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活不是重生 - xp1024.com
《重活不是重生》


第一章 机房怪事

互联网进入人类的日常生活,这个世界就变了!

1996年4月1日凌晨,南天烟草集团信息中心值班机房。

值班机房里静悄悄,新引进的IBM小型机,各种服务器机柜,都布置在独立的中心机房。机房建设标准很高,隔音效果非常好,值班人员能够拥有一个安全环保的工作环境,这个机房慕杀了许多来参观的同行。

祁景焘完全没有一个人独自值夜班的自觉。他没有躺在值班休息间睡觉、没有开着电脑玩游戏、没有看碟片、没有听音乐……没有干任何夜班轮值人员为了消磨无聊的慢慢长夜,应该干的任何事。

伴随着快捷而富有节奏韵律的键盘敲击声,一行行程序代码显现在屏幕上,祁景焘的精神世界融入到一个合格程序狗的工作状态之中,而不可自拔。

他在认真地编写着一款新接手的管理软件。不是在干私活,也不是完成领导分派的开发任务,是他主动申请的一个企业内部管理软件开发任务。

作为一名刚工作还没满两年的、农村出身的大学生,他必须尽快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独立业务范畴,而不是继续充当别人助手的角色扮演者。必须尽快在本部门之外的生产职能部门中做出实际成绩来,这是他能否在信息管理中心这个新成立部门占有独立的、一席之地的关键所在。

随着国家的信息化大潮兴起,计算机设备开始规模化进入企事业单位。许许多多的基层领导是跟的上时代的发展需要的,国家提昌信息化发展战略,大家必须跟上。

1996年,中国计算机装机容量虽然达到300多万台,社会上还潮流化的提出了二十一世纪人才新标准——懂外语、会用计算机进行工作、会开汽车,这三大人才新标准。

但是,计算机对大多数中国老百姓来说,还是个听说过,没见过的新鲜物件。对许多企事业单位来说,计算机的运用,也仅仅停留在文字处理工作方面。社会上形形色色的电脑培训班,主要培训资料和内容,也不过是正流行的WPS、五笔字型罢了,有实用价值的运用软件是匮乏的。

拨款采购计算机设备容易,给几个人员编制,设立个计算机部门,这也不是多大个事。可是,可是,可是如何发挥计算机的作用,真正进入信息化实际运用的门槛,却不是领导们能说了算了。这个时代,绝大多数领导们,对计算机这种科技产物,还是怀着一定的敬畏之心看待的。

这几年,许许多多的基层领导们,虽然在年度工作报告中没少提信息化运用,对他们业绩的贡献,天才点的甚至能列出贡献率的百分比。其实,计算机到底有什么用?领导们心里是茫然的。在上级部门没指明前进方向的情况下,英明的领导们只好放权,让专业人士们去冲锋陷阵,去充当探路者和开路先锋。

当然了,善于做领导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权利失去掌控的,领导们手中法宝多多——指示、代表、大方向,还有专业人士们的要做事前必不可少的各种方案、分析、报告,领导们做了决策,最后的主要成绩当然还是领导们的。

可以说,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中国企业的信息化发展道路,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时代,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除了少数行业自上而下组织开发行业运用软件外,其他企事业单位都在自由发展。

在企业做程序员,是一个劳心又劳力的工种。程序员们必须自己发现,哪些业务能够实现计算机化运用。发现后,还得自己提出解决方案、自己去申请项目、自己去说服领导、自己去引进或开发对应的应用软件、自己去推广使用、自己去培训业务人员……说到底,就是自己去证明,你有没有资格混这碗饭吃,至于饭好不好吃,那就饱暖自知了。

祁景焘对自己目前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工作辛苦点对他而言根本不是个事,他可不是什么少爷书生,从小帮家里干农活早就习惯了辛苦。如今的工作,体面、高薪,从事自己大学本专业工作,都学以致用了,还不满足?

他是一个标准的农民的儿子,上数三代,他们家这个支系,居然没有任何一位男人能走出祖地,都在干修理地球这份有前途的工作。当然了,他家已经三代单传,只要任何一代的男人走出祖地,他家这个支系,也就能离开那个被青山包裹的小坝子了。

祁景焘能学有所成,走出祖地,得益于他的三姑。他三姑是1978年,恢复高考时期的第一代大学生,师专毕业后在镇上中学当老师。正是他三姑及时对他加紧管教,他才有机会一路冲杀到大学,成为他小学53位同班同学中唯一的一个大学生。现实就是如此残酷,当时农村子女依靠读书奔向新生,就如同鲤鱼跳龙门一样艰难、一样稀少。

求学路顺风顺水的祁景焘,一九九四年大学本科毕业时,非常幸运,正赶上国家信息化发展浪潮初起。大中专院校、企事业单位,一窝蜂地赶着引进计算机专业人员。

真所谓是——赶得早,不如赶得巧。猛然之间,好工作多多,还不需要去求人就能轻松到手。农村出身的祁景焘幸福的差点迷失了自己,扭扭捏捏一番,才显得有多么热爱自己的家乡似的,主动向学校提出——不留省城工作,回家乡参加建设。他选择了从小跟随父亲挑水栽种烤烟时,就无限向往、可望而不可即的,坐落在他家乡的中国第一大烟草企业——南天烟草集团。

刚刚加入南天烟草集团,就被分配到新组建的集团信息中心,成为一个新部门的开山元老之一。一切都是新的,一切从头开始,对一名在国营大企业工作的新人而言,真可谓是机会多多,可遇而不可求。

烟草企业本来就是属于暴利企业,南天烟草集团在当时的全国知名企业家——中国烟王的领导下,更是暴利的代名词。南天烟草集团当时的信息化运用水平,虽然还处于初级阶段,但硬件设备建设方面,绝对称的上全国领先水平。

祁景焘值班的中心机房,1996年初才刚刚建设完毕,目前,还没正式交付使用,正处于试运行期间,需要安排系统管理人员全天候值守观察运行状况。祁景焘目前没有独立的应用软件维护工作任务,没必要应对公司日常业务,他又参加过机房建设工作,因此,他自然成为值守机房夜班的不二人选。

“当……!”

悠扬的报时钟,在深更半夜时分总显得更清脆,更悠远。

祁景焘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大计时钟,1996年4月1日凌晨一点。窗外隐隐传来生产车间机器沉闷的轰鸣声,侧楼的武警中队驻地,也响起值班班长一如既往的粗犷换班口令声。

“这些大兵很准时嘛!我的巡查时间也到了!”

祁景焘轻轻嘀咕一声,靠在椅子上闭眼,伸个懒腰,习惯性地扭扭脖子,喝口已经成凉水的清茶。一推桌面,靠坐在转椅上滑转到侧后的另一台显示器面前,拉出键盘。深深的吸一口气,闻着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飘渺的、混合着香料味的烟香,手指熟练的敲出三十九位数的系统主机管理员密码,开始查看系统运行日志,……嗯,一切正常。

查看过系统日志,祁景焘拿起工作卡,起身出了值班机房,去主机房进行定时的例行巡查。在新安装的门禁上打卡进入主机房,空调声,主机低沉的鸣声,马上填充进祁景焘的耳朵。顺序走近一组组机柜,拖出键盘输入管理员密码进行例行巡查工作。

“正常。”

“正常。”

“正常。”

“正…….见鬼了,怎么回事?”

惊悚的大吼一声之后,祁景焘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从来只显示数据代码的IBM小型机主机显示屏里,显示的数据流突然像发洪水一样快速刷屏。不正常,这很不正常,是病毒爆发?还是黑客入侵?

严格说起来,祁景焘只是个普通程序员,让他处理常规的技术问题还行,黑客,听说过,但对他而言那只是传说。即使是计算机病毒爆发,他和他现在的团队,也不过是使用现成杀毒软件,进行相对专业的查杀处理而已。

屏幕上的数据流开始自下而上飞速流淌,很快,在祁景焘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动作之前,数据流扭转着拖出一个影像。真是见鬼了,屏幕上居然有人,一个身着深灰色休闲西服,戴黑宽边近视眼镜、有点点颓废感的、秃顶的,、胖嘟嘟的中年男人,居然清晰的显现在网络主机监控屏幕里。

主机屏幕上有人的影像动画很正常,电影大片都能播放,实时监控也有影像,这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深更半夜,在一个空旷的大机房内部,在不应该出现影像的主机屏幕上,突然出现个人影,那家伙居然还自以为很友好的冲祁景焘笑了笑。

“啊,啊啊啊啊……”

第二章 穿越时空的会面

祁景焘的惊叫声,回荡在空旷的主机房空间,很高亢,很悚然。可这个主机房空间是独立的、隔音的、花大价钱特别建立的。他难得发出的高分贝的惊叫声,根本就不可能传出主机房,这个时候能支援他的、楼下的值班武警根本就听不到。

被自己的叫声吓一大跳的祁景焘,暗恨施工方太敬业,一点声音都传不出去。验收时,一定要找他们的麻烦,那怕鸡蛋里挑骨头,也要找出点问题来为难他们。

逃跑?别逗了。他是值班人员,即使真发生什么状况,也要看清楚,事后才说得清,他是一个负责的人。等等,再看清楚点,……噫,屏幕上那家伙的面目,也不太可憎,看上去还有一点点熟悉的感觉?是熟人?

屏幕中的中年男人,很自然的从有些陈旧的西服口袋里,掏出一盒硬壳香烟,熟练地弹出一支,用嘴叼上,点燃,吸一口,吞云吐雾中自以为很和平的说道:“兄弟,你的胆子没那么小吧?别叫了,这个声音可不好听……。嘿嘿,我不是你想象的那些个东东。哦,现在是哪年哪月那日?”

一切看上去很正常,有老烟民的样子。那盒香烟,还是祁景焘非常熟悉的塔山香烟。那是南天烟草集团的主打产品,也是他学会吸烟以来的最爱。熟悉的感觉出现,不知不觉中,祁景焘觉得一阵轻松。老烟民的臭毛病犯了,看到别人抽烟,他也想抽支烟。摸了摸自己身上工装口袋,没烟。对了,中心机房内禁止吸烟,为了不犯错误被领导扣奖金,进机房前,他的烟都仍在办公桌抽屉里。

“1996年4月1日,属于愚人节时间。”祁景焘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回答屏幕中那人的问题,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的反应,没经过大脑。

“还好,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还来得及!”屏幕中的中年男人仿佛松了口气,轻轻的嘀咕一声。

“你好,我可不好。老兄,有什么事就说吧,怎么回事?今天是4月1号不假,老兄,你是黑客吧?中国可不流行愚人节!入侵国企主机是犯法的。”

祁景焘自认为是一个标准的无神论者,网络系统主机屏幕中出现一个人,还能在没有音箱设备的情况下和他说话,这种事,虽然有些超前黑科技的感觉。在不恰当的时间地点,出现显得有些诡异,可还没太过超出他的认知范围,还吓不倒他。

这年头,尸体都能随便解剖分析研究,哪来的鬼?

再说了,科技无所不能。南天烟草集团内部局域网早就完成,联网电脑的屏幕上出现个会说话的人像,早就不算个什么事了。

屏幕中的中年男人熟练地吐了一组烟圈圈,定定的看着祁景焘。过了一会儿,中年男人有动作了,他从自己左手中指手上,脱下一只黑色戒指,自顾自的拿着那只黑色戒指摇晃着观摩。诡异的是,他左手中指上还有一只一模一样的,不知是什么材质的黑色戒指,好似被取下的,只不过是一道虚影似得。

直到中年男人仿佛观摩够了,才恋恋不舍地抬头,冲发呆的祁景焘笑笑:“兄弟,你别管我是不是黑客,今天是不是愚人节。咱兄弟能见面就好。缘分,知道吗?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发生正确的事。一切都说明咱哥俩有缘分。老天爷还是有眼的,收好这个戒指,自己去慢慢体悟吧!”

屏幕中的中年男人。深切的看了眼祁景焘,抬手将戒指冲祁景焘抛了过来。是的,确实是“抛”过来,那种感受。就如同看立体电影。那戒指。离开屏幕中中年男人的手,呈抛物线飞向祁景焘。祁景焘想躲闪,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感觉左手中指上多了个东西。

见鬼了,这次可以确定,真的见鬼了。

祁景焘目瞪口呆地盯着左手中指上出现的黑色戒指。他自认对网络科技的认识理解并不完全,但大方向不会有太大的偏差。网络技术,什么时候可以网络视频真人聊天了?而且还能通过网络视频传递实物出来?

不科学,这绝对不科学!应该是,这绝对不属于科学能够解释的范畴。互联网刚刚出现,天南烟草集团的主机房,也才刚引入。互联网能够做什么?还处于摸索过程中。视频聊天也许可以有,但实物传递不可能有。如果真能实现互联网络实物传递,这个世界绝对要乱套,要崩溃!

“兄弟,……大叔,……大爷,你,你……你到底是什么鬼?哦,对不起,对不起,……童言无忌,童言无忌,您到底是什么人?”祁景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没昏倒,已经说明他神经足够粗大。

“兄弟,淡定,淡定……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于你,我该如何称呼你,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没搞懂。你现在的时间是1996年4月1日,还好,贞子还没出现,吓不死人。郑重声明——我不是什么鬼,是人,和你一样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我现在的时间是2016年4月1日。兄弟,你仔细看看,我们俩是不是有点像,是不是一个人?”屏幕中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看着祁景焘说道。

贞子,那是什么东西?祁景焘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他能感觉得到,屏幕的人中年男子笑容还是很平和、很自然的,是个活人模样,而不是如同影视作品中演绎的、哪些个阴森森的、没人味的东西。而且,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看自己如同一位父亲看自己的儿子似得。祁景焘能体悟到这种感觉,那,绝对是父亲看儿子的感觉。

祁景焘和父亲在一起,偶尔和父亲对视的时候,父亲看自己的眼神就是这种神情。但是,他绝对,绝对不是自己的父亲,父亲哪有这么白,这么胖,还秃顶,还戴个眼镜装斯文。这一点,祁景焘可以对任何神明发誓。

祁景焘定定的看着屏幕中的男人,感觉很亲切,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祁景焘能感觉到,这个中年男人和自己绝对有血缘关系。不说别的,那张脸,缩水几分就是自己的轮廓。

而且,他那口地地道道的滇中五区方言,就是自己的家乡话。可自己是三代单传,看他的年纪大概四十来岁,绝对不可能是只有五十多岁的老爸的私生子。老爸还有兄弟?也不可能,从来就没听说过,那几位血缘最近的本家堂叔,也不是这个模样……等等,他叫自己什么来着?兄弟,是的,兄弟。那么,他就不会是自己的长辈。

“等等,大叔……兄弟……大哥,您刚才说什么,那个什么2016年的什么的……是个什么意思?”祁景焘还是淡定不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表达。

“是啊,二十一世纪的网络世界流行花样穿越,天天看着别人穿越,干这干那的,心里怪痒痒的。这不,咱也赶上趟了,虽然不是我自己亲自穿越。穿越,在我这个年代是件很时髦的事,你在1996年可能还没听说过,不过也快了。2016年,对于你来说就是二十年后,这个不用解释吧?

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具体是怎么回事?如何发生的?我也不明白,我也不懂。不是说——存在就是真理吗?别去计较这事的科学性。这个世界很复杂,也很无奈,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

哦,别催,别催……知道了。兄弟,时间快到了,有人催着老哥离开。一切秘密都在那个戒指上,应该是好事,咱哥俩慢慢摸索,你慢慢体悟吧!老哥全家以后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就看你的了,拜拜!”

屏幕中的中年男人,突然加快语速说完,就蓦然消失了,好似有什么人催促着他似得。

屏幕闪动一阵就恢复到正常状态,可怜的祁景焘却当机了……

第三章 这是上帝思考的命题

祁景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返回值班机房的,要说后怕,好似有那么一点点,但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莫名其妙长在左手中指上那个戒指样的东西。

祁景焘想取下来看看是个什么东西,却办不到。那个戒指样的东西好似生根一样,就赖在他手上弄不下来,仿佛在提醒着祁景焘——他不是在做梦,刚发生的事,也不是什么愚人节搞恶黑客事件!是真的有事发生了。

各种方式折腾了大半个小时,取不下。祁景焘不管不顾的提出工具箱,从工具箱取出羊角锤,狠狠心——砸,中指差点被砸破也砸不烂,连一道裂纹都没有,更看不出什么名堂。最后,祁景焘也折腾累了,麻木了,干脆一动不动的躺倒在值班室大沙发上。

左手中指上,那个屏幕中出现的中年男人抛出来的黑色戒指(就叫戒指吧)时隐时现,好似在嘲笑祁景焘的不自量力一样。

祁景焘并没有睡觉,也没有发呆,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着,他在思考。主机房发生的事很诡异,诡异到怪诞。他需要清理下自己发胀的头脑,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即便弄不明白,也要理一理一片混乱的思路:

首先,自己还是活的,还有影子,刚才被锤子碰到还会有疼痛感。这一点很确定,很重要,很关键。毕竟,只有活着,才需要考虑下一步。

其次,今晚的发生的事是真实的,不是骗人的鬼把戏,更不是黑客能搞出来的入侵事件。还在手上的戒指可以作证,真发生过自称2016年的人,送东西给自己的事。

再次,自己见到了2016年的自己,那位出现在电脑主机屏幕中的中年大叔,他竟然说——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他所处的时间是2016年4月1日,和现在时隔整整二十年。就是说,如果他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发展下去,没出什么意外,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自己就长成了那副磕碜模样?胖嘟嘟的、秃顶的、颓废感十足的中年大叔?自己这身材很标准啊!身高176cm,体重61kg,乌发浓密,英姿勃发的少年郎一枚,能发展成那样?

到2016那个时间点,满打满算,我才45岁啊。老天爷,那个年龄段,应该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应该正是意气风发,大有作为的时期。不是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烂泥巴。怎么搞反了,自己怎么可能是那副烂泥巴模样?难道我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外貌就不说了,那个颓废样就不对头。看看自己周围那些四五十岁的男人,有事业的男人就没那种感觉。这是个问题,非常非常值得重视。

再再次,那个大叔,哦,也就是2016年的我。这有点扯,剪不断,理还乱,不管了,他都45岁了,就叫他老祁吧。老祁是怎么通过计算机互联网来见我的?未来的科技真的已经可以实现重返过去?怎么和终结者一样。

终结者?对了,就是终结者,老美的科幻电影看来还是值得观摩的,人家1984年就预知人类可以穿梭时空,机器人可以占领地球了。等有时间,把终结者系列找来仔细观摩一遍,认真学习研究一下关于穿越的问题。可是,终结者是送个人,还有机器人过来,老祁自己不来,送个莫名其妙的戒指过来干什么?有什么用?

再再,哦,别再次了,第五,按照终结者的思路分析,老祁,就是2016年的我,他联系上我,也就是1996年的他。老祁想要干嘛?

康纳?莎拉遇到的问题,难道自己也即将面对?戒指出现了,T800似的家伙会不会出现?并且带个来弄死我的什么任务吧?我需不需要逃跑?往哪儿逃?

……逃个鬼,终结者电影里的康纳?莎拉也没逃出去,而是通过战斗博得生的希望。嘿嘿,我未来的成就有那么大?需要未来人花精力来干掉自己?看老祁的那个颓废样,他也不像什么重要人物啊!这个思路不对,不合逻辑,暂时搁置。

第六,老祁匆匆的出现,又匆匆的离开,没带走一片彩云,却留下一只长我手上,还拿不下来的黑色戒指。还特别叮嘱——应该是好事,咱哥俩慢慢摸索,体悟。

那就是说,问题的关键节点就是这个戒指啰?老祁给了我一只戒指,他左手上还有一只戒指。这个戒指是他那个的复制品?还是本来就有两个?老祁也需要摸索,就是说,他也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有,他如何找到我的?好吧,又回去了。

第七,老祁说,他全家以后是吃香喝辣,还是吃糠咽菜就看我的?这关我什么事,也不对,他如果真是2016年的我,还真是我的事。但是,他说这话什么个意思?

老祁需要依靠我,来改善他家的生活质量?我,一个小小的程序员,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讲究什么生活质量?这么说,他在2016年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更不可能是能够影响历史发展的关键人物。如此分析,第五个问题有答案了。不会有人来追杀我了,还能过平安日子。可另一个问题出来了,现在的我如何帮助未来的我?想帮也没门路啊。算了,最多我现在多努力点,多存点养老钱。

有人说,人民创造了历史,英雄改变着历史!老祁从2016年向1996年抛出一个戒指,和1996年的祁景焘说了些话,弄的1996年的祁景焘胡思乱想。老祁就不担心1996年的祁景焘乱来,把2016年的老祁搞没了?

从动态的上讲,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当中去。围棋界还说,世界上不可能出现同样的一盘棋。

可怜的祁景焘只是个小人物,作为程序员的圆密逻辑思维,已经无法思考世界演变的哲学问题,那是上帝们思考的命题,咱小人物还是洗洗睡吧!

夏季天亮的早,特意设在向阳方向的值班室迎来了第一道阳光,没拉窗帘的信息中心值班机房顿时一片光明,阳光照在眼睑上有些刺目,祁景焘醒了。清醒过来的祁景焘,觉得浑身轻松,完全没有以前值夜班后的疲劳感。

看看左手,戒指还在。祁景焘也不再去思考什么历史命题了,起身开门走出值班机房,回到办公区自己的办公桌。时间还早,同事们都还没来上班。拿起办公桌上的值班背包,取出洗漱用品,自顾自的去卫生间搞个人卫生去。

离开空荡荡的卫生间时,脑袋里还在胡思乱想的祁景焘似乎、好像知道贞子是什么东西了,也明白老祁是个什么人。

从老祁的位置来看——我,是他的过去,生活在他的历史当中。同样,从我的角度来看——他,是我的未来,是我未来的发展模板?

不管了,该干嘛干嘛!

快步回到办公室,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盒塔山烟,打开盒盖,弹了下盒底,一支香烟冒出头来,叼在嘴上,点燃,深深的吸一口烟闷在胸腔里。尼古丁的麻醉感中,祁景焘若有感悟,老祁说的是真的,他和我是同一个人,不同时期的,同一个人!

第四章 落难的半步神仙(上)

2016年4月1日凌晨1点25分。

完成与1996年的祁景焘时空会面和戒指交付后,老祁脑海中空荡荡的,该如何形容呢?贼去楼空,嗯,就是这种感觉。

那个老头穿越了,带着他的戒指穿越,不,不不,不对,应该是戒指带着他的元神穿越吧?祁景焘心里默默的想着。

老祁与老头之间的缘分到此结束了?如果时空是连贯的,老头回到1996年会不会引起时空动荡,改变过去会不会影响到未来?

想到这点,老祁坐不住了,不安地以当代网民了解世界的最佳方式一一上网搜索浏览的方式,通过方便快捷的网络世界,去跟踪、去观察,确定这个世界是否会发生,或是已经发生不可测的异变。

一直熬到天色发亮,浏览了来自各种渠道的消息、报道、新闻、分析、评论,演讨等等实时资讯,结果也没什么不可测的事情发生。

领导世界的那些个大人物们,都还生龙活虎地活跃在各自的舞台,扮演着符合他们自己身份的各种角色,搅动着、影响着、摧生着、促进着、决定着、解决着这个世界上种种大事小事。你看看,人家噢爸妈还是美国总统,川普和希拉还在相互喷着口水搞竞争上岗;奥兰得日子不好过,也还在总统位置上稳如泰山,默科尔风采依旧,连安倍也还在东海上搅动风雨......

娱乐世界的那些个各式各样的星星们,过气的、当红的、新捧出来的;有名的、无名的、有一定知名度的、想要有知名度的,还是一如概往的制造种种非人事件、绯闻、亮点。生怕大家不知道,他们那个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在提升人气值,同时也在娱乐着广大的无聊的网络吃瓜群众。

对了,今天是愚人节了,网民们当然也要弄点乐子耍耍,哄哄别人,骗骗自己。

世界上该发生的事正在发生,不该发生的也没什么影子……

真是的,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

天亮了,老祁离开电脑房,来到自家小花园。网络上说的事没真实感,离自己太过遥远。老祁打算再看看,自己周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们,他们有没有什么不测。

滇省滇中市塔山区河岸花园小区502别墅花园里,盛开的满园山茶争奇斗艳,深红花瓣中点缀着白斑纹的超级天武士,玫瑰红花瓣披挂着白斑的大海伦,粉红的劳拉夫人,鲜艳的大朱砂,羞涩的小桃红……

一夜无眠的老祁沐浴着初升的阳光,在花间漫步,往日总要驻足观看品鉴的茶花,也没能吸引到他游离的目光。他的脚在脚踏实地的走动,眼睛在观察花园外面的动静。

林老板家的司机王路7点11分来的,林老板7点31分上了他那俩奥迪A6走了。和往日差别不大。

潘胖子6点20慢跑出去的,现在也摇摇晃晃的提着早点走回来了。老习惯,没改。

周老头还在他那棵号称价值三万的恨天高下,打他的太极,伴奏音乐也不知道改变一下,大清早的听什么《渔舟唱晚》?一点也不应景,不过,动作却越来越娴熟了。从林业局局长位置上退下来两年多,一套24式陈式太极拳打熟了,正常的很。不过,他那棵恨天高还能值三万人民币吗?很值得怀疑。

老哈还是那么无聊加无厘头,自己的饭不吃完,看着几只麻雀跳来跳去的,在它饭盆里啄食。很有闲情逸致嘛,都养上宠物了。那些米饭,还是昨晚自己亲自放在它专用盆里的,肉骨头吃完,饭留下喂鸟,嘿,算你正常,有爱心。

钱老板家的那群鸽子,还是在小区的各家屋顶溜达徘徊,也不飞出去自己觅食?和往日一个鸟样。

……

一切正常,没什么变化。

来到盛开的狮子头边,捞过一枝初开的花朵,仔细观察着花蕊中正忙忙碌碌的蜜蜂,老祁会心地拈花而笑。这一瞬间,他混身轻松。太阳照样升起,生活还再继续,世界还是那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其实是老祁自己。

老祁今天的不正常,原因是午夜一点后,那短短的几十分钟发生的事确实太诡异、太科幻、太不科学造成的。

老祁比1996年的祁景焘更担心、更害怕这次时空对话,和抛出那个戒指会造成时空的动荡,发生不可预知的世界演变。

老祁忐忑不安中在书房兼电脑房坐了一夜,像个上帝一样,为世界的未来发展进行着思考和推演,等待时空变化对自己带来的变化结果。结果,弄得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自己差点被烟熏死在电脑房。幸好,老妈在妹妹家,老婆出差,儿子在上大学,没人看到,要不然更没面子了。

2016年的老祁,人到中年,是真正的上有七十老母,下有正上大学的儿子,人到中年伤不起啊!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也许,宇宙中真存在平行空间;也许,世界上真存在神仙鬼怪;也许,小人物只是蝼蚁,他的力量还不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任何不良影响。

放下心事的老祁从树上解下栓狗狗的链子,将老哈叫过来扣上链子,被老哈拖着向河岸小区外走去,这是他们每天的晨练活动。

老祁现在居住的这栋别墅,是2003年房价没上涨前分期付款购买的,占地419平米,建筑占地面积152平米,建筑面420平米的三层半楼房,有一个近250平米的独立小花园。在这个属于自己家的小花园里,老祁别的没种,就种植了九个品种二十四株各品茶花,美其名曰——茶园,是这个小区里非常有特色的一个存在。

这栋别墅,是老祁认为他一生中最成功的私人投资。当时,他还在南天烟草集团信息中心工作,工作稳定,有这个购买能力。

滇中市这样的四线城市,2003年6月以,前普通商品房的房价还没过千,他购买时,别墅建筑面积售价1200元每平方,花园面积500元每平方,在他的承受范围内。

老祁买房是为了居住,不是为了投资,更不是为了倒卖获利。当时,看到许多同事都外出买房,老祁也动了心思。买,还是不买,这是个问题。老祁当时很为难,思考了很久。直到后来,看老祖母爬楼梯上六楼那个辛苦样,才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买。

第五章 落难的半步神仙(中)

没想到,巨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他刚刚完成购房合同手续,支付完首付款三个月,房价就蹭蹭蹭涨了一倍多,那时候,可是把老祁美的冒泡。现在的价格就不用说了,反正,现在老祁的经济能力根本就买不起。

老哈是一只哈士奇,是他离开南烟集团后,从花鸟市场上抱回来养的一只狗崽子。他懒得起名,就叫人家老哈,人家也没提出什么不同意见,就这么不弃不离的跟了他十多年。特别是由于身体原因,完全赋闲在家这几年,身体一天天发福,每天早晚被老哈拖出小区遛弯,这都成老祁锻炼身体的主要活动方式了。

昨晚,一个人在家的老祁出去遛狗,一个人逍遥自在无牵无挂的被老哈拖拽着溜达的远了点。路过为绕城高速公路让道,刚刚被拆迁的一座无名古塔遗址时,老哈突然挣脱链子,发疯似得跑到古塔遗址的基座位置,在那里不管不顾的刨土玩。老祁气喘吁吁的跑过去,准备教训老哈,老哈已经刨出一只黑色的戒指,还讨好地叼着送到老祁手中。

老哈都知道刨古建筑废墟能找到好东西了,笑纳了老哈礼物的老祁,乐呵呵的拍拍老哈的脑袋算是奖励。古建筑废墟上刨出个玉器,老祁觉得很正常。

老祁拿手里看看,嘿,不错,老哈也学会捡漏了,还是只玉质的。戒指上面除了老哈的口水,一点土坷垃都没粘上,擦擦老哈的口水,就顺手装口袋。

在附近住了十多年的老祁,对周边的地理环境很熟悉,被拆迁的这座古塔,原来修建在一个十来米高的小土包上。小土包周围,几年前还有个几百人的小村子。新农村改造,搬迁到新建的小区后,老村子的房子就按规定拆除了。小古塔一直孤零零的矗立在这个小山包上,直到今年开始修建绕城高速公路,小古塔所在位置挡道了,只能请塔走了。

这样的小古塔在滇中农村里零星分布,很普通,没什么正式的名号,也没人当小古塔是文物古迹,需要进行保护。这些年,到处都在搞新农村改造,不知拆除了多少座这样的小古塔。

遛完狗回到家,家里就他一人,无事一身轻的老祁泡壶茶到书房上网。他爱下围棋,水平虽然不算高,只能欺负欺负取得业余四段的八岁小侄女,可周围还是难于找到玩围棋的棋友。要是象棋就好找了,看大门的老任哪里就聚集着一帮老头半老头。没办法,曲高和寡,老祁手痒痒的时候,只能上网找人手谈一二。

打开使用了四年多的戴尔笔记本电脑,登陆QQ围棋网站,找个空位等待对手,很快等来了老棋友开始对弈。不知不觉中,老祁从口袋里摸出老哈叼给他的戒指把玩着。

这黑色的戒指没什么特色造型,圆圆润润的,从手感上判断,材质应该是玉石,这不会错。把玩着喜欢,老祁就把戒指套到左手中指上试试。

这一试,试出麻烦来了,轻轻松松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生根了,脱不出来了。想尽各种办法折腾到午夜时分,更麻烦的事出现了,老祁脑海中,居然有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在对他说话。

网络大众化后,随着网络文学的繁荣昌盛,穿越、重生、灵异、仙侠已经是大众娱乐话题。就连电影、电视连续剧,也开始大量从网络文学中提取素材,甚至原著改编的穿越电视剧上中央电视台堂而皇之的播放。在电脑网络,智能手机包围中。这个时代的网民们,在娱乐的氛围中,不知道穿越、重生、仙侠、灵异的人很少。

老祁是程序员出身,这几年是倒霉了点,但也是资深专业网络人士,平时爱在网路上消磨时光。无聊的时间里网路小说也看了一大堆,自然见多识广,套路多多。

这年头,经历过人生酸甜苦辣的老祁也看淡了,45岁已经是知天命的年龄后期。不是说,富人发家靠科技,穷人改命靠变异吗?反正烂命一条,管他在脑海里说话的是个什么东西,就算遇到魔鬼又如何?

迅速冷静下来的老祁,端坐在电脑前面的椅子上,按照小说中的套路,集中精力用意识问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神仙了,你以为老子是妖魔鬼怪?”脑海中的声音是个男人的声音,有点沧桑感,有点很不高兴。

“神仙好啊!您是那路神仙,怎么会光顾寒舍,咱俩有缘?”已经豁出去的老祁,很套路化地继续用意识发问。

不管小说中的套路是真是假,大家都有一个说法或共识——这个世界正处于末法时代,地球上的灵气很少,神仙之流的法力应该也是有限的很。老祁自然地认为,这个所谓的神仙肯定与戒指有关,要不然自己活了几十年鬼都没遇到一只,今天老哈捡到一个破戒指给他,套在手指上还脱不下来,这就遇到神仙了。

不过,一个通过戒指为媒介,主动和自己说话,而没让自己马上灰飞烟灭的所谓神仙,应该并不可怕。就像他以前在名胜古迹游览,或在街头饭店遇到的和尚、道姑差不多的套路手段吧?

“小子,别嬉皮笑脸的,认真点。你以为吃定老子了?破落户一个还嘚瑟什么?”

脑海的老男人,不不不,老神仙好像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地只是警告老祁——认真点。

“您老人家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小子一定照办?”

老祁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毕竟,人家说是神仙来着。俗话说的好,请神容易送神难,别不小心得罪狠了不好收拾。

“嘿嘿嘿,小子,你是聪明人。老子也不耽搁时间了,给你说说老子的事,省的你胡思乱想——千年前,这个世界就进入了末法时代,灵气越来越少,……”

果然如此,写小说那些个大神是不是讲述他们自身的故事?老祁一边听脑海中老神仙的故事,一边暗自揣摩。

“……当时,老子作为神州大地上的修炼者,为汉家真龙天子护卫大明军队,收复被蒙古人占领的大理国。老子的主要任务,是驱赶入侵中原的外界修道强者。几经大战之后。老子刚好遇到渡仙劫,因为征战中难免伤及无辜平民百姓,沾染了因果,结果渡劫失败,不得不舍弃肉身,将元神寄存在本命戒指中等待仙缘。没料末法时代的因果报应那么可怕。老子不但无法重修肉身,连散仙也做不成了。”

老祁脑海中老神仙的故事快讲完了。老祁暗自惊喜,又一个套路化故事,一个没能度过仙劫,差点点就魂飞魄散的半步神仙落难的故事。

第六章 落难的半步神仙(下)

故事听完了,按照故事套路,接下来正事也该来了吧。

“您老联系小子我,莫非小子有什么能帮您老的?”老祁主动地试探着问道。和老人家聊天也要主动接话茬,大家才能愉快的继续聊天。

“唉,老子算是所托非人。由于无法离开这片土地,当时,老子让一位有缘人,将老子存身的本命戒指,存放在方圆百里的一座声名远扬的宝塔内。以方便老子收集些信徒的信仰之力,用于修复渡劫受损的元神,以待将来有机会重修肉身,再结仙缘。

可是,那个有缘人太随意了,他将老子存身的本命戒指,存放在一座无名的乡村小风水塔内,就回中原去了。

老子存身的风水塔,只不过是村民为补充风水不足而建造的小塔。收集不了多少信仰之力,只能勉强维持老子的元神存在。现在好了,连塔身都被拆没了,还收集个鬼的信仰之力?老子只能另想办法。这个时候,你小子的小狗能那么巧的在塔基下刨出这只戒指,还主动地叼到你手里。呵呵,而你,还能将戒指戴手上。你说,是不是很巧?我们算不算有缘分?呵呵呵呵……”

老神仙气幸灾乐祸的说笑着。

老祁苦笑一声,还真算有缘分。老话说的好,便宜没好事。看来,这太巧合的事,也没好事,这老头赖定我了。这不是巧合,他是早有算计吧?还神仙呢,一个度仙劫失败的元神,连存身的戒指都出不了,都快成戒灵了,还神气个鬼。

“小子,你敢看不起老子,老子虽没成仙,但老子灭你的能力还是有的。”老神仙的声音在老祁脑海中咆哮怒吼起来,差点把老祁震昏过去。

“您老息怒,息怒,都是小子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要小子做什么尽管吩咐。”痛苦不堪的老祁连忙低声下气地道歉,他脑袋都要炸了。

“哼,算你识趣。老子知道,这方圆百里只有一座古塔称得上是声名远扬。你小子将老子的本命戒指存放到那座古塔里去,不要敷衍了事。”老头的声音变的平和一些。

老祁松了口气,这个要求真心不高,而是太简单了。方圆百里,还声名远扬的古塔能有几座?那座称得上是声名远扬的古塔,他太熟悉不过。老头故事中明军收复大理的历史,他更熟悉。

说起来,历史上的大理国统治的地理范围。历代各个国家政权,和中原政权的关系,在宋朝以前都是若即若离。蒙古人称霸时期,后来的元朝创立者忽必烈,打下大理国建立彩云行省后,彩云这个地方才真正归属中原政权统治范围,确定领土归属权,成为中国不可分割的固有领土。

明太祖朱元璋驱逐蒙古人,汉家真龙天子恢复中原政权,彩云自然也在大明朝的收复之列。老祁的家族,就是当时随军从江南迁移到滇中这个坝子来的。

现在的滇中市城区所在地滇中坝子,坝子里的乡村分布,就是按照明朝军民屯规划分布的。滇中坝子有三十六营七十二井,依山傍水错落有致,直到现在都没有大的改变。

老头所说的那座古塔,是滇中坝子中最古老、最高大的一座古塔,是蒙古人统治时期,滇中人民筹资修筑的镇山风水宝塔。

他原来工作的南天烟草集团,就坐落在那座古塔矗立的塔山脚下。南天烟草集团的主打产品牌香烟“塔山”,就是以这座宝塔山为名。这座山,这个塔,原来的名声并不大,声名更没远扬,和大理三塔都没可比性,更别说著名的大雁塔、六和塔之类的世界名塔。

不过,随着上世纪八十年代,南天烟草集团的兴起,塔山牌香烟在中国成为名牌香烟,印在塔山牌香烟壳子上的那座古塔,当然称的上声名远扬了。至少,数亿烟民中大多都知道那座山,那座塔。

现在塔山周边已经建成一个工业旅游圣地,每天上山游览、参观宝塔的人很多。

这座古塔是空心七级浮屠宝塔,作为前南天烟草集团工程技术部工程师,曾经参加过古塔维修工程的祁景焘,了解塔身内部结构。嗯,明天就去,找个机会将戒指扔古塔里就完事了。

“小子,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你以为随便将戒指扔进古塔里就行了?”老头好似能够看到老祁的思维过程,马上出声警告。

“不行?”老祁懵了。

“当然不行。必须将戒指安放在塔身中心的基座上才有用。你以为信仰之力是随便就能享受到的?”老神仙冷冷地说道。

“那就没辙了。我清楚那座塔的历史。几百年来就没出过任何事,一直稳稳当当地镇压、保护着滇中风水。只有近几十年古塔出名之后,划归一家大型国营企业管理,1999年进行过一次保护性维护。很巧,小子我当时还是项目组的分项目负责人,在基座上安放点东西小菜一碟。不过,现在的宝塔是国家重点保护文物古迹。还是财大气粗的南烟集团的象征和圣地。下次维修谁知道是哪年哪月的事?小子我现在是破落户一枚,无法帮您老这个忙了,您老还是另请高明吧!也不对,按您老的要求,找谁都高明不了。”

老祁当年确实神气过,完全有机会做到将戒指安放到古塔基座上这个任务。他没吹牛,现在嘛,只能是,呵呵呵。

老神仙沉默了,过了好一阵,好似在下有关生死的决心一样,凝声沉气地说道:“那,我就送你回去!”

有这等好事?老祁立马来精神了,赶紧好奇地问道:“您老要让小子赶时髦玩回穿越,肉身穿越还是灵魂穿越?”

如果能回到过去,他当然想回去,做梦都想。那年发生的事让他耿耿于怀,如果有机会回到那个时间点之前,嘿嘿,他一定会让对手有一个截然相反的下场,自己也不会过得如此没落。当然了,如果能去到更远的时间点,自己家的状况可能会是另一条发展大道。

“别做梦了。老子没那么大的法力,陪你玩什么时空穿越的鬼把戏。

正处于意淫状态中的老祁,如同三九天被当头淋一盆冰水,差点背过气去。半响之后,气愤难当的老祁急吼吼的喊道:“那,您老还说送我回去?原来都是骗人哄鬼的把戏,你耍我玩?”

“小子,你听清楚,是老子回到过去,找过去的你帮老子完成心意,不是你帮老子,带你过去有个屁用。”

老头的话说的硬邦邦的,一点面子都不留,太看不起人了,太伤自尊了。

第七章 落难的半步神仙(续)

“哈……哈哈哈……请人帮忙,不给好处还这么横。哼,你有种,你以为你真是神仙?”

老祁翻脸不干了。老鬼和他墨迹这么长时间没有下一步动作,肯定有所顾忌,肯定有求于他,肯定不敢把他整死。人生经验丰富的老祁开始反客为主,逐渐把控局面。

“其实,老子的意思是送戒指过去,找过去的你。”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老头的口气软了下来。

听到这话,老祁更是有恃无恐,恨恨的说道:“说人话,什么过去找过去的你,听着别扭,不懂。”

“小子,其实,……你手上的戒指是件真正的上古仙器。想当年,老子能在短短几百年时间内修炼有成,成为修炼者当中的强者,你以为是凭什么?末法时代,没有外力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嘿嘿嘿,老子就是托这件仙器的福,才有所成就的。还有,渡仙劫失败后,老子元神能保存六百年不消失,依靠的也是这件仙器的强大能量。这件仙器很强大,强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地步。老子有办法,通过这个戒指将老子的元神送到过去,机会只有一次......只要你帮我……帮老子这个忙,这件仙器戒指的好处,也有你和过去的你一份,怎么样?”

老祁觉得老头的口气更软,老头心虚了,都开始给好处了。这是个好兆头,主动权在握,应该乘胜追击。老祁心里更有底气,嘴上却懒懒地说:“说吧,怎么帮你?”

“你也别瞎琢磨了,再过二十分钟就午夜一点了。老实告诉你,这是我等了六百多年的唯一机会。老子刚才看你玩的那个……那个什么东西?”

“电脑。”老祁没好气地说。

“对,就是电脑。不过不是电脑,而是与电脑链接在那个东西很有用,感觉很快,很神秘,有神的能力。”

“那是互联网,通过光纤可以链接全世界。光速当然快了,那是神的速度。互联网当然有神的能力,里面什么神都有。”

老祁恬不知耻的神侃瞎吹,这年头,好像什么垃圾和互联网加在一起都有的吹,都能成就一批大神。

“互联网,这个东西很好。你在上面与人手谈的时候,我通过互联网进行过感应。我发现,我的元神能通过互联网感触到过去未来,应该还能破碎虚空,进行一次时空穿越……你通过互联网,对,就是互联网找到……嗯,那座塔是1999年4月后开始重修的吧?小子,你好好想想,1999年4月1号以前,你那一年的4月1日午夜一点,就是现在这个时辰在有网络的地方?”

这么神?老祁兴奋了,也不管老道是不是在瞎吹,他决定赌一吧。不过,穿越的时间点上要好好的斟酌斟酌。

“哦,这么多年前的事,我也不太记得了。您老人家别急,让我好好想想啊....1990年4月,我还没上大学,那个时候我还在市三中上高中。咱农村人没什么见识,连计算机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网络虽然已经出现,但在我的生活中是没影子的事。1991年4月,我在省城上大学,计算机是接触到了,可用到的只是些286,386,还只是单机,没接触过互联网……”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没时间了。”老头催促着。

“哦,中国的网络好像是1994年全功能接入互联网中去的吧?倒着来推吧。1999年日4月1日,我陪着几位领导在美国参观学习,先后跑了二十多的城市,忙着四处看风景,没时间接触网络,回国后进的景区改建项目组。嗯,这点很重要。1998年4月1日,我好像在下乡,田间地头的转悠,不可能用到网络。1997年4月1日,我在哪儿?对不起,完全没印象。对了,对了,1996年3月31日晚上,我肯定离网络最近。我记得那个时期刚建主机房,刚刚接入国际互联网,我值了将近一个月多的夜班,这个可以确定。”

当然,主要是老祁最希望穿越的时间点可以确定了。

“那还废什么话,赶紧联系1996年4月1日午夜这个时候的你,见到他后,你就脱下戒指,扔过去给他就行。”老头亟不可待的催着老祁。

“怎么联系,打电话还是发微信,QQ,电子邮件?还有,这个戒指根本脱不下来,怎么扔得过去?再说了,你不会害我吧?”老祁一脸的莫名其妙,满脑子都是问号。

“害你?老子要想害你,还和你墨迹个屁,敢和老子讨价还价,老子早弄你个魂飞魄散了。老子告诉过你,你们有好处的,你和1996年的你,帮老子的过程中,都会直接接触到仙器戒指,仙器粘身的人,在我释放法力的过程中会留下一份副本给你们,具体的好处你们自己摸索,快联系,只有十分钟了。”老头的叫喊声开始有点气急败坏。

“你发誓!”老祁不依不饶地一步步逼迫着老头,趁你病要你命,你都要穿越去1996年了,现在不讨要好处,就没机会了。老祁不傻。

“你你你……你这个挟恩图报……趁火打劫的混蛋!老子……唉,好,我发誓——本座,明成子以本心发誓,无论如何,本座绝对不会伤害祁景焘。如果祁景焘帮本座完成心愿,本座和他共同分享仙器戒指的好处。”老头严肃地发誓声在老祁脑海中响起,很庄严,很神圣!

“您老请讲,该如何去做,小子全听您老吩咐!”

老祁认真起来了,老头已经发誓了,明成子应该是他的真实名号。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知道这个忙必须得帮。是祸是福以后再说,就当是结个因果吧!老头是修道之人,他应该更相信因果,更怕因果粘身。听他说的故事,他渡仙劫失败就是因为伤及无辜沾染了因果,这下有保障了。

“马上坐到您的电脑前面,联通网络,对。现在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回想1996年4月1日午夜,这个时候你在哪里,在干嘛,周围的环境还有所做的事……”

老头的声音迫不及待的开始指点着老祁的行动,老祁马上端正态度,遵照老头的指令行动。

“……对,就这样,用你的意识……在你脑海里回忆你当时在哪儿,……慢慢想,精力集中,再集中,别紧张,……,放松身体,……再放松,……放松,好,就这样,对,想象当时的场景,你在做的事……精力集中……见到了,坚持住,……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你有五分时间说事,记得把戒指直接脱下来,扔过去就行。好了,本座开始释放法术了……”

第八章 戒指(一)

1996年4月1日早7:30。

一支烟抽完,祁景焘返回值班室,保持好自己的编写的程序,再重新在机房内巡查一番,就开始补充每两个小时一次的值班记录表。从系统日志上看,和老祁的时空见面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一切正常。这就好办了,天知地知,老祁知我也知,纸质的值班记录表就是方便,随便填,随便写,一切OK!

再次回到办公区,这回有人了。

“张工早啊!”这么长时间,祁景焘总算见到真人,闻到人味了,不对,是肉包子的味道了。

“小祁,起来了,昨晚没什么事吧!”前来接班的张洪嘴里还含着肉包子,不好意思地冲祁景焘笑了笑。

“能有什么事?我刚才又查了一遍,一切正常。”祁景焘的神色有些古怪。

“吃早点去吧,折腾一晚该饿了。知道你不喜欢吃豆浆包子,没带你的份。”张洪说着,还扬了下右手上拿着的豆浆袋子。

“值夜班的好处,就是不用赶早班,好几天没吃小鸡米线了。走了!”说话间,祁景焘早收拾好洗漱用品,离开办公室。

来到公司大门口,祁景焘并没有去车库骑车,去离集团十几里的城区吃什么小鸡米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精神特别好,特别想爬山。一个转身,朝矗立着古塔的塔山方向走去。

塔山不高,从山脚数起,到山顶古塔位置只有四十来米的垂直高度,在滇中坝子只不过是个小丘陵,小山包。南天烟草集团厂区,就坐落在塔山脚下的一个延伸进另外几座山体的小坝子里。塔山下半部分布着一些建筑物,上半部还是附近农民的山地兼墓地。一座七层古塔孤零零地矗立在正山顶,占领着周边方圆几里的至高点。这座古塔是蒙古人统治时期就有,快八百年历史的老古董了。

祁景焘沿着小路,踩着窜到路面的茅草上山。滇中的夏天来到早,四月的山间一片翠绿,分布在梯田地头的几棵桃树、梨树都已经长叶挂果。地里栽种的小麦青青翠翠的长势良好。山上的台地梯田里零星的有几个人影,看穿着是早起上山的农民。工人师傅这个时间很少来山上的。上夜班的,正和上早班交接班;上中班的大多数还在睡觉;上长白班的白领们大多还在赶来上班的路上;退休的,也不会有雅兴大清早来布满坟地的山顶看风景。

低头爬山的祁景焘没看到,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开始透出莹莹亮光,忽闪忽闪的。越接近山顶,左手中指上的戒指闪现的频率越快,戒指与古塔好似产生感应一样。

绕过几个坟堆,祁景焘来到古塔基座下,围着塔基转了转,一屁股坐在塔基的台阶上发呆。他也不明白,自己发什么疯,一个人爬山头上看风景?感觉有一些莫名其妙。

看着山下陆陆续续来上班车辆、摩托还有行人,祁景焘笑骂一声:“妈的,饿着肚子来爬山,见鬼了。”

“小子,哪里有鬼?那些坟里就是些枯骨。”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回应着祁景焘的笑骂。

“谁?谁在这里?”

祁景焘一头蹿起四处张望,还有人更早来山顶看风景?围着塔基饶了一圈,没人啊!

“别瞎转悠了。我在你手上的戒指里。”一个老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祁景焘抬起双手,看见左手中指的戒指透着光亮。有了午夜的经历,祁景焘到也坦然,难道要揭晓谜底了?

“你是谁?老祁?”祁景焘试探着问,他也不知道如何称呼那个自称是2016年的祁景焘,就叫他老祁吧,如果真是20年后的自己,也可以被叫“老祁”了。

“老祁?哦,你说的是他啊!他还在2016年那边,他来不的。”

“不是老祁?你又是谁?”祁景焘莫名的有点兴奋,老祁还在2016就好,那毕竟是自己,老祁没来应该没事吧?

“你可以称呼我明成道人,嘿嘿嘿,也可以和你说的那个老祁一样,叫我老道、老头,反正只是个名号,随你。”

“呵呵呵呵,我还是称呼您老人家道长吧?”祁景焘笑了,看来老祁和这老道的关系还不错。

“小子,你比那个什么老祁有礼貌。”

“嘿嘿嘿,道长谬赞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子我还糊涂着呢!”祁景焘不好意思的笑笑。

“事情的经过老道就不说了,有时间你问那个老祁去。今天来这里,就是想看看这座古塔。小子,只要你们帮老道完成心愿,老道不会伤害你们。从2016年过来很浪费法力的,老道我要闭关了,记得这座塔维修时,帮老道把戒指的主体安放在塔内基座上,千万别忘记了。”

“我还能见到老祁?……道长,道长……明成道长…..说话呀!喂,喂喂……老头,说话,我怎么和老祁联系?没头没脑的,见鬼了!说闭关就闭关,从2016年过来很远吗?”祁景焘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

祁景焘看到左手中指的戒指光华逐渐淡了,恢复成黑色。祁景焘就这么呆呆的看着戒指,看着……看着,心里隐约感觉到戒指里好似有什么东西,不是具体的什么物品,是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空间。

戒指里是空的?对了,老头说他就在戒指里的,难道——祁景焘惊醒过来。擦擦眼睛再仔细看,戒指还在手指上好好的,能看到的只是戒指那黑润的表面,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呀。用右手试图拔下戒指,还是如同生根一样长在左手中指上。

怎么回事?刚才出现的是幻觉?

祁景焘干脆坐在塔基台阶上,伸出左手。将手指张开,盯住戒指仔细看。戒指还是光溜溜的黑润表面,没什么东西出现。

左手翻来倒去在眼前看了好几分钟,眼睛都有些酸了。祁景焘干脆闭上眼睛,但心里还想着戒指里的东西。这次有了,祁景焘脑海中似乎“看见”了,戒指里面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体。更神奇的是,祁景焘感觉自己似乎就在这个空间的地平面上,还能四处移动观望,目测好像有信息中心主机房的面积,那可是七八百平方米的大机房。

“真大啊,我有这么大的房子就好了。”祁景焘嘀咕一声。

高度也了不得,目测看不出来。可奇怪的是,祁景焘心里很快就有个答案,长宽高都是30米,还真是够大。

睁开眼睛,空间不见了,戒指还是那个戒指。再闭上眼睛,什么也没有?心里再默想着戒指,空间又出现在脑海中。

祁景焘就如同一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样,不停地体验着、玩耍着。空间虽然巨大,他感觉自己可以在空间的任何位置自由查看。里面还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发现,老头更没踪影。

第九章 戒指(二)

他似乎明白了这个戒指的古怪之处。可是,这个巨大的空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的密闭空间有什么用?中看不中用,不可能吧?

空间是用来干嘛的?住人,放东西?祁景焘搞不明白。

“死老道,说清楚再去闭关会死?这个空间空荡荡的,鬼影子都没有一个,你在哪儿闭关?难道里面不止一个房间?还是你隐身了?”

祁景焘坐在塔基的台阶上胡思乱想,太阳快升到正中央了,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

早上七点多上山,不知不觉中山脚下都有人下班了。肚子饿的咕咕响的祁景焘站起来溜溜达达的下山去了。

祁景焘来到大食堂时己是中午饭点的后半程,就餐的人己没几个,大食堂提供的自然是大锅菜,别人挑剩余的饭菜自然也不会太可口。小炒窗口虽说还在为晚点的职工提供点菜服务,可祁景焘很少去吃。

到大窗口随便打份饭菜找个空位坐下,心不在焉吃着,好似一个发现好玩貝不能尽兴玩的孩童一样在生闷气。

“哎哟哟,订婚了,小祁。”一阵香风飘来,祁景焘对面出现一位白领丽人,还有一只加了两个小炒的餐盘。

“潘姐今天吃食堂,陈哥出差了?”祁景焘嘴里招呼着对面座位上的美艳动人的白领丽人,手也不慢,夹上一筷头餐盘里的回锅肉吃嘴里。

“别打岔,说,什么时候订的婚?这订婚戒指有个性啊,竞然是墨玉的。”潘姐固执的盯住祁景焘手指上的戒指不放。

祁景焘心里有鬼,言不由衷的说:“订什么婚,女朋友还在老丈母肚子里游泳呢。潘姐好眼力啊,一眼就看破这个玉圈圈的材质是墨玉。”

“你姐看玉的眼力不用你夸也是第一流的,家传,知道吧。”说着抬起餐盘两筷头多半小炒菜到了祁景焘餐盘里。

祁景焘心里一热,低头吃口炒菜,扬扬左手,“潘姐,这是个玉圈圈,是我祁氏家族的传家宝,独此一枚,成不了对,可不是什么订婚戒指。”

“没订婚就别乱套圈圈,现在流行花语啊,戒指语啊什么的,你不懂别人懂,小心找不到女朋友。”潘姐大姐的架子摆的很足,还以过来人身份摆显下左手中指上的铂金钻戒,笑呵呵地说,“看到没?大姐名花有主多年还是花。”

“对对对,一看就写着是陈哥的菜,小兔崽子滚开。”祁景焘马上服输,表示理解。

“还以为你开窍了,赶着找个女朋友领证分福利房。”潘姐撇撇嘴,优雅夹菜吃她的饭。

“咱不赶那趟,为了套房子急急忙忙找个人领证,领错了麻烦就大了。”祁景焘不以为然的回应一句,也低头吃饭。

潘姐大名潘云丽,在人事科工作,祁景焘就是她办理的招聘,也是招聘时少数没走任何关系还对南烟集团提要求选岗位的农二代,自然记忆深刻,平日也关照多多。

潘姐和陈哥的关系很非主流,他们俩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潘姐出身玉石世家,改革开放后她家老爸又做起家传的玉石生意,家庭富裕,她自己早婚早育早丧偶。陈哥工人二代,离异带子单身。两人后来相知相恋相爱,处了五六年了,就是不去领那张纸,日常生活中不是夫妻胜过夫妻。但是,两个人的小家庭独立,两人各管各的孩子,各过各的日子。

他们的这种关系,平常没人说三道四,可一但遇到公司以家庭为单位解决职工福利分配名额时,就有人要说一说、论一论他俩的非婚生活模式了。

今年公司开始筹建福利房,这是大事,对可能是假离婚的已婚双职工加了个防范措施,必须1995年1月l日前己离婚的离异单身的家庭才有资格参与分房。可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登记时一统计,居然有几十对双职工早已在两年前就办理离婚手续。这些离婚的双职工家庭,有哪么几个明显就是假的,一家人都还好好的住一起,可法律上都是离异单身,完全有资格分配到福利房。其他没赶上趟的也不后悔,就这么生活着也没什么,陈哥潘姐式非主流差点成为一种潮流。

祁景焘在食堂草草填饱肚子,和潘姐告辞后回到宿舍,关上房门时,习惯性的扫了眼门背后的留言板。

“老祁,晚上早出门,记得好好呆在值班室过夜!王”

“老钟,张惠来过,下班去找。杨”

“嘿,王强这小子,把集体宿舍当他的爱巢了。”祁景焘乐了。

这个宿舍是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两室一厅,安排住了四个单身汉。四人都是一年进公司的,但班次不同,祁景焘和在财务部的钟峰长白班,王强和杨时彬在生产车间倒班。

宿舍还没安装电话,相互之间联络不方便,这个留言板就诞生了。

祁景焘倒在床上准备补觉,闭着眼眯了一会儿,怎么也无法入睡,又不甘心地研究起戒指空间。

再次用意念默想戒指空间,这次有经验了,很轻松地发现戒指空间出现在自己的意识里。不过,这次戒指空间不再是空荡荡的,里面有东西。空间里多了只造型古典雅致的紫砂茶壶,孤独的,静止不动的浮现在巨大空旷的空间里。

哪里来的茶壶,怎么来的?祁景焘微微愣了一下,心里却不由自主地轻松了些。不管那个茶壶是怎么来的,都说明这个戒指空间不是个密闭的无用空间,肯定是能与外界连接的,它总不会是凭空变出来的吧。外边的东西能进入,也应该能出来。

正想着,戒指空间里面的那只茶壶毫无征兆的消失不见了。还没等祁景焘反应过来,一张玻璃茶几突然出现,玻璃茶几上就摆放着那只刚消失的茶壶和几只茶杯。一会儿又不见了……

祁景焘兴致勃勃的“观看”着戒指空间不停的有物品出现——消失——出现——消失,好像有人正在操控一样。

会是谁?老道还是老祁?怎么这么无聊?进进出出的不累吗?

看进出空间的物品,基本上是日常生活中使用的家居摆设物品。难道是老祁,记得他扔戒指过来时,他手上还有一只戒指,难道,他也才发现戒指空间?他发现戒指空间的用途了?他在验证戒指的功能?

满脑子都是疑问的祁景焘暗自高兴,“呵呵呵,这戒指空间有意思了,我手上也有戒指,我是不是也能放东西到里面?”

心随意动,祁景焘躺床上看看书桌上放着的一本围棋杂志,默想着——收。桌上的那本围棋杂志还真不不见了,转念“观看”,它己到戒指空间里面。

第十章 戒指(三)

祁景焘心里升起一丝喜悦,看着自己收进去的那本围棋杂志出神。围棋杂志旁边突然出现一盒包装新颖的塔山烟,祁景焘将注意力转移到烟盒子上,默想——出来。

那盒包装新颖的塔山烟真的出现在祁景焘面前,拿起仔细看看,确实是塔山烟,和现在的产品风格基本上相同,但图案设计样式有所改变。从外观上看,至少,那个防伪标志就高级多了,没见过,应该是后来出现的高科技版本。

烟在手,祁景焘习惯地开启盒盖弹出一支,点燃吸一口。嗯,……味道怎么不太对?淡了一些,也不够醇香,烟支设计看着挺漂亮的,这个味,真心不如1996版的塔山烟味道舒服。

祁景焘吸烟的历史不长,是到南烟集团工作之后才慢慢学会的。南烟集团烟鬼多,更不乏品烟大师,品烟师品烟是一种工作需要,如同酒厂品酒的品酒师一样。祁景焘和技术中心的品烟师学习过品烟,虽然达不到品烟师的水平,但一支烟的品质好坏还是能品鉴出来的。

品鉴一番2016年版的塔山香烟,祁景焘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老祁在使用戒指空间了。再观察戒指空间,里面又变的空荡荡,他放进去的那本围棋杂志也不见了,应该是被老祁拿出去了吧?

嗯,我放进去的杂志能被老祁拿出去,老祁放里面的烟也能被我拿出来。这个戒指空间看来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和老祁共同拥有?当然了,他们也可以说是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戒指空间里又出现一张纸,没其他物品。

祁景焘盯着孤零零飘浮在空间里的那张纸,上面有字?心念一动——出来,空间里的纸出来了,还自然的出现在祁景焘想要它出现的右手上,那是一张普通的A4打印纸,上有一行铅笔写的字:祁景焘2016,你在1996?

祁景焘激动地从床上蹦起来,在书桌上随便抓支笔就在纸上写划上:祁景焘1996,你是老祁?写完就把纸收入空间。

进入戒指空间的纸很快消失,没过几分钟再出现一张纸。祁景焘很自然的“拿”出来,上面写着:我看到《围棋》杂志就知道是你,不会错,上面有我亲笔写的订阅收签记录。你我不好称互,你既然叫我老祁,我就叫你小祁吧!看来,明成道长没有失言,我们都分享到他本命仙戒的好处了。没想到他留下的戒指不但能储物用,还能跨时空联通。惊喜太大了!

“围棋杂志上的订阅收签明明是我,怎么成你亲笔了?”祁景焘嘀咕着看完,抓起书桌上的信笺纸写到:“也好,你老祁,我小祁,这样也好分辨。那么,老祁,你在那边还好吧?奶奶,爸爸妈妈,妹妹他们都还好吧?你说的那个明成道长是不是戒指里那个说话的老头?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祁景焘有太多的疑问和关心的人和事要问老祁,刷刷写满整页信笺才撕下来收回戒指空间。看到信笺纸消失了,就点上一支烟,抽烟等待。一支烟快抽完,一张纸重新出现在空间里,祁景焘迫不及待地“拿出”来阅读。

“呵呵,你问题可真不少,我也不道应该如何说起。我,奶奶,爸爸,妈妈,妹妹都过的很好,你不必担心这边的事,这边的一切都有我照顾,你尽管放心。

在1996年那边,奶奶,爸爸,妈妈,妹妹你得照管好,那是你的责任,工作上的事永远也做不完,抽点时间,没事多回家看看。子欲养而亲不待,孝心不用等,也没必要等,等不起的。现在我俩能通过戒指空间进行交流,我相信一切都只会变的更美好。

明成道长的事有些神秘,我和他的接触时间很短,许多东西都没搞清楚,事情的经过是......

……

于是,老祁和小祁用一张张纸,以戒指空间为传递工具,发起超越二十年时光的超时空即时通信。

通过书面交流,老祁知道了明成道长遵守承诺,到达1996年时空并没过多影响小祁的生活,到达1996年的目的真是为了到古塔里进行他的信仰收集,进行自身修炼,在不可预计的时间内,以明成道长的状况来看,他只求自保,应该不会对1996时空的祁景焘不利,只需小祁帮他达到心愿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吧?这事虽然还没最终确定,不过无所谓了。

老祁通过询问小祁一些他所经历过的个人、周边、国内国际事件,确认他们接触前的1996时空正是他曾经经历过的那个历史时空,至少1996年4月1日凌晨1点他们见面之前是一样的。至于以后,老祁根本就不用去考虑,不发生变化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是变化的大小和速度而已,那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事。

小祁也通过老祁知道了戒指的来源,知道了明成道长的故事。虽然老祁也是稀里糊涂,但是也算是一种解释。有一点小祁需要特别注意,因为逼迫明成道长发下誓言,老祁也必须遵守承诺帮明成道长完成他的心愿。从本质上,老祁小祁其实是同一个人,这个任务将落在小祁身上,小祁必须不折不扣的完成这个任务,以确保不发生其他意外。

对这事,小祁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毕竟他们是同一个人,老祁的事就是小祁的事,做人讲诚信,这也是老爸对他从小的教育。更何况,这事关系到他自身的人生安全,不得不答应。

通过老祁解答,满足了小祁对未来的部分好奇心,主要是与戒指空间有关联的。关于戒指,老祁其实也不懂。但他生活在被信息网包围的世界,生活在一个网络文学泛滥成灾的时代。读过的网络小说多,里面的套路更多,算是“见多识广”。

网络小说里说的是不是真的无所谓,反正他得到一只戒指是真的,参考小说套路给小祁解释解释还是可以的。至于说的对不对就不知道了,戒指就在手上,慢慢摸索吧。有个大方向总比小祁自己瞎琢磨好,老祁不就比小祁先使用戒指空间吗?可见,人的见识很重要。

更多的,有关未来发展变化的人和事,老祁认为小祁没必要知道太多,增加不必要的烦恼。一个人知道太多未来可能发生和不发生的身边事没好处,徒增心思,徒增烦恼。

再说,事物是发展变化的,小祁和老祁的见面就是一种不可预测的变化发源地。亚马逊的一只小蝴蝶拍拍翅膀都可能会产生大西洋风暴,更何况是一只仙戒从2016年穿越到1996年?天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化?

第十一章 戒指(四)

比如说,在老祁的历史中,如果一切都没变。祁景焘今天早上下班,会到食堂吃早点。会因为宿舍里可能还有一对鸳鸯没离巢,没地方去,就趁有时间去了一趟滇中师专。去找今年刚调到师专计算机系工作的,他高中的班主任陈再忠,给陈老师送他需要的计算机资料。在去的路上会遇到在工行工作的高中同学吴琨,他听祁景焘要去看陈老师,就一起去。中午,他们一起在师专食堂吃饭时,会遇到祁景焘的大学校友,在师专外语系任教的刘箐。有祁景焘这个中间人,大家聚在一起吃的中午饭,吴琨与刘箐这对未来的夫妻就这样认识了。

现在,小祁大清早发神经跑到塔山上呆着,根本就没去师专,根本就不会去师专看他的班主任老师,根本就不会遇到吴琨,吴琨也不可能没事大老远的跑去师专食堂吃中午饭。即使吴琨也去看陈老师,和陈老去师专食堂吃中午饭,吴琨与刘箐这两个人生轨迹很难交叉的人,还有机会顺利见面并一起吃饭,从而相互认识,最终发展成为夫妻吗?

对此,老祁就深表怀疑了,不是说——人结婚是必然的,但是,和谁结婚是偶然的!这两人今后的人生轨迹就很难说,除非,这世上真有月老那根红线,真的是姻缘天注定,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当然了,老祁不会去关心那些变化的,也关心不了。他正忙和小祁笔谈呢,老祁和小祁经过交流达成八点共识:

第一点:到目前为止,基本上可以确定,两人所在的时空都真实存在并独立发展,不会相互干扰,产生时空动荡。

第二点:两人所拥有的戒指空间其实是同一个独立空间,也是两个时空的交集点。

至于如何产生这么一个独特的空间;如何沟通两个时空;如何维持戒指空间存在;为何是30X30X30的体积容量,以后还会不会扩充,会不会宿小或消失;除意念控制可收进、放出有限距离独立物件外,戒指还有些什么功能……等等问题,老祁小祁都解释不了,仙戒对此拥有最终解释权,不作回应,自己慢慢摸索去。

第三点:老祁和小祁是独立存在于不同时空的两个独立的个体。老祁作为过来人,不对小祁个人的未来发展指手划脚,小祁也不干预老祁的生活,两人各过各的日子,就当是两兄弟分家另过一个道理,相互关联、相互帮助又相互独立。今后,两人本着相互帮助,互通有无、共同发展,主权独立的原则相处,为幸福生活而努力奋斗!

第四点、老祁生活在未来世界,世界发展方向是不可预知的,老祁的发展只能且走且看,逐步发展。

第五点、小祁生活在老祁的历史世界,在小祁没能对世界产生巨大影响力的情况下,世界发展大方向对老祁来说就是历史,老祁可查询到相关历史资料和提供相关物件,为小祁的发展形成助推。可预计的未来,小祁的发展潜力无限大于老祁。

第六点、目前,两人都处干社会的低层,还没什么自保能力。小祁无力帮助老祁,由老祁帮助小祁尽快启动,抢占先机,逐步发展壮大。

第七点、老祁和小祁约定,暂时不给小祁提供2016年时空的过多历史资料和超前的科技产品,等小祁能自保再根据需要提供。

第八点、两人都要保守戒指的秘密,不要让其他人发现戒指的秘密,做个活的尽可能久远的普通人!

这个世界很危险,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所谓的科学无法解释的未解之迷太多,能人异士众多。祁景焘能有此机缘,谁知世上就没有更神秘的事物存在?君子无罪,怀璧其罪,现在他们也怀璧了,也是有原罪的人了,小心一点,安全第一。

再说,现代社会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和约束力远胜古代和近代任何时期。能力不足以保护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做个低调的普通人活的更长远,毕竟,活着才有未来!

看着老祁郑重地用毛笔写在一张宣纸上的八点共识,祁景焘心理一惊,随手一挥将扔的满宿舍都是的交流记录纸张收回到戒指中储存起来。

这个两室一厅的职工宿舍可不归祁景焘独有,这个时期,房产经济刚刚起步,住房资源还是非常紧张的。作为单身职工,他只能与其他三位未婚男职工共享这套公司提供的宿舍,这里不是他的私人空间,毫无保密性可言。

老祁说的对,戒指将是他最大的资本和秘密,不容有失!祁景焘围着房间仔细察找一遍又一遍,连拿出来抽完后扔烟灰缸里的2016版烟头都收回到戒指空间了,确保无任何与老祁交流的纸张和物品遗失在外。

既然已经动手收拾,祁景焘干脆彻底的收拾清洗整理一遍自己的物品,折腾完了,祁景焘才放心地出门。

不知不觉中已下午6:25,和他同住一个房间的舍友王强快下中班回来了。这几天祁景焘值夜班,这个宿舍空间的夜晚过的很浪漫。其实,不用王强留言提醒,祁景焘都很自觉地为舍友提供一个相对自由的私人空间。单身汉都不容易,就当是日行一善吧。

他也该去吃下午饭,填饱肚子好到办公室值他的夜班去了。这次,祁景焘没去食堂,还真的骑车去城里吃小鸡米线去了。

说起米线,就是一种米制食品,是滇省地区对米粉条的叫法。其他地区叫法可能不同,米粉、米丝或米面都差别不大。

滇中人对米线那是情有独钟,米线的吃法那是花样繁多,大的分类就有:凉米线,卤米线,煮米线,炒米线等分类,根据配料和制作的工具不同,更是可以细分为数百种之多。而且,至今还保留着可以上吉尼斯世界纪录的世界上最长的节日——每年大年初二开始起头历时81天才落幕的滇中米线节。滇中米线节是一个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老传统节日,可不是那些为这个那个目的新弄出来的地方文化节日。

来到城中心区域花鸟市场的老字号——哇家米线店。远远就闻到店里飘出的香味。祁景焘不由的食指大动觉得肚子非常饿,停好摩托车,排队买了一份大碗鳝鱼米线和一份中碗鸡汤米线。

找到一个空位坐下,祁景焘迫不及待的抄起筷子就吃,也不管米线烫不烫,痛快淋漓地吃完鳝鱼米线,一摸肚子,饱了。看了眼摆在桌子旁边的中碗鸡汤米线,“嘿嘿,真是眼大肚小,吃不下了。”

第十二章 心无贼

米线这东西就是这样,连汤带水的吃着饱人,但消化的也快,不经饿。这碗鸡汤米线怎么办?退也退不了了,带回去做夜点算了,祁景焘心念一动,桌子上的鸡汤米线消失了。

邻座正吃米线的那位小姑娘楞了一下,似乎发觉什么不妥,抬头看看,摇摇头傻兮兮的笑了笑继续吃她的米线,也许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祁景焘也楞了一下,不对啊。收进戒指空间这碗鸡汤米线是自己买的,可是,可是那个装米线的白瓷碗不是啊。就这么收进去带走?这……不对,可不连碗带走怎么吃?

看到见有客人吃完米线,走过来收拾碗筷的服务员大妈脸上的疑惑,祁景焘也没辙了。算了,现在放出来也不方便,就连碗带走吧,反正戒指空间足够大,回头吃完米线,碗就扔戒指空间得了,下次来悄悄还给人家就是,米线店也不差这一个碗。

给自己找了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祁景焘为了不用手抓着米线吃,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再收了一双筷子进去戒指空间,才惴惴不安的离开米线店。直到骑摩托车离开花鸟市场,还觉得似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令祁景焘非常郁闷,唉,贼真不是人能做的。真不知道那些小偷的心理状态是如何锻炼的,偷东西那么自然,那么心安理得。

都是戒指惹的祸,这不能怪我,不怪我,真的是无心的。反正这地方自己常来,就当作是送外卖好了。我是好人,不会偷人家的碗,也不会要一只碗,一定会还回来的!

来到信息中心,这个时间同事都己下班回家去了,在科技大楼独占一层大楼的信息中心静悄悄的。祁景焘习惯成自然地将口袋里的烟扔在办公桌抽屉里,经过办公区开门进入机房区,看了一眼钢化大玻璃隔离的主机房,祁景焘微微一愣,怎么主机房里面还有人,而且不止一人,正在网络主机操控台查看着什么。

“刘主任还没下班啊!黄工,有什么异常?”心里有鬼的祁景焘故作平静地打卡进入主机房,和里面的人打招呼。

“小祁就回来了。一切正常,收集下各时段网络数据流量做个分析报告。”黄工冲祁景焘点点头解释几句,继续他的操作。

刘主任走过来看着祁景焘说:“哦,小祁,就等你回来了。”

祁景焘心里咯噔一声,大统领发现什么了?不会是……

刘主任没注意到祁景焘的异常,自顾自的说着:“……你那个系统开发进度看来还得抓紧点,这个月完成系统开发,让小黄、小张他们帮你测试一下。五月份你找几个业务点进入数据实测,六月份开始培训推广,七月份完成全部准备工作,八月份烤烟收购时上线同步使用。你有没有问题?”

“主任放心,系统在烤烟科和财务科,计统科,销售部都测试过了,李科亲自参加的,系统使用用户点他们负责协调确定。我这几天再优化一次程序模块,再做个启动界面就可以进行数据测试了。〞

原来说这个事,还以为大统领发现网络有什么异常了。放下心思的祁景焘和刘主任来到值班机房,开启自己这几天使用的电脑,调出己完成的程序包,进入系统界面,按数据流程开始操作演示。

祁景焘住的单身宿舍还没安装电话,市场上开始出现的BP机在集团公司有配发,但还没有配备到祁景焘这个级别,祁景焘可不会花那个冤枉钱自己买个BP机挂身上被人招来唤去。下班时间想快速找到一个人可不太容易。自己的主管领导下班后还专门等着,祁景焘得抓紧时间汇报。

信息中心刘主任是位年近五十的高级工程师,老技术出身,调来南天集团工作也没几年,由他当大统领的信息中心都是1992年后毕业的计算机类大学生组成。

信息中心在几年内都是集团各科室中平均学历最高、平均年龄最低的科室。刘主任很有技术宅的气质,在信息中心没领导的架子,更像个大学班主任,搞得信息中心内部学术气氖浓厚的堪比大学研究室。

“不错,购、销、存各环节都包括了。今天仓储科施主任和财务部王科,统计科李科一起过来找我,施主任他们也要用你开发的这个系统。你再加个储运、移库功能模块,加个仓储编号字段……。嗯,再辛苦今晚,就别值夜班了。抓紧时间到仓储科找施科调研下仓储流程…第一次当纲就遇到跨部门应用的大系统,好好努力!”

刘主任看完一遍演示,指点一番,再定下祁景焘下一步工作方向,才满意地回家去了。

“大统领估计又赶不上晚饭了。”跟过来看演示的黄工嘀咕一声,转身准备回主机房继续干他的活。

“你也没吃吧?”祁景焘关心的提醒。

“干完活连宵夜一起吃?”黄工边说边走。

“小心得胃病!大统领办公室好象还有面包,我去帮你拿点过来?”

“不用了,今晚上和朋友约好烧烤,大统领的面包今天准备的不多。”

……

两个技术宅之间也没更多的话题,随口聊了几句,各自开始手上的工作。

祁景焘完成昨夜耽误的程序段后已是凌晨一点巡查时间,黄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差不多一天没好好睡觉,祁景焘也没太多的疲劳感,还觉得精力充沛。

例行巡查工作完成,祁景焘想起昨夜的奇遇,不由地又查看下戒指空间。知道戒指的储物功能后,吃下午饭时,多要的那份鸡汤米线好好的呆在戒指空间里。放出一看,还是收进去的样子,热腾腾的散发着诱人的香。戒指空间还能保温保鲜?以后不用但心夜点了,大统领的面包也不太好吃。当然,冰箱也不用考虑了,省心省钱。

祁景焘端起米线“哧溜”,吃上一口,“嗯,和在店里吃一个味,一点没变味。以后碰到什么好吃的就买些收进去备用,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挨饿了。”吃着热腾腾的夜点,心里决定着戒指今后的用途之一。

吃着宵夜,顺便观察下两人商议好的,属于老祁主要使用存储区。好家伙,己经存储了好几个立方的东西。

祁景焘心里好奇,这位老兄对戒指空间利用的很快嘛!今天才发现戒指空间的功能,就马上用上了,还真是一点也不耽搁。嗯,看看都是些什么?

第十三章 股市掘金计划(上)

祁景焘和老祁都觉得两人终归是两人,都会有自己的私人物品需要仓储在戒指空间,相互之间还是保留点隐私。反正戒指空间足够大,30×30×30=27000立方米的巨大空间空着也不是个事,得利用起来。但是,戒指空间再大也是需要合理规划利用的,如果两人都随意使用,随便乱摆乱放,东西少还好说,东西多了,就凌乱不堪了,找个东西都不方便。

两人商议。干脆左右划分,各占一半,没特殊需要尽量使用自己的专属区域。最中心区域作为两人交换区域,也是公共区域,有什么需要交给对方的就存放在那里,也方便及时发现。毕竟两人之间的通信都有些被动,不能即时呼叫提醒对方。要和对方说点什么,只能写纸上扔戒指空间,等着对方自己发现,很是被动。于是,两人如同硬盘分区一样,把戒指空间划分成三个分区。

祁景焘有一种偷窥别人隐私的莫名兴奋,开始仔细观摩起属于老祁的私人物品。老祁的私人物品很杂但分类的条理分明,新鲜的时鲜瓜果蔬菜,还有些宰杀好的鸡鸭鱼肉什么的存了很多,这家伙抢劫菜市场了?弄这么多堆在里面。当然还有烟鬼必备的香烟七八条,打火机三四个。不错,是个合格的一等烟民,保证随时随地都能有烟有火,不用叼着烟到处找火,也不用揣着火没烟干瞪眼……

嗯嗯,普洱茶饼这么多,七子饼,有二十多筒,这得喝到猴年马月?全套茶具,已经泡好的普洱茶一大壶。还有逍遥椅、小马凳六个、各试鱼杆十二副、各色鱼饵、网兜、桶、瓶装水……云子围棋、工艺木雕棋盘、藤木桌椅……书籍也不少,那是什么东西?狗链,狗粮,肉骨头……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老祁将戒指空间当杂物间了?

祁景焘有些哭笑不得,老祁这状态不正常,他在那边到底在扮演什么角色,家庭妇男?闲散人员?退休人员?养狗的?他才45岁啊!正是男人的黄金年龄段,他这种活法太不负责,这也太不像话了,得说说他。

祁景焘问过老祁的情况,他也不告诉自己他的实际情况,只说还好,看他那种懒懒的人生态度,如果没这次跨时空会面,自己的未来并不美好!祁景焘恨恨的想着……

公用区有新东西,一本装订在一起的厚厚的打印文件和一个金灿灿的小金元宝,还有一片CD光盘。看来,这次的信息量有点大,老祁也没少做功课。

祁景焘先拿出文件翻开仔细阅读,……读完深吸口气,郑重地将文档收回空间自用区城保存好。

老祁对自已的过去是个什么状况很清楚,以他自己处于1996年4月为基础,他能做的“大事”并不多。目前,自已的家庭情况也不可能帮助他去做什么大事。

当时,他家的经济状况很艰难,奶奶年老,母亲多病,妹妹正在上高中。他工作前,全靠父亲务农维持生活。他参加工作后,从父亲肩膀上分担了一些家庭负担。可是,当时他的工资收入也不高,对家庭生活水平也仅仅算是有所弥补,还谈不上改变。

当时企事业单位的月平均工资也只有四五百元,南天烟草集团在当地出名的所谓高收入,也不过是奖金福利相对其他当地企业一年高四五千元罢了。

幸福都是比较出来的,优越感这种虚荣更是比较出来的。企事业单位的工资标准差不多,但南烟的奖金福利高了那么几千元,以当时当地的工资收入水平几乎翻倍,这就显得很高很吸引眼球了,南烟集团的工作也就成为炙手可热的热门职业。祁景焘知道,1980年以前可不是这样,当时南烟招工都很困难,根本没人愿意来。祁景焘村子里1974年被招工的陆家良,就是在村子里吊儿郎当,才被村里指派民兵抓起,押送到南烟当工人的。这家伙现在回村还经常调侃当时抓他那些民兵,大家抽着烟吹吹牛。

老祁认为,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咱是小人物,还是先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再说。

小祁目前最急需做的大事是——改善自家的经济条件,让自己的至亲之人不用被钱困扰,该做的事做不了,有病不敢看。

在不违法乱纪的前提下,老祁认为小祁目前最适合从中国A股市场中方便快捷、安全合法地赚取到第一桶金。集团公司里炒股的人很多,炒股赚钱不犯法也不违纪,是正当收入。谁要说收入来源不明,把交割记录仍他脑袋上自己去查。不偷税漏税,还有王法吗?

老祁自2005年以来,在中国A股市场交纳了几十万元的学费,对大A股可谓是苦大仇深、恨之入骨。在2016年时空,大A股也不给他好脸色,2015年的牛市中没赚几个,还在崩盘时成为光荣的接盘侠,亏得一塌糊涂。哪怕现在他有了戒指空间,对大A股,老祁还是无能为力。再战大A股,也只能继续增加仇恨深度和广度,真是菊花残,满地伤啊!

而对1996年这个“历史时空”,有历史大数据支撑老祁成为股神也不是什么神话。如果仅仅是想在股市赚点小钱钱,补提一下小祁的生活,让小祁不再为钱而烦恼更是易如反掌。如今,老祁有机会报复大A股,从大A股身上弄点油水,老祁没任何负罪心理。反正,大A股就是投机者的乐园,不是投资者的天堂。

老祁查询历史数据得知1996年1月至1997年7月期间,大A股产生过一波牛市行情,大盘从1996年1月的518点一路攀升,1997年5月到达顶峰1510点才开始尿崩。对照着自己电脑上炒股软件记录下的大A股历史数据,不能亲自去报复大A股的老祁为小祁制定了一份大A股掘金计划。

年前,小祁刚刚购买了一辆80小摩托车作为代步工具,手里最多有三四千块人民币。由于两个时空人民币版本不同,老祁也无法直接提供现金给小祁当启动资金,送其他可变现物品给小祁也不太现实,只好为小祁准备了一只珠宝店当饰品卖的,在2016年价值四万多元的,160克999小金元宝。这已经是老祁目前的最大能力了,老祁自己也没太多钱。虽然从2016年买黄金到1996年变现很吃亏,但赶时间的老祁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在1996年,这个小金元宝价值不算高,但是,小祁能很方便的尽快最少变现一万多元当起步资金。在老祁制定的掘金计划第一阶段,一万元起步是最符合小祁身家地位的投资额度。

第十四章 股市掘金计划(下)

那张CD光盘,是祁景焘今年将独立开发,已经初步完成的管理系统的最终版本的源程序代码。老祁自己人知道自己的事,1996年,他面向集团公司内部开发的这个《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系统功能和后来流行的《管家婆》很相似,当然了,只是功能相似,开发工具没《管家婆》先进,目前已经基本上开发成型。

这套管理软件本来只是为统计部门开发的统计管理软件,由于基础数据来源相同,软件功能模块扩展性能方便,又是内部网络版。祁景焘只花了四个多月就初步开发完成,在统计系统开始试运行之后,不断的被相关业务部门发现适合他们的业务工作,并要求采用。经过三年的不断扩展开发,这套系统的使用部门越来越多,功能越来越全面,覆盖公司财务,统计,仓库、储运,销售五大职能部门系统,76个业务运用点,成为信息中心自主开发软件中,投入运用部门最多的管理软件之一。

独立承担开发和后期维护任务的祁景焘在这套系统上花费了巨大的时间和精力,管理系统1996年8月份开始投入使用,之后根据使用过程中的业务需要和业务扩展不断更新、补充、完善,甚至重新构建系统数据库和功能模块,最终版本在1999年初才真正完成全面投入使用。但是,仅仅使用了三年,2002年就因公司花巨额资金引进的ERP系统上线停止运用了,有些歹命。

作为一个程序员,他独立开发的软件系统就是他的孩子,是他的心血和证明。老祁也希望这套系统能早日投入使用,不要再花费祁景焘大量的时间去做一件注定投入太多,而没对等回报的事情。并且,还因为在这套管理系统的不断开发、改进和扩展,涉及的部门人员越来越多,使用范围越来越广,最终搞得自己疲于奔命,忙碌不堪。

根据谁开发谁管理的原则,祁景焘的工作量将会越来越大,出差的时间越来越多,没多少时间和精力去关心应该关心的人和事,造成的那些遗憾是老祁心中永远的痛!这些事,老祁没告诉小祁,他相信不会再发生了,也不允许再次发生。

到目前,祁景焘已经完成了这套管理系统基本框架的构建和开发,对这套系统的运用扩展还没进行。

现在收到老祁提供的最终版本,虽然感激老祁的关心,但是,祁景焘心里还是有一点点失落。这种感觉如何形容呢?就如同怀胎十月,正满心欢喜的准备迎接新生命的到来时,突然,有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对他说:“我就是那个孩子,我已经长大了,你们不用等了。”

没有过程,只有结果,那怕结果再完美,总觉得不够圆满。先收起来吧,以后看情况再说,祁景焘小心的将CD光盘收到自己的存储区保存起来备用。

第二天早上交班后,祁景焘没吃早点就骑摩托赶到市区,来到旧城区的一条老街道,骑车在老五街上的慢慢穿行。这条老街还保持着明清时代的建筑特色,各色铺面错落分布其中,显得有些杂乱,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混在其中讨生活,混乱谈不上,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祁景焘转悠着,直到看到一家铺面门头上标记着“金银首饰回收”的小金店。祁景焘停下摩托车,走进小金店。店面不大,只有七八个平方,店里冷冷清清的,一个精廋的老头正在货柜后面修理着一条断成两段的金项链。

祁景焘站在货柜前敲敲面板:“老板,你这儿回收黄金?”

老头停下手中的活,抬头看看祁景焘:“你有?999金80块1克。”

“老板你这个价不对,珠宝公司标价今日金价107元每克。”祁景焘说着还故作老练地掏出小金元宝亮了亮。

老头眼睛一亮,却不动声色地说:“小伙子,你是第一次卖黄金吧?107块一克是珠宝公司的售价,根据国家金价每天调整。首饰黄金回收一般是7至8折。”

“不对吧,回收黄金不是按照原料价格回收吗?我家这个金元宝纯度99.999%,160克,你就不出个实价。”祁景焘急了。

“真是你家的?”老头满脸的不屑,这种人他见多了。不过,这种人正是他的主要客户。

“不是我家的你以为是偷来的?你看看我的证件。炒股知道吗?准备多投点进去,否则,我会来你这破地方。”祁景焘确实没太多的社会生活经验,这个金元宝确实是他的,他心安理得,也就不和老头啰嗦了,开门见山的摆明立场。

老头接过祁景焘的工作证打量一番,淡淡的说:“炒股?嘿嘿,小伙子,悠着点。还是大国企的人……这金元宝是你家的就行,一句话90。”

“成交。”

没过多计较吃亏便宜,在金店老板得意的说笑中,以每克90元卖出称重160克的小金元宝,得到14400元现金。

现金到手,祁景焘也不耽搁,赶到银行将钱存入自己账户上,转身马不停蹄的赶到证券公司营业厅办理开户手续,办完手续就直接来到交易大厅,看看大厅上方显示的时间1996年4月2曰10:51分,还在交易时间。

交易大厅电视屏幕墙上滚动显示着股市实时行情,大厅中坐满观看行情的股民,里面还有几个他认识的公司职工。也许是偷偷出来看行情,看到祁景焘故意低下头。祁景焘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也没打去和他们打招呼。

祁景焘好奇地围观了一会儿大盘行情变化,其实也就看个热闹,之前听说过却从来没接触过股票的他根本就看不懂。东张西望的看了好一阵,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屏幕上那些不断跳动的红绿数字也烦了,他自己也觉得没趣。找个靠墙壁的地方,掏出一个小本子对比一下,收起小本子,填写一份购买申请单,排队到窗口提交,确认挂单成功后就离开证券营业大厅。

他根本不担心能否成交,因为他的帐户里只有刚存的14400元和他自己的工资,这么点资金在股市里小虾米都不算,他的一万多元,即使满额满仓也影响不了任何一支个股的行情。

他所购买的是老祁计划中指定今天购入的股票,为了保证能够买到,填写报价单的买入价还高于卖五价一分钱,挂单就马上交易成功,他今天只要确保开户并满仓买进就行。

根据老祁提供的该股市行情历史资料记录,该股即将大涨,今天是上车的最好时机。明天,该股将爆发,连续快速拉升三个交易日,三个交易日后的4月5日,即使以当日最低价卖出也必将上涨41%,最高达到62%。以他的成本计算,第三个交易曰他的帐户资金将至少达到2万多元。

从证券公司出来,时间也不早了。直到这个时候,祁景焘才想起没吃过早点,紧赶慢赶折腾了一个早上,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得了,两顿并一顿得了。

第十五章 无妄的黑锅

祁景焘骑车向花鸟市场驶去,在哇家米线店门口找地方停好摩托,闻着那诱人香味饥肠辘辘的再次踏进这家老字号米线店。

哇家米线的生意还是那么好,好东西就是大家都喜欢的东西,想要吃碗米线都得排队等候。祁景焘今天没什么事了,虽然饿了,但心情好,就悠哉乐哉的排队慢慢等着。

排队等候的过程中,找个米线店里服务员离开收拾碗筷的空挡,悄悄将戒指空间来那只昨天不小心带走的空碗和筷子隔空放到几米外的清洗池里。

“嘿,没人发现。没人发现就是什么也没发生,碗,我已经还回来了,完璧归赵,没我什么事了,哥终归是好人一枚。”祁景焘暗自得意。

心无牵挂的祁景焘耐心的排队等候,十几个人,没多久就轮到他。今天只点了一个大碗焖肉米线,痛快淋漓地填饱肚子,心安理得的返回宿舍补觉去了。

个多月没大白天出来的祁景焘看着路边的风景,溜溜达达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半左右,刚进宿舍门,住隔壁房间的钟峰听到响动音,开门探出个脑袋,“老祁,怎么才回来?”

“明天开始恢复长白班,早上没睡,到街上转了一圈。”祁景焘看了眼钟峰,奇怪这个雷打不动睡午觉的家伙怎么还有心情出来说话?

“我吃中午饭回来时,看到有两个女的来找你,你没在,我以为你吃中午饭去了,就开门让她们到你房间等,结果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走了。我看其中一个脸色很不对,好像是有什么事。”钟峰说着还神情古怪的看了眼祁景焘和王强住的房间。

“嘿嘿嘿,这么巧,这个多月我早上都在宿舍睡觉没人来找,今天没在就来人了,还来了就走?对了,她们有没有留什么话?”祁景焘不以为然的笑笑。

钟峰思索一会儿摇摇,“没有,这两个美女以前也没见过。”

“哦,中锋你睡午觉吧!谢了。”祁景神情平静地说。

“刚走了十多分钟,你不出去看看?”钟峰好心的提醒。

“十分钟?我来的路上也没见到同学朋友什么的,连是谁都不知道,不管了。”祁景焘也郁闷,如果不是去归还那只碗,特意去吃米线,早回来十分钟就好了。

这几年正是南烟大扩充时期,新招聘的员工人员众多。由于住房紧张,他们这批新招员工在公司外住了一年多的集体宿舍,年前才陆续安排到公司内部职工宿舍住。他们这个宿舍是经过抽签组合,今年年初才分配下来的。宿友之间的朋友许多都没见过。如果有人来找,舍友之间也就相互接待,相互带句话。

“你还是想想是谁吧?二十来岁,一米六左右,看上去都挺漂亮的。呵呵呵,其中一个长发眼镜美女看那样子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哦。”钟峰又好心的提醒一句话就关门睡午觉去了。

“和我的关系不一般?黎惠珍、陈雪菲,中锋见过几次,不是。再说了,这两位和自己的关系有点糊涂,同学、朋友、男女朋友?公司里的女同事也不可能来找,差不多进公司的中锋应该知道。祁琳,不可能,真是小妹来了肯定会等自己回来。还有谁和我关系不一般?刘箐、苏敏、张惠蔷……”祁景焘琢磨着可能来找自己的人选,推开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没人,靠外墙的窗子敞开着,可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淫靡气息。祁景焘皱皱眉头,看了看属于自己桌子上的留言便签上没新的留言。四周打量一番,除了王强的床铺没收拾外挺正常的啊。转头看了眼自己床的位置,和昨天下午离开时没两样,整整齐齐的。毕竟,昨天为了消除任何可能遗留在外的老祁证据,自己是进行过彻底清理的。

真是奇怪,都能来到宿舍找,也不多等等。不会是盗贼吧?这里面也没什么可偷的,不过还是小心为上,检查一下。前段时间听说有宿舍就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有人利用宿舍内部各人之间的不熟悉相互朋友的关系,冒充同学朋友留在宿舍内偷东西的事。

他们这些单身汉其实也没什么贵重物品,就如同大学住宿舍一样,私人物品基本都锁在箱子里头了。低头往自己床下一瞄,祁景焘哑然失笑。

难怪人家女孩来到自己房间没坐多会儿就拔腿走人。王强和他那个上手很快的女朋友玩的也太疯太嗨皮了吧?还走的那么急,床上被子乱作一团不说,一条黑色的女式小裤裤扔到别人床底下也不记得捡走,让自己背黑锅。只是,这口黑锅太龌龊了。

祁景焘气恼的用脚将那个黑色的东西从床底下勾出来,一脚踢到对面王强的床底下去了。太晦气,这对狗男女也不顾忌别人的感受,这东西也能随便乱扔?

真是的,那两不知名的美女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今天来。你来就来吧,还低头乱瞅别人的床底下。那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藏污纳垢之地懂不懂?如果昨天没好好收拾过,臭袜子、臭鞋子、脏衣服都存在。完了,完了,这下形象全毁了。还找不到正主解释解释,这个黑锅背定了。

不行,等赚到一笔钱,老子就出去找套房子,或租或买,不用在这里挤着遭罪了。

四个大男人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钟峰还没有明确的目标,王强和杨时彬都已经有了确定的女朋友,经常会带回来。

杨时彬那个女朋友是他大学同学,也在滇中市工作,来的次数多了,大家也熟悉,为人还算矜持,从来不会在宿舍过夜。

王强新交的这个女朋友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只要祁景焘不住宿舍经常来住。再继续挤一个房间大家都不方便,有时候还弄得非常尴尬。

祁景焘在情感方面有些被动,大学时期和同在春城上大专的高中同学黎惠珍有些暧昧不清,但都没有表白过。黎惠珍早工作一年,和他的关系若即若离,身边也经常有其他男的身影出现,也许,她还在挑选吧。工作后通过三姑介绍认识,往来过几次的中学教师陈雪菲也没搞清是朋友还是恋人关系。

难怪中锋笑那么阴暗,这家伙警惕性还是挺强的,如果来人不是美女,他不可能放人进来。人来了又走,他后来肯定进来检查过,肯定发现这东东在自己的床底下了,他才会不睡午觉等着提醒自己,还是很够哥们嘀。

那么,事先没电话联系,又会主动来宿舍找自己,还来了两位,其中一位走的时候还脸色不对,在乎一条女人的小裤裤在我床底下的年轻女子会是谁呢?

祁景焘百思不得其解,几次冲动的想开门冲出去找,又没有目标不知道找谁?即使找到了,又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解释?总不能拉着人家大姑娘的手,可怜巴巴地说:“我床底下的女人小裤裤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我是纯洁童男子,没勾引过女人上床瞎搞过。”

还是把王强和他那个女朋友一块叫上,再去找人家大姑娘解释事情的经过,以证自己的清白?

你信吗?有这个可能性吗?丢不起那人!这个哑巴亏吃定了。祁景焘苦笑着,只能郁闷的作罢。

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她去吧!反正也不认识那两谁谁谁,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无缘无分。

一晚没睡了,困,睡觉!

……

第十六章 苏敏

尽管已经离开那个还充斥着龌龊气息的宿舍,来到离那几栋老式宿舍几百米的小花园,苏敏还是无法平息心底的羞怒,俏脸通红的坐在小花园的石凳上生闷气。

想到那几次远远看到的,她们印刷厂男青工宿舍见到过的情景,更是怒从心生,“男人都是下半身动物,才几月没见,那家伙就变了,学会找女人了。”

“阿敏,小祁那个宿舍住了四个人,也许是其他人乱扔到哪儿的,小祁一个大学生,不至于吧?”徐曼丽坐旁边轻声说了一句,她也不确定,但还是试着劝解自己的好姐妹。

“怎么不会?他原来住大集体宿舍,十来个人住一间没条件,现在不同了。我们厂那些单身汉找那些乱七八糟女人的事,我们就住在他们对面楼上,你又不是没看见过。再说,他们公司去年不是还有一个宿舍乱搞,结果被保卫科查到开除的吗?正经女人谁会去挤单身汉宿舍?还,还乱扔那东西?”苏敏依然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听谁说的?”徐曼丽眼睛瞪的圆圆的看着苏敏。她是去年7月才从财院毕业,9月分配到印刷厂工作,仅仅工作半年多,工厂里单身汉那些龌龊八卦知道的不多。

“哼,我们厂就供应他们公司辅料,他们财务科的人过来聊天时说起的。还是去年毕业的四个技校学生,找了几个女人到宿舍乱搞。这些臭男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他们公司这些年出的这种烂事还少?”

“那,那你还想找个南烟的男朋友?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刚外出学习回来就兴冲冲地的忙着给人家打电话,听说人家值夜班,今天在宿舍休息就干巴巴的来找人家。”徐曼丽满脸不解的看着苏敏。

“唉,曼丽,你不知道,我和他是高中的同学,虽然不同班,但和他也算熟悉。后来,大家同在春城读大学也经常聚在一起玩耍,一直以来,对他的了解都比较正面阳光。只不过他的性格有些内向,话不多。再说,我们厂不是有好多招工的城镇户口高中生吗?有好几个是他们班的。新年那天晚上他来找那几个同学玩,我们都是三中的,正巧遇上,大家一起吃的新年饭,还疯在一起打了通宵的跨年麻将。一直以来对他印象挺好,从他同学那里知道他还没女朋友,我,我才想和他交往呢。没想到,……,今天你亲眼见到了,还有,他宿舍里那个味道要多懊糟就有多懊糟。呕……”苏敏说着说着,还恶心的差点吐了。

“哦,有那么糟吗?你属狗的,鼻子那么灵敏?我什么也没闻到哦。”徐曼丽看着苏敏的难受样心里也不舒服。

“哼,你姐还真是属狗的。傻妞,你进他们宿舍那个紧张样还能闻到什么?学着点。”苏敏白了徐曼丽一眼。

“是你拉人家来给你作伴的嘛,还说人家啊。不过……阿敏,你有没有发现,他那个舍友指给我们看的那个,那个小祁的床铺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另外那张床上却乱七八糟的,被子都还没折叠好。你看,会不会是……”徐曼丽糯糯的声线很好听,分析的很有条理,如果祁景焘听到了一定会感谢她的。

“你观察的很细致嘛。……也对,我想起来了,他的床铺上上下下包括桌子椅子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总不会单独漏下那个东西给人看吧,莫非,……,莫非真冤枉他了?”苏敏迟疑了。

徐曼丽看着苏敏微微一笑,好奇的独辟蹊径的帮着分析:“是啊,他那个舍友不是还说,那个小祁这段时间都值夜班吗?你想想,他既然值夜班,他晚上根本就不住宿舍的,休息也只可能是白天。这个……,这个,大白天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可能找那些女人吧?”

“对啊,还是你细心,学财务的就是不同。”苏敏抚额长叹。

徐曼丽试探着说道:“你还不是财院毕业的,平时那么精明,这叫关心则乱。那……,阿敏,来都来了,我们是不是再去看看小祁回来没有?他可能去吃午饭啦!”

“还去?……不去了,不去了。他又不在宿舍,今天白天不上班,谁知道去哪儿了。快1点钟了,我们还是回去上班算了。”苏敏可不好意思再回去找祁景焘。

徐曼丽是个好闺蜜,看到苏敏心情好转了,忍不住笑嘻嘻的说,“呵呵,眼巴巴的跟着你跑过来一趟,还以为能解决顿中午饭,人家现在还饿着呢。”

苏敏站起身来,伸手刮了下徐曼丽的鼻子,“知道你没吃午饭,姐姐请你吃,走啰!”

“别刮,刮瘪了嫁不出去了。”徐曼丽娇憨的躲闪着,和苏敏一块起身向印刷厂方向走去。

苏敏挽着徐曼丽的手臂,嘴角翘起,“哈,你还愁嫁不出去?老实交代,那个天天打电话来,我帮你接听电话都接烦的小张是谁?在哪儿工作?”

“那是大学同学,分工弄的七零八落的。他回老家县上银行工作,我回滇中市,相隔几百公里。刚工作又不敢请假,周末一两天时间根本就无法来回,毕业快一年都没再见过面。”徐曼丽的声音有些低沉哀怨。

“那你打算怎么办?”苏敏轻声问道。

“凉拌。我妈说过,不现实,让我好好考虑。”徐曼丽脸色微微发白,眼睛里迷雾朦朦的。

“是啊,现实。现在的大学情侣有几对成的?那些师哥师姐们爱的死去活来,最后大部分还不是劳燕分飞。唉,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嘿嘿,大家天南地北的,分工就是分手哦。”说到这些大学情史,苏敏也是一阵黯然,想必也是一肚子的苦水。

两人默默的走了一段路,经过祁景焘宿舍楼时,徐曼丽转头看了眼苏敏,轻声问道:“阿敏,你主动来找人家好不好,这事,哪有女孩子主动的,会不会被人家看扁了?”

苏敏的目光有些凄迷,扫了眼那个位于四楼敞开着的窗口,犹豫片刻,脚步还是坚定地向前方走去,嘴里却喃喃说道:“我工作也快两年了,接触到的人就那么多,主动来找的没遇到有感觉的,一直不想要。碰到有感觉的,总不能总等别人帮忙介绍吧?主动些总比被动等人来选好些吧?”

徐曼丽若有所思的看了苏敏一眼,“是啊,滇中市这类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下班后除了几个玩的来的同学朋友,也没心思去结交陌生的朋友圈,扩大人际关系网。呵呵,阿敏,你家里没给你介绍对象?”

“怎么没有?我都被烦得不敢回家了。上学期间,我爸妈怕这拍那的,管的死死的。工作后啊,他们好似突然发觉自己家的姑娘成老姑娘了,恨不得马上找个金龟婿把我嫁出去。嘿嘿,你呢?”苏敏满脸的无奈。

“幸好,我家爸妈还算开通,没忙着帮我介绍新对象。”徐曼丽故作轻松的耸耸肩。

“你就嘚瑟吧!才工作多长时间呢,老问题都还没解决,你爸妈当然还不急。傻妞,大学的浪漫爱情只是回忆,工作后的爱情很现实,因为面临着婚姻的选择!有你烦的时候。”

两人讨论着婚姻与爱情的话题,渐行渐远……

第十七章 第一次逃班

熬了一夜,又折腾了一个上午的祁景焘从睡梦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清晨,这一觉睡得够沉够长的。补足几天欠下的睡眠,精神抖擞的祁景焘没有懒床的习惯,出去跑步锻炼回来,洗洗漱漱,他又需要为赶早上的班次做准备了。

上中班的王强还赖在床上,听到祁景焘的动静坐起身来,“老祁,你以后不值夜班了?”

祁景焘看了眼一脸哀怨的王强,强忍着揍他一拳的冲动,冲他笑笑,“嘿嘿嘿……,领导有新的开发任务交给我,从今天开始恢复正常班次了。老王,悠着点,东西别乱扔。”

“嘿嘿嘿……,不好意思,以后一定注意,唉!”王强满脸的尴尬和不自在。

祁景焘收拾着自己的物件,漫不经心的问道:“老王,你那位女朋友单位上没宿舍?”

“她不是在单位上上班。”

“哦……你不会是要赶着分房子吧?”祁景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王强。

“有这个打算,先找个人把证办了排队等分房,你不抓紧点?这批福利房可能不够分,下一批有得等。”王强神秘的笑笑。

“嘿嘿嘿……,结婚是一辈子的事,不能为了一套房子就忙着去领证。我不急,下一批房子建好也就一两年的时间,慢慢来。嘿嘿,上班去了,你再睡会儿。”祁景焘说完,看看时间差不多,出门吃早点去了。

王强现在的女朋友祁景焘只见过几面,身上那股少妇的风韵神采和风尘气息并没得到舍友们的认可,对他俩的未来并不看好。不过,大家也只是抽签住到一起的同事,不可能再有大学舍友那般兄弟情谊,有些话大家也不好深谈,点到为止。

恢复正常作息时间,那些熟悉面孔和繁忙景象也回到祁景焘的生活当中。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祁景焘关心的,他满心盼望着4月5日的到来。

有所期待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慢长。

以往编程时不觉时光流逝的祁景焘,发觉自已这两天的工作效率实在的太高太高,早上工作就开始敲打键盘手都发酸了,起来休息,发现时间还没过度到10点。不是说时光如流水吗?自己的怎么觉得时间漫长如斯?有那么一点度日如年的感觉。为了麻痹自己,祁景焘强迫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到编程工作之中,大统领布置的新增模块制作完成,时间还没过到4月5曰。

尽管相信老祁提供的历史数据不会错,4月2曰买进的股票肯定会如期大涨,但心里还是不由的忐忑不安,害怕发生什么不可意测的变化。

在这个连祁景焘这类计算机专业人员也才接触IT网的时代,股民们获得股票实时信息的途径还不多,股票买卖还不可能在自己联网的微机上自由交易,而是集中在各地证券公司营业大厅交易。虽然老祁提醒过没必要亲自去证券公司,通过电话委托交易就行。可祁景焘毕竟是第一次炒股,真金白银的将他这辈子得到过的第一只金元宝变现,一万多一次投入到股票上,他总希望直接看着交易进行的过程才更放心。

在大统领的关心下,4月3日起,祁景焘已经恢复了早八晚五的长白班,这对准备去证券公司看盘交易的祁景焘来说并不是好事。股市交易时间与他的上班时间重叠,想要到证券公司现场交易要么请假,要么逃班。

好在信息中心程序员的工作相对自由,有很大的弹性空间。正常工作时间到相关部门巡查、调研、现场指导、维护、培训都是常态工作。信息中心刘主任本身就是技术出身,对中心员工的管理更体现在技术和业务能力培养方面,从来不搞形势主义那一套,只要保质保量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没人管你是否按时上下班,到哪里上班。当然了,个人主动加班也不会记录你是加班,没加班费拿嘀。

总算熬到4月5曰早上,祁景焘早早赶到办公室,在同事们面前露个脸,给位于主厂区外的仓储科打个电活预约,就离开办公室,出公司的大门直奔仓储科。

“陈师,我刚才打电话要的空白报表在哪儿?”赶时间的祁景焘刚到仓储科办公室就催促着人家办事。

“小祁,你飞过来的?”正忙着整理文件材料的仓储科统计员陈芳惊讶了。才打电话十几分钟,祁景焘本人就从办公区技术大楼来到库区的仓储科,有近两里路,这段路除了公司的运营车辆是不可能让人骑摩托的来往穿行的。

祁景焘快速走了两里路也不急不喘,笑着解释:“施科亲自下达的限时任务,时间紧任务重,赶时间,大清早的天气凉快,就当是跑步锻炼身体。陈师得多多支持。”

刚从门外进来的施科笑呵呵地指着祁景焘:“呵呵,小祁,别乱扣冒子。我给你的时间是八月烤烟收购入库时投入使用,现在才四月初,时间绰绰有余,是你们刘主任又压任务吧?”

“嘿嘿嘿,施领导也在啊!你那天去我们办公室,我值夜班没在。哦,正好向领导汇报一下,管理系统基本成型了,今天拿样表修正你们的报表打印格式。五月份就开始数据实测,你们还要帮我准备今年1至4月原始凭证数据。”

“哈哈哈,没问题没问题,需要我们配合什么你只管提,我们不懂计算机,只管用。”施科长笑容满面的答应着。

仓储科是祁景焘的老业务关系部门,信息中心同事李莉正在修产假,她开发的运用系统就由祁景焘接手维护,和仓储科几位很熟。说笑间,祁景焘也不用正忙着自己手上工作的陈芳动手,自己在资料堆里调取一套相关报表样本,立马告辞闪人。

仓储科位于库区,来到库区外面公路上已经8:40,这个时候,再回去骑摩托显然来不及了,祁景焘一咬牙,招手打了一辆三轮摩的直奔市区的证券公司。

今天是老祁计划清仓的曰子,第一次炒股的祁景焘心里充满期待,更多的是兴奋,不惜冒着逃班被人看到的风险,也要到现场去亲自操作。三轮蹦蹦车司机的技术没的说,加大油门一路穿梭,到达证券公司大门口时九点刚过,门口己有许多人在等待开盘,三五成群的吹牛聊天。

祁景焘没往人群中挤,看看还有时间,就站在路边点支烟静静地等待着。

“老李,你昨天赚了几个点?”一个满脸兴奋的大妈问旁边的中年男人。

“等了一个多月,有23个点了,昨天没啥得卖,听说还要涨。”中年男人也是一脸兴奋和神秘。

“听说是还能再涨涨,今天再加二成仓试试。听老王他们说,这波牛市有政府托底,明年香港就要回归……”

“真的?……消息可不可靠?”

“绝对可靠,这不,我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开盘找低点加仓呢!”

“那我再拿几天看看…

第十八章 第一笔交易

不错,有牛市的趋势。祁景焘自己没感觉到,他现在的听力很灵敏,只要集中精力就能清晰地听清楚周围热闹的人群的说话声。周围议论各种小道消息的声音不断收入耳中,想着开盘后那即将拉升的K线图,祁景焘的心里美兹兹的。

回忆着昨晚又看了一遍,老祁提供的那只股票今天精确到五分钟的K线图,还没开盘,他脑海里就已经浮现出他持有那支股票今曰的五分钟K线走势图:今早9:35一9:40,将出现今天最高成交价11.29元。然后一路震荡回落到9.12元,收盘10.48元。走的是跳空高开,冲高回落,尾盘拉起的路线。最高和最低成交价差达到2.13元,振幅达20%多,祁景焘最好的抛售时间就在开盘后几分钟,否则,他就只能在大庄家清洗浮筹的过程中体验坐电梯的快乐和煎熬了。

“早知三日富可敌国。这话用在资本市场真是恐怖!”祁景焘心里默默的感叹一声。看看时间己9:25,找到垃圾桶扔掉烟头,走进营业大厅。他没去找坐位等着观看行情,而是直接到交易窗口排队填单以11.21元的卖出价挂单。

在大厅里转了一圈,记录下委托服务电话。9:38分,确认他提交的挂单己成交,帐户资金已达23000多元盈利率达60%多。祁景焘浑身上下一片舒爽,老祁的资料太准确了,这钱也太容易挣了,四个交易日不到,差不多半年的工资奖金就这么到手?

祁景焘强压下激动的心情,账户里有钱,可以按照老祁的计划开始下一步的操作了。再次领取报价单填单,将老祁指定今天购入的股票以今天最低价上移5分的价位满仓挂单买进,确认购买挂单申报成功后,直接转身走出证卷公司扬长而去。

己经知道结果,如同一本充满悬念的书,过程编排的再精彩,也没有太大阅读的兴趣,已经没必要守在这儿看热闹了。

他准备买入的这支股票今天的走势和他刚刚卖出的那支差不多,同样是——冲高回落,尾盘将拉升,跌2.56%收盘,全天高低价差震幅将达16.36%,将在下午第一小时出现全天最低价,然后慢慢拉起,下几个交易日将暴起发难,今天抛售的股民们的心情可想而知。今日第一单的走势给了他极大的信心,自己确实生活在老祁的历史之中。以2万多的资金量,相信第二单也不会出现偏差。

刚刚赚到半年工资奖金的祁景焘,为了赶时间回办公室也不再计较花钱,大方的再次打的返回公司,到达办公室还没到10:30。

毕竟是工作以来第一次逃班去干私活,祁景焘自己心虚的很。进办公室后,特意拿着仓储科的资料在同事们跟前遛个弯儿,闲聊几句,才回自己办公桌打开电脑继续干活。

随着悦耳的Windows95开机画面的出现,祁景焘启动程序包,开始完成软件系统的报表格式校验。

“叮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祁景焘眼睛看着屏幕上的软件演示过程,抄起电话,“信息中心,祁景焘。请问哪位?”

“老同学,总算是找到你本人了。”

听着电话那边清脆悦耳的女子声音,祁景焘心里一动,不会是那天到宿舍来找他的哪位吧?不过,这个声音不太熟悉,祁景焘试探着问:“你是……”

“苏敏,印刷厂财务科的苏敏。不记得了?”

“哦,老同学啊,记得记得,新年那晚在刘波他们宿舍打通宵麻将还是你给送宵夜的。怎么,学习回来啦?”

