带着感恩的心慢慢地品尝着饭菜的甘甜。

领导只喝了一杯,胡建国等人也相应号召,随了一杯酒。

一顿饭,半个来小时解决,陈浩吃的惬意,其他人也吃得很开心,原来县领导并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威严,尤其像眼前的这位年轻人,更是让他们感觉贴心。

饭后,陈浩趁着喝茶的功夫问了胡建国一个问题。“你觉得当好一个领导应该先做什么?”

他的这个问题让赵斌父子俩想了半天觉得每件事都很重要,让不肯进屋的李凤娇扑闪着大眼睛想的头疼,让党和平绞尽脑汁也没得出准确答案。胡建国想了一阵,回答道:“应该要脚踏实地,对得起下面的工人,更要对得起党和国家。”

陈浩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并非无因,今天上午他去造纸厂,厂里的领导除了胡建国跟工人在一线工作,其他的好几个领导直到他走都没见到踪影,而且胡建国在工人中的威望很高,这样肯于干实事的领导他喜欢。

一个人能耐再大,只要脱离群众,脱离实践,不过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

胡建国的答案点到点子上,有些话尽管有点虚,但这是历史的原因。陈浩对他的答案相当满意,说道:“先做人,后做事。”

先做人,后做事。简单的答案孕育着最基本的人生哲理,在座的人不由地陷入沉思。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鸡骇猴

第一百六十三章

杀鸡骇猴

古之侠者为大义能做出轰轰烈烈名垂青史的大事,而处于和平年代的陈浩不想做被万人瞩目的侠者,何况他也逆不了天,只能躬下身一步一步地在小范围内做着令某些人讨厌的小事。

此刻,陈浩要在造纸厂召开的座谈会就很让蓝天和厂长不爽,心里暗骂这位新来的副县长多事,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不做,偏搞什么暗访、座谈之类的行当。好在陈浩还是年轻,竟然交代他来筹备这场会。他愣是忙乎了一中午才搞定参加座谈的代表,尽管第一次因为“工作忙”没吃上午饭,但看着眼前这些他精心挑选的代表齐聚在会议室,他心里暗自嘘口气。

陈县长要在厂办会议室召开座谈会的消息从赵永清的嘴里像野火燎原般迅速散开,波及到造纸厂每个角落。

下午两点二十五分,蓝天和正打算出去迎候陈副县长时,走廊里传来人流的脚步声,随后,传来办公室主任和很多人的说话声。发生的一切很是让他恼火,暗骂办公室主任没点眼力价,领导马上来了,还在这添乱。

一念及此,他立马站起来气汹汹地说道:“吵什么?上班时间谁让你们到处乱跑,快散开。”

一位年轻的工人站出来说道:“厂长,听说要召开座谈会,磨木车间派我做代表来参加。”

“就是,座谈会是大家的事,总不会是只有当官的才能参加吧。”

“我代表抄纸车间。”

“我代表动力机组。”

“我代表化浆车间。”

“我代表机修组。”

……

蓝天和一听到这,一个头两个大,几大车间和连带着各小组的代表全被他们包括了,那他辛苦了一中午准备的人还有什么用?更何况马上到开会时间,这帮人在这里闹事会让他处于危险地步。

“邱主任,你是怎么搞的?赶紧让他们回去上班?否则,你就滚回家去。”蓝天和气的脸色都有些青,全部的怒火都发泄在办公室邱主任身上。

蓝天和的意思很简单,姓邱的如果不在最短的时间里摆平这件事,就开除他。

邱主任心里把蓝天和的祖宗都挨个问候一遍,但他还得照厂长的话去做,这就叫权大压死人。

既然厂长把他逼上了绝路,他也毫不客气地使出杀手锏。“厂里大部分领导都在这,你们能代表谁?马上回到工作岗位上去,哪个不走厂里立刻开除。”

不得不说他这一招相当厉害,开除意味着丢掉饭碗,有一次厂里有人闹事,他们就是用这种办法平息。把领头的几个工人开除公职,余下的人还不是老老实实地上班。

“县领导来厂里开座谈会,凭什么不让我们参加,更何况我们这些人是各车间和组里选出来的工人代表,更能体现中央提出的民主。难道我们就不能把大家的想法跟领导反映?还是你邱主任把公家的厂子当成自己家开的?我们不服。”站在人群里的赵永清站出来质问,言谈间毫无惧色。

“就是,我们不服。”很多人大声支持赵永清的说法。

一看邱主任来硬的不行,蓝天和立刻变换柔和的策略。“大家想反映情况可以在稍后的时间专门找我,我保证一定解决。大家先散去,等明早来我办公室找我。”

两个副厂长也站出来,劝大家离去。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蓝天和等厂领导仗着有人撑腰,把他们不当人看,更是把厂里的设备低价出卖,像他们这样折腾下去,工厂迟早要倒闭。对于厂里的现状,赵斌和很多人已向县里反映过,可结果是赵斌早退回家,有几个人被厂开除。可蓝天和等人越这样干,工人们被压抑的怒火越旺盛。现在,好不容易县里新上任的领导亲自来厂召开座谈会,让他们看到希望,又岂能相信蓝天和等人骗人的鬼话。

“厂长,我们要求参加座谈会,只会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放心吧。”赵永清的一句话差点把蓝天和憋死,他就是怕这帮人实事求是地向领导汇报厂里的实际情况才提早安排人手,没想到人家还真是抱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来和他捣蛋,让他如何能不怒,尤其是其他人附和赵永清的声音更是火上浇油。

“我看你们是不想在厂里呆了,邱主任,马上把他们领到厂办去办离职手续。”盛怒下的蓝天和快刀斩乱麻地露出他凶狠的一面,正当他准备推开前面的人群去接陈浩时,却听到他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

“哪些人不想在厂里呆了,蓝厂长,指给我看看。”众人分开,蓝天和见到陈浩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走过来。

“陈县长,您,您来了。他们,这些人不听话,我,正在教育他们。”蓝天和没想到陈浩竟然在他说狠话的功夫正好到来,着急间说话有些不利索。他也感到陈浩和别的县领导不一样,自己那一套在人家跟前不灵光。所以,在内心他还是有些畏惧。

赵永清在一旁问道:“陈县长,我们是各车间选出来的工人代表,能不能参加您开的座谈会。”

“工人代表,好,正好代表绝大部分人的意愿,我代表县政府欢迎你们的加入。蓝厂长,你没意见吧?”

蓝天和差点被陈浩的询问气死,“你TMD都代表县政府表态,还问我,真他娘的有病”。但这句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只能擦着汗说道:“没意见,欢迎。”

说话的功夫,他的嘴还直抽搐。

在这场会上,陈浩让蓝天和和一群人见识到什么叫雷霆万钧,什么叫纪律。办公室邱主任胆战心惊地念着厂领导的名字,但凡没在场的人,陈浩就追问去处。无缘无故没到的,明早去他办公室报到,不去报到的走人。

既然让他管工业,他就得找只鸡杀,而其他厂的领导们就是他骇的猴。乱世需用重典,怀仁县这个在全国经济垫底的县不是没人才,而是风气太差。

而工人代表们反映的情况让蓝天和知道厂里竟然还有这么大的蛀虫,而最大的蛀虫就是他。

陈浩打电话通知纪检委副书记艾解放,让他派人进驻造纸厂彻查蓝天和等人的经济问题。

陈浩这一手在怀仁县再次掀起惊涛骇浪,让一些人忐忑不安,更让很多人都拍手称快。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箭三雕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箭三雕

当然,陈浩在给艾解放打电话的时候,也给纪委书记魏明光通报了一下造纸厂蓝天和等人的违纪情况。由于他的身份特殊,魏明光也不敢把事情压住,立刻向县委书记丁克昌作了汇报。

而丁克昌听到这件事后,沉思了一会,对于陈浩这一手他也暗自佩服。什么叫生米煮成熟饭,陈浩通过座谈会打蓝天和一个措手不及,掌握了不少资料,等他得到县纪委书记魏明光的汇报时,饭已熟,不由得他不吃。此刻的情形是他很被动,如何才能变被动为主动是他思考的重点。想到这,他立马打电话让纪委书记魏明光派人去造纸厂,查清楚蓝天和等人的违法乱纪行为。

县长孙承敏接到陈浩的电话通报也是大吃一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让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转而一想,陈浩能在这时候通知他显然是给他提前做准备的机会,对于这个人情他不得不落。蓝天和和李和平等人走的比较近,要是把蓝天和等人拿下,更能打击李和平在县里干部中的威信,这件事值得去做。

他立马召来县财政局局长,让他选派人手入驻造纸厂,彻查蓝天和等人的经济问题。

此刻,书记和县长都想掌握事情的主动权,造成的结果是城西造纸厂被纪委和财政局两支队伍相继入驻,也算是蓝天和等人的霉运当头,没想到简简单单的一场座谈会竟然能让他们丧失自由。

得到这个消息,李和平在办公室差点把桌子拍烂,自己的儿子还没捞出来,逢年过节拜访他的蓝天和看样子也保不住。这位年轻的县长还真是杀人不见血。专往他的心窝里戳,怎么疼怎么来,还一点都不带手软的。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县委书记和县长这次的反应快的出奇,他还以为这样的事情怎么也会上常委会讨论。到时候他即便不出面,让徐强出面也可保蓝天和他们一把。可丁书记和孙县长却连这样的机会都吝啬给他,让他在骂娘的同时更多的是无奈。

要是搁在怀仁县没出现盗墓案件时,他带领的本地帮派在县城可是独霸一方,可经过那次清洗,丁克昌书记和孙县长趁乱出手,抢走了很多地盘,导致怀仁县本地势力元气大伤。

但无奈的李和平还是做了一件事,打电话。

这时候,通讯方面还很落后,要是处在手机遍布的时代,陈浩估计还在主持座谈会的时候,会议的内容早已传播出来。幸好现在是八十年代初期,电话都还没有普及。

纪检委和财政局两支队伍要进驻造纸厂的事引动了不少人的神经,他们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都行动起来。

牵一发而动全身,很多人动弹的结果是纪检委和财政局派出的队伍空前庞大,每支队伍至少有十人以上的人参加。

纪委和财政局派出如此大规模的队伍入驻城西造纸厂,即便是再低调也逃不出人们的眼睛,再经过参加座谈会的人免费的宣传,让很多人都在心里记下陈浩的名字。

这位刚到怀仁县报道,便整出县公安局局党委书记下马事情,由于公安系统情况比较特殊,属于保密单位,再加上知情人都缄默。所以,知情的人并不是很多。但这次陈浩高调对国营企业的造纸厂出手,不但让县城官场的人感觉到震惊,即便是普通的民众也对这位新来的副县长表示出极大地关注。

盖因这位爷做的绝,不但当场请县纪委组织工作组进驻造纸厂调查蓝天和等人以权谋私的违纪行为,更是引发财政局前去查处造纸厂的财产流失情况。这一切不过是源自座谈会,而这样的座谈会则成了某些人头上悬着的剑,却也成了很多民众欢迎的方式。

此刻在其他人眼中分光无限的陈浩却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接着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已是非常温柔,但听话听音你的他还是从里面听出少许的不满。

电话是顾彩莲打来的,在电话里她指出陈浩办这件事的不足之处,一是他还没有确凿证据前动手已是不该,要是他想动这些人必须要拿到铁证,否则,很容易把自己处于危险境地。二是不该整这么大动静,即便是要查账或者是调查别人的违纪行为都应该先小范围的操作,不能搞如此大的动静,让对手有时间消灭证据。三是没有组织纪律性,在县委书记和县长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做主,弄得他们非常被动,得到的结果是这两人会感觉他非常难管理,会给上面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对他的进步没有任何帮助。当然,顾彩莲最后一句话却让低着上头的陈浩下头猛然硬起来。

“这个星期六、天到我这来,我洗干净等你哟。”

好家伙,靡靡之音也赶不上这句话对陈浩的诱惑,弄得他花了很长时间才把小陈浩安抚下去。好在两地相距甚远,否则,精血冲脑的他非把电话里蜂腰肥臀的妖精剥成白斩鸡。

吃不到嘴却嘴上死讨便宜的陈浩在和顾彩莲调笑一阵后收线驾着车回办公室,秘书小党也坐在车上。陈浩非常欣赏小党的机灵劲,看来他已进入角色,非常懂得做领导身边秘书的诀窍,该他出现的时候他会立刻出现在陈浩面前,不该他知道的他会马上消失。

到了县政府,陈浩立刻去找县长孙承敏,已接受顾彩莲教育的他再不能瞎逞个人英雄主义。

进到县长办公室,秘书郑凌马上进去通报,现在,他都对这位毫不讲官场规则的年轻县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性格感到害怕,万一这位主哪天不高兴起来找他的茬,他不知道把政治作为生命的县长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前途丢弃他。

的确,诚如顾彩莲所料,孙承敏心里对陈浩的所作所为意见很大,姑且不论陈浩有多么能干,单凭他让身为县长的他被动地采取措施去收拾烂摊子,这种行为让他感觉很尴尬。

陈浩一进到里间便发现孙承敏内心的戒备,尽管他的笑容依旧,仍然还是走到门口迎接。但陈浩依然感觉到两人间的陌生感在拉大,这种感觉非常微妙。

“县长,不好意思,这次我做这件事考虑的不周详,没有组织纪律性,今天我是专程到你这赔罪来的。”陈浩认错态度非常诚恳,正如伟大领袖曾说过的话,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

孙承敏没想到陈浩一见面便直接向自己承认错误,心里的疙瘩尽管没有全部消除,但最起码他有被尊重的感觉,更何况现在这种局势下,他原本就没打算和陈浩翻脸。所以他立马拍拍陈浩的手背,有些感慨。

“年轻人有时候有点冲动在所难免,我也年轻过,真羡慕年轻的时代。”

“谢谢县长,关于县里工业的发展,我有个初步的计划,想请你把把关。”陈浩趁热打铁地把自己的计划方案拿出来,解说道:“县里现在很多工厂太分散,而且有好几个厂设在城中心,不但噪音扰民,更不利于管理。我想能不能把所有厂迁出到城西面的空旷地段,专门成立个想彭城那样的经济园区,建立个城外新区。管理上进行适当的改革,争取几年内见到成效,或者吸引外资共同管理。同时县里在加大引资力度,分五年时间完善这个园区,到时候上级领导来视察,也有个好展示的地方。”

陈浩的话有两处三处最吸引孙承敏的地方,一处是时间不长,五年时间。第二处是县里加大引资力度和与外资合作,肃县的三新合资企业的建成从而吸引到不少工厂在周边安家落户,已让他砰然心动,陈浩这个想法让他也动心。第三处是领导视察问题。说到底,最后一点正说中他的心坎。

作为向政客看起的孙承敏正头疼怎么能在上级面前体现出自己的价值,再直白些就是自己能有什么拿出手的政绩让上级领导看重。农村土地承包已进行了几年,前两年该增长的已经被人领去功劳。更何况农业的回报周期长,他已是奔五十的人,没这个耐心等着农村经济的缓慢增长。而出成绩最快的就是工业,一旦形成陈浩所说的园区,最起码面子上的光鲜已让他能得到上级领导的赏识。

至于如何建这个园区他心里没底,所以他打算今天好好研究下陈浩送来的材料,争取自己写份东西上报市里,申请项目资金。同时,间接地向上面表功。

所以,他对陈浩的这种表态非常满意,很明显,陈浩是想和他合作完成这样的项目,好处共享。

“陈县长,你的想法非常好,如果能建成这样的园区,怀仁县的经济发展就能上一个新的台阶,也算是为老百姓造福。”

他哪里知道陈浩在送给他个大人情的时候,已准备让他马上就还。

“谢谢孙县长的赞同,我还有一件事想跟县长汇报一下。”见到孙承敏鼓励的眼神,陈浩继续说道:“县里能不能考虑今年用飞机在县下辖区域大面积播撒生长速度快的树种,派专人看管播撒的区域。”

陈浩这个提议正符合国家植树造林的政策,这种人情还得痛快。孙承敏稍微考虑一阵,这也是当官的一个技巧,再简单的事对他们而言都要显得自己慎重考虑过,显示出其不好办,让对方领情。

“长得快的树种不是太好找吧,这件事我和县林业局领导沟通一下,让他们尽快安排这件事。”

“树种的事我已让人去北疆联系,相信很快就有答复。”陈浩很快地回答,深知打铁需趁热的他没给孙承敏任何喘息的机会。怀仁县很多乡镇处在沙漠的边缘地带,趁着国家现在植树造林的大政策,他想多植些树,让人们少破话自然林。

“好,有树种就好说。”孙承敏扬起陈浩带来的资料,说话的语气如同慈祥的长辈。“陈县长,好好干,有什么为难事尽管来找我。对了,明早我们开会讨论一下这些方案,尽快地实施工业园区的项目。”

正在陈浩与孙县长商量怀仁县的发展大计时,被工人们检举揭发被纪检委关在这间小房里的蓝天和被正在度过他这一生最难熬的时间。纪检委和财政局工作组进入造纸厂后,他知道大势已去。现在,不管他交不交代,问题迟早会被查出来,更何况那天座谈会上,有些工人代表已指出他的很多问题。而那些跟在他身后喝汤的干部们更是与他划清界限,让他品尝到墙倒众人推的滋味。

他此刻眼神空洞地望着白森森的屋顶,两眼毫无光彩,要不是偶尔动一下,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他是个死人。面前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几张信纸和笔,看样子不把问题交代清楚他甭想出去,可关键的问题是他把事情交代清楚,也出不去,牢房在前面等着他。

他手里攥着张小纸条,是刚才纪检委的人背着其他人塞到他手里的。他不用摊开看都知道上面的内容。

无非让他把所有的事全扛下来,他家里有他们照顾,更何况他们在外面还能让他少判几年亦或是不进监狱。并且威胁他,一旦他连累到其他人,人家能让他全家玩完。

赤luo裸的威胁又带着赤luo裸的交易,他和这些人原本就是在做交易,他拼命贪钱来孝敬这些人,而这些人又用自己手上的权力替他扫清道路上的障碍,让他能贪到更多的钱,权钱交易让他成为他们手上的一颗棋子。当他这颗棋子变成不定时的炸弹时,这些人便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拔除他。

县党政一把手亲自派出人来查他的问题,他自知在劫难逃。那些人对他的承诺不管他有什么想法,到现在这种境地他还只能相信,别无他法。想到这,他慢慢地把眼光透视到外面蔚蓝的天空,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

第二天早上,正跑步的陈浩接到两个电话,消息一好一坏。好消息是叶坤打来的,告诉他他已经成为县公安局的代理局长,约他晚上到迎宾楼聚聚。坏消息是艾解放打来的,这个电话让他心情突然变得很不好。

“蓝天和自杀了,有三位厂领导查出问题,但都不大。造纸厂的账目上查出三百多万的亏空,其他查不出任何问题。”

可以说这是陈浩来到县城最不开心的时刻,一切都如同顾彩莲所料,线索全断了。他把这件事闹得人人皆知的时候已发现自己在插不进去手,县城毕竟是县城,不是小乡镇可以比拟。各方面错综复杂的关系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也让他丧失了一次最好的清洗贪官污吏的机会。

上午上班时间,他见到了几位长期泡病号的造纸厂领导,心情不好的他只是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退休回家,不要站着位置不干活。要么马上去上班,接受厂里的处罚。

等这几人走后,陈浩拿着本子,端着一杯茶水去会议室开会。

等快到了会议室门口,素来心大的陈浩已调整过来心情。事已至此,他再是懊悔也没用,反倒是会给别人看笑话。反正自己还年轻,不是神。也如顾彩莲所讲的一样,坏事有时候说不定是件好事,别想着把人家连根拔除,到时候反倒让别人把他这个花心大罗卜剁成饺馅下锅煮了。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经过这件事,陈浩在磨砺中成长,也在反思中成熟,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在国内,只要不出人命就好说,一旦闹出人命即便是有老白家撑腰,丁克昌也感到后被发凉。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只要查清楚给人们一个交代也就了事,偏偏这蓝天和采取如此极端的做法,用刀片在自己手腕上的动脉血管上一拉死了。他倒是死的痛快,可拉下的屎让别人来擦,岂不冤枉。

遇到这样的大事,他不敢对他线上的领导有所隐瞒,立刻打电话上报。电话那头的哼声让他心惊胆战,大概是感觉到他的紧张,那边放缓了语气。

“死都死了,再担心也没有用。你该忙什么继续,上面我们会帮你。但要记住,这样的事只能发生这一次。”

丁克昌连连点头答是,貌似对方能有千里眼。放下电话后,他揉揉太阳穴,把这件事从头过一遍。官场上摸爬滚打的没有人是傻子,他从这件事里猜出蓝天和的死并不是自愿,而是幕后有一只手想把这趟水搅浑,给率先行动起来的他一个警告,亦或是想让他下马。

道理很简单,但他心里却是暴怒。好端端的一个人竟然能在紧闭的房里自杀,这说明纪检委的同志们工作根本没做到位,害得他不得不出手为陈浩挡住这次事件带来的恶果,也许这幕后黑手正是要这样的效果,让他和同样受到牵连的孙承敏同时下手对付陈浩。

好一个一箭三雕

第一百六十五章 好大的一个套

第一百六十五章好大的一个套

在国内官场,有好些派系,每个派系为了自身的利益倾轧别的派系,这很正常。但不见得这些派系每天都要去争斗,在大环境下,派系间的短暂的合作还是时有发生。否则,就变成春秋战国时周王室和各大诸侯间的关系。

丁克昌书记是那边派来的人,但他也有自己的底线,这次在听到有干部违纪时,他能在第一时间派出纪检委进驻造纸厂,这种坚守原则的干部亦能获得他的尊重。

同样,不管孙承敏想建工业园区是为了什么目的,在县政府领导会议上,陈浩能看出孙县长昨天没少在他给的资料上少下功夫,今天在会议上不仅讲的头头是道,更是在资料的基础上有所增加,由此看来,孙承敏能坐在这个位置上还是有些真本事。

对于陈浩来讲,孙承敏抢他的功劳也好,亦或是他主动把这样的功劳送给孙承敏也好,总之,事情的发展能像他预期的那样发展则是他最大的愿望。他刚从乡党委书记提到副县长的位置,短期内想得到更大的进步已是不可能,倒不如假借其他人的手达到自己的目的。

孙承敏在县政府九人领导会议上说道:“同志们,中央有五年计划的提出,我看在县里也可以制定实施五年计划,刚才我谈到的要在县郊重新打造一个新的工业园区,我看可以分五步走。第一年县政府要把那里的基础建设搞上去,最关键的是通路和通水通电,同时把县里五个大型企业移进去。第二年县里要对那里的周边环境进行绿化,让那里的环境更美,再把县里的中型企业移进去十家以上。……。”

孙承敏喝口水接着说道:“这就要求县里各个单位全力配合工业园区的建设,也是县政府五年内首要完成的目标,下面有哪些同志对我所说的有补充意见,请发言。”

陈浩听到这句话不由地在暗地里为孙县长赞一个,说话的技巧已达到非常高的程度。这话里包含着两层意思,一是不赞成建设工业园区的同志不要发言,要发言也得按照我划下的框框来。二是新工业园区的建设是县里五年内工作的重中之重,其他工作都得给它让道。发展经济本身是国家这些年的重点,建设新工业园区本来就是响应中央号召。现在,孙承敏在县政府会议上加上陈浩的支持占据绝对优势,他已有足够的资本不怕李和平等人的挑衅,根本不担心这项决议通不过。

“县长,第一年涉及到县里五家企业的搬迁和县里基础建设,需要大量的资金,这笔钱从哪里来?”作为老资格的县领导,徐强这次是第一个发言,尽管他对这样大的项目不看好,认为孙县长是好大喜功,又在搞面子工程捞政绩。但他不可能说的如此毫无文化。反对的意见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为这样大的工程考虑。

孙承敏心情不错,反对的人肯定会有,但徐强能说成如此委婉,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的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徐强提到的这个问题陈浩在资料中已有详尽说明,更何况他已和财政局局长做过沟通,换句话说是他线上的财政局局长已给他出过主意。所以,他不慌不慢地回答道:“徐书记考虑的问题十分关键,这样的项目在全县来说工程量极大,至少需要两到三个亿的资金启动。”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下来喝口水,其实是在欣赏很多人吃惊的神情。

两到三个亿的启动资金,这个钱数实在是太过于惊人,简直是怀仁县县财政全年收入的近百倍,而且,县毛纺厂算是最大的一笔投入,也不过是四千万的水平。而这次竟然一下子要投入进两到三个亿,不让人吃惊才怪。

见到他们吃惊的表情,孙承敏满意地说道:“这些钱并不需要一下子到位,现在五个工厂要挪动地方,而且要扩建,可以向上面申请到一部分资金,而且,他们原有的设备还可以继续用,这样就省了一笔开销。至于修路和通水、通电等基础建设,县里离城西的郊区并不远,这段路程花不了多少钱。更何况造纸厂和皮革厂扩建项目已批下来,上面的拨款马上要到位,县财政在拿出些,这样能保证五户工厂的搬迁。接下来把一些现在经营状况不景气的企业找外资引入资金,就能解决第二年的大部分厂房拆迁问题。其他同志还有什么建议吗?”

李和平想提出不同意见,要是按孙承敏的办法实施,主管农业的他这五年基本上得不到财政的支持,不但是他,其他几位分管不同工作的副县长也一样。这样他还玩个P,就在他刚想发言时,老奸巨猾的孙承敏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请唐主任公布下五年计划的管理人员名单。”

办公室主任唐春山站起来,说道:“各位领导,为了能顺利实施怀仁县第一个五年经济发展计划,特成立工业园区组委会成员名单。组长,孙承敏。副组长,徐强、陈浩。组员……。”

名单一公布,李和平暗自骂孙承敏这个没**的老狐狸外,再不能提出反对意见。工业园区的组委会名单里徐强任副组长之一,成员不但包括剩余的几位副县长,还包括其他相关局里的领导。如果他硬是要反对这个项目的成立,不但徐强会对他有意见,其他人也会反感他。毕竟,这样大的项目一旦建成,他们这些组委会的成员都会有政绩,至于这些政绩能不能帮他们升官,也得看以后个人的本事。

姜还是老的辣,陈浩注意到其他的副县长脸上明显露出轻松的笑容,不由地暗自为孙县长的老道喝彩。

孙承敏连问几遍,见到再没有反对意见,便收起桌子上的道:“这项工作主要由陈县长主持,陈县长,你要抓紧时间把队伍组建起来,迅速地开展工作。好了,散会。”

说完后,他率先走出会议室。

老道的孙承敏在前面每人给了个甜枣的同时,却把最大的权利给了陈浩,让一干准备在里面分果子的领导们面面相觑,不由地生出:这老狐狸吃了什么药,竟然道行如此之深,用一个套子就把所有人全装进去。

好大的一个套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严打背景

第一百章严打背景

陈浩在抓紧筹建县工业园区的时候,同时也密切注视国内治安的动向。

小夕他们村的几个村民的行动已被叶坤掌握,而且,公安人员假扮文物贩子与他们有过接触。情况的确如他想的那样,这是一个盗窃文物的集团,总共有二十多人的团队,有着严密的分工。踩点,盗墓、销售一条龙。前面几个人正是这个团伙的核心成员,他们这次一共带了二十几件盗取文物,正在县里招待所等待正在等待买主的到来。

为了能一网打尽这个盗墓集团,陈浩指示叶坤这几天加大与盗窃团伙的力度,争取在最短的时间里摸到他们的老巢。

距严打的时间已所剩无几,各种迹象来看严打的迹象越来越明显。其实,1979年颁布的《刑法》对严重刑事犯罪量刑偏低,是造成刑事案件逐年上升最根本的原因。

新诞生的1979年刑法中,对死刑的态度非常谨慎,分则中将死刑的罪种数目控制在较小的数字内,总则中再次对死刑的适用范围严格界定。在犯罪情节上,规定死刑“只适用于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针对犯罪主体,规定“犯罪的时候不满18岁的人和审判的时候怀孕的妇女”不适用死刑。在复核程序上,规定不是最高人民法院判决的死刑,必须“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核准。关于执行制度,法典指出,被判死刑的罪犯,“如果不是必须立即执行的,可以判处死刑同时宣告缓期两年执行”。总之,此时的方针为“严肃与谨慎相结合”。

再加上公安队伍装备落后,民警的待遇偏低,抓住坏人过几天人家又被放出来,造成坏人神气,好人受气,公安怨气,这“三气”是对当时治安状况的生动描述。

以上两点造成各类恶性案件频繁发生,甚至在某些地方老百姓都不敢出门。

1979年9月9日15时,上津市杨朴区控江路江浦路口,执勤交警发现一青年抢夺一农民出售的螃蟹,他们抓获犯罪分子进行了体罚,引来附近群众围观,流氓分子趁机兴风作浪。16时左右,20名民警赶到现场维持秩序,流氓分子抢夺警用喇叭,揪打施汉培,围攻在场其他民警,抢去警帽。干警撤离现场后,流氓分子更加肆无忌惮,阻拦途经的小汽车,向公共汽车内投掷石块儿,推翻农民的菜车,抢夺过路群众的手表、皮包、皮夹等贵重物品,侮辱妇女。控江路顿时陷入混乱,持续5个半小时。19点45分,上津化工轻工公司女干部吴某骑自行车途经控江路桥,被部分流氓包围和调戏,连人带车推倒并拉到路边,抢去手表和皮夹并**蹂躏近一个小时。吴某被剥掉衣服,身上多处被抓伤,身心受到极大摧残。20时30分左右,杨朴区公安分局先后调集30名干警和80多名治安联防人员,维持现场秩序。21时前后,市公安局又调遣民警200名赶赴现场,劝导、疏散围观群众,流氓分子也纷纷溜走,直到午夜控江路地段的治安秩序才恢复正常。此案经侦查,先后抓获31名流氓分子,其中判处10年以下有期徒刑7名,劳改教养。这起震动中央的恶性刑事案件被称为“控江路事件”,而这时距《刑法》在全国人大上通过仅两个月。

1980年1月,光州市滨江东路发生袭击、杀害民警的“滨江路事件”。

1980年10月,京城火车站二楼南走廊发生自杀性爆炸案,作案者为本地人王志纲,因失恋自爆当场死亡,炸伤89人,抢救过程中陆续有9人死亡。

1981年4月京城发生“北海公园事件”,三名外逃劳教人员尾随、劫持三名女中学生,对其进行**、猥亵。

1982年公安部门立案74万多起,其中大案6.4万起。杀人抢劫等重大案件突出,尤其在城市,当年发生了安慧省马安市当众抢劫**案,中原地区陈德市连续抢劫**少女案等。

1983年前几个月,发案率猛烈上升的势头不减。百姓的生活不得安宁,上下夜班的女工总是提心吊胆,回家时间稍一拖延就令家人揪心,生怕出现意外,父母不敢让自己的小孩儿独自在外玩耍,万一被拐骗走,再难找回。上下班高峰期、人流集中地,伺机抢包者见缝插针,一旦得手便拔腿就跑,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时间,社会上人心惶惶,许多传闻闹得沸沸扬扬。

而今年6月16日,在蒙古族少数民族自治区胡盟喜贵图旗,发生的震动全国的“六一六”案件。几岁的社会闲散人员酒后滋事,残忍杀害了27人,其中包括一名75岁的老人和一名2岁的幼童,并**、**多名女青年。犯罪分子还同时犯有抢劫罪、爆炸罪。一时间,当地及周边地区谣言四起,人们到喜贵图出差办事心存恐惧,不敢走出火车站的站台。由于多数罪犯不够判处死刑的法定年龄,虽然被害者的亲人和当地群众集体上书,要求将罪犯全部处以死刑,最终只有其中两人被判死刑。

这起新中国成立以来罕见的特大凶杀案震惊了中央领导,也让周雅大为担心集团在传说中马的天堂的发源地呼伦大草原上建立大型牛奶生产基地和豪雅乳制品公司员工的人身安全,她又不想让公司停止运行,这位天之骄女的周大小姐竟然动用家族的力量,让一个团的兵力驻扎在工厂周围,美其名曰是军事演习。

而在前不久发生的事,更让严打势在必行。一号首长同志从京城去北黛河避暑办公。走二零五国道,汤山是必经之地。车队来到东矿区,开道的警车不懂“留下买路财”的规矩,亦或是懂却不屑,他们这种行为激怒了菜刀队,遭到几挥菜刀的歹徒围攻,两名警察被当场砍死,警车被砸毁。首长的专车被冲击达半个小时之久,直到汤山市公安局长火速赶到菜刀帮才离开。他们离开的时候撂下一句话给首长:“今天给局长个面子,可不给京城面子。”

首长好不容易到了秦煌岛,正组织中央开会。偏巧另一拨菜刀队的猛士在北黛河跑到宾馆里拿菜刀砍人的大架,宾馆走廊里都飞菜刀。

陈浩听刚从京城开会回来的顾书记说首长等人为了这件事发了很大脾气,召集新上任的公安部部长,说道:“现在是非常状态,必须依法从重从快集中打击,严才能治住。搞得不疼不痒,不得人心。我们说加强人民民主专政,这就是人民民主专政。要讲人道主义,我们保护最大多数人的安全,这就是最大的人道主义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先从京城开始,然后上海、天津,以至其他城市。只要坚持这么干,情况一定能好转。”

昨天,怀仁县县委召开党组会议,学习中央《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严厉打击严重经济犯罪和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国家立法机关先后制定一系列单行法律法规,对刑法法典进行修改补充,死刑罪种增长较多。

苏南省由于红旗超市的捐赠,省厅的公安装备反倒成为全国最好、最全的配备,再加上省委书记顾红军早对这件事有所布置,相比其他省份来说,苏南省反倒成为全国治安环境最好的省份。

陈浩尽管不知道这次严打拿些地方出现刑事案件,但他却知道严打的具体时间。为了防止自己的父母和女人发生危险,他在去年就着手为亲人们配制安全人员。当然,为了避免父母和女人们担心,这件事他是通过虎哥来操作的。至于虎哥到底安排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会过问。因为,他相信兄弟。

他能强自忍住焦虑不让女人们知道现在国内糟糕的治安环境,但他不能控制住媒体对这些事的刊登,在上次和胡岚等女人的通话中,她们前所未有地关心起他的安危让他知道她们已知道这些事,尤其是周雅这野丫头还想着派人来保护他,让他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个大男人,难道还怕这些流氓抢劫犯。再说,他身边还有叶坤的照料。倒是身为女儿身的她们,现在真正让他放心不下,尤其是上津市发生的那些事,让他对身处其境的周雅非常担心。好在周雅家非寻常家庭,家中长辈自然会考虑到这位宝贝丫头的安全问题,又有虎哥找的安保人员在暗中保护,他才能安心地呆在这里工作。对这些女人和父母,现在每天不通一个电话他担心的睡不着觉,更是每天嘱咐她们要减少外出时间。尤其是鬼怪精灵的小草,更成为他每天嘱咐的对象,谁让这小家伙精力太充沛,最近一段时间他更是严禁她去上学。在他心里,她们是他在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财富。

单身前往沿海城市彭城开西餐店宋玉梅大嫂也是他保护的对象之一,每天听听她诉说在那里蒸蒸日上的事业也成为他每天的必修课之一。

第一百六十七章 莅临县公安局

第一百六十七章

莅临县公安局

在全国治安形势变得日趋紧张的时候,怀仁县公安局再次得到红旗超市的捐助,十万元和十辆崭新的摩托车,并首次捐出十部传呼机。为此,陈浩带着党建国专程去了一趟县公安局。

局长办公室里,陈浩、吴刚、叶坤和党建国坐在一起商谈公安局的内部事宜。

因为叶坤等人知道主管工业的陈浩不但要了解他们工作的进度,正开工建设的新工业园区等项目还等着他主持,时间非常忙。所以,寒暄过后,身为局党委书记的吴刚长话短说:“现在局里有了红旗超市的捐款和摩托车,为局里解决不少问题。特别是新配备传呼机,让整个公安局的联络更加畅通。怀仁县现下辖三个镇三十三个乡,每个乡镇至少管着七个以上的村,局里要想掌控全局单靠现有的人手有些捉襟见肘。”

吴刚知道叶坤跟着陈浩,只要陈浩下达指令,叶坤根本不会去提困难,只会拼命把事做好。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困难太大,县局整个编制只有十几个人,下面有好几个乡镇派出所只立着块牌子,或者连牌子都没有,协调员还都是兼职的。以十来二十人管理二百多个村,即使下面的干警每天不睡觉也管不过来。

“是啊问题很严重,警力缺乏不止怀仁县存在,全国各地都存在这样的情况。我们比别的地方有优势的地方是他们靠两条腿走路,而我们能骑着摩托车去办案,节省了大量的时间。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发动广大群众,让他们成为我们的耳朵。我有些想法你们看行不行,我们可以让邮电局为局里装一部号码特别好记的举报电话,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用最短的时间通知所有辖区的群众,或在电视报纸电台等媒体上公布号码,方便群众举报。同时,建立严格的保密制度,要保证举报人的信息不外泄。一旦查实举报的内容,也可以对举报人采取适当的物质奖励,这就叫人民海洋战争嘛。”

陈浩这个提议在前世可是司空见惯,但现在却绝对是新鲜东西。设立一台专用举报电话,这在大西北还没有那个公安系统做到。而现金奖励更是闻所未闻,在这个奖状漫天飞的年代,陈好这一步已是远远地走在全国前面。

看着其他三人还瞪着眼睛消化的功夫,陈浩点着一根烟,颇有耐心地等着。他的意见能否贯彻落实,还要看吴刚等人。

“领导就是领导,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为县局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好,我下午就去联系媒体等方面,电信局那面我现在就让人去办。”这种话只有吴刚才能说得出来,叶坤和党和平跟陈浩的关系太特殊,尽管他们对他的建议非常认同,但只是表现在眼睛里的崇敬。

“先不要急,我把第二个意思表达一下。要想提高办案效率,单单有精神文明的奖励还远远不足,局里对破获不同案件可设立不同的物质奖励,一定要让我们的干警们流血流汗的同时得到他们应得的劳动报酬,千万不能委屈他们。”

“陈县长,我代表局里所有的干警对你的理解和支持表示最崇敬的敬意。”吴刚站起来,对着陈浩举起手用力行了个军礼,五尺高的汉子眼睛里已蓄满泪水,而叶坤也站起来默默地举手敬礼,这样的陈少正是他愿意追随的领导。连带着党和平也受到感染悄悄地站起来,在心里为跟随这样的领导而高兴。

男子汉当笑则笑,当哭则哭,更何况在陈浩这样的领导面前落泪不掉价。

在以往的岁月里,有几位领导体恤到下面干警的辛苦?他们又有谁看见干警们为了一个案件每天在烈日下暴晒,在寒冷的冬季顶着大风雪的辛苦?又有谁见到他们为了案件几天几夜不合眼的劳累?出了事不但上面骂,连下面的老百姓都在怨他们是吃干饭的。

每月拿着那点固定工资,有时出去办案的花费还不给报,得自己掏腰包。他们也是人,有着自己的家庭要养,有着自己的父母要孝敬,有着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每天在家里为他们担惊受怕,谁不愿意有更多点收入交给家里,让家人更支持更理解自己的工作。

陈浩的这个提议不但是对整个局里的干警是一种尊重,更是一种激励,能让他们对自己的工作投入更大的热情。

陈浩招招手,示意他们坐下。继续说道:“这次我来之前已和县长沟通过,你们可以写个增加人员申请,哪些岗位需要增加多少人你们写出来,县里尽量满足。”说完,他顿了顿。“该给你们的我会尽量为你们争取,支持你们的工作,但县里要求你们必须要保证全县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吴刚和叶坤两人响亮的声音震得不大的空间嗡嗡作响,显示出他们强大的自信和决心。

党和平尽管在今天再次被到陈浩身上散发出的人格魅力所打动,但每天掌握着领导工作时间行程的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秘书职责。见到下一个工作安排时间快到了,躬身在陈浩耳边轻语道:“县长,和县里厂领导的会议时间快到了,您看……。”

“好,我知道了。”陈浩平淡地对党和平说完,转向吴刚和叶坤说道:“时间要抓紧,同志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两位,再见。”

吴刚和叶坤把陈浩送出公安局大院,陈浩正向前迈步,叶坤靠近他低声说道:“李欢他们怎么处置?”

“放了吧。”陈浩有些意态阑珊地挥挥手,对这几个在他眼里是小毛孩的人他实在欠奉。

圣人云: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现在怀仁县人事关系错综复杂。作为一个外来户,陈浩尽管很讨厌这样的工作氛围,但上级把他安排在这里工作,他还得尽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而想做好工作,人际关系不得不摆上他的日程。李欢等人只是碟小菜,而他们身后的人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这帮纨绔公子罪不至死,他也没必要对他们下死手惹起众怒。

这一段时间让他们呆在拘留所里已是小小的惩戒,是时候放他们出去了。就在陈浩思索县里的人事关系时,前面传来的一阵争吵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一样的副县长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不一样的副县长

陈浩抬起头,发现道路边上有一位穿着衬衣貌似工作人员的人正站在一个摊子前和摊主在争吵。所谓的摊子不过是在地上摆着几件背心之类的小零碎,也正是县城目前最常见的地摊。

“我说你这是在漫天要价,前天有个人跟你卖的货一样,人家一件背心也不过卖一元多,你竟然能卖到两元,实在是太贵了。”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件男士背心,看样子是嫌青年东西要价高。

此时,周围已聚集了一些围观者,一边看一边伸手对这边指指点点,陈浩在心里不得不佩服国人的好奇心实在有些重。

青年劈手夺过工作人员手里的衣服,神情有些恼怒。

“这位大哥,所谓买卖,无非就是一个愿买,一个愿卖。你嫌贵可以去别的地方买,到这来捣什么乱?我这的东西质量比别的地儿好,进货价比其他人的高。你不买就算了,赶紧走开,别耽误我卖东西。”

“哪有这样卖东西的?”工作人员气哼哼地转身去了别的地方。

党和平见到陈浩停住不动,知道他对这件事感兴趣,凑上来说道:“这两年有人摆地摊后,他们从外地进些货拿到街上卖,东西卖的比国营商店便宜点。但每个摊子卖的价不一样,所以经常出现为买东西两方争吵的现象。”

“县里没专门的物价单位管这样的事?”陈浩买东西很少和人讲价,这种关心系到民生的事自然要问清楚。

“工商局只负责市场监督管理和行政执法的有关工作,还没有专门的定价单位。”

听到党和平的话,陈浩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县政府会议室,县里各企业的负责人正在相互说着话,县城地方不大,这些人相互之间都认识。见到陈浩进来,这些人不约而同地停止说话,注视着进来的年轻人。人的名树的影,陈浩刚上任第一把火便把造纸厂的领导们烧进纪检委喝茶,更让一把手蓝天平自杀,像这样的猛人他们自然会特别小心在意。尽管这里很多人没见过陈浩,但他们都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的消息,见到经委主任站起来迎接,自然知道这位爷就是把造纸厂翻个底朝天的牛人,他们的正管。

所以,一听到这位爷召开会议,大家来的比平时都要早。

陈浩在前面最中央的位置坐下,眼睛在全场巡视一番,会场里三十来位企业领导人遇到他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或旁视,每一个人敢跟他的眼神相撞,生怕被他惦记上。

经委主任牛根先为陈浩和他们做了介绍后,请陈浩讲话。

等会场里的掌声停止,陈浩开口道:“我来县里已有三天时间,一直想跟大家见见面,所以借这个机会认识下各位,顺便想听听你们对以后的工作有什么打算?”

陈浩话音刚落,这些厂领导们都把目光投向打开的日记本,貌似上面记载着绝世功夫,没有一人愿第一个发言。

牛根生见到有些冷场,心里有些恼火,这次会议的主题党和平早已通知他,而他又提前给这些人讲过。没想到这帮人现在装孙子,硬是不冒头。他刚想点名,陈浩却抢在他面前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含蓄,那我就只能实行你们熟悉的方式了,左手的苗厂长先说,大家依次发言。”

说完,他端起茶杯喝口水,意态悠闲地看着左手第一位的五金厂厂长苗盛。

苗盛暗自骂娘的同时规矩地站起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开始照本宣科。“五金厂现有职工三十五人,有两台机器加工设备,……。”

他越念,陈浩的眉头皱的越深,如果每个人都像苗厂长这样前面整十几分钟的铺垫还没见正文,三十多人的发言至少要两天时间。

“苗厂长,能不能说的简洁些,说重点。”陈浩见到这种照本宣科的干部就头痛,不用问,这样的干部能干好工作才怪。有可能他现在这些东西都是别人帮着写的,他只是个扬声器而已。

这让他想起个笑话,某位领导上台去发言,稿子是秘书写的,结果这位领导还真细心,完全按照秘书写的稿子念出来,各位同志们,大家早上好,括号,这里可能有掌声……,念到这,台下的人全笑了。

其实,这不是笑话,八十年代的确存在着这种现象,领导们大字不识几个,全是靠溜须拍马爬上来的文盲,像这样的干部能干好工作——才怪。

陈浩的话一出,全会场的人脸色都变色。在他们的记忆中,还没有哪位领导能当着众人的面让其他干部下不了台。但陈浩这样的妖孽硬是当着他们的面做了,而且做得理直气壮。一时间,大家大气不敢出,都在脑子里思索自己今天怎样才能过关。

苗厂长的脸色变成猪肝色,太丢人了,而且这位副县长委实太猖狂,猖狂到他有些难以接受。坐在陈浩身边的经委主任脸色也极其尴尬,自己是县里主管经济的一局之长,手下人被训他面子上也挂不住。

“你说完了?好,你不说我先说,五金厂夏天的上班时间是上午8:00——12:00,下午2:00——6:00,你每天上午九点以后进厂,十一点办便不见了踪影,下午…上班,到五点又提前出厂,我想问一下苗厂长,像你这样连厂里纪律都不能遵守的厂领导是什么领导厂里的工作,亦或是每天太忙,忙的有时连厂里都去不了。前年五金厂全年的销售额是六十万,抛却厂里招待费、办公费、机机器维修费和人员工资,厂里能为县里交多少钱?去年的销售额不用我再公布了吧?苗厂长。”陈浩后三个字是咬着重音吐出,话语里充满说不出的讽刺。

他的话犹如晴空霹雳般在会议室中炸响,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陈浩第一把火烧在造纸厂,第二把火烧在五金厂,第三把火呢?极有可能烧在每个人头上。会议室本来人多有些闷热,众人心里惊慌,更觉得身上的汗如浆水般沁出。

苗厂长的脸色随着陈浩的每一句话的说出都在变幻颜色,最后变成灰白色。他不知道陈浩是从哪弄来的数据,但仅凭人家能脱口而出这些数据,肯定是对厂里情况做过详尽的调查。

“陈县长,五金厂是县里的老厂,设备早已陈旧落后,很多东西都没有磨具,销售量下滑在情理之中。”苗厂长见到势头不对,赶紧为自己开脱。

“好一个情理之中,你们五金厂每年得到的技改资金不下于五十万,你倒是给我说说这笔钱去了哪?”要是苗厂长不辩解还好,最起码还能证明他有担待,但他的辩解彻底激怒陈浩。陈浩一下子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本子,扔在苗厂长眼前,冷冷地道:“好好看看上面的记录,每年五十万,花在买设备及其零件的钱不到十分之一,这些不用我再说了。你从今天开始不再是五金厂的厂长,现在就去公安局算是自首。否则,等着别人告发可是罪加一等。”

苗厂长翻着眼前的本子,上面他每提一笔的钱都有记录,其中还有很多他购买东西时厂价和他虚报价格的记录,当他听到陈浩竟然让他去公安局自首时,手里的本子啪地掉在地上,浑身软如面条。

他哪里知道厂里的出纳听说陈浩在造纸厂的事情后,拿着证据找到陈浩,检举揭发他的贪污问题。

陈浩再不看苗厂长一眼,像这种人多看一眼都让他觉得恶心。

“各位,下面每人的发言只有五分钟,想好自己说的重点,我给你们三分钟的准备时间。”陈浩的话让呆若木鸡的其他厂领导们顿时慌乱起来,赶紧调整自己的思路,理清到底等会讲什么的问题。

其实,这些人如果真细究起来全部有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但到陈浩面前告状的偏偏只有五金厂出纳,他也没那么多时间把这些人全收拾掉。所以,今天在会场上直接当着他们的面拿下苗厂长,用以警告这些人。

他没想到这一手让这些厂领导们回去后赶紧从家里拿出钱偷偷地还回厂财务,也算是为厂里做了件好事。

坐在陈浩身边的经委主任已是战战兢兢不能自己,这些厂是经委下辖的范围,如今出了如此大的纰漏怎不让他惊慌,尤其是这里所有人都不知道陈浩手里还有多少张这样的牌,他是越来越感觉身边的青年委实深不可测,竟然让他产生恐惧的心里。

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尽管现在经委所管的厂领导都是上面指派的,跟他关系不是太大。但名义上他还是管理这些人的顶头上司。所以,逢年过节他还是接到不少礼物,价值不是很高,却也足够让他在陈浩面前忐忑不安。

“陈县长,我作为经委主任,没尽到自己的职责,请您责罚。”经委主任恳切的态度让陈浩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聪明的沈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聪明的沈红

朝中有人好当官,但也有仗着朝中有人看不起副职的现象。这种现象在怀仁县也比较普遍,特别是县委县政府那些职能部门的一把手根本看不起副县长,有时候还得副县长们求着这帮人去做事情,这种软架空顾彩莲曾对他讲过。他刚从下面上来,在自己管辖的范围内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所以只能采取如此强硬的手段让这些人折服。而经委主任这番话已是表明他愿意服从自己的领导,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责罚倒不用,在以后的工作中避免出现类似的现象才是我们应该注意的地方,特别是我们这些管经济工作的领导,只要稍微有些放松就能给国家造成很大的损失。你们单位负责交通部门的马斌最近被人反应的很多,不适合继续呆在那个岗位,请主任考虑一下。”

陈浩说的马斌正是以前供电所的所长,没想到能耐还是相当大,从供电所所长的位置撤下去后竟然又跑到经委担任副科长,主管交通方面的工作。一个被县委书记撤职的干部却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跑到其他单位担任要职,由此可见本地势力的强势,更可曲射出当时师兄在怀仁县的处境很艰难。

其实,像这样的事在陈浩前世时有发生,犯错误的干部被撤职后又会被安排在其他岗位继续担任领导职务。只要上面有人,这种事马斌不是第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这种不符合情理的事偏偏能在国内拥有一定的市场,正折射出国内的官本位思想,有些人能凌驾于组织之上。

供电所是经委的下属单位,马斌因为不肯为华林乡拉电被撤职的事经委主任当然知道,但他不知道陈浩竟然是造成这件事的主要人物。副县长已明显把这个任务交给他,他再是不懂事也明白陈浩的意思,用马斌考验他的办事能力。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入顶头上司法眼的关键一步,再怎么难他也得想办法解决。

“陈县长,我知道怎么做,请您放心。”

“还有,经委会要对下面的厂领导任职做出一些改革,大部分岗位应该采取选举制度,也就是除了上面委派的一把手,其他岗位都可以由厂里的职工选举产生。这件事你回去考虑好,写份东西给我。”陈浩怕经委主任不明白,特地解释了一下,事情不大,他也没那么多空闲时间单独找经委的人聊,正好抽这个空当把任务布置下去。

“好的,陈县长,我最迟后天交上去。”

听到主任的答复,陈浩点点头,随即看向会场,见时间到了,便说道:“下面该哪位同志发言,请继续。”

这时,坐在陈浩左下首位置的五金厂厂长已走出会议室,至于他会不会去投案自首,党和平自然回去安排。

整场会每个发言的领导都说的有些结结巴巴,主要是他们不习惯这样的开会模式,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再犯苗厂长的错误,被新来的县长当成靶子。所以,心虚的他们再没有在大小会上口若悬河的演讲,而是如同小学生般老实地把自己的工作计划汇报出来。

其实,他们的汇报还是让陈浩不满意,但他知道已达到效果。

“同志们,刚才你们已说了自己今后的工作计划,下去后每人写一份文字性的东西交上来,要求……。”

陈浩刚说到这,这些领导们迅速拿起笔准备做记录。其实,在上司眼里非常重视这种记录习惯。因为他总觉得自己的指示是如何的重要,当下属的把他的话记在本子上会让他很开心,甚至会让他认为这些下属能把他的话当成金科玉律去执行。其实,这也是下属讨好上司的一个秘诀。

陈浩虽不是官威特重的领导,可他见到大家脸上庄重的神情,心里也感觉到有一丝自得,由此可见这玩意的杀伤力度不是一般的大。

“要求:1,有本厂实际情况的分析,优劣势和往年相关的数据。2,行业这几年发展趋势和你对行业前景的看法。3,今后的工作计划必须有具体的时间段,每个时间段要达到什么样的目标要写清楚。我只送给各位一句话,一切以实际数字说话。”

这些领导们此刻是一个头两个大,以往他们写工作计划全都是大而空的话,耍文字游戏,可陈浩这位新上来的副县长很明显要用硬性指标来考察他们。这可不同那些文字,可大可小,很好糊弄,有了刚性目标,他们再也不能像南郭先生滥竽充数。这对他们这些玩惯文字游戏的高手来讲难度不是一般的大,有好几个人在心里敲着小边鼓,想着赶紧活动活动挪动地方。

陈浩正是要这种效果,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是他调整领导班子的原则。但他不能使用太强硬的手段直接把所有人都撸掉,这会给别人留下独断专行的印象。他们能自动让位置他求之不得,少了这些混吃混喝的官僚们,让一些能干的人才走上领导岗位,怀仁县的经济才能得到有序的发展。

会议结束后,陈浩又走进县长办公室,和孙承敏进行了一番详谈。

“县长,搞活经济是中央的政策。现在县城里出现很多自谋职业者,他们大部分在街道上摆摊卖东西,为国家解决就业问题减轻了不少压力。可另一个问题随着出现,这些人占据街道摆摊,严重影响交通和城市面貌,而且容易发生事故。上级领导过来视察,见到这种乱哄哄的场面怕会留下不好的印象。倒不如由县里把他们集中在某个区域,形成菜市场和服装市场之类的专营集市,每月收取少量的费用,用来养一两位市场管理人员。这样能美化环境,还能繁荣市场,请县长考虑一下。”

陈浩算是摸到孙承敏的脉搏,只要是提到上面领导,再小的事在他眼里都是大事,更何况前几天在路上发生自行车撞伤摊主的事件。他的这个提议立刻获得孙承敏的同感,问道:“资金方面如何解决?”

“用不了几个钱,盖成简易大棚的形式,上面有个顶棚,三面全空,里面划成大小相同的摊位。这样,收取的费用除了发工资还能成为县里的财政收入。”

“好,就这么干,我马上让人找地方,建市场。”孙承敏不是傻子,看到其中的利益不说,还能统一规划市场,让上面人看到自己的能力。

“县长,现在外面有好些地方的政府都设立职能部门物价局,指导调控地方物价,我们是不是也成立个这样的部门?”

陈浩的话音刚落,立刻得到孙承敏的赞成,并让他写份申请材料。这老狐狸,增加政府职能部门也就是增加了他手上的权利,更何况增加物价局,里面有不少位置可以安排,即便他得不到大头,也能得到几个席位,何乐而不为。但他却把动手的事交给陈浩去办,充分体现谁提议谁去办的原则,又得好处又不费心,一举两得。

陈浩刚回到办公室,接到来自北疆的电话,赵斌不负众望,已联系好速生林的种子,县里随时可以前去拉货。陈浩立刻打电话通知林业局的领导,让他们在财政局取上钱立刻赶往北疆,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回种子用飞机散播。

陈浩下班后吃完饭回到招待所时,碰上沈红和他打招呼,他微笑着回应并喊住她。

“魏主任晚上在家吧,我想去拜访他却找不到家门,你愿意带我去吗?”陈浩的话让沈红很是吃惊,像他这种在几天时间里便成为县城官场最耀眼的官员能在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情形下还能保持如此清醒的头脑,要去拜访自己的公公,她不能不对眼前的年轻人另眼相看,更钦佩公公的政治智慧。要不是公公的指点,她还真把他当成对手对待。当下娇笑道:“陈县长太可气了,小红愿意为您指路。”

陈浩迅捷地从房间里拿出两瓶五粮液,跟着沈红一起走出去。

“陈县长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沈红一语双关地问道。这句话有两方面的意思,明面上是关心陈浩在这里的生活问题,暗地里却是想看看他是打算在这里常呆还是把这里当成跳板。

陈浩微微一笑,道:“相当习惯,就是路上的石子有些多。”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陈浩的话一出,沈红的俏目在便在他身上一掠而过,身边这人给她的感觉绝不是二十左右的小伙子,而像是饱经风霜的智者,石子可以代表实物,又可代表拦在他前进方向的人。同时还暗释示这些人不过是小石头,对他而言不算大问题。

不再把陈浩当成假想敌人对待时,沈红才以欣赏的角度看待陈浩的表演。到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先前的想法有多幼稚,而比她小得多的陈浩并不比人傻,反倒比绝大多数人聪明。

第一百七十章 奕局(上)

第一百七十章奕局

智者与愚者最大的区别在于思考,而放下心里包袱的沈红自然属于智者行列。

正所谓旁观者清,沈红从局里一下跳出局才现自己先前低估了陈浩的智慧,从一开始在酒店对李欢等人的出手,让别人都以为他不过是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子。可他硬是用在别人眼里相当于孩子赌气的方式拿李欢等人做敲门砖,迫使李和平等人为他打开公安局的缺口,并对他的所作所为保持缄默。使他在怀仁县站轻松站稳脚,更让那些觑他的人大吃一惊。

由此,沈红甚至怀疑在酒店和李欢相遇这件事的巧合Xing。

国内有句话叫敲山震虎,陈浩在随后这两天先拿下造纸厂几位厂领导,让县委书记和县长不得不出面解决带来的后果,从而给人制造一种假象,认为他和县党政一把手的关系不一般。再加上今天在会场上的突然威,达到威慑的效果,为他进一步整顿县里工业秩序创造出良好的氛围。

如果真是这样,眼前这位年轻人布局实在是深不可测。

不能不说沈红的确对官场的事情有种特殊的敏感Xing,能透过事物的表面看到其本质,也难怪魏迟恭总是感叹她错在身为女儿身。

县城不大,更何况魏迟恭主任家在县委大院,两人步行十几分钟就到了家门口。

等陈浩和沈红进到客厅,看见魏迟恭主任正在看电视。听见有人进家,魏迟恭扭头现进来的两人。

“魏主任,今天冒昧前来造访,请勿怪。”魏迟恭已近六十岁,所以陈浩持晚辈礼。对于眼前这位精神状态非常好的老人,陈浩也从顾彩莲和党和平处听到不少。魏迟恭父亲以前就是怀仁县县委书记,而魏迟恭也做到革委会主任一职,后因年龄到站,才退居二线成为县人大主任。像别的县一般都是县委书记兼人大主任一职,但怀仁县却是特例。由此可见,魏家在县城里的势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陈县长能大驾光临,鄙室蓬荜生辉,何来怪罪之说,快请坐,红,去把我的碧螺春拿来给陈县长泡水。”

“魏主任,如果不把我当外人,私下里叫我陈好了。”陈浩开门见山,意思是今天我以私人身份来的,你可以把我当成晚辈看。

“好,陈,那你也别一口一个魏主任,我岁数比你大,就倚老卖老一回,你叫我老魏如何?”

一位是怀仁县官场的常青树,另一位是新晋的官场强势人物,私人场合第一次见面便把关系挑开,营造一种和谐的谈话氛围。

在一旁泡茶的沈红不由地再次打量和公公在一起的年轻人,从公公坚持平辈相交的意思看,他已承认这位在怀仁县最年轻的副县长具有和他对等的地位。

两人相携来到沙上就坐,等沈红为两人泡上茶水后,便准备退回房内。因陈浩到这里肯定是有事和公公商量,她不便在一旁听。

“红,把魏大壮叫来。”魏迟恭看似随意地吩咐要离开的儿媳妇,转向陈浩继续说道:“是我不成器的三儿子。”

沈红答应一声向外走去找丈夫,而陈浩则是笑笑,表示欢迎魏大壮的到来。

女人一走,气氛微有些沉闷,身为主人的魏迟恭自然不会让场面冷下来。

“陈,喜欢下围棋吗?”

闻弦知音的陈浩呵呵一笑。“我早已听说老魏在黑白世界的造诣非常深,今天过来也想请教一二。”

“哦没想到陈也是喜奕之人,好,我们相互切磋一下。”

魏迟恭迅从里屋拿出围棋,两人在茶几上开始对弈。前世的陈浩围棋技术根本上不得台面,但今世他拥有强悍的记忆力,脑海里有很多对围棋理解的知识和不下千盘棋谱,所以,他听到围棋时显得很从容。

魏迟恭抓起一把子,想让陈浩猜旗。陈浩却主动地把黑子放在魏迟恭眼前,自己手持白旗,表示对他的尊敬。

魏迟恭微微一笑,也不客气,拿起黑旗在边角上落下一子。魏大壮跟着妻子正好走进来,现父亲此时的异举,不由疑惑和父亲对弈的陈浩,又把眼神投向妻子。

子承父业,由于魏迟恭喜欢下棋,经常给儿子喂子,导致魏大壮对黑白世界也非常喜欢,成为和父亲闲暇时切磋的对手。

按照道理来讲,像魏迟恭这样在县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一般在与棋力不对等的对手下棋时,都会让子。而他这次一反常态竟然一字不让,难道他真把眼前的年轻人当成势均力敌的对手?

稳坐的陈浩眼里闪过一丝会心的微笑,手拈白棋下到棋盘最中央的天元位置。他这一手看的魏大壮更是糊涂,敢直接把棋子落到这个位置的只有两种人,要么艺高人胆大,要么这人是疯子。可他怎么看陈浩都不像是这两种人之疯子不能当上副县长,艺高则是跟眼前这位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沾不上边,即便他打娘胎里练起,也不过二十年功力,而魏大壮知道自己父亲可是有三十来年的围棋功底。

沈红不懂围棋,平时看见公公和别人下棋她早早地躲进屋里休息或干点别的事。而今天她一反常态地没有走,反倒是搬来两个板凳和丈夫坐在边上看。魏大壮是看棋,她则是看人,在细心揣摩此时下棋人的心态。

魏迟恭并没有因陈浩不走寻常路产生波动,像陈浩这种一出手便震动县城官场的人要是下棋时走平常路反倒会让他奇怪,他随手再落一子,和前面的旗形成飞角。

陈浩不理黑子,继续在中央占实地。一时间,两人落子如飞,变成各走各的路子,丝毫不理会对方的落子。

在围棋届有句话叫金角银边草肚皮,亦即中间的实地最不牢靠,容易被对手攻破。现在的局势是魏迟恭已占据角和边,而陈浩则不断地在中央落子,占据草肚皮。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奕局(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奕局(下)

棋盘总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双方的交锋在所难免,当魏迟恭三十手落子的时候,已形成对草肚皮的攻势。

面对着魏迟恭的攻势,陈浩依然不慌不忙地举子应对。魏迟恭每走一步棋,陈浩便能从脑海里调出相应的应对之策。所以,他落子显得很是轻松写意。

棋盘上的子呈现胶着状态,沈红却根本没在意双方间的厮杀,而是在两个对弈之人的脸上来回巡视,像是要在他们身上研究出点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她知道这次前来拜访的陈浩不是一般同志,而是被人看作是学院派的代表人物,更是这几天把怀仁县官场搅得鸡飞狗跳的风云人物。自己的公公,则是本土势力两巨头之一。这两人见面的消息一旦传出,她不敢想象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最起码有些人晚上会睡不安稳,更会影响县里的局势。

魏迟恭落子的度越来越慢,显然他需要思考的时间越来越长。陈浩却依然保持着落子如飞的度,让在一旁观棋的魏大壮惊奇不已,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尤其是在围棋世界,很少有人能在他父亲凌厉的攻势下保持完整无暇的态势,陈浩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第三人。从局面的态势看,陈浩的防守非常有章法,每一步棋暗合棋理,浑若天成,甚至是游刃有余。

所谓旁观者清,可有着深厚棋力的他此刻也看不出到底哪方占优,双方越走越局势越复杂,以至于他根本拎不清下步子到底该往哪放。他的心神已完全被棋局吸引,以至于沉重的喘息声让靠着他的沈红都感觉到棋局的紧张。

他们哪知道陈浩这个妖孽强的记忆力宛如一台计算机,现在不是人和人在下棋,而是人机对战。

战局的转变在陈浩向左边角嵌入一子而改变,他由单纯的防守变成一点突破的进攻,随后利用点突破变成线突破,再到面突破,每一子下出全是进攻的态势,毫无保留的进攻,疯狂地撕扯着魏迟恭的防线。

围棋起源于国内,唐朝时传入日本,是古代人原本娱乐的棋类运动,后来慢慢地变成智力开的体育项目,展到现在成为比赛项目,期间涉及到数学计算、大局的把握、战术的运用、心理战、时间战、体力等等的综合能力,最是耗费脑力的有氧活动。在这种实力相差不大的运动中,年龄越大越吃亏。

陈浩由守转攻只在刹那间完成,浑厚的防守到华丽的进攻让魏迟恭顿时感到自己的防线竟然到处都是漏洞,感觉自己如同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舟,随时都有颠覆的危险。再下了几子,他扔掉手里的棋,笑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没想到今天竟然遇上大家,忍不住多走了几步,让陈见笑了。”

“哪里,你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

陈浩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竟不提输赢的事。搞得沈红非常郁闷,在她想来,任何战争都有胜败之分,包括男人和女人,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这两人倒好,把她的胃口吊得足足的,偏偏不揭最后的谜底。

“你呀,太过于执着成败得失,正是我不愿意让你踏上官场的原因。”魏迟恭好似沈红肚里的蛔虫,对她的心思了如指掌。“这是你们的陈叔叔,快上前见礼。”

沈红调皮地吐吐舌头,难得地露出儿女的神态。忸怩地转过身,和丈夫一起喊道:“陈叔叔。”

夫妻俩喊得那才叫别扭,对方的年龄明显比自己得多,却偏偏成了他们的长辈。要不是碍于父亲的威严,这声叔叔怎么也喊不出口。

陈浩对魏迟恭这一手是相当佩服,姜是老的辣,魏迟恭借助下棋来观察自己有没有应有的实力。现在,显然他已有结论。而让魏大壮夫妻俩做他的晚辈,等于是把他俩托付给自己照顾。同样,作为交换条件,他也会尽力支持陈浩的工作。

聪明人有话不用摆在明面上,只用这声叔叔便已完成所有所有题外话,陈浩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泰然接受了魏大壮夫妻俩的称呼。

当然,他也不会白接受这两位比他大得多的晚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上海表,送给了这对夫妻。

“谢谢叔叔。”这次,夫妻俩叫的倒是顺口的多,神态也自然的多。

陈浩在魏迟恭家里坐了一阵,聊了些话,便告辞回去。

“我知道你俩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但有些事现在说了你们也不太明白,慢慢地体验吧。”魏迟恭慈爱的眼神地在儿子儿媳脸上掠过,转身走向卧室,步伐微有些蹒跚。

今天和陈浩的一局棋实在耗费他太多精力和体力,他微微地叹口气,喃喃低语道:“年轻真好。”

魏大壮夫妻俩目送着父亲进入房间,随后手挽手走回家。

卧室里,昏暗的灯光透射在以红色为主色调的房间,一白一黑两具赤的身体交织在一起,黝黑的身躯不断在白如雪的娇躯上耸动。yu体横呈的娇娃嘴里出令人心醉的呻吟,间或出“好舒服”的**声音。

突然,呻吟的女声变成:“你说,今晚咱爸和他到底哪个赢了?”

在上面耸动的身影为之一顿,搔搔头说道:“没算出来,但我看十有爸输了,还真没想到陈浩的棋能下的这么好。”

“真的?还真没想到。不过那是你叔叔,别乱了辈分。”娇慵的声音里充满无限的春情和撩拨。

“是我叔叔就不是你叔叔?要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一定要遵守妇道,否则,我认得你下面这杆枪不认得你。”

“呵呵,你倒是成能人了,来试试,心让你明天下不了床。”

女人随即把一双白嫩的长腿盘上男人的腰,房间里再次奏起男女间床事的乐章。至于谁征服谁,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

夫妻闺房之乐,言语也是相互间的**剂。

一时间,满室皆春。

第一百七十二章 严打风暴

第一百七十二章严打风暴

在陈浩忙着梳理工业上的事时,县公安局也没闲着,只不过他们这次整的事动静有点大,竟然折腾到省上。

按照陈浩的指示,县公安局马上到县邮电局申请特殊的电话号码。其实,在解放后,国内就设有警匪电话。事情倒是不难办,但县邮电局没有这样的权限设置特殊的号码,问题交到市邮电局,而市邮电局感觉这件事不好为怀仁县开先例,便把问题上缴到省邮电局。

省邮电局领导按照惯例报到省委和省政府,顾红军书记一听陈浩这子有这样好的主意竟然没向他汇报,当即给陈浩打电话,把他狠狠地骂了一顿。

在外间的秘书党和平还是第一次见到陈副县长狼狈的样,抱着电话不停地道歉、赔着好话。这让他很好奇,什么样的人物竟然能把他心目中无所不能的领导折腾成这样。

顾红军书记其实并没有生气,好久没见这子,适当找找他的麻烦也是书记的乐趣之一。身为一省的父母官,陈浩在下面干的事他很清楚,除了说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话外,还总在家说这子很像我年轻时候的话。

顾彩莲听到过父亲对陈浩的评价,但她没说。这个调皮的男人本已无法无天,再把这些话告诉他,她还真怕在她身上精力充沛的像头牛样的男人会把天捅破。

在“骂完”陈浩后,省委书记和省长一商量,干脆在全省范围内设立报警台,号码为。由此,苏南省开通了国内第一个报警台。

为了奖励怀仁县公安局的创新,省厅在各县市单位中优先为怀仁县公安局配备报警台,并用媒体的形式进行宣传。

苏南省公安厅这种新鲜的模式的确让其他省份也心动起来,尤其是那些特敬业的媒体从业人员更是抱着对新鲜事物的热情,纷纷跑到苏南来跟踪报道这件事。由于有各个媒体的报道,引起了轰动效应,造成以下几方面的影响。

公安部特地派人下来考察苏南省的报警台,并把省公安厅列为全国报警试点单位。派专家下来为苏南省报警台完善各项技术工作,初步形成全省话的一体化。

有几个省份也开始建立报警台,可这些单位没详细了解苏南省报警台的作用,建在那没专人负责,也没做什么宣传,更没有物质奖励,造成一段时间他们见得报警台成为单位的内部电话,打进电话的人很少。

苏南省借媒体的东风,基本没花多少力气便弄得全省人民基本都知道,连在乡下的村民也通过电台、电视等媒体知道这个电话。刚开始几天,三班倒的接线员差点累趴下,话基本每天爆棚,他们不但负责接听,还要负责记录。当然,这里面也有报假案的情况,但毕竟是少数。一时间,苏南省各拘留所人满为患。

而怀仁县公安局除了每天忙着四处奔波查实被举报的人外,夕同乡这个大型的盗墓团伙和买家相继落网。在公安人员攻心战术下,这些入网之鱼纷纷检举其他团伙,县公安局顺藤摸瓜,又打掉好几个盗墓团伙和个人。凭借这些战绩,县公安局被省公安厅评为省级模范单位,叶坤和吴刚前面的“代”字被去掉,成为正式的局长和局党委书记。

当然,省厅厅长卫商容也因为工作能力突出,被调到公安部任副部长,主管全国治安管理工作。

八月中旬,全国人大常委会通过了《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严惩严重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分子的决定》,将杀人、**、抢劫、爆炸、流氓、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拐卖人口、传授犯罪方法等危害社会治安的犯罪确定为打击重点,均可判死刑。由此,“严打”正式启动,势如破竹。

菜刀队当其冲,甚至和菜刀沾边的人都受到审查。因为是“严”打,用的又是文革时候量刑过重的旧刑法(偷五只鸡判七年刑),所以基本没有什么漏网之鱼。八三年涉案的“菜刀队员”,不管有菜刀的没菜刀的,六百多人被判处死刑,公审、游街后在岳各庄煤矿塌陷区就地正法。菜刀队由此覆灭,陪着他们的还有一些用菜刀练武的武者,走街串巷卖菜刀的贩,会打菜刀的铁匠。最后虽然昭雪,却也只能成为无奈的谈资。

与此同时,严打的第一个战绩就是击毙全国个悬赏通缉令中的东北“二王”。这两兄弟春节前夕携枪窜入东北某军区医院大院内行窃,行踪引起在场人的警觉,哥哥被抓住后,弟弟开枪打死四人,打伤三人,兄弟两人踏上亡命之途。

被后世称作“为人不识二王事,要谈悍匪也枉然”的兄弟俩出生于教师家庭,却成长为“文革”结束后第一起恶Xing持枪暴力犯罪悍匪。公安机关为抓捕“二王”,鄂、湘、赣、皖、豫等南部重点省组织了大规模的调查、追踪。2月至4月,公安部门的压力越来越大。5月,悬赏2元的通缉令一夜间贴满了大街巷。

两兄弟在逃跑的过程中,一路上反抗致使干警群众死伤二十余人。而国人以讹传讹的的本事在二王事件中得到充分体现,差点把二王神话。有人说两人携两只ak,两只54,手雷弹药若干,亡命天涯。一路上杀人越货,武警公安轮番堵截,于闹市枪战,二人弹无虚,枪枪毙命,部队与群众损失甚大。也有人反倒把恶贯满盈的二王美化成为是因生活所迫,第一次作案;专杀公安,不害百姓;他们仗义疏财,替天行道等等的侠客形象,更有人说二王是神仙护体,根本打不死的无敌形象。

王氏兄弟给当时人们的震撼不只是生活和行动上,在心理上也留下了很多印记。王宗玮,王宗访,两个普通人让老百姓感觉到生命的威胁近在咫尺,于是谣言猜测满天飞,将两兄弟说的神乎其神。而大人们更是用着两个人的名头吓唬不听话的孩,手段很是灵验。

二王的足迹基本转变半个国内,在七个多月的逃亡过程中,多次在公安人员的围追中逃脱,这并不代表着王氏兄弟俩有通天之能,而是公安办案的方法太落后。习惯于先侦查现场,再找出证据,再追捕犯人。”但通缉令带来的问题是,等公安找到证人要描述人家的长相,人家早回家拿了钱和地址跑了。更有临时组织起来的25万名民兵,素质有限。指导员说‘搜’鸣了一下枪,结果山民们四处逃散,都躲得不见人影的事情生,导致罪犯在公安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地逃走。

当时全国各地都出现线索,每天都有电话来说一高一矮又来了,搞得上上下下都紧张,但经查证都是假的。特别是出现了很多“假二王”,冒充“二王”到处作案,公安还在大莲围堵了半天,抓到了一高一矮的假“二王”。

9月18日凌晨公安接到山民报告,说自家厨房的饭和腌菜被偷吃了,还找到一只鞋。为此,公安部门动用了五万余人开始搜山,里面大部分是武警部队,派出警犬,甚至出动直升机,才将两个穷凶恶极的兄弟一个当场打死,另一个活捉。

至此,轰动全国的“二王”事件才落下帷幕。

而在这次全国严打时各地方公安系统全部有量化指标,上面分派给各地、市、县公安局有一定的名额,还必须得完成。由此出现这样一句口号:“可抓可不抓的,坚决抓;可判可不判的,坚决判;可杀可不杀的,坚决杀。”“严打”斗争打击了许多违法犯罪分子,保障了公民的人身安全和社会生活安定,收效明显。但是这段时间内,对于某些罪责较轻的犯人,打得过严了。

1983年初,有个姓李的青年与一个ji女生关系后不给钱,被告**。开始被判刑5年。服刑不久后,严打开始,他被改判15年。为了增加“严打”力度,造出“严打”声势,李改判的布告贴的满街都是。年轻气盛的伙儿不服气,提出上诉。在严打进入第二阶段时,他直接被枪毙了。

川南有一姓王的伙儿,在路上和同伴打赌,开玩笑说敢不敢亲一个女孩的嘴。姓王的伙儿果真去亲了过路的一个女孩。事后被抓,枪毙了。这一则案子,震惊了当地的百姓。

具体到怀仁县,在全国从严从重打击犯罪分子的大环境下,那些被抓的盗墓团伙全部被枪毙,五金厂和造纸厂几位贪污犯也被拉出去就地枪毙。

由于县公安局也被分配指标,有案底的人再次被救出来重判或枪毙。

在肃县的马军等混混也被严打扫中,吃了枪子。

俗话说的好,有失必有得只不过在这次严打中有不少人失去了生命,而有些人得到嘉奖。苏南省由于早有准备,罪不至死的人被判死刑的倒不算多。

同样,这次严打动用的警察和军队中,曹老爷子家、周雅家和霍克强家等军方势力在严打中表现突出,家族里有很多人得到提升,包括霍克强,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第一百七十三章 亲密无间

第一百七十三章亲密无间

且不说在这次量用旧刑的严打中有好几个重量级的级衙内被枪毙,就连平时平时在人们眼中一些无关痛痒的事也能要掉人的Xing命,由此可见,这次严打中央的决心和力度空前。一时间,各看守所、监狱人满为患,而社会治安也得到根本Xing扭转。

同年九月,在国务院下增设了审计署,县以上的各级人民政府也相继成立了审计局(厅),独立行使审计监督权,这也就预示着审计文化建设的展走向了崭新的历史时期。

而怀仁县在相继成立物价局、审计局的同时,又用飞机播种生林的种子,已派专人管理。贸易市场也在积极地寻址筹建。

成立新部门是大好事,意味着又有些人能得到提拔,成为新局的局长、副局长等。国内官场有句话,跑动跑动,挪挪位置,不跑不动,原地踏步。这些天,不少想上进的有心人开始实行上层攻势,企图让自己的官帽子变得更大些。

这些人里面包括在经委上班的马斌,他尤其有非动不可的理由。在当供电所所长的时候,他曾当面向陈浩敲竹杠,结果被县委书记和县长同时把他从所长的位置拿下。好在有李和平等人的相助,他再次进入到经委,成为协管交通局的副科长。按理来说,他也该知足了。可人心无止境,人生就如同在爬山,当你到达一个峰顶时,更想往上继续攀援,这就是权力的**。

正当赵斌憧憬着当官的乐趣时,没想到昔日的华林乡乡党委书记陈浩摇身一变成为主管工业的副县长,恰恰成为他的主管领导,这让他非常难受。麻痹的不带这样玩,要是早知道陈浩有天能爬到副县长的位置,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招惹这尊大佛。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段时间只要到县里开会,他都得低着头夹着尾巴作出一副良民顺民的样子,生怕被主席台上的那位看起来“人畜无伤”的年轻人注意到,引起旧恨。可总这样下去不行,在这位仁兄手下工作迟早哪天会被他穿上鞋。

听到县里传出要成立物价局的消息时,马斌动了,他直接去找自己的主子李和平,要求调动单位。当然,求人办事空着手是绝对不行的,李和平又不是他老子,凭什么白为他做事。

马斌忍着Rou痛买上些他平时都不舍得吃的东西和自己都不舍得用的钱跑到李和平家,李副县长不在家,夫人在也一样。在留下钱和东西后,他总算心满意足地回到家。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是天经地义的事,这件事有李和平的出面,他升官的时间指日可待。

但他没想到调令没下来,却等来开除通知,更加倒霉的是李和平夫人早上退回来的钱。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时没回过神。当他反应过来时,便把这笔账算在陈浩头上。很明显,在现任县领导的人中,他直接得罪的人也只有陈浩一人。

可李和平副县长也不至于怕陈浩连平时喜爱的钱财都不敢收了吧,打李副县长的电话总被秘书告知人不在,去人家只能见到李和平的夫人,看来李副县长是在故意躲他。

马斌的猜测半对半错,李和平躲他不假,退他钱倒不是怕陈浩,而是另有其人,更怕严打。事情没办成他绝不敢收钱,这也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尤其现在正是严打的风头浪尖上,他更不敢去触风头。被退回的钱不止马斌一人,还有其他一些“用心良苦”的同志。

为了退钱这件事,这对亲密无间的夫妻第一次生严重的分歧。当然,亲密无间只是用于男人在外面表现出清廉、视金钱如粪土的“**干部”,女人则在家里糖衣留下,炮弹交给男人处理的合作关系。至于床上夫妻间的那点事,亲密无间倒用不上。

李和平回到家后,老婆喜眉乐眼地在床上数钱的行为让他火不打一处来,顿时想起“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菊花花”的名句,全然忘记他以前是如何加入到女人数钱的行列,更是拿着这里的钱去讨好他在外面的女人行为。

“钱,钱,钱,哪天我迟早要被你害死。”李和平压低声音的愤怒得到女人的一个不屑的白眼。“哟,在外面受了气,回家拿我出气算哪门子好汉。没有钱,你吃什么?喝什么?更不要做当什么县委书记之类的梦。”

女人的一句话让李和平顿时气焰全无,他不贪钱那是假话,但目前是危险时期,他决不能被别人抓住辫子。于是,他强忍着内心的厌恶说道:“把钱送回去。”

“没门,哪有到手的钱还再还回去的道理?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下面夹了?我告诉你,你怎么跟鬼混我不管,但这些钱你甭想动。”女人弯下腰一把把钱搂进怀里,穿着低胸背心的她松垮的两团Rou在灯光下显得如此不堪。

“现在,外面已是闹得翻天覆地,每天都有人被抓,你难道想把我也弄进去才肯罢休。要知道我在你才能被别人尊为县长夫人,离开我你p都不是。”李和平强忍着呕吐的冲动,跟二十来岁的女人青春的身体比,自己这位黄脸婆整个就是豆腐渣。

女人直接过滤掉他前面的话,反击道:“嗬嗬,好大的口气,当年没有我父亲的提携,你现在还不知道窝在哪个穷山沟里轮着锄头刨食吃,怎么?这么快就忘本了?”

女人质问的话让李和平的脸刹那间红透,如同醉酒般。

俗话说,女人的腰,男人的脸。

女人如此毫无忌惮地拿话抽他的脸,让他有些羞愤难当,更让他恼怒女人的刁蛮。

“娶个好老婆可以少奋斗二三十年”的话并不是在陈浩的前世才有,李和平早已用自己的身体力行印证这句话的真实。出身穷人家的他当年正是娶了组织部副主任的女儿才慢慢地爬到今天的位置。

第一百七十四章 待遇升级

第一百七十四章待遇升级

出身决定家庭地位,想要得到必然有失去。别看李和平在外面地位煊赫,有无数人在后面拍马屁。但在家里,他排行最谁让他出身在无权无势的农家。所以,在女人面前他一直觉得低她一等,要不是老丈人在前些年退下来,他岂敢在这位女人面前如此放肆,更不敢在外面偷食吃。

尽管李和平被女人揭短感觉很丢面子,也曾想过要是现在能跟古代一样把女人一纸休书休掉。但现实永远不等于想象。退下去的老丈人余威尚在,他还得借助人家的力量往上爬,即便他对眼前这个犹如昨日黄花的女人庸俗不堪极为厌恶,甚至想把她扔进河里为王八,但他不敢,还得压抑住自己心中的厌恶陪着笑脸哄上下左右一般粗的女人把钱退回去。

想到这,他强忍着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伸手搂住腰身与身高齐飞的女人柔声道:“不是我不想拿着这些钱,而是外面严打的风声很紧,连十大元帅之的孙子都被枪毙了,我这样一个副处级干部又算得了什么。我向你保证,等风声过去,你怎么收钱我不会过问。”

女人显然被丈夫的温情所打动,更何况她即便是爱财如命,毕竟也算是大户人家出身,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知道丈夫所言不虚。当下放下钱,反抱着丈夫如同啃西瓜般肥实的冬瓜嘴在李和平脸上一阵乱啃。

李和平当年能打动她的芳心自然有他独特的魅力,更何况她已是久旷之田,猛然间得到丈夫如此温情的一面,显然已是情动,肥如山丘的躯体已迫不及待地倒在李和平的怀里。由于人胖,她的倒更确切点说是压。因为李和平吃不住她的重量,被她压在身下。

在心里咒骂被猪压的李和平不想与胖如猪的女人做*,可他知道此刻不能拒绝女人的需求,反而得要使出浑身解数满足她。那堆钱在他眼里已是定时炸弹,随时会把自己炸的粉身碎骨。

可怜的李和平为了退钱,拼劲全身力气在厚实的女人身上耕耘,结果还被女人压在他身上一番运动才心满意足地下去,下面的李和平差点被女人压出心肝肺。

事后,裸身躺在床上的夫妻俩再次谈到钱,李和平才知道马斌来过家里。

“他的钱明天一早就得还回去,否则后患无穷。”

“为什么?”

“他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李和平说完,疲惫地沉沉睡去。也是,被压得屎尿都快流出来的他不累才怪。

女人躺在床上算自个的损失,这些钱明天将不属于自己,她想想都Rou痛,浑然忘记这些钱本来就不是她的事实。不过,贪财的人本Xing就是把别人的东西当成自己的。

被霉运催着的马斌哪知道被撵回家是魏迟恭送给陈浩的见面礼,更是向陈浩出合作的信息。马斌正好充当两人合作的祭旗牺牲品,稀里糊涂地被解除公职,更是把这笔糊涂账算在陈浩头上。

丢车保帅是象棋中常见到的棋路,放在互怀鬼胎的人身上也同样适用。李和平尽管不清楚马斌和魏迟恭有什么过节,但他怀疑和他明争暗斗二十几年的魏迟恭手里有不利于自己的东西,正值严打期间,一切都得心谨慎。更何况马斌不是他手里的车,而是一个无关轻重的棋子而已。他不愿在这种敏感时期和魏迟恭开战,索Xing不见马斌。

当然,怀仁县新成立的两个局并没有因马斌的退场而减缓成立的度。在这一轮较量中,党政一把手和本地势力在相对微妙的平衡中各取所需,迅地把十来个科级和副科级岗位瓜分的干干净净。这次瓜分盛宴陈浩没参与,事实上他手上也没合适的人选,倒不如专注于他手上的工作。

城西郊区,陈浩正站在荒滩上和设计师看图纸。为了新建工业园区,县里专门划拨了近千亩土地。在怀仁县有个好处,别的什么独缺,唯独不缺荒滩。整个工业园区共分为三期,头一期是县里第一个五年计划。后面的两期孙承敏县长只说是吸引外资,具体的时间段根本没有给出。由此看来,孙承敏县长根本没想过二三期的问题,只是口头上提提,口号喊大些而已。

但陈浩却有自己的想法,等明年初国家承包的人多了,二三期的土地他自然不会让它空着。在他心中其实有个大的蓝图,他想把工业园区当成新城来建设,到时候和县城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大县城。

党和平在陈浩的身边站着,这些天跟在领导身边他感觉自己学了一辈子的东西。单凭领导提出的各厂领导写文字Xing计划却提出相当苛刻的要求后,已有五位厂长和副厂长调离原先的岗位。这一手做的非常漂亮,如同戏文里汉高祖杯酒释兵权的味道,让他大开眼界。

而他没想到学经济出身的领导对建筑上的事也说得头头是道,连设计师都在暗地里问他陈县长是不是建筑学方面的高材生。

所实话,党和平在秘书办见过不少领导,有好些领导对自己主管的工作都不是太了解,更遑论其他领域。他从没见过像陈浩这样的领导,政治手腕了得,经济一把好手,连建筑上的事都懂。有时他在想,领导大概除了一件事不会,其他方面都是全才。生孩子向来是女人的专利,他没听过男人会生孩子,更没见过。所以,他敢断定,领导绝对不会生孩子。

他当上领导秘书的消息被他未来的大舅子传播开来,让他当工人的父母高兴的同时更有些自豪,是不是提点他要认真为领导做好服务。在他们眼里,给领导当秘书可是相当神气的一件事。

他对父母的行为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理解父母的心情。望子成龙是每位家长的梦想,虚荣心更是存在于人的内心深处。他家是普通家庭,没有显赫的身世,更没有富裕的物质生活。所以,当上领导秘书的他成了父母俩引以为傲的人,也有了炫耀的资本。于是乎,好面子的父母为他揽了一屁股的事,大部分是他们车间里工友的家常事,最离奇的是有位女工友竟然求他让领导管管厂里的厕所的事,据说那地方有好些裂缝,有时她们上厕所的时候能透过裂缝看见偷窥的眼珠子。

听到这样的请求他差点笑岔气,这种不靠谱的事都想求领导来解决,那要那些厂领导有什么用处?她们真把领导当成每天没事搬着个凳子在外面晒太阳、唠家常的老头、老太太们。自然,这些事在他左耳进,右耳出,除了他认为特别重要的事或是他感觉领导可能想知道的事,他会在领导面前偶尔提及,无关紧要的事,他根本没提。

给他带来的第二个变化也很明显,在街坊邻居眼里,他看到羡慕、讨好、复杂的目光,平时好几个不跟他打招呼的人也开始主动招呼他。他得到的最大益处是在妹家他的地位直线上升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让他恍如做梦。

以前,他在秘书办的时候,妹的父母对他俩的关系持反对态度。原因很简单,门不当户不对,他配不上干部家庭出身的妹。为此事,他跟妹还苦恼过一段时间。但这一切都从他当上领导秘书后改变,现在他不但能当而皇之地成为妹家的座上客,甚至还被他们默许能出入妹的闺房,而这一切待遇的改变,全都是源于秘书和前面加了两个专职。

想到这,他不禁看看正和设计师在图纸上比划的陈浩一眼,想起他说的一句话:权力能为人民办好事,却也能让人沉迷权力的游戏,成为权力的俘虏。当时,他还没有深刻的认识,但当周围人对他的态度生一百八十度转变时,他才理解领导当时说权力是把双刃剑的内涵。

大西北的荒野绝对不是理想的谈话场所,不要说西北风的肆虐,单单是下午三至四点时的盛秋处没有可遮Yin的场所,肆虐的太阳如同一个火炉把脚下的荒滩烤的烫人,白晃晃的阳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紫外线毫无遮掩地笼罩着三人,让谈完工作的陈浩感到分外地热。

“党,刚才看你有些走神,是不是在想女朋友。现在我们工作千头万绪,为此耽误了你不少陪女朋友的时间,等稍微闲些,我准你一个星期假。结婚的时候,我去给你们做证婚人怎么样?”

陈浩接过党和平递来的水,调侃的说道。不要说党,即便是他最近两个星期也没回家去看看,更没空看自己的女人。

党和平被陈浩前面的话说的羞红脸,而后面那句话这让他欣喜若狂,领导能给他当证婚人,那是给他多大的脸。不要说妹,就是妹有些势利的父母也绝对会喜出望外。“谢谢县长,到时我们一定请您当证婚人。只是您每天晚上工作到十一点,早上又得继续上班,我有些担心您的身体。再说,家里的老人也两个多星期没见您,……。”

党和平一提起家,陈浩便感到自己有些不孝,两个多礼拜没回家,让他心里多少有些牵挂。

正在这时,他兜里军用电话响起,接起电话后对方的一句话让他脸色大变,飞奔到车上挂起档狂奔而去,抛下句“所有工作按预定的方案进行,有什么事找孙县长或给我打电话。”和面面相觑的党和平与设计师。

第一百七十五章 惊天噩耗(一)

第一百七十五章惊天噩耗(一)

“你父亲住院,你能不能回来趟?”

母亲的话在陈浩脑海里不停地激荡,让他感到锥心的痛。他可以想见在电话那端的母亲打这个电话时的柔弱和惊慌,更知道如果父亲病得不重母亲绝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想起父亲躺在白的令人毛的病房里受到病痛的折磨和母亲守在病床前凄苦的场景,陈浩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来。

双亲一年老一年,可笑自己总以为有的是时间,全然忘记他们在一年年中老去。即便是能把怀仁县建成全国最漂亮的城市,即便是自己得到多少鲜花和掌声,但如果这一切要用父亲的离去作为代价,他,情愿什么也不要,只要自己的父母安康。哪怕让他下辈子做牛做马都行,千万别再让前世“子欲孝而亲不待”的情景再次生。

从不迷信的陈浩在开车的同时第一次祈求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法力无边的如来佛,甚至连远在西天的上帝都被他求个遍,他好痛恨自己的自私,工作忙不是理由,最主要还是自己没实现自己的诺言,好好地孝敬父母。他更痛恨自己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让父亲每天夜以继日地工作,以至于身体被拖垮。

如果老天有眼,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一切换取父亲的健康,哪怕是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他立刻想到应该让父亲接受最好的治疗。抹干脸上的泪痕,他拿起电话,第一次为私事给远在京城的曹爷爷打电话。

“爷爷,我爸爸住院了,您帮我在京城联系一家最好的医院,求您了。”

陈浩带着哭腔的声音把曹老将军吓了一跳,经历过上千场战争的老人家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在他心里,这个干孙子是男人中的男人,他从没想过干孙子竟然能在电话里放声大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总是未到伤心时。能在电话里哭成这样,他能想象到自己的干孙子内心的煎熬,更感觉自己心里堵得慌。

“孩子,你是不是还在开车,这样子很危险。你放心,我马上联系最好的医院,同时会派直升机把你父亲接过来。你别再哭了,好孩子,算是爷爷求你了。”

曹老爷子的保健医生从没见过这位功勋显著的老将军竟然被一个电话整哭了,老将军出生入死,流血不流泪,今天竟然能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还第一次求人。他的职业操守要求他上前平息住老将军的情绪,毕竟老爷子岁数大了,这种大喜大悲会造成心脏的负担。但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任何人也没办法控制老人家的情绪,唯一能调控曹老心情的正是打电话的人。

所谓关心则乱,当陈浩迎面差点撞上来车时,他才想起和他讲话的曹爷爷可是七十多岁的老人,别再为自己家的事把老人家弄出个好歹。他狠狠地摸了几把泪,说道:“爷爷,我没事了,真没事了,您老还得等着以后帮我带孩子呢,可得保重好身体。爷爷,谢谢您。”说这些话时,陈浩的心在颤抖,可言语间已是平静了不少。

“好,爷爷等着抱重孙。你现在第一要安全地赶回到你父母身边,第二是在医院等着,有人会给你打电话,一定要安全地把你父亲送到京城来,爷爷等着接你们。”曹老爷子对陈浩的喜爱不亚于自己的任何亲人,他生怕陈浩出现任何意外,多叮嘱了他几句。

“谢谢爷爷。”陈浩说完马上掐断电话,他怕自己再次惹得老人家哭。

曹老爷子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抓起电话说道:“给我接苏南省军区司令员,马上。……。”

且不提曹老爷子的一个电话让苏南省军区如同作战般高运转起来,一切简化。此刻,恨不得把车开的飞起来的陈浩也在最短的时间里杀回肃县,过岗亭的时候根本没刹车,直接疾驰而过。

“刚才那辆车闯红灯,快去追他。”年轻的警察望着转眼间已只剩车尾的违规车,快步走向旁边的摩托车,他倒是要看看哪位狂徒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不遵守交通规则。

“你傻呀,那是军车,没看见车上的牌子?”年老的警察一把拽住年轻的同伴,军车和普通的车很好区别,而且这辆挂着京城车牌的号码来头大的吓人。人家又没肇事,何必去找不痛快。

年轻的警察很不赞同老警察的话,反驳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们岂能不管不顾。”

老警察摇摇头,不知道是对年轻同伴固执的无奈,亦或是对自己已被社会的熔炉磨得四平八稳感到惋惜。

“警察同志,请稍等一下,我是县政府办公室主任曹燕,这是我的工作证。”

年轻警察动摩托车正准备去追闯红灯的车辆时,却现道路被一位三十多岁、短精干的女子占住,他接过工作证看了一下,问道:“你有何事?曹主任。”

“刚才那位是县委陈书记的儿子,因为陈书记病危住院,他在情急之下闯了红灯,我想请你们高抬贵手,不要在追究他的责任了,好吗?”

陈浩闯红灯的时候,曹燕正准备去医院看陈书记。看到他在县城里开车丝毫没有停顿的迹象,她心里一紧,以为陈书记生了什麽意外。要是这两个警察在这时候跑去找麻烦,会让情绪极不稳定的陈浩失控。

“陈书记的儿子,难怪……。”年轻的警察没再说下去,不知道是因为陈浩是县城里第一公子,难怪视红灯如无物亦或是因陈书记病危,儿子赶着过去相见,自然没工夫理会红灯。不过,这无关紧要,肃县人只要提到陈书记,没有人不竖大拇指。不为别的,只为他一心扑在肃县的建设上,竟然累倒在工作岗位上。单凭这点,已让肃县人肃然起敬。陈书记这一病倒,不知道牵扯到多少老百姓的心。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惊天噩耗(二)

第一百七十六章惊天噩耗(二)

陈书记病倒的消息对肃县老百姓来说绝对是惊天噩耗,很多人自地到医院去看望这位肃县的父母官。由于最近全国在严打,所以,忙碌的警察即便是心里惦记着书记,但有时候根本抽不开身。

“书记现在怎么样?”年老的警察问道,脸上现出关心的神色,在他心里,政府办的人应该很清楚书记的病情。

曹燕脸色一暗,摇头说道:“我正打算去医院看看。”

年轻的警察动着摩托车,轻声说道:“上来,我送你去。”

警察都有察言观色的本领,从曹燕的脸上,他们看到情形不太好。所以,再忙,他们也得尽份心意。

“把这包药带给书记,别急着回来,记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顺便把书记的病情打听清楚。”老警察走到年轻警察身边,从怀里拿出袋他从别人那打听到专治劳累的偏方药,神情显得特别虔诚。

年轻警察接过药,默默地拍拍老警察的肩膀,载着曹燕飞向县医院方向驶去。

县医院大门口,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让众人停住脚步。只见车上奔下来一位脸色憔悴的年轻人,连车门都来不及关便冲进医院,顺着走廊狂命地奔跑。

当年轻人跑到重症病房时,走廊里却没有几个人,连他**也不在。见到此场景,年轻人感到眼前黑,心如同坠入冰窟窿般,冷,寒冷刺骨。

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事却偏偏生了,这里基本没人,说明他父亲现在只能在抢救室。在走廊里专门等候陈浩的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吴明亮再次证实他的推测,他父亲正在急救室抢救,这已经是第六次了,情况危急。

陈浩听到这个消息,浑身顿时像是被抽空般无力,在心里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他的身子在刹那间剧烈地颤抖,面容甚至扭曲变形。

值班的宋护士听到走廊跑步声,出来见到一个年轻人像是得了疟疾,浑身抖动的都能听见牙齿的碰撞声。要不是看见吴明亮副县长跟他说过话,她还真怀疑他得了重症。难道他就是肃县人的骄傲,陈书记的公子?可眼前这位肃县第一大才子面目实在吓人,和她想象中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天呐

宋护士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眼睛直直地盯着年轻人。她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随着年轻人蹒跚的步伐,他的头竟然在慢慢地变白,由根到尖,片刻间全变成白色,根根如雪。见到这一幕的不止宋护士,重症房里专职护士和呆在陈浩身边的吴明亮副县长都亲眼目睹了这离奇可怕的一幕,而陈浩胸前的玉感同身受般也在微微地颤动,并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这该是多么大的痛苦。

见到这一幕,吴明亮竟然失去告诉陈浩他父亲已被下了不少于十次的病危通知书,他不敢面对陈浩扭曲变形的脸,更不敢告诉他这个噩耗。

陈浩眼前空无一人,至少在他的感觉里就是这样,他机械地迈动脚步,一步一步地往抢救室挪动,颤抖的背影竟是那样的孤独和无助。

“你,你,口袋里……。”

吴护士在陈浩经过她身边时竟然不敢去看他的脸,但她听见他口袋里有东西在响,胆怯怯地提醒他。

陈浩两耳全都嗡嗡作响,没听清宋护士的声音,不由地停下脚步沙哑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口袋里有东西再响。”面对陈浩血红的眼睛和露出青筋的脖颈,宋护士感到年轻人话语里充满滔天的怒意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意。

陈浩机械地掏出手机,电话里传来的声音让他猛然清醒过来。直升机在城南公路旁等候,如果这时候他都放弃救治父亲的信心,那父亲要他这个儿子有何用?哪怕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他决不能放弃。

“不,绝不”陈浩大喊一声,再次飞跑起来,花白的头在旁人眼中极为刺眼。

宋护士和重症病房的护士被他的大喊吓呆了,这年轻人难道疯了。吴明亮也被陈浩的喊声吓了一条,他担心地跟着陈浩的身后追了过去。

而陈浩这一嗓子却让他身边病房里的女人在惊呆后变成大喜,被医生断定成植物人的丈夫竟然清醒过来,还能开口跟她讲话,即便是结结巴巴,但已让她喜不自禁地留下眼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意。

急救室门口围了一堆人,村里、县里、市里、甚至省上都来了人,但陈浩的眼睛根本没注意到他们的存在,他的目标只有两人,相拥而哭的母亲和胡岚。

“浩儿,你爸他……。”李霞没说完,已昏倒在陈浩的怀里,大概是见到亲人的缘故,她早已快濒临崩溃的神经再也支撑不下去,而猛然间看到儿子满头的白更让她心碎。

病人家属接到一次病危通知书都不能承受这种打击,更何况李霞在几天的功夫里连续接到十几次,这样心灵的折磨任是铁石心肠也承受不起,更何况是把丈夫和儿子作为她生命的女人。其实,她这次迫不得已把儿子叫回来,就是想让儿子见丈夫最后一面。但儿子竟然能把头都急白,做母亲的心顿时被撕裂,瓣瓣滴血。

抱着母亲的陈浩抬头注意到胡岚手里拿着的一叠病危通知书如此刺眼,顿时火冒三丈。“既然这里的医生没本事,为何还呆在这,难道等着他们把时间耗完?”

胡岚的红旗市在肃县有分店,干爹住进医院的事还是分店的人告诉她。听到消息后,她急忙托人照顾在上学的草,赶到肃县才知道干爹这次危险Xing很大。而干妈一直不愿意告诉陈浩,说他这些天太忙。再说,干爹也一直不同意让陈浩回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干爹命在垂尾,胡岚每天也是在煎熬中度日。而一直把爱放在心里的她看见男人竟然变成满头白,顿时感觉心口剧痛,痛如刀割。

对于陈浩的指责,走廊里有一个算一个,没人吱声。在陈景天全身器官都出现衰竭的情况下,抢救只能是尽人事而已。陈浩的白更让他们哑口无言,父子情深竟然能急的头全白,这样的场景他们何尝见过,有几人甚至怀疑他是故意染白的。

陈浩把晕倒的母亲心翼翼地扶到走廊的长凳上,让她平躺。随即,他跪在地上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亲,滚落的泪水滴洒在母亲的脸上,心里暗道:“妈,儿子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请你原谅儿子的行为。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万一父亲不幸过世,所有的罪责全部由儿子承担。”

盖因这次风险太大,父亲留在这只能是等死,送去京城会是什么后果他也不知道。可有一点可以肯定,一旦父亲在外面出现意外,运走父亲的陈浩必然会受到万人的指责。除非他父亲能逃过这一劫,否则,他难逃骂名。这就是人的心理,明知道事情的展结果,但没到最后时刻,人都有一种侥幸心理。当然,他根本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有母亲的感受才是他最看重的。

母亲还没说话就晕倒,他已别无选择,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决定,但愿父亲能挺过这关。

“看好她。”陈浩扭头温柔地吩咐暗自抽泣的胡岚,旋即站起身,向抢救室走去,眼里没有别的东西,只有悲壮,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当他的手搭上急救室的门时,正陪着省领导站在一边的县医院院长抓住陈浩的手,低声问道:“你要干什么?难道不知道里面的大夫正在抢救你父亲?你这时候进去,可是会弄出人命的。”

陈浩救省委书记顾红军的事他知道,那次还陪着顾彩莲专门看望住院的他。现在,陈书记不但是肃县县委书记,更是市委副书记,他也希望陈书记能逃过这一劫。但陈浩显然是要进到抢救室去,作为专业人士他决不能让在里面的医生受到外人的干扰,哪怕陈浩是陈书记的儿子也不行。

“人命你敢保证能让我父亲安然无恙?就凭你还是里面的几个人?要是你们有这能耐也不用下这么多烂东西。”陈浩冷冷地盯着穿白大褂的院长,手里扬着一叠病危通知书。在气愤中,他把手里的病危通知书撕成碎片,手一扬,片片纸屑如同雪片般在空中飘荡。

院长被陈浩的话抢白的脸上臊得慌,但他紧紧地抓住门把手,说道:“陈书记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长期劳累的身体各个器官出现衰竭,……。”

陈浩根本不想听院长的解释,突然爆喝道:“够了,闪开。”现在每一分钟对他至关重要,他是在跟死神赛跑。

院长和其他人显然被陈浩的声音惊吓住,很多认识陈浩的人不由地怀疑现在的他是否还清醒,县长李长胜红着眼睛往前走,老友陈景天躺在医院里进气多出气少他非常难过,也很清楚医院抢救的含义。可现在医生还在抢救,并没有放弃。再加上省委秘书长曾加兴等领导都在场,他不能让陈浩在这些人眼里留下不懂事的印象。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惊天噩耗(三)

第一百七十七章惊天噩耗(三)

好友陈景天现在生死未卜,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当做侄子的陈浩在焦急的心情下做错事,耽误了前程。

可他还没走到陈浩跟前,却现陈浩已揪住院长的领子,用力一甩,把养尊处优的院长甩的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随即撞开抢救室的门,冲了进去。

曹燕和年轻的警察这时已跑到急救室,一的院长眼睛也摔碎了,白大褂上满是灰尘,头上也沾了不少土。

里面正传来“你是谁,出去”的怒喝声和“哎呦”的倒地声,不但是他俩呆了,全走廊的人都石化了。这位肃县的大公子还真敢干,父亲在里面抢救他竟然在里面打人,真让他们开了眼界。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衙内作风,委实也太嚣张。

其实,站在前面的省委秘书长曾加兴等人看的很清楚,陈浩并没有动手打人,谁拦他的路,他顺手一推,这几人便像滚葫芦般倒在地上。

曾加兴现在也非常头疼,顾书记几天之内连续来了二十几个电话,问他陈景天的病情,并指示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挽救陈景天的Xing命。可这东西不是由他做主,他只能在旁边干着急却使不上半分力气。其他几位省级及市级领导和他的情况大致相同,可以这么说一句,陈景天的病情不但牵扯到肃县人民的心,同样牵扯到省市级领导的心。

所以,他们现在也矛盾重重,省市几位专家赶到这里,得出的结论惊奇的一致。病人由于长时间的劳累,没有得到有效地调整,导致身体功能出现衰退,再加上病人饮食没有规律,送到医院是已耽误最好的治疗时间,出现全身浮肿,心肝肾肺脾功能急剧衰退,即便是大内神仙见到这样的病人也无回天之术。所以说,专家们给出的答案显而易见,就差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

现在,陈浩显而易见不想放弃他父亲的生命,可这些专家们都给陈景天判了刑,难道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挽救陈景天的姓名?谁也没有二五眼,能看到后面生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没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到这时候,他们只能假装没看见,任由他胡闹去吧。谁碰上这样的事,情绪激动也在所难免。

陈浩像出山的猛虎,在扫清前面的障碍后,看到父亲脸如白纸地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时,他的心如针扎。强忍住眼泪,他大步上前扯掉父亲身上的所有针头,拿过一床被子裹住父亲,让自己的脸贴在他惨白的脸上,抱起来大踏步往外走。

他没注意这样的姿势让胸前的玉正好坠在父亲的心口上,而他不住摩挲父亲的脸也正暗合人玉一体的机理。

注意到门口那群人没有让路的意思,陈浩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谁敢拦我的路我要他的命。”

没有人敢怀疑他的话,实在是他此刻眼里的冰冷让所有人都暗自胆颤。很多人都步入进退两难的境地,特别是陈景天的秘书和陈景玉等陈家村人。秘书郝向前顾忌省委领导等,他不敢出面。而陈景玉却根本不在乎眼前的这些当官者身份,他尽管知道最喜爱的侄子有很多奇思妙想,能耐也很大。要是其他任何一件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在侄子身边支持他,但这件事关系到七弟的生死,委实把这位已成为全国最大村办企业的掌舵人难住了。

“让开路,岚儿,扶我起来。”虚弱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李霞在胡岚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来,缓步移向陈浩的身边。“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出什么事我负责。”

知子莫若父,但母亲同样懂得儿子的心思,他是想冒天下之大不韪为丈夫求的一线生机。伟大的母爱让她知道儿子这样做有多危险,他是在用一生和前途赌这把。所以,母亲主动承担起这样做的后果,如海的母爱让陈浩的眼泪抑制不住地往下流,更让扶着她的胡岚痛哭失声。她享受的母爱很少,像这样母子情深的场景她一生难忘。

李霞嘶哑的声音此刻不啻于仙乐,让很多人在暗地里松了口气。一件事不同的人做会出现不同的后果,陈浩这样做一旦出现变故,他的一生算是毁了,因为他是陈景天的儿子。而李霞是陈景天的妻子,她有这样的要求没有人敢反对,自然有心人也无从挑刺,顶多有人在心里骂她心不好,是个当寡妇的命。

有了母亲的帮助,陈浩迅地抱着父亲来到车上,李霞也在胡岚的扶持下上了车。曾加兴更是把自己的司机派给陈浩,多余的话根本没说,亲手为他们关上车门。

“城南,快。”陈浩一手紧紧地抱住父亲,另一只手抓住母亲冰冷的手,出最简洁的指令。此刻,他的手心里满是汗水。这可是自己父亲的一条命,说不紧张担心才怪。

陈景玉则赶紧钻进公司的面包车,眼睛紧张地注视着陈浩的那辆车。

不得不说为省委领导开车的司机技术的确高,车开的又快又平。

机灵的交警在陈浩抱着父亲下楼的时候已在前面为他开路,见到陈浩的车启动起来,他骑上摩托车拉起警报在边上为车队开路,坐在他车上的还是曹燕。

军中吉普一起动,省里、市里、县里领导和大禹集团的车随之跟在后面,形成颇为壮观的车队,引起路人的旁观,难道别的地方又有犯罪分子?什么时候县公安局配上这么好的车了?

且不说路人的猜测,陈浩在车上不停地用自己的脸触碰父亲的额头,心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爸,坚强些,儿子需要你,妈也需要你,我们这个家少了你不行,千万要挺住,……。”

此刻,他多么希望父亲能睁开眼睛看他一眼,或者眨眨眼睫毛也行。人都有自私心,他不希望父亲成为焦裕禄式的**烈士,被媒体在身后加上各种光环,成为《人民的好儿女》,《县委书记的榜样》之类的楷模,他要求不高,只要自己的父亲健康地活着就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惊天噩耗(四)

第一百七十八章惊天噩耗(四)

不得不说曹老爷子对陈浩这个干孙子的喜爱可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不但启用军用直升机,连医生和护士也配备齐全。当陈浩的车刚停下,一辆推车便来到车门跟前,医生和护士很快把陈景天抬上床,脚步匆匆地推着往直升机上送,而陈浩的手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一刻也不愿放开,生怕一撒手父亲便离他而去。

眼前这一幕震惊了所有人,包括陈浩的母亲和胡岚。曾加兴等省委领导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景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在开始的时候,他们只以为陈浩要开车送他父亲去市里或省上医院看病,所以,心里也在考虑陈景天的身体能否经得起长时间的颠簸。可车开出城他们慢慢地感觉到不对头,往南的方向并不是省市的方向。没想到陈浩竟然能为他父亲调来一架军用飞机,并且为的军官还向陈浩敬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能为单独的一位病人出动直升机,并配备专门的医疗队伍,不要说陈景天不够资格,即便是作为省领导的曾加兴亦享受不到这样的待遇。而陈景天不但享受上,陈浩也对眼前生的一切没有任何反应。

看到这一切,曾加兴等人在惊叹的同时更是对背后安排的人产生一种敬畏,能在短时间内安排这种事的人又岂能用简单来形容。想到这,每个人泛起不同的念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没有任何人现在愿意站在陈景天父子的对立面,有着马上进入中央政治局的顾红军支持,再加上军界要员的帮助,这等威势又有哪个人敢摄其锋芒。有些巴不得陈景天出事的人此刻也明白,即便是他老子不在,年轻的陈浩也绝不是他们能欺负的对象。

曹燕和年轻的警察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呆呆地看着训练有素的军人迅疾把陈浩一家和胡岚护送上飞机,直到李长胜县长喊了曹燕两声,她才反应过来。

“你跟着去京城照顾书记,有什么事立刻给我打电话。”李长胜吩咐完曹燕又转身对陈景天的主治医生说道:“还有你,也跟着去。”

曾加兴不由地多看了李长胜几眼,显然他对李长胜的的安排非常满意。由此可见,李长胜已在他心中加分不少。其他领导显然也注意到这个细节,也暗自打量不显山露水的李长胜。在陈景天光芒的遮掩下,李长胜在他们心里只是助手的角色。可他能在慌乱的时刻还记得把主治医生带上,颇显处事不乱的大将风范。一时间,有几位大佬开始在心里盘算万一陈景天去了,肃县出现的真空区应该有谁人顶上的问题,眼神颇多在李长胜身上打量。

要知道危在旦夕的陈景天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县里的主治医生一直负责陈景天的病情,有他在,能为整个治疗阶段节省不少时间。

曹燕和主治医生猛点头,快地向正要关门起飞的直升机跑去,此刻,那架直升机在她们眼里代表着神密和神圣。尤其是主治医生,见到这架直升飞机时便明白陈浩为什么非要冒着巨大的风险带走他老子的用意,他不禁为刚才出手阻拦陈浩的行为感到惭愧。陈书记也是他仰慕的好领导,要是因为他们耽误治疗时间,他哭都找不到地方。至于被陈浩推得摔了一跤,跟救陈书记的命相比,事一桩而已。

见到曹燕和白大褂的医生要上飞机,为的军官用眼神向陈浩请示,却现陈浩眼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只有眼前的父亲。他的眼神是如此的专注,生怕一眨眼父亲便不翼而飞。正如他重生到这世上一眼,也只是眨眼间的时间,一缕白柔顺地贴在他的额前,让他增添一种沧桑感。

“让她们上来吧。”李霞注意到军官的眼神,侧头看看在机下等候的两人。旋即又把一只手放在丈夫的手心里,让儿子一起握住,另一只手轻轻地在儿子头上摩挲,眼眶瞬间被泪水蓄满。

她可以不在乎荣华富贵,但眼前的两个男人却让她心碎,一个是相濡以沫,却随时可能离她而去的丈夫,一个是她十月怀胎,辛苦抚养长大却在她一个电话下急白头的儿子。见到两人现在这般田地,她怎能不肝肠欲断。

李霞哭,坐在她身边的胡岚比她还苦。最起码李霞还能用自己的手,自己的眼神表达出自内心的爱意。可她只能是痴痴地看着那个从不把爱说出口的男人满头的白,她多想把受到伤害的男人搂进怀里,敞开自己的胸怀把蕴藏在心底滔天的爱意全给他。但她不能,她只能是把痛埋在心里,安静地坐着。

飞机平稳地起飞,地上的人仰望着它的离开,希望他能再次微笑地站在他们的面前。年轻的警察挥舞着手,等飞机已不见踪影,他才现自己手里拿着老警察托他带的药。

而陈景玉的嘴一直在蠕动,并没有出任何声音,眼睛直直地注视着飞机离去的方向,伫立不动,他身边的那几位陈家村人也和他一样,每个人神态肃然地盯着飘着几朵云的天空,眼里带着近乎虔诚的目光,祈祷着远去的亲人能逢凶化吉。

在陈景天被送上飞机的时候,医生和护士便已开始对这位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的大人物做初步检查,便的监护。

他们来自于苏南省军区医院,接到紧急命令后,他们迅地登上飞机来到这。军区司令员要求他们务必要把病人平安地送到京城协和医院,接到这样的任务他们也知道事情紧急,否则也不用出动直升机。

作为医生,谁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保证病人不出现意外。否则,医院也不会出现病危通知书和家属签字之类的手续。他们是人而不是神,而且是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白衣天使。但他们又不是普通人,身为军人,当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明知道接到的任务很有可能完不成,但他们还是在长面前铿锵有力地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显然,命运女神再次光顾到这群可爱的白衣天使身上,当他们紧张地为病人做过检查后,暗自擦了把冷汗,眼前的病人生命特征尽管不是特别强,但根本不可能出现生命危险。为了保证不犯错误,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坐着检查,每次得到的结论都一样。

“怎么样?你们倒是说句话?”陈浩总算被他们的动作所吸引,主要是他们在父亲身上不停地比划来比划去,让他的心不停地往下坠,说出的话干涩无比。

陈浩的话让机舱里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盯着军医,生怕他说出的话让人无法承受。

医生,在病人家属面前是绝对的权威。但他们自己知道,在面对病人家属时,需要警言慎言,千万不能把话说死。要是万一出现什么不测,自己还能把话圆回来。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来路的长面前,任何圆满的话都不能乱讲。正如辩证法一样,任何事物都有两面Xing,谁也不敢担保自己不会生意外。

“难道另有隐患?”军医的心里不禁冒出这个问题,要是出现误诊,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但眼前这位长着一头白、神态显然是年轻人的问题他又不能不答,于是采取惯用的拖字诀,慎重地说道:“长,我再了解下病人的病情。”

他的话的确无懈可击,身为医生,望闻问切不是中医的专属项目,西医在很大程度上也用的上。现在的医生要比陈浩前世的医生懂得多,不是那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打吊瓶输液或是拿着手术刀在病人身上比划,拿病人当做练手工具的二把刀。

的确,在陈浩的记忆里是有这样的医生。在九泉地区医院,有位叫罗大胆的外科医生,地区医院里从没做过的搭桥手术他敢做,没有内窥镜的支架手术别人吓得直往后退,从没做过这样手术的他却捋起袖子照样冲上前去为病人做,他的外号由此得来。当然,在他手上死伤的人没有七八个也有两三个。所以,有人说医生一面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另一面是拥有合法牌照的杀手。而罗大胆正是凭着在病人身上的试手,最终成为地区医院的一把刀,后来,被南方一家私人医院用年薪三十万的高薪挖走。

当然,罗大胆不代表眼前的军医。

可军医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紧张起来,医生不敢下结论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是病人的病情非常严重,医生有时候不敢告诉家属。另一个原因是病人的病情非常古怪,再没有大型检查设备的辅助下,医生也不敢做决断。

而这两个原因却正是陈浩等最怕的结果,一时间,陈浩的身子再次颤抖起来,头上的白嗖地直立。须臾,眉毛竟然也在由黑变白,直至全白。

他此刻恨死自己,难道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悲剧再次要降临到他的身上。此刻,他空有万贯家财又如何,连父亲的命都换不回来,他要来何用。痛苦的他用自己的头在担架床沿上不停地碰撞,可笑自己还在怀仁县憧憬着美丽的新城,连自己的父亲病了都不知道。此刻,他真是万念俱灰,握住父母的手在不断地痉挛。

第一百七十九章 雪上加霜

第一百七十九章雪上加霜

玉通灵,否则也不会出现宝玉衔玉而生。同样,陈浩胸前这块被他精血滋润的玉也和他有了某种必然的关联。

在他伤痛欲绝的刺激下,原本已和他有过人玉结合的玉被他全身气息的激荡下,竟然出湛蓝的光芒,顺着他的手臂,进入到陈景天的身体。而玉也慢慢地融合在他的Ti内,只剩下胸前的吊链。

陈浩在偶然的机遇下竟然达到人玉合体的最高境界,完成了他巨大的蜕变。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他现在关心一个人,只要心念有所动,便能感觉到对方的所有一切,空间总不能组织人的思维。

“浩儿,你不要这样,你爸爸会不高兴的。”李霞听到医生的话也悲痛莫名,但她已经受过十几次的病危通知单,尽管她不情愿,但心里还是有所准备。她被儿子握住的手猛然间感到巨痛,知道儿子的难过不下于她,当她抬头望向儿子时,正好注意到儿子眉毛变白的全过程。有哪位母亲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变成这样不心疼,她抽出手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泪如雨下。

一直关注陈浩的胡岚目睹了陈浩眉毛变白的全过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放声痛哭,直如杜鹃啼血。

而曹燕等人听到李霞的喊声才注意到陈浩的变化,即便是惊鸿一瞥,已完全震惊。他们只在戏文里听说过伍子胥过昭关一夜急白了头,可陈浩竟然让他们知道这根本不是天方夜谭,而是千真万确的事。这种已完全脱离生物学范畴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们也不信。不用说,陈浩的一头白也是急怒攻心得来的。

军医现自己犯了很大的错误,长能变成这样全是他一句话惹得错,情急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要知道现在可是严打期间,一句话不对也有可能让人坐牢,甚至连命都搭上。

县里为陈景天做治疗的主治大夫此刻也不敢安坐,赶紧站起来在狭的机舱里开始为陈景天做检查。

为的军官则是恶狠狠地盯着两位医生,他接到的命令也是一定要把人安全地送到目的地。现在,躺着的这位马上就不行了,而坐着的那位白青年人却又出现如此怪异的症状。要是这两个人出事,他回去该如何向上级交代?所以,他把所有的愤怒全集中在两位专业人士身上,心里暗骂:“人都快不行了,还做什么检查,赶紧救呀”

可恨他空有一身力气,却一点帮不上忙,急的直搓手。

可怜的陈浩被母亲一番折腾,差点把命送掉。刚经过人玉合体的他根本不知道个中缘由,但有一点他是非常清楚,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死都不放开。因为他生怕一放手,变成了父子的诀别。人在无助的时候,心里特别脆弱。陈浩纵是两世为人,但事关自己亲人的安危,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化解。此刻的他,如同溺水的人,而父亲的手,则是他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

大悲与大喜原本只是一线牵,当陈浩孤苦无助的时候,脑海里突然出现一幅幅奇特的图,他努力思索半天,才现这些图跟他看过的人体结构图很相似。看过的是平面图,而他脑海里的是立体图形,这一现让他绝对震惊的无法相信自己。

当他脑海里出现臀部处的黑痣时,他简直惊呆。父亲臀部的黑痣正是这个部位,他和父亲在澡堂洗澡时曾留意过,而且形状和大都一模一样。这样特殊的标记对于拥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他来讲,只要看过一遍就足够记忆深刻。由此,他可以肯定脑海里出现的这些图来自父亲身上。

陈浩犹如《天龙八部》里的段誉,空有一身绝世的内力却不自知。亦或他此刻正像现新大6的哥伦布,脑海里的图像对他来说绝对是新鲜玩意。好在他已经受过异度空间馈赠的股市图等新奇事物,对此事倒不至于束手无策。

此刻他正集中精力研究分辨这里的东东哪些是血管,哪些是心脏,又有哪些是脾脏等器官。即便是他脑海里记得一些医学知识,但人体结构何其复杂,门外汉的陈浩想在一时间弄清楚这些问题谈何容易。好在他记得医生说过父亲的心肝脾肾等器官衰竭,他开始在脑海中寻找这些器官,可这么多器官全出现在脑海中,显然脑容量太无法将图像显示清晰。

正在他着急间,猛然想到调股市图的方法,他便开始集中精力想心脏。结果脑海中竟然出现心脏的立体图,图像纤毫毕现,他甚至能看见连接心脏的几根血管被堵塞。现问题该怎么解决?他不知道,只能按照自己的笨办法打算把这些位置记住,告诉医生。当他注意力集中在一根血管时,竟然现这根血管里的堵塞面积在逐渐地减少。这一现让他欣喜若狂,在高兴间,脑海里的图像慢慢模糊起来。把他吓得立刻集中精力,图像才又恢复清晰。

正当他看见一个血管完全打通时,母亲李霞正把他搂在怀里哭得悲悲切切。这一动静让他脑海里的图像又开始模糊,嘴角开始慢慢地渗出血。

世间万物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即便是已隐藏在陈浩身体里的玉也一样,像先前陈浩对玉使用过频,导致玉颜色变黑,再到他的霉运。这一切正符合万物的展规律,有得必有失。这道理和欲练此绝世武功,必须先挥剑自宫的道理相同,像林平之的父亲,舍不得男女之事,只能是武功平平。而岳不群放着英姿飒爽的宁夫人不用,自己把自己阉了,终成正果练成辟邪剑法,横扫五派。很有点像道行的算命大师,遮遮掩掩透漏*点天机后赶紧杀只鸡,把天遣转移到牲畜身上。两者之间的差别在于岳老先生玩自残,而算命大师则是引祸水东流的味道。

人玉合其实也并不深奥。陈浩此刻的身体就是玉的载体,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培养基类的物质。在陈浩为父亲打通血管的时候,(尽管他不知道这一切是如何生的,只知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血管堵塞的部位,堵塞面积就会减,直至消失。)他身上的精气神就会渗入到父亲的病变部位。两人身体形成一个大循环。

而李霞此刻的晃动,正是破坏循环的举动。这就好比武林高手运足气去打人,结果打在钢板上。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他打钢板多大的力,钢板便反作用他多大的力,Rou身如何能与钢铁争锋,结果可想而知,武林高手在如何高,也不过是血Rou之躯,以卵击石的结果不残废的话算他走运。

第一百八十章 怪病

第一百八十章怪病

陈浩正全神贯注地为父亲治疗,却被母亲生生打断,两人间建立起的循环硬生生地全作用在他的身上,如同水管被封住一头,另一边在不停地进水,如果压力足够大,水管不被撑得裂口子才怪。陈浩嘴角流血亦是这个道理。

幸好这种特异功能有异于内功的修炼,否则,陈浩此刻早已是口鼻歪斜,内息紊乱,进入走火入魔的六道俱灭境地。

饶是如此,陈浩也浑身不好受。全身心放在父亲身上的他全然没察觉自己胸前的玉已踪影全无,更不知道人玉一体的机理。他现在只怕自己一不留神就看不见堵塞的血管,所以,他根本不敢分神,连姿势都不敢稍微挪动,更遑论开口说话。好在他念书的时候养成心无旁骛的习惯,尽管被母亲打搅,但他还是能沉下心。更何况军医的话让他以为父亲生命危在旦夕,在这种时候,他即便是拼了命也不能放弃。

李霞抱着陈浩的头,自然看不见儿子出现的异状。可对面的曹燕却现陈浩嘴角的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白衬衣上。

“阿,姨,他……。”曹燕被眼前的景象吓的说话都不利索,手指着陈浩,眼里的神情却是如此焦虑。她弟弟曹寅和陈浩是同学,而且还是通过陈浩进到豪雅集团上班。今年过年的时候弟弟的回到家,整个人都变得神采奕奕。这一切她知道全得归功于为父亲急白头和眉毛的陈浩。说实话,只要不是铁石心肠,任谁看见陈浩眉毛全变白的那一幕都会被感动,更何况陈家父子对她和她弟弟都有恩。此刻,看见陈浩嘴里流出血,她怎么能不急?

“儿子,你怎么啦?怎么会吐血?啊?”

曹燕的一嗓子让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刚出现怪异的陈浩身上,李霞一把捧起陈浩的脸,才现自己儿子竟然嘴角流血,她一边惶恐地喊着,一边用衣袖为儿子擦拭嘴角的鲜血,可血越擦越多,越流越快,她怎么都擦不干净。

陈浩要是能说话,他肯定会求母亲别再碰他,或者拿跟棒棒糖让母亲有事干。可惜,他不能,现在正到了关键时刻,他决不能分神。

“医生,我儿子到底怎么回事?快救救他,快”无助的李霞没想到事情竟能变成这样,可她哪知她动的越快,闭着眼睛为父亲做治疗的陈浩受伤越重。此刻,他的身子已开始出现轻微的抖动,白眉也跟着不停地颤动,显见正在承受痛苦的折磨。

“陈浩……。”见到心爱的男人竟然在片刻间变成这样,胡岚仿佛看见人间地狱,心肝寸寸俱断,再也忍不住内心的煎熬,凄厉的声音响彻狭的空间。一个人带着妹妹在艰苦的年代存活下来的她没有被困难压倒,犹如深谷幽兰的她生命力之强由此可见一斑。但眼前男人的悲惨景象让她感觉周围一片漆黑,她很想像李霞一样抱住他,可狭的空间已被一张床占去大半的空间,中间又隔着李霞。在瞬间,这位刚强的女Xing再也无法承受自己心碎的声音,她竟然昏厥过去。为爱癫狂,为爱执着。尽管他们没有实质Xing突破,但在她心里,两人早已融为一体。

“还不快去救治?”军官火冒三丈,这两个该死的医生就会检查,连点实际动作都没有,现在见到长流血竟然也无动于衷,他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在靠近他的军医臀部重重地踢了一脚。

法,并不是一尘不变的。法有万相,但本质相同,即为万法归宗。衡量一个人的生机,有仪器、搭脉、观色、照瞳孔、摸颈动脉等不同手段,但归根到底是看病人的心跳情况。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搭脉、摸颈动脉和俯身倾听,在飞行的飞机上,巨大的螺旋桨噪音和破空声使得倾听变得极不牢靠。所以,搭和摸成了最稳妥最简单的检查方法。

军医不知道病人的具体症状,急切间要得出结论不符合行医准则,所以他怕自己的检查结果出现问题。而主治医生大部分时间都呆在陈景天身边,通过望闻问切对他的病情非常了解。主要是病人长期负荷工作,又加上最近国家严打,以至于操劳过度引起身体机能的退化。刚巧病人又是个工作狂,秉承着轻伤不下火线的原则带病上班,再加上他熬夜期间大量吸烟等不良生活习惯,身体器官处于长期的劳损状态,进而导致器官功能衰竭,危及生命。

像这种病,在医生眼里基本无法救治。如同陈浩前世有人得了尿毒症,不是说换个肾脏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还要看病人本身和新换的肾脏相互的排斥反应,即便是肾源来自亲人,百分之八十的病人还是会在一两年内死去,只有百分之二十的人能存活的久一些。

陈景天就是这样的情况,输液不敢大量去输,肾功能衰竭的人输入大量的液体只会加他的死亡。做手术更不可能,医疗水平还没达到这样的水平,即使展到能放支架的水平,又有谁敢在病人Ti内一口气放十来二十几个支架。光这些支架占得地方,也能造成患者血管堵塞,造成心脏压力,导致人猝死。

所以,专家们得出无法救治的结论无可厚非。抢救,无非是做给患者家属和关注的领导们看的。

可刚才主治医生几次搭陈景天的脉搏时,都现脉象出现生机,随后,他去摸陈书记的颈动脉,也能感觉到心跳的征兆。他被自己的检查结果震晕,在医院里病人的脉搏非常微弱,几乎到了油灯枯尽的地步。可现在病人出现这样反常的征兆,实在让他无法从医学理论上解释的通。回光返照的脉象是死脉,跟他摸的脉象完全不是一回事。尽管病人的身体还很虚弱,但脉象绝对骗不了人。一前一后巨大的反差让他膛目结舌,更让旁边关注他神情的军医莫名其妙,心里暗忖:“难道我摸错了?”之类的疑问,致使他对自己的专业水平产生怀疑。

其实,医生的反应很正常,谁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茫然。他们有哪知在陈浩抱起父亲的瞬间,已开始进行治疗。只不过陈景天这次病得几无生机,而且身体各个器官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衰竭。

有句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饶是玉佩再神通广大,也不能一下子把所有问题都解决。所以,才会出现后面的与玉合二为一的陈浩如同数火柴棍般一根根地疏通血管情况。

满脑门官司的两位医生反应度本来就慢,而陈浩出现的有违医学常理的现象更是让他们迷惑,李霞的喊声和胡岚痛昏过去更是瞬间完成,等他们反应过来,得到的却是军官想要杀人的眼神和临门一脚。机舱有些,如梦初醒的两人手脚并用地从床底下爬过去。

陈浩算是倒了八辈子霉,母亲一人已让他吃不消,偏巧主治医生在起身的时候又借助他的膝盖上,紧闭双眼的他只感到自己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喷在正起身的主治医生脸上。旋即,连喷了五六口,身子急剧地颤动。他多么不甘心,父亲身体被堵塞的部位已被他疏通的七七八八。可就是这最后一哆嗦也不让他哆嗦完。在昏倒的瞬间,他猛然间张开双眼,通红的双眼恨恨地盯在肇事者身上,随即委顿在母亲怀里。当然,肇事的人不止主治医生一人,但陈浩又怎么能忍心责怪母亲。在昏倒的时候,他的手还是紧紧地抓住父亲的手,任谁也无法将两人分开。

此刻的李霞要不是靠着陈浩身体的治疗,她也早已承受不起这起人间悲剧。但母爱的伟大让她瞬间清醒过来,丈夫生死未卜,她不能在失去儿子。在医生的帮助下,她平静地把儿子和丈夫放在一张床上。主要是父子俩人的手握得太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先救孩子。”她嘶哑的声音透着无穷的悲哀和无奈,再没有说话,只是在一旁抚摸着儿子苍白的脸,泪珠如串线般滚滚而下。倒不是说她不爱自己的丈夫,而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在这种父子都不省人事的时候,她懂得丈夫的选择。

曹燕也站起来,紧张地看着医生的举动。军官也把眼睛睁得比牛眼都大,心肝忽颤忽颤地整的他难受不堪。

军医检查过胡岚后重重地嘘口气,她主要是急怒攻心导致昏厥。现在,最好的治疗方式是让她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就好。

机舱里只听见人粗重的喘息声和两位医生衣服摩擦出的声音,一时间空气显得极为压抑。

昏厥也是人的一种自我保护功能,但陈浩的昏厥却给两位医生带去巨大的麻烦,这年轻人的脉搏一阵快如疾风,一阵慢如蜗牛的爬行。一时间,两人头大如斗。

这到底是什么病?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有情有义

第一百八十一章有情有义

苏南省省城,顾红军急匆匆地回到办公室,连水也顾不得喝一口,拿起电话一阵猛拨。“我是顾红军,宋刚同志,陈景天倒在工作岗位上你知不知道?你是怎么保护爱将的?现在景天同志生命危在旦夕,你还能安稳地坐在办公室里喝茶?我不想听任何解释,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起去京城。”

说完,他啪地一声把电话挂掉,坐在椅子上还呼呼地喘着粗气。在打电话时,心情烦躁的他左手猛然踹拽领口,把最上面的一粒扣子拽掉都不自知。

这几天正赶上全国的严打,又不能放松经济建设,身为省委书记的他有多忙外人无法体会。陈景天生病的事他知道,特地派秘书长曾加兴代表他前去探望。当听到陈景天情况不是特别好的时候,他又让几位省城有名的专家前往肃县为陈景天看病。可今天在他开会期间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省军分区司令员的电话,他挂着那的政委,动用直升机理应只会他一声,刚放下电话,他又接到曾加兴的电话。这时,他才知道执行秘密任务的直升机竟然是去接陈景天到京城看病。尤其是曾加兴“情况不好”的话让他知道,搞不好陈景天这次会一去不复返。当下,他再没有开会的心思,交代给省长后怒气冲冲地回到办公室给肃州市市委书记宋刚打电话。

等气消了点,他再次抓起电话,拨给在京城环境保护局任局长的儿子顾枫,嘱咐他赶到机场去接一下陈浩一行人。

肃州市委书记办公室,宋刚揉着太阳穴苦笑地放下电话,他知道老领导的脾气,正因为关心他老领导才会在电话里冲他脾气。他更知道老领导爱才的心思,陈景天不但是他手下的干将,更是老领导赏识的人才之一。

陈景天住院不但牵扯老领导的心,也牵动他的神经。姑且不论陈景天有多能干,单凭陈浩这几年对他们的帮助他也不愿意丧失手下这位最得力的干将。

此刻,说什么理由都是借口,他抓起公文包让秘书备车,匆匆地向楼下走去。

京城机场,尽管此时没有陈浩前世的繁荣,但作为国内的都机场,人流量也不算少。经常在这里乘机的乘客现今日与往时不同,保安人数明显增多,且有不少身材魁梧的军人把守住各个要塞处。这种阵势的摆出,很明显机场会有重要人物出现。

此时,大厅外走来一群人,围在中央的是位七十来岁、举手投足间都带有威严之势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三位穿军装,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男人。四人神色都很匆忙。在他门周围,安保人员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的情形,随时准备应付突事件。

一行人在大厅根本未作任何逗留,匆匆地从贵宾通道进入机场。

等老年人过去,有位四十多的男人才惊醒过来,他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才那位面色严峻的老年人他以前见过,是军界巨擘的曹老爷子,身边陪伴他的不正是刚被提拔起来的京城军区总参谋长曹雪山嘛。另两位男人他不认识,但看情形官职也不

他知道曹老爷子退休后很少在外面露面,尤其近两年,更是闭门不出,有很多人猜测戎马一生的老爷子可能旧疾复,卧床不起。但从老人家刚才的龙行虎步来看,老人家的身体应该相当不错。

今天老人家出现在机场,看样子是来迎接客人,有什么样的贵客值得曹老爷子父子亲自赶到机场迎接?中年男人心里充满疑惑,他索Xing留在大厅,想看个究竟。

曹老爷子今天本不必亲自出来,但他的干孙子陈浩的哭泣让他感到担心。看样子干孙子的父亲到了非常危急的境地,否则,从来都是胸有成竹的干孙子根本不会出现如此脆弱的一面。所以,不但他来了,还把他大儿子草雪山、二儿子曹渡河和女婿张广生一起喊来。军营出身的他向来恩怨分明,不要说陈浩是他的干孙子,单是这次大儿子能提为总参谋长,里面也至少有陈浩的功劳。要不是他提早猜出国家会严打,曹家人也不会在这次严打中表现的如此出色。

所以,尽管病的是陈浩的父亲,但曹老爷子还是坚持亲自来到机场,为自己的干孙子鼓气。

飞机倒是如约而来,但让曹家几位军界大员想不到的是他们印象中生龙活虎的陈浩没健康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而是脸色苍白地躺在救护床上。

“怎么回事?”老爷子究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颇有临危不乱的大将之风,即便是心里极为震怒,但脸上还是显得很平静。可谁都能感觉到老人身上的威势突然大涨,尤其是直面他的护送陈浩的军官,面对着老将军历经炮火纷飞、杀无数人而积累成的无形威压,他感觉自己根本无法承受。

直到这时,他还不明白床上躺着的两人正是曹老将军迎接的贵客的话,那他还真是傻子。

刚才曹老爷子眼神注视在病床上的时候,眼角间的剧烈抖动别人或许没看到,但身旁的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来时,他只知道要把人安全送到京城,他还在猜测到底谁会来接机?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接机的人身份高的离谱,也是创建他们军区的老长之一。听到老将军的话,他再次把脚后跟一并,敬礼道:“报告长,骏捷的任务没完成好,愿接受惩罚。”

草雪山在听取完医生的汇报后,附在父亲耳边低语道:“爸,浩和他父亲现在没有生命危险。”

这也是军官的底气所在,要是两人中有一人出现意外,他根本不敢在曹老将军眼前请罪。陈浩昏倒后,两位医生对他做了检查,尽管陈浩的脉搏非常怪异,但两人一致确定没危及到生命。尤其是军医,要不是他生怕错报,陈浩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所以,带着赎罪的心理,他这次很勇敢地说出自己的诊断结果。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夫复何求

第一百八十二章夫复何求

顾枫接到父亲的指令,早早地来到机场,可由于曹老爷子的出现,导致他无法走到陈浩等人的跟前。所以,他见到一切都已安排妥当,便放心离去。在离去的同时,他又给妹妹拨了个电话。

在机场大厅,一位近五十岁的儒雅男人隔着玻璃正不时地看着机场方向,当他看见李霞和曹老将军一起坐上车走的时候,猛然身形一震,不敢置信地揉揉眼睛,随后赶紧走到外面的公用电话亭,拨打了一个电话。

曹燕直到现在还恍如梦,当得知陈浩父子没有危险时,她才有暇把今天的事串串,可越想越觉得此事怪异到极致。陈浩救省委书记顾红军的事他很清楚,可顾书记能专门派一辆直升机接陈书记到京城治病可有点说不通。部队和地方本是两套系统,即便是顾书记在军分区担当政委,可能在短时间内调动直升机,还能派出军区医院的小型医疗队赶赴肃县绝对不是一件易事。直到见到曹老爷子她才知道直升机的来历,她现在还在迷糊,曹老爷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陈浩的家世她基本清楚,但这突然冒出的爷爷却让她怎么也没想到,貌似还非常有权势。她稀里糊涂地坐上车,准备到时候好好弟弟,陈浩到底有几个爷爷?

曹老爷子的身份陈浩曾跟李霞讲过,如此尊崇身份的人能到机场接她们她非常感激。但这不是她关心的重点,从干儿子曹飞虎的身上她能看出曹家人的秉Xing。她最关心的是陈浩父子的安危,当听到医生再三保证两人生命无忧时,她不由地松口气,但内心还有些害怕,因为两人自始至终还没清醒过来,她一刻没和他们说上话就安心不得,也就是所谓的患得患失心情。

尤其是儿子满头的白和白眉更让她心痛,可她的母爱再无边也改变不了儿子现今的容貌,这让她非常揪心。

曹老爷子在起初的震惊慢慢平复下来,他没见到陈浩前还在想着干孙子的惊慌无助。正想着两人见面后自己该如何安慰干孙子。可现在倒好,所有的安慰全派不上用场,前段时间还生龙活虎出现在他跟前的干孙子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即便如此,昏迷的他还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让人无法也不忍将他们分开。至于干孙子的白等外貌变化曹老爷子倒不放在心上,男人相貌美丑对他来讲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事,重要的是男人的内在品质。套用很俗的一句话:大丈夫何患无妻。

只是李霞讲起陈浩眉毛变白的经过让他不胜唏嘘,像这样的父子情深的场景他也很少见过。在内心感动的同时老人家更为自己的干孙子自豪,这样的奇男儿正是他最欣赏的人。

曹老爷子一行人的行踪必然要让那位等在大厅里的男人失望,像他这样尊崇的客人不用再从大厅穿出,专车从机场直接把他们接走。

倒是那位五十多岁的男人显然是个老手,在外面打电话期间他一直关注着曹老爷子们的动向,见到曹家车队出来,他急忙坐上车远远地吊着。

京城协和医院,这里的工作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并没有因曹老将军的到来而有丝毫慌乱。作为国内最著名的大型医院,医治过的高层领导数不胜数,像这样的场面对他们来讲已是司空见惯,更何况上面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他们早已有所准备。但这次送来的病人很特别,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如同连体人般无法将他们分开,医院没有办法,只能把两人一起推进急救室。胡岚则送进观察室,接受进一步的调理。

同时几位老专家听取完军医和肃县来的医生的汇报和看过病历后,现场开了个小会,确定治疗方案。

“医生,其有位病人醒了。”从急诊室跑出来的小护士的话不仅让医生听见,更让守在走廊里的李霞等人听到。

“年纪大的还是年轻的?”李霞急忙走上前激动地问道,这是她这些天听到的最好的一个消息。

“年纪大小?有皱纹的那位。”小护士被李霞的话弄糊涂了,这两位病人都是白头的人,甚至有个人眉毛都白了,还分什么年龄大小?但那位须皆白的人脸上皮肤还真好,这让她非常羡慕,还准备等病人醒过来后向他请教保养皮肤的秘方。

由于曹老爷子的关系,陈浩父子俩刚进医院便被推进急救室,手续曹燕正在办理。所以,如果陈浩手里再有一柄拂尘,护士很有可能把他当成具有仙骨的道士。

听到自己丈夫醒过来的消息,李霞顾不得向护士解释其的原委,紧张地问道:“另一位呢?多会才能醒?”

集妻子、母亲角色于一体的李霞心丈夫和儿子的分量一样重,但丈夫已醒,不需她担心,她甚至来不及为昏迷七八天的丈夫欢喜,满头白的儿子大口地向外喷血的情景此刻已占据她整个心房,让她的话音有些颤抖。

“还处于昏迷状态。”小护士说完,跟着从医生办出来的几位老专家进入急救室。

接手的几位老专家进到急救室后很不方便地为醒过来的陈景天做了些简单的检查,盖因陈浩的手还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不放,他们现在也没办法拉着陈景天去做各项检查。

从肃县医院的病历看,陈景天应该处于极度危险的状态,可他们检查的结果现除了病人身体虚弱外,陈景天心跳相当有力,面色也比较正常,根本不像一位病危的患者。当然,至于县城医院是不是错诊,现在下这些结论还为时过早,总得等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才能做最后诊断。

随即,他们对陈浩的身体开始做检查,现病人的脉搏已趋于平稳,只需要做些调理等他慢慢恢复即可。

不得不说全国闻名的协和医院专家们的判断相当准确,陈浩父子俩身体现在除了虚弱外再无其他症状。要是放在其它医院,父子俩还不得被人家当成小白鼠般折腾一番。不过,县医院错诊的事算是没得跑,要不然这件事无法解释清楚。

刚被推进急诊室的父子俩又被推进高级病房享受高干待遇,曹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在李霞等人的再三要求下,他总算同意回家休息。但他嘱咐李霞,有什么事一定得第一时间通知他,还留下两位勤务员,负责照顾病人。随后,他又和已苏醒的陈景天说了几句话,深深地看了还处在昏迷的陈浩一眼,颇为无奈地走了,背影竟有些萧条。

曹雪山等三人因为公事繁忙,各自和陈景天夫妻叮嘱了几句,跟着曹老爷子一起离开。

曹家的大义让陈景天夫妻非常感动,尤其是曹老爷子的细心更是让他们感动的无话可说。曹燕毕竟是女人,在如厕这件事上帮不了他们。一旦陈景天要上厕所,势必要把昏迷的陈浩一起抬着去,没有两个壮劳力,单凭李霞和县医院医生,还真不好办。

“把我的枕头枕高些。”刚醒过来的陈景天身体尽管显得有些虚弱,但话语里自有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根本不用李霞出手,勤务员动作利索的帮他垫高枕头。知夫莫若妻,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李霞很明白丈夫想干什么。趁着丈夫端详儿子的时候,李霞讲起这一路的经历,尤其是陈浩眉毛变白的过程,惹得陈景天也不禁落下眼泪。

两勤务员听到这样的话题,急忙退出房间,在门口面面相觑,大概,陈浩的故事感动了他们,让他们想起自己的父母亲人。此刻的两人在门口默默地担当起警卫的职责,拦住办完住院手续的曹燕和其他一些人,这家人的亲情已深深打动了他们。

是夜,偷偷溜进陈浩病房的胡岚现陈浩旁边坐着位白衣少女,见到她进来,白衣少女并没有现出慌乱,只是,胡岚借着微弱的壁灯现她正悄悄地擦拭眼角。

“爸,您别走,求您了,咱们不当官了,想去哪玩儿子陪您们去,还有岚儿姐妹、彩莲姐、虹儿、雅儿、慧儿、燕儿和玉梅嫂,一起陪您们,好不好?不,不……。”

在梦里,陈浩感觉自己的父亲要离开自己,可自己怎么都够不着他,着急地大喊,惶恐到极点。

白衣少女松开陈浩的手,走到呆立的胡岚身边,悄声说道:“他烧了,我去喊医生,你陪着他。”

望着白衣少女离去的身影,胡岚突然有哭的冲动,她没想到陈浩在梦里还惦记着父亲的安危,更没想到他还记挂着自己和妹妹,在感动的同时却又有些失落,因为他心里还有很多女人,有些她根本不知道。但她还是很乖巧地走到陈浩身边,用额头触碰陈浩的面颊,现他的体温有些高。

其实,想哭的人不止胡岚一人,躺着睡觉的陈景天夫妻俩早已泪沾巾。他们实在想不到父亲的病竟然让儿子受到这么大的打击,连自己前途都不顾,只想陪着他们,生子如此,夫复何求?

第一百八十三章 父母之爱

第一百八十三章父母之爱

有一种情感,它不像友谊那样脆弱。也不似爱情那样热烈而短暂,更不会因时空的转换磨灭半分。其实,这种情感就是父母之爱,它是那样至纯至真,是那样无私的奉献。当你失势时,别人都可能抛弃你,但父母却会守在你身边默默地为你打气助威。当你得势时,别人都会围在你跟前阿谀奉承,但父母却会躲在偏僻的角落默默地欣赏。对于父母的爱,文人Sao客留下无数脍炙人口的诗句,更有父爱如山母爱如海的比喻。

白衣少女王紫虹走进房间的时候,心系儿子的夫妻俩已有所感觉,在加上她压抑的抽泣,两人更明白此刻不能起身一姑娘面子嫩,反倒弄巧成拙。

胡岚走进房间时夫妻俩还在着急一这两位姑娘吵起来怎么办?可他们没想到这两位蕙兰之心的女人次见面竟然如此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清澈的水,简简单单一句话的交流后便各行其是,倒让夫妻俩诧异。

可儿子的一番梦话却让两人心酸不已。

所谓酒后吐真言,梦中的话更是心声的吐露。要陈景天放弃自己手上的工作,这比杀了他还难受,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理想,陈景天也不例外,看着肃县在自己手上生日新月异的变化,那份喜悦和自豪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可儿子这次为了他的并竟然白满头,连眉毛都急白了,他怎忍心儿子受到这种折磨。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的陈景天心里好悔,要是早听妻子和其他人的建议去医院治疗一段时间,儿子也不会变成这样。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要么听从儿子的建议,从此退出官场,可他不甘心。不为官位,而是那些深爱他的人民。要么继续实现自己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百姓的宏愿,可儿子那怎么办?

李霞想的比丈夫还要远,她当然希望丈夫和儿子每天在跟前开开心心地过着自己的日子,但这两个在她心目中占据极其重要位置的男人的秉Xing她实在太了解,都是轻易不肯放弃的主,怎么解决儿子醒后面临的问题现在已成为她面临的一道难题。

今晚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别人房里都是黑灯瞎火,可陈浩呆的这间病房此刻却是灯火通明。倒不是远道而来的苏南省省委书记顾红军父女、肃州市市委书记宋刚、苏南大学校长章翰生父女、周雅、宋玉梅、连远在大洋彼岸的曹飞虎和赵燕也赶到这里。而是因为陈浩突然起高烧,而且高烧一直不退,满嘴胡言乱语,把这里所有人都点到名。搞得像交代后事般,惹得一群女人哭哭啼啼。

曹飞虎气的蹲在医院门口四处打电话,凡是被他逮住的人全被心情不好的他Sao扰个遍,让京城的太子爷们摸不清头脑,大半夜全跑到医院来看看这位爷什么神经。尤其是叶坤,最起码也算是科级干部,却被盛怒下的虎少骂了个狗血喷头,他这才知道陈少住院的事,连夜驾着车往京城跑。

除了家人外,只有一个人能让曹飞虎疯,那就是他心中的陈少。尤其是那一头白更是刺伤他的神经,要不是爷爷通知他回来并派人看住他,不知道Xing格暴燥的他会惹出什么麻烦?

而周雅等女人之所以能来,全怪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每天不和陈浩通一个电话总感觉缺少点什么。可今天给他打电话全是李霞接的,她们才知道苦苦等待的人竟然又住进医院。

作为贤惠的妻子,李霞本就想通过一次机会把这些女人聚在一起让丈夫把把关。可没想到这些女人来的太不是时候,偏偏遇上儿子高烧。

一时间,房内愁云密布,几位专家轮番上阵为陈浩降体温也没降下来。曹老爷子等一家人也来了,倒不是李霞通知的,而是留下来的勤务员告诉老爷子陈浩的情况,老爷子一听立马坐不住,亲自赶到医院,即便他使不上劲,能看着也让他心里好受些。

不消说,陈浩的高烧让训练有素的仁和医院也忙动起来。几位专家降不下干孙子的烧,曹老爷子一个电话打到仁和医院院长家。开玩笑十二度的高烧已让他揪心不已,可眼下还有上升的趋势,那不得把脑子烧坏,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几位高干病房的护士采用物理降温法,拿着兑水的酒精忙着在陈浩身上涂,哪处都没放过,特别是大腿根部和腋下更是重点照顾对象,女人们也毫不避嫌地站在床头紧盯着陈浩的反应,没有人惊叹他下面的家伙什大

在前世,陈浩听说过一件事。某省城医院为某个单位的女士们做正常体检,检查的范围到挺广,连女Xing的私密部位也有检查。其实,这种检查很正常。但在这家医院就出现不正常的事,当某位女士下面被垫高,岔开双腿等着医生检查时,一大群实习医生和护士们全涌进这间房,男男女女都有。而检查的医生竟然把这位可怜的女人当成实体教材,在这些人面前把她的私密部位基本讲解个遍。还用手指把她羞人部位掰开给人看,差点把她羞死。

随后,她向医院领导提出侵犯人权的抗议,院领导竟说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的区别,只有病人和健康人。那女人当即反驳道:“既然没有男女的区别,那医生怎么还要结婚?”

领导勃然大怒到:“请你搞清楚,工作和生活是两码事。”

在医院这得不到支持,女人告到法院,结果官司还没打完,这场案子的各项费用已让女人承受不起,尤其是时间拖不起,还有每次都得在人前面述说这段耻辱的经历,结果,女人疯了,案子也不了了之。

其实,在一些医院都有这种观点,认为人一旦进医院看病,就是他们手中的道具,想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甚至有个别医生把刚死之人的器官卖给别人的现象,更遑论病人的**权这样鸡毛大点的事。

可惜,现在也没有个人**权的说法。可怜的的陈浩没想到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被裸观,更是被好几双手无意中触碰到他的男根。要是他醒着,乐子就大了。

所以说,昏迷也是种很好的保护手段。救命时期,护士们自然管不了这么多,更何况她们也为其他病人做过备皮工作,对这种事也司空见惯。

最难受的是躺在陈浩身边的陈景天,不但要承受内心的煎熬,还得看着儿子通红的脸,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浪,一时间,他对是否再坚持自己的理想产生一丝动摇。

热是病人自身免疫功能起作用的结果,但陈浩这场烧委实有些凶猛。他本身吐出几口血,再加上即便是在昏迷期间也一直牵挂着父亲的病情。所以,人玉合一的他潜意识的心神全放在父亲身上,也就是他具有的治疗能力毫不保留地用在父亲身上,对于自己根本没顾及到。而这种治疗要耗费主体的精气神,反倒导致他身体变得非常虚弱。要不是他体能有异于常人,这种长时间的高烧会要了他的命。

一晚上的物理治疗和各种药物控制,总算把陈浩的烧退下来,整个病房人全累坏了。尤其是曹老爷子,上岁数的人根本经历不起这样的折腾,见到陈浩的烧退了,疲惫的老爷子才回家去休息。

陈浩在第二天早上清醒过来,先映入眼帘的是父亲的面容。此刻,他慈祥的目光是如此亲切,更是如此的真实,让陈浩激动的想放声大唱。见到陈浩醒来,陈景天露出快乐的微笑,拥抱儿子的同时悄然在他耳边说:“儿子,快松手,我快憋坏了。”

当然,陈景天的声音是如此轻快,儿子能醒过来,做父亲的怎能不开心。陈浩闻言,才知道自己抓着父亲的手。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手上时,脑海里又出现杂乱无章的人体结构图,而从这些图里,他再没有现血管有堵塞现象。

“儿子,你怎么了?”父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脑海里图像顿时变得模糊,茫然间他松开手,默默地摇摇头。

陈景天没再问下去,大概他的确是憋得慌,悄悄地下床方便去了。陈浩坐起来现病房里横七竖八地睡着人,尤其是他**趴在他的枕头边睡得正香,他不由地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母亲。霎时,一幅幅图再次在他脑海里出现。他急忙集中精力挨个检测这些图,现肾脏部位有些些微的结晶体。难道这就是肾结石?

在陈浩思索间,现这些结晶体慢慢地变得模糊,进而消失不见。他猛然记起母亲曾说过她的下腹有时候隐约作痛,不由地起了疑惑,“难道我又得到一项特异功能?”

等他放下手,脑海里的图片慢慢地模糊,最后消失不见。这两次动作又让他感到疲惫不堪,再次跌倒在床上呼呼入睡。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狼子野心

第一百八十四章狼子野心

等陈浩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黄昏。

房间空了不少,有好几人先行离去。苏南省省委书记顾红军、肃州市市委书记宋刚和陈浩的恩师章翰生听到陈浩醒过来的消息后走了,像他们这种大忙人能专程赶到看望住院的病人已是殊为不易,那边还有很多工作等着他们做,他们不得不走,正所谓官差不由己。

但他们留下了照应的人,顾彩莲和章晓慧。顾彩莲是代表顾红军和宋刚留下的,身为肃州市副市长,代表宋刚书记留下照顾病人是理所应当。主动留下来的周雅、王紫虹、赵燕、大嫂宋玉梅和曹燕,还有陈浩的父母和曹老爷子留下的两位勤务员,再加上曹飞虎,算起来也有十二人之众。

像肃县医院医生和随机来的军官与军医等人全部随飞机一起回去,各自向单位交差。,也算是完成一件苦差事,但结局相当不错。

陈浩刚睁开眼立刻后悔的不行,盖因跟他关系亲密的女人都集中在这,简直是锅大杂烩。他知道再大度的女人也不愿亲眼看见和他亲热的其他女人,可事实上,现在她们不但聚到一起,还清楚他已经醒了。这可要人命,一只母老虎他尚且对付不了,更何况是群雌。此刻,他多么希望自己再次昏迷过去,可他知道这样的奢求已是可望而不可及,更何况他现在内急,急需要到卫生间去一趟。

三妻六妾是大部分男人的梦想,也是很多男人羡慕的情节。可万一这些女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智慧只比他强的女诸葛时,头疼的事出现了,陈浩亦属于头疼者之一。

周雅、胡岚和赵燕在商业上的实践经验已远他,顾彩莲更是他官场上的老师,王紫虹看起来脱尘出俗,但智慧决不再任何人之下,章晓慧已因为这样的事去过一次藏北,他不希望出现第二次。可眼前的困局何解?即便他挠破头也一时间想不出个两全其美之策。

最要命的是父母也在跟前,搞得他拿手的耍赖手法无处可用,见到众女都盯着他的眼神,陈浩知道这些女人都很关心他,想问问他的身体到底如何?但接下来呢?他可以预见这些集聪明与美貌与一身的女人间战争绝对是惨烈无比,除非他不在这。

想到这,他不由地溜下床,惨兮兮地捂着肚子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我得先上趟卫生间,虎哥,来扶我一把。”

他算准了众女的心态,在他父母面前,除了大嫂宋玉梅和曹燕外,其他几人不能也不好意思阻止他的行动。

两世为人的陈浩在人心揣测上的确有一套,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曹飞虎扶着虚弱不堪的陈浩往门口一步步移。

宋玉梅眼看着陈浩两人要走出房间,不由地出言问道:“你要去哪?房内不是有卫生间吗?”

“大的,怕把你们这些人熏着,再说,这么多人在这,我解不出来。”陈浩挪动的步伐不由地加快,这样尴尬的场景他也是第一次碰到。好在他一只脚已迈出门,说什么也不能收回来。

顾彩莲等人听见这个无赖的回答,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都被某人无耻的回答羞红。陈景天夫妻俩相对一笑,陈浩梦中的话他们听到,自然清楚眼前的这几位女人在儿子心目中的地位,也看清每个人对儿子的心意。陈浩的话更让章晓慧想起两人第一次在肃县医院时的情景,当时这无赖就是要去外面上卫生间,结果碰上车祸,被她在走廊堵个正着。

陈浩一出门,立即加快脚步往外走。开玩笑,再留在这,他都不知道如何收场。总不能几人大眼瞪眼,搞得彼此都难堪。

曹飞虎拍拍他的肩膀,两兄弟心有默契地一起跑出医院。

“浩儿这次被我的病吓坏了,准备辞职,你们有什么好办法阻止他这个念头?”看到儿子出去,几个女孩黯然身上的表情,做老子的陈景天自然得想办法岔开她们的注意力。

“叔叔,他不干正好,又不缺钱花,凭他那脑子,随便出个主意也比别人强。”野Xing的周雅听到陈浩不想在官场干下去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开心,她不是个笨女孩,知道陈景天的意思是想让她们劝劝陈浩放弃他的想法,但她不愿意看见陈浩每天忙得像头牛,尤其是这次见面,陈浩满头的白让她难过的想狂。在她心中,没有人的位置比他重。官算什么,在她家从不缺这东西。一旦他从官场退出,两人见面的机会就会大大增所以,她假装没听懂陈景天的意思,很是支持陈浩的想法。

还真别说,她的态度很是具有市场。赵燕一向是陈浩说什么她就会毫无条件地支持,哪怕他就是想上天摘月亮,她也不会有任何的忧郁,对他,赵燕已到了有些盲从的地步。否则,她当年也不会在陈浩的教唆下成为破烂王。她接过周雅的话说道:“七叔,哥现在的身家几辈子也花不完,他既然累了,就让他休息休息。还有,七叔七婶,您们不要再节省,想吃什么或是想买什么尽管花,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哥也跟着难过。”

顾彩莲眼神在众人脸上扫过,淡淡地说道:“弟这次萌生退意并不是他不喜欢呆在官场,而是被叔叔的病吓着。其实,两位妹妹的话我也很赞成,但站在弟的立场看,他非常喜欢官场的氛围,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我记得他曾经说过:一个普通人,最多能影响身边几个人,但做官者,则能影响到他所辖区域的绝大部分人,甚至是民生,他正是朝这个方向一直在努力。他现在的地位不是一朝一夕得来,而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得来。如果我们这个时刻全赞同他辞职一有天他玩腻了这种游手好闲的生活,到时候我们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不知大家可想过没有?”

顾彩莲的话声音尽管不高,但在众女心中投下一颗石头,泛起万丈涟漪。的确,陈浩在她们面前或多或少讲过类似的话,而且,他是个闲不住的人,精力特别充沛,他要是想在商界展早已有所行动,由此可见,他的志向不在商场却在官场。像这样的人一旦离开官场,大家不知道他会不会闲出病来,更怕因为自己的影响导致他不开心,到时候害的不是他一人,而是一群人。

正所谓没有三两三,不敢上梁山。众女都是高智商的人,都是各行各业的佼佼者。就凭那个男人一病倒,大家便不约而同地出现在这里。谁不清楚眼前的女人都是自己的情敌,而且还是实力不亚于自己的情敌。但心知肚明是一回事,当面揭穿又是一回事。有时候,面子不但男人需要,女人也会把它当成遮羞布,至于以后会展到什么地步,谁敢妄下结论。

章晓慧见大家有些沉默,俏脸上浮起一层红晕,笑道:“浩前几年在学校每天只休息六七个时,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图书馆里博,而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看国家经济展和管理类书籍,他之所以这样做,肯定不是想到老一事无成。再说,他帮助兴建期望基金会,帮助成立红旗市,再把钱拿出来报效祖国,不正是他朝着自己的理想前进迈出的步伐嘛。再到怀仁县建设,他想把整个怀仁县建成一个市的规模,想印证集约化展的路子是否可行。由此,我们可以推测出他的兴趣在官场而不是商场,要是我们连他的兴趣和想法都摸不清楚,还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红颜知己?”

可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要想进入到男人的心中,必须了解他的思想。陈浩做的事章晓慧有些也不理解,但她有个好内参,身为国内经济界顶级的大儒,章翰生对爱徒的一举一动都特别关心,也能透过他一系列的动作看穿他的实际用意。正所谓透过现象看本质,章翰生不仅是陈浩的恩师,更是他的知己。有着这样一位睿智的父亲,专心作画的章晓慧反倒是这里最有资格评论陈浩的人。

陈景天夫妻俩相顾间愕然,儿子有钱到几辈子花不完的事已让他们震撼,而众女对儿子内心的剖析也是如此透彻,由此可见她们在儿子身上下的苦工一点不比身为父母的他们少。按理来讲,有这么多聪慧如斯的女孩子围在儿子身边作为父母的他们应该高兴才是,但他们此刻却开心不起来。聪明人从不会做打架骂街的蠢事,那和泼妇的行径无二。这群集美貌与智慧于一身的女孩子此刻正处于另一个战场,用她们的智慧展示自己与儿子不一般的感情。也就是说她们话里有话,没有任何过激的言语成为她们手中刺漏*点敌的利刃,希望别人能知难而退。由此看来,聪明的女人不但让对手头疼,更让身为漩涡中心的父母头疼。夫妻俩原本还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考察谁是他们心目想的儿媳妇,可现在看来,他们的算盘打不响,只有等着儿子来为他们公布答案。总之,这样伤脑筋的事情还是留给儿子去解决,他们即便想Cha手亦是不可能。

“干爹干妈,女儿听说你们又收养了两个孩子。医生说过,干爹这次的病是因为劳累过度,又加上营养跟不上造成,险些酿成大祸。这次请您们为自己和哥哥着想,不要在省吃俭用地把自己的身体搞垮,所以,女儿有个不情之请,想代您们抚养您们手上收养的孩子。以后,您们觉得谁需要帮助,告诉女儿一声,女儿一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您们的心愿,好不好?”

胡岚柔润的话音里却是有着另一层的杀伐决断,由不得陈景天夫妻拒绝。她亦用这种亲近的方式向众女表明她和陈家的关系其实比任何人都近。情场如战场,即便是从不与人争的胡岚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忍不住失去以往淡雅的心Xing,露出她自保的獠牙。

“好高明的手法。”胡岚的一番话让众女心中雪亮,却也给陈景天夫妇带来极大地麻烦。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胡岚成为陈景天的女儿,可以畅通无阻地出入陈家,这样的通行证几位女子岂能置之不理。在陈景天夫妇接受干女儿才同时更是为自己的儿子默哀,逢年过节儿子估计是一个头两个大。其中更有些尴尬,宋玉兰和顾彩莲年岁已是不,却也恭恭敬敬地拜他们为父母,让他们感到有点不妥。

这次来京城给陈书记看病,没想到事情的经过却是一波三折,到现在竟然变成认女儿大会。精明的曹燕要是再把握不住这次机会,她岂不是成了傻子?不要说陈书记有顾书记撑腰,单单是这些天出现在病房的几人哪个不是一言九鼎的权臣。更何况眼高于顶的女子哪个又是简单人?

曹燕趁机凑热闹的行为虽然出乎陈景天夫妻的意外,但别人全认成女儿,单单拒绝曹燕也不是回事。尽管曹燕这番举动有些功利行为,可谁无私心?更何况曹燕的工作能力不错,要不然陈景天也不会提拔她。所以,夫妻俩相对一笑,坦然接受曹燕的跪拜。

随后,兴高采烈的女人们开始按照自己的出生年月排位置,曹燕最大,成为大姐。其后依次是宋玉梅、顾彩莲、章晓慧、周雅、陈浩、赵燕、胡岚,连脱尘出俗的仙子般的王紫虹也未能免俗,排在胡岚后面,最的一位自然是还在苏南省省城的草,陈浩最喜欢的公主。

已溜到京城凤姐处的陈浩岂知自己又平白无故多了那么多姐姐,此刻,他正坐在屋里抓住虎哥的手在试验自己是否真的具有看病的异能,当他松开虎哥的手,闭着眼睛沉思一会,道:“虎哥,最近公司有什么事?”

“没什么?一些事,我能解决好。”虎哥没想到陈少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燕宇集团近段时间的急剧扩张已引起几大财阀的不安,其中有几家本地的大型企业联合在一起,想把燕宇集团吞掉,这几家大型企业在国际上相当有名,如ussTaL服务、通用汽车、福特汽车、地铁控股、雀巢集团、国际商业机器等,这些企业哪家都是国际上顶尖的企业,再加上其背后的银行支持,可在瞬间调动上千亿的资金。燕宇集团最近一段时间把钱全部花在实业投资上,现金流不很充分,再加上岛国的经济形势还没有恢复,他们投在那的钱基本被拖死,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又在一旁虎视眈眈,可以说,目前燕宇集团处境非常困难。而商人只追求利益,他们的盟友菲尔德王朝见到形势不妙,退在一边,没和敌人合伙对付他们已属不易。

“虎哥,最几天安排我去趟纽约,我最近心情不好,想去外面散散心。”陈浩如是吩咐,至于真实的目的,他不说虎哥也会很清楚。

中医有云:心主喜、肝主怒、肺主悲、脾主思、肾主恐。从刚才的检查中他现虎哥除了心脏以外,其他几个脏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化。能在心大的虎哥身上出现怒悲思恐的症状,说明有件难以解决的大事正折磨他。而陈浩知道,虎哥把他和燕宇集团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生这样的事不是和他有关就应该出现在燕宇集团身上,从虎哥的回答中他已看出燕宇集团出现不的麻烦,这一想法立即冲淡他刚拥有治病的特异功能的喜悦,

虎哥再次轻轻地拍了陈浩的肩膀一下,兄弟之间讲什么都是多余,他知道陈浩是根本不是去国外散心,而是要把他肩上的难题解决掉。陈浩的决定让曹飞虎再次想起兄弟俩当年在证券市场横扫千军的雄风。一时间,他再度豪情满腔,重重地点点头。

“虎哥,要不这次跟我一起回来吧。老山那边情况不好,看样子这段时间会动手,你也正好建功立业,如何?”

陈浩的话让虎哥身躯一震,随即瓮声瓮气地回答。“不。”

他向来对陈少的判断充满信心,一旦话从陈少嘴里说出,这件事十有真的。大越这个号称世界上第三军事强国的人是不折不扣的白眼狼,前些年在国内和苏联的大力支持下,和m国狠狠地干了几场,保住了自己的国家。没想到这只喂不熟的狼这几年在苏联的帮助下把枪口对准帮助他的恩人,拿着华夏民族人民省吃俭用的干粮和我国制造的武器,在两国的交界地不断地打死打伤曾无私帮助他们的人。实现他们想吞食中华民族的狼子野心。

在1979年2月17日79年3月16日,两国在大越北部边境爆大规模的战争。

背后支持他的苏联没想到具有五千年文明史的国家在很多国家的威胁下开始反攻,展现出中华民族不畏强权的民族雄风。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输赢的战争

第一百八十五章无输赢的战争

关于两国在79年生的战争,曹飞虎不陌生,像他们这些军人家庭出身的人,对这类题材的东西最感兴趣。

古人早有:“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大丈夫当马革裹尸的豪迈诗句,更有“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安史之乱的残酷战争场景的描述。

在现代战争,火药的运用更让战争充满残酷的血腥。中华民族与大越间的战争并不像陈浩前世看电影般轻松,没经历过战争的人根本想象不到其间的惨烈。在这场战争中,没有胜利者。

战争的起因有多方面的因素,总而言之,一句话,国家的需要。从而印证了在国际社会中,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当时两个级大国m国和苏联关系日趋紧张,而作为社会主义阵营里的中华民族和苏联老大哥在年爆珍宝岛战争后交恶,苏联在我国北方陈兵近百万达44个师,同时想利用越南达到对我国在战略上实行全面包围,形势对我国极其险恶。如何突破战略上的不利形势以达到对抗苏联的目的,就日益成为我国的迫切需要了。

另一方面,美国在越战中日益不利,失败已成定局。通过朝鲜战争和大越战争,m国了解到我国的力量和在地区事务的分量,开始有人主张同我国全面展关系,以谋求在亚洲地区实现和平,同时对苏联在亚洲势力扩展进行遏制。而这一点,竟然同我国的利益惊人的一致,因为我国就是需要寻求这样的战略“盟友”。共同利益使两国一拍即和,关系开始正常化。

而大越在苏联的支持下,1978年入侵柬埔寨消灭红色高棉政权,在国内大规模排华,将华人的财产没收,并驱赶他们去新经济区当农民或驱除出境。同时对两国边境的6地、海洋提出主权要求,宣布将西沙群岛、南沙群岛等岛屿纳入其版图范围,出兵继承了南越对南沙群岛部分岛屿的占领,并与中国生了边境冲突,打死打伤我边民及边防军,入侵我国土拆毁我界碑。

1979年两国建交,这是国际的大环境。中央三起三落的传奇人物在出访m国接受采访时被问及对越政策,他幽默地说道:“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了”

在国际大环境和国内摆脱困境的需求下,中央决定对越自卫反击战。

当时,国内把四大军区的兵力屯守在北方,防备苏联的进攻。承担对越作战任务的是其他三个军区,中央确定以多打少的战略方针。

我军以9个军29个步兵师、2个炮兵师、两个高炮师,以及铁道兵、工程兵、通信兵等兵种部队近56万兵力的部队在约5oo公里的战线上对大越动了突袭。而大越军以6个步兵师(第三、三一六a、三三七、三三八、三四五、三四六师),16个地方团及4个炮兵团,总兵力约1o万人应战。

说话也容易,但真正的战争绝对是你死我活的局面,没参加过战争的人根本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Xing,从1979年2月17日凌晨,炮兵部队数十万炮弹摧毁了越军表面阵地有生力量开始,到3月5日攻下谅山,深入大越4o多公里撤军为止,短短17天,双方合计伤亡1o万以上,日均人,用血流成河来描述这场边境战争绝不夸张。

由于国内刚刚结束十年动乱,我军深受文革乱军的影响,兵工厂生产质量下降,武器低劣,而且军队自2年以来已经十多年没有打过大仗了(仅有1974年海军收复西沙群岛),结果在战场上造成了严重的后果。

战争刚开始,我军无论是基层指挥员还是战士,都缺乏实战经验,用“人海战术”冲击敌人的阵地在大越付出了巨大代价。仅17日、18日,在光西和匀南战场,两天伤亡达4多人,而且战场大批伤亡人员出现,更使我军后勤部门措手不及,无力全部救治,伤员死亡很多,教训惨痛。

机动兵团在打通四号公路的强攻中,付出了许多无谓的代价,特别是搭乘坦克的步兵部队,一横遭惨祸。一些部队为了让搭乘步兵不被甩下坦克,竟然用背包带将士兵固定在坦克上,结果导致穿Cha部队遭袭击时步兵不能及时下车作战,几乎成了铁板上的鱼Rou,有些士兵至死还捆在坦克上,惨不忍睹。其中有这么惨烈的一幕,我军搭乘步兵的坦克部队在一个山口处遭敌反坦克混合部队伏击,车被击毁,第二辆坦克接着上,前仆后继。路边一辆被击毁的坦克上四名战死的战士临死尚不瞑目,姿势几乎一样,一根背包带将他们的身体紧紧绑在坦克上,成了战争极其无谓的牺牲品。

还有一部分战士是死在劣质的武器和弹药上,在尖刀连冲击地方阵地时,士兵的手榴弹扔过去不爆炸,冲锋枪开两下就卡壳,甚至炮弹在炮膛里就爆炸的事情非常多,许多战士都因此牺牲了。在受伤战士中,因自身武器质量问题而负伤的战士也占据了相当的比例。而坦克质量也很差,很容易就被越军摧毁,射的炮弹不会爆炸,有的炮兵部队在战争头一天所的炮弹的数量比过去2o年所的都要多。

同时,通讯指挥系统极其落后,仍停留在五六十年代水平。指挥部要求:“歼灭之”的命令传到下面却变成“原地组织防御”,致使歼灭目标越852团经过扣屯以南公路溜出重围,导致穿Cha迂回高平敌西侧后的战术企图归于失败,这样的笑话也不少。

而越军则是守株待兔,毫无后顾之扰。他们采用以退为守的战术,拉长我军的防线。越美战争刚刚结束,他们作战经验丰富,使用的是缴获m军的装备、苏联援助的大量军火和过去我国支援的军火,越军士兵普遍装备ak冲锋枪,空军方面,苏联援助的米格21和米格23歼击机已是越军制式装备。同时,他们是全民皆兵。又曾是我国的弟,不但接受到我国近二百亿的有价援助,更接受到我国的军事援助,学会了我军很多技战术。所以在战争中,我军吃了很大的亏。

这场战争在国际大形势下和国内的环境里注定不能打的太久,攻下凉山后,我军再向前突破四十公里,放弃攻打大越的府,交替撤军。

据事后统计,1979年2月17日至3月16日,双方伤亡总数近乎相等,我方约6万多人,越方不到8万人。

第一百八十六章 贱骨头

第一百八十六章贱骨头

陈浩知道双方战争的结果是大越方经济被拖垮,苏联更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解体,成为m国一家独大的霸权国。可是,他无力改变这样的结局,只能是尽最大的努力让身边的人得到些实惠。

战争是残酷的,可兄弟之情弥足珍贵。曹飞虎知道知道陈少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层是为他的将来着想。凭着曹家在军队的实力,如果自己现在参军,等到打仗时,他可以凭借着战功获得晋升,为以后铺开晋升的大道。另一层意思是想通过他向家族传递要开战的消息,让家族预先为接下来的战争早做准备。

曹飞虎做事喜欢有头有尾,燕宇集团现在正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岂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更何况一旦他离开,赵燕又该交给何人保护?更何况,他和陈少还有一个约定,要登上商界的顶峰。所以,他的战场在没有硝烟的商界而不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

陈浩说出这个消息时,他的心情也非常矛盾。一方面他怕虎哥受到委屈,孤身在外打天下的日子并不好过。另一方面他又怕虎哥出现危险。刀枪无眼,即便是他知道八四年生的战争是各军区轮流出战,锻炼部队的战斗力。但谁能保证出征人的安全,不怕一万的他就怕万一这种事生在虎哥身上,到时候他追悔莫及。听到虎哥的回答,他暗自松了口气,顺手把安排几位女人来这里的事交给虎哥去办,这些娘子军他得一个个哄,还真有些头疼。但在头疼也得解决,这也是每个有责任的男人必须面对的事。

曹飞虎刚出去,凤姐闪身进了他的房间。

“你是不是最近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她的眼神盯着陈浩满头的白和白眉,尽管她很想直接问为什么他会搞成这样。但聪慧的她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秘密,要是想说他自然会说,要是不想说,她也不会勉强。所以,她的问话中留有很大的回旋余地。

“凤姐,你不感觉我这样蛮酷吗?哎,一不心又走在时髦的前列。”

“什么是酷?”陈浩的话得到凤姐莞尔一笑,她知道他不想回答。

陈浩才知道自己一不心又把前世流行的词汇搬出来,当下老脸一红地说道:“意思是很像男人,长的又帅,没办法。”

说完,他还摊开双手,耸耸肩。

面对眼前这个惫懒的男人,饶是凤姐在会所里见过无数的青年才俊,也没见过这种大言不惭的厚脸皮家伙,微微一笑后再不多言,坐在一旁为他泡功夫茶,神态安详而恬静。

陈浩选择这有两个原因,一来在京城只有地处偏僻的这才能让他彻底放松,找到心灵宁静的港湾。更何况凤姐泡的茶味道的确不错,他喜欢。二来他在京城还真没有落脚的好地方,尽管豪雅大酒店永远为他敞开大门,但他怕在那里会伤害到其她女人的心。

喝着凤姐泡的茶,陈浩感觉到生活是如此的美好,能如此安静地喝杯茶也许是他一生的追求。

来吧,就让暴风雪来得更猛烈些吧。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倒不是说他惧怕外面的压力,只要自己亲人和朋友、身边的女人没事,再大的风浪对他来讲不过是清风徐徐。心里忐忑的他其实是在担心自己身边的女人,他不知道接下来会生什么?

正在他想女人的时候,在病房里的女人也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上卫生间的那个坏子莫不成掉进马桶里,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当然,冰雪聪敏的她们也猜到一种结果,那就是这个顽皮的男人藉口内急尿遁了。Xing格直爽敢作敢为的野丫头周雅率先沉不住气,说道:“不行,这家伙估计是掉下水道里了,我得去救他。”

话音刚落,她已站起身快地向门口走去。全然不理自己找的借口有多蹩脚。心里还在暗自嘀咕。“这个坏蛋,走也不叫本姐,等会让你好看。”

对她而言,行动永远是第一准则,全然没想到偌大的京城,她去哪里找充满她心房的坏男人。

刚到医院大门的曹飞虎看见周雅杀气腾腾地走出来,不由地微微一笑。暗想陈少还真是神机妙算,知道这位周大姐肯定是第一个耐不住Xing子找他的人。没等这位大姐威,上前拦住她道:“陈少让我接你过去。”

听到曹飞虎的话,周大姐满腔的不满顿时化作鸟兽散,嘴里却还不依不饶,道:“算这子还有些良心,本姑娘就饶他一命,让他赶快滚回来。”

话是如此,可她修长的**却早已迈进曹飞虎为她打开的车门里,可见,表里是多么的不一。

“笑什么?还不赶快开车。”

曹飞虎满脸的憨笑顿时烟消云散,这位大姐的脾气还真不是盖得,见不到陈少竟然拿他出气,在他脑袋上重重地敲了个爆栗。说起来他俩也不算陌生,都是军队大院里出生,老一辈人还算是有些交情。可他俩好几年没见了,她还是如此火爆。看来,陈少今晚有的忙乎。

曹飞虎自然没想到在他身上施展暴力的周大姐见到陈浩时有多乖,因为他没进那间房,看不见里面的情景。否则,他定然会赞叹陈少不愧是老大,这样的火爆女在他面前竟然变成了一只需要人爱抚的猫。

此刻,房间里只剩陈浩和腻在他怀里的周大姐。凤姐在周雅进门的时候已是很相机地离去,为他俩腾出相聚的空间。

“你呀永远都不让人省心。”柔柔的话语饱含着周雅满腔的心疼和无尽的爱意,她海水般的情意把陈浩完全淹没,浓浓的幸福包裹着他,让他幸福的想呻吟。但他还是没忘记施展自己新得到的异能,为周雅检查了一遍身体。不得不说,这野丫头的身体的确棒。为了能让丫头不再伤心自己的白,见到她隐秘处有个胎记,陈浩不由地童心大起,趴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大腿根部的相思豆很好看哦。”

周雅没想到陈浩竟然能知道她**部位的印记,当下也不顾是否上他的当,大羞的她按住他狠狠地在他的臀部美美地捶了一顿,犹自不解气地说道:“流氓,竟敢偷看四姐的身体,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坏蛋。”

娇艳欲滴的粉脸上似乎能滴出水来,看的陈浩砰然心动。这个妮子委实让他爱到极点,要不是身体未愈,刚才为虎哥治疗又有些累,他真想把野丫头就地正法。这时,他猛然间想到一件事,不由地脸色有些白。刚才他碰到周雅时,周雅就好像在他脑海里没穿衣服,要是他不心碰到别的女人,岂不是全在他脑海里*光外泄,这可如何是好?

随即,他又想到母亲,那是他好像直接看进身体里的器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这时领悟到自己刚得到这种异能,还不能随心所欲地驾驭它,看来得多在这几个女人身上试试手,才不至于变成看遍天下女人身的变态色魔。

周雅哪知道眼前的“坏男人”竟然有如此怪异的异能,更不知道这项在所有男人眼中如同金手指的异能却给这位男人带来些许困惑,也不知道自己在瞬间已被坏男人确定为研究特异功能的目标。她注意到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以为自己压的他难受,迅即站起来坐在沙上,把男人的头放在自己弹Xing惊人又引人无限遐想的大腿上,手在他的白上轻轻摩挲,悄悄地说道:“雅儿不懂事,刚才打疼你了,别生气,……。”

见到陈浩没有反应,周雅用贝齿咬着下嘴唇,思索了一下,好似下了非常大的决心,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顶多你想看哪就看哪,就是别不理雅。”

说完,她用两只玉手捂住自己通红的脸,这样的羞人话她还从没有说过。正所谓爱之深更怕失去,要搁在以前,陈浩“偷看”她羞人的部位,野Xing的周大姐不在陈浩肚子上踹几脚算他走运。可这次见到赵燕等与她条件不相上下的情敌,素来自信的她没来由地感觉到危机。如同女孩争夺心爱的玩具般,生怕失去。只不过玩具比较特殊,是眼前这位带着坏笑的“臭”男人。

陈浩闻言不由大喜过望,大喜的结果就是大悲,这就是过犹不及的道理。

此刻,躺在地上的他貌似非常悲痛地指着周雅说道:“你说话不算数。”

原来,算不上好鸟的他闻言色动,竟然用手去摸周大姐从没被人摸过的地方,被野丫头一把推倒地上。

“啊快起来,人家还没准备好,不信你在试试。”周雅拉起地上的男人,眼里的笑意夺人魂魄。

“算了,我脑残,竟然相信你这个大魔女的话,再试就变成谋杀亲夫了。”陈浩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这野丫头是不是给他来个惊喜,让他欢喜让他愁。不过,这也为他征服的道路上增添了精彩的情趣。越得不到手的东西男人越惦记,这就是男人骨头里透着的贱。

第一百八十七章 不翼而飞?

第一百八十七章不翼而飞?

是男人就得对自己狠点,可女人是拿来哄得。陈浩自醒来后,现自己的容貌有些变化。不,应该说变化很大。少白头不见得像他这样连眉毛也全白,估计只有Ti内缺乏黑色素的人才能达到这种效果。对于自己容貌的俊丑陈浩一贯不放在心上,男人嘛,相貌不占绝对因素,他又不是想做牛郎。

君不见有多少水灵灵的大白菜被猪啃了,更何况他比那些五六十的男人还是要帅的多。但有一点让他有些不舒服,大概是上天赐给他的装束实在有些另类,导致别人第一眼都注视在他的头上,尤其是身边的亲人和女人,看着他头时的忧郁眼神让他很受伤害,不为别的,只因为她们伤心了。至于那些好奇的眼神,跟他有什么关系?

陈浩使出浑身的解数逗得野丫头周雅乐得笑开了花,尽管中间少不了揩点油玩个暧昧,但情人间适当的手段更是生活的调料。他比别人陪女朋友的时间少得多,而且,他的女朋友比五等男人又多些。把一份完整的东西让一人分享和让多人分享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正如现在的独生子女,父母把他当成宝。可家里孩多时,大人们则无所谓地任孩在地上爬。所以,心里有愧的他在每次的相聚中都想让女人感到十二分开心,亦算是他的一点弥补吧。

不得不承认,陈浩哄女人的确有一手,在大厅里坐着说话的曹飞虎和凤姐看见周大姐心情愉悦地从房间里出来,不由诧异地相互对视一眼。尤其是凤姐,更像是见到鬼般。身为女人,她能看出周雅尚是处子之身,没想到那个有时脸上带着色色笑容的家伙竟然能放过如此貌美的女孩,难道狼真的改Xing不吃羊反倒改吃素不成。不过,想到那个带着坏笑的男孩能做出跑到屋顶上看云的举动,她也能想象这个怪男孩其实蛮乖。

第二个来到会所的是赵燕,她担心周雅跑丢了,所以出来找。在她心里,哥哥爱谁不爱谁是他的自由,不论他有任何荒诞不羁的行为,在她眼里都是合理的存在。

“哥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爸妈和一帮姐妹都在医院里担心,跟我一起回去吧。”随即,她悄悄地加上一句:“迟早要面对,光躲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其实,有句话硬是被她憋在心里。

“让我们一起去面对,哪怕是再糟糕的结局你还有我。”

但这句话她不敢说,她生怕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她心里其实有种自卑感,在这些女人当中,她是最后一个知道陈浩身边有这么多女人的人。在商场打拼了近四年时间,她有一种敏锐的嗅觉和观察力。周雅等女孩的出身绝对比她好,身材也要比她好得多,她引以为自豪的容貌在这群女子中也不算是最好。所以,她怕失去。

“傻丫头,又在胡思乱想。要知道,这辈子你永远别想逃离我的魔掌,永远。”陈浩好似看透她的心思,伸出食指轻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花,话语虽轻,但有种说不出的霸道。

蓦然间,陈浩的脑海里再次出现赵燕身体的轮廓,连她里面穿的背心颜色都清清楚楚。瞬间,他紧紧地把眼前的女孩搂进怀里,心里却感动的想哭。嘴里喃喃地道:“傻丫头,傻丫头。”

他没想到在外面为他打拼的赵燕竟然在胸部的位置纹着两个血红的大陈浩。想象着她强忍着痛,任针尖在她娇嫩的皮肤上一点一滴地刻下她这辈子最牵挂的人名,每晚搂着这两个字辗转反侧无法安然入睡的憔悴样,他心底的柔软蓦然被触动,她把他视为生命,而他却给她带来伤害。想到这,他真想大哭一场。

“哥哥,搂进我,我好想和你融为一体。为你分担你的苦和累,共享你的快乐。”

柔和呢喃的女声如歌似泣地述说着怀春少女心中不悔的誓言,幸福和快乐竟是离她如此之近,近到她一伸手就可够得着。原来地狱和天堂差别竟是如此之大,大到她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的存在。

“你这次别去了,呆在我身边好吗?”陈浩抱着爱他到极致的女人,话语竟然有些梗咽。好男儿四海为家,可在他心中,永远有他眷恋的地方,那就是女人用心织的网。

“好哥哥,距离也是一种美。相思没有地域的阻隔,我可以天天搂着你睡。”赵燕说的自然是她胸前刻得名字,这是她的秘密,一个直到他俩合为一体才能被他现到秘密。

可她哪知道拥有透视人体特异功能的妖孽在无意间现她的秘密,这个秘密竟然让陈浩忘记在她身上测试特异功能的目的,全身心地拥抱着她,直欲把两人融为一体。

秋日金簪逢旧爱,真篆笺销情奴,此情绵绵。说不尽两人的恩爱如初,道不尽秋日里的私语,直到赵燕感觉自己已占用陈浩太多时间,两人才依依分手。不过,对赵燕而言有个好消息,估计她今晚休想睡得安稳。陈浩要和她们一起去国外,尽管她不舍的让他伤脑筋,也不舍得让他辛苦,但她知道,眼前燕宇集团的难关只有他才能解决,她对他有种盲目的自信。

同样,欢跳着出来的赵燕又让凤姐吃了一惊,这家伙难道是美女收藏家,怎么来的一个个都像仙女般漂亮,而且还都是处子之身,想到这,她微微地摇摇头,这家伙还真让人琢磨不透。

王紫虹到没有跟着曹飞虎的车来,她好像天生是陈浩的克星,不用别人告诉,只要她乐意,陈浩在她面前就无所遁形。

脱尘出俗的她并不在意陈浩的臭皮囊,反而问了陈浩一个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问题。

“你胸前的玉呢?”

可怜的陈浩找遍全身也没见到这块玉,胸前的玉如同他刚重生时口袋里的那张彩票,像鸟般悄无声息地飞走,一去不复返。

不翼而飞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补

第一百八十八章大补

人,往往就是这样,得到的东西不懂得珍惜,一旦失去才知道珍贵。于是,漫漫人生路,有多少人流着伤心的泪唱道:爱到尽头,覆水难收,爱悠悠恨悠悠。还有多少人因为蹉跎岁月,临到要踏上社会时,才作出花大把的钱买个假文凭之类的滥竽充数之举,更有些女孩子在结婚前去做处**修复术。总而言之,在陈浩前世的二十一世纪,想要什么都可以作假,甚至可以以假乱真。

有需求就有市场,这是人类社会的不二法则。

当然,此刻的陈浩却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假东西,他胸前的这块玉对他来讲可是见证那个神奇时刻的信物,现在突然不见了,这让他心里好像缺失了些重要东西,堵得慌。

好在美色当前,陈浩即便是心里在怎么别扭,也不想让王紫虹扫兴。

“大概是在哪里丢了?我很受伤害。”陈浩抱着头,装作很痛苦的样子像王紫虹胸前的汹涌靠去。对他而言,丢了那块玉的确让他很郁闷,但能毛戏下仙女乐趣也是不

当然,打着堤外损失堤内补的陈浩毛也没捞着一根,反倒被平时不苟言笑的王紫虹飞起的**踹到肚子上,“痛”的他呲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正所谓江上易改本Xing难移,平时在众女身上猛揩油的陈浩似乎忘记美女有毒的古训,被武功高绝的王紫虹一脚踹的挣扎了半天起不来。

王紫虹原本不苟言笑的绝世容颜上露出一丝不可思议,她这一脚用的是巧劲,按道理来说毛手毛脚的陈浩应该能承受的起,可看他的额头上竟然冒出虚汗。一时间,她如同冰山般的心瞬间融化,蹲下身去抓陈浩的手腕,想为他号号脉。

“干什么?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现在这样子可是违反了古训,想养我一辈子是咋的?”陈浩微笑着一边胡说八道,一边把手往后面藏。

可他在正常情况下都不是王女侠的对手,更何况现在的确是全身无力的状态,被王紫虹一下子抓住脉门。

本来在为虎哥、周雅和赵燕处理过身上毛病的他在王紫虹进来之前已感到身体非常疲惫,但为了不让女人担心,他故意想用流氓行为吓走女人。在他心里,这次来得应该是面嫩的胡岚。没想到胡岚没来王紫虹倒出现在这里。结果是玉丢了,美人不但没被吓跑,反倒把他收拾了一顿,真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你得休息。”王紫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但她的动作却是一点不简单,只见她抱起陈浩这个体型比她将近大一圈的男人,快步地走到沙上,放的时候是如此温柔,好似生怕弄疼了他。

感受着她胸前的汹涌,陈浩直如在梦中般。他和她最亲密的接触是他揽过她的腰,像这样身体全方位的接触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没想到不是在他身体好的时候,而是被她抱。看着比他低半头的王紫虹抱起他轻手轻脚的样子,陈浩不禁陶醉在她的处子气息中,巴不得路再长些。可惜,该死的沙却不理他的风情。

王紫虹迅地开出一剂药方,跑出去让凤姐拣药。而虎哥进来看了陈少一眼,随即出去。

说到底,陈浩的身体还是虚,没缓过劲。当凤姐在相熟医生那买来药的时候,曹飞虎又把医院的麻烦原封不动地给陈浩端在眼前。当然,干爹和干妈他没敢惊动,曹燕他也没接来。

众女见到陈浩躺在沙上,非常自觉地挨个上来表示对他亲切的慰问,更是一个个像大夫般在他身上摸了一气,至于结果如何,大家都说他没烧。

烧跟摸肚子有什么关系?陈浩很是不解,但他却不敢提出异议,他只不过是只病猫而眼前可是七只身体健康的母老虎,不,八只,他差点漏算了凤姐。不过,这只母老虎有些古怪,笑眯眯的像只笑面虎,眼神不停在在众女和他身上巡视,就差脸上刻着“有Jian情”三个字。

“凤姐,给我弄杯糖水,多加点糖。”在这种时候,陈浩岂能让凤姐消停下来,她要是消停,他今晚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众女的眼神都落在凤姐身上,仿佛她天生就是丫头命,就连好友王紫虹看她的眼神也是祈求。她耸耸肩,颇为潇洒地往外屋走去,说出的捉狭话却让王紫虹难得地露出一丝羞涩的笑。

“衣不如旧,人不如新。可怜我的好姐妹也动了凡心喽。”

当然,罪魁祸的陈浩也得到应有的奖励,在他身边为他做检查的王紫虹伸出手背着人在他腰间抓起一片Rou,重重一拧,好一个竹笋炒Rou。

可怜的他还得表面上若无其事,心尖都在忽颤。由此,他可以得出个结论,女人天生下来就是善掐的主,不分年龄段,也不分美丑。

当得知陈浩不过是身体虚弱时,众女不由地松口气,气氛立马感觉松弛下来。当然,她们不会坐在那等着男人的身体慢慢恢复。身为女人,或多或少听说过哪些东西可以活血,要不然照坐月子的方法整些材料。好在会所里有专门的厨房,里面大补的东西一应俱全。

八仙过海的女人们把炖补品也变成比试的场所,像顾彩莲等最起码还下过厨房,炖出来的东西不至于太难喝。而周家千金何尝进过厨房半步,她煮出来的东西还真是水物两清,盖因她只见过第一道工序,就是把补品放在水里泡,其它的程序都是在厨房完成,她根本没见过。更何况她又Xing急,周氏大补汤最先端在陈浩的嘴边。

喝着周雅的爱心凉水泡天麻,陈浩连声夸好喝,连邦邦硬的天麻他都赞有嚼头,一幅喜眉乐眼的样子。

“四妹,你泡的东西在哪里?拿来我帮你熬好。……。”大姐宋玉梅端着熬好的补品走过来,话还没说完,她看见陈浩手里正拿着根干党参嚼的咯嘣咯嘣响,而边上的周雅笑的像花儿一样娇艳。

“大姐,你说熬什么?”周雅收敛笑容,顺着宋玉梅的眼神看见陈浩手里的党参,再注意到陈浩对大姐挤眉弄眼的眼神,闻闻大姐手里端着的碗里的药味,她这才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总感觉缺点什么的原因。

周大姐没熬过东西不代表她喝过党参汤,她端来的汤里缺少味道,看见陈浩吃的津津有味她一时间忘记哪里不妥,搞了半天这东西还要熬。见到陈浩一脸无辜相,她不由地又好气又好笑,伸出葱葱玉指顶着他的额头娇斥道:“你呀,还真是饿死鬼投胎,什么东西也敢吃。”

周雅的话顿时让陈浩笑出声来,想起有次他要去上津看她。这位董事长知道他爱吃面条,一时兴起想给他个惊喜。南方长大的她连厨房都没下过,更遑论做面条,这种荒唐事也只这位姑奶奶敢干。当下,兴高采烈的她按照在饭店吃过的面条模样凭借脑海里的想象开始做。整了一碗面,可干面怎么也揉不到一起。为了做成爱心面,她打电话向死党张红求救。为此,她浪费了半个时的电话费才知道面要加水揉成团,在擀成薄皮,切成细条,放到开水里煮熟即可。

在蒙古族居住区的张红教给她的是最简单的做法,她拿着笔记本开始按张红讲的方法操作。现学现卖的她根本不知道和面要加多少水,反正是水加多了她就放干面,揉不动就加水。为了做这顿饭,她用去了半袋子面。等她把做成的面条下进锅里才现,薄如丝的面条在里面全变成面糊糊。主要是她根本不懂得揉面,只要面粘在一起就可以,像这样的面下到锅里自然散架。聪明的周大姐估计当时有点气急败坏,把大团的面擀成团,直接用刀在上面划了几刀,就跟做油饼似的把面团放进锅里煮。

结果可想而知,别人做的面条是论根,她做的面条论块,比大西北的锅盔还厚,中间根本没熟。

做客人的他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Xing,吃的津津有味。而这位大姐刚咬一口就全吐出去,反倒把他“暴打”一顿,怨他没安好心,不提醒她面不熟。

为此事,两人笑了半天,饭还是在外面解决。今日之情和那日之景何曾相似,也难怪他笑的合不拢嘴。

“不许笑。”说话间,周雅的玉手已伸到他腰间的软Rou上,旋即一拧,火辣辣的疼。

笑声不断地陈浩很快知道“人生得意莫猖狂”的真知灼见,七个女人七碗汤,再加上纯粹是报复来的凤姐,八大碗补品汤很快地端在他的跟前。最可气的是虎哥丝毫不理他哀求的眼神,在关键时刻竟然把脸扭到一边,肩膀的耸动让他知道虎哥在心里的狂笑。

叫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的陈浩在心里把明海碗的前辈骂了个狗血喷头,喝了宋玉梅大嫂熬得汤,不喝其她女人的爱心汤实在说不下去。无奈何,他硬是强撑着把八碗汤喝进肚中,撑得连骂人的劲都没有,更遑论问她们大姐、三姐等无聊的话题。

好嘛,一晚上他差点呆在卫生间没出来,尿多倒在其次,最关键是给补大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香火之情

第一百八十九章香火之情

生活就像是一个大舞台,上面表演着喜剧、悲剧、闹剧、或是平剧。在这个大舞台上,每个人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正如众女给陈浩大补,补得他绕着大半夜绕着院子嗷嗷大叫,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场闹剧,更对聚少离多的陈浩等人来说,这是他们间的喜剧,每一个参加这起喜剧的演职人员通过陈浩这座桥梁,重新在心目中有个定位,更增加了彼此的了解。

这就是陈浩为什么明知自己吃这么多东西会受不了,他也会甘之如饴地吃下去的原因。因为他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对众女造成的伤害,权且让他成为她们使Xing子时的出气筒。

而和这件事没有任何关系的凤姐反而成了这场戏的主角,别的女人不在意陈浩到底能喝多少,而是在意他的心意,即便是他稍微抿一口自己熬得汤,她们已是心满意足。唯有这位没肝没肺的凤姐充当监督员的工作,就差让陈浩把碗底也舔干净。见到陈浩狼狈地一趟趟往厕所跑,她躲在房内笑的差点背过气。但大笑过后却又伏在枕头上哭的个死去活来,一半是为自己,另一半却是为她的知心朋友王紫虹。

大喜大悲过后的凤眼神很平静地注视着王紫虹,她朋友很多,但知心的朋友却只有一个——王紫虹。原本视天下男子如无物的仙女竟然也会亲手为男人熬补品,她知道眼前的美人儿已动了凡心,像陈浩那样的奇男儿的确是她最合适的人选。可她呢?难道还要继续坚持自己的孤芳自赏。

京城的天气仿佛能摸透人的心情,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心情大爽的陈浩和众女的身子。同样,也让傻笑的曹飞虎显得憨态可掬。

今天,陈浩陪着父亲在仁和医院做各项检查,其陪同阵容甚是骇人。关键是曹老爷子出现在这里,老爷子一动,医院领导哪敢不陪同,又有哪个敢怠慢陈景天的检查,二十多人的陪同团在医院来讲已算是庞然大物。其实,曹老爷子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像普通人那样为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健康劳碌奔波。但他的身份注定普通跟他无缘,他即便是退休下来,但一举一动也会被其他人注意到,对曹系来说,他就是标杆,他的存在能庇护辈们的成长。对对手而言,他就是难以逾越的高山,做任何事也得顾忌隐居在家中的他。

老爷子见到干孙子又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他面前,老怀大慰。此刻,他安静地坐在病房里等待陈景天检查的结果。他很清楚自己这几天在医院频繁出现肯定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尤其是汝南白家。但这正是老人家的深谋远虑之处,白家对他干孙子动手的事他早已知晓,现在,他就是要用这种态度告诉白家人,想打败陈浩得从正面来,别玩Yin的。

昨晚,孙子曹飞虎带去的口信让老将军立刻召开了家庭会议,在他们这种军人家庭,平时最注意的就是战事,几个人闲下来还在家里的沙盘上进行演练,在这样的演练过程中,辈们也可以参与进来,这就是曹家培养下一代的一种方式。

七九年的对大越战争中,高级将领们不是看表面上的胜负,而是看这次出兵达到了什么样的战略和军队的不足之处。正如战争之后,国家迅大幅度提高部队的指挥系统,并加强兵工厂的管理和投巨资改造兵工厂的生产线等。从国家一系列的动作中,军中有远见的大佬们都知道战事还会继续。但他们的关注点还是在北方的北极熊,因为那个国家相对于国内来讲实在是庞然大物,尤其是他们在边界上的屯兵让国内大佬们不敢掉以轻心。像陈浩这种直接指向大越的人毕竟极少,北极熊和大越地形和地貌大相径庭,所以,战略和战术的采用也相差极大。

北极熊地处欧亚大6,以平原和高原为主的地形,和他们打不可避免地出现大规模军团作战的可能,机械化部队显得尤为重要。而且北极熊和国内的边界线长,再加上还要考虑大越和蒙古国等过的因素,一旦开战是防守反击还是以攻为守等战术尤为关键。

大越则多为山地,丘陵等地形,大规模军团作战的可能Xing几乎不大,而且双方的战术素养相差不大,所以和他们打多为阵地战和丛林战。

不同的地形地貌和历史成因,决定战略战术的不同。有了陈浩的提醒,曹家会议决定在以后的训练中有针对Xing采取不同的战术。当然,对虎视眈眈的北极熊他们也不会掉以轻心,侧重点不同而已。

陈景天的检查可说是一路绿灯,检查出来的结果不但让院方大吃一惊,即便是陈景天夫妻也是摸不着头脑。

面对着一项项健康的检查结果,仁和医院的领导和专家们关在会议室开了半天会。从肃县带来的病例报告看,陈景天十几处器官出现衰竭情况,可以说是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来到仁和医院,只不过是输了几瓶液体。在座的大多是医学界的权威人士,当然不相信几瓶液体就能达到药到病除的效果。讨论来讨论去,只能把脏水泼在肃县医院身上,得出肃县医院错诊的结论。与会专家们痛心疾,肃县医院能把如此一位健康的人诊断出濒临死亡的体征,完全是医学界的耻辱,由此可见县医院的医疗水平实在到了叔叔可忍,奶奶不可忍的地步。他们根本不愿提及或忘记肃县医院作出的这份诊断也有苏南省专家们的意见,当然,也不是他们患了健忘症,出现这种状况除了错诊还有什么理由能解释通。

他们倒是想把这一切归结于生命的奇迹,但好歹也得病人配合一下,让他们急救一段时间病人再慢慢地苏醒,可陈景天显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只能一拍两散。

当然,仁和医院可不会在医院诊断书上填上错诊两个字,都是同行,总也有些香火之情不是。

第一百九十章 家庭会议

第一百九十章家庭会议

当李霞拿到仁和医院开出的诊断书时,禁不住抱住丈夫痛快淋漓地哭了个够,这是欢喜和幸福的泪。要知道她可是在一个星期内连续接到十几张病危通知书的病人家属,更知道丈夫当时被确诊为心脾肾等十几处器官衰竭,没想到仁和医院的诊断书上清清楚楚地注明这些脏器完好如初,这可比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还让她稀罕。大喜的她抹干眼泪,接过儿子准备的糖,在仁和医院大肆派糖,医生、护士、病人见者有份。搞得老专家们见到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其实真的没做啥。但他们更有些怕见她,这位贤惠的妻子还有一份非常有前途的兼职,慈爱的母亲。丈夫的事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但满头白捎带着眉毛都白了的儿子却又让她揪心。

虽然她儿子不算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但在她心里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要不然身边的女孩怎么一个比一个漂亮。由此,伟大的母亲认为自己的儿子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姑娘眼中的白马王子。

要是陈浩这副尊荣放在一些欧洲国家或是Ti内缺乏黑色素的地方,倒也算合适。但不要忘记他是龙的传人,黑眼睛黑头才正常。陪着丈夫去做检查时,她看到儿子像是街边耍猴人手中的猴子,医院里的人无不侧目他的怪异。作为母亲,她岂能释怀。好在儿子身边的女孩子并没有离他而去。否则,母爱无边的李霞可真会伤心欲绝。

所以,她在糖的时候自然会央求这些专家想办法把她儿子的头和眉毛恢复正常。其实,这项工作在陈浩父子俩刚躺在仁和医院的急救室床上的时候她就在进行。奈何老专家们从陈浩的血液和其它一些特殊项目的检查上也找不到变异的来源,不知道病因何来治病的说法,总不能拿“让你儿子去染或染眉”的话语搪塞她吧。要知道这些专家可是国内一等一的权威,普通国人都尚且爱面子,这些权威们的面子更比别人值钱。好在老祖宗明“拖字诀”,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它就是最好的抵挡利器。老专家们在学术上有一套,在这方面功力也是炉火纯青。要知道,没有一个人敢宣称自己能包治百病,但凡这样做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不停在电线杆上张贴广告的江湖游医,也就是所谓的骗子。

当然,这些江湖郎中们现在还没有展到四处打广告的地步。但专家们遇上自己不会治的病不在少数,对拖字诀的运用也绝对堪称大师级水准。

陈浩倒没有在意周围怪异的眼神,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他论岁数已是一大把,还有什么事情看不开。身边的女人们更不会在意他的怪异,恰恰相反,她们经历过最初的伤心难过后,现在反倒是心里放心不少。像他这种样子,再招蜂引蝶的概率可谓是降到最低值。

正如周大姐所说:“现在能看上你的也就是我们这些上了贼船的女人,有本事你再去给俺们勾引几个回来。”

这种话,也只有无法无天的魔女能说出来。说完,她放声大笑,笑声宛如黄鹂淸啼,说不出的写意。

陈浩要去国外的事没有人反对,像他这种被打击太厉害的人去外面散散心理所应当。但现在该是商讨陈家父子今后的取向问题,为此,众人在病房里开了个家庭扩大会议。

所谓家庭扩大会议就是除去不相干的人,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出席这次会议,而且还采取民主集中制原则,亦即少数服从多数原则。

大会的主持人非精力无处泄的周大姐莫属,出席会议的有陈浩家三口、宋玉梅、顾彩莲、章晓慧、赵燕、王紫虹,胡岚和曹燕,特邀嘉宾有曹老爷子爷孙俩,还有刚赶来的叶坤。

当然,家庭会议的气氛不比办公会议,大家在很融洽的氛围中进行。

“哥哥,对于你的心情我们很理解,我也很想支持你的想法。可你想过干爹的感受没,要是你决定退出官场,干爹和干妈肯定是最伤心和失望的人。”

会议第一个言的不是别人,反倒是一向对陈浩百依百顺的赵燕。熟知陈浩重亲情的她率先打起亲情牌。但她又怕陈浩生气,说完后悄悄地注视着他,见到他一直温柔地看她的眼神,不由地吐吐舌头,嫣然一笑。

还没等别人言,身为特邀嘉宾的曹老爷子脸色猛地沉下来,拍着茶几愤然地说道:“陈浩,没想到我这次竟然看走了眼。男子汉大丈夫存活于世间,什么样的风浪都应该坦然面对,你倒好,碰上个坎就如同娘们迈不过去。像你这样的熊兵,在战场上老子一枪崩了你。”

曹老爷子怒了,从一开始直呼其名到斥责他为娘们,充分体现行伍出生的老爷子耿直的Xing格。正所谓爱之深责之切,曹老爷子从开始接受陈浩到后面一段日子的接触中,他委实已把陈浩当成自己的亲孙子对待。在他的心中,陈浩是他所见过最优秀的年轻人之也是他认为能承担国家建设重任的人才。他万万没想到他最看重的年轻人竟然如此不堪,受到点挫折便打退堂鼓,老人家在失望之余更是有些伤心,站起来便想离去。

老爷子冲口而出的娘们可是把大半的人全骂到,可谁又会真的跟老爷子较真。

“爷爷,您先别走,您一走雅的会就没办法开下去了。”周雅见到曹老爷子要走,急忙扔下白纸卷成的筒状物,站起身拽住他的胳膊,如同撒娇的女孩般赖住他。但她很是奇怪,爷爷生了这么大的气,那个坏男人怎么还是稳如泰山地坐在那,恍若未见。

和她有相同想法的人数不少,尤其是陈景天夫妻,要是周雅不拦住老人他们也会出手。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美德,他们实在不理解儿子怎么不向老人道歉。

曹老爷子岂是如此气之人,他刚听到陈浩要退出官场的事的确很生气。但他不可能一走了之任干孙子自生自灭。更不会说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如果那样,老爷子也不可能在军中享有崇高的威望,更不会把曹家经营成军中巨擘。

俗话说,响鼓也要用重槌。他知道陈浩的Xing格属于倔驴型,哄着不走非要赶着走。老人家没想到这次实在有些失策,那个倔驴脾气的家伙看见他要走竟然动都不动,要不是周雅这个丫头上前拉住他,他还真有点骑驴难下。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顺水推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但见到陈浩眼里的笑意他知道那子猜透了他的用意,不由地瞪了陈浩一眼,拧过头向着墙的方向偷偷地乐。是的,他在偷笑,陈浩面对他狂风暴雨的责骂还能面带笑容,说明这子在忍Xing方面又有了长足的进步,他岂能不乐?

等众人注意到两个老狐狸露出会心的微笑时,才明白白为两人担心一场。当然,两人的和好如初也让众人舒了口气,继续回到谈论的正题。

当然,曹老爷子的率先难也不是毫无道理,最起码后面人的言全部站在陈浩的对立面,对他群起而伐之,特别是陈景天的言更是让陈浩感到无地自容。

“浩儿,我知道你萌生退意是因为我的身体原因。为了你和你的母亲,爸爸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向以前那样拼命工作,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如果这样还不行,爸爸宁可以后每天呆在家里,也不同意你辞去工作。不为别的,只为你以后的道路还很长。而且,你不可能永远陪在父母身边,放心去干吧,爸爸相信你一定行。”

这番话说的语重心长,也是陈景天这些天深思熟虑的心里话。他知道自己得病在儿子心里留下Yin影,但总不可能为了他的身体而把儿子永远拴在身边,更何况经过医院的诊断,他现在身体好得很,他自己也感觉精神非常好。

陈景天的话如同重雷般在陈浩心中炸响,他知道父亲不愿意放弃工作,但父亲为了考虑到他的感受而甘愿放弃他心中的理想,他不能不顾及父亲的想法。

对他而言,国家的展离开他照样能按照既定的方向展,他个人的力量无足轻重。但对亲人和身边的女人来说,他的存在任谁也无法代替,同样,他们在他心目中的位置也具有无可替代Xing。好在他已经确定自己又多了一项治病的特异功能,只要自己能时常注意他们身体的变化,当可保证他们的健康。想到这,他说道:“只要您能注意自己的身体,当儿子的也不会阻拦您去工作,您可是要记住今天的承诺,不再拼命工作哦。”

见到陈景天点头,众人不禁放下一颗担忧的心。在送走曹老爷子的时候,站在陈浩身边的叶坤说了一句话,让陈浩大吃一惊。

“县委书记拉来一个R商,准备在城南和县水泥厂合资建厂。”

第一百九十一章 蹊跷的感觉

第一百九十一章蹊跷的感觉

说起怀仁县县水泥厂,不得不提一个人,那就是李明,六十年代中期怀仁县的县委书记。水泥厂就是在他任期的时候建起来的。这位县委书记是解放战争中的战斗英雄,也可谓是个传奇式的悲剧Xing人物。

李明书记接手怀仁县时现有两个因素制约怀仁县农业的展,其中一个因素是缺畜力,全县没有几头耕地的大牲口。另一个因素是缺水,全靠老天吃饭。李明书记在当时的苏南地区行署办硬是抢回十来头大牲口作为种畜,更想在县城南山处修建一个大型水库用于解决农田缺水的现状。

可说李明书记当时的想法很大胆,但却非常务实,要想改变以农业为主的怀仁县一穷二白的现状,修建水库势在必行。

可理想不等于现实,李明书记修水库的提议被当时的地区专员一口否决。理由很简单,刚解放不几年,哪有这么多钱来修建大型水库。真实原因据区专员和李书记不对付,特意卡他。

没想到李明书记不理专员的茬,直接跑到省里领导那蹲点,蹲了半个来月碰上在省里采访的新华社记者,他把怀仁县要修大水库的事捅了出去。新华社在几天后刊登《敢叫旧貌换新颜——记怀仁县欲建大型水库》的文章总算让省里一把手拍板,要将怀仁县南山水库当成政治任务来抓。

怀仁县在当时算是个偏远县城,运输极不便利。建水库又需要大量的水泥等原料,这在当时可算是个难题。正好怀仁县以石头出名,而且石质硬,适合做水泥原料。李明书记便以建水库就地取材和为其他兄弟县做贡献为由要求在县里建一家水泥厂,县水泥厂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建起来的。

不得不说李明书记的眼光非常独到,县水泥厂的建成不但为当时水库的建成提供大量原料,更支援了周边兄弟县的建设,成为怀仁县当时的明星厂。

可耗时三年建起来的南山水库却成了李明书记的滑铁卢,让他从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被下放到偏远山区接受劳动改造。

由于当时修建大型水库技术不成熟,再加上水库建设被设定成政治工程,被领导们变成要么不建,要建就建成国内最大的水库。这时,情况的展已由不得李明书记控制。在盲目扩大的建设中酿成苦果,半山腰新建成的南山水库在投入使用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轰然倒塌,水库里的水冲塌山下的农舍三十多间,淹死一人,成为轰动一时的大事件。

当时,怀仁县县领导基本全受到牵连,被下放到农村接受改造,省里领导被撤职查办也不在少数。而事件的主要责任人李明书记不但被下放到偏远山区,更是在动乱期间被反对的地区专员迫害致死。

这才有了七十年代怀仁县再次修建北山水库的举动,在北山水库的修建中,县水泥厂亦挥了重要的作用。

按理说有人投资入股县水泥厂陈浩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但事情远没有表象中的那么简单。

县水泥厂是六十年代中期建起来的,机器设备已落后甚至是老化,在陈浩的眼里,它已经完成历史使命。陈浩把水泥厂列入第一批搬迁的名单就是想新建一座大型水泥厂,解决原厂里职工的安置问题。再一个是他想要把工业园区建成新工业城,水泥厂这个环节必不可少,而且有成熟的工人和遍地的原材料。而且,在他去怀仁县之前,县水泥厂已通过二期扩建项目的审查。所以,他权衡了再三,决定还是保住水泥厂。

县长主抓经济建设,不代表县委书记就够不着这方面。怀仁县建工业园区的项目已经申报,得到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尽管申报项目没有批下来,但领导们的暧昧态度很值得人商榷。陈浩从顾彩莲和别的渠道得知领导们是想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折腾,摆明是让他们摸着石头过河。这段时间怀仁县大部分企业扩建项目审批都顺利通过,其实,这也是种变相的支持。可以说县长孙承敏在这着棋上占了先手,可丁克昌书记在这时候的出手就有些耐人寻味。

先,凭着怀仁县的投资环境,他根本找不来国外投资商。而且合资建厂的地点选择也相当耐人寻味,颇有点和孙县长唱对台戏的意思。

其次,他是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丁克昌从来到怀仁县起就注定两人不可能成为同一战壕的战友。所以,丁书记这一手很可能是在他面前立威,率先拉着水泥厂在城南建厂可以让陈浩等人的城西工业园区大打折扣,甚至可以凭着先手让城西工业园区无一家企业,成为笑柄。尤其是曹老爷子出现在医院的消息白家肯定会得到风声,这里面有没有较高层次较量的味道呢?

最后,也是陈浩最担心的事。要是怀仁县能正常地吸引来外资建设,无论是谁的政绩他都会很开心,毕竟是为县经济的展做贡献。可岛国自二次石油危机被他们的老大狠狠地敲诈掉几十年的辛苦劳力之后,开始采取货币紧缩政策控制通货膨胀,加快了产业结构的重组和调整。他们依靠技术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实现由重化产业为主向技术密集型产业为主的转型升级,可以说效果还算是比较明显。岛国正处在迅恢复期,各行各业的投资机会相当多。这时候岛国商人来国内投资,明显是舍近求远的做法,于情于理都不和。陈浩总感觉里面有些蹊跷,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

虎哥去为他办理出国手续,估计这一两天就得动身。他手上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势必不能回县里。叶坤毕竟不是县委里的人,对这件事只能是听说而已,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清楚。所以,陈浩没再问,他给孙县长办公室拨了个电话。

第一百九十二章 郁闷的唐春山

第一百九十二章郁闷的唐春山

正如陈浩所料,孙承敏此刻如同热锅里的蚂蚁,心情极差。

县委书记丁克昌突然带来R国商人前来洽谈水泥厂合资事宜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他没想到老Jian巨猾的丁克昌在这种关键时刻出幺蛾子,而且动静还非常大。这个来自岛国的商人丁克昌带他在招待所见过,穿的人五人六,还带着位翻译,满嘴的空里七哇,整的他还以为是“哭你七妈”的骂人话,一见人就猛鞠躬,看着他大倒胃口。尤其是看到丁克昌在那人面前如同贤子孝孙的奴才相,他更是一刻也不愿在那呆。其实,他没注意自己在那位外来和尚面前的嘴脸,和丁克昌也相差无几。

国人深受中庸之道的教育,当知道忠孝廉耻四个字,可有些人做起事来却截然相反。要么就过左,要么就过右,从来没踩到正点上过。正如没改革前,割资本主义尾巴天天挂在嘴上,恨不得把国门关起来与世隔绝,好夜郎自大。开口闭口曰资本主义都是毒草,决不能让毒草出现在国内。可现在改革开放了,一夜间他们便改头换面成了有奶便是娘的奴才,更是国外的月亮比国内的圆论断的坚实拥护者,全然忘记自己先辈们是如何被外国侵略者蹂躏的惨状。这些官员见到外国人比自己的亲爹娘还亲,盖因这些洋爹娘能用他们手里的钱为父母官的政绩增光增彩,而自己那至今还在地里刨食吃的父母不能给他们创造这样的荣耀。

于是乎,国内出现一种怪现象,合资企业或以后出现的外资企业后来者居上,享受各种优惠政策,而国内企业则成了后娘养的孩子,只能可怜兮兮地吃着点残羹冷炙,慢慢地变成奴隶,甚至消亡。

由此可见,经济侵蚀比战争侵略更可怕。

当二十一世纪的国人喝着外国企业垄断的饮料,吃着洋外餐带来的垃圾食品,看着日本动画或美国等国的大片,坐着国外企业生产的轿车,用着国外的化妆品,学着必考的英语,帮着国外企业把国内企业一个个消灭掉,让国外企业垄断我们的支柱产业等等。或许再过若干年,不用别人动手,我们自己实现了世界大同,亦或是意yin着世界大同。要知道,这世上郎有情妾却无意的事实在太多,如同狼和绵羊,想让他们**生出混合体实在太难。

话题有点扯远,还是继续回到正道上。

正所谓行家一伸手,便知下步棋。丁克昌这一招委实是打在孙承敏的七寸上,让他有些头疼。通过R商和丁克昌完全想绕开他的合作,再到厂址的选择,他完全可以想象到丁书记下步棋绝对是要把其它厂拉到城南去,把县政府的城西工业园区扼杀在腹中,让他和陈浩成为县城的笑柄,达到打击、孤立的目的。

尤其是丁克昌现在有和李和平合作的趋势,更让他雪上加霜。无计可施的他不由地在心里咒骂请假的陈浩,人家丁书记打算和他们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时,他竟然不在县城,整的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正当孙承敏苦心积虑地想办法扭转败局时,办公室的电话响起。

“孙县长,我是陈浩,听说县里来了个外商想和水泥厂合资办厂,这件事你清楚吗?”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正是他刚才还在咒骂的人出的,但此刻孙县长貌似得了健忘症,出一阵大笑声,说道:“的确有这件事,听说R商是丁书记在省城开会期间认识的,跟着他来到县里考察水泥厂的情况。据随行翻译说R商对水泥厂的生产设备不是很满意,认为都是淘汰品,需要重新购买设备,并向县里推荐岛国一家公司的生产设备。县里不但要提供土地,估计还得掏一部分钱。具体的细节丁书记还在跟他们谈判,具体谈到什么地步我不是特别清楚。不过,看丁书记对这件事很上心,应该很快就有眉目。”

孙承敏不愧是在官场闯荡多年的干部,即便是他非常不希望这件事能谈成,但在话语里丝毫不露出半点口风。反而好像乐于见成似的,端的是好心计。

“你能告诉我这家岛国公司的名字和办公地址吗?”陈浩却没时间跟他转圈圈,直截了当地奔向主题。

“这个我还不是特别清楚,一会就能打听到。怎么?你认为有问题?”

“有没有问题我不敢说,但我总感觉有些蹊跷,想请你能把这件事拖延一个星期左右,我顺便会给其他人打个招呼。”

陈浩这番话算是说到孙承敏的心坎上,他根本就不希望这件事能成,即便这家岛国公司没事,他都想着怎么把这件事搅黄。现在好了,陈浩明显站在他这边,打招呼自然是让其他人配合他的行动。作为主管经济的县长,他尽管不能阻止一把手单干的念头,但钱袋子掌握在他的手上,不要说拖延一个星期,即便是半个月也不成问题。顺便找个理由搪塞下丁克昌,这点手段他还是有的。

丁克昌知道孙承敏绝对不甘心,但他没想到孙承敏竟然想在钱上面Yin他一道。盖因他现在和R商的谈判也是卡在钱上,而且是不少钱上。

眼前这位瞪着眼睛的岛国商人是他在省城宾馆饭厅里认识的贵人,两人的相遇极为巧合。他去省城开党代会会时被安排住进省城宾馆,下去吃饭的时候正碰见这人带着翻译和别人谈生意。他在旁边桌上听到人家谈的都是上千万的大项目,不由地兴起和他们谈了一阵。才知道这人是来自岛国的三汇公司总经理三浦次郎,旗下有二十多家工厂,现在想在国内搞些投资项目。人家随手递给他的一张名片都是金光闪闪的,听到他是怀仁县县委书记后便邀请他到客房里谈。

从没谈过生意的他进到总经理住的豪华套间里看到人家的公司证件全是外文,又听见他接了好几个上千万生意的电话后始放下心。

见孙承敏他们搞城西工业园区项目,他感到有种危机感。很明显,陈浩和孙承敏已联手和他对抗。要是工业园区建成,他会处于种被动状态,想打压陈浩更是难上加难。在这期间,又接到老领导的电话,让他通过别的途径挤压陈浩,不能让他露出头角。

正为此事伤脑筋的他见到三汇公司总经理后立刻想到釜底抽薪的办法,只要这位有钱的财主愿意在县里投资,他就有办法让工业园区的项目变成海市蜃楼。于是,他便开始怂恿两人到怀仁县考察。

在合资兴建水泥厂项目上进展相当快,而且达成初步意向,要在城南建一个新型水泥厂。但在双方具体出资额度上出现些许分歧。好在分歧不是特别大,双方各让一步,前期怀仁县出土地并出资二百万占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其中二百万是购买三汇公司下属分公司的先进生产线,其余百分之三十折合成钱和设备由三汇公司出。至此,双方合作的事宜谈完。三浦次郎表示等怀仁县的钱打到账上,设备立即到位。趁着秘书起草合同的时候,心情大好的丁书记又开始和三汇总经理谈论五金厂的合资意向。

当然,大腹便便的三浦次郎表示对怀仁县的诚意非常满意,他也非常欢迎双方就其他项目展开合作,但前提是水泥厂项目的资金到位。

丁书记和三汇公司想签订合同就绕不过县政府,盖因合同上必须有县政府的章才能生效。当兴冲冲的丁克昌带着三浦次郎到孙县长的办公室时却被县办公室主任唐春山告知孙县长下乡去了,章在孙县长办公室里的抽屉里锁着无法拿出。

丁书记当时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几辈子不见他下乡,这会倒变成勤快人跑的比兔子还快,明显是有意刁难,还是下级向上级刁难,岂不是怪哉。心里恼怒的他脸上神情却没有出现任何波动,只是淡淡地说:“通知孙县长,请他明早上班时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随即,他带着两人回到县委书记办公室。

“丁书记,我在其他地方还有很多生意要谈,没时间等在这里。对不起,我先告辞了。”秘书翻译完三汇君的话,跟着面色Yin沉的三汇君后面往外走。

丁书记大急,这两人明显是要去别的地方找投资项目,如果他们找到了其他合适的项目,水泥厂的项目就有些玄。毕竟,双方合同没签一对方反悔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心里把孙承敏的直系亲属问候个遍的丁书记尽管气个半死,但他还是笑着说道:“三汇先生,对于下午生的事我感到很遗憾。今晚县委为你举办了个欢迎宴会,请你务必要赏光。”

“我们工作期间从不参加任何宴席,等合资项目完成后我请丁书记,今晚我们还约见了其他人,请见谅。”

在丁书记派人送三浦次郎去省城的时候,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唐春山却是很郁闷。他此刻真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很明显丁书记命令他无论如何通知到孙县长。但现在他都不知道孙县长跑到哪去了,如何通知?他只能寄希望于下班前或明早上班的时候能见到孙县长,要不然大领导一生气,他可就惨了。

“奶奶地,大神们掐架,干嘛把我这兵扯进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嬉戏花丛(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嬉戏花丛

唐春山的苦恼只有他自己知道,丁克昌书记不去理会他的想法,暗自躲藏的孙承敏更不理会他的难处,照样该干嘛干嘛。既然不想与一把手起直接的冲突,他这段时间干脆玩起空城计,在丁书记跟前竖起第一道防线——捉迷藏。至于能拖到什么时候,得看陈浩那边的消息。

陈浩在出国前,给父母留下二十万元钱,并把赵燕她们做生意的事原原告诉他们。他以前怕给父母钱多了,他们会担心。现在国内的局势越来越稳定,陈景天夫妻倒不再担心运动的问题,但听到儿子身边的女人能把生意做得如此大,任他们心在大一时半会也无法消化这些消息。

赵燕等人既然拜陈景天夫妻为父母,在临别的时候也纷纷拿出自己的礼物,尤其是做生意的赵燕、周雅、宋玉梅和胡岚,更是充分显示出自己大款的底气,拿出手的物品无一不是珍品。

这几位女人没意识到自己的行动让顾彩莲很受伤害,更让曹燕暗自羡慕。章晓慧则是暗暗下决心要凭自己的努力挣钱,王紫虹倒是一脸平静地对待这件事,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陈浩一直没看出来。

夜幕降临,白天的热闹亦自被黑夜所掩盖,同时,也掩盖住雅然居会所幽静长廊里躲闪的寻春身影。

黑影很是轻车熟路地拐进楼梯间最左边的一间房子,借着房内朦胧的灯光他很快出溜干净自己身上的衣服,上床抱住丰满的身子,挺立的下身已隔着热裤顶在肥臀处的幽秘花园。

见到怀中的女人还在假寐,心里暗笑的男人伸手便要剥去他前进道路上唯一的障碍,此刻,他已能感受到怀中女人荡漾的春情。

正当清兵十万叩春门时,侧身躺着的女人半闭的星眸猛然睁开,打开橘红的床头灯,转过身巧笑盈盈地看着眼前这位欲破体而入的男人。

“姐姐,你松开,这玩意充血容易折断。”夜半入室的黑影正是陈浩,只是他现在已无刚才意图扬鞭纵马的快意,反倒是心翼翼地求着顾彩莲,盖因他很不心地把自己的命根子再次“送到”她的手掌中。

“是吗?”春波荡漾的顾彩莲故意把抓住那东西的手套动着,眼里捉狭地注视着被她戏弄的男人。其实,她知道这样的套弄对他而言根本不算回事,反倒会让她忍受不住心中的**。她原本想把这个坏蛋一脚踹到床下去,但见到他满头的白心头软,脚实在伸不出去。

“姐姐大人饶命,弟实在忘记**员也需要钱的事实,待弟想想,给姐姐整他个十来亿,好让姐姐用钱官路铺的平平坦坦。”

“呸我不是为这个。”shu女娇嗔地横了某人一眼,这家伙张嘴便是以亿论单位,貌似银行是他家开的,委实脸皮厚的如城墙,吹牛都不带打草稿。“你也看见,今天她们送的礼物让我的东西实在拿不出手。”

对于陈浩说的用金钱开道买官的事,顾彩莲心知肚明。这样的事从封建社会开始流行,到现在已是登上大雅之堂,否则也不会有朝中有人好做官的古训。只不过相对于陈浩的二十一世纪,现在的官员做的很隐蔽,没有所谓的明码标价。

正所谓钱是人的胆,**员即便是有着崇高的理想,但前提他们先是人,有着自己的家庭和亲人,也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这一切都需要钱来支撑。

如同明朝的高祖朱元璋,本是淮Yin布衣,当过和尚,被逼无奈起来造反,当千辛万苦地当上皇帝后,成为历史上最勤奋的皇帝之一。他想要在全国根除**,为此,他废除了丞相制度,自己身兼数职,亲手抓各项工作,并制定了相当严厉的处罚惩处贪官,在那个时代,被杀的贪官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随便一个贪官案能杀掉上万名被牵扯的官员,可想而知当时的官员都战战兢兢。可作用力是相互的,朱元璋越杀官吏,这些官吏像跟他拧着干似的,非贪不可,前仆后继地提着脑袋去贪污,明高祖在的时候贪污问题反倒成为历朝历代最明显的特征。倒不是这些官吏不怕掉脑袋,而是放牛娃出身的朱元璋给的俸禄实在太低,一个七品知县的一月的俸禄是75石,这些俸禄知县不但要要养活自己的老婆孩子,还有跟在他身后的办公人员和师爷等人。最可气的是知县大人不但是县长,还兼着县法院院长、监察院院长、财政局长、税务局长、工商局长、县施工队队长等等,这些活一个人不可能干完,肯定得找帮手,而这些帮手也得要他养活。这么一大帮人靠着75石的俸禄,只能是喝西北风。更何况官吏们还有些应酬之类的活动,逢年过节的走动,光靠俸禄是远远不够得。正如陈浩的父亲陈景天,当上副县长的时候李霞还在为送礼还礼愁。这种状况直到他当上县委书记后才有所改变。

可有多少人有他这样的境遇,上面有省委书记罩着,下面有重生的儿子撑着,天底下也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这也是陈浩前世为什么会出现高薪养廉的提法,但国家监管的缺失或走形,让官场变成**的温床。

顾彩莲倒不用为她的仕途愁,盖因她有个好老子。可女人善妒,即便是身为副市长的女强人也不例外。看见情敌们拿着穷她毕生工资也买不起的礼物送给现在的干爹干妈,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所以,受伤的她在晚上就拿想上她床的陈浩出气,谁让他是自己的男人。还好,这个男人很识相,主动提起钱的事。

“呦,没想到副市长大人也跟别人攀比起来。嘿嘿,吃醋了?”陈浩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红晕满脸的女人,橘红色的灯光朦胧地照亮整间房,让人想起暧昧的味道。

“讨厌,啊”顾彩莲刚想伸手在这个取笑她的男人肩膀上拍几下,没想到手刚松,下面的阵地就告失守,火热充实的感觉酥遍全身,让她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九十四章 嬉戏花丛(下)

第一百九十四章嬉戏花丛(下)

只要是人,就有着七情六欲,即便员也和大部分人一样,也得过Xing生活不是,总不能要求他们过着僧侣般的清心寡欲的禁欲生活。

顾彩莲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熟透的蜜桃,轻轻一碰便流汁的成熟蜜桃。在陈浩的**下,她很快便软成一团面,任男人随意揉搓。最后,还得在男人的要求下变成上体位,狠狠地过了一把女强人瘾。但后果很严重,她体力本身就没有陈浩好,在经过一段时间的剧烈运动,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任男人随意采摘,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力,被精力无穷的男人一次次送上顶峰。

上的厅堂,下得厨房,床上还够嗨的女人绝对是男人们心目中的绝品,顾彩莲正是这样的尤物。

当然,两人在运动中已达成协议,她要在雅然居会所投资入股,出力最多的人出钱。而那时陈浩正在她身上驰骋,便成为出钱的冤大头。不过,陈浩相当乐意出这种钱,要知道顾大姐想找这样的冤大头实在太容易。只要放出话去,排队的男人只怕能整出个加强团。

陈浩搂着疲惫的顾彩莲进入梦乡,但住在旁边房子的凤却无法安然入睡。

这世上友情也分很多种,像内心如火的她和冷如冰的王紫虹两个截然相反的人能成为好朋友,她俩刚开始的友情纯粹是女人间的相互欣赏,没有任何私利的东西掺杂在里面,更何况王紫虹这种清雅的女人根本不会和想利用她的人交朋友。凤如此,陈浩也一样,唯有如此,她才能保持住她心灵的净土。

顾彩莲和凤一见如故的缘由也很简单,两人同样都是社会中女Xing的佼佼者,相互之间的气质也比较接近,只不过一个在商,另一个在官而已。两人同样绝顶聪明女人都知道对方的需求。顾彩莲父亲马上要调到中央任职,在随便哪个旮旯里拉出来一位都有可能是高干的京城,出身政治世家的顾彩莲当然懂得盟友的重要Xing。凤的父亲虽然是厅局级干部,但胜在人家是京官,而且还是地头蛇。所以当凤拉她入股的时候她没有回绝,亦算是为她父亲考虑。其实,她身边的男友关系可是比凤硬的多,可一向自强的她并不想处处依仗男人,这也是女强人的心态。顾红军要进政治局的消息身为地头蛇的凤家也听到,对于这样的强势人物他们自然会打听清楚,弄不好就是个好机会。没想到顾彩莲竟然跟着陈浩出现在这里,消息灵通的凤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更何况拴住顾彩莲便间接地把她身边的男人拉住。像顾彩莲这么好条件的姑娘三十岁还不结婚,她用脚趾头也知道这中间的蹊跷。

她俩之间的友情有点像类似犀牛和犀牛鸟间的共生关系,如果能再和顾彩莲成为合伙关系,对凤及其家人来说,将具有不同寻常的意义。

顾彩莲当时并没有正面回答,凤很清楚她的顾虑,毕竟她是体制内的官员,适当的影响还得注意。可她没想到自强的顾彩莲没有多少本钱,这点怨不得她疏忽。她不知道陈浩的身家,但知道跟在他身边的赵燕可是大名鼎鼎的燕宇集团董事长。当初陈浩向她借走的吴倩等人可是对她非常尊崇,还带来她的照片。在会所里看见赵燕对陈浩百依百顺的样,她都很嫉妒这个男人的福气。在她想来,有这样一座金矿在身边,顾彩莲整些钱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说,聪明的女人有时候也有些自以为是。她却不知道顾彩莲要不是被赵燕等人的礼品刺激得厉害,根本没想过从别的渠道挣钱的念头。

当凤提出建议时,顾彩莲很心动,但手上没钱的她胆气不是很壮。做朋友和做生意是两个概念,她不希望混淆在一起。更何况她还得听听男人的意见,要是他反对,她绝不会染手这件事。

所幸的是陈浩不但支持她的想法,更提出要掏出上亿的资金把这里的地片全买下来,再盖些顶级建筑物,修建各种娱乐场地,把这里变成真正意义上的顶级会所。可这些钱不是一次Xing到位,他现在还得抽出大量的资金去纽约,连胡岚、宋玉梅和周雅的钱也几乎被他抽光。这次,他一定要把那边掀个天翻地覆,让和燕宇集团作对或是打燕宇集团主意的人望而生畏。

当然,顾彩莲不知道什么高尔夫球场之类的东西,但听到男人的描绘她不由地心神俱醉。当男人要求她上体位做运动的时候她可是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折腾的差点变成一团软泥。

凤岂知其中的缘由,当一直注意隔壁动静的她听到门响动的声音时她偷偷地贴在墙上想听听对方的动静。雅然居当初建设的时候充分考虑到人的**Xing,各房间的密封Xing还是不错,所以,两人的谈话她没听见,但顾彩莲一声声高亢入云的**声倒是让她心房巨颤,尤其时的疯言疯语让她差点忍不住去看看带着风轻云淡笑意的男人如何能把顾大姐折腾成**。

这种事要是没有经历房事的人听见还没什么,可凤可是经历过男女之事,自然知道个中滋味,尤其是她自从和男友分手后再没有找过男人,正是久旷之田。更要命的是隔壁不是一次完事,单她听到顾彩莲的**就不下三次。心里委实如同猫挠,下面早已是泛滥成灾。

暗自咬碎银牙的凤起身倒了一杯红酒,硬是没压抑住自己的yu火。她脱光衣服站在衣柜玻璃前,在镜中她看见眼前的身材玲珑有致,毫无一丝赘Rou的挺拔身材即便是女人也动心。她把手中的红酒顺着脖子慢慢地倾倒,红色的液体顺着光洁的肌肤滑落,流过芳草萋萋的水帘洞,滴落到地摊上。而她另一只白如玉的手指也攀援上那片久未开垦的荒地,脸上现出如饥似渴的神情。

第二天早上,神清气爽的陈浩和被爱情滋润的容光焕的顾彩莲走出房门时,顶着两只黑眼圈的凤也正好出来,眼神幽怨地看了那个害的她一晚上没睡好觉的男人,旋即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匆匆离去。

“她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欠了她几百块钱未还似的。”大早上被凤姐剜了一眼的陈浩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玄奥,还以为她埋怨自己起早了。

听到爱郎俏皮的话,顾彩莲捂着嘴笑个不停,等她平息下来,好笑地说道:“你啊好好贫,等到时候别给我招惹来一屋子姐妹我已是烧高香。”

陈浩凑着顾彩莲的耳旁说道:“胡说八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我精尽人亡,好个妖精,今早我们还没做运动呢,这会正好补上。”

“啊不要。”顾彩莲没想到他说干就干,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便被他拦腰抱住往房间里走,不由地吓得花容失色,再被他搞下去她今天休想爬起床。

“哥哥,你和彩莲姐在玩什么游戏?”身后赵燕的声音算是挽救了顾彩莲再次落入霸道男人的再次蹂躏,陈浩也没想到赵燕能正好赶上这种尴尬场面,其实,他并没有打算把顾彩莲怎么样,只是跟她闹着玩。赵燕不可能看不出两人间的暧昧,这么说是顾及他的面子。要是他现在猛然把怀中的顾彩莲放下来不但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更怕伤了彩莲姐的心。幸好这厮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顾不得彩莲姐羞红着脸在他腰间的软Rou上猛掐,另一只手把迎面走来的赵燕也揽起来,无赖地说:“我们在玩老鹰捉鸡,我现在抓住两只鸡,走喽。”

说着,一时童心大起,夹起两女人挨个去踹其她女人的房门,幸好他现在的体质远一般人,普通人抱一个女人已是气喘吁吁,他夹着两女人还能从容不迫地干坏事。

这家伙大早上进女孩的房间不敲门,还抱着两女人,不是示威是干什么?还好,犯贱的男人知道有些房间不能踹,像宋玉梅大嫂的房间放他三个胆子也不会去踹,对宋大嫂,他只有尊重。

惹怒一人还好说,惹怒一群母狮子的场景想必很少有人能看到。周雅、胡岚和章晓慧个个如同神助的女战士,抱着枕头,提着拖鞋在走廊里嘻嘻哈哈地追打着使坏的陈浩,就连一向冷艳的王紫虹也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

凤姐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拿着枕头劈头盖脸地朝他身上招呼,大有不破强虏总不甘的气概。

宋玉梅和曹燕被外面的打闹吸引出来,见到陈浩抱着两人死命逃窜的怪模样,禁不住乐得花枝乱颤。

这段时间,她们哭的多,是时候该大笑一场了。

一时间,房间里和走廊里枕头和拖鞋乱飞,夹杂着众女的娇笑声。

枕头与拖鞋齐飞,笑声共花容一色。

第一百九十五章 巧遇(上)

第一百九十五章巧遇

飞往纽约的航班还没有出现陈浩前世听说过的经济舱和豪华舱的区分,现在的航班基本上都是能坐四五十人的飞机。陈浩和赵燕的座位位于机舱的中部,虎哥的位置稍微靠后,他这是尽量为聚少离多的两人创造单独相聚的机会。

当穿着一袭白色长裙宛如凌虚仙女的赵燕挽着一头雪白须的陈浩缓缓地走向座位时,有些男Xing牲口们都不禁眼前一亮,尤其见到赵燕喊陈浩哥哥时更是心痒难禁,漫长的旅途有这样一位俏佳人陪在身边,或许再生些浪漫的事,岂不是人生最美妙的事。可恨的是她哥哥竟然来个金屋藏娇,让她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这帮人在荷尔蒙分泌增加的同时更是暗恨老天无眼,竟然把这样一位妙人安排在有缺陷的男人身边,心中暗暗盘算,怎么才能不动声色地上前俘获美人心。

何为美女,在众人眼中有不同的审美观点。在国内女人大都穿着千篇一律的老式衣服或纱衣,即便有几个大胆些的女人也顶多穿上红裙子,男人们都已产生视觉疲劳感。偏偏遇上女为悦己者容的赵燕向陈浩展示她最美的一面,换上很少穿的长白裙。即便是被众女养刁胃口的陈浩都被她的出场所震撼,更遑论这些货色。

要知道现在能乘坐飞机的人非富即贵,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乘机的资格,所以,这些男人也有足够的骄傲资本游戏花丛中。

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这句话道尽了赵燕此刻的心情,自从她父母想把她嫁给马世荣后,她跟父母之间出现一条裂缝,这条裂缝随着她远渡重洋变得越来越大。大概受她母亲的影响,在她心里,眼前的哥哥便是她的一切。巧笑盈盈的她全身心放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其他人又怎么能的法眼。此刻的她微靠着陈浩,感受着他身上的热量和男人气息,脸上的表情幸福而安详。

陈浩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人,对于身边的女人他反倒是鼓励她们尽情打扮,女人最美丽的时光不过是匆匆数年,又何必委屈自己。所以,他根本不会像其他男人一样责怪女人打扮。

陈浩左手边有一个空位,此刻,闲来无事的他正鼓动安详的赵燕和他打赌。

“我赌这座位上肯定有人,而且是个男人,要是我赢了你得让我亲一个。”某人脸皮的确是厚,张嘴便露出无赖的嘴脸。

“哥哥,这里不行。”赵燕娇羞地看了他一眼,即便她在m国呆了几年,也没沾染上那里的豪放。赵燕的赌Xing根本不强,只不过看见他兴致盎然不忍扫他的兴致。

“这里不行?”陈浩环顾一下四周,点点头道:“那里肯定行。”

顺着他手指,映入赵燕眼帘的是机舱里的卫生间方向。在公用的卫生间亲嘴,也只有她这位天马行空的哥哥才能想得出来。她不由扑哧一笑,宛如百花盛开。

“不说话我当你是同意了,快说出你的答案,要不然就是你自愿认输。嘿嘿,那我可要……。”

即便是知道他在开玩笑,赵燕也不得不伸出手抵住他靠近的嘴唇,大庭广众之下,她还不习惯如此亲热。被他的急色打败,无奈地说道:“我猜是个女的,还是个大美女。”

“说起大美女,我倒想起个笑话,你听了不许笑哦。”陈浩见赵燕强忍着笑,露出倾听的样子,不由地在她的瑶鼻上轻刮一下,说道:“有一个年轻伙上舞厅跳舞,见到一位长美女站在他旁边,这女的在灯光下美不胜收。”说到这,他还不忘讨好身边的美人。“当然,她再没也没有我的燕儿美。”

心里暖融融的赵燕给了他个娇嗔的眼神,继续听他讲下去。

“伙子如同捡到至宝般连着邀请姑娘跳了十几曲舞,舞终。伙子请姑娘出去喝冷饮,姑娘欣然应诺。吃完冷饮,伙说找个地方谈谈人生的理想。两人找到一家旅馆。在旅馆房间里,伙迫不及待地抱住姑娘一顿乱啃。”

“哥哥,你好坏。”听到这,赵燕的脸刷地一下变得红了,她知道陈浩是在逗她,这也不是第一次,但她还是禁不住脸红。

“情迷意乱的伙在亲吻中力量稍微用的有点大,结果,姑娘满头的青丝竟然被他揪掉。”

“又在胡说,女人的头哪能这么容易揪掉?”听到这,赵燕立刻提出疑义。

陈浩不由地在心里赞一个,他心中的燕儿已长大,不再有无谓的怜悯之心。搁在以前,他要是讲这样的故事,心地善良的赵燕肯定最先关注的是女人被扯掉头疼不疼的问题。

“见到女人变成秃顶的脑袋,伙气愤地说道:搞了半天你是癞子头。姑娘对他的话根本不屑一顾,在伙惊呆的眼神中,她从嘴里取出满嘴的假牙,从胸部和臀部取出垫高的海绵,随后,又去卫生间洗掉脸上的化妆品。出来时,一个丰满漂亮的姑娘变成干瘪难看的老妇人。伙这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美女没人请跳舞的原因,吓得夺门而逃,在他身后,女人桀桀地笑道:我是你的甜心。来呀,宝贝。”

陈浩惟妙惟肖的神态逗得赵燕出悦耳的笑声,他这个哥哥实在是她的开心果,这么恶心的笑话亏他能想的出来。

“不许笑,再笑就把狼召来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陈浩刚说完,旁边的座位上来了位不之客。长的白白净净,只是眼神有些让人不舒服。

“两位聊什么聊的这么开心?我的目的地是纽约,你们呢?”来人很是亲热地把手搭在陈浩的肩上,貌似跟他很熟。陈浩见到虎哥走上前,不由地暗自摇摇头,顺手把年轻人的手拿下来,淡淡地说道:“你好,请问有何贵干?”

陈浩的话让年轻人明显一愣,国人间聊天都是有简单的寒暄,这位倒好,直接开门见山,毫无回旋的余地。不过,他并不在乎陈浩的态度,在他心中陈浩本就是位可有可无的闲人,当着美人的面他保持着适当的风度。

第一百九十六章 巧遇(中)

第一百九十六章巧遇

“我好像在哪里见着这位姐,特地过来打声招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暂时调换下座位。”

这样的台词如此早地出现,倒让陈浩暗自感叹。由此,他可以断定眼前的年轻人绝对是泡妞的高手。更知道只要一调换座位,那就是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可惜,来人打错了算盘,碰上了他。

陈浩微微一笑,在男人期待的眼神中嘴里轻巧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男人没想到白的青年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提议,一时间倒有些恼怒。正在这时,有位体格剽悍的汉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他在瞬间又平复下来,轻声说道:“兄弟,你们俩是去纽约旅游还是办事?那里不安全,说不定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正所谓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行个方便吧。”

对方能在极短的时间查出他们的去处,陈浩并不惊讶。在这个航班上没有一个普通人,想做到这点并不是很难。按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人此举陈浩倒也能理解,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出言恐吓,意思是不顺从他的话,他们到了纽约会出状况,赤裸的威胁。偏偏陈浩这人最讨厌威胁,更何况有些大男子主义倾向的他更不愿意让不怀好意的男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女人接触。正当他想把这个讨厌的家伙驱走时,却注意到身边望着窗外的赵燕拉住他的手高兴地说道:“哥哥,快看,那个正要登机的女孩是流行乐王后詹荷妮,就是不知道她坐哪趟航班?”

陈浩哪知道什么流行乐王后詹荷妮又是什么角色,要是说迈克尔、杰克逊他还有些印象,都是他前世的记忆。毕竟,那位拥有天籁般声音的歌手曾经影响了很多人。见到赵燕如此兴奋,他不忍打破这片刻达到欢愉,抬手示意下。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禁吓了一跳。他倒不是看见那位歌手长的如何被吓倒,而是他见到传说中的粉丝。人数不是很多,也没有前世的组织,但这些热情的年轻人正试图突破机场治安人员的拦阻。由此,他更想到在年轻人房间的墙壁上张贴着的邓丽珺彩照,暗想追星大概就是在这时候兴起的。

见到陈浩的手势,曹飞虎走到坐在陈浩身边的年轻人身边,拍拍他的肩膀。

“李三,到你的座位上聊聊?”话音虽轻,但人却把李三架起来,李三身边剽悍的汉子刚想上前,却见到曹飞虎扫向他的一眼有若实质,顿时明白眼前这位年轻人身手不简单。

正所谓内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内功练到一定程度,就能感觉到对方的气场。他能从曹飞虎身上感受到慑人心魄的气场,不由地有些踌躇。李家三少在对方手上,即便他敢在公共场所下动武,也得投鼠忌器。

李三原名李朝辉,父亲是京城军分区的副政治部主任。和曹飞虎在一个军区大院长大,见提起他的人是曹家大少,不由地暗自心惊胆寒。

在军分区大院里,谁不知道曹家大少的大名。他们这些大院里长大的孩子自就接受部队教育和训练,曹飞虎更是在特训大队呆了四年时间,出来后成了大院里的另类。

七五年,大院里一个女孩和几个男孩在什海子溜冰,正好碰到四九城南门顽主带着一帮人在那里玩。当时南门顽主看上那个女孩子,非要跟她处对象,两帮人生冲突。在大院子弟和女孩子回家的途中,南门顽主带着一帮人把他们堵在偏僻的地方,仗着人多不但调戏了女孩子,还把她弟弟刺伤。大院子弟当时纠集二十来号人找南门顽主寻仇,找了三天没见到人影。过了几天传来消息,南门顽主在京郊被刺死,手下三十几人被刺伤,凶器据说是一把军刺。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了一段时间,最后此事不了了之。而在同一段时间,曹飞虎再没在院子里出现过,据说被曹老将军送回南方去上学。大院里的子弟猜测这件事跟曹飞虎有关,盖因那时曹飞虎和那个女孩子好像是在处对象,但无凭无据谁也不敢乱说。

自那以后,曹飞虎再没在大院里出现过,曹老爷子也搬出大院。

李朝辉一上飞机便把注意力放在女人身上,哪注意到曹飞虎这位煞星坐在机舱的尾部。此刻,这位大院的传奇人物竟然Yin沉着脸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在曹飞虎面前,他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好在两人亦算是熟人,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虎哥,好久不见,是应该好好聊聊。”

两人一起离开陈浩这边坐回李朝辉的位置,剽悍的汉子见到两人相识,不禁暗暗地松口气。

且不提李朝辉听见那位头怪异的年轻人竟然是曹飞虎的兄弟时暗自感到心惊,此刻,借他几个胆也不敢去招惹美若天仙的赵燕。在京城公子哥的圈子里也分为三六九等人,像曹飞虎这样出生将军世家的人注定是顶级太子爷,而他最多只能充其量算是个公子。谁让他爷爷死的早,他父辈们爬升的度太慢。

随着一阵香风袭来,陈浩耳边传来一阵如同来自天边的美妙声音。“我的座位在这,权叔,你的在对面。周台长,你们回去吧。”

旋即,陈浩感觉一道白影站在身边,和几位当官模样的人握手告别后坐在自己身边的空位上,又感觉自己的胳膊被赵燕拉得紧紧的,香唇贴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哥哥,她来了。”

“谁来了?”陈浩不由地感到奇怪,什么事能引起身家百亿的燕宇集团董事长的紧张,难道是她?

他不由地打量下坐在他左侧的人,眼前这位姑娘把一头长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清丽秀气的容貌让人不由地兴起一种保护的**,眼神清澈灵动,宛如会说话的精灵,嘴角处清晰可见的酒窝更增添了一份可爱。胸前的凸起据陈浩的目测应是d罩杯,刚好盈盈一握。此刻,女人正打开坤包,在里面翻找东西。

而好几位年轻人拿着本子和笔向他们这边走来,看样子是准备索要签名。而他右手边的赵燕这个丫头也正在包里翻东西,见到这情景,陈浩再傻也知道身边坐的这位美女是谁,更知道赵燕在找什么。

果然,赵燕找了一阵很是沮丧地说道:“哥哥,我没带纸,怎么办?”

要是被人看见堂堂的燕宇集团董事长竟然为索要签名而露出女孩的心态,估计会跌落一地眼镜。陈浩见到她这个样子,不由哑然失笑。溺爱地在她的瑶鼻上一刮,道:“没关系,我有办法。”

“哥哥真好。”丫头伸手揽住他的胳膊,满脸的感动。她知道只要自己提出什么要求,陈浩肯定会想方设法地帮她实现自己的愿望。

陈浩却不知道无辜的他由于两位美女的侧伴,已成为绝大部分男人的公敌,要是他肯把他的座位拍卖,绝对是买家如潮,而且还是以万为单位。身边两位绝世美女相伴,不是神仙也胜过神仙。

陈浩并没有太大的感觉,漂亮的女人他也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全搬回家珍藏,摇身变成美女收藏家。他自问没这么大的魄力,也没如此的闲心。这位被赵燕称为流行乐王后詹荷妮尽管爽心悦目,也不过与周雅和赵燕平分秋色而已。

不过,坐在这样两位美女中间总比身侧有腰身与身长相齐的女人来的舒爽。

正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饥,亦可谓身在福中不知福。此刻,陈浩却不知他已被众牲口们在心里恶毒地恨不得他立刻死去。可惜,想法终归不能变成现实,这厮还是好端端地坐在那。

对付“歌迷”们的签名,被称为权叔的人和一位三十多岁短的女人很有经验,在短女人的安排下,过道里很快排起了长队,而权叔则站在詹荷妮的身边全神戒备,生怕有人会对她不利。

“权叔,你也累了半天,快坐下休息一会,没事。”詹荷妮天籁般的声音再次响起,眼神却是放在近五十的权叔身上。

“姐,我不累。”权叔脚下不丁不八稳稳地护住身侧,陈浩倒是没什么感觉,盖因他完全是个武盲。倒是跟李三在座位上聊天的曹飞虎眼睛极快地瞥了权叔一眼,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旋即,他立刻站起来,快步走向陈浩他们这。不管陈少有没有危险,像权叔这样一位高手立在他身边曹飞虎总是感到不安心,随着他起身,散坐在赵燕身后和前面座位的四名女子也露出警惕的眼神。

詹荷妮并没有注意到权叔微躬的身子宛如拉满的弓,眼睛死死地盯着越走越近的胖子。她面前已摆满了本子,正在提笔疾书。

随着曹飞虎脚步缓慢地迫近,权叔的身子越来越弓,两位如同古代顶级的剑手,已蓄势等待最惊天动地的一击。

第一百九十七章 巧遇(下)

第一百九十七章巧遇(下)

在权叔和曹飞虎两位如同满月的箭,箭在弦上不得不时,怀仁县党政一把手也终于在摩擦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

在官场,很多矛盾并不会拿到会上讲,即便是拿到会上,较量也只双方出场队员的多寡与票数结果。一旦票数结果不合县委书记的意,他也可以强行推后再议,这也是一把手的特权所在,也正是为什么人人争当一把手的原因。

当了一天游击队队长的孙承敏总不可能永远躲在外面,以逸待劳的县委丁书记亦是捕鱼好手,如同孙猴子和如来佛的勾心斗角中,孙猴子始终翻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般,孙县长和丁书记总算是聚到了一起。一笔写不出两个孙字的孙县长很明显比前辈有智慧,知道在常委会上自己必然不能阻止水泥厂的合资项目,干脆提议召来党政联席会来碰碰自己的运气。

会议是在县委会议室开的,出席会议的代表除了陈浩这位副县长没到外,其余县级领导难得地全部到位。县政府领导八人,县委领导九人,一共十七人参

当县委秘书长提出水泥厂合资的议题时,会议室出现一片寂静。由党委委员的秘书长来宣读政府范畴内的经济建设问题,表明丁书记对县政府的工作非常不满意,不惜亲自Cha手政府日常管理的具体事务中,由此看来今天的会是龙虎斗。在这当口,谁也不会第一个跳出来和书记县长对着干,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进入忘我的虚无状态。

等了一阵,见无人言,孙承敏知道这件事今天拖不过去,而且丁克昌摆出强势书记的架势让他极度不爽,说道:“县水泥厂在政府的规划中要搬迁到城西去,和其他企业一起建成城西工业园区,这件事是县政府今年的重点工作之一。陈浩县长一直在负责,而且各项规划已做好,正处于施工阶段,此事不宜做更改。”

深知斗争诀窍的他既然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合资项目,便力图把合资项目划入城西工业园区,让丁克昌为他做嫁衣。

心中暗自恼怒的丁书记脸色神情却不带半分情绪的波动,不等众人话,他接过话头说道:“怀仁县经济一直处于全国下游水平,有其历史原因,但更多的是人为因素。”

他的话音刚落,与会领导们不约而同脸色变得极其复杂。这些年县里的经济建设一直是作为县长主管的工作,丁书记这是第一次在会议上当众打孙县长的脸,直接批评县政府这几年的工作毫无起色。

丁书记继续说道:“这两年吸引外资已成为各地方展经济的一种趋势,像和我们相距不远的肃县,以三新电子公司为龙头,各种配件厂也相继在那安家落户,这些经验值得我们借鉴。作为一个落后县,有外商到县里投资已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我们还在推三阻四,这样的思想是要不得的。想要县里经济快展起来,县水泥厂合资入股的工作必须马上进入实质阶段,以此为契机,带动全县的经济展。至于孙县长提议的把项目放在城西建的问题,我和三汇公司的人商量过,人家不同意,坚持要建在城南。所以,这个问题就不用讨论了。”

丁书记的话差点让孙县长把鼻子气歪,不但在众人面前狠狠地打击了他,还在语言中隐射自己就是阻拦县经济展的人,更想把合资项目放在工业园外面。他暗想着既然你不仁,不要怪我不义。于是,他收敛起脸上的微笑,连客气的意思都欠奉。

“怀仁县经济的展是大家努力的结果,不是某个不了解情况的人妄自评价的对象。外商在县里投资,身为主人的在进到地主之谊时,更不能被别人牵着走。城南和城西各成立一摊,县里要相应地成立管路部门,也有承担相应的配套设施,如水、暖、管道和道路的铺设,添加不必要的财政支出,所以,我的意见是还是按照县政府前段时间的规划,不要人云亦云。”

孙承敏也不是吃素的主,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丁书记是初来乍到,还是先熟悉一段时间在指手划脚吧。

丁克昌不由地感到心中一阵烦躁,孙承敏今天的强硬表现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难道他又找到强援?这念头电闪般在脑海中划过,他面沉如水地说道:“今天的会先开到这,这件事过两天说。”

李和平不明白书记为什么在占优的情况下放弃最后一搏,尽管他现在暂时选择与丁书记合作,可官场上没有永远地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两雄并举的局面相对于他而言还是相当有利。最起码他们间的相互牵制还是符合他的利益。他不是傻子,本地势力不是铁板一块,尤其最近一段时间魏迟恭突然对马斌下狠手,更是引起他的注意。他上次见老丈人,老丈人为他分析了魏迟恭的反常现象,告诫他魏迟恭很有可能与陈浩联手。尽管没有真凭实据,但他绝对相信老丈人的政治智慧。

魏迟恭却不能不佩服丁克昌的老练,他原本以为丁书记会用举手表决的方式来羞辱孙承敏,没想到这只狐狸竟然有所察觉,举重若轻地避过暗中的危险。在这所会议室里,孙承敏的人三票,原县委书记郑柏杰留下的两人也成为陈浩的帮手,再加上他的两票,孙承敏可掌握七票。人民武装部政委郝长生,很少在这样的场合下表态,丁克昌即便把剩余的票全拿到手,也不过就九票一中间再出现什么岔错,他的脸面往哪搁?

作为一位合格的政客,先要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才能有所求,这也是魏主任佩服丁书记的原因。

而此刻飞似在热闹的场面下潜藏着权叔和曹飞虎之间的战争已到了无法避免的程度,两人之间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对这两位有着精湛技艺的高手来讲实在是最好的攻击范围,现在,就看谁顶不住压力率先动手。

正在这时,机舱喇叭里传来乘务员柔美的声音。“各位乘客,欢迎你们乘坐这次航班,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为了你的安全,请各位乘客回到座位上,系好安全带。”

等着签名的人群听后怏怏地坐回座位上,蓄势待的权叔和曹飞虎之间也因人群的Sao动态势生改变,权叔侧移一步坐下,而曹飞虎也神色坦然地走回自己的座位,但两人的后背已被汗水浇透。

“谢谢哥哥。”赵燕见到爱郎如此细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心里莫名其妙地有一种感动,玉手悄悄地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眼里的柔情像蜜糖般浓。此时,充满爱意的她早已把索要签名的事忘到脑后,眼睛里只有他。

“傻丫头,谢什么,别人想为你干这活还排不上队呢。”陈浩温柔地抬起她的晶莹圆润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动作极为绅士。

詹荷妮把手上的签名忙乎完,注意到身边白的男子正亲吻女孩的手,不由地出会心的微笑,这种亲手礼在香港很是常见,她没想到在飞机上还能看见这一幕。

“姐,能为我们签个名吗?”詹荷妮正想闭眼休息一会,耳边响起醇厚的男低音。她的心房猛然一震,这声音实在是太耳熟了。旋即,她睁开眼睛看见一头白出现在她面前,这张脸的侧面已完全和她脑海里的几个影像重叠在一起,打开她尘封的记忆。

在倾盆大雨中,他躲在无人的角落放声痛哭,一路狂歌时豪迈不羁的神情。在路灯下,他漏*点澎湃地唱着《征服》,结果掉进下水道被人送往医院的悲惨侧影每天都像放电影般在她脑海里一遍遍过。她这次答应来国内为春晚献歌,正是基于想借助媒体的力量找到他,没想到他此刻真真切切地出现在她眼前,一时间,她竟然有些迟钝,说不出话来。

“哥哥,你看你凶巴巴的样子,把人家吓坏了。”从陈浩背后探出头来的赵燕有些不满地捶了他两下,好奇地盯着这位歌坛上的传奇女子,流行乐的天后。

“看见哥哥这么帅,她被迷掉魂了。”陈浩悄声在赵燕耳边低语,飞快地在她耳垂上亲了一口。

对于某人厚颜无耻的语言早已有相当免疫力的赵燕被陈浩偷袭的一口整的红霞满天飞,不依不饶地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咬了一口,动作却甚是温柔。

詹荷妮见到两人亲密的样子,瞬间冷静下来。眼前的男人声音和容貌酷似那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男人,但那男人头和眉毛全是黑的,眼前的他却是雪白的须。一时间,她又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可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她想起这对青年男女的要求,拿出笔却现对方两手空空,不由嫣然一笑道:“签哪呢?”

陈浩在赵燕疑惑的眼神下背过身,弯着腰道:“签在后背衣服上吧,如果不够,前面的地方也蛮大。”

他的一番话让两女人出现不同的表情,赵燕是捂住嘴差点笑出来,心里暗想:“这样的怪主意只有哥哥才能想得出来,还真是别出心裁。”詹荷妮却是目瞪口呆,这男人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要求在衣服上签名的人。

而注意到这边动静的男人们则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想不到这招,这哥们实在太生猛。

陈浩临时起意的招数剽窃前世追星族的做法,要不是他比较稳重,兼之环境不对,估计他还想把上衣脱掉,让她签在背心上。此时,一心想帮赵燕完成心愿的他却忘记前世人家身上的衣料和他现在的的确良衬衣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导致他这招画猫不成反成犬。

尽管诧异,詹荷妮还是在他白衬衣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刚想收笔,陈浩又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胸部说:“在这也签上吧。”

盖因他想到家中的公主也喜欢唱歌,既然赵燕这么喜欢她的歌,草也应该喜欢。

詹荷妮微微犹豫下,拿起笔在他的胸前签起名来。两人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陈浩甚至能闻见从她的梢处传来淡淡的幽香。而詹荷妮的脸在刹那间腾起一抹红,他呼出的热气直接碰在她的耳根处,让她心里有些慌乱。

一干男人简直恨不得把这个怪胎掐死算了,甚至有人恶毒地想,他干嘛不要求人家把字签在他的下面。

“该死的男人。”

陈浩却没有想这么多,得意地在赵燕眼前展示自己的战果,那神情要多神气有多神气,看的赵燕恨不得在他的脸上重重地亲一下,以资奖励。詹荷妮也被他活泼乐观的情绪所打动,在一边偷笑不已,眼前又出现豪放不羁的身影。更让那些男Xing恨不得在这个貌似欠扁的男人身上狠狠踏几脚,还没见过这么气人的。

“你们好,我叫詹荷妮,你们呢?”詹荷妮隔着陈浩像同样美丽动人的赵燕伸出手,笑颜如花。说到底,詹荷妮还没有死心。她是个歌者,自从无意间听到那人的歌后,她把这两歌搬上舞台,并获得空前成功。在这两歌前,那些填词曲的人拿来的歌谱让她总感到缺失些韵味。所以,她想见到那位能给她带来神奇的男人,那位不知道名字的朋友。

她后来去过苏南省省城几次,很遗憾再没有见过他。

“赵燕,这是我哥哥陈浩。我晚上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听你的歌,尤其是《恋曲1981》和《征服》。旋律和词曲相当完美,这两歌是你做的吗?”

詹荷妮摇摇头,神情有些黯淡。“这是我朋友做的歌,可惜我找不到他了。”

“你的朋友没有联系方式或是住址吗?”赵燕显得有些八卦,伸着头隔着陈浩开始与詹荷妮攀谈起来,身子趴在陈浩的身上。

陈浩对两女人的谈话不感兴趣,心神游在燕宇集团的危机上,并没有意识到赵燕说的两歌和他有什么关系。见到她说话有些费力,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和她调换了一下位置,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心思继续神游。

见到陈浩站起来走动的身影,詹荷妮心神又有了很大的起伏。他的背影实在太熟悉,让她兴起继续深谈的兴趣。更何况,面前如鲜花盛开的赵燕让她兴起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两个同级数的美女也可以不分缘由地相互吸引。

“没有,不过我曾在苏南省省城见过他两次,你哥哥和他长得有些相似。”

“哦”赵燕不由地偷偷扫视陈浩,现他注视着外面,不由地笑道:“我哥哥在苏南省省城上了的大学,或许他认识你的朋友。”

赵燕如是说,貌似她的哥哥无所不能,的确,在她心里,陈浩确实是被披上盛装的神。

听到赵燕的话,詹荷妮若有所失。她曾跟着那人去过他住的地方,看门人说是单位的单身宿舍,那就说明男人是在上班。但陈浩留给她的印象非常熟悉,她不愿意放弃。“说不定,当时我那位朋友住在政府大院的单身楼。”

“太巧了,我哥哥也曾……。”说到这,赵燕猛然间现不对劲,眼神转到陈浩身上。她不是傻瓜,相反是非常聪明的女人,否则,也撑不起燕宇这座巨无霸。詹荷妮说过陈浩和她那位朋友非常相似,而且两人住在同一个地方,岂不是说两人极有可能是一人。她在和陈浩收古董的时候曾听过陈浩唱歌,可惜,那是她没见过世面,只觉得他的歌非常好听,便央求他多唱。后来,她曾在外面找过所有的书店和其它地方,根本找不到他唱的歌。现在经詹荷妮一说,她倒觉得破绽很多。

詹荷妮心神巨震,俗话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这次来参加中央台的彩排,竟然能现他的踪影。可她心里还有些疑点,需要一一印证。

“赵燕,问个很私人的问题你别介意,你哥哥的头一直是这样吗?”

“没关系,他的头是最近才变成这样,你不觉得很可爱吗?”

见到詹荷妮点头,赵燕感觉很满意。最起码,她在詹荷妮眼睛里看到的只有真诚,没有嘲讽。对于赵燕而言,陈浩即便是变成花头蓝眼睛的妖怪,她也不觉得难看。

可她的话让詹荷妮已完全确定坐在窗户边的男人正是那两歌的原创者,亦正是她苦苦寻找几年也不见音信的男人。人生际遇莫过如此,当你苦苦寻找时,他总是在和你捉迷藏,可某天,他会像从天而降的礼物出现在你面前,让你欢喜,让你激动。

这就是传说中的巧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李家大哥

第一百九十八章李家大哥

在香港娱乐圈成了的詹荷妮岂能看不出陈浩和赵燕的不寻常处,难道她就是让他在街头痛哭的女孩?看着赵燕幸福的笑脸,詹荷妮心里不禁泛出丝丝羡慕。

此刻,人找到了,她倒有些迷茫,心里觉得没着没落,有种说不出滋味。正如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的滋味,无法说出口。

她这里的情和相思倒和爱情还有一段距离,正像她把音乐当成她的第二生命一样,陈浩的歌曲对她的诱惑不是一般的大,就像夜色中,她能陪在他身后默默地流泪,实在是被他的歌声所打动。

赵燕见到詹荷妮的神情,亦已清楚她所谓的朋友就是她的哥哥。当下,两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人并没有捅破这层纸,反倒是就着相同的爱好——音乐谈的不亦乐乎,宛如多年的老友。

陈浩在脑子里把所有的事过了一遍,去怀仁县的三汇公司虎哥已派人去打听,燕宇集团借着二次石油危机,通过不同的途径在岛国大量收购企业和购买房地产,已成功在岛国扎下根,调查这种事,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

十几个大型企业连成一体对燕宇集团打压,看起来气势汹汹。但有利必有弊,利处是这十几个公司加在一起的资金量委实大的吓人,更何况对方都是国际上的大公司,这场战争一旦打起来,后面跟风者可说是多如牛毛,相当于燕宇要面对几十乃至上百家财团的打压,对燕宇来讲的确是成立以来最大的挑战。尤其燕宇集团拉的战线有些强,手底下有上千家企业,不好防守。但这十几家企业之间并不是一块铁板,他们的缺点是相互间为了利益短暂地结合在一起。如今的态势正像战国时秦国和其他六国的关系,十来个企业搞合纵,陈浩这次去就是要瓦解他们的合纵,实现他的连横。

所以,他倒不是太担心这十几个企业,毕竟,燕宇的造血能力不是任何一家公司敢觑。最让他忧心的是量子基金和老虎基金,这两个基金犹如隐藏在黑暗中的狙击手,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候出致命一击,让人防不胜防。

尽管两个基金现在还不太出名,陈浩却知道对这两个公司绝对不能存在任何的侥幸。量子来源于海森伯格量子力学的测不准定律,因为他的创始人之一的索罗斯认为市场总是处于不确定的状态,总是在波动。在不确定状态上下注,才能赚钱。所以,他把基金取名为量子基金。索罗斯是美籍犹太人,崇尚主动进攻,然后用它最擅长的买空卖空杠杆手段挣取值的利润。像索罗斯此前在英镑极低价格时大量买入十亿美元,炒到高点时卖出,单单这笔就赚了一亿美元。这段时间量子基金在他的领导下,公司业绩竟然增长了1o26%,更何况这位老兄可是被前世的人称为“打垮英格兰银行的人”和率先利用亚洲金融体系的漏洞掀起亚洲金融风暴的奇才,像这样一只猛虎在一旁虎视眈眈,陈浩自然极不放心。老虎基金是八零年成立的,资本只有八百万,但掌门人罗伯逊预计美元相对欧洲货币和日圆币值高估将贬值买进大量的外汇购入期权,凭着非凡的洞察力和冒险Xing,到一九九八年,他的资本达到二百二十亿美元。九七年基金单位回报达百分之七十二,像这样的猛人陈浩想不留意也不行。所以,他这次来纽约,就是想见到这两位猛人,有可能的话劝他们离这场战争远些,有合作的可能会更好。

在陈浩坐上飞机远赴纽约的时候,留在京城的陈景天夫妇和干女儿曹燕在仁和医院遇到一位客人,五十来岁的男人。

“你来干什么?马上给我出去,这辈子我都不想再看见你。”李霞一见到来人,微笑的脸迅挂上冰霜,指着门让来人出去。

“妹妹,大哥当年做错了事,也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就不能原谅我。这么些年了,大哥一直想着你们,听见妹夫住院的消息,我赶紧跑来看看,也顺便请求你们的谅解。”

这位客人是在机场打电话的男人,李霞的亲大哥李锦,他在机场见到曹老爷子和李霞后,跟着他们的车来到医院。当时,陈景天病房里每天堆满了人,他没有露面,直到见病房里只剩妹妹一家时才露面。

曹燕见到干妈生气,正准备把来人赶出病房,没想到他是干**大哥。这样的事她不便掺和在里面,便走出去,顺带着把门关上。

“请求我们谅解,当年我和景天要结婚的时候,是谁不让我们登入家门。父母被打成臭老九的时候,又是谁主动与他们划清界限,并带领红卫兵抄家,批斗他们。现在来求我们原谅,你能让父母再活过来?有些事,只要错过一次便永远没有改正的机会,你还是走吧,我不想见到你。”

陈景天望着自己的大舅哥,心里也极不平静,他理解妻子愤怒的心情,当年正是这位大舅哥对他们的婚事百般刁难,更把回娘家的妻子和他堵在门外,不认他们。文革期间,更是和被打倒的父母划清界限,在批斗会上揭父母的“罪行”,两老人受到沉重的打击,没熬过那场寒冬。李霞的二哥也看不惯他的言行,跑到北疆再没有消息。好好的一个家变成四分五裂,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最后他也没捞着好,被下放到江Yin农场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但在那个疯狂的年代,又有谁敢保证自己不做傻事错事。妻子眼前只有一个亲人,他不想看着兄妹俩老死不相往来。李锦五十来岁已是满头白,看来受到的苦也不少。即便是他以前如何对不起自己,他也不会为此抱怨李锦。

“你先坐,我再劝劝她。”陈景天安排李锦坐下,拉着落泪的妻子走出门。

“以前,他这么对我是因为我是个的工人,门不当户不对,这怨不得他。现在他既然有改过自新的心,你就应该给他这个机会,别跟他生气了,好不好?”

在医院的草丛边,陈景天搂着妻子不见赘Rou的腰,轻言轻语地劝说。

“他这人一向自私自利,我们那次回家探亲,买了二两Rou自己都不舍得吃,提回家,结果他不但在外面堵住我俩,还把Rou扔在地上。全国大饥荒的时候,他们一家三口跑到父母家找吃的。父母抛树根吃整的全身浮肿他只当没看见。再看看他对父母做过的事,我记得在一次批斗会上,他冲上去打**耳光。这件事一直都在我心里放着,这辈子都忘不了。”一说起往时,李霞的眼泪如同断线的风筝往下流。

陈景天掏出手卷为妻子擦眼泪,李锦打丈母娘的事他不知道。再说,现在提那些事已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柔声劝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再说,两位老人家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们兄妹俩变成这样。领袖还教导我们要治病救人,像你这样一直抓住历史问题不放,岂不是违背了领袖的教诲。”陈景天开了个玩笑,见妻子情绪稳定下来,说道:“我们一天天年纪大了,以后想见面机会也不多,又何必跟他怄气,再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以后的世界属于浩儿他们,你总不能把儿子有个舅舅的权利也剥夺吧?”

李霞经丈夫的开解,心情也舒畅了一些。要是她知道大哥是因为她和曹老爷子在一起才来认她这个妹妹,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认这个哥哥。

嫌贫爱富是人的天Xing,即便是一家人也存在这样的现象。家中地位起决定作用的是挣钱的多寡,这世界很现实。

夫妻俩在外面的时候,李锦也没闲着。从曹燕的嘴里他知道明天他们就要出院,手续已办好。妹夫现在是肃州市副书记兼肃县县委书记,外甥在怀仁县任副县长。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外甥是曹老爷子的干孙子,这层关系让在学院任处级的他欣喜若狂。

五十来岁的他已基本没有上升空间,可他还是想在退休前能熬到副厅待遇。更何况他还有孩子。

陈景天夫妻俩回到病房后,李霞对大哥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好转,她心里的疙瘩一时半会解不开。陈景天倒是和大舅子相互了解了些近况。

李锦的第一个老婆和他早已离婚,现在和第二个老婆生活在一起。他在京郊农牧学院任副主任,生活也算是一般。

在李锦的再三邀请下,陈景天夫妇去他家住了一天,算是认认门。

在飞机上的陈浩不知道自己前世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大舅舅又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其实,对母亲家的事他知道的不多,只知道外公和外婆在文革期间迫害致死。她母亲有两个哥哥,也就是他的两个舅舅。大舅母亲根本没提过,二舅母亲倒和他说过一些事,说他的Xing格很像二舅。从调皮捣蛋,那时候家里缺吃的,二舅就带着她跑到外面掏鸟窝,或是跑到野外抓蛇,兄妹俩躲在外面烤着吃。兄妹俩的感情好得很,每次说到二舅,母亲都叹口气,很是怀念去了北疆的二舅。

在前世没见过两个舅舅的陈浩自然对他们没感情,只是重生后,见母亲对二舅还念念不忘,他已起寻找的心。

第一百九十九章 玩具

第一百九十九章玩具

把心中事理清头绪的陈浩猛然间打了个喷嚏,害的正和詹荷妮聊天的赵燕紧张的不得了,以为他感冒。在他的额头上试了好几次,看来上次陈浩高烧不退的Yin影还在她的心中。

陈浩在跟赵燕保证没事的时候,无意间现詹荷妮看他的眼神很怪,让他以为自己的脸没洗干净,左右摸了几把。

“哥哥,你认识她吗?”赵燕趴在他的耳边问道,吐气如兰的味道让他耳朵有些痒。

陈浩摇摇头,詹荷妮在他的脑海里根本没印象。

赵燕奇怪陈浩,心里有些纳闷。她知道他从没骗过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蹊跷。

“哥哥,我想听《征服》这歌,你能唱给我听吗?”赵燕妩媚地向陈浩提出请求,她想确定这歌到底是不是哥哥唱出来的。

陈浩却被赵燕的要求惊呆住,他清楚地知道这歌可是十几年后才出现的,难道这世上还有一歌和它同名?

“哥哥,燕儿瞌睡了,你就哼着哄我入睡吧。”说完,赵燕把头靠在陈浩的肩膀上,长长地眼睫毛合拢在一起,举止有说不出的自然。

陈浩对身边女人的要求很少有过拒绝,他稍微吧自己的身体倾斜些,让她枕的更舒服些,嘴里哼起《征服》的曲调。

逼着眼的赵燕此时已完全相信詹荷妮的话,更为她身边的男人自豪。要知道这歌可是詹荷妮的当红歌曲之身边的男人可真是个宝,不经意间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在她心里此刻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等燕宇集团的危机度过,她要和哥哥商量。

陈浩的哼声并不高,可一直关注他们的詹荷妮眼睛却湿润,这曲调是如此熟悉,让她眼前不禁浮现出男人在路灯下粗野地唱着《征服》,结果掉进下水道摔伤的一幕。也正是这歌和《恋曲一九八一》成就了她在乐坛上的地位,换句话说,正是为女朋友哼歌的男人造就她今日的辉煌。

“哥哥,不要停,多会唱的我睡着了才许停下来哦。”等陈浩哼完这歌,闭着眼的赵燕再次提出要求,心里却是欢喜不已,对他的宠爱,她心里满足到极点。

陈浩为了满足赵燕的要求,哪管什么剽窃不剽窃的说法,搜肠刮肚地想到哪歌便哼出来,从已在台海流行的《外婆的澎湖湾》到未出现的《一生何求manizer》,再到《月亮之上》,最后连《两只老虎》的儿歌也哼出来。

他却不知道,每多哼出一歌,假寐的赵燕心里更坚定了她的想法,而詹荷妮则是差点把细巧的脖子伸断,陈浩哼了十几歌,她只听过两,其它的她根本没听过。此时,她真恨不得靠在他肩膀上的人是自己,大部分曲调她根本没听清楚,该死的飞机轰鸣声让她银牙咬断。她甚至露出哀求的眼神,可沉浸在两人世界里的陈浩根本没注意到她的神情,让视音乐如生命的她恨的牙痒痒。而假寐的赵燕嘴角纹线却向上撩起,让陈浩哼歌并不是无因而为,留意詹荷妮表情的她已经知道成功地钓到一条大鱼。

飞机降落到纽约机场时是次日的上午,詹荷妮来m国做巡回场得演唱会。歌友协会的人知道她来,其中还有些歌迷。看那阵势和国内阵势相比,陈浩不禁讶然。

无可否认,西方追星族的人数要比东方少得多,尤其是国内和岛国,可说是把这项运动推到无限极。

陈浩曾见过国内追星的热潮,上万人伸长着脖子站在大太阳底下等着腕儿的到来,那辛苦程度绝对比上学时用功得多。要是能把这劲用到学习上或其他方面,说不定你就会成为那帮仰望者仰望的对象。

在前世,陈浩的孩子也追过星。为此,他专门研究过人们追星的动机。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明星梦,希望受到万众瞩目,由于自身条件限制或是其他原因而无法实现,其中一部分人便把自己的理想寄托在他人身上,产生追星族。当然,追星族里有一部分人的确是喜欢歌者的歌。还有一部分人纯粹是凑热闹,为了不再朋友面前丢面子加入所谓的这个团那个团。

其实,大量的粉丝或是fans的出现,其实也有其精神上的原因——信仰的缺失。精神家园的荒芜造成年轻人理想的丧失,变成不自信,最后成为只为外表活着的人。

幸好这里是m国,詹荷妮很快搞定歌友们,扭头去寻找赵燕时,却现两人在一帮黑衣人的护送下,进入加长的劳斯莱斯,迅离开机场。她不由地捏捏手里的纸条,嘴角绽放出迷人的微笑。

纽约,治安环境并不算好。所以,迎接赵燕等人的保镖相对多了很多。

此刻,劳斯莱斯车里正展开有关她的一些话题。

“这次打赌算你赢,赶快让我亲一下。”陈浩凑上脸,恬不知耻地说道。

“为什么?在飞机上你不是说你赢了才亲嘛,现在是我赢了好不好。”赵燕嘴角擒着笑意,她知道自己所谓的反抗不过是亲吻前的调味品。

“我赢了,你亲我;你赢了,自然应该是我亲你了。”陈浩的逻辑简单实用,而且他的行动永远比言语快。话音刚落,他就抱着赵燕一顿猛亲,在她娇艳欲滴的脸上留下一脸的口水。

正满足地放到座椅准备躺一会的陈浩猛然间注意到赵燕看他的眼神不对,不由地把目光落在自己的胸前。旋即,很快地脱下自己的衬衣,果不其然,的确良不愧于冬天冷夏天热的称号,詹荷妮在衣服上的签名被汗水浸泡成模模糊糊的一团。他老脸难得的一红,自嘲道:“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得,看来我哪天还得去找那位大歌星去签名。”

赵燕见到他的窘样,露出如花的笑容。“哥哥,我正好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见到陈浩征询的眼神,她继续说道:“我想成立一个乐队,把詹荷妮挖过来,行不行。”

“想法很好,我赞成。不过新组建乐队很麻烦,有那么多音乐公司,我们直接买个玩玩不是更好?”对陈浩而言,拿来主义最实用。

要是别的音乐公司听到这家伙竟然把他们养家糊口的公司当成讨好女人的玩具,不知道有何感想。

第二百章 燕宇危机(一)

第二百章燕宇危机(一)

听到陈浩笃定的话语,赵燕暗自松口气。

其实,在离开公司前,她一直担心眼前的危机,反复交代公司的高管们在这段时间务求稳定,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刚才,她竟然产生近乡情怯的感觉。爱郎能在这种时候说出如此轻松的话,说明他已找到处理公司危机的方法。

“好啊哥哥真棒”她高兴地在他脸上香一口,现成的音乐公司有着成熟的市场和一整套的人马,比起新组建乐队要轻松的多,见效也快。“不过,……。”

“不过什么?”陈浩没注意到赵燕眼里闪过的一丝捉狭的笑意,随口问道。

“哥哥你可得在里面挑大梁,为乐队写歌。”

陈浩这才知道赵燕在打他的主意,不过,只要她喜欢,自己哪怕是上九天揽月也要为她办到。对于赵燕,他始终有种愧疚感。当年为了躲地区专员马显贵的侄子马世荣,他把不到二十岁的赵燕安排到这里。可她一呆就是三年的时间,无怨无悔地为他操持这里的一切。像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提出再难的要求,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满足。可他还是有自知之明,从没学过乐理方面知识的他脑子里只不过比别人多了二十多年的歌,想短时间写歌无异于痴人说梦。好在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对此,他也并不慌张。

“燕儿,你知道哥哥有几斤几两。这样,哥哥把会唱的歌录上,找人填曲就ok。顺便找家好的音乐公司和一些好的作曲人,再签些好艺人。这样,你就不用很辛苦。”

“哥哥,燕儿不苦。事情还没筹建,你已经把展思路定好,有你在身边真好。”说完,赵燕主动投怀送抱,扬起明艳的脸说道:“哥哥,你心里有没有目标?我们好早动手。”

于是乎,国际国内的音乐唱片公司在不知不觉中被两人筛了一遍,搞得这些老总们直打喷嚏不已,还暗自纳闷谁在背后念叨他。

车队很快来到燕宇集团总部所在地,这个三十多层高的大楼占地近十亩,在去年已被燕宇集团买下,金光闪闪的燕宇集团英文全拼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与大楼雄壮气氛不相符的是此刻大门口有不少人抱着纸箱,里面装着些私人物品。这些人神色极不自然,仿佛在躲避瘟疫般聚在门口,外面的保安如临大敌。

赵燕见到这种情形不由地有些着急,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燕宇这棵树还没倒,这帮人便开始想各奔前程。她刚想下车,身边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她。

“坐下。”低沉的男声仿佛有种魔力让她一下子松弛下来,有他在身边,即使天塌下来她亦无所惧。

陈浩微眯着眼注视着眼前生的一切,靠着被椅一动不动,神情有些悲哀。不是为燕宇集团,而是为这些人的现实。

这群人大多是m国人,有几位看样子是公司高管的人正站在门口对不安的人群说着什么,其中有陈浩认识的老李和老刘,他们的神情有些愤怒。

从这些人的动作看,那十几家公司已展开行动,燕宇集团没挡住他们的进攻。他很久没过问燕宇集团的事,但不代表他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并不是国内特有的现象,这句话在世界范围内通用,尤其是现实Xing特强的m国。估计早在听到对方用上千亿资金对付燕宇的时候这些人已开始找下一位老板,现在只不过是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去别的地方报道而已。

一头波浪形卷的戴安蒂见到车上下来的曹飞虎后神情不由一松,快步迎上去。而那群抱着纸箱的员工则压低声音,在他们心里,这位五大三粗胖乎乎的总经理有着不同寻常的威严。

曹飞虎冷眼在人群中一扫,随即带着戴安蒂走向陈浩他们这辆车。

“她是集团人事经理戴安蒂,本地人,在公司工作两年,能力不错。”赵燕趁着空隙时间,轻声地向陈浩做了简短的介绍。

“董事长,你好。”戴安蒂一上车见到赵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也有些愧疚。

曹飞虎进到车里后坐到陈浩身边,因为陈少已是体制内的官员,所以他没为戴安蒂介绍。

“说说情况。”刚才还鸟依人的赵燕此刻摇身一变已成为燕宇集团的女皇,神情冷静异常。

戴安蒂被老板的神情所感染,不由地稳定住心神,眼睛诧异地在陈浩身上一瞥。在她印象中,董事长根本不和男人共乘一辆车。眼前这位怪异的青年不但能和董事长坐在一辆车里,听董事长的意思集团的事还不用避开他。由此可见,董事长和他的关系不一般。但身为下属,戴安蒂还是能很好地摆正自己的位置,深吸一口气,说道:“董事长和总经理刚回国,以通用汽车公司为的十几家大集团对集团下属的三鑫公司股票进行打压,在一天时间里三鑫公司的股价跌落五个点,集团在同一时间抽调资金到股市托股价,对手又转而打压艾华股价,造成艾华股价下挫十个点。现集团已有十五家股价遭到他们打压,直接损失达到五亿美元。集团投资部人员正想方设法和对方周旋,形势不容乐观。”

她说到这,陈浩和曹飞虎对视一眼,很明显,对手这是在声东击西,企图让燕宇集团摸不清楚他们的真正目标。从她话里的意思,很好更听出一个信息,赵燕她们一离开,对手就动攻势,这样的巧合他根本就不信,燕宇里面肯定有内鬼。

“投资部阻拦失败的消息传出来,当天有两位中层管理员辞职离开,五位员工也相继离开。我见到情况不对,第二天便不在离职单上签字。这些要离开的员工因为没拿到钱,一直在公司闹事。今天,他们更是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要求立即结算工资。”

“有多少人?”陈浩不动声色地问道。

戴安蒂见到董事长和总经理点头,便回答说:“两名高管,八名中层管理人员,和六十名员工,共计七十人,预计这两天还会有人提出辞职。”

第二百零一章 燕宇危机(二)

第二百零一章燕宇危机(二)

陈浩见到戴安蒂条理分明,说话简洁清晰,不由地暗自点头。燕宇集团有今天的成就绝不是偶然,人才是其快展的根本保证。

“把公司所有人的简历立即好送到总经理办公室,这些人按照公司规定,立刻清算工资,让他们滚蛋。所有离职人员的名单统计出来,包括现在在哪个单位上班,公司公示栏注明,这两天谁要是还想走,立刻提交辞职报告,过期不候。像这些人留在这,只会扰乱军心。”他最后一句话是解释给戴安蒂听得,理解是为了更好地执行。

戴安蒂没想到满头白的青年不但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更是直接对她下达命令,语气不容拒绝,她不由地高看他一眼。可作为燕宇集团的员工,她知道赵燕才是她真正的老板,有些迟疑地等着董事长的话。

其实,在燕宇集团,曹飞虎一直努力塑造赵燕的权威,很多事他并不做决定,而是让赵燕拍板,从而使赵燕成为燕宇集团真正的女皇。

“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决定,快去办。”赵燕快地下达指示,眼里对陈浩的崇拜之色毫不掩饰。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解决掉公司内部的不稳定因素,全力应对外面的威胁。

曹飞虎猛然间想起陈少前两天说的话:“人多不怕,想看看员工的忠诚度,最好的办法是让对手替你检验。”简单的话,富含人生哲理。

等戴安蒂离去,陈浩迅地拍拍手,兴奋地说道:“开工了,先去会议室,把老李和老刘叫上。”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在他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可以借鉴的东西,现在,他就是要凭着自己的智慧和那十几家公司好好玩一场,看看谁才。其实,在陈浩的心中有种冒险精神,越是无把握前面充满风险的事才越能激他的斗志。这场仗对他而言,不过是迟到了几年。

伟大领袖说过:“任何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这句话不但在战争年代适用,即便是到现在也依然适用,上千亿资金不过是对方放出的烟雾弹而已,要是有这么多钱,他们何必还四处试探。

燕宇集团大楼后有条专用通道,可直达董事长办公室,赵燕带着陈浩乘坐专用电梯下到会议室。

老李和老刘是曹飞虎从国内带来的退伍军人,是燕宇集团的元老。他俩没想到陈浩能出现在这里,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这位年轻人可是燕宇集团的缔造者,当年,燕宇集团一无所有,正是他一手缔造燕宇的神话。见到他,两人恭敬地喊道:“陈少。”千言万语汇成简简单单的一个称呼,这称呼他们埋在心里已有三年多时间,并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褪色。

“老李,老刘,你们辛苦了,等这段时间忙过后,我给你们放一个月的假,该回家看看了。”陈浩的话如同暖流般在两人心田流淌,从不流泪的汉子赶紧转过身擦拭掉眼角溢出的泪,衷心地说道:“谢谢陈少”

他们来到这里后,真把这当成自己的家,节假日从没回去过。虎少在去年把他们的家人接到这玩了一段时间,已让他们感激不尽,没想到陈少想的更周到,这样,他们可以回去看看年迈的老人,也算是衣锦还乡。

“坐,安全吗?”陈浩前面是对老李和老刘说的,问的是虎哥。

“安全。”虎哥知道陈少的意思,刚才他已在外面安排好人员警戒,这里说的话只有他们五人知道。

陈浩眼睛在会议室里一扫,随即向虎哥使了个眼色。虎哥点点头,带着老李和老刘对会议室实行全方位的搜索。

此时,在离燕宇集团总部不远的一间房里,一位六十岁左右的男人正悠闲地走在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接受设备。

一位金碧眼的女子正伏在他两腿间,嘴里含着男人的话儿卖力地上下套动,胸前的一对**像大白兔般地晃动,顺着深深的Ru沟望下去,能看见下腹处金黄色的卷毛。

老者脸上带着猫戏老鼠的笑容,听到安全两字,他知道今天一定有想不到的收获。华夏国有句谚语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过几天,他要把这句话奉送给来自东方国家的那几个蠢货。

“卡洛,你在哪?”外间传来保罗的大喊声,听脚步很快要到这间房子来。

卡洛揪住膝盖前晃动的金,提起来在女人裸露的臀部重重一拍。“宝贝,到房间里去等我。”

女人恋恋不舍地把他的男根收拾干净塞进裤裆里,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好的,你快来。”

旋即,把褪到臀部的风衣拉起来裹在身上,摇曳着向里间走去。一转过身,脸上的笑容立刻变成嘲讽,在她心里,那老不死口袋里的钱才是她的最爱。

三十来岁的保罗拥着一位白皮肤的女人走进房间,正好看见女人丰满的躯体和暗中抛来的媚眼,不禁重重地吐下口水,犹如色中饿鬼。

“嘿,保罗,有事吗?”卡洛拿起一根雪茄,掐掉前面的头,用火机在雪茄上慢慢地烤,动作非常娴熟。他这般的岁数,女人青春美丽的身体只是他生活的调味品。唯有抓在手里的才是最真实的东西——钱,才能让他感觉到安全。

保罗松开女人,走到他旁边,大咧咧地坐下。“卡洛,有消息吗?”

卡洛点着雪茄,不紧不慢地说道:“一起听听。”

说实话,通用汽车为家底的他对以办公用品起家的国际、商业机器的保罗家族并没有太多的好感,正如一个传统世家面对暴户的心态。要不是这次在右翼联盟的联合下,他与保罗这位暴户的儿子不会产生任何交集。他不知道右翼联盟如何认定燕宇集团是阻拦二次石油危机中m国获利的幕后黑手,硬是把他们十几家联合在一起,打算一举吞并燕宇集团。不过,这无关紧要,十几家大型公司联手,每人一口唾沫也能把燕宇集团淹没。他只不过是接着这条大船捞油水来了,相信其中大部分人抱着跟他同样的想法参加这次活动。

咯噔咯噔的脚步声走到他们身后,保罗带来的女人弯下饱满的胸部蹭着保罗的胳膊笑着说道:“有通用汽车和国际商业机器等十几家公司联手,的燕宇集团还不是被吃的骨头都找不,看来我们明天就可以喝酒庆祝了。”

保罗在女人丰满的臀部重重一拍,旋即把她拉着做到自己的怀里。“我们已经投进去五十多个亿,也不过把其中三家的股价砸下去一点,这个骨头不是太好啃。幸好我们有内线,要不然谁吃亏还说不定。”

这时,**里传来说话声,是华夏语,外间翻译迅走进来翻译道:“这次对方来势汹汹,公司员工人心不稳。实在不行,我们兵行险着,卖掉一些公司,集中剩余的钱等一个星期后集中在五个股票上突然出击,拉高股价,赚取完差价后,把资金转移到瑞士去。现在公司财务上还有多少流动资金?”

“近三十亿。”

“好,我们争取筹到五十亿,这几天先悄悄地吸纳这五家公司的股票,动作绝对要隐秘,大家分头行动。”

卡洛等三人听完翻译的话后,倒吸一口冷气,很明显,对方要把燕宇集团变成个空壳,一旦他们得手,只不过是替人家背了一屁股债。唯一的办法是要知道对方在哪五支股票上操作,前期大批囤货,在对方出手之前抛出,让对方的资金无法抽出。好在对方的资金量己方已掌握,他们即便是在有能耐也躲不过被屠杀的命运。

想到这,保罗和卡洛相视一笑,再过一个星期,他们就可以弹冠相庆了。

约好今晚的相聚时间,保罗拥着女人打着电话出去。卡洛则亟不可待地走进里间,扯下裤子,把自己不硬的男根粗暴地塞进撅起肥臀的女人身体里。

当晚,十几个公司主事人走进卡洛的房间,共同商讨针对燕宇集团毁灭Xing的打击活动。

商讨的结果是:一、尽快查明燕宇集团想卖掉的公司,争取破话他们的卖出计划,让燕宇筹集不到更多的资金。

二、尽快查明燕宇想在市场上操控的五支股票,十几家公司每家出资五个亿,争取在短时间把这五支股票的价格操起来。

三、密切注视燕宇的行动,在全面收购燕宇下属企业股票的时候,重点关注燕宇想抽逃资金的五支股票,让他们无法抽身。

四、尽快拉拢燕宇的高管,让燕宇迅垮台。。

这一次,十几家国际上顶尖的大公司准备等燕宇把所有的资金投放到证劵市场上,再给它迎头痛击。资金方面他们根本不担心,有英格兰这家老牌银行做后盾,他们能在短时间抽调五百多亿美元的资金。

同晚,燕宇集团董事长办公室,有一个黑影摸进来,叼着筒打来桌面上515o型计算机,找到需要的东西,拿着相机一顿猛拍。随后,他翻遍办公室放文件的地方,不停地拍摄,走的时候,黑影很是心地处理干净痕迹,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百零二章 燕宇危机(三)

第二百零二章燕宇危机(三)

第二天,证券交易所的人现五十支不同企业的股票受到不明资金的恶意打压,而这些企业都属于来自瑞士的一家燕宇集团。

其中,有五支股票的涨幅比较大,分别是化工板块的2、73、电子板块的25、233、278。在数十亿资金的热捧下,这五只股票一路飘红,成为华尔街的明星股,涨幅均达到百分之十以上,受这几只股票的影响,化工板块和电子板块整体表现极为抢眼,全出于上升态势。

素有天才之称的詹姆士坐在证券交易所的贵宾间里,看着眼前屏幕上的股票代码,陷入沉思。

从大盘上看,这些涌入的资金很明显是针对燕宇集团来的。作为一个资深的操盘手,詹姆士从前几天燕宇公司股价的异样已嗅出不同的味道,很明显是有一股势力一边在悄悄吸纳燕宇集团的股票,另一面悬出巨单打压。只不过前几天是火力侦察,今天一开市火药味十足,很显然未来几天证劵市场将会硝烟弥漫。

每个成熟的操盘手都有自己的风格,这种近乎本能的操作手法再如何掩饰也逃不过像詹姆士这种级别高手的法眼。从操作手法上看,其中一位正是被人们成为奇才的燕宇集团投资部乔治。詹姆士曾专门对乔治近几年的投资进行分析,这位以前在证券市场稍有点名气的操盘手自从加入燕宇集团后,犹如神灵附体般四年来从无败绩,被业内人士成为奇才。而另一方的操作手法詹姆士查了好几天才现跟以前那位被称为华尔街金手指的前辈非常接近,这位前辈据说前两年已退隐,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这个现让詹姆士兴奋不已。

一位是四年来从无败绩的金融奇才,一位是纵横股市的前辈金手指,像这种级别的对决可是百年来少见,詹姆士对他们的交手充满期待。

开盘到现在双方已交手三个回合,从股价的波动看双方共动用五亿左右资金,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金手指为什么在打压其它股价的时候,唯独有五支股票成为他追捧的对象,这里面有什么古怪?亦或场外又有雄厚的资金入场?

“看,2又涨了三个点,我们赶紧进场吧。”詹姆士的助手见到他毫无动静,着急地说道。在他眼里,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正所谓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两方投入如此大的资金量进行搏杀,手指缝里漏*点也足够他们吃几年。

詹姆士神情复杂地看了助手一眼,他也很想立刻杀进去赚钱,可一来是他心中的谜团没解开,二来他很担心这是个巨大的陷阱,看起来很美,但实际上是致命花阵。进还是不进对他而言还真是艰难的抉择,正像武功高手,看见两位高手较量,自然会手痒痒。他艰难地咽口唾沫,以无上的心智克服自己的贪欲后,猛然间感觉浑身轻松,道:“伙计,好好欣赏吧。”

助手见詹姆士已做出决定,无奈地耸耸肩,摊开手做了个鬼脸。

詹姆士拿起手边的电话说道:“韦德,帮我查下这两天有没有大量资金涌入证券市场。”

一上午时间,燕宇集团的五十支股票价格在拉锯战中下降两个点,而另五支股票则再次上涨了两个点。

同时间,燕宇集团人事部再次接到五十多人的辞职信,集团总部有五人,剩余都是各下属企业的人员。其中有一人的离职据说让总经理曹飞虎大雷霆,声称要是让他抓住这人,一定要扒了他的皮。这人就是投资部的杰克,燕宇集团的创始人之一。

董事长召开财务会议,要求在今明两天,财务部务必完成十个亿的贷款。财务总监据理力争,说时间短任务重,更何况银行知道现在燕宇集团的内忧外患的处境,根本不会给公司贷款。董事长勃然大怒,让她完不成任务就卷铺盖走人。财务总监当场交了辞职信,离开公司。

燕宇集团副总在同一时间和一些矿产资源的公司联系,商讨卖出五家矿产公司,要价三十亿美元。

银行也开始趁火打劫,要求燕宇集团偿还银行贷款,并给出一个星期时间的还款期限。

所有这一切如同火药桶般在燕宇集团连续炸响,让燕宇这座庞然大物出现摇摇欲坠的态势。

一时间,燕宇集团上下人心惶恐,很多人无心工作,每天都在想着自己应该什么时候离开才合适。

当然,这些消息通过特殊的途径源源不断地传到卡洛等人手上,让卡洛等人吃惊的同时又很庆幸。这十几家公司都是做实业的,他们的资产大都集中在固定资产上,可流动的资金不过是以亿为单位。像燕宇这样这两年转到做事业的公司能在如此紧迫的情形下凑出几十亿美元的现金,实力已远他们中的任何一家公司。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燕宇集团来钱的银行之路已被他们封死,而他们背后有着资本雄厚的英格兰银行,这就是他们的优势,靠着抵押贷款,他们现在能集资到数百万的资金。更何况燕宇集团很明显已处于崩溃的边缘,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那根稻草,压死骆驼那根稻草。

他们暗自庆幸燕宇集团正在自掘坟墓,把这样两位元老级的人物放出公司,要知道像这样的人正是其他公司梦寐以求的人才,由此可见,燕宇集团的高管们在他们强大的资金压力下开始出昏招。

不过,在做稻草之前,他们先做了几件事。其中一件事是找人,杰克是他们急需找到的人,找到他就能知道燕宇投资部所有的动向,包括他们详细的计划。受委屈的财务总监亦是他们不可放过的目标,找到他就能知道燕宇集团的财政情况。

第二件事是找到那些矿产资源公司,警告他们离燕宇集团远远地。在卡洛等人心中,燕宇集团旗下的所有公司都是他们的战利品,谁要是在这时候购买燕宇的公司,将是他们的敌人。对敌人,他们向来是斩草除根。

第三件事是尽可能保持住燕宇集团其他公司股票的跌停点,要知道他们不是废品收购站的,一个背负巨债的公司只能是废品。

经过几天的活力侦查,他们已确定燕宇集团现在已放弃其它股票,精力全集中在五支股票上。所以,他们现在准备把所有的钱都集中在化工和电子两个板块的五支股票上,让这五支股票成为燕宇集团的滑铁卢。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二百零三章 金融大鳄

第二百零三章金融大鳄

战争需要大量的信息为依据,同样,没有硝烟的金融战场更要有准确的信息。所以现代战争中,信息战成为交战双方最重视的一个环节。正如孙子兵法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卡洛等人找人还是很有一套,很快地找到杰克和财务总监。这两人既然离开燕宇,自然对燕宇充满怨气。杰克的条件很简单,要有支配三十亿资金的自由,他要用自己的能力向世人证明,他比现在被誉为金融奇才的乔治强得多,凭什么总是被乔治的光环笼罩。为此,他将用这笔钱在股市上给予燕宇集团一记重拳。达不到这个要求,其它一切免谈。杰克的想法他们可以理解,论能力,燕宇集团投资部的十人相差不大,因为乔治是领导,有了功劳大都记在他的头上,其他九人无形中就被他压制住。

但杰克这条件让卡洛等人相当头疼,为进行此次操作,他们出重金再加上右翼联盟的面子才请出来的金手指。杰克在证券市场的确是很有两把刷子,但和老前辈金手指比起来还略有不足。而且杰克的可信度还有待商榷。可杰克有一个优点是金手指无法比拟的,那就是他对燕宇集团投资市场所有人的习惯和操作手法熟悉,正所谓最坚固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这也是卡洛等人不愿意放弃的原因。

于是卡洛等人经过慎重的考虑决定答应杰克的要求,但规定他的支配额度只有二十亿,并且必须是在他们的眼皮下操作。当然,话不可能说的如此直白。

杰克没有让卡洛等人为他们做出的决定后悔,他透出的一个消息对他们来讲实在太重要。燕宇除了决定在那五支股票上套出资金外,还选择钢铁板块的一支股票操作。在大盘上,卡洛等人看到这只代码为543的钢铁股从昨天开始已被人为拉高,到现在已突破十个点。要不是杰克的指点,他们根本不知道燕宇集团竟然选择一家和他们毫无关系的钢铁股。很明显,燕宇集团在大量吸纳这支股票。等到高位时卖出,悄无声息地完成赚钱的目的。看到这里,他们不得不佩服燕宇集团并不是待宰的羔羊,而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不愿加入卡洛等人对付自己老东家的财务总监的要求很简单,想得到机密消息,很简单,拿来一百万,可以先付五十万定金,等他们核实清楚他的消息后立马支付剩余款项。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财务总监贪财的嘴脸让卡洛等人领教了他的另一面。不过,对于这些每天都在商圈里混的人来讲,只要是钱能摆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但一贯不相信别人的卡洛等人也不亏是老狐狸,要求在他们确定财务总监所说的信息正确时,他才能离开他们。

支付五十万的卡洛等人得到的消息的确给他们带来巨大的震撼。喜悦没有,有的只是暗自心惊。财务总监告诉他们,燕宇集团已筹集到八十亿美元,准备在五支股票上很赚一笔。这笔钱和他们先前掌握的消息相差五十亿,如果再算上打算卖掉的五家公司,燕宇可掌握的资金可达到百亿以上,和他们现有的资金基本持平。

不提卡洛等人如何在筹集资金,在贵宾室的詹姆士和助手面对着大盘上的厮杀心惊胆战,暗自感到庆幸。要不是詹姆士的谨慎和克制,一旦他们一头冲进硝烟弥漫的战场,他们现在至少像外面的散户一般损失惨重。

正当消息灵通的人士都以为燕宇被打击的五十支股票难逃厄运,纷纷加入买跌的行列时,燕宇集团突然宣布这五十支股票配股,依次稀释股权,简而言之就是通货膨胀的意思,原先的一元钱现在只能当成八毛钱用。这对买跌的让人来说是大好事,怎么还能是厄运呢?原来,在燕宇集团宣布配股的消息时,市场上突然涌入大量的资金,一下子把这五十支股票拉到原来的水平,并牢牢地守住这一价位。这一招把所有买跌的人全部套进去,眼见割Rou是在所难免。

而买化工板块的2、73和电子板块的25、233、278五支个股的人也看着手里的股票哭笑不得,这些股票像是得了男Xing的前列腺炎,淅淅沥沥一点不痛快,股价一会高一会低,有好些人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在证劵交易市场不停地吃治疗心脏病的药,甚至有几人还当场昏厥过去,由此可见,这种活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了得。

詹姆士粗略地估计一下,在这五支股票的拉锯战中,两股势力在一天内分别投入的资金量以亿美元为单位,战斗的惨烈程度可想而知。543的钢铁股今天也出现明显的波动,除了燕宇的乔治和另一股势力的金手指外,又有两股势力加入到这支股票的争夺战中,一时间,局势复杂无比。

像这种以亿美元为单位的股市争夺战,没几家公司玩得起。詹姆士知道在这样疯狂的游戏中,那些资金不雄厚的公司和个人不过是里面的炮灰,连骨头渣都剩不下,这就是资本运作的可怕之处。

经过一天的揣摩,詹姆士暗暗地摇摇头,他知道今天这场争夺战完全可以写进教科书,其中的复杂程度即便是他也只能推测出个皮毛。在前几天的交锋中,乔治一直处于被动防守。可今天乔治仿佛换了个人,开始有守有攻,跟金手指斗的旗鼓相当,即便是局面略逊,但在最后鹿死谁手还很难判断。他能看出五十支股票的打压只不过是金手指善用的战术之扰乱乔治的视线,让他无法判断进攻的方向。但乔治完全不理会前辈的障眼法,继续大量吸纳五只股票,致使金手指不得不放弃扰乱战,全力在五支股票上和乔治短兵相交。乔治见到金手指跟进,立即反手打压,双方进行了攻防转换,结果变成攻击方的金手指不得不拼命抬高股价,而防守方的乔治变成全力打压股价。

五十支燕宇集团股票经过一段时间跌落后,下午时间,另一方势力强势托起股价,导致散户被套,而金手指正和乔治在化工板和电子板块上激烈厮杀,无暇他顾。同时,在543的个股上,双方又开始新一轮的争夺。

詹姆士不得不佩服金手指在股市上的造诣的确是非常人所及,他能在瞬间判断出乔治的主力资金,并能敏锐地现543股的变化,的确让他佩服。可乔治一反常态的稳健,反守为攻,更让他见识到乔治破釜沉舟的凶猛。

其实,在543个股上操作的除了金手指和乔治外,刚投诚卡洛的杰克带着二十亿资金加入战斗,而另一方则是久未露面的陈浩。

来到纽约的陈浩除了接见老李和老刘后,还接见了乔治,在董事长办公室他交代完任务后,顺着直通道悄悄地溜出燕宇大厦。

此刻,他正坐在星巴克咖啡店里,等着一位重要的客人,面前摆着一杯质地浓调、口味独特、气味芳香的浓缩咖啡。他选择的座位非常巧,正处于拐弯处咖啡店的死角上,从这里他能看到咖啡店的每一个角落,而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他。

星巴克咖啡店成立于一九七一年,具有浓郁的北美风情,在这里,你可以品尝来自中美洲、非洲和印尼等咖啡原产区的3o多种经过精心烘焙的名贵咖啡,同时还可以领略到‘星巴克‘提供的一系列手工制作饮料、新鲜烤制糕点的风味。

一位五十来岁来岁头微曲、身材不高的男人在王的引领下来到陈浩的桌前,这位老者正是现在华尔街大家熟知的一位高手,亦是被后来成为“金融大鳄”的索罗斯,只是他现在还不被世人所知。

王是被老李从国内带来的人,年龄比陈浩大。但他们在陈少跟前,都自甘成为辈。

高手自有高手的范儿,见到一位须皆白,面相较嫩的年轻人坐在这等他,他微微地皱起眉头环顾四周,根本没理会站起来的陈浩,转向王责备道:“你开什么玩笑,不知道我很忙?没时间见这样的年轻人。”

他的确有生气的理由,出面邀请他到这里来的人是燕宇集团总经理曹飞虎。对于来自东方神秘国家,在金融界享有盛誉的曹胖子他自然不会怠慢,更何况他本来就是投机商,本以为能借着这次见面的机会找到赚钱的机会,没想到等他的人他根本不认识。

陈浩并没有因为他恶劣的态度产生一丝不满的情绪,至少他表面上还是笑的阳光灿烂。“索罗斯先生,我只耽误你一分钟的时间。现在,你面前有个赚大钱的机会,我想你不会因为只对英镑感兴趣而没钱做投资吧。”

索罗斯看看微笑的年轻人,坐下说道:“该死的天气,侍应生,先给我来杯绿岛咖啡,谢谢”

陈浩眼里的笑容更浓,他既然已坐下要咖啡,说明要长谈。王识趣地退到另一张桌子边,点了杯咖啡密切注视周围的情况。

第二百零四章 神棍

第二百零四章神棍

等侍应生端上咖啡,陈浩笑道:“不加些糖吗?”

索罗斯眼神复杂地看了陈浩一眼,道:“年纪大,多吃糖容易上火,我喜欢原汁原味的咖啡味道,它能让我保持清醒。”

陈浩知道索罗斯之所以坐下来是因为他的话正戳中这位未来鳄鱼的心思,深知“将欲取之必先予之”道理的他没打算跟索罗斯叙旧情,其实,他俩第一次见面根本没交情可说,唯一能打动索罗斯的只有利益。在官场要求进步的陈浩深知投其所好是谈话良好氛围的开始,于是收敛笑容,道:“索罗斯先生,我知道你是个崇尚进攻的投资者,世界万物都有其必然规律,违背其客观规律的只能是淘汰者,参与一件事的人扮演的角色不同,获得的回报自然差距很大。”

他微抿了口咖啡继续说道:“如同证券市场,有游戏规则的制定者、参与者和裁判。裁判是市场规律,在市场规律面前,要么任何不明智的行为都会受到它的惩罚。而游戏规则制定者不过是在符合市场规律的前提下尽量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比赛规则,利用规则的改变达到目的,参与者只是这场游戏中待宰的羊牯。”

“正如有些人喜欢在将要大涨的市场中投入巨额资本yin*投资者一并狂热买进,从而进一步带动市场价格上扬,直至价格走向疯狂。在市场行情将崩溃之时,率先带头抛售做空,基于市场已在顶峰,脆弱而不堪一击,故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引起恐慌Xing抛售从而又进一步加剧下跌幅度,直至崩盘。在涨跌的转折处进出赚取投机差价。”

陈浩说到这里,索罗斯已脸现诧异之色,因为他正是喜欢这种在市场转折点进出,逆市主动操控市场进行市场投机的方法。没想到眼前的这位年轻人竟然对此有如此高深的造诣,不由地问道:“时机的把握如何抉择?”

陈浩淡淡一笑,道:“花无百日红,正如战场上没有百战百胜的将军。很多人在证券市场亏得血本无归,正因为放不下一个贪字。孙子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市场在瞬间千变万化,最重要的是分析把握市场趋势,不要在意个股的优异。利用杠杆效应,动手时挑弱者进攻,不遗余力,不能瞻前顾后,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撤退时要干净利落,不要想着把所有的好处全占。”

陈浩这番话正是老索在以后的岁月中总结出来的实战经验,只不过被他据为己有,可说是正对索罗斯的脾胃。不由地老脸绽放出真诚的笑容,道:“你认为燕宇集团到现在这个地步能赢吗?”

“如果不能赢,我现在也不会安然地坐在这和你聊天。”陈浩并不敢确定最后的胜利是否站在他这边,在证券市场,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生,他只不过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它做得完美。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正在扮演拖人下水的角色,绝不不能出现任何慌乱。所以他的神情是那么的安详,仿佛天下掌握。举起咖啡杯,和索罗斯轻轻一碰。“通用汽车等十几家公司看起来实力非常强,号称有上亿美元现金。可在我所掌握的情报看,他们最多能凑出三百多万已是极限。这几天,他们四处撒网,投入股市的钱已接近百万的数额。更何况但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利益,一旦他们中间出现不利的情形,败事不可避免,您觉得我会让他们安然回去吗?”

索罗斯从陈浩的眼睛里看到一种狂热,对这场豪赌必胜的信心。他做投机靠的是直觉,而且他的直觉一向很灵。直觉告诉他,胜利必将属于这位年轻人。于是挑起另外一个话头,道:“嗨你不是说眼前有个财的机会吗?那是什么?”

陈浩此刻的笑容如同偷到鸡的老狐狸,知道自己的胜算又多了一层。“我国有句古话:全面开花不如攻其一点,而且还要选择最适合做傻蛋的人。”

两人全是狐狸,不过是一老一而已。索罗斯听到这,已经知道陈浩的意图,不禁举起咖啡杯,学着陈浩的样子。

“bsp;喝完咖啡时,陈浩再次为双方的合作加了把锁,貌似不在意地说道:“英镑会在逐渐退出舞台,索罗斯先生,愿意和燕宇一起合作吃下这块Rou吗?”

要是索罗斯知道自己就是被后世人称为“打垮了英格兰银行的人”时,不知道他会不会被眼前这位长着一头白,看上去很忠厚老实的年轻人气死。可惜他不知道,所以他现在很高兴地接过陈浩伸过来的橄榄枝。

“mr陈,现在我们不就是合作伙伴吗?你是第二个有这种想法的人,我对你很好奇,神秘的东方人。”索罗斯这是第二次听到年轻人谈到英镑,此刻已没了第一次的诧异,有的只是开心。张开怀抱,和陈浩抱在一起。“有时间到我那喝咖啡,我煮咖啡的手艺还真不赖。”

听话听音,能和索罗斯达成长时间合作意向陈浩非常满足,更知道索罗斯嘴里的第一人正是老索自己,暗道:“还真是个可爱的老头。”

一直关注这边情况的王见到两人站起来拥抱,知道这位神一样的男人再次说服矮的量子基金决策者。赶紧过来套出准备好的碧螺春。

“一定,我还带来一些好茶,带回去尝尝。”陈浩松开手,从王手里接过茶叶,递给索罗斯。

“噢很喜欢你的礼物,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等索罗斯走后,陈浩觉自己真有做神棍的潜质,接连忽悠了一大帮人。现在,他很是轻松地坐在凳子上,等待继续忽悠老虎基金的老板罗伯逊。

站在他身边的王则是完全不知道陈浩的自嘲,在他心中,只要有这个神一样的男人在燕宇,没有人能打垮它,正如他当年亲手缔造燕宇投资公司般,没有人怀疑他创造奇迹的能力。

就是这样一位在王心中神般的男人此刻正和王坐着很没品位的事,两人在环境优雅的咖啡厅悠闲自在地抽着烟,顺便对厅里的洋妞评头论足,大煞风光。

第二百零五章 菲尔德家族

第二百零五章菲尔德家族

第二天一开盘,双方摆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在六支股票上猛掐,大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架势。

最可怜的是被无辜卷进来的代码为543的钢铁股,在四只巨手的撕扯下,宛如在大海中遭遇狂风暴雨的帆船,在惊涛骇浪中颠簸起伏,随时都可能葬身在海底。而这家公司的老板此刻更是张大嘴指着大盘说不出话,被职员送到医院才知道他是心脏病作。

大喜和大悲的背面一边是地狱,而另一边是天堂。刚开始543的钢铁股股价飙升,老板还以为自己是人品爆,没想到不到两天的时间,公司的股价被打压下二十个百分点,这意味着他已损失上亿元的资金。为了保持公司股价的稳定,他拿出所有的流动资金投入市场,指望能撑住股价,没想到他近亿的资金根本不够看,只是在大海中溅起朵浪花。随后,公司股价变成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地下降。最可气的是股价涨起一个点,便又被打压下至少一个点,这不纯粹是拿钝刀子杀人吗?

最要命的是他明知道对方的资金雄厚,他还不能撒丫子跑掉。股票后面连着他的公司,多少年打拼才展到今天的局面,他舍不得放弃。

这位老兄很明显没学过华夏文化,根本不知道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的典故。强撑的结果是自己被送进医院,公司在后面几天里的下跌中倒欠外面的债。

街头证券市场里,一位六十多岁,面型削瘦的老者正沉稳地出一系列口令,跟在他身后的人听到指令后,迅地跑出贵宾房,到大厅通知操作人员。房间里的操盘手手指也在不停地在键盘上飞舞,脸上的神情显得格外凝重。

卡洛等人提着刚从英格兰银行带来的二百亿美元走进来,脸上的神情很不好看。做实业的公司资金周转量本身就大,在m国银行都或多或少有贷款。他们为了这次击垮燕宇这个靠投资建立起来的庞然大物已停下许多业务,损失惨重。正应了华夏民族的一句古话: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但这句话落在他们身上则要倒过来,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在证券市场,进攻方想打垮防守方,势必要在市场收购对方的流通股。如果悄悄地收购还可以少花些钱,可燕宇集团在第一时间便现他们的动作,提高了收购的难度。所以,他们买的流通股都花了大价钱。

要不是眼前这位他们花大价钱请出来的金手指和在燕宇集团收买的内线让他们缩了攻击范围,他们面对着燕宇集团上千家企业的股票,想全面打击只是天方夜谈。饶是如此,各家筹集的上百亿资金在四天的消耗战中已全部投入股市,成为看不见又摸不着的一堆花花绿绿的股票。

今天,他们去英格兰银行贷款也是看尽人家的脸色。主管信贷业务的老总明确表示这笔钱将是他们所能贷到得最后一笔款项,这还是右翼联盟做工作的结果。也就是说,这些钱是他们最后的本钱,想去别的银行贷款门都没有。

正所谓锦上添花的事没有,不落井下石已是相当不易。

此刻,他们也如陈浩般深深体会m国人的现实Xing,也隐约现上了右翼联盟的当,把英格兰银行说成是自家开的银行般。事到如此,他们也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祈祷燕宇集团的资金用尽。

金手指丝毫没理会各位老板的不悦的神情,双手抱胸神情镇定自若,眼睛盯着大盘的走势。在证券交易场所有没有真正的不败金身,答案是否定的。金手指是人们存在于梦幻中的一个美好愿望,如同这位六十来岁的老者,用自己的勤劳和坚忍接近人们的理想,被称为金手指。

此刻,他已肯定燕宇集团筹集的资金绝对不止八十亿,拿钱走人的燕宇集团财务总监处得来的情报并不准确。能成为外界传说的金手指,他自然不会愚蠢地听到对方有八十亿便按照八十亿的标准为对方配菜。永远不低估对手是他能无数次战胜对手的一个制胜法宝,按照燕宇集团一贯的表现,他为对方估了一百万。

现在,应已接近对方的资金底线。他淡淡地下达让十几位老板心痛的指令。“在一时之内把二百亿投入各个户头,一时候动总攻。”说完,他优雅的转过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脑海里却紧张计算资金的分配问题。

三十多岁的保罗把手里的钱递给投单员,就听见他手中提着的便携式移动电话-dynaTabsp;8x(当时国内也叫大哥大)出巨大的响声,随即,话筒里传来的女人声音让房间里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燕宇集团要卖出的五家公司已找到买主,是菲尔德家族,卖价四十亿。”

听到这,保罗气的拿起大哥大想往地上摔,想想又舍不得,骂道:“真他**操蛋,一群杂碎。”

他还不算笨,至少知道自己家族还得罪不起菲尔德家族,强自把一些恶毒的语言咽回去。

卡洛抬眼看看暴怒中的保罗,道:“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最要紧的是下一步该怎么办?如果让菲尔德家族把五家矿产资源公司买去,我们原先的计划得重新制定。刘易斯,燕宇集团再得到四十亿的资金,对现在的局势有没有太大的影响?”

金手指原名叫刘易斯,由于他在证券市场上骄人的业绩被人们敬称为金手指,他以前的名字反倒被很多人遗忘。

闭着眼睛的金手指睁开眼缓缓地站起来,道:“各位也是商界中的佼佼者,自然知道有句话叫一切皆有可能。现在,我们已投入一百五十亿以上,按保守估计,燕宇集团也投入一百亿以上,到现在也没见它资金有任何枯竭现象。可以这样说,我们先前还是低估了燕宇的实力,如果再加上这四十亿,上帝才知道后面会生什么事?”

金手指的话让房间一下沉寂下来,这群人都是冲着瓜分燕宇集团来的,每个家族由于展方向和侧重点不同,他们把燕宇旗下的公司作价后根据自己的需要进行提前分配。菲尔德家族的这一手,让他们很为难。

举个例子,一伙强盗要去抢地主家,还没行动就先商量瓜分的办法。其实,这招相当鼓舞土匪的士气,爱银子的土匪想到地主家白花花的银子等着自己,他肯定会拼了老命往前冲,爱女人的土匪想到地主家细皮嫩Rou的女人等着他蹂躏,自然也不甘落后,同理,爱房子的和爱土地的土匪等都会劲往一块使。

等他们好不容易进到地主家,从外面来了个更厉害的强盗,要白花花的银子,爱银子的土匪怎么办?

对强盗来讲有四种办法解决此事,要么杀掉爱银子的强盗,一劳永逸。要么联手对付外面的强盗,不给他,内部和谐。要么大家都拿出些东西给爱银子的强盗,不起内讧。当然,最好的办法是让外面的强盗不要抢银子,他们找些其它东西补偿他。缺点是不知道外面强盗的胃口有多大一人家狮子大开口怎么办?

他们现在正和燕宇集团作战,再去招惹实力强悍的菲尔德家族实属不智。卡洛想了一阵,说道:“老菲尔德和我有点交情,我先给他打个电话,看看他的意思。”

这话说得他都有些底虚,在利益面前,交情连女人每月垫的卫生巾都不如。

卡洛最终还是打通电话,但放下电话后他走来的步伐有点重。“老菲尔德说这件事是他孙子格林在做,他不清楚。”

在座的商人每一个是傻瓜,这是很明显的推脱词,一个大家族的掌门人连自己家族要购买公司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这件事说给谁谁也不信。

他们却不知远在千里的老菲尔德放下电话,踩着软绵绵的波斯地毯,举着猩红的庄高葡萄酒,对着跟了他四十年的老管家道:“这帮老家伙还真是吃饱了撑的,为右翼联盟卖力。他们难道没听说过欺老莫欺的道理,真期待那年轻人给我带来的惊喜。”

老管家笑着接话,道:“那个年轻人还真有意思,不但拿对手百分之五的股票作抵押借钱,还把自己也压上,这种人少见。”

“是啊,像这样的年轻人的确是独此一家,单凭他对股市的操作,就不止一百个亿,像这样的人我们最好不要成为他的敌人。”

老管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在他们面前,白青年神乎其技的从股市里捞钱的手段让他们膛目结舌。这神奇的青年本身就是一个锋利的股市搅拌机,能任意掀起一场金融海啸。

老菲尔德站在窗前望向外面蔚蓝的天,心里想着些事。

“在马上就要到来的海啸中,菲尔德家族已准备好进场分蛋糕,卡洛,你们呢?”

第二百零六章 内奸

第二百零六章内Jian

菲德尔家族的突然Cha手让卡洛等人非常不爽,如果对手和他们的实力相差不大,他们绝不会轻易把要到嘴的肥Rou放出去。可前面有燕宇集团的拦截,后面再加上有百年家族之称的菲德尔家族,任他们再有本事也不敢双线作战。

老菲尔德划出道道,不管他们信不信,事情还得按照人家划下的道道办。

持强凌弱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存在,这是生存的规律,没有任何条件可讲。

格林王子和他们没有交情,很是爽快地拒绝他们的要求,话里大概的意思是各位叔叔、兄弟,想让我放手根本不可能,你们打你们的,只要别招惹我要买下的五家公司就行。

得,这位爷不但没买这些叔叔、爷爷辈的面子,反倒比老菲尔德更强硬,威胁起这些老字辈。事情还没完,格林王子在下一分钟又给卡洛打来电话,声称菲尔德财阀对燕宇集团下属的一百多家企业感兴趣,想在接下来的几天进行收购。在格林王子一连串的名单中,卡洛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暗骂道:“强盗,心以后生个孩子没**。”

的确,格林王子的行为比强盗还蛮横,这些企业全是燕宇集团最值钱的家当,被他一股脑收去,他们这些人这些天算是白忙乎,真是欺人太甚。

格林王子说到做到,他不但口头警告卡洛等人,还在媒体上宣称菲尔德家族正和燕宇集团商谈收购事宜,意思就是无关人士靠边站。

他这一手相当厉害,受到利好消息的刺激,燕宇集团旗下企业的股价在同一时间迅上扬,成为证券市场一道亮丽的风情线。

有很多人在这一轮的洗牌中倾家荡产,步很多前辈的后尘,站在高楼顶上潇洒地做自由落体运动,一死百了。

其实,整件事没有对错,怪就怪他们的想当然。要知道燕宇遭到以通用汽车为的十几家公司的围攻,只要不是傻子都很容易做出选择。这世上锦上添花的事没有,落井下石的人大有人在,一时间,燕宇集团的股票成为大家追捧的热点,买跌。

没想到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又有一句话说的好,想高兴,进股市,那里是天堂;想生气,也送他进股市,那里是地狱。股市,这里不但是少数幸运者的诞生地,更是很多怀揣梦想之人的坟场,让他们梦断蓝桥。

见风使舵是多数人都会的本领,在菲德尔老牌家族的声明下,燕宇集团的股票在众人的力量下,再次焕出青春的光彩。

格林王子的行为让卡洛等人挑不出任何理,这世界就是弱Rou强食的时代,尤其在商业活动中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他们前面所有的努力全为菲尔德做了嫁衣,打压燕宇集团的股份倒被人家捡了个便宜。现在很明显,只要他们再敢打压人家指名要收购的企业,菲尔德财阀绝对会毫不客气地抡起大棒。

好在人家还留给他们一些Rou汤,在六支股票中,燕宇和他们都投入进一百多亿的现金,只要他们能顺利屠杀这条大龙,也算是不的收获。

双方的战争在瞬息间起了变化,卡洛等人的战略改变方向正确,在金手指的指挥下,他们全力向六支股票起猛烈地进攻,不再抬起股价,全力打压,一时间,在强大的资金优势下,燕宇集团的狙击越来越弱,六支股票跌落至最低点。

而被他们连祖宗八代都骂到的格林王子此刻正安静地坐在燕宇集团会议室里,在他前面有一个显示屏,上面的股室图一幕了然。可他的注意力不在不断晃动的显示屏上,反而看着一个人是如此的入神,宛如情人的眼神,委婉而多情。

在他的眼睛里,那位白的青年恍如不可一世的国王,横纵间自有一股威势锐不可当,让他羡慕和敬佩不已。在这个强者为尊的时代,他已被眼前这位青年折服。

此刻,陈海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宛如会跳舞的精灵,在上面灵动而轻盈地舞动。在他手边有几个电话,门口站着和他一起见索罗斯的王等人。他微红的眼睛根本不理大盘的变化,对他而言,这些都是枝节,他在乎的是结果,一个翻盘的机会。

手边的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听了一阵,顺手拨出另一个电话。

“坤子,我是陈浩,现已确定到县城里的那个岛国商人是诈骗犯,务必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逮捕他,连夜突审,做成铁案。”

“是,陈少,坚决完成任务。”

听到电话里传来叶坤熟悉的声音,陈浩笑着把电话挂上,眼睛微眯靠在座位上。

“老大,我来为你揉揉肩。”格林王子见陈浩总算忙完手中的事,忙不迭地赶上来为他做服务,满脸的笑意说多下溅就有多下溅。

陈浩不置可否,安然地享受格林王子的服务,连续四天不间断的高强度工作,即便是他强悍的身体也感觉受不了,好在一切即将过去。

“王,告诉董事长,收网。李,告诉乔治,让他和索罗斯、罗伯逊…整开始动手,必须果断,不惜一切代价。”平淡的话语里有着不同寻常的味道。

“是。”王和李带着他的指令出去,他们知道,…钟开始,股市里又将掀起惊涛骇浪。

“董事长,总经理让我告诉您,我们的行动将提前,上午十点整把剩余的四十亿资金全部砸在六支股票上,全力提起股价,然后抽出资金。”王面对凤眼含威的董事长不敢有任何不敬,弓着身子说完话。

“好,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告诉总经理,我知道了。”赵燕放下手中的笔,神色一如往常。

等王转身时,注意到门口有道人影一闪。

“童,帮我冲杯咖啡,谢谢我先出去一趟。”

“知道了,董事长。”外间童金花放下手中的文件夹,站起身恭候董事长走出办公室。见到赵燕的身影转出楼梯,她表,快地拿起电话拨出一个号码。

“上午十点,燕宇用仅剩的四十亿资金抬股价,准备闪人。”说完,她立马挂上电话,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却现刚离开的王笑眯眯地站在她身后,赵燕也微笑地从门外走进来。

“童秘书,给谁打电话呢?”

一时间,童金花面如土色。

第二百零七章 高潮迭起

第二百零七章**迭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在见到赵燕如花的笑颜时,童金花第一时间脑海里便出现这句来自唐人街的话,

自在唐人街长大的她家境不算贫穷但也不算富有,大学期间交了位m国男友,两人很快地同居到一起。去年大学毕业后,她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燕宇集团,成为办公室文员,后被调到董事长办公室当秘书。

男友则进了国际商业机器公司成了里面的销售员,两个月前,她男友带着她参加了公司的宴会。在宴会上,公司老总的儿子保罗成为众多女人追逐的目标,她也是这些女人中的一员,这亦是男友带她来的目的。

不得不承认,花丛老手的保罗给她带来的愉悦远比男友强的多,尤其是他各种法和强健的体力让她沉迷。

她曾经以为自己享受男友又升职成为销售部部长,这一切都得益于她青春美丽的身体,在保罗的甜言蜜语下,她开始为保罗泄露燕宇集团的一些管理上的机密,直到这些把柄成为威胁她当商业间谍时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地愚蠢,像保罗这样有钱的少爷身边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她这种女人不过是他下的一颗棋子而已。

在胁迫下,她一次次地把保罗想知道的情报告诉他。董事长和总经理回国的消息也是她泄露给保罗的,结果,通用公司等企业立刻对燕宇起进攻,她已深陷其中。大会议室里的Qie听器是她带人进来装的,夜入董事长办公室的人也是她,身为董事长秘书,她的消息来源比其他人可靠的多。

被关进密闭房里的她又岂知陈浩在听到对方选择的攻击时间时便已起了疑心,在会议室搜出Qie听器更让他知道公司里有内鬼。

于是,几个人将计就计,在会议室里演了一场戏,目的是变被动为主动,要牵着对手的鼻子走。

在曹飞虎的办公室,陈浩等人商量了一番,决定不动声色找出这个内鬼,在释放些假消息引内鬼现身,有着老李等退伍军人的查证,很快就把目标确定在董事长秘书童金花的身上。结果,毫不知情的童金花莫名其妙地成了双料间谍,反倒让卡洛等人成了被他们走的牛,最离奇的一次是陈浩想试验童金花在那边的消息分量,让赵燕露出燕宇在五支股票上买跌的消息,结果卡洛等人立刻疯抬股价,让短线操作的他挣了不少。

当然,陈浩为了引卡洛等人入瓮,也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在543个股上,燕宇被套住四十亿美金,成就了杰克。

这次,为了抓童金花现行,陈浩只给了她五分钟的汇报时间,赵燕和王在消耗她两分钟,逼着她铤而走险,用办公室的电话通报消息。

正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亦或是卡洛等人太相信情报的重要Xing,他们不顾刘易斯的劝阻,硬是和燕宇集团在六支股票上硬碰硬,效果是显著的。最起码在这六支股票上,集中了双方大量的资金。

听到童金花传来的消息,卡洛等人立刻行动起来,指示杰克在543个股上甩出一万手的巨额单子,结果被对方吃下。

金手指放下心中的忐忑,下令二百万资金全部入市,买跌。在这期间,表现良好的杰克又连续五次甩出巨额卖单,照样被对方毫不客气地吃下。

保罗见到这种情况,大声喊道:“快,对方想抬起股价,全部给我甩出去,一定要把股价砸到最低。”

金手指刘易斯只感到眼皮剧跳,像对方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他还真是少见,总感觉有些不妥,但这几只股票在菲尔德财阀公布消息后,许多散股跟风买涨,致使他得不断地出卖单压制涨势,更何况对方来势汹汹,他要是不早做决断被对方拉起,需费得资金就不是以亿为单位能摆平的事。

就在他一犹豫间,除杰克控制的543还在相持阶段外,其它五支股票全在上涨。

卡洛等老板完全失去往日的镇定,开玩笑,每一单子都是以百千万为单位,他们上百亿的资金全再砸在这里,要是被对方翻盘,他们将背负巨额的债务。

“甩单,快点,蠢货。”

金手指再不敢有丝毫的犹豫,沉声道:“甩,一定要压住对方的进攻。”

一时间,在六只股票上,都悬挂出十几手大额卖单。

素有天才之称的詹姆士和助手紧张地关注着大盘上活跃异常的六支股票,照这种情形看,双方今天势必要刺刀见红。

他猛然间拍着脑袋,道:“高手,实在是高手。”

见到助手不解的神情,他解释道:“在股市,善于利用各种条件为自己造势的人才能成为无法战胜的神。我问你,在股市里谁的力量最大?”

助手想想回答道:“庄家。”

“的确,在股市里,坐庄的人通常具有先天的优势,他能设计出一个套把大部分散股套进去。但他不是最强大的力量,正如古时候的帝国君主,他的权利应该是天下最大的吧,但为什么他的政权不能一代代传下来呢?”詹姆士说到这停下来,望着跟随他多年的助手,他希望伙子能有所顿悟。

助手挠着后脑勺,道:“因为他们在位置上残暴,使得军队造反。我记得有句谚语:Fireisagservmaster。”

“火在人们的掌控之下时是人类股掌之上的可爱精灵:篝火给人温暖,烟花处处讨人欢心。可是一旦它的力量过大,就凌驾于人类之上,再不受人的掌握。权力亦是如此,当它逐渐膨胀不可收拾时,就成为一个暴戾的君王,统治人们的言行。所谓“玩火者必自残”,铤而走险的盲目举动会招致无穷祸患。”

詹姆士眼神飘过屏幕,注视着外面,道:“船就像是君主,水就是像是民众,民众可以拥护君主,也可以推翻君主。”

“噢您的意思是说现在的燕宇集团正利用炒股的民众对抗金手指他们。”助手一脸恍然。

“这是一方面,在股市,时间的把握也非常重要。还有一个时休市,即便是燕宇集团资金不足,但只要在这一个时里坚持住,下午开市时有信心的股民们就会跟进买入。这样,燕宇集团就会度过这次危机。”詹姆士继续他的分析。

“哦,上帝,543又被吃进二十多手,他们不会是疯了吧。”助手见到543单股的卖单被疯狂地吞噬一空,不由地惊叹出声。

詹姆士被他的惊呼声拉回屏幕,只见到其它五支股票的卖单被缓慢地吞食,而543股得卖单吞噬的度非常快,见到这种情景,他不由地神色变得慎重起来,要是真像他想的那样,金手指这次肯定会铩羽而归。

和他抱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正在观战的量子基金的索罗斯与他的两位伙伴、老虎基金的罗伯逊,此刻他们也被眼前激烈的战况所吸引,不只是他们,股市里的大亨们全在关注这场疯狂的战争。

索罗斯和罗伯逊和他们见面的那位年青人有没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合作人,毕竟,他们的钱也不是刮大风得来的,对于合作伙伴他们很挑剔。

当看到六只股票的变化时,索罗斯拿过酒杯分别给两位伙伴倒上红酒,道:“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幸好我们与他是合作的朋友。他的资金少于对手,便专攻543,其它五支股票则成了他的掩体。可以想象见,我们下午肯定会有丰盛的晚餐。”说完,他举起酒杯,抿了一口。

要是陈浩听到他的话,也不得不佩服这位未来金融大鳄的眼光,他的话已基本接近真实。

罗伯逊则是默默地注视着六支股票的变化,手里也没闲着,在他面前的纸上,记载着这六支股票的曲线图和他的心得。

其它大亨们则是满脸紧张地看着股票的变化,他们现在的心情是又兴奋又担忧。作为老股民,又是掌握巨大财富的他们。到现在也不敢把自己的资金投放进六支股票中,在短短的一个时里,他们估计两方动用了上百亿资金,光是为他们做交易的人数都得达到上千人,这是一场消耗战,胜利的一方收获绝对是天文数字,失败的一方可以直接让人送进太平间,即便他们有钱,但在这场烧钱的战争中,他们同样输不起。

这就是有钱人与穷人的区别。有钱人做一件事时前瞻后顾,生怕钱打了水漂,钱少的穷人绝无此顾虑,所以被人称为穷大方。

此刻,有金手指之称的刘易斯也注意到六支股票表现出的些许差异,他的心不由地往下沉。六只股票分担二百亿,每支能得到三十多亿,一旦对方拿543做突破口,三十多亿连给人家塞牙缝都不够。想到这,他迅捷地说道:“马上查查账面上还有多少钱?快”

“还有四十亿。”

听到这,刘易斯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明显,走到卡洛等人身边说道:“形势不对劲,照这样展下去,我们的钱会全部被套进去,不行就割Rou退出,留下些本钱吧。”在他三十多年的炒股生涯中,这样示弱的话他只说过两次。而这次损失的数目将是大的吓人。所以,他的话音有些颤而晦涩。

第二百零八章 狡猾的对手

第二百零八章狡猾的对手

你说什么,撤?我们都是在高价位上收购的股票,现在这么低的价位让我们清仓,你是不是吃错了药?亏你还是华尔街的金手指。”保罗此刻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在他们这样的大家族,想成为家族继承人,必须要有相当的业绩。他父亲这次派他出面代表家族办这件事,亦有这方面的考虑。再说,他根本没看出来己方有任何败退的迹象。好在他的疑虑被卡洛问出来。

“刘易斯先生,难道生了什么问题?”

刘易斯不敢太肯定他的思虑,毕竟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上百亿资金投进去,他知道他的这种感觉没人会信。股市里的人根本看不到这里的操作,所以他们才有种直观的感觉。而操作室里的人最先见到杰克抛出去十来手,其他人才开始往外抛。这是视觉上的误差,也只有他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才能感觉出其的差别。此刻,他见到六只股票上的卖单又恢复正常的度,不由地自嘲道:“也许是我有些多虑。杰克,燕宇到底有多少资金?”

这场战打的实在太被动,刚开始得到的情况说燕宇只有三十亿现金,到后来变成八十亿,再到现在的一百三十亿,按现在的趋势看,燕宇应该不止这个数。

杰克耸耸肩,表示不知道。对于一般的操盘手,公司绝不会让他知道他们的底细,刘易斯也是心急才问这个无意义的问题。

“哦,上帝他们总算是停了。”其一位黑皮肤的操盘手不由地在胸部画十字,神情显得轻松下来。他们做这个行业有些年头,还没见过这样烧钱的游戏。在这个以百万千万为单位的刺激游戏,他们得聚精会神数字一一个数点点错那将是百万以上的损失。所以,操盘手如同F方程赛驾驶高车的车手,稍有不慎便出现车毁人亡的事故。

此刻,一屋子人不约而同地松口气,即便是卡洛等人也不例外。他们或许比其他人更紧张,因为他们还是出钱的主。

看看时间,已接近休市,每个人心里都浮现出对方无钱的念头,如果这样,他们后面的操作就简单的多,只等着痛打落水狗。

“**,还不死心。”刘易斯恶狠狠地骂出脏话,心里却暗叹对方时机拿捏之准,对人心理把我之精确,实在到了大师级水准。在最后三分钟时间,对方猛然力,吃下卖单,使六支股价呈现出上升趋势。他知道己方在心情松懈的情况下已来不及有任何操作,只能咽下这个暗亏,下午开盘跟风的散户又会增加不少买单,他们势必又要花不少钱。

卡洛等人心里暗骂:钱不是你们的,亏了也不心痛。但现在有求于人家,也不便泄,只是在鼻腔里出不明意义的哼声。

“陈少,人已经安排妥当,还有什么吩咐没?”负责信息部的老刘走进会议室,他是奉陈浩的命令布置人散落在各个证券市场,只等下午一开盘便给对方一记重拳。时间就是金钱在证券市场是金规铁律,上午他们已成功地抢到赛点,下午那点时间就是扩大比分的机会。

“好了,老刘,过来坐下。”陈浩站起身,走到沙前,指指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老刘坐。

“老大,你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上我,要不我就住在这天天Sao扰赵燕。”格林王子一见到陈浩停下手的活,立刻像狗皮膏药般粘上来。

气的陈浩在他的臀部踹了一脚,道:“你敢。”

“人家只,老大,你也不能下手这么狠。要知道我现在对你的兴趣可是比她大得多。”格林揉着自己的臀部,幽怨地说道,好似很受委屈般地退到一边。见到陈浩冲上来,立刻撒丫子就跑。嘴里喊着:“老大,我知道错了,再打我我告诉我爷爷去。”

他的一句话让满屋子人绝倒,这么大的人还搬出爷爷,委实幽默。

赵燕轻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躲得远远的格林立马反击,道:“狗嘴里如果能长出象牙,那岂不是天下大乱,看来你的国语没学好,还是回学重新温习功课去吧。”

这家伙和陈浩等人这几天一直呆在一起,从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为了能成功地从菲尔德家族借钱,陈浩曾当着格林和他爷爷两人面亲手表演短线操作从股市里捞钱的神奇手法,没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格林自此便缠上他,死活不愿意离开,不但为他推拿按摩,还有时充当他的画图员,他房间里一尺来高的六支股票演算图基本都是格林完成的。

陈浩还以为格林是图新鲜,想继续看看他圈钱的手段,操作时没避开格林,反正他圈钱的手法世界独此一家,别人也模仿不了。他哪里知道当时他沉浸在股市里短线操作大量圈钱,由起初的二十亿挣到五十亿,再随手投到六支股票时的神情让格林悠然升起高深莫测的感觉,如同见到鬼般佩服的五体投地。

格林在电话里和他爷爷谈起陈浩的神奇之处,老菲尔德说了一句话让他决定趁着爷爷身体还好的这几年去考察一下神秘的东方市场,更想着了解一些眼前的神人。

他爷爷的原话是:“格林,你也老大不了,菲尔德家族以后要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撑起来。不要抱着守业得想法,那样生意只会越做越有句话说得好:雄鹰只有不断地飞翔才能飞得高飞得远。有些事你可以自己拿主意,趁着年轻多闯闯,多些磨砺,要知道失败也是一种可贵的财富。想做什么就去做,爷爷的身子骨还能撑些年。”

赵燕没再理会格林的话,反倒是静静地坐在陈浩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心喜乐平安。要不是集团内部内Jian已经扫除,她还不知道多会才能享受在他身边的安宁。

陈浩倒没有放过搞怪的格林,对这样的大财主,他向来的政策是有杀过没放过的道理。“想跟我回国,很简单,投资。”

第二百零九章 大胆计划

第二百零九章大胆计划

正在老李身边Sao包的格林听到陈浩总算答应他的要求,兴奋地跑过来给陈浩捶背,脸上充满媚笑:“没问题,老大,你们那有美女吗?”

看他那样子,只要陈浩回答没有的话,他绝对会带几个异国佳丽过去。这怪不得他的侠义,在绝大部分外国人眼里,大6就是贫穷落后的代名词,都是傻里吧唧的乡里巴人。要不是活色生香的赵燕摆在眼前,他绝对会认为神秘的大6是个盛产女暴龙的场所。

陈浩没想到这子不顾赵燕在身边,满嘴胡言乱语,一把抓住他正揉肩的手,把他按倒在沙上狠狠地捶了一顿,说道:“扯犊子,要祸害也得祸害外国女人,少打我同胞的主意。”

一通乱捶,打的格林哇哇乱叫,要是让老菲尔德看到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的孙子在这受到如此的虐待,不知道有多心痛。

格林反倒像是非常喜欢这种氛围,捂住屁股跑到站起来。睁着好奇的蓝眼珠问道:“祸害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上床?”

正所谓高处不胜寒,像格林这样家族指定的接替人,从就接受各种各样严格的训练,没有知心朋友,有的只是尔虞我诈的生活熏陶。在他内心而言,非常渴望无拘无束的生活。也只有在陈浩这样的强者面前,他才能完全放开心怀享受生活。

赵燕在下面悄悄地牵着陈浩的手,眼里的笑意宛如一潭绿汪汪的水。

陈浩不由地怀疑这位老兄是不是有受虐的倾向,抬起腿,吓得格林一溜烟窜出去。大声嚷道:“我们是哥们,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兄弟如衣服,女人如手足嘛。所以,你再打我就等于是打衣服。”

听到他这句话,连老刘和老李也忍不住笑出来,这个半吊子整个把意思弄拧了。

格林弱弱地问道:“难道我说的有什么问题?”

陈浩强忍着笑,道:“很对,托你办的事怎么样?”

“老大,你放心。老出马,一个顶十七八个。”格林得意洋洋地凑上前表功,看见陈浩表情不对,立刻说道:“人正往这赶,我下去接一下。”

其他人见到格林出去,也悄悄地离开会议室,给陈浩和赵燕留出空间。

“哥哥,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做。”

此刻,陈浩的头正枕在赵燕柔软的大腿上,经赵燕一提醒,他才记起昨天上午到现在他只吃了两个面包,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响起来,而赵燕的肚子也出共鸣,演奏着饥饿交响曲。

“等下午的事一完,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现在只能吃这该死的比萨。”陈浩说完,拿起桌子上的比萨饼,分了一半给赵燕,就着水大口嚼起来。这种西洋快餐,吃一顿行,要是顿顿吃这个可就有些受不了。

赵燕一边口地吃着,一边拿餐巾纸拭去陈浩嘴边溜出的油汁。她知道现在外面有很多卡洛等人派出的探子,不但是他俩,为了保密,公司里所有的人员都呆在办公室里吃这些东西。

其实,陈浩大可以大摇大摆地出去吃饭,因为在这里,很少有人认识他。但她知道哥哥不愿意这样做,同甘苦共患难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陈浩的心谨慎。

陈浩三两口吃完比萨,擦完手,撅着嘴就往赵燕巧精致的嘴上抹去,而赵燕巧笑盈盈地享受着他的坏,根本兴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心。

要是陈浩敢这样调戏周雅,依大摩女的Xing格,早就一大脚让这个坏蛋滚的远远的。Xing格的不同决定处事风格的不同,陈浩见到赵燕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一时兴起,干脆把她嘴梭了个遍。

赵燕的嘴软滑甜爽,清香扑鼻,让某人压在心底的**无限拔高。一时间,他的魔掌也攀上她逐渐变硬的,在上面揉捏按抓,十八般武艺施展的行云流水,忘乎所以。

“哥哥,你想要等晚上好不好?”

正在陈浩的嘴顺着赵燕白皙漂亮的脖颈向下探索时,她情迷意乱的话语一下子让他清醒过来。赵燕一直想把身体给他,但他忍住没要。不是他不想和她共赴爱河,而是他太在乎她,想等几年再说。

赵燕见到陈浩停下来,以为他生气了。当下勾着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仰着俏脸乖巧地道:“哥哥,等会他们就回来了。等晚上燕儿好好让你疼,别生气好吗?”

说话间,她已感到自己两腿的夹缝处有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这样羞人的姿势让她脸上飞起多多红云,想离开却又浑身无力。

“丫头,哥哥怎么会生气呢?只是,哥哥有些口渴。”陈浩使劲地咽下唾沫压住嗓眼里的燥火,心里想着柳下惠这哥们是不是被人阉割成太监,要不就是怀里的女人太丑,让他的兄弟不举。

赵燕甜甜地在他的脸上亲一口,赶紧跳下去为他倒水。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不由地偷偷看陈浩一眼,嘴角却向上弯成一条弧线。

没有一个女人不在意自己对爱郎的吸引力,注意到陈浩的喉结不停地抖动,她很满意自己的大胆行为。

正在满屋暗香浮动的时候,外面传来格林王子的声音。“老大,我给你带来一美女。”

陈浩和赵燕对视一眼,知道他如此做作是生怕撞破两人的好事。

为了完成赵燕想组建乐队的构想,陈浩从见到格林后就交给他一项任务,让他介绍一家大型的唱片公司。这件事对陈浩和赵燕等人来讲难度比较大,但对于格林这位花花公子来说正是人尽其用。

格林满面春风地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是位金碧眼、波浪形长披肩的美国姑娘,见到这张熟悉的娃娃脸,陈浩不禁兴出这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很的感叹。

格林献宝似的跑到陈浩跟前,媚笑道:“老大,这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外联部部长,很正点吧。你看看那胸部,足可以……。”

他的哈喇子还没擦干净,屁股又被陈浩踢了一脚。很受伤地躲在一边,声嘀咕:“老大也真是,一点不给人家留点脸面。”

但随后生的事让他不由地忘记些许的抱怨,张大的嘴能塞进去个鸡蛋。

拥有女人黄金身材的玛丽见到陈浩微微一愣,随即兴奋地冲上来抱住他说道:“噢,上帝真的是你吗?这是上天给我最好的礼物,感谢圣母玛利娜。”

得不到的最美不止适用华夏民族,外国人也同样适用。在哥伦比亚大学,陈浩在经济学硕士答辩过程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在她向他表达好感时,这个男人竟然在美丽的夜晚爽约,让她独自在街头徘徊到半夜。

自那以后,陈浩的身影在她的心间扎根。她先后处了几个男友,没有一个让她感觉到心动,她知道自己已在不知不觉让那个异国男人占据心扉。她曾兴起想去那个国度找他的念头,可知道这是个荒唐的念头。没想到他俩能在这里碰面,让她相信这一切都是上帝的安排。

陈浩没想到玛丽竟然能毫不避嫌地和他亲密接触,委实让他感叹美国姑娘勇于表达自己感情的大胆。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他非常享受饱满胸部紧贴的艳福。但他不能不考虑赵燕的感受,一时间手不知道该往哪放。不由尴尬地摸摸鼻子,说道:“玛丽姐,你把我压疼了。我们能坐下来谈些事吗?”

“天哪,老大还真是伟大,美女倒贴他还不乐意。”格林羡慕地盯着陈浩,暗自在心里佩服他能见色不乱的心Xing。他这才知道两人早就认识,还亏他当宝似的卖弄。要是他知道陈浩心里的花花肠子跟他差不多,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一听到工作,玛丽很快镇定下来,放开手,再仔细眼前这位男人。“陈,你的头和眉毛怎么啦?”

“这是燕宇集团的董事长赵燕,也是我的女朋友。”陈浩拉过站在一边神情有些不悦的赵燕,大大方方地为双方引见。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消除赵燕心里的想法。

果然,赵燕听到他在外人面前承认自己是他女朋友的话后心花怒放,落落大方地轻轻抱了玛丽一下。“你好,玛丽。”

“赵燕,你好。”玛丽注意眼前的赵燕委实是为具有东方神韵的美女,不由地激起好胜之心。她自信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不输于赵燕,尤其是胸部,更胜于身为东方人的赵燕。在她的观念里,只要自己喜欢,结了婚的男人都可以抢过来。

“老大,这妞是我在商务酒会上认识的,比较棘手。”

陈浩这才知道格林这子只是因为玛丽长的漂亮才介绍过来,不由得恨恨瞪了他一眼。不过,错有错着,正如前世上错花轿嫁错郎般,老天爷把前世四大唱片公司之一的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放在他眼前,这样的机会决不能错过。

这让他不由地又兴起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要把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归入燕宇集团旗下,那是不是应该趁着岛国正处于经济调整期,把索妮公司也一起盘下来。

这想法还真有些胆大包天的味道

第二百一十章 画饼充饥

第二百一十章画饼充饥

哥伦比亚(c1umbi)唱片公司属于m国三大电视之一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Bc,m国广播公司c),成立于889年,历史上与宝丽金,贝图斯曼并称为三大唱片集团。该公司948年制成世界张英寸密纹唱片,965年在伦敦设立分公司,成为横跨欧美的唱片集团。

它的展颇具戏剧Xing,而且也是最老的唱片公司之一。

9年,斯特林与一些英国股东将设在英国的c1umbi公司收购,与m国c1umbi使用相同商标。9年m国c1umbi宣告破产,95年又恢复经营。

97年,一个叫arturJdsn的音乐经纪人与c1umbi合伙以美元收购了联合独立广播公司iIrdcst),并成立了日后闻名于世的哥伦比亚广播公司(gsystem简称bsp;将6家联合独立广播公司的电台一举买下,开始转播大都会歌剧院的演出,业务蒸蒸日上。

99年的世界经济大萧条,给唱片业带来了严重的影响。c1umb1公司被迫放弃了e留声机的明人Ber1iner的hmV公司合并成立了emI,从此bsp;emI手。

94年,cBs又与托斯卡尼尼麾下的纽约爱乐合作推出了星期天午后音乐会,大获成功。

98年,cBs进军唱片业,买下了拥有bsp;Brsp;Brsp;bsp;decc公司,不过保留了c1umb1商标的m国使用权,而该商标的m国以外地区的使用权则归emI所有。后来bsp;b1商标由黑色改成红色以示区别。

bsp;在购买了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爱德华甘乃迪艾灵顿、Bess1esmit等人的录音,及本尼古得曼、考特?贝茜贝西伯爵加盟之后,事业展迅,很快成为m国最大的本土唱片公司。948年,cBs开始在m国推出转Lp和45转的单曲唱片,这一成功的举措使bsp;霸了全球的唱片市场,当时最走红的艺人包括mitbsp;mir、帕西费斯、迈尔斯?戴维斯、约翰尼?马蒂斯都在bsp;年,bsp;接管cBs大权。他吸收了大批新一代的摇滚艺人,包括鲍勃?迪伦、贾尼斯?乔普林、、ap;Ters、s、cicg、尼尔?戴蒙德等。到了7o年代,又有比利?乔、布鲁斯?斯普林斯汀、迈克尔?约瑟夫?杰克逊等巨星加盟旗下,整个事业的展蒸蒸日上。

索妮这个公司对陈浩来讲一点不陌生,在前世索妮的产品到处可见,是横跨数码、生活用品、娱乐领域的世界巨擘,有数项世界级专利。

956年展当时不被看好的晶体管技术,开出世界第一台晶体管收音机“TR-55”一举成功,公司营运终于渐入佳境。

95o年代,索妮的黑白电视虽然大卖,但其技术竞争力却毫无优势,其后所制造的彩色电视量产良率上的品质亦不甚理想,导致巨额亏损甚至公司已到达倒闭的边缘。967年,索妮表了由井生大亲自加入开特丽珑(Trinitrn)映像管技术,这项技术使得索妮电视在全球热卖,在三年内还清了岛国开银行借得巨额开债务。

979年月,在井生大的要求下,音响部门以记者用的型录音机“新闻人”(pressmn)修改成体积更的录音机,在得到许多人赞美良好的音质评价后,在盛田昭夫的主导下,索妮在979年7月开始,推出了1kmn(随身听),盛田召夫将1kmn定位在青少年市场,并且强调年轻活力与时尚,并创造了耳机化,98o年月开始在全世界开始做销售,并在98o年月开始全球统一使用“1kmn”这个不标准的日式英为品牌,直到998年为止,“1kmn”已经在全球销售突破亿5万台。

当陈浩把自己的想法跟赵燕和曹飞虎说了以后,两人倒吸一口气。

姑且不论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和索妮公司的盘子有多大,单单是燕宇集团能不能度过眼前这一关尚且两说。别人不知道,他俩对集团账目一清二楚。

现在燕宇集团这次在股市里投入二百六十亿,其有菲尔德的一百四十亿美元,有四十亿是用五家矿产公司抵押得来的。一百亿算是用燕宇和陈浩担保借来。陈浩从国内拿来近两亿美元,这几天又从股市上筹集近五十个亿,燕宇自己筹集近一百个亿美元,曹飞虎这几天又从各种渠道借高利贷近二十个亿,总共近三百一十亿美元的资金。减去投入的二百六十亿,再减去最近一段时间悄悄从别的渠道吸纳的一些股票,剩下三十个亿不到。三十亿不但要配合索罗斯等人的进攻,下午还要还要抵挡对手在六支股票股票上起的进攻,他俩即便是对陈浩具有充足的信心,但战争进行到现在,他们也不禁有些惶恐。

其实,能坚持到现在,对燕宇而言已经是一大奇迹。即便是外面观战的各大公司也为燕宇坚强的韧Xing所折服。但对于他们而言,这次战争失败就等于失去燕宇集团,这种念头始终像山一样压在他们心。

有些事只能全力去做却不能说出来,这种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不清楚。正如他们知道陈浩表面上看起来胸有成竹,其实内心的压力一直比任何一个人大。从格林嘴里,他俩知道陈浩这几天每天只睡三个时,在他住的那间房里,短短四天时间就有一人多高的股市分析稿纸,可想而知他的压力和工作量有多惊人。

暂且不管燕宇能不能存活下去,陈浩既然有这种想法,赵燕和曹飞虎当然要顺着他的思路去想。

赵燕笑着说道:“哥哥,现在公司已拥有索妮百分之五的股份。第一台针对民生用市场mx规格的sL,让索妮成为全球的消费Xing电子影像大厂,而岛国JVc在976年推出了Vhs规格,松下兴之助加入了Vhs阵营。在mx与Vhs影像纪录竞争,由于Vhs针对mx最大的弱点(录影时间只有时)作改良,以及mx在索妮管理层不愿意开放规格授权,Vhs以mx三倍的度迅扩张市场。索妮坚持以mx对抗由全世界公开规格的Vhs联盟,最近正焦头烂额,正是收购的好时机。”

“好,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也得创造机会上。虎哥,你马上和这两家公司联系,哥伦比亚唱片公司最低价出到十五个亿,索妮出到六十个亿,争取在最短的时间拿下。这两天投资部配合收购计划,全力打压两家的股价。”

陈浩用力挥挥手,加强语气说道。

赵燕的一番话让他有种瞌睡遇枕头的感觉,真爽

玛丽说前段时间哥伦比亚广播公司(cBs)曾向英国百代唱片公司提出购买c1umb1商标m国以外地区的使用权被拒绝后,最近一段时间想把cBs卖给百代,这正是出手的好机会。

他只知道前世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后来成为索妮旗下的一家全资公司,却不知在两年后索妮曾开价6亿美元索购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唱片公司但未能成功,又于五年后年趁cBs股价大跌时花二十亿买下哥伦比亚唱片公司。

索妮现在又出现赵燕说的情况,收购起来易,他是准备一手大棒,一手红萝卜把这两家公司硬生生地拿到自己手,让它们成为燕宇集团的挣钱工具。

“管理层怎么办?公司名称呢?”曹飞虎适时地问了一句,竟然要变为集团全资子公司,他自然要考虑这些问题。

想想也好笑,公司还没拿到手,三人已把它们当成囊之物。不过,燕宇要是挺过这关,所获得收益远远出想象。如果失败,只当他们做了个白日梦。

越是紧张的时候越要放松心情,画饼充饥未尝不是种生活态度。

第二百一十一章 舍得

第二百一十一章舍得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人士做,这是陈浩一贯的态度。所以,他这几年基本不Cha手燕宇集团的运作。甩手掌柜不单单是放手这么简单,更是对人Xing和能力的把握。

“高管不动,其它的你们俩看着办,另外,调玛丽进集团总部,你们俩各自物色合适的接替人,好从这摊事物脱身。”陈浩眼神里有种淡淡的悲伤,眼前两人为这里的事牺牲的太多,他实在感觉内心愧疚。

曹飞虎正想接陈浩的话头,猛然间陈浩放在桌子上的大哥大铃声响起,他顺手拿起电话递给陈浩。这部手提电话是委托他们七九年操作股票时认识的一位间商买的,陈浩来纽约后新添置的设备。

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非常清晰,曹飞虎一听就知道是华人街摆大排档的王叔在说话,他不由诧异地望了陈浩一眼,心想他什么时候又跟王叔搭上线。

“陈,幸不辱使命,这次你一定得来我这吃饭,把曹叫上。”

“好,谢谢王叔,转告他们一切按原计划进行,晚上我请客,邀请他们一起参”陈浩听到后显得非常高兴,没口子称谢。

“晚上见。”王叔说完挂断电话,警惕Xing相当高。

仗义之辈多屠户,又有谁知道漂洋过海靠大排档养家糊口的王叔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虎哥,你马上想办法把折子里的钱全提出来,顺便定一家好酒店,让员工晚上聚聚。”陈浩说完,又补充道:“通知投资部,下午一开盘,54要全力冲上去,等股价涨起来,立刻平仓。其它五支股票迅平仓,让对方无路可逃。”

赵燕和曹飞虎眼前一亮,这才明白陈浩这段时间的真正用意。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用五家公司的代价,拖住对方上百亿的资金,这笔账实在太划算。

等曹飞虎出去,陈浩表,拉着赵燕做到沙上,没跟她说几句话,便进入梦乡,他实在太困了。不但身体疲乏,心里更劳累。

赵燕轻轻地把他的头放在自己大腿上,眼睛里已有了雾水,她知道这次没有他主持,燕宇集团根本闯不过这火焰山。看着他熟睡的乖模样,她好心疼。

下午一开盘,刘易斯命令全线打压股价,经过一个时的努力,他们总算是把股价压制在一定的范围内,但54股则不受控制地往上升,见到这种情况,他的心立刻沉到谷底,看样子问题就出在这只股票上。

“怎么办?是割Rou平仓还是继续顶住?亦或是对方资金不足,只能下注到一点。”一时间,刘易斯的脑海里高地运转起来。此刻,他的判断相当关键,不容出现半点差错,分分钟就是成百上千万的损失。

卡洛等人见到这种光景更是心焦如焚,现在,每一分钟对他们来讲都是煎熬。但对他们某些人来说,灾难才是刚刚开始。

有天才之称的詹姆士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盯着眼前的屏幕,像这种顶级高手的拼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作为一个旁观者,他是以欣赏的态度看待这次对决,同时,他的心情亦非常复杂。常在岸边走,哪能不湿鞋。他心里也在盘算自己对上这种级别的高手神算有几分,结果令他沮丧,没有半分把握。即便是如一匹黑马的姿态崛起的乔治,他亦感觉取胜的机会很渺茫。

好在通过这样的观摩学习让他迅地摆正自己的位置,山外有上人外有人,他再不敢轻易兴起藐视群雄之心。

这时,他看到钢铁板块的54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清除障碍后不断攀高,不由地捶着桌子大声喊:“高手,简直是神来之笔。”

正在边上打瞌睡的助手被他的医生大喊惊醒,还以为生里氏7级的地震,慌忙爬起来鼾水都来不及擦就往桌子底下钻。看来这位老兄防震知识学的不错,还知道最快捷的防护方法。

詹姆士根本没顾忌助手的不雅行为,亦或是他已解开心的疑团而进入一个全新的世界。“用五家公司的代价套住对方近二百亿的资金,这人的手笔之大,布局之深,实在是当世第一人。”

五家公司和二百亿资金看起来是个很简单的选择题,但他知道放弃五家公司的决定是多么地艰难。更难得是人家一开始就把这五家公司当成诱饵,如同优秀的猎人慢慢引着猎物入套,把卡洛等人的资金分散在六支股票上,让卡洛等人的资金优势化为乌有。然后攻其一点不及其余。这种战术即便是卡洛等人拥有金手指这样的行家也得望之兴叹。

他不知道金手指是怎么乖乖进入人家圈套的。但他知道入套的金手指再有翻天只能也逃不出猎手的掌心。

正所谓旁观者清,没有加入战局的詹姆士完全没有金手指的顾虑,很快抓住这场战争的精髓,兴奋地吼道:“马上购买54,其它五支股票买跌,快”

他知道时机不等人,现在的战局已到关键时刻,他也要参与这次痛打落水狗的战争。

助手大喜过望,迅地把任务布置下去,两人在贵宾室也开始大肆地参与短平快的操作。

久经大起大落阵仗的刘易斯不愧有金手指的称号,见到54股已脱离掌控,而其它五支股票已处于下跌模式,断然布命令。“剩余的钱全部投入54的收购上,其余股票马上平仓。”

保罗出离愤怒地大声喊道:“site,这样做会白白损失数十亿,谁来负责?”

刘易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现在的责任是尽最大可能减少损失,不是为一人服务。”

言下之意是保罗根本没资格在这跟他大嚷大叫,他得为其他人负责,尽量减少损失。

卡洛等人尽管不愿意出现这样的结局,但照这种形势下去,他们手里拥有大量的五支股股票反倒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情形很明显,谁成为这五家公司的股东,谁就会成为最大的举债人,为燕宇集团顶缸。

进攻的他们原本是存着瓜分燕宇集团的目的来的,可不是什么慈善家。可现在却被人在身上一刀刀刮Rou,心贼拉拉地疼。

陈浩硬是用天价的辅导费给他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舍得”课。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上帝之手

第二百一十二章上帝之手

墙上的座钟当当当地连续响动十五下,显示已是下午…。

手指如飞的詹姆士突然如同了魔法般地定住不动,脸上的神情恍如见鬼般透出不可思议,旋即大喊道:“site,马上停止其它五支股票的购进,赶快清仓。”

助手完全被詹姆士的举动弄糊涂了,现在正是大好的进场机会,怎么说变就变。

“看看通用汽车公司和国际商业机器的股份,快出货”詹姆士一边飞快地操作,一边喊道,冷汗已浸透他的衣裳。

“天呐”助手出一声惊呼,眼前的场景实在颠覆他的认知。通用汽车公司和国际商业机器的股价在一分钟内已连续跌落两个百分点,看情形是遭到大规模的袭击。但这和他们现在的操作有什么关系?

任务已布置下去,詹姆士见到助手眼里的疑惑,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两家公司遭到攻击,肯定会拿出资金自保,这样一来,五支股票打压的助力没了,再买跌只怕会把我们的老本搭进去。所以……。”他自嘲地笑笑。“这人的操作手法实在是太不可思议,我们注定只能作壁上观。”

此刻,他也有些后悔刚才进市的莽撞,折了的钱只能当是交了学费。当然,他的学费和卡洛等人的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

打蛇打七寸,卡洛和保罗被陈浩等人突如其来的一手打的心如刀绞,这一刀可是Cha进他们的心脏里,痛快的是陈浩等人,疼得是他俩。

“快,抽出的资金全部买我的公司股票。”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相互瞪了一眼。利益当前,交情值几斤几两。即便是这样,他们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只能期望公司那边能抵挡一阵。至于损失有多大,他们根本不敢去想。

“不行,现在这边正是紧张时期,资金不由你俩说了算。”五十多岁的ussTaL服务总裁断然拒绝两人的提议,话说的冠冕堂皇,但内心里他害怕这些钱全抽调去支援通用公司和国际商业机器一自己公司遭到攻击,死了都不知道找谁哭去。

“死老头,去死吧。”保罗本已心焦如焚,偏偏这老不死的跑出来顶缸,抓起边上的椅子,一下砸在ussTaL服务总裁的背上,端的是下手无情,心狠手黑。

其他老板又岂是三岁的孩,知道现在每抽出的一分钱都是他们的救命钱,见到保罗打到ussTaL服务总裁,一拥而上把保罗掀翻在地一阵狂踩。

跟着老板的保镖见到老板被打,一约而同一起上前动手,混乱,又有三位老板被踩翻在地。原本一团和气的联盟刹那间变成斗殴的场所。

十几家老板能把公司做到世界上数得着的规模,哪位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他们此刻的心思正如分赃的强盗,少一个人自己就能分的多些。所以,这些人趁着混乱之际,全是背着人下狠手。

狼狈为Jian,有矛盾的时候就成为狼虎之争。打得不亦乐乎的他们岂知自己的行为正陈浩的下怀,他知道己方的优势和劣势,先借用对方的手把集团里不安定的人筛选出去。再利用人Xing的劣根Xing,把对方的资金拖入到股市,适当制造矛盾,让他们窝里斗。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事情的展正朝着陈浩预计的方向前进。但人毕竟不是神,能把每件事都安排的不差分毫。原本他想着利用卡洛和保罗的自私自利之心做章,选择攻击的方向目标明确。但他没想到他选的盟友也不是善茬,趁你病要你命正是这些人的金科玉律。一时杀的兴起的盟友们刹不住车,把十几个与燕宇集团作对的公司股票挨个撸了一遍。最惨的莫过于五十多岁的ussTaL服务总裁,人被打的住进医院,公司再无实际领导的组织下,股价被索罗斯等人在两天内打压下降三成多,应了祸不单至这句话。

其实,胜者为王败者寇不止在真刀真枪的战场适用,这条放之天下皆真理的话也同样适用卡洛等人,在这场他们实力占优的金融战争,他们不但是公司受到重创,更惨的是每人身上背负了英格兰银行的巨额债务,赔了夫人又折兵。

正总结经验教训的詹姆士突然现被卡洛等人打压的五支股票在同一时间开始飘红,至此,他已对指挥这场战役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更把那人称为上帝之手。自此以后,燕宇集团成了他的禁区,有上帝之手在后面,他这种啰啰又岂敢打它的主意。“帮我把这四年所有关于经济类的报纸找齐,我想看看。”

詹姆士话没说完,他其实想从报纸上找出燕宇集团以往操作的蛛丝马迹。在片刻间他已感到自己所欠缺的东西太多,更有种老矣的感觉。

其实,有这种感觉的不止他一人。一时间,上帝之手成为证券所所有人寻找的目标。

可惜,这只上帝之手此刻正在坐着少儿禁止的动作,在面如桃花的赵燕身上爬行,重点地方当然是纹着他名字的部位。

告别勾心斗角的股市,外面的世界再热闹也是别人的事,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他享受的是一种过程和快感,至于战果如何,自有虎哥等人操心。

在赵燕的主动安排下,两具洗的香喷喷的躯体交织在一起,透着男男女女之间的那些事。花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上帝之手也是凡夫俗子,有着七情六欲哦。

温暖的卧室铺满玫瑰红,赵燕的身子如水蛇般扭动,面对从青梅竹马的陈浩,她现在只想把自己毫无保留地交给他。

自己的男人

感觉到他的手的热力,她已成熟的身体散出雌Xing的芬芳。把毛巾盖在自己脸上,她在微弱灯光映射下显得瑰丽的玉手抓住那只在ru房处游走的怪手,一步步引到着它伸向自己神秘的芳草萋萋鹦鹉洲地带。

心狂跳,气息已乱,暧昧泛滥成河。

“我进去了。”

“恩。”

随着一声轻微的叹息夹杂着满足的女声,又一位少女转变成**,房间里想起和谐的二重奏,*梦无痕。

叹息是对少女时代的总结,满足是对**时代的向往变成现实。

浪里白条如同缠春藤般紧紧地缠绕在精壮的身体上,你有我,我有你,水Ru相容。

第二百一十三章 招待

第二百一十三章招待

股市上风起云涌之际,大洋彼岸的怀仁县也是波涛暗涌,各施手段。

丁克昌能成为县委书记自有他相应的智慧,孙承敏不就是只拦路虎嘛,搬开就是。县财政局局长不听使唤,想办法把他一起搬走。

于是丁书记用了最常见也是最实用的手段,安排两人去市党校参加为期一周的培训,美其名曰加强领导干部素质,让孙县长和财政局局长心知肚明却毫无办法。

搬走这两个烂人,丁书记立刻大刀阔斧地实行水泥厂合资事宜。亲自把三汇公司总经理三浦次郎从省城请回来,双方开始友好亲切的会谈。条条框框早已商谈完毕,合同也很快正式签订。

心情大爽的丁书记邀请三浦次郎留一晚上,让县委县政府尽尽地主之谊,三浦次郎也很爽快地答应丁书记的好意。为此,丁书记委托暂时代理县长职责的市政府二把手徐强全面负责三浦次郎的招待工作。

五十多岁的徐强年龄已基本到站,再想上一层的想法早已没有。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他也是官场的老油子,孙县长和丁书记之间的事他早已清楚,他很清楚丁克昌这只老狐狸此举分明是想把他放在火上烤。

尽管知道丁克昌的诡计,可一把手交代的任务他还不得不去做。心里暗骂丁克昌的他还是抓起电话,亲自给李和平打电话。“李,你到我这来一趟。”

他以前是李和平老丈人的秘书,被老领导一路提携到县委副书记的位置。每年过节他经常去看老领导,所以,跟李和平也非常熟。

“丁书记让你负责接待工作,这可是个机会,做好了你能更进一步,有没有信心做好。徐强转手间就不动声色地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李和平,丁书记是主管全县工作的一把手,他的话自己不能不听。但徐强也是混迹官场的积年老手,主管工业的陈浩不在,主管农业的李和平出面招待也说的过去。

李和平从徐副书记办公室出来,回办公室稍微收拾一下,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唐春山,让他在迎宾楼包厢安排一桌酒席,标准稍微高些。再给安排辆车,他要接贵宾。随后又给丁书记打电话,向他汇报晚上的安排情况。

丁克昌知道县里没什么游乐活动,说了句:“我等会过去敬几杯。”

秘书孔一直站在外间等候,见李和平出门,忙接过包跟着领导下楼。

李和平还没进招待所就见到丁书记请的贵客正坐在外面的大厅里,目不转睛地看着前台的黄花。见到此情景他微微一笑,附耳给孔交代了几句。县长和书记之间闹矛盾,他知道对他而言是机会。要是县长这次被整走,他作为老资格的副县长,上一步很有可能,这也是他跟县委书记合作的原因。另一方面他原本就不想陈浩主持的城西工业园区能成功,现在他把宝压在三浦次郎身上。

“三浦先生,欢迎你到怀仁县投资,县里准备好酒席,我是专门来接你的。”李和平的神情稍微有些媚,旋即,他转向黄花说道:“花,你把夕也叫上一起去,等会多敬客人几杯。”说完这话,他注意到三浦次郎眼睛亮了一下,心知有门,心里暗自乐了。

县招待所召花和夕这样有些姿色的农村户女孩,本就有陪好领导的意思。上次他放下身段求花不要出去乱说,并帮她办成正式工,心里本身就不舒服。他知道儿子对花也不过起了玩的心思,并没有当真。

花高兴地答应一声,进去把夕拉出来,坐上车跟着他们一起前往饭店。

唐春山和迎宾楼负责人胡晓春早在下面等候,见到李和平等人来了,忙迎上去要领他们上楼。

“你们先上去,我等会来,孔,要把坐位安排好。”李和平意味深长地嘱咐秘书一句,并没有跟着上楼。

唐春山和胡晓春对视一眼,知道李和平这样做一定在等比他身份高的客人,全县比他身份高的不就是县委丁书记和徐福书记嘛。像这样在县领导面前露脸的机会实在难得,两人很快把孔等人带上去,再下来陪着李副县长。

不一阵,车把丁书记接来,同来的还有风韵犹存的县委办主任杨凤娇和秘书董皓,副书记徐强。

“怎么全在下面等,上面谁在陪?”丁克昌一下车,见到李和平和唐春山全在下面,眉头有些微皱。

“我找了两位县招待所的服务员陪着,孔也在上面。”李和平声音不太高,但正好能让人听见。领导责怪是一回事,自己的态度又是一回事。

“好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酒也喝得痛快。”丁克昌很有深意李和平,看来对他的安排非常满意。

“丁书记、徐书记、杨主任,各位领导好,这是粮食局饭店的胡晓春。”等李和平与各位领导打完招呼,唐春山很是熟络地与各位领导见面,介绍身边的胡晓春主任。同时,他还没忘了笼络董皓。尽管董皓现在是县委办副主任,比他官职低,但人家是县委书记的秘书,隐形权利比他这位办公室主任大的多。

丁克昌点着头和他们握了手,问道:“今晚怎么安排?”

“各位领导楼上请,唐主任点的些菜全是酒店拿手的好菜,我刚才已吩咐厨房拿出最好的手艺,酒上的是茅台。”胡晓春很会来事,不但帮唐春山说好话,自己也没落下。

丁克昌点点头,举步向里走去,其他人跟着他一起上楼。

这间包厢是粮食局专门为了接待重要领导布置的,墙体结构,比其它木板结构的包厢强的多。

胡晓春在外面犹豫了半天,还是给粮食局局长张定邦家打了个电话,当听到张局长爱人说他不在家时,他莫名其妙觉得心里很轻松。其实,从内心来讲他不愿意局里一把手来,这样,他好多些在大领导面前出现的机会。

酒不在多,有女人陪着就醉。

等县领导提议完酒后,大家不约而同地向远道而来的客人三浦次郎和秘书敬起酒。尤其是三位女将,将女Xing最大的优势撒娇挥到极致。连着敬了三浦次郎和翻译好几杯酒,直接将秘书喝趴在桌上。

当黄花再次敬三浦次郎酒的时候,感觉他的肥掌在自己臀部重重地捏了一下,再见到夕躲得远远地,知道她也受到他的侵犯。

等领导的时候,秘书孔已告诉她们要好好陪好两位尊贵的客人,如今见到县里最大的领导都对这位来自岛国的客人恭敬有加,她的心思不禁活泛起来。

像她这种农村妹,即便是转正了也被招待所其她姐妹看不起,认为她肯定和副县长李和平的儿子李欢有了不清不楚的关系,要不然凭什么人家会突然让她转正成了城里人。

尽管三浦次郎是个矮胖子,但这人不但住上县招待所平时只接待省市领导住的一号房,更能让县委书记陪着笑脸,在她心里,三浦次郎绝对是了不起的人物。

心里已有计较的花假装不知他的咸猪手在她臀部作怪,满面春风地迎上去,要和他碰杯。

翻译醉倒了,双方的交流出现很大的问题,比划了半天三浦次郎就着她手的酒杯喝了一大半,坐着手势让她把剩余的酒喝进去。

见到丁书记的眼色,李和平站起来说道:“花,三浦君要和你和交杯酒,你赶紧把酒喝。”

其他人在一旁帮衬着,见黄花喝掉杯酒,大家一起鼓掌。

由于三浦次郎不懂国语,大家在酒桌上的黄段子派不上用场,这酒喝的有些冷场,幸好有三位长相不错的女人在席上不至于场面很尴尬,但酒席撤的比往常早了不少。在离开的时候,秘书孔又把黄花叫到一边,交给她一项政治人物,指定她成为一号房特定的服务员,为外国友人做好服务。

当粮食局局长张定邦赶到包厢时,正赶上散场。同样喝的醺醺醉的张局长见到三位县领导全出现在他面前,酒一下子清醒很多,忙着为各位领导请安,并自罚三杯表示歉意,在心里,他却把胡晓春骂的狗血喷头,要是胡晓春在电话里告诉他婆姨县委书记在这,他说什么也会把那边的酒席辞掉。

在丁书记的率领下,一帮人把三浦次郎等人送回招待所,并嘱咐花要为国际友人做好服务工作。

当黄花为三浦次郎铺好床准备离开时,躺在床上的三浦次郎突然伸出手把她拉倒在床上,一双手已开始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黄花其实早已有自己的打算,再加上领导的暗示,此刻见到喷着酒气的他眼里的**,不由半推半就被他脱光衣服。

三浦次郎急吼吼地扒光自己的衣服,爬上床就把自己肥胖的身子压在白花花的身子上,正要入巷时,房门突然被打开,几条光柱照在他丑陋的身体上,充血的家伙什受此惊吓,迅软榻下来。

第二百一十四章 强援

第二百一十四章强援

什么事情都怕认真两字,有了这种刨根问底的精神,任你再是孙猴子七十二变也得现原形。叶坤在京城病房接受陈浩布置的调查任务后,立刻认真地展开对三浦次郎的调查。为了这件事,他专门向已调到公安部任副部长的卫商容老领导汇报,在老领导的帮助下,他曾翻阅过全国经济刑事案件的卷宗。三年前在原地区曾生的一起诈骗案引起他的关注,犯罪嫌疑人体形特征的描述符合到县里投资的三浦次郎和翻译。

原江市农资公司在三年前迎来几位特殊的客人,是从京城某部委来的,拿着部里的批条从农资公司顺利地调走了一车化肥。当时市革委会主任带着市领导好吃好喝地招待了这群手握实权的京城领导,恭敬地送这几人坐着车离开。过了两年省农资公司下到市农资公司查账现这张几十吨化肥的白条,省里派人专门去部委打听此事,得到的答案是根本没这回事,部里也没有这号人。他们这才知道被人骗了,立刻立案侦查,由于时间有些久远,再加上国内各行各业还处于调整的混乱,所以,这件诈骗案成为悬案一直没有被侦破。

叶坤专门跑到原江市调查当时的情况,在当事人嘴里的描述他越感觉三浦次郎和翻译的可疑。接到陈浩的电话后,他已基本确定这两人就是当年在原江市的案犯,陈二林就是当时那胖子的化名。

他没想到陈二林不但胆大包天,而且色胆也是贼大,要不是他赶回来的及时,黄花也被这家伙糟蹋掉。

“**,带走。”为的黑壮汉子在三浦次郎身上狠狠地踹了两脚,招呼带来的女公安等黄花穿好衣服后带到局里。

三浦次郎叽里呱啦地说了一串鸟都听不懂的语言,却被领头的汉子迎头给了一巴掌。“陈二林,你有本事一直装下去。”

三浦次郎听见陈二林三个字,脸上闪过一丝恐慌,但他犹自嘴硬地说着鸟语。同一时间,住在另一间房里的翻译也被揪了出来。

“收队。”黑壮汉子手一挥,带着队伍押着三人离开招待所。

公安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功底,听到陈二林三个字时三浦次郎的反应已让他收进眼里。回到公安局后,他立刻带领局里精干人员连夜突审,正如陈少所言,这件事要尽快办成铁案,否则,公安局会很被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叶坤等人在县招待所里抓走三浦次郎后不久,副县长李和平便接到秘书孔传来的消息,他想了一下,先给县委书记丁克昌拨打电话,通报这件事。三浦次郎是丁书记从外面引来的贵客,他第一时间向书记反映情况是正解。在得到知道了的答复后,他立刻打电话给县公安局局党委书记吴刚。

“吴刚书记,县公安局跑到县招待所抓人去了,这不是胡闹吗?你们的任务是维持地方的稳定安宁,不是搞破坏,简直是乱弹琴。”

面对着李和平县长狂风暴雨的怒吼,吴刚不由地在心里暗暗责怪叶坤的不懂事,让他成为县领导的出气筒。

县公安局原本是受市公安局和县里的双重领导,很大一部分经费都来自县里。所以,对李和平县长的责骂,他根本不能还嘴,还得陪着许多好话。

“不就是男女作风之间的那点破事,三浦次郎可是外国友人,要是引起外事纠纷,你我,包括县里都承担不起,马上把人放了。丁书记也很关心这件事。”

李和平强硬的态度尽管让吴刚很不爽,但他还真怕引起外事纠纷。急忙说道:“我马上去局里处理此事,请领导放心。”

等李和平挂断电话,吴刚才有时间抹去额头上的冷汗,恨恨地骂了句“都他娘的是什么破事。”后,穿上衣服迅往公安局赶。

与此同时,丁克昌给秘书董皓打完电话后,掏出一根烟点燃,眼神透过窗户看向远方,县公安局如同横在他心间的一根刺。

两条白皙的胳膊从他的身后攀上他的脖子,身无寸缕的杨凤娇把自己饱满的身体贴在这位刚在她身上驰骋完的县委书记身上,轻柔地说道:“县公安局实在是有些题大做,董皓去了应该没事。”

丁克昌掰开她的手臂,瞪了她一眼。“你也该回去了,顺便去趟公安局。”

杨凤娇知道他此刻心情不佳,怏怏地穿上衣服,心里暗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对于这种做贼般的生活她并不陌生,已经做了十几年了,比地下工作者还专业,对着镜子梳理好头,提上包对男人泯然一笑,扭着腰肢出门而去。

像她这种女官员想要往上爬,不但要陪吃、陪喝、陪睡、还得陪着笑脸心翼翼地看着那些能执掌她命运的男人,坐着他们指派的事。如此有难度的工作ji女们做不来,盖因她索要的不是钱,而是权。

县公安局,此刻是灯火通明,董皓骑着自行车很快来到这,进到房间里就问:“吴书记,现在事情展到什么程度,如果没有大事的话是不是可以把人给放了?”

他做了好几年领导秘书,知道自己的话代表着县委书记的意愿,所以,话说的很圆滑,尽量不给人空子可钻。同样的意思从他嘴里说出来,效果要比李和平委婉的多。当然,屁股决定说话的风格,论职务而言,他比局党委书记的吴刚要差一级。

“现在正在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请董秘书在耐心地等一会。”吴刚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来的这些秘书尽管官职比他低,但每个人身后代表的人他得罪不起。而叶坤这倔巴头也不是好惹的主,他身为局党委书记,也干涉不了局长的职责。

“呵呵,吴书记,你们公安局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搞得石破惊天,连我们这些虾兵蟹将也不得不出来看看。”

杨凤娇提着包风姿绰绰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话里的调侃任谁都听得出来。

同样一句话,由她说出来有开玩笑的味道,由男人说出来则是讥讽。

吴刚迎上前和她握手,道:“杨主任能亲自到公安局视察,我们感到万分荣幸。对于惊扰各位的好梦,我在这里表示歉意。叶局长认为这件事里面有些蹊跷,请各位到办公室谈。”

轻轻地几句话,就把自己摘出,表示整件事是叶坤在办理,他没有参与。说完,他伸手延客,把杨凤娇等人让进他的办公室。叶坤是局长,也是他工作上的搭档,而且后面还杵着最年轻的县领导,他即便是有什么不满也不会当着这些人面说,现在只能卖个玄关,尽量不参与其。

杨凤娇听到是叶坤在办理,想到他身后站着那位身材高大、背景深厚的年轻人,没来由心头一热,微微一笑,当先走进办公室。这趟水很深,她决定置身事外,到这里只是表个态。

跟在她后面的董皓听到叶坤的名字,眉头不由微微皱起。表面上看起来无非是玩女人,可这件事后面的背景很不简单。前几天孙县长和丁书记掰腕子,被丁书记巧破局弄到习。现在,请假的陈浩又跳出来与丁书记掰腕子,让他不由不重新审视比他还年轻的陈浩。

这件事处理不好的后果他很清楚,一旦要上升到外事事件,官场绝对会生不的地震。分管公安局工作的陈浩本应是当其冲的责任人,但人家现在在休假,负责全局的丁书记便成了这场事件最大的受害者,这一切,不过是牺牲叶坤一人便做到。想想陈浩的心机就觉得可怕,他估计丁书记正是看到这一点不但派他,还把杨凤娇主任派出来给公安局施压。

想到这,他感到非常无奈。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公安局摆明不卖帐,他即便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过是个的秘书,没有任何实权,只是借着丁书记狐假虎威。

“既然是叶局长亲自负责这件事,能不能请他来了解下情况。”

董皓即便是心急如焚,说话间也不失礼数。

这种合情合理的要求吴刚不能拒绝,只能站起身向外面走去。道:“那各位在这里稍坐,我去把叶局长请来。”

其实,他原本打个电话就可以解决这件事,但他现在根本不愿意对着那几位的脸。走出办公室门他重重地嘘口气,这工作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活。

审讯室里,叶坤也遇到很大的难题。尽管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位矮胖子就是原江市诈骗团伙的一员,但这家伙显然拥有高智商,死活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叽里呱啦的鸟语,具有一定的反侦破能力。

话又说回来,没有高智商也干不了诈骗这活。

叶坤知道今晚必须撬开他们的嘴,否则,光外面的压力局里都受不了。他召集骨干举行磋商业协会,决定重点放在干瘦的翻译身上,迫不得已也得采取非常大手段。

这些骨干全都参加了今晚的抓捕行动,亲眼目睹肥胖的身躯压在娇身躯之上的情景,非常气愤。肥水不流外人田是一般男人普遍的心理,尤其这两人还是说不清身份的番佬,心里的气更大。

看到黄花我见犹怜的模样,干警们觉得三浦次郎的行为给他们身心造成极大地伤害,更让他们感觉受伤害的是这件事竟然生在县政府招待所,他们心目神圣的场所,由此看来县领导也没有几个好鸟。

叶坤通报情况后,一干干警立即表示,今晚不睡觉也要撬开两人的嘴巴,争取让着两人无所遁形。

分派完任务,叶坤亲自带一对人马对瘦弱的翻译进行轰炸式审讯。时间紧,任务重,叶坤等人也没有对翻译讲客气,刑讯的手法挨个用,等折磨的差不多,叶坤把翻译拉到强光灯下,道:“我们的政策你很清楚,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你们做的事全说出来,争取宽大处理。我再提醒你一件事,八零年在原江市冒充央部委的名义从市农资公司拉走一车化肥,他全都交代了,说这件事全是你在背后策划的。”

“放他**个屁,王虎个王八蛋,出了事就往握身上推,政府,我交代,我全部交代。”

翻译原本不是什么坚贞不屈的好汉,在高强度的折磨已达到临界点,再受到王虎交代的刺激,他的心理防线全面崩溃,道:“给我支烟。”

叶坤使个眼色,边上干警掏出根烟递给他。

翻译狠狠地抽了几口,抬起脸说道:“我和王虎是丘陵村的农民……。”

等叶坤走出审讯室,见到吴刚站在门外,不由地扬扬手上的稿纸,道:“今晚又可以睡个踏实觉了。”

吴刚看看资料,陷入无语,他们能睡踏实,有些人恐怕会一夜无眠。

丁克昌听到秘书董皓的汇报,心里涌起一种无力感,他为官多年,自认为精明能干,没想到竟被几个骗子合伙骗入馨。尽管董皓已要求县公安局保密,但他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的一种做法,纸终究包不住火,他这段时间辛苦建立起来的威信会被这件事冲击的荡然无存。

一时间,他的心乱到极点,如何才能把这件事的负面影响在短时间内降到最低,重新建立起威信才是他目前考虑考虑的重点,城西工业园区他已无暇顾及。

李和平在家里不停地骂人,骂丁克昌有眼无珠,把骗子当成爷爷供着,骂徐强老狐狸,代理县长职务却屁事不干,让他这个管农业的副县长参与到这件事。骂公安局人是一群饭桶,到现在才查清楚这两人是猪鼻子Cha葱,假装外国友人。连休假的陈浩也被他骂到,唯独少骂了他自己,要不是他一心想爬到县长的位置上,他也不会授意秘书孔暗示黄花适当地牺牲下**。不过,这件事他也没有明说,即便是黄花有所损失也扯不到他身上来。

徐强则是暗自庆幸自己的机警,没有牵头,要不然现在后悔的肯定是自己。

在市里学习的孙承敏也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的始末,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如此具有戏剧Xing,五个农村人在省城设局骗丁克昌,而那两个人的演技真不赖,不但骗了丁克昌,更把他们一群官员骗了。

当然,他没有愤怒之心,有的只是幸灾乐祸和落井下石的心思。躺在市党校招待所的床上,细细地数着自己现有的资源,猛然间,他想起怀庆市周市长的秘书吴炳芳正是这期的学员,前两天他还请吴秘书吃过饭。想到这,他不由地乐了。国人创造语言的能力实在是太有远见,祸福相依不正他目前的写照。

丁克昌做梦也没想到,他轻松的一步棋为他埋下隐患,反倒成全了孙承敏。

胜利者理应享受鲜花和掌声,而失败者只能躲在一边默默地舔舐自己身上的伤口,亦或是想不开自己把自己解决掉。这世界只会记载胜利者得足迹,至于失败者则很少有人问津。

此刻,纽约华人街的一家大排档的屋子里,坐着六人。三位老人和三位年轻人。其两位老者身上都有种久居上位气质的感觉,但他们坐在这里很是心安理得,甚至有欢喜之色。

这里,除了白头的陈浩例外,其余五位全有一个共同的名华商。坐在右手第一位的是位是五十多岁的黑瘦老者,拥有“亚洲糖王”之称的郭赫年,七零年,他在世界糖价上升之前,进行白糖期货投机赚了不少钱,过后,他控制了大马原糖市场的8o%、世界糖市场的o%。7o年代,郭赫年开始进军酒店业,成立了香格里拉酒店集团。陈浩对这位牛人相当熟悉,在他前世,这位牛人可是东南亚的富,更是被人称为“酒店业巨子”。

而且,这位老先生还非常喜欢开拓,在他的率领下,郭氏兄弟集团的业务领域涉及国际、食油和面粉制造、房地产开、航运、采矿、塑料制造、保险、电视等业。企业群横跨世界各地。

对于这位老者陈浩也非常敬佩,出生于马来西亚的他不但热爱马来西亚,也热爱他父母生长的地方。他不但为希望工程捐赠五千万元,还在国内私人投资近五十个亿,是真正的爱国人士。

坐在左手第一位的是年逾六十的“林氏王国”的掌舵人,印尼的富,也曾被称为“世界十大富豪之一”。更因其雄厚的财力、庞大的势力,称雄印尼,富甲东南亚,被誉为“亚洲的洛克菲勒”。

这位老先生的一生极富传奇色彩,胡雪岩被称为国内的“红顶商人”,华裔商人也能够在海外担当红顶商人的角色,甚至取得了远远过胡雪岩的成就,这个就是印度尼西亚华裔商人林绍良创造的辉煌

一九四五年,他受华总会的委托在家里藏匿了一位名叫哈山?丁的领导人一年多时间,并与他结成了莫逆之交。而这位哈山?丁正是后来印尼共和国第一任总统苏加诺的岳父。

正是通过哈山?丁的关系,林绍良结识了很多部队上的人,当然也包括印尼的任总统苏加诺,而当时苏加诺只是一个师的上校团长。

在当时,由于殖民军的封锁,印尼共和**队的军火、药品奇缺,林绍良看到这种情况,很是忧虑,如果持续下去,肯定无法抵挡住荷兰殖民者的侵略,于是他决定做起这方面的生意,为军队提供必要的军用物资。而在当时,这样做是需要极大勇气的,要不怕风险,胆大心细。

林绍良先和印尼共和**方谈了自己的想法,受到了热烈支持,双方一拍即合,认真而又慎重地研究了运输路线。不久,林绍良冒着生命的危险,用帆船载着从新加坡购买的武器及军需物品,凭着对地形和海路的熟悉,左右回旋,巧妙地越过荷军封锁线,把一批军火安全地运到了爪哇印尼军。就这样,林绍良押运军火,一次又一次地穿越荷军的封锁线,如入无人之境。他不仅从军火生意获取了相当可观的利润,同时又与苏加诺等印尼军官结下了深厚的私人友谊。这为他日后事业上的成功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林氏王国”是一个多元化的集团,经营范围相当广泛,主要涉及纺织、水泥、化工、电子、林业、渔业、航运、保险、金融、房地产、黄金宝石、酒楼饭店、医疗器材、电信设备、钢铁等行业。它的基业心在印尼都雅加达,下属的公司企业,分布在印尼、新加坡、香港、利比里亚、荷兰、美国等国家和地区,成为一个跨亚、非、欧、美四大洲的国际财团。

同样,他后来也在国内进行了大量的投资,斥资5亿美元成功购得国内远洋运输集团总公司经营的地产旗舰企业——远置业集团有限公司45%股权,从而与远集团这一国内特大型企业共同成为远置业的并列第一大股东。

挨着林老先生坐的是六十多岁的大排档摊主王叔,此刻的他为了接待远方来的客人,早早地在外面挂上停业的招牌。

剩下的两位客人是身材肥胖的曹飞虎和面容娇好的赵燕,受到爱情滋润的赵燕此刻容光焕,让三位老人连连称奇。

陈浩来到纽约后心情不好,便跑到把他当自家孩子的王叔这聊天。久经世事的王叔见到他的脸色便套出他心情烦闷的原因。

正所谓天下华人是一家,王叔、林绍良和郭赫年三人祖籍都出自国内一个地方——福健,而且王叔和林绍良两家沾些亲,林绍良和郭鹤年又是多年的好朋友。

为了燕宇集团的事,王叔把两位老人家从千里之外请到这,成了燕宇集团的外援。三人共借给陈浩一百亿美元,并成为狙击卡洛等人公司股票的主力军。可以这样说。陈浩等人能在这场对抗赛取得胜利,三位老人家居功至伟。

此刻,六人便喝着酒便谈论着国内的政局,倒也其乐融融。

第二百一十五章 扬眉吐气

第二百一十五章扬眉吐气

第二天一大早,燕宇集团召开高层会议。乔治早早地来到会议室,渴望见到他心目象神一样的男人。

前一段时间,在燕宇集团股票受到前所未有的攻击时,他带领手下挡住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因为他们心里始终坚信那位像神祗般存在的男人永远燕宇集团最坚实的后盾,不可能让他们为之奋斗的燕宇集团成为别人的盘菜。所幸的是,他和他的团队坚持到最后,成为这场战争最后的胜利者。

而那位像神般的男人也没让他和他的团队失望,在最关键的时刻召见他,带领他们在充满荆棘的杀开一条血路。唯一让他感到愤怒的是,他们团队出现了叛徒,而且是他极为看重的人——杰克。想起这个反骨仔他心里感到揪心的痛,所有的胜利喜悦也被杰克的叛逆冲淡不少。

能容纳上百人的会议室6续走进些高管,见到乔治后都很亲热地和他打着招呼。投资部在这次的突事件成绩是最好的部门,理应得到他们的尊重。

一头波浪形卷的戴安蒂见走进会议室时注意到很多人脸上带着宿酒后的症状,不由地微微一笑。昨晚公司举办的宴会实在是太疯狂,想起来她都感觉有些后怕。上百人围在一起哭的场面她很少见过,但在燕宇集团昨晚的宴会上,她见识到了。几百名喝的醉醺醺的燕宇公司的人围在一起哭一阵笑一阵,让她心里也为这个集团涌起无限的自豪。

作为一个主管人事的高管人才,她很理解这些职员的心情,劫后余生或是艰难的抉择让他们在完胜后的复杂心情得到瞬间的释放。他们见到一批又一批熟悉的人搬着东西离开集团,心里出现迷茫和惊恐很正常,就连她也有过短暂的迷离。好在她们坚持下来,成为笑在最后的人。董事长和总经理只在宴会上露了个头,旋即跑的不见踪影。她猜想这是两位老总有意为之,他俩不在场,职员们才会更放得开。

她眼前不由地浮现出那位长着一头白的年轻人,他明亮的眼神带着些慵懒和看透世事的睿智,仿佛有种天塌下来也无所畏惧的信念,让她心里对他有种莫名其妙的好奇,饱经风霜和年轻无畏的两种截然相反的Xing格竟然在他身上体现的如此自然,她实在有些想不通。不过,她知道一点,董事长和总经理对那个男人非常恭敬。他,难道就是公司里老员工经常津津乐道的神?