“你怎么知道我外出学习去了?”

“呵呵,听刘波他们说的。前个星期我们还在一起烧烤,还说起过你。”

“嘿嘿嘿,他们很关心老同学的动向呢。”

“老同学,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招工进去的车间工人,你是大学毕业直接去的财务科,怎么说你也是个白领吧!”

“嘿嘿嘿,哪有你说的那么悬殊,一班那个王金早就是车间主任了,我们见到他都得称呼领导了。对了,我们现在就在你们公司财务科对账,过来参观参观你们信息中心欢不欢迎?”

“欢迎,当然欢迎!来到我的地盘,中午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来你地盘上当然要叨扰老同学了,回见!”

“哦,我在……”

“嘟嘟嘟……嘟……”

“嘿,知道我在科技大楼二楼啊!”祁景焘笑着摇摇头,挂上电话,马上着手整理好自己的办公桌。就急匆匆的去到楼层电梯口去等待客人的光临。

“小祁,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去吃饭?”

“你们先走,我等个朋友。”

“小祁,什么朋友要你亲自来电梯口等?”

“嘿嘿嘿,老同学,高中的老同学来厂里办事,过来看看。”

……

此时已经过了11:30,信息中心的同事们已经纷纷下班去吃中午饭,像个侍应生一样等在电梯口的祁景焘不得不应付着同事们的关心和问候。

等了七八分钟,同事们都下班吃饭去了。祁景焘才等来了从楼梯通道口出现的两位身着职业套装身材苗条的白领丽人。其中那位长发及腰,洁白如玉的瓜子脸蛋,精致的瑶鼻上架着时尚无边框眼镜的正是新年遇到的老校友苏敏。另一位短发大眼一副乖巧模样的清纯女子没印象。

“老同学,亲自走楼梯上来啦!欢迎参观指导!”

“呵呵呵,老同学真会说话,不亲自走上来,你来背我上来。”苏敏似笑非笑的看着一派欢迎领导参观视察做派的祁景焘。

祁景焘一愣,嘴上就不甘示弱的开口,“嘿嘿嘿,别说,如果可能的话,还真想亲自下楼背你上来。”

“哎呀,你们两老同学别站这儿斗嘴啦,快带我们参观下你们的高科技机房,我们好去吃饭,肚子饿了!”

“哦,老同学,给你介绍下,我们科新来的同事,也是我财院的校友,徐曼丽。”苏敏俏脸微微发烫,赶紧拉着身边的徐曼丽给祁景焘介绍。

“徐同学好,来来来,我们抓紧时间参观,请进!”

打卡进入中心机房,祁景焘如数家珍却只是简单介绍机房情况,苏敏和徐曼丽充满好奇的在布置小型机和十几个机柜机房里转了一圈,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了。祁景焘知道,外行人看到这些黑里吧唧呆头呆脑的设备也就是图个新鲜。特别是女生,更不会去深究她其实并不感兴趣的冷冰冰的设备到底能干嘛?以前有其他部门人员来参观,他负责讲解时就深有体会。于是,参观活动在走马观花中很快结束。

第十九章 迟到的午餐

午休时间有限,三人打车来到离厂区不远的青云饭店,请两位女士入座后,祁景焘点了几个菜和饮料来到卡座。看着坐在对面窃窃私语的苏敏和徐曼丽,祁景焘坐下,点上一支烟,笑容满面地问道:“老同学,你这次外出学习时间够长的,差不多三个来月时间,脱产学习?”

苏敏抬头看着祁景焘,笑笑说道:“也算是去进修吧,主要是学习会计电算化方面的课程,对我来说也是新知识。”

“哦,你们厂已经准备上财务软件了?打算采用那套软件,用友还是金蝶?”祁景焘好奇了,今年准备上财务软件的企业不在少数啊,信息化的风吹得够烈的。

苏敏微微蹙眉,轻声说道:“你说的这两个软件上课时听老师说过,不过,都不是我们要用的,听我们老总说是一家叫鸿恩科技的软件公司开发的财务软件,你知道这家公司吗?”

“怎么不知道,他们公司是不是设在少年宫旁边?”祁景焘弹了下烟灰,淡淡的一笑,“洪范的摊子铺的很开嘛!”

祁景焘的奇怪表情引起了听他们谈话的徐曼丽的好奇,“你认识他们的老板?他们这个财务软件怎么样?”

祁景焘对这家公司的老板有所了解,目前就是家皮包公司,不过他们老板的背景不简单。祁景焘笑笑,漫不经心的说道:“财务软件,他们有吗?哦,他们是打算帮你们引进一套还是自行开发?”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哎,不说这个事了,老同学,你学过会计电算化?”苏敏显然不关心什么软件公司,岔开话题。

菜很快就上齐,祁景焘笑笑,“我们边吃边聊,徐同学不是饿了吗?快吃,别饿坏了。”

“对啊,到底什么是会计电算化,阿敏学过,给我说说。”徐曼丽巧笑嫣然地吃着菜,给苏敏递着话题。

“我可不敢班门弄斧,还是听专家说说吧。”苏敏优雅的吃着菜,把话题轻巧的移交到祁景焘身上。

“老同学说笑了,我可不是财务专家,对会计电算化只了解个概念。”

“老同学,说说看。”苏敏不吃菜了,注视着面前俊朗的男子。

“呵呵,老同学你是现学现卖啊,计算机代替人工记账、算账、报账,当账房先生不就是现在财务软件的功能吗?”

“就这些?”

“其实,这些只应该是财务软件的基本功能,真正的财务软件应该能够帮助财务人员进行会计信息的分析、辅助财务人员进行财务预测和决策……”说到专业领域,阅读过相关资料的祁景焘稍显卖弄地侃侃而谈。

“那么,财务人员就不仅仅是账房先生了?”苏敏喃喃自语。

祁景焘轻笑着说,“如果实现会计电算化后,一家企业仍旧把财务人员当账房先生使用的话,那么这家企业的发展前景堪忧了。”

“老同学……”

“哎呀,你们俩个酸不酸,老同学,老同学的,叫个名字多清爽。”徐曼丽顶了下苏敏,看着祁景焘不满地抗议。

“酸,酸掉牙了。嘶嘶……苏敏,徐曼丽这个建议不错。”祁景焘也觉得好笑。

“既然都酸掉牙了,大家也别直呼其名了。你是男生,哪年哪月哪日出生?说说不介意吧?”徐曼丽娇憨的看着祁景焘。

“嘿嘿嘿……你们女生需要保密,男生没秘密,我71年12月18日生人。还算是在猪尾巴上。”祁景焘笑笑给出答案。

“你比我大,我属牛牛的,还是牛头。就叫你焘哥吧,你叫我曼丽就行。阿敏也可以叫你声焘哥的,是不是?阿敏!”徐曼丽笑嘻嘻地搂着苏敏的肩膀,大眼睛却盯住祁景焘看。

“呵呵呵,徐……曼丽说的对,咱们别在老同学老同学的称呼了,你就叫我阿敏吧!”苏敏俏脸泛起一丝羞涩,轻声说完马上低头吃菜。

有情况,祁景焘心里泛起一丝涟漪,徐曼丽是在帮苏敏扛刀,承担着穿针引线的角色,这情景就像大学时他们帮舍友追求女朋友时的样子。祁景焘有些愕然,更多的是受宠若惊,傻傻的笑着挠挠脑袋,“呵呵呵……阿……阿敏,曼丽,你们就叫我阿焘得了,要不,叫小祁也行,怎么顺口怎么叫,呵呵呵……”

“焘哥,你傻乐个啥?”徐曼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没什么,噢,2号那天你们来过?”祁景焘傻不拉几地问道。

“那天啊,阿敏学习回来,想起老同学了,就去看看,可惜啊,没见到人,害的我饿肚子……”

“曼丽,吃饭吃饭,再不吃上班要迟到了。”苏敏满脸通红地给徐曼丽碗里夹着菜,堵住同伴的话。

“阿,阿敏,不好意思啊,那段时间我刚好值夜班,2号一大早我就直接从办公室去城里办事去了。回来才听舍友说过有人来找,没想到会是你们。”祁景焘的思维被那天看到的床底下那团黑色的东西缠住了,老脸通红的解释着。

“阿焘,你那段时间都没在你们宿舍过夜?”苏敏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

“哎,我那个舍友想要赶着分福利房,也不知找了个哪儿的女朋友,都快把我们的宿舍当他的婚房用了。今天带你们参观的那个主机房,我值守了将近一个月,那里才是我这个月的窝。嘿嘿嘿,也就是这个月3号那天才恢复长白班的。”祁景焘笨笨的解释着,也不知道他很不道德的把舍友买了。

“没事,那天我们也是来你们财务科对账路过,顺便去看看你的,是不是曼丽。”苏敏的心里一片通透,瞬间充满了阳光。

“还说人家傻妞呢,你也没聪明到哪里去,还不是傻傻的,笨妞!”徐曼丽低头吃饭,心里不由的鄙视着一向以精明能干形象示人的苏敏。不过,苏敏的围。她还得解,徐曼丽抬头,拿张餐巾纸优雅的擦擦嘴,“焘哥,阿敏只是路过你们宿舍,想请老同学吃个饭,顺便留个电话,呜呜……”

“阿焘,我们吃饱了,该回去上班了。我的电话是******,以后常联系,走吧!”苏敏羞红着脸,和祁景焘匆匆忙忙的告辞,拖起徐曼丽就走。

到了这个时候,祁景焘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呆呆的看着苏敏拉着徐曼丽出门,打车匆匆离开,才起身到前台结账,不贵,四菜一汤,58元,经济实惠。

祁景焘对苏敏这位认识多年的老校友的感觉不错,开朗大方,明艳动人。这是一顿迟到的午餐吧,呵呵,本来2号那天就该吃的,都怪那条该死的小裤裤。

第二十章 回家(上)

今天就是星期五了,心情愉快的祁景焘早早完成一天的任务,收拾好需要带回家的东西,下午5:00,一到下班时间就离开办公室骑摩托车赶到位于城西北方的市一中。

他妹妹祁琳在这里上高三,三周前就约好的今天一块回家,参加明天的清明扫墓活动。

清明节是扫墓祭祀己逝亲人的日子,今年的清明节不在星期六星期天,有家人因工作、学习等不能在清明节这天去扫墓的家庭,一般都集中在周末休息日再去。地方风俗,清明节前后三天都是上山扫墓的合法日子,没任何忌讳。

这个周末有节日,交通方便的学生大多选择回家参加家里的扫墓活动,一路上行人车辆很多。

市一中所在的文昌路上分布着几所学校,祁景焘来到文昌路时,正是几所学校放学后不久的拥挤的时段。路上挤满了放学赶路回家的学生,前来接学生回家那些家长的自行车、摩托车、少量的私家汽车来往穿行,人来人往地拥堵在路上。

祁景焘骑着摩托车随车流慢行,还没到市一中大门口,远远的就看见身材高佻,扎个活泼的马尾,穿淡黄色运动套装的祁琳背个小背包,和几个同学站在大门右侧的人群中张望,看见祁景焘骑车过来就冲他挥手:“哥,我在这里,在这里!”

祁景焘看到妹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总喜欢在一个固定的老地方等候自己,不由的加了一把油门,向祁琳站的地点驶去。

“琳琳,上车!到南门市场买点东西再回家!”祁景焘说着把车停下,摘下车把上的备用头盔递给祁琳。

祁琳和几个也在等家长来接的女同学告别后,熟练地戴上头盔,跨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哥,这时候还去买东西,发工资了啦!”

祁景焘启动摩托车行驶出文昌路段,听到后面的妹妹还在好奇的追问,不由的微微心痛,“你哥只有工资可拿吗?是发奖金,大大的一笔,想吃什么随你,这次管够。”

祁琳比祁景焘小七岁,也许是因为兄弟姐妹之间年龄相差大更亲近的原因,祁琳从小就很粘祁景焘,祁景焘也非常疼爱这个聪明懂事的妹妹。特别是工作之后,妹妹的衣食住行基本上就是祁景焘主动承担,为此,还和父亲争执了几次。最后,还是祁景焘以他每个月都有工资领现钱为由,父亲才不得不让步的。

祁琳听到哥哥的话,更加好奇,坐后座上大声询问:“又发奖金啦?多大一笔,有没有五百?”

“怎么可能只有五百,少了。”

“八百?”

“还少,再猜。”

“猜不到啦,哥,你自己说。”

“五千,想不到吧,哈哈哈……”

“了不起啊,哥,你做出什么贡献了?公司里发这么大的一笔奖金?”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琳琳,说说这三个星期你们复习的事,有什么想问老哥的?”祁景焘不想在这个瞎编的理由上继续说下去,赶紧将话题转移到妹妹的学习方面。

“人家哪里还是小孩子了,快十八啦。哥,你说,魏源到底算不算是中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先驱?”

“这就要看你要面对哪种情况了,如果是应对高考,教科书上说他是近代中国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人就是正确答案。如果,你以后上了大学,从事历史研究,你就会发现,魏源的《海国图志》里面的内容错误百出。魏源是一个从来没出过国门的人,仅凭一知半解揣摩世界,提出个”师夷长技以制夷”的观点其实了不起,最先推崇这个观点的还是明治维新时期的RB。只能说他是鸦片战争以来中国对世界有所了解的人之一。在中国历史上,满清王朝在一种充满巧合的特殊历史时期建立,本来就是一种黑色幽默式的冷笑话,是野蛮对文明的摧毁,是中国文明发展史的倒退,可那就是历史……"

……

兄妹俩一路聊着感兴趣的话题,来到南门市场。这个市场是滇中市最大的农贸市场,到下午时分,也只有这个市场的农特产品种类最齐全,还有省外运来的海鲜产品也只有这里有卖。

祁景焘只是想顺路买些家里用得上的干菜食品回去,家里没有冰箱,新鲜肉菜也保存不了。马上就要进入农忙季节,家里没那么多的时间到街上买菜,基本上是自家地里头有什么吃什么。农忙时节都是重体力活,清白苦菜时间吃长了很伤身体的。

可真到了农贸市场,祁景焘发现也没什么好买的,市场上除了牛肉干巴、腊肉、香肠、板鸭、咸鱼等少数几种耐储的肉制品外,其实也没太多的干制肉菜可供选择。时间也不早了,家里还等他们回去吃晚饭呢,兄妹俩放手乱买一通,骑摩托向城南213国道线驶去。

他们家位于滇中大坝子最南端,一个四面环山的面积更小的坝子五区坝子的东南方山脚,是通往红河、西双版纳两个方向国道线的分岔口,交通地理位置很重要,是明代军屯所在地。他家村名也很有特色叫祁官营,在滇中当地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村庄,住了七大姓六千多人口。离滇中城三十多公里,离213国道线四五里,道路交通非常方便,骑摩托车一个小时就能赶到家。

他家在村子中部的边缘地带,现在住的房子是十年前父亲新建造的一所两间两耳的典型的滇中地区民房。

进了村庄小路,祁景焘自然的将车速放慢,村子里外出做农活和回家的人都很多,人来人往热闹非常。一路上打着招呼,慢慢骑摩托向自己的家行驶。

“奶奶、爹、妈,我们回来啦!”刚在家门口停下车,祁琳就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跑家里报信去了。

“唉,琳琳,回来帮我拿东西……。”祁景焘没能叫回祁琳,只好把摩托车推进院子,从摩托车后架上取下两个大跨包。

“又乱买东西了?”父亲祁正明笑眯眯地责备着从正屋来到院里,帮祁景焘把大挎包提进堂屋。

“这么重,买了些什么?”

“爸!我来就行,也没买什么,都是些吃的干菜。还有,在南门市场上老字号买了只烤鸭还热着,还有些牛肉冷片,您先拿厨房去。”

祁正明接过熟食,故作严肃地教训着儿子:“买这些干嘛?家里又不是没菜!”

“嘿嘿嘿,琳琳正在高考冲刺阶段,学校里的伙食也比较单一,给她解解馋。”祁景焘傻笑着解释。

“小焘,东西等下收拾,我给你们打好热水了,先去洗洗,吃完饭在收!”奶奶听到大孙子的说话声也来到正屋,慈爱的看着正在整理东西的孙子。

“奶奶!饭熟了?我摆下包就来。”祁景焘回应着,把大挎包放在正屋墙边。

第二十一章 回家(中)

祁景焘冼把脸,手拿一瓶五粮液来到厨房,祁琳正嘻嘻哈哈地帮妈妈上菜。家里还是老规矩,周末祁景焘祁琳兄妹回家时加大菜。今天有一个花生炖排骨,其他都是地里有的时令蔬菜,当然也少不了自家淹制的咸菜。菜色虽然简单,不过在老妈的巧手之下弄的色香味俱全,让人看着就忍不住食欲大动。

“妈,我回来了。”

“坐下吃饭,就快好了。”老妈陈惠芬笑咪咪地回头吩咐着归家的儿子。

祁正明切好烤鸭端到桌边坐下,看到桌上的摆放的五粮液,一丝缅怀的目光闪过,拿起酒瓶端详着问道:“哪来的五粮液?”

“哥今天买的,买了两瓶。”祁琳端来烤鸭配料摆桌子上,就坐在父亲旁边告嘴。

“要你多嘴,给,吃鸭大腿。”祁景焘瞪了妹妹一眼,顺手夹只烤鸭腿放她碗了。

“不要。鸭翅膀根才好吃。”祁琳把烤鸭大腿夹起放在父亲碗里,自己伸手拿了个烤鸭翅蘸上甜酱咬了一口。

“琳琳,给你爹和你哥拿酒杯去。”奶奶笑着指使着孙女,也来桌边坐下,看着孙子笑眯眯的问道:“小焘,这个酒多少钱一瓶?贵不贵?”

“奶奶,也不太贵,十几块一瓶。这种酒特香,您也尝尝味?琳琳,多拿个杯子过来。”

“尝个味就行,以后别买了。”祁正明看着奶孙俩,这小子连个谎话都说不好,“对了,你不是说要去县份上吗?大龙口的苞谷酒不错,打桶回来就行!”

“是不错,上次去龙泉喝过,大龙口的高粱酒更醇。我下个月开始下去做培训,到时候,请当地烟草公司的同事去酒厂仓库买他们真正的库存十年陈酒。”

祁景焘的父亲平时就爱喝口酒,基本上是喝村子里小酒房酿造的粮食酒。经济适恵,味,不怎样,但保证是纯粮食酿制的,不会掺假。每年卖完烤烟有现钱,祁正明都会去酒房买50公斤装的大罐酒,比零散的便宜,买回家就分开用自家的瓦罐储存起来慢慢喝。几个酒罐轮流使用,存的久了,酒就更好喝一些。

一家五口再次团聚,其乐融融地吃完晚饭。当中不乏祁琳得意地告诉奶奶,她哥得了五千元大奖金,在农贸市场大手大脚乱花钱。少不了,祁景焘又被臭批评一顿,有点钱就不知道省着用。

饭后,天也快黑了。奶奶和母亲在屋里忙着准备明天扫墓要用的祭品,主要是一些纸钱、坟标、香等祭祀用品。祁琳自觉地上楼看书做作业,高三学生总有看不完的书,做不完的作业。祁正明习惯地端着水烟筒在院子里坐着吸水烟。

祁景焘继续收拾他带回家的物品,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那些买回家的干制肉菜和鸡蛋都集中到厨房里,奶奶在家做饭时应该能看到吧?农忙时节,有这些肉食品在家里也不用天天青白苦菜加咸菜的对付着过了。

那些营养品就放到正屋里,这些都是老祁放在公共空间里的物件,祁景焘没客气,借助大挎包的容积拿出来的,藕粉、麦片、奶糖、加钙奶粉、特仑苏牛奶,上面的包装等等标志都被老祁处理过,老祁有心了。

许多东西,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对老祁而言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老祁的“历史“上,他和大多数前后参加工作的人一样,没能抵制住一套福利新房的诱惑,为了赶上福利房分配将在今年年与三姑介绍认识的中学老师陈雪菲结婚。

结婚、外出租房、买房、房屋装修、孩子出生……一系列同龄人,特别是农村出身的同龄大学生面临的一系列人生大事在一年多时间接踵而来,短期的集中高消费令没多少收入来源的祁家的经济陷入了财政赤字状态。

他想过要帮家里减轻负担,他想过要尽早尽孝心。想过要让妹妹摆脱他当年上学时的窘境。可现实却恰恰相反,家里为了他个人的事竭尽所能。父母亲和奶奶在家继续操持繁重的农活;孩子出生后,母亲还得脱产到城里帮他们带孩子;虽然他每个月都有现金为妹妹支付生活费,但懂事的妹妹也不得不放弃上名校的机会,选择了一所免学费的师范大学就读。这也为后来一年父亲的积劳成疾因病去世和五年后奶奶的郁郁而终埋下伏笔,这才是老祁心中永远的痛。

这些,说到底都是钱的事,钱这东西真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有一万件事无能为力。

这些,老祁不可能告诉小祁,现在,钱对小祁将不会是个问题,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祁景焘给专心学习的祁琳送去一些水果零食和牛奶,“琳琳,困了就吃点零食解解馋。”

“哥,有好东西也不早拿出来,抠门!”祁琳看到哥哥抱上楼的一堆水果零食,惊喜的冲上来翻找自己爱吃的。其实,这些水果零食她都爱吃,只不过一下子有这么多,令她多了选择的烦恼。

祁景焘帮妹妹开了一罐牛奶,插上吸管递给她,“慢慢吃,看会儿书自己下楼转转,别老呆楼上。我去陪爸妈他们说说话。”

祁琳喝了一口袋装牛奶,一脸惊喜地看着哥哥,“嗯,哥,这个牛奶真好喝,比宿舍里小镊子带的奶粉好喝多啦。还有没有,让奶奶、爸妈也尝尝?”

“有,这些东西都是城里市场里有的,以后我会经常带回来。你在学校也要加强营养,我会定期送些营养品到学校给你。还有,以后伙食上不用节省。”祁景焘故作严肃地告诫着妹妹。

“哪有节省了,我每天都吃一个肉菜呢,比你上学那时一星期吃两次肉菜多多了。”祁琳可不认为她在学校的伙食差,至少,比她哥读书时好多了,懂事的她很满足。

“少了,从下个星期开始,每顿饭都必须加一两个肉菜,要不然营养跟不上会影响学习效率,考不上名牌大学后悔死你。记住了,别省着,你老哥现在的工资收入高的很,老哥给你加生活费。”祁景焘说完,拍怕妹妹的肩膀就下楼去了。

祁琳嘴里含着牛奶,怔怔的看着回家还穿着工作制服,正下楼的哥哥的背影,鼻子不由酸酸的。

楼下侧屋里,奶奶和妈妈正在用街上买来的锡箔纸制作祭祀用的金银状制品。这些纸制物品都是国人祭祀的常用品,农村基本上都是自己制作,经济实惠。

正和奶奶说着事的母亲看到儿子,笑容满面的说:“小焘,东西都收拾好了?”

奶奶侧过身子,边熟练的折叠着纸张,边说道:“小焘,刚才还和你妈说你的事。那回,你妈去城里看到那个姑娘是不是你对象?坐这边来,和奶奶好好说说。”

第二十二章 回家(下)

“奶奶,您说的是哪个姑娘?我怎么不知道。”祁景焘坐在奶奶身边,他知道奶奶挂记着他的婚事,村子里他这个年龄的差不多都结婚生子了,回来一次念叨一次。

“就是上个月我去中医院瞧病,陪你过来那个女孩子。后来你赶着回去上班,还是她陪我跑上跑下看病呢。”母亲一脸责怪的看着祁景焘。

“嘿嘿嘿,妈,你说的那个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在中医院工作的一个高中同学。那天她正好休息,我赶着上班,请她帮忙的。”祁景焘笑着解释。

“不是你对象?我看那姑娘挺好的,人长的好看,耐心还好。”母亲纳闷了。

“真不是,她有对象的,也是我同学,在区法院工作,今年他们就要结婚了。”祁景焘赶忙解释。

工作后,他们这些在一个城市工作的同学经常见面,相互之间帮忙很正常,这也算是他们这些从学校出来工作的农村人最巩固的一块社会资源吧?毕竟一齐同过窗,天然的铁关系之一。

“小焘,你也不小了,你个人的事还是抓紧点。你不瞧瞧村子里你那些伴,只剩下你一个没对象了。”奶奶还是惦记着这事,都快成心病了。

“奶奶,村子里和城里不同。我也才25岁,城里30岁前结婚都不算晚。您老放心,您孙子又不差,还怕找不到对象?对了,我带回来那些东西别留着,摆不住的,过段时间农忙就吃完,免得摆坏了浪费。”祁景焘岔开话题。

“知道了,不用你啰嗦。小焘,你带回来那些东西多给琳琳带些回学校,我们在家用不着。”奶奶不满的看着孙子,说到正事他就打岔。

“琳琳的我会另外给她送去学校,家里活计重,营养不能缺。”

祁景焘陪奶奶、妈妈聊了一会儿,就去院子里去了,父亲还在那里自得其乐地吸水烟。

“爸,试试江川烟丝,前个月下去复烤厂办事,顺便买了几包。”祁景焘手上拿着一包软绵纸包装的烟丝,撕开抽出一小撮烟丝,揉一揉按在父亲正好空出来的水烟嘴上,用火柴帮老爸点着。

这种机制烟丝不是用来生产卷烟的,是专门为喜欢用烟斗或水烟筒抽烟的烟民准备的商品烟丝。彩云农村种植烤烟的人多,更习惯抽水烟,他们自己抽的水烟烟丝大多是自制的。一般是用上一年特意保存下来的烤烟烟叶,经过一年左右的自然发酵后,自己切成烟丝使用。

“咕噜噜噜……不错,香,柔和,是去年产的底部三四个叶,是江川黑油沙田里的烟。”祁正明抽了几口,满意的品评着这种烟丝的质量。

“咕噜噜噜……哦,这里面还参了朱砂烟,难怪闻着那么香。小焘,这烟丝多少一斤?”种了一辈子烤烟的父亲对烟叶品质很了解,仅仅凭借几口烟就说出烟丝的来龙去脉。

“也不算贵,十二块。”祁景焘给父亲又按上一小撮烟丝。

“咕噜噜噜……好烟,值这个钱。听你五四叔说,他们那边这几年栽菜的人越来越多,大田里很少有人栽烤烟了。这种烟丝很难遇上啰。”

这些情况祁景焘都知道,看父亲难得喜欢这种烟丝,不由的开口说道:“爸,过段时间我设计的计算机系统要进行测试工作,各县都会下去,下次到江川我再去买几包带回来。”

这个烟丝以后会越来越少,别人存不了多久,自己可不用担心。祁景焘若有所思的瞄了一眼自己的左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长在左手中指的那个戒指隐身了。他能感觉得到戒指还好好的戴在左手中指上,别人就看不到了。不过,这样挺好,他也没必要到处解释这个黑玉圈圈的事了。

“少买几包,存不了多长时间就变味了。对了,你到县份上去少喝酒,民族地方,能喝酒的人多。”父亲警告的声音将祁景焘的思绪拉回。

“嗯,我也不太爱喝,前几次下去就陪着喝了几杯。对了,爸,今年的化肥农药钱不用去信用社取家里的存款了,这三千先用着。”祁景焘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今天特意去银行,从工资卡上提取的现金放在凳子上。

“嗯。咕噜噜噜……”祁正明低头吸水烟。

“琳琳高三了,听她说学校要加强补课,星期六星期天也会上课,回家的时间更少了,你在城里多去看着点。”

“放心,离得又不远,我会去的。对了,我有两个同学在师大附中任教,过天打电话让她们带些复习资料下来,让琳琳再加强一下。”

“嗯,琳琳的事你就多上心一些。你大学那些同学教书的多不多?”

“留在省城的有十几个在大学任教,回地州的在银行系统的多些……”

父子俩难得地坐在院里闲聊。

心里有秘密的祁景焘很想和亲人分享,但他不能,他的秘密太神奇,太特殊,无法和别人分享。他的亲人都是普通人,可以享受他能拥有的一切好处,但没必要去承担风险。

祁景焘个人的生活己经开始产生变化,至少他对钱的态度已经发生了稍许变化,而且会越来越大。他自己在适应这种不知好坏变化的同时,他要逐步去改变身边的亲人,让亲人们能适应并享受到更好的生活!这才是老祁最大的心愿吧?也是小祁的心愿。

祁景焘知道,自家的家人中,奶奶七十多岁的老人,只要儿孙们好,她老人家就觉得好。母亲生活在农村没出过远门,丈夫儿女就是她的一切。妹妹还在上学,正是接受新事物的阶段,适应能力强,哥哥的成功对从小崇拜哥哥的她来说是必然的。

但是,父亲不同。父亲年青时也是家乡的风云人物,是党员,村干部,吃苦耐劳,性格坚强,有原则,有主见。

父亲和他这个年龄段的绝大多数人一样,该赶上的都赶上了,该吃的苦也都吃过。年轻时的父亲是村队上的骨干,曾经招工在驻当地的烟科所工作过,并且外派到国内省内多个地方支援过新烟区建设,见多识广。后来,家里爷爷上山做工不幸摔断腿,作为家中独子的父亲就回家担负起家庭的担子。

从小到大,不论是做人做事,父亲对祁景焘的影响最大,祁景焘不敢在父亲面前表现出太明显的变化。知子莫若父,一下子改变的太多,如果父亲问起,祁景焘没勇气对父亲说谎,自己的秘密又确实不好对父亲说,得慢慢让父亲适应并接受自已的变化!

第二十三章 疯狂的股票

清明节过后,股市开始进入新一轮牛市行情的趋势越加明显。许多敏感的老股民们已经开始磨拳擦撑,筹资追加资金抢低位筹码。看着眼热的周边人群逐渐受到感染,开始激情涌动,新股民开户的人数也不断增多,证券公司大门口越来越显得热闹非凡。

这一切都如同之前的两轮牛市一样,更像前两年热播过的电影《股疯》里编排的桥段场景,相同的故事即将开始在现实生活中上映。

股民们是健忘的,92股灾后有94股灾,现在刚过两年,就好了伤疤忘了痛,准备大干一场的投机客们觉得机会又来了,不但自己开干,还鼓动着更多的人参加进来一起干,他们需要制造出众人拾柴火焰高气氛。

祁景焘身边的同事、朋友聚在一起时也不时地开始讨论股市,分析各只股票的优劣,发展趋势。哪一只股票已经开始爆发,已经上涨多少等等话题越来越成为城市居民的话题。后来,许多没炒股的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去证券公司开户开始投资股市。

炒股并不违反公司的管理制度,只要不在上班时间逃班去炒股,公司领导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为了得到及时的股票消息,一些上班族就多人搭配,不同班次的人组成一伙,休息的人就到证券公司营业厅蹲点看盘,大家互通信息,共同参加炒股。为了方便消息传递,许多股民纷纷掏钱配备上昂贵的BP机,才刚刚流行的传呼机也出现了快速普及的发展势头。

祁景焘有自己的秘密,他可不敢如同其他同事一样明目张胆的搭伙炒股,只能独自操作。同事们知道他也在炒股,大家工作休息时谈论股票时他也有参与,谈谈对今年这波牛市的预测,表达出谨慎乐观的态度。

老祁给他提供的资料有限,但非常的具体详实。他不敢说太多,因为他对股票市场知道的真的不多。老祁很懒,他一直认为A股市场就是个投机者的乐园,千千万万的小散户在里面都是资本大鳄们放养的猪羊,懂得见好就收的散户还能有所斩获,稍微贪婪一些的最后都会成为别人的猎物。老祁认为,小祁只要懂得股市基本操作手法,会买会卖就行,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去分析、研究股市运行规律根本就没必要,也不可能研究出任何有用的东西。

而且,后知后觉的老祁知道发生在这个时期上市公司的许多烂事,上市公司胆子大的很,采用“技术手段”制作虚假年报,欺骗股民的事层出不穷。那些资料,股民们研究了根本没用,不具备任何研究价值。

老祁给小祁提供的打印文挡里也没过多涉及股票市场理论方面的东西,只是沪深指数1996年4月至1997年7月的日K线图。更多的,也只有老祁制定计划时,在具体操作时段需要进行炒作的那些个股的短期K线图。至于为什么会产生这么一波牛市,国际国内政治经济环境大势等等,老祁压根就没说,他认为那些事与小祁没任何关系,懒得花精力给小祁分析解说。反正也说不清道不明。

祁景焘知道自己的事,这个月他的编程任务很重,他不想直接使用老祁为他提供的终结版本,就必须兢兢业业的在办公室编写他的管理系统,到各部门查找他的数据资料。他也根本没什么时间去研究股票,关心那些上市公司发布出来的资料,因为,没必要。

股市对其他人是发财的机会还是风险不好说,对祁景焘而言机会确实来了,已弄清楚股票卖买规则的祁景焘真的开始妙股了。他根本不需耍去证券公司盯盘看盘,也没必要去到处收集信息,打听消息,听老股民们谈K线走势形态的种种变化规律。老祁为他提供的金手指让他如同上帝在俯视人间,清楚大盘在未来一年多时期的走势。

老祁制定的《大A股掘金计划》,由于有2016时空大数据和功能齐全的各种股票分析软件支持,能够方便快捷的得到1996年4月1曰以来,各只个股在这波牛市中启动拉升的具体日期和时间差,采取的是小资金短线超短线跟风发财路线。

目前,祁景焘不可能成为任何一只个股的庄家,去操控去影响任何一只个股的发展趋势,影响任何一只个股的运行轨迹,他只是千千万万个散户中的一员。资金量小,影响不了庄家的控盘,有大庄家拉抬股价,自己搭便车跟风获利即可。

这种不同板块轮动,波段起伏,拉升,相持,冼盘,再拉升……到达顶点突然尿崩的操作手段,是大A股牛熊转换的一大特色。老祁虽然是个小人物,托信息社会的福,他只需要泡壶茶,坐在家里打开电脑,动动手指,就能检索到大A股的一切历史K线资料。

祁景焘从4月2日开户买入第一只即将快速拉升的股票,4月5日将拉升到一个相对平稳的台阶。老祁查询到的历史资料表明,该股票将会进入一个为期19个交易日震幅26%的相持区,之后,经过两个交易曰的腰斩式的惨烈洗盘之后,再次相持7个交易曰再次快速拉升。下次快速拉升将在一个月后,这只股票还要继续波波折折的维持上涨姿态,直到1997年6月,为期一年零两个月涨幅达530%。然后开始断崖式暴跌,一个月内重返1996年3月,比明成老道玩时空穿越还方便自由。

老祁后知后觉提供的资料,对小祁来说就是先知先觉,自然没必要去猜、去等到一年后500%的好事。他并不是来炒股票的,他是来抢钱的,用短线精确操作来跟那些资本大鳄们一起抢钱的。

他在计划中,4月5日需要马上清仓买出换股操作。老祁没提供2016时空的电脑和股票分析软件给小祁,但每一个操作波段对应股票都提供了操作那几天精确到5分钟的K线图,小祁没必要去研究,照着K线图交易就行。

在这个没有涨跌停版的年代,在多空双方争夺急烈的拉升期间,个股日K线高低价差震幅有时达到30%以上,T0操作空间巨大。祁景焘研究老祁提供的资料时看的心痒痒的,振幅如此之大,上上下下坐电梯的感觉实在是太舒爽了,不参与炒作都不可能。

初入股市的祁景焘,大原则遵照老祁计划执行的同吋,照方抓药,高抛低吸,从老祁计划中的第二只股开始,自己毫无顾忌的玩上了T0炒作,有那么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大无谓精神。

前四波操作,老祁的计划基本上都在关键点切入,持股时间三至五个交易曰不等,每一波赢利空间分别达到60%,75%,63%,81%。四轮滚动之后资金额己达11万以上。

第五轮,老祁预期四个交易日63%至71%盈利,祁景焘有两个交易曰进行T0操作。此**作下来盈利率达到85%,帐户资金21万多。

第六轮这只股票这期间非常恐怖,两个交易日振幅达到55.6%,24小时不到,也就是头天低点买进,第二天高点卖出,个人账户资金达到33万多。

第二十四章 小富即安

六轮炒作刺激之后,时间已经进入4月底,祁景焘的炒股激情也开始逐渐消退了。钱来的太轻松太容易,还只赚不赔,表面上没任何风险,除了账户资金数据越滚越大,也就没任何刺激可言了。

人都是有赌徒特性的。一个人做一件事,许多时候结果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过程中的风景。

差不多一个月时间,祁景焘按照老祁的计划进行了六个波段操作,每一次都是满仓买入,满仓卖出,周期从2天到5天不等滚动操作,资金量增长了恐怖的23倍,他的资金已经达到33万。这样的资金量在以股市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祁景焘个人来说就是巨资了。对于当时年收入也就1万多元的工薪阶层,已经相当于他工作30年的收入总和,这笔钱已经够还是小人物的他做许多以前想做而无法去的事了。

而且,这轮牛市将持续到1997年7月,许多个股从1996年4月先后启动,在此轮牛市中涨幅400%至700%的股票很多,其中可操作空间和时间巨大,祁景焘有充足的时间从股市里捞钱,他没必要急功近利的赤膊上阵去搏杀。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老祁的股市掘金计划也不得不告一个段落了。自从资金量突破10万后,单独针对一支股票进行短线操作的过程中,分时走势图已经出现了稍许变化。

祁景焘不可能呆在证券公司营业厅看着大盘操作,远程通过电话报价,时间久了,如此精确的操作手法必然引起有心人的注意,比如证券公司的报单员之类经常接受祁景焘委托的工作人员。毕竟,滇中市只是个偏远生份的中等地州城市,目前证券公司只有一家,工作人员也不多,就那么几十人。

同一个账户满仓买进就马上大涨几天,然后在高点清仓卖出。这种情况偶尔遇上一次,可以说是运气好,知道的人也不会在意,笑笑也就过了。两次三次大家羡慕嫉妒恨一下基本上也就过了,毕竟那么多人炒股,有人运气爆棚也有可能发生。可连续五次,想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都不可能。已经有人在跟随祁景焘操作,资金量绝对远远超过祁景焘的那可怜的一万起家积累的十来万资金量。

老祁毕竟在股市里折腾过那么几年,有一定的经验。当祁景焘发纸条告诉他第五轮清仓当天,他指定操作的那支个股的收盘价与资料相比有0.48%的变动后,老祁警觉地及时叫停,但还是迟了。

祁景焘根据操作计划卖出第五只股票后,已经满仓买入第六只股票。老祁只好要求祁景焘完成第六只股票操作后马上停止短线操作,转入中长期操作。

第六只股票收盘时,收盘价与历史记录相比降低了0.12元。老祁知道三十几万资金量绝对不可能对一只当日交易额度9千多万换手率21%的股票造成这么大的影响,肯定有什么不可知的变化产生了,他这只小蝴蝶还是影响到了更远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祁景焘总算是明白老祁所说的让他闷声发大财是个什么意思了。

这次,祁景焘特意去证券公司营业大厅看了收盘价并通过纸条提交给老祁,老祁觉得必须修改计划。第七轮,老祁特意挑选了一只短期内6个交易日不但不会上涨,还将逐步进入洗盘阶段的股票,让祁景焘再次买入一成仓位,剩下的资金让祁景焘提出来备用。然后就不再进行任何股票操作,让祁景焘该干嘛干嘛,等到六月份再说。

按照老祁掌握的历史数据,该股将连续小幅下跌6天,跌幅将达到35%,之后还将在低点盘整3天,再呈波浪型上涨,当日涨跌幅基本上在2~5%左右。六月中旬,该股将迎来一波快速拉升,以祁景焘的成本价为基准将上涨187%。

老祁认识到自己的经验出问题了。他2005年才开始涉足股市,那时的股票交易,已经开始在个人电脑上的股票交易软件中实时交易,保密性和操控性都比较强。一个人,一台笔记本电脑,泡壶茶,安安静静的坐在家里后花园的花丛中就能轻松愉快地操作股票。股票交易软件里可以随时查看所有股市公开资讯,看着屏幕,几百万上千万的资金完全可以从容的分批进行建仓和减仓、清仓操作。可惜,老祁只能梦中去想想那种好事。

不像现在必须依靠证券公司窗口报单或电话报单,操作不方便,保密性差,高峰时段还经常打不进去电话,无法及时进行理想的交易。

有了金手指,钱这个东西对祁景焘来说还真不是个东西了,虽然他需要这个东西,但以他现在的生活对金钱的需求量还很小,有股市这台提款机足够了。

祁景焘最近几年的任务是帮助明成道长完成心愿,为确保万无一失地帮明成道长完成心愿,祁景焘必须在1999年塔山改建工业风景区时如期进入工程指挥部项目组,如同老祁曾经经历过的一样亲自参加古塔维修工作。这样,他才有机会在塔基座内部开启进行现代灯光网络线路铺设那天,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明成道长存身的戒指亲自脱下,安装在塔基中心位置。这事是无法假手他人来完成的,只能自己悄悄完成。

也就是说。这期间他必须在公司里好好的呆着。如果离开南烟集团,离开他现在的工作岗位和环境,即使祁景焘能发展的很好,就凭南烟集团的财力和在当地的强势地位,他也没机会找出理由在塔基座内部安放任何物品而不被别人发现。无法完成老祁对明成道长的承诺,现在的一切都可能是一场空,这的后果祁景焘和老祁都赌不起,更不敢去赌!

明成老道能够从2016年返回1996年,从可能路过他存身的古塔范围千万人中选择到他祁景焘,看来并非偶然。由此可见,这位藏在仙器戒指里的老道还是有点道行的。

再次通过纸条和老祁交流一番,祁景焘压下燥动的心,开始投入到正常工作当中。他开发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五月份即将开始进行数据实测,他不得不重视。

完成最后一单操作,留下大笔现金的祁景焘想着自己账户里那一串串数字,从来没那么富裕过的他,心里不平静了,对公司宿舍的怨念再次从心底沉渣泛起。

这段时间和苏敏的交往比较频繁,好几次苏敏来他宿舍,眼神总是怪怪的瞄床底下,好像那儿还有一条小裤裤似得。

第二十五章 租房

是不是真的该出去租套房子?有点小钱钱的祁景焘蠢蠢欲动。

滇中市的商品房市场起步很早,八八年就已经开发了一个小区,但没形成规模,目前,还是以各单位自建的福利房为主。祁景焘对滇中的房产市场也不了解,不由的就想起了苏敏。

祁景焘不用考虑,拿起电话拨打出去:“请问,苏敏在不在?”

“是焘哥啊,阿敏出去办事了,不在办公室。有什么需要转达的请吩咐。”电话里传出了徐曼丽那糯糯的甜美声音。

“哦,是阿丽啊,也没什么事。”自从那天吃过一次饭后,祁景焘就没见过徐曼丽本人,只是电话里经常听到过她的声音。

“焘哥,是不是不方便我这个外人转达?那就算了,等阿敏回来让她联系你。”电话里的声音有一丝哀怨。

祁景焘不想误会,赶紧解释道:“不不不,没什么不方便的。是这样,我打算在外面租套房子,但是不了解是城里的租房市场是个什么情况,也找不到好的房源。苏敏是城里人,想问问了不了解这方面的情况?”

“我也是城里人哦,焘哥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呵呵呵,那么,问你也一样了,阿丽,你知道那里有房子出租?最好离公司近一点的地方。”

“焘哥都有钱出去租房子住啦,不会是想随便租一间吧?”

“呵呵呵,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个宿舍没法呆了。找得到就租套好一点的,住着舒服就行。”

“咯咯咯……是啊,阿敏都不愿意去你们宿舍啦,好吧,我会转告阿敏的,我也会帮你问问。”

挂断电话,祁景焘乐滋滋的开始工作。

快下班前,苏敏的电话打过来了。

“阿焘,听徐~曼丽说你准备在外面租套房子?”

“阿敏,你回来啦,今天打电话給你就是说这个事,你们是城里人,对城里的房地产情况比我熟悉。”

“这个事啊!曼丽已经帮你打听到了,她妈妈单位附近就有一片商品房,正好有家人的房子要出租。”

“太好了,在哪儿?”

“报社旁边那个春熙小区,环境不错,要不,你下班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好不好?”

“好好好,那里我知道,环境不错,我等会儿过去接你?”

“曼丽也在,路不远,我们下班走路过去,你骑车直接去那里和我们汇合好了。”

“呵呵呵,也好,看完房子一起吃个饭,还得谢谢阿丽帮忙。阿敏,等会儿见,拜拜!”

祁景焘骑摩托车赶到报社后面的春熙小区时,来不及更换工作着装的苏敏和徐曼丽已经等在小区大门口,旁边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焘哥来啦,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王爷爷,王爷爷家有房子出租。”徐曼丽看到祁景焘来了,就赶紧介绍。

“王爷爷好。”

“小祁啊,你在南天集团工作?”

“是啊王爷爷,我在信息中心工作,单位的宿舍没法住了,想在外面租套房子住。”

“呵呵呵……要得要得,我这套房子是我家老大的,八五年就下海做生意去了,前年刚买的房,装修好没住多长时间就全家搬深圳去了。呵呵,我单位上也有套住房,这儿就一直闲着。小丽的妈妈问起,才想到干脆租出去,这房子不能老空着是吧?……”

王大爷很健谈,在他的带领下,几人很快来到这套位于靠东望山一侧,三楼的四室两厅一卫120平米单元房,这在当时已经是高规格的商品房了。房屋的装修采用家居装修常用的混塔风格,在装潢与陈设中溶古今中西于一体。各个房间看了一圈,祁景焘挺满意的,两位女孩也很满意。

房主人搬走时可能考虑到路途遥远,只带走了贵重物品和私人物品,看上去全新的家具电器基本上都留下了,如果入住,只需要带上自己的私人物品来就行。

“王爷爷,这房子我很喜欢,周边环境好,小区住户不算多,离公司也不过三里多路,想长期租,您看我们是不是理个租赁合同?”兜里有几个钱的祁景焘没犹豫,没问租金就准备定下来。

“呵呵呵……,小伙子爽快,租给你,我也放心。你能长期租更好,呵呵呵……这房子租来做新房都没问题。你是小丽介绍来的,租金就收你5600块一年好了,一年一次付清怎么样?嘿嘿,六栋三单元那边租550一个月的。”王爷爷显然事先了解过行情,谈笑间透露的信息不少。

苏敏扯了下祁景焘的衣服,把头探到他耳边悄悄说道:“阿焘,房租倒也不贵,不过,你拿得出哪么多现钱吗?要不,我去取点?”

离得太近,吐气如兰的热乎气息弄得祁景焘心里痒痒的。祁景焘乘机拍拍苏敏的手,笑嘻嘻的说:“不用了,这房子我很喜欢,如果可能,我还想买下来呢!”

苏敏俏脸一热,有些急促的微微后退半步,心里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回事?弄的好像是自己要和他合租似得.”

“什么?你想买?”旁边的徐曼丽惊讶了,刚刚才说要租,现在居然想要卖了,南烟的工资福利没那么高吧?

“你说什么?小伙子,你真想买?”王爷爷听到徐曼丽的说话声,脸上不由的露出一丝喜悦。现在,各个企事业单位机关都在热热闹闹搞福利分房,商品房不容易出手。

“呵呵呵……,王爷爷,说着玩的,我现在那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祁景焘现在可不想将钱压在房产上,刚才的话有些随意了。

“小伙子,如果长期租住,还真不如买下来划算。我家老大也不会回滇中来了,如果你真想要,我打电话问问他?”王爷爷笑眯眯的建议道。

“嘿嘿嘿……王爷爷,这样如何,我先租一年,明年,你家这套房子如果真准备卖,我先预定了。”祁景焘从老祁那里听说过天价房的事,想想买房不会贬值,就真有将这套房子买下来的打算。

“好好好,小伙子有志气,我答应了,价格到时候在再说。”王爷爷看看祁景焘三人,神情古怪的答应下来。

“呵呵呵……王爷爷是个爽快人,到时候价格就随行就市,该咋办咋办!您看,我们还是先租房好不好?”祁景焘也决定先缓一缓再说。

“没问题,今天已经4月29号了,房租就从5月1号算起,取个整月好了。”房租方面祁景焘没和他讨价还价,王爷爷爽朗的确定了租房的事。

徐曼丽见双方谈妥了,就在客厅茶几上手写了一份租赁合同样本,可能是在财务科就负责这方面的事务,合同写得很规范。王爷爷和祁景焘看了都没意见,徐曼丽就再抄写一份,成为一式两份的正式合同。大家正式签好合同,祁景焘从带来的背包里取出一万现金,数出5600元交给王爷爷支付租金。

王爷爷也不含糊,马上在两份合同上写上年租金5600元整已支付,将全套房屋钥匙交给祁景焘,悠哉乐哉的走人了。

第二十六章 同居还是合租

王爷爷刚走,徐曼丽就在几个房间里溜达开来,嘴里还哀哀怨怨的嚷嚷着:“焘哥啊,你租这么大套房子一个人住,太奢侈浪费了吧!我们家才三居室,住了五口人,我都只能和阿敏她们四个挤一个小小的集体宿舍里,可怜呐!焘哥你是不知道,我们宿舍对面就是单身汉集体宿舍,乱糟糟的,晚上出门都不方便。要不是工资刚刚够养活自己,早想出来租房住了。”

“这里有四个房间,你想住就搬进来呗。”话刚出口,苏敏就被自己说出的话惊呆了,这是自己该说的话吗?刚才被雷劈了,神经短路?弄得像个女主人似得。

“真的?那,我就要这间,这是王萌萌住过的,以前就来她这里玩过。”徐曼丽可没管是谁答应的,马上就选了明显是女孩子住过的那间充满温馨浪漫气息的房间,那是她发小曾经的闺房。

苏敏神色古怪的看着这个自顾自看房选房的校友加同事大约等于闺蜜,郁闷了:“这傻妞住进来了,那我是不是也要住进来?我和他的关系到这个地步了吗?住一起算是同居呢,还是合租呢?这万一出点什么事该怎么办?他会有什么想法?”

祁景焘懵比了,房子才刚刚签完合同呢,墨迹未干,怎么就有房客要自行入住了。还是个萌萌的大美女,似乎,似乎还不止一个。

徐曼丽在自己挑选的房间溜达了一圈,回到客厅看着正在发呆的两位,莞尔一笑,“焘哥,你不欢迎我们住这里?你放心,阿敏做的饭菜很好吃,今后厨房就包给阿敏好了,我也会负责打扫卫生哒。”

祁景焘看了眼俏脸微红的苏敏,尴尬的挠挠后脑勺,“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嘿嘿,这里离你们上班的地方更近不是?一公里不到。”

“那就说定了。阿敏,后天就是五一假期了,我们正好可以去买些需要的东西回来。”徐曼丽自作主张的计划着下一步的时间安排,一副恨不得马上就能脱离挤单身宿舍苦日子的模样惹人爱怜。

到了这个地步,苏敏只好顺水推舟的说道:“确实需要再添加些东西才能入住,看看还差些什么。”

徐曼丽轻车熟路地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机,“电视机一台够啦,还是长虹34寸大屏幕,这么好的电视机都留下来了,王叔叔真赚到钱啦。对啦,电话要重新开通才行。”

“电话保号了?”祁景焘对电话比较敏感,毕竟这年头安装部电话不容易。

“肯定保号了,当年初装费好几千呢!”徐曼丽肯定地说道。

“DVD机还是新的,步步高音响,西门子冰箱,西门子全自动洗衣机,空调,饮水器,好了,家用电器齐全着呢!”徐曼丽如数家珍般一件件查看着房里的家用电器。

苏敏没跟着徐曼丽凑热闹。自顾自地来到厨房,看着超前设计的一体化厨房和琳琅满目的厨房用具,满意的眼眉含笑,撸撸袖子,抄起一块抹布就打算擦拭看不到的灰尘。

跟着苏敏进到厨房的祁景焘笑了,“哈哈哈……,阿敏,你不会是今天就准备给我们做晚饭吧?”

“不行吗”苏敏眉头一蹙,巧笑嫣然的看着祁景焘。

“行,行行。苏大厨,请把!”祁景焘强忍住笑。弓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噗嗤,哈哈哈,阿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能哦!什么食材都没有就能做出朵花,哈哈哈哈……”尾随而来的徐曼丽忍俊不住,笑得乐不可支。

苏敏伸出兰花指,指了指徐曼丽,“傻妞,别笑了。这还不简单,反正待会儿要吃饭。这里除了食材,锅碗瓢盆电气灶,什么都是现成的。看得出,王爷爷经常来收拾打理,也干净的很。阿焘,我和曼丽在这继续收拾下,你骑摩托车跑一趟农贸市场不就什么都齐全了?”说完,把手里的抹布向徐曼丽扔去。

徐曼丽眼捷手快,一把接住,还得意地冲苏敏扬扬手中的战利品,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呵,王爷爷退休在家,经常过来照看清扫的,卫生根本就不用打扫。农贸市场附近就有,要不,我们一起去?柴米油盐酱醋茶,居家过日子要用到的东西多着呢,焘哥一个大男人根本就配不齐全。”

“这样正好,你们负责采购,我负责搬运。不过,快七点了,两位不觉得饿吗?我这里有些吃的,先吃点垫垫底。”祁景焘笑眯眯的从客厅拎过自己的背包,变魔术似得从里面拿出一堆水果零食。

“哎呀焘哥,你还准备了这么多好吃的?”徐曼丽惊奇的看着出现在餐桌上的一堆堆水果零食,却忽略了那个不大的背包怎么能装的了这么多水果零食的细节。

“呵呵呵,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值守夜班吗?带些吃的才不至于挨饿。”祁景焘傻了吧唧的扯了个谎。

“嘿,这也太丰富了吧?巧克力、曲曲饼、蛋挞、水果蛋糕……哈密瓜、蛇果、樱桃、香蕉。这是什么水果?”苏敏更是觉得不可思议的清点着这些出现在餐桌上的精美的食品。

“车厘子。樱桃的一种,主要出产地在美洲,国内市场上不多见。这个很好吃,肉厚汁多,酸甜适度,你们尝尝。”祁景焘笑嘻嘻的解释着。

苏敏笑盈盈的拿起一个红彤彤的车厘子,漫不经心的放到嘴里一咬,眼睛猛然睁的大大的。

“怎么样?好吃吧?”祁景焘说着,自己也拿起一只放到嘴里品尝。老祁弄到戒指空间里的吃食越来越丰富,也不知道他在干些什么。

看到苏敏吃水果的表情,徐曼丽立马认定是好东西,手上的速度也不慢,抓起一把一个接一个地往嘴里送。

“傻妞,吃慢点,有核的。”苏敏故作优雅的吐出果核,手却快速地抓起一把车厘子继续往嘴里送。

“哦哦哦,……”徐曼丽那有时间回应苏敏的建议,折腾半天早感到饥渴的她毫无淑女风度的低头猛吃。

看到她俩的吃相,祁景焘也觉得饿了,拿起个蛋挞几口吃完,觉得味道不错,推荐道:“哎哎哎,肚子饿了不要老吃水果,来点这个。”

“吃水果可以保持身材完美,糕点归你。”徐曼丽总算腾出嘴说了一句。

苏敏吃完手中的车厘子,意犹未尽地接过祁景焘递过来的蛋挞品尝着,“嗯,这个也不错。曼丽,来吃个蛋挞垫底,我们就去采购。”

“哦。”徐曼丽不情不愿的舍弃第一次吃到的车厘子,拿起一个蛋挞细嚼慢咽地品尝着。

苏敏看着琳琅满目的水果零食,不由的会心一笑,“阿焘,你这些东西这么齐全,准备起来不容易哦。”

“是不容易,许多东西滇中就没有,一个朋友捎来的。”祁景焘正对付着第三只蛋挞,漫不经心的回应着。

“真的?那以后是不是还会经常捎来些?”苏敏的眼睛里写满笑意。

“你们爱吃,就让他经常捎来,他那边多得很。”祁景焘理所当然的回应着。

“你那位朋友是干什么的?”

“他呀,闲人一个,就爱倒腾些水果零食。”

这家伙还是有心的,苏敏心里甜甜的。

第二十七章 家居晚餐

有了水果和糕点垫底,三人的晚餐时间显得更宽裕从容了。

吃了些水果糕点,苏敏和徐曼丽去到客厅嘀嘀咕咕商量一会儿,看着将剩下的水果糕点收到冰箱,跟过来的祁景焘,苏敏冲他笑笑,欲言又止。

徐曼丽可不客气,大大方方地说道:“焘哥,要不,等会儿我们分头行动。我和阿敏现在去百货商店买日常用品,你去农贸市场买食材。柴米油盐酱醋茶你都认识吧?你顺着买齐全就行。时间有些晚啦,菜就随便,有什么买些回来就是,好不好?”

“怎么?听两位的意思,你们今晚就打算住这里?”祁景焘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不行么?”徐曼丽笑兮兮地仰头与祁景焘对视。

“行,这么大,这么好的房子空着才是真的奢侈浪费,无谓的浪费就是犯罪。那,是不是现在就出发,我们分头行动?”祁景焘果断地做出决定,人家女孩子都主动出击,频频暗示了,还扭扭捏捏的就是猪头三了。

“我们去百货公司选日用品会花些时间,你如果早回来就先煮米,菜不用做,等我们回来再做。”苏敏说着拉着徐曼丽站起身来,背上挎包就准备出门。

“阿敏等等,钥匙,还有钱都带上。”祁景焘赶紧将王爷爷留茶几上的全套房门钥匙分出两套,连茶几上付房租剩下的钱一起递給苏敏。

苏敏迟疑一下,还是将钥匙和钱收起,三人一起下楼分头行动。看着苏敏和徐曼丽打车出发后,祁景焘才骑摩托车向农贸市场驶去。

这个时候已经差不多晚上八点了,农贸市场那些商铺基本上歇业了。祁景焘在一家还开门营业的粮油店简单的采购到厨房必备大米、油盐酱醋。又在市场里转了转,把能看到的调味品也见到什么就买什么。至于晚饭要用到的食材就没考虑了,老祁的存储区里还扔着不少,他们三人今晚的晚餐用量也不会多,找老祁借用就行。

将采购好的物资打包放摩托车上,看看时间没过多久,祁景焘干脆先回了趟宿舍,准备将自己那些私人物品全部带到春熙小区去。

宿舍里只有钟峰在,这家伙躲在自己的房间正用小霸王游戏机大呼小叫地打街头霸王,祁景焘听声音就知道那家伙玩的正嗨,没进去打扰他的雅兴。进到自己住的房间,直接将自己的私人物品收拾干净,一股脑的收到戒指空间。

床铺和基本的洗漱用品就留着吧,这里毕竟是公司分配的宿舍,完全腾空了还得去房管科备案,到时又会分配其他人进来住。如果自己那样做,大家都不方便。有这些东西在,自己也方便过来看看几位舍友。

在留言板上告诉舍友自己在外租房,晚上不回来住宿后,祁景焘就下楼骑摩托离去。当然了,知道这个消息的王强同学可能会高兴疯了。

再次回到到春熙小区二栋306室,苏敏和徐曼丽还没回来。祁景焘赶紧将带来的物资和自己的私人物品从戒指空间里取出安置好。又从老祁的私藏里挑选了几样方便制作的时令肉菜摆在厨房待用。

食材调味料摆放完毕,祁景焘拍拍脑门,自言自语的说道:“对了,苏敏说过,要我先把米饭煮上嘀。”

这个方便,电饭煲厨房里就有现成的,拿出来清洗干净就能用。三个人的晚饭一碗米足够了,下米,淘洗,留一指二道关节的水,插电,按上开关,搞定。

这时,祁景焘听到有人用脚踢门,开门就看到苏敏气喘吁吁的拎着几个大袋子站在门口。

祁景焘赶紧接过苏敏手中的袋子,“你们到了喊一声,我下来拿就是。”

“随便扔着,有你拿的。”苏敏没和祁景焘啰嗦,进门放下挂在身上的袋子就转身下楼。

祁景焘赶紧跟上一同下楼,徐曼丽正和一个男子从一辆微型车上搬东西下来,大包小包零零碎碎的摆放在车子旁边的地上。

看到祁景焘下楼来了,徐曼丽冲他灿烂的笑笑,“焘哥,你和阿敏负责往楼上搬。”

“没问题,大件的我来。”

几番上下,几人总算把东西全部搬运到家里,微型车司机也收钱告辞走人。看着坐在沙发上喘大气的两位女士,祁景焘乐了,“你们也顺道会宿舍搬家去了吧?”

“要你说,你也顺道过吧?”徐曼丽小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大家彼此彼此的调皮模样。

“哈哈哈……,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都早就已经厌烦住单身宿舍了,理解理解。”祁景焘不累,他乐呵着呢。

“明白就好,好了好了,别笑了。休息好了就开始干活。嗯,饭香味都出来了。我先去做菜,你们自己先收拾下这些东西。对了,主卧的床太大了,阿焘住吧。我住另外那间有梳妆台的。”苏敏说着,起身进了厨房。

祁景焘和徐曼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楞了一会儿,心照不宣的起身收拾乱七八糟堆放在客厅里的东西。

上下楼梯搬运时零零碎碎感觉很多,其实才工作的单身女人也不会有多少物品。在徐曼丽的指点下,几只箱包分别往两位女士各自的房间腾挪后,客厅里很快就只剩下苏敏和徐曼丽到百货公司新采购的那些床上用品。看来,又是英雄所见略同,这两位也没将自己的单身宿舍搬空,都留有余地,留有后路?

徐曼丽哼着歌在自己的房间收拾她自己的零零碎碎,祁景焘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正折腾的不亦乐乎的苏敏:“阿敏,需不需要帮厨?”

苏敏扭头对祁景焘温和地笑道:“收拾完啦?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今天做的菜简单,一会儿就好了。”

苏敏身上系着一条崭新的围裙,正熟练的在锅里翻炒,饭菜的香味在厨房里四散开来。

祁景焘发现苏敏系围裙的带子松开了,往前走了两步,苏敏猛地回头,不解地看他。

祁景焘傻兮兮地笑道:“你围裙的带子开了,我帮你系上。”说完,低下头,有些笨拙地给苏敏系腰上的带子。

祁景焘的手背碰到苏敏的身体时,苏敏不由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眼睛里水波流彩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瞬间低垂着眉眼。这时,祁景焘感觉苏敏像一个新婚的小妻子,既羞涩,又妩媚。祁景焘不由的呆滞了,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苏敏却没忘记锅里的菜,抿着嘴对着祁景焘笑了笑,转头继续炒菜。

烹调中的苏敏没忘记站在身后的傻子,嘴角微微一翘,“阿焘,你今天的菜那里买的,很新鲜哦。”

“呵呵呵,我去的时候,农贸市场早没新鲜蔬菜了,回来绕道去郊区菜园子里找收菜的菜农买来的。”祁景焘无法解释蔬菜的来源,只好往菜园子里扯。幸好,所谓的郊区就的不远处,还算圆满。

“我就说,这个时间农贸市场哪里还有这么新鲜的蔬菜,能有些剩菜就不错啦。”说话间苏敏从容的起锅,将蒜苗炒肉片翻到清洗好的盘子里。

“阿敏,老手啊!动作这么熟练,在家经常炒菜?”祁景焘诚心赞美。

“跟我妈学的,还过得去吧?”苏敏颇为自豪的笑笑,继续下一道菜的烹制。

说笑中,备好料的四菜一汤烹制完成,祁景焘帮着端到餐厅摆放,徐曼丽适时闻着香味出现在餐厅,乐呵呵地等待用餐。

第二十八章 一个屋檐下

简单吃过宵夜似得晚饭,苏敏和徐曼丽将买来的床上用品开始分配到三个人的房间后,开始着手布置卧室。祁景焘想帮忙却插不上手,只好主动承担起洗碗的工作。

几个碗很快清洗完毕,看到苏敏和徐曼丽还在有说有笑的收拾床铺。那间留给祁景焘的主卧室已经收拾好,看看那张宽大的双人床以及床上崭新的铺盖,祁景焘不禁浮想联翩。

“阿焘,搬东西累一身汗,你先去洗澡。我们收拾完再洗。”苏敏的声音飘进耳中,祁景焘懵懵懂懂的洗澡去了。

一身清爽的祁景焘来到客厅,苏敏和徐曼丽也收拾好各自的房间出来。铺床叠被折腾的香汗淋漓的徐曼丽瞅瞅自己还穿身上的工作制服,龇牙咧嘴的嚷嚷道:“焘哥好舒服哦,连澡都洗完了。”

“今天都辛苦了,快去洗洗,明天还要上班呢。”没帮上忙的祁景焘颇为不好意思的笑笑。

“曼丽先洗,我还有点东西收拾下。”苏敏这时候的形象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长发的她更显得疲态毕露,说完就回自己房间收拾她自己还没来得及收拾的那些零碎去了。

徐曼丽没客气,回房间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就去洗澡。

祁景焘倒是精神满满,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就坐在客厅,打开电视,边看边泡茶喝。住集体宿舍没买电视机,第一次看到大屏幕彩电很新奇,拿起遥控板调到CCAV5,看到正播放欧洲足球节目。喜欢足球赛事的祁景焘显得兴致勃勃,看的有滋有味,连徐曼丽洗完澡蹑手蹑脚偷偷摸摸地回她自己房间都没注意到。

直到一阵淡淡的幽香袭来,祁景焘转过头,看见苏敏都已经洗完澡出来,换上一条白色的睡裙来到身边。苏敏的头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脑后,脸被水汽蒸得粉嫩粉嫩的,好似一朵含苞待的桃花,看得他一阵恍惚。

“阿焘……”随着柔和悦耳的低唤,苏敏已经坐到了身侧的沙发上,浅笑盈盈地望着发呆的祁景焘。

祁景焘不由自主地伸手触摸眼前女人那湿漉漉的头发,“晚上洗澡,你这长头发很难干透,湿头发捂着睡觉容易生病。”

苏敏没躲避,看着祁景焘笑笑,“知道,就怕回去就睡着了,过来陪你坐一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

祁景焘心里一热,手往下划动,揽住苏敏的腰,侧身嗅着她刚沐浴过那诱人的馨香,“谢谢你!”

“谢,谢我什么……”苏敏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

“阿敏,谢谢你能陪我。”说着,手不由地拍了一下苏敏的脊背,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祁景焘的手掌能感受到苏敏皮肤的柔软和温度,心跳的速度不由得快了几拍。

“傻话。上个月还只能叫你一句老同学,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和你住到一个屋檐下,总觉得像是做梦似的。”苏敏缓缓转身,眸光晶莹地看着祁景焘。

祁景焘痴痴地看着苏敏说道:“可惜,这里还是租来的,等我攒够钱就把这房子买下来好不好?”

“我们一起攒。很快就能买下来的。”苏敏的眼里蓄满了泪水,身体靠在祁景焘肩膀上,声音里似乎还带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祁景焘顿时就感觉血管里的血液像开始燃烧,快速地流窜起来,看着苏敏不施粉黛却光洁如玉的脸和柔嫩嫣红的唇,心里有扑上去咬一口的冲动。

在祁景焘越来越炽热的目光注视下,苏敏俏脸通红地把头一低,把脑袋埋在了他的胸口。

苏敏的头刚埋下去,祁景焘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才刚刚住到一个屋檐下,徐曼丽还猫在自己的屋子里。祁景焘不敢跟苏敏有任何不自然的亲热举动,他不想让苏敏觉得他租房就是想要有什么不轨企图,破坏这份难道的纯真。

祁景焘轻轻抚摸着苏敏的脑袋,苦笑了一下,心猿意马中强迫自己把头转过去看电视。

“电视上有什么好看的?”苏敏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就是一伙马大哈在那儿蹦来蹦去的踢皮球,还有几万疯子在台子上叫骂。随便看看,你想看什么?”祁景焘言不由心地回应。

“随便,跟着你看就行。”已经平复心情的苏敏矜持的坐直身体,随手拿起她放在沙发的毛巾准备擦拭还湿漉漉的头发。

“阿敏,有没有电吹风,我帮你把头发吹干?”祁景焘站起身来,想去找找电吹风。

“我房间有一个,你帮我拿来。”苏敏面色更红,低头打理着自己的长发。

祁景焘快步进到苏敏那间卧室,里面已经收拾的清清爽爽,苏敏的私人物品排放在梳妆台上。找到电吹风,祁景焘又去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只拖线插座,插上电源,站在苏敏身后手忙脚乱的帮苏敏吹头发。

“阿敏,明天上完班就要放五一小假了,我还得回家去帮家里移栽烤烟。这几天就你和徐曼丽住这,需要什么你们俩再购置些。”

“什么?你还要回家去移栽烤烟?”苏敏不可思议的扭头看着祁景焘,这还是那个毫不犹豫拿出1万元支付房租的人吗?

“呵呵呵,你从小生活在城里不了解农村的事。这些年,咱滇中农村的经济收入基本上就靠烤烟种植。烟王不是率先提出公司加农户发展模式吗?烟农就是南烟的第一车间员工,我上大学的学费就是靠家里种植烤烟的收入支撑的。”

“那你还出来租房子住?要不,我们三人合租,一人分担点好不好?”苏敏眼睛微微泛红。

“呵呵呵……你想哪儿去了?家里种植烤烟和我出来租套房子没矛盾吧!你不用担心,我炒股赚了笔钱,能承担得起。我回家帮忙,主要是烤烟移栽很费事,需要的人手多,我这次回家去会请人帮忙的。”祁景焘脸上有些发烫,自己手里有几个钱就出来享受,这样做对吗?

“那,我和你去,看看你们怎样移栽烤烟好不好?”苏敏的心思还集中在烤烟移栽上,没去接炒股那茬。

强压住心里的愧疚,祁景焘继续笨拙的打理着苏敏的长发,“刚租了这房子,你正好利用这个小假期好好收拾下。明天我还要去一中接我妹妹一起回家,一辆小80摩托车不方便,下次找机会好不好?”

苏敏转过身体,跪坐在沙发上仰头认真的盯住祁景焘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笑意,“好,你回家帮忙,我和徐曼丽慢慢收拾这里。”

今天的一切来的有些突然,毫无思想准备的三个人莫名其妙地住到一个屋檐下,到现在,祁景焘都觉得很不真实。农村里的农忙季节可不是游山玩水,他回去是需要真枪实弹的干农活的,可没打算现在就带苏敏这位不了解农村生活的城市姑娘去。看到苏敏没再强求,祁景焘悄悄松了口气,看看时间,“哦,都快11点了,头发也干了。今天累了一天,你休息去吧!”

“嗯,你也休息早点,晚安。”苏敏羞涩的看了祁景焘一眼,拿着毛巾低头回到自己的房间。

“晚安!”

祁景焘喃喃回应……

第二十九章 樱桃熟了(一)

2016年4月5日,清明节。

才早上5点多,还躺在床上的老祁就听厨房里有响动声,想起来了,肯定是昨天从妹妹家回来的母亲在厨房准备上山扫墓祭祀品。老祁不敢再贪睡,赶紧起床洗漱,从三楼来到一楼的厨房。

“妈,起那么早干嘛?”

母亲正用餐盒装猪肉、荷包蛋、蒸糕等祭品,听到声音转身看着儿子笑眯眯的说:“小焘,今年只有你一个人上山,坟头上的杂草都要清除、还要挂纸,要花很长时间。去早点,趁天凉快拜祭,早点回来!你先吃早点,吃完就上山去。”

老祁鼻子酸酸的,赶紧坐下吃母亲为他煮好的豆腐米线,吃完早点来到客厅,母亲已经将需要带上山的物品收拾好,统一装在一个大登山包里。

“小焘,东西都收好了,早去早回。锄头镰刀山上正坤那儿就有,用得上就去借,记得给人家几斤糖。”母亲叮嘱着上山的细节,生怕老祁忘了什么。

“知道啦,妈。我年年都去,山上熟得很。您一个人在家,手机记得带在身上。”老祁说着,背上登山包试试,还行,感觉比去年那个轻多了。

来到花园,天光已经大亮,太阳还没升起。老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蹭蹭老祁,还以为准备出去遛弯了。老祁拍拍老哈的脑袋,“在家好好呆着,陪好奶奶,记住喽!”

老哈机灵的跑到母亲身边坐着,伸着舌头看着老祁。

把登山包扔车后座上,老祁启动他那俩老神龙富康出了小区大门,向今天的目的地祁家大山驶去。从这儿到祁家大山有五十多公里路,其中有三分之一是山路,还有最后3公里多不能通车的山间小路需要步行。

从滇中坝子穿行到隔着一座山的五区坝子,夏日已经冒出山顶,挥洒着不大的热情,天空云层纷飞,看的出今天不会是个晴朗的日子。田间地头已经布满忙碌的农民,蚕豆和油菜已经进入收割季节。种植草莓的农户也赶在清晨收集最后几茬可以上市销售的尾槽草莓。公路边上,零零落落有赶早在路边等待收购商上门的种植户,一蓝蓝、一框框的草莓、樱桃水灵灵的摆放在那里待价而沽。

当然了,和老祁一样赶去自家祖坟拜祭先人的也不少,或走路,或乘坐各种交通工具奔向各自的目的地。

越接近祖山,孤身开车的老祁越觉得孤苦伶仃。今生唯一一次独自上祖山上坟,老祁有一种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悲凉。今天,也许是老祁45年人生中感觉最孤单的日子了。

往年清明节都是一家人同时上祖坟扫墓,祭祀逝去的亲人,同时也是在世亲人的一次聚会。有些年,出嫁的三个姑姑家也会回来参加祭祀活动。人多了,大家聚在一起共同缅怀先人,展望未来,气氛严肃而不悲伤!

今年,上大学的儿子外出实习回不了老家,来不了;老婆外出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脱产学习,出差在外也来不了;老母亲年纪大了,祖坟位置山高路远,不能再亲自上山主持祭拜;妹妹已嫁做人妇,今年婆家也在4月5曰祭祀,时间冲突无法参加;带老哈上祖坟吧,显的不尊重,会被同宗同族老人批评,只能将它留在家里陪伴母亲。

结果,老祁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开车上山。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行驶。老祁来到山腰密萝村停车,背上老母亲准备好的祭品,孤独地爬山到祖坟拜祭己逝的先人,个中滋味无法叙述。

沉浸在自己孤苦意境中登山的老祁被一阵凉风吹醒,看了眼顺应时节,随风飘落的雨丝,拿出一把雨伞撑起,轻声感叹:“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不对不对,大爷爷的诗念错了!”一个清脆的童声从身后大声的指正。

老祁停下脚步回头一看,乐了,认识那孙子。毫无顾忌地帮他纠正错误的小孩和他还是一大家子,是他一个远房堂兄家的小孙子。他们一大家子人还在他后面不远山间小道奋力攀登,这小屁孩爬山跑得快,超过他家的大部队跟上老祁了。

老祁笑呵呵地看着他这个侄孙子,“吆喝,东娃子都会念唐诗啦?下雨啦,快来爷爷伞底下躲躲。”

“早就会了,我都大班了!”几步蹭到老祁身畔的东娃子跑的小脸通红,头发上还粘着雨水,不大的眼睛鬼精鬼精的仰头望着笑呵呵的老祁。

来了这么个机灵鬼,老祁心情大好,把伞移到东娃子头顶,看着东娃子说:“都大班啦?不得了,不得了。那你告诉大爷爷,刚才大爷爷念的这首诗是谁写的,该怎么念才对?”

东娃子自豪的大声背诵:“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是唐朝大诗人杜牧写的《清明》。”

“了不起,这些都知道啦,连普通话都说的这么好,嗯嗯,大爷爷还真记错了。谢谢你帮大爷爷指正,来,这个奖给你。”

老祁笑呵呵地说着伸手递给东子一瓶营养快线。嘿,现在的小孩子不得了,幼儿园大班就这么厉害,看来即使生长在农村,他爸妈也没输在起跑线上。想当年,……,还想个屁,记得七岁那年,老妈领着他去村里的小学校报名上小学时,负责当年招生的梁老师和蔼地询问过他的姓名年龄,家里有些什么人,看他能流畅的回答,确认不是傻子后,只要求他数数。老祁能不打咯噔从1数到69,梁老师就满意的夸奖他聪明,是块读书的料,把七岁的祁景焘乐的不要不要嘀。再看看今天这些小屁孩,人比人气死人,想想都是泪啊!

“谢谢大爷爷!”东娃子也渴了,不需要老祁帮忙,自己拧开瓶盖仰头就喝。

看看雨丝不大,抬头看天色,雨也下不长久,老祁不想在山坡上多作停留,拉着东娃子的小手笑嘻嘻地说:“和大爷爷一起上山,不等你爷爷他们了。”

老祁冲离他们不远的堂哥一家子挥挥伞打个招呼,领着东娃子继续漫步登山。

今天是法定清明假期,即使是农忙季节上山祭祀的人还是很多嘀,山头上和路上还有其他人家前来扫墓的,并不冷清,反而还很热闹。有东娃子陪在身边逗乐,老祁的脚步也越来越轻快。

第三十章 樱桃熟了(二)

这座山是祁家大山,今天上这座山的都是祁氏族人。不论是已经外出工作早已迁移出去的,还是继续留在村里生活的,大家回祖山祭祀遇到时,都很自然的以族内辈份相互招呼。

老祁在族里的辈份不高也不低,来到坟地范围就遇到好多位太爷辈、爷爷辈,叔伯辈的族人已经到达祖山上,不论对方年龄大小,老祁一律规规矩矩尊称招呼。当然了,同辈兄弟和称呼他叔伯,爷爷的后辈人更多,甚至有尊称他太公的小字辈上山的,那是长房长孙那一个支系的祁家子弟上山来了。

一个几百年历史的大家族聚集在一起,长房长孙那一个支系的辈分基本上是最小的。他们那个支系的上祖山来,随便遇到一个人不小心就是太公、太爷、爷爷辈的。从辈分称呼上,还是老幺的老幺的老幺那一个支系的族人占便宜。到达祖坟地界时,老祁遇到屁大个娃娃,还不得不笑哈哈的赞上一声,“小斗爷爷也跟着上山了,读小学了吧?”

祁氏一族自明初从江南随军驻屯滇中以来,到现在己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外出开枝散叶的那些子弟没法统计,宗祠所在地祁官营那个村子里就有祁氏族人二千多人,可谓是根深蒂固枝繁叶茂。

祁氏在滇中市的祖山位于五区坝子西部第三重大山中,基本保持山林形态。外围还有二重山和一重山,一重比一重低矮,环绕着五区坝子。一二重山间有几个山村,大片改造好的山地果园分布其间。祁家祖山的另一边,翻过一座大山又是另外一个坝子,再过去就是峨县地界了。

老祁的父亲,奶奶,爷爷,太爷爷,太奶奶等祖辈都已长眠在祖山。父亲1997年因故去逝后,老祁接过父亲的班,每年上山拜祭祖先的任务就由他承担。

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别的族人家的热闹,更衬托出老祁内心的孤独。面对列位已逝祖先,老祁发逝一定要尽力改变1996时空亲人的命运,不再抱憾终生。今生如事业有成,一定重整家业,造福乡里。

祭祀完毕,在山上和其他族人聚集在一起,从登山包来将带上山的食物全部清空,和大家一起吃了些各家带上山的果品糕点。看看时间还早,才12点多,老祁和还在山上的族人告别后,沿着另一条山路下山。

和往年一样,一年来一次祖山,他都要去看一位交往了三十多年的老朋友,祁家大山山下蜜萝村的村长方学良。

老方经营着一个大型果园,这个季节去密萝村家里肯定找不到人。打电话联系过,他正在自家果园里头采收早熟的樱桃,让老祁直接去他果园里。

老祁走的这条路在祁家大山南面,一路上大多是附近山村所属的台山地,这些年纷纷栽种了大片的樱桃树和板栗树。

这几年经济好一些的地方,很多人不种植烤烟了,改种经济价值更高,更容易管理、投入人工更少的其他经济植物。

4月初,滇中地区的樱桃已逐渐进入到成熟期,早熟的品种早已开始上市销售。老祁身处樱桃园里,放眼望去,一棵棵高低不一,品种不同,种植年份不同的樱桃树上小红果、小黄果、小青果挂在成片的樱桃林红绿相间,遍布山坡。山风轻轻抚动着枝叶,娇小的樱桃果,红的妖娆,黄的嫩弱,青的嫩涩。看着欣喜,老祁顺手采下一串水晶樱桃,金灿灿,亮晶晶,水汪汪,鲜嫩的果肉,放在口里,由酸而甜,直达心底。

老祁在各个主人不同的大大小小的果园里自由地穿行,一路上兴致勃勃地观察樱桃的挂果情况和长势,时而驻足从不同的品种、不同长势位置的果树上摘几颗樱桃仔细品尝。完全没有瓜田李下的自觉,他那戴眼镜、大腹便便地悠闲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来视察的乡村干部。

樱挑园里不时有人出没,大多是帮忙搜索採摘成熟樱桃的附近村民和园子主人。偶尔遇到几个果园主人家看到老祁慢条斯理地自个摘樱桃吃,不但不阻止他,还热情友好地招呼老祁自己多摘些带走,不用客气。果园主人的热情,老祁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大家都面熟,顺便互相递支香烟,站在果园里聊聊樱桃产量、采收销售情况。

樱桃好吃树难栽?这话不对,应该说,樱桃好吃果难摘。

樱桃果实小,皮薄,多汁。採摘时必须连果把用剪刀剪下才能保持果实完整,也只能自然保存三五日左右。冷藏保存也不过十天左右时间,但也只是买回家放自己家冰箱才办的到。

大批量冷藏保鲜的话,我们来看看:前后就只有十来天的保鲜时间,运输到冷冻仓库来回折腾损坏加冷库费不说。樱桃是季节性时鲜水果,送冷库保鲜十来天后拿出来市场上早滥价了,别逗了。

樱桃果实娇嫩,装运也只能小篮小箱少量放置,不能多层堆积受压,受压过大果实就会破损败坏,反正娇嫩的很,不好伺候这种水果精灵!

时间宽裕的老祁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晃晃悠悠来到位于山腰位置,包裹着一个有几十亩水面小型水库的大型果园,这儿有上百人穿梭在果园,拿着各种工具正忙着采收已经成熟的樱桃。

樱桃果的采摘可不容易,树枝桠低矮的地方好办,采收的人稳稳的站在地上直接一手提小篮子接着,一手用剪刀剪断果把就能采收到嫩嫩的樱桃果。看她们小心翼翼的样子,都尽量不用手直接接触到樱桃果,以避免不小心伤到果实。高的树枝要么用链接着绳子的钩子将树枝缓缓压下,绳子的一端踩在脚下,再去采摘;压不下来的树枝,就搭个便梯爬上去采收,动作得轻缓,以避免震荡太大造成成熟的樱桃果脱落掉到地上,那样的果实就要不成了。

樱桃的产量并不高,一棵进入盛产期的樱桃树别看枝头上沾满樱桃果,全部采摘下来也就二三十公斤。采收的人也不轻松,在果园里攀上爬下折腾一天每人也就能采收一两百公斤。

这是一个两面山坡夹一个山洼的大型果园,果园面积一千多亩地。果园的主人方学良正组织工人将收集好的樱桃称量装箱,看到老祁一路走来,赶紧放下手里的记录本上前招呼。

“老祁,上过坟了?今年婆娘娃娃没来?”

第三十一章 樱桃熟了(三)

方学良今年54岁,身材中等,穿一身花里胡哨的迷彩训练服,被太阳晒的黑黑壮壮一位彝族汉子。老方在他们村当了二十多年村长,算的上是这方山头的山大王了。当然了,这说的是他在村子里的威信,不是他的霸道。

老方为人处事还能称得上是公平公正,要不然干不了二十多年的村长。要知道,现在的村长是民选的,本乡本土的,真横行霸道的人长久不了。

“老方,今年要大丰收啊!嘿嘿,婆娘出差,娃娃上大学,只好一个人上山啰。这不,顺道来看看你。”看到老朋友,老祁也热情的打着招呼,脚下也不由地加快了步伐。

“是啊,大丰收啰,哈哈哈……,今年,这大片山都大丰收啰。不过,人工钱更贵,还请不到足够的人手来帮忙采收,这满山满洼的樱桃过不了几天就不值钱啰。”方学良指着大片的樱桃园,还有稀稀落落分布在樱桃园里的显得更少的采收樱桃的民工,笑的很苦涩。

“这几年你们密萝村都成樱桃村啰,嘿嘿,别说,这一路看过来都是漫山遍野的樱桃树,真有点一窝蜂发展山林经济奔小康的气势哈。你们这些村领导也不搞下市场调查研究,有组织地开拓下销售渠道。人家通海就搞的不错,蔬菜十年前就行销到全国各地甚至出国门了,菜农只管安心种好菜就行,根本就不用过多考虑市场销售的事,那样多好,丰产又丰收。”

老祁年年清明都上山,这片山区搞什么营生都看在眼里,和老方是多年的老朋友,说话没顾忌。

“老祁,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从小你和你爹就走这条路上下山,对这片山的情况你和我差不多熟。98年还是你来上坟时来我家里吃饭,鼓动我种樱桃树搞种植业的,我第一个带头承包这片山经营樱桃园也是你鼓捣的。搞了那么些年,好不容易搞成了,还没赚几年钱呢,村民看到好处都在跟风包山种植樱桃,我敢说不让别人种?”老方的话里话外充满了委屈。

乡村里发生的这些见到好处跟风的故事,老祁见的多了。更别说当年跑县份推行信息化系统那些年,滇中八县一区各个乡镇那年不跑几遍,各个地方田间地头的各种好事烂事听过见过的多了去了,可谓是见多识广。

可这些事还真怪不得乡亲们,大部分人祖祖辈辈都是靠山吃山,祖祖辈辈多少辈人就生长在这片大山里。学识文化有限,哪怕出去打过几年工,当过几年兵回来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勤劳致富奔小康正确,可如何去奔,那就是大学问了。许多时候,勤劳的人并不一定有好的收获,得到应有的好处。

再说了,经济民生这个东西,那些个在城市里工作的所谓明白人又有几个真懂的?还不是人云亦云,东奔西走地混饭吃。就是当地方主政官的也不见得懂多少,瞎指挥乱开发的烂事多了去了。

老祁小民一个,这些不作评论,看着老方笑笑,“呵呵,和前些年坝子里那些一窝蜂栽葡萄的人一个鸟样。你方村长不让人家种试试?人家不敢弄死你,搞你个鸡飞狗跳不得安宁还是可以的。”

“这不就得了,前些年国家开始搞林权改革。我们山区村寨山地多的是,种粮食也没多少产量,搞退耕还林,国家还有补贴,还免除了皇粮国税。山地又这么多,村民口袋里有几个钱了,看到我种植樱桃值钱就大家投资一齐来种,弄他个漫山红。现在好了,早熟早上市的能卖到二三十一斤,也就几天的好日子。现在大片大片的樱桃都进入成熟期了,市场上早降价到十来块一斤,再过几天七八块,最后两三块一斤,还不够付采收的人工钱,烂地里算了。”老方边走边向老祁诉苦,仿佛说出来心里能舒服些似得。

老祁没心没肺地笑笑,“呵呵呵,现在明白资本主义经济危机是个什么事了吧?”

“哈哈哈……农场主把牛奶倒在河里,把玉米当柴火烧,把牛杀了填埋,人民却没吃没喝。书上不都是这么写的?上中学就知道了。很快啊,我也宁愿让这些樱桃烂地里也不采收下山让人民群众吃啰。”

“嘿嘿嘿,你老方也资本主义经济危机一回,享受享受。对了,你们不是搞了个什么樱会吗?也不想想办法,管杀不管埋了?”

两个老朋友随意地说说笑笑,很快来到老方建盖在水库边的办公室兼接待客人用的茶室,老大一张原木树根制作的工艺茶几霸占着三分之一个办公室空间,那张牙舞爪的造型摆在哪里显得野性十足,不对,是野蛮,很符合老方山大王的身份。

老方招呼老祁在一个原木墩上坐下,边烧水泡茶边说:“呵呵呵,老祁你別逗了。还樱会?那叫樱桃协会。呵呵,养猪协会,养牛协会,葡萄协会,草莓协会多了去了。有好处的时候有人出来管事,政绩报了,树栽好了,大家都看到了这连山连片的果园就完事了。那个樱桃协会就是个名号,有没有市场是市场经济懂不?自已玩去。”

“也是,坝子里那些大田,前几年连烤烟水稻都没人愿意栽,家家户户发神经似得赶着种满了葡萄。就连在城里工作的也赶来凑热闹,到农村去租田搞葡萄园。结果呢?葡萄大面积丰收了,根本就卖不出去。嘿嘿,今天在祖坟地里听家里的堂兄弟说,今年,我们村里就铲除了上千亩好不容易搞成的葡萄,葡萄杆堆满田间地头当柴禾用,太可惜了。”老祁摇头晃脑地说着看到听到的事,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呵呵呵……,前几年鼓动大家栽种葡萄时,那几个组织葡萄协会的人早没影子了,他们搞葡萄种植为的就不是葡萄,呵呵,他们卖种苗,卖葡萄专用肥,卖这个哪个,一个个早就捞够了,肥的跟猪一样,捞到钱了,拍拍屁股走了,哪管你种出来的葡萄卖给谁?不说这些糟心事了,来来来,喝茶!”

老方对那些事心里明白地很,不过那些事与他无关,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吧,老方笑呵呵的将泡煮好的普洱茶倒烫洗好的紫砂杯子里。

第三十二章 樱桃熟了(四)

一路走来,老祁早渴了,三杯茶接连牛饮喝干。看了眼不说话,继续老道地冲茶泡茶的老方。

老祁抬起一杯茶,思考片刻,看着老方认真地说道:“老方,你们这片山至少有几千亩樱桃,全部采收下来少说也得四五千吨吧?下山的路上我仔细查看过,也品尝过,这些樱桃的果品不错,大部分得十来天后才成熟。滇中这片地域山区里头零零散散可能种了几万亩樱桃。樱桃这东西乡村里不稀罕,自家房前屋后就有。滇中本地城市人口才几十万,城市人口太少,市场根本消化不了。附近最大的樱桃消费都靠春城那些吃货,春城周边栽种出果的樱桃也不在少数,也消化不了多少。樱桃这东西季节性太强,消费周期太集中太短,好东西也不可能短期内吃太多不是?本地消化不了多少,你们有没有联系发外省去卖?”

“发外省?试过,还有现在流行的什么淘宝,易购那些新模式都试过,但是,效果不理想。保鲜成本太高,坏果率高,不如车厘子好保存。发运出去卖吧,弄近了卖不上价,不够运输费和折腾进去那些人工钱。弄远了路上耽搁时间长,保鲜期限过了损坏的太多没人要,谁弄谁死。倒腾樱桃那些人都只敢围绕在产地周边一天车程内倒腾,还经常当天卖不出去不得不自个倒掉。”老方说话的声音很凝重。

“咱们彩云山地多,各地种樱桃的也不在少数,老在省内折腾也不是个事,这折腾空间也不大……要不这样,老方,你来组织下你们樱桃协会里你玩的好的,倒腾水果信誉好的、年轻机灵的也叫上十来个。省外北方地区樱桃要到5月份后才会逐渐上市,比咱们彩云这边晚一个多月。咱们趁北方省份还没出产时鲜水果的空挡,把这些樱桃弄到北方省份大城市找那些吃货去卖。准备下也就十天,刚好滇中地区大面积成熟滥价的时候,咱们……”老祁的思绪跑的很远很远,自顾自地说着他的设想。

“嘿嘿嘿,老祁,没用。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不是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根本就不清楚樱桃的事。这个樱桃长途贩运不好搞,最麻烦的是大批量长途运输的保鲜问题,其他环节是现成的,协调下就好。”老方打断老祁不着边际的话,一脸的无奈。

“老方,樱桃保鲜环节我来解决,运多远保鲜多长时间都没问题。”老祁有了戒指空间,有说这话的底气,兴头一起就收不住了,冲动地看着老方说出自家能保鲜的事。刚说完,老祁就后悔的想给自己几个嘴巴,多大岁数的人了,还是那么管不住自己的嘴。

“真的?不需要多久的保鲜期限,只要能确保保鲜十天,搞长途贩运就没问题了。就我们这片山三五千吨的量,北方随便一两个大城市就消耗了,那些城市随随便便几百万人口,那么多吃货,平均一人分不到几个。”

老方一拍大腿站起身来,兴奋地围着原木茶几走来走去的盘算。可没高兴一会儿,老方突然站定身子转身,一脸狐疑的看着一脸凝重坐在哪里品茶沉思的老祁,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道:“老祁,我知道你见多识广,知道的比我多。可是,这个保鲜的事你如何解决?可别搞得成本太高得不偿失,你不会是想用冷藏车运过去吧?没用,我们早试过,成本上受不了。”

老祁喝口茶,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管了,暗自下定决心,看着老方严肃的说道:“冷藏车长途贩运樱桃?嘿,还真享受不起,我也没关注过那种模式。我这个保鲜技术是生物科技技术,保鲜处理后的樱桃,不损害果品质量,还能延长自然保鲜期到十天以上,真正的高科技,说了你这种山大王也不懂。相信我的话,你就组织货源,要保质保量用小箱分散存放,再用标准箱装好免得压坏了。就用你们平时发运到春城贩运的那种5X8的40公斤包装规格,别自已压坏啰。”

老祁站起身,围着大茶几边走边说,越说越意气风发,觉得这个是有搞头。总算停下,看着老方问道:“对了,两天时间你最多能备多少货?”

老方双手叉腰看着自己的果园,估算着采收进度和数量,“三十吨吧,不不不,在多请些人一起收,五十吨没问题”。

“搞个鬼,好不容易劳民伤财地折腾一趟,至少备一千吨货,一次弄走才有搞头。我们一个星期一次,选五个大城市,每个城市派一组销售人员,先接洽批发商,接到单再说。”老祁被气乐了,说了半天,两人的思想出发点不一样啊。

“一千吨,按照这几天的价格批量收购,一吨收上来要万多块,人工费、包装运输费可缓一缓,要至少一千四五百万收购款,还有长途运费、仓储费……至少要一千万五百万的启动垫付采购资金。唉,老祁,没钱弄那么大啊。要不……搞少点,先搞一两百吨试试?”老方一脸无奈而又充满期待的看着老祁。

“随你,你先让折腾樱桃那些人通过网上联系下北方大城市,看看批发行情。对了,联系的时候要特别说明一一由我们负责送货到当地,保证樱桃果实的新鲜味美。”老祁有些气恼,说话的声音有些大。。

老祁现在穷鬼一个,没钱,他也无奈。真如同在那个特殊年代,村里那个因为走资本主义道路卖鸡蛋被割尾巴,后来一直疯疯癫癫的老头逢人就喊的——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有了资本才会打主意?

“不用去联系,京城申城那些大城市,当地樱桃上市前至少三四十块一公斤的批发价,零卖七八十,有的地方一百多都卖得出去,这几年行情都差不多。”老方很了解市场行情,只是北方市场他们看得到,吃不着,看着自己漫山遍野的樱桃干着急罢了。

听到老方这话,老祁的想法更清晰了,他在大国企里工作那些年也不是白混日子的,再说,活了半辈子,经验教训还是积累了一大把嘀,没白活。

第三十三章 樱桃熟了(五)

有资本才会打主义,资本是什么?钱?开玩笑,那只是资本的一种体现形势而已。老方他们是干什么的?种植园主,山大王。老方也许没多少现金可供使用,但他们有成片成片成熟或即将成熟的樱桃果,他们手里有的是现成的货,还有多年经营成熟的商业渠道,有大批可动用的人手。还有,地方政府也支持当地农特产品走出去,知道他们组织当地滞销的农特产品外销,不管成不CD会提供各种方便嘀。

自己有什么?除了外行人的异想天开,还有能为樱桃提供保鲜的戒指空间。保鲜成本?未知,但绝对不需要现在的穷鬼老祁花一毛钱,等于是零成本。随便理一理,算一算,竟然有这么多的资本在手,哼,哼哼……现在有资本了,可以开始打主义了。

“够了,就算运输到北方城市批发价只能卖到三十块一公斤也足够你们赚翻天了,你与那些种樱桃的山大王和倒腾樱桃的巡山虎订协议,从4月10号开始收购,统一16元一公斤的收购价。包装规格由我们统一制定,愿意合作的自己采收包装好送火车站接收。嗯,仓库得临时去火车站租一个。我们先货后款,月底结算付款。协议弄正规点,包装质量果品质量弄严格点,你让人收货时也严格点。”老祁边说边想。

“什么?你说的是从头收到尾都按照16元块钱一公斤收购?”老方被吓到了,瞪着那双牛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祁这个樱桃圈子的外行人。要知道,樱桃批量收购都是随行就市,从最早的三四十元一公斤,根据市场零售价逐步调整,哪有这么定价的?

老祁眯着眼睛看着那双牛眼,“对呀!也才个把月就完的事,一个月后,人家北方自产的樱桃也该上市了,谁要你大老远从南方贩运过去的货?再说了,一个月后,你的樱桃也早落槽了,还有的卖?”

“这也……这也太便他们了。城附近那些搞农家乐现场採摘活动的也不过十块钱一斤,连吃带糟蹋的,一家人来一次才带走几斤?老祁,樱桃只会越来越便宜,都这个时候了,你这个价格定搞了。”老方不满地说着他的理由。

“方老大,你没钱,没有现款收货吧?这好事不可能让你一人全占了吧?如果不给个能吸人眼球的价格,谁愿意先货后款赊借樱桃给你去北方贩卖?再说,那些种植樱桃的都是和你一样的人,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只想捞一把就走?你有这么大个种植园,如果樱桃保鲜问题能解决好,你方大王就不能真弄个果品公司出来多做几年,顺便搞活下地方种植业,盘活下眼看着就要玩蛋的樱桃产业?”老祁反应过来了,两个人还是没在一个频道上,鸡同鸭讲,各说各的。

“老祁,你不地道,不地道啊……有这种保鲜手段前几年不说,弄的我每年都损失不少。对了,保鲜费多少?”老方指着老祁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老方,不瞒你,这技术以前可没有,我也是现在才有,还是独家技术。这个技术根本就不是为你们搞樱桃保鲜开发出的技术。今天,要不是看到这漫山遍野的樱桃,要不是因为你老方,我根本就不想用这么高级的技术来搞什么樱桃贩运,太丢份啦,要是让搞出这个技术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会如何笑话我呢。哼,哼哼。”老祁说到这,放下茶杯,心里盘算一下。

“老祁,我知道你够朋友,在外面认识的人多,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这些年来,你能帮我老方的忙,我全都记在心里,没忘记过。对了,保鲜费该多少收多少,不能让你吃亏。”老方认真的看着老祁,樱桃能贩运出省对他来说那可是大事,必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保鲜价格统一,一千元一吨增加不了多少成本,以从你仓库取货的保鲜程度为标准,到达目的地取货的保鲜程度不低于那个标准,保证能自然存放十天以上,怎么样?在那个城市搞批发你们定,接货仓库你们定,收货发货你们自己做,赚多赚少你们自己分,我不管也不参与其中,只管干好保鲜这个事。”老祁的话有一种截然的味道。

“这事整的成吃,我看,也不用等10号,我现在就找人。老祁你自己泡茶喝着,在我这里你也不用我招呼。哦,今天不许走,在这喝酒,你是大知识分子,顺便帮我们理下协议。”老方更是果断,说完,拿出手机就开始四处联络相关人员。

一番疾风暴雨般的决策完成了,茶水也该换了。老祁优哉乐哉地继续泡着老方收藏的普洱茶,欣赏着樱桃园里采收樱桃那优雅的劳动场景,脑海里却还在盘算着帮老方销售樱桃的具体方案。

戒指空间当保鲜仓库用,这也是看到这漫山遍野的樱桃才临时想起的主意。自从他发现戒指空间后,这几天把戒指当杂物间和冰箱使用,装进去的新鲜瓜果蔬菜,取出来时好象显得更新鲜更水灵,在戒指外的自然保鲜期也延长了,连品味都好象变得更好。这难道也是仙戒的强大功能之一?

嗯,回家好好观察下前天,也就是4月3号早上11点左右,从戒指里拿出来做菜时没用完,随手扔厨房角落里的那些小青菜再说。今早吃早点时看到那些没来的及扔的小青菜,那模样还如同地里刚刚采摘的,看着水灵灵的惹人喜爱。

记得2号下午从超市买到那些小青菜的时候,那些摆货柜上出售的小青菜都没有今早看到那么新鲜水灵。想到这,老祁赶紧掏出电话给家里的老母亲打电话,确定那些小青菜还没吃,告诉老母亲留着别动,他有用。

顺便告诉老母亲,他有事耽搁下晚点回家,收起电话,老祁继续盘算。

超市里的菜最起码一是头天从地里头采收的,如此算来,到今天至少已经有5天了还新新鲜鲜的。如果青菜能自然保鲜一个星期以上,没道理比小青菜更容易保鲜的樱桃会少于一个星期的保鲜时间,十天的保鲜周期还是有保障的。

按照现在的道路交通状况和物流条件,四月份也不是运输高峰时期,和物流公司沟通协调好,标记上是农产品走绿色通道,把樱桃从彩云大批量陆运到申城,京城津门等交通便利的大城市四天时间绰绰有余,足够了,还有至少6天的批发零售周期,也足够在当地进行批零销售。

第三十四章 樱桃熟了(六)

乡亲们找条活路不容易啊!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种成功樱桃却卖不上个好价,那种心情可不好受。更何况,每年樱桃成熟的季节,正是农村进入农忙的季节。采收樱桃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个时期从农村请工也不是最好时机。那些樱桃种植园主们只有出比较高的工钱才能找到足够的人手来采收。一个不好,采收不及时无法赶早上市销售,熟透的樱桃果可经受不着几场风雨的考验,最后还不得不无可奈何地看着树上的樱桃果大批大批烂在山里头。

去年,这遍山的樱桃在彩云省内销售价格平均也就七八块一公斤的批发价,而且损失率四成以上。今年不但大丰收,还有更多果园新栽种的果树陆续挂果,销售市场拓展不开的话,结果必将更惨不忍睹。

丰产不丰收。弄不好,又将有一批果农头脑发热,一怒之下毁掉好不容易挂果的樱桃树,改种其他人早种能赚钱的什么东西。

农业生产不同于其他,适合一个地区农业生态环境的农作物品种终归是有限的,折腾来折腾去也不外呼那么几种农作物,农作物种植过程中投入的成本和生长周期都决定着农产品种植的风险性是非常巨大嘀。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大家都懂,可现实中由于交通、技术、资信等等原因,农产品的产,供,销往往脱节,农民损失巨大的事情经常发生。这些年报道出来的蒜你狠豆你玩姜你军糖高宗这些事件折射出啥?

樱桃是个好东西,樱桃好吃,市场需求量很大,营养丰富,老少皆宜。可是,樱桃这东西保鲜周期实在是太短太短,许多人在一年的大多数时间根本见不到樱桃的模样,更别说买到樱桃吃到嘴里去了。从总量上说,樱桃并没过剩到需要烂在山里头那种程度。

美洲出产的车厘子也是樱桃类水果,在中国水果市场上完全一副水果贵族的鸟模样。车厘子不就是保鲜周期比樱桃长一些,能自然保鲜10~12天,到达超市有冷藏条件保鲜周期更长一些吗?这就能确保车厘子能够漂洋过海离开产地销售到更远的地方,变成人们印象中的水果贵族了。在水果产地,什么水果都不稀奇,也没那么大的市场需求来抬高它的市场价格。只有销售到远方没有此类水果的地方,才更体现出该水果的市场价值。

也许老方真是个有号招力的山大王,也许果农们自己这两年也被折腾够了,也都感觉到今年销路要出大问题。下午吃饭前,老方的种植园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多辆各式各样的车,集中了五十多位有一定种植规模的果农和倒腾水果生意的中间商。这些人,从小读书在外的老祁并不熟悉,他们来到老方的果园后熟悉的人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抽烟喝茶聊天,谈论着各自感兴趣地话题。

老祁也没主动去和来的那些人交谈什么,安安静静地坐在老方的茶室里帮他们泡茶,顺便倾听这些行业内部人员的聊天内容。那些觉得口渴的人自然会自己过来喝茶,看到老祁也会热情的递支烟,打个招呼。

老祁现在的听觉非常灵敏,能听清离他较远距离的声音。对此变化,老祁自己还什么感觉,依旧懵懵懂懂的做他的宅男。总算有熟人了,老祁见到他那个倒山货的远房表弟石磊也来到老方的果园,两人有段时间没见面了,高高兴兴地坐一起泡茶聊天。

作为主人,老方在热情接待来客的同时,他还得去准备今天的晚饭。山头上的饭菜准备起来也挺简单,老方自己山上果园里养的小土鸡,水库里放养的鸭子抓几只,吩咐来人当中的熟客自己动手宰杀炒制,这些东西都是城里人难得一见的纯生态物种,在这里不值钱。

来客中有自认为厨艺不错的,自告奋勇去厨房掌勺,或清炖或红烧。再弄上些果园里有的,自己种的瓜果蔬菜,没多大会儿功夫,几大盆菜摆大桌上就是今天晚的饭菜了。

到这个时候,该来的人也来了,老方招呼大家入席,郑重其事地向来客介绍了老祁,大家相互认识认识。然后,五六桌人边吃边听老祁讲解新的樱桃北进计划。

这个计划没什么新奇的,核心就是——保鲜。听说老祁有渠道和办法解決娇嫩的樱桃果保鲜问题。这个利用南北气候差异,打时间差的南果北上计划立马获得一致通过。南果北运本来就是他们这些人的老本行,没什么新鲜的。滇中这个地方出产的水果可不少,桃子、柿子、草莓、蓝莓、葡萄、李子更是那些倒腾水果的主打商品,这些年他们倒腾出去的各种水果多了去了,只不过对于樱桃这娇贵的水果大批量贩运一直以来束手无策,想赚却赚不到那份钱,看着干瞪眼。

现在有这种好事找上门,在座的都是些人精,还不抓住机会就白混了。既然大家都没问题,愿意报名参与这次的联合行动。吃完饭,大伙收拾收拾饭堂里的桌椅,布置成一个临时会议室,老方立马就开始布署任务:

老祁和老方特意请来的律师老蒯,搞水果贩运的石磊、小可,负责起草合作协议和收购协议,制定包装标准和果品质量收购标准。

二十多个专门从事长途倒腾水果贩运的中间商按照他们熟悉的线路分工,兵分六路,四人为一路前往申城,京城,津门,济南,郑州,石家庄,太原,联系当地的水果批发商和大超市搞销售。老方特别交代,销售人员晚一天出发,让老祁准备一些保鲜过的樱桃样品让他们带去。

种植园主们分头去找各自信得过的、关系好的、果品质量好的、附近的果农商议,同意赊货给他们去北方贩卖的就按照统一价签协议组织采收,集中收集,统一装箱。包装箱由老方他们统一提供,统一规格。在次基层上,再逐步扩大范围,增加合作范围。

老方从参加联合行动的各家抽调人员,组织临时的质检和财会部门,负责收集参加人员每家10万的垫付成本资金。在当地火车站租仓库,招收人工组织樱桃入库,联系物流发运,核算工作等等工作。

第三十五章 樱桃熟了(七)

大事商定完毕,都是有一摊子事要做的大忙人,大家也不耽搁,纷纷和老方、老祁这两位组织者告别后各自开车散去。

唯一的闲人老祁也准备回家了,一个人在家的老母亲早打了几个电话催促,听说他还在老方这里,又叮嘱老祁开车出门千万不要喝酒,怕他一个人路上出事。

今天商议正事,老方很有分寸,根本就没准备酒。老祁现在头脑清醒的很,还记得正事,要为准备明天出发那些销售人员准备保鲜好的样品。

看看餐厅里基本空了,老祁将整理完毕的协议资料交给蒯律师,站起来活动下,看着老方问道:“老方,你这里已经采收好的樱桃摆在哪里?”

“仓库里,这两天采收的都有。”大事既定的老方很从容淡定,哪也没去,就陪在老祁身边。

“我们去看看,哦,等会儿让我老表石磊和我回家去。六个城市,怎么着也要各带三四箱样品过去才够用,我那个老富康可拉不动,他那辆微货正合适,石磊也知道我家在哪里。”老祁更是神清气爽,吩咐着老方准备人手办事去办事,那个样子,都有点当年指挥工程的风采了。

来到老方当仓库用的一排简易房,老方指着堆放在墙边的少量樱桃说道:“今天采收的没来得及拉走的都在那里,还有一吨多,做样品足够用啰。昨天采收的只剩下一两箱了,哦,那边那些是前几天卖剩下的,还没来得及扔,用不成啰。”

“销售人员需要带过去的样品就用今天采收那些,确保最新鲜才行。前几天的那些让石磊都给我送家里过去,我需要再做个验证实验,看看对那些樱桃的保鲜效果怎么样。今晚送我家里,我连夜保鲜处理,明早让人来我家取货,直接送机场让那些销售人员带去。”

交代完毕,老方陪老祁回到他们密萝村,老祁开着他停放在那里的老爷车回家去了。

这些个山大王、巡山虎们的行动能力超极强,第二天就分头行动。4月8日下午,老方通知老祁,他们在仓库已备下二千多吨樱桃。

正被老哈拖出大门的老祁不淡定了,和老哈的遛弯活动也继续不下去了,赶紧拖着不情不愿的老哈回到家,开着他的老爷车慢慢悠悠地赶到火车站附近。

老祁找到老方租借的临时仓库时,老方和几个合作伙伴还在监督聘请来的工人验收樱桃称重入厍。仓库前面的空地上,滇中各地送樱桃来的各式面包车,农用车,拖拉机还有几十辆在排队等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难怪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真要搞点什么事,还是这些个山大王才是真正的行动派和实干派,说干就干,一旦决定了,绝不拖泥带水提家伙就上。老祁感叹不已地来到指挥若定的老方跟前,“老方,入库多少了?”

“嘿嘿嘿,不得了啊!才两天呢,一号库都满了,二千吨。现在开始收的存放在二号库。老祁,最早昨天开始采收的,没问题吧?好多果园成熟的都开始大批采收了,有几个最早知道的家伙组织了几百人忙着抢收,包装箱差点不够用。”老方乐呵呵地笑着说道。

“这么急?这几天街上零卖还能卖二十多块一公斤,他们这么老实,都愿意十六块一公斤卖给你们?还自己包装好?”这实际收购效果太好,收获太多,外行的老祁被吓了一跳。

“是二十多块一公斤不假,可一家果园靠零卖能卖出去几斤,要费多少人工,卖个一两百斤有个屁用?栽的少的人家,人家自己上街去零卖,三十多都能卖出去,自然不会鸟我们。包山大面积种植的可走不了自产自销的路,听到十六块一公斤包销到底,还不赶紧摘了送来?你看看外面那些来送樱桃的,别看少的几百公斤,多的二几十吨,一通电话下去两天就收了二千多吨,周边几个县的都有赶来送货的,消息扩散的块的很呢。”老方一副你不是行内人的模样鄙视地看着老祁。

老祁感叹道:“看来这世上聪明人多的是,大家心里面都有一本账本,货源不会缺了。对了,销路跑的怎样?”

“六路人马都发定单过来了,目前总计有八百多吨的预定量,货随到随取,价格都在四十元以上。不过,那些个经销商鬼的很。尝了跟着我们的销售空运带过去的样品,觉得果品质量上乘才预定的。不过,他们还是不放心我们的大批量供货能力,大多只是少量订货,条件订的很苛刻,还一分预付款没有。有几个经销商和超市还提出——要求送样品去做质检,说是不放心我们送去的樱桃种植技术,害怕有超标的农药残留。特么的,那些城市佬就是穷讲究!”老方满脸的担忧和不屑并存。

老祁笑笑说道:“都是人之常情,老方,这些情况和做事手法,在商业活动中正常得很,那些经销商按照商业规程办事更好。哦,质检让经销商自己去做,你让那些销售人员告诉他们,质检部门等级越高越好。质检花费的钱由我们出,这个钱省不得,质检报告给我们一份就行。让销售人员告诉那些个地头蛇,后续订单暂时不用急着签订,等我们第一批樱桃运输过去再说。你抓紧点把这些送来的樱桃全部入库,通知负责收购的人一下,让那些愿意合作的果农最好当天摘当天送来,我们这里随时收货,争取每个大城市每天吃下300至500吨货。另外,你联系下物流公司,明天早上开始发运。哦,那些签署过供货协议的都和他们说清楚,按协议执行,早期摘的和积压坏的自己处理,别送过来充数。凡是损坏率超标的、缺斤短两的,抽检时发现一箱全部打回,千万不能在果品质量上出猫腻。”

“明天发货没问题,物流公司都是老关系老客户,政府那边也来打过招呼了。老祁,你那个保鲜技术真没问题吧?”老方还是不放心老祁那个所谓的生物保鲜的高科技技术。

“这是我的事,保鲜出问题我负全责,按协议办就是,我全部家当都压进去了,这事还能开玩笑?老方,保鲜的事你别担心,也别再问我。你只管收货,满一个仓库你封一个仓厍,钥匙和清单给我,你明早照单发货就是。”老祁大包大揽地说。

送到仓库的樱桃都己在采收地包装好,入库时主要是在抽检采收的果品质量和称重。老方人手备的足,速度很快。

第三十六章 樱桃熟了(八)

老方忙着验货售货,老祁可插不上手。无所事事的他在存放樱桃的仓库里溜溜达达地巡视了几圈,来到外面的停车场。

已经晚上8点了,还有几辆农用车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开进来。看着车上装的满满的包装箱,老祁知道又是给他们送樱桃来的。

“老表,你们这里收樱桃?”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老祁看着从当头那辆农用车上下来的矮个中年汉子,笑笑说道:“老表,怎么现在才来?赶了多远的路?”

“哈哈哈……路远啰,从新化过来,有一百六七十公里路。没想到你们还开着门。”

“老表,我们这里是赊购,要到月底才能付钱的,你知不知道?”老祁提醒这位远路来的阿老表。

“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们那个协议的电子版老刘传给我看了,我已经和老刘签过赊购协议啰。老表,你们回按照协议办事吧?”