赵燕和曹飞虎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所有的高管立刻正襟危坐,但他们的眼神被跟在两位老总身后的人吸引,很多人不由兴起“这两人来这里干什么的念头?”。如果要评谁是这里最不受欢迎的人选,这两位绝对能以高票当选。高管们眼的鄙视已泄露他们心的想法,在这世界上,很多事都可以原谅,唯有背叛让人产生刻骨铭心的恨。

注意到高管们的神情,赵燕和曹飞虎相视一笑,各自走向自己的位置。他俩对这些高管的反应非常满意,在商界,有凝聚力的团队最可贵,无疑,燕宇集团的团队就属于这样一支队伍。正如陈浩所言: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金子。

老李、老刘、乔治和戴安蒂眼神里除了愤怒外,还有种失望的神情,那人没来。

杰克和财务总监貌似没看见人们不满的神情,微笑着和在座的各位打招呼,得到的只是意义莫名得哼声,甚至有些人来睬都欠奉,假装没看见。

赵燕没理会各人的眼神,很有威势地坐在正位置,道:“今天我宣布三件事。”

听到董事长言,各位高管身体不由地绷直,他们知道董事长的话将是燕宇集团下一步的走向。但他们没料到董事长第一个问题没有涉及高屋建瓴的纲领,而是涉及到两个人。

“各位今天能坐在这,都是燕宇集团的栋梁之才。先,我要为忠心耿耿的两人恢复他们的名誉,那就是我们的杰克和财务总监。”

她的话音刚落,会议室起了一阵Sao动,照董事长这么说,两人的背叛还有内情,一时间,大家的神情有些复杂,苦辣酸甜各种滋味都有。

赵燕清爽的声音继续在会议室响起。

“杰克和财务总监为了配合这次的行动,不惜受到大家的误解,深入到对手那边为他们提供虚假情报。杰克更是利用对方的信任,在54股上放水。光这支股票就套牢对方近一百亿的资金,为公司在这支股票上获利作出巨大贡献。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两位英雄回归。”

赵燕挥着的手一放下,会议室立刻想起震天的掌声,高管们纷纷站起来,对这两位宁愿受到他们误解也要打入敌人内部的战友表示崇高的敬意和由衷的感谢。

杰克和财务总监含着热泪和高管们一一拥抱,他们在离开公司时有多少双恨不得抽他们筋的眼神,更有甚者有些人走到他们面前吐口水。而看到现在的一切——值。

在和乔治拥抱的时候,杰克得意地附在他耳边的一句话让乔治瞪大了眼睛,羡慕之色无法掩饰。

“我俩过两天就要和心的神一起离开这,为我祝福吧,乔治。”

这一刻,乔治恨不得去对方那卧底的人是他,跟随那人身边工作是他们投资部每个人的心愿,没想到杰克这子走了狗屎运,捷足先登。

他大力地拍拍杰克的后背,腆着脸声道:“恭喜你,杰克,有时间也帮我说说,事情能成,我给你找十个法国女人,而且我保证个个风Sao入骨。”

杰克Jian笑地拍拍乔治的脸,道:“老大,你别想用美女腐蚀我,我是坚决不吃这套的,呃要是……五六十个还差不多。”

乔治“幽怨”地看了杰克一眼,右手打出成交的手势。

等大家安静下来,赵燕继续说道:“其次,凡是临阵脱逃的,公司今后永不录用,集团人事部要把好进人的关。”

戴安蒂用力地点点头,集团挺过这一关,有很多当初离开的人已开始向她提出想回来上班的要求,她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接到很多类似的电话。董事长这句话可帮了她大忙,这是条硬杠杠,没有人情可讲。

“最后一点,所有员工这个月工资加倍,以资奖励。同时,公司将拓展规模。希望各位在今后的工作再创佳绩,争取将燕宇集团做成商界的no。”

赵燕的一席话让在座的人心涌起士为知己者死的雄心,他们知道这次大获全胜的公司会有所表示,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一时间掌声如雷。燕宇集团本身薪酬待遇就比同行业高两至三成,福利待遇也是同行业的楚翘,最主要的是这里机会多,每个人都有上升空间,所以能留住众多优秀的人才。

他们的掌声自内心,更源自于对燕宇集团的信心。

等掌声平息,曹飞虎威严地扫视全场,道:“在这次的行动,燕宇集团不但没有分毫损失,还获得对方十几家公司百分之十的流通股。在今后一个星期内,投资部要将对方滞留在股市的资金吞下来百分之五十以上,乔治,有没有问题。”

乔治站起来气十足地道:“没问题。”

在乔治的心,他的目标是百分之八十,区区的百分之五十简直是受到擒来。

到会的高管一个个乐不可支,短短半个来月时间,燕宇集团除去对方公司的股票,还能有近二百亿的纯收入,这该是多么傲人的业绩。

曹飞虎点点头,继续道:“展经理,立刻与索妮谈收购事宜,和哥伦比亚广播公司高层谈收购起麾下唱片公司事宜,我这有份资料你拿去看看。”

等拓展部展经理拿走资料,他目视这乔治道:“投资部配合拓展部此次收购计划,在下星期一我要见到这两个公司的股价下降百分之五十以上,收购要在一个星期内完成。”

“是。”乔治和展经理同时站起来,响亮地回答。

“刘经理,我这有份资料,你代表公司和他们谈判,争取买下他们手上通用汽车等十几家公司的股票,这次给他们彻底洗洗牌。”

老刘乐得合不拢嘴,这样的安排正符合曹家大少睚眦必报的Xing格,他喜欢。

“公司要成立政策研究室,这件事老李负责,最近重点研究苏联和m国及欧盟国家的政策和政党情况,企划部一个星期内作出银行的调查报告,做好后立刻呈报给我。”

“大家再议议低层干部表现优异的人才,将这些人填充进新成立的十二个部门。同时,公司将按照相关行业分成八个大型子公司,大家一起商量下人员配备。”

几天后,岛国索妮公司和m国哥伦比亚厂播公司经过“黑色星期一”的洗礼,燕宇集团分别以五十亿和十五亿美元的代价全资购买索妮公司和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燕宇集团又以拥有百分之二十到四十不等的股票成功入主通用汽车等十几家全球著名公司,成为第一大股东。燕宇集团凭借此役一举跻身世界大规模企业,风头一时无二。

第二百一十六章 挺进香港

对于燕宇集团的操作,很多有心人终究是雾里看花终隔一层。哥伦比亚唱片制作部拥有1万名员工被燕宇集团全部吸纳很好理解,有这群人燕宇新收购的公司能最快速度地运作起来,但让人不解的是燕宇集团对索妮的出手。燕宇集团拥有索妮百分之五的股票,已是公司的股东之一。可这次他们的出手完全没顾忌自己是股东,与索妮公司有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利益关系,一上手就要摆出置索妮公司死地的态势,让很多观察家搞不懂,只能用上帝之手的杰作来掩饰自己的无知。

要是他们知道华夏民族“雷声大雨点”的谚语就会明白,声势不代表真实想法。

两天后,陈浩带着赵燕、杰克、原财务总监和十几个保镖踏上回国的班机,赵燕等人是要转机去香港开辟新的战场。

此刻,为了不再成为别人眼中的另类,他把头发和眉毛已染成黑色。赵燕安静地坐在他身边,静静地听着他的交代,眼里的柔情似水。

这次的M国之旅,让陈浩深深感觉到个人力量的渺,即便他在国外再有通天之能,也无法改变人们对祖国的看法,更无力改变国内的现状。

欲速则不达,这句话说起来简单,但在陈浩心里却是深深的遗憾。在王叔的房里,他和郭赫年老人家谈到国内的投资现状时都嗟叹不已,远的不说。单单是“八大王事件”和第一批民营企业家苦苦挣扎的历史就让这些在海外的华商望而却步,不但是他们心存顾虑,即便陈浩现在在国内兴办的红旗超市和豪雅集团,都不得不披上大集体的外衣。

尽管他很清楚今后国内的大势所趋,但现实情况是他想办成一件事也是处处受阻,这些烦心事又向谁去倾述。

想到这,他心里感到一阵烦躁。有时,他真想放下国内的一切,稳稳当当地做自己的富家翁得了,但他做不到。子不嫌母丑,这句话不止再说别人,也包括他。

赵燕感觉到他心神不属,温柔地把他的头览进自己的怀抱。轻轻地道:“一切都会过去,明天会更好。”

她懂得他的心思,也知道她这次去香港开辟市场的真正目的,他是想把集团总部迁到香港,因为他们的根在国内。

政治和经济从不分家,单纯的商人做不成功,同样,离开经济基础去谈政治也只是空中楼阁。这也是燕宇集团为什么要成立政策研究中心一样,要想把燕宇集团做成世界超一流的大型财阀,不关心政治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目标。好在她身边的男人看到这点,现在下手也不迟。

作为燕宇集团的掌舵人,她对国际国内政治也不陌生,国内“一国两制”原本是针对解决台湾问题提出的观点,在八二年才被当成正式概念提出。

早在一九七九年,现任国家一号首长的领导会见香港总督时,说过香港可在相当长的时期内搞资本主义,勾画出“一国两制”的雏形。

其后,他在不同场合针对香港提出类似这样的观点。

在一九八二年,在会见英国首相撒切尔夫人时已明确提出收回政府香港的决心,并再次强调“一国两制”和“港人治港”的思路。

尤其是今年,国内政府高官们更是在不同场合提出香港回归问题。

她从这些事件中分析出香港不久就会归还,而这时候陈浩提出要回香港建立燕宇集团分部的想法,她很清楚此行意味着什么。

同时,M国共和党现任总统里根和副总统乔治布什、苏联现任中央政治局委员的戈尔巴乔夫和苏共中央委员会成员的叶利钦也被纳入集团重点关注范围。

要是陈浩知道赵燕此刻心里的想法,一定会惊叹她对时局推断的准确Xing。好在他尽管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却也受她的话感染,是的,明天会更好。眼下,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做,不能有任何颓废之心。

想到这,他不由地振奋起来。

八六年是个多灾年,M国美国航天飞机挑战者号爆炸,苏联切尔诺贝利核生爆炸。这两条可是震惊世界的大新闻,燕宇集团香港分公司可以通过这两点在股市上大赚一笔。

经历了60年代的激烈对抗和70年代的缓和以后,美国与苏联在全球范围内实施的冷战79年进入了新的阶段。以前苏联入侵阿富汗为标志,苏守美攻的战略态势发生了逆转,前苏联的攻势战略基本确立。为此,入主白宫的里根发起一场所谓的“里根**”,高呼着“要重振军威”、“将苏联推回至原有的势力范围内”。1981年秋,美国前国防情报局局长和美国氢弹之父泰勒为首的数十名科学家提出了一份题为《高边疆:国家生存的战略》的研究报告。里根在今年3月23日宣布了举世震惊的《战略防御倡议计划》,即被新闻界戏称的“星球大战”计划。提出陆海空天层层设防,其目的是将苏联拖入更高层次的军备竞赛,最终将其拖跨。

航天飞机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运而生的。

1986年1月28日,美国“挑战者”号航天飞机在第10次发射升空后,因助推火箭发生事故凌空爆炸,舱内7名宇航员(包括一名女教师)全部遇难。造成直接经济损失12亿美元,航天飞机停飞近3年,成为人类航天史上最严重的一次载人航天事故,“星球大战”计划也遭受严重挫折。

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原苏联时期在乌克兰境内修建的第一座核电站,共有4个装机容量为1000兆瓦的核反应堆机组。1986年4月26日,在进行一项实验时,切尔诺贝利核电站4号反应堆发生爆炸,造成30人当场死亡,8吨多强辐射物泄漏。此次核泄漏事故使电站周围6万多平方公里土地受到直接污染,320多万人受到核辐射侵害,酿成Ren类和平利用核能史上的一大灾难,也是最严重的一次核泄漏时间,此后,那座城市成为一座空城。

从感情上讲,陈浩对这两次事故受到伤害的人怀有抱有同情心,更为那些死难者哀悼。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来说,他又希望这种突发事件多谢。

人还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V!!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图谋非洲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图谋非洲

祸福所依,燕宇原本看似无法跨过的危机安然度过后,反倒给燕宇带来大量的资金和勃然的生机。作为一个新兴财阀,钱不是保存在银行等待着拿那点可怜的利息,而是要为钱找到条出路,让钱生钱才是正道。燕宇经此一役,现在要考虑的是长远的布局。正所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如此能让燕宇集团长期稳定地发展已摆在陈浩眼前。

正在思索间,客机服务小姐端着吃的东西向机舱走来,他眼前猛然一亮,暗自责备自己的粗心,竟然忘记多年前看过的一场《埃塞俄比亚饥荒》的新闻纪录片。在那个片子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是墙的颜色,上万名难民中只有三百人得到救济品,而这救济品只是一盆牛油。没有领到救济品的人满面愁苦地往墙后站,这道墙就是一条生与死的界线。

为此,他还专门上网查看过相关资料,记得标题是:一九八三——一九八五,非洲大饥荒。

上面刊登了一些照片,其中有位摄影记者照下了瘫坐在路旁的濒死的母子三人的照片:

母亲的目光已经呆滞,大约三十四、五岁,上身完全赤luo,颈子下面的锁骨明显地突出,酷似被一层皮肤所包着的两根弯曲的棒槌,两只ru房由于严重缺乏营养而干垂,

耷拉在小腹上,由于饥饿两支手臂细长得惊人;一个不到二岁的幼儿含着母亲的奶头不放,好像要将母亲全身的血液都吸走;另一个孩子瘦得以至让人无法判断其性别与年龄,头显得特别大,眼睛闭着,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皮肤没有血色,没有水分,使后臂、腿脚上的所有骨骼关节和脉管神经暴露无遗,如同一具木乃伊干尸。

还有一个年轻的M国摄影师在非洲经历了揪心的一刻:在荒野上他突然看见一个孩子,趴在地上,艰难地挪动他大大的脑袋和小小的身子,向营地爬去,而他身后的几米处,蹲着一只黑色的秃鹫,它在等着孩子再也爬不动的时候。

这位摄影师拍下的这张照片后来获得了美国普利策新闻奖。

他还记得在这片撒哈拉大沙漠里,上百万头牲畜被饿得不能食用,绝望的卡那毛庄族灾民只好吃同类以求生存。这场危机是由于人口膨胀和生态危机造成,人们肆无忌惮地垦殖,毫无节制地放牧和滥砍乱伐原始森林的结果,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让整个非洲的沙漠化。

在他前世的印象中,非洲的矿产资源种类多储量大,分布集中、便于开采、黄金和金刚石产量居世界首位,铬、钴、钛、钽、锗、锂和金钢石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绝大部分,黄金、白金、铀、铝土、铜、锡及石油和天然气储量也很大。非洲有“世界原料库”之称。非洲的矿产主要集中分布于以下地区和国家。

撒哈拉区蕴藏着丰富的石油和天然气。阿尔及利亚和利比亚是重要的石油生产国。

阿特拉斯区———世界三大磷酸盐产地之一。摩洛哥磷酸盐储量最多,是著名的磷酸盐生产国。

西非区主要有铁矿和铝土矿。利比里亚的铁矿最著名,几内亚铝土矿储量居世界首位。

几内亚湾沿岸区以石油和天然气为主。尼日利亚有较大油田,是非洲主要产油国之一。

刚果盆地外环区非洲主要金属矿分布区。刚果(金)和赞比亚有一条“铜矿带”,以储量大、品位高著名于世。刚果(金)金刚石产量居世界第一位。

南部非洲区主要有金、铀、金刚石和多种稀有金属。南非黄金产量居世界第一位。非洲生物资源也很丰富。森林和草原十分广阔。森林以热带森林占绝对优势,林内有许多名贵树种。非洲是咖啡、枣椰、油棕和香蕉的故乡,还是世界咖啡、可可、油棕、剑麻、丁香、花生、棉花、天然橡胶、阿拉伯树胶、栓皮栎的重要产地。非洲野生动物种类繁多,尤多珍奇、特有的动物。如:非洲象、斑马等。非洲水力资源极丰富。非洲大河众多,径流量大,多急流瀑布,理论水力资源量仅次于亚洲居世界第二位。

动植物他倒不会去考虑,可那些矿产让他垂涎欲滴,他脑海里迅速出现矿产王国,要是能拥有非洲广袤的矿业,能挣多少钱倒不说,单单是这份成就他想想就心动。

“哥哥,你想到什么好笑的事,能给燕儿说说吗?”一直关注他的赵燕注意到他的异常,发言问道。

“你说,我们去挖矿好不好?”此刻,陈浩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在黄昏的阳光下,一对年老的夫妇提着小马扎,手牵着手走在广袤的大自然,时不时从沙砾中发现亮闪闪的钻石,享受着黄昏的快乐。那里远离喧嚣,有的只是你我快乐的心情和今生的甜蜜,多美”

“好呀,世上还有这么美的地方,哥哥快带我去。”陈浩天马行空的思维并没有给赵燕带来任何不适,因为她的心神全部被他想象的场景所感动。一对年老的夫妇已暗示他俩今生今世不分离的誓言,幸福萦绕着她,全心全意。

“傻丫头,那是我们的世外桃源,需要我们去创造。”陈浩怜爱地刮刮她可爱的小瑶鼻,微笑地注视着眼前可爱的女人。

“好,美好生活就需要自己创造,那样才有意义。哥哥,你心中可有方向?”满心喜悦的赵燕没想到陈浩的回答很是打击人,因为那地方被评为“世界上最不适宜人居住的环境”,而且还非常贫穷落后,战乱不断。

“非洲。”

陈浩知道赵燕的想法,轻轻地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道:“正因为它很贫穷,才有更大的发展潜力。”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道出世间最简单的一个道理。民间有句谚语: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凤尾想来比孔雀尾巴漂亮,可凤凰也只是个传说,鸡头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想当鸡头的人很多,关键看人的发展眼光和机遇。

这里所指的机遇不是等靠要,而是指善于发现机会,捕获机会,让它成为机遇。在通过努力,把机遇变成人们常说的狗屎运。

赵燕能在这几年把燕宇集团打理的井然有序,证明她本身已具备掌舵人的特质,听到陈浩的话不仅没有迷惑,反而兴致盅然地直指问题的本质。

“哥哥,打算从哪方面入手?”

陈浩顺手从走到身边的空乘小姐盘子里取了片面包,扬扬。

“粮食”

赵燕心有灵犀地说出正确答案,作为商人,她的商业嗅觉很是惊人。

“没错。粮食换矿产资源,你去做非洲女王。”

陈浩兴起的“粮食换资源”这件事的灵感来自于一个曾同时肩负中国“首富”和“首骗”两个名号的备受争议的人物——牟棋中。

这位以三百元起家的传奇人物办了三件大事:飞机易货、卫星发射、开发满洲里,又做过三次牢。

姑且不论功过是非,陈浩相当钦佩他的胆识。在1980

年2月13日这样物质极度缺乏的年代,牟棋中辞去公职,借款三百元人民币创办了中国大陆改革开放后第一家私营股份制企业―中德商店,这在当时需要多大的胆识和魄力。有时候陈浩都在怀疑他也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是位重生者,要是他是重生者,可比自己要大胆和疯狂的多。

这位开国领袖的忠实信徒做的最让陈浩佩服的是飞机易货,好听些叫国际贸易,通俗点也就是人们俗称的国际倒爷。一般倒爷倒点生活用品或是其它小一些的东西,而他这位倒爷一出手就是倒飞机,气魄端得是惊人。

八十年代末,牟棋中从万县乘火车到京城准备推销竹编和藤器。在火车上,牟认识了一个在前世被人们称为骗子故乡的人,两人天南海北地吹起来。从他口中,牟知道了正在面临解体危机的前苏联准备卖图—154飞机,但找不到买主。两人东吹西吹,竟使牟做起了飞机梦。于是,牟在京郊租了一间民房,也不推销竹编、藤器了,到处打听有谁要买飞机。牟根本不懂航空,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钻。后来,他终于打听到新开航的川南航空公司准备购进大飞机,以逐步换掉运7、运12飞机。牟其中找到川航,正处于上升通道的川航自然很感兴趣,当时购买一架图—154飞机需人民币五、六千万元,而买一架波音客机则需二、三亿人民币。于是,经过国家计委批准、民航总局同意,川航购进了牟在国内七个省组织的800

多个车皮的日用品、轻工产品及机械设备换来的4架图—154飞机,完成以货易货的交易。据说单此一笔,牟就赚了八千万到一个亿。

这就是由一个偶然的机会再到机遇,华丽完成狗屎运的典型案例。

对于这位牛人,陈浩是敬而远之,盖因此人太能侃,他怕禁不起诱惑而被无产阶级专政。最起码他还没有炸开喜马拉雅山,把印度洋的暖湿气流引进我国西部地区的想法,而这位老兄却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

赵燕嫣然一笑,道:“我要是非洲女王,你就是非洲国王。”

陈浩笑道:“一山不容二虎。”

“什么呀,那我宁愿不当女王,当你的奴仆好了。”要不是绑着安全带,赵燕准腻在陈浩的身上。只是,此刻她撅着红艳艳的嘴唇,给了他两个老大的卫生球。

陈浩立刻心猿意马,在她红嘟嘟的嘴唇上快速地亲了一口,悄声道:“除非一公一母。”

“哥哥真坏,总是欺负燕儿。”赵燕不依不饶地在他肩上捶了几下,眼里的笑意像蜜一样的甜。

两人打闹一阵,赵燕歪着脑袋想了一阵说道:“要想完成粮食换资源计划,就得跟当地政府打好交道,还有几支反对派力量。我得马上安排人了解那边的情况,争取早日把哥哥的想法变成现实。公司是在世界上唯一的一个中立国——瑞士注册,进驻非洲难度不是很大,再加上我们有必和必拓等公司的股份,矿产探测和开发有一定基础,……。”

“这些不是大问题,只要有钱,再投其所需送些粮食,再刁难的关卡都能攻破。”说到这,陈浩郑重其事地说道:“那地方你没有我的陪同绝对不能去,可以交给老刘他们做。他们久经阵仗,应该能完成。同时要求他们注意安全,一旦发现危险立刻离开。”

身边的女人对他来讲可是无价宝,他绝对舍不得让她们身处险地,哪怕是一丁点危险度不行。非洲55个国家和地区就有34个大旱,24个国家发生大饥荒,1.5~1.85亿人受到饥饿威胁。1983年就有1600万人死于饥饿或与营养不良有关的疾病,1984年死亡数字更高。想起那成片饿死倒在地上皮包骨头的饥民情景,陈浩的心里都禁不住胆寒。

他出生的晚些,没亲眼目睹国内五、六十年代之交的大饥荒的特殊年代。据户籍管理部门的死亡人口统计显示,在这场举世罕见的大饥荒中,非正常死亡不下一千五百万人。他也多次听到老人们和父母讲过当时的情景,尸横遍野也无法形容这样的人间地狱。

所以,尽管那里的矿产资源让他垂涎欲滴,但他也没傻到把身边的女人推到风口浪尖上。

“好哥哥,我知道。”

赵燕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面包,一点点撕着为他吃。她很清楚陈浩是担心她的安危,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并没有和他争论,头温柔地趴在他的肩膀上,心里寻思着去非洲粮食换矿产资源这件事。

陈浩看着赵燕乖巧的模样微微地笑了,有这样聪明能干的女人在身边他已觉得是上天的恩赐。他知道赵燕这次去香港还有一件事,流行乐女王詹荷妮和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简称TVB)签约,她要和人家去谈解约的事。

詹荷妮曾跟他俩和虎哥说过TVB的事,一向对乐坛不在意的陈浩只对两人有印象,其中之一的是以“逸夫”两字命名的教学楼、图书馆、科技馆及其它文化艺术、医疗设施遍布大陆各地邵逸夫,TVB的创办人之一。这位老人家并非香港最有钱的人,但却是香港富豪中屈指可数的大慈善家。为了表彰邵老爷子对社会作出的贡献,在二十一世纪他成为国家民政部和中华慈善总会举办的“中华慈善大会”首批“中华慈善奖”得奖者之一。

另一位是以后被称为“香港的女儿”和“乐坛大姐大”——梅燕芳。当然,他现在也只是出道时间不长。据詹荷妮讲,今年,她师姐梅燕芳推出第二张唱片《赤色梅艳芳》,其中主打《赤的疑惑》一炮而红,唱片也拿下五白金销量。

说实话,要是詹荷妮和别的公司签约陈浩还真有些不放心赵燕去谈解约的事,他尽管没去过香港,但他知道那地方的黑社会非常猖獗,尤其是演艺圈。他前世在网络上看过很多演艺圈的明星都被那些黑社会大佬们强迫拍些不入流的片子,帮他们赚取黑心钱。为此,他和虎哥不放心,派了些人先去香港打前哨,而这次陪她一起去的也有十位保镖。

陈浩搞不懂女人的心思,他没想到燕宇唱片公司还没开起来,詹荷妮就表现出极大地热情,和赵燕两人躲在一边叽叽咕咕地说了一大堆。随后,两位美女走到他跟前像他庄严宣布詹荷妮要加入燕宇连名字都没有起的唱片公司。看那神情,好像四九年开国大典般庄严。

而且,詹荷妮提出的条件和别人不同,别人是恨不得多拿钱,少干活,最好能享受到王母娘娘的待遇,她的要求很简单,只让陈浩为她写歌,多多益善。

为此,可怜的他或者说甚少音乐细胞的他和已归属燕宇的哥伦比亚唱片部的专业人士,那帮音乐疯子们呆了一整天,整出了《滚滚红尘》、《自由自在》、《在劫难逃》、《牵手》、《冰雨》、《我想要有个家》、《千千阙歌》、《爱如潮水》、《愿赌服输》、《相约一九九八》、《月亮之上》、《仰望》、《习惯》等四十多首脍炙人口的华语单曲,甚至连《baby》、《Me

and

you》、《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我心永恒》等一些国外金曲也被他哼出来。

在哼歌这件事上,陈浩充分发挥传销的精髓,先从熟人做起,甚至这厮还哼出很多男歌手的歌,像《天堂》、《大海》等,看着杰克逊唱华语歌的怪模样,逗得他哈哈大笑。

在录音室里,他享受到天皇的待遇,那帮眼高于顶的外国音乐人听到他哼的歌,简直把他视为天人,看那眼神就差点顶礼膜拜了,说他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哼曲家,大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反正,他只管哼出来,至于填词填曲那是音乐人头疼的事,

当然,他也留下些前世的歌曲作为詹荷妮的主打歌。至于剽窃,貌似这位陈少脸皮很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正如人们常说的天下文章一大抄,不是君子的他很是无耻地发扬山寨版的传统,让那些正义见鬼去吧。

当然,这只是他冠冕堂皇的理由,面对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女人,他哪怕是拼了小命也要满足她们的要求。男人,是经不起千娇百媚的女人诱惑呦。

第二百一十八章 县长经营之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县长经营之道

陈浩正在大洋彼岸忙着做无耻的剽窃者时,怀仁县县长孙承敏也在怀庆市坐着可悲的小老太婆营生——告状。

当然,他不能当着市长的面去嘀咕丁书记的不是。如果这样做,丁克昌固然能在周市长脑海里留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坏印象,他也会被周市长看成搬弄是非的小人,尤其像小人,更是位高者提防的对象。

在官场,桌底下掰腕子可以,怎么玩都行。但在台面上还是要保持一团和气,这是官场的潜规则,违反这条,那些在冷板凳上做了n年的小办事员就是榜样。

此刻,孙承敏和县财政局长走出教室,在党校树荫下盯着教室门口,如同伺机而动的老鹰。

见到戴着眼镜的吴炳芳夹着包从里面出来,孙承敏加快步伐拦住他的路。

“吴秘书,这两天光顾着学习,还没时间凑到一起吃个饭。相逢不如偶遇,今晚我们聚聚,聊聊同学间的感情。没外人,只有你、我和县里财政局局长老财。”

“孙县长,财局长,两位领导好。你俩也知道我们这些做秘书的时间不由自己支配,有失地主之谊。今天市长正好去省上开会,由我做东请两位同学喝酒。”

三人私人交往不是很多,可也不算陌生。现在同在党校学习,有了校友的关系。作为县长秘书,吴炳芳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顶着周市长的光环,迟早得外派下去,和下面县里的实权人物打交道也是他的必修课。

“吴秘书,市里的饭馆我们不太熟,你来定地方。”孙承敏并没有就掏钱问题纠缠,而是请吴炳芳定地方。

他表现出的尊敬态度非常让吴炳芳满意,在一些强势县领导眼里,他无非就是个给市长拎包、传话的小角色,上不得台面。

他也没少在责权范围内给那些领导暗中下些小绊子,但他不敢做的太明显,否则,被市长知道他的处境可就大大不妙。

孙承敏见吴炳芳眼神往四处瞅,知道他以为自己是开车来的,当下哈哈一笑,道:“我俩是全脱产上来学习的人员,按规定是不能带车的,就是让吴秘书受累了。”

“没关系,吃饭的地方不远,我们这些长时间坐办公室的同志正好溜溜腿,权当锻炼身体。”吴炳芳微微一乐,并没有接孙承敏的话题。一个月脱产学习,骗鬼去。这期党校只为各局单位一二把手所开,县级干部只有孙县长一人。这说明怀仁县党政班子不和,县委书记嫌他在那碍事才把他踢到这里来学习。

他知道孙承敏的话里有话,在他面前巧妙地表达丁克昌书记在怀仁县是一手遮天。这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是专权,搞一言堂。往小了说是该同志政治思想不成熟,不懂得团结同志。

孙县长参加的事他曾跟周市长说过,市长只是嗯了一声。【】【】他也没指望周市长对这件事表什么看法,但作为秘书的他是领导的耳朵,这样的事必须让领导知道。

三人说笑着走到党校外的一个中档饭馆,坐进包间里。

看一个饭店的格局就能看出这里的顾客类型,这里的生意大多是为党校所设,大厅只有巴掌大小的地方,其它全是包厢。

能进党校学习的大多是领导干部,领导们吃饭都喜欢有一个封闭的空间,谈起话来方便些。你多会见过大领导坐在大厅里和人胡吃海喝,天天在大厅里被下属看见,实在有损领导们高大全的光辉形象。

吴秘书看来是这里的常客,三人刚坐下,饭店老板就跟进来散了圈烟,笑着说道:“我咋说今天树上有喜鹊叫,原来吴秘书这样的贵客要来,今天是照旧呢还是新点些菜?”

说着,眼睛看向其他两人。

正所谓笑迎八方客喜交四海宾。开饭店的都希望来吃饭的变成熟客,这样的生意才能长久。更何况能跟着市长秘书踩着饭点一起吃饭的,必然是官场中人。

“我算是什么贵客?这两位可算是真正的贵客。怀仁县孙县长和掌管着财政大权的县财政局财局长,把你们店里的拿手菜来上七八样,让两位领导尝尝。”

吴秘书把双方相互介绍完,财局长道:“两位领导喝茅台还是五粮液?”

“茅台吧,周市长也爱喝这个牌子的酒。”

孙承敏立刻对吴秘书另眼相看,暗道领导秘书硬是要得,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卖给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他以后登市长家的门可算是有了敲门砖。当先豪爽地说道:“上五瓶上等的茅台,今天我们可要和吴秘书好好地喝痛快。”

财局长暗赞:“领导就是领导,话说的就是漂亮。不管饭店里有没有上好的茅台,他要五瓶酒摆明着要送吴秘书几瓶。”

想归想,孙县长没带秘书来,他很自觉地充当秘书角色,跟着老板出去只管选贵菜上,结完帐后顺便拿进来六瓶酒。

“孙县长和财局长今晚一定要喝好,来,为了我们的同学之意先干一杯。”吴秘书见到财局长出去,自然知道他今天的东家不是他。但他还是拿出东家的姿态,等财局长倒好酒后,率先提议。

“好,为友谊干杯”孙县长站起来,三个口杯碰在一起。

在官场上只有上下级关系和相互交换的利益,友谊值几斤几两,但那只是台下话,台面上自然得把那些不值钱的话拾起来。

酒过三巡后三人随意些,边吃边喝。这时候,老板又端着酒杯进来敬三人,还免费送了一道菜。敬完,相机离去。

“吴秘书,哪天外放的时候到怀仁县来,像你这样的人才我们是举双手欢迎。”孙承敏满脸真挚地望着吴炳芳,向他伸出橄榄枝。

“孙县长客气了,我现在的任务是为周市长做好服务,等万一哪天市长不需要我服务了,两位一定要收留我。”吴炳芳跟着周市长参加过好几个县的招待,也接到过很多这样的邀请,他知道这些客套话是冲着他身后的那人。要是他不是周市长的秘书,别人谁待用正眼看他。

这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亦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把人际关系学比喻成一张蜘蛛,他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交点,别人想通过他铺条搭上周市长的桥,他也再积累自己的人脉,为以后铺路,资源的相互交换而已。

有句歌词唱的好,生活就像是一团麻,总有解不开的小疙瘩。丁克昌是个官威很重的人,在他眼里,秘书就是为领导服务的小角色,上不了台面。吴炳芳在他面前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小人物,自然对他谈不上有好感。

酒桌上,荤段子是必不可少的开心小菜,但那只是针对有异性在场而言。讲些黄色段子,欣赏着女人有些害羞的神情,酒桌上会有种莫名其妙的轻松愉悦的感觉。正像人们所言,男女搭配,其乐融融。没有女性在场的酒宴,荤段子自然上不了桌,但男人间别有用意地聚在一起,相互聊着感兴趣的话题,也可以起到润滑作用。

吴炳芳酒量较浅,喝道四两左右的酒已是满脸通红。而孙承敏和财局长是从基层上来的干部,久经考验的酒场老将,两瓶酒有大半被他俩喝掉。

孙承敏举着酒杯,道:“吴秘书,咱们三人能聚在一起喝酒,那是前世结下的缘分。怀仁县搞得城西这个工业项目,我想找机会跟周市长汇报一下,你是市长身边的大管家,等市长得空的时候通知我一下,我会记住你的好。”

“孙县长,你的事我会记在心上,等我回去看看领导什么时间有空。”吴炳芳酒喝得有些上头,可他的神智还是相当清楚。作为周市长身边的秘书,他知道周市长工作时间的安排,明天下午周市长正好有一个小时的空当。但他不会现在说出来,在官场,拿捏也是一门学问,他不立即说出来只是想让孙承敏感觉这事办起来有难度,领他的好。

“谢谢吴秘书,我就在这里恭候佳音。这杯酒我喝了,你随意。”孙承敏把杯中的酒喝完,道:“像你这样跟在市长身边有理论有理论,又愿意办实事的干部要是能到怀仁县当书记就是老百姓天大的福分,至少不会被骗子钻空子,……。”

说到这,孙承敏和财局长满脸悲痛的神情完全一致倒是引起吴炳芳的兴趣。道:“孙县长客气了。刚才你俩说的骗子是怎么回事?”

孙承敏向财局长使个眼色,示意他来说。

财局长身子向前微倾,压低声音说道:“丁书记想把县水泥厂变成合资企业,从省城请来三汇公司的老板商谈此事。孙县长和我感觉三汇公司有些不对劲,极力劝阻丁书记要慎重。为此惹怒了丁书记,被他打到党校学习。没想到丁书记请回的外资老板是个骗子,三汇公司也是他编造出来的,他其实就是外省的农民。丁书记对他非常重视,把他安置在县招待所住,结果晚上这骗子在房间里对服务员耍流氓,也就是要**女服务员,被县公安局同志当场抓获。”

这就是孙承敏让财局长讲的原因,财局长身份不敏感,话说的再过头也不当紧。

把丁克昌尽量扯进**的事件中是他俩先前商量好的话,即便没成功也要给他头上泼上粪,让他黄泥掉裤裆,洗也洗不清。

“这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毕竟主抓经济工作的人是我,当初我要是能提前看穿骗子的把戏就不会生这样的事。”孙承敏接过的话看似在做检讨,实则又暗地里指责丁克昌乱伸手。

涉及到下面县级干部的事,吴炳芳不便表态,假装表,道:“呵呵,今天和两位领导喝的非常开心,也聊得很投机。明天还有事,要不咱们散了?”

“好,改天再和吴秘书好好聚聚。”孙承敏达到目的,给财局长使个眼色。财局长乐呵呵地把四瓶茅台装进塑料袋里,提到吴炳芳面前,道:“帐我们已接了,剩下的酒还是吴秘书提上,省得浪费。”

见吴炳芳想拒绝,孙承敏把袋子塞进他的手里揽着他往外走,道:“既然是同学了,我也算是你的大哥,这酒又不是钱。你要是再跟我们矫情可就是看不起老哥了。”

“老哥的心意我领了,小弟等哪天做东请两位哥哥好好喝一顿。”吴炳芳没有在推辞,顺水推舟地把双方的感情又拉近一步,成了兄弟关系。

有了这几瓶酒开道,孙承敏知道他见周市长的事已是板上钉钉,心里自然非常舒爽。三人有说有笑地离开饭店,在店老板的目送下分成两拨散去。

陈浩送走赵燕后,按照父亲的吩咐,去了趟京郊农牧学院拜见他素昧谋面的大舅。由于没见过面,彼此间谈不上有什么好感。在前世他和母亲家的人没有任何交集,没想到重生后母亲家的人主动出现在他的生活中,这也算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吧。尽管京城乡下出身的大舅妈对他的到来显得不冷不热,但他还是坚持在大舅家坐了半个多小时离去,离去前,他给大舅留下三百元钱才让大舅妈冷面孔挤出一丝笑意。

在前世,陈浩早已领教过人情的冷暖。他估计要不是自己的父亲现在当上市委领导,大舅根本不可能折交他们这些下里巴人,尤其是京城出身的大舅妈。

人的现实性不但m国人有,国内也存在,而且愈演愈烈。有些京城人总感觉高人一等,陈浩有时候真不明白他们的这种心理优势从哪里得来。

他有位朋友是西北边陲小县城出身的人,后来和他哥两人跑到京城做生意成了老板。有次他去那里玩,朋友的妻子见到他客气中带有种冷淡的距离。他朋友的哥告诉他,那女人家里原本也是大西北的人,这女人小时候是在西北长大,等上高中后家里搬到京城成了京城人,和他弟弟结婚后很是看不起他家的人,从没有看过家里的老人,嫌他们土气,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兄弟俩挣下的钱。

陈浩当时很是纳闷,嫌老人家土还要嫁给人家的儿子。再说,她又不是出身金枝玉叶,西北风也没少喝。难道从大西北搬到京城就乌鸡变凤凰,成了洋气的大都市的人,别人在她眼里成了土包子,她在土生土长的京城人眼里也不过是外来户而已,又何必假装清高。正像上津人看光州人全是暴户的眼神,也许是住在小弄堂里可怜的自尊心在做祟。

严格说起来,汉族的祖先都是从农耕民族展而来,到后来慢慢地以血缘、地缘为纽带联系在一起。换句话说大家的祖先都是在地里刨食吃的农民,出身一律平等,何来贵贱之分。

后来,小人物的陈浩接受到不同的白眼和冷眼后,再没弄清楚这种心理差异的**。在权财至上的社会里,说话管用的是孔方兄和“我爸是李刚”的喧嚣。在这两大利器下,人情、友情、爱情不过是擦屁股的手纸,都荒废在缺失的精神荒原中。

所以,他现在对这种眼神视而不见。说到底,大舅和母亲是一家人,为了母亲,在能力范围内,他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帮。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但小鬼也有自己的需求,只要你会巧妙地运用这种需求和小鬼成为好朋友,量变到质变不过是简单的一件事。

第二天,孙承敏就接到吴炳芳秘书的传话,下午两点半周市长想听听他关于怀仁县政府工作的汇报,半个小时时间。听到这个消息,孙承敏兴奋的一上午上课都神游于课堂之外。

从周市长这段时间经常跑省里到今天肯单独召见他,他也间接印证了最近省委顾书记要上调到中央任职的小道消息并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周市长不可能经常往省上跑。看来周市长的事已经有眉目,这对他来讲也是好机会。

中午吃饭的时候孙承敏也是食不知味,一直等到两点他开始往市政府跑,到市长办公室时时间刚到二点十五。

在外间见到他的吴炳芳微微一笑,道:“孙县长,周市长正跟吴局长谈工作,你先坐一会。”私下里可以兄弟姐妹们地称呼,正规场合下吴炳芳的度拿捏得非常准确,称呼他的官职,并不因为人家对他热情而失去分寸,显然是个聪明人。

“好的,吴秘书,晚上有没有时间,咱们兄弟们再坐坐。”孙承敏官职比较大,他可以以兄弟相称,显得比较亲热。

“那得看看市长的时间安排,没事的话我给你打电话。”

“好,我随时等兄弟的电话。”

两人正说话间,市财政局武广局长从里面走出来,跟外面两人点点头后,仰着地方支援中央的半秃头顶走出去。

武广局长这样的态度很正常,他作为市财政局一把手,可是全市的大财神爷,那个县级领导见他不得跟他套近乎。说实话,他都有些怕这样的热情,人家不是冲着他,而是冲着他屁股底下的位置来的。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何去何从

第二百一十九章

何去何从

工种不分贵贱只是脱离社会的一种理想化状态,在现实生活中人都有贵贱之分,更何况单位的好坏。

同样都是市政府的职权部门,因承担的角色不同权限有很大的差别。像市里设的民宗局是市人民政府贯彻执行党中央、国务院和省委、省政府关于民族宗教工作的方针政策和民族宗教工作法律、法规,促进各民族共同发展、繁荣,确保宗教平稳、民族团结和边疆稳定的工作部门。可这样的部门在怀庆市来讲就是个闲职部门,连车都要和别的闲置部门合用。而财政局这样炙手可热的实权部门不但局长配有专车,其它部门的头头脑脑还得陪着笑脸讨好财神爷。可以这样说,人事局和财政局可算是政府职能部门里最有实权的部门,一把手当得可是滋润的紧。

所以,尽管在路上有很多人跟武大局长打招呼,他也只是摸着有些秃的脑门匆匆地往外走,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这样的一位权势人物没有人愿意得罪,但不代表没人敢拦他的路。此刻,一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人拦在他的面前,阳光灿烂的脸上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狗尾巴花。看到这年轻人拦住他的路,武广摸着头发稀少的脑顶很是受伤地看着他,道:“你小子别跟我提钱,别的事都好商量。”

眼前这位主他看着就有些头疼,在华林乡当副书记时就敢把他堵在办公室要钱,还带着周市长的批条。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想到这他就感觉有些可笑,一个堂堂的市财政局局长,别的人都紧赶慢赶地跟在他屁股后面巴结。这位主倒好,礼物不见,还好像他欠着钱不还似的,堵住他要钱。

后来,他知道这位主是省委书记的救命恩人,而且在华林乡的确干出几件大事,两人慢慢交往后才熟络起来。当然,省委顾书记也是他俩交往频繁的缘故。

位不高但权重对任何人都有无限的诱惑力,财政局局长的位置不知道上面和下面有多少人盯着。有一段时间市委书记想要调整他的位置,结果陈浩带着他去了一趟省城拜见了顾书记,结果他现在照样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上。

“武哥,我今天拦住你既不劫财也不劫色,晚上有时间吗?找地方喝几盅。”陈浩眼神不停地在他半秃的脑袋上打转,貌似对他剩下的几缕头发感兴趣。

武广局长在他的眼神下忍不住有些毛骨悚然,赶紧转移话题道:“这事你打个电话就行了,何必堵在这。今晚需要我约些人吗?”

“不用,今晚就请你和怀仁县的几位朋友一起喝酒,聚聚。”

“好,你定好地方给我打电话,但晚上别灌我酒,一听和你喝酒就有些心理负担。”

的确,像陈浩这样探不到底的酒量,任谁见他都有些招架不住。好几个和他相熟的人暗地里叫他酒井,寓意为深不可测。

和吴局长聊了一会,陈浩继续向周县长办公室走来。正所谓上下一盘棋,顶在上面的省委顾书记一走,他们这些下面的人也得想自己的辄,这也是武局长听到聚聚就参加的原因。别人不知道怎么样,但陈浩知道他已被深深地烙上顾系一派的烙印,换成其它派系的人来执掌苏南省省委书记一职,他的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所以,他的趁着顾书记还在的日子,赶紧把一些该办的事办了,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得了。

“吴哥,周市长办公室有人吗?”陈浩一进门便递给吴炳芳一根烟,笑眯眯地问道。和领导身边的人拉好关系是他一贯坚守的原则,这样有利于他随时知道一些别人了解不到的情况。

“陈县长来了,孙承敏县长正在市长办公室里,你稍坐片刻。”吴炳芳一见陈浩,脸上便堆满笑容。尽管他内心对比他小些的陈浩当上副县长腹诽,暗骂陈浩走了狗屎运,攀上省委顾书记。但他知道像陈浩这种有高学历文凭的领导千万不能得罪,而且还得尽量处好关系。人家的优势在于年轻,上升空间还很大,说不定能成为省部级高官。

“吴哥,今晚咱们一起打扑克,娱乐一下。”陈浩点燃烟坐在沙发上,神色间有说不出的惬意。

吴炳芳爱打扑克的事圈里人很少有人知道,而且技术相当不错。他知道这件事纯属巧合。有次他去见省委顾书记,碰上周市长带着吴炳芳在那,领导们开完会后打扑克,秘书们则被安排在另一间房里娱乐,正好三缺一,没事干的他上去顶了那个缺,成为当晚的大输家。

在苏南省,流行一种“打大A”的扑克玩法,跟前世网络上的“大打A”游戏一样。五个人玩两副牌,亮A的为庄家,同一花色的A有两张,有时候是庄家自己打双A,有时候会和另一位暗家二打三,带赌钱兴致。当然,陈浩这些当官的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赌徒,小赌怡情。

像陈浩这种有过目不忘异能的妖孽除非自己想输,否则,别人跟这种大脑像电脑般精确的生物打牌,结局可想而知,唯一难以预料的是到底输多少的问题。当然,陈浩陪这些领导身边的秘书打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送钱给他们。在打牌的过程中,他注意到吴炳芳很专注,露出享受的表情,他就知道吴秘书爱打牌。

来市里他约过吴炳芳打牌,每次吴炳芳都能应邀到场。由此,陈浩用投其所好的办法快速和他拉近距离,两人成为很亲密的牌友。这也难怪,陈浩在牌桌上总是给牌友派钱,没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牌友,除非脑残。

果然,吴炳芳露出会心的一笑,道:“晚上要领导没事的话,咱们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就是吴炳芳的家。

两人在外间小声地聊着,里间也正进行着友好的谈话。

见到孙承敏进到办公室,周县长的扑克脸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道:“坐,听说你最近在党校学习,这很好,我们这些做干部的要时刻提高自己的政治理论水平,与中央保持一致。你下一步对县里的工作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周县长一见面便给这次的谈话定下调调,不谈县里的矛盾,只谈工作。

孙承敏见到周市长的笑容便知道他的心情很不错,看来昨晚那四瓶茅台没白送给周秘书,丁书记的事周市长已经知道。

“这段时间县里准备把工厂全集中到城西,实行集中管理。有些效益不好的企业打算关、停、合并,争取以农业为基础,工业带动发展。”

“效益不好的企业关、停会涉及到很多群众的切身利益,搞不好会发生群体事件,县里打算如何解决?”周市长具有多年的地方工作经验,一眼就看出其中的忧患。

“几个老厂扩大规模,可以相应地吸收一部分职工,剩下的县里打算开几个集市区,统一规划,给他们一定的优惠政策让这些人入驻,解决存在的问题。”

“有想法是好的,你再回去好好琢磨下解决办法。我的意见是一切以稳定发展为主,千万不能蛮干,更不要闹出不好的影响。”周市长看上去并没有反对孙承敏的方案,但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个方案行不通,你回去重做。

省委顾书记要进入中央序列,谁将成为新省委书记还不明朗。目前,周市长要求的是稳定,稳定大于一切。在这个前提下,经济的有序增长才是他考虑的问题。他的屁股目前只跟稳定扯在一起,其他的只能放在后面考虑。任谁刚当上省委书记,手下闹出个集体事件也不会干休。只怕省委书记第一把火便会烧到这个地区的党政一把手身上,谁让他们不开眼,不支持领导的工作。

每个大领导都有不同的工作方式和态度,像苏南省顾书记,他只管大方向,而且是一号首长的爱将。在主持苏南省工作时,他敢于放权,让手下官员大胆去做。而且非常有魄力,对做得好的地方政策倾斜,肃县在他的大力扶持下,迅速成为西北地区最有活力的地方。相对于其他省份的一把手来说,他的行为算得上左派,被别的地方官员戏称为顾大胆。

接替他的新省委书记谁知道会不会按照他的思路去走,这是摆在各地市级领导班子面前的现实问题。国内有句谚语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事情做的越多越容易出现问题。所以,周市长求稳的心态很常见。

孙承敏马上领会了周市长的意思,急忙表态道:“领导教导的对,我回去以后在仔细调研一下,争取弄出份妥善方案,到时候请领导过目。县政府的工作离不开市政府的支持和指导,周市长什么时候有时间到怀仁县视察,顺便指导我们的工作。”

孙承敏没有提市委,单单强调市政府,表明了一种态度。周市长轻微地点点头,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准备到下面看看,到时候我一定会去你们县。”

“希望领导能把我们县作为考察的第一站,县政府盼望你能早点为我们指导工作。”

听到他话里没有带上县委,周市长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笑意,下面同志间的不和才有利于他们的把控。“好,你的要求我会慎重考虑。”

听到周市长说出这句话,孙承敏知道他该离去了,当下堆着满脸的笑容说道:“周市长公务繁忙,我就先走了。”

“再见。”周市长站起来和他握手,目送他离开办公室。

“孙县长,你和市长谈完了,我先进去,等一会再来拜见领导。”陈浩一见到孙县长出来,立刻站起来和他握完手后进到里间。

孙县长走出办公大楼还在思索,陈浩回来不先回县里跑到这找周市长谈什么事?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

对于陈浩的使用,孙承敏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人家有着年轻的优势,是他顾忌的地方,另一方面又是个干实事的人才,他目前还不能得罪。所以,他对陈浩的态度是提防中保持有限度的合作,适当时候也得压制。

想到周市长刚才的态度,他不禁露出微笑。市长不同意关停的方案,他可以利用来做文章。

周市长见到陈浩进来,离开办公桌伸出手关切地问道:“陈县长回来了,你父亲的身体怎么样?恢复的好些没?”

“谢谢市长关心,我父亲目前恢复良好,已回到肃县工作了。”提到他父亲,陈浩微微地弯下身子,表示对周市长关怀的谢意。

“陈书记身体好了是肃县、肃州市人民的福分,你不用着急着上班,好好地陪陪陈书记。”

“好的,需要的时候我会跟市长提。”陈浩隐约地觉得周市长热情下刻意保持的一种距离,这种感觉很微妙,一时间又说不出来,让他有种不好的感觉。当然,他知道现在顾书记还在任上,最不济他还能接着虎皮唱几天大戏。他在心里暗自嘀咕:“难道他有什么想法?”

周市长把陈浩让在沙发上,笑着说道:“过几天我打算去怀仁县考察一番,你这位主管工业的县长要全程陪同,没问题吧。”

“请市长放心,我随时听候调遣。县政府搬迁企业的事需要市里大力支持,……。”

陈浩的话没有说完,周市长就打断他的话,说道:“你放心,市里肯定会大力支持县里的工作。”

这句话看起来是一种承诺,可是根本没有实际内容,县里的工作好几块,他的表态等于没表态。

回来准备大干一场的陈浩突然间心情变得很不好,他没再跟周市长耗费时间,起身告辞。

刚走出市政府大楼,他听见电话铃声,上面显示的号码是省城的。

“师弟,回来了?马上过来,我和你嫂子给你接风。”电话里郑柏杰师兄的话让他感觉心里暖融融的,一下子忘却刚才的不快。

“好,地方我来安排,等会我到了给你打电话。”

陈浩挂了电话后又给武广打了个电话,邀他一起去省城。随后,他又告诉吴炳芳,今晚他有事,哪天再邀牌局。

等陈浩和武广赶到省城的时候,已是七点多。在豪雅大酒店门口,他见到郑柏杰师兄一家和章晓慧。

武广没想到陈浩带他来见的人是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郑柏杰,不由地哈哈一乐,道:“郑部长,好久不见,你倒是越活越滋润。”

“再滋润也比不上你武大局长威风,连开车的司机

都是县级干部。”郑柏杰说完,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武广带着车来的,只不过为了方便和陈浩说话,他跑到陈浩的车上,让司机空车跟上。

两人一位是市财政局局长,一位是当时怀仁县的县委书记,可说是老相识。这一转眼,郑柏杰已解决副厅级待遇,还是考察干部的实权副厅。武广还是处级干部,虽然权限很大,但还是让武广感觉些许失落。

不过他知道陈浩带他到这里来让两人见面,已是为他架起梯子,至于后续如何,还得看自己的手段。

众人见礼完毕后,在领班的引领下走向预定的包厢。在上楼期间,章晓慧故意落在后面和陈浩并排,眉目间清秀动人。

在电话里郑柏杰并没有说章晓慧,陈浩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见到她害羞的样子,不由地悄悄拉住她清凉的小手,眼里的温情让她心醉。

等到了包厢门口,陈浩才放开生怕被别人撞见的章晓慧的小手,微笑地走进包厢问道:“怎么今晚就来了你们俩,文哥他们呢?”

陈浩嘴里的文哥是郑柏杰的大儿子,叫郑文。除了郑文外,郑柏杰夫妻还有一儿一女,分别是郑武和郑萼。除了郑武在外地工作,郑文和郑萼都在省城。郑萼现在苏南大学上大三,和陈浩的岁数差不多,郑文已近三十岁。他哪好意思让郑文叫他叔叔,只能是各交各的。

郑柏杰妻子笑着说道:“小文今晚单位请客,他让我转告你等哪天和你好好坐坐。小萼这疯丫头说等会到。”

在座的以郑柏杰官职和年龄为大,坐在上位,武广坐在他的左手边,陈浩挨着武广坐下。章晓慧很想坐在陈浩身边,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挨着郑柏杰的妻子坐。

郑柏杰见陈浩带着武广前来,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趁着点菜的功夫说道:“今年局部估计会有些调整,陈浩,要不先上来占个坑?”

昨天见顾书记的时候,顾红军也给他说过类似的话,说这次省里的动静比较大,他和省长全调走,新来的省委书记很有可能是白家那边的人,省长的人选还没有定,上面有意把建设部的的一位副部长放到苏南省来,让他有心理准备。

他知道顾书记肯定跟省委组织部透过口风,想让他到省直属机关来工作。省委书记应该不会和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过不去,更何况省里有曾加兴等领导照看,处境总比他在丁克昌手底下强。

一朝天子一朝臣,强势如顾红军般得大人物这段时间也在考虑人员的安置问题,这说明苏南省的形势不容乐观。

他这样的小人物该何去何从?应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呢?

第二百二十章 男人女人

第二百二十章

男人女人

何为选择,选而择优之。

当陈浩面临选择的时候,武广则在暗叹他的好运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选择的多样性是一种特权,不是每个人都有多样选择的机会。当武广还是陈浩这样大岁数的时候,填饱肚子成为他唯一的念想,选择对他而言实在是高不可攀的奢望。步入官场后,脚下踩着多少基层干部的头颅才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这中间他只有两种选择。不是被别人踩倒,就是踩倒别人。到如今,他选择的余地才多些,但和陈浩比起来,他选择余地则是少得可怜。他已是快五十的人了,早已错过官员升迁的最佳黄金期,还有几次选择的权利?

正当武广胡思乱想之际,留着短发的郑萼带着一位姑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进来就直奔陈浩身边的位置,道:“师兄,我来的还算及时吧。听到你要来,我特意带着你的崇拜者一起来的。”

郑柏杰的妻子看着这个从小就像男孩子性格的女儿,柔声道:“萼儿,别没大没小,这里还有武叔跟章师姑,快过来打个招呼。”

郑柏杰眉头微微一皱,心里暗自责怪郑萼不懂事,他们这次聚会会谈论很多私人话题,弄个外人进来搞得很多话都不能讲。

郑柏杰和章晓慧是师兄妹,所以他妻子让郑萼喊章晓慧师姑。

岂料到郑萼龇出白牙对着母亲一乐,跟武广打过招呼后亲热地坐到章晓慧的身边,那种拗口的称呼她根本不用。

在华南大学上学期间,郑萼经常被章家叫去吃饭,和章晓慧关系也非常熟。小姑娘两人很快地说笑到一起。反倒把她带来的同伴晾在一边,郑萼大咧咧的性格由此可见一斑,往坏了说是没心没肺。

“这孩子,……。”郑母见状也只能是摇摇头,转而看向女儿带来的同学。这女孩长的倒是蛮清秀,有些小家碧玉的味道。

“陈师兄。”那女生抬起头来甜甜地叫了陈浩一声,陈浩才发现她原来是肃州宋书记的女儿宋丹,挺害羞的一位小女孩。心里暗自感叹这世界还真是小,郑师兄的女儿竟然能和宋书记的女儿成为好朋友。微微笑道:“原来是你,快坐。”

“你们认识?小丹怎么从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郑萼满脸的惊讶,她知道陈浩是苏南大学女人的偶像,今天带最好的朋友来,就有些显摆的意思,没想到两人看情形不是一般的熟。

见到一桌人疑惑的眼神,陈浩道:“这是肃州宋书记的女儿宋丹,没想到在这里碰上。”

随后,又把在坐的人给宋丹介绍一遍。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他没隐瞒宋丹的身世,但也没详细介绍。在这种场合,大家只能是心神领会,不能多说。

省委顾书记在苏南经营多年,把苏南省打造成自己的后花园,有五位干部极得他的信任,有无驾马车之称。肃州宋小刚书记就是其中的一架,陈浩的父亲陈景天也位列其中。两位官场中的男人听到是宋书记的女儿时,对两人认识不由释然。

章晓慧很有深意地注视陈浩一眼,亲切地握住宋丹的手,充分显示出一个大姐姐的驾驭能力。三女人出自一个学校,有着共同的语言,很容易聊到一起。

武广心里这叫个舒坦,要过菜单征求完其他人的意见后很快点齐一桌价值不菲的菜。暗道:“陈浩真是员福将,不但为他引见省城实权部门的二把手,连宋书记的女儿也能遇见。不枉他跑了一次省城。今晚他要大出血,当然是慷国家之财。”

当郑柏杰再次提到前面说的话题时,陈浩说考虑考虑,他的心里有些慌乱,放不下是他心乱的缘由。

大堂经理李春在中间抽空进来给大家敬了杯酒,陈浩估计他听前台服务员说自己到这里来才过来的。

对于李春而言,持一号卡的陈浩不但是董事长最尊贵的客人,还是个有地位的贵宾。能和陈浩在一起的吃饭的人正是酒店潜在的高端客户群。听见客人里有省委组织部部长和怀庆市的财神爷,这位大堂经理很会来事,特意送上两个好菜后才离去。

而陈浩能把郑柏杰和武广的身份介绍给李春,两位官油子岂能不知道这又是陈浩的一个关系户,暗地里决定把豪雅大酒店作为他们今后招待的场所。

酒没有多喝,很多话有三女孩在场,也只是说个半截,弄得直爽的郑萼说当官的人说话真累,跟猜哑谜似的。

陈浩跟郑柏杰夫妻和武广告别后,并没有回县城,而是留下来送章晓慧三女孩回学校。原本还想跟章晓慧在校园里散散步搞点浪漫的事,没想到郑萼这个超级大的电灯泡非要和章晓慧晚上睡在一起,在章晓慧超级无奈的眼神中,陈浩也只好从恩师家出来,想了一会给胡岚打了个电话。

“大哥哥,你好久都没来看小草了,我很想你。”刚进门,陈浩就被等在门口的小草扑进怀里,手照样伸进他的口袋里翻吃的。

胡岚很自然地接过他手上的包,问道:“晚上出去喝酒了?吃饭没?”

极简单的问候让陈浩心里涌起一种家的感觉,他亲亲小草的额头,抱着她走向沙发,道:“吃了,把我的包拿过来。”

从包里,他拿出盘磁带递给安静地躺在他怀里的小草,道:“这是我从M国给你带的礼物。”

“谢谢大哥哥。”小草满足地接过磁带,从他身上下来,跑进屋里听音乐去了。

“喝些茶,解酒。”胡岚端着一杯刚沏好的碧螺春茶放在他跟前,眼里的笑意是那样的隽永。她不爱喝茶,家里常备着新鲜的茶叶都是为他准备的。

陈浩刚想说话,房间的门呼啦一声打开,小草从里面一下子冲到他的眼前,爬上沙发,抱住他就是一顿亲,弄得他一脸口水。“大哥哥,小草爱死你啦。”

旋即,跳到姐姐的怀抱里,兴奋地说道:“姐姐,你知道这盘磁带是谁唱的吗?詹荷妮,流行乐的天后,这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前些天,班里小胖子拿了一盘磁带,上面有她唱的两首歌,我向他借,他还不愿意借给我。现在,我手上有一盘她亲自签名的专辑磁带,明天我带到学校,非馋死小胖子不可。哦,耶”

看着小草手舞足蹈的样子,陈浩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他原本想着小草爱听音乐,就顺手要了一盘带子,没想到小草还真是詹荷妮的歌迷。至于她要拿到班上显摆,陈浩认为很正常,哪个小孩有了心爱的宝贝都会在其他小朋友跟前炫耀,当不得大事,她喜欢就行。

说完,小草意犹未尽地在陈浩脸上又亲了一口,蹦蹦哒哒地跑进房。

“你呀,这么惯着她,到时候可有头疼的时候。”胡岚微笑着看着妹妹离去,看似埋怨的言语透着说不尽的喜悦。

“小草这么聪敏,将来一定能考上个好大学。一张一弛才是文武之道,别在学习上逼得太紧。”

对于陈浩来说,从小吃了很多苦的小草是他的心头肉。即便她没考上大学,他也有能力让她快乐无忧地生活一辈子。更何况小草还是那么地懂事,他相信她能正确处理玩和学习之间的关系。

说话间,他从包里拿出人民银行的存折,放在桌子上。道:“这是去M国前从红旗超市抽的钱,拿去用吧。”

他说话的语气很像丈夫拿钱贴补家用的味道,而胡岚的表现也像居家过日子的妻子,根本没打开存折,顺手收起来。让陈浩这个小男人暗自套用前世范伟的一句话。“同样都是人,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凭自己的智慧在股市上挣的钱,所以他拿出这些钱的时候非常有自豪感,也希望能和女人一起分享他的快乐。

他回国后专门去了一趟上津,当周雅看到她从公司里凑出得钱翻了十几倍后,凯旋而归的他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疯狂的周雅不但亲遍了他的全身,美其名曰为全身按摩,而且还是用舌头,还第一次允许他用舌头给她洗了个澡。当然,圈圈叉叉的事想都别想,那种只能看不能吃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唱了大半夜“小燕子,穿花衣”的童谣。

这首歌的典故来自于两人上大学期间的事,周雅当时跟他不对付。在职工内部阅览室她和张红碰上他,上前找碴被他偷窥到她的小内裤上绣着只燕子。自此,这首童谣就变成他俩**时陈浩拿手的武器,想起那一段他感觉非常温馨。

不服输的周雅心里怎么想的他不知道,只是知道他在唱这首歌的时候总会被周雅骑在身上暴扁一顿,嘴里犹自喊道:“不许唱,你个小坏蛋。”

遵循着女人的话都是反话的色男人守则,他反倒唱的更得意,最后还是让她用小嘴满足他的要求才鸣鼓收兵。

如果说和胡岚相处好似一杯清香隽永的***茶,滋味清淡却余韵久远的话,和周雅相处则好似一杯极品大红袍,感觉激情四射后劲绵长。

当然,这种感觉陈浩只能独自一人品尝,万不能说出来和别人一起分享,除非他是寿星老上吊,嫌命太长。

在胡岚这静静享受完两人温馨的时刻后,陈浩进里屋和小草告别,带着姐妹俩依依不舍的感情他驱车前往肃州市。

在一般情况下陈浩从不在胡岚这过夜,尽管他知道胡岚为他专门留了一间房,而且还经常打扫,但她一直没留他住,他也没住过。

当一个有品位的色男人不是件简单的事,不但要有看见吃不到的心里准备,还要有体贴入怀的细心。胡岚是个未婚的单身女子,而那个院子里小脚老太太警惕性非常强,他一个大老爷们留宿会让面嫩的胡岚受人非议,他不愿意她受到人言的伤害。

当陈浩顶着星光赶到顾彩莲在外面建造的爱巢时,她刚洗完澡,带着出浴后的清香妩媚地看着他。“小弟,我知道你这两天一定会来。”

陈浩很色地在她的肥臀上重重地拍了一把,笑眯眯地道:“废话,有这么个千娇百媚的大妖精在这,我怎么能不来呢。”

“我说的不是这事,你知道的。”顾彩莲很是妩媚地看了他一眼,倒了两杯红酒过来。

“那你说我该咋办?”陈浩在她跟前很是放松,把两脚很是不雅地放在茶几上,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红酒。

每个女人对喜欢的男人心里都有定义,像陈浩现在这个样子放在周雅眼前,他肯定会被狂野的周雅海扁一顿,那个小丫头处处都很要强,喜欢主动。要是在章晓慧跟前,受过良好教育的她嘴上不会说,心里估计会不大乐意。胡岚只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赵燕这小丫头即便是他把脚伸进饭碗里,她也没任何意见。像顾彩莲这样的强势女人,喜欢的是有侵略性的男人,或者说他这种无赖相更能激发出她的母爱。

所以,做一个有品位的色男人很不容易,要对身边的每一个女人性格都要了解的一清二楚,每天给她施加我就是你男人的心理暗示,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所喜欢的女人不跑到外面给自己戴绿帽子。当然,用钱和权换来的女人不在此列。ji女是用钱做嫖资,用权做**易的女人不过是有头脑的高级ji女而已。

人们都说男人是用下半身考虑事情的动物,在陈浩看来,用下半身考虑事情的女人比男人更可怕。在男权当道的现今社会,有些靠出卖肉体上位的女人比男人更疯狂可怕。

像在前世被人们称作“土地奶奶”罗雅平,可算是女中豪杰,涉案6000多万元的金额超过了震惊中外的“沈阳慕马大案”。不仅刷新了东北官场贪腐犯罪涉案金额的纪录,而且她的案子被中纪委领导批示为“级别最低、数额最大、手段最恶劣”,也就是后来民间传闻的东北“三最”女贪官。

其实,办案人员在某银行她的保险箱里搜出一个多亿的存单和土地证。

这位高中毕业的科级干部能成为巨贪和养男人当情夫的当代武则天,所用的手段只有四招,却是妙用无穷。

“赖、黑、色、狂”是她的招牌动作,靠这四招,她成为“三最”女贪官。

赖,撒泼耍赖每个女人都会,但能把这招使得炉火纯青,变成自己踏上仕途的助力,罗雅平可算是此中的高手。她高中毕业后,做了本地郊区政府城建局团委的通讯员。长相一般的她使尽全身解数诱惑上级领导高某,最后终于将他俘获。高升为局长后,罗雅平开始上演夺夫大战。她到高和高妻各自的单位又哭又闹,直闹得两个局鸡飞狗跳、天翻地覆。有关领导出面做她的工作,她便拿出耍赖的看家本事,往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躺,号啕大哭。哭够了,闹够了,她跳起身来放下狠话:“告诉你们,谁要是敢逼我,我就先杀了他全家再自杀”在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四威胁的手段下,高某夫妇双双投降,离婚了事。罗雅平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成了局长夫人,为日后升迁打下基础。

黑,这位女强人不是一般的黑。当上局长夫人的她最不放在眼中的就是动迁户,她无所顾忌地侵害这些人的利益,70以上的非法收入都来源于动迁补偿。

在土地动迁过程中,面对态度强硬的钉子户,开发商的劝说毫无效果,工作人员也是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秉承着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句话的罗雅平则表现得比这些钉子户更强横、更不要命。前甸镇的一对农民夫妇,曾经因为动迁费的问题和镇上的干部闹得不可开交,强硬的罗雅平使用暴力摆平了这件事,还差点让这对夫妇去吃牢饭。这对夫妇再次找到罗雅平的时候,拔刀刺向了她,差点没要了她的命,躺在病床上休养半年多才恢复过来。

为了钱,这位女人疯狂起来是毫无理智的。可笑的是,这位女人毫无理智的行为成为她能干的象征。为此,单位有什么事摆不平,领导都让她出面。渐渐地,罗雅平成了顺城区的一名干将。从城建局一个普通科员到科长,再到土地经营管理中心副主任,仕途一帆风顺。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攀上了更高的枝,和高某离婚后在和时任国土局局长和人事局局长的桂某结婚,借着桂某家的权势,继续她的贪官本色。

色,“男人都在玩女人,咋不兴女人玩男人?作为女人,比男人更想要。女人要是花起来比男人更厉害这辈子不睡几个男人,还算是女人吗?”等话显示出这位追求男女平等的女官员的确够标新立异。

说实话,男女平等在一定程度上只能是句冠冕堂皇的话。男人能为自己在外面寻花问柳的行为开脱,却不能容忍妻子给他戴绿帽子。

可这位新时代的女局长不但不理会男人花心大罗卜的心理,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上下级帅哥通吃,丝毫不比文强逊色。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谈

第二百二十一章

闲谈

说起文强,也算是男人中的精粹,此君在二零零九年度是国内网民们谈论最多的话题之一。

中纪委官员曾透露,在全国各地被查处的贪官污吏中,95%都有情妇,这个数据虽然很令人伤心,却并不出人意料,因为贪财好色是一对孪生兄弟。

文强被捕时是山城市司法局局长,这位在山城警界炙手可热的人物,在当地颇有“强人风范”之称。事实证明,在黎强、陈明亮这种集黑帮老大、亿万富翁、人大代表三位一体的社会怪胎背后确实依托着一个强大的权力黑后台,而这个黑后台不是别人,就是这位曾经连任重庆市公安局副局长11年且一直分管刑事侦查工作的文强。

贪官必有情妇已经成为了官场定律,他们的情妇不但有一般的美女,甚至还有明星美女。山城市公安局原副局长文强涉黑案进入诉讼程序,文强主动讲述了一些**少女、玩女明星的过程。他说,但凡有女明星到重庆走穴演出,只要能想到办法搞定她们,包括用钱买、利用女星的隐私恐吓她们等,他都要和这些明星睡一觉。

按照文强自己的供述,很明显,和他有染的女明星远不止一个,这些女明星当中,也许有一些确实是受到了文强的恐吓才和文强一夜风流的,但更多则是出于自愿或半推半就。表面上看,是文强玩弄了她们,而她们却会在私下里偷笑,认为是自己玩弄了文强。

很多女明星之所以能成为女明星,就是因为主动向官员献身才得以星光熠熠,因为官员掌握了太多的社会资源,他们稍微活动一下远比自己努力的效果要好。

这就是社会的一些潜规则,反正上一人的床是上,上千人的床也同样是上,区别在于所得到的多寡而已。

有了女贪官后,中纪委的话得改改,在全国各地被查处的贪官污吏中,95%都有情妇情夫。

文强是用他的权势和金钱和女人们进行权色交易,而罗雅平开始只是居心叵测地成为领导床上的娇客,等她手上有权有钱的时候,男人就变成她满足欲望的工具。

她勾引上比她小十多岁的男下属后,为避免男下属妻子纠缠,居然狂甩100万大钞,让这个小情人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为随时满足自己的yin欲,她将局长办公室当成与帅哥主要的yin乱场所。下属到局长办公室找她,连门都敲不开,以为是没人呢,可一转身想离开,却能听到罗雅平近乎要命的尖叫声……。有一次,罗雅平正在大声呻吟,员工以为局长出事了,撞开了门,却吃惊地看到赤身裸体的女局长正在“折磨”身下的男人。还有一次,女局长正在屋内大叫,单位员工以为是出事了,还打了110。

更有甚者,她盯上区里的一位主要领导,用让他发笔小财的说法把他带到宾馆,进房后,她直接从包里掏出5万块钱,扔在床上,要求这位领导“陪一个晚上,让我满足,这5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结果,这位领导竟鬼使神差地跟她上了床。此后,只要罗雅平高兴,就带着这位领导去酒店开房“发点小财”。后来,这名区主要领导逐步成为她的保护伞和“御用马前卒”,在她摆不平时,他便会出来周旋帮忙。

在当地还流传着这样一件事儿。一房地产开发公司里的帅气男经理到罗雅平处办理审批时,不幸被其相中。罗雅平直言,“我相中你了,只要你跟我好,把我顶舒服,什么事都好办”。男经理气得当场离去,果然该项目没能通过。

狂,罗雅平在极力拉拢上级保护伞和下级保险箱织起的官员防护网使她自以为贪腐安全可靠,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她经常骂:“在眼下的国内,一个计划生育,一个土地拆迁,无论我们咋吉八胡整,逼死多少人也不犯法谁不服气去告谁他**的逼告赢了,我在大街上脱了裤子,让你睡我三天顶烂我的……”那种不要脸无赖的狂人狂语,当地无人不知。

即便到了庭审,这位女狂人依然死心不改。“我不是贪污,是借钱”;“用假补偿都是开发商同意的,我不是骗,我用这种形式借钱。他们开发商有钱,我当时家里做买卖没钱,就管他们要点。”;“没还钱是因为他的工程没完,钱在我手我能约束他。”等等狂人狂语委实令人膛目结舌。

套用网络上的一句话:“为人可以无耻,但不能如此到这种地步。”陈浩把这类上位的女人统称为高级ji女,而那些和这类女人上过床的男人也统称为高级牛郎。

当然,此刻这位还在做通讯员的高级ji女估计正和第一任丈夫在东北那疙瘩的角落里闹着离婚,或是躺在上级领导高某的床上正干着****的事。连有东北虎之称的男人都解决不了的女人,西北狼中一员的陈浩更不愿意去沾惹这女人,更何况他是有心杀贼而无力回天,谁知道这女人什么时候向国家的钱伸出黑手,总不能用自己还立身不正的男女问题去检举人家不正当的男女问题,这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陈浩即便是脸皮再厚也做不来。

见到陈浩小赖皮的模样,顾彩莲挪动着凸凹优质的身躯站在他身后,右手拨弄着他已染黑的头发,幽然道:“现在省里的局势有些复杂,但我父亲经营苏南省数十年又岂是白干,在离开前,他定然会有相应的安排。”

说到这,她身为女强人的气势为之一盛。身为顾红军的女儿,她对父亲的钦佩发自内心,别人只看见她父亲不断地放权,但她知道如果父亲没有把控全局的能力,又何来放权之说,这也是一种政治智慧。

感觉到小赖皮注意自己的胸部,不由地伸出手指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按,嗔怪道:“你呀看起来很色,其实谁又能真正看清楚。仔细听着,别弄得人家分神。”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第二百二十二章

意料之外

“谁说我没仔细听,我向伟大领袖保证,此刻绝对以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在聆听领导的旨意。你站的那么高,我找不到你的脸。”

“油腔滑调。”顾彩莲很是妩媚地剜了陈浩一眼,对于他暗喻她胸部挺拔,遮住她脸的赞美顾彩莲心里很是受用,女人年龄越大,越在意自己的容貌,更在意自己身材的是否走样。“你最稳妥的选择有三条,一条是到肃县,那里是你父亲的根据地,没人能动得了你。”其实,顾彩莲很想说:“你到肃州市来,有我保护你。”可她硬是生生把这句话吞回肚中,她知道身边的男人尽管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但他有着大男子主义倾向,根本不屑借助女人这把伞保护自己,一旦她说出这句话,伤了他男人的自尊,多少句好话也挽救不了彼此间出现的裂痕。

夫妻之道还在于长期小心地经营,她和陈浩之间的恋情根本见不得光,更没有任何法律保障。所以,她一直都很小心翼翼地保护两人之间的感情不受外界的干扰。最近,她又想怀上他的孩子。有个孩子做纽带即便是他不在身边,她也有个念想。

这种想法一旦出现,便在她心里生根。目前,她已在暗暗筹备,找到一位愿意跟她假结婚的男士,悄悄地领了结婚证,到时候给小男人一个出其不意的惊喜。

她的想法陈浩不知道,正等着她说出另两条。

“第二条路是去省城的衙门里呆着,不出风头,等待时机。”

她的这番话和郑柏杰的话有相同的意思,毕竟顾红军不是进入退休行列,而是进入中央领导人的序列。在大省城,新来的书记或省长即便想对他动手,也得投鼠忌器。更何况省城是顾红军书记的大本营,有那么多人照料他总好过在下面被郑柏杰等人欺负。

“第三条是去外省,这样的话你又得重新开始,这条算是下下之策。”

陈浩沉思了一会,道:“我父亲要去哪个省?”

顾彩莲在小男人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道:“N省,代理市长,市委常委。”

她对小男人实在是爱到极点,短短的几句话,他就能分析出里面的玄奥,实在太可爱了。

“其实我知道你真正的决定,……。”

顾彩莲没说完,便被陈浩用嘴堵住她性感的厚嘴唇,不顾一切地吻下去。

他只是个小小的副处级干部,苏南省官场上的变动尽管跟他关联很大,但这种事他根本插不上手,也没有这样的政治智慧。像这样的大事应该由顾红军这样大智慧的人考虑的问题,他这种级别的干部根本够不着高层次政治台面上的较量,又何苦死死地跟自己较真,享受眼前的一切才是他目前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在他强有力的侵略动作下,如水般的顾彩莲身子已变得发烫,咬着他的耳根道:“今天是安全期,来吧,用你的热情把我融化。”

这句极尽诱惑的话简直比吹冲锋号还管用,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顺手解除顾彩莲身上的武装,陈浩来不及抱她上床,就着沙发让她撅起肥嫩的屁股,以狂野的姿势进入他的领地,努力地耕耘着。

放开的顾彩莲让陈浩感觉到以往的不同,在狂风暴雨的冲击中,两人都非常投入。战场也在不断地变化,当转战到宽大的床上,他感觉自己的小兄弟被紧紧包裹住,在顾彩莲呢喃的“给我”小调中,他竟然第一次和她同时达到高潮,奉献出千万浓缩的精华。

事毕,顾彩莲微微抬高臀部。她听别人说这样有利于怀孕,看着陈浩满意的笑容,她心里的柔情到达顶峰,有了他的孩子,一切将与众不同。

陈浩抽着事后烟,很是惬意地斜躺在床上。他原先以为自己重生后身体构造发生改变,达不到高潮,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能享受到高潮的余韵,这说明他还是有生育能力。想到这,他心里乐开了花。

即便他的决定错误,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但想到父母抱孙子孙女亦或女人哺育孩子的场景他潮兮兮地笑了,笑的很开心。

国语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胸前跟他一起来到这世界的玉佩不见了,让他很是不舒服了一阵。佛语常说,人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但陈浩却不这样认为,在这世间,人活一世,留下自己的血脉亦算是把自己的希望留在世间,这才是生命的意义。

顾彩莲迷迷糊糊将要睡去的时候,却发现陈浩从包里拿出一张存折递给她,道:“你上次要和小凤姐共同投资雅然居,我当时要去M国处理些事,没给你钱。现在你老公有钱了,你可劲地按自己的想法去规划未来吧。不过,你不要陷入其中。”

他知道顾彩莲会很小心这块,但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知道,我只负责出钱,其它的事我一概不管。”顾彩莲慵懒地接过存折,看清楚后猛然间坐起来,又仔细等着存折看,上面1后面跟着一长串的0让她头晕,她仔细地数了数,八个0,天呐她实在没想到小男人出手就是上亿元,实在比她先前预计的要多出百倍。一时间,她满眼都是金光闪闪。

不要怪她庸俗,像她这样的副厅级干部一月也就是二三百元,陈浩随手给她的钱是她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怎能不让她震惊。

定了一会神,她喃喃道:“人都说万元户如何如何,没想到自己一不小心成了亿元户,这么多钱怎么花?”

冷不丁地拿到这么多钱,她有些头晕,适应不了这种转变。

听到她突然生出这样的感慨,陈浩不由地想起前世里网络上有一首歌叫《我赚钱了》,歌词的大意是: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我移动联通***,一天换一个电话号码呀我坐完奔驰开宝马,没事洗桑拿吃龙虾。……。

这就是过惯穷日子猛然有一大笔钱时暴发户的迷茫,顾彩莲也正是这样的心态,很正常。陈浩把玩着她露出被子的ru房,怜爱地说:“怎么花都由你,就是不能拿这些钱养小白脸。”

说到这,他的手不自觉地用上些力道,把顾彩莲捏疼了,也疼醒了。后知后觉地大叫一声扑上来,“老公,我要。”

至于小白脸之类的话,她压根没听见。

“苍天,你还真迟钝。”猝不及防的陈浩被她一下子扑下地,爬起来摸着鼻子对着她一通贼笑。

“靠,我们也是有钱人了,先让我们疯狂一把。”陈浩刚爬上床,便被扔掉存折的顾彩莲压住,又跟他进行了更激烈的盘肠大战,直到她最后软成一团泥瘫倒为止。

第二天上午,消耗掉太多体力的顾彩莲醒来发现小男人不在枕边,床头柜上有张纸条,上面写着:衣橱里有我买给你的衣服,下次我过来时你穿上它,千万别穿出去呦。

顾彩莲光着身子跑到衣橱里找到他买的衣服,兴高采烈地穿上照镜子时脸刹那间红透,不由地暗唾道:“小色魔。”

旋即又看看镜子中的自己,身上的衣服全是镂空状,尤其是她胸前的凸起和下身的芳草栖息地,全暴露在空气中。

这哪是衣服,整个就是陈浩前世**的情趣内衣,亏他还提醒不要穿出去。想到这,穿着大胆服装的顾彩莲羞得捂住自己的眼睛,喃喃道:“真是个小冤家。”

话语里情意绵绵,令人荡气回肠。

此刻,顾彩莲嘴里的小冤家正开着车往家赶,嘴里吹着凯丽?金作词作曲的《回家》曲调,一首悠扬又略带哀伤,使人一听便会感觉到一种思乡的情怀的萨克斯名曲被他吹得欢快明亮,有点搭错筋的味道。

时间过得飞快,被人们翘首以待的苏南省官场调整活动陆续拉开帷幕。

八三年十一月份,苏南省省委秘书长曾加兴免去秘书长职务,任苏南省副书记兼政法委书记。肃州市市委书记宋小刚进被增选为省委副书记,肃州市副书记兼肃县县委书记陈景天调任N省省会城市兰舟市代理市长,省委常委。等年底的选举后即可担任市长一职。原肃县县长李长胜任肃县县委书记,肃州市常委。原主管工业的副县长吴明亮顶替李长胜的班,成为肃县县长。

这次的调整可以看出顾书记对肃县的重视程度,即便是陈景天不在肃县任职,但新上来的县委书记李长胜和县长吴明亮两人原本就是拥陈的骨干力量,他俩绝不会更改肃县既定的发展方针。

年底,苏南省原省委书记顾红军成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任中央政法委书记,正式迈入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序列。

被苏南省官场吵得沸沸扬扬的新省委书记官落原华南省副省长李向东身上,原苏南省省长被调到川南省任省委书记,新来的省长人选却是大大出乎观察者的预料,一直没出现在人们视野里的国家建设部副部长龚军出掌省长大印。

从龚军担任苏南省省长一职看,中央对苏南省的调整相当谨慎。五十刚出头的龚军是学院派中坚力量,而学院派在派系林立的争斗中一直处于一种超然的地位,不偏不向。

一个省,省委书记和省长职务同时上调,意味着中央对顾红军这一届班子的肯定。

第二百二十三章 准备

第二百二十三章准备

地球是圆的的论断,充分印证什么事情都有生的可能。

苏南省省委省政府的班子调整后,市县级班子也在范围中进行了一番调整,让陈浩想不到的是,落难公子马世荣的父亲马显贵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任怀庆市市委书记,原市委书记调任市政协主席,光荣地去养老。

随着上层领导班子的调整,怀仁县的合纵连横也出现微妙的变化,李和平紧抱着丁书记的大tuǐ,两人间的结合日趋紧密。而孙承敏和陈浩若即若离,合作前景扑朔mí离。最集中反应在城西工业园区的建设上,孙县长由原先旗帜鲜明地支持变成现在的缓建,致使整个项目的进展及其缓慢。

周市长到怀仁调研的事直拖到年底才定下来,秘书吴炳芳暗地里给丁克昌书记、孙承敏县长和陈浩提前通了气。对吴炳芳来说,尽管不待见丁克昌书记的傲慢,但他还是决定送他个人情。不为别的,只为他听说丁克昌书记在省委书记李向东来苏南省的第二天专程去了趟省城,他从里面嗅到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丁书记立刻召开党政联合扩大会,在会上,丁书记强调三件事:“一、城市卫生,要求环卫局和城建局联合整治县城各个区域的卫生,坚决不允许街面上出现垃圾的死角。二,城市市容,工商部门和市防疫站这段时间严防死守,不允许街道出现流动摊贩占道,原则上要求集中到原集贸市场。三、安全问题,要求公安局确保领导这次视察的安全,不允许出现群众上访等突事件事件。”

感觉到意犹未尽,丁书记在散会前加重语气,道:“各分管领导负责好自己的一滩事,在周市长的视察期间,哪个区域出现问题,上至分管领导,下至各局负责人都要承当相应的责任。请同志们高度重视这件事,孙县长和李县长到我办公室,其他人散会。”

“**,他想干什么?每天屁事不做,就会背地里搞些动作。……。”

房门刚关上,叶坤就忍不住说出脏话,神情间满是愤怒。

“叶,少说两句,干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要知道你现在是公安局局长,不是以前的大老粗,哪些话该讲,哪些话不能说要心里有数,注意影响。”

“陈少,县里最近传闻很多,农民上访,工人上访,尤其是二机部下属的二五六厂,前两年一直有人到京城上访。二十几万人的县城,县公安局三十来人,想把这些漏洞在几天内堵住,可能吗?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陈浩微微蹙起眉,他知道叶坤说的有道理。《土地承包制》的确充分调动了农民种地的积极xìng,但随之出现土地分配不均,地力的好赖,甚至出现下面有一个村长把好地全分给自己亲戚,引起村民集体上诉的恶**件。陈浩是主管工业的副县长,他不可能把手伸过界。

七十年代末,国家作出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展战略后提出的。为实现这种转变,政府为国防科技工业制定了“军民结合”的方针,实施军转民。它的核心就是要求国防科技工业由单纯为国防服务,转变为同时为工业、农业、科学技术和国防现代化服务。

怀仁县二五六厂就是这批“军转民”的企业之财政由以前单纯的二机部拨款变成现在主要靠县财政拨款。怀仁县本身就是个穷县,二五六厂归到地方后待遇和军工厂有天壤之别,职工们情绪非常大,已找过中央几次。陈浩原本想把二五六厂迁到城西去,在县政府工作会议上提过几次都被孙县长压住,弄得他很不爽。

陈浩知道堵民之口甚于防川,像这样一揽子遮丑的方式他很是不喜欢。但他是一名党员,要服从党组织安排。不管这次县里的决定是针对谁,他也得执行。

“我知道难度很大,没难度要我们这些人干什么吃的?你先回去,下午两点半带着局里的领导来开会。”陈浩说完,不再管叶坤,微闭着眼假寐。

叶坤知道陈少这段时间tǐng不容易,县长不但不支持,还在后面扯他的tuǐ,县委书记又跟他不对付,这次很明显是想借周市长下来视察的事整他。特别是临散会前让孙县长和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留下的举动,明着在众人面前臊陈少,让他觉得恶心。分管工业兼管公安局的县政府三把手,看起来威风,可他知道在这样的环境下,陈少活得很累。

他尽管心里生气,但离开时脚步走得很轻很轻。

见叶局长出门,秘书党和平立刻进来为陈浩续上水。自领导调整完后,党和平明显感觉到与以往的不同。以前,他走进办公楼时,很多人都主动跟他打招呼。现在,大多数人见着他都假装没看见,变脸比川剧演员还快。

他在县政府也呆了几年时间,别的不说,也懂得很多人情世故,更见惯的各种嘴脸。他知道陈县长现在不受县委书记和县长待见,这帮势利眼立刻跟他划清界限,生怕惹上什么祸害。官场其实就是个人精呆的地方,像陈县长这种坚持自己原则的干部,很难融合到怀仁县的官场中。

陈浩把脑海里的思路捋顺后注意到党和平站在他跟前,不由地微微一笑。对于这位秘书,他感到很满意。党和平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就出现在他眼前,在他不需要的时候很相机地隐身,嘴巴牢,办事很可靠。稍微打磨一下,应该能委以重任。

“党,通知各乡镇党政一把手,各企业负责人、各街道办主任下午两点半到大会议室开会,任何人不得请假。”见党和平拿着笔记本记下他说的话,他并没有阻止,继续道:“等通知完,我们去二五六厂看看。”

党和平刚退出房间,又转回来,道:“县长,有位女同志找您。”

第二百二十四章 谋篇

第二百二十四章谋篇

在县政府大楼,想见领导有三种方法。一种方法是打电话问秘书,看领导有没有空,这类人通常有一定的地位和身份。另一种方法是先通过门房打电话咨询秘书,看领导的时间安排或是心情如何,这类人基本就是普通的市民或是乡镇干部,属于撞大运的类型。还有一种方法是直接闯进去或是等领导出门拦车,这类人通常是衣衫不整的庄户人或是麻烦的代言人。至于乞丐,根本就别想进县政府的大门。人们常说的阎王好见鬼难搪的话基本出自此处,看大门的人基本就是人们嘴里的鬼,他经过长时间的磨练,早已练就一双火眼金星,将看人下菜这门学问挥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境地。

作为秘书,给领导汇报时都有一定的技巧,下级领导要拜见上级领导,秘书汇报时会带上某局长之类的官衔。要是人被门房拦住,秘书会点出门房两字。党和平这种含糊的汇报显然把以上两类人排除掉,而且来人还非常生猛,已经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

陈浩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大领导,见到党和平怪异的神情自然要出去看个究竟。

来人看起来不但不生猛还显得有些可怜,陈浩出到外间时注意到一只布满水泡的手紧紧地扳住门框,脚站在房间里,身子却被一双大手拉出门外。两人在办公楼练起了拔河比赛,道具不是绳子,而是个十七八岁衣衫破旧的姑娘。

走廊里的响动让很多政府办公人员跑出房间,有几个年轻人还餂刮着:“老刘,你老身体不行吧,要不要我帮忙。”

老刘就是看门的老汉,五十多岁,听见年轻人的话更是急躁,使劲地往外拉,嘴里声威胁道:“这地方是你能乱闯地?快松手,要不然把你去蹲局子。”

姑娘的tuǐ已站不稳,但她的手顽强地拉住门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绝大多数人操着双手看热闹,要是没人出来制止,他们估计会一直看下去。娱乐缺乏的县城让他们把这两人全当成耍猴表演,就差在地上扔几个钢镚。

“怎么回事?松开。”低沉的男音仿佛带着无可抗拒的力量,看热闹的人轰地一下子全跑的无影无踪,老刘也松开手,姑娘一下子摔倒在地上,脸sè通红。

“她趁我不注意跑进来,我……。”老刘解释的话没说完,就被陈浩打断:“回你的岗位上,这件事我会处理。”

随后,他吩咐秘书,:“给她擦干净脸,带到我的办公室。”

过了一阵,党和平带着姑娘进到里间。

陈浩批阅完一份文件,抬起头注意到这位勇闯县政府办公室的姑娘,温言道:“坐下,你找谁?”

“俺找,县领导。”姑娘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抓住衣角,貌似很紧张。

党和平听到姑娘的话偷偷地观察陈浩的脸,现并没有异常的变化,暗暗地嘘口气。心里暗自骂自己,“党和平,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没问清楚就瞎给领导汇报,真嘴贱。”

“来,坐下谈,你找县领导有什么事要?”陈浩站起来走到沙旁坐下,像姑娘这种情况他前世也有过类似的经历,想办事又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领导。

见姑娘不说话,陈浩道:“你再不说话我可要走了。”

也许是陈浩的威胁起了作用,姑娘抬起头问他:“你是县领导吗?我家的事只有县领导才能解决。”

陈浩这才知道自己太年轻,姑娘不相信他就是县领导。

正在倒水的党和平闻言差点乐喷了,倒了一杯水放在茶几上,道:“他是县里的陈县长,姑娘你有什么话坐在这放心说。”

姑娘依言坐在沙上,有些磕巴地说道:“俺是下河乡的一名学老师,是代上、下河村的村民来向县领导讨个说法。”

说到这,她看到陈浩眼中充满鼓励的眼神,不由地说话流利起来

“乡里去年要求上下河村把往年的拖欠的款项全部补齐,并开始强制收取。有好几户村民家里的东西被乡干部带人强行拉走,学校里的孩子也无法安心上课。我希望县里能出面制止这种土匪行径。”

“你说的是交纳的统筹提留款吧,这是国家用于农村公益事业的,包括你们学校教师工资都是来自这部分款项,乡政府清理这些款项也属于他们的工作范围。”

陈浩见到姑娘涨红着脸,挥手制止住她的言,道:“这样的事属于李县长的分管范围,我让党带你过去找他。”

陈浩对下河乡的事不了解,尽管乡里的做法有些过分,但他知道基层工作的难度,再说这事不是他正管的范围,不便置评。

“你们这些当官的都是一个鼻孔出气,每天高高在上,根本不了解民间的疾苦。我不用你们送,自己会走。”

姑娘说完,扬起头看也不看陈浩一眼,转身走出办公室。

“党,你跟去看看。”

陈浩对这位敢于为上下河村的事闯县政府的教师充满敬佩,派党和平出去照料一下。

这时,他桌上的电话响起,是县长办公室的秘书郑凌打来的,告诉他县长找他。以前,孙县长想找他谈事,都不假秘书之手。现在通过秘书来通知,显示出上下级的距离和疏远。

陈浩微微一笑,拿起本子走向孙县长办公室。

“陈县长来了,坐。李县长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要进医院调养几天。他不在的时候,我想让你暂时替代下他的工作。你有丰富的基层管理经验,华林乡就在你的带领下取得很好的进步。这一段时间县里要求以稳为主,农村工作也是如此,你的工作重点也在这方面。年轻人多担些担子有好处。”

陈浩对此并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神sè安静地离开县长办公室。

在外间注意倾听里间动静的郑凌听到孙县长的话,暗自佩服领导的水平。像这样不动声sè地先把农村工作交给陈县长,再以他工作太忙的借口调整他分管的工业,端的是好手段。

见到党和平从外面走过,他站起来喊道:“党秘书,这是李县长秘书放在我这的一些材料,你捎带回去给陈县长。”

说完,他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踱进办公室。

郑凌作为县办副主任,是党和平秘书办的领导。他大部分工作都是为孙县长服务,和党和平很少有交流的机会。党和平接过他手里的一沓资料,心里感觉他这番作为实在大有深意。暗道:“李县长管的是农业,跟陈县长的工作基本不沾边,为什么他的东西要交给陈县长,难道县里打算调整陈县长的分工。”

想到这,他心里一怵,如果是那样的话,意味着陈县长开始被县委书记和县长联手打压,这对陈县长和他来说不是个好征兆。

陈浩不是第一天进入官场的雏,很明显这是调整他工作的先兆。而且他估计,周市长前来视察这段时间,李和平都不会出现在县政府。他心里盘算一番,给组织部副部长郑柏杰师兄打了个电话。

“师弟,你是要么不给我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有事。说吧,是不是想到省城来猫着。”

“那地方庙太大,我现在去不合适。师兄,我望眼yù穿地等着你这位领导关心下我这个下属,等了半天没等着,只好我来关心下你。省委组织部部长这段时间估计要动动,你有没有想法?”

电话里传来郑柏杰爽朗的笑声。“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还是下面容易干出成绩。俗话说:yù取之必先与之。无事献殷勤不像你的风格,说吧,我能帮上什么忙?”

陈浩嘿嘿一乐,直接道:“我想你能不能帮着活动一下,我们县的副县长林震考虑给他动个地方,市财政局的武广也是位老资格的财政局局长了,你也一并给考虑考虑。”

“你不张口则已,一张口胃口大的吓人。林震和我共事多年,运作得当的话能去市里。武广嘛……。”郑柏杰稍微停顿一下。“我考虑考虑。”

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两人又是师兄弟,说话没那么多顾忌,郑柏杰说考虑考虑其实已答应陈浩的提议。

陈浩随后又给在京城的政法委书记顾红军打电话问候一番,也告诉了他的近况。随着官位的提升,顾书记带给陈浩的官威也愈重,陈浩委婉地提出他的想法,心肝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得到的回应是声“哼”,那边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思维方式,一个省的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般是由副省级干部兼任。陈浩提出的要求委实有些离谱,一个副厅级干部想一下子跨过正厅级迈入副省级行列,让人听起来有些骇然。

顾红军可不像陈浩这个在官场上才历练两年的雏鸟,谋定而后动才是他这般的政客所为,并且还要考虑所引的一系列反应。如果这件事由锋芒毕1ù的他提出,十有**会引起其他派系的猜疑,反而得不到这个位置。

第二百二十五章 酝酿

第二百二十五章酝酿

最先提出让郑柏杰担任苏南省省委组织部部长一职的是学院派,这样很合情合理。由于学院派一直秉承不依不偏的中间派立场,这个提议受到的阻力很,顾书记也顺水推舟地同意。一个月后,中组部正式下文,郑柏杰任常务副部长,主管组织部工作,任谁都看得出他的前景一片光明。

陈浩也是万不得已才靠这种手段向怀仁县官场出一种信号,这种隐晦的手法不管有几人能看懂,但他还是做了。一个副处级干部能影响省部级官员的变动,任谁动他时也得思谋是否划算。

更何况,省里再添加一位有实权的高官,而且是主管干部考核的官员,即便市领导也得掂量掂量他的分量。

办事难,想办实事更难。陈浩没想过自己能爬的多高,但在眼前这种官本位为主的官场,他先得想办法自保。

当然,郑柏杰被提拔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正是买入国家高级干部行列是一个月以后才生的事。此刻的陈浩正带着秘书赶往国家二机部下属的二五六厂。

国营二五六厂3年按照国家建设航天航空项目的战略部署,经第二机械部审查批准开工建设,是国内最早研制和生产涡轮风扇动机的企业之一。作为国家航空工业集团公司直属研制、生产涡轮风扇动机系统及其他航空仪表的全国重点保军企业,在以往的峥嵘岁月里,二五六厂生产的涡扇五动机为国防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

涡扇动机全称为涡轮风扇动机,主要优点是油耗低,最先进的涡扇动机推力也不比涡喷的,所以涡扇动机是绝大多数现代飞机采用的动机技术,三代战无一例外全部采用了涡扇动机。

1973年,涡扇五展严重滞后,生产质量也严重下降,配套的某战机项目决定放弃换装涡扇五动机,涡扇五项目被迫下马,以失败告终。

1974年英方处于抑制苏联的动机,英国罗罗公司主动提出可以提供斯贝mk-2o2型军用涡扇动机的生产许可证,我方惊喜的马上同意。75年12月13日正式签订斯贝mk-2o2型军用涡扇动机引进合同。

1979年,我国装配出台斯贝mk-2o2样机,并通过了15o时试车的考验,198o年,我国装配的两台斯贝mk-2o2动机在英国罗罗公司顺利通过各项主要xìng能的试车考验,装配生产斯贝mk-2o2动机宣告成功。我国同时开始mk-2o2动机国产化的行动并开始考虑山寨mk-2o2动机的项目。

在这期间,二五六厂和国内其他几个研制、生产涡扇动机的工厂全程参与,并自主研涡扇六项目。

直到今年年初,国家因涡扇六项目展严重滞后,配套的多型战机与运歼九、歼十三、强六)项目再次因等不及而决定放弃采用涡扇六动机或飞机研制计划本身也下了马,有着二十年历史的涡扇六项目遂失败下马。

二五六厂因自身研、生产、规模等因素的限制列入“军转民”的大名单,成为技术落后的试验品。

陈浩步入这所在六七十年代大放异彩的军工厂,和眼前破落的厂房、长满杂草的院落实在联系不到一起。从厂区里迎出三个人,其中一位长的微矮、略胖的中年男人是二五六厂的厂长张兴贵,其他两位一位带着眼镜,穿着工作服,另一位是四十来岁的fù女。

张兴贵赶上前,带着笑容说道:“欢迎陈县长到二五六厂视察工作,到办公室去聊。”

说着,他把跟在他身边的两人向陈浩作了介绍。带眼镜的是厂里的高总工程师,女人是厂办的黄主任。

二五六厂陈浩先前暗访过一次,这次他不再进车间,而是进到厂长办公室。

“我们厂是三十年的军工企业,有职工两千八百多人。现在天上飞的飞机很多都是用的我们厂生产的动机,……。”

等黄主任为陈浩和秘书党和平倒上水,张兴贵就开始讲诉厂子的光荣史,感慨颇多。以前,他属于二机部的直属干部,县领导还得围着他转。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二机部一份轻飘飘的文件就把他们甩给地方。现在他还得溜贴着县里领导,这种地位截然的反差很有些讥讽的味道,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我这次来是为厂里找出路的,按二机部的要求,二五六厂军转民为三年过渡期,也就意味着明年开始厂里两千八百多人全部吃县财政。摆在我们面前的困难有两个,一个是厂里工人的安抚工作,这项工作是当前必须解决的问题。第二个是工厂的经营问题,厂子不立刻转型这两千多人随时会成为县财政的巨大包袱。高工,你谈谈要是我们转型,代价最、也是最适合工厂的出路在哪里?”

高总工程师推推鼻梁上的眼睛,缓缓道:“要想转型,最好还是在制造业上,我们有成熟的技术工人和设备,要不生产农用动机?”

陈浩点点头,高总工程师的提议他也想过,可省城有大型的农机厂,在县里在建一个属于重复投资。他的想法是立足于长远展,整个全省没有的项目。想到这,他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目视着厂区,不经意间看到有位职工骑着辆摩托车向厂外奔去。顿时眼前一亮,道:“高工,我们能不能生产摩托车。”

高工乐了,道:“厂里有几个青工自己组装了摩托车,效果还不错。技术问题还好解决,主要就是生产后的销路问题。”

“要是能生产的话就主要攻部队用的重型摩托车和家用轻便摩托车两块,销路问题县里解决,你们需要多长时间生产出成品?”

高工谨慎地说道:“两个月时间应该差不多,不过外形方面我们从没有涉及,这点有一定难度。”

军工厂,顾名思义是为军队生产武器之类的高端生产厂,更何况他们这个厂还是专业为飞机生产动机的精密生产厂。跟别的军工厂相比他们没有优势,但和其它国营工厂相比,他们无论在技术上还是设备上都占有一定的优势。所以,高工的回答还是相当保守。

“这个好办,我们可以从国外聘请回些专家,也可以采取走出去的方式学习人家的东西,一定要尽快解决生产问题。”陈浩挥挥手,加强语言的力度。又转向张兴贵道:“张厂长关于这次工厂的转型报告要尽快做出,有什么要求可以替,县里尽量满足。另外,厂里职工题要坚决刹住,我的态度很明确,实干就是能力,落实就是水平。领导不行换领导,一定要确保过年期间无上访事件。这是个硬指标,需无条件完成。”

张兴贵的脸很快成为苦瓜状,心里直骂娘。委屈地说道:“我也不想职工闹事,可吃惯军供粮的职工哪经历过几个月不工资的事,而且县里的待遇实在太低。我实在太为难。”

“近半年的时间厂子没有产生任何效应,全是县里养着,还想提什么待遇?二五六厂从建厂规模来看,算是中等规模,可现在沦为只能生产些螺丝之类的配角,这也是县里的问题。什么事都得从自身找原因,否则,即便转型过不了几年也会变成一潭死水,这样的干部我不会用,职工们也不会答应。”陈浩知道他的年轻是他最大的政治资本,却也是很多人不服气的根本。所以,他在面对有资历的厂长时,必须要借用些行政手段,更重要的是让他们觉得自己比他们有本事。

“张厂长有时间去江浙一带看看海盐衬衫总厂,学学人家步新生是怎么把一个濒临灭绝的厂扭亏为盈。转换下自己的思维和用人方式,要有不换思想就换人的创新精神。另外,县里会很快拨一笔款放拖欠职工的工资。”

正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搁在以往,二五六工厂张兴贵不但在厂里是位人物,放在二机部也是名人。可就是这样一位名人,现在却对职工上访无能为力,他也感到很憋屈。

就在陈浩视察二五六工厂时,五金厂厂长办公室坐着三个人,面sè都很凝重。其中一人道:“苗盛被关进局子后,厂里很多领导都受到牵连被公安逮捕,我们三兄弟才能上到领导的岗位。说起来,陈县长算是对我们有恩,这样做是不是不大合适。”

“老三,我们这问题不是针对陈县长去的。你想想,你当工段长和当车间主任相差也不过是十来块钱。老大当上厂长也不过比原先多了二三十元的工资,这种现象正常吗?我听南方的朋友说,他们那有的厂实行承包制,不但工资比咱们高,年底还福利和奖金。咱们厂人少,老大搞管理,你主抓车间,我有销售渠道,要是搞承包肯定比现在强。再说,李欢说陈县长不再过几天不再管工业了,咱们不趁着市长来视察的时候提出来,以后也不好搞。老大,你说呢?”

李子奇看看身边的两人,暗自一咬牙,道:“就按老2说的办,去准备吧。”

他刚说完,办公室主任走进来,道:“李厂长,陈县长通知你下午两点半在县政府大会议室开会。”

在下午召开的会议上,陈浩当着很多可以当他叔叔、大爷、婶婶的面,提出他的要求,他不会管下面的人对年轻的他有什么想法,年少轻狂,或是嘴巴没毛办事不牢,或是认为他是某某大官的sī生子等等,这些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既然这群人端着公家的饭碗,他屁股下的位置就决定他说的话要无条件地执行下去。否则,第一个倒霉的绝不是他。

“周市长要到县里考察的重要xìng我就不再强调,但我要说的是在市长视察期间,谁负责的区域出现问题,谁就直接下课,这是县里定的硬指标,没任何人情可讲。”

陈浩的话说道这里,会议室的人心里都在打鼓。很显然,上面做的那张年轻的脸上严肃的表情告诉他们,他绝不是在危言耸听,不相信的大可试试。

“在这段时间,凡是喜欢出风头,整事的人你们应该心里有数,下去后要层层落实到人,县公安局要密切配合各地的行动,决不能让拦路告状、上访等事件生在市长面前。丑话说在前面,现在不是讲条件的时候,要是你们区域内有顽固不化的人,可以出动县公安局的同志。要是因你们的工作没做到位出现状况,在座的都很清楚会有什么后果。”

陈浩喝口水,缓缓气氛,接着说道:“有什么实际困难也可以现在提出来,我解决不了的有县长和县委书记,再不行的还有市里给我们坐后盾。”

整整一个下午,陈浩都在会议室听与会领导们提出的问题,有些事他能直接拍板的就当场解决,有些事他不能拍板的就记录下来,等着向上面汇报。

很多人开始看见陈浩年轻,很不以为然,认为他不是走狗屎运就是靠走后门提起来的干部,见到他遇事不退缩,处理事情干净利索,不同于很多只会高谈阔论,不解决实际困难的官员,对他的感观不由地有所改变。

共xìng问题陈浩在会上解决掉,个xìng问题放在会后解决。当办公室里的汇报的同志走了后,陈浩抬起头来,才现天已黑。秘书党走进来告诉他外面还有两人,是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华卫东和乡长王昌临。听到是熟人,陈浩高兴地让两人进来,并让党去迎宾楼订桌酒席。

“对不起,我这忙,让你们久等了。”陈浩站起来,把他俩让到座位上。

“陈县长太客气了。我俩没别的事,主要就是想看看老领导。乡里同志们听见我们要来县里,托我们带了些特产,在下面车里。”陈浩当乡党委书记的时候,华卫东和王昌临算起来都是他的下属,称他一声老领导并不过分。

“走,今晚我给两位接风,把老艾、张和齐都叫上。党,看看吴宏乡长走了没,没走的话一起叫上。”

外间的党和平答应一声,赶紧跑出去找人。

三人走到楼底下,正碰上党和平带着吴宏走过来。吴宏见到陈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一顿猛摇,两人在乡里搭班子时曾闹得不太愉快,为此,吴宏去别的乡当上乡长,陈浩在过后不久当上县领导。

不过,事过时迁,陈浩也不会把这点事当成大事。当下,双方寒暄一番,坐上车直奔迎宾楼。

在路上,陈浩分别给艾解放、张旭东和齐敏打电话,让他们到迎宾楼聚会。

陈浩在饭店门口碰上副县长林震和政府办的一帮人往外走,见到陈浩,林震停下来,其他人跟他打个招呼后便躲在一边。陈浩现在在县里的处境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事没事大家很自觉地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被误伤。

林震暗自骂句:“狗眼看人低”他很清楚这些人心里的想法。官场就是功利圈,你得势的时候很多人巴不得天天围着你转,当你失势的时候,就会被别人看成丧家之犬,有些人还很不得踩你几脚。古往今来都是如此,没几人能免俗。但他知道这帮人现在的做法是大错特错,等过不了多久,这位被他们当成瘟神的人会再次变成他们眼中的香饽饽。

“陈县长,明晚咱俩坐坐。”林震真挚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的有些过分的青年人,心里感触颇多。两人平时接触的不是很多,他还记得当时他带队参观肃县时陈浩青涩的样子,没想到半年时间陈浩已在官场里游刃有余,让他生出老的感慨。

曾几何,顾彩莲打电话让他关照陈浩,没想到现在轮到陈浩来关心他,还真应了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那句话。

今天下午他接到原县委书记郑柏杰的电话,告诉他明天将有省委组织部的同志下来跟他谈话。从电话里,他听出这件事背后有陈浩的参与。尽管老领导没有说谈话的内容,但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打这个电话他很清楚对他意味着什么。要是他犯错误的话,郑柏杰也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组织部谈话,不但局限他,还会找其他人了解他的工作情况,这也是所谓的民主测评。他今晚请客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给他一个好评,当然,今晚他摆了四桌,县级干部和其他人分开坐在不同的包厢。

他当时请陈浩时正碰上他在开会,所以他除了陈浩没请到,其他的全请到。县领导们事情多,吃饱喝足后全离开。

这些县里的中层干部是最后一桌人。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在门口碰上陈浩。

陈浩压低声音说道:“明天我要下乡,时间不赶趟,要不等我去市里面请你。”

“别,还是我在市里恭候大驾。”林震说完,两人1ù出会心的微笑。

第二百二十六章 强盗

第二百二十六章强盗

有人说:人生的变化在于不同的际遇,每个人在各自的轨道中穿行,过着不同的生活。要是没有对照物人也许会一辈子满足地活下去。但现实生活中不可能没有对照物,正因为有了对照的物体,人类才有了喜怒哀乐的复杂心情。

又有人说:强者是相对于弱者而言。没有弱者的衬托,何来强者的伟岸?没有丑有何来美?正所谓物分yīn阳,人分男女强弱。当人踏上不同的层次,境界相应地调整到相应的层面。这也是陈浩为什么不再把吴宏看成他前进路上的障碍的原因。当他踏上县级领导干部岗位后,吴宏已被他甩到脑后。他的眼界放在县级或市级的层面上,乡镇经历不过是他人生中走过的短短的一段路而已。

这是一种境界,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境界。如同李和平,身为县级领导,竟然把时任乡党委书记的陈浩当成敌人,他也有境界,不过是把自己的身份降低成乡镇级干部,也就是人们通常讲的格局太小的问题。

当然,坐在座位上喝酒的吴宏心里则是另一番滋味。严格说起来,他跟陈浩没有任何个人恩怨,相反,他还非常钦佩陈浩的工作态度和责任感。年轻的陈浩身上是有不少缺点,可这些不能掩盖他在平常的工作中给过他的帮助,让华林乡成为怀仁县最有发展潜力的乡。

只可惜,当初他跟错人,弄得自己在华林乡没法呆下去,跑到另一个乡当乡长。

人没有二五眼,看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要是他知道陈浩能当上县领导,他当初也不会傻到和陈浩作对,还在李和平办公室遭到冷嘲热讽。

看看当年跟他一起去华林乡的华卫东,再看看当时的王昌临,一个变成现在的乡党委书记,另一个成为乡长,哪一个不是科级的干部,而这些人当初不过都是比他职位低的人。还有艾解放、张旭东和齐敏,现在下到乡里,那可是享受县领导的待遇。

他坐在酒席上,心里很不平衡。可作为县领导的陈浩请客,即便是他心里再不舒服,也得硬撑着。不为别的,只因他面前坐着全县乃至全国最年轻的副县长。

散场的时候,华卫东和王昌临送陈浩回到他住的招待所,名义领导居住的地方,实际上是把他们车上带的华林乡土特产送来。

在招待所,陈浩“遇见”县人大主任魏迟恭的儿媳fù沈红。巧遇是不可能,这么晚了,只有一种解释,她是专门在等他。

华卫东在走时紧握着陈浩的手,道:“陈县长,你放心,华林乡在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弄出任何响动。现在,乡亲们都盼着你回去看看,你可不能辜负他们的期盼。”

华卫东的表态让陈浩很满意,道:“这说明华书记和王乡长的工作做到位,很好。等有时间我会回去看看,帮我给同志们带个好。”

回到住所,陈浩见党和平、沈红和专门为他服务的小夕两人正把华卫东他们带来的箱子码放整齐,不由地笑道:“正好,这么多水果我还正发愁,见者有份,每人搬一箱回去尝尝鲜。”

华卫东他们送来了十几箱华林乡自产的苹果,刚才打开一箱尝了尝,味道相当甜美,个头又大又红,和陈浩前世里的烟台苹果可相媲美。

“谢谢陈县长。”三人知道陈浩的脾xìng,倒也没客气,小夕和党和平见到沈红没有离开的意思,主动地各搬了一箱水果欢天喜地地离去。这种节气,能吃上新鲜水果是种口福,由此可见,华林乡给陈浩送的这礼可是费了大力气。

“陈叔叔看来在华林乡的威望很高嘛,什么时候带我也去看看那的果林?”沈红刚开始叫陈浩叔叔时非常拗口,后来慢慢也习惯了。作为县人大主任的儿媳fù,沈红的话恭维的成分居多。乡里干部只要来县里开会,一般都会拜访乡里升上来的干部,这就是所谓的乡土文化。

陈浩笑笑,道:“你这声叔叔可算是套着了,行,哪天有空我带你去,不过得把小魏也带上。”

陈浩也回了句玩笑话,堂堂的县人大主任儿子儿媳fù去华林乡看果园,乡领导还不得乐得合不拢嘴,哪用得着他带路。

沈红给陈浩递过来杯茶水,很调皮地说道:“好,陈叔叔,那我们可说定了。”

三十来岁的女人能像沈红这样在陈浩面前做鬼脸的人还真少见,尤其是沈红长的还算不错。陈浩赶紧正容道:“你今天不找我,我也想去找你。最近全国有些省份开始搞承包制,县政府招待所每天基本都闲着,我琢磨着应该要充分利用它。要是让你承包县政府招待所,你敢不敢干?”

“叔叔,你这是给我下套呢还是想帮我?县招待所房屋老旧不说,而且一年四季甚少有人住,要是承包岂不是亏死了。叔叔,你这是给我下套呢还是想帮我?”沈红暗暗有些心惊,暗道:“难怪公公不但要和他合作,还坚持让自己夫妻俩认他叔叔,我这点小心眼都被他看出。”

其实,沈红在家里听公公说县里准备重新盖县招待所时就有这样的想法,房子破旧不要紧,把里面打扫一番就会变个模样。关键是她心里没底,所以跑到他这里来问问,没想到她还没有说,陈浩已然提出。

“你认为呢?房子怎么收拾用不着我教你,huā不了几个钱。县招待所的环境要比sī人旅店强得多,你只要把它拾掇一下,服务跟上去,还怕那些住sī人旅店的人不上你这来住?再说,县里经济要发展,还愁没有外人来住?县里准备新建招待所,没有一两年功夫下不来,这正是个好机会,你要不要干自己看着办。”

怀仁县经济落后,人的思想也比较僵化,干什么事总比外面慢半拍。要是陈浩向别人提出招待所的事,绝大部分人不会应承。他知道沈红向来胆子大,而且重建县招待所的事刚在会议上提出,晚上沈红就来找自己,要说她心里没想法才怪。

“县里的态度呢?”沈红毕竟是县人大主任的儿媳fù,本身又极其聪明,一下子抓住事情的本质,要是县里三天两头变主意,打死她也不敢承包。

陈浩真想说:“只要能每年给县里交钱,他们巴不得。”的话,但作为县领导,他得维护县里的面子。看着沈红跃跃yù试的神情,他笑了,道:“县里可以先与你签份合同,你想想承包多少年合适?新县政府招待所没盖起来之前,这里还是县里的招待场所,你可以和办公室唐主任商议一下中间的一些环节。另外,你务必要征求下魏主任的意见。”

“只要能签合同,这事就能干。我明天就去找唐主任,到时候叔叔得给我把把关。”沈红倒没注意到陈浩的暗示,很是兴奋地说道,临了也没落下陈浩的差事。

陈浩点点头,搬了一箱苹果放在她的车后架上,目送着她离开县政府招待所。

众生平等不过是绝对化的理想状态,每个人出身环境的不同就意味着不平等的开始。国内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已形象地阐述这种不平等的现实。出身官宦世家的人在官场拥有其他人没有的优势,后面有人扶着。想做生意也同样具备别人没有的优势,像倒批文、批条子,这些都是官宦世家子弟独有的特权。而且国家、政府有什么消息,他们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就是特权,也是大多数官宦世家子弟攫取第一桶金的要诀。

前世是小人物的陈浩即便是对这种现象很不感冒,这种规则也不会因为他而有丝毫改变。所以,只要不违背他的底线,他还得尽量适应这种生活。

他选择和沈红说这件事有三个原因。

第一、承包政府招待所得自己先掏腰包,即使自己没钱也得想办法筹到钱,县里不可能为此投入一分钱。这一点怀仁县除了少数几人,没有人愿意去做。

第二、承包招待所意味着要减员,也就是要端了那些在招待所里每天hún吃hún喝的当官的七大姑八大姨的铁饭碗,这件事很得罪人,没有深厚背景的人根本办不到。即使强行办到,县里的那些职权部门也会让你开不了张。在这个程度上讲,沈红成为他精兵简政的前锋。当然,他看中的是她背后的能量。至于人家接不接招,他委实没有半分把握。

第三、由沈红出面和县政府谈合同,她最起码不会太吃亏。要是没有些背景,很容易被县政府签成霸王协议,造成先天不足而使招待所的改革胎死在腹中。

所以,能干又有背景的沈红成为陈浩唯一合适的人选,这也是他很符合官场特sè的选择。正应了周星驰那句无厘头的话:贪官jiān,清官要比贪官更jiān。

这是一场比拼耐力和智慧的游戏,中途退场的人都不适合官场的规则。

沈红兴冲冲地回到家,魏大壮见到她带回来的苹果非常高兴,夫妻俩商议一番,提着苹果直接赶到魏迟恭住的地方。

当魏迟恭听完儿媳fù的话后,他一下子就抓住陈浩背后的意图。只问了句:“你陈叔叔是什么意思?”

“陈叔叔好像很赞成我的想法,他说人生不能总是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

这句话何其耳熟,让魏迟恭深深地陷入沉思中,连魏大壮夫妻俩都会走的他都不知道。

眼前的情景和当年何其相似,他的选择又该如何?

五十年代末期,他曾有幸被抽调到怀庆地区专员署工作,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怀仁县出去的领导。当时这位领导非常有才华,是他最钦佩的领导之一。

有此,领导带他下乡考察。在乡下,领导带他到田里转了转,随后听取人民公社领导的汇报。当公社领导汇报现在每亩产量可以达到八百斤的时候,领导当场拍着桌子怒斥道:“报纸上鼓吹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更有千斤县的说法。你们也跟着人云亦云,睁着眼睛说瞎话。公社前两年每亩产量不到二百来斤,你们现在变成了八百斤,明年是不是要上千斤,要是这样的话粮食根本吃不完,我们可以跑步进。可现实情况呢?睁开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公社还有多少人每天吃不饱?同志们,我们要实事求是地反映问题,这种浮夸风会害死人的。”

领导在会上说着说着掉下眼泪,会后不顾公社领导的挽留,当天带着他返回。再回去的路上,心情不好的领导对他说了一番话,其中就有“不要人云亦云,要有自己的思想。”这句话。

第三天,这位领导被撤职,罪名是“破坏社会主义建设”,在那个浮夸的年代被迫害致死。

事后证明,领导的看法很正确。

其后,中央陆续为很多干部平反,这位领导的问题也得到澄清,落实政策时他曾去拜访过领导的家属。

历史总有惊人的巧合

他没想到陈浩也会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会不会是历史的重演?亦或是老天给他个机会,让他能弥补当年的缺憾。

陈浩不知道他的话能带给魏迟恭如此大的困扰,对他而言,什么事都得尽力去尝试,光说不做不是他的xìng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带着党和平下乡,目的地是下河乡。他,想看看那位女教师反应的情况到底有几分真实xìng。

在去下河乡的路上他专程绕道经过那片胡杨林,隆冬的季节尽管胡杨林没有春夏秋天的绝美,但“不死胡杨”的精神依然令他震撼。这就是沙漠的奇迹,让他有种“这边风景独好”的感觉。

沿着崎岖不平的土路,陈浩和党和平终于来到下河乡。

下河乡据说以前有条很长的河,以河为界把附近的两个村落分为上河村和下河村。现在,这条河只能看见(裸)lù的河áng和不大几块冰面,可以想见,这条河在过几年也成为人们脑海里的回忆,泯灭在历史的长河中。

陈浩下来的时候没有通知下河乡的干部,他知道有这帮乡干部在,他甭想看到最真实的情况。

沿着乡间的土路,下河乡遥遥在望。让陈浩想起当年他到华林乡上任的情景。那时,华林乡根本没有像样的路,连交通车的司机都不愿去那。经过一年多的发展,现在华林乡的路比起下河乡强太多。

陈浩没有进下河乡,而是直接奔着上河村去。不大会功夫,陈浩就驾车来到目的地。眼前的上河村比起曹家村还是强些,最起码有几间像样的砖房,也只是几间而已。

当陈浩和党和平走进村里时,在村口碰上几位村民。看见两人,神情很不友善,甚至有位村民对着他们吐口水,骂道:“一帮土匪。”

隆冬季节,党和平穿着单位发的棉袄,陈浩穿着件他父亲前年穿的军大衣,而且两人面相都tǐng和善,怎么看也不是土匪样,怎么人家骂他们土匪呢?

党和平见到陈浩没发话,上去递烟,道:“老乡,请问王老师家怎么走?”

王老师就是上次去陈浩办公室的姑娘,因在下河乡小学教书,党和平称他为王老师。想在乡下挖掘到实在的东西,没熟人相领根本办不到。他俩在上河村不认识别人,只认识她。

老农根本不理党和平递过来的烟,满脸警惕地问道:“你们找她干啥?”

两人来之前已商量好,党和平显得不慌不慢地说道:“我们是她家的远房亲戚,今天专门过来看看。”

“噢,这位同志原来是王老师家的亲戚,俺还以为是乡政府的人。村西头最靠边的一家,你们赶快去,去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人了。”

党和平正想问原因,却看见陈浩匆匆往村西头走,忙跟老农道声谢,追着陈浩而去。

还没倒村西头,党和平就听到吵杂声,陈浩已在前面小跑起来,他忙不迭地甩开大步往前跑。等他赶到吵闹的地方,看见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两位三十上下岁的壮年男被几个小伙按在地上,男人眼里闪烁着愤怒的火huā。一位头发有些白的fù女正死命地拦着拽猪的小伙子,苦苦哀求他不要把猪牵走。王老师两只手抓在门框上,嘴巴紧紧地闭着。

“王老师,你也算是有文化的人,今天俺们执行乡政府的政策,也不是存心为难你家,你还是赶紧让开,别逼俺动手。”屋里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如是劝说王老师。

“癞八,你今天敢碰俺妹一下,老子和你没完。”被按在地上的壮年男拼命挣扎,神情像要吃人。

“你吼甚吼,有本事把你父母家的款项交齐,算你是个男人。”癞八的话没说完,边上一个女人骂道:“放你母亲的屁,家都分了,凭甚让俺家还。”

“没人还,那好,俺们走,来两个人把她拖开。”癞八话音刚落,里面便冲出两壮年男人,一下子就把王老师架起来推倒在地上。

站在院门口的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冲到王老师和那两个人中间,指着癞八质问道:“你们还算不算人?有这样抢东西的吗?把王老师替俺交的那份还给王老师家,俺家欠得等明年还行不行?”

“不行,今天拿不出钱,所有的东西全搬走,快”院门外走进位满面红光的中年男人,神情有些焦虑。。.。

更多手打章节请到【】阅读,地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让人活不

第二百二十七章让人活不

中年人是乡里的副乡长,姓贾,刚从村长家出来。他本以为事情早已搞定,过来看看这家有没有人寻短见,没想到看到眼前这一幕,心里很是光火。自从开始收取“三提五统”费的时候,就开始有人拖欠。直到近几年,计划生育和“三提五统”成为乡里最头疼的工作。这玩意得罪人不说,有时候还会被村民们殴打,造成干群关系紧张。每年一分派到这两项活时,乡干部就头疼不已。

今年,新来的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全支持要把以往的历史问题全部解决,其中就包含“三提五统”的欠费问题。计划生育则不存在往年的遗留问题,总不能去年生孩硬是憋住不生等到今年再生吧。要有问题也就是生罚款和今年要生的二胎。很不幸,他今年就摊上其中的一项老大难问题,收“三提五统”费。

“三提五统”分开就是“三提留”和“五统筹”。其中“三提留”是指由村一级组织收取的公积金、公益金和集体管理费。“五统筹”是指由乡一级政府收取的计划生育、优抚、民兵训练、乡村道路建设和民办教育方面的费用等等。说简单点就是这些钱收上来后,一部分上缴,剩下的绝大部分是给乡干部和乡里老师的工资和补贴用的,也包括村干部的补贴。

贾副乡长也知道这些钱对乡里的重要xìng,更知道收钱的难度绝不是一般的大。所以,在行动前他做了一番部署,先啃难度大的,只要把难度大的刺头户拿下,村里其他打算学样的人自然会乖乖地交钱。为此,他带着一队人马在村干部的配合下,在村里以迅雷不及耳的度把拒不交款的人拿下,没钱就拿东西抵,总之不会空手而回。前面三个村行动进行的很顺利,没想到偏偏在上河村遇到麻烦。

站在一边的陈浩也暗自思量,按理来说这个王老师家不应该成为乡政府执行的对象,因为她在乡学教书,交这点钱不是太困难的事,而且乡里收“三提五统”费作为有文化的她也应该理解,怎么她们家反倒成为拖欠的对象?

贾副乡长却知道王老师家不交钱的缘由,但这件事他没觉得乡政府做的有什么过错。乡民们是人,乡干部也同样是人。好多地方的乡政府都有意识地在“三提五统”费上做了些手脚,下河乡亦不例外。大头捞不上,鱼虾米还他们这些副职最起码还能分上些。

偏偏这位王老师不识趣,认为自己是文化人,比别人高一筹,硬是在秋季乡里收“三提五统”费时跟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叫板,认为收费不合理。不但鼓动其他人不缴费,最近还跑到县里告状。这样的刺头,不成为他们打压的对象才怪。

见到有村民跳出来为王老师家抱不平,贾副乡长派夜长梦多,指使手下人办事麻利些。

领导话,下面的人赶紧遵照执行。王老师的母亲见到自己辛苦养大的猪要被别人牵走,情急之下她抱住那人的tuǐ不放,嘴里哭天抢地地骂着这帮杀千刀的强盗。

被抱住tuǐ的年轻人看见老太太的眼泪鼻涕全弄到他的kù子上,一时火起,骂道:“该死的老太婆,你家不缴费还有理了不是,快滚开。”

他在挣脱tu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踢地上的fù女,这动作被王老师的丈夫看见,心里更是愤怒,张嘴就把口里的浓痰吐在压住他的人身上,趁那人松懈间,他用力甩开两人的手,站起来就朝老伴跑来,嘴里骂道:“老子劈死你这个ún蛋。”

贾副乡长见到男人脱离控制,大声喊道:“按住他。”

身后的村长上前拦住王父,就在这一耽搁间,被吐了一口吐沫的青年壮汉三两步跑到王父的身后,一个飞铲把他铲倒在地,在两人的协助下,把他的头使劲往地下蹭,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球能耐得很,再吐呀。”

陈浩知道乡里收“三提五统”是件很不好做的营生,在必要的时候会采取些合理不合法的行为,也亲自体验过被人从家里赶出来的滋味。但他没想到下河乡收“三提五统”竟然是如此蛮横,在如此多的村民面前动手打人,根本不顾及生**的危险xìng,一时间,他顾不得多想,大喝声:“住手。”

声音刚落,他已赶到按住王父头的那个年轻人身边,右手把他从地上揪起来,推到一边。

本已sa动的人群随着他的大喝声又平复下来,和人抬着架老式缝纫机的癞八跳到陈浩跟前骂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跟政府作对,活的不耐烦了。”

贾副乡长注意到人群的sa动,知道要不是这个年轻人跳出来,刚才的形势可是岌岌可危。但现在的他已把注意力放在陈浩身上,这个穿着破军大衣的年轻人敢当面和他作对,岂不是当众挑战他的权威。正要骂:“你算哪根葱”的时候,被“县长”两个字吓得生生吞回到肚里处张望,看看县长在哪里?

“县长”出自两人之口,一个是被两个年轻人拦住的王老师,另一个是跑出人群的党和平。

党和平一直跟在陈浩身后,见他没动,他也跟着不动。没想到陈浩一动起来他根本跟不上趟,让他想起“动如疾风”的词。这位领导总是在关键的时候1ù一手,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快把人放了。”尽管陈浩心里很气愤,可当着众人的面他还是给乡政府的一帮人留有面子。毕竟,下面的工作还是要靠基层干部做。

贾副乡长先前根本没想到他面前的年轻人是县级领导,当听到陈浩平稳简短的几个字时,他已迅地反应过来,县长正是这位年轻的一塌糊涂的人。赶紧说道:“快放开。”

他在基层领导岗位上也呆了几年,锁定陈浩是县长不是一种直观的判断,而是一种近乎直觉的感觉。陈浩的话语虽然很平和,但里面有种居高临下的命令式口ěn。他知道领导在生气的时候有好几种表现,像陈浩这样不带bo澜的语气属于自信有涵养的一类。也有些领导稍不如意便暴跳如雷,指着人的鼻子可劲地骂,这种领导往好了说是xìng格耿直,往坏了说是素质低,没涵养。还有种领导生气时便板着脸,一副深仇大恨的表情,或是铁青着脸一言不,这类领导往往很难应付,大部分都属于肚鸡肠一类,对景的时候他绝对整你没商量。

陈浩来的时候交代过党和平,不要惊动下河乡的乡干部,可事情的变化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碰上这种事情,不亮出身份是不可能,

果然,随着党和平的介绍,贾副镇长的感觉很正确,但这种正确的感觉现在却成为他最头疼的事。在大领导眼皮底下,他带着一帮人如土匪般在人家家里抢东西,想撒谎都找不到理由,还真让他难受。本来,对付不执行乡政府政策的刺头,采取见不得光的暴力手段已成为乡干部们的共识,县领导一般只管结果,至于过程,大部分县领导都心知肚明。这就好像挂着贞节牌坊的女人暗地里是*子,只要不被当面撞见就行。所以说这种事情不能在领导面前曝光,尤其他们还暗中提高收费比例。

可再困难他作为下属也得打破僵局,听到党和平的介绍,贾副镇长心里暗骂这位年轻的县长委实不是个东西,下来前连个招呼都不打。脸上却立刻堆满笑容,道:“欢迎陈县长来视察工作。我是下河乡的贾光明,李书记和吴乡长昨天还跟我说陈县长年轻有为,没想到今天就让我碰上了。走,我带您们去乡政府,好好向您汇报下工作。”

陈浩很清楚贾副乡长话里的用意,他提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名字就是告诉他这件事乡里党政一把手都知道,而且是主谋,他不过是具体的办事人员。其次是想把他带离现场,好收拾残局。

在人群里的时候,陈浩听见有人议论乡里的收费有问题,再碰上这档事,他心里自有主张。看了贾乡长一眼,道:“乡里不忙着去,先在村里找个安静的地方,开个村民会,把这家子带上。”

走到这步由不得贾副乡长耍ua样,陈浩直到现场找好村民代表,才不慌不忙地和一群人前往村委会。

在这里,陈浩也非常感谢恩师良苦的用心,要是没有在基层工作的经历,他遇上这样的事只能是两眼mo黑,被其他人牵着鼻子走。更何况,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在农村。所以,农村工作是国家工作的重中之重。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很希望干部们有基层工作的经验,工作起来不至于盲人mo象。

贾副乡长趁着空当给乡党委书记和乡长去个电话,告诉他俩陈县长在上河村暗访的事,把正开会的李书记和吴乡长吓一跳,扔下会议直接往上河村跑。

能从乡里爬起来的干部个个都是人精,李书记两人很清楚姓贾的打电话明着是尊敬他俩,暗地里却有出事了我扛不动,还是两位领导来扛的味道。知道他的用心,两人还不得不来,很有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

等他俩赶到上河村村委会的房间里,陈浩正和几位村民聊的欢实。此刻,和颜悦sè的陈浩在他们眼里就是邻村的青年,包括刚才还气鼓鼓的王老师。她委实没想昨天让她差点诅咒的六道不能轮回的领导今天便出现在她的眼前,看样子她有些冤枉他。

她昨天被党和平领到李和平副县长那被人安排坐了一上午的冷板凳,根本没见到领导的面,直到快下班时才听办公室人讲领导住院去了。听到这个消息可把她气坏了,回去再找这个年轻领导算账却被人告知他出门了。她没想到自己忙乎了一个多时的时间才闯进县政府,却被姓陈的领导耍了,在看门老大爷的押解下,她痛哭了一场被人赶出了大门。

陈浩哪知道党和平只把她交给李和平秘书后生的事情,此刻的他正饶有兴致地了解上河村的情况。

“我看见你们村里有些人过的还算不错,能住上清一sè的砖房。”

“那几栋砖房都是村干部家起的,俺们没那福气。”有位二十来岁的村民根本不在意旁人的眼神,他的话让坐在下面的村长气的直咬牙,暗骂道:“好你个二牙子,等县领导走了看俺咋收拾你。”

陈浩不动声sè地主意下面人的表情,从年轻的话里他听出不一样的味道。继续说道:“村里的地都分完了吧,今年收成如何?”

有位年长些的村民站起来说:“分了,这两年搭帮政府的好政策,收成还不错。”

陈浩注意到刚才言的伙子有话想说,便笑着说道:“今天有什么话敞开了说,言者无罪嘛,伙子,你说说。”

二牙子站起来,刚想开口,被旁边他父亲扯了一把,不由地泄了气,道:“没啥好说的。”

“村里分地,好田全让村领导和亲戚分得,剩下的才轮到我们。”

陈浩注视着站起来的王老师,道:“你在乡里教书,倒是很关心村里的事。”

心直口快的二牙子根本没等别人开口,便说道:“王老师已不在乡里教书,现在跟俺们一样,种地。”

他的话吓得几个人心砰砰地跳,其中一位是加副乡长。王老师是民办教师,算不到正式编制里。因为“三提五统”的事和乡里顶牛,前不久被两领导直接从学校整出去。这个谎该如何圆?

刚进门的李书记尽管恨不得把多嘴的二牙子整死,但眼前这个套他还必须解,当下给跟在他身边的吴乡长是个眼sè,笑着走上前道:“陈县长,昨天还想着让您到乡里来指导工作,今天就见到您,这是乡里的福气。王老师的事今天学校校长还跟我说前一段时间工作太忙,学校考虑到她的身体,让她带着工资休息一段时间,要是王老师觉得休息好了,随时可以去学校上课。”

李书记的话尽管不尽不实,但可以肯定的是王老师的问题他会妥善地解决。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陈浩不想在这件事上追究,得到吴乡长暗示的王家人也不再多言,大家心有默契地对此事缄默。

“党,把刚才老乡们反映的情况跟李书记和吴乡长通个气,这几件事你跟进一下,一定要给老乡们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乡亲们,你们反映的情况要相信乡政府能妥善地处理好。”陈浩当着众人的面给出口头承诺,他让党和平跟进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督促乡里解决好土地的分配问题。这件事解决不好,会出现群访事件,由不得他不谨慎。见两位乡领导和党和平交流,他转过头对王老师道:“王老师,跟我一起去乡政府,解决今天的事。”

几人到了乡政府,和王老师谈了一阵。等她出去,陈浩还没说话,李书记站起来神sè非常沉重地说道:“陈县长,对于上河村生的事,我作为统管全乡工作的党委书记,工作没做到家,导致这起恶**件的生,在这里,我向陈县长保证,下河乡再不会生类似的事情。”

说实话,陈浩对这样的保证根本不相信。他曾在华林乡干了一年多时间的工作,对这些乡干部有一定的了解。更何况从全国来讲,官员们想进步,要的就是政绩。导致很多官员们欺下瞒上,报喜不报忧。要是指望他们能说话算数,老母猪都会上树。所以,他才会派党和平跟进这件事。

见到李书记的表态,陈浩很是“欣慰”地说道:“乡党委乡政府有这样的态度很好,对于今天的事情,乡里一定要妥善处理,给受害者满意的交代。在这里,我也表明我的态度。第上河村土地分配不均的事,明天就得解决,这里没有任何特权可讲。”

“您放心,明天我们会把处理结果上报陈县长和县领导。”李书记见陈浩望着他,自然明白陈浩的意思,赶紧站起来表明乡党委的态度。

陈浩点点头,继续道:“对于三提五统,中央管理条例规定农民每年负担村提留款和乡统筹款总额不得过上年人均纯收入的5%,有些地方sī自提高比例,增加农民的负担,或者有些地方的乡政府存在着重复收费的恶习,这样的行为与中央政策相违背,县里绝不会坐视不理,我也希望下河乡没有这种不良的现象。想增加乡财政,要在乡镇企业上下功夫,从管理中要效益。”

陈浩这番话明着是举例子,但暗地里却是在敲打他们。因为他所讲的两种情况下河乡全存在,吴宏跟陈浩共事过半年来时间,知道这件事瞒不住陈浩,也知道陈浩能说出这番话的意思是要给他们一个改正的机会。赶紧站起来说道:“陈县长请放心,乡里一定严格按照中央的政策办事,今后决不再犯类似的错误。”

陈浩注视着下河乡的党政一把手,道:“我相信两位同志的党xìng,也相信你们能很好地处理这些事,希望两位记住今天的话。”

听到陈浩大有深意的话,李书记和吴乡长顿时感觉压力扑面而来。他话里提醒的味道很浓,不要糊弄他。整这么位爷整天盯着,没压力才怪。可他们没想到陈浩的下一句话更让他们难过的想哭,恨不得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王老师从今天开始就是县里特聘的观察员,以后和党秘书直接联系。”

这位爷不可能经常下来,可王老师这位姑奶奶整天在眼皮子底下,只是个临时老师时就敢趟乡里的事,当了观察员还不得要他们的命。

第二百二十八章 习惯成自然

第二百二十八章习惯成自然

评判一件事情做的是否成功,不在于把这件事安排的有多么周到,而在于这件事是否被有效地执行下去,也就是通常说的执行力。

国家大事陈浩管不着,但他经手的事绝对要有过程的监控和结果,这是他一贯的做事方式。正如他上次代替父亲为孤儿院捐款一样,别人怎么贪他管不着,可他捐出款项,有孤儿院老院长和干弟弟楚天舒负责监督,孤儿院修建的标准完全按他的要求做,这件事对他而言就是完美。孤儿院修建成功,对毕节镇镇党委书记和镇长来讲,也是政绩一件。

所以,他让王老师担当观察员绝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有他的考虑。

第一、王老师得罪乡党委书记和乡长,他的提议能最大限度地保护她。同时起到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作用,督促下河乡依照法律办事。

第二,可以迅地平息民怨,不至于酿成大规模的群访事件,也算是给受到伤害的王老师家些许的藉慰。

一个人拥有多大的权力,那么他就要负多大的责任。陈浩目前不去考虑县里即将涌起的风云,既然县里让他负责农业方面的事,在这段时间他就得为此负责。处在他的位置上,目光不可能盯着一个乡,全县三十六个乡镇全是他所管辖的范围。换句话说,每个乡镇能不能展起来,跟他有直接的关系。

和乡里的同志做谈了一阵,谢绝乡政府的招待,他带着党和平回到县里。

此刻,县里各大局也是一片繁忙的景象。由县卫生局和城建局牵头的城市市容市貌竞赛活动拉开帷幕,难得一见的人人动手大扫除的壮观景象随处可见。在全县人民齐动手的活动中,怀仁县县城让人清爽了许多。普通老百姓又哪里知道,十几万人打扫卫生竟然是为迎接周市长前来视察怀仁县做准备。

当陈浩刚坐回座位上,沈红和县办公室主任唐春山拿着几张草稿纸进来。

“陈县长,这是我俩拟定的一份承包合同,你给把把关。”沈红径直坐到陈浩面前的座位上,把稿纸递给他。

陈浩眼里的光芒一闪即逝,既然沈红敢和县里签合同,说明她背后的那位怀仁县官场的常青树默许他拿沈红来探路,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好消息。笑着说道:“唐主任可是县里的大秀才,有他把关,相信错不了。”

“陈县长过奖了,在您跟前,我这点水平可上不了台面。”唐春山很是谦虚地说道。的确,在怀仁县,唐春山经常给领导们些言稿之类的稿件,有“县城一支笔”之称。但那只是在一般人面前的说法,面对着眼前这位在上学期间就荣获全国大学生演讲赛冠军的陈浩跟前,他根本不敢自信满满。更何况这份合同和他那些文采牛马不相及,还是找了位学法律的同志帮忙才搞定,他很聪明,不会在这件事上居功。

陈浩拿起合同大致地看了一下,县招待所改成了第一招待所,人员的聘用由承包者决定。整个合同是按照独立核算的内容写的,但管理权和经营权只是很笼统的一笔带过。

陈浩看完,说道:“这份合同主体内容都符合国家政策,大部分细节都谈到。里面有个的问题,既然是独立核算,管理权和经营权就必须要明晰,否则,以后会麻烦不断。改成在县政府的调控下,由承包者全权管理第一招待所的事宜是不是好些?”

沈红想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位叔叔真是深不可测,照他这种改法,自己的权限不但有保障而且要大得多,当下欣然应诺,拿着草稿纸找人修改去了。

唐春山站在一边说道:“陈县长,今天市委组织部的人陪同省委组织部下来对林县长进行了考察。”

陈浩放下笔,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按理说,组织部考核干部是经常有的事。即便是林震要被提拔,这也很正常。唐春山专门在他面前提这件事肯定是别有用意。

作为市政府的大管家,唐春山对现在县里的局势很清楚。本地势力一分为二,其中副县长李和平那边已和县委书记结成一定的联盟,人大主任魏迟恭这前段时间支持县长,让很多人以为他俩也形成联盟。唐春山观察了一段时间,却得出个让他都不敢相信的结论,魏迟恭是与县领导合作,但不是县长而是县政府最年轻的领导陈浩。在这次的研究中,他现副县长林震也和陈浩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上午组织部找人了解副县长林震,大家都心知肚明。有很多人认为林震这次的提拔跟省委组织部的副部长郑柏杰脱不了关系,唐春山却认为这件事应该和陈浩有一定的联系。郑柏杰在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就和陈浩联系紧密,陈浩通过郑柏杰提升林震的可能xìng非常大。这里不需要讲求真凭实据,县委书记和县长在一定程度上联手对副县长陈浩进行压制,而在局中的陈浩不可能没有任何表示。林震此次据说要被调到市里担任副市长在党和平看来就是陈浩出的信号,这个信号的出很及时,至少让人知道陈浩不是软柿子,可以任人捏。

基于这种想法,唐春山很是积极地帮沈红撰写合同,并再次决定和陈浩靠近些,跟着这样的领导不吃亏。见到陈浩的表情,唐春山继续说道:“陈县长,我想到下面去锻炼一下,您看行不行?”

“春山同志有这样的想法很好,基层工作是最锻炼人的岗位之也缺乏你这样有政治理论的干部。这样,你的事我先记下,你也可以和丁书记、孙县长谈谈你的想法,争取两位领导的同意。”

“好,我会去找两位领导汇报想法。”

其实,唐春山想去下面工作的想法陈浩很赞成。他今天能在自己面前率先表1ù他这种想法,其实是在表明一种态度。陈浩没有拒绝他的态度,并提醒他这件事要和县里党政一把手说下。

陈浩嗯了一声,拿起电话拨了个号。

“魏书记,现在有没有空,我有些事想和你商议一下。”

魏明光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有空,要不我过来?”

在常委里,纪委书记魏明光排名在陈浩前面,他的话不过是客气的表示,陈浩哪能如此不懂规矩,忙说道:“我马上过来。”拿上东西又交代唐春山一句,让沈红办完事在这稍等一下。

纪委书记魏明光个头不太高,面相tǐng威严,这大概跟他长期从事的工作有关。放下陈浩的电话,他很是有些纳闷。陈浩尽管是常委之但主要的工作在政府那边,和他很少有交集的地方,他能和自己谈什么事?

陈浩迈着长tuǐ来到纪委书记办公室,见面两人寒暄一阵后很快进入正题。

“我这次去下面考察,有点想法想和魏书记沟通一下。”

“陈县长不用客气,有什么话尽管说。”

“国家最近出台了一些农村方面的政策,主旨是想规范农村的管理工作,可下面执行起来有些偏差,能不能抽调些人到下面,考察下各乡镇的执行情况。或是在下面设立一位观察员,对政策的执行起到一定的监督作用。”

这样的事情陈浩其实和艾解放谈一下,让他出面比较合适。但他想到魏明光干完这一届就要下去,艾解放现在正处于敏感时期。所以,他还是决定自己来提。毕竟,作为一位县党委常委成员,他说的分量要比艾解放重。

“好啊政策的落实需要有人去监督,陈县长的提议非常好,我马上召开会议研究部署下去。”

魏明光尽管对陈浩干涉政法的事心里不乐意,但他知道这件事陈浩既然提出来,肯定不是像陈浩说的有偏差那么简单。陈浩今天能登他的门已是给了他很大的人情,作为一位官场老将他很清楚要是陈浩直接在党委会提出,他的脸面往哪搁?

等陈浩走后,魏明光坐在沙上掂量这件事的轻重。目前阶段,县纪检委的工作重点大部分放在县里,乡镇方面投入的精力很少。万一要是下面乡镇领导出现问题,上面可不会管你县里支持力度的原因,倒霉的还是他。

想到这,魏明光迅召开部门会议,形成决策如下:

1、上报县委常委,要求联合新成立的审计局,组成五个工作组,分头下乡镇进行审查工作。

2、在每个乡镇设立一位监察员,负责乡镇政策落实情况的反馈。

当魏明光把纪委会议决议拿到丁书记办公室时,丁书记很不想做这件事。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反对纪委的工作,于是做出指示。这件事一定要在可控范围内进行,不对外宣传。他的想法很简单,这次的审查工作只是为下面各乡镇的领导敲敲警钟,最好不要捅出篓子。要知道,辖内每一个官员出纰漏,他这位管着干部队伍建设的县委书记都会担负相应的领导责任。

以往,纪委也会举办些类似的活动,雷声大,雨点丁书记也以为这次的审查不过是魏书记想在周市长面前1ù把脸而已。

可他没想到正是这次不起眼的审查,将在怀仁县掀起惊涛骇浪。

陈浩回到办公室,等在这里的沈红就把手里的合同拿给他签字。签完字,沈红兴奋地拿着合同出门找孙县长。

办公室的电话响起,陈浩接起电话,市财政局局长武广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

“老弟,今天我听到市纪委接到投诉你的材料,说你在县里乱搞男女关系,和招待所的一个叫夕的姑娘不清不楚,还涉及到一些经济问题。我估mo着纪委这段时间会下来查你,你要心。”

武广刚放下电话,省委组织部的郑柏杰也打来电话,说的情况和武广的大致相同,让他心些。

干部最怕与生活作风和经济问题扯上关系,两条只要有一条落实,这官也算是当到头。匿名信向纪委检举陈浩的问题正和这两件事有关,由此可见这封检举信会对陈浩造成多大的困扰和危害。

陈浩暗自思量,省市纪委全收到控告陈浩的匿名信,县纪委难道没收到?他今早到纪委书记魏明光那根本没听到任何风声,艾解放也没有传来消息,难道检举人绕开县里?

这人会是谁?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陈浩脑筋急转间分析出几个人的嫌疑最大。县委书记丁克昌到县城来就是白家对付他的一步棋,李和平做这件事倒是位很合适的人选,还有被开除公职的原供电所所长等,数起来陈浩在怀仁县竖起的敌人还真不算少。

不过,想不明白就先放下,先忙完周市长视察的事,陈浩如是安排。

第三天,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通知县委书记丁克昌,明早周市长下来视察工作,望怀仁县做好准备工作。

丁书记马上带着县领导沿着他们设定好的路线进行检查,现问题立刻整改。直到下午六点半才结束这次的现场办公会议,各位领导久疏锻炼,一个个累得叫苦不迭。

陈浩倒没跟他们在一起,他带着叶坤和吴刚一路走一路探讨哪个地段可能会出现危险,商议布置警力的事。当然,为了这次确保周市长视察期间的安全,陈浩特意把武装部的人也划拨到叶坤手下,实行统一管理。

在陈浩眼里,明天市长行进的路线不过是几条街,周围有些建筑物而已。他实在看不懂这些地形在叶坤和吴刚眼里怎么就会有如此大的区别,还分什么危险地段,最佳的潜伏点等等,搞得他完全成为陪同者。不过,专业事由专业人士做是他一贯遵守的准则。他这位军事白痴倒也知趣,司机的角sè扮演的相当到位。

和两人吃过饭,陈浩回到招待所,现沈红带着夕正在前台站班,见到他,两人的神sè有些古怪,尤其是夕,红红的眼睛不敢和他对视,脸上还带有泪痕。

沈红已把承包合同搞定,这两天准备等周市长视察完后开始布置招待所。她今天等在这是有事和陈浩说。

陈浩打开房门,把她们让进房间。夕乖巧地为两人倒上水,低着头坐在一旁。

“叔叔,这几天县城里的传闻你听到了吗?”沈红端着热腾腾的开水杯暖手,率先打破沉寂。

“指的哪方面?说我和夕的事吗?”

“不止她,还有黄。说你在经济上也不干净,反正听着让人生气。”沈红妩媚的柳叶眉此刻倒立,俏脸涨得通红。

“呵呵,想象力倒是蛮丰富。谣言起于无知,止于智者,我们要相信党和政府。”陈浩倒是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让沈红很是无言地给了他两个白眼球。

“夕有什么想法?”陈浩见沈红没说话,转而问低着头的夕。

“我想一直为您服务,但又怕别人用我的事给您泼脏水。”夕两只手搅在一起,心里很是矛盾。她自从给陈浩做专门的服务员后,感觉这位年轻的领导对人非常和蔼,在她们面前从没有说过重话,这样的好领导她的确想为他一直服务下去。没想到就这样一位为群众办事的领导被别人诬陷,这世界还有没有天理。就连招待所那些前几天吃着从他这拿走苹果的长嘴fù,转眼间也成了这些这些谣言的传播者。为此,平时从没跟人红过脸的她跟这些人吵了一架,要不是沈红姐赶到,她差点和这些人打起来。

“人不可能一辈子做服务员,你在平时没事的时候多。沈红,党校不是最近开了些培训班嘛,想办法让她参加培训。”

“好,这件事我明天就去办。”沈红一直tǐng关照夕,听到陈浩的吩咐后忙不迭地应承。随后又对夕道:“你这几天把初中的课程捡起来,有什么不懂得地方我找人教你,等你在党校培训班毕业后,叔叔肯定会帮你解决工作,对不对?叔叔。”

说完,她调皮地看着陈浩。从刚开始的张不开嘴,到现在在他面前自觉地扮演辈的可爱,女人的心思还真是让陈浩看不懂。

“谢谢叔叔。”夕感动之下,竟然跟着沈红喊起陈浩叔叔,一时间被闹了个大红脸。

“夕,好好学,知识决定命运。”陈浩原本就有这样的打算,既然沈红帮他说出来,他也不会吝啬给人希望。在他住县政府招待所期间,夕这个女孩子不但负责为他打扫房间卫生,而且还帮他洗衣服,连他藏在g底下的内衣kù也能被她搜出来洗掉。刚开始他还很不好意思,让一个未婚女子帮他洗内kù实在有些那个。到后来他慢慢习惯了她的行为,竟然形成了一种自然。

第二百二十九章 拦路告状

第二百二十九章拦路告状

周市长那天下来的时候,天气格外寒冷,再加上狂虐的西北风凑趣,真有点哈气成冰的感觉。

国道入口,早早地挂上一道横幅,上面写着“欢迎市长莅临怀仁县检查工作。”一行大字。横幅倒是新做的,可此刻被风扯成麻状物,咧咧作响。

当陈浩看见横幅时,心里的担忧更重。这不是明摆着告诉那些想闹事的人今天有大领导要来视察,你们可劲闹嘛。自从他知道有人写匿名信告他后,他总感觉事情有人会在周市长视察的途中整点事。这样整他的机会傻子才会放过。

丁克昌带着县委、县政府一干人马在国道入口处静静等待,个个冻得鼻尖通红。秘书董皓看见天气太寒冷,请丁书记先在车上坐一会,被丁书记拒绝。周市长在怀庆市可是个强势人物,他不想给周市长留下不好的印象。丁书记不上车坐着,其他干部也不愿意在书记面前挪动地方,就连余韵犹存的县委主任杨凤娇也裹着件军大衣站在原地悄悄地跺脚。

陈浩借了辆面包车,里面坐着几个精干的公安人员,他们的任务是处理突事故,确保周市长在路上的安全。

上午十点,周市长的车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在寒风中等候多时的众人立刻tǐng直腰板,神情也由苦笑转变成带着些阿谀的笑容,只是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很有些笑比哭难看的味道。

大西北的寒冬天,在外面冻上半个多时,冷气早已经穿透棉衣冻进去。尤其是脚板,有种冻僵的感觉,这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

周市长下车和党政一把手握手后说道:“早已告诉你们不用接,怎么还搞出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大家赶快上车,回县上再说,丁书记上我的车。”

在边上巡逻的叶坤暗道:“这话每个领导都会讲,可下面同志敢按照领导的话去办吗?搞这样的迎接仪式不顺领导的意大不了挨顿骂,可要真是按领导的说法办,被打入冷宫的干部也不在少数。要真不想让县领导接,办公室根本就不用通知,直接下来就得了。”

等周市长和丁书记坐上车,官员们很快地回到带来的车上,十几辆车队徐徐驶向县委大院。没车的干部蹬着自行车,奋力地在风中爬行。

周市长先听取了丁书记和孙县长的工作汇报,随后和县级领导班子举行了座谈会。陈浩在会上汇报了县里工业展的现状和下一步展的重点,尤其谈到现行的企业改革问题。

周市长温和地听完他的汇报后,道:“陈县长可是我们市里最年轻的县级干部,在华林乡不但修了最好的路,还建了果林,办了几个乡办企业。今年,华林乡的经济在全市的乡镇里上升度最快。这和你前期扎实的工作有很大关系,值得表扬。”

陈浩赶紧说道:“华林乡能有今天的成绩,是在市政府和县委县政府领导和支持下取得的,我个人力量微乎其微。尤其是华林乡公路的修建,得到周市长的大力支持。”

当初,修路时陈浩还找过周市长批条子,才能顺利地从市财政拿上钱。

“怀仁县是国家的贫困县,想要一步登天成为国家的富裕县,这种想法要不得,但三年内摘掉穷帽子,也是市里对你们的要求。怎样快地扭转县财政收入,这是摆在大家眼前的一个课题。”

周市长说到这,孙县长有些傻眼,这和他在党校学习时强调稳定的腔调完全不一样,领导的心思还真难琢磨。

孙县长哪知道前段时间周市长去省里开会,新上任的省长龚军召见他,和他围绕着怀庆市经济的展谈了一个半时的话。在谈话中,龚省长要求怀庆市在三年内经济翻三番,并鼓励他要大胆地启用有创新精神的年轻干部。

省长的每句话都含有深意,周市长回来后思考了半天后决定跟上领导的步伐,这叫与时俱进。

周市长喝口茶水,继续道:“刚才陈县长说的企业改革问题涉及到自主权,我记得七八年十月,川南宁江机g厂等六个企业进行了扩大企业自主权的改革试点。七月,国务院在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出台了关于扩大企业自主权改革的一系列相关办法。扩权的主要内容有:给企业以一定比例的利润留成和一定的生产计划、供销、资金运用、人事管理等生产经营管理权力。中央的这个政策很好,怀仁县可以先按照这个政策走。只要怀仁县能把经济展上去,市里会相应地给予政策倾斜。”

说到这,他停下来看看正襟端坐的陈浩,这个年轻人很像青年时期的他,敢想、敢干,有股闯劲,也难怪被原省委书记顾红军看重。这届市领导换届,他差点被调换到市人大退居二线,所以才有了求稳的想法。

让他在原来求稳的心态下略微做些调整的事,则是源自于龚省长给他讲了一个试验田的故事。

在过去,有个农民向村里提出他想要两块试验田,看看怎样种地才能多打粮食。村里人都嘲笑他,说现在的种法是祖辈们经过长时间的mo索传下来的,他还真不知天高地厚,想推翻祖辈的手艺。只有村长一人支持他,但只给他了三分地。原因是别的村民不同意给他地一他实验失败,完不成上缴任务怎么办?这位农民也没有再说什么,每天忙完队里的活就摆弄他的三分地。头一年没有成功,他被村民们嘲笑,但他不气馁,继续做他的实验。第二年还没有成功,村民们差点把他骂死,连他家孩都嘲笑他。到第三年,他种的三分地产量足以赶上别人一亩的产量,他才摆脱了被人嘲笑被人骂的滋味。当他带着疑去问村长为什么当年能坚持给他三分地的时候,村长笑着说道:“三分试验地,即使失败了对村里也没有大的损失,但要是成功了,村里就能过上好的生活,国家也会因为你的方法变得富有,这就是我非要坚持给你留三分地的缘由。”

他从这个故事里领悟出在可控的范围内,可以适当地让想改变现状的人做些试验。由此,他想到肃县这块苏南省的试验田,在顾红军这位老村长的支持下,现在变成会下金蛋的母鸡,凭着乡镇企业和能生产电视的合资企业,一举成为全省展最快的地方。

从这个故事里,他读到龚省长是想让他找个地方做市里的试验田,这块试验田也能成为省上的试验田。

为此,他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一遍筛选。先,这个地方的经济总量很低,这样不至于影响大局。其次,要有有这种想法的干部。

排名全国垫底的怀仁县最后落入他的视线范围内,孙承敏和陈浩正是有想法的干部。当然,陈浩现在正处于匿名举报的漩涡中,他还需要等。经济问题上次中纪委已调查过,他相信陈浩在这方面不会出多大问题。但男女关系他没有把握陈浩触没触犯。

周市长收回乱飞的思绪,道:“县委、人大、政协、县政府四套班子各有各有侧重点,希望各位先立足于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充分挥各自的作用。”

听到这话,孙承敏心里大爽,周市长这是在敲打丁克昌,让他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不要乱伸手。

在会谈结束后,依照县里的安排,周市长要视察几个地方。

陈浩刚想上车,现周市长秘书吴炳芳向他跑来。

“周市长与孙县长谈事,我过来和搭你的车。”

“欢迎。”陈浩重重地握了下吴炳芳的手,对叶坤道:“随时注意周围的情况。”

他知道吴炳芳不可能无缘无故坐他的车,很可能是周市长安排他问自己一些事,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和举报信有关。

车队启动后,吴炳芳接过陈浩递来的烟,问道:“县招待所的夕和姑娘是怎么回事?”

按道理,一位市长秘书和副县长讲话不会这么随意,吴炳芳和陈浩打过几次牌,他这是在刻意营造朋友间谈话的氛围。

陈浩笑笑,道:“我和接触很少,夕是县政府办公室安排为我房间打扫卫生的姑娘,我俩之间的关系很清白。”

男女之间的事不能描,只会越描越黑。陈浩只是简单地点明关系,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吴炳芳亦没有多问,只是在掐灭烟的时候说了句:“人言可畏”

看似感触,实则是有点提醒的意味,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周县长的态度。

正在这时,马路上突然冲出几个人挡住道路,手上举着硬纸壳,纸壳上写着:“我们要生存,打倒贪污。”

由于几人突然窜入车道,在前面开路的车一个急刹车,引起连锁反应,第二辆车里坐着的丁克昌书记被强力的刹车甩的头撞在司机的靠背上,他顾不得碰撞的疼痛,紧张地望向跟在他后面的周书记的车,脸sè一时间冰到极点。

还真是怕啥来啥

第二百三十章 有惊无险

第二百三十章有惊无险

辛辛苦苦地忙乎了近半个月时间,前面都完成的tǐng好,没想到这几人的出现让看似圆满的视察出现极不和谐的声音,丁克昌的愤怒可想而知。此刻,他心中的怒火如同冬天里的一把火在熊熊燃烧,恶狠狠地冒出一句脏话。

“”

不知道他是在骂负责道路清理的公安,还是再骂负责安保的陈浩,总之,他骂了,而且恨不得剥了很多人的皮。

坐在周市长车里的孙承敏见到眼前这幕顿时脸白如灰,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拦的事,在领导心里会留下他们这些县领导无能的恶劣印象,他偷偷地观察着周市长的脸sè,现他微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谁知道他此刻的真实想法。

“还不快把这几个人弄走?”孙承敏在心里狂喊,正想拉开车门下去,却现跟在后面的一辆面包车迅靠上前去。车上下来几位身着便衣的孔壮有力的男人快捷地围上那几个人。多余的话没有,这几人两人一组,架起拦在路上的人就往路边脱,很快清理出道路。

车队从被堵到前进,不过就是短短的三两分钟事情,很多随行的人提到嗓眼的心才慢慢地放下来。从道牙上行走的叶坤迅地重新对调整应对措施,在他的调配下,有两辆面包车迅捷地向前驶去,他则坐回到面包车里擦擦脑门的汗水。这次的拦截事件不管是他们举得牌子还是挑选在这个时候拦路告状,很明显是针对陈少来的,他暗自决定回去好好查查那几个人,揪出幕后的主使人。而面沉如水的丁书记鼻子里出声不明意味的哼声,秘书董皓心翼翼记的脸,在上面他已看到爆的前兆。

“任何改革都会遇到前所未有的阻拦,功过自有后人评。对那几个人不要过分为难,还是把心思用在工作上吧。”一直微眯双眼的周市长突然说出这两句话让孙承敏久悬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他明白周市长的意思,这件事既往不咎,那几个人没什么事也不用追究责任。

最郁闷的人要算五金厂的厂长李子奇一伙,他们已组织好人准备在周市长视察的路线上拦车,没想到前面不知道那位不开眼的朋友先他们一步使出这招,导致县公安局和武装部的人如临大敌,他们不要说到马路上拦车,估计还没靠近马路便会被人家直接扣起来。

失败,准备了近一个星期的工作就此泡汤,搁谁谁也不高兴。

没有人明白周市长对拦路告状的事不闻不问,在他身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不高兴的地方。在随后的视察中,周市长兴致勃勃地参观了造纸厂和机播生林,对于造纸厂遵循的林纸一体化工程非常感兴趣。

造纸厂现任厂长胡建国随后带着周市长来到厂区的几个排水管道,说:“县委和县政府对造纸厂的工作给予大力支持,尤其是陈县长几次来造纸厂,解决了两件事,一个是现任领导班子,另一个是提出林纸一体化工程,从北疆引进生林苗。提出一个要求,让我们改变对周边环境的污染问题。通过考察,我们决定在城西新建的造纸厂要建一个碱回收车间,解决部分环境污染,在后面的日子里,逐渐达到排放无污染。”

“好啊这说明你们还是做了不少实事。在展的同时,要保持环境与展的协调,这是项长期的工程。尤其是林纸一体化思路完全符合中央提出的保护环境政策。怀仁县地处沙漠的边缘,周遭植物一定要保护好,严禁乱砍乱伐,有了人工的生林,可以有效地解决造纸厂的原料供应,还能保护环境,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也为市里的展提供一个好的思路。很好”

熟知周市长xìng格的秘书吴炳芳听到他连赞两个好,心里很清楚周市长确实对造纸厂的这两个项目感兴趣,再为陈浩感到高兴的同时又感觉酸溜溜的。算起来,他比陈浩大几岁,论官职,陈浩不但是副县长还是掌管全县工业的实权官员,他不过是仗着周市长权势狐假虎威却没有任何实权的科级干部。论出手大方,陈浩一晚上输几百元钱眼睛都不带眨,他不过是每月挣一两百元的工作人员。如今又得到周市长的肯,他这辈子怕是骑马也赶不上人家。

“县造纸厂目前唯一缺乏的就是资金,要是有资金支持,我们完全有能力建成全省乃至全国最大最好的造纸厂。”三十来岁的胡建国说前面一番话正是为这几句话打基础,当然,顺便给为造纸厂办实事的陈浩在市长面前造造势也是举手之劳。

“在全国造纸厂处于低mí状态的时候,城西造纸厂却想办成全国一流的造纸厂,这样的想法非常好,市里会给予大力的支持,可以把你们的计划给我一份,让我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任何人都有好大喜功的心里,周市长是凡人,也免不了俗。要是怀仁县造纸厂能成为国营一流大企业,他也会非常有成就感。

见到周市长高兴,胡建国立即把领导们请到会议室。在会议室里悬挂着一张大的效果图,也是陈浩请设计院的同志为造纸厂设计的图纸。

胡建国指着规划图说:“我们在城西工业园区打算建一座占地十五亩的新厂,这里是整个工厂的效果图。……。”

听着胡建国的介绍,不但是周市长脸上笑容不断,连丁克昌书记脸上也1ù出一丝微笑。不管他对陈浩的想法如何,但在心里他也非常认可陈浩的工作能力。

孙承敏听到城西工业园区,心里剧跳。他知道周市长先前对这个项目的态度,心里暗骂胡建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等看到周市长有说有笑地在那张图上指指点点时,他这才知道自己还是用以前的老观点看待问题。

陈浩心里也暗松口气。周市长尽管到目前为止没有对城西工业园区表过任何言论,但从周市长对城西造纸厂的态度来看,这个项目又可以启动。

说实话,他当初信心满满地请设计院的同志来做规划,谁知道省市领导干部调整,形势突然江河日下,原先支持他的孙县长掉转身子和县委书记联合起来压制他,不但城西工业园区只是纸中楼阁,而且到现在县里连人家的规划费都没有付,这让他感觉压力很大。

一招棋盘活全局

在别人都想看着他倒霉的时候,陈浩知道恩师章翰生和顾红军书记等人绝不会置之不理。也正因为有这些人的存在,他才会觉得明天会更美。

怀仁县准备近半个月的时间,只为了周市长半天多时间的视察,这里面的得失有谁说得清楚。

当然,周市长带着笑容而归大概是县里忙乎这么长时间的最好回报。对造纸厂而言,周市长还给他们留下了一份希望,市财政的拨款。

等周市长走后,丁书记再没有追究责任的心情。不说周市长对陈浩工作的肯定,但孙承敏态度的转变已让他很是心烦。更何况他知道周市长对这件事情已表明不追究的态度,他要是硬追究不但会受到下面人的强烈反对一在传到上面,依周市长一贯的强硬手段,对他不会再是敲打这么简单。

明天是周六,陈浩打了几个电话,收拾东西和孙县长打声招呼匆匆离去,用顺手的党和平也被他带走,顺便让他把他对象一起叫上。

来到招待所,陈浩让党和平进房间把水果搬到车上,正打算上车,沈红笑盈盈地站在他跟前,道:“县长大人,女子明天就要装修招待所,你想住哪?”

旁边的党和平听到,不禁暗自责怪自己粗心,没安排好领导的生活。

这几天党和平一直跟在陈浩身边忙前忙后,有时回到家都大半夜,这些辛苦陈浩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见到党和平有些愧意,他伸手在他肩上拍拍,示意他没关系。

“县政府有单身宿舍,你先把我安排在那吧。”陈浩说完,见党和平领着一位二十来岁,长着一副鸟伊人的姑娘来到跟前,忙伸出手道:“这段时间县里比较忙,耽误了你俩谈情说爱的时间,很对不起跟我一起去省城,党和我办完事你们在那逛逛。”

“陈县长,您太客气了。党和平能跟在您身边工作是他的福气,我们非常感jī您。”胡妹和陈浩第一次见面,感觉他的手很温暖很舒心。她很是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位有些像邻家大哥哥感觉的男人,这位传国最年轻的副县长竟然比她想象中的要有男人味的多。说实话,陈县长这三个字在她没见到他时便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哥哥崇拜他,党和平更是经常把他挂在嘴边。有时候两人约会,谈论的话题都跟他有关,恨的她有几次冲口而出。“你那么在意陈县长,干脆跟他过去好了。”

完脾气后,见到党和平满脸茫然样,又觉得很可笑,没事干吃男人的干醋干嘛。

对于不在体制内的胡妹而言,陈浩的话带给她的是感动。怀仁县是个县城,这里的人去趟省城回来都得跟别人炫耀半天。她没想到身为副县长的陈浩竟然要带她俩去省城玩,这该是多么让人自豪的事。

党和平的反应这是jī动地想要哭,他知道领导到省城一般会拜见些高官,有些人穷其一生他也不可能奢求见上面。

而这次领导竟然带他去,这说明领导已认可了他的工作,准备把他纳入他的圈子。天呐他恨不得仰天长哭,自己辛辛苦苦地工作就为了等待这一刻,没想到转眼间机会就来到他眼前。

在车上,党和平心里很不安。以往,领导带他出去路都不算远,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地界就到了。这次上千公里的路途让他感到幸福的时候更多的是惶恐。县级干部为秘书和女朋友开车,这份荣耀实在让人有些诚惶诚恐。

而且,他不知道领导要带他俩去省城,身上装的钱也不多。最该死的连点吃的都没准备,这样的秘书当得真失败。

陈浩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长途跋涉对他而言实在是家常菜。大冬天,外面出了黄sè基本很少见到其它颜sè。见坐在后座的两人没事可干,笑着说道:“党,车尾部有饮料和吃的,自己取出来招呼胡,别客气。”

党和平答应一声,翻身在后面的箱子里找到健力宝饮料和几包压缩饼干,打开一罐递给陈浩,给自己和女朋友也各开了一罐。

“前面,有黄羊。”紧盯着前方的胡妹惊喜地喊道,上百公里没见到人烟,猛然间看见活物,心里的兴奋可想而知。

黄羊是群居动物,而且夏天往国内跑,冬天基本全跑到méng古国越冬。这些年,家羊属集体财产,村民们无权自食,黄羊就成了大西北人人们猎取的目标。

大西北人逮黄羊很有一套,有经验的猎人知道黄羊有喜光的特xìng,到晚上他们往往把十几个大号手电筒堆放在一起,黄羊见到远处的亮光就会奔跑过来,处在下风口的狩猎者端着枪,可以轻而易举地射杀大批的黄羊。甚至那些开始并没有被射中的,在眼缭乱的灯光下,也会像着了“魔”似地不肯逃离,最后只能束手待毙。

也有些人开着车追黄羊,受到惊吓的黄羊在车灯的照射下慌不择路,有些倒霉蛋直接撞在电线杆上,成为狩猎者的美食。

黄羊的奔跑度非常快,最高时为9o公里左右。在牧区有这样的俗话:“黄羊窜一窜,马跑一身汗”。

像这种善于奔跑的动物,陈浩虽然垂涎它的美味,却也只能是忘羊兴叹。看着这只羊悠闲自在地从他车前面跳过,其快如飞,转瞬即逝。

第二百三十一章 赌约

陈浩等人到了省城,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分。

在怀仁县,在这个点大街上已是人烟稀少。xi方,没什么娱乐活动,在家里视或是找几个人打打牌,摆摆龙mén阵,也算是大家的业余生活。但在数百万人的大都市,这里正是夜生活的开始。

酒馆、餐厅都成了人们相互拉拢感情或是谈生意的好场所。陈浩带着党和平和胡xiao妹直接来到豪雅大酒店,mén口的停车位大部分都是政fǔ单位的车。可见,公款吃喝还是豪雅大酒店的主要收入之一。

此刻,豪雅大酒店mén口正站着一位二十来岁的姑娘走来走去地张望,带着mao线织成手套的一对xiao拳头正凑在嘴边哈气,一看就冻得不轻。姑娘个头到不低,只是穿着很普通,清一sè的蓝sè棉衣棉裤,左肩处有一处明显缝补过的痕迹。

见到陈浩等人走来,姑娘快步上前伸出手,道:“好久不见,你比以前更黑更粗壮了些。”

陈浩笑着伸出手,握住她的手打趣道:“看样子这几年你在下面支教生活的不错,还长胖了些。”

眼前这位姑娘正是他前世的班级辅导老师赵红梅,他在团省委实习时亲自送到乡下支教的青年志愿者,在村里他曾和她有个赌约,三年中她不当逃兵的话他愿意为她做一件事。今天,他专mén把她从乡镇叫上来,慰劳她在下面所受的苦,也为了三年前的一个约定。

“什么呀人家这是穿的厚。我还没嫌你长得胖你倒是挑起我的不是了,怎么样,这几年过的不错吧。听人说你早已不在团省委干了,我还以为咱俩这辈子在见不到面了。我现在称你为陈干事还是……?”赵红梅现在的样子越来越像陈浩前世的辅导老师模样,嘴皮子溜溜的。在乡镇呆了几年来时间,又多了丝泼辣。

陈浩还没说话,边上的胡xiao妹已捂住嘴笑个不停。她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副县长竟然被人家当面开玩笑,而且这姑娘还一点不知道状况。

党和平在下面偷偷地拉拉胡xiao妹的衣襟,提醒她不要在领导面前失礼。其实,听到赵红梅的话,他也想笑,但他不能笑。

“这两位是?”赵红梅这才注意到陈浩身边的两人,不由地吐吐可爱的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陈浩为双方介绍完,笑道:“我和你还有约定没履行,怎么会不见面?你怎么不在大厅等?快进去吧。”

对于陈浩和她三年的约定,她以为是当时的玩笑话,根本没当真。见到陈浩要往里面走,赶紧拉住他。“都是熟人,干嘛非去这么豪华的地方?我们去那边吃点东西吧。”

陈浩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现是路边的一个xiao餐馆,不由地暗自责怪自己大意。自从当上县领导后,他每天jiao往的人都有一定的身份,吃饭向来是进最好的饭馆。一时间忘记赵红梅的家境和在乡下支教的经历。难怪她不进去,主要是豪雅大酒店的消费远远地出她的起付标准。

“走吧,今天我请客,里面还有位朋友。”

钱是人的腰,不管是男人还是nv人都不例外。陈浩执意要进这家豪华大酒店,赵yù梅有些心虚地摸摸自己的口袋,不知道今晚的钱带够了没有。胡xiao妹往里面探探头,看到灯火辉煌的大厅里地面都能照出人的影,心想这地方肯定消费不低。她和党和平不知道陈浩要带他们到省城来,也就带了三百来元。一路上吃喝全是陈浩买的,她很想回请陈浩一顿,尽管会贵的让她心疼。但这地方他俩没有亲戚朋友,一时间想借钱都找不到地方。

大堂经理李口有个人影特熟悉,忙跑出来看个究竟。还真是他,急忙亲自拉开大厅mén,恭敬地说道:“陈先生,请。”

“进吧。”陈浩说完,问李。“我那位姓张的朋友到了没?”

“到了,我把他安排在一号包厢。”

陈浩点点头,率先进入大厅。赵yù梅等三人听到两人对话,才知道陈浩早已经订好了地方,跟在他后面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般看哪里都新鲜。

胡xiao妹拉着党和平的手悄声问道:“这地面怎么明晃晃的,是什么材料?”

党和平故作高深地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实话,他也不知道答案。在县城和市里的饭馆都是用水泥铺成的地面,这样的地面他们还真怕踩坏。

一号包厢是豪雅大酒店专mén给他预留的最大的包厢,别人再有钱也订不上。当陈浩等人走进包厢时十岁的团省委书记张旭辉站起来伸出手和陈浩相握。

“听见今天你要请客,我早早地来到这里,现在可是饿的前心贴后背喽。”

张旭辉的玩笑话让李差点背过气去,陈浩的客人他们哪敢怠慢,这些人可是酒店的金主。上次陈浩带来的组织部副部长和市财政局局长这段时间可没少带客人在酒店消费,而且组织部年底的聚餐也定在这。张旭辉这样讲不是故意在他面前告状嘛,幸好陈浩的话让他大大地松了口气,甚至想上去拥抱他大喊几声“领导英明”。

“你偷吃也不把嘴搽干净,嘴角还留着点心渣。”

陈浩随口回句玩笑话,顺便把他带来的人介绍给张旭辉。他在团省委实习期间和张旭辉接触的不算多,到地方上工作后每回来省里都会c教学竞赛,为苏南省取得两个冠军、一个亚军、三个季军的历史最好成绩,……。”

张旭辉的一番话让三个人差点被震晕,不到二十岁就取得他们一辈子达不到的成就,这样的光辉历史他们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赵红梅此刻看陈浩的眼神又有所不同,她这才知道当年的陈干事现在变成县级领导。

听到张旭辉说起他以前的光辉历史,陈浩难得地老脸通红,忙打断他的话道:“xiao党,我当年取得的成绩都是这位团省委书记领导有方,你一会多给领导敬几杯,领导一高兴,说不定会传你几招心得。”

“是,一定完成任务。”党和平干脆利落地回答。

他今天算是掉进蜜罐子里,心里不是一般的甜。他知道陈县长在省城有关系,没想到今天一见面便是位厅级领导,看来当他的秘书想不达都不行,但前提是为领导服务好,这点觉悟党和平还是有的。

作为一个前途无限的厅级干部,张旭辉很懂得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抛开陈浩深厚的背景不谈,单单是他的能力也让他很欣赏。所以,他一反常态地和陈浩带来的人亲热,冲得就是陈浩这个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 胡搅蛮缠的人

第二百三十二章胡搅蛮缠的人

各人见礼完毕,张旭辉被安排在上位,陈浩挨着坐下,其他几人也纷纷落座。赵红梅和胡xiao妹坐在一起,两人谈些nv人间的话题。

陈浩点好酒菜后问道:“打算什么时候下去?”

张旭辉原本今年想下到市里任职,和陈浩谈过此事,运作过程中出了些问题,没如愿以偿。

“明年瞅机会吧。我说你赶紧调回团省委得了,干出些业绩,再熬上几年资历,到时候下去怎么也能当个市长之类的官。”

陈浩知道张旭辉说的是实情,团省委别看是人民团体,但实际上是培养党委的接班人的系列。只要里面有人照应,级别还提得快。到时候一外放,就是一方父母官。可团省委在地方上隶属于省委,别人进去没事,陈浩现在要是进去就属于自投罗网,没事干纯粹找c型。当然,他不会把他和新来的省委书记的事讲出来。即便很明显,这种事也不能摆在桌面上。

“我嘛,在下面干的tǐng舒心,倒是有个人需要你伸把手。”

陈浩指指正和胡xiao妹说话的赵红梅,当初支教志愿者下去时,团省委为她们制定了一些优惠政策,其中有优先安排进一些好单位的条款。

听到陈浩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团省委怎么样?”

陈浩点点头,趁上菜工夫,两人已完成别人做梦都想完成的事。在边上的党和平只有听的份,就这样的旁听机会别人想参加都没机会。当他听见张旭辉和陈浩打哑谜般地轻松决定赵红梅的去向,不由地直咂舌,在他眼里比登天还难的工作安排在人家眼里不过是桌上的一盘点心,如此轻松写意。

一号包厢的酒菜很快端了上来,众人酒过三巡后李照样敬了一圈酒。当然,在陈浩的介绍下,张旭辉立刻决定豪雅大酒店以后成为团省委的招待酒店。李听了大喜,陪着众人又多喝了几杯。

在随后喝酒的时间段,张旭辉详细地询问了赵红梅的一些近况,心里很满意。

“陈县长,我敬你一杯,谢谢你”赵红梅站起来双手举起酒杯,心里的感jī溢于言表。她到现在已知道陈浩今天请张书记吃饭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她的工作,当年只是一个玩笑式赌约没想到在酒桌上变成了现实,让她感动的同时更是自豪。她刚开始去的村子叫疙瘩村,连厕所都没有的地方,生活的贫困可想而知。很多大学同学都笑她傻,说她本身就是丑xiao鸭,在村里再过几年就成了真正的村姑。村里没有厕所也变成他们嘲笑的对象。

就连当年追求她的男生也放弃了对她的追求,估计是嫌她皮肤变黑了,手也因劳作变得粗糙起来。她调到乡镇中学后,有好些领导有意无意地暗示只要能满足他们的要求,会让她的日子过得舒服些。这些,她全熬过来,只因她相信这世上总有美好的东西存在。今晚,神话xi的丑xiao鸭变天鹅的故事实实在在生,她就是故事中的主角。这一切,只源于他。

爱情不能当面包,理想也不能当饭吃。在现实社会里mo爬滚打四年时间的赵红梅终于明白一个道理,这世上还真有不索取报酬的付出,陈浩就是其中一位。他在她面前打开一道通往幸福生活的康庄大道,千言万语也表达不出她的感jī。

“不用谢我,你最应该谢的是你自己,要不是你的坚持,要不是你的努力,你今天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更不可能被张书记看重。来,把张书记也带上,三人一起为了你的坚持喝一杯。”陈浩说的是心里话,要是赵红梅没有坚持下来,他会早已把她忘在脑后。

“不错,xiao陈的话讲到我的心坎里,这机会你是用自己的表现争取来的,不用感谢任何人。可我知道你还真应该感谢xiao陈,你到乡镇中学教书,xiao陈县长可没少托人照顾你。”

“你是听赵晓亮说的吧,他这人你还不知道,满嘴胡言语,纯粹是个大嘴巴。”陈浩刚说完,便听见外面走廊里有个人在大声嚷嚷:“谁在说我?是陈浩吗?”

顺着服务员打开的mén,陈浩见到赵晓亮一脸贼笑地站在mén口。

这位太子爷推开服务员阻拦的手,施施然走进来,嘴里还叼着根牙签。见到陈浩等人笑着说道:“我先处理点sī事。”随即,他转过脸瞪着眼睛问服务员:“你们不是说一号包厢怎么不对外开放吗?他们怎么在这里?”

服务员被这个活宝g得不知如何是好,或者说被他的无赖打败。包厢里谈事情,她站在外面随时等里面的召唤,没想到这位客人见到她,非要进包厢看看里面坐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竟然让豪雅酒店破例。她一时没拦住,让他冲了进来。

李这时赶过来,陪着笑。“赵大少,一号包厢确实是不对外,陈先生是我们董事长的贵客,是特例,请赵大少海涵。”

赵晓亮把牙签从嘴里,还没有说话,便听陈浩说道:“赵大少很威风嘛,你麻溜点,要么进来坐下,要么出去,省的站在那晃眼。李,这间包厢以后放这位赵大少进来,只不过价钱加倍。好了,这里没你们的事,先出去吧。”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这包厢这么大,啧啧啧,还是意大利进口沙,我还就不走了。”赵晓亮气鼓鼓地搬张凳子坐在桌旁,眼睛在党和平身上看来看去,仿佛现一件好玩的玩具。

“爱走不走,我们先喝酒。”陈浩根本没理他这个茬,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应该叫你xiao赵呢还是赵大少?来,先走一个。”张旭辉举起酒杯冲着赵晓亮一晃,喝完杯中酒。

“哎,老领导,你这是骂我呢还是损我?还是领导们的生活好,喝的还是极品茅台,我敬你。”赵晓亮抓过身边党和平的酒杯,朝张旭辉的方向点点,张开大嘴把酒喝进去。旋即摇着头,道:“还是老领导厚道,哪像某些人?重sè轻友啊连个酒都不想给喝。”

得,来了个胡搅蛮缠的主。

党和平等人如是想。

第二百三十三章 碰运气

第二百三十三章碰运气

人生的际遇很奇妙,有时候,毫不相干的人在特定的时间和地点下可以相jiāo于一点,随后发生多次碰撞,成为朋友。

陈浩在团省委青年部实习期间,赵晓亮就在那里面工作,算得上是张旭辉的部下,也是他的同事。

按理说,陈浩当时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团省委实习的,在那里没身份和地位。而赵晓亮父母可是经贸部的领导,爷爷也是老革命。出生在这样家庭里的他在京城里也算是太子党一类。他是嫌父母总给他介绍对象才跑到苏南省散散心,成为团省委里hún日子的另类。身份相差悬殊的两人原本应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永远不会产生jiāo集。

但世事不能用常理来衡量。两人在一个办公室里上班,更巧的是两人还同住在省政fǔ单身楼,晚上闲着没事的两个单身汉能干什么?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喝酒不但能解忧,更能解寂寞。当然,一个人喝酒那不叫喝酒,而是喝的寂寞。一群单身男人聚在一起也不叫喝酒,而是斗酒,寂寞是没有了,全是醉话。天生喜欢热闹的赵晓亮见陈浩是学生,大概起了想带坏他的念头,提着酒和一袋huā生跑到他的房间和他喝,结果被陈浩灌倒。第二天晚上,他又约上其他两个单身和他喝,照样被他喝倒,三个不行五人,无人不行十人,结果一栋楼二十几个单身捆在一起和他喝,照样被陈浩这妖孽喝趴下,整的这帮人都喊陈浩是禽兽,一来二去,两人的友谊从酒桌上,从空虚单调的生活中建立起来。

这种友谊无关身份的高低,也无关风huā雪月,更不是喝顿酒第二天就装作不认识的酒友。这种不掺杂sī心杂念的友谊比工作上、酒桌上认识的朋友关系更牢靠。否则,赵晓亮不可能听见包厢里有人还非要跑进来充当二世祖砸场子。

只不过,他这个反面角sè扮演的太成功,唬住了党和平、胡xiǎo妹和赵红梅三人。

“得了吧,这些国酒怎么能入了赵大少的眼。你少在我们跟前哭穷,要不要我揭lù下你的**生活,比如你家里藏的那瓶八二年的洋酒,……。”陈浩根本不理会赵晓亮的扮的可怜相,准备给他揭揭底。

“你少提拉菲,一提我就来气。可怜的我当年jiāo友不慎,认识你这位披着人皮的狼。你知道我收集那箱酒有多么不容易,可你倒好,在我家呆了一晚上,就只给我留下一瓶,还把我弟弟和妹妹灌醉,在chuáng躺了两天,被老爷子教育的跟孙子似的,你还有脸提。”

“这能怪我?谁让你把那箱酒看的比命都重。你弟弟和妹妹偷你的酒跑到我房里和我喝,我能阻止他们。再说,我当时根本不知道他俩是偷来的酒,他们自己喝倒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陈浩想到当时的情景,也感觉非常可笑。那天晚上,趁着父母带赵晓亮出mén相亲,他的宝贝弟弟和妹妹像是蜜蜂搬家似的源源不断地拿来酒,三个人如牛嚼牡丹般狂喝痛饮。结果,兄妹俩敌不住红酒的后劲,倒在他睡的chuáng上说着醉话。他才知道喝下去的是八二年的拉菲,而且还是兄妹俩从哥哥那偷来的。前世只是xiǎo人物的他甭说没喝过拉菲,见都没见过。

兄妹俩在他chuáng上得意地说着赵晓亮发现只剩一瓶拉菲时会如何如何的醉话,陈浩却在地上翻腾喝空的酒瓶,想再尝尝八二年的拉菲到底是什么味,可五个瓶中空空如也,让他很是不爽。

第二天,王紫虹大早上给他打电话说她有半天的休息时间,他忙着去见她倒把这事忘在脑后。谁料到事情都快过去大半年了,赵晓亮还是一脸ròu痛样。

陈浩的一番话堵得赵晓亮说不出话来,干脆拿着酒瓶和众人碰杯,好似他要把前面亏欠的债补回来,倒让陈浩一阵好笑。

当然,陈浩知道他是在耍活宝活跃气氛,也就随他去。只是他不明白这位太子爷不是回到京城去了,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莫不成又是家里人bī着相亲?

有时候,在酒店吃喝不是真正的目的,像张旭辉他们这些领导很少有自己的sī人时间,饭点上总有人请客。所以,他今天能来这里纯粹是为了和陈浩聚聚。坐了一阵,他先告辞回家。

张旭辉一走,赵晓亮显得更加活跃,妙语连珠逗得两位nv士笑声不断。这家伙,整个一自来熟,不用陈浩介绍,便胡妹、赵妹地称呼个没完。

等众人笑够了,吃饱了,赵晓亮趴在陈浩耳边悄声道:“哥哥知道你奇怪我出现在这的原因,但哥哥就是不告诉你。”

说完,他还臭屁地拢拢头发。“哥那边还有一桌等着,先过去了。”

陈浩搂着他的肩膀把他送出mén,“有事你吱声。”

“靠,你才是老鼠。安了,电话联系。”赵晓亮在不知不觉间把陈浩的口头禅也学了个十足,摆摆手进入五号包厢。

陈浩刚进入包厢,发现赵yù梅看他的眼神不对,忙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

“你脸上没huā,再抹也是白搭。”赵yù梅白了陈浩一眼,端起酒杯道:“谢谢我再敬你一杯。”

“我先前不是说了,你要感谢的是自己嘛。”陈浩很是不爽地回敬她一眼。诚然,他帮她安排工作不是为了图她的感谢,而是她的坚持感动了他。

却不料赵红梅跺跺脚,扬着被酒jīng烧红的脸,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而是你托人照顾我。”

“原来是为这事,托人照顾你的是刚才那位赵家大少,要不要我把他再请回来,让你当面谢过。”说实话,助人为快乐之本。此刻,陈浩的心里很是快乐。

“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谢字我已经送出,接不接受在于你。”赵红梅一气之下恢复她伶牙俐齿的本sè,怏怏地坐回座位。她很清楚,要不是眼前这位谦虚的有些过头的男人出面,赵家大少认识她是谁?

她在乡镇教书期间,也曾受到乡镇领导和校领导们的sāo扰,但没过多久,那些sāo扰便远离她的身边。要不是张书记透漏,她还真不知道陈浩其实一直在暗中关心她。这个可恶的男人,还真想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好了,要真想谢我,拿出你在下面的劲在今后的工作中好好表现。”陈浩没等赵yù梅接话,继续道:“今晚大家就住在这里,房间已准备好,钥匙在前台领。等会xiǎo党和我走一趟,两位nv士今晚去逛街,有人在外面等着。”

大家对陈浩的安排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有些兴奋。豪雅大酒店入住,这将是多么美妙的事情,更何况还能逛街,nv人的最爱。

说实话,从xiǎo地方来到省城,他即便是安排两位nv士去休息,她俩也睡不着。赵yù梅倒好说,以后在省城上班,逛得时间蛮多。胡xiǎo妹好不容易来省城一趟,她肯定想看看省城的夜景。

等陈浩一行在大堂经理李chūn的相送下走出酒店的大mén,就见到不远处有个xiǎo身影拉开面包车的mén冲出来,边跑边喊:“大哥哥,我在这。”

“xiǎo草,慢点。”陈浩紧跑几步,一把抱住迎面跑来的xiǎo公主,把他的下颚在她粉嫩的脸上蹭蹭,逗得xiǎo草直乐。

“啊好大的苹果。”xiǎo草从他的棉大衣口袋里翻出一个大苹果,迫不及待地在上面咬了一口。

“嗨嗨嗨,哥哥口袋脏,这样吃肚里会长虫子。”陈浩拍拍她的xiǎo屁股,伸手要夺她手里的苹果。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大哥哥,这不是你说的嘛。”xiǎo草很是“天真”地看着他的眼睛,却把苹果用两手紧紧护住。

陈浩没想到这个xiǎo丫头竟然拿他的错误堵他的嘴,不由地老脸一红。道:“大哥哥上次有些懒,没洗手就吃饭,这是大哥哥的不对。以后xiǎo草要监督大哥哥,只要大哥哥不听话,你就不让大哥哥吃饭好不好?”

“不好”xiǎo草很是调皮地在他怀里扭扭身子,xiǎo声道:“以后大哥哥不洗手,就让xiǎo草喂你吧。”

说着,她眼里闪着迫切的眼神,看样子是巴不得陈浩不洗手,她好喂他饭吃。

陈浩闻听此言,差点摔个大跟头,他和xiǎo草倒是谁哄谁?

胡岚走到他身边,抱走xiǎo草,温言道:“你快去办正事,这里jiāo给我。”

“好的,注意安全。”陈浩注意到在不远处有四人呈戒备状态,知道是虎哥安排保护姐妹俩的人,不由地微微心安。xiǎo声地嘱咐胡岚一声,mōmōxiǎo草的头,旋即把车开过来,让xiǎo党往面包车上卸了三箱苹果。和nv士们告别后,他带着xiǎo党去见郑柏杰。

郑柏杰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党和平在秘书办工作,带xiǎo党去正好拜见下老领导。他则是和郑柏杰师兄谈下市财政局武广的事,送些水果,顺便看看师兄能否给引见下新来的省长。

当然,他纯粹是来碰运气,一省之长可不是想见就能见到的。

运气一说在国内源远流长,按字意理解,运是动词,气是名词,但运气并不代表把气运来运去,那样反倒成了武侠xiǎo说里高深的内功。严格来讲,运气是指某种事件发生的概率微xiǎo、随机xìng强、无法计算且不可控制的情况下,事件结果产生后恰好与某人的猜想或个人情况决定一致,并且在现实中发生,一般为不可思议或完全不可能存在的背景下发生的事件。ōu象的东西,也是大家都想拥有的虚无缥缈的东西。

道家和佛家不信运气,佛道二家的区别在于佛家的意念是要一个人无求于世,道家的意念却相反,要一个人不被世人所求。世乐的人,也就是不被世人所求的无忧无虑的人。道家最有名最有才智的哲学家庄子,他时常告诫我们,不要太出名,也不可太有用。太féi的猪要被人杀死,去供神;羽máo太美丽的飞禽,易遭猎户的注意。他又说了一个譬喻:说两个人协同去掘坟,偷窃死人所穿戴的衣物,为了要得到死人口中所含着的珍珠,竟连死人的头颅,连同颊骨和下颚都用铁锤给敲碎了。

简而言之,佛家的思想是要人随遇而安,不可强求。道家的观点是中庸之道,不可成为人们眼中的出头鸟。尤其是在文化思想领域占主导地位的道家不信幸运和命运的这种思想,对中国人好悠闲的xìng格的形成,有着很重要的关系。

所以国人在改革开放的初期,面对着汹涌而来的西方文化,不知道如何是好。开始是抗拒,拼命抵制外来的事物,这很符合人类对未知事物本能的恐惧心理。过度一段时间,发现西方文化里也有些好东西,便开始有选择地吸收,这正是活学活用拿来主义的jīng髓。到后来,感觉这样做不过瘾,干脆全盘吸收。于是乎国人的道德观出现扭曲。一夜情、试婚、luǒ婚、xiǎo三等等成为主流文化,甚至离婚也成为一种时髦,还堂而皇之地冠以“鞋子合不合脚”的理论为之辩护。为此,国内官场一度出现家庭稳定成为提拔官员的一个硬xìng指标。这里的家庭稳定实质是看官员离没离婚,离婚等同于政治污点不可重用。

当然,尝到甜头的国人很有创造xìng,实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土政策。官员不离婚,但他可以包养情人,而且还尽吃窝边草,草还必须嫩。娱乐圈嘛,一脱出名成为省事的途径。写真全都要一丝不挂,否则,不吸引人的眼球。成为xiǎo名人还得经常闹点绯闻、骂骂人、写写我和某某不得不说的事情之类的话题,或者干脆像冠希那样整猛料。全然撕去温情的伪装,真空出场。

经济方面也采取拿来主义,或者搞全卖光政策,以至于房地产和外资成为国民经济的重要增长点,贪污**成为人们心中永远的痛。

其实,国内大形势是好的,政策的制定也有其科学依据。只不过在资讯发达的时代,一颗老鼠屎害了一锅粥被无限制地放大而已。

在陈浩眼里,佛家和道家两种思想不可取。一个人要想在世间生存的好点,要想在官场上有所发展,施展自己的抱负,随遇而安和中庸之道肯定行不通。天上不掉馅饼这句古话早已告诉我们什么事都要自己去争取,机遇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这句话告诉我们要坚持,无yù无求还不如出家当和尚得了。

运气等于坚持+积累+机遇,陈浩就记得有两个娱乐圈的人算是有运气的人。

其中一位是陈豪,三十岁前这位仁兄曾经没工可开过,也曾以很贱的形象演过很多垃圾电影甚至是准三级片,就这样坚持到三十岁。大概无线看中了他的贱人形象吧?请他回来做坏人衬托好人,拍第一部剧集是《洛神》里的男二号大坏蛋,然后他就红了。而同他一起衬托男nv主角爱情的郭羡妮现在还摆脱不了坏nv人的形象。接着的《绝世好爸》就确定了他一线xiǎo生的地位,仅仅两部剧,成功的mén就此为他打开。他的成功一半是运气,一半是他长久以来积累的演技。

另一位仁兄是吴卓羲,他在给古天乐伴舞的时候被看中,推荐他做了演员。然后他用一年时间跑了两个龙套,接着就在《冲上云霄》里演男二(或男三)号了,马上就拥有了很多f。接下来的戏里就做一号。这个绝对是运气的体现,他偶然的遇见了贵人,又很幸运的合了高层的眼缘。他还有一个很多人没有的优势,那就是他长得帅。演技可以慢慢锻炼,长相却是努力不来的。拍了几部戏,f数量急速上涨,又顺利的出了唱片。很多人努力多年不果的事情,他在3年里面就轻轻松松全做到了。

陈浩是重生的人,本身拥有别人所不具备的优势,那就是他知道后面的大事走向。但要想加速实现自己造福一方百姓的目标,国家政策和国情他无法改变,但能不能取得上面大人物的支持取决于他的争取。顾红军书记现在调到中央,成为国家领导人,固然权势比以前大了许多,可对他而言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原先,顾红军当省委书记的时候,他只管低头犁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面的事根本不用他去考虑。可随着顾书记的离去,他手上的工作一度处于停顿状态,让他也开始重新审视苏南省的官场。

苏南省现在最有权势的是省委书记和省长。

省委书记他指望不上,人家不踩他两脚他已经在烧高香。剩下的就是这位来自学院派的中坚人物龚军省长,他必须要取得他的支持。

在郑柏杰师兄那,他得到两个截然相反的结果。好结果是怀仁县副县长林震调入怀庆市成为副市长的事已成定局,就等着发调令。坏消息是他想抱粗tuǐ的龚省长今天下午刚去了京城,不得不说他的点背。还有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武广的事还得等待时机。

算起来,他今天的运气不算好也不算太坏,有得必有失,古之人不欺他也。

第二百三十四章 梦魇

从郑柏杰师兄家出来,陈浩看看时间已接近十一点,这时候再去拜访恩师时间稍嫌晚,他便带着党和平回到豪雅大酒店。

胡xiǎo妹和赵红梅已回到酒店,两人正兴高采烈地站在大衣镜前比划着新衣服。见到陈浩和党和平进来,两人略微感觉有些害羞。陈浩注意到chuáng上放着一堆新买的服饰,心里暗自赞叹胡岚会来事。他记得有句话说“nv人总觉得自己的衣橱里缺件衣服”,由此可见,nv人对服饰有种天然的占有yù。

尽管这些衣服来自地摊,但现在的地摊货可不是陈浩前世便宜货的代名词,要知道国营商店下班比政fǔ工作人员还准时,而且样式还特别难看,千篇一律。

见到两nv脸上兴奋的笑容,陈浩因为龚省长恰巧不在而有些不爽的心情也被她们的快乐所感染,和她们聊了一会,便告辞离去。离开前,他告诉党和平明天的任务是陪nv朋友逛省城,回去的时间他会通知。

等陈浩走后,党和平等三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快乐,不由地大喊“耶”。

赵红梅的幸福之路从今晚便被打开,有着团省委书记张旭辉为她撑腰,她在团省委的未来指日可待。从此,那些暗地里瞧不起她的同学也只有仰慕她的份。

胡xiǎo妹这位来自xiǎo县城的乡下妹在松软的席梦思chuáng上尽情地翻滚,她从没想过能有一天住上如此豪华的套间房,更没有想到那位令她有些自惭形愧的nv人会为她们买如此多的东西。当然,她更多的是想着自己的男朋友。她不是体制内的人,但今晚给她带来的震撼够她消化一辈子。那个年轻的副县长能和厅长平起平坐,能带她们出入奢华的场所,这一切让她对权力有了重新的定义。从今晚开始,她决定不再抱怨男朋友没时间陪她。她相信,年轻人的今天就是党和平的明天。

党和平当然没胡xiǎo妹这样天真的想法,身为体制内的人,他知道陈浩今天的一切不仅仅是运气使然。别的不说,单单是像赵大少这样的牛人都没资格进入一号包厢吃饭,他知道自己更没资格。

他的目标很简单,服务好领导。最好能跟着领导进市委,等到时候他的会比现在高得多。郑柏杰在怀仁县的秘书曾永贵在他离开县城的时候被安排在乡镇当乡长,要是他一直跟着郑书记到省里,怎么也比当乡长强的多。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他很清楚,他将来的命运决定在陈浩手里。

正坐在沙发上给xiǎo草讲故事的陈浩不由地打个喷嚏,róuróu鼻子奇怪在旁边温柔地注视着他俩的胡岚。

胡岚被他灼热的眼神晃得有些慌luàn,忙拉起xiǎo草道:“该睡觉了,要不然明早又要赖chuáng。”

“姐姐,明天是星期天,不用上学。我今晚多玩会还不好?”xiǎo草的一只xiǎo手紧紧地拽着陈浩的衣服,xiǎo眼神里满是哀求。

今年已满十三岁的xiǎo草个头已长到一米五左右,在外人眼里已是少nv。可她还是依恋陈浩的怀抱,依恋他的亲情。而陈浩下意识里还是把她当成xiǎonv孩,喜欢抱着她玩,像哄xiǎo孩似的哄着她开心。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不希望xiǎo草长大。见到xiǎo草不愿意去睡,温纯地说道:“好了,明天没课,让她再玩一会。”

“好了,只要有你在,她什么要求都会得到满足。”

xiǎo草听见姐姐答应她的要求,快乐地在她脸上亲一口,咯咯笑着爬进她温暖的窝,陈浩的怀抱。

这世上,没有什么比在家的感觉更温馨。可是,陈浩的幸福没有维持多长时间,电话铃声的响起划破夜的宁静。

陈浩接起电话时,心里有种要出事的感觉。盖因这个电话来的委实不是时候,深夜十二点。

陈浩看看胡岚,示意她带着xiǎo草到房间里睡去。他则站起身,走出房间。

“陈书记,临西镇的吴勇失踪了。”电话里艾解放像是投下一枚炸弹,让陈浩浑然没有感觉外面的寒风刺骨。他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这个人的印象。但他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要是吴勇正常失踪的话,艾解放也不可能半夜给他打这个电话。

陈浩心里一紧。问道:“有什么不对?”

“吴勇是临西镇蜈蚣岭的会计,他婆姨正在我这。”艾解放看来电话里说话不是很方便,但话里的意思陈浩很清楚,吴勇的妻子半夜跑到艾解放的房间里,绝不是闲的没事干。

“好,我知道了,今晚就赶回去。”陈浩没再多言,挂断电话后把车里剩下的苹果全搬到胡岚的房间。本来,他还想把近处这几家送一下,没想到出现这样的事,看来这个心愿只能jiāo给胡岚完成。县里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他作为分管公安局工作的领导,说什么也得回去看看。

听见外面的mén响,胡岚从xiǎo草的房间里出来,xiǎo声地问道:“你今晚就回去。”

陈浩点点头,知道兰质蕙心的她看见自己搬水果就能猜出他的心思。他快步走到茶几上,把想送水果的人的名单和联系地址写在纸上。随后快速地走到她身边,托住她的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一下,道:“辛苦你了。”

“iǎo心些。”胡岚并没有像一般nv人般表现出不情愿的神情,只是把他的外套和鞋拿过来,服shì他穿戴好,

因为她知道爱一个男人不是把他拴在kù腰上,而是支持他的决定。她很清楚陈浩此刻要赶回去,肯定是县里出了大事。

等陈浩走后,她感觉好像缺失某些重要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她慢慢地坐回到沙发上,默默地抚mō着陈浩写的那张纸条,好像上面刻着一朵花。她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字的痕迹,像是在感觉他的体温。

至于上面写的什么对她来讲并不重要,在国内,她可以把东西送到天涯海角,只因红旗超市有通往四面八方的运货车队。现在,她最担心的是男人的安全,那次的翻车事件是她心中的梦魇。

今夜,她将无眠

第二百三十五章 高雅的唠嗑

第二百三十五章高雅的唠嗑

在回去的路上,陈浩给住在豪雅大酒店的党和平打通电话,告诉他明天带着nv朋友玩完后做jiao通车回去,他有急事先回县里了。

党和平接到这个电话后心神一直不宁,坐在客房里的沙上苦等天亮。对秘书而言,没有法定假期的说法。作为陈浩的专职秘书,他很清楚领导是想让他好好陪陪nv朋友。但他怎么好意思看着领导忙乎,自己带着nv朋友逛街。

第二天一大早,赵红梅跟着党和平和胡xiao妹准备去车站买票,却现大厅里的沙上坐着那位让她都有些嫉妒的美丽nv人和她妹妹。这姐妹俩往那一坐,比大厅还亮丽,整个明亮的大厅变成她俩的陪衬。

昨晚天sè较暗,她没注意到胡岚的气质。此刻,在大厅明亮的光线下,高洁淡雅、神韵兼备的胡岚让她蓦然想起“莫讶*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总令摘向韩娘袖不作人间脑麝风。”的诗句。旁边再配上明眸善睐、清新可人的xiao草,真有些人间仙景的韵味。

见到三人拿着包下来,胡岚笑着迎上去,道:“你们的车票我已让人去买,今天上午由我们姐妹俩作向导,带你们四处转转,走吧。”

不得不说,胡岚非常懂陈浩。接到陈浩平安到达的消息,兴奋的她一大早赶到豪雅大酒店,在前台知道党和平等人没走,便知道陈浩留下他们的心意。既然他有事走了,作为nv朋友的她责无旁贷地担负起地主的责任。

赵红梅听到陈浩回去的消息心里有点失落,本打算买上车票回去收拾一下再来团省委报道。没想到眼前这位美丽的姑娘如此聪慧,竟然在这等着她们。面对胡岚热情的邀请,三人对视了一眼后便跟着这对姐妹坐上面包车一起她们的省城之旅。

此刻,陈好已赶到临西镇。在镇政fǔ大楼mén口,艾解放坐进他的车里递给他一沓资料说道:“这是临西镇这些年的财务报表,审计局的同志总感觉这份报表怪怪的,分别找村会计了解些情况。据吴勇的婆姨说,吴勇回去后总是心神不宁,晚上做梦都嘟囔着不是他做的之类的梦话。前天晚上他丈夫出mén后就再也没有回家。据她讲,她男人以前xìng格tǐng开朗,自从干上村里会计后脾气变得有些喜怒无常。而且也从来没有一夜未归的现象。她以为我们扣押了她丈夫,跑来向我要人。”

见陈浩摊开报表,没有吭气,他继续道:“别的乡镇存在着或多多少的问题,但临西镇这面一点问题都没有,这本身就不太正常。吴勇的婆姨在他失踪后,到附近的亲戚家都问过,没见人。我们的人刚下蜈蚣岭调查情况,吴勇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两件事联系在一起,我感觉这件事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艾解放在乡镇工作二十几年,对下面的猫腻非常清楚,他的意思很简单,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作为一位老纪检人员,他有种近乎直觉的判断,临西镇绝对有问题。

纪检委联合审计局下来审查乡镇工作情况陈浩很清楚,算起来这还是他的主意。他知道艾解放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帮他摆脱目前的微妙处境,同时他也很清楚县委书记的态度。

陈浩没有再说话,当即看起报表,越看他的眉头皱的越紧。报表做的很干净,从上面看不出问题。但这份报表的数据显示从八零年到现在,镇上已欠款六十多万,而且欠款大多集中在三个村,其中,蜈蚣岭欠款达到三十来万。也就是说蜈蚣岭五十来户户均欠款达到六千左右。

六千多元钱,在省城普通人家都是大数额,更遑论农村。这就意味着蜈蚣岭的老百姓每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种庄稼,反而每人倒欠了一屁股债。

陈浩能看出来,工作组的同志也肯定察觉到,这才开始重点盘查这三个村。

“县公安局的同志下来没?”陈浩对这件事情并没有表态,目前不管怎么说,都得先找人。

“今天一早就下来了,正在蜈蚣岭搜查线索。”艾解放昨晚给陈浩打完电话后,顺便也通知了叶坤。他很清楚,现在的突破口在吴勇身上,只有找到吴勇,整件事情才会一清二白。

“临西镇的同志正在上面,要不要先上去。”

“先去蜈蚣岭看看,一切等回来后再说。”陈浩很满意艾解放的前期工作,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感谢。以前县里的农业工作由李和平负责,他只是由于李和平的请假暂时接手,时间太短,他根本没想到临西镇财政会出现这么大的窟窿。要不是王老师到县里反映乡干部多收提留款的问题,他也不会向县纪委隐晦地提出派工作组。而艾解放恰好负责临西镇这片,现其中的问题。

一饮一啄,岂非天注定?

陈浩并没有向艾解放了解临西镇领导是怎么解释报表上的事情,人家既然能做出来,自然有一套说法在等着上面的检查。

蜈蚣岭在临西镇的西面,村后面越二十公里处有一座大山,山上的树木在西北风的肆虐下像被拔光mao的公jī,在寒风中瑟瑟抖。山的形状很像一只大蜈蚣,蜈蚣岭因此而得名。

跟普通村庄不同的是蜈蚣岭的村房依照地势零星地散落,户跟户之间相隔有一段距离。村间的xi用碎石子铺成,大冬天踩在上面感觉级硬。

在村委会,陈浩见到只有一位姑娘正在房里看书。姑娘看的极其入mí,两眼间有些红肿,连有人进来都没有觉。

陈浩走到她身后,现她看的正是四大名著之一的《红楼梦》,只是这本书封皮都没了。

这位姑娘看起来有十**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好年华,《红楼梦》里描写的凄惨爱情对她们这样岁数的年轻人来讲,具有非凡的y力。陈浩知道,等再过几年,琼瑶大婶缠绵的爱情xi将谋杀无数少男少nv们的眼泪。

陈浩在今世读书庞杂,本着读史以明鉴大名著也被他仔细地过,见到姑娘看《红楼梦》,他低声地颂出《葬辞》。

“谢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残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bsp;。”

随着他的背诵,原本钻的姑娘慢慢地把眼神聚焦在他的身上,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洋洋洒洒五十二句的葬辞,是《红楼梦》诗词之中最绝妙、最被称道的篇章之一。它如泣如诉,泪和血凝,字字句句都同黛yù这个苦命的少nv的命运和个xìng融合在一起,成为独眇古今的“黛yù咏叹调”。

而陈浩低沉的男音中却又增添一种悲怆的韵味,让姑娘体会到一种读书时感受不到的自悲。

姑娘饱含深情地说道:“这诗写的真好,再联想到黛yù的命运。这抒情诗,实际上也是隐示她命运的谶语。她如一朵馨香娇嫩的朵,悄悄地开放,又在狂风骤雨中被折磨得枝枯叶败,从世界上悄悄消逝。”

“靠,原来红学家是这样炼成的。”陈浩对姑娘的剖析也暗自佩服,能说出这样富含哲理的话,看来她读《红楼梦》也不是一遍两遍。可是他今天不是来和姑娘谈红学问题,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赞美她。

“你说的有些道理,但这不是曹雪芹想要表达的观点。《葬辞》同荣府中所有青年nv子的命运联系起来思索,已不仅仅是黛yù一个人的诗谶,同时也是大观园群芳共同的诗谶。曹雪芹通过这葬辞预想为黛yù悲哭,同时也为“千红一哭”,为“万yan同悲”。”

“好一句为千红一哭,为万yan同悲,同志,你实在是了不起,能用两个词说出《葬辞》的jīng髓。”姑娘此刻看向陈浩的眼神多了一丝崇拜,在她眼里,不之客的陈浩已成为她的知音。物质缺乏的年代,jīng神食粮也同样缺乏。尤其是乡下,能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知音就像找五条tuǐ的蛤蟆一样,太难求。

陈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姑娘认同了他,他才能听到真话。否则,他闲的没事干跑到乡下来yín诗g对,难道是来泡妞?

“其实,从《葬辞》也可以联想到人身上,黛yù尽管寄人篱下,最起码还能填饱肚子做些诗词。可有些农民辛辛苦苦地种粮,到头来或许还填不饱肚子,甚至大年三十还揭不开锅。”

“你说的太对了,像我们村里就有些人在大年三十没吃的,跑到我家借粮食。村前那条路,镇里前几年说修,可修了几年也没修起来。还是村里人自己出工出力才铺上石子路。”姑娘一说起村里的事,有点刹不住嘴,见到陈浩听的tǐng有兴致,不由地笑道:“同志,你是下来采风的吧,一看你那样就像个大作家。”

在后面的艾解放听到姑娘的话后,差点笑出声。他急忙走出房间,在外面捂着肚子痛笑了一回。他掏出烟点上,狠狠地吸一口。

“nainai的,唠嗑原来也能搞得如此高雅”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暗访

正所谓大千世界,有因有果。陈浩因身体机能的改善,肤色要比劳作的男人白一点。又因为读书多的缘故,身上有种一般人模仿不来的知识分子气质。兼之他一上来又背了一段《葬花辞》,普通女人都鲜少有人费工夫背这玩意,更何况男人。所以,姑娘把他看成文学青年也不算离谱。

陈浩见到艾解放跑出去,知道他有些忍俊不禁,自己又何尝不在肚里笑喷了。作家,承载他前世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没想到今世竟然被人误会成作家。当然,这个身份对他来讲实在是太合适,姑娘和他谈话也不会有任何禁区。想到这,他不答反问。

“你怎么知道?”

姑娘听到眼睛不由地一亮,语气中含有无限的羡慕。“你们这类人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气质,一看就知道。”

面对姑娘自信而得意的神情,陈浩心道:“这是你自己想的,我可没承认呦。”嘴里却道:“我现在需要一些农村生活的素材,尤其是发生在村里的真人真事,你能给我提供一些吗?”

“当然可以,你想要哪方面的?只要我知道我一定会说。”姑娘看起来极愿意帮陈浩的忙。其实,从她满嘴的“我”,也能看出她是个文化人。

“比如刚才你说的修路,还有村里最近发生什么怪事之类的题材,全是我想要的。”

“好,我先说修路。我们这个村属于山区,以前根本没有这条石子路,弯曲的小道都是祖辈人用脚踩出来。解放后,当时的人民公社感觉村民们进出极不方便,便在六十年代初铺了条石子路,一直通到镇上。这条路据老人们讲是当时全乡镇最漂亮的路,一共修了一年多的时间,村里有很多老人都参加了当时的修路。文革期间,人们全忙着闹**,这条路也破败起来。有一年发大水,把路冲断了好几节。八零年,镇领导提出要把这条路补补。那时我刚上高二,记得我爸他们非常高兴,召开村委会时商议把这条路修成水泥路,这样就不怕大雨。我爸为此多次跑到镇里找镇领导,向他们提出修水泥路的要求。镇领导也同意修水泥路,但说镇上没钱,想修水泥路需要向信用社借钱。镇里本着谁借谁用的原则,用我们村的名义向信用社借钱。本以为这条路马上就能变成水泥路,谁知道一直到我高中毕业也没动静。一到下雨天,村里人根本出不去。去年,镇里要求村里出劳力,镇里出钱把这条路修成现在这样。水泥路,自从吴勇和几个干部吵过架后就再没听提起过。”

为了配合姑娘的采风之说,陈浩特地拿着本子记。听到吴勇,他不动声色地问道:“吴勇是干什么的?难道是镇里干部。”

姑娘笑道:“你们这些作家想象力也真够丰富,吴勇不是镇干部,他是我们村的会计。不过,这人这两天不见了,今早有公安局的人跑来调查他的情况。”

“哦,还有这种事。你知道吴勇的情况吗?”陈浩很是适当地表现出他的好奇心。

“我不是太了解,他不是我们村里的人。有次我爸喝醉了酒在家里说他以前在镇政府工作,和现任的镇长关系不错。因为犯了生活上的错误,被镇里下派到我们村里当会计。第二天我再问吴勇的事情,被我爸骂了一顿,说我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打人的事。他的事我只知道这么多,别的不清楚。”姑娘说到这,还显得有些后怕,看来他父亲当时的言行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陈浩见到姑娘不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重新再起话头。“你们村里还修建过什么项目吗?”

“项目?”姑娘偏着脑袋仔细地想着,突然间像是想起一件事,拉着陈浩往外走。道:“八一年底,镇里派一些干部去肃县学习养殖技术,我父亲和两个村干部回来后说镇里决定让村里按陈家村的方法集中养猪,结果,猪圈盖成了,猪却被杀了招待前来视察的上级领导。你看,那就是当时盖得猪圈。”

顺着姑娘的手,陈浩看见村委会后面有一溜用土坯垒砌的墙,只是,此刻本该养猪的猪圈大部分已倒坍。

“还有那边的一排房子,听说镇里打算建个鸡场。房子建好了,也买了一些鸡仔,结果来了一场鸡瘟,养的鸡全死了,埋在地下被有些村民挖出来煮熟了吃,鸡场也再没养鸡。”

听到这,陈浩感觉很无奈。得病死了的牲畜根本不能吃,可不要说现在,在二十一世纪的农村还有人把得病的牲畜偷回家吃,甚至还有人专门从下面收这些病死的牲畜,通过特殊的渠道在市场上面,赚取高额的利润。

令人揪心的二十一世纪食品安全问题。

当然,陈浩现在顾不上担忧以后的事情。他看完猪圈后,问道:“当时的猪是买的?”

“哪有钱买,那些猪都是村里人家养的,镇领导说要像陈家村一样发展村办企业,把村里所有的猪都集中起来养。为此,村委会还给各家打了张白条,我家还有一张。猪收拢后,镇领导还请县里领导前来视察,当时李和平县长还来村里为猪场剪彩,猪场建成后,镇领导隔段时间就请来上级领导视察,逢年过节还要到村里拿猪肉送礼,不但是我们村,其他村里也差不多都是这种情况。村里总共二十多头猪,就这样叫招待没了。”姑娘说到这,神色很是不忿。

“这样的事情村里没人反映?”

“这里天高皇帝远,镇领导就是这里的土皇帝。有个村民去县里反映,结果不出三天,这个村民家里来了一堆镇里工作人员,说是要他缴纳清以往的三提留五统筹,硬是逼得这个村民在村里呆不下去,听说跑到南方去了。现在这家村民家里的老小全靠他妻子养活,生活过的就像你说的一样,有时候锅都揭不开。”

“能带我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大作家,请吧。”

姑娘还真言而有信,听到陈浩的要求毫无迟疑之色,带着他走向她所说的那户人家。

跟在后面的艾解放暗自佩服陈浩的手段,像他们工作组,下到乡镇往往被乡镇领导或是村干部们牵着鼻子走。要么村民见到他们这些外人心里有顾虑,不敢说出实情。哪像陈浩这样,不显山露水便得到第一手资料。

陈浩跟着姑娘走进一个低矮的院落,房子倒还算是凑合,只是东墙角被挖去一大块,看上去甚是匝眼。屋檐下吊着些晒干的玉米棒,窗户被破败不堪的布帘从外面封住。

大西北的冬天很冷,尤其是西北风嗖嗖地往屋里钻,大部分人家会用塑料或是布帘从外面包住窗户,保温。但像这家在大中午还遮布帘的情况不多见,陈浩知道只有三种原因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一种是这家人懒,嫌掀布帘费事。要么就是这家缺取暖的柴火或是煤块,第三种则是这家有病人,怕冷。

当然,第一种情况他很快就排除掉,院子里被打理的井然有序的人家不可能是懒人。

姑娘一进院子便高声喊起来:“嫂子在家吗?”

上面满是补丁的布帘被掀开,一位不满三十的女人头从里面探出来。见到姑娘,笑着说道:“大学生回来了,快进来。”

八十年代,村里能有人念完高中都是倍有面子,大学生更是凤毛麟角,在村里是特别受人尊敬。大嫂喊姑娘为大学生,本身就是一种尊敬。

随即,她说出一句让两人意想不到的话,让姑娘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冲上去捂住嫂子的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你男人长的真俊。”

陈浩心里直叹这位大嫂太有才,说话都尽量捡着最省事的说。男朋友和男人能是一个概念吗?再想想村里很多姑娘十六七就结婚的现实,他也就释然了。当然,他注意到大嫂说男人时眼里闪过的一丝痛苦。

“大学生,还害羞呢。村里像你这么大的姑娘哪个没结婚生娃?赶快进屋。”姑娘彻底被口无遮拦的大嫂打败,捂住她的嘴她的话照样滚滚而来。更被那位作家的不辩解所折服,老天,她都遇上了什么人?

一进屋,陈浩便感到昏暗的屋子实际比外面暖和不了多少。炕上躺着位老人,老人身边坐着位一岁多的孩子,一位三岁多的小女孩站在地上怯生生地看着他们,小手拉住妈**衣襟。

大嫂注意到陈浩摸炕的动作,撩撩头发说道:“家里每天临睡前和早晨做饭点下炉子,慢待你们了。炕上还有些热气,快上去坐。”

陈浩注意到她说话的细节,那就是她们家一天吃两顿饭,晚饭是在临睡前吃的。猫冬,本应该是农村人最惬意的时候,可对缺少男人的这家人而言,意味着她们连温饱都成问题。

陈浩也没客气,直接脱掉鞋坐上炕。伸手拦住欲起身的老人,他看得出这位老人身体不好,面色很差。

对穷人而言,你用他们最常见的方式相处就是对他们的尊重。

“大嫂,你别在开玩笑了,他是个作家,到村里来采风,听到你家的事很感兴趣,专程来了解下情况。”姑娘侧着身坐在炕沿上,红着脸解释陈浩的身份。

她越是解释,大嫂越把陈浩当成她的那位。什么采风之类的话她根本听不懂,只知道他是来了解自己家的情况的。当下脸色一暗,道:“俺家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还不就是俺男人跑到县里告状,被镇领导整的在家呆不住,跑了。”

陈浩接过大嫂递来的连点热度都没有的水,问道:“那你家男人到县里反映的什么情况呢?”

“主要是镇里搞接待什么的事,这些男人的事俺不懂,不过,俺家的一头猪被拿去搞村办企业,猪没了,只有一张纸。”说着,大嫂从床头的木箱里翻出一张二尺来宽的纸条,递给陈浩。

陈浩看见纸条上写着“今从王二狗家牵走猪一只”几个字,下面是吴勇的签名和日期,连用途都没有标明。这种条子比白条还不如,最起码白条上还有“欠”字,这上面啥都没有。跟陈浩前世在网上见到的“这个主人很懒,什么都没留下”的意思有得一拼。

“这样的白条子村里有多少?”

“大概有二十多家,大学生家也有。”大嫂说着抹起眼泪。“俺家那头猪养了一年多,原本想卖些钱给老人、小孩买点好吃的。天杀的镇领导一句要像别的村那样搞村办企业,就把俺家的猪强行拉走,说是来年给俺家挣十来八头猪,全是骗人的鬼话。俺家男人拿着条子上镇里要猪,结果镇领导说谁打的条子管谁要。找到吴勇,吴勇又推到村委会,村委会再推到镇上,把俺们老百姓当傻子骗。可怜俺的男人,被他们逼得连村里都呆不下去。555555……。”

说到伤心处,大嫂忍不住哭起来,连带着地上、炕头上的小孩一起哭。陈浩身边的老人干枯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干瘪的脸上也是老泪纵横。

“大嫂,你看你一哭,小孩和老人也跟着难过,为了他们,你得坚强。我相信这种情况政府不会不管。”

“政府?当官的还不是一个鼻孔出气。要不然俺丈夫怎么前脚刚到县政府告状,后脚镇政府领导就带着人到俺家逼俺们交钱?”大嫂对丈夫被迫出走的事原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在她的眼里,那几个人就代表着政府。

“大嫂,你丈夫现在在哪?为什么不回家?”陈浩知道跟她解释政府的事实在太困难,干脆问她最关心的问题。

大嫂站起来撩开帘子瞅瞅外面,没见到旁人,便抽噎道:“这位大兄弟,你根本不了解俺村的情况。千不该万不该俺家添了个娃,又碰上他爹去告状,他现在哪里敢回家。”

姑娘怕陈浩听不懂,指着一岁多的小孩道:“他家这个小孩是去年出生的,属于计划生育外的小孩。”

大嫂继续说道:“本来这个娃出生后,镇里也只是象征性地罚点钱。可他爹去县里告状后,镇里来人要俺家交五千元的罚款,不交就要把他爹关进牢房,说是违反国家计划生育,要判重刑。俺家那口子听说后,再不敢在家呆,跑到外面躲着去了。”

五千元,还要坐牢。听到这个罚款力度陈浩都咋舌,这家人不吃不喝十几年也还不上,难怪男人不敢在家呆。

“你家的墙角呢?”陈浩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但他还是想从大嫂嘴里得到证实。

“被镇上请来的流氓挖了,他们不但挖了房子,还抢了俺家的东西。”大嫂说到这,眼里充满憋屈和无奈。“他们还说,要是俺家男人回来,他们要抓他坐牢。”

听到这,陈浩心里不是滋味。农民靠着自己的辛勤劳动,不但养活自己,更是养活全国的人。这些年,国家的政策本身就向城市倾斜,换句话说是牺牲农民的利益来换取城市的发展。

可有些官老爷们,不但不为农民着想,还千方百计地从他们身上榨取最后的一滴血。利用农民的不懂法,利用他们的闭塞,把他们当成愚民般耍弄。正像有人说的一样,姑娘伤不起。在陈浩心里,善良的农民更是伤不起。

“姑娘,你父亲是村干部吧。”陈浩心里有着莫名其妙的煎熬,对这种事,他的态度是不能拖,一天都拖不起。见到姑娘点头,他继续道:“请他到这里来一下,顺便把村干部都叫过来。”

姑娘有些奇怪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作家,在他身上,此刻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让她不由自主地跑出去。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五百元钱,放在大嫂的手里,道:“你要相信政府,某些人代表不了正义,更代表不了政府。马上快过年了,这些钱是给孩子和老人买东西的。你要是能找到丈夫,就让他回家过年。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是少生孩子早致富,这孩子已出生,我也不再说什么?但我希望你们赶快去卫生院结扎,好不好?”

“大兄弟,俺听你的,明天就去卫生院结扎,钱……。”大嫂捧着那几张百元大钞,眼泪如断线般落下来。男人不在的苦日子她受够了,要不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等着她养活,她早就找根绳子上吊或是喝农药自杀。陈浩带给她家的不仅仅是钱,更是希望。透过朦胧的泪眼,她见到一个身影走出门。

不一会,有两个人影又进来。其中那位年轻人走到她跟前,把她手里的钱塞进她的口袋,轻声道:“大嫂,等会村干部来你家,你不希望他们看见你哭的样子吧。”

大嫂赶紧跑到仅有的一个脸盆旁,用水洗去眼泪。把手在衣襟上抹干,说道:“大兄弟,你们在这等着,俺去取些柴来烧,午饭就在俺家吃。”

陈浩笑笑,并没有阻止她的行为。以往,他下乡从来都是自己带干粮。但今天叶坤等人在蜈蚣岭办事,村里会派饭,正好可以让这家的老人和小孩打打牙祭。

“谁找俺。”

陈浩正思索间,门外闪进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

第二百三十七章 祸福相依

声是人的影。

近一米八个头,身材魁梧的大汉一进门,屋内原本采光不好的光线顿时为之一暗。此刻,他铜铃般的大眼神在屋内扫视,像是想看清楚到底是哪位尊神竟然让女儿跑去叫他,不来还不行。

“村长,快进来。”大嫂一看到来人,忙招呼他上炕。

“爸,这位就是来村里采风的作家。”姑娘从身后闪出来,指着陈浩为她父亲坐着介绍。同时,手在下面拉她父亲的衣襟,意思让他说话声音小些,别吓着文化人。

大汉的眼睛从陈浩身上扫过,在艾解放那停下来。旋即迈开大步,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紧前几步,铜铃般的大眼此刻已眯成弯月儿,笑着说道:“艾书记,要是知道您在这,俺早就过来了。”

前两天艾解放由镇领导陪同到他们村里搞调查,他记住了这位县纪委副书记。他只是很奇怪,为什么艾书记站着,而炕上的那位年轻人却安坐如山。作家算什么东西,在乡下那玩意还不如本本管用。

艾解放微笑着和他握完手,指着陈浩道:“这是县里的陈县长,现在兼管农村工作,听到这里发生的事,专程下来看看。”

“陈县长?”父女俩一时没反应过来,大嫂手里拿着的舀水勺也哐当掉在地上,炕上的老人慌忙往起爬。大嫂和姑娘委实没有想到和她唠家常的作家怎么转眼间变成县长,还是如此年轻。尤其是姑娘更是吃惊,如同天上掉下来个林妹妹般让她感觉不可思议。堂堂的一个县长,竟然肯舍得下功夫看《红楼梦》,更让她抓狂的是这位县长还会背《葬花辞》这般缠缠绵绵诉说女子衷肠的词,实在让她费解。

要是她知道陈浩能从头到尾把《红楼梦》全背下来,标点都不带错的,不知道她有何感想?

当然,这世间有谁规定《红楼梦》是女人或是不男不女的人妖的读物,连写这本巨作的曹大人都是男儿身,陈浩自然能读。只不过姑娘把它归为妇女之友,又算有些偏颇。

大嫂手伸进口袋,紧紧地攥着陈浩给的钱,感觉心里暖融融。她先前不知道陈浩是县长,要是知道他的身份,有些话也不敢说出来,这就是弱民见官的先天胆怯。但现在她心里非常亮堂,她在远方有家不能回的丈夫不用在担惊受怕,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指日可待。

“陈县长,您就是从华林乡调到县里的县长?”大汉兀自有些不敢相信,在他想来,乡镇工作的干部都是黑不溜秋,可陈浩却是显得很白净,有着种儒雅的气质。他听说过县里有位从华林乡出来的县长,这倒不是陈浩有多大的名气,而是原本在各乡镇排名垫底的华林乡在今年年底的工作总结会议上上升到前十名之内。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在会前任乡党委书记陈浩打的基础好。

为此,主管农业的副县长李和平脸色有些不好看,还打断了华林乡乡党委书记华卫东的发言,这件事在各乡镇广为流传。当然,传话者的本意有可能并不是替陈浩做宣传,而是想树立李和平县长在乡镇的威望。至于效果如何,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陈浩并没有理会大汉的话,反而对着姑娘说道:“姑娘,麻烦你再去把其他乡干部找来。”

毕竟,在人家孩子面前,陈浩不好意思训斥。在乡镇工作近一年时间,陈浩很清楚乡下的干部直来直往的性格。讲道理,这些村干部根本听不进去,还不如训斥一顿来的直接,也更能让他们记住。

“老人家,你好好躺着。”见到姑娘走出去,他伸手拦住欲起来的老人。面向着大汉道:“不管我是不是县长,这家人算你村里的村民吧,好端端拆散一家人难道是你们这些村干部应该干的事?大冬天,天寒地冻,这家老小生活连最起码的保障都没有,你们还好意思招待上级领导?村里搞猪场,那可是村里人不舍的吃不舍得穿好不容易养大的猪,你们倒好,全部拿来孝敬上面领导。这世上难道真是当官者贵,老百姓天生就是贱命,天生就应该让你们拿来糟蹋吗?当官不为民做主,那你们还当什么官?”

面对着陈浩激愤的责问,大汉魁梧的身子越来越弯,快弯成了虾米,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他心里也委屈,但人家是县长,骂他又如何?

陈浩不是不知道村里的工作难搞,但他还没见过这样只知道巴结上级领导的村领导,他是怒其不争。见到大汉的神情,他深吸一口气,舒缓下情绪,道:“要知道,你们手中的权利是老百姓给的。大嫂家的确违反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按照相应的政策办理就是,用不着挖人家家的墙角,逼着男人外出吧。我知道你也有委屈,也有许多迫不得已。可你既然作为村长,就应该在遵守国家政策的前提下,有着自己的原则,并不是要你一味去遵从,去助纣为虐。”

“陈家村村办企业为什么能成功?那是因为他们创业之初很小心地维护企业的利益,将全村的人拧成一股绳,直到现在也是把村民的利益看得很重。你们也去当地学习人家的经验,可为什么回来就走了样,这个问题你们村委会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要知道,现在不是大锅饭时代,也不是越穷越光荣的岁月。你现在好好想想,村里还有多少户像大嫂这样贫困的家庭,只要他们不是人为地偷懒,村里就应该想办法让他们摆脱拮据生活。另外一点是村里的村办企业如何办?等会村干部来了,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浩发现外面陆续有人走来,便结束了他的谈话。

随着乡干部走进来的还有叶坤和三名公安,见到陈浩的眼色,他知道陈少不愿意在这谈吴勇失踪的事,到嘴的话变成“陈县长,中午在哪吃?”。

“就在这吧,让村里准备的简单些。村长同志,你看如何?”

听陈浩的话音,大汉就知道他的气还没消,否则,也不会在村长后面再加上同志,显得极其生疏。本来,吃饭这种事领导定就行了,陈浩偏偏征询他的意见,可见得他对他们这届村领导的意见颇大。很明显,吃饭不是最主要的目的,领导是要看他的表现。当下,再不敢多言。道:“好,就让人在这里做。”

随即,把村干部召集在一起,开始他们第一次蹲在地上的村委会议。

意见归意见,陈浩听到村干部商讨完村里的发展大计和如何帮大嫂这样的贫困家庭脱贫的问题后,说道:“陈家村村办企业的成功是在于他们走在改革的前列,有其一定的历史性。我们不要总想着跟在别人的屁股后面走。每个村的情况不一样,像你们村,也有着你们的优势。蜈蚣岭有着天然的森林,里面有许多野生的植物,像你们说的黄芪、人参、黄精、党参等,都可以作为药材使用,野生蘑菇可已加工出售。当然,这些要想办法整成人工大规模养殖,等过几天可以请些专家过来到蜈蚣岭里考察一下,想办法要搞成特色养殖。”

陈浩见村干部都在注意聆听,接着道:“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个是蜈蚣岭是村里的宝,要有规划地开采,不能一窝蜂地无限制破话。这要求村干部要有长远发展的观点,不能短视。第二点是道路问题,华林乡乡民正是有要想富先修路的共识,这两年才能迅速发展起来。至于你们村的公路,要看各位有没有决心修好它。就村里现在的石子路,一到下雨天,被会被雨水冲垮。”

陈浩说到这,大汉站起来说道:“村里为了修水泥路,已向合作社借了钱,可……。”

他说到这,倏然住嘴,神情有些痛苦。

“可什么?是不是镇里没把这笔款项拨下来。我告诉你们,根据镇上的报表,现在你们村每户人家有六千元的欠款,这些钱到哪去了大家应该心里有数。我在这还想提醒各位一声,有些问题你们可以解决,有些问题你们也可以向工作组汇报。”

陈浩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村领导,笑笑,不再说话。

大嫂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提着些面。后面陆续走进些女人,看来是村里派来做饭的媳妇,每人手里都不空着。见到屋里的男人不吭气,大嫂缕缕头发道:“村长,俺听陈县长的,明天就去卫生院做结扎手术。”

大汉和几个村领导面面相觑,作声不得。大嫂第二胎生的也是姑娘,按村里的老说法,金窝银窝不如有个带把的,这也是村里养儿防老的习俗。没想到他们做不通的工作,陈县长一来便做通。不由地暗忖:“还是县长的手段高。”

陈浩吃完饭后,一直在蜈蚣岭带到快天黑才返回县里。至于临西镇,他没工夫听镇领导满嘴的谎话。

第二天一上班,艾解放带领的工作组便被召回到县里。县委书记丁克昌听取了工作组的汇报后,立刻召来临西镇的党政一把手,把工作组发现的情况给予通报,并责成他们年前必须整改完。

丁书记并没有明言不让工作组查下去,但他的行动已暗示工作组要适可而止,我都已经把镇领导骂了,并限时他们整改,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官做得越大,越不能给人抓住把柄,这才是当官的诀窍。作为县委书记,如果铁定不想让县纪委查下去,他有很多让人无话可说的手段。

与此同时,矮胖的市委书记马显贵让秘书同志市纪委书记杜世雄到他办公室。

杜世雄刚走进书记办公室,便发现他桌子上摆着一封信,这信的内容他不用看都能背下来,因为他前两天也受到这样的举报信。

“这封信的内容你们核实过没有?”近五十岁的马显贵这几年明显显老了许多,头顶上的头发基本都掉完,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中海。

“书记,前几年中纪委曾对陈浩同志的经济问题进行调查,发现他的经济没有问题。像男女之间关系我们已让县纪委进行暗访,核实一下情况。”杜世雄看着马显贵的眼睛,直接说出自己的看法。“纪委每天都能接到不少这样的信,很多经查实根本是没有的事。尤其是这份匿名信,可信度并不是很高。”

“杜书记,我们党历来的方针是绝不冤枉一个好同志,但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同志。前几年没问题不代表永远没有问题,对待事物要一分为二地看待。陈浩同志做出的成绩我们能看到,但对待这样的年轻干部我们更要为他负责,发现问题及早处理,这才是为他负责的态度。群众写匿名信肯定是怕受到打击报复,我们要理解举报人的苦衷,也要对得起他们的信任。我建议由市纪委派调查组下去,彻底清查上面所举报的问题,有一是一,坚持实事求是的态度。”

马显贵摸着地中海,很有“深度”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当然,作为市委书记,他的意见就是决定,市纪委就必须按照他的话去执行。

看到杜世雄离去的身影,马显贵笑了,笑的很阴险。陈景天崛起后便是他走下坡路的时候,他永远忘不了在陈家村剪彩时村民们视他如无物的眼神,也永远忘不了顾红军将他赶出苏南省的绝情。

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苏南省不再是顾红军的天下,作为他的马前卒,陈景天调到别的省里去任职,他鞭长莫及。但父债子还,老子跑了,儿子总还在他手上。

市纪检委书记办公室,杜世雄和第一监察组的乔飞主任坐在一起。

乔飞年满四十岁,有着白面阎王的称号。怀仁县的官场地震,正是他带队查出的问题。白面阎王并不是因为他长得白,而是形容他整个人像一张白纸,容不得半点污垢。也正因为白面阎王的插手,使得怀仁县大批官员下马,陈浩才提早离开华林乡到县里任职。

此刻,两人面前摆着那封匿名信。

“其实,我也不希望怀仁县再出现问题。国内现阶段干部后续队伍不足,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乔飞刚毅的脸上也现出些许寂寞,像他们这些纪检委干部,注定前进的道路充满荆棘,也不能像其他人那样交朋友。即便他们想交,跟他们交朋友的官员也会时刻提醒自己他们的身份,虚与蛇委。

“没想到我们的白面阎王也有悲天怜人的一面,难得。”杜世雄和乔飞在一起多年,两人相互间也时常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

“你以为我喜欢一出手就整落一帮官员。只不过是职责所在,身不由己。”

道是无情却有情,纪检委每天查处的就是官员问题。这是份招人记恨,基本要做到六亲不认的工作。他们是普通人,有着自己的情感和生活,但这一切都要服从纪律为前提。但也正因为有像白面阎王这样的纪检干部,官员们的行为才会有所收敛。对官员而言,他们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国家对人民而言,他们是福音,黑暗的制裁者。

“你这次下去打算怎么做?”杜世雄端着茶杯,杯壁上的茶叶在他的吹动下向一边散去,浮浮沉沉,很像是人生的一副现实图。

“暗访,县纪委在明,我们在暗。我觉得这次的重点不在他的经济问题,应该在男女作风上,从这里入手应该能看出些端详。”乔飞一谈到工作,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杜世雄喝口茶水,慢慢地道:“嗯,我同意你的判断。但这次的调查要慎之又慎,陈浩同志在华林乡可是拥有良好的口碑,希望他这次也能经受起考验。”

“放心,我们做事向来讲求证据,绝不会冤枉他。”乔飞站起来坚定地向他的领导做出保证。

“好吧,你挑几个人跟你一起下去。要注意取证的方式方法,也要注意安全。”杜世雄靠在沙发上,挥挥手。等乔飞出去后,他又拿起那封匿名信看,脑海里响起省纪委副书记郑柏杰的话。

“纪委的工作不是光坐在后面,等官员出现问题去查办。有时候我们也要适当地走在前面,给领导干部们敲敲警钟,防止他们犯罪。在没有真凭实据前更不要说风就是雨,等我们走后干部无法在当地开展工作。弄得真正想干事的干部寒心,老百姓们闹心,挑事的人开心。”

八四年元旦刚过,怀仁县就迎来第一场雪。县里的变化不大,但动静却不小。

副县长林震被调到市里任副市长,临行前县里为他举办一次送别宴会。作为上调的干部,他被灌得七晕八素,最后还是办公室的一帮人把他抬回家。

没有李白醉酒诗十篇的宏伟,也没有陈浩这般千杯不醉的妖孽。光每个局、每个科室的负责人敬酒就足以让林震醉卧酒场。

市领导,怀仁县有头有脸的人都不会放过拉拢感情的机会。

祸福相依,这是千年的古训。

当然,这里指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发生在两人身上的事情。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衰哥

林震正是春风劲草奋蹄时,陈浩却陷入桃色事件。

世间之事从无到有,连一点小事都可以被人炒成天大的事,更何况涉乎男女之事的陈浩。

可以这样说,怀仁县本来就缺少精神层面的娱乐活动,而陈浩桃色事件恰恰填补了好事者的猎奇心理。开始还是极少数人的谈论,到后来仗势越来越大。连市纪委和县纪委都开始调查,许多不信的人也纷纷加入造谣者的阵营。众口铄金,陈浩在很多人眼里成了无女不欢的代名词。

有人说他不止跟招待所的女人有染,在华林乡和他睡过觉的女人足以组成一个加强连。又有人说他天生就是色魔,办公室就是他的yin窝,党和平是古时候的*公。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还有鼻子有眼。

这件事给当事人造成极大的伤害,也给纪委工作组的工作造成被动。市委市政府相继对工作组作出明确指示,要求在最短的时间里查清问题。

市纪委书记杜世雄听到这样的消息,据说在办公室摔烂喝水的茶杯。把白面阎王乔飞从怀仁县叫回去,询问究竟。

当满面风尘的乔飞赶到书记办公室时,杜世雄正用双手揉着太阳穴,由此可见这件事的压力有多大。

“书记,这件事我们从侧面了解了一下。陈浩经济问题可以排除,匿名信上所指的受贿问题我们调查了很多相关人员,可以确定这些都是诬告。至于男女关系,,没有明确证据证明他有这方面的行为。县招待所和他经常有接触的是服务员小夕,是招待所指派负责他日常生活的,平时为他住的房间打扫卫生,有时也帮他洗衣服。这位姑娘我们和她正面接触了一下,感觉人挺清纯。听到我们调查陈浩,姑娘发誓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清清白白,并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她愿意去做鉴定。至于黄小花,和陈浩接触的时间很少。这位姑娘前段时间和李和平的儿子谈过对象,她的正式工也是李和平解决的。”

“依你这段时间的调查陈浩到底有没有乱搞男女关系?”听到杜书记的话,乔飞摇摇头,道:“至少我们拿不出证据证明,匿名信也说明不了问题。”

的确,像男女之间的私事很难说清楚,除非有女人告当事人或是被人当场抓获。但要证明清白也同样不易,除非像小夕说的做鉴定之类的技术活。

“这件事现在的重点不在陈浩乱搞男女关系的问题上,而是县里沸沸扬扬的传言,这对我们的工作极其不利。而且这件事已引起上面的高度重视,每天有许多领导打电话询问这件事的进展,连省委书记和省长都惊动了,很明显是有人想借此做文章。”杜世雄站起来在屋内来回走动,手向下挥了下,像是加强他说话的语气。

“单纯从匿名信举报的问题看,上面有百分之九十以上不符合事实。我们按照先前的部署悄悄下去,按理说这件事做的极其隐秘,但现在县城里的人却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这本身就大有疑点。”

“老乔,要想搞清楚陈浩同志的问题,我看我们的工作重心要调整一下。先调查这封信的来源,有必要的话请刑侦同志介入。”

乔飞闻言点点头,道:“从这封信的内容来看,很清楚怀仁县的情况,我们可以先从怀仁县开始。……。”

与此同时,市委书记马显贵和周市长也正在讨论陈浩的问题。

马显贵递给周市长一根烟,面色严肃地说道:“怀仁县现在出现的舆论对政府工作很不利,县委书记丁克昌已向我建议,先暂停陈浩同志的工作,等事情查清楚再议。”

“这件事还没有结论,一旦停止陈浩同志的工作,等于坐实他男女作风问题,我们是不是在考虑考虑。”周市长很清楚,这时候停止陈浩的工作对他意味着什么。

马显贵缕着稀少的头发,慢条斯道:“任何事物都分两方面,从内心来讲。我也不希望陈浩同志出事。要是他清白,我们这样做正是保护他。可万一要是他有事,我们这样做也可以对上面有个交代,不至于太被动。”

周市长一时语塞,如果他一味反对停止陈浩的工作,万一陈浩有事,他可是担着巨大的风险。陈浩不是他的人,为他担这样的风险委实不值。

而处在漩涡中的陈浩正陪着苏南大学的张教授等人去了临西镇的蜈蚣岭,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很清楚现在的局势对他有多么恶劣,在桃色事件的传播后,他的工作岗位被调整,现在主管农业,而他原先的那摊事被养病复出的李和平接管,同时被接管的还有县公安局工作,而他最大的助力叶坤也被调到市公安局。

官场争斗从来没有手下留情的说法,如果他以为对手不过是想从他手里夺权的话,说明他太天真。很明显,对方是想让他离开怀仁县,最好能让他蹲进大牢。

他现在面临的困境表面上看起来是桃色事件,可他心里清楚对方不可能只有这点手段,这种查无实据的说法损不了他的根本。所以,他坚信对方的下一次出手绝对是石破天惊。可他貌似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只能看着对方出牌。

临西镇的事在县委书记丁克昌的插手下搁浅,吴勇失踪的事也被无限制搁置起来,理由很简单,立案侦查够不上条件。

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对他很不利,可他还有心思陪着专家们来到蜈蚣岭。党和平心里在暗暗焦急,可他一个秘书能起多大的作用。

陈浩还是第一次登上蜈蚣岭,这座天然的森林此刻被披上银装素裹,树枝上挂着雪球,地面上铺着厚厚的一层雪。在大山的阻拦下,狂虐的在西北风也变得温柔起来。微风徐过,雪花纷纷扬扬迎面而来,扑在脸上、钻进衣领里,又瞬间融化,倒让他想起小时候往小伙伴们的衣领里塞雪球的事。他记得有一次他和发小陈国栋往二蛋的脖子里塞了整整一衣服的雪,冻得二蛋直哭,被二蛋的母亲追的满山乱逃。那晚上他被罚背书,还是赵燕这小丫头从家里偷些吃的塞给他,还把他的手捂在怀里取暖。

想到这,他真有些不想长大,也少了这么多的勾心斗角。

经过一番勘察,专家们发现这林子里的宝贝真不少。有油脂植物:红松、偃松、香榧、竹柏、华山松、核桃楸、榛、檀梨、木瓜、花椒。具有开发价值的香料植物有:薄荷、藿香、天女木兰、香杨、铃兰、暴马丁香、兴安杜鹃、杜香。能做药物和保健品的植物有黄芪、人参、黄精、党参等。

陈浩听到这些东西欣喜若狂,他这才知道什么叫守着宝山要饭吃。这些东西在蜈蚣岭的村民们眼里不值钱,但对他而言,这些东西可都是无价之宝。

自从父亲病了之后,他就兴起建药厂的心思。再加上胡岚做香包的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周雅做食用油的豪雅食品公司。有了这些东西,他又不缺钱,再让赵燕从国外挖些高端人才回来。靠,这次玩大发了。

的确,按照他的设想,蜈蚣岭的村民想不富裕都不行。要是此刻的他知道领导们正打算让他休息,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

八四年年初,国家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对整个国家而言有着极其不一般的意义。

1984年1月1日,人民银行开始行使央行职能,二元化银行体系形成。银行改革不仅是提高自身管理水平、克服金融风险的要求,也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不断深化的必然。

同时,国家《关于进一步扩大国营工业企业自主权的暂行规定》的文件明确:计划内的产品实行国家核定的价格,计划外的产品则由市场供求决定价格。这一政策标志着“双轨制”的价格体系逐步建立。

也是在这个月里,国家进一步深化落实改革开放,纷纷在沿海的14个城市设立了一批国家级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进而又开放了一系列的沿海港口城市。同时对对贫困地区和落后地区采取扶持政策。设立了“支援不发达地区发展基金”,并开始实施“以工代赈”计划,扶持贫困地区建设水、电、路和农业基础设施。

同月,中央在《关于1984年农村工作的通知》中指出:“土地承包期一般应在十五年以上。生产周期长的和开发性的项目,如果树、林木、荒山、荒地等,承包期应当更长一些。在延长承包期以前,群众有调整土地要求的,可以本着‘大稳定,小调整’的原则,经过充分协商,由集体统一调整。鼓励土地逐步向种田能手集中。社员在承包期内,因无力耕种或转营他业而要求不包或少包土地的,可以将土地交给集体统一安排,也可经集体同意,由社员自找对象协商转包。对农民向土地的投资应给予合理补偿。”这样,保证了土地承包经营在较长时间内的稳定,给农民吃了长效“定心丸”,而且允许土地转包。

这些大政策的制定极大地解放了长期束缚的生产关系,掀起一股新的投资热潮。可对陈浩而言,衰到家的他不幸再次成为绿叶,而大红花则是郑柏杰,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当上苏南省纪委常务副书记,主管全省纪委的日常工作。

当然,说陈浩成为绿叶实在是有些太抬举他。往好里说,这位身陷桃色事件的衰哥实在有损县政府的名声。县委、县政府的一把手“满怀同情”让他回家好好调养一下心情。言下之意很有点生怕他某天被人不小心拍一板砖或是想不开寻短见,县委县政府担不起这个责任。往坏里说实际上是被人家一脚踹回家,哪凉快哪呆着去,不要在怀仁县出现。

当然,我们的衰哥回到家也呆不住。关键是他父亲陈景天当上N省省会城市兰舟市代理市长,在去年底的人代会上正式当上市长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工作热情,看情形像是要把住院期间损失的时间全部补回来,忙的三天两头不着家,和他总共就见了三面,询问了他的情况,只说了句“身正不怕影子斜”的著名论断后便投身于他的**事业。倒是她母亲李霞很是安慰了他一番,告诉他说:“儿子,别怕,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但李霞的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的观点和陈浩想的完全不一样,她的意思很简单,人家不是说你花花肠子乱搞男女关系嘛,那你赶紧把媳妇领回家,结了婚总不会再有人拿这事说事,整的陈浩非常郁闷,忙不迭地从家里跑出来。

当然,他跑的地方很有规律,先是到了肃州市,和顾彩莲在床上探讨男女间的刺激点,随后在她身上七进七出,整的她差点魂没飘回来。

随后,他又到了省城,陪着胡岚去了趟苏南省大学。胡岚提出要和苏南大学联合建一家研究院。前期投入一个亿的研究资金,研究方向很明确,医药、植物油脂和香料方面。苏南大学出技术,红旗超市和豪雅集团出资金。要求研究方向必须是国际高端技术,为此,红旗超市和豪雅集团要从国外掏些先进技术的人才回来。

陈浩在这之前已想过,哪怕是用钱砸也要让这个研究院成为世界一流的研究中心,人才、设备全要最好的。他不想让他的企业成为发达国家的加工厂,这是他的初衷。

这样的好事苏南大学校长章翰生很是赞同,立刻向上面打报告要求批地皮,并运用自己的关系很快落实新建研究院的位置。而在华林乡坚守岗位的孔钊则被调到省城负责研究院的组建工作。

当然,办事之余陈浩免不了索要胡岚和章晓慧的怀抱和亲吻,谁让他是受伤的男人。章晓慧倒好说,早已被他摸过也亲过,很是痛快地和他亲热一番。倒是胡岚费了他老鼻子劲,要不是看在他被人冤枉的连工作都丢了的份,她的红唇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才会亲到。

从章晓慧的嘴里,他知道恩师现已成了中央经济调控研究室的智囊团成员,也就是说恩师已成为中央领导的座上客。为此,他特地请恩师一家和师兄郑柏杰一家小聚了一番。

当然,趁着时间宽裕,他顺便拜访了省委副书记曾加兴等老领导。人和之间的交往,不一定非要有事才串门,平时无事串门才显示出彼此的亲近。见了面,这些老领导无一例外地询问他的情况,他也用父亲那句话话回应他们。

身正不怕影子斜

没有人能够长期屹立在政坛不倒,这次的事件对他而言,算不上最坏的消息。想当年他独自一人穿越沙漠,差点在里面没出来他也没放弃生的希望。这点挫折对他而言还不至于威胁到他的生命,他只当是这都那时间工作太劳累,领导适当给他一个假期让他休息一下。

但他也不答应胡岚等女人提出的建议,正像他**所言,从哪里跌倒就从哪爬起来。人要是连这点精气神都没有,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趁着这次长假,他顺便去上津看了周雅。在她房子里,两人从床上打到床下。当然,朋友们不要想歪,他俩之间的战争不是男女裸身之战,而是嘴的战争。这场战争也算是惨烈,最后,双方以涂满对方身体每一处口水为标准结束了相互亲密的争斗。

躺在床上,他把自己的想法在完整地告诉周雅。手心手背都是肉,既然他想让豪雅集团和红旗超市共同投资研究院,自然不能让两人感到任何的不适感。一碗水端平是他对女人一贯的原则,要不然,到时穿帮了倒霉的只能是他。

这件事看起来复杂,但实际操作起来很简单。在未来的研究院里,他设的三个方向各成立一个研究分院,植物油脂方面由豪雅集团出资,香料方面由红旗超市负责,至于医药方面,他还没有想好人选,但钱由他出。

说到底,他现在不缺钱,就是缺人才。管理方面和技术方面的人才他都缺,还是奇缺的那种。本来他想让章晓慧出面筹建医院的事,但晓慧不答应,认为爱情一沾惹上钱便会变质。他听晓慧讲,她想留校任教。他搞不明白章晓慧的想法,可他知道尊重章晓慧的决定。

陈浩在周雅那呆了三天,便有些呆不住。不是说他不爱野性的周雅,而是他不能天天忍受看的着却吃不着的感受。野性的周雅如同妖姬般每次**起他男人的原始**,却又不肯救火,管杀不管埋,整的他浑身虚火上升,差点连老母猪都看成貂蝉。再这样下去他非被疯丫头折磨过去不可,趁着还有口气,迅速地逃离看似天堂实则地狱的房间,准备去光州看看大嫂。

就在他准备南下光州的时候,他猛然间感觉胸闷喘不过去来,谁出了问题?

第二百三十九章 香港风云(一)

身怀宝器而不知其用途,陈浩不是第一人,也不少最后一个。这情况有些像一些人不知道自身的优缺点一样,在这种生活环境下他可能是废材,但换一种环境他也可能是天才,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天生我材必有用。

当然,陈浩这种特异功能和别人认不清自己有些不同,他懵懂间得到灵器,一直是被动地接受,从没主动地尝试去了解,这也算是他的悲哀。

望着车窗外飘然而去的景致,陈浩在脑海里像放电影般把所有和自己亲密的人一一排除。当想到赵燕时,他感觉到心跳急剧加速,胸闷变得有些心痛。

他一脚把刹车踩到底,掏出电话拨出一个号码。在电话未接通前拨号声如同钢锯锯着他的神经,等了好一阵,才听到赵燕的声音。

“你在哪?”听到赵燕的声音,陈浩心里稍微松口气,但电话那头传来的嘈杂声让他的心一下子提到嗓眼上。

“我在香港,哥,你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赵燕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他们通电话一般在晚上,赵燕的回答并没有任何破绽。但陈浩能听出她声音里的一丝惶恐。

“我问你现在具体在香港的什么位置?”陈浩强自按捺住内心的焦虑,只是话速没把握住有点急。

“龙湾俱乐部,哥哥,我这有事在忙,稍晚我再打给你。”赵燕说完话,很快掐断了电话。主动掐陈浩电话的事在她身上从没有发生,不用想,肯定是遇到**烦。

香港有没有黑社会这个问题根本不用想,看看众多反映黑社会的港片就知道,那些都是有真实背景的故事。陈浩没有去过香港,但他知道黑、赌、黄是那的特sè。

心急如焚的他立即给虎哥挂电话,却被告知不在服务区。听到这句话,他手脚冰凉。多年的兄弟,他很清楚虎哥的习惯,这时候不在服务区,他肯定是在飞机上。飞往的目的只有一个,香港。

要不是事态严重,虎哥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纽约。赵燕那傻丫头还以为能瞒过他,却不知听力甚好的他听出她在赌场。

一圈电话打下来,他竖起来的头发随着心情的巨震开始发生变化,原先的染质纷纷扬扬从头发上脱落,转眼间,他的衣领及肩胛部位蒙上一层黑黑的燃料,头发再次变得雪白。与头发一起变sè的是他的眉máo,根根如雪。

心焦的他并没有在意身上的变化,而是立刻又拨出个号码,等电话接通后,他迅速说道:“赵哥,我陈浩,马上给我订一张去香港的机票,越快越好。”

“靠,什么事赶得那么急,那边是不是有心上人等着呢?我现在还有些事,明天去办行不行?”

赵晓亮有些为难地看着眼前两个人,心想要是没急事他先把眼前的事办了。这两个人是来京办事的光州开发区领导,他父母正好在经贸部当领导,这两人找到他很明显想走家属路线。而他前段时间也和朋友们倒腾起皮包公司,正想去南方找些机会,这两人就出现在他眼前,这样的机会可不多见。他现在正和人谈到要紧处,怪只怪陈浩的电话来的腻不是时候。

“你现在就去办,我马上到京城。”陈浩说完,根本不给赵晓亮选择的机会,挂了电话调转车头直接向京城方向奔去。

赵晓亮听到陈浩不容置疑的语气,立刻站起来道:“两位有事先忙去,过后电话联系。”

说完,他也顾不得在客人面前失礼,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光州也能直通香港,但中间得经过边防口岸,还有一整套过关手续,实在太麻烦。而上津离京城很近,他又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到香港,从京城走是最合适的选择。别人买机票或许挺费劲,但赵晓亮的父母在经贸部当领导,这点xiǎo事应该难不住他。

等陈浩赶到京城机场,赵大公子正等在候机厅外面,他原本想跟陈浩在开个玩笑,可一见到他怪异的头发和眉máo,硬生生地把到嘴边的玩笑话憋回去。

“你在这等一下,我再去买张票。”

朋友,不需要说太多的话,一个照面一个眼神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前些日子两人见面,陈浩还好好的,今天出现在他面前竟然变成这样,赵晓亮不用想也知道与陈浩去香港有关。

陈浩拉住赵晓亮的胳膊,诚恳地说道:“谢谢赵哥。你已经帮了我大忙,先回去吧。我去那边散散心,没什么大事。”

“少扯犊子,当我是朋友的话,赶紧放手。我这人真正的朋友不多,不希望朋友出事。”陈浩越是拦着赵晓亮,赵晓亮就越感觉事情不简单。他没别的本事,最起码给朋友助助阵的勇气还是有的。

“赵哥,别这样,我是去香港见nv朋友,你去不太方便。”陈浩没办法,只能抬出nv朋友,他不想赵晓亮跟着去冒险。

“你烦不烦,有xiǎonv朋友我更得去,为你把把关。”见陈浩执意不肯让他去,他眼睛已有些发红,道:“你少跟我扯,这么多人看着呢。”

在两人说话的过程中,很多等机的游客不自觉地围上来,陈浩异常的发须本已极扯眼球,再见到这位和人起冲突,是个人就有好奇心,连机场的保安也向两人靠拢过来。

“这人还真áo流,不知道下面染白了没有。”

“哇,这哥们太有才了,哪地方能染成这种sè,赶明儿我也去染一下。”

“真是可怜,xiǎoxiǎo年龄就得了怪病,哎……。”

“那人也真是的,欺负一个病人,真不害臊。”

……

此刻,意yīn的、羡慕的、惋惜声,抱不平的,什么人都有,围着两人指指点点。但就是不上前,颇有君子动嘴不动手的范儿。

赵大公子本身就一肚子火,见到边上人唧唧歪歪更是火不打一处来。蓦然大喝一声:“麻痹的,不说话你们会死啊,滚一边去。”

见到赵晓亮发火,围观的人群立刻散去。这哥们邪火上升,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可偏偏有两人不识趣,冲了上来。

“靠,敢欺负老八,老子打死你。”一位穿军装的壮汉三两步就赶到两人身边,话音刚落,油钵大拳已带着风声直冲赵晓亮而去,看似要一拳把他打残废。

赵晓亮见到已击到面前的拳头,一时间竟然无法躲闪。这时,陈浩突然伸出手,硬生生地抓住油钵大拳往边上引,身子也被拳劲带的打了个踉跄。

“三哥,这是我朋友赵晓亮。”

冲上来的莽撞大汉正是霍克强,这位爷想当年为了人家欺负陈浩,竟然手持木棍带着老2赵刚冲进成教班宿舍,把一帮人马干的人仰马翻,差点被学校开除。今天刚从外地回家,见陈浩被人欺负,哪管这是什么地方,就是金銮殿他也得揍完再说。听到陈浩的声音,他立住步子,伸手道“靠,赵哥,不好意思,差点整错。”

这位老哥神经可够大条的,要不是陈浩拦着,他这一拳可是够赵晓亮喝一壶。

“没事,不打不相识。”赵晓亮暗暗咋舌,他在京城就够混的,没想到有人比他还混。

见到陈浩没事,霍克强心里一松,指着他的头发笑骂道:“娘的个巴子,你这是怎么回事?g得乌七八糟,像个鬼似的。”

他浑然没想到自己还穿着军装,竟然在公共场合下丝毫不注意军人形象,还真有点大哥不说二哥的味道。他还以为陈浩把眉máo和头发全染白,心里大乐,顺手去摸陈浩的头发。心里暗道:“老八就是老八,连造型都整的和别人不一样。靠,赶明儿咱也去整个造型。”

没等他的手摸到陈浩的头上,只感到衣领一紧,被人硬生生地提溜到一旁。等他脚落实地,才发现他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位一身白衣如雪的姑娘。

霍克强暗自咂舌,这天仙般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要知道他一百六七的体重,姑娘竟能一只手提起,出手前他还没察觉。这不仅仅是手劲大的缘故,应该准确地说这姑娘的武功已深不可测。

的确,要不是姑娘听到陈浩喊他三哥,霍克强早已不能站在这。因为,陈浩的白发是她心头的痛。

赵晓亮心里直呼猛人,他刚开始还以为自己算是猛人,可霍克强的到来让他知道自己只能算是猛人的跟班,没想到白衣少nv的一手让他顿时惊为天人,**,跟班都轮不上。

此刻,眼眉如画的姑娘浑似没把他放在眼里,直盯着陈浩。“怎么回事?”

陈浩心里暗叹今天还真是出mén撞大仙,这两位怎么全碰上了。要想哄眼前这位姑nǎinǎi可不是那么容易,盖因她知道他头发变白的原因。

见王紫虹一直盯着他,讪讪地说道:“最近一段时间比较忙,没染。”

“是吗?”王紫虹走进他的身边,白yù般的指头在他衣领上摸过,随后摊在他眼前。深邃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问:“如何解释?”

霍克强这才注意到姑娘的手指上涂了一层黑,很明显,黑是陈浩领子上的。没有人会以为这种黑是陈浩领子上的污垢,霍克强也不例外。此刻,他早已忘记王紫虹的出手不凡,瞪着陈浩,要是不给出合理的解释,他不介意跟人玩命。目标没有,碰上谁谁倒霉。

面对着王紫虹询问的眼神和霍克强杀人的目光,陈浩突然间再没有编谎话的兴趣,道:“有人有麻烦。”

“去哪?”王紫虹和霍克强根本没关心是那人是谁,异口同声地问。既然陈浩如此在意,肯定是他亲近的人。

“香港。”陈浩的话刚落,霍克强立马跑向售票厅,边跑边打电话,看样子要找人买票。赵晓亮赶紧跟上去,拉住他迅速向外面跑去。

王紫虹见到机场的保安人员站在四周,眉头微微一儊,从口袋里掏出证件,亮给他们看,平静地说:“你们忙去,没事。”

为首的保安见到红皮本的证件,立刻两后脚跟一并,敬礼道:“是,首长。”带着人离去。

陈浩注意到保安的恭敬样,心道:“这丫头保不齐升官了。”

探过头想看看她手里的本子,却不料王紫虹已把工作证揣进兜里,他看到的只是她曼妙的背影。

“你到机场干什么?”

这句话憋在陈浩心里很长时间,直到他坐在飞机上才问出来。

“公干。”王紫虹的回答照样简洁,简洁的陈浩差点吐血。要不是记挂赵燕的安危,他早就使出他无敌八卦加无赖招数。只是,他现在没心情。

王紫虹从包里拿出核桃,轻轻用手捏开,剥去外皮,把核ròu塞进他的嘴里。

这情景让他想起两人第一次共乘飞机的时候,那时候他因为无赖还被她踩了一脚。此情此景相似,可人的心境却是大不相同。

从她掏出核桃时,陈浩便知她包里一直备着,她不爱吃,只是为他而备。身边的nv人他亏欠的太多,想到这他心如针扎。

王紫虹仿佛通晓他的心思,柔声道:“闭上眼,那边还有不少事情等着你去处理。”

在另一旁,霍克强和赵晓亮也在低声地jiāo谈。同为太子党,两人jiāo谈的共同点还真多。只是,此刻两人的关注点不在风花雪月,也不在各自的圈子上,而是想着香港这边自己有没有关系?该如何用?

香港得名于香江,素称“东方明珠”,也是购物者的天堂。由香港岛、九龙半岛和新界三部分组成,面积约1069平方公里。自鸦片战争爆发以来,腐败无能的清政fǔ和英国侵略者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将香港岛割让给英国。后来,英法联军攻占京城,再次迫使清政fǔ将九龙半岛割让给英国,到一八九八年,英国又将北九龙及大屿山等岛屿和大鹏湾等水域租借,租期九十九年。可以说,香港近一百多年的历史是华夏民族的耻辱史,也是顽强不息的抗争史和发展史。

香港地理位置特殊,有着条件优越的天然深水港,经过N代人的努力,香港成为亚洲繁华的大都市,地区及国际金融中心之也是亚洲的四xiǎo龙之一。同时,陈浩清楚地知道,在今年,国内和英国将签署《中英联合声明》,决定1997年7月1日起,我国将成立香港特别行政区,对香港岛、界限街以南的九龙半岛、新界等土地行使主权。

当然,此刻香港闻名世界的赌马、维多利亚海湾、电子产业集散地、mí人的夜景和蓬勃发展的娱乐业等都吸引不了陈浩的眼球。在他而言,在美丽的风景和再多的商机都比不上赵燕的安全。谁敢招惹她,他哪怕是用钱把香江填平,也要让那人付出血的代价。

这份愤怒跟年岁无关,而是男人的责任所在。他身边的nv人不少,本身就感觉欠她们很多,唯一能给她们的只有责任。前世是xiǎo人物的他都像母jī护jī仔般保护自己的妻子和孩子,现在的他更是觉得亏欠nv人,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不论有多大的成就,亲人和nv人绝对摆在第一位,这是他的逆鳞,没有人能阻止他为保护她们而做出不理智的事。

他不是君子,也不会按规矩出牌,否则,他也不会被人家赶回家。

陈浩等人下榻的洲际饭店,位于九龙尖沙咀繁华的商业及购物中心,座落于维多利亚海港港畔,港岛壮丽景sè一览无遗。

进到饭店,陈浩立刻打电话和虎哥联系,当听到虎哥和赵燕呆在一起时,他不由地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虎哥哪怕是伤了自己,也绝不会让赵燕伤半跟毫máo。

在虎哥和赵燕进到他的房子里时,陈浩在窗口注意到下面酒店mén口聚集了不少车,看来这次的麻烦不xiǎo。

“陈少,对不起,我没保护好董事长。”虎哥féi胖的身躯一进mén,便面露愧sè地向陈浩道歉。

陈浩紧紧地抱着他,只要他俩没事就好。但当他看见从mén口转进来的赵燕时,浑身的怒气刹那间到达顶点,头发根根倒立,连虎哥都感觉出他的杀意,无边无际。

在她脸上,有一个明显的巴掌印,尽管处理过,但陈浩是何等眼神,岂能看不出来。

“哥哥,我没事,你不要生气。”赵燕没想到他的眼神如此尖锐,竟能注意到她用冰块敷过的脸。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事?谁能告诉我,这他**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浩怒极反笑,状似癫狂,他都不舍得碰一下的nv人,有人竟敢在她脸上匡一巴掌,还不如拿刀杀了他。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嗯?”陈浩见到赵燕身后站着一位受伤的保镖,心情坏到极点的他飞起一脚把保镖踢飞。

赵燕和王紫虹根本没想到他突施辣手,见状连忙拦在他面前,生怕他再动手打人。

见到他目赤yù裂的神情,赵燕抱住他的身躯,柔声道:“哥哥。燕儿真的没事。他们也尽到自己的职责,为了我已有六位保镖住进医院,杰克到现在还没醒。

第二百四十章香港风云(二)

陈浩阴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保镖,并没有因为他的萎顿而心软。自古就有慈不带兵的说法,更何况这些保镖拿的是高薪,干的就是要保证雇主毫发无损的工作。既然他们受雇于人,就要有搏命的思想准备。连这点都做不到,他还怎么放心把赵燕等人的安危交到他们手里。

保镖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根本不敢面对陈浩愤怒的眼神。

赵晓亮和霍克强很是惊讶地看着陈浩,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的确,对他们而言,陈浩一直是温文尔雅的人,从没有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从他身上,他们感觉到爆发前的沉默——毁灭。

陈浩挥挥手,道:“这次负伤的人每人领十万,下去。”

保镖刚退下,善于情报收集的老刘和老李匆匆走进来,见到陈浩脸上闪过一丝喜色,上前给他见礼。

此刻,陈浩已完全镇定。事情出了,现在即便是把保镖全杀了也不解决问题,他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讨还公道。

见陈浩在瞬间冷静下来,房内几人不由地暗自佩服他的心智。曹飞虎点点老刘,示意他先说。

“陈少,这次事件的起因在詹荷妮的签约上,董事长本已和无线谈拢詹荷妮的转约事宜,但中途杀出个丧彪,是兴义安十大话事人之一,有湾仔虎之称。此人在八零年开始踏足尖东,那时候兴义安正好被警方大举扫荡,近50余名坐馆、红棍、白纸扇等人被捕。心狠手辣、办事基本不留把柄的他立刻成为兴义安的骨干。他通过这几年的发展,势力膨胀很快,手下有四小虎,马仔两千人左右,尖东百分之八十的夜总会的看场权全是他的。董事长在无线谈判期间,他曾托人捎话给董事长,让董事长不要插手詹荷妮的事,否则会对董事长不客气。结果,昨天董事长去和无线签合同时,丧彪手下的小虎之一猪头带二百来人挟持董事长一行到龙湾俱乐部,打赏六个保镖和杰克,要不是无线邵氏赶到现场,后果不堪设想。”

陈浩听到赵燕被二百来人挟持到龙湾俱乐部时,手上的青筋蓦然爆出。当时这个小丫头接他电话的时候正身处险境,就这样她还想瞒着他,还要不要命?他不由恨恨地瞪了赵燕一眼,眼神严厉中夹杂着责备。

赵燕吐吐小舌头,表示她知道错了。

陈浩对香港的了解全来自于电影,像《旺角风云》、《古惑仔》系列、《赌神》等,还知道被拍成电视剧的张自强。

这位黑道大哥级人物在九十年代初在启德机场劫走一辆押运货运车,里面是瑞士劳力士公司刚空运过香港的40箱劳力士手表,共2500只,价值3000万港币。

刚消停了一年,张自强一伙再次杀回启德机场,这次他们抢劫的是香港银行的解款车。解款车有美金1700万、港元3500万,总价值1.7亿港元,此劫案一出,立即轰动香港,乃至全世界。

警方经过努力找到突破口锁定张自强,并将其逮捕归案。后因他的妻子和律师抓住警方证据的纰漏,为张子强打赢了官司,张当庭释放。一般人到这里也就打住,可张被释放后,反而投诉警方制造““冤案”,获得警方的八百万赔偿款。其后,他开始玩起风险更小获益更大的绑架案。

九十年代中期,张自强团伙绑架李家和郭家的公子等人,成功地从李家和郭家这财富排华人前两位的富豪身上共获取了近17亿港币。

张凭借他的头脑和大胆也成为几乎家喻户晓的人物。

当然,玩火者必自残,还有一句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

再厉害的团伙也扛不住国家的暴力机器,张自强团伙也是如此。他们团伙中的叶纪欢带军火回香港被警方抓住,结果张竟然疯狂到要炸赤柱监狱救出叶,这件事引起中港政府高度重视,在江门将其抓获,其后,张自强团伙五人被枪毙。

他对香港的认识全来自于电影和网络,警匪片素材尽管来自现实生活,但陈浩知道他绝不等于现实。在黑帮当道的地方,哪个制片人敢把黑帮老大原型搬到荧屏上,估计是活的不耐烦。

听完老刘的介绍,陈浩点燃一颗烟,淡淡地问道:“兴义安是什么组织?”

“黑社会,现在基本是香港最大的黑帮,人数有一万多。最早是洪门的一个分支,又叫潮州帮。他的创始人是国民党少将向某,潮州人,十多岁来港,抗战时期在香港以义安公司作掩护,当上当时合法注册社团《义安工商联会》主席,创立帮会“兴义安”。五三年因涉嫌参与三合会及非法政治活动,被港府递解出境,迁居台湾,直至老死。兴义安组织严密,等级严格,只尊一个“龙头大哥”,下分各区,各设一龙头,其下分支设“坐馆”和“渣数”,一级管一级。龙头大哥现在是向的儿子担任,主要生意有贩毒、**业、开赌馆赌档、贩卖军火、娱乐行业。”

陈浩知道黑帮融入娱乐行业的主要目的是洗钱,他没想到詹荷妮这位yu女歌手也成为这些人的目标,更没想到赵燕因这件事被丧彪的手下挟持。想到这,他心里涌起无穷的怒火。

“虎哥,我们手上现在有多少人可用?”

“我从那边带来一百多人,还有些人正往这里赶,明天人全部到位。今天老李跟大圈帮联系了一下,估计很快就有答案。”见陈浩有些不解,虎哥继续道:“大圈帮其实就是文革后期偷渡来香港的大陆客,有五百多人。其中,大多是红卫兵和知青,也包括一些退伍兵。这批人大举偷渡到香港,凭着在内地练就的胆色,想在香港占据一席之地。可是由于语言、文化观念上的差异,再加上香港市民的歧视,这些人难以立足,便开始了黑道生涯。大圈不想香港本地的黑帮那样等级分明,组织严密,大多无家无小,无牵无挂,刚上岸,还没站稳脚跟,便开始从当地黑帮14K、水房会、兴义安等帮会口中抢食吃,砸新记赌场、枪和记黑金……心狠手辣,即使被铺也不反水,完全继承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战略思想。这里面有几个头是老刘和老李的当年的战友,靠得住。”

其实,虎哥理解错了陈浩的眼神。大圈帮,陈浩可是闻名已久,他记得有本书描写的帮派就是大圈帮,这个在加拿大威名显赫的帮派他还以为是只是个传说。没想到今天竟然听到它的名字,还有机会和他们并肩作战。听到虎哥的介绍,他这才知道大圈帮的历史,也才知道它原来是从香港起步,这样的牛帮派他当然想要见识一下。

陈浩很清楚虎哥现在的心情,他和自己一样想把侵犯赵燕的人碎尸万段,要不然他不可能把老李和老刘等能打的全带来。但他同时也欣喜地看到虎哥的进步,他不再是喊打喊杀的莽汉,而是运筹帷幄的将军。他想了一下,道:“现在要办四件事,而且要马上办好。第一件是身份。第二件是武器,一定要装备精良。第三件是猪头的方位。第四件是马上出红榜,出一亿美元买丧彪的命。”

高,实在是太高了。

赵晓亮有些不解地问:“为什么不直接买猪头的命?”

“那样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陈浩轻轻地丢下一句话,转身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马路。

尽管陈浩没有恐吓的言语,但众人从他冰冷的话里听出无穷的杀意。改换身份,意味着陈浩想亲手对付猪头,而且他要用血腥的手段,出红榜是想让丧彪自顾不暇,腾不出手帮猪头,或许他还有围点打援的想法。

望着窗户边孤独的背影,一头雪白的头发像是无风自舞。曹飞虎带着众人悄悄离开房间,只留下赵燕陪着他。

“哥哥,你不要这样,要是为了我的事让你惹上麻烦,燕儿会一辈子不安心。”赵燕从身后紧紧地揽住陈浩的腰,把脸蛋贴在他厚实的背上。

“傻丫头,哥哥从不怕事,更不会让别人欺负到头上。燕宇集团想在香港站住脚,就不能让别人打了左脸再把右脸贴上。这是男人的事情,你别再说了。对不起,还疼不疼?”陈浩转过身,大手轻轻地抚摸着娇嫩的脸上的印记,心里充满疼惜。

“哥哥,早不疼了。只要你在身边,燕儿……。”陈燕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陈浩的嘴堵住她的嘴。充满男性气息的霸道让她瞬间迷失在他的亲吻中,也让她下身有些潮。

陈浩在她的樱桃小嘴上肆无忌惮地狂吻,只想把她融进体内。数百个流氓地痞围住她,想想都后怕。

吻得直到赵燕喘不上气,他才松开她的嘴唇开始轻吻她被打的部位,嘴里道:“这是对你不告诉我的惩罚。以后有事再不许乱作主张,一定得告诉我好吗?你不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

“燕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不敢。”赵燕轻吻着他爱怜的眼睛,心都快被他融化了。她很清楚陈浩的秉性,也很清楚他心里的决定,但她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正像他所言,这是男人的事。

直到夜幕降临,虎哥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道:“陈少,身份和武器的事已办完,红榜的事也已传出去。大圈帮的战虎来了,正和老李谈话,你要不要见见?”陈浩点点头,正要出去,虎哥又道:“猪头传过话来,今晚九点半在龙湾俱乐部见。”

陈浩闻听此言,眉毛不由扬起,停住脚步道:“知道了,选出五十个兄弟。”说完,他直接跟着虎哥去见战虎。

老李的房间,正坐着位身穿西装的壮年男人,一米八几的个头,坐在那让人感觉像山一般的稳重,神情的剽悍之气无论如何也掩藏不住。

“这是我们的老大东哥,大圈帮的战虎,我的战友。”老李见到陈浩进来,赶忙站起来为双方做了介绍。即便是在战友跟前,他也很好地遵守保密守则,绝不透露陈浩的半点信息。耳东陈,拆开正好有个“东”字,所以,他喊陈浩东哥。

战虎站起来,蒲扇般的大手和陈浩紧紧地握在一起,当然,他不是久仰陈浩的大名,而是因为陈浩太年轻,想和大圈帮合作,东哥也得拿出些实力。当然,他不能对着战友的老大动拳头,握手就成了两个男人间的较量。

陈浩从战虎的手劲中感到浑厚的力量,他的手长满老茧,一看就是经常握冷兵器的手。战虎却感到东哥的手像块硬铁,任他如何用力,铁纹丝不动。

老李只知道陈浩在商业上的天赋,却不知道陈浩身体的强悍,注意到战虎额上的青筋绽起,惶恐地低喝道:“战虎,放手。”

战虎此刻却是有苦难言,刚开始他的确是想试试陈浩的实力,没想到陈浩看似没经过锻炼的身体既然有如此的韧性,不但抗住他的进攻,反而开始发起反攻。现在不是他不想放,而是眼前的东哥不放。

陈浩注意战虎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弱,迅速地抽出手,笑道:“好,好一条汉子。”

战虎很清楚人家没让他当场出丑,急忙抱拳道:“佩服,东哥大人大量,我献丑了。”

“来,坐。”陈浩笑着伸手延客,把战虎让到沙发上。

这时,乔装成男人装束的王紫虹轻轻地把一杯水放在战虎的跟前。

“喝水。”

“谢谢”战虎很有礼貌地端水杯,却发现水杯如长了脚般拿不动,大骇之下,他才发现杯子的底部已深深地陷入木茶几中。刹那间,他感觉背部冷风袭人,心道:“要是这人刚才出手,自己哪还有命在。”

不得不承认,战虎身为大圈帮中的佼佼者,他的感觉非常敏锐。在他和陈浩握手的时候,他感觉到背部有股寒气,杀人的寒气。现在,他才明白这股寒气从哪来。单凭人家能把玻璃杯子嵌入茶几里而杯子不破,他已知自己和人家差的不是一个等级。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至此,他对对方的实力佩服的五体投地。

此刻,浅水湾018号豪宅,被灯光照的灯火通明。院子内外,屋顶,二楼阳台上站着不少穿黑衣的壮汉来回巡视,有些人手里拿着枪。

大厅里,昏暗的灯光下坐着一群衣冠楚楚的男人,脸上的神色不一。

“丧彪,你狗日的做了什么坏事,竟然让未来天使悬赏一个亿要你项上人头。”一位光头汉子说话很是阴阳怪气,眼里还带有些幸灾乐祸。

“**母亲地,老子能像你光头佬般奸人母?”丧彪瞪着光头,神色甚是恼怒,脸上的刀疤狰狞,其实,此刻他的心里直打鼓。“说实话,你问老子,老子问谁去?什么时候又冒出未来天使这个组织,老子又没**母,他扯上老子抽风啊”

戴着眼镜的男人慢条斯道:“你好好想想最近得罪过什么扎手的点子。一个亿,你有几个脑袋被别人砍?”

“得罪人,我们手底下每天得罪过多少人,大家谁有数?不要说那些吸粉的人,光是那些卖的都数不过来,更何况还有那些被老大玩过的明星让咱们轮,这些都是小角色,翻不起浪。14K的堂口让咱们最近挑掉不少,还有大圈帮,前两天在我的赌场里被我砍去一双手的赌客,一个月前抢了和顺记的军火等,这么多仇人怎么能数的过来。”

丧彪愁苦着脸扳着指头数,他心里很惶恐,一亿美元买他的脑袋,即便是外面放再多的守卫他也觉得不安全,总感觉黑暗中有只枪在瞄着他。

“一亿美元,那得多大的手笔。大圈帮不可能,他们这些穷鬼哪有钱出红榜。14K跟咱们也不是一次两次起冲突,有哪次他们用过这种方式,可能性也不大。军火生意尽管一本万利,但这种生意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买卖,和顺记疯了,出这么多钱。那赌客都能被你剁掉一双手,能有多大能耐,可能性也不大。”眼镜男扳着指头分析丧彪的话,感觉不靠谱。

“这也不是那又不是,那你说,到底是谁?**,让老子知道是谁做的手脚,老子把他的头弄下来当尿壶。”丧彪恶狠狠地站起来说道,说完后,他看看外面,赶紧又缩回到沙发上。

“你个丧家犬,前几天你几岁的学生仔时的勇猛劲去哪里?还做老大呢,比小弟还不如。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怕球呢。”缩在沙发上像一座肉山的胖子盯着丧彪,眼里很有些光火。

“肥仔,那天的事你又不是没做,把那个学生仔压得屎尿全出来了。现在,人家是要我的命不是要你的命,事情不到你头上你自然是嘴光鲜。兄弟几个别说老子不够仗义,老子哪天挂了你们想从老子的场子里抽钱门都没有。最好这几天多派些小弟出去,把未来天使查清楚。”丧彪很清楚他们这帮人说起来是兴义安五虎,平时看起来关系挺好。其实,哪个不盼着对方挂掉,好分地盘和场子。见其他人沉默,他嘟囔着。

“一帮酒囊饭袋,关键时刻全指望不上。”

其实,他骂的何止是他人,也包括他自己。

第二百四十一章 香港风云(三)

宽阔的香江大街上灯火通明,犹如一条蜿蜒的长龙,盘踞在香江之畔。夜风徐来,吹来潮湿的带有腥味的空气,更送来徐徐的小提琴声。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此刻的人们早已卸除白天的严谨和匆忙,三三两两地聚集着走进附近的酒吧和迪厅,开始他们丰富的夜生活。

香港的夜色很美,天上的月亮和地下的灯光相互争辉,让人如同置身美丽的天堂。

唯一破坏美景的的姑娘穿红戴绿站在街道的一边,手里拿着小手帕,见到男人走过,扭着胯搔首弄姿地上前搭讪,拉着今晚的生意。

龙湾俱乐部位于香港大街得中心地段,金光闪闪的五个大字在夜空中格外醒目。门前一行黑衣人肃立,腰间鼓涨。门侧几位白衣黑裤的泊车小弟井然有序地帮着客人办理停车业务,当然,小费也是有的。

一排黑色瓦亮的奔驰徐徐向龙湾俱乐部驶来,没等停稳,泊车小弟的眼睛都在发亮。每天接来送往,尽管他们跟街边拉客的ji们工作性质有所区别,但眼力是他们在这行生存的基本,两者都最喜欢那些财大气粗,一掷千金的豪客。

车门打开,一帮穿着青色风衣的汉子迅速下车占据不同的位置。其中一人迅速地打开中间那辆车的车门,手放在车门上,弯腰恭候车里的人出来。

泊车小弟心道,好大的排场。不过,排场越大他们越喜欢,他眼前已有金光再闪。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能照得见人影的老人头皮鞋,自然下垂的休闲裤彰显着名贵,上身花格衬衣的年轻人从里面出来,脸上带着宽边墨镜,一缕银白色的头发在微风的吹拂下柔顺地贴在他的前额上。脖子上带着跟金灿灿的像小拇指般粗细的金项链,嘴里叼着香烟,在青衣汉子的“东哥”声中仰面看着龙湾俱乐部的招牌。

从后面依维柯的车里,两名青衣壮汉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被包成粽子的褐发微卷的男人。

“**,都快死了还想着玩。”泊车小弟暗自骂了一句,迅速地迎上来,殷勤地说道:“先生,欢迎来到龙湾俱乐部,我先帮你们泊车。”

“**娘的,连个弹烟灰的地方都没有。”东哥话音刚落,泊车小弟便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两青衣汉子牢牢地把持住,而他的手掌被人强行送到东哥眼前。

东哥嘿嘿一笑,把手上还燃着的烟头按在泊车小弟的手上。霎时,烧焦的肉味在空气中飘荡。泊车小弟刚张开嘴想要痛呼,却感到自己的肚子被身边的青衣汉子的拳头击中,身子也被人放开。这一拳劲道十足,痛得他弯腰倒在地上打滚,把晚饭都倒了出来。

快,眨眼间这些动作已完成。门口的黑衣汉子边从裤腰处掏家伙边跑来,嘴里怒骂道:“哪来的东西,敢在这撒野。”

其他几个泊车小弟也从工作台下抽出砍刀,气势汹汹地冲上来。泊车是他们的工作,砍人是他们的第二职业。

十来条黑衣汉子刚跑近青衣汉子身边,便发现眼前青衣汉子撩开风衣,几把微冲等着他们。

“放下武器,今天我们只找猪头,与旁人无关。”东哥中指弹出烟头,仿佛在说着毫不相干的事情。

“靠,玩大发了。”黑衣汉子和泊车小弟没想到对方衣服里面藏着枪,而且还是清一色的微冲,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反抗,对方便能把他们打成马蜂窝。一时间,他们很配合地扔下手里的刀,眼睁睁地看着飞到空中的烟头。但是,他们没机会看到烟头落地,已被人击晕,拖上依维柯,迅速拉走。

要是他们知道依维柯不但能运来人,还能把他们运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在心里嘲笑依维柯的寒碜。当然,他们没想到,就连酒店门口的猪头手下也没想到,他们会被这样一种方式运到大仓库里。

青衣汉子迅速接替黑衣人留下的空档,从现在开始,这里只能进,不能出。

烟头落地,东哥嘴里又叼上一根烟,边上的汉子为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任烟在他胸肺间打了个转,低声道:“强哥、虎哥,进去玩一把。”

听到他一语双关的话,强哥大笑道:“玩把大的,走,兄弟。”

洪亮的声音甚是豪迈,真有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气概。像他们这种不安分性格的人,最喜欢刺激。门外的动静想必早已传到里面,估计猪头等人正在召集人马,想到大战将至,他的热血早已沸腾,直接恨不得往这里塞颗炸弹,炸死狗日的猪头。

虎哥的耳麦传出“一楼正常,二楼正常,三楼正常,赌坊有人员集中”的情况,他悄然地作出OK的手势,东哥在青衣汉子的拥戴下,迈进龙湾俱乐部,身后跟着躺在担架上的杰克。

门外迎宾的小姐们见到黑衣人被人放倒,早已吓得花容失色,四散而去。

外面的动静并没有干扰里面的热闹,看情形丧彪并没有想到他们提前一个小时到来,来不及作反应。

龙湾俱乐部属于兴义安最大的一家娱乐场所,也是效益最好的俱乐部。分五层,里面娱乐设施应有尽有。这里是销金者的天堂,也是寻花问柳的好去处。兴义安目前势力直追14K,香港警察很少到这里来巡逻,免得自寻霉头。

整个一楼是一千多平米的舞厅,里面重金属乐充斥着人的耳膜。四周的高台上,不少身着暴露的年轻女子正随着音乐单手持住一根钢管妖娆地舞动。水蛇般的腰肢,低胸的内衣,雪白的大腿,若隐若现的女性**部位,无不yin*人们**的释放。大厅中央,一群男男女女随着激扬的乐曲群魔乱舞。中间,带舞的两位妖娆女人贴在一起大跳令人心跳的贴面舞,极尽**的眼神,低声呻吟的欢唱,已被剥去乳罩的**在挤压中变形、舞动。

热舞的男女贴在一起,甚至有几对男女下身紧贴在一起,手在彼此的身体上摸索,就差在众人面前表演盘肠大战。

“先生,你们是第一次来玩吧?想玩什么?我们这应有尽有,想怎么玩都行。”一位长相甜美的女人走上前,不卑不亢地应付这帮不速之客。

“当然,玩不尽兴肯定不走。”东哥扬扬头,模样很拽地说道:“兄弟们,猪哥看来没空招待我们,大家说怎么办?”

他的话音刚落,青衣大汉们迅速地向四周散去,将一楼大厅看场的人全部控制。

东哥走上舞台,从DJ手里抢过话筒道:“各位先生们、女士们,本俱乐部为了感谢各位的太爱,今晚所有的酒水全部免费,大家自己去吧台拿。”

激扬的音乐里突然传来这样的好消息,热舞的男女再顾不上暧昧的女伴,瞬间蜂拥到吧台。XXOO、皇家礼炮等先捡贵重的挑,彬彬有礼的男士已成了强盗,窈窕女子也顾不上被人揩油,她们比强盗还悍匪,不顾一切地争夺自己一直没机会尝到的酒水。好东西本身不多,不奋不顾身估计连汤都喝不上。

吧台的侍应生见到人们蜂拥而至,急忙缩进台桌下躲避。心里暗骂,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出的这种馊主意,那些看场的死到哪去了?开玩笑,这么多人,她们胆敢不识趣去阻拦,会被人踩成肉泥。当然,她们也绝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顺点好东西也是理所当然。

“靠,疯子,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赵晓亮看着吧台处水泄不通的人群,顿时感到头皮发麻。见到有人拿着皇家礼炮像喝汽水般地狂饮,他委实感到心痛。恨恨地瞪了东哥一眼,想当初他和自己的弟妹就是这样糟蹋82年拉菲的。

“痛快。”强哥见到酒柜都被人扒翻,心里顿时觉得大爽。很明显,这帮人以为龙湾俱乐部今天大发慈悲,个个像冲了鸡血般往上冲。

“谢谢大家的配合,要是觉得不过瘾,厅里的东西随便拿,只要你能搬走,东西就算你的。”东哥好像没过瘾,继续怂恿大家抢东西。

话音刚落,他发现一群人直奔舞台而来,吓得赶紧带着青衣人冲下地下室。

“猛人呀猛人俺长这么大算是白活了。”赵晓亮见到一帮人冲上舞台,他开始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当看见有人抱着硕大的音响设备从他身边走过,才知道这帮人是冲着数十万的音响而去,顿时泪流满面,那套音响他也想要。

青衣大汉分成两拨,一拨往楼上走,一拨跟着东哥往负一层走。赵晓亮此刻却傻了眼,自己到底该去哪?

虎哥一马当先,见到有人阻拦,上去就是一巴掌。他的掌看起来肉实,但每一舞动都有一人飞出去,可见力量有多大。前两天他一直憋在心里的火此刻完全爆发,遇神杀神,遇佛杀佛。谁动了他的弟妹,他要让他血债血偿。

他根本不在意即将砍到身上的刀,或许,他认为刀看在身上才能弥补赵燕受辱的亏欠,也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些。已杀红眼的他只知道挥拳,前进。在这一刻,他将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诠释的淋漓尽致。

“靠,虎哥,你稍微拦一下,让我也冲冲行不行?”霍克强手持大棒,不停地招架即将砍到虎哥身上的刀。当然,他也忘不了再在那人身上补上一棍。

身材魁梧的战虎护住虎哥的右侧,见到虎哥气势如虹的攻势,他暗自咋舌。这种不顾一切、破釜沉舟的攻势即便是他也为之胆寒。

“哎,一个都没轮着。”东哥说着,手上却不闲着。他今天的招牌动作就是揪住人家的头发,重重地往那人鼻子上一击,了事。至于防守,他比虎哥还彻底,压根就没想。身边有女扮男装的贴身高手王紫虹,他怕什么?

他随手一揪,靠,又是一个光头,没揪住。心里暗恨的他顺势甩出撩阴腿,踹得那人像虾米一样滚到一旁。

此刻,他们五十来人的队伍就像个铁三角般直插进赌坊,弄得这里人仰马翻,好不热闹。

赌客们见势头不妙,早早地钻到桌子底下。因为他们发现,凡是站着的人全成为人家的攻击目标,下手极其狠辣,喧闹过后,除了东哥一行人,没有站着的。

霍克强本以为正主在下面,没想到竟是一帮虾兵蟹将,心里恼怒之至,抓起缩在桌子下的黑衣人问道:“**,猪头呢?”

“猪头?”黑衣人一时间没明白过来他找谁,挨了两记耳光才知道人家找的是老大,赶紧说道:“大……猪头在四楼。”

他差点把大哥喊出来,发现没对,赶紧改成猪头。

东哥将手放在桌上,猛然间头脑里出现扑克牌。他摇摇头,才发现桌子上散落着纸牌。不由地骂道:“靠,搞了半天还有这功能。”

见到大家都看着他,他稳稳地坐下来,道:“等,现在还没到时间,总得给主家一点准备时间。”随即又道:“荷官,发牌,今天凡是到这里赌的人要想安全离去,必须跟我赌一把,赢了的走人,输了的输钱,一把一万,愿赌服输。”

他的话一出,连平素不苟言笑的王紫虹也差点笑喷。这家伙没调起来竟然如此不靠谱,还强迫人家赌钱。她没看过《鹿鼎记》,自然不知道陈浩这一手是跟胡天胡帝的韦小宝学的。他既然办成纨绔公子,自然要不务正业。

此刻,四楼办公室的猪头和一群手下正疯狂地接打电话。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在尖东六十多家舞厅、赌坊、酒吧全部被砸,被抢劫一空,听逃出来的看场人说,来的人持AK47,进去后像土匪般抢劫一空,打伤不少看场的兄弟,他估计是大圈帮干的。

“这帮杂碎,老子不动他们,他们倒动起老子来了。”猪头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打电话的人,歇斯底里地喊道“还能召集多少兄弟?”

“二百来兄弟正往这赶。”边上的白扇小心地回答。没想到他的小心照样没逃过猪头的耳光。“二百人,马上给我找到五百小弟,快。”

此刻,猪头的心里很是郁闷。兴义安自八零年被警方搞过一次,这几年发展的都顺风顺水,没想到今晚栽了,不但尖东的娱乐场所被抢砸一空,连他的老窝龙湾俱乐部都被人占了,真是霉到家。

他已先后向大佬丧彪和警局打电话求救,但此刻的他根本没意识到他的大佬丧彪比他还暴躁,尖东是他的地盘,被人咂了他比谁都心痛。但他现在根本不敢出门。昨天晚上已有几人拿狙击枪射他,要不是他命大,此刻,他只怕早已成了一具冰冷的死尸而不是肩膀受伤。

丧彪是勇敢,但有了这么大片地盘的他已不再是光棍一条的心态,有了惜命的念头,他不再是以前的丧彪。他敢保证,外面有数只枪在等着他。

“该死的一个亿,期限还是一个星期。”躲在房内的丧彪气的直咬牙,现在,这屋子对他而言完全是密不透风的监狱。窗户全被厚布蒙住,就这他还不敢开灯,更不敢站起来走动。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对这位尖东虎的丧彪而言,简直是度日如年。

他手上有两千小弟不假,可看场子的已分去一千多小弟。惜命的他把剩下的七百来兄弟恨不得全放在他身边,哪有空去增援猪头。

当然,受到这种“贵宾”待遇的不止他一人,兴义安的五虎和龙头大哥全上了未来天使的悬赏榜。其中,龙头大哥的的待遇明显好过其他人,赏金两亿美元,期限一个星期。此刻,兴义安的龙头大哥豪华住宅区正遭受为财而来的雇佣军袭击,战争异常激烈。

今晚注定是不平静的夜,警局的人刚赶到尖东,又收到元朗各家娱乐场所的报警。黑社会向警局求援,还真是让人跌落眼睛。

“**,这帮该死的黑社会,平时只知道孝敬长官们,鸟都不鸟咱们。一出事还想着我们给他卖命,等着去。最好是狗咬狗,全死了干净。”

抱着这种思想,香港警察们很有默契地跟在后面绕圈子。只要把时间掐好,半个小时之后赶到出事点,他们绝对碰不上那些持枪的黑社会分子。

当然,台面工作还是要做。那些来不及撤走的兴义安小弟们成了他们剿灭黑社会的重大成果,明天早报上肯定能出现“昨晚香港警方统一行动,出动警力若干在全城范围内打击黑社会行动,成效显著。”云云。

说实话,要不是披着这身皮,他们也想抓几个兴义安的头领去领赏,上亿美元的奖赏谁不想要。

不过,想归想。全城四处火拼,扮演着救火队员的香港警察们已疲于奔命。政要们都保护不过来,更遑论龙湾俱乐部。

当然,有哭的人就必然少不了笑的人。此刻,一群穿着青衣的汉子持着AK47在警察的眼皮底下安然离去,走的是那么地从容不迫,笑的仿佛那人还在山花烂漫处。

第二百四十二章 香港风云(四)

大圈帮,自从登上香港这片热土后,总是再为自己的生计而奔波。他们四处从别的帮派火拼,无非是要两样东西——钱和地盘。没有这两样东西,他们只能是无根的游民,随时湮灭在这纸醉金迷的世界。

这次之所以和东哥他们合作,也是为这两样东西。东哥为他们提供武器,抢劫的财物归他们所有,或许还能分块落脚之地。对于五百来人的帮派而言,这种诱惑不是一般的大。

合法的公民对他们来讲已是遥不可及的身份,当他们登岸起,就注定要么饿死,要么奋起反抗,为生存而战,其他别无选择。

善恶只是一念之间,天堂和地狱也不过一步之遥。但在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的他们而言,生存才是王道。

大圈帮分成四组转战兴义安各大场所,未来天使的巨额悬赏,搞得香港警察和各大佬焦头烂额,根本无暇他顾。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它是万万不能地。要没有巨大的赏金吸引亡命之徒牵制住兴义安的主力,东哥想在龙湾俱乐部从容地坐庄那是扯淡。不过,这种前提条件不存在,所以东哥玩的很尽兴。

当然,数百位赌客他不可能挨个来。一副扑克十个人,玩法还是国际上最流行的二十一点。人家的地盘他做庄,规则他早已定下,赢的人欢天喜地地走了,输的人哭丧着脸赔钱。不一阵,他身边堆满了花花绿绿的票子。

赵晓亮可大发了,他不禁为自己的英明决策感到万分庆幸。要是他跟着那帮人上三楼,岂有他发财的机会。此刻,他只愁自己的兜太小,而桌面上的钱太多。他此刻搂着身边一位漂亮的女人,随手从桌上抽出一沓票子,塞进她深深的胸沟中。没办法,哥现在不缺钱。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在那位大胆女人的示范下,其她几位女人也大着胆子走到他跟前,其中还有些番婆。当然,有得到就有付出,在胸脯里塞上票子时,她们免不了要被那位败家的二世祖在肥臀、丰乳上摸几下之类的动作。

赌坊经理则快哭了,这他**的哪来的规矩,别人输了还可以休息下,把把他都得参加,而且他的赌注是每把十万,理由是龙湾俱乐部家大业大,玩小的没意思。最可气的是几乎都输给拽的跟二百五似的年轻人,这还让不让人活。当然,他偶尔也有赢的时候,年轻人也很爽快地付钱,但架不住他十把把。转眼间他已输掉上百万,得哭死他。

“你要不要?快说话。”赌坊经理此刻最怕听到这样的话,见到自己牌桌上是一张方块七,一张黑桃十,扣着的牌是老K,按理说这样的牌已经够大,再要风险太大。但见到东哥桌面上的牌点,暗牌不知道是多少,他咬咬牙,道:“要。”

荷官继续发牌,轮到他时是张红桃三,而东哥面前的那张牌是黑桃二,两人都是二十点,同点庄家大。此刻,赌坊经理这才体会到赌客碰到庄家同点时的无奈,那种感觉生不如死。事到如今,他只有拼,缩脖子也是一刀,伸脖子或许还有万分之一赢的希望。

桌上八位赌客有七位弃牌认输,唯有一位继续坚持,他手上的牌是十五点。荷官再次发牌,这一次客人得到的是张梅花六,他高兴的差点大笑起来,二十一点耶这次赢定了。再看到桌面上其他两家的赌坊经理得到的是张黑桃Q,东哥得到的是张红桃Q,全比他小,他笑的脸上快开了花。

“开牌。”东哥神色不变地看着赌场老板,示意他先牌。其实,他手放在桌子上的时候就知道对方是整副牌是二十一点。原本,他想把这些赌客全放走。但转念一想,这帮人应该受些教育,这才有了他先前的规定。但他有个原则,和别的赌客赌,他根本不会作弊去看人家的底牌。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是而已。

他今晚的目标不在赌客身上,而是代表着龙湾俱乐部的赌场经理。所以,赌场经理的暗牌全被他窥视遍。他说过,要让猪头生不如死,决不食言。

果然,赌场经理是二十一点,周围的人不禁啊了一声。二十一点,不多见,尤其两家都是二十一点的概率非常小,看样子庄家要输。

东哥往后一仰,道:“有木有搞错,两家二十一点。有哪位美女给哥哥开牌,沾点你们的福气。”

面对这位貌似黑社会的老大,几个豪沟被填满的女人期期艾艾根本不敢上前。东哥看看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王紫虹身上,温柔地道:“王哥,你来,咱们要大杀四方。”

周围的赌客见他从始至终都没翻过牌,心想:“杀你母亲个头,年轻仔,连男女都不分,还当你是赌神,牌都不看还要大杀四方,做梦呢。”

穿着男装的王紫虹用她帮东哥刚才当刀棍的手轻轻地掀起扣在桌上的牌,刚想看,听到东哥在她耳边悄声说道:“美女,给哥吹口仙气。”

话音刚落,东哥就感到自己腰部的软肉被一只手重重地掐了一把,剧痛。

王紫虹大部分时间生活在尼姑庵里,根本就没进过这种乌七八糟的场所。要不是担心他,她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这家伙还得寸进尺,心里恨痒痒的她不掐他一把心里不舒服。

众人瞪大眼睛,想看看年轻人如何出丑。

只见王哥往手里吹口气,旋即把牌摊在桌上。

哇,额滴神,二十一点

三人全开二十一点,这比赌马的概率还要小,此刻竟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不但是周围的人傻眼,连坐在桌上的赌客和赌坊经理也差点吐血,日他先人板板,这样的概率也能出现,他俩还不是一般地衰。

大喜到大悲,一转眼功夫。此刻,两人感觉全身的血液凝结。

“二十一点,不容易,这些钱你拿去一半,赶紧走人。你,赶快掏钱下注。”东哥的一句话让两人神情大不相同。赌客没想到庄家通杀的情况下自己还能赢到一半的钱,加起来就是近十万,发了。他赶紧拿起赵晓亮拨出的前,兴高采烈地走了。而赌坊经理却哭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同样都是二十一点,那人赢钱走人,自己却要在往外掏钱,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但他又不敢犟嘴,喃喃地说:“东哥,您看,小的现在没钱,能不能今天就这样算了。山不转水转,等来日小人再好好孝敬您。”

杀人不过头点地,东哥等人赢了百八十万,也该见好就收。他的本意是别做得太过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要不是看在他身后数十个膀大腰圆的汉子份上,想赢赌场的钱,别说门,窗户都没有。



赌场经理漂亮的话刚说完,便被肥胖的人一巴掌扇倒。

虎哥瓮声瓮气道:“别给你脸不要脸,没钱就赌命,你这条烂命作价一万,再抓九个人凑足十万。”

这点钱根本不放在虎哥的眼里,他很清楚这次来的目的。对方想善罢甘休,他们还不乐意。

“十万赌起不过瘾,加到一百万吧,其他人的赌注照旧。”东哥点燃一颗烟,冷冷地扫视全场。

“没钱?一个开门纳客的赌场每天日进斗金,此刻竟然说没钱,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强哥,你带着让到处去搜,他们说没钱,咱们搜出来算咱们的。”

赌场经理吓得魂不附体,没钱就赌命。依他今晚的臭手,多少命也不够人家砍的。此刻,他哪敢再提没钱的茬。只能在心里暗自骂猪头,老子都快死了狗日的咋还不出来?

人不经念叨,此话不假。

猪头在赌场经理呼唤中登场,只不过他出场的形象实在有些差,是被两青衣汉子压上来的,背上顶着两把微冲,任他平时在如何跋扈此刻也是脸色灰白,两眼紫青。

他苦等的小弟一个都没进来,更遑论召集五百人的大话。他哪知道,二百来小弟此刻被人像赶猪仔般赶到外面的依维柯上,带到远方去兜风。接到下面不停地催促,他点齐手上仅剩的五十来个手下冲下来,却被数十支枪俘虏。在小弟面前,他被老李等人一通海扁,才把他送过来。

“猪头嘛,还真是只猪。我还以为你一直龟缩在上面不下来了。”东哥站起来。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猪头,头上的银发无风自动。“亮哥,正主来了,我没兴趣陪他们玩,这些钱你来玩。”

赵晓亮闻听此言,感觉嗨上了天。立即说道:“东哥,你办正事,这样的小事交给我。还想不想回家,赶快来下注。”

此刻,他的眼睛一瞪,很有点轩辕恶赌客的味道,留在赌场的赌客忙不迭地围上来,为争取自由一战,或许还能发笔小财。

“热闹。实在是太热闹,兄弟我也来凑一手。”

此刻,门外传来一位像是刚从非洲蛮荒大地来的人,只是这位爷姿态很不雅地左拥右抱,两手很是“不凑巧”地在那两个女人胸前凸起的部位上拿捏,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

第二百四十三章 香港风云(五)

但凡大人物出场,总有些特殊的道具。像赌神高进出场,大背头、披在肩上的黑大衣,走起路衣袖飘飘。可这位爷不是靠自己博得人们的侧目,盖因他一张外国人的脸东哥委实有点看不出是丑还是俊,大概审美观点还是很东方化。他是靠别人给他撑面子,给他引路的是在外面担任警戒的老刘,身边的两位佳丽全是西方大洋马,身边更是有着数十条体型剽悍,面色冷峻的西方彪形大汉,同时,他身后跟这位艳压四方的大美人——赵燕。这种进场方式,的确惊艳四方,而他本人的身份更是巨炫,他就是拥有英国王室血统的菲德尔、格林王子。

“哪位是猪头?”格林王子人还没到跟前,话里已带有说不出的厌恶。

猪头转过头刚想回答,却见这位爷已冲上来扬起巴掌狠狠地扇下来。嘴里骂道:“就你个鬼佬还敢碰我妹妹,草。”

格林一巴掌扇来,猪头身子被枪顶着,但他的头还是能动,一缩竟然躲过巴掌,害的格林扇空,差点闪了腰。

“狗日的,敢躲,快把他固定住。”格林气急败坏地喊道,见猪头的脖子被人控制住,窜上来就是两耳光。左右开弓,顺带一撩阴腿。见到猪头被他整翻在地,拍拍手得意地走到东哥身边,笑嘻嘻地说道:“老大,我跟家里的老爷子都谈好了。这边的事尽管往大整,死些人也没事。还有,办完事我跟你一起走,这次不能再丢下我。”

见东哥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毫不气馁,转向赵燕道:“嫂子,仇人在眼前,整死他,喏,拿着。”

话音刚落,这位爷从怀里掏出一把金光闪闪的左轮枪,塞给赵燕,意思让她拿枪打死猪头。

当然,地上有刀有棍,但他认为像赵燕这样风华绝世的女人拿那东西实在有些玷污了她的手。这把枪可是他爷爷的心爱之物,叫他出门时顺手拐出来。

听到格林叫她嫂子,赵燕心里着实欢喜,又夹着着些害羞,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走到东哥的身边。

猪头一见到赵燕熟悉的容貌,立即停止嚎叫,不可置疑地看着她,这张脸可是他昨晚做*梦时意yin的对象。心道:“完了,怎么是这女人。”

当时丧彪告诉他有个外地公司想签下詹荷妮,让他出手阻止。对这样的话他心知肚明,很明显,詹荷妮已是他们龙头老大看中的艺人,任何人也别想带走她。要不是邵家护着,这女人早去拍三极片了。接到老大的旨意,猪头就开始派人盯着无线,结果发现原来是赵燕他们想抢龙头看中的肉,更发现这样是美女,还是绝品美女。尽管赵燕身边有十几个身手不凡的保镖,但对猪头这些地头蛇而言,这点人还不够看。

当然,他的主意打的相当好,劫财劫色,一举两得。事实上他也差点做到了,当他带着一票人马挟持赵燕等人到这里后,他才发现这女人坤包里有把枪,只要他敢靠近一步,她就自杀。杰克就是这时候冲上前保护赵燕被他手下的人打伤的,不过,他那时候眼里只有赵燕,杰克长甚样干甚事他根本没在意。后来,邵家人过来,他才虚情假意地卖邵家人面子,先放了赵燕等人。他原本以为这女人不过是从外地来的肥羊,没想到这女人搞了半天是过江猛龙。既然知道症结所在,他自然懂得如何化解。

当下,他跪在赵燕面前痛哭流涕。“大姐,我错了,不过我这也是身不由自,彪哥让给我绑架你,跟我毫无关系。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大姐,你……。”

他的话没说完,东哥早已按捺不住心头的火,飞起一脚揣在他的胸部,踢得他撞倒两人。指着他说道:“少他**废话,今天我也不想弄得血淋淋地,想要命,和我赌,玩梭哈。”

东哥的话没说完,差点被踢断胸骨的猪头眼里已落出希翼的光芒,要知道他能被丧彪选中看场子,本身赌技就比较高,再加上心黑能打。现在东哥提出赌牌,他心里还是很放松。别看他哭的好似家里死了人似的,但只要今天放过他,明天他肯定会召集小弟毫不犹豫地剁了你。

当下捂着胸脯故意示弱,道:“我说今天右眼总跳,原来兄弟在这等着我。很眼生,哪条道的?要是我不小心赢了,你们怎么讲?”猪头不愧是道上的狠角色,即便落入人家的手中,亦然想用道上的规矩讲理。

哈哈哈……。

东哥爆出一连串的冷笑声,道:“不好意思,温哥华登不上大雅之堂的小帮派,也入不了你耳。不过,我说话算话,要是你赢了,我送你安全离开。要是你输了,哼哼。”

没等猪头接茬,东哥继续道:“你是这的东家,身价自然跟赌场经理不同,一个筹码一千万元,你有多少本钱?”

东哥的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在整个赌场炸响,连那些今晚运气不好,输了几万元的赌徒也忘了心痛,探长脖子往这望。最可怜的是赵晓亮,赌桌刚支起,才玩了五六把,那些赢了本该走的人不走了,剩下的人不玩了,全转到东哥这边来,把他的赌摊拆了。他们好想低一千万,高不封顶的梭哈怎么玩。

赵晓亮也跑到东哥身后,想看看他们的豪赌。心里暗道:“俺好好的一个社会主义大好青年,竟然被资本主义腐蚀了,惭愧。”

看他贼亮的眼神,哪有半点惭愧的样子,反倒是恨不得豪赌快开。不过扭头看见搂着两西方美女的格林冲他贼笑,嘟囔道:“有女人就了不起啊,哥们照样有。”

他一招手,几个胸沟鼓囊囊的女人跑到他身边,他从中间挑了两个看得过眼的女人搂上,冲着格林呲牙。

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猪头也只有放手一搏,听到东哥的话,心想“老子是吓大的?”看看赌场经理,见他伸出一个手指头,再加上自己楼上还有些钱,道:“不多,也就是两亿。”

第二百四十四章 香港风云(六)

第二百四十四章香港风云

两亿

尽管赌客对这么大数目的钱数咋舌,但他们悬着的心总算落到实处。说实在话,他们还真怕猪头拿不出这么多钱赌,或者怕他临阵脱逃,没这个胆子。至于东哥有没有这么多钱,他们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人家现在是这里的天,哪怕人家说有一百亿也没人敢提出质疑,这就是强者占优的心态。。

“好,不够再说。”东哥毫不在意地抓起桌上的牌洗起来,貌似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输。当然,他自然一把都不想输,要不他洗牌干嘛?

格林赶紧凑到牌桌上,给两人各拿了20个筹码,又顺手在荷官头上敲了一下,骂道:“快发牌,死佬。”

荷官哪敢对这位喜欢踢人xiǎ的恶人表示不满,连剧痛的头都不敢mō,忙拿起牌,用眼睛注视好整以暇的东哥和被两青衣汉子架到凳子上的猪头,意思问要不要切牌。

猪头见那两人把他挟持上赌桌后离开他有一尺的距离,不由地暗自松口气,不lù声sè地说道:“切十张。”

他这辈子没赌过这么大的彩头,要是在正常情况下他也不可能如此豪赌。可当他mō到筹码时心里已镇定下来。今晚,他要用他的赌技搏自己的命,当然,他更希望彪哥能带领上千xiǎo弟救他,哪怕是警察也行。

所以,他即便不相信眼前的东哥有记牌的本事,也还是很xiǎo心地让荷官切牌。不得不承认,靠着砍杀起家的猪头能活到至今并不是侥幸,而是他有头脑。

东哥中指有节奏地敲着桌子,眼睛如猎鹰般盯着猪头,他并没有切牌,只是随手扔进一个筹码,示意荷官发牌。

在他心里,早已恨不得把眼前的猪头剁成ròu酱,只因他敢动手打自己都舍不得动跟手指头的nv人,这样做很痛快,但他不能。

剁了猪头很容易,后果是燕宇集团从此退出香港市场。这种结果他不想看到,更不愿接受。否则,他也不用千里迢迢地把格林王子召来。他要用猪头在香港掀起一张大牌,很大的一张牌。

荷官很是xiǎo心地为两人各发一张暗牌,第二张名牌也已发出。猪头的是黑桃K,东哥的是红桃5,由猪头发话。

猪头见到桌面上的牌,很是轻松地往中间扔进一个筹码。此刻,筹码对他而言实在是太xiǎo,才一千万。

东哥不动声sè地往里面扔进三个筹码,看样子他钱多的没处huā。

“想诈老子,还太嫩点。”猪哥暗想,嘴里却道:“我跟。”

眨眼间,桌面上已有八千万的筹码,才发了两张牌。众赌客和霍克强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荷官发牌,心里都被两人的豪赌震惊。

格林王子却根本没看桌面的钱数,对他而言,几个亿不过是máomáo雨。他在忙着给东哥扇扇,可他带来的两个极品bō*在为他扇扇。

这次的牌让围观的人感到很失望,却让猪头喜从天降。猪头这次再添一张红桃K,而东哥的牌xiǎo的可怜,是张红桃二,一对K对上不搭界的二和五,只要东哥脑子正常,他就应该弃牌。

可偏偏东哥的脑子就像众人想的一样不仅不正常,还好像嫌死的不过快,猪头往里面扔进两个筹码,他却往里面一下子推进十个筹码。

“**,你当老子是傻瓜。看你如何吞下我这三条。”

猪头像是充了jī血般顺手在推进十个筹码,顺便再偷偷地撩起底牌的一角,那张方块K上的老人头正冲他笑,笑的还是如此得意。

很明显,猪头现在铁定要吃死东哥手上的那副牌,他在兴奋中加了两千万。东哥想想,顺手把面前还剩的六个筹码全推到桌中央,轻声说道,再加十个筹码。

听到他的话语,围观的人心里为他惋惜。多好的青年,就是脑子有máo病,一副臭不可闻的牌竟敢投入三个亿,脑袋被夹了。

“对不起,先生,按照规定,您的钱数早已超额,需要出示您所需筹码的现金或是支票。”不止东哥的脑袋被夹,荷官残,竟然忘了东哥动动嘴就能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的事实,特专业地提醒东哥续钱。

围观的赌客担忧地看着东哥,生怕他一生气把荷官宰了。却不料东哥拍拍脑子,道:“不好意思,刚才竟然把这程序都忘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支票本,刷刷刷地在上面大笔一挥,不知道添了多少个零,笑着递给荷官说道:“这是瑞士银行的支票,你可以请相关人士证明。这张支票扣除刚才的筹码外,剩余的钱钱换成筹码。”

荷官看见上面的数字,差点晕菜,人家添得数字不多,但都是以美元为单位。要是按照7.8港元兑换1美元的话,人家这十二亿美元的支票能兑换多少港元?晕,现在他才知道东哥说一个筹码一千万的单位,不是港元,而是美元。

赌场经理此刻拿着这张支票,手竟然开始止不住颤抖。刚才他伸出的那根手指头可是港元为单位,与美元可差的码字大了。

当然,赌场里雇有财务专家,经他们仔细检查后,确定这张支票的确有效,现金十二亿美元。他们公布,东哥拥有十二亿美金的资本。

天哪今晚的高cháo一个接一个。开始大家以为两人玩的是以亿为单位的港元,没想到这银发青年竟然玩的是美元。换句话说,现在桌面上堆积的筹码价值三十多亿港元,也就是说一个筹码就将近一亿港元,真正的一掷亿金,实在太疯狂了。

猪头听到美元时,手不自主地抖了一下,要是他开始就知道一个筹码近一个亿港元时,他连桌面都不敢上。但现在他可是很有希望拿到四条K,成为仅次于同huā顺的铁支。即便是三条K他的局势也是稳赢。而对手的牌面根本不值得一看,让他放弃稳赢的局面根本不可能,除非他死。

赌桌暂时封牌,猪头和赌场经理商量一番,觉得这样的机会打死都不能放过,唯一的办法是筹钱,哪怕是借高利贷也要把钱筹到。,一把就挣几十亿港元的买卖傻子才放过。

在青衣汉子的监视下,赌场的人全动了,只为了赢几十亿港元。

东哥躺在赌场的沙发上闭着眼,享受着赵燕的按摩。他本不想赵燕出现在这个伤心地,没想到格林把她带来。既来之,则安之,她还是在自己的身边安全些。

不一阵,来了一群黑衣壮汉,每个人手上提着个箱子,随之而来的除了兴义安的大佬,其它各大帮会的大佬全赶到龙湾俱乐部。这场赌局实在是太大了,没有人不心动,除非他不是人。当然,各大债主也全赶来了,他们等着数钱呢。

经过一番sāoluàn,整个次序重新做了调整。各大帮派推举出几个人作为公证人,双方的钱也由他们保管,赌桌周围也清空,保证赌局的合理进行。同时,所有进入大厅的人全不允许携带武器。兴义安和过江龙东哥个留三十个xiǎo弟在场,其它全部清退。对赌双方不管输赢,不得向对方寻仇。否则,将成为全香港帮派的公敌。如一方赌输不服,可在三日内向公正团提出申请,双方可另择场地再赌。当然,有兴趣的人也可参加他们的赌局。

为了凑这笔钱,兴义安也算下了老本,房契、地契、再加上各公司的钱和借来的高利贷,整个评估下来也值十几亿美元。

东哥再大笔一挥,另签了张瑞士银行的支票,七亿美元,他嚣张的眼神透出:“咋的,哥就是想用钱砸死你,不服气就上。”的信息,整的猪哥很不爽。

一气之下,他忘了龙头老大的jiāo代,把刚兑换的筹码推进去二十多个,当听到赌场经理的咳嗽声,他才知道自己又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当然,他也许是故意为之,这凯子上赶着送钱,不要白不要。

果然,东哥很嚣张地推出五十个筹码,也就是五亿美元。

公正团这才发现这盘赌局只设置了下限,没有上限的漏dòng,很快,他们再次商量了一下,决定一张牌最高五亿美元封顶,东哥这把依然有效。看起来他们是很照顾东哥,可实际上是偏向兴义安,谁知道这个过江龙揣了多少钱来砸场子,兴义安很明显资金短缺一这位东哥发起狂,在支票上填上数千亿美元,兴义安就是砸锅卖铁也掀不起底牌,只能赔钱。

猪头把筹码补齐后,两人眼前的筹码再次消下去一大截。算算也很清楚,兴义安拿来的东西和钱总共估算十四亿美元。抛去前面赌进去的两个亿,猪头兑换了一百二十个筹码,补上东哥先前的十四个筹码,再扔进五十个,他眼前现在还剩五十六个筹码。两个人在第三张牌上各投了七十六个筹码,换算成钱是7.6亿美元,可抵东非欠发达国家多少年的经济总量。

当下面的人算清楚经济帐时,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这干嘛呢?双方有夺妻之仇还是杀子之恨,往死整对方。

nvxìng的雌jī素,男xìng的荷尔méngjī素此刻全部像打了jī血般嗖嗖地外冒。

荷官的手再次不争气地抖动起来,像这样的豪赌,不管双方输赢,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荷官将被载入史册,成为世界荷官史上的里程碑似的人物。

当然,在心动他还是把牌准确无语地发在双方面前。见到这张牌,猪头顿时泪流满面,当然,他这是幸福的泪,有了这张牌,他已稳超胜券,这副牌里唯一的梅huāK也被他拿到手上,四条K的铁支。苍天哪,大地哪,还真是要什么来什么。他此刻眼前已uāhuā绿绿的钱币,而他凭着这次的豪赌,成为兴义安龙头老大之下的第一人。

那个年轻的东哥在他眼里算个屁,即便是拿到红桃A又如何?中间还间隔着红桃3和4才能组成同huā顺,他又怎能有如此好的运气。

他的想法和全大厅注视这场豪赌的人想法一致,年轻人必败无疑。当然,想法一致不代表思想统一。东哥一伙的人心想他即便是输了,也照样是他们心中的神。而其他人则心血沸腾起来,这银发人还真是悍勇,即便是输定了也毫无惧sè。在佩服的同时他们更想知道年轻人还有多少钱,今晚会不会输的连买条内kù的钱都没有。

当然,他们更是佩服年轻人的先见之明,提早又兑换了五亿美元的筹码。看样子今晚还能再来一局。

猪哥看看眼前五十六个筹码,心里真有种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感受。要有钱,他铁定一把把这些筹码全推进去。可现在,他是在为到底投多少筹码犯愁。

“请下注。”荷官此刻已感觉站在世界之巅,全世界的人全仰视他。见到猪头迟迟不下注,他开始尽到荷官的职责。

猪头恶狠狠地瞪了荷官一眼,把五十六个筹码一分为二,推进中场。

东哥照样貌似悠闲地推进五十个筹码,看似要不是限制死额度,他恨不得把剩下的五十六个筹码也推进去。

他这一举动让绝大部分人叹息,看上去tǐng聪明的一个xiǎo伙却好像得了偏痴狂,硬是给人家送钱。但虎哥等人却在心里暗赞,“高,实在是高,看似置之死地。其实却暗藏生机。难怪他非要多换些筹码,原来在这等着呢。下一张牌猪头绝对开不起,勤等着赔钱吧。”

想到这,格林不禁对老大的算计佩服的五体投地,在身边两nv人脸上各亲一口。心道:“老大,我听你的话,不祸害你们那的nv人。但这香港的nv人不属于你的范围吧。为了庆祝你的胜利,今晚我要包五个nv人,还必须风sāo无比。”

意yin的格林完全没注意到坐在他右手边的赵晓亮不服气的眼神。

“草,西方人有什么了不起,哥们照样能出国为国争光。”想到这,他也依葫芦画瓢在身旁的两个nv人脸上香一口,还把两只手也分别伸进两nv人下身的神秘部位,尽管隔着kù子,但他还是感觉到那里的湿热。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赵晓亮见到格林就很不爽。按理说他这位东方的太子爷和格林这位贵公子根本不搭界,可为什么他总想和人家比,或许两人骨子里都有种无与伦比的高傲。

虎哥他们能看出来,其他老狐狸也看出东哥的意图。很明显,猪头面前还有六个筹码,根本开不起这把牌。心眼活的人立刻给外面的人打电话,这些人里也包括无孔不入的高利贷债主,他们很清楚身上没有任何资金的猪头下一手要借钱,而且是很多钱。

荷官给猪头发出的牌他根本不在意,一副牌里不可能出现五条K,但当看见东哥眼前的牌时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不相信地róuróu眼睛。见鬼,红桃三竟然到了东哥手上,此刻,他在愁钱的时候更要都对方的底牌是不是红桃四一是,人家同huā顺死吃他的铁支,哪怕他的铁支最大也是死输。但万一不是呢,桌中央的筹码已堆积如山,换成钱有二十八亿美元,还没算最后这张牌的十亿。面对着这么多钱,他要是对方的话肯定会诈一把。

此刻,面对着东哥桌面上的红桃三,那些巴不得猪头借钱的人像是吞了只苍蝇,浑身不带劲,他们和猪头有同样的想法,天堂和地狱,到底选哪个?

见到猪头不动,东哥笑yínyín地把眼前五十个筹码全推进去,很悠闲地摊摊手,貌似告诉对方,一把定输赢,有本事你就跟。

本来,东哥不动猪头等人还在犹豫不决。但他一动,外带着貌似心虚的笑容让好几个人认定他在诈锅,用手上的钱让猪头无法揭牌。

做人也不能这么卑鄙,欺负俺没钱咋地。猪头愤愤地跑下去,他今天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把钱凑上,临到高cháo,就差一哆嗦,他还不相信今晚过不了火焰山。

事实证明,他还的确有些过不去。他手上有六个筹码,抵六千万,还差四亿四千万。为了赢桌面上三十多亿美元的钱,他甚至把祖上留下的古董等值钱的东西全搬来。

不得不说老子英雄儿好汉,反推过来是儿子英雄爷强盗。拥有古董鉴别特异功能的东哥估计hún血血统的猪头家子孙几代都是土匪,否则家里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值钱的古董,五十多件。光东哥知道的商代圆鼎就是前世国家的一级文物,在加上郑板桥字画和他家的房契等,经专业人士估价,价值在一亿左右。东哥可是乐坏了,大辛庄遗址出土的商代圆鼎估价过亿,还不如他眼前的这个大,更何况二十多件其他青铜器和郑板桥的字画等。

当然,这些东西要是折合成美元他也没赚上多少便宜,不过,有总比没有强。他总不能拿枪bī着那些所谓的鉴定师偏帮他。在人家眼里,他还是个外人。更何况,他今晚志不在此,他在给某些人挖坑。

第二百四十五章 香港风云(七)

第二百四十五章香港风云(七)

黑压压的赌场里数百人竟然没人发出任何响动,眼睛整齐划一地盯着同一个目标。等待的滋味固然不好受,期待的滋味更是让人心跳如麻。此刻,他们生怕自己不xiǎo心的动作让今晚的豪赌没有结局,更怕眼珠子lu的东哥借故找茬,把不开牌的责任推到他们身上,让他们成为香港道上的头号大敌。

此刻,整个寂静的大厅说句不好听的话,放个屁都能当成响雷。

按照桌上的局势来看,东哥的输面很大。众人估计他肯定会拿捏一把,亦或根本不同意所谓专家们的估价。

当然,这只是人们的猜测。抱着看热闹心态的他们最关心的是结局,至于当事人双方的损失,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换句话说,他们如同是古罗马角斗场的观众,想看最嗨的刺jī,场内两人是死是活,管他们屁事。否则,大家辛辛苦苦地熬了半宿,也太对不住自己的辛苦劲。

“一亿美元,你们真当我是féi羊,什么都不懂咋地。这些东西又不能当饭吃,顶破天也不过能值五千万,想不想jiāo易随你的便。”东哥瞪大着眼睛,满脸的不情愿,仿佛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入他的法眼,一副一拍两散的模样。

猪头等人紧张地看着东哥的神情,估价是一方面,关键还得看他同不同意,他要是不同意,他们哪怕是估出一百亿的价格也是白搭。此刻,见到东哥还价,猪头他们的眼睛一亮,好家伙,差点被这家伙诈胡,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一点气都沉不住。要是他一口答应,众人还真得好好琢磨下他的底牌,但见到他lù出一副jiān商的嘴脸,众人反倒松口气,**,胆够féi,一副瘪三牌竟然整出数十亿美元的动静。要是被他的杂牌偷到jī数以亿计的赌金,全香港的帮会会成为世界的笑料。

当然,想法归想法,这件事还得主角拿主意,真正体现jīng神上的巨人,行动山的矮子的真言。

一帮老不死的,又想当*子又想立贞洁牌,满嘴义薄云天,义他娘个头。猪头很不爽各位长辈看他的眼神,但他知道,这时候他决不能退缩,更不能让眼前这年轻人的心思得逞。他踏前一步,说道“五千万就五千万,我认。”

对他而言,现在东哥说什么他都答应,只要能凑到这笔钱,哪怕是当他亲爹也没意见。现在还差三亿九千万,猪头又开始向债主们借钱。除了东哥一伙,猪头几乎借遍了所有人,高利贷也借机成倍地翻。有人上赶着借钱,不宰一把实在莫天理。好不容易又凑出一个多亿,剩下的钱猪头就是叫人爷爷也白搭。毕竟,深更半夜的谁也不开银行,就是高利贷也得有钱才是。更何况年轻人那副牌或许还有同huā顺的可能,尽管概率低的几乎可以不计,但那只是几乎。

公正团的几个老家伙和猪头商议后,来到东哥跟前。

“他现在实在凑不出剩下的钱,你看能否把牌和钱封起来,两天之内他拿不出钱,算他输。”

这要求实在不合理,甚至是有些无耻,老家伙们脸sè也不好看。但身为香港人,他们是帮亲不帮理,再无耻的要求也能提出来。

大厅里的众人差不多把这几个老家伙祖宗八代都嚼一遍,只是碍于人家是道上的大佬,没敢说出口。

但身为事主的东哥却没有那么好说话,或者是他的话代表了大家的心声,顺带着他谋杀人眼球的银发都是那么顺眼。

“没钱,还在这充大尾巴狼。今天这牌还非揭不可。这样,我这位兄弟跑到香港来办事,竟然被猪头打成粽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我出五百万买下猪头的两只手和两只脚,再加上那天动手打人的右手。我估计买他们的命也huā不了这些钱。剩下的两亿八千五百万他们可以用公司的名义给我写欠条,各位前辈全是见证人。要不然,今晚的赌局算我赢。”

东哥伸手指着被包成粽子的杰克,可脸上现出贪婪之sè,眼睛望着那堆代表钱的筹码,一时半会拔不出来。

没钱的是孙子,有钱就是大爷,东哥此刻的嘴脸充分体现这点。

听到他的要求,公正团面面相觑,这人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了给兄弟出气,竟然整出这么大的仗势,还拿出十九亿美元出来豪赌。要是他算定猪头等人不肯,那他的心计实在是太深。

当然,他的要求对在道上hún的人来说合情合理,公正团也不能拒绝人家的要求。要知道,人家外面也有数百名xiǎo弟候着,可以完全不理他们的茬。

年轻人口口声声让他们做见证人,看似很尊重他们,实则是让他们作担保。万一猪头等人赖账,人家会找到他们索要,这算盘打得响

看到东哥趾高气扬的神情,绝大部分人都认定年轻人在赌猪头不敢接招。

由此看来,偷机不但需要胆量,更需要灵活的头脑,知道哪壶不开提哪壶。

猪头此刻真恨不得把年轻人挫骨扬灰,什么东西,竟然拿他和xiǎo弟们身上的手脚当赌注,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主。恨声道:“行,东哥,搞出这么大的阵势不过是来找兄弟的晦气。没说的,你划的道道我全接了,你让他去认人。”

杰克长的什么模样估计他都没看清楚,更何况此刻被包成了粽子,他更是认不出来。他砍得人多了,仇家不在少数。但此刻的他更认定东哥他们是故意找茬,只不过是找个借口而已,这事他常干,干的还tǐng溜。

格林站起来指着猪头骂道:“你个王八蛋还真没卵,做过的事想不承认咋地。前天,你们二百来人把我妹妹等人挟持到这,中间就有他。好威风,二百来人欺负十来个人,连nv人都打,还是不是男人?你也甭废话,把参加的人全写出来。”

黑社会,不就是聚集起来常干人多欺负人少的事嘛,这种事不稀奇。但众人听到我见犹怜的赵燕也被人打,暗骂道:“真是人渣,连这样娇滴滴的nv人都舍得下手,还真是禽兽不如。”

“你凶个鸟,二百来人,你说写就写?”猪头此刻身边有三十来个xiǎo弟,心里有些底气,自然不再怕刚才踢过他下面的格林。

“不写是吧,没关系,半个xiǎo时之内见不到名单和借条算你输。”东哥似笑非笑的一句话顿时让猪头脸上布满乌云,这不是明摆要挟嘛。他刚想发话,却听到东哥说道:“开始计时,现在是凌晨…二十八分。”

“**娘,我写。”猪头没料到东哥根本不给他考虑时间,爆句粗口,随即把眼睛瞪向赌场经理。“看我干鸟,快去找纸笔,我念你写。”

赌场经理憋屈,这他**都是什么事,好事怎么摊不上。但见到猪头杀人的眼神,他还是麻利地找来纸和笔,拉过还意yin着世界之巅的荷官,让他写。

在东哥悠闲地躺在那chōu烟和享受赵燕的按摩中,猪头和荷官忙碌地把人员名单整出来,同时还有借条,上面有兴义安公司的章,公正团的签名、猪头惨不忍睹的签字等,所有手续齐全。

“这样总行了吧。”猪头拿过那些东西给东哥看,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现在没你的事了。”东哥转向公正团道:“万一我赢了,这些人不愿意自断手臂怎么办?再说,我又不认识这些人,要是他们糊g我,我也没辙。我一个文弱书生,哪敢得罪这帮刀口tiǎn血的人。”东哥的话差点没把一干人气晕,这不是明显的没事找chōu型,找这么多借口不就是不想开牌嘛。

猪头更是恼火,写完东西就没我事,当我是一次xìng套套?鼻子被打开huā的黑衣汉子更在心里想,你还是个文弱书生?刚才砸我们鼻子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这茬?

“那你想怎么办?”14K堂主霍地站起来,语气很是不善。

“得,这么厉害,算我没说。干脆这样,桌上的钱我和猪头各拿回各的,现在天sè已晚,我看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为好,今晚的事一笔勾销。”东哥耸耸肩,貌似很怕面相凶恶的堂主。

这等惫懒的话他也能说出口,敢情大家一晚上白忙乎,全被他当猴耍。14K堂主固然被他气得不轻,这些大佬们哪个不被他气得七窍冒烟。但他们现在确定一件事,那就是他在耍诈。他手里根本不是同huā顺,而是一副杂牌。

“现在想退出,xiǎo伙子也太xiǎo看我们这帮人了吧。你现在只有划出你的道道,别无选择。”14K龙头老大站起来,昏暗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森然。

“对,想退出mén都没有。要是你赢了,兴义安不把这些人的胳膊jiāo给你,各位老前辈也会负责给你一个jiāo代。”东哥要退出,猪头第一个不答应。砸他的场子,打他,现在人家竟然想拍拍屁股走人,临了还来个一笔勾销,真当他是善人。

那些平时在他眼里都是老不死的人此刻变成了老前辈,变化还真快。

第二百四十六章 香港风云(八)

“各位的意思呢?”东哥根本没理会猪头的话,只是看着眼前这几位帮派的大佬。

“就按猪头的话做,要是兴义安没交出这些人的胳膊,我们这几人负责替你讨回公道。”14K龙头老大站起来主持公道,得到在座几位大佬的默许。

其实大家心里都亮如明镜,知道他的这番话有自家的打算。要是年轻人输了,他们算是揭穿了他的骗局,既维护了香港帮派的面子,又能当场拿到钱。要是年轻人赢了,他估计巴不得兴义安耍赖,14K就可以出正义之师,和他们各帮派一起讨伐兴义安。

一山不容二虎,发展壮大的兴义安已成为14K的卧榻之虎。

“好,不过我这人做事一贯是先小人后君子,各位前辈能不能给我一个书面保证。”东哥无视旁人杀人的眼神,继续提出他貌似无理的要求。

老家伙们被他的无厘头打败,要知道他们可是吐口唾沫成钉的江湖人物,香港谁不知道他们的一言九鼎。当然,说话不算数的时候也有,只不过老人家记性不好,有些事已淡忘。

在东哥坚持的眼神下,在考虑他不知道自己威名的前提下,几位老当家的写下他们这辈子有数几次的保证书。甚至有一两位老当家不识字,让手下人写,自己负责按手印。

我的妈,简简单单的一件事硬是被搞成惊天动地的大事,实在看得过瘾。血腥和暴力永远是男人心中的潜伏的恶魔。数十亿美元的豪赌再加上猪头的四肢和二百来条手臂。天哪,实在太完美。下面坐的人都知道关键的时刻快到了,忍不住心跳的欢,比破女人的处或是被破第一次时都激动。不过,破第一次的概率现在比中**彩还小。

见事情完结,猪头迅速地走到桌前,干净利落地掀起他的底牌,黑桃K,四条K晃得人眼花,至于那张不合群的杂牌,没有人去关注他。

铁支,难得一见的铁支,还是铁支中的老2。难怪猪头有恃无恐,要是他们拿上这样的牌,恐怕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

东哥摇着头慢慢地走到自己的牌前,手放在牌上。

众人的眼睛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手,成龙成虫只是眨眼之间。但东哥没有满足他们迫切的心情,亦或是他还想垂死挣扎,问出一句让他们恨不得把他抛进太平洋的话。

“我这张牌一直是暗的,猪头想看我的底牌是不是应该筹码加倍。”

“加个屁倍,快开。”没等公正团发话,围观的人群发出巨大的声浪,仿佛要将他湮灭在他们的愤怒中。

“开就开,至于这么生气。”东哥手掌扣起那张牌,随后,手一松,那张该死的底牌晃飘向桌面。

静,该死的沉寂

数百双眼睛全盯着那张静悄悄地躺在桌面上的牌,张大着嘴抻着脖子一时忘记呼吸。牌面上四点红心像是桃花朵朵开般绽放,红得别样妖艳,那样的勾人心魂。

红桃四,在一副牌里毫不起眼,甚至有些多余,但此刻在众人的眼里,它是那样的美,美不胜收。

铁支对同花顺,难得一见的场景震撼人们的视觉神经。即便12345的同花顺在同花顺里垫底,但依然挡不住它作为同花顺的骄傲。

天堂和地狱一步之遥,字字真言。

“不,这他**不是真的,是他们在出老千。”

正当人们震惊在眼前不可思议的牌时,肥胖的猪头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嚎,向门口飞奔。落败,不止让兴义安背负数十亿的债务,更可怕的是,他将失去四肢。

人影一闪,两个肥胖的身躯撞在一起。矮胖的猪头被象山猫般迅捷移动的虎哥扑个正着,虎哥蒲扇大手一把掐住猪头的粗脖子,顺势提溜起来,近两百斤的猪头在他手上浑似无物。

当别人都注视着桌面上的牌时,虎哥就暗中留意猪头的动静。对他而言,兄弟输掉那近二十亿也当玩似的,大不了重新开局就是,只要有一把赢,熟去的钱就能赢回来。这就是本钱雄厚的人和没本钱人最本质的区别。

他没想到兄弟手上的牌是同花顺,当然,眼力一向很好的他只瞥了那张牌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猪头身上,没有人欺负兄弟的媳妇能安然离去的,即便他身处险境也不例外。要不是兄弟来的快,他此刻早已在香港掀起腥风血雨。

对他而言,以杀止杀捷有效的手段。

虎哥这一手让大厅里所有的帮会大佬们心中大惊,难怪东哥有恃无恐,手下有这般的人物。要知道人在奔跑中,他的惯性和前冲力远远超过他自身的重量,更何况猪头本身的实力不弱,可此刻的猪头竟然被胖子毫不费力地制服,在他手上如同玩物,单单是这份臂力和眼力在他们这群人里面已无人可及。

“嘿嘿,有些人犯了错误竟然想一走了之,可见他对你们几位老人家很不礼貌。我这人秀气,见血就晕菜,这位仁兄就劳驾你们几位老人家动动手,惩戒那些心有存想的人。虎哥、战虎,你俩在这等着拿他的四肢。”说到这,他拍拍猪头拖拉的脑袋,突然右手抓住猪头的右手,猛地一拧,旋即松手捂住赵燕的耳朵,迅速地向大厅外走去,貌似猪头很可怕。

大厅里蓦然想起猪头杀猪般的嚎叫,众人这才发现猪头的右手竟然被年轻人拧成了麻花,有几处碎骨都刺透外袖露出来。心下骇然。这还叫秀气,那什么才是他的霸气?

望着他捂住绝世美女耳朵远去的背影,众人默然。此刻,他难言寂寞的背影在女人眼里成为魅力的象征,而在男人眼里则是恶魔的化身。

此刻,大厅里的时针正指向五点。

“老大,等等我。”

格林竟然松开存不离手的两个女人,快速地向他的背影追去。在他心里,今晚包几个姑娘的想法荡然无存,满脑子都是疑问。他要是不弄清心中的疑惑,今晚怕是睡不着觉。

赵晓亮也放弃两个庸俗的女人,盖因他的手另有用途。娘的,这地上N口皮箱,他两只手也拿不走啊。

在他愣神间,霍克强带着十几个青衣汉子每人两个皮箱轻轻松松搞定。见他刚想张嘴,霍克强笑着努嘴道:“那些古董你负责。”

“靠,没义气。你们倒会挑肥拣瘦,倒把我当驴使唤。”

赵晓亮扭头看见墩在那的圆鼎,差点气晕。他记得这个大家伙当初可是四个棒小伙抬进来的,霍克强此举纯粹在埋汰他。

当然,胜利者有权发出这样或那样的牢骚,这些牢骚不过是他们欢乐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第二百四十七章 香港风云(九)

洲际饭店0008号豪华套房,厚重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有个人被人从里面撵出来,他返身哀怨地说道:“老大,我不过就是好奇心重了些,你也不用把我撵出来吧。那副牌到底是运气还是你做了手脚?”

里面轻轻飘出一句“天机不可泄露。”伴随着这句话的同时,房门也被关住。

格林摸着差点被厚实的门板撞着的鼻子,手举了半天也没再有勇气去敲那扇门。他真想进去再问问天机不可泄露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用这个词。此刻,他非常讨厌汉语的博大精深,不想告诉人都说的这么深奥。

当然,此刻的他还是很相机地没有去打搅房内两人的甜蜜。这世上要是真有一物降一物的说法,老大绝对是他的克星。先不说他在股市上惊艳的表现,单单是赌桌上的那副牌也让他兴致盎然。他不是没见过同花顺对铁支的赌局,在拉斯维加斯赌场,比这更玄妙的同花顺对同花顺他都见过。但他认为这次两副大牌的出现绝不是偶然,也不像人们想的那样把这种事归结于运气。那样,绝对不符合老大的行事风格。从老大在股市的表现来看,他从不会无的放矢,他是那种喜欢控制局势的人,格林相信他这次也不例外。

从赌局还没有开始,他就掌握了主动。利用巨额赏金让兴义安大佬们自顾不暇,启用大圈帮到处点火分散警察的兵力,利用自己的身份对付香港的高层,所有的这些不过是他开局的准备。

当然,格林相信这场豪赌也不过是他的开胃小菜。可是这个开胃小菜却让格林有点想不通,他在赌场示弱、纨绔、表现的很菜无非都是引猪头入毂的手段。引子就在猪头的那副铁支上,谁有了那副铁支也会像猪头似的一步步走进他的布局中,进而把整个兴义安也引进他的掌控中。格林现在唯一想不通的是他如何能控制双方牌,而且让牌面相差的如此悬殊,难道这世上真有其他人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和格林有着相同想法的还有一人,恢复女儿装的她此刻正双手环抱静静地站在房间的窗户旁,一张秀绝人寰的俏脸上史无前例地浮现出震惊,白裙包裹的娇躯出现须臾的抖动。她想起他先前洗过牌,这么说,他能控制每张牌的走向。也只有这种推测才能解释赌桌上发生的一切,他,还会给她带来什么惊喜?

要是此刻正在0008号豪华包间里秀牌技的男人知道格林和王紫虹的猜测已接近真相时,不知道他会作何感想。

当然,此刻的他顾不上别人的想法,房间里的赵燕虽然没问他,但他知道他的小心肝其实也很想知道。

西方有句谚语,好奇心杀死猫。这里的猫不是指家养的小猫咪,而是指女人自己。

他可不希望赵燕出现任何闪失,可又不能把连自己都解释不清的特异功能告诉她。所以,他做了一件事,洗牌。洗完牌后,他说牌,让赵燕翻,每一张都准确无比,让赵燕喜得蜷在他的怀里直喊哥哥。

记牌,有些人通过特殊的训练能记住一些牌。但要是能把每一张牌的牌色、位置、点数记得清清楚楚,这世界上还真没几人能办到。他要不是有过目不忘和感知这般近乎妖孽的特异功能,打死他也记不住。至于格林和王紫虹猜测他能控制牌,那实在是高抬了他。

当然,他有这两项功能不能保证他在赌场上每把必赢。但猪头好死不活地偏偏切出那种牌也只能怪那家伙平时作恶太多,连老天爷都不放过他。

“哥哥,洗澡水准备好了,进去洗吧。”赵燕腻在他怀里,口里的香芬直扑他的鼻端。

“好喽,洗澡去,你得陪我一起洗。”陈浩舔舔怀里小猫咪的耳垂,冒出少儿禁止的思想。

赵燕听到这话,白皙的脖颈瞬间红透,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声道:“哥哥,燕儿给你去铺床。”

话里的暧昧很明显,等会到床上给你。说完,她逃也似地跑进卧室。

陈浩斜躺着沙发上,看着小女人模样的赵燕,心里感到幸福不过是能每天面对心爱的女人。

铺床只是个借口,豪华套间里的床只需撩起床套即可。赵燕是不想让哥哥看到自己的羞意,此刻的她全身上下都已布满绯红,就这样她还把自己羞红的小脸埋在被褥之间。想着哥哥雄健的男体,她浑身滚烫,不由自主地夹紧修长的双腿,模样好不诱人。

男女之事,不尝则已,尝过这种滋味的人如抽了鸦片般,容易上瘾,尤其是不经常见面的男女。有句久别胜新婚的话,正是形容赵燕此刻的感受。

“燕儿,换洗的衣服被我不小心弄湿,再给我拿一套。”陈浩**的头探出洗浴房,声音如叫春的猫,眼里的坏笑更暴露他内心的想法。

听到陈浩的话,身子有些发软的赵燕从床上爬起来,很快找出一套内衣,低着头走进洗浴房,眼睛不敢看令她心发烫的身躯。

不过,好在那躯体此刻正泡在堆满泡沫的浴缸里,让她心稍微安定些。

“背上搓不着,你干脆进来帮我搓搓背。”此刻,陈浩的笑如同快偷到鸡的狐狸,在一步步yin*面前的小红帽。

“那你先转过身,不许偷看。”赵燕脸红的差点滴出水,聪慧的她如何不明白他在使坏,但这种坏她每晚都梦到,只不过,脸薄得她不好意思在他眼前脱衣。

“转过去怎么能欣赏到你脱衣时的情致。”这是陈浩心里真实的想法,当然,这句话他是万万不能说出来,他怕面嫩的她跑出去,让他白打了半天的算盘。女儿心似海针,他实在不明白已经把身子都给他的燕儿怎么还是如此害羞。当下,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她曼妙的身上收回,很是不情愿地转过身。不过,转眼间又是大喜,老天实在是太厚待他,洗浴间四面都镶着镜子,想从哪个角度看都行。

低着头的赵燕感觉到他转过去,开始慢慢地剥身上的衣服。此刻,她满脑子都是羞意,想起他在离开纽约时第一次进入自己体内的温柔,想起自己第一次攀时的愉悦,想起他一夜三次时的神勇,她的心尖都在发颤,哪注意到此刻对面的镜子里,一双发亮的眼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脱衣服。

挺翘的**,逐渐变硬的嫣红,白皙秀气的脖颈,平坦的腹部、若隐若现散发着春露气息的女人神秘部位,天哪,此刻展现在陈浩眼前的是多么完美的女体,**白似银,yu体浑如雪。让小陈浩激动不已。

注意到浴缸里没有任何响动,赵燕像做贼似的迅速一瞥。镜中的他两眼发直,嘴角流着哈喇子的色狼形象被她尽收眼底。

眼前的景象让羞涩的赵燕猝不及防,连忙伸腿跨上浴缸,双手本能地护住胸前的饱满。可顾了上面顾不了下面,晶莹爱*的神秘部位特写在陈浩眼前,害得他狠狠地吞着涌上来的唾液。

大羞的赵燕似笑还羞了他一眼,赶忙进入宽大的浴缸,差点连她羞红的小脸都埋进泡沫中,好不羞人。

回眸一笑,百媚丛生,赵燕的一瞥如同电流般击中他的心脏,这丫头不知道她的神态有多诱惑人。

陈浩伸出双手,急色地把已浸泡在水中的娇娃拉到自己身上。此刻,那还顾得上搓背,他急需要进入那温暖的地方。

娇莺初声,微风振箫,一声声娇吟划破水汽,浴缸里的水如同涨潮般寻找着宣泄的出口,冲刺,冲刺,再冲刺,男性的阳刚在不大的浴室里尽显张扬,女性的娇柔如同绵绵的江流,水**融,激荡着青春绚丽的生命之歌。

激情过后,陈浩抱着浑身酥软的赵燕走进卧室。

已不知爬上几次天堂的赵燕感觉自己臀部下的火热依然坚挺,不由慵懒地抓住男性的伟岸,悄声说道:“坏家伙,还没喂饱。”

天哪,娇嗔的语气,慵懒的神情,欲语还休的风情,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更何况本身对美女没有抵抗力的他。

陈浩把赵燕放在床上,他的身体也压在那具让他爱不够、亲不够的娇躯上,下身的火龙自然而然的找到那温暖的地方。

“哥哥,爱死你了。”赵燕的玉臂揽住他的脖子,两天白皙的双腿夹住他的腰,随着他腰身的挺动,她感觉自己再次被他充实,从心灵深处发出令人心颤的呻吟。在他无穷无尽的征伐中,迷失在欢乐的天堂。

前几天因为赵燕的事,陈浩的心情非常压抑。现在,他用自己的智慧为女人报了仇,香港帮会的格局也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放下全部心事的他奋力地在那具令他着迷的娇躯上驰骋,用人类最原始的本能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

呻吟声、喘息声、靡靡的气息,整个房间暗香涌动,满室皆春

第二百四十八章 香港风云(十)

喷薄的太阳离开地平线普照大地的时候,虎哥和战虎把着臂走进洲际大酒店,两人脸上无一不落出会心的微笑。

男人,并肩作战的友谊比吃喝来的更牢靠。

经过爱情滋润的东哥此刻正斜靠在格林王子房间的沙发上,他心爱的女人正在0008房酣然大睡。

“东哥。”一胖一壮两个大汉走进来,见到他恭敬地打声招呼,旋即坐在他身边。

此刻,这间房子里还坐着霍克强、赵晓亮、老李和老刘,至于杰克,也已被送进医院继续疗养。

“小林子,去给我们的两位英雄泡杯咖啡。”东哥很是惬意地独占一个沙发,貌似很享受他在香港的东哥身份。

小林子,这不是伺候慈禧那个老妖婆的太监嘛,听到这个称呼众人都差点笑出声。唯有不懂东方文化的格林很是享受老大的亲热,屁颠屁颠地为虎哥和战虎冲了两杯咖啡。

战虎站起来恭敬地向东哥鞠了一躬,道:“昨晚的行动,大圈帮共扫荡了兴义安一百六十多家娱乐场所,得到现金及贵重物品总价近六千万港元,在这次行动中,帮内兄弟只有五人受重伤,三十多人受轻伤,共抓获四百多名兴义安帮众。”

大圈帮在以往和香港帮派的争斗中,没有一次像这样大获全胜。要知道此刻的兴义安可是香港道上数一数二的帮派,帮众一万多人。大圈帮尽管骁勇善战,但和这样的本地帮派比,他们也只能采取游击战,根本不能和人家正面交锋。每次从别的帮派嘴里夺ròu,大圈帮也只是惨胜。可这次和东哥合作,大圈帮得到众多的制式武器不说,还重创了兴义安。伤亡最低,又获取了大量的现金,更让香港各帮派重新估计大圈帮的势力。这些,他们以往想都不敢想,但眼前的年轻人只是在一夜间就能做到。

战虎很清楚,这样的大厮杀,背后没有巨大的能量,绝对办不到,别的不说,单单是香港警察都够他们喝一壶。此刻,面前的年轻人在他心中如同教父。

其实,他把摆平香港警察的功劳算在东哥身上实在有些太抬举他。真正的主正是刚才为他们泡咖啡的格林,有着英国王室血统的他港督见了都得立正稍息。可这位能让港督立正稍息的家伙正媚笑地望着东哥,也许在他的心里,东哥才是真正的强者。

东哥挥挥手,示意他坐下。“那些被抓的兴义安弟子小林子负责处理,到时候带着赵燕去趟警局,把人交给警方。我们是正当生意人,最好和警方合作,有来有往才能警民一家嘛。”

在香港,白就是黑,黑当然不能成为白。东哥的意思大家都明白,燕宇集团想在香港站住脚,就得和香港政fǔ和警方打好交道,这也是东哥把格林找来的缘由。而且,格林是这里面最关键的一环。要是香港政fǔ知道燕宇集团背后站着具有英王室血统的菲尔德家族,那还不得上赶着添燕宇的脚。这些,东哥刚和格林早已商议好,两家集团在香港重新注册一家投资公司,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合资公司。当然,依照东哥的惯例,这家合资公司燕宇集团要拿大头。

涉及到商业合作,格林完全摒除东哥老大的身份,和他一五一十地把所有的细节敲定,该争的利益一点不让,真有上阵无父子的感觉。有利可图是合作的前提,见识过他在证券市场有如强盗般掠钱的神奇手法,菲尔德家族早想着和他合作。

这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如同身份尊贵的格林王子不可能无缘无故喜欢当他的跟班一样。一切都是利益,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永远是他们不变的宗旨。东哥同样很清楚,实力的相互对等才有可交换的价值。否则,一方只能是另一方的附庸。这世界很现实,在商言商,没有人会把别人的恩惠一直放在心上。虎哥救过格林的命是不争的事实,但在那个实力强横的百年家族里,人家这几年和燕宇集团的合作早已把这笔情还得干干净净。所以,燕宇集团不可能永远靠在功劳簿上吃一辈子。

正因为他的存在,菲尔德家族才不敢轻视燕宇集团,格林王子才能痛快地同意燕宇集团当大股东,拥有新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菲尔德家族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他,就是他们眼中具有无限潜力的潜力股。

不要谴责商人们的势力,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像乡镇干部或是村干部,或许能勉强爬进某个圈子里,但离圈子的核心还有十万八千里。再或者,用不到几年的桥梁发生坍塌事故,当初的施工方和监工方最多被追究点责任,无伤根本,掉下去的车辆和人员顶多得到点别人的施舍,这不是仇不仇富的问题,而是富人和官员们游走在法律边缘的游戏。

当然,此刻摇身变成加拿大华人区纨绔的东哥现在也算是有钱有点小权的人。否则,以他前世的身份别说冲冠一怒为红颜,恐怕他还没走到猪头身边已被人乱棍打死。

前世和今世的对比,让东哥感慨不已。

老李见东哥的眼神扫视在他身上,不慌不慢从身后拎出一个皮箱放在茶几上,从里面取出不少东西。道:“昨晚在龙湾俱乐部,总共赢现金十九亿美元和二百零一万港元,其中包括龙湾俱乐部在内的三十五处房契、古董,另有两亿八千五百万的欠款,外加那些人的右胳膊。”

听到这些数字,赵晓亮嘿嘿地咧嘴乐。这种表情他从回来开始,一直保持到现在,时间够久。要知道,在国内,他不过是没钱的太子爷。昨晚,他才真正地享受到财富带来的快乐。难怪有人说,赌场是男人的天堂。他算是开了眼,一晚上时间挣十九亿美元,比抢银行还来的快。

此刻的赵晓亮如同从小山村来到繁华的大都市,迷失于金钱的诱惑。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东方公主(一)

第二百四十九章东方公主(一)

纸醉金迷的生活不但女人想要,男人其实也非常渴求。只不过男人的自尊心作祟,有很多人假装对此表示不屑,不像赵晓亮这般直承其事,这就是真小人和假君子的区别。

东哥不反对人追求好日子的心情,可他认为有必要敲打某些人蠢蠢欲动,不思走正途的思想,轻声道:“赌博,不是我们该沾惹的东西。要知道风险和收益成正比,想得到多少,你就要知道自己能不能承担失去多少的后果,要是昨晚输钱的是我们呢?”

话说到这里,他有意无意地看了赵晓亮一眼。赵晓亮惭愧地低下头,他在为自己的狭义羞愧。心态的失衡导致思想的偏颇,东哥说得对,他,输不起。

东哥继续说道:“昨晚参加行动的兄弟每人分五千美元,受伤的兄弟每人分一万,拿出一亿港元给小林子跑关系,在座的各位一人拿十万美元,算是给大家的过年费。燕宇集团从三十五处房契中挑出十处做办公地点和新集团的用地,其余二十处全归大圈帮。”

战虎闻听此言立刻站起来,蒲扇般的大手使劲摇。“东哥万不可。光帮里武器装备您已掏出上亿元,昨晚我们又白得六千万港元。我们要是再拿这些房产,还算是人嘛?……。”

一时间,他jī动的有些语无伦次。

东哥微笑地站起来拉住他的手道:“战虎,你也别跟我客气,这些地方不是给你的。大圈帮总不能每天打游击,没有固定场所吧?这也算是燕宇集团和我的一点心意。不论我们身处何地,总是一家人吧。”

听到他这些贴己的话,战虎的虎目里流出感动的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东哥的话处处说道战虎的心窝里,怎不让他泪流满面。

见战虎还要推辞,虎哥站起来搂住他的肩膀,悄声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战虎点点头,不再说话,只是看向东哥的眼神里多了些内容。

“我x,东哥,你实在太有才了,我爱死你了。”赵晓亮这才反应过来东哥的话,敢情这里还有他的份。十万美元,乖乖,他一不小心差点迈入百万元户。幸福就这样敲开了他的门。想到这,他泪流满面,冲上去给东哥一个热情的拥抱,实在太jī动了。

想不到他还有这种爱好,东哥感觉浑身尽起jī皮疙瘩,有些好笑地看着胡晓亮,戏谑道:“你再不放手,我刚才说过的话作废。”

赵晓亮像火烧屁股般跳将起来,拿起老李分给他的钱跑到一边,眼神时不时地瞅瞅东哥,好似生怕他上来夺他揣在口袋里的钱。

“瞧你这点出息,才多点钱就把你打发了。你瞧瞧小林子,他才不会像你……。”

东哥的话还没说完,格林飞快地从茶几旁掠过,手里拿的正是老李分好的十万美元。

“不至于吧,你老人家分分钟上万美元的收入,还瞧得起咱们这点小钱。”见到格林的猴样,东哥差点笑破肚皮。

格林翻着白眼,着半生不熟的汉话道:“东哥,这是你第一次给我发工资,我要是不要岂不是辜负了你的美意。”

“瞧瞧,鬼佬比我没出息的多。”赵晓亮指着格林冲着东哥得意洋洋地说,完了,他还悄悄地补充一句。“多会再有这发财的机会您言语一声,东^哥。”

他这声东哥调儿拖得腻长,听的东哥浑身寒毛倒立。还没等他发话,格林就冲到赵晓亮跟前,大声说道:“你说谁鬼佬,别,以,为,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格林在东哥面前卑颜奴膝,但不代表着其他人可以随意侮辱他。要知道,他本身就是个高傲的人。和虎哥他们呆了一段时间,他很清楚鬼佬的含义。此刻,他一字一句地迸出那句话,表示他已非常愤怒。

先前跟在格林身边的两位西方美女突然出现在赵晓亮身边,神sè极其不善,大有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味道。

晕,搞了半天这两位美女不但为格林提供床上服务,更是他的两个保镖,身手还相当不错。

赵晓亮没想到格林的中文如此精通,不由地暗自苦笑。先前他还总想着自己比同样是花花公子的格林强,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米加步枪单干的时候,格林已有ròu型坦克。只是想让他道歉,从来都被人捧着的他还真做不出来。

“亮哥,给小林子斟杯茶,这件事就算过去。以后大家都是兄弟,没必要搞得如此紧张。”

东哥哭笑不得地看着两个活宝,都是心气高的人,针尖对麦芒。

赵晓亮很清楚东哥给他台阶下,倒了杯茶,送到格林面前。

格林尽管心里不痛快,但东哥的面子还得给,端起茶一饮而尽,缩身坐回沙。也没见他做什么动作,两丰rǔ翘tún的女保镖退出房间。

等大家把钱都收好,战虎站起来,有些扭捏地说道:“东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讲。”

东哥豪爽地说道:“大家都是兄弟,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是这样的,我想……以后跟着你们干行不行?”高大魁梧的汉子,说这番话时的吞吐劲委实令人难受。

“那欢迎的很,你和老刘老李是战友,彼此知根知底。燕宇集团刚进到香港,正需要大批的人才。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我还正想和你说这事,没想到我俩想到一块去了。这件事我没意见,虎哥呢?”

东哥这番话不是矫情,他的确刚开始有这种想法。赵燕这次出事让他意识到她的安全系数还是偏低,战虎的身手不错,又知根知底,这样的人用起来放心。但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他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

虎哥咧开嘴憨厚地笑着,翁声道:“东哥的决定就是我的选择。只是战虎他这次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五十多个战友一起想过来。……。”

“这种事以后你做决定,不用问我。”东哥大手一摆,打断了虎哥的话。

“行,我知道了。”虎哥很清楚东哥一向不管燕宇的事,只不过这件事正好东哥在场,最起码的尊重他还是懂得。

这时,老刘从纽约带来的信息部员工从外面走进来,附在虎哥耳边低语一番。

虎哥闻言双眉一轩,道:“东哥,外面有位14K的人要求说是奉了他们龙头大哥的面想拜见你。”

“让他进来。”东哥闻言脸上并未露出诧异之sè,好似一切他的掌握之中。

老李跟出去,估计是亲自收查下那人的身体有没有带危险品。不一阵,他带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进来。

年轻人长得很文静,要不是虎哥说过,东哥等人还真看不出他这样斯文的人竟然是香港黑道排名第一的帮众。见到在座的各位,他一一抱拳,旋即将手上的一张请帖放在桌上,道:“香港名流明晚八点将在东方公主举办慈善活动,龙头特意遣小人前来送请柬,邀请东哥参加此次的活动。安全方面不用担心,每张请柬可带三人,到时龙头将在中环天星码头恭候大驾。”

东哥点点头,道:“好,明晚我一定准时到达。”

等年轻人退下,东哥拿起请柬,眼里露出疑惑之sè。他是第一次来香港,有很多东西听也没听说过。

在香港呆了几年的战虎为东哥解说道:“香港上流社会每年都有一两次大型的募捐活动,到时候主办单位或个人将个人的藏品或字画等东西拿出来,供来宾竞价,所得的款项全部用来做慈善事业。像香港几大帮派对外都有个合法的公司,14K的龙头在香港也算是名流。”

见东哥点点头,战虎继续说道:“东方公主号最早是由国内一家公司从法国购进,七十年代初转卖给香港一家公司,前几年,有赌枭之称的叶汉斥资550万港元租下,又花200多万港元装修后命名为“东方公主”号,作为海上浮动赌场。这条邮轮现成为东南亚一带最豪华的赌船,被誉为海上拉斯维加斯。”

“我估计这次14K龙头邀请东哥参加慈善会不是和兴义安的事有关,就是和赌有关。东哥,这里我们毕竟不熟,不可不防。宴无好宴,依我看东哥根本不必去参加。”老李斟字酌句地说出他的看法,毕竟,他们刚在香港闹出这么大的事,不能不提防香港帮会的反扑。

“老李说的有道理,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还是稳妥点好。”虎哥难得地放弃他以杀止杀的心xìng,劝起东哥来。要是对方邀请他,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但事关东哥的安全,他丝毫不敢马虎。

这两人一发言,其他几人纷纷劝东哥不要去。

东哥斜靠在沙发上,说道:“这帖子是香港最大帮派14K龙头发来的,如果我们不去,反而正中他们的圈套,让道上的人都以为我们怕14K。燕宇集团想要在香港立稳脚跟,明晚的慈善会必须参加,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去参加。大家不要在劝,明晚我必须去。”

他的话语不高,但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第二百五十章 东方公主(二)

第二百五十章东方公主(二)

虎哥很清楚东哥的xìng格,他要是决定下来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他也不再阻拦,说道:“老刘今天日落前必须探听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及有哪些人参加,格林马上去和香港政fǔ相关人士接洽,顺便到警局去把那些人交给警方,最好能多弄些请柬来。战虎今天把帮内的是处理完毕,带着你的人随时待命。老李带几个人把中环天星码头的地形探测清楚,设计出条安全的线路。同时,在租艘游轮,随时准备。东哥,你还有什么吩咐?”

三言两语间,他已把所有的事分派的妥妥当当。

“在这个关税为零的自由港,门面的装饰也极为重要,老李,你这次干脆看看有没有豪华游轮卖,有的话买下,以后用得上。”

东哥的话让大家精神为之一震,尤其是战虎,更是为东哥的财大气粗而咋舌。在香港,游轮是身份的象征,只有那些大富豪才能玩得起这种奢侈品。不是说买的时候有多贵,而是每年花在游轮上的保养费用都以百万港元计。而这些钱足够大圈帮一年多的费用。

众人轰然领命,纷纷出去办事。

赵晓亮见没他的事,和东哥打声招呼,出去领略香港的风光。

东哥回到0008号套房,见赵燕和王紫虹正在房间聊天,不由地头皮有些发麻。心道:“这两人凑到一起,别发生什么事?还是赶紧开溜为妙。”

可在听觉灵敏的王紫虹面前,没等他悄悄地拔腿开溜,却听到她自言自语地说道:“某人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连人都不敢见。”

咳咳东哥见逃不掉,索xìng使劲咳几声,腆着脸笑道:“两位美女在聊什么,怎么这么开心?”

这明显的没事找话,他哪知眼睛看见两人聊得开心了?两女早已习惯他的胡言乱语,直接把他讨好的话当成耳旁风。王紫虹白了他一眼,赵燕却站起来迎上前,道:“哥哥,会开完了?累不累,要不在床上躺一会。”

“我的小祖宗,这话能随便说?”听到赵燕的话,他吓得胆战心惊,偷窥了王紫虹一眼,发现她那只能轻松把核桃捏碎的手不自主地紧了一下,心里也拿不准赵燕这句话到底是有心还是无心之过。不过,这会他也没心情去思考这些问题,赶忙转移话题。“不累,不过这房子太热。”

王紫虹差点被他蹩脚的借口逗乐,现在可是冬天,房里还开着空调,哪来的热?更何况香港的冬天不冷,也不像夏天那样热,这家伙连谎都不会撒。她温润如欲的手突然有些发痒,很想在他腰间的细ròu上狠狠捏一把。看来,她已在那捏出感觉。

赵燕听到哥哥嫌房间热,不由地偏头想想,道:“哥哥,要不然我和虹妹陪你出去走走。”

“**,失策,忘了她们在病房里结成姐妹。”他心里这个悔啊但对赵燕的提议非常动心,挽着两大美女上街想想都美。此刻的他浑然忘却刚才想溜的心思。

“你俩去吧,我有些累,想回去躺躺。”王紫虹见那人没反应,心里略微有些失望,站起身想走。

“你别走,我们还没逛过香港呢?陪哥哥一起出去转转,好不好?”赵燕拽住王紫虹的胳膊,话语里带有丝哀求的味道。

这时,某人才从香艳的冥想中回过神,说道:“对,一起去逛逛。外面现在不太安全,我俩出去逛,你不怕兴义安把我抓去当人质?”

靠,话一说出口他就大感不妙,这不是明显把她当保镖使嘛,即便有这个心,这样的话也万万不能说出口。

果如其然,他刚说完就感到走到他身边的王紫虹手如闪电般搭在他的腰间。乖乖,额的娘,她不但掐住他腰间的ròu,还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旋转。痛得他差点喊出来,头上冒出冷汗。

“这房间还真热,看看哥哥都冒汗了,快走吧。”聪慧的赵燕岂能想不通其中的关键,一定是他说错了话,受到王紫虹的惩罚。为避免三人都尴尬,一手拉住王紫虹,一手挽着他,朝房外走去。

铜锣湾位于香港岛的中心北岸之西,是香港的主要商业及娱乐场所集中地。集巴黎的奢华,米兰的典雅,伦敦的经典和纽约的简约风格于一身。区内有大型的商场,也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小店,人们可以尽情地在矗立城中的高楼大厦间穿梭闲逛、于名店或露天市场尽情搜购。

由于香港是一个奉行自由市场的资本主义经济体系,其经济的重点在于政fǔ施行的自由放任政策。几乎所有的商品都免税,从高档的珠宝服饰到到各地各式的民俗艺品,铜锣湾无一不有。

和国内贫乏的物资相比,商品玲琅满目的铜锣湾无疑是赵燕等人购物的天堂。此刻,铜锣湾的含义对女人几乎就是“诱惑”,她永远不会让女人空手而归,没有哪个女人能拒绝与她的浪漫和财富相恋。就连不苟言笑的王紫虹也很难抗拒铜锣湾的独特魅力。

看着两风格迥异的女人兴高采烈地游走于各式各样的商铺、小巧精致的街道,小雕塑喷泉和座椅、咖啡店精致的户外座位之间,东哥心里充满欢乐。

当然,他心里还是有些小遗憾。他原本想着一边挽一美女,再偷偷地蹭蹭她们胸部的香艳之旅并没有出现。一出洲际大酒店,人家俩的胳膊很自然地挽在一起,中间根本没有留缝。

更过分的是赵燕一来到这,竟然从他胳膊肘里抽出她温润的手,两美女嘻嘻哈哈走到一起,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作为一个有品位的男人,他很受伤害。

他貌似忘记这样的结果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在路上,他趁着赵燕挽著他,不停地用他的胳膊在她柔软的胸部蹭,搞得小丫头脸红的像苹果,最后,实在忍受不了他的侵扰才逃离他的魔爪。

当然,带着美女逛街的他此刻尽显英雄本sè,花钱如流水,刷卡都刷的店里的小姑娘心痛,是幸福的痛。这样的土财主百年难遇一个,成千上万元的东西人家还一买一打,不宰他宰谁?

花钱痛快,尤其是为美女花钱,更痛快但花过钱后东哥却是痛苦地想哭,所有的东西全是他拿,两手都抱不下。可前面两美女顶多每人手上提件小饰品,美其名曰帮他分担些。

极度不平衡的东哥认命地抱起一大堆手袋,心里暗道:

男人啊,就要对自己狠一点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东方公主(三)

第二百五十一章东方公主(三)

其实,任何事的发生都有因有果。

为东哥父母买东西,两女没有任何怨言,而且比给自己买东西还投入。他受这么大的罪,原因是他太花心,比别人多了几个女朋友。手心手背全是ròu,好容易来到香港,东哥自然要狂购一番。在为两女买东西的时候,他也顺带为国内几个还在艰苦岁月中煎熬的女人买了不少东西。

他是男人,而且是很男人的那种。两女不但试穿完她们的衣服,还得给那几个女人试穿衣服。谁让她们是姐妹,东哥要为姐姐妹妹买衣服,她们得尽到自己的责任。更过分的是,东哥不止让她们试穿外衣,他还带着两女流连于女xìng内衣kù之间,望着那些薄如蝉翼,几无寸缕xìng感暴露的情趣内衣,两女羞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实在太羞人了。

一男两女进入情趣内衣店时,里面还有五位女xìng顾客在为自己挑选内衣。见到一个大男人大咧咧地进来,先是错愕,随后感觉尴尬。盖因这里是女xìng的sī密场所,大男人进来成什么事。

要不是这里这个店是奢侈品店,舍得消费的女xìng顾客不多,光东哥的出现都会成为港报的头条花边新闻。什么某神秘男带着两国sè天香的女人昨天神秘地出现在某某内衣店,引起店内女xìng顾客彻底的慌乱等等引爆人眼球的暧昧标题。

即便是一向以自由、开放著称的港女见到这般场景,五位客人也吓跑了四位,唯有一位带大墨镜的女人没走。店内脸上有雀斑的店员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能把这头来自冰河时代的恐龙赶出去。这人一来,黄了好几笔单子,涉及到她的利益,她怎能不生气?

一头银发的他,边上再配上两位千娇百媚的极品美女,想不扯眼球都不行。

“淡定,千万要淡定,顾客是上帝。”雀斑姑娘在心里默默地念了几遍,随即带着程序式的微笑,迎上这三位巨扯人眼球的顾客,心里已下定决心,专为他们介绍最贵的款式,捉狭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最好能让他出丑。

“先生、小姐,你们好,欢迎光临本店,两位小姐的身材实在太好了,我们店里有几款特别适合两位穿的样式,请跟我来。”

说完,打定主意要让**狂好sè的雀斑姑娘在前,东哥挽住腿都快迈不动的赵燕,赵燕却拽住一松手就要跑到外面去的王紫虹在后,几人怪异地走到贵宾区。

所谓贵宾区,其实是物品最贵的区域,带墨镜的女人所在的区域。

赵燕的不堪不必说,好在她已是东哥的女人,心里还不是很抗拒。可自小在尼姑庵生活的王紫虹差点被羞死,眼前极尽暴露的内衣kù让她古井不波的心乱到极点,忙念起sè即是空空即是sè的佛家箴言,但通通乱跳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平时,她对待任何事都能保持一颗平常心,可面对几片窄布条,她心乱如麻,简直恨死那个把她们拽进情趣内衣店的男人。手一伸,够到他的腰间,用力一拧,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才稍解心头之恨。

宽大的墨镜遮掩住女人的半张脸,她并没有走开,东哥能感觉到她隐藏在墨镜下的眼睛正好奇地注视着他们。

“女人,要学会善待自己,特别是贴身穿的内衣,更不能马虎。”东哥像是在安慰身边躁动不安的女人,又或者是暗喻着什么。

“先生说的对,我们这里的Aubade(意为晨曲)内衣店是欧洲最著名的奢侈品级内衣品牌之也是法国最昂贵的内衣品牌。Aubade创造了三种流行趋势:复苏、通向沙漠之路、地平线。其中,复苏是复古的时尚之风,内衣带着无限的精力和xìng感从古老的传统中解放出来——Aubade大胆地把各种面料相融合,更加新奇,充满活力和xìng感。通向沙漠之路,是通向沙漠神秘之处的象征与无形之路。她的内衣帮助她发现其野xìng的内在自我,开始她自我发现的旅程。像那几款,全是通向沙漠之路的代表作。”顺着雀斑姑娘的手,赵燕和王紫虹看到几款边上绣着一圈蕾丝,女xìng的秘密部位只是刺绣的花卉勉强遮住,其它部位全是透明的薄纱,让她俩脸红的像小苹果,连解说的雀斑姑娘心里也升起异样的感觉。她生平第一次在男人面前介绍女xìng的贴身物品,有很多平时能在同xìng面前解说的词在他面前委实有些羞于说出口。要不是存在着报复心思,她估计连前面的话也很难说出口。

她看得出这三人是第一次来店里,见到眼前的男人听的津津有味,她暗自咬牙进行大胆的介绍。

“地平线,是一条将地面与天空结合在一起的线。体现宁静的一瞬间,沉思生活的乐趣。Aubade,是内衣中的极品。代表着法国女xìng的浪漫气质,更是当今时尚人士的追求。被人称其为“最有创造xìng的内衣品牌”。精美的蕾丝与浑圆天成的身体,带给女人难以想象的高贵xìng感与浪漫气质。浪漫的蕾丝、刺绣的花卉、透明的薄纱,一直是制造xìng感的必要元素,在每个季节里总有以蕾丝接构出的浪漫,以绣花遮掩出的羞涩,用薄纱制造出的若隐若现。穿上这样别致美丽的魔力,制造出的是自在、xìng感、快乐。是只有自己才懂得的愉悦”

屁话,这些设计哪样不是能最大限度地勾起男xìng**的搭配,否则,有哪位女xìng舍得花上万元来买Aubade,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才懂得愉悦。心里这些话东哥肯定不会说出来,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甭说Aubade,即便是香奈儿他都得绕道走。今世有钱的他不再像前世一样窘迫,兜兜里有钱,胆子就féi。即便他不了解女xìng的奢侈品,但他最起码哪个店也进的理直气壮。他只知道一点,女为悦己者容。当然,他更想看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将这些东西穿给他看,也希望她们能得到最好的东西,这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对前世生活的一种补偿。至于雀斑姑娘想让他脸红,门都没有。

俗话说,人至贱,则无敌。

雀斑姑娘见男人的眼睛直直地盯着那些女xìngsī物看,彻底被他的厚脸皮打败,说话的声音都降低了几度。

“Aubade的内衣全是法国著名设计大师梅杰、森的匠心之作,每件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产品以运用优雅浪漫的设计和极其精致华贵的材料著称。穿上不但能尽显女xìng的柔美,更能贴身保护女人的柔嫩部位,充分享受女人的关爱。就拿这件镂空rǔ罩来说,它由会呼吸的亚麻面料和进口棉布做成,通气、舒适,还能促进血液循环,具有一定的保健作用。”雀斑姑娘一张小嘴真会说,能把死的说活。而她拿的那款文胸也是店里最贵的一款,看样子她今天非要让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后悔。

在国内,这种东西还非常少见,很多人束胸都是拿白布条裹,捂得严严实实。王紫虹注意到售货员手里拿的那东西几乎全空,只有关键的两点有点遮拦。这还是人穿的吗?此刻,薄薄的文胸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

赵燕长期在国外,自己胸前还带着这东西,倒是并不排斥这玩意。但她戴的那东西和眼前的东西相比,实在是长袍和比基尼的差别。身边男人的眼神实在太sè,眼光像是要当众剥了她俩的衣服,实在太羞人。

正所谓雾里看花花更美,东哥眼前已出现她们穿着几近露ǒ露内衣的喷火模样,天哪,太诱人,实在太诱惑了。想到这,他的哈喇子差点溜出来。一向奉行心动不如行动的他两眼冒光,说道:“你俩自己选,也可以找售货员参谋,喜欢就买,实在拿不定主意先试试。”

说完,他还觉得很不过瘾,悬挂在墙上的一黑一白两件内kù说道:“这件白sè的sè调典雅,又不缺乏灵动,体现了设计师独到的匠心,适合红妹穿。而这件黑sè的雍容华贵,神秘中又让人无限遐想,配上燕儿白皙的皮肤,实在是相得益彰。而且这两件布料看起来也不错,穿上肯定舒服。再考虑到颜sè,一般黑sè和白sè为无sè系。所以,无论它们与哪种颜sè搭配,都不会出现大的问题。一般来说,如果同一个sè与白sè搭配时,会显得明亮,与黑sè搭配时就显得昏暗。因此在进行服饰sè彩搭配时应先衡量一下,你是为了突出哪个部分的衣饰。不要把沉着sè彩,例如:深褐sè、深紫sè与黑sè搭配,这样会和黑sè呈现“抢sè”的后果,令整套服装没有重点,而且服装的整体表现也会显得很沉重、昏暗无sè。”

天哪,简简单单的买套内衣,竟然被他扩展到整套衣服的sè彩搭配上,而且还说的头头是道,不但赵燕和王紫虹听的入神,忘记了羞涩,连戴墨镜的女人和几个店员也被他吸引过来,穿衣服还有这么多门道,委实令她们大开眼界,她们不由涌起这样的疑惑。

服装设计师?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东方公主(四)

第二百五十二章东方公主(四)

其实,东哥说这么多无非都是为他想看两女曼妙的身体打基础,此刻的他根本无暇顾及别人的想法。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欲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样绝美的秀sè想想都美,美得他下身有些鼓胀。

他随手指了几件内衣和文胸说道:“红妹内衣可以选择淡黄sè内衣,是柔和sè的最佳组合;再配上绿sè的文胸,可以给人一种很春天的感觉,整体感觉非常素雅。燕儿可以选那件白sè的内衣,黑白搭配永远是经典,再配上淡粉红sè文胸,给人以温柔飘逸的感觉。好了,你们赶紧进去换衣服吧。”

东哥说完,眨巴眨巴嘴,根本不用人家出主意,他一人就把所有的主意全拿了。完毕,他没忘记自己的初衷,赶紧催促两女进去试穿内衣。

听到东哥的话,雀斑姑娘对这位极品男人简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自然,他渊博的知识是她佩服的缘由之但她更佩服他的天马行空。内衣这商品属于贴身物品,根本没有试穿的说法,尤其是她们这样的奢侈品店。这男人竟然让两姑娘去试穿,别说店员,就是赵燕俩和戴墨镜的女人也被他不着边际的想法所惊呆,全望着他。

“先生,我们这的物品属于sī人贴身衣物,不能试穿。再说,只要知道两位姑娘的三围,……。”

三围一词,让东哥差点晕菜。光顾着瞎白活,差点忘了尺码的说法。正如脚有大小,不同女人的三围也有很大的差别。在前世,他曾见过有位人高马大的姑娘胸部一马平川,照公司人的说法,她那两坨ròu长到腰部去了。这说法非常形象,盖因那姑娘腹部像是怀孕三个月的孕fù,显怀。

好在他这世身边的女人胸部发育都很好,让他很是自得。见雀斑姑娘向他翻白眼,灵机一动,说道:“我就是想检验一下你们店的物品是否值得我信赖,很好。”

东哥摸着鼻子强词夺理地反驳样,惹得赵燕和王紫虹偷笑不已。这家伙,总是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两女早已发现他的一个秘密,凡是他觉得理亏或是不好意思时,总会不自觉地摸鼻子。

注意到两女看他时怪异的眼神,东哥难得地老脸红了,嘿嘿嘿地傻笑。

他知道自己太过于猴急,竟然提出试穿的话题。这可是贴身衣物,两人试穿势必要脱光身上的衣物,要是试衣间有摄像类的东西,他岂不是吃了大亏。她俩属于他的sī人物品,这种便宜可不能让别人占。

其实,他的担心很多余,像Aubade这种正规店,不可能在试衣间装那种变态的东西。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他已打定主意非要为身边的女人买几套,回去自己慢慢欣赏。

服务法则第十条,顾客总是对的。面对着这般厚脸皮的男人,雀斑姑娘也只能翻着可爱的白眼。

“先生,您能给我参考一下吗?”

绵甜的声音中带有一丝嘶哑,众人才发现这声音的主人是带墨镜的女人。

像Aubade这种女xìng奢侈品店,普通人根本买不起,进来消费的人非富即贵。有很多政要的夫人和大明星们全是Aubade忠实的顾客。眼前的女人尽管戴着墨镜,但店员们毫不惊讶,看来她们的素质也相当高。

东哥眼角一挑,示意那女人把墨镜摘掉。

女人稍微犹豫一下,徐徐地摘掉墨镜,会说话的眼睛仿佛在说,如你所愿。

眼前这姑娘看起来很年轻,眼睛不大,五官还算端正,只是她略显清瘦的脸让东哥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没等他反应过来,身边的赵燕脱口而出的梅燕芳让他脑海如同划过一道闪电,顿时心情jī动起来。没想到逛内衣店还能碰见红透香江,香港乐坛一姐的她,简直比中了**彩还让他高兴。他崇拜的歌手不多,被誉为百变歌后的梅燕芳正是其中之一。八十年代中后期,这位香港八十年代最红的女歌手,也被誉为香港重要的文化标志之一大姐头整整影响了一代人,其中包括他。

此刻,他曾经的偶像正眼含希翼地看着他,这份舒爽、这份自得,非笔墨能加以形容。他老神叨叨地指着其中一位店员说道:“有很多女孩不懂得sè彩的搭配,像她这样,以为sè彩越多越能显出美,这是个误区。五六种不同的颜sè出现在她身上,显现不出她的特sè,造成视觉上的魂淆,反而喧宾夺主。致使她成为衣服的奴隶,而不是我们通常说的人靠衣装。”

无视于被他随手拿来举例子的那位小姑娘差点哭了的表情,东哥继续说道:“sè不在多,和谐则美,正确的配sè方法,应该是选择一两个系列的颜sè,以此为主sè调,占据服饰的大面积,其他少量的颜sè为辅,作为对比,衬托或用来点缀装饰重点部位。你的肤sè较黑,眼睛不大,给人的第一映像不够靓。我建议你可以用暖sè调来搭配,其中黑sè与黄sè是最亮眼的搭配。这样,能极大地削弱你的肤sè问题,让人们第一关注点不在你的眼睛和肤sè上,给人一种亮眼的感觉。……。”

厚积薄发,正是东哥此刻的写照。此刻,他想起远在苏南省那位娇俏的红fen知己。正是因为她喜爱画画,他才看了不少相关的书籍,懂得sè彩的知识和搭配,懂得了美学。才能在他曾经的偶像面前侃侃而谈,更让他成为这里的女xìng之友。

但这位fù女之友显然已失去继续评论下去的兴趣,说了句“你们慢慢选”后,走到店门外。依着玻璃点燃一支烟,望着几乎看不见蓝天白云的高楼大厦,眼神是那样的深邃。

他想起章晓慧,想起自己的父母和远在国内的女人,想起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那个小县城,心里有种淡淡的悲哀。

仿佛感受到他的情绪,赵燕和王紫虹只是很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原本想向他请教服饰搭配问题的店员们也很识趣地不再打扰他。

梅燕芳凝视那个依在门边吸烟的男人,感觉他寂寞的身影和热闹的街道竟然形成一幅神奇的风景画。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浑然一体,相得益彰。

这是个有故事的男人。

年轻意味着活力,几个年轻的女店员并没有因东哥的离去而扫兴,心里有点遗憾是免不了的。她们拿出纸跟笔,向梅燕芳索要签名。

近水楼台先得月,尽管店里有明文规定,不许店员因sī事打扰顾客购物时的清静。但制度是死的,关键在于执行制度的人。单看姑娘们熟练的程度,可以看出她们干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

梅燕芳此刻尽管不是大牌明星,但她今年刚推出的唱片《飞跃舞台》受到香港青年的喜爱,也算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明星。

“梅姐,给我也签上。”随着话音,一本粉红sè的笔记本出现在梅燕芳眼前。此刻的赵燕哪像叱咤商界的女鳄,活脱脱一个未长大的小女孩形象。

梅燕芳摸摸赵燕吹弹可破的笑脸,很痛快地签上名,问道:“妹妹,听你们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怎么认识我?”

“梅姐,我在你师妹詹荷妮那见过你的照片,她可是非常推崇你。”

“詹荷妮,她还好吗?”听到师妹的名字,梅燕芳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这位师妹比她出道早,更是早早出名,现在已成为国际上一线巨星。只不过比她进无线晚点,成了她的师妹。在公司里,这位师妹从不摆架子,跟她也非常谈的来。遽然听见她的名字,她委实想这位清纯可爱的师妹。尤其是最近一段时间,她听到师妹要转到其它公司的消息,心里有些难受。

艺人,分分合合早已成惯例,但能真心相处在一起的人没几个。她和詹荷妮算是个别现象。

“她很好,本来这次她想和我一起来香港,但由于歌唱会的缘故,没成行。要是她知道我现在和梅姐在一起,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看见赵燕千娇百媚的笑脸,再看看王紫虹洗尽铅华呈素姿的花颜月貌,梅燕芳强自压下想问问三人关系的念头,笑着说道:“相逢便是有缘,更何况你和詹荷妮早已是朋友,我们先赶紧选完衣服,再找个地方好好坐坐。”

赵燕很是愉悦地说道:“好啊那我们赶紧选。”

此刻的她已全然忘记眼前那些透明装给她带来的羞涩,脑子里满是如何挖无线的墙角。燕宇刚收购了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又强行将自己变成索妮的第一大股东。唱片公司现在可说是急缺艺人,尤其是东方艺人。詹荷妮是她此次香港之行的目的之面对撞上来的梅燕芳,要说她没点想法,那根本不可能。

三个女人一台戏,在梅姐的带领下,赵燕和王紫虹很是大肆挑选一番,差点把高档区的所有东西包圆。不但是为自己,更是为他。她俩很清楚他的秉xìng,更心疼他叼着一根烟孤寂的模样。

对于其她几个女人来说,他叼着烟依靠在门边的模样实在有别样的余韵,更有种说不出的慵懒。

屋外的人羡慕屋里人的富有,屋里人却欣赏外面难能一见的风光,这就是狗日的人生。

梅燕芳很是诧异地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赵燕和王紫虹,心道:“这两人是不是受到什么刺jī?”先前不想买,现在却是疯狂地购物。很多尺寸明明不合适,她们也照买不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购物狂。”

说实话,看见两女购物的疯狂,她在羡慕的同时也很心痛,这么多套内衣,不得上百万港元,再看看自己手上价值两万港元的内衣,她委实有些受打击。她却不知道,两女数十套内衣里,包括他**和她们其他姐妹的。

抢劫,面对着几乎一扫而空的高档内衣区,雀斑姑娘脑海里闪过的就是这个词。想到这,她真想放声大哭。但她不是痛苦地想哭,而是因为惊喜。她委实没想到那个猥琐的男人竟然带来两富婆,光包装就累得她手疼,但这种劳累她乐意承受,更巴不得。单单是这两个小富婆单子的提成,就让她今天的提成能上六位数,让她满脑子都是钱。

赵燕和王紫虹的购物同样让所有店员吃惊,堆在柜台上快成小山般的购物袋像座山似的压在她们心头。小姐,东西再好也不能论麻袋买吧。

梅燕芳注意到赵燕欢快地跑到那男人的身边,挽着他的胳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见那男人在她的笑脸上亲一口。旋即,两人走到柜台处,微笑的男人掏出卡,道:“你们这给送货吧,给我送到洲际大酒店0008号房。”

收银员很是疑惑地看着眼前的一幕,难道今天是愚人节?但手里的金卡告诉她,肯定不是愚人节。这张卡可是瑞士银行极少发出的金卡,没有上限,持有这张卡的人可以无限透支。

“先生,您请稍等,我这里不能刷这种卡,只能到里屋去刷。”

收银员很是礼貌地对东哥说完,拿着卡一溜小跑地进到里面的办公室。

不一会,收银员带着一位中年微胖的男人走出来,还没走到东哥跟前便伸出双手,递出一张名片,嘴里连道:“欢迎光临铜锣湾Aubade店,这是鄙人的名片和您的金卡。今天各位的消费一律九折,算是我们对尊贵客人的一点敬意。”

东哥看看名片,是铜锣湾Aubade店的店经理。要是你以为店经理此刻的言行是对你的尊重,恐怕你被人卖了还在为他数钱。他很清楚人家的热情不是冲他的面子,而是冲钱的面子来的。无限透支的瑞士银行金卡,是他们这些奢侈品店的主要消费群,更是他们急欲拉拢的衣食父母。

东哥点点头,正想虚与蛇尾,没想到口袋里的手提电话响起。他向店经理使了个不好意思的眼神,旋即接起电话。

“我,顾红军。你个臭小子跑到哪去了?知不知道自你走了后,怀仁县县政fǔ被华林乡乡民和一些工厂职工围了两天两夜,整的县政fǔ无法办公,造成的影响十分恶劣。有些人在背后说你在下面煽风点火,企图将政fǔ的军。这件事是因你而起,你必须马上解决。每个人不可能一帆风顺,你前面的路太顺了,停职不过是摆在你面前的一道小坎,要是你连这点承受能力都没有,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为好。”

顾书记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东哥知道远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否则,国家领导人之一、中央政法委书记也不会为这件小事给他打电话。肯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趁机整事,说不定这件事已捅到最上层。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见顾书记说道:“再说你小子是不是属白眼狼的,你姐的事你知不知道?”

东哥一听到关于顾彩莲的事,立刻问道:“我姐这么啦。”

“你姐不让我告诉你,说你事忙。她前两天和你姐夫领结婚证,出国旅游结婚了,不让我们办。你伯母让我给你打电话,意思是一家人小聚一下,……。”

没等顾红军的话说完,东哥的脑子翁地一声巨响。顾彩莲结婚,这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让他刹那间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电话也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

“为什么?为什么?我知道我不能给你所谓的名分,甚至不能光明正大地和你生活在一起。我早已说过,你那天要是想离开我,早点告诉我一声。可为什么连我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此刻,顾彩莲的音容笑貌一一闪现在他眼前,连带她tún部的那粒痣,说什么那粒痣代表着对他的一心一意,全他**是骗人的。

他想喊,嘴里满是苦涩,他想哭,满腔的怒火烧干了他体内多余的水分。随着他身子剧烈地抖动,哇地一声,他喷出一口鲜血。

赵燕和王紫虹早已注意到他的异常,更听见他掉在地上的电话里传出“喂,喂、喂,你小子在听吗?”的声音。

见到他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两人顿时一惊,还么等她俩冲过去,已发现他已染成银灰sè的头发在刹那间全变白,白的那样触目惊心。

“哥。”两人异口同声地喊出来,迅速赶到他身边,扶住他颤抖不已的身躯。

“没,我没事,你俩让我静会,行吗?”东哥强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通红的眼里只有心哀于死的空洞。

赵燕和王紫虹不约而同地掏出手绢,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迹,默默地点点头,松开他的手臂。尽管她俩眼里的担忧让人心碎,但心爱的男人不是哀求的哀求更让她俩心碎。

东哥慢慢地挪动他僵硬的腿,缓缓地向门外走去。一步一步,走的那样艰辛,好似在走完他最后的心路,直到他走出门,也没有回头。

他的背影有着痛彻心扉的孤独和无奈,更有着说不出的心酸。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东方公主(五)

第二百五十三章东方公主(五)

店里所有的人全看见他头发变白的那一刹那,心中的震撼无与伦比,要是她们能有一位为自己白头的男人,死了都愿意。尤其是他仰着头向天喷出的那口血雾,仿佛在向天述说着他的不甘。有两个情感丰富的女店员甚至捂住自己的嘴,眼里蓄满泪水。前一刻还表演着千金一博美人笑的他,此刻却变成伤心是一种说不出的痛的伤心人,这之间的反差让人有股彻骨的寒意,更有种说不出的悲伤。

他的身体在动,心却像死了,无声无尽的愤慨和无奈把他捂得像茧里的蛹,但却没有化蝶的一刹那。

赵燕和王紫虹对望一眼,眼里都是深深的担忧和愤慨。尽管他接电话时离她俩有点距离,但话筒里传出的顾彩莲结婚的信息还是让她们收留进耳朵里。一层窗户纸,没捅破前女人们还是按照既定的生活轨迹运行,她们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以后错综复杂的关系。但没想到这层窗户纸竟然是用这样的方式捅开,而且是已伤害他为基础的方式,她俩再为男人痛心的同时更憎恨伤害他的女人。从今往后,他们再没有顾彩莲这样的姐姐。只是,他能挺过这一关吗?

赵燕和王紫虹这两位聪慧的女人在这刻起各自伸出一只手,十指紧紧地相扣在一起。他头发变白,喷血的那一幕深深地印在她们的心田,让她们感动的同时更让她们心痛。从这一刻起,她俩决定用自己的温柔抚平他心灵的创伤,实在不行,其她的姐妹她俩也接受,只要他平安无事。

外面尽管晴天朗朗,暖洋洋的太阳照在他身上他也感觉彻骨地寒冷,那种冷是从心里发出的,跟环境无关。

“说什么爱如朝水,生死相随。说什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说什么你是我的唯山无陵乃敢与君绝,全他**是狗屁。”在得知顾彩莲结婚的消息时,他第一个反应是震惊,无与伦比的震惊。她是他今世第一个突破禁区的女人,没想到也是第一个离开他的女人。在他心中,她有着不可替代的地位,但她现在却躺在别的男人的怀抱,成为别人的新娘。想到这一幕,他就感到锥心地痛。

第二个反应是立刻回国内,他要当面问清楚,她为什么这样对他。可一想到自己不但不能给她名分,更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时,他想质问她的勇气被戳破,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她,他又有什么资格再在她面前出现。

热闹的街道,喧嚣的氛围在他呆滞的眼里如同死灰,没有其它sè彩,只是黑,眼前一片漆黑,更包裹着他的心灵。

夜幕降临,九龙街上灯火辉煌,交相呼应。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收拾好心情,身着休闲装出现在大街上。夜幕,宣告着白天的结束,更揭开香港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序幕。不远处,维多利亚港海湾上空吹来凉爽的海风。

而毗邻维多利亚港湾的洲际大酒店2008号豪华套间,此刻却和外面热闹的场景形成截然相反的景观。外间豪华的沙发上坐着十来个男人,他们的服装各异,身份不同,现在却拥有共同的沉寂,担忧的眼神。

一道不宽的门隔断内外,也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就连最喜欢热闹的霍克强和花花公子格林也破天荒地坐在这,望着那扇门,心里在祈祷里面的人安然无事,早点振作起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众人的心却在时间中煎熬。听赵燕说他自从回到房间,再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沾过一滴水。他们不知道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但却感同身受,因为他们是兄弟,是过命的朋友。

门开了一条缝,声响几不可闻,但在众人心里却不吝于仙乐,像是打开了春天的门,神情紧张地注视着门口的动静。

“怎么样?”

虎哥站起来两步窜到门口,憨厚的脸上布满心焦。

赵燕苦笑地看着随后而出的王紫虹,轻声道:“躺下了,说困了。”

两女绝美的脸上带着令人心碎的无奈和担忧,整整四个小时,他坐在那一动不动。当他躺下,强装笑脸地说他想休息时憔悴的眼神让她俩心碎。他其实是在用另一种温和的方式下逐客令,不想让她们跟着担忧。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老八有什么事总是自己扛,难道不知道我们都很担心他吗?”霍克强此刻真有想骂娘的冲动,可是他不能,只能是眼巴巴地等着,这种滋味比杀了他还难受。

赵燕摇摇头,苦笑。这种事她不能说,也说不出口。不为别的,只因他是她的男人。尽管屋里的人都是他的兄弟,但兄弟面前,他的颜面更重要。

虎哥柔声道:“你俩去休息一下,别把自己累倒了。我们在这盯着。我相信他绝不会被任何事压垮,也不会做任何傻事。”

两女同时摇摇头,拒绝了虎哥的好意。在这种时候,身体劳累,但心更累的两女不愿意离开。

王紫虹默默地走到窗户边,环着手望着外面的天空。心却还在那人的身上,他这种空洞的眼神她从没见过,心衰于死。她xìng子冷,但不代表她是冷血动物。此刻,她真恨自己没有能力去除他的心病。

“实在不行的话把妈请来。”虎哥知道兄弟最孝顺,也很清楚李霞在他心中的分量,或许亲情能让他重新振奋起来。

赵燕摇摇头,道:“妈来了也解不开他的心结,这件事只能靠他自己。你给周雅、胡岚打电话吧,也许小公主的到来能舒缓他的心情。”

一提到小草,虎哥的眼中顿时亮起光芒。小草在兄弟的心目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这位小公主或许真的能让兄弟振作起来。想到这,他对房内几个男人说道:“东哥现在谁也不想见,大家去我房里商量下明天的事。董事长,香港商业协会给公司也下了份请柬,明天我去吧。”

赵燕强笑道:“还是我去,哥哥答应的事我一定要去。明天她们俩来,再加上红妹,这里应该问题不大。”

“茶几上有两份饭,你俩吃了吧,明天还有事,别累着了。”虎哥点点头,没再争持,他很清楚赵燕倔强的xìng格,她是要代替东哥参加明晚的慈善会。

霍克强分别走到赵燕和王紫虹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从来没求过人,也不知道老八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今晚我求两位了,一定不能让老八出事。在这里,我先谢谢你俩。”

说完,几滴热泪砸在地毯上,他袖子一抹,扭头就走。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不但让其他人吃惊,就连一潭清水的王紫虹眼里也出现一层朝气,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晚上十点,上津市三居室的房间里,蓦然响起的铃声惊扰房间的宁静,卧室里的灯亮了,一头长发披肩的周雅慵懒地伸出白藕般的手臂,皱着可爱的小瑶鼻低声道:“该死的小坏蛋,你竟敢不接我的电话,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此刻,她芊芊欲指捏着玩具熊的鼻子,好似在责罚电话关机的那个人,眼里却闪着一丝狡黠,既然你不接我的电话,害的人家着急,现在,也该本小姐报复你一下。

电话好像非常执着,一直不停地响。

“好吧,看在你诚心的份上,本小姐勉为其难地原谅你一次。”周雅嘴上嘀咕着,手却飞快地抓上电话手柄,好似生怕铃声在下一秒消失。

“什么?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住哪?”接起电话后,周雅美好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小坏蛋出事了,还蛮严重。

放下电话,她迅速地掀开被子,两条修长雪白的欲腿噌地踩到地毯上,穿着可爱小卡通内kù的她根本没顾及自己美丽的娇躯暴露在冷空气中。她拿起电话,快速地播出一个号码。

“三哥,限你在五分钟之内马上开着车赶到我这,少给我讲条件。……。”说完,她没等电话那边开口,便收线。

随即,她又播出一个电话。

“岚妹,虎哥给你打电话了吧,你在家等着,等会有辆军车会去接你和小草,一会见。”

三五下搞定电话,在一分钟之内,她已穿好衣服,五分钟时间,连洗涮带梳妆全部整完。在下一刻,她已穿着大衣出现在楼底下。

一辆军用吉普带着雪花狂奔到她身边,浓眉大眼的壮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道:“小妹,你还真不把三哥当人对待,大半夜扰人好梦。”

“少废话,你还真把你这个飞行大队长当干部?马上带我去机场,顺便去苏南省把人接上,转道去香港。”周雅瘪瘪嘴,很是不屑地坐上车。

“你要去香港。小姑奶奶,那地方是想去就去的地方?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到苏南我可以办到,直飞香港实在太困难,要不你明天再去。”壮汉此刻非常头疼,那可是英国的殖民地,并不是国内。猛然间要去香港,她还真会给他出难题。

“你少再得瑟,马上给我安排好。否则,以后没钱花的时候别再来找我。”周雅的一句话让壮汉像是吞下一个苦果,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古之人不欺他也但她的要求实在是强人所难,诺诺地道:“小妹,哥哥什么时候没满足你的要求?可这次是出国,想搞定那边哥哥是有心无力。”

“行了,早知道你会这么说,那边有人摆平。”周雅恨恨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随即连着打了三个喷嚏。“糟糕,感冒了。”

大冬天,几乎光着身子在房间打电话,不感冒才怪。

“你这个小魔女,没点淑女形象,小心将来嫁不出去。”听到小妹的话,三哥总算是下放心事,摸着头上快鼓起的包开起周雅的玩笑。

周雅白了他一眼,顺手拿起他的衣袖揩了下鼻子。

“哎,抽屉里有纸,你干嘛跟我的衣服过不去?”三哥很无奈,无非就是说她没淑女形象嘛,至于往他的衣服上摸鼻涕嘛。

当周雅带着胡岚姐妹俩赶到洲际大酒店时,已是凌晨五点。见赵燕和王紫虹两眼通红地迎接她们。周雅皱起眉,道:“那小坏蛋呢?真没点怜香惜欲的心,舍得让你俩熬成这样,不行,姐去给你们讨回公道。”

说完,她放开两女的手去推那扇门,别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可她的动作是那样的温柔,生怕惊醒了里面人的梦乡。

赵燕和王紫虹看到她把小草推到前面的样子,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看来,她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还知道拿小公主当挡箭牌。

当赵燕和王紫虹进去的时候,发现他坐在床上抱着小草,小草歪着头把小脑袋贴在他的心口上,是那样的乖巧,惹人疼爱。

胡岚坐在他旁边,一只手紧紧地抓住他的大手,眼里充满泪水。

“好了,也该起床活动下身子骨,顺便吃点东西。天大的事你也不能趴下,即便不为我们几姊妹,小草还等着你照顾吧,听话,好吗?”周雅轻轻地抚摸着他显得憔悴的脸庞,眼前一片迷门g,全是白,他头上的白发深深地刺痛她的心。

伴随着她的话,聪明的小草抬起头,把小脸贴住他粗糙的脸,轻轻地摩挲。

“好了,我……没事了。大家别哭,你说得对,我很自sī,竟然忘记还有你们,有小公主等着我照顾。燕儿,帮我要碗稀饭,我饿了。”

他的话刚说完,屋内几女顿时泪如瓢泼大雨,哗哗地往下流。他总算是开口说话了,让她们担了一夜的心总算是落到实处。她们知道他是不想让她们担心,只能把受伤的心隐藏起来。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时间会冲淡一切。

“哥哥,你等着,稀饭很快就上来。”赵燕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欢喜地往外面跑去,他总算开口要东西吃,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东方公主(六)

第二百五十四章东方公主(六)

“草,哥哥要去梳洗一下。”他双手举起草,在她脸上亲一口,轻轻地把她放在g上,她是他的公主,即便有再多的心事也得放下。

三女放下以往的烟视媚行,破天荒地一起服shì他,周雅帮他挤牙膏,胡岚帮他兑洗脸水,王紫虹拿出昨天逛街时买的衣服准备给他换。他昨晚合身躺在g上,身上的衣服早已皱成一团。

见她们干完活还不出去,他无奈地说道:“我说各位,卫生间拢共这么大,放不下这么多人吧。”

周雅浅笑道:“臭美吧,你。这么几位大美女一起服shì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其实,女人们除了王紫虹外,这种合作也不是第一次,他上次住院的时候她们就这样做过,只是很少出现一起动手的时候。此时,尽管没外人看见,她们也有些羞涩。但她们的羞涩没维持住一分钟,便被他的一句话顶到了顶点,红着脸夺门而出。粗野,实在太粗野。在她们三人面前怎么能说出“爱出不出,我要放水。”这种村夫俗子的话。出到客厅,听到里面淅沥哗啦的水流声,三女脸儿更红,心儿跳的太欢实。

“这流氓……。”

周雅实在忍不住,说出三人共同的心声。想想又觉得可笑,三人竟然被他用这样的方式整的狼狈不堪,委实还有点可恨。

三女人正有些狼狈,有些好笑的时候,章晓慧被虎哥送进来。虎哥了解到他的情况后,憨憨地笑了,走得那么开心。

章晓慧前几天出去写景,不在苏南省,所以比周雅和胡岚姐妹俩来的晚些。几姐妹好久没见,自然有一番亲热。

“章姐,你到了。”赵燕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早点进来,和章晓慧打声招呼,没见到他,不由地问道:“你们怎么都坐在外面?哥哥呢?”