“老表你尽管放心,只要签订过协议,按照协议规定的办,有多少我们就敢收多少。你今天运来的有三十来吨吧,让他们熄火休息下,保证今天全收了。”

“哈哈哈……,那就好啰。等会儿没事,只要你们收就行。”

矮个男人说着,掏出包百元滇中烟,抽出一支递给老祁。老祁摆摆手,掏出包1996年版的塔山,抽出一支递给矮个男人,笑咪咪的说道:“老表,来,抽这个,这才过瘾。”

矮个男人接过老祁递给的烟,习惯性地在鼻子下闻闻,再看看烟支的式样,满脸震惊地看着老祁,“老表,你还有这个烟?”

老祁自豪地笑笑,“吆喝,老表也是内行人嘛,闻出来啦。抽支试试,不比你那个争面子用的百元滇中差。”

矮个男人点燃老祁给他的1996年版塔山,吸上一口,闷在胸腔里回味,过了半响才从鼻孔里喷出两股烟雾。接着,又吸上几口,才陶醉地说到:“多少年没吸到这味了,老表,你这个烟是咋个保存下来的?”

“嘿嘿,这可不容易。当年,我留了几箱,用密封保鲜膜密封了十多层,放到冷库里扔着就忘记了。今年才发现这些烟,开封一箱,味道还保留着原味。”

老祁开始吹牛。虽然香烟如此处理确实能保存更多年不变质,不走味。这还是他从南烟技术中心学来的存烟手段,可到底有没有人那么无聊,将香烟保留二十年就不知道了。

“呵呵呵,难怪你们敢大批量收购樱桃,原来你们真有办法解决樱桃保鲜问题。老表,我这些樱桃果品质量没任何问题,包装都是按照你们的协议统一包装的,连包装箱都是和你们定制的一个样。只要你们放开量收购,我们那里樱桃多的是。”矮个男人抽口烟,豪爽地说道。

“老表,你们新化的樱桃有多少?”老祁关心地问矮个男人。新化那里他好多年没去了。那片大山给他的印象很深刻,因为那里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男人节。想当年,他去那里可是被那些花腰妹子灌酒喝的不要不要的。

“老表,我们那里的樱桃核桃多了去啰。那么大的山,那家那户没几十亩山坡林地?退耕还林国家有补助,山坡地闲着也是闲着,种些果树怎么说也有些收入是不是?你们敢收,我们就敢赊售给你们,无非就是出些人工采摘。二十多年的烟你都有本事保存的这么完好,我相信,樱桃你也能保存好卖到外省去。”

矮个男人无厘头的就凭一支1996版的塔山烟相信老祁了。这位傣家阿老表也太豪爽了吧?这个情况令老祁更加觉得应该做些事。这片大山蕴藏的资源太多太多,不是没有产出,而是没有很好的销路。那么多宝贝藏在深山无人知,年复一年地开花结果,生生息息。

“这到也是哈,老表,我听说你们那里搞了个十里樱花大道。从县城到那个磨盘山风景区,道路两旁和山上种满了樱花树,搞什么樱花节,效果怎么样?”

老祁对这种人为制造的节日很感兴趣的样子。听说闻名全国,可他离那里百多公里就没想过去游玩,也没听身边的朋友推荐过,没太大印象。

“呵呵,那里据说种植了二十多万株樱花,大家都说为森林公园增色添艳啰,听说是国内规模最大的樱花观赏地,号称‘樱花城’。每年二三月搞些旅游活动,中看不中用,老百姓有多少实惠?呵呵,那里的交通比我们新化方便多啰。要是二十万株樱桃就好了,二三月花照看,四五月果照吃,少说也能收四五千吨樱桃,卖十块一公斤也能有四五千万。”

“呵呵,政府的着眼点和老百姓不同,樱桃花也不是樱花,我们不说这些。97年我去过那里,磨盘山上自然生成的野生杜鹃花那才真的漂亮,原生态的景观才值得跑远路去欣赏。”

……

老祁也没什么事,就和那位老表抽烟吹牛聊天,等着老方他们验收入库。

晚上十点,当天运来的樱桃都已经入库完毕,负责统计的仓库管理员将入库清单交给老方。老方看看清单,招呼正和几个来送樱桃的果农抽烟吹牛的老祁过来。

“老祁,来来来,你过来看看,昨天和今天总计收了3123吨零5百40公斤。抽检时按照十抽一随机抽样,采收质量、果品成熟度、单箱称重都按照协议做到了,这两天都没发现有人敢耍花样。”老方那张黑脸还是很吓人的,办起正事严肃的很呢。

老祁接过清单看看,笑笑点点头,这个环节是他最害怕的,必须严格把关。老祁本身就是从农村出身,工作后又经常到县份乡镇工作巡查烤烟收购,和形形色色的农民打交道的时间多,对农民的小聪明和小手段可是领教的太多太多。老祁是文明人,他不会去和那些果农浪费口水讲大道理,他会用经济手段来控制这个环节。

这次的赊购,已经过了本地樱桃价格高峰期,给出的收购价格已经很合理,赊购对象基本上都是经营果园的人。在制定赊购协议条款中,老祁提出由他们统一提供包装箱可不是白白便宜那些果农,是有非常强的针对性的。

第三十七章 樱桃熟了(九)

在协议里规定,那些樱桃在收购入库时都会在包装箱贴上有合同编号的标签,直接指向具体的收购合同和出产樱桃的果园产地。如果收购上来的樱桃出现保鲜外的其他问题,每一箱都能够回溯追查到具体是那个环节出问题的,采收装箱是在那家果园完成的。

哪怕老方他们入库时只是十抽一,出问题照样能找到具体的责任人。所有这些,协议里写的清清楚楚,解释的明明白白。如果还有人打鬼主义,结算的时候,这个账是很值得好好算算嘀。这,也是赊销合同中最恐怖的地方。

赊销,那些果农其实并不陌生。其他地方就不用说了,看看超市的经营模式就明白。

这个条款,用老方和律师老蒯的话来说,那是拿住了那些果农们的命门。可老祁知道,那不过是两千年前大秦帝国玩剩下的质量控制手段,现在成为那些现代质量控制体系里的精华而已。

看看工作到现在,已经疲惫不堪的工作人员和搬运工人,老祁乐呵呵地对老方说道:“哈哈哈……,不错不错,大家熟归熟,生意就是生意。规矩制定出来了,大家就按照规矩玩,这样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哈哈哈……,大家都辛苦一天了,老方你就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还得继续收购。”

老方将仓库钥匙和清单交给老祁就收工回家去了。长途运输保鲜的事老祁不愿意细说,他也就不再去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秘密,合作伙伴之间太较真就没法合作了。

再说,老祁和他公事公办,还有协议条款管着不是?老祁这人办事认真,他能用条款要求别人,对他自己也不含糊。

最能代表老祁说话的,并不是老祁和老方几十年的老朋友之间的信任,其实是老祁城里那三套价值八百多万的房产,那实实在在的固定资产才是老祁给出的保障。

大家熟归熟,朋友归朋友,行动一开始,价值几千万的樱桃就将源源不断地采收汇集到他们手里,那可是要承担巨大风险的事。

老祁作为始作俑者,怎么也不可能空口白牙,拍拍胸脯唱个高调,就让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精相信他那个子虚乌有的高科技生物保鲜技术吧。这些年各种骗局层出不穷,老百姓们也是久经考验的,没那么容易上当受骗了。老祁必须做出保障,必须取信于人。老祁主动在合作协议上规定,保鲜质量出任何问题,他的三套房产无条件交由老方他们处理。

正是由于老祁这破釜沉舟的决定,才最终让合作伙伴们相信他真有保鲜技术,能愉快地玩下去。

老方带着工作人员和搬运工人宵夜去了,老祁一个人留在库区。他也没去租来存放樱桃的仓库里搞保鲜处理工作,就在仓库外的停车场上溜达。他可不是在巡逻,这里的仓库归火车站统一管理,巡逻值班人员会负责仓库的安全管理,还用不上他。

事实上,拿到仓库钥匙的老祁连仓库都没进去,他只是在仓库外遛几个弯儿,仓库里的樱桃就已存在戒指空间了。在一公里半径内能隔空存取物品,也算一项戒指功能新发现。

这个功能的发现很偶然,4月5号那天,老方陪老祁回到密萝村。老祁上车出发了才发现,他背着上山的登山包没在。

老祁回忆一下,清楚的记得那个登山包就放在老方茶室里,忘记背回来了,再折回去又觉得麻烦。

老祁知道戒指可以在自己的视线范围收放物品。于是,干脆停车,下车看着半山腰老方的果园。那亮着灯的地方就是老方的办公区和仓库,离他现在位置的直线距离可不近,至少一公里多。

老祁想偷懒,就看着视线内那有灯光的地方,回忆着登山包所在的位置,默念着“收”。那只登山包果然乖乖地出现在戒指空间里。真能收取那么远距离的物品?这可把老祁乐坏了。

这两天,老祁没事就测试戒指隔空取物的功能和最远距离,最终确定目前最远距离是半径1500米,在这个范围内的独立物品,他都能轻松收进戒指空间,并且能归还到原处。如果他想要收取的物品在固定的建筑物里面,只要他进去看到过,在这个范围内也能通过记忆收取和存放。

这功能有点恐怖,如果……。老祁不敢想象了,咱是规矩人,绝对不去做违法的事。

第二天一大早,老方来到火车站时,仓库里重新堆满了樱桃。老方不知道老祁是如何进行保鲜处理的,他来的时候老祁已经等在仓库门口。

老方乐呵呵地问道:“老祁,保鲜处理搞完了?”

“搞完了。你尽管发货就是。老方,你严格按照收货记录发运,先进先出,不要弄乱了。”老祁没和老方啰嗦,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哈哈哈……,今天要发运852吨货,一号仓库差不多可以腾空一半啰。火车站那些家伙真黑,临时租他们的仓库是按照吨/天来计费的,每顿货一天收我们8毛钱呢。”老方嘻嘻哈哈地说着火车站的事。

“我们不会长时间租他们的仓库,个把月时间,按照每月20元/平方米租给你,你还不划算呢。我们的樱桃可受不住重压,最多可以码放六层,刚好是一个集装箱的容量,占地面积可不小。”

“是啰,我们快进快出,提高仓库的利用效率也可以减轻仓储成本的。”

“得了,你还是多找几个搬运工吧,今天的任务可不轻。他们这里每吨货上车十元,入库八元,占不了多少成本。告诉他们轻拿轻放,别乱来。”

“呵呵,老祁,我另外多给搬运工一快钱,轻拿轻放他们才能赚到这笔钱,你放心好了。”

“呵呵呵,有你老方在,我就放心了,开干吧!”

老方也不和老祁啰嗦,找到物流公司的人,按照已经确定的订单开始分批次组织发货。

在戒指空间呆七八个小时,这批樱桃更鲜美,保存时间至少十天以上。对这个最少期限,老祁已经能够确定了。

他3号早上随手丢在厨房自然环境中的几颗小青菜到今天都6天了还嫩绿如初,算上菜农从地里收割的时间,至少已经有8天时间。

再说了,5号那天老祁从老方果园里分别取样已经采收4天的,3天的,2天的,1天的,树上现采的带到家,做好标记收到戒指空间保存1至24小时,分批次放置在房间里自然摆放,准备做个对比实验,认真收集全套的保鲜数据。

第三十八章 樱桃熟了(十)

今天一大早,老祁还按时去观察过,每一份样品都一样新鲜,如同清晨刚刚采收下来一样水灵灵的看着喜人。哪怕取样时已经快过保鲜期的,采摘下来4天那部分有些蔫的樱桃样品都能重新恢复新鲜品质,这个功能的发现就非常有意思了,很值得继续追踪研究,深度挖掘其中的内在价值。

有了这些实际数据支持,至少说明戒指空间保鲜的质量是可以完全确定的,而且远远超出老祁的预期和想像。

老祁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很负责人的人,每一次观察记录,都专门试吃过,几个不同日期采收的樱桃味道都差不多,很鲜甜,比没进入过戒指空间的品质好太多太多。

几天下来,试吃了那么多樱桃果,他自己也没有发现任何身体上的不适,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并且,老祁还专门送到当地质检部门检验过,给出的检验结果完全达到绿色食品标准线以上,根本检测不出任何农药化肥残留物,都可以称得上超级绿色食品了。

老祁都已经决定了,今后自己吃的水果蔬菜什么的,都先收戒指空间里过过夜再吃,确保生命健康和安全才是正道。

所以,现在的老祁非常自信,非常牛气。他也不用冒着暴露自家秘密的风险,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亲自利用戒指空间搞长途运输了。其实,刚开始计划的五天一批次,他就打着亲自利用戒指空间搞长途运输的笨注意。

当初看到漫山遍野的樱桃,老祁知道戒指的有保鲜功能,还有那么巨大的存储空间。想当然就想要帮帮老方他们,有些冲动就和老方聊起南果北上计划。按照老祁最初的想法,大不了将樱桃收到戒指空间里面,自己亲自乘坐飞机去北方溜达一圈。现在冷静下来自己都觉得有些后怕。成千上万吨樱桃莫名其妙消失在火车站仓库,又莫名其妙跑到千公里外的申城、京城等大城市。这完全是找死的行为。

还好,看来10天以上的保鲜周期已经可以保证樱桃通过陆地运输到达北方,自己不用冒险了。每批樱桃发货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戒指空间里呆个把小时,老祁就当做是亲自值夜班好了。

更何况,根本不用在这里熬夜值守,回家该干嘛干嘛。每天早上老方他们开始返回仓库工作前,老祁完全有时间在移交仓库钥匙前,来个空间大挪移将做好保鲜处理的樱桃安安全全地重新归入仓库之中。无论别人问起具体如何保鲜处理,这就是秘密啦,无可奉告!

4月9日,销售人员没新订单过来,他们就呆在当地等待第一批已经发运的货运送过去。这几天,他们完全可以顺便搞市场调查,到时候才能更好的应对当地经销商。老祁要求他们多跑跑那些大超市,现代都市,超市才是最大的零售终端。在那里,商家和终端客户的情况都可以了解收集。

在仓库组织收货的老方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源源不断送来的樱桃,老方不禁心里发毛,这么多樱桃要是砸在手里真要命了。

心里有底的老祁却要求他按照昨天各地的预定量翻倍向六个城市的销售人员继续发货,要不是收购的量上不去,老祁还想多发运些。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老祁不怕麻烦,将要发运的樱桃都是刚刚才从戒指里出来的,确保最佳的保鲜效果。

4月10日,老方已经有些坐立不安,老祁不放心,不得不呆在收购仓库亲自督促,按照昨天的量继续发货。

4月11日,老方快要疯了。老祁把他赶回山上采收他自家果园的樱桃,继续督促按他规定的量发货。

4月12日早上,老祁将昨天入库的樱桃保鲜后放置好,告诉物流公司继续发货就拍拍屁股回家去了。回到家,再次查看他的实验品,厨房里那几颗小青菜已经有些蔫搭搭的,经过戒指空间保鲜后,自然保鲜周期达到11天,没过分超出人们的常识。

樱桃依然新新鲜鲜,暂时还看不出保鲜期限,还可以继续进行观察。老祁品尝着他摆放了八天还新新鲜鲜的樱桃时,心里的底气更足了。

到今天为止,樱桃的保鲜底线已经至少达到15天,每个城市每天400多吨,四天运到,还有7天时间进行销售,如果进入那些大超市冷藏专柜,保鲜时间更长,完全可以保证新鲜的吃到消费者的嘴里去了。倒腾樱桃这事,已经成功九成以上,一切就看实际批发情况了。

老祁在家品悠哉乐哉地鉴樱桃保鲜质量时,老方的电话到了,刚刚接通,老方那粗狂的声音就喷涌而出:“老祁啊,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第一批樱桃总算安全运到了,从昨晚到今早,六路销售连续回信息了,货已经安全运到啰。”

“是个什么情况?满意吧?”老祁吐出嘴里的樱桃核,一脸淡定地问了一句废话,这还用问吗,听老方那欢快的声音就已经知道了。

“满意,太满意啰。那些个奸商收到第一批樱桃后马上就给钱,都要追加后续订单,都想要趁市场上还没新鲜货增加供货数量,那么一点点量根本就不够卖。我们的销售人员也说,收到的樱桃保鲜效果太好了,就像是刚刚才从树上摘下来一样新鲜水灵,肉质口感更是连他们都觉得好的不得了,和那批空运过去的样品一个样,说从来就没吃过那么好的樱桃。”

老方的声音太大、太激情四射,还有一点变调的男高音,老祁不得不将电话从耳朵上移的远远的。

“告诉他们,咱们彩云少数民族地区的人老实,卖点自家栽种的原生态水果不容易,现款现货,不赊欠。另外,咱们是实在人,货好货俏也不坐地起价,保质保量地供货给他们,但三天内也只能增加一倍的量。预定后续订单请预付30%货款,货到全款付清。对了,质检报告出来没有?”

樱桃按计划时间安全抵达目的地,老祁心里也是一大块石头落了地,这使得他地思维更清晰,想的更长远,开始有一点当年一人身兼七个项目组长的气势了。

“出来了,完全超出那个什么,哦,对了,国家绿色食品标准规定的指标上限。”

“超过指标上限?超标了?”

“哎呀,老祁,不是超标,是超出最优那条标准,优的太多太多,就那么回事。”

“呵呵,吓我一跳。老方,他们大地方的经销商能量也大,让他们帮忙搞个正式的国家绿色食品质量认证证书。对了,我们这个樱桃还没有个品牌,你抓紧时间注册个品牌。”

“哈哈哈……老祁,你别见到风就是雨的。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跨地太大容易扯到蛋。”

“老方,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不过,你说的也对,嗯,今年确实来不及了。和那些经销商搞个长期合作意向书什么的,从明年开始,咱们弄个绿色食品标志的樱桃品牌出来。咱彩云本来就是植物王国,也不是没有名牌水果。”

老祁也有些想远了,他也不想想,他现在还一分钱没弄到手,完全在吃老本。

第三十九章 樱桃熟了(完)

“好好好,一切你说了数。今天是不是加大发货量?”

老方本来性格就豪爽大气,敢想敢干,现在更是初闻捷报意气风发的时候,心里都涌出“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的豪迈气势。

“追加的订单有多少?”

这个数字老祁更关心,说好的他只管樱桃保鲜的事,他没具体和那些销售人员联系过,还没收到那些销售人员发回来的消息。

“初步统计每天能有2800多吨。”老方的声音提高了至少三度。

“统计清楚,你让物流马上按订单发出去,哦,记得发2号和3号仓库的,还是先进先出原则,千万别发错了。对了,我回来时累计发了7400吨货,仓库里只有4000来吨了,估计是见不到回头钱收不上货啰。你让销售人员马上回款,边销售边回款,货款不准留在他们手里过夜,这是财务原则。从明天开始,让收购人员去没签订协议的果园去转转,现款现货地收购,价钱就随行就市得了。”

“好,等下就办。老祁啊,老不见钱回来,我心里面亦慌的很呢。等下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给那些签订合同的打打气,这几天我也被烦死啰,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被你烦死啰。”

“哈哈哈……死不了,死不了。老祁啊,告诉你个消息,我们收购了万多吨樱桃,滇中市场上还是开始滥价啰。今天街道上零卖才8块一斤,比去年降价速度稍慢一点。”

老方还是很有市场经济头脑的,这几天心焦火燎的,也没急昏头,还有心情去搞市场调查,是个做大事的人。

“老方,滇中地区的樱桃被我们收了,周边地市就不会流过来?现在可是信息社会,消息灵通的很,这种短途贩运快的很。这样正好,有周边地州市的产量支撑我们才做的大。今年我们就是试试水,把信誉招牌树立再说,明年开始才是我们喝酒吃肉的时候。”

金手指在手,老祁现在最不怕的就是货多,别人有货没保鲜手段,运不出去,只能集中到他们这里。这可是独家生意,有垄断的优势地位。再说了,咱们国家的国土那么大,还有更北方的市场没进入呢。

“好了老祁,我先发货,再发动些巡山虎去扩大收购范围,争取这季卖他个三五万吨。”老方的声音透着莫名的兴奋。

“老方,没签订赊购协议的更要注意保证质量,价格也不要压得太狠,建议你们扣下部分质保金。YN樱桃最多也就能卖到到五月中旬,你让销售人员分散行动,再跑跑其他北方大城市,尽可能地扩大市场覆盖面。不要图销售量的大小,今年先增加点知名度,让北方那些经销商知道,在这个季节他们能够销售新鲜樱桃就成。”

老祁不时地根据进度修改着、完善着他这个临时弄出的樱桃北进计划。

放下电话,老祁也坐不住了。说起来,这是他45年以来做的最大的一笔私人生意。这次有些草率的南果北进行动,就是一个草台班子凭借着哥们义气搞出来的。

老祁唯一的依仗就是戒指空间,戒指空间能解决果品的保鲜问题,但解决不了破损问题。现在这个摊子有点越滚越大的架势,他得去仓库盯紧点。现在销路有了,可不能在收购质量上出问题,自己倒自己的招牌,自己断自己的门路,这是个长远的事业,可以好好的谋划谋划嘀。

在这个国内时鲜水果中早熟的樱桃刚上市,国外水果以车厘子为代表年前早已横扫中国市场的季节,老祁和老方组织的这场南方樱桃北进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

时间进入五月中旬,彩云等南方地区樱桃基本落槽,北方樱桃逐次成熟上市时,老方他们已经在开庆功会了。

从4月5日开始一个月多月时间,老方一伙山大王和巡山虎们总计收购销售樱桃5.7万多吨,收购范围涉及彩云八九个地州市,销售范围遍及北方主要省会城市及经济发达城市。很好的利用时间差搞了次时鲜水果樱桃的营销活动,平均批发销售价格42元每公斤。

这个成绩老祁很满意,老祁手里有一组从网络上收集来的,不知到以什么为依据统计出的所谓权威测算数据——2015/16年度,全球樱桃消费量也不过300万吨,中国樱桃总产量不到40万吨,消费量也不过50万吨。

老方他们销售出去的樱桃居然占了全国总消费量的10%以上,这已经是个不得了,了不得的成绩了。

至少,今年彩云省内的丰产丰收的樱桃没有泛滥成灾,大部分果农都有了一个较好的收成。

当然了,当初赶到老方种植园会盟的五十多位山大王和巡山虎们也非常满意。一次临时组织的联合行动赚到了他们不敢想象的钱。钱赚到手了,他们也响应老祁的号召,分出部分利润,决定将这个临时组织搞成个正规的果品公司。

顺理成章,以老方为董事长的滇中高原果业公司和高原樱桃品牌也树立起来了,在京城一家大型果品公司帮助下,也很快拿到了绿色食品认证证书,并与今年合作过的经销商达成长期合作关系。

老方他们都知道这个高原果品公司和高原樱桃品牌依靠的是什么,农民的智慧和自私使得他们都紧紧守住老祁这位财神爷,对保鲜技术闭口不谈。老祁在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樱桃保鲜费的同时,以技术入股,成为了占股20%的公司大股东和技术总监。

今年签订过合作协议的果农们在按时收到全部货款后,满心欢喜地和公司签署了后续合作协议,更多果农听到看到这些果农得到好处后,也先后赶到公司商谈长期合作,又一个公司加农户的联合果品联合体慢慢浮现出来。

彩云省是一个山地占95%以上土地面积的亚热带高原地区,山坡林地面积多,水果资源丰富,成熟时间早于国内大多数地区。许多水果都存在保鲜周期短,无法远销外地的问题。

老祁通过不同品种存在保鲜周期短问题的时鲜水果进行戒指空间保鲜实验发现,只要在戒指空间呆过,那怕仅仅呆过一分钟的水果,在自然环境中保鲜周期都是它们原来自然环境保鲜周期的七倍以上。更神奇的是,经过戒指空间的保鲜处理,居然都去除了农药化肥等有害物质,品质和口感更好,成为高标准的所谓的绿色无公害食品。

有了如此给力的作弊工具,高原果品公司简直就是有了点石成金的金手指,各种普通水果经过他们的再加工和再包装,在这个讲求所谓绿色健康的社会大环境下将独占鳌头,发展前景一片光明。

第四十章 劳动节去劳动

1996年5月1日国际劳动节!

四月末,滇中地区农村已经进入一年中最繁忙的季节。刚收割完小春作物的田间地头,紧张的春耕生产紧锣密鼓的展开。刚栽种完坝区田里的水稻,山地里的玉米播种、烤烟移载等农活接踵而来。

滇中地区在彩云省是一个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滇中地区种植出来的烤烟品质质量冠甲全国。比滇中更早引进培植烤烟的地区很多,种植面积比滇中更大的地区也多。但是,烤烟内在品质质量最好的就是滇中地区,这是人力所无法填补的天然优势。全国最大的烟草集团也自然的诞生在滇中,滇中地区的地方经济主要依靠烤烟种植和卷烟生产这两烟经济。

两烟经济自然衍生出的烤烟研究,烤烟种植,烤烟收购,烟叶储存,烟叶运输,烤烟深加工,卷烟生产,相关附属配套加工产业包装材料、印刷、……等等一系列的产业链的出现,使得滇中地区经济地位仅次于省城春城辖区。

农作物因地理特性出名,当地人依靠农作物生存,这种特性在世界各地太多太多。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是人类的生存之道。

在烟草企业工作的祁景焘也知道,两烟经济是独特的,国家对烟草实行专卖制度就知道烟草行业的暴利。两烟经济获利最多的是国家,是工业企业,产业链最末端的烟农是最辛苦、最依靠天气、最基础也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也是获利最少的那部分人。他们辛辛苦苦一年下来能剩下的就是微薄的血汗钱而已。

民以食为天,没有更好替代作物的情况下,当地农村也只能依靠烤烟种植来增加经济收入。

这个年代的滇中地区,烤烟种植收入是当地农村主要经济收入来源。种植烤烟虽然比种植其它农作物收入高,但也是最耗费人力工时的农作物之一,农业生产时间周期长达七八个月。

烟农种植烤烟,每年春节过后就要开始培育烟苗,五月份开始移栽大田,七月中旬至十月进入烤烟的采收期,开始分批根据每片烟叶子的成熟程度采收烟叶,集中进行烟叶烘烤,初步分级,到当地烟草公司指定的烤烟收购点交售到当地烟草公司。

滇中地区的五月,正常年份都处于旱季,天气炎热晴朗的时候多。烤烟移栽只能在下午进行,移栽后浇足定根水,经过一夜的滋润,第二天一大早再浇一道水,就能够抵抗得住五月骄阳的烤晒。

移栽后还必须坚持每天早上或下午补浇一次水,维持烟苗的生命,直到六月份进入雨季,老天开始降雨接手浇水的工作,烤烟开始进入快速生长期。这个时期的田间管理非常关键,施肥、追肥、病虫害防治一步不能错。烤烟的特性决定了不能生长的太过肥沃,否则烘烤时色泽无法转变,品级质量上不去,成为低等级烟叶,没收入。也不能生长的太瘦弱,没有产量。

七八月份,滇中地区进入多雷雨季节,老天爷一个不高兴,搞一出白龙过山,冰雹漫天而下,其他农作物也许还有些收成,烟叶子绝对损失惨重,甚至遭到毁灭性打击。

这种每年都回出现频繁的冰雹灾害,每次出现的区域大小和地点都不尽相同,烟农们每年栽种烤烟都是在赌运气,谁倒霉谁知道。后来,地方政府组织相关单位采用人工降雨防范冰雹灾害,保险公司跟进等措施才有所改变。

烤烟烘烤过程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七八天的烤房烘烤过程一个环节控制不好,一炉烤烟轻则品级下降,重则全部报废。

烤烟农业生产的全过程不可能采用机械化代替,纯人工跟进,人工投入量很漫长很繁琐。如果计算人工成本,烤烟种植业的人工价值低到惨不忍睹的程度。

5月1日国际劳动节放假,祁景焘还是如往年一样回家帮家里劳动——干农活。今年,他父亲准备栽种两亩烤烟,地已经翻晒平整好。早刚刚拉好烟墒,就准备趁五一节儿子女儿都放假回家,全家总动员开始一年一度的烤烟移栽。

滇中地区五月的天白昼长,天气晴朗炎热,栽种农作物时间只能集中在早晚气温较低的时间段进行。披星戴月,早起晚归,大白天气温高在家休息,这也成了滇中农村适应天时的劳动作息习惯。

祁景焘昨天下班后连自己新租的房子都没回,去一中接上妹妹就赶回家。吃过下午饭,和父母一起上山拉烟墒,为今天的烤烟移栽做准备。今天天刚亮,祁景焘和父母就上山,将最后一块烟墒拉好,就等下午上山完成移栽了。

祁景焘吃过中午饭,将祁琳早上完成的语文模拟试题看完,看看时间,就上楼去盯着正处于高考冲刺复习阶段的祁琳继续做习题。

“哥,天热,人家困了啊,早上就做了套语文了。让人家多睡一会儿午觉,再来做数学好不好嘛,下午还要上山栽烟呢。”

被老哥从床上叫起来的祁琳一脸的朦胧,满眼无辜的看着拿着一打复习资料对她虎视眈眈的祁景焘。

“困什么困,午觉睡半个小时足够了,在学校也要注意午休时间。来,吃几颗杨梅醒醒瞌睡。坚持一下,你就当是在模拟高考。高考那几天更热,在规定时间内按时按量完成!下午上山又不要你挑水浇烟,到地里跑跑,就当是去放风,劳逸结合锻炼身体。”祁景焘毫无怜悯之心地瞪着可怜巴巴的妹妹,抄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抬起一个果盘递给她。

祁琳拿起一颗酸酸甜甜的杨梅果咬在嘴里,怕怕的看着祁景焘手里那打高考模拟试题。她还想求得一线生机,可怜兮兮地说道:“说是放小假呢,可我们学校也布置了一大堆作业,也要求做完,时间不够啊,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祁景焘可不吃她这一套,把果盘放在书桌上,边翻捡试题边说:“高三学生没人权!想当年,我们的口号可是——不苦不累,高三无味;不拼不搏,等于白活!”

“你以为我们就没有口号——头悬梁,锥刺骨,巾帼挥毫书奇志;三更火,五更鸡,须眉仗笔写华章。不比你们的差!”祁琳念叨完口号,如同念叨过回春咒语一样,似乎立马有了些精气神,还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家老哥。

第四十一章 备考的祁琳

“嘿,你也是个明白人啊。那家高三学生不苦不累?苦死拉倒!老哥给你买营养品补补又活的好好的。当年你老哥也是赤膊大战一百天,才过五关斩六将冲过独木桥,杀进大学校园嘀。”祁景焘开始威逼利诱,给妹妹打气。

“骗人,你最后又没参加高考就保送上大学去了,不足一百天。”祁琳调皮的抬头看着老哥。

祁景焘抬手在祁琳鼻子上刮了一下,恶恨恨地说道:“你哥没参加高考那叫优秀,鹤立鸡群懂不懂!我也是咬牙坚持到全省会考后,高考前十来天才确定保送的!”

“还鹤呢,来我们学校试试,全是鹤!”

“你哥这只鹤即使去你们学校也能站在最高的那一群当中,我们三中一样有考清华北大的,知不知道?”

“不就是个清华北大吗?我们一中那年没几个去清华北大的师兄师姐。老哥你等着,今年考个给你看看,气死你。哼!”祁琳说着冲祁景焘扬了扬拳头。

祁景焘抽出一份数学试题递给祁琳,笑咪咪地看着像只骄傲的小孔雀似得妹妹,“小琳琳,你哥会怕你?我等着。这几套模拟试题是我同学寄过来的内部机密资料,在家好好做,做完我还要再给你过一遍,不要拿到学校去。明天还有外语和政史,考不上清华北大让你哥没面子你就惨啰!”

祁琳接过数学试题,嘴上不服输的说道:“搞的神神秘秘的,还师大附中的内幕题,也没多难嘛,早上的语文我就做了132分,作文还被你批得死严,比我们老师的评分标准还高,哼!”

“还不算难?都丢了18分了,还优势科目呢,笨!”

“你那年会考才112分,还没我高。”

“小琳琳,你哥那年语文总分多少?120分,不是你们现在的150分,当年,你们一中也没考到你老哥我这个分数的人,才109分知不知道……”

听着楼上祁景焘兄妹俩吵闹声,坐在院子里吸水烟的祁正明心里乐滋滋的,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三妹和儿子都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女儿已经高三即将参加高考,看她的成绩考个一类重点名校没问题,比她哥哥还出息。这在他们这个大村子里都是极少数人家才达到的成就。

祁正明为自己的子女自豪的同时,没敢放松自己。要强的祁正明不想过早的依靠儿子分担自己的义务。他总对自己的儿子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义务,属于他的义务就得由他自己完成。至于和义务对等的权利和回报,他从来没想过。

家里的田地其实并不多,坝子里的田栽水稻,山地种植两亩烤烟,其余的零散山地种玉米大豆,格外承包的三亩藕塘里再养殖一茬鲫鱼。不出什么天灾人祸,一年能有两万多的收入,这也是他这几年能支撑住这个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两亩山地的考烟,全家人一起移栽也需要两天时间才能移栽完毕。好在儿子工作后又能回家帮忙,活计累人,更磨人。

和老哥玩闹一番,恢复精神的祁琳下楼洗把脸回去,准备做模拟试题。祁景焘看着祁琳开始计时,聚精会神的做模拟习题,就悄悄的下楼来到院子里。

他让祁琳做的这套模拟高考文科习题是老祁特意给他的三套模拟题中的一套,虽然老祁什么也没说,但祁景焘知道这套三题肯定有问题。老祁提供三套题而不是一套题肯定是花了心思的,他可不敢让祁琳将这三套题带到学校去做。

按照一中的惯例,高考100天冲刺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五一小假之后,祁琳呆在学校学习的时间将越来越多,直到高考前一个星期才会适当缓解一下。这三套题,祁景焘会在高考前见缝插针地督促祁琳做完,讲解,然后坚决收回,绝对不让这些资料流到外面去。

妹妹从小就聪慧、懂事,小学毕业就直接从村小学考上市一中的初中部,三年后又高分顺利升到高中部。市一中是面向全市辖区八县一区统一招生的重点中学,在全省都能稳稳进前五名,高考升学率98%以上,重点率80%以上。

这种升学率,在这个大学还没扩招的年代属于很恐怖的存在。可以说,能够通过中考,正式被择优录取进一中高中部的初中学生,考上一中高中部就等于已经考上大学了。因为,不出意外的话,影响升学率那2%的人,基本上是其他方式进入一中的那部分人的位置。高考面前,分数说话,特权还涂抹不了那份公平,人还是平等的。

按照祁琳目前的学习成绩,不出意外的话,考个一类重点名牌大学问题不大。现在,老祁再给她提供点核燃料,想不出成绩都不可能。至于进入名校后跟不跟的上的问题,老祁嗤之以鼻。

历年来,省外重点名校在YN省招生名额之少是出了名的,因此,每年从YN冲杀进那些名校学生的高考成绩,能让留下来的学生感到自卑。YN最顶级这批学生出去,和教育发达地区那最批顶级学生对抗也许会稍稍吃力些,但和哪些因为享受地区名额分配优势进入名校的考生相比,他们优秀的太多了。

一个地区的教育可以落后,个人智商高低与教育没必然的联系。许多有才华的人,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更大的发展平台和机会而已。

祁琳有自己的学习习惯和方法,一旦进入学习状态,就能自觉去做自己该做的事,不需要别人监督。

祁景焘下楼来到院子里,看到父亲还坐在屋檐的荫凉下悠然自得的抽水烟。来到父亲身边坐下,自己点上一支烟,吸了几口,看着父亲说到:“爸,早上上山,我遇到正林叔他们兄弟几个去浇烟水,他们家的烤烟已经都已经栽完了。我和他们说好下午过来帮忙,争取今天全部移栽完,明天早晚各浇一次水就好。”

祁正明沉默了一会儿,“嗯,他们家人手多,田地里的活计做的快,前天就移栽完了。请他们过来帮忙也好,你奶奶和琳琳就不要上山去了。对了,等会儿,你去街上买点菜回来,下午饭请他们几家过来一起吃。”

“好,抽完这支烟就去。移栽烤烟手续多,人多好干活。”祁景焘见父亲同意请人帮忙了,不由的暗自松了口气。

祁景焘似乎想起什么,顺口问道:“爸,后山梁仓河那片山洼现在是归小队管还是村委会管?”

第四十二章 心有所想

“怎么想起来那片茅草山洼了?当初搞农业学大寨,大队上组织全大队11个生产队开生荒。其他地方搞完了,最后想把那片茅草山洼也开挖出来。搞了两个农闲季节,总共也就开出百来亩台山地。后来一个生产队分了些。

那片山洼里,除了山箐沟有些水外,台山上根本就没水,种包谷麦子都是靠天吃饭,最后就随便载了些桃梨果树。包产到户后一家还分不到一分地,地太少,路又太远,更没人愿意去管了。这几年出去找活计的人多,当年栽的桃梨果树老化后基本上放荒了,都叫回茅草河的老名了。呵呵,你没事问这个干嘛?”

祁正明对村队上的事如数家珍,说着说着觉得奇怪。那个当初被寄托着美好愿望命名为粮仓河的茅草河,祁景焘有多少年没去过哪里了?小时候嘴馋,还会去采果子吃。好像从他上高中后就没去过,怎么突然对那个地方感兴趣了?祁正明一脸疑问的看着儿子。

祁景焘吸口烟,思索一会儿,笑嘻嘻看着老爸问道:“爸,如果将那片山洼整个承包过来,村里会不会同意?”

“那整片山洼?除了那些台山地分到各家各户外,其他的都是荒山坡,产权都还在村委会。那个山洼里面三面环山,风进去容易出来难,造成那里的气候比外面热,承包过来有什么用?再说,我们家也管不过来。”祁正明不解的看着儿子。

祁景焘想着老祁前几天还特意说过,后来梁仓河那片山洼种植出来的樱桃、车厘子味道非常好,可能就是那片山洼特殊的地理环境适合樱桃树生长的原因。嗯,找个时间去那片山洼取些土样送去分析化验下,看看土壤成分。如果长期承包当成一个大果园经营管理,只要前期舍得投入资金,将箐沟底的水流截留形成一个小水库,改善小区域气候环境。再进一步投资修一条路,引入电力设备,修建一些引水浇灌设施和蓄水池,那片山洼将大有可为。

这么大个果园,当然不可能承包过来后,自己一家人亲自去干活,而是去经营管理。也不会如同那几家承包村里果园的人家一样搞粗放经营,而是进行大投入,搞成规模化种植园。

村子里像父亲这样,上些年纪的村民多的是,平日也没太多的门路出去打工赚钱。就在家附近的果园帮忙,打工的同时还能照顾家里的农活,一举多得。想到这,祁景焘会心而笑:“爸,我拿回来的那些樱桃味道怎么样?”

“好吃,比本地种出来的好吃多了。怎么,你想种樱桃?”祁正明释然了,那片山洼原来也种过一些樱桃树,果品质量不错。只是山地太少,离村子太远,分散到各家各户后根本就没人管理,渐渐的才荒芜的。那些果树也成了天生天养,谁到哪里想吃自己动手就是,根本没人管。

“嗯,爸,您抽时间去村委会问问,如果能行,我们家就将那片山洼全部承包下来。”

“村委会出面应该能行,按照这几年的情况,那片山洼承包下来到是要不了多少钱,除了台山那百多亩分到各家各户的地会要点租金外,其他的囫囵估个价就行。”

祁正明是党员,以前是生产队的队长,在村委会也有一席之地,对村委会这些年承包出去的山林地承包费很清楚,对于梁仓河那片大山洼的地理环境也不陌生。

“爸,我也只是个初步的想法,现在国家也提倡退耕还林。那片大山洼与其荒芜着,不如搞成个果园。村委会出面,统一将各家各户的零散台山地按面积折算成租金,每年支付,大家也能有些固定收入。

您看,村子里像正林叔家这样人多地少的人家很多,年轻的外出搞基建或打工都好办,年纪大一些的出门在外不方便。如果我们家全部承包下来,搞成个大果园,种植管理方面人手不缺。”

“那样经营当然不错,肯定能盘活那片大山洼。问题是要投入进去的钱太多了,大集体那时候就是没钱投进去才让那片大山洼成那样的,分散到各家各户后更不成啰,谁家会为了那点点地投钱进去?完全就是得不偿失。”

祁正明明白茅草河没成为粮仓河的问题所在,那片山洼种粮食肯定不成,搞成果园没问题。至于搞的好不好,就看投入的成本和经营管理了。

那里荒芜了,就是因为集体和个人的地交织在一起,村委会手里没钱,也懒得去搞。现在如果有人愿意出来承包,所有权归村委会那些山坡地就能变成钱,那些地还是绝对多数,村委会当然会支持。

祁景焘对于承包那片山洼搞果园信心满满,他思索一会儿,看着父亲说道:“爸,基础建设无非就是修整原来那条毛路,能通车就行,花不了多少钱。通电,拦坝蓄水,修水渠,开挖蓄水池可以慢慢来,分批次逐次投资。现在的工程采用工程机械,资金到位,速度快的很,不像那些年用人去拼。钱,我会想办法解决。不过,这事也不忙,要承包也是秋收后的事。等您忙过这阵子,抽空问问再说,如果要承包,也要时间越长越好,不能少于三十年,否则投资下去就太亏了。”

“村委会的果园也不是一个两个,加上各个生产队的大大小小有几十个。承包出去那些,至少都是20年的经营权。茅草河荒山洼一个,根本就不能和那些承包出去的成熟果园相比。承包过来容易,可承包过来就必须进行投入,承包费、前期基础投入、果树种苗培育、投入的人工,至少三年是没有任何回报的纯投入。果树栽种成功的话,要三年果树才会挂果,五年才会进入丰产期。最起码前十年不会有利润,能维持果园经营成本就不错了。这些都需要资金投入,小焘,你有这个打算很好,问题是你估算过要投入多少钱吗?你从那里找那么大一笔钱来做前期投资?”

经营果园,祁正明才是内行人,他对自己儿子的任何想法是持肯定态度,从来不轻易去否定,打击他的积极性。不过,其中的困难,他也要提醒儿子注意。这事如果那么容易做成,村子里那么多人家,各方面条件比他们家强的人家多的是,怎么没人去做?不是想不到,是需要投入的钱太多,没那个能力。

第四十三章 力不从心

祁景焘被惊呆了,从无到有经营一个果园原来那么麻烦,需要那么长的投资周期。可不像他这几天折腾股票,有老祁给的信息支持,几天就赚那么多,有些想当然了。

“茅草河那片山洼,成形的台山地有167亩。即使大部分荒着什么收成也没有,如果有人要承包,那些人家也不会轻易就让出来。如果村村委会出面,也只能按照正常山地产量估算成租金支付,现在的山地租金,按照大春收成的2成计算,至少150块一亩,每年需要25050元。

产权属于村委会的山坡地是荒山,有差不多2000多亩,算2000亩,按照荒地使用20元一亩,要4万元。租金一年至少要6.5万左右,这不算贵。

前三年,修路、修水坝蓄水、修蓄水池和灌溉设施,电力线路铺设……没有200万根本就做不到。还没有算山坡地平整,樱桃树苗,人工和肥料的投入……”

祁正明不紧不慢地给儿子分析着承包那片山洼后的各项投入,祁景焘才知道,他对农业生产的无知。还以为自己是农村出身,对农村了解。其实,他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他从小帮家里务农,只是在做工。父母忙什么,他帮着做一些,其他的,他其实一无所知。

祁景焘懵比了,沉思半响,才惭愧地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爸,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没考虑的那么细致。当初,我只是想,我们村子的土地就那么点,各家各户都是吃不饱,饿不死。山林坡地多却分散到各个生队和各家,没有投入,就形不成规模效益。茅草河如果能承包过来,搞成个果园示范基地,让那些经营果园的看看该如何做。”

“小焘,这些年你都在外面上学,现在也工作了。有些想法和见识是好事,可以多想想,多分析分析,但不能盲目去做,更不能凭想象去做决定。你今天说的这事,想法就不错,有时间再仔细调查完善下,等你有能力解决投资问题再说。”祁正明鼓励着儿子。

“呵呵,爸,还是您想的周到,姜还是老的辣。这事就先放着,我先去趟街上买菜。”

祁景焘想明白了,他的想法不是不行,而是现在力不从心。他现在的能力还是太小,还得在积累。烟抽完了,起身推摩托出了院门上街买菜去了。

“这小子,越来越有主见了。嘿嘿……”祁正明听到门外摩托车声逐渐远去,放下水烟筒,出门去到同族兄弟祁正林家。

白天天气热,祁正林兄弟几个都在家歇着,看到本家大哥进来,都起身让座,“大哥过来了,快进来坐。小峰都说好了,几点上山?”

“正林,正海,正刚,你大侄子上街买菜去了。下午饭你们几家就别开伙了,都并我哪儿,吃完好上山。”祁正明自己找凳子坐下,嘴上说着来意。

“大哥,不用了。我们在家随便吃点,你家吃完叫一声就走。”祁正林客气地笑着说道。

“一家人客气什么,你大侄子在州城上班,离家不远,也不知道忙些什么,一年也难得回来呆几天。你们几个好歹也是他叔,他自己想偷懒,敢喊你们帮他做事,让他请客一起吃个饭应该的。”

祁正海给水烟筒重新换上水,递给祁正明,还一脸感慨的赞道:“小峰出息了,琳琳也快出息了。大哥你总算是熬出头来啰。”

祁正明笑容满面的接过水烟筒,“小雯也不错,她今年高二,读文科还是理科?”

“丫头和她姐一样读文科,不过,三中的升学率可没一中高,不如她姐有出息。”祁正海嘴上说着不满意,脸上却满是笑容,自家闺女也不错嘀。

“老二,你还看不起三中?小峰还不是三中毕业的,大学都不用考,保送读的重点大学。”祁正林说着还瞪了自家兄弟一眼。

“听小琳说,小雯成绩很好。等小琳高考完,让小琳再给小雯加强下。以前是小峰假期回来带她们几个,现在工作忙了,就让小琳来带也样。小峰、小琳、小雯原来都是你三妹管,现在忙孩子的事管的少了。小川,小烨,小雷他们几个假期里也跟着一起学,到他们这辈,我们这支也该多出去几个读书的。”祁正明说起家里后辈学习的事不容质疑。

“这样最好不过,省的几个野小子假期里玩疯了。唉,农村人读书不容易,也没条件像城里那样让孩子从小就上个幼儿园,假期里还有学习班,夏令营什么的。”

……

老兄弟几个乘着凉,抽着水烟,喝着茶,谈论着小辈的学业好不惬意……

祁景焘骑车来到离家六七公里的镇上菜市场,买了几只新鲜出炉的松毛烤鸭,切了几份卤菜,酒家里就有。时鲜小菜家里也不缺,镇上菜市场和城里不同,卖的蔬菜基本上是附近村民自己种的,也就是地里有什么就卖什么,很少有外地贩运来的蔬菜,花色品种比较单一。

看看时间还早,就趁人不注意将买来的肉菜收进戒指空间存放,骑摩托车直奔镇中学而去。

镇中学离菜市不远,一溜烟的功夫就到。五一放假,校园里静悄悄的,祁景焘轻车熟路的骑摩托来到教师宿舍楼,在楼下摆放好摩托,打开后备箱手里就多了一个装满水果零食的大食品袋,提着食品袋上楼去了。

戒指空间里,老祁保存在里面的水果零食、酒水、营养品越来越多,告诉祁景焘随便用。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强烈要求小祁帮他多买些1996年的塔山烟扔空间里存放。自从通过戒指空间能获得1996年版的塔山烟,老祁就不再抽2016年代的其他烟了。1996年版的塔山烟拿到2016年好抽,在外人面前还特别有面子,比那些抽百元一盒烟的更有气派。

到达三楼,听听门里有小女孩清脆的笑闹声,祁景焘敲敲门,“小白雪,开门,开门,快开门,大灰狼来了。”

“呀,哥哥来啦。”门开了,一只漂亮的七岁小萝莉冲了出来,后面还有三只五六岁的跟着叽叽喳喳的和祁景焘打招呼。

“哥哥来啦,都进去,有好东西。”祁景焘把四只小萝莉堵在门口,挥舞着食品袋引诱着向屋里走去。

镇中学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在这所学校工作的已婚教职员工家庭,家家都只生小女孩,从建校以来到现在几十年来无一例外。在这所学校工作过调离镇中学的,生男孩女孩都有,很正常。谁也无法解释是个什么原因,学校的教职员工都笑称他们坐在女儿窝里,只能养女儿了。

第四十四章 开几个帐户

“小焘来了。小雪儿,带你的小朋友们去你房间玩。”祁景焘的三姑祁翠萍从书房兼卧室出来招呼自家侄子。

“哥哥,好东西先拿来!”小白雪伸出双手,天真无邪的眼睛期盼的看着祁景焘手里拎着的大食品袋。

“来,拿着,和小朋友慢慢吃!”祁景焘把从大食品袋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竹器水果蓝,放在小表妹的怀里,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小白雪惊喜万分的提着水果蓝,“好漂亮的篮子,谢谢哥哥啦!”

“和你的小朋友一起吃。”

“哥哥再见。我们分好吃的去了。”小白雪拎着水果蓝,招呼着小朋友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看着几只小萝莉欢天喜地的跑进房间去,祁景焘把大食品袋子放到地上,自己随意地坐到沙发上,开口问道:“三孃,三姑爹不在家。”

“放假就回老家帮你亲老爹种烤烟去了,我在这里带小孩,另外几个老师家的都归拢到我这里来,家里都成托儿所了。呵呵呵,家里不忙?咋个有时间来学校了?”祁翠萍边给自家侄子倒茶水边说。

祁景焘接过茶杯,笑嘻嘻地说道:“今天下午请正林叔他们帮忙移栽烤烟,下午饭并在我们家一起吃,我来街上买点菜回去,顺便拐进来看看你们。”

“早该这样办啦,家里农活多,忙不办就请人帮帮忙。你奶奶岁数也大了,田地里也去不了,栽烟又费事。小琳也回来了?怎么没跟你过来玩?”

“让她在家做模拟题,没跟我上街。对了,三孃,你那天有空和三姑爹去证券公司开个账户,就在北门街那边。”祁景焘喝几口茶,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没事开个股票账户干嘛?我和你姑爹又不懂炒股……难道,你还在炒股?”祁翠萍满脸狐疑的看着祁景焘。

“炒啊,现在城里炒股的人多了,我们集团公司里的同事投钱进去的也不少。你们不懂我懂啊,我学计算机的消息灵通就不用说了,我大学有个同学就在SH那边的证券公司工作,我有内部消息,又一波牛市要来了。”祁景焘一脸神秘的看着三姑说。

“好好上你的班,跟着人家炒什么股票,你以为证券公司是你同学家开的?那里有哪么多内部消息给你?前几年的股灾你还在上学不知道,我有好几个同学炒股都亏的一塌糊涂,到现在都没喘过气来,那个可怜。”

祁翠萍没好气的唬着脸盯着祁景焘。这个侄子是她带着长大的,小学初中时特别调皮捣蛋,要不是她拿捏的紧可能连三中都考不上。高中时期总算是开窍了,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一路冲到大学。姑侄俩差十来岁,说话没代沟,不像两代人,感觉更像是朋友。

祁景焘边喝茶水,边思索着说道:“三孃,我又有没让你们去炒股,只是去开个账户摆在那里备用就行。不瞒你,我这个月投了一万多块进去,操作了六七轮就赚了三十几万,以后会越滚越大。只是,随着资金量增大,一个账户不好操作。我想多开几个账户分开操作。但是,这种涉及真金白银的账户,又不能找外人帮忙去办。我们家的情况你最清楚,老家这边虽然人多却不敢找他们帮这种忙,血缘最亲近的都是老太爷那辈子分家的,几个舅舅那边不好说话,能完全相信的只有你和大孃、二孃三家。我马上要下县份去搞系统推广工作,没时间陪你们去开户。由你带她们都去开个账户……”

“喂喂喂,小峰,你到底想干嘛?”祁翠萍急了,她被祁景焘的状态吓着了。

“没干嘛啊!三孃,和你说正事呢!炒股又不是纯粹的赌博,当然,你们不清楚里边的道道,你们炒股就是赌博。三孃,没骗你,我真有内部消息。你们只需要开个账户放着,你们都没炒过股,我也没准备让你们冒险去炒股。现在,是我在炒股,我需要一些账户,你们开好账户后把账户交给我就行,你们不需要打钱进去。平时我也不用这些个账户,情况允许的时候我会使用这些账户进行一些股票操作。我只是想趁着行情好的时候跟风赚点钱,……”

“你这种炒股方式会不会犯法?”三姑紧紧盯着侄子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犯什么法?全国那么多人在炒股也没见哪个犯法。再说了,炒股不偷不抢,更没偷税漏税。我也不是天天操作,有确定的消息来源就做上几单,没消息就不做,钱还不是好好呆自己银行账户上?只不过现在证券交易方式太不方便,全靠电话报单,一个账户操作几次问题不大,频繁操作很容易让行业内部的人发现操作轨迹,有大资金跟进就容易引起变数。前几次的操作……”

祁景焘解释了半天,从没炒过股的三姑还是不敢相信,看着祁景焘问:“小焘,你到底投进去多少钱?需要我们帮你开账户?”

“当初投进去一万多,工作以来我也只攒了一万多块钱,全部投进去了,到现在账户上应该有三十几万。在一个账户上操作已经不方便了,每次买卖都是十几万股,几十万股的操作,很引人注目的。”祁景焘老老实实的对三姑说出自己的资金情况.。

祁翠萍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侄子,“你炒股有那么厉害?投进去一万多,就赚了三十几万?你成股神了?你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

“当然了,你侄子厉害着呢!三孃,你们有钱可以投点进去,我来帮你操作,多了不敢说,到明年帮你翻五六倍是能保证的。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祁景焘很臭屁地说道。

“我们哪来的钱去炒股,几千块投进去泡泡都不会冒一下。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你那个什么同学的内部消息也不一定准确,别搞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祁翠萍根本就不为所动。

“三孃,不是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我只做了一个来月,也就是打几个电话报单买卖下股票,我一万都变成三十几万了,以后的操作即使失误几次,亏也亏不到哪里去。再说了,我该上班照样上班,那怕投进去的一万多亏完了,我也还有现在的工作,怕什么?”

“你这是在赌,哪次所谓的牛市不是有人先赚了,引诱着更多的人跟进去,最后血本无归。你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别异想天开的炒什么股票去。”

“正因为炒股被说成是炒股,就是你说的这个烂德行,我的内幕消息才有用。上市公司是为了圈钱,需要收割羊毛,需要拉升打压股价,就需要养羊毛……股市里的输赢基本上是一赢二平七输,里面终归有哪么一部分人在赚,这些人是什么人……”

第四十五章 分果果

祁景焘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说服了三姑帮忙开账户。三姑虽说是半信半疑,坚持自己不参与炒股的原则,但最后总算是勉强同意找时间去说服其他几个长辈去开户,并由她将账户交给祁景焘统一管理使用。

祁景焘的父亲兄妹四个,父亲是老大,爷爷去世的早,三姑是父亲支撑着读到大学毕业的。三姑在长辈中说话很有说服力,父母和大姑、二姑都是农村人,根本就不知道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也没那个心思去炒股票。反正只是去开个户头,说好了都不投钱进去,自家最有出息的侄子要用,就当是帮侄子个忙。

祁景焘之所以要三姑帮自己找几位至亲长辈帮忙开设股票账户也是逼不得已。他今天被父亲好好教育了一番,他受刺激了,他需要资金。而他空有金手指却无法畅快的赚取属于自己的好处,心里总是不舒服。一个账户受到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三姑他们根本就不炒股,也不可能拿出资金去炒股。再说,他有那么犀利的金手指,在当前条件下却只能采取保守战术,他心有不甘。

股市里的钱不赚白不赚,他赚了,还能用来做些他认为有意义的事。这些至亲的账户里,祁景焘也会留下笔钱给他们做些投资。那些个庄家大鳄割韭菜割去的资金,鬼知道用来干什么?

“好,我就帮你去开账户,也会找你大孃二孃帮你。股票我们不懂,也不会去炒,你自己小心点。不过,我们定个规矩,你现在赚来的钱就是你的本金,不准另外去借钱,也不准再投钱进去,输赢就在这个范围里做。”祁翠萍最终同意有条件的帮忙,祁景焘也松了口气。

“您老人家放心,我就做这一波行情,现在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保证势头不对就马上收手。”见三姑同意帮忙,祁景焘马上做出保证。

“别贫嘴了,股票的事不说了。小焘,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个人的事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你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到底成不成?还有年前,你来我这儿见的那个小陈,她是我的学生,很不错的,你们接触的怎么样?不成我帮你再介绍一个……”

达到目的祁景焘,听三姑又说起那些事,马上落荒而逃。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为了下午早出工,家里已经准备开饭。几个本家叔叔、婶婶、堂弟妹十几个人都已经在院子里吃着水果零食说说笑笑,就等祁景焘买菜回来开饭。

祁景焘赶紧从后备箱里拿出临时从戒指空间转移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烤鸭和各种卤肉熟食,送厨房里分盘。

祁琳、祁雯、祁景川、祁景烨、祁景雷等一窝景字辈的,还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瓜分祁景焘带回的水果零食。看到祁景焘回来了,几个岁数小的还意犹未尽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都分完了?”祁景焘看着住持分果果,正分的不亦乐乎的祁琳。

“分完了。”祁琳冲老哥吐吐舌头。

“分完了,就送回去。赶紧过来吃饭。”祁景焘霸气地冲几个堂弟说道。

在各家大人的说笑中,祁景川,祁景烨,祁景雷分别拎着一个大袋子送回自己家去。几家就在隔壁,小男孩腿快很快就回来了。

最小的祁景雷看着祁景焘,“大哥,你以后回来还带不带好东西回来?刚才琳姐姐给吃的那个红果子真好吃,就是不经吃,还没吃够就没有了。”

“想吃?”祁景焘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堂弟。

“想!”上小学二年级的祁景雷回答的干净利落。大点的几个也蠢蠢欲动,就连已经上高二的祁雯也吞咽下口水,分明都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不敢向祁景雷一样明目张胆的提出了。

“想就好,只要你从今天开始好好读书,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前进十名。我每次回家就给你带好东西。如果一直前进,带的更多,更好吃。”祁景焘引诱着学习成绩不上不下的小堂弟。

“前进十名?那不得考到28名,惨了惨了!”祁景雷惨兮兮的喊起来。

“惨你个大头鬼,还好意思在你哥哥姐姐面前鬼叫,全家就数你笨了。”祁正刚冲自家儿子吼了一嗓子。

祁景雷吓的一激灵,不敢说话了。

祁景焘拉过祁景雷,冲祁正刚笑笑,“三叔你说错了,小雷不是笨,是太聪明,和我小时候一样调皮捣蛋。小雷,读书又不累,还好玩。上课时,只要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听课,下课后再认认真真做作业,要个好成绩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是笨,就照你大哥说的认认真真学。”祁正刚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不理他了。

“大哥你说话算数?”祁景雷的思维马上转移到该去的地方。

“算数,你们几个也一样,只要有进步,不退后,都有好处。”祁景焘看着几个堂弟堂妹承诺。

这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祁正明已经开始招呼大家开饭。

农忙时期大家吃饭不讲究,都是一大家子的更不会假客气,有饭有菜有汤,也不用上桌子了,大家抄起大碗打饭夹菜开吃。大半个小时后饭饱汤够,这个时候气温也没那么高了,下午出工的时辰已到。大家收拾下烟苗移栽需要的工具,十来个人一同上山移栽烤烟去了。

这个时间才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间,几千号人的大村子,大家的生计都差不多,劳作时间也差别不大。

农忙季节,平时在外的也大多回家帮忙,这个时期的农村是除春节外,人员最集中的时候。这个时间点,村子里各家各户吃饭的还在吃饭,出工的已经招呼着开始出工,整个村落人来人往,人欢马叫的一派农忙景像。

滇中地区人口密集程度很高,人均占有耕地面积不到一亩。滇中地区的山陵小盆地地形,也决定了农田山地分布零散。这么一个大村落的土地,也是分散在周边方圆几十里范围的山林土地和田间地头。从不同的道路出了村,人们也就逐渐星散开来,各自朝着自己的田地方向撒去。

人多好干活,到了烟地里,也不用谁来指挥分工,祁景焘和父亲、叔叔等几个成年男人自觉的负责挑送烟苗,挑运根底肥,挑水浇水的体力活;母亲和几位婶婶负责栽种烟苗;跟着出来山上放风的祁琳,还有几个堂弟妹,负责在田间分送烟苗和根底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娴熟,那么的自然和谐。

夕阳西下,傍晚凉爽的天穹下。在城市绝大多数市民开始下班休息的时辰,农村的劳作真正进入最繁忙的时段。

第四十六章 坐享其成

五一小假在忙碌中转瞬即逝,5月3日吃完晚饭,告别准备上山给烤烟浇水的父母,祁景焘和祁琳叫上同样要返校的祁雯,兄妹三一同骑摩托车返城。

将两个妹妹分别送到学校,祁景焘来到住过一晚的春熙小区二栋306室。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苏敏和徐曼丽都没在,也许是回家还没回来吧。

祁景焘像个回归领地的狮王一样,在这方暂时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巡视一遍。房间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还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扫、整理的,增添了几样不起眼,却是家居生活必不可少的物件。

自己住的主卧桌子上放着一叠钱,是祁景焘交给苏敏购置日用品剩下的,苏敏都放在哪儿了。祁景焘笑笑,也没在意这个。

洗个澡,烧水泡了壶老祁储备的普洱生桩茶,祁景焘取出刘主任给他增配的IBM770笔记本电脑,回自己住的房间开始阅读培训资料。

按照工作计划,五月份,他负责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将开始进行数据实测,他将独立面对工作以来的第一次实战考验。

运用软件的数据实测难度不大,麻烦的是必须到将来使用这套软件的业务部门,使用往年的真实数据录入系统的数据库,模拟业务部门的日常工作过程进行计算机化工作,对数据进行校验并根据实测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对软件进行及时调整、修正。

在实际运用程序的开发能力方面,评价一个程序员的优秀与否,并不是体现在其本专业的计算机水平有多高,而是体现在其对使用这个系统的行业的熟悉和理解程度有多深入。优秀的管理软件之所以优秀,是因为那套管理软件是一个经过实践运用,已经能产生实际经济效益或社会效益的管理思想体系,而不仅仅是将手工纸面上的工作迁移到计算机上。

祁景焘在集团公司是新人一枚,他能从计算机运用的角度发现集团公司哪些工作可以计算机化,并开始进行业务调查后申请立项,业务部门也回主动或被动的配合他进行业务调研。但是,熟悉业务的不懂计算机编程,懂计算机编程的不熟悉业务,两方都在摸索,试图配合对方。就好似一对新婚夫妻磕磕碰碰的开始生活在一起,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交响乐能否演奏的舒畅全靠相互之间的配合协同能否严丝合缝。这种理想状态在生活中都很难出现,要不然也不会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

在一个成熟的运用软件诞生过程中,仅仅靠设计方和运用方相互配合是不会有最佳效果,必须有一方成为主导。祁景焘遇到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是一个跨多部门运用系统,一个部门发起的软件项目不可能成立统筹机构,祁景焘作为项目发起人就被推到项目负责人的位置统筹全局。

角色的转变,促进了祁景焘个人的快速成长。在当时,整个集团公司内部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对祁景焘进行业务指导的,信息中心已经投入运用或等待开发的系统有十几个,大统领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以前,祁景焘想找个顾问都不可能,而是通过三年摸索自己闯出一条路。现在,知道戒指空间里就有老祁提供的最终成熟版本存在,虽然心里还有所抵触,最终,祁景焘还是以学习的态度阅读了老祁的提供的版本。

老祁提供给祁景焘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最终版。基本构架和功能模块变化不大,只是经过几年运用、摸索、改进,在祁景焘完全熟悉掌握集团产业链环节过程后,站在烟草系统全局的高度,以一个总管的视角去俯视企业各部门之间的业务运行。从而排除单个业务部门对整个管理系统的干扰,根据最适合生产需求,说服相关业务部门更改不合理业务环节,全面优化了业务数据管理流程。功能模块间的衔接更加通畅,完全排除了使用过程中逐渐爆发出来的业务数据流程中的弊端,达到这个系统的最佳管理和运用效率。

通过阅读老祁提供的CD光盘资料,对照已经完成的系统工作过程,祁景焘短时间内迅速熟悉、了解了整个业务生产环节。本来就是自己编写的程序,如果说目前祁景焘完成了60%的开发任务,老祁的最终版本达到完美的99%。

祁景焘也就认可了老祁的最终版本,虽然目前只是其中两个基础职能部门开始使用,但是系统基础数据已经完整。祁景焘将下一步即将扩展的业务模块屏蔽后,对老祁的最终版本直接采用。反正都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自己提前享受也心安理得。

明天将进行系统功能集中介绍培训,在滇中市区范围内相关业务部门的操作人员都将参加培训,祁景焘抓紧时间再过一遍老祁整理好的培训材料。

晚上八点多,回家陪父母吃饭的苏敏回来了。在楼下就看到祁景焘房间有灯光,不由地加快脚步向楼上赶去。

“阿焘,你早回来啦!”

“阿敏,你也回来了,没在家多玩会儿?”祁景焘转身看到站在自己房门口的苏敏,准备起身。

“呵呵,我们不用那么客气吧?继续看你的资料。回家移栽烤烟累不累?”苏敏快步来到祁景焘身后,双手轻轻压在祁景焘的肩上揉捏着。

“嗯……好舒服啊!”祁景焘夸张的顺势仰头向后靠在座椅上,头枕着一团柔软享受着苏敏的按摩。

“累了吧?”苏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累。舒服!”

“舒服就坐好,我让你轻松一下。”苏敏的手移动到头部位置,给他进行头部指压按摩。

“你还会按摩?”

“不会,在家帮我爸妈瞎按。”

“瞎按也这么舒服,孰能生巧啦。”祁景焘说着还把脑袋往后靠了靠。

“舒服?”苏敏这才感觉到胸口上的挤压,俏脸通红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脑后的柔软消失了,祁景焘微微有点遗憾地扭扭脖子站起身来,看着神情羞涩的苏敏,“阿敏,住这里还习惯吧?”

“嗯,挺安静的,不用开门就看那些单身汉的裸体表演了。”

“呵呵,其实,我们在宿舍也很随意。上班装了一天正经人很累的。”

“那不一样,我们对面楼上有些人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对面就住着女职工……”苏敏仿佛想起什么,说不下去了。

“徐曼丽还没回来?”祁景焘不想破坏苏敏的情绪,赶紧岔开话题。

“她家就在这附近,过来很安全,可能会晚点过来。哦,阿焘,你先看你的资料,我去洗个澡。”苏敏看了眼桌子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转身离开祁景焘的房间。

看着匆匆离去的苏敏,祁景焘赫然一笑,坐下继续看资料,毕竟不是亲手整理出来的,还是要仔细阅读,免得明天讲课时出错。

第四十七章 计划没有变化快

老祁三年磨成的宝剑果然犀利。

按照工作计划进度,经过5月4日在教育培训中心集中进行系统培训介绍,并对操作人员进行基础操作培训后,数据实测一开始,就在集团统计系统、销售系统、仓储系统业务网点博得用户部门的一片叫好声。

清新简洁明的界面设计,方便实用功能强大的业务模块,简洁明了、纠错能力强大的基础数据录入模式……基层业务人员经过简单的现场培训,很快就能使用这套不需要录入一个汉字,仅凭小键盘进行原始凭证代码录入,就能方便快捷收录校对基础数据,即时生成企业业务工作所需全套表单的管理系统。

管理软件已经是最优化的,基层运用部门已经挑不出任何毛病,领导们也提不出任何改进意见和建议,给不了任何指导,只好给出指令——不必试用了,5月份的全套表单就从计算机里出。

因此,集团公司内部业务部门的数据实测工作进展异常顺利,参加实测的基层业务点,从原计划的6个扩展到全部26个,全面铺开。

五一收假以来,祁景焘就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停的在各个实测业务点转悠、流荡,去督促,去指导操作人员进行数据测试。

“小祁,祁工,你害死人啦!快来帮大姐录几个月的数据!”

祁景焘刚刚悠哉乐哉地穿过生产车间,来到位于生产部三楼的统计室,手里还拿着几支亲自从生产流水线上像个质检员一样抽取的香烟,就听到生产部一线统计员陈静仪在吼他。

统计室这里不在禁烟范围,能抽烟,祁景焘熟练地点燃一支,拉个椅子坐在陈静仪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几位大姐都在呐。陈姐,系统操作都熟悉后,把练习数据清除,录入三月份的库存和四月分的数据就够了,五月份的有多少录多少,还早着呢!不用急。”

“你是不用急,还以为使用你这个破系统,你大姐就解放了,轻松了。你看看我们姐妹几个现在都在加班。”陈静仪指指统计室里正在“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另外几位同事。

“是啊,祁工你打字速度快,不像我们笨手笨脚的,帮我们录几个月数据好不好?”

“祁工,你干脆在我们这里蹲点得了,要抽什么烟我们去拿。”

叽叽喳喳,几个生产线的统计员都开口了。

“数据录入量有那么大吗?几位大姐,天理良心,我真是来帮你们的,不是来害你们的。”祁景焘懵比了。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现在要录多少数据。”生产三线统计员魏如昀拍拍桌子上的一堆原始凭证。

祁景焘走过去翻了翻原始凭证,笑了,“呵呵,魏姐,这是95年的凭证,你们录错了吧?”

“错你个头,96年才四个月的凭证早录完了。领导要求补齐三年的凭证,方便领导查找历史数据。”魏如昀说着,还一副苦大仇深的瞪着祁景焘。

祁景焘眨巴眨巴眼睛,无邪地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哼!”

生产二线统计员周莉揉揉发酸的手指,转身盯着祁景焘慢悠悠地发出一声冷哼,“有这个必要吗?我们还想问问你——祁工,有这个必要吗?你害的我们好惨啊…啊…啊!”

祁景焘一蹬腿,转椅向后退去,“周姐,你别吓我,小生怕怕。冤有头债有主,您安心的找你们领导去,我会为您祈祷嘀。”

“哈哈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

“几位大姐,你们就没发现,领导们开始关心你们几位了?这说明我们的统计工作初见成效,各位任重道远啊!”祁景焘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了。

老祁的最终版本里完善扩展了数据库结构,增加了按需临时报表生成等功能模块。一个企业的基础生产经营管理数据就那么多,管理系统的基础数据越全面,历史数据越多,越能应对日常生产管理所需的数据资料使用需求。肯定是她们部领导发现这些功能,才要求补充历史数据量。几年的数据短时间补充进系统,为这些姐姐们默哀吧,近期肯定得忙死!

周莉笑嘻嘻的喝口水,自顾自的说道:“领导动动嘴,小兵跑断腿,不对,是敲断手。祁工,我们就做做报表的命,辛辛苦苦一个月,做出一套报表,谁需要复印一套送过去就成。现在好了,你这套系统才安装几天,我们加班加点录了快一个星期的凭证。这个要份这个报表,那个要份那个统计。还嫌弃这个数据不全面,那个数据无法横向纵向对比的。烦死人啦!”

“周姐,你们领导有没有搞错?业务流程不是这么设计的。你们这级录入各自生产线产生的凭证,能提供的也只是各个生产线自己的数据和相关表单,生产部一级的数据汇总权限在综合科那边,要查就去找综合科要。或者他们授权给你们,我马上给你们开部一级的查询权限。”

这是系统设计时部门领导们确定的业务流程,祁景焘这是在做解释,他可没权利乱开用户权限。

“别害我们了,我们姐妹几个各管一摊,人人有饭吃,还是分级管理的好。”周莉一脸严肃的看着祁景焘。

“对对对,还是按照规矩来,我们只是操作员的命,爬不上管理岗位的,还想安安稳稳地多吃几年辛苦饭呢!”魏如昀整理着桌子上的凭证,一副认命的样子。

“本来就是分工明确责任到人的,是各位大姐还没搞明白业务流程。系统还在数据实测阶段,各位现在的工作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了,更把其他部门甩在后面去了,还让不让其他人活?几位大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缓一缓,看看操作说明书,熟悉下系统功能模块。同时,给我提提意见,看看还有那个地方需要改进的。”祁景焘诚恳的解释着。

基层业务单位的统计数据就是自己采集,自己使用,完事了向上级相关部门抄送一份了事。他们上手就能使用,现在是五月,数据不完全怎么办?简单,补上前面几个月,形成一个完整年度数据就行。

可每提升一级管理结构,他们就不是自己在采集基层数据,而是提取所辖业务部门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加工处理后使用。除了最基层的原始凭证需要精确的手工录入外,其他管理部门使用这些数据是只有加工使用权,没有原始凭证录入权和修改权的。

业务部门还没从手工报表传送处理的习惯中走出来,祁景焘一个人要在二十多个测试点流转培训指导,各块数据录入进度先后不一,操作人员和部门领导接受、理解、消化能力参差不齐。

幸好,祁景焘没推出自己的半成品,可以想象老祁当年是如何的狼狈,他提出只实测6个业务点还是很谨慎的。否则,一边测试,一边收集出现的各种问题,听取各种正确的、错误的、明确的、含糊的、有理的、无理的意见和建议,一边修改自己的设计……祁景焘不敢想了,他的摊子铺的太开了。还有商业部分,分散在十几个业务点的县级公司要补充进来。

幸好是终结版,幸好已经有完整全面的培训说明书,幸好自己站的高度已经是三年后。

……

第四十八章 城乡两栖动物

又一个清晨来临,从学生时代就习惯早起跑步锻炼的祁景焘不用闹钟催促,6:00准时醒来。知道那两位美女房客这个时候肯定还在睡觉,在自己房间收拾好运动着装就悄悄溜出家门,跑出春熙小区。

夏季天亮的早,清晨的空气清新凉爽,街道上早起锻炼的人很多。滇中城区面积并不大,祁景焘搬到这里没多久,就摸索出一条最佳的跑步路线。出小区正门,向西沿着街道跑出300多米,就可以转到通往东风水库的马路上,沿马路向北前行1500米左右,那里有条绕城自北向南蜿蜒流淌的河,就是滇中市北郊有名的兰溪。

这里的清晨,溪水如碧玉长流,岸边河柳飘佛鹭鸶纷飞,不远处高耸矗立的龙马山云雾缭绕如梦幻。这里是郊区,离现在城区大部分居民区较远。大清早来河边休闲散步垂钓的人还少,他可以沿河岸并不平整的小路顺河岸奔跑。

祁景焘发现他现在跑步的速度很快,耐力也在不断增加。在这里,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奔跑跳跃而不显得唐突,还能沿河欣赏享受自然风光美景,一举多得。

一路如踏风穿行,逆流而上抵达水库大坝下再顺流返回,全程大约18公里。无人快跑,有人慢跑,回到小区附近菜市场时差不多7点。这个时候,早起的商贩们已经摆开摊位,已经有市民来到菜市场采购所需的新鲜菜品。

祁景焘和苏敏、徐曼丽住到春熙小区后,早点,晚餐回家里自己做,中午就在各自公司的食堂解决。晨跑回来,他进去顺便将今天需要的菜品采购,拎着菜步行回家。

这个时候,苏敏、徐曼丽也起来了。随着祁景焘的到来,梳妆打扮完成的苏敏就开始准备今天的早餐。

“阿敏,今天早上吃小锅豆腐米线,东西都带来了。”祁景焘将食材送进厨房后,就向厨娘报告他今天的食谱。

“阿焘,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米线?冰箱里不是还有鲜牛奶吗?”苏敏责备地看着还没洗漱的跑步男。

“呵呵呵,我吃早点就喜欢汤汤水水的,有饱的感觉。冰箱里那些鲜牛奶,还有带来的糕点,是为你们女士准备的营养早餐,记得煎荷包蛋啊。”祁景焘笑着解释。

苏敏无奈的笑笑,看着刚晨练回来阳光刚劲的跑步男,“你呀,早点要吃些有营养的。天天吃米线,换着花样吃还是米线,根本就没多少营养。还每天大清早出去跑一身汗,哪里来的精神。”

“习惯了,你赶紧煮,时间快到了。我先去洗洗。”祁景焘说完,赶紧去打理个人卫生。

徐曼丽也收拾打扮出来,来到厨房,看到正在煤气灶上双管齐下,边煮小锅米线边煎荷包蛋的苏敏,赶紧上前接过煎蛋的任务。

徐曼丽看了眼在沸水中翻腾的臭豆腐,摇摇头笑了,“呵呵呵,敏姐,涛哥的早点还是吃米线?”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吃米线还吃上瘾了。才真正住进来几天,天天米线,我会做的米线都差不多做过了。”苏敏抱怨地说着,继续细心的给小沙窝里添加作料。

“呵呵,你明天给他煮面条,看他吃不吃?”徐曼丽说着,麻利地抄起锅里的煎蛋放到盘子里,继续打蛋煎蛋,那动作娴熟的令人惊叹!

“呵呵,明天?今天下班他肯定回老家帮家里浇烟水去了,要到星期天晚上才会回来。”苏敏笑笑,说着祁景焘的行踪。

“呵呵,敏姐,焘哥到底是工人还是农民啊。”

“鬼知道,他自己说,他是城乡两栖动物。”

“什么,什么?城乡两栖动物,什么个意思?”徐曼丽不解地看着苏敏。

“呵呵,那次和他去黑龙潭游玩,聊天时说到他现在的生活模式。他说,他是农村出来的第一代大学生,半个身子爬在城市的边缘,还有半个身子埋在农村。”

“呵呵,焘哥真有意思。好不容易和女孩子出去游山玩水,不体现他的清高和出彩的地方,反而自揭伤疤。还能这样形容他自己的生存状态,搞得像位哲学家似得。敏姐,你想想办法,把他那半个埋在农村的身子拖出来,他不就彻底变成城里人了?”徐曼丽笑兮兮的移动着煎蛋的锅,嘴里轻声说着自己的建议。

苏敏微微一楞,看了眼闺蜜,摇摇脑袋,“拖得动吗?”

“怎么就拖不动啦,拖不动,那是力量还不够大。哼,还两栖动物。蝌蚪还不是要丢弃尾巴变成青蛙,青蛙还能变王子呢!”徐曼丽得意的说着,一个漂亮的翻锅将煎到七分熟的荷包蛋抄起。

苏敏乐了,“呵呵,小丽,你这个逻辑不成立。变成王子那只青蛙,人家原来就是王子。”

“公主没亲吻它,让它恢复真身变成王子前,大家看到的就是只青蛙。都认为他是青蛙,那么,他就是青蛙,必须是青蛙。哼哼,不说他是癞蛤蟆就算给他面子了。”徐曼丽恨恨地把荷包蛋抄到另一只盘子里。

苏敏煮的砂锅豆腐米线也熟了,关闭燃气,苏敏笑笑,“青蛙和癞蛤蟆有多大区别,都是蝌蚪变的。”

洗漱完毕,穿上工作着装,打扮成公司白领模样的祁景焘来到餐厅,听到两人青蛙癞蛤蟆的说着,乐了,“哈哈哈,你们俩怎么研究起青蛙癞蛤蟆来了?听小丽的意思,青蛙就比癞蛤蟆好?”

徐曼丽端着两个装荷包蛋的盘子出来,笑兮兮的问道:“呵呵呵,涛哥,你来说说,青蛙癞蛤蟆同样是两栖动物,青蛙和癞蛤蟆那个更了不起?”

“肯定是癞蛤蟆。”祁景焘不假思索地回答,看到他的沙窝米线煮好了,赶紧拿起两块抹布弄湿,去帮苏敏端沙窝米线。苏敏很自觉的让到后面,拿个盘子放到餐桌上,祁景焘端着烫烫砂锅米线摆在盘子上。

看他俩默契地摆弄砂锅米线,徐曼丽笑笑,继续她的问题:“怎么说?”

“呵呵,这还用说,青蛙只会坐井观天,人家癞蛤蟆还想着吃天鹅肉呢!至少,癞蛤蟆比青蛙有志气吧?”

“那你是想做癞蛤蟆啰?”徐曼丽玩味的看着衣冠楚楚的白领男。

“不做,如果让我来选,我还是做青蛙好了。癞蛤蟆只是想吃天鹅肉,可没吃到,青蛙还真的有公主亲吻过他。”

祁景焘说着拿过只空碗和瓷勺,坐到餐桌上开始享用他的早餐。早晨时间宝贵,苏敏、徐曼丽看到青蛙王子开始吃他的米线了,也开始享用她们的早餐。

砂锅米线的锅很烫,吃砂锅米线要么等沙窝冷却到不烫嘴再吃,要么另外用碗掏出来吃。赶时间上班的祁景焘自然用碗边掏边吃。

对面,两位姿态优雅的白领装扮美女一人一杯热热的鲜牛奶,一盘精致的糕点,一份荷包蛋。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第四十九章 例会风波(上)

吃过早点,把每天来回步行四公里上下班当锻炼方式的苏敏、徐曼丽先出门,步行上班去了,有摩托车代步的祁景焘收拾残局后再出门。

按照上周提交给领导的工作计划,祁景焘骑摩托车直接来到离厂区五公里多的烟叶仓储库区。今天,他的现场培训指导工作在这片区域的四个业务点流动培训。

由于五一假期的调整,接下来的这个工作周显得特别漫长。到听着操作员闲暇时对连续上七天班的各种抱怨,祁景焘蓦然发现,他这个应该在信息中心上班的人,居然有七天没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最近几个月,他连续值守了三个月的夜班,只有信息中心开例会的时候会被通知去参加。四月份恢复长白班,好不容易让习惯他大白天不存在的同事们有活动知道叫上他,让他有回归组织的感觉。没想到,才享受了一个月的正常上下班生活,他又开始脱离大部队游离在外,不知不觉中都到周末了,还没想到自己是有组织的人。

每周最后一天上午10:00,信息中心都安排有周末例会。看看时间,已经9:27,赶紧和操作人员打个招呼就急急忙忙地赶回集团办公区。

来到科技大楼门口9:55,时间还来得及,松口气的祁景焘还是加快步伐走楼梯往办公室赶去。到达办公室9:56,可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应该去会议室准备开会了吧。祁景焘走到一个星期没来过的办公桌,从文件架里拿出自己的工作笔记本,快步向会议室跑去。

到达会议室门口,正站在一块写满字迹的白板前面讲话的信息中心主任刘铮看到他,微微停顿,挥手示意他进场就继续讲话。看到同事们纷纷转头观看,祁景焘尴尬的笑笑,赶紧进去找个空位坐下。

坐身边的张洪将身子靠过来,轻声问道:“怎么才来?”

祁景焘不说话,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道:“去烟叶库区,赶来开例会。几点开始的?有什么重点?”

张洪笑笑,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划:“8:30开讲,单机版改内部网络版”。用笔点点,继续专心倾听领导的讲解,

祁景焘看到他笔记本上已经勾画了许多字迹图样,就知道今天的例会可能早开始了,很显然,大统领今天又开课了,正在讲解新的课题,而不是周例会的工作内容。

信息中心安排的周例会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没什么特殊情况,例会的内容基本上就是:本周工作计划执行情况,存在的问题,解决方案,下周工作计划。包括信息中心部门工作计划和个人工作计划两大部分。

例会也不一定由信息中心主任刘铮亲自住持,正常情况下,刘主任会让信息中心人员轮值住持例会。

如果例会时间有调整,兼职负责信息中心工作计划和任务安排的陈亚楠会通知信息中心工作人员。今天这么重要的内部培训,又是刘铮主任亲自主讲,时间安排在8:30就开始,应该昨天就安排通知所有与会人员参加的。如果没有紧急任务,今天早上信息中心同事是不会去业务部门做业务的。

祁景焘昨天、今早早上,根本就没接到任何电话通知。自己昨天下午就在仓储科呆着,下班前还在仓储科六个业务点检查一遍凭证录入情况。没有谁告诉他有信息中心打电话过去,更没人通知他今天例会变更情况。这种情况不对啊!

大统领还在讲解,祁景焘调整下自己的情绪,侧身面向大统领的方向坐好,仔细倾听领导正在讲解的内容。

“……出现大量的信息孤岛。大家注意这个词,信息孤岛,什么是信息孤岛?”

信息中心主任刘铮看着大家,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信息孤岛。继续讲道:“孤岛,顾名思义,就是孤立存在的岛屿。引进到信息系统中来,信息孤岛,这也不难理解。是指相互之间在功能上不关联互助、信息不共享互换以及信息与业务流程和应用相互脱节的计算机应用系统。

大家都是程序员,都已经有过设计和维护计算机运用系统的经历和经验,你们的数据来源,你们各自负责的计算机运用系统之间有没有关联、有多少关联、如何关联?

……外面的计算机应用系统和我们企业内部一样,存在大量的,形形色色的信息孤岛。

……信息孤岛是个概念,具体体现的以下几个层次。数据孤岛,信息孤岛系统孤岛,信息孤岛业务孤岛……

数据孤岛是最普遍的形式,存在于所有需要进行数据共享和交换的运用系统之间。随着企业计算机技术运用的不断深入,不同软件间,尤其是不同部门间的数据信息不能共享,设计、管理、生产的数据不能进行交流,数据出现脱节,即产生信息孤岛,势必给企业的运用带来信息需要重复多次的输入、信息存在很大的冗余、大量的垃圾信息、信息交流的一致性无法保证等困难。

……

现在,大家明白单机版本的计算机运用系统为什么要进一步向网络版改进了吧?”

大统领很有教师范的点点白板,回到他的座位上喝口水,环顾扫视与会人员。看到正拿邻座张洪笔记本翻看前面内容的祁景焘,笑笑,“呵呵呵,小祁,怎么迟到了?给个理由。”

祁景焘老脸一红,坐正身体,看着大统领:“主任,我这几天都在搞现场培训,按照工作计划,今早直接去烟叶库区培训那四个业务点,出来晚了点。”

“呵呵,出来晚了点,好几公里路呢,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在外面单飞,忘记归家的路吧?几公里路飞了一个半小时,下次飞快点。”大统领笑着调侃迟到的祁景焘。

“哈哈哈……”

“嘿嘿哈哈哈……”

……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兼职负责信息中心工作计划管理的陈亚楠似笑非笑的看着祁景焘说道:“小祁,你有些过于自由了吧?一个星期不见你来办公室报到一次。要不是那些部门不断打电话来,要求扩大运用范围,知道你在集团各个业务部门安装系统软件搞现场培训,呵呵,还以为你脱岗炒股去了。”

“呵呵,小祁炒股可是赚了不少。”吴宏伟轻声说了句。

其他同事表情各异,不过没人说话,看着他们。刘铮主任没什么表情,正在喝茶。

第五十章 例会风波(中)

祁景焘心里一紧,陈亚楠这话的味道有些不对头,想到昨天自己根本没得到负责会议安排的她的电话通知,今天第一个对他发难的是她。这女人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去年刚来的吴宏伟,那副小人模样,老子炒股赚了关你屁事。

祁景焘心里冷冷一笑,看着对面的陈亚楠笑笑说道:“呵呵,陈姐,我的工作计划不是放假前就交给你了?现场培训就得到业务部门去跑,我也不想天天在外面跑啊。”

“那你也该来办公室露个面,报个到,刘主任安排培训和部门里有什么事,怎么通知你?”陈亚楠不冷不热地说。

祁景焘看着短发圆脸一副乖乖女模样的陈亚楠,慢悠悠地说道:“陈姐,你负责计划收集管理,我们的工作计划都在你手里。应该知道我这周的工作计划安排的非常紧凑,计划里有具体到每天、每个时间段在哪个部门,培训哪些操作人员和那些操作人员的名单,联系电话。昨天上午,我在销售部,那里有四个业务点需要培训;下午,我在仓储科,那里有六个业务点;今天早上,我7:50就到烟叶仓库去了,安排好工作就赶回来参加10:00的周例会,9:58到达会议室不能算迟到吧?今天早上提前开会,你就不能打个电话过去我搞培训的部门,找不到我本人,就让他们转告我一声,提醒下我?”

祁景焘的话暗含怒气,他对陈亚楠这个心机婊一忍再忍,再不还击她还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陈亚楠是川大毕业的,是南烟的干部子弟,一大家子人都在南烟工作,她父母、她哥嫂、她姐夫妻、她和她老公都在南烟工作,真可谓与厂为家的架势。

陈亚楠虽然比祁景焘早工作一年,接手了大统领初期开发的几个运用系统的日常维护工作。可直到现在,陈亚楠还没有独立开发过任何一个运用系统。

这次祁景焘负责独立开发的运用系统,从业务部门的覆盖面和部分系统功能上,和她负责维护的一个统计运用系统有所交叉。

祁景焘进行项目调研时,陈亚楠没参与。项目立项后,陈亚楠开始有想法了。祁景焘知道她曾经找过大统领,想拿走这个项目。

但是,不是她要拿去自己开发设计,而是以她熟悉了解统计业务为由,希望参加并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住持这个项目的开发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活,小祁去干;功,她来分领。

信息中心本来就没几个程序开发人员,具备独立软件系统开发设计能力的除了刘铮主任本人,目前只有92年工作的张洪、黄云申、刘建民、李莉独立开发完成过运用软件,并投入使用。

大统领负责组建信息中心这个部门后,一直着手培养信息中心程序开发人员的独立开发设计能力。陈亚楠如此奇葩的要求,在大统领那里自然没得逞。

现在,项目已经被祁景焘独立设计开发完成,信息中心内部评审测试已经通过。从这个月开始,这套管理系统开始进行数据实测,设计效果和业务部门满意程度远远超过预期,当时没能参与进来的陈亚楠显然又有想法了。

“我怎么没通知了,你去看看办公室门口挂的那块白板上,现在通知还写在那里。大家都看到了,都能按时来开会。你自己不来办公室,就你迟到还有理由了。”陈亚楠一副委屈模样的诉说着。

刘铮放下茶杯,扫了眼会议室,面无表情地说:“事情说清楚就行,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们部门工作性质特殊,大家平时到集团业务部门工作的时间比较多,人员分散严重。有什么事联系不及时,或者联系不到具体的人,这种情况确实耽误过很多工作。我们部门内部还好说,耽误了业务运行就可能出大事。说来说去,就是联系不畅通造成的。集团已经开始配备传呼机,我会向集团相关领导申请为你们配备传呼机。”

“真的?”

“好几千一部呢。”

“需要的部门多了,我们能争取的到吗?

……

会议是一下子热闹起来。

刘铮主任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兴奋的年轻人,过了几分钟,敲敲桌子,“都别激动,配备传呼机是为了方便工作,特别是我们维护任务多,外出工作比较多的几位同志。但是,就像你们说的,集团那么多部门,那个部门没有联系不畅通的问题?那个部门的工作不重要?申请报告我会递上去,尽量争取优先配备。不过,这事肯定得有个过程。在传呼机没配备到位这段时间,联系不畅通的问题如何解决?今天既然说到了,大家都提提建议。呵呵,这就是个信息孤岛问题。”

“呵呵呵……”

“哈哈哈……“

“嘿嘿嘿……”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怎么样,都提提建议吧。”刘铮主任笑呵呵的催促着。

陈亚楠一副可爱样萌萌地说道:“今天的事是因为小祁迟到说起来的。小祁,你对我没及时通知开会有意见,显然是我的工作没做好。原来,我是采取在办公区挂块白板,部门里有什么事要通知就写上面的笨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就说说吧。”

“呵呵,主任都说这是个信息孤岛问题了,那就联系起来好了,最起码在工作时间建立联系机制。我们到业务部门去搞维护,有三个时间段:去的路上的时间,工作地点处理问题的时间,回来办公室路上的时间。在路上,我们就是处于失联状态……”

“说具体的,现在大家都是这种情况。”刘铮主任催促。

“呵呵,数据共享,主动联系。”祁景焘鄙视的看了眼陈亚楠,简洁扼要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刘铮主任若有所思地敲敲桌子,“说明白点。”

祁景焘笑笑,看着大统领说道:“主任,信息中心是我们的老巢,我们外出就是离开巢穴。业务部门有任务找我们一般是打电话到老巢找人,我们总有人看守老巢吧,不论是谁在就负责接任务,并在记录下来。在办公室的就出任务,外出同事的任务就负责派发出去。”

“如何派发任务呢?”陈亚楠不失时机地插嘴追问。

第五十一章 例会风波(下)

“呵呵,作为信息共享平台,陈姐设的那块白板就不错,就是小了点,可以弄块大的。我们有任务外出时,就自己在白板上注明行踪。比如,祁景焘,5月10日10:21去财务科找某某人(电话)培训。我离开这段时间里如果有我的任务,接任务的人记录任务后,看看白板,就可以打电话去财务科通知我接任务。我在财务科的任务完成,就电话联系老巢,告诉老巢,我是去做新任务了,还是直接回来了。接到电话的人就请麻烦下,去白板上我的外出记录后面标注下我报的下一步行踪就行……”

祁景焘知道,他这个建议很得罪人。别人不是想不到这种办法,而是不想说出来约束自己,自己还是被那个心机婊给算计了。

祁景焘的建议经过其他同事的补充完善,形成信息中心的一项内部管理规定。

今天发生的事,令一向与人为善的祁景焘心生警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祁景焘这类农村出身的大学生,他们初入社会,从象牙塔似得大学步入他们根本就不了解的城市。不论是进入机关单位,还是进入工厂学校。他们天然就比城市出身那些同学矮一头。至少,如何在与农村截然不同的城市中求生存某发展?他们的父母不可能教导他们,给予他们言传身教,给予他们人际关系上的软实力支持。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去摸爬滚打,自己去闯出一条适合自己的生存之道。

哪怕他们表面上比城市学生更优秀,工作分配时有幸站的起点比城市学生更高。他们想要获得与城市学生同样的成功,他们付出的血汗和牺牲绝对比城市学生多的多。这与他们的智商,他们的能力,他们的努力无关,也不要用个体的特例来代替群体的共性。

祁景焘知道,他和陈亚楠已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人如果撕破脸皮对抗,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是陈亚楠的对手。

个人学历,业务能力没必要去比较。陈亚楠的父亲是集团中层干部,她家亲戚朋友,有直接厉害关系的人员都可以为她提供助力。祁景焘呢,新人一枚,家属团助力等于零。

祁景焘不想和陈亚南斗心机,不是好男不和女人斗,而是觉得无聊。自从与老祁共享戒指空间以来,祁景焘的心思早不在南烟集团。

会议进入例会时间,也没什么新奇的,快到中餐时间,大家三言两语总结陈述,提交下周工作计划后就结束会议。

刚出会议室,几个有烟瘾的同事就迫不及待的相互递烟点火,吞云吐雾。

祁景焘没急着去食堂吃午饭,叼着烟悠哉乐哉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靠坐在转椅上享受尼古丁的麻痹。

黄云申摆放好自己的笔记本,看看对面的朝天吐烟圈的祁景焘微微一笑:“小祁,有什么想不通的?大统领是明白人,该干嘛干嘛。”

觉得自己烟圈吐的越来越圆润的祁景焘感激的看着黄工笑笑,“呵呵,没什么想不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今天的事结果也不错,说不定大家还能早几天配备上传呼机,成为BP族呢。”

黄云申撇撇嘴,看着人畜无害的祁景焘,“呵呵,你倒是想的美,还BP族,到时候烦死你。呵呵呵,好几天没看找你了,这几天股票怎么样?大盘调整的厉害哦。”

“节前抛了些,还留着点仓位。这几天根本就没时间看盘,眼不见心不烦,如果手里还有就拿着好了。不是说洗洗更健康吗?洗都洗了,还怕什么?别被庄家三震两震赶下车。”

祁景焘无所谓的说道,大盘4月29冲高那天,他就提醒过几位炒股的同事注意控制仓位,听不听的懂就由不得他了。

“小祁,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该进些筹码了?”刘建民就在祁景焘邻座,他和张洪也没急着去吃午饭,抽着烟听黄云申和祁景焘聊天呢。

“你们都还有仓位?”祁景焘乐了,这哥仨看来是赚了,现在手里有现金。够沉得住气的,深藏不露啊。

“高抛低吸,我们不贪心,波段操作,赚包烟钱就行。”刘建民的看似心态摆的很正,其实,这家伙精的很。

“应该差不多了,我也打算加点仓位。别追的太高,搞不好大盘要做双头。”祁景焘眯着眼睛,回忆着大盘走势图说着自己的见解。他从来不说具体的个股,同事之间也不相互打听个人操作的个股和投入的资金。哪些是各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和偏爱。

“这倒是有可能,刚刚拉了一波就洗盘,清洗浮筹的手法多的很,搞个双头洗一洗,说不定下一波拉升就快来了。”张洪是深资股民,94年就开户炒股,属于技术派的股民。

黄云申笑笑说道:“呵呵,如果大趋势是涨,做波段时机把握太关键了。这次补仓后我还是安安稳稳的拿几个月,说不定福利房的钱就出来了。”

“那你可就要拿稳了。第二批福利房好像11月底交钱吧?黄工,你老婆在教育系统,你们也算双职工了。你要交多少?”祁景焘好奇地问。

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福利分房工龄计算的事,黄云申正在为房管科开发房屋管理系统,他应该最清楚。

黄云申笑笑,“呵呵,我和我女朋友两人的工龄都只算到95年,只有6年工龄,差不多要补交3万2千多块。”

“呵呵,才3万2千多块就能有一套96平方的福利房啦。黄工,到时候记得清盘,装修费都有了。”祁景焘看似不经意地说笑着。

“小黄,证都领了还女朋友呢。”张洪笑了,他和黄云申是大学同班同学,一起来南烟工作的,现在还住在同一个宿舍。不过,他们来的早,比祁景焘那批的条件好些,可以两人住一个套房,至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呵呵,黄工,有证还不赶快上车?浪费资源呐。”刘建民贱贱的笑着。

“是啊,小黄,跟小祁学学,他还没证就上车了。我们住一个宿舍,嫌我碍事就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你有证了还遮遮掩掩的就没意思了。”

“你想的美,我出去租房子你就方便了?可以和你女朋友名正言顺的霸占我们的宿舍双飞双宿了。”

“一窝鸟人。有证了不起啊,不就是赶着分福利房吗?”

“有证当然了不起,不会犯错。”

……

第五十二章 大统领的气度

1996年5月17日,星期五,8:05,信息中心主任办公室。

“主任,系统实测完全失控了。4号进行系统介绍、演示讲解后,原计划各个业务系统只选择两个业务点共6个点进行实测,可一下去就完了。各个点都要求参加实测,结果基础数据录入后变成实际运用,生产部,复烤部,销售部的基础数据,96年的差不多都录进去了。生产部部曲部长已经要求补充95年94年93年数据。仓储科只按要求录了测试部分,施科组织评议后再说下一步的事。统计科还差商业部分,县公司那些业务点无法接入内部网络,只能使用单机版,与统计科定时电话拨号链接上传数据……”

半个多月以来,祁景焘第一次老老实实的坐在大统领对面,汇报着自己这半个多月的工作情况。

“小祁,你,出乎我的意料啊!”大统领稳稳当当的坐在他的电脑桌前,电脑显示屏上正是老祁提供的管理系统终结版。

“我没想到,半年不到,你就对各部门的业务熟悉到这种程度。立足基础生产数据开发出来的系统涉及、涵盖这么多的职能部门,还能为其他运用系统提供数据接口。我才刚刚构建的网络版开发框架模板,你这套系统就已经完全用上了。”大统领满意的看着规规矩矩端坐的面前的祁景焘。

“呵呵,要不是去年中心同事们都出国培训一个月,我也没机会赶鸭子上架接手他们的系统维护任务,从中学到那么多东西。”祁景焘不好意思的笑笑。

“哈哈哈……他们找不到接手的人就出不了国,当时你来的正是时候,全中心就我们两个留守的,不找你当替罪羊找哪个?他们敢来找我试试?”大统领快活的笑着说道。

“呵呵呵,当时张工刘工他们七个排队等着培训我,差点被弄糊涂了。一个多月时间满公司乱跑,认识人脸都来不及,他们的系统最后都把设计说明和源程序交给我了。还学不到东西真对不起观众了。”

祁景焘回忆起工作后不久,信息中心因为引进小型机,搞网络运用,大批同事外出学习培训前一个月的工作交接情景,自己也乐了。什么叫做师傅逼迫着徒弟学东西,什么叫做倾囊相授毫无保留,什么叫做无私奉献加班加点教徒弟?自己总算是见识过了。原来大家都大统领被逼上梁山了,一切为了出国,一切为了找替罪羊。

“刚刚工作的人,那种情况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这个机会你把握住了,这不,这就开始出成绩了。现在是数据实测阶段,乱套了不怕,实测变实用更不怕,证明业务部门认可我们的工作,好事啊,这是好事。项目计划书早提交给最初的项目发起部门和项目管理科备案,你就按计划开展项目就行——五月实测,六月培训推广,七月完成全部准备工作,八份烤烟收购同步上线使用。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我们就不去赶,我们是开发部门,不能自乱阵脚,我们就按计划来,完善好我们的所有准备工作,让变化来适应我们的计划。这几天我仔细看过,你这个系统已经很完善了。呵呵呵……,到时候,可能不仅仅是这几个部门使用,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大统领不愧是大统领,祁景焘已经乱了方寸的事,到他这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解决了。

“主任大气,呵呵呵,本来我还想,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现在嘛,我不动,是风在动。谢谢主任的提点。”祁景焘笑了,他明白老祁为什么过了20年还发自内心的尊重大统领这位早就退休的老领导了。

“哈哈哈……风也没动,旗也没动,是心在动。该干嘛干嘛去。别来我这里装孙子模样。烤烟收购季节快到了,抓紧点开展下一步工作,你明天就开始下县份去,月底前回来。县份上一直是我们信息中心的业务盲区,你利用这次数据实测的机会开拓一下,省得那些经理开会就说我们不重视基层工作。”

“主任,明天是星期六啊。”祁景焘弱弱的提醒自己的领导注意时间。

“呵呵呵,从五月一号开始,县公司就开始烤烟栽种管理了。一直到十月份烤烟收购完毕,县公司就没休息天这回事。我会和集团办公室协调,通知县公司你明天开始下去的事,等会儿把行程安排报给我。”刘主任淡淡的说了一句。

“哦,还有这么回事。那好,只要县公司有人办公就行,我明天就开始下县份去。那,主任,我回去准备下资料?”祁景焘站起身准备告辞。

“对啦,这几天哪只股票好?听你们几小个聊得廷欢实的。”大统领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话。

“哦,主任要是有兴趣就过几天进点0000xx好了,三个月翻番翻。”祁景焘笑嘻嘻的抬手比划着说了一句,起身告辞。

“你第一个将系统铺到县份上,县公司的信息化工作由你负责跟进,有什么情况回来说!”大统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祁景焘现在手里有十多个账户,都是三姑带自己至亲开设后交给自己的。他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老祁后,老祁重新制定了一份相对稳健的大A股操作计划。

十几个账户轮流埋伏搞短线操作并不显眼,十几个交易日只翻了两番并不突出。目前他的账户资金总额早已突破百万大关,资金量已经上了个台阶,短线快速突击加T0操作不能再玩了。牛市还有的一年时间,以一个月左右二十来个交易日作为一个操作波段很适合。

那十几个账户资金控制在十万以内玩中短线,多出来的资金准备逐步集中到主账户,集中在几只明年涨幅将达到600%区域的大盘股上分批建仓玩中长线。

信息中心的同事投资股票的不在少数,大家挤在一个大办公区,牛市居然来了,祁景焘开着金手指赚钱,不暴露金手指的情况下,有意识的引导着同事们投资几只能够安全获利的股票也不错。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身边的同事和亲人朋友知道自己炒股赚到钱,习惯自己有钱也是一个过程。大统领知道自己在炒股也是个好事,人都有个习惯的过程。

从大统领办公室出来,大事确定的祁景焘,也不管测试部门内部的自行决定测试进程,发通知要求测试点操作人员按照操作说明书继续熟悉系统操作,就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的下一步工作。

第五十三章 下基层

准备好需要的资料,下班回到春熙小区住处时已经快六点。一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祁景焘来到厨房,看到苏敏一个人在厨房做饭。

“阿敏,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回来啦!今天周末,徐曼丽要当乖乖女,下班直接回家陪她爸妈吃饭去了。”正专心切菜的苏敏抬头笑兮兮地和祁景焘说话。

“嘿,阿丽周末都回家去?”祁景焘有些惊讶,徐曼丽还挺有家庭观念的。

“和你一样,周末就回家。你是要回去帮家里浇烟水干农活,她是回去陪父母吃饭,不过她晚上都会回来住的。噢,你今天不回去了?”边切菜边解释的苏敏总算反应过来,怎么祁景焘也回来了,昨晚他不是就已经收拾好回家的东西,说今天下班就直接回家的吗?

祁景焘无可奈何的笑笑,“回不了啰。从明天开始,我要到县份做数据实测。八县一区都要跑个遍,恐怕要跑到月底才回得来。”

“噢,怎么安排在星期六啊!你们领导没算好时间吧?”苏敏停下手中的动作,疑惑的看着祁景焘。

“今天找我们领导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领导临时才通知我的。原来,烤烟季节县公司都不休息,领导分派的任务,我只能下去跑了。”祁景焘笑着给苏敏解释。

“噢,你先休息下。饭马上就好。”苏敏温柔的对站在门口的祁景焘说道。

“不用,我来帮你。”祁景焘跨进厨房,准备帮苏敏打下手。

“哈哈哈……,你就别进来帮倒忙啦。你去冰箱里把肉拿过来,你回来了,我再加个菜。阿焘,你想怎么吃?”祁景焘的意外回归令苏敏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和欢乐。

“冰箱里还有青椒,就来个青椒炒肉片好了。”

“这个菜我最拿手,拿那块五花肉来,青椒炒肉片要用五花肉才最好吃……”

……

自从搬进这套房那天两人暧昧过那么一阵,住一个屋檐下,一直以来相处的发乎情止乎礼,都没试图去突破那根敏感的红线。

5月18日,祁景焘陪苏敏吃过早点,就骑摩托来到集团,背个行李包等在科技大楼门口。7:30,一辆三菱越野准时来到祁景焘面前。

“滇F21007,杜师傅,今天又是你出车?”祁景焘看看车牌号码,边和驾驶员打着招呼,边打开副驾车门,一头钻进去,把随身携带那只行李包扔后座上。

“祁工,星期六还要下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去?”杜师傅大名杜河,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三十不到,和祁景焘出过几次车,已经混熟了。

“你不是人?咱哥俩有伴了,十天呐,有两个周末可以利用,全部县公司一趟跑完才回得来!”

虽然屋子里住进俩个大美女,但祁景焘目前还算是单身汉一枚,出差几天无所谓的很,他等着看杜河这个已婚男人的笑话。

“发什么疯?跑个县份一出去就是十来天?”杜河嘴上抱怨着,手上却没闲着,说话间,车已经启动。

“领导只给了十天时间下县份,现在是烤烟移栽季节,县公司都是不放假嘀,星期六星期天全部算上,连路上的时间一天一个县,还有两天作为缓冲,很够意思啦。回来就有大活等着,对了,我们先去区公司,装个系统让她们先熟悉着,有问题回来再去解决,完事就下峨县找那些老表喝酒泡澡去。”祁景焘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给杜河说着今天的行程。

“吆呵,你敢去找峨县老表喝酒泡澡?你牛。反正我是驾驶员,绝对滴酒不沾,谁敢灌我酒,我就找他签单。”杜河经常跑县公司,对各家情况了如指掌,他对祁景焘的大话深为鄙视。

“杜师傅,不就是喝个酒嘛,他们峨县的老彝族了不起了?一个个弄得下峨县公司像下火坑一样。”祁景焘不屑的撇撇嘴。

“祁工,你前几次下县公司搞调研,他们不知道你是谁,由对口业务部门招待你。这次你一个人下去,悬了!”杜河一脸的幸灾乐祸。

“咋个说?”祁景焘偏过头看着杜师傅。

杜师傅撇了他一眼,“下面那些人最喜欢招待你这种人,享受级别够格,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领导,大家在一起玩得开。”

“那不正好,有领导在场饭都吃不利索,还是我们这些小兵在一起好玩。”

“你们这些搞技术的也真是……,跟领导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会珍惜,没治了。”

“是什么?和那些领导一起吃饭,饭更香一些,还是能吃的更好些?你们车管科的那些专车驾驶员天天跟着大领导,也没见吃胖多少。”

“你们那叫笨,懂不懂?你看看新提拔起来的那几个,人家把陪婆娘的时间都用在陪领导上,工作两三年就上去了。就你们这群傻技术,哼,还嘚瑟!”

……

两人无聊的斗着嘴,很快就来到塔区公司。

塔区烟草公司就在城中北片,离集团公司近,也就七八里路。所谓的近水楼台先得月,销售和财务统计口的业务人员也参加了集团5月4日的系统介绍会和集中培训,对这套软件已经有一定了解。可以安装好软件让她们自己先使用,发现什么问题,等从县份上回来也方便去解决,就当是在集团公司业务部门跑,不费事。

为这套软件配套的计算机、打印机设备三月份就已经统一采购配发到位,区公司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早安装调试好,交给业务人员熟悉使用。祁景焘到达后省事多了,很快就在两个业务点安装好运用软件系统,开设好用户权限,开始进行培训。

系统数据录入操作设计的很傻瓜化,反正暂时不需要达到凭证实时录入,祁景焘也不打算进一步开放那个非常简单的功能模块,主动屏蔽了县级公司模块中的凭证开单功能,以避免跨到两烟原始凭证生成那个层面去。

在县级公司这个层面,那是其他管理软件的早已预订的领地。是两家来自省城的听说很牛的商业软件公司预订的自留地。这两家据说都很牛的软件公司经过惨烈的后台谈判,最终将这块业务一分为二,分成两个名字很牛的软件,计划明年1月1日前投入使用。容不得别人插手,那是钱啊!挡人才财路如杀人父母。

虽然软件还在开发研究当中,大统领那个级别的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信息中心没必要浪费精力去自行开发了,让他们来搞,全省所有县级公司统一部署。

第五十四章 基层现状

趁着信息化的春风,一些先知先觉的、有后台、有关系的人纷纷依托着某个行业、某家单位,更可能是依托某个人,组织个软件科技公司之类的公司,召集一帮人马开发一些简单的运用软件,趁基层市场一片空白时跑马圈地。

这些软件公司在捞到第一桶金后,少部分兢兢业业开拓研究继续发展壮大。更多的软件公司,之后就没有之后了,就是为了捞钱。捞一笔就走人,软件的后续维护开发升级,那些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和资金技术成本的,没搞头了。

这个时期的计算机管理软件就是这个样,大多是单机系统,一套软件解决一个部门或一个职能系统的工作,有的甚至只是为做某件事而开发的。

软件有内部自行开发的,有请商业软件公司开发的,有上级主管单位下发使用或指定购买的,有行业主管单位下派购买的,来路多种多样。

有些上级婆婆多的单位科室,婆婆们信息化了,以前抄送的手工报表不要了,需要下级上报一套对应的电子报表。咋个办?卖软件给婆婆的公司继续业务延伸,拓展市场,卖一套制作这套电子报表的软件下去就行。

一来二去,好了,下级单位相关部门存在几套来源于不同上级单位派发的,功能相似或相同的,相互独立的,为制作报表而开发的应用软件,这种情况还不在少数。

要命的是,这些面向同一业务的运用软件,采用的基础数据都来源于同一套原始凭证,都需要操作人员手工录入原始凭证,才能产生需要上报的电子报表。这些软件之间,因为各种原因就是不能进行数据共享,相互之间也不开设数据接口,牛气的婆婆甚至明确发文规定——不允许其他程序员开设数据接口,否则,后果自负。

结果,有些基层业务人员手工处理纸质文件时得心应手,信息化后,反尔因为要重复制作不同婆婆们的电子报表,工作量翻番,被弄的叫苦连天,苦不堪言。

说到底,这是一个国内软件公司各显神通,占山为王的时代。

从本质上说,1996年5月,祁景焘开发这套系统才是各县烟草公司第一套投入使用的,真正意义上的计算机运用软件。

听说集团公司的技术人员下来,前来围观的相关部门领导和业务人员不少。

凭证录入也就是些重复工作,祁景焘演示性的帮她们建立好1996年年初数据,录入部分凭证后,操作演示一遍软件基本操作后就撒手了,让区公司的业务人员自己进行操作。

然后就是一堆人在旁边喝茶抽烟聊天,顺便监督操作人员笨手笨脚的在计算机键盘上敲敲打打,必要的时候过去指点几下。看着操作人员的动作慢慢熟练了,录入的凭证越来越流畅,进入工作状态不理这伙旁观者了,吃饭时间也到。

一伙人收拾收拾,找地方吃饭,酒足饭饱。该上班的回去上班,该赶路的继续赶路。

每个县一级烟草公司的主要业务都一个样,这次携带终结版本下去,不需要再考虑进行系统调整,就是去做一些重复工作。相对于上半年的系统开发时没日没夜的键盘狗生活,应该会是一个轻松愉快的逍遥时光。基本上就是去休闲旅游。还是公车出行,公款接待。

“呵呵,说不定还能抽空去哀牢山探险。”祁景焘美滋滋的想着好事。

到达峨县县公司后,祁景焘的美梦醒了。

来到真正的县份上,他才发现——他太小看城乡差别了。峨县这个离滇中市仅仅40多公里的县公司,他们所谓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根本就不会使用计算机,还不如办公室的打字员了解计算机设备状况。只是才工作几年,人年轻一些,兼个职上报给集团信息中心凑个人数而已。

而区公司人员编制充足,他们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是从大学招收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生,业务能力祁景焘不清楚,但计算机技术能力还马马虎虎,至少可以着手解决一些基层人员的设备故障,指导一些计算机操作。

峨县公司就麻烦了,直到现在,信息中心下发的两套计算机设备,都还好好的装在箱子里,躺在仓库中,根本就没人动过。提前下发计算机设备,让县上操作人员提前熟悉计算机操作的愿望破灭了!