“在里面解决男人的问题呢。”周雅很是文雅地说出难于启齿的问题,要不是他心情不好,她还真想联合姐妹几人好好地收拾他一番,解解被他捉弄的气。

“哥哥,早点端来了。”赵燕冲着洗手间喊了一句。

“你先放那吧,我要洗澡。”

听到他暂时不出来,赵燕说道:“昨天我们在街上买了好多衣服,趁着现在没事,大家到里间先去试试,看看合不合身。”

“好啊,大家一起去。”周雅拉着王紫虹和胡岚的手,跟在赵燕等人后面,一起向里间走去。

洗手间里热气萦绕,站在喷头下的他双眼紧闭,脸上的泪水合着水流一起冲下。他死命地擦拭身体,仿佛想洗去昨日的印痕,但可能吗?

两人间的点点滴滴如同慢镜头在他脑海中闪现,在她家被他捉弄时妩媚的白眼,被她赶下车时她得意的眼神,他掉下水井里时她着急惶恐的眼神,和她做*时她满足的笑容,教他官场知识时她干练的神情,这一切慢慢离他远去,如同针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在痛苦中煎熬。

他自问自己不是个好男人,可他对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是真心相待。既然她已投入别人的怀抱,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她能得到幸福。但为什么自己的心好痛,好痛,一想到她躺在别的男人怀里的情景他就感觉心如刀割。……。

他记得有句话:放手也是一种爱。

可他能真正的放手吗?

那种爱太博大精深,他实在学不来,更不愿意去学。

可现实情况是他不想放手也不成,人家已成为别人的新娘,他难道再从别人手里夺回来,即便是他心里愿意,男人的自尊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顾彩莲的离去对他的伤害是巨大的,想要把她从心里完全抹去那是不可能的,但他会尽量避免去接心头的伤疤。他誓,这是他最后一次为那女人流眼泪,出了这扇门他不会再为她流一滴伤心的泪。

这段时间,围绕着他生了很多事。官场上项目的停建,受人诬陷和打击,赵燕被人欺负,直到顾彩莲嫁人。他即便是两世为人,神经再坚强,也已到了极限。

男人一出生,就注定他必须坚强,不在外人面前落泪,不像如水的女人般可以随心所欲地用泪水泄自己的不满,找个肩膀靠靠。男人只能依靠自己,咬着牙去面对一切。内心的彷徨、痛苦,只能自己承受。可男人也有心累的时候,当外界施加的压力大于他的承受力时,他也会像独狼一样躲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哭泣。擦干泪,他还得以坚强的心去面对,这,就是男人。

外面,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去做,还有父母等着自己去孝敬,身边的女人和草,兄弟和朋友等着自己,他没有自暴自弃的理由。

珍惜现在,珍惜身边所有,更要顾及她们的感受。

他关掉水龙头,赤身站在镜子前,凝望着自己通红的眼睛,在心里暗道:“振作吧,男人不为你自己,也得为身边的人。”

穿上王紫虹给他准备的衣服,他心里有了一丝甜蜜。没想到平时宛如十指不沾尘俗事的她也为自己破例,周雅的爱心牙膏,胡岚的深情洗脸水,赵燕的温暖早点,草稚嫩亲ěn,这一切让他枯寂的心活过来,让他心里充满爱。

外面的客厅里没一个人,让出来的他很是纳闷。“去哪拉?”

他顺手推开里面的房门,靠,满眼都是白花花的大腿,雪白挺拔的ru房,让男人们无法自拔的女人神秘花园若隐若现。人家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他此刻满眼尽是却是抵挡不住的诱惑,六具活色生香的娇躯突然间出现在他眼前,让他的心跳瞬间达到恐怖的二百多下,呼吸困难。

“老天,这就是你给我的补偿吗?”喷火的身材,引人遐想的情趣内衣,无一不在刺jī他的神经,jī他男xìng的征服欲望。“靠,这种刺jī是个男人就受不了。死就死吧,是男人就应该勇敢些,谁让她们诱惑自己。”

东哥感觉心在燃烧,兽血沸腾,脚步已不受控地只想往前冲。眼前花红柳绿的粉红诱惑让他下面肿胀的难受,那怕是刀山火海也阻拦不住他的步伐。

不对,怎么还有个萝莉。等他的眼睛瞅上那还没育完全的女人脸时,不禁落荒而逃。草,你没事凑这热闹干嘛,真是罪孽

静,时间、空间仿佛静止一般。三个女人一台戏,何况是五位美女和一位美女。她们正争芳斗艳秀出自己惹火的身材,穿着那些大胆暴1ù的内衣时,他的闯入让她们大脑出现空白,当注意到他赤的眼神在自己羞人的部位巡视时,她们下意识地用手捂羞人的地方,竟然在第一时间竟然忘记赶他出去。直到他转身向外跑,才出羞意无穷的薄怒。

“啊”

“滚”

六种不同的喊声在房间里响起,女人们手忙脚套自己的外衣。简直是羞死了,原本这些大胆前卫的内衣已让她们心跳,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闯入,这让她们情何以堪。

“好啊,这子肯定是存心的,看我不出去挖了他的狗眼。”周雅一边套kù子,一边恶狠狠地说道。

“谁最后一个进来?为什么不关门?”王紫虹恢复往日的平静,但她酡红的脸暴1ù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众女相互看看,一起指向正打算溜出去的周雅。很明显,他之所以能进来,完全是因为她的过。

“我记得当时好像反锁了门,或许是门坏了。”周雅感觉到五人眼中的不善,心虚地解释着,脚底却在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我看你就是存心的。刚才是谁非要比身材?又逼着大家穿上这些内衣,还不锁门,姐妹们,最大的罪魁祸不是他,而是雅妹,不要放过她。”章晓慧红着脸,第一个冲上去。她其实是在为他开脱,周雅不幸地成为替罪羊。

“你胡说,你们要是不愿意,衣服能长腿跑到你们身上?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要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周雅眼见势头不对,快步向门口奔去。只要她能冲到外面,有他在,这几人不能拿她咋样。

她的确是故意不锁门,也想让他开心,事情也按照她设想的展。但她忘了草,这丫头已近一米六,快变成大姑娘了,让她忽略了她的存在。更糟糕的是她忘了这几个姐妹中有一个高手,导致她的逃跑计划夭折。

当她的手刚碰到门时,王紫虹已揪住她的衣服,众女呼啦地涌上来,抬着她往g边走,仿佛要把刚才的尴尬泄在她身上。

“别上来,否则我不客气了。”周雅憋着笑,双手不停地在众女身摸。

“啊女流氓。”赵燕和胡岚红着脸叫了一声,更加卖命地将周雅往ai手偷袭到胸部。

被众女按到g上的周雅气喘吁吁地说道:“草,姐姐跟你没仇吧。我让你试你的衣服,你干嘛非要穿给你姐姐买的衣服?”

“你还说,今天不好好地收拾收拾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流氓,你还真当我们姐妹好欺负。”草羞红着脸,奋力地去堵周雅不饶人的嘴。

一时间,房内喘气连连,笑声不断。众女经过一番打斗,身上衣衫不整,头凌,面色绯红。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东方公主(七)

第二百五十五章东方公主(七)

看那山花烂漫处,这边风景独好

运动的女人最美丽,运动中那一抹挡不住的*光更诱人。要是此刻有男人身处其境,他恐怕得爆体而亡。

满园色关不住,见到这景色还不动心,这样的男人除非是太监。

被五个女人压住的周雅在嬉笑中大声喊道:“魂蛋,姐姐帮你这么大的忙,你倒是没义气,跑哪去了?还不过来帮我。”

她哪知道不叫倒好,听到她的喊声,魂蛋很没义气地赶紧悄悄地溜出门,去找虎哥。同时,她的喊声很不幸地提醒众女,她就是人们常说的难防得家贼。搞了半天她是故意的,群雌威,一时间,衣衫飞,她再次承受众女的蹂躏。

在走廊的他哭笑不得,不得不说,他今天算是洗眼了。脑海里五女身体的影像不停地旋转,让他想想都美。

伟人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又有人说,朦胧的才是最美的。

此刻的他,满脑子都是她们的身影。单论ru房形状和饱满度,胡岚的半球形最美。论欲腿的美感,王紫虹修长紧绷的腿型最漂亮。论身体的黄金比例,周雅这疯丫头在她们几人中最出色。肤色数章晓慧最健康,赵燕则显得柔美,五女兰秋菊各有擅场,让他心儿痒。要不是草在,他铁定会再仔细看看。

一想起草,他不但头疼,更为周雅这个恶作剧气的肚疼。即便是想让他大饱眼福,也得把公主支开吧。她倒好,不但没把草支开,还让草穿上暴1ù的衣服,让他有种负罪感。

痛并快乐着

“东哥,你要出去。”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他从纷的心情中挣脱出来,他定睛一看,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走过了头。

“不,虎哥,我正要找你。”

虎哥憨憨地笑笑,并没有因他的出神而询问,道:“一帮人都在我的房间里,请进。”

东哥拍拍虎哥厚实的肩膀,随着他进入房间。

见到东哥进来,房间里的人全站起来。格林屁颠颠地跑上前,道:“老大,你总算好了,不知道人家有多担心你。”

抬腿在他tún部踢一脚,东哥笑骂道:“滚一边去,死人妖。”



格林出一声尖叫,捂着屁股躲到一边,脸上却是1ù出真诚的笑容。今晚的慈善会肯定会热闹纷呈,有他在,格林很是期待今晚的精彩。

“大家都坐下,虎哥,现在外面的情形如何?”东哥率先坐在沙上,问紧挨着他的虎哥。

“这三天,兴义安的高层遭到多次的袭击,尤其是丧彪那,生了大规模的袭击达到六次,死伤四十几人。他们的龙头也遭到不下三次的狙杀,昨天在三名枪手的袭击下,他受到些轻伤。我估计这里有本地帮派的身影,老李他们正在查。”

黑吃黑,向来是道上的优良传统。兴义安的地盘,可是块大féi揉,要帮派不趁机落井下石,反倒不正常了。

东哥点点头,附在虎哥耳边吩咐一番,虎哥眼睛一亮,道:“好,我马上去办。”

说完,他féi胖的身躯立刻闪出门。

“老大,今晚各界名流都会出现在慈善会现场,港督和政fǔ一些高官也会去。我从他们那拿了二十多张请帖,大家一起去凑凑热闹。”格林献宝似地拿着一摞请柬摆在他面前。

东哥淡淡地说道:“好啊不过大家分批走,我可不想被一群人围着,格林今晚的任务很简单,高调出场,为港督和赵燕牵线。”

格林点点头,他知道东哥不愿意成为港督的座上客。其实,他也很讨厌和那些人打交道,但东哥的吩咐,他不得不去做。

“三哥、亮哥,你俩今晚想不想去跟兄弟领略下东方公主号的风采?”东哥旋即转向霍克强两人。

“愿意,谁不愿意谁是那个。”赵晓亮赶紧回答,手还做了个爬行的姿势,

“你呀,怎么总没正型,总想做乌龟?”霍克强瞥了赵晓亮一眼,赶紧和他保持一定距离,好似在告诉大家,我不认识他。

“老李,战虎,这里剩下的请柬你俩安排。”东哥从里面抽出两张请柬,随手装进口袋里。看他那魂不在意的样子,格林看着都好笑。要是香港人知道代表着财富和身份象征,别人一张都难求的请柬被他像草纸似的随意揉搓,不知道做何感想。

“东哥,游轮我已经找好卖家,后天就可以办好手续。顺便,您要求买的房子也有着落。卖主是英国人,他的房子装好后一直没住。听说英国政fǔ要把香港归还,他就把它变卖了。价格相当便宜,位于港岛半山。”

“老李,辛苦了。明天去看看吧。”东哥说完,拿起请柬走出门。从老李的话里,他听出房屋的主人不一般。香港归属问题,外界炒得沸沸扬扬。但这家主人能如此确定它的回归,看来不是简单人,他的房子同样不会简单。

刚一出门,他就被一双手捂住眼睛,耳边传来脆生生的声音。

“大哥哥,你猜猜我是谁?”

东哥心里的不安被她的声音溶化,要不是她的出现,他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刚才的尴尬。一转身,他把那具柔躯抱在怀里。

“你是哥哥最疼爱的公主,也是哥哥的心肝宝贝。”

身高近一米六的草在他怀里乖得像只猫,手却伸进他的口袋,继续他俩最亲昵的游戏。

他轻轻地抚摸着她柔顺的头,问道:“草,你怎么跑这来了?”

“赵燕姐让我来看看你的事办完没?办完就让你赶快去吃饭。”草歪着脑袋,快地把从他口袋里掏出的糖剥去糖纸塞进口袋里,另一只手举着两张请柬问道:“大哥哥,这是什么?”

“这是请柬,就是那种邀请别人参加活动的信物。公主,今晚大哥哥带你去游轮上玩好不好?”

“好啊大哥哥真是太好了。”草jī动地在他的脸上香一口,挣脱着身子下来,拉着他的手说道:“大哥哥,你猜猜今天谁来了?”

“你的章晓慧姐姐。”

“还有呢?”

看着草得意的笑容,东哥连猜了三次都不对。

“大哥哥真笨,是詹荷妮姐姐到了。”

“她?”东哥有些摸不着头脑,要说草姐妹俩、章晓慧和周雅来,他一点都不吃惊,但詹荷妮来这,倒是大出他的意外。

“是赵燕姐让她来的。大哥哥,以后你不能不理草,更不能生气,好不好?”

草的一句话让他内心的柔软被触动,眼睛有些模糊。

“这次是大哥哥不对,以后大哥哥再不会了。”

“来,拉钩。”草伸出她的指头,脸上1ù出不相称的成熟。

“好,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随着草的声音,8号房已到。

“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大家都把头抬起来。”草一进房间,立刻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手指了一圈,道:“周雅姐,你严肃点行不行?”

经她这么一闹,众女都扑哧地笑出声,心里的尴尬减轻了不少。

“好,公主,你是我姐,有什么消息宣布?”周雅强忍住笑,直视着大人的草。余光却是狠狠地剜了东哥几下,便宜他占全了,害的她被姐妹们重重地惩罚了一番,挠痒痒挠的她差点笑得岔过气。

草高高地举起那两张红彤彤的帖子,很是自豪地宣布:“大哥哥今晚带大家去游轮上玩,这是请柬。”

游轮,这里好几人脑海里没概念,心想着无非是轮船嘛。不过,有他陪着,再枯燥的事对她们而言也意义非凡。要是他能单独陪着自己该有多美,这是众女心中唯一的缺憾。

经过这次事件,她们知道他心中舍不下任何一个女人,她们不忍也不愿在看到他受到任何打击。顾彩莲,这个曾经的姐姐已成为她们的仇人。

东哥向赵燕投去感jī的眼神,要不是她的安排,他还真有点下不来台。向章晓慧投去歉疚的目光,她今早刚下飞机,他连句话都没跟她说。至于詹荷妮,他只点点头表示下,他和她还不算太熟,两人的接触无非是他为她写了几歌。

岂料,他无意识的举动让詹荷妮脸色暗了下来,其她人则心里暗暗松口气。他招惹的女人实在不少,她们生怕詹荷妮也成了她们中的一员。

他的眼神一一在众女脸上掠过,有自责、有愧疚,但更多的是责任。

“我们马上就拥有一艘自己的游轮,到时候可以出去航航海,享受蓝天白云的生活。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要为自己的游轮起个名字,大家好好想想。”

“真的?”

“太好了。”

几女听见他的话,顿时来了兴趣。女人天生对购物和新鲜事物有着不同寻常的嗜好,尽管游轮在她们脑海里是新鲜事物,但不妨碍她们的热情。

赵燕移步走到他跟前,手里端着热腾腾的一碗面,道:“哥哥,先垫一口。”

东哥点点头,完全不顾形象,在众女面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饭香,人更贴心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东方公主(八)

看着东哥吃饭的香甜劲,众女不由地露出会心的微笑,压在她们心头的石头总算卸下来。周雅深深地打个哈欠,一夜未眠,精神上的紧张,让她看起来有些疲倦。不但是她,放下心事的众女全不同程度地出现疲劳症状。

“好了,东哥没事了,大家先去休息一下,等精神恢复好,大家想聊多久都没关系。还有,今晚还要参加慈善会,大家得养精蓄锐才行。”赵燕尽显地主之谊,站起来招呼众人去休息。

“小坏蛋,我先躺会,一会再跟你算账。哎呦,我的腰。”周雅捂住小蛮腰,给得了便宜却当逃兵的无耻男人两个老大的白眼。由于疲劳,连瞪东哥的眼神也是那么无力。

东哥醇醇地笑着,默默地注视众女在赵燕的安排下离开房间。在这时候,他不忍也不愿和周雅顶嘴。这些可爱的女人,为了他,经受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让他感动的同时更感谢她们默默地付出。有了她们,自己的人生才会绚丽多彩。

见到赵燕和王紫虹来到身边,东哥拍拍身边的地方,柔声说道:“你俩也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哥哥,我不困,一会要去处理些事。虹妹也不愿休息,她想陪你一会。”赵燕冲他甜甜地一笑,推着脸有点红的王紫虹坐在他身边,她则挨着他另一边坐下。

“谁愿意陪他?我等会陪你出去。”王紫虹脸上闪过一抹红,这种表情在她脸上很少见。平时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她难得露出小女儿的神情,让他眼前豁然一亮。

“没关系,等会我陪你俩。……。”

东哥顺势握住两女的手,话没说完,便感觉腰间软ròu被一只小手拧住,猛地来个180°旋转,乖乖,痛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顺着王紫虹微红的脸颊,发现她作恶的左手在背后迅速地抽回,看向地面的眼睛里带着丝作弄的表情和复仇的快感,心里不由地乐了。他罪有应得,谁让他看到她的身体,尽管他是无意的,但事实就是事实,任何借口都是狡辩。要是一切重头再来,他还是会去看。不过,他原以为王紫虹不会轻易放过他。依照她的武力值,他也只有给她当沙袋的份,没想到她竟是悄悄地捏了他一把,这样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只是,如果换在手臂上更好,起码没腰部那么疼。

赵燕感觉到哥哥的手突然间变得僵硬,知道他肯定受到王紫虹的惩罚,心里也不由地松口气。她已是哥哥的女人,即便是当时有些羞涩,过一会也没事了。但其她几位不一样,尤其是小草。她很清楚哥哥一直把小草当成自己的妹妹看,出现这种事,他和小草肯定会出现尴尬。好在小草这小丫头非常懂事,配合她很好地消除哥哥心中的负罪感。胡岚和章晓慧xìng格温顺,即便是当时羞得不行,她俩也不会在找哥哥的后账,只会当做从没发生。周雅这野丫头即便没和哥哥发生那种关系,但这件事是她一手促成的,顶多找找哥哥不出面帮她的后账。而王紫虹却是最不容易把握的一道关,也是她最担心的人。经历过顾彩莲给他差点带来灾难xìng后果的她,实在害怕他再次受到打击,喷出的血雾,头发瞬间的变白,心如死灰的感觉,这一切让她非常害怕。所以,她在尽一切办法消除隐患。如果说周雅是想让他开心而做事情不顾后果,她则像是救火队员为他的开心消除一切负面影响。

不得不说,赵燕对众女的心思拿捏的非常准,也做得非常成功。当然,前提是她已摸透几人对哥哥的爱并不遑让她半分。

王紫虹别看平时一副冰冷的神情,好像对什么事都不关心,但她内心世界非常丰富,脸面也嫩。要不是赵燕安排这一出,她还真不知道如何面对眼前的男人。现在,她总算在他身上出口气,所有的尴尬在一拧中烟消云散。

此时,房内的气氛明显地显得非常轻松。

赵燕见目的达成,开口说道:“哥哥,燕宇集团将斥资一亿美元用于粮食换食品计划,现已在世界各地收购了价值两千多万美元的粮食,同时,药品和生活用品也在筹备中。我打算等香港的事告一段落后,开始着手实施这项计划。”

“这边的事最迟一个星期能见到初步的结果,战虎等人的新身份格林和虎哥已安排妥当,就让他们先归到老李手下,帮住他完成这项计划。你坐镇香港,其他的事交给杰克和老李做。”

说到这,东哥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要是赵燕不按他的话去做,他会毫不犹豫地停止这项计划,哪怕这项计划能给他带来上百亿的收入。对他而言,她的安全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赵燕很清楚哥哥的眼神,乖巧地点点头。她知道这次发生在香港的事让他担惊受怕,感受他浓浓的爱护之情的同时,她更坚定了自己以前的想法。

“虹儿,你们现在的单位有没有退伍兵,只要身手好,有多少我全包。薪资待遇随他们提。”

“好,这件事我回去就办。”王紫虹听到他的要求,很痛快地答应。

要知道他要的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而是类似中南海保镖类的特殊人才,王紫虹再是跟他亲近,也不会立刻给他答案,保密手册不允许她随便泄露这些人的行踪,她要想办成这些事,必须通过她的干爷爷。

冬季,黑夜比白天长,七点半时,天sè已完全变黑。

中环天星码头,此刻却是灯火通明,人影憧憧。靠近码头的地方,一艘巨大的游轮停在那。在游轮四周,悬挂着五光十sè的彩灯,勾勒出它长达一百五十多米的船身,甲板上众多的灯光将游轮点缀的美轮美奂。远远望去,这艘万吨级船舶如同已坐移动的宫殿,巍峨地耸立在天星码头。

男人一律领带、领结穿的非常正式,而他们身边的女伴则无不打扮的花枝招展,香气弥漫,甚至有不少女人穿着各式各样的盛装,前来参加今年香港最大的晚会——慈善晚会。

当然,慈善晚会不止是光做些慈善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出现请柬难求的局面。平时,大家都有事情,很难聚到一起。而这样的晚会就为大家提供一个聚会、相互交流的机会。

要知道,像这种大型的晚会,聚集着全香港最有名的富豪、各行各业的顶尖人士或是政fǔ要员,平时难得露面的名流们也会出现在这样的场合。这些人聚在一起,哪怕是不经意流露出的一点信息,也会造就出一位百万富翁。毫不夸张地说,这里是男人的名利场,也是女人争相斗艳的地方。

美酒、女人是这种晚会不可或缺的调剂品。当然,参加这种聚会的男人们不管平时如何嚣张跋扈,在这里人们都很绅士。

游轮下,随处可见身手敏捷的大汉。他们的护卫任务到这里截止,名流们到游轮上的安全自然不用他们担心,举办方会负全责。

“老爷子,那东哥什么身份?还值得您亲自等。”码头一侧,一华服青年很是不解地问他面前的老者。

老者睁开昏暗的眼睛,缓缓地说道:“我早已告诉你,不要轻看任何一个人。表面上看起来,那个年轻人是加拿大华裔。爷爷让人查过他的出入境记录,在他入境后,未来天使就出巨额悬赏买兴义安重要成员的命,这两者不可能没有一点联系。在加上后来兴义安大部分娱乐场所被毁,而他出现在龙湾俱乐部豪赌,你敢说这一切都是偶然吗?”

他歇口气,继续道:“我查了一下,兴义安最近一段时间得罪燕宇集团的董事长,一位姓赵的女孩,这位姓赵的女孩跟拥有英国皇家血统的菲尔德家族的格林王子关系密切。而这两人那晚表现的都跟他有密切关系。咱们跟兴义安明争暗斗几十年,也没有什么成效,可这个年轻人一来,不但差点让姓向的见阎王,还差点将兴义安连根拔起。这样的实力,再加上数十亿赌资不放在眼里的财力,不是任何一个人敢小看的。”

“即便是他有这样的背景,咱们也不用怕他吧。”年轻人话语里有些不甘的味道。其实,在心里,他对爷爷的做法很不以为然。管他是龙是虫,来到香港,就得按照香港道上的规矩办事。

“你呀,还是太年轻,任何事情不能单方面地看。打打杀杀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讲究的是背景和实力。你认为咱们的实力和兴义安比,能比他们强多少?人家能用悬赏对付兴义安,自然也能用同样的方法对付咱们。在雄厚的实力面前,咱们那点力量根本不足以抗衡。爷爷老了,能活几年,将来的天下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的。而且,最近一段时间香港有归还大陆的说法,这些情况咱们不能不防。总之,你要记住一句话,燕宇集团不是咱们现在能惹得起,爷爷估计它的背景不是一般地厚。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你更不能去惹,单单是他手下那些人配备的武器也没人愿意惹。你看着吧,不止咱们一家想向他示好,别的人可会有所行动。当然,如果可能的话你还要和他交朋友。听到没?”

姜是老的辣,老人的话尽管嗦了些,但他大部分的推断都和现实接近。要知道,14K当年在香港能站住脚,固然是由于蒋家王朝在背后的大力支持,但他们这些老人也起了相当重要的作用。

年轻人尽管不认同爷爷的话,但他也不敢反驳,点头称是。在他们这种家族,权利至高无上,亲情不过是争权夺势时的垫脚石。

接近八点的时候,管家跑了过来,道:“三爷,客人到了。”

当初14K在香港开设香堂时,老人是堂里的老三,现在成为龙头,下面人通常称他为三爷。

三爷点点头,在管家的服侍下,下车后立在车前等客人。主动下请帖是一回事,主动迎前又是一种说法。他是长辈,香港道上数一数二的大佬,在这等既不失礼数,又符合他的身份。

东哥照样穿着件花格衬衣,嘴里叼着烟,一只手chā在口袋里,另一只手被外穿一袭紫sè貂皮大衣的周雅挽着,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道:“三爷,你好。”

年轻人一看东哥,整个是一花花大少,比他还嚣张,浑身上下无一不露着痞xìng,就差脸sè刻着“我是流氓我怕谁”的字样。再看看他身边的女人,还真应了一朵鲜花chā在牛粪上的老话。此刻的周雅身披紫sè貂皮大衣,雍容华贵的气质一览无余,更带有丝神秘的sè彩,尤其是她眼睑闭合间,顾盼生辉,简直是天生的尤物。

“东哥好,这是我不成器的孙子宋勇,以后你们年轻人多多亲热。”三爷介绍自己孙子时,却发现他两眼发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东哥带来的女伴,不由地暗自咳嗽一声。

美,真美

宋勇见到盛装的周雅,七魂掉其六。自小在香港长大的他也不是没见过美女,尤其是近些年随着14K的发展,他这位少主成天在万花丛中过,沾花又惹草,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但像周雅这样把狂野和典雅糅合在一起的女人深深地勾走他的魂。听到爷爷的咳嗽,他才回过神来,笑着伸出手,道:“东哥,久仰大名,幸会。”

东哥恍若没看见他的手,吐出一口浓烟,道:“三爷,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看还是上游艇吧。”

“好,上游艇。”三爷狠狠地瞪了宋勇一眼,心里暗自责怪他不懂规矩。要知道东哥现在是和他平辈论,而宋勇却在心神失控的时候和人家握手,纯粹是找不自在。宋勇恨恨地收回手,却发现东哥身边有军人气质的年轻人子突然转过身,眼睛盯着他如同看着一只到嘴的羔羊,气势不由为之顿挫。当他回过神去瞪那人时,去发现那人嘴角噙着不屑,转过身走在东哥身后。

望着东哥和那人的背影,宋勇眼里闪过一丝狠sè。

第二百五十七章 东方公主(九)

登上游轮,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金碧辉煌的迎宾大厅,四周金边廊坊包裹着汉白玉砌成的墙壁,层次分明的宫廷壁灯点缀其中,顶部欧典风格的弯穹给人以空间的延伸,这个设计无限扩展了空间,让你完全忽视了四百多平米的有限空间,仿佛置身于宏伟的宫殿。第一甲板为餐饮区,鱼翅楼和快餐厅可满足游客的不同口味;在第二甲板和第三甲板的东侧为电影院,游客可在这里随时欣赏世界最新的影视;游轮上的露天啤酒吧可以将美丽的海河外滩景色尽收眼底,第四层甲板的保龄球室随时等待客人在这里大展身手。这艘游览面积为八千多平米的东方公主号共分八层,集观光、餐饮、娱乐、休闲、演艺于一体,包括:客房、餐厅、电影院、唱歌室、游戏室、桑拿室、游泳池、保龄球、会议室等,可同时容纳近四百游客。

此刻,大厅里已有不少人聚集。距慈善会还有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先来的客人正好借这段空闲时间和老朋友叙叙旧,结交些新朋友。

身为地头蛇的三爷和东哥并排走着,不是地和身边的熟人打着招呼。像他这种披着合法商人的外衣,背后却有着深厚黑道背景的人名流们尽管心里有微词,但明面上还是保持着应有的尊重。毕竟,瓷器不能跟玩铁碰。

站在三爷身边的东哥很快就成为大厅人们瞩目的焦点,倒不是他长得帅,而是他下午被众女染的头发实在太怪异。银灰色的头发本身已特异独行,偏偏他前面有一绺头发被染成红色,鲜艳如血,再加上他花格子衣服,跟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要知道这里是上层人士聚集的场所,男士们不是穿西装就是穿着晚礼服,即便是混黑道的三爷,也穿着绸缎的唐装。宋勇这样的黑道太子,也得穿着西装装装样子。

他这一身装束如同天鹅群里出现只孔雀,偏偏还开着屏,委实有些扎眼。

不得不说他的一身装束实在是震撼全场,但最吸引人群眼球的是挽着他手臂的女人。高挑的身材搭配紫色的大衣,盘在头上的头发漆黑发亮,白嫩如玉的脖颈,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再搭配上碧绿的翡翠挂件,无不夺人眼目。尤其是她似笑非笑地眼神,勾人魂魄的眼波,登时让全场男人们无不侧目,惊艳绝伦。鲜花插在牛粪上成为他们的共识,也有人发出好白菜全让猪拱了的感叹。女人们的眼神羡慕中参杂着嫉妒,同时暗自看紧身边的男人,少看那狐狸精。

一行人很快穿过甲板,来到第二层的一间客房。见到三爷轻车熟路地来到这,东哥微微一笑,他知道今晚正戏即将开始。

进到房间里的一共有五人,三爷和他孙子宋勇,东哥、周雅和霍克强,其他人留守门外。服务员很快为他们泡上茶水后出去,并为他们关紧门。

“东哥,这次老朽请你过来,是想跟你这样的青年才俊交个朋友。俗话说,自古英雄出少年,老朽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只知道玩,哪有你这么大的手笔,一来就让道上的朋友大开眼界。”三爷笑眯眯地看着东哥,如同一位慈祥的老者。

“老狐狸,上来就跟我灌**汤,无非就是想摸清我的底子嘛。”东哥不动声色地道:“不敢当,姜是老的辣,在你面前,我那点道行根本摆不上桌面。无非是萌祖上余蘡,手上有些小钱而已。”

“小兄弟过谦了,像小兄弟年少有为之辈,这次来香港不会是单纯游玩吧。老朽最近正向电影业发展,小兄弟可有兴趣玩一票。”

从东哥到小兄弟,看起来三爷是拉近双方的关系,但东哥知道他在试探自己的底线,把他往小字辈上靠。当下哈哈一笑,道:“老哥,不瞒你说,小弟这次到香港纯粹是玩来着,顺便为我的小弟出口气。老哥的心意我领了,到时候我想到香港发展,一定找你合作。我这人有个毛病,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但人若敢懂我的人一根毫毛,我就把他一身的毛拔光。”

东哥的一席话委婉地拒绝了三爷的提议,娱乐圈已成为黑道洗钱的场所,他岂会与虎画皮。尽管香港现在的黑社会很猖獗,但他还是不愿意和他们有任何纠缠。否则,他也不会费力地帮战虎他们漂白身份。

跟道上人谈,韬光养晦会被人误解为窝囊,谁强势谁才有话语权。东哥此刻一身行头可是纨绔公子的模样,嚣张正是他的本行。当然,强势的基础是实力。没有实力,在三爷这种道上大佬跟前装逼,死的比谁都快。

**,敢在老子面前装逼。宋勇听到东哥喊他爷爷为老哥已是极不爽,再听到他口出狂言,心里的不忿达到顶点。道:“东哥,这里是香港,不是加拿大。香港有香港的规矩,不是任何人可以在这胡说八道,也不是谁都可以在这横着走。”

东哥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冷地说道:“你是谁?不知道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的道理,有你爷爷在,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规矩也可人定。”

“小勇,放规矩些。”眼前的年轻人跟他以平辈论,三爷尽管心里气的直冒火,但他几十年岁的人,城府之深绝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训斥完孙子,他转向东哥道:“好的,我希望有跟小兄弟合作的机会。”

脸上虽然带着笑,但话语间已稍显清冷。对三爷而言,东哥是鸡,而且是只肥鸡,数十亿美元只是随便玩玩的主不宰还宰谁。这时候,香港可是电影的黄金期,拍什么电影都能挣。14K想在这里大捞一笔,缺的就是资金。

他原本想借鸡生蛋,利用东哥的财力制作大剧本,制作方、演职人员全是他的人,赔赚只在他的一念间。没料到东哥年纪虽轻,城府却一点不比他少,硬是不上他的套。

第二百五十八章 我为谁舞翩翩(一)

第二百五十八章我为谁舞翩翩(一)

“老哥,其实我们已经在合作,向兴义安那二百多人的胳膊,还得仰仗你和那几位大佬做主。”东哥很是客气地表达自己的敬意,随后吧嗒下嘴,貌似很无聊地问道:“就是不知道各位多会能办成这件事。要知道,只要别人欠我东西,我这人晚上准睡不好觉。”

东哥看似无意的话处处敲打在三爷心坎上,眼前这年轻人绝不是好相与之辈,他也打着哈哈,道:“当初我们定下的时间是三天,现在离那个时间还有四个多小时,其实,我这次邀你过来也是想一次xìng解决这个问题。当然,……。”

还没等三爷说完,东哥的眼神猛然凌厉起来。“这中间还有什么变数不成?”

三爷顾左右而言他,道:“有几位朋友也想趁机认识一下你这位青年才俊,一切等慈善会开过之后,好不好。放心,老朽等人也不是背信弃义之辈,还请小兄弟耐心等待片刻。”

东哥直视三爷片刻,道:“好,我相信老哥一定会给我个满意的交代。既然如此,小弟还有人些要去迎一下,你请慢坐。”

说完,他站起身,挽着周雅,带着霍克强离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宋勇一眼,貌似这个人在他面前就宛如空气般存在。

宋勇从小到大也没被人如此无视,见到他们出去,立刻站起来说道:“爷爷,这人太嚣张了,要不我派些人收拾他。”

“你呀,太沉不住气。要知道杀敌一千自损百八。只要他以后还在香港魂,迟早会落到我们手上,到时候想怎么收拾他都行。更何况,他现在只是嚣张一时,能不能嚣张一世还要看他能不能迈过今晚这道坎。”三爷笑了,笑容里有些阴森。见到孙子眼里的不解之sè,他缓缓地说道:“目前,他不是我们最欲除去的仇人,反倒是兴义安的头号大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可以坐下来看场戏,等戏结束时,就是我们最好的出手时机。要知道,这次兴义安可是拿出百分之三十的场子准许我们的白粉进入,不管双方是胜还是负,我们总能得到最大的实惠,这就是生意。”

黄、赌、毒是香港捞偏门最大的收益,养活这百分之九十多的社团。地盘之争,无非是利益之争。有了地盘,社团就可以在场子里经营这三项,获取大量的利润,而收保护费不过是养小弟的费用,占不了多大的比例。

就拿东方公主号来说,身为赌枭的叶寒不可能花上千万的价钱干举行派对这样的蠢事。当然,能在东方公主号开这样的名流派对,多认识些香港政fǔ的官员,对他的生意而言,有着莫大的好处。东方公主号实际上被叶寒用来开流动的赌场,像他这种捞偏门的肯定要极力拉拢实权人物。

赌枭叶寒到海上开赌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赌圣何家逼着他在岸上呆不住,只能是跑到海上来干自己的老本行。随着海上流动赌场的出现,反倒拉走何家不少生意,让何家也无可奈何。

狡兔三窟,身为老狐狸的三爷自然不会把赌注压在一人身上,就好比是他手上抓了一副好牌,怎么也输不了。在来之前,他凭着主持公道的筹码已和兴义安达成协议,趁势把自己的生意扩大到兴义安的地盘。兴义安遭到这次的打击,整体实力下降,对14K短时期内形成不了威胁。

要是东哥和他合作,他会做中间人,撮合兴义安和东哥和解。当然,他会让东哥拿到一定的好处。这样不但14K解决了资金困扰问题,还能扩宽自己的生意。没想到东哥一口拒绝了他的建议,还逼着他主持公道。看来,他今晚这场偏架拉定了。

宋勇看着爷爷眼里的光芒不断地闪烁,知道他正在思考问题,当下,默不作声跑出去。三爷如何对付东哥他不管,他得暗自己的方式来对付看不起他的人。

风sāo的东哥完全没料到今晚的宴会会成为鸿门宴,即便是知道了也影响不了他快乐的心情。低调,扮猪吃老虎,对他而言纯粹是放屁,要知道在这个一切以金钱还衡量人身份和地位的香港,扮猪吃老虎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被老虎吃掉。要想让别人不敢侵犯,必须要向他们展现嚣张的资本。

当然,嚣张的资本不光是用钱,美女也能彰显其身份。

此刻,本已特立独行的他更是无比妖娆。身边美女一个赛一个漂亮,让男人们垂涎欲滴。清冷的王紫虹配上一袭白裙,宛如天寒宫里的嫦娥,神圣而不可侵犯。胸前红宝石的挂链却又为她添加了一丝艳sè。一袭黄裙的胡岚犹如绽放的花朵,瀑布般的头发上陪着白sè的蝴蝶结,让人感觉冬日里春天的阳光。娇俏的章晓慧穿着一身红sè的旗袍,更显出她的娇柔,俏美。紫sè裙装的周雅,演绎着艳美和端庄的经典。近一米六的小草身上黄黑有机搭配在一起,让她更显靓丽活泼。

五女争芳斗艳,引无数男人竞折腰,让无数女人嫉妒的要死。这五个女人,单独拿出任何一人也毫无疑问会成为全场男人的中心。可本该成为全场中心的五女竟然心甘情愿地成为绿叶,围着银发花格衣服的青年男子。笑语如花的笑脸让全场的男士恨不得捶死当红花的东哥,实在太气人了。好白菜被猪拱了,而且这家伙一拱还是五棵,棵棵水灵,个个娇艳无比。

当然,这样的结合自然吸引不少招蜂引蝶之徒,但这些男人刚要靠近她们,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青衣汉子堵住,萧杀的气势让他们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此刻的东哥像花蝴蝶般穿梭在众女之间,在游览东方公主号的过程中,他挨个搂她们的腰,享受着她们无奈的白眼,这种生活实在是美。要说他心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地方,那就是顾彩莲。她,成为横亘在他心中的一根刺。

第二百五十九章 我为谁舞翩翩(二)

第二百五十九章我为谁舞翩翩(二)

八点半,当香港总政务司司长带着四人踏入游**厅时,参会的众名流不约而同地围上来。总政务司长他们见过,能跟随这位政fǔ高官一起出现在现场的人身份绝不简单,也成了众人刻意结识的对象。四人中有一位是香港人的骄傲,就是以欲女形象走出香港,现在世界歌坛享有知名度的詹荷妮。这位魂血美女今晚穿着天蓝胡色调为主的长裙,愈衬托她的飘逸和清纯。关于这位歌手转会的事这几天已吵得沸沸扬扬,也有很多传言说兴义安的事件和她的转会有关。当然,名人不等同于名记,在这种场合下他们不会去过问人家的sī事。

s片刻而止,慈善晚会正式开始。这次的慈善晚会是由香港商业协会会长曾庆洪举办的,六十来岁的他为人低调,人缘甚好,平时热衷公益事业。

当担纲这次主持人的曾治伟走上前台时,东哥的眼睛亮了一下。现年仅三十岁的他可是东哥在前世喜欢的影星之绰号féi仔。只不过他现在大部分时间还是在演角色,在圈内不算太有名气。

此刻的他在台上充分展示他诙谐幽默的主持风格,让整个晚会笑声不断,更是惊喜不断。

总政务司司长率先在晚会上投下两磅重型炸弹,掀起一阵高朝。跟在他身边的无线董事局成员之一邵一夫和燕宇集团董事长交换早已签好的合同让詹荷妮转会的事尘埃落定,高达一亿港元的转会费让到会嘉宾咋舌。看着一袭黑裙的赵燕巧笑盈盈地与无线高层握手,与会众人在惊艳其美貌富有的同时更惊叹于她的手眼通天,竟然能让总政务司司长亲自宣布这件事。由此可以看出,香港政fǔ对燕宇集团的支持。另一磅炸弹是他身边的年轻人,来自菲尔德家族、拥有英国皇室血统的格林王子代表家族前来香港考察,这条消息可比前一条具有更大的诱惑力。香港现在正处在高展的阶段,谁拥有雄厚的财力,谁就会在以后的展中拥有更大的话语权。更何况格林家族背后的皇室,更让他的身份倍涨。

格林看着下面向他举起酒杯的东哥,心里很有种上贼船的感觉。为了给燕宇造势,他皇室血统被老大压榨出无限的剩余价值。

当主持人宣布这次的慈善会采用的是拍卖的方式进行,所得的捐款全部捐给慈善机构的消息时,得到全场人热烈的掌声。

此次拍卖物品全是曾庆红老先生的sī人物品,起拍价最低一万港元。其实,这样的慈善会不是看东西值钱与否,全靠朋友帮场。有些东西可能对曾老爷子而言不能用金钱衡量,但可能对其他人来讲毫无价值。可曾老爷子十几件sī人物品全部以出低价的十几倍成交,最低一件也是以十五万港元被他的老朋友拍得。由此可见,他的人缘之广。

赵燕在这次拍卖会上以一百万港元拍的曾老先生的一副字,成为全场的亮点,也让拍卖会进入高bsp;“各位朋友,下面这件物品是曾庆红先生于八零年在伦敦拍卖场以十万美元拍下的琉璃塔,始于唐代,相传是少林寺镇寺之宝。起拍价为十五万美金,每次以一万美金起拍,请各位出价。”

曾治伟话音刚落,有着地王之称的李家诚率先出资二十万,整整涨幅五万美元。随后,后来成为船王的包先生和其他朋友纷纷举牌报价,一举将琉璃塔推到五十万美元的价位。

陪着总政务司司长坐前排的曾庆红站起来向四周抱拳作揖,感谢各位朋友对他的支持。琉璃塔在短短的时间内价格翻三倍多,折合成港元四百多万,这些朋友的确是够意思。

他刚坐下,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全场的寂静。

“七十万。”

众人循着声音看到一袭紫衣的周雅淡然地放下牌子,而她边上银灰色头的青年正冲着她竖着大拇哥,貌似夸奖她做得好。

要知道琉璃塔的报价是以美元为单位,这次报价整整多了二十万,也就是近二百万港元。她的报价不但让全场人倒吸一口气,也使她成为全场关注的焦点。

曾治伟迅从震惊中缓过神,开始履行他拍卖师的口舌。

“这位女士出到七十万,还有没有比她出价更高的。要知道琉璃塔可是镇寺之宝,如果我们把它请回家,不但能保一家老*平安,更能保各位朋友的事业兴旺达,财源滚滚,还有没有出价的。”

在香港,相命、风水之说非常盛行,曾治伟巧妙地把琉璃塔跟镇宅之宝联系在一起,可算是独具匠心。

李家诚再次举牌,将价格炒到七十一万。宋勇随后举起牌子,当他正趾高气扬地巡视整场时,却见到东哥冲他很是不雅地竖起食指摆摆,意思很明显,你别丢人现眼了,看我的。只见他把手里的牌子交给草,让她自行报价。

草接过牌子,很是兴奋地道:“八十万。”

从没到过拍卖现场的草这钱花得痛快,心里大爽,却没料到边上的东哥直翻白眼。

乖乖,这个败家女,还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很是无奈地没收木牌放在王紫虹手里,嘴里嘀咕着。“我意思让你加一万,你倒好,一下子加到八十万,整整被你败去八万美元哦,能买多少东西知道不?回去罚背课文。”他倒好,把他父亲对他时候的惩罚直接照搬到草身上。

“恩,这样才舒服。”东哥很是痛快地哼一声,在这个过程中,王紫虹却现自己的手被他抓住举了八下才放开。

旋即,几女现他很是嚣张地冲宋勇的方向招招手,见到他的耍宝像,众女乐得花枝颤。

本来几女就够扯人眼球,此刻又冲着同一个地方笑,众人不明所以,把目光全集中在她们看的地方,这才现宋勇等人脸色青。

坐在宋勇边上的一个穿着极为讲究的年轻人问道:“勇哥,那子是谁?”

“智哥,他是加拿大来的,据说是来香港游玩。”宋勇恶狠狠地盯着东哥,心道:“笑吧,看你还能笑到多会。等到时候,非把你身边的女人先jian后杀,不,全部弄到场子里去卖。”

智哥微蹙眉头,道:“加拿大来的,那他为什么冲着咱们来?”

宋勇看看前面坐的爷爷,声道:“听下面弟讲,这子有次在赌场说香港四公子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我本来不想讲给你听,没想到他倒欺负上门了。”

“好,我倒是想看看这子有几斤几两。”智哥说完,举起手中牌。“再加五万。”

宋勇看成功挑起事端,不由地暗乐。八十多万美金,他即便想出他爷爷也不肯。没想到东哥朝他做手势反倒让挑起智哥的火气,他要是不在中间加把火也是在对不起他的姓。

由于这里是属于sī人兴致的拍卖场,并没有正规拍卖场的说法。否则,单凭一个牌子加到八十万,又举了八下,这样的胡闹行为必然会受到主办方的严惩。

曾治伟很是诙谐地把它比喻为上帝的旨意,见到智哥加价,他高举拍卖锤,兴奋地喊道:“现在已加到九十三万,,还有没有加价的?”

李家诚等人摇摇头,保持了沉默。很明显,现在的价格远远出它的本意,做慈善事业并不是赌气。

东哥瞅瞅宋勇脸上的笑容,很是不屑地摇摇头,把木牌又交到章晓慧手里,道:“章儿,这次看你的。”

不料,章晓慧很是心地举起牌子,加了一万。贤妻良母也不能在这时候表现,岂不是丢了东哥这样纨绔大少的面子。

东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扳住王紫虹的肩头,右手很不客气地抓住章晓慧的手,在她心惊揉跳中连续举了六次牌,将整个价格加到一百万。

智哥在心里估摸下,对身边的三位年轻人说道:“勇哥、双哥、全哥,这次人家是来打咱们四兄弟的脸,你们怎么说?”

双哥笑笑,没吭气。身边的全哥凑上前,道:“智哥,这子明着和咱们扛上了,咱们索xìng再玩他一把,把价格抬高些,勇哥安排好今晚的大餐,我要让他赔了钱又丢命。跟死人较劲,岂不是很无聊。”

智哥冲全哥竖起大拇哥,不愧是四公子中最有智谋的人,出的点子实在是绝。

宋勇压低声音道:“没问题,今晚我已做了安排,保证让这子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到时候……。”

他邪恶的眼睛看着东哥身边的女人,除了双哥皱皱眉,其他三人出会心的微笑。

有了主意的智哥再次站起来,报出一个让人惊讶的价格,一百二十万。说完,他冲着东哥的方向伸出中指,再慢慢地将手指翻下。

挑衅,赤的挑衅。先前,东哥的动作还算是隐蔽的话,他这个动作已明显在众人面前挑战东哥的尊严,更在香港名流面前挑战他们视觉的底线。

第二百六十章 我为谁舞翩翩(三)

今晚的慈善晚会,香港顶级名流云集的地方,智哥竟然在这里做出粗俗下流的动作,即便是总政务司司长和主家曾庆红也暗自地摇摇头。

智哥,全名周仁智,香港花花大少的代名词。倒不是他有多大的能量,而是他背后的家族在香港的商界有着雄厚的资本,控制着全香港酒店、地产的三分之一强,更操控着香港近二分之一的赌博业,和14K有着密切的联系。像这样有着深厚背景的家族,即便是商业协会会长曾庆红也不愿与之正面为敌,这也难怪周仁智敢在众人面前做出如此胆大妄为的动作,却没有人去制止他。

当然,智哥做这番动作并不是无的放矢,他就是要挑站东哥的底限,让他在全场人面前无法忍受对他人格的侮辱,接受他赤露o裸的挑战。

是个男人就绝对接受不了他近乎侮辱性的挑衅,尤其是在社会各界名流和众多名门闺秀、夫人面前,这样的脸面丢不得。

但东哥是男人,还是个两世为人的男人,有着数十岁心理年龄的他岂会轻易上当。他在众人目光中站起来,脸上带着阳光般的微笑,可他的动作竟然比智哥还粗野,冲着周仁智的方向用力地摆动着下肢,做着貌似人类繁衍后代最原始的动作,随后,伸出食指,很是不屑地摇摇,带着已被他的动作羞红脸的几个女人扬长而去。

无赖对流氓,天经地义。周仁智既然能做出初一,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的东哥绝对能做出十五。你不是下流嘛,我当着众人的面比你还下流,你咬我卵啊

一场高雅、充满爱心的慈善会被两个年轻人毫无羞耻、张扬的对抗差点搞成一场闹剧,众人在尴尬的同种更多的是沉思。在周仁智的挑衅下,他不但不上他的当,更在他们和一大堆女人面前做出这种猥琐的动作,而且做得大大方方,委实需要大勇气和厚脸皮。

周仁智等人差点被东哥无耻的手段气死,他们知道东哥绝不会在众人面前退缩,却没想到他用这种手段反击,而且不给他们反击的机会。受到他的侮辱,还得掏一百二十万美元买个琉璃塔,更得赔上笑脸说些为慈善事业理所应当之类的违心话,这跟被人扒光身上的毛还被淋上一身尿的鸡有啥区别。

心情大爽的东哥岂会在乎周仁智等人的肉痛加心疼,他根本不认识刚才那家伙是谁,更遑论他们的背景。他只知道一点,人若欺他,他非要打的那人满地找牙。前世他已受够别人的白眼,今世的他绝不会让别人骑在他头上作威作福,更何况他就是要激怒宋勇,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周仁智。来就来吧,他并不在乎多几人。此刻的他站在甲板上,仰望着漫天的繁星,心情有说不出的惬意,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是没搂上女人的腰,那几个女人直到现在还没恢复正常,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在向人宣告她们不认识眼前这个大流氓。

虎哥匆匆从大厅里走出来,来到他跟前,道:“东哥,有人找,看样子是代表国内的人。我爷爷刚和我通过话,要无条件地配合他们的工作。”

东哥闻听此言,身体不由一僵,暗忖道:“难道被人看出来了?”

虎哥暗自点头,道:“从爷爷的话里能看出,我们的身份在他们那已完全暴露。要知道国内的安全部门可不是吃素的,即便是咱们再怎么掩饰,他们想弄清楚也不是太难的事。”

也是,在东哥的记忆里,香港今年要宣布回归的具体日期,国内为了确保它顺利地回归,势必要通过一定的手段施加影响,这些天,自己等人在香港高调出场,不会不引起相关方面的注意,他相信通过这几天,人家已把他的底子摸得底朝天。但是,他们找自己干嘛?前世只是小人物的他根本没和代表着国家铁血机构的安全部门打过交代,更没想到自己会引起安全部门的注意。

带着些许疑惑,东哥和虎哥来到第三层最靠里的一间房门前。别看这间房和其它房子一样普通,但他能感觉到外松内紧的气氛,单单是那些看似随意,但把各个角度都封死的“游客”已让这里成为外人难以企及的地方。

众女被一人安排到附近的房间,他和虎哥则被人引进这间神秘的客房。里面有两位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见他们进来,其中一位长的略微有点发福的男子站起来为两人沏上杯热茶,缓缓道:“也许你俩心里有很多疑惑,但这些疑惑咱们后面谈。我姓夏,是国内驻港办主任。”

说着,他指着身边的那位一头短发,眼神凌厉的中年男人道:“他姓王,是专门负责香港安全事务的主管,你们可以称他为王主管,这是我俩的工作证。”

东哥注意到他俩手上的工作证正面印着国家标识的钢印,姓王的果然是国家安全局的人员,编号为008,看样子职位不低。尽管只是一瞥,东哥也已经相信他们的身份。有着曹老爷子做引介,两人根本不必如此。他们越是这样,东哥知道下面想谈的事绝对不简单。

王主管收回工作证,坐直身子道:“你俩的身份我们已经证实,一位是曹将军的孙子,另一位的父亲是N省兰舟市市长。下面我们将谈到的事情非常机密,从这出去后,你俩不得对任何人泄露。”

东哥摆摆手,道:“我还是个作风不正,贪污腐化,正等着组织处理的副县长,你们不怕我泄露国家机密?”

其实,在他心里一直有两根刺,顾彩莲嫁人是其中一件,而市纪委和县纪委对他的调查迟迟没有结果,更让他耿耿于怀。

王主管淡淡地说道:“地方上的事我们从来不插手,也不影响我们的判断。你所有的资料全在我们的手上,从你所做的事来看,我们相信你是个好同志。”

他一席话让东哥差点感动的落泪,为了他的话,哪怕国家让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没想他最需要的东西没得到地方政府的认可,反倒是代表国家最神秘的铁血组织率先给予他——信任。没错,就是信任。他两世为人,现在的追求就是想为国家的建设出力,但偏偏有人在背后不断地脱他的腿,让他寸步难行。得知顾彩莲嫁人后,他一度想脱离官场,离开那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反正他父亲那得到燕宇集团的大力支持,项目不断地落户兰舟,他也算是为国家尽到一份责任。可一想到那些为他喊屈的华林乡乡民等人,他心里也不好受,憋屈,说不出的憋屈。

王主管的话恰恰打动他的心坎,让他热血沸腾,大声地说道:“放心,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哪怕是头拱地我们也坚决完成,更能守住国家的机密。”

“好,曹老爷子没看错你,上面更没看错你。”一说到上面时,王主管神情顿时庄严起来,让东哥的心跳的欢快。他估计王主管说的上面很可能是一号首长,因为他知道一号首长对香港问题事必躬亲。

士为知己者死,不管人们怎么看待这位改革开放的先驱,但此刻东哥心底涌起一股豪迈的情怀。

“你俩在香港的身份仅限于在座的人知道,别人无从获悉。”王主管用平静的眼神安抚东哥不平静的心情,继续说道:“香港问题今年就能解决,九七年回归祖国的怀抱。”

即便是东哥早已知道这样的结果,此刻,他心里照样涌起强大的自豪,为祖国喝彩。身边的虎哥身子也情不自禁地轻微抖动,可见,他心情照样不平静。

“要想让香港平安地回归祖国的怀抱,要做的事很多。其中经济的繁荣和安定的社会局势需要你俩配合一下。”王主管稍微组织一下措辞,对着东哥说道:“你前几天在龙湾俱乐部的事我们已基本了解,尽管你是无心之举,但事实上已改变香港帮派的平衡。兴义安实力受损,14K坐收渔翁之利,成为唯一的大帮派。像青龙会等其它的小帮派也会乘机兴风作浪。一旦香港回归的消息公布,这些帮派绝不会安心接受现实,肯定会闹事。这两天我们的人已收到不少消息,其中14K和兴义安已打算暗中结盟,而其他一些小帮派也蓄势待发。这样的形势非常不利于香港的安定,也不利于香港的发展。为此,我们只能通过你们改变这种局势。”

限于他的身份,有些话他并不能直接说出口。

东哥思索一番,道:“在新格局形成前,分化打压,再辅以经济手段,你看如何?”

王主管淡淡地说道:“有任何事也只能是个人行为,与国家无关。当然,我们也会尽可能给你们方便。”

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透。东哥很清楚他实际已赞同自己的想法,至于个人行为他无所谓,能为国家做事正是他的荣幸,更何况王主管话里有话,他可以理解为只要有利于香港的回归,他可以放手去干,时候有人帮他擦屁股,还有回报。

“今晚,有人要对你不利,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们为你解决。但你可以利用这件事做文章,我们以后尽量少见面,有什么事你可以去找夏主任,事情超出范围,你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私人电话,看完后洗掉。”王主管说完在东哥手心里写了一个电话号码,随即向夏主任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夏主任清清嗓子,道:“其实,现在中央最担心的是香港能否保持经济的高速增长问题。只要香港回归的日程确定,中央担心资金会大量抽逃,导致香港的经济止步不前,甚至会出现倒退现象。中央这几年一直在和香港富豪保持联系,安抚他们的心,要确保他们的利益,保证香港的繁荣稳定。燕宇集团作为世界上一流的企业,又在国内大量投资兴建项目,这点得到中央领导的肯定。上级指示我尽快和燕宇取得联系,小曹又是燕宇集团的总经理。我希望你能说服赵董事长,到香港投资,确保香港的稳定。”

虎哥看见东哥向他使眼色,知道他是要自己说,于是便说道:“夏主任,其实燕宇集团已准备在香港成立分公司,并准备和菲尔德家族在这成立投资公司。”

夏主任笑笑,道:“好,这说明燕宇集团很有眼光。其实,我想更进一步,能不能当中央和英国政府正式公布香港回归的日期时,让燕宇集团的总部搬到香港,稳定人心,更留住资本。当然,我知道这种要求有点强人所难,但我们可以商谈。只要有利于香港回归,经济繁荣这个大方向,燕宇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谈。我们找两位来,也希望你们能对赵董事长施加些影响。”

“行,我尽量促成此事。”虎哥见夏主任还不知道赵燕的身份,也不知道陈少和燕宇的关系,自然抢先应承,先答应下来再说。

其实,夏主任有很多话没明说出来。他其实是想让曹飞虎先摸摸燕宇的底牌,看看燕宇有什么样的条件才肯将总部落在香港。否则,他不用找他俩过来,直接跟赵燕接触就行。

燕宇集团在国内大力投资的情况已引起高层的重视,要不是顾红军书记透露期望基金是由它资助,中央还被蒙在鼓里。再经过层层剥茧抽丝,燕宇集团掌舵人是前几年出国的华人赵燕掌舵的真相才慢慢浮现在他们眼前。再通过相关部门的调查,才知道燕宇集团通过几年的发展,现在已成为庞然大物的经济体。得知这个消息,中央第一时间把燕宇集团的信息当成绝密文件封存,除有限几人,任何人无权限翻阅相关的资料。夏主任尽管知道曹飞虎的身份,却没权限得知燕宇的具体情况。他只被指定通过曹飞虎和燕宇集团取得联系,务必让燕宇集团总部落户香港,为香港的回归做准备。以此为基础,可以进行合理的谈判,由他全权负责。

第二百六十一章 我为谁舞翩翩(四)

第二百六十一章我为谁舞翩翩(四)

曹飞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化名为东哥的陈少,他的眼里此刻满是崇拜的目光。曾几何,当两人辗转转战纽约各大证券市场时,他曾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总有一天,他们兄弟俩要站在世界之巅。此刻,尽管燕宇的实力还没有达到最顶尖的时刻,但此刻的燕宇任谁也不敢轻视。

报国,不一定非要弃笔从戎,也不一定非要从政。当王主管和夏主任找上他们两人的时候,代表着国家对燕宇集团实力的正式认可。他俩身后的燕宇集团就是他们坚实的脊梁,也是国家期望他们在香港展示的力量。

燕宇从租间破旧的小房到现在所辖数百家大型公司,从就他们两人发展到几十万的员工,这里无一不凝聚他俩的智慧和坚持不懈的追求。处处抢先才造就燕宇今日的辉煌,陈少神迹般地对股市的精准把握更让燕宇拥有四面开战的经济实力。此刻,他令人称奇的前瞻xìng眼光再次将燕宇带上一个高速发展的跑到。他相信,燕宇人从不缺乏创造奇迹的能力,再加上国家在背后撑腰,燕宇未来的道路更加广阔。他很庆幸当年自己的选择无比正确,要是他当年按部就班,不过是在军队里终老一生,托庇家族的福或许能当上军官,至于将军们不过是他儿时的梦想,在和平年代想走到爷爷的高度基本是种奢求。他更庆幸能结识陈少这样一位兄弟,在别人眼里,他像神般地存在,可在他眼里,陈少永远是自己的兄弟,有着七情六欲的正常人。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运气不可缺,但更多的是他比别人付出的多。

从那间小屋出来,他跟着陈少站在船舷边看着远方的渔火和都市的夜景。只是,魅力的香港夜景并没有给兄弟俩带来一丝涟漪。他很清楚陈少的想法,也知道他在一段时间里心态有些失衡。顾彩莲的离去,官场的打击让他有过短暂的迷失,但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仍然是位不折不扣的斗士。燕宇未来的道路陈少已经规划好,以资本、人才、矿产资源控制市场是燕宇后面要走的路。而夏主任和王主管的造访更让陈少得到不言而明的授权,接下来的香港就是他施展的舞台,虎哥已时刻准备好做他手上最锋利的矛,让他在自由之都翩翩起舞,让祖国为他喝彩。

虎哥醉了,沉醉在他的身影里,心意和他相同。

这时候,老李来到虎哥身边,轻声说道:“慈善晚会已散场,14K龙头在找东哥。另外,我们发现宋勇和兴义安在下面有行动,恐怕会对东哥有所不利。”

东哥从暮sè中收回目光,淡淡地道:“鬼魅伎俩,岂能得逞。虎哥,今晚将是我们正式登场亮相。这一次,我们要让他们看看强龙如何压住地头蛇。”

“好,希望某些人不要让咱们失望。”虎哥féi胖的身躯顿时焕发无穷的生机,眼里精光闪闪。王主管尽管告诉他俩他会处理宋勇的举动,但虎哥从来不把兄弟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见到东哥先前走去,他悄声吩咐老李:“一定要摸清他们的举动,外面加强警备,不管花多大的代价,必须无条件保证东哥的安全。另外,吩咐那些人一个小时后动起来。”

“是,虎少,坚决完成任务。”老李双腿一并,神情里有着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

此时,众女有意无意地向东哥靠拢,和他缓缓地迎上三爷。

“小老弟,慈善会结束,现在正是我们的休闲时间,来老哥带你去见几个朋友,顺便解决先前的事。”三爷笑容里带着一丝道不明的味道。

“好,请带路。”东哥笑嘻嘻地点着头,手却在同一时间揽在最靠近他的王紫虹弹力惊人的柳腰上,真爽。

耍流氓,是要分境界的。一味地死缠烂打,只能说这人的脸皮够厚,有进化成小流氓的潜质。强行将生米煮成熟饭,风险很大,有吃枪子或是半夜被人割掉的危险,这种人纯粹就是精虫上脑的流氓。而像东哥这样不露声sè地不断暗示你就是我的女人的手段,建立在他对身边女人心理的了解,这就是有品位的流氓境界。

有句话说得好,山不过来,你就翻过去。对于王紫虹这样内心羞涩,有品位,身手又好的女人,他就是要主动出击。当然,要是没人的时候他揽她的腰,估计会被她揍得保证连他**也认不出来。所以,他充分利用有利的环境,算定在众人面前,王紫虹再是脱俗的仙女,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让他下不了台,才能一亲芳泽。

果然,他近乎无赖的举止让得来王紫虹恼怒的眼神,等着瞧,看没人的时候我怎么收拾你。

输人不输阵,东哥也回瞪回去,怎么着,我就是搂你了。至于他是否会被王紫虹揍成猪头,那是后面的事,他目前还没必要担心。感觉到她腰身的紧致,东哥心里爽翻了天。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对,他会在她身上上演得寸进尺的本sè。心里巨爽的他脸上却是毫不显露,空着的左手却牵着小草的手,带着众女一起跟在走。

在他们走动的时候,东哥明显感觉船身在动。通过旋转楼梯,一行人下到一间豪华的大厅里。大厅里坐着二十多人,其中有一半人东哥认识。这些人里有上次在龙湾俱乐部里做公证的道上大佬,也有被他涮了一次的宋勇四人。其中有位搂着女人的男人让他注目,那男的让他眼熟,有点像他前世看过《赌神》电影里的龙五,他身边的女伴他却认识,正是前两天在Aubade店里见到的梅燕芳。

见到格林带着赵燕和詹荷妮正跟梅燕芳谈的火热,东哥的眼神刹那间冷下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很少打无把握的战,即便是他刚到香港对这里一无所知,但现在的他不敢说对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该知道的他已铭记在心。这几天,他手上堆满了战虎和老李他们收集来的资料,其中就有那男人的全部信息。他正是兴义安的龙头向强,也是导致赵燕受辱的罪魁祸首。

“小老弟,那人是《义安工商联会》主席向强,正是我要给你介绍的朋友之一。”三爷老眼,但并不昏花,注意到东哥的眼神,立刻向他介绍那人的身份。

“好,老哥还真是给了我个惊喜。”东哥皮笑肉不笑地冲着三爷呲牙,旋即,他对坐在一边的格林喊道:“格林,你怎么照看她的?”

他可以和任何人交朋友,但绝不和欺负他女人的人交朋友。他知道梅燕芳和詹荷妮是师姐妹,两人很长时间没见交谈很正常,但不代表着他允许赵燕站在那人跟前,即便是她为燕宇在香港立足着想也不行。他是男人,还有些大男子主义。在利益面前,朋友和敌人在某些时候可以相互转换,但涉及到他的逆鳞时,这种可能xìng为零。

东哥的喊声不但让交谈的众人停了下来,更让格林浑身打冷战。要说这世界上有谁能让他害怕,东哥可是头一份。见识过他可怕的控和过人的心智后,他绝对不愿意成为东哥打击的对手。

他爷爷老菲尔德曾告诫过他两句话:“陈浩的实力,燕宇的财力,两者结合在一起将是股非常可怕的力量。你即便是不能和他成为朋友,也决不能和他成为敌人。”

所以,他依照爷爷的吩咐,尽量和陈浩交朋友,哪怕是尊称比他小的陈浩当老大,他也心甘情愿。

他从没见过老大如此失态,即便是在燕宇集团遭受十几家公司打击,公司员工大量流失的情况下,老大也没有出现如此的愤怒。看看赵燕所处的位置,格林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天大的错误,老大可以不管詹荷妮,但赵燕是他逆鳞,这下麻烦大了。

他立刻松开两女保镖,飞快地跑到赵燕身边,愁眉苦脸地说道:“老大叫呢,快过去,这下可被詹荷妮这丫头害惨了。大嫂,你一定要替我在老大面前说说好话。”

赵燕点点头,快速地向东哥方向移动,眼里有着道不尽的歉意。

见到这位眼高于顶的公子竟然被银发青年训斥也不敢反驳,大厅里很多人都不由地愣住,这位纨绔又是何方神圣?

詹荷妮闻言抬起头,顿时惊呆了。她见过他伤心的眼泪,听过他豪放的歌曲,但从没见过他面沉如水的严厉,此刻的他,面容竟然有些狰狞,让她的心房为之紧缩。察觉到她的紧张,一直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的权叔身子微侧,第一时间卡住位,看东哥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起来。

虎哥迅速站在东哥身前,féi大的手掌瞬间握成拳。上次在飞机上,两人没能交手。没想到这次再次相遇,两强之间的对话能否继续。

梅燕芳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眼前的男人给她留下太深刻的记忆,以至于她在做梦中还经常出现头发变白的刹那间和他远去的寂寞身影。她尽管和向强交好,却并不过问兴义安的事,根本不知道向强带她来这里的目的。

“好了,燕姐不是故意的,你再对她凶,以后别想我们姐妹理你。”王紫虹挣脱他的手,上前几步迎上赵燕。

这几天她和赵燕在一起照顾他,早已成为义结金兰的姊妹。见到赵燕楚楚可怜的神情,她忍不住出言相撞。随着她的前行,权叔竟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铺面而来,令他的气势为之一锉。

东哥见到赵燕的可怜样,心里的火气早已烟消云散,温柔地说道:“好了,我只是看小林子太不像话,坐在那像大爷似的,就差让人给他喂奶吃。”

“老大,不带这么损人的吧。”格林差点被东哥的话噎着,但他知道东哥的话不过是宽慰赵燕。他要是把这句话当成真,倒霉事肯定在后面。

赵燕有惊无险地回到众女的行列,但她身后跟着个小尾巴。在歌坛上被万人崇拜的詹荷妮此刻如同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悄悄地溜进众女的圈子里。

向强打量了东哥一番,见他整个一浪荡公子样,不由地在心里看低他几分。要不是他现在有求于眼前的年轻人,凭着他的身份,东哥倒求他还不一定能见到。他伸出手道:“早已久仰大名,就要不是俗事繁忙,龙湾俱乐部就能一睹你的风采。”

不愧是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哥,即便是处于下风,话语间也不落下乘。看起来客气,实则说东哥那天幸好没碰上他。

东哥嘲弄地说道:“龙湾俱乐部,那是多会的老黄历?我只知道那地方是燕菲投资公司的所在地。公司的两位老总就是赵燕董事长和格林副董事长,不过,我想这两位此刻没心情和你聊天。你们兴义安欠我的帐今晚应该结清了吧。”

“好说,你还真是好手段。当初你用赌博的手段赢了,那今晚我们就在赌博上一次了断。”向强上前一步,右手狠狠地挥下,颇有黑道大哥的范儿。格林他惹不起,但小小的东哥还不放在他眼里。今晚,他要血债血偿。

“你,兴义安恐怕现在连kù子都没得穿,还有何资本赌?”东哥轻蔑地看着他,目光风轻云淡。

他这句话算是打到向强的痛脚,致使他急怒攻心间一时语塞。的确,现在的兴义安可算是债台高筑,光欠的那些高利贷也让他头疼。而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年轻人一手造成,不但让他生意受损,更让兴义安欠了一屁股债。要不是他身份特殊,单单是那些高利贷主也能把他闭上绝路。曾几何,他在场子里放高利贷让很多人血本无归,没想到自己也能走到这一天。尤其是这些天每天都在死亡的边缘上游走,让他这位黑道大佬颜面丧尽。

今晚,不死不休!

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为谁舞翩翩(五)

第二百六十二章我为谁舞翩翩(五)

“哪来的小子,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再嚣张也不过是躲在女人怀里,不敢露头的缩头乌龟罢了。”周仁智一见到东哥,心里就火冒三丈。一百二十万美元买一破琉璃塔,尤其是他下身耸动的样子让他恨不能一枪崩了他。此刻,见向强语塞,他心里的邪火立刻如火山喷发般爆发出来。

“关你**事,乖乖地夹住嘴。否则,你想怎么玩本少爷奉陪。”此刻格林的chā话,代表着菲尔德家族的态度。姑且不论菲尔德家族的实力,单单是他能跟总政务司司长一起出席今晚的晚会,身份和地位就明摆在那。随着他的话,大厅里的气氛立刻紧张起来。

此时,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站起来说道:“各位稍安勿躁,既然大家能坐在这里,都是我叶寒尊贵的客人。叶某虽然不才,也愿意充当调停者。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向爷提出在赌桌上解决问题,而这位小哥怀疑向爷的赌资,那向爷能否向他证明你有赌本呢?”

厉害,避过双方的矛盾,抓住东哥话柄,三两句就将整个局势控制在赌上。既让东哥无话可说,又随了向强的心愿,不愧是赌枭。

“好,来到叶哥的船上,我怎么能空手,把钱拿上来。”向强的话刚落,手下人提着二十五个手提箱放到中间的桌子上,将箱子打开。箱子里全是花花绿绿的美钞,要是把这些钱堆到一起,那将是一座小山。

向强手里也同样提着个箱子,他走到桌前,道:“每个箱子一千万美元,一共两亿五千万,如果还嫌少,这里有我名下的所有公司和物产,包括两套豪宅和一艘油轮,麻烦叶哥让人估个价。”说完,他把手里的箱子扔在桌子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东哥。

很明显,他今晚破釜沉舟,势在必得。

东哥环视众人,并没有理向强,问他身边的三爷。“老哥,有很多规矩我不懂,想向你请教下。”没等三爷开口,他继续道:“有人欠我两亿八千五百万美元,还有一些不值钱的胳膊,帐都没还清,这钱如何赌?”

他的话一出,厅里众人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很多人知道兴义安吃了亏,但这亏有多大,他们并不清楚。可听着他的口气,兴义安还欠人家两亿八千五百万,不是港元,而是美金。即便是号称“海上拉斯维加斯”的“东方公主号”,一晚上的全部赌资加起来大概也就上亿港元。由此可见兴义安上次纯粹踢倒钢板上,倒折了猪头不说,还欠下了天文数字的帐。

向强能成为道上大哥,自然不是善男信女。否则,他也不能挣下偌大的家业。而东哥能让道上大哥欠下如此巨款却没有身首异处,还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这本身就是一种实力。许多人心里开始重新评价穿的跟花公jī似的东哥。

梅燕芳更是捂住自己的嘴巴,感觉不能呼吸。如果说先前她见到东哥白头发还感到恻隐的话,此刻,银发的年轻人则让她感到心悸。

大厅里的人虽然不多,但能来到这的无一不是人中楚翘,家世殷实。就连他们都感到吃惊,更遑论普通人。

三爷见到东哥将他的军,开口道:“小老弟不用xìng急,既然我带你到这里来,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当初你用五百万买下兴义安兄弟们的胳膊,不知道猪头的四肢作价几何?”

**,老东西跟我耍花腔,明显想偏帮向强。东哥脑筋急转间,道:“老哥以为呢?”

三爷微蹙眉头,他没想到东哥还是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他,没等他开口,向强接口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兄弟,要是你想要欠款,好讲,那我们先掰扯掰扯龙湾俱乐部的帐。”

东哥慢悠悠地说道:“这么说,你想不认账?”

向强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道:“向某何时有不认账的习惯,只是想把帐算清,省的你在这胡搅蛮缠。”

东哥突然间站起来,直接走到向强眼前,呼吸间他手里已用个铁家伙顶住向强的脑袋,狞笑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姓向的有何本事。”

要不是前些天向强一直缩在家里,他早想一枪干掉他。得罪他没关系,可得罪他身边的女人,必须得付出代价。哪怕他是欲皇大帝,东哥也绝不放过。

枪,散发着森然之气的冷兵器顿时让大厅里的气氛紧张到极点,即便是道上魂的大哥,也不敢稍喘大气。此时的情况怪异到极点,魂黑道的老大竟然被别人拿枪指着脑袋,恐怕是在座的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身份越高越怕死,即便是向来把别人xìng命不当回事的大佬也逃脱不了怕死的本质。

有句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见到东哥掏出枪的利索劲,没有人怀疑他不敢当众开枪。

疯子,全他**疯了。谁也没想到东哥身上有枪,更用枪笔住向强的头。要知道能上这艘游轮,身上所有有攻击xìng的东西全被收走,他的枪是从哪来的?

随着东哥的动作,跟随在他身边的虎哥等人迅速围在他身边,形成一道防护圈,而向强带来的人立刻围上来,形成相持。

最外圈的格林眼里露出玩味的笑容,这家伙实在是太爽了。不用问,东哥手里的家伙是他带上来的,跟着总政务司长的他有谁敢上前搜身?

各大佬及名流身边的保镖立刻保护住自己的目标,生怕双方魂战,伤及旁人。同时,负责游轮安全的安保人员也迅速赶到现场,围住最里圈得两帮人。

此刻,主宰整个局势的东哥冰冷的声音响起。“靠,俺家老人早已说过,靠天靠人不如靠自己。要是知道你们想赖账,说什么老子也不会到这里来。全他**给我退后,今天,没有满意的答复,老子就让你死在这。各位稍安勿躁,既然有人给我挖坑,我又怎么能不提防。老哥,你这个坑挖的好,竟然想出这招,咱们骑驴看场本,走着瞧。”他冷冷的眼神掠过三爷,让躲在人群里的三爷浑身不自在。

“小兄弟,杀人犯法。你看要不这样,向爷带来的东西总价值约三亿五千万美元。他当初欠你两亿八千五百万,再算上你用五百万买的胳膊,总共是两亿九千万,我们从里面全扣除好不好,钱已分好,你随时可以拿。怎么讲各位也是我的贵宾,大家不要伤和气。”叶寒此刻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别人在他这赌钱,他巴不得别人赌大些,他可以在中间抽成。但要是在他这弄出人命,他可是吃不着兜着走。黑吃黑,凭着他手下的武器,赌船现在又在公海之上,他完全可以让东哥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干净。但关键的是东哥他们一伙中有位总政务司长吩咐他要好生招待的格林王子,他再大胆也不敢动这位爷。见到那些人还没动,他大喝一声。“全聋了,没听见东哥让退后呢。”

游轮保安听到叶寒的话,顿时心里一松,往后退去。刀枪无眼,谁也不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搏。随着他们的退却,向强带来的手下也开始往后退。

“向先生的意思呢?”东哥冷冽的声音再次响起,让向强浑身毛孔收缩。头顶上的硬家伙仿佛彰显着主人的杀意,紧紧地顶着他的太阳xùe上,让他感觉很冷的杀意,一时间,冷汗淋淋。很明显,叶寒的意思是让他先保住命再说,想动手后面有的是机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再愤怒也只能暂时忍着。勉强说道:“按叶哥说的办。”

东哥把头一甩,示意霍克强等人把钱收好。顺手把枪扔在桌上,拍拍手道:“好,看叶哥的面子,我今天饶你一回。当然,我非常欢迎你的报复,也期待着你的表现。”

说完,他很是随意地带着众人往三爷的方向走去。

向强飞起桌上的枪,恶狠狠地向东哥的背影扣动扳机。像他们这种以前经常在刀口上魂得人,杀人的胆子要比寻常人大的多。

突然的变故让很多人都捂住眼睛,尤其是三爷,在心里骂着向强的祖宗八代时,更是以超乎年龄的敏捷迅速趴在地上一向强枪法不准,他第一个遭殃。

预料中枪声并没有响,可持枪的向强却在第一时间被返身扑回的王紫虹卸掉四肢关节,更是重重一脚将他踢得撞上墙,犹自不解恨。

东哥转过身,嘲讽地说道:“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种枪大街上卖玩具的地方到处都是。”

仿真玩具枪,看看向强在地上翻滚痛呼的身影,再看看东哥一脸的笑容,众人脸上露出后知后觉的神情。也是,要是真枪的话,东哥岂能随意把枪扔在那,将自己的背留给敌人。

东哥这一手玩的漂亮,不但骗过众人,也骗过他身边的女人。此刻,玩弄了大家的东哥却倒了大霉,被愤怒的六女挨个在他腰间亲切地问候一下,疼得他是直咧嘴。让他哭笑不得的是,他认为跟他不熟的詹荷妮竟然也是那六个女人之而且还拧他拧得最疼,或许是想补上先前他凶她的那笔糊涂帐。

“还是小草最乖,知道疼哥哥。”东哥感动地去拉小草的手,却被她在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会说话的小眼睛里还蓄满眼泪。

仿佛在说,你再这样,就不是我的大哥哥。

众雌难犯,中间还有个属狗的。东哥摇摇头,说道:“既然帐已经收回来,我们也该回去了。”

得,这位仁兄还真是够天真,得了便宜就要走,岂不是辜负人家专门为他进行准备的局。再说,他想回去还得看地方。这里可是公海,不是陆地,哪有那么容易想回就回的道理。

三爷排开保镖来到他跟前,说道:“小老弟,你前几天在龙湾俱乐部的豪赌让这里的很多朋友大开眼界,他们可是慕名而来地。”

“我又没比别人多长其它部件,更不是美女。各位该看的都看了,咱们后会有期。”东哥装傻充愣地冲着四周抱抱拳,迈开长腿就往门口走。

他这一招可把不少人急坏了,开什么玩笑?我们还等着赢你的钱呢。正当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旁边的房间里分别走出三个人。

一人矮胖,眼睛微眯着,一双手却长得细长,看上去保养极好,像是弹钢琴的手。另一位是染着一头红发的女人,脖颈处刺着一条吐着红信的蛇,两耳长的有异于常人,轮廓较大,而且长,身上的和服代表着她的来路。第三位是年轻人,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仿佛人畜无伤。

前面两人的出现让大厅里不少赌场常客不禁倒吸口气,他们原本还想下场去跟东哥比划两下,随着这两人的出现让很多人打消了念头。跟这两人赌,无异于肉包子打狗,有多少送多少。此刻,他们看东哥的眼神有些悲悯,可怜的年轻人,今晚估计连kù子也剩不下。

快手张三,别看他胖,可那双细长的手却能在赌桌上魔幻万千,据说能在短短的十秒钟之内将一副杂乱无章的牌按各种花sè从大到小归整出来。他曾在澳门赌牌,连续二十四场保持全胜记录,曾为赌场最不受欢迎的人。听说他后来跑去东南亚,没想到今天竟然出现在这里。

千代子,日本人,人称千耳魔蝎。很多人说她已经达到听的境界,不论是扑克还是骰子,她听过一遍就知道牌的花sè和大小,骰子的点数。凭着这一手,纵横港澳赌场。她平时很少出现,据说,14K花重金聘请她镇场,成为14K赌场的王牌。

而那个带着笑容的年轻人大家尽管没见过,但他能和这两位同时出现在这里,绝不是简单的主。

东哥和猪头的赌局这里有些人见过,要不是恰巧碰上同花顺碰铁支,也不可能出现数十亿美元的豪赌。说实话,那场豪赌碰运气的成分居多,根本没有技巧。再说,猪头和快手张三、千耳魔蝎,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更遑论能和人家对赌。

被拦住路的东哥会不会被人家华丽地腰斩,众人拭目以待。

第二百六十三章 我为谁舞翩翩(六)

第二百六十三章我为谁舞翩翩

随着三人的出现,空气仿佛凝固一般,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见。

“戴维东,你也想和他俩一样跟我们作对?”在东哥身后的格林费力地从虎哥等人中间钻出来,质问对面的年轻人。

“他们?怎么可能。我只是听说香港出现位绝世高手,想过来凑个热闹,和他们完全是两路人。不过格林,你还是好好劝劝你的老大。我已经闻见血腥的味道,即便他不为自己着想,还得为他身边的女人考虑。今晚必须得赌,有我在至少这两人还出不了老千。……。”

两人的交谈极快,还用得是法语,别人想知道他们说的内容也不可能。没想到一直未动的东哥突然chā了一句。“好吧,戴维东,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在和他们赌。不过,我不会接受任何的威胁,包括你。……。”

戴维斯看着东哥平静的脸不由地愣住,他完全没想到东哥不但能听懂他们的话,更能用法语和他进行交流。不由地点点头,道:“谢谢你你非常直接,我喜欢。”接着,他眼睛扫向快手张三两人,说道:“那两个家伙让我感到讨厌。”

趁着东哥往赌桌上走的时候,格林迅速为他介绍戴维斯的情况。

戴维斯是葡萄牙人,出身贵族。不过,这位少爷的爱好跟别人不一样。他的其他兄弟姐妹都接受贵族教育,唯有他,嗜赌成xìng,算是他家里的一个另类。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他曾参加赌王赛,成为那届的赌王,一举成名。格林也是在那里认识他的,双方交往不多,但都爱美女,共同的背景,相同的爱好让两人脾气相投。

格林没详说戴维斯的赌术,可东哥很清楚。拉斯维加斯,世界的赌城,能在那里获得赌王的头衔,戴维斯的赌术决不再任何人之下。

既然接受三爷的邀请,东哥不可能猜不到他们的用意。他既然敢带着女人在身边,自然有他的依仗。他故意在众人面前做作,为得就是要获取话语权。

戴维斯快速地走到叶寒的身边,把东哥的要求复述一遍。叶寒不断地点头,表示可以接受。

当东哥拉着小草的手走到赌桌旁,除了快手张三等三人坐下外,还有两人也上了赌桌,格林和周仁智。

赌桌上座位的安排大有讲究,尤其是玩梭哈等扑克类赌博。要是你上几家全是一伙的,恭喜你,成为赌桌上的凯子。道理很简单,比牌是要只剩两人时才能进行,或者是梭哈,也就是押上所有未放弃的玩家所能够跟的最大筹码,等到下注的人都对下注进行表态后,便掀开底牌一决胜负。这时,牌面最大的人可赢得桌面所有的筹码。但前提条件是你有足够的资金能跟到最后一张牌。要是你拿手不错的牌,而对方有一人拿手好牌,其他几个会给他有人专门给他做架,不断地抬高赌注,让你根本坚持不到那一刻。所以,对方有三人,东哥这边两人再加上非友非敌的戴维斯,也正好能凑成三人,交叉坐下。赌桌够大,坐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

在开赌前,双方先检查对方有没有夹带品,换相应的筹码。东哥根本没掏钱,先前从向强手里收的两亿五千万美元全部换成筹码,十万一枚的筹码委实壮观地整齐排列在他的面前和小草的旁边,顿时给众人形成种无形的威压,两千多枚筹码该是让他们眼睛一下子亮起来。毫无疑问,今晚的赌局绝对是个惊人的数字。

而作为主持的叶寒也印证了他们的想法,赌法:梭哈。赌注:起手十万美元,上不封顶。乖乖,即便是常在东方公主号赌博的客人也被他们的大手笔惊呆,那么小小的一枚筹码竟然值八十多万港元,还只是打底。上不封顶如同只怪兽,让他们胆寒。心里也暗自庆幸自己没上,凭自己那些家底,恐怕连开牌的份都没有。

当然,这次赌牌还特地强调了规矩,概不赊账,没钱立刻下桌。凡是敢在赌牌过程中投机者,不但要处以赌桌上所有赌资十倍的罚款,投机者还将被断去双手。在六人的同意下,荷官开始发牌,这场充满悬念的赌博正式开始。

验牌,洗牌,切牌,所有的过程都形如流水。不出众人所料,东哥在前几圈里根本没有说话的份,跟了几把牌后便弃牌,桌上筹码转瞬间就损失了一半,他将近输了一千多万。赢家在千代子和戴维斯之间产生,快手张三维持不赢不输的局面。和他同时输的还有周仁智和格林,格林中间还赢过一把,周仁智好像专门和东哥飙上了,东哥只要跟牌,他必然跟,每把不落。东哥只要弃牌,他照样毫不犹豫地弃牌,桌面上的牌再好也不跟。

几圈下来,尽管输了上千万,东哥还是有所收获。快手张三,很明显,功夫大部分在手上,今晚赌牌对他技术的发挥限制很大,东哥估计他就是人们常说的耍老千一类的高手。单凭他不露痕迹地与向强之间的目光的接触,东哥估计他很可能是兴义安请来的高手。千代子绝对是个高手,她在荷官洗牌时耳朵轻微地抖动,也就是东哥这样好眼力的人能发觉。在几次的切牌中,东哥注意到荷官发到她手里的牌都是好牌,这说明她不但能听牌,更能记牌。其实,据东哥所知,听牌并不是向人们所说的那样玄,能直接听出牌的大小、骰子的点数,其实基础还在于强于常人的记忆力和庞大的心算能力基础上。拥有这类能力的人也不可能将所有的牌都记住,要是能把运动中的牌全记住,这样的人在赌场将是无敌的神的存在。大部分牌能在瞬间记住,少部分记不太清楚的牌能根据概率学原理迅速地做出推断。即便是这样,千耳魔蝎也相当于无敌的存在。东哥知道千耳是指她听牌的技术,魔蝎自然是指她脖颈处那只似乎想饮人血的蝎子。她很明显是14K的人,周仁智负责堵截他,千代子负责绝命的一杀。要不是戴维斯几次破坏了千代子的牌,东哥敢肯定,他现在不止输这么点。

说实在话,其他两人他全能注意到他们的细节,反倒是戴维斯他看不太清楚。整个赌牌过程中,快手张三和千代子在荷官洗牌发牌过程中会聚精会神,而戴维斯和他一样神态非常轻松,看起来像是完全凭手气,但他切牌那几次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千代子成为他的上家时,他总能通过切牌让她吃亏。这绝不是运气使然,而是他的牌技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至于周仁智和格林,完全是支脚的角sè。

当东哥桌面上的基本筹码消耗殆尽时,他突然兴奋地说道:“靠,看你们切牌切得这么好,倒让我的手也痒痒了。小草,帮哥哥把筹码放在桌上。”说完,两手按在桌上直起身子,看样子是想大赌一次。

他的话让围观的众人兴奋起来,看来这位阔少是输红眼耐不住xìng子了。要知道,他们眼巴巴地看了三个多小时,桌面上最大的一次输赢也不过是五千万美元,东哥每把最多输一千万,尽管这个数目非常庞大,但与他在龙湾俱乐部一把数十亿美元的输赢比起来实在是上不了台面。见到这位创造天文数字的赌徒要出手,他们的兴奋在刹那间被点燃,不由地摆正坐姿,准备迎接令他们在女人身上也找不到的高潮。

桌面上周仁智和格林没反应,千代子和快手张三眼里却是惊喜中夹杂着愤怒,戴维斯眼底露出一丝诧异和赞赏的目光。

千代子和快手张三惊喜的是对方终于耐不住xìng子,想要大干一把,要知道他们等这个机会足足等了两个多小时,东哥却像滑不溜秋的泥鳅,从不跟他们正面碰撞,有时候只是丢个底就PASS,想赢他的钱实在太不容易。有几次他们还故意让他赢几把,想诱使他下重注,结果这家伙赢了钱还是老样子,甚至还有空闲和坐在他后面的小草窃窃sī语,委实令他们气的快吐血。照这样下去,即便是打到天亮也不可能赢光他所有的钱。他俩尽管受雇的主顾不同,但目标和任务相同,就是要赢光东哥所有的钱,而且还得在天亮前完成这个任务。东家就是想让他变成穷光蛋,后面的行动他俩不知道,但猜也能猜得出,再让这倒霉的东哥看不见早晨的太阳。

愤怒的是这家伙说话时正好是荷官在洗牌,这时候,外界任何一点响动无疑让他们的听力和记忆出现刹那间的盲点,而围观人群也不自觉地发出响动,尽管轻微,但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具有毁灭xìng的举动,真他娘的要人命。

千载难逢的机会和巨大的挑战,要不要全力赌一把?

东哥在观察桌上众人的时候,别人也在观察他。当然,在其他人眼里面他不过就是有钱的大少,每枚筹码十万美金,在他手里并不比破铜烂铁值钱,别人都需要考虑每次下多少注,他倒好,如同扔垃圾般随随便便扔着那些筹码,连数都不数,有时候甚至让他身后的小姑娘扔,还和她开着玩笑,纯粹就是钱烧得慌。

可这些动作落在戴维斯眼里却不一样,盖因他也是同类人。表面上的轻松自若甚至是玩世不恭不过是他们欺骗别人的手段,目的是在寻求一击毙命的机会。连格林都甘愿做他小弟的人,戴维斯不相信东哥没其它手段。

赌徒,骨子里就有冒险的特质。否则,他们也不会长期行走在天堂和地狱的夹缝中。东哥的说话和周围的响动尽管也影响到戴维斯的举动,但这恰恰让他兴奋起来,未知的风险让他全身的血液更加沸腾。他很清楚,自己受到影响,快手张三和千代子受到的影响不比他小,东哥看似无意而为的动作已在打断他们对赌局的把控。

处于上手的其他人全表态完,轮到东哥时,他搓着双手兴奋地说道:“总算轮到俺切牌了,能给我找个塑料尺吗?”

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他接过塑料尺,比划着荷官面前已洗好的牌,道:“先把这些牌放到上面,再把这些牌放到下面。OK,干的非常好,现在开始发牌吧,姑娘。”

在赌桌上,一般人切牌都会说切去上面三张或五张,有个具体数字,他倒好,完全不管牌数的多少,随意指定位置,让荷官倒牌。几人的听牌和记牌技术再高,在他无规律的倒牌中也只能干瞪眼。

此刻,桌面上的牌紧紧地躺在那,如同个怪物,已完全脱离他们的把控。除非有透视眼,否则,下一张牌是什么鬼才知道。

荷官先给每位发了张底牌,东哥掏出烟,边上的小草很是乖巧地帮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了口烟,随即在肺部打了个转,在从他嘴里吐出一个个烟圈,手指敲打着桌子,很是惬意地眼神挨个在众人脸上巡视,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般开心。

随着一圈明牌下来,周仁智是黑桃A,牌面最大,先说话,见到东哥得意的样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往里面扔进去十个筹码,他下家的格林跟进三十个筹码。

天哪这两人一上来就让赌场的气氛紧张起来,很明显,这把赌注绝对是今晚高潮的开始,第二个人一下子把赌注涨到三百万美金,对后面的人形成巨大的心理压力。

快手张三跟,戴维斯跟,千代子照样跟进,东哥稀里糊涂地把面前的筹码推进。随着他的动作,全场的人顿时沸腾起来,他跟进的筹码可是一百个。疯子,纯粹是疯子,连牌都没看就加到一千万,这是绝大多数人的看法,有个别在龙湾俱乐部看过他赌牌的人倒觉得他这个动作顺理成章,盖因他在那场赌局中一直到结束才掀开那张底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为谁舞翩翩(七)

第二百六十四章我为谁舞翩翩(七)

轮到周仁智发话,他他只有两个选择,跟还是不跟。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底牌,现在比的是气势,更是比心理。周仁智把牙一咬,补上八十个筹码。岂料坐在他下首的格林却又加了一百二十个筹码,这圈他已经加到一百五十个筹码,整整一千五百万美元。当然,他桌面的牌也不小,是红桃A,在花sè上输给周仁智。

快手张三的明牌是梅花Q,他不动声sè地跟上。明牌是红桃K的戴维斯照样嬉笑地跟上,他下手的千代子是方块A,跟上。明牌只是梅花3的东哥嘿嘿一笑,再次加注,让小草扔进五百个筹码,算上先前的,他已经在这张牌上扔进六百个筹码,共计六千万美元。

场上的局势非常怪异,最小牌面的东哥竟然追着其他几个比他牌面大得多的人打,让看牌的人紧张,更让夹在东哥和格林中间的周仁智浑身冒出冷汗。第二张牌还没结束就已到了六千万,还不是港元,最可气的是这次的赌局没有上限。按这种势头下去,到最后一张牌,天知道会是个什么样的天文数字。

他不过是家族里比较受爷爷宠爱的孙子,而不是控制家族的掌控着。要不是经过爷爷的同意,他连坐上这张桌的资格都没有。平时零花钱看起来很多,但在这简直不够看。尽管他代表着香港四公子上台赌,可他心里还是感觉没着没落,汗水已糊住他失去光彩的双眼。他内心拼命地挣扎,脑海里翻腾着再不是跟不跟的问题,而是看还是不看。经过一番剧烈挣扎,他还是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掀起底牌的一角,没想到这一瞥让他酸甜苦辣咸个中滋味涌上心头,底牌是黑桃K,如果接下来的牌全是黑桃,最不济还能凑成清一sè,或许还能整成最大的同花顺。但那只是如果,赌桌上千变万化,谁也不知道下一张牌会是什么,这也正是赌博的乐趣,但也是只想赢不愿输的人的噩梦。

周仁智推筹码的手在颤抖,五百个筹码如山,压得他喘不上来气。反观他下手的格林就显得轻松之至,牌也不看,补齐后照样又多加了一百个筹码。

从小就习惯花英镑的格林自己有五个大型公司,又是家族继承人,这些钱尽管不少,但对他而言不过是毛毛雨,顶多少享受奢侈的生活而已,美元可比英镑便宜。

这就是当家的孩子跟不当家孩子最大的区别,人家的钱可以自己挣,而周仁智却是要等着别人给钱,巨大的差别导致心态的不同。

别人继续跟进,轮到快手张三时,他也不禁有些心悸。他代表着兴义安出场,而兴义安砸锅卖铁也不过凑了三亿五千万美元,再加上向强从澳门那抽来的两亿美元,总共五亿五千万美元,去掉还给银发青年的两亿九千万,他可支配的赌资只有两亿六千万美元。第二张牌还没结束,就要出六千万。像这样一掷就是数千万的赌局,他以前根本没碰上,看着桌中央快堆成小山的筹码,他头皮发凉。快手张三,并不代表着他的赌术天下无敌,而是指他的手法奇快无比,在别人不留神的情况下换掉底牌,而且他听牌,记牌也达到一定的水平。当然,桌上的明牌,他再是手快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下换成自己需要的牌。

今晚的赌桌,他很清楚千代子和那个不知底细的戴维斯不比他的水平低。刚开始那几个小时,他们都在小心翼翼地摸对方的底。尤其戴维斯,每当自己想换底牌时都看到他笑眯眯的眼神,好似看透了他的心思,让他非常郁闷,这也是他为什么今晚保持不输不赢局面的原因。要是被他抓住自己作弊,不但会被人剁去双手,失去双手的他恐怕连命都会丢在输钱的兴义安手里。像他这种快手,即便是不看底牌,也知道自己那张牌是什么,那张方块Q让他再次推出手上的筹码。

从桌面上的明牌看,已出现了三张A和两张老K,分别在不同人的手里,他的一对Q赢面非常大,这样的牌不跟实在对不起快手张三的称谓。

戴维斯和千代子还是继续跟进,看样子他们也对自己的底牌很有信心。这幅牌被东哥有意无意地折腾了一番,他们现在只能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赌,也是一种近乎直觉的反应。

东哥看到大家都跟进,不由地靠了一声,挨个打量了一番众人的神sè,像是想要在他们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很遗憾,除了周仁智眼里的惶恐让他看到,其他几位全无破绽。

“该死**朝上,不死翻过来。”东哥双手揉揉脸,把桌面上五百个筹码全部推到中央,旋即靠在椅子上,轻声道:“小草,帮我按按肩膀,我好困。”

小草对他揉揉一笑,站起来伸出她的小手,在他肩膀上揉搓起来。

东哥的举止再次让人们疯狂起来,他们实在想不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第二张牌就砸进去一亿美元,巨大的钱数和他面前小的不能再小的梅花三间剧烈的反差,反倒让他所有宾客中有着莫大的魅力。男人们心里恨死自己,碰上这么大的凯子竟然自己不在赌桌上,他们全然忘记,要是自己在赌桌上恐怕连牌都开不起。女宾客们的眼睛全亮了,一掷亿金的少年郎正是她们一辈子的追求。

帅,太帅了。即便是东哥长的跟猪八戒一样,也能成为女宾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即使是当他的情人也甘之如饴。更何况他长的并不丑,一头银发还蛮拉风。

“实在太不像话,哪有这种送钱的?我郑重警告你们几人,要是他输得连kù衩都没了,咱们也不能给他买。挣钱容易吗?这个败家的臭小子。”

连kù衩这样的词都能说出来,除了周雅还能有谁?以前,她从不把钱放在眼里,像她这种周家的大小姐,钱在她眼里不过是俗物。但当她执掌豪雅集团后,才发现缺钱是万万不能地。当她从高傲的公主变成自力更生的创业者时,这种感受尤其深。豪雅大酒店、豪雅食品公司、豪雅rǔ制品公司、豪雅电器公司,哪地方缺钱都玩不转,尤其豪雅集团正处于大肆的扩张阶段,全要用钱开路。来到香港,她才知道富人原来能这样生活,享受着醇醇的美酒,用着顶级的奢侈品,开着豪华的车,住着顶级的别墅,心情不好还能开着游轮兜兜风,这才是顶级富豪的生活。

不得不说,她的领悟力非常强,短短的一天多时间已完全接受资本主义生活。要是东哥知道她此刻的感受,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望着她严肃认真的样子,众女忍不住莞尔一笑。说到底,她不过是发发牢sāo,要不然她怎么不鼓动大家都离开他身边。

“**,还有完没完了?”周仁智心里恶狠狠地骂着,恨不得把倚在靠背上的东哥撕成碎片。一亿美金是什么概念?够他全世界到处泡明星,够他买下最豪华的游轮、赌场,够他一辈子喝最顶级的红酒。而这一切,还不够他揭第三张牌。有刹那间,他真想把手里的牌撕碎,他的同花顺、清一sè,难道就这样从手中溜走?他不由习惯xìng地抬头看看千代子,两人用眼神相互传递信息。尽管两人没有达到一定的默契,但他还是看懂她传过来的眼神。要是牌小就马上放弃,要是牌大就跟上,看看第三张牌。

周仁智举手要了个暂停,走下场迅速地跟其他三人交谈了几句。随后,他再次回到座位继续跟进。而四公子的其他三人开始活动起来,即便是有不同意见的双哥也拿出他的电话开始拨打。他们四位一体,此时,周仁智的面子就是香港四公子的脸面,更何况他手上的牌不

格林这次没再加注,平静地下注,让其他几人暗暗地松口气。要是格林再加注,不止周仁智会提出抗议,快手张三等人也会提出抗议。像这种赌法根本没有穷尽,还不如各自亮出自己的家底,看谁钱多就算谁赢。张三没见过这样的赌博方式,其他几人也同样没见过东哥这样的赌徒,实在太疯狂了。

桌面上筹码迅速堆积成山,强大的视觉冲击让大厅里鸦雀无声。为了不影响赌牌者的视线,工作人员迅速将桌面上的代表着十万的蓝sè筹码换成一千万一枚的红sè。这可是赌船上第一次出现如此巨大的赌额,即便是叶寒也没想到这群人赌得如此凶悍。

此刻,六十枚红sè筹码和六枚蓝sè筹码堆在桌中央。刺眼的红sè不断地刺jī大家的神经,不住地提醒着总赌注已有六个亿,还是美元。

荷官挨个发出第三圈牌,让众人脸上的神sè各异。正所谓花无百日红,赌博也不可能按照每个人的想法去走。看着眼前刺眼的红桃3,周仁智眼角的青筋直跳。一张牌,让他心中的美梦砰然破碎。还同花顺呢,他要是手上能成一对大牌都相当不容易。很明显,他手上的牌不足以支撑他继续赌下去,放弃是他明智的选择,包括他扔进去的一亿美元赌资,打底的十万美元就更别提了。他的同伴们已停止了各自的动作,跟他一样傻傻地看着红桃三裂开的鬼脸。

不甘、痛苦、悔恨,说不出的滋味一一在周仁智等四人心头飘过,一亿美元的付出即便是周仁智这样的香港顶级富豪家庭也无法接受。他甚至可以想见自己爷爷在家里摔东西的愤怒。

三爷脸sè铁青地让手下人把周仁智从座位上拉下来,光是支个脚就付出一亿多美金,摊在他头上也得两千多万美元,代价实在太大。不过,看看千代子桌上的明牌,他yīn郁的心情又开朗起来。

方块A,方块K,一切正向好的方向发展。他见识过千代子的赌技,深信千代子能在这场豪赌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要知道千代子手上的赌资不但有他的,还有一直想进入香港的日本山口组的钱。

不管周仁智下去时是多么地不情愿,赌局还在继续。除了一张红桃三判定周仁智出局外,东哥也总算迎来明牌中的第一张好牌,梅花K。

戴维斯的第三张牌是黑桃Q,已没有成同花顺的希望。格林的是张红桃Q,

尽管快手张三的这张牌是梅花十,但他还是不禁深深地嘘出口气,K成对的希望已经没有了,他现在离胜利又进了一步。

不知道冥冥中是否天注定,唯一看过底牌的周仁智被踢出局,剩下的这五位全没看过底牌。千代子桌面上的牌最大,论她说话。她眼睛直视着没正形的东哥,手却把前面五百枚筹码缓缓地推到桌子中央。现在,拼的不再是牌技,而是胆量,她在给东哥施压。

“哦,想死的快点,简单。”东哥放下翘起的腿,不理叶寒对他出言不逊的警告,很是随意地将眼前的所有筹码全推出去,还显得意犹未尽,让小草把地上剩余的筹码也加进去。

至此,他已经把先前从向强那拿来的两亿九千万美元的钱连输带押全部清理的干干净净,此刻,他身边赶紧的像张白纸。单单是这把,他押进去一亿三千万美元。千代子想给他出难题,没想到他反倒把所有的难题推给在座的四人。

好一招连消带打,但大家不知道他的信心从哪里来,单凭桌面上的梅花K和梅花三?三张牌没出,成为同花的概率小的可怜。要么就是小三对,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对子根本不值这些钱。

东哥倒无所谓,坐在他下手的格林差点哭了。以前,中间隔着周仁智,他还没感觉到压力,没想到周家小子一下去,巨大的压力直接铺面而来。老大,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肯定会痛哭流涕地大声喊道:“老大,俺什么时候才能看底牌?”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我为谁舞翩翩(八)

第二百六十五章我为谁舞翩翩(八)

可怜的格林望穿秋水,盼星星盼月亮般希望东哥能给个提示,这可是两个多亿美金,不看底牌他心里渗得慌。可他根本没看到东哥的半点提示,只能痛苦地跟牌。他要是知道东哥这把压根没有让他看底牌的打算,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咬着牙跟上。

快手张三跟,千代子跟,戴维斯这次反倒和上牌不跟了。他说不上原因,只是觉得这局牌很诡异,一开始全出大牌,后面的牌上帝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情况。他觉得没有赌下去的必要,直觉告诉他跟多少赔多少,整个牌局就像是黑洞,看不透。

赌到现在,做手脚的几率几乎为零,除非能换底牌。他们赌牌凭得是记忆和听牌,凭得是如同计算机般的计算能力,并不是耍魔术,怎么变都行。当然,他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在赌桌上全程看完这局,得到公正人的认可。像这样的赌局,嗜赌成xìng的他绝不会放过观摩的机会。

第四张牌很快出来,也许前面的好运气全用尽,或者老天也要作弄人,让身处赌局的人及观众备受煎熬,这把牌竟牌,而且花色全部颠倒。坐在赌桌旁的戴维斯不禁暗自庆幸自己的当机立断,要不然他下千代子这张红桃四就是他的牌,红桃k、黑桃Q、再加上红桃四,他这副牌死的比谁都难看。

千代子得到张红桃四,不但同花顺没了,连同花也不会再有。快手张三得到张方块二,跟千代子一样,再没有成同花的希望。格林得到张黑桃二,东哥得到张方块三,凭借三对成为桌面上最大的明牌,第一次获得率先言的资格。

从牌面上看人所持的都是把花牌,只能寄希望成对对。除去底牌,每人还有最后一张牌可赌,而桌面上已有十一亿两千零六十万美元的赌资。要是这么多钱由三对赢走,不但是观众们感情不能接受,赌桌上的赌客更不能接受。

东哥摸着鼻子暗自估摸一下,带着坏笑分批推出五千万的筹码。

跟在他下手的格林心里直哆嗦,了解东哥的人都知道,凡是他露出这种笑容的时候,绝对有人倒霉,至于倒霉的是谁,他不敢猜,也可能是他这个冤大头。不敢想象不跟的后果,格林迅把手上的筹码推进去,暗暗查了把汗。

快手张三刚开始见到东哥推进去三千万筹码,心里是既悲且喜。喜的是他现在正好剩下三千万,只要熬一下就能坚持到最后一张牌梭哈。悲的是他很清楚自己手上的牌是Q对,在所有的牌里都是最大的,可手上没资金,要不然他绝对会在这张牌上狠狠地砸一把,将其他三人的资金全部索光。没想到他的念头还没转完,东哥又很快地推进去两千万,他怒了,彻底地出离愤怒。东哥这手纯粹再在玩他,玩的猫戏老鼠的把戏,先一手让他高兴,后一手则是想让他没钱退出赌场。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一手牌还敢跟大爷较劲,他决定,拼了。

尽管这副牌受到东哥和观众出噪音的影响,让他没能挥出自己的牌技,但今天这把牌反倒让快手张三最满意,每次都是靠着投机手段赢钱,反而让他对赌博越来越没兴趣。可现在自己手上的牌也是正儿八经凭运气得来,让他心底涌起无限的渴望。他,要凭手里的牌堂堂正正地击败包括千代子在内的所有赌客,创造属于自己的辉煌。更要用这把牌狠狠是g他的年轻人嘴巴,他,快手张三,不是别人可以轻易侮辱的。在赌桌上,他就是王。

出离愤怒的张三没忘记他高手的身份,礼貌地伸手要了个暂停,走到鼻青脸肿的向强跟前和他低语几句。

向强面露难色,心里也极为难。今晚的这场赌博对他非常重要,他现在不但想要东哥的命,更想要赢这笔钱,以解燃眉之急。要知道他为了这次的计划,已把所有的产业和公司押上。现在除了一屁股债,光剩下心生异象的上万名弟。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愿意跟着没钱没地盘的老大,这正是他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

这次的赌本,他出了一部分,又从澳门何家拆借出一部分。所以,他不能输。输了,他的命也走到了终点。此刻,谁要是能借他钱,他认人家做爷爷都行。

合胜记老大老鬼走到向强身边,提出可以给他借钱,但需要他手上所有艺人的合约作抵押,赢了钱老鬼得十分利,输了,那些艺人归合胜记。

正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向强此刻心里泛起这种无奈感。合胜记,在他眼里不过是只看门狗,但这只狗今晚也能和他面对面讲条件,他还得承人家的情。至于合胜记哪来的那么多钱,急于扳本的他根本没想。很快签好合约,从老鬼处拿来五千万美元,有了这五千万美元,快手张三能坚持到梭哈。

见到张三毫不犹豫地再次推出两千万筹码,千代子今晚第一次出现犹豫。张三跟进,说明他手上必然有依仗,不是a对就是Q对,尽管还有一张牌没有,但在赌场身经百战的千代子无疑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最后一张牌上。否则,她也不会取得今天的成就。顺境中需要理智,逆境中更需要理智,才能成为一个强者。

看着下叼着根烟,翘着二郎腿的年轻人,她越感觉高深莫测。无疑,他很会利用环境为他创造最有利的条件,先是打她们听记牌的手段,再用无规律的切换牌让她们的牌技无用武之地。这一切难道是巧合?她不相信。

千代子从没有出现今天这种无力感,她合上牌,静悄悄地坐在座位上,做出无疑最正确的抉择。但她这个举动却让坐在下面的三爷气的脸色铁青。从桌面上看,千代子的选择无疑很明智,可三爷却受不了。出钱的是他,还牵扯日本最大黑帮山口组,千代子的行为无异于要他的老命。

不过,好在他还有翻本的机会,两亿多万美元,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见千代子退缩,观众席顿时出不满的声音。要知道,他们可是想见证数十亿赌博的辉煌,千代子的退出意味着这局赌博的尾声。

荷官出最后一圈牌,东哥得到张红桃五,格林得张黑桃八,张三和向强等在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能出张二。

看来他们平时不烧香,老天爷很不给面子地派给张三一张黑桃四。不过,张三的底牌是张Q,赢面非常大。

以一对三为大的东哥正想下三千万美元的注,没想到张三站起来要求梭哈。厚颜无耻的老狐狸,所有人都有这种想法。要知道东哥刚才下光注以后,又兑换了近一个亿的筹码,现在桌上至少还有五千万的筹码。而格林手上也有近四千万的筹码。张三这一手纯粹是利用比赛的规则,用最的代价换取更多的利润。

东哥瘪瘪嘴,将手里的五千万筹码推进河,等其他两人把筹码全压进去,他冲着格林笑笑,站起来拍拍屁股拉着草回到众女跟前。他的这个举止让大家莫名其妙,最后一张牌没看,赌局没完,他怎么就下来了?要知道他这种行为等于是弃权认输。要是早知道输,他最后一把根本不需要向里面投钱。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他实在是钱多的烧得慌。

张三笑了,这年轻人不但一直在投机,还脑子不正常。他得意洋洋地翻起自己的底牌,一对Q霍然展现在众人眼前。

看看张三的Q对,再看看桌面上代表着十三亿九千多万元的筹码,暗道张三还真是好手气,一对Q就能赢一百多亿港元。不少人更是心底活泛起来,离开赌桌的东哥成为他们眼中的féi羊。

格林感觉老大的笑好阴险,整的他直起jī皮疙瘩。这不是整个玩人吗?一气之下,他拿起一直没看的底牌重重地摔在桌上。

静周一片寂静,所有的声音全卡在嗓眼里,连格林也半天缓不过神。梅花a静悄悄地躺在桌面上,散着妖异的光芒。

“噢,上帝,这玩笑开大了。”格林肉肉眼睛,生怕看花了眼。没错,是a,还是张桃花。

格林那张牌彻底让全场沸腾,更让向强、张三等人石化,最后一张梅花a竟然出现在格林面前,成为一对a的大牌。

没想到最后一张牌把张三打入地狱,却让格林升上天堂。人世间最大的讽刺莫过于此,本以为输的偏偏赢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却输的不名一文。

大喜的格林意犹未决地掀开东哥的底牌,他想看看老大那张底牌是如何地臭,以后在老大面前有吹嘘的资本。

的确,东哥的底牌却是臭不可闻,一张的黑桃三实在是不起眼。但这张不起眼的黑桃三却让众人全部傻眼,格林目瞪口呆,野xìng的周雅兴奋地跳起来,在东哥脸上主动献ěn,还拉着其她姐妹亲东哥。这样的男人实在太有魅力了,让她心里爱到极点。

梅花三是,但要看出现在什么地方。东哥那副牌本来就有梅花三和方块三,再加上这张黑桃三,形成三带二,反倒成了桌面上最大的一副牌。

一波三折,或者说高潮迭起不足以形容这把牌的曲折,就连原先打算放弃这局,后面在和东哥一争胜负的千代子心里再也兴不起这样的念头。望着那张黑桃三,再看看被众女环绕的东哥,她知道,自己此生恐怕也不敢在赌局中跟他一争高低。这局不但让她完败,更让她兴起此人不可战胜的畏惧。在三爷不断地催促下,她只是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转身进入赌船为她准备的屋,再也没有出现。

三爷愣愣地注视着千代子离去的方向,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经过这局,他的损失绝对比输的钱惨重。此刻,拘偻者身子的他尽显老态,再不复叱咤香港风云的黑道大佬,而不过是可怜的老头罢了。

戴维斯很平静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可他的内心涌起一股火热的jī情。像他这样全身心投入赌博技艺,将它作为艺术的人此刻更加印证东哥赌术天下无双的念头。很明显,东哥在一开始就为这把牌做铺垫,输多赢少让大家认为他不过是纨绔公子,只知道贪图享乐的幸运儿。正在所有人认为他将无所作为时,他破坏了自己和千代子三人赌牌的节奏,将主动权牢牢地把握在自己手里,通过格林这个支点,将所有人架在火上烤。他提前下去,只有一种解释,他早已知道结果。

“师傅,这就是我找寻一辈子的师傅。”戴维斯jī动地抱住还惊呆的格林,他要让格林带他去拜师傅,寻求赌术上的新突破。

的确,戴维斯想的绝大部分正确,拥有过目不望和能凭借任何东西感知物体的东哥尽管缺少听牌的技术,但他在这一局无疑将自己的特点挥的淋漓尽致。当然,他毕竟不是赌徒,短时间内还无法收放自如,也洗不出一手好牌。否则,他绝对会让千代子拿上一对k,将她手上的所有资金全吐下。事实上,他很希望代表14k的千代子能和他再赌几把,他要让说话如同放屁的三爷倾家荡产。可千代子走了,走的很干脆,让他无计可施,收拾被拔掉狗牙的14k只能等下次机会了。

正当东哥冷冷地盯着三爷时,躲在一边的宋勇和周仁智却默默地注视着他,眼里闪着恶毒的目光。

被戴维斯抱住的格林突然挣脱他的手,大喊着:“老大,你别这样残忍好不好。我能不能把我投入的钱拿出来?”

此刻,他才相信这局最后的赢家不是他,而是东哥,他只不过是被老大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反应过来的他顿时肉痛,两个多亿,那可是一笔不的开支。

棋子,尽管这种感受不舒服,但总比没有价值强的多。

第二百六十六章 狙击(一)

第二百章狙击(一)

东哥一脸笑意地看着围在外圈转的格林,心情舒爽地说道:“好了,没出息的小林子,桌上的钱算燕菲投资公司的资本。”

没有人不喜欢胜利的感觉,尤其是他这样两世为人的普通人。尽管他很小心地掌控了赌局,心里感觉很疲倦。但见到众女如花的笑脸,青春靓丽的身影,他,醉了,陶醉在女儿香里。不过,醉酒的人通常有不好的酒疯,陶醉的人也会做出些难免出格的动作,他“很不小心”地吃点豆腐,接受着众女施加在他身上温柔的处罚,生活可以这么美

偏偏边上还有个不识趣的格林,硬是打扰他难得的幸福。听到他的话,格林顿时眉开眼笑。燕菲投资公司他不但不用向里面投一分钱,而且还能得到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实在是赚大发了。要不是他怕碰到大嫂们,他绝不吝啬投入大哥的怀抱。当然,他还是由衷地赞道:“老大,你太伟大了。”

东哥皱起眉,正想让这家伙滚蛋,没想到笑颜如花的周雅突然在他腰间的软肉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将他到嘴边上的话硬是活生生地掐回去。眼里的神情似乎在警告他这个败家子,要是再敢乱讲话要他的好看。

一时间,他立刻大气不敢出,乖巧的像只小猫咪。只听她道:“小林子,你听着,桌上的钱你可以分一半,但那里面包含的房产和公司等乱七八糟的东西可没你的份,听到没?”

男人大方,不代表她没有自己的想法。

天哪,公司和房地产竟然成为她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周边人望着她唇红齿白间吐露的言语,彻底无语。有这样善于持家的女人,夫复何求?

“是,大嫂。”格林好似生怕她反悔般忙不迭地答应,去掉那些抵押品,他还尽挣几个亿,比抢钱都快。想到这,他咧开嘴像傻子似的笑了。

格林的一声大嫂让周雅兴奋的像花儿一样绽放,敢爱敢恨的她才不在意在众人面前暴露她和东哥的关系。见众姐妹还没回过神,她大声向她们宣布自己的计划。

“姐妹们,咱们现在在香港有了自己的房子,明天挑房子去喽。”

东哥听到她的话,差点笑喷,搞了半天她的目的在这,还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女人。不过,这样的女人他喜欢。

向强则是被她的话差点气死,娘的,辛苦了半辈子,全变成别人的东西,还不看不上眼的破东西。要不是她身边虎哥等人虎视眈眈地防着他,他恨不得把那个八婆掐死。见到张三还在赌桌边傻站,他猛然间找到发泄的目标,快步走到张三跟前,伸出手死死地掐住张三的咽喉,他要让这个该死的王八蛋在世上彻底消失。临死也要抓个垫背的,这是他残存的一点念头。

快手张三还没从打击中反应过来,被向强掐个正着。一时间,他面红耳赤,手脚拼命挣扎,平时很少锻炼的他怎敌得过少年时就在黑道上拼杀的向前。

在众人的帮助下,失去理智的向强被强行从已翻白眼的张三身上拽开,叶寒冷着脸将这位昔日的黑道大佬带出去。等待向强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回香港,等待那些高利贷们将他撕裂,另一条是跑路,有多远跑多远,看看能不能逃过未来天使和澳门赌王何家的追杀。

经过一番折腾,当东方公主号返回东环天星码头时,天边已擦亮一道鱼肚皮。

告别三爷,东哥等人见到早已等候在码头的老李。虎哥见老李点头,知道他们已查出来对方采取行动的地点,不由地心里一宽,不动声sè地做了个环卫的手势。老李点点头,悄然布置下去。

东哥坐进老刘开的车,小草、胡岚、周雅和王紫虹坐一辆车,赵燕则和章晓慧、詹荷妮坐另一辆车,后面则是格林、戴维斯和合胜记的老鬼同坐一辆车。先前,老鬼和向强谈一人的合约,钱全是燕宇集团出的,只不过两家在向强面前做场戏,《义安工商联会》旗下的所有艺人现在归燕宇集团所有,而合胜记也将获得燕菲投资公司提供的一个亿港元的资金,成为还没开张的燕菲投资公司第一家投资的公司。当然,燕菲公司也将成为合胜记下辖公司的股东之帮助运作这些公司上市,获取相应的报酬。

虎哥独自开着一辆悍马当先开道,眼睛不时警惕地望着四方,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老李、战虎等人按照先前东哥的吩咐将东哥坐的车很巧妙地与众女的车分隔开来,实行全方位保护。

虎哥很清楚东哥拒绝众女跟他同坐一辆车的原因,也清楚东哥此举的危险xìng。他是想用自己为饵,要钓出背后的大鱼,在香港掀起更大的风浪。

宋勇站在三爷的后面,望着东哥他们远去的车队,脸上露出yīn险的笑容。却听见爷爷喃喃地低语和一身轻叹。

“害人不成别害了自己。”

从输了那局后,宋勇发现爷爷是真的老了,不但人变得老态龙钟,连说话也失去了活力和以往的霸气。

“赵哥,车多会能修好?”赵燕感觉自己的眼皮直跳,有些不安地问修车的赵晓亮。刚开出码头没多久就出现这样的事故,这车坏的还真是时候。不但她和王紫虹坐的车出了故障,连周雅四女坐的车也出现故障,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尤其让她疑惑的是东哥今天竟然一反常态,不但拒绝和她们同乘一辆车,见到她们的车坏了还不管不顾地走了。

“很快就好,你们看着我我有些不太适应,先坐回车上去。”赵晓亮心虚地抬起右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眼睛根本不敢直视赵燕等几个姑娘的目光。他今天的任务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和东哥等人拉开一定的距离,保证众女的安全。他哪会修什么车,左手拿着扳手完全是在做样子。

“不大对劲呀,燕妹。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想甩开我们?”周雅风风火火地走过来问赵燕,眼睛疑惑地在低头修车的赵晓亮身上扫视,看得他浑身发毛。

听到周雅的话,王紫虹直接坐上车,一拧钥匙,挂档。车一下子被她打着火。

“看看,修好了吧。”赵晓亮擦擦手,放下车前盖,刚往车座上走,却听见油门被轰到底,车像火箭般窜出去,坐在驾驶员位置上的王紫虹冰冷的眼神让他感觉害怕。他这才想起王紫虹的职业,像她这种人恐怕连战斗机都会开,更遑论汽车。

赵晓亮还没来及检讨自己撒谎出现的失误,就听见一坐上另一辆车的赵燕冲他喊道:“还愣着干嘛,快开车。”

“好,开车,还修个屁。”赵晓亮没好气地冲其他人喊道,开上车向前赶去。但他的车速一直保持在六十迈上,死活不肯加快。已经让王紫虹跑了,他要是再敢带着这几个女人赶上去,估计东哥会直接跟他断绝兄弟关系。赵燕等人再生气,也拿他没办法,盖因她们不会开车。

“虎少,后面有辆车追上来,好像是咱们的车。”负责断后的老李注意到后面的情况,立刻通过对讲机向虎哥汇报。

“分出两辆车,拦住它。”对讲机里传来虎哥的命令,老李迅速指派两辆车堵住路,意图让后面的车停下来。

接受任务的两辆车还没调整好位置,却发现来车再次加速,在碰撞中从他们没合拢的空当处冲过去,完全一副玩命的架势。

“赵晓亮,你小子疯了,让你看着那几个女人,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她们要是少一根头发我要你好看。”王紫虹注意到自己手边有个通话器,里面传来东哥愤怒的骂声。

“我没疯,她们也很好。”一肚子怒火的东哥却没料到对讲机里传出王紫虹的声音,一时间不由语塞。他能冒险,但他决不能让他的女人跟着他一起冒险。只是,他们设计的环节中漏算了王紫虹的能力。见到车外和他并排的王紫虹向他挥手示意,他让老刘停下车,自己飞快地爬到她的车上。

对方的行动己方已掌握,可他也不敢大意。他很清楚王紫虹的xìng格,这丫头别看冷冰冰的,但绝对是玩命的主,否则,也当不上那种级别的保卫人员。有自己在她的车上,她总不至于拖着自己去跟人玩命。

东哥猜的不错,保安手册第一手则:不论在任何情况,绝对保证事主的安全。

当然,王紫虹的到来打乱了东哥的计划,他在第一时间下达命令,要求收网。

浅水湾弯道,二十来位黑衣汉子接到他们离开的消息后一直潜伏在这里,人手一把冲锋枪。只要目标的车队到达这里,相隔不远处的两辆货车会阻断他们前进和后退的路,杀戮将在这里开始。

没想到他们还没等到车队的到来,却等到了死神的降临,当他们注意到后面的山坡上冲上一群青衣汉子时,双方不过相聚百米开外。

一时间,枪声大作,划破黎明的寂静。

第二百六十七章 狙击(二)

第二百六十七章狙击(二)

从东环天星码头到洲际大酒店,老李和老刘一天内来回在这条路上走了八遍,各地形已了如指掌,知道这条道上有三处最佳的伏击点,其它有几处地方尽管伏击的可能xìng不大,他们也派出人进行把控,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浅水湾弯道正是这三个最佳伏击点之这里紧挨着公路,视野开拓,翻过后面的土坡是一大片深林。只要得手,来人可以从容撤入树林,逃之夭夭。

前面的公路呈急转的z型,过往车辆行驶到这里都会减速慢行,这也正是黑衣人选择这里做伏击点的原因。

下面的山坡黑衣人本派有专人看守,没想到任何声响没出,这群青衣汉子突兀地出现在这里。不用问,他们下面留守的人肯定凶多吉少。这种近距离的交火,凭的是胆气,只要黑衣汉子转身逃跑,跟在他们后面的青衣汉子能将他们射成马蜂窝。

脸带伤疤的黑衣汉子见到对方抬起枪口,迅速侧倒在地上打滚,同时,手里的冲锋枪向青衣汉子出现的方向开火。在他刚站立的地方,一梭子弹打的地上尘土飞扬。他的同伙则没他的运气,随着青衣人抬起枪管的疯狂杀戮中,有好些人当场殒命或是身负重伤,失去战斗能力。

其中一位手上扎着红绳的青衣人猛扑疤脸汉子,手里的ak47喷射出一条火龙,直奔他落脚的地点。

说时迟,那时快,所有的动作都不过发生在呼吸间,黑衣汉子已有近半的人被死亡之神的镰刀收去xìng命,剩余的人惊恐地趴在地上,望着冲过来的青衣汉子。香港黑道拼杀,动枪的时候很少,他们中有好几个是刚学会开枪。刚开始,他们还认为老大有些小题大做,凭着周密的计划,再加上他们这票长期在刀口上添血的人,完成任务还不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还没等他们行动,青衣人已摸上来,一上来就干掉他们十来个兄弟。

“md,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疤脸汉子在不停地翻滚中大声吼着,手中的枪声也随着他的声音越发密集起来。随着他的怒吼,黑衣汉子们才清醒过来,举起手中的枪开始进行有效的阻击。

突如其来的偷袭让青衣汉子在短时间内取得一定的心里优势,但随着黑衣汉子们的反击,青衣汉子们被密集的子弹压制住,前进的身形不由地减缓,一时间倒也不敢靠得太近。由于黑衣汉子一伙所处的位置稍高,具有一定的地形优势,青衣汉子们尽管人数占优,但急切间也不易冲上敌方的阵地,正面进攻受挫。

扎红绳的青衣汉子见到己方的进攻受阻,迅速做了个手势。一些青衣汉子扣动着扳机,子弹像暴雨般向黑衣人阵地上狂泻,发起正面攻击。另外几位青衣汉子立刻快捷地向两侧迂回,企图呈三角形上前夹击黑衣人。

他们的任务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对面的黑衣人歼灭,眼前这些负隅顽抗的人全都得死,而且必须在东哥等人的车队经过之前。

刀疤汉子注意到对方的举动,立刻做出反应,留下两位黑衣汉子阻截,其他几人跟着他一起向公路方向撤去。他很清楚,一旦对方的合围之势完成,他们将再无生还的可能。现在,唯有撤到车旁才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

见到黑衣汉子边撤边打,青衣汉子立刻站起来猛冲,用猛烈的火力压制住坡上的两名汉子。在青衣汉子极强的火力下,黑衣汉子看守的阵地很快失守,两名黑衣人几乎被人打成筛子,其他几位受伤的黑衣人被青衣汉子俘获。

从坡顶到他们停车的地方不过短短的一百来米,在这一百来米的距离里,双方不时有人中枪倒地,身边没有任何遮掩物,有得只是生与死的较量。

疤脸汉子等人快冲到车前,已剩下四人。这时,他突然发现前面冲出几名青衣人,更加猛烈的枪火一下子夺走他身边两位兄弟的命,他们身上飞溅的鲜血甚至喷射到他的脸上,让他在刹那间感觉死亡原来如此之近。

“妈的。”刀疤脸手里的冲锋枪瞬间响起。狭路相逢勇者胜,在如此近距离的枪战中,根本没有躲闪的余地,只有向前冲才有活命的可能。

前有阻拦,后有追兵。很显然,对方早已安排妥当,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地。这几人幸好是刚赶到这里,要是早埋伏在这,他们四人早已是死人。

他没时间去做任何思考,向前面倾泄完自己的子弹后,迅速地在地上打个滚,顺手装上弹夹朝身边的人靠拢。

“狗日的,拼了。哥,你快上右边那辆车。”刀疤脸的弟弟猛然站起来,一手一把冲锋枪,对着前面一通猛射,在他的掩护下,刀疤脸将守在右侧车边的青衣人打死,快速地冲上车。

“弟弟,快上车。”当他发动车冲到弟弟身边时,却发现他眼神已失去sè彩,口鼻间满是鲜血,冲着他艰难地呲呲牙,身子轰地向后倒去,手里两把冲锋枪兀自向天扫射子弹,像是诉说着他的不甘。

啊…………。

疤脸汉子眼瞅着弟弟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嚎叫,开着车迅速地向公路上冲去。唯一的亲弟弟死了,他生无可恋,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向他的目标发起最后的冲锋。此刻,他已无暇去想勇哥交给他的任务,更无暇去想这伙青衣人的来历。他心里只有——复仇、复仇、再复仇。

扎红绳的青衣汉子见到疤脸开车冲去的方向,脸上顿时一片惨白。迅速爬上车,向身边的青衣汉子喊道:“快,马上前去堵截,千万不能让他危害到东哥。”他很清楚,即便是他们拼尽全力,也追不上前面疯跑的汽车。拿起大哥大,他迅速地播出一个号码。“一号,我是老鹰,有一辆黑sè桑塔纳向你方驶去,没有车牌,驾车者是为脸上有刀疤的黑衣男子,请注意拦截。”

“一号明白。”虎哥接到电话,迅速将出现的情况向手下的人做了通报,随即踩下油门,雅虎发出巨大的轰响,像箭一般地窜出去。

其实,当浅水湾弯道的枪声响起时,虎哥已脱离东哥等人的车队,跟随在他边上的还有两辆车。三辆车风驰电掣地在公路上飞奔。其它车则改变车阵,将东哥所在的车团团护住。

疤脸汉子驾驶者车疯狂地在公路上行驶,两眼通红的他注意到对面开过来的三辆车也丝毫没有停顿,在他心里,只有复仇两字。脑海里闪现着弟弟死不瞑目倒下的声音,更有病榻上的母亲拉着他的手,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照顾好你的弟弟。”他在母亲面前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照顾好唯一的弟弟,让他不受别人欺负。

当年,他加入14k是为了让弟弟的生活有着落,他在黑道上拼命也是为了让弟弟生活的更好。没想到弟弟最后还是走了他的老路,加入了14k。害怕弟弟在拼斗中受到伤害,他一直把弟弟带在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为他遮挡黑道的拼杀。

没想到,这次看似简单的任务不但让他的手下全部丧命,连唯一的亲弟弟也为了掩护他被人打成筛子。他没脸去见地下的兄弟,更没脸去见九泉下的母亲。注意到前面三辆车占据这大半公路,他恶狠狠地骂道:“干他娘的,找死呢。”使劲地按下喇叭,向右微打方向盘。前面三辆车不是他所要攻击的目标,他也无暇顾及跟他们算账。

当他向右打方向盘时,他的瞳孔突然收缩。他原意是想驾车撞目标的车,没想到还没见到目标,紧挨着他行驶方向的一辆白车竟然在快交汇的时候车头向他的车头猛地撞击,即便他反应再快也来不及做任何动作。

轰的一声,相向高速行驶的两车猛然间撞到一起,在剧烈的碰撞中两车的玻璃全部粉碎,白车车身翻飞出去,车顶着地重重地摔在马路上,整个前车顶塌陷下去。黑sè桑塔纳左侧被撞陷,车身向右翻滚几圈,朝天的四轮还在旋转,随即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天空。桑塔纳片刻间在爆炸声中弹起来,车体在空中裂成碎片,四只轮子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抛了出来,其中一只轮胎刚好落到公路上,顺着路骨碌了几米。

在巨大的冲击波下,翻倒的白车和另两辆停在公路上的车也向左横移了一公分。差点将躲在车侧面的老李压伤。

等爆炸声过去,老李和虎哥同时抢到白车旁,变形的车门他们根本没法用手打开。虎哥féi胖的脸已变青,他厚实的手掌使劲地拽扯变形的车门,车把手在他的大力扯动下竟然断裂。他冲着老李大声喊道:“快找根铁棍。”

“兄弟,你一定要撑住,很快就好。”他咽哽地说道,死命地踹着变形的车门,车里不断流出的血水瞬间在他脚下汇集成一个圈。

“虎少,谢…谢…,请…转…告…陈…少…我…不…是…孬…种…。”话音刚落,车里的血人头垂了下去。

虎哥注视着他右胳膊上打的绷带,泪流满面地大声吼道:“兄弟,你不是孬种,从来都不是,陈少会为你感到骄傲。”

第二百六十八章 狙击(三)

第二百六十八章狙击(三)

当后面的车辆赶到时,大家都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弯道上到处都是碎玻璃片,靠近道牙的那辆白色轿车已完全变形,一大滩鲜血。而翻下路面的黑色桑塔纳车厢和车底座完全分离,上面还冒着浓烟。车身扭曲变形,车底座只剩下一块长方形的钢板,上面有个烧焦的人形物。

被老李和虎哥拖出车的人全身像是被血浸泡过,前胸骨进,头耷拉在胸前,血顺着他低垂的手臂一滴滴往下流。注意到他打着绷带的右臂,东哥深深地被震撼,更是感觉自己做了件错事,而且这件错事终其一生也无法弥补。他慢慢地蹲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手绢,不停地擦拭着血人脸上的鲜血,脸上的泪大滴大滴地砸落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他很后悔,当初为了他没保护好赵燕,自己踢了他一脚,更责怪他没有尽到保镖的责任,就差点骂他是懦夫。没想到今天为了就自己,他竟然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向自己证明他绝不是懦夫。也许,他在被责怪的时候就有了死志。他错怪了他,更对不起他。想到他被自己踹倒在地时悄悄地抹着嘴角的血丝,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时的神情,想到他开着车冲向敌人时悲壮的身影,东哥抽动着肩膀,哭的像个孩子。

虎哥知道兄弟在自责,谁也不希望生这样的事,但事情已生,在伤心难过也无法挽回。他更怕自己的兄弟再次钻入死角,强忍着悲痛劝慰道:“东哥,强子没有任何责怪你的意思,直到临死前还在为阻拦住敌人的进攻露出微笑。他是在尽自己的本分,尽一名保镖的责任。他的后事我会办的风风光光。但是,那些害死他的人还逍遥在法外,我们要想让他去的安安心心就一定要让那些人血债血还。”

东哥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抱住虎哥厚实的肩膀低声说道:“他的事一定要安排好,包括在这次战斗中死伤的人员。查查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亲人?老我们养,想工作的你来安排。马上彻查这些黑衣人的来历,跟那些人联系下,看看他们那还有没有活口?”

虎哥点点头,耳语道:“这边还有几个受伤的黑衣人,相信不难弄清他们的来历。刚才那些越南人已给我打过电话,他们那只留下一个活口。王主管那倒是抓了几个人,等我们回去我立刻过去一趟。”

东哥使劲地拥抱了虎哥一下,放开他后退一步,道:“等结果出来我们商量商量,决不让伤害兄弟的人逃离制裁。同时通知格林,让他立刻向香港政fǔ控告香港警方的无作为。”

说完,他默默地转身上车,将座椅放倒,把外衣门g在头上,再没有吭气。王紫虹在那人的尸体边默哀了一阵,转身上车坐在东哥身边,他心里难受,她感同身受。

虎哥摇摇头,让老李抱着死去的强子上车,他则给后面的格林通了电话。歹徒袭击英国王室的成员,够香港警方喝一壶。

果然,半时不到,香港警警务司长便带着一群警察地赶到现场,封闭出事的区域,并再三向格林王子保证他们将尽最快的时间侦破此案。

在香港警察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警卫下,东哥等一行人安全回到洲际大酒店。

环岛半山腰的一栋豪华区别墅里,短的黑衣人低垂着头,等待着主人的狂风暴雨。

“什么?你说什么?我们派出的人全军覆灭?”愤怒的宋勇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从松软的沙上跳起来,神情狰狞却又带着一丝惊恐。他总共派出两帮人马,那都是他手下的精锐,没想到竟然得到这种结果。

“是的,老板。”短汉子头垂的更低,要有条缝,估计他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

“是你娘个头。”宋勇大叫起来,顺手重重地给了短汉字一耳光。咆哮道:“整条路上我设置了两道关卡,疤脸一伙全配备上冲锋枪,守在浅水湾弯道这样的险地,竟然会全军覆没。为了怕出意外,我又让光头一伙假扮警察,在高路出口处设卡,拦住那子的车将他当场干掉。这样的安排已是万无一失,你倒好,跑来跟我说他们全军覆没,那子在警察的保护下平安地回到酒店,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呀。”

他揪住短汉子的衣领,咆哮的声音充斥整栋别墅。

短汉子被他勒的几乎喘不上气,但他的声音还是清楚地传出来。

“疤脸一伙在浅水湾弯道设伏,被一帮来历不明的青衣人从后面袭击,死了十几个兄弟,疤脸也出了车祸。光头一伙连对方的影子都没见到,便被一伙身手不错的人打晕拖走,我的五个弟兄追出去,只回来一个,其余四人也被人抓走。”

“去死吧。”宋勇使劲把短汉子推倒在地,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掏出枪,对着他脑门就是一枪。

短汉子知道宋勇肯定会在他身上泄怒火,没想到宋勇竟然会掏出枪二话不说开火,一时间被子弹将天灵盖掀开,红的血,白的脑浆如同天女散花般四散。随后,他的身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房间里充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坐在沙上的周仁智用手绢捂着鼻子,微皱着眉头说道:“勇哥,现在光火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是冷静下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

“是啊,勇哥,智哥说的对。你别拿着枪晃悠一不心走了火可不是闹着玩的。”全哥心翼翼地看着宋勇手上的枪,像他这种富家子弟吃喝嫖赌行,但宋勇刚才在他面前杀人的场景他却是受不了。见宋勇垂下枪口,他暗暗地松了口气,转向周仁智说道:“智哥,要不要把双哥叫来,大家一起商量下,多个人也等于多份力量。”

周仁智撇撇嘴,道:“你二哥根本不跟咱们一条心,要不然他也不会一下游轮就回家。这件事先不跟他说,用钱的时候再去找他,省得他又要唠叨。”

宋勇没等全哥说话,便抢先说道:“好了,你俩有完没完。老四,你子平时主意最多,快拿出个主意。”

全哥哭丧着脸说道:“我估摸着那些人会把抓到的人送到条子那,不知道你手下的人嘴巴牢不牢靠?要是他们在局子里,那麻烦就大了。”

宋勇把自己扔在沙上,大咧咧地说道:“有屁的麻烦,你们放心,我手下的兄弟全是些亡命之徒,肯定不会。再说,他们的家人在我手上,想也得考虑家人的安全。”

“放屁,这世上没有绝对安全的事,只有死人的嘴巴最牢靠。”三爷拄着拐杖慢慢地从外面走进来,见到倒在地上只剩半个脑袋的尸身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挥挥手让下人进来收拾干净。

等下人走后,他指着宋勇咳嗽了几声,道:“事已至此,你出去避一段时间,离开香港越远越好。其他的事你不用再管,等事情平息后我让你回来你再回来。”说完,他又咳了几声。“还有,出去后不要和家里人联系,也不要再随便露面。赶快走,越快越好。”

“爷爷,不至于吧。……。”宋勇刚想再说些什么,现老爷子阴冷的眼光像毒蛇的信子盯在他的喉结上,顿时吓得他紧闭着嘴,感觉喉结处紧。这种眼神他见过一次,也就是在那次,他亲眼见到爷爷拔出手中拐杖里的利刃,刺穿了一人的喉咙。他丝毫不怀疑他要是再敢多言,爷爷也会洞穿他的喉咙。虎毒不食子,那只是指一般人的情感,像他这种家庭,亲情比不上利益。

三爷没再瞧孙子一眼,掉转身子对另两人说道:“知会下你俩家的家长,九点钟在钟楼茶室见面。”

说完,他又慢慢地踱出房门。

望着他老态龙钟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三人竟然连大气都不敢出。周仁智和全哥很清楚他们面对的不是简单的老人,而是双手沾满鲜血的黑道大佬。

香港警署,警务司长将他手下的警务处长一行人喊进办公室,将手里的材料重重地摔在桌上。

“看看你们这几年的杰作,整个香港犯罪率逐年上升,而破案率却每年在下降。尤其是今天凌晨生的三起有预谋的谋杀事件,更是让全香港警察门g羞。那些歹徒能堂而皇之地穿着警服在道路上设卡,拿着冲锋枪想杀人就杀人,在滨港路生大规模的枪战,你们在哪里?每天蹲在办公室里拿着政fǔ的高额薪金,养着一大群无用的线人,是不是很hight。告诉你们,三天内破不了这些案子,你们也别干了。”

被训的处长们很清楚警务司长现在的火气很大,一大早被港督和政fǔ高层训斥,任谁都不会有好心情。香港的治安说不上最好,但也说不上太差,关键是这次那帮人要谋杀的对象里有位他们惹不起的人,所有的问题顿时被无限放大,也让他们很憋气。暗想着:

“妈的,谁他妈这么不长眼,查出来整死他。”

第二百六十九章 狙击(四)

第二百六十九章狙击(四)

人要是倒起霉运来,就连放屁也砸脚后跟,香港警察们就是这样的倒霉蛋。袭击格林王子的事情还没过去,当晚,移交到香港警局的五名枪击案嫌疑犯在拘留所又被杀。更可恶的是这件事竟然被曝光,可算是霉到极点。

要知道这五名犯罪嫌疑人可是格林王子的保镖送来的,而且将他们的口供也一并移交给警局。尽管香港警察们对格林王子此举非常不满,他这样做明显是不相信他们的办案能力。但偏偏拿他没办法,还得陪着笑脸。

没想到这五个关在单间里的嫌疑犯竟然死在被关的房间里。很明显,警察局里有内鬼,外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警局里杀人根本不可能。这起案件让警务司长一夜间差点急白头,他想了一宿决定还是按老办法遮掩。所谓的老办法就是暂时不向外界公布此事,等找到凶手后再说。

可《大公报》的名记纣楚华偏偏挖到这篇新闻,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以《寻找保护神——香港警局惊现五具死尸》为题表了一篇jī烈抨击香港警局无能的文章,在文章中配以五位死者的照片,让大公报当天的报纸销量达到五十多万份,主编乐得合不拢嘴。

此事一经报道,香港警察再次成为众矢之的,香港各界也纷纷质疑香港警察的保卫香港安宁的能力。连警局的拘留所都不安全,香港还有什么地方让民众们放心。

嫌疑犯在拘留所被杀,不但警务司长暴跳如雷,连一向和黑社会有勾结的警司们也出离愤怒。兵和贼的游戏向来是兵欺负贼,没想到这帮贼们实在太胆大,竟然跑到兵得地盘上杀人,这纯粹是给他们上眼药。尽管杀死五人的犯人已被抓住,但纣楚华无疑用手上的笔将他们放在火上烤。

在随后的两天,香港警察们像吃了伟哥般兴奋,天天在大街上查询可疑人物,尤其是有案底的道上成员,更是他们重点照顾的对象,整的大佬、弟们如同被阉割的公jī,无精打采,虽说进局子是某些人的家常便饭,但架不住这种饭一天吃几次,还不带变花样,谁受得了。各娱乐场所也成为警察们重点光顾的区域,弄得娱乐会所jī飞狗跳,差点成了警察局的办公地点。这次的整顿没面子可讲,即便是14k这样根深蒂固的大社团,下面的娱乐会所生意也是锐减。

也是,像这样的娱乐会所原本就是以黄、赌、毒为主要经营手段。客人们来这里就是图安全、开心。可条子天天来登门,嫖客和妓女再是豪放也不能能当着执法者来个真人版的a片吧,更何况这种a片不但不挣钱,还要给警局交罚款,实在是不上算。至于赌博,只能转战于民居。毒品这类触犯法律的东西更不消说,抓住直接把牢底坐穿得了。

在这场兵与贼的较量中,警察明显处于强势地位。那些大佬们被警局告知,要是他们不把前两天想袭击格林王子和在拘留所犯案的人及其幕后黑手找出来,这样的检查会一直进行下去,一个星期没有结果,他们就卷起铺盖卷等着吃牢饭。

不得不说香港警察的智慧确实高,你们不是爱折腾嘛,那咱们一起折腾。要么交人,要么把你们折腾进班房,看看谁扛不住?

与此同时,猪头的大哥丧彪也最终没有逃过杀手的暗杀,家人在卧室里现他没有脑袋的尸身。香港红极一时的兴义安土崩瓦解,燕宇集团接管了他们所有的公司和资产,包括他们签约的艺人。向强的消失,巨额债务使得拥有一万多弟的兴义安像流星般成为香港黑道的历史。

14k日子也极不好过,为了还债,三爷变卖了好些公司,更是让出不少的场地,又从周家借了不少钱才勉强把外面的债务摆平。

为此,三爷气的在g成这样,他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更让他苦恼的是孙子宋勇到底该如何处理?是大义灭亲还是永远让他藏着,这个看似简单的选择却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石头。日本山口组也不是个善茬,他又该如何解决?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三爷后悔的肠子都快悔青。他根本没想到格林王子竟然有另一个身份,英王室血统,他孙子宋勇可算是中了天大的彩,大的让他应付不过来。而他又派人除掉那五人,更是走了一步更臭的棋。

现在倒好,不但警察们再找宋勇,连道上的大佬们也派出弟四处打探他的消息。三爷很清楚不交出孙子,眼前这关根本过不去。但要是交出孙子,他的脸面又往哪搁?

在g上躺了三天,三爷终于决定丢车保帅,宋勇就是那个将要被丢的车。他拨出一个秘密电话,电话那头只有轻微的喘气声。

“火jī,给我去泰国办件事,……。”

三爷仿佛跟空气说话般,直到他说完,电话那头也没有出任何声音。电话挂断,三爷斜躺在躺椅上,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办好,就像那五个人被杀一样。

香港商界这两天却是喜事不断,像是过年一般热闹。燕宇集团香港分公司在香港正式挂牌,注册资本达到十亿美金。兴义安的绝大部分公司被归属旗下,少数公司则被分拆出售。坐落在香江大道上上的燕菲风险投资公司更是给香港商界带来极大的喜讯,这个注册资本同样达到十亿美金的投资公司除了将参与股市操作外,还将为他们选中的中公司入资或是为有价值的商业计划提供一定数额的风险基金。根据投资数额的不同,燕菲公司将采取入股,贷款、占有一定的上市增值份额等方式获取报酬。对这样的风险投资公司,香港的大公司都表现出相当的善意一自己的公司那天资金周转不灵,最起码能从燕菲风投公司贷到款。中企业更把它当成自己的福音。他们现在规模正是因为资金的限制,有了这样的风投公司,将解决他们的短肋。只是燕菲风投的审核相当严格,不但对他们公司的生产、经营等方面进行评估,而且对他们公司的展规划也有评估。对没有资金想创业的人来讲,燕菲风投则是他们最好的选择,只要你有好的可行xìng方案,燕菲风投将为你划拨一部分资金,或者你不愿意承担风险,燕菲风投也可以出钱买下你的创意方案,或是聘请你成为该项目的项目总监,实现你自己的梦想。

在燕菲风投和燕宇香港分公司相继成立的这几天,东哥也是忙得不亦乐乎。他不但要陪着女人们看别墅、游艇或是购买豪车,而且得帮燕菲风投公司制定投资方向、审核送来的公司材料或个人创意方案,还得为新成立的神话唱片公司写歌,更得在众女中间周旋,累得他晚上和赵燕同房时差点弟弟不举。劳心劳力,正是他这位俯甘为孺子牛的青年写照。可这样的辛苦他喜欢,不但可以每天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更可以让他忘记怀仁县的不愉快,何乐而不为?

在这期间,他陪着赵燕等高层领导参加过商界的名流会,认识了许多以前只闻其名的大人物,也陪着格林参加过政fǔ官员举办的晚会,结交了很多政界高官。其实,这些交际他根本不喜欢,要不是他害怕身边的女人受伤害,他更想带着女人们去维多利亚港湾玩耍,去太平山顶观看夜色中的港岛如群星满天的万家灯火之瑰丽景色。到赤柱半岛享受旭日东升之时,沐浴在万道霞光中的“赤柱晨曦”。又或者去欣赏碧水盈盈的浅水湾与万紫千红的杜鹃花交相辉映所构成的“浅水丹花”,再或者什么也不想,在黄大仙庙里感受善男信女纷纷前来求问一整年的运势及还神的普通生活。

当然,这一切在还没拔掉14k这颗毒牙的时候只能是他的意yín,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通过格林不断地给香港政fǔ施压。至于宋勇,他会好好关照他。这位让他损失好几位兄弟,尤其是赵燕的保镖强子躺在血泊中的情景更是时时刻刻刺jī他的神经。

此时,正在泰国欣赏人妖舞蹈的宋勇狠狠地打了两个喷嚏。昏暗的灯光,晃动的人群,坦胸露rǔ的女人,这些以前都是他最爱的东西此刻反倒失去吸引力。人都说,在家百日好,出门半步难。他此番逃难出来,更是深刻地体会到这点。这里再美,也不是他熟悉的香港,女人再漂亮,也不是他听得懂的乡音。人妖,扯他娘的蛋,他要不是闲的蛋疼,根本不会来看这种变态的表演。话说回来,他在香港也时常闲的蛋疼。

宋勇一想到那个一头银的青年,心里就燃起熊熊烈火,要不是他的存在,自己何至于跑到这个贫穷的国家。他并起手指狠狠地cha进身边脸描的像画皮的泰国女人的下体,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抖动着。

“啊!疼。”

女人高喊着,可惜他听不懂,他也不想懂,这种女人不就是用来糟蹋的嘛。

第二百七十章 死局

第二百七十章死局

女人没想到这位有钱的外国恩客竟然没等她作出准备,就将手cha进她的身体里。干燥的盆腔被他手指甲划伤,不由地喊出来。

听到女人的喊声,边上有很多前来娱乐的人投来关注的目光。由于有女人裙子的遮掩,大家并没有看到他手的动作。

“看个屁,妈的,老子有钱,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你们管着。”宋勇见众人看向他,更是恼怒,完全忘记自己在哪里,空着的左手一把掀起女人的裙子,露出女人不穿内kù的下体,很是不爽地右手使劲在那女人的身体里抽动几下。“不是想看吗?老子就让你们看个够。”

从香港被爷爷踢到这里,他本来就一肚子气。本来按照他爷爷的话,他此刻应该在赶往泰国最北的城市美赛,隐姓埋名地过着人物的生活。可当他到达曼谷时,闻到空气中都漂浮着佛教气息,见到到处都是虔诚拜佛的人和满口泰语的泰国人时,他难过地哭了。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光着脚,街上破破烂烂,连辆载客的车都很少见,跟香港根本没法比。要是去城市美赛,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被闷死。所以,他压根就没打算去那,滞留在曼谷。好在他临出门时父母怕他在外面吃苦,给了他不少零花钱,够他挥霍一阵子。

在香港,14k的黑道太子没几人敢惹,他的确有嚣张的资本,而且他一直就这样嚣张惯了。尽管他现在属于落难的草jī,而且家人也告诫他要低调。但此刻的他破罐子破摔,将家人的告诫早已置之脑后。他却是忘了这里是曼谷而不是香港。

在众人面前做出这种动作,即便语言不通,大家也懂得他挑衅的味道。

泰国人绝大部分信佛教,信奉与人为善的道理。但也有少部分人并不是好相与的角,骨子里崇尚武力。否则,也不会有招招制人死地的泰拳大行其道。更何况在来到这里的男人又能有什么好鸟,更不是善男信女。当下有两个泰国男人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他跟前,其中有位稍矮些的男人顺手抽了宋勇一个大嘴巴。这男人力道颇足,一耳光抽的宋勇耳朵嗡嗡作响,脸火辣辣地疼。

宋勇何尝吃过这样的亏,他怒吼一声,丢下女人,顺手抓起桌上的酒瓶磕去底盖,直接向那男人刺去。

旁边高个男人使劲推了一把同伴,抬起右脚蹬踹到宋勇的腰部,将他踹倒在地,手里拿的酒瓶也甩了出去。

由于距离较近,矮个男人没想到宋勇抬手就刺向他的心脏,要不是同伴及时推他一把,才让他将将避过心脏部位,但胳膊被酒瓶划拨。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他倒也硬朗,没估计胳膊上的伤口,上去对着宋勇的头一阵猛踹,嘴里不停地怒骂着。

宋勇听不懂矮个男人的话,但也能估计出他是在骂人。他尽管没有功夫,但寻常的街头打架斗殴倒也不陌生。他护住头,觑见矮个男人起脚的空当,伸出双手猛然抱住他的站立的腿,死命地向怀里拽。

矮个男人正抬右腿踢宋勇的时候,没想到被他抱住支撑的左腿,一下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宋勇迅翻起身,压在矮个青年身上,抡起拳头击打他的头部。

这边的响动惊动所有来消费的客人,当他们注意到这边时,现宋勇已骑在矮个男人身上。高个男人见到同伴吃亏,怒喝着从桌子上拿起一瓶未开封的酒,抡圆了照着宋勇的头上砸去。

砰的一声,砸在宋勇头上的酒瓶瞬间爆破,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头流下来,也不知道是血还是酒水。同时,破碎的玻璃将他的脸划伤。宋勇的身子随着响声软软地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说到底,他还是没有从以前的生活中走出来,总以为身边有好些弟帮他罩着,全然忘记自己现在只是孤身一人逃亡在外的事实。

矮个男人爬起来,兀自有些后怕地摸摸脑袋,见刚才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高个男人拉着他匆忙从人群中溜走。

看场人员挤进来时,现地上躺着一名亚籍华人和满地的碎玻璃碴。像这种争风吃醋的事他们也见得不少,处理起来很是老道。上来两人从宋勇的口袋里摸出个钱包,从里面掏出一摞钱算是赔偿店里的损失。至于倒在地上的男人,他们将他扔到后面的胡同里,任其自生自灭。

当两人的身影从前面的弄堂里消失,一位穿着花格衬衣的男人快走进躺在地上的人身边,从他口袋来掏出钱夹,将里面的钱一洗而空。随后看看四周,见没人注意,撒腿消失在另一条胡同。

他却不知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他的行动,直到他跑远,这人才现身。他看看躺在地上的人,再看看被扔在一边已被洗劫的干干净净的钱夹,不由地露出一丝嘲弄的笑容。

堂堂的香港黑道太子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有一天会被人像扔死狗般把他扔在死胡同里,也想不到他钱夹里的钱会被有心人盯上,趁他昏迷之际将钱全部拿走,更想不到他会被人当成死狗塞进车的后备箱,被拉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

老人家入睡难,睡眠也轻,稍有响动就会被惊醒。尤其是像三爷这样仇家遍布的老人,更是生怕一合眼便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所以,他即便是在睡着的时候也睁着眼睛,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离香港警局的限期还有两天时间,即便是相信火jī办事能力的他也有些着急上火。按理来说,火jī离宋勇呆的地方不远,办那种事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可火jī直到现在还没消息,他感觉这件事有些蹊跷。

这几天他那是过日子,纯粹是在忍受煎熬。不但道上的大佬们每天逼他交出孙子,连警局也向他施压,暗示他如果不交出宋勇,他们将会通过各种渠道将14k连根拔起。

别人说这样的话,他不相信,但警察们说这样的话,他信。跟警察打了多年交到的他很清楚,论起手段之狠,心肠之黑,没有人能比过那些披着警衣的人,他们是披着合法外衣的黑社会。

此时,他真后悔当时送走宋勇,也暗自埋怨自己临到老了心肠也变软了。他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子,宋勇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会讨他喜欢的孙子。现在,三爷比任何时候都想见宋勇,要是他再不出现,他们辛苦建立起来的所有一切将化为乌有,包括三爷和家人的自由,甚至是xìng命。

当家里那部黄色电话响起的时候,三爷立刻从g上弹起来,迅地拿起听筒。

“三爷,人不见了,在曼谷消失。”电话那头传来的话很简短,但让三爷的心沉下去。他很清楚火jī的能耐,要是连他都找不到人,世上恐怕在没人能找到宋勇。

“这个魂蛋,难道他是自己藏起来了?”三爷想想这个计划只有自己和火jī知道,泄露出去的可能xìng基本为零。他不认为宋勇能聪明到这种程度,能猜到自己的打算。

“三爷,他不是自己消失,而是在酒吧生事被别人打晕,又被人劫走。”电话那头的人因没完成三爷交给的任务,故此今晚说的话比以往加起来的还要多。

“这事不怪你,你再仔细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三爷说出的话连自己都骗不了,火jī肯定这几天他已用尽了办法,实在找不到才拖到现在给他打电话。他再让火jī去找,只是存在着侥幸的念想而已。

默默地挂断电话,三爷一屁股跌坐在身后的藤椅上。他至此才把火jī的话连起来,心里恨不得把那个不听话的孙子碎尸万段,事实上他这次也没打算让宋勇活。他原先以为宋勇会听他的话去泰国最北边的城市躲起来,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宋勇不但没听他的话,还在曼谷的酒吧惹是生非。而火jī按照他的吩咐去美赛找,只能扑空。一来二去时间的耽搁,致使宋勇被别人劫走。

劫走宋勇的人到底有何用心?绑架?按理说劫匪要是绑架的话,这两天就应该和家人联系,要钱或是提出其他要求,但他们根本没接到过这样的电话。寻仇,这倒是有可能。要知道第一大黑帮,期间得罪的仇家多的数不过来。人家动不了他,但对付一个逃亡在外的宋勇则是绰绰有余。让一个人彻底消失的办法有很多种,他也用这些办法让很多人在世界上消失。但仇家这时候来这一手可算是要了宋家的命,交不出宋勇他们全家都得玩完。总不能拿人失踪的由头让别人相信,即便是真的警局也会拿他或是家人顶罪。

三爷很清楚,他现在即便是想抛弃家产而逃也是不可能,单单是遍布在他家周围的耳线,也让他无所遁形。

三爷感觉自己进了一个局,还是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局,而这个局唯一的破解之道就是宋勇,可他偏偏把宋勇推出门,让这个局无法可解。

死局!

第二百七十一章 无声的威胁

第二百七十一章无声的威胁

东哥这两天是吃嘛嘛香,看花花开。刚开始他来香港的目的很单纯,无非就是为赵燕出气来着。为了给赵燕出气,他动用大圈帮和燕宇集团庞大的人力和物力,运用自己的特异功能将兴义安逼上绝路。

没想到在这个过程中,三爷和其他几个香港道上大佬欺负他是外来户,竟然想和兴义安合起伙来置他于死地。东哥很清楚,没有三爷的放任,宋勇派出的那两拨人根本拿不到枪,尤其还是冲锋枪这样的重火力。见到这种情况,东哥迅速和合胜记这样的香港老牌帮派合作,拉拢其他一些小帮派,用金钱开道,利益诱惑,准备和14k硬抗。这种做法有点类似于美国为维护自己的霸主地位,用美元开道,拉拢一些国家去打压自己的对手。但是王主管和夏主任的到来,他的胃口变得更大。原先只是想骇猴,现在却是要杀猴骇jī,他要连根拔起14k,只有这样才能达到王主管的要求,也才能让死去的强子得到藉慰。

当然,这只猴有些大,并不容易杀死。好在他手上有一张大牌,大到港督也不敢随意得罪,这就是有英国王室血统的格林。有这样一张王牌,他才能顺利地实施他的计划,而宋勇的消失正是他计划中的关键,而那五位被送到警局的枪手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再通过格林和大公报名记纣楚华向香港政fǔ施压,让香港警局不得不重视这件事。

当然,仅这些手段还有点欠缺。他这几天跟着赵燕和格林频频拜访香港商界和政界人士也不会无的放矢,他们很快在香港上层建立起强大的人脉。燕宇集团这样国际有名的大公司高调入资香港成立香港分公司,让香港政界的官员们脸上有光。而新成立的燕菲风险投资公司给合胜记名下的公司投资近一亿港元,更是让它声名鹊起。再加上大公报等各大媒体对燕菲风投的种种投资政策的报道,让燕菲的风头一浪接一浪,成为香港民众的中心话题。燕菲风投每天接到的投资申请书至少上百份。尤其是燕菲风投的投资理财部还开通了代买代卖股票业务,让香港的普通民众挣了一笔,经过这些天的运作,他已经成功地将两大公司和香港商界、政界和普通民众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可以预料,一旦这两大公司有所动静,也会在香港刮起一阵龙卷风。

望着手上还打着绷带的杰克,东哥笑笑,说道:“杰克,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这几天的准备明天就要进行实战检验,你确定已准备好?”

杰克挥舞着那只没受伤的胳膊兴奋地站起来,大声回答道:“老板,我非常确定。”喊打喊杀,不是他擅长的事情。但在投资领域,他除了臣服眼前神一样的男人,其他任何人他都等闲视之。

“好,我等着喝你的庆功酒。”东哥豪爽地拍拍杰克的肩膀,把他送出门。回到房间对坐在沙发上的虎哥说道:“这次你安排的人不一定能打,但一定要跑的快,千万别还没跑回燕飞公司就被人把腿打折了。”

总算所有的事都有了眉目,他今天心情难得高兴,不由地和虎哥开开玩笑。

虎哥憨憨地笑了,说道:“陈少,要不我亲自跑一趟。”没人的时候,他还是喜欢称呼他为陈少。

“别,只要你一出现在事发地,恐怕不是别人打我们,反倒变成你打他们了。”东哥俏皮地说道,其实,他是怕他出事才故意这么说。“虎哥,你让格林他们准备一下,到时候开个新闻会,请到的媒体越多越好。”

“行,我这就去安排。对了,陈少,昨天玛丽小姐给我打电话说跟花旗银行的谈判已进入实质xìng的阶段,他们中的一位股东是玛丽小姐父亲的朋友,最近做投资亏空,愿意将所持有的花旗银行股份转让给我们……。巴莱克银行老菲尔德已跟其他股东谈妥,同意我们投入二十亿美元,持有百分之八的股份,其他几家银行还在商谈中。”其实,虎哥还有一句话没有说,玛丽小姐说完工作上的事后,又问陈少多会回美国去,她想见他。

玛丽是以前东哥在哥伦比亚大期间认识的一位美国姑娘,曾被他放过一次鸽子。后来被格林带到他的跟前,收购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她可是出了不少力。没想到她加入燕宇集团不到一年时间,便让燕宇公司在银行业即将突破零的记录,可喜可贺。

东哥听到这个消息巨爽,要知道这些银行可都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银行,以前只能是干站在人家门口羡慕的份,没想到今世也能成为他们中的股东之想想都让人舒服。像微软公司,比尔盖茨在他前世像座山一样,让他可望而不可即,可现在,他照样是微软的股东之这在前世想都不敢想。有人说,一块钱增值一元不容易,但上千元钱挣一元钱则是很简单的事。以前他不是特别理解,现在他才深深体会到这哥们说的是真的,这句话道出了资本运作的本质。

“这些你们决定,只要不是太离谱,你们尽管放手去做。北极熊那倒是最近要抓进,去那自己建银行最好,卢布换美元的时间一定要把握好,当卢布贬值的时候,将是我们赚钱的最好时机。”

九一年北极熊将解体,八十年代末期九十年代初正是炒作卢布的大好时机,他要是放过这样的机会,简直是天理难容。

“没问题,纽约那有玛丽小姐盯着,我可以腾出手处理北极熊那边的事。这边也要准备下,我和赵董事长过段时间去找王主任,商谈燕宇总公司搬迁到香港的事。”

东哥点点头,这么大的公司多亏有赵燕和虎哥撑着,要不然他头都得疼死。用力地抱抱虎哥,兄弟间说谢谢实在有些太矫情,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感谢。

等虎哥走后,东哥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拿起一只铅笔轻轻折断,自言自语道:“三爷、宋勇,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们呢?”他没想到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有人接腔道:“我们在这呢,你想见谁?”

伴随着话语,周雅大刺啦啦地冲进办公室,手里的坤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身子斜靠在被椅上,黛眉一佻,轻声道:“小坏蛋,姐姐今天累得腰酸腿疼,快过来给我揉揉肩。”见东哥乖乖地走过来为她服务,她很是满足地叹口气,道:“小坏蛋,看你这么乖的份上,姐姐赏你好东西。”随即,她冲着大开的门拿起嗓子大声叫道:“姐妹们,出来迎客。”

瞧她捻起兰花指,要是手上再拿红手帕,就活脱脱一妈妈桑在招呼手下小姐们接客。只是这妈妈桑漂亮的有些不像话,只怕到时候劫了姐们的胡。

“讨厌。”随着一声声娇喝声,章晓慧、胡岚等几女纷纷冲进来,看来是想收拾她一顿,小草则乖巧地关上门,笑嘻嘻地看着长身而逃的周雅,貌似要坐山观虎斗,或者是瓮中捉鳖。

“妈呀!”周雅迅速跑到东哥身后,推着他的身体抵挡来袭的众女。但架不住姐妹们太多,她是顾了左边顾不了右面,不一阵就被胡岚等人抓住,按倒在沙发上。

周雅手舞足蹈地抵挡着众女的进攻,见到东哥抄着手站在一边,气苦道:“小坏蛋,你难道能忍心看见姐姐被她们欺负成这个样子?快过来帮我呀,好人儿。”

俏红的小脸,勾人心魄的眼神,甜软的话语差点让东哥找不着北。小妖精,俏样儿迷死人,东哥最受不了这个,很快地冲上去。他是在帮周雅,不过是帮别人按住她乱踢的腿,趁机在她弹xìng惊人的tún部揩几把油,巨爽。

众女嘻嘻哈哈闹成不像样,被压在下面的周雅差点笑得喘不上气来,只听有人喊道:“荷妮姐,zǒu光了。”

众女才发现在前面负责按住周雅的詹荷妮竟然被周雅的手掀开了她的前胸,露出大半个饱满白皙的羊脂球。而在后面压住周雅双腿的东哥早已两眼发直,就差流哈喇子了。

一时间,众女大乱。而被情欲冲昏头脑的东哥则很不幸被周雅的脚撩到剑弩拔张的男根上,疼得他捂着下体直跳,逗得众女大乐,也解了刚才的尴尬。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东哥蹲在地上哀怨地看着得意洋洋的周雅,意思在问:“你是不是故意踢我的小弟弟?”

周雅毫不示弱地瞪着他,眼神传递着“我就是故意的,咋样?谁让你那么sè,见到女人那就挪不动眼球。”

“靠,要不是你掀起她那,我能看到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倒好,不自己检讨检讨,反倒拿我出气。”

“我偏要掀,而且就不许你看,以后再敢乱看,小心我抠出你的眼睛。”

第二百七十二章 你不是男孩

第二百七十二章你不是男孩

东哥真想回复她一个“有本事你再掀”的眼神,但在她虚张声势伸出两个手指做出剜的动作时,他心悸地闭上眼一她要是真发起火来,他只有倒霉的份。暗道:唯小人与女子难惹也,古之人不欺我!这疯丫头温柔起来让你如添蜜糖,发起横来能气得你咬牙切齿。

东哥对这点深有体会。他记得有次两人躺在床上情动起来,他打算脱下她身上阻拦他进入她体内的内kù,没想到被她一脚踹下床,告诫他以后不许趁机占她的便宜。为了惩罚他的过失,她硬是不让他上床,把他赶到沙发上去睡。他有时候很搞不懂周雅这小女人的心思,除了交合,他俩把男女间该办的事全办了,水到渠成的xìng事反倒成了他要占她便宜,岂不是咄咄怪事。更可气的是小魔女还振振有词,美其名曰看他能不能经得起诱惑。大姐,一个浑身赤露ǒ的美女在跟前,男人要没有正常的反应还能算是男人吗?更让他好笑的是小魔女半夜竟然又跟他挤到沙发上睡,一米八的床空着,五六十公分宽沙发躺两个大人,中间真是一点缝都没有。周雅这个许摸不许进的小魔女算是让他吃尽了苦头,却也让他为之着迷。

正所谓得不到的东西最美,但摸得到却吃不到嘴的东西才最有诱惑力。男人天生就是贱骨头,这是对男人最准确的论断。

当然,东方不亮西方亮。尽管东哥在周雅的眼神下败下阵来,但凭着他受到伤害和几可媲美奥斯卡最佳男主角的表演获得众女的同情,反倒转败为胜。此刻的他正躺在沙发上暗乐,让他小兄弟受难的周雅帮他按摩腿,尽管她很不服气有时候故意用大劲,东哥还是甘之如饴。他假装蹲久了站起来头晕,王紫虹二话没说帮他按摩头部,促进他脑部的血液循环。他说他眼睛发花,刚才提醒詹荷妮zǒu光的小草像是做错事似的帮他做眼保健。他借口躺着头部不舒服,章晓慧将她丰满的大腿借给他当枕头。他故意说手发麻,胡岚帮他搓手心。他砸吧砸吧嘴,詹荷妮很快跑去帮他沏杯醇醇的茶。要不是赵燕这两天忙着处理燕菲公司那边的事,他估计还会找出肚子痛等等的借口。

此刻,当大爷的东哥还在想,要是他假装喘不上气,这几个女人会不会给他做人工呼吸,小草当然得除外,这小公主尽给他添乱。要是每人给他渡口气,那就意味着他在同一时间和五个不同的女人在接wěn,其中还包括王紫虹、胡岚的初wěn,至于詹荷妮是不是初wěn,他可不敢乱猜。

一贯将思想落实到行动当中的东哥正打算实施他大胆的方案,却发现周雅这小魔女的手已到了他的大腿根部。天哪,这魔女又在诱惑他,受不了了。他一睁眼有看见王紫虹衣服下凸起的半圆球在他眼前晃动,鼻端传来章晓慧神秘部位淡淡的靡靡气味。靠,要死了。东哥一时间忘记自己刚才的念头,因为他的下身迅速膨胀,很快支起个帐篷,仰天躺倒,帐篷格外醒目。

在周雅吃吃的笑声中,在其她女人诧异的眼光中,东哥很没形象地弓着身逃出办公室。不弓身不行,下面实在鼓的太明显。临出门,头还磕在门框上。

淡定,淡定,我们要视金钱如粪土,视美女如老虎,东哥躲在卫生间暗自告诫自己。但要是粪土都是金钱,老虎都是美女,东哥还是会爱上这两样东西。这就是男人骨子里的天xìng,尤其是他这种小市民。

当东哥好不容易平息好小弟从卫生间里出来,门口站着一位穿着蓝大褂,双手套着袖套的中年fù女正满脸怒容地瞪着他。“难道进错了地方?”

东哥见到她仇大苦深的脸顿时吓了一跳,暗想自己是不是走到女卫生间,要不然这里怎么冒出个女人,还一脸凶相地瞪着自己。

正在他暗自猜测时,剽悍的女人一把抓住他,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唔个人,年纪轻轻不学好,一点都不懂得人家的辛苦。”瞅她那样,好似东哥对她始乱终弃。说完,她拉住门,指着上面的字说道:“不要说你不识字。”

东哥这才发现门上白纸黑字写着“此厕所下水已坏,请到别处如厕。”的字样,看到这他不由地哭笑不得。他那办公室有卫生间,但一群女人在那,他当时又为了遮丑,跑到楼道里的公厕,实在没注意上面的提示。而这位打扫卫生的中年大嫂却以为他是故意的,这才凶他。想明白此节,他心平气和地向大嫂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我在里面只不过用冷水洗了把脸,并没有在里面解手。要是你不相信我,我可以负责将卫生间打扫干净。”

凡是街上的魂魂都将自己的头发染得乱七八糟,东哥一头刺眼的银发让大嫂觉得他不像是好人,正想好好地教训一下他,却不料他说话很有礼貌,态度诚恳。不由地放缓声音说道:“既然你没有用便池,那就算了。年轻人要学好,不要学街上的地痞。”

“大妈,你在这里上班吗?”正当东哥想告辞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极其惊讶的女音,声线甜美醇厚,让东哥想起刚才见到的大半个饱满白皙的羊脂球。他很好奇,难道练声也能将那地锻炼的如此美丽?

此刻的詹荷妮已戴上一副墨镜,遮住了大半个脸。有时候东哥也挺为她感到难过,上天赋予的绝好容颜竟然大部分时间都得遮掩住。当名人难,尤其是娱乐界的名人更难,什么时候都得在人家的放大镜下生活。

中年fù女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自己前夫的侄女,尴尬地低下头。詹家在香港尽管不算大户,但也属于中产阶级行列。她嫁给的是詹荷妮父亲的大哥,也算是嫁入了富贵人家。每天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享受着车接车送让姐妹们羡慕的待遇。

然而好景不长,和丈夫结婚三年,她也没为詹家添儿育女。詹老太太明面里没说什么,但背地里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jī。在老太太的影响下,她和丈夫的关系也一天不如一天,甚至到了分居的地步。精神空虚的她迷上了麻将,输赢些小钱。刚开始她还害怕婆家责怪,不敢玩太长时间,后来见到她回不回去都一样,家里根本没人在乎她的死活。她索xìng破罐子破摔,摊子越玩越大,甚至整晚也不着家。沉迷在赌博中的她在赌友的诱导下开始吸食白粉,那种东西让她体会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也让她真正成为一名瘾者。詹家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后,断绝了和她的关系。失去经济来源,没有正式工作的她为了吸白粉,卖过血、用自己的身体换取毒品,甚至在大街上行乞。在清醒的时候她也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迟早有一天会死在毒品上,但毒瘾一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就为了那一口,她曾回到父母家偷着变卖他们的东西,偷拿家里的家用钱。将她父亲气死,母亲气得和她断绝母女关系。

日子在一天天浑噩中度过,她也如行尸走肉般由丰满漂亮的女人变成干枯的老fù人。直到她遇到现在的丈夫,在他的帮助下戒掉毒瘾,才慢慢地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也花光了男人所有的积蓄。像她这种有过吸赌史,年龄又偏大的女人找工作何其难。要不是燕宇集团这样新到香港落户的公司录用她,她只能到街上捡垃圾来补贴家用。

所以,她非常珍惜现在的工作,尽管是清洁工。见到东哥的银发,她以为是他不学好,才对他态度不好。尽管和詹家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但詹荷妮刚出生的时候她也哄过,对这个小侄女有份特殊的感情。自从她出名以后,她天天看有关她的报道,也曾想着有朝一日这个小侄女能来看看她,可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奢求。不要说詹家人对她的态度,就是两人身份的巨大差距也让她只能躲着詹家最有出息的詹荷妮。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更没想到詹荷妮能一眼认出她,让她有些始料未及。

“大妈,我妈咪时常在我面前提起你,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勤劳,最有耐心的女人,也是她的好姐妹。有几次她还带我偷偷去看过你,见到你和叔叔生活在一起,我妈咪特别开心。”詹荷妮说着说着,动情地哭了。其实她妈和大妈的命运何其相似,大妈没有为詹家育儿女,而她母亲则是没有生儿子,在家中日子也不好过。侯门深似海,詹家尽管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却也重男轻女。她几乎伴着爷爷那句“可惜你不是男孩”的话长大。也正是因为这句话,她小时候功课门门第练歌最下苦。她就是要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她一点不比男孩差。直到她长大才知道,自己做得再好,在爷爷奶奶心中,她永远只是孙女,却代替不了孙子在他们两位老人家心中的地位,也改变不了母亲在家族中受欺负的地位。

这就是生活,非常现实的香港富人家的生活。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已决定她和母亲的命运,即便她现在成为歌坛圣女也改变不了的现实。

你不是男孩!

第二百七十三章 天才与疯子

第二百七十三章天才与疯子

见东哥傻傻地站在边上,詹荷妮赶紧抹掉眼泪,转哭为笑。她其实很想跟他分享自己小时候的事,更想靠在他的肩膀上让他承担自己强装的坚强。可她不能,最起码是现在不能,他身边的女人太多,她还没完全融入她们中。

佛说: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换今生一次的擦肩。她不知道自己和她修了多少世,但她知道自己和他今生一定有缘。想起来还真是这样,美妙的旋律让他来到自己眼前,更让两人的缘分继续下去。

眼前这个傻傻的男人不知道他第一次在她前面伤心地唱着《恋曲1981》的时候已深深地让她震撼,躲在街道拐角失声痛哭的场景更在她梦中萦绕。那时候她就在想,要是有个男人为她这样伤心难过,她不知道有多幸福。第二次的见面还是歌声,他在大街上忘情地演唱《征服》时掉进下水道的场景不知道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在那次她见到有位女人把他搬上车,她就在想,要是她是那位姑娘该多好。

原本她以为那位姑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因她有他唱的两首歌。这次香港之旅,当他身边的女人全浮出水面,却独独不见那位姑娘时,她心里还有深深的遗憾,不是为他而是为那姑娘,这么才华横溢的男人世上又有几人能与之媲美。但更多的是惊喜,他身边的女人让她明白一件事,自己也有机会呆在他身边,而且机会还蛮大。周雅掀起她衣服露出她从没给别的男人看过的丰rǔ时,她注意到他sèsè的带有占有欲的眼神。尽管她心里有些羞涩,但更多的是得意,他并不是块冷木头。

“哎,我说大小姐,你也不能站在这掉眼泪吧,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似的。回办公室去聊吧。”东哥还真有些后知后觉,詹荷妮刚才掉眼泪的时候他不说,等人家转涕为笑的时候他才冒出这些话,委实有些故意的成分。

其实,这事不愿东哥反应慢,而是詹荷妮转变的太快。女人的脸犹如六月的天,说变就变,指的就是詹荷妮这号小女人。

“也是,大妈,我们回办公室聊,等会让东哥给你重新选个好岗位。”詹荷妮狡黠地抹了东哥一眼,拉起中年fù女的手往办公室走。

“这,这可使不得。人家公司能用我已是我天大的福分,我哪能还挑三拣四。我现在还在上班,要不等我下班后咱俩再聊。大兄弟在这干活也不容易,别给人家添麻烦了。”中年fù女脸露惶恐之sè,脚步也有些踌躇不前。其实,她有些话怕东哥脸上挂不住,没说出来。

“大妈,你不认识他?”詹荷妮有些好笑身边摸着鼻子的男人,眼里透露着“瞧你这个老板做的真失败,连手下的员工都不认识你”的意思。她没听见两人之间的对话,还以为两人早就认识。

大妈吞吞吐吐地回答道:“他?没,见,过。”

她说的是实话,要是见过的话,她也不会凶他。

詹荷妮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岔气。搞了半天全拧了,她还以为大妈截住他有什么事说,没想到两人全然不认识。她好不容易止住笑,说道:“大妈,没事。这公司没人敢管他,跟我走,到办公室去说。”

大妈疑惑眼前的年轻人,兀自不敢迈步。

“您老不用怕,我是这家公司的顾问。”东哥很快为自己找上一个新职位,颇有些自得。所谓顾问,就是顾得上就问,顾不上就不问。事实上,他在燕宇公司就是这样的角sè,比甩手掌柜还逍遥。

听到两人的话,大妈总算是跟他们往办公室走。眼睛还总是在东哥身上打转,在她印象中,顾问全都是六七十有地位的老头,哪有这么年轻的。

“你俩没到外面偷嘴吧?……。”东哥和詹荷妮刚进办公室的门,就被周雅这疯丫头堵在门口盘问。瞧见詹荷妮身后跟着位不认识的中年fù女,她的脸微红,吐吐小香舌,模样甚是可爱。估计觉得自己说的话太露骨,心虚地再加上一句。“这两人也真是,悄悄地跑到外面吃好的,也不叫我们。”

章晓慧等人见到她的怪样子,不禁莞尔。

“这是我大妈曹艳芬,现在燕宇集团分公司工作。”詹荷妮大方地向众姐妹介绍曹艳芬,随即又把众女分别介绍给她。

“大妈好!”众女纷纷跟曹艳芬打过招呼,东哥让詹荷妮带着她大妈去里面的套间说话,自己则和众女在外面聊天。

“我说你还真有能耐,跑到外面不一会把詹荷妮的大妈带来,还真是好运气。”周雅眯着眼在东哥身上打量,好似再看稀有物种。好似知道他不会做答,她突然又兴致盎然地说道:“小坏蛋,姐姐今天累死了,快来帮姐姐捶捶背。你倒是猜猜,我们姐妹们谁设计的房子最好看?”

她的话音刚落,几女的眼光全集中在东哥身上。他在忙的时候,几女也没闲着。前几天她们在赢来的房产中每人选了一套中意的房子作为自己在香港的栖息场所,这两天在忙着指挥工人装修。今天几个人约好要拉一起他过去看看她们的劳动成果,这可是她们在香港的爱心小巢,每个人都希望能得到他的赞美。

东哥先前劝过她们找专业的设计公司,将工程承包给他们,最后验收就得了。没想到这几个女人偏偏要自己设计,只要她们快乐,他也由着她们。可周雅现在可是给他出了道难题,还是道非常无聊的难题。就好像前世他在到一道题,假如母亲和妻子同时落下水,你先救谁这么无聊。

对于无法回答的问题,东哥向来采用拖字诀。他走到周雅身后,帮她按摩肩部,问道:“你们收拾的房子有没有我住的地方?”

“没有。”

“啥活也不干,还想白吃白住,想的美。”

众女心口不一地回答,只有小草很干脆地说道:“大哥哥,我和姐姐的那套房专门给你留下一间临湖的大房子,风景可美了。姐姐说等到时候湖里在养上几只白天鹅,湖里养些鱼,到时候你可以在湖边垂钓,我和姐姐给你当助手,生活不知道有多美。”

小草说完,脸上露出憧憬的神情。胡岚没想到转瞬间被妹妹出卖,不由地大囧。

“还是我的小公主最疼我,知道把最好的房间留给我,真乖。”东哥刚想伸手去抱小草,却又赶紧收回手。一米六的小草再不是刚见面时的小丫头,他不能总是把她当成小孩。见小草眼里有失望的神情,他拍拍口袋,道:“小公主,我这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专门为你买的,你自己掏。”

小草自从来到东哥身边,总喜欢被他抱着从他的口袋里掏零食,只有这样她才觉得有人疼。见他如此说,小草蹦跳地来到他跟前,从他口袋里掏出一块德芙巧克力,尽管再不能像以前那样赖在他的怀抱里,但这样的动作已让她很满足。

没想到小的满足了,大的却又不乐意。

“哎!这么多姐妹在这里,你总不会就装了一块巧克力吧。身为一位有修养的男士,要时刻记住一句话,女人是用来哄得,不管大女人还是小女孩,你都得时刻准备着讨好的手段。”周雅说完,伸手在他的kù兜里一阵乱掏,不知是不是错把他下面的小兄弟当成巧克力,她的手竟然还趁机捏了几把,差点让东哥sè令智昏。这魔女,总喜欢折磨他。

好在他口袋里还有三块巧克力才让他险险地逃过她的毒手,只是她妩媚出水的眼神撩拨他男人的冲动。

正在东哥默念冲动是魔鬼时,赵燕兴奋地冲进办公室,跟众姐妹打过招呼后,她直接来到东哥跟前,说道:“哥,这有两份商业计划书,是别的投资公司退下来,他们拿到燕菲投资公司来。我从项目部看见这两份计划书,觉得挺好,就拿出来让你再给把把关。”

东哥知道燕菲风投设有专门的一个部门审批各类项目书,严格按照程序进行审核。这个项目部的经理是吴东,是以前从小凤姐那抽调出来帮助赵燕的人。听赵燕的意思,项目部对这两份计划书不看好,她正好无意中发现,就拿了过来。

东哥接过她手上的材料坐在办公椅上看起来,众女教案到他在工作,很默契地不再发出说话。此刻,看材料的他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专注沉稳,身上散发着成熟男人才有的魅力。

六十多页材料,他不到三分钟看完。看完后他不禁拍着桌子大声叫好,像这样具有前瞻xìng和巨大商机的计划书,作为过来人他很清楚其蕴含的价值。

这两份计划书中有些观点有些超前,甚至在有些人眼里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或者是认为作者华而不实,难怪会被别的公司拒绝。像这两份计划书燕菲风投的项目部在后面都有评语,投资前景不明朗,风险太大,不虞投资。

天才与疯子只一线之隔,因为这两份计划书的作者某些思想超越了时代或是不合时代节拍,反倒成了人们眼中的疯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重审

第二百七十四章重审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这句出自鲁迅先生《故乡》里的话东哥记得很清楚,但第一个开拓者呢?恐怕在当时来讲也会被所有的人看成是疯子。

这两份计划在现在看起来很超前,甚至有些荒谬。其中一份计划书是要利用太阳能发电,取代现在的发电厂。

其实,人类想利用太阳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就拿七十年代末石油危机来说,有很多国家意识到能源危机,再次兴起开发利用太阳能热潮,进入80年代后不久开始落潮,逐渐进入低谷。世界上许多国家相继大幅度削减太阳能研究经费,其中美国最为突出。导致这种现象的主要原因是:世界石油价格大幅度回落,而太阳能产品价格居高不下,缺乏竞争力;太阳能技术没有重大突破,提高效率和降低成本的目标没有实现,以致动摇了一些人开发利用太阳能的信心;核电发展较快,对太阳能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抑制作用。

而这份计划书做如此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自然会被别的公司拒绝,包括燕菲风投的项目部也认为它毫无可取之处。

材料中列举出太阳能利用有以下几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是分散xìng。到达地球表面的太阳辐射的总量尽管很大,但是能流密度很低。因此,在利用太阳能时,想要得到一定的转换功率,往往需要面积相当大的一套收集和转换设备,造价较高。

第二个问题是不稳定xìng:由于受到昼夜、季节、地理纬度和海拔高度等自然条件的限制以及晴、yīn、云、雨等随机因素的影响,所以,到达某一地面的太阳辐照度既是间断的,又是极不稳定的,这给太阳能的大规模应用增加了难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解决好蓄能问题。但目前蓄能也是太阳能利用中较为薄弱的环节之一。

第三是效率低和成本高:有的太阳能利用装置,因为效率偏低,成本较高,总的来说,经济xìng还不能与常规能源相竞争。在今后相当一段时期内,太阳能利用的进一步发展,主要受到经济xìng的制约。

东哥倒不是看重这些,任何科学研究都有各种各样的不利因素。他看重的是作者提出的再造“叶绿体”思路,也就是仿生太阳能电池。这个观点极其超前,目前最先进的技术也就是高效硅太阳电池的研究,没有任何一家研究所研究仿生太阳能电池。要是这样的研究能成功,将是人类太阳能利用的一大突破。

东哥看了一下这份材料的作者,是一个叫欧阳振华的香港大学教授。

另一份材料提出尾矿库的处理问题,东哥注意到写这份计划书的人叫明哲。所谓尾矿库筑坝拦截谷口或围地构成的,用以堆存金属或非金属矿山进行矿石选别后排出尾矿或其他工业废渣的场所,分为金属尾矿库和非金属尾矿库。这种尾矿库具有高污染、存在溃坝的危险。

在这份计划书里,明哲以大量的数据,翔实的内容描述了尾矿库的处理及再利用问题。他的计划书可作xìng强,眼光也比较独特。特别是其中还提到麦秸等废弃物可变废为宝制成过滤介质等,观点也算是非常新颖。要是再往后推二十年,他的这份计划书可算是宝,可现在,在绝大部分人眼里,利用现有的矿产资源赚钱都来不及,谁还有闲心投资到尾矿库,不但要甄选,还得利用特殊的设备回收利用,麻烦不说,xìng价比也不高,用一大笔钱,花费巨大的人力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上算,这也是他这份计划书屡屡遭拒的缘由。

东哥看重的是这两人,从计划书里他能看到他们的坚持和长远的目光,这正是企业发展所需要的。抬头说道:“你的眼光非常准,要是燕菲风投投资,你和格林打算投多少钱进行相关的研究。”

赵燕听到他的话,略微沉思一下回答道:“大概能投一个亿。”

东哥摇摇头,说道:“这两份项目书尾矿库投入不是很大,但要是想实现明哲变废为宝的想法,中间还有许多研究要做。而欧阳振华提出的计划非常庞大,而且有很多地方需要改进,这里涉及前期研究资金不是笔小数额。要不这样,我建议在香港成立一家专门的研究院,不但要和香港大学合作,也可以和国外任何一家研究、教学机构合作。这个研究所投入十亿美元的研究费用,归燕宇集团所有,以后每年拿出燕宇销售的百分之八的资金投入研究资金。至于从燕菲风投那拿来的项目,你和格林商量一下两个公司如何进行分割。这两个项目先做实验,有了成果再立项。还有,你将这两个人约到燕菲风投,我打算见见他们。”

东哥这些娓娓而谈的话在众女面前很正常,可刚从里间出来的曹艳芬却惊呆住。赵燕她认识,燕宇集团的董事长,高高在上的女强人,可在他面前竟然是如此乖顺。在香港,又有几人能将十亿美元说的如此轻松。更让她吃惊的是他嘴里迸出的人名,不由地问道:“先生,您刚才说的欧阳振华是香港大学的老师吗?”

知道他身份的尊贵,她对他用上了敬称。

“不错,你认识?”东哥转过身,面向着曹艳芬。

“他是我大妈现在的丈夫,也是她初中时的同学。”詹荷妮注意到大妈的踌躇,便替她说出来。

东哥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么巧,曹艳芬的丈夫会是欧阳振华,实在是太好了。当他知道曹艳芬以往的经历时,他便对能将这个女人从毒品里拉出来的男人非常感兴趣。他贪图她的美貌吗?自然不是,吸食毒品已到达崩溃边缘的女人何来美貌之说,估计跟鬼差不多。其它的更不消说,曹艳芬的家世、工作哪样能拿出手,又是个离异的女人。东哥很好奇身为香港大学的教授欧阳振华不但帮她戒掉毒瘾,还和她组建家庭,单单是同学之谊恐怕解释不通。他在想,这个欧阳振华是不是非常有责任感,如果真像他想的那样,这样的人才用起来更放心。

趁着詹荷妮和赵燕聊天的时候,东哥向周雅等女保证,他下午绝对抽出时间欣赏她们的智慧结晶,让这些小乖乖们空等一上午,他的确有些于心不忍。好在众女也理解他在忙工作,她们纷纷出去忙自己的装修大业。

龙湾俱乐部经简单的装修后变成燕飞风投的办公大楼,第一层设计成简单明朗的接待大厅,正对大门有两位漂亮的接待小姐,身后是咨询台,两侧放着几张小几和椅子,小几和小几之间用半高的常绿植物相隔,像是隔成了透明的小隔断。望着远处维多利亚湾的美景,宾主间的谈话氛围轻松愉快。

二楼是几大部门所在地,项目审核部正是对向楼梯的第一间。东哥带着赵燕直接走了进去,经理办公室是这间房用落地玻璃隔出的小隔间。

看见两人进来,吴东赶紧站起来亲自为两人泡茶。这两位,一位是燕宇集团的董事长,燕菲风投的董事长,是他的大老板。另一位可是燕宇集团万人景仰的神迹一般的男人,他仰慕的对象。他跟东哥没共事过,但东哥那些光辉事迹在燕宇集团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只不过只有核心人员才知晓他的真面目,其他人都是道听途说,造成他们心中的神跟关帝庙的关二爷差不多。

见是熟人,东哥没客气,直接道:“我们来这有两件事要办。第一件是你马上把这些天收集到的计划书全拿来,等我看完后会给你讲原委。另一件事是通知前台,等会有欧阳振华和明哲先生前来,让她们直接带到这来。”

东哥说完,吴东鞠躬退出办公室,心里既高兴又惶恐。高兴的是神般的男人没把他当外人,要亲自指导下项目部的工作。惶恐的是他听说董事长早上拿走两份被他们枪毙过的计划书,而两人联袂到这里,很明显是对他们最近的工作不满意。能劳动那男人的大驾,说明工作的纰漏不作为他统管的部门发生这样的事,他感到非常惭愧。

见众人都在忙乎,他伸手拍响巴掌,道:“全体都有,大家把自公司成立以来所有手头上审批的项目好送进我的办公室。小李,你先来。小王,欧阳振华和明哲是你手上的客人吧,你下去等着,他们来了之后你带他们来我的办公室。”

吩咐完众人,他赶紧回到办公室里,心里已做好了加班的准备。这些天,到燕菲送计划书的人是越来越多,而且他们送来的计划书包罗万象,有些是不着调的幻想,还有些甚至狗屁都不是。他手下由原来的两位员工现已增至十位,就这还忙不过来。数千份计划书单靠两人重审,没有半个来月下不来。

第二百七十五章 燕菲项目部

第二百七十五章燕菲项目部

当小李抱着一沓审批计划进来时,发现一位年轻的银发男人占据经理的位置,而大董事长则坐在桌边笑着看她,平时在她们面前颇为严厉的经理竟然站在桌前连大气都不敢出,这种现象颇为怪异。

她不由地多看了年轻人银发两眼,心里暗自琢磨。这年轻人是谁?看样子架子还蛮大,连董事长都不放在眼里。外间有个说法,说燕菲风投是个年轻人赢回来的公司。她尽管不大相信这些传言,但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个英雄情结,满头银发的赌神传说遍及香港各个角落,恰好成为少年少女心中的偶像,更成为她们这些上班族的梦中情人。

传说中的男人和燕宇燕菲公司有着莫大的关联,而眼前的男人正像传说中的男人一样年轻,还是外地人,这让她不能不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东哥不太注意观察,亦或是众女发现满街尽是银头发也不愿意告诉他,否则这家伙臭屁起来委实能让人气死,更怕这位超偶像巨星万一知道自己的价值,跑到大街上整一个加强团的女粉丝回来咋办?所以。可怜的东哥还不知道,由于自己的缘故,致使港澳出现强劲的银发狂潮,青年男女,甚至有些小萝卜头、小曼莉也加入到染发的行列,而且越演越烈,有向东南亚发展的趋势。大厅生意爆满,委实红的不像样。

东哥倒没有去招惹女粉丝的兴致,但作为整个事件的发起人,他要是知道自己的银发成为香港的主旋律,说什么都会去那些理发厅收取广告费。

吴东接过小李手上的资料,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出去。要知道这两人是因为他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才来到这里,可不是来这里欣赏你发花痴的表演。

小李抱来的资料有四百多份,东哥只用了五分钟就全部看完。在吴东眼里,他只是坐在办公桌上不停地翻那些资料,中间根本没有任何停顿,照这样的速度根本没有阅读时间,难道他在找什么东西?

同样,在门外候着的小李进办公室抱走资料时也很纳闷。要说有人在五分钟之内看完四百份计划书,打死她都不信。那这年轻人到底有何用意?难道没事干专门找她们消遣?

接下去的八个人也分别把各自的资料放在经理办公室的桌子上,东哥照样很完他们审批的计划书,赵燕眼前也堆放了二十几份他认为值得投资的材料。等眼前的东西全部清扫干净,东哥抬起头来说道:“我不是记得你们部门一共有十一人,还有一位姓王的呢?”

“小王在下面等您要等的贵客,他所审批的资料我刚才全拿了进来,您要是找他有事,我立刻让他上来。”吴东大惊,东哥根本没有来过燕菲项目审批部,他怎么会对他们这的结构一清二楚,还能把所有人都对号入座,简直是太神了。

东哥摆摆手,说道:“小吴,你来燕宇集团也有四年零两个月时间了吧。”

“是,东哥,您记得比我还清楚。”

“四年多时间,燕宇集团的企业文化你还记得吧,第二条是什么?”

“记得,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将燕宇打造成世界上一流的企业。”

“很好,你还记得这些。你知道燕菲风投为什么设立项目审批部?”见吴东涨红着脸,羞愧地垂下头,东哥继续说道:“一个人的精力始终有限,有很多事情根本想不到,也做不到。公司设立项目审批部看起来是在给那些想发展、想创业的人一个机会,但又何尝不是给公司一个机会。所以,我们的心态必须摆正,不是这些人再求我们,而是要把他们看成我们的合作伙伴,这样才能将公司做成一流企业,使公司永远具有活力。项目投资部的分量可想而知,它是整个燕菲风投的枢纽所在。你所处的位置极其重要,更是整个燕菲公司能否创利的关键。你要是能理解这点,才能真正做到独当一面。”

东哥的话尽管不严厉,吴东却是浑身冷汗直冒。的确,东哥的话层层剥开他的内心世界,让他在神般的男人面前像是赤身露ǒ体。和他当时一起到燕宇集团的五人,其他四人已完全独当一面,成为公司的顶梁柱。特别是吴倩,已成为国内豪雅集团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而他还是个部门经理,这让他有些不平衡。但东哥的话再给他敲警钟,同时让他明白他这个部门不是简单的审批部门,而是为公司大脑做决策时提供参考的重点部门。合作伙伴这个词看起来不起眼,可这个词让吴东懂得那些来公司申请投资的人不是乞丐,而是和他平起平坐的人。想明白这些,吴东深深地给东哥鞠了一躬,道:“东哥,我知道错了。这样的情况以后不会再犯,请您监督。”

东哥笑笑,道:“能想明白最好。你们部门成立时间不长,还处在磨合期。但作为一个部门主管,你应该对你的下属能力有所了解,能谈谈你的看法吗?”

吴东很快在脑子里思索一番,说道:“小李的综合能力不错,尤其精通商业零售业、房地产业、旅游业和餐饮业等方面,老吴对金融业、广告业和物流业比较精通。小刘对轻工、纺织业、服装业和珠宝、化妆品行业比较熟,老万对印刷与包装、食品和农产品精加工、生物技术、制药行业有一定了解,其他几人能力不算太强。”

东哥接过话头说道:“要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审核员,就必须精通一些行业。我建议你可以将所有的行业进行分门别类,项目部成立相关的小部门,让手下的员工去学习相关产业的知识,这样他们审批起来不至于出现严重的漏洞。你只要把好总关就可以。同时,三楼腾出几间房子用作重要资料的存放地,安装防盗门、防盗栏,里面再配备大型的保险箱和监控设施,四周设置安保人员,要求履行严格的保密措施,确保有用材料的安全存放。”

东哥越说吴东的眼睛越亮,照东哥的说法,他们这个部门将成为燕菲风投最大、也是最重要的部门。成立各个项目组,可以避免大家眉毛胡子一把抓的现状,他也可以腾出更多的时间关注大项目。

“小李四百多份资料,上面的评语很中肯,没有出现任何失误,这说明她是一个认真负责的人,可以让她给你当助手,要不先让她当经理助理。三千五百六十份计划书我全看完,这里有二十几份计划书你再看看,依我说,其中有三个人根本不适合目前的工作,你们可以调整一下,实在不行的直接开除。尤其是像小王,这样有创意的烂尾楼项目他竟然能,我看他根本没有留在公司的必要。”

东哥扬起手上的计划书,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一句话就决定了小李的升迁,也决定了小王的去留,这就是权力的奥秘。不过也是,像香港有很多四五十年代盖起的楼房,留存在大都市中像是城市的疤瘌,影响城市的美观。而他手里的这份计划书完全针对香港未来的发展趋势提出烂尾楼的改造工程,在他看来,这样的计划书非常符合香港发展的思路,却偏偏被小王毙了。要不是他亲自来看,这样好的计划书恐怕会被他们当成废纸烧掉。

吴东注意到被检出来的二十几份计划书中,其中多半是小王审批的。他作为项目部的总负责人,看的都是下属报上来的项目,还真没时间留意他们的东西。一时间,他羞愧到极点。

东哥喝口水,继续道:“以后每个项目组的项目都必须通过项目组负责人的审批,你这要加大力度进行监管。公司也要为项目部配备有丰富从业经验的职员,争取做到好项目、好想法都能得到燕菲风投的肯定。即便没有那么多的投资资金,也要肯定他们的劳动成果。”

吴东心悦诚服地回答道:“是,东哥,您说的我全记住,马上照办。”

赵燕这是嫣然一笑,道:“没问题,我和格林将给予项目部最大力的支持。”

“总经理,欧阳振华和明哲来了。”门外小王很不合时宜的称呼让吴东的脸一片赤红,妈的,这家伙还真是马屁精。吴东从来没有感觉总经理的称呼如此刺耳,马屁拍的他坐立不安。小王直呼欧阳振华和明哲的名字更让他恨不得地上那个有条缝让他钻,委实太丢人了。

“请他俩进来。”东哥貌似没注意到吴东的窘迫,站起身准备迎接两位来客。

小王看看眼前发号施令的年轻人再看看吴东。对他而言,吴东才是他真正需要关心的对象,至于那个说话的年轻人,他不置可否。

吴东早已站起身走到门口,悄声对小王说道:“你赶紧回自己的座位。让小李来负责招待客人。”说完,他延手纳客,请跟在小王身后的两人进到办公室。

明哲黑瘦,个子挺高,一看就是长期在外面跑动的人。欧阳振华个子不高,戴着副眼睛斯斯文文,见吴东让座,他淡淡地说道:“坐倒不必了,省的你们等会打回我的计划书时麻烦。”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大手笔

第二百七十六章大手笔

东哥闻言不禁一愣,开口问道:“哦,欧阳先生何出此言?”

“刚才我俩在下面已听到贵公司的人说过你们所持的态度,没关系,这种事我们见得多了,再多拒绝几次也无所谓。耽误了你们的时间,请将我们的计划书交还我们,我们再找别的地方试试。”欧阳振华说这些话时,脸上很是平静。也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他也不在乎多被拒接一次。

东哥用手势制止住赵燕,继续问道:“那欧阳先生能告诉我,除了燕菲公司外,你们还能找到别的公司来投资吗?”

“实话说没有。”欧阳振华很老实地回答,随即,他扬起头道:“全香港的所有公司我们基本都跑遍了,没有一家公司愿意做这种目前看起来吃力不讨好的工程,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某家公司会看中我们的方案。”

“既然来了,大家坐下聊聊。”东哥等小李给欧阳振华和明哲倒上茶水,伸手让客,说道:“我有些很好奇,为什么每个公司都拒绝你们的计划书呢?当然,如果你们觉得不方便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这倒不是什么秘密。对公司而言,他们追求的是最大化的利润。像我的计划书,有很多国家和公司做过不少类似的工作,但因为总费用一直降不下来,无法达到公司的要求。所以,没哪家公司愿意做这些最基础的研究。”欧阳振华刚说完,明哲接着说道:“新开采的矿业效益来得快,投资也不算大。而我提出要变废为宝,跟他们的想法正好背道而驰。再加上废弃物本身就是人们眼中的垃圾,从垃圾里面挣钱比起新找到的资源来说,实在不值得一提。所以你们不愿意投资也属于正常现象,我们也不会强求。”

东哥笑笑,说道:“的确,你们的提议属于非主流发展之道,不受大家的欢迎。刚才你们所说的都是别人的想法,我能听听你们真是的看法吗?”

两人狐疑地看了东哥一眼,心里都感觉这青年有些怪。既然公司不打算投资,还干嘛要听自己的想法?可这两份计划书是他俩的心血,有人愿意倾听他们也乐意说说。

欧阳振华说道:“现在电厂的发展趋势是火力、风力、水力和核电四块,火力发电厂是最省钱,也是最经济实惠的电厂之一。但火力发电厂需要燃烧大量的煤,而煤又是不可再生资源,总有一天煤资源会枯竭。再加上火电噪音难以控制,对环境的污染很大,尤其是废弃物和产生的酸水,对地下水污染严重,这和核电有很大的类似之处。而核电安全xìng能也是制约其发展的重要因素一哪天在核电站出现地质灾害,泄露的核污染将是人类的灾难,向苏联核电站出现的核泄漏事件,方圆数百公里成为荒无人烟的核污染区。风电和水电对所处的环境要求非常严格,在很多地方不适应发展。而太阳能发点则对环境的要求相对宽松许多,尤其是无任何污染和噪音,只要能将太阳能有效地转化成热能,再延长其发电组件的寿命,就能建立大型的发电厂。这种能源取之不竭,具有广阔的发展前景。我研制的这个项目是依照叶绿体结构建与它相似的新型电池染料敏化太阳能电池,尝试将光能转化成电能,一旦这项技术能成功,将使太阳能电厂总造价和成本降下来,以极其低廉的成本实现光能发电。”

刚开始,他还显得很冷静,但随着他的述说,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情绪也逐渐地高昂。

“我想问一下欧阳教授,你说的仿生太阳能电池能多长时间研制成功?”东哥在他间隙时chā进一句话。见到他眼里散发的光芒,东哥已决定投资。其实,他在前面已为两人设立了一道考题,要是他们对自己提出的项目都没有信心,没有热忱,他根本不会去投资。要知道,满腔热情专注于某件事,才有可能获得最后的成功。他和他的团队在这方面都是门外汉,所有的一切都得靠眼前这两人才能实现。一旦这两人失去热情,公司损失的绝不仅仅是金钱,更多的是百折不挠的必胜信心。

欧阳振华想想,郑重地说道:“这方面的研究我们正在做,已取得初步的进展。要是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我想用不了三年就能将这项技术研制成熟。”

“好的,欧阳先生,我在想我们为什么不把太阳能发电分成几个阶段去做呢?”注意到欧阳振华眼里的疑惑,东哥继续说道:“太阳能转变成热能,我相信你们实验室已掌握了核心内容,这样的话我们可以先把这项技术转为民用,生产出一些太阳能热水器之类的东西。”

“好。您这个提议相当好,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回到实验室就可以做相关的实验,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欧阳振华jī动地把眼镜摘下来擦擦上面的雾水,他实在是太jī动了,眼前的年轻人给他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东哥将他按回到沙发上,娓娓说道:“现有的高效硅电池并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而是它末期效率低下才导致它的利用率不高,要是你能提高电池的末期效率,再结合电池阵研制出真正的双面电池,才算是实现高效长寿命和低成本。”

欧阳振华眼睛睁得很大,他已被眼前的年轻人设想折服,要不是东哥过于年轻,他差点以为面前站立的人是太阳能方面的泰斗。即便是这样,东哥带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作起来更有方向xìng。

这倒不是东哥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他在哥伦比亚大期间基本上将大室里的完,哥伦比亚大学号称是全世界学术最浓郁、学风最开放的学院,里面的藏书何止千万册,而他本身又拥有过目不忘的变态异能,致使他的知识量达到惊人的地步。尽管只是纸上谈兵,但他这种纸上谈兵足以成为理论学专家。

东哥等欧阳振华消化完自己的话,笑笑,说道:“只要解决了这个问题,像光伏电缆之类的问题都不算是大问题。太阳能路灯,太阳池等更是小菜一碟,欧阳教授,我说的对吗?”

“对,实在是太对了。小伙子,你师承于哪位老师,愿不愿意到香港大学任教,我倒是可以在学校说上话。”欧阳振华一生致力于学术研究,更是香港大学产学研相结合的典型人物,见到东哥这样才华横溢的青年,爱才之心油然而生。

在他旁边坐的明哲见他书呆子气又发,忙不迭地拉拉他的衣襟,才让他清醒些,眼前这青年很明显是燕菲风投的重要人物,又岂能屈就到香港大学教书。

东哥说道:“感谢欧阳教授的抬爱,有机会小子一定到你府上拜访。”

“那我是倒履相迎。”欧阳教授像是捡到了宝,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神啊!这就是我心中的神。

吴东差点对东哥顶礼膜拜,在他的思维里,东哥简直是非人类的代名词。赵燕亦是眼里射出异样的光彩,她的哥哥就是世界上无所不能的男人,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东哥跟欧阳教授客套一番,又看向明哲。

明哲此刻已不敢稍有慢待之心,稍微下思路说道:“欧阳教授的一些话也代表了我的观点。有些资源是不可再生资源,一旦这些资源短缺,不但会造成经济上的魂乱,国际间的秩序也会出现动荡。按照人们掠夺大自然的资源速度来算,未来五十年之内,能源战争迟早会降临到人类身上。所以说,未来就是能源的利益分配。而我提出的变废为宝正是基于减缓能源战争的用意,要知道,现在很多大小企业只知道开采,粗制的遴选,根本不考虑废弃物对人类和大自然的危害。像香港地区,为了增加有限的陆地面积,人们大量填海造田,导致大量的垃圾倾倒在大海中,造成海水污染。像我去内地金昌的金川公司考察,金川公司把废弃物倾倒在附近的农田边。刚开始还发现不了什么,但假以时日,那里受到这些废弃物的污染,将会成为当地居民的灾难,庄稼地里种不出庄家,人们喝受到污染的地下水产生各种各样的疾病,大气污染造成的酸雨,将使那变chéng人间的地狱。”

明哲说的金川公司垃圾堆放点东哥前世去过,的确像他所描述的一样,周围已变成不毛之地,附近的老乡得肿瘤等恶xìng疾病的概率比其他地方大的多。每当西北风刮起,那地方到处尘土飞扬,纯粹不是人呆的地方。

明哲继续说道:“尾矿库的处理已刻不容缓。我给各位算这样一笔账,加入我们收一顿尾矿库要花一百五十元,而经过我们的遴选和在加工,这一吨尾矿库能给我们带来三百元的利润,这样的事我们去不去做。就像香港街面上收垃圾的人,他们不但在美化环境,更为自己带来收益,有好几人通过收垃圾成为百万富翁。好多人不愿意坐这种生意看起来好像嫌它不赚钱,其实还是观念在作怪。我敢负责任地说,尾矿库里有黄金,只不过前期投入大些。”

东哥举起双手为两人的发言鼓掌,的确,诚如他们说的一样,这样的事迟早要做,他为何不先做起来。国内很多人的思想僵化,他完全可以先去挣外国人的钱。也可以当废品回收国内那些大型工厂的废弃物,既美化环境又可以让工厂创收,他估计难度不是太大。

“两位先生的想法我非常赞同,也很希望能和两位合作。”东哥的话刚落,欧阳振华和明哲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来望着眼前这张阳光的脸,刹那间他们觉得这张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说实话,吴东对这两个项目并不太看好,主要是投资太大,风险也大,获利周期过长,不符合风投的运作模式。但见到神般的男人决定投资,他即便是再不情愿也得跟着附和。

好在东哥考虑到风投公司成本,继续说道:“你们两个项目不是由风投公司出钱。而是……”

要是他不赶紧说出下面的转折词,欧阳振华和明哲非跟他翻脸不可,什么玩意,闹了半天风投不出钱,这不是拿他俩当猴耍。

“燕宇集团决定向你们两个项目投资,同时准备在香港成立个能源研究院,燕宇集团投资前期投资十亿美元,以后每年投入销售额的百分之八作为科研资金,和世界各国相关的科研机构和大学联合,专门研发此类项目。两位觉得我们该以哪种方式进行合作?大家可以坐下来谈谈。”

哦,上帝!

前期十亿美金的研发资金,每年还投入燕宇集团销售额的百分之八,这样大手笔的投入让欧阳正华和明哲难以置信。要知道现在绝大部分企业都是在某个地方买个专利,或者是复制人家的专利,有些大型企业最多也不过投入销售额的百分之五做科研经费,哪像他这样,前期就要投十亿美金,有这样大的魄力,何愁挖不来世界上的顶端人才,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欧阳振华兴奋的心跳直接上到每分钟二百多次,他站起来说道:“我没有别的想法,只要能让太阳能电厂遍布全世界,我便心满意足。只是不知道能源研究所我能不能进来,能和世界上一流的科学家共事是我一生的心愿。香港大学的工作我可以辞去,希望你们能慎重考虑一下我的请求。”

东哥笑道:“欢迎你加入能源研究所,香港大学那你不用担心,研究所本身要和香港大学联合,你可以继续在那里教书,空闲时间到这里来继续进行你的研究。”

“好,太好了。香港大学旧校区正好空置在那,我们能不能将研究所设在那?学校方面我可以出面协商,政fǔ……。”

第二百七十七章 爱死病?

第二百七十七章爱死病?

正所谓人多好办事,东哥想着研究院的设置处,没想到欧阳振华已想到了一个非常适合研究的场所。他接过欧阳教授的话说道:“政fǔ这面公司负责解决,你以技术入股,占新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继续你的研究。其它待遇赵董事长会跟你谈。”

其实,东哥之所以对欧阳教授高看一眼,倒不是因为欧阳教授的学识有多深,而在于他的为人,像他这样为帮助昔日女同学戒毒而甘愿花光自己所有积蓄的男人值得他尊重。要不是考虑到他在香港大学的工作,他还真有意让他负责研究所的日常工作。

“谢谢!”欧阳振华真心实意地说道,眼里满是喜悦。明哲见两人谈完,心里在为欧阳高兴的同时,又有些忧虑地说道:“我要是想以技术入股呢?”

东哥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桌上一份刚过来的传真念道:“明哲,毕业于耶鲁大学冶金学院,曾连续四年荣获优等奖学金。在香港矿产有色金属公司工作,曾任公司副总经理,后又到香港新源制造公司任总工程师,兼任厂长。明哲先生,我说的没错吧。”

明哲点点头,东哥继续说道:“你可以以技术入股,享有新成立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同时担任新公司的副总经理,筹备新公司,行使总经理职责,等公司考核合格后可担任新公司的总经理。要知道,燕宇集团的考核一向很严,你可要考虑清楚。”

“没问题,我愿意接受公司的考核。公司最好派个总经理主持新公司的工作,我在旁边协助。我认识几个冶金方面的人才,能不能把他们一起带来。”明哲jī动地站起来,士为知己者死,东哥以国土待他,他又岂能不为公司竭尽全力。

一般来讲,任何一个人换个地方到新公司上班,都会有一个过渡期,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磨合期。尤其像燕宇这样国际上有名的大公司,有多少人想进去工作都不可求,到里面担任高职更是难上加难,没有三五年磨合期,高管的职位你想都别想。

明哲没想到东哥第一次见他,就给他如此重要的职位,副总经理暂代总经理职权,说简单些这家隶属于燕宇香港分公司的新公司完全由他做主,还占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份情给的实在太大了。

东哥摇手制止住明哲的推辞,说道:“没问题,用什么人由你决定。”

东哥一句话就决定了他的地位,也堵住了他继续推辞的口。“我相信新公司在你的带领下一定会取得辉煌的业绩。来,让我们为新加入的两位同志共同庆贺。”他端起手中的茶水,以茶代酒,和在座的人一起干杯。

东哥不是平常人,所以他一般不走平常路。明哲以一个新人的身份进入燕宇这样的大公司,看起来他做的这个决定非常草率,可这决定是建立在虎哥的调查基础和燕宇未来的展规划上。进入矿产行业是燕宇早已明确的目标,尽管燕宇有几大矿产公司的股份,但把主动权交到别人手里不是他的xìng格。早点成立这样的公司,拥有矿产行业的人才是他一贯未雨绸缪的做法。

明哲作这份计划书先考虑的是保护环境,让东哥相信他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在这个基础上他又有前的眼光能预料到未来能源的紧张,再加上他曾有过公司高管任职的经历,尤其是虎哥过来的传真最后面有两个字:可用。

连虎哥都说可用,他还能不相信兄弟的判断?

赵燕见事情已谈妥,盈盈站起来,说道:“欧阳教授明天就可以和学校谈场所,明总经理今晚准备一下,明天到燕宇集团香港分公司正式上班,商量筹备新公司上马的事。我明天在董事长办公室恭候两位的大驾,明晚燕宇分公司在洲际大酒店略备酒席,给两位接接风,顺便和公司中高层领导见见面。”

“好,谢谢!赵董事长实在是太客气,明天我俩准时到公司。”欧阳振华两人知道人家有事要办,起身告辞。

两人临到走时也不清楚东哥在燕宇的身份,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两人的计划书不但得到燕宇集团的权力支持,而且两人还找到极好的归属。

趁吴东送欧阳振华两人的空当,赵燕笑着对东哥说道:“哥哥这样一安排,平白让燕宇又多了两个项目,我看这个烂尾楼改造工程也挺不错,要不燕宇一起接过来吧。”

“其实这二十几份计划书可行xìng操作都非常强,你和格林和他们分别谈谈。世界上的行业咱们不可能全部占全,手上也没有这么多人才可用,量力而行吧。只是项目一多,你身上的担子又重了不少,实在是太辛苦你了。”东哥牵住赵燕的手轻轻抚摸着,眼里满是疼爱。

“哥哥,看着燕宇公司不断地展壮大,你不知道燕儿现在有多开心。”赵燕扬起她那张精致的脸,眼里满是喜悦和满足。的确,对她而言,能帮他将企业打造成一个商业帝国,这是她最大的幸福。

“噢,对了,哥,现在第一批粮食已到位,你看派谁去比较合适?”

东哥反问:“你说呢?”

赵燕很是心翼翼地说道:“赵晓亮怎么样?他是你的兄弟,这次能自告奋勇跟你来香港,值得信赖。他有政fǔ机关工作的经历,而且懂得变通,再给他配上位副手就没问题。前几天他一直跟我说想到燕宇集团来工作,并让我不要告诉你,怕你笑话他。我现在还没答应,你的意思呢?”

东哥知道赵晓亮一直想利用自家的家世做生意,但他没多少本钱,走的无非是倒批文之类不合法的手段,自己一直想劝劝他。没想到来香港后,他受到格林和香港生活的刺jī,思想改变很大,现在竟然想进燕宇集团工作。于是笑道:“既然是他有想法,我也不会反对。这样也好,有虎哥和你帮衬着,他会很。”

其实,东哥是担心赵晓亮在国内会走错路,到时候给他家庭带来麻烦。见赵燕这几天被爱情滋润的越水灵的俏脸,他不禁伸手捏住她的瑶鼻道:“看样子这家伙没少在你身上下功夫,你对他的评价蛮高的嘛。”

“哥哥坏,又来笑话燕儿。”赵燕羞红着脸躲避他的魔手,她现在越来越禁受不起他的调戏,只要他稍有亲昵的动作,她就会出现情动。

东哥哈哈一笑,放下他的怪手,要不是怕她面嫩,他说不定会将她就地正法。

“哥哥,马上快过年了。你也该回去看看七叔和婶婶,要不然他们会着急。”赵燕很清楚东哥的心思,他呆在香港一直不愿意回去,固然有怀仁县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根在顾彩莲身上,这是他心中的痛。她也不愿意和他分离,但作为一个聪慧的女人,她能深深体会到哥哥内心的痛苦。她不想哥哥每晚心里受到煎熬,有些事只能去面对或许才是解开他心中的结的最好途径。其她几女又何尝不知他的心思,所以她们放下手中的工作一直留在这陪他。

听到赵燕的话,东哥神色一暗,喃喃道:“是该回家看看了,这段时间真是苦了你们。”

“哥哥,你别这样说。你要是不想回去,可以把七叔和婶婶接到香港来过年,顺便也让两位老人散散心。那套龙湾别墅专门是留给他俩的,雅姐她们这两天正在装修。”赵燕见到他的神情,心里巨痛,有些事时间可以磨平印迹,但有些事带来的伤害永远无法在记忆中抹去。

“谈何容易!我爸一到年跟前更忙,再加上他的身份,想来香港那是难上加难。再说,外面再好也不如自己家。这样,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回去,大家热闹热闹。”

龙湾别墅是老李上次看的那套房子,东哥也曾去看过一次。别墅非常大,占地面积有两千平方米,前面是绿地,后面有一大块空地,草说等爷爷奶奶老了,可以在这种种地。室内有游泳池,还有一些健身器材。里面装修的非常奢华,东西一应俱全。这家原主人是香港律政司的一位高官,提前回国复职,让东哥以极低的价格捡了个漏。

赵燕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合实际,但她不愿意看见他难受,听到他的提议,她跳起来拍着手掌说道:“好啊!我们一起回去过年。”

看到她又蹦又跳尽显女孩的本色,东哥笑着说道:“你看看你,哪像位上亿资产的公司董事长。”

赵燕见到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开心地道:“在别人眼里,我是董事长,可在哥哥眼里,我还是原来的燕儿,破烂王。”

一说到破烂王,两人露出会心的微笑。在陈家村那段淘古董的岁月,是他们心中最美好的记忆。

“哎呀,糟糕,现在已十二点半,姐妹们估计该着急了,我们赶紧回去吧。”赵燕看了下时间,不由地有些懊恼,幸福的时间过得实在太快,转眼间就过了饭点。可她又想起一件事,道:“詹荷妮的大妈你……。”

东哥没等她说完,便道:“这个你安排。”

他很清楚赵燕的心思,想让他给詹荷妮个人情。他没想到这个丫头心思如此重,处处为他着想,这让他很是不安。

正在这时,吴东和李推门进来。李听到自己将被提拔成项目部经理助理,脸上洋溢着喜气,进门便说:“董事长,东哥,吴经理,到饭点了,中午我请客。”

东哥摆摆手,说道:“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把工作做好就是对董事长和吴经理最大的回报。吴经理,这二十几份计划书燕菲吃不下的话,可以把一部分推荐给其它的公司。商业竞争并不一定要你死我活,有钱大家赚才是王道。”

李和吴东肃然地回到道:“是,谨遵东哥教诲。”

赵燕和两人又说了几句,拿了三份她认为有价值的计划书和东哥一起回洲际大酒店,其中包括那份烂尾楼改造的计划书。看来,她想在香港房地产有所作为。

下午,东哥陪着周雅等人前去看她们布置的房子,其中,又被周雅等女追问谁的设计最漂亮,他采取各个击破法,在每个女人耳旁悄声赞叹她的设计最好看,哄得众女心花怒放。

东哥得意洋洋地暗自想道:“女人靠哄,前辈不欺余也。”

“东哥,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赵晓亮见东哥从房门前过,忙叫住他。

“好吧,你说,我听着呢。”东哥进屋递给他一根烟,自己找个地方坐下。

赵晓亮坐直身姿,说道:“我的事估计赵燕跟你说了吧。你也知道,我们家老爷子对我们三兄妹管的比较严,不喜欢我们打着家里的旗号挣钱。我这人你也知道,不喜欢按部就班的生活。”

“是兄弟我也不跟你说废话,如果你缺少资金,我这帮你出,现在国内的商机很多,我相信凭着你的本事要想赚钱也很容易。我手上也有几个好项目,其中有个旅游项目相当不错,你要是想做我可以让给你。豪雅公司在国内也相当不错,你要是想在那展可以直接找周雅谈。”

“东哥,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离家远不习惯外面的生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好男儿志在四方,我已打定主意在燕宇工作。”

“行,我尊重你的选择。不过,燕宇集团准备开拓非洲矿产市场,你愿意先去负责一段时间吗?”

“没问题,我既然下定决心在豪雅展,去哪都没问题。谢谢你,兄弟。要是没有你,我哪能一上来就主持工作。啥话都不说了,你就准备为我祝福吧。等到时候我给你带回几个非洲大嫂,非羡慕死你。”

“找几个黑美人兄弟我管不着,就是别得艾滋病。”

“去你的,总想打击我。”赵晓亮笑着拿拳头捶东哥的肩膀,男儿志在四方,他不愿意总躲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

东哥拿指头点点他,笑笑玩外走去,等他走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等等,东哥,爱死病是什么玩意?”

第二百七十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二百七十八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黑色像无边无际的网笼罩整个世界,黑如墨,又如血。在黑色的世界里,一座又一座孤坟如同星星般连成一片。一位头花白,身材拘偻的老人突然置身于这片坟堆中,他努力想逃出这里,但做不到。随着他的移动,原本静止的坟堆也随之移动。他惊骇之极,想要大喊,但嗓子眼里像被塞上东西,连呼吸都很困难。他惊惶失措地四处张望,却现眼前只有无穷尽的坟堆,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突然,他脚边的坟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一只漆黑的手从里面慢慢地伸出来,要抓他的脚。他大骇,拔腿想跑,却现自己只是在原地踏步。一声声牙酸的声音响动,他身边的坟墓全伸出黑乎乎的大手,从四面八方向他抓来。他拼命地跑动,想挣脱令他心悸,带着死亡味道的黑色大手。

不远处,天边飘来一群披头散的人影,白色的衣服衬映着惨白的面容,甚至有些人影脸上血肉模糊,散着腐尸的气味。这群人影张着血盆大口,或是白骨森森的眼眶,不停地出三、三哥、三爷,还命来的声音,看起来这些面容有些熟悉,但又有些模糊,他们飘散在空中,像是要啃食他。他不停地奔跑,可地上的黑手,空中飘荡的冤魂离他越来越近,他甚至能肯定自己只要一停下来,便会被这些黑手撕成碎片,被啃食成骷髅。

三爷,你好狠,我要撕裂你。身后突然传来死去很久的老婆的声音,他回转头,现披散着头、两个光秃秃的眼眶里滴着血的女鬼伸着长长的指甲直刺他的喉咙,别,他大声呼喊,却现声音只能在嗓眼里打转,白的瘆人的指甲慢慢地刺入他脖颈处的血管,惨白犹如带着面罩的冰冷的血盆大口已狠狠地咬向他的喉管,无数的白影重叠在一起,无数只黑手蜂拥而来,要把他碎尸万段。

不要!

躺在躺椅上的三爷头使劲偏向一边,嗓子里出不似人类的嘶哑嚎叫,在瞬间他猛然坐起,才现自己是在家中的院落里,还完好无损地活着。

三爷,你做噩梦啦!

不远处,一位艳fù扭着水蛇腰款款而至,眼神间水波流转,竟是娇媚异常。

哪知道三爷看也不看她一眼,闭上眼,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老人,通常都是把时间颠倒的人,简单点说是该睡觉的时候他睡不着,不该睡觉的时间他偏偏入睡。

三爷正是这种人,一晚上没什么睡意,刚才躺在院落里,竟不知不觉做了个噩梦,看来自己真是老了。

人老了,身体也像男xìng的前列腺炎一样稀稀拉拉,不是这不舒服就是那不舒服。六七十的人了,对xìng那方面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美色对他而言已不再具有诱惑力。吃不动也喝不动,动不动还腰酸腿痛,让他感叹年华老去,光阴不再,更让他怀念以前的峥嵘岁月。

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家境不好,为了不被别人欺负,他走上黑道。结义七个兄弟,他排行老三,被人称为三。在黑道的岁月里,他和六位兄弟靠着手上的刀,凭着血气之勇,逐渐在道上闯出名头。那时候他们每天浑浑噩噩,今日有钱今日花,哪管明日是生死的早不保夕生活,挣来的钱大部分都花在女人白花花的肚皮上。直到在一次火拼中,他们中的老四和老七死在对方刀下,他才醒悟自己这样拼来拼去,不过是大佬们手中的一柄刀。

从那以后,他带着一伙人投入他当时所在帮派的对头14k,投名状是他结义大哥的人头,得到当时14k龙头的赏赐,成为帮中的红棍。后来,他又娶了龙头丑的令人指的女儿,得到自己的第一块地盘——尖沙咀。在随后的岁月里,他利用火拼的机会干掉龙头的两个儿子,控制住14k的黑道生意,再亲手做掉龙头,登上14k龙头的宝座。

等坐稳龙头之位后,他开始着手清除帮中的异己,又把同g异梦的妻子丢入香江喂鱼,将跟随他到14k剩余的几个结义兄弟一一设法除去,巩固他在帮中一言九鼎的地位。斩草务必除根是他一生的信条,为了这,他杀光了老龙头和自己结义兄弟所有的家人。

在这个过程中,他由三变成三哥,再到现在道上赫赫有名的三爷。他的本xìng让他不相信任何人,只在乎自己手中的权利和钱。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神马都是浮云。丈夫,一丈之内才是夫,可想而知老婆也不见得是自己的。三爷很怀疑,当着他的面,身边这位美fù不敢背叛他,但背转他呢,这位荡fù不知道暗地里给他带了多少顶绿帽子。要是他那天嗝屁,这女人敢当着他的灵位和别的男人做苟且之事。连老婆都怀疑的主,他还能相信生下的孩子是自己的种?

唯有操纵别人的生杀大权和一堆堆花花绿绿的票子才能给他真实的感觉,他才能感觉有安全感。

人老了,胆子也不够大。每晚一入睡,很多被他杀死的人全伸着双手向他索命,导致他有时候晚上根本不敢合眼,生怕自己一不心被地下的冤魂索去命,只有在白天他才能稍微得到安全地感觉,也才能眯会眼。

外欠的债务不可怕,只要第一大黑帮牢牢地把控在自己手上,别人也不会将他怎样。日本三口组那边他也已摆平,事情照样控制在他的手上。可生来病死他控制不住,孙子宋勇出了香港便脱离了他的掌控,至今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今天将是警局最后的期限,他们将会出张什么样的牌呢?

狡兔三窟,更何况是老jian巨猾的三爷。那些想要他颈上人头的人全在他手上丢了脑袋,想夺权的人全成了野外的孤魂野鬼。那些人以为把他困在房间里他就会束手就擒,还真是幼稚。躺椅上的三爷笑了,笑的如同响尾蛇。

正在他又快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随后,他听见窃窃低语。睁眼望去,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美fù正和帮中的白纸扇在低声说着什么。

“淑娘,让他进来,我还没死?”三爷很是不高兴地说道,任何事他都想把控在手中,没着没落的感觉他非常不喜欢。

妩媚的像是要融成水的美fù长着一双勾魂眼,水蛇般扭动的腰肢可以让男人联想到g女子竟然是淑娘,岂不让人有种错愕的感觉。

在帮中,白纸扇相当于军师的角色,除龙头外,他的地位极其重要。事实上,他所掌握的权利仅次于三爷,前提是三爷同意他bsp;听到三爷的声音,两人迅分开,白纸扇紧走几步来到三爷身边,先向三爷请安,道:“三爷,公司的股票今早被一股强大的资金狙击,已下降近十个百分点,现在还在继续下降。”

“什么?下降十个百分点。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快想办法解决?”听到他的话,三爷条件反射地从躺椅上站起,眼睛如毒蛇般盯着白纸扇。

白纸扇苦笑道:“三爷,人家这次是有备而来,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而我们手上可用的资金不足,根本无法阻拦对方的进攻,……。”

“放屁,一切全是借口,对方在这次行动前难道没有一点迹象?马上给我调集资金,保住公司的股价。马上查明是谁在跟我们作对,我要让他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限你一个时之内做到,否则,你也不用活着来见我。”三爷打断白纸扇的话,干瘦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着,公司股价下降十个百分点,比杀了他还让他受不了。

“三爷,这次的情况不一样。燕菲风投公司声称有人刺杀他们的股东格林,又迟迟不交出凶手,矛头直指咱们公司。而且他们这次联合香港好几家大型企业和一些道上的兄弟一起行动,来头不善。而我们前段时间把公司大部分资金投入到新片当中,再加上好几家银行冻结我们的资金,总部现在无钱可用。”白纸扇其实还有些话不敢说出来,处在盛怒之下的三爷杀人毫无道理可讲。

14k明面公司上的帐在前几天就被冻结,他曾向三爷汇报过,当时三爷点头让他回去,他还以为是三爷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没想到几天过去了,事情没解决不说,三爷还逼着他去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三爷在东方公主号上大输特输,外面欠下巨款,银行听到这个消息不冻结账户才怪。但这些话他不敢说,胆敢当面指责三爷的人全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再傻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去,马上到个堂口筹钱,顺便让那几个败家子将各自公司所有的钱拿过来。”三爷稍稍喘口气,下达他盛怒过后的明智指示。

白纸扇有些可怜地看着往昔这位不可一世的14k当家人,心里暗道:世界上最可悲的人总是自以为是,却不知道自己已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你还以为你是原先的三爷,能让那些堂主和儿女围着讨好他。没钱没权的你也不过是个孤寡老头,黄土埋到鼻尖勉强苟延残喘的騾夫罢了。

白纸扇,说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没有实权的他不过是三爷推到前台的傀儡。一旦离开三爷,他屁也不是。眼见那些堂主与三爷的儿女和三爷离心离德,他前几天就在三爷面前隐晦地提过,但看来三爷这几天忙着找宋勇,忙着和山口组联系,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三爷见他没动静,勃然大怒,从手杖里抽出里面的杖刃,直接刺向白纸扇的心脏,在他的世界里,任何敢不听话的人全都得死。

白纸扇吓了一跳,往边上一闪,被三爷刺破衣袖。见三爷眼中的杀意,他着急往外跑,三爷素日的积威让他生不起反抗之心。

“白老大,你tmd还是不是男人,在老娘身上的勇猛劲全丢在女人的胯裆里了?今天不是你死便是他亡,还不赶快过来帮忙?”

白纸扇听到淑娘的招呼才猛然醒悟,的确,只要三爷还活着,他逃得了今天逃不了明天。回过头现三爷被条凳子绊倒在地,估计是淑娘所为,内心大喜,忙不迭地回去按住要爬起来的三爷。

三爷毕竟年纪大了,被白纸扇骑在身上竟然翻不起身。白纸扇见身下的三爷拼命地挣扎,不由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地往下按。

淑娘飞快地从房里拿出细钢丝,套在三爷的脖子上。白纸扇见到细钢丝,想起港片里勒死人的场景,松开手抓住钢丝的两边,脚踩住他的后背,手拼命地往上提。

三爷感觉脖子一松,正吸入一口气,细细的钢丝已勒进他的肉里。他拼命地想抓住细钢丝,却感觉自己的气管已被钢丝勒短。一时间,他两眼珠子凸出,勒断的气管里冒出白色泡沫,屎niao失禁,臭味和niaosao味从他的下体蔓延开来,恶臭无比。他死鱼般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保镖,似乎怎么也不明白眼前生的一切。

白纸扇生平第一次杀人,还是杀的香港最大帮派的龙头。等钢丝快勒断三爷的脖颈,他才松开手,像死了般瘫倒在地上,大口地呕吐着,至于那些臭味,他根本无暇他顾。

等呕吐完,他刚想抬起头,太阳穴却被钝物重重击中,血如水般涌出来。当他灵魂渐渐脱离躯壳时,现刚刚站在旁边看着他杀死三爷的那位保镖搂着艳fù的水蛇腰,眼里满是嘲弄的味道。

“东西收拾好了吗?”

“放心吧,自从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我早就在做准备,老家伙家里所有的钱和细软都收拾妥当。这俩个傻瓜拼死拼活,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硬是没现家里所有的人全被我支走,活该死光光。”

“还是你这个sao货有办法。”

“快走,这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呆了,哎,你在干啥?”

“制造假象,走吧,浪货。”

白纸扇感到一团黑影摆弄着他的身体,给他手上塞了些东西,随后听见高跟鞋远去的声音,他的世界亦变得漆黑。

第二百七十九章 调停

第二百七十九章调停

“新闻,新闻,本港最大的新闻,大的黑帮头子和下属相互残杀致死的真相。”离三爷和白纸扇死后不到三时,香港大街巷便充斥着摊主们、报童们兜售的声音。《港岛趣谈》这份名不见经传的报纸凭着这条离奇的新闻一跃成为今日的明星,风头盖过刊登着《燕菲风投即将召开新闻布会》和《股市再起风云》的《香港金融报》,成为香港民众争相购买的报纸。

在文章中,配着两位死者一人手里拿着钢丝绳,另一人脚边散落着铁锤,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清晰图片,情杀还是分赃不均,窝里斗反倒两败俱死的争论还不确定,但结论很明确,两人系相互斗殴致死。

当王主管打电话让东哥关注《港岛趣谈》时,东哥才知道还没等他揭牌,对手已从肉体上消失。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针对14k出现的新情况,东哥赶紧打电话叫来虎哥商议对策。

虎哥看完报纸后说道:“这样的死法太便宜了这个老家伙,看来,我们的计划要稍微有些变动。”

的确,在他们原先的计划中是想让三爷失去金钱和权力,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没想到他和手下同归于尽,让他们的计划落空。

东哥点点头,道:“我找你正是为此事,三爷一死,香港的帮派力量再次生变化,我们的接收计划也要加快。”

虎哥说道:“三爷一死,14k群龙无,正是我们收购的最佳时机。杰克通过这段时间的操作,已控制14k的公司百分之十几的股份,格林已接到香港商会会长的邀请,估计想做和事佬,为三爷的儿女做说客。倒是各大堂口所占有的娱乐场所,最近现有不少日本人面孔出现,估计三爷暗中和日本人达成什么协议,你看如何处置?”

“道上的事,让道上人解决。给他们些鱼饵,让他们今晚拿下所有的场地。我不希望有外国势力进入香港,这是底线。”

“好,我马上找合胜记的老鬼,让他召集道上的大佬开会,估计大圈帮这次又要大捞一笔。宋勇这步棋原先是拿来打算对付三爷的,现在也没有用处了,要不……。”虎哥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东哥对他的提议不置可否,其实也算是默许了他的想法。对他们兄弟俩来讲,没有人得罪朋友能不付出代价,只不过宋勇付出的代价有些沉重。大圈帮上次得到东哥的帮助,不但有钱,而且又有了自己的据点,展势头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战虎又带领一帮兄弟加入燕宇集团,所以,两家现在的关系很密切。

三爷死了,人死如灯灭。但围绕他身后的事却很多,各方面都在行动。

香港英皇大街的一家日本株式武馆,外表看起来和日本普通武馆没什么两样,可这里是日本山口组在香港的前站。作为日本黑帮中的大哥大,山口组的目标是成为世界xìng黑帮,香港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此刻,一位穿着宽大和服的男人正盘膝坐在会馆中,身后悬挂着日本旗帜。他三十多岁,面型削瘦,头向后梳成鬏状,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

“八嘎,该死的蠢货,让我们的前期努力付之一炬,这东西要着还有什么用?”说完,他伸手抓起木几上为三爷办的日本公民户籍,欲将之撕成碎片。

户籍上三爷的照片正带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让人想起机关算尽终成空的老话。他实在交不出宋勇,便通过山口组的人为他办理日本国籍,这样通过外籍身份保护他所有的产业,香港政fǔ对他也无可奈何。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他的算盘打得挺响,可他还没拿到日本的国籍,便被已快显怀的淑娘因怕事情败露,伙同白纸扇将他杀死。而想登上龙头宝座的白纸扇原本想着权色兼收,却不料这一切不过是淑娘和她情夫设的局,他最终也死在别墅里。

香港警局正苦于无法向上面交差,三爷一死倒让他们松了口气,趁机借坡下驴,对外宣称两人斗殴身亡。

正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辈子玩弄阴谋的三爷最终死在身边女人的阴谋之中,也算是报应。

山口组不是慈善机构,他们为三爷出钱出力自然要有回报。这些年他们一直想渗入香港,但本土帮派的排外xìng让他们每次铩羽而归。和三爷一拍即合后,他们的先头部队人马立即进入14k的娱乐场所,没想到正当口关键xìng人物三爷死了,难怪他们生气。

坐在清本对面的老者不慌不忙地说道:“清本君,做任何事先不要急躁,死人也有利用价值。”

“次郎阁下有什么好办法?”清本听到山本次郎的话,不由地停止手上的动作,眼睛注视着眼前的老者。就帮中地位而言,山本次郎是会长山本大郎的亲弟弟,帮中的长老,比他高出一大截。山口组等级森严,他对次郎恭敬有

“我大日侨胞在香港身亡,香港政fǔ难道不有所表示?我们正好利用他的身份,将他的公司全拿过来,这样我们算是正式在香港立足。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里脾气,而是尽快和他的家人与下属商议所有事物。我们的时间不多,尽快行动。”

“嗨,我马上去办。”清本站起来向山本次郎鞠躬,倒退着走出房间。

山本次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仰脸深深地吸口气,喃喃道:“香港,美丽的都市,我来了。”

与此同时,斯巴达旋转咖啡厅前门站着四男一女,看样子是在等人。香港商会会长曾庆红两手交叉放在前面,脸带微笑显得意态悠闲。

“曾会长,照你看他们会不会来。”边上一近五十岁的男人不时腕上的表,脸上焦急的神色显露无疑。

他是三爷的大儿子宋照贵,负责家族的公司生意。由于宋勇对燕菲风投的股东之一格林进行刺杀,导致燕菲公司在股市上对他所管理的公司股价进行强力的打压,致使公司损失惨重。而香港政fǔ也对公司出手,联合银行冻结了公司所有的资金。再加上父亲在这个时间出事,还真应了祸不单行的老话。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他在焦头烂额之际请曾庆红出面,希望他能在中间调和一下,让公司度过眼前的困境。他身后是宋勇的亲生父母,带他俩来主要是为了当面向格林道歉。

等他和曾庆红见面的时候,才现周仁智的父亲周弘也在场。见有外人在场,他心里对曾庆红颇多微词,可现在是求人的时候,他也不敢有所表现。再说周弘也是他们的债主之他不敢多言。

曾庆红看看时间,道:“应该会来,现在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们要有耐心。”

宋照贵知道自己的心太急,暗自强迫自己镇定。

“来了。”曾庆红见两男人从车上下来,急忙走上去和两个人见礼,曾庆红等人也跟上,大家相互介绍一番。

“哦,你们就是宋勇的大伯、父母,他怎么不来?”格林见到宋照贵三人,根本不理他们伸过来的手下张望,貌似想看看宋勇在哪里。

“走,里面谈。”曾庆红见格林的神情不对,忙挤在两人中间打圆场。

在来之前格林已和东哥商议妥当,他今天扮红脸,东哥扮白脸,争取达到他们的目的。即便知道宋勇不回来,他还是装腔作势地做样子,目的是想在下面的商谈中取得主动。

宋照贵等三人讪讪地收回手,跟在他们后面进入咖啡厅的包厢内。说实话,宋勇的突然失踪他们怀疑跟格林有关,但没有任何证据,说什么也是白搭。服务员很快送上各人点的咖啡,很相宜地退出包间。

曾庆红举起手上的咖啡,示意一圈,稍微抿了口,说道:“感谢各位给我点薄面。我今天请各位来,就是希望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以往有什么误会和过节,大家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商量着解决。总不能自己人打起来,让外人看热闹。”宋照贵和格林全是香港商会的人员,所以他称为自己人。

格林抬起说,制止住曾庆红的话,道:“宋勇要杀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事情弄出来,单单是一句自己人是不是太简单了。”

宋照贵暗道:宋勇当时想杀的又不是你,是你身边的年轻人,你又冲出来装什么蒜,但这些只是想想而已,又不能说出口。见格林脸上的不忿,他站起来说道:“我那侄子办事糊涂,得罪了你,我们这里先向你道歉,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公司吧。”听到兄长的话,宋照西夫妻俩站起来,向格林赔礼。

女人想到自己的孩子至今下落不明,公司又变成这样,忍不住悲从心来,放声痛哭。

格林皱皱眉,耷拉着眼皮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想保住公司也不难,还是那句老话,交出宋勇,否则,一切免谈。”

他盛气凌然,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分明是不卖宋照贵等人的账。

第二百八十章 没有选择的选择

第二百八十章没有选择的选择

俗话说,打在儿身上,痛在父母心里。宋勇再如何纨绔,都是宋照西心头的肉,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还得低三下四地求格林。他反倒拿捏上,尽往自己的伤口上戳,顿时火往上冒,站起来大声说道:“我要是找到儿子的话,早就交到警察手上。他是他,公司是公司,岂能魂为一谈,别尽拿他说事。”

格林伸手击在桌子上,怒喝道:“怎么?别以为嗓门大就能唬住人,本公子爷还就不吃这套。要是我杀了你,给你们家人道个歉,事情就能完结?我不妨告诉你,见不到宋勇,你家所有的公司就等着给他陪葬,想撇清关系,门都没有。”随即转向曾庆红道:“曾会长,你们有句老话,有理行遍天下。我不是个被人扇了左脸还将有脸贴上去的人,今天这咖啡我请,老大,我们走。”

说完,他扔下一百美元,站起来怒冲冲地欲拔腿离开。

曾庆红站起来拦住他,道:“他儿子到现在还没有音信,说话难免有气,老朽在这里代表他们陪不是,先坐下来。”

宋照贵拱拱手,道:“我兄弟xìng子急,有什么话说的不合适请你多担待。这样,除了宋勇,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照做。”

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东哥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再闹下去什么也得不到,chā话道:“格林,你先坐下,听听他们有何诚意再说。”见格林兀自不平地坐回座位生气,东哥心里乐呀,这家伙不去演戏实在太可惜。他喝口咖啡,直视宋照贵,说道:“宋先生,我现在是燕菲风险投资公司的法律顾问。”

这家伙的身份一变再变,让宋照西等人摸不着头脑,前段时间还是加拿大籍的赌徒怎么改了行当,当起法律顾问了。说起来他还是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反倒现在像是没事人似的。

“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不管宋勇被你们藏到什么地方,但事情总要解决。”他的话一出口,差点把宋照西三人的鼻子都气歪了,这叫什么话,我们把宋勇藏起来,要真是这样还好办了。

宋勇的母亲听到这句话很不乐意,止住抽泣说道:“你是法律顾问,说话做事要有法律依据,要是我知道儿子在哪,我甘愿给你们磕一百个响头。”

东哥没想到黑道老大的儿媳fù说话还蛮有水平,懂得将人军,笑笑说道:“宋勇在哪是你们的家事,不该我心,我也受不起你的大礼。要不是看曾会长的面子,我们也没必要和你们谈。我看不如这样,双方各让一步,格林也不要总揪着宋勇不放。”

他用手按住作势欲起的格林,继续对宋照贵三人说道:“你们呢,也适当表现出你们的诚意,三爷生前和我还算是有点交情,我这人呢,又一贯提倡和为贵。如果你们真想和解,燕菲投资可以考虑买下你们公司,你们商量商量吧。”

格林见老大脸上露着杀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这才理解了虚伪的真谛。他和三爷的那点交情,恐怕全是巴不得人家早死。现在却来充当好人,委实有些惺惺作态。

宋照西没等兄长答话,怒喝道:“好啊,我们的公司在这,你有本事就过来拿。”

“看看,又生气了不是。如果生气能让你们的公司董事赚到钱,你尽管生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以为拿着手上那点股份就能挽救你们的公司。喏,给你们看看,这是你们叔叔伯伯们的股份转让书,他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做出最正确的选择。”说着,东哥从手提包里拿出几份单子丢在桌子上,点了根烟继续道:“现在燕菲投资公司已拿到公司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除去死去的三爷,燕菲已是公司最大的股东。”

宋照贵放下那几份转让书,脸sè苍白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道:“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眼前这几份文件是真的。那几个叔伯们有奶便是娘。父亲一死,再没人能压住他们,而公司又处于内忧外患的境地,他们出让股份是迟早的事。宋照西夫妻俩也看完文件,低头不语。

“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那公司还值几个钱?燕菲十几亿美元的资产,想让你们那些公司破产轻而易举,即便是我们买的这些股份全部损失,燕菲也不会伤筋动骨。记住,现在是资本市场,不是动动嘴皮子就好使。三爷手上的股份会转到你们手上,你们只有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决定卖不卖。半小时一过,燕菲那边动起手来,天知道你们手上的股票会不会是一堆废纸,亦或你们会不会背负巨大的债务。好,现在计时开始。我提醒三位一下,半个小时内三爷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送不到这来,我们就当你们不想卖。”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闹钟放在桌上。

威胁,赤luǒluǒ的威胁。尽管他的话语比较柔和,但宋照贵等人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小闹钟滴答滴答的声音犹如重锤般敲打着他们的神经,房内空气仿佛凝固,让人感觉窒息。

东哥向格林摊摊手,做了个抱歉的姿势。格林心道:“老大,你唱的是白脸,怎么说出的话比我这黑脸还黑。”

曾庆红看看格林和所谓的法律顾问,再瞅瞅脸sè铁青的宋照贵三人。他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闭嘴。在这两个年轻人跟前,他突然生出廉颇老矣的感觉。

这两个年轻人最近频频出现在香港的上流社会,上至政fǔ高官,下至香港富豪,三教九流无不争相与之交往,社交之广即便是他也感到诧异。他相信周弘也正是看到这点,心里有了压力才屈尊和他们讲和。

在“东方公主号”上的慈善拍卖会,正是这个年轻人出手,让自己好友的儿子周仁智花一百二十万买下琉璃塔,成为拍卖会最大的笑柄,他也有些内疚。所以,当老友周弘托他出面跟东哥讲和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正好宋照贵求到他门上,他索xìng带着周弘一起来到这,想着两年轻人怎么也会给他点面子。

可见到两年轻人做事如此老辣,一点也不给宋照贵等人留后路,他内心也惶恐起来。万一他俩等会和周弘拧起来,他该怎么办?说实话,他越来越看不懂这两个年轻人。在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凡事留三分,日后好相见”的话和这两人根本不沾边。可偏偏是这样两个偏颇的年轻人,现在已成为全港最耀眼的人物,尤其是那个银发青年,更是许多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底蕴。

沉默了片刻,宋照贵抬起头,艰涩地问道:“只有这种办法吗?”

东哥答非所道:“你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宋照贵沮丧地摇摇头,他的确没有其他选择。香港政fǔ对他们进行封杀,别的公司根本不会伸手相助,企业内部账务冻结,一分钱也拿不出来。父亲一死,各大堂主根本不会理他们的茬。外面又有燕菲风投喊打喊杀,再加上人家手上持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等等等等不利因素加在一起,他估计不用等到明天,公司将一无所有,甚至会被银行强行拍卖。

宋照贵咽口唾液,费力地问道:“格林先生,要是我们把公司转卖给你,你能保证我们及家人的安全?”

格林敢保证这是他这辈子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堂堂的香港黑道太子竟然要求他保证他们的安全,岂不是令人笑掉大牙。他收敛笑容,正sè地说:“我可以保证,我的人绝不会再找你们的麻烦。话外之意很明显,别人找不着你们的晦气跟我无关。

没等别人开口,东哥已冷冷地道:“现在还有十五分钟。”

宋照贵转身和弟弟、弟媳商量一阵,很快,宋照西跑出去打电话,他转过身说道:“诚如你愿,我们可以将所有的公司卖给你,那些娱乐会所呢?”

东哥摇摇头,道:“我们和你谈的是明面上的生意,至于娱乐会所之类乱七八糟的生意,我们没兴趣。你要是想留在香港经营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我们没意见。”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宋照贵竟然拿自己都把控不了的生意来谈,很显然是想宰两人一刀,拿上钱远走高飞。他哪知道东哥早已把那些娱乐场所当人情送给道上人物,至于他们能不能拿到手,那是他们的本事,和他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跟他谈这种生意,门都没有。

“哦,我差点忘了一点,你们的公司或许有个别日本组织想接手,你们还有选择的余地。可我想好心地提醒一下,如果你们选择和他们合作,格林的保证当场作废,别忘了这里是香港,不是他们的天堂,他们也没资格做你们的保护伞。”

一番话没有任何威胁的字眼,但却在众人心中敲起重雷。

宋照贵清楚父亲和山口组合作的事,也知道山口组最近一段时间为14k提供了一笔资金用来还账,还答应帮他们办理日本国籍。作为回报,14k从山口组购买军火和毒品,并允许山口组在一年后享有部分娱乐会所的经营权。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双方不敢拿出来让人知道。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竟然能知道这个秘密,他内心的震惊可想而知。

年轻人话里话外无不在警告他,一旦他敢和日本人合作,保证他和家人跑不出香港,更逃不过他们的报复。

而曾庆红和周弘听到这个消息同样吃惊,一起望向宋照贵。如果事情真像年轻人所说,宋照贵他们就是在引狼入室,将成为他们的敌人。

香港尽管是自由贸易中心,但港人对日资的进入非常排斥,这也有其历史原因。香港的近代史是部耻辱史,清政fǔ无能,战败后将香港岛、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南地区割让给英国,又将九龙半岛界限街以北地区及附近262个岛屿租借给出去。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日军进犯香港,驻港英军无力抵抗,当时的香港总督杨慕琦宣布投降。香港被日本占领,开始了三年零八个月的“日治时期”。

日军进城后,大肆抢掠、强jiānfù女和杀害无辜居民的暴行屡屡发生。曾将香港九十五万担存米抢走八十万担作为军粮,造成香港严重的粮荒,居民饿死者不计其数,饿死的人堆积在路上,惨不忍睹。日军将很多商行抢劫一空,抢来的东西用麻袋扎起来,用大轮船运回日本。除了抢劫财物,半夜里许多喝醉酒的还经常四处寻找fù女,不少fù女遭到凌辱,甚至有被轮jiān致死的。当时有些fù女说:她们不派机枪和炸弹,因为碰上它,死掉就是了。她们最怕的是敌人的电筒和使人胆寒的敲门声。在深水元州街,一名fù女升上背着小孩上街买菜,回来时赶上戒严,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住的楼宇无法走过去,他的长子约**岁,想横穿马路迎接妈妈。这位母亲摇手示意,不让儿子过来。结果长子被日本兵从后面用刺刀刺死,挑在刺刀上。这位fù女背着的孩子被士兵摔死,她则被拉到房间里,被日本兵强jiān完割去双rǔ,下体塞进木棍活活折磨死。日军为了建慰安所(军妓住所),突然封锁洛克道,西至军器厂接口起,东至勋宁道止,用刺刀逼着居民在风雨中扶老携幼搬往他处或是露宿街头,制造了洛克道事件等等,这些罪行罄竹难书。

正因为日军在香港犯下滔天大罪,港人非常仇视日资和日本人,曾掀起多次抵制日货的运动。不管是商人还是道上的兄弟,都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和日本人勾结。即便是三爷这样的黑道大佬,在和日本人合作的时候也是异常小心,根本不敢泄露风声,都是以14k的名义运作。

注意到两人的征询的眼神,宋照贵尽管心里很憋屈,但也不敢承认其事。道:“东哥还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再没有出息,也不会和有狼子野心的人交易。”

东哥一语双关地说道:“没有最好。”

从外面打完电话的宋照西一脸喜气地跑进来,附在兄长耳边低语。宋照贵不动声sè地站起来,像众人抱拳,道:“我们兄弟俩商量些家事,劳烦各位等一下。”

东哥耸耸肩,说道:“没关系,你们想谈多久谈多久。我们最多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们走人。”

话虽说得的客气,但字里行间倒像是欢迎宋照贵等人拒绝他们的建议。如此一来,反倒是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宋照贵点点头,带着弟弟和弟媳俩人走出房间。

周弘这才领略到东哥的老辣实在不在他之下,眼前的这位青年在宋照贵等人面前片言只语间就取得主动,城府不是一般的深。知子莫若父,他很清楚自己儿子的才地,和人家比差的不止一截,怨不得会栽在他手上。

等他们三人一出门,曾庆红伸出大拇指,由衷地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又有句老话道:欺老莫欺小。见到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我们有种老去的感觉,这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

东哥和格林客气几句,他接着道:“这位是周仁智的父亲周弘,香港商界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我的好友,几位多亲近亲近。”

他前面已向东哥俩人介绍过周弘,现在再重新介绍一遍,目的是强调周弘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希望东哥看在他的面子上多担待些。

周弘微笑地举起咖啡。“认识两位很荣幸,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以咖啡代酒,希望我们有个良好的开始。”

不愧是闯荡多年的商场老将,尽管他的目的并不是专门来和他俩喝茶,但他很是能沉住气。先不提东哥和儿子的过节,而是先拉关系,营造合适的谈话气氛。

东哥也举起面前的咖啡,笑道:“久仰周先生大名,本该我俩亲自去府上拜访,只是最近俗世缠身,倒叫两位前辈见笑了。”说完,他将杯子放低,和周弘碰了下。

“客气,两位匍到香港就带来股新鲜的活力。燕菲风险投资公司开创了香港商界的先河,为个人和企业提供风险投资,更是将市民手上的散股聚拢在一起,为他们降低风险。东哥年纪轻轻,见识和魄力无不高人一等,在香港创造最高纪录,了不起。”正所谓好话百听不厌,周弘在商界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道行很深。赌博毕竟上不了台面,但他也能含糊地将两人全夸了一番。等东哥和格林客套完,他开始逐渐步入正题。

“我那不争气的儿子母亲死得早,我又忙着生意上的事,对他疏于管教。没想到他和宋勇魂到一起,每天在外面惹是生非。当然,他能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我的错。自不教,父之过。今天我来拜访两位,就是要郑重向两位道歉,并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

“周先生言重了,年轻人不怕犯错误,因为他有改正错误的时间。其实,我们和令郎之间也没有实质xìng的矛盾,只是年轻气盛使然,周先生不必太介怀。”

周弘没想到东哥竟然这么好说话,要是他真是这样想,足以证明他的胸襟和自己儿子不可同日而语,他赶紧连声称谢。周仁智尽管让周家经济上受到很大的损失,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即便他犯了再大的错误,做父亲的也会在心里原谅他。要不是三爷的境地摆在眼前,他原可以不理会这两个后生小辈。

东哥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做不到被别人骑在头上拉屎撒niào不还手的地步。相反,他倒是睚眦必报的人,从向强和三爷的身上可以看出他这种xìng格。但他也不是好战分子,总不能像堂吉诃德般把所有的人或事当成自己假想的敌人。周仁智尽管很纨绔,可罪不至死。同样,他在香港也不可能无法无天,王主管尽管给他一定的权限,可他不能拿着jī毛当令箭,硬是将香港搅成一潭浑水。人家给出的目标很明确,瓦解分化香港黑帮,稳定香港经济。

前一个目标他基本完成,香港第一、第二大黑帮将不复存在,而其它一些帮派又和公司有着合作关系,为以后布下棋子。第二个目标他们正在进行,初步效果还不错。假以时日,燕宇集团和燕菲投资公司肯定能为香港经济的稳定发挥重要作用。

要是他硬要整周仁智,周家绝不会置之不理,香港商界肯定会掀起轩然**ō,那不是稳定香港经济而是破话香港的稳定,估计他还没动手,王主管就把他当成小菜灭了。东哥是聪明人,他相信周弘也不笨,放过周仁智这个小虾米可以使周家欠他一个大人情,也可以进一步和曾庆红会长建立sī人友谊,燕宇或燕菲凭着两家在商界的影响力触角伸得更远。

在斯巴达旋转咖啡厅的一角,宋照贵和宋照西夫妻俩正小声争执。只听宋照贵说道:“大哥,反正我们的公司要卖,谁出的价高我们卖给谁。山口组清本现正在家等着,他们想买下我们所有的公司和地盘,出价两亿港元。而那两个小子只接受白道生意,出价肯定比山口组低。我们出手后连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潜逃,他到哪找去?我们总不能听他瞎诈唬,连到手的钱也不敢拿吧。”

“老二,你也不想想咱们现在的处境,山口组的人会那么傻,不经过调查就出那么高的价钱?日本人不可信,要是可信父亲早就会和他们合作。再说,我怕咱们有钱没命花。”宋照贵眉头锁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家里网坏了,昨晚没传成,今天一章六千来字算是将昨天的补上。托人在外面传,很是不方便。

第二百八十一章 送礼的花样

第二百八十一章送礼的花样

三爷在的时候,很多事都是由他拍板,宋照贵感觉自己不过是跑腿打杂的角sè,有时候心里还非常怨恨父亲。可当他们头顶上的参天大树突然轰塌,再没有人管他的时候,宋照贵才知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道理。很多事猛然压在他头上,逼得他不得不想周详。先不说日本人讲不讲信用,单单是老二的说法便站不住脚。父亲刚死,按香港风俗总也得入土为安,不可能拿上钱连夜跑路,连父亲都不安葬吧。再怎么说宋家在香港也是大户,有些事不但要做给自己看,更得做给外人看。

再说二弟说那个年轻人瞎咋呼,宋照贵可不这样看。兴义安论实力不比14k差,可猪头成了残废,丧彪被枪手击毙,手下的四小虎被人用枪打成四条死虫,其它三大堂堂主藏匿的不知去向,龙头大哥向强都被逼得净身跑路。一个星期时间,香港数一数二的帮派兴义安土崩瓦解,所有的地盘和公司全换了主人,失去父亲庇护的他们又有何资本向人家叫板。投靠山口组?自古以来又有哪个汉jiān以善终收场,他出身黑道家庭,但最起码还知道自己的根在何处,还懂得自己肩负着一家老*平安,更懂得为自家留条后路。

“大哥说的对,日本人不可信。自从勇儿没了音信后,我时常想,要是家里没有道上的背景,也没有这么些钱,勇儿还会被迫离家出走吗?以往的种种我不再想说,我只祈求勇儿能平安回到我的身边,哪怕是每天吃斋念佛,我也心甘情愿。钱再多,能换回儿子吗?”说到这,女人泣不成声。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她原先不理解其中所蕴含的道理,直到嫁到宋家,成为道上大佬的儿媳fù时才有所领会,惶惶不可度日是她这些年真实的写照。

宋照西没料到一向夫唱fù随的妻子也不赞同他的意见,恼怒地喊道:“好,你俩都是好人,就我是坏人,爱怎么干就怎么干,以后有事别再找我。”说完,他不顾大厅里顾客的诧异,丢下两人大踏步冲出大门,身后的门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在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宋照贵望着二弟远去的背影,心想:“堂堂五尺男人,连fù道人家的见识都不如,又怎么能指望他撑起这个家。”他向女人苦笑道:“二弟妹,委屈你了。”

女人抹干眼泪,摇摇头,说道:“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现在说出来心里舒服得多。你们每天在外面忙,不知道家里的女人每天过的有多担心。生怕仇人找上门,更怕自己的男人和家人出事,勇儿失踪后,我常常希望时间能倒流,可惜,……。”她深深地叹口气,似把所有的担心和无奈浓缩在这声叹息中,轻声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时间已经不多,赶紧让三妹把东西拿过来吧。”

宋照贵点点头,拿起电话低声地说着什么。

燕菲风投的记者招待会准时召开,由于它最近一段时间的表现,再加上今天突然对14k公司股票的发难,导致14k公司股价急剧下跌,再加上三爷离奇的死去,已引起香港媒体的普遍关注,一听到燕菲要召开记者招待会,香港各家媒体早早地涌入香港大街的燕菲风险投资公司一楼接待大厅,希望能爆出更大的新闻。

要是在场的老记们知道这场记者招待会原本并不是要什么新闻,而是引人入套,借助他们的手将14k堕入地狱时,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如此兴高采烈。虎哥等人的计划是想派几个人到14k的场子谈论他们公司的股票现在跟擦屁股纸没两样之类的话题,引起那些黑道人物的怒火,最好能让一帮人提着凶器追杀。然后将这帮凶徒引到新闻会的现场,借记者的笔杆子逼香港政fǔ将14k钉死。

计划倒是不错,可三爷的死打乱了他们的部署。没了三爷,14k实际上已名存实亡,土崩瓦解只在一念之间。虎哥干脆取消这次行动,新闻会照常进行,只不过变成燕菲扩大知名度和拉近与记者们关系的会议。

一楼接待大厅早已腾空,被收拾成新闻会现场,前方摆着张长条桌,上面铺着块红绒毯。大厅中间整整齐齐地摆了十几排靠背椅,专门供记者们就座。四周摆放了一圈的绿sè植物,显得春意盎然。六位训练有素的女职员充当接待人员,妥善安排前来的记者,并给他们每人发了一瓶饮料和一本精美的画册。记者们可以从画册上了解燕菲风投的概况、投资理论、投资方向、部门设置和审批程序等,再配以美轮美奂的chā图,让记者一览无余的过程中更惊叹画册的精美。

会场得布置和接待任务赵燕交给项目审批部,刚当上经理助理的小李在这次任务中担当大梁,经过她的精心布置,整个大厅大而不空,各项接待工作井然有序,充分显示了她的才能。此刻,她又担当起这次会的主持人,正笑盈盈地向各位记者介绍出席这次会的燕菲公司领导。

当主席台上的赵燕风姿绰绰地向台下的记者示意时,人群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赵燕本就生得极美,再加上其中有些人得到燕菲公司的好处,鼓掌更是起劲。所以,作为公司董事长的她的出场掌声最热烈。

燕飞风投最近推出代理个人散股业务,有不少香港市民受益。老记们先前还不相信,他们还真没见过不单自己发财,还让普通股民一起跟着发财的公司。直到自己的街坊邻居将钱投到燕菲代理部挣上钱时,有几个记者也跟着去试了一把,没想到还真挣了些小钱。别小看这些小钱,它可是敲开香港市民的敲门砖。燕菲风投在香港成立时间不长,已让他们尝到甜头。他们完全有理由可以相信,假以时日,燕菲能让他们挣得更多的钱。

财帛动人心,这句话是放之四海皆真理,也是人之长情。香帅楚留香之所以万人传诵,除了他的艳福外,更多的是他劫富济贫。历史上有没有楚留香这个人暂且不说,单看他的故事渊源流传,就能看到人们对这种人物的向往,希望某天他能光顾到自家门前。当然,富人对他不感冒。不但东方有这样的故事,西方也有类似的人物,像侠盗罗宾汉。由此可见,马无夜草不féi的理论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照样通杀。穷人渴求财富是想让自己的生活过得好些,富人渴求财富是希望实现垄断。

缘于燕菲风投想要短时间在香港闯出万儿,东哥便想出代普通市民炒股的妙招。他脑海里的股市图一拽一大把,带领大伙赚点钱还不跟玩儿似的。刚开始,这项业务的开展困难极大,很多人不相信,燕菲代理部就号召公司员工集资炒股。本地员工没想到投入一些钱竟然每天有所进账,便回家发动七大姑八大姨往里面投钱。没想到都有增值,香港股市起步较早,市民炒股有一定的历史基础,靠口碑宣传,前来燕菲要求代理股票投资的人越来越多,投资数额也越来越大,燕菲风投在普通民众间的口碑迅速流传开来,如同阿里巴巴里神奇的芝麻开门,他们希望能得到想要的财富。东哥的目的达到了,他也在无意间做了把现代版的楚香帅。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方向正确,事半功倍。要不然,单凭新到香港的燕菲想要在短时间有所作为,恐怕亦非易事。记者们的嗅觉不是常人所能企及,他们或许在某些时候挺让人讨厌,比如晒晒某明星的隐sī,说说某美女是人造的等等,成为后世有名的狗仔队,但有时候他们也显得非常可爱,对某件事抓死不放,牵扯出很多的社会yīn暗面。正因为他们手中的一支笔能引导整个社会的舆论,被人们冠以无冕之王的称号。

对韩信而言,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对企业而言,记者们也起着萧何的重要作用。酒香不怕巷子深毕竟来的太慢,有记者们帮着鼓吹比做还来的方便实惠。既然是想和记者拉好关系,燕菲岂能没有准备,在进门的时候,每位记者领到一支笔。

这份特殊的礼品可着实花了小李不少心思,东哥要求送礼要送出与众不同的新意,她揣摩半天死了不少脑细胞才设计出这款礼品,就是要体现燕菲的大气和不凡。

当时,记者们还以为这是燕菲发的小纪念品,也没太在意,无非就是笔外面镀层金粉,比一般的笔显得高档些,很趁他们的身份。可是,当有些人把玩这只笔,拧开笔套时才发现这只笔根本不算真正意义上的笔,而是一件奢华的工艺品。笔的前端是用金子做成,笔尖是颗小钻石,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出绚丽的光彩,尤其是笔前端用烫金体篆刻着他们的名字,更显出燕菲的心思。

独一无二,巨显匠心。

花花轿子人抬人,燕菲准备的礼品让记者们非常满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和赵燕之间的一问一答都非常默契,有好几个记者原本想把三爷的死与燕菲联系起来,但最终因拿人的手短没好意思提。记者招待会在宾主友好的气氛下圆满结束,老记们回去后也是各显神通,将燕飞公司好好地宣传了一番,真正做到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大好境界。

进入到二月份,离过年越来越近,香港尽管现在还处在英国的统治下,有很多习惯和西方人接近。但大部分土生土长的香港人从根本上还是华人,拥有华人的风俗习惯,特别像春节这样重大的华人节日,更是他们每年必然要隆重办的日子。离过春节还有几天,大街上已是张灯结彩,有好些人竟然迫不及待地穿上唐装,还有很多华人社团也精心排练着舞狮、秧歌队等传统的华人节目。

身在国内,你无法感受到国外华人对祖国深深赤子之情,也无法体会到他们身在异国他乡渴望祖国繁荣富强的迫切之心。想当年辛亥革命期间,要是没有海外华侨的捐款捐物,没有他们义无反顾地投身到这场革命中来,想推翻三座大山,谈何容易。当时革命军的武器、弹药、药品等等物资大部分来自海外华侨,有位在国外拉三轮车的汉子不但将自己辛苦挣来,不舍的吃不舍得穿的钱全捐献出来,还跑到国内参加光州起义,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出来。这是有这样的仁人志士前仆后继地投入革命事业,才推翻满清政fǔ的黑暗统治。与这些人想比,那些只知道伸手要官,开口闭口要报酬,还虚伪地标榜自己是人民的公仆的人简直是垃圾。

东哥站在香港这片土地上,望着眼前高楼密布的大都市,心里突然生出异样的感觉。他感觉自己不是这座城市匆匆的过客,而像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一样,着闽南话、粤语、港语等各地的方言,畅迎四方来客,或是漫步在形形sèsè的街道,过着普通民众的生活,岂不快哉!

“大哥哥,你怎么又站住不走了?像个小老头似的。”小草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拽着他往前走。

见到前面众女笑颜如花的面容,东哥不禁暗然失笑:“莫不是自己老了,竟然会站在马路中央发呆。”也是,有着两世为人心境的他这世再怎么年轻,也不再拥有年轻的心态。他心里蓦然滑过一个词,近乡情怯。出来近一个月时间,他很想念自己的父母,更想萦绕在他们膝前,享受家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又隐隐有些害怕,是怕回去不知如何面对她,还是面对怀仁县的困局,他不愿意深想。

香港的事基本已告一段落,向强潜逃,往昔兴旺的兴义安已成为过眼云烟,十三爷死了,横行一时的14k白道上的生意他们已和宋照贵签下合同,全盘解手。黑道自有香港道上的朋友招呼,相信很快也会步兴义安的后尘,他根本不用担心。道上数一数二的大帮派被一一铲除,王主管非常满意,他也见好就收。燕宇和燕菲两大公司分别在香港落脚,并开始发挥其作用,夏主任的目的也完成近半,想来这份答案也会让国内某些人舒服。他,是时候离开,也该离开了。

人生就像一个个结,当你打开一个结时,就要面对下一个结,周而复始,直到生命的终结,这就是人生,充满喜怒哀乐,也充满不可预见xìng。

“大哥哥,周雅姐不知道给爷爷买了啥东西,想给奶奶买副欲手镯,赵燕姐要给爷爷奶奶请尊弥勒佛,那佛是用白欲雕成的,可漂亮了。晓慧姐买了一副寿星图,家手笔。紫虹姐看中两条羊绒围巾,姐姐给爷爷买了个欲扳指,今天打算给奶奶买枚翡翠戒指。荷妮姐从美国带回个会唱歌的瓷娃娃,你说,我应该给爷爷奶奶买些什么东西?快给我出出主意,求你啦。”她两手拽住东哥的袖子,身子扭啊扭的,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祈求,活像个爱撒娇的小女孩。

东哥原本还在猜想众女会买什么东西给爷爷祝寿,没想到小草这小机灵把她们全卖了。可他没想到詹荷妮会跟去凑热闹,不由地问道:“什么?詹荷妮也要去给爷爷祝寿?”其实,有句话他没敢问出来,她不在香港过年?他爷爷是大年初四的生日,今年七十大寿。前世,他没有能力为爷爷好好地办个像样的寿辰。今世,他再不想错过这样的弥补机会。

“这有什么稀奇的,我看她肯定是喜欢大哥哥。”小草理所当然的话差点让东哥羞得找条缝钻进去,这小家伙,人不大心思懂得的事倒是不少,没羞没臊。好在她没注意到他的窘迫,继续问道:“爷爷今年七十大寿,不送礼物实在说不过去,你快点帮我想想。”

看见小草的着急样,东哥笑着在她挺翘的鼻梁上刮刮,道:“小家伙,你又不挣钱,送什么礼物?爷爷和奶奶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地长大,常陪陪他们就行了。只要你出现在他们面前,就是送给他们最大的礼物,”

“大哥哥,你要再说我小,我以后就不理你了。”小草“恶狠狠”地瞪了他两眼,随即踮起脚尖,把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说道:“每次爷爷奶奶过生日的时候,你都是这么说,实在没有点新意。我不管,你要是不说,我今天赖在你身上不下来,看你怎么办?”说完,她蜷起双腿,像个布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

东哥见有好几个行人望向他们这里,老脸差点挂不住,小草这样让人家很容易误会他是个登徒浪子,连这么小的小女孩也不放过。

其实,他这种想法实在太多余,也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如同从不偷东西的人,偶尔一次去偷人家的东西,总感觉满世界的人眼睛全看着他。像老手就不会,你看你的,我偷我的,以我为中心,颇有点掩耳盗铃的味道。小草身高接近一米六,这样的女孩不说年龄,别人又岂能知道她不过十四岁,而他现在也不过二十一岁的光景。即便行人看他们几眼,也不过是觉得女人在大街上撒娇而已。

“小草,快下来,要不你把那个雕着水果的果篮送给爷爷和奶奶。”香港的冬天不算冷,东哥能清晰地感受到小草充满青春气息的娇躯贴在他身上的感觉。他想努力控制住下面的动静,可这东西越是想让它熄火,它反倒兴致盎然,整得他好不狼狈。

小草狡黠地看着他涨红的脸,叹息道:“哎,看样子有人还是舍不得他那件宝贝,否则也不会说”要不”这两字。”

东哥心里狂喊:“小祖宗,你快点下来,哥哥实在撑不住。”他不敢用强去扳小草的手臂,怕她敏感的心灵受到伤害,道:“只要小公主喜欢,哥哥什么都舍得。再说,我的东西不就是你的嘛。”

“真的?”小草娇憨地问道,见东哥用力地点头,她迅速地放开手臂,俏生生地站在他面前,脸却有点红。女孩子天生敏感,他下面的异样她能清晰地感觉到。

东哥暗暗吁口气,小草再不下来,他非当众出丑。即便是这样,他也感觉下面肿胀的难受。见到她欢欣雀跃的神情,他不由地心道:“这小丫头还挺好强,想把周雅等人全比下去。”

其实,他只是猜对了一小部分。女孩的心思东哥永远不懂,也懂不了。

小草刚开始根本没想到要拿他为爷爷准备的寿礼。这件老物是从猪头手上赢来的羊脂欲雕成的水果篮,篮身洁白圆润,莹莹剔透。蓝内用红玛瑙雕成的葡萄串栩栩如生,整条葡萄藤用墨欲雕刻而成,上面的绿叶用七彩虫翡翠雕成,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上品。

小草要是有这件宝物送给爷爷,自然风头压住众女,的确,她有争强好胜的心思,很想在爷爷这次的寿辰上露一手,但她知道这件老物是大哥哥要送给爷爷的,她岂能横刀夺爱。

她其实欢喜的是东哥说的只要她喜欢,他什么都舍得,东西不分彼此这样的话。这表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很重,而且还是亲如一家人的情感。她非常珍惜这种感觉,更怕失去在他心中的地位。她现在不能再像前两年那样毫无顾忌地趴在他背上或是蜷缩在他怀里,感受他浓浓的爱护之情,但她可以运用一些小手段来感受他的爱。

她,要的不是物件,而是他的心意。

男人和女人最大的不同在于男人总是已捕获实物为标准,而女人在乎的是感觉。如同xìng爱一样,男人在乎得到女人的身体,而女人在乎男人的呵护,超越肉体上的快感。

第二百八十二章 疯子

第二百八十二章疯子

每个人生下来是都是一样,赤条条地来到人世。由于家世、境遇等后天因素导致每个人的和追求各不相同。

出身豪门的孩子,他出生后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缺钱花,所以他的追求点不在于金钱的多寡,物质的富足,因为这些不过是他最基本的生活方式,他可以熟视无睹。他的追求点说起来很简单,有可能是穷人一出生就享有的权利——自由。穷人连一日三餐都犯愁,哪有空管孩子在地上摸爬滚打。也有可能是刺jī,或许爬树对他来讲都是非常奢侈的刺jī。

而穷人的孩子追求的恰恰就是富人孩子根本不值得一提的金钱,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丁富贵就是穷人家出生的孩子,从他的名字里可以看出,他父母希望他一生大富大贵,不要像他们一样一生在贫民窟里挣扎。他也不负父母的重托,硬是凭着自己的拳头和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拼命三郎精神,在14k众兄弟中脱颖而出,成为旺角一带的堂主,也被人称为疯子。

精神病院的疯子,发作起来杀人不偿命。丁富贵能被人称作疯子,可想而知他做起事来也决不可拿正常人的角度来衡量。他能做到今天的地位,跟他的胆量和悍不畏死的精神有关,更和三爷的提拔密不可分。

有次,三爷前去澳门赌钱,结果和澳门赌场与人发生冲突。六十来人将三爷团团围住,打算斩断他的四肢。丁富贵带着十多个兄弟冲进这家赌场,硬是在人群中将三爷救出,手下的兄弟死亡殆尽,他也被人砍了二十几刀,肠子都流出来。他硬是凭着手中的刀将追来的赌场老板砍死,砍伤二十来人,在敌人目瞪口呆的围观中背着三爷扬长而去,成为三爷的救命恩人,也得到他渴望已久的地盘。还有一次,他从洗浴城出来,被香港本地的仇家砍成重伤。伤好后,他带着兄弟们赶到仇家的家里,将仇家家里所有的男人全部杀死,女人轮jiān完拉到自己的场子里逼着接客,连五六岁的小女娃娃也不放过。他凶狠的个xìng和不计一切的报复手段让很多道上的朋友不敢得罪,疯子之名由此得来。

丁富贵接手14k在旺角的地下生意后,凭着他的疯名,很多人都得让他三分,久而久之,他成为旺角第一凶霸,生意做得相当红火。

此刻的丁富贵已四十来岁,身体有些发福,精赤的身体上布满长短不一的刀痕,胯间浊黑的大家伙正随着他身体的抽动在雪白的翘tún间进进出出,同样一丝不挂的女人趴在床边,在他大力的耸动间下垂的ru房不停地晃动,嘴里发出不规则的“啊”音。空气间弥漫着精液魂合的气息,男女身体碰撞发出砰砰的声不停于耳。只见丁富贵突然间加快速度,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片刻间,他的身体猛然绷直,射精的快感让他粗壮的手在那女人的tún部留下数道几可见血的抓痕。

女人被他剧烈的碰撞几乎掀翻在床上,等他将那话儿拔出,她才瘫倒,呼呼地喘着气。

“老大,赌场里有状况。”门口有个惶恐的声音传进来。丁富贵转过身,丝毫不在意东西的外露,骂道:“猴子,你他娘的进来。”

女人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时候会让外面的人进来,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外面的门已被推开。一位身材极瘦,马脸的男人冲进门,见老大那软塌塌的家伙什挺刺眼,忙移转眼神,却发现床上躺着位赤luǒ的女人,刚被男人干过的部位在他面前来了个特写,让他恨不得脱掉衣服扑上去。一时间倒已忘记此行的目的,傻傻地盯着女人拿被子盖住眼前的菲靡。

丁富贵见状,上前一步轮圆手掌扇在他脸上,恶狠狠地说道:“妈的,sè鬼投胎,你要是想要等会拿去用。快给老外面的状况。”

从小受过穷的他只对钱感兴趣,像这样供他发泄xìng欲的女人一抓一大把,他根本不在意。转眼间,他就把刚和他盘肠大战的女人赏赐给手下,可见他的薄情。

猴子半边脸被扇肿,这才醒过神,咽口唾沫,忙道:“下午赌场来了个西方男人,三十岁上下,他只玩百家乐,每盘赌注都在三十万以上,场中没有闲家敢下注,只能是赌场经理代表赌场跟他赌,他已连赢了十把,赌场经理招架不住,让我来找你。”

“妈的,那人肯定出老千,你们这帮魂蛋,怎么这时候才赶来汇报?”说完,他扬起手又在猴子右脸上扇了一巴掌,猴子的脸顿时像充气般肿胀,大牙也被他扇落了几颗,他咆哮道:“他来了多长时间?”

猴子捂着脸,根本不敢说实话,要知道他光站在门外等也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钟。眼前这位老大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他听门口的弟兄说老大在办事,根本不敢打搅,要不是赌场经理再三派人催,他哪有胆在外面喊话。但老大的问题他又不敢不答,便不尽不实地说道:“半个小时。”

丁富贵咬牙切齿地说道:“半个小时,三百多万,他还真敢要。猴子,马上去召集弟兄,跟我一起去将那杂碎的四肢剁了。那几个日本人也带上,天天在这又赌又嫖,全是老子买单,该让他们干些力气活了。”谁敢赢他的钱,他敢让那人全家死光光。尤其是那些来自山口组的日本人,蛋,全赌场的姑娘他们全上遍,还想拿干股。三爷在的时候他不敢动手,三爷死了,他要是让那几个日本人占他的便宜,那他就不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而是天下最大的傻子。

猴子答应一声,忙向外跑去。丁富贵迅速套上衣kù,从办公室抽屉的夹层里掏出一把枪,选了一个装满子弹的弹匣,装好枪,将枪别在kù腰带上,看看躲在被子里不停发抖的女人,发出嘿嘿的笑声,拉开门大踏步走出去。那个人该死,屋里的婊子也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一想到杀人,他浑身热血沸腾。

只玩百家乐的西方男人是戴维斯,他来这已有近一个小时时间。在一个小时时间里,他只压错三把,其它全压中,面前已是一大堆筹码。在香港赌场,一把十万已是惊人,他却每把至少在三十万以上。如此豪赌反观他脸上毫无得意之情,盖因他想起比他小的多的年轻人一把输赢数十亿美元,他不过是区区几十万港元,人和人的差别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其实,他留在香港就是想拜东哥为师,学习赌牌技术。但东哥说什么也不肯收他这徒弟,被他逼的无奈,有次在他面前露了一手,并告诉他,如果他也能做到这点,东哥就收他这个徒弟。两副新牌去掉大小王,共一百零四张牌,等他洗完,东哥竟然分毫不差地将每张牌的点数和花sè说出来,这该是何等惊人的记忆力和听牌能力。他将这两副牌仔细地检查了几遍,没见分毫的破绽,更何况这两副牌是他洗的,东哥根本没chā手,想证实他作弊是不可能。他自问一副牌都记不全,可人家能记两副牌,这样的人他只能用天才来形容。

最近这段时间,他不停地练自己的记忆力和听牌能力,期望有天能达到东哥的水平,成为他的徒弟。可他哪里知道,论赌牌手法和技巧,他千方百计想拜的师傅固然差他太远,听牌术,东哥更是狗屁不懂,唯一比他强的是东哥的特异功能,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东哥世间无敌,透过手掌感知物体的本事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东哥所依仗的这两项别人想学也学不来。所以,他才不愿做戴维斯的师傅,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这项特异功能根本无法在戴维斯身上复制。

一想到东哥那震古烁今的绝活,戴维斯就感到自己在人家面前连提鞋都不配,这更加坚定他跟随东哥的决心。他不相信自己一辈子都达不到东哥的高度。好在他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提高自己。

此刻,他微眯着眼注视着赌场经理。在东哥面前,他这点赌术狗屁不是,但在他眼里,赌场经理的赌术又何尝能入他的法眼。

根据百家乐的规则,散家的注数总额小于他的赌注两万,赌局不能进行。赌场经理见没人跟他赌,自然不能让他砸了摊子,就上来跟他对赌。没想到戴维斯今天过来纯粹就是闹事,见赌场经理下场,自是求之不得,各种赌术全用在上面,现在已连赢二十八把。

其他的赌徒见他手气如此壮,反倒跟着他一起下注。庄家望着眼前堆成山的筹码已满头大汗,手颤抖着不敢揭底。

众赌徒见他死活不敢揭盅,脾气暴躁的人吆喝道:“快揭,又不是黄花大闺女——头一遭,我们还等着赢下一注呢。”

一矮个青年道:“他这老小子的菊花都快被爆成盲肠了,哪有种再揭牌。”

边上一人道:“娘的,生就是个没屁眼的种。这么大个赌场,连牌都不敢揭,趁早关了摊子,收拾好回家坐月子去吧?”

另一人笑道:“这老弟好讲笑,男人怎么坐月子,难不成这里的男人全是人妖,男人女人那东西齐备?”

他的话引得众赌徒大笑。自古以来,开赌场的只有挣别人钱的份,没想到他们今天跟着眼前的这人反倒挣赌场的钱,岂不是痛快之至。

有一位老者看来知道赌场的不少情况,劝道:“大家已赢了不少钱,见好就收吧,赶紧去兑换筹码,拿了钱走人,疯子来了,大家全走不脱。”

先前那脾气暴躁的汉子说道:“要拿钱也得把这局揭开才是,总不能该拿的钱不拿,让赌场占天大的便宜吧。”

他的话获得很多人的赞同,见赌场经理还不开牌,矮个青年喊道:“上去一个人把他的手搬开,揭开一看不就知道到底是谁赢了。”

在场数十人听到矮个青年的话,顿时相互打量起来,要是放弃这盘的赌注,拿上钱走人,心里不甘。他们见到戴维斯连赢十几把后开始跟在他后面下注,刚开始还不敢多下,到后来,赢的越发多,他们的胆子也大起来,赌注越下越大,到这把,他们也像戴维斯般把手上所有的赌注全下进去,自然希望大赢特赢,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但像矮个青年所说的那样上前制服赌场经理,又没那个胆量,这家赌场的老板可是疯子,做起事无法无天的恶徒,本地知道疯子大名的人还真不敢放胆与疯子作对,心里均盼别人上前去,自己捡个便宜。

边上那人对矮个青年说道:“你的话甚是有理,要不,你上。”

矮个青年大笑:“在场的男人哪个不是七尺男人,反倒要我这个矮寸丁去做费力的活,说出来还真不知羞。”

他本极忌讳别人说他个矮,但见人让他去得罪疯子,他却是没这个胆,故不惜在众人面前自曝隐疾,旁人倒也一时语塞,说不出什么。

另一人道:“这位大哥敢骂人家没屁眼,肯定胆量了得,倒不如上去直接做翻这货,大家给你些好处,如何?”

边上那汉子诺诺地说道:“我是有文化的人,最害怕人打架,更不要说与人动手。还是老兄你上为好。”

敢到赌场赌钱的赌徒,哪有胆子小的人,众人知道他在推脱,心想人人均如此,倒也不能责怪他胆小怕事。

另一人摆手,郑重地说道:“我向来只喜欢看热闹,但从不参与到热闹当中。”

脾气暴躁的汉子在一边冷笑道:“大家在这你推我,我推你,无非就是怕疯子的报复,没人敢上前罢了。我也一样,咱们大哥不说二哥。”

人人均是同样的心思,被他当场揭破,倒也脸上有些尴尬。汉子坦言自己怕疯子的报复,倒也不失光明磊落。

第二百八十三章 语言的魅力

第二百八十三章语言的魅力

矮个青年指着戴维斯又道:“大伙见这位兄弟赚钱,也跟在他后面拾钱。既然大家都不敢上前,又不愿意有所损失。不如请这位兄弟说说,他要大伙如何,大伙一起动手,总好过在这没完没了地争吵。”

听到他的话,众人一头。在场这么多人涌上,赌场得人也认不得这么多。十来个保安心里直麻,要是这些人一拥而上,处在中间保护赌场经理的他们恐怕会被人活活踩死。

戴维斯正要开口,圈外面传来说话声。“我倒是想看看哪位敢在我的地盘上动手。”话音刚落,就见到人群向两边分开,一青绸大汉带着五十多人匆匆赶到。这大汉倒也生的恶,两眼如铜铃,嘴阔脸方,一条刀痕从眉际直拉到左脸颊处,更增添他的凶恶之气。

见到疯子杀气腾腾地赶到,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刚才说话的人悄悄地溜到人群的后面,生怕被疯子注意到。

“我们只想看看毂中的大小,倒不是故意想在你这闹事。”人群里传来细言细语的声音,一听便知他是捏着鼻子拿腔说话,害怕被疯子等人听出声音。

丁富贵向人群里扫视一番,没现说话的人,沉声道:“看个屁。你们到我的赌场里赌钱,就要收这里的规矩。怎么反倒跟着他跑到我这来出老千?是不是还想把我的赌场抢了。”

他的话一出口,大家心里很不愤。按赌场的规矩,有人出老千会被剁去手,可要有真凭实据。赌场根本没有抓住人家出老千的证据,凭什么你一上来就说人家出老千。很明显,疯子根本不打算认账。对这样的凶徒,大家敢怒不敢言。

戴维斯静静地坐在凳子上,平静地问道:“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出老千?”

“你小子也不去打听打听,我疯子说话办事什么时候需要出示证据?把他带下去。”丁富贵知道不能再让戴维斯呆在这说话,否则,他这赌场以后没人敢进。

“嗨。”他身后蹿出两个日本人,上前去抓戴维斯。

戴维斯后面的人群里突然站出位一米八几的壮汉,他伸出蒲扇大手一耳光将冲到最前面的日本人扇飞,右脚猛然踢出,正中跟上来的日本人裆部,看也不看那人躺在地上打滚的惨样,面对丁富贵挪揄地说道:“呦,疯子好大的威风,连手下的日本狗腿也有,不知道你给了他们多少干股?”

两个日本浪人原本不至于不堪一击,只是他们没料到竟然有人敢在疯子的赌场里动手,猝不及防下被来人痛下狠手,丧失反抗能力。其余几人见自己的同伴吃亏,怒吼一声,双手握住武士刀的刀柄冲上来。

围观人群见到日本人挥舞着武器冲上来,不由地往回退,顿时将中间空出一大块空地。这时,人们才现大汉不是孤身一人前来,他身边站着二十几位青衣大汉。这二十几位青衣汉子一直站在原地不动,当人群退去时才显露出来。

十来位嗷嗷叫的山口组的人马上要冲到壮汉身前,却现壮汉后跨一步。顿时,他们面对的是那群青衣汉子。每位青衣汉子脸上带着死亡的微笑,手里ak47散着幽冷的光芒。

冲在最前面的山口组人员来不及后退,只能高举手上的武士刀,恶狠狠地劈下,大概此刻他们心里也在想天照大神祷告,这些人枪里没子弹。

青衣汉子们冷静地扣动扳机,丝毫不为武士刀带起的风声所动。一时间,冲在前面的山口组成员盯着胸前被子弹炸开的血洞,心有不甘地瘫倒在地上。而后面的同伴见势不妙,欲退却时,青衣汉子用点射结束了他们的姓名。

血腥顿时弥漫在整个赌场,众赌徒们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屠杀,不由地大骇,两腿战栗不能自己,更有不少人在枪声中吓得大小便失禁,行动不能自己。

疯子见势不妙,迅从腰间拔出枪。没等扣动扳机,却现眼前刀光一闪,他持枪的手自手腕处被利刃斩断,手掌连同枪一起跌落在地。

其中一位青衣汉子跃上桌子,大声喊道:“大家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可保xìng命无虞。”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枪响,他倒栽下来,胸口的血迅涌出来。的人群听到他的话,立即双手抱头蹲下,露出不远处持枪的黑衣人。

只听哒哒哒的扫射声,持枪黑衣汉子顿时被扫成马蜂窝,脸上兀自露出诧异的神情,他至死也没明白自己躲在人群里开枪,怎么突然成了人家的靶子。

有心算无心,丁富贵原本还以为只有一两人来赌场捣。待见到青衣汉子手中的武器,他才知道人家是有备而来。只拿着刀棍之类的他们除了认输,别无他法。他不愧是硬角色,左手捂住还在不断流血的右手手腕,强自镇定地说道:“原来是大圈帮的战虎,兄弟今天认栽,要杀要剐由你,我死后只有兄弟为我报仇,来吧,有本事一刀给个痛快。”

他还不知道战虎已归顺燕宇集团,只道是大圈帮的人前来夺地盘。

战虎鹰视全场,说道:“勾结日本山口组,引来祸水,死有余辜。你还是到地下和你的弟兄见面吧。”说完,他手上尚在滴血的战刀自左向右斜撩,将丁富贵的的脑袋削去半边。

他掏出卫生纸擦去脸上和手上溅上的血迹,已死去的兄弟,轻轻地说道:“这里所有14k的人会给你偿命,你安心地去吧。”

青衣汉子见到他的手势,手中的枪一齐开火,将场子里的黑衣汉子全部击毙。又将整个楼搜索个遍,慢慢退出房间。

走在前面的战虎轻叹道:“东哥,兄弟此刻真后悔没听你的话,硬,结果折损了一位好兄弟,我好后悔!”

说完,他蹲在地上放声痛哭,他知道自己错了,可这种错他一生也难以弥补。青衣汉子们聚集在他身边,默默地看着他,感同身受。戴维斯摇摇头,心里也很不好受。他直到此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跟东哥想比还是差的太远,想成为东哥那样的人,他还有好长的路要走。

一个成功的人必然有其独特的魅力,想想虎哥这般的豪杰也自甘情愿地跟随在东哥身边,再想想眼高一切的格林王子,不也心甘情愿地给他当小弟。戴维斯又想起第一次和东哥见面的情景,那时候,桌上已有十几亿美元,东哥却在牌面占优的情形下不翻牌,甘愿将十几亿送给格林,拥有这样胸襟的年轻人世间又有几人。要不是格林的好胜心使然,谁也不知道他的用心。可自己和战虎呢?明知道东哥不同意参与这次行动,还是忍不住出手拿老鬼他们送来的礼物,想证明给他看,没有他他们照样能做好,结果反倒让本该在世上活蹦跳的人死于非命,单就这点,他和战虎何其相似。痴念,不但害己,更是害人。

远处传来密集的枪声,打破夜的宁静。戴维斯知道那是香港黑道在清洗14k的地盘,远处的天际突然惊现一声奔雷,片刻间,倾盆大雨如同瀑布般倾倒下来,像是惩罚他们的擅作主张,也像是洗刷夜间生的罪恶。

“东哥,你还没睡?”虎哥走进房间,注意到赵晓亮等人都在,不由地向他们点点头,打声招呼。

十几个人呆着的房间里,没有开灯,远处的电蛇飞舞,不时地照亮房间。东哥坐在藤椅上,脸向内,没有人能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指缝里的烟头或明或暗,房内一片死寂。

虎哥见众人眼里都有求肯的味道,点点头走到东哥身边的窗户向外望去。在路灯的照射下,有二十几人低着头跪在那,任凭电闪雷击,狂风暴雨也不敢稍动身姿。这两个人,虎哥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他们。

“东哥,事情已经打探清楚。合胜记的老鬼知道我们不愿意占便宜,就跟战虎他们说让他们去拿疯子的娱乐会所。战虎他们想为公司出力,出点是好的,他们在外面也跪了一个多小时,你就原谅他们吧。”

“对,东哥,你就原谅他们吧。”

“老大,实在不解气把他们叫进来,这里每人把他们痛揍一顿好不好?”

“老八,他们也知道错了,肯定下次不会再犯,放他们一马得了。”

听到虎哥话,众人纷纷言替戴维斯和战虎求情。

东哥站起来,捻灭手中的烟,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

“做错了事,就应该有承担错事的觉悟,一条人命,……。”说到这,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继续道:“夜深了,大家也该去睡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说完,他快步向门外走去。

做错了事,就应该有承担错事的觉悟,虎哥听到这句话,蓦然想起自己当初在苏南省街上打伤痞子,结果被学校开除的事。当年,东哥带着周雅跑到五指山等他。正是在那,他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没想到时隔四年多时间,这句话对他依然有如此大的触动。

霍克强站起来,打了个哈欠,说道:“好了。老八总算是手下留情了,走,睡觉去,后天就要离开这了,还真有些舍不得。”

格林摸着脑袋,拦住他,不满地说道:“强哥,你能不能说清楚些。你们国家的语言太深奥,我理解起来很费力。老大那句话代表他不追究了?你倒。”

霍克强先拖长音吩咐道:“小林子,给强哥捶捶腿。”

格林为了听他的解释,勉力蹲在地上为他捶腿。霍克强却瞪了他一眼,说道:“靠,你这是捶腿吗?怎么比砸木桩还用力?我见你给老八捶腿的时候,说不出有多温柔,到我这你倒变成铁匠了,这明显是歧视。”

“哎呦,霍大爷,霍霍大爷,你别生气,小的这就轻轻给你捶,你快告诉我原因吧。”格林以为字数越多,辈分越高,所以成了霍霍大爷。

“那还不简单,老八说做错事,就要承担做错事的代价。他们大雨天跪在外面,这就是应该承担的代价。要是老八要把他们赶出燕宇公司,根本不会说这句话。懂了吗?小林子。”

听他这么一说,房内的人松下口气。却听他突然哎唷一声,又听他大声说道:“兄弟们,把灯打开,帮我抓住小林子,我非要他好看。”

赵晓亮听到霍克强要找格林算账,不由地大乐,赶紧站起身把房灯打开。只见霍克强捂住下体追着格林打,边追边道:“平常看你斯斯文文的,没想到你暗中下黑手,把我的小兄弟打坏,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咔嚓一刀,让你真正成为小林子。”

格林飞快地跑着,脸上带着jian笑,道:“黑暗中所有的东西身的颜色,人们看不见才感觉它是黑的,何来黑手一说?再说,我又看不见你那东西长哪,谁知道它怎么跑到我的手下的?你要敢动我,我去告老大,让你也尝尝做错事的代价。”

“草你大爷的,我生平最恨人威胁,你要是这么说,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向你老大告状。”说着,他一个虎跃,把格林压在身下,腾出右手,在格林下身不停地蹂躏。

格林嘴里突然喊道:“啊,断了。”

一屋人听着哈哈大笑,却见霍克强爬起来说道:“这家伙,的确蛮大,就是硬度不够。”

他的话更是让众人乐不可支。

格林也从起来,说道:“为什么不说草你娘的,反倒要草大爷,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你刚才说咔嚓一刀成为真正的小林子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不是小林子吗?”

看着他一本正经地问,众人笑的人仰马翻,好不热闹。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的灿烂史,不但给全人类带来了农耕技术,更有着辉煌的文化史,从甲骨文、象形字再到现在的文字,一词多义成了汉语最基本的特征,其中的隐喻、暗喻又不知几许。他,一个外国人,即便每天在学又能懂多少。

第二百八十四章 团结的心

第二百八十四章团结的心

东西方文化不同,语言的特色也各不相同,尤其是我国语言,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一个词,能引申出n多词义,形成灿烂的语言魅力。

要是东哥在这,肯定会给他掰扯掰扯。同志,志同道合的革命志士,到后面演变成同xìng恋的代名词。姐原是对年轻姑娘的统称,后来却变成侮辱xìng词汇,等等。不得不感叹国语的强大,更惊叹于国人想象力和创造力,委实达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众人耍笑一番,再看看外面磅礴的大雨和一群跪在雨中的男人,不由的心情又有些沉重。他们清楚东哥的xìng格,只要他认准的事情绝不可能半途而废,更清楚战虎和戴维斯这次错误犯得有多大。在战场上,如果有人敢违抗军令,会被立刻处决,更何况有一人为此丧失生命。东哥曾跟他们讲过,世界上的诱惑无穷无尽,好东西也数不胜数,每时每刻都在引诱着贪婪的人们,如果不懂得适可而止道理的人,最终会坠入魔念,不但会毁掉自己,更有可能会伤害到身边的人。没想到他这句话犹在耳,战虎等人就因为立功心切丧失一位兄弟的xìng命。

屋外大雨连连,屋内众人心情也不是太好。

见房内气氛有些沉闷,赵晓亮笑着说道:“也算是他们幸运,东哥刚开始起脾气来我以为他会将他们赶出燕宇集团,没想到他硬是坐在那生了半天的闷气,也没说出赶他们走的那句话。”

虎哥沉声道:“听外面的枪声稀落,看来14k也不复存在。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该是多么幸福的事。其实,战虎等人不听话固然引东哥生气,但他更担心今晚在赌场里露面的兄弟不能回家过年,家人不能团聚在一起。哎,死去的兄弟注定天人各一方。格林,明天你还是到政fǔ那边活动一下,别影响大家期盼回家过年的心情。”

格林拍着胸脯说道:“行,包在我身上。”

“晓亮,你过完年就得来香港,准备去非洲的事宜,今后还不知道几年才能回家过次年,所以,你要珍惜这次过年的机会。”

“虎哥,谢谢!”赵晓亮话语间有些梗咽,他这些天跟着虎哥,没少学商业上的东西,更得到他无微不至的关怀。两人岁数相差不大,但虎哥给他的感觉就像位大哥。

“兄弟间,说这个有些生分了。”虎哥淡淡地笑笑,伸手拍拍赵晓亮的肩膀。人即将跨出一步,都有患得患失的心情,他也是从这个过程中走来,对此深有体会。

雨越下越大,好像要将平时积攒的库存全部倾倒出来,密密麻麻无边无际,密实的水幕让街道寂静下来,喜爱夜生活的人们也仿佛被大雨打扰了雅兴,不再出来觅食,原本热闹的大街清冷了许多,只有雨中的灯光散出微弱的光芒。

南国的人们见不到北方的大雪,雨季却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大自然景观。冬季的雨水格外冷,尤其是有风的地方。靠近大海的香港冬季气温尽管不是很低,但四季轮回的冬季还是拥有它特有的习xìng——凉。再加上海风的吹拂,只有更凉。

跪在地上的战虎并没有因为身上冰冷而蜷缩身体,相反,他反倒把腰杆挺得更直。也并没有因东哥不肯原谅而怨恨,相反,他在心里更感谢东哥的成全,能让他用这种方式赎罪。这种方式对死者来说已毫无意义,可他还是愿意这么做,不止是做给别人看,更是良心使然。

在以往黑吃黑中,他身边倒下不少兄弟,他很愤怒,但不自责,因为他们过得就是刀口添血的生活。不去与人厮杀就没饭吃,更没有活路。可这次他知道错了,而且错的特别离谱。他从东哥的眼里看到失望,是深深的失望。东哥的眼神深深地刺jī他的神经,让他痛不欲生。他还从没有见过人有那样失望的眼神,在那一刻,他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自赎,是的,他在用这种方式自赎。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高尔基的书,书上有句话他迄今记忆犹新,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当然,人家那是对黑暗社会的咆哮,而他则是希望大自然对他的惩罚在猛烈些。

身边的兄弟陪着他跪在冰冷的雨水里让他更加自责,但他很清楚,这些跟他一起偷渡到香港的兄弟的心,他们在实现当初来到香港时的誓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投奔燕宇公司的本意就是想让这些跟着自己的兄弟今后不再受流离颠簸,把脑袋别在kù腰上朝不保夕的生活,燕宇也确实按照他的想法将他们漂白,让他们重见天日。可自己在干什么?又带着他们往火坑里跳,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给他们的生活?

想到这,他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头,暗道:“战虎,你这个蠢猪,往日在部队里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信条去哪里了,你的自sī自大不但要害了自己,更要将快要见到曙光的兄弟们带上绝路。万一东哥不肯再收留这帮兄弟,你真是百死难赎其罪。”

他后悔的肠子都快断了,举起布满老茧的手重重地打自己的耳光,要不是放不下身边的兄弟和对他曾寄予厚望的东哥,他现在就把这条烂命送给贼老天。

跪在他身边的戴维斯抓住他的手,用力吼道:“快住手,你这个疯子。生这样的事不止你难过,我也很难过。但事情已经生了,我们就要勇敢地面对,在以后的日子里弥补自己的过失,你现在这样只能是于事无补。”

战虎抹把脸上的雨水,大声地喊道:“戴维斯,你这个蠢货,这里的事跟你没关系,赶快在我面前消失。”

“怎么跟我没关系,要是我不答应出手,你也不可能去那。”清冷的雨水浇透衣服,徐来的海风更添寒意,戴维斯冻得上下牙关直磕碰。

“胡扯,没有你我照样会去,照样会丢失兄弟的xìng命,我真不是东西,我愧对跟着我的兄弟。”战虎声音嘶哑地大嚷,身子因为jī动在剧烈地颤抖。如果说那栋房子能换回他兄弟的xìng命,他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换,可惜,那只是个假设,不管他那去天国的兄弟会不会原谅他,他自己不能原谅自己。泪水合着雨水倾盆而落,他转向身边陪着他的兄弟,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大声喊道:“兄弟们,我给你们磕头了,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越来越低,几不可闻。

众青衣汉子见战虎向他们磕头,忙回磕,哭喊着:“老大,我们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你这不是折我们的寿嘛。东哥已答应我们,今年过年带我们回家,我们已失去一位兄弟,不愿意再失去任何一人,老大,带我们一起回家过年,众兄弟一起去给三哥家里的老人磕头拜年。”

兄弟,得意时需在一起尽欢,失意时更在一起共度难。这些头可断,血可流的汉子刚开始聚集在一起是为了生存,可在外面的打拼却让他们培养起深厚的感情,也让他们有种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情。世上有三铁,其中一起扛过枪打过仗的经历就是其中之一。

战虎脸上露出悠然的神往,喃喃道:“回家过年!好,一起回家过年。”

他们自从偷渡到这里成为黑户,最怕的是警察查户口,最希望的是能拥有正经的身份,风风光光大摇大摆地回家。每逢佳节倍思亲,祖国再再落后,那也是自己的根。每到节日的时候,这些掉了脑袋都只当是寻常事的汉子却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落泪。有人说眼泪是娘们的专利,掉眼泪的男人怯懦。那只是一隅之见,或者说他根本没经历过伤心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看着别人家团团圆圆坐在一起吃着团圆饭,而自己却孤影对月黯然神伤,或者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的思念隔江的亲人,这份心痛只有自知。

战虎被兄弟们的肺腑之言打动,重新鼓起万丈雄心。现在,他们都已成为香港合法的公民。有东哥的帮助,他们可以实现多年的夙愿,回家过年。不止是回自己的家,还有那些死去的战友家。

戴维斯见状咧开大嘴,大声喊道:“嗨,,哥们,难道我们不该举行个仪式吗?”

战虎伸出自己的右手,众兄弟将手搭在他的手上,他又将左手握住最上面兄弟的手。五十二双手紧紧相握,心相通。唯一不协调的是中间有双西方人细长白净的手,他眨巴着湛蓝的眼睛,咧开嘴笑的非常开心。

他们没注意到楼房某间房间有个人影闪过,而住在同一层的虎哥接到一个电话,让他露出会心的微笑。

“人难免会摔跟头,但要看他会不会爬起来,我们在成长的同时,他们也会长大。虎哥,再给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上来吧。”

也许,是他们团结的心征服了他那颗不算太硬的心。

第二百八十五章 詹荷妮的心思

第二百八十五章詹荷妮的心思

一夜暴雨在黎明时骤然而止,洗刷掉夜色遮掩下的罪恶,也昭示着新的一天开始。就到天地交接处竟罕见地出现一道彩虹,色彩艳丽的七色彩虹如同镶嵌在天地间,给灰门g门g的天际戴上一副彩色的手镯。

赵燕娇慵地伸个懒腰,伸手去够身边的人儿时,却现枕边空空如也。她不由地睁开双眼,支撑起身体,可爱的小脑袋四处转转,卧室里除了昨晚疯狂爱时留下的靡靡气息外,没现他的踪迹。她刚想掀开被子下netg去找他时,却听见从虚掩的门缝里传来低低的男音。

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

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

一张天下最美的脸

没有人不留恋你的颜容

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

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

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

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

你的比我生命更重要

红旗飘呀飘红旗飘呀飘

腾空的志愿像白云越飞越高

红旗飘呀飘红旗飘呀飘

年轻的心不会衰老

……

听着听着,她痴了,完全沉浸在他的歌声中,就连被子滑下她的娇躯,露出高耸娇嫩却又弹xìng十足的双峰尚且不知,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肤如凝脂的粉脸上滑落,一滴一滴在她胸前汇集成小溪,顺着rǔ沟欢畅而下。

她不知道他唱的是前世的《五星红旗》,但歌声竟然如此贴近她的心境,让她不由地想起远在肃县陈家村的家,在那里有她日夜思念的亲人,更有她和他留下的美好印记。漂泊在外的人总有根,不管她是贫穷还是富可敌国,她的根永远在大西北的那个村落。

此刻,她斜靠在netg头,如乌云般的长披散在肩上,微闭着双眼痴痴地听,不知不觉中她已是泪落满怀。这个在香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男人让她心醉,也让她为自己驱除不了他内心的忧伤而凄然泪下。她懂得他心中的痛,也懂得他想要有番作为却被束缚住手脚的无奈,可她却无力分担。

彩虹的清晨,潮湿的心情,屋外的人在低唱,屋内的人柔肠百转,一时间,两人像是完全忘却时间的流逝,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

“燕儿,你醒了,怎么哭了?”赵燕不知道他何时进的房内,疼惜地伸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水,爱怜地说道:“你看看你,哭的跟小花猫似的,多让我心疼。”

“哥哥,我爱你。”赵燕将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千言万语汇成这三个字。是的,无需多言,三个字已表达她全部的情感。

“傻丫头,哥哥知道你的心,更不愿意看见你伤心的样子。”东哥说完,立刻换上另一副嘴脸,嬉笑地将手伸进被子里,去探寻里面的无限风光。“光喊口号可不行,还得有实际行动的。来,给大爷笑一个。”

他此刻的行为哪像有什么心事的人,活脱脱的一副到妓院**的无赖相。

赵燕轻轻一笑,将香net印上他的嘴,身子在他的怪手下软烫。

东哥一边贪婪地扑捉她的香舌,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本人宁可杀错,也不放过。小兔子乖乖,把门打开。”

赵燕的脸已绯红,眼神迷离。她喜欢他的强壮,喜欢他在她体内横冲直撞的蛮横,喜欢他一次又一次将她送上云端的快感。随着他的话语,赵燕咛了一声,将两腿分开,便于他的手方便行事。

正在东哥上下其手,打算卸掉衣甲准备清兵叩关的时候,门铃声却不相适宜地想起来,让他极其不爽,含魂道:“不管它,我们继续。”说完,他的头埋在她的双rǔ间,贪婪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

可门铃像是跟他较上劲,没有停息下来的迹象。

赵燕双手捧着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上亲一口,道:“哥哥,晚上再给你好吗?”

东哥知道事情难以继续,不由怏怏地从她身上下来,兀自恨恨地道:“草,大清早扰人好事。看看来的是谁,男的就把他配到琉璃塔去,女的就先jian后杀,管杀不管埋。”

赵燕听到他口无遮拦的低语,禁不住用手掩住小嘴吃吃笑,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话再如何无耻,在她心中也只是两人打情骂俏的笑话。管杀不管埋,多新鲜的词。但随即她现他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胸部呆,赶紧用被子掩住她傲人的双峰。羞红着脸低声道:“哥哥,你快去开门。我很快就穿好衣服。”

东哥恋恋不舍地站起身,走向外间,他倒是想谁这么没眼力价,打断他早上的xìng福。门被打开,东哥眼前出现张如新月般美丽的脸庞,顿时让他一呆。他原本还以为淘气的人是周雅,没想到却是詹荷妮。

“原来是你,请进。”

“那你以为会是谁?”詹荷妮没好气地回答。她没想到会是他来开门,心里微微泛起复杂的念头,话语间有些争锋相对。其实,东哥在赵燕房里留宿每个女人都心知肚明。前几次来都是赵燕开的门,他不在房内,倒让她心里好受的同时又有些失落。但没想到他真在她房内的时候,她心里又有些酸楚,甚至有点生气。

当话一出口,她知道有些过分。他住在那,众女中她最没资格说。可今天不知怎地,竟然对他说出莫名其妙的话。

东哥打量了詹荷妮几眼,转身像沙走去,心里暗道:“这丫头今天吃呛药还是月经不调,说话这么冲。”

被他的眼光一扫,詹荷妮顿时气焰全消,跟在他后面轻声说:“对不起,谢谢!”两个根本不沾边的词被她弄到一起,让外人听了迷迷瞪瞪,不知所以。其实,她前一句话是为刚才的态度道歉,后一句话是指的另一件事。

东哥转过身,用手指掏掏耳朵,问道:“你说什么?我刚才不是听的太清楚。”

詹荷妮脸有些烧,这家伙是故意的还是真没听清。但不管他听没听清楚,再想让自己说遍道歉的话已是不可能。“我大妈现在已正式去能源研究所筹备处报道,她原是想和我一起来当面向你致谢,……。”

话刚到这,就被东哥伸手制止住,道:“我说阿姐,你怎么搞不清对象,让你大妈去研究所后勤部上班的决定不是我做的,要谢你就去谢赵大董事长和曹总经理,谢我这个闲人干嘛?”

詹荷妮正想说话,就见到赵燕眼含笑意地从里间走出来,拉住她的手走到窗前,轻声道:“彩虹之所以美,在于阳光和水珠。阳光和水珠需要彩虹感谢吗?我想它们并不在意彩虹的谢意,它们只想让世间变得更美丽些。荷妮妹妹,你的歌声也同样能让世界变得美丽,我的意思已明白吗?”

詹荷妮用力地点点头,赵燕眼波又流转到点燃一根烟的东哥身上,轻声说道:“刚才是谁说来着,管杀不管埋。”

我的姑奶奶,这玩笑话可能当真。东哥听到她的话,一口烟吸得有些猛,差点呛着,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看着赵燕,要是她把先jian后杀的词都搬出来,他钻进地缝都有些抬不起头。

赵燕对着他妩媚地一笑,接着做了个让他心惊肉跳的动作,把她的小嘴贴在詹荷妮的耳边悄声低语。

东哥审时度势下顿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拔起身子就要开溜。却见詹荷妮一阵风似的飘到他跟前,让他的头皮麻。

“东哥,听说你又创作了一新歌,能不能给我和赵燕姐再唱唱。”

耳边传来詹荷妮口齿间的清香让东哥猥琐的身躯顿时直立起来,靠,搞了半天是这事,差点把我吓个半死。他回转身恶狠狠地瞪了赵燕一眼,很是自得地翘起腿坐在沙上,笑道:“你的声线有些柔美,适合唱些甜歌或者是情歌,这歌不太适合你唱。”

“什么呀,东哥,你还真有点小看人。你前段时间写的《风雨彩虹铿锵玫瑰》这歌还说不适合我唱,结果现在这歌已成我主打歌曲之一,全球收听率也排在前五名。”

说完,她不顾东哥愕然的眼神,开口就唱。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淡淡苦涩才是今天滋味

想想明天又是日晒风吹

再苦再累无惧无畏

身上的痛让我难以入睡

脚下的路还有更多的累

追逐梦想总是百转千回

无怨无悔从容面对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再多忧伤再多痛苦自己去背

风雨彩虹铿锵玫瑰

纵横四海笑傲天涯永不后退

……

不得不说詹荷妮唱歌的确有天分,这《风雨彩虹铿锵玫瑰》被她演唱的传神之极,比起东哥以前听田珍的原唱更多些柔情和宽广之色。

“好,荷妮妹妹这歌唱得太好了,哥哥,你知不知道她为了达到你所说的要有豪迈的特色,在试音棚里不停地唱,嗓子都差点唱破。她最大的愿望是将你写的歌全成为她的主打歌,那《月亮之上》男女生换音她一人全唱出来,来之前她在拉美演绎的这歌成为观众最喜爱的歌曲,目前为之这单曲还排在第一的位置。”

“燕姐,你不要说了。”詹荷妮没想到赵燕把她心里的小秘密全都出来,不由地大羞,站起来捂住她的嘴。

女人心,海底针。东哥不想弄明白詹荷妮的想法,他也弄不懂。顾彩莲已将他刺得伤痕累累,他不愿意再惹祸上身。既然她想唱就让她唱,反正前世这么多歌,他可劲剽窃就是。不过,有一点是他没想到的,詹荷妮已是世界歌坛的女皇,她所唱的歌受关注的程度远原唱诸人,无形中让华语歌又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东哥当下把《五星红旗》轻轻地唱了一遍,等他唱完,两女均已沉醉他不算动人的歌声中。许久,詹荷妮才由衷地说道:“真美。”

不知道她是说这歌的旋律美还是歌词美,但东哥知道她绝不是赞他美,男人岂能用美来形容,再怎么说也得挂个帅气,长得不好也得来个潇洒才是,可等了半天,他也没从她嘴里等来这两个词,让他有点沮丧。

在香港各大帮派忙着重新划分地盘,抢占兴义安和14k留下的真空地段时,香港警方也没闲着,一下子倒下两个最大的团伙,对他们而言也不算是件好事。旧帮派的倒坍,意味着新帮派的诞生,所有一切都得重来,还得提防不开眼的帮派在中间兴风作浪,可有的他们忙乎。

不过,他们在忙碌的时候也有不少收获。原先被两大帮派打压的小帮派又重新抬起头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拜山。黑帮拜山最先拜的不是那些老资格的帮派,而是警察,这事不稀奇,没有警察的暗自纵容,任何帮派不可能存活下去。

自古以来,警匪不分家,有土匪才需要设立警察,如果社会长治久安,路不拾遗,那警察们全得失业。所以,在香港,警察们知道有不少黑帮,但他们只是隔一段时间才收割一次,还得留下些茬。这也叫生财有道,没有这些匪们的孝敬,光靠那些政fǔ津贴,他们哪能活的如此滋润。

这跟国内的很多现象同理,像交警,查处违章车辆是他们的权利和应尽的义务,但同时也是他们来外财的手段。连钓鱼的手段都使将出来,交警们的生财手段可见一斑。

当然,权利越来越集中的城管部门财的手段更是层出不尽,这里不一一细说。成立城管部门的初衷是防止权利过分集中在少数部门手中,可现在的城管不但管着市容市貌,连工商部门的权利也已基本取代,甚至有些地方的青皮们也成为城管的外系人员,有点披着合法外衣的狼的味道。

生存不容易,普通民众再喊,执法部门也在喊。同样,香港警局更再喊。他们一手持着g,一手接着黑帮们的孝敬。紧张了半天现除了个别地方有些小麻烦,大面上还是很不错,甚至比有兴义安和14k在的时候局面更好控制,警察们放下提起的心,警务局长、处长和署长更是乐不可支,供奉不少分文,还不费一兵一枪获得稳定的局面,何乐而不为。

第二百八十六章 龙泉剑

第二百八十六章龙泉剑

回家,多么温馨又富有内涵的字眼。在外面漂泊几年,过着朝不保夕如同过街老鼠般东躲西藏的日子,每日向着故土方向暗自垂泪的战虎和自己五十个兄弟踏上这片生养他们的土地时,七尺高的男儿哭了,他们如同最虔诚的教徒跪在地上,把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贪婪地吸着故乡的泥土气息。每个人身上背着一个见方的木盒,那里装着跟他们一起出去却永远在无法亲身踏上故土的兄弟们的骨灰,与他们相比,战虎等人无疑非常幸福。和那些依然滞留在香港,想回国只能采取偷渡手段回来的同伴比,战虎等人无疑又是他们羡慕的对象。

五十一个人,伸展四肢平躺在冻得僵硬的土地上,刺骨的寒风中出现的这一幕委实有些诡异。但战虎等人根本不在意旁人诧异的眼光,谁也阻止不了他们对祖国的朝拜。他们不但今年朝拜,以后年年都要朝拜。

东哥和众女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举止,章晓慧想起在藏北地藏寺那些藏民们一步一叩,身体完全伸着平铺在地上的方式硬是用身体从自家丈量到寺院的情景,而东哥则是想到去耶路撒冷朝圣的教徒,尽管各自的方式不同,但虔诚的心情相同。

曹飞虎凑到他耳边,轻声地说道:“陈少,有人找?”

回到内地,虎哥已恢复对他的称呼。陈浩并没有奇怪刚下飞机就有人找的举动,回来前他曾单独被王主管约见一次,那时候他就隐隐知道回来会有相关部门找他。他只是拿眼神在女人身上扫了一圈,跟着来人坐上一辆遮住车窗的黑头红旗车,悄然而去。

虎哥眼望着轿车消失在远处的天际,心里却在为自己的兄弟祈福,希望他这次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他们这次去香港尽管用的假名,但想瞒过国家安全机关那是千难万难,单王主管能在香港找上他们,就说明国家对他们的举止早已洞晓,更何况他们在香港闹的动静实在不,否则,王主管也不可能在他们回国的时候专门找陈少谈了一席话。虎哥很清楚王主管跟他们见面后给予他们一定的特权事先肯定征得有关领导的同意,要不然他一个主管香港安全问题的人没这么大的胆子授权他们。旁的事倒还好说,主要是陈少的身份,他身为副县长,跑到香港折腾一番,尽管有王主管的授意,但怎么说也实在有些过分。

陈浩坐车走后,王紫虹也匆匆地离开。周雅等众女想跟去,却被虎哥拉上车。在京城,要是他爷爷也无法保证陈少的安全,谁去了也白搭。

陈浩一去就是三天时间,在这三天里,曹飞虎和众女心里如同猫挠般地难受。战虎等人已被曹飞虎分批送走,格林和戴维斯则是每天到街上溜达。从没来过国内的他们见到一切都非常好奇,古老的四合院,质朴的民风,身着朴素但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市民无疑让他们非常好奇,尤其广场升旗时黑压压的人群脸上露出的庄严神情让他们很是震撼。

第四天头上陈浩回到曹家四合院,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曹老爷子。刚进门众女还没有顾得上和他说话,他已被曹老爷子带入书房,曹飞虎也跟了进去。鬼灵精怪的曹欲琼原本还想仗着爷爷的宠爱进去,却被曹老爷子虎目一瞪,吓得躲在姐姐的身后,说啥也不敢靠近房间半步。

进得房间,曹老爷子坐在椅子上半天不语。东哥和曹飞虎兄弟俩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老人虽老,虎威犹在。

曹老爷子沉思了一阵,缓缓说道:“你们两个猴崽子,还真是年少不更事,香港问题最近在国际上引起很大的反响,正处在多事之秋。别人躲之唯恐不及,你俩倒好,一头扎进去,知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浑?要知道你们稍有一点差池,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们。尤其是你……”他手指指着低下头的陈浩说道:“身为国家的公务人员,公然与人赌博,更参与黑道上的事。你知不知道任何一条都可以让你身败名裂,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想一辈子在牢饭里度过吗?你这不但是害人,更在害己。”

说到这,曹老爷子神情jī愤起来。“世上有些事可为,有些事绝不可为。你懂得轻重之分吗?像你这样的行为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更是对你身边的亲人不负责。要是你父母知道你在那边的作为,不知道会急成啥样?”

听到老爷子毫不客气的训示,陈浩背上顿时冒出冷汗,弱弱地说道:“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曹老爷子哼了一声,又对着曹飞虎说道:“你俩结拜为兄弟,那就是一世的兄弟,你岁数比他大,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根本不能进出那些场所。你倒好,不但不制止他,反倒百般为他遮掩、开脱,你当国家安全部门全都是瞎子,看不到你们的所作所为。你不是再帮他,而是在害他,天底下有你这样的糊涂蛋吗?”

曹飞虎被爷爷的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跪伏在地上,连话也不敢说。

陈浩也和虎哥跪成一排,说道:“爷爷,所有一切和虎哥无关,全是我任xìng而为,请爷爷责罚。”

曹老爷子见状,实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这两个孩子一路走得太顺了,他早就想借着机会教训两人一下,见已达到目的,他放低声音道:“站起来吧,别像个受气的媳fù。我也老了,今后的路还得你们自己走。年轻人有锋芒不错,但不能锋芒太露,不能让人感觉无法驾驭。否则,将来会吃大亏。”

陈浩和虎哥站起来躬身受教,只听老爷子又道:“吴志明这些家伙也真不像话,自己不出力,反倒拿你俩当枪使,要不是他答应帮你将怀仁县的事情查清楚,还你个公道,老头子跟他没完。”

军队中人素来护短,尤其像曹老爷子这样耿直的老将,更是有护短的传统。只要道理站在他们这边,天王老子来了他们也抗争。也正因为他们的这种xìng格,才会真正被手下官兵们拥戴。

吴志明是国家安全局局长,陈浩这次见过一面,他没想到四十来岁颇具威严的吴局长却被老爷子称为家伙,不禁暗暗有些失笑。不过,他也暗自为曹老爷子的关怀感动,这位戎马一生的老将军竟然为一个年轻的后生强出头,这份恩德他一辈子也报答不尽。

想到这,他急忙跑出去,不一阵拿来个纸盒,剥开外面的包装,露出暗红色的木匣,说道:“爷爷,这是我送您的宝贝。”

当陈浩揭开木匣时,曹老爷子不禁被里面的东西吸引。

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一把不盈二十寸的古色古香的梨木剑鞘,当他拔出剑时,不禁被剑身上散出的寒光所震慑,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

“你子既然拿出这个东西,可能说出它的来历。”曹老爷子举着这柄剑,即便是在屋内,也丝毫遮掩不住宝剑散出的森冷的紫气。

陈浩躬身说道:“这柄剑应该是七星龙渊剑,是吗我国十大名剑中排名第五的宝剑,也有人称它为诚信高洁之剑。相传是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又因为看它的剑身如登高看深渊,仿佛有巨龙盘卧,故被人成为七星龙渊剑。唐朝时因避高祖李渊讳,便把“渊”字改成“泉”字,曰“七星龙泉”,简称龙泉剑。”

“听你这么一说,这把剑还真是龙泉剑。”曹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陈浩,他只是觉得这把剑不凡,但具体不凡在哪里,他又说不出来。听陈浩的介绍,他又仔细地品味一番,才道:“我倒是以前听说书人讲过一段龙泉剑的故事,你俩想不想听?”

曹老爷子有此雅兴,两人岂敢不遵从,忙点头,如同啄米的公jī。曹老爷子见状甚喜,道:

七星剑的铸造技艺固然精湛,但它的闻名还在于一个无法知道真实姓名的普通渔翁:鱼丈人。

臣所害,亡命天涯,被楚国兵马一路追赶,荒不择路,逃到长江之滨,只见浩荡江水,波涛万顷。前阻大水,后有追兵,正在焦急万分之时,伍子胥现上游有一条船急驶来,船上渔翁连声呼他上船,伍子胥上船后,船迅隐入芦花荡中,不见踪影,岸上追兵悻悻而去。

渔翁将伍子胥载到岸边,为伍子胥取来酒食饱餐一顿,伍子胥千恩万谢,问渔翁姓名,渔翁笑言自己浪迹波涛,姓名何用,只称:“渔丈人”即可,伍子胥拜谢辞行,走了几步,心有顾虑又转身折回,从腰间解下祖传三世的宝剑:七星龙渊,欲将此价值千金的宝剑赠给渔丈人以致谢,并嘱托渔丈人千万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渔丈人接过七星龙渊宝剑,仰天长叹,对伍子胥说道:搭救你只因为你是国家忠良,并不图报,而今,你仍然疑我贪利少信,我只好以此剑示高洁。说完,横剑自刎。伍子胥悲悔莫名。

他以前听说书人讲的故事,直到今日再讲出来也是丝毫不差,可见他对这个故事的喜爱。

陈浩也不得不佩服老爷子的记忆力,更佩服古人的智慧。要知道,现在流传于民间的很多故事都是老辈人以说书的形式代代相传,才能让很多古物赋予历史的精华,留给后人宝贵的文化财富。

老爷子又让曹飞虎从院子里找来根废铁条堆在桌子上,他举起宝剑向下一挥,只见铁条一分为二,断口处平整如斯。

老爷子摸着剑身,丝毫没有任何破损,不由地赞道:“好剑,实在是把削铁如泥的好剑。”

说着,他拿起剑鞘,将龙泉剑归还到剑鞘中,随手放在桌子上。随着他的动作,面前的书桌突然间倒塌,倒让三人下了一跳。

老爷子突然大笑起来,说道:“宝剑之锋如此了得,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俩下午赔我张新书桌。”

原来,他砍断铁棍的时候收力不及,竟然连带书桌也被剑风从中间劈断。

陈浩和曹飞虎见爷爷如此说,知道他定然非常爱这把剑,也知道老人已原谅他们,不由地喜形于色。

曹老爷子怪眼一翻,道:“先别高兴的太早,死罪已免,活罪难逃。听说你在香港赢了不少老东西,像铜鼎之类的大家伙你就不要收藏了,拿出来献给博物馆吧。为了把你这批宝贝运回来,国家有关部门出了不少力,你也别不舍得。”

这个竹杠敲得可够狠,一下子竟然要去陈浩从香港带回来的近三成老物,其中有件青铜器是他最喜爱之物,他纵然不舍,但老爷子开口,他还得乖乖送上。

老爷子笑道:“那些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你这次能安然而回,已是不幸中的大幸,更何况你子的屁股还得别人替你擦干净,不好好表现一下等到时候人家找后账可别来找我老头子。”

陈浩霍然而醒,老爷子此举看起来是想让他破财免灾,实则大有用意。像他这样的体制内人物,尽管在香港有王主管的授权,但难免会有人抓住辫子不放,即便是他退出官场,想动他的还大有人在。他运回来的这些文物中有些是国家失落在外面的国家级文物,匹夫怀其壁而获罪的事不少,为家人的安全着想,他即便是全捐出来也不为过。听老爷子的意思,是有人借这件事做文章,上面估计有不成文的约定,如此看来,这些文物还是早捐早好。有老爷子和顾书记等巨头在背后操作,也省了他不少事。

第二百八十七章 伤心地

第二百八十七章伤心地

做大事者需明大义,善决断。

见陈浩脸色急转间已明朗,曹老爷子不由地暗自点头,他最喜欢陈浩的就是这点,拿得起放得下,有种大将风度。其实,他们兄弟俩在香港的所作所为非常对老爷子的脾胃,尤其是两人在极短的时间能将香港的黑道重新洗牌,让他更是高看陈浩一眼。但他知道政治不是以个人的喜恶做决断,有些人一辈子做不成几件事却能官运亨通,有些人做了一辈子的事却原地踏步,做革命的老黄牛或者功高震主提早结束政治生涯。方向不对,只顾低头拉车的人注定被别人踩在脚下。他不希望两人重复很多弯路,前面教育两人的话其实是他这些年心血的结晶,更是他这些年在政局中的感悟。

“当然,国家也不会白拿你那些古董,听说你想在京城找一套四合院,喏,这是西直门的一套四合院的钥匙和地契,原先是清王朝一位王爷的住所,安全部吴志明让我给你,算是给你的一些补偿。至于是何人捐赠,你知道怎么办。”

陈浩闻听此言,不由地大乐。198o年下旬京城住房统建办公室率先挂牌,成立了京城城市开总公司,拉开了房地产综合开的序幕。1982年国务院在四个城市进行售房试点。今年初光州、崇庆开始征收土地使用费,住房商品化,土地产权化也随着展开。但国人习惯公家分房,光州那边开出的楼盘据说成交量不过才几套,一号长提出的住房商品化响应者寥寥无几,城市开总公司更是陷入困境。没想到他倒借着这股东风得到份大礼,有了房契,这套四合院已成为他的sī人物品。

他原先托赵晓亮等人打听过京城的四合院,包括豪雅房地产公司也在为他打探。但因为住房的公有制让他一直寻不到合适的房源。没想到安全部竟然知道他的需求,再通过老爷子转给他,实在是意外的惊喜。至于安全部吴局长为什么不直接给他,而假老爷子的手,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不愿意去细想。

他接过老爷子递过来的文件袋,和老爷子又聊了一阵,顺便借着身体接触的机会给他检查了下身体,将身上些问题清除,便和东哥退出书房。

曹欲琼见两人出来,俏皮地伸伸粉红的舌头,轻声道:“见大哥拿着铁棍进去,你俩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怎么样,铁板烧的滋味不错吧。”

她那捉狭样,哪像是担心两人挨打,倒像是奇怪两人怎么活着从爷爷的书房里出来般。东哥很奇怪她怎么会是大学生,他宁可相信她是位唯恐天下不的太妹。

面对赵燕等女投来关切的眼光,陈浩扬起手中的文件袋,说道:“愿意陪我去看四合院的现在就跟我走。”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呼啦一帮年轻人全跟在他后面,在书房窗户里见到此情景的曹老爷子笑了,正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年轻真好。

陈浩等一拨人来到西直门,找到房契上表明的地址,一群人愣了。曹欲琼更以为他在开玩笑,亦或是被爷爷打糊涂了。青天白日做梦。大院倒是古色古香,里外两厢院落,绿化的也相当不错,比爷爷住的四合院大很多,可门口挂着西直门文物局的牌匾让她撅着嘴老大的不乐意,这不是逗人玩儿。

陈浩见状也摸不着头脑,但他相信曹老爷子绝不会跟他打诳语。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他手上还有不少古董得到这些部门登记,索xìng进去先打探一下手续问题。

一行人刚迈进大门,就见侧厢房走出一位老大爷,拦住他们问道:“哎哎,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办公。”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包熊猫烟递给大爷,只见大爷的眉眼立刻转晴,言语间也客气起来。“伙子,你们要找人的话只有老汉我一人,要找文物局办事的话出门向右拐,到大街上再向左拐,走两百米的距离就到了。”

陈浩见大爷将他给的烟心翼翼地塞进上衣口袋,知道他舍不得抽。自己又从口袋里摸出熊猫,帮大爷点上火,问道:“大爷,我们不是找人,文物局不在这办公门口怎么还挂着牌子?”

大爷喜滋滋地吸口烟,说道:“听说这已成为sī人的住宅,文物局的人刚把东西收整完搬走,大概牌子忘了摘。”

东哥等人不由地讶然失笑,他从袋子里掏出房契给大爷看,并说明他们的来意。大爷见这栋房的正主已到,顿时脸上现出丝媚笑。姑且不论陈浩有多年轻,能在西直门这块重地拥有处大院落,这样的年轻人后台有多硬可想而知。

不一阵,从远处匆匆跑来位微胖的中年人,当他看完陈浩手上的相关证件后,一边揩着汗一边微躬着身子自我介绍。“敝人姓王,是西直门房管局的局长,不知道您们今天会来,失礼之处请多包涵。我先带您们看看房子,有不合适的地方我们马上修整。这间房屋的产权我会亲自办理,很快就能办好,只是需要您的身份证。”

他不知道对面的青年是什么来头,但能值得上面领导亲自过问,来头一定不在官场上厮魂,需要眼皮子活,会来事。与这样一尊大佛拉好关系,对他来讲意义重大。所以,当他听见这座院落的主人来看房,便亲自赶来,为的就是拉上这个线。

幸好还来对了,这群年轻人一看举止、神态,莫不是大家出身。其实,王局长又哪里知道陈浩能得到这套四合院纯粹是运气使然。单凭他的能力,想在京城拥有一处这样的院落,下辈子也别想。这样的院子不是有钱能买上,也不是他的一个副县长所能拥有的。

在王局长的带领下,一行人总算见识了房子的全貌。在满清时,当官人盖房子有一定的规格,什么样的身份决定房子盖成什么样,决不能自己想怎么盖就怎么盖。这套四合院据王局长介绍是满清一位亲王的住宅,在这一片,这个院子算是最大的一套。院落分内外两处,正房、偏房和柴房等共有三十六间之多。院落极大,后院有一个鱼池,中间用假山堆饰。

这套房子建筑年代已久,但由于经常有人看管,房子并不显得败落。王局长说期间也修缮过两次,房内通入水管,暖气管道,只要再稍微装饰一下就能住。

曹欲琼一见到这套四合院就喜欢的不行,非要在里面抢占一间作为自己假期来京城的落脚点。看那神情,她恨不得自己就是这套院子的主人,什么这个窗户玻璃坏了,那扇门快脱落,这处水管有漏水现象,房顶上的那片瓦有裂缝。在她的带动下,众女充分挥女xìng的细心,组成了挑毛病团。当她们将整套房转了一遍,王局长手上的笔记本已密密麻麻写的,胖脸上也渗出汗。这哪是看房,简直是要他的命,连房梁上一点霉点都能挑出来,这帮姑奶奶实在凶悍了得。

女人们的仔细劲不止王局长受不了,陈浩和虎哥更是远远地站在水池边抽烟,连句话都不敢cha。的一处院落她们竟然有指点河山的味道,让两个大男人自愧不如。

京城作为全国的文化政治中心,其艺术氛围也是最浓厚的地方。章晓慧正打算年后来京城潜心研究画技,这套院子正好作为她的落脚点。王紫虹在京城单位有住房,但陈浩还是决定让她搬进来,和章晓慧正好做个伴。

既然要住人,自然要好好整饰一番。像这样的古宅,东哥希望能最大程度地保持原貌,有王局长热心帮忙,复古也不是太大的难事。

告别王局长后,陈浩和虎哥交谈一番,随即去他现在最怕去的地方——顾书记家。来京城,别的地方可以不去,但曹老爷子家和顾书记家必须去。尽管一想起顾彩莲已成为他人的新娘让他心里如同针扎,可顾书记在苏南对他和父亲的提携他一辈子也无法忘却,更何况他这次能安然过关,顾书记也在其中出了不少力。还有那位把他当亲人的尚伯母,他不去看一眼实在心里过意不去。至于四合院,有那群女人捯饬,根本不用他费心。

赵燕等人知道他要去顾红军家,心里也很为他难过,但这是他必须要亲自面对的一道坎,不论她们有多担心,也得强装笑颜鼓励他。

越接近顾家陈浩的心情越沉重,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面对顾彩莲。尽管他一直在开导自己,顾彩莲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既然自己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何不放手。可为什么一想起她就心痛,痛得撕心裂肺。他不恨顾彩莲,却一直不能原谅自己,身边的女人他亏欠太多,可自己根本不能给她们什么。想到这,他眼前一阵模糊,车差点冲上旁边的人行道。

他停下车,跑到道牙旁不停地呕吐,胃里根本没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胃里的酸水,连带他滴落的泪。

远处一位交警以为他是酒后驾车,正打算上前处理,却现有位白衣少女飘然至他的身边,眼神里的疼惜让铁人都能溶化。

陈浩呕吐一阵,刚想掏手绢擦干眼泪,现眼前突然出现一块洁白的方巾。他不禁愕然,柔美的声音轻声道:“想哭就哭,别憋坏了身体。”

说着,一只素手轻轻地将他的头搂入温暖的的怀抱,另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他的梢,又像是安抚他受伤的心情。

一时间,他感觉自己回到母亲的怀抱,那里是他此刻最眷恋的地方。

王紫虹知道怀里的男人在她们面前一贯假装坚强,其实他此刻内心很柔弱。她能及时赶到纯属偶然,没想到正好碰上他,眼见他的车突然间失控,冲上道牙,她的心在刹那间差点破碎。见到他蹲在路边呕吐,她仿佛回到几年前的苏南,在那个晚上他独自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哭泣的场景。他的心就像只独狼,只愿自己面对所有的苦难,带给她们的永远是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和他无所不能的本事。

她轻轻擦拭掉他嘴边的污渍,其实心里却在呐喊,有痛楚尽管大声地哭出来,没有人会笑话你。

街上的行人注意到奇怪的一幕,心道这年轻人莫非有什么病患,还是刚学开车,受到了惊吓,看起来神情怎么如此憔悴。和王紫虹从车上一起下来的女人也很好奇地注视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她从没见过妹妹跟一个男人如此亲近过,这男人是谁?

“不管你今天要干什么,现在要做的事就是跟我回家,好吗?”王紫虹在他的耳边低语,尽管用的是征询的语气,但话语间却包含坚持。

陈浩站起来,抿抿嘴,向站立的女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失态,你是紫虹的姐姐吧。”

那女人点点头,轻声道:“我是她二姐,王紫青。”

王紫青看起来眉目和妹妹有些相似,可面相显得老相,估计是吃过不少苦。

“今晚豪雅大酒店,五点半,我邀请您及其您的家人和大姐一家共进晚宴,紫虹知道地方。”他说完,挺直腰杆向车上走去。男人,既然已决心面对,决不能半途而废。

王紫虹看着他一头银在寒风中飘舞,心醉了。她清楚他此行的目的,更清楚他的骄傲。唯有这种重情重义的男人心里才有很多放不下,才会如此痛苦。她向姐姐使了个眼色,开上车默默地跟着他而去。

姐妹俩眼见他的车经过五四大街,拐进一所大院。要不是王紫虹有特别通行证,还真进不去这所戒备森严的院子。

他拐了两个弯之后,车子停在一坐独院前。他下车对着后视镜打量一番自己,从后备箱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在进院落之前眼睛不经意扫向姐妹俩停车的地方,随即昂进入大门。

见陈浩安然到达目的地,王紫虹驾车带着姐姐悄然离去。

第二百八十八章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二百章多情却被无情恼

其实,不管陈浩心里如何决定,他内心一直在躲避顾彩莲及其相关的所有事情,不要骂他懦弱,每个人心中都有片柔弱的地方。他是凡人,前世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物,自然有他的弱点。

当他进入顾家后,受到尚欲梅一如既往的热情招待,当得知顾彩莲还在肃州市上班时,他心里既有些放松又有些失望,其滋味不足一一道哉。尤其是客厅里还坐着一位熟人,小凤姐,两女人谈论的话题大都和顾彩莲有关,让他如坐针毡。

“小浩,你姐结婚的时候你也不来,你姐也不让我告诉你,你俩是不是闹矛盾了?告诉我,我会好好地数落这丫头一顿。”尚欲梅说是要数落顾彩莲,但看她笑不拢的神情,估计是为女儿高兴还来不及。也是,三十岁的老姑娘总算嫁人,去除了她的心病,等过年后在添个白白胖胖的大外孙,更趁她的心。

“伯母,我和姐好着呢。”陈浩再说这句话时,心里却在滴血。怕尚欲梅看出破绽,他赶忙从身边的包里拿出件用欲雕成的八骏图,说道:“姐结婚的时候我正好在外地赶不回来,这是我给她们夫妻俩的一份贺礼,希望她们喜欢。”

“这孩子,有心就行了,干嘛非要送这么贵重的礼品。她们结婚的时候谁也没叫,就一家人到饭馆里吃了顿饭,说是要旅行结婚。”说到这,老太太乐了,多大的姑娘了还要赶时髦,旅行结婚。尽管她心里有些遗憾不能为老闺女办一番,可她也理解女儿和丈夫的心思,丈夫再怎么说也是中纪委的一把手,得注意影响。

说到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站起来道:“你还没见过你姐夫吧,我这有他们结婚时的照片,我给你拿去。”

说完,老太太喜滋滋地一溜小跑,进里间去拿照片。老人家的脾xìng和小孩子倒也有几分相似,巴不得将自己的宝贝弄得世人皆知。

“你来京城怎么不去姐姐那坐坐?”小凤姐见老太太走了,总算顾得上和他说话。“我们那会馆现在正在扩建,事情忙死了,还正等着你过去搭把手。彩莲现在可是那最大的股东,可她光顾着忙工作,一点忙都帮不上。”

她的话看起来有责备的味道,但眼神里的喜悦瞒不过陈浩的眼睛。

陈浩尽量平复心情,淡淡地说道:“有你这么能干的人,哪还用得上别人帮忙。”

小凤姐哪里知道顾彩莲和陈浩之间有许多玄奥,她还以为所有的事他全知道,见他不接招,娇笑地说道:“真服了你们,掏出大把的银子却根本不管事,不怕我中饱私囊?”

“怕,怕的要命,将来折本了就拿你抵账。”

小凤姐听到他的话乐不可支,注意到老太太马上就要出来的脚步声,她低声道:“小家伙,连姐姐的豆腐都敢吃,小心我告诉彩莲,让她罚你跪搓板。”

陈浩眉宇间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痛苦,笑笑,再没有说话的兴趣。在这里,每一分钟对他而言都是煎熬,偏偏一老一小两女人尽往他心头ā刀。

“来,这是你姐他们的结婚照,小伙子跟你一个姓,好像叫陈家兴。你看,人也长得很精神,各方面都挺好,就是工作忙,结婚来过一次家,以后连面都见不着。你姐说他经常出差,不着家,我看他比国家总理都忙。小浩,你有时间劝劝你姐和你姐夫,年轻人事业为重是对的,但也得考虑家庭,别一天到晚就顾着工作,连家都忘了。”

陈浩点点头,根本没注意照片上的男人长什么样,他见到照片上顾彩莲幸福的笑容,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赶紧低着头不让她俩注意到他的异状。心里暗忖:“陈浩啊陈浩,顾姐已找到真爱,过上幸福的生活。你没有资格再胡思乱想,为她祝福吧。”

心情烦乱的他只顾想自己的心事,根本没听见尚欲梅和小凤姐在说些什么。直到他感觉有人用脚踢他,才醒悟过来尚伯母在问他话。

“小浩,你脸上不好,是不是有些累,快进屋躺着去。”

“没事,伯母,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等我下次有时间再来拜访您和顾书记。”他忙站起身,急欲离开这儿,一分钟都不想呆。

尚欲梅关切地说道:“没事吧,孩子,要不我让人送你一下。”

陈浩刚要回答,就听见外屋的门响,爽朗的笑声立刻传进来。

“老婆子,是不是陈浩那小子回来了?我还正琢磨着怎么修整他,他倒是撞上门来。”话音未落,顾红军魁梧的身影已出现在大厅处。

听到他亲切的话语,陈浩心里异常温暖。不管他和顾彩莲之间发生什么事,顾红军对他绝对比自己的儿子还亲。

见小凤也在家,顾红军大手一挥道:“小凤和老婆子一起去做饭,等会我和这小子好好喝几杯。”说完,他又对陈浩说道:“你小子,翅膀长硬了,竟然敢挂我的电话,走,去书房咱俩好好算算这笔账。”

“老头子,小浩今天身体不舒服,你少说几句。”尚欲梅进厨房前还不放心,叮嘱顾红军几句。

“放心吧,这小子骨头硬的很,弄不残他。”顾红军话虽如此,还是扫了他一眼,当先向书房走去。

陈浩感动的差点落泪,在这个家里他感觉到家的温暖。老两口家里有勤务员,见他来了,伯母却亲自下厨房,这份情他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

顾红军亲自为陈浩泡上一杯茶,等两人点上烟后他说道:“来,坐,先说说在香港的情况。”

陈浩知道有些事不能当着小凤姐和其他人的面说,顾书记才把他带到书房。像顾书记这样的大人物,根本不在意他的无心之举,那些话不过是打消两人久未见面时的生疏感。当下不敢隐瞒,将香港所发生的事择要叙述一遍。

顾红军听完他的话,略微沉思一阵,说道:“燕宇集团的董事长是你父亲村出来的赵燕,难怪她们以前愿意在苏南办期望基金,无偿兴建期望小学,又在肃县大力投资。嗯,不错,这层关系你要好好用用。国家这几年正处在经济发展期,一个国家只有经济建设好了,人民才能富裕,国家才能在国际上拥有更大的话语权。陈浩,只要合理运用这层关系,将当地的经济搞上去才是硬道理,不要怕别人的流言蜚语,我相信你一定能掌握好这中间的尺度。”

说到这,他喝口茶水,继续说道:“也算你小子命大,在香港整出那么多事也能安全过关,这其中固然有安全部的出力,曹老将军联合几位军中元老一起出面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更是国家对香港战略的需要。要不然,你这辈子也算是毁了。当然,你们在香港也算是为国家出了力,至于是好还是坏,目前还看不出来,只能留待历史的鉴定。以后你小子千万别再出这样的风头,毕竟你的身份摆在那,容不得半点差错。身处政局,不进则退,道理你可以好好琢磨琢磨。”

他深吸了口烟,加重语气说道:“干革命工作,不能闹情绪。你从怀仁县出来,这件事有些人固然做的不对,但你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受些委屈不要紧,要紧的是不能没有斗志。你的事听说有些部门准备chā手,你小子也做好心理准备,过完年给我滚回怀仁县,等候组织的安排。”说完,他像是提醒又像是自言自语,道:“搞政治,不能太在意一城一池的得失,而要通盘考虑。”

陈浩站起身向面前和蔼的长辈深鞠躬,要不是出于对他的爱护,顾书记根本不会跟他讲这番话,尽管有些属于组织内部的机密,顾书记没有明说,但他也算是在官场呆过一段时间,画外音还是听得出。他的事很可能上面有不同的声音,但很快就会尘埃落定。顾书记让他回去安心等消息,并且一如既往地信任他,让他无限感激。尤其是顾书记最后的那句话,更是像在劝告他要把眼光放长远,不要顾及眼前的得失。从这句话里,他能读懂顾书记对他期望之高,不在任何人之下。

“好了,别整这些虚的,要是你能做出一番业绩,才是对我们这些老家伙最大的回报。对了,苏南省省长龚军最近正好在京城,明晚他约了我吃饭,正好我给你引见下,明天等我的电话。走,出去陪我喝酒,顺便尝尝老太婆的手艺有没有丢失。”顾书记招呼完陈浩,大踏步来到客厅,笑道:“老太婆,快取两酒杯,我们爷俩快馋死了。”

“你个老东西,有了工作还吃饭?快去洗手,中午少喝些,下午还要上班。”尚欲梅喜眉乐眼地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个砂锅,说道:“小浩,今天有口福,伯母做了锅东北名菜jī炖蘑菇,等会多吃点,别跟那老家伙学,光喝酒不吃菜。”

“你少捯饬两句行吧。”顾红军不满地向婆姨翻翻白眼,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放心吧,伯母,我等会将这道菜包圆。”陈浩的话让尚欲梅心花怒放,这年轻人就是讨人喜欢。

在席间,顾红军由于下午还要上班,喝酒不过就是做做样子,陪陪陈浩,也表明他对陈浩的喜爱。总不能堂堂的国家领导人喝的醉醺醺的去上班,不但影响不好,还会给许多人垢秽。越到高层面,这些小节愈要注意。

陈浩放开肚子尽管吃,酒喝的不算多。他知道自己吃的越多,老两口就越高兴。

吃完饭,陪着老两口喝会茶消消食,陈浩就和小凤姐一起出来。老两口不像他们年轻人有精力,中午得稍微休憩下。

到了雅然居,陈浩差点有士别三日刮目相待的感觉,那栋具有欧式风格的建筑物还在,但眼前用栅栏围起的土地比原先不知大了多少倍,在房面前挖了几个大坑,据说是要建室内游泳馆,人工湖。一些空旷的土地上已被规划开来,准备盖室内羽毛球馆和保龄球馆,左面空旷的场地还要建些其它的娱乐设施,后面的半山坡被规划成高尔夫球场。隆冬季节,工地上早已停工,看起来还有些凌乱,却也初显规模。

听着小凤姐兴致勃勃的讲解,陈浩的心情灰暗。这些娱乐场所全是按他的思路设计的,景sè相近,但人已面目全非。要不是不忍拒绝小凤姐的兴致,打死他也不愿再到这来,徒添伤悲,于事无益。

拒绝了小凤姐邀他进去喝茶的好意,陈浩驾着车黯然离去,佳人仍在,但他的心却似已死。

再回去的途中,他身边的手提电话响起,当他看到熟悉的号码时,手指一直在接听键上徘徊。他清楚自己离开后,小凤姐忍不住告诉顾彩莲他回来的消息,但他实在没勇气接这个电话,即便接了,也不知道该跟她说啥。难道恭祝她喜得佳婿,这种口是心非的话他说不出口。难道责备她另寻新欢,他更没有这个资格。

一时间,他彷徨无计,眼睛死死地盯着不停响动的电话,平时悦耳的铃声此刻在他听来如深闺怨妇,亦或是催命的小鬼,让他心碎。

车早已停在路边,剪不断理还乱的心绪让他如同傻子般不能动弹,直到那铃声消失,他才将头伏在方向盘上,眼泪早已模糊双眼。

想起她的笑,想起她的款款柔情、想起她抵死缠绵的jī情,这一切如同昨日的光景,他即便是想忘却,可发生在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真能完全当没发生吗?他不是无情人,更不奢求喝上忘情水忘掉所有的一切。自古有情多被无情恼,也不是只有他一人。他猛然间想起苏轼《蝶恋花》的诗句,此时此刻竟觉得无比贴切。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

第二百八十九章 相聚京城(上)

第二百八十九章相聚京城

肃州市副市长办公室,房子不大,却窗明几亮,看得出主人是喜好洁净之人。屋内的摆设很简单,比二十一世纪乡长办公室的装饰都远远不如。不大的办公桌上,摆着盘君子兰。顾彩莲支着可爱的小脑袋,望着眼前的小相框幽幽地说道:“小调皮,你难道忙的连姐的电话都顾不上接?小心我以后不让儿子喊你爹。”

说着,她的芊芊欲手抚摸着自己柔软的小腹,不禁又暗自笑道:“顾彩莲呀顾彩莲,你真是盼孩子盼疯了,八字还没一撇,你就知道能怀上他的儿子?”

她的小腹平展如昔,哪有半点怀孕的迹象。只不过她最近爱吃山楂,越酸越好。听老辈们讲酸儿辣女,她委实希望能为他生个白白胖胖的儿子,这种想法一旦生出,便像野草般顽强地在她心中扎根。

眼前这张照片是他俩上街闲逛时拍的,平常她锁在抽屉里,想他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倒也能慰藉相思之苦。

照片上的男人眼里的笑带着中魔力,让她百看不厌。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她赶紧把相框塞进抽屉里,小心地锁好,脸上立刻恢复女政客标准的清冷神情,威严地说道:“请进。”

在下属面前,她就是不苟言笑,办事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肃州市副市长。

眼泪,能舒缓人的情绪,更能表达人的情感。陈浩哭过一场后,心里感觉轻松些,又费了不少时间捯饬一番,总算将痕迹抹平,才开着车往回走。

一路上倒也无事,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他接到霍克强的电话。

“老八,你知道我碰见谁了?”

听见他兴奋的声音,陈浩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由地跟他开起玩笑。“七仙女还是芙蓉姐?”

“靠,七仙女在天上,咱够不着。芙蓉姐是谁,咱也不认识。你呀,精虫上脑,小心哪天在女人肚皮上玩完。”话筒里传来霍克强阴阳怪调的声音。“就知道你猜不着,我告诉你吧,二哥来了。”

“什么,二哥,赵刚到京城了?”

霍克强不满地说道:“那你以为是哪个二哥?”

“甭废话,你们现在在哪?”陈浩乍听到赵刚的消息,大喜过望,毫不客气地打断霍克强的话。两人自从大学毕业后,再也没见过面,联系也不多。当年在寝室,赵刚的话不多,但他豪爽的xìng格给陈浩留下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听到自己受欺负,二话不说跟着霍克强去成教部闹事,结果背了个留校察看处分,这份情陈浩一直记在心里。

“我带着他正参观你的新居呢,你没事快点回来。”还没等陈浩回话,霍克强便掐线,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索。

陈浩正打算去虎哥家,听到他们在自己的四合院,掉转车头直接冲向西直门。

霍克强神秘地对身边五大三粗的赵刚说:“这小子听到你在这,我敢打赌他不到半小时之内就能赶到这,你赌不赌?”

赵刚摇摇头,他根本没赌xìng,转眼打量这座四合院,他心里也在暗自咋舌,没想到老八在学校大名远播,到社会上也比所有兄弟混得好。他尽管不是京城人,但也知道这样的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起。还有正在屋里收拾东西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惊艳四方。

兄弟能过的好,赵刚是羡慕,但更多的是欣喜,绝没有嫉妒的成分。当年在大学期间,他早已看出老八不是池中物,不但是学校的名人,更是很多师姐师妹崇拜的偶像。师兄弟羡慕的有,嫉妒的也不少,说他走了狗屎运,更有人说他城府很深,知道巴结校长。可作为他的舍友,赵刚知道老八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的能力得来。当别人在宿舍聊天的时候,他在图书馆学习,当别人在外面消费的时候,他还是在图书馆学习。想这样一个人,如果得不到老天的恩宠,赵刚都觉得老天瞎了眼。

霍克强见到赵刚不赌,很是觉得无趣。自从在香港见识大赌局后,他开始对赌博感兴趣。当然,他只是有兴趣,并不会像老八似的在赌桌上大显身手。诚如老八所言,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他也没资本上那种台面。私下里倒是跟戴维斯学了不少赌博上的东西。

陈浩不到十分钟便赶到四合院,一下车,便见到赵刚魁梧的身躯从门里面转出,霍克强紧跟在后面说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老八十分钟之内赶到,够哥们。”

赵刚没理会霍克强三十分钟突然变成十分钟的时间缩水**,盖因他此刻被陈浩一把搂住,兄弟俩感受久别重逢的喜悦。

“靠,两大男人青天白日下搂搂抱抱的成何体统,也不怕跌份。”霍克强话是这么说,可两只大手也搂将上来,三人紧紧抱成一团。

再多再多的话,也比不上此刻拥抱时真情的流露。当三人分开时,霍克强拍了一下脑袋,说道:“看看,光顾了和你们亲热,倒忘记介绍一位重要的客人。”

说完,他从门里面拉出一位三十来岁的姑娘,笑道:“老八,这是你的二嫂田甜,快叫嫂子,顺便给份见面礼。我那一份你也一起给了,谁让你是咱们中间的土豪,分田地打土豪的优良传统不用我再说了吧?”

陈浩笑着摇摇头,霍克强手脚大,在香港分的钱除了给家里人买礼物,其余的也花的七七八八,所剩无几。即使他不说,自己也会帮他出。

他上大学比别人早,当时同班同学有好几个不但结婚,有些连孩子已上学,赵刚就是其中的一个。上学期间,二嫂从没有去过学校,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

田甜个子不高,骨架倒挺大,长的粗眉大眼,腰féitún圆,正符合农村屁股大好生崽的传统观点。见陈浩伸出手,她忙不迭地将双手在衣服上蹭几下,抓住他粗大而温暖的手。

嫁给大学生,她从村里进了城,对乡下人而言,她算是城里人,但对城里人来讲,她不过是城里边缘人中的村姑。来到京城,她更像个下里巴人京城,满眼全是惊奇。当她进到这个院落,有种进地主老财家的感觉,连脚都没地方放,要不是赵燕等女人陪着她说话,她早就拉着自家男人走远,这不是她该呆的地方。即便是这样,她还在暗自嘀咕:城里妹子每天吃些啥,怎么个个长得跟小白菜似的水灵。

赵刚察觉到自家女人的不安,笑着对陈浩说:“小地方的人,没见过世面。”随后对女人耳语几句,看样子是在安慰她。

女人渐渐安定下来,看陈浩的眼光有些好奇。

陈浩估计赵刚跟她说过自己的事,笑道:“二嫂,其实这院子跟乡下自家的院子差不多,里面就差些jī鸭之类的牲畜。”

他的话立刻让田甜找到熟悉的感觉,感觉这地方不在那么可怕,低声道:“大兄弟真会开玩笑,咱就是想养政fǔ也不让。”

“二嫂,你们这次来京城怎么没把侄子带来?”

“那小子太淘,祸害的紧,来到这怕把他丢了,没带。”田甜说话逐渐流利起来,眼神也已活泛。

陈浩接过赵燕递来礼物,笑着说道:“二哥和二嫂这次好不容易来趟京城,就多住几天。”

田甜抢着说道:“不了,我们下午办完事就回。”

陈浩知道她怕花钱,也不说破,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两人,道:“这支金笔给二哥,这套化妆品给二嫂,小孩的东西等会到街上买。”

金笔是上次在香港开记者招待会剩下来的,赵燕带回来些,打算给别人送礼,赵刚正好赶上,化妆品不用问也是从女人手里匀出来的。

八十年代,在国内钢笔可是身份的象征。口袋ā支笔,那一定是领导干部,chā两支笔,一般是秘书,有只笔备用,chā多支笔,不用说就是修笔匠,谁没事干整那么多笔当装饰。

赵刚见到这只金光闪闪的笔,估计肯定价值不菲,忙推辞道:“老八,兄弟见见面叙叙旧比什么都强,别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再说,你嫂子平时根本不化妆,拿了也不知道怎么使,反倒把好东西糟蹋了。”

赵燕在一边说道:“二哥,这些化妆品都是防晒保湿的,嫂子,等会我教你用。”

霍克强笑着说道:“二哥,别再推了,老八现在拔根毫毛比咱们腰都粗。你看,老八不也送了我一支。这只笔有个缺陷,我到现在也不敢拿它写字,只能当摆设。”

说完,他望着陈浩哈哈大笑。也是,镶钻石的笔姑且不管它能不能当笔使,用的人也绝对舍不得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当笔用。所以,它的纪念意义远大于实用xìng。

陈浩伸手笑道:“怎么?嫌不好,不好给我。”

霍克强嬉笑间躲闪开他的手,道:“送出去的东西如泼出去的水,想再要回去门儿都没有。”

赵刚见状知道不好再拒绝,于是笑道:“那我们夫妻俩就谢谢老八和这几位姐妹了。”

陈浩搂着他的肩膀说道:“收下就对了,兄弟之间原本就不必这么客气。”见霍克强在一边挤眉弄眼没好气地说道:“二哥二嫂来了,带他们出去吃饭了没?”

“要不是为了等你,我早就带二哥二嫂和弟媳们出去吃大餐了。”

霍克强的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人拧住,曹欲琼羞红着脸娇喝道:“再敢胡说八道,瞧我不拧下你的耳朵当下酒的菜。”

霍克强光顾着开玩笑,没料到自己的话惹怒了小姑奶奶,苦笑着说道:“我说妹子,你能不能轻点。算我说错了话。你高抬你的欲手,饶了哥这一遭吧。”

正好虎哥进来,见妹妹拧着霍克强的耳朵,喝道:“好了,小妹,松开手。”

父母平时工作很忙,顾不上管他们兄妹,长兄如父,身为长子的曹飞虎平日里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职责。三兄妹感情很深,曹飞虎对两位妹妹呵护有加,但曹欲琼最怕哥哥板起脸。见他沉着脸,即便心有不甘,也只能松开手。

当下,一行人在周雅的带领下浩浩荡荡杀向豪雅大酒店。至于格林和戴维斯俩,不到天黑根本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众人也没理会。

餐馆经理见到董事长亲临,亲自陪着周雅等人进入一号包厢。

远来是客,众人请赵刚夫妻俩点菜。经理送上制作精美的菜单,站在一旁充当服务员。赵刚夫妻俩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弄的眼花缭乱,再看看菜单,更是惶恐。这里最便宜的菜比他们那饭馆的菜贵几倍,这不是宰人嘛。尤其这上面的菜很多都是中英文菜名,看了一阵,两人一道菜也点不出来。

陈浩前世是小人物,有过进大饭店的窘迫,知道夫妻俩见得不多,生怕他们难堪,便说道:“你把最时鲜的菜上些,来几个果盘,泡壶好茶,几瓶极品茅台,再来瓶好些的红酒,在座的女士每人上瓶饮料。”

有周雅在这,即便有些事情不说,经理也一定会按最高规格办。他却忘了这不是苏南大酒店,那地方的经理认识他,这里的经理却没见过他的面。尽管经理知道他是董事长的客人,但没有董事长的发话,他的话不好使。

周雅没想到陈浩说完经理身体根本没动,不由地火冒三丈,看不起她不行,看不起她的男人更让她无法容忍。要不是碍着众人的面她不便发作,不识趣的经理恐怕会被周家大小姐一脚踢出包厢。她深吸口气,压住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顿地说道:“你难道不知道一号包厢是为谁留的。”

这丫头也没羞没臊,两人事没办,证没领,她就已经把陈浩看成他的男人。但这也正符合周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的xìng格,也唯有这般的妙人才敢爱敢恨。

难道他就是一号包厢的使用者?经理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头银发的年轻人,差点七魂出窍。

第二百九十章 相聚京城(中)

第二百九十章相聚京城

一号包厢,在豪雅集团极其神秘,除两人有权使用外,其他任何人无权使用,包括豪雅集团高管。其中一位是周大董事长,另一位则是金卡的拥有者。一号包厢的使用者被赋予无上的权利,换句话说,他有权决定管理层的去留,包括他。要是这年轻人让他滚蛋,他立刻就得离开薪资丰厚的豪雅集团。

好在年轻人不在意地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做事,他才舒口气,向年轻人鞠一躬,倒退着离开包厢。到包厢外他才感觉浑身冰冷,背冷汗。不顾服务员诧异的眼光,他又匆匆下到厨房叮嘱大师傅一定要拿出最好的手艺。自此,陈浩的容貌在他心中一刻也不敢忘记。

东哥掏出特供熊猫散了一圈,点上火后把烟和火机放在桌上。熊猫是曹老爷子给的,老爷子现在很少抽烟,倒便宜了他这个干孙子。

赵刚夫妻俩哪进过如此奢侈的场所,尤其是田甜,见酒店的地面光可照人,整个大厅装修的美轮美奂,她恍如进入传说中的皇宫,心怦怦跳。尤其是门口迎宾姐齐声的“欢迎光临”,更是让她吓了一跳。心道:“吃个饭还整这花样,还真是闲的慌。”

在她的思维里,下馆子就是花冤枉钱尝尝新鲜,进去吃就得了,哪里还有这些穷讲究,要想吃饱,还不如在家里吃的实惠。在她们那,客人上门全都是自己推开门,有些饭馆上菜还得客人端。这回来到京城她算是长了不少见识,不但门口有漂亮姑娘热情地为客人开门,还有专人为包厢服务,这里的卫生间装的比人家住的房子还要漂亮,大城市还真是不一样。

要说全京城的饭店都拥有豪雅大酒店这样的服务项目,田甜的想法颇有些以偏概全。要知道经营者的眼光决定饭店的品味,不同的经营者有着不同的经营理念。八零年京城个体饭店出现后,这几年开饭店的人逐渐多了起来。大多数私人饭店经营者都是以经营大排档的经营自己的饭店,脏差且不说,服务员也舍不得雇,基本都是经营者一家便囊括了厨师、服务员、收银员、管理员的角色。即便有个别饭店的经营者跳出常有思维,来豪雅大酒店偷艺,也受资金的限制,无法做到豪雅集团像经营正规企业般经营酒店的程度。

豪雅大酒店的装修比起二十一世纪的五星级大酒店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在当时,它的装潢在国内来说已是相当奢华,不敢说绝无仅有也是数一数二。饭菜价格比别的饭店贵三成,但来这里吃饭的人还是络绎不绝,高峰期还得排队等候。

一个原因是豪雅大酒店舍得花钱投入,从厨师到服务员,从装修到卫生,每一个环节都要求的非常严格,像这样的经营,想不红火都不行。按城里人**,到豪雅大酒店吃饭,不但吃得好,还倍有面子。

由此可见,到饭馆吃饭吃味、看环境、看服务质量不但是二十一世纪人们关注的重点,更是现在人们追求的目标。

在香港,赵燕花钱如流水的样子让霍克强惊叹,但他还没有直观印象,毕竟燕宇集团离他的生活太远。可凭借着央视广告让豪雅收录机一夜间走进千家万户的豪雅集团他再孤陋寡闻也久仰大名,豪雅大酒店更是他们这些圈里的公子哥津津乐道的话题。难怪豪雅大酒店能在藏龙卧虎的四九城立住脚,有周家这棵大树罩着,甭说四九城,整个国内它都可以横着走。

“这下可有口福了。”霍克强瞪了周雅半天才冒出句话,正应了那句老话,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在学校里每天将他们宿舍整的jī飞狗跳的魔女竟然摇身一变成为国内酒店业的一姐,饶是他想破头也猜不到。同样都,他的那位夫人没人除了在家里耍横外,就是跟他无理取闹。可周家大姐不但为老八关怀体贴,而且还创下偌大一份家业,人和人之间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同样身为男儿身的他和老八之间就更没可比xìng,他就是那待宰的jī,老八则是享尽人间艳福的齐天大圣。

赵晓亮这才明白为什么陈浩能自由进出一号包厢,而其他人不能的原因,不由地苦笑道:“哥哥这些天还真开眼,没说的,我一定要在燕宇集团混出个人样。周大董事长,你还真是真人不露相,一出手把我们全震了。没说的,以后哥哥到豪雅大酒店吃饭,你可得照顾一二。”

“没说的,以后各位到豪雅大酒店用餐,一律八折优惠。”周雅欲手一挥,很阔气地派给每人一张银卡。凭着这些银卡,他们可以在豪雅大酒店享受八折优惠。在商言商,她周大姐朋友遍天下,要是每个人到豪雅大酒店用餐不要钱,不用她动手,那些公子哥就能将豪雅大酒店吃得关门大吉。大口吃四方,说的往往就是这些官宦世家的子弟。

老话说的好,千拍万拍,马屁不穿。赵晓亮奉承的话让她心情大爽,当然,她也有自豪的资本。豪雅集团下设五个分公司,除了食品公司、房地产公司和rǔ制品公司属于战略投资外,豪雅家电和豪雅酒店可是全国最盈利的大公司,至少也是之一。在香港,身边人都羡慕燕宇的财大气粗,好胜的她只能憋在心里,暗自赌气一定要在五年内将豪雅打造成国内商界的巨无霸。

“我的地盘我做主”的话周雅不知,可她现在的感觉跟这差不多。在豪雅,她有种天然的心里优势。

女人善妒,即便是婆媳之间也存在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其实归根到底都怕对方分走儿子或丈夫的爱。周雅既然认定陈浩,自然知道众女在他心中都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在他面前诋毁其她女人,已达到独霸他的目的,像周大姐这样高智商的女人绝不会做这样的傻事,没把别人赶走,自己就会失去他的心。既然赶走的途径不可取,周大姐只能退而求其次争取更多的话语权。

其实她的想法很有点像封建社会一夫多妻制的味道,在那时候分为正房、二房三房之类,而在众妯娌间正房就好像皇后娘娘,统领后宫各大妃子。她想争的不一定非要成为正房,但怎么也得像王熙凤样能做了一大家子的主。他身边的女人都是那么优秀,想在她们中间确立自己的地位不是件简单的事。别人的心思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要为坏蛋挣多多的钱,最起码要过赵燕和胡岚。

人生无处不战场,尤其做他的女人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战斗。这种无声的战斗可能是一时,也可能是一辈子。正应了伟大领袖那句话,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周雅暗地里瞥了正和赵刚说话的男人,这一瞥中有无奈、有疼惜、有爱、更有感激、或许还有些恨,恨他太花心,恨自己无法离开他。要是没有这个男人,她也许会按照家人的意愿过着朝九晚五按部就班的生活,缺少了生活的精彩,更缺少了生活的乐趣。

不一会,赵燕和胡岚提着一堆东西走进包厢,她们知道男人重情义,二哥夫妻俩远道而来,他肯定要给他们带些东西,两女就趁着他们聊天的时间出去为男人尽点心。八四年,国内物质还不太丰富,两人跑了国营商店,路边的摊点,又去了趟红旗市,才满载而归。受了那么多累,男人一个感激的眼神让她们浑身的疲劳烟消云散,比世界上所有的灵丹妙药都管用。

田甜见两人不但给他们的孩子买了书包、文具,更买了不少京城吃,让她千恩万谢,心里好不开心。

赵燕回到陈浩身边轻声说道:“书店里没有初一的参考书,我让张建生选一些送来,你看行不行?”

有这样聪明贤惠的妻子,陈浩算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有她在身边,所有的事都不用他bsp;赵燕出去一会又进来,笑道:“雅姐真有办法,酒店的硬件设施和软环境一点不比国外那些大酒店差。什么时候有兴趣在香港和纽约建分店,妹也好沾沾光。”

聪明女人办聪明事,赵燕很清楚周雅争强好胜的心,作为跟随哥哥最久的女人,她年龄尽管不是最大,但时刻已大姐姐的心态要求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维护他和他身边的人。原则只有一个,他不能受到伤害。

周雅听见赵燕的赞美,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同时也为自己的心眼感到内疚,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说道:“燕姐要想住,光那两个地方哪够。我正想和你商量下,把豪雅大酒店建到国外去,到时候还要妹妹出力。”

同样都是冰雪聪明的女人,有些话一点就透。胡岚含笑看看男人,也参加到她俩的队伍中,共商国外展大计。

霍克强瞅瞅人比鲜花艳的三女融洽的氛围,再看看陪着田甜聊天的娇俏少女章晓慧、脱下圣衣的詹荷妮,想想不在场的下凡仙女王紫虹,暗自感叹棵棵好白菜全让老八这只猪拱了,还能亲如姐妹,这岂不是没天理。月老也腻不长眼,为啥给老八掉下来的全是林妹妹,给他的却是个河东母老虎,还是特凶的那种。

其实,不止羡慕陈浩的艳遇,更羡慕他的自由。身为官宦世家子弟,看起来不愁吃不愁穿,在外面吆五喝六光鲜照人,但付出的却是他们终身的婚姻大事,强强联合不止商界通用,政治联姻比比皆是。这样的婚姻重要的是形式,向外人透露两家的联合,内容如何并不被大人们关注。也可能双方领了结婚证后,照样是你干你的,我过我的,井水不犯河水,也有可能重要场合夫妻俩才见次面。像霍克强偏偏遇到个极品,妻子是集团军军长的千金,xìng格刁蛮不说,还动不动嘲讽他。

“,再我挖掉你的贼眼。”曹欲琼不知道怎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闷,她别人不找,偏找霍克强出气。

曹羽灵拉拉妹妹的手,柔言软语道:“妹,你刚才不是要詹姐的签名嘛,快拿纸和笔呀。”

霍克强很感激曹羽灵的解围,向她笑笑,加入到陈浩他们的话题中。

草则自豪地看着曹欲琼,盖因在这段时间,她不但得到詹荷妮几大本的签名,还听她唱了好多歌,更得到香港神话唱片公司很多艺人的签名。要不是考虑到大哥哥心情不好,她早就高兴的满世界宣布她香港之旅的巨大成果了。赵燕姐还答应帮她弄到杰克逊等天皇巨星的签名,让她心花怒放。而这一切的得来全因为她有个无所不能的大哥哥,大哥哥尽管是曹爷爷的干儿子,但看情况和曹欲琼感情不深,这正是她骄傲的地方。

包厢的门打开,陈浩还以为是服务员端菜上来,却听见声熟悉的二哥省,抬起头才现孔钊在经理的护送下走进来,不由地又惊又喜,见到胡岚淡淡的微笑,他知道一定是她通知的他,心里被她的体贴感动。

霍克强更是大喜,忙着给孔钊介绍完人,笑着说道:“还有更大的喜事要告诉大家,老大明早到,老四正往这赶,老六晚上八点的飞机,老五那太远,赶不上这次的聚会。老二,你今天要走,不但对不起我们,更对不起千里迢迢往这赶的兄弟。”

赵刚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住妻子,像这样的场合,他要是走了,还能算是男人吗?他豪爽地笑道:“好,谁走谁是乌龟王八蛋。今天不醉不休,只不过老八得一陪五,让兄弟们再伸量下你的酒量。”

一说到不醉不休,同宿舍四人全笑。像陈浩这般的无底洞,即便别人喝的吐血,他丫挺的还照样清醒如昔。

第二百九十一章 相聚京城(下)

第二百九十一章相聚京城(下)

说实话,陈浩自离校后,除了和老大、老三和老六常联系外,其他几人他很少接触。要不是老七孔钊的困境被他偶然得知后放到胡岚手下照顾,他还真慢慢地和那几位舍友相望于江湖。听到其他兄弟要来的消息,他内心的喜悦难以抑制,三哥还真是xìng情中人,更比他看重兄弟情义。

既然还有人没到要来,周雅吩咐经理等人来齐了再上菜。

先进门的是张建生和魏红霞夫妻俩,小期望也跟在他们身后。期望基金在全国的已全面展开,有几个人帮着打理,张建生再不用像以前那样东奔西跑,生活安定下来,身体也有发福的趋势。夫妻俩见到陈浩等人,忙抢前几步,恭敬地喊道:“陈少,赵董,曹总。”

在座的像胡岚姐妹、孔钊夫妻俩认识,其他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在曹飞虎的介绍下,夫妻俩跟大家一一见礼。期望小学在全国各地贫困地区办学的善举传遍全国,赵刚等人见进来这一家穿着简单朴素,黝黑皮肤的男人竟然是全国最大公益基金的掌舵人,不由地对他肃然起敬。挣钱难,守着大笔钱却能克制住自己的私欲,将钱全部用于公益事业的情难能可贵。

小期望跑到陈浩身边,脆生生地喊了声小叔叔。她跟小草差不多大,个头比小草稍矮点,眉宇间继承了夫妻俩的优点,皮肤细白,比起和陈浩初见时简直恍若两人。以前,她随着小草喊哥哥,但随着年龄的长大,她开始改口喊他叔叔,只不过要在前面加个小字,已表示他这个叔叔与众不同。

陈浩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巧克力和一块电子表,摸着她的头说道:“转眼间,小期望也变成大孩子了。好,拿去,跟小草玩去吧。”

小期望高兴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跑去跟小草说话。两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呱呱聊的不亦乐乎,间或小期望发出惊叹声,估计是小草总算找着吹嘘的对象,不小心把詹荷妮出卖了。

陈浩注意到小草的眼睛飞快地往他身上一瞥,小手却在拍打小期望的头,很可能警告她小声些。他笑了,只要两个小家伙健康地成长,他内心就充满喜悦。

赵燕从魏红霞手里接过一大捆字典和参考书,递给田甜。田甜感动的落下泪来,每个家长都望子成龙,见有人关心自己的孩子,比送自己东西还高兴。

不一阵,老四孙涛也赶过来。他原本是京城的下乡青年,为改变自己的命运,又考取了苏南大学,现在京城城建局上班。这时节大学生还是很吃香,大部分都能安排在行政事业单位,不像后世大学生满大街地找工作,有时还没人要。

分别几年,各人容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却少了几分稚嫩,多了几分沧桑。同学又是舍友,关系亲上加亲,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又仿佛回到了从前的大学生涯。

周雅见人到齐,吩咐上菜,十几个人分成两桌,陈浩这桌上五个同学,再加上虎哥这个校友,赵晓亮、张建生、周雅和田甜十个人凑成一桌,赵燕则和其她女人带着两个小公主凑成一桌。

菜如流水般上来,sè香味俱全,一看就让人大开胃口。田甜见一桌子菜有好些她根本没见过,不由地暗自咂舌。心道:“这些人吃一顿饭得花多少钱?”

她公公是村支书,在他们那个地方多少算个人物,请客也不过是几碟下酒的小菜,喝的是散装的高粱白,哪见过这样精致的菜肴,高档的茅台,难怪她咂舌。

为凑趣,周雅也喝起白酒,两杯酒下肚,周雅俏脸上泛起红晕,娇艳欲滴的模样甚是可爱。曹飞虎和赵晓亮、张建生充当起陪客的角sè,今天是陈浩和舍友们相聚,他们才是桌上的主角。

在大西北,无酒不成席,无酒不成宴,男人们在饭桌上斗酒已成约俗。像那些蒙古族地区的人喝酒更是一绝,歌声不断酒不断,里面有很多说法,稍不留意便会被灌趴下。同样,要想喝好,灌倒东家也成为西北汉子喝酒的共识。来到豪雅大酒店,陈浩成为理所当然的东家。男人们都知道他的酒量大,便采取赵刚所说的一陪五喝酒的办法,看看有没有灌倒他的机会。

所谓一陪五,就是别人喝一杯,东家得喝十杯。哥四个也算狡猾,一个一个来,赵刚先上,他一口气喝了八杯,杯杯见底,笑呵呵地看着陈浩,道:“老八,不是哥几个欺负你,谁让你把我们经常灌得找不见北,少嗦,快喝。”

“小意思。”陈浩笑着将四十杯白酒倒在大碗里,拿起来鼓咚咚全部喝掉,众人见他一口气喝进去小两斤,不由地饶有兴趣停止喧哗,看男人们斗酒。

曹欲琼瘪瘪嘴,低声道:“酒鬼。”

去年陈浩到爷爷家拜年,她曾见他一个人把十几个堂兄弟灌倒,端得是好酒量。这点酒对他来说不过是毛毛雨,说他酒鬼也不算过分。

小草见陈浩一口气喝那么多酒,忙跑过来帮他拍背,着急地说道:“大哥哥,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慢点喝。”

她的手掌刚拍到陈浩的背上,就见他魁梧的身子一歪,竟然从凳子上摔到地上,坐在他身边的周雅也被他带倒。

他,竟然醉了,醉的一塌糊涂。

曹飞虎等人都知道他能喝,十来瓶白酒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碟小菜。可就是这样一个能喝的人竟然两瓶酒就醉了,还是一碰就倒的醉鬼。见到这种诡异的场景,他们都惊呆了,脸上写满不信。

周雅不顾自己的摔伤,忙爬起来和小草搬他的身体,可酒鬼软绵绵的身体却不是她俩能搬动的,累了一身汗和流了一脸泪,拿他却无可奈何。

赵燕等女人也大都见过他的酒量,突然见他醉倒在地,不由地心都抽起来。她们一直担心的事总算灵验,却是在这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任谁也没想到。要是她们知道他上午去顾书记家时道上已出现症状,她们绝不会让他喝酒。

男人,为情伤透心的男人纵有千杯不醉的本领,可谁又能不醉。

别看他平时像正常人似的,和她们嬉戏耍闹,可他身边的女人知道他在笑的时候其实是在哭,心如刀割却又在强装笑颜,为的是不让他们担心,可谁又能了解他内心的苦。为情所伤的男人从情伤里挣脱不出来,在别人眼里他大概很傻,或者说很没有男人气概。不是有人说过,在胭脂粉中“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是男人的最高境界,可赵燕等人认为那种男人说好听点是花花公子,直白点其实就是登徒浪子,以玩弄女人为乐。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们去爱,她们爱的是有情有义的真男儿,陈浩正是她们心中的最爱。

或许,别人说他傻,骂他楞,痛斥他不值,但在她们心中,他就是金不换。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对抛弃他的女人尚且如此难忘,跟在他身边岂非更是两情天长地久。

在众人的手忙脚乱中,陈浩被送进豪雅大酒店的套间休息,由众女照顾。身为主人的周雅又陪众人坐了一会,终耐不住对他的牵挂,和众人告了个罪,匆匆忙忙离去。

赵刚脸上露出愧疚之sè,不断地说道:“都怪我,逼他喝的太急,要是让他慢慢地喝,哪能发生这事。”

霍克强半天才回过劲,低声叹道:“哎,这老八,xìng情中人。他……。”

话还没说完,就被曹飞虎瓮声瓮气地打断。“不关大家伙的事,陈少今天心情不好,来,我们喝。”

曹飞虎和陈浩两人在一起喝酒的次数多的数不过来,但两人通常是各喝各,从不劝酒。他俩有次喝急酒,吹瓶子,陈浩那次一口气喝掉四瓶高度数的白酒,也没见他有任何反应,这区区的两斤酒灌不到他,除非是他心情不好,自己灌醉自己。

陈浩在香港发生的事尽管他们知道的不多,但那几天他情绪的低落大家都看在眼里,只可恨的是陈少和众女都不肯露出口风,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惹得他意志消沉。要是知道是顾彩莲的事,按霍克强的暴脾气,他估计早就回来当面把顾彩莲痛骂一顿,甚至可能和她绝交。当然,他们也没多少交情可言,无非是圈子里的子弟,相互之间有点头的交情。

曹欲琼原本还想看看热闹,也许在她心里也希望看起来很拽的干哥哥能把在座的所有男人全部灌倒,至于这些男人中包不包括大哥,她倒没多想。其实,有个酒量深不可测的干哥哥还蛮有成就感。没想到剧情突然逆转,干哥哥的威风没见到,倒是看见他躺在地上的狗熊相,让她很不爽,更在想自己在学校把牛吹上了天,这该怎么圆回去。心里暗恨:“死家伙,这次被你害惨了,早知道你如此无用,本小姐也不会自吹螺号。”

曹羽灵见妹妹呆坐着发呆,也没叫她,自己跑出去看陈浩,她也委实纳闷他今天的酒量。不过,这次回来她注意到陈浩与以往的不同,具体那不一样她说不出来,听到大哥说他心情不好她才想起来,他眉目间总藏着丝忧郁。

一顿饭由于陈浩突然的醉倒,导致大家食之无味,一顿丰盛的饭草草了事。酒店经理带领众人到安排好的客房休息,霍克强和舍友们谈起陈浩的情况,不甚唏嘘。

顾彩莲下午上班时有种莫名的心悸,感觉像要出事。果然,她还没走近办公室,便听到里面的电话铃响,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情感。

她打开办公室门,快速接起电话,便听到话筒里传来愤怒的女音。

“你是顾彩莲吗?”

“是我。”顾彩莲还没有分辨出对方是谁,便听到对方连珠炮似的话语。

“你即便要离开陈浩,也不用非要在他心口ā把刀。干嘛非要告诉他你结婚的消息,是在向他示威还是报复他的花心?我真不明白,他对你一片真心换来的却是你另嫁他人,连个电话也不给他打,还要转借别人的手来打击他。难道你真的那么恨他?连亲自跟他说分手都不屑。是的,我知道他的身份配不上你这么高贵的家庭,算他瞎了眼,我们全瞎了眼,这是我最后一次跟你讲话。从今以后,你跟我们再没有任何牵连。我,我只想求你一次,能不能跟他通次话,哪怕是家里强迫你嫁人,或者是你不再爱他,也请你告诉他原因,省的他痛苦一辈子。即便你俩不能成为爱人,你也不能如此无情吧。”

没等她说话,电话已被对方压掉。她再想打过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对方的号码。来电显示,手摇电话哪来的那些功能。

她,苏南省的女强人,被外界风评为乃父行事风格的顾彩莲一贯以沉稳、干练著称,此刻竟然急的在办公室里手足无措,花容惨白。

她听得出赵燕的声音,即便她俩只见过一次面,话筒里的声音也失真,但她还是能确定那人一定是赵燕。一位女xìng能坐到副厅级干部,她自然有独到的本领。

赵燕给她留下的印象非常好,美丽聪慧,温柔可爱,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姑娘,能让她放下一切yín持打来这个电话,可见她真的发怒了。顾彩莲不用想也知道能让她不顾一切地打来这个电话,肯定是小男人那出现不好的状况。

看来她错了,她原本是想悄悄地把孩子生出来,给小男人一个天大的惊喜,却没料到惊喜还没来,小男人已把醋坛子打翻。

她却不知电话那头已是梨花带雨,哭的不chéng人形,是为她的背叛,还是为男人痛心。亦或两者都有。

陈浩一睁眼,便发现205舍除老五没来,其他的兄弟全在他面前,他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这种感觉真好。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再见伊人

第二百九十二章再见伊人

老六陈树彬紧紧握住陈浩的手,笑着对胡卫东说道:“没想到老八还有醉倒的时候,真令人不可思议。老大,鉴于老八的这种情况,我们是不是该召开2o5宿舍大会,让他再重温下舍规。”

陈树彬的提议立刻获得大家的响应,其实2o5舍的人哪位不怀念学校的那段纯真的岁月。与其说举行仪式,倒不如说一起重温旧梦。

胡卫东扶扶眼镜,温雅地说道:“这里没外人,大家也不用刻意避开。我们几兄弟正好有些话也想跟老八说说,现在我宣布2o5舍教育大会正式开始。”已成为川南省某市市直机关副局长的他此刻已俨然有种大家风度,微笑间让人如bsp;“老八是2o5舍最的弟弟,可他现在已远远地走在众兄弟的前面,按理说我没有资格教育他,但身为老大哥我还得说你几句。”他稍缓一下语气,说道:“人这辈子经历的事会很多,有些事也可能完全脱离我们的掌控。如同老八在怀仁县的遭遇,……。”

他在千里之外竟然也在关注自己,陈浩不由地心底涌起股热浪,朋友相交,贵在交心,他一生有这些朋友无憾。心情激荡的他竟然没注意胡卫东后面的话,等他回过神,只听胡卫东说道:“你还年轻,有大把的时间,但身体是自己的。老话常讲,淹死会水的。你再是海量,也总难免会有个度。要知道你的身体不止属于你,还属于你的父母、未来的妻儿。老八,……”他将手搭在陈浩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风雨后才能见彩虹,我相信你一定能创造出属于你自己的精彩,我们都在期待这一天。”

霍克强大为不满地说道:“老大,让你批评他,你怎么用起官场中的一套,整些虚头巴脑的明里批评,暗地里表扬的勾当。想当年我和二哥被你们批评的差点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实在有些不像话。我们这是批斗会,要让老八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不能助长他的歪风邪气。”

说完,他手指着陈浩,道:“立正,歪头吊膀的成什么样子。我们要有虚怀若谷的胸襟,要善于学习,更要有汲取经验教训,以后不再犯的决心。”

听到这,众人还正待听他的高论,却见他转向赵刚,道:“二哥,该你了,千万别客气,把以前咱俩挨训的场子找回来。”

众人齐笑,搞了半天他是在报当初的仇。

赵刚走前一步,说道:“老八,大哥说的对,身体是自己的,要懂得珍惜。二哥不会说话,只希望你事业有成,有时间去g省天水县到我们那作客。”

g省天水县,不正是父亲的管辖范围,陈浩抱住赵刚魁梧的身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等会我有些事想跟你说,咱俩好好聊聊。”

赵刚点点头,退到一边。霍克强走向前假装悲切地说道:“老八,以后你喝不下的酒我喝,吃不下的饭我吃,用不完的钱我用。”得亏他还记得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要不然他还不定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但他那句用不完的钱我用这句话让众人大笑,大家没料到他竟然能把话拐到那方面去。

陈树彬笑骂道:“三哥是想钱想疯了。”

“可不,我现在见钱比我见亲娘老子还亲。”霍克强有开玩笑的成分,但也有几分感悟,他记得陈浩有句话,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不能的。他以前还没觉察到,但这次香港之旅让他深深体会到这点。

眼界决定思维。在国内,他出身**,部队上又每月有点津贴,喝个酒买点零食日子过的也算是有滋有味,朋友们都说他手脚大,说他很爷们。可跟外面比,他口袋比他的脸还光溜,花钱更想那抠门的老阿婆。

他手脚大不假,要不然能将近百万港元的钱在几天时间败得连点渣渣都不剩。但前提条件是口袋里有钱,没钱,他也只能是干指头蘸盐干着急,金钱视他为粪土。好在他有个好兄弟,知道他手脚大的毛病,从那堆钱里扣出近半的钱投入燕菲风投公司,让他每月等着分红利。他尽管不知道分红利是咋回事,但他相信兄弟,兄弟有时候比钱还重要。

文质彬彬的孙涛借着说道:“三哥的话糙理不糙。以前,人们喊着越穷越光荣,那是因为人们口袋里没钱。现在谁再喊这句话,人家能把他当疯子送进疯人院。万元户的风潮席卷全国,南方四个对外开放的试点城市,先让一部分人富裕起来等等口号折射出国家提倡人民经商致富。时代变了,人们的理念也在生根本xìng的改变。”

他的话题让胡卫东等在官场的人沉默,除了陈浩,谁也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还是坏。他们的官职不够,目前还轮不到他们操心这样的国家大政方针,但他们家族势力中的一些大佬可是身居要职,势必要在目前复杂的环境中作出选择,一旦方向出错,带给他们这样政治世家的打击绝对沉重,甚至会远离权力中心,成为路人甲。

陈浩笑笑,说道:“一个政策要想实施,先要看对人民群众是否有利,只要利大于弊,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它就会成为社会的主流。”

话不多,也很隐晦,可政治世家子弟的敏感xìng让胡卫东等人眼前一亮,暗自打定主意要跟陈浩好好聊聊。这种事政治敏感xìng太强,电话里根本不敢聊,他们绝不会错过面对面交谈的机会。要知道陈浩可是全国经济权威章翰生教授的弟子,在众人眼里,他的观点可是代表章教授的观点,也可以说成是经济界的主流观点。据传,章教授即将成为国务院国策研究室的成员之嫡传弟子的话有多大的参考价值世人皆知。

陈树彬率先打破沉寂,轻笑道:“几年不见,大家转移话题的本事却如黄河之水,令人高山仰止。原本是批斗会,可转眼间跑到国民生计上,太不像话了,老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说完大家一起去吃早点,肚子都快饿扁了。”

经他一提醒,大家才感觉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尤其是胡卫东,半夜坐飞机飞到这里,到现在滴水未进,肚里早已开始唱空城计。见孔钊摇头,大家在周雅的带领下兴冲冲地往外面走,急欲要解决脏器问题。

陈浩走到王紫虹身边,歉意地说:“对不起,昨天失约了,今天能否有机会弥补。”

王紫虹停下脚步,看着他突然露出让他心颤的笑容,轻声道:“你先招呼好你的兄弟,等闲下来再和她们聚聚吧。”

陈浩见众人已出门,伸开双臂想抱她打转已表达自己对她的感激之情,却不知王紫虹使了个什么身法,身子凭空在他面前消失,让他抱空。眼角的余光瞥见她飘逸的身姿从他身边掠过,这位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竟然对他做了个女孩才有的动作,手指在脸颊处轻轻刮动,好似在臊他不害羞,想借机会占她的便宜。姿势优美,更有着女孩调皮的风情,陈浩哪见过她这样,当场石化。

“哥,哥,……。”

直到赵燕拿手掌在他眼前晃动,才把他从失魂的状态中唤醒。

“哥,我说件事你可不能生气。”

见赵燕心翼翼的模样,陈浩不由分说地抱住她,嗅着她的芬芳轻声说道:“傻燕儿,哥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

赵燕双手环住他的腰,秋水般的眼睛注视着他,道:“哥,在你喝醉的时候,我没经过你的同意,拿着你的手提电话给别人打电话你也不生气吗?”

“别说打电话,你就是把我卖了我也不会生你的气。”

赵燕幽幽地叹口气,轻声说道:“那我怎么舍得。”稍微停顿一下,她扬起莪。“你为什么不问我给谁打的电话?”

“我何必要问?”

面对男人毫无保留的信任,赵燕双手用力抱住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娇躯融入他的体内,喃喃地说道:“哥,你真好!我给顾姐打的,她从肃州赶来,现正在我的房间里等你。”

说道这,她能明显感觉他的身子猛然僵硬,随之有慢慢放松。

“傻燕儿,你又何必委屈自己。”

赵燕在心里狂喊:“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心甘情愿,就是不想看到你自己作践自己。”嘴里却说道:“哥,我记得你曾跟我说过:给别人一个机会,也等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陈浩深情地吻了下赵燕光洁的额头,转身毅然向外走去,他知道这傻丫头担心自己无法面对昔日的恋人,但他又怎忍心伤她的心,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走得义无反顾。

赵燕见他进入自己的房间,蓦然感觉全身冷,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还是错,更不知道经过这次谈话后他会变成什么样。她突然有些害怕,至于怕什么她也说不清。

赵燕的房子还是那么整洁,那么温馨。但此刻在房里的人无疑破坏了温馨的氛围。她还是如往常一样那么娇艳,那么温婉,可眼前的的人心不对路,至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僵硬。

当然,顾大姐也只有在他面前才娇艳、温婉,在同事眼里,她可是不折不扣的严肃、严谨,甚至能让人忘却她的xìng别。

他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眼皮也有些浮肿,想来喝醉酒的人全是这模样。看到他的样子,顾彩莲心里微微有些痛,痛恨男人不会照顾自己。脸上的笑容依然那么阳光,可她感觉到陌生,如同有人硬是用隔断将两人生生隔开,这种感觉来自他的眼神,男人眼里拒人千里的眼神让两人很生分,让她抬起想抚摸他充满棱角的脸的手感觉无处可置。

男人这种表情落在她眼里,心里却是欢喜的紧,他越是这样说明他越在意她,搞了半天他也会吃醋,而且醋劲不比陈年老醋差纤毫。

霍克强等人直到吃完早点,才现身边少一人,不由地四下张量,老八去哪了,莫不成背着他们吃灶。当然,这只是他们的玩笑话,豪雅大酒店的早点已是非常丰盛,灶也不过如此。

也不是说他们不关心陈浩,而是关心他的人实在太多,男人的关心总比不上女人的细腻。

周雅匆匆上楼,想坏蛋在搞什么名堂,却在走廊里碰见依着门框暗自落泪的赵燕。

“那混蛋在哪?”周雅不是问谁欺负她,反而问混蛋在哪,端得是有水平。其实,有些事不必问,她也知道除了坏蛋,没有人能让眼前的可人儿落泪。

赵燕擦干脸上的泪痕,强笑着说道:“他在里面。”

“这混蛋,把人欺负出来,自己倒是心安理得地在里面消闲。”周雅勃然大怒,卷起袖管就要往里冲。

她本就是爱憎分明的女孩,见到姐妹被人欺负,自然要替她出头。至于冲进去是否会将那男人暴打一顿,她还没想好,先冲进去再说。

身边的手抓住她,抓的实在太紧,致使她的心已进去,身子却还在门外。

她很是不解地问:“干嘛拦住我?”

“顾姐来了。”赵燕并没有作解释,她的回答已解释了一切。

可她没想到周雅不听到这句话还好,听到这句话她更是两腿直跳,非要冲进去不可。

“她怎么知道这?还好意思来。来的正好,我正想找她算账。”

赵燕一只手已制止不了暴怒的周雅,可她还是能把周雅拦在门外,她的身子抵住周雅,是她寸步难行。轻轻的一句话更让周雅如木桩立在当地,分毫动弹不得。

“我让她来的。”

一句简单的话包含着无限的辛楚,更有着勇往直前的决心。不管结果如何,所有的后果全由我承担。如果说这世上还有谁最有资格做出如此决定,答案毋庸置疑,赵燕。没有之一。

为了爱远赴国外,将他金融帝国的梦变成现实的她无疑最有资格。

第二百九十三章 普通人的向往

第二百九十三章普通人的向往

昨晚,夫妻俩躺在柔软的席梦思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并不是说床不舒服,他们夫妻俩一辈子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而是心里有事,心里有事的人通常都睡不好。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在2o5舍,只有赵刚、孔钊和郝利来来自农村,家境比起其他五位要差得多。所以尽管平时大家都是以兄弟相处,但私下里赵刚等三个农村出身的人交往的比较密切。要不是他跟着霍克强去为老八出气,莫名其妙成为那场打架中的战友,他和霍克强的关系也不会有多大的进展。

孔钊告诉他们夫妻俩陈浩的一些近况,更不讳言自己是通过陈浩进到红旗市成为里面的管理层。

这话到也没什么,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田甜听到孔钊月工资近千元时,心思不由活跃起来。赵刚现在的工资不过每月五十来块,跟孔钊比差的可是二十倍。赵刚三十二岁不过是股级科员,而陈浩不到二十二岁便是副处级官员,别看相差三级,可这三级凭赵刚的勤劳苦干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爬完。

钱我所欲也,官太太亦我所欲也,心思活泛的田甜睡不着,自然要跟自家的男人讨论这些问题,心里也免不了埋怨自己的男人没出息,两头都比别人差太多。她又忘了当初她嫁给村支书儿子的时候是如何的风光,男人考上大学成为吃皇粮的干部时她又是何等的荣耀,又是如何的满足,觉得女人这辈子嫁这么个男人一生足矣。

时过境迁,当她面前出现的人非富即贵,当她的视野越过县城,来到大都市京城时,她觉得自己的男人简直是窝囊废,还是个死要面子的木头。

住着高档的豪华间,睡着松软舒服的席梦思,赵刚感觉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觉日子竟然如此难捱,难捱到他恨不得一头撞死的地步。的确,假如你身边有个不停找你麻烦的女人,尤其是自己心里也感到不平衡的时候,你估计也想一头撞死,一刻也不想活。

田甜的想法很简单,也很合乎情理。要是赵刚能泼出脸跟他的舍友们诉苦,请求他们的援手,他们家的生活也许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赵刚也有自己的理由拒绝,而且很切合实际。他们又不是自己的亲兄弟,更不是亲爹娘,自己的亲兄弟有时候都不见得愿帮忙,舍友凭啥帮他一被拒绝,他以后怎么有脸再见他们。更何况他们也不过是靠家里的关系才能有高,要怨你就怨自己没找个好公婆。

赵刚没想到这次借着出差的机会带老婆出来玩,竟然玩出这花样。女人的折磨让他疲惫不堪,身体累,心更累,最后只能把出无赖的手段,将错误推到自己父母身上,要不就埋怨田甜嫁错了人。由此可见,女人想征服世界的支点有多痛苦。

女人的野心一旦膨胀,那将是男人的灭顶之灾。

好在田甜并不是很过分的女人,她活的很现实,现实的人通常会想尽办法让自己的日子过好些。她自知自己没资格求陈浩等人,第一次见面根本谈不上交情。但她有资格要求自己的男人去做自己没资格做的事。

女人的韧xìng一旦上来老天都拦不住,要不怎么有枕边风的说法,男人和女人的较量也通常以男人告败而结束,赵刚魁梧的身躯抵挡不了娇身材的田甜的嘴,只能答应她自己尽力去做。

尽力和尽全力可是两个不同的范畴,博大精深的国语竟被赵刚用来敷衍女人,地下有知的先灵们知道这种情况不知道会不会跳起来跟赵刚拼命。

不过,他们即使想跟赵刚拼命也得看他有没有空。田甜为了奖励男人的听话,送给他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就是她自己。

办这种事赵刚可不是尽力,而是尽全力,三十如狼年龄的两人都在拼命地撕扯对方,尤其是在陌生环境zuo爱,更是畅快淋漓,jī情久久不能散去。

惨烈的战况导致惨烈的结果,两人忘记自己不再像二十来岁时的光景,那时一夜做两三次睡一觉也能恢复,今早,梅开二度顶着四黑眼圈的他俩感觉别人看他们的眼神极其怪异,好像他俩昨晚夫妻间的大战被他们观摩过一样。

尤其是坐在陈浩跟前,这种感觉更强烈,夫妻俩觉得自己没穿衣服,浑身不自在。其实,这都是两人的心理在作怪,尤其是赵刚,手捂着口袋,里面有个布袋子,布袋子里装着他们夫妻俩所有的积蓄——五百元钱,也算是个大数额。

求人办事,不送点东西怎么行。二十一世纪时送礼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求人者堂而皇之地送红包或是送卡,只求事情能够办成,受礼者更是心安理得地笑纳。但在当时,送礼不多见,有种做贼的感觉。

陈浩见到夫妻俩与昨天比完全变了模样,在他面前有些生分。他能想象见夫妻俩听到他现任副县长时的心情,也能理解他俩变成这样的原因。对此,他也很无奈,更多的是感觉悲哀。

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还没资格品尝,可原本亲亲热热如一家人的赵刚夫妻俩知道他的身份后,竟然变得拘谨、有了距离感,普通老百姓岂不是更不不如。官本位主义害人,更误国。官做得越大,和老百姓心理之间的距离也越大,想听到真话更是难上加难,下体民情不过是句空话和套话。

他没有悲秋的心情,也无力改变。即便他向赵刚夫妻俩点明,也只是表面上的改变,内容依旧,或许还会让两人产生不安,何其苦。

在短暂的寒暄后,陈浩直奔主题,问道:“二哥,你们县里的赵书记你觉得怎么样。”

夫妻俩已自觉将双方的距离拉开,过多的寒暄反而显得很虚假,陈浩办事一贯爽快利落,这次也不例外。当然,他问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想看看赵刚的为人。要做事,先做人,这也算的上是他对赵刚的一种变相的考验。

田甜原本明亮的眼睛突然黯淡,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谈丈夫的问题反倒问起县委书记的事,一个苏南省县城的副县长跑来了解g省天水县的县委书记,要不是田甜有事求他,老早就啐他一脸吐沫,没事干拿老实人消遣,难道他还真以为他是g省的地委书记或是行署专员。

赵刚却没有这种感觉,在陈浩身上,他感觉到面对县长和县委书记也没有过的威压,这种威压并不是先天具有的,而是长期号施令逐渐积累起来的气势。

体制内的人,对这种感觉非常敏感。他已完全摆正自己的位置,拿出向上级领导汇报工作的态度说道:“我这几年在县政fǔ秘书办工作,但和县长、县委书记接触的机会不多。赵书记给我的感觉是在群众中很有威信,对待我们这些普通的工作人员也很和蔼,我觉得他是个好人。”

好人这个评价非常合适,但用来评价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来说并不算好词,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和稀泥的角色。雷锋是举世公认的好人,连外国人也学习他助人为乐的品质,但把他放在县委书记的位置上不一定合适。身为县委书记,一方面要维持班子团结,一方面要把握住本县的经济展方向,单单是个好人绝对做不成好的县委书记。

身为体制中人,陈浩不相信赵刚听不懂他想听到的内容,但赵刚偏偏避而不谈,这里面的玄奥他自然清楚。

天水县的情况他摸得门清,他父亲主政g省兰舟市的工作,摸清兰舟市下属县城的主体情况是他的本分。他看似无意的提问其实也设了个套,要是赵刚夸夸奇谈赵书记的“丰功伟绩”,不管好与坏,他绝不会伸手。这是原则问题,跟彼此间的关系无关。

陈浩淡淡地笑着说道:“你以后工作上有什么样的打算?”