哭笑不得的祁景焘,看着听到他们到来,亲自接待他和杜河的公司经理普万兴,“普经理,您工作忙,就不用管我们了,都是一家人。让拔师带我去,先安装好计算机设备再说。”

普经理和颜悦色,令人如沐春风,笑着招呼两人到他办公室坐下,边泡茶边说:“祁工和杜师傅刚到,不忙工作不忙工作,歇口气,喝杯茶。这是我们彝乡自产的云雾山茶,是今年最好的一茬春茶,茶厂专门采摘的,你们也来品尝下。说起来啊,还要谢谢信息中心支持我们基层的工作,这可是我们县公司第一套信息化系统。”

“普经理客气了,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到位。我们信息中心刚组建两年,一直着手集团里的信息系统建设任务,没顾得上县公司。今明两年,县级公司财务,销售,烤烟收购方面会开始信息化运用,我们会跟进项目进度,到时候还要普经理多支持我们的工作。”祁景焘迅速转变角色,他现在代表着大统领。

“这些,我们去开会时吹过风了。我们县公司技术力量薄弱,公司员工基本没学过用过计算机,还要信息中心帮我们把好关,做好技术支持指导!”普经理显然知道几个商业软件的事。

“我们刘主任已经安排对应业务块的技术人员跟进了,请普经理放心,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祁景焘得到过大统领的授权,可以代表大统领说话。

“好,有你们刘主任这样的专家负责把关,我就放心了。哈哈哈….哈哈,喝茶,喝茶。欢迎你们多来我们县上走走,多指导我们的信息化工作。”普经理心情愉快,不停地劝茶。

几杯茶水下肚,渴已解了,领导要开始工作了,祁景焘也该干活去了。

第五十五章 业务盲区

信息中心是个技术服务部门,在县级公司没有什么对口的技术部门,随着信息中心的成立,县级公司也设立个莫名其妙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岗位。

峨县公司兼职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拔开荣同志,是滇中农校烤烟专业93界毕业生。比祁景焘早工作一年,年龄却比祁景焘还小一岁。他是地地道道峨县本地山区彝族子弟,在1993年那个大中专毕业生还包分配的尾巴年份,他及时从学校毕业,顺利的进入到地方最热门的烟草公司工作。

拔开荣个头不高,壮壮实实一个黑面小伙,本职在烤烟股。祁景焘来到财务股统计员办公室时,拔开荣已经将计算机设备搬运到安装地点,开始试着摆弄那些集团公司发早已放下来的计算机设备了。

看到祁景焘走进来,拔开荣冲祁景焘笑笑,“祁工来啰,看看我安装的对不对?”

“拔师,计算机设备的安装最简单,显示屏、主机安置到位后,剩下的就是链接。把键盘、鼠标、电源插座,电源线找到能插的接口插进去就OK了。”

有人主动动手,祁景焘也乐得意的指点一番,培训下基层技术人员,也算是他们下到基层工作的一个工作任务。

“祁工,别喊我拔师,还拔丝尼!叫我小拔就行。”拔开荣憨厚的面容上露出谦虚的笑容。

“小拔,小爸,……老拔,老爸,你爸爸的,这姓氏太牛了。你爸爸的,你还是拔丝去好了。”

祁景焘差点嘀咕出声音来,脸上微微有些变色,心里莫名其妙地一阵烦躁,开口说道:“拔丝,打印机链接起来不要开机,先把包装拆了。”

“拆了啊。”拔开荣显然是第一次安装计算机和配套设备,不明所以地看着莫名其妙脸色不善的祁景焘。

“没拆干净,打印头那里还有固定泡沫,挡板上还粘着固定胶带和卡纸,这些都要弄走才能用。电源线找插得上的地方插上,看看数据链接线两头的公母插口,公头对母口插上。”

“祁工,另一边好像是母口。”拔开荣拿着打印机数据线比划着。

“是母的就在计算机主机上找个公口对准插上就行,注意,别把针插断了。”祁景焘随口指点着拔开荣。

“拔开荣,祁工,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在这里插来插去的,注意点影响,还公公母母的,我呸!”在旁边看着他们安装设备的统计员谢莹不高兴了。

“哦,谢小妹,有什么不对。这些线头就是分公母的,不插来插去的怎么办。”祁景焘偏过身子看着这位脸色微红的漂亮姑娘,上次来调研时,听说她是前公司经理家小女儿,是财校的什么规陪生,挺傲气的人呢。

好像,似乎祁景焘这次需要面对的操作人员基本上都是女人。这些个女人还都不简单,一个个背景刚刚的,基本上都是某某家的某某人,反正普通人还真不多,没几个是单纯的主。

销售口的业务员王丽萍是位三十来岁丰满少妇,工作经验丰富,为人处事也到位。她在旁边看到祁景焘没反应过来问题出在哪儿,忙笑呵呵的开口说道:“祁工,你们的计算机发下来一个多月了,我们还没摸过。快装起来,你还得给我们好好培训一下怎么操作计算机呢。拔开荣你也跟着学一起学,你们年轻人学东西快,等祁工走了,我们不会还得找你来教。”

“几位,你们真的没用学过,也没用过计算机?”祁景焘听到这话,有些头痛了,怎么会是这么个情况?上次来调研没人说不会操作计算机啊。

“小谢、拔开荣他们才从学校出来的年轻人可能用过计算机,我们这些工作早的人,那里摸过什么计算机。现在马上就要用计算机做报表,想想头都是晕的。祁工,我对你说的那些个键盘鼠标咋个用都认不得,还要用那东西来干活,咋个做哦。”王丽萍说完还满脸怕怕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

“我们哪里学过,到哪里去学?拔开荣是滇中农校毕业,我是滇中财校毕业。在学校读书那几年就没见过计算机是个什么样子,那里有条件学计算机。现在要用计算机做报表就只有从头学了。”谢莹说到这还一脸的遗憾。

正装设备的把开荣也开口说道:“祁工,我呢,也是赶鸭子上架。我在烤烟股还是专业对口,领导看我年轻,要我兼职做计算机管理员。做了计算机管理员后,我才到公司办公室看过那台打文件的计算机是个什么模样,平时,动都不敢动,怕搞出什么问题来,我自己又解决不了影响工作。要我说,你们信息中心最好搞个培训班,帮我们扫扫盲才是真的。”

拔开荣好不容易插好链接线,安装好计算机和打印机,已经满头大汗。有这么累吗?完全是紧张的。

听几位基层人员说了半天,祁景焘定了下神,县公司的情况有一点严重啊!疏忽了,疏忽了。

集团内部和塔区公司就集中在滇中市城内。信息中心成立后,和教育培训中心搞过几批计算机培训班。信息中心预计可能使用到计算机工作的业务人员,基本上都提前培训过计算机基础知识,基本上在DOS,win95系统下操作计算机没问题。可那几批计算机培训,基本上是利用下班时间、周末时间进行的在岗培训,而且时间周期较长,所以没有通知其他县公司人员参加。如此,县公司这块就真的成为信息化业务盲区了。

祁景焘冷静下来,峨县公司是这样,别的县级公司呢?这个事要尽快了解清楚才行。

他不敢耽搁时间,拿出通讯录挨个给各个县公司计算机管理员打电话,询问他们的情况。一通电话打完,结果,还真和峨县情况差不多,大家半斤八两,大哥不笑二哥。

想想也是,祁景焘94年大学毕业。那时期YN大学其他院系的学生,最多开设过少量课时的计算机课程,说是选修课,其实就是个计算机常识普及课。地州大中专学校开设计算机课程的更少,能作为常识给学生培训介绍下计算机知识就不错了,那些学生哪里有条件,有机会去学习,去操作计算机。

完蛋了,想象中的美好的下乡生活就此结束,面对一堆计算机盲,如何开展软件测试任务和后续软件推广?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先进的武器打造好了,没人会用,问题出在人身上。

第五十六章 矛盾上交

感到事态严重的祁景焘,马上电话联系大统领,将普经理的要求和调查了解来的县公司实际情况告知大统领,提议针对县级公司提前开始集中培训,搞基础的计算机培训后,在搞运用系统操作培训。

矛盾上交后,祁景焘就规规矩矩的坐那儿调试计算机设备,安装软件,开设用户权限。然后开始给在场的几位培训计算机基本操作知识,等待大统领的指示……

下午4点前,大统领的电话来了,“小祁,我和几个部门开了个紧急碰头会,特殊情况特殊处理。你们的建议很好,提前集中培训。教育培训中心这几天有其他培训任务,就不在集团搞了。事情不等人,我们已经让办公室下发通知传真到所有县公司。明天上午,所有县公司销售、统计、计算机管理员各三人,带着我们下发的计算机设备,全部到峨县公司报道。统计科李科长会和峨县公司普经理协调,峨县公司联系提供培训场地和人员安排,统计科承担所有培训经费,你负责办一期为期十天的计算机集中培训班。明白?”

“明白。”

“好,你和普经理对接。完了,你自己做个培训计划和课时安排,确保短期培训后基层人员能进行基本操作。按计划,七月份教育培训中心还要办一次计算机培训,你再特开一个班强化培训县公司人员。OK?”

“OK!”

“你的培训计划明早发份给我。嗯,需不需要派人给你?”

“没事,培训资料是现成的,二三十人的培训我一人就够。主任放心,我能搞定!”

“好,时间你自己把握!”

“谢谢主任!”

“好好干?”

“好!”

“拜了!嘟嘟嘟……”

大集团公司的工作效率还是非常高的,祁景焘来到普经理办公室时,普经理已经看到集团办公室传真来的集中培训通知文件。

“哈哈哈,祁工,正想去找你呢。我接到统计科李科长电话了,一定配合你搞好这次临时集中培训。这是集团对我们公司的信任,嗯,这样,拔开荣、王丽萍、谢莹归你指挥,我公司办公室全力配合。培训地点就设在小街温泉度假村,吃住、培训都方便。”普经理谈笑间,一系列的安排和指令已经传达下去。

祁景焘的特殊工作岗位决定了他的工作性质,信息中心是一个技术支持服务部门,对其他部门和下级单位没有业务上的管理职能。但信息技术运用的特殊性,决定了信息中心工作人员接触的各级部门领导和业务人员是非常广泛和深入的,需要过问了解相关部门全面细致的业务内容和流程,一个出色的程序员,甚至比有些部门领导还熟悉他们本部门的业务情况。

集团几个部门领导临时决定开班的集中培训,在集团日常工作中只是一个业务扑救措施,领导们都没必要亲临指导。对具体责任人祁景焘,也不过是个突发任务而已。

教育培训中心开办的计算机培训班,老师就是信息中心出人担任。临时搞个计算机基础培训班,对他来说轻车熟路,没有任何压力。作为这个项目的负责人,集中培训更省力省事,大家在一起集中学习效果更好。

他也不打算再重复数据实测工作,趁还没下班,电话通知各县参加培训人员,让她们记得带上今年的原始凭证。培训期间就顺便干点实际工作,把今年的原始凭证录入工作完成,进行数据实测,一举多得。学会基本操作,就用她们自己的工作练习,效果会更好。

峨县公司作为这次集中培训的承办单位却没那么轻松,上级和兄弟公司三四十号人马临时聚集,吃喝拉撒睡,培训场地环境布置等等事情,都得安排妥当。

而且,时间只有今天下午几个小时。明天,各县的人马就要来报到了。办公室主任李海鹏已经过来找祁景焘,他负责具体的接待工作。

“祁工,情况普经理都说了,具体培训的事我不懂,由祁工自己安排。其他的杂事和后勤我来负责,一定协助你完成好这次培训工作。”李海鹏高高瘦瘦的干练利索,过来就和祁景焘进行业务分工,各司其职。

“李主任,培训地点安排在小街温泉度假村,只有今天下午的时间可以安排,我们干脆到小街温泉度假村去准备培训地点。让学员直接到温泉度假村去报到,各个县公司都通知他们了吧?”祁景焘关心的是培训场地和培训资料的准备,其他的还是李海鹏这位办公室主任来安排。

“已经通知了。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发?”李海鹏也不想耽搁时间。

祁景焘也没必要在县公司呆着了,和普经理安排给他的几个临时助手,去温泉度假村做准备工作才是最好的选择。将刚刚安装调试好的计算机设备拆了,重新装箱装车,临走,祁景焘又让拔开荣领了几箱不同规格的打印纸,扔到后备箱带走。

峨县公司办公室主任李海鹏亲自开车带队,七八个人,两套计算机设备挤在两辆越野车上,冲向联系好的小街温泉度假村。

小街温泉有个很霸气的名字——天子山温泉。天子山温泉,因座落于天子山脚而得名。天子山坡陡岩悬,主峰海拔1666米,山间林木葱茂,灌木丛生,峰顶建有天子庙,供奉着大理国创建者段思平塑像。

祁景焘的老家五区坝子与小街坝子仅仅隔着一道大山,翻山过来有十几里路,对小街温泉并不陌生。七八年前,读初中时,也和同学骑自行车来小街温泉泡过热水澡。

那时,还没开发成温泉度假村,就是一个大热水塘,温泉泉眼冒出的热水不断注入,满了从低处排出,流到旁边的小河里去。周围村镇来泡澡的人不少,人来人往,来去自由,也没人收个费,给个什么服务,一切自由行动。

七八年没过来小街温泉,原来狭窄的乡村土路没了,已经修筑成能容两车通行的水泥路。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也没了,也被几家入驻的度假酒店挤出天子温泉泉眼周围,择地另建。原来那个储蓄温泉热水的热水塘不见了,四五家现代气息浓烈,风格各异的温泉度假酒店依次排列坐落在山脚下。迁移新建的小村子路边,当地村民开设的各色小店错落点缀其间,凑成一个统一的,高中低搭配的温泉度假村落。

第五十七章 办个培训班

李海鹏联系的是他们县公司的定点接待酒店——天云度假酒店。他们抵达的时候,酒店安排的接待人员已经在大堂等着,看到李海鹏的车到达停车场马上迎了出来。

“李主任,你们到了,欢迎欢迎!”

“夏经理,集团公司临时通知的任务,给你们添麻烦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公司信息中心的祁工,祁景焘,这次培训的负责人。”

“您好,祁工。我是夏阳,负责你们这次培训工作的接待安排,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夏经理非常礼仪性的微笑着招呼着祁景焘。

“你好,夏经理。我们这次是办个为期十天的计算机培训班,有27位学员参加培训,可能开始结束还会有一些接送的驾驶员,总共四十人左右规模。我们的要求不多,除了吃喝拉撒睡,这个李主任会和你们具体确定。还需要一间能布置18台计算机,容纳30多人的会议室做培训教室用,请夏经理今晚就安排人帮忙布置好,电源布置到位就行。谢谢!”

祁景焘知道这年头,跑到酒店办计算机培训班的情况还不多,都是商务往来,也没必要客气,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会议室桌椅插线板都是现成的。我们第一次承接计算机培训的客人,对于场地需要布置成什么样,才方便培训,这些还不是太清楚。还请祁工过去看看,需要调整成什么样,我马上叫人调整。”

“好,先去看会议室。夏经理,请!”

“请,会议室就在副一楼,二,三楼都有。”夏经理客气的在前面带路去看会议室。

这家酒的商务设施还算齐全,大小会议室总计五个。五月份也不是会议高发期,有会议接待的客户目前就此一家,倒也方便祁景焘从容挑选培训教室。

计算机设备只有十八台套,刚好有一个会议室安放的是长条大会议桌,中间空挡预留的电源插槽二十多组,配有一块白板,百十人的会议场地布置,空间高度也足够高,没压抑感,就它了。

“就这间,这里的设施都齐全了,这样正合适。对了,夏经理,酒店这边有没有投影仪?”

“投影仪?……对不起,没有,没听说过。”夏阳的脸色有些不淡定了。

“没有就算了,也就讲课方便一点的东西。”祁景焘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一个普通的乡村度假酒店,除了娱乐设施需要赶上发达地区的潮流,哪里需要配备这些个东西,还贵得很呢!集团公司也才新买了两台。

祁景焘满意的选定好培训场地,酒店服务员很快帮忙将带来的两套设备运来他们选定的会议室。这次不用祁景焘动手,拔开荣自己就动手组装妥当,这次没出汗了,有进步。

祁景焘从行李包里掏出自己那台厚实的IBM笔记本,开始制定培训计划。这种基础培训计划其实也没什么可计划的,就那么回事。之所以要做个完整的培训计划,只不过是方便出培训经费的统计科报备而已。

从以前的培训计划里找个相似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课程安排修修改改,十来分钟完工,对了,还有培训经费估算,等会儿问问李海鹏,酒店的消费再补上就行。

培训计划完成,祁景焘继续从保存的文档里查找基础培训资料,准备培训教材。为期十天的短期计算机扫盲培训班,想要培训太多的内容是不可能的,系统培训更没必要,以计算机基础操作为主。通过这次培训,让各县公司操作人员会使用计算机工作就行。

这样,就需要对现有的资料做些调整,列出必要的基础知识,用黑体字标识出来。其他内容也没删除,保留下来,让有需要的学员们自己去学习了解。

和酒店安排好相关事项的李海鹏来到会议室,看到拔开荣和祁景焘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乐呵呵的招呼着:“祁工,快七点钟了,吃饭去,吃饭去。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祁景焘抬头看了眼李海鹏,指指笔记本屏幕说道:“快好了,李主任,估算个酒店这边的食宿费用给我,填上就完了。”

李海鹏笑笑,“先吃饭去。食宿费用这些让夏经理他们去估算,回来补上就是。”

“也好。收工。吃饭!”祁景焘也不坚持,收拾好笔记本就走。

“不去餐厅了,我们去外面吃。来到我们峨县,今天这顿饭就归我们招待。附近有家新开的鸽子宴饭庄,是我们这儿很有特色的,过去尝尝。”李海鹏拉了一把向餐厅方向走去的祁景焘。

吃饭,客随主便,祁景焘跟随李海鹏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来到这里就忙着看培训场地,准备培训材料,祁景焘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驾驶员杜河不在,就问李海鹏,“远不远?杜师傅呢?”

“呵呵呵,没几里路,杜师傅和小王小谢她们几个先过去点菜,我们过去正好赶上。”

李海鹏笑呵呵的说着,打开车门上车,祁景焘和拔开荣也跟着上车出发,去品尝有特色的鸽子宴去了。

酒足饭饱时,夜幕已经降临。

“祁工,你和杜师傅今晚就住在温泉度假村这边了。拔开荣,你陪祁工他们回酒店住,需要准备什么就再准备一下。我们回城,明早再过来准备学员接待的事。”

走出依然高朋满座的鸽子宴饭庄,李主任送微醺的祁景焘上了车,对车里交代几句,回头,带着县公司过来帮忙那些莺莺燕燕们回城去了。

杜河是个称职的驾驶员,饭桌上,峨县几个地主热情的劝酒,花样百出,喝酒喝的热火朝天,他只乐呵呵地吃菜吃饭,顺便帮忙拿酒倒酒。酒,人家杜师傅一口不沾。乘客都上车了,杜河平稳启动车子,跟随李主任的车驶出鸽子宴饭庄自己修建的便道,到达乡村公路转向直通温泉度假村的方向。

离温泉度假村酒店一两公里的路段,这个时间段道路变得有些拥堵,杜河跟随不断从各处汇集而来的车流走走停停,也许是烦了,不由的开口抱怨:“那么多酒店澡堂子挤在里面,路也不修宽一些,操!”

“没法子,自从温泉度假村修起来后,晚上到峨县来的人就多了。县上好多单位的接待费都在超标。还有啊,村子口那里拉客的小妹多,许多车子都堵住哪儿啰。”拔开荣邪邪的笑着嘟囔几句。

第五十八章 酒桌文化

花了大半的小时,杜河总算通过短短一两公里的路段,将车开回酒店。平稳的停下车,转身看着副驾上有些醉眼朦胧的祁景焘,“祁工,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还挺……挺得住。拔丝,你们……行啊,男男女女都能喝,五六个人喝我一个……呵呵,每人一轮,……一轮的来……车轮战……战算不得好……好汉……还彝族老表好客……”

祁景焘还是尝到峨县阿老表阿表妹们的厉害了,他喝的有点多,不过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知道到站了,还能自己开车门下车。

从后车门下来的拔丝也有点多了,不过,他对祁景焘的酒量是真服了,由衷地赞叹:“祁工,你不错啊!几个阿表妹……不是,阿表嫂都没拿下你。”

“杜师傅,嘿嘿……杜河,独活……你这名取得真好,嘿嘿,众人皆醉我独醒,不……是你独活。还是你们驾驶员有特权,不需要喝酒就是好。”小风吹佛,祁景焘的脑袋有些懵,拿人家杜师傅说事。

“祁工,拔丝,我们先上去休息一会儿。等下泡个澡,我陪你们喝个过瘾。”

杜河干了多年的专职小车驾驶员,乘客酒后什么状况的都有,应付起来轻车熟路。他看的出来,祁景焘和拔开荣只是有些醉意,属于从酒席上下来被风吹出来的那种醉。出来有段时间了,没闹没睡没吐,还站得稳,虽然说话结巴点,但没什么事,过上一会儿就好。

拔开荣摇晃着去总台拿来预定好的客房钥匙,三人一起来到祁景焘房间,杜河看着坐床上哈酒气的祁景焘和靠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的拔开荣,摇摇头进卫生间拧了两块冷水毛巾出来,一人扔一块,“擦把脸,清醒一下。”

祁景焘接到毛巾,捂在有些发烫的脸上,吸一口清凉的水汽,擦上几把,感觉清醒多了,“杜师傅,谢了!没想到啊,酒还能那样喝!领教了,总算领教了!”

“呵呵呵呵,我们峨县喝酒就这个规矩,小瓶清酒插着吸管直接吸着喝,想假喝酒都不得。你第一次吸酒喝,没被呛到肺就不错了。”拔开荣擦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假不得,上桌就一人一小瓶插吸管吸,桌子上再摆上几瓶做公共酒。相互敬酒就用公共那些酒满上。来不及举杯就唱,唱歌劝酒。呵呵呵,……阿老表,来喝酒,阿表哥来喝酒,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阿表哥喜欢不喜欢也要喝。喜欢尼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有特色,有气派。真领教了。”

第一次以主客身份被一群人轮番围攻敬酒的祁景焘学着那些个阿表嫂劝酒歌唱完,自嘲的笑笑,看来,那些领导们还真不容易。

“呵呵呵,你学唱的挺好啊。这些年,上级单位的人下到县份上就这么回事。一个县有一个县的特色和规矩,等你单独跑完八个县就都知道了。来,喝杯茶,出身汗,休息个吧小时再泡个热水澡,夜里再喝,酒量翻番。”杜河常年接送人员往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泡好茶递给祁景焘和拔开荣。

拔开荣接过茶,也接过杜河的话茬,“才喝完酒还真不能马上去泡温泉,这几年温泉度假村就出过好几次意外。都是才吃饱喝足就去泡温泉,下去就昏迷了,还死过人。”

“主要还是喝的太多。有些人本身就有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喝高了,再突然泡到温泉里面就没好事。”杜河不肖的翘了翘嘴。

“哦,看来这个温泉也不能乱泡,有讲究的。杜师傅经验够丰富啊,今晚不出车了。等夜里去烧烤喝酒,兄弟请客?”祁景焘知道车管科的规定,出车的驾驶员不能喝酒。他对杜河的照顾非常感动,想表示表示。

“早就想喝了,拔丝也是高手,等泡完澡就去喝个够!”杜河露出一副馋酒的模样。

“要得,今晚李主任要开车送小谢她们几个回城也没尽兴。等他回来好好喝!”拔开荣眼里流露出渴望的光彩

“李主任还要过来?”祁景焘诧异的瞄了一眼杜河。

杜河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有些懵懂的祁景焘说道:“他才是地主,有些活动拔丝做不了主。再说,有些活动有小姑娘在场不方便!”

“哦……“祁景焘似懂非懂,还是不懂。

……

温泉泡澡就是不一样。李主任回来的时候,刚在房间里泡过温泉澡,更换一身衣服的祁景焘,已经神采奕奕的坐房间里玩电脑,哪里还有一丝才被轮番围攻过的酒醉模样。

“祁工,休息好了?”李主任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着。

“哦,李主任,这么晚了还赶过来。快请坐,请坐。麻烦你们了,今晚就别回去了,等会儿喝酒去。”祁景焘连电脑上的《街霸》都来不及关,赶紧起身招呼。祁景焘操作着,正放大招与本田战斗到关键时刻的春丽立马惨遭本田的蹂躏,叫唤的惨不忍睹。

“吆喝,这个小东西还能玩《街霸》?”李海鹏的注意力被笔记本里的画面吸引住了。

“嘿嘿嘿,能玩,不过没操纵杆玩不顺手。李主任喜欢使用那个角色?”

“我啊,随便用,不过还是更喜欢布兰卡一些,当年在农大外面的游戏机上没少用可怜的生活费去交学费。”李海鹏满脸都是回忆。

“嘿嘿,我们也没少交学费,云大那条街上高手太多。不小心就被几个小学生蹂躏的不要不要的。”祁景焘想起那次兄弟八个被几个小学生修理的糗事,不由得乐了。

“那个现在就不要啊不要的?”杜河和拔丝也泡了个简单的温泉澡,刚来到祁景焘房间,听到里面的谈话不由得出声询问。

“哈哈哈哈哈……还不要啊不要的,没你们的事,我们在缅怀当年的青葱岁月……”李海鹏笑得乐不可支,没想到还在这里遇到战友了。

祁景焘也乐了,没想到李海鹏居然是农大毕业的,杜河、拔开荣没那段街头战斗的经历,自然不明白他俩的对话。

他们四人年龄相差不大,工作时间前后也就几年,祁景焘不是什么领导,也不会当李海鹏这个县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是什么领导。气氛好了,酒也就必不可少了。

祁景焘想去度假村小街道上那些烧烤摊请客喝酒,李主任既然回来了,自然就不可能由着祁景焘瞎胡闹。

在李主任看来,这位小兄弟还没搞清楚他现在的身份,还以为是在滇中市集团公司本部,下班后几个同事出去烧烤?说起业务看他一套一套的老练的很,混社会还是个初哥啊。

今天下午喝酒就能看的出来,还没学会酒桌斡旋,很豪爽的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要不是他自己确实是酒量过人,几个轮次就差点被灌醉,太嫩了。

第五十九章 再去喝杯夜酒

住在酒店想酒喝,几人也不需要出酒店范围就能喝到。出了居住的小楼,经过还充满欢声笑语,水花四溅的露天大游泳池。几个转弯,就来到一个歌舞升平的地方,大厅四周的卡座稀稀落落坐了几个喝酒聊天的人影,中央大舞厅没人跳舞,只有两个年轻女子各拖一只麦克风,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在深情的吟唱本该是男女声对唱的《相思风雨中》。

李海鹏带着一行人没在大厅多做停留,径直穿过大厅来到大厅后面,经过一道走廊,选了一个中型KTV包间。服务员很快摆上几个水果零食拼盘,还有一溜排开扣在玻璃盘里的玻璃酒杯。。

杜河拿着酒水报价单看了眼,问道:“喝什么酒?白的,红的,还是啤酒?”

“都来点,自由一些,想喝那种自己选。”李海鹏说着在一张单子上勾画几笔,递给等在房间里的服务员拿着出去。

“祁工还没尽兴吧?等下我们再整几瓶。“杜河偏头看着祁景焘。

祁景焘笑笑,“哈哈哈,我无所谓,舍命陪君子。杜师傅不动车就放开喝,放心,明天也不会动车。”

祁景焘原来很少喝酒,偶尔陪父亲小酌几口,大学时期也就毕业聚会是放开喝了一次,还很不幸的成为喝醉的那一半同学中的一员。今天下午,他至少喝下去八九瓶半斤装的白酒,这可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能喝?现在才过了几小时,感觉跟没喝过一样。他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试试,自己到底能喝多少了。

“好,好,小妹,上酒,上酒,大家都放开喝个痛快!”李海鹏乐了,都是高手啊。

刚出去不久的服务员,带着个服务生推着辆装满酒瓶的小推车进来,杜河看了看,挑出瓶芝华士和滇红干酒放茶几上:“就这酒,先各送一打过来。”

“啤酒也送一件过来,拿蓝带。”李海鹏补充一声。

祁景焘平常和同学朋友吃饭喝酒也就白酒啤酒,KTV这种新出现的娱乐场所还是第一次来,对这些并不了解,也就不乱吱吱了。看着服务生推车出去,这会儿才注意到一起出来的拔海荣不在房间里。

“噫,拔丝呢?不会是跑了吧?”

“那个说我跑了?来了来了。”拔海荣开门进来,嘴里还不停的抱怨着,“我们过来晚了,看的成的没几个,我让老板娘再找找。”

祁景焘听不懂,也不好多问。接过杜河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芝华士,味道怪怪的,放下酒杯,点支烟等着看下文。

“来来来,我们先喝,酒够了才好玩。”李海鹏毫不在意,端着酒杯招呼。

几轮酒过后,KTV包房的门开了。

“哟~李主任,很久不见了!”一个大约三十来岁的美艳女子进门就招呼上了。

李海鹏起身上前几步,“哈哈,芸姐,我带兄弟来给你捧场来了!今天来晚了点,还得麻烦你亲自过来安排。”

“咯咯咯,李主任真会说笑,我这里开门迎客,什么时候来都不晚。”

李海鹏靠近芸姐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芸姐笑盈盈地一直盯着祁景焘看,神秘的笑笑就出去了。

没过几分钟,芸姐带着七八个年轻女子进来了,在屏幕前站成一排。

李海鹏刚和祁景焘干了一杯酒,转身看了几眼,冲芸姐露出个满意的笑容。

“兄弟,你先选一个。”李海鹏举杯示意祁景焘。

又被几人轮番敬酒的祁景焘酒兴正浓,扫了一眼排在面前姿态各异的女子,下意识的问道:“干嘛?”

“哈哈哈……,兄弟第一次来吧?几个大男人喝酒不尽兴,找几个小妹过来调节下气氛。”杜河说着还举杯冲那些女子摇摇。

祁景焘正觉得几个才认识的大男人敬来敬去没意思,“好啊,不用选了,这些小妹全部留下,人多喝酒才够热闹。”

李海鹏似乎看了眼芸姐,芸姐似笑非笑的眯眼看着祁景焘,“这位老板面生啊,这么照顾我们的生意。老板发话了,还站着干嘛,都过去陪酒。”

那排小妹听到指令,喜笑颜开的分散到包间座位上,杜河、拔开荣让座招呼上了。

“好了,大家随意。芸姐,喝一杯?”李海鹏招呼一声,举着空杯看着芸姐。

“不了,你们尽兴就好,我那边招呼去了。”芸姐笑笑转身离去。

祁景焘回到座位,那些小妹已经自行斟上各自喜欢的酒水,好像认定他真是老板似纷纷上前向他敬酒。今晚,祁景焘是真想喝酒,干脆自己拿来几瓶芝华士,随到随喝。

“好了好了,还有的是时间,酒不忙喝,大家自由唱歌跳舞。”杜河起身示意大家散开,和祁景焘碰碰酒杯,却没喝,“兄弟,入乡随俗,随意点。”说完,去到两个小妹中间随意坐下,自顾自的调笑玩闹。

祁景焘的身边也一左一右坐了两位小妹。

其中坐左边那位娇小玲珑的笑兮兮的端起杯子,“大哥好酒量哦,来,小妹陪你喝。”

祁景焘看着KTV里自得其乐处于花丛中的几位酒友,明白今晚出来喝酒其实只是个幌子,真正的节目上演了。到了这个时间点,集体活动也结束了,下面自然都是个人时间。他再不懂事,也不能扫了众人的雅兴。喝吧,反正这是规矩,有人陪酒就不要做败兴的事。

祁景焘看看敬他酒那个小妹杯子里的啤酒,“小妹不喝红酒?红酒对身体有好处,来来来,两位都换上红酒。”

“大哥打算怎么喝?”坐右边那位看似冷艳的小妹主动的更换着酒杯,倒上红酒,笑盈盈的看着祁景焘。

“我们猜骰子喝好不好。”娇小玲珑那位拿过一只红色的杯子,轻轻摇动,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呀,比大小,输的喝酒。大哥先摇,我猜大!”冷艳小妹也不冷了,娇笑着将杯子推到祁景到面前。

祁景焘拿过杯子,随便摇动几下放到茶几上,看看左右两位妹子,“你们都猜大?”

“大!”

“我要猜小!”

“那我猜大还是猜小?”

“大小都行,随你!”

“我们三人各猜各的?”

……

酒,越喝越多,人,越喝越少。不知不觉中,KTV包间里只剩神情无聊的祁景焘和两位醉眼朦胧的陪酒小妹。

“两位小妹,他们都走啰,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呗。大哥住哪个房间?”

“这是机密,不能告诉你们。来来来,每人两张,两位小妹乖乖回去睡觉,大哥哥回去了,拜拜!”

第六十章 培训班开班

逃跑似得快速返回房间,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2点多,玩的够晚的。暗自感谢着半个多月来,和自己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位理性大美女对自己审美观的熏陶,祁景焘随便洗漱一下就蒙头大睡。今天一天的应酬真特么的累,劳民伤肝又伤财啊!

大清早,祁景焘一个人到餐厅吃过早点,就到会议室链上打印机,开始打需要用到的印培训教材。

拔丝轻飘飘进来时,两台可怜的EPSON1600K针式打印机已经浑身发烫,声嘶竭力地尖叫着完成了20份有些厚实的培训资料的打印工作。

“祁工,你几点钟起来的,都打印好了?还有什么要做的。”拔丝同志还是那样热情,还知道来找活计做。

祁景焘将已经装订好的资料放到一起,看着拔开荣憨厚的黑脸上还遗留着春梦的残痕,笑笑,“还有6份就够用了。拔丝没睡好?”

“嘿嘿嘿,闹腾啊,腰都要断了。”

“呵呵呵,你好好地就坐在这儿帮我打印培训资料,顺便养养你的老腰。你看,打印完一份,用鼠标点下这里就行。我出去接客人。”祁景焘看看时间快十点了,县份上的学员该到了。

“要得,接你的客去,我刚才看见已经来人啰。”

祁景焘来到酒店大堂,峨县公司的谢莹,王丽萍正帮远道而来的元江县公司,易们县公司来到的杨川几人签到,分配住房。

“哈哈哈,还是远路的最先来到,杨师、李师、白师、张师、顾师都到了,辛苦辛苦!”

“祁工,还等你下来喝酒,结果反而被你喊上来了。”元江县公司杨川看到祁景焘,热情地招呼着,走过来和祁景焘握手。

“来我们峨县照样喝,祁工是海量,今天我们继续。”李海鹏不知什么时候来的,也加入到接待队伍中来了。

“祁工海量?呵呵呵,祁工,怎么上次来我们易们县不喝酒?我们大龙口的酒没味道?”易们县公司的顾锦超不怀好意的看着祁景焘。

“呵呵呵,顾师,你们陈经理喝90度的,我们可没那口福。”祁景焘不由地想起滴酒不沾的易们县公司陈经理自斟自饮滚烫的茶水的场景,那水平强的不要不要的,没人敢学,也没人学的会他的绝招。

中午十一点左右,随着距离最近的塔区公司人员的到来,临时培训班二十七名学员聚集完毕。

东道主峨县公司普经理,百忙之中抽时间赶到温泉度假村,为培训班的开办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并预祝培训班圆满成功。

中午聚餐完毕,恭送与会领导们返回工作岗位后,化身培训师的祁景焘开始按计划开展他的培训业务。

看着风尘仆仆的18位娘子军,祁景焘泛起莫名的惜香怜玉之心,请峨县公司工作人员带领这些培训的主力军泡温泉洗尘去,自己带领9位计算机管理员来到会议室,准备开始基础技能培训。

“各位都是男同胞,就先不去洗尘了,晚上再去才有意思。大家是计算机管理员,我们管理计算机,就必须熟悉了解计算机。今天,我们先从这些计算机设备和配套设备……”

整个下午,祁景焘就带着这些县公司的计算机精英折腾计算机设备。为了增强培训效果,甚至狠狠心拆开一套全新的计算机,进行解剖讲解示范。然后学员们动手重新组装,着手进行操作系统安装、调试。

女学员们经过温泉的浸泡容光焕发地出现时,已经是下午饭时间。来到餐厅的男学员,除了区公司计算机管理员万方兴趣缺缺,一副不过尔尔的臭模模样外,其他精英都觉得收获良多,可以自己动手组装拆卸计算机设备了。为此,拔丝提议开瓶祝贺,大学纷纷举杯响应。

按照分发下去的教学计划,早中晚三个时段都需要培训。对此安排,万方代表学员们提出不同意见。

“祁老师,计算机设备总共才18台,这么多人也轮不到人手一台。我们商量过,建议分班培训。”

“说说你们的建议。“祁景焘也不坚持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安排。

“计算机管理员和操作人员分开,下午培训计算机管理员,早上和晚上培训操作人员。”

“这样安排也行,操作人员只要求学会操作使用,熟练可以在业务运用中慢慢加强。你们计算机管理员就不同了,我已经安排杜师傅去信息中心领取教材,你们必须具备基本的计算机维护维修水平才能过关。”祁景焘玩味地看着其他计算机管理人员。

“有教材就好,我们可以自学,不懂的问你就是啰。”

“拔丝说的也对,这是个长期任务。这次只能培训基础部分,其他的你们自学,七月分集团公司的培训班我们再特训,欢迎随时电话咨询。”祁景焘从善如流,同意更改培训课程安排。

男学员们晚上不用上课,纷纷开瓶庆贺,晚上还有课,祁景焘也有理由少喝酒,浅尝辄止。

晚餐结束,打发拔丝带领男同胞们找地方洗尘嗨皮去,他带领女同胞们到布置好的培训教室,继续开展他的教学任务。

这类扫盲式的计算机培训班,对祁景焘来说如同休假,话说的虽然多,但都是些不需要动用脑子的,老生常谈的教学内容,简单轻松。

第二天下午课,祁景焘让无聊到明目张胆在培训教室睡觉的万方住持培训工作,自己呆在房间里炒股去了。股市收盘,祁景焘来到培训教室,万方还精神抖擞的在教室里巡回指导,在各个县公司同事面前表现自己的专业技能,这小子的动力挺足的。

晚餐时,想要继续偷懒的祁景焘特意坐到万方旁边,“万老师,晚上的课你也来住持好不好?”

“祁老师,你放心?”万方跃跃欲试的看着祁景焘,这小子在区公司无所事事,早想展示下他的专业技术了。

祁景焘不想浪费口水重复去讲那些基础课,这类培训从大三帮系里办培训班以来,他不知搞过多少个班,早烦了。决定给万方一个崭露头角的机会,不动声色地说道:“基础课就那些内容,你在基层更了解情况,你来讲更接地气。最后的系统运用课我来讲,怎么样?”

“行。”万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万方也是大学本科计算机专业毕业生,而且是去年才毕业。分配到区公司已经半年多时间,一直悠哉乐哉,光拿钱没事干。他自己都还没能配备一台专用的计算机设备,而他的身份还是专职的计算机管理员,一直以来总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想想都是泪啊。

抓到助手,祁景焘更轻松。好不容易来一趟温泉度假村,他现在也有时间去小池子里舒舒服服地泡几次温泉,体验下温泉度假村的人文风情。

经过八天的计算机基层知识培训和两天的系统运用培训,祁景焘圆满完成培训工作,得以打道回府。

第六十一章 兰溪桥下

兰溪桥下,干净清澈的溪水延着河床缓缓流淌,岸边柳树衬映着夕阳,泛起金色的纱衣。鹭鸶趁着晚霞纷纷回归树梢的巢穴,偶尔进入别家领地,引发一片烦乱的吵闹,这是滇中城北边一个较为宁静的休闲地段。

苏敏坐在岸边草地上,双手抱膝,安静的看着汨汨流动的兰溪水。漂亮的无框眼镜下漆黑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只是现在看起来多了一丝迷茫。

祁景焘去县份上已经十二天了,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除了第一天打个电话回来,告知他在小街温泉开培训班外,就没再联系过住一个屋子里的她。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仅仅是送上门的房客,还是他心中的恋人?难道真如同徐曼丽说的,婚姻爱情方面,女方过于主动会被人家看轻了?

为了帮他们创造机会,徐曼丽表现的像个傻大姐似得,抛弃了一个少女应有的矜持,尽力为他们创造机会。可是,看他们两人那相敬如宾的相处模样,徐曼丽都已经萌生退意了。

可是,初期的不屑、犹豫、气恼之后,剩下的却是浓浓的思念。当她独处一地时,她的脑海里就开始疯狂的回想起,那个时而对她关怀备至,时而旁若无人专注的做自己的事,看自己的书的男人的音容笑貌。追求自己的人不是没有,其中,比他条件好的男人不是没有。可自己怎么偏偏就看上他呢?他有什么好的?

不去想他,可是又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种种好。这种思念无法压抑,就跟吸毒一样,有了第一次后,就无法自行戒除。随着时间的推移,空虚和无边的寂寞充斥着她的思维。今天,徐曼丽出差在外,下班回到那个空荡荡的家里。无心做饭的苏敏想出来散散心,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他喜欢来跑步的兰溪河畔,在这里坐了几个小时。

滇中人说,兰溪桥下忘情水,这条兰溪里的水真能忘情吗?

“姑娘,几点钟了?”

一直坐在附近垂钓的老大爷慈祥的看着苏敏,他注意这位漂亮女孩好长时间了,眼看太阳已经落山,她还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不由的出声提醒。见她没有反应,老大爷再次大声喊道:“姑娘,姑娘,几点钟了?”

惊醒过来的苏敏,愕然的回头看看满头白发的老大爷,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哦,……老大爷,七点五十二啦!”

老大爷收起鱼竿,冲苏敏大声喊道:“姑娘,太阳落山了,河边凉,蚊子多,该回家啰!”

“嗯,谢谢老爷爷!”

苏敏抿嘴轻笑,伸手抚摸着裸露在外,不知何时被蚊子叮咬起包的白嫩小腿,乖巧地起身,沿路向春熙小区走去。

远远地,她看到那扇窗透出的莹莹亮光,苏敏的双眼不在迷茫,行走的脚步变成奔跑。

房门开了,看到那张思念中的笑脸时,苏敏不管不顾的扑上前去,吻住那张开口欲言的嘴唇。

瞬间的呆滞后,男人的手狠狠的将女人拥入怀中,不断的往怀里挤压,仿佛想要把她融入自己怀里一样。口舌交织中,男人从被动到主动,从生疏笨拙到无师自通。两人不断变换的姿势,癫狂的撕咬,吸吮。在挑起战火的苏敏即将断气时,四片嘴唇总算依依不舍的分离开来。

苏敏依然缠绕着他的脖子轻声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

“想我了没?”

“想了。”祁景焘看着苏敏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有多想?”

……

“啊!”

一声惊叫,祁景焘突然抱起苏敏往卧室走去。骤然的转变令苏敏手脚无措,无助的拍打着男人的前胸后背。无力的反抗,反而引诱来炽烈的男性气息,她的小嘴巴再次被堵住了。

感觉到身体已经接触床铺的苏敏突然安静下来,不再抗争,浑身发热地回应着男人的入侵。

“啵!”

自己也快缺氧的祁景焘松开嘴唇,吐出一口热气,从未体悟过的如兰似麝香甜味却残留在口腔中。看着怀里娇喘连连,面色呈绯红状的女孩,不禁觉得心里某处彻底融化了。

“让我起来!”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苏敏的小手坚持地推着压在娇躯上的男人,不过只是徒劳,祁景焘的力量不是她所能抗拒的。

“干嘛要起来?”

知道继续下去会是什么结果的苏敏涨红着脸,双手更加用力地坚持着,“让我起来嘛!”

手撑着床,祁景焘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眼睛里流露出乞求的苏敏,被诱惑点燃的冲动如退潮的海水一般平息,心里莫名的就心疼起苏敏来了。

自从与老祁见面之后,自己完全沉浸在一种莫名其妙的亢奋之中,许多东西得来的太容易,自己反而不知道如何去珍惜,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心态怎么变得如此随意和漠然?

大学期间,祁景焘没资本去挥霍自己的青春和浪漫,不想花费父母的血汗钱,去主动追求那份在女孩子面前的洒脱和大方,对情感表现出随波逐流的心态,没真正付出,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实质的收获。

工作后,满负荷的工作任务和周末归家的习惯,压抑着他对情感消费的支出,直到苏敏的主动出现。而这期间,祁景焘沉浸在赚钱的快乐和工作的愉悦中,似乎总有忙不完的事,干不完的活。对于情感,被动的把决定权交给了作为女孩子的苏敏。

苏敏出身在一个传统的教师家庭,教书育人的父母对苏敏和她的妹妹苏瑞影响至深。可是,多年的理性淡然的乖乖女也有叛逆的时候。想要追求自己幸福的苏敏,渴望热情浪漫却又保持着骨子里那份理性的矜持。他们相处的不咸不淡、不温不火。

知道小祁被苏敏追求的老祁,默默地想想还出差在外,一直以来对他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孩子他妈妈陈雪菲。只是会心地笑笑,没给予小祁任何建议。不同的生活环境和行为方式必将产生不同的因果缘分,一切随缘吧!

今天,思念的火焰燃烧出的激情已经到达顶峰,再突破下去苏敏将成为灰烬。成为灰烬她不怕,可是,他真的在乎自己吗?传统的执念令她坚持着最后一丝理性。

祁景焘爱怜地抚摸着苏敏的头发,沉默片刻,挪动嘴唇,轻轻的在苏敏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依依不舍地起身。

“还没吃饭吧!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

第六十二章 找爱自己的人结婚

身体上的突然压力没了,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苏敏没动。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已经起身,却依然看着她,迟迟不愿意离开的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苏敏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满足。

“咕噜噜。”

“该死的!听到吃就忍不住了。”苏敏暗骂一声,自己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出了这种声音啊,羞死人啦!

听觉灵敏的祁景焘看着害羞的苏敏已经闭上眼睛,双手紧紧地捂住俏脸,蜷缩在床上。微微一笑,俯身向前,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鸵鸟状藏在被子里的苏敏,闻到被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汗味。她知道这不是她的房间,而是他的房间。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这股男子的气息令她迷醉其中,久久不想动荡。

没过多久,厨房里有了响动,透过没有关闭的房门传进卧室里。

苏敏不由吐了吐粉舌,悄悄起床。看到主卧穿衣镜里那个衣裙凌乱,披头散发娇滴滴的小女人,脸上滚烫滚烫的。自己刚才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好羞人啊!

偷偷开门,轻手轻脚地去到卫生间洗把脸。让清凉的水化去脸上的热,再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更换下身上的不成样子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好仪容,刚要出门时,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低下身子,回到梳妆台,找到自己的化妆品,安静的坐在镜子前面轻轻的涂抹。她是一个职业女性,知道素面朝天不合适任何场合,一些淡妆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她想让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在他的面前。

二十几分钟后,一个清新淡雅的秀丽女子出现在镜子里,苏敏冲着镜子里的影像抿了抿嘴唇,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

刚到客厅,苏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闪闪跳动的烛光,已经开启的红酒,丰盛的西式晚餐,以及一手持一支鲜红的玫瑰,一手拿长颈花瓶正在比划思量什么的祁景焘。

祁景焘抬头看到走出房门的苏敏,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他也不考虑玫瑰该如何插才有品味了,将玫瑰随手插到瓶子里,摆在餐桌上。然后,向她走了过来,扶着她的身体,拉着她走到餐桌处,拉开一把椅子,请她坐下。

客厅里从未动用过的步步高音响里飘出舒缓的钢琴曲,祁景焘回到苏敏对面,隔着那支红的瑰丽的玫瑰看着苏敏,轻声说:“欢迎品尝!”

梦里出现过无数的浪漫烛光晚餐场景,真实的呈现在眼前,苏敏迷醉了。越过那支火红的玫瑰,目光一直停留在祁景焘俊朗的国字脸上。

祁景焘举起酒杯,冲苏敏笑着说道:“为了我们的重聚。”

“为你顺利培训归来!”苏敏说完,喝干杯子里的酒,酒度很低,可喝嘴里是那么的醇香。

苏敏眨着透过眼镜显得更美丽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

祁景焘起身为苏敏加上红酒,未满二分之一,却又比三分之一多一点点。嫣红的颜色在杯子中流转不休。

“回来的路上,想着你,我就去准备些食材。回到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还以为白准备了。呵呵呵,第一次做西餐,不知味道怎么,敢不敢品尝一下这个牛排?”

“只要是你做的,那怕是毒药我也敢吃下去!”轻声说完,苏敏毫不犹豫地吃着祁景焘给她切过来的小块牛排,小口咀嚼着,然后毫不犹豫地吞咽下去。

基本上承担着这个屋子里主厨工作的苏敏好奇的夸奖道:“嗯,从来没吃过牛排,不过味道真的很好,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祁景焘有些笨拙地切下一块放嘴里品尝,味道确实不错。这可不是他准备的,是老祁为老婆陈雪菲的回归准备的,保存在空间里消除有害物质。还是已经烹制好的,现成的,没想到又被小祁借花献佛地借用了。

祁景焘专注的看着苏敏微微一笑,“电视里不是教过吗?看着也没多复杂,照猫画虎的就想尝试下。呵呵呵,没想到味道还可以,你也饿了,那就多吃点。”

说着说着,祁景焘有些神情古怪。对面正吃牛排的苏敏想到,刚才自己躺床上肚子不争气发出的咕咕声,抬头瞪了祁景焘一眼,“不准笑我!”

“我可没笑!”

“哼,反正不准笑我,坐对面色眯眯看着人家干嘛,坐过来这边,给人家切肉,我使唤不来餐刀。”

“苏大小姐,还是算了吧。烛光晚餐如果不相对而坐,就没有浪漫的气氛了。”

“我不管。反正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现在人家饿的很呢,就想吃好多好多的肉,你坐过来帮帮人家嘛!”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人家是不是饿廋啦!”

也是第一次使用餐刀的祁景焘坐在苏敏身边,认真地切割着那七分熟的牛排,喂给据说廋了的苏敏,看着她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地品尝。

……

这顿意外到来的烛光晚餐吃的浪漫而温馨,今天早上从温泉度假村送别各县学员,直接返回办公室述职,并一如既往地工作到下班时间,才回家的祁景焘真没想到,这出租屋里的美人已经憔悴如斯。

男朋友回归,还带来一个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酒足饭饱的苏敏容光焕发,不顾祁景焘的反对,恢复了厨娘的本职工作。

将不多的残羹剩饭清除,收拾餐盘碗筷到厨房清洗。被赶出厨房的祁景焘在客厅抽完一支烟,泡好一壶茶喝了几杯,在厨房收拾残局的苏敏还没出来。来到厨房门口,看到围着围裙洗碗的苏敏还在仔仔细细,慢慢悠悠洗碗洗盘。

靠近一些,从身后抱住苏敏,感受着苏敏身体那惊人的柔软。祁景焘嗅着苏敏那好闻的体香,轻声问道:“洗好了?”

“没,还没有呢。你别在这里捣乱,喝你的茶去,马上就好了。”苏敏头也不回,有些紧张的说道。

今晚这屋子里只可能有两个人住,平常手脚麻利的苏敏仿佛清洗珍贵艺术品似得,清洗着仅有的几只碗盘。她洗得非常仔细和认真,仿佛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她有些害怕。

祁景焘刚才决定为苏敏准备烛光晚餐的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做出决定——娶一个爱自己的,自己也爱的女人做妻子。

发育成熟的身体早已经按捺不住诱惑蠢蠢欲动。

第六十三章 水到渠成

祁景焘伸出手把水龙头打开,干净的自来水冲刷而出,他自己动手,拿起充满泡沫的盘子开始冲刷清洗。

“你别洗,我来就行了。”洗碗池前面的空间有限,苏敏被迫退到旁边,嘴里还无力的抱怨着抢占她位置的男人。

祁景焘撇撇嘴,嘀咕道:“以前你做饭,洗碗都是我承包,你这样洗,要洗到什么时候啊!不想睡觉啦?”

苏敏闻言不禁心跳如雷,面红耳赤,那抹嫣红顺着面颊延伸到了耳朵根子上,红透了脖颈和全身,诱人无比。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难道,自己就这样交给他吗?妈妈说过,女人的第一次要在洞房花烛夜才能交出去的。

似乎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不多的几个碗盘很快被清洗好,放在它该呆的地方。而那俩洗碗的人儿,也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做他们该做的事去了……

一觉醒来,祁景焘看着犹然在怀里酣睡的女人,心里充满喜悦,恍惚以及感动。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舒畅爽快过,他没觉得得意,只是觉得生命中又多了一份责任和担当。一定要好好保护怀里这位漂亮的女人,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坚实的依靠。

他的手在苏敏泪痕犹存的俏脸脸上轻轻的抚摸着,也许是感受到了痒,苏敏眨了眨睫毛,睁开了眼睛。没带眼镜的睡眼,迷离的看到一张男人的脸。

初为人妇的不适把她惊吓到了,赶紧低头回避。过了一会儿,似乎想起什么,又抬起头,羞涩地看一眼还专注地看着她的祁景焘。或许是回想起了昨晚的疯狂,苏敏脸上忽的一烫,含羞的蹿进了祁景焘的怀里,像只小猫似得卷缩起来。

“几点钟了?”没多久,细弱蚊蝇的声音从被子下面响起。

带着些酥麻的感觉。祁景焘的手调皮地玩弄着苏敏那依旧露在被子外面的长发,看看手表,轻声道:“才八点半,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煲汤。”

“啊,八点半啦,哎呀,上班迟到啦,都怪你!嘶……嘿……”躲在被子里面的苏敏猛然坐起,又疼痛地泪水直流,嘶嘿着躺下。

祁景焘心痛的帮她擦拭着眼泪,看着她轻声说:“上什么班,今天哪儿也不准去。”

“无故迟到要被扣工资奖金的!”苏敏无力的分辨。

“随便扣,扣完了我养你!乖乖给我躺着休息,身体要紧。”祁景焘霸道地将苏敏按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自己起身,下床清洗自己去了。

被强制放进被子的苏敏,心情复杂地看着祁景焘的离开身影,嘴里喃喃低语:“他说,他要养我,这个男人说他要养我。难道说,他就是我以后的男人了。”

昨夜的不知几度疯狂,使得疲惫犹存的苏敏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管他上不上班,扣多少工资奖金,随他去吧!

熟睡的苏敏自然清醒,起来洗漱打理完毕,窗外的阳光显示早已经是中午时分。闻着饭菜散发出的清香,苏敏悄悄来到餐厅,餐桌上已经摆上煲制的乌鸡红枣当归汤、糖醋排骨、素炒白菜、宫保鸡丁。

看到餐桌上那些还算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苏敏舒心地笑了。真难为那个从没见他下过厨房的男人了,不知道他是如何弄出这么多菜品来的。

长发随意披洒在粉红色的丝质睡衣上,粉嫩精致的脸蛋上,精巧的无框眼镜下那双深邃的秀目自然流露出的知性美。完美身材上,那份初为人妇的疏懒中携带的雍容气息,令听到动静,正在盛鸡汤的祁景焘抬头看到就变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位美女还是昨天那个人吗?怎么更靓丽动人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可也不是这么变吧?

“怎么了?”苏敏巧笑嫣然的看着抓着汤勺发呆的祁景焘问道。

祁景焘摇摇头,将手上的那碗盛满的乌骨鸡汤放到餐桌上,走上前去,扶苏敏在餐桌边坐好,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更漂亮了。阿敏,先喝碗当归鸡汤,听说这个能补血补气,对女人有好处,你多吃点!”

苏敏的嘴角微微翘起,这个木头好似突然成熟了,都学会关心女人的身体了。用瓷勺低头喝口烫烫的鲜甜的鸡汤,味道真得好的很呢。苏敏更觉得开心,昨天的那些顾虑似乎是多余的,把自己交给这么个男人值得。

饭后,从来没有迟到早退请假旷工经历的苏敏,还是忐忑不安地给办公室打电话,向领导补请了事假。放下电话,转身看着一个人在客厅悠哉乐哉玩泡茶的祁景焘,笑语盈盈的问道:“阿焘,你要不要也打个电话去办公室请假?”

老祁在戒指空间里存放的普洱茶很多,祁景焘现在也爱上喝普洱茶,喝口刚泡制出的明亮返红的茶汤,品味着那份顶级普洱特有的浓醇、滑口、润喉、回甘,不觉舌根生津。

正回味呢,听到苏敏的问话,转过身笑嘻嘻地说:“呵呵呵,我刚刚从县份上出差回来,今天不用去办公室,休息几天正好陪陪你。对了,怎么没看见徐曼丽?”

“现在才想起来啦?哼,她好不容易出差一天,就让你这个大色狼钻空子了,都学会欺负人啦。”苏敏不知是遗憾还是庆幸地说道。

“哪里有狼?”

“呵呵呵,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呵呵呵,这个是情郎,情哥哥。阿敏,来来来,过来喝口这个普洱茶,味道好极了。”祁景焘殷勤地端起一杯茶水递给小鸟依人般坐在他身边的苏敏。

苏敏接过茶杯抿了一口,回味一会儿,看着他说:“阿焘,听我爸说,普洱茶最好别饭后马上喝。”

“还有这种说法,饭后喝普洱茶不是最解油腻吗?”祁景焘不解地看着手中杯子里的茶水。

“可茶叶里的鞣酸会与食物中的铁元素发生反应,生成难以溶解的物质,时间长了会引起人体缺铁,造成缺铁性贫血哦。呵呵呵,这是我爸说的,不知有没有道理。”苏敏笑兮兮地说完,还是坚持喝干了杯子里的茶水。

“呵呵呵,看来干什么都得讲究一个章法和适可而止啊!那你别喝茶了,多吃点水果有益身心健康。”祁景焘说笑着将一个果盘推到苏敏面前,他自己却固执地继续冲泡着他的普洱茶。

苏敏吃了几颗应该是早已过了季节,还依然新鲜的樱桃。樱桃过季节了,已经又变成稀罕水果了,这味道这么更鲜美啦!

第六十四章 青蛙王子

人就是奇怪,时鲜樱桃刚刚上市,价格死贵死贵的时候特别想吃。等到樱桃大量上市,多了反而不稀奇了,变得可有可无。而现在樱桃落槽了,又感觉到樱桃的美味了。

品尝着美味的樱桃,突然想起祁景焘说过他炒股赚钱的事,苏敏笑兮兮地问道:“阿焘,你最近股票做的怎么样?”

正忙着泡茶的祁景焘漫不经心地说道:“呵呵,最近几天大盘在调整,股票大多在跌啊!大盘从5月20号又进入一轮调整周期,这十来天基本上都在跌。”

“跌啦?”苏敏不由地紧张起来,樱桃也顾不得吃了,看着那个股票跌了还悠闲自在玩茶艺的人问道:“那你亏了多少?”

“呵呵呵,没亏。对了,今天都31号了,空仓这么长时间,有几支股票该建仓了。呵呵呵,你稍等一会儿,我先打个电话报单。”

祁景焘放下手里的茶具,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开盘交易时段,歉意地对苏敏笑笑,坐到电话机旁边,抄起电话报出一组组挂单等待买入。

苏敏是财务人员,职业的锻炼使得她对数字非常敏感,她心惊肉跳地听祁景焘打了十多个电话,随口报单买入的十几支个股总金额,心算居然达到170多万的资金量。

祁景焘报完单,转身发现苏敏正呆呆地看着他,不由的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

“不是有花,是有花不完的钱吧?你这些天一直空仓,就等着今天来建仓?”

惊醒过来的苏敏微微一笑,玩味地看着眼前这个突然现身的百万富翁。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租房时随口说炒股赚了笔钱的人,他手里居然掌握着如此庞大的现金流量,还真是位青蛙王子啊!

“今天先进一些仓位,下周还要继续分批买进。马上就要有一波拉升了,趁这个时机满仓再赚上一笔,把你被扣的工资奖金赚回来。噫,阿敏,你股票术语挺熟练啊,你也在炒股?”祁景焘说着自己的计划,突然发现新大陆似得看着苏敏。

“别瞎说,我哪儿有钱去炒股。人家是财经专业毕业的好不好?今年刚拿到注册会计师的,会说几个股票术语就认定人家炒股啦?”苏敏靠在祁景焘肩上娇声说道。

祁景焘搂过苏敏,在她耳边诱惑道:“呵呵呵,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位注册会计师,了不起。阿敏,财经专业毕业生炒股才专业对口,你想不想试试?”

“不试不试,人家一个月四百多块工资,眨眼就灰飞烟灭了。像你这样成百万的投进去,波动几个点还不得吓死。”苏敏依靠在他胸口,一副怕怕的样子。

“呵呵,波动几个点算什么,有些个股疯起来啦,当天上下波动四五十个点的情况都有过。波峰抛出,谷底捡回,一个T0操作,资金翻番,啧啧,那才叫刺激。”

祁景焘回味着股市的奇葩,那种飘荡在波峰浪谷之间的刺激和快感令人欲仙欲死。当然了,也只有他,看着K线抢钱的人才有这种感觉。证券公司营业大厅里那些看盘操作的股民,不知有多少人在惊涛骇浪中盲目追高做接盘侠,也不知有多少人在谷底挥刀割肉正痛不欲生,欲哭无泪。

“前两年,我在学校听老师说,我们系毕业没几年的一位师姐忍不住诱惑,想要打个时间差,拆借单位的公款去炒股。结果赶上暴跌,被套在里面。等她忍痛割肉出来时亏了70%,公款无法在规定时间归还回去。她的行为也被她单位里发现了,最后还被判个挪用公款罪进去呆着。她爸妈为了帮她归回她亏损的公款,……”

苏敏抱着祁景焘的腰,还在一脸怕怕地讲述着,她的一个师姐的悲惨炒股遭遇。

“哈,你那位师姐胆子可真够大的,在单位做个小出纳就敢动二十几万公款炒股。不过,她也真够背的,进去就遇到暴跌,亏了算她倒霉。不过,你的师兄师姐那么多,都是管钱的,肯定有打时间差成功的吧?那些人就闷声发大财了。运气好,几个交易日就能赚几十个点,甚至翻倍,还不发成个猪头。”

祁景焘没心没肺地评价着那些想要借鸡生蛋,鸠占鹊巢的人,对她那个师姐没表露出丝毫同情心。

“被关成猪头还有可能,财务监管你以为是开玩笑的?”苏敏不满地翻个白眼。

“不说这个了。阿敏,再过半个月是我奶奶的寿辰,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祁景焘心中认可了苏敏,决定带她回去,让天天唠叨他婚事的奶奶高兴高兴。

“真得?奶奶她老人家多大岁数啦?”苏敏心里甜滋滋的如同瞬间被填满蜂蜜似得,这是见要家长的节奏啊,不对,应该是见他家所有至亲的节奏。这么说,对于昨天的事,他会负责嘀。

“七十五岁。今年奶奶做寿,如果你去了,她老人家肯定会高兴。”祁景焘笑眯眯地看着苏敏,一语双关地说道。

“呵呵呵,是你不用被逼婚了吧?”苏敏想想自己祖父母做寿时,她被奶奶被盘问婚事的尴尬场景就觉得乐不可支,家里的老人都一样。

“那就看你的表现啰,拜托了!”祁景焘赶紧敲定这事。

“你只是想让人家做你的挡箭牌啊,不干不干。”苏敏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前,撒娇似得拍打着。这家伙太不讲究了,连个像样的表白都没有,就拉人家去哄老太太高兴。

祁景焘温香软玉在怀,不由紧紧抱着在撒娇的苏敏,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谁说是挡箭牌了,是请你去做当家媳妇的。”

“谁要给你们家做当家媳妇啦?人家要做小媳妇好不好。”

“只想做个好吃懒做的小媳妇吗?”

……

初尝禁果的两人,这一天那儿也没去,除了吃饭,就腻歪在沙发上卿卿我我腻歪了一整天。

徐曼丽踏着月光悠然自得地回到春熙小区2栋306室,她那温柔的敲门声如同滚滚天雷乍然响起,惊起一滩鸥鹭,不对,是惊飞一对相互依偎的鸳鸯。

进到客厅的曼丽姑娘赫然发现,仅仅一天没见面,她的好姐妹苏敏好似变了个人似得。可具体哪儿不对,曼丽姑娘却说不清道不明。傻傻的开窗,抬头看看升到半空那轮皎洁如玉的圆月。再看看给她开门后,就翩翩然回到沙发端坐着,一本正经看篮球比赛的苏敏。那眉那眼之间似乎多了丝丝妩媚,少了往日的那份清纯。

第六十五章 有朋自远方来

曼丽姑娘似笑非笑地瞄了眼,正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连他平时最爱看的体育赛事直播都不看,貌似专心看书的祁景焘。好像有故事发生唉,不会仅仅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经典故事吧?

“涛哥好雅兴唉,什么书这么有味道,需要倒着品鉴回味?”徐曼丽倚靠在祁景焘的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十几天没见面,却只和她打个招呼就一本正经看书的男人。

祁景焘扬扬手中匆匆抓出来的书本,哦,确实拿倒了,手指转动间书本回复正面,扫了眼已经翻开页面上的内容,大言不惭地说道:“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说的太深刻了,只有倒过书本仔细品鉴,才能品到其中的味道。”

“南怀瑾?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徐曼丽巧笑嫣然转动着美目,一动不动地靠在门口,等着祁景焘的回话。

南先生的著作是老祁珍而重之收藏随身携带的,祁景焘发现后也经常借出来阅读,特别是在温泉度假村搞培训那几天,无所事事的他经常借阅。

《论语别裁》这本书祁景焘读过没几天,对作者还算知道一二,笑笑开口说道:“南怀瑾先生啊,名人啊!有人说他——亦儒非儒,是佛非佛。”

“哦,好神秘的样子,南怀瑾先生嘛,不认识。论语倒是读过些,焘哥你今天品鉴的是那一段?”徐曼丽不依不饶地继续盘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祁景焘冷汗都快出来了,这丫头没完没了了还。

“哎呦,这么快就只认我是个朋友了?可我这个朋友大老远的出差回来了,你们两位做主人的好像一点也不高兴呀。”徐曼丽回头看看依旧专心看电视的苏敏,似乎把握住那丝不平常。

祁景焘觉得自己全身都是汗,这丫头中邪了,他拿着书站起身来,笑眯眯的看着徐曼丽说道:“一直以来,我也是如此理解孔夫子曰过的这句话嘀。可人家南先生有不同的说法。我认为很有道理。唉,这些年的书真是白读了。”

徐曼丽来兴致了,双手抱胸,耸耸肩膀,看着祁景焘说:“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老师教给我的就是我刚才理解的那个意思,那位南先生还能解释出朵花来?焘哥就说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句,南先生怎么解释嘀?”

在客厅里装模作样看电视,却一直竖起耳朵听两人对话的苏敏也坐不住了,转过身子,跪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门内门外谈论起学问的两人。

祁景焘自己也来了兴致,好书要分享才有乐趣,他看着徐曼丽掉起书袋:“南先生说的,孔夫子堂堂一位圣人,他的学生不可能在《论语》这么重要的著作里,开篇就说那么浅白的口水话的。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按照老师教我们的解释就是,子曾经曰过:学而时习之,不是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吗?就如同有朋友从远方来,不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有个人不知道这个道理而不对他生气,不也是君子之行的一种表现吗?是不是很浅白,很好记?”

“是啊,有朋友从远方来,难道不值得高兴?”

“我今天一直在品鉴的就是这句,重点不是学而时习之,而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南先生给出的解释是:一个人在为天下国家,千秋后代思想着眼的时候,正是他寂寞凄凉的时候,有一个知己来了,那是非常高兴的事情。而这个‘有朋自远方来’的‘远’字很关键,最值得深入分析。”

“远,远近、远方、远离、远游、遥远、远啊,不就是个表示距离的字嘛。孔夫子那个时代,走十天半个月路才多远?呵呵,也算是远了吧?”苏敏不由自主的插入到讨论中去。

“呵呵呵,问题就出在对‘远’的理解上。远,不一定是表示空间距离的那个‘远’,远方来的朋友。

《论语》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远’字是形容知己之难得。我们有句老话:‘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任何一个人作了一辈子人,包括你的家人在内,可不一定是你的知己,所以人能得一知己,可以死而无憾。一个人那怕轰轰烈烈做一辈子事,不见得能得一知己,完全了解你,尤其做学问的人更是如此。

所以第二句话跟着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你不要怕没有人知道,慢慢就有人知道,这人在远方。这个‘远’不一定是空间的‘远’,也可能是时间的‘远’。

孔子的学问,是在孔子逝世五百年以后,到汉武帝的时候才开始真正兴起来,才大大的抬头。董仲舒弘扬孔学,司马迁撰《史记》,非常赞扬孔子,这个时间隔得有多远!这五百年来孔子是非常寂寞的,这样就懂得‘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了。”

“这个就是那位南先生的解释?”苏敏痴痴的问。

“对,这就是南怀瑾熟读《论语》后,对这句我们耳熟能详的句子的全新解释?”祁景焘凭借记忆照本宣科表述了南先生的见解,心中敬佩南怀瑾先生的同时,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说的好像很有道理,难怪焘哥需要倒着看书啦,算你过关啦!”徐曼丽满意地笑笑。

“那你希望和我做朋友还是知己?”祁景焘嘴贱地问了一句。

“知己,红颜知己吗?敏姐介不介意?”徐曼丽脸上流露出一丝茫然,男人和女人之间那有哪么容易成为知己?所谓的红颜知己,不过是附庸风雅的一种代名词而已。

苏敏介不介意,她能不介意吗?只不过这个时候,她不能表达出一丝一毫的介意,而是要表现出姐妹情深的热情。苏敏也不装模作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机里那莫名其妙的体育比赛了。她毅然把祁景焘丢下读他的书,拉着徐曼丽回房间嘀嘀咕咕,说她们的私房话去了。

第六十六章 筹备寿宴

时间进入到六月,滇中的雨季已经来临,农村开始进入农闲季节。重新出现在正常工作岗位上的祁景焘觉得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工作是如此的轻松惬意。

上班时间,有计划地按照业务部门的分布点规划出最佳行动路线,到信息中心露个面后,就到各个业务部门走走看看,指导操作人员在不间断的数据录入过程中对业务软件加深了解和熟悉程度。和操作人员聊聊天,喝喝茶,抽支烟。高兴的时候帮那些大姐小妹们录几打原始凭证,展示下自己职业键盘侠的手指功夫。赢得一片赞叹的同时,也有充分的时间和偶然遇到的那些部门领导们进行沟通交流,增强部门之间的协同。

这一切,都是老祁提供的终结版系统软件投入使用的成果。程序开发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系统开发→测试→调整→再测试→再调整,这个能弄的无数程序员发疯的无限循环过程没了,祁景焘享受到软件开发过程中的乐趣和软件投入运用的快乐,却没有对自己认为完美的作品动刀子重新刻画,甚至最后弄得面目全非的无限痛苦和煎熬。

下班回到自己的小窝,有柔情似水的美人儿为自己奉茶做饭,卿卿我我。没事陪小鸟依人的苏敏出去看看风景溜溜大街,晚上体悟下红袖添香夜读书的乐趣,机会合适还能偷香窃玉,小日子过的甜甜美美。

这段时光,是祁景焘工作以来最轻松惬意的时期,可谓是悠哉乐哉,只羡鸳鸯不羡仙。

美好时光,时间总是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六月中旬。

6月16 日是祁景焘祖母75寿辰,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所有小辈都将赶回家来为老奶奶祝寿。

每年祖母做寿,都是一次家里亲朋好友的大聚会。按照国人的习惯,逢五逢十都是需要特别重视的节日,不论哪个级别的诞辰都会更加隆重些。

祁景焘14号下班就回家和父母一起筹备寿宴,其实也没多少事,国人聚会最主要的问题无非就是一个“吃”,只要解决好“吃”的问题就没有多大的问题,一般情况下都能得到一个皆大欢喜的圆满结果。

吃完晚饭,打发可怜的没人权的高三学生祁琳继续加班做格外加塞给她的模拟题后,祁景焘来到院子里找老爸商议筹备奶奶寿宴的事。

六月中旬,滇中地区已经进入雨季,农村里清闲下来,祁正明也不用忙着去田间地头,就在院子里屋檐下吸水烟。祁景焘不会吸水烟,就点支香烟陪父亲享受他的美好水烟时光,抽了几口,看着悠然自得在那吞云吐雾的父亲说道:“爸,今年还是按照八桌酒席准备吗?”

“今年刚好是个星期天,该来的都会来,今年人员会很齐整,多准备两桌吧。”祁正明吸口水烟,思索片刻才不紧不慢地对坐在身边的儿子说道。

“好,就按照十桌准备。爸,今年的酒菜就由我统一办好了,家里就不必额外准备了。”手里有几个小钱钱的祁景焘打算自己来操办奶奶的寿宴,他开始向父亲争取主办权。

“你打算买些什么?”祁正明吐口烟雾,笑眯眯地看了眼前已经长大的儿子,想考考他筹办家宴的能力。

“往年都是鸡鸭鱼肉作为主打菜,几个家常炖菜再配上几个干菜凉菜,今年要不调整下?”祁景焘想着农村家宴的风格和常用的菜式,想引进几个城里的菜式给亲友们尝尝鲜。

“你想怎么调整?”祁正明不动声色地回应着儿子,想看看他如何搭配寿宴的菜式。

“呵呵呵,也没什么大的改动,鸡鸭鱼肉照旧作为主打菜。只是,鸭子我想用观音塘养了三年以上的老麻鸭。”

“嗯,观音塘老柴家承包水塘散养的鸭子,那些三年以上的老麻鸭做成清汤、白煮、黄焖、红烧都不错。不过,他那些老麻鸭贵的很呢。”祁正明有些不舍。

“也没贵多少,一斤比普通的子鸭贵三块,老鸭味好又养生,比子鸭贵点是应该的。鸡就用小新寨茶园里放养的土鸡,用来做药膳汽锅鸡老少皆宜,做白斩鸡或酱油鸡也很好。鱼用桂鱼和鳝鱼,清蒸桂鱼做法简单,味道独特,鳝鱼就当提前过端午节吃段烧鳝鱼和爆炒,再搭配上鳝鱼米线。肉用羊肉和牛肉,羊肉清汤或红烧,牛肉烂糊和凉片,两顿饭可以用不同的做法。”祁景焘想着家里方便制作的菜品,随口说着自己认为适合的菜品,他没考虑价格问题。

“就这些?不够。鳝鱼不用去街上买那些养殖的,我已经和捉鳝鱼卖的元红家说好了,他会送他自己抓来的野生鳝鱼过来,那个才是好东西。”祁正明慢悠悠地说了句话,继续吸水烟。

祁景焘回想城里农贸市场里可能有的食材,笑嘻嘻地对父亲说:“嘿,元红家捉的野生鳝鱼当然最好,这些年越来越难得吃到了。爸,这段时间菌子已经上市了,鸡枞菌、干巴菌、嫩青头菌都可以做出几道好菜,再加几个海鲜,盐水虾,麻辣螃蟹,炭烧扇贝,这几样农贸市场里就有新鲜食材。再搞个水果拼盘,差不多十来个菜了,山珍海味都齐全了。”

“那些海鲜你妈不会做,弄回来怎么办?”祁正明告诫着儿子别想当然地乱来。

“没事,我来做。”祁景焘自信满满地给父亲打包票,这几个菜品他看苏敏做过,过程都记下来了。他觉得不难,反正是家宴,可以动手尝试下。再说,到时候还有垫背的高手,不怕。

“你会做?嗯,就让你试试,我们也尝尝鲜。再加几个家常炖菜和下酒干菜就行,这个不用从外边买了。”祁正明有些惊奇儿子能做菜,不过没说什么,只是提点补充下。

“好的。哦,爸,我待会回城里去,有些菜明天备好,我会先送回来。我,我16号早上再回来。”祁景焘扭扭捏捏的对父亲说道。

“你有什么事要16号才回来,明天送菜回来在家呆着不行?跑来跑去的瞎折腾。”祁正明不解地看着儿子,语气中不由的责备起儿子。

“爸,是这样,我要带个人回来吃饭,人家第一次来我家,不认识路,16号早上一起来方便些。”祁景焘赶紧给老爸解释自己的理由。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你小子总算会带人回家啰,哈哈哈……去吧,去吧,家里有我们,你不用操心。”正吸水烟的祁正明被突然到来的惊喜呛得,连水烟也不吸了,顺手将水烟筒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催促着儿子赶紧回城去。

祁景焘将更多学习任务压在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祁琳身上,告别听到他要带人回家喜笑颜开的奶奶和老妈,这才骑摩托出门。

第六十七章 跑山货的老表

祁景焘傍晚出家门,打算到坝子西北方的小新寨和观音塘把要定购的鸡鸭预定下来,明天再过去拿货。要不然,那些放养的鸡鸭大白天的可不容易抓到,想吃好东西还是要费些事嘀。

骑车来到公路上,还没行驶出多远就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六月的天,孩子的脸。天气变化快,一阵太阳一阵雨交互更替频繁。特别是滇中这个高原盆地地区,局部阵雨说来就来,这也是彩云地区菌子种类众多,口味特别的原因之一。

幸好公路边上就有一家汽车修理店可以供路人避雨,刚把摩托车开到修理店搭建的雨棚里停下,就看到远房表弟石磊和几个年轻男子也在这里躲雨。还没等他开口,石磊就高兴的开口招呼上了,“老表,你也来躲雨?”

“呵呵呵,石头也在这里啊。”见到石磊,祁景焘也很高兴,祁景焘的奶奶就姐妹三人,娘家没亲兄弟,石磊是祁景焘奶奶娘的家堂侄孙,俩家人一直以来走的很亲近。

祁景焘马上掏出烟,给比他小一岁的表弟,和那几个看上去和石磊是一伙的年轻人散发香烟,“来来来,大家抽烟抽烟。石头,你们在这里干嘛?”

石磊接过烟,指指摆旁边,里面装满各色菌子的箩筐笑嘻嘻的说:“收菌。老表,你要去哪里?”

“打算去小新寨,买几只他们养茶园里的小土鸡,还打算去观音塘买几只老麻鸭。没想到遇到下雨啰。呵呵,你们收的菌子是送哪里去卖?好不好做?”祁景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石磊他们收购的那些野生菌子,那股野生菌子特有的清香味很好闻,很特别。

“收的少,到州城卖,收的多,就送春城卖。呵呵呵,做我们这行,有几千块钱做成本周转就够做了。”

“多带些跑春城去卖,应该更划算些吧?”

石磊抽着烟,看着雨棚外面已经越来越大的雨水乐呵呵地说道:“呵呵呵,去春城有百多公里路,来回一趟要一天时间呢。坐班车去不方便,带少了不划算,带太多又不方便带上班车,跑一趟麻烦的很呢。有值钱的菌才专门跑一趟。”

“我记得你有汽车驾照的,自己卖辆微型车跑春城不就行了?如果自己收不够一车,把其他人收来的集中起来,一天跑一趟,要自己零卖可以留几个人在春城摆摊。”祁景焘前几年就在春城上学,了解春城那些吃货对野生菌子的疯狂和消费能力,不由的给石磊提建议。

“呵呵呵,老表,卖辆微型车也要四五万块钱,我们几个才开始做,没那么多本钱,先用摩托车跑,过些年再做打算。”石磊笑嘻嘻地说着。

祁景焘指指另外几个正嘻嘻哈哈抽烟吹牛的年轻伙子问道:“要得,一步一步做。他们几个都是你的朋友?”

“是呢。我们一个村的伴。呵呵呵,我们石家塘是从坝子里搬到山上去住的,山地少,平时家里的活计也少,不像密萝村山多可以栽些水果卖,就买张摩托跑山货。”石磊豁达地说道。

祁景焘从小读书,直到工作,在外面的时间多,对跑山不了解,不由好奇地问道:“石头,你们平时都跑些什么货?”

“山上和坝子里面出什么跑什么。呵呵,一二三月主要收草莓,四五月收樱桃、春桃、李子,这几个月山上菌子出了,就主要收菌子,九月后收板栗,菜豌豆,呵呵呵,反正没个定数,有什么收什么,一次也就拉得动百十公斤,随便混混。”石磊平静地说着他所从事的营生。

“不错不错,那些山货在山上不值多少钱,送出去才值钱。你们跑山货一天也有百十两百块收入,各得其所。”

“呵呵呵,跑山货比出去帮别人打工好玩,自由自在。对了老表,你去小新寨买鸡干嘛?”

“哈哈哈,你跑山跑昏头了,后天是你姑奶寿辰,可别忘记过来吃饭。”祁景焘乐了,还有客人不知道他家要请客呢。

“呵呵呵,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不遇到你,我爸妈也会提醒我。老表,这雨一下子停不下了,等雨停了,天也黑了。那边都是土路,下雨天路滑的很呢,你就别去了。明早,我去那边山脚收菌子,一起帮你办得了。”

听石磊这么说,祁景焘高兴了。石磊在这个坝子里的人头比他熟的多,有石磊出头更方便拿到好货。祁景焘掏出一叠钱,数出三千块钱,笑容满面地递给石磊,“你如果方便去办就太好了。正想买些菌子,你一块办得了。你看,茶园里放养的小土鸡十只,大公鸡五只,观音塘三年以上的老麻鸭十只,菌子你看着办,按照十桌酒席两顿的用量来办,弄些鸡枞,嫩青头,干巴菌都买够。喏,这三千块钱你先用着。”

“呵呵呵,我收着,到时候多退少补哈。老表,不敢吃杂菌啊。这几天羊肝菌、大红帽、充饥菌、大黑菌正是又多又好的时候,杂菌好吃得很呢。”石磊公事公办,笑嘻嘻地当面清点好祁景焘递过来的钱,收包里装好,嘴上还向祁景焘提建议。

“呵呵呵,请客摆酒席就不吃杂菌了,人多,杂菌炒不好容易中毒。”祁景焘也爱吃美味的杂菌,可请客办酒席就算了,别冒那个险。

“也是,炒杂菌费事,炒多了火候掌握不好还危险。得了,这些都交给我来办,你忙别的事去。其他还要些什么,我明天跑山一块办了。”石磊对菌子这种山珍的特性更了解,每年嘴馋的彩云人都有吃菌子中毒的事发生,请客用餐,确实开不得玩笑。

祁景焘想了想,问道:“石头,你知不知道哪里有黑山羊卖?”

“去冷水塘拉只回去不就行了,那里的黒山羊好吃的很呢。”石磊不假思索,张开就有目标。

“呵呵,拉回家自己杀麻烦,有没有杀好卖肉的,直接买肉得了。”

“老表,我来杀,让我爹来做,他做的全羊席你又不是没吃过,那味道,啧啧。”石磊对他老爸的手艺推崇备至,说到全羊席自己都忍俊不止。

祁景焘拍拍脑袋,乐了,“哈哈哈……,怎么把表叔这手大厨手艺搞忘了,后天请表叔过来早点,羊就交给他来办了。”

“呵呵呵,我爹去了,你连酒席都交给他来办好了。羊,我明天搞定,后天早上,我先送我爹去你家,需要的作料我也一块办了,这些你都别操心。”石磊大包大揽地打包票。

“好。明天我就在州城买其他东西,就这么定了。”

第六十八章 无心插柳

石磊主动承接下这么多采购任务,祁景焘今天也没事了。看看天色,这雨还有的下。拿出烟又散了一遍,坐摩托后座上和石磊继续吹牛聊天。

“石头,跑山货的人多不多?”

“刚开始跑哪些年没几个,这几年多多了。我认识的哥们朋友就差不多有两三百个。”

“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多些,大多和我年纪差不多。也有几个小老板,就像你说的卖辆微型车到处跑那种。”

“是啊,你这辆五羊摩托车,最多能拉一百多公斤货,在周边几十公里跑跑还行,再远就吃不成了。对了,汽车驾照你学的是C照还是B照。”

“农村人,学C照干嘛?基本上都学B照,如果有本钱的话,买辆货车跑跑运输也不错。”石磊吐口烟圈,风轻云淡的聊着。

这个远房表弟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大方,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自己闯荡。这么几年跑下来,没赚到多少钱,但相比同龄人还算出息多了。只不过,石磊起点太低。基本上靠他自己白手起家,凭借他能看到的、接触到的,凭本能地去摸索闯荡。干他们这行,虽然如同他自己说的自由自在,但风里来雨里去,也很是辛苦,这路上更危险。

祁景焘今非昔比,他手头上有大笔的现金。看着跑山货被晒的皮肤黝黑发亮的石磊,他突然想给这个有经济头脑,又扎实肯干的表弟提供个不错的起点。

“石头,你们跑春城是微型车,还是小货车方便?或者说,用那种车来做更划算跑。”祁景焘不了解行情,对这很感兴趣,开口询问道。

“老表,用车干我们这行,如果经济宽裕,当然是小货车方便。小货车改装个货箱出来,封闭起来,拉山货就不怕风吹雨淋啰。跑一次最少能拉五六吨山货,不多不少正适合搞批发。微型货车拉个两三吨也不错,一两个人跑,可以直接去农贸市场搞零卖。”石磊毫无忌讳地说着他的生意心得。

“呵呵呵,石头,想不想自己当老板,干大点?”祁景焘笑呵呵地看着石磊问。

“呵呵呵,老表,想是想,没那么大本钱啊,想了白想。”

“想就行,钱,我先借你,你想想要干多大合适?”祁景焘笑咪咪地看着石磊说道。

“老表,你那里有那么多钱?”石磊惊讶地看着这个从小玩大的表哥。

祁景焘家的情况他知道,怎么会有大笔闲钱借人?难道,他这位老表发财了?可是,他这位大学生老表才工作一年多时间,南烟的工资收入不可能那么高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炒股票赚了点。你跑山货也有几年了,天天骑摩托车跑山路太危险,也太辛苦了。去年,我听我爹说,你还出过次车祸,躺了几个月。呵呵,没摔下山箐沟算你运气好。咱要做就做大点,先卖辆箱式小货车跑起来怎么样?”祁景焘没解释太多,看着石磊提出个自己的建议。

石磊兴奋地看着祁景焘说道:“老表,你没开玩笑?如果真有辆小箱货,今年收菌子就能挣回来。”

祁景焘认真地看着石磊说道:“你有信心就好,你去了解下那款车合适,你自己去办,钱我到时候借给你。起点可以搞高些,可以想远一点,别老想着单打独斗。喏,你这些小兄弟,如果合得来,可以拉着他们一块做。收货的,卖货的,运输的分工合作一起搞。你们天天收货,哪些个容易收到好山货的地方可以跑远点,分派人手在固定区域蹲点,或这找个当地人负责帮你们收货,尽可能地提高收货效率,然后尽快集中。负责运输的就专门跑运输,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收货上。春城到滇中才一百来公里,安排好了一天可以跑早晚两趟。现在量小,自己搞零售更划算。分派几个人在那些大的菜市场摆摊设点,就专门卖你们收来的那些山货。没必要局限在单一品种,山里货能在春城卖上价的多的是。计划好每次凑够一车就发货,别让车空着,省下来的都是你们的利润……”

石磊认真地听着祁景焘照本宣科式的解说,心里根据自己多年跑山收货、买货的经验去理解、分析、判断着,眼睛越来越亮。

“老表,要不,你和我一起干。按照你这种做法,需要的资金人手都不会少。这山里头的好东西多的是,野生菌子、山野菜、水果、土鸡土鸭包括蛋类,还有山里人打到的野味、山珍多的是。这些年,那些城里人就好这口。春城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有几十个,我们就挑选几个试试,如果行,就多设几个固定摊点。”

石磊从事这个行当差不多十年了,他了解跑山货的全过程和行情,一直以来都是将本求利干单帮,现在有金主出钱出注意,他以前想干,干不了的想法就自然浮现出来,说出来头头是道嘀。

“呵呵呵,石头,这几年我不想动,就在南烟干我的程序员。钱借给你做本钱,你自己去干就行。这个行当你熟,说实话,你很适合干这个。只不过是,你只是现在没资本,起点太低而已。找几个品行好的伙伴,自己做老板。开始干小点,十来个人,一辆小箱货,摸索下市场,自己总结经验教训。几年你就能做大做强,我看好你。”祁景焘鼓励着表弟。

石磊使劲吸几口烟,将烟头弹到雨水中,抬头看着祁景焘诚恳地说道:“老表,你读书多,知道的也多。你没必要出来和我一起跑山做这些,只要多给我出出注意,把把关就行。不瞒你说,我认识的那几个老板,他们就是像这样干起来的。这里面的门道我都知道,可他们还没你想的这么周到。我这些年也摸索的差不多了,只是没那么大的资本没法做。你现在能不能拿出十万块?”

“呵呵呵,二十万都没问题,说说你的想法?”祁景焘笑咪咪地说道。

石磊认真地说道:“老表,如果你真信的过我,你投十万,你来这个当老板,我帮你打工,咱们先做起来再说。”

祁景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石磊,借点钱给他,怎么变成帮自己干了?他也不说破,试探着问道:“呵呵呵,石头,十万块钱就够做啦,十万能做什么,你说说。”

第六十九章 柳成荫

“呵呵呵,老表你还考我呢。你看啊,五万买辆小箱货差不多够了,我有现成的驾照,也帮别人跑过车,春城的路我熟悉的很。我亲自来开,就跑春城和滇中两地。两万在春城城郊租个可以存货和住人的地方,这也能够租得下来了,再去农贸市场租几个固定摊位,找几给人常驻春城搞批发零售。剩下的加上我自己攒下的三万多,也有六万多做周转金收货,这样就可以干起来了。”

石磊根据自己对当前市场的了解,给祁景焘一个初步的方案,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条理分明,分工明确,计划周全。

“呵呵呵,石头,你的想法不错。股份咋个算?”祁景焘递给石磊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一口吐出烟雾,笑嘻嘻地看着石磊。

“说好的你是老板,我帮你打工,算什么股份?”石磊不高兴了,吸口烟狠狠地盯着祁景焘,好像受到侮辱似得。

“石头,我们是不是亲戚,是不是兄弟?”祁景焘严肃地看着石磊。

“还用你说,我们本来就是亲戚,我喊你老表,还说不是兄弟?”石磊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出神的看着雨棚外面的雨水不说话。

祁景焘认真的看着有些赌气的石磊说到:“你知道就好。石头,干你们这行靠的是人,是钱。但主要是靠具体做事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在做,我有钱也不敢借出去。我对你们这行只了解个皮毛,说说还能说出个一二三,做就不成啰,我是做不好你们这个行当的。但是,你石磊行,你现在只是没那笔启动资金,没法做大而已。我现在有笔钱闲着,存银行也没什么意思,借给你做启动资金,就算老表我推你一把总行吧?等你赚了钱,连本带利还给我不就得了?呵呵呵,如果你石磊赚的多,钱多了觉得烫手,多还点给我这个老表也不错哈。做事的是你,不是我,你不差我的,你说对不对。”

石磊也是满脸诚意地转过头看着祁景焘说道:“不对,你这是让我借鸡生蛋,我不想占这个便宜。老表,我这个人耿直,有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你的钱不是没用处。你以为我天天跑山,我就不知道你们城里发生的那些事?今年炒股票赚钱的人多了,我经常去城里卖菌子又不是没听过。你才工作两年不到,你能有得起多少钱去炒股票?这么短时间你能赚十万,你继续做你的股票,肯定可以赚的更多。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这个兄弟一把,我还想着你多帮帮我,你来当这个老板,我做事才能安心。”

“你啊,还是又臭又硬,还知道今年炒股票能赚钱了。嘿嘿,股票不是你能炒的,你别去试。这样好不好。我现在钱也不算多,这能先投五十万,搞个正式点的农贸公司,你来负责这个公司,做这个公司的法人兼经理。财务,我请专人负责。要干咱们就亲兄弟明算账,好好干。先试运行一年,如果回本了,明年把我投进去的钱还我,或者算成公司借款当流动资金也行。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这家公司的股份,怎么样?”这个时候,祁景焘更相信这个表弟,更想帮他起家了。

“如果亏了,是不是就算你的了?呵呵呵,老表你还真赚到钱啦,你放心,炒股票我可没那个本事。呵呵,老表,你这是在变着法子帮我呀。好,就这么定了。不过先说好,股份你要占大头。本钱你出,风险你担了,好坏你也要占,否则,我还是跑我的单帮自由自在,赚多赚少痛痛快快。”石磊的脾气还是那么倔犟,不想白白受人恩惠。

“呵……呵呵呵呵,你行,你是明白人。就这样,我占51%,你占49%,如果以后要分股份出去给别的合作伙伴,我俩按比例分摊。不过,这个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你自己去做,别来烦我。”祁景焘哭笑不得地和石磊摊牌,想帮表弟一把,结果自己成了老板。

“呵呵呵,老表,你好好地去上你的班,那些具体的事就交给我好啦。我保证不会让你亏的。”石磊美滋滋地说道,这个方案他能接受,没白占老表的便宜,自己也能尽快起家,做自己想做的事。

看到石磊接受自己的投资,祁景焘心情也很好,乐呵呵的鼓励石磊,“呵呵呵,收点山货的买卖,又不是多复杂的生意,投两三辆小箱货和微型车进去,收货、运货、送货都方便,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用心去干,想亏都亏不了。”

石磊不以为然地笑笑,“怎么会亏,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事。就像那些小老板,只要保证路上安全,别出事,哪个不赚?”

祁景焘听到这话眉头一紧,严肃的看着石磊,“石头,我们既然要做,那些小老板不是我们的目标。他们那种模式,只不过是比你现在大点的跑单帮的倒买倒卖,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还行,大多数人走不远的。

我们现在成立农贸公司来做,就得从远处着眼,千万不要只图眼前利益,干那种一锤子买卖。现在公司小没关系,但我们从开始就要有品牌意识,一个是公司自身的信誉品牌,一个是收来的那些山货的质量品牌。公司的品牌信誉不能倒,以后收山货的货源,也不能完全靠天靠运气来收。我们可以慢慢培育自己的货源地,比如那些搞特色种植养殖的就可以慢慢发展成为我们的货源供应基地。

如果以后我们有相对稳定的市场,可以要求他们按照你的需要来种植养殖,也可以自己搞种植和养殖场。野生的那些有市场价值的山货,我们也可以通过让利、定点定期上们收购等模式,与采集山货的人直接合作。

比如野生菌子,现在上山捡菌子完全是断子绝孙式的采集,见到菌子就不管大小一网打尽。你自己看看,你今天收的那些干巴菌,有多少是还没长成型的。如果过上几天再采收,味道更好,重量至少是现在的几十倍。以后,那些山就不能花点钱承包过来,专门有计划的采收菌子?”

“呵呵呵,老表,我就说你读书多,比我自己摸索想的远,想的明白。听你的,以后得多给我讲讲这些东西。”

“石头,我这是纸上谈兵,实战还要靠你。”

……

第七十章 找个管家婆

闲聊中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不过太阳也早落入西山之巅。和意犹未尽的石磊告别后,不用再去订购鸡鸭的祁景焘,调转摩托向回城的路上行驶而去。

雨后的星空格外灿烂,夏夜的清风吹佛着身体令人舒爽无比。唯一遗憾的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车流量的增多,这条有历史的国道线已经有些不堪重负,雨后路面上不时遇到积水坑洼,骑摩托行进的祁景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放慢车速,规避那些积水坑洼摸索前行。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骑行,眼看就要到达州城,经过城郊一处施工路段时,一辆重卡飞速从身畔驶过,“哗啦”一声,车轮重重碾过一个较大的积水坑,水花飞溅中,躲过阵雨浇淋的祁景焘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满嘴满脸沾满浑浊泥浆水的祁景焘,手忙脚乱的稳住摇摇摆摆的摩托车身,才来得及冲着高速前行的重卡屁股怒吼一声:“草泥马!赶去投胎啊!”

重卡司机根本不知道有路人遭受无妄之灾,继续嚣张地行驶在泥水飞溅的公路上。

“骑摩托车真他娘的是肉包铁,受气包。汽车惹不起,单车不能惹。只要出事故,吃亏的永远是骑摩托那个。风吹雨淋不说,这路上太特么的危险了。操,得抽时间去考个驾照,弄辆汽车才是正事。”更加小心避让积水坑继续蹒跚骑行中的祁景焘恨恨地嘀咕着,浑身泥水的他,现在也没任何闲情逸致看星空了,只想尽快回家清洗身上的污泥。

听到熟悉的脚步和敲门声,满心欢喜拉开房门的苏敏惊讶的看着泥猴模样的男人。看清楚后,瞬间吓得手脚无措,不顾对方身上的泥污,一把拉住男人的手急切地询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路上摔倒了,伤到哪里?”

浑身脏不拉几的祁景焘避开苏敏的手,进到家里,满脸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没摔倒,嘿嘿嘿,都到城郊了,是过路的车溅起的水泼身上啦。”

苏敏围绕着祁景焘上上下下检查一遍,还不放心地问道:“真没事?”

“没事,你看看,不就是身上潮了点吗?一切都好好的,洗个澡就行,你放心好了。”祁景焘展示下四肢的完好模样,轻声安慰着被惊吓到的苏敏。

“没事就好,吓死我啦!快去洗洗,可别捂病了。”看到祁景焘身上没伤,总算放心的苏敏边说边推着祁景焘进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放热水。

祁景焘看着伸手试着水温的苏敏那柔美的身型,不禁心里一热,“老婆,你和我一起洗?”

“谁和你一起洗?别闹啦。水热了,你一个人快些洗,可别冷着。”苏敏责怪地白了祁景焘一眼,抽身飘然出了卫生间。

“嘿嘿,还以为苦尽甘来,能得到个洗鸳鸯浴的香艳待遇呢。”祁景焘嘀咕着除去湿淋淋衣裤,开始冲洗身上的泥污。

祁景焘洗过热水澡,穿上苏敏拿到卫生间门口的睡衣,擦着头发来到客厅,茶几上已经有一杯泡好的绿茶。坐长沙发上,喝上一杯烫烫的云雾茶,一股热流进到肚子,品味着满口的清香,舒爽地靠坐在沙发上直哼哼。

看看穿身上的睡衣,看样子徐曼丽又回家去住了。自从那天发现苏敏的变化后,也许觉得任务完成了,徐曼丽回家住的时候越来越多。这个租住的房子,成为他和苏敏两人爱巢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今天又是两人独处,会有什么节目呢?

“老公,后天我穿这身衣服去你家怎么样?”

随着轻柔的声音响起,苏敏穿一条以前没见过的天蓝色连衣裙出现在客厅,柔韧直爽的秀发自然地披洒在身上,一枚精巧的蝴蝶水晶胸饰恰到好处的点缀,越发衬显那凝脂白玉的肌肤,俏丽动人。

“漂亮,这衣服穿我老婆身上就是合适。”祁景焘赶紧坐直身子,欣赏眼前的美人并奉上赞美之词。

“第一次去你家,这身裙子会不会太显眼?”苏敏忐忑不安地询问,这身裙子是她今天特意买回来的。

“你如果去到我家,想不显眼都不可能,穿什么都一样。”祁景焘乐呵呵地调侃着害羞的苏敏。

苏敏坐到沙发上,缠住爱人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老公,我有点怕。”

祁景焘转身抚摸着那张俏脸,“怕什么?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你又不丑。”

“真的?可那天你家里人肯定多,那么多亲戚……”

“老婆,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什么都好看,别担心,我家亲戚很好相处。”

“都怪你,也不给人家个适应的机会就直接去,到时候你不陪我,我一个人都不认识。”

“都有第一次,这次去了,你不就都认识了?这叫一步到位,还省得以后一个个去认识。”

“可是,那么多亲戚一齐出现,人家怎么记得那么多人嘛!”

“大家记得你不就行了。以后去的多了,就都记得了。对了,等那天给你介绍个人认识。”祁景焘看着装可怜的苏敏,开始转移话题。

“什么亲戚要专门介绍给我认识?”苏敏奇怪了。

“是我表弟,我奶奶娘家侄孙,叫石磊。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他,他这几年一直在买卖山货,和他聊了很久……”祁景焘将今天和石磊谈的事,对苏敏叙说了个大概。

“哈哈哈……你这个表弟可真有意思。你想帮他,结果搞成自己做老板啦。”苏敏被石磊的固执性格和祁景焘的无心之举逗的乐不可支,神情也越来越轻松。

过了一会儿,苏敏的笑容没了,而是若有所思看着祁景焘说道:“不过,石磊这人还真有眼光呢!”

“怎么说?”祁景焘点支烟,笑眯眯的看着认真下了,恢复睿智的苏敏。

苏敏笑兮兮的看着祁景焘说道:“你和他偶然遇上,你突然要借大笔钱给他,帮他做大做强。这么好的机会出现,他还能保持本心,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这是个有原则,有个性的人,知恩图报的人。这类人,你想拉他一把,很值得。他拉着你一起做,而且要你占大头,看似没占你的便宜的无心之举。可你们两个如果真按照你初步规划方式的走下去,他今后的发展情景就值得期待啦。有你的支持,比他自己一步步摸索着去闯荡强多了。他可以从游击队直接转化成正规军啦!”

“既然是正规军作战,现在这支部队主将有了,军师有了,小兵也不会缺,还差个管家婆。你这位堂堂的注册会计师,是不是可以帮着管理下公司财务?帮这些游击队员尽快脱离游击习性,早日发展壮大?”祁景焘趁机提出要求。

“谁是管家婆啦?”

第七十一章 银器辟邪

昨天偶然遇到石磊,祁景焘的食材采购任务基本上落到跑山货的石磊身上。想买海鲜类食品只能寿宴当天赶早市,去南门农贸市场采购,这样才能确保鲜活。

无事一身轻的祁景焘放宽心思,美美地睡了个懒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

感觉到怀里的柔软,转头看看,苏敏还如同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她那白皙精致的脸蛋,均匀的呼吸声,彻底放松毫不设防的面部神态,从自己的视觉角度看上去是如此的迷人可爱。这是一个将全身心托付给心爱男人的小女人安心的睡姿,睡得真香真甜!

昨晚,两人讨论即将成立的农贸公司的事,军师和管家婆坐沙发上,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完善初步规划方案后,不知不觉就跑到床上祝贺开了。初尝异性滋味的年轻男女食髓知味,往往索求无度。结果,都这个时候了还睡的死死的!

祁景焘悄悄下床,轻轻关上房门洗漱之后,就在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将昨晚两人商议好的规划方案和公司章程敲打出来,变成文字资料。

苏敏悄然出现的在身后时,祁景焘已经完成那个还未起名的农贸公司的第一份书面文档,迈出正规部队的第一步。

“老公,这么快就整理出来啦!”苏敏俯身靠在祁景焘的脑后,抱着他柔声问道。

祁景焘爱怜的抚摸着胸前的小手,感受着脑后的酥软,“哦,起来啦。想让你多睡会儿,没做饭,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怎么样?”

“听你的。正好去逛逛街,给奶奶买份礼物。”苏敏高兴的紧紧抱着祁景焘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祁景焘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和苏敏一同出门。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两人此时也饿了,就在小区外面的经济小吃店对付一顿。手挽手说笑着步行,沿着街道向市中心的南北大街走去。南北大街是滇中市中心唯一一条南北向直通的商业大街,也是商业繁华地带。

从东往西行走,两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老街小巷,超近路来到南北大街。

“老公,给奶奶买什么作礼物好呢?”

到达商场密布的大南北街上,苏敏反而不知道应该买什么礼物才合适了,不由的征求祁景焘的意见。

祁景焘一愣,工作之后,除了给奶奶买过些吃的穿的,还真没专门给奶奶买过什么礼物。他也懵懂了,转头反问苏敏:“老婆,你说,老人家喜欢什么?”

“人家问你,怎么反倒问人家了?”苏敏不满的拧了身边的男人一把。

“呵呵,我从来没给奶奶她老人家单独买过礼物,农村不讲究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腰间吃疼的祁景焘赶紧实话实说。

苏敏想起去年,她奶奶过80岁寿辰,收到小辈们的那些礼物,开口说道:“奶奶白疼你了。要不,给奶奶买件首饰怎么样?”

“首饰?”

祁景焘眼睛一亮,奶奶以前是有首饰的,就装的一个木质的,造型古雅的盒子里。小时候他曾经见奶奶打开过,听奶奶说,那是她的陪嫁。奶奶的父亲当年可是赶马帮的马锅头,为三个女儿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可是,长大后,他从来没见奶奶佩戴过任何首饰。

“对,就给奶奶买件首饰好了。”

“那,就去这家,这家是地矿局下属的珠宝店,听说信誉很好的。”苏敏说着,指指不远处一家独立门店的珠宝店。

“听你的,我从来没买过首饰,一切由你做主。”祁景焘说着,和苏敏一同向店里走去。

这个店面很开阔很气派,门口还有保安值守。第一次来逛珠宝店的祁景焘好奇的和苏敏踏进店门,跟着苏敏顺着一排排精巧雅致的展柜观看,玻璃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展示着各种精美的珠宝饰品,令没看到过的祁景焘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正午时分,店里的客人不多,看到一对明显就是情侣的客人手挽手进来,身着职业套装的售货员纷纷微笑着向两人行注目礼。

苏敏走过几个货柜,抬头看了几眼,越过黄金首饰区和白银首饰区,带着祁景焘直接去到玉石区。

“老公,我听我奶奶说过,老人带玉镯最好。我们看看那些玉镯。”苏敏笑兮兮地对身边的祁景焘说道。

“两位打算看看玉镯?我们这里都是缅甸老坑翡翠,看上哪只可以拿出来试试的?”一位高冷的售货员早已悄然跟在旁边轻声介绍。

祁景焘饶有兴致的俯身仔细打量一只只存放在红色毛绒上,被巧妙安装在展柜的射灯照耀的晶莹剔透的玉石首饰。看了半天,才发现苏敏一直没说话。

“老婆,看上那只?”祁景焘扯了苏敏一下,轻声询问。

“老公,我们到那边看看。”苏敏俏脸通红,局促不安地拉了祁景焘一下,就想转到另一个柜台。

祁景焘不解地看了苏敏一眼,见她脸色红红的,赶紧站直身子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病。”

“真的?那就再看看?”说着,又转头看那些翡翠玉镯。这时,祁景焘才注意到,每只镯子下面小小的价格标示牌上的数字,突然明白苏敏神色异常的原因。

这个展柜里的玉镯标价都在万元以上,这个价格不是苏敏可以承担的。两人交往以来,苏敏除了租房时用祁景焘的钱采购过一些日常物品外,就没动用过祁景焘一分钱。而她每个月的工资奖金才五百多元,她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首饰。

今天这件礼物,是她准备作为见面礼送给奶奶的寿礼,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帮她支付这笔钱。刚才她想买玉石镯子,肯定是见到别的老人佩戴,想当然的就想买玉镯作为寿礼。其实,她也不了解玉器的行情,结果好死不死直接奔这个精品翡翠柜台来了。

想明白的祁景焘暗暗自责,没有过恋爱经验,他真没想到过要送苏敏首饰,也没来这些地方溜达过,以后得注意了。不动声色地继续观看这些漂亮的翡翠,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到:“翡翠玉镯奶奶已经有了,其实,老人佩戴银镯能辟邪,我们去看看银镯怎么样?”

听到祁景焘的话,苏敏心里不由的轻松下来,刚才她可是被柜台里那些价格吓到了,可自己说出的话又令她进退两难。她非常感激自己男人的体贴,不过,银器辟邪怎么说?好奇心促使她出声询问:“银器辟邪?你听谁说的?”

“这个傻妞,这个时候还这么好奇。”祁景焘暗自想着,嘴上却不慢,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书上说的。老婆,你知不知道?纯银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就是银的抗氧化型和光泽的持久度跟个人体质有关,体质好的人会越戴越亮,而体质较弱或者体内毒素较多的话,纯银饰品很快就会发黑。”

“呵呵,这个听说过,就像古代人用银针测试酒里有没有毒一样的道理吧?有毒的话,银针就会马上变黑。”

“呵呵呵,所以说,经常佩戴纯银饰品,可以有助体内毒素排出。这不就是真正的辟邪了吗?”祁景焘赶紧接过话茬。

第七十二章 合适的礼物

苏敏嫣然一笑,自然而然地挽起祁景焘的胳膊说:“银器有那么多好处,我们就去看看银器,老人家佩戴银手镯也不怕磕着碰着。”

这傻妞明白过到了,祁景焘会心一笑,不理会跟在身旁那个高冷售货员充满鄙视的眼神,怡然自得地陪着苏敏漫步转移到银器区。

祁景焘瞄了眼苏敏那精巧的耳垂一眼,开口问:“老婆,你打过耳洞吧?”

“打过呀,读小学的时候就打过啦?”苏敏说着,还偏过脑袋,将耳朵凑到祁景焘面前让他看清楚些。

“打耳洞后,是不是佩戴银耳钉?”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还不是看书知道的,银具有卓越的抗生素及灭菌作用,一般的抗生素平均只能对6种病菌起到作用,但是银可以消灭650种病菌。用银制的碗来盛水,可以保证水不变质,如皮肤溃疡病也可用银离子溶液涂溃疡处,能使大多数细菌死亡。银离子有很强的杀菌作用,对人体很有好处。它不仅有经济价值,美观大方。俗话说,身带银,健康富贵会相伴。这不仅因为它是贵重金属,医学上,它比黄金对人体健康的效能还要高。”

祁景焘回想着从老祁那些乱七八糟藏书里看来的,有关银器的资料,随口对苏敏卖弄起来。

“这么说,还真的该选副银镯给奶奶做寿礼啦。”苏敏眉开眼笑地拉着祁景焘,径直来到银器专柜,仔细观看那些造型各异的银镯。

“老公,这几个款式怎么样?”

“都拿出来看看吧。”祁景焘对微笑着站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售货员说道。

“两位请看,这个专柜的银器,都是从大理鹤庆新华村进来的银器,旁边那个是通海银器专柜,都是我们YN非常有名的银器产地,品质都有保障的。两位是准备给老人买礼物吧?这几个款式都适合老人家佩戴。”

这位面相秀丽清纯的售货员轻声介绍着,手脚麻利地从两个专柜里取出六款造型古典的银镯放在柜台上。

苏敏仔细看看,拿起一副鱼纹首尾衔接造型的镯子,戴在手上左右比划着观看。

“这副纯银镯子是鹤庆新华村出品,采用镂雕和纯银抽丝编盘工艺相结合,纯手工制作,上面还镶嵌有福寿字样呢。”服务员简明扼要的介绍着。

“这个造型非常典雅,就这副好不好?”苏敏伸出白皙的手腕看着祁景焘询问。

祁景焘看看这副手镯确实适合作为寿礼,价格适中又有寓意,他也觉得好,肯定地说道:“很不错,就这幅吧!”

“好呀,就这么定啦。小姑娘,帮我选个礼盒装起来吧。”选到合适的礼物,苏敏高兴地脱下手上的银镯递给售货员。

“好的,两位稍等。”售货员纯真的笑容令人舒心。

苏敏心满意足地从坤包里取出钱包,付过钱,收起装银镯的礼盒,拉着祁景焘就打算离开。

“老婆,我们去看看项链?”祁景焘拉住苏敏的手,轻声说道。

苏敏微微一愣,“你也要给奶奶买件礼物?”

“呵呵,准备给姑奶奶送件礼物。”

祁景焘面露微笑,心里歉然地看了眼苏敏那白皙光滑的脖颈,转头对那位依然面露微笑站在侧后的清纯售货员说到:“小姑娘,带我们去看看项链。”

清纯售货员会心地微微一笑,“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引领着两人来的另一个专卖区。苏敏明白祁景焘的意思,俏脸绯红地被祁景焘拉着跟了过去。

这个货柜和他们刚刚去过那个玉石专柜相隔不远。依然站在那里的高冷售货员嘴角微微翘起,冷眼旁观地看着。

“这位女士佩戴这套白金翡翠心坠项链,如果再搭配上这副翡翠滴水耳环非常合适。”

清纯售货员拿起一串精美的白金配心形红翡项链,笑兮兮地帮俏脸绯红的苏敏戴到脖子上,又将一对红翡水滴耳环小心地帮苏敏戴上。

苏敏幸福地先是自个儿在镜子面前仔细的欣赏了一番,然后转身正对含笑观看的祁景焘嫣然笑问:“好看吗?”

祁景焘放眼望去,苏敏胸前挂着那串精美无比的白金项链,银亮的项链鲜艳欲滴精巧的红翡心和水滴耳坠,与那洁白细嫩的肌肤交相辉映,给人一种宛若天仙的圣洁。

那红的晶莹剔透的红翡心坠,在她身子转动的晃动下,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让书香气质毕露的她更添一份雍容华贵。

祁景焘衷心赞道:“啧啧,天然绝配,这套项链和耳坠就是为我老婆设计的。”

清纯售货员微笑着接口称赞,“这位女士那雪白的皮肤配上这条项链,再搭配上耳坠,简直就是完美啊。”

转过身看了看祁景焘,微笑道:“先生,这两款首饰是刚刚到的新款,是香港设计师设计的最新款式,和这位女士的气质非常般配哦,你就给她买下吧。”

祁景焘看着这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很有眼光,谢谢你给我们推荐这两款首饰,我们结账去。”

售货员开心地对祁景焘笑笑,又转身对苏敏说道:“夫人,需不需要帮你包起来?”

苏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红翡后面的挂着的精美小纸片,依依不舍地照了照旁边的镜子,转过身对清纯售货员笑笑说道:“我戴起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想再选一选,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

说完取下来项链之后,准备还给售货员。

祁景焘靠前一步,接过苏敏递过来的项链,取下小纸片,笑嘻嘻地将项链重新帮苏敏佩戴上。转头对清纯售货员说道:“你帮我配上一套般配的礼盒,我们就选这两款啰。”

清纯售货员微微一愣,转眼眉开眼笑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大一小,两只精美的锦盒递给祁景焘,“先生,这是这条项链和耳坠的配套的专用礼盒,要不要重新包装?”

祁景焘接过盒子,对站在身畔的苏敏笑笑,才转身看着清纯售货员,“不用再包装了,礼物就该呆在合适的地方。我们过去结账。”

苏敏痴痴地看着和售货员说说笑笑去结账的祁景焘,过了半响,才嫣然一笑。她不忙着跟随过去,而是悠然自得地走到镜子前面,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欣赏一阵里面那个美目含笑的气质美女。看够了,才转过身子,昂首挺胸地展示着饰品的光环,踏着猫步,从呆滞的高冷售货员面前飘然而去。

第七十三章 银镯换玉镯

第二天,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六点不到,祁景焘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离开依旧呈海棠春睡的苏敏,来到南门农贸市场。他来赶早市,采购今天奶奶寿宴上计划用到的海鲜产品。

在滇中市这个内陆省份地区想要吃山珍没问题,吃海鲜并不是个好选择,价钱死贵不说,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心仪的海鲜产品。心血来潮准备在奶奶寿宴上使用海鲜的祁景焘得赶早,来这个滇中市唯一有海鲜销售的地方碰运气,看看水产市场今天能提供些什么海鲜产品。

来到南门农贸市场水产品区,这里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清早来买水产的大多是开饭店的,他们才是海鲜市场的大客户。好在祁景焘准备用的桂鱼、虾、螃蟹、扇贝都是大路货,很快就连配料采购完毕。又转到肉食区快速采购完需要的牛肉,还有配料就急匆匆往回赶。

回到家,看到苏敏已经做好早餐等着他回来,“老婆,起来啦!?