两人谈些地方上的政事,田甜听得无精打采,这正如让男人陪女人逛街一样无聊。听到这句话,她立刻坐直身体,眼睛变得又大又亮,紧张地看着丈夫,陈浩能问这话意思很明显,他想伸手拉赵刚一把,否则,他也不会问。她现在害怕的是丈夫说错话,把把这次机会浪费掉。

赵刚想想,很实在地说道:“你也知道我的个xìng耿直,不善言谈,毕业这几年一直在秘书办工作,我想……能不能换个岗位。”

秘书,一直是没有背景的人最省事的升迁途径。只要跟对领导,自己机灵些,一般都会随着领导的升迁身价备涨,也有可能成为一方诸侯。但如果是坐在大办公室里的普通秘书,上升的空间会很

田甜仔细观察陈浩脸上的表情,希望能看出丈夫的话合不合他的胃口,可在他脸上看到的除了平静,还是平静。她又哪里知道官场是最能磨练人涵养的地方,政客心里的想法要是能被她轻易察觉出来,那他不是政客,而是愤青。

陈浩沉思片刻,拿出电话说道:“我先打个电话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单位?”

赵刚想调换单位对他来讲不是难事,但关键要看有没有合适的单位。其实,他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那人肯定会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帖帖。因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现任秘书陈国栋。

陈景天调到g省兰舟市当市长,没带郝向前去。郝向前是肃县县委办主任,正准备提升副市长,调到兰舟市职位不好安排,为他的前途着想,陈景天干脆带着陈国栋前去兰舟市。

在一些细节上,陈浩做的相当到位,他直接指定单位固然可以办到,可办事人员的心里肯定不痛快,越是亲近的人越要注意分寸。可电话一打,不但让对方有尊重的感觉,又能办成事,何乐而不为?

田甜哪里知道这么多绕绕,她原本想托陈浩将丈夫安排进待遇好的企业上班,最起码也得跟孔钊看起,一个月一千元钱的收入,她想想都觉得开心。可见到他竟然想在体制内动弹丈夫,她感觉是天方夜谭。g省不是苏南省,更不是怀仁县,他有什么能力调动丈夫的工作?

她突然又想到一种可能,要是他要把赵刚调到怀仁县去,剩下她们娘俩怎么办?一时间,她手心里冒出冷汗,更希望电话那头没人。

可让她失望的时那边不但有人,电话还接的非常快,就像是那人专门守在电话边一样。

“老大,您是不是回来了,在哪?我去接。”

市长大人的公子,又是,陈国栋接电话不快才怪。

陈浩笑道:“我还在京城,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您说。”

“我想让你看看哪些单位有空缺。”

“没问题,给我三分钟时间,一会我给您回过去?”

陈国栋根本没问原因,一口答应。做了这么长时间的秘书,他很清楚老大从没有因私事向他张过嘴,一旦张嘴,这人和老大的关系绝不一般。

市长公子想查哪个单位有没有空缺,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即便是没空缺,他也能找出几个空位,而且还必须是好的行政单位。

在陈浩打电话期间,田甜背地里不知道拧了赵刚几把。她心里有气没处撒,只能拿男人的皮肉解气,昨晚商量的好好的,今天却成这模样,她心里好悔,不知道是后悔嫁给他还是把自己当礼物补偿男人的行为,亦或二者兼有。

可是当陈浩放下电话时,她满脸的怨怒立刻变成甜甜的笑容,比川剧变脸还快。在男人的朋友面前维护男人的面子,她无疑是个聪明的女人。

没到三分钟,陈国栋的电话打来,陈浩听了一会,谢过他后,低声询问:“经委如何?”

经委,经济委员会的简称,管着全县的经济单位,权利大且不说,单是福利也比其它单位丰厚一大截。赵刚要是能进里面上班,他们家还真是祖坟冒青烟。

第二百九十四章 结盟

第二百九十四章结盟

赵刚乐得裂开大嘴,田甜脸上的笑容照样甜,但心里却矛盾起来。男人能去经委上班,她求之不得。可要是撇开她们娘俩跑去怀仁县,她心里却是百般不乐意。

姑且不说一人带孩子的苦一男人要是忍不住寂寞,另外找一女人生活,她哭都找不到门。更何况两地相距近千公里,想见次面都是难事,难道他俩要做现代版的牛郎织女?

女人的心思很特别,既想男人有本事,挣大钱当大官,又想把男人拴在裤腰上,一刻也不分开。既爱男人温柔体贴,会过日子,又爱男人豪气逼人,出手阔绰。她们也不想想,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男人,即便是有,也得是仙人,会分身**。

男人在这方面就显得粗心的多,赵刚根本不知道陈浩要将他弄到哪地方的经委,只顾张着嘴乐。

陈浩见状微微一笑,并没有戳破田甜的心思,继续说道:“陈浩又说道:“二嫂在化工厂上班,三班倒还要照顾孩子,也挺累,要不也换个单位吧。”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伸手,陈浩绝不会把人吊在半空中,尤其是他的朋友。

他还没有说换什么单位,赵刚夫妻俩已是大喜,尤其田甜,满肚子的腹诽全跑到爪哇岛,眼里满是感激之情。她进化工厂还是赵刚家里老人托关系安排的,没想到刚见面的他竟然想的如此周全,没说的,他要是能给自己夫妻俩全安排工作,怀仁县哪怕在天涯海角她也乐意。

她寻思着是不是给他供个长生排位,这样的贵人她怎么不早碰上。难怪她出门的时候听见喜鹊叫,眼前这年轻人就是他俩的贵人。

隆冬季节的大西北,连乌鸦都很少见,哪来的喜鹊?听到大好消息,她估计把麻雀的声音当成喜鹊叫了。

光顾着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她浑然没听见陈浩和丈夫的话,直到赵刚捅他两下她才回过神,问道:“你俩刚才说啥?”

赵刚递给陈浩一个抱歉的眼神,轻声说道:“老……,陈,县长问你愿不愿意到园林局工作?”

他刚才“老八”差点脱口而出,幸好见到老婆瞪眼才及时反映过来,改成陈县长,可这陈县长一时比较拗口,也感觉挺别扭,心想,以后多叫几次也会好些。

田甜已不会说话,头点的像母jī啄米般,一不心她也能成国家干部身份,这比什么都重要。

要知道国家干部可是当时身份的象征,更是村里人需要仰视的对象。她以前是国家干部的家属,已成为村里女人们羡慕的对象。现在,她将要把家属两字去掉,还不得把那些人羡慕的眼珠子都掉下来。

想想都美,更让她脑子犯糊涂。以前,她曾在家听丈夫单位的人讲过,调换工作难,进行政编更难,连那些经常呆在县长和县委书记身边的人都说难,可见事情的难度不一般,可在这年轻人手里竟然变得如此简单,一个电话全部搞定,是不是真的?她有些怀疑。要不是感觉男人温暖的手,她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事情办得过于简单,难怪她怀疑,换成别的人也会怀疑。

其实,有很多事在普通人眼里难于登天,但对某些人来说也就一个电话的事。对朋友,陈浩从不搞那些虚头,整的事情多难办似的要对方领情,或者感恩,那些手段只是用来对付外人。他有这个能力,也相信赵刚的人品,这些已足够。

见赵刚已消化掉惊喜,他将陈国栋的电话和姓名写在纸上递给他,说道:“你俩这几天抽空给他打电话,争取过完年后就去兰舟市新单位上班。”

赵刚这才知道陈浩将他们夫妻俩调进兰舟市,不由地感激万分,紧紧握住他的手,这份情可太大了。要不是他知道官场的一些规则,懂得陈浩的意思是谈话到此结束,他还真想将一辈子的感激话说出来,可话到嘴边,他感觉语言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只能拖着还迷瞪的女人出门。

女人被楼道里的冷风一下子吹清醒,忙问道:“钱你给他没?”

见男人摇头,她不由地又怒又惊,点着男人的额头说道:“你,你真是块木头。”

男人一返常态,低沉地说道:“你觉得五百块钱就能报答人家将咱们夫妻俩调进兰舟市的恩情?恐怕再多一百倍也不够。”

女人听到他的话,顿时处于石化中。她感觉短短的半个多时纯粹是在做美梦,但她希望这个梦不要醒。

陈浩和文质彬彬的老四孙涛谈话则非常简单,陪坐的有顾大姐。孙涛家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士,家里的人大部分在京城上班,他家官职最高的是他大伯,现在中央政法办中的一个部门里担任副主任,处级干部,职务不高,属于户人家。京城像这样的户人家没有上千,也有上百之多。各行道门清,用来打探消息之类的却是最佳人选。

顾彩莲的父亲刚来京城时间不长,有这样的人在下面打点,他也等于多了很多帮手。

任何事情都是互利互惠的,孙涛家在京城,可家里没硬靠,他大伯等人也只能在原地踏步。有了中纪委书记做靠,他家父辈想提升也比一般人简单些。靠山头不但要有资本,还要有合适的机会,并不是像常人讲的那样我想加入你们的阵营就能加入。没有得力人的引荐,有些人连大佬的们往哪开都摸不着。

陈浩此举纯粹是雪中送炭,又或者是送人鲜花,手有余香。随着顾红军进入中央领导人行列,他在本派系中已成为中坚力量。他原先的关系网大部分在苏南省,在京城他也需要得力的助手。

在征得顾书记同意的情况下,孙涛赶回家中和家里人禀明情况,这种事在电话里根本不能讲。

没多久,孙家回话,看顾书记的时间,孙涛的大伯随时等候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并请领导指示。

态度摆的很正,话也说得到位,看来孙家的大人全都是明白人。借口也找得很好,下级单位的人到主管领导办公室汇报工作属于应举之事。至于合不合程序,那还不是顾书记一句话的事。

当然,孙涛也带来他家的最高指示,看陈浩和顾大姐多会有时间,孙家人想宴请他俩。顾书记的地位摆在那,孙家想和他吃饭实在高攀不上,可作为牵线人的陈浩和顾彩莲则是他家极力邀请的对象。

在孙涛回家期间,陈浩和老大胡卫东、老三霍克强、老六陈树彬和虎哥一起坐着聊天,当他们四人见到顾彩莲在座时,心里极其诧异,这位大姐还真是行踪不定,突然间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虎哥和霍克强总算知道陈浩高兴的原因,搞了半天他的心病在这。兄弟三会心地一笑,笑容里的暧昧只有当事人知道。

胡卫东、陈树彬和顾彩莲相互间早已闻名,今天才算正式见面,两人见顾彩莲举止大方得体,说话间更有种巾帼不让须眉的豪情,不由地暗自感叹,不愧出身名门,顾书记好福气。

世家子弟谈论的当然和政局有关,屋里的人很清楚,在座的都是陈浩信得过的人。所以,相互之间说话也不用藏着掖着。当然,他们此刻讨论的观点仅代表自己,至于是不是家族的观点谁也不会去较真。陈浩将这些世家二代,三代的佼佼者聚在一起其实也有类似结盟的xìng质,不同派别之间除了竞争,更有合作的关系。

如果要谈论官场上的东西或深奥一些的理论哲理,陈浩比这里任何一人都不如,但要说对未来大势的走向,没有人能强过他。

他很清楚今天的聚会对他意味着什么,他要想和这些家族结盟,必须拿出自己的实力。

听他从英镑的走向和欧盟货币间的短板到苏联当今政局的展弊端,从国内经济的走势到日本经济的崛起,从国内现行政策的优缺点到我国近海的劣势,能源危机到食品危机等等。从国内到国际,经济、政治、军事他全囊括进来,尽管他讲的也只是近几年要生的变化,但也让所有人瞠目结舌。要不是知道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经济学硕士,高材生,要不是他在先前通过电话向他们家族提供过经过验证的建议,恐怕胡卫东和赵树彬会认为他是老天派来的神棍,到这来忽悠他们的。连苏联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有可能解体的话都能说出来,不是神棍是什么?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只可惜他的建议家族认为不靠谱,才导致顾红军顺利上位,他们家族里的大人基本还在原地踏步。

这里有三人绝对信他的话。

虎哥是陈少的坚决拥护者,他能空手创造出燕宇这般的神话,那时候虎哥就坚信他无所不能,这信念一直未尝动摇。

顾彩莲也绝对相信他,她父亲能走到今天的高位,里面有他的一份功劳。

霍克强也相信他,当然,他的相信带有很大成分的感**彩。陈浩是他的兄弟,又在香港当面给他表演出不是神话的神话,他不相信有这种本事的兄弟还会来忽悠他。

当然,说不说在己,听不听在人,陈浩也不会强求。老人们的观念大多很守旧,也很顽固,像曹老爷子和顾书记那样的开明人士毕竟不多。

当众人交谈完观点已近午饭时间,陈树彬冲陈浩神秘地说道:“老八,这次我给你带来份大礼,你该怎么感谢我。”

没等陈浩开口,他猛然拉开房门,却见门外赵燕等女众星拱月般围着一女,这女人见到陈浩,露出温馨的笑脸,思念的神情中夹杂着喜悦。

陈浩大叫一声,飞快地跑到门口,一边踢了陈树彬一脚,笑骂道:“你这子,大嫂来了都不告诉我,还真是欠揍。”一边拉住宋欲梅的手,将她拽进屋。大喜过望的他根本没注意宋欲梅脸上掠过的一抹红,只是咧开嘴傻笑。

人和人相识需要运气,更需要缘分。想当年,他被缺德的司机抛在荒野上,要是没有宋欲梅,人生地不熟的他根本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荒郊野岭,孤独的房屋让他感觉到了温暖,更让他结识独守在丈夫孤坟前的宋欲梅,一个坚强而独立的女人。

屋里人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的亲情,这份亲情毫不做作,却最能体现人与人之间的关心和爱护。

陈树彬摸着tún部,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心里充满喜悦,越是亲近的人,表现的越随意。他知道宋欲梅和陈浩之间的关系,也能感受到他们姐弟间不是亲人却胜过亲人的情感,在他的带动下,男人们悄然离去,将空间留给姐弟俩。

陈浩又何尝不知道自己醉了一宿的酒,刚醒来又见顾彩莲,后又和众兄弟谈话,大嫂见他事忙自然不急着见他。

“嫂子,你瘦了。”陈浩拉着宋欲梅的手,打量了一阵说道。

“你也瘦了。”宋欲梅轻声低语,慈爱地摩挲着他头上的银,喜悦的心情中夹杂着酸楚。当初,一头又浓又密的黑竟然变成现在这样子,他受的苦不必任何人少。

顾彩莲端着一杯茶水放在宋欲梅跟前,听到两人简单的对话,她却背过身悄悄地抹去眼角的泪迹。

陈浩听到她结婚时头再次转白的情形赵燕对她讲过,她能体会他当时的心情。她与人假结婚,不操办不声张,为得就是不想让他知道。没想到阴差阳错,她父亲竟然给他打电话,让他受了那么大的苦,差点出车祸。可他对这件事只字未提,要是换做她,她绝对会跑到那人跟前,质问他的变心,甚至会狠狠地抽他一嘴巴。他没有,只是默默地承受,要不是赵燕实在忍不住给她打电话,他不知道还要忍多久。

男人,有责任、有担当。苦和累全合着泪水咽下肚,从不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任何的软弱和委屈,这样的男人焉能不吸引顾彩莲之类的优秀女人像飞蛾扑火般涌入他的怀抱,又岂能不让她们将自己的一颗芳心全系在他身上。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争风吃醋

第二百九十五章争风吃醋

午宴还是在一号包厢举行,千杯不醉的陈浩又回来了。在这顿酒宴中,陈浩将在座的所有男人全灌爬下,他是普通人,有喜悦自然要与众人分享,而男人们也愿意与他一起分享属于他们的快乐,就连小太妹曹欲琼也喝倒了,小嘴还叽叽咕咕地说着。

“本姑娘没喝醉,有种的再来三百杯。”

醉态可掬,让众女掩嘴偷笑。

下午,顾彩莲大内去看望自己的母亲,章晓慧和王紫虹去四合院,房管局王局长说修缮房屋的人找到了,她俩过去看看。

赵晓亮也抽空回家一趟,年后,他将正式进入燕宇集团工作,以后回家的时间也会少很多。

胡卫东和赵树彬本来要做今天下午的飞机回去,但被陈浩灌趴下的他俩此刻正躺在床上说醉话,看来要回也只能等到明天了。不过,他和胡卫东这次来京城是经过家里的老人同意。家里的老人是很固执,但经过几次事后,对陈浩的意见也很重视,特地派他们来多打探些消息。

周雅和胡岚姐妹俩一起离去,她们想正式将公司从集体企业中剥离出来,向相关单位的负责人打听这方面的政策去了。有周雅这尊大神在,陈浩也用不着担心。

赵燕则和曹羽灵前去博物馆商谈文物相赠事宜,这次以燕宇集团名义赠出去的文物有三十多件,以他向来不吃亏的个xìng,捐赠必须要高调,最好弄得全国皆知,帮燕宇集团做些正面的宣传,方便燕宇集团在国内的行事。更是向高层表态,力求得到高层的支持。

宋欲梅这次来京城,主要是看陈浩,顺便和他一起回家。他爷爷今年七十大寿,做大嫂的肯定要赶过去凑趣。还有一个目的,她想考察下京城的市场,看鸿宇西餐和快餐店在这里的市场有多大,如果有必要,她打算将鸿宇开到京城来。

有孙涛这个本地通在,陈浩和其他人也只不过是陪着界,走之前,陈浩特地去虎哥的房间看看,见霍克强正流着哈喇子,鼾声打的如同响雷。虎哥坐在沙发上喝着酽酽的茶醒酒,他的酒量比较大,即便喝醉了醒的也快。见陈浩进来,他站起来说道:“陈少,我正在派人找戴维斯和格林,应该很快有消息。”

陈浩拍拍虎哥宽厚的肩膀,有这样什么事都做在前面的兄弟,他何其幸哉。

格林和戴维斯昨晚没回来,他有些担心,正想上来和虎哥说说这事,虎哥却已派人去做。以虎哥的手段到现在还没把两人刮出来,他俩到底去了哪?不过,看来虎哥已掌握了些线索,应该很快就有眉目。

八四年,京城市场已开始活跃,尽管总量不是很大,可容量却是不少。摆摊的贩子,每天的收入比挣工资的人半月收入多,他们算是先小富起来的一群人。京城的世家子弟,有不少人开始暗地里经营批条子、倒批文,他们大多经营的是紧俏商品的条子和大宗的批文,成为迅速暴富的一群人。外地商人聚集京城,请人办事的花费也刺激市场的活跃。再加上国家在今年开始上调工资,普通市民手里也稍微有点宽裕。

鸿宇经营项目是高档的西餐厅和中低档的快餐厅,进入京城的时机已具备,陈浩建议大嫂在鸿宇公司里在增添项茶茶艺馆,将具体的方法给她讲了一遍,一行人听得啧啧称奇。

茶,起源于我国,世界其他国家的饮茶习惯和茶树种植都传自我国。唐.陆羽《茶经》云:“茶者,发乎神农氏,起于鲁周公”。经四五千年的历史,形成厚重的茶文化。不但积累了大量关于茶叶种植、生产的物质文化、更积累了丰富的有关茶的精神文化,这就是中国特有的茶文化,属于文化学范畴。涵括茶书、各地区(包括少数民族)的茶俗、茶在文学艺术中的体现、茶具艺术、名茶典故等内容,自唐代茶圣陆羽的茶经在历史上吹响了中华茶文化的号角,从此茶的精神渗透了宫廷和社会,深入中国的诗词、绘画、书法、宗教、医学。有“兴于唐,盛于宋”的说法。

有些恬不知耻的国家标榜他们那才是茶得起源地,甚至大言不惭地说我国的茶文化是从他们那偷学来的,岂不知他们的祖宗也是华人的后代,或者说他们那以前也不过是我们老祖宗的附属地。只不过国内茶文化逐渐式微,才被无知小儿欺负。

陈浩兴起这个念头不是头脑发热,饮茶在国内有着广泛的基础。南方人爱喝茶,北方人也同样爱喝。

以前,茶馆到处都是,为吸引顾客,又将评书、戏曲搬进茶馆。人们一边喝着茶,一边欣赏着传统艺术,实在是人生的一大享受。

他所讲的茶艺馆,不但要雅俗共赏,还要将它做成门艺术,更要达到那种喝茶的意境,在轻柔的古筝下,在安静、清新、舒适、干净茶室里,茶艺师们不但为客人展示高超的冲洗泡倒茶技艺,更为客人奉上一壶清香诱人的好茶。客人择优雅之境,喝着一壶泡好的浓茶,可以消除疲劳、涤烦益思、振奋精神,也可以细啜慢饮,达到美的享受,使精神世界升华到高尚的艺术境界。

这样的意境想想都美,更别说身临其境。按陈浩的要求,不但有常青植物,更要构造出小桥流水人家的唯美。这样的茶艺室至少要在上千平米以上,耗资也不在少数。

想要找到符合陈浩要求的地点并不容易,他也不在意,孙涛有着里面百分之五的股份,相信他能将吃奶的劲都始出来。

当陈浩等人正在长安大街上看要选的西餐厅地点时,他接到虎哥的电话。两活宝总算是找着了,但他俩出不了门。具体情况虎哥在电话里没说,只说见面谈。

陈浩让女人们上街溜达,他则带着孙涛开车直奔虎哥说的地方。京城地界他不熟,在孙涛的指引下他转了几个弯才见到虎哥和满嘴喷着酒气的霍克强。

上车后,虎哥开车,带着他们前往通县的方向。在车上,陈浩才知道格林和戴维斯并不在京城,而在郊区以外的地方,难怪虎哥找他俩也不容易。听说那地方是娱乐场所,不知两人因何事与里面的人起纠纷,被人家扣在里面。

虎哥的人没有见到他俩,也不知两家伙挨打了没。

到了地头陈浩才知道这地方在京城和通县的交界地,后面是绵延起伏的山脉,周围种着些高大的树木,大冬天,树上的针叶上覆盖着层厚厚的土,显得无精打采。他们站的地方方圆数里之内没有人烟,只有正前方一座孤独的大院,中间有一座三层楼房,边上是些水泥钢筋搭起来的厂房,因年久失修,有些地方外面的水泥已脱落,落出锈迹斑斑的钢筋,看样子是个废弃的厂房。

这地方选的不赖,要是陈浩一人还真找不着,他开始佩服起两个活宝,这种地方两人都能找着,实在太有才。前几年国内禁止跳舞后,有好些人由为地下,甚至有些人跑到城乡的结合部举办舞会。像这种地方向来是公安检查的死角,看来组织者相当有头脑。

陈浩等人将车停在远处,步行前往大院,还没到门口,他就见到虎哥嘴里的黄毛从里面探出头,见他们来了,一溜小跑到门口拿钥匙打开锈迹斑斑的大铁锁。

大铁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引起里面人的注意,有人大声喊道:“黄毛,你狗日的在干嘛?”

没等黄毛开口,醺醺醉的霍克强怒骂道:“老子来你的老窝。”

他这句话让里面的人如同炸了锅,有人从窗户里看见他们没穿制服,不由地大喊道:“不是雷子。”

雷子,公安的特指。

房子里涌出四五十年轻的男女,中间有位三十来岁的男人用草根剔着牙,沉声对黄毛喝道:“哪来的?”

黄毛好像有些怕他,躲在陈浩等人的身后,轻声道:“龙哥,他们是来寻两个朋友,找到了立马就走。”

孙涛见到这帮人,轻声告诉陈浩等人。“说话的这位是王龙,他父亲是市里公安局的副局长,兼管交通部门,他爷爷是老干部,以前曾任公安部的副部长。”

里面有几个公子哥的老子或亲戚最大的也不过处级干部,他清楚陈浩、虎哥和霍克强的身份,只把紧要的人物介绍清楚即可,其他的配角不介绍也罢。

王龙将手中的草棍扔掉,恶狠狠地指着黄毛骂道:“草你妈,这地方是阿猫阿狗随便来的地儿,你的帐等会跟你好好算算。”

旋即又yīn测测地说道:“刚才那位孙子说要抄我们的窝,有本事站出来。”

孙涛在边上说道:“龙哥,有些过分了吧。”

王龙斜眼瞅着孙涛,轻蔑地说道:“原来是孙家大少来了,难怪如此气粗。”

他这话着实yīn损,将孙涛损到极点。在京城,世家公子的结交也有一定的圈子,而且也非常现实。谁家父辈的官职高,谁在圈子里说话就越有份量,像他爷爷做到省部级高官,父亲又是厅局级高干,他的眼界自然很高,像处级干部在他眼里还真不算盘菜,他如此作为是正话反说,故意羞辱孙涛。

孙涛气的浑身直发颤,可他的确又不能拿人家如何。人家伸出根小拇指,他家都得吃不着兜着走。

霍克强突然间大笑,在笑声中,他摇摆地走过去,冲着王龙一耳光,将他打倒在地,骂道:“老子打的就是你这个龟孙子。”

众人看他不过是条醉汉,别说打人,站都站不稳,却没想到就是这条站不稳的醉汉,竟然将他们最牛叉的人物放到。一时间,众人全愣住,忘了还手。

王龙捂住脸,恨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话里有套,要是霍克强知道他家大人,那霍克强就是在众人面前扇他王家的脸,会接死仇。要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王龙就会报出自家身份,量这些人挨打也不敢还手。

霍克强人尽管还不是特别清醒,但脑瓜子却不糊涂,闻言又在他脸上踹一脚,骂道:“老子认识你是谁,马上给老子放人。”

碰上这种不讲理的醉鬼,王龙家声势再大也也不可能跑到这来解救他。一时间,只听见皮鞋和肉体的撞击声。

陈浩注意到霍克强的鞋只找王龙身上肉厚的地方踢,知道他没下死手。副部级高官,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三哥也留了一手,他只是想杀杀王龙的威风。王龙所受的都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要是三哥真把王龙打成重伤,惹动王家老爷子出面,事情倒也有些棘手。一个曾经的副部级高官的孙子被人打成重伤住进医院,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有两年轻人从里面提条木棍冲出来,棍子还没轮到霍克强身上,便被虎哥两耳光扇飞,他踏前一步,嗡声警告道:“这是他俩的私事,谁要是敢chā手,我打断他的狗腿。”

一群小年轻人哪见过这般恶神,被他一吓,都不禁倒退两步,一时间,谁也不敢上前助拳。

“虎哥,你多会回来的,陈少也来了,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大家谁都别动手。虎哥,你看是不是能叫你的兄弟停手。”

从里面跑出来的人对着虎哥和陈浩不停作揖,陈浩一见到他,不由地乐了,这不是他在飞机上见到的那个李三嘛,陈浩记得虎哥跟他说过李三原名是李朝辉,跟虎哥在一个大院呆过,他还记得李三的父亲是京城军分区的副政治部主任。

既然有熟人出面,陈浩也顺势叫三哥住手。他到这里是来要人的,也不是来寻事,要不是王龙太嚣张,也不会受这些苦。

王龙爬起来,走到李朝辉身边问道:“李三,这几人你都认识?”

京城军分区的副政治部主任,相当于地方的厅局级级别,王龙的爷爷尽管是副部级高官,但那也是曾经的历史,论起来两人的老子处在同一级上。尤其是军队另成体系,他对李朝辉说话的语气不再是高高在上,位置决定态度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世家子弟,门道拎的门清,见到李三对两人恭敬的态度,他纵是挨了打也得看看能不能踢动一踢到石头上会死的很难看。

李三没好气地说道:“曹家大少爷你都敢惹,还真是长本事了。”

王龙犹自不死心,问道:“哪个曹家大少?”

李三反问:“京城哪个有资格称为曹家大少。”

王龙和那些年轻人不由地倒吸一口气,还真踢到石头上了,得,这顿打白挨。

曹飞虎,曾经京城的传奇人物,跺跺脚四九城都得颤几颤的风云人物,被尊称为太子爷。年轻人尽管没见过他的面,却早已久仰大名。他一般很少在外面露面,可做的三件事被圈子里的津津乐道。

第一件事发生在他上初中。那时,四九城有名的东城顽主的兄弟带着一帮人在校内勒索学生,被正在上初三的他带着一帮学生不但将这些痞子暴打一顿,还逼着东城顽主斟茶认错,并保证他的人再不踏入他所在学校半步。

第二件事是他上高中时发生的。当时,“四三派”红卫兵前去抄他家,被他一根木棍将去的人全部打出来,领头者被他追杀两条街。听说要不是曹老爷子赶到现场,领头者会被他活活打死。

第三件事跟女人有关,南门顽主将他们大院里的一个女孩和几个小伙围在胡同里,据说将女孩的弟弟刺成重伤,没过多久,有人在荒郊发现南门顽主的尸体,圈里人全猜测是他干的。

像这样一位太子爷,他们有多大的胆敢惹他。只是他们听很多圈里老人说曹大少去了国外,怎么今天出现在这里,岂非咄咄怪事。

他身边的那个银发年轻人又是谁?连曹家大少对他都恭敬有加,这人岂不是比曹家大少都厉害。可任凭他们想破头,也想不出圈子里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陈浩向李三努努嘴,虎哥点点头,将他带到一边问话。不一阵,虎哥走过来说道:“两人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了李四,受了些皮肉之苦。”说着,他凑近陈浩的耳边轻声说道:“李四,李兴邦的儿子,李耀国的小儿子李援朝,排行老四。”

听到李兴邦,陈浩的瞳孔猛然收缩,脑海里立刻出现一位国字脸,脸上经常戴着含蓄笑容的面容,这面容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中,国人皆知。现任国务院副总理,副国级,五十多岁,在中央领导人中算得上是青壮派。陈浩记得他后来又当上中央书记处书记、国务院总理,人大常委会委员长。

这样一位大人物的孙子竟然会跟人家争风吃醋抢女人,陈浩要不是亲身经历,打死他也不信。

他也不得不佩服格林和戴维斯的运气,碰上个全垒打选手,不知道是他们的幸运还是不幸。当然,他更对那位女孩子感兴趣,能让这三人不惜大打出手的女人,到底长的是如何的祸国殃民?

感谢风之回想朋友的月票,感谢干枝焉花朋友的赠阅。

第二百九十六章 女人

第二百九十六章女人

自古就有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说法,在这个男人为主的世界里,有太多的偏见,古时候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说法,更有烽火戏诸侯的典故,陈圆圆、褒姒成了成了狐狸精的代名词,更是亡国的罪魁祸,史书编撰者对这类女人从不怀好感,都会大书特书自从有了这样妖娆的女人,帝王从此不早朝。

其实,这些弱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让王朝灭亡,她们也不过是男人的玩物,是当时的可怜人,却被史书将亡国的罪责推卸到她们身上,她们比六月飘雪的窦娥还冤。成替罪羊不说,还背负着千古的骂名。

眼前这女孩看起来眉毛弯弯,模样清秀,身材高挑,也并不见得比章晓慧等女人漂亮,甚至还不如周雅。可她眉目间那种楚楚动人的可怜劲,让男人不由地生出一种保护她的冲动,甚至愿意不惜一切呵护她一生的欲望。

见陈浩等人进来,女孩子如同受惊的兔子,让人油然生怜。她身边的一位二十多岁的青年伸手轻轻握住她娇笑的手掌,好似在安慰她,眼睛却扫向陈浩等人。青年男子相貌并不如何出众,但他的神情说不出的写意,随随便便往那一坐,就有种让人不敢轻视的神态。

青年男子穿身将校呢大衣,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见曹飞虎走进来,他站起来主动伸出手,轻声笑道:“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虎少,兄弟俩又见面了。”

“幸会。”曹飞虎生出厚实的手掌,不轻不重地与他握握手,拉出桌边的椅子,轻声道:“陈少,请坐。”

李源潮的父亲是副国级,他大伯已升任为总参谋长,中央军委委员,享受副国级待遇,地位不比李兴邦低,他父亲也已成为复州军区司令部参谋长,副军级。更何况他家的老爷子还健在,曹老将军和当今是战友,地位然,即便是李兴邦见到他老人家也得持辈礼。

曹家人丁兴旺,父辈已成长成参天大树,老爷子又建在。李家老爷子在战争中牺牲,只剩下李兴邦这根独苗,和曹家比,还是略有不如。

李援朝见曹飞虎对自己不冷不热倒不奇怪,可他竟然亲自为银青年搬凳子,而且站在他身后,能让曹大公子屈尊做这些事的人倒让他不得不另眼相看。

朝中能与曹家比肩的不过两家,能受到曹大公子这般礼遇的他还从没见过。不但他好奇,在他身边的几位青年男女全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银青年。曹大公子是谁,他们圈里顶尖的太子爷,竟然俯身屈就成为他的跟班,而他坐的还是如此安逸,让他们有种错觉。

可怜楚楚的女孩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带着阳光般笑容的年轻人,或许对他也有些感兴趣。

女人漂亮不是罪,但没脑子的女人想混进京城世家子弟的圈子里根本不可能。在这个圈子里比她漂亮的女人多得是,可她不但能立住脚,还能让李家大少为她争风吃醋,一般女子根本做不到。

她不是圈里的人,可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将自身优势挥到淋漓尽致的女人无疑很聪明。见周围那帮平常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对身边李少的崇敬样,她就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地位尊崇。

可胖子不但能让李少站起来相迎,对他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她可以推断出两人家的地位相当,甚至胖子家还略强点。

连胖子都毕恭毕敬的人,她想不感兴趣都不行。

他们现在在二楼,这栋外表破旧的楼房里面却并不破旧,反而显得有些奢华。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摊,宽大的空间里摆着全套的音响设备,周围有一圈椅子,椅子旁摆着几张圆桌,估计是供人休息的场所。甚至靠墙边摆着一组货柜,货柜上香烟、啤酒、瓜子等吃一应俱全,比卖部还全乎。

很显然,这里是这帮年轻人经常聚会的场所,有李家四少在这里,想简单都不行。不用他动嘴,下面的喽喽能将全国最好的东西全搬到这来。像这种大少的跟班,拎出来任何一个都可以在京城横着趟。

在这栋楼里,也有着明显的地位划分,一楼大厅也有音响设备,有简单的布置,但和二楼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先前跟着他们走进来的年青人只有王龙上来,其他人只能在楼梯处目送他们上来。陈浩估计能上二楼的父辈至少是厅局级干部,这就是现实,等级无处不在。

李援朝笑笑,说道:“虎少,不给介绍介绍?”

曹飞虎憨笑着,未置言语。

陈浩掏出特供熊猫烟,掏出一根点上,将烟盒推到李援朝眼前,放缓语调说道:“无名人士,不足挂齿。敝人姓陈,单字浩。今日能见四少,实属巧合。不知道我被扣在这里的兄弟跟四少有没有渊源?”

渊源不过是客气说法,其实是问李援朝跟扣人的事有没有关联。陈浩这番不卑不亢的话让李援朝无法直接回答。他老子贵为高官,他却为女人扣人,这话实在不好说出口。可要是他不承认和这件事有关,别人也挡不住曹飞虎。陈浩越是云里雾里,他越感觉深不可测。

陈浩没等他回答,继续说道:“大家聚在一起,无非是图个乐字,相信各位也不会真扣住两人不放,只不过是想跟两位国际友人开开玩笑。”

国际友人四个字他咬得较重,相信在座的人都能掂量出他话里的分量。

正如他所料,李援朝等人此刻正有擒虎容易放虎难的感觉。即便他在纨绔,也得考虑父亲所处的位置。年轻人易冲动,可冲动完后带来的后果也相当严重。格林和戴维斯是外籍人士,在国内被打,带头打人者还是副总理的儿子,这件事传扬出去不但会对他父亲的面子有损,更主要的是这两人万一去大使馆告状,就会上升到外交事件。这也正是他们扣住两人不放的原因。

听到陈浩的话,李援朝暗叹他真会做人,轻轻的一句开玩笑就把争风吃醋的事撇到一边。当下笑道:“正如陈少所言,不过是年轻人间的玩笑而已。”

他既不承认这件事跟他有关,也不否人这件事跟他无关,更没有明确地表态放不放人,他在等。双方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根本用不着说透。

陈浩吸口烟,张嘴吐了个烟圈,看着李援朝笑了。

“我那两个朋友生xìng最爱交友,俗话说的好,不打不相识。等此间事情一了,大家一起坐下来喝喝酒,相互加强下感情如何?”

这个人情送的李援朝相当舒服,大家成为朋友了,自然不会上升为外交事件。他不由地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伸出手,诚挚说道:“陈少几时有时间,李某随时做东。”

做东不过是赔罪的潜台词,比起对他父亲的影响,他出面请客已是微不足道。至于欠陈浩的人情,他日后自会补上。

陈浩见李援朝倒也光棍,伸手相握。“明日中午如何?”

他的话刚落,身边一位近三十岁的男人跨前一步,冷笑道:“你那两位朋友的人品不地道,赌钱还出老千。他俩手下的女人还……。”

话刚到这,便被李援朝轻轻一声咳嗽打断,他也猛然醒悟自己一帮人被两女人打伤十几个人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光彩,只能恨恨地瞪了陈浩一眼,退回自己的位置。

陈浩笑问:“他俩怎么作弊?”

男人冷笑道:“一副牌,他每次不是豹子就是同花顺,不是作弊是什么?”

李援朝沉声说道:“兄弟们输输赢赢都是事,事情都已过去,就不用再提了。”

陈浩转身向霍克强伸出手,霍克强嬉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身上有那玩意?”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未开封的扑克递给陈浩。他口袋里装着两副扑克,一副是他练习时用的,另一副是新的。自从在香港见识豪赌后,他便买了不少副扑克,一边跟戴维斯学习赌牌技巧,一边练手法。

陈浩没理他的茬,将扑克拆开,剔除大王,将五十二张牌展开成扇形。随即,他很快地将牌洗了七八遍,将牌分成四份,招呼那男人。“你来翻牌。”

众人见他将牌打,再不停地洗来洗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到他将牌分开,更是莫名其妙。

男人冲上前,满不在乎地用手揭牌,嘴里嘟囔着说:“这有什么难得,连三岁的孩都会。”

可他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差点被他的唾沫淹死。三岁的孩会洗牌也许不稀奇,但要是能将一沓牌洗成从a到老k的清一色一条长龙,不但三岁的孩做不到,恐怕世上大部分成年人也做不到。

第一沓是黑桃长龙,他咦了一声,不信邪地继续翻下去,随着他的动作,屋里人全看的眼直了,第二沓是红桃长龙,第三沓是梅花长龙,第四沓是方块长龙。四沓牌像有巨大的魔力,将众人的眼睛牢牢地粘在上面。

霍克强低语道:“靠,这还让不让人活,他什么时候学会的这手?”

他又哪里知道,在他勤奋苦练牌技的时候,众女生怕陈浩从顾彩莲结婚的打击中走不出来,于是便交给他一项艰巨的任务,要求他洗牌,而且还必须洗出四条同花顺的龙。

陈浩不忍拒绝众女哀求的眼神,潜下心苦练洗牌的本领。还真别说,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到后来还真把这项技艺练成了。有能感知事物的异能,他洗牌不过是在挑花色,排列和训练手感的过程。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却并不容易。明面朝上,你能否洗出四条龙,没有恒心和毅力,根本洗不出来。陈浩到现在要洗七八遍牌才能洗出一条龙,可见其中的难度。

翻牌的男人黯然退回自己的位置,再不敢提两人作弊的事。银青年此举告诉他们所有的人,他能洗出四条龙,别人也能得到所需要的牌,这并不能说明他们作弊。

李援朝率先站起来鼓掌,在众人的掌声中,他朗声说道:“我这才知道坐井观天说的是哪些人,今儿开眼,还真是开眼,谢谢陈少。”又对王龙说道:“把陈少两位朋友请出来。”

他这次的感谢自内心,连话语间也很客气。这次与格林和戴维斯起冲突看起来好像是为争女人,其实更深层的确是两人扫了他们所有人的面子,让他们下不了台。

年轻人聚在一起,跳舞之余也赌牌。格林和戴维斯来到这,凭着赌技横扫他们的圈子,连他们从外面请来的高手也成了他们的手下败将。钱输光了不说,有些人的裤衩都被两人赢去。输人又输阵的面子他们丢不起,尤其是在外国人面前。于是,他们便找茬收拾两人一顿。

今天,曹家大少和陈少前来,并不是摆明车马炮强行要人,而是让他们体面地下台,李援朝要是还不懂得怎么做,他就不是公子哥,而是街面上的混混,只懂得耍横。

陈浩站起来拱手道:“感谢各位仗义,明天中午兄弟请客,豪雅大酒店,大家一醉方休。”

众人见他说话硬朗,为人又豪爽,情不自禁地高喊道:“好。”

世家子弟也并不都是争勇好胜的纨绔之辈,有很多时候他们也很讲道理,做人也低调,更佩服强者,懂得为父辈着想。只有那些父辈官不算大,却不知天高地厚恨不得“把我爸是李刚”可在脑门上的脑残儿才横行嚣张。人家的骄傲是骨子里的,脑残儿的骄傲写在脸上。

人只要对了脾气,什么事都好说。不一阵格林和戴维斯被带上楼,两人看起来鼻青脸肿,其实不过是些皮外伤,和他俩一起来的还有格林两女保镖,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论身手,李援朝里面的人没一个是她俩的对手,可几十个人一拥而上,她俩再彪悍也得被人按趴下。

见到陈浩,格林一溜跑过来,谄媚地笑道:“我就知道老大一定会来救我们,戴维斯,你输了,拿十美元来。”

戴维斯闷闷不乐地掏出十美元,放在格林手上,悄悄地站在霍克强身后,不敢言语。

这两人还真是傻大胆,被人扣住还打赌,陈浩不由地感到好笑,瞪了格林一眼,抱拳说道:“前面的事一笔揭过,明天中午我在豪雅大酒店恭候各位的大驾。”

众人忙回礼,李援朝笑着把住陈浩的手臂,道:“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陈少如此会做人,李某也不会不懂规矩。”说着,他将身边那楚楚可怜的女人推到格林跟前。“让二位受累了,这女人你要是喜欢,便拿去就是。”

陈浩也不得不佩服他这手玩的漂亮,能在众人面前将惹事的祸根送出,堵住格林的嘴,拿得起放得下,不愧是李家子弟。直到现在,他才对李援朝有种全新的认识,这人不简单。

其实,他很清楚这都是东西方文化和观念的差异导致的冲突,格林和戴维斯不懂为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类的中庸文化,两人只知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有见好就收的觉悟。

打个比方说,在国外,看你不顺眼,好说,神色间显示出不待见或是扔副白手套给你,出去单练。在国内,看你不顺眼,找茬打你一顿或是表面上笑脸相迎,背后下刀子,整笑里藏刀那套。

格林哈哈大笑,伸出手正想接受他的战利品,却见到陈浩脸上的冷笑,不由尴尬地将手改成摇手,他可清楚地记得老大跟他说过的话,心里暗自骂道:“这人也腻不识相,在老大面前送女人,我就是有这份心也没这个胆。”却拉过两个人高马大的女保镖,义正言辞地说道:“这女人你还是留着享用,我有这两个女人足够。”

他可是清楚记得陈浩跟他的说过的话,不许祸害国内的女人。见到老大脸色稍雯,他大大地松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他可不知道由于惧怕老大却给了李援朝他们面子,要是格林真带着这女人出门,楼下的人说不定会说他们怕了曹飞虎等人。

李援朝此举完陈浩的面子,眼前这年轻人尽管年纪不大,但做事稳健,思维缜密,又能得到曹大少这样的跟班,且毫无骄纵跋扈之气,这份气度在年轻一辈中很少见,他日不可限量。他已打定主意,这样的人即便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成为敌人。

见格林很上道,他想松口气,沉声对女人道:“以后我们的圈子里没有你这号人,你可以走了。”

他的话就是这圈子里的圣旨,这里已无她立足之地。

楚楚可怜的女人快哭了,她喜欢被人捧着的感觉,讨厌被人像块破抹布似的随地丢弃。见男人们眼角都不带喵她,不由掩面飞奔。在这里,她连跺脚表示内心的委屈都不敢。

起因为一个女人,但到最后两人全不要,大家知道了开局,却猜不到结果。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请客

第二百九十七章请客

田甜手里紧攥着张纸条,生怕一不心被风吹走。人逢喜事精神爽,她又恍如回到少女时代,嘴里哼着西北情歌,走起路来感觉浑身再飘。此刻,她整个人就像田里的甘蔗,又香又甜。

她的心飞的好高好高,比城里最高的楼房还高。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唱,跳跃,要是男人在跟前,她一定会将自己的兴奋全部化成口水,涂在他的脸上。想起房中睡的跟死猪似的男人,她微微撅起嘴,这么高兴的事没有人第一时间跟她分享实在有些美中不足。

天还是那个天,但她觉得今天分外蓝,街上的行人捂着大衣,带着厚棉帽犹自感觉寒冷,她却感觉天气异常温暖,连街上穿着厚衣服像北极熊似的行人她都觉得可爱了许多。

她一生中见过最大的官就是村长,车间主任和村长哪个官大她分不清。要是不算这趟出来,她一生走的最远的路也不过是从她们村跑到天水县,没想到这次不但来到都,还和副县长在一个桌上喝酒。

至于升国旗,一大堆人傻乎乎地仰着脖子看国旗,她倒觉得还不如村里人围着看两只狗打架那么好看。

远远地,她看见街边有个算命的摊子,心里一动,飞快地跑过去。

摊子很简陋,或者根本称不得摊子。两张方凳,一张破的都能见到地砖的报纸。整个摊子前冷冷清清,前面放的纸筒里干净的就像一张白板,一张大毛都没有。摆摊的人年纪很大,大的看不出年纪,满脸的皱纹,脸上黑乎乎的,看上去几百年没洗脸。昏暗的眼睛偶尔睁开,像是在偷窥有没有冤大头上门。

算命,做的无非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勾当,说的也无非是前途、命运等虚无缥缈的东西,话里的意思有很多种,你可以把它说成好的,也可以说成坏的,就看你怎么理解。

可田甜却毫不在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大爷,给算算。”

内心狂喜的她打算破次例,大大地消费一把。高兴的人宣泄自己的情感方式有很多种,算命无疑是一种。

老人睁开惺忪的双眼,张开只剩两个门牙的嘴。“姑娘,你是要给自己算还是替家人算?”

“给俺和家里的男人算。”

“问前程还是问婚姻。”

“两样都问。”

老者笑了,用黑手揩去眼角的眼屎,低声说道:“姑娘目前喜事临门,你们这次出门要遇贵人,好事多多。可……。”

话说到这,他住口不言,眼睛却扫向比脸干净的多的纸筒。

在县里,田甜见过算命的,见他此举从裤腰处翻出几张票子,从里面翻腾了半天,总算选定五毛钱,投入筒中。

老者莫测高深地笑笑,不再言语。田甜掏出的票子最上面的是五元钱,一元的也有好几张,她偏偏找张五毛钱投进去,这不是拿老人家开涮嘛,老者已成功吊起她的胃口,他不相信姑娘不上钩。

田甜见老者闭着眼睛竟似睡着般,咬咬牙,再从票堆里抽出一块钱投入筒中。老者立刻醒转。“看姑娘双眉间有道黑气,是大凶之兆,……。”

田甜今天心情好,才想来测测,没想到竟然测出大凶之兆,急道:“哪方面?”

老者翻着白多黑少的眼仁,摇着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要是舍得在多给些钱,他老人家自有办法为你化解,这就叫破财免灾。”

老者闻言,差点说出“正是”两字。但他却勃然大怒,这人怎么抢了他的台词。年纪大到一定程度,再大的火气也不过是从仅剩两颗门牙的嘴里喷出几团白气,他已经老的连生气的劲都没了。只能闭着眼,摆出一副不与竖子谋的姿势。

田甜却大叫一声,扑入来人的怀抱。娇声道:“背我。”

他只是在结婚的时候背过她,婚后,两人的jī情被柴米油盐酱醋茶消磨殆尽,在孩子长大的过程中逐渐变成亲情。

赵刚将女人背在身上,迈开大步向前走。

“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跟着你来的,你在我口袋里翻来翻去。我怎么能睡得踏实?”

女人捶着男人宽厚的背,心里却是狂喜,她男人不是木头,还知道担心她出门不安全。

“你知道他给的是谁的电话吗?”

男人摇摇头。

“猜猜嘛。”女人撒娇地不依,心里却是幸福到极点。

聪明的男人知道你越问,女人越不告诉你,你一旦闭嘴,女人会迫不及待地说出来,能把秘密藏在心里一辈子不说的女人没几个。

田甜伸手轻轻地拧男人的耳朵,骄傲地宣布:“兰舟市市长秘书的电话,你知道吗?当我听到对方是市长秘书时,紧张的差点说不出话。”

男人哑然失笑,拍拍女人的tún部,表示理解。他第一次见县长时,比她还不如,连嘴都张不开。

女人继续说道:“没想到他竟然给咱们夫妻俩联系上市长秘书,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赵刚想了想,瞠目结舌。同宿舍住了四年,只知道老八聪明,有才,但要他具体说,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女人没注意男人的窘迫,继续她梦幻般的思维。“他能认识市长秘书,说不定就能认识市长,甚至是省长,你到时候当了官,可不能扔下我们母女俩。”

女人的思维还真奇特,没影的事,她倒是提前打起预防针。赵刚笑道:“放心,普天下只有你把你的男人当宝贝。”

“哎,你说,要是让咱们的孩子认他当干爹,如何?”

赵刚脚下打了踉跄,地上再滑也比不上女人的话惊人。“要是伟能做他的干儿子,到时候根本不用咱们管,他指定能将伟安排进好大学、好单位,……。”

赵刚实在忍无可忍,将女人放在地上,说道:“老八已帮了咱们天大的忙,你还不满足,还指望他帮伟,是不是还要他帮伟找个好媳妇?”

女人确实有这个想法,但见到男人生气,立刻转变口风,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俺也不过,值得生那么大的气。”

一着急,她的乡音脱口而出。

赵刚气呼呼地说道:“想也不要想。”又道:“咱们受人家那么大的恩惠,他也没想着咱们的回报。老七说,初四是老八爷爷的七十大寿,说啥咱俩也得尽些心意,五百块钱拿出来买些东西,咱俩去给老人家拜寿。”

女人真想问:五百块钱全买?可她看看男人的脸色,硬把它咽进肚里。她知道男人一般不拿主意,可一旦拿定主意,她说啥也白扯。

田甜忘了她公公给她的评语,事精明,大事糊涂。

晚上的天黑的早,没等到六点,黑幕已笼罩整个苍穹。

豪雅大酒店的门口,陈浩一身藏蓝色西装,昂挺立。人靠衣装马靠鞍,合身的西装尽显他硕长的身躯,一头刚染黑的头在大厅灯光的映衬下更显示出他男xìng的阳刚,不知羡煞多少富家子弟。

经理见贵客门外站立,知道他在等身份显贵的客人,刚想上前陪他。却见到周雅从楼梯处匆匆走来,低声对他说道:“今晚要来两位贵客,你通知下去,所有工作人员不得大惊怪,更不得声张。一号包厢的卫生再好好清理一遍,检查下有没有死角。厨房今晚要拿出最好的手艺,要是客人吃得不满意,你的位置可以换人。”

经理立刻打点十二分精神,今天的卫生已搞过两遍,但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亲自过去检查,顺便将酒店里最靓丽的两女孩抽调到一号包厢。做完这些事,他又到厨房里检查准备工作。贵宾和董事长如此郑重地吩咐,他知道今晚来的客人肯定是大人物,至于有多大,他不敢猜,只能做好本职工作,让客人无可挑剔。

顾红军打电话给陈浩,说他和龚省长六点半到,饭菜让他安排,但要求不得声张。陈浩接到电话后,立刻叫来酒店经理,商议好宴客的酒席。菜不要求有多高档,但必须精美可口。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等客人上门。

六点半,两台乌黑瓦亮的红旗轿车悄无声息地相继停靠在豪雅大酒店前面的停车场。陈浩快跑几步,先将顾书记从车里迎出来。两人一前一后迎上上面那辆车。

车上下来位五十岁左右的方脸男人,脑门有些秃顶,两眼炯炯有神,见到顾书记,他忙走两步,握住顾红军伸过来的手,略微摇摇,已表示崇敬之意。

两人尽管不同派系,但顾红军不但是前任苏南省省委书记,现在央领导人之论职位比他高,所以,他适当表示崇敬是应时之举。

顾红军和龚亮打完招呼,侧着身笑道:“今晚我请了个朋友作陪,龚省长不要有意见哟。”

龚军早已注意到他身后的年轻人,见他如此说,便笑着回答:“龚书记客气。”主动伸出,陈浩碎步迎上。“龚省长好。”

龚军声音不大,但保证在场的人全能听清楚。

第二百九十八章 极品大舅妈

第二百九十八章极品大舅妈

“欢迎你,陈浩同志。说起来我俩还有些渊源,g省省委书记是章老的大弟子,我和他是老同学。你最近表在红旗刊物上的《论市场经济在国内的展》,我可是读了不下五遍。”

在外人眼里,章翰生,国内经济大儒,学院派举足轻重的重量级人物,尽管他脱身于学院派之外,可别人不这么认为。尤其是他最近又要成为国务院国策研究室成员,身份倍增,连带着弟子也是水涨船高。可在陈浩眼里,恩师比他父亲对他要求还严格,每年必须表五篇文章,缺一不可,也正因为有恩师严格的要求,陈浩在官场上不过是无名之辈,但在国内经济论坛上已崭露头角。

一省之长,三两句话就将彼此的关系解释清楚,又不落俗套,端得是手段惊人。

顾红军在一旁笑道:“浩,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陈浩闻言,忙侧身伸手延客。顾红军和龚军现在可都是两阵营里的领军人物,一言一行都非常心谨慎。要是别人看见他俩在这里私下会晤,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龚军注意到顾红军对陈浩的称呼,不由地有些诧异,旋即又若有所思的笑了。不管是正式场合还是非正式场合,官员们非常注意对人的称呼。顾红军此举无疑表示他跟陈浩的关系非常近。看来,陈浩是顾红军的救命恩人的传言并不是虚言。

三人在经理的带领下通过另一条通道进入一号包厢,龚军暗自点头,单从陈浩安排的这地方已可看出他的确是很用心,豪雅大酒店,国内一流饭店,雅而不俗,符合他们的身份。不走大厅,正合他和顾红军的心意,一号包厢周围没有其他包厢相连,说话不怕被别人看到,也正合他的意。

菜一道道被端上来,不多,八个菜,以青菜为主,红绿黄搭配的让人一看就胃口大开。每上一道菜,龚军和顾红军便拿着起筷子浅尝,不由地连说几句好。

陈浩见两人吃的高兴,心里也很愉悦。他随手从身边拿出瓶五粮液说道:“两位领导,我们今晚三人喝瓶五粮液吧,五粮液喝起爽口,又不如茅台烈。”

顾红军笑道:“浩,你怎么知道龚省长喜欢喝五粮液?不错,赶快给我俩倒上。”

陈浩一边倒酒一边说:“茅台和五粮液全是我国的名酒,不同之处在于茅台浓香,口味浓烈,而五粮液清香,口味绵绵。我的恩师喜欢和五粮液,龚省长大知识分子出身,我想两人或许有相通之处,所以,不甚冒昧地擅自拿来瓶五粮液。”

其实,自顾书记说龚省长要他吃饭时陈浩已将他所有的爱好习xìng通过关系网摸清。不然,他也不可能事事做到如龚省长的意。顾书记是他的长辈,他的习惯陈浩早已清楚。所以,他这顿饭算是有备而来。

请客,并不是菜越贵越好,很多人在请客的时候进入误区。请什么身份的人,就得搭配什么样的菜,这可是门学问。尤其是身份显赫的官员,他注重的是你有没有用心。陈浩挑的地方合他们的意,上的菜精美不奢华更是如他们的愿。八个菜不多也不少,符合他们不浪费的标准。岁数大些的人,一般喜欢吃些清淡的菜,这桌以青菜为主的菜肴更是符合他们的心意。能将常见的青菜做出独特的味道,也是豪雅大酒店的一大特色,这样的菜两人更爱吃。

尤其是陈浩更是善解人意,像到他们这种位置,喝酒不过是形式,即便在酒桌上不喝酒也没人敢说什么。而龚军邀请顾红军,本就有酬谢的意思,不喝点酒说不过去。他接苏南的班子,顾红军不但给予多方面的支持,他手下的干将也不排斥他这位刚上任的省长。

所以,陈浩的提议相当合龚军的胃口。尤其是陈浩这个年轻人在面对两位大员时既不愈轨,又表现的不急不躁,不卑不亢,让龚军对他的观感再上一层楼。

他也不禁暗自感叹有陈浩在这里,宾主之间的谈话氛围也相当融洽。陈浩是顾红军看重的年轻人,又是章翰生教授的弟子,他的双重身份让龚军和顾红军很放心。

龚军和顾红军见面并没有其他内容,更不可能涉及结盟的问题,要知道两者都是本派系中的重量级人物,一言一行都代表这本派系的意愿。两大派系结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会涉及到派系间的利益划分,派系的总体意愿,本派系其他大佬的意愿等等多方面。他俩今晚的见面有些类似于纯私人间的交往,跟派系完全没有关系。

顾红军能赴约,其中大半意思是想为陈浩创造机会,自己能和龚军交往成什么样,还得看时局的展和本派系的利益。

一顿饭,宾主俱欢,至于包厢里谈的内容,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外人无从知晓。

第二天一早,胡卫东、霍克强、陈树彬三人乘飞机离去,宋欲梅既然要去给陈浩的爷爷拜寿,陈树彬便没再等他。他和胡卫东是官身不由己,只能在京城买了些东西交给孔钊和赵刚夫妻俩,委托两兄弟多在老人家跟前代自己磕几个头。霍克强约定初三赶到,好兄弟的爷爷做寿,他再忙也要亲自到场。

周雅和众姐妹约好初三相聚陈家村后,也回去过年。胡岚要回公司处理些事物,也提前离去。赵燕和虎哥要出席今天的捐赠仪式,听说中央电视台要录音,两人忙着去准备。

孙涛则回单位上班,今晚家人要宴请陈浩和顾彩莲,估计也够他忙乎一阵。宋欲梅带着詹荷妮、格林和戴维斯两个活宝去昨天看的新店忙乎,章晓慧则带着草继续去四合院监工。赵刚夫妻俩昨天没买上寿礼,今天继续出去买,顺便逛逛京城。

陈浩正打算出门去曹老爷子家,却接到大伯儿子陈建设的电话,他是来送蔬菜的。陈浩搞得五十亩暖式大棚的的菜正式成为大内蔬菜的供应点,这件事成为陈家村的又一骄傲。

陈建设和他呆的时间不长,只是告诉他,他爷爷的大寿由大伯亲自操办。村里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等着他家人一起回去。

等陈建设走后,陈浩给母亲单位打了个电话,被母亲好一顿责备,不过母亲告诉他让他直接去陈家村,她初二过去,他父亲估计初三才能到。

陈浩想想,还是提了些东西去大舅家。尽管他看不惯大舅妈的嘴脸,但大舅毕竟是母亲的大哥,他不过去情理不合。

等他到大舅家,现大舅正带着眼镜在家里填表格,大舅妈没在家。

李锦见到他,把眼镜摘了,假装训斥道:“这孩子,来就来了,干嘛还提东西。”

陈浩笑笑,并没有回话,放下东西转过身看他填的什么。

李锦将茶几上的表格收拾好后给陈浩沏了杯茶,拉他坐在沙上。“学院这次报职称,我打算评教授,正在填表。”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到大舅妈从外面进来,数落道:“我劝你早死了这份心,评了几年都没评上,人家老魏比你晚进学校三年,也早已是教授了。你说你,处长的位置一干五年,上不去。光表格也填了十几份,教授的毛也没见着。你说你还能干啥?”

李锦不自然地说道:“孩子好不容易登次门,你能不能少说些,快去买些菜,中午让孩子在这吃顿饭。”

女人将手里的包往桌子上重重一放,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地说道:“气都快被你气饱了,还吃什么饭。有本事你自己买去。”

说完,她转身出门,将门摔得地动山摇。

李锦摇摇头,苦笑,搭上这样的媳妇,也算他前世烧高香。好女人难求,几十年如一日的河东母老虎更难得一遇。他与妹之间关系恶化,女人也脱不了干系。

他见陈浩正翻他的表格,站起来穿衣服说道:“条件都满足,只是国家拨的名额太少,我们学院里有好几位像我这种情况的,都被架着呢。走,浩,今天舅舅带你出去改善伙食。”

陈浩还没搭腔,门外又是一阵响,女人又返身进来,指着李锦骂道:“就你那点钱,还想下馆子。我告诉你,有老娘在,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气呼呼地坐在凳子上,眼睛斜睨着陈浩,好似生怕他这个乡下人吃白食。

乡下人,除京城以外所有人的统称,即便陈浩父子俩全当官,也不过是西北地区被放逐的人,在京城市民的她眼里,还当不成一盘菜。

嫌贫爱富是人的天xìng,陈浩也能理解,毕竟大舅还是处级干部,在她眼里是京官,尽管这京官有些远,在后世京城的四环以外。可功利到大舅妈这种程度的女人实在少见,尖酸刻薄不说,还气的要命。

做女人能做到她这种样子,还真算是极品。

第二百九十九章 假相

第二百九十九章假相

如果说你遇到这种极品中的女人,你会怎么办?

陈浩的办法只有一个,走。

要不是估计母亲的香火,这样的女人他一辈子都不想见。在路上,他有些佩服大舅,这样的女人他都能忍受几十年,端得是忍辱负重。

母亲家在浩劫中家道败落,连带大舅的脊梁骨也似被抽走,再没有点男人气。

陈浩不是气的人,更不会因此对大舅妈记仇,他,只是不愿意见她,如此而已。

回到豪雅大酒店,陈浩注意到李援朝和李三正坐在大厅里,格林和戴维斯打横相陪人聊着什么,看样子聊的很开心。

“老大,你回来了。”格林抬头看见他,赶紧跑过来打招呼。

陈浩和李援朝两人寒暄过,李援朝掏出熊猫烟递给他一支,说道:“陈少,看起来你今天气色不是太好,有什么烦心事?”

李援朝每天耳濡目染很多事,观察力惊人,尽管陈浩神色间的不自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他扑捉到。他的问代表他的态度,看他能不能帮上忙。陈浩要是不答,他亦不会再问。

陈浩原本是在思索刚才龚省长的秘书让他节过后去省长办公室的事,见李援朝问,不由心中一动,笑笑,将他们引到一号包厢,等服务员沏上茶出去后,他问道:“四少教育系统有没有熟人?”

“有,看多大的事。”

李援朝不相信陈浩不知道他父亲分管教育部的工作,但他不知道陈浩要办什么事,不会把话说死。

陈浩就将他大舅职称的事说了一遍,李援朝一听,暗自感叹陈浩为人的老练,这点事他不信陈浩办不成,但陈浩却在他面前提起,很明显是想让他帮个忙将昨天的人情还上。他心里已有计较,说道:“陈少请稍等,我出去下。”

不一阵,他从外面进来,淡淡地说道:“等会有个客人要来,大家先喝会茶。”

陈浩知道他出去打电话了,趁着空当打电话给大舅,让他过来趟。听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大,他估摸着大舅不想让大舅妈知道。

大家随便找话题聊了一阵,世家子弟,聊的多是京城生的趣事。格林和戴维斯也算是圈子里的人,尽管肤色不同,可他俩这几天游遍京城的大街巷,和李援朝两人倒也能聊到一起。尤其是他俩讲的国外那些事,对李援朝和李三来讲更有诱惑力,几人聊的热火朝天。

客人很快就到少要见他,慢说他还不是正职,即便是正职,即便他在天涯海角也会迅出现在四少面前,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是位五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姓黄,李援朝喊他黄部长,陈浩估计他是教育部的副职,他身上有种久居高位的威势,但在李援朝跟前,他倒有些下属的味道。

当李援朝介绍陈浩时,黄部长略微有些吃惊,盖因那句陈少和酒桌上的位置。从李援朝嘴里吐出陈少两字,他再不识字也知道这两字的分量。再加上陈浩坐的上位,而李家四少坐的是主位,能让四少请客的人岂是简单之辈。

国人,在任何时候都有座位之分,尊贵的客人必须坐上位。陈浩本说他请,但李援朝不同意,他知道再坚持必然会扫李援朝的面子,于是哈哈一笑,再不谦让,做到上位。

李锦刚放下电话去穿衣服,就见到妻子沉着脸站在身后,叉着腰问道:“干什么去?”

“浩说请我吃饭,顺便谈谈我职称的事。”

他还没说完,女人就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你活这么大岁数,脑子全让猪啃了。他要是跟你谈职称的事,刚才就跟你说了,现在在饭口上叫你去谈事,还不是想让你掏饭钱。”

李锦弱弱地分辨说:“他说有个朋友有门道,让我去见见。”

“见你娘个大头,他,一个乡下人,在京城除了认识你,还认识鬼。他随便编句鬼话你就信了,真他妈没脑子。我看,他跟他那个妈一样,胆子大的敢上天。当初,白家人看上她,她偏偏跑去嫁给一个工人。要不然,你现在早已是厅级或是部级干部。”

李锦听到她的话有些不堪入耳,不由地稍微提声调,说道:“当初的事早已过去,现在提还有什么用,她们毕竟是咱家的亲戚。”

女人尖着嗓子嚷道:“亲戚?我们家才没有那样的亲戚。好,不说以前,就提现在,你那天回来说他家和曹家有关系,老娘我伺候了他们夫妻俩三天,可你还是个处长,曹家人,连根毛都没见着。你大概是看花了眼,想抱棵大树想疯了吧。”

女人一提起这事,李锦立刻没了底气,站起来望着窗外不再言语。女人说的话不尽不实,可事情过了这么久,也没见妹妹家帮过他,连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你这个无用的男人,站在那干什么,难道等车来接你去当校长?”女人恶毒地讽刺男人,正想说出更难听的话,却听见楼下有人再按喇叭。

农专家属院,常停的车不过两三辆,女人能听出每辆车的喇叭。这喇叭声不属于院里的任何一辆车。女人疑惑地走向窗前,想看看院里是否来了什么大人物。

却见车里下来位衣着整洁的年轻人走进他们的单元,女人正猜测间,听到有人敲自己的门,她疑惑地打开门,见到年轻人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礼貌地问道:“阿姨,你好,请问这是李锦先生家吗?”

“你找哪位李锦?”女人疑惑地问道,她很怀疑年轻人走错了门。

年轻人一句话把她问住了。“这院里有几位李锦?”

女人很清楚,院里除了她丈夫叫李锦,再没有其他人叫这个名字。

李锦走到女人前面,礼貌地问道:“你好,我就是,请问是陈浩让你来的吗?”

年轻人恭敬地回答:“是陈少让我接您去豪雅大酒店。”

在电话里陈浩说会派人接他,没想到竟然会派专车来。李锦匆忙穿上衣服,根本没注意年轻人说的“陈少”“豪雅大酒店”之类的词,他只知道让别人久等不是好事。在他心里,这辆车一定是陈浩借别人的。

女人却细心的多,听到陈少,再联想起前几次陈浩登门时她曾见过这辆没见过的吉普停在院门口,她的心突然间怦怦跳。豪雅大酒店她听说是京城最豪华的酒店,他要接他舅舅去那,难道他真有手眼通天的朋友?她的脸在刹那间变得苍白,要是那样的话,她得罪的可不是外甥,而是李家的救命稻草。

不得不说热衷于权势的女人第六感相当准确,观察力也相当惊人,别人很少注意的地方她是一点没拉。见男人要出门,她突然一把拽住男人,轻声地说道:“带我一起去,好吗?”

她此刻的话语是如此的温柔,温柔的李锦差点全身都起jī皮疙瘩,眼里的哀求让他差点怀疑走错了门。他看看年轻人,主人没邀请,他不敢擅作主张。尽管接他的是他亲外甥,但席间有贵客情形就不一样。

年轻人笑道:“阿姨要想去,那就一起走吧。”

夫妻俩亦步亦趋地跟着年轻人下楼,当年轻人微笑着为他们打开车门,伸手护住车顶怕他们碰头时,夫妻俩简直是受宠若惊,这一辈子他们还没有受过如此礼遇。

李锦进车就现这辆车的与众不同,车内不但宽敞,乘坐舒适,车子跑起来又平又稳,比院里的那些车强的不止一星半点。女人只感觉这车比家里的床还舒服。

当两人被司机带到豪雅大酒店时,女人被门前迎宾姑娘鞠躬时的“欢迎光临”声惊得差点让台阶绊倒,要不是年轻人眼急手快,她还真会当场出丑。女人如此,李锦又何尝见过这种欢迎场面,忙鞠躬还礼。

闹这种笑话,他们夫妻俩不是第一人,估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人。且不说大厅里的豪华舒适让夫妻俩膛目结舌,进入一号包厢时出现在夫妻俩面前的黄部长更是让夫妻俩以为走错了包厢。两人全是教育系统的人,尤其是李锦还挂着一官半职,秃顶的黄部长可是经常代表教育部出现在电视的新闻上,他俩要是不认识教育部的二把手岂不是白干了那么些年的教育工作。

更让夫妻俩跌落眼珠子的是他俩的乡下亲戚竟然坐在上位,黄部长见他喊他们舅舅舅妈,忙笑容满面地迎上来握住他俩的手,好像非常熟络,一切一切的变化好像全倒了各个。而一切的改变,全是正招呼他俩上桌的乡下“亲戚”带来的,这世界岂非有些癫狂。

癫狂的是大舅妈,是与妹妹断绝来往的哥哥。坐在席间,李锦有种如在梦幻般的感觉,即便是李家当初的盛况,他也享受不到副部级高官和他娓娓拉家常的待遇。女人此刻宛如一只乖得不能再乖的猫,脸上堆起的笑容比她几十年假期的还要多。

假如你对她不熟悉,一定会认为她是位通情达理的女人。

第三百章 省常委会

第三百章省常委会

身在官场的黄部长心里透亮,能成为李家四少的朋友,身份端的是不简单。他只是有些想不通,陈浩怎么会跑到穷沟沟里去当芝麻大的官。不过世家子弟做事通常不能拿常理来衡量,或许这也是人家家族的安排。抛去年轻人的身份,有李家四少在,即便今天来的是阿猫阿狗他也会待之上宾。

实权正职和副职间的差距无异于天壤之别。像他这岁数的人,年龄正处在尴尬的地步,不上不下。从副部级到部级,尽管只是半级距离,但想跨上这半级,不必登天容易。这一届调整赶不上车,他很可能平级去闲职部门任职,直至退休。

李家四少影响不了部级干部的任命,可他只要在他父亲跟前美言几句,比他四处求关系要强太多。

一顿饭吃的时间并不是很长,酒也没多喝。黄副部长下午还要上班,他站起来敬最后一圈酒,说道:“李锦同志是部里的老人,工作能力强,任劳任怨,几十年如一日,像革命的老黄牛,职称和待遇问题部里也在斟酌,我相信不久就会有结果。来,让我们一起为革命的老黄牛干杯。”

说完,他先干为敬,还拍拍李锦的肩膀,以示嘉奖。

说实话,革命的老黄牛、能力强扯淡,他连李锦的名字也才是刚才才知道,何来了解之说。可处在官场,很多话必须要说的冠冕堂皇,含蓄还得把意思点到,不得不承认官场里的人全都是人精,光是说话这门学问都被他们整成艺术。

李援朝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黄部长这份礼送的正合他意。

陈浩也很佩服黄副部长揣摩上意的本事,人家既然把话说到,他也不能不有所表示,端起酒杯道:“黄部长一心为国为民的精神,是我们辈学习的典范,我也祝黄部长工作顺利,更上一层楼。”

一语双关,即隐含一切仰仗黄部长的意思,又点出黄副部长的心意。更上一层楼的话他能说,黄副部长却不能明说。这当中的分寸丝毫不能,黄副部长乐得脑门冒油,连陪陈浩三杯酒,才告罪离开。

李援朝和李三又稍坐了一阵,也起身离去。临走前握住陈浩的手说道:“陈少,你也别叫我四少,我年纪痴长些,叫我四哥或是援朝都行。以后到京城来,别忘了找我。”

陈浩笑道:“那你怎么还叫我陈少?”

话音一落,两人抚掌大笑。彼此都是聪明人,陈浩在李援朝面前并没有隐藏自己的家世,他相信在这种顶级太子爷面前也无所隐瞒。但李援朝对他并没有任何一点轻视之意,能让曹家大少屈尊成跟班的人也只有陈浩一人。李援朝的眼窝不浅,豪雅大酒店的一号包厢他都不得门而入,却单单为陈浩开放,再加上格林和戴维斯家世的不简单,他即便想把陈浩当成普通人亦是不可能。

非常人做非常事,单单一句四哥和陈浩称呼的改变已让两人有种默契。

至此,陈浩又打开京城最大的公子哥圈子,成为四少的朋友。

席上喝的酒不多,李锦却被灌醉。今天,他感觉是自己一生最扬眉吐气的日子,不但职称问题解决,连副厅待遇也有望一起解决,心里自然高兴,不由地多喝了两杯。格林和戴维斯又不喜欢国内官场半吞半吐的话,没事干还不如多讨好下老大的亲舅舅。如此一来二去,李锦喝的有些高,

在京城期间,陈浩也拜访了从苏南省调到公安部的副部长卫商容,有些关系必须时常跑动,长时间不走动,再熟悉的关系也会变得陌生。

上门拜访并不用为送礼而愁,街上看见有时鲜水果买上点,堂而皇之地登门就是,用不着费脑筋。不像二十一世纪,想登官们的门,光送东西也愁坏了不少人。

不过,想进公安部家属大院不简单,必须先打好招呼。这些院落也不比农家院,东西家随便串。

故宫博物馆和燕宇集团的赠与仪式在第二天上了新闻,话不多,寥寥的几个画面却让草雀跃了半天。当赵燕和曹飞虎一起出现在镜头中时,她腻歪在陈浩身边高兴地振臂欢呼:“耶,燕姐和虎哥真有型,迷倒千千万少男少女。”

说完,她的身子不停地扭啊扭,好似身上有成千上万只爬虫在爬。

为赵燕和曹飞虎骄傲是真,借故重温在大哥哥怀里感觉丫头的心思。现在长大了,大哥哥不再抱她,她也不好意思动不动就蜷缩进他的怀里。

但丫头自然有丫头的智慧,抱住他的胳膊将身体贴在他身上扭也能让她感觉到时候的幸福感。

丫头自以为做的隐秘,没人能现她的心思,可她哪知道众女不但不是笨蛋,还特聪明,大家只不过不愿揭穿她,宠着她而已。

蚂蚁再也是肉,更何况草除了有些青涩外,她已是不折不扣的大姑娘。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那种青涩对正常的男人而言更是致命的诱惑。要不是这几天有赵燕和顾彩莲轮流喂他,本就对美女没有任何抵挡力的陈浩估计得爆体而亡。饶是如此,陈浩还得不停地念叨“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个中的难受滋味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感觉到。

还好,这时他接到个救命的电话,赶紧借机摆脱草这“缠人”的的妖精,走到阳台上接听电话。

赵燕与顾彩莲见到他如释重负的样子和草撅着嘴闷闷不乐的模样忍不住掩嘴失笑,这个在床上一副欲求不满,非要将人整的浑身骨头都酥软的家伙竟然能在草面前吃瘪,让她俩笑破肚皮。

“陈少,我是武广。”电话那头传来武广热情的声音。

陈浩估计他是听到省财政厅要有所调整风声,特意打电话想打听些什么内部消息。

他嗯了一声,并没有过多寒暄。当他在武广面前展示自己实力的时候,两人间的地位已不对等,一声陈少已表明武广的态度。

“今晚省委省政fǔ紧急开会,市里周市长和马显贵书记被要求参加,我听说这次开会的内容跟你有关,据说是龚省长刚回来就召开的会议。”

“谢谢你了。”

陈浩不咸不淡的话语让武广更觉得他深不可测,从话音里他推断出陈浩知道这件事,也许连会议上要做的决定都知道。想到这,他的神情更是恭敬,仿佛那个年轻人在跟前一样,轻声说道:“陈少,听说省里财政厅……。”

只听电话那头说道:“你现阶段先做好手头的工作,不要多说,也不要多打听这些事。”

“是,陈少,我一定会谨记你的话。”武广恭敬地回答道,轻轻放下电话,在客厅里呆站了很久很久。

他有种错觉,仿佛跟他通话的是省级高官,淡淡的话语竟然让他生不起半点反驳之心。

陈浩点燃一根烟,望着外面浩瀚的夜空,夜空中的星星眨巴着眼睛,像是调皮的精灵。

他感觉到肩上被披上外衣,转头听见顾彩莲温柔地说道:“阳台上寒气重,心着凉。”

客厅里已空寂无声,看来女人们怕打搅他的沉思,转移了战场。

“刚才的电话是那边来的吧。”顾彩莲从后面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将饱满的坚挺贴在他的背部。

他转过身抱住她,嗅着她梢处传来的暗香,轻声道:“谢谢你。”

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他的背后有一群伟大的女人。苏南省绝大部分消息全来自于他怀里的女人,更来自于她的分析,有这样的女人他何其幸哉!

顾彩莲扬起她顾盼生辉的笑脸,俏皮地笑道:“那你要怎么感谢我?”

陈浩一把抄起女人的腰,将她抱起,大步向卧室走去。“生无以为报,只能用身体酬谢了。”

“放开我,你这个,色,狼。”顾彩莲“花容失色”,两只芊足将拖鞋也踢飞,看似很讨厌他的无法无天,白藕般的手臂却将他环的很紧,如胭脂般的唇轻轻开合,贝齿衔住他的耳垂轻轻撕咬,媚样的声音。

“心肚里的孩子。”

陈浩闻言哈哈大笑,见她丰满的身躯脸朝下轻放在床上,一双灵巧的手瞬间剥光她身上的衣服,挺翘的tún部中有一条诱人的股缝,上面挂着mì汁。

当他掏出浊黑大物进入泥泞的道时,他才说道:“没关系,我们有老汉推车。”

正当屋内两人盘肠大战,宵一刻值千金时,苏南省省委会议室里气氛却异常地凝重,此刻说话的正是苏南省的一把手李向东,坐在主位的他的骨架比较大,身材在一米八以上,在南方人中算是少见。他算是从外地空运来的省委书记,白系的得力干将。白系将他调到大西北的苏南省担任省委书记,很明显是要将苏南省打造成白系的又一个后花园。

第三百零一章 交换

第三百零一章j换

能出掌一方的封疆大吏,李向东的能力毋庸置疑。否则,白家凭啥推他上位。科处级干部在派系中不过是些外围人员,也就是常说的群众基础,副省级以上的高官是派系的中坚力量,决定着派系今后的兴衰。毕竟,全国副省级以上的干部也是屈指可数,并不会把阿猫阿狗全端上桌面。

来苏南省之前,他已预料到种种困难。顾红军书记在这里经营二十几年,亲信遍布苏南各层面,他不可能短时间内将它扭转。动静整大了,不但会引起下面人的反扑,会让上层反感。

苏南省这几年经济的展已得到上层的赏识,他要是强行整顿干部队伍,只会得到差评,甚至会失去位置。

所以,他来苏南先做的事并不是整顿干部队伍,而是组织干部出去学习、考察,学习的地点自然是白系的大本营华南省。能采取怀柔的手段征服苏南省干部,他绝不会蛮干。

当然,他现阶段大的希望是能和龚省长联手在苏南打开局面。党政一把手联手,苏南省再是铁板一块可挡不住两人的联手进攻。

见众人的眼光全聚焦在自己身上,李书记开始说道:“干部队伍的建设一贯是我党主抓的工作,在这个过程中,有些地方的领导干部出点是好的,也可能是下面的同志会错意,导致个别同志受到些委屈,这些都是前进道路上不可避免的代价。但我们不可能因噎废食,放松干部队伍的建设。陈浩同志的事经有关单位的查证,现已基本查清。今天,我代表省委跟大家表个态,陈浩同志目前来说还是个好同志,有关地方的领导回去后应尽消除不良影响,让他正常地工作,不要有任何思想包袱。下面,请龚省长讲讲。”

作为一方封疆大吏,先,他必须有政治家的敏锐。其次,必须有冷静的头脑,懂得审时度势。后,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国安部én今早向他通报陈浩的那些事纯属造谣,他尽管纳闷一个副县长的事怎么劳动铁血部én的过问,但他明白自己越早表态越能争取主动,对上对下都有个好的j代。

顾红军走了,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全在。陈浩的事那些人尽管没明着讨论,但他很清楚那些人背地里都颇有微词,甚至有传言说顾家大小姐联系了一批干部,准备联,要求中纪委ntbsp;陈浩这种副处级干部说实话还上不了省委书记的台面,李向东也不会刻意针对他做小动作,至少目前不会。陈浩的地位不高,但他身后可是杵着章翰生教授,全国经济界的权威人物,即将成为国务院政研室的成员,én生遍布全国各地,有好几位都是副部级以上的高官。想整陈浩,势必绕不过章教授,这也是李向东不愿动陈浩的原因之一。

至于以后会不会动,怎么动,那是以后的事,现在还提不到他的日程上。下面的掌声不时很热烈,李向东心知肚明,但他脸上的神sè丝毫不曾改变。

郑柏杰注意到前省委秘书长,现任省委副书记的曾加兴、省委副书记宋小刚等原顾派骨干低着头闷声吸烟,知道他们对李书记的避实就轻的言都有些不满,心里暗叹,强势的顾书记离去,留在苏南省的顾派缺少领军人物,很难与李书记等人抗衡。

任何事物有利必有弊,曾加兴、宋小刚和现任常务副省长的吴永军构成留在苏南省的顾系三驾马车。原本顾书记是想加强顾系在苏南省的掌控,可这三人又各自有各自的需求,睿智如顾书记的强势人物也没想到三人并不如他想的那样团结。

实话,他对李书记的这番含糊的话也很难接受,可作为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他即便有不同的意见,也不便在会议上对书记的话公然提出不同的意见。要是有人能当面提出反对,他倒是可以在后面摇车。

龚军见李书记点到自己的名,不慌不忙地用威严的眼神扫遍全场,说道:“李书记说的对,我党历来的政策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李向东微微颌,没想到今晚的会议,龚省长直接支持他的观点,让他心里颇有些自得。

龚省长继续说道:“任何事情不可能做的美,干部也一样,众口难调说的也是这个理。在工作中,得罪些人同样不可避免。想要不得罪人,除非干部不工作。可同样,干部在实际工作中不但要做出成绩,要得到他的上级领导的支持。”

有些不对味,李向东从龚省长的话里琢磨出一丝反常。他微皱着眉头,思索着龚军真实的用意。

龚军稍微停顿一下,说出了让李书记很不满意的话,也让他的眼睛微眯,眯缝中偶尔露出jīn光。

“具体到陈浩同志,事情就很耐人寻味。他被人举报后,就有人传出要将这样的害群之马赶出苏南官场,甚至怀仁县直接让他回家等候处理结果,说的好听些是保护他,说不好听些是直接定他的罪。怀仁县有权利做出这样的决定吗?华林乡和县里的普通民众聚集到县委县政fǔ,有关领导为什么不倾听下他们的声音?请怀庆市的马书记和周市长两位同志解释下个中的原因,哪位愿意先说?”

与会的省委常委现已琢磨过味来,今晚的会议不寻常,李书记和龚省长算起来全是苏南省官场的丁,可李书记作为一把手,职务上具有压倒xìn的优势,龚省长突然跳出来和他叫板,底气从何而来?

省长话,下属不能不答。在大部分情况下,一般都是排名在前面的党组织先说,然后能轮到政fǔ。可周市长见马显贵并没有言的意思,主动站起来说道:“李向东书记、龚省长和在座的各位常委,……。”

一般来讲,党政一把手很少出现在同一个场合,尤其是地方大员,做到他们这样的级别,每个人都不愿成为陪衬的绿叶。但也有特殊情况,今晚党政一把场,就要看言人的政治智慧。

周书记刚说第一句话,就让在座的人jīn们听出话里的玩味。李向东书记,听起来显得相当郑重,但里面的生疏感和距离感非常明显,龚省长的称呼就显得很亲切,这种只能意会不能言会的差异一般人听不出来,但在座的没有一般人,全是苏南省的权力人物,岂能不知周市长这番的用心良苦。

只听他继续说道:“陈浩同志的事情我们市政fǔ的确没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保护好他,工作上的被动导致他受到很大的伤害,这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职。在这里,我代表怀庆市市政fǔ向省委省政fǔ做出深刻的检讨,并迅为陈浩同志恢复名誉,让他尽早回到工作岗位上。”

坐在主位上的李书记冷眼旁观,他倒是要看看龚军能翻出多大的水hu。

龚军点点头,说道:“怀庆市政fǔ在这件事上业负有一定的责任,至于怎么解决这件事你会后拿出个方案。你先坐下,马书记,陈浩作为怀庆市的干部,受到这种待遇,你有何解?”

党管干部,他这些话的潜台词显而易见,政fǔ负有一定的责任,但主要的责任却在怀庆市党委。

马显贵脸sè有些黑,陈景天在的时候他nn了个灰头土脸,现在轮到陈浩,他依然不得好,难道他们父俩是自己的克星,他有些整不明白。

心里忿怒,马显贵脸上却显的非常沉痛,沉声说道:“陈浩同志这件事的处理上,我们完全放手给怀仁县,没想到怀仁县县委县政fǔ会做出如此草率的行为,作为怀庆市党委,我们没有把好关,负有领导失察的责任,有负李书记和各位省领导的厚望。我们一定汲取这次的经验教训,在以后的工作中再不出现类似的问题。陈浩同志我们一定会遵照省委省政fǔ的指示妥善安排,解除他的后顾之忧,……。”

副书记宋小刚听到他的话,加心里不悦,说道:“单单是领导失察的责任就能对上对下有个j代,我看你们这是再胡闹。陈浩同志在华林乡工作,华林乡的经济立刻翻十几翻。今年,华林乡的经济总量在华南省已进入到前五名内。进入县里工作,分管的公安局不但配备了好的设备,是连续破获好几起重大刑事案件。对待这样一位同志,你们单凭检举信就大张旗鼓地调查,我看这样不出问题怪。”

肃州市是全省经济展好的地方,宋小刚又是苏南省资深的官员,他说出来的这番话分量不轻,马显贵额头上沁出汗珠。

副书记曾加兴开口,李向东一一锤定音。

“我们今天开会主要是解决问题,至于责任问题还是押后再议。”

他冷眼旁观了半天,百分百确定龚军敢在常委会上飙,背后无疑跟顾系达成某种协议,蹊跷肯定在他进京的这几天。作为官场的老将,他绝不会再给顾系人马说话的机会。

龚军立刻接道:“陈浩同志曾向我表达了他的个人意见,他想去主持怀仁县城西工业园区的工作,提议由省政fǔ垂直管理。”

“敢情在这等着呢。”李书记很想一口回绝龚省长的提议,可他刚保下马显贵和丁克昌,作为j换条件,他也不能拒绝,只是沉声道:“你看着办。”

书记的权利很大,甚至有些地方完记一言堂,这种情况大部分生在乡镇或县里,亦或是常委会书记占优。越往上走,涉及的人或事越复杂,每个人背后都有其派系的影,尤其派系的需求。能上到省委常委这样的层面,又有哪位是好相与之辈。

苏南省,顾红军几十年的经营岂能视同儿戏,顾系已渗透到每个层面。李向东即便再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在短时间改变目前的状况。李向东想在常委会贯彻自己的想法,就必须懂得取舍,用自己的让步换取别人的支持,这种让他不舒服的状态一直会持续下去,除非他已掌控常委会。可这样的愿望估计一辈也无法实现,分权制衡是历朝历代的帝王术,一派独大的格局会招惹上面的忌讳,即便是顾红军这般的强势人物也不敢这样做。

李向东既已清龚军的底牌,清楚自己在常委会上相比他来讲有些弱势,说了几句话后就宣布散会。龚军突然和顾系达成某种程度的默契,对他而言绝不是好消息,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造成强势省长小书记的格局。省长已抢先下了一步棋,占据着相当的优势,他又该如何应对?这问题很伤脑筋。

大人物做事自然有大人物的智慧,龚省长约顾书记吃顿便饭,其内容可远比桌上的饭菜丰富的多。他想在苏南省立住脚,有一番作为,必然绕不过顾系,而顾书记也察觉到苏南省潜伏的危机,局部的合作双赢,这是两位大人物的共识。

而正在女人身上奋战的某人不知道有没有想到他能出席这顿不寻常的便饭正是因为他的身份,章教授的关én弟,顾红军的救命恩人,一切的巧合反倒让他这么个小副处级干部参与这场盛宴,成为大利益的获得者。

当然,此刻某人根本无暇顾及官场上的争斗,身下女人连连的告饶让他有种征服的感。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的功能实在太强悍,能让女人在溃不成军的强悍无疑是每个男人的梦想。

很荣幸的是他又得到一个光荣的称号,驴,一头不知疲倦的野驴,身下的女人如是喊他。

为什么不是骡,偏偏是驴呢?难道骡这方面的能力不行?他有些想不通。

不管他是否纠结在骡还是驴的问题上,黑夜总有尽头,黑夜的尽头是白天,而且还是个晴朗的天气。

| 第三百零二章 重返苏南

在回陈家村之前,他又带着格林、赵燕等人悄悄地去了趟城西工业园区,这两位财神爷可是他工业园区的大神,不带他们实地考察一番就让他们投资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本书由万书b

没别的没意思,他们只是想用最质朴的方式表达他们心里的感jī,吃水不忘挖井人

等陈浩带着格林、戴维斯、孔钊、赵燕,胡岚姐妹、詹荷妮,再加上胡岚喊来的董天舒和陈雨两兄妹一行十人,在十几个安全人员的护卫下来到陈家村时,已是大年三十

戴维斯也深有同感,不停地点头

陈景y听到陈浩回村的消息,立刻从家里出来,见一大堆人围在那,他嘿嘿一笑,大声道:“iǎ子,你赶快给我出来”

话音刚落,他不等对方有任何回应,挂断电话拉着iǎ草的手扬长而去

*“滚犊子,你这是损我还是褒扬我?”陈浩气的在孔钊的部踢了一脚

格林兴奋地脸说带比划,唾沫星子漫天飞舞

“这iǎ子,生是要把老汉整哭咱爷俩,说那两个字有球用”陈景y用大手擦擦眼睛,扳过他的身体说:“来,让大伯看看,你iǎ子长壮实了没?”

这种事只能做,不能说,更不能宣之于世有这样的把柄落在人家手上,戴y聪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心里有数恨声道:“行,我答应你”

眼前这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让他感觉面对撒旦

“大哥哥,你说医院的人会来救他吗?”

“省第一人民医院吗?机场候车厅有个当官子弟生命垂危,希望你们尽快过来看看”

陈浩伸手拍拍他的脸,笃定地说道:“事实上,我也没给你选择的余地还有,以后你见到胡岚给我有多远躲多远,否则,下次见面我能将你的iǎ命玩完,要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人你惹不起,她就是其中之一”

“别怕,iǎ草,生物界有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法则,人间也有类似的法则哥哥也是分人,如果是其他人说不定我会跟他讲道理,让他主动离开像戴y聪这样的国家蛀虫根本就不应生存在这个世界上”

看似骂人的话,可话语里的亲切尽显无疑能被他称为iǎ子的人,全村里只有陈浩一人

和苏南大学合作的生物技术研究院准备工作已就绪,这所由苏南大学提供场地,豪雅集团和红旗超市共同出资兴建的研究院是国内软硬件条件最好的,各项试验仪器设备全是从国外进口章翰生教授出面邀请来国内一流的研究人员,赵燕也从国外挖来生物领域的各类顶尖人才为这些即将到来开展工作的教授和专家学者准备的专家楼主体已完工,只等天暖后进行装修

陈建设的三叔公就是陈浩的爷爷,陈建设响亮地答应一声快步向家里走去

“那当然,谁要是敢欺负我的iǎ公主,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苦一辈子”

三十晚上团圆饭,他却是忘了陈家村的传统在陈家村,三十晚上的团圆饭一定要吃,但它的家庭成员可不是各家过各家的iǎ日子,而是全村的人聚在一起大团圆这晚上,不分男女老少,全聚在一起,大碗地喝酒,大块地吃尽享他们这个大家庭的快乐时光

可他们却不知道,想在国内再找到家想陈家村这样的村落也是难于登天

陈哈刚喊完大伯,就见大伯大踏步冲上来,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低声道:“孩子,你吃苦了,在外面受了欺负咋不知道回来,别忘了,这里永远是你的娘家,全村九百五十八人全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iǎ草因为不明白,无语其他人则是因为特权无处不在而无语,抓一人不是目的,用制度管理杜绝这类现象才是正道可再好的制度还得人去执行,所以还得有良好的监管体制保证制度的落实

陈景遇斜眼瞅了下格林和戴维斯,像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陈浩拿出口袋里的熊猫烟散给陈家村的亲人,又让格林和戴维斯从爷爷家拿来他带回来的新鲜水果和糖块分给iǎ孩子和老人在四婶搬来的桌子边,将东西摆上去,和亲人们摆起龙阵

老天,陈浩暗自叹息,这么些年过去,大伯怎么还是爱拉郎配a!!

陈浩回省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不但要拜访省城里的领导,还得到学校拜访恩师和以前的老师,省里常委会的内容郑柏杰师兄已委婉地透l给他,他现在就得为以后的工作铺路

的确,英国最为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它的经济发展远超于国内,农村大部分是以庄园的形式存在可要想在它那找一个像陈家村这样上百户人家居住在一起,人人守望相助,脸上带着满足笑容的地方,实在比登天还难

iǎ草高兴地蹦起来,但一会却又有些烦恼“大哥哥,iǎ草以后再也不敢告诉你谁追姐姐了,你刚才的样子很可怕”

……

他的话虽然早已被强劲的西北风吹走,可却在众人心中扎下根这或许是他的梦想,可没有梦想,人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陈浩推推鼻梁上的墨镜,轻声道:“我是谁你管不着,你也没资格问你所做的生意只要稍微向外面透点风,相信你也知道后果至于我想干什么很简单,我要你从此绝不踏入苏南省半步,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赵燕等几女掩嘴吃吃地笑,陈浩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可是如鱼得水,跌在温柔窝里今年你必须要解决个人问题”

“那大哥哥为什么不把他送进派出所呢?”

国家公文和批条只有国家相关机构才有权进行作,任何ī人均不得ī下倒卖八十年代,国家制度不完善,物资相对比较贫乏,信息也闭塞,南北之间的发展极不均衡当时,大宗商品的流通要有国家相关部的公文和批条谁只要有本事到这两样,那简直是无本万利

他大手一挥,搂着陈浩的肩膀对赶过来的陈建设说道:“去,把你你母亲和媳f孩子全叫到三叔公家吃大餐”

“太美了,实在是美到了极点,老大,这里跟国外的报道完全是两个世界在那些报纸里,说大陆是个贫穷落后,盗贼猖獗,人民没有民主,生活在**的世界可这里却是如此安静祥和,人们丰衣足食,百姓安居乐业的昌盛景象,比我们那里的乡村生活还要美我下次回去一定会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我的亲戚朋友,大陆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等我老了,或许会定居在这里”

第三百零二章重返苏南

我这是干院长工作还是月老工作?

恩师章翰生已接到通知,六月份去京大担任副校长一职,兼任国务院国策研究室的研究员陈浩再次去了趟恩师家,师徒二人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多iǎ时他才离去

他很清楚,一旦进一家,全村所有的人家必须全进,如此一来估计明天也轮不完倒不如大家坐在外面,吃吃喝喝地唠会嗑比什么都强

“除了咱村的赵燕,还真没人比的上,我看你俩正合适,要不你干脆把她娶进得了上回你大婶去他家跟他提过这事,老两口一口答应,说那天带你过去串串和他家的闺女朝个相我说你iǎ子别愁眉苦脸,都快满二十一的人咱村里像你这么大的iǎ伙都快做爹了”

见他恼羞成怒的样儿,赵燕等人不禁失笑

见孔钊苦着脸,他继续说道:“从明年开始,你每年要为燕宇集团和红旗集团解决十个单身职工问题”

“会,那些人听到是当官家的孩子,跑的比谁都快”

过年前后的这几天时间是陈浩最忙碌的时候,饶是他强健的身体也大敢吃不消,赵燕等几女尽管心疼他的身体,但这种事他们无法帮忙,只能是每天尽量给他做些可口的饭菜,为他补充体力

“以后有人敢欺负我,你也像刚才那样帮我吗?”

孔钊带着陈浩和赵燕等人一起参观了研究院,得到首肯后他难得地开了个玩笑“幸好现在是放假期间,要不然那些学弟学妹们听到陈少来这里的消息,恐怕会出现踩踏事件”

戴y聪如看鬼魂地盯着他,嘶哑地问道:“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

说着,她的iǎ手还拍拍正在发育的iong部,伸出iǎ舌头,一副怕怕的乖模样

爷爷和奶奶见到陈浩等人的到来非常高兴,七十岁的爷爷亲自杀了两只大公jī,六十五岁的奶奶下厨要为孙子做好吃的见到两老人硬朗的身子骨,陈浩比吃什么都高兴他记得前世爷爷没到七十岁的去世,奶奶也卧不起

说着说着,陈景y抬头仰望蓝天,他不想在众人面前泄l他内心的柔弱别人纵是刀剑加于他身,他也不带皱眉,可有人要是冤枉欺负陈浩,他就会感到那是在剜他的心头

女人们一起下到厨房干活,陈浩则带着格林和戴维斯两老外在村里遛弯,让他们感受下国内的田园生活

围观的人群被机场派出所的人远远隔开,陈浩蹲下身子,注视着戴y聪疼痛和惊恐jiā织的脸,冷冷地笑道:“戴y聪,男,二十六岁,岭南省北方市组织部副部长戴世强的二儿子,打着父辈的旗号专做倒卖公文和批条等见不得光的买卖戴公子,我这些话可有说错?”

见陈家村人聚在身边,他大声说道:“大家伙全回去,晚上五点半在大队部吃团圆饭,放烟火,看社火男女老少们全都养好精神,晚上一定要将这iǎ子灌趴下,大家说好不好”

陈家村作为国内最富裕的农村,不但生活条件远超其他地方,而且陈建设狠抓精神文明建设当初陈浩提出的老有所养、老有所依在这里已出现规模

“因为这样的人很多,今天把戴y聪送进去,明天又会有诸如李y聪、张y聪这样的人出现,要想让这种情况彻底根治,除非是建立起一套透明的监督制度和有力的监管体制”

没等陈浩开口,他点点头,说道:“不错,还没瘦”

摆地摊,戴y聪等官宦子弟根本看不起,也吃不了这个苦,于是他们便将目光盯上公文和批条,蛇有蛇道鼠有鼠道,摆地摊的人拼死干活也比不上官宦子弟手中来的一张纸,带有官印的二指宽条子

他在省城呆了三天在这三天里,他要项目,跑政策,签署了十几份文件,都是有关怀仁县城西开发区建设的文件他不是在建城西工业园区,而是要把那打造成一座新型的城市

陈浩眼里也有些气,他何尝不知道大伯对他的爱护,更知道这位一生不求人的老汉为了他,第一次向他的老上级顾红军开口求救,千言万语他只能梗咽地用最俗气的“谢谢”两字代替

他大概觉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干脆伸出大拇指

人齐声回应,声振寰宇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家村的生活富裕,环境优美,两老的iǎ儿子陈景天也已贵为一市之长,再加上陈浩对他俩的调理,两老人想不长寿都不行

不远处正围着方桌打克郎球的几人见到陈浩,全放下手上的木杆跑过来,聊天的人们也停止聊天,赶紧跑回屋里,从家里提着uā生、瓜子等吃物非要陈浩三人尝尝不大阵功夫,陈浩被里三层外三层的父老乡亲包围,有很多人非要拉他和他的朋友进家吃点东西,喝喝酒

说完,他站起身往外走,脚底很是“不iǎ心”地踩在戴y聪支撑在地上的手掌,在戴y聪的痛呼声中,他掏出电话拨打

孔钊听到他的话,不禁头大如牛,但他眼珠子一转,又喜上眉梢,喃喃道:“要完成这项任务其实也并不算太难,我只要把某人的剧照往大处一贴,保证那些学妹哭喊着往这里聚”

“村西大王庄王支书的iǎ闺女今年刚考上大学,那模样长的……啧啧啧,十里八乡都得数这个OM”

:如有喜欢请将该地址复制给你朋友。

第三百零三章 年味

“好,三哥和七哥负责接送,所有司机归你俩调遣,路上注意安全”陈浩笑着将车钥匙递给霍克强

曹飞虎领着两个妹妹代表曹老爷子一家也早早来到这里,肃县县委办主任曹燕和弟弟曹寅也赶过来帮忙曹燕是陈景天的干女儿,曹寅和陈浩不但是同学,更是通过他进入豪雅集团负责食品厂的工作,姐弟俩前来帮忙也是一份心意霍克强和张建生一家三口也不知道怎么凑在了一起,也于下午到达

格林和戴维斯两个活宝也在社火队里讨了份活,格林伴胖头娃娃,戴维斯踩高跷这两天两人除了吃饭、睡觉外,就跟其他人彩排,闹出不少笑话华夏民族的传统文化让两人乐不思蜀,忙的一塌糊涂

“这个事情我早已安排好,明天不设礼帐你那边的人倒好说,可浩儿那边如果不收人家的寿礼就有些说不过去,你看这……”陈景y指着炕上摆着满满当当的礼物,说道:“人家来家里根本不说二话,放下东西就走,还全都是贵重物品,你能不收?”

当陈浩还在头大睡时,却被村里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从睡梦中惊醒喝得再醉,陈家村人还是秉承老辈们的传统,天刚麻麻亮就开柴迎财神,iǎ孩子们早被大人叫醒,穿上崭新的衣裳,挨去拜年陈家村里离居住的人或远或近全都沾亲带故,初一拜访亲人正是iǎ孩子最乐意干的事,因为在这天他们不管多调皮,大人也不会动手拾掇他们,还能从各家得到充满祝福的压岁钱,让他们的iǎ口袋撑得满满当当,羡煞别村的iǎ孩

李锦夫妻俩的到来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情理之外陈浩这次无意间帮大舅一个忙,并不图他们任何回报,只因为他是母亲的大哥,能帮就顺手帮一把

陈景y朗声道:“看样子三叔的大寿来宾一定不会少,我已让每家每户收拾好房间,万一宾馆不够住,村里也能容纳下上百口人好在陈浩的朋友带来些厨师,要不然明天还真怕忙不过来”

说完,甩着麻uā辫一蹦一跳地跑出去

陈浩的父亲陈景天晚上赶到,秘书陈国栋也尾随他来

陈浩将陈国栋介绍给赵刚夫妻俩,田甜才知道陈浩的父亲原来就是兰舟市的市长,而跟她通话的秘书是他iǎ时候的玩伴,不由地吐吐舌头,暗想道:“陈浩这个人情委实太大了,有这样的硬靠,只要自家男人有能力,提拔自然不在话下”

不过,这两个孩子的到来让iǎ草很高兴,她们三人岁数相差不大,正好有个玩伴

“浩儿那边由他自己拿主意”李霞在一旁说道,不要说老爷子收礼,她这个做母亲的也跟着沾光,赵燕等女人不但给她买了一大堆高级服饰、化妆品,更给她买了不少手镯之类的玩意,每个女人还给她丈夫买了套西服,霍克强还给她送了一对y马,这些东西不接还真不行

当陈浩将李锦夫f带到父母跟前时,女人对陈景天夫妻俩的热乎劲别提有多邪乎,全然忘记这些乡下人上不得台面的观念,搞得他掉了一地jī皮疙瘩可见到母亲责备他的眼神里流l出些许喜悦,他,笑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大伯陈景y带着村里几个干部给陈浩的爷爷奶奶拜完年后便与家人商量相关事宜,主要是接待方面的事

肃县到陈家村来回不过半个多iǎ时的路程,陈浩出村迎接各位兄弟时却发现老四孙涛身边站着他大伯孙成锦,在中央政法办中的某部里担任副主任前几天在京城孙家请他和顾彩莲吃饭,两人朝过相他万没想到孙成锦会伙同孙涛一起来给老爷子拜寿,由此可见孙家已决心绑在顾书记这条大船上

陈浩正朦胧间,发现有条身影闪进他的房间,只见iǎ草背着双手走到他跟前,甜甜地说着:“大哥哥,新年快乐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大吉大利,身体健健康康”

mo着口袋里的红包,她更为自己前几天的iǎ心眼感到惭愧,当时她还想买寿礼是节俭些,留下些钱给娃读书Om没想到陈浩不但帮他们办成大事,还给他们的孩子一个鼓鼓囊的大红包,刚才她瞅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数了数,里面是一万元的现金,让她差点惊喜的当场哭出来

陈家村,是全国农村的榜样,村办企业在全国也是响当当的招牌她突然有种醒悟,他要是想挣钱并不难

初三,周雅带着圆脸姑娘张红、房地产经理吴倩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帮豪雅大酒店的大厨,心上人的爷爷做寿,她可不愿意落在别人的后面王紫虹、顾彩莲、章晓慧和iǎ凤姐也联袂前来

当晚,霍克强和孔钊又接来张建生一家,他大舅李锦夫妻俩,赵晓亮几人

女人们的谈论让田甜感觉到陈浩的形象丰满起来,可又让她觉得他就像是个每件事做的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当然,陈浩是神也好,是人也罢,她只记住一点,他是他们夫妻俩的贵人,如此足矣

陈景天点点头,轻声道:“这段时间大哥辛苦了,明天不接礼”

全村人中午吃过饭后全动起来,彩排节目,打扫卫生,挂飘带、气球,张灯结彩,将陈家村布置的焕然一新

过年是一大喜事,陈浩的爷爷初四七十大寿更是陈家村的大喜事到初二时,陈浩的母亲李霞来了,在省城的姑姑一家也来了,除了拜年,他们还要张罗老爷子的寿辰

iǎ凤姐一见陈浩就有些埋怨地说道:“老爷子大寿,你连姐姐都不通知,是不是从来没把我这个姐姐看在眼里”

他住高档宾馆,uā钱如流水,在她想来副县长的那点钱根本不够他如此开销,应该全是他身边女人出的钱她很清楚他身边的女人个个不简单,不是开大公司的老板便是出身豪世家,而且对他言听计从,从不违背他的话,一个吃软饭的男人到到这种境界,实在是男人中的极品,她如是想

陈景天笑笑,没再就此事言语

陈景y明白七弟的顾虑,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尽管陈景天主张低调为老爷子做寿,全村人吃吃喝喝热闹一顿了事,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闻风而来的人估计不在少数

最后大家一致商议老人的寿辰放在大禹集团宾馆举办,那地方宽敞,能容纳上百人,而且来宾可住进大禹宾馆

昨天网络端口坏了,不能上传,今天补上,两更a!!

果然,他刚洗涮完,一大群孩子便簇拥到爷爷家给他们拜年胡岚拿出巧克力、糖果和水果招呼孩子孩子们依次给爷爷奶奶磕头,陈浩则分发大红包

陈家村的年味十足,十里八乡都能闻到他们幸福的年味,陈景y不知道是跟陈浩开玩笑、或是看到赵燕等女人,亦或是年老多忘事,在大年三十晚上再没有提他的婚事,反倒是撺掇村里人灌陈浩酒,其结果可想而知,陈家村男男女女全部被喝倒,包括那些社火队员陈浩一晚上基本就猫在茅房,一肚子酒水也够他折腾一宿

陈浩立即飞快地穿上衣服,他爷爷在村里的辈分大,他每年给的压岁钱分量也足所以,村里的iǎ孩第一站基本先来他爷爷家

今时不同往日,陈景天现在是省会城市的市长,尽管这次父亲的大寿没有通知外人,可拦住不有心人,可以预料到到时候还是会来很多宾客,而且大部分全是政fǔ官员,招待自然不能马虎

他忙枪前几步,告罪道:“不知道孙伯伯前来,实在失礼之至”

第三百零三章年味

陈浩她的头,伸手从枕头下掏出个大红包,放在她的iǎ手掌上,笑道:“祝我们的iǎ公主健健康康地长大,永远快快乐乐”

自家男人说老八人稳重,又豪爽,她开始还不信,甚至有点鄙视他在她的思维习惯里,养家糊口是男人天经地义的责任,而陈浩却是有吃软饭的嫌疑在八十年代,吃软饭的男人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霍克强站起来伸手说道:“老爷子的寿辰,我也帮不上其它什么忙干脆由我和老七负责接人,把车钥匙给我”

这iǎ丫头不知道在陈浩的房前转了几个来回,见他醒了才走进来给他拜年

陈浩正和霍克强等人坐着,突然接到舍友们打来的电话,告诉他他们现在在肃县陈浩很是诧异,老大胡卫东和老六陈树彬不是先前已说好不来,礼物都由赵刚夫妻俩带来,没想到他俩也连夜赶来,这份情谊让他感动尤其是老五郝利来,上次在京城的聚会他没赶上,这次也专程前来,让陈浩心里暖融融的

陈景天和陈景y等人坐在一起聊天,商议父亲的大寿

虎哥这次来开的是陈浩留在京城的2020vj,陈浩和胡岚等人回来带了三辆红旗超市的面包车,还随车佩带司机老爷子的大寿,车总是用得着

大院里顿时热闹起来,男人们一堆,女人们一堆,各自忙着手里的活,还不忘聊天,让人想起大集体时代

他枕头底下有不少这样的红包,是胡岚昨晚为他准备的至于里面装了多少钱,他根本不去如今,钱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堆数字

陈浩接过他手中的礼物,忙将他引到父亲那边,由父亲接待

跟着男人来这,给老人拜寿是一方面,她对陈浩的好奇心却占据了主导位置,她倒是想看看这男人用什么手段让那些心比天高的女人折服回省城的三天,她注意到他大早上出直到深夜才回宾馆听自家男人说他在忙工作上的事,她对他的感观才稍微有点改变

他这么想不代表别人这样想,见识到他的本事后,大舅妈开始热衷陈家的事她根本不知道明天是陈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只想着趁过年时多走动走动,到时候开口求人也不至于太唐突没想到歪打正着,碰上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她心里别提有多庆幸

众人商议一番,进行了分工,村里人由赵建设安排,外面来的人由陈浩安排,两人手下各配备了几个村民,孔钊、赵刚夫妻则是负责搬运东西陈景y负责总体事宜,其他几个村干部则是带人布置村里和宾馆,安排车辆的停放宋y梅和赵燕、詹荷妮等人负责安排女宾客

董天舒和陈雨是孤儿,现在上肃州市一中上高一,他二人原是陈浩的父母赞助读书的孩子,考上高中后由胡岚接手这次把他两人接到陈家村过年,一则让他俩感觉家庭的温暖,二则是父亲在工作之余常向胡岚问起两个孩子的近况,胡岚干脆把他们接过来,让干爹亲眼见见

直到来陈家村,她才从那些女人的谈话中零零星星知道些他的事,这才知道那个吃软饭的男人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不堪听女人们讲,陈家村人能逃过饥荒,过上现在的生活,他才是最大的功臣开仓放粮、鼓励分田到户、建议集体入股兴建村办企业、创立村里养老基金、陈家村第一个大学生,全国最年轻的高考状元、一年读完国外哥伦比亚大学硕士、全国第一位大学生演讲比赛的冠军、全国语文教学比赛冠军的功臣,全国最年轻的副县长等等,这些女人一谈论起他便是眉飞舞,好似自家男人或孩子似的,让她这个旁听者也心澎湃也才明白自家男人为什么不愿意过多地讲他的事,在这样的男人面前,任何男人都有自惭形愧的心理难怪那些优秀的女人如飞蛾扑火般围在他身边,难怪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对他却是恭敬有加,更难怪他在陈家村享有超然的地位

孙成锦把住他的手臂,亲热地说道:“孙伯伯是不请自来,你何罪之有?”

其实,陈家村就是个大集体,除了少部分ī有地,大部分财产全部在队里或是大禹集团

陈浩连连告罪,iǎ凤姐才饶过他,扭着腰肢和其他姐妹聊天去了

iǎ草走到口突然转身,吃吃笑道:“大哥哥,你要是不赶快起就会被别人堵在OM”

:如有喜欢请将该地址复制给你朋友。

第三百零四章 档次

第三百零四章档次

初四。

蓬勃的朝阳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西北风难得地停止肆虐,碧空万里如洗,这在大西北的冬天可算是难得的好天气。

庄户人家睡得早,起的也早,更何况今天是村里三叔公的寿辰,大家比往日起的更早些。村里人前来三叔公家,给老人拜完寿,便奔赴自己的工作岗位。年长者留在院子里,陪寿星老说话。

考虑到拜寿的人会来很多,陈景y安排在三叔家拜完寿的客人直接引到大禹宾馆去,那地方宽敞,而且还有客房,客人们想玩还是休息,尽随他们的意。

果不其然,尽管陈景天等人没通知人,可闻风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已被调到怀庆市的叶坤来得最早,和他同车前来的是市里的副书记林震、财政局局长武广、就连周市长也派秘书吴炳芳和他们同车前来,这四人昨晚就到了肃县,怕打搅陈浩等人的休息,住在了县宾馆。天刚亮,这四人便来到陈家村。

陈浩的秘书党和平和造纸厂的厂长胡建国、总工程师赵斌也在上午赶到陈家村,紧跟他们身后的是怀仁县公安局局长吴刚、财政局副局长张旭辉、劳动局综合办主任齐敏、县办主任唐ūn山、县人大主任魏迟恭和他的儿媳沈红、华林乡书记华卫东、乡长王昌临、综合办主任吴娟、副乡长马冬梅、乡里六个村的村党委书记和村长,再加上已退休的郝伯为,一行人浩浩汤汤地组成拜寿团专程前来给老爷子拜寿。

陈浩把这些人安顿好刚赶到村口,又见到一群人从外面进来,打首的是团省委的书记张旭辉,后面跟着已成为主任的王建青等二十来位他以前的同事,前世大学班级辅导老师赵红梅也赫然在列。

张旭辉笑着走到陈浩跟前,说道:“老爷子做寿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你倒好,瞒得严实,要不是赵晓亮跟我打电话提起这事,我们还真不知道。等会你要多喝几杯,就当赔罪酒。”

陈浩笑着告了个罪,偷偷地瞪了赵晓亮一眼。赵晓亮则低着头,就差脑上刻着“我很乖”三个大字。

赵红梅是第一次来陈浩家,当她见到陈家村人里外透着精神、满足的神态时不禁暗自感叹。陈家村被称为国内的第一村,直到今天她才身临其境感受这个全国首家的万元村。

陈家村全部都是洋气的iǎ二楼,她注意到村里有好几家都停放着摩托车。有一条柏油路横贯整个村子,路两旁建有一溜青砖房,每扇上都挂着牌匾,有阅览室、娱乐室、健身房、iǎ卖部、理发馆等等、还有家iǎ饭馆。看这里规划的如此齐整,她有种进入城镇的感觉。

紧挨道牙旁有一所大院子,院口书着敬老院三个大红字,笔力遒劲张扬,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当她来到陈浩爷爷家的时候,注意到家口整齐地停着好些辆车,连京城牌照的车都有,还有几辆是黑体字打头的政fǔ用车。

八十年代,ī家车几乎没有,专车已成为人们身份的象征,能开车前来给老爷子拜寿的人,自然不是简单人。

进入院内,她发现这所院子跟前面看到的院子结构相同,贴着喜气剪纸的窗户高大明亮,东西厢房整齐有致,显示着主家的干净舒适。院子里竖着根高高的木杆,上面架着天线。那时节收看电视节目全靠这玩意,有些人家架在屋顶,信号不好人还得上去拨天线的方向。即便是这样全国也没有几个台,还得先录制好再到点播放,根本没有二十一世纪全天播放那么一说。

她在心里羡慕陈家村的人,别地方的村民还在为口粮奋斗的时候,其它地方的市民还挤在大屋子里电视时,陈家村人竟然能足不出户地享受电视给他们带来的快乐。尤其是她当时所在的疙瘩村,不但没通上电,全村连一座像样的厕所都没有。

中央提倡,先让一部分富起来,富裕起来的陈家村和她呆过的好几个村子比,委实是天与地的差距。

陈浩见众人盯着家里的电视,笑着说道:“肃县三的产品,第一批货全给了陈家村,怎么样?要不要配制一台。”

王建青立刻脱口而出:“要。”

计划经济,顾名思义是生产、资源分配以及产品消费各方面,都是由政fǔ或财团事先进行计划。当然,在物资困乏的年代,计划经济便成了国家对资源的分配,出现了凭条购买的现象。要知道,当时的条子跟计划生育时超生孩子的指标一样难求。而且有了条子,还得看商店里有没有货,没有的话还得等。有这样好的机会,不要才是傻子。

见同来的二十多个人全表态要,张旭辉指着陈浩大笑:“你这iǎ子,就知道显摆,这下出糗了吧。我说陈大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jiā货?”

他知道三属于合资企业,生产出来的产品百分之六十在国内销售,百分之四十属于外资方。国内部分进入计划内,凭条子购买。二十多台电视,除非陈浩使用特权才能拿得到。

陈浩摸着鼻子,并没有理会张旭辉的调侃,说道:“山人自有妙计,今晚大家在这过夜,我保证明天大家都能拿到。”

张旭辉见他说的如此笃定,不由地问道:“计划外的?”

二十多台电视明天拿到,而且还是在ūn节单位放假期间。陈浩的父亲即便以前是肃县的县委书记,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到批条,只能从百分之四十中想办法。可人家外方凭什么把产品卖给你,难道你长得脸大?

不得不说张旭辉的猜测非常接近于真相,但他却不知道三的外方是燕宇集团旗下的一家企业,陈浩不要说拿二十台,就是将他们所有的百分之四十的份额全拿过来也不是难事。

人不可能做任何事都有目的,陈浩这次也不例外。他自从离开团省委后,除了和张旭辉不定期见面外,和其他同事之间很少联系,没想到这些人听到他爷爷做寿的消息后全巴巴地赶到这,就冲这份情意他也愿意出手。

陈浩只是笑笑,没再接张旭辉的话,反而对赵红梅说道:“等会忙完后你留下来帮忙。”

话语里很是随意,如同跟家里人说话一样。可赵红梅明显感觉到其他人眼里的异样,这种异样并不带有情成分,而是带有些羡慕、亦或是尊重。她知道陈浩是在帮她铺路,忙面带喜地嗯了一声。

不提陈浩的父亲现在是省会城市的市长,单是副县长的陈浩也已被苏南省的官员们视为官场上冉冉升起的新星,他一年跨过的台阶甚至比有些人一辈子跨过的都多。

团省委尽管是群众组织,可它归属于省委直接管辖,和党校合称为干部的摇篮,升职速度也远胜于其他单位,很多人想在里面拿到正式编制可不容易。很多人都在猜测赵红梅进团省委走的是哪条线,直到今天才知道她的根原来在陈浩这,难怪张书记平时对他ǐng关照。

张旭辉知道陈浩的意图,他也很欣赏赵红梅的能干,当下不由地笑道:“你不会就打算和我们在这站一上午吧,赶快带路,我们要给寿星老拜寿。”

陈浩笑笑,带着他们给爷爷拜过寿后,又将他们带到大禹宾馆。他先将张旭辉引到父亲跟前,随后又把其他人安排妥当后注意到父亲、张旭辉正和刚进的省委副书记宋iǎ刚、副书记曾加兴、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郑柏杰、省委宣传部长张旭东边走边聊。

后面跟着两女孩,其中一位是师兄的女儿郑萼,风风火火的姑娘,另一位文静的姑娘是宋iǎ刚书记的女儿宋丹。这两位苏南大学的天之骄女是陈浩的iǎ学妹,见他走来甜甜地喊了声“师哥”。

陈浩让赵红梅给她俩安排座位,他则迎上去跟几位老领导打招呼。

众人见到陈家老爷子的寿辰竟然惊动省委常委领导,而且一来还是三位,这面子给的实在太大,无不在震惊的同时暗自感到高兴。震惊是因为陈浩平时不显山不l水,可今天才知道他家在苏南省的根基深不可测。高兴的是他们全都是陈浩的下属或朋友,跟着这样的人没出息才怪。

王昌临更是暗自庆幸自己的明智,可笑自己以前还自不量力想跟陈浩斗,今天才知道人家随便伸根iǎ拇指都能把自己碾成泥。

几人所到之处在座的来宾全都起立,行注目礼,个别自觉身份还够得着的人忙上前和领导握手。省委常委,全省的权力中枢,一个人说话都能让苏南地界颤三颤,三人的力量合起来有多大,不用想用脚趾头都能算出来。

陈浩将这几人让进雅间,一来是他们的身份太特殊,坐在大厅里实在有些扎眼,而且他们也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领导,就得保持适当的神秘感。二来是他们往大厅一坐,整个大厅的气氛太沉闷,其他人反而不能尽兴。

肃县党政两套班子全部和各局领导在书记李长胜的带领下也全部赶来,老书记父亲的大寿,他们再忙也得赶来讨杯寿酒。

令陈浩没想到的是苏南省省教育厅张广年常务副厅长和基础教育处处长龚启明也赶来替老爷子祝寿,他到人家去拜访是一回事,人家大老远跑来参加寿辰又是另一个概念,感动的同时他更非常高兴。在语文教学竞赛的过程中,他得到两人无微不至的关怀,更从张副厅长身上学到不少东西。

更让他感动的是恩师老人家和师母也一同来到这里,要是知道他俩要来,自己肯定会去接,实在是失礼之至。他恭敬地将两人迎进师兄坐的雅间,出来后瞪了章晓慧一眼,两位老人家要过来她肯定知道,可她根本没有向自己提及。

章晓慧俏皮地吐吐iǎ香舌,吃吃地笑,她最喜欢看他措手不及的模样。

周雅暗恨自己怎么没想到将家里人请来,她很清楚章翰生教授能来,固然陈浩是他的学生,但另一层意思是给陈浩撑台。可她现在再后悔也没用,马上要到了开席时间,坐飞机也赶不及。心中气苦的她拿过陈浩的电话,将正在家里睡懒觉的三哥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旋即收线。长吁了口气,总算心里舒服了许多,优雅地走到陈浩身边,将电话放进他的兜里。

她倒是舒服了,可在家里睡觉的三哥算是倒下大霉,无缘无故被家里iǎ魔女大过年骂了一顿,搁在谁身上也不好受。“哪个挨千刀的,惹恼了iǎ疯婆,倒害的老子受罪。”

觉是没法睡了,他干脆起胡洗漱一番,出去找受气包。

客人会来很多,可陈景y等人没想到会来这么多,能容纳一百多人吃饭的大厅根本无法接待这么多人,陈家村的人倒好说,直接可以安排到大队部的场院,可外面来的客人可不能如此怠慢,没办法,只能分成三波,不着急走的客人安排在最后一波。

大禹集团的所有人全安排在后面,其中包括研究所的张海林教授等人。

好在准备工作做得很细致,东西也准备的充足,要不然寿辰还真被办砸锅。等饭吃的客人可以先欣赏陈家村的社火队,有格林和戴维斯两个活宝在,社火队想不出彩都不行。

不过让他欣慰的是三叔的寿辰办的相当成功,陈家村作为全国第一村充分显示其内涵,不光全村人出动,为三叔的寿辰出力,让整个宴会进行的井然有序。大禹集团更是提供大量的食,蔬菜,保证宾客不但吃得饱,更要吃的好。

众人拾柴火焰高,尤其是有陈浩和他身边的女人,这场寿宴能简单才怪。席面上不但菜肴精美,喝的是精品茅台,ōu的是iǎ熊猫,饮料、糖果随便喝随便吃。规格之高,即便是省委常委的三位高官也是直咂舌。

什么叫档次?他们今天算是领教了。

第二章到,请朋友们欣赏。A!~!

第三百零五章 不一样的寿宴

第三百零五章不一样的寿宴

周雅带来全国最好的厨子,为大家送上最美味的宴席。赵燕还专程从神话唱片公司带来专业人员,让寿辰第一次出现专业的主持人、司仪,顶尖的全套音响,香港艺人的杂耍,让人捧腹大笑的耍宝,世界流行乐坛女王詹荷妮的倾情演唱更是让来宾如痴如醉,将寿宴推向高

当司仪请上三位常委和章翰生教授作证,大声宣布陈家老爷子和老太太决定将当天收到的寿礼全部折合成现金,加上燕宇集团、豪雅集团和红旗超市三大企业所捐献的钱合成一千万元,全部捐献给期望基金时,气氛达到顶点,所有的人站起来为他们的义举鼓掌。

高,实在是高。章翰生教授原本担心收受贺礼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要是知道他们有这手,自己还担心什么。

陈景天和李霞慈祥地望着自己的爱子,心想他真的长大了。不收贺礼说起来简单,实际作起来却有很多困难。可经过陈浩这么一整,反倒让其他有心人无话可说,有三位省委常委和一位德高望重的章教授作证,任谁也无话可说。

宋iǎ刚、曾加兴、郑柏杰三位省委常委站在台上脸上也l出难能一见的笑容,这事办的实在太有水平,连带着他们也觉得倍有面子。

团省委书记张旭辉在一旁暗暗冲陈浩伸大拇指,寿辰上做善举,而且手笔之大,即便是见多识广的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不但能不伤朋友的心,更能为慈善事业做贡献,何乐而不为。

陈家村这场寿宴不但成了陈家村人的骄傲,更成了苏南省老百姓津津乐道的话题。规格之高、档次之高全国绝无仅有,更让他们乐意谈到的是陈老爷子的善举。据有关人士说,寿宴后,期望基金的负责人又接到参加寿宴宾客的ī人捐助,尤其是那些香港艺人和两外国人的捐助,总金额达到两千万元。

那两个外国人据说是当时参加社火队表演的队员,其中一位扮胖头娃娃,另一位踩高跷。

寿辰刚办完,陈景天和李霞便赶回兰舟市,陈浩因要陪人,决定迟天回去。

第二天,当张旭东等人登上开来的大客车时,却发现上面堆着二十几个电视机箱子。众人在千恩万谢下告别陈浩,告别热情的陈家村人,开车回省城。

买电视机的钱大家一致决定jiā给赵红梅,由她转jiā给陈浩。无形间,大家对她的态度转变了很多,亲热中带有丝羡慕,甚至有些妒忌。大家都是明眼人,有几位省委常委出现,他的恩师又是章教授,陈浩的将来不可限量,而走陈浩这条线的赵y梅,前途也未可限量。

陈浩将在家的客人送走后,又陪着爷爷奶奶呆了一天,在初六的早晨带着胡岚姐妹俩、董天舒和陈燕一起前往兰舟市的家。格林和戴维斯两人留在陈家村,继续感受传统文化的熏陶。詹荷妮住在赵燕家,iǎ妮子最近一段时间不想出唱片,躲在乡下享清闲,那帮艺人暂时住在陈家村,初八和战虎等人会面,一起回香港。

战虎等人原本是想参加陈浩爷爷的寿辰,被陈浩强行拦住。这些人短则有三四年没回过家,长者七八年都没回过故乡,好不容易回家过年,他怎能忍心让他们将时间费在路上。

兰舟市以前是西北的重镇,更是丝绸之路的中点,以前商贾云集的场所。战略位置显著,后来就发展成G省的省会城市。

说起来这里的市长应该是高配,可陈景天却以厅级干部的身份出掌兰舟市市长一职,也算得上是异数。不过,明眼人能看出其中的玄奥。他是顾系着重培养的人,出掌省会城市的市长,是为了能让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拿到副省级,省委常委的身份已说明这点。

也有些分析人士指出,中央往苏南省安排白系和学院系人马,顾系以退为进,不但让宋iǎ刚进省委常委的序列,更是为陈景天谋到好的职位,在这局的较量中,说不上谁赢谁输,只能说陈景天是最大的赢家。

知道儿子今天回来,李霞早已在砂锅里炖了只大公jī,放成文火慢慢煎熬,她知道儿子最喜欢喝这种浓浓的jī汤,还有iǎ草、董天舒和陈燕这三个孩子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喝些jī汤有利于生长。胡岚的工作繁忙,多喝些jī汤也是大补。她还准备了些jī心和腊到时候和辣椒一炒,保证儿子吃的胃口大开。

丈夫早上走时还嘱咐她一定要些jī血,儿子爱吃。

东西都已准备妥当,她看看表已接近下午五点,忙走出市委大院去搭照。这是儿子第一次回他们的新家,做母亲的总担心他找不到家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的担心很多余,但她还是忍不住担心,不为别的,只因为他是自己的儿子,在母亲心里,儿子永远是她担心的主题。

远处的车来车往,就是不见她熟悉的车影,她真想跑回家给儿子打个电话,问问他是否m路,可又担心自己走开和儿子错过,在矛盾焦急的心理下直等到六点才见到熟悉的2020VJ。

站岗的卫知道市长夫人在等儿子,见她焦急的样,他几次想开口请她回去,他会帮她留意。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回去,只能用敬佩的眼光注视着这位伟大的母亲。是的,此刻,在他心里,她只是个焦急等待儿子回家的母亲,。

可怜天下父母心,他敢保证,只要自己在家口看见等待自己的母亲,他的心里永远都是热的。

稳健地开到市委大院口停下,陈浩跳下车一把将母亲抱起,轻轻地放在副驾驶室上,走到口做了登记,留了两包熊猫烟给房,指指站岗的战士,意思是分给他一包。

李霞见到儿子的iǎ动作,不由地笑了。儿子会做人,当母亲的自然感到自豪。回到家,陈浩闻到香味立刻冲进厨房,在母亲嗔怪的眼光中舀起一勺汤,不顾烫嘴三两口就喝光,嘴里直道:“好香,太香了,它怎么就这么香?……。”

李霞被儿子的怪模样逗得吃吃地笑,有他在身边,她笑的次数也比往日多得多。胡岚和陈燕走进厨房,把李霞和陈浩全赶出来,有她两人在,怎能让干妈动手?

母子俩走回沙发处坐定,陈浩先给父亲打了个电话。现在可是ūn节长假期间,不在家里呆着跑去上什么班?他三言两语就得到父亲的承诺,十五分钟之内肯定赶回家。

李霞将水果、糖果端上茶几,招呼iǎ草和董天舒自己动手,回到自个家还客气,那不是自己拿自己当外人。见儿子放下电话,她笑着说道:“现在家里只有你能治他。等会吃完饭后,老妈支持你给他上堂课,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那阵他是怎么答应你的,估计这会他全抛在脑后了。”

陈浩点点头,说道:“要不然给他开个批斗会,全家人齐上阵,让他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iǎ草在一旁撇撇嘴,轻声说道:“干爹的眼睛一瞪,大哥哥连句话都不敢说,还想拉我们下水都没有。”

“哎哎哎,你这个iǎ叛徒,还没有见真章呢,你倒先把自己撇干净,看来我得先给你上一堂政治课。”

陈浩的话音刚落,李霞就接过话茬。“长本事了,敢在我的面前凶iǎ草,看来我得先给你紧紧皮。”

iǎ草得意地在李霞身后向陈浩做鬼脸,董天舒见状,忙走进厨房帮忙,他实在不忍心看干哥挨整的可怜相。

李霞板起脸问道:“你大…舅家是这么回事。”

这次李锦夫妻俩尽管去陈家村赶上拜寿,可李霞心里很清楚,要不是有利可图,这两人老死都不会登他家的寿宴上她也没咋搭理两人,听不到二哥的消息,她根本不会原谅唯利是图的他们。

陈浩一听是这回事,不由地松了口气,说道:“在京城的时候我无意中得知大舅想评教授的事,反正他的资格已够,我也正好认识一位朋友,就顺手给他帮了下忙,算不上什么大事。”

能让大嫂低眉顺眼地在她面前说话,还得看她的脸李霞心里也很舒坦,人家说夫贵妻荣,她现在不但享受到了这点,更享受到了母凭子贵的殊荣。要不是以前他们伤她太深,她还真会和两人和解。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她受些委屈倒无所谓,可她丈夫和二哥也受到牵连,她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她很清楚嫂子的秉得寸进尺的病恐怕一辈子都改不了。她害怕儿子不懂得利害关系,到时候被亲情蔽,糊里糊涂地办错事,到时候悔之晚矣。所以,她觉得有必要给儿子提个醒。

李霞摸着儿子的头,低声说道:“儿子,妈知道你的心思,可你大舅妈不是盏省油的灯,有些事你办不了千万不要勉强,免得到时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妈,我知道该怎么做。像你这么集美貌智慧于一身的女人,怎么会生出个傻蛋儿子?”

陈浩的话让屋里一大一iǎ两女人笑的合不拢嘴,这家伙是在夸人呢还是在自夸?天底下还有这种自夸的方法,还真让两人开了眼。

陈浩也笑了,可他的心里却在盘算,明天初七,最后一天假期,他一定得去大师兄家拜访,有这样一位执掌大印的封疆大吏,他岂能错过。A!~!

第三百零六章 神奇青年

第三百零六章神奇青年

如果你不知道邱海波的身份,见到他时,你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就是G省省委书记,独掌一方的封疆大吏,而像是一位昏昏y睡的老人。

坐在陈浩面前的邱海波年近六十,身材瘦iǎ,脸上看起来没有二两总像是睡不醒似的眼睛半开半阖,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坐在那里,就让陈浩感觉面前的老人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干瘦的躯体里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看似半开半阖的眼脸让人感觉他并不在意你的话,可陈浩能觉察到隐藏在眼脸下的那双不大的眼睛好似能直透你的心,让你不敢稍有懈怠。

奇人异象,陈浩第一次领会到此话的真谛。邱书记的话不多,可两人的谈话全在他的把控中。如果拿他跟顾红军书记比的话,陈浩觉得顾书记就像是大开大阖的剑法,绚丽多彩而又充满生气,而邱书记却如同藏在剑鞘里的剑,锋芒尽掩却又偶l峥嵘。

第一次登拜访,陈浩持师弟礼,双方并没有过深jiā谈,基本上都是点到为止。谈话的范围很广,也很杂。看似泛泛而谈,可陈浩却知道邱书记对他已有很全面的了解,至于结论是好是坏,只有邱书记自己心里清楚。

当他离开邱书记家时,邱书记只把他送到书房口,淡淡地说了句:“以后常来。”

和这样喜怒完全不形于的地方大员聊天,的确不是件轻松的差事,可陈浩听到他的那句就像殷勤的主人的客套话,知道自己总算是过了大师兄的考验关,可以随时去拜访他。

省委书记,全省的一把手,每天都需要他做出各种各样的决断,断没有时间跟你虚伪,更无必要虚让。

所以,话虽简单,但要看说话的人是谁。

陈浩回到家后,母亲李霞已帮他整理好东西,吃的用的可没少带。儿行千里母担忧,即便知道陈浩现在的身价,可李霞还是把他看成未长大的孩子,总担心他在外面受苦受累,吃不好穿不暖,更舍不得他离去。当看着熟悉的车影完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李霞已是泪流满面。

随着父子俩在体制内的官位提升,却少了家人团聚的机会,尤其是和儿子。这次过年,满打满算也不过是两天时间,两人说过的话加起来超不过百句,李霞能清清楚楚地将所有的话都复述出来。

她理解儿子,可谁能理解她内心的苦楚。李霞缕缕头发,轻叹一声漫无目的地走上街头,她不愿意回到昨晚还是热热闹闹今天却变得冷冷清清的家。

……。

当后视镜中母亲的身影消失时,陈浩也怅然,他能清晰感觉到母亲眼中的不舍,甚至有一阵他都想把车开回去,抱住母亲破碎的心,可他不能,他必须在今晚赶到苏南省省城,准备明早龚省长的召见。

东西代表不了亲情,哪怕是他把整座金山银山搬到母亲跟前,也代替不了他在母亲膝前的萦绕之情。

与他同车回去的胡岚姐妹、董天舒和陈燕也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乖巧地闭住嘴,车厢内陷入沉静。

他昨晚和父亲在书房里谈了一个多iǎ时,多是兰舟市的发展问题。父亲的想法是将兰舟市打造成为整个大西北的储运中心和货物集散地,工贸中心。陈浩很赞同父亲的观点,兰舟市原本就是丝绸之路的中心,地处西北四大省的中心,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随着国内经济的复苏,商品流通将会越来越重要。而有着镍都之称的金阊离兰舟市不过百公里路,银都之称的白银离它更不超过半iǎ时的车程,周边其它几个城镇也有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如何增加附加值则成了兰舟市的重中之重。

陈浩不得不佩服父亲眼光的超前和务实精神,作为重生者,他很清楚兰舟市的发展,集批发与零售为一体的温州城在西北最先落户兰舟市,而兰舟市也正是市区周边林立的化工厂和冶金厂成为西北的重镇。

明天赵燕和格林将前来和父亲谈投资事宜,昨晚陈浩已分别和两人谈好。两人来时将全力配合父亲将他的想法落实到实处,特别是冶金一块,燕宇集团正好有资金和先进的加工技术,可以对G省的有金属进行精细加工,提升产品的附加值。再加上正筹建的能源研究院,其中有一个项目是专对金属废弃物的加工和再利用,可以最大程度地将G省弃之不用的废弃物再利用,创造经济效益。

其实,现在的国内百废待兴,对外创造出相对宽松的投资环境,最缺的还是资金和技术,而燕宇集团和燕菲风投现在进来正是时候。

陈浩等人在晚饭时间赶到苏南省,陈浩将胡岚姐妹俩和董天舒、陈燕送到胡岚处,他则打电话通过师兄郑柏杰约出龚省长的秘书洪主任,三人在豪雅大酒店海吃了一顿。

洪主任见到陈浩,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明天省长约他谈话,他这是来掏口风的。

洪主任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苏南省的官场动向一清二楚。眼前的年轻人职位比他低,可他丝毫没有怠慢之心。省政fǔ秘书,不但要懂得进退之道,耳目更要凌聪。

陈浩的大名他已久仰,更知道他和顾家的关系不一般。可陈浩并没有通过其他人约他,而是通过郑柏杰相约,让他不由地对眼前的年轻人更是高看一眼。

顾派固然在苏南省一支独大,可现在的省长却是学院派执掌。郑柏杰作为省委常委的一员,又是学院派的一员,陈浩请他出面却是再合适不过。年纪轻轻却又有如此老辣的处事之道,洪主任也得暗自赞叹,此子将来不可限量。

在席间,宾主并没有初次见面时的陌生感,所谈论的话题全是他们熟悉的苏南省官场趣事,倒也非常融洽。

席间,洪主任去了趟卫生间,陈浩也跟了进去。洪主任暗赞他的机灵,有郑柏杰在场,他有些话也不便明说,而且也不能说。他是个聪明人,否则,也不会被龚省长选为他的专职秘书。话不过口,即便陈浩和郑柏杰关系再亲密,他也不愿意给郑副部长留下口实。官场上的事谁也说不清,iǎ心才能驶的万年船。要是他给郑副部长留下不稳重,泄l领导意图的印象。万一郑副书记上位,或是他的话传出去,轻些会让他仕途受阻,严重些他在苏南省将无立足之处。

此刻,见陈浩跟进,他悄声道:“城西工业园区的整体构思非常好,在常委会上有人曾提出将它单独拿出来作为苏南省的试验田,探索像南方沿海城市的改革之路,陈县长任重道远,更要早些谋划一番。”

上次省委常委会的会议内容陈浩已大致清楚,此刻再在洪主任嘴里得到证实,他已清楚龚省长的态度,由此更可推断出明天谈话的大致范围。洪主任借着他人之口,实际已向他点明了方向。

陈浩笑道:“还要靠省上领导的多多支持,更要仰仗洪主任美言和指导。到时候怀仁县城西工业园区开业,还要劳烦洪主任前去剪彩。”

“好啊,等到时候我向龚省长请示下,看是否能讨到去你那的美差。”洪主任没敢定死,他的时间不由己。

陈浩也理解他的难处,哈哈一笑,和他回转包厢,几人稍谈片刻,郑柏杰见陈浩的事已办妥,便起身告辞。洪主任也借口明天还要上班,和他一起离去。

第二天上午七点半,陈浩便赶到省政fǔ办公大院。到七点五十,他见到龚省长出现在楼道,而洪主任则跟着他身后,向陈浩略略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龚省长注意到陈浩,笑道:“iǎ陈同志来的ǐng早,走,去办公室谈。”

“是,省长。”陈浩略欠身,等龚省长越过自己的身位,他才起身和洪主任一起跟着龚军来到省长办公室。

洪主任知道省长和陈浩有要事谈,很快给两人沏上茶,出去的时候将里间的关上,他则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一边查看下面人送来的资料,挑选着一些紧急而必要的文件以供龚省长做决策,一边注意着里面和外面的动静,以便随时做出应对之策。

陈浩和龚省长谈了半个多iǎ时,等他出来的时候发现外间已有几位官员在等待。他和其中两位有过一面之缘,和二人点头后告别洪主任而去。

一位五十来岁的男人轻声问他身边的人:“那年轻人是谁?能和龚省长谈那么长时间。”

洪主任见问话的是省广播电台的台长,他身边的男人正是刚和陈浩打过招呼的其中一人,省财政厅某处的丁处长。

丁处长像看外星人般注视着台长,后来才想起这位台长是一年前调过来的,不认识人家情有可原,见左右无事,压低声音说道:“他是陈浩,全国最年轻的副县级干部,也是章翰生教授的关弟子。”

“原来是他。”台长恍然大悟,作为新闻界人士,他听说过陈浩的大名,当年全国高考的状元,曾率队参加全国语文教学能手大赛,囊括一半多奖牌的神奇青年。A!~!

第三百零七章 敬酒

怀仁县跟陈浩离开前没有任何变化,街道还是那个街道,人还是那些人,走在这条熟悉的大街上,陈浩心中充满激情,从现在开始,他将要创造属于怀仁县的历史,他要将城西工业园区打造成一座现代化的工业区,而脚下的这片土地将成为怀仁县的旧城区,也是他规划成的居住区。35zww.com

晚上,怀仁县的党政、人大、政协四套班子在怀仁县第一招待所举行晚宴,招待这位又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的副县长。席间,书记丁克昌、县长孙承敏带领党政两套班子频频向陈浩举杯,只字未提以往的事情,仿佛那些不愉快从没有发生过,他们还是紧密团结的领导班子。

陈浩也是来者不拒,往事尽管给他带来不快,但凡是得往前看。如龚省长说的,一级台阶一种风景,当你站在最高的台阶时,才发现刚才还觉得高不可攀的山峰原来如此之低,低到你需要俯视才能看的见。

龚省长的话告诉他一个道理:心胸的宽窄决定人生舞台的大小,同样,眼界的高低也决定你对事的态度。一个人只要心怀志远,那些阻挡你前进的人或事只不过是人生前进道路上必经的小坎坷,跨过它你才会感觉到它的渺小。

一省之长,果然是大胸襟、大气魄。陈浩不敢自夸能和龚省长比肩,但他还真没将丁书记等人当成真正的对手,如同在机场遇见的戴玉聪之流,只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用不着太过于斤斤计较。

孙承敏,作为怀仁县老资格的县长,此刻也不得不暗自感叹眼前这年轻人政治生命力之顽强。陷入桃色事件对一个官员来讲就是政治生涯的终点,可他不但能轻松地跳出来,又利用这次机会直接将城西工业园区单独划拨出来,成为省级管辖单位。怀仁县的副县长职务,级别却上到正处。别人爬半级都是哼哧地用三年时间,他倒好,坐着火箭直往上升,转眼间变成和他同级,让他嫉妒的同时又有些羡慕。他眼睛骨碌一转,却见到低着头坐在邻座上的艾解放,不由地心里舒服了很多。

聪明人办糊涂事,可见人太聪敏也不是件好事。

孙承敏知道艾解放能从华林乡跳出来,当上纪检委副书记,可说全是陈浩的举荐,在一段时间内可说是陈浩的左膀右臂。但凡陈浩有点举动,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响应。U当陈浩陷入桃色事件和贪污受贿时,他第一个带队下到各乡镇,在临西镇查出虚填报表,私自截留款项等问题,可当陈浩黯然离开怀仁县,副县长李和平执掌县里的工业和农业两大块时,他却沉寂下来,直到近几天才知道他已完全倒向丁克昌,连陈浩爷爷寿辰都没去参

据说陈家村的寿辰上出现三位省委常委,他吃惊的同时还有些痛心疾首,懊悔自己为什么不去参加寿辰,失去在大佬们面前加分的机会。可见到艾解放脸上的沮丧和不安,他却又有种解气的感觉,心里暗道:“聪明的投机者,可怜的倒霉蛋。”

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可看到别人倒霉,他却比什么都快乐。三五中文网

孙承敏知道艾解放心里很难受,也很后悔,但他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借着酒劲,故意大声说道:“别人都给陈县长敬过酒,艾书记怎么不见动静?”

他的话让热闹的场面顿时清净了许多,大家都将眼光放在局促不安,恨不得钻进水泥地面的裂缝中的艾解放。人大主任魏迟恭笑呵呵地看着艾解放,他倒是想看看这个局面如何解。

在官场,站错队或是表错态是大忌,可要是抛弃以前跟的人站到他的对立面,则会为大家所不齿。《红岩》这部电影最近正在热播,英勇不屈,与敌人斗智斗勇的**烈士江姐县里人谈论的不多,但里面的叛徒蒲志高则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在他们心里,艾解放就是蒲志高。

艾解放投靠丁克昌得到好处也算,大家顶多在心里嘀咕这人不厚道,猴精,可问题的关键是艾解放不但没得到好处,而且将会损失很多。

在座的全是明白人,县委书记和县长两人联合都没将陈浩置于死地,反倒被他整出个省属单位——城西工业园区,处级单位。新工业园区要按相应的编制配备人员,不用问,陈浩手下的人将会被提拔到新单位的各个岗位。

结果令人惊讶,可谁输谁赢大家一目了然。艾解放丢掉陈浩这条粗腿,却去抱大输特输的丁书记的腿,岂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嘛。

艾解放现在最怕接触陈浩那双明亮的眼睛,让他敬酒,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听到孙县长的话,脸色在瞬间变得铁青。要不是顾忌县领导全在场,他会将自己手中的酒杯扔在孙承敏不怀好意的笑脸上。

心里暗骂孙承敏不是个东西的艾解放暗忖,当时要不是他和丁克昌联手整陈浩,自己哪有今天的尴尬。陈浩离开怀仁县,所掌管的工作被李和平接管,叶坤被调离县公安局,丢失局长职位,跟着他的人全部被压制,处在当时那种情况,自己不可能跟着陈浩一起倒霉,选择投靠丁克昌是他当时最明智的选择。可当听到陈浩回来的消息时,他已把肠子都悔青了。路是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可这老东西偏偏在这种场合下点自己的名,这不是当众奚落自己,让自己下不了台嘛。

坐在主位上的丁克昌脸上闪过一丝狠意,但他很快又堆上温雅的笑容,抚掌笑道:“陈县长好酒量,三四斤酒下肚还面不改色,说明我们大家的工作没做好,这怎么行呢?来,大家一起敬他。”

说话间,他已端起杯子站起来,在他的带动下,大家一起站起举起杯中酒,和陈浩满饮而尽。他此举不但缓解艾解放的尴尬,更让酒桌上的气氛活跃起来。

陈浩对丁书记这手不动声色保全艾解放的面子暗自佩服,站起来将自己酒杯斟满,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大家刚才敬了我不少酒,也该轮到我敬大家了,今天不谈工作,只喝酒,我挨个敬,给我拿六个水杯来,今晚大家不醉不归。”

好胆量,好气魄,一个人竟要敬四十来人的酒,还要用水杯,众人不禁为他的豪气感染,有好些人在下面大喊着:“不醉不归。”

张旭辉忙跑进厨房,没找到水杯,倒是找到大碗。当他把六个大碗放在托盘里端上来时,众人眼睛都看直了。

天哪,这哪叫喝酒,纯粹是谋命嘛

更有很多人心里骂张旭辉是呆子,领导要和人拼酒,嘴里自然会说的豪爽。但做下属的却要会领会领导的精神,能将小杯子给领导,大杯子里的酒让别人喝下才算是本事。他倒好,生怕领导喝不死,整出六只海大的碗,一碗酒下去一斤都挡不住。像他这种迂腐的下属,偏偏能得到陈浩的重用,委实世上少见。

别人怎么想张旭辉不管,他却知道陈县长平时最讨厌这种毫无营养的应酬。听到要拿水杯,他估计领导已有些耐不住性子,想早点解决战斗。所以,他拿的大碗却甚符合陈浩的心思。

齐敏见状,也跑上来帮忙,和秘书党和平、张旭辉三人分工协作。党和平负责端托盘,张旭辉负责倒酒,她负责端酒碗。

怀仁县史无前例的敬酒就此拉开序幕,一帮好事的年轻干部跟在后面嗷嗷直叫,一碗一瓶酒,陈县长还要单敬,这样的场面不但刺激的他们热血沸腾,更让他们对年轻的县长心怀崇敬。

原先他们只以为陈浩不过是仗着家里的权势或是溜须拍马爬上副县长的高位,嘴上虽然不说,却也在暗自腹诽。今天,陈浩一反常态豪爽起来,倒让他们觉得这是个纯爷们。

大西北,天寒地冻,养成大西北的汉子豪饮的性格,他们更佩服酒场上的豪客。酒量大的他们见过,喝下两三斤跟没事人似的。但像陈县长这样豪气的汉子他们的确少见,姑且不论他能不能撑下去,单是一人叫板四十多人的豪气已是冲天。

酒喝到这种程度大家已忘记桌上的尊卑之分,先是轮到丁书记,陈浩还没相劝,边上的好事者已端了两碗酒双手捧在丁书记跟前,什么好事成双之类的劝酒词根本不用说,只说句:“丁书记,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你这个头开得好不好,下面的一帮人全看着。”

见陈浩喝完一碗,丁克昌也只能接过海大的碗,对在嘴上狂饮,碗里的酒喝进去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全倾洒在衣襟上。

众人在鼓掌的时候,陈浩又将第二碗酒灌进肚里。如此不歇气地喝进去两斤酒,让众人喝彩的声音更响。丁克昌第一碗酒已是勉强,第二碗说啥也喝不进去,陈浩也没有劝,跑到卫生间清空下肚子。

准备成立的城西工业园区尽管是省直管,但有很多事还得依靠县里,尤其是各局的负责人和办事人员。他今晚就是要用酒量来征服这些人,方便以后的工作。

新人新气象,只要心里有希望,明天总会比今天好。

等他回到席上时,丁克昌已双手抱头趴在酒桌上,碗里还剩一半的酒。陈浩轻轻一笑,转而敬向孙县长。他很清楚今晚的重头戏不在县级领导这,而是在下面个个局。毕竟书记和县长的职务摆在那,没有人敢强行灌他们的酒。

众人刚开始见到陈浩去卫生间,还以为他也醉了,毕竟,两斤酒不歇气地喝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见他神色如常地回来,认为他在里面吐干净酒的缘故,有些人劝他吃些菜,喝些热水解解酒,劝他慢点喝,别喝得太急了。

陈浩谢绝了这些人的好意,一口气又喝干碗里的酒,先干为敬。孙承敏笑着接过碗,也一口喝干,连赞三声,“好酒,好酒,好酒。“说完,他身子一软,醉倒在桌上。

书记、县长轮完后,边上的好事者开始不择手段地劝酒,甚至有时候直接伸手硬灌。

酒量有大有小,先前众人已喝了不少酒,能灌下两大碗酒的人不多,有的一碗喝下去便来个现场直播,吐了一地。

当轮到县委主任杨凤娇时,她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未语先笑,仿佛在说,你怎么能狠得下心来灌小女子的酒,少年郎

陈浩一口喝干碗里的酒,微微地笑着,很多事不用他做,自然会有人效劳。果不其然,还没等杨凤娇娇滴滴的话语出口,看热闹的观众早已上前相劝,效果不知道有多好,硬是让她喝下一碗烧刀子般的烈酒。

等众人发现陈浩已敬完两桌子酒,才霍然惊醒,他竟在不知不觉中喝下少说有近三十碗的酒,凡是他经过的地方,众人不是醉倒便在说醉话。可看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明亮,脚步依然是那么矫健。中间除了去几趟卫生间,他再没有别的多余动作,碗到酒干,豪气逼人。而且他的脚步还在移动,转眼间便来到低着头的艾解放身边。

“艾书记,来,咱俩走几个。”

他的话语还是那样醇厚,还是那样具有号召力,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失望和愤怒,让很多等着看这一幕的人大失所望,但也不得不在心里佩服他的大度。换成自己,绝不会和背叛自己的人喝酒,甚至会老死不相往来,成为世仇。

陈浩却牢记一句话,最好的老师是你的对手。你犯下的错误,你前进道路上的缺陷,对手都能在将来的战斗中告诉你。能不断指出你错误的人,难道还不能算是你的恩师吗?所以,他感谢那些对手,正是由于他们的存在,才促使他一步步地成长,才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才能在学习中不断进步。

今日立冬,防寒防火,呵呵。.。

第三百零八章 头疼

当一个人的心境达到一定境界时,他不再局限于眼前,而是将他的眼光放在更高层面。35zww.com艾解放丁克昌之流在怀仁县算是个人物,可在陈浩心中,他们还没有做自己对手的资格。

所以,他并不恨艾解放,反而有些感激。从艾解放身上,他已看到自己的不成熟,还远未达到顾书记举重若轻的掌控能力和识人眼光。

艾解放抬起头,愧疚的心情让他难以承受,尤其是陈浩那双带有年轻人特有朝气的眼神,让他更是痛恨自己当时的选择。他很清楚,面前的人依旧,可他和陈浩之间已经有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艾解放此刻的心境和王昌临以前的心境何曾相似。他几乎合着泪将一碗酒喝尽,又拿起第二碗酒继续往里灌,但众人已明显感觉他喝酒的速度慢了很多,最后几口几乎差点吐出来,看样子他是想借酒浇愁,或是想用酒来麻痹自己后悔不堪的心。

当艾解放颤抖的手伸向第三碗酒时,陈浩却已将那碗酒端起,轻声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你也不例外,我衷心希望你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一路走好。”

说完,陈浩一仰头,烈酒一饮而尽。不管怎样,自从他来到怀仁县工作,艾解放曾帮了他不少忙,冲这点,他说出的话也情真意切。

艾解放喷着满嘴的酒气,嘶哑地喊着:“为什么不让我喝,为什么?我没醉,还能喝。”

通常,在酒场上喝酒的人说自己没醉,其实他已经醉了。更何况他的心情不好,不醉才怪。醉汉的话跟女人的话一样,得反着听。话音刚落,他伸出的手还没够着酒瓶,已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负责倒酒的张旭辉眼睛根本不往艾解放身上瞅,对他来讲,艾解放就是华林乡的叛徒,不折不扣的败类。他始终记得陈少的一句话,让对手来检验队伍才是最好的考验。华林乡,吴宏等人帮陈少淘汰了一部分人。这次事件,本以为会叛变的王昌临没叛变,本以为不会叛变的人却出人意料地倒向对手那边,让人惊愕的同时更让人感到气愤。

说起这件事,叶坤和他们都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陈少,他们估计还得蹲在以刁民和石头出名的华林乡,哪有什么现在的艾书记。自此,华林乡干部聚会的时候,他们再没有叫过艾解放,人家不会来,他们更不稀罕他参

此刻,听到他的醉话,张旭辉忍不住想笑,更想说声“活该”。今晚要不是陈少敬酒,他会像躲避瘟神般躲着艾解放,不为别的,只为他根本不配做人。

艾解放的事只能算是酒桌上的一个小插曲,影响不了人们的酒兴。等陈浩将四桌酒全部敬完,能站着的不过区区四人,除了陈浩外,就剩倒酒、端酒和端盘的人。

陈浩掏出白手绢,擦掉手上的酒,轻声说道:“有秘书的,打电话让他们的秘书来接,其他人通知家里人过来,你们帮忙打扫下残局。”

说完,他打着饱嗝走出政府招待所,五六十碗酒也不是那么好消化,要不是他的身体机能得到改善,单单是这么多水也能把他撑死。www.65txt.com

大厅里,一地的醉鬼,三位清醒的人此刻却呆若木鸡,他们知道陈少的酒量大,但没想到他的酒量竟然大的没谱,一个人喝倒四十余人,这还是人吗?恐怕得归结到神的范畴。

喝醉酒的人第二天醒来都会头疼欲裂,陈浩当然不在此范畴内,但他却应归入睡眠不足的行列,一晚上尽放水,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难怪小夕见到他吃吃地笑,她还没见过蹲在厕所一晚上基本不出来的人。

新建的政府招待所还没竣工,他还是住在沈红承包的招待所里,以前的县招待所,现在改名为县第一招待所。其实,取这个名字稍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在八十年代甚至到九十年代,大多数人还是看不起个体户,即便是住招待所也是单位开的,认为是天经地义的事。挂私人招待所牌子的想招揽客人很难。即便是九十年代中期,大部分单位的招待所全被私人承包,可牌子依然挂着类似粮食局招待所之类的单位招牌。这就是国情,人们总感觉的公家招待所安全。

经过重新翻新的第一招待所已是旧貌换新颜,里外焕然一新,连院子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沈红不愧是干事业的女人,招待所一承包下来,她立刻就将政府招待所里的原班人马全部归还给唐春山,那帮混日子的吃货她一个都看不上,只留下小夕,另外新招了三个女人当服务员,招待所里的厨子也是她新找来的,陈浩昨晚尝了他的手艺,可以说比以前那位厨子强太多。

小夕现在是招待所里的主事人,沈红不在,她全权负责。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沈红知道小夕在这里干不了多长时间,经过她的安排,已在党校上夜大的小夕迟早会被陈浩安排进政府单位。

陈浩摸摸鼻子,问道:“功课能跟上吗?”

小夕立刻收敛笑容,脆生生地说道:“刚开始感觉挺难,小红姐帮我找了个老师辅导,现在已能跟上。”

陈浩点点头,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到沈红从外面婀娜地走进来,见到他便问:“你们昨晚喝了多少酒,老爷子到现在还起不来床?”

陈浩笑道:“你怎么不去问魏主任,反倒问起我来?”

沈红一时间无语,只能暗想道:“人怎么都这样,官一大说话也不干脆。”

陈浩说道:“今晚留十几间干净的房子,我有客人来。房费你到时候向他们收就行了。”

沈红娇笑道:“陈叔怎么跟我客气起来,你的朋友不就是侄女的贵客,我哪能收他们的钱?”

“乱弹琴,生意归生意,朋友归朋友,这两者你要是分不清,招待所不开也罢,省的到时候赔钱把帐算在我头上。”

沈红见陈浩有些生气,便不敢再说。小夕在一旁说道:“您早点吃什么?要不来碗稀饭,再来几个包子。”

她不愿意喊陈浩叔叔,可陈大哥也再喊不出口,叫陈县长又怕他生气,干脆就用敬称,既不生分又显得尊重。

陈浩听到稀饭两字,差点吐了,昨晚装了一肚子酒,现在是见水就反胃,忙道:“你不用安排,等会我和小党、张旭辉等人一起过去。中午我要在食堂请几个人吃饭,你去安排一下。”

小夕答应一声,跑去厨房准备。

陈浩见沈红还站在身边,想了想说道:“现在入住率不是很高,这只是暂时现象,但服务态度和质量一定的保证。饭店那块你先抓起来,不是有人说过,要想留住男人,你必须得先留住他的胃嘛,同样,想提高入住率,你也得让客人们吃的舒服。我看,你也弄几个包厢,最好整成通顶的,不要整几块破木板敷衍。”

沈红不禁扑哧笑出声来,堂堂的处级干部,竟然将县城最好的饭店粮食局迎宾楼说的如此不堪。破木板,不知道粮食局张大局长听到他这句评价会不会气得睡不着觉。

她岂知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陈浩这样评价还算是中肯,迎宾楼的那种档次,在二十一世纪还根本不够瞧。但她认真想想还是觉得他的提议很有道理,如果第一招待所食堂品位上来,经常到迎宾楼吃饭的那些客人可不正是她的财源。

“叔叔,还有哪需要改动。”沈红认真地问道。

“地面、墙壁、灯光、卫生、服务,如果你真的有兴趣,我建议你去省城取经,坐井观天是挣不到钱的。”

“老太爷过寿辰,席面上的菜特好吃,你是从哪请的厨师?”

“豪雅大酒店,省城就有一家,你要是想去那看看,就找李春经理,他会安排。”说着,他给沈红写了李春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李春现在不再是大堂经理,而是苏南省豪雅大酒店的总负责人。

“谢谢叔叔。”

豪雅大酒店可是国内最豪华的酒店,能到那取经沈红求之不得,这声叔叔喊得,那才叫一个甜。

沈红见党和平和张旭辉已站在门外,忙过去招呼两人人一起去食堂吃早点。吃完后,陈浩开车前往城西,随行的有党和平和张旭辉。工业园区属于处级单位编制,很多人和事等着他去安排。

周雅和胡岚下午到的,陈浩带她俩去工业园区看了看。年前,工业园区的整体设计图已做出,现在要做的确定红旗锦绣工艺品厂和豪雅食品公司的位置,两家还要在这里兴建一座大型的制药厂。和苏南省大学合作的生物技术研究院马上就要启动,制药厂的基建工程也可以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这次去香港,陈浩通过香港大学的欧阳振华教授买了几张药方,周雅在国内也搞到几张中药配方。不管是用来研究还是直接转化成成果,此类的工作还会一直做下去。

赵燕、詹荷妮、格林和戴维斯四人也在晚饭时间赶到怀仁县,上次陈浩陪两人看了工业园区,这次两人主要是和要合作的企业商谈,签署合作协议的。格林代表菲尔德家族将和怀仁县的县毛纺厂合资,燕宇集团打算和以前的军工企业合资兴建西北最大的汽车城。当然,这只是一个蓝图,至于最终结果会怎么样,只有谈过之后经国家相关部门同意才能实施。

继赵燕等人之后,香港商业协会会长曾庆红也于稍晚的时间带着一帮人来到这准备参加下星期一在怀庆市举办的企业洽谈会,其中包括周仁智的父亲周弘,香港的地产之子。

这两年,随着国内改革开放的深化,已有不少香港商人将投资的眼光瞄准国内市场,也有个别人已展开行动。相对于香港的弹丸之地来说,大陆数亿人口的消费基数和低成本是商家们最大的诱惑力,只是因大陆现行的限制政策和经济的不发达、物质的匮乏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在香港,陈浩曾以副县长的身份邀请曾老先生前来大陆考察投资环境,并向他展望了国内未来的发展前景和他的一些执政观点。曾老先生非常欣然地接受了他的邀请,并表示一定会带些业内人士来大陆考察观光。

企业洽谈会是陈浩在省城和龚省长会晤时谈到的话题,龚省长很感兴趣,当着他的面和周市长打电话敲定洽谈会的时间,并将地点定在怀庆市。在哪举办对陈浩来讲并无多大实际意义,先不说能不能引入项目、资金姑且两说,但他借着这次机会给龚省长和周市长卖了个好,博得他们的支持,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

借着要开洽谈会的名,陈浩给曾老先生昨天打了个电话,没想到老先生晚上就回过电话,告诉他将会带些人先在他这盘踞几日。说的很是客气,陈浩估计他是想还在香港时自己和格林卖给他的面子,周仁智的父亲周弘此次前来更能说明这点。

周仁智在香港时得罪他,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曾老先生和周弘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能来怀仁县便是他尊贵的客人。

其实,有一点他还是漏算。即便赵燕等如何低调,燕宇集团的影响力却是越来越大,而老牌的菲尔德家族更是世界性的大财阀,这两家集团的重要人物全来到怀仁县,曾庆红等岂能不知道他们意欲何为。凭两大财团的实力,所投资的地方必然会形成大商圈,这才是曾庆红着急地带着人赶过来的原因。周弘固有修复双方裂痕的想法,但抓商机,追逐利润的商人本质永远不会变。

沈红没想到她的陈叔叔一回来便让她的招待所住的满满当当,而且来的人全是外国客人,乐得她忙前忙后地张罗,还抽空给她公公打了个电话。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更何况来的全是熟人。可他们的到来让陈浩欢喜的同时更是有些头疼,欢喜的是有这群人的投资,工业园区的规模将变得更大,使他的规划变得更容易达到。头疼的是这帮人先来他这里,周市长那会怎么想?。.。

第三百零九章 黑白猫论

怀庆市周市长的办公室,秘书吴炳芳悄悄地关注里间的动静,陈浩刚才打来的电话是他转到周市长那,他听见周市长嗯了几声,说道“你们要做好细致的接待工作”后便再没有声响,要不是知道周市长的习性,他还真会认为里面的人已睡着。35zww.com

周市长手里夹着烟,眼神却望向窗外黑沉沉的夜色。办公桌上放着一摞资料,有本市及所辖地区企业的资料,也有南方地区的一些企业资料,这两天他除了处理市里的日常事物外,更是关注下星期举办的企业洽谈会。这不但是龚省长亲自打招呼的事,更是全省乃至全国第一次举办类似这样的会议,意义重大自不必说。

怀仁县城西工业园区划归省直管的那次省委常委会他有幸参加,龚省长的话他听得很清楚,陈浩同志的建议。这句话对他的刺激相当大,一个下属单位竟然想摆脱市里的领导,这样的人何止是桀骜不驯,简直是以下犯上。诚然,陈浩是受了些委屈,可市里会或多或少给他些补偿,他没想到陈浩竟然有这样的想法,并把想法越过他直接捅到龚省长那,简直是没点组织和纪律,更没有王法。不管这年轻人有多能干,想在他手里提拔,门都没有,这是他当时真实的想法。他唯一想做的就是回来立刻撤掉陈浩所有的职务,爱上哪上哪,他不待见。

当晚会后,龚省长邀他一起到外面坐了阵,说了些话,无非是些藉慰的话,他心思很乱,并没有听进去。回到怀庆市他才慢慢地醒悟到,那个年轻人严格讲起来已不是他手下的兵,在苏南省更有着深厚的背景,三个省委常委出席寿辰已充分说明一切。但这口气难咽,他心里一直憋着火。

直到昨天龚省长说起企业洽谈会的事,并隐晦地点出是陈浩的主意时,他才消了些气。可他的气还没消完,陈浩那边又整出事,气得他他差点在电话里骂娘。

八十年代,政绩可是考核官员晋升的硬指标。南方沿海城市的四个试验地,成为招商引资的旗杆,在国内政策和大量外资的涌入下大城市的变化可用日新月异来形容,而这四个城市的官员也随之水涨船高,成为各地官员羡慕的对象。

身在官场,不想上进那是扯蛋。南方四座城市的成功让官员们看到升迁的捷径,引入外资,大家如同日久生锈的榆木疙瘩,猛然间开窍,这种思潮像洪水般泛滥,在极短的时间里成为官员们的共识。***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如同二十一世纪,房地产成为各地官员DOP增长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更成为官员们换顶大些乌纱帽的杀手锏。地皮一涨再涨,房价一升再升,官员们笑了,房地产开发商乐了,百姓却哭了,国家变穷了。饮鸩止渴,哪管他死后洪水滔天,正是有些父母官的写照。

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吸引外资可不容易,求佛找不到庙门的人一抓一大把,甚至有些人引贼入室,成为当地老百姓茶余饭后的笑柄。

周市长不傻,全苏南省只有一家合资企业三新电子公司,而且在肃县,是陈景天当县委书记时成立的。他相信龚省长也清楚这件事,否则,也不可能单凭陈浩的一面之词就贸然作出决定。

可现在陈浩竟然打来电话说他等得贵客在怀仁县,这不是故意气他,或是嘲笑他在那些贵客眼里屁都不是,还真是岂有此理。

当他点第二支烟的时候,心头已恢复平静。外面的夜色愈发深,屋里的烟头忽明忽暗,犹如暗夜里的萤火虫,不甘被夜色吞没。

外间的秘书吴炳芳迷迷糊糊打了个盹,突然听见门响,他激灵一下猛地站起来,才发现里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灭了灯,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门背后。

“小吴,通知老夏,明早六点开车去接我。”

“周市长,明天八点约了市里的企业负责人开会。”吴炳芳不知道周市长想去哪,可作为秘书,他有责任将明天重要的行程禀告市长。

周市长略沉吟片刻,说道:“开会的事先推一下,时间另行通知,明天去趟怀仁县。”

吴炳芳问道:“要不要通知丁书记和孙县长。”

按规定,上级领导下去视察一般都会通知下面的领导,而且会提前几天通知,好让下面的同志有所准备。但周市长深夜提出,很显然是他的临时起意。吴炳芳不敢擅自揣度领导的意图,还是问清楚稳妥。

周市长笑笑,道:“估计他们现在比我还忙。”

至于丁书记和孙县长忙什么,周市长没说,吴炳芳也只得压住好奇的心,有什么比市长下去视察还值得怀仁县党政一把手忙乱的事,他想不出。

丁克昌和孙承敏此刻真的很忙,昨晚的宿酒已让他们头疼,没想到今晚县里突然住进一群外国人,而且看样子是身份极为显贵的一群人。一听到这个消息,两人本已在家卧床休息,也不得不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第一招待所,前来探听究竟,顺便为这群人接风。。

怀仁县地处大西北的一角,县里从没有接待外宾的先例,今儿可是开天辟地的第一遭,光是接待规格也够两人嘀咕一阵。

当从陈浩处得知来的这群人里绝大部分是周市长的贵客时,孙承敏的冷汗刹那间便留下来。县里来外宾,他竟然没在第一时间上报周市长,这不是一般的疏忽。他好不容易通过秘书吴炳芳和周市长拉上线,别因为这件事导致他前功尽弃。

给周市长的电话必须打,不管多晚也得打,孙承敏在片刻间便已做出决断,当他走向招待所的值班室时,却发现丁书记正从里面走出来,脸上带着莫测高深的微笑,让他腹诽不已。

这个老东西,手脚端的是麻利,还不是巴巴地上赶着给领导汇报。想到这,他突然加快脚步冲进值班室,心里懊悔不已,又被姓丁的抢先了一步。

行色匆匆的孙承敏根本没注意丁克昌脸上的笑容夹杂着一丝恼怒,县里来了群贵客,他这个县委书记到现在才知道,这说明什么?就像市委书记马显贵说的一样,有个别人没把他放在眼里。个别人不用说也是指陈浩,言下之意也在暗自指责他把控不了怀仁县的全局。省委书记李向东倒是没发表任何言论,淡淡的回了句“我知道了”四个字后挂了电话,可这不表态比表态还让丁克昌心里忐忑不安,谁知道省委书记是什么意思。

陈浩,丁克昌在心里暗自咬牙切齿地喊道,这个人纯粹是祸根,一回来就让县里大乱,不但将他的管辖范围缩小,而且还直接跳出他的掌控,搞得他非常被动。

要是这件事不牵扯市里,他非常乐意出面款待这些来自香港的商人,要是陈浩不归省直管,他一定会让他在县里有名无实,可这都是不成立的假设,他现在心里虽然恼怒,却不能对陈浩采取任何措施,只能等,等周市长和陈浩翻脸。

周市长的客人不去市里,反倒先跑到县里来,这其中的玄奥可够他玩味半天。一旦陈浩处理不当,即便有三位省委常委在背后撑腰,怀仁县也不会有陈浩的立足之地。

想到这,他嘴角微微向上弯曲,露出丝冷笑,跟在后面的秘书董皓不禁打了个冷战,跟了丁书记这么久,他早已熟悉书记的各种表情,但凡出现这种神情,他就知道书记心里不知道有想出什么整治人的手段。

可当他见到书记和陈浩握手时的那股亲热劲,董皓心里越发确定书记已对陈浩恨之入骨。脸上的笑容越盛,背后的刀子越狠。

丁克昌爽朗地说道:“陈县长,你代表县里好好款待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城西工业园区有这些人的投资,何愁不成为全国的典范。我就不再进去跟他们告别了,今天已晚,让客人们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县委举办个招待会,我会代表县委好好款待这些贵客。”

陈浩望着他远去的声音,不由地皱起眉头,丁书记这番话说的时机拿捏的非常好,恰恰让刚出来的孙县长听到,无形中,他已成功地在陈浩和孙县长身后的周市长中间种下一根刺。这根刺很棘手,也让陈浩相当头疼,或许会让他一晚上睡不踏实。

当然,睡不踏实的不止陈浩一人,远在省城的省委书记李向东和龚省长同样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很显然,这是他们上任以来出现的第一次契机,抓住了,苏南省的经济会上很大的一个台阶,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陈景天凭着肃县飞速发展的经济得到上层的认可,以厅级干部的身份出任非副省级省会城市市长,享受副省级待遇,单凭顾红军很显然做不到这点。

而顾红军能从省委书记晋升到国家领导人序列,凭得也是苏南省稳定的政局和高速发展的经济。

解读这一现象,有着高层向外面表露的信息,符合一号首长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的论断。。.。

第三百一十章 齐聚县城

想进步,就得跟着上面的意图走,即便是贵如一省之长的书记和省长,他们屁股底下的座位并不牢靠,眼睛盯着的还大有人在。***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U更何况,他们也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没有机会和机会来了没把握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范畴,李向东书记知道外商不像是国内商人,可以用行政命令管束。他们可不是非苏南省投资不可,一旦用刚性的行政手段不合外商的意,这个机会就相当于他拱手相让。如何在政策和机会中间寻求平衡点,寻求合适的度才是他考虑的重点。

正在这时,他接到龚省长的电话,在这件大事上面,龚省长寻求他的支持很容易理解,他又何尝不想和龚军沟通。这种事他俩都是第一次碰上,谁心里也没底。

“李书记,怀仁县来了一批香港客人的事你也听说了吧。”话筒里传来龚军稳健的声音。

“嗯,下面人已汇报过了,龚省长对这件事有何看法?”即便是通话,李向东还是时刻注意保持自己一把手的威势,将球踢给龚军。

龚军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你我直接出面稍嫌不妥,可政策方面我们可以给予适当的扶持。”

这两句话才是龚军真正的意图,但也解决了李向东心里的难题。他们不出面,无论投资成功与否,中间有个缓冲。微微颌首,道:“不过,要适当注意尺度。”

龚军也从他的话里听出味来,适当注意四个字代表李向东的态度,看来他也想留住这批客人。

深夜十二点,周市长接到龚省长打来的电话,话不多。“市里企业家洽谈会和城西工业园区的发展不冲突,相信周市长一定能从中找出平衡点。省里到时候会给予一定的支持。”

说话是一门艺术,更是一门学问。对亲疏不同的人,话表达的方式也不相同。周市长和龚省长间建立起联系的时日尚短,有很多话不会放在明面,得靠周市长慢慢揣摩。

周市长点燃一根烟,慢慢地陷入沉思,龚省长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他倒是是指市里和工业区的关系,还是暗喻他和陈浩之间的关系,在这里面谁占主导,……。这些问题像走马灯似地在他脑海里盘旋,以至于他忘记了时间。

第二天早上,天还蒙蒙亮,周市长便带着秘书来到怀仁县第一招待所。他做的第一件事并不是见县委书记和县长,而是召见陈浩。当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秘书吴炳芳却发现周市长的脸上难得放晴,简直是碧空万里如洗,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明明大早上他去接市长时,发现他双眉紧锁,神情萎靡,好似有多大的心事。可和陈浩谈完,他竟像是变了一个人,眉宇间都透着舒心的笑意。三五中文网

“小吴,你马上通知那些要开会的企业负责人,让他们中午之前赶到怀仁县。”周市长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也许是吴炳芳的错觉,周市长的话也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变得温和亲切。昨晚他一打电话通知会议取消,可今早他又得给这些人再打遍电话,通知他们来怀仁县,个中缘由,吴炳芳知道和陈浩有关。跟领导办事,各种资料都得准备齐全,否则,他就不是称职的市长秘书。

见吴炳芳离开,周市长笑着说道:“小陈同志,我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今天你有什么安排?”

陈浩笑着说道:“周市长还没去城西工业园区视察过吧,上午我打算带着客人一起去实地看看,下午在县政府办公室讲解新工业园区的规划,到时候请周市长讲一些招商的优惠政策,确定合资意向,明天可带着客人去参观各个企业,后天在市里举办签字仪式,周市长,这样安排行吗?”

“好,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会尽最大的能力搞好后勤工作。城西工业园区的面积再扩大百倍,和怀庆市城北连成一片,打造苏南省最大的工业园区,等工业园区建成,将会极大地拉动市、乃至全省的经济发展,龚省长已表示省里将会给予最优惠的政策,你有信心完成省领导交给的任务?”

周市长这番话其实在表态,这次的谈判以陈浩为主,力争拿到最好的结果。

工业园区新规划是陈浩昨晚思考一晚上的结果,这是双赢的局面,既可消除周市长的不满,又可以将整个工业园区扩展到怀庆市,得到省市最大限度的支持。即便其他人不投资,凭燕宇集团和菲尔德家族的实力,再加上省市的政策倾斜,他还是有把握将新工业园区建起。U

见周市长兴致勃勃的样子,他微笑着说道:“市里和县里要搬迁到新工业园区的企业不在少数,这中间的难度会不小。但只要有省市领导大力的支持,我有信心完成省市交付的任务。”

市长突然出现在怀仁县,县委书记和县长也不敢等到上班时间,匆匆赶来过来。见周市长和陈浩站在招待所门口相谈甚欢,丁克昌眼里蒙上一片阴郁,事情并没有向他想象的方向发展,这让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可注意到周市长的眼光看向他这边,他脸上立刻恢复灿烂的笑容,快步走上前,紧紧地抓住周市长伸出来的手,猛劲地摇晃,嘴里说道:“克昌原本还想到公路上去迎接马书记和周市长,却不知道周市长早已到了,失礼之处吗,请周市长海涵。”

丁克昌走的是省委书记那条线,周市长却是走的省长这条线,两个阵营里的人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集,平时很难凑到一起。听到马显贵要来的消息,周市长并没显出诧异,他在怀庆市工作了近八年时间,马显贵不过是在年前调入市里任市委书记,怀庆市还是他这个市长说话管用。只不过,今天他心里高兴,并没有计较丁克昌话语里的生疏,挑眉道:“哦,马书记要来?实在太好了。小孙,你马上通知县里要搬迁到工业园区的企业负责人到这里集合,顺便派好些的车,等会要带客人去工业园区看看。”

周书记嘴里的小孙就是县长孙承敏,即便是两人岁数差不多大小,但他这声小孙喊得极为顺口,合情合理中透着亲切,和对丁克昌生疏的态度泾渭分明。

孙承敏痛快地答应一声,带着秘书立刻赶去布置周市长下达的指示,连带着打扫城西工业园区的卫生他也考虑进去。领导吩咐的要做好,领导未吩咐的亦要考虑周详,还要巧妙地表明一切都是领导有方,这才是官场晋级的不二法宝。否则,就是另一个杨修。

市委书记到下面视察,哪个县不是四套班子全部乖乖地到公路上迎接。可马显贵上任第一次来怀仁县,却只有县委书记丁克昌带着几个人在路旁等候。见到这般光景,马显贵的脸顿时拉长,好似别人欠了他几千元钱未还似的。

丁克昌上了他的车,轻声说道:“周市长七点来的,现在和一帮人去了城西工业园区,陈浩带队。”

听到陈浩两字,马显贵眼皮不禁跳了几下。前些天,在省委常委会上,为了他的事,堂堂的市委书记被省长整的下不来台,还写了份检讨,这份耻辱马显贵一直记在心里。现在,他又上赶着去拍市长的马屁,完全不将市委书记放在眼里,马显贵尽管恨得牙痒痒,可他知道自己现在还真拿他没办法,而且还不敢轻易拿他开刀。陈浩爷爷寿辰上发生的事,苏南省官场不知道的人还真不多。

马显贵嗯了一声,想了想,皱着眉说道:“我们也去看看。”

一贯以我为中心,现在却变成围着人家转,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城西工业园区名字听起来很响亮,可展现在人们眼前的是好大的一片荒滩,只有先前打下的些地基孤独地躺在那,仿佛在诉说着眼前的凄凉。

这种地方,本县的企业负责人都不看好,更何况远道而来的曾庆洪等客人。可陈浩却没好似没注意到客人们失望的神情,兴致勃勃地开上车在荒滩上不停地奔跑,别人是跑马圈地,他倒好,跑车圈地。随着他跑过的地方,一条条白线将荒滩分成一块块整齐的土地。当他停下车开始为客人讲解时,曾庆红等人才发现他不但将整个规划图的尺寸记在脑海里,更是对工业园区的每一个环节都熟记于心,在他眼里,这里不是荒滩,而是一幅蓝图,他正在为他的客人讲解他的蓝图。

赵燕扬起头,看着她心爱的男人,此刻的他不再是副县长,而是指点河山、运筹帷幄的将军。她注意到那群人渐渐地将他围起来,个个伸长脖子仔细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的神情时,她笑了。她很清楚这些远方的客人并不是被眼前的荒地打动,而是被他的蓝图和认真的神情所折服。

当马显贵赶到现场时,周围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的来临,大家全聚精会神地听陈浩讲着工业园区的整体规划,各功能区的配制。

重要人物出场,却不见有人上前欢迎,马显贵的脸更黑,黑得像刚被雷击过。尤其是看到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年轻人指手划脚的拽样,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丁克昌的秘书董皓见书记瞪了他一眼,心里也很郁闷。你俩坐的好车跑得快,我坐的那辆老掉牙的破车哪能赶上你们的速度。可奉行领导全是对的秘书原则的董皓又岂敢在书记面前透露出半分委屈,忙冲进人群里找到孙县长,孙县长又禀告周市长,两人才从人群里迎出来。

周市长笑道:“马书记,陈浩同志正在为客人们讲工业园区的规划,暂时还出不来。”

原则上讲,书记统管干部,理应压行政一把手一头。可在怀庆市,这种情况偏偏掉了各个。马显贵被闲置了一段时间,周市长却是市里的老资格市长,新来乍到的马书记反倒被地头蛇的周市长压了一头,形成大市长小书记的格局,要不是省委书记李向东在背后撑腰,马显贵这书记当得指不定多么窝囊。

见周市长为陈浩开脱,马显贵假装哈哈一笑。“我们市里的干部要都像陈县长一样勤于工作,工作何愁搞不上去。”

看起来是夸,可他的一句话便让陈浩得罪了所有的人。很简单,市里的工作搞不上去,是因为同志们不像陈浩同志那样勤奋。站在一边的丁克昌和孙承敏也感觉脸上发热,这不是明摆着指责他们不认真工作嘛。

周市长暗赞马显贵的老辣,轻笑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陈浩同志年轻,拼劲足,用来开创新局面正是人尽其才。丁书记和孙县长稳重,大局的稳定缺不了他们。”

马显贵眼角注意到丁克昌脸上的不自然,心里暗骂周市长,当着自己的面表扬自己的人,好显示他的大度。嘴里却不得不打着哈哈:“那是,都是好同志。”

曾庆红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样,却并不理会。他们不懂国内的国情,甚至连书记和县长那个大都分不清楚。在国外,普通公民有权利弹劾高官,甚至能将高官拉下马,是自下而上的管理。但在国内,座位决定权力,这种独特的官本位体制他们根本不了解,很多外企进入国内都为此付出相当大的代价,走了不少弯路。

“老大,我实在爱死你了。”格林见陈浩讲完,情不自禁地冲上去想抱住他,却被他巧妙的躲开。见他快步地迎向那位头顶微秃,身材略胖的官员,格林很受伤害地撅着嘴,心里不知在琢磨什么。

时值正午,已进入早春的怀仁县天气还是比较寒冷,见此间事毕,丁克昌招呼众人返回第一招待所,县委中午设宴款待市里的两位领导和远道来的客人。。.。

第三百一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硕果

午宴,有市里来的党政一把手,又有怀仁县党政一把手,还有来自市里和县里的企业负责人作陪,丁克昌原本以为很给香港客人面子,大家在酒桌上能敲定很多事情。三五中文网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所想的面子在人家面前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陈浩由于中午要准备那些草图,便早早地离席。随着他的离开,客人们也以不胜酒力,中午要午休等借口纷纷离席,整的他这个当主人的很没面子,马显贵更是差点把手中的酒杯捏碎。

周市长站起身,严肃地环视便全场,说道:“省委省政府对这次香港客人的到来非常重视,要求无论如何也得拿下几个项目。可大家也看到了,只有陈县长才对他们的情况熟悉。我已征得龚省长的意见,怀庆市企业洽谈会提前到今天,这次谈判以陈县长为主,任何人都得配合他的行动,力争取得好成绩,大家都回招待所休息,注意形象。”

说完,他迈开大步离开酒席。马显贵想张嘴说些什么,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脸色铁青地离开。

孙承敏心里暗乐,他很清楚马显贵来这里的目的,省里高度重视这批香港客人,马显贵正是看重这点才巴巴地跑到县里想亲自主持企业洽谈会,没想到被周市长搬出省委省政府,任命陈浩为这次谈判组的负责人,马显贵什么都没捞着,心里不火才怪。

以往,现改名为第一招待所的县政府招待所基本空置,可现在却是人满为患。沈红和县办公室主任唐春山忙乎了半天,才把客人们安排妥当。不行,还得再盖层楼,沈红如是幸福地想着。

下午两点,县政府大会议室坐满了前来参加企业座谈会的人。大家注意到这次的会议与以往的不同之处。以往,前面的正中央位置应该是最大官员的特定位置,象征着权威。可今天那地方却摆着一块黑板,上面挂着城西工业园区的草图,这是陈浩和人花了一中午的时间重新绘制的大图,将怀庆市城北也囊括在其中。上面不但将工业园区分成若干功能区,每个功能区还分成若干的区域,上面附有标号。旁边小黑板上挂着前期绘制的鸟瞰图,从这幅图能看出工业园区的配置,让人一目了然。

市委书记、市长一干官员左手边,中间的主位坐着年轻的副县长。他们后面才是市县企业负责人的位置。香港客人坐在另一边,曾庆红坐中间的位置,其他人依次坐定。

剪着一头短发的齐敏显得精气神十足,她先邀请市委书记上台讲话。

马显贵中午吃了一鼻子灰,但他还是照常前来参加会议,以表示市委坚决拥护省委省政府的号召。当听到会议让自己第一个发言时,立马精神抖擞地站在前面。

在国内,大部分官员都有一项绝技——作报告,在很多场合下也叫领导讲话。唾沫星子飞溅,一两个小时之内所讲的内容都不带重复,至于讲什么内容,听者是不知所语,说者是不知所云。这项技术练到高深时政治理论丰富,国外那些总统竞选时发言稿与他们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马显贵,政工人员出身,别的本事不咋地,但作报告是他的拿手好戏。当他在台上拉开架势,像往常作报告会那样滔滔不绝地讲起来时,香港客人们哪享受的了这种折磨人的套套,屁股下像坐了个火盆,火烧火燎。要不是碍于礼节,他们估计早就跑了。

陈浩出了一身冷汗,周市长更是不停地看表,千算万算却漏算了这招。

半个小时时间过去,台上的马书记话语间越发从容不迫,根本没有收场的意思。陈浩实在坐不住了,跑出去。紧接着,周市长也无法忍受,跟着走了出去。

不一阵,两人又联袂进来。县办主任唐春山猫着腰走到市委书记马显贵身边,附在他耳旁轻声道:“马书记,省长办公室的电话。”

正在兴头上的马显贵只能匆匆结束他的话语,跟着唐春山去接省长的电话。陈浩心里暗笑,要不是搬动省长这尊大佛,今天下午的洽谈会非让马显贵弄砸锅不可。

周市长上台,寥寥几语后便转入正题,他先代表市政府承诺工业园区的配套措施将在一年内落实,并给予三年免税等优惠政策,他的话博得客人们阵阵热情的掌声。投资,一看政策、二看政府支持力度,三看配套措施,这三项正是周市长强调的内容,难怪能得到客人们热情的回应。

等马显贵回来的时候,正听到周市长讲到:“市政府将在未来的岁月里和各位一起创造崭新的工业园区,保证政策的贯彻落实。如果说今后开发区管理有什么令大家不满意的地方,大家可以直接向我反映,或是向省政府反映。下面。有请怀仁县副县长,开发区主任陈浩同志上台讲话。”

这还有没有点官场规则?丁克昌准备了一肚子精彩的发言竟然被周市长的一句话胎死在腹中,内心无比愤怒。按照规定,像这样的场合,市委书记和市长发言完,怎么也得轮到县委书记发言。可周市长直接越过县委书记和县长,点名让副县长陈浩发言,实在有违常规,但也合情合理。城西工业园区属于省直管和市代管,严格说起来没怀仁县什么事,不让他发言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他即便心里不满,但市长发话,他也只得举起双手,假装拼命鼓掌。

马显贵听到众人热情的掌声觉得比扇他脸还难受,他讲话的时候,响应者寥寥无几,反倒周市长的讲话和陈浩的上台让众人掌声不断,两相对照,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像是后娘养的,没人疼,更招人恨。

陈浩历来讲话没废话,开篇直奔中间挂的两幅图,他将图上各部分的内容简略介绍完后,微微停顿一下,接着又将今天到场的所有企业负责人相互介绍了一遍。看着他如数家珍地将企业资料一一指出时,现场所有人全镇住了。尤其是市里来的客人和香港客人,他熟悉本县的企业不稀罕,可他能将自己的企业规模,从事行业,发展历史等部说出来,甚至比自己介绍的都详尽,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也让大家对这位年轻的副县长有了一番新的认识,更对他所管辖的工业园区感兴趣。

周市长脸上神色不变,心里却暗自感叹,人才,这样的人才竟然差点让他们毁了。

赵燕两眼发亮地看着悠闲地喝着茶水的男人,他还是那个在村里上房揭瓦,东家害完害西家的混世魔王吗?相识相恋到现在已有近二十个年头,他总是不断地给她带来惊喜,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用生命去爱。

在香港客人和市县企业负责人交谈的时候,周雅和胡岚已走上前台,两人联手拿下图上标明的五十块区域,将东北方向差点包圆。

格林没想到这俩女人还真不客气,立刻和怀仁县的厂长上台在相应的位置拿下五个区段,自己由拿下二十个位置,按他的话说,先把地方占住,接下来他还会跟几家企业谈。赵燕和二五六厂厂长张兴贵也草签了协议,两人上台将也拿下五十块地段,和格林的想法一样,她也单独选了三十块地。

周市长心里乐开了花,连拿着笔草图上标注的徐娘半老的吴敏在他眼里都分外有魅力。整个新城西工业园区近万平方公里荒滩,被划成五百多个地段,会议刚进行一半时间,已被四家企业占去近三分之一的面积,这种战果他根本没想到,或者说他根本不敢想。今早,当陈浩和他谈及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俩还盘算着分三期,他预计得十年时间完成。但看这种态势,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事情是谈出来的,周市长坚信这点,现在这些人只是初步接触,已取得如此丰盛的结果,再过几天,成果应该会更多。

周书记的想法对了一半,却也错了一半。任何事情都可以谈,也能谈出结果。但时间却并不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长,陈浩既然能将自己的公司情况介绍的一清二楚,香港商人们也相信他对国内企业的描述。

当曾庆红和周弘和两家国内企业负责人达成协议,分别拿下十五块和十块地段时,在坐的香港商人在也沉不住气,开始纷纷和相中的企业联合出手。

黑板上挂着的草图很快填满了各公司的名称,特别是在北疆和藏北已和国内合资的三位香港商人也出手拿下二十块地段,他们打算将合资企业的总部搬迁进工业园区。

戴维斯也上去选了十块地段,并没有合作者。格林有些奇怪,将戴维斯拉到一边问道:“你前几天没吭气,怎么今天倒窜出来了。”

戴维斯伸手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叹道:“上帝,请宽恕这无知的仆人。师傅给我描绘出的蓝图已让我相信,这里必然是风水宝地,会给我和我的家人带去上帝的眷顾,我为什么不能选地?”

格林不禁哑然,戴维斯家族也在世界各地投资。他能选,是因为他相信老大能给他的家族带来长期的利益,人家为什么不能选?

经过新一轮的瓜分,草图上就剩下五十来块地段。周市长要不是自重身份,说不定他会抱住一副胸有成竹的年轻人欢呼。诚如他所讲,只要工业区起来,后面那点地方根本不够用。五百来块地片,将怀庆市城北和怀仁县城西有机地联系起来。项目一旦建成,就相当于新建了一座中等城市,在他任期如果有这样的成就,何愁没有政绩。

与会的香港客人交付一定的定金,和政府签订了协议,企业间也草签完协议,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剩下的事情就简单的多,有几家企业想合资需先征得国家相关部门同意,手续由市政府和省政府负责,陈浩倒也不用去关心。龚省长原本是国家建设部外派的人员,自有办事的渠道。有燕宇集团和菲尔德家族为龙头打造的商圈,再加上省市的优惠政策,他相信那些追逐利润的香港商人不会看不到其中的商机。

机会,是双方面的事,你选择了机会,机会同样选择你,才会有丰厚的回报。新工业全区,目前看起来是一片荒滩,可要不是这些荒滩,省里也不可能给出丰厚的政策。没有这些丰厚的政策,也吸引不来这么多商家。同样,在二十一世纪,想不花地皮钱建工厂,门都找不到。

陈浩并不认为这次的洽谈会有谁占谁便宜的说法,而是双赢的局面。

后世国内的西部大开发,国家投入大量的财力和物力,退耕还林还草,不说成活率的多少,但是兰舟市南北两山绿化维护的成本,都要达到上亿元。如此巨额的投资,照样也没让两山变得更绿,天空变得更蓝。而他的新工业园区建设,不但让国家减少大量投资,更重要的是利用外资将这片荒滩改造成新型城市,引进更多更先进的技术,提前开始引导国内的工业技术改革。

而不管是独资还是合资,外资必然会挣到足够的利润,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拿出钱进行投资。

陈浩脑海里有着大量的后世信息,入驻新工业园区的企业想挣钱也不是什么大事。他的目标是想在大西北打造想美国一样的硅谷,引领技术新潮流。

孙县长找了一圈,发现马书记竟然找不到踪影,但他也并不在意,今晚的主角不是他,而是在坐的所有人,是这些已准备到新工业园区落户的企业。

笼络好这些企业等于笼络好周市长,这笔账他算得比谁都清楚。

陈浩在会场上看似悠闲,其实那里的一举一动他全看在眼里。马显贵作为一名市委书记,他总觉的他的格局太小,亦或说心胸不够宽广。这次,他将新工业园区扩充到怀庆市,即便马书记不做任何事,到时候功劳薄上也少不了一笔,何必非要斤斤计较,见不得自己成功而气的跑回市里呢。

想到这,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他人。。.。

第三百一十二章 缺样东西

新工业园区,在各方不同心思的人关注下正式上马。三五中文网奠基那天,省长龚军亲自赶到现场剪裁并讲了话。项目组组长周市长也代表项目组对省委省政府的重视表示衷心感谢,仪式搞得很热闹,鞭炮也放了不少。

陈浩知道龚省长能前来,其实是给香港投资者增加信心,更是给新工业园区的班子撑腰。

新工业园区自提上日程以来,就有各式各样的流言,有叫好的,也有谩骂的,有些人说他爱出风头,尽整着劳民生财的虚把式。更有人说他拉帮结派,把自己人全提拔起来。他听到后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任何一件新生事物必然有一个阵痛的过程,就像生孩子一样,没有临分娩前的那阵痛,怎么会有新生命的诞生。

想到生孩子,他心里蓦然升起自豪感。顾彩莲肚子里现在就有他播下的种子,那种子正在生根发芽,在一天天地成长。即便他前世已有过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到来依然让他兴奋,让他对明天更加憧憬。

他望着蔚蓝的天空,上面盘旋着几只黑色的燕子。天气渐渐转暖,飞到南方的燕子又飞了回来,树木也开始转绿,脚下的泥土已有些柔软的感觉,像是踩在厚厚的绒毯上。猫了一冬天的人们仿佛恢复了活气,纷纷走出家门开始忙乎。

一年之计在于春,望着天际间鹞鹰鹰击长空的雄姿,他不禁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春姑娘的到来。

新工业园区处级编制,属省直管市代管单位,新单位有二十多人,都是从市里和县上调过来的。他现在还是怀仁县副县长,兼任新工业园区的主任,主要工作在这边,县里除了必要的会议,他现在很少参与。

那里面的水太混,他不愿意搅和进去,现在,他只想做一个单纯的人,安安静静地做些事,将工业园区做好。

“小陈同志,怎么一个人猫到这里抽烟?”爽朗的声音打断了他的遐想,见龚省长大步流星地向他走来,陈浩赶紧迎上去。他对龚省长的印象非常好,这是位干实事的省长,工业园区的好几个项目都是他亲自跑到京城拿下的,包括燕宇集团和军工厂共同投资兴建的汽车城。尤其是这次新工业园区干部的组建,更是他在背后撑腰,顶住了多方的压力,让陈浩能按自己的意愿组建起团队。

算起来他重生到这个世界还真是好福气,能碰上顾红军书记和龚省长这样干实事的领导。

龚军接过陈浩的烟,看看,笑了。U“你这个小同志工作有一套,抽烟档次也蛮高的嘛,连特供烟也能整上。”

陈浩苦着脸,说道:“省长,你这可是冤枉我,特供烟哪是那么容易得到。我现在也不过只有两包,这还是看见你来了,我才拿出来。”

他身边全是大烟筒,从周雅那弄来的特供烟全孝敬给自己的父亲和其他一些关系好的领导。好在顾书记现在抽烟不再用他孝敬,有时他还能从他那顺几包。否则,他估计连特供烟的味都闻不着。

说着,他将手里刚拆封的小熊猫和包里拿出包武夷山特产的大红袍一起递到龚省长手上,笑嘻嘻地说道:“这是我的身上全部的财产,一起上缴领导。www.65txt.com”

龚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个小同志,年纪轻轻的倒学会这套。不过,东西我可以收下,但活要是干不好,我照样会毫不客气地处置你。”

陈浩立刻收敛笑容,大声道:“请领导放心,在您们的领导和支持下,我一定在五年内打造一座全国一流的工业城。”

龚省长点点头,说道:“我也相信你有这个能力管好工业园区,对了,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陈浩知道他问的是去南方沿海城市学习的事,忙道:“后天。”

“去了那,要认真学习人家的成功经验,把真经取回来。”龚省长稍微停顿一下,又道:“注意安全。”

“是,省长,坚决贯彻执行你的指示精神。”

龚军笑笑,扬扬他手上的烟和茶,转身走上车,在陈浩的目送下离开工业园区。

“小陈,龚省长对你前期的工作非常满意,希望你再接再厉。”周市长在秘书的陪同下来到陈浩身边,亲切地拍拍他的后背,如同长者一样,话语里充满期待。企业洽谈会期间,周市长已不再喊他陈浩同志而改成小陈,两人间的关系也大有改善。

“这都是在您的带领下,才能圆满完成省委省政府交给的任务。”

年纪轻轻,竟然不居功,懂得谦受益,满招损的古训,这正是周市长最欣赏陈浩的地方。同样一句话在不同人嘴里说出来,效果大不相同。不顺眼的人说这样露骨的话,周书记会感觉这人太虚伪,可在陈浩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非常受用。

吴炳芳背着周市长朝陈浩竖起大拇指,受领导如此礼遇的县级干部,陈浩可是第一人。

陈浩一边为周市长打开车门,一边很隐蔽地向吴炳芳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吴炳芳笑着和他告别后,钻进车里。

周市长走了,其他参加贺礼的领导、宾客全走了,陈浩带着新工业园区的各科室负责人回到第一招待所,在食堂里开了个简短的会,布置下一步的工作任务。开发区还没有办公室,这里变成了他的临时办公场所。沈红已前去省城观摩豪雅大酒店,现在这里由小夕负责。

陈浩认为,想管理好开发区,管理人员必须走出去开拓视野,转变固有的观念。开发区能不能办的成功,他一人的力量微乎其微,只有建立高效、创新型团队,才能保证工业园区长期、稳定、可持续性的发展。

所以,这次开发区人员配备上,干部年轻化是他组建团队的宗旨,在座的干部年龄最大不超过三十五岁,是开发区的副主任,李栋,市经委的一位科长。最小的就是他,不到二十二岁,被人戏谑为娃娃队伍。

这次去南方城市学习,他将人员分成两批,第一批由他带队,组成十人的学习参观团队。下一批由周市长带队,也是十人的团队,副主任李栋也在其中。

陈浩开会,向来是长话短说,有事说事。三分钟解决问题的,他绝不拖到四分钟。今天的会也开得很短,十分钟之内全部解决问题。当他走出去的时候,李栋还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大小会议他参加不少,没有个把钟头根本下不来,甚至有些会能上午开完下午开,像陈浩这种开会的他还真少见。

坐在他身边的是财务科科长张旭辉,见大家还在发愣,笑着说道:“大家以后会慢慢习惯陈主任的工作方式,他只把握大方向和监管,喜欢发挥大家的主观能动性,大家都分头做自己手上的工作吧。”

李栋想想,他说的还真是那么回事。陈浩只说了各部门近期手头上的事,完成时间,至于怎么完成他压根也没说,看来,当这样领导的副手不会那么简单。

陈浩自然不会去理会李栋的感叹,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受制于人,当领导就得会用人,要是每位领导每天去管鸡毛蒜皮的事,他哪有时间去思考,更没时间陪胡岚来胡杨林。

作为一位聪慧的女人,有些事男人还没开口,胡岚就已经做到了前面。上次她跟陈浩来到这里,见到如此的美景已是内心喜欢,尤其是他讲的有关胡杨的故事,更让她知道男人的心思,他是想保护这片神奇的树木。

至于他说的建立旅游点她根本没考虑,像这样的世外桃源,工作之余能搬把椅子躺在树下,边上的小几上放着一壶醇醇的茶,眯着眼睛任凭微风拂面,那是何等的惬意。

所以,一开春,她便将这片荒山荒岭全部包下来,打算将这里建成他所向往的世外桃源。

见到他来到这里,胡岚的心情回到十岁,她拉着他的手,脚步轻快地向后面那座荒山走去。

“前几天,有位施工人员无意间在山后面发现几座水池,池子里的水不深,还冒着热气。周围有股刺鼻的味道。”她一边走走一边说道。

陈浩心里一动,难道是温泉?他以前来这里,只是在胡杨林里待一阵,后面这座山他倒是一次也未踏足。当他走到翻过山脊,来到山的背面时,才发现这座上的山腰处有座快坍塌的寺院,此刻,在它周围搭起不少帐篷,是施工人员休息的场所。寺院前有口浅井,里面已干枯。

胡岚见陈浩注意到这座寺院,便说道:“听附近村的老百姓讲,这座寺院以前是村里人求子拜神的地方,拜完神后喝口井水,据说还挺灵,香火旺盛。前些年这里还有个看院的僧人,破四旧的时候,寺院里的神祗被推倒,人们不再来这里拜,僧人也不知了去向。”

见陈浩点头,她继续说道:“这两天我已叫人找工匠,把这里恢复成原貌,那口井再往下打一些,相信下面肯定有水。”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胡岚说的那个地方。

好一个隐蔽的场所,这里地处山腹部,西北风又常年不断,难怪陈浩从山那头发现不了这里的水蒸汽。靠着山阴处有七个大小不等的池子,如同北斗七星般排列在他眼前周有些耐盐碱、耐寒、耐潮湿的矮小植物。

走进跟前,陈浩发现池底不断地冒出气泡,水蒸气里散发着硫磺的味道,用手试试水温,估计在三十度左右。至此,他已确定这几眼是温泉,还是低温泉,至于里面有什么有效成分,还得取些水样让人分析。

胡岚见男人一脸的笑意,知道他有惊奇的发现,但她的妙目猛然间瞥到男人在脱衣服,顿时花容失色,难道他想在这里用强?想到这,她心里有些惊慌。尽管她心里不排斥眼前的男人,但她对那种事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

“你,你想干什么?”她问的实在有些胆战心惊,两条腿由于紧张,连步子都迈不开。哪知道男人的话让她差点晕厥过去。

“你说我想干什么?”

天哪他竟然想在光天化日下做那种羞人的事,而且还是她的第一次,就在这荒郊野岭,她眼里留下屈辱的泪。尽管他为她付出了很多,足以让她用身体做回报,但她的心不甘,紧闭的眼睑剧烈地抖动。

“可惜少了些东西?”男人喃喃自语地说道。

当然缺东西,这里又没有温暖舒适的床,更不是令人遮羞的场所。她知道男人一向胆大,可她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胆大妄为,天当棉被地当床,他把她看成什么样的人?

正在她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他还是只当报恩,让他侵占自己身体,到时候离他远去的时候,突然听见男人发出比**声还大的声音,仿佛比捡到宝藏还开心。

“啊真舒服。”

羞人的声音和羞人的场景交织在一起,让胡岚羞愤地恨不得踢这家伙一脚。等了一阵,她发现四周没有任何声响,不由地暗自奇怪,眼睛偷偷地睁开一条缝,却发现男人光着上身,仰躺在水池里,惬意全摆在脸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捉狭地看着她,好似很奇怪她为什么会脸红。

在他捉狭的眼光中,她感觉浑身发烧,心如鹿跳,双手捂在脸上,小女人神态尽显无疑。他简直就是她命中的冤家,总让她羞涩难当。

她委实没想到男人脱衣服竟然是想泡澡,自己尽往歪处想,真是羞死人。见不是办那事,她暗吁了口气,可心里又隐隐有种失落感。

这就是女人,男人对她粗暴,她嫌男人没情调。可男人不侵犯她的时候,她又觉得男人没把她放在心上,或者埋怨自己在男人眼里没诱惑力。

危机一过,胡岚又恢复她灵动的心思,她掩住小嘴吃吃地笑着,总算是明白男人缺什么东西了。

今天上传的晚了,挺不好意思。。.。

第三百一十三章 他乡遇故人

没有谁能将换洗衣裤经常带在身上,陈浩也不能,他压根就没想到这有温泉,更能泡澡。***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小时候还能光腚戏水,成人了再在外面光腚洗澡,那不是他干的事情,只有暴露狂才能干出此等勾当。所以,胡岚猜对了,他缺件东西——换洗的内裤。

一想到男人贴身穿的那东西,胡岚不自禁眼睛在他的那部位扫过,却见那鼓鼓囊囊的甚是醒目,不由地满面通红。

却不料男人并没有放过戏弄她的机会,喃喃自语地说道:“又哭又笑,小鸡撒尿。”

“你……。”胡岚跺跺脚,真想将他一人抛在这,可又心中不忍离去,只能眼睛望着别处,耳朵却在倾听他发出的动静。

“这是温泉,有养颜美容祛病之功效,你要不也进来泡泡。”陈浩很“善意”地发出邀请,明知道她肯定不会答应,但他就是喜欢逗她,看她娇羞的模样。

他这回却是猜错了,胡岚没有脱衣服,却蹬掉鞋,脱去裹住秀足的袜子,将两只脚光洁细嫩的玉足放进温泉里。当温暖的水包裹住她的玉足,柔嫩的脚心处如同被一双柔若无骨的手轻轻摩挲时,她也禁不住叹道:“啊,好舒服。”

这句话好似未经过任何思考,脱口而出,却让两人发出会心的微笑,盖因刚才他也说了这句话。

“要是这池子里有鱼就好了。”陈浩用稍带些遗憾的口吻说道。

“鱼?”胡岚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好似很奇怪他的这个念头。在养鱼的池子里洗澡,她想都不敢想。

“有一种热带生长的小鱼,专门以人们身上的污垢为生,人只要躺在里面,它就会把你洗的比婴儿还要干净,更何况它在你身上啄食时带来的酥麻感觉,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

胡岚笑道:“你想让人搓背就明说,何必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话虽如此,她却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因为她知道他从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编些不着调的话。

陈浩并没有辩解,反倒是兴高采烈地来到她跟前,转过身说道:“那你给我搓搓背。”

只听身后传来一声“你等着”和离去的脚步声,不一阵,脚步声又返转回来。听见她强压抑住的笑声,他有些好奇地转过头看,映入他眼帘的竟是块比搓脚石大十倍的石头,大概是常年经受雨打风吹的缘故,表面竟非常光滑。

“靠,天字号搓脚石竟然都能被你找到,我看咱们还是换个地方搓吧。U”陈浩说完,将他的大脚丫伸到胡岚眼前。

胡岚笑笑,将他的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竟真的拿那块石头帮他搓脚。

外面的天气尽管不是很暖和,这里的气氛却是非常温馨,温馨的让两人差点忘记时间。

陈浩当然不会没裤衩换洗,那辆吉普车就像是他移动的家,里面换洗的东西全有,让他挂着空挡穿裤子,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这几眼温泉的确是他今天意外的收获,但他在离开时让胡岚在温泉处建一个大大的玻璃罩面全是透明的窗户,天气不好时可遮风雨,天气好时把窗户全打开,就能跟大自然亲密地接触。***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大西北,盛产的就是西北风和五个来月的冷冻期,尤其寒冬腊月,夸张点说撒泼尿都能结成冰柱。尽管温泉所在处窝风,水温也适宜,但人泡温泉的时候不能把脑袋也全部泡进去。有了玻璃罩,任何时间都能享受泡温泉带来的乐趣,岂不乐哉

鸿宇西餐厅的东北角,两个年轻人占据一张桌子。西餐厅,吃的是情调和浪漫,其他桌上大都是男女配对,猛然间出现两男人坐一桌,显得很另类。

这两人自然是带团前来光州学习的陈浩和在南方市上班的陈树彬,听到陈浩到来,陈树彬专门从南方市赶来相会。

现在是晚上十点的样子,可在鸿宇西餐厅进餐的人还是不少。陈浩暗自点头,不愧是国内最早开放的沿海城市,这时候的消费水准已强于内地太多,难怪有后世到光州才知道自己没钱的说法。

陈树彬学着陈浩摇着杯中的红酒,轻声说道:“听说黄洪辞去公职,也跑到这开了家公司,开了家信息咨询公司,据说生意相当红火。”

“哦?”陈浩扬了扬眉,南吴市的一哥竟然不在南吴市发展,反倒跑到这混得风生水起,看来他们的人脉也相当广。

要不是赵树彬提起这个人,他还真把黄洪忘在脑后,倒不是说黄洪的背景不深,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儿子,背靠岭南白家这棵大树,背景还不是一般的深。主要是黄洪这个人充其量也就是打手型的肌肉男,对这类人陈浩实在有些欠奉。

真应了那句话,人不禁念叨。

门外走进来四男三女,陈浩就认识其中的四个男人。打首那人横着走的男人就是黄洪,跟在他后面的三位男人一位是被他赶出苏南省的戴玉聪,另一位是他的学长张亚楠,还有一位竟然是久违的落难公子马世荣。

这世界说起来还真不大,陈浩未想到这三人竟然凑到了一起。黄洪等人开办的信息咨询公司,看来走的还是倒卖公文、批条的买卖。

熟人是熟人,但这种熟人不见也罢,陈浩这次是带团来学习的,并不想生事。赵树彬显然也注意到几人,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和他们打招呼。

他俩不想理人家,人家却自己找上门来。

黄洪没想到在这里吃宵夜竟然会碰上装大尾巴狼的陈浩,见他身边只有赵树彬,没有曹家大少和霍克强的影子,不由地大喜,狞笑地走过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家少爷,咱家可是每天想你想的睡不着,没想到咱家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

陈浩少爷,知道陈浩身世的黄洪这声陈家少爷讽刺味十足。

赵树彬站起身,说道:“黄洪,不要没完没了。”

“我没完没了?”黄洪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指着陈浩恶狠狠地说道:“当初在南吴市,在定鼎娱乐会所,他有曾想过得饶人处且饶人吗?踩手时的张狂劲现在跑哪去了?不错,我今天就要没完。”

四对二,形势很明朗,他最怕的曹飞虎没来,真是老天都在助他。

定鼎会所,陈浩踩他手的那一幕他永远都忘不了。为了报复陈浩,他、白启明和张亚楠在股市上输的差点连短裤都没得穿,定鼎会所都拿去顶了账,老爷子每天气的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将他打发到光州市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黄洪不是君子,逮着机会就会往死整。今天哪怕陈树彬说破天去,他也不放过陈浩。

帅气的张亚楠见到陈浩再无斯文的假象,抛去周雅不说,单是五亿元银行贷款都差点让他家族毁于一旦。有钱的日子还不觉得,但他和黄洪每天挣来的钱绝大部分都还银行的日子却让他饱尝煎熬。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俩见到陈浩,却恨不得将他清蒸了。

黄洪的大笑让正跟女孩说话的落难公子马世荣抬起头,哈哈,真巧,他竟然会出现在这,马世荣差点笑出声,根本没注意到其中的一位女孩眼里闪过不悦的神情。

戴世聪却是早已发现那人的存在,却假装故意跟姑娘们大声说话。心里暗自嘀咕:“他不会是专门跑来追我,连光州都不让我呆的吧。”

至于上前帮忙,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国安部的顾问,想来是铁血机构的高官,他在机场已被吓破了胆,又岂敢再去招惹那位小祖宗。

陈浩见宋玉梅匆匆地往这边走,不愿让她掺和这件事,摇着高脚杯轻声道:“黄洪,我既然能扁你一次,就能扁你第二次。今天我不想惹事,你马上在我面前消失。”

“消失?”黄洪好似听到最好笑的笑话,狞笑道:“你不想惹事,我想”

话音刚落,他已将邻桌的红酒瓶拿起。抡圆了准备给陈浩开瓢。

却不料陈浩手腕一振,酒杯里一股红色的液体在瞬间倒在黄洪的双眼间,他伸手擦酒业时,陈浩已站起,双手搂住他的头猛劲往下一拉,膝盖突然上提,伴随着鼻骨的碎裂声,黄洪被一膝盖之力顶的身子向后倒去,发出两声巨响。第一声是他身体到底,后脑勺撞到地板的声音,第二声是他在倒地时,飞出去的酒瓶发出的爆破声。

陈浩向赵树彬使了个眼色,见他迎向已走进的宋玉梅,微微点头。转身看向张亚楠,微笑地说道:“你也喜欢暴力?如果不喜欢,请把你的同伴抬出去,谢谢”

暴力中又见文雅,食客们差点被这一幕闪掉舌头。

快,一切发生的实在太快,张亚楠没想到自己的老大瓶子还没轮到人家头上,自己却捂着脸倒在地上,一时间竟不敢看陈浩的眼睛,架起黄洪就往外走。

这件事他们理亏在先,陈浩属于正当防卫,说到哪他们也不占理。陈树彬的家在南方市,离广州不过半小时的路程,而南吴市离这却有数百公里的距离。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眼前这个亏只能找白启明出面架梁子。

“切,胆小鬼,根本不是个男人。”一头卷发的女孩冲着同伴们离去的背影比了个中指,晃晃悠悠地来到陈浩跟前,甜甜地喊了声:“干哥哥。”

“你还知道我是你干哥,刚才你怎么不拦住他们?还有,你看看你打扮成什么样?跟个小太妹有什么区别。”陈浩没好气地训斥完她,一屁股又坐回座位上。

陈树彬和宋玉梅走近前,才发现这个一头卷发的女孩竟然是曹飞虎的曹玉琼。

“干哥哥,我都不生气,你还生的哪门子气?”曹玉琼笑嘻嘻地坐在陈浩对面,说道:“宋姐,帮我拿瓶XO,帐算在干哥的头上。”

这小丫头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喝洋酒,付钱的却是别人。陈浩两眼一瞪,怒道:“靠,我生气,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你说我生什么气?我问你,你来光州为什么不通知我,还跑来责怪我。”曹玉琼像是受了无限委屈,小嘴撅起,眼泪垂眩欲滴。

陈浩倒被她这句话问得哑口无言,倒像是自己理亏。他这才记起网络上的一句话,女人若讲理,老母猪会上树。

他并不是气曹玉琼不帮忙,而是他担心她跟着曹洪等人会变坏,尤其是她一身小太妹的装束,更是让他不喜。

见她小可怜样,陈浩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

哪料到曹玉琼突然又拍手笑道:“我记得在京城的时候有人答应我,不但会来光州看我,还要陪我一天,这人是谁呢?”

说着,她的手指不停地在陈浩眼前晃。

赵树彬见她的调皮样,心里暗叹:“曹家人全都是性格沉稳之辈,偏偏出了这么一位古灵精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丫头,还真是异数。”

陈浩没好气地回答道:“不用指了,那人是我。”

曹玉琼笑道:“你承认就好,这样吧,本姑娘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明天正好是星期六,你九点去学校找我。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上哪所学校哦。”

没等陈浩回答,她拍拍手说道:“天色已晚,本姑娘要回学校了,至于那瓶酒,……”说到这,她黑亮的眼睛骨碌一转,笑道:“算是我请你吧。”

拿陈浩的钱请陈浩喝酒,也只有这丫头能想出如此古怪的法子。望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陈浩苦笑地摇摇头,手向后摆摆,却见一条矫健的身影跟着她融入黑暗中。

宋玉梅拿来酒,却没见到曹玉琼,不由地问道:“小丫头呢?”

陈树彬回答道:“走了。”

宋玉梅见时常跟在她身后的四个汉子少了一个,于是款款坐下,有些担忧地问道:“那几个人会不会再找你闹事?”

“没事,几条疯狗而已,闹不出大事。”

见陈浩如此笃定,宋玉梅没再问,打开拿来的XO,给两人倒上。

西餐厅响起轻柔的圆舞曲,陈浩和赵树彬品尝着美酒,享受着放飞心灵的难得闲暇,这一刻对他而言就是幸福。

朋友,是一杯香醇的酒,越喝酒越浓。。.。

第三百一十四章 野炊(上)

陈浩原以为曹玉琼的花样不过尔尔,经过一晚上的反思或许能有所收敛。35zww.comU可当他来到光州大学的学校门口时,他突然有种拔腿开溜的念头,而且这种念头还非常强烈。

学校门口像是开了个杂耍团,一帮子人围着看一样。陈浩粗略地估计一下,得有三十人上下,这哪像是他陪曹玉琼玩,倒像是一大帮人要他陪。小丫头够狠,还真要把他当猴耍。

“哥,我在这。”

陈浩刚扭头打算开溜,却被眼尖的曹玉琼看见。为了不让他能走脱,她不露痕迹地将他的胳膊挽住,眼睛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微笑。好不容易才将他诓到学校来,岂能让他轻易地脱离她的五指山。

一声哥,巧妙地遮掩了她的真实目的,在大厅广众之下,妹妹挽哥哥的手臂理所应当,再亲热点的动作也不会找人猜忌。

披肩的长发,一袭白色连衣裙,脚上再配双浅绿色的旅游鞋,素面朝天的曹玉琼给人的整个感觉是清爽悦目又充满活力。

女人善变,陈浩原以为这句话是指女人的心思,却不料他是大错特错,原来女人的气质也可随着打扮变化,昨天的曹玉琼还是小太妹,今天却又变成淑女,曹家的乖乖女。

他真想掰开她的小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好好的女学生不当偏偏搞三搞四地不安分。

可惜他不能,事实上,他还得应付眼前这关,尽可能维护曹玉琼的体面。这是当哥哥的责任,谁让他把虎哥派去国外。

青天白日下,几十双眼睛盯住人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要是普通人,估计连步子都迈不开,可久经阵仗的陈浩却昂首挺胸地向着人群走去,好像在视察他的部队。嘴里却在小声威胁,道:“你今天最好别玩什么花样,小心惹恼了我,大家一拍两散。”

曹玉琼心里暗乐,全当他的话是阵春风,对着众人说道:“这是我哥,大家快叫大哥。”

看来她平日在同学中的威信挺高,上百学生齐声叫大哥的场面让陈浩哭笑不得,怎么整成黑社会似的。尤其里面还有些学生,看起来比他还老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浩却在“大哥”声中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陈浩的年纪和这些学生相差无几,但他那份沉稳却让他有种成熟的魅力。35zww.com两辈子的积淀其实这帮学生娃可比,即便是年龄比他大的学生也只能暗叹他长的面嫩。

他的外形并不是特别帅,阳光般笑容的脸上棱角分明,粗犷中又有种令人说不出的柔和,双眼清澈见底却让人感觉它能直透心底,嘴角微微上扬,一看就是喜欢决断,具有坚毅性格的人。

像这样的男人很有女人缘,陈浩微笑点头的时候,边上一位娇小的女生就大胆地问他:“大哥,你真是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院的毕业生?”

陈浩微笑地说道:“我在那上了一年学。”

他这句话让很多学生羡慕的同时又有种轻松的感觉,搞了半天他应该是那里的进修生,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研究生。出国留学是无数大学生的梦想,哥伦比亚大学更是他们向往的天堂。

曹玉琼却接口道:“一年时间,本科,经济学硕士课程全部完成,他的相片还上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名人榜。”

家里不让小丫头公开身世,大哥又不肯陪她炫耀,她能拿出手的只能是陈浩这个干哥,平时没少在同学面前炫耀。当然,两人的关系她笼统地概括为哥,让别人还真以为是她亲哥。

要不是她把她哥吹的天上少有,人间绝种的好男人,这帮天子骄子还不至于这么浅薄,争相跑来一睹他的真容。

却没料到这位被曹玉琼吹上天的哥也不过是乘着公交车来学校,又没有任何派头,身上穿的衣服连牌子都没有,一看就是普通人。平日和曹玉琼关系不错的同学听见她还在为她哥吹牛,脸都有些发烧。

要不是碍于他是曹玉琼的哥,平时追曹玉琼的男生早就拿语言挤兑他,更不会喊他大哥。

他们哪知道陈浩身上的穿戴全都是女人给他买的国外顶级品牌,有些甚至是顶尖的私人手工作坊特制品。为了不招摇,所有的牌子全部被女人们擦除。

光州大学,全国的重点大学之一,又处在全国最早开放的城市中,这所大学与苏南大学比起来校风更开放,学生之间更加注重彼此的家世,或者说他们比内地学生更现实些,相互之间的交往也得门当户对。

曹玉琼尽管不透露自己的家世,但她身上的穿戴无不是曹飞虎从国外买回的名牌,在同学当中也算是富裕一族。人以类聚,她所在圈子里的学生也是非富即贵。

曹玉琼一见众人的脸色,就知道他们不相信她的话,不由地气的在陈浩脚面上跺了一脚,埋怨他关键时刻不给她长脸。

陈浩笑笑,并没有理会曹玉琼的小女孩心情。

曹玉琼恨得直咬牙,这家伙真是油盐不进。当下小女孩脾气发作,不再理会陈浩,跑去跟同学说话。

一位高大帅气的男生走到陈浩跟前,笑着说道:“大哥,我们今天要去郊游,等会你坐我的车吧。”

看着周围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地登上牌号各异的车,陈浩不禁讶然。昨晚曹玉琼再三强调让他开辆车来,他还以为她想显摆,并没有理会她的话,难怪她会生气。

“不用,我和他坐姗姗的车。”只见曹玉琼拉着一位么身材高挑的女生气鼓鼓地走过来,连声哥都欠奉。

“好,听妹妹的,就坐姗姗的车。”陈浩说话的语气未见任何异样,好像坐别人的车理所当然,毫无惭愧的感觉,让曹玉琼更是气的不轻,大早上起床的好心情全被他破坏无余。

昨晚见他和陈树彬在一起,她就在打陈树彬开来的那辆车的主意。

1979年,国家首次宣布允许私人拥有汽车。这是国内家轿的创始年,但是对于当时还把黑白电视机和洗衣机作为终极消费目标的人民来说,拥有汽车却只是遥不可及的天方夜谭。政府用车数量倒是在逐年增加,尤其是富裕起来的南方沿海城市。

公车私用也不是新鲜的话题,但在当时却是顶级身份的象征。

她知道,只要陈浩张嘴,陈树彬断无不借之理。可他倒好,施施然坐着公交车前来,害得她还得跟好姐妹张嘴,更要捎上他,丢死人了。

帅气男见陈浩也同意坐姗姗的车,玩味地看了他一眼,潇洒地转身走向他乘坐的车。

陈浩笑笑,他很清楚帅气男的目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也没什么错。错就错在小伙子把他当成曹玉琼的亲哥,表错了情。他清楚,即便他跟着小伙子上了车,曹玉琼不但不会和他在一起,还会恨他入骨。

南方的春天比北方来的早,怀仁县那边树木才转青,这里却已是满眼绿色,春意盎然。沿途中,坐在后排的曹玉琼一直没给陈浩好脸色看,陈浩也乐得清闲,将座椅稍稍向后调点,仰躺在座椅上看外面的风景。

他这次带队来光州,日程已安排妥当。观摩团的副组长张旭辉组织组员一起游览光州市,他最不愿逛大街,正好陪陪曹玉琼,乐得清闲。

两小姑娘在后面叽叽喳喳,好像在讨论野炊的事,听到两人不时传出兴奋的笑声,他不由地想到了小草,想到了他和她们姐妹俩在胡杨林里野炊的趣事,嘴角擒着微笑。

一路的行程并不算远,半个小时的车程便到达目的地——大夫山。此时的大夫山并没有成为后世的公园,周围群上环绕间郁郁葱葱,还有大小山塘使山青水秀的大夫山增添色彩。湖光山色,参天树木,绿草如茵,繁花似锦,鸟语花香,多种棕榈科植物营造了热带风情景象,让常年生活在大西北的陈浩领略到南方山水的秀美。

陈浩注意到这五十来人分成了几个四个小团队,各自寻了片地方开始搭建帐篷。曹玉琼这个小团队包括陈浩共十一人,五男六女,选了块地势稍高的地方将东西放下,大家开始动手收拾营地。

陈浩在几年前徒步旅行的时候已学会搭建帐篷,他正从背包里拿出帐篷时,却听见身边的曹玉琼哼了一声,扭头一看,原来是帅气男等人正在离他们不远处选了块地势,没有忙着动手,几人倒是站在一旁对他们这边指指点点,好似在讨论什么。

他们带的帐篷有些类似于防洪帐篷,需要几人协作。陈浩和三位男生刚将帐篷扯起,一个人影突然从后面冲了上来,将其中的一位男生撞到,连带着刚扯起的帐篷也他压塌。

帅气男从后面走来,骂道:“小煜,让你过来帮忙,你小子却在这添乱,滚一边去。”说着,他赶到曹玉琼身边,顺手拉起帐篷的一角。“玉琼,我来帮你们。”

曹玉琼劈手夺过他手上的帐篷,冷冷地说道:“玉琼不是你叫的,这里不欢迎你,请你放尊重些。”

也活该他倒霉,曹大小姐正生陈浩的闷气,他却派人捣乱,好借故上前帮忙,却不知他的小心眼全被曹玉琼洞晓,正好借故将今早的气撒在帅气男身上,说话间毫不客气。

帅气男脸色大变,咬着牙正进退两难间,突然听见树林边想起汽车的喇叭声,不由地脸上一喜,甩下句“张哥他们到了”后匆匆离去。。.。

第三百一十五章 野炊(下)

等陈浩几人将帐篷搭好,见到从树林边转出几个人。***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一见到打首的两人,陈浩的眉头一儊,旋即迅速舒展开,心里暗叹,这世界看起来很大,其实却非常小,要不然怎么总会碰见这两人。

“曹玉琼,将你哥借用一下,我们那的几个男生笨手笨脚,连个帐篷都搭不好。”一位长着极其妖治的女生扭着胯来到陈浩身边,说是借,她丰腴的胳膊已挎上陈浩的手臂,竟然是强抢。

曹玉琼没好气地说道:“胡玉兰,腿长在他身上,你只管去问他。”

胡玉兰嘻嘻一笑,将丰满的胸部紧贴着陈浩的手臂,娇声道:“大哥人最好,肯定不会拒绝,咱们走吧。”

曹玉琼没想到陈浩竟然根本没躲避胡玉兰的亲昵,好似很享受似的跟她一起离去。***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不由地跺脚骂道:“一对不知羞耻的奸夫yin妇。”

在一边收拾杂物的姗姗没想到她竟然这样骂自己的哥哥,诧异地看着她,好似在研究外星人。

两人是舍友,又是好朋友,她已不止一次听曹玉琼提起她哥。在她嘴里,他哥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大概除了不会生孩子,所有的优点全集中在他身上,昨天夜里,还兴奋地跟她夸了半夜。没想到世上绝种的好男人竟然又变成了奸夫,岂不令人怪哉。

胡玉兰在学校的风评不好,为人轻浮不说,还极端势利,用得着你的时候能把你捧上天,用不着的时候弃之如履。她在学校三年处过十几个对象,最长的一个也不过相处四个月就各奔东西,可她身上的穿戴却是一年比一年好。

姗姗对这样的女人本身采取敬而远之的做法,本就不是同路人,又何必有相会的交集。

曹玉琼的哥坐公交车来也好,走路来也罢,她都不会对他产生任何歧视,世家子弟不能用常理来衡量。

别人不知道曹玉琼的家世,作为曹玉琼最好最谈得来的朋友,她能从曹玉琼的言谈举止中感觉到一股刻在骨子里的傲气。

这股傲气与生俱来,并不需要刻意表现。小家碧玉出生的人没有这份骨子里的骄傲,也培养不出来。

曹玉琼尽管有时候显得很另类,甚至有些出格,在她眼里不过是玩世不恭,或者是寻求别样的刺激。像她们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叛逆心很强,或许是在家扮乖乖女时间太长,在外面却又走上另一个极端。

他,难道也在走另一种极端吗?姗姗摇摇头,好像要把陈浩和胡玉兰亲热的情景赶出头脑。

帐篷越大,越需要技术。当陈浩和胡玉兰走到她们组的时候,一群毛头小伙正对着帐篷犯愁,他们搭了几次,总是半途坍塌。此刻,帐篷的搭建比他们在学校学的高数都难的多。

先前问陈浩话的娇小女生见他

1/5。.。

第三百一十六章 小女生的大秘密

马世荣抢着说道:“洪哥昨晚就是被……。www.65txt.com”

张亚楠猛然间大喊一声,“小马,你还嫌不够丢人?”

马世荣猛然间想起周围还有不少学生,黄洪被打的丢人事万万不能当众说出来,他垂下头,指甲都掐进肉里。同样是市委书记的儿子,黄洪在张亚楠的眼里是天,他却不如泡狗屎。

李三站起来,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张亚楠等人厉声说道:“原来如此,你们可是不服气,想报复陈少?来,今天你们的梁子我架了,姓张的,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始出来,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的能耐。”

李三本是京城的纨绔,此刻狂态一露,尽显霸气。

陈浩是李家四少的朋友,他要是让人在他面前欺负了陈浩少那的面子可不好看。

张亚楠诺诺了半天,跺跺脚走人。黄俊刚想离开,却被陈浩喝住。

“曹家的女孩,不是你能追求的,这个念头你现在不能有,以后也万万不可生,好自为之吧。”

他的话尽管平淡,但语气却不容人拒绝,眼角的笑意都蕴含着认真。在这一刻,他不再是邻家和蔼的大哥哥,而像是大人在训斥做错事的小孩。

黄俊刚想还嘴,李三说道:“他的话你要时刻记在心里面,到时候出了事,连你老子都保不了你。”

陈浩的话不可信,但来自京城李朝辉的话令没走远的张亚楠浑身一震。黄冠辉在南吴市可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端得是威风。可放在京城去,估计连朵浪花都折腾不起来。像他们这种厅局级干部,在京城没有上千,却也能上百。

他心思急转,能让黄家保不住黄俊的世家很多,但要是再考虑到背后的白家,有这种能力的世家已是屈指可数。

曹玉琼,曹……,他脑海里猛然间浮现带着憨笑的大胖子,联想到李三喊得虎哥,他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那个像杀神般存在的男人在南吴市带给他巨大的心悸,让他时常在噩梦中惊醒。原来她竟是他的妹妹,曹家的公主,他们眼中无足轻重的小毛丫头。

曹家。白家都无法抗衡的存在,依附在白家下面的黄家又有何资格去捋人家的虎须?

黄俊不懂得其中的玄妙,张亚楠却在片刻之间做出最合理的推断。见黄俊还不服气地站在那,他只能硬着头皮回去拉走黄俊。毛头小伙不知道轻重,市委书记黄冠辉自会管教。可他要是独自走掉,黄冠辉不敢寻曹家的晦气,但要寻他张家的晦气还是绰绰有余。

世上的事本就如此奇妙,黄俊原本想让张亚楠来给他撑门面,却不料遇上陈浩,李三强行插手,又推断出曹玉琼是曹家子弟,只能灰头土脸赶回市里。不但被哥哥骂,连远在南吴市的父亲也打过电话警告他离曹玉琼远些,越远越好。否则,打断他的狗腿。好好的春游竟然搞的鸡犬不宁,他做梦也想不到。

陈浩见李三兀自瞪着几人离去的方向,心里暗叹,人生如戏,但演过了就有些索味。35zww.com

“走,李三,陪我去那走走。”陈浩站起身,向不远处的大夫山走去。

李三收回目光,呵呵一笑。“陈少但有吩咐,李三无不遵从。”

陈浩微微一笑,并没有搭腔。他要不是四少的朋友,虎哥的兄弟,李朝辉能对他如此恭敬——才怪。但李朝辉如此做作,却又让人觉得虚伪。

戏的开始部分并没按曹玉琼设计的轨道走,可现在一切都纳入这个小妮子的思路,甚至比她设计的还要好,陈浩不用看,也知道小妮子要是有根尾巴,一定会翘上天。

现在,他已配合小妮子演完戏,剩下的时间留给小妮子,岂不是更让她满意。落井下石的事陈浩不屑做,锦上添花的事他做起来却是得心应手。

果然,一群人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兀自在消化诡异的一幕。令张亚楠铩羽而归,让在张亚楠面前都是大爷般存在的李三都毕恭毕敬的人,又岂能用简单两字形容。

胡玉兰最先醒过味来,喃喃地说道:“他到底是谁?”

曹玉琼姓曹,李三称他为陈少,自然姓陈。兄妹不同姓的情况存在,但毕竟少见,两人相貌又全然不同,难怪她有此问。

曹琼琼坐在高脚凳上,两只脚荡呀荡,活像只划水的小鸭子。她的脸上充满得意的笑容,心里无比舒坦。见钓足了别人的胃口,轻笑道:“先前我说的话你们可是信了?”

众人忙点头,别的事暂且不说,至少他哥的来头大的吓人。

“他,的确是,我,哥,只不过要在前面加的一个”干”字。U”曹玉琼一字一顿的说道,满脸都是笑,眉梢上都藏着笑意。她这才发现,揭晓谜底竟是如此快乐。

难怪她用奸夫来形容他,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远处看书的姗姗有所顿悟,又好像想起一件事,突然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耳东陈,单字浩,陈浩。”曹玉琼嘴里很轻巧地吐出一个名字,却让姗姗感觉呼吸紧张,急促地问道:“华南省的?七七年的高考状元?”

曹玉琼忙不迭地点头,忍不住想上去亲姗姗两口,这秘密她装在心里整整两年多时间,像她这样的女孩心里要藏住一件事那么久,其间忍的辛苦可想而知。没想到她刚提个头,姗姗便接下来,心中的这份自豪非笔墨难以形容。

别人以为她说的哥跟她一个姓,根本没往那上面去想。

旁边有个男同学小声地问道:“陈浩,很有名吗?”

他的话立刻招到周围人鄙视的眼神,恢复高考后以十五岁的弱冠年龄成为第一届高考状元,不去京华大学而选择去苏南大学的怪胎,全国第一届大学生演讲赛的冠军得主,改革开放以来第一位以学生身份出国留学哥伦比亚大学,一年时间修完学硕全部课程,曾得到现任领导人召见的牛人,那几年,关于他的零星报道可以汇集成一大版文案,这位仁兄竟然还傻乎乎地问有名吗?何止有名,现在他还是历届大学生无法超越的巅峰,更是学生中的偶像。

没想到这样的牛人竟然现身在他们中间,而且还是如此谦虚地说他只在哥伦比亚大学读过一年,娇小的姑娘满眼全是小星星。他,刚才还用她的杯子喝了一杯水,想到这,她差点自豪地笑出来。

姗姗却比这些学生知道更多他的事,这几年,国内有名的期刊定期刊登他的文章,尽管有争议,但无法遮掩他在经济界内散发出来的光芒。

“我们今晚能请他吃顿饭吗?”一位戴眼镜的男生弱弱地问道。八十年代,娱乐活动本不多见,像陈浩这样的怪胎在学生当中的影响力比后世大腕歌星不遑多让。能跟偶像吃顿饭,这也是很多学生的奢望。

曹玉琼小手一挥,很有气势地说道:“吃顿饭还不容易,今晚由我哥请。可我有个要求。”说到这,她的眼珠子一转,脸上露出小狐狸般狡猾的笑容。

“你说,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说话的男生拍着胸脯,一副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的英雄气概。

“但这件事,单凭你们几个男生还真有些不行,要不……算了。”曹玉琼吞吞吐吐地说道,心里却是笑的不亦乐乎。暗忖道:“我让你装,今晚非让你原型毕露。”

男人最怕女人说他们不行,那比扇他们耳光还让他们难受,男生也是男人,听到曹玉琼的话他们心里的痒痒肉都快被勾出来,齐声说道:“快说。”

曹玉琼得意地笑了,她招招小手,低下头。三十几颗脑袋很快聚集到一起,听她密语。

姗姗听完,差点笑喷。**的堡垒往往从内部攻破,而曹玉琼就是那个叛徒,她为了做大姐头,竟然想出如此损招,竟然想让她干哥出丑。

和李三坐在山头的陈浩完全没想到小太妹又要拿他开涮,此刻的他正在和四少通话。

野炊,吃的是野味,更是吃的一种心情。一大群人围坐在一起,在锅里舀着鲜蘑菇,吃着带来的事物,看着眼前笑成一片的年轻人,陈浩也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心情颇好的他没注意到姗姗摇头的暗示,很爽快地答应曹玉琼让他请客的要求。对他而言,曹玉琼就像是个长不大的,一年难得见一次,不宠着她宠谁。

吃完饭后,陈浩坐上陈树彬开来的车,和李三一起去见四少。

曹玉琼尽管有些不乐意,但一想到晚上的安排,她低下头吃吃地笑。姗姗瞪了她一眼,走到一边继续看她的书,至于心思是不是在书上,只有她自己知道。

华灯初上,路边的树叶在微风的轻拂下微微地低声呤唱,南方的夜幕,也是如此温柔,好似迟迟不愿将光亮遮掩,慢慢地拉起黑穹。

坐落在光州市长江路的豪雅大酒店灯火辉煌,大厅里几乎爆棚。细心人如果注意会发现这里坐的人大部分是年轻人,男女都有。他们好像跟豪雅大酒店耗上了,专门在吃饭的高峰期坐在饭桌上。别的桌上的客人是吃饭,占据十张酒桌的他们竟然只是喝茶。

酒店经理不停地在大厅里走来走去,神色间颇有些气愤。像这种现象他们刚来光州市开业时遇见过几次,都是些地痞无赖想收保护费,欺负他们初来咋到整的事。后来老板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将这些人关进局子里带了些天,这些混混才消停,再不敢到这闹事。

可他没想到今天又出现这种情况,而且还是学生。豪雅大酒店生意好,每天前来吃饭应酬的人相当多。尤其是星期六,更是来客如潮。在这节骨眼上,这帮学生聚集在这里,将很多来吃饭的客人挡在了外面,让经理恨得牙痒痒。

“小姐,你们等的人什么时候到?”他实在忍不住,走向穿白连衣裙的姑娘问道。别的桌子都换了两批客人,他们这连菜都没有点,有些欺人太甚。

小姐,在八十年代还是对未婚姑娘的美称,不像后来演变成ji女的专用名词。

岂料,他上火,连衣裙姑娘更是火大,回了句“我怎么知道?”后气哼哼地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倒是她身边长相文雅的姑娘过意不去,轻声说道:“刚才给他打电话,他说他在路上。”

还在路上?经理一听这话,差点昏厥。半个多钟头,爬也爬过来了,难道那人是乌龟?

和经理说话的两位姑娘分别是曹玉琼和姗姗,经理现在是头大如斗,正在火头上的曹玉琼却是一个头有几个斗大。她摆下如此大的阵势,如果他不来,她将今后如何面对同学。

男人等女人天经地义,因为女人有迟到的特权。可一群男男女女等一个大男人算是怎么回事?不会是掉进茅坑淹死了吧,曹玉琼恶毒地想着。

胡玉兰扭着水蛇腰来到大厅,兰花指一翘,娇声说道:“曹玉琼,你干哥到底来不来?”

曹玉琼看都懒得看,没好气地回道:“我又没让你等,你要是等的不耐烦可以先回去。”

胡玉兰一见她一副吃呛药的神情,再不敢多问,哼了一声,扭着腰肢风情万种地从经理眼前走过,留下的香风简直能熏倒人。

经理看着她摇曳的腰肢,滚圆的臀部,心想这女人骚的够劲,在床上绝对是天生的尤物。像这种**在光州不多,但也不算少。开放城市,不光建立对外窗口,古老的**行业也开始复苏。

“玉琼,别着急,他说来一定会来,或许在路上被什么事绊住了。”姗姗挽住曹玉琼的胳膊,轻柔地说道。

曹玉琼恨恨地说道:“这个混蛋,约好了在这吃饭,却让我们等了半天,到现在还没见影子。等会他来了,我非要……。”

两人背对大门,没注意到四个年轻人正向他们走来。其中一位年轻人接口道:“你非要大吃特吃,一醉方休是吧。”。.。

第三百一十七章 幸福的感觉

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曹玉琼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蹦老高。***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她恨恨地冲了过去,根本没管其他人,在那个说话的年轻人脚面上狠狠地踩了几脚,边踩边大声嚷道:“陈浩,讨厌,你怎么不死去,到现在才来,这里的经理差点把我们当成要饭的。”

“哦。”陈浩看看站在一边偷眼看他的经理,对着曹玉琼轻叹道:“你这个凶样,以后怎么找得到婆家。好了,别闹了,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他指着身边穿身将校呢大衣的青年男子说道:“这是李援朝,以后你叫他四哥就可以了。”

李援朝伸出手,笑道:“你不用介绍我也知道,她就是曹玉琼,虎少的小妹。还真是将门虎女,性格够直爽。小妹,你要怨就怨我,是我拉着他去拜访了几位长辈,来迟了,对不起。”

李援朝一道歉,曹玉琼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伸出小手轻握下他的手,说道:“我是跟他闹着玩的哥别介意。”

眼睛却狠狠地瞪了他几下,这个该死的家伙,本姑娘能不能嫁出去,关他鸟事

李援朝笑笑,又转身对站起身的姗姗说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欧阳叔叔的令嫒。”

“你好。”姗姗伸出手,礼貌地跟他握了一下,安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解释。

李援朝笑着说道:“刚才我们去拜访欧阳叔叔,家里的全家福上有你的照片。”

曹玉琼在她耳边低语几句,欧阳姗姗看了李援朝一眼,平静地说道:“谢谢”

为人子女,别人去拜访自己父母,理应道谢。

陈浩暗暗点头,不愧是世家子弟,荣辱不惊,温文尔雅。别人要是知道李援朝的身份,多少会有激动的神色,她却毫不动声色,端得是不同寻常。

陈树彬从后面转过来和两女见过礼,他和欧阳珊珊倒也是旧相识,两人相互客气了几句。

经理千盼万盼总算是等来了正主个年轻人气度不凡,跟这帮学生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他们怎么会搅和在一起?见到这四个人,他立刻收起轻视之心,上前问道:“几位是等等还是跟他们一起坐?”

豪雅大酒店包厢和大厅已是爆棚,想找个位置都难。像这几位身份不凡的客人,他问话甚是有技巧,主随客便。

李三皱起眉头,上前一步问道:“没有包厢?”

像四少这样的人,怎么能坐在大厅里吃饭,没得掉了身份。U

经理摇摇头,说道:“对不起,包厢已满,那些人还在等包厢。”

李援朝笑着说道:“没关系,客随主便,反正我们是来蹭饭的。”

陈树彬心道:“李家四少是个人物,帮了老八的忙却不居功,看来他是真想和老八交朋友。”

“让四哥坐外

面,小弟于心何忍。***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陈浩笑着掏出金卡,递给经理,笃定地说道:“我要间包厢。”

胡玉兰见到陈浩到来,立刻招呼服务员在她身边加把椅子,又拿了套餐具,这才施施然向陈浩这边走来。

胡玉兰早熟,性方面更是早熟的厉害。身体是她最大的资本。她能在光州大学混的有滋有味,全凭她的好身材。用身体换取自己所需,对她而言是最经济划算的无本生意。自己得到享受,又取悦了男人,何乐而不为。

听到几人和餐厅经理的对话,心想大人物就是大人物,人家没包厢他还硬是让人家腾出一间。此刻,她如犯花痴般望着陈浩,心想今晚无论如何也得拿下他,他指缝里流出点东西就够她潇洒半辈子。

欧阳姗姗没想到她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脸色不由地有些黯淡,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其实,她在为偶像的形象在心中轰然坍塌的时候,更是心惊。两人相识不过半天时间,寥寥数语的交谈,自己竟然如此不能容忍他身上的瑕疵,这实在太不可思议。

她摇摇头,仿佛要把脑海里杂七杂八的思想甩去,暗自提醒自己:“欧阳珊珊,你今天是怎么了?他是什么人,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她越是提醒自己,越觉得心乱,更觉得缺失什么重要的东西。“也许我太追求完美,把他想的太高尚了吧。”她无奈地自嘲。

老天,还真的是金卡。经理没想到这张传象征豪雅集团最尊贵客人的信物此刻竟出现在自己眼前,稍微有些愣神。却不料胡玉兰从他身边走过,劈手将金卡拿走,对着他骂了句:“狗眼看人低。”又捋捋头发,风情万种地转向陈浩,说道:“陈少,这饭店人员素质太低,不如,我们换家饭店。”

李援朝眉宇间几不可见地掠过丝不屑,聪慧的女人做事给人有种高山流水,心旷神怡的感觉,她,显然不在此列。但他没有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陈浩。

陈浩笑道:“不知你打算去哪家?是否想替我出饭钱?”

豪雅大酒店,国内一流的酒店,消费要比外面高不少。胡玉兰既然把陈浩当成垫脚石,自然不想让他把钱花在不相干人的身上。可他的话却恰恰打在她的软肋上,上床可以,让她掏钱请客,还不如干脆拿刀杀了她。

曹玉琼忍不住笑出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这个干哥实在太损,但委实令她太解气。在笑声中,她将金卡从胡玉兰手里抽出来,交到陈浩手上,说道:“拿好你的宝贝,别再让不相干的人拿走。现在应该有包厢了吧。”

经理立刻恭敬地回答:“有,一号包厢随时为陈少开放。”

豪雅大酒店有个神奇的地方,那就是

一号包厢。外人传言只有副国级高官才能进入其内,却不知是周大小姐为突显陈浩在她心中的地位才造成种种神秘。无心之举,暗合经营之道,人们的猜测抬高了豪雅大酒店的身价,更让食客以在这消费为荣,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与中央大员同酒店进餐。

“四哥,六哥,李三,欧阳珊珊,你们先去,我随后到。”陈浩伸手延客,李援朝意味深长地笑笑,带着两人在经理的引领下步入人们眼中的神秘地。

陈浩却走向学生桌上,向他们告罪。让人家白等了半个多小时,他心里委实过意不去。

至于窘迫中的胡玉兰,大家心神领会地没有搭理,这种女人,在他们眼里根本上不得台面。

曹玉琼想从陈浩眼里看到吃惊的神色,但结果让她大失所望。他早已脱离国内对有钱人定义的范畴,区区的十桌酒席,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小丫头既然想充门面,陈浩又不是小气之人,投其所好地将档次提到最高。好酒、好菜尽管上,他不差那两个钱。

可他这么一大方,整的曹玉琼在他后面直跺脚。这个傻哥哥,还真是败家子,这顿饭没有千儿八百根本消费不下来,但她心里还是甜丝丝的。

陈浩的豪举得到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有些菜他们听都没听过。小馆子十个人吃顿饭不过二十来元,吃的还贼好,上百元的席面他们还真没吃过。

胡玉兰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弄成这样,这事搁在别人身上,早不好意思,拔腿走人,省的丢人现眼。可她却并没有走,反倒坐回自己的座位,不吃白不吃。

将学生们安顿好,陈浩带着曹玉琼回到一号包厢。却见到有位身材偏瘦的中年人正小声地和欧阳珊珊说话,下首位坐着位陌生的年轻人,赶过来的张旭辉在一边陪着。

见他进来,中年人只是抬头望望,还以为他走错了门。

李援朝站起来走到陈浩跟前,说道:“光州市经济技术开发区的霍华主任,怀仁县县长陈浩。”

“霍主任,你好,这次来要麻烦你们了。”陈浩微笑着伸出手。

私交场所,可不依官场的规矩行事,作为今天的主人,他伸手的动作不算越轨,别人也不觉得突兀。

原来他就是欧阳厅长说的背景极深的人,霍华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握住陈浩的手,猛劲地摇晃,热情地说道:“陈县长客气,您能来我们经济开发区考察,我们正求之不得,何来麻烦一说。”

标准的下属见上司的礼仪,他和陈浩同属于处级,但他是沿海开放城市管委会主任,陈浩则是小县城的副县长,两者的含金量不可同日而语。可有管经济工作的欧阳副市长亲自打招呼,分量自是不同,他岂敢怠慢。

说着

,他指着站起来的年轻人。

“这是我们开发办的办公室主任郝爱民,您叫他小郝就行了。我要是实在抽不开身,他会全程陪同陈县长考察。”

话虽如此,但他已打定主意这几天一定全程陪同。说这番话,不过是以退为进,让陈浩等人感他的情。

陈浩伸出手,很是客气地说道:“这几天就麻烦郝主任了。”

郝主任紧握住眼前这位年轻的一沓糊涂的县级干部的手,连声说着客气话,心里暗自感叹。“自己在单位上也算是最年轻的干部,但在他面前,自己就是个走不动路的老人。”

还真是个怪胎,连官都升的比别人快,欧阳珊珊如是想。

见陈浩如此隆重地推出张旭辉,霍华知道陈浩不过是挂名,真正办事的还是张旭辉。

事实上,官场上的很多事都是这样,领导带队,不过是找个借口游玩,真正考察的却是副手带队的一班人马。

席间,他指示郝爱民与张旭辉协商这几天的行程,要无条件地给予怀仁县观摩团最满意的安排。他则端着酒杯挨个敬酒,陈树彬,南方市市长的公子,欧阳珊珊,他顶头上司的千金,曹玉琼,身份不详,但能跟着陈少的姑娘他亦不敢怠慢。

酒过三巡,霍华见郝爱民与张旭辉之间的事谈完,便借口单位事忙,和所有人喝了个圆桌酒后,带着郝爱民离去。

正事谈完,剩下的是私人谈话时间,几人好不容易相聚在一起,肯定有私人话题要聊,他很相趣地离开,别人只会说他懂得做人。

陈浩见两人离去,便起身到外面看看。身为主人,外面那帮学生还是要招呼到的。

曹玉琼见他出去,压低声音说道:“四哥,你们想不想看热闹,想看的话跟我走。”

她这么一说,李援朝等人也好奇地跟着她出去,想看看她嘴里的热闹到底是什么。

有年轻人在场,气氛绝对热闹。当曹玉琼远远地站在一边看热闹的时候,被学生围在中间的陈浩突然转身瞪了她一眼。曹玉琼切了一声,扬起小脑袋很是自得,丝毫也没有被他拆穿西洋镜时不好意思的觉悟。

一百来人,而且全是学生,陈浩既然知道是曹玉琼的杰作,自然不会将他们全灌趴下。他让经理拿来只大碗,将两瓶高度数的茅台倒进碗中,说道:“各位,谁要是能像我这样能把两瓶酒一口气干完,你们敬多少我喝多少。”

说完,他扬起脖子,一口气将碗中酒喝完。

围在他身边的学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海量,悄悄地咂舌。北方人喝酒叫灌,南方人喝酒叫品,如同品茶般,全用的是小酒杯,倒些低度数的米酒之类的慢慢地斟饮,哪见过用大碗喝烈性酒的豪客。

无论曹玉琼如何打手

势,再没有人有勇气站在陈浩面前敬酒。开玩笑,他们那点小酒量,上去跟陈浩拼酒,那叫找死。这不是水,而是烈性酒,喝多了会酒精中毒,搞不好会死人的。

陈浩哈哈一笑,招呼大家吃好,将还在后面整怪的曹玉琼拉走。这小丫头,生恐天下不乱。不把她这个祸害精带在自己身边,指不定她等会还会弄出幺蛾子。

豪气大方又有钱,这样的男人哪个不喜欢,在同学们赞不绝口的时候,胡玉兰却想哭,她实在想不明白这样的男人为什么偏偏不属于她,甚至吝啬到不看她一眼。

曹玉琼很是不满意,嘟嘟囔囔地说她的那些同学简直就不是男人,要不是陈浩塞给她一张上面后面写着四个零的支票,她还不会转怒为喜。

耶一不小心成了万元户,又成了校园里的大姐大,她内心的喜悦可想而知,只可怜了跟在她身边的欧阳珊珊,被她的香诞弄了一脸。

有这样的干哥真是幸福,你说不是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寻常的闲谈

接下来的几天,来自怀仁县的考察学习团日子过得充实而富有滋味。www.65txt.com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霍华不但亲自带他们参观了开发区的每一个角落,而且每天都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简直把他们当成了最尊贵的客人,这种待遇考察学习团的成员以前根本没想到。办公室主任郝爱民还应张旭辉的要求,为他们提供了非常详尽的开发区管理的各项资料,包括这几年开发区走过的弯路和成功经验。

张旭辉却知道他们能得到人家的如此礼遇全是陈少的面子,要不是陈少,他们得陪多少好话和笑脸。求人办事和人家心甘情愿地为你办事,这中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

当然,霍华在这几天也是受益匪浅。光州经济技术开发区经过几年时间的摸索,总算有些成就。但在陈浩眼里,不过是初具雏形而已。此刻的开发区,就好像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杂乱无章,根本没有长远的规划,更没有合理的布局。有着超前了近三十年的眼光,他随便指点一下便让霍华等人受益不浅。至于他们是否会因此改变,陈浩管不着,也操不到这份心。

在光州的这几天,陈浩每晚都会到宋玉梅开的鸿宇西餐厅或是快餐厅去,不为别的,只想多陪陪大嫂,一位善良可亲的女人。

当然,他身后免不了会跟着曹玉琼这根小尾巴。这疯丫头,也许觉得他在这呆不了几天,这两天老实了不少。

有天,他在大街上碰见白启明,两人只是对望了一眼,他估计白启明是来看在医院的黄洪。他和白启明一个在西北,一个在南方,风马不相及,但两人都知道自己的所有举动全在对方的关注中。或许是上天安排,两个同为官场新秀的出类拔萃的年轻人注定今生不能成为推心置腹的朋友。政敌还谈不上,一个处级,一个副厅,两人离发出自己声音的时候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光州市考察完后,陈浩又带队去了趟深镇、朱海、绕道去了趟汶州——国内民营企业的发源地,最后一站是上津,多走、多看、多学是陈浩为这次考察定的基调。

上津作为国内的经济中心,有着其独特的经济内涵,出外学习,这地方不可能漏掉。当然,这里面还有他的私心,一半海水一半火焰的周家大小姐让他甚是想念。

相见是美好的事情,尤其是热恋中的男女,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近一个月未见面,不知道有多少个三秋。

当然,热恋中的男人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冲动。即便他两世为人,亦压制不了内心的魔兽。面对着热情泼辣却又风情万种的周雅,没有龌鹾的想法,还能算是男人们吗?

女人是种很奇怪的生物,她一方面特别欣赏男人

迷恋她的身体,甚至有时候你不毛手毛脚她还感觉你根本不重视她,一方面她又有柏拉图式的精神层面的奢求,希望能和心爱的男人追求那种高雅的、脱离**的精神恋爱,她生怕男人一旦得到她的身体,将不会重视她的存在。

所以,聪明的女人懂得越是得不到的东西,男人越珍贵的道理。***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可她又同时知道,男人没耐性,一旦确定实在得不到,他会掉头去找能得到的替代品。所以,聪明的女人会时时刻刻在钩子上放置些肉,让男人总是有新奇的感觉。

周雅正是这样聪慧的女子,她不拒绝陈浩的爱抚,甚至可以满足男人各种刁难的要求,可当陈浩想进一步与她发生**关系时,倒霉的只能是陈浩。

这次的上津之旅考察团的收获很大,具体到陈浩而言,他收获最大的是尝到周大小姐久未使出的九阴抓阴手。这种绝招一旦经周家魔女使出,向来如小李飞刀般百抓百中,例无虚发。至于陈浩受伤有多重,只有当事人知道,旁人无从知晓。

当然,在这种事情上陈浩也和在工作中一样,越挫越勇,他相信总有一天会征服周大小姐的全部。

近一个月的考察学习终于结束,考察团的成员这次算是大开眼界,外面的世界的确很精彩,可他们除了中间休息两天,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学习,消化,再学习,再消化的循环中,包括晚上大家还要聚在一起的讨论。可以这么说,这次的考察学习其实也是陈浩练兵、融合团队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但树立起威信,也磨练出一支高效精炼的团队。

等他带着团队回到城西工业园区的时候,园区里已搭建起临时的办公场所。许多项目正在紧张地动工中。陈浩抽了些时间去了趟怀庆市,专门向周市长汇报了这次的学习情况,同时也从市里带来政府承诺的一些基础配套费用。

别的倒不着急,关键是工业园区到市里要新建一条高速公路,同时园区周边的绿化带也得赶紧落实。

市财政局局长武广刚调入省财政厅,解决了副厅长待遇,兼一处的处长。前几天还给他打过电话,邀请他到省上去玩。新上来的财政局局长也有四十多的岁数,跟武广一脉相传,有些秃顶,让陈浩有些怀疑市财政局局长是不是有秃顶的优良传统。

当陈浩回到工业园区的办公室时,却发现叶坤正坐在办公室等他。叶坤的脸晒得更黑,一看就是经常在外面跑的缘故。

见到他进来,正在陈浩办公室整理文件的吴娟给他泡了杯浓茶后,掩上门出去。吴娟大学毕业,为人又机灵,陈浩回来后将她从华林乡调到开发区任办公室副主任,协助齐敏的工作。

她知道叶坤现已调入市局,要没有重要

事他不会从市局跑到这来。

叶坤将门拉开条缝下打量一番见没人关注,将门关死后他一屁股坐在陈浩对面的凳子上,轻声说道:“陈少,蜈蚣岭的吴勇死了。”

陈浩听到他的话一愣,旋即又恢复正常,掏出烟递给叶坤一支,自己点上烟扬靠在椅背上,等待叶坤做进一步的阐明。

吴勇,临西镇蜈蚣岭的会计。去年冬天陈浩代管农村工作时,纪检委和审计局组成的联合工作组去临西镇,发现临西镇的账目有问题。期间,吴勇的妻子曾找过艾解放,说她丈夫失踪。这件事发生不久后,他便身陷桃色事件和贪污风波中,此事也就不了了之。可叶坤今天专程过来跟他谈这事,其中肯定有文章。

叶坤点着烟,抽了一口,说道:“那里一位姓吴的猎户前天上山打猎时,在蜈蚣岭的山脚下发现他的尸首。他通知了我,我到现场看了一趟,那地方很偏,一般人根本不会去那里。尸首大部分被雪掩盖,没腐烂变形,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勒痕,我怀疑是有人将他勒死后抛尸大山中,被冰雪掩盖。”

陈浩估计是冰雪融化了,才将尸身显露出来。问道:“还有什么线索?”

“死者手中紧握着一颗纽扣,估计是从凶手身上拽下来的东西,被县公安局的同志拿走。指甲缝里有血迹,死前应该经过一番剧烈的挣扎。”

“现在谁在处理这件事?”

“县公安局的同志,我在现场拍了些照片。”

叶坤说的很轻松,但市局管治安工作的他插手这起凶杀案,肯定会受到县局的多方阻挠。

陈浩去香港这段时间,县公安局也被大换血。局长叶坤和局党委书记吴刚全被调入市局,丁克昌书记从外面调来李自学任局党委书记兼局长,将县公安局经营成自家的后花园。

他沉吟了片刻,说道:“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我相信不会太久。”

说完,两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一句话关键看如何理解,着重点在哪。“水落石出”和“不会太久”所表达的含义绝不相同,主动和被动不过一线之隔。

叶坤心神领会地站起身走了,至于他会不会再继续查下去,陈浩相信他会交出份满意的答案。

秘书党和平在外面和叶坤打了个招呼,进到房间。陈县长现在很少去县政府办公,他大部分时间两头跑,县里有些文件他的带给领导看。

陈浩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点点头,对着话筒里说道:“我相信同志们的工作能力,也相信你们能在最短时间给县委县政府一份满意的答卷。有什么进展马上通知我,……,好的,那先这样。”

党和平见陈浩放下电话,将手里拿的县政府文件放在他的桌上,边

给他茶杯里续水,边轻声说道:“县长,下河乡的王老师已回到学校教书,她也不愿再担当监督员的职务。蜈蚣岭大嫂家的男人年前回了趟家,过完年后又走了,大嫂说等工业园区的工厂建起来,她会让男人过来打工。”

说完,他偷偷地打量了下陈浩,见他没有任何气愤的神色,不禁暗自感叹领导的胸襟能行船。两相对照,他更是暗自鄙视县委书记和下面的那几个人,和陈县长比起来,他们实在是小肚鸡肠。

下河村的王老师来县里反映他们乡收取“三提五统”费用超标的问题,因为上访,她被乡领导从教师队伍中剔除。那次她误打误撞碰上陈县长,向他反映了情况。结果他跟着陈县长到下河村暗访,正碰上乡干部在王老师家强行谦牲畜顶账的事,乡党委书记和乡长被丁书记训斥了一番,王老师也回到学校工作,同时兼任县政府委派的监督员工作。当时,每个乡都设有一位监督员,专门监督乡政府工作。

陈县长离开后,监督员职位形同虚设,王老师再次被乡里小学解除工作。原因很简单,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那些人看到陈县长离开县里,自然会毫无顾忌地算前帐。

他们大概做梦也没想到陈县长会再次强势地回到县上,不但升为县级干部,更是主持工业园区的工作,所以又在前几天忙不迭地恢复王老师的工作。以己之心度人之心,党和平估计那些人这段时间睡觉都不安神。

他们自以为做得很巧妙,也可能会想陈县长早已将王老师等人的事抛之脑后,估计做梦也想不到他其实一直在关注他所经手的事,包括那位因超生被乡干部逼得连家都不敢回的大哥。

要是别人知道这些事,肯定立刻会把出雷霆般的手段。但他注意到陈县长这些天见到丁书记等人照样是客客气气,仿佛一切都未发生。

能忍常人之不能人,非常人也。

党和平感觉陈县长这次回来后,人变得越发沉稳。如果说陈县长在年前还是把出鞘的宝剑,光芒四射让人生畏的话,现在的他已成为把重剑,重剑无锋可慑人魂魄,让对方根本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棋下在哪。

这,才是可怕之处。

陈浩没注意到党和平的想法,淡淡地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党和平整理着陈浩桌上的东西,好似在闲聊。

“这段时间李副县长经常下乡,上个礼拜一连四天都去了临西镇。”

陈浩嗯了一声,点燃一根烟。

这已成为两人间的固有谈话方式,党和平会将他听到的东西以轻松的语气说出来,至于领导会不会收留入耳,那就不是他该操的闲心。

领导也是人,每天面对呆板程序化汇报的脸孔也会生厌。好秘

书,不但要帮领导打理工作上的小事,更应尽量给领导创造一种宽松的工作氛围。

“孙县长昨天召集县里的企业负责人开了个会,和他们谈了县里工业今年发展的规划,听口气是想在城南建立一个试验地。”

“哦?”陈浩听到这不由地直起身,神情显得有些端重。党和平的消息来自造纸厂厂长胡建国处,来源绝对可靠。

孙县长突然在这个时候召开这种会,又涉及到城南,用意到底何在?。.。

第三百一十九章小处长的能耐

党和平见陈浩脸上的神情,知道他正在琢磨这件事的关窍,当下不再言语,办公室陷入一片沉寂。www.65txt.com

陈浩避开县里直接操作新工业园区,损失最大的是丁克昌书记和孙承敏县长。他早已知道两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从这次不起眼的会议上他嗅到不同寻常的味道。

这件事有…引起他的兴趣,一是县里工业的分管领导是李和平,孙承敏县长在这个时候召开企业负责人的会,说明他和丁克昌书记之间的联系越发紧密,有可能达成某项约定。

其二,提出建城西工业园区时,丁书记抛出要建城南工业区,后来因他识人不明,找来的投资商是个骗子,这件事不了了之。现在孙承敏县长再次提及城南,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

其三,按照常理,落户在怀仁县和怀庆市的新工业园区将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工业集中地,并且得到省长和周市长高度支持。丁克昌和孙承敏哪怕是把吃奶的劲拿出来,也建不成这样规模的工业区。可孙承敏县长能在县企业负责人会上提出城南试验地,可见背后一定得到强有力的支持。试验地不过是幌子,陈浩估计他们会在后面做文章。新工业园区有县里几家企业参与,他们很有可能想釜底抽薪。

想到这,陈浩问道:“会议有什么结果?”

“孙县长在会上并没有说具体内容,不过会后他召见了几家企业的负责人座谈,名单在这。”说着,他将一张纸条放在陈浩眼前。

陈浩微微地扫了一眼,党和平继续说道:“您出去考察的这段时间,丁书记去了三趟远门。”

陈浩满意地点点头,党和平能知道这些,已是相当不容易,可见他平时也非常留意县委书记和县长的举止。陈浩却知道丁克昌这三趟全是去了省城,而且和省委书记会过两次面。

县委书记丁克昌此刻正在会见客人,客人正是他亲自调来当县公安局局党委书记兼任局长的李自学,他的老部下。

“书记,蜈蚣岭案件据我们的初步判断属于他杀,大致能判断死亡时间在去年十一月份。现场除了死者手中的纽扣和身上有多处擦伤外,没有打斗痕迹,我估计被害人在其他地方被勒死,然后被抛尸蜈蚣岭。第一杀人现场我们正在追查。”精瘦的李自学正襟危坐,丝毫不因他和丁克昌的关系而有所懈怠。

丁克昌用手指揉着太阳穴,轻声说道:“死者家属那你们发现什么线索没?”

“没有,家属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我翻看了一下局里的卷宗,里面牵扯到经济问题,我们正在进行排查。”

丁克昌嗯了一声,仰面靠在椅背上。

“我们赶到现场时,市局的叶坤也在那。”

见丁书记没有反应

,李自学继续说道:“李和平副县长和陈副县长亲自打电话询问此事,看样子对这件事很上心。”

“李和平?陈浩?”丁克昌喃喃低语地念叨,这两位的插手倒是颇出意料。www.65txt.com陈浩年前离开县里时,他分管县公安局的工作并没有撤销,要是他单单询问一下案情倒也不算越轨,可再加上叶坤出现在案发现场,这里面的内涵就多了去。

叶坤原本就是县公安局局长,又是陈浩的得力干将,被他弄到市局。此番陈浩卷土重来,很难担保他们不对李自学屁股下的座位感兴趣。

陈浩年前离去,县政府调整了分工,将陈浩负责的工作交给李和平分管,这只是个笼统的说法,并没有形成任何文件。李和平要是认为县公安局属于他的分管区域,也说得过去。

他清楚李自学来他这的目的,表面上是汇报案情,实则是跑到他这来发牢骚。看来自己得加快脚步将李自学扶上政法委书记的位置,免得夜长梦多,丁克昌如是想,嘴里却说道:“自学啊,你肩上的担子很重,责任也很重大,有同志们的监督是好事。但也不要背什么心理包袱,干工作要朝前看,打铁还要自身硬嘛。”

前面都是官话,最后两句才是重点。李自学听到这,眼睛一亮,站起来大声说道:“坚决按照领导的指示办事,尽快侦破此案。”

“嗯,这样的工作思路才对头。”丁克昌赞许地点着头,端起茶杯吹掉上面的茶叶沫子,轻轻啜了一口。

等李自学走了后,丁克昌透过窗户看望着远处正在施工的现场。排除敌对立场,在心里,他非常佩服陈浩的能干,更佩服他通天的手段,能吸引来数亿美元的外资。要是新工业园区能建成,带来的经济、政治效益可想而知。但这个年轻人偏偏把他排除在外,岂不是有些欺人太甚。

想到这,他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小伙子,你还是太年轻,根本不懂得政治绝不等同于经济,经济也绝不会独立存在于政治之外。U

丁书记嘴里的小伙子此刻正驱车前往省城,他刚送走周书记带队的工业园区第二批学习观摩团,接到省长办公室打来的电话,说省长有事找他。他自外地回来,一直没顾上去省里。龚省长要的学习心得他已带在身边,正好借这个机会交给省长。

等他赶到省城时,天已擦黑。

得知他要来,师兄郑柏杰和已调到省里财政厅的武广早已在豪雅大酒店摆了一桌。武广更是早早地站在大厅门口迎候,见到他的车停好,武广冲到车门口,亲自为他打开车门。

他能调到省财政厅,级别上到副厅级,全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笔。想当年,他第一次见陈浩时,却感到这个年轻人非常难对付。下面

人见到他这个财神爷都是毕恭毕敬,陈浩倒好,要钱都要得那么理直气壮。那时,他只觉得陈浩很狂妄,现在才知道那叫底气。他今年正好五十出头,还能再干几年,只要跟对人,他上升的空间还是会很大。而他选择的对象,正是眼前的年轻人。

跟陈浩打完招呼,他看见从副驾驶室上下来的小草,忙不迭地招呼这位小公主。陈浩圈里的人都知道,这个小丫头是他的命根子,讨好她比什么上手段都管用。

今晚是私宴,武广请客,陈浩知道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谈,索性带着小草一起来。一来他很久没见小家伙,带着她出来吃个饭也算是给小家伙点藉慰。二来,他将小草带来,让这顿饭更加私人化些,也可以让武广感觉他已不把武广当外人。

三人走进大厅,李春经理见到陈浩前来,更是尽心尽力地为他们服务。豪雅大酒店原本跟苏南省的高层不沾边,可中间有陈浩的牵线,苏南省豪雅大酒店现在可是每天贵客不断,成了许多有钱单位的指定接待点,上个月的销售额竟然在全国各地的豪雅大酒店中排名超过全国经济中心城市上津和改革开放的前沿城市光州,位居第一,简直是了不起的奇迹。

席间,三个男人随意边喝边吃,武广给小草买了不少小吃,可着劲让这小丫头造。

这种吃饭氛围没有固定的话题,想到哪说到哪。当武广闲聊起团省委书记张旭东的事时,陈浩不禁暗自留意。

财政厅位高权重,消息来源广。陈浩地处小县城,消息相对比较闭塞,和省城朋友聊天也是他消息的来源之一。

只听武广说道:“张旭辉书记年前没外放成,听说跟省委书记李向东有关,青峰市市长人选一职李书记好像另有钟意人选。”

陈浩拿眼睛望向郑柏杰师兄,见他轻微地点头,知道这个消息靠谱。青峰市是苏南省除省城和肃州市外的第三大城市,也算是苏南省的工业重镇。这样重要的位置,省委书记想安排自己人很正常。

陈浩轻声问道:“肃州市市长呢?”

他的话自然不是问武广,而是问身边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郑柏杰。

郑柏杰也轻声回答道:“讨论很激烈。”

讨论很激烈,意味着常委会的大佬谁也不愿意放弃日渐成长为苏南省最大经济重地的位置。肃州市是顾系的传统势力,顾系决不愿让市长的位置旁落他人之手,省长和省委书记也肯定想抢这块肥肉。相比较而言,肃州市市长的含金量比青峰市市长的要高得多。陈浩估计李向东书记留下这个位置,就是想用来交换肃州市市长的位置。

郑柏杰见他若有所思,问道:“你有想法?”

陈浩点点头,轻轻地吐出三个

字“张旭辉”。

郑柏杰咋听此言,不禁一愣,这是最不可能的人选。连青峰市市长都被卡住的人,又怎么能当上肃州市的市长?

“说说理由。”郑柏杰做事最为稳健,不由地轻声说道。

“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推上个知根知底的人。”

陈浩的话一出,郑柏杰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这是步妙棋。龚省长想争得这个位置,没有顾系的支持绝对办不到,可顾系又不愿意放手,要不然这个位置早就定下来了。两家合则利,分则损。如此争斗,只能便宜掌握主动权的李向东书记。

张旭辉所在的派系本身跟苏南省无任何瓜葛,要不然年强就能出任青峰市的市长。他跟陈浩的私交一直很好,两派系合力推他,省委书记李向东已否决他一次,第二次他决不能再出面否决。否则,会将张旭东所在的派系得罪死。

张旭辉上任肃州市市长,既能保持住肃州市的现有政策,又能卖给张旭辉所在派系一个人情,实在是太妙了。

当然,这件事中间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龚省长是个睿智的领导,其中的利害关系他一想就透,关键在顾系,不过有顾书记出面力挺张旭辉,这件事几可板上钉钉。

武广见两人在饭桌上便敲定厅级干部的任命,不由地目瞪口呆,处级干部决定厅级干部的命运,他委实没想到过,更没有见过。同时,他又感动的想哭。这么机密的事,陈浩并没有背着他,可见陈浩已把他当成自己人。

张旭辉接到陈浩的电话已是晚上十点半,听到他在豪雅大酒店,张旭辉匆匆出门来到这。他知道陈浩这么晚找他肯定有事,否则,也不会打搅他休息。

当他来到豪雅大酒店时,等在门口的陈浩将他带进自己住的豪华套间。小草因为明天还上学,他把她送到胡岚那。

“你就这么招摇,小心别人举报你**。”张旭辉笑着说道,朋友之间,适当的玩笑反倒可以促进双方的感情。

“你就好好损我吧,等你当了肃州市市长,我估计你比我还**。”

陈浩的话让张旭辉一愣,忙说道:“等等,你这话是挖苦我呢还是赞扬我?我怎么听不懂。”

陈浩笑笑,说道:“什么话,我这是在恭喜你。”

“你这家伙,没事干拿我消遣。我连青峰市市长都当不上,经济大市的市长位置更轮不到我身上。”

说实话,肃州市市长的位置对张旭辉目前来说是个可望而不可即的梦。他所在的派系力量大部分在东南方向,大西北只有他光杆一条,省里没大佬支持,他根本不敢去想,要不然他也不会运作比肃州市低一个档次的青峰市市长职务。

“正因为你当不上青峰市市长,才能坐上肃州市

市长的宝座。”

陈浩看起来矛盾的话却蕴含着深刻的哲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他说道这里,张旭辉再没有玩笑的心思,定定地望着陈浩,等待他的解释。他跟陈浩是朋友不假,小事上面帮些忙无所谓,但像这中涉及厅级干部调动的大事,陈浩同意,别的大佬未必同意。

陈浩掏出烟,递给张旭辉。

张旭辉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故意的,不是?”

陈浩嘻嘻一笑,自己把烟点上,悠闲地吐个烟圈,说道:“某些人真不懂的享受生活,烟不抽,酒也不能多喝,你说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今天去练车,回来的晚了。。.。

第三百二十章 好香的面条

张旭辉知道自己越急,他就越拖拉,当下调整好自己的心态。35zww.com

“照你这么说,天下的和尚、女人和道士全应该跳楼?”

陈浩斜睨了他一眼,大笑道:“你这是偷换概念,做不得数。”

他又抽了口烟,轻轻地吐出。“李书记不愿把肃州市拱手让给龚省长和宋小刚书记等人,而他们几人也不愿让李书记拿走这块肥肉,只有便宜你喽。”

寥寥的三两语,便点明了苏南省官场的现状,更点出了其中的关窍。

张旭辉听到他将肃州市市长的位置比喻成一块肥肉,不禁讶然失笑。也只有他这样胸中自有丘壑的人物才能说出这种话。

当下肃容道:“谢谢”

这是他人生一个重要转折点,派系内的大佬们没帮上忙,倒是陈浩伸出援手,谢谢尽管太俗,但无疑是他最庄严的心声。

“看把你虚的,知府的位置还没坐上,倒端起知府大人的架子来了。甭给我整虚的,改天好好请我吃一顿,才是正解。”

陈浩的话把张旭辉逗乐了,说道:“想讹饭还不简单,地摊上的靠土豆,管饱。”

说到这,两人放声大笑。

陈浩用手指点点他,收敛了笑容,说道:“你打算如何在肃州市开展工作?”

张旭辉知道陈浩不是矫情,而是朋友间的关心,也收敛了笑容,说道:“宋小刚书记是肃州市的老领导,在他的领导下,肃州市经济发展迅猛,尤其肃县,已成为肃州市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经过这几年的积累,肃州市已到了全面均衡发展的阶段。其它五个还处于全国平均水平下线的县,可成为肃州市下一步发展的重点。走传帮带的路子,将肃县的发展模式迅速推广,加大优秀干部的区域流动,使肃州市的经济整体迈上一个台阶。”

张旭辉能有这样的清醒认识,陈浩很欣慰。他接过张旭辉的话题,说道:“改革伊始,实行的是以点带面,现在是该考虑区域经济的整体发展。但与之配套的是要有一支高效、精炼的管理团队,要搭建能者上,平者让、庸者下的平台。你可以适当在这上面下些功夫,剔除那些人浮于事的人。”

张旭辉笑道:“搞了半天你是想让我作把刀,宋书记那你沟通过吗?”

机构精简,不是小事,要没有宋书记的点头,根本无法进行下去。别的地方不停地增加机构,扩充政府办公人员队伍,陈浩却要他反其道行之。这项工作一旦率先在肃州市实行,张旭辉肯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甚至弄不好连市长都当不成。不过,事情总得人做,他,愿意作那把背负骂名的屠刀。

陈浩点点头,道:“这也是宋书记的意思,你听说过温水煮青蛙吗?”

“愿闻其详。”

张旭辉端起水杯喝口水,陈浩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话题,肯定有他的用意。

精简机构是不是宋书记的意思,张旭辉也不可能去考证,但他知道陈浩一定跟宋小刚书记交流过,而且也得到宋书记的首肯。三五中文网否则,他也不会跟他说这件事。

陈浩清清嗓子,徐徐说道:“科学家做过一个实验,如果把青蛙放进沸水里,青蛙会从沸水里跳出来。可要是把青蛙放进凉水里,再慢慢把水加热,青蛙则没有任何反应,最后被煮熟。”

这里蕴含着深刻的人生哲理,是欲速则不达和习惯成自然的高度精炼。

张旭辉沉思了一阵,缓缓地叹口气,说道:“欲成大事,必须懂得人性的弱点,小处着手,培养适合的氛围。我看,你快成人精了。”

陈浩说道:“彼此彼此,你不要忘记我可是苏南大学哲学系的高材生。”

得,给根杆子他就能顺着往上爬,张旭辉对这等惫懒人物委实无辄,只能拿起水杯品尝茶叶的味香,让他独自陶醉去吧。

一夜无话,次日上午,陈浩按时去了趟省长办公室,当他从省长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快到吃午饭时间。他正打算去胡岚的住处和姐妹俩会合时,接到新工业园区办公室主任齐敏的电话。

电话里,齐敏带着丝哭腔告诉他一个不好的消息,工地上的脚架倒坍,三名工人从高空中摔下来,被送进医院抢救,其中一名伤者被掉下来的水泥块砸中头部,至今仍昏迷不醒,生命处于垂危状态。

“先安抚住到医院的家属,快速联系到其他两人的家人。要求医院不惜一切代价抢救垂危伤者,工地马上停工,消除所有的不安全隐患,其它事等我回来再说。”陈浩说完,立刻调转车头,向怀仁县方向驶去。

在车上,陈浩给胡岚打通电话,编了个谎话骗她,他不希望她跟着着急。他又分别给师兄郑柏杰、省委副书记宋小刚、省委副书记曾加兴、省长龚军等几个人通了话。出来这样的大事,他根本没有隐瞒的意图。相对于他的前途来讲,人命关天。但他也不会任凭事情无限制地发展,给这些大佬们通电话正是基于这方面的考虑。

此刻,怀仁县围绕着这件事各方面全动起来,一派繁忙的景象。

新工业园区李栋副主任随着周市长去外面考察学习,陈浩又去了省里开会,负责临时主持工作的财务科科长张旭辉安顿园区内的工作人员对外界保密,一切等陈县长回来再说。

按以往的惯例,发生伤亡事故,地方官员都会采取瞒报、漏报的手段,最后给家属点钱,采取补偿的方式将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张旭辉采取的应对措施正是常用的手段,他却不知道巴不得陈浩倒霉的人不

在少数。当他还在医院跟着忙乎的时候,这条消息就像插上了翅膀,转眼间便飞到市委书记马显贵的耳朵里,再通过马显贵传到省委书记李向东那。

等陈浩赶到怀仁县县医院,天已是大黑。

张旭辉等人还在医院,见陈浩赶到,张旭辉面带愧色地说道:“陈县长,这都是我工作的疏忽,我愿意负全责。”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先抢救伤者,病人家属全来了吗?”

张旭辉急忙回答道:“两位轻伤的伤者家属已赶到医院,还在观察室的伤者家属因家在山区,我已派车去接,估计一会就到。”

齐敏走上前说道:“工地上已全检查了一遍,该整改的地方全部整改完毕,明天可复工。马书记刚才在丁书记和孙县长的陪同下来了趟医院,让你回来后立刻去他住的县政府第一招待所见他。”

陈浩嗯了一声,继续往里走,迎面碰见院长米广兴带着几人迎上来。

别人对陈浩这年轻人不太熟悉,米广兴可是太熟悉他了。两人尽管在正式场合下见过一面,陈浩却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象。

当年,还是华林乡乡党委书记的陈浩因曹家大嫂被错割盲肠死在县医院,他大闹医院,逼着新上任的县委书记丁克昌撤掉吴明明的院长职务,并开除了吴明明的侄子。他成了这件事的最终受益者,当上院长。

几年功夫,以前的乡党委书记现在已是县级干部。听到这位小爷要来,米广兴连家也没敢回,直接在医院食堂对付几口。万一惹得这位爷不高兴,吴明明就是他的前车之鉴。

没想到他留下反倒是好事,市委书记来医院还亲切地跟他握手,叮嘱他想尽一切办法挽救伤者的生命。

陈浩跟米广兴握过手后,问道:“情况如何?”

“脑部有血块,靠近脑神经密集的地方,不好动手术,只能靠患者自行吸收。”米广兴斟字酌句地回答,在年轻的县长面前,他感觉很压抑。

“有什么后果?”陈浩斜睨了他一眼,放缓了脚步。

“血块压迫神经轻者令人昏迷不醒,或是出现些功能性障碍,重者致人死亡,医院正在想办法,看能不能将这些血块消除。”

米广兴的话不尽不实,他主要是生怕说出实话会惹陈浩不高兴。医院要是能想出别的办法,早在抢救室就将患者脑部的血块取出了。

陈浩微微皱眉,不再搭理米广兴,快步向观察室走去。

众人都以为他只是想在窗户处看看患者,却没想到他没有丝毫的停顿,推开门直接进入观察室。

“这位小爷想干什么?”米广兴赶紧快跑几步,跟在他后面。也幸好他及时赶到,拦住了想上前喝问的小护士。

“出去,把门关上

。”陈浩根本没理会周遭的动静,平静地说道。仿佛这是他家的后花园,他正在驱赶不听话的客人。

米广兴张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拉走努起可爱的红嘴唇的小护士,轻轻地关上房门,好似生怕吵着了里面的人。

“他是谁?好大的威风。”小护士临出门时发现那位没礼貌的年轻人坐在病人的床边,抓住病人的手,还以为他是病人的家属。

米广兴着急的差点上手捂住小护士的嘴,万一让里面的小爷听到,不定会整出什么事来。

他沉着脸训斥道:“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他是县里最年轻的陈县长。”

小护士努努嘴,悄声道:“陈县长,不就是那个乱搞男女关系的人嘛,这种人最可恨。”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嘛。”

米广兴没想到从小护士嘴里蹦出这样的话,顿时叫苦不迭,却又不敢大声嚷嚷。医院里阴盛阳衰,闲言碎语在这里可是大有市场。

还没等米广兴开口,帮陈浩拎着包的吴娟气急地说道:“你,才,乱搞那种关系。”

心中气苦,她说话都有些不连贯。陈浩对她而言,不但是好领导,更像是她的大哥。他受人诬陷本身已够委屈,没想到还有人当着她的面传他的闲话,还真是欺人太甚。

小护士哪里受得了如此的侮蔑,撸起袖子正要跟吴娟理论一番,却见齐敏插在两人中间,根本没有瞧小护士。平静地对着米广兴说道:“米院长,没想到你们医院还有传闲话的传统,依我看,医德很有问题。”

很有问题四个字的余音脱的很长,弄得米广兴心惊肉跳。新工业园区处级单位,跟县级平齐,负责人陈浩更是省长市长眼前的红人。

齐敏这番话端的是厉害,好像在指责他纵容下属传陈浩的闲话,这种罪名他怎么敢背。忙义正严词地对着小护士说道:“你这个小同志,满嘴跑火车。我在全院的大会小会上经常讲,陈县长根本不是那种人,让你们别轻信传言。你倒好,不但不明辨是非,还到处造谣。马上给我回家些三,不,五千字的检查,认识不深刻就不用来上班了。”

小护士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眼泪立刻哗哗地往下淌。

正在这时,观察室的门开了,陈浩神情有些疲惫地走出来,说道:“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谣言始于弱者传于愚者止于智者,我就是我,爱别人怎么说去。大家都散了吧。小齐,今晚派人照顾里面的伤者。小张,我们再去看看另两位伤者,顺便见见他们的家属。”

说完,他迈步向前走去。

小护士望着他高大的背影,一时间脑海竟然一片空白。

八十年代的人还是相

当淳朴,当陈浩问伤者及其家属有什么要求时,两人的家属忙摇头,再三感谢他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看望伤者。

陈浩给每位伤者留下两百元钱,又拿出些钱让吴娟明天买些营养品过来。嘱咐两人好好地养伤,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他。直等到在观察室里的伤者家属到医院,陈浩安慰了他们一番,又留了些钱,才带着大家一起离开医院。

看看时间已到深夜十一点多,他没再去打扰马显贵书记休息,刚想回自己房间休息,肚子却咕噜噜响了几声,他才记起自己一天都没有吃饭。刚才为了清除伤者脑部的血块,可耗费了他不少精神力。

“肚兄啊肚兄,今天可要委屈你了。”陈浩拍着肚子,脸上却露出苦笑。大半夜的,想找个吃饭的地儿都是奢求。

话音刚落,他就听见身后传来小夕吃吃的笑声和你等着的话语,不一阵,她端来一大盆面条,上面还卧着两颗蛋,闻见那味,陈浩的肚子更是叫得欢。

好香的面条

明天白天练车,赶不回来,提前发了吧。。.。

第三百二十一章 难堪的市委书记

这个女人哪啊……不寻常

刁德一…有什么…鬼心肠啊……?

这…小哇刁一点面子也不哇讲

这草包倒是一…堵挡风…的墙啊……

……

县委主任杨凤娇大清早来到县委书记的办公室,便听到里间传出压着嗓子的《智取威虎山》京剧片段,外间的秘书董皓见到妖娆的杨主任进来,微笑地向里面努努嘴,示意丁书记正在里面。三五中文网

一位是丁书记的贴身秘书,一位是见不得光的秘密情人,听见他难得地唱起小曲,两人相视一笑,很显然,里面那位今天心情实在太好。

摇着头,微眯着眼,手指有节奏叩着桌面的丁克昌正自娱自乐,听见门响,他猛然坐直身姿,摇身一变成颇具威严的县委书记。

见是杨凤娇,他不由地放松身板,点头示意。

杨凤娇娇笑地走到他身边,带来一阵香风。三十多岁的她,更有种成shu女人的风情。她一双会说话的水汪汪的桃花眼不住地打量眼前的男人,眉目间满是荡人心魄的妖冶。

“马书记昨晚训斥了那个人?”

丁克昌摇摇头。

“没有,昨晚他俩根本没见上面。”

杨凤娇有些诧异,好奇地看着正襟危坐的县委书记,她弄不懂陈浩没见马书记,丁书记又有什么好开心的。

丁克昌点燃一支烟,见房门紧闭,于是说

道:“马书记让他回到县里立刻去见他,可他就是不去,你说,马书记会怎么想?”

杨凤娇偏着头想了一阵,说道:“要换做是我,我会很生气。”

其实,以杨凤娇的智慧,她根本不用想这么长时间,可她偏偏做出苦思冥想的样子,因为她知道男人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占有欲极强的男人。

心情奇好的丁书记很满意杨凤娇的表演,继续问道:“你生气会做出什么举止?”

“我会在背地里狠狠地诅咒他,要是可能的话我还会当着众人的面在会上批评他。”

丁克昌摇着伸出的食指,轻叹道:“女人就是女人,心慈手软,头发长见识短,所以你不是马书记。”

杨凤娇轻笑道:“正因为我没有你们男人的政治智慧,所以,我还是安分地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至于她说的本职工作是指县委办公室主任的工作还是指为县委书记做好床上工作,她没明说,但两人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过了一阵,杨凤娇又好奇地问道:“马书记会怎么做?”

“借着机会,将这件事整大,岂不比骂他一顿更令人解气。”

杨凤娇眼珠子骨碌一转,轻叹道:“要是再出现死人事件,那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她眼前出现那位年轻人脸上带有阳光般灿烂的笑容,但笑容的背

后却有拒她千里之外的疏远。

女人,尤其是认为自己有魅力的女人,认为所有的男人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法宝到那个年轻人面前却屡屡碰壁,让她恼怒的同时更是恨不得他倒霉。

杨凤娇尽管看不起丁克昌的卑微,堂堂的县委书记,还要借助市委书记和一些手段来对付他的下属。可此刻她的眉宇间有说不出的开心,只要那个男人能倒霉,谁出手都无所谓。她倒要看看,那个骨子里透着骄傲的男人是否会像叭儿狗似的摇尾乞怜。

此刻,她的热情高涨,问道:“我们应该做些什么?”

丁克昌一本正经地说道:“在看戏的同时,还可以适当地加把火。”

“烧哪?”

丁克昌指指城西的方向,脸上闪烁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县政府第一招待所的院内,小夕担忧地望着陈浩远去的身影,轻声问她身边的人。

“昨晚丁书记在马书记的房间里坐了半天,早上我在食堂看见马书记的脸色很不好看,红姐,你说他这次会不会受到处分?”

沈红捋捋头发,慢声说道:“我要是市委书记,他肯定没事。”

要说不希望陈浩出事,她跟小夕的心情都差不多。小夕对陈浩有着特殊的少女情怀,可陈浩不但是她公公的盟友,更是她承包招待所的所有底气,新工

业园区项目的开工让第一招待所每天客满为患。他,可是她的财神爷。

昨晚她专门回老宅看望她公公,想看看陈浩身上这个结怎么解。老人沉思了许久,轻轻地回了句“要看他能不能下得了狠心。”

她回转家见到丈夫正在看《三国演义》时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书里有一段“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故事。出事那天,他正好不在现场,只要推出个替罪羊,他可以安然过关,老爷子担心的是他不肯让下属顶罪。

不得不承认魏主任看人的眼光很毒,他担心的事情正在朝着他预料的方向发展。

新工业园区管委会主任的办公室里,马显贵书记正阴沉着脸坐在陈浩对面,堂堂的市委书记屈驾来到县城,想见个他管辖的干部都办不到,还真是翻了天。但他不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传出去会被人耻笑。

“陈主任可是个大忙人,说吧,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强压住怒火,可话语里还是带着明显的讽刺。

陈浩喝口茶水,说道:“昨天发生的脚架倒塌事件,是因为上面站的人太多,脚架承受不了重量,那三个工人没有按照安全手册规定带安全帽,引起工程事故。”

“这么说跟你们没点关系喽。”马显贵不阴不阳地刺了一句。

“关系是有,得分主次。这次新工业园区是由市第一建筑公司

承建,他们对这次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主要责任。管委会在事故发生后,立刻将伤者送到医院救治,又采取停工全面清查隐患的工作……。

“看来我还得向省里给你们请功了。”陈浩还没说完,马显贵就截断他的话。说着,他的面色一寒,道:“陈浩同志,现实情况是这件事发生在你所管理的新工业园区里,而且还有位同志至今未脱离生命危险,你倒在我面前摆功。一出事就想推脱责任,这样的思想很不对,也是我党不允许的。”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说道:“所有的项目全停下来,你等候组织的处理。”

陈浩并没有任何推脱责任的意思,他只是想客观地陈述事情、可他的话刚开头,便被马书记打断,并且直接要停止全部开建的项目,将个人私怨牵扯到工作中来,还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我约了一建公司的领导,准备商谈今后建筑工地的安全管理问题。但工期不能托,六月底第一批在建项目必须如期交工,合约中已有明文规定。”

“你这是什么态度?”马显贵勃然大怒,站起身将桌子拍得怦怦作响。他工作了三十多年,更是经历文革期间的斗争好手,竟然被毛头小子顶撞,这还是他生平第一遭遇到。

“你要我什么态度?”陈浩冷冷地反问。新工业园区属于省直管,市代管

的单位,他马显贵想欺负到他的头上,还不够看。更何况他昨晚已将受伤最重的工人用他的特异功能梳理了一遍,没有人命事故,他的底气足的很。

“你……你给我滚出去。”马显贵指着陈浩,气的不多几根头发都站立起来。

陈浩冷冷地说道:“马书记,这好像是我的办公室。再说,我不会滚,你要不先给我做个示范。”

老虎不发威,他们还真把自己当成病猫。

马显贵经陈浩一提醒,才想起自己还在别人的办公室里,但陈浩后面带有明显挑衅的话将他气的够呛。怒喝道:“你就是这样跟领导讲话,简直没有一点教养。”

这句话太过火,连陈浩的父母都被牵连在里面。陈浩猛然间将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指着马显贵说道:“为老不尊,别想在我这得到半分尊重。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马上给我出去。”

两人在简易房的办公室争吵,早已惊动隔壁正在上班的工作人员。齐敏等人没想到陈县长竟然如此生猛,不但不卖市委书记的面子,还出言赶市委书记。顿时,大家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在他们的印象中,领导始终高高在上,挂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没想到堂堂的市委书记,生气起来跟街上的混混没两样,实在让人跌破眼镜。

在办公室跟市委书记拍桌子,赶市委书记走

人,在苏南省,陈浩恐怕是第一人,也恐怕是最后一人。

“你…你…。

”马显贵显然也没料到陈浩竟然敢跟他拍桌子,不由地被巨响吓了一跳。眼前的年轻人狰狞的面容让他有些心虚的同时更是气愤难当,话都说不出来。

当他气冲冲地拉开门时,外面却有个人直冲进来,将他撞了个大马趴。

“啊马书记,实在对不起。”张旭辉没想到自己前来承认错误,却将马书记撞到,忙不迭地扶起他,说道:“马书记,出事的那天陈县长被省长叫去,这里由我负责,要处分就处分我吧,跟陈县长无关。”

马显贵毕竟五十来岁的人,被张旭辉差点撞得骨架子都散了。他认定张旭辉是故意的,心里越发圭怒,用手指点着陈浩和张旭辉,丢下句“你们等着”的狠话,在秘书的扶持下,难堪地坐上车怀恨而去。

“对不起,陈县长。”张旭辉差点哭出来,事没办成不说,反倒令马书记更记恨陈少。

陈浩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缓缓地吐出来,淡淡的话语却有着胸有成竹的味道。

“跟你没关系,该来的总会来。”

今天白天继续练车,这种状况要持续到二十六号,请朋友们原谅则个。。.。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各有各的打算

“什么?马书记竟然被陈浩赶出门?”当丁克昌听到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手里叼的烟头差点掉在桌子上。www.65txt.com

他实在不能想象一个县级干部,竟然敢跟市委书记叫板,简直太骇人。

李和平看着失态的县委书记,在心里鄙视他如此沉不住气。陈浩的桀骜不驯,他在陈浩还是副乡长时便已领教。当副乡长时,他都不把自己这个管农村工作的副县长放在眼里,当上县级干部,顶撞市委书记也在情理之中。

吃惊肯定是有的,但丁克昌如此吃惊,戏就演的有些过了,他不相信丁书记的秘书董皓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可他还不能把内心的鄙视写在脸上,相反,他必须要将真实想法埋藏在心中。

李和平假装气愤地说道:“这个陈浩,现在就如此跋扈,简直是目无领导,连市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更遑论像我这样的副县级领导。”

他原本想把丁克昌也圈进去,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去触碰丁书记的软肋。

丁克昌哼了一声,走过去将门关严实,沉声说道:“看来他不再甘于沉默,开始改变了策略。”

林和平点点头,轻声说道:“这小子还真是命大,连桃色事件都能平安度过,下一步我们应该如何做?”

丁克昌冷冷地说道:“和孙县长说说,县政府那边加快步伐。”

与此同时,县长孙承敏却坐在办公室里里不停地抽烟,在烟雾缭绕中,他轻声叹道:“这次又要变天了,不知道倒霉的是谁?”

陈浩让张旭辉写了份事故报告,自己又亲自动手润了润色,誊写了几份,准备分别交给省委、省政府和市上相关的领导,马书记那他也打算送一份。

不管怎么说,马显贵还是市委书记,他自然不会缺了礼数,落别人口实。揉着酸痛的胳膊,陈浩站起身长长地出了口气。这时候,他非常怀念前世的电脑,只要轻轻点击大印件,要想百十来份相同材料的事故报告,简直跟玩儿似的,哪像现在,全是手工抄写,字写的好不好先不说,光是抄写都把人累个半死。

“陈少,报告这样写不合适,事发当天你根本不在场,管理不善的责任应该由我而不是您。”张旭辉看完报告后,神色有些激动。

事故原因报告里写的很公允,完全是客观的描述,可新工业园区的责任却变成了陈浩而不是他,这让他感动的同时更难以接受。U这些东西是要送到省市领导那过目,要是陈浩为此背了处分,他心里会一辈子不安。

陈浩摆摆手,制止住还欲发言的张旭辉,笑道:“主要责任在施工方,这点毋庸置疑。可负责新工业园区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即便把你搭上也是无事无补的做法。像这种突发事件即便我在场也照样会发生,你也用不着争。”

张旭辉着急地说道:“这边的工作全得靠你主持,要是上面……。”

陈浩正色道:“小张,新工业园区的工作是我们管委会所有人在共同承担,并不是我一个人能拿下的。35zww.com你要记住,地球离开任何一个人都会继续运转,新工业园区也不是离开我就不能工作。更何况,党不是私人家的政党,并不会因为某些人的言论而影响到它正常的工作,我和马书记的冲突不过是工作上的分歧,我们要相信党、相信组织会公正地对待这件事。”

张旭辉红着脸说道:“陈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什么?难道你想当这个主任?要是现在还没有这个想法,就不用多说。”

陈浩的一句话就让张旭辉张口结舌。他知道陈少是在保护他,他也知道陈少不过是想堵住他的嘴,可他现在还真不能接腔。

正在他难受的时候,吴娟从外面走进来,脸上有些倦意。

“辛苦了,小吴。来,先喝杯咖啡,提提神。”陈浩站起来拿出一罐从宋玉梅那带来的咖啡,要亲自动手为昨晚一直呆在医院的吴娟冲咖啡。

咖啡在八十年代可是稀罕物,这东西提神,陈浩自拿回后还没喝,正好犒劳下为辛苦了一晚上的吴娟。

“书记,一点都不辛苦,昨晚医院里为我安排了一个床位,我一觉睡到大天亮,倒是监控室里的那位小护士昨晚一夜未睡。还是我自己来吧。”吴娟笑着说道,接过陈浩手里的罐子,找了三只茶杯给每人冲了一杯。

华林乡的干部绝大部分喜欢喊陈浩为书记,只有张旭辉和叶坤在没旁人的时候喊他陈少。

“今天又能沾领导的光。”张旭辉说着,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可咖啡一入嘴,他神色立刻显得非常怪异,这东西怎么这么苦?要不是在陈浩面前,他还真有可能把嘴里的东西吐出去。

“呦,瞧瞧我的记性,忘了往里面加糖。U”陈浩摸摸自己的鼻子,从柜子里找出白糖放在桌上。“诺,自己”

在前世,他喝咖啡从不加糖,所以忘了这一茬。

吴娟往张旭辉杯里加了六七勺糖,边加边还瞪他。“就你事多,干脆甜死你算了。”

咖啡浓浓的香味弥漫整间屋子,吴娟轻啜口咖啡,轻快地说道:“监护室里的伤员昨晚半夜里就醒来,还喝了小半碗稀饭。今早我又去找米院长给他检查了一遍。你说怪不怪,他脑子里的大血块竟然没有了。米院长说他生命已无碍,只是流了不少血,身体还比较虚弱。诺,这是医院的化验单。”

吴娟说的又快又急,还捂着嘴笑,她想起米院长看着报告单时一脸不置信的神情就想笑。当时不但是米院长不相信,在场的所有大夫全被报告单震呆,嘴里还喃喃地说道:“不可能,这怎么也解释不通。”

陈浩笑了,昨晚为那人治疗,他并没有把血块全部消除,只是把危及生命的大血块去除,剩下的靠病人机体慢慢吸收。要是他将所有的血块全消除,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旭辉高兴地说道:“真的,这太好了。”

只要不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一切事情都好说。三人不带安全帽上脚架,本身违反了操作规程。现在,重伤员也脱离了生命危险,管委会应该不会再承担责任。

昨晚,他回到家,父母对他讲,外面有不少人议论,说他们这帮年轻干部根本靠不住,没有些稳重的老干部压场,新工业园区迟早得散摊。人言可畏,当时他心里沉甸甸的。吴娟带来的消息让他心里的阴翳一扫而空,他站起来说道:“我去外面安排下下面的工作。”

他前脚刚出门,齐敏后脚就跟进来,神情有些气愤。

“书记,县劳动局和相关部门组成联合的调查组,进到工地,不允许工人干活,说工地上存在很多安全隐患,在事件没有彻查清楚前,任何单位不许施工。我和他们交涉了半天,没有任何结果。劳动局一位副科长悄悄地告诉我,这是市里主要领导的意思,他们只是市里委托的调查组。”

主要领导,不就是马显贵书记嘛。陈浩知道他会有所行动,但没想到他的报复来的如此快,根本不从市里派人,直接委派县里相关部门组成调查组前来调查,目的就是不让工地开工。

堂堂的一位市委书记,竟然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实在心胸太狭窄。

“实在有些欺人太甚,心眼小的跟针眼似的。”吴娟有些气愤地说道,她在医院已听说陈浩跟马书记叫板的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陈浩和马显贵吵架的事不过才过了三个来小时,已像瘟疫一样传遍全县,比二十一世纪网络病毒传播的速度还快。

“小吴,注意下措辞,你们先出去工作,告诉张旭辉他们,计划要买的东西赶紧备齐,尤其是工地上的材料,更得早早准备好,别耽误后面的工期,我去趟省里。”陈浩点了下吴娟,这小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心直嘴快,压不住事。

周市长不在市里主持工作,陈浩想找说理的地方就必须去省城,他还真是苦命,昨天刚从省城回来,今天又得去,还非去不行。

“小顽童,你可真逗,听说整的市委书记都下不了台,现在头疼了吧。怎么样?是不是正躲在角落里抱头痛哭呢?要不要姐过去安慰一下你受伤的小心灵?”

顾彩莲调侃的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关心,让陈浩心里暖融融的。

“哪能呢,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怎么能摆平你呢?我现在正在去省城的路上,你要是实在闲的无聊,今晚在省城见,让你见识见识弟弟的威风。”

陈浩一手把着方向盘,一边打着电话。

“你这个小色鬼,脑子里尽是龌龊的思想。”

“非也,**女爱是人世间最正常不过的事,哪有什么龌龊可言。”

“你呀,胆子越来越肥,好好开车吧,注意安全,等姐哪天过来犒劳犒劳你。”电话里传来顾彩莲充满媚意的笑声。

陈浩得意地笑道:“这次别喊嘴疼哟。”

自从顾彩莲确定她已怀孕后,听从医生的建议,没再敢让陈浩进入她的身体,每次都是用嘴帮他解决生理需求,只不过每次下来,她都会抱怨嘴酸痛。

“去你的,小坏蛋。”

话筒里都能感觉到顾彩莲的缠绵的娇嗔,她想了一下,说道:“这次去省里要低调,不要再把出陈家大少的手段,到时候弄得无法收场。”

陈浩笑嘻嘻地回答道:“安啦,管家婆,捅破天也不过就是个窟窿,一切不是还有你嘛。”

“少贫嘴,听说你们县的丁书记专程到省委书记那拿到个城南实验项目,很有可能会对你现在的项目有影响,你要当心些。”

“没关系,跳梁小丑而已,翻不起巨*。这几天孙县长和李和平副县长接触的企业我心里全有数,他们想拆过河桥,却不知我早已准备下过墙梯,到时候看谁笑在后面。”

“看把你得瑟的,小心才能驶的万年船,好了,我先挂了,香一个,注意安全。”

陈浩收线,嘴角噙着微笑。他可以想见顾彩莲在电话那头鲜红的嘴唇印在话筒上的香艳场景,只可惜他最近一段时间根本无法与她相会。

省委会议室,一干大佬们正围坐在条形方桌前开省委常委会议。这次一共讨论四个议题,前面两个问题以全票通过,第三个问题其实才是众人关心的重点,人事调整历来是省委常委会的重中之重。

在这次干部的调整中,有两个位置才是主角,是人们关注的重点,其他的不过是开胃前的小菜。一个是青峰市市长的职位,另一个这是全省经济发展最快的肃州市市长的职位。

坐在主位上的李向东书记眼睛半阖,除了必要的表态,自开会到现在他很少发言,连坐姿都保持不变,没有长时间会议的熏陶根本达不到他这种坐禅似的姿势。

外表平静的李向东其实此刻内心正翻江倒海,他原本想将这两个位置放在后面再处理,这样他才有把握拿住他最想要的肃州市市长的位置。

青峰市市委书记退休,现任市长顺位接替,成了党委书记,空出市长的职位。肃县自宋小刚市长升为省委常委兼市委书记时,市长的职务由上面派下来过渡的干部任职,年前这位市长上调到中央部位上班,市长一职一直由市委书记宋小刚兼任。

两个大市市长的位置不能长时间空缺,他实在没办法拖才决定今天开常委会。在开会之前,他照例征询两个市市委书记市长的人选。

青峰市市委书记推荐的是青峰市常务副书记,他能理解,谁不希望自己的亲信能更上一层楼。可是当宋小刚说出他的人选时,李向东书记却有些蒙头。

他没想到宋小刚嘴里的人选竟是他曾否决过的团省委书记张旭辉,跟顾系和白系根本不沾边。

当他再细细一琢磨,才想明白宋小刚这招实在高明,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出了道难题。。.。

第三百二十三章 常委会上的年轻人

官场如同战场,每个人的言行背后都隐藏着各种不同的动机,不具备相当的政治智慧,不会解读不同官员言行的人,根本走不到高位。35zww.comU李向东能坐到今天的位置,自然也是其中的高手。

市委书记推荐的人选是选派干部的依据之一,但也只是参考,并不能最后决定花落谁家。可作为省委常委之一的宋小刚说出的话却不能等闲视之,他不但有建议权,更有投票权,最要命的是他还是本省根深蒂固的顾系领袖之一,他的话,省委书记李向东也不能等闲视之。

张旭辉本人倒不是太重要,重要的是他身后的那股政治力量,他身后的那位张家老爷子。张家在共和国的政治构成中尽管不是特别突出,没有曹家和白家那样显赫,但那要看跟谁比,要是李向东背后没有白家的身影,即便他坐到省委书记的位置上也不敢轻易得罪张家。

肃州市市长的职位,他是势在必得,这也是白家整体布局的需要。肃州市现任副市长李鹏是接替这个位置的最佳人选,也是积极向他靠拢的本土干部。他原本想将青峰市市长的位置做交换,可宋小刚提名的人选却不能委派去做青峰市市长。

张旭东,年前就有人在会上提出接任青峰市市长的职位,他知道是张家运作的结果,没有同意。现在宋小刚再次提出张旭辉担任肃州市市长,正打中他的七寸,他总不能再出尔反尔地提议张旭辉担任青峰市市长的职位。

地方任职的厅级干部,本身可选择的余地不是很大,不像在京城,随便一个单位都可安插进厅级干部。

张旭辉作为厅级干部,已具备担任一个市市长职位的资历,他家族把他安排到苏南省,本身就含有让他的履历有地方任职的经历。而这次的干部调整只有这两个职位符合他的身份,既然青峰市市长当不上,肃州市市长你总不能反对吧,更何况又不是顾系人员,我得不到,也不让你好过,宋小刚打的就是这样如意的算盘。

他这次不敢再次拒绝,那样不但会往死得罪张家,更会招致张家和顾系所在的大派系联合,顾红军所在的派系最近风头正尽,要是让张家和顾系联合,将会影响白系的整体布局。

一合一离,差之千里,大帐李兴东书记还是很清楚。即便不想让突然杀出的张旭辉出任肃州市长市长,也不能由他或者亲近他的下属出面。

会前,他和龚省长也进行了短暂的沟通,明面上是想照顾龚省长提出的人选,暗地里却是想借助龚省长的盾再次把张旭辉拦在这次调整的范围之内。可沟通后的结果让他很不满意,龚省长这次提及的人选全是处级干部,人家压根没想去争这两个位置。

十一位常委顾系占五席,学院派占据其中的两席,省军区政委一贯保持中立,剩下的三席才是他省委书记能把控的人马。这就是苏南省的现状,权倾苏南的顾书记临走前留给他的困局。虎威犹在,说的就是顾红军这样不世出的政治人物。即便走了,也让他的继任者无法推翻他在苏南省推行的各项施政方案。

没有龚省长的支持,在常委会上他根本不能占据主动地位。三五中文网谁说省委书记就能完全按自己的意愿办事,在苏南省,他这个省委书记不但能时时感受到顾系扎根土壤的存在,龚省长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郑柏杰先提出青峰市市长的人选,一共有三位。明面上看起来这三位同志全是经组织部严格筛选,层层把关才进入到各位常委的法眼,等待他们挑选。可谁不知道每个人背后隐藏的身影,到省委常委的层面,谁也哄不了谁,大家都是明白人。

最后,肃州市现任副市长李鹏获得大家的一致同意,成为青峰市下任的市长。在苏南省,顾系尽管根深蒂固,但也得给省委书记几分面子。将李鹏推到青峰市市长的位置上,不但保全了李书记的面子,更杜绝他染指肃州市市长位置的念头。

肃州市市长的位置毫无悬念地被团省委书记张旭辉夺得,当这两项决议通过的时候,所有与会常委都松了口气。即便有些人心里是否舒服,最起码这次的干部调整表面上还是一团和气,苏南省领导班子还是个团结的整体嘛。

最后一项议题却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紧张起来,不为别的,只因这个议题涉及到一个人,陈浩。

说起陈浩,在座的各位常委不敢说能将他小时候在床上画地图的丑事牢记在心,可大部分人都对他知之甚详。

这位年轻人父子全是苏南省的名人,在肃州市更是连妇孺都尽知。

姑且不论他父亲陈景天因一篇文章因祸得福,成为顾红军书记喜爱的干将,凭着大棚蔬菜和苏南省第一个引入外资企业合作的政绩,职位在几年内像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往上窜,现已官升至省会城市的市长,前途一片光明。

单就是这个陈浩,已成为苏南省的传奇式人物。

全国最年轻的高考状元,全国大学生演讲赛的冠军得主,最年轻的留学人员,更是章翰生教授的得意弟子。

实习期间,第一次带队参加全国语文教学能手大赛,不但突破苏南省零的记录,更是将一半多的奖项囊括回来,使苏南省教育系统在全国同行面前大大地露了一把脸。建议成立青年志愿者支教工作,让苏南省团省委成为全国同行的楷模,青年志愿者支教迅速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实行。

参加工作后,凭着贪污受贿的罪证拱翻华林乡的乡党委书记,又将供电所所长拉下马,更是让怀仁县副县长李和平下不了台。在他主持华林乡工作期间,华林乡成为全国第一个通省级公路的乡,又在短短的一年时间内将排名垫底、盛产刁民的华林乡变成一个安分守己,经济总量排名挤进苏南省乡镇的前二十名之内。去年年底,华林乡又挤进前五名。他提出的“要想富先修路”口号成为很多干部的共识,现在,苏南省不少乡镇全在复制他修路致富的成功经验。

到县里工作,他率先配备向公安局的装备。在他的领导下,县公安局充分发挥群众的力量,不但连续破获多起打架斗殴、赌博、偷窃等案件,更是挖出全国性的盗墓团伙,极大地打击了犯罪行为,震慑罪犯,更是让怀仁县成为治安最好的县城之一。

现在,他又在怀仁县和怀庆市之间兴建新工业园区。这个新工业园区不但是全国外商投资最多,也是全国面积最大的再建项目之一,连上面的大佬都给予相当的关注。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样一位能力超强的年轻人,同样也是人们争议的重点。出入全是以车代步,随身携带通讯设备,生活档次更是不一般的高,抽烟的档次连省委书记、省长之类的大佬也望尘莫及。

这一次,他做的事更出格,不但跟市委书记叫板,更是将人家撵出他的办公室。郑柏杰没想到温文尔雅的老师竟然收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学生,更想不到他的这位小师弟竟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他不敢想象恩师知道师弟竟是这样一个小淘气的时的神情。

要是他知道在他印象中一向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恩师知道这件事后给陈浩通电话的原话,估计他得傻眼。

“有理有利有节,做到这点,我会无条件地支持你。”这就是章翰生教授给关门弟子的原话。

当然,郑柏杰眼下顾不上恩师怎么想,盖因他现在很尴尬,身为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师弟的杰作正由他一字一句地宣读,这种感觉极其怪异,弄得他哭笑不得。

“这件事的经过同志们都知道了,现在一起议议,该如何处置?”李向东书记总算是停止了坐禅似的打坐,眼睛巡视着全场的动静。

“我认为陈浩同志身上的优点不少,缺点也非常显著,市委书记下去了解工地出事的原因,出于对陈浩同志的爱护,他不但当面顶撞马书记,更态度恶劣地将马书记赶出办公室,这种行为无异于公然挑衅党组织的权威,我认为应该严惩。当然,能发生这样的事,也与某些同志对他的纵容有关。”

分管党群工作的张副书记前面几句话正合李向东的意思,但他后面的那句话却让李向东心里很是不快。在这种会议上,你说陈浩一人就行了,干嘛还非要牵扯到别人。画猫不成反成犬,吃饱了撑的慌。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宋小刚副书记立刻说道:“整件事情的经过陈浩同志那还没上报具体情况,我们怎能单凭怀庆市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地作出决断。更何况陈浩同志做事向来稳重,工作能力强,得到领导的赏识有什么错?总不能我们这些人去偏爱那些一无所成的干部吧。”

话里意思很明显,我就是偏爱他,你能拿我怎么样。

曾加兴副书记接口说:“我同意宋书记的意见,主席也说过:人无完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误。领导同志也是人,不可能不犯错误。当然,陈浩同志这种态度要批评,可不能动不动就上纲上线,一棍子把人打死。”

他以前做省委大院的秘书长时,说话办事极其谨慎,但做了一段时间的省委副书记,他渐渐适应了领导的生活,懂得要想在省委常委站住脚,必须要发出自己的声音。陈浩,顾书记最欣赏的年轻人,和他的关系又不一般,有宋小刚书记发言在前,他心里很踏实。

这时,与会常委注意到龚省长秘书悄悄进来跟龚省长耳语几句,等秘书走后,龚省长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陈浩同志正在会议室外面,我们是不是可以让他列席会议,听听他的说法,是非曲真自有公断。”

他看上去是征询所有常委的意见,其实却将问题抛给李向东书记。

李向东书记本身就属于官威很重的老派领导,他非常注重官体。很不喜欢这种无处着力的感觉,肃州市市长的位置没争上,让他心里很失落,如今再让一个处级干部列席省委常委会议,这会越开越让他感觉不伦不类。但他嘴里却道:“陈浩同志来了,正好,让大家也听听他的解释。”

省委常委会是苏南省最高决策机构,也是全省地方官员挤破脑袋想进的场所。陈浩还是第一次被列席旁听这样的会议,心里多少有些忐忑不安。

要是他知道是因为顶撞市委书记的原因才获此殊荣的话,说不定他会早些跟马书记发生冲突。

当然,表面上看似很镇定但心脏不争气地砰砰乱跳的陈浩此刻无暇生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感觉到平时几步就走完的几十米米距离竟是如此的漫长,长到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在座大部分省委常委他都认识,有几个关系还特别熟,但他此刻却目不斜视地走向后排,那才是他这个小处长该坐的位置,该守的规矩他一向不越轨。

在座的人基本都在五十开外的老者,突然间夹杂进一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给人一种很不协调的感觉,甚至有些滑稽。

李向东等陈浩坐好,威严地问道:“陈浩同志,新工业园区工地上发生的事故原因你们调查的怎么样?”

“我这次来省里,正是要向各位领导汇报这件事。”陈浩边说边站起来,从包里掏出准备好的汇报材料,给几个主要领导每人一份,其他人则两人看一份。

“这次事故原因已查清楚,属于建筑工地的人违章操作造成的,……。”陈浩用很简练的语言将事故原因和伤员的处理情况作了个汇报。一说到工作,他的思路立刻变得活跃起来。

从内心来讲,李向东对陈浩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恶感,小小的处级干部,省委书记还不放在心上。

但新工业园区可是全省的重点建设项目,更引起高层的关注,要是发生恶**件,他面子上也不好看。

当他听到没有发生死亡事件,管委会在事后又采取了得力的措施时,让他松了很大一口气。。.。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对等的挑衅

在座的十一位常委,只有省委书记李向东和省长龚军细细地翻阅陈浩递上来的材料,作为苏南省党政一把手,他们肩上的担子要比其他人重。35zww.com正像人们常说的权利愈大,责任愈重,在所管辖的地域里出现伤亡事件,他们也不好向上面交代。

其他人只是简略地传看了一下,大部分时间都在倾听陈浩的汇报,想看看这位苏南省最年轻的实权处级干部在这样重大场合下的表现。

要想了解一个人,必须观其言而察其行。在座各位无一不深谙相人之术,自然比常人更懂这个道理。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它能直接反应人的喜怒哀乐各种心理活动,可陈浩面对十一双眼睛,竟然感觉嗓子发干,甚至比大学生选拔赛时面对数千双眼睛都紧张。

注视到他身上的目光有赞赏、惊喜、狐疑、气愤,这些他不紧张,最起码他能了解到对方的心思,但有种眼光则让他有些心发慌,在这双眼睛里,你根本看不到任何生气,就像进入一片死地,里面处处充满未知的危险。

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在佛家碣语中死不是生的终点,而是生本身。生不是死的对立面,而是死的一个部分。可陈浩却从这双眼睛里感受到生死的另一层含义,死地,能在刹那间变成生地,只不过他没有找到那把神奇的钥匙。

这双眼睛的主人就是坐在正中位置上的李向东书记,几十年的修炼让他早已达到泰山崩顶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如果他不愿意,旁人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些东西,实在不比登月容易太多。

在陈浩的记忆中,只有G省省委书记,他的大师兄张海波才能给他带来相似的威压。

一位省部级高官,心思要是能被人随便揣度透,他还不如回家去卖红薯省事。

气愤的目光来自张副书记,马显贵和他是同一届工农兵大学的学员,马显贵担任肃州地区专员时,他也在苏南省青峰地区担任专员。顾红军书记在位时,马显贵因走错路进入政治生涯的低谷,他则走到副省长的岗位,后又成为副书记。马显贵进入白系是他的引荐,经过白家的运作,出任怀庆市市委书记。

即便是强势如怀庆市的周市长也不会对马显贵拍桌子,没想到眼前这位绒毛还没褪尽的年轻人不但对市委书记拍桌子,更将马显贵赶出办公室,要没有龚省长和其他几位顾系常委的撑腰,这个年轻人哪有如此大的胆子。

刚才,他的发言遭到宋小刚和曾加兴的强烈反驳时,他已意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省委书记并不能掌控常委会,他招惹龚省长和顾系人马实在不智。这次,他也在细细聆听陈浩的汇报,争取从他话语里找出致命的漏洞,加以攻击。

没想到陈浩压根没提和市委书记发生冲突的事,仿佛马显贵就是空气,他和马显贵发生的冲突就像呼吸一样自然,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张副书记心思急转,能做到副书记的位置,他自然有其独到的政治智慧,尽管他很忿怒陈浩的作为,可用什么来作为突破口才是他考虑的重点。

宋小刚副书记见陈浩采取的策略,不由暗自赞叹陈浩的政治智慧。以下犯上本是官场大忌,陈浩要是一上来就告状,反倒落了下乘,和马显贵向省委告状的行径比,陈浩只字未提却显示出大家的风范。即便是省委书记有意偏袒马显贵,此刻也不能立即向他发难。

陈浩在发言前就将整体思路捋清楚,要是在省长办公室,他倒是可以全盘托出和市委书记起冲突的事。可在省委常委会上,他先提这件事就失去了先手。顶撞领导,再怎么说他也理亏。倒不如以静制动,沉下气来等待别人的发难。

官场上的较量,如同高手间的过招,先出手的人不见得能占到便宜,盖因他一出手,身上的空门就会落到对方眼前。

打定主意的陈浩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看似很是轻松,实则他此刻如同一条卷曲起身子的刺猬,以守为攻,等待着对手的发难。***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陈浩采取的策略不但打乱了张副书记等人的思路,更让省委书记李向东产生一种想法。

马显贵,身为市委书记,理应有统管全市干部的能力,可受到下属的委屈,却打电话向他告状。和眼前这位刚过二十岁的年轻人的沉稳比起来,马显贵简直就像个未长大的小孩。

此刻,会议室突然出现令人压抑的沉寂。

在座的常委们不约而同地翻看眼前的资料,仿佛上面不是枯燥的汇报文字,反倒是引人入胜的小说,将他们的目光牢牢地吸引在上面。至于看进去没有,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副书记知道李向东书记此刻不宜发言,见到同僚们装模作样的样子,心里暗骂:“一群老狐狸。”嘴里却说道:“你说伤者不会出现生命危险,有何凭证?”

果然,他一发言,常委们立刻将眼光投向坐在不起眼位置的那个年轻人。

陈浩不慌不忙地拿出县医院的诊断书,放到省委书记跟前。说道:“县医院开具的诊断书诊断住在观察室的”伤者生命特征已平复”。”

一纸薄薄的诊断书从常委手里传了一遍,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生命特征平复”这六个字代表的含义。

郑柏杰轻微地点头,自家这位小师弟大事上不含糊,小事上也如此谨慎,还真是难为他了。

“这个结果你们向市委作了汇报没?”

张副书记话锋一转,很巧妙地将话题引到马显贵身上。

“来之前我给马书记办公室打电话,办公室主任告诉我书记下下面视察工作去了,我已委派工作人员将这份资料上报给市委市政府。”

视察工作?他肯定是不想接陈浩的电话,才找了个托词。宋小刚副书记百分百敢肯定,马显贵此刻肯定在办公室。他和马显贵共事过一段时间,对马显贵的为人非常清楚。为人小肚鸡肠,根本容不下不同的意见,像这样的人根本不适于但当地方上的一把手。

正因为他清楚马显贵的为人,所以反驳张副书记的话也非常有底气。

曾加兴则是赞许地点着头,陈浩这手做得漂亮。很显然,他将与马显贵之间的矛盾定位为工作上不同意见的冲突。

陈浩这手端得是老辣,即便是张副书记也不能在这件事上挑出刺。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他注意到李向东书记好似不经意瞥了他一眼,暗忖道:“李书记不便出面,只能让我来做先锋。”

想到这,他面色变得严峻起来,话锋也变得犀利。

“陈浩同志,马书记去县里了解事情的经过是他的工作职责,我怎么听说你在办公室当面顶撞他,弄得很不愉快?”

“马书记,领袖也曾说过一句话:事不辩不明。工作上有分歧很正常,我和马书记在办公室里因不同的意见发生辩论也不为过吧。”陈浩轻描淡写地将争吵变成辩论,让宋小刚副书记等人暗自喝彩。

陈浩又接着说道:“不愉快?我怎么没感觉?”

他这句话一出口,郑柏杰就知道小师弟好斗的性格又显现出来,瞪了陈浩一眼,赶紧见好就收吧。

陈浩微微一笑,算是对师兄关怀的回应。

“陈浩同志,要知道你是党员,任何时候都不能对组织有所隐瞒,更不能油嘴滑舌,想要欺骗组织。”

张副书记被陈浩的话气的不轻,他这不是在指责马显贵心胸不够宽广,自己气自己嘛。

“正因为我是一名党员,才更应该坚持实事求是的处事原则,更应该将自己的意见表述出来,领导能不能接受是一回事,我说不说又是另一回事。我党一贯主张,允许党内存在不同的意见,我要是不讲自己的意见说出来,才是对党的不忠,对组织不敬。”

陈浩此刻娓娓道来,好像道理全在他这边,末了,他还加了句。

“请问张副书记,我这样做也算是错吗?我倒是想知道张副书记希望我怎么做才合适。”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张副书记没想到陈浩在常委会上竟然公然向他的威信挑战。不但直接称呼他为张副书记,更言辞锋利地反问他。

他却不知道陈浩的个性,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犯人。

龚省长微微一笑,说道:“陈浩同志,是不辩不明,现在我们针对的是事情,并不是针对具体的人,言辞间稍稍注意些。”

看起来他像是批评陈浩,实则是在提醒某些人,不要将自己搞的下不来台。

龚省长的话让想帮张副书记的某些人闭嘴,连一直在一边静坐的省军区政委周大福也不禁对这个毛头小伙子产生很大的好感。

军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去,因为那样他们才觉得像条血性汉子。像这种算计人的常委会,周政委向来不感兴趣,来开会也只是带双耳朵,偶尔用下手举手表态。他没想到陈浩的到来,不但让省委常委会生动的多,更敢向省委副书记发难,想想他都乐。

难怪曹老将军给他打招呼,让他在适当的时候搭照下这个年轻人。按曹老将军的话来讲,陈浩就是不省油的灯,哪地方热闹哪就有他。

今天陈浩的发言让他想起曹老将军的话,果不其然,陈浩就像只好斗的公鸡,刚整完市委书记不说,又把矛头指向省委张副书记,还真不让人省心。不过,这样的年轻人他喜欢。

张副书记见李向东书记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接招。说实话,此刻他真不愿意跟陈浩过招,五六十岁的省委副书记跟一个毛头小子斗嘴,胜了理所应当,败了却丢人现眼。

事实上,他不说话也不行,陈浩现在正将他的军,他不接招已是不可能。

张副书记清清嗓子,说道:“龚省长说的对,我们是对事不对人。陈浩同志,你有不同的意见可以通过正常渠道心平气和地解决,但你不能在办公室当着领导的面拍桌子,甚至让他出去吧。下面的同志个个都像你一样,工作还怎么开展?”

“张副书记要是不说这事我还忘了这个茬,马书记将我办公室的桌子拍散了架,算不算毁坏公物?骂人、辱及人父母,这也是领导应有的权利?我国是国天下而不是家天下,马书记能做出这些事,我拍一下桌子,客气地请他出去已算是很给他面子。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张副书记应该听说过这句话吧。工作期间,发生争论很正常,但要是有人借着自己手中的权利,辱骂我的家人,哪怕他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给他面子。”

陈浩的话说的大义凛然,辱及他的父母,不要说是省委常委会,即便是中央政治局,他也敢闯一闯。

张副书记在不敢接陈浩的腔,他已看出,眼前的年轻人有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魄力。他要是再不识趣继续接话,恐怕陈浩会将他顶上南墙。

省委书记李向东眼光巡视着全场,嘴里却说道:“好了,整件事大家都清楚了。陈浩同志,现在我们要研究你和马显贵同志的问题,……。”

他说到这,陈浩知道自己第一次列席省委常委会的时间该结束了。组织上谈论某人,当事人必须回避。他礼貌地跟众位大佬打声招呼,转身离开会议室。

“陈浩同志,你稍微等一下。”

他刚走到转弯处,却听见背后有人喊他,回转身,见是穿着戎装的周政委。会议休息十分钟,周政委趁此空当出来找他。

我国现阶段军队的建制大部分沿用解放前的建制,司令、政委是部队的真正领导,分别负责军事指挥和政治工作。苏南省省委书记李向东尽管兼任省军区第一政治委员,也就是第一政委,但是只是挂职务,没有军队实权。这样的目的是方便地方政府和省军区相互协调沟通,便于一些事情的操作。

周大福,苏南省军分区的政委,主管政治思想工作,在职务上和司令平级。可军队是为政治服务,在和平年代,政委的地位更重要一些。

曹老爷子曾跟陈浩提及过周大福这个人,告诉他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就去周政委。曹老爷子既然这么说,周政委肯定属于曹家线上的干将。

陈浩一直没去找周政委,并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目前还没有遇到过不去的坎,这步棋他还没有动的打算。曹家在军方根深蒂固,背景深厚,只要陈浩亮出曹家的旗帜,西北军区可任他横趟,可他从没用过,因为他知道用大炮打蚊子实在有些浪费,更何况他在地方上工作,和军队属于两条线,沾边却不搭界。

周大福政委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不当兵实在可惜,要不,你干脆辞去副县长的职务,到我们军区来,三年之内肯定比地方上混的强。”

军人,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更何况陈浩还是曹老将军关注的人,周政委说话更不带转弯。

“周伯伯,曹爷爷常常提起你,尤其是解放兰舟的战役,曹爷爷给我讲了好几遍。”

其实,曹老爷子再老,他也没糊涂到将一件事情重复讲的习惯。不过,陈浩提起的兰舟解放站却是周政委生平最得意的一次战斗,在那次战斗中,正是他采用集中炮火轰炸马家军最精锐的青马部队,才一举奠定兰舟解放战的优势。

听到陈浩谈及他的得意之作,又是曹老将军嘴里说出的事,周政委脸上的褶子都笑展了,要不是时间短,他还真想拉着陈浩摆摆龙门阵。

人老了,对前事的回忆自然多起来,这是必然现象,谁也无法避免。

周大福却知道眼前不适合谈此事,他收敛笑容,沉声说道:“你还知道有个周伯伯,怎么每回到省城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是不是怕周伯伯灌你的酒?”

陈浩笑着说道:“周伯伯教训的是,小侄知道错了。今晚在豪雅大酒店摆上一桌,专门向周伯伯请罪。”

周大福爽朗地笑道:“好,你一说我的肚子倒是感觉饿的慌,不过晚上必须要请我喝五粮液。”

他这会说的话比他在常委会上说的话加在一起还要多,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被曹老将军看重的年轻人实在讨他喜欢。

陈浩说道:“给周伯伯赔礼,不上你喜欢喝的五粮液,还算赔礼吗?”

周大福被陈浩的话逗得大笑,在大笑间,他注意到门口张副书记的身影一闪而过,哼了一声,说:“开完会我就去,你要不等会和我一起坐车走吧。”

“小侄先前去安排,在一号包厢等候周伯伯的大驾。”

陈浩一号包厢四个字说出口,周大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但瞬间即逝,解嘲道:“看看我的记性,全然忘记你有专车,好,等会见。”

话音刚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走向会议室,没有丝毫停顿,端的是雷厉风行。

陈浩拿出电话,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也不能便宜那家伙,今晚的晚饭着落在他身上。”。.。

第三百二十五章 夜幕下的罪恶

苏南省省城的豪雅大酒店,已过了饭口,照样是宾朋满座。***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请记住我们的DukA

今天的豪雅大酒店与以往不同,往日大门紧闭的一号包厢今天突然门口站了两位服务员,来来往往的客人不住地拿眼打量神秘的一号包厢,想一探究竟,可紧闭的房门却将里面和外间完全隔绝开来,更造成神秘的感觉。

包厢里只坐着两位客人,一位是近四十岁的张旭辉,另一位自然是陈浩。桌上摆着些水果,两人散坐在圆桌旁,意态都很轻松。

“你这次可算是在苏南官场闯下名号,连市委书记都敢往外撵,端的是不简单。”张旭辉难得地跟陈浩开了个玩笑,说实话,他对陈浩敢于跟市委书记较劲的勇气很是钦佩,一般人见到市委书记大气都不敢出,他倒好,不但跟人家吹胡子瞪眼,更将人家直接撵出门,这份豪气,他想学也学不来。

“这种名不出也罢。”

陈浩有些意态阑珊,诚如他所讲,工作中有分歧很正常,但抱着私人目的的分歧则令他不喜。

“马书记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小心他的后手。”

张旭辉明白陈浩的心情,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避免。现在的领导,良莠不齐,有好些人不过是挂了个工农兵大学的大老粗。尤其是像马显贵之流的领导,更是造反派出身,文革期间的政工干部,只会争斗,对经济建设方面根本是个外行。

“后手,他已经将调查组开进新工业园区,不允许工地开工,难道还有更厉害的招数?”陈浩的眼神闪烁,很明显,他在思考张旭辉的建议。

“他很清楚,只要你到龚省长办公室说一声,工地开工并不是难事,这只能算是刁难,算不上厉害的后手。”

“嗯,你说的有理,像他这种睚眦必报的人,肯定不止这点花样。那他真正的后手是什么呢?”

陈浩点燃一根烟,仰头靠在椅背上,开始思索他要是马显贵,会从哪方面下手才能对自己造成极大的影响。

张旭辉想了一阵,说道:“打蛇打七寸,更何况你这样的大虫,轻轻敲打根本不会有任何效果。他要想将事情弄大,除非……。”

他刚说到这里,眼里已有惊恐之色,努力摇摇头,想把脑海中不切合实际的念头赶出去。

陈浩的脸色也突然间大变,张旭辉说的其实他刚才也想到,但他不敢相信马显贵会那么疯狂。一旦被人发现,马显贵几条命也不够国家的强权机关枪毙。

可问题的关键是他想遍了整件事,都发现马显贵根本拿他没办法,桃色事件都整不垮他,更何况其他的小手段。但马显贵万一铤而走险走那条路,整件事情将会发生质的变化,也是扳倒他的唯一一条途径。

再想想蜈蚣岭吴勇的事件,陈浩越想越心惊,拿出电话走到卫生间快速地打出几个电话,这才心安地坐在圆桌前,喃喃地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最好希望他别走那条路。”

张旭辉赞同地点点头,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在官场上并不鲜见。

陈浩定下心神,笑着说道:“你欠我的大餐何时打算兑现?”

张旭辉原本也是绝顶聪明之人,陈浩一起头,他就知道那件事已有着落,当下反问道:“大餐,今晚的饭不算是大餐?”

“不是烤土豆?”

“就怕你这位大少爷吃不惯。三五中文网”

说到这,两人相视一笑。朋友之间,为一件事说两次谢谢已是多余。看来这件事是今天常委会上定下的,陈浩的消息毋庸置疑。

陈浩和张旭辉坐了一阵,说是要到外面迎接周政委。

张旭辉听到周政委要来,也陪同陈浩一起站到门外迎接,省委常委之一的周大福,当得起他出门远迎的礼节。

难怪这小子底气十足,有五位省委常委与他交好,他没把苏南的天捅个大窟窿已算是低调。

当周大福政委听陈浩介绍他身边的人竟是团省委书记张旭辉时,心中的谜团这才解开,能让龚省长和顾系人马合力将张旭辉推上苏州市市长位置的,全苏南也只有陈浩有此能耐。

见到张旭辉,他心里更是透亮。军委在年初提出裁军百万的口号,他当时就挺犯愁,倒不是舍不得战士们走,关键是退伍军人猛然成几何倍数的增加,安置就成了部队最头疼的问题。

张旭辉即将出任肃州市市长一职,只要他能跟张旭辉拉好关系,到时候自然能帮他多安置些退伍士兵。想到这,周大福看向陈浩的眼神又带有些许赞赏和感激,这个小家伙委实是人精,什么事都能想到前面。

酒是好酒,上等五粮液,菜不多,七八个,考虑到陈浩是食肉动物,张旭辉点的菜十有就是荤菜。

酒过三巡,陈浩不忙着喝酒,先说开正事。

“肃州市是全省经济最发达的大市,周伯伯要不和张书记合计一下,将肃州市建成拥军拥属的双拥模范城市。”

他的话音刚落,周大福和张旭辉两人的眼睛顿时大张,建双拥模范城,对部队和地方来说双赢,地方可捞到实实在在的政绩,而对部队而言却能解决很多实际问题,这种好事难怪谁不心动?

真不知他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么绝妙的点子都能想的出来。

陈浩丝毫没理会两人的想法,继续悠悠然地说道:“新工业园区建成,到时需大批的工人,到时也能安排不少退伍军人。”

军人保家卫国,流血牺牲,是共和国的脊梁,为他们做点小事,他非常乐意。

周大福一拍大腿,高兴地站起来,裂开大嘴笑道:“啥也别说,来,喝酒。服务员,拿三个水杯来。”

等服务员拿来三个水杯,他亲自将酒倒入杯中,一瓶酒,正好倒三杯。军人出身的他端起酒杯,豪气十足地一扬脖,一杯酒下肚。

张旭辉暗暗咂舌,他早听说过部队上的人能喝,今晚才算见识了。

陈浩笑道:“周伯伯,照你这种喝法,某人两杯就会变成醉猫。”

他尽管没有明说,但在座的知道某人指的谁。

周大福伸手抹去嘴角边的酒渍,笑着说道:“小张可以慢慢喝,但你却得老老实实地陪我喝个痛快。”

“小侄求之不得。”陈浩也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张旭辉第一杯酒也跟着喝完,到第二杯酒时他才开始放缓速度。

酒是好酒,上好的五粮液,菜也非常精致。

三人就着解放战争中的故事陈浩刚才大闹常委会的事,喝的有滋有味。

张旭辉没想到陈浩刚惹完市委书记,又跑到省委常委会上去闹了一翻。望着正和周政委你一杯我一杯地痛饮的陈浩的侧影,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开始羡慕起他的胆量。一般人在那种场合下战战兢兢,唯恐说错了话,他倒好,将人们眼中神圣的地方当成自家的后花园,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到头来还像没事人似的狂吃海侃。这样一位猛人,他想不佩服都不行。

周大福果然是海量,一杯接一杯喝的那痛快劲,让人不禁怀疑他在喝白开水。张旭辉即便是将一杯酒分成三次喝,也感觉醉意上头。

但碰上千杯不醉的妖孽,到最后倒下的只能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周大福。

“好,实在是痛快。”这是周大福政委趴在桌子上不停说的醉话。

的确,他今天心里很高兴,曹老将军委实没看错陈浩,不但人豪爽,更是给他送上了一份大礼。碰上这样的年轻人,即便是醉死也开心。

春天的夜晚,不但让人春情澎湃,也滋生着某些罪恶。

怀仁县的一间屋子里,借着朦胧的夜色,有条人影悄无声息地溜进来。

在屋子阴暗处坐着的身影突然串出,抱住溜进来的黑影,一张大嘴贪婪地印在小巧柔软的小嘴上,双手毫不停顿地将女人的衣服迅速剥光,露出她光滑白皙却又凸凹有致的娇躯。

女人也不禁有些情动,在喘息声中帮男人脱去身上的束缚,走到床边双手撑住床,却将丰满浑圆的臀部留给身后的男人。

男人毫不客气地挺着他早已怒张的物儿,对准女人神秘的洞穴猛地插进去,一干到底。在女人的喘气声中,他一次次地将那话儿送进女人体内,仿佛要将他心中的所有愤怒和yu火统统发泄在他身下的女人身上,生似要把她撕裂。

“你怎么才来?”

男人喘着粗气,动作却没有丝毫地停顿。

身下的女人一边承受着男人的侵犯,一边在喘息声中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要不是怕影响不好,我早就过来了。”

说着,她又情不自禁地发出声短暂的啊,两条修长的紧紧合拢,生似要将男人的那话儿夹断。

男人感觉到女人身体的异样变化,心里舒服了很多,正想加把劲,床边恼人的电话铃声却将他的动作打断,女人也停止呻吟。

“是不是你家那位在查岗。”

话语里多少带有丝不悦的味道。

也是,正办这事,男人家里的女人突然打来电话,让她有些心虚,更有些恼怒。,不但不能正大光明,更的时时刻刻提防男人家的那位查岗,滋味不好受。

男人皱皱眉,抽出那话儿,光着身子去接电话。

当他接完电话后,返身坐在床边,点燃根烟,心里再没有打野食的。

女人乖巧地蹲在他脚边,腻声说道:“是市里那位?”

男人有些烦躁地说道:“他在人家那受了气,到省里告状不说,还让我想办法将工地上的事搞复杂。上次桃色事件都没整倒那人,这次又能在这件事上作出什么名堂?”

女人眼珠子一转,轻声说道:“这事其实也并不算难办,关键得看你有没有胆量。”

“少卖关子,有话直说。”男人不悦地瞪了女人一眼。

女人在心里骂着“真他不是东西,裤子还没提就翻脸,等着,老娘这次让你整把大的,到时候你还得央求老娘”,嘴里却问道:“在工地事件中,陈浩最怕出现什么事?”

男人抽口烟,说道:“肯定怕出现死亡事件,一旦出现这种恶故,最低他也得背处分。可我从医院那边得知,观察室里的伤者好像已脱离生命危险。”

“好像并不是肯定,谁也不敢保证伤者绝对没事,如果……”女人拖长声调,好似在措辞。

“不行,万一出了事被人查出来,你我都得吃枪子。”

男人脸上露出些惊恐之色,这种事他只敢想,却不敢做。

女人站起身,嘴角微撇,将诱人的身躯完全暴露在男人眼前。

“俗话说的好,无毒不丈夫。上次那件事要是被查出来,你照样得进局子,可现在不是还好好地当你的书记,屁事也没有。这件事只要做的巧妙,你我不说,还有谁会知道。”

其实,她心里却对眼前的男人极度鄙视,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男人简直就不是男人。

男人目光闪烁间轻声说道:“真的没事?”

他来怀仁县,其中一项任务是整垮陈浩。最近几天,南吴市市委书记黄冠辉的大公子黄洪电话打得越发勤,言辞间也越来越不客气,整得他每天心神不宁。

“没事,新工业园区又不归县里管,要头疼也是周市长和龚省长他们,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女人着,好似在说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她的眼睛却散发着恶狼般的光芒。

无视她,就得付出惨痛的代价,女人的报复心远比任何东西都可怕。

“好,你找人做,事情必须办的稳妥,万无一失,事完后,给他一笔钱,让他出去避段时间,等风声平静,我安排他进县委。”

任何事有了第一次的侥幸,就会有第二次的侥幸心理。

“我办事,你放心。”

女人款款地蹲下,将男人胯间软下去的话儿放在手上套弄,等硬起来,她跨坐在男人的腿上,将那东西慢慢地吞没进自己的体内。

一时间,房内想起的碰撞声,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喘息,女人喘气的二重奏。又有谁能想到,在这对男女畸形的中,竟然会掺杂着罪恶。。.。

第三百二十六章 余震

夜半无星,正是月黑杀人夜。三五中文网(请记住我们的dN

白天热闹的医院此刻归于平静,病人和陪护者早已进入梦乡,间或发出些梦呓,陪伴走廊昏暗的灯光,诉说着属于它的寂寞。

空寂的走廊,昏暗的灯光。在灯光尽头,出现一位身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大口罩的身影。

只见他四周扫视一番,快步走向重症观察室。在观察室门口,他贴耳于门倾听里面的动静,随后将门打开一条缝,快速地闪身进去。

借着窗户上透进来微弱的灯光,他对了下床号,一步步走向插着氧气管子的患者床前。

打量了一阵,他终于伸手拔下插在氧气瓶上的管子,嘴里默默念叨:“兄弟,别怨我,以后每年的今日我会给你烧些纸钱。”

他说这些话完全是自我安慰,至于烧不烧纸,鬼才晓得。

就在他松了一口气,转身打算悄悄地退出时,床上的伤者突然一跃而起,将他扑倒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发生了什么事?”趴坐在另一张病床上的小护士听见声响,惊得一下子站起来,话音里带着丝颤音。

不知是谁说了声,“把灯打开。”

小护士快步走到灯座前,将灯打开,才发现眼前的怪异场景,情不自禁张大嘴想喊出声。

岂料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捂住她大张的嘴。“别害怕,这里有我们。”

小护

士听到话音,这才想起她身后这个人市市公安局的叶科长,制服歹徒的是他的同事。公安局的同志在身边,她的惶恐立刻消失。

叶坤和他的同事是昨晚十点多进到观察室的,当他们向她亮明身份,并要求她秘密配合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不为别的,只为这两人是那位带着灿烂笑容的年轻的县长派来的。

女人的思维很感性,有时候做事完全凭感觉。陈浩不追究她的闲话,还在院长面前为她开脱,她就认为他是好人,不但完全配合两人的行动,以后也再不会在下面传他的闲话,对景时还会为他说好话。

叶坤揪起那人的头发,重重地甩了记耳光,狠声道:“胡老三,没想到你胆子越发肥,连杀人的事都敢干。”

要不是昨晚接到陈少的电话,他提前进病房做了番布置,将伤者移到别的床上,还真会被他得手。

“叶哥,不关我的事,是姓杨的那个……。”

被带起手铐的胡老三脸色灰白地说着,他怎么也想不明白病床上躺的伤者怎么变成公安局的人,但他知道这次算是栽到家,被公安局的人逮个正着。他是怀仁县有名的青皮,可这不代表他不怕国家的强权机关,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怕,更怕死。

叶坤沉声道:“少他套近乎,有话到局子里再说,带走。”

“那这件事要

不要向院领导汇报?”小护士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www.65txt.com

叶坤沉吟了一下,说道:“先暂时不要声张,免得打草惊蛇,等案件破获了,你再说也不迟。我相信你能严守这个秘密,对不对?”

小护士头点的飞快,眼里的神情甚是坚决,仿佛她眼前的叶坤摇身化为那位年轻的陈县长,正对她点头表示赞许。至于叶坤为什么要瞒着院方,她根本不去想。

被带回市局的胡老三只知道叶坤心狠,但他却没料到叶坤会狠到差点要他命的程度。

一进审讯室,他立刻竹筒倒豆子,将事情全推到县委主任杨凤娇身上,甚至连丁书记答应事成后将他弄进县委工作的话也转述出来。

事到如今,他没必要为杨凤娇隐瞒。为了她的身子,自己没必要将命都赔进去。

按理说,他如此配合叶坤,即便没功劳,也可以将功赎罪。可他没想到的是叶坤不但没放过他,还将他在审讯室折腾到天亮,整的他爹娘都不认识他。

他哪里知道,当叶坤听到那次陈少被卷入的桃色事件也和他有关时,心里的怒火达到顶点。尽管胡老三只是个跑腿的,但帮凶的罪名跑不脱。对付这种人,揍他个鼻青脸肿算是客气。

看看时间已接近早上七点,他走进办公室给陈浩拨了个电话。

在卧室里睡觉的杨凤娇被噩梦惊醒,做亏

心事的人时常都会做噩梦。她看看时间,已是七点,不由地皱起眉,胡老三怎么还不回来?

一个女人独身在外闯荡,尤其是像她这样有姿色有雄心的女人,很难。

杨凤娇和胡老三的接触出于她的需要,她可以用身体换取政治资本,也可以用身体让胡老三这样的青皮为她做些自己无法做到的事。

她和胡老三能结识全仰仗那位夺去她贞C的村长,胡老三在县城算不上最大的青皮,但放在她下乡的那个胡家村却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连村长见到他都得让三分。

她当时将身子交给胡老三,就是想凭借他的恶名将村长镇住。胡老三得到她的身子后,也的确到村长家大闹了一通,为她出了口气。

随着上她床的男人身份越来越高,她和胡老三的关系也淡了下来,但联系从没有断过,因为她觉得总有一天会用上他这号人。

在她的升迁道路上,胡老三的确帮过她的忙。男人嘛,总有些人占了便宜不想付出,就像嫖客嫖了ji女却不想付嫖资,胡老三这样的青皮正好派上用场,一通威胁之后,她总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可胡老三到现在还没回来,杨凤娇的心里难免有些发慌,莫不成这家伙昨晚在她身上发泄一番还不够,跑到外面找别的女人去了?

杨凤娇随手拿起一面镜子,用手指轻

轻地抚摸着自己眼角。青春易逝,尤其是女人,三十来岁的她尽管很注意保养,但眼角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些鱼尾纹。一晚上接连应付两个男人,眼圈也有些发黑。

陈浩第二天上午去了趟省长办公室,工地上停工,总得搬出省长这尊大神才能镇住下面那帮跳梁小丑。

陈浩是一个人离开县城的,可他却带回来一大帮人,省市纪检委和公安系统组成联合调查组,和他一起回到县里。公安局正式调查胡老三蓄意谋杀受伤工人的事件。与此同时,现任县委书记丁克昌和县委主任杨凤娇也被请到纪检委为他俩专门准备的小房子里,接受他们的调查。

在路上,叶坤给陈浩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市委一号车已出门,目标是省城方向。

陈浩淡淡一笑,挂了线。任谁被省委书记训斥一顿,也不会安坐不动。

怀仁县本身就屁大点地方,夸张点说,城西放个屁,城东都能闻见味道。县委书记和县委主任被纪检委调查的事不到两个钟头,便传遍了全县,传播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不得不说,这又是怀仁县官场的一次地震,但也给无数人带来了希望。

明眼人很清楚,省市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没有确凿证据根本不可能。县城的丁书记时代已结束,下一任县委书记会落到谁家,这是大家关心的问题。更有些

老资格的县级干部开始四处活动,如同饿狗一样,都想得到这块肥肉。

陈浩,再次让怀仁县官场谈虎色变。这人就像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多会爆炸,惹着他的人全玩完。

就在大家以为这件事已尘埃落定的时候,怀仁县官场再次掀起一阵余震。而这次的余震却让很多人措手不及,波及面之广更是出乎人的意外,事临西镇。

当人们关注省市联合调查组进驻怀仁县的时候,却没有人注意到市纪检委第一监察组的乔飞主任带着一队人马悄然入驻临西镇,将临西镇的账目查了个底朝天。临西镇镇长和书记没想到蜈蚣岭的死鬼吴勇竟然另有一套账本藏在他大哥家,更没想到这套账本会被叶坤拿到手。

他们又哪里知道,吴勇不死,吴勇的大哥根本不会让这套账目重见天日。可吴勇的尸体在山脚下被发现,吴勇的大哥便将这套账本交给经常去他家询问吴勇消息的叶坤,因为他相信,只有这样实在的人才能找出真凶,还吴勇一个公道。

以这套账本为突破口,乔飞主任迅速将临西镇书记和镇长的嘴撬开,不但吴勇被害案真相大白,更是挖出以副县长李和平为首的一伙贪污受贿官员,多达二十多人,光副县级干部就有五人之多,让人触目惊心。

贪污的数目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并不算什么,一万

多元。可在当时来讲可是个天文数字,一个还在温饱线下的乡镇竟然被查出挪用,贪污公款达万元以上,情节之恶劣可想而知。

更恶劣的是这帮人胆大包天,见艾解放等人调查吴勇,生怕在他身上发现破绽,竟然雇凶杀人,手段令人发指。

案件报道省委省政府,省委省政府为此专门召开会议,据说李向东书记当场拍了桌子,龚省长更是指示要将这帮害群之马绳之以法,绝不姑息迁就,更指示省公安厅要限时将杀人凶手捉拿归案。

当然,这只是据说。出现这么大的案子,如果认真追查下去,各乡镇难保不存在类似的问题,难道他们将怀仁县及各乡镇领到全部换一遍?到时候,省委书记和省长的面子往哪搁?对上面更是不好交差。

市纪检委乔飞主任得到的指示是将涉案人员移交公检法,撤回检查组。老于世故的乔飞就知道事情到此为止,上面不打算深究。

而掀起这件事的幕后推手陈浩却连续几天呆在新工业园区,哪也不去,更不像那些同僚们四处跑动。他很清楚,目前的情况是一动不如一静,倒不如安安稳稳地呆在工业园区好好地做些实事。

县里检查组早已撤回,工地上又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陈浩回了趟华林乡,将已退休在家的郝伯为请出来,专门监督工地上的安全,有这样一位信

得过的老将出马,他很放心。

身为县级干部,又是全省最大项目的主持者,陈浩也终于享受到特权,省里不但为他配了辆桑塔纳,还特地为他配备了一位姓王的司机。

从政四年多,陈浩现在总算是不用自己掏腰包加油。不过,大部分时间他都把省里配的车放在新工业园区,让副主任和办事的人员用,有个车开着,在别人眼里的档次也随之提高,办起事也方便。

他还是喜欢吉普之王2020VJ,那车动力十足,空间又宽敞,坐起来舒服。

这次故地重游,陈浩没再坚持自己开车,小王是省里配给自己的专用司机,长时间不用,他怕小王心里有些别的想法。

小王不小,年龄也近三十岁,可相对于陈浩实际的心理年龄来讲,他还真算辈。

跟随陈浩一起去华林乡的司机小王没想到陈县长在华林乡竟是如此受欢迎,刚到乡政府门口,便被几位大嫂拦住,巴巴地请他去家里吃饭。乡政府大楼的工作人员听到他的到来,全迎出来,眼里带着崇敬而又亲切的目光。

抛却上下级关系,陈浩和这些人处的还相当不赖。现在,他已升为县级干部,和这群人没有直接的领导和被领导关系,大家的关系比以前反倒更融洽。

华卫东和王昌临没想到陈浩会来,忙将他迎进办公室,招待的十分

殷勤。他可是华林乡干部标杆似的人物,怎么招待也不算过分。

陈浩见给他倒水的是已过世的曹家大嫂的孩子曹三娃,亲切地问道:“三娃,最近裤子没再被女人扯掉吧。”

他的话让办公室响起会心的微笑,大家不由地又想起和他在一起工作的岁月。

“哪能呢,俺现在大小也是个干部,那些疯婆娘再敢扯俺的裤子,俺就打她的屁股。”曹三娃挺起瘦弱的身体,看起来也蛮像个小男子汉。

“书记,俺村的曹满贵叔一直念叨着你,说你可是曹家村的大恩人,没有你,俺们到现在还打着光棍。”

“哟,我们的三娃结婚了,怎么没想起来请我喝喜酒呢?”

“俺特别想请你,骗你是小狗,只是满贵叔说你工作忙,不要为这点小事打搅你。”曹三娃急赤白脸地说道,唾沫星子溅的老高。

众人出善意的笑声,生活好了,笑声也格外甜。。.。

第三百二十七章 意外的冲突

怀仁县官场这段时间颇不平静,出了这么大的事,县委书记副县长李和平等领导干部被纪检委请去喝茶,估计一时半会别想出来,即便是出来,也得到公检法报道,享受人民民主专政的待遇。***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猛然间腾出这么多位置,没人动心那是不可能,也是不现实的。

但这次令他们奇怪的是市委市政府完全没有任何动静,连喜欢在人前人后讲话的马显贵书记这段时间也很少露面,从南方考察回来的周市长倒是来过县城两次,党政两班人马加上人大和政协的干部们准备好好在周市长跟前表现一下,却不料周市长根本不在县城落脚,直接到新工业园区,办完正事就回市里,搞得一班领导们人心惶惶,市里到底是啥意思?总不能让县委书记的位置一直空着。

不要说别人,现在暂时党政一肩挑的孙承敏也摸不着头脑。按理说,他是周市长线上的人,又当了多年的县长,县委书记的位置轮也轮到他,可他也知道,这次怀仁县倒下一批干部,乡镇又出事,他这个县长要说没有责任完全不可能,以戴罪之身想当上县委书记,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他也曾去市里找过周市长,借着检讨的机会探探市里的口风,但周市长只是例行公事地嘱咐他先将县里的工作抓起来,别再给市里添乱子,至于其他的话一概不谈。周市长的秘书吴炳芳更是老滑头,想从他嘴里套出实话简直比登天还难。

市委市政府保持缄默不代表民间没有传言,有很多传言说这次市委市政府会从外地调来一位县委书记,甚至有板有眼地说是某某县的县长。也有些传言说会从本县现存的干部中提拔,落实到具体人倒有些模糊。最让人们感觉不靠谱的是有个别人说这次县委书记的位置上面有意让陈浩接任,依据是上面将陈浩提为县级干部,就是为接县委书记的职位。

反正,一天县委书记的人选没定下来,这种传言就不会消停。

当然,有个别官员猜想县委书记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应该与上层的较量有关。

怀仁县县委书记,搁在以前还真没人瞧上眼,底子薄,基础差,鸟都不拉屎时地方,有门路的官员谁会来这。

可随着新工业园区落户怀仁县,管委会属于省直管市代管单位,可其中一部分合资企业属于县管企业,企业发展好了,不但能拉动当地经济的发展,为县财政上缴一笔不菲的税收,更能吸纳不少当地人员就业,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

一个新工业园区就让怀仁县变成很多人眼中的香饽饽,县委书记的位置更成为抢手货,一俊遮百丑说的就是这个礼。

陈浩顶撞马显贵书记的事省委省政府也保持缄默,相对于贪污受贿和雇凶杀人的事件来说,这件事也就显得微不足道,当然,这和马显贵被省委书记批了一顿,夹起尾巴低调做人也有很大的关联。

郑板桥为官时留下句“难得糊涂”,省委省政府的官员们觉悟未必比不上古人,在某些事上,难得糊涂比不糊涂更符合为官之道。www.65txt.com

陈浩这几天相对清闲下来,外出观摩学习的人员全部回来,个人负责自己的一滩事,新工业园区又有副主任李栋盯着,他倒是当起了甩手掌柜。

当然,他这个甩手掌柜并不是完全放手,不管不问,新工业园区关系着他的一个新城区的梦,他不可能完全放手。

该放的权一定要放,该自己负责的事他也毫不含糊。当领导,就要高屋建瓴,不沉湎于小事,那些事自然有他的副手去做。他要做的就是将各种规章制度建立起来,用制度管人。

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就是后世说的“**”干部,随着工程进度的加快,港商来的次数也勤了,他陪吃、陪喝、还要陪着人家视察工地进度,要是周雅和胡岚来了,他还得陪着人家四处看看风景,说说俏皮话。赵燕来了,他又多了一项陪的任务,陪睡。不过,这项任务他喜欢。

像他这样的年轻人,正是精力充沛得无处发泄,这时又没有其它娱乐项目,赵燕和周雅、胡岚因项目的缘故常往这跑,倒了慰藉他的相思之苦。

省委组织部已找过团省委书记张旭辉谈过话,这也是国内干部任职前的一道正常程序,用不了几天,他就可以走马上任肃州市市长。和他一起被谈话的还有肃州市副市长李鹏,青峰市市长的继位者。

这天上午,陈浩正听着张旭辉关于新工业园区的财务收支汇报,办公室的铃声突然想起,他接起电话,听着听着两道浓眉皱到一起,沉声说道:“我这一两天抽空过来一趟。”

电话是小凤姐打来的,她那正兴建的雅然居会所居然被勒令停工,说是违章建筑。这不是胡扯,在自家地上建房子,哪有违章建筑这一说。

当初在扩建雅然居的时候,陈浩就跟彩莲接说过,一起将竹林那片地全部承包下来,要是能买下来最好。彩莲姐办好这事,曾和他说过。

没想到今天听到这一出,委实让他有些生气。让他更生气的是顾彩莲为此专门去了趟京城,打听清楚是童家老2干的事,她和童家老2出面谈判,未果,反倒被他夹枪弄棒的气得不轻。

姑且不说小凤姐在他需要人手的时候,从会所调人帮赵燕将燕宇集团撑起来,这份情谊就值得陈浩无条件的帮忙。尽管陈浩知道她拉顾姐入股是想找个硬靠,但这也很正常,在京城那地界,水太深,没有硬靠根本吃不开。

童家,京城的顶级豪家,和白家靠的比较近。家里老人曾担任过国家的副主席,前年才退下来。顾红军书记刚迈进国家领导人序列,又是从地方上提拔起来的干部,那些世居京城的豪门大族子弟不买他的帐也是正常,不是有句话叫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嘛,童家老2就是抱着这种心态。

陈浩做其它任何事都是先谋后做,即便这次县城官场的洗牌,他也在事前做足了功夫,要么不动手,动手就得一招见胜负。其实,他先前已掌握了些材料,但这些材料构不成致命的威胁,所以他一直隐忍未动,即便是被县里劝回家修养,他也忍住未动。

唯独例外的是身边的女人和亲人,但凡有人惹着她们,他通常是先做了再说。

他不是神仙,能将所有的事全想在前面,即便是重生者,在他蝴蝶翅膀的扇动下,身边的很多事情已发生了改变,有很多事情也得靠自己的判断去做。

当然,他这只小蝴蝶即便是把他的小翅膀扇断,也改变不了大局,更改变不了数以上万亿记的股市,以一己之力改变全世界,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也不是忍者龟,能眼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了欺负却选择忍耐,等找到机会再下手,那不是他的性格。

安排好新工业园区的事,陈浩当天下午就开上车去了京城。他之所以说一两天内动身,主要是不想让彩莲姐和小凤姐担心,既然对方摆明不买顾书记的帐,他又何必再扯这杆大旗,省的自讨没趣。

京城豪雅大酒店,一号包厢里坐着陈浩、李援朝和李三一伙人。

李援朝举起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公司开业三番五次喊你来,你总说有事,怎么今儿不请自到?”

他嘴里说的公司是他们圈子里的公子哥和陈浩一起合办的贸易公司,陈浩负责出资金,李援朝等人负责跑门路。当然,这个贸易公司有别于黄洪等人开办的皮包公司。黄洪他们的公司纯粹以倒卖公文、批条为生,吃的是过水面。而他们开的这个贸易公司不但玩虚的,更玩实体,有陈浩这个金主,他们敢大量囤积紧缺物品,甚至坐起国际贸易。

有权就有钱,是二十一世纪的真实写照,但在八十年代,官员们的思想多少还有些保守,不敢乱伸手。有很多官员如果放在二十一世纪,那可是大大的清官。在这种环境下,这些公子哥也不过相对普通人钱多一点点,但用这点钱保持公子哥的面子和形象,还是远远不够,这也是官员子弟在后面纷纷下海捞大钱的缘故。

在光州市,陈浩得知李援朝等人有时也帮黄洪跑批文挣些小钱,当时就提出要干为何不自己干,非要把便宜让别人占。他的提议得到李援朝的热烈响应,于是,一帮人就在京城开了家贸易公司,陈浩注入一百万,作为公司的启动经费。至于贸易公司是挣还是赔,他根本不过问,也从不过问公司的事。因为他投钱的目的不是挣钱,而是政治投资。

有这一百万做基础,他和李援朝及其所在的圈子关系更紧密。

这不,要想和童二公子斗,眼前的李援朝等人正是他的援兵。否则,单凭他,童二公子一根小拇指都能把他玩残。

“四哥,你也知道我入股公司不过是玩票。这次到京城来,是有事请四哥帮忙。”陈浩点着一根烟,徐徐地说道。

李援朝坐直身子问道:“事不小?”

陈浩点点头。

“和童家二小子有关。”

“又是这小子九城还没有他不敢惹得主。上个月,在刹什海,他看上一位姑娘,硬是要和人家处朋友,没想到那姑娘家也不是软茬,二炮部队大院的,童二等人被大院的青年收拾了一顿,这件事最后听说童二母亲出面,硬是逼着姑娘家摆了一桌才收场。他怎么惹上陈少了?”李三听到童二,心里很是不舒服。同在京城,又都是不同圈里混的太子党,两方的关系一向不融洽。

陈浩淡淡地说道:“跟女人有关。”

和李援朝说话,他用不着打哑谜,藏着掖着反而会让李援朝等人产生别的想法。

李援朝沉思了一阵,问道:“雅然居?”

陈浩点点头,不愧是圈子里的太子党,连这样的事都注意到。

面对童家,李援朝也不得不谨慎,缓缓地说道:“童二不同于一般人,尤其是他那母亲,更是护短,跟他玩我们得占理,要不然被缠上还真有些头疼。雅然居那边的事是建设司出面搞得,我先去查一下,看看谁出的头。最迟明天上午,咱们再碰头,好好地筹备一番。”

说完这番话,他笑笑,指着陈浩说道:“不过,你小子倒是隐藏的够深,要早知道小凤和你有关系哥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给童二递个话,让他别打小凤的主意。”

“行,听四哥的。”

陈浩并没有纠正李援朝的话,对他来讲,小凤姐和彩莲姐,为谁出头无所谓,重要的是这个梁子必须架。至于其他人怎么想,那是别人的事,他只求结果。

一行人喝酒不多,倒不是说气氛不够热烈,而是陈浩的酒量太大,如李援朝所讲,在他面前喝酒,就像关公面前耍大刀,压力太大。

陈浩中途去了趟卫生间,在进门处,有一位三十左右的青年男人从里面摇晃着出来,两人碰了一下。当时,他并没有在意,两人只是肩膀与肩膀摩擦一下,当不得什么大事。不过,对方身上传来的酒味让他微微皱起眉,很明显,对方喝的有些高。

“你他**谁呀,赶紧过来给大爷认错。”

身后传来的怒骂声让陈浩有些恼怒,不过想想又释然,他怎么说也是官家人,犯不着为这点小事跟醉鬼怄气。

见陈浩并没理他,年轻人大怒,喝道:“麻痹,说你呢,乡下人,赶快过来认错,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陈浩转过身,冷冷地说道:“把你的嘴巴擦干净些,省的污染了空气。”

年轻人没听出陈浩骂他的嘴像屁股,但他本身就是惹是生非的主,见陈浩敢回嘴,不禁勃然大怒,见卫生间门口有个拖把。他三下五除二地将头去掉,抄起木棍冲了上来,骂道:“小兔崽子,敢还嘴,老子让你脑袋开瓢。”。.。

第三百二十八章 不是冤家不碰头

陈浩原本想着不值当跟醉鬼一般见识,毕竟他自重身份,没想到不但嘴不干净,还要动手。三五中文网任他涵养再好,也不禁无名火蹭蹭往上冒。他正要上前的时候,卫生间里突然蹿出一位年轻人,在他身后紧箍住他的腰,嘴里不停地喊着:“二少,打死丫挺的。”

酒喝多的人原本就胆气十足,自觉老子天下第一,更何况年轻人一向感觉良好。看见同伴制住了对方,更是狂喜,嘴里骂道:“小子,你给爷躺下。”

手里的木棒兜头向陈浩砸去。

木棍击打在人身上的沉闷声和惨呼声同时响起,年轻人满以为撞他的人这次一定被他打破了头,刚定睛看,却发现眼前的拳头越来越大,鼻梁像是遭到重锤的击打,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后脑勺碰地的声音聋子都能听得见。

一时间,他的鼻涕眼泪合着血一起往下流,估计鼻梁骨被打塌。他伸手去摸鼻子,却将自己脸上抹成了花。

这边的动静早已引起人的注意,一群衣着打扮不俗的年轻人冲了过来,见两位同伴全倒在地上,一个脑袋被打破,另一位则是满脸全是血。

酒喝多的人反应有些迟钝,不管是思维还是肉体感觉。

他们看见年轻人被自己的同伴搂住,二少的木棍也耍的虎虎生风,心想又是个倒霉蛋,没想到年轻人身子一拧,在原地转了个圈,却搂住他的人当成了盾牌。

当他们看到二少被年轻人一拳击倒,这才反应过来。

两个姑娘跑到二少身边去搀扶他,急切地问道:“啊童少,流了好多血,你疼不疼?”

童少大怒,甩手给了其中一姑娘个大嘴巴,恶狠狠地说道:

“麻痹,你说老子疼不疼,兄弟们,给我往死打这小子,出什么事我兜着。”

其实,根本不用他交代,一群青年早已操着各式各样骂人的方言冲上前去。在四九城,他们还没吃过这亏,尤其是他打的人竟然是他们圈里的老大。

在京城经营酒店,眼要活泛,消息更得灵通。酒店经理没想到一号包厢的贵客竟然跟童二公子起了冲突,心里直犯愁。

童二公子,那可是京城公子圈里的混世魔王,谁要是得罪他,准没好果子吃。要不是忌惮周大小姐几分,到酒店里白吃白喝都拿他没辙。

一号包厢的贵客现在不但得罪他,还将他打倒在地,这仇结大发了。

见一群人冲过来,他吓了一跳,要是贵客在他这吃了亏,周大小姐不得扒了他的皮。他急忙一边打发服务员去一号包厢里报信,一边带着几位保安插进圈里,用身子挡住冲上来的人,嘴里却道:“请各位贵宾看在酒店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各位今晚的消费和损失,酒店负责赔偿。”

他知道自己在这群公子哥眼里屁都不是,只能抬出酒店暗示童二公子一伙,这酒店真正的幕后老板可是周家大小姐,要闹事请到别处闹。

哎呦,好疼

童二公子在女人的搀扶下站起身,鼻腔里塞进两团纸,看起来就像是冒出的两个大鼻涕泡。***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他摸摸自己的后脑勺,好大的一个包,听到经理的话,大声喊道:“今天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给他面子,给我往死里打。”

他甩开搀扶他的女人,摇摇晃晃地往上冲,这次倒不是醉酒,而是脑袋被撞的晕晕乎乎。

在他的带领下,一群公子哥再次抄起拳头,家伙什冲上来。

经理带着保安又不敢对这群人下手,只能拿自己的身子去堵对方的拳头,在混乱中脸上挨了几拳。有苦难言的他只能在心里祈祷李家公子赶快来,再不来他可是要吃大亏。

一名青年冲到陈浩跟前,出手就是一拳,只听砰的一声,陈浩被他打得只直往后退。按理说,他打中陈浩理应高兴才对,但他的感觉非常怪异,就好像对方故意将身子凑到他拳头上一样。

“对,就这样,打死狗的。”

童家二公子见到同伴打到了对方,高兴地喊起来,加紧步伐往前冲。陈浩退得方向正是冲他而来,这回他一定要打中这个年轻人的头。

童家二公子冲得不慢,陈浩退得更快,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的身子已撞到一起。

像他这种每天被酒色掏空的身子怎么能和陈浩变态的身体比,被陈浩一撞,他先被撞倒,连带他身后的女人也被他带到。还没回过神,就感觉自己的裤裆处被陈浩后退的脚重重地踩上。

啊,这个混蛋,踩着了我的小蛋蛋。

童家二公子发出声震天的嚎叫声,被他带到的女人感觉他的头猛地直起,又重重地砸在她的大腿上,可想而知他受到的伤害是多么地重。

这还不是童二公子全部的噩梦,陈浩好似被他绊倒,魁梧的身子直接向后倒,手肘不偏不正地撞击在他的鼻梁上。

得,骨折变成粉碎性骨折,不经过手术复位,他这张脸算是毁了,即便是手术,想恢复原貌的可能性也几乎接近零。

“童二,你这是干什么?马上给我住手。”

李援朝赶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童家老2的哀嚎,等他见到眼前的光景,更是差点笑出声,陈浩的身子压在童家老2的身上,看似就像正要起床的人。而被他压在下面的童家二公子却满脸的血,张大着嘴好似向天申诉他的疼痛。

李三等人快速上前拉起陈浩,李援朝轻声地问道:“你没事吧。”见陈浩摇头,他又转首声色俱厉地说道:“一群人打一个人,童二,你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

俗话说,有理走遍天下,李援朝这番话正是扣住理字。,在他的厉声呵斥下,童二身边的人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冲上来。

京城公子哥聚集的圈子,有两个圈子最大,一个是李援朝所在的圈子,另一个就是童家二公子所在的圈子。这两个圈子的人平时基本不交往,相互忌惮。童家老人是国家副主席,尽管退休但威望仍在。李援朝的父亲是现任的国务院副总理,一退一任,两方的实力并没有任何悬殊。所以,这些公子虽然纨绔,却不会轻易越过界。一旦发生冲突,谁也讨不着好。

不是冤家不聚头,李援朝此刻才深深地体会这句话。童二利用手上的特权想胁迫陶然居的女人就范,却没料到陈浩突然杀出,竟然在酒店先杀了童二的威风,让两方的对抗提前开始。

童二止住嚎叫,指着李援朝恶狠狠地说道:“好,搞了半天是你在后面撑腰。”

因为疼痛,他说话的声音发颤,听起来更恶毒。说到这,他喘息了一阵,嘶声道:“给我妈打电话,告诉她她儿子快死了,让她马上过来。”

李援朝听到这,脸色微变。被家长知道是一回事,主动在家长面前告状又是一回事,前者顶多事后会被家长告诫,后者则是要搬出背后的力量,跟对方死磕。

每个圈子都有其规则,尤其是像他们这些家庭出身的人,在外人眼里披着神秘色彩的高干子女,平时行事也受很多条件的制约,尤其是受到来自家庭的限制,有些人在外面无比光鲜,可回到家却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所以,在圈里混的公子哥,即使发生了矛盾,也很少搬出家里人。

童二此举,尽管很被人鄙视,但无异于表明他的态度,他想将事情整大。上次童二被人家打了几拳,他护犊心切的母亲逼得对方摆酒认错。这次童二挂彩,不知道他护短的母亲会把出什么手段。

对方划出道道,李援朝知道想善了绝无可能,他用手指点点童二,快步走向前台去打电话。

陈浩裤兜里的电话响起,他接起电话,里面响起周雅很是兴奋的声音。

“小坏蛋,姐听饭店经理说你将童家老2打了一顿,真是崇拜死你了,快跟我说说,童家那小子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太监?”

陈浩含糊地应了声,这丫头,疯狂起来比曹玉琼那小丫头还疯百倍,别人在这当口巴不得童二没事,她倒好,巴不得童二成太监,果真是无法无天。

周雅大概在电话那头跳了起来,声调也变了样。“真的,太好了,就是我在香港,不能赶过来看他的衰样。不过没关系,我已让我三哥赶过来,我最迟明晚就到,咱们占着理,童家疯婆子敢胡来,瞧我不老大的耳光扇她。”

陈浩吓了一跳,他知道周家大小姐说一不二,万一真跟童二的母亲动起手,估计比南面正跟越南开战的战场还让人揪心,稍不慎就会演化成政治力量的对抗。

没等他好言相劝,周雅就像是知道他的心思,立马挂线,谁敢动她的男人,她泼出命也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周大小姐这几年修心养性,有些人还真以为她是吃素的。

陈浩苦笑地收了线,这下子算是闹大发了,论起护短,周大小姐跟童二母亲如出一辙,全无道理可言,这两女人碰撞在一起,用脚趾头都能想象见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几位穿制服的公安在经理的引领下来到现场,为首的一位年纪稍长的公安见到童二满脸都是血,轻微地皱皱眉,说道:“我是东城区公安局治安大队的江大路,伤者送到医院去救治,其他人跟我去局里做笔供。”

童二如同见了亲人般地大声喊道:“江哥,我是童刚。”

江大路仔细一看,顿时吸了口凉气,要不是童刚说话,他现在根本认不出。酒店打电话报警,说是有人在店里闹事,他没想到挨打的竟然是童家二公子,当下把脸一沉,说道:“是谁动的手?”

眼睛却盯在陈浩身上,盖因站着的人只有他身上有血。更何况其他那些世家子弟他不敢惹,只能拿眼前这个陌生的小子开刀,柿子总是要拣软的捏。

陈浩指着童二简洁地回答:“是他。”

还赖在地上的童二大声喊道:“他胡说,我是他打的。”

江大路不相信陈浩听不懂他的意思,不是听不懂那就是故意。他环顾四周说道:“将其他不相干的人疏散。童刚,先送你去医院治疗,你放心,这件事江叔叔会主持公道。”

一群世家子弟,被旁人看见打架成何体统。

那时候的公安在老百姓心中的威信甚高,没等做工作,围观的人便自动地散去。

“不,我不去医院,我要看着他受到惩罚。”童二此刻倒表现出少有的硬气,不过,他那呲牙咧嘴的尊容,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江大路点点头,附耳对身边三角眼的干警说了几句。

三角眼连连点头,脚步向陈浩移动,手却伸到屁股后面,从那里取出一副手铐。

“你要铐我。”

三角眼没想到陈浩竟然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不由地发出声冷笑。

“铐的就是你。”

经理忙上前几步,说道:“江队长,最先动手的不是他,你们莫要拷错了人。”

江大路冷冷地扫了经理一眼,要是周大小姐在他面前说话,他到不得不慎重对待,但眼前的经理,很明显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我们做事,还用不着你多嘴,先把他铐起来,其他人跟我会警局协助调查。”

这里不是他的地界,带回局里后他有很多手段让外地佬承认动手在先。

“江哥,你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厚道?”

话音刚落,打完电话的李援朝便出现在江大路的眼前。

同样的话语,江大路可以训斥经理,但却不敢对李援朝出口。搞了半天根在这,江大路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京城地界,谁不知道童家和李家,李援朝既然在这时候讲话,就代表着他的态度。

两帮豪门大院的子弟掐架,他这个小小的治安小队长夹在中间当真是为难。童家二公子,出名的不讲理,尤其是他身后的母老虎,更是人见人怕。李援朝平时尽管不惹事,但那是有内涵的低调,不是窝囊。李家有这种底气,低调的基础可以随时高调,李援朝现在已显示出李家的底蕴。

江大路正在左右为难间,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女人的怨毒声。

“援朝,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别跟着掺和。江大路,还不快把他铐起来,难不成要我家老爷子来亲自对你说?”。.。

第三百二十九章 欠揍

人未到,话语里的盛气凌人已扑面而来,端得是威风。35zww.com

陈浩听到前一句,还在暗赞童家女人尽管护短,但智慧不低。援朝,长辈对晚辈的称呼,显得异常亲近。即便自家和李家不对付,但让外人听见还以为他们有多近乎。可后一句则将她的粗俗显露无遗,比我爸是李刚还粗俗。

随着话音,众人面前出现一位身材微胖,嘴大脸长,脸上铺着厚厚一层粉底的女人,如果她要是再把双手插在腰上,比骂街的村妇还像村妇。

陈浩心里挺奇怪,解放后,很多进城的干部都换了老婆,童家这位明显其貌不扬、粗野低俗的媳妇竟然没被换掉,也算是个异数。

江大路见到女人亲自跑来,忙迎前几步,笑着说道:“童主任,这种小事哪用麻烦童主席老人家,我马上处置。”

他向三角眼使了个眼色,三角眼心领神会地去拷陈浩,奈何李三和其他几位公子哥在前面挡着,一时间无法靠近。

女人和他丈夫全是童家村的,在中央办挂着虚位,江大路一时不知如何称呼,只能用主任笼统称呼。

女人哼出声重重的鼻音,快步走到儿子身边。

她开始离得远,没看清儿子受伤的程度,当她见到儿子满脸都是血,神情委顿时,心里勃然大怒。

“你们一群死人,吃顿饭都能让他被人打成这样。”她猛然回头,噬人般的眼神在童二同伴和江大路等人一一扫过,一伙人低着头,不敢和她凶狠的眼神对视。

她的眼神又移到李援朝身上,恨恨地说道:“援朝,我儿子和你有仇?”

“没仇。”

“有怨。”

“没怨。”

“没你事的话你带着你的人走,但打人的人必须留下。”

“童姨,事情的经过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李援朝知道只要自己一走,陈浩肯定会被眼前这位发起疯的女人撕碎。他委实不愿面对她,但又不能一走了之。

“事情到底如何,我自会判断。你母亲那我会打电话,相信李总理也不会让你在外面胡作非为,更不会赞同你包庇打人的凶手。”

李援朝苦笑,发疯的女人向无道理可讲。有次童二和一位领导干部的子女发生矛盾,这位童姨竟然跑到一号首长那告状,要求他老人家主持公道,这件事整的满城风风雨雨,童二也越发嚣张。

她要是告到家里,父母那一顿教训总是免不了的。

“儿子,你乖乖地去医院疗伤。你放心,但叫你老娘有一口气在,决不让伤人者有半天好日子过。”

“你是谁?”

最不该说话的陈浩突然问出一个让众人啼笑皆非的问题,搞了半天,这位还没摸清情况。

李援朝眼神闪动,似乎在琢磨陈浩的用意。***看书就到三*五*中*文*网***

女人挺挺基本扁平的胸,哼了一声,趾高气扬地仰起头,不屑回答幼稚的问题。

江大路在一旁说道:“这位是童主席的儿媳妇童主任,被你打伤的那位是她的儿子。”

女人满以为陈浩听到她们的来头会吓得胆战心惊,说不出话来。却不料陈浩神色不惊地说道:“好大的来头,她是你们局里的领导?”

江大路下意识地摇摇头。

陈浩突然大声呵斥:“公安局办案,多会轮到外人跑来干扰正常的工作程序,法律面前呢人人平等江队长应该不会忘记吧。整件事情你不经过调查取证,上来就偏袒对方,我想请问下,江大队长,童主任何时养了你这么条狗?”

“你,你,你反了。”江大路被陈浩的一句话气的连话都说不出,只憋出了这几个字。但他此刻却不敢再对陈浩有轻视之心。明知道童家的身份还敢说这种话,眼前的年轻人要么背景深厚,要么是傻大胆。

不远处,响起用力的击掌声,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神情倨傲地来到他们跟前,笑容可掬地说道:“说得好,江队长,你啥时候当的童家看家护院的狗?要不是这位小兄弟提醒,我周三还真不知道。”

一番夹枪带棍的讥讽,让江大路恨不得有条缝钻进去,眼前的年轻人来头极大,他也只能涨红着脸生受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不用问,这位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周三就是周雅的三哥,赶来助场的。陈浩只涉及女人,他却连童家也涉及到,话里潜在的意思很明显,你童家要是仗势欺人,我第一个不答应。

陈浩冲周…点头,伸手指着正准备去医院的童二等人,沉声说道:“他们目前还不能走,即便童家公子要去医院看伤,也得公安人员陪同。”

豪雅大酒店,圈里人都知道是周家大小姐经营的场所,童主任见到周家人插手,有些愣神,一时间拿不定周家老三的意思,他强行出头,到底是为酒店还是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但听到陈浩的话,怒气又往上升,忍不住出言嘲讽。

“你算老几,这里能轮得到你说话。”

陈浩淡淡一笑。

“我个人当然没这个权利,可我有国安局下发的工作证。这两个人涉嫌袭击国家安全部门的人员,我有权要求国安局插手此案,调查他们的动机。”

说着,他将身上带的工作证掏出来交给江大路查看。

这件事,童二两人动手在先,说破天道理也不在她们那边。李援朝怕把事弄大,她又何尝不怕。否则,也不会一上来就用语言挤兑住李援朝,想将李家摘除出去。只要里面不牵扯李家,这件事也闹不大,童家就是一块金字招牌,想跟童家作对,也得掂量掂量自家的分量。

陈浩在刹那间便做出最准确的判断,两方都怕把事情闹大,他却不怕,光脚的还怕穿鞋的?越弄得大,他反而更安全,他相信童家老爷子不可能任由儿媳妇打着他的旗号到处胡来。更何况,周雅三哥的助拳,更让他有底气。

凭他一个县城小处长的身份,在人家这些豪门大家面前提都不要提,在人家眼里,处长也许根本不算是个官。可他还有另一个身份,国安局顾问,即便人家给了他个安慰奖,安排了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可这角色背后的国安局来头可不小,国家最神秘的强权机构,用来对付眼前嚣张而又浅显的女人正合适。

他可以想见国家安全局的吴志明局长此刻如果知道他又打出他们的招牌时有多后悔,估计会在办公室里绕着圈子骂娘。

“国家安全局顾问?”

江大路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浩,搞了半天这位才是扮猪吃人的老虎。

今天他算是风箱的夹板两头受气,两边的来头都不小,办起事束手束脚,这边来了个母老虎,现在突然又扯上安全局,这他**的还有没有完?

江大路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的很清楚,一时间,时间像是静止,周围的气氛极其怪异,连童主任也被陈浩这名头吓了一跳。顾问是啥东东她不知道,但国家安全局是做什么的她很清楚,别看部门级别不高,属于正部级,但这个部门隐性权力之大却是别的部门望尘莫及。国家安全高于一切,从这个角度来讲,国安局可以不买任何人的帐。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儿子的德行,要不然也不会截断李援朝的话,她更知道自己的依仗,没有家里那位老头子,她其实连村妇都不如。

李援朝微微颌首,他不知道陈浩什么时候有这个头衔,但他却知道,在自己不方便出手的时候,陈浩在这时候搬出国安局正是火候。

周三受妹妹的委托前来,原本还想着跟童家死磕。没想到来到这,才发现不但有李援朝,陈浩又有国安局的工作证,心里暗自埋怨妹妹,人家有这么硬的靠山,还巴巴地把他牵扯进来。不过,素来喜欢热闹的他倒也不寂寞,环手干脆站在一边看热闹,他倒是想看看妹妹看重的男人有何本事值得她倾心。

童主任的脸由白变青,再由青转白,嘶声道:“我不信。”

陈浩微微一笑,她这种浅薄的女人,爱信不信,反问江大路道:“你呢?”

身为国家高级领导干部的家属,自身不自重,总以为实在疼儿子,却不知道正是她的溺爱让童二变成无法无天的混混,连纨绔都算不上。像这样无视于法律却偏偏想干扰执法部门的浅薄女人,值不得他尊重。

“我也不信。”这是江大路心里的真是想法,但他却不敢这么说,只能侧过头,貌似墙上长了一朵狗尾巴花,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事情演变到双方的角力,他明智的选择就是缄默。

陈浩却得理不让人,童家是京城大家,有着其底蕴。今天的事如果就这样不明不白过去,童二和他**得不到教训,陶然居的事还得大费周折。

他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见对方接通,便说道:“吴局长,我是陈浩,……。”

吴志明局长的确很头疼,甚至有摔断电话的冲动,他当初答应给陈浩办这个证,一方面是想利用他和燕宇集团的关系,让燕宇集团进驻香港,起到稳定局势的作用。当然,陈浩在香港瓦解两个最大的黑帮,算是他意外的收获。

另一方面,他是看在曹老将军的面子上,作为国家铁血机构的负责人,他非常钦佩曹老将军在战争年代的丰功伟绩。

可陈浩这个混球跟童家起来冲突,竟然拿国安局当挡箭牌,让他跟在后面擦屁股,委实太过分。

他真想让陈浩自生自灭,可曹老将军那关过不去。再说,陈浩也算是国安局的人,任由别人欺负实在是不合适,只能委屈地打发回国办事的王主任去豪雅大酒店,协助那个想捅破天的惹事精将事情妥善处理。

最可气的是他在话筒里还听到陈浩得意洋洋地问别人,吴志明局长的电话,你们谁不信可以接。

如果陈浩在跟前,他一定会将他臭骂一顿。这不是让我往死里得罪人嘛?这个混账,不提我的名字会死?

陈浩竟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嘻嘻哈哈地说道:“谢谢吴局,下不为例。”

“这个混账。”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盲音,吴志明狠狠地将话筒扣下,还下不为例,再有下次他发誓一定要将陈浩手里的工作证收回来。

局长秘书好奇局长,她从没见他发过如此大的脾气,等她出去关上门,却又听见局长办公室里传出爽朗的大笑声。

“难怪老爷子喜欢他,连童家都敢惹,还真是个男人。”

等王主任赶到豪雅大酒店,却被告知陈浩等人被带去东城区公安分局,童二已被公安局的两位同事送去医院。

王主任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东城公安分局,他和陈浩在香港一起共处过一段时间,感情自然深些,现在又是同事。尽管这位同事做事有些不靠谱,但他还是生怕他吃亏。

当他见到陈浩正大马金刀地坐在屋里喝茶时,心里暗暗地松口气。这位小爷,做事向来是天马行空,不按规则出牌,身边有了李家和周家公子的护航,还要将国安局拉进来,办事的确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却不知道,陈浩正是需要这样的声势威慑童家护短的女人和无忌惮的童二,让他不敢在乱打陶然居的主意。

打横陪坐的是分局局长,看样子正在说合。旁边屋子里副局长也没闲着,正劝说童主任,涉及到三大豪门的公子,又有国安局的介入,局领导再忙也得先把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经过一番询问,事情的原委很快调查清楚,童二动手在先,本身不在理。陈浩倒地时的动作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的巧合,这笔糊涂账无法清算。

在众人的协商下,陈浩很是大度地表示,只要童二母子晚上摆桌赔罪酒,他可以既往不咎。

至于陶然居的事,在这种场合下根本提都别提,要是让别人知道他夹带私活,岂不是毁了他光辉的形象。

晚上,豪雅大酒店包厢里,头上缠着绷带的童二在母亲的搀扶下给陈浩斟茶认错。

陈浩丝毫不顾两人愤怒的眼神,满意地接过茶水,附在童二耳边说了句话。

“你这号人,就是欠揍,要是再敢对陶然居打歪主意,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保证连你妈都认不出来。”。.。

第三百三十章 床上的尴尬

这话何曾耳熟,童二也记得以前他整人时就说过类似的话,但没料到今天却会被别人威胁。35zww.com依他的性格,早就想扔下茶碗拔腿走人,爱谁谁去,童爷还不伺候了。可他现在却不敢,连一向爱护他的母亲都强迫他从医院出来认错,可见自己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上。

世上有一种人,欺软怕硬,只要狠狠收拾他一顿。他比孙子都乖。童二心里尽管恨陈浩到入骨,但眼前他却不敢稍动分毫。

童主任更是气得嘴里发苦,在家里她都没这样伺候过人,可眼前的年轻人不但心安理得地接受她的伺候,眼里的笑有说不出的嘲讽。

风水轮流转,一个月前,她和儿子大马金刀坐在位子上,享受别人的认错茶,可今天,轮到她和儿子给别人斟认错茶,一坐一站,其间心里的落差不是一般的大。

私了,比的是前后台的实力。童家固然是京城的豪门大家,可李家和周家又岂是善茬,陈浩更是国安局的顾问身份,前后台都不如人家,想不认错都不行。

席间除了周家老三和李援朝外,就剩下陈浩和童家母子,陈浩喝着茶,轻描淡写地说道:“童二,雅然居那边的事何时能办好?”

胜利者要有胜利者的姿态,让陈浩放下身段喊童少,没得辱没了他的身份,此刻,他的话带有高高在上的味道。

“下午,……。”童二见陈浩面沉如水,忙说道:“等会我马上去办。”

京城的混世魔王此刻在陈家村混世魔王面前全无任何脾气,斟茶认错都做了,也不在放雅然居一马的哆嗦上。

童主任没想到儿子这次吃亏又在女人身上,其实细想,童二每次惹事都和女人有关。

李援朝也暗自侥幸,好在陈浩那一脚踩偏点,没直接踩在童二的命根子上,让他断子绝孙。否则,这件事决不能如此了事。鼻梁骨断了可以接,可男人的命根子要是被损坏了,这可是事关男人一辈子的事,即便中间有周家、李家和国安局的调停,童家也断不会善罢甘休。别看童家的老爷子对童二不怎么待见,但陈浩要真是将童二弄成太监,童家老爷子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周家老三面对着一桌子精美的菜肴却毫无胃口,上次陈浩在香港出事,周雅便胁迫他帮忙联系专机,而这次又让他代表周家出面给陈浩撑腰,他再是傻子也能看出妹妹已完全沦陷在爱情的漩涡中。

听到两人的矛盾跟雅然居有关,他不由地蹙起眉,心里盘算着让陈浩离开妹妹。

雅然居,公子哥圈里谁不知道那的老板是位妖娆多姿,一笑百媚生的尤物。

周家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顶在头上怕晒的小公主,追的男人能排满黄浦江,从里面挑个对她一心一意的男人应该不是难事,她怎么偏偏选中他?

他清楚妹妹的个性,一旦认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劝她离开陈浩势比登天还难。所以,他只能将主意打在陈浩身上,尽管这小伙子很合他的胃口,但他不希望妹妹找个花花公子。www.65txt.com

其实,每天醒掌杯中酒,醉卧美人怀的周三自己就是花花公子,是十足的纨绔,只不过比起童二来讲有品位的多,最起码他从不仗势欺人。可他却生怕妹妹嫁给陈浩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花心大萝卜,

他可以玩女人,甚至勾引有妇之夫,但不代表他同意未来的妹夫能随便玩弄女性,逢场作戏也不行。严以律人宽以待己,这正是很多男人的通病。

陈浩不是周三肚里的蛔虫,并不知道他心里打的算盘。他要是知道周三的想法,估计得后悔死。所以,人不能太得意,一得意,不小心就会落出小尾巴,而且,他的尾巴还不知一条。

道过谦,童家母子俩连饭都没有吃,直接在前台结账走人,实在太丢人,他俩在那呆不下去。

陈浩也不为己甚,京城豪门,能做到这种程度已是最大的限度,他要是再不知足,把人家逼急了,童二硬是咬着牙不道歉,他也拿人家没辙。毕竟,这只是场普通的冲突,童主任不想把事情闹到童老爷子那才让他逮着空。

童家母子俩一走,包厢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昨天,顾家女去找童二,结果在他那吃了个闭门羹,今天,他却在这低声下气。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明日之事又是如何?”

李援朝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似是有感而发。顾红军从苏南省到的中央,陈浩又是苏南省的干部,顾彩莲昨天才吃瘪,陈浩无巧不巧地今天赶来,中间没点联系才怪。

他这番话看似在发感慨,其实也是暗指童二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浩却笑道:“四哥,没有今日,何来明日?你酒还没有喝,却做起杞人,莫不成还要伤春秋一番。我只知道明天的太阳依然会从东边升起,依然充满希望。来,喝酒才是现在的正事。”

是啊,正因为人们心中怀揣梦想,怀揣希望,才会觉得明天更美好。

李援朝见陈浩举起酒杯,失笑道:“跟你喝酒,压力太大,得,我等会还有事,就先走了。”

李援朝走了后,陈浩注意到周三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三哥想说什么?”

周三叹了口气,说道:“陈浩,你知道我是多会认识你的?”

陈浩摇摇头,他今天是第一次见到周三。

周三有些感慨地说道:“近八年时间了,你估计想也没想到,我第一次听见你的我妹妹睡梦中喊的。我当时问她陈浩是谁,她说是个王八蛋。在家里,我和她岁数比较接近,平时感情很好,她以前有什么心事都跟我说,可就是你的事,她说什么也不肯告诉我。我估计是你得罪了她,当时还专门去苏南大学找过你,在那,我第一次见到你,要不是她的出现,我估计会跟你动手。”

他说到这,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干,继续说道:“她跟我生了一段时间的气,我给她陪了不少好话她才原谅我。自那以后,我们兄妹俩谈论的话题多跟你有关,她说我听。毕业后,她要经商,我家不同意,小丫头就绝食,要不是我做通大哥的工作,让他说服家人,我还真不知道倔强的小丫头会和家里闹到什么地步。她尽管不说,但我知道经商是你的主意,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以你为中心。”

周雅从没有跟陈浩说过这些事,他还以为周家一直支持她经商,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些曲折,一时间,他竟愣住,心里觉得有根针在扎。

说到这,周三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我说这些并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兄妹俩的感情很深,深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假如有一天你伤害到她,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我看得出,你很优秀,也很有女人缘,可我只有一个妹妹,……。”

他低下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少顷,他抬起头,眼光如刀般直视陈浩,缓缓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当明白我说的意思。如果你不能一心一意地待她,就请你放手。”

“办不到,如果不是她主动放弃我,这辈子谁也休想让我离开她。”陈浩有些失控地大声喊道,他没想到周三竟然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这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你身边还有其他女人吧。”周三冷冷地说道。

“不错,我身边的确有其他女人,但这不妨碍我爱她的心。”

是男人,就得有担当,他不会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有就是有,他不想欺骗,也不愿隐瞒,不能因为他的缘故,让所爱的女人再受到任何伤害。

“你混蛋。”

周三大喝一声,一拳打在陈浩的脸上,嘶声道:“你已有爱的女人,为何还要爱小雅,你又有什么资格爱她?”

陈浩用手指揩去嘴边的血迹,从道:“爱,不需要任何理由,更没有资格之说。如果你觉得打我一顿能让你同意我和小雅在一起,请继续。”

他这么一说,周三紧攥的拳头却再也挥不出,双手揪住陈浩的衣服,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些鬼话留给其她人说,你这个懦夫,倒是还手呀。”

陈浩盯着他,问道:“如果你碰到一个女孩非常爱你,你也非常爱她,你会怎么办?”

“那就结婚。”

“如果因为某些特殊原因结不了婚呢?你们这些世家子弟,有几个能按照自己的心愿与喜欢的女孩子结婚?自你们出生在这个家庭起,你们就担负着撑起世家的重担,你们的成长轨迹,你们的婚姻,那一项不是父辈们早已规划好的?你们要做的不过是按部就班在上面画圈,稍偏出点都不行,试问,你现在的妻子是你所爱的女人吗?”

陈浩的话如同重锤般击打在周三心上,他颓然地松开双手坐在椅子上,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

的确,在外人眼里风光无限的他们其实不过是家里的傀儡,所有的事情大人已安排好,他们只能按照大人划的道道走,他现在的婚姻也不过是政治联姻的产物,否则,他也不会宁愿像野狗似的在外面游荡,也不愿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家。

政治联姻,形式大,要不然,圈里也不会有那么多三十来岁的公子哥每天在外面晃荡。他们每天在忙,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中都希望用这种毫无意义的忙碌忘却自己不如意的婚姻。

不知道沉思了多久,当他抬起头,却发现包厢里已无其他人。周三猛地拍着自己的脑门,那个年轻人尽管年轻,可却是转移话题的高手,他关心的是妹妹,可陈浩却在不知不觉间将话题转移到他身上。结果,掀起他的伤疤,人家却安然无恙地离去。

想到这,他自嘲地摇摇头,欲要求于人,必先正己身。他自身都不正,哪有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只是,那家伙走时连声招呼都不打,实在不够朋友。

陈浩却知道,如果打招呼,他还真不易脱身。其实,他很清楚自己的一番强词夺理是在为自己的花心找借口,根本立不住脚,但要让他离开心爱的女人,连窗户都没有。

他好不容易来趟京城,自然不会把大好时光浪费在陪人发呆上,曹爷爷家和其他相熟的人全都得拜访,尤其在顾书记家听到彩莲姐在雅然居时,他的心里火热,恨不得立刻赶到她身边,实现她好好慰劳自己的承诺。

春天的风温情,陈浩此刻也像的猫儿,在傍晚时分赶到雅然居。他并没有惊动小凤姐,轻车熟路地摸到三楼自己常住的房间,那里,有位丰胸肥臀的美女等着他的安慰。

陈浩轻轻地打开门,借着朦胧的月光,他注意到有位女人正背对着门侧卧在床上,不由地心里暗喜,彩莲姐果真在这里等他。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脸上带着色色的坏笑。世上没有猫儿不偷腥,尤其这床上的尤物还是他的彩莲姐,他要是再客气就不是男人。

不得不说,男人在yu火焚烧的时候脱衣服贼快,一分钟之内,陈浩已解除了身上所有的束缚,悄悄地爬上床,他要给他的彩莲姐一个大大的惊喜。

当他掀起被子时,床上的人儿动了动,翘起的臀部向他的方向挪动,让他的小dd热情高涨。

当他摸到她没有穿亵裤时,激动的浑身发抖,暗叫声天助我也,老马识途般将坚硬的话儿塞往那桃源圣地。

床上的人儿好像感觉到他的动作,再次向他的方向动了动,老天,好爽,她一挪动,整个话儿竟全根没入,陈浩差点叫出声来。

他不是想**,而是想惊叫,当他搂上她的腰身时才发觉床上的女人不是彩莲姐,彩莲姐由于有了身孕,肚子显大,而床上的女人却小腹平坦光滑。难怪他进的时候感觉有些紧,他当时还以为久未开垦的过。

没想到,他还未叫,床上的女人却是惊叫出声。“谁?”

伴随着话语,她猛地转身,白皙细嫩的小腿猛然踹出,将正在发呆的陈浩一脚蹬到地上。。.。

第三百三十一章 心虚的男虚人

《重活传说》第三百三十一章 心虚的男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