“老公,你出去怎么不叫醒人家,去迟了误事就糟了。”苏敏埋怨了一句,“快过来吃早点,吃完马上出发。”

祁景焘看着身着粉红衬衫,配牛仔裤休闲鞋,显得身材更加苗条修长的苏敏问道:“呵呵呵,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哎,怎么不穿你新买的那件连衣裙?”

“这身衣服才方便干活,去到你家里,我总不能傻兮兮的呆坐着吧?再说了,等会儿坐摩托也方便嘛。”苏敏给他端来早点,笑兮兮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穿裙子骑摩托确实不方便,不过这身也漂亮。呵呵呵,我老婆这身材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成。”

“要你说,快吃,赶时间呢。”苏敏白了他一眼,坐下边吃边催促着祁景焘。

两人匆匆吃完早点,骑摩托向老家赶去。

紧赶慢赶,来到祁官营老家时,已经八点多。家里已经人来人往地忙着杀鸡宰鸭屠羊,本家那些堂叔婶们和往年一样,早早就过来帮忙。大伙正在家门外的水井边忙碌,清洗宰杀好的鸡鸭羊,还有今早要用的各种菜蔬、菌子、配料。

看到和祁景焘一同乘骑摩托回来,下车正好奇地四处观看的亭亭玉立的眼镜姑娘,都说说笑笑地看着她。

祁景焘停好摩托车,赶紧掏出香烟,去到井边给那些来帮忙的叔伯们散烟。边散烟边笑呵呵地说道:“叔叔婶婶都早来啦,抽烟抽烟。”

“哈哈哈,小焘啊,带媳妇回来给你奶奶拜寿啦,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不知那位叔叔大声问道。

祁景焘笑嘻嘻地大声说道:“呵呵呵,她叫苏敏,今天第一次来。呵呵呵,拿几个盆来,我把这些鱼虾螃养起来,还是活的。”

“吆喝,今年小焘带媳妇回家,我们也跟着有口福啰,正海,把那几个大盆腾出来。”祁正东边从井里提水,边吩咐正给鸭子去毛的堂弟。

祁景焘从摩托车后车架上的挎包里,拎出一袋袋海鲜,配合叔婶们安置这些水货。

苏敏俏脸羞红的站在摩托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些做着手中的活计,友善地看着她说笑的叔婶辈们打趣祁景焘。

幸好,听到声音的祁琳、祁雯姐妹从院子里跑出来招呼:“哥哥姐姐回来啦!”

苏敏闻言,笑兮兮地转身看着新出现的两个青春美少女,“你们是祁琳、祁雯吧?”

“你就是苏敏姐姐?我是祁琳,她是祁雯,比我小一岁,今年上高二啦!走,我们回家去。”祁琳满心欢喜地上前拉着苏敏的手,往家里走去。

苏敏回头冲水井边那些叔婶笑笑,才跟着祁琳、祁雯说说笑笑地进到院子里。

祁景焘安置好海鲜,将叔婶们清洗好的部分食材送到厨房时,苏敏已经融入其中。厨房由石磊的老爸石永庆主厨,父母亲和苏敏帮厨,一派忙碌有序,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到祁景焘端着大盆食材进来,正配制海鲜调料的苏敏抬头看看他,笑着吩咐道:“阿焘,你买来的海鲜,上午做白灼虾、香辣螃蟹、清蒸桂鱼。下午做盐水虾、麻辣螃蟹、烧烤扇贝。你等会儿把上午要用的虾、螃蟹、桂鱼准备好。”

“你来做?”祁景焘惊讶地问了一句。

“你做的能吃吗?苏敏来做,你去打下手。”正切老鸭的祁正明笑容满面的冲儿子说道。

“从来没做过饭,就别来装大尾巴狼了,今天苏敏没来看你如何收场。”正切作料的陈惠芬,也笑咪咪地数落着自己的儿子。

“哈哈哈,今天我也学学怎么做海鲜。等会儿我来打下手,苏敏主厨。”表叔石永庆也乐呵呵的打趣。

什么情况?我才是亲儿子,怎么这么快就被边缘化了?祁景焘看看一脸得意地冲他直笑的苏敏,咧咧嘴,乖乖出了厨房。

来到院里,正和祁雯摆放糖果的祁琳,满脸同情的冲老哥做个鬼脸,凑到老哥身边,悄悄说道:“哥,这个是未来嫂子吧?太厉害啦。你看看,才多大会儿功夫,全被收买了。呵呵,只有老妹还和你一伙。”

“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还想叛变?”祁景焘刮了下妹妹的鼻子,安心地出去分拣剥洗鱼虾蟹。

随着时间推移,亲戚们一家家到来。到中午,客人已经来齐。家里楼上楼下,院子里都摆满了酒席,小辈们也分批前往堂屋给老寿星拜寿。

从厨房里完成海鲜烹制出来,苏敏和祁景焘、祁琳前去拜寿时,一窝表弟妹、堂弟妹前往围观。

奶奶笑咪咪的端坐在堂屋,慈祥的看着和孙子孙女一同跪拜后,乖巧地将一对银镯做为寿礼拿出来,并帮她戴上的苏敏。奶奶乐的见眉不见眼,给孙子孙女一人一个红包后,把苏敏拉到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碧绿色的玉镯,戴在苏敏的左手腕上。

奶奶的举动,令站在旁边陪着奶奶的三位姑姑大吃一惊,她们来的时候苏敏在厨房忙着做海鲜,还没来及见面,纷纷向第一次见面的苏敏行注目礼。

特别是祁翠萍,目光灼灼看着戴着奶奶给的玉镯,正局促不安看祁景焘的苏敏。她从来没听侄子提起过有女朋友,还帮他介绍过,怎么突然就带来一个,还得到老娘的认可?这小女子有那么好?不由的看向自家侄子。

祁景焘看到三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冲苏敏笑笑,拉着她来的三位姑姑面前,郑重其事地向三位姑姑介绍苏敏,“苏敏,这三位是我大孃、二孃、三孃。”

大姑二姑友善和苏敏打着招呼,祁翠萍却不说话,盯着苏敏看,直到苏敏求助的拉了祁景焘一把,才笑逐颜开地说道:“我就奇怪了,给这小子介绍对象怎么唧唧歪歪的,原来藏着这么好的女朋友。苏敏,以后管严些,这小子从小就不是省心的主。”

第七十四章 分包再分包

苏敏看到祁翠萍笑了,心里不由一松,巧笑嫣然地看着祁翠萍说道:“呵呵呵,三孃是老师吧,刚才的气场好强,差点被您吓到啦。我爸妈也是老师,我从小就怕老师。”

“哦,你爸妈在哪个学校?说不定还认识呢?”

“我爸苏雪峰在师专中文系,我妈李秋萍在三中。”

“你是苏老师家大姑娘吧?……”

看了眼和三姑迅速拉近关系,相谈甚欢的苏敏,祁景焘回到外面招呼客人。

宴席已经摆好,多日不见面的亲友们散坐在酒桌边,其乐融融地抽烟吹牛聊天,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没人动筷子,只等还在分批给奶奶拜寿,高高兴兴的领取各自红包表弟妹们和寿星入席了。

祁景焘逐席给亲友敬烟斟酒,一圈转完,奶奶也和孙辈出来入席了,看到寿星入席,大家也纷纷动筷。

祁景焘刚坐到同辈兄弟当中,就被三姑父叫到他们那一桌陪酒。远远看了眼一副乖巧样坐奶奶身旁,正帮奶奶剥虾的苏敏,祁景焘坐在大姑父身边留出的座位上。

今天的菜品前所未有的丰盛,再经过大厨石表叔和苏敏合作,山珍海味结合。酒品也是农村人家根本不敢奢求的五粮液、滇红酒、大理啤酒、饮料齐全。亲友们微微诧异的同时,也胃口大开,高高兴兴的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上的气氛却更加热烈。祁正明和祁景焘父子分别代表自家敬过一轮酒回来,祁景焘坐下剥一只虾,看了眼正和父亲说话的大姑父。

他大姑父王文信一直从事基建行业,原先是公社基建队的小头头,后来从事基建包工,前几年自己组建了个建筑公司。

回想起昨晚老祁的留言,心里微微斟酌下,开口说道:“大姑爹,你马龙那边的工程拿到没有?”

王文信喝口酒,转头乐呵呵的说道:“还在跑关系,快到手了。那可是个大工程,拿到手的话,明后年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一两年啰。”

还没搞定就好,祁景焘微微放心,看着王文信慢条斯理地问道:“大姑爹,你们的上家是不是军方的人?”

“是啊,他们是部队上的工程兵,他们的关系硬,是二级承包方。这次有朋友介绍和他们搭上关系,可以转包一个路段的工程。”

王文信说完,有些狐疑的看着祁景焘,“小焘,你怎么知道,我这次的工程要从部队上转包?”

祁景焘吃了那只剥好的虾,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呵呵呵,大姑爹,过年那回喝酒,你就说过,忘了?”

“我说过吗?嘿嘿嘿,记不得啰,老啰,记性不如你们年轻人。小焘,怎么想起问这事了?”王文信拍拍脑袋,自嘲的笑笑。

“呵呵呵,我听到个情况,以后,军队不得经商。”

祁景焘还是将老祁告诉他的事透露出来。他虽然还没弄明白老祁为什么特意发纸条给他,告诉他1998年7月,中央发文——中国军队不再经商,让他阻止王文信去马龙做公路工程是什么原因。但炒股形成的对老祁的绝对信任,他知道既然老祁特意通知的事,大姑爹如果拿下那个工程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王文信心里一惊,瞪着祁景焘轻声问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外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祁景焘喝口酒,看着紧张的王文信说:“肯定没有,就是有,也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知道的。就像你现在准备转包这个工程,有几个人知道?”

“呵呵呵,这倒是那么回事。小焘,你说这事什么意思?”王文信释然了,他准备做这个工程还是其他人给的消息,和部队上那些人也只是吃过几次饭,送些礼物,混个脸熟而已。

他一个小小的农村建筑公司,说不好听也就是个大点的包工头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军队内部的什么消息?军队一旦不能经商的话,这个工程就悬了,到时候工程款找谁去要?

而这个侄子现在可不简单,听小姨妹说,他一万快炒什么股票,两个来月就赚百多万。差不多赶上他搞基建十多年,辛辛苦苦积累的资产了,而他还没有几十万现金可以随便动用的。据说他炒股赚钱,就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嗯,这小子现在不得了,他的意见值得听听。

祁景焘不知道王文信心里的惊涛骇浪,继续说道:“大姑爹,现在搞建筑,层层转包的现象太严重了。你转包过来后,是不是还要再分包下去?”

王文信不以为然的说道:“现在大都是这样做,有什么奇怪的?”

“不奇怪,太正常了。嘿嘿嘿,大姑爹,你分包给那些包工头是最后一级了吧?”

这些情况祁景焘了解一些,他所在的信息中心的上级部门可是工程技术部,里面就有个基建科。他们一伙工程技术人员经常混在一起,工程项目的猫腻也知道不少。

“基本上是干活计那些人了。“王文信倒也不需要对自家侄子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祁景焘似乎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看着王文信问道:“垫付的工钱,是不是你这级在垫付?大姑爹,你知不知道更上一级承包商是谁,还有没有更上一级?”

王文信心里有些发毛,皱着眉头郁闷地说道:“这个哪里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上家是个部队上的,他们是二级承包商的事,我也是听我那个朋友说的。”

祁景焘看着王文信,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姑爹,这个工程千万不要碰。”

王文信诧异的看着祁景焘,过了半响,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因为你听说到的那个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消息哪里听来的?”

“不能。而且,离开这张桌子,我不会承认我说过这个消息。大姑爹,现在到处是工程项目,这种上家莫名其妙的工程碰都别碰。”

祁景焘当然不可能说是老祁从未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但他相信老祁。

王文信为人不错,一直以来对亲戚朋友也很关顾,老祁肯定是不希望他承接这个工程吃大亏,才在昨天特意发那个纸条的。他知道今天自己会遇到经常在外的大姑爹,有机会提醒他。

祁景焘自己虽然没想明白老祁的意思,但他从工程承包的利害关系中知道,王文信要承包的工程是不受法律保护的,一但出事,王文信的损失将无法弥补,以他的家身再难翻身了。

第七十五章 呼机时代

看到祁景焘这个侄子在自己面前少有的果断坚决,王文信犹豫了。马龙公路那个工程,他已经投入了许多时间精力,钱也先后花费了十几万,眼看就能到手的活,现在退出亏的慌。可是,这个侄子说的消息太重要,如果是真的,这个工程真碰不得,风险太大。

同桌吃饭喝酒的祁正明,二姑父何斌,三姑父白建峰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看到王文信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当教师的白建峰端起酒杯和王文信碰杯,干了一杯酒:“大姐夫,小焘说的有道理。他在大国企搞信息工作,消息来源广,你别追究他的消息哪里来的。那些大工程层层分包、转包下来,你这个级别的风险确实最大。”

从事汽车修理的二姑父何斌,也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呵,大姐夫,那么多上家,甲方的工程款支付出来,还要一层层拨款,一层层扒皮。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问题,工程款拨不下来,那些做工的人可不会管你什么原因。干完活拿不到钱,红眼睛白银子,到时候他们只知道找你,也只找的到你头上。到时候,你面对的就是成百上千的工人。”

祁正明看着依旧在沉思不说话的王文信说道:“文信,这几年做工程出问题的太多了。无利不起早,工程款经手的人越多,盘剥的越多,最后落实到干活的人头上越少。这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做。最后干工程的人赚不到钱,工程质量也不会有保障,迟早要出事。呵呵呵,你这次的上家是部队上的,部队不同地方,中央真不许军队经商,上头一个命令就行,到时候你找谁去。这事,你还是多斟酌斟酌。”

“嗯,大哥,我会多小心的。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王文信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有这个消息就够了,他不想破坏寿宴的气氛。

酒喝的差不多了,祁景焘转到石磊和几个表兄弟那桌。石磊他们吃的差不多了,正在吃着水果聊天,看到祁景焘过来纷纷招呼。

“老表,买菜的钱还剩下三百二十三块,给。”石磊说着,把采购清单和剩余的钱拿出来递给祁景焘。

祁景焘接过清单看了眼,笑笑说道:“石头,菌子的钱不对,至少应该按照你们的批发价算才对吧?”

石磊抽着烟看了眼祁景焘,“呵呵呵,老表,自家人吃几斤菌子还算什么批发价。我按照收上来的价算的,自家人我还能赚这个钱?”

祁景焘并不买账,笑咪咪地点支烟抽上,看着他说道:“石头,在商言商,这个坝子里自家人多了,转上几个弯子,大家论起来都是沾亲带故的。你看,当时我请你帮忙,我并不是想要占你便宜,图的是个方便和信任。我需要买菌子,和谁买不是买?既然你在做这个生意,我们是亲戚,为什么不关照你的生意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鸡鸭羊没说的,你帮我代买,你不能赚我的差价,这是你的信誉。但你的职业就是倒菌子,亲戚朋友找你帮忙买些菌子,你可以给个便宜价,给些质量好的菌子,少赚点,但总不能都白跑甚至倒贴吧?如果你总是这样,真正的亲戚朋友谁还敢总麻烦你?你不是少了一批现成的客户?”

“呵呵呵,老表,说不过你。好,我们这次就在商言商一回。这么着吧,这一百多算我的跑工钱,那两百你收回去。”石磊笑呵呵地收起一百二十三元,把剩下的二百元推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没客气,接过钱顺手装起,“哈哈哈,这才对嘛。以后,我需要什么山货就专门找你要,保质保量还便宜哈。”

大舅家在市建行工作的大表哥陈德祥风轻云淡地笑着说道:“景焘老表说的对,我以前明明知道石头你做山货生意,也不好意思麻烦你,就是怕你这个脾气。找过你几次后,就不好意思再找你了。

做生意就该在商言商,以后我们要货也敢找你拿。对了,说起野生菌子来,过几天我们要到春城总行办事,到时候,你就帮我们准备三十多分质量上乘的干巴菌。找纸箱装好,一箱装五公斤就差不多了。价格,照滇中市场零售价算就行。具体数量,等我明天确定下来再通知你。石头,怎么联系你?”

“陈老表放心,我就是专门干这个的,保证给你搞到最好的干巴菌。以后想找什么山货尽管找我,都给你留最好的。我的呼机号是127******,几位老表,你们都记一下,要什么山货呼我就行。”石磊说着话,还乐滋滋的拿出自己新办的传呼机展示下。

“吆喝,石头都玩上呼机了,还是摩托罗拉的?”陈德祥嘴上调侃着,掏出通讯录记录下石磊的传呼号。

“呵呵呵,戴个呼机方便别人找,做我们这行的平时东奔西跑的,很难有个固定地方呆着,有事找不到人麻烦,生意没法做啊?陈老表,景焘老表,你们在单位上班上也该办个呼机了,找你们也方便。”

“呵呵呵,我们单位已经给我配了一个,你们也记个号127******,有什么事呼我。”陈德祥笑咪咪地说道。

“呵呵呵,你们都办啦?看来我也得去办个,才跟得上你们的步伐了。“祁景焘感慨地说道。传呼机进入滇中市才一年多时间,已经快速进入到日常生活当中了。身边的亲戚朋友逐步开始配备传呼机,有了这种能够随时呼叫联系对象的通信工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确实越来越方便了。

“景焘老表,你们南烟效益那么好,还没给你们配备传呼机?”陈德祥奇怪的看着祁景焘问道。

祁景焘无可无不可的说道:“需要配备的人员众多啊,中层干部都已经配备了,我们这些小兵还没有配,我们领导正在争取呢。呵呵,单位上没配传呼机也是好事,出去办事领导就找不到我们了,省得被领导随时呼来喝去的,清静。”

陈德祥笑笑,“你倒是想得开。身上戴个传呼机确实方便了别人,束缚了自己。单位上配备的传呼机啊,接到传呼就得到处去找电话回话,不回还不好。呵呵呵,有次我去基层一个营业点找他们主任办事,还有十来分钟就到。这个时候,办公室里连续呼叫我三次。还以为有什么急事。就满大街找电话回传呼。找了半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在一个小卖部找到电话回过去。结果,办公室里的人告诉我,我要去的那个营业点主任催我尽快过去,他有事要外出。”

“哈哈哈……,收到传呼,找不到电话回也是干着急。想要方便,还是直接带部电话在身上,比如那个大哥大。”石磊深有同感,乐呵呵的说笑着。

“电子产品发展和普及速度会越来越快,现在,比大哥大更精巧的移动电话已经有了,摩托罗拉推出的StarTAC手机,重量只有96克,连‘大哥大’砖头重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祁景焘和表兄弟们坐在一起,抽烟喝茶吹牛聊天,享受这难得的团聚时光!

第七十六章 高原农贸公司

在充满欢乐和喜庆热闹的氛围中,奶奶的寿宴圆满结束。

把悄悄抱怨未来嫂子占领自己专座的祁琳、祁雯送到公路上,让她们两个搭乘公交车回学校后。祁景焘和忙碌一整天,却神气活现的苏敏骑摩托,跟随特意等候的石磊一同来到镇上。

石磊骑着他的五羊摩托在前面引路,来到临近街道集市后方靠山位置,一排有一个大院子的瓦房铺面前面停车,自己拿出钥匙打开院的铁栅门,等祁景焘和苏敏也停车下来后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老表、表嫂,这里是镇上农具厂原来的门市,这几年农具厂解散后一直闲着。我想把这里租下来做我们公司的办公地点,你们看看行不行。”

“农具厂的资产现在归哪里管?”祁景焘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镇上这个小农具厂他熟悉的很,他三舅是个木匠,原来就在这个农具厂打农具。农具厂解散后,自己在家接木工活,自己干。

苏敏对祁家表兄弟的称呼已经快麻木了,好奇的走进大院子,打量着这片敞开着大门,前排五间二层瓦面木房,院内三面充当仓库食堂休息间的瓦面平房,占地二亩多的村镇街道农具厂门市旧址。

“就是镇政府办公室统一管,这里位置有些偏,在镇子上做生意那些人不好利用,就一直闲置着。这里宽敞,离集市也不远,就在集市后面一条街。办公、收货、仓库、停车都方便。”石磊指着里面的场地和房子说到。

祁景焘看看那些木房还算完好结实的门柱,满意的笑笑:“嗯,后面就是山,还有一片空置的山坡地,以后要扩充也方便。租金多少?”

“前天我们说起要搞个农贸公司,晚上我就找管这事的蒯主任问过,完整租用一年两万,不算贵。”

“蒯主任,是不是你们一个大队那个蒯有亮?原来公社农机站的站长,他调镇政府办公室当主任啦?”

石磊笑笑说道:“对,就是蒯有亮,说起来,我还要喊他表大爹呢,我爹大舅家的二老表。”

“呵呵呵,转去转来还是亲戚呢。那你有没有问问他,这里卖不卖?”祁景焘笑了,五区这个坝子太有意思了,三万来人的一个坝子,沾亲带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难怪这里流传着一句话,五区人之间不能攀亲戚,一攀就是。这个蒯主任还是祁正明四姑奶家亲孙子呢,从那辈算,两家也算是远房亲戚。

石磊想想说道:“没问,不过,听他说,镇上正清理原来办的那些亏损乡镇企业,许多资产都转包或者变买了。镇上这个农具厂停办多年,也在清理范围内。”

这两年不要说乡镇企业,国营企业也在搞改革,大批国营集体所有制企业纷纷改制,从国营或集体所有变成私有或股份制。祁景焘对镇属农具厂这个没任何人员负担的乡镇企业产生了兴趣。

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买下农具厂的这些土地和厂房,对他们新成立这家农贸公司是非常有利的。按照目前改制那些企业的资产评估情况来看,镇农具厂这些资产也花不了多少钱。按照从老祁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以后几年,五区镇这片位置是建有火车站、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中心区域。这些资产买过来,哪怕什么都不干,仅仅保有这些土地资产,几年时间也将资产增加十几倍。

心思流转之中,祁景焘笑容满面地对石磊说道:“我们做山货生意,公司地点设在这里挺不错的。离213国道线一公里不到,交通方便,在集市附近也便于收集零散的山货。农具厂除了这个门市,山那边还有个占地二十亩左右的厂区和一片堆木料的场地,离这个门市也不过八九百米,停办后好像一直闲置着。老表,你盯紧蒯有亮,想办法把农具厂所属的土地厂房打包拿下来。”

石磊诧异地看着祁景焘:“老表,农具厂厂房、门市、原料货场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多亩地,我们买下来用来干什么?”

祁景焘没解释原因,看着石磊说道:“你不用管用来干什么,你就问问多少钱能整体盘下来?”

石磊不解的问道:“用什么理由?”

“镇上需要什么理由,你去问你表大爹。呵呵,蒯有亮好像也是我表叔哦。我们准备创办这个农贸公司好像和农具厂有些联系,都带有一个‘农’字哈。”祁景焘有意无意地提点着石磊。

石磊沉思片刻,笑了,“老表,你的意思是,我们以企业转型的分式去买断农具厂?”

“现在改制的那些厂,不都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三文不值二文的转变成私有企业吗?你看看城里红极一时的机床厂、化工厂、化肥厂、标准件厂,还有镇上的造纸厂、农机站、皮革厂、砂石料场,明明效益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改制了,不都快变成股份制私营企业了?镇上真正亏损的企业,改制的到现在没几个有人要,我们接手一个花不了多少钱吧?”祁景焘不紧不慢地地分析着这两年本地企业改制的状况。

“乡镇上目前的土地价格,如果以办企业为名征收,差不多三万一亩,农具厂的土地二十亩左右,上面的木房虽然不值钱,但是,不管怎么算也值六七十万。老表,我们拿得出这笔钱吗?”石磊天天在这片区域混也不是白混,对镇上发生的这些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呵呵呵,石头,你先找蒯有亮好好聊聊,说不定会有惊喜的。不行的话,我们也不用急。先租下门市这里做办公地点好了。”祁景焘风轻云淡地说着。

“好,我找蒯主任聊聊再说。老表,我们这家公司叫什么名称好?”石磊没去深入考虑,他现在关心的是即将成立的农贸公司。这两天,他已经和几个要好的同伴商谈过这事,愿意跟着他干的就有十多人。今天中午,祁景焘抽空把他昨天和苏敏商议的规划方案和公司章程给他看了,他觉得更应该尽快把这个农贸公司组建起来。

苏敏一直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倾听听他们表兄弟的谈话,听到这里,不由的开口说道:“叫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好了。”

“呵呵呵,表嫂,为什么叫这个名?叫高原农贸公司不就行了?”

第七十七章 谨慎的石磊

苏敏微微一笑,“呵呵呵,石磊表弟,公司成立后,日常简称叫高原农贸公司也行,但公司注册时可不行。根据公司法规定,公司名称一般有四部分组成:行政区划+字号+行业特点+组织形式。叫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符合公司名称取名规则。这个公司是你们两老表合资的私人公司,冠以有限责任公司能体现组织形式。所谓有限责任公司,又称有限公司,在英美称为封闭公司或私人公司,它是指根据法律规定的条件成立,由两个以上股东共同出资,并以其认缴的出资额对公司的经营承担有限责任,公司是以它的全部资产对其债务承担责任的企业法人。”

随着苏敏嘴里噼里啪啦一通解说,石磊懵懵懂懂地摇摇脑袋,“表嫂,求求你别说了,你们说什么名称就什么名称,太复杂啰,搞不懂。”

“哈哈哈……,石头,这就复杂啦,开公司搞企业,这只是基本的东西。不过,可以以后慢慢学,一步步来就是啦。”祁景焘看着石磊笑道。

“哈哈哈,是该好好学习学习,老表、表嫂,公司注册登记,财务管理这些事我是真不懂,就请你们办好了。我抓紧时间组织人手,趁这个季节把野生菌子做起来。今天陈老表说的单位送礼用干巴菌这事,我们正好可以定制一批包装箱,把我们公司的名号印在上面。用农特产品当礼品,也是地方县份的一个特色,经济实惠还有意义。包装搞好一点,跑跑各个单位,争取搞成那些单位的农特产品礼品供货商也不错哈。”石磊笑嘻嘻地说着他的设想,越说越乐不可支。

“想法不错,这块目前还没人做,可以利用陈表哥这个机会试试水,必要时可以到城里搞个农特产品专卖门市。还有啊,春城那些宾馆饭店,你也可以作为重点派专人负责跑跑销售,争取成为他们的供货商。野生菌子是我们彩云的特色菜,以后我们自己还可以开专做菌子或者以菌子为主菜的特色饭店,打进餐饮这个农特产品的终端消费市场去。”祁景焘跟随石磊的思路扩展开来。

“哈哈哈,你们两个真逗,这公司都还没成立,就想得这么美啦。想法不错,先记下了,成立公司后慢慢摸索执行才是。”苏敏不得不点醒这两位畅想未来的老板。

“苏敏说的对,石头,时间也不早了。等会儿,你就去找你表大爹,落实公司办公地点的事,先租下这里把公司成立起来,再想办法卖下农具厂这些资产。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来想办法。我们回城去,把公司登记注册的事搞定。对了,还要设计个公司商标,包装图样什么的。具体的,等你明天到城里我们再商议,你也顺便去看看车。”

“租下这里做办公地点没任何问题,我表大爹钥匙都拿给我了。想要卖下农具厂来要费些事,以后再说。老表,公司要成立了,收购销售运输方面的人手,我可不可以开始召集了?要多少人?”石磊看着祁景焘问道。

祁景焘掏出烟递给石磊一支,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思索片刻,看着石磊说道:“需要多少人手你根据实际需要招就是,收购、仓库管理、驾驶员、销售、财务、行政方面的人都要配齐,没别要问我。工资我们采取保底工资+提成的模式,你招人的时候说清楚。我们是私营公司,我们不能搞大锅饭那套,不怕员工收入高,就怕员工没积极性。”

石磊吸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表,财务行政那块的人员你来招,那块你比我熟悉。”

祁景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石磊,笑笑说道:“也行,找几个专业点的人员来和工商税务的人打交道也好。目前公司规模不会大,苏敏就在印刷厂做财务,她可以兼任公司的会计,再找个专职出纳就行,行政方面确实需要找个有经验的来做。”

苏敏笑笑,“我来兼职会计没问题,行政方面有一个人不知能不能请得动,如果能请来帮我们就好了。”

“哦,哪路神仙?”祁景焘饶有兴致地问道。

“什么神仙?没那么邪乎。原来在市税务局当办公室主任的张静蕾,退休两年啦。她老公原来是市公安局的,是你们五区人,两人退休后,大部分时间就居住在你们五区坝子这边老家。”苏敏笑兮兮地说道。

“还说不是神仙,这种神仙,我们这种新成立的小公司请得动?”祁景焘好笑地看着苏敏。

苏敏丢给祁景焘一个白眼,“不试试怎么知道请不动啦?她是我妈大姑妈家的表姐,才52岁,两个女儿在外地工作,退休后无所事事,和我妈念叨过几次闲的无聊啦。要不,明天,我就去她家请这位神仙出山?”

“又是亲戚,你就不怕我们这个公司里头都是亲戚朋友,最后无法管理?”祁景焘哭笑不得的看着苏敏说道。

“亲戚怎么啦?亲戚合在一起照样能做好事情。只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根本没别要忌讳什么亲戚朋友关系。你们这个公司就设在五区坝子,以后的职工,亲戚朋友少不了。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个农贸公司招工时,不优先照顾自己的亲戚朋友?石头,你说可不可能?”

“哈哈哈……,怎么可能不招收亲戚朋友,要我说啊,都是亲戚朋友更好办,大家都一样,也就不存在谁谁谁需要特殊照顾的事了。如果你说的那位神仙能来,我们公司有表嫂这位大公司的专业人员来管财务,还有退休的市税务局办公室主任来管行政就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公司也不算是农民公司啰。”石磊开怀大笑,似乎一切的担心和困扰都消失了。

“你啊,哈哈哈……,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吧?屁大个公司,搞得紧紧张张的。石头,我们是亲戚,也是兄弟,你老表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认真做事,哪怕公司搞没了也没事,我输得起。”祁景焘知道石磊担心什么,这亲兄弟明算账说的轻松,做起来却不容易,他还是有顾虑的。

“哈哈哈……,老表你放心,公司搞垮了,我帮你打一辈子工还债。”

“你们两个怎么尽说些丧气话?石头,你表哥愿意支持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大胆去做,只要财务上按照公司规章制度执行,别让外人钻空子,你们这种公司能出什么事?”苏敏不高兴地看着两人呵斥道。

“表嫂说的对,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不早啦,你们先回城里去吧。我也趁早去我表大爹家,赶紧落实公司办公地点的事啰。呵呵呵,老表、表嫂,一路顺风!”

第七十八章 张静蕾出山

天公作美,今天没遇到下雨,祁景焘可以吹佛着夏日清爽的晚风,载着心爱的人儿怡然自得地回城。回到家,苏敏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试探着给张静蕾打电话。

赋闲在家的张静蕾听苏敏说起这事,一拍即合,根本就没过问工资待遇就同意,并且积极主动的要求参加公司筹备工作。第二天中午,张静蕾就来到城里祁景焘租住的春熙小区,和祁景焘、苏敏,还有高高兴兴送办公地点租赁合同来的石磊会面。

张静蕾面容清瘦,着装整洁大方,也许是保养的很到位,一眼望去,退休的人,还保持着苗条清秀的身材容貌。

张静蕾进到这个家里,没忙着和热情来到门口招呼的祁景焘、石磊谈事。笑容满面地在神色紧张的苏敏带领下,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这个家的布局,在苏敏的房间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敏这位表侄女,轻声问道:“小敏,带他去见过你爸妈没有?”

苏敏俏脸通红地底下头轻声答道:“还没有。不过,去过他家了。”

“定啦?”张静蕾轻声询问。

“嗯。”苏敏抬头看了眼表姨妈。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呐,还没结婚就住在一个屋子里了,出事了怎么办?尽快带他去见你爸妈,定了就要守好。”张静蕾拍拍苏敏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出门去了。

祁景焘和石磊两老表正在客厅抽烟喝茶,看到张静蕾从苏敏的房间出来,赶紧起身。祁景焘看了眼跟在张静蕾身后的苏敏,又看了看面色平和的张静蕾,笑嘻嘻地招呼道:“张姨,小敏请您过来帮我们,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些是我们商议的一些方案和资料,请您帮忙把把关?”

张静蕾笑笑没说话,接过祁景焘递过来的资料,坐在沙发上仔细阅读,苏敏乖巧地坐在表姑妈身边,接过祁景焘递过来的水杯给她泡茶。

张静蕾的阅读速度非常快,花了七八分钟时间就将资料阅读完毕。拿起茶杯喝口茶,思索片刻,抬头看着祁景焘和石磊开口说道:“小祁,你和小敏还打算在单位上继续做事,这个公司,主要是小石出面经营管理对吧?”

祁景焘平静地看着张静蕾,“张姨,筹备这个公司,我也是看中我表弟这个人,临时决定的。呵呵,刚开始,只是看好这个行当,看好石磊这个人,想借点钱给我表弟自己去做……”

张静蕾平静地听祁景焘说了成立农贸公司的初衷,笑笑,不置可否地说道:“小祁,你还想在单位继续干,也没太多的心思过问公司的具体事物,就别用你自己的名义注册公司。现在注册私营公司需要三个以上股东,你可以用你父母的名字来注册。”

祁景焘想想,笑呵呵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谢谢张姨的提点。现在注册私人公司需要至少三个股东,那就用我爸妈的资料去注册好了。石磊是占股49%是最大的股东,也就理所当然的是公司法人和总经理啰。石总,组织机构如何设置?”

听到表哥的话,石磊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老表你别逗了,什么石总?组织机构还是听听张姨的建议吧!”

张静蕾已经进入到工作状态,看着石磊笑笑说道:“私下里叫你石头没事,以后在公司还是要讲究点规矩嘀。我们新筹备的这个公司虽然刚刚起步,目前的规模不会大。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小哪来的大,是不是?小祁和小苏说的对,公司的制度和组织机构必须完整。初期人少事多,可以一人多职。办公室行政后勤车辆调配等等杂事,可以归在一起,暂时我一人够了。财务部独立,小苏兼领财务经理,出纳会计还是要配齐,在五区坝子物色两个全职的就行。剩下的就是收购部,储运部和销售部。暂时分为这五块就可以了,石总,你认为如何?”

“呵呵呵,可以了。我们跑山货不外乎就是收货,存货,销售三个环节,设立这三个部门足够啦。不过,现在合适的人手不多,我还可以暂时管着销售这摊子。收购方面,原来和我一起跑山的那些兄弟有三十来个愿意和我合作。呵呵呵,是合作,不是帮我们打工。我们可以根据行情每天商定个大家能接受的价格标准,从他们手里接货。这样,他们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可以安心去山上大批量的收山货。我们也有稳定的货源,还不需要额外养那些收货的人员。我想,这个部门可以和储运部合并,由储运部在我们公司仓库随时接收山货。”

“这样也不错,我们公司以后的主要收入,就集中在运输和地域差价上。可以把原来准备投入到收购环节的车辆省下来,购置一批冰柜,做好储货这个环节。”张静蕾边说边在一个记事本上勾勾画画。

“石头,春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苏敏看着石磊问道。

“我们原来送货到春城,为了赶时间能当天回来,都是到几个野生菌子批发市场搞批发,尽快把货倒给春城那些人去零售。当然了,春城那些精明的老吃货,也会直接去批发市场买货,每天的销售量还不小呢。现在公司还没正式成立,愿意到春城常驻的销售人员只招了七八个,我们可以在几个批发市场设批零售点,也可以留两三辆微型车在春城,专门跑宾馆饭店那些山货消费大户……”

祁景焘静静地听着石磊和张静蕾谈论公司的经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一个存折微微一笑:“两位领导有的是时间谈具体的事,这公司还没成立呢。有句话说的好——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你们就放手去尝试好了。石总、张经理,这里有五十万,就正式交给公司作为筹备资金了。”

“呵呵呵,小祁说的对,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我们就按照这个设想先做,毕竟,公司筹备起来才能名正言顺的搞经营。”张静蕾一脸欣赏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好,老表,我就代表公司签收这笔启动资金啰。你和表嫂还要上班,公司筹备的事就由张姨和我去跑啰。”石磊乐呵呵地接过存折,拿过张静蕾的纸笔写了一张收条,递给祁景焘。

祁景焘笑嘻嘻的接过收条,“好了,我们打工去啦,两位领导就走马上任去吧!”

“哈哈哈……,老板、老板娘,你们打工去吧,不敢耽搁你们的大事。”张静蕾也乐了,说笑着拿起需要的资料,容光焕发地和石磊出门,开始办理相关手续去了。

有张静蕾这位老办公室主任出面,全职承担起公司的行政业务,祁景焘、苏敏可以安心地继续他们的朝八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第七十九章 项目扩充

有了张静蕾这位曾经的体制内老公室主任的加盟,经过近一个多星期的紧张筹备,六月二十八日,星期五,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终于挂牌成立。

祁景焘作为滇中农贸公司的实际大股东,却没时间去参加滇中农贸公司的开业庆典。这一天,在南烟集团项目管理科的组织下,祁景焘独立开发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提前开始进行项目评审。

“祁工,你这个系统立足于企业内部网络运用开发,基础数据从业务生产过程中的两烟工商业生产、购、调、销、存原始凭证中得来,确保基础数据的唯一性、及时性和准确性。从目前系统测试情况来看,只要各个业务点能及时准确地进行原始凭证录入,各级管理部门和业务部门都能及时得到所需的数据,提取各自所需的数据报表。制式报表就不用说了,系统功能已经非常完善,远远超出当初立项的设计目标。呵呵呵,当然,这是在相关业务部门要求下扩展出来的系统功能,你能在项目期限内保质保量完成,符合软件系统设计要求。

我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不开放商业部分卷烟批发零售开单业务,从原始凭证实时产生环节就取得基础数据呢?从你刚才的系统演示中,我看到已经有这个功能模块,只是似乎被你主动屏蔽了。第二,烤烟收购环节,这个系统有没有进一步扩展下去的可能?”

项目管理科科长朱学斌不解地看着站在讲台上,使用投影仪为相关业务各部门领导演示完系统软件各功能模块后,正在笔记本电脑上调出软件数据实测业务部门分布图的祁景焘,提出他的疑问。

祁景焘平静地看着讲台下济济一堂的业务部门领导,正准备开口解答,坐在前排的信息中心刘铮主任开口发言:“朱科这个问题我来回答。”

刘铮看看坐在他左手边的朱学斌,笑容满面地继续说道:“我们信息中心成立以来,一直立足于企业内部的信息系统开发,对企业内部,我们秉承基础数据的真实性、准确性、及时性和唯一性,为相关业务和管理部门提供信息系统开发服务。但是,一些业务部门的信息化工作,上级主管部门已经有统一规划和安排,比如财务软件、卷烟销售软件、烤烟收购软件,这三套软件系统,省公司计划在1997年1月启动。我们内部设计的软件运用就不涉及这些业务范围了。”

“哦,省公司另有安排啦,那就没问题了。”朱学斌笑笑,点燃一支香烟,靠坐在椅子上吸烟。

刘铮笑笑,抬头看着讲台上祁景焘示意继续。

祁景焘用鼠标点在软件数据实测业务部门分布图上,微笑着继续讲解目前参与进来的业务范围,和数据实测情况。

参加项目评审的各部门领导,对于又一套运用系统软件即将投入使用非常满意,已经例入测试范围的部门领导神情轻松地抽烟喝茶吹牛聊天。发现自己部门业务上,可以使用这套运用软件所提供数据的部门领导纷纷提议采用。毕竟,无需花费时间精力,就能多一套信息系统工具,粘粘信息化的光环,这些领导们何乐而不为呢?

在项目发起部门统计科科长,还有信息中心主任乐,呵呵的接受其他部门领导祝贺项目评审通过的同时。苦逼的项目负责人祁景焘苦涩地看着业务运用点分布图上,那些急速扩充到132个业务运用点发憷。

虽然新增的这些业务运用点,大多是为了方便各级部门领导查询系统资料而开设的,基本上不涉及软件日常业务运用工作。但作为这个系统软件的开发人员,祁景焘的工作范围无形中又扩充了。在以后的工作中,他被呼来喝去的时间和机率又将大幅提高。

参加项目审评的部门领导们都走了,大统领看了眼慢慢收拾着会议室散乱资料的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小祁,看到了吧?这套软件的运用部门,不可能极限于原来的业务和管理部门。哈哈哈,七月份你有事做了。尽快到各部门安装系统软件终端,开设系统使用权限。这个系统使用权限,你先做个正式方案出来,提请各个职能部门领导审批,签字后再去开通。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要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主任,我明白。权限方案,我会根据今天会议纪要重新梳理一遍,下周一,提交给您过目。”祁景焘笑着对自己的直管领导下着保证。

“好,你先整理,会议纪要等会儿项目管理科整理完毕,他们会发过来,我会转发一份给你。反正基本上都是些查询权限,你先按照部门业务范围设定权限。这些业务数据虽说是保密的,但对中层部门领导是需要随时查询到的,权限没必要分设的太细致。你收拾下会议室,我还有事先走了。”大统领说完,悠哉乐哉地走了。

祁景焘笑笑,把会议室里的散乱资料归拢后,收拾完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就出了会议室。剩下那些事,茶水杯烟灰缸什么的清洁工作,他没别要管。管理会议室的行政科。她们有专门负责会议室管理的工作人员,她们会派人来收拾整理,保存会议室随时能用。

祁景焘拎着电脑包不紧不慢地返回办公室,一路上和遇到的同事和各色人等打着招呼,脑袋里却在回忆老祁那张CD光盘提到的76个业务运用点的事。心里不由的感慨:“变了,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他提前使用老祁的终结版的后果体现出出来了,在这个信息系统运用的荒漠时代,说那些部门领导们跟得上形式也好,赶潮流也罢,对计算机软件这种新鲜事物,他们还是保持着积极态度嘀。

这次参加项目评审的部门领导们,虽然没对这套运用软件提出新的业务功能要求,但经过项目发起方统计科和设计方详细完整的介绍,对数据运用的需求和认识了解,却更加深入和系统全面。甚至,有些原本无需自己查询、整理业务数据的部门,也知道通过这套系统软件,他们就能自己从基础数据中,自行方便快捷提取各种时段的数据资料,运用到他们日常的业务工作中。这个发现,他们也欣然要求祁景焘,顺便安装一个业务终端到他们的联网电脑中去。

祁景焘现在是痛并快乐着,痛苦的是,短时内他的业务工作量的肯定会激增,并将成为长期拘束他的一条业务链条。快乐的是,自己开发的软件成果得到了认可,得到了最大范围的运用。至于能产生什么效益,除了对此无权评价的祁景焘本人外,也许就不会有人关心啰。

第八十章 吃个便饭

回到办公室,信息中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悠远。这个时段,信息中心的大部分同事都到业务部门做技术支持和巡查去了。开阔的办公区里就剩小猫两三只,远没有同处科技大楼内部其他部门那样的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各路访客络绎不绝的繁忙景象。

“小祁,项目评审通过了?”正端着茶杯和张洪聊天的刘建民看到祁景焘拎着电脑包回来,远远的招呼着。

“看情况,应该算是通过了,没遇到多少刁难,也没提出其他新功能要求。不过,改来改去的折腾那么久,也不再是原来立项那个项目了,功能模块扩充了,用户部门也扩充了几个倍,又有的忙,命苦啊!”祁景焘乐呵呵地冲两人诉苦。

“呵呵呵,小祁你别不满足。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同一个运用系统几十个用户,总比我开发维护那五六个不同的系统,面对几十个用户好对付吧?”张洪笑笑说道。

“可惜,现在不是几十个用户,而是一百几十个了,你们说惨不惨?”

“一百几十个用户?疯了?”刘建民惊讶地看着把电脑包放办公桌上,自顾自去倒开水泡茶的祁景焘。

“怎么会有一百多个业务运用点?两烟业务原始凭证获取点,即使加上县份上那些,也不会超过五六十个业务点。莫非,是那些管理人员要用数据查询终端?”

张洪对祁景焘开发的软件进行过内部测试,他了解那套软件的功能和适用范围,思索片刻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是那些管理人员和部门领导都要用,才突然增加那么多用户点的。真特么的烦,全是些难伺候的主。”祁景焘回应着张洪的话,坐办公椅上喝口水润润喉咙。

“嘿嘿嘿,那些部门领导挺会赶时髦嘛。不过,那些领导你可以忽略不计,初期忙上几天,帮他们安装下电脑和软件,再教教他们如何操作,新鲜几天就不会有几个人来烦你了,领导们有几个会亲自动手,从计算机里查询业务资料的?”张洪不以为然地笑笑,说着他的经验。

“但愿吧!嘿嘿嘿,我先整理下用户资料,大统领等着要。”祁景焘说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按照大统领的指示,把他初步统计的新增业务点,加到原来的用户权限管理文档里,并统一对系统用户进行分类和用户权限划分,准备用户权限审批报告。

“祁工,您好,我是斯达电脑公司的牛伟强。”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聚精会神敲打报告的祁景焘耳边响起,祁景焘微微一楞,转身看去。一位身着短白衬衫,蓝花领带,黑色西裤,有些面熟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笑眯眯地站在身旁不远处。

“你好,有什么事吗?”祁景焘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活计,客气起身和青年男子握手。

“祁工,第一次拜访,这是我的名片。”青年男子笑容满面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双手接过那张制作精美的名片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位久闻其名的牛伟强,将名片放在办公桌上,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呵呵,牛总,有什么事请坐下谈。”

“祁工请坐,呵呵呵,久闻祁工的大名,一直无缘前来拜访,惭愧惭愧。”牛伟强自来熟地说着坐下。

“呵呵,牛总事务繁忙,我们可是用过不少牛总公司提供的计算机设备的。”祁景焘到茶水柜泡了杯清茶过来,“牛总请喝茶!”

“祁工客气了,你们信息中心这边我过来的比较少,我们打交道不多。呵呵,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后多多交往就都是朋友啦!以后有时间去我们公司坐坐。”牛伟强笑嘻嘻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祁景焘坐回自己的座位,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呵,都是搞计算机的,一定抽空过去拜访,看看那些最新的计算机设备。嗯,不知今天牛总过来有何事?”

“祁工见外了,没事就不能过来拜访您?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专门过来认识下祁工您的。同时,也想听听祁工对我们上次提供到县份上那批计算机设备有什么意见。”

牛伟强说着,掏出一盒南烟生产的最贵的滇中烟,弹出一支递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接过烟,牛伟强马上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然后自己叼上一支,点燃。祁景焘抽口烟看着牛伟强笑笑:“原来那批计算机设备就是牛总公司提供的啊,呵呵呵,还真是老客户了。那批康柏计算机和爱普生打印机质量上都没任何问题,能满足业务运用需求。”

“呵呵呵,那批计算机设备能保证祁工的业务运用就好。早想过来认识下祁工,几次到物资公司办事,特意转到你这里都没遇到。今天好不容易遇到,等会儿下班能不能抽时间一起吃个便饭?”牛伟强眼睛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脑屏幕,笑着说道。

“你来找过我才见鬼了!”祁景焘心里嘀咕一声,好笑地看了眼牛总,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不动声色地顺手存档,并关闭正整理的文件。

“呵呵,牛总,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还有事,没必要破费了,有事请讲。”

“呵呵呵,祁工您还是太见外了。您看,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今天又是周末,我们一起吃个便饭,这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有事也要吃完饭再办嘛!张工,刘工,我还差你们一顿饭呢,走走,我们今天一起聚聚。”

牛伟强起身笑呵呵地招呼着也在办公室的张洪、刘建民,眼睛却看着祁景焘。

“牛总今天难得有空过来我们信息中心,早说一起聚聚吃个饭的,就今天吧!小祁,走,我们一起去吃个饭,你也好好认识认识牛大老板。”

刘建民起身笑嘻嘻地招呼祁景焘,张洪没说什么,笑笑关闭自己的计算机起身准备出发。

很显然,牛伟强和刘建民很熟悉,既然还有两位同事同行,祁景焘不好再推辞。摇摇头简单地收拾下办公桌,给苏敏打电话,说了要出去吃饭的事,起身和他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几人也没走远,下楼来到科技楼下的停车场,牛伟强就招呼三人上了他的帕萨特,开出南烟集团大门,调转方向径直向城东方向驶去。

“牛总原来那辆捷达没开啦?什么时候换成这辆帕萨特的?”刘建民很自然地坐在副驾位上,抽着烟,无拘无束地和开车的牛伟强聊着天。

第八十一章 辨鱼(上)

刘建民是标准的南烟子弟,他们一大家子父母姐弟(包括两姐夫)七人都在南烟工作。他也是信息中心唯一的一个大专生,天生一副机灵鬼模样,身材又小巧精干,在信息中心这个清汤寡水的纯技术部门混有些屈才了。这不只是祁景焘对他的评价,也是信息中心同事们的共识。

祁景焘和张洪坐在后座,沉默不语地听着他们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眼看车子驶出塔山区地域,向邻县江川方向奔去。

“这餐便饭吃的够远的,一时半会是别想回来了。”祁景焘心里微微一笑,似乎明白这顿莫名其妙的饭局是如何来的了。

所谓无利不起早,这位牛总牛大老板很多时间就混迹在各个部门。以前,祁景焘就没在信息中心面对面地看到过他。今天,在祁景焘刚刚开完项目评审会,他就蹊跷地出现。前来与素未谋面的祁工见面认识,还要一起吃个便饭?如果说没其他目的,祁景焘自己也不会相信,而这位刘工在这当中扮演的角色很值得玩味。

既然已经上了车,祁景焘也懒得去猜想牛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自己又能给这位牛总带去什么好处?干脆和张洪一样闭目养神。

牛总的帕萨特来到离滇中市七十多公里的江川海边那摩鱼洞,招呼三位客人下车,来到一家紧邻湖边铜锅鱼庄。

这里是江川海边几个著名的吃湖鱼的餐饮区之一,同时也是湖岸风景区之一。今天周末,又是盛夏季节,从距离八十来公里的省城春城下来抚仙湖边渡假的人很多,停车场上大多是滇A打头的各色车辆。那沿湖边一字排开的,几十家专门做湖水煮湖鱼的铜锅鱼庄里熙熙攘攘,充斥着经典春城口音的食客。

祁景焘下车后,看到那片诱人的湖光山色,湖岸边饱含水汽清爽风吹来,不由的放松身心,怡然自得地溜达到湖岸边看风景。

“祁工喜欢吃什么鱼?”牛伟强预定好一张坐席,来到岸边笑咪咪地询问祁景焘。

“呵呵,既然来到江川海的那摩鱼洞,当然最想吃江川大头鱼和抗浪鱼啰。可惜啊,这大头鱼要等开海那几天才有机会吃到,抗浪鱼也成了稀有物种,别想了。呵呵呵。不过江川海的青鱼也不错,就吃青鱼好啦。”祁景焘漫不经心地说道。

“呵呵呵,祁工对那摩鱼洞很熟悉嘛!我不是你们滇中人,对大头鱼、鲤鱼,还有草鱼、青鱼可分不清楚。既然祁工熟悉这里,今天的鱼你来点?”牛伟强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哦,牛总不是滇中人?我看你对滇中熟悉的很嘛!怎么会分不清大头鱼、鲤鱼,草鱼和青鱼呢?”祁景焘头也不回,依然在看波光粼粼的湖水。

“我是文山人,从华西师范大学毕业分配到滇中师专教书,前两年辞职下海啰,开家小公司做点电脑设备生意。这些年来江川海边吃过那么多次鱼,到现在还真区分不了大头鱼、鲤鱼,还有草鱼、青鱼。呵呵,在我看来,大头鱼、鲤鱼一个样,草鱼、青鱼也是一个样。”牛伟强看似随意地避开也在看湖光山色的刘建民和张洪,陪祁景焘闲聊。

“牛总在师专呆过啊,是不是计算机系?”祁景焘顺口问道。

“在数学系,我辞职那年还没有设立计算机专业,更不要说计算机系了。呵呵呵,祁工还是说说大头鱼和鲤鱼,青鱼和草鱼的区分方法吧,分辨不出来可是要吃大亏嘀。”牛伟强对他在师专的事避而不谈,却饶有兴致地追问着鱼种分辨的事。

“呵呵,这倒也是。自从银鱼那个爱吃鱼籽的物种被引进几个高原湖泊后,这几年大头鱼、抗浪鱼越来越少见了。一斤大头鱼差不多要二百多,鲤鱼即便是湖里现捞出来煮的真湖鱼也不过30元一公斤,一般的鲤鱼是20元一公斤。还有那个青鱼,店家起价60元一公斤,草鱼才不过讲价16元一公斤,这价格差别太大了。江川这地方的湖水煮湖鱼是一绝,许多外地人特意赶来湖边吃他们的铜锅煮湖鱼。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在鱼种上分不清楚上当受骗,呵呵呵,花着青鱼的价格吃草鱼是常事。”

祁景焘的老爸有个好朋友加好兄弟,老家就是江川海子老河嘴的人,老家就是以打渔为生,对江川海子里的鱼种了如指掌。去年12月25日开海,祁景焘还陪老爸去过他家,参加开鱼节。酒席上听那些渔民讲过各种湖鱼的分辨方法,也说过那些开鱼庄的生意人,坑不懂鱼的外地客人的种种手段。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做生意的渔民也被经济浪潮熏得狡猾狡猾嘀,不再是淳朴的代名词啰。好在,他们还不敢拿池塘里饲养的鱼来冒充湖里的鱼。”牛伟强深有感触地说道。

“呵呵呵,谁说不敢?我有位叔叔就是这边老河嘴的,他说,池塘里饲养的鱼和湖水里长大的鱼的肉质口味区别,就像一个是常年不洗澡的臭汉,一个是天天洗澡的姑娘。那些在湖边开铜锅鱼店的,不是开海期间那里来哪么多鲜活的湖鱼卖给客人?其实,湖边这些鱼庄卖的鱼,基本上都是池塘里饲养的。他们大多是将池塘里饲养大的鱼弄到湖里,搞些个网箱沉到湖里,用网箱在湖水里养个十天半个月,基本上就能当湖鱼来卖。”祁景焘说着,还伸手指指湖岸边一个偏僻小港湾安置的那几条驳船。

牛伟强顺着祁景焘的手指看去,那里果然是一个个大网箱组成的养鱼池,他释然地摇摇头笑道:“呵呵呵,原生态湖鱼果然没哪么容易吃到,不过,能吃到在湖水里浸泡过几天的池塘鱼也不错,味道终归比刚刚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鱼好多了,至少没那股泥腥味。”

“池塘里饲养的鱼肉质也不错的,只要那个池塘里的水是有进有出的活水,不是那种死水塘养出来的就好。”祁景焘家里就在藕塘里养殖鲫鱼,对水质与鱼质的内在联系了解较多,不会对池塘鱼一棍子打死。

“哈哈哈……,来这里吃鱼的人有几个搞得清楚哪些门道,祁工,牛总,我们过去点鱼吧,让祁工教教我们如何辨别,只要鱼品种没弄错就行。”刘建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附近,笑哈哈地招呼着过去鱼池选鱼点杀。

这里的鱼庄都是客人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活鱼,店家现场宰杀后,用铜锅加上湖水葱姜等有限几样作料冷水清煮。提供的鱼类品种不多,基本上就是湖里出产的鲤鱼、青鱼、草鱼。鲢鱼、鲶鱼、鲫鱼。偶尔会有江川海特有的大头鱼,和仅仅隔一条小河抚仙湖特产抗浪鱼。

那两种鱼现在的价格就堪称恐怖了,五六百一公斤还不一定争的着吃。

第八十二章 辨鱼(下)

他们去到鱼庄里专供客人点鱼的养鱼池时,有几个操春城口音的客人正在那里挑选鱼。他们没去添乱,就站在鱼池边看池子里的鱼,等待那些人先点鱼。

“老板,你们这儿哪种鱼最好吃?”春城客人出面挑选活鱼的是个高高壮壮的年轻小伙,大大咧咧地看着鱼池里,密密麻麻地混杂在一起鲜活游动的鱼问鱼庄老板。

鱼庄老板是个精瘦的江川人,操着明显的江川浪广口音说道:“当然是青鱼,青鱼比鲤鱼、草鱼的肉细腻、嫩滑。鲶鱼也很不错,肉刺少,适合小娃娃吃。”

“不是说江川大头鱼最好吃吗?”小伙子很四海地问道。

“大头鱼当然最好吃,不过平常很难遇到,等12月份开海你们再过来,运气好能整的着吃。”老板自豪地说着。

“价格呢?”

“喏,上面都写着,青鱼六十块一公斤,鲶鱼四十块一公斤,大头鱼六百,都标在哪里,我们这里明码标价,绝对不会欺骗顾客。”

“好,没有大头鱼就给我们捞条大青鱼,再捞条两三公斤的鲶鱼。”小伙子非常痛快的定下自己要的鱼。

“好的,那条大青鱼怎么样?大概十公斤左右,加上那条小些的鲶鱼,你们十来个人正合适?”老板很为客人着想地建议道。

“好好好,要得,捞出来称称看。”

“好啰,小军,把那条大青鱼捞出来,再捞条两三公斤的鲶鱼。“老板笑眯眯地指使旁边拿着个网兜等候的小伙计,让他从大鱼池子里捞鱼。

“老板,你们这个草鱼、青鱼看样子都差不多,可别搞错啦。”小伙子看着池子里那些游动的各色鱼等,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怎么会搞错,青鱼的颜色深,草鱼的颜色浅。你看看那条大青鱼,多生猛,它可是吃螺丝长大的。”鱼庄老板一本正经地指着已经被网兜套住,仿佛知道小命不保正拼命挣扎的大鱼介绍着。

小伙子看着捞鱼的小伙计将鱼捞出,把网兜伸到他面前让他过目,小伙子仔细看看,也没看出什么,却很懂行似得点点头,对自己的同伴说:“就这大青鱼条了。”

小伙计把网兜里的大鱼放在水泥地上,抄起一个木槌对着玩命蹦跶挣扎的大鱼脑袋狠狠一槌,大鱼不动了。小伙计把大鱼放在称上一称,嘴里大声喊道,“11.8公斤。”

拿起网兜又去捞出条鲶鱼重复刚才的操作,“3.7公斤。”

小伙计捞鲶鱼的功夫,鱼庄老板已经娴熟地操刀宰杀剥洗好大鱼,放到一口大铜锅里开煮。

亲自看着自己点杀的鱼入锅,春城伙子满意地和伙伴出去了,鱼庄老板洗洗手,才回头笑容满面地招呼新的客人。

“老板,我们只有四位,捞条三四公斤的青鱼就行。”牛伟强不动声色地看着老板说道。

老板听牛伟强的口音,没说什么,笑眯眯地指使伙计捞出条鱼让牛伟强过目。

祁景焘看了眼网兜里那条挣扎着的所谓青鱼,看着老板笑笑,“老板,你这条青鱼的鱼鳞怎么这么规整,连网格都看的清清楚楚,头也不够尖,磨圆啦?”

老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走到网兜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冲小伙计吼道:“小军,你怎么看的,捞条鱼都捞错了?”

小伙计配合地看看鱼,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看错了。”

“看好了,捞那条沉在池底,背脊青黑的,也就三公斤半,正合适我们四个人吃。”祁景焘指着鱼池里一条真正的青鱼说道。

小伙计了然地看了眼祁景焘,麻利地将网兜放到鱼池子里一抖,放出刚刚那条鱼,划水在鱼池里轻轻移动,网住祁景焘点的那条不大不小的青鱼拖出水面。

牛伟强、刘建民、张洪都围过去观看网兜里那条青鱼,祁景焘笑笑开口说道:“牛总,青鱼、草鱼外形非常相似,并不是完全从颜色上区分。一般来说青鱼呈青黑色,颜色较深;草鱼有嫩草般的草黄色,颜色较浅。但鱼龄不同,颜色的深浅就不好对比了,不如刚刚那条大草鱼,颜色就深的多。你们点青鱼时,主要看鳞片,青鱼鳞片呈现不明显,而草鱼则是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网线状。你们看看这条,没刚才那条明显吧?头部也不同,草鱼的头部是扇形,青鱼的头部较窄而长,像尖锥。”

鱼庄老板笑呵呵地在旁边看着,听祁景焘说完才讪讪地开口:“这位兄弟看的仔细,在水里有时候看不清楚,呵呵。”

“呵呵呵,看不清楚就捞出来好好看。老板称重吧!”祁景焘也没必要说破老板刚才的猫腻,平白无故地去做烂好人。

老板很领情地亲自将鱼打昏,放称上称重,满脸惊讶地看着祁景焘说道:“兄弟,你的眼光有毒啊,恰恰3.5公斤。”

“呵呵呵,我家就是卖鱼嘀,老板尽快做鱼去吧?还有,那个铜锅焖饭洋芋可以多放点,呵呵呵,就好那口。”

祁景焘对老板说了一句,就转头对牛伟强继续说道:“还有啊,牛总你以后如果带客人来吃闻名遐迩的大头鱼,可要看清楚,大头鱼看头大不大,也不一定能从鲤鱼中区分出来。大头鱼是鲤鱼中的一个变种,只有江川海和通海里有出产,大头鱼与鲤鱼的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大头鱼绝对没有胡须的。”

牛伟强几人恍然大悟,刘建民对祁景焘竖起大拇指,“小祁,佩服佩服,今天你没来点鱼,等会儿我们就和那几位一样出着青鱼的价钱吃草鱼了。”

“你们城里人的钱好赚嘛,如果出大头鱼的钱,却吃到鲤鱼,那才叫真正地冤大头呢。”祁景焘几人点完鱼,说说笑笑地来到餐厅等待开饭。

铜锅鱼做法非常简单,湖里的鱼宰杀后马上剔除鱼鳞、去除内脏、鱼鳃,把整个与身体划开但是不划断,要保证让鱼是一整条的。煮鱼时一定要用冷水,锅里放上一些葱、姜、盐。使用松柴用大火煮涨后,再用慢火煮,这样做出来的鱼和汤才会更鲜美。

铜锅鱼做的很快,几人来到四方矮餐桌边,坐在很有特色的草墩上还没喝上几口茶水,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鱼就被鱼庄老板亲自端上来。

鱼就装在煮鱼的大铜锅里直接端上餐桌,同时送上餐桌的还有吃铜锅煮鱼最重要的角色——蘸水,和各色下饭用的小碟子装的咸菜。

这种蘸水也是一绝,是用葱末、姜末、蒜末、盐、味精、胡椒、花椒、辣子、各个鱼庄自己秘法炒制出来,味道特别好。虽然基本配料差不多,但不同的鱼庄炒制的蘸水味道各有千秋。那些经常来湖边吃鱼的老饕们,往往会四处品尝,选择自己最爱的一家作为相对固定的据点。

第八十三章 贫民菜

铜锅鱼上来了,几人却没忙着去吃鱼肉,而是很老道地先打上一碗鱼汤,慢慢地吹着热气,喝上一碗汤,很纯正也很鲜甜。

一碗鲜甜的鱼汤下肚,几人才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口味。纷纷用另一只碗,自己放上多少不一的蘸水调料,打些滚烫的鱼烫浇进去,制作各自喜欢的蘸水。

祁景焘用筷子蘸点品尝下自己制作的蘸水味。觉得辣味不够,又挖了几勺子蘸水调料进去,再尝,才满意地用大勺子挖了一小块鱼肉,放到刚刚喝汤那只空碗里,先吃上一碗鲜美的清汤鱼。回味下清汤味的鲜甜,更喜欢吃麻辣味的祁景焘再用大勺子挖了一大块鱼肉,自己慢慢地边蘸蘸水边吃鱼。

淡水鱼刺多,大家专心地各自吃鱼,很少说话。祁景焘接连几碗鱼肉下肚,才满意地拍拍肚子。抬头看看同样满足的三位同伴,笑嘻嘻地说道:“好长时间没来江川湖边吃鱼了,这里的鱼吃上几次,在家里就没法吃清汤煮鱼啰。”

“我来滇中工作后,才来吃过这里的铜锅煮鱼,这味道真是绝了。现在,我在滇中市区那些饭店吃鱼,就只能吃其它做法的,这份鲜甜,其它地方做出的清汤鱼没法比。嘿嘿嘿,真想吃清汤鱼了,就直接跑过来湖边吃。”牛伟强一脸回味地说道。

“铜锅洋芋焖饭差不多该上来了,留点肚子吃洋芋焖饭。这里的饭菜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锅湖水煮鱼,一锅洋芋焖饭,配上蘸水和几样咸菜,各地来的人,各种口味都能满足。我结婚那年,有十多位东西南北的同学过来,众口难调。想想,就特意带他们过来吃铜锅鱼。结果,GD、FJ、江浙SH口味清淡的没话说,SC、GZ、HN喜欢辣味的也很满意,SX、HN、LN、TJ那几个北方人说吃撑了。”牛伟强拉开话题开讲。

张洪乐呵呵地接口说道:“呵呵呵,咱们彩云有两种吃食号称全国通杀,一个是过桥米线,一个就是铜锅鱼,无论那里的人过来,喜爱那种口味,这两种吃食都能让来的人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谁说的?”还在对付半个鱼头刘建民抬头问到。

“呵呵呵,你管他谁说的,我们只看实际。你以后招待那些外省来的客人,可以试试。根本就不需要费事去了解他们的吃食口味,直接带他们去吃这两种吃食试试就知道了。”张洪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捞出另一半鱼头放到自己的碗里,蘸上蘸水美滋滋地品尝着熟透的鱼头。

“你们两个倒是会吃,鱼头到最后吃才真正熟透。呵呵,如果吃鱼头,大头鱼最绝,吃不到大头鱼的情况下,这湖里的花白脸鱼(花鲢鱼)味道最好,下次可以过来尝尝。那才是真正的价廉物美,才二十块一公斤。”祁景焘眼馋的看着那两位碗里的鱼头说道。

“这还不简单,过几天我们再来,就专门吃铜锅煮花白脸鱼鱼头。”牛伟强马上接过话茬。

“呵呵呵,牛总,那可是道真正的好菜。如果不是招待那些只吃贵的不吃对的贵客,招待自己的朋友,完全可以点花鲢鱼鱼头。只不过花鲢鱼的细刺多,有小孩子跟来最好别吃,容易被鱼刺卡着。”祁景焘笑笑建议。

吃完那半个鱼头的刘建民轻松愉快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如果有小孩子跟来,就再加个鲶鱼,大家各吃各的。”

这时候,专为铜锅鱼配制的最佳搭档,铜锅洋芋焖饭端上来了。远远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祁景焘几人就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他们都那股香味吸引住了。看着铜锅里那油而不腻,粘却颗颗独立的米饭和香喷喷焦黄焦黄的洋芋。几人纷纷拿起碗,在熟与糊之间找到最引人的香气和味道。

洋芋焖饭原本只不过是一道上不了台面的“贫民菜”,说他是贫民菜,是因为他的用料和制作方式实在是太平常,太简单,太贫民化了。

滇中农村里的人上山下地干活,有些路途遥远没时间回家去做饭了,就带上只锅和必不可少的米、油、盐,至于当菜用的配料就看家里有什么了。农村里有的蚕豆、豌豆、花菜、洋芋(土豆)都行,当然了,最常见的洋芋也最便于携带。

带上这些东西一起出门下地。差不多该吃饭的时候,在田间地头弄几个石头或大土块做个简单的灶。把锅架上,淘洗好的米、剥去皮的洋芋切成块混和在一起,加上适量的盐和油一起焖,水干饭熟就成,非常典型的农家饭。

然而,经过铜锅的焖制,此时的洋芋在祁景焘他们尝来却如此可口。当然,这米饭还得趁热吃,热腾腾的米饭,会让食客们在香味四起的碗边品尝松软可口的美味,配上那些简单腌制的咸菜,还有那蘸水调料,那股热气还不时地增加食客吃饭的热情,让食客们能够尽享美食带来的满足于快乐。

一顿简单美味无酒的晚餐在欢快的气氛下结束,吃撑了的四人结账离开时,那伙春城来客也正高高兴兴地拍着吃撑的肚子出来。负责点鱼那个伙子感慨地大声和同伴说道:“哥几个都吃撑了吧?来江川吃鱼,称活鱼时就要注意,平均每人不要超过一公斤,点多了根本就吃不完。”

“是嘞,俊哥点的那条大青鱼就是好吃,比鲶鱼味道好多了。”

“以后再来吃青鱼,还得俊哥出马,要不然就只敢老老实实点草鱼吃了,免得被老板蒙……”

看着说说笑笑去到停车场,开车离去的那伙春城客人,祁景焘会心一笑,“看来吃什么鱼并不重要,吃的还是心情。”

回程的路上,牛总一路上妙语连珠,搞的车上几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沉闷。回到依然灯火阑珊的南烟办公区时,就连心里一直有所戒备的祁景焘都感觉到,他和今天第一次打交道的牛总很熟悉,似乎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

感叹牛总似乎就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情商远远高过自己的祁景焘,和什么都没说,似乎今天请他们大老远地跑到江川吃饭,只是和自己真心实意交个朋友的牛总告辞后,祁景焘去车库骑摩托车,往自己的小窝赶去。

他还一直惦记着他自家公司今天开业的事呢,想回去问问苏敏具体的情况。到达春熙小区,看到2栋306客厅窗口透出的温暖的灯光,祁景焘忘却了工作激增的烦恼,和牛总突如其来饭局的戒备,停好摩托车,快步向3楼冲去。

第八十四章 情殇徐曼丽

快速抵达三楼,祁景焘站在家门口整理下衣服和被风吹乱的头发,觉得形象可以见人了,才轻轻地叩响房门。

过了半响,房门终于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并非他希望看到的苏敏,而是身着丝绸睡衣,面色微红,嘴里喷着微醺的酒气,醉意朦胧的徐曼丽。

这丫头今天怎么回来了,还以这么雷人的造型出现?祁景焘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房门口,同样呆呆地看着他傻笑的徐曼丽。

“小丽,怎么回事?”祁景焘终于打破沉默,尴尬地问徐曼丽。

“呵呵呵,涛哥回来啦!敏姐呢?敏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徐曼丽抬起双手揉揉自己的脸,挤出一丝笑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往祁景焘身后看去。

“呵呵呵,小丽,我今天和客户去外面吃饭,刚刚回来,还没遇到苏敏呢。你怎么自己喝酒了?”

站在门口说话终归不方便,对面还住着人呢,祁景焘说着话就挤进房门,顺手关房上。

徐曼丽怔怔地后退一步,让过挤进门的祁景焘,却还是依然站在门走道口。她不让路,挤进屋内的祁景焘顿时进退不能,靠着房门担心地看着醉意朦胧的徐曼丽。

过了半响,徐曼丽悠悠地开口说道:“焘哥怎么没和敏姐一起回来呢?你一个人出去吃喝玩乐,敏姐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敏姐了。呵呵呵,你们男人呵,怎么都是喜新厌旧,怎么会那么容易见异思迁呢?呵呵呵……”

被逼迫靠在门上的祁景焘注意力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他的视线正往下移。要老命哦……这傻妞的睡裙太清凉了,从他现在的视角俯视,睡裙里面居然是空的。胸前那两团白皙鼓鼓的,绝对超过苏敏的c,最起码也是d,这身材令以前没机会注视徐曼丽的他有些咂舌不已。

祁景焘不敢再看,抬头将目光越过徐曼丽的脑袋看向客厅。视线所及,客厅里,茶几上已经随意放了三个空空的红酒瓶,而茶几上连个酒杯都没有。呵呵,这丫头不是在喝酒,她这是在灌酒。到底遇到什么事了?酒入愁肠愁更愁,难怪搞成这个德性,连基本的矜持都没有了。

等看清茶几上酒瓶标签,祁景焘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喝的酒是家里酒柜里存放的那几瓶低度酒,不是她另外买回来的酒。

祁景焘知道到徐曼丽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她肯定遇到什么事了,不由地开口问道:“小丽,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家喝闷酒?”

“我那里喝闷酒啦?呵呵呵,焘哥既然回来了,你陪我喝,有你陪着喝就不闷啦。”徐曼丽似乎突然清醒些,说着话,一把拉过祁景焘的手转身向客厅走去。

来的沙发旁边,徐曼丽一把将祁景焘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拿起茶几上的空酒瓶一个一个摇,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就没酒了呢?怎么都是空的?”

偏着脑袋想想,自顾自地起身,去到餐厅酒柜里去找酒。可惜,祁景焘和苏敏都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他们住进这个房子以来,也从来没有招待过其他客人。徐曼丽今天能找到那三瓶红酒,还是祁景焘临时为苏敏准备烛光晚餐时,从老祁的藏品里借来的。那几瓶红酒,也只是普普通通的YN柔红,酒度不高,只有五度的女人酒,已经被徐曼丽全部喝光了。

注定无法找到第四瓶酒的徐曼丽挠挠后脑勺,转身看看坐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找酒的祁景焘,不满地嚷嚷,“焘哥,你们两口子也太小气啦。家里连酒都不多备几瓶,想喝杯酒都喝不尽兴,无聊死啦!你出去买酒,我们继续喝好不好?”

祁景焘不接这茬,笑嘻嘻地说道:“家里的酒不是都被你喝光了?再说了,这个家也有你一份,你怎么不多备几瓶,想喝就喝个够呢?”

徐曼丽嘟哝着嘴来到客厅,像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冲祁景焘嚷道:“我那有份啦,我只是个房客。这里是你和阿敏的窝,准备些酒招待客人就该你们来准备。”

这话有些不讲理了,祁景焘不跟喝过酒的女人讲道理,目光偏移半分,不去看那睡裙下若隐若现的妙曼,笑嘻嘻的说:“呵呵呵,招待客人不一定要用酒来招待,我这里有的是好茶,我今天请你这位尊贵的房客喝。我们喝茶好不好?”

“没酒……嗯,茶也行。好吧,客随主便。既然焘哥没有酒待客了,就喝茶呗。”徐曼丽无可无不可地说着,坐到沙发上看着他。

祁景焘站起身来,低头顺手收起茶几上那三个空酒瓶,拿到厨房仍垃圾桶里。给水壶加满水烧上,才到客厅,从酒柜后面的茶柜里拿出一套紫砂茶具,自个清洗一遍,放到茶几上,又慢悠悠地回去茶柜里装模作样地找茶叶。

可惜,这个茶柜里除了几套不同款式的茶具,也没有几种茶,只存了十几饼他爱喝的普洱茶,生庄熟庄都有一些,还有几盒他从峨县搞培训带回的礼品云雾山茶,这几种茶晚上都不大适合女孩子喝,他正在老祁的藏品里翻找适合的茶品。

“焘哥,你要请我喝什么茶?快点嘛。”坐客厅里等茶喝的徐曼丽迟迟看不到人回来,不耐烦地开口催着。

“我们小丽是大美女,就该喝美女茶,玫瑰花茶怎么样?”祁景焘终于从老祁那些藏品中找到适合的茶品了。

看着回到客厅的祁景焘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子,里面存放着一朵朵干制的玫瑰花蕾。徐曼丽的兴致似乎被吸引到了。起身接过玻璃罐子,揭开盖子,拿起一朵朵玫瑰花蕾又看又闻。

祁景焘笑笑,收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具,去到茶柜重新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茶壶和两个玻璃茶杯,清洗干净回到客厅。

徐曼丽把玩着闻着玫瑰花蕾,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笑容,看到祁景焘回来,开口问道:“焘哥,喝玫瑰花茶有什么好处?”

“呵呵呵,玫瑰花茶可是好东西,经常喝玫瑰花茶可以养颜美容,让你青春永驻,你说是不是好东西。”

徐曼丽笑逐颜开的把玩着玫瑰花蕾说道:“骗人的吧?几朵玫瑰就能养颜美容,青春永驻啦?”

“玫瑰花茶具有行气活血、调和脏腑的功效,经常饮用不仅能够让黯淡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对面部一些色斑也有明显的改善作用,这不就是你们这些美女梦寐以求的美容作用吗?”祁景焘摆弄着茶壶,笑嘻嘻地说着。

徐曼丽笑笑:“呵呵呵,焘哥,不会又是你在那本闲书上看到的吧,今天用来哄我开心。”

“我哄你干嘛?这是真的,玫瑰花茶的好处不止这些,你可以去查查。”

“真的?玫瑰花茶这么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从来没见你给敏姐泡过玫瑰花茶?她不需要养颜美容?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徐曼丽收起笑容,不屑地撇撇嘴。

第八十五章 真爱需要牺牲

祁景焘不以为意地笑笑,“小丽,你别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怎么男人就口是心非了?以前是不知道玫瑰花茶有这个作用,没向你们推荐。现在知道了,以后我就多准备些玫瑰花茶放家里,你们就可以经常喝到了。哦,水涨了,你等等,马上给你泡养颜美容茶。”

祁景焘说着,回厨房提过烧开的水壶,分了八九朵玫瑰花蕾放进玻璃茶壶,把烧开的水冲进玻璃茶壶。随着开水的冲泡,玫瑰花蕾在茶壶里渐次绽放,叶片缓缓舒展,颜色由浅入深,水的颜色也逐渐变为浓淡相间的紫红色。

“好美,我居然看到玫瑰花开的过程啦。刚才,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收起那把紫砂壶,拿玻璃壶来泡茶呢。原来用玻璃壶泡,可以看到玫瑰花绽放的过程。”徐曼丽痴痴的看着玻璃茶壶里漂浮绽放的玫瑰花瓣,轻声诉说。

祁景焘放下开水壶,看了眼注意力似乎转移到茶壶上的徐曼丽,过了几分钟才开口说道:“怎么样,连冲泡的过程都充满诗情画意的茶,是不是适合你们这些美女喝?”

徐曼丽依依不舍地抬头看着祁景焘,傻傻地问:“怎么喝?”

“废话,当然是倒茶杯里趁热喝啰。”祁景焘说着,拿起一只玻璃茶杯,拎着茶壶倒了杯呈现出浓紫色的玫瑰花茶水递给她。

徐曼丽接过茶杯,闻着那散发着清香优雅花香的茶水,心情似乎舒缓许多,浅浅的尝了一口试试水温合适,毫无顾忌地几口喝干,意犹未尽地抿抿嘴,将茶杯递回来:“真好喝,再来一杯。”

祁景焘帮她加满杯子,徐曼丽端着茶杯,这次不急了,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急不缓地一口一口地品着茶水。

祁景焘自己也倒上一杯,坐对面的沙发上看了眼品茶的徐曼丽,开口说道:“小丽,能说说发生什么事吗?”

徐曼丽脸上迅速转冷,“呵呵,能有什么事。男朋友打电话来,说他准备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呵呵,焘哥,你说,这算什么事?”

“好事啊!证明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你的,值得你一个人拿酒灌自己?呵呵呵,想来个借酒浇愁啊!”

“借酒浇愁,愁更愁。”

“那你还浇?听苏敏说,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

“快一年没见面了,他在会泽,我在滇中,来回的车程就要十七八个小时。他不过来看我,好多次,我想过去和他见个面,他总是找理由推脱。呵呵呵,没想到他在那边早有女朋友了,还天天打电话对我嘘寒问暖。呵呵,今天终于说要结婚了。”徐曼丽双手握着茶杯,眼睛里泛起迷雾。

祁景焘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笑笑,“呵呵呵,小丽,你这个同学还算有点良心,是个真男人!”

“他有良心,他良心早被狗吃了。”徐曼丽瞪着祁景焘吼道。

“小丽,你别激动。你们只算是大学时期的恋人,也许你们幻想过毕业后,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婚姻生活,可你们在毕业时并没有勇敢地付诸行动。”祁景焘不动声色地说。

“怎么行动,把我自己交给他?”徐曼丽狠狠地瞪着他。

祁景焘和她对视片刻,笑笑,“呵呵,你交给他了吗?小丽,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祁景焘盯着气鼓鼓的徐曼丽,慢悠悠地说道:“牺牲。当你们,或者说你们的家庭没能力在毕业分配的时候,帮助相爱的你们分到一个城市的时候。你和他有没有考虑过牺牲一个人的工作和前途,为了你们所谓的爱,去迁就另一方。”

徐曼丽思索片刻,偏着脑袋看着他,“怎么说?”

祁景焘靠在沙发上,点上支烟,吸一口仰靠在靠垫上,不看对面的美人,“我大学就有一对同学恋人,毕业分配时一个留春城,一个因为是定向保送生,不得不回原籍丽江。呵呵,够远了吧。”

“近千里路,是够远的。后来怎么样?”

“春城和丽江哪里更好?他们俩死活要在一起,你说,他们两个会选择到哪里工作生活。”

“那还用说,哼。”徐曼丽不满地白了仰望天花板和她说故事的人一眼。

“呵呵呵,通过正常工作调动,丽江那位同学根本就去不了春城。可春城那位的家里,绝对不可能让她下去丽江陪伴情郎嘀。可他们想要在一起,你猜猜他们怎么做?”祁景焘终于做直身体,玩味地看着沉思的徐曼丽。

徐曼丽故作潇洒地抬起茶杯,一口喝干,那双大眼睛似乎恢复了活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说道:“还能怎么做,都毕业两年了,谁也别耽误谁,分手呗!”

“错。刚工作满一年,去年,丽江那位辞去丽江州人行的工作不干了,去春城开了家小电脑公司,和他在春城市交行工作的情妹妹相会去了。他牺牲了他那份颇有前途的职业,下海迁就他的情妹妹去了。呵呵呵,虽然他现在还混的惨兮兮的,他那个电脑公司连七八个人,两三条抢都没有,充其量就是家打字店的标准。可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们的婚期都已经定了,就在下个月,我们毕业那天,够浪漫吧?”

“浪漫。我怎么就没遇到这样的人呢?他当时完全可以来滇中找份私营企业会计工作的,我也可以去会泽。”

“你们付诸行动了吗?敢于牺牲一方去迁就另一方了吗”祁景焘说着,拿起茶壶帮拿着空茶杯感叹的徐曼丽续上半杯茶水。

徐曼丽靠坐在那里,双脚不知不觉中盘在沙发上,一双白嫩嫩的小腿暴露在灯光下充满诱惑。可她们的主人似乎没意识到,那张俏脸似笑非笑,开口说道:“完全没想过,只想着试试能不能通过正常工作调动,调到一起,可我们俩家都没那个能力,要不然我也不会去印刷厂工作,早去其他更好的单位工作去了。”

“呵呵呵,这不就结了,你们两的恋情和绝大多数大学恋情一个样,根本就不是真爱。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可分手,一个人决定就够了。

现在,你们两人在还没有真正相互伤害到对方的情况下,他能够果断的选择和你分手。这样,你们至少能保留一份纯真和回忆,多年后同学聚会时,还能高高兴兴地在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多好。

所以,我才说你那位同学还算有一点良心。他至少没继续虚情假意地欺骗你。他要是没有良心,完全可以不负责任地欺骗你、玩弄你,最后再以两地分居,不现实等等借口,潇洒地和你分手。在那边娶他的老婆,过他的日子。你又能怎么样?”

祁景焘结案陈词似得说完,把烧到烟屁股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不敢再看眼前那慵懒迷惘的睡衣美人,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第八十六章 雨夜

徐曼丽呆呆的坐在客厅,手持茶杯一动不动地看着茶几上的茶壶,玻璃茶壶里还残留着浅浅一层紫红色的茶水,失去水的浮力和移动空间,沉底的玫瑰花瓣可怜兮兮地拥挤在一起,泡开的花蕊花瓣犹如残红。

突然,徐曼丽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抬手举杯才发现对面的沙发上已经空空如也,那个不陪她喝酒,陪她饮茶的男人早已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看着自己白皙娇嫩手臂上那半截丝绸衣袖,再低头看看身上的清凉的丝绸睡衣,胸前那一抹雪白。徐曼丽有些得意地抿嘴一笑,仰头喝干杯子里的残存的茶液,慢悠悠地起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躲进自己房间阅读老祁藏书的祁景焘,耳朵一直在注意客厅里的动静。听到玻璃茶杯接触茶几的声响动,听到拖鞋移动那细微的摩擦,听到那间属于徐曼丽房门关闭的脆响,似乎还有人体扔到床铺上那舒适的呻吟。

“呵呵,那个穿睡衣喝酒的傻丫头总算回去睡觉了。失恋又不是多大个事。哪个没失恋过几次,有什么看不起的?搞的要死要活,春光暴露了还不自知。幸好,是在家里,在外面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呢?”

心里嘀咕着,静静地等了十来分钟,再次仔细倾听,除了平稳的呼吸,没其他动静了。祁景焘放下拿在手里的《茶趣》,轻轻拉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收拾残局。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苏敏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去参加公司的开业典礼吧?下班时打电话,她还在自己办公室,没去啊!今天星期五,那么,会不会是回家吃饭去了?

收拾好茶具的祁景焘开窗,看看有些沉闷的天色,不放心苏敏,拿起电话想想,拨打了苏敏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喂,你找那位?”一个深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喂,请问是苏敏家吗?苏敏在不在?”

“你是谁?这个时候找苏敏干嘛?”电话里的男声警惕地质问。

“哦,您是苏老师吧?我是苏敏的朋友,就想问问苏敏在不在家。”祁景焘明白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了。

“呵呵呵,苏敏刚刚回宿舍去了。你有事明天再找吧。”

“好的,苏老师再见!”

苏敏父母的家安在师专教职工区,从家里到她原来的宿舍,出了师专大门口200多米就能到。可从师专大门到春熙小区还有差不多两公里路,这个时候公交车也停开了。按照苏敏的习惯,这段路她是不会打车的,用她的说法是走路锻炼身体。

放下电话,祁景焘马上出门,来到小区院子里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天气这么闷,有可能要下雨。他没骑摩托车,手上多了把雨伞,沿着通往师专方向的道路人行道,寻找着苏敏的身影奔跑而去。

祁景焘速度虽快,可刚跑出七八百米远,“轰隆隆……”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闷雷。夏至已经过去七八天,白天酷暑晚上降雨是这个季节的常识。快下雨了,祁景焘不由地加快步伐,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搜索前进。

没冲出去两百米,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的落下来,砸在奔跑前行的祁景焘脑袋上,迅速形成密集的雨幕笼罩着视线内的区域。还没看到苏敏身影,祁景焘顾不得打伞,继续在雨幕中穿行。

突降的暴雨,使得街道上的行色匆匆的人影纷纷找能避雨的地方躲避,带有雨伞的也急急忙忙撑起雨伞。

祁景焘的视线也模糊了,这种情况下可不容易看清楚路边避雨的人。苏敏步行回家,即使带着雨伞,遇到这么大的雨也只能找地方暂避吧?

祁景焘放慢脚步,撑起雨伞,集中越来越敏锐的视力穿透雨水,仔细搜索着街道两边的行人和避雨的路人。顶着风雨前行四五百米,眼看就要接近印刷厂厂区和南烟复烤厂区范围了。这个路段沿路一侧车间库房的高墙下光溜溜的,能避雨的地方不多,只有几道大门可以为路人提供避雨的方便。

祁景焘搜索的目的性更强,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印刷厂物资仓库侧门雨棚的灯光下。

那头清爽的披肩长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那张充满知性气息的脸上和衣服上。身上的短袖衬衣长裙也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引得旁边几个避雨的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频频转头。

祁景焘快步赶到雨棚下,苏敏的眼镜似乎是被飘飞的细碎雨丝蒙住。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奔跑着冲进雨棚,以为是又一个来避雨的,不由的往一边让了让。可那个人影进来后,却向她身边靠拢。

“谁这么无聊。”苏敏心里暗骂,可并不紧张。这里可是她工作的印刷厂侧门,两个值班的门卫都认识这位财务科的大美女,要不是身上淋的半湿不好意思,早进门卫室坐着避雨去。

“总算找到你了。淋湿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苏敏取下雾茫茫的眼镜在衬衣上擦擦水迹,戴上一看,眼前这个落汤鸡一样的男人果然是他。惊喜交集的苏敏一把拉着来人,悄声问道:“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快进来躲躲。”

祁景焘转过手中的雨伞向外,帮苏敏遮住雨棚外面飘来的雨雾,和那些避雨人羡慕嫉妒恨交织的眼光,看着半湿透的苏敏笑笑轻声说道:“十点多不见你回来,给你家里打了个电话,你爸说你刚出门。”

苏敏惊讶的看着祁景焘,贴近他耳边紧张地轻声问:“你给我家里打电话啦?”

“嗯,打了。”

“你怎么说?”

“告诉你家老头,我是你老公,找你回家睡觉。”

“你找死啊!怎么敢乱说。”

“嘶,老婆,轻点,轻点,再拧就要掉啦!”

“谁让你乱说话。”

“不敢,不敢。开玩笑嘀。”

“老公,找个时间,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爸妈,还有我妹妹。”

“你还在保密?”

“一直没机会嘛。不过,我妈可能知道啦。今天我妈专门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晚饭后,我妈拉着我问东问西的,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肯定有叛徒,你表姨妈。”

“怎么能说我表姨妈是叛徒呢,人家表姐妹通个气怎么啦!”

“对对对,不是叛徒,是出间谍了,而且还是高级间谍。我就说,公司里全是亲戚朋友准没好事……嘶……不敢了,不敢了……”

第八十七章 高考达人

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转眼间时间就已经跨入七月流火的季节。

尽管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享受日落西山彩霞飞的美景,可烈日烘烤形成的热浪依然包裹着大地,迟迟不愿意消退。七月的热,是全天候的热,也是最不考验人们搭配衣着指数的美好时光。身上的布片挂的越少越好,感觉越清凉越好,是穷人和富人外形最接近的季节。

七月,对于祁景焘来说最大的事就是即将高考的祁琳,高考结束前,其他事都可以缓一缓,放一放嘀。

祁景焘衣冠楚楚的从办公室回到家,马上跟换上一身超级休闲着装赶到一中。此时,身穿宽松短袖T恤配大裤衩,脚踏凉皮鞋戴副墨镜的他,正汗流浃背地站在人头涌动的一中大门口,正在接受夕阳的热情烘烤。

今天已经是七月三日,还有四个日出,就是祁琳进入高考考场的日子。按照惯例,作为历年理科考点的一中,马上学校就将进入考场清场布置阶段。

今天,学校上完最后一课就停课了,高三备考的学生们可以离开学校和老师的视线,微微喘口气,舒缓一下蹦到极限神经,为每年那个刺刀见红的日子做最后的战前调整。

高考和我国历史上的科举一脉相承,国人对高考的重视怎么形容都不为过。毕竟相对于其他上升途径,高考还是绝大多数人改变自身命运最简单,最公平的那条路。学子们凭借天赋的智慧,更多比拼的就是付出的勤劳和汗水。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古人的智慧早为千千万万学子指明了前进的道路和方法。

学校要停课了,除了家住附近的走读生,住校生也允许有条件地离校待考。许多有条件的家长纷纷前来学校照顾考生,要么接回家安安静静的备考,要么就在学校或考场附近租房子或宾馆旅店,希望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家的考生有个尽可能好的学习生活环境。

祁景焘今天就是来接祁琳回家的,他在春熙小区那个租住的房子,离滇中市文科考点三中没多远,适合作为文科考生祁琳的临时备考窝点。

家里以前没这个条件,他上高中那会儿,他和绝大多数农村学生一样,羡慕那些有条件的同学,也更激发了他们这些农村家庭出身的同学刻苦学习,改变自己人生轨迹的愿望。

这次祁琳高考,家里叮嘱作为兄长的他为妹妹保驾护航。用老爸的话来说,祁琳上大学是板上钉钉的事,他们不但心,也担心不了,不想给她施加不必要的压力。他有过同样的经历,是过来人,更了解高考那些事,更能照顾好妹妹。有他出面家里放心。

五点四十了,祁琳还没出来,祁景焘有些烦操地想找荫凉点的地方,躲避夕阳斜射的光芒。他离开学校大门口,在人群中慢慢移动,向远处那几颗没有家长占据的行道树底下转移。

“哎……哎哎,你是祁景焘吗?三中九零级那个保送生。”

祁景焘听到有人和他打招呼,转身看去。和他打招呼的那位老兄身材清瘦,清秀干净的面庞上架着厚厚的黑边框眼镜,蓝色短袖衬衫配黑色长裤凉皮鞋,背一个鼓鼓囊囊的大挎包站在路边看着他。

认识,三中89界老校友黎大彪,祁景焘的同校师兄。这位老兄可是滇中高考界达人,算上今年,他已经是第八次参加高考,即将圆满完成八年抗战任务受封抗战英雄。

这位老兄在校时期就以学习刻苦出名,起早贪黑,券不离手。高一高二学习成绩还马马虎虎,能跟在第二集团。高三进入综合复习阶段,他就退居三线了。高考成绩出来,他离最低的中专录取线差2分。

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每年都有大批的落榜学生。复读,自然而然就产生了,复读生和应届生是每年高考的两股主力军。

于是,不甘心就此回归农村老家的黎大彪,开始他漫长的复读之路。90年高考,离最低录取线5分;91年高考改革,离最低录取线30分;92年高考,离最低录取线5分。再后来,祁景焘复读的同班同学没了,也就没再听到他的消息,只知道他还在继续孜孜不倦地复读。

工作后,听祁琳说过,黎大彪最近三年就在一中开办的补习班复读备考,祁琳她们那些小字辈说起黎大彪都不在尊称他——大师兄,而是更进一步,尊称他——老前辈。

按照祁琳她们这些应届生的说法,补习班里复读三年以内的才称师兄师姐,三年以上五年以内的称呼上封个尊号“大”,五以上的珍稀物种已经和她们这些应届生不是一代人,她们一中91界的校友都有成为她们任教老师的存在。那些人,必须称前辈,独一无二的彪哥就更是“老前辈”了。

祁景焘笑容满面地上前几步招呼:“哎呀,彪哥怎么也在这里?”

“真是小祁啊,差点就认不出来啰,来接人”黎大彪高兴地上前几步说话。

“呵呵呵,来接我妹妹,今年高考了。”祁景焘说着,自然地掏出香烟,递给黎大彪。

“谢谢,不会。”

“呵呵呵,彪哥好习惯啊,这么多年还没粘上烟。”

“呵呵呵,不敢粘啊。抽烟会上瘾,上课和考试的时候烟瘾发了难受。”

“这到是真的。呵呵呵,彪哥今年准备的怎么样?”祁景焘还是要关心下师兄的课业的,毕竟又是一年高考即将开始。

“今年应该没问题了,课本上那些东西都背得滚瓜烂熟。特别是文史,随便你问那一页,我连标点符号都能背诵出来。哈哈,小祁,你等着你妹妹,我再回去准备准备,有些资料还得抓紧时间过一遍。”黎大彪露出矜持的笑容,自信满满地说完,就潇洒地摆摆手,转身走人。

祁景焘看着黎大彪那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挥挥手大声喊道:“彪哥加油,我们等着给彪哥摆庆功酒。”

祁琳总算出来了,这小妮子满脸轻松地背着个小背包,正几个和她一样轻装打扮的男女同学说说笑笑的走出校门。刚到校门口,各家等待已久的家长就热情地迎了过去,拆散他们,接走各家的宝贝。

祁琳和同学们告别后,奇怪她老哥怎么没来,昨天电话里就说好了的。四处张望,看到老哥居然正和老前辈告别。

祁琳悄悄来到老哥身后,拍拍老哥的肩膀调皮地问道:“哥,你认识老前辈。”

祁景焘看着黎大彪渐行渐远的身影,头也不回地说道:“怎么不认识,我们学校89界的师兄,认识十年了。”

祁琳看看那个背着鼓鼓囊囊背包行走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问道:“你猜,他今年能不能考取?”

“不能,除非大学扩招一倍。”

“你不看好他?”

“他把书读死了。呵呵,小琳琳,你就不学学人家老前辈,背上大包的书回去继续用工?古人说,临阵磨刀,不快也光,你不试试。”祁景焘说着回头看着轻装的祁琳调侃。

第八十八章 小姑子进宅

祁琳喜笑颜开地指指自己的脑袋,骄傲地说:“呵呵,你和三孃不是告诉我,学习是讲究计划和效率嘀,临时抱佛脚的事没用。哥,到今天为止,我的所有学习计划进度圆满完成啦,该塞的都已经塞满脑袋,再塞就要爆炸啦!”

祁景焘不以为意地笑笑,看了眼妹妹背后的小背包,“呵呵,换洗衣服和准考证什么的都带齐全了?别到时候又要回来一趟。”

“换洗衣服和文具都带了,准考证不用带,考试那天直接去考点大门口找老师现领,学校统一保管。”

“呵呵,你们学校倒是负责,考虑的也周到。省得谁谁谁不小心搞丢了、忘带了麻烦。走吧,等你等得快晒昏了。”

“放学后在教室收拾书本耽搁了,那么多书搬到宿舍累死人啦。哥,带我去吃点好东西补补,你看看,都苦瘦了。”

“最后几天,不要暴饮暴食,不要随便吃没吃过的食物,不要随便吃生冷的食物,不要吃野生菌子。这些,都是你们学校发给家长的备考注意事项上交代嘀,据说是有血的教训嘀。到外面吃东西就别做梦啦,我们回家吃,再忍忍哦。”

“哥,敏姐姐没和你一块来,是不是在家里做什么好吃的。敏姐姐做的海鲜可好吃啦,让她给我做海鲜也一样,海鲜最近吃过,没出事。”

“馋猫,吃顿海鲜就想当叛徒!”

“哪有啦,确实比你做的好吃嘛。”

……

回到春熙小区的家里,开门就闻到饭菜的味道。

第一次来到老哥这个租住的家,祁琳顾不得其他,把背包扔沙发上,闻着菜香去到厨房。看到正在做菜的苏敏,马上很很狗腿地凑上去,笑兮兮地说道:“敏姐姐,谢谢你给我做好吃的。”

“琳琳来啦!去休息会儿,马上就好。”苏敏笑逐颜开地边干活边招呼着祁琳,那从容的模样很有家嫂的范。

“敏姐姐,我给你打下手。”祁琳看着已经炸熟摆在一旁,香气四溢的蒜香排骨,伸手就帮忙端到餐厅的餐桌上,顺手拿起一块准备帮忙试吃,却被刚起锅的排骨烫的差点跳起来。

苏敏从厨房博古架缝隙中看到被烫的直哈气跳脚,却不敢吭声的祁琳会心一笑。这德性,和她妹妹苏瑞一样,那妮子过几天就该放假回家了。

祁景焘看到妹妹去厨房了,就直接去洗把脸,打理下自己的形象。出来时,苏敏的最后一道菜已经完成,在祁琳的配合下,四菜一汤已经摆上餐桌。

“琳琳,去洗洗再来吃饭。洗漱间在那儿,那条没用过的新毛巾是给你准备的。”祁景焘吩咐着脸上还有汗迹的妹妹。

“洗个手就行了,先吃饭。”苏敏笑着对已经和她面对面坐好,等待吃饭的祁琳说。

“好嘞。”祁琳跑到厨房,就在厨房水管搓洗几下,擦干手上的水迹,马上坐回到餐桌。

“呵呵,你倒是能将就。吃吧,好好尝尝你敏姐的手艺。吃完好好洗个澡,休息下。”坐对面的祁景焘也摆出大哥范。

祁琳可不买他哥的账,用筷子夹起早已心仪的蒜香排骨就啃。苏敏帮她打了碗鸡枞汤放她旁边,“琳琳,吃饭前喝碗汤,这是你哥特意为你买来的独脚鸡枞,味道好着呢。”

“嗯,嗯。”几口吃完一块排骨的祁琳,闻闻散发着自然幽香的鸡枞汤,祁琳陶醉了。拿起勺子喝汤,才喝了两口,觉得汤不是太烫,端起碗就几口喝干。不用苏敏帮忙,自己动手从汤盆里打汤,还特意挖了些鸡枞肉出来。

正喝汤的祁景焘笑了,“呵呵呵,琳琳,不至于吧?虽然说,馋学生,饿学生。你们学校的伙食也不至于让你馋成这样吧?”

“敏姐姐的汤烧的好,要你管。”祁琳说着用筷子夹箸鸡枞,张口吃着,不忘冲老哥做个鬼脸。

苏敏得意地帮祁琳夹了只油焖虾,笑容满面地说道:“呵呵,慢点吃,别理你哥。这几天我天天做给你吃,解解馋才好上战场。”

祁琳麻利地剥好虾,吃到嘴里嚼嚼咽下,然后就停不下来了。接连吃了七八只虾,两块排骨,喝干碗里的鸡枞汤。

最后,象征性地夹了一筷子青椒土豆丝尝尝,开口说道:“敏姐姐,从奶奶过生日到现在,我都没好好吃过饭菜啦。学校里的伙食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天天那么几个菜。食堂里当家的洋芋能吃上一整年,天天不间断。什么青椒洋芋丝、老奶洋芋、酸菜炒洋芋、油炸洋芋、辣子炒洋芋片、洋芋块炒葱、麻辣洋芋泥等等等,好不容易有个肉菜吧,洋芋烧牛肉、洋芋红烧肉、洋芋焖鸡。那种伙食我可是吃了整整六年,吃的张嘴就是一股洋芋味啦。”

苏敏笑兮兮地帮祁琳盛饭,还特意夹了一筷子祁琳浅尝辄止的青椒洋芋丝到她碗里,“呵呵,琳琳,你们学校那个青椒洋芋丝,和我做的这个青椒土豆丝,那个好吃?”

“当然是敏姐姐做的青椒土豆丝好吃,这还用说。”号称满嘴洋芋味的祁琳很狗腿的说完,吃了口青椒土豆丝。

有祁琳这个最佳食客迎合,主厨苏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厨艺已经更上层楼了。心情大好,胃口大开,多吃了半碗饭。

吃完饭,没做饭的祁景焘自觉地承担起洗碗的工作。苏敏带祁琳去参观家里的设施,和为祁琳准备的卧室、用具,还有新买的换洗衣服。

直到这个时候,祁琳才发现,这里还有一位房客的位置存在。

祁琳看着徐曼丽那间闺房,羡慕地说道:“敏姐姐,这是谁的卧室,好浪漫哦。”

“和我一个办公室徐曼丽的卧室,她回家吃饭去了,等会儿就会回来。”苏敏淡淡地说了句,就带祁琳去到属于她那一间。

“琳琳,你住这间,铺盖都是我和你哥特意帮你买来的,已经清洗过一次,干净的很啦。你有没有认床的习惯?”苏敏说着还拍拍床上特意为夏天准备的毛巾被。

“不会,我从不认床。”

“这间房子里还有个书桌配有台灯,你要复习也方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敏关心的问道。

“谢谢敏姐姐。该准备的都准备啦,我只带了本最后一轮复习的笔记本回来,都是复习时积累下来的要点和疑难点,这几天再看看就行啦。”祁琳轻轻松松地说道。

“你可真厉害,能把书读的越来越少。当年考高,我这几天还在拼命看书,总想多看一点是一点。呵呵,最后搞得想睡也睡不着。你先洗澡去,外面太热了,这里有空调,洗个澡清爽,复习效果更好,也能好好休息。”苏敏看着这位天才的未来小姑子,自嘲地说笑。

“好哒。”

第八十九章 芒果过敏

对于祁琳的到来,苏敏其实很紧张。

自从奶奶生日那天她和祁琳第一次见面,后来和祁景焘去过几次她们学校,给她送水果零食营养品,相互之间的关系处的很融洽。

现在,祁琳来到这个屋子里,苏敏不清楚,祁琳对她现在就和祁景焘住一个屋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还不能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

打发祁琳去洗澡,苏敏慢悠悠地回到客厅。

祁景焘已经清理过厨房,正在客厅里摆放水果盘,看到苏敏出来,抬头笑笑,“老婆,那个丫头嘴馋的很,这几天就拜托啦。”

苏敏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轻声说道:“还用你说,伺候姑奶奶本来就是做嫂子的本分。小丫头正在关键期,伺候好了终身受益。”

“吆喝,承认是人家嫂子啦,那你什么时候和人家的哥哥去领证,说不定还能赶上第二批福利房分配呢。”祁景焘坏笑着打趣苏敏。

“你还没见过我爸妈呢,怎么去领证?”闹个大红脸的苏敏瞪着他。

“早想去看看苏老师和李老师了,李老师虽然没教过我,说起来她老人家肯认识我。”祁景焘赶紧端正态度。

“别臭美了,我妈怎么就一定会认识你?”苏敏说着,拿起个芒果闻闻。

“还老同学呢,当年我可是三中有史以来第一个保送生,咱俩同级,你敢说你妈妈不会关注到我?”祁景焘很臭屁的说着,拿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切削芒果。

苏敏看着他用拉长的裁纸刀熟练地一上一下两刀,沿着芒果核片下两片带皮的果肉放到空盘子里,顺手用刀尖一点,将干干净净的果核挑起,扔掉。再拿起半个剥离果核的芒果,收缩裁纸刀片,在果肉上纵横划上几刀,然后手指顶着果皮一翻,鲜嫩的果肉就一粒粒地凸起,成行成排整齐地粘在果皮上。

“来,吃芒果。”祁景焘的手上干干净净,没粘上一点芒果汁水。

苏敏接过芒果,托着果皮,优雅地了吃口分离凸起在果皮上的芒果肉,看着继续削芒果的祁景焘说道:“哟,很熟练嘛。你应该去摆摊卖芒果去,看着你削芒果就有胃口,不用弄的手上黏搭搭、脏兮兮的。”

“谢谢老婆的夸奖。SH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原来就是卖水果的,他削梨的功夫堪称艺术。剥芒果没技术含量,只要刀口够锋利,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就不会带出丝。别人一学就会,就凭这点手艺摆摊卖芒果还不得饿死。”祁景焘说着,接连削了三只芒果,自己也拿起一块吃着。

苏敏吃过几片芒果,想起祁琳没带书回来,不由担心的问道:“呵呵,看来干嘛都得讲究个规律和方法。老公,琳琳说,她只带了一本最后一轮复习的笔记本回来,这几天她只需要看看那本笔记本就行了。她是文科生,需要背诵的内容应该很多,这样没问题吗?”

祁景焘不紧不慢地说道:“应该没问题,只有三天就要正式上战场了,六号那天还要去看考场。如果到现在还觉得什么都需要再看看,再背背,肯定考不出好成绩。这几天就让她安安静静的休息好,吃好睡好,别弄病就行。”

苏敏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声,马上闭嘴。起身看着洗完澡出来的祁琳笑容满面地招呼:“琳琳,快过来吃芒果,换下的衣服等会儿一起洗。”

“敏姐姐也去洗洗吧,冲个澡舒服多啦。”祁琳穿着干净宽松的T恤衫,碎花短裙出来,正拿毛巾擦头发。

“好的,下班回来还没冲过澡,身上怪不舒服的。”苏敏说着回自己房间拿换洗衣服去了。

“琳琳,擦好了过来吃点水果。”祁景焘坐在沙发上又准备削芒果。

祁琳看到茶几上剩下的几片芒果,怕怕的出声提醒他老哥:“哥,我不能吃芒果的,你忘了。”

“哦,呵呵呵,几年前的事啦,怎么就忘记你吃芒果会过敏这事呢。都怪我,都怪我,你先去你房间打理下,我把芒果收起来。”

祁景焘看到祁琳闪身回房间了,将削好的芒果几口吃完,赶紧收拾茶几上的芒果直接仍戒指里,最后将扔果皮的垃圾袋打包,送到楼下扔了。

苏敏从房间出来,看到茶几上空空如也的果盆,奇怪祁景焘怎么连人都消失了。没过多会儿,看到祁景焘开门进来,不解的问道:“急匆匆的出去干嘛?”

“呵呵,才想起来琳琳芒果过敏,家里这几天别买芒果回来。”祁景焘笑着解释。

“呵呵,家里的水果都是你带回来的,什么稀奇古怪的都有,哪些水果不能乱吃,你自己记得就行啦。”苏敏说着冲祁景焘龇龇牙,洗澡去了。

祁景焘尴尬的笑笑,拿起空果盆去到餐厅,变魔术似得重新弄满一盆快过季的水蜜桃,猕猴桃、葡萄、西瓜也该有些。还特意弄出个花样别致水果拼盘,才心满意足地回到客厅。

端上果盘摆在客厅茶几上,敲开祁琳的房门,“琳琳,出来吃水果。”

祁琳冒出头,“哥,芒果收拾好啦?”

祁景焘好笑的看着祁琳:“有必要搞那么紧张吗?早收拾好啦,放心,这个房子里现在没芒果。”

祁琳吐吐舌头,开门出来,“还不是怪你,吃到什么好吃的就喜欢直接塞人家嘴里!哥,那么多芒果你都扔了?太可惜了。我只要不触摸,不吃是不会过敏的,不像有些人特别敏感,闻到芒果味都要过敏。”

现在是非常时期,祁景焘可不敢麻痹大意,盯着妹妹问道:“你嘀,确定?记得那年,大姑爹从元江带了几箱青芒果回来,你还没真正吃就过敏了。一双手又红又肿,还痒的厉害。后来又馋了,偷偷吃过一个,连脸上,嘴上都红肿了。呵呵,这几年家里吃芒果都避开你的,都神经过敏了。”

“啊呀,当然确定啦。芒果过敏又不是什么神奇的事情。我早查过资料了,芒果树属于漆树科,它含有许多可能会引起过敏体质人的不适的成分,特别是没有熟透的芒果,里面容易引起过敏的成分比例更高。我那次就是拿着没成熟的青芒果玩耍,芒果汁粘手上才皮肤过敏的。呵呵,当然,吃,更不成啦,我是没那口福啦。”

祁琳笑兮兮地说着她对芒果过敏症状的认识了解,快步来到客厅。

第九十章 考前释压

芒果的威胁消失,茶几上那盘诱人的水果拼盘才是祁琳现在的目标,这丫头今天是没心思看什么书了,打算好好的犒劳下自己,舒缓自己疲惫的身心。

客厅里只有老哥一人,祁琳毫无顾忌地把果盘里的所有水果都挨个儿品尝一遍。才把进攻的重点放在那几块鲜美的水蜜桃上。水蜜桃没了,就开始消灭猕猴桃,然后是西瓜,最后才将葡萄当零食吃。

祁景焘看着妹妹消灭水果的速度暗暗咋舌,不由的开口提醒:“琳琳,差不多就行了,高考前不要暴饮暴食。”

“再吃一个就好。”

祁琳含含糊糊的冒出一句,继续吃她的水果。

自从老哥似乎很有钱以来,只要他在城里,就隔三差五地去学校给她送营养品和水果零食。她们宿舍可是住着八只馋猫的,家长们送去的水果零食咸菜什么的历来都是充公,全宿舍共同分享。

今年五月以来,老哥到学校给他送东西的频率越来越快,每次送去的水果都特别受欢迎,总是最先被吃完。在宿舍里,即使水果是她的,为了大家都有的吃,她可没多少机会放开肚量吃个够。

前些年,她能带回宿舍的东西不多,基本上就是每周回家带瓶咸菜,水果季节,还能带些村子里有的水果。她没少吃那些舍友带来分给她的东西,现在自己有好东西也不能小气,更不会悄悄吃独食,而是大方的满足舍友们的口福。

好不容易回趟家里,老哥每次带回去的水果零食终归是有限的,那几个堂弟妹也要照顾的,都是吃上瘾的馋鬼。为了吃上老哥许诺的好东西,就连最调皮捣蛋的祁景雷,期中考都提升了二十多名。奶奶过生日那天,还对祁琳她们一帮堂兄妹吹牛,他期末要进入前十名。

现在,没人和她分食,她总算是可以开开心心的吃个够。她似乎没担心过。她老哥没有足够的水果,就像从小跟着老哥出去,他总会给她弄来些零食。田里的青蚕豆,烤熟的青玉米、洋芋、毛豆,山上的果子。在老哥跟前,才是她最无拘无束的时候。

今天被老哥接到这个家里,祁琳突然发现,已经有人和她分享老哥了。虽然那是另一个层次的分享,老哥和她的关系不会改变。可这个家却不是老哥一个人的家,还有那个该叫做嫂子的人。祁琳为老哥高兴的同时,不免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祁景焘没那么多感触,他正满脸溺爱地看着妹妹继续消灭水果。他早已发现,经过戒指空间保鲜的水果绿色无公害,味道还特别美味,似乎,吃了对身体还有好处。

有这个发现,他去看望亲戚朋友,就特别喜欢给人家送些经济实惠又美味的水果。看到妹妹爱吃,就不再管妹妹,眼看一盘水果消失殆尽,祁琳似乎还没过瘾,拍拍肚子,意犹未尽地看着对面的老哥傻乐。

祁景焘拿出茶几下层的纸盒,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妹妹,“擦擦嘴巴,多大个人了,还那么贪嘴。以后去外地上大学还不馋死你。”

祁琳接过餐巾纸,擦擦嘴角上的少许水果残汁。笑兮兮地冲老哥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哎,哥,原来你玩金屋藏娇啊,还一个屋子藏俩,小妹佩服,佩服。”

祁景焘顿时一脸的懵比像,过了半响,才恶狠狠地瞪着妹妹,压低声音说道:“小孩子家别乱说话,什么金屋藏娇?我们是集体宿舍住怕了,出来租房子住才住一块的。你滴,明白?”

“明白,明白。不和男同事住,出来找女同学住。嘻嘻,住着住着,就住成我嫂子啦。”祁琳一副恍然大悟的怪模样。

“明白你个大头鬼,是我请她们帮忙租房子住......”

“结果,房子租好了,她们觉得我老哥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好男儿,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太浪费,太孤单。就羞羞答答地帮你的忙,特意搬过来帮你住上两间,还能给你做个伴。结果啊,近水楼台先得月,于是,其中一位就住成了我嫂子。呵呵呵......老哥,你就认了吧!”祁琳像个小恶魔似得看着老哥呵呵地奸笑。

祁景焘拿这个机灵古怪的妹妹没办法,虽然祁琳猜的猜测基本上正确,被妹妹弄的面子全无的祁景焘刚想分辨一二……

“哒哒……哒哒哒哒……”

两短四长,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祁景焘刚想起身去开门,祁琳已经起身跑过去了。

徐曼丽看着开门的陌生青春美少女微微一楞,马上想起她是谁了,笑颜如花的开口问道:“你就是祁琳,焘哥那个一中的高才生妹妹?”

“姐姐回来啦,姐姐是就是住这里的徐姐姐吧?真漂亮哦。”

“哪里有你漂亮,小妹妹那是才貌双全,羡慕死人啦。”

“嘻嘻,姐姐真会开玩笑,那里双全啦。姐姐快进来吃水果,我哥正做果盘呢。哥,你的果盘做好没有?”祁琳不失时机地冲老哥喊话。

“自己想吃就明说,别拉别人当垫背。”祁景焘不满的直冲祁琳吼。

“焘哥好雅兴哦,都学会做果盘啦,还好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赶不上了。焘哥,多做几种果品进去,今天回家吃油腻了,正需要吃些水果清清肠胃。”徐曼丽顺水推舟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祁景焘无可奈何地进厨房准备果盘去了。徐曼丽也是吃货一个,用她的话来说,只要有水果,她可以用水果当饭吃。

好在老祁现在就从事水果行业,需要研究的水果越来越多,戒指空间里的储备越来越丰富。而祁景焘从来没当自己是外人,总是不客气的借花献佛。知道戒指空间里的水果好,有事没事地捎带水果回家。那两位房客对家里层出不穷的水果也免疫了,懒得去关心家里储备有什么果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祁景焘从容地挑挑选选,重新制作好一份果盘出来时,一身清爽夏装的苏敏也出现在客厅,正和两位见面就惺惺相惜,相互吹捧的大小美女聊的开心。

似乎,徐曼丽的回归,使得苏敏心里那份莫名其妙出现的尴尬消除了。现在,在坐的都是房客的身份,可以无拘无束地陪毫无高考自觉性的祁琳吃水果、聊天、听音乐。

快乐时光延续到晚上十点,苏敏果断地宣布祁琳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如此强大的理由没人敢不服从,纷纷洗漱后,回各自的房间该干嘛干嘛去!整个房里很快清静下来。

第九十一章 学习贵在认真

祁琳是个非常自律的好学生,六年的宿舍生活,使得她很容易与人相处,也喜欢与人相处。来到哥哥这个陌生的家里,也很快适应哥哥生活的变化,迅速融入其中。

被未来嫂子赶回房间休息的她并没有睡意,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关灯上床。睡不着怎么办?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以前在学校宿舍,她也是按时熄灯休息,她也从来就没有挑灯夜战的良好学习习惯。所以她现在的视力还是那些眼镜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1.5,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闭上眼睛的祁琳,用近乎冥想的方式调出她学习计划中,今天需要复习思考的内容,在脑海里对那些已经梳理过的知识疑难点进行分析研判。

她这个习惯是她三姑传授的,用她三姑的话来说,读书根本就没什么困难的。老师们苦口婆心的告诉你无数次,学习的三部曲:课前预习——上课听讲——课后复习。那是经典学习方法中的经典。智商过的去的学生,只要在初中阶段“认真”地按照这个经典方法坚持一两个学期,就能形成自己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后持之以恒,应付考试,学习成绩想差都不可能。

想要更上层楼,只需要增加一个环节:课前预习——上课听讲——课后复习——睡前回忆。当然了,认真,这两个字没有是没用嘀。

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把这个大道理缩小,用到学习上,睡前脑袋闲下来干嘛?通过回忆,把当天学习的内容过滤一遍,理一理。形成习惯后,不但能总结整理当天的学习内容和知识重点,强化自己的知识理解掌握能力,还能锻炼强化记忆力,让自己的头脑更灵活更聪明,可以称为脑力体操。

当年,她三姑祁翠萍也是从村小学直接考上一中的,高中没毕业就响应号召上山下乡,她是农村籍的就直接回村劳动。恢复高考后,有幸报名参加高考的她,还必须按照生产队的安排出工劳动,可没多少时间复习丢下多年的功课。

高考前一个月,经过祁正明多方争取,并揽下生产队里属于祁翠萍的劳动任务。祁翠萍才从生产队放下锄头,回家全力备考。就算这样,没能考出最佳成绩,祁翠萍也杀出重围,成为一名大学生。当时,那些刁难她的人眼睛都红了,羡慕嫉妒恨啊。这个小老九怎么那么厉害呢,村子里那些知青都没考上几个。

从师专中文系毕业,祁翠萍分配到镇上任教,仅仅四年,就坐稳骨干教师的名头。她做班主任那个班级,中考升学率远远高于其他班。曾经有人问她教育学生的方法和体会,她说——只有会学习的人,才会教书。

祁翠萍着手收拾侄子祁景焘时,祁景焘已经是初中二年级。仅仅一个学期,就将调皮捣蛋成绩排名中下游的祁景焘拿下,第二年成功考上高中。当时,祁琳当时正上小学,聪慧的她,有幸被三姑在调教祁景焘时,顺手培养了一个学期。从而使得祁琳在小学阶段就养成了良好的学习习惯,并且一直保持至今。

祁琳虽然不是真正的天才,可从小学养成并保持的良好学习习惯,却使得本来就聪慧的她,在整个学生阶段悠哉乐哉一路攀升,从来没觉得学习是什么艰苦的事。该学习学习,该玩耍玩耍,该睡觉睡觉,该看闲书看闲书,该回家干活回家干活。

近乎冥想的复习完成,祁琳也安然入睡。

没有早起勤奋用功学习舍友的干扰,没有闹铃的提醒,更没有校园早操的喧闹,房间里静悄悄的。祁琳醒来的时候,发现哥哥姐姐们都上班去了。

餐桌上有精致的糕点和酸奶,还有她爱吃的水果。吃过早点,祁琳到小区外面溜达半个小时回来,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本带回家的唯一的复习资料,她最后一轮的复习笔记,静静的翻阅。

中午,祁景焘给祁琳带来午餐,午睡半个多小时后,又起来继续看她的笔记。丰盛的下午饭后,祁琳被老哥和未来嫂子带出去遛弯。

经过三天的调整,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祁琳终于迎来属于她的高考。

七月七这天正好是星期天,房间里的三位上班族都不用赶时间上班。祁琳的早点丰富美味,看着与她们仨格格不如,还是以煮米线为早点,吃的痛快淋漓的老哥。

祁琳笑兮兮问老哥:“哥,小妹马上就要上考场了,你就不唠叨几句,交代下注意事项?”

祁景焘抬头看看精灵鬼怪的祁琳,笑笑:“上考场又不是上战场,那有哪么多生离死别需要唠叨的。高考怎么啦,不就是去特定的地方做套试题吗?该咋做咋做。”

“老哥,你就不耳提面命一番,不要紧张啦,不要害怕啦,认真看题啦,谨慎审题啦,细心答题什么嘀?”

“我又不是你们老师,你们老师该教的都教给你们了,该说的也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模拟高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你都明白了,还要我说什么?”

“嘿嘿,老哥,你就不说说你高考的经验给小妹听听?”

“小琳琳,你哥没参加过高考,没经验。你要取经,问这俩位高考成功人士,别影响我吃早点。”祁景焘狠狠地瞪了搞怪的妹妹一眼,不在理会她,低头吃自己的米线。

徐曼丽吃完糕点,喝过热牛奶,看看被自己妹妹捉弄的祁景焘,笑笑说道:“哦,焘哥原来是没高考经验啊。琳琳,别理会那些没考试就跳进大学混文凭的人。高考就那么回事,试题做完一交,万事大吉,轻轻松松等待下一科开考。等你考完了,我们仨个参加过高考的开个座谈会,给你哥谈谈参加高考的心得体会。”

苏敏也吃完了,拿餐巾纸擦擦嘴角,笑颜如花地对祁琳说:“咱们不和没高考过的人一般见识。琳琳吃快点,等会儿我们走路过去,饭后走走路,到考场正好考试。”

祁景焘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他的早点,擦擦嘴,抬头看着苏敏,“去考个试,有必要那么多人亲自护送吗?我记得我们高考那些年,考场外静悄悄的,根本就没什么家长送考、陪考。”

苏敏看着他笑笑,“今天星期天啊,借这个机会,让你这位没参加过高考的大学生去感受下高考的气氛。”

祁琳吃完早点,笑嘻嘻地说道:“哥哥姐姐,你们要散步,陪我走走也不错。陪考就不必啦,这么点路,我自己来回还方便自由。你们在家做些好吃的,等我回来就行。”

“这才是我们家琳琳的风格,自力更生。住这里路近的很,自己来回,我们就不去遭那个罪了。等会儿我们只陪你过去,我也去感受下高考的氛围,粘粘仙气。”祁景焘马上给妹妹一个赞。

第九十二章 老哥真拽

吃完早点,四人说说笑笑地从春熙小区步行,穿过两条老街,向位于文化路的市三中走去。市三中是祁景焘和苏敏的母校,对周边环境可谓是了如指掌,轻车熟路。从春熙小区大门到市三中大门不过一公里多的距离,走路也不过十分左右时间。

文化路渐行渐近,一路走来,行人车辆逐渐增多,看样子,基本上是去参加高考的学生和送考的家长。

他们来到文化路北口时,道路上已经有交通警察进行交通管制。高考时间段,文化路段禁止车辆通行,除几所高中送考生的特勤交通车和高考特勤车,任何车辆必须绕行。

他们到市三中大门口,时间刚刚好8:20。送考的三位无聊人士已经不能继续前进了,整个市三中校区已经清场,大门口有警察值守,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祁琳从已经在考点门口等候的一中老师手里领取准考证,向他们挥挥手,轻松自信地步入考场。

妹妹的身影已经融入考生行列,祁景焘转头看看那俩高考过来人,笑笑说道:“你们是不是还想呆在这里烤着太阳,继续感受下高考的热烈气氛?”

“不了,我们还是离远点。你看看,又是警察,又是医生的,门外还有那么多殷殷期盼的家长,人为地制造紧张压抑气氛,受不了。我们还是去菜市场转转,回家准备午餐好了。”

苏敏说着就转身离开,祁景焘和徐曼丽看看考点外道路边的场景,也赶紧跟着苏敏离开这个庄严热烈交织的路段!

中午12点不到,完成语文考试的祁琳神气活现地回来了,看到正帮苏敏从厨房往餐厅端菜出来的老哥,冲老哥竖起大拇指,眉开眼笑地说:“老哥真拽!”

“嘿,知道你哥拽就行,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沉默是金。”祁景焘说完,还高深莫测地对祁琳做个禁语手势。

祁琳默契地点点头,做个鬼脸跑去厨房帮苏敏打下手去了。

帮祁琳开门的徐曼丽被弄的一头雾水,看着祁景焘问道:“你们两兄妹在打什么哑谜?搞得神神秘秘的。”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祁景焘无法给徐曼丽解释,他知道凭妹妹的智慧,考完语文就已经猜到些什么,更相信妹妹不会出卖自己的老哥。其他人再问起来,他真的无法解释,也不想去解释什么。

“呵呵,焘哥,你说漏一句,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不说,就不说呗。”徐曼丽翻个白眼,去到餐桌坐下准备吃饭。

祁景焘讪讪笑笑,“知道就好,多说多错,所以不可说。我说小丽,今天下午的饭是不是由你来做?”

“怎么,下午你和敏姐有什么安排?”徐曼丽漫不经心地问。

苏敏和祁琳也来到餐桌,听到徐曼丽的话,笑笑说道:“滇中高原农贸公司那边,张经理打电话过来,要我过去一趟理理账目。”

徐曼丽看看正帮忙盛饭的祁琳,努努嘴,“琳琳,你看看你哥和你嫂子,你高考的关键时刻还要去忙自家的生意。呵呵,下午饭由我来做,你敢不敢吃?”

祁琳笑嘻嘻地说道:“呵呵,这不正好,他们去农贸公司正好带些山珍野味回来,徐姐姐,明天我们就有口福啦。”

徐曼丽接过祁琳递过来的饭,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要到明天?你哥嫂今天下午又不是不回来陪你吃饭。真有什么山珍野味,今天下午就做给你吃。”

“因为,高原农贸公司目前的主打商品是野生菌子,为了我们高考学生万无一失,高考前不让琳琳吃杂菌。明天下午,警报就可以解除,我们搞个菌子宴给琳琳解解馋。”祁景焘不想打哑谜了。

“是啊,徐姐姐你不知道,我今年就没好好吃过一次菌子,哪么好吃的东西,在高考前就不让我吃,馋死我啦。”祁琳说着还舔舔嘴唇,那馋样可怜兮兮的。

“菌子上市才多久?明天考完试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吃了。前几天不是才做鸡枞汤给你解馋?鸡枞不是菌子?”祁景焘瞪了妹妹一眼。

“杂菌才好吃,奶奶过生日那天,你就不敢买杂菌炒吃。”祁琳对没能吃到杂菌耿耿于怀。

“你又不是不知道,杂菌有毒,炒不好容易出事。那天客人多,炒杂菌太冒险了。”祁景焘告诫着妹妹。

“呵呵呵,琳琳,再忍忍,我们今年也没吃过几次。今天去公司,让你石头表哥多准备几个品种的杂菌,明天我们一起解馋。”苏敏笑嘻嘻地安抚着祁琳。

“太好啦,我们宿舍有个岔河的山区同学,她说,她们家吃菌子是做成火锅,那个味道鲜美无比。”祁琳不失时机地传递着她的意图。

“快吃饭,吃完休息会儿养养精神,下午的数学很费脑力的。”祁景焘提醒着想吃菌子想入魔的妹妹,再说下去,他肚子里的馋虫也要被逗出来了。

彩云由于地理气候特殊,野生菌子品种特别多。

正所谓的“雨水落,菌子出”,彩云的野生菌子,是雨中的精灵。

初夏,一场透雨,一夜之间,精灵一般的菌子就神秘地冒出地面来了。大雨涟涟的仲夏、季夏和初秋,菌子更是纷纷冒出地面。刚刚采过菌子的树下草坡,一夜之间,又会冒出密密麻麻的菌子,精灵一般,露珠滴滴,十分神秘。幽静神秘的深山老林因此更显得神秘莫测。

到了中秋晚秋,雨水渐渐收了,但是滇中的雨季来得早,去得晚,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是常下,不下时,就下冷露,此时野生菌子照样很多。

彩云人也特别爱吃野生菌子。每一年夏季野生菌子上市,彩云各地就像是在准备一次长久饕餮盛宴,也是在进行一次大会战。

媒体机构及时告诫着爱吃美味野生菌子的那些馋嘴吃货——野生菌子味美,但野生菌子是有毒嘀,吃野生菌子需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哪一年都有些人吃野生菌子中毒身亡的事件发生,有些重大的伤亡事件还会被报道,甚至通报各地,提醒吃货们注意——吃菌子是真要命嘀。

野生菌子中毒症状多中多样,中毒程度轻重不一。彩云人身边,几乎都有亲戚朋友熟人有过野生菌子中毒的奇妙经历。

祁景焘自己就有过不止一次野生菌子中毒经历,菌子中毒那过程太欢乐,欢乐过后几天没恢复精气神。所以,他不敢冒险让高考前的妹妹吃杂菌。

第九十三章 农贸公司起步

吃完午饭,委托徐曼丽在家照顾祁琳,祁景焘和苏敏骑摩托车来到五区坝子,直接向镇上高原农贸公司驶去。这还是高原农贸公司成立后,他们俩第一次去公司。

石磊带人出去邻县收菌子还没回来,行政部经理张静磊带他们参观了公司的规划布局。

原来的农具厂门市已经大变样,临街道的四间铺面被改造成农产品收购门市,左边两间收购正当旺季的野生菌子,右边两间作为收购储运部业务洽谈室。

门市的楼上,原来就是农具厂门市的办公地点,一条通道两把楼梯,五间相互隔离的房间,刚好安排成为总经理、行政部、财务部、销售部、储运部五个部门的办公室。现在小猫两三只,平常只有孤家寡人的行政部经理张静蕾,还有财务部的会计老潘,出纳姜丽红在上面办公。

大院里,左右和后排都是一层的瓦房,左边四间安排有一个保卫值班室,三个临时集体宿舍;右边是食堂;后排五间进深达到20米的大房间做仓库,毕竟原来是农具厂的仓库,那些农具可不是轻巧物件,需要用到的空间大得很。

进到仓库,没什么存货,显得空荡荡的。沿墙角堆积了大量空的竹制篮筐,这些是用来装收购来的菌子的,一个篮筐能装20来公斤菌子。

旁边还又一堆折叠堆积的包装纸箱,有大中小三个不同的规格。印刷有精美的野生菌子图案和滇中农贸公司的标识,联系电话等信息,这些,应该就是用来为客户做礼品盒包装用的。

其中靠左那间安置了一排大冰柜,用来为需要临时保鲜的农产品保鲜。

仓库地面比院子提高1.4米,既能防止暴雨天大院子里有积水倒灌仓库,还方便上下车。单层层高七米的仓库上层设有木质百叶窗,保持光亮的同时,也保证良好的通风。仓库里空气流通好,清凉的很。

中午时分,那些去山上收购山货的人还没回来,公司里的业务不多,值守的人员只有七八个人。

三人在各个房间转了一圈,张静蕾也把财务经理苏敏,向在公司的几位职工作了介绍,大家相互认识下。至于祁景焘,那就是闲人一枚,公司总经理石磊的老表,来公司找他老表玩的,没别要介绍了。

回到行政办公室,里面的办公家具是原来农具厂保留下来的,四张老式实木办公桌椅还算完好,几条矮长木条靠背座椅,一个实木茶几围成会客室。

张静蕾笑眯眯地看着祁景焘问道:“小祁,公司刚刚起步,我们因陋就简布置的公司环境还过得去吧?”

“张姨,这样已经很好了。有您出面带着我们这些年轻人做事。这么短时间,把这里打理的井井有条,比我想像中要好的多,辛苦了。”

“辛苦谈不上,我退休闲在家里无所事事的更累。嘿嘿,我还怕你在大集团上班,习惯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办公室环境,看不惯我这种小家子气作派呢!”张静蕾神态自若地说着,拎过热水瓶准备给他们两个泡茶。

祁景焘赶紧走过去,从张静蕾手里接过热水瓶,苏敏也自己动手拿来茶杯、茶叶,泡了两杯绿茶。又帮张静蕾的水杯添满,才回到条木椅上坐下。

“张姨,这段时间一天能收起来多少菌子?资金够不够用?”祁景焘关心地问道。

“不多,也就是七八吨。下午3点后,那些跑山的人会送到公司,还要派车去邻县几个点接货。我们收集分拣装箱,需要送春城的,当天晚上发车送过去。每天能送一车,货多的时候两车,大概五六吨菌子去到春城。常驻春城的销售人员有15人,留了两辆微型车配货和接送销售人员。目前设了三个批零摊点,加上已经联系上的四十七家宾馆饭店,平均每家日消耗30公斤,基本上能卖完。

菌子的收购价格,辣子菌最高,这段时间平均在130元一公斤,一天只能收200公斤左右,产量太小,供不应求。其次是杂菌,平均20元一公斤,……

周转资金大概需要20万,目前,基本上购销都是现款现货,没有赊欠,我们准备25万做流动资金也够用了……”张静蕾从办公桌上拿来记事本,坐下将公司的基本情况对祁景焘、苏敏两人娓娓道来。

“表姨,公司现在29个人,五辆车,每天的现金流水也不算小了。你和阿焘聊着,我先去财务部看看。”苏敏坐不住了,准备去她兼管的财务部去做事。

祁景焘拉住她,“阿敏,不用忙。张姨已经把农具厂原来的会计、出纳一起请来了,都是老财务,和镇上的工商税务银行都很熟悉。我们刚才也看到了,财务制度也有了,公司日常的财务处理不会有问题。呵呵,你这位财务经理可不是账房先生,别陷在账务处理这些日常事物中去。”

张静蕾淡定地坐着,喝口水,笑笑说道:“小敏,坐下,听听老板有什么吩咐,财务经理不处理公司账务还能干嘛?”

“呵呵,张姨,我们这家公司,现在才刚刚起步,就已经快30个人了,这季菌子做完后,也许会减少几个临时招聘人员,20多人的私营公司也不算小了。公司需要您这样经验丰富的行政管理者,也需要财务管理者。”

祁景焘停顿一会儿,喝口茶,看看若有所思的两位部门经理,继续说道:“阿敏还是位注册会计师,你比我更清楚什么是财务管理。我不懂财务,我只知道,财务管理是组织企业财务活动,处理财务关系的一项经济管理工作。

你不可能常驻公司,日常的账务工作,就由全职的会计、出纳处理好了。你从财务制度上做好财务监管,掌握财务状况就行。你以后来到公司,应该多和张姨、石头他们几位经理聊聊,了解掌握公司的业务状况,从财务管理的角度帮他们进行财务分析和财务决策。”

祁景焘对具体的财务业务不懂,但他是合格的程序员,做的是管理系统开发设计工作。这使得他养成个很不好的习惯,对企业业务工作从来不从点从面上看问题,而是立足于整体系统业务流程来优化来分析处理,至少是从一个运行体系上去分析看待问题。用他们大统领自己地话来说,就是干着最基础的活,操着最高领导的心,着眼全局,优化分析

第九十四章 老鸟带雏鸟

张静蕾沉思片刻,笑笑说道:“小祁说的有道理,现在公司业务就那么多,有专职的会计、出纳处理日常账务事物已经足够了。小敏,你在你们厂财务科才工作两年,应该还没主持过财务部门的工作,做的是具体的财务业务。而在我们这里,你就是公司财务部的负责人,要有全局意识。”

苏敏赫然笑笑,不好意思地说道:“表姨妈,自从到印刷厂财务科工作以来,天天跟着科里的老财务做事,让干嘛干嘛。呵呵,帮别人打下手做习惯啦,还真没什么主管一个公司财务工作的意识,也没认真考虑过一家公司的财务应该如运作管理。”

张静蕾慈爱地看着苏敏,她这位表侄女也是运气使然。94年,苏敏从财院本科毕业的时候,她意向中理想的工作单位是专业对口的税务系统,于是,她联系的工作单位是税务系统。

那个时候,张静蕾已经从市税务局办公室主任位置上退休半年。知道表侄女要去她的老单位税务系统工作,还热心地想帮忙努把力,打算帮苏敏直接进市局工作。她出面联系了相关领导,似乎一切顺利,苏敏的档案也被提走了。

可是,后来有某位领导过问了,原本答应的好好的,苏敏进市税务局工作的事,就被一拖再拖,最后莫名其妙的拖黄了,连税务系统都没能进去。

苏敏的父母一直在教育系统工作,有时候有些傻天真。等知道苏敏在市税务系统的工作出问题后,才急急忙忙重新托人找关系。

那个时候已经是水过三丘田——晚了,毕业生分配的关键时间段被耽误。当年各个机关单位、热门企事业单位的用人指标已经满了。该接收的大中专学生都接收了,人员该报到的都报到了。苏敏,光荣地被人放鸽子了。

张静蕾本以为勤勤恳恳干一辈子,自己的老单位里的人会给她几分薄面。没想到,不但不帮忙,还被人暗中摆了一道。她知道,应该是她在任的时候,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了,才会用如此卑鄙的手法报复她。结果,无辜的苏敏成了那只替罪的美羊羊。

张静蕾想要挽回局面,多次去找那些老领导,老同事帮忙,这次,她深深体验了一把,她以前爱唱的《沙家浜》里阿庆嫂的唱词——人一走,茶就凉,啊啊啊啊!!!

后来,苏敏自己去家门口的印刷厂应聘,进到效益还过得去的印刷厂财务科工作。

张静蕾对帮苏敏,反而帮成倒忙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否则,按照当年的大中专学生分工情况,中专生都能分配到机关单位吃皇粮。以苏敏的自身条件,堂堂一个大学本科生,不去税务系统,去其他机关单位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退休后的张静蕾确实觉得无聊,但还没无聊到需要到一家新成立的农贸公司做行政经理的程度。想当年,她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她家的经济条件也不需要再做份工来补贴家用。

对表侄女心怀愧疚的张静蕾,当她接到苏敏电话,请她出山,帮她男朋友的公司做行政管理时,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自从那天,在苏敏的住处和祁景焘见面交谈后,虽然她还看不透祁景焘的未来,但她认可了祁景焘这个农村出身的大学生,也全力支持他和他老表的事业。

今天,祁景焘来到公司,走马观花的看看公司的状况。他没有因为他才是公司实际上的大股东,就对公司的事说三道四,指手画脚。也没冷眼旁观,而是冷静的思考,理性地看待公司的经营管理,为人也谦和有理。这,让张静蕾更看好他,也更支持苏敏和他相处。

张静蕾看着苏敏和蔼地说:“小敏,人都是在实践中成长的。你能在印刷厂那种规模的企业里做财务工作,哪怕是在那些老财务手底下做事,你能学习到的东西,也不是小单位里能学到的。有些事,只有在最基层才能学到,体会到。骤然得到高位的人,他后面的路并不见得好走。如果你没有在印刷厂那两年的财务工作经验,我是不会同意你来兼职公司的财务经理的。呵呵,还有啊,你来管理财务就用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姿态来做事,别当自己是老板娘哦!”

“表姨妈,我哪里是老板娘啦,是来帮人家打工的,还是工钱都没有那种。”苏敏被自家表姨妈弄的面红耳赤。

“呵呵,不是老板娘,是管家婆。先从这个小小的农贸公司做起来,你居然还考了个注册会计师,以后有得你操心的事。”张静蕾打趣的看着自家表侄女。

“呵呵,张姨,你和阿敏聊着。我出去看看,好像有人来卖菌子了。”祁景焘找个借口,赶紧离开张静蕾的办公室。

祁景焘下楼,来到门市。下午2点多钟,晴朗的天空中正是日头最烈的时辰。这个时候,祁琳应该正在去考点的路上,日头这么暴烈,也不知道会不会晒昏在路上。但愿,以白净唯美的徐曼丽那傻妞,能提醒祁琳那丫头带把遮阳伞。

祁景焘这个不称职的哥哥,默默地在心里为妹妹祈祷一声,就顶着烈日的烘烤经过大院,来到门市外面的街道上溜达。

开初也只是想要帮石磊个忙,结果被石磊拖进来做了大股东。他对农贸公司具体的经营管理事物并不关心,也不太熟悉。目前看来,石磊做的还不错,呵呵,就让石磊这位内行人士去折腾吧。

镇上的街道没太多变化,今天也不是赶街的日子,大中午的,街道上的人稀稀拉拉的没几个。

来到正街上,沿着那条蜿蜒的街道一路走去,信用社、邮电所、供销社、镇政府、派出所、卫生院、文化站、电影院、……小镇上该有的机构都还在熟悉的老地方呆着,一如既往的运作着,没有那种日新月异的变化。

有变化的是街道上那些临街铺面,服装店、鞋店、冷饮店、糕点铺、美容店、电器铺……各种小店铺似乎越来越种类齐全,有向城里看齐的架势,只不过里面的商品档次明显低太多了。

走马观花地转悠了一圈,遇到几个熟人,打个招呼,递支烟,聊上几句。也没用一个小时,祁景焘又回到农贸公司门市。下午三点多,农贸公司门市开始有客人上门卖野生菌子了。

第九十五章 采蘑菇的小姑娘

野生菌子生长在山上,农村人想吃菌子当然要早早上山自己去找、自己去捡取大自然给以的恩惠。

这几年,市场上的菌子越来越值钱,农村山村有许多人在这个季节专门上山採拾菌子卖钱。有些经验丰富的山民,一个季节採拾的菌子能卖上万元,卖几千元的比比皆是,相当于栽种两三亩烤烟的收入。而且,还是纯收入。他们付出的,只是他们上山跑路的艰辛和自己的汗水,没有其他额外的经济成本。

今天是星期天,附近山村的许多学生娃不用上学,他们也会成群结队的上山去採拾菌子。菌子採拾多了,家里当然吃不完,也舍不得吃完,那些好的、能卖上好价钱的野生菌子就拿到街上卖钱。

卖给那些想吃野生菌子又不愿意上山的人,卖给那些跑山收购野生菌子去倒卖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去处,直接到镇上,很方便地卖给滇中农贸公司。他们把自己从山上採拾到的山珍宝贝换成钱,变成自己的零用钱或生活费

祁景焘回来时,正好看到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孩子来卖菌子。他怎么能看出来,嘿嘿,这些年中小学流行穿校服。所谓的校服,就是各个学校选定一款运动服,印上学校名称就成为这所学校的校服了。

看到他们一个个背着背篓,被太阳晒得汗流满面的进到门市里,祁景焘赶紧上前,帮他们卸下身上背着的背篓。门市里负责分拣菌子的师宝贵,也赶过来帮他们把背篓卸下,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几个娃娃,天气热成这样,背这么重,累坏了吧?都放下,都放下。施燕,哪边有凉开水,有纸杯子,你带他们过去喝口水,歇歇气。”

“谢谢师大爹啦,我们不累。”

“不累不累,早习惯啦。”

“是啊,菌子又不重,这么大一背篓还没有30斤呢,再重些就好啦!“

“就是天太热,喝凉开水不过瘾,要是有冰水就好了。”

“那边有冷饮店,等会儿去吃冰棍。”

“冰淇淋才好吃呢,等会儿我要买杯草莓味了。”

……

放下背篓,几个学生喝着门市里提供的凉开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大热天,才出完力吃什么冰水、冰棍?那东西伤身体,喝凉开水就好。”师宝贵笑呵呵地冲他们吼了句,就分派人手帮他们分拣野生菌子。

师宝贵五十来岁一个矮廋汉子,是五区坝子南边高寨村的山民,石磊专门请来分拣野生菌子的大师傅。

祁景焘来的时候听张静蕾介绍,师宝贵对各种菌子很了解,收购来的菌子经过他再分拣一道,确保不会有不能食用的剧毒野生菌子混杂到外卖的菌子里面去。有些菌子的长相很具有欺骗性,和那些能食用的野生菌子长的很象,很容易混杂其中被人误食造成食物中毒。农贸公司做菌子生意,需要有这种经验丰富的人把关。

施燕认识师宝贵,她们回黑泥村要经过高寨村,她父亲和师宝贵还是老朋友。用一次性纸杯喝了杯凉开水,擦擦脸上的汗,就向师宝贵介绍她背来卖的菌子品种:“师大爹,我们拾到的菌子种类可多了,有鸡纵,有牛肝菌,青头菌,大黄冒,小红菌,我这里还有差不多三斤辣子菌呢。”

“丫头,你拾来这些都是好菌子。你这些鸡枞是独脚鸡枞,还没开花,值60元一公斤呢。你们黑泥村靠近小街那片山上的辣子菌更好,还不含沙土,这几天可以卖180元一公斤。清头菌子,20元一公斤,其他菌子统一称,按23元一公斤……”师宝贵帮施燕她们分拣着菌子,按照公司根据市场销售需要自己制定的收购等级分类。

“师大爹,你们定价的牌子上写着,今天的辣子菌子不是140元吗?”施燕好奇的询问。

“你这些辣子菌新鲜,大小正合适,可以撕出最多的菌子,是最好吃的辣子菌啰。我们不用再分拣就是一等品了,送到春城能卖260多元一公斤,给你个特价。”师宝贵和蔼地解释着。

“嘻嘻,师大爹,这些辣子菌我上周回家就发现啦。刚刚冒头,一瓣瓣的像瓜子壳一样大,我没舍得採,撒些松毛重新盖起来,今天早上去才採的。”施燕一脸得意地说道。

“丫头,你就不怕别人发现,给你全部採啰。”

“我才不怕呢,那里是我家的果园后山坡,别人不会去的。”

“哦,那你就好好记得哪些地方出哪种菌子,定期去看看,在最合适的时候採,又好吃又能称出斤头分量。好多种菌子会在固定的地方出,有规律的……”

施燕家在五区坝子最南端的黑泥村,已经位于五区坝子与峨县小街坝子相邻那重大山上。这些菌子主要是她周末回家上山亲自採拾到的,也有她父母做完农活帮她採拾到的。

今天一大早,再次到大山上採拾菌子回来,吃过中午饭收拾好住校的物品,施燕领着村子里几个在镇中学上学的孩子,背着各家这两天採拾到的,装满萝筐的菌子出村回镇上了。她们都是住校生,打算去早一点,到镇上卖完菌子直接回学校。

她们这些在镇中学上学的学生知道,镇上新出现一家农贸公司,这段时间主要收购菌子发到春城去卖。农贸公司的收购价格每天公布在门口的黑板上,会根据行情调整。但细心的她们了解到,农贸公司的收购价格,比跑山上收购菌子那些人在她们村子里收购的价格高些,有差价。

于是,周末她们回家去,就将他们自己和家里採拾到的菌子集中起来,她们回学校的时候顺道背到镇上卖,这样产生的差价也够她们在学校一周的生活费了。

祁景焘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些上学路上,顺道过来卖菌子的学生喝水休息,等候着师宝贵他们逐个帮他们分拣,称重背来的菌子。耳朵里却听着施燕和师宝贵边分拣菌子边聊的内容,心里感概万千。这些孩子真懂事,读初中才多大岁数,十三四岁。这么小就知道自力更生,能够充分利用大自然的馈赠靠山吃山,为家里减轻负担了。

特别那个叫施燕的小女生,聪明伶俐,善于与人交往,还善于在交谈中打听了解市场行情。对自己家能控制的资源,还知道合理利用,使得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第九十六章 小姑娘的信誉

祁官营虽然在坝子里,可沿着后山一路进去都是重重叠叠的大山,大山上出产的菌子很多。工作之前,每逢学校放暑假回家,农活不忙的时候,上山採拾菌子也是祁景焘的最爱。

去的次数多了,他对常去的那些地方也熟悉了,每次上山总能有不错的收获带回家。因为,他不是上山瞎转,只要去到那些熟悉的地方,他就知道哪座山上出产有什么品种的菌子,那个季节那些地方会出鸡枞,那个山坡林地里有牛肝菌、充饥菌、青头菌。知道松树下多出铜绿菌、九月黄,麻栗树丛中经常有牛肝菌、羊肝菌、充饥菌。有腐植土的茅草坡坎和山箐里是出辣子菌的好地方。

这些都是上山採拾野生菌子的基本常识,只要多去、多观察、多总结就能得出自己的一套经验和行动路线。

他能够採拾到的菌子不会太多,还没富裕到能拿到街上卖钱的程度,主要是自己嘴馋,採回来自家吃。农村里就这样,自己能够弄到的食材,特别是野生菌子这种解馋不解饿的山珍野味,一般是不会轻易花钱去买来吃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苏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门市里,看到祁景焘也在这里,就来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收购菌子。她从小生活在城市,对乡村生活很感兴趣,农贸公司的业务现在以野生菌子收购、销售为主,她也非常希望能深入了解野生菌子的采收情况。

刚才还冷冷清清的门市里突然出现这么多的菌子,闻着菌子特有的清香就下楼来看稀罕。

苏敏生活在城里,平时吃过的各种菌子不少,可她从来没有亲自採拾过菌子。今天来的农贸公司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重点放在财务业务上,现在看到那些一萝筐一箩筐的形形色色的菌子,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呼:“哇!这么多种菌子,还这么新鲜,我们等下是不是买些带回去?琳琳那馋模样看着就好玩。”

“呵呵,你自己也馋啦?这些菌子确实很新鲜,想要就买回去好了。”

祁景焘说着就拉着苏敏的手上前,来了师宝贵和施燕旁边蹲下,笑呵呵地说道:“小姑娘,你这些辣子菌太好、太新鲜啦,卖给我们好不好?”

施燕偏头看着他俩,笑嘻嘻地说:“对不起啦,这些辣子菌,已经卖给师大爹他们了。你们想买,等会儿找师大爹买就是啦!”

师宝贵没说话,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苏敏伸手拿起一朵呈青白色,巴掌大小的辣子菌,爱不释手地看看,开口说道:“这位师傅还没给你付钱呢,我们出200元一公斤,称给我们怎么样?”

施燕迟疑片刻,眼珠子一转,笑逐颜开地从苏敏手里拿过那朵辣子菌,对苏敏说道:“姐姐,你们来人家师大爹他们店里买菌子,就该问师大爹价。我是来这里卖菌子的,居然进来了,也问好价了,就只会卖给师大爹他们店里。不好意思啦。”

“哈哈哈……小丫头,你真讲信誉,不愧是我们山里出来的金凤凰。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公司财务部的苏经理,她在我们自己店里买客人送来的菌子不违规。她私人看上你这些辣子菌,价钱开的比我们店里定的收购价高,是按照街上的市场零售价给你的,你觉得合适就直接卖给她好啰。”

施燕开心的笑着说道:“呵呵呵……原来你们是一家人啊,我还以为姐姐不懂规矩,来人家店里头抢生意呢。师大爹都说不违规了,就卖给你们啦。”

“哈哈哈……,小姑娘不错,还知道为客人着想,怕客人坏了规矩被别人骂。今天我们来公司,正想买些菌子带会家吃,你这些菌子全部卖给我们好不好?”祁景焘笑呵呵的问道。

施燕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两位穿着打扮不像农村人的年轻男女,心里暗自盘算她的菌子能多卖多少钱,可回头看看她那些同伴羡慕的眼神,她犹豫了。

和她同样读初三的施霞来到她身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燕子,卖给他们吧,零售价能多卖几十块钱呢。”

施燕看着苏敏,笑笑说道:“姐姐,辣子菌我那些最好,其他菌子,他们的更好,你看看他们的再说吧。”

苏敏爱怜的摸摸施燕稍稍显黑的俏脸,看了眼祁景焘,笑颜如花地回头对那些孩子们说:“我们今天要的菌子多,你们的菌子全部卖给我们还有些不够呢。师大爹,麻烦你帮我们分拣下,他们的菌子我们全部按零售价买啦。”

“真的,太好啦。”

“姐姐你们家要请客,怎么要买这么多菌子?”

“姐姐放心,我们採的菌子都是我们吃过的,不会有不认识的毒菌子混在里面。”

……

孩子们兴高采烈的说着,都为能多卖些钱感到高兴。

祁景焘笑笑,“师大爹,你们分拣好称下重,按我们在春城的零售价帮我们算算价钱。”

“好嘞。”师宝贵眼睛一亮,乐呵呵地帮那些学生娃分拣菌子、称重、结算去了。

等那群惊喜的孩子们从祁景焘手里拿到各自的菌子钱,高高兴兴地离开门市。祁景焘自己动手,从买来的那些菌子中分拣一些出来,用纸箱装好放在一边,笑呵呵地对师宝贵说道:“师大爹,这么多菌子我们吃不了啊。剩下这些菌子我卖给公司,你们收不收?”

师宝贵乐了,笑哈哈地说道:“哈哈哈,……开门做生意,你们想卖,我们当然收啰。不过,这个价钱只能按照公司定的收购价给啰。扣除你自己带走的那些,这些菌子值1946元,给你。”

祁景焘夸张地喊道:“啊,师大爹,你太黑了吧?刚才明明看到我们是按照春城的售价买来的,转个手怎么反倒亏了500多?”

“哈哈哈,……老表,你自己笨,不会做生意,倒手倒亏了。以后学精明点,千万别去春城买菌子来我们这里卖,用你们读书人的话来说,叫做本末倒置。”石磊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家伙从邻县收野生菌子回来了。

“哈哈哈,……石头回来啦!今天的收获怎么样?”祁景焘也不开玩笑了,接过师宝贵递给他的货款,转身向站在院子方向的石磊走去。

“还不错,今天我们跑到十街那边去收菌子,那边的辣子菌这几天出疯了。到那些村子口去收才80元一公斤,我们今天就收了1600多公斤,钱带少啰,还有好多没收上来。老表、表嫂,我们回办公室喝茶去,渴死了。”石磊乐不可支地说着,顺手递给祁景焘一支烟,招呼着两人去他那个总经理办公室。

第九十七章 菌子那些事(一)

“十街?是不是峨县与易们县交界的那个十街?那边的植被覆盖率高的很,菌子肯定多,就是进出的路太糟糕了。”祁景焘从峨县去易们县跑过那条路,大部分路段是土路,有三十多公里路段是用狗头石铺设的,车辆行驶在上面颠簸的厉害,特别是骑摩托车,那段路简直要老命!祁景焘那次路过,看到那些骑摩托车的路过,那个罪受大了。

石磊乐呵呵的笑笑,不以为然地说道:“老表,我们现在开的是小箱货,车箱里多扔些潮湿的稻草垫着,装菌子的竹框里铺上松毛,跑那条路根本就不是个事。”

“对啊,那些骑摩托车的不方便进去跑,正好便宜你啊。呵呵,这就是鸟枪换炮带来的好处,可以跑更偏远的地方去收购,也能收到更好更便宜的野生菌子。怎么,流动资金不够用啦?”祁景焘关心地问道。

“够。只是没想到这次下去赶上一拨辣子菌大丰收,又正赶上周末,那些放假上山拾菌子的娃娃多,拾菌子的人多,拾到的也多。那么多菌子,看着就眼馋,可惜钱没带够收不上来啰。我请几个村子里的朋友帮忙收,明天还得多带点现金下去跑跑,那些偏远的村子更值得多跑跑,那些地方的菌子真多啊,带上春城值钱多了。”石磊说着还不断的摇头叹息,显然是可惜那些没能收购回来的辣子菌。

“呵呵,辣子菌好吃,还安全无毒容易储存,那些春城的吃货当然爱吃啦,那些宾馆饭店也最喜欢把辣子菌当特色菜来卖。还有那个鸡枞、青头菌、鸡油菌、奶桨菌、喇叭菌都是公认的无毒菌子品种。这些菌子的销量应该是最大的吧?”

“呵呵,老表,你可是低估了春城那些吃货的胆量啰。他们胆子大的很呢,好像没什么菌子是他们不敢吃的。从滇西北、滇南那边过来的菌子,有些连我都没见过。如果不是看到他们自己吃,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些菌子也能吃。”石磊说着,一脸佩服的模样。

苏敏更是好奇,她对彩云出产的菌子了解更少,知道的也只是滇中坝子常见的有限几种。她很希望能够尽快融入农贸公司这个团体之中,想要多了解些有关公司主打产品菌子的信息。看着这两老表聊得火热,不由的开口问道:“石头,能给我说说菌子的事吗?”

石磊笑笑,坦然地说道:“呵呵,表嫂有兴趣听我就随便说说,景焘老表也听听哈。表嫂,说起我们彩云的菌子,我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我跑山做菌子生意这么多年。只知道我们彩云山上出产的菌子有很多种,有些极为美味,但有些却有着剧毒!”

祁景焘笑笑,“石头,你是做这行的公司老总,说话要专业一点。我查过资料,有人统计过,彩云省有800余种野生食用菌,占全世界野生食用菌种类的40%,占我国的野生食用菌种类85%。呵呵,还有人测算过,我们彩云可供采摘的野生食用菌年自然产量约50万吨,每年社会产量却只有大约10万吨,产值20亿元,占全国野生食用菌总产值的55%,去年出口创汇差不多一亿美元。”

“呵呵,老表,你以后查到的这些资料最好整理好,用你们那个计算机,不对,是打印机,对,用你说的那个打印机打印出来。拿来公司里存档,我们有时间也看看。”石磊不满地看着祁景焘说。

苏敏看着祁景焘笑笑,“对,就该给你老表分派些任务,省得他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说的这些资料整理出来后,可以作为公司的学习资料,有空的时候组织公司业务人员学习下,大家增加些有关自己产品的理论知识,说话做事也更有说服力。”

“呵呵,老表,听到了吧,这可是表嫂提的建议,麻烦你以后多收集整理些有关菌子的知识,最好你自己抽空过来给大家讲讲。”石磊促狭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祁景焘不以为然地笑笑,看着石磊和苏敏说道:“整理些资料没问题,只要你们用得到就行。我说石头,你别眼睛就盯着辣子菌。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彩云还有一种菌才是最值钱的?”

“老表,你用不着考我。你说的不就是松茸吗?松茸我们滇中不算多,产量有限。听你的意思,松茸你了解的很呢?”石磊到底是做了十来年野生菌子生意的人,对彩云值钱的菌子品种了解甚多,反而考校起祁景焘这个外行来了。

苏敏不明所以,呆萌的看着这两老表,“阿焘,松茸是什么菌子?”

农贸公司成立以来,祁景焘这段时间查找的资料可不少,其中有相当部分是老祁提供给他的。毕竟,老祁从互联网络上收集资料更方便快捷,他也阅读过不少资料。现在石磊发问,自己的未来老婆也在询问,祁景焘有些卖弄地说道:“我刚才说的确实是松茸。我们滇中不多,但是,绝对数量也不少,集中起来可观的很呢。

松茸主要出产在滇西北地区,松茸是我们彩云人的称呼,外面又称松磨、鸡丝菌。呵呵,不是鸡枞,是鸡丝菌,这是XC那边人的叫法。松茸是一种纯天然的珍稀名贵食用菌类,被誉为‘菌中之王’。

这个说法不是我们中国人叫出来的,呵呵,吃松茸的主体不是我们中国人,是RB人。这里有个说法,相传1945年8月广岛原子弹袭击后,唯一存活的植物只有松茸。松茸的生命力似乎很强,可是,松茸只能野生,目前全世界都不能人工培植。

松茸长在寒温带海拔3500米以上的高山林地。宋代《经史证类务急本草》有过记载。研究证明,松茸富含蛋白质,多种氨基酸,不饱和脂肪酸,核酸衍生物,肽类物质等稀有元素。松茸秋季的8月上旬到10月中旬采集、食用。有特别的浓香,口感如鲍鱼,极润滑爽口。

我们彩云的松茸被RB人大量采购,RB人习惯于秋季食用松茸料理,信奉‘以形补形’,食之具有强精补肾,健脑益智和抗癌等作用。

生长松茸的地方需要具备三个基本条件,即美人松、大理香花、沙壤土,采集较困难,采下后应用冰袋降温,一般只可保鲜三天,所以弥足珍贵。

南北方产的松茸因为生长期限和气候条件不同,在品质上有较大的区别,北方松茸颜色发白,质地硬实,香气更浓郁口感好,营养成分高,易保管。南方松茸颜色稍发黑,水分大潮湿,易腐烂变质,香味不浓,价格较低。”

第九十八章 菌子那些事(二)

“呵呵,老表,你说的太复杂啦。连我都被搞懵了。松茸对产地的要求没你说的那样苛刻,我们滇中和滇东北都有出产。松茸的价钱贵也是最近几年才起来的,就像你说的小RB来收购后才炒起来的,有需求才有供給嘛。

我刚开始跑山做菌子生意,就是收购新鲜松茸。91年那年松茸开始变的值钱啰,我在山上採到新鲜松茸,根本就不需要下山去卖,在山里就有人来收购,每公斤500多元。”

“什么?石头你没说错吧,91年你们说的那个松茸菌就卖到500元一公斤?”苏敏惊呆了,现在,1996年她的工资还没500元呢。何况,她到现在连松茸都没见过,还以为最贵的菌子就是辣子菌。

“呵呵,表嫂,我在我们西边山上知道几个地方出松茸。我当时隔段时间就在固定的地方採拾到几朵,有时候十几朵松茸菌。运气好的时候,一天能卖一两千元。后来,我发现,那些收购松茸的人是送到春城,卖给那些倒腾松茸到小RB去的人。在春城,一公斤松茸能卖到900多元一公斤。于是,我就自己跑到春城去卖。后来,就慢慢自己跑山收货卖货啰。

呵呵,早些年,菌子可不值钱,松茸也不值钱。原来我们村子里有人採拾到松茸也不是炒吃了,都是用来泡酒用的,喝上几杯能让人流鼻血。呵呵,老表,要不要帮你泡一瓶?”石磊乐呵呵地说笑着。

祁景焘瞄了眼不明所以的苏敏,岔开话题,“呵呵,原来野生菌子不值钱,还不是因为人穷。菌子这东西耗油,没足量的油吃菌子就是自找麻烦。”

苏敏听的云里雾里的,懵懵懂懂的问道:“吃菌子和穷不穷有什么关系啦,穷人就不吃菌子了?什么逻辑!”

张静蕾不知什么时候来到石磊办公室,听到苏敏的话哈哈大笑:“哈哈哈……小敏。这你就真得好好学习下了。我听一位老中医说过。以前,为什么那么多人吃菌子中毒,还动不动就死人,甚至全家死绝的惨剧时有发生?”

“为什么?现在也有人吃菌子中毒身亡的啊。”苏敏看着自己的表姨妈问道。

“现在中毒身亡的事少多了,而且大多是不懂得分辨菌子,吃到根本就不能食用的剧毒菌子造成的食物中毒。不像以前,大多数人家并不富裕,日常生活都是清汤寡水的对付着过日子。呵呵,你还有没有印象,就连你,父母都是老师,小时候一个星期也吃不上三次肉。为了给你增加营养,你奶奶就买几个鸡蛋,一天给你做个炖蛋。”张静蕾说着还不停地摇头。

被长辈说起小时候的事,苏敏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祁景焘和石磊,低头不语。祁景焘笑笑,看着进来石磊办公室的张静蕾问道:“张姨,那位老中医有何高见?”

“呵呵,老中医说:因为菌子寡淡,破气、下气。哪怕是现在油水充足,你别以为菌子好吃就能天天吃,接连吃几天菌子,走路就没力气,腿脚都提不起来。”

“呵呵呵,所以啊,我今天买来那么多菌子,根本就不敢全部拿回家去,就是怕看着那些菌子就忍不住想吃、多吃,吃伤身体。”祁景焘自嘲地解释一句。

张静蕾老道的说道:“吃什么东西都讲究一个度,适可而止。菌子虽好,吃多了也不行,物极必反嘛。”

祁景焘看着苏敏,笑笑说道:“阿敏,你都已经来到公司了,也应该了解一些菌子分类的方法。我们在滇中这一带能收到的菌子品种有鸡枞,牛肝菌、辣子菌、青头菌、羊肝菌、奶浆菌、铜绿菌、鸡油菌等二十多种。

绝大多数菌子,都有菌杆和菌帽两本分,它们又分为厚菌子和薄菌子两种。香喷头、麻栗香、羊肝菌和黑木碗是厚菌子,菌帽厚,就是说它们的‘帽子’特别厚,帽子里面还有一层厚厚的里子,好似一顶厚厚的斗笠。厚菌子适宜炒着吃,用红辣椒和大蒜头爆炒出来,味道浓香,所以又叫炒菌。

鸡枞、青头菌、奶浆菌、铜绿菌、九月黄等属于薄菌子,菌帽里没有衬层,没有里子,菌帽比较薄,适宜煮汤喝,煮汤味道香甜,所以又叫煮汤菌。鸡枞,虽然是薄菌子,但是无论是爆炒红辣椒,还是烧汤,都味道鲜美。”

“我又不用上山去采寻拾菌子,认识那么多干嘛?这么多种类,人家那里认得全嘛!”苏敏很快就被祁景焘冲内行的话侃的直翻白眼,发挥她小女人的优势开始耍起懒了。

“呵呵呵,作为一个农贸公司的部门经理。这些还是需要学习一下的。那么复杂的财务知识,你都能精通到考取注册会计师,连公司里收购的菌子都分不清可说不过去。小心那天上菌贩子的当,吃了毒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那时可的冤枉了!”祁景焘戏虐地看着这位耍赖皮的财务经理说道。

苏敏看着他嫣然一笑说道:“好啊,你就给我仔细说说有关菌子常识吧,我也好好学习一下。”

石磊笑笑,说道:“表嫂,你没到过那些山村也许不知道,菌子出土季节,村村寨寨,家家户户都采寻菌子,卖菌子。

就先说说你们城里人最爱吃的鸡枞吧,鸡枞菌是仲夏时节的最肥美,是野生食用菌中的极品,红辣椒爆炒鸡枞,万分喷香,那味道,啧啧,不说了,说了馋死你。

告诉你,鸡枞菌生长的方式非常奇特,它生长的地方,往往地下有一个洞,洞里住宿着一窝黄蚂蚁,有大堆的鸡枞饭,蜂房一般疏松,样子和颜色就像一饼饼的疏松干牛粪,估计黄蚂蚁是把牛粪和腐植土等东西搬进洞里来,拌和成这种供鸡枞吸收营养的营养土——鸡枞饭。

撬鸡枞很讲究,不能用铁器,更不能用锄头挖掘,据说一用铁器挖掘,就破坏了地气,这个鸡枞窝以后就再也不会出鸡枞了。我估计,用锄头、刨杆等利器,挖掘得太深,把鸡枞的根茎都刨尽了,没有了菌种菌丝,黄蚂蚁再有本事,也无法培育出鸡枞了。

发现鸡枞拱出地面,或者已经拱破地面泥土,泥土疏松或者开裂了,一般是就近擗一根树枝,用枝干撬松泥土,刨开泥土后,小心地拔出鸡枞。这样,既不会拔断肥嫩可食的鸡枞主根,又不至于把泥土深处又黑又细长的鸡枞宿根拔干净,不会弄破鸡枞洞。一弄破鸡枞洞,雨水下注,黄蚂蚁就会死亡或者搬家,这个鸡枞洞就废了,再也不会出鸡枞了。”

第九十九章 菌子那些事(三)

“真的吗,这个鸡枞菌还真是神奇哦,你有没有观察过鸡枞洞的样子?”苏敏的兴趣彻底被他们几个调动起来了。

祁景焘接过石磊的话,笑笑说道:“嘿嘿,怎么没见过,我就见过好多破了的鸡枞洞,有的竟然有几头水牛身体那么大,里边的鸡枞饭象溶洞中的钟乳石一般直抵洞顶,鸡枞的根茎直接扎在鸡枞饭中。

雨水一下透,黄蚂蚁纷纷张爬出鸡枞洞,纷纷张开翅膀,飞象天空。这些创造精灵鸡枞的上帝,在黑暗的地下辛苦了一年,终于种植培育出了精美的鸡枞——雨季的精灵,大功告成,纷纷尽情沐浴雨水洗礼,然后悲壮地死去。

看到这种情景,我为它们的一生感到震惊,震撼,同情它们,有时甚至觉得不应该吃掉鸡枞,那是它们——千百万黄蚂蚁一生的心血啊!”

苏敏被祁景焘描述的场景惊呆了,看着他问到:“阿焘,这鸡枞倒底算是动物还是植物啊!”

“按照现代物种分类,属于真菌类。鸡枞,有独脚鸡枞、火把鸡枞、露水鸡枞和松茸四种。

松茸其实也是鸡枞的一种。只不过松茸的菌帽,样子不象小伞状,而是盆子状,肉质也不是纯白色,俗称山鸡枞。但是,它没有鸡枞特有的黄蚂蚁,许多人认为它不属于鸡枞。

露水鸡枞就是在晨露中开盘的鸡枞,菌帽很薄,像露水一般,容易蔫萎干枯,所以得名露水鸡枞。

常见的,人们常说起,常吃到的鸡枞是独脚鸡枞和火把鸡枞。

独脚鸡枞,就是一窝只出一朵的鸡枞,前几天我刚买回去过,呵呵,你烧汤吃了。独脚鸡枞蛮壮,所以又叫蛮脚鸡枞。离火把节(农历六月二十四日,彝族传统节日)较早出的鸡枞大多为独脚鸡枞。

独脚鸡枞肥大,味道独特,一窝黄蚂蚁就只培养出那么一朵鸡枞。有些特别肥壮的独脚鸡枞,它的根可以有胳膊那么粗,有一尺那么高,鸡枞帽子开盘以后可以有斗笠那么大,恰似一朵银灰色或者灰黑色的斗笠,或者像一把小伞,有的还没有撑开,有的已经撑开。

火把节前后出的鸡枞叫火把鸡枞,火把鸡枞一出就是一大片,像一朵朵银灰色的小火把,烧满一个山洼或者山坡,就被形象的称为火把鸡枞,我们滇中还有个叫法,摆雨帽。”

“那,鸡枞生长的地方有没有什么特殊要求?”苏敏好奇地问道。

石磊听到这话,也开口说道:“表嫂,鸡枞生长的地方没什么特殊要求,黄蚂蚁飞到哪里,就在哪里筑巢。呵呵,我家院子外面前几年就有一窝鸡枞,这今年,年年雨季都会冒出来。

采寻鸡枞有讲究,只要有鸡枞窝,没有被挖掘踩踏通洞,她就每年都会在那里冒出来,而且按农历推算的话,同一窝鸡枞,每年出土的日期大致相同,前后差距就在一两天。

呵呵,比如我家院子外面那窝鸡枞。第一年是在农历六月初五出的,这今年基本上就在那几天出。

蛮脚鸡枞也有一窝出土几朵的,但大都蛮壮。如果今年采寻到的是撒满一片山坡的火把鸡枞,明年的同一天,在那里采寻到的照样是一大片火把鸡枞,你出门的时候,一定要背上一个大花篮才装的下啰。”

“哈哈哈……,石头,照你这么说,野生菌子的生长是非常有地域性和季节性的,规律性很强,特别是你说的鸡枞菌这些品种。你采拾菌子是不是可以绘制一份地图,再列一个时间对照表,只要按照时间去采拾就行了。我发现啊,你说的鸡枞的生长时间比人工种植的时间还准确嘛!”

苏敏笑兮兮地说道。这女人的脑袋就是与众不同,不知在想些什么,给出的建议还蛮科学的。

“哈哈哈,你别说,这是个好办法。野生菌子天生天养地长在大山里,谁都可以採拾,谁发现谁採走。许多人每次上山拾菌子都是发现就採,老嫩不留统统一扫而光,对野生菌子资源也是一种不合理的资源浪费。

今天那个小姑娘採来那些辣子菌又嫩又大,就是因为那些辣子菌出在她们家承包的果园附近,别人就不去那里找菌子。她上周发现后,觉得太小,舍不得採,可以等到昨天才去採。

如果有人承包下一片山林,他不用担心别人去採拾,他就可以有计划的採拾那片山林的野生菌子。就象表嫂刚才所说的那样,绘制一张野生菌子分布和生长图。每天有计划的巡视山林,只采拾最合适食生的菌子,太嫩太小的留着合适的时候,不但能增加山林野生菌子的产量,还能增加收入呢。”石磊对苏敏的话很感兴趣。

“呵呵,等你有时间,可以和那些你经常去的山区村寨的干部聊聊,说不定还真是条经营山林的好办法。”张静蕾笑眯眯地建议着,还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了记录。

“这野生菌子的吃法有多少种?说来听听,我也取取经。”苏敏对她的建议引起注意没深入去考虑,她现在手里有一大堆野生菌子,想到的还是吃。

石磊笑笑说道:“呵呵,说起吃菌子啊,那吃法可就太多了。不同的菌子有不同的吃法。就说我们常卖的那些杂菌吧。杂菌一般是炒吃,要切成薄片,可以炒干辣椒,也可以炒青辣椒,还可以炒腌菜。但都要放大蒜头做佐料,多少随意。菌子寡,很吸油,常吃菌子,容易降低血脂和中气,有利也有弊。炒的时候要多放香油。”

“这些我都知道,我家里炒杂菌就是这样炒的。石头你就不用介绍啦。你给我说说辣子菌,街上买回去的辣椒菌太细碎了,无论怎么择洗,都无法把菌子里残存的细沙彻底洗干净,总是有点硌牙齿和泥巴的味道,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苏敏问起以前处理辣子菌遇到的麻烦事。

“哈哈哈……,你们城里人对菌子生长的地点不熟,那些春城人来买辣子菌就常说,‘干巴菌(辣子菌,还有一个别名叫马牙齿菌)干香干香的,就是有点硌牙齿’。我们的销售人员就告诉她们,在清洗的时用面粉搓一道,清水一过就不会有沙子了。表嫂你以后试试看。”

祁景焘笑了,“哈哈哈……,菌子好吃,还要让更多人知道那些花样繁多又安全的吃法才行。石头,你们做的很不错,多收集整理总结些有关菌子的常识,等以后可以做成小册子,销售的时候可以送些出去。……”

第一百章 初中决定高考

载着满满的收获,祁景焘和苏敏返回州城的家里时已经是下午六点,正帮徐曼丽打下手煮饭做菜的祁琳,看到两人手里拎着抱着的野生菌子欢呼:“噢噢噢,哥哥姐姐,你们真带来这么多菌子?”

“当然啦,答应你的事肯定要对线。今天先做个干椒辣子菌和鸡枞汤,过过嘴瘾就行,菌子宴等明天。”祁景焘乐呵呵地说着,把抱上楼来的四大箱菌子放下,摆在客厅地板上。

跟在身后的苏敏手上也提着两个装满辣子菌的的小纸箱,祁琳赶紧上前帮忙接住,轻轻放在老哥放下的四个纸箱旁边。祁景焘看着放好纸箱,就忍不住开箱查看里面菌子的祁琳,咧咧嘴说道:“小琳琳,你今天考试烤糊了吧?你哥抱四大箱你不帮忙,人家拎两小箱你就忙着帮忙了。”

“嘻嘻,你都放下啦,我还怎么帮?”祁琳吐吐舌头,手上没闲,已经打开苏敏提上来的小纸箱,拿出一朵肥肥嫩嫩的辣子菌,“哇,这么肥嫩的干巴菌,很少见到喔。”

“琳琳,我们今天运气太好了。有个学生来卖菌子,刚好被我们遇到。她这些干巴菌是算着最佳时间採的,正是最好吃的时候。”苏敏得意地说起买到这些辣子菌的经过。

“真有鸡枞和干巴菌啊!你们快洗好撕出来,我还有两道菜就完工啦。”徐曼丽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听到有菌子吃,她也忍不住催促客厅里的几个闲人,赶紧准备食材配料,菌子的魅力无穷大啊。

最终,鸡枞也被徐曼丽弄成最有味的红辣椒炒鸡枞,配上干辣椒炒干巴菌,一顿原本就很丰富的晚餐让几人吃的大呼过瘾。

看到祁琳那轻松自在的神情,还有良好的精神状态,几位陪考的过来人都没提起有关高考的话题,祁琳更是如同他哥说的那样,只不过是去考场做套模拟试题而已,最难的语文、数学都已经考完,对于明天开考的文史,还有她拿手的英语,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老祁提供的那三套模拟试题,祁琳自己做过一遍,都是高分值通过。自己还特意帮她复习过一遍。祁景焘对于妹妹的记忆力充满信心,高考,对于祁琳来说事实上已经结束了,就怕她发挥的太出色了,考分太过妖孽。

七月八日中午,祁景焘借口到部门查看系统运行情况,提前半小时回家给祁琳准备午饭,兄妹两难得单独相处。

吃完饭,帮妹妹准备好水果盘的祁景焘开口询问道:“琳琳,下午考完英语就大解放了。你们有什么活动?”

“能有什么活动?肯定是一场狂欢啦,前几天早计划好了。哥,今天考完试,我就直接坐学校的车回去,晚上就不回这儿啦。”

熬人的高考即将过去,祁琳满脸的轻松与兴奋交织在一起,向往着今天晚上那场同学们早就策划好的狂欢。

祁景焘能够理解妹妹,这些足足压抑了三年的少年男女,对一场无拘无束的聚会充满种种美好的期望。可是,真会那么美好完美吗?

祁景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嗯,同学三年,进高中就在备考,是该好好狂欢一次,放松下心情。不过,别喝太多酒,真需要喝也要浅尝辄止。琳琳,高考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人生的开始,一路向前,世界越来越大,风景只会越来越美好,今后的路还长着呢。”

“嗯,我会注意的。哥,你们那年怎么祝贺高考结束的。”祁琳知道老哥虽然没有参加高考,但那年高考结束那天,在家帮父母干活採收烤烟的老哥还是赶回学校,去和他那些参加高考的同学疯了一天才回家的。

“呵呵,和你们一样,考试前计划好好狂欢一次。我是班长,又不需要参加高考,我们班的活动由我负责组织。我那天回到学校,高考已经结束。我们理科班的同学还没从你们一中考点回来,文科班有几个男同学在操场上踢足球,我就和他们一起玩。刚开始就我们七八个人踢半场足球,踢着踢着,有十几个,后来有二十多个,就开始分成两个队踢全场。返回学校的理科班同学回来时,正赶上下大雨。女生没太多的表示,下车后就纷纷跑回宿舍里去了。男生嘛,呵呵。”

“怎么样?”祁琳好奇地问道。

“有的直接把书包一仍,冲到足球场上随便参加一方就开打。有的回宿舍换上球衣球鞋,也来到球场参加混战。”

“后来呢?”

“后来,呵呵,那天真怪,雨一直在下。足球场上,球越来越多,积水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多。回到学校的高三男同学,敢上场的陆陆续续都上场了,自己认定一个球门方向进攻。一两百人疯了似得,就在球场上奔跑,在雨水中叫喊,在泥水里打滚。那些没上场的同学,不论男女,纷纷从宿舍出来,围在足球场边加油助威,狂呼乱叫。”

“这就是你们的狂欢节?”

“呵呵,反正那天,似乎就没一个高三学生是干干爽爽的,要么成了泥猴,要么成了落汤鸡。幸好,那是暴热的七月,在纷乱雨水中只觉得清凉痛快,没有冷的感觉。”

“学校没管吗?”

“怎么可能没管,后来听我们班主任说。看到在雨水里疯魔似得学生,全校教职员工严阵以待,但没过多干涉。直到天黑以后,学校食堂把早熬好的姜糖水抬到宿舍门口,各班老师才把筋疲力尽的学生赶回宿舍,督促洗澡更换干净的衣服。呵呵,进宿舍门的学生每人一碗姜糖水,必须喝,灌下姜糖水才放进去的。”

“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疯劲过了,还想吃饭的去依然开着门的食堂打饭,吃饭;该睡觉的也熄火睡觉了。”

“完了?”

“你还想怎样?”

“你们不是计划好,有活动吗?”

“没了。我们三中又不像你们一中,高考后大家谈的是能到哪所大学读哪个专业,今后怎么怎么的话题。我们学校,每年能考取大中专的同学就那么七八十人,最多百十人,三分之二以上的同学是不可能有好成绩,升学无望的。高考后,大家面对的就是不同的人生道路。特别是我们这些从农村出来的同学,高考后的结果你也见多了,差不多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的区别。大家聚集在一起,其实都没太多的心思去祝贺,能祝贺什么呢?”

“太残酷了!”

“没什么残酷不残酷的,对大多数人来说,高考,其实在初中阶段就已经见分晓了,与他在高中阶段的努力程度关系不大。呵呵,琳琳,该睡会儿午觉了,等会儿我叫你,我送你去考最后一科,然后和你那些同学——高考的优胜者去狂欢吧!”

第一百零一章 学会翻书

七月九日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回到家,祁景焘发现祁琳已经回来了,还把她在学校里的所有物品打包,请了一辆三轮车拉回春熙小区。

祁景焘心痛的看着一个人搬运大堆书籍物品上楼,累的躺在沙发上不想动荡的妹妹,“琳琳,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过去帮你搬就是了。”

“哥,你说过的,自己的事自己做,呵呵,再说啦,在学校有那些男同学帮忙,我根本就没出力。只是到你这里,不想让别人随便进家门,我从下面自己搬上来而已,不累,歇息会儿就好。”

“笨蛋,你就不能算计下时间,晚出发半个小时,来到这里我就已经下班回来了。”祁景焘气急的吼了妹妹一句。

“呵呵,哥,你不知道学校催促着高三学生尽快离校,学校里一片兵荒马乱,我们都是被赶出来的,哪里有时间考虑这些。”祁琳坐直身体,舒展着腰肢,给了老哥一个合理的解释。

祁景焘楞了一下,很有经验地说道:“肯定是你们昨晚的狂欢吓到学校的领导了,怕出事,才赶你们离校的。”

“不是啦,我们昨天根本就没闹事,同学们准备了许多零食饮料和啤酒,就在学校墙外的河边坐了一晚,聊了一晚。”祁琳的情绪有些低落。

“呵呵,这还不叫闹事,昨晚肯定有许多老师陪你们喂了一晚的蚊子。你们还能吃零食,喝饮料啤酒,还能谈天说地。那些陪你们喂蚊子,又不想打搅你们兴致的老师罪受大了。今天,你们都回家去了,他们也安心了。”祁景焘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祁琳若有所思的看着老哥,“哥,你那个同学给你的内部保密资料太神奇了,高考的试题差不多90%都涵盖在里面了。今年,师大附中要翻天哦!”

“不会,那些试题是我那个同学自己收集资料,编辑整理出来的。听她说,她的资历太浅,还是教计算机的偏科老师,她那些模拟题没有被学校采用。她们学校采用的是黄冈中学的模拟题,还有那些深资老教师出的模拟题。呵呵,没想到瞎猫真碰到死老鼠了。”

祁景焘大言不惭地告诉妹妹一个所谓的真相,一句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

“哦~,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成为今年我们省的文科高考状元,我该怎么办?”祁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哥哥问道。

祁景焘面露惊喜地问道:“你有把握?”

祁琳傲然说道:“呵呵,如果那三套模拟试题只有我一个人做过,除非有妖孽出现,这个文科状元我拿定了。”

“那就恭喜你了,我的状元妹妹。”祁景焘故作欣喜地为妹妹祝贺,心里却感激老祁有分寸,给出的三套模拟试题只涵盖了差不多90%的高考试题。要是把原题弄过来,这个妖孽妹妹会不会弄个妖孽的高分出来吓死人?。

“可是,我在学校里一直只能排在前五名,偶尔得过一两次第一名。哥,我下一步该怎么走?”祁琳迷茫而凝重地问道。

祁景焘看着因为那三套模拟试题,对自己的实力产生怀疑的妹妹,一字一句地说道:“相信自己,充实自己,提高自己,开拓未来!”

过来半响,祁琳展颜一笑,看着自己的哥哥笑逐颜开地说道:“哥,拜托你再帮我找些有用的书籍,最好是经济方面的书籍。我决定啦,这个假期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读读书,帮爸妈做些事。”

“了不起,都想到今后的发展方向了。好的,我尽快帮你找些经济方面的书籍,在家好好读书,自己开拓下自己的思路和视野,为你的大学生活做些准备。琳琳,大学不同于中学,到大学后,不在于你学会多少书本知识,你只要学会翻书就行。”

祁景焘开心地对妹妹说着自己的感悟,他自己是计算机专业的,他在大学里学习到的那些计算机语言,例如汇编语言、BASIC语言、PASCAL语言,在他工作后的程序开发中,就没一种能用到。目前使用的计算机语言都是工作后,根据工作需要,重新学习的C语言,C++,Java等开发工具。但程序人员必备的物理、数学等基础知识扎实的他,计算机语言的模式和规律,他已经熟悉掌握,学习新语言没任何困难。

“哥,你骗人的吧?翻书,谁不会?”祁琳看白痴似得看着洋洋自得的老哥。

“琳琳,这话不是我瞎说的,此‘翻书’非考试作弊那个‘翻书’,翻书,是培养一种自我学习和研究能力。是我在大学时,后来成为我们大学校长的李教授说的。我们进大学时,他就是我们的副校长,我们大一的《线性代数》就是他亲自教的,当时没课本,用他自己的讲义教学。在他给我们上第一堂科时,他曾经告诫过我们,上大学需要我们换一种思维来对待,学会最多的书本知识,考最高分并不代表着你就一定是最优秀的。还坦然的对我们承诺,哪怕我们全部挂科,我们只要有谁敢走到他面前,告诉他,已经学会翻书了,并证明真的会翻书,他就敢让那位学会翻书的学生毕业。”

祁琳愕然地看着自己的老哥,她听不明白老哥到底在说什么,但她被老哥那位校长的话惊呆了。

祁景焘看着妹妹,继续说道:“琳琳,你还记得上个假期,你从三姑那里借来那些书吗?其中那本王国维著的《人间词话》。王国维先生说过,古今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人生三重之境界:第一种境界是‘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种境界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呵呵,第三种境界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哥,我当时读过,也记下来了,可并不理解。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祁琳释然地笑了,如同春风化雨,笑的那么清新自然。

和这位有些妖孽的妹妹说话很费脑力,祁景焘有些吃不消。不能在继续下去了,赶紧关心地问道:“哎呀,说了半天,琳琳你吃饭没有?”

“没,那里吃过饭了。就没想到你会回家里来,还想着休息会儿,自己找些糕点水果填填肚子呢。”祁琳可怜巴巴地揉着肚子,那小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你呀,还想当状元呢。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切,想考我,猪不就是笨死的吗?”

“你以为是脑筋急转弯?不对。”

“人怕出名猪怕壮,养肥了被杀死的。”

“也不对。”

“被你气的。你聪明,你说说,是怎么死的?”

“呵呵,守株待兔听说过不?”

“当然,大家都知道兔子是怎么死的,可是跟猪什么关系?”

“我说的不是守株待兔,而是守猪待兔,兔撞猪身上了,猪不会脑筋急转弯,结果被兔子撞死的。”

“切,还不是脑筋急转弯。哥,你想饿死我就明说,别来这一套。”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撕干巴菌去,老哥给你弄个干巴菌炒饭。”

“再烧个鸡枞汤。”

“行。你撕辣子菌,我撕鸡枞,还是独脚鸡枞呢。”

“呵呵,哥,你们昨天没吃菌子宴?”

“吃了,你不在,我们就不会自己狂欢?”

“呵呵,孤男寡女的还狂欢呢,小心吃菌子闹着(菌子中毒,彩云方言)。还剩下这么多菌子啊,哥,今晚我们再吃回菌子宴好不好?人家还没吃过呢!”

“你就不怕被闹着?”

“怕什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宁愿吃菌子闹疯,不想被馋死!”

……

第一百零二章 老祁很懒

时间进入八月份,按照早已提交的项目进度计划,经过七月份的充分准备,八月,祁景焘设计的运用系统如期上线,在集团相关业务部门正式上线运行。

随着这套运用系统知名度的不断扩展,认同的部门越来越多,最终安装的系统终端达到183个点,创纪录的成为信息中心单套运用系统用户数量之最,覆盖了有相关业务查询需求的管理层领导和管理岗位。

运用系统的成功,意味着项目负责人祁景焘的业务工作量激增,到业务部门和基层工作的时间将越来越多。用陈亚楠在部门例会上的牢骚话来说,小祁将越来越自由,爱到哪里上班就哪里上班,爱炒股就去炒股,没人能约束住他了。

真没人能约束住他吗?当然是对祁景焘的诋毁。而这个时候,信息中心刘铮主任申报的传呼机配备报告也有批复,集团领导大方的同意,为信息中心工作人员优先配备传呼机。

从7月18日起,信息中心程序员们身上都被挂上一只摩托罗拉BP机,痛并快乐着地享受着被呼来唤去的超级员工待遇。祁景焘才体验了几天BP一族的优越感,就被烦的恨不得腰带上挂着的BP机被人偷走。

一切都因为,进入七月份,他的运用系统正在上线准备期间,他要到所有用户部门进行系统终端安装调试,并进行必要的操作培训。为八月份系统正式上线做准备,他的业务工作量在暴增,他已经忙的分身乏术。以前没有BP机还能偷个懒,装着不知道有任务在等着他,现在,身上挂的BP机令他躲无可躲。

许多系统终端操作人员还没完全掌握系统操作,正是兴趣浓厚,问题多多,麻烦多多的关键时期。虽然有详细的系统功能介绍和操作说明书,但系统终端操作人员不一定去认真阅读。大量的非系统故障,而是操作人员个人好奇或误操作引起的问题层出不穷。

所以,祁景焘悲剧了。谁让他身上有BP机,号码还被公布到相关业务部门,找他太方便了,他连在路上的时间都被BP机控制了。

忙的焦头烂额的祁景焘,也在苏敏的敦促下,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趟苏敏家,拜见了自己的未来岳父岳母,也见到了那个在川省就读西南财大,放暑假回家的未来小姨子苏瑞。过程,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不再叙述。

幸好,有未来老婆的全力帮衬,有未来表姨妈从中斡旋,有未来岳母三中李老师对曾经“文学兴趣班”学生的莫名好感,第一次登门拜访还算是有惊无险,完成了婚姻认证的关键一环。

石磊主持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在还没有太强竞争对手出现的情况下,在越来越充足的流动资金支撑下,市场越铺越开,已经初步站稳脚跟。这里没祁景焘多少事,石磊很少骚扰他。

祁琳的高考成绩也出来了,719分的裸分,没有任何加分,力压群英成为当之无愧的省文科状元,文科专业在省内的招生院校和专业任其选择。

这小妮子心里有数的很,她早知道她是第一流的存在,但还没成为状元的绝对实力。高考结束后,她拿着老哥从老祁那里开列出的长长的书籍清单,从老哥手里拿到大笔现金买书、读书充电去了。

高考第一志愿填报北大经济管理的祁琳,毫无意外地被北大收入囊中,只等开学前去报到就读。

老祁那家伙的小日子似乎过的越来越滋润了,戒指空间里,衣食方面物品越来越丰富,越来越高档。

可祁景焘觉得,老祁也越来越懒了。

老祁除了定期过问有关家人的情况,为小祁炒股提供必要的历史资料外,越来越懒得理会祁景焘在1996时空的具体发展,超前的书籍等与未来相关的资讯,再没出现在戒指空间。

从小祁那里得知妹妹祁琳成为状元,考入北大,老祁长长地舒了口气。解了一个心结的老祁,一个人坐在花园里自斟自饮,把那瓶珍藏多年,原本计划等儿子毕业时用来庆贺的极品茅台喝干。

妹妹那年虽然没这么妖孽,但也过了第一批重点录取线,完全可以上重点名校的。最终却如同他当年一样,考虑到家庭经济原因,选择第一批录取的免费师范大学就读,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中学教师。虽然小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但老祁还是觉得亏欠妹妹。

老祁知道,妹妹之所以如此选择,正是因为他当时禁不住福利分房的诱惑。在当年六月份准备和三姑介绍的陈雪菲领证结婚。结婚、租房、买房,装修等一系列应有事物接踵而来,而这些都要花钱。家里即将面临巨大经济压力的事,还是被懂事的妹妹知道。而且,祁琳也知道当年老哥没参加高考的原因,是因为不想增加家里的经济负担。她也没一味考虑自己的前途和发展,毅然放弃了上重点大学的机会。

他们坝子里有这么一位大学生。身为家里长子,高中毕业,补习两年,总算考上一所专科院校就读。没想到原本成绩平平的他似乎突然开窍了,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拾。

专科毕业,成功专升本;本科毕业,人家又妖孽地考上研究生,继续为自己的前途命运去拼搏,去努力。就是在1996年,该取得硕士学位毕业了。可他老兄还准备考博士生,出国去继续拼搏。

如此励志的求学经历,可喜可贺。可是,他的家庭情况很普通,严格来说是很差。因为他的父母有残疾,他下面还有三个弟妹。为了成就他,弟妹们全部初中甚至小学毕业就辍学在家,和他的父母一同努力干活挣钱,为他补充所需的学习经费和出国留学经费。

这个人的事迹在他们那个坝子里知道的人很多,特别是在外就读的学生,对这个人褒贬不一。别人如何评价不说,祁景焘对这位初中、高中时期,一直与他同校,高他三界的老兄的执着和行为嗤之以鼻,并且多次在家里说,那位老兄极端自私自利,不配为人子。

这位大才老兄的近况老祁知道,他最终没考取博士生,但他真出国去了,现在就在美国生活。听说混的也不咋样。反正,老祁就知道他家里的父母,还有那些弟弟妹妹的生活质量很差很差。

第一百零三章 三幅书法

自从妹妹高考结束后,祁景焘一直在忙,折腾到8月上旬,项目进展一切顺利,业务也步入正轨,BP机被呼叫频率总算大幅减少。

终于轻松下来。觉得时间和资金富裕的祁景焘又不安分了,多次发纸条给老祁,希望那个懒惰的老祁能给自己提供些有关未来的资讯,还有发展方向的指导。

老祁依然不给予过多的回复。再三发出纸条催促,老祁干脆没有任何回复,沉默以待。对此,祁景焘也无可奈何。他没办法通过戒指空间跑到2016时空去找老祁,对老祁的不配合只能压在心里头。呵呵,总不能自己咒骂自己吧?

中午在食堂吃过午饭,照常回到春熙小区午休。苏敏和徐曼丽还是习惯在印刷厂宿舍午休,没回来。

躺在床上的祁景焘习惯性地观察下戒指空间,发现十多天来一直空空如也的公共区终于有东西出现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三幅装裱过的书法作品。

“呵呵,这个老祁,字写的不怎么样,怎么总喜欢弄些书法作品呢?难道还怕天天敲键盘,时间长了,不会写字了?”祁景焘调侃着老祁这个无厘头的爱好,拿着那三幅书法作品,起身来到书桌前面,逐一展开观看。

第一幅书法作品上书:“坚守初心”四字。没作者,没日期,没寄语,没印章,光溜溜地就四个行书大字“坚守初心”条幅。

“初心,呵呵,人的初心多了,我真正的初心是什么?”看着老祁这幅装裱的像模像样的书法作品,祁景焘喃喃自语。

小时候,他就想快快长大,可以去任何自己想去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不受大人的约束。

上小学时,在老师的引导下,刚开始想当一名伟大的科学家,觉得穿上白大褂,去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的发明创造很伟大,很神圣。

后来,边境线上与越南人开战了,家就在交通要道旁边,经常看到从村子后面的公路上过路的一队队军车。他就想,以后能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战士,去保卫边疆,保卫祖国。

上初中后,知道读书升学的他想成为一名大学生。初二时,由于母亲生病住院。当时正处于农忙季节,父亲把母亲送到医院住院后回家忙农活,母亲一个人住在医院治疗。等祁景焘带着父亲筹集的第二笔医疗费去到医院时,因为开始交的医疗费用完,母亲已经两天没有得到任何治疗。幸好,母亲的病是慢性病,不会要命,才没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当时,他非常气愤,他发誓,以后一定要考取最好的医科大学,将来成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

这个理想一直支撑着他努力学习,可高考前,为了节省学费,学习成绩优秀的他,接受了保送在省内上大学的机会,放弃了上医科大学的理想。

工作后,他就想好好工作,用自己的所学,保住这份难道的工作机会,为自己的家里减轻负担。

自己的初心和理想怎么就越来越现实,越来越渺小呢?

正所谓,初心易得,始终难守。最初的美好梦想、伟大信念是很容易树立的,但实现梦想、坚守信念的道路却很坎坷,能够做到坚守初心,善始善终的却很难,坚守初心始终如一,这样的人有很稀少,有那么几位,他们的成就很伟大。

想到这里,祁景焘自嘲地笑笑,没再深入去思考,顺手将“坚守初心”条幅放在桌上,展开第二幅书法作品。

第二幅书法作品上书:“少就是多”四字,同样孤零零的四字行书条幅。

这个老祁,越来越懒了,怎么像佛家打机锋一样?不过,“少就是多”这个概念好像最近接触过。对了,那本在老祁藏书中看到过的,应该是HN出版社1997才出版的《数字化生存》,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尼葛洛庞蒂的著作。

《数字化生存》这本稍稍超越时代的书,祁景焘发现后,本身就是从事信息化工作的他非常震惊,仔细阅读过几遍,印象深刻,觉得受益匪浅。他记得书中有一个小板块,标题就是——“少就是多”。

所谓的“少就是多”,简单概述,大致意思是:人们在追求物质的时候,总是希望他的功能越强大越好,自己所拥有的越多越好。可是当你发现,你去利用那么多的功能的时候,有很多是你根本就用不到的。或者说,那些功能根本就是与你无关的,你白白占着那些功能有啥用呢?你还不如舍弃那些你用不到的,留下那些你需要的,最后就会提高你的使用效率。

这个思想,在祁景焘设计程序过程中被借鉴,他在运用软件终端用户权限管理设置时,就针对不同级别和业务需求的用户,精简屏蔽了老祁终结版里的大量与之无关的功能模块,只保留了他们需要的,最必须的功能模块。

虽然从系统界面上看,那些部门领导和管理刚岗位电脑屏幕上的系统界面显得很单调,没有一丝一毫的花哨。许多人觉得,祁景焘开发的这套运用系统过于简单,没太多的科技含量。

但是,对于祁景焘本人而言却受益匪浅。系统上线后,他还需要负责后续的系统维护任务。那些无用的,花哨的东西没了,大量系统维护过程中非系统性错误造成的故障自然也没了,系统终端由于人为因素出现问题的概率也降低了,他清静多了。

老祁当年将这套系统铺开时,肯定没来得及阅读《数字化生存》这本书,他的终结版并没有进行功能模块屏蔽,只进行了用户权限划分。系统里的许多大而全的功能出现在那些领导和管理岗位的系统终端上,完全是自找麻烦,太花哨。

然而现实生活中,人类的本能之一就是贪婪,谁不希望自己占有的东西越多越好,谁愿意把原本在自己手里的东西就这样丢弃呢?

有能力那些人,他们见到什么东西,只要能拿到自己手里的就尽量拿到自己手里。哪怕是自己这辈子根本就不可能用到的东西,占有了就是我的,不可能分给别人的。更极端的,正如领袖著作中批评有些人说的——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

第一百零四章 尽孝宜早

祁景焘摇摇头,把这幅书法作品放下,展开第三幅。

第三幅书法作品上书:“尽孝宜早”四字。

一字排开摆在书桌上的三幅字,祁景焘的视线集中在第三幅。宣纸上那四个谈不上飘逸潇洒,只能说是有些过于周正的行书,却如同晨钟暮鼓般敲击着他的心灵,令他久久无法平静。

“坚守初心”,“少就是多”,这两幅字祁景焘没有深入思考,唯独最后展开那幅——“尽孝宜早”。

是啊,尽孝事早不宜迟,自己现在比老祁当年的发展不知快捷通畅了多少倍,自己的发展历程肯定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是,自己怎么还总忙着向前奔跑,不想多歇息片刻呢,这一切值得吗?

尽孝,为父母长辈尽孝心。虽然,自从自己工作以来,一直想为家里尽力分担些负担,也仅仅是从经济方面给予家里一些支持,分担了部分妹妹的学费而已。哪怕和老祁接触后,得到老祁的帮助,迅速改善了经济状况,自己也只不过分担了家里更多的经济负担而已。尽孝仅仅是给父母和家里点钱的问题吗?其他的,自己还为父母和家里做过些什么?自己所做的就够了,算是尽孝心了?

奶奶和父母依然在家务农,奶奶的年纪越来越大,母亲的身体依然体弱多病,父亲的农活还是哪么多,自己回家的时间却越来越少。疼爱自己的奶奶年岁已高,还有日渐苍老的父母依然在辛苦劳作,自己其实并没有为他们做过些什么,考虑过多少。

回到家里,看到辛勤劳动的父母,还有依然操持家务的奶奶,尽管自己心里偶尔也会想到,等以后怎么怎么孝尽奶奶和父母,如何报答奶奶和父母的养育之恩。为什么总要等以后呢?有多少时间可以等待啊?

祁景焘突然想起,他第一次和老祁通过戒指空间传递纸条对话时,老祁和他说过——我,奶奶,爸爸,妈妈,妹妹都过的很好,你不必担心这边的事,这边的一切都有我照顾,你尽管放心。在1996年那边,奶奶,爸爸,妈妈,妹妹你得照管好,那是你的责任。工作上的事永远也做不完,抽点时间,没事多回家看看。子欲养而亲不待,孝心不用等,也没必要等,等不起的。

等不起的,老祁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老祁在撒谎?奶奶或者父母当中有人早已离开人世,根本就没好好的生活在2016时空了。会是谁,又是什么原因离开人世?可不论是谁,哪怕到2016年应该95岁高龄的奶奶,祁景焘都是难以接受的。

他很想问问老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家里有什么变故?可是,他最终忍住没问,他知道老祁不会告诉他的,要说,老祁早说了。第一次纸条谈话,老祁提到“子欲养而亲不待,孝心不用等,也没必要等,等不起的。”这一次,老祁再次郑而重之地用一副书法作品告警自己——“尽孝宜早”。

老祁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也许,他有他的难言之苦,不便于告诉自己。可是,尽孝心需要别人来强调吗?

祁景焘蓦然惊醒,看看时间已经是1996年8月16日,又是一个周末的到来。呵呵,有多少时间没回老家了?上次回去,似乎是妹妹高考分数出来后,晚上赶回去过一次吧?

看看时间差不多上班了,祁景焘收好老祁的三幅书法作品,收拾心情去上班。下午,直接去烟叶复烤厂溜达一圈,处理了几个系统使用问题,祁景焘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依然静悄悄的,刘主任出差去了,整个办公室只有刘建民一人在,看到他就招呼上了,“呵呵,小祁,回来啦?”

“应该可以清静下了吧?这个BP机下午没响过了。”祁景焘笑笑,随手拍拍挂在腰上那只令他心惊胆战的BP机。

“滴滴滴,……”

祁景焘诧异了,没这么灵敏吧?

“哈哈哈……你还想清静,回电话去吧!”刘建民乐的哈哈大笑。

祁景焘苦笑着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回BP机上显示有急事的那个电话号码。

“喂,我是祁景焘,谁打过我传呼?”

“小祁,我是陈雪,我们领导要一份三年烟叶入库情况分析报告,要有表有图,你赶紧过来一趟,教教我咋个做。”

“哦,陈姐啊,你不用急,不就是要有对比报表,有对比图例吗?系统里都能提供,你现在在电脑旁边吧?……好好,你进入系统界面,……,好了?呵呵呵,陈姐,又有人call我了,拜拜。”

祁景焘放下电话,无奈地拿起BP机看了一眼,不是集团公司使用的排序电话号,这个应该不是业务电话了吧?

““喂,我是祁景焘,谁打过我的传呼?”

“哈哈哈……祁工,怎么半天才回电话?”

“呵呵,不好意思,刚才一直和业务部门通话。你哪位?”

“哈哈哈……祁工,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啦。我是牛伟强啊,这个号码是我家里的电话,前几次联系那个电话是我办公室电话和移动电话,你记录下哈。”

“呵呵,不好意思,最近接听的电话太多,仅仅听声音还不敢随便确定。呵呵,牛总call我,有什么好事啊!”

“哈哈哈……祁工,今天周末了,我们是不是再聚聚?你安排下,今天我们跑远点活动,去春城怎么样?”

“呵呵,不好意思了,牛总。今天我要回趟老家,好长时间没回家看看了。”

“没什么急事吧?你妹妹去京城上学还早,今天几个朋友都在,大家聚聚,明天回去好了。”

“呵呵,是其他事,和家里早说好的,不去不行的。今天就去不了了,牛总,你们聚吧,我们几个机会多的是,拜拜了。”

放下电话,祁景焘冷冷一笑,心里暗自思量起来,“特么的,消息灵通的很嘛,连我妹妹什么时候去京城都一清二楚了。”

坐转椅上点支烟抽着,祁景焘皱眉想着这位牛总找自己的事。

古人早就告诫过后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自己一个小小的,无权无职的程序员,值得一位堂堂的公司老总隔三差五地请吃请喝吗?还对自己家里的情况一清二楚。他想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第一百零五章 天清江月白

祁景焘的业务范围与牛伟强并没什么直接联系,牛伟强在南烟做电脑设备供应商,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和他打交道的应该是物资采购部门才对。怎么最近开始联系自己了?对了,还有另外几家电脑设备供应商也和自己联系过,只不过都被自己推辞了。

难道,这当中有什么联系,我对他们的设备供应有什么因果关系?

他知道集团公司设备配件耗材的采购流程是:业务部门根据业务需求提出采购计划→大部门初审通过→报集团计划管理部门审核通过→集团审批通过→转物资采购部门采购→投入业务部门使用。

信息中心并没有计算机设备采购权,但是,计算机以及计算机相关配套设备、耗材的使用却与信息中心息息相关。

目前,集团公司的计算机设备拥有量已经突破700台套,按照当前高昂的计算机设备价格计算,那已经是一笔非常可观的固定资产投资。设备投入使用后,每年产生的计算机及其配套设备维护维修费,还有耗材使用费又将是一笔多么庞大的费用支出?

祁景焘知道,目前,计算机及其相关设备、耗材由于是新设备,设备选型的管理还没有进行规范管理。信息中心没有计算机相关设备和耗材的采购权,也没有计划报批和设备选型权,也不和具体的计算机设备和耗材供应产生联系,那些事都是物资采购部的事。

但是,为什么要采购、添加、更换计算机及其相关设备?当然是业务需要在驱动,而主要业务驱动源头就是信息中心。信息中心不断拓展开发出来的运用系统软件,不断普及的计算机运用部门,才是计算机及其相关设备不断增加和更换的关键所在。

而这些新增的计算机设备具体采用什么品牌型号,物资供应部并没有指定的具体的品牌,是需要从使用部门征求意见的。使用部门的意见从哪里来,如何填报申报采购计划?还不是要征求专业人员的意见。而运用系统软件开发人员的意见和建议,恰恰是最具有参考价值的。

在这个计算机刚刚进入企事业单位业务运用的时期,运用部门的领导大多数根本就不知道计算机设备应该如何选型,买什么品牌和型号的合适。还不是软件开发人员说什么就是什么。设备买来就是为了使用他们开发设计的运用软件,还有比他们更专业的建议吗?不听他们的建议,出问题谁来负责?

那个牛总是干什么的?他是经营计算机设备的公司老总,他的斯达电脑公司就是物资供应部选定的五家计算机及其相关设备、耗材供应商之一。还有最近与自己有过联系的另外几家电脑公司。两家在滇中市,两家在春城市,他们吃饱了撑的有事没事联系自己?

呵呵,明白了。以前没人联系自己,那是因为自己没有业务范围,只是给别人打下手的人。而现在,自己开发设计的运用软件投入使用,还是破纪录的一百八十三个业务点同时上线。自己负责这个项目立项确定以来,因为这个系统业务运用需要新增加的计算机设备,还有为了使用这套系统而更换的老旧计算机设备就达到87台套。

由于设计这套软件时,祁景焘正在中心机房值夜班,自然就使用信息中心机房新装备的,最新型的康柏奔腾电脑来开发软件。出于个人爱好和已经确定的报表打印格式需要,使用这套系统的业务部门征求自己设备选型意见时,自己给他们推荐的计算机设备、配套的打印机设备的品牌型号,都是自己开发软件时使用过的康柏奔腾电脑和爱普生1600K打印机。

考虑清楚这些,祁景焘也第一次真正理清事情的关键所在,对自己所处位置有了较为明确的认识。

原来,自己并非毫无利用价值的普通程序员,自己对自己的定位太妄自菲薄了。他无形中已经为经营康柏电脑的牛总增加了二百多万的营业额。不是自己有多么了不起,而是自己所处的平台实在太大太高。

南烟是一个1996年就已经是年上缴国家利税一百多亿的生产企业,是上缴的利税,不是单纯的利润,更不是什么生产总值或销售总额。

这样产值规模的集团公司,仅仅有五千不到的在职员工,其任何一个业务主管部门都不可能是简单的角色。不是外面那些公司机构可攀比的,更不是那些随随便便成立个公司,印刷张名片就称总的公司老总可攀比的存在。

业务部门由什么构成?形形色色的业务人员和部门领导,有多少具体的事务其实是业务人员决定的。看来,自己以后要注意了,别不小心被人卖了还给人家数钱。

不过,也没什么必要太忌讳与这些商业人士交往,自己的公司不也是商业公司吗?还不是要和各种渠道的人打交道。这位牛总的行为无可厚非,他作为一个商人,当然要为他的公司找到最佳的商业路线。

物资供应部选定五家电脑设备供货商是有竞争的,他们各家经营的计算机及计算机配套设备各有侧重,销售的电脑设备品牌来源各有各的货源渠道,各有各的代理品牌。

如果设备使用部门确定了设备品牌型号,对他们来说就基本确定,是哪一家公司能得到供货合同了,这位牛总是把自己作为设备选型的源头啦。

考虑清楚其中因果关系,豁然开朗的祁景焘微微一笑:“呵呵,天清江月白,心静海鸥知。”

看看时间,已经16:50,该下班了。随手把BP机收进戒指空间,拿起电话与苏敏联系。

“阿敏,下班我过来接你?”

“不用啦,我自己走路回去就行。你如果能提前下班,先到家就煮饭,菜还是等我回来做。”苏敏放低声音说话,显然旁边有人。

“阿敏,今天我打算回五区去,你和我一起回去好不好?”祁景焘临时决定回家一趟,不由地征求苏敏的意见。

“哦,你打算回五区啊。那你过来接我,回家换身衣服,拿些东西再去。”苏敏没有丝毫犹豫地同意了。

“遵命,今天下午事不多,我现在就从办公室出来,等会儿在你们厂大门口等你。”

挂了电话,有佳人陪伴归家的祁景焘眉开眼笑的起身准备下班走人。

第一百零六章 心静海鸥知

刘建民端着水杯来到旁边随口说道:“小祁,牛总约吃饭,等会儿一起走。”

“呵呵,刘工,你们去吧。我今天说好的要回五区老家,好长时间没回去了。”祁景焘笑嘻嘻地回头看着刘建民,随意地说着脚步不停地向门外走去。

“哎,小祁,回家什么时候不能回,又不是什么急事。”刘建民在身后喊道。

“呵呵,今天特殊,要带女朋友回去见家长,耽搁不起啊。我们哥几个吃饭什么时候不行。走了,还要去接人。”祁景焘说着扬长而去。

“这个家伙,也是个有异性没人性的。”

刘建民摇摇头嘀咕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抄起电话,“牛总,小祁真有事,……走了……呵呵,说要带女朋友回家,……哦,我们领导今天出差……好好好,今天就我们几个。……好,我联系下黄工他们几个,……就在城里找家饭店好了……好,我先召集人,你定好地方打电话过来通知。拜拜。”

放下电话,刘建民连续拨打了黄云申、李莉等几位到业务部门巡查同事的呼机号。

“哎哎哎哎别打了,到办公室了。”

“哪个又打传呼。”

“老天,都下班了,还有什么事。”

“滴滴滴……”

段平成,李莉,闻岐山几位的声音伴随着“滴滴滴……”声进到办公室。

“吆喝,你们回来了,还有哪个没回来?”刘建民回头看看进来的几位同事,继续给没回来的拨打传呼。

“张工,黄工可能在主机房测试系统。有什么事?”刚回来的吴宏伟问。

正拨号的刘建民放下电话,“哦,等会儿一起去吃饭,小吴,你去主机房看看哪几个在?”

“那个请客?小祁不会又没回来吧?”陈亚楠也回来了,看到刘建民在召集人马吃饭,开口询问。

刚休完产假回来上班的李莉笑嘻嘻地说道:“呵呵,早上开例会,就听他的呼机响个不停,这段时间就数他最忙,谁知道又转到哪里去了。”

刘建民见人回来的差不多了,开口说道:“小祁刚走,说要带女朋友回老家,不敢耽误,不去了。呵呵呵,今天牛总请客,没事就一起过去聚聚。”

“在哪里吃饭?”

“等会儿定好地点打电话过来说,我们在办公室等会儿。”

“呵呵呵,我就不去了,还要回家带孩子呢。你们去吧,你们好好玩!”李莉笑嘻嘻地说着,收拾好自己的物品,急匆匆的出门回家去了。

“嘿嘿嘿,这个妈不好当啊!”

“当然不好当了,带着儿子的口粮来上班,人家在家里等着吃呢。”

“这个产假也太短了吧?才给三个月。”

“呵呵,晚婚晚育有四个月,集团不是规定半年内每天有两个小时的喂奶时间吗?可以自己调节使用的。李工上午提前一小时下班,下午晚一个小时上班,时间刚好合适。”陈亚楠很清楚集团的相关管理规定,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

印刷厂的大门口一带热闹非凡,这里就处在滇中师专大门口。周末了,那些假期来进修的在职学员也不会安安生生地呆在学校里,一群群,一对对青春飞扬的青年教师学员涌出校门,或去逛街,或去聚会,也有回家的,独自出行的等等不一。

祁景焘骑着他的小80摩托来的时候,苏敏还没出来。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点支烟抽着看许久没见到过的高校校园风景。

“嘎吱。”一辆桑塔纳轿车停在旁边。祁景焘早注意到这辆公安牌照的车,车上还有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人。他没说话,就那么笑嘻嘻地看着桑塔纳副驾上露出一头流行波浪长发,手里拿副太阳眼镜的黎惠珍。

“嘿,大班长,在这儿等人呐?”黎惠珍笑颜如花的偏着脑袋和他打招呼,驾驶位上那位年轻男子也看着路边的祁景焘笑笑,算是打招呼。

祁景焘冲那年轻男子点点头,笑容不改地对黎惠珍说道:“呵呵,等位朋友。你们要出城,周末有活动啊?”

“去孤山阳光海岸度周末,我们工行有内部价。”黎惠珍笑兮兮地很轻松自然的回答

“不错,这段时间过去抚仙湖游泳正舒服。”

“你等着啊,我们走了,有时间叫上几个老同学聚聚。”

“要得,在州城工作的都叫上,我来召集好了,到时候通知你。”

“这是我的呼机号,到时候记得通知。拜拜啦,大班长!”黎惠珍递出一张小纸片,笑兮兮地招手再见。

桑塔纳扬长而去,祁景焘看看手里的纸条,摇摇头放进上衣口袋里,“呵呵,都配上BP机了,以后有找人方便多了。”

“阿焘,刚才那个是你们班的黎惠珍?”苏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祁景焘回头看去,苏敏就站在不远处,正若有所思的注视着桑塔纳行驶的方向。

祁景焘神情自若地走到苏敏身边,随口说道:“是她,和男朋友去阳光海岸度周末。呵呵,有车就是方便,活动范围增加几百里。阿敏,我们找时间去考个驾照,也该买辆车了。”

苏敏促狭看着他说道:“呵呵,被刺激啦?老公,你早买辆车,今天就可以和她一起去度假啦。”

“真的?他们那辆不过是普桑,看车牌还是公安的公车,我们买俩桑塔纳2000怎么样?”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敏。

苏敏翻个白眼,笑笑说道:“你还真想?呵呵,你知不知道,她这个男朋友是交警队的小队长,你敢带人家女朋友去度假,他敢天天找你开罚单。”

“你认识开车那位?”祁景焘惊讶地看着苏敏。

“怎么不认识。呵呵,他爸就是教过你们历史的那位申老师,他叫申勇,小时候我妈带我去三中玩经常遇到。”

“神勇,好名字。呵呵,原来还是匹竹马啊!不过,你这支青梅没希望啰!”祁景焘调侃起苏敏。

苏敏不高兴了,瞪着祁景焘说道:“你别乱说。什么青梅竹马的,那家伙比我们大七八岁,初中毕业去当了几年兵,回来就去交警队了。”

“呵呵,滇中这城市太小了,谈上三个女朋友,几个圈子里的人都认识你了。走走走,回家换衣服,还要赶路呢。”祁景焘说着坦然地跨上他的80小摩托,看着苏敏。

苏敏笑笑,跨上摩托后座,脑袋申到祁景焘耳边,悄声说笑:“呵呵呵,一个百万富翁骑小80摩托确实不像话。老公,你什么时候可以清闲下来,赶紧去学驾照。没驾照买什么车啊!”

第一百零七章 採烟季节

一双手搂在腰上,知道她坐稳了,祁景焘启动摩托开路,苦笑着说道:“嘿,鬼知道哪天会有时间去学车。我那套系统软件摊子铺的太开,终端用户太多,又被分配个破BP机挂身上,烦都烦死了。等琳琳上大学后再说吧,到时候那些用户把系统用熟练了,应该太平些。等我找个人帮忙找找人,听说关系到位可以直接考驾驶证。抽空去考个证,学车太耗时间了。”

“你以为学车容易?”

“有什么难的,你老公是谁?如果能花钱买时间直接考证,你信不信我一个星期考下来?”

“信,如果你真想直接考,我有办法。要不,就找刚才那个申勇帮你。你抽时间报名把理论考了,就像你说的,不就是花钱买时间吗?直接拿证都行,只要你真会开车。”

“真拽,还是你们这些城市学生路子广。老婆,就找申勇帮忙,我们两个一起把驾照考了。”

祁景焘由衷地赞叹,没办法比较,这就是人际交往圈子。不过,他对学驾照很自信,他现在的身体反应灵敏的很,记忆力也不错。经常坐车,看也看会了。

前段时间杜河又陪他跑了几天县公司,听他说想考驾照,一路上和他讲开车的要领和各种注意事项,主要是讲容易产生车祸的要点。在元江一个开阔的工地上,还指导祁景焘开车试试。结果。祁景焘开上就在工地上操纵自如的遛起弯来,制动离火玩的像模像样的。

祁景焘的表现,杜河并不惊奇。用杜师傅的话来说,如果仅仅是开车跑路,容易的很,弄条狗训练些日子都能把车开动。可是,如何安全行驶,不出交通事故才是关键。驾驶员必须知道路上安全行车的要点,有意识的提前判断和规避最有可能发生车祸的情况。如果记住他说的那些要点,并真正实施,想发生交通事故都难。

祁景焘一路上观察杜师傅说的情况和要领,对杜师傅没去驾校当老师深表遗憾,太浪费人才了。

他对找申勇帮忙没任何别扭和心里负担,他和黎惠珍真没什么实质的恋爱经历。虽然他们高中同学三年,在春城上大学期间来往的也比较多。许多同学都以为他们俩在谈恋爱,有些时候连他们自己也默认。可他们俩连手都没拉过,相互之间也从来没有表示过。相处的有些莫名其妙。

黎惠珍读的是专科,比祁景焘早工作一年。工作后,她有意无意的也处过几个男朋友,祁景焘到南烟工作后,他们俩也如同以前一样有来有往。可他们俩的关系就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突破,还是莫名其妙的。

直到苏敏的出现,黎惠珍从祁景焘的生活中消失了,主要是从心里消失了。似乎,那位三姑介绍并交往过几次的陈雪菲,小陈老师也一样,他们之间的缘分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今天见到黎惠珍和申勇在一起,他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是如同普通老同学见面那么自然。

“呵呵,我还是算了,我对机械不敏感,要考驾驶证也要真正报名去学习才安全。你有驾照就行,有车夫,本小姐有车坐就行啦。”

说话间,已经回到春熙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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碾压着夕阳的光环,祁景焘和苏敏骑摩托回到祁官营家里。虽然夏日的白昼长,他们到家时太阳已经离西山顶不远了。他们回来的有些晚了,因为,他们俩是在城里吃过晚饭才回来的。

祁官营家里没安装电话,整个村子里安装电话的只有村委会和村小学、供销社,还没有任何一家私人安装有电话。祁景焘临时决定和苏敏一起回家,通知家里等他们吃饭不方便,等他们俩回来肯定赶不上家里的下午饭了。吃完饭再回家是最好的选择。

家里没人,看看偏房里堆放的一摞摞刚出炉烤烟。祁景焘知道奶奶和琳琳可能在生产队烤烟房,父母就不用说了,不在烤烟房的话肯定是採收烟叶去了。

“阿敏,我们去烤烟房看看,今天可能有烤烟出炉。”祁景焘说着,带领苏敏出门往生产队烤烟房方向走去。

“阿焘,这段时间村子的里农活很多吗?”苏敏好奇的问道,她这次是第二次来祁家,看到的将是祁家日常生活中最真实的一面。

“等过几天开始收稻谷、收玉米才真忙,这几天主要是烤烟採收、烘烤、分级、交售,七八天一个周期的忙活……”

祁景焘笑嘻嘻地给苏敏解说着农村里的事,顺着村里的巷道很快来到四五百米外的生产队晒场。那里有六个分两排并排而立的烤烟房,有三个烤烟房的烟窗里还冒着烟雾,里面还在烘烤着烟叶。

晒场上老老少少集聚了许多人,老人孩子等在正出炉的烤房外听着负责出炉烤烟人的喊话,接收自家刚出炉的一杆杆烤烟。更多人在晒场边上、烤房边的空地,把刚从田地里採收回来的青烟叶用竹竿编好,码放在一起等待装入烤烟房。

晒场上,有部分人家的稻谷已经收割,正在收拢晾晒的稻谷。整个晒场上人员虽多热热闹闹,但大家都条理分明各做各的事。

“小焘回来啦?”

“哎呦,小焘带媳妇来做农活啦。大学生会不会做?”

“谁说不会,琳琳还是高考状元呢,编烟照样编的板板扎扎。”

……

祁景焘和苏敏的出现,引起一阵说笑,两人和大伙打着招呼,找到正在另一个烤房边上编青烟叶的祁琳和奶奶。

“奶奶、琳琳,今天要採的烟多不多?”祁景焘打着招呼,和苏敏来到自家青烟堆旁边。

“小敏也来了?这里有凳子,过来坐会儿,还有些烟叶要编好送烤房。小焘,你去接下你妈,这会儿该回来了。”奶奶看到两人回来,笑容满面地招呼着苏敏,指使着孙子去干活。

“奶奶,琳琳我帮你们编烟,阿焘快去吧!“苏敏笑兮兮地说着话,好奇地走到奶奶和祁琳身边蹲下,拿起青烟叶打算帮忙做事。

“姐姐,过来我教你编烟,很简单的……”祁琳边熟练地编烟叶,边笑兮兮地招呼苏敏。

“怎么编?”

“你看我现在编的,姐姐你先给我递烟叶,每次两片背靠背给我,你看这竹竿上两头绑着麻线,中间这根是固定线。你看,只要把烟叶一左一右用麻线穿过固定线,缠住烟叶把就行……”

“是这样啊,青烟叶挂在竹竿上,再送到烤烟房里堆着烤?”

“呵呵呵,不是堆着烤。烤烟房里有四五列挂杆,每列上下有分七八层,一个烤房可以烤制四五百杆这样编好的烤烟。”

祁琳和苏敏在那里搞编烟叶教学,祁景焘已经快步向村外自己家烟地方向走去。

第一百零八章 母子对话

烟叶採收一般在早上和下午,大中午採收除非阴雨天。否则,採下来的烟叶蔫搭搭的粘手,还容易损坏叶片,烤不出好成色的烤烟。

路上都是来回运送採收青烟叶的人,祁官营这个大村子分为七个生产队,今天採收烤烟的可不止一个生产队。去到半路上就遇到父亲挑烟叶回来,看到儿子,祁正明也不停步,边走边笑着说,“地里还有一担,你去挑回来。”

“爸,你就不用再来了。我去挑回来就行。”祁景焘笑嘻嘻说着话,和父亲错身而过,加快步伐快速朝自家烟地赶去。

到达自家烟地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母亲陈惠芬正将採收好的烟叶集中装担。烟地里,那一株株烤烟成排成行地站在地里,烟株上还有五六片,七八片不等的烟叶,那是还没成熟的烟叶,大部分还青青绿绿的。下层有一两片微微泛黄,快成熟了。已经採收下来的那些烟叶都是成熟度适合烘烤的,颜色呈现青黄或黄白色。

祁景焘看到母亲装好一担,准备装另一担,赶紧开口说道:“妈,都装一起,我一担挑回去。”

陈惠芬抬头看看来到地头的儿子,站直身子笑兮兮地说道:“回来了?听琳琳说,你那个计算机系统要赶在收烤烟前用,忙的差不多了吧?”

“妈,差不多了,已经开始使用了。”祁景焘眼睛微微泛酸,来到母亲身边,把烟叶全部装到一块,弄成一但。挑起来试试扁担的承受力,还行,也不过一百来公斤重,他挑在肩上没觉得重。

“哎哎哎,小焘,你别逞能,分些给我,一人少挑点。”陈惠芬急了,喊着准备走路的儿子。这些烟叶她本来是要分成两担的,老伴还要回来挑一次。

“妈,不重,我一挑就可以挑走了,天快黑了,趁天亮赶快走吧!”祁景焘笑笑,还轻松地在老妈面前做个换肩的动作。

“小心点,别闯着地里的烟叶。”陈惠芬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儿子,笑兮兮的拿起另一根扁担,还有两个编织袋自制的兜子,跟在儿子身后往家走去。

农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以前採收烟叶,使用的是竹编的大竹筐。一对大竹筐差不多有十几公斤重。这几年,化肥包装袋是用编织袋,编织袋很轻,很结实。村子里有人将化肥包装袋拆开,几块拼在一起缝制成完整的一块,四个角用两根长度合适的绳子扎结实,这样就成为挑烟叶的工具。轻便耐用,装的烟叶可多可少,还能保护烟叶不会损伤。别人看到就自然跟着用,好东西的用途不用宣传,很快就普及开了。然而,那些靠编织竹筐为生的人就惨了,他们的生意少了一大块。

正处于农历月初,母子两个走到半路天色已经黑暗下来,祁景焘放慢脚步,让母亲跟在身后慢慢行走。

陈惠芬的右眼在祁景焘初中时视觉神经发炎,炎症治疗好后视力还是受到影响,视力很弱。

“小焘,重不重?”陈惠份还关心着前面挑担子的儿子。

“妈,不重,我们慢慢走,您看好路啊。”

“哎,今天採的烟多。这是最好的一茬烟叶,得一次採完,你爹跑了四趟了。”

“呵呵,我不知道今天採烟,下班去接苏敏,在城里吃完饭才出来,来晚了。”

“苏敏也来啦?呵呵,她一个城市姑娘,会不会笑话我们农村人?”

“不会,琳琳正教她学编烟叶呢,农村里的活计就这样,她要做农村人的媳妇,就得习惯习惯。”

“乱说什么话,苏敏人不错的,能定下来就好。小焘,琳琳过几天就要去京城上大学了,那边的生活她过得惯吗?看电视,那边冬天比我们滇中冷多了,她受不受得了?”

“妈,您放心。那边冬天房子里都有暖气供应。呵呵,外面是冷点,回屋子里暖气一开,舒服着呢。”

“真的?……嘿嘿,也对,那里都是大领导在的地方,这些条件当然要好些。不过,北方人吃面食多,琳琳吃米饭吃习惯了,她去吃不吃的习惯面食?”

“呵呵,妈,您从哪里知道北方人吃面食的?”

“我怎么就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二外公,他就住在东北那边。那年回家探亲,讲了许多他们在北方的事。”

“呵呵,是不是您说的原来在滇军60军当兵,后来在东北起义,还参加过抗美援朝那个二外公?我没见过他,应该退休了吧?”

“离休了。今年他家老大还回来过,说离休后住在东北,好像是HLJ的省城,是哪里?”

“哈尔滨,呵呵,住的够远的。妈,二外公不想回彩云来住?”

“你云龙大舅说他想回来,可是,你二外婆就是哈尔滨当地的人,她舍不得那边,不想过来。嘿嘿,一大家人都在东北,他一个人过来也不方便。”

“几十年了,二外公在东北也住习惯了。妈,这次琳琳去京城,你们也一起过去看看好不好?”

“家里这么多活计丢不开,你送她过去就行了。”

“妈,机会难道。琳琳也是第一次去,反正我要送她过去,干脆我们全家都去一趟,坐飞机过去快的很,两个钟头就到了。”

“嘿嘿,想,当然想去看看琳琳读书的地方。可那么多农活怎么办。还有,要花多少钱,不去了。嘿嘿,小焘,琳琳上学的地方离天安门远不远?还有主席纪念堂。”

“不远,就在附近。呵呵,妈,我也没去过京城,要不就一起去看看,要不了几天。家里的农活可以请正林叔他们帮忙料理下,稻谷也熟了,干脆明天多请几个人帮忙收了。我们全家20号提前过去,玩几天琳琳刚好开学。”

“那要花多少钱?”

“妈,我有钱。琳琳和你们说了吧,我炒股票赚了几十万呢。钱,你们不用担心。趁奶奶身体还好,要不连外婆也一起去?全家一起去,人多,照顾得过来。”

“哎,琳琳和我们说了。你三孃也和我们说过,小焘,你炒那个股票要小心点,赚钱了当然好,听说亏本的更多。”

“妈,我会小心的。大部分赚来的钱我都取出来了,现在在里面的钱只有一部分。”

“那就好,那就好。……”

母子两个边聊边走,回到晒场时苏敏已经出师,正和琳琳在烤烟房点亮的灯光下有说有笑地编烟叶。

第一百零九章 苏敏说公爹(上)

人多好干活,全家动手,忙到晚上八点多,把採收回来的烟叶编好,及时送进烤房,才回家休息。

清洗干净,一家人坐在院子里吃着祁景焘带回来的水果零食聊天。听了祁景焘路上和陈惠芬说的事,祁琳高兴的蹦起来:“哥,真的全家一起去京城?太好啦。”

“我们都没去过,这次送你过去读书正好都去看看。奶奶和爸妈不是一直叨念着京城天安门,主席纪念堂吗?趁奶奶、外婆身体还好,一起去看看。他们老辈人最想去的就是这些地方,趁这个机会过去,了了他们的心愿。”祁景焘故意说给犹豫不决的父母听。

“对啊,叔叔婶婶,我们家琳琳是状元呢,让她孤零零去京城上学怎么行?全家一起去,你们也看看她上学的学校,那才是真正的大学呢。”

苏敏不失时机地诱惑着,回家的路上祁景焘就和她说过全家去一趟京城的事,她万分赞同这个计划。这次回来,亲自体会到农村的生活,她更支持祁景焘这个计划。

“爸,我在春城读了四年大学,您也没去看过我一次,这次就去吧。苏敏说的对,京城可以看的地方多了,奶奶和外婆再过几年去就不方便了。”祁景焘动之以情,还在说服父亲。

“你们大学我怎么就没去过,前些年我在春城帮你大姑爹管理工地,翠湖那一片地方哪里没去过。”

正吸水烟筒的祁正明冲儿子吼了一句,低头吸几口烟,看着儿女说道:“呵呵,能去京城看看当然最好不过,去就去吧!小焘,你过去请你正林叔他们过来,这事得和他们打个招呼,家里那么多事,也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好嘞,爸,你们商量着,我去找正林叔他们几个过来。琳琳,多准备些水果零食。”听见老爸同意了,祁景焘高兴地说着,起身出门。

“小敏,你们商量好的?”祁正明笑眯眯地问苏敏。

“叔叔,你们应该知道的,阿焘现在又不缺钱。他当初不敢对你们说明,也是怕你们当心。现在,经济上家里的负担没那么重,你们也该稍微歇歇了。呵呵,我是真没想到家里有这么多农活,他以前也没对我说过。叔叔,琳琳可是高考状元,怎么能让她天天在家干这些活?叔叔,琳琳今后的发展不可限量,除了从书本上学习知识,她还应该多出去走走,去看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们放不下家里的农活,阿焘和琳琳也放不开心思去外面闯。”

苏敏今天看到的,听到的事很多,她真没想到农村的生活和城市差别这么大。祁景焘以前和他说的城乡两栖动物论,原来真是这样。一个有良心,有责任感的农村出身的大学生,如果他工作的地方就在老家附近,他不想做两栖动物都不可能。

然而,城市有城市的节奏,农村有农村的模式。这些有良心和责任感的两栖动物们,他们终究要融入到城市生活,他们回到农村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是时代发展的潮流和大趋势。可他们融入城市的步伐是那样的蹒跚,那样的犹豫。他们想两头兼顾,其实帮不了家里太多,而他们在城市里失去的却太多太多。等他们清醒过来时,他们已经失去了太多的发展机会。

正常情况下,如果拿同样起点的城乡大学生作比较,祁景焘他们这样的所谓城乡两栖动物本来就处于弱势地位。他们还想要两头兼顾,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亚圣孟子两千年前就说过:“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人,总是要做出取舍的。苏敏知道祁景焘和祁琳的情况,这样的人中龙凤,他们的心灵太善良,太纯真。他们现在已经站在一个普通人难以触及的至高点上,已经准备展翅高飞,可他们不敢随心所欲地去飞翔,去闯荡。

这个时候,他们心里唯一的牵挂其实就是生他养他的家,和依然含辛茹苦的父母。他们怕,怕等他们功成名就回来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已经无法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因为,他们的大后方实在太空虚,太脆弱,太没有保障。他们父母的付出,本来就比别的人家多。他们的子女不可能回家帮太多忙,他们的子女还需要额外花钱供养,他们的子女还要买书交各种费用。

在他们的子女功成名就前,他们必须从地里刨食,养活自己的同时,为他们上学的子女提供力所能及的后勤保障。他们的父母不敢闲,不敢累,不敢吃,不敢穿、不敢病,甚至于——不敢死。

祁正明默默地低头吸他的水烟,未来儿媳的话,他听的懂。他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发生那么大的变化,难怪他近几个月越来越大手大脚,难怪他还想承包茅草河那片山洼,难怪他想让全家去趟京城。嘿,这小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有多大的心思,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想法没说出来?

未来儿媳说的对,自己的儿子已经解决了家里的经济问题,家里的情况已经发生变化,已经不同以往。自己就该放手一些,别让他们老是牵挂着家里这一亩三分地,让这些他们眼睛里的小事,牵制住他们的手脚,要干就干点大的事业。

自己的儿子就是太懂事了,才限制了他的发展。如果家里的条件好些,如果他只为他自己考虑,他个人现在应该发展的更好。现在,女儿在她哥的支持下,已经高人一等,就像村子那些人说的,有谁见过一位堂堂的女状元在家干农活的?

前些日子来家里祝贺的政府领导和女儿学校的老师,他们虽然在夸奖自己的女儿懂事,知道为父母分忧,可他们眼睛里的神情真的不对劲。是惋惜,是同情,是可怜,还是不屑?祁正明知道,那绝对不是赞赏,绝对不是佩服。

自己真的要转变下思路,站在儿女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想清楚的祁正明台头看着自家的未来儿媳,舒心地笑笑说道:“小敏,我们是一家人,你今天能这样说,我打心眼里高兴。你没把自己当外人。你说的对啊。呵呵,农村人和你们城里人考虑问题的角度确实不一样。我们在外面帮不上你们的忙,只想趁还干的动,尽最大的能力多帮帮你们,真没想到反而牵制住你们的手脚了。”

第一百一十章 苏敏说公爹(下)

“叔叔您别这样想,你们的出发点都一样,都是为了家里能生活的更好。如果是一般人家,您这样做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对儿女最大的帮助。可我们家不一样,虽然他也没和我细说过他自己的事,更多的事我也不知道。可我能感觉到,阿焘已经度过他自己最艰难的时期,以后只会越来越好。你们在家里辛辛苦苦为得是什么?多挣点钱,帮补我们一些,可现在不需要了。你们可能不知道,阿焘轻轻松松一天挣到的钱,是你们辛辛苦苦一年挣到的几个倍,也是我几年的工资收入。你们不用担心,他挣的钱合理合法,他没有做任何违法乱纪的事。用这种方式挣钱的人,在我们国家有很多。只有你们放开了,轻松了,家里没那么多忙不完的活计,婶婶能好好的治疗下自己的病,奶奶能安安逸逸的颐养天年。他和琳琳才能飞得更高,走的更远。”

苏敏越说越激动,就像徐曼丽说的那样,把祁景焘依然埋在农村那半截身子拉出来。她拉不动,不是她的力量不够大,而是牵引力更大。她既然发现牵引力在哪里,为什么不让牵引力转变成为推动力呢?

苏敏话语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太多,祁正明被惊呆了,坐旁边的奶奶,妈妈和祁琳也没想到祁景焘居然隐瞒了那么多事。

“小敏,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些,那小子有许多事不敢和家里说。呵呵,我知道他是怕我们担心他。他已经长大了,在他单位上也是有担当的人。他不说,我们也不为他瞎操心了。只要他不为非作歹就行。外面的事,你比我们更清楚,更有见识,你多帮着他点,看紧点。”祁正明的话语有欣慰,有自豪,更多的是苦涩。

牵引力有转化为推力的希望,苏敏笑逐颜开的说道:“呵呵,叔叔,阿焘的事我也帮不了他多少,只能尽量不给他添加麻烦。这些事,琳琳以后也会遇到,琳琳将来比他哥走的更远、飞到更高。”

“姐姐说什么呢?没有你和我哥支持,我哪里能走的更远啦。”祁琳眼波流转中已经想明白苏敏的意思,她在为自己未来嫂子点赞。

院子外面已经有说笑声和脚步声传来,客人来了,苏敏和祁琳赶紧站起身来,去准备水果零食和茶水。

祁正林兄弟几个都过来了,跟来的还有景字辈那些堂弟妹,他们是跟来凑热闹,顺便解馋的。

“大哥,小焘和我们说了。你们尽管放心去京城,我们祁家出了金凤凰,不知道有到少人家羡慕嫉妒恨呢。家里有多大点活计?我们全包啰。”祁正林刚进院们就大声和本家大哥说话。

“是呢,大哥,有多大点事。我们要是忙不过来,还可以把正平、正学他们全叫过来,我们家堂兄弟十几个,还能误了家里这点活计?”祁正龙也来了,他和祁正林是一个爷爷,还是他们那一支系的大哥,说话办事更有说服力。

“大爹,大哥的想法好,琳妹妹去京城多大的大喜事啊,你们全家一起去才行。大奶奶也去坐坐飞机,去看看天安门,去耍耍故宫,爬爬长城,去琳妹妹读书的大学转转、看看。人活一世,草木一秋。你们老辈就是太小气了。钱是王八蛋,花完了咱再赚。等以后找个时间,焘哥和我来组织,我们大家都去京城耍耍才更好呢。”

祁景栋也跟着进来了,这个支系,留在家里的景字辈就数他大,祁景焘不在的场合他最大。这小子读书不行,他爹祁正龙原来在镇农机站,他和他爹承包了镇上农机站的两条公交线,买了两辆公交车跑州城到五区镇线路,小日子过的滋润的很。

陆陆续续的有人进来,很快,以祁正明祖父辈分家的堂兄弟、子侄辈都来齐全了。没多久,在家的三位叔叔辈的也过来了,四五十人济济一堂,苏敏和祁琳端茶倒水都忙不过来,招上祁雯,祁惠、祁丽几个大姑娘帮忙端茶倒水,端水果、散零食的招待这些本家人。

祁景焘也拿出两条香烟,扔给岁数大些的祁景栋、祁景梁,让他们帮忙散烟,招待抽烟的家门兄弟。

祁家叔叔辈的祁树和坐下来,接过祁正明递给他水烟吸上几口烟,抬起头笑容满面地大声说道:“正明,我们老祁家争气啊!那天,市里、区里、镇上的领导都来啦。要不是我们家琳琳考出个状元,他们会来?那天就该好好祝贺的。昂,过几天,我们家琳琳就要去京城了,你们都去送她,带上老嫂子去看看皇城,家里的活计我做主,你不用操心。”

祁树信吃完一片西瓜,擦擦嘴说道“正明,景焘,明天大家去把你家那两亩稻谷收了,这么多人干活,要不了多大功夫。但是,我们家的女状元不能悄无声息地去京城,明天你们不用出工,给我去请客。后天在队上大客堂,我们老祁家请大客,摆酒宴为我们家女状元壮行。”

“要的,景焘、景栋、景梁,后天请客的事就由你们三兄弟去操办。钱,我们大家出,一定要好好办,办体面啰。”在世的树字辈老大祁树良一锤定音。

祁景焘笑容满面地站起身来,给各位长辈和堂兄弟中抽烟的散了一圈烟,看着大家开口说道:“要不是农忙,还准备大家都去京城转转呢。呵呵……,这个是就先记下,以后找机会,我和景栋来牵头组织。琳琳是我们老祁家的骄傲,请客的钱我早准备好了,大家一起操心办好就行。呵呵,大爷爷、三爷爷、四爷爷,您们老几位要请哪些人,明天就和他们打招呼,都请过来吃饭。咱们祁家出位女状元不容易,是该好好庆贺庆贺,大家热闹热闹!”

“好样的,这才有当老大的样子,我们祁家就该这样。”门外传来一声喝彩,村委会党支部书记祁景宏进到院子里。

“二哥来啦,进来坐,进来坐。”祁景焘招呼着不请自来的祁景宏。

祁景宏比祁景焘大了二十多岁,当过兵,打过仗,当村支书也有七八年了。他个子不高,却很壮实,国字脸,浓眉大眼,第一次见面总能给人一种正直公允的印象。

进到院子里,和在坐的几位长辈都打过招呼后,说笑几句就来到祁景焘旁边说道:“小涛,请客的事让他们先说着,我们说点事。”

“好,二哥,我们去屋里说。”祁景焘笑嘻嘻地招呼着祁景宏进到屋子里坐下,给他倒杯茶水,拿出烟两人点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村支书来访

八月天秋高气爽,正是秋老虎肆虐的季节,在庭院里乘凉是个好选择,屋子里就有些闷热了。

祁景宏乐呵呵地坐在矮桌边,抽口烟看着祁景焘说道:“小焘,前段时间,正明叔找我,说你想承包梁仓河那个山洼搞樱桃果园。我今天过来,就是听说你回来了,来找你谈谈具体的设想。”

“呵呵,二哥,我是有这个想法,就是不知道村委会同不同意?你知道,咱们村子里良田太少,人均不足八分田,一亩山地。这么点土地能干什么?梁仓河那么大片山洼荒着实在太可惜了,有两千多亩。那里我考察过,也做过土壤分析,没有水源,种粮食作物确实不行,但可以考虑搞个大果园。你想想,两千多亩地,可以搞多大个果园,果园经营起来需要聘请多少农工,村子里四五十岁的人有多少?他们除了在家种自家那一亩三分地还能干嘛?如果这个果园经营起来,每年能有多少产出,能为村子里提供多少务工机会?呵呵,当然了,村委会也能多有一笔固定收入。”

祁景焘当初那个不切实际,想要承包茅草河种植樱桃的想法已经谈了,没想到父亲真的去问过村委会。现在,当村支书的远房堂哥亲自过来问,想必是可以承包的。他现在的资金已经没有任何压力,自然不会错过机会,刚开始就一下子扔出那么多问题给当村支书的堂哥。

祁景宏不紧不慢地抽着烟,思索着,看着这位远房堂弟问道:“小焘,你想过要投资多少钱进去,多少年才能看到收益吗?”

“呵呵,二哥,我和我爸说这个事的时候,确实没考虑那么远。这些我爸都和我分析过了,主要是资金投入的问题。后来,我重新做过方案,也仔细计算过前五年需要投入的资金成本,不算承包费,至少需要七百万左右。”祁景焘回忆着自己做过的那个果园经营计划,对祁景宏说道。

祁景宏眼睛一亮,拍着桌子感叹道:“七百万呐,呵呵小焘,如果你真投入七百万进去,梁仓河那个山洼两千亩,包括周边延生那些山坡地五千多亩。村委会即使一分承包费不要,也愿意承包给你经营果园。你是变废为宝啊,你投入的七百万,其中种苗费、基建材料费和请机械设备的费用最多用去一半,其他的就是人工费。呵呵,果园里开山挖地,栽树修路,这些活计咱村子里的人都能做。现在出去做工,有手艺的出去做基建活计,一天最多二十来块,普通力气活一天能有十块钱就不错了。你投钱进去开发果园,其中产生的三百多万人工费,村子里有多少人可以边在家务农,边出去挣份工钱。还有果园建成后,每年管理、採收又可以解决多少人工。”

祁景焘微微一笑,看着他继续说道:“二哥,不止这么点。我如果要干,这个果园将发展成为生态果园。果园里并不仅仅是种植果树,养殖业、种苗培育、药材栽培都可以逐步搞起来的。等我的果园搞成了,还可以作为示范,周边那些果园也可以进扶持,把我们五区坝子搞成个巨大的生态农业园区。”

祁景宏惊讶地看着他,过了半响才开口说道:“你真敢想,真能吹啊,兄弟。”

“呵呵呵,二哥,不就是设想吗?又不用花钱,有什么不敢想的。农民在家不止是栽田种地吧,可以搞的东西多的是。我们的良田不多,可我们的山地和荒山多的是。再说了,我们五区坝子又不是什么交通闭塞的地方,国道线就穿过我们这个坝子,东西种出来也不怕拉不出去卖。呵呵,二哥,今年镇上新出现那家滇中农贸公司你知道吧?”

祁景焘知道想要承包这么大片山洼不容易,村支书今天只是来试探,他有钱来投资这个果园,但还没几个人知道他有这个实力。他决定给二哥透个底,要不然没说服力。

祁景宏恍然大悟地指着祁景焘说道:“你说的是石家塘石磊搞的那个农贸公司?嘿嘿,我明白了,石磊是你老表,那个公司其实是你搞出来的吧?他跑山货跑了十多年,还天天骑摩托满山跑。我就说怎么突然发了,搞出那么大个公司,原来是你小子在背后搞鬼。”

“呵呵,二哥,你别管谁在后面搞鬼。你就说说滇中农贸公司贩卖的那些杂七杂八的山野货,在我们这里多不多,值几个钱?他们把这些东西弄出去卖了,对咱们五区人有没有好处?市场上的山野货是多了还是少了,是不是大家都赚到钱了?那些东西哪里来的?还不是多去大山里头跑跑转转,拾来的、捡来的。没人去收购,就没人去山上找,那些东西还不是烂在山里头了。这些,就是市场需要推动的。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我们背靠那么多大山小洼,为什么就非得靠种那几分地过日子?”祁景焘说完,抽口烟看着祁景宏笑。

祁景宏不动声色地喝口茶,抽口烟慢悠悠地说道:“呵呵,兄弟,咱们靠山没吃到山啊。土地分包后,各家各户自行发展,集体经济想学着外面搞我们不擅长的乡镇企业,也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村委会根本就没有个像样的集体企业,原来那些果园也承包出去了,每年就只有点承包费。”

“呵呵,二哥,我也只是个想法,能不能搞成还得你们来支持。如果生态果园搞成,下一步就是解决销路的问题,路还远着呢。”祁景焘也不急,经营果园对他来说可有可无,就当陪他聊天。

祁景宏赞许的看着他笑笑,开口说道:“对,做事情就得考虑好后路,就像你们搞的那个农贸公司那样,只有把地里头种出来的东西卖出去,变成钱才行。”

“呵呵,二哥,你就只想简单地把东西卖出去吗?你不是想搞企业吗,你看看人家通海的农产品深加工是怎么搞的?”

“兄弟你真敢想,二哥服了你了,要不你回来干这个村支书好了。”

“呵呵,二哥,你兄弟我不是党员,干不了你这个位置,我还要在外面当我的工人呢。承包山洼的事,有你们支持,我爸肯定比我干的好。”

“那你说的投资从哪里来,干巴医生天天叨念的那句话你还记不记得?”祁景宏终于忍不住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二章 想与村委会合作

“资本主义,资本主义,有了资本才会打主义。他这话不假,我也是有点资本才想承包粮仓河的。钱,是我自己赚来的,但是,目前还没到获利回款的时机。再说了,我一下子也拿不出七百万出来投资,得分五年逐步投入进去。”

这句话在他们村子里流传时间长了,村子里那个神经有毛病的老头嘴里就爱叨念这句话。关于投资果园的资金,那不是一次性投资,资金压力其实没那么大,祁景焘也不打算把话说的太满。

“那怎么办,空有想法没钱就这么看着?”祁景宏急了,搞半天这位堂兄弟手里没真金白银,是在给他画大饼。

“二哥,我一个人拿不出七百万,就大家拿好了。我又不想靠着经营这个果园发家致富,只想引导大家把眼光从那一亩三分地里移出来。现在地少人多,土地分包后,表面上大家各得其所,不吃大锅饭了。可你看看,依靠这么点土地有几家过的好的。在家种地如同鸡肋,吃不饱也饿不死,有门路有本事的都出去打工赚钱去了。”祁景焘不急,他想看看代表村委会来的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嘿嘿,兄弟,给大家分钱容易,想让大家集资你就别做梦了。”祁景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谁说要集资了?他们想集资我还不要呢。二哥,茅草河那个山洼的土地归村委会管理,分到各家各户的只有两百亩不到。如果真要干,我们可以把果园搞成个股份制公司,我投资占部分股份,村委会五年的土地承包费折算进来占部分股份,各家各户五年的土地租金统一占部分股份。具体的股份比例可以测算个合适的比例固定下来,我们设五年的净投入期限,五年内不分红。

经过五年的建设积累,五年后,不出意外的话果园该有收益了,根据果园收益,每年拿出利润的6到8成来分红,剩下的利润继续投入到公司后续发展。

这样,我投入资金就没有后顾之忧,可以根据需要放心大胆地逐步投入,分散我目前的资金压力,我保证总投资绝对不少于七百万就是了。村委会和各家各户有固定的股份比例,果园经营的越成功,大伙的利益越大。”

祁景焘总算说出他现在的设想,他知道父亲不会离开老家,更不会脱离土地跟他去城里生活。他想在家里给父亲找点事做,脱离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劳作状态,做些更大的事。

“这样啊,那你不是太吃亏了?那就是片没水的荒山洼啊。”祁景宏迟疑地问道。

祁景焘笑笑说道:“怎么会吃亏呢。这种合作模式比我单纯承包要好,是多赢的局面。二哥你想想,不论我承包二十年还是三十年,始终有个时间限制约束着我,有些属于固定资产和长期投资,我就可能缩手缩脚,不敢投入进去了。反正投资果园,只要咬牙支撑住前五年,果树挂果进入丰产期,我就有收益,钱赚到就行了,根本没必要投入太多。如果搞成股份制公司,公司发展有法律保障,大伙的利益和公司的利益是一致的,我投进去的钱大伙都有份,也会自觉的保护公司的利益和后续发展。”

祁景宏目光戳戳地盯着祁景焘问道:“经营管理呢?谁来负责经营管理?”

这才是关键啊,祁景焘抽口烟,风轻云淡地说道:“三方股份组成的股份制公司,当然谁的股份超过51%谁来负责经营管理,做这个公司的董事长,另外两方只能是只有监督权、建议权没有经营管理权的懂事啰。至于具体的经营管理者,可以董事长自己来干,也可以聘请职业经理来干。这些,可以根据公司的发展情况来决定。”

祁景宏眯着眼睛问道:“如果村委会要额外投入资金行不行?”

“可以啊,有这种好事当然欢迎,我正愁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大的资金呢。村委会如果有钱,投进来更好,经营果园是经营绿色银行,收益比跟风去搞那些莫名其妙的小企业稳定多了。”

祁景焘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们村委会真敢投入真金白银更好,改造那片荒山洼的目的能达成,谁来经营管理还不是一样?

他最看重的其实不是果园本身,而是果园出产的那些果品。产供销是一个完整的产业链。如果村委会想控股,他们只是控制果园这个产地而已,这么点产量达不到祁景焘的要求。但是,如果茅草河那片山洼真搞出个大果园,不需要等到见成效,附近跟风的人绝对不会少。滇中农贸公司才是祁景焘未来经营的重点,那才是他的公司。

“好,兄弟,我回去召开村委会研究研究再给你答复,如果按照你这种做法,你这是在回报家乡,肯定能成。”祁景宏露出笑容,他来找祁景焘的目的达到了。

“呵呵,二哥,我是从这个村子出去的大学生,想为这个村子做些事。这个事谈不上什么回报家乡。说来说去还不是依靠家乡的资源来发家致富,自己发财,只不过是给家乡的人提供了一条打工挣钱的门路而已。其实,与村委会合作对我来说更好,更方便快捷。毕竟村委会的资源更多,人力物力都不是个人能比的。”祁景焘不唱高调,认真的看着祁景宏说道。

“兄弟,你这话咱们兄弟之间在这里说说就行,传出去让那些招商引资来的人听到可不好听。做事情还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的,你最终的目的是龌龊还是高尚?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别说那么明白。”祁景宏说着话站起身来,他事多,准备走人了。

祁景焘拿出纸笔写上自己的呼机号,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道:“谢谢二哥指点。如果村委会真有合作意向,麻烦二哥盯紧些,年底前后这段时间村子里闲人多,能合作就抓紧时间,早投资早收益。这是我的呼机号,二哥有什么事就联系我。”

祁景宏接过纸条看看,笑呵呵地说道:“你小子,有传呼机也不见你带身上,前些日子就想找你谈谈这个事了,可你不回家就找不到人。”

“呵呵,那东西烦人,下班就关机扔家里了,过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没那么烦人就带上。”

“呵呵呵,被人找还嫌烦?在外面混的不错嘛。我先回去合计合计,走了。”

“二哥,明天记得过来吃饭,村委会的全部请来。你也是老祁家的,你代表我家请客就行,我不专门去请了。”

“肯定要来,这是我们村子里的大事,为我们老祁家光宗耀祖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花钱买时间(上)

滇中坝子农村三十六营七十二井,总计一百单八个最早的自然村,居住的基本上是汉族人口,他们基本上是明初从江南迁移到这里的军屯、民屯后人。数百年繁衍生存下来,各个大小村庄大多以家族集居的方式保留下来。

祁官营汇集了祁、王、张、陈、孔五大家族,其他姓氏人家在祁官营只能算是杂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纷争和倾轧。各家各姓明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的较劲和纷争还是避免不了。

农村人好面子,在这个讲究法制的社会,打架斗殴的现象少了,可其他方面的较劲却从来没消停过。

其他方面不好明确做出对比,女状元却是祁官营前无古人第一位。老祁家人多,自然势众,历来占据祁官营最大的话语权。如今又有了这么大的噱头,老祁家齐心合力为女状元大宴宾客,炫耀的就是祁氏家族的一种优越感和荣耀感。

村子里的祁姓人家人全体上阵,加上邀请来的和主动来的客人,人数多达三千多人的宴会场面浩大。一个生产队的大客堂根本就容纳不了,只好把另外两个生产队大客堂的锅碗瓢盆、桌椅板凳全部借用,连打谷场上也摆起露天酒席。

祁正明和祁景焘父子身为祁氏家族一员,在这个为老祁家光宗耀祖而举办的盛宴上必须鼎力支持,这已经不是他们小家的事了。作为主人,具体事务根本就不用他们父子操心,带着他们家的宝贝女状元招呼好客人,让客人都能看到女状元的风采就行。

祁景焘作为祁琳的大哥,在祁正明夫妇陪同祁琳逐桌敬酒表示感谢的过程中,代替父母和妹妹陪酒,充分展示了他的海量。

滇中人爱喝酒,也能喝酒。当地人有种说法——喝酒看人品,酒品有多高,人品就有多高。祁景焘每桌必敬,桌桌干杯的豪情自然赢得一片叫好声,为老祁家增光添彩。

苏敏也算是见识了农村生活的另一个层面,今天的主角是祁琳,她这位未来嫂子还不需要去应酬,她的任务只需要陪同奶奶招呼前来赴宴的内亲就行。这种四五百桌酒席同时摆开,盛大热闹的酒宴场面在城里真是难得一见。

主人家无需操心,全由祁家其他长辈统筹指挥,安排的如此井然有序,忙而不乱,展示了大家族的底蕴和团结。

万幸,天公作美,8月18这个吉利的日子里秋高气爽,各方宾客都满意而来,尽兴而归。

一场盛宴结束,收拾残局自然有祁家本家前来帮忙的人负责,祁家负责宴会开支的祁正龙和祁正林找祁景焘结账。一项项清单列出,收支相抵,最终由祁景焘承担的费用不过八千多元。

虽然祁景焘承诺所有费用由他承担,但农村人请客,前来赴宴的都不会空手白吃,更何况是来粘文曲星仙气的庆功宴,大家多多少少都有随礼。

祁景焘也要为父母撑面子,既然要办,就要让来客吃好喝好。酒宴的规格定的比较高。就算如此筹办酒宴,他事先垫付出去筹备宴会的五万元,也返回来四万一千多元。

满足了大家的好意和心愿,祁景焘和苏敏收拾收拾,还得连夜赶回州城,他们明天还要上班。

苏敏也是傻大胆,居然还敢乘坐祁景焘驾驶的80小摩托回城,那个家伙今天可是豪饮数百杯酒的,至于为什么没丝毫醉意,这个只有鬼知道。祁正明也是再三确定儿子没醉才放行的,他也惊讶儿子的酒量,那么多就喝哪儿去了?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回城的时间有些晚,驾驶摩托车的祁景焘吹佛着凉爽的秋风怡然自得,坐在后座上的苏敏就惨了。她今天陪在奶奶身边,还是陪喝了几杯酒的。本来就不胜酒力,骑坐在摩托后座上刚刚出村,被秋夜的凉风吹佛,酒意逐渐上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

“老公,停车。”

“怎么了?”

祁景焘刚刚在路边停下摩托,苏敏下意识的溜下车,跑到路边很不雅观的吐了。

“怎么了,今天你也喝多了?”祁景焘心疼地拍着苏敏的后背,为她舒缓着呕吐后的不适。

“没喝几杯,在家还好好的,可能是着凉了。”苏敏说完,接过祁景焘不知从哪里拿出来的矿泉水漱口,清理口腔里的残余物。

“来,擦擦脸,没喝太多,吐过就没事了,歇会儿会好些。”祁景焘递给苏敏几张湿纸巾,扶着她走了几步,尽量离那摊污秽之物远些。

“嗯。”

苏敏第一次在祁景焘面前如此狼狈,羞红着脸接过湿纸巾,擦拭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和嘴角。幸好,路边光线昏暗,还能遮掩自己的几分尴尬,没在爱人面前颜面尽失。

祁景焘打开摩托后备箱,随手一捞,从戒指空间里拿出件自己备用的工作服制服外衣,关爱地看着苏敏说道:“老婆,披上件外衣,别再吹风了。”

苏敏依言乖巧地套上祁景焘的外衣,如同穿上短风衣似得,身心都舒适多了。

祁景焘又拿出些酸味多汁的水果给苏敏解酒,在路边上休息了十几分钟,苏敏感觉好多了,两个人继续赶路。

“老公,考个汽车驾照,我们还是买辆车吧!老家到州城不远不近的,骑摩托车太不方便啦!还危险,你那次就差点出事。”苏敏搂抱着祁景焘的腰,紧紧贴在他的背上说话。

祁景焘放慢车速,尽可能骑行的平稳些,听苏敏这么说,也下定决心弄本汽车驾照再说,骑摩托车出行,自己一个人还行,现在确实不合适了,遭罪。

他考虑片刻,回答道:“嗯,确实不方便。可是,学驾照要好几个月时间,太麻烦了。老婆,那个申勇能不能帮忙缩短学习时间?最好直接考试。”

苏敏和祁景焘呆久了,对钱也看淡了,无所谓地说道:“花钱呗,你真会开车了,学不学都一样,只是差本正式驾照而已,那就干脆花钱买本驾照好了。”

“真能买到?”祁景焘确认。

“怎么不能,和申勇关系好的朋友当中,我就知道有好几个请他帮忙给别人买过驾照。据说,价格一般是去驾校学习的五倍。只要人家愿意帮忙,你正常报个名,走个流程就行。”

苏敏随意地说道。她的消息来源面比祁景焘广,她那些发小大多是城里混的,小道消息灵通着呢。

“买。你尽快和申勇联系,咱们就买本汽车驾照好了。”祁景焘果断的答应。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花钱买时间(下)

俗话说的好,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祁景焘现在已经是有几个小钱钱的人了,可他真没那么多时间去学习汽车驾照,既然能用钱买到时间太值得了。

这年月,正正经经报名学习考汽车驾照可不容易,熬时间不说,那些教练的脾气可不太友好。

报名去汽车驾校完整学习,排队等候的时间就不用说了,能急死人。即便正式开始学习,正常情况下也要三个多月时间才能完成一期培训学习,有机会拿到汽车驾照。

可是,在单位上班的人哪里有那么多完整的时间去学习汽车驾驶?大多数学员都是利用休息时间,或者偷偷摸摸在上班时间出来练习。这样一来,学习的时间周期更漫长。

为了让那些难缠的汽车教练给自己行个方便,能够在自己有时间的时候出来教学,学员们只好另想办法,给那些教练各种好处,因此花费的钱财也不是笔小数目。

汽车驾驶并没什么技术含量,四肢健全的人都能学会。就像杜河说的,交通法规记心头,胆大心细,礼让行车就行。汽车驾驶的基本操作,祁景焘练习过几次早熟练了,还玩得像模像样的,有驾照在手多上路跑跑就好。

不就是要有本证件吗?管他怎么得来的,合法的就行了。这年头,无证驾驶的大有人在,只要不倒霉出大事,交警叔叔遇到也只是罚款而已。

苏敏这次也是被折腾惨了,恨不得祁景焘马上就能开车出行,第二天上班,就打电话和申勇联系好相关事宜。第三天,申勇就通知祁景焘去报名参加汽车驾照笔试,时间正合适,现报名现考。

祁景焘考过摩托车驾照,笔试对于祁景焘来说就是过家家,更何况只是走过过场,自然顺利通关。

国人办事似乎都有特例,中午笔试结束。祁景焘下午和申勇在一家经济小吃见面。祁景焘把自己的摩托车驾照和身份证复印件拿给申勇,并花45元吃顿小小便饭。遗留下一个厚厚的信封,回家该干嘛干嘛去了。

八月底,祁景焘的运用系统已经被用户熟练掌握,需要进行基础数据录入的就那么几十个业务点,其他用户终端都是以查询使用系统数据为主的管理用户。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使用,操作人员上手还算顺利。

系统开始步入正轨,事情自然也就少了,祁景焘总算是可以歇口气,能够抽出几天时间,请假陪同家人去趟京城。

现在,汽车驾驶执照也有眉目了,祁景焘兴致勃勃地去收集汽车资料。目前,滇中市私家车拥有量还少。街道上跑的轿车大多是机关单位和企事业单位的公车。私家车的品牌主要是奥拓,云雀、夏利、富康、捷达、桑塔纳等有限的几个品牌。

祁景焘对滇中汽车市场汽车行情进行过调查了解,发现汽车市场里可供选择的车型真的很少,车价很贵,标价十万以内的只有可怜巴巴的两三个车型,奥拓,夏利,拉达。最便宜的奥拓SC7080都标价71000元。如果按照工资收入,一辆小奥拓也要他七八年的工资。

祁景焘还特意去看了他对苏敏说过的桑塔纳2000,标价195000元。这个桑塔纳2000在滇中市已经算是中档公务车了,私家车还不多见。

这个时期,集团公司里也有部分职工开私家车上下班的,奥拓、夏利、捷达、桑塔纳、富康都有,但数量及其有限。摩托车的普及率倒是非常高,几乎人手一辆。

了解完目前汽车市场行情,还有集团公司职工私家车拥有量后,祁景焘又犹豫了。如果现在就买辆车,还买辆桑塔纳2000,是不是太招摇,过于耀眼了?

其实,他一个刚刚工作两年的农村大学生,别说买辆汽车,买辆高档些的摩托车都能引人注目,都会引起别人的议论。毕竟,大家的工资收入都不高,汽车还是绝对高端消费品。

这段时间,集团公司上层传出许多负面消息,真真假假的,中上层搞得紧张兮兮的。祁景焘好歹是信息中心工作人员,他的消息来源和渠道广泛,隐隐约约也听到许多情况。他可不想在这个特殊时期去出风头,无谓地去引人注目。

再等等吧!汽车可有可无,不是他目前生活的必需品。再说了,现在老婆也找到了,虽然还处于无证驾驶状态,这个可没有交警叔叔来干涉,安全的很呢。平时上下班骑辆80小摩托也挺不错的,苏敏也不是特别反对坐小80后面陪他逍遥过市。这次反应这么激烈,积极鼓动他买驾照买车,估计也是一时激动,觉得颜面大失被刺激了,过上几天忘记了就好。

当前,祁景焘还得抓紧时间准备去京城的事,经过祁正明夫妇和几位舅舅、舅妈协商,年近八十的外婆也同意去京城看看心中的圣地。这样一来,这次准备进京城的人数就达到七人,外婆、奶奶、父母、祁景焘和苏敏两个年轻人自然要去陪护,再加上去京城的主角祁琳。

去京城的时间安排在8月27日至9月1日,来回六天,计划在京城停留游玩五天。时间不长不短,正适合老人出行。如此安排,刚好可以赶上祁琳新生报到,祁景焘和苏敏两个上班的人也不用打报告请长假。

计划的挺好,挺合理,挺完美。但是,怎么去,如何去?

说来可怜,这次出行的七个人,除了祁正明年轻时乘坐火车出过两次省,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出省记录。祁景焘和苏敏两个已经工作的年轻人都是在省城春城上的大学,工作后也没机会出省去出个差,学个习,旅个游,完全是两个滇中土著。

祁景焘想要带着奶奶,外婆,父母一帮老人和祁琳出行,而且还是直接去京城参观旅行,他自个也是满头雾水,根本就摸不清门道。

眼看着都已经8月23号了,出行的具体安排还没有个眉目,祁景焘犯愁了。这事,他还不好意思和那些出过国门的同事说,请他们帮忙出主义,提建议,怕被人取笑。

自己呆在办公室对着地图琢磨半天没理出个头绪,下班回到春熙小区,看着配合默契,正说说笑笑地在厨房准备晚餐的苏敏和徐曼丽,祁景焘来到厨房门口,郁闷地问道:“咋个办?两位给个建议吧!”

第一百一十五章 花钱买安逸

厨房里正在精心烹制菜肴的两位美女被他弄糊涂了,大眼瞪小眼地相互看看,完全不知道祁景焘要她们给个什么建议。

“焘哥,你要什么建议,说清楚点。”徐曼丽边调制鸡蛋,边开口询问。

“当然是去京城的事啊,还能有什么事?到现在还没安排行程呢。”

正忙着炒菜的苏敏惊讶地喊道:“老天,你还没安排好啊!今天都已经23号了。”

“我又没去过京城,怎么安排?你又不操心。”祁景焘懵懵懂懂地说着话,完全没有往日的机灵模样,他有些抓瞎了。

“又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我还以为你都计划安排好了。糟了,糟了,你怎么现在才说,搞不好连机票都买不到了。“苏敏急了,也不管锅里的菜熟没熟,关上液化气开关,抓着祁景焘的手来的客厅。

“我这几天还忙着和申勇联系驾照的事,又去了解汽车市场的事。本以为去趟京城就那么回事,今天打算确定具体行程,才知道还有那多麻烦。你说说,我们带着几位老人,从滇中如何去春城机场,如何在机场乘坐飞机,到京城后如何从机场进城,在哪里吃住,在城里怎么出行,去那些地方游览等等都要具体安排,可看地图计划了半天也没搞明白啊。”祁景焘不好意思地解释着他的理由。

“可是,我也没去过啊。你信誓旦旦的说要带几位老人去京城,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我还以为你都安排妥当了,我才没操心。”苏敏一时之间也抓瞎了,开始责备祁景焘。

“那怎么办?现在和家里什么都说好了,时间也定下来了。满打满算,只有三天时间来安排,快给个主意。”祁景焘催促着苏敏想办法。

“我怎么知道,唉,我先打电话问问还有没有27号的机票再说。”苏敏又气又急,抓起电话准备拨打朋友的电话。

“呵呵,还以为是两个精明人呢,这么点小事就露陷啦。”徐曼丽从厨房露出个脑袋,满脸讥笑的调侃客厅里的两人。

“别说风凉话,你有什么好主意就快说。”祁景焘不满地冲徐曼丽吼道。

“凶什么凶?哼,现在不是有那么多旅行社吗?花几个小钱,让旅行社帮你们安排不就得了。土包子!”徐曼丽白了祁焘一眼,丢下句话,退回厨房去了。

“啊!这么简单。”

一语惊醒梦中人,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看着厨房方向,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人家又忙上了。

苏敏也安静下来,坐在电话旁边怔怔地看着厨房方向。过了半响,才摇头苦笑,转头看着祁景笑笑说道:“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你来联系还是我来联系?”

“呵呵呵,我来联系吧,柳永毅不就在滇中明珠旅行社吗?让他帮忙安排好了。”有解决办法,祁景焘恢复了睿智,脑袋里马上出现从事旅游行业老同学的信息资料。

“柳永毅在滇中明珠旅行社啊,呵呵,几年没见了。滇中明珠旅行社是滇中最大的旅行社之一,你干脆让他为我们安排个家庭旅行团,七个人也可以当个小团来安排了。”苏敏笑兮兮地给祁景焘提建议。

“我们几个都没去过京城,单独安排个家庭旅行团确实方便。好吧,我马上和他联系,机票是个大问题,还是尽快定下来再具体商议行程安排。”

祁景焘不敢再耽搁时间,这个时间点,柳永毅应该也下班了,马上拿起电话拨打柳永毅的传呼。当心柳永毅不注意,还连续拨打了三次。

“叮铃铃,……”

刚刚放下电话,电话铃声就立马响起。

“呵呵,回的挺快的啊。”祁景焘笑呵呵冒出句话,拿起电话耳机,“喂,我是祁景焘。”

“哈哈哈……,大班长,你催命啊,有什么事?”耳机里传出柳永毅的笑骂声。

“怕你老人家事务繁忙,多呼叫你几次。你赶紧帮我定下七张27号去京城的机票再说话。”祁景焘没客气,立马对柳永毅说道。

“七张直飞京城的机票吗?要那个时间的?”

“无所谓,尽量早。”

“你等等,我过会儿再给你电话。”对面的柳永毅说完,立马挂了电话。

“问题解决了没有,你们两个还吃不吃饭?”徐曼丽冷冰冰地问道。她接手苏敏丢下的厨房里的活计,把晚饭做好,端到餐桌上摆好,气鼓鼓地坐在餐桌旁边冲客厅里面的两个人喊道。

“呵呵呵,对不起啊,刚才急昏头了。”祁景焘龇牙赔个笑脸,给徐曼丽道歉。

“小丽,再等一会儿,把机票确定好再吃。”苏敏还不放心,机票没了,说什么都枉然,打算确定下来再说。

“你们两个都没去过京城,还有两位七八十岁的老人同行。我建议你们,最好花钱买平安,花钱卖舒服。你们那个家庭旅行团里,让旅行社配上全程导游,最好安排个医护人员才保险。”

徐曼丽看似漫不经心地说着她的建议,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却满含笑意地注视着客厅里面两人。

“呵呵,说到点子上啦!有两位老人在,可不能有丝毫闪失。阿焘,花钱吧,你不是说,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吗?”苏敏转身调侃起祁景焘来了。

“真是三个臭皮匠,顶得上一个诸葛亮。还有什么好建议都说出来,等会儿和刘永毅说清楚,让他统一安排好得了。”

徐曼丽撇撇嘴,不满地说道:“哼,什么臭皮匠,你才是臭皮匠,别扯上我,我是诸葛亮好不好?”

“好好好,你是诸葛亮,三个诸葛亮,绝对盖过一个臭皮匠了。说吧,女诸葛。”祁景焘理亏,赶紧改正。

“呵呵呵,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那些旅行社不就是为了赚钱嘛。你就让你那个朋友赚点小钱和业绩好啦。多花点钱,就不要搞什么商业旅游线路啦,你们自己安排行程路线,吃喝拉撒睡包括行程就让旅行社统一负责。你和敏姐就别去瞎操心,安安逸逸陪护照顾老人好了。”

苏敏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地说道:“老人去京城最希望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地方,可以要求旅行社就近安排住宿游览。别贪图那些所谓的名胜古迹,把景点安排的过多过密,搞成走马观花,老人的身体受不了的。”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别让帮你的人为难

专业人员办理专业的事效率果然高,没等多久,柳永毅的电话就回过来了。祁景焘按下免提键,柳永毅的声音从话机里传出来。

“大班长,我刚刚查过,8月27号有十一个航班直飞京城,除了早上8:00和9:15那两趟航班外,都能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要从滇中市赶到春城巫家坝机场出发,我建议你们乘坐10:35那趟南方航空的航班,目前票源还算充足。”

“太好了,那就定10:35的航班好了,走高速公路一个半小时就能赶到机场。哦,最好预定九张票,考虑你们陪同的导游。我妹妹要到京城上大学,我们全家都要一起过去送她,顺便带家里几位老人过去游玩几天,准备请你帮忙组个旅行团,出发时间已经定好27号。老同学,你先定出发的机票,具体情况我等会过来找你谈。”祁景焘听到机票没问题,心情大好,愉快地简单解释去京城的原因。

“呵呵,早听说你妹妹是今年的省文科状元了。带老人过去看看正好。我先把机票预定了,待会儿再联系。对了,我现在还在办公室,你直接打我办公室电话就行。”

“你还没下班?”

“呵呵,下什么班,正安排明天去泰国旅行团的事,你以为我们像你们大国企一样朝八晚五啊。我就先预定九张27号10:35去京城的机票了,你们准备那天回来?我把返程的机票一块儿定了。”

“9月1号,还要赶回来上班。回程的机票你也一块预定好了,记得少定一张啊,我妹妹要留在京城呢。具体情况电话里不方便说,我等会儿到你办公室找你。只有三天时间了,最好今天就确定好具体的行程安排,把合同签了,方便你们做准备。呵呵,我们正准备吃饭呢,要不要给你带饭过来?”

“不用了,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你们慢慢吃,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你家的事,我也让负责京城团的人先整理个预案出来,就在办公室等你好了。”

“好,待会见。拜拜!”祁景焘挂了电话,满面笑容地看看苏敏和徐曼丽,“哈哈哈,……搞定。吃饭吃饭,我们边吃边商量,今晚就过去把这事确定下来。呼……,总算放心了。”

“呵呵,放心了就快来吃饭吧,再不吃就冷啦。”徐曼丽笑兮兮地起身拿碗盛饭。

祁景焘接过饭碗,感慨地说道:“做任何事都不能凭想象办事啊,这次差点抓瞎,太想当然了。”

“快吃饭吧,吃完过去把行程定下,把合同签订好才算完事。”苏敏说着,接过徐曼丽递来饭碗坐下吃饭。

“焘哥,你们等会儿过去,一定要和你那位老同学说好了,千万不要搞成商业旅行团。自个花钱组团,花钱就花在明处,按照自己的需要制定旅行线路。”徐曼丽特意提醒祁景焘。

“旅游团里面的猫腻我也听说过,不过,那也不能完全怪人家旅行社。这世上哪儿有真正物美价廉的好事?出去游玩,还想花最少的钱,享受所谓物超所值的超规格待遇,这根本就是做梦。穷家富路,老祖宗早说过出门在外的艰难,人家旅行社也要吃饭嘀,什么好处没有,人家会跑前跑后地为你服务,人家吃饱了撑得?。”祁景焘淡然地说着道。

“呵呵,有道理。那些抱怨旅行社有猫腻的,大多是参加低价旅行团的人。出门在外,最起码的吃喝拉撒睡,行动坐卧走,成本在那里摆着,自己估算下都不可能完成的事,非得要人家办到,本来就是自欺欺人嘛。”苏敏不以为然地说道。

徐曼丽不服输地说道:“旅行社就没有错啦?他们自己定的旅游线路和报价,结果又不遵守合约办事,他们就是商业欺诈行为。”

“你自己就是从事商业合同审核的,现在许多商业合同根本几不规范,只能自己注意别陷入别人的陷阱当中去。那些旅行社为了争夺客源,也不会使用规范性旅游合同,这在商业上常见的很呢。”

苏敏自从主管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财务工作后,对商业方面的事看的比较透彻,商场如战场,想不吃亏就只有从各方面加强自身的实力。

“说来说去,还是那么回事,别老想着占别人的便宜。‘一分钱一分货’,个人和团队对抗本来就吃亏,个人还想占团队的便宜,怎么可能?人家就不止三个诸葛亮,你一个臭皮匠的智商怎么玩的过人家?”祁景焘毫不在乎地说道。

“你不在乎钱当然说风凉话啦,哼,钱使足了,如果旅行社有充分的利润,他们当然当你是上帝了。”徐曼丽白了祁景焘一眼,低头吃饭。

“这不是有钱没钱的问题,做人做事,不要一味的站在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包括请朋友帮忙,人家给你提供了方便,自己也要方便朋友办事,不给朋友添麻烦,总不能再让朋友为难吧?”祁景焘解释着自己的做事原则。

“好好好,你有道理。赶紧吃饭,吃完饭带上大笔钱去找你朋友谈合同。”苏敏不愿意在继续讨论这事。

滇中明珠旅行社的办公地点离春熙小区两条街,祁景焘和苏敏来到滇中明珠旅行社时,柳永毅和一位年轻小伙正讨论着什么,看到他们俩来了,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大班长,原来你和苏敏搞在一起啦。”

“喂喂喂,会不会说话,我怎么就不能和你们班长在一起了?”苏敏不乐意了。

“能能能,你们在一起才好呢,我到时候还少送份礼,多好的事。我只是觉得我们滇中太小了,转来转去就那么几张老面孔。”柳永毅笑呵呵地打趣着两位老同学。

“呵呵,你们开旅行社的,当然希望滇中城市人口越多越好了。”祁景焘笑住说道。

“呵呵,城市人口多,我们的客源才充足嘛。呵呵呵,给你们介绍下,我们专门负责京城方向线路的小王,王冬闵。小王对京城的旅游线路了如指掌,你要组织家庭旅行团的事具体由他负责。这次的家庭旅行团时间匆促,就由小王全程跟随你们好了。”柳永毅笑呵呵地随口说道,这家伙明显是个领导之类的角色。

“我们没去过京城,找你们就是花钱买安逸,费用方面你们不用考虑给我节省,我们只有一个要求,舒舒服服,平平安安。”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匆促出行

8月27日凌晨,天际刚刚露出鱼白肚,祁景焘就催着着苏敏起床收拾打扮,等候滇中明珠旅行社派出的车辆过来接他们出发。

祁景焘往窗子外不断地张望,嘴里抱怨着:“怎么还没来?天都已经亮了。”

被吵醒,跟着起来帮他们收拾行装的徐曼丽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焘哥,你自己看看手表,才五点过十三分,人家说好五点三十分过来的,你急什么急?”

“他们就不能过来早一点?从这里到五区老家至少要20分钟,家里还有两位老人家,万一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就不能保证七点准时出发。滇中到春城巫家坝国际机场至少要两个小时,要保证9:30前抵达机场,只保留半个小时的冗余时间,万一路上堵车就糟糕了,时间安排的太紧张了。”

事到临头,祁景焘又发现分开出发的弊端,早知如此,昨天晚上就应该把外婆、奶奶、父母和祁琳接到州城居住,今天早上一起出发就方便多了。五区家里又没安装个电话,也不知道家里是否都准备好了。

苏敏一身秋装打扮,拖着一个行李箱来到客厅,听到祁景焘的抱怨声,笑兮兮地说:“一大早说什么堵车的话,你的行李箱都收拾好啦?别等人家旅行社的车来了反而等你。”

“啊,我马上收拾。”祁景焘恍然大悟,他那里收拾过什么行李,不好意思的走进自己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他有戒指空间,里面该有的都有了,特别是为这次全家出行,准备的更充分,其实不需要收拾什么。但是,戒指空间是他一个人的秘密,总得带个大行李箱装装样子吧?要不然去到京城,他还如同机器猫一样要什么有什么,到时候自己的亲人问起来怎么解释?

祁景焘进到自己房间,随手拖出一只巨大的硬壳密码行李箱,扔两件换洗衣服进去,锁上密码就拖着行李箱回到客厅。

“走吧,我们去小区大门口等他们,省得还要进小区耽搁你宝贵的时间。小丽,看好家哦。”苏敏正和徐曼丽说话,见他出来,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走。

“小丽再见啦。再回去睡个回笼觉吧,对不起,吵到你了。”祁景焘和徐曼丽告别后,赶紧出门,跟上苏敏帮她提行李箱下楼。

徐曼丽没出门送行,来到窗子口,看到他们两个出现在楼下的身影,大声喊道:“焘哥、敏姐,一路顺风。记得带礼物哦!”

祁景焘和苏敏冲徐曼丽挥挥手,拖着各自的行李箱来到春熙小区大门口,旅行社派出在依维柯商务车刚好到达。

王冬闵坐在副驾上,看到两个拖行李箱地男女等在小区大门口,马上吩咐驾驶员停车,他自己笑嘻嘻下车招呼:“焘哥、敏姐,你们已经准备好了?”

“来啦!呵呵,出发,我们直接去五区坝子接人。”祁景焘也不和王冬闵客气,这两天已经混熟了。在王冬闵协助下,把两个行李箱装上依维柯行李箱,直接上车,吩咐出发。

王冬闵没坐副驾座位,跟他们俩个上车,笑呵呵地说道:“刘师傅,直接去五区坝子祁官营。呵呵,焘哥、敏姐,这位就是随行医生郑瑜,是市医院的内科医生,和我们旅行社有合作关系,出过十几次团了,医术和带队经验丰富的很呢。”

“郑医生好,这次有两位老人出行,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给你添麻烦了。”祁景焘笑呵呵地和坐在车上的郑瑜打招呼。

郑瑜是位三十来岁的美少妇,看上去精明能干,她稳重地对上车的祁景焘、苏敏笑着说道。“没事,这是我的工作。这次组团有些匆忙,你们提供的资料上没过多介绍,两位老人家身体都好吧?”

“都好。行动都方便自如,身体一直很硬朗,还能做家务呢。只是,我家外婆是小脚,……”祁景焘笑呵呵地给郑医生介绍着外婆和奶奶的身体情况。

这次准备的时间太匆促,根本就没来得及给四位准备出远门的老人做个体检,难怪随行的郑医生一见面就如此提问,这是她的主要职责。按照常规,对于参加旅行团那些年纪大的老人,旅行社是要求对老人进行必要的身体检查的,这样也方便随行医生准备对应的医疗药品和防护措施。

不过,祁景焘并不担心奶奶和外婆还有父母的身体,这几个月的水果不是白白浪费的。祁景焘自家人知道自家人的事,他能感觉到,外婆、奶奶、父母亲他们的身体状况比去年明显好多了,感冒病都没再有得过。

这次出行,祁景焘和老同学柳永毅协商,花大价钱专门聘请一位内科医生随同出行,只是预防万一,有备无患而已。

那位刘师傅的技术很好,车子开的又快又稳,来到祁官营村子口的时候,还没到6:40。祁景焘和苏敏回到家里,一大家子人已经等候在院子里。

赶时间,祁景焘不敢耽搁,和前来送行的家常们打过招呼,就赶紧招呼外婆、奶奶和父母出门去村子口上车。祁琳和前来送行的祁家人告别后,最后上车,依依不舍地离开老家,踏上她的求学之路。

有王冬闵带队安排,祁景焘和苏敏轻松多了,大家到滇中市区集体吃过早点,直接上去年刚刚开通的高速赶往春城。春城直通滇中市这段88公里的双向三车道高速公路,是南烟集团出资修建的高速公路,归属南烟集团投资公司下属的高速公路公司管理。

有了这段高速公路,滇中去春城的时间足足减少了近三个小时。要不然,祁景焘他们昨天就得到春城等候,哪能今天早上出发?

车上,郑医生利用随身携带的医疗器具,认真地给两位老人和祁正明夫妇做了个简单的检查。望、闻、问、切,中医在手段使出,大体了解她们的身体状况。测量血压,听诊等常规检查后,基本上确定没什么大问题。

郑医生放心了,收拾自己的医疗器具,开始说说笑笑地给他们讲解起乘坐飞机的注意事项。特别提醒飞机起飞和降落过程中的身体感受和应对方法。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全家游京城(上)

郑医生的讲解对象是四位中老年旅客,祁景焘、苏敏和祁琳这三位从没乘坐过飞机的年轻人也在认真听讲,消化她说的注意事项。郑瑜经验丰富,女性特有的细心和感染力,使得车上的气氛很好,其乐融融的充满欢声笑语。祁景焘最担心外婆和奶奶可能出现的晕车都没出现,车子就已经安全抵达春城巫家坝机场。

抵达机场,时间还不到9:00。充足的时间,使得带队的王冬闵悠然自得,吩咐着几位年轻人带上不多的行李,招呼好两位老人,从从容容地进入机场休息。更换登机牌,办理行李托运,过安检,来到候机大厅等候登机。

外婆和奶奶满脸好奇地观看着豪华的机场候机大厅,更加好奇的是从这里能看到玻璃窗外机场停机坪和飞机跑道。巫家坝机场历史悠久,目前还是一个军民两用机场。机场停机坪上不但停放着身形巨大的各种客机,在另一个区域,还有许多身形较小的军用飞机和大量老式军用飞机停放。

几位老人好奇地来到落地玻璃前,透过玻璃观看机场里的停放飞机,和那些不断起飞降落的飞机。第一次近距离看到飞机,祁家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了。

带队的王冬闵和郑医生见多了第一次乘坐飞机出现客人的表现,他们没有丝毫嘲笑之意,而是跟上前去,给他们讲解那些飞机的区别和机场情况。毕竟,这个年头,能够乘坐飞机出行的人还很少,绝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机会亲自到这里来近距离观看飞机。这些,都还是新鲜事物,他们能够理解祁家人的心情和好奇。

随着候机大厅广播的通知,祁家旅行团登上波音747客机。负责京城线路的王冬闵和机场工作人员熟悉,更换登机牌的时候居然将祁家旅行团安排在同一侧紧邻的九个座位上。还机灵地将三个靠窗的座位安排给两位老人和祁正明夫妇。

在南方航空漂亮空姐介绍过关于逃生以及乘坐飞机的注意事项后,客机已经离开登机位置,在机场内滑行,进入起飞跑道开始加速。

“小焘,飞机就是跑着跑着飞起来的?”外婆好奇地看着窗外越来越快飞速后退的景观,紧张地问陪坐在身边的外孙子。

祁景焘握着外婆的手,笑呵呵地说道:“飞机只有跑到一定速度才能拉起来,飞上天空去。来了,外婆您不要怕,放松身体,一会就好过了,和郑医生说的一样。”

祁景焘已经能够感受到身后那股强烈的推力,不由地提醒外婆,飞机开始拉升,离开地面,直冲云霄而去。

祁琳自然陪的父母身边,苏敏和郑医生陪在奶奶身边,也边自己体验边给奶奶解释着飞机起飞的事项。透过舷窗观看地面的景观如何变小,陪同奶奶感受飞机爬升到平稳飞行的全过程。

当蓝天高悬,白云低垂的时候,坐在窗口的几位老人松了口气,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窗外的天外风光。

“原来云彩没那么高啊,飞机刚刚飞起来没多会儿就穿过去啦。……哦,天上蓝盈盈的,什么也没有啊……小焘,地山那些山怎么一堆堆的,……”

外婆像个孩子似得,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一路上不停地提问,让也是第一次乘坐飞机的祁景焘面红耳赤,无法解答。幸好,他身边还有王冬闵,可以替他应对外婆的十万个为什么。想必,苏敏那里的情况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坐在身后的祁琳那聪慧的脑袋能否应对父母亲的好奇。

祁景焘好奇地竖起耳朵,想听听祁琳的说话声。祁正明夫妇还算矜持,他们能听到前排祁景焘或王冬闵的轻声讲解,没过多的麻烦自己的女儿。

8月27日中午,祁家旅行团一行九人,安全抵达京城,自然有滇中明珠旅行社联系好的车辆接机,平平稳稳地送到住宿地休息、吃饭。

这次祁家旅行团的行程安排,祁景焘听从老同学的建议。用带团经验丰富,应对过形形色色旅行团的柳永毅的话来说:带老人到京城,特别是带农村从未出过远门的老人到京城来旅游,行程路线安排其实最简单,而且是越简单越好。他们来京城根本就不是来游玩,不是为了看什么风景名胜,不是为了观摩大城市的繁华多姿,他们是来朝圣的,是来满足埋藏在心底的愿望的。

柳永毅建议祁景焘,就在距离天安门一公里不到的地方安排住宿,让几位老人吃好喝好休息好,把有限的时间集中起来,就以天安门为中心,在这附近游览,这里才是老人们最希望去的地方。

对此,祁景焘和苏敏都坦然接受,非常放心的将行程安排交给旅行社来处理,只是要求具体行程根据实际情况灵活掌握。

他开出的经费非常充足,而且还是一切计划外开支费用自理,旅行社只管利用自身资源安排好就行。这种骚包的豪客,柳永毅也非常好处理他们内部的事务安排,客人的一切要求自然也都成为合理要求,让带队的王冬闵一切以祁景焘的意见为重,保证让客人满意就行。

刚刚在酒店安顿好,祁正明就迫不及待的询问什么时候去天安门广场。祁景焘看到母亲和外婆、奶奶都是一样期待的表情,好似没太多的旅途疲劳感。通知领队的王冬闵和郑医生,大家陪同几位老人离开宾馆,步行观摩着京城的风景来到几百米外的天安门广场参观。

当那些在报纸、画册、电影、电视里出现过无数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景观真实地出现在眼前时,奶奶、外婆,父母亲的眼睛里露出的是激动、热烈、崇敬、渴望、缅怀的神情。

祁景焘以前从来没从四位老人眼睛里看到过这样炽热的眼神,他更觉得这次带四位老人来京城是正确的。交代苏敏和祁琳照看好奶奶和外婆,把自己特意带来的奥林巴斯相机拿出来,为家人留下足够多的照片,留下四位老人最纯真的表情,和他们难得流露出的真挚和美好瞬间。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全家游京城(中)

整个下午,他们就在天安门广场各大建筑前面,和可以进去的建筑里用心观摩,仔细体验,祁景焘在能够为家人摄影的地方都拍摄下大量的照片留作纪念。

人民英雄纪念碑、人民大会堂、主席纪念堂、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天安门前。

奶奶和外婆已经显现出疲态,带着没时间登上天安门城楼的遗憾,全家回到酒店吃晚饭休息。

吃完饭,全家在高级套房的客厅里吃水果休息。祁景焘现在已经从老祁那里知道,戒指空间里储存越久的水果对身体越有好处,也许是这个仙器戒指空间里有什么灵气吧。祁景焘为家人准备了最好的水果,让所有人能保持良好的身体和精神。

外婆吃了几块瓜果,笑眯眯地对外孙说道:“小焘,天安门城楼真的可以上去看看?”

“是啊,那里是国家领导人去的地方,电视上都看到了,我们真能上去看看。”奶奶也笑容满面地问孙子。

“奶奶,外婆,国家领导人去天安们城楼是有重大活动才去的。平时都是开放的,来京城的老百姓都可以上去参观,还可以在天安们城楼上拍照留念呢。”祁琳巧笑嫣然地给两位祖母解释,她也是今天在天安门游览时,才询问了解到这些情况的。

“奶奶,外婆,今晚我们好好休息。明天早早起来,我们还去天安门,观看升国旗仪式。然后,我就去天安门城楼,再去故宫里面看看,就是以前皇帝住的地方。”苏敏为两位老人说着明天的行程安排。

“就是电视里放的那个升国旗仪式?那些兵从天安门里面出来升国旗?”外婆乐呵呵地看着苏敏询问,老人家在家经常看电视,知道的东西多着呢。

“是的外婆。就是那些兵,他们是国旗护卫队,他们每天早上都要升国旗。每天升国旗的时间还不一样。是根据京城太阳出来的时间来确定。每天早晨,当太阳的上部边缘与天安门广场能看到的地平线相平时,就是升旗时间。”祁琳了解的情况可不少,笑兮兮地给外婆,也是给大家解释。

“每天升国旗的时间不固定啊,那我们明天几点过去?”祁正明问道。

“爸,京城这边太阳比我们滇中早出一个多小时,休息会儿,洗个澡,今天就睡早点。明天早晨小王他们会过来叫我们,肯定能看到升国旗仪式。”祁景焘给大家切削着水果,笑着说道。

“你啊,有几个钱就嘚瑟,那个导游小王和郑医生都非常用心,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可是,这要花多少钱?”祁正明心痛钱,又不由自主的责怪起儿子来。

“叔叔,我们都没来过京城,根本就不了解这边的情况。花点钱,您看看,人家一切都照顾的顺顺当当的。外婆和奶奶年纪大了,出来一趟就玩个高兴,钱的事您就别操心啦。”

苏敏陪在两位祖辈身边,笑语盈盈的对未来公爹说话,她可不希望好不容易转化过来的推力又变成牵引力,要让他适应过有钱人的日子。

“呵呵呵,爸,明天在故宫博物院好好玩一天,后天我们就去颐和园和圆明园还有天坛游览。30号还没安排,31号新生开始报到,我们送琳琳去大学,参观下琳琳今后读书的地方。哪里可是以前的京师大学堂,名胜古迹和人文景观过的是。这几天,晚上去街上看看,尝尝著名的京城小吃,9月1号我们就回滇中了。爸,30号那天,您想去哪里看看?”

最关键,最神圣的地方游览过了,祁景焘开始征询老爸的意见。这次花钱卖平安,没让旅行社安排什么商业旅游线路,为看风景而看风景,搞的疲惫不堪劳心劳力的。还特意留出一天时间自由安排,现在安全抵达京城,他将这个决定权交给老爸,毕竟,老爸才是一家之主,他可不想让正值壮年的老爸失去锐志,觉得自己老了。

“呵呵,你奶奶和你外婆都不是弱不禁风的人,在家天天做那么多事,走几步路,爬个山还没任何问题,出来走走转转还累不着。30号,去看看长城,老人家不是说过——不到长城非好汉吗?我们全家都做一回好汉,去八达岭长城看看。晚上大家去尝尝那个全聚德烤鸭、刷羊肉什么的,看看和我们那边的宜良烤鸭,滇中烤鸭和清汤羊肉有什么区别。”

被自家未来儿媳三番五次规劝,放开心思的祁正明意气风发地决定了空余一天的行程安排。

“呵呵,八达岭长城虽然险要,也是最有气势的一段长城。外婆和奶奶的身体不会有事,肯定能够登上去。如果时间来得及,香山也应该去看看,快到九月份了,也不知道香山的红叶能不能看到啦。”祁琳笑语盈盈地给老爸提供建议。

陈惠芬慈爱地看着女儿说道:“时间来得及就去看看,香山红叶看不到没关系,你在京城上大学,有机会就多走走看看,多拍些照片寄回家,我们也就能看到了。”

“婶婶说的对。等回去的时候,让你哥把相机留给你,没事就照些照片寄回家来,省得家里想你。”苏敏笑兮兮地吩咐着未来小姑子,顺便解除祁景焘对那台刚刚请同事从香港带回来的奥林巴斯相机的所有权。

“照相也是一门技术活,要玩就好好玩,找几本摄影的书籍好好看看。”祁景焘虽然不舍,但人家当嫂子的已经把好人做了,他这个当哥哥的只好把自己没玩熟的相机贡献出来了。

“呵呵,老哥你就不用啰嗦啦。不就是学习照相吗?这里什么人才没有,说不定还可以找个摄影大师当老师呢。”祁琳得意地看着老哥,毫不客气地准备接手老哥的心爱之物。

“摄影只能是你的业余爱好,玩玩就行来,你可别不务正业。”祁景焘保持着老哥的庄严,开始训导妹妹。

“琳琳,别听你哥的,有条件就要玩出专业水准,你哥那种三脚猫水平上不了台面。”苏敏给小姑子打气。

“我照相的水平怎么就成三脚猫水平了?……”

外婆、奶奶和父母亲美滋滋地看着三人打嘴仗,在京城的第一夜如同在家,过的其乐融融。

第一百二十章 全家游京城(下)

第二天凌晨三点半,导游小王就过来提醒大家起床,收拾打扮一番,简单吃点东西垫底就赶到天安门广场等待观看升旗仪式。有两位老人随行,过程虽然辛苦,但是,当看国旗护卫队和旗手庄严走来,国歌奏响,国旗冉冉升起……不用进行任何爱国主义教育,对祖国和民族的热爱和尊敬就已一泻千里,不自觉地就热泪盈眶。

三个年轻人在学校期间不知参加过多少次升旗仪式,学习成绩优秀的他们甚至都有过当升旗手的经历,可那种经历和感受与此刻远远观看国旗升起的情感天差地别。外婆、奶奶和父母亲四位长辈那激动和真挚的情感流露,更让三个年轻人觉得,这趟辛苦和等待——值了!

升旗仪式结束,太阳已经照耀在广场,祁景焘看看外婆和奶奶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好,也没回不远处的宾馆休息,放心地请小王按计划安排上午的游览活动。登天安门城楼,参观故宫,他的任务依然是摄影。

中午,全家来到前门大街全聚德总店品尝著名的京城烤鸭,顺便让早起的两位老人稍作休息。

“这里的烤鸭怎么这么大,这么肥?真和我们滇中烤鸭不一样啊!”陈惠芬看到京城烤鸭时,不由地开始和她熟悉的家乡烤鸭进行对比。

“婶婶,京城全聚德烤鸭,他们都是用京城填鸭来烤,每只大概有6斤左右,和我们滇中选用2斤左右的子鸭来烤不一样。”小王笑嘻嘻地给大家解释着京城特色吃食的特点。

“大家快吃,鸭子属于阴性食物,凉了就容易回腥,吃烤鸭要尽量趁热吃。”郑医生建议大家开始吃饭,毕竟早起,大家都已经饿了。吃完中午饭,她又建议大家回宾馆适当休息再说,保障两位老人家的身体健康是她的主要职责,她要履行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一顿和滇中烤鸭风味完全不同的大餐结束,祁家旅行团心满意足地会宾馆休息,养精蓄锐。

看到外婆和奶奶已经休息,依然神采奕奕的祁景焘来到祁正明夫妇的房间请示:“爸妈,你们在宾馆休息,我们带琳琳去逛逛商场街,置办些她在京城的衣服。”

“你们年轻,身体好,要去就去吧,好好玩。这里有小王和郑医生,你们不用管。”祁正明笑眯眯地说道。

“北方和我们南方不同,冬天冷的很呢。你们帮琳琳多准备些冬天的衣服啊。”陈惠芬挂记着要留在京城上大学的女儿,不客气地嘱咐起儿子为女儿准备过冬的衣物。

“放心,我们会帮琳琳准备好的。”祁景焘满口答应着,出门去了。

连续两天早起赶路,精神状态一直处于兴奋之中,祁正明和陈惠芬也有些累了,他们对逛街不感兴趣。两位老人都已经年近八旬,这次能来一趟京城,说不定就是她们最后一次出远门,他们夫妇也当心累着两位老人,还是以休息为主。

再说了,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城繁华之地,也应该给三个年轻人有些自由活动的空间。自家儿子和女儿还好说,苏敏毕竟是未来儿媳,人家来一趟也该自由一些,不能总陪伴在几个长辈身边。

得到自由的祁景焘和苏敏,和小王、郑医生交代几句,带上祁琳兴冲冲地出了宾馆,打车直奔京城的购物中心而去。

来京城,他们这些外地游客根本就不用担心找不到好地方,京城的出租车司机都是些侃爷,能把你送到任何你能去到的地方。

京城已经入秋,祁琳要留在这里上大学总得准备些秋冬衣物,在滇中那个南方城市准备根本就难以买到。而来到京城就容易多了。

在王府井,在西单,祁景焘和苏敏开开心心地带着祁琳溜达、购物、吃京城小吃,玩得不亦乐乎。

祁琳挽着苏敏的胳膊笑容满面的说道:“姐姐,我的衣服足够了,你们多买一些带回去。”

“嗯,秋季衣服五套差不多了,冬季才买到一套,再找找看,至少要准备两三套才行。”苏敏笑嘻嘻地说着,回头看了眼帮她们拎包的祁景焘。

“还没到时间,冬季衣服款式不多,还大多是老款的。先买一两套准备着就好,到时候让琳琳自己来买好了。”祁景焘漫不经心地回应着。

祁景焘总算体会到陪女人逛街的恐怖,以他的体能,现在都已经双脚麻木,两眼发痴,快走不动路了。而走在前面的苏敏和祁琳,脚踩高跟鞋,依然脚步轻松,如同闲庭漫步似得在各个商场店铺出入溜达,毫无疲倦。

“琳琳,在京城上学,穿着打扮上不用太节省,差不多就出来转转,有什么合适的就自己添置些。”苏敏很有家嫂风度地给未来小姑子出主意。

“嘻嘻,姐姐放心,以后我来这些地方方便着呢。你身材肤色这么好,有什么新款衣服我给你买了寄回去。”

“不用管我,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你哥看起来不行了,我们差不多就回去吧,还有的是时间。”

祁景焘一听可以回去了,乐了:“呵呵,还能坚持。不过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外婆和奶奶他们担心,回去吧。”

“再去瑞蚨祥看看布制品,给外婆和奶奶她们买些东西,很快的。”苏敏委婉地说着,带着祁琳步入古香古色的瑞蚨祥继续溜达。

“买卖能忍和气生财,不论穷富一个样儿看待;买卖都是熟主道,上柜台笑颜开,休要发困你莫发呆,像这个样的买卖怎么能够不发财?”

相声大师侯宝林的《买卖歌儿》,惟妙惟肖地描绘出旧时商家童叟不欺、和气生财的经营之道。从古至今,商家皆以“生财有道”作为经商的信条,正因如此,TJ估衣街上首屈一指的百年老号“瑞蚨祥”,至今依然被人交口称颂。

“买布放尺”是瑞蚨祥的生意经,就是顾客到瑞蚨祥买布,买一尺给一尺一寸,买一丈给一丈一尺,这种做法,为瑞蚨祥招徕了大批购买力不高的普通顾客。这就是瑞蚨祥的待客之道,一杯浓浓的香茶,带着一份“多谢光顾”的感谢之情,带着一份对“衣食父母”的尊敬,TJ匠人带给顾客的是一份毫不矫揉造作的细腻关爱……这个样的买卖,怎么能够不红火、怎么能够不发财呢?

祁景焘对瑞蚨祥的大名早就如雷贯耳,来的人家大门口,怎么能不进去体验一番!

第一百二十一章 你的全勤奖没了

9月1日,告别依依不舍的祁琳,给她留下足够的物资和银行账户,全家老少六人赶往机场,开始返程。从京城返回滇中,将心满意足的几位老人平平安安地送回家里,祁景焘和苏敏也要返回各自的单位报到上班。

这趟短暂的全家京城之旅,去的名胜古迹不多,但效果极佳。四位老人亲身到达他们梦寐以求的圣地,走走看看,悠然自得地体悟一番那种庄严和神圣,还亲眼见到了祁琳就读的全国著名学府。他们多年的心愿得到满足了,没再留恋京城的繁华和热闹,安安心心的回到老家,过自己的平凡日子去了。

他们俩个是这次家庭旅行团里最劳心劳力的人,即使有旅行社两位工作人员全程安排,他们俩也不敢有丝毫大意。如今顺利完成任务,回到春熙小区,他们总算是了却一庄心事,轻松了。

“焘哥,差点忘记啦。昨天晚上,有个叫申勇的人打过电话给你,让你回来尽快和他联系。”

收到苏敏给她带来的各色礼物,嘻嘻哈哈把玩过小礼品,试穿着苏敏帮她挑选回来的衣服展示完毕,徐曼丽这才想起还有事没说。

祁景焘正怡然自得地泡制着茶水,评论着两位美女的衣着搭配,随口问道:“他没说什么事吗?”

“没说。”徐曼丽肯定地说道。

“呵呵呵,看来事情有眉目了。”祁景焘笑笑,放下茶杯,就准备打电话和申勇联系。

“时间晚了,明天再联系好啦。”苏敏试穿着一套商务套装,正和徐曼丽聊得高兴,不由地开口阻止。

“也行,明天再说。”祁景焘可有可无地说着,回到茶几旁边,继续泡他的普洱茶。

“涛哥,顺便帮我们泡壶养颜美人茶。”

“你自己不会泡?”

“没看到我们正忙着吗?敏姐这次购买了这么多衣服回来,你们扫荡的很彻底嘛。让你免费观赏美女更衣还不满足?”徐曼丽说着,得意地摇拽着身姿,展示她身上的裙装。

“好不容易去趟京城,我们带着琳琳晚上偷偷出去买的。都是衣服架子,没时间仔细挑选,看着合适就拿,买回来慢慢试穿好了。”祁景焘满意地欣赏着两人的妖娆身姿,觉得那几天见缝插针地避开四位老人去那些大商场真值得,要不然,哪能随心所欲地购物。

“是啊,老一辈的消费观和我们不一样。想给她们买点东西,自己做主买就买了,带她们去商场自己选,真买不到好东西,有些事还是躲着点好。”苏敏感慨地说道。

……

第二天,祁景焘和申勇联系,得知他原来的摩托车驾照更新了。他可以拿到了属于自己的新驾照,还是超过期望值的B照。

祁景焘即将拥有正式的汽车驾照了,特事特办真特么的快。少不了,祁景焘又和送驾照过来的申勇好好喝一顿,他遗漏下一个厚厚的信封,申勇遗漏了一本正式汽车驾照。

九月六日星期五上午10点,周例会。今天,信息中心主任刘铮到厂部开中层领导会议,周例会由轮值的吴宏伟住持。本来就没什么特殊事务,大家三言两语说完工作计划,就等着散会。

陈亚楠拿出工作记录本,面无表情地敲敲桌子开口说道:“耽搁大家几分钟,该上报8月份的考勤,给大家通报下这上个月的考勤。除了小祁有事假,大家都是全勤。小祁,你8月27到31号请事假五天,加上9月1号。总计六天,送你那位状元妹妹去京城报道,玩的挺嗨的哈。不好意思,你8、9两个月的全勤奖没了,当然,今年的全勤奖也没了。”

祁景焘不以为然的笑笑,扫视眼会议室同事们的表情,开口说道:“哎哟,我请假的时候真没考虑到集团公司8月31,9月1日这两天居然也上班了,不是星期六星期天吗?集团公司有什么特殊任务,需要周末加班了?”

“集团公司没加班,虽然你请的是8月27到30号四天的事假,可你9月2号才来销假。你的假就应该算到9月1号,这是集团的规定,白纸黑字的你看不懂?自己看。”陈亚楠说着抽出一份红头文件甩手扔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笑笑,拿起面前的红头文件快速翻阅一遍,用那份红头文件拍拍桌子,看着与会人员笑嘻嘻地说道:“哦哦哦,还真有这种规定啊。同志们,你们以后周末和放前一天千万不能请假。要不然销不了假,一天至少顶三天嘀。”

会议室里一阵哄笑。

周末请假的人多了,又不是一个两个,除了婚假、产假,和超过十天,需要大部门领导特批的长假,那里有这种销假规定?看来,祁景焘真的踩到陈亚楠的尾巴了。

祁景焘继续拍拍桌子说道:“这个文件,大家今天顺便学习一下哈。嗯……嗯嗯,第四条销假与续假。请假人员假期满或假期未满提前上班,应及时逐级向公司人事部办理销假手续。呵呵,陈工,请问你31号那天在那里上班,我怎么找你销假?”

“31号是星期六你不知道吗?我在家休息,上什么班?”陈亚楠毫无表情地说完,双手抱胸,冷冷地看着祁景焘。

“哦,原来你在家休息啊,我还以为你都在上班呢。呵呵,还有个事。即便你按照8月27到9月1号,算我6天事假也没问题。陈工,麻烦你查查我们的考勤记录,帮我算算今年1月份以来,我有几天由部门安排的加班?按照国家节假日加班计算,折合多少天?我记得,我们信息中心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们的假是可以用部门安排的加班来顶替的。你算算,我的加班可以顶替多少天假。一个正常工作月份22.5天总有吧?22.5-6等于几?我还是不是全勤?如果你陈亚楠不认可我们信息中心这个不成文的规定,不允许我用加班顶替事假。麻烦你把我的加班上报,按照集团公司白纸黑字规定的加班标准,给我补发加班费。”

祁景焘说完,将那份红头扔到陈亚楠面前,起身走出会议室。其他人相互看看,也纷纷起身,三三两两地走出会议室,只有陈亚楠独自一人坐在里面。

“唉……怎么搞忘了,这家伙差不多值守过四个月长夜班呢?失策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买辆汽车代步

祁景焘明白陈亚楠找他麻烦的原因,上次例会发生冲突后,他们两个的矛盾再次升级。因为,陈亚楠负责维护的那套统计管理系统软件,由于系统功能被祁景焘新开发上线运行的系统替代,已经被业务部门停止使用,这个情况信息中心的同事都知道。

运用软件开发设计过程中,运用系统的更替升级扩展很正常。特别是信息中心这样一个统一管理的职能部门和开发部门,根据技术发展,功能更加完善全面,数据来源更原始精确,基础数据涵盖更完整的新系统替代老系统是必然的结果。

这次被停用的可不止陈亚楠负责维护的一套管理系统,还有黄云申开发设计的一套工业统计软件,李莉开发设计的仓储管理软件,张洪开发设计的销售管理软件。都是由于基础数据来源相同,功能模块重合,又是单机版本,从而被祁景焘开发设计的网络版本替代,原来的老系统被停止使用。

信息中心正在进行单机版向网络版升级,解决集团公司内部运用系统软件之间的信息孤岛问题。信息中心程序人员使用的开发工具是统一的,开发框架结构和使用的数据库都是刘铮主任住持构建的。在单机版本向网路版本升级过度时,许多原来开发设计的单机版本运用软件,如果使用的基础数据来源相同,完全可以合并成一套管理系统,无非就是根据使用软件的业务部门管理需求设计业务功能模块,把制式报表格式进行部分调整而已。

这次的版本升级过程中,目前被合并的运用软件有十几套。如果数据库功能足够强,最终合并为一个统一系统都有可能。搞软件开发设计的几位程序人员之间,并没有因此产生矛盾,反而因为软件系统的升级合并,自己业务工作量的减轻而欢呼雀跃。业务工作量的减少,程序员有可以抽出时间搞更深入的开发设计,提高自己的系统开发能力和业务能力。

可对于目前还没有自行开发设计过任何运用软件的人来说,他们的压力更大。今后,独立开发设计运用软件的要求更高,软件系统的功能设计和数据结构更复杂。今后的运用软件开发,将向系统化和大型化方向发展。如果再开发新系统,成立项目组联合开始设计的可能性更大。

祁景焘从业务能力方面来说,他已经达到他开发设计这套运用软件的所有目标,在信息中心站稳脚跟,拥有自己独立的业务板块了。

这如何不令比他早工作一年,凭借资历差一点点就攥取、就拥有他现在所有成绩的陈亚楠恼火。陈亚楠利用手里那点权力找他麻烦是必然的,两人的冲突迟早要发生。

现在的祁景焘,已经不是几个月前的祁景焘了。那怕没有老祁的因素在里面起作用,他已经走出程序人员独立自主的第一步,已经挤进信息中心第一梯队业务骨干的行列。他已经完成了菜鸟到老鸟的蜕变,他已经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别人身后飞翔了。

回到自己办公桌的祁景焘,随手将这些天,他从汽车市场收集来的汽车资料从戒指空间里拿出来,堆在办公桌上。

他突然决定,买车。他不偷不抢,不贪不占,谁说开高档车的不能做小工人了?怕个球。该张扬就张扬,该彰显实力就彰显实力,何必活的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在小小的信息中心都让一个小女人蹬鼻子上脸,三番五次的和自己作对,今后如何去面对更大的世界?

陈亚楠这样的人敢针对自己,不就是她自以为自身的资源比自己深厚,有心理上的优越感吗?那自己就彰显出比她更强的优越感,用实力压死她,令她需要仰视自己,不敢与自己较劲。

刘建民刚回到办公桌边上,就看到祁景焘扔办公桌上那些汽车资料,惊讶的喊道:“哇塞,搞这么多汽车资料回来干嘛,打算买车了?”

祁景焘指指桌子上的资料,笑哈哈地说道:“哈哈哈,……选了好长时间了,正头痛着呢,你比较熟悉汽车,帮忙参考参考,看看那款车合适。”

说完,拿出一盒烟,两人点上,准备看汽车资料。刘建民对祁景焘要买辆车没太多的感触,几人经常在一起讨论股市,他隐约知道祁景焘在股市里的资金量很大。刘建民叼着烟,随手拿起几份资料翻看。

张洪和黄云申他们几个也回来了,听到他们两个在说车的事情,张洪笑呵呵地开口问道:“自己开?”

“废话,不自己开卖给谁开?正好,哥几个都过来帮忙参考下,我对汽车不熟。”祁景焘实话实说,他以前确实没去关注过汽车市场,石磊买货车也是自己去操办的。

黄云申随手拿起份资料看着,“打算买辆什么价位的?”

张洪没看资料,他自己拿过桌子上烟盒,点支烟抽上,才慢悠悠地说:“对,先确定价位,再选车型,省得浪费精力。”

祁景焘随口说道:“自己开着玩,20万左右的应该差不多了吧。”

刘建民看看手中的一份报价清单,“20万左右的车型就哪么几款,搞辆小红旗冒充领导好了。”

“帕萨特也不错,够档次,就是太商务化,私家车感觉不太好。”

“福特天霸,……”

“本田雅阁漂亮……”

“搞辆克莱斯勒……”

“哎哎哎,哥几个,别搞那么高端大气,买俩车只是代代步,回老家方便点。”

“代代步?呵呵呵,小祁,代步骑你的小80不就行了?买汽车干嘛,钱多了骚包?”李莉鄙视地看着祁景焘。

“莉姐不忙着回家带孩子啦?”祁景焘笑嘻嘻的看着他后排办公区的李莉。

李莉靠坐在办公桌上,喝口水,笑盈盈地说道:“还没到下班时间,早退也是要记录考勤的。呵呵呵,小祁,你那些汽车资料用完别扔了,都给我留着。”

“莉姐家也要买车啦?”

“我们家两个老家都不在滇中市区,有辆车回两边老家都方便。”

“李工家早就该买辆车了,带个小孩和老赵骑摩托遭罪。”刘建民回头看着李莉说。

“是啊,李工,你们家老赵开那么些年烟车,赚够了才转到车管科玩小车。原来看你们骑太子摩托拉风,现在多个小人人,还是开汽车安全。”

“哎,小祁,你有驾照?什么时候学到手的?”李莉赶紧把话题转移到祁景焘身身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 公私两不误

买车是件大事,对于祁景焘而言,还不能仅仅考虑私家车用途。他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国营企业普通公司职员那么简单,他还是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实际大股东。

9月7日星期六,驾照到手的祁景焘,利用陪苏敏到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履行财务经理职责的机会,将自己准备买车的事告诉石磊和张静蕾。

“老表,该买车就买。你的收入来源清清白白,花自己的钱何必藏头露尾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你现在什么事不管的时候不大大方方的露财,让别人知道你本来就是个钱人,等你在南烟集团真有一定地位,掌握一定实权,可以吃拿卡要的时候,你再大手大脚花自己的钱就得掂量掂量了。”石磊抽着烟,似笑非笑地对祁景焘说道。

“是呀,你怕些什么,你们南烟上层传出那些事关你什么事?你现在想贪污腐败坏不够格。小程序员一个,连进车间偷几支烟的机会都没有,你怕什么?”苏敏打趣地数落着瞻前顾后的祁景焘。原来没汽车驾照还没什么,现在驾照也到手了,还犹犹豫豫的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是啊,表嫂说的有道理。两个人穿的漂漂亮亮,骑辆小80摩托风里来雨里去好玩?你不考虑你自家的形象,也要考虑下我们农贸公司的形象嘛!”石磊撇撇嘴,打击自家老表。

“我们公司发展的还算顺利,眼看着今年的菌子收购也快结束了,我们在春城的销售网点不能就这么撤了。滇中地区不仅仅有野生菌子,我们这里的农特产品多的是。你们也要好好考虑下公司的长远发展规划,提升下公司的软硬件实力。小焘买车,要考虑到公司的商务形象,要买就买好点,必要的时候也可以为公司争争面子。”张静蕾慢条斯理地发表自己的意见。

“呵呵,张姨说的对。老表,公司这边的资金有大用途,就不还给你了,算是公司借你私人的。我们做农贸生意,也没必要花冤枉钱买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你自己花钱买的私家车可不能只考虑自己用。你私人有钱就买好些,自己舒服,也考虑下商务用途好了。”石磊乐呵呵地说着。

被三人数落半天的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看着越来越有老板架势的石磊反击:“石头,我什么时候催你还过钱啦?你拿着份总经理的工资,养家糊口也够了,分红的事你就别想了,好好考虑张姨的建议,把资金集中起来,乘胜追击,把公司发展壮大才是正事。”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镇政府那边已经谈的差不多了,准备把农具场厂房那片地整体买给我们。不过,用途方面有限制,只能是我们农贸公司生产使用,不能拿去搞其他经营。我们考虑过,打算把那片地用作我们公司今后的分拣加工车间和仓库,还计划在那边建个冷冻仓库,今后收购来的农产品也可以进行储藏了。”石磊笑呵呵地说着公司下一步的发展规划。

祁景焘赞许地说道:“不错,抓紧时间完成收购,趁这段时间规划建设好。石头,资金够不够?”

“够了,不够也不能再从你私人手上借了。我们现在在镇上也小有名气,可以从银行和信用社解决运作资金。”石磊的话里透着自信。

“呵呵,有银行的钱可用当然最好不过,总是依靠自己积累发展太慢。春城那边的销售点要继续巩固,工作人员也可以从春城就地招聘,那里的外来务工人员不少,可以减少我们的用工成本。农产品的供应,可以考虑和我们滇中那些养殖、种植专业户加强协作关系,市场上需要什么,我们就有目的的让那些专业户养殖、种植什么,长期供应春城市场。”

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自己的观点,转移关于买车的话题。

“根据市场需求引导农村生产是条好路子,我们也可以根据我们能提供的物资促进市场的消费。这方面,可以作为销售部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做营销不能被动,为了卖东西而卖东西。”张静蕾不失时机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营销是门大学问,公司里也买些这方面的书籍和资料,办个图书室,定期组织公司职工学习些理论方面的知识。……”

几个公司管理层人员聊了会儿农贸公司的工作,祁景焘也去办自己的事去了,他受刺激了,决定马上就去提车。

经过和苏敏、张静蕾、石磊通气协商。祁景焘最终购买的是商务用途更广泛的黑色帕萨特。帕萨特25万的销售价格,这个价格档次的车在滇中市也能上台面了,完全可以公私两便。

从滇中大众汽车销售点仅有的三辆现货帕萨特中选定一辆,当场付钱提车。祁景焘美滋滋地开着挂上临时牌照的帕萨特,带着跟他前来提车的徐曼丽兜风去了。

“焘哥,你开慢点哦,保险还没买呢。”徐曼丽紧张兮兮地坐在副驾上,扣上安全带,提醒着祁景焘。她第一次见祁景焘独自开车,还知道他的驾照来路不正,敢坐他开的车已经很给面子了。

“没事,我们出来试车,也不跑远,沿着213国道线过五区,去峨山坡脚遛个弯就回来。回来的路上正好顺路接上苏敏,晚上我们一起去吃大餐祝贺。”祁景焘笨拙地操作着汽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公路上,尾随一辆拖拉机慢慢悠悠地行走。他现在可不敢直接开到高速路上去兜风,只敢老老实实地在老国道线上跑,车速不快,就当是独自一人上路练车好了。

“还不远呐,来回快一百公里了,你行不行。”徐曼丽舍命陪君子,刚开始几次熄火,跌跌撞撞的从汽车销售公司开出来,弄的她现在还心有余悸,以现在这种速度,跑个来回没三四个小时回不来。

“丫头,会不会说话?坐好了,让你看看你焘个到底行不行。”祁景焘不满地说着,脚下微微用力,驾驶新车超越前面的拖拉机,向峨山快速冲去。

“小心点,前面有车!”

“别叫了,有车超车,……过来了。”

“呀呀呀,有对头车,慢点,靠边……”

“你烦不烦,闭嘴。”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新手上路

从生疏到熟练,从胆怯到勇敢,从慢慢悠悠到一往无前,……祁景焘努力回忆着杜河师傅教自己学车时的情景,和他们开车时的操作模式,还有那些驾驶员注意事项。不知不觉中,他的手脚越来越协调,动作越来越流畅,黑色帕萨特如同一条游鱼灵活地在没多少小汽车的公路上行驶,还没开出40公里路就已经觉得自己成为人车合一的车神了。

抵达原来说好的目的地——峨山坡脚,看看时间还早,新手上路正在兴头上的祁景焘一鼓作气,不管不顾地冲进峨山坝子通往元江最险要的化念大山,进入地势险要的盘山公里路段。一边是连绵不绝的山坡悬崖,一边是陡峭空旷的悬空路基。一辆辆爬坡的大货车哼哼嗤嗤蜿蜒爬行,和对头下长坡刹车水蒸腾中雾气腾腾的大货车交错而过。

祁景焘开的是轿车,动力十足,总能瞅准时机超越前面龟行的大货车,在那些庞然大物之间忽快忽慢的穿梭行驶,都有些杜河师傅的高手风采了。

眼看着快到山坡顶了,觉得自己就是玩车的天才,心里头有几分得意,不由地偏头看看好久没吱声的徐曼丽。这妞把自己牢牢绑在副驾驶位上,俏脸煞白,眼睛紧紧闭着,右手死死抓紧扶手,左手紧握,双腿登踏车厢前端,好似在踩踏刹车……一副认命而又眼不见心不烦地自闭模样。

“喂喂喂,没必要这样吧?放松,放松……我们快到大山顶了。”祁景焘好笑地提醒着徐曼丽。

“哦,我们还活着啊!”徐曼丽睁开眼睛瞅了眼窗外,已经看不到其他山峰了,做直身子,开始欣赏车比云高的奇妙风光。

“说什么话,你焘哥天生就是玩车的高手。这段路我跑过好多次了,每个路段都记得清清楚楚,熟的很呢。”祁景焘开始吹嘘。

稍稍放心的徐曼丽白了他一眼:“坐车谁没走过?又不是你开的车。”

“我每次下县份都是坐在副驾驶位眼睁睁的看着路,和我自己亲自开车有什么区别?”

“别说话,好好看路。”

“看你紧张成那样,陪你聊聊天。嘿嘿,我们只要闯过一次这个大山,在山区路段开车就算真正出师了。”

“谁说的?”

“那些陪我下县份的老驾驶员都这么说。你看啊,这个路段,从峨山坡脚到化念坡脚有48公里,上坡下坡路程各半。坡陡弯道又多,各种山地行车的路况基本上该有的都有了。我们待会儿走下坡路段,副驾方向靠近路边正好欣赏风景。”

“哎呀,看什么风景,头晕。”

“笨,别死盯着路边看,都是悬空路基,看久了能吓死人。要看远处,整个周边风景都在你的眼前漂移,是不是有点——无限风光在险峰的感觉?”

“呵呵,还真有点,不过,驾驶员是你,怎么感觉更多的是心惊肉跳。”

“方向盘不在你手上,既然上车了,就要相信驾驶员的水平和能力。你平时乘坐那些客车还不是这样走山路,车体大,更恐怖。”

“人家都是培训合格的专职驾驶员,哪里像你,第一次开车出来就乱闯。”

“我这是艺高人胆大。”

“吹,使劲吹。啊……,前面就翻了辆车,小心点。”

“哦,好像是从上面翻下来的。都拖到路边了,交警来过……”

……

闲聊中,祁景焘的车子已经翻过山顶,下长坡来到化念坡脚的小集镇,祁景焘自己也松了口气,准备休息一会儿再返程。

路边摊贩云集,瓜果飘香。四周都是地势陡峭的高山隔断,化念坝子的空气流动不畅就在坝子里循环往复,气温远远高过滇中坝子,九月份气温还在30度以上。这里,也是成为滇中市除元江谷底外另一个天然温室坝子,盛产甘蔗、西瓜等热带物产,更是反季节蔬菜的重要生产地。

徐曼丽兴奋地看着车窗外稀稀疏疏的人群和密集的摊贩,大声喊道:“好多甘蔗,还有西瓜、香瓜、酸木瓜、桔子,停车停车,我们去看看。”

祁景焘把车停在路边空地,刚开车门,一股热浪冲进车内,混淆了车内空调形成的清凉空间。

“好热!”

站在车身旁边,祁景焘脱下外衣扔到车里。从副驾开门出来的徐曼丽也微微咂舌,想不到九月天滇中地界还有如此热的地方。不过,她没马上脱下外衣,关上车门跑到路边摊贩看热闹去了。

坡脚平地这个路段,大货车云集,不论是准备爬山的还是已经下山的,基本上都会在这里休息顺带对车辆状况进行保养检查,以便继续上路。路边上除了大量水果蔬菜摊贩、餐馆、旅店、最多的是各种汽车维修店和加水服务点。这里,还有滇中最大的劳改农场,形成化念镇的繁荣和独特景观。

看着穿梭在水果摊贩前询价问价,品尝购买各色水果,热的脸上满是汗珠,却不亦乐乎的徐曼丽,祁景焘忍不住开口问道:“丫头,你不热啊!”

“热啊!快帮我把这些西瓜搬到车上去,才2角钱一斤,太便宜了。我再看看甘蔗,好多品种啊。”徐曼丽用上扇着风,眼睛却扫视着路边的甘蔗堆。

“这里是产地,当然便宜了。甘蔗更便宜,买20块钱的足够把我们的后备箱装满。”祁景焘有经验,他们下乡路过这里也会捎带水果回去。

“焘哥,你没闻到空气里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吗?好舒服哦!”徐曼丽第一次在化念镇停留,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甜味闻不出来,是尝出来的。那是附近劳改农场开办的糖厂在扎甘蔗制糖,喷洒出来的水蒸气混合着糖分,这样空气里面充满糖份。你闻到鼻子里,糖分进入到嘴里,味蕾就尝到糖的甜味了。”祁景焘给徐曼丽解释着闻出甜味的误会。

“哦,……这么多甘蔗水果蔬菜怎么卖出去啊!”

徐曼丽又发现新鲜事了。这里堆放的农产品很多,人流量却不像滇中集市那么多。

第一百二十五章 路边经济

“你没看到那些开往滇中方向的大货车司机,只要还有空余运载能力,基本上都会顺道捎带甘蔗蔬菜水果回去吗?喏,那些正在装车的就是这里的主要买家。他们只要顺道捎带几百公斤货物,到滇中或春城差不多够他们这段路的油钱和饭钱了。还有我们这种过路的小车和客车,购买力也不弱的。”

祁景焘以前也有过这些疑问,那些老驾驶员就是这样说的,他也如此给人家徐曼丽解释。

“难怪这里这么热闹,滇中和春城沿路那些小商贩委托大货车司机捎带过去,他们在路边接货,方便快捷,比专门过来拉货便宜多啦。”徐曼丽恍然大悟似得说着。

“这就叫做因地制宜,你别看每辆大货车捎带的货不多,这里是213国道线,每天路过的大货车何止数千辆,天长日久,运货量相当可观嘀。还有过路捎带的,更是聚沙成塔。他们县里统计过,每一年他们依靠着过境的国道线,能产生六七千万的路边经济产值。”祁景焘卖弄地把他以前听来的东西兜售给徐曼丽。

“什么路边经济?”

“就是公路边开设的那些汽车修理店、小饭店、小旅店、加水点、各种地方农特产品摊点产生的经济价值和就业人群。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这样啊。焘哥,你们那个农贸公司是不是可以来这里设个采购点。你们在滇中和春城有那么多现成的销售点,从这里采购些水果蔬菜,发送到滇中和春城发卖也不错啊。”

“哟呵,很有商业头脑嘛。嗯,农贸公司专门干这行的,在这里设立个采购点真不错。派一两个人过来就行,电话联系也方便。春城和滇中需要什么,就让他们组织什么货发运上去。不错,处处是商机啊。回去就告诉石磊,让他们考虑考虑这种操作模式。”

“看你说的,好似做生意多神秘似得。我看那些大货车司机都是帮熟客带货,没有什么组织。如果你们在这里设点,春城和滇中你们两头都有人,说不定还可以直接帮春城和滇中那些小商贩做些代理采购发运的事……”

“不错不错,别人习惯成自然熟视无睹的东西,其实里面都蕴含着无限的可能。你说的这些,都是好建议,回去整理出个文字方案,交给石磊他们参考下。”

祁景焘感叹道,他自己从这里路过多少次都没考虑到这些,思维还是没扩展出去啊。

“我整理出来的方案有什么用,人微言轻,没人会看的。再说了,这些都是我自己凭空想象瞎说,别被人笑话啦。”徐曼丽不好意思地说道。

“谁说的?你整理出来,我拿给石磊他们,他们是专门做这些事的人,会自己分析研究是不是可行的。有方案和没方案是两回事,说不定运作成为公司的一条新财路呢。”

祁景焘给徐曼丽鼓劲,他可不认为这些想法有什么不妥。许多事情,关注到又有想法的往往没能力去实现,有能力的却没关注到。

目前,那些国营运输公司也有车辆货物调配的部门和机构,但是,他们更关注的是空载往返车辆的货物联系,对于路边少量物资的运输很少留意或理会,这是一块自发的市场。在这个私营经济还没走出地域限制的时期,有许多事不是没人能办到,而是想不到或者没深入进去分析研究。

两人走走看看,徐曼丽看到喜欢的只管买,祁景焘跟在后面付钱搬运,没人考虑买下那么多的土特产,他们那辆帕萨特能不能装得下。徐曼丽只知道自己采购一些甘蔗水果后,又顺便买了几只化念特产烤鹅,在火炉旁边热的实在受不了了,才意犹未尽地准备走人。

这里的气温太高,空气又不太流畅,祁景焘和徐曼丽其实也没停留太长时间。两人赶紧躲到汽车里,开启空调准备上路返回滇中城。

到了车上,俏脸微红汗珠密布的曼丽觉得热的实在受不了,脱下秋装外衣扔后座上,嘴里不停的嚷着:“热死啦,热死啦。”

“呵呵,刚才不脱,怎么现在脱了?”祁景焘好笑地转头看去,眼光却不由自主地向徐曼丽胸前扫过,不禁微微咂舌地赶紧转头看路,手忙脚乱地启动汽车上路。

他现在总算知道刚才徐曼丽为什么不脱外套了。九月初,滇中的白天的气温也有20度左右,这妞秋衣外套下面穿的是一件短袖无领T恤。外套一脱下,那是雪白藕臂粉嫩胸脖,再配上那副波涛汹涌的画面,还不白白便宜路边那些晒是红红黑黑的摊贩和大车司机?

躲到自己的车里,徐曼丽脱了外套,翻身从后座上拿起一份硬壳汽车资料当扇子扇风,嘴里还不停的说道:“焘哥,开快点。把所有车窗都放下,吹自然风,空调太闷了,热死啦。”

“丫头,小心吹病了。只要上路,爬上几道山坡就有风了,很快就凉下来了。”祁景焘不敢转头看,嘴上却不得不提醒只图凉爽的徐曼丽。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徐曼丽毫不在意地说着,还伸腰展臂显示她那副娇美的身段。

“快穿上,山腰部位就开始冷了。”

“不穿,你不会关车窗,开空调啊。”

……

返程的速度似乎总要快些,专心开车的祁景焘赶到五区坝子时农贸公司还没下班。这里实现的是轮休,基本上天天都有人在上班。看到早上还骑摩托车过来的祁景焘开一辆帕萨特回来,公司里上班的人员都被惊动了,纷纷出来围观。

祁景焘乐呵呵地下车,开启后备箱拎出几捆甘蔗和几箱水果招呼大家:“刚跑了趟化念试车,大家吃甘蔗水果啊。”

“老表,你速度蛮快啊,早上才和我们说买车,现在都开车出去兜风试车了。”石磊笑呵呵地站在楼上喊道。

“心动不如行动。怎么样,帕萨特还将就吧?”

“呵呵呵,跑城里还行,跑山区够呛!”

“哈哈哈,……山区是你们在跑,我又不跑。石头,你通知一下,等会儿下班我请客,大家一起吃饭。”

“哈哈哈,……大家都听到了,祁老表买新车啦,请客吃饭。大家收拾收拾,去旁边鸿运饭店吃饭。小汤,你先过去找杨老板定餐,我们等会儿就过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小河与大河

公司聚会吃饭是件喜闻乐见的大好事,大家相互通知,安排好值班人员就纷纷赶到来吃饭,顺道参观祁老表新买的帕萨特轿车。

滇中农贸公司现在的职工除了行政部经理张静蕾和兼职的财务经理苏敏,都是五区坝子本乡本土的农村人。对于名义上大老板石磊这位有事没事过来转悠的老表,大家都心知肚明,知道他才是公司的幕后大老板。

农村人家,“大河有水小河满,大河无水小河干”的大道理听多了,大家心里明白的很,跟着有实力的大老板做事心里踏实。农贸公司从无到有,才成立几个月呢,大伙拿到手的工资+奖金+提成那是很可观的。在自己家门口做事,拿到手的实惠比许多国营企业的工人都高。公司员工们对农贸公司很感激,工作的积极性也非常高,非常敬业。

公司里的人沾亲带故的不在少数,也知道公司是如何起家的,那个祁老表投入那么大,目前还根本没从公司里拿走过一分钱。现在,人家大老板都有钱买高档私家轿车了,更说明大老板不差钱,公司的发展重壮大指日可待,他们没理由不开心,不安安心心地为公司好好干活。

而祁景焘本人,他现在真心不差钱。财大气粗还谈不上,但他根本就没急功近利地指望着农贸公司给他赚钱。他在南烟工作,对于南烟那位传奇企业家的事迹耳熟能详,内心深处更是对他的推崇备至。

南烟自从经过那位企业家大刀阔斧改革管理模式以后,南烟的业务与效益激增,短短几年时间就把一个内陆省份小烟厂发展成为亚洲第一,世界第三的烟草企业集团。

集团公司员工目前的工资收入虽高于当地企业,但与他们企业的效益远远不成正比。可是,公司员工却罕见叫苦喊累者。这是什么原因?

祁景焘认同南烟内部的说法,那是因为“大河涨水小河满,小河水满大河宽”,员工的切身利益与企业的发展相关联,员工的劳动积极性被充分调动起来了,“多劳多得”不在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祁景焘知道,他和石磊合作开办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他的投入仅仅50万元钱。钱,是死的,人,才是活的。他当初投资的是石磊这个人,他用钱开挖这条所谓的河,只是一条干河道,里面其实是没有水的。

水从何来?自然是从石磊和那些公司员工而来。自然世界,大江大河流无非由若干支流汇聚而成,每条支流又由多个更小分支汇集而成,即所谓涓涓细流汇合而成。所有河流都是小河向大河里流淌汇聚,最后才能流向大海。

没有条条小溪流的水汇集,哪来大江大河奔腾向前的巨流?所以,祁景焘身为那条等待冲进大海的大河,他知道小河才是源泉,源泉没水了,大河的水从何而来?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大河不顾小河现实状况无休止地抽取小河之水,那是“竭泽而渔”,虽然大河一时有水了,但毁掉源头而暂时聚水又能持续多久?这是违背自然规律的,会极大地挫伤和扼杀了“小河”的积极性,成为阻碍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

如果办企业仅仅为了自己改善生活也就罢了,如果有长远发展目标,大河只顾自己,不考虑小河的需要,不但“小河”之水微小孱弱,“大河”也未必能如愿充足。

一顿因为大老板买私家车,临时出现的公司聚餐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有张静蕾在场,需要开车回城的祁景焘没机会喝酒,大家没能尽兴。亲自开新车把张姨妈安安全全送回家,祁景焘和苏敏、徐曼丽开车返回滇中城自己的小窝。

回到家,看着高高兴兴整治甘蔗汁的祁景焘和徐曼丽,一直没说什么的苏敏终于爆发了:“呵呵,玩的很疯嘛。刚刚拿到新车就敢跑到化念那么远的地方去兜风,你们两个不要命啦?”

“谁说不要命了?我们的命金贵着呢!”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端过一杯悄悄保鲜处理过的酸角甘蔗汁,送到苏敏面前。

“知道自己的命金贵还出去疯啊!小丽,你傻啊,敢坐他的车出去瞎跑,出事情了咋个办?。”苏敏的怒火烧到乖乖坐在餐厅喝酸角甘蔗汁的徐曼丽头上。

“敏姐,方向盘可不在我手上。我今天是上了贼船,想下也来不及啦。呵呵,你不知道,过化念大山的时候,我都快被吓死了。”徐曼丽可怜兮兮地把祁景焘给出卖了。

“你还说,你一个大活人就没点主见?他还没上山你不会阻止他。是不是他把你卖了,你还要帮他数钱?”

“呵呵,这倒是不可能,他敢卖我,钱,我肯定要自己数好,自己装起来嘀。”

苏敏哭笑不得地看着嬉皮笑脸的徐曼丽,还有没心没肺在那里实验不同比例调配果汁的祁景焘,赌气地抬起杯子喝干面前的甘蔗汁,砸吧砸吧嘴,酸角汁掺杂进去的味道还真不错,酸笋甜甜的。

貌似在调制甘蔗汁的祁景焘留意到苏敏脸上的笑容,马上开口说道:“阿敏,坐别人的车和自己亲自开车的感觉真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苏敏说着翻个白眼。

“刺激!”

苏敏火气又冒出来,冲他喊道:“刺激?刺激你也不要拿别人的生命开玩笑。”

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我的驾驶技术好着呢,不信你问问小丽。明天,你陪我出去继续练车,我们跑去澄江环湖去。”

苏敏赌气地说道:“要去你自个去,我不去。”

徐曼丽眼睛一亮,笑嘻嘻地说道:“嘻嘻,敏姐明天还要去农贸公司当经理。我没事,我去!”

苏敏毛了,这丫头真不明白假不明白啊,人家两口子的事你老搅和在里面干嘛?不由地开口说道:“谁说我还要去农贸公司上班?我去!”

“出尔反尔,你羞不羞?”

“羞什么羞?谁没事天天去上班,还没个休息时间出去放放风啦!”

“你去也行,带上我,我也要出去放风!”

“你今天还没放够?”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村支书的烦恼

事实证明,人的适应能力是非常强的,信息中心出现一位开帕萨特上班的员工,除了刚开始引起一些人的诧异和羡慕嫉妒恨外,很快就习以为常了。

祁景焘自己以前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他以为他是什么重要人物?在不了解他的人眼睛里,他不过是个运气好些的爆发户而已。一个小职工,炒股赚了几个钱就骚包。这波行情还没有结束呢,急匆匆的把钱拿出来享受,没什么出息。

工作步入正轨的祁景焘,上班时间再没那么忙碌,也将更多精力集中到刘铮主任分派的,县公司即将上线的几套运用系统上去。对于外来的运用系统,集团公司信息中心更多的是技术把关,并不需要过多的干预项目实施方的具体工作,也不可能过多的干预。

这次省公司牵头组织实施的信息化项目含盖面很广,《财务管理系统》包含地区级别以及县份级别烟草系统,南烟这种三位一体的集团公司,商业财务这个摊子也在《财务管理系统》的范围里面。

集团公司商业财务科有专门负责《财务管理系统》的业务协调人员,他在负责集团公司商业财务科以及县级公司财务部门的项目管理工作,祁景焘只需要进行技术协助工作就行。其他两套管理系统软件的实施工作亦然。

陪同相关业务职能部门出席几次系统准备和协调会议,代表信息中心这个专职计算机技术部门露露面,显示下信息中心的存在。给那些软件开发商提个醒,我们是有专职部门跟进的,你们别乱来。然后,祁景焘该干嘛干嘛去了。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十二月初,这几天信息中心的年轻人都很亢奋,第二批福利房分配结果出来了。他们里面那些95年以前工作的,只要已经结婚,或已经领证的福利房都到手了。

普通职工,每个小家庭都得到一套位于市区开发区新开发的住房,面积基本上都是90平米左右,已经是国家规定企事业单位福利房的上限。没分到福利房的单身职工或新进员工也很兴奋,分到住房的搬到自己的住房去,他们的住宿条件也能改善改善了,不在需要几个单身狗挤在一个有限的空间里了。

股市大盘刚好又快速拉升一个波次,突破1200点大关,正需要大笔钱缴纳福利房差价和房屋装修的几位同事,都纷纷清盘,美滋滋地把从股市里赚到的大部分钱用来经营自己的小窝。

祁景焘没赶上这批福利房,但是12月11日前,祁景焘就已经分批将自己操作的各个账户的股票清空。

粮仓河那个大山洼的事,终于有眉目了,这个时间也非常凑巧。12月12日下班后,手里攥着大笔资金的祁景焘,总算可以悠哉乐哉地找村支书祁景宏谈茅草河合作协议去了。

当时,当村支书的祁景宏主动找祁景焘谈粮仓河承包的时候,祁景焘还以为差不多成了。没想到后来一直没个准信,祁景焘也就懒得理会了。

祁景焘把他远房二哥的能力估算过高,村委会不是祁景宏的一言堂。即使祁景宏的老爸祁正乾在这个村子里干了二十多年的老支书。他当兵回来后,在外搞了几年的基建回村接班似的继续做村支书,貌似村支书成为他们家的,他也不可能在村委会一手遮天。

农村的事自有他的规律,个人的威信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形成的。祁正乾能干二十多年村支书,还能让自己的儿子接班,那是他多年的威信在起作用。而祁景宏接任村支书后,他并没有做出令人信服的大事,达不到他父亲当年的个人威信。

村子里的集体企业没几个,大多效益也不怎么样,和州城附近几个发展好的村委会无法相比。特别是那个机缘巧合,得到南烟最高领导关心和扶持,已经快速发展成为彩云第一村的唐琪村委会,更是令塔区其他村委会头头们羡慕嫉妒恨。那个村委会现在发大了,听说,就连傻子找媳妇都可以挑挑拣拣。

祁景宏也想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发展起来,可是,一直以来不得其法,在他手上搞出来的几个社队企业半死不活的。想要攀上高枝得到大企业的扶持,又有苦无门路。

与祁景焘会面交谈后,祁景宏觉得是个机会,就召开村委会,将祁景焘承包粮仓河那片大山洼,发展生态果园的事说出来讨论。村委会众人先是高兴,继而是怀疑和不信。都是在村子了摸爬滚打的人,对农业生产都是能家里手,对于在那么大一片山洼里搞大果园的困难都清清楚楚。

特别是听祁景宏说起,祁景焘现在并没有那么大一笔现金投资果园,希望和村委会合作,搞成个合资的股份公司模式,合作经营粮仓河大山洼的设想后。

村委会主任张家元首先不干了,他主持村委会工作以来,村委会的开支全靠村提留款,还有村集体承包出去的几个果园收入支撑。粮仓河那么大片荒山洼如果能承包出去,村委会每年都有大笔承包费可以支配。即使按照其他村委会承包荒地最低20元一亩,那片大山洼加上附近延伸出来的荒山坡至少有5000亩,一年就有10万净收入。这个年头,没年十万已经不是小数目了。多出这笔计划外的收入,村委会可以解决多少棘手的事情?

如果和祁景焘搞成股份制公司,还规定至少五年不分红,以后能不能搞成不说,到时候他个人还在不在村委会主任位置都不知道。张家元不想冒这个风险,他首先表示反对。

祁家那个大学生真有钱来投资,他不反对。按照其他承包户的规矩来,每年一次交清承包费,爱怎么经营怎么经营。亏了赚了自己负责。

他的意见得到大部分村委会委员的支持或默认,其他几个赞成祁景宏建议,用承包费入股甚至再投入部分资金增加占股比例。两方的意见分歧过大,都有自己的理由。这事就有得扯了,开了几次村委会讨论都不了了之,最后束之高阁。

第一百二十八章 都是明白人

眼看快到年底,这事再不弄出个结果又得耽搁一年,搞不好还得弄黄了。祁景宏也急了,他那个远房堂弟对这事似乎可有可无。自从那天和他谈过设想后,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问这事的进展,他老爸祁正明也没再找过他。

太冷漠了。难道,那小子在外面赚钱太容易,不想再来沾染村子里的事,不想再辛辛苦苦干农业开发,他打算知难而退了?农村的发展缓慢,机会也不多,绝对不能放过任何发展的可能性。再说了,那就是个没人要的荒山洼,用人要总比荒芜着好吧?

他们全家送祁琳去京城上大学的事,在村子里可是引起轰动的。现在村子里的人看他家的眼神都透出羡慕。后来祁景焘经常开辆帕萨特回家,更是坐实了他已经不同以往。不再是以前那个不声不响,回家就帮家里干农活的普通大学生了。

村子里许多人都看到过,他那辆车经常出现在镇上,出现在原来农具厂门市里面。还经常在周末,见到他那位漂亮的眼镜女朋友去农贸公司,那家农贸公司是他做主的猜测可以肯定无疑了。

祁景焘不急,祁景宏却急了。粮仓河那片大山洼荒了那么多年,以前不觉得有什么,荒着就荒着好了。现在不同了。村委会开会讨论过祁景焘承包的事后,消息就已经传出去了,搞的沸沸扬扬。

村子里有那么些能人听说后,也纷纷动了心思,思考过他们自己承包的可能性。可来找村委会咨询过,最后都不了了之,再没人来过问了。粮仓河就是块硬骨头,如果好啃,早被别人啃吃了。

可村子里的人却开始议论纷纷,毕竟,他们各家各户都有那么一小块山地抛荒在那里,如果真有人承包了,他们都有份,多多少少能分到一笔油盐钱嘀。

祁景焘的股份制方案是什么,有什么好处?他们大多数人都搞不清楚,清楚的人也不一定搞得清楚其中的利弊。但他们知道一点,那片大山洼如果承包出去经营果园,他们当中许多人是有好处的。自家嫌麻烦抛荒的山地肯定有租金拿,农闲时节还能去挣份工钱是必然的。

再说了,那么大一片山洼,老祁家也不可能自家单独干,总要请人帮忙经营管理果园的。主人家赚不赚钱与他们无关,可是,工钱是少不了的。他们家承包下来后,又将会有多少用工机会出现?

这些账,会算的,能算的人多了去了。和祁正明关系好,走的近的都不由自主的找过祁正明。坐在一起抽抽水烟,聊聊天。有意无意地打听他们家承包那片大山洼的事,还帮着出出主意,说说在那片大山洼栽种果树的经验教训。

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老兄弟,不管承包的事成不成,祁正明也乐意陪他们聊聊,集思广益地收集下粮仓河那片大山洼的经营意见和建议。不过,他现在也不急,也不去找村委会的人问村委会的商议结果。

别人问他具体的设想,他也推脱说,不知道祁景焘那小子到底想干嘛。那小子现在忙得很,没时间和他谈这事,也许是他当时头脑发热胡言乱语。

祁正明的话没人相信,事情都弄到村委会讨论了,怎么可能是开玩笑的事?他们家不想在这个村子里混了?

正所谓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村子里那些人见从祁家得不到明确说法,纷纷找村委会那些管事的人要说法去了。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那家没有家族兄弟好哥们,村委会里面那些管事的还不是村子里的人?

村子里已经议论纷纷,祁景宏不敢再耽搁了,再次召开村委会讨论这事。

张家元依然态度鲜明的很,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他从来就不反对村子里任何人来承包经营粮仓河。但是,私人承包经营就是承包经营,一切按照村子里的规矩来。承包后责任自负,风险自当,收益自得,用不着搞什么股份制公司那些鬼玩意儿。

祁景焘本人文化不高,对更多的理论上的东西也说不出多少,更不可能对祁景焘的合作方案进行数据归纳分析,给村委会成员一个明确的目标和保证。

而张家元的坚持却能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村委会是有能拿到手的确实利益的。讨论来讨论去,眼看这事又要搁置,祁景宏等有长远想法的村委会委员也妥协了,这事不能再拖了。

终于,召开村委会扩大会议表决后,大多数人支持张家元的意见。讨论出个初步方案后,通知祁景焘回村来商议承包合同的具体事宜。

祁景焘也没拿捏,收到祁景宏的传呼,电话里了解下大体的情况,就和祁景宏约定好时间,第二天晚上去村委会具体商谈。

他对村委会用什么方式与他合作无所谓,只要能启动茅草河合作计划就行,那片大山洼荒着太可惜了。

对这事,早早的,他就将自己当初做的方案送给老祁,请老祁帮忙把把关。老祁这次倒是没偷懒,很快就帮他搞了个更严谨的经营方案出来。祁景焘看过老祁那个经营方案,心里头更踏实。

但是,经过祁正明给他解说村子里的反应,还有那些他所不知道的村子里以往那些恩恩怨怨的往事,他现在也体会到农村事务的复杂。

虽然更想尽快承包下粮仓河大山洼,却不能对任何人透露出一丝口风,表现的急不可耐,反而令人生疑,以为那里就是一块宝。村子里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多的是,他们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轻易让别人拿去,特别是没有绝对实力的人。

老祁这次热心的有些过分,还特意提醒他,樱桃果树苗木不用考虑,到时候他会帮他从2016时空搞定。

毕竟老祁现在也不同以往了,他也是小有成就的人了。还有,2016时空滇中种植樱桃已经形成规模,哪些优良品种适应滇中种植也摸索出来了,而且现成的种苗资源更多更丰富,这些都不是1996时空能够比较的。

第一百二十九章 私事公办

这次会村子里谈判,祁景焘没有一个人回老家。承包粮仓河的事不是件小事,不可能还像当初和石磊合作搞滇中农贸公司一样,随随便便就一个人决定。他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他也是有自己经营管理团队的人了。

接到祁景宏的传呼,他当天晚上就组织自己核心管理团队里的石磊、张静蕾、苏敏、徐曼丽进行过分析研究,确定下大体的谈判方案,并且做好相关的准备工作。细节决定成败,他可不想留下太多的后遗症,最后搞得后患无穷。

12月12日,吃过下午饭,祁景焘带着苏敏和对商业合同非常精通的徐曼丽一起回老家参加晚上的谈判。

开车来到家门口,打算先和老爸通个气,等会儿谈判是保持一致。不料,老爸根本没在家,老妈陈惠芬告诉他们,才吃完下午饭,祁景宏就来家里找,祁正明已经陪同祁景宏去村委会,让他们回来就赶紧过去。

“呵呵呵,现在急了?我还以为这事黄了。妈,奶奶,我们过去,谈好了再回家。”

祁景焘和奶奶、老妈说笑几句,招呼苏敏和徐曼丽出门,走出几步,又开启帕萨特请两位坐车去了村委会。

“焘哥,有必要开车过来吗?一公里不到,回自己村子还要摆谱,穷讲究。”徐曼丽坐后排做位上不满地抱怨着。

“小丽,我们不是去走亲戚,是去找村委会谈判,去承包村委会最大的一片山洼。你不了解农村,千万别以为农村里一派和谐。村子里狗眼看人低的事多着呢,有些事没实力办不成,办成了,后面的麻烦事还多得很。如果祁琳考出个状元没好好请大客,如果他们不知道我有钱,如果我不经常开辆帕萨特出现。承包茅草河这个事,还不知道要费多少周折,要去找多少人,低三下四地说多少好话,送多少人情呢。”

祁景焘不紧不慢地开车在村子里的主干道行走,嘴里给徐曼丽说着村子里的事。

“焘哥,他们那片山洼荒着也是荒着,有人来承包经营果园不好吗?”徐曼丽诧异地看着专心开车的祁景焘说道。

苏敏轻松自然地靠坐在徐曼丽旁边,看着村子里的傍晚的风景,轻声说道:“荒着,那是他们没发现价值,无可奈何。现在不是有价值了吗?既然都有人想要承包了,那片山洼肯定就有价值,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你拿去?你想要,就不给人家送些好处,让人家尝些甜头?阿焘没把这事太当回事,不理他们,就这么拖着,他们反倒开始着急啦。”

徐曼丽看看苏敏又看看祁景焘,笑了:“呵呵呵,焘哥,你们两个搞欲擒故纵呐,呵呵,夫唱妇随,都老奸巨猾啊,真般配。”

苏敏转过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徐曼丽:“傻妞,你再乱说,小心哪天把你卖了,还让你帮着数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老奸巨猾。”

徐曼丽翻着白眼,气呼呼地说道:“老套了,一天到晚就只会威胁卖人家,有本事今天就把我卖掉好了。”

“呵呵,小丽,你现在可是负责你们厂的商务合同审核上报工作,为什么出现这么个岗位?就是商业合同中陷阱太多,需要仔细斟酌里面的条款和字眼。今天我们把你请来,你可不要以为对方是农村人就大意。农村的事情更复杂,该明确的必须白纸黑字明确下来,以后少些麻烦。”看看快到村委会大门口了,祁景焘开口提醒。

帕萨特直接进到村委会大院,三位一身商务着装的男女出现在早已等候的众人面前。

“呵呵呵,二哥、张大爹、孔大叔,各位大爹大叔,让你们久等了。”

祁景焘下车就赶紧和村委会几位领导招呼上,并且上前给在场的人发烟。他今天掏出的不是他自己爱抽的塔山烟,而是市场上卖的最贵的滇中牌硬壳长支香烟,很有市场的。

正和几个生产队队长坐在大院里抽水烟,吹牛聊天的祁正明抬头看看。对看到他在这里,正向他走过来的未来儿媳笑笑,起身给几位老朋友介绍:“老哥几个,这是小焘的女朋友苏敏,也是大学生,还是个大会计。小苏,这几位都是我多年的老哥们了,这位你要叫丁大爹……”

徐曼丽拎着个大公文包,俏生生地站在车旁边,笑盈盈地看着村委会大院里的众人。祁景宏和祁景焘打过招呼后,就招呼众人到会议室开会,看到她,就过来招呼,“姑娘,你和小焘他们一起来玩的吧?别站着,到会议室坐。”

“祁支书吧?呵呵,我今天不是来玩的。我是陪我们祁总过来谈承包粮仓河的商务助理。我叫徐曼丽。”徐曼丽笑笑,摆明自己现在扮演的身份。

祁景宏一楞,“哦,小焘都有商务助理啰,哈哈哈,……徐助理,请进请进,我们到会议室谈。”

今天晚上的会议,除了村委会成员,各个生产队队长都参加了。这些日子,村子里找他们问关于粮仓河承包进展的人可不少,特别是农闲这段日子,许多无所事事的人都关心起这事来了。

祁景宏在外面闯荡过几年,对发展农村经济有些自己的设想,无奈在村委会没能取得一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里没资金的他也只能随波逐流地过日子了。

那天和祁景焘谈了之后,他认为依靠农村现有农林土地资源,搞生态农业,也许是条发展农村经济的新思路。对于祁景焘主动提出的股份制合作模式,他从心里赞同。如果那样做,村委会也能更多的介入即将开发的生态果园,深入地跟踪了解生态果园的整个经营管理过程,不论祁景焘经营生态果园成功与否,都可以为村里其他山林土地的开发利用取得经验教训。

无奈,张家元他们不同意,自己也没能说服他们。张家元是与他父亲同辈的老资格村委干部,说话做事稳重的很,资历比他可深多了。

对此,他还不能简单地说人家张家元因循守旧,目光短浅,他自己也没把握成功。

第一百三十章 最好整体承包

祁家承包村子里的山洼经营生态果园,祁正明是出面承包那个人。也就是说,如果签订承包合同,户口依然在村子里的祁正明才是法定承包人。

祁景焘和他未过门的媳妇苏敏出现在这里,村委会里的人都不觉得奇怪,那迟早是祁家人,这么大的事,他们俩个大学生不出面才奇怪。

可是,那个和祁家未过门的儿媳妇苏敏同样着装,俏丽动人的短发姑娘来到会议室是怎么回事?就连从没见到过徐曼丽的祁正明也是一脸疑惑。他一直没去过祁景焘租住的房子,祁琳那丫头的嘴巴紧的很,回家也没和家里说过,还有一位大姑娘和她哥嫂住一起。

当会议开始,祁景焘介绍徐曼丽是他的商务助理时,村委会一帮子人都懵比了。祁家这小子在外面到底闯出多大的场面,老祁不是一直说他儿子还在南烟工作,没学人家出去下海经商吗?怎么连什么商务助理都搞出来了,还是这么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更奇怪的是,祁家那个没过门的儿媳妇似乎也没什么意见,两人连穿着打扮都一样。

祁景焘今天也大方的很,与会人员每人先发一盒硬盒长支滇中香烟。看他从他那辆黑光闪闪的车子里拎出来的三十多个礼盒,等散会,与会人员至少每人一份。每个礼盒里至少六条滇中香烟。每条至少二百元,那得值多少钱。祁家小子看来真的发了,不同以往了。

今天这个会议目标明确,就是祁家承包经营粮仓河那片山洼的事,又没有其他竞争对手,主要就是商定承包费和经营年限。

会议开始后,祁景焘姿态摆的很高,还特意阐述了他当初与祁景宏说过的,希望与村委会合股经营的多赢理念,展望了未来的发展前景。可是,张家元等人还是不为所动。

“大侄子,你的想法挺好,我们也为你们这些从村子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娃娃骄傲。你们在外面见多识广,还能为村子里的发展考虑,想着村子里的父老乡亲,我们要感谢你。”

张家元说着,还站起身来,对坐他对面的祁景焘鞠躬。惊吓的祁景焘几人赶紧起身躲避,祁正明也起身让过,开口说道“|张大哥您这是干嘛?他们几个小辈瞎胡闹,您怎么还认真了?”

张家元坐下来,喝口水,笑哈哈地说道:“哈哈哈,……正明你错了,你家小子可不是瞎胡闹。你原来也是在过村委会的人,应该知道咱们村委会的难处。小焘和祁支书的想法我不是没认真考虑过,可是,咱们村委会穷呐。前几年办的各个村社企业把村子里积攒的钱都花光了,现在还欠银行了一大笔钱。村里小学和乡村道路什么的都要维护,村委会一帮子人也要开支费用,村提留款也没多少,就靠承包出去的几个果园和还有效益的集体企业维持。你们家承包经营粮仓河投资可不小,你们真承包了,自己经营管理能干的更好,村委会就没必要插进去搅和了。我就不信,你们家经营好了,会不分给村子里一些好处,自己家吃独食。”

“呵呵,张大爹客气了,我当时想承包经营那片山洼,就是觉得荒着太可惜,投资经营成个果园,好歹能有些收益。再说了,村子里那么多上些年纪的人,农闲时在家闲着也不是个事,我们家承包下那个山洼,好歹也能给大家提供分活计,增加点收入。呵呵呵,我就嘴痒,和我爹说了这事。当然,我也希望承包经营的事能尽快落实,把合同签订下来,趁这个冬季做些准备工作,开春就种下第一批果树苗木。呵呵,早动手,早见效嘛。”祁景焘坐回原位,不动声色地说道。

“好,你干脆,我们也痛快。看来你也有这个经济实力,你也是个干大事的人。就按照你景宏二哥说的,除了粮仓河那个山洼,附近那些山坡地也全部承包给你家,敢不敢要?”

张家元说完,自顾自地拿起自己面前的烟盒,抽出只滇中香烟点上,眯着眼看着对面的祁景焘。

祁景焘笑笑:“张大爹,承包费咋个算?”

“分配给各家各户那些山地,按照村子里的规矩算,每年的租金按照山地大春产量的二成,折成钱直接发到各个生产队,由各个生产队发给各家各户。这个没意见吧?”张正元问道。

祁景焘笑笑,开口说道:“没意见,村子里就这个规矩。不过,考虑到今后的物价变化,我建议按大田租金标准算,按照山地大春产量的三成折算,免得以后有人说闲话。”

“痛快,你们读书人就是有远见,就按照三成算,这样就更好说话了。你们各个生产队回去也要说清楚,这是人家祁家自己提出来的,没占大家的便宜啊。”

祁景宏笑呵呵地冲在座的各个生产队队长说道。自家兄弟仗义,他可要把好事做足,不能让自家兄弟做了好事还吃亏。村子里的人很吃这套,该是谁给的好处就是谁给的。

各个生产队队长也纷纷赞扬祁景焘的豪爽,会为村子里的人考虑,不但不讨价还价,还主动加价,把给各家各户的好处给足,他们回去的工作更好做了。

“好,各家各户那部分就这么定了,我们再来说说其他的山坡地。小焘,附近那片山坡和山箐沟,只能作为一个整体承包出去,分割开来就没多大意思了,你说是不是?”张家元不动声色地问道。

“呵呵,张大爹说的对。如果我把粮仓河周围那两千亩山洼地承包下来,周围那些山坡地被分割出去,确实没有什么经营价值。今后即使有价值,也不会有人愿意花更大的成本去经营。我二哥也和我说了,希望能作为个整体承包。”

祁景焘笑嘻嘻地应对着,态度非常诚恳。张家元这样的老干部见多识广,可不是祁景焘这种小字辈能平等对待的。祁正明早提点过他,在这些长辈面前绝对不能如同他在外面那样公事公办,得打感情牌。

“呵呵呵,我们村委会就是这个意思,你愿意整体承包吗?”张家元笑呵呵的看着着对面祁家几位。

第一百三十一章 商务助理的助攻

祁正明脸色凝重地看看祁景焘和苏敏,还有那个徐曼丽,开口说道:“那片大山洼被砍伐光后,已经荒芜了几十年,作为一个整体承包是应当的。可是,那片山洼可以开发利用的主要就是粮仓河周边那两千多亩,其他山坡地开发利用的价值不大。真正搞开发了,开发成本就太高昂了。呵呵,这些就不多说了。村委会的意见,承包费怎么算?还有承包年限打算给多少年?”

张家元不动声色翻开手边的笔记本,开口说道:“呵呵,老祁,大家都是本乡本土的,山里那些地都清楚。那片大山洼小家小户来搞的确搞不好经营。如果你们家真投入大笔资金,整体经营对你们家来说更有利。承包费也不多收,就按照我们五区其他村委会的标准,每亩50元一年,承包年限给你们家最长的三十年怎么样?”

这个条件在当前来说,应该是很苛刻的,五区坝子其他村委会承包出去的山坡荒地确实有这个标准。可那些山坡荒地并非完全荒芜,承包出去的也不是整体承包,而是其中有经营价值那部分,其他附属荒地并没计算在承包面积里。

那些被人为分割出去的附属荒地,其实都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的,承包人也是用了也就用了,没人再去纠缠那些附属荒地的承包费的问题。至少,目前是这种状况,特意去了解过情况的祁正明和祁景焘说过。

祁景焘最近从老祁那里知道,后世农村土地资源开发利用的情况将发生改变。过个十来年,有大公司和农产品经营者携带大资金转移到农村,搞农产品规模化种植。也就是说,十年后,农村的山林土地将越来越值钱,越来越紧俏。到那个时候,所谓的荒地就不再是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他虽然不想在承包费上占村委会太多的便宜,可是,张家元说出来的承包费从原来计划的20元一亩提高到50元一亩。这个价格从长远利益来看并不高,甚至还能避免今后的麻烦。但是,他也不能表现的太土豪,答应的太爽快。他思索再三,不在说话,而是转头看看身边的徐曼丽。

徐曼丽一直在注意祁景焘和张家元的谈判,觉察到祁景焘看她,知道该她这个祁家的外人上场了。

徐曼丽微微一笑,开口说道:“祁支书、张主任,我们原来只打算承包粮仓河核心区域那片2000来亩的山洼,准备投入的资金预算就已经达到七百万元,当初这个资金预算不包括承包费哦。如果按照你们的整体承包计划,我们的投入就太大了,前五年的承包费,加上需要投入的基础建设资金,没有1500万根本就打不住,也无法在五年内,将那么大一块山洼坡地改造成有收益的果园。”

“呵呵,那么,徐助理有什么意见?”

张家元不屑地看了眼徐曼丽,却转头盯着祁景焘说话。他根本就没将这个年轻姑娘当回事,这里谈的是祁家承包村委会的土地,这个年轻姑娘算那颗葱?

“呵呵呵,张大爹,这位徐助理虽然说是我的助理,她可不是为我打工的人。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几年我在外面是赚了点钱,可也拿不出这么大一笔资金投资粮仓河。想为村子里做些事,可是力不从心啊。呵呵,好在小侄在外面还有些门路,可以拉些有能力的朋友一起投资这个果园。徐助理就是我那些有投资意向的朋友聘请来的代表,她的意见代表着其他人的意见。”

祁景焘看出张家元的不屑,知道他们对今天的承包谈判,还当作是村子里的不值多少钱的果园承包,不由的产生了挟外自重的心态,私自给徐曼丽这位商务助理增加筹码,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具体资金来源。

会议室里许多人似乎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不由的紧张起来。祁家没他们想象中那么牛逼,但是,如果祁家不能占主导地位的话,祁家还能给村子里那么多好处吗?今后,祁家能把果园的用工往村子里倾斜吗?说来说去,祁家终归是村子里的人,他们才会为村子里考虑,外人就难说了。

祁景宏也似乎意识到,徐曼丽这位进到会议室不声不响的漂亮姑娘的不同,他笑笑开口说道:“徐助理,你有什么话尽管讲,我们打算整体承包只是我们的想法。”

徐曼丽从带来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开启后调出一个文档,边看边说:“祁支书、张主任,从长远来看,整体承包对双方是有利的,特别是对村委会有利。毕竟,根据现行的承包合同规定,三十年后,粮仓河那片大山洼是要完整交还给村委会的。如果承包经营,我们这些年投入进去的资金,还有建设成的生态果园,也是要毫无保留地归还给村委会的。三十年后再次承包,我们也只是享受优先承包权而已。现在的不毛之地,到时候价值数千万,甚至于上亿。我们劳心劳力地投入,那么大一片荒山坡,没什么天灾人祸的话,要见到成效至少需要五年,甚至十年。呵呵,只给我们三十年的承包期限,太短暂了,至少五十年才合适。”

徐曼丽的做派把村委会那帮子人搞懵了,这漂亮姑娘拿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好时髦,好厉害的样子。还有,她说的,三十年后那片不毛之地值多少钱?数千万,甚至上亿,这可能吗?不过,她都已经说了,他们投入进去的资金就不下1500万,那片不毛之地交还到村委会值一两千万绝对是真的,这骗不了人嘀。至于她说的承包年限提高到五十年,那是不可能给的,她以为是香港啊,还五十年不变。

祁景宏和张家元几位主要领导小声嘀咕几句,目光戳戳看着徐曼丽说道:“听徐助理意思,对每年50元一亩的承包费没意见,主要是对承包年限不认可。五十年没有先例,我们也找不出相关文件规定。”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不对称的谈判

“投资总要与收益相结合才值得投入,更何况是投资周期漫长,收益不确定的荒山洼改造。你们村委会承包出去那些果园,根据我们收集到的资料来看,不论是桃园为主的,还是梨园,板栗园为主的。都是已经进入丰产期的成熟果园,交通水利和基础设施都是现成的,最高的承包费也不过每年200元一亩,承包年限都是三十年。我们承包粮仓河那5000来亩山坡地,按照5000亩计算,前五年按照最少需要投入基础建设资金1500万计算,平均每亩地基础建设纯投入就要3000元。大家都是农业生产的能家里手,都知道果园要进入丰产期需要10年。你们给出30年的承包权限,我们只有20年有可能有收益。这么短的时间期限,我们的投资风险太大,收益期太少。我认为,不值得投资。”

徐曼丽根本就不去纠缠,去争论三十年还是五十年的问题,慢条斯理地说完,给出一个冷冰冰结论,扫视会议室一圈,转头看着祁景焘。

“不值得投资?”祁景焘慢悠悠地吐出几个字,一脸严肃地看着徐曼丽。

“是的,不值得投资。每年投入的经营成本不说,至少1500万的基础建设净投入,只有20年的收益期。投资风险和收益不成比例。20年的收益期限里,这个果园累计能产生多少收益?一个亿,两个亿?谁知道20年后通货膨胀率是多少,1500万是不是已经值1亿5千万了?我们投资什么不好,非得要劳心劳力的投资一片荒山洼?”徐曼丽看着祁景焘,用冷冰冰的语气不紧不慢地说着她的理由。

徐曼丽的话,如同一声声炸雷回荡在会议室里,村委会和各个生产队队长被惊呆了。他们看到祁家承包那片大山洼的好处,可没想到好处居然要以亿元论,而且,人家还嫌弃了,觉得投资和他们的收益不成比例,值不得投资。

听那个徐助理意思就是,那位徐助理所代表的投资方不打算投资了,这个事要黄。

张家元急了,站起身来说道:“徐助理别急,三十年只是我们已经承包出去那些成熟果园的期限。一切都没定论,还可以商议的。”

他知道,粮仓河那片荒芜的大山洼承包出去,真投资1500元搞开发,产生的好处和利益绝对不仅仅是承包费,还有可以预计的到期回收资产那部分巨大收益。果园经营期间产生的附带效益和收益又会有多少,对村里人又将有多少直接间接的好处?

“张主任,你该去市里和区里,去了解下经济技术开发区的招商引资条件。不要说上千万的外来投资,区区数百万的投资都能惊动市领导,区领导了。我们手里不是没有资源,而是没钱,没有外来投资,无法将我们手里的资源盘活,变成可利用资源。我们祁总是你们村子里出去的大学生不假,但是,他掌控的这笔资金可以投资的地方多了,不是非得要回村子里来投资。你们镇上那家滇中农贸公司,他当时投入50万元,现在的净资产已经达到1000多万元了,投资收益是20倍。他投资资本市场的收益更高,呵呵,具体的就不说了。我们对他投资荒山洼开发这事,一直是持反对态度的。”徐曼丽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透露出更多的信息。

祁景焘和苏敏相视而笑,徐曼丽这妞今天太张扬了,说这些话不怕把村委会这些人刺激疯了?祁景焘手里现在也不过5000多万资金,股市里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国家马上将搞什么涨跌停板制度,今后从股市里赚钱可没那么方便快捷了。那里像现在一样,瞅准时机,游荡在波峰浪谷之间,一个T0操作几十万上百万轻轻松松进账。

根据老祁提供的大盘K线图,明天开始不知有多少人将痛不欲生,过上一周,股票被腰斩的情况下,又将有多少人挥泪割肉离场,然后痛哭流涕的看着自己抛弃的股票慢慢悠悠一路扬升,忍无可忍的情况下追进去,再次不小心成为光荣的接盘侠。资本市场里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嘀,要不是自己投入到资本市场的钱太少,影响不了股市,要不是有老祁根据他所了解的“历史资料”指导,祁景焘能从资本市场赚鬼的钱。

石磊经营管理的滇中农贸公司的收益倒是实实在在的,祁景焘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倒买倒卖的利差居然这么大。滇中农贸公司经过半年的发展,已经成长为拥有职工150多人。在春城各大农贸市场拥有固定摊位十五个,达成供货协议的宾馆酒店、机关单位食堂合作伙伴300多家,派送车辆十二辆。在滇中,已经有相当部分种植、养殖户成为他们的协议合作伙伴,为他们提供土特产品。

呵呵,还是实体经济的钱赚的踏实,赚的有乐趣。想到这里,祁景焘不由的摇摇头,面露苦笑。祁景焘神游天外,思想跑马的表现,看在一直观察着他的祁景宏和张家元眼里可是被吓了一跳。

这个祁家小子是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徐助理对他的影响真有那么大,他做不了主,想要打退堂鼓了?他们现在对粮仓河那片大山洼的未来很看好,如果祁家小子真有那么大能耐,他收手不做可就糟糕了。

对于目前市里区里搞得那些个经济技术开发区,他们接到过上面下发的红头文件,对于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他们也了解。可是,正因为祁景焘是从村子里出去的大学生,他们从来没将祁景焘当作什么投资方看待。从内心深处,他们还是将粮仓河那片大山洼的承包经营,当做是村子里的普普通通的果园承包。

今天,祁家小子来到村委会的场景就不对,开着帕萨特轿车,全身上下打扮的西装革履。陪同他前来的漂亮媳妇,还有那位被称为助理的漂亮姑娘,她们两人也是全套商务套装。他们这身装扮根本就不是回家的节奏,他们摆明姿态就是来进行商务谈判的。现实生活中没见过,可是,电视里面他们这种装扮,出现的地方就是正式商务场合。

第一百三十三章 承包粮仓河

祁景宏和张家元对视一眼,他们也得端正态度。至少,祁景焘还是有诚意的,在各家各户的租金问题上就表现的非常大度,那位跟来的徐助理也没说什么。荒山坡地打包整体承包,承包费从20元每亩提高到50元每亩,他们似乎也没异议。

较真的是承包年限问题,说是涉及到他们的投资收益多少的问题。有问题又如何,只不过是收益多少的问题而已,他们终归还是有收益的。有收益就好办了,还有商量的余地。

祁景宏喝口水,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徐曼丽笑笑,“徐助理,你所说的这些,那天我找你们祁总谈过。三十年的承包期限确实会影响他投资的热情和投资力度,所以才有成立股份制公司的建议。可是,目前我们了解到的最长承包年限就是三十年,区里和市里的招商引资政策,有没有关于农业方面的优惠我们也不了解。作为我们村委会,我们是非常希望达成这个承包项目的。我们是不是先达成个合作协议,先按照三十年承包期限考虑,我们村委会承诺提供一切便利,不给你们开发粮仓河大山洼添加任何麻烦。如果村民找什么麻烦,由我们村委会负责解决。”

徐曼丽也不说话,她的职责履行完了,下面的事还有由正主来完成。这妞已经完全进入角色,面无表情地转头看着祁景焘。

祁景焘笑笑,风轻云淡地开口说道:“二哥,这次粮仓河承包经营生态果园,出面承包的将是我爸。他今年50岁了,说实在的,如果一切不改变,30年后我爸都80岁的人了。今天在座的各位,除了我们三个年轻人,都已经七八十岁甚至九十多的人了。今后果园有再多的收益,对我们在座的人其实意义并不大,也就是多笔养老钱而已,呵呵,包括我们三个年轻人。

我们现在能够拿出1500万投资经营这个生态果园,如果仅仅是想要赚钱,投资荒山确实是投资收益比例最低的投资项目。再说了,有这1500万,我们家过个好日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今后,就凭我和我家祁琳的本事,也不会仅仅赚这么点钱。

但是,我还是坚持我的投资意向,我想到的更多的是为村子里摸索一条出路,看看除了一窝蜂的搞工业企业那样的乡镇企业,我们农村还有没有另外一条出路。

我们毕竟是农民,难道我们农民就不能办好农村的事?非得要去学人家搞什么工业企业?通过搞生态果园,搞生态农业,使得我们的家乡恢复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我们就不能闯出一条生态发展之路?

这笔钱投下去,我别的不怕,就怕到时候有人眼红,无端的刁难和破坏。把一件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搞砸了。呵呵,承包期限三十年就三十年吧,对于我们家,太长也没什么意义。到时候移交给村委会经营管理,还能给子孙后代留笔财富。

但是,我希望村委会能够自始至终地遵守二哥你的承诺,提供一切便利,不给我们开发粮仓河大山洼添加任何麻烦。”

祁景宏站起来,环视会议室内众人,看到大家都热切地看着他,才转身看着祁家人说道:“好,兄弟,你有这个心就够了。村委会的承诺,我们今天在场的人都是见证人,这个承诺就作为我们村委会招商引资的优惠条件,写进承包协议里面。我们都公事公办一回,承包协议也拿到公证处去公正,大家同心合力把这件事办好。”

祁景焘也站起来,看着村委会与会人员,郑重地说道:“谢谢大家的支持,有你们的支持,我相信这个项目一定会成功的!”

初冬的夜幕下,祁官营村委会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招商引资项目达成,并签署承包合作协议,在场的村委会成员和列席会议的十一位生产队队长,都郑重其事地在合作协议上签字画押,给予祁景焘一份沉甸甸的承诺。

祁景焘暗暗作舌,自己是不是把村委会这些人想象的太龌龊了,他们心里也不是没有村民和良知的。不过,他没有后悔,正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也许正是由于他的淡漠和可有可无,才促成这个看似不可能的协议的达成。

从他父亲去村委会询问承包茅草河的事到现在,先后经过差不多半年多的时间。他那个远房二哥也是八月份才亲自来询问过自己的想法的,拖到现在才急匆匆和自己达成承包协议,这期间没发生其他事项祁景焘肯定不相信。

要不然,今天晚上的签订承包协议里面,怎么会有一副绘制精确的测绘地图?粮仓河那片大山洼的精确面积都已经测绘出来,写到承包协议里去了。

对此,祁景焘持欢迎态度,地图越精确越好,协议越明确越好,越详细越好,省得今后扯皮。这个项目祁景焘现在是胸有成竹,肯定能够取得成功,而且还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好事等着他。现在以一种吃亏的姿态达成承包目的,村委会才给予那么多的承诺,也才那么好说话。到时候,村委会想反悔都没机会。

协议签订完毕,祁景焘给与会人员留下可观的礼物后,大家欢欢喜喜的告别。祁家几人回到家里。祁景焘拿出签署的合作协议,向奶奶、母亲还特意来家里等候的十多位本家长辈解读完协议内容,解答本家长辈们关心的各种事项。

祁正明也信誓旦旦的表示,粮仓河生态果园承包成功,下一步的经营管理,将以祁家本家在家务农人员作为骨干,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祁家本家人高高兴兴地离开后,祁景焘才和苏敏、徐曼丽开车返回州城。他们三人都是上班族,他们明天一大早还要去各自的单位打工。

徐曼丽作为承包协议的起草人和祁景焘的所谓助理,明天还要请假和祁景焘、祁正明去公证处,和协议的签订甲方祁官营村支书祁景宏,村主任张家元完成协议公正手续,走完全协议签订的全部流程。

第一百三十四章 私人助理

回到春熙小区家里,西装革履一身职业套装打扮的三人立马现出原型。徐曼丽和苏敏先后趴下身上那套祁景焘特意为她们购买的高档职业套装。清洗完毕,更换上家居便装,舒舒服服地在客厅吃水果聊天。

祁景焘最后一个清洗完毕出来时,苏敏和徐曼丽似乎就某项事项达成协议。徐曼丽看着祁景焘笑嘻嘻地说道:“呵呵呵,涛哥,我这位助理今天表现的怎么样?还满意吧!”

祁景焘摸不着头脑,随口说道:“不错,像模像样嘀。”

徐曼丽巧笑嫣然的吃着水果,漫不经心地问道:“涛哥,人家在厂里打工也不自在,也没多少事情可做。要不,我干脆辞职,出来帮你当全职助理得了?”

“丫头,你可要想好了,你现在是在国营企业里做白领,大好的前途在等着你。我可没什么正规企业,当我的所谓助理那可是私人助理,会被当丫鬟使唤嘀。”祁景焘说完,坐沙发上,拿起一个早就过季节的水蜜桃啃咬起来。

“涛哥,要不要喝杯茶?我去给你泡茶。还是打算抽支烟,小女子帮你点火?”徐曼丽笑兮兮地看着祁景焘问道。

“我开车累了,过来给我捶背。”祁景焘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徐曼丽看了苏敏一眼,笑兮兮的起身,来到祁景焘身后,伸出双手,真的开始为他捶起背来。

祁景焘惊吓的蹦跶起来,转身看着正在舒展腰肢,双拳扬起,作捶打状的徐曼丽,“丫头,你玩那路拳?”

“呵呵,涛哥,怎么不问,‘大王来何操?”徐曼丽笑兮兮地调笑道。

“咋个说?”祁景焘不解地问道。

一直没说话的苏敏吃完一片哈密瓜,冲徐曼丽笑笑:““呵呵呵,小丽你别逗了。这个玩笑阿焘不知道,你说了白说。”

“阿敏,‘大王来何操’不就是《鸿门宴》里的对白吗?翻成现在语就是——大王你带了什么来?你们还有什么牛掰的解释?说来听听,让我长长见识。”

苏敏笑嘻嘻地解释道:“呵呵,解释多了去了。我爸班上一位中文系的大学生的回答是——大王,你打的是那路拳。”

“不错啊,已经很有水平了。他没说——‘大王,你来干什么?’就不错了。”祁景焘正色的说道。

“涛哥,‘大王来何操?’的‘操’居然是‘干’的意思,你走的太远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徐曼丽笑得肆无忌惮的,不应该是花枝乱颤的。

祁景焘自己都有些老脸红红的,怎么把大学宿舍里的笑话在两个女人面前说出来了,其中一个还是自己未来老婆,赶紧转移话题:“丫头,别笑了,说说,你到底发什么神经想要辞职?”

“哈哈哈……焘哥,我是认真的。我们厂算哪门子的国营企业,这次福利分房方案出来后,我们早被确定为集体企业啦。当然了,你还没和敏姐领证,也许还不知道自己分福利房是无法享受双职工待遇吧?”徐曼丽强忍住笑,开口说道。

“哎呀呀,亏了亏了。阿敏,搞半天,我们不是双职工待遇啊!福利分房要多交三万多块钱呢?怎么办?”祁景焘夸张地叫唤着看向苏敏。

“呵呵,怎么办?我又没钱给你补这个差价,把这个傻妞卖给你当私人助理好了。三万块卖给你,要不要?”苏敏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

“这么个漂亮的大姑娘才值三万块?买了,有多少买多少。”祁景焘痛快的答应道。

“切……涛哥,敏姐的意思是说,我的年薪三万块,你还敢不敢收?买活人是要负责养活嘀。”徐曼丽翻着白眼说道。

“三万年薪买这么位私人助理,值得。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你为我们加分不少,今天就不止三万。不过,我和阿敏的年薪加奖金福利好像还没有三万,徐助理,你的年薪我支付不起啊。”

“哼,支付不起就先欠着呗。祁总居然答应了,我明早就去公司辞职,然后就是你的私人助理啦。”徐曼丽笑嘻嘻地说道。

“丫头,你是认真的?”祁景焘不敢开玩笑了,认真地问徐曼丽。

“阿焘,小丽是认真的,你洗澡的时候,我们商议过了。你说过,现在不能离开南烟,我也还有许多财务管理方面的东西要继续深入学习,暂时不打算离开印刷厂。小丽还年轻,她也没机会介入太多的财务管理业务。现在从事合同管理工作也是可有可无的工作,继续呆在印刷厂浪费了。我俩商议过,你现在外面的事务真不少了,不如就让她辞职算了,出来协助你处理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事物。”苏敏淡定地说道。

祁景焘安静下来,点支烟抽着,思索半响,抬头看着并列而坐的苏敏和徐曼丽问道:“小丽,我在未来几年内都不能离开南烟,确实需要一位全职助理,你,确定?”

徐曼丽看看苏敏,回头看着祁景焘坚定地说:“焘哥,我真的想好了,明天就辞职,做你的全职私人助理。”

“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对了,有没有和你家里商量过,工作的事毕竟是大事,别随意。”祁景焘给徐曼丽承诺的同事,还慎重地建议她征求家里的同意。

“我爸妈对我现在的工作早就不满意了,可是有没能力帮我调动,找份更好的工作。现在的大学生不值钱,如果毕业分配的时候没一步到位,到了工作单位想要再调动真的很难很难。我爸妈都是普通人,根本就没能力帮我调动到国有企业或者企事业单位。想想,还是算了。私营企业也不错,帮涛哥你更好,至少你不会让我无所事事吧?”

徐曼丽的话苏敏深有同感,看着祁景焘说道:“过段时间我也打算辞职,就让小丽先出来帮你好不好?”

“呵呵,不论什么企业都不好混,你想好了就辞职好了。有时间好好学习下法律方面的知识,你懂法律,阿敏懂财务,张姨是老行政,石磊有闯劲,我爸懂农业,我们的队伍也有七八条枪啦。”

祁景焘乐呵呵的笑了,他也有自己的小班底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被质疑的水坝

滇中的十二月份并不寒冷,进入旱季,反而正是室外土木施工的黄金季节。往日荒芜的茅草河大山洼,已经变成一片繁忙的土木施工工地。

祁正明身着工装,手拿施工图纸,正和自家大妹夫王文信,陪同村委会几位主要几个干部一起,查看茅草河山洼箐沟顶部拦水坝的施工进度。

在老岳母寿宴上,王文信听祁景焘说了马龙公路工程的事后,一直犹豫不决,在滇中家里呆了一段时间,顺便接手了几个乡村修路修坝的小活计。等他禁受不住马龙那位朋友的诱惑,再次去跑那个N手公路工程时,那个工程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承包了。

也不知是遗憾,还是失落,王文信在马龙那边呆了几个月。还组织自己建筑公司的两台挖掘机和推土机,在马龙公路段帮其他老板搞了几个月的土方工程。

祁正明拿到粮仓河果园承包合同后,祁景焘就把老祁准备好的几大箱果园规划设计图、效果图、土木基建施工图纸移交给老爸。果园项目专用银行账户,随同自家的专职私人助理徐曼丽派住施工项目部驻守。

作为粮仓河果园项目工程总指挥,本着自家资金自家做主原则的祁正明,考虑承建施工方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王文信的建筑公司。一个电话把自家妹夫从马龙招回老家,轻轻松松就将一个一手大工程交给自家妹夫主持打理,他自己做起项目总督查。农业水利工程祁正明熟悉的很,他年轻时就带领大队和生产队的年轻人搞过小水库工程,现在干起来轻车熟路。

徐曼丽徐助理进驻项目指挥部后,除了审核拨付项目款外,还是干她的老本行。施工项目谈判,项目合同管理和项目资金审核。

徐助理只对祁景焘一人负责,在项目指挥部则是万事公事公办,一副钦差大臣做派,搞的经常找她要项目拨款的王文新哭笑不得,也暗自佩服自家大侄子会用人。

村委会的几位干部和王文信都搞不清楚,祁景焘移交过来这套规划图纸怎么规划的,非得在粮仓河这个大山箐沟最末端设计这么个大拦水坝。按照规划图纸,如果这个拦水坝建成,将在粮仓河这条细细小小的小水沟顶端下移500米处,三座大山的交汇点形成一个面积超过五十多亩,最深水深达到九米多的小型水库。

用机械设备和钢筋水泥修筑这条33米长的拦水坝容易,只要资金跟上,修建起来快的很。可是,就凭那条细细的,从山体岩石缝隙里渗出的多条小水流形成的所谓‘小河’,能积集成这么大一个水库吗?靠每年自然降雨形成的积水,来储蓄积水成水库?别逗老憨包玩了。

真有这么容易,粮仓河早就变成真正的粮仓河了。当年修建的拦水坝遗址就在下游一公里外,那可是村子里几千人花了几个月,用肩膀生生挑出来的拦水坝。可是,拦水坝建成了,水呢?这个大山洼根本就没有水可用。

张家元不满地看着正施工的水坝基座,对祁正明抱怨道:“老祁,这个规划方案是哪个设计的?有没有来实地查看过?当年,我们村子里有谁没来这里挑过水坝,折腾那么多功夫,每年雨季积下来的雨水还不够老牛来打滚。没头没脑地在这里修水库,瞎胡闹啊!”

“是啊,当年还请水利局的水利专家来勘测过,打算从前面张家大山打个涵洞,从十公里外的官箐水库引水过来,还不是因为山体太大没搞成?”文书丁建成说道。

“山体太大是一会事,没搞成的原因主要是官箐水库储蓄的水量太少,维持那边的山地供水都困难,怎么给这边引水?”

祁景宏说道,当时主持这项工作的就是他父亲,最终功败垂成也不是人没尽力,实在是客观条件不允许,他可不容许别人随便编排自己的父亲。

“那在这里搞个水库规划干嘛?吃饱了撑得。”一位年轻的镇上下来考察的干部说话很不客气。

五区坝子才不过120多平方公里,这个项目已经算是大项目了,镇上的相关领导还是很重视的,派出几个干部过来考察,跟踪项目进度。

“呵呵,其实,从这个山洼的总体地形来看,在这里修建水库的设想非常好。你们看看,这里的地形就是个天然的储水葫芦,三面环山,内宽外窄,出口封闭,大坝的工程量是最小的。这个水库建成后,从这里到下游箐沟落差有40多米。如果真在这里拦水搞出个小水库,蓄满水。只要顺着两面山体修引水渠,下游差不三公里山坡地就都有水浇灌了。如果水量充足,到时候,别说栽樱桃栽果树了,栽水稻都没问题。”

另一位镇上下来的干部中肯地评价这个水库设计和相关水利设施规划布局的科学性。

“呵呵,关键的关键就是没水,如果有水,粮仓河早就名副其实啰,何必荒芜成茅草河。你看看,漫山遍野全是茅草,烧过一次,还得花费多少人工才清理的出来?”祁景宏遗憾地说道。

“这是我们祁总请省里的高级工程师做的规划设计,这样设计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就不要讨论了,等建成不就知道结果啦?”

徐曼丽听他们说的似乎都很有道理,不过这些东西她真不懂。她回去也问过祁景焘,祁景焘说就那样规划,水库也肯定能蓄满水的。徐曼丽不知道水从哪里来,如何蓄满,只好开口维护自己老板的设计方案了。

张家元对当年带领村民瞎折腾,没好结果耿耿于怀,听这位徐助理的话,撇撇嘴:“嘿嘿,省里请的高级工程师,地形图、等高线倒是看的明明白白,引水渠也设计的规规矩矩。可惜啊,没见他来施工现场看看实地情况,有他哭的时候。”

“大哥,小焘这个规划图真有问题,他还能从山肚子里引水,还是从地下掏出山泉水?整个大坝建成要150多万,到时候没水就全部浪费了。”

王文信作为施工方只管按照施工图施工,本来没必要管最终能不能蓄满水。可这个项目是他大舅子的项目,他不能不管,真没水的话,这个笑话就要闹大了,他作为施工方也非常没面子。

第一百三十六章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我问过他几次了,还给他说过我们当年修水坝,搞引水渠的事。这小子固执的很,他也来现场看过来。还是坚持要我们按照规划图和施工图施工就行。他保证,他有办法解决水的问题。”祁正明也没搞懂自家儿子的事,无奈地说道。

“修吧,也不是什么大工程,春节前就见分晓了。到时候没水,就当是给他买经验教训。”王文信苦笑着说道。

见几个村委会干部都没兴趣看无用的水坝了,祁正明陪着他们去看山坡山修建的那些蓄水池。

这些蓄水池是祁景焘让人特意送过来的,采用一种特殊的编织材料制成的球型蓄水池。每个球内部直径2米,可折叠,轻飘飘的携带方便的很。就在山坡上用挖掘机开挖个大坑,把撑圆的球体埋到坑里从外部填埋好就行。

球形蓄水池底部和顶部,留有硬质接口,供进出水接口使用。每个球形蓄水池可覆盖供应十亩山坡地。

粮仓河项目看似庞大,其实不过是农田水利工程,细分下来也没有多少工程量。通过外部国道线公路岔道进入山洼,原来就已经有一条总长六公里多的单行道的土路,沿着山洼底部修建到山洼尽头。是供马车、拖拉机、农村常备的人力手推车行走的山路。

现在要开发里面的山洼,把工程机械开进来后,在原来道路的基础上拓宽成两车道路面,先铺设上碎石,建成条碎石路,能通大货车进出施工就行,以后有时间再继续改建。

山洼四周也没有林地,先组织人手搞出防火隔离带,放火烧荒后,将冬天已经枯黄地漫山遍野的茅草烧光,大队人马就可以进入茅草河开工。

在山洼尽头最上游修建拦水坝,修建水库,有专业施工单位负责完成。

在两面呈30度斜坡的山坡上,人民公社时期已经投入过大量的人力进行过开发,山坡土地早已成形。要不是没水源也不会荒芜至今。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祁景焘是捡到大便宜了。现在重新开发就简单多了,按照规划图,分批分块清理山地杂草,重新开挖翻耕山地就成。这类纯农活好办,就分包给愿意来帮忙的那些村民就行,一家几亩地,用不了多久就能整理出来。

村子里会泥水活的,就分片承包修建引水渠。四五百个连接引水沟渠地球形蓄水池的修建,王文信安排一只专业作业队负责。挖掘机开挖,填埋,多余的浮土就铺盖在山坡地里。

一切看似繁杂,但是由于规划设计科学合理,施工图纸详尽,指挥得力,资金充足,机械设备大量投入,加上农闲人力充足。再说了,山地农田水利施工作业也不是什么大工程,动起工来方便快捷,到1997年1月底,整粮仓河基础建设工程大体完工。

供电线路再由供电所拉通后,粮仓河大山洼就基本准备就绪,只等过完春节就可以移栽种植果树苗木了。

村子里的人也再一次体验到数千人共同劳动的大场面,看到有充足现代化机械设备参与建设的速度和能量。足额拿到租金和工钱,准备年货的村民们也感受到祁家资金的雄厚,祁家和粮仓河山洼也成为村里的焦点话题。

一个闲坐在村子中大鸡冠树下晒太阳的老倌,吸着水烟筒感叹道:“粮仓河搞到最后还是老问道,缺水啊,祁家那个大学生娃娃什么都安排的好好的,怎么就没好好考虑下水源的事呢?”

“是啊,都已经说了,等过完春节,趁农闲就要开始移栽果树苗。四五千亩山坡地。要栽多少果树苗?村里人在家的都有得忙啰。”另一个老倌回应着。

“栽树容易,无非就是挖坑打底肥,栽进去就成。怎么去养活?难道雇几百人天天给树苗浇水?茅草河有那么多水吗?”

“呵呵,祁家现在有钱,说不定用车拉水进去浇。”

“别瞎说。用车拉水进去浇树,加上雇佣那么多人工,祁家有座金山也不够用。”

“祁老倌,你也不去问问你大侄孙,怎么能由着他家那个大学生胡闹。听说用钢筋水泥修建的那个大坝就花了150多万。换成银子够一个马队驮运啰。”一位八十多岁的老爷爷问坐旁边的祁绍曾。

祁绍曾和祁正明家支系近,是绍字辈分仅存的老人,也有八十多岁了。他正眯着眼睛考太阳,听其他老倌闲聊,听到问话,慢悠悠地开口说道:“陈老倌,还想着你当年的马帮呐?呵呵,我家正祥回来说呐,景焘那个娃娃保证过,一定会有水的。他们家是出状元的人家,肯定不同于一般人家。你们就别操那份心了。听正明说,等果树苗赶时令移栽好后,那个果园要常年请四五百个工人。就是和原来的果木林场一样,拿工资的工人,帮着他们家经营管理果园。”

“真的?正明有没有说果园里用的人是你们祁家的,还是各家各姓的都请?”

祁绍曾歪歪脑袋,鄙视地看了眼说话的老倌:“嘿,孔老倌,我们祁家人办事怎么会只顾祁家?各家各姓的人都请,特别是那些四十岁以上。只会栽田种地,没什么门路出门挣钱的人。呵呵,你们回去合计合计,能照看着家里农活的人家,有多余的劳动力,男男女女都要。”

“呵呵呵,这倒是条不错的出路,还不用离开家就能挣份工钱。”

“哼,整个果园,要那么多人干嘛?今年种植的果树至少要三年才能挂果。雇佣百十个人浇水锄草就行,常年雇那么多人养着不花钱?”

“张老倌,你以为和你们原来搞果园一个样,栽活果树就等着收果子了?”祁老倌不屑地说道。

“祁老倌,你们祁家大学生还能搞出朵花来?”张老倌原来就是大队上负责果园这块的老干部,村里承包出去的果园都是他领着人栽种出来的。他们家现在也承包着一片果园,出产优质的水密桃。

“呵呵,人家就是要搞出朵花来给你们看看。我在他们家看到一副图画,就是那个果园搞成后的模样。里面的花样多着呢。”

“呵呵,花样多好啊,多雇些人干活,大家也多条挣钱的门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后人挖井前人享受

村子里议论祁家事的时候,祁景焘正带着一个专业施工队在张家大山腰转悠,定位。这里也属于他承包的山洼延伸地范围,正处于已经修建好的水大坝上方。

根据老祁提供的2016年时空新勘测的地质资料,这一带地下是喀斯特地貌,有一条地下河流经此处。2005年的时候,滇中市有多条高速公里修建,城市扩建也正处于方兴未艾时期。

许多开山炸石,挖河捞沙,为那些建设单位提供砂石材料的人因此发了大财,积累了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桶金。这些人当中,就有一位后来成为滇中最大的私企老板。

那位私企老板非常牛,滇中就没有他不敢干的行业。据说,那位私企老板巅峰高峰时期个人欠银行的债务高达数十亿元,除了不能出国,他出行的派头堪比市高官。

茅草河这里也有一座石头上,有人打算在这附近搞个石场采石,开山采石买建筑材料赚钱。没想到开山炸石的时候,在这里爆破出一个小型溶洞,那条地下河被发现,并被引出地面。地下河的流水量不大,却非常稳定持久,完全可以满足这片山洼的用水需求。

老祁提供的水库修建位置,就是被人无意中开山炸石发现溶洞里的地下河后,村委会组织把水源发掘出来,使得这个大山洼身价倍增。有能力那些人陆陆续续前来承包这里的山地,后来,经营果园和山地那些人集资修建水库的位置。

要不然,后来茅草河怎么能开发出十几的大小不一的果园和农场,老祁怎么知道茅草河种植出来的樱桃好吃。还专门提醒过祁景焘,引起祁景焘的注意了?这就是所谓的后人栽树,前人乘凉,祁景焘的便宜占大了。

进过测量定位,最终确定老祁给出的勘测图标示的溶洞口位置,就在那片显眼的大石壁底下。这儿的山体塌方过,过了多年,该塌的也塌了,山上该脱落的也脱落了,地理环境反而变得简单明了,专业施工队测量后,组织人手开挖。

专业施工队有条不紊地布置作业区域,使用现代隧道施工工具开挖。其他无关人等离得远远的抽烟喝水,休息等候。

王文信不可思议地看着已经被钻探出一个大窟窿的岩石石壁,迟疑半天还是开口问道:“小焘,你能确定里面有水源?”

“呵呵,姑爹尽管安心等着。应该不会错,我那位朋友神秘莫测,高明的很。”

祁景焘从另一份他没敢拿出来的图纸知道,只要开挖进去两米多,就能联通里面那个小溶洞。他现在安逸的很,和自己的大姑爹开起玩笑。

“你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值得你用神秘莫测来形容他。”坐旁边吸水烟的祁正明开口问道。

“爸,您就当他是位风水堪舆大师好了。对地理堪舆很有一套,能看出山形水势的走向。”祁景焘瞎编乱造,他总不能说是省内某某高级工程师吧。这条地下河被引出来,绝对会惊动上级政府和地质部门的,到时候到哪里去找那位子虚乌有的高级工程师去?那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高人就容易说话了。

“呵呵,认识的人还不少嘛!搞规划设计的,搞施工设计的,现在连风水堪舆大师都出来了。”

祁景宏在旁边笑呵呵地说着走过来,他正和听说有水源,后悔莫及的几位村委会成员在不远处说事,听到祁景焘说的事就过来了。

祁景焘看他过来,笑容满面地说道:“二哥,他们现在后悔了吧?”

祁景宏没好气地看着祁景焘说道:“你也看出来了,呵呵,现在后悔又能咋样?”

“呵呵,二哥,这就是见多识广的好处。有时候,科学不一定能战胜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学问。”

“传统的东西,科学解释不过来的多了,村子里哪家哪户起房建屋,修坟移坟不找风水先生的?你说的那位大师在那里认识的?”祁景宏不经意地问道。

“呵呵,你以为城里搞建筑,搞设计就不需要风水先生?我就是在我们工程技术部认识那位大师的。他听我说承包了一片大山洼,里面没水。他看过地形图,就陪我过来看看,随手指点这里肯定有水。”

“废话,旁边那片碎岩石下面不就渗出水来了,还汇集成条小河沟呢,你以为这里被叫做茅草河是乱叫的?他说有水你就信?水源没开发出来就修水库。”

祁景宏翻着白眼说道,搞半天所谓的这里有水是这么回事,这里本来就有水嘛,只不过是少点而已,看来那位大师也是蒙人的。当年,箐沟底没水,而半山腰这个地方却能渗透出水,这情况已经引起村委会的重视,组织人手进行开挖发掘。打水井和朝山体内部挖掘都尝试过。

水井开挖后,底部根本就不会出水,最多起到储水作用。沿着渗透出水的地方开挖,还差点把那渗透出水的地方弄的险些没水。后来,不甘心失败,还一不做二不休地进行过几次爆破作业,引发山体塌方,把山洼尽头这片山沟完全填埋。

山体塌方后发现里面还是岩石,最后不了了之。那些弄出来的碎石岩石就是当时开挖,甚至爆破作业留下的遗迹。而祁景焘现在组织专业施工队打山洞的那块岩壁,就是山体塌方后露出来的。

“呵呵,二哥,就因为这里本来就有水我才信的。我查过资料,我们滇中地区喀斯特地貌多,说不定这个岩石后面内有乾坤。通海坝子的传说是不是真的不好判断,滇池和百多公里外的抚仙湖有地下河连通不假吧?通海离我们这里也没多远,说不定通海消失的水有部分来到这里呢。还有啊,东山冷水箐直达峨县那条地下河不假吧,听说有七十多公里长呢。”祁景焘东拉西扯地说道。

“你倒是能吹。”祁景宏懒得陪他瞎聊,又想看看开挖结果,拿出烟散发一圈,坐石头上抽烟不说话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红眼病犯了

祁景焘看看开挖还需要段时间,就自己到山坡地里溜达。今天已经是1997年2月1日,没几天就要过春节,春节过后树苗移栽就要开始。

今年1月,县公司那些由外部软件公司开发的运用系统启用,他跟进了一段时间。粮仓河项目是他老爸和大姑爹总揽,徐曼丽虽然都有项目进度报告给他,可他还没好好查看过这片整理出来的山坡地呢。

如果水库的水蓄满,这片大山洼70%的山坡地都能被灌溉到,剩余部分地势较高的山坡地,需要用抽水机抽水,给地势较高的储水池供水。水库、储水池,引水渠布置成网,整片大山洼的缺水问题将完全解决。

那些山坡地的土质不差,原来是大片林地,后来被人为砍伐一空才荒芜的。林地砍伐一空后,漫山遍野的杂草茅草也不是白白生长,岁岁枯荣中,也堆积了大量的草皮堆积物,形成厚实的腐殖土层。这次有计划的烧荒和大规模的清理,又按照农村习惯将草皮连同粘连的土分堆火烧,积累了大量的烧土。烧土可是农村土法积肥的一种方式,钾肥至少不会缺少了。

山洼的终端修筑水库,箐沟下三公里长,数百米宽的底部,原来就是村委会平整出来台山地位置,便于就近使用山沟里可怜的积水。如果用水问道解决了,完全可以用推土机开挖,扩大台地面积,开垦出一千八九百亩平整的台山地。再把引水渠修建进去,这些台山地的使用价值就多种多样了。

这片山洼由于三面环山,通风不畅,山洼底部面积过小,洼子里面的气温要高过山洼外面的五区坝子4~5度。这是个天然的温室环境,如果有水了,这个地理环境因素也可以好好利用。下一步可以聘请些农业专家,好好研究个生态果园开发方案,综合利用起来才行。

看来,这么好一片大山洼,就是因为一个水资源问题被生生闲置浪费了那么多年,原来那些林木被人为砍伐真是罪过啊!

烧荒后,山洼里光秃秃的,可不能只考虑水果种植,还得规划布置栽种些树木和灌木草地。要不然等雨季到了,搞不好几场暴雨,弄得水土流失就错上加错,罪孽深重了。

说到生态果园的规划设计,老祁似乎就找的是专业团队,在那些零散果园的基础上重新规划设计,这整个区域是一个整体,现在都归祁家来经营管理了,许多事就好办多了。

山坡地的引水渠还有人在继续施工,来到一个还没完工的水渠边上,看到正在这里组织施工的居然是自己的发小兼小学同学孔凡胜,就乐滋滋地上前招呼。

“哎,凡胜,干起包工头啦?”

“哦,景焘你回来啰。呵呵呵,你们家搞这么大的事也不见你来工地转转,你的心眼够宽的啊。”孔凡胜看到祁景焘过来,笑呵呵地打趣他。

祁景焘拿出香烟,给附近施工的人都散发一圈,才来到孔凡胜旁边递支烟给他:“抽烟,呵呵呵,搞农田水利,我爸和我大姑爹比我在行,你们也是行家里手。我来工地上还拦脚绊手的,过来干嘛?”

“看你说的,那些施工图还不是你拿给大叔他们的,规划设计的很全面嘛。”

“那些是请专业团队设计的,我可不懂那些东西。呵呵,你这段引水渠还有多久完工?”

“快了,过年前肯定能完。主要是你规划那些山路还没全部修好,拖拉机拉来的水泥,砂石和砖头都要人工搬运送过来,耽搁的时间多了些。”孔凡胜指指远处堆积的建筑材料,还有那些背运材料的人说着工地上的事。

“呵呵,还不是想要赶时间?准备今年就将果树苗木栽下去。一下子投这么多钱进来,压力山大啊。”

祁景焘笑笑解释几句。这些事没必要太较真,其他山地水利施工条件不见得比这里方便。他下到县份上,见到过那些搞山区农田灌溉设施的情况,比这里的条件艰苦多了。许多开挖渠道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人家不照样施工。

孔凡胜抽着烟,看着他请来人工人施工作业,嘴里慢悠悠地说道:“呵呵,景焘,你这个工程整体承包给你大姑爹,村里人的意见大得很呢。”

祁景焘微微一笑,问道:“怎么说?”

“粮仓河终归是我们村子的土地,这里的工程就应该优先照顾村子里的人。”孔凡胜说完,转头看着祁景焘。

“呵呵,还有这些规矩,谁定的?”

“没谁定,都这么说。”

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呵呵,凡胜,你这几年的基建活计都是村子里的,不见得吧?以前这里荒芜一片,没有这些工程,村子里的人是到哪里做工程的?我看是有人眼红了。”

“你知道就好。眼红的人多了,这么多钱被外村人赚走,哪个不眼红。我们落得点水渠修修,还要从你大姑爹手里转手发包,搞个二手活。”

孔凡胜牢骚满腹地说着他的不满,他们孔家在这个村子里也有一千多人,还有几个能人,村子里的集体企业有两个就是他们孔家人在承包经营。

祁景焘没理会他的牢骚和不满,抽口烟说道:“呵呵,我没时间回来看着施工,我爹一个人也照顾不来,只好图省事把工程整体交给我大姑爹的建筑公司来管理了。不论怎么说,他那家建筑公司都比较正规,搞过许多类似的农田水利工程,还有个完整的管理团队。呵呵,这些你们都清楚,不说了。我想问问,他们发包给你们的水渠收了多少管理费?”

“呵呵,这个倒是不多,都是按照正常的工程管理费标准收。可是,你们家何必脱裤子放屁,多搞一道手续出来?”孔凡胜没必要诋毁人家自己的姑爹,可还是觉得祁家没道理,直接发包不几行了?

两人小时候关系不错,孔凡胜能开口说出这些话,祁景焘还要感谢他给自己提醒。不过,有些话还说要说清楚,给他们一个说得过去的解释。

第一百三十九章 茅草河有水

祁景焘想想,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凡胜,这可不是多搞一道手续的事。你这些年都在搞建筑工程包工,外面的规矩应该清楚。工程施工不论大小,总需要有人监督管理,确保施工质量吧?

工程是我们家自己出钱来做,用在我们家承包的果园里,与村委会无关,与村子里的其他人更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施工图纸在哪儿摆着,施工质量在承包合同里写的清清楚楚。工程结束后,我会组织外面的专业人员来搞验收,出问题我会找我大姑爹的麻烦,你们转包的二手工程出问题,我大姑爹会找你们的麻烦。

呵呵,亲戚归亲戚,做事归做事。你有时间可以和那些不满的人说说,今后我在村子里办的事不会少,各种各样的活计多的是。这次搞完后,以后的工程我会正规化,该招标招标,如果他们认为能做,尽管来参加好了。我没那么多穷讲究,活计非得让什么人来做。包括今后果园里聘请人工,会优先考虑村子里的人,但是,不一定非得要用村子里的人。”

“呵呵,你哪里学来这些臭规矩。好好好,你有钱任性,我们这些做苦工的听你的就是。”孔凡胜的目的已经达到,笑呵呵地说笑。

两人随意说笑一会儿,祁景焘告辞离开,继续查看山洼情况。对于孔凡胜说道这些事,他并不觉得太意外。如果没人眼红,没人说闲话才不正常。今后注意点方式方法就行,没必要花太多的时间精力在这上面,真有人闹事,祁家也不是好惹的。

祁景焘走的快,大体巡查过一遍后,心里也有底了。下一步关键是苗木准备,这次需要用到的各种水果树木的苗木数量可不少,好在,祁景焘有后路,不用着急。

这段时间以来,2016年时空的老祁一直在调配、储备优质水果苗木。老祁知道这个山洼出产的樱桃品质好,樱桃树苗自然占据绝大部分,其他适应滇中种植的水果也都储备了部分。在规划图纸上,其他水果规划了几亩到几十亩不等,把一些边边角角的零散地都利用上了,一个果园水果丰富些才说得过去,自己也便利嘛。水土保存的长青树种也进行了规划,准备了树苗。

这么大一片区域当然不可能仅仅搞种植业,鸡鸭鹅,猪狗兔牛的养殖也在规划之列。这就需要逐步发展了。

以祁景焘的脚程,很快,他就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巡山一遍。从另一面山坡回到水库附近,就听到开挖石壁那边人欢马叫的,肯定出现新情况了,老祁说的那个溶洞打通了吧?祁景焘加快脚步赶去。

远远的,祁景焘就看到等候在那里的祁正明和王文信还有村委会一帮人大呼小叫的,那些开挖石壁的专业施工人员也兴高采烈的加紧施工。

“小焘,这里面真的别有洞天,开挖进去两米多,里面是空洞,已经能够听见水流的声音了,里面肯定有水源。”祁正明激动地对自家儿子说着施工人员的发现。

“呵呵,爸,如何没水源,我才不会随随便便来承包这个大山洼呢!”祁景焘在老爸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自从承包粮仓河大山洼这两个月以来,因为水源的问题,他比任何人都紧张,天天在工地上转悠,不停的被人质疑。他儿子因为上班很少过来,那些风言风语都集中到他头上来了。

粮仓河山洼里居然有水,这个消息在村子里引起的震动不亚于祁家承包粮仓河山洼。当初,那些听说祁家人打算承包粮仓河山洼,也曾经动过心思去询问过的能人们追悔莫及,如果知道那里会有水源,那个么大山洼无论如何也要搞到手。

那个羡慕嫉妒恨啊,无法诉说了。祁家这几年运气怎么那么好,什么好事都落到他们家头上去了?

刚刚从京城返回家里的祁琳,还没来得及歇口气,也好奇地陪在老哥身边,跑到工地现场观摩出水情况。

溶洞的基本情况祁景焘已经第一时间进去勘探过,那个溶洞不大,高度只有五米多,六七米宽,里面逐步加宽,进深二十多米处已经有三十几米。内部是一个面积不大,深2米左右的积水塘。

那条地下河如同远古的幽灵似得,从一条窄窄的岩石洞穴里窜出来,流经积水塘,又钻进另一个岩石洞穴里向山腹深处流去。

施工队开凿到溶洞后,兴奋之余,打算一鼓作气,沿着进水岩石洞穴继续施工,看看这股水流源头到底在哪里,还能不能扩大进水口,增加出水量。到场的村干部也满怀希望的想看看,祁景焘满足大家的愿望,承担了继续施工的资金费用。

可令人失望的是,继续开凿的结果是里面全是厚厚的岩石,深入开凿一两米后,在水流的冲击下,施工难度加大,施工队也不敢继续开凿了。大家还是回归正轨,把积水塘里的水引出溶洞,为水库蓄水吧。

进到溶洞里观看过的人,都在惊叹大自然的神奇的同时,又在感叹命运的不公。这条地下河的入水口的流量怎么就不再大一些呢。要不然,积水塘溢满之后,说不定就能有更多更暴烈的水流冲刷溶洞,说不定就能从以前那些有渗透的地方冲出山体,冲进那条细细的粮仓河,早早的解决外面那个大山洼的用水问题,粮仓河早就成为真正的粮食满仓的粮仓河了。

村子里那些当年开山炸石,寻找水源的人更是悔恨不已,当时怎么就被塌方的山体吓住了呢?咫尺天涯啊,在朝里面开挖三五米,那个蕴藏地下河的溶洞就能现出真身。什么叫做功亏一篑,这就是典型的功亏一篑,肠子都悔青了。当然,这些都无济于事,祁景焘听说也是一笑而过。

水源这个关键问题解决了,水库蓄水还需要时间,祁景焘也就没太多心思留在这里了。和老爸还有大姑爹商量好引水,封闭溶洞口的事,借口要联系果树苗带着祁琳溜走了。

第一百四十章 祁琳的新任务

回到车里,祁景焘总算松了口气,这几天被那些多事的村委会干部们烦透了,为了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害的祁景焘多花费了几万块钱不说,还耽搁了一天的上班时间。

“琳琳,上了半年大学,感觉怎么样?”祁景焘关心起妹妹的学业来了。

“轻松。”祁琳笑兮兮地吐出一个词来形容她的大学生活。

“别和你们高中三年那种苦行僧式的傻读书日子相比,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读书学习的事。”祁景焘微笑着说道。

“哥,我发现,我们农村出去这些大学生好可怜。小时候没上过什么学前班,幼儿班,也没什么机会学习些才艺伴身。那些城市出身的同学,多多少少会玩个音乐、美术、绘画、艺术、体育什么的。我们会的很少,似乎除了读书,就没多少乐趣啦。”

祁琳用一种可怜兮兮的口气,对自家老哥诉说着她的遭遇,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得。但是,这些事情对祁景焘没用,他是过来人,早就深有体会了。这种实实在在的城乡差别不是个别现象,没什么可以抱怨的。农村学生,能够在学习上战胜那些同龄的城市学生就是胜利,已经值得骄傲了。

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呵呵,被人家鄙视了?你们学校那些天之骄子不会那么肤浅吧?那你说说,班上有多少人是农村出身的?”

“大概占七分之一,清华北大这类学校,纯粹农村出身的很的很少。除非那些真正的天才,还得是自强不息坚持下来才行。不说了,说了闹心。哥,被人鄙视就说份过啦,只是学校里搞那些社团,我有好多都没勇气去报名参加,自己觉得遗憾摆了。嘻嘻,不玩城市里那些时髦小资的东西,我们可以玩的也不少呢。你就放心好啦!”祁琳笑嘻嘻地述说着她大学的事。

“呵呵,琳琳,你是学习经济管理的,有没有关心下国际国内的经济发展形势?”

“还没呢,你开列出来那些书还在读,好多观点和概念都没搞懂,还似是而非呢。”

“也好,才从高中进入大学,不急。先积累和观察,慢慢来,实事政治和国际经济发展情况也要多了解些,书本上的东西大多是历史经验总结和臆测。呵呵,还有啊,钱的事别太放在心上,该花就花,该用就用。在学校里,有机会多出去走走看看,包括假期也一样。你那些同学分布的全国各地,有机会就利用假期去溜达溜达,有当地同学陪同可以看到许多旅游看不到的好东西,这可是个巨大的资源。”祁景焘开始引导祁琳。

“嘻嘻,哥,我这次就是和同学坐火车转道西安、芙蓉城才回家的。要不然早回来啦。这些事,你平时在电话里,在信上不是都交代过了?啰嗦。”

“哈哈哈,……,好好好,不啰嗦了。琳琳,快过年啦,我们还有最后三天才正式放假,公司里还有些事要安排。你就在家陪陪奶奶和爸妈,有时间帮老爸看看那些果园经营管理方案,还有规划资料。自己想想,如何经营管理好一个生态果园,有好注意给我们说说,就当是搞假期实践活动好了。”祁景焘马上转移话题。

“说错了怎么办?我又不懂那些东西。”

“笨。又不是要你去挖地刨坑种果树,你就当自己是位经济学家,考察研究一种农村经济发展模式好了。看看我们滇中各个村委会的经济发展情况,收集整理些现实生活中的原始资料,自己当作个课题搞些分析研究。”

“搞课题啊,好有趣。好的,就当是搞课题好啦。哥,你和石头表哥合作的那个农贸公司怎么样了?”

祁琳的兴趣被调动起来,好奇地询问他老哥的具体事务了。上高中的时候她不是不知道老哥的事,但她真心没时间去关心过问,也帮不上什么忙。

“你在家,没事可以自己去转转,看看农贸公司的具体情况。好,还是不好,自己去看,自己去分析研究好啦。我会和石头还有张静蕾主任说,给你调查研究的特权。”

祁景焘不想给妹妹灌输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祁琳的起点比他高,所处的平台比他大。现在正处于成长期,可塑性太强,还是让她自己成长好了。自己有能力就给她提供些条件,许多事情还是让她自己去观察,体会好了。

“呵呵呵,我又不是钦差大臣,还特权呢。”祁琳被老哥的口气逗乐了。

“哈哈哈……,你当然不是钦差大臣,你只不过是去农贸公司学习实践的学生而已。去到那里,千万别耍大小姐脾气,对所有人都要真心尊重人家,要不然也你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了解不到真实的东西。”

“我那里是什么大小姐了?去到农贸公司不被他们笑话眼高手低就阿弥陀佛了。”

“谁敢笑话你。你以为你这位女状元的名声还小啊。许多时候,我出去都被人家说,他是祁琳的哥哥。呵呵,你比我有名多了。”

“嘻嘻,别臭美了,也就是去年新鲜,等今年的状元出来就没人理会你了。”

“你知道就好,女状元是从前的事,别老挂在心上。对了,你在家多辅导下祁雯,那几个小子也收拾紧点,拿出你的威风来,别和他们嘻嘻哈哈的,一点大姐头的气势都没有。”

“我哪里和他们嘻嘻哈哈的啦,小雯还好点,知道要拼命了。那几个小子我根本收拾不了,皮的很。”

“怎么就收拾不了了?你是学习经济管理的,应该明白什么才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们敢不听你的话,扣除他们的水果零食,馋死他们。”

“嘻嘻,这倒是个好办法。哥,你把带回家的水果零食分配大权交给我,看我怎样收拾那几个小子。哼。”

“呵呵呵,大姐头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这个假期收拾住那几个小子你就知道了。”

……

祁家现在的情况已经发生巨大的变化,祁琳的假期生活也不再如同她哥原来那样苦逼了,只知道回家干农活,可以随心所欲地去做些该做的事,体验不同的生活方式!

第一百四十一章 传言变成事实

1997年1月,前期的传言变成事实,南烟集团公司最高领导层发生惊天变动。其中的是非曲折作为基层员工的祁景焘不了解,也没必要去深入了解,那些东西不是他能接触到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但是,自己工作的集团公司最高领导发生惊天变动,还是那么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著名企业家出事被捕入狱,公司内部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许多工作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同事们对集团公司上层变动的事忌讳莫深,私底下,小道消息却四处传扬。就连《传奇》杂志也来凑热,用一期特刊描述所谓知情人的内幕消息,推波助澜。

祁景焘安排好家里的事返回办公室上班,临近春节,办公室里其实也没多少工作需要去做了。中上层本来就人心慌慌的,更何况已经是春节放假前期,许多普通员工的心其实早没放在工作上了。特别是路途较远的职工,他们的心早跑到老家去了。

办公室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都没心思说话。祁景焘默默地坐的自己办公桌前,看滇中农贸公司的工作总结报告。这份总结报告是张静蕾亲手撰写的手写报告材料,字迹清秀,干净利落,还没阅读就已经让看到报告的人产生阅读欲望。

“呵呵,老一辈的字写的真好。这些年天天使用电脑打字,我那手字真没脸见人了。”祁景焘边感慨边阅读,他的阅读速度非常快,一目十行还谈不上,但二十多页的材料还是很快就阅读完毕。又被张静蕾那手如同行云流水的报告吸引,再次仔细品读。

滇中农贸公司的组织结构已经再次调整,采购部和储运部正式分离成两个独立运营的大部门。而且,采购部内部还细分为面向不同山货物资的采购小组,分工合作,开始针对不同的货物来源划分业务范围了。

由储运部牵头,已经和镇上达成原农具厂资产收购,把原农具厂厂房和货场那占地面积二十多亩的厂房收归己有,下一步计划改造成带冷冻库的储运仓库。

销售部划分为春城和滇中、省外三个销售组,开始布置规划不同区域的销售市场。

张静蕾领导的行政部也不再是孤家寡人一枚,被她戏称为不管部的行政部已经拥有行政、人事、后勤、宣传、保卫等专业工作组,拥有职工十五人,兵强马壮了。财务部也不再是会计、出纳加兼职财务经理的苏敏小猫两三只,又聘请了四位财务人员加入,组成公司的财务管理团队。

一百七十三位在职员工也不再极限于滇中地区,春城本地人员入职的员工已经达到二十七人……

看着这份报告,祁景焘感慨不已,仅仅是更换个平台,石磊居然在短短几个月就做出这么大的成绩。个人的发展除了努力奋斗外,还真需要机遇和时机。

就像塔区那个彩云第一村一样,他们的带头人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与南烟现在倒台的那位最高领导人相遇。他们把握住机会,把南烟的几个重要辅料加工厂交给他们村经营,哪里来的彩云第一村?他们几个当红的农民企业家,现在说不定还是走家串户,帮别人打家具的普通木匠呢。

呵呵,难怪老家当村支书的二哥祁景宏不服气,口口声声说,如果有唐琪村那么好的机遇,是条狗都能发展起来。

祁景焘再次联想万千地看完滇中农贸公司的报告,收起资料,开始准备整理自己的关于县公司信息化工作的总结材料。今年一月以来,县公司的信息化工作一日千里,似乎是一夜之间,财务,生产销售部门就已经实现信息化了,如果在加上祁景焘开发设计的运用系统,县公司的信息化运用程度几乎普及了。唯一遗憾的是,县公司烤烟收购管理系统还存在大量问题,计算机软件系统与称量设备之间还没完全融合,有待改进。

祁景焘还没敲打整理完自己的总结报告,陈亚楠过来了,站在他身后看了几眼,挤出几分笑脸说道:“祁工,刘主任通知下午2点30开会,你安排下,到时准时参加。”

“呵呵,知道啦。陈姐,是不是安排放假的事?”祁景焘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身看着陈亚楠问道。

“不是,具体是什么,开完会就知道了。”说完转身通知其他同事去了。

祁景焘现在已经被工程部内部评为工程师职称,一个本科毕业生,工作仅仅两年多时间就被评定为中级职称,在工程部是第一位。还是助理工程师职称的陈亚楠也不得不改口,称他一声“祁工”,而不是祁景焘去业务部门、去县级公司别人抬举的“祁工”,他已经名副其实地是真正的“祁工”了。

信息中心被评定为工程师职称的目前只有四位,张洪、李莉、黄云申,加上工程部刚评定上报省公司批复的祁景焘。刘建民虽然92年就已经工作,由于学历是大专生,现在还憋气地享受技术员待遇,今年能不能晋升助理工程师还说不定呢。

祁景焘听说,今年的职称评议会上,相关部门的领导对他都投了赞成票,这就是知名度高的好处吧。由于他开发设计的运用系统上线,还有他开帕萨特上下班,他快成为集团公司里的明星员工了。

评中职最烦的就是英语考试,祁景焘大学期间没参加英语四级考试,没想到工作后,因为评定个中级职称,还得参加专门为职称评定设立的英语考试。虽然毫无悬念的通过了,他还是搞不明白,咱们中国人评定个职称和英语有什么关系?参加职称英语考试的许多岗位,日常工作中根本就用不上任何外语,考英语干嘛?考中文水平还差不多。

当然了,从事IT行业的祁景焘,还是需要懂英语的,不论是程序开发,还是系统操作,他都离不开英语语句书写和阅读。

升级为“祁工”的祁景焘没觉得什么,其他工作时间比他早的同事,该叫他“小祁”的还是叫他“小祁”,只有陈亚楠例外,改口了。

下午开会,会讨论些什么?这个问题祁景焘并不关心,开会后就知道了,他只要按时参加就行。这几天,BP机是不会因为工作的事乱叫了,安心整理自己的工作报告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升职了

这个烤烟收购季节,省上安排下来的烤烟收购系统已经实际投入使用,虽然每个县公司只启动了一两个烟站作为试点。祁景焘作为信息中心指定的县公司信息化工作负责人,全程参与了项目开展过程,对烤烟收购软件的运用成效体会较深。

他认可烤烟收购软件的成绩,但并不认可烤烟收购软件的设计效果,商业化痕迹太重,外来软件公司人为遗留的可改进痕迹太牵强附会。

不就是为了以后系统升级,版本更新可以再多收几次钱吗?那些明显的系统漏洞和设计缺陷也好意思留下?他发现许多问题,不过真不能捅破,只能泛泛而谈地完成工作报告,这种有话不能说的感受,令他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和恶心!

下午的会议是刘铮主任亲自住持,国人的习惯还是把春节过后当成一个新年度工作的开始。信息中心的业务职责在春节前夕,开始进行调整布置。

“……,我们信息中心的工作重心还是运用软件的系统升级改造。按照工作内容和业务工作需要,信息中心划分为四个业务组进行管理。系统管理组,由张洪负责……;项目管理组,由黄云申负责……;软件管理组,由李莉负责,……;硬件管理组,由祁景焘负责,负责集团信息化工作设备规划和设备申报计划管理、硬件设备日常维护管理业务,……。当然,信息中心的工作还是以软件开发设计为主体,各个业务组的人员只是相对固定的。我们采取的是扁平化管理,各个业务组的工作和职能是有交叉和协作的,……”信息中心主任刘铮侃侃而谈,讲述着信息中心下一步的业务工作调整和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信息中心总计十四位员工,除了刘铮主任有正科级别行政职务外,其他十三位员工都是集团公司里的普通员工,没有任何行政职务。业务工作组的划分,也只是信息中心内部的管理模式的调整和改变。四位所谓的组长,并没享受到任何行政待遇上的提高,也不会因此增加一分钱的奖金和福利待遇。

但是,这意味着信息中心主任刘铮在放权,他把自己手里掌握的权利的一部分,下放到信息中心下设的四个业务组长手里。今后,四位业务组长不在是普通员工,他们已经掌握部分信息中心的实际管理权限。

坐在会议室听讲的祁景焘知道,他现在就相当于是信息中心这个正科级部门的办公室主任类似的角色。保持自己原来工作内容的同时,还需要负责信息中心日常事物工作。他的业务工作范畴扩大了,负责的工作范围更多了。他手底下开始有兵了,那个陈亚楠和吴宏伟,已经从业务上划归他来管理。

按照一般会议议程,大会开完开小会。全体人员会议结束后,刘铮主任和四位业务组长的工作会议继续召开,明确各个业务组组长的工作职责。

会议结束,祁景焘突然发现,那个牛总真他妈的有先见之明。随着集团公司新领导的到任,信息中心这个纯粹的技术开发部门居然扩充职能了,掌握了全集团计算机类设备的设备采购计划管理和设备选型权限,而这个权限,现在就基本掌握在他手里。这个权利有多大?

祁景焘快速翻阅了刘铮主任交给他的相关资料,发现集团公司这几年,每年新增和更替的计算机类整机设备采购金额三百多万。由物资采购部负责的零配件、耗材采购,还有计算机类设备的日常维护维修费用高达六百多万。

从今年起,计算机类设备采购计划的收集,选型,还有初审工作,将由信息中心这个专业职能部门统一管理。这些业务,下一步将由祁景焘这个业务组具体负责,这意味着什么?

翻阅着近三年的计算机类设备物资采购情况统计表,祁景焘觉得很有意思。计算机设备还是奢侈品,价格高昂贵可以理解。但是,全集团公司到目前为止,计算机设备拥有量700多台套。怎么连续三年,计算机耗材采购费,和所谓的计算机设备维护、维修费就高达400多万,500多万,600多万呢?

计算机设备有那么耗费钱财?不可能吧。由于工作需要,目前祁景焘个人使用的计算机有两台,办公室里使用的台式计算机,外出工作使用的笔记本电脑。日常维护他自己会完成了,却从来就没有花过一分钱的修理费,设备好好的修理什么?信息中心使用的几台打印机和复印机设备,自己维护保养用的好好的,也没修理过,色带、硒鼓用完更换下也花不了几个钱呀。

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以前,祁景焘从来就没关心过设备费用和价格的事,安安心心地做他的程序员。突然接受这份管理职责,开始关心起这些东西了。还没到计算机使用部门调查了解,他就觉得计算机耗材采购费,和所谓的计算机设备维护、维修费,这些费用高的离谱,来的莫名其妙。

集团公司的计算机设备分发到具体业务部门后,这些年来,设备的安装调试,保养维护,似乎都是信息中心这些同事在做。

信息中心的程序人员,除了运用软件的开发设计和运用维护工作,平常被业务部门叫到现场,干的最多的活计就是帮他们维护计算机类设备,更换配件耗材这些工作。一套运用系统软件,开发设计,投入使用后,哪里来那么多故障,需要程序人员有事没事跑去维护?

具体是谁在负责计算机类设备的维护维修工作,需要支付那些莫名其妙的维护维修费用,如何做?这些情况刘铮主任给他的资料里没说。

不过,计算机类设备维护维修这些事目前还不在信息中心的工作职责里,祁景焘也只是看看,了解了解就放到一边去了,该干嘛干嘛。

现在他是业务组长了,手底下有兵,他们这个业务小组还是要碰碰头,开个小会的。信息中心就那么几个人,业务组的划分也是相对的,大家的基本职责还是程序员,这个身份不会变。只不过分成四个业务组,各个业务组日常的工作重各有侧重而已。

第一百四十三章 硬件组分工

祁景焘、陈亚楠和吴宏伟三人没去会议室,仅仅三人而已,就围坐在办公室里接待来客的沙发上开硬件组的小会。

“陈姐,小吴,今后我们三个的工作职责就更明确了。原来各人手头上的工作不变,陈姐要把更过的精力花在信息中心内部业务上来,部门内部的工作计划管理、考勤管理、文档管理、办公用品管理、内务管理,这些事还是由陈姐继续负责执行,……”祁景焘开始明确小组内部个人的工作职责,分配工作。

“今后,计算机类设备的计划管理初审工作,也是我们这个小组负责执行。这项业务我看过刘主任拿回来的材料,我们这个环节的工作任务,就是接收集团各部门的计算机类设备,还有所需要的零配件、耗材采购需求申报计划。由我们进行汇总,初审,写清楚初审建议后,每半个月一次集中上报集团审批。

我个人理解,我们硬件管理组的工作重心,就在硬件设备管理上。我们搞了那么多年的信息化建设,计算机硬件设备已经分布到集团各部门,计算机设备价值高,设备科都作为固定资产进行管理。

我们信息中心作为专职职能部门,对集团内部的计算机及计算机配套设备,必须跟进,建立我们自己的设备台账,进行专业化管理。要不然,集团里有多少台套计算机类设备,每一台套计算机类设备的品牌、规格型号、基本配置、使用年限、设备性能,目前运行状况、使用着那些运用系统、使用部门、使用人……这些基本情况不清楚,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完成采购计划初审工作。到时候,该批的不批,不该批的乱批,还不被业务部门骂死……,大体情况就这些,陈姐,小吴,谈谈你们的看法。”

祁景焘将自己的工作安排讲述完毕,抽着烟等待自己业务组组员的反应。

陈亚楠对自己负责的工作没大的调整变动似乎挺满意,神色也由开始的紧张变成现在的如释重负。经过近半年的运用系统版本升级,她原来负责维护的几套运用系统都已经分类合并到更大的系统软件当中。她自己没能力,也不愿意承担新系统的继续开发工作,她现在根本就没有运用系统维护的业务工作任务。已经越来越脱离程序员的本职工作,向办公室文员的角色转换。

对此,刘铮主任找她谈过几次后,也无可奈何,只能把信息中心内部的文职工作交给她负责。现在,她的业务职责归入硬件管理组,祁景焘也只能萧规曹随地如此安排。

吴宏伟比祁景焘晚工作一年,也是计算机专业本科生。他目前的工作,就是协助黄云申、张洪、李莉进行运用系统日常维护,这个角色和祁景焘原来的工作很相似。上新系统顶不上去,只好协助能顶得住的业务骨干工作。看似很忙,很重要,其实没什么实质的技术业务,更多时间是跑业务部门搞维护工作。现在归入硬件管理组,听完祁景焘的工作安排,对于安排他主要负责设备日常管理也没意见,他似乎也松了口气。

陈亚楠喝口水,抬头看着祁景焘平静地说道:“祁工,我的工作就是以前做熟的,都是部门内部的日常事务。新增加的计算机类设备计划初审工作,你划分为三个步骤,各部门上报的采购计划由我负责收集整理,需求情况调查由我们三人根据在岗时间负责去现场调查,设备选型呢?你怎么安排?”

“这个,暂时没安排,按照原来的方式执行,等小吴把计算机类设备档案建立起来后,我们整理份调查报告,提请信息中心讨论后执行。现在,集团公司的计算机类设备选型太随意了,市场上有的品牌我们都有,使用维护都非常麻烦,杂乱无章的还影响企业形象。我的建议是,计算机,初步筛选不超过五个备选品牌,最好台式机、服务器两个品牌,笔记本电脑三个品牌。打印机、复印机、传真机、UPS电源等相关设备,初步筛选不超过三个备用品牌。以后我们初审设备采购计划时,不在采购计划中指定具体品牌,只根据运用部门的实际业务需要给出专业的,具体的配置要求和外形要求,同时估算出大体的采购预算。物资公司最终采购备选品牌中的哪个品牌,我们就不管了,那个不是我们应该干涉的,也不能干涉。”祁景焘说出自己的初步设想。

“设备选型标准是什么?”吴宏伟问道。

“计算机设备的更新换代非常块,最新、最先进配置型号的计算机出现在市场上,初期的设备价格都非常昂贵,行业内部称之为海鲜价。最新配置的计算机设备,我建议,一般情况下不考虑购买。最多购买半年前上市的就行,半年时间,价格下降的很厉害了。

大家都是计算机从业人员,这个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就我们集团公司内部的实际运用情况,除了少量特别需要的计算机设备,计算机的硬件需求其实很普通。能够满足业务运用需求就行。我建议,选型时本着一个原则,三年不落后,五年不淘汰,怎么样?”

“这个原则怎么确定?”

“计算机设备的硬件配置永远是越来越先进,同样的价格,后买的一般都应该比先买的先进。你们可以了解下,奔腾芯片才出来几年。我记得是94年市场上开始买奔腾芯片吧?那个时候我还在上大学,现在,已经出现多少新型号了?而我们现在的运用软件呢?哪怕是网络版本,只要是486以上的计算机都能运行良好。许多早期工控设备上的计算机,他们使用的软件只能在286、386档次的计算机上运行。”

“不是吧,还有这种怪事?”陈亚楠撇撇嘴说。

“呵呵,陈姐,你抽空到复烤厂,找他们的设备管理员老常,让他带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们那里有十三台工控计算机就是这种情况。还有,动力部和制丝车间也有这种情况,那些工控软件更新换代前,你千万要保证他们那里有备用的386档次的老计算机设备,否则,要出大问题的。”

“吆喝,真有这种事。286、386型号的老计算机市场上早淘汰了。如果那些老设备损坏了,零配件都买不到,咋个办?”吴宏伟好奇宝宝似得问道。

“你说咋个办?”祁景焘反问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踢皮球

“两个办法。第一,最好更新升级他们现在使用的工控软件,跟进计算机硬件发展速度。”

“呵呵,你以为他们不想更新升级?刘主任也专门试过,没搞成。没那么容易,除非生产设备原厂家来做这事。就说复烤厂老常他们那套现代化复烤设备吧,那是德国八十年代生产的‘先进’设备,工控软件升级改造,德国厂家没那个计划。要做也行,拿出大笔德国马克找厂家去。搞不好生产线都需要停止进行相应的技术改造,设备科和技改科都不敢乱动,这个方法目前没可能。说说你的第二个办法。”

“趁市场上还能找到零配件,多购买一些备用好了。”陈亚楠无所谓地说道。

“对,我的第二个办法就是这样,尽可能多的囤积备用零配件。”吴宏伟笑呵呵地补充说道。

“呵呵,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老常他们前几年早就这么做了,他们现役的工控计算机有十三台,备用的整机有13台,库存备用的零配件不少于13台套,易损件每台至少配备了五套。”祁景焘笑眯眯地说着他了解的情况。

陈亚楠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连数量都这么清楚?”

“前年,你们出国那段时间,我和大统领下去帮他们搞过计算机设备更换,把工控系统进行移植备份。刚才说的事,是他们自己告诉我们的。前段时间我还去过他们那边,复烤车间的生产环境对计算机设备只能说是非常恶劣,他们储备的零配件消耗的差不多了。这类情况,基层工作人员更清楚他们的设备情况,我们建立设备档案时一定要查清楚,建挡时要记录清楚。”

“嘿嘿,祁工,记录清楚有什么用?计算机设备的维护维修又不归我们管理。我们信息中心的人过去维修,也只是叫过去帮忙而已。我们何必自己找事,考虑那些事情?”吴宏伟无所谓地说道。

“计算机设备维护维修最终归哪个部门负责管理,那些我们不用去计较,搞设备情况调查时,顺便记录下来就行。对了,我们为业务部门开发设计过哪么多运用系统,我们信息中心自己好像还没有一套管理系统吧?这个计算机设备档案管理,我们自己开发一套管理软件出来好不好?”

祁景焘对于上级的管理没兴趣过问,他只想做好领导分配的工作。对于自己的任务,他还说希望尽量主动圆满完成。

“这倒也是,总不能我们信息中心自己还用手工建档吧?小吴,你来负责开发一套怎么样?”陈亚楠随口说着,马上将祁景焘抛出的皮球踢出去。

“这个,陈姐,设备调查我多下去跑跑,管理软件还是你来开发吧?”吴宏伟不接招,皮球还没到脚下,马上凌空抽射踢回去。

“祁工,开发个新系统,项目立项什么的要很长时间,才几百台套计算机设备,专门设计个管理软件干嘛,算了吧!”陈亚楠及时抽身离场,不玩了。

“呵呵,一个小程序而已,我来写吧。你们先设计个计算机类设备调查表出来吧!春节前这两天正好考虑下,做出来,内容越详细越好,就当是设计管理软件的数据库字段,这个没什么问题吧?等春节后就开始搞设备调查。散会!”

祁景焘也没兴趣继续开会了,自己接下自己抛出的皮球,让如释重负的两位大爷离开。

作为一名程序员,开发设计一套自己使用的业务管理软件很难吗?自产自销,没有用户部门在那里唧唧歪歪,说三道四的干扰你的设计思想。软件开发设计出来后,还可以根据自己的理解和业务需要不断调整完善。

第一次独立搞开发设计,这类软件拿来练手多好的事?呵呵,还需要立项,找谁立项去?不想干就明说好了。

碰头会结束,祁景焘不想搞坏自己的心情,回到自己办公桌坐着抽烟休息。

看看其他三个业务组都是精兵强将,干劲十足的样子。祁景焘苦笑连连,大统领怎么考虑的,搞这么两个活宝给自己。本来就不太对付,以前各干各的,还可以不理会,大不了眼不见心不烦。没想到,今后还要糅杂在一起工作,今后的清静日子没啰。

不过,说起自己开发软件,滇中农贸公司现在还是手工作业。那是自己的公司,可以抽时间开发一套管理软件用用,先把自家公司实现信息化也不错。那些客户来到公司看到,也能显示出自家公司的管理水平,高端大气上档次嘛!

滇中农贸公司屁大个公司,搞台普通点的服务器,拉几根网线,弄个小局域网,直接上网络版好了。把自己开发设计那套《购调销存管理系统》修修改改,被屏蔽掉的那些功能模块全部释放出来,从最基础的业务数据源头原始凭证开单打印开始控制,咱一步到位,全面实现无数据孤岛的企业信息化管理。

先把基础业务管理起来,有时间,可以对这套管理系统不断补充、完善功能模块,慢慢完善成一套功能齐全的企业管理系统。SQL Server 数据库的功能越来越强大,说不定能行。再说了,有集团公司信息中心这个领头羊在前面探路,自己照猫画虎总行吧?

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的地盘我做主,想怎么办就怎么办。今后,如果有必要,大不了自己也拉一班子人马,搞个软件科技公司之类的东西出来玩玩,搞那种公司又花不了几个钱,那个好歹是自己的老本行。就这么办,就如同石磊老表的口头禅——自由自在。

“小祁,你们的会开完了?”张洪端着水杯走过来问。

正想好事的祁景焘笑眯眯地转过转椅,看着张洪说道:“呵呵,开完了,你们的也开完了?怎么样?”

“呵呵,我们三个组的业务还是原来那些,明确下各组分工,组内再分工定位安排下工作就行。”张洪轻松的说着,拉把椅子坐下。

这老小子新婚燕尔,票子房子妻子都有了,还差个儿子和正式的位子就五子登科。小日子过的甜甜美美的,人也活的越来越滋润了,话也越来越多,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最好写照!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吃香喝辣

“还是你们三个组好,主力部队。我可就惨了,为你们搞服务、打后勤,同志没加油干啊,南烟的信息化建设全靠你们了。”祁景焘满脸羡慕地说道。

张洪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得了吧,还主力部队,后勤服务呢。你分管那摊子业务多少人眼红,以后兄弟们吃香喝辣就看你们这块了。”

“还吃香喝辣呢,搞不好,我会成为逗苍蝇那块肥肉,什么时候把自己搞臭都不知道。”现在的祁景焘也不是业务小白,当然明白他负责那块业务的份量,以前分散的设备选型权归并到一个点,目标明确,他已经是标靶了。

“这个可不好说。不过,你现在又不缺钱使唤,甚至比那些苍蝇还有钱,想搞臭你没那么容易吧!”张洪也很明白其中的门道,似有所指地说完话,自顾自的低头喝水。

“也对哈。咱们兄弟现在是有钱人了,一个个车子房子妻子都有了。跟着祁工有肉吃,要钱还不容易,看准时机股票市场上打个滚,争取今年把摩托车换成汽车,想跑哪里吃香喝辣自己搞定。”黄云申也来了,那声音自信满满地说道。

“黄工才是明白人,吃香喝辣我们自己搞定就行。等会儿下班,我们去外面吃小炒,黄工请客怎么样?”张洪笑眯眯地看着黄云申说道。

祁景焘来精神了,开口问道:“你说的小炒,是不是东风路上新开那家宫爆肉餐厅?那里最近很有名气,我陪女朋友去吃过,生意太好,还排了个多小时的队才吃到呢。”

“就是那家宫爆肉餐厅,呵呵,人家连餐厅名字都叫的明明白白。才开业两个多月,天天爆满。真是奇了怪了,他们的主打菜就两个,宫爆肉和宫爆腰花,配几个滇中家常菜,生意怎么那么好?”张洪不解的说着那家餐厅。

“呵呵,好吃又便宜,生意就那么好,气死你。”李莉也过来了,看来这位也去吃过,对宫爆肉餐厅熟悉的很。

祁景焘对宫爆肉餐厅的印象很深,那里的饭菜确实平民价,不算酒水,三五个人去吃一餐饭,平均一人最多十五元的花费,吃的饱饱的,还回味无穷。他们那里做的那个宫爆肉实在是太特别,这么道普普通通的家常菜,被他们做成一家饭店的招牌菜,那个水平钢钢的,不服不行。

“好吃就去好了,今天我请客,大家都去,李工也不准缺席。”黄云申乐呵呵地笑着答应下来。

“宫爆肉餐厅可不接受订餐,去晚了要排队呢。是不是先去两个人认座位,我们下班就过去?”刘建民在后面建议道。

“好啊,今天刚好立春,明天上午再上半天班,就正式放春节假了,我们也好长时间没集体活动了,趁年前大家聚聚,就当是我们信息中心吃年饭。哎,小陈,今天算是我们部门统一活动,先去两人排队不算早退吧?”黄云申说着,还大声对远处坐着的陈亚楠喊话。

“算不算还不是你们这些大组长说了算。哪两个先去排队?自己报名。”陈亚楠站直身子笑眯眯地说道。

“能不能带家属?”李莉笑呵呵的问请客的黄云申。

“带上,都带上。呵呵呵,李工,把你们家那一小只也带出来溜溜,让我们看看长的像那个。”黄云申痛快地答应着李莉的要求。

“小段,小赵,你们两位家属在不在?”陈亚楠朝去年新来的两位同事喊话。

“呵呵,小赵家的在滇中,我和小闻去排队好了。黄工,预定几桌?”

“三桌。你们先过去,我去请刘主任。”黄云申说着,就往刘主任办公室走去。

张洪没想到也个玩笑,大家真吃香喝辣去了,赶紧补充道:“真搞成部门集体大行动了。呵呵呵,过年前大家聚聚也好,各家的家属也见见面,相互认识认识。过完年回来我请啊,大家也都带家属。”

“要得要得,干脆以后差不多就活动一次,下次我请。选个周末时间,跑远点,都出去好好放松下。”祁景焘也出来表态,预定下请客时间。部门里都是年轻人,目前拖家带口的只有李莉,不过也差不多可以出来活动了。

“呵呵呵,小祁请完我接上。”李莉也豪爽的接上。

“哈哈哈……,大家有这个兴致好啊,我就排在小李后面,可以吃半年啰。大家该通知家属的赶紧通知,下班各自去接来。呵呵,小祁,我就坐坐你的豪车,一起过去好了。”刘主任和黄云申一起来的大办公区,也高高兴兴地承办一次活动。这种自娱自乐的活动他乐意见到,用行动表示鼓励。

“主任不带家属?把姚老师一起请来好了,我陪你过去接,顺路。”祁景焘还要去印刷厂接苏敏,刘主任要搭车,干脆鼓动刘铮主任,把他在师专教书的夫人请出来,一路全接了。

“也好,小祁顺路嘛,嗯,我打电话联系下。大家都准备准备,下班就出发。”刘铮主任也没推脱,答应下来。

离下班时间也没多长时间了,办公室里的七八部坐机电话马上成为抢手货。毕竟,今天这个集体行动是临时搞出来的,要带家属,大家还要抓紧时间联系各自的家属,确定接头地点,

整个办公室突然间兵荒马乱,还没到下班时间,好几位同事就理直气壮地离开办公室,提前下班接家属去了。

祁景焘开着他那辆特殊时期,似乎更显眼的帕萨特离开集团公司大门时,已经是最后坚守岗位的一批人。刘铮不可能提前离开工作岗位的,下面的兵可以先跑,放假前一天的特殊时期,他必须坚守办公室。

来到师专门口,刘铮的夫人姚舒芳已经和苏敏汇合在一起等候,她们两个还认识,正有说有笑地站在一块聊天。

学校放假了,师专门口冷冷清清的,两人站在那里醒目的很。祁景焘开车来到两人站立等候的地方,亲自下车,请两位等候的家属上车。

“姚老师,你们家的部长房还没装修好啊!还住在师专?”

“呵呵呵,你还说,我们家的钱都让你们刘主任扔股市里啦,刚拿出来交过房款,正想装修房子呢,又都投进去了。当时还不是你建议我家老刘的再次投进去的?才个多月,忘啦?”

“呵呵呵,姚老师,您就再坚持几个月,五月初就可以开开心心地装修你们家的部长房了。”

说笑中,祁景焘驱车赶去东方路那家火爆的宫爆肉餐厅,参加部门集体活动,吃香喝辣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这个年过得忙啊

今年的春节,祁家的年过的热闹又匆忙。毕竟,还有粮仓河那么大一个正在施工的山洼牵挂着。祁正明忙,负责工程项目施工管理的祁家大姑爷王文信更忙的热火朝天。

貌似清闲的祁景焘是大年三十当天,上完早班才正式放假的。陪苏敏到她家简单吃过中午饭,给未来岳父岳母还有回家过年的小姨子苏瑞拜个早年,就急匆匆赶回五区老家。

回到家里,奶奶和老妈、祁琳正忙着准备年夜饭。祁琳看到老哥抱着大纸箱进院子,不满的抱怨道:“哥,怎么才回来?”

“我哪年不是大年三十才放假,忘了?你以为帮别人打工好玩。别站着,快过来帮我拿东西。”祁景焘唬着脸吩咐妹妹帮自己从车厢抱他带回家的年货。

“呵呵,忙忘啦。哥,今天要准备好几桌年饭呢,我和妈妈、奶奶有的忙了。”祁琳边帮老哥提东西边报告家里的事。

“年夜饭各家吃各家的,我们家才五个人,怎么要准备几桌年饭?”

祁景焘不解的问妹妹。滇中的风俗如此,除夕的年夜饭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要走亲戚也是大年初二才开始。一般情况下,出嫁的女儿都不会回娘家吃年饭,除非在远方工作生活的偶尔回娘家探亲过年,才会在娘家吃年夜饭的。

祁琳白了老哥一眼,责怪道:“都怪你,临近过年了还急匆匆的带人把粮仓河那个溶洞开挖出来。爸爸和大姑爹带人在溶洞那边施工,过年都回不了家了。村子里帮忙做饭的人都回家过年了,他们的年夜饭怎么办?只有我们在家做好送过去了。中午饭刚送过去,又要准备下午的年饭,今天忙惨了。”

“有什么办法,村委会那些人拖到去年12中旬才搞定承包合同,大姑爹已经调集最多的设备和人手抢修水库,水库大坝1月20号才把坝体抢修好,2月初才可以蓄水。不趁过年前把那个溶洞开挖出来蓄水,过完年怎么移栽果树苗?”祁景焘给妹妹解释着他年前赶工开挖溶洞的原因。

“快过来帮忙,说好的五点多钟你大姑爹派车过来拉饭菜。”陈惠芬从厨房出来,催促着儿子和女儿过去帮忙。

祁景焘和祁琳搬运完年货,赶紧进厨房帮忙做饭去了。农村人家做事,大过年的赶工真不是件好事,找不到帮手,主人家有的忙了。

“妈,大过年的,把水分流出来给水库蓄水就行,怎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赶工?”祁景焘着忙活,还不忘问老妈。

“你爹和你大姑爹不放心那个溶洞口的水源,万一有人嫉妒,趁溶洞没封闭使坏就糟了。”

“不会吧?”祁琳惊讶了。

“怎么不会,你以为你哥带人开挖出那个溶洞后没人眼睛发红?村子里说什么的人都有。万一有人在出水口搞爆破,山肚子里面情况复杂,那股水会不会消失谁知道?”陈惠芬坦然地给女儿说着最糟糕的可能性。

“谁这么狠?想要搞事。”祁景焘眯着眼睛问。

“不知道。你景宏二哥嘱咐你爹,抓紧时间修建分流渠,尽快封闭溶洞。以后,那里也要派人值班看守。你景宏二哥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有人要使坏,几包炸药就成,能开山炸石的人多了去了。”陈惠芬给儿子和女儿解释着村子里可能发生的阴暗事。

祁景焘听老妈说完,笑呵呵地安慰老妈和妹妹:“呵呵,工地上也就是过年这几天人少,我们家多注意点,不给那些人机会就是了。”

祁景焘倒也坦然,现在可是法制社会,这种事人神共愤的事,偷偷摸摸的有可能发生,明火执仗的绝对没那个人敢做。自己家注意点就行,没必要搞的紧张兮兮的自己吓自己。

“呵呵,你爹和你大姑爹也是这样说。也就是多加些工钱给赶工的人,挺过这几天就没事了。”陈惠芬不以为然地说笑着,她其实并不担心出什么事,就当是闲聊,给自己儿女说说添加些人生经验而已。

既然没什么大事,祁家人目前的大事就是做饭,连奶奶都在院子里剥洗配料。幸好,今天需要用到的食材,本家那些叔婶中午就已经帮忙刮洗准备好,祁景焘和祁琳只要配合老妈煮熟就行。

滇中农村的年夜饭其实很简单,没太多菜式花样,只要有必不可少的那几个大菜就是年夜饭。肥鸡青菜萝卜山药大混沌,炖藕,炖排骨,红烧大鲤鱼,炒芹菜,炒蒜苗,再自己配上合适的菜式,凑够十来个菜就成。工地上吃饭更没那么多讲究,油水足够,数量充足,管饱就行。当然了,有口酒就更好了。

忙活半天,老妈准备了两份年夜饭。祁景焘和祁琳兄妹自己驾车,随大姑爹派来取饭菜的小箱货车去到粮仓河出水口。兄妹两个跟随老爸给还在施工的工人拜年,分发过年红包,一起吃几口菜,陪上几杯酒,才带着老爸告别留守值班的大姑爹回自己家吃他们家的年夜饭。

王文信是没福气回家吃年夜饭了,吃完年夜饭,他带着几个人守在还没完工的水库出水口,在那里值守喝酒熬夜。

从大年初一开始,祁正明和几个要好的本家兄弟,也轮流驻守粮仓河开发的命门所在地——地下河溶洞的出水口,边加班加点地组织工人修建出水口的引水渠,和出水口溶洞分流、加固、封闭、改造工作,边商议生态果园的经营管理团队组建问题。

农村人办事,还是本着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那一套纯朴的理念。生态果园的基本管理团队,就是以祁正明为首的祁家人组成。对此,祁景焘没任何意见。

这种传统的管理理念,和所谓的现代先进的职业经理人管理理念孰优孰劣,祁景焘无法判断,也不想去判断。

这个果园就是为父亲祁正明准备的,老爸爱怎么管理随他高兴就行。所谓的生态果园说的好听,其实还不就是那么回事。有充足的资金投入,找专业的技术团队进行规划把关,具体怎么折腾随老爸的想法去做就是。

祁正明是做过多年生产队长的人,生产队里三四百号老老少少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条。比祁景焘更了解农村,更有农村工作经验,更熟悉果园经营管理,自己家的事他绝对不会办砸的。

再说了,办砸了又怎样?老爸高兴就行。

第一百四十七章 老爸的事业心

忙忙碌碌中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年初六到了,祁景焘趁粮仓河工地基本没人,已经抽空将大批老祁准备好的果树苗转移到粮仓河临时苗圃,只等年初七算是过完年的村民前来移栽。

老祁准备的那些果树苗长势良好,似乎经过戒指空间的保鲜滋润,生命力更加茁壮,看着就惹人喜欢。

祁官营经营果园是有历史传统的,村子里懂得果园管理的人很多。祁正明利用春节期间,不但组织好果园经营管理团队,还从全村愿意报名的人当中筛选出将近五百人,作为果园的全职员工。人员来源以村委会所辖三个自然村,十一个生产队为主,覆盖了村委会四百多户村民家庭,绝大多数是40~50岁的村民,有丰富的农业经验。而且,这个年龄段的人,在农村都还是壮劳力,吃苦耐劳,还特别有责任心,是经营果园的最佳人手。

果树苗准备好后,祁正明以这五百多人为骨干,分成十个作业队,一百多个作业组,带领临时请来帮工的一千多人,仅仅一个星期,就将全部果树苗栽种到地里。

后期的日常管理,就以这五百多人为主,根据各人擅长的农活再次分工合作,组织日常生产管理。

春节假期已经过完,恢复正常上班,祁景焘不放心粮仓河大山洼果树移栽的事,每天下班后都要回来看看。别人都以为那些果树苗是他从外地买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些果树苗是穿越时空,从2016时空来的。树苗也是生命体,是活的。他想仔细观察,经过戒指空间输送过来的跨时空物种的生长情况。

“小焘,现在水有了,今年果树苗刚刚栽种下去,只要定时浇水施肥,保证果树苗成活就行。村子里这些来栽种果树的人都很有经验,还有那些老手带领着挖坑、培土,目前还看不出成活情况。不过,我看问题不大,年前已经立春,树苗都已经醒了,在观察十天左右就基本上能确定成活率。不能成活的,今年也来得及补充栽种。”

祁正明和儿子行走的山坡地里,边查看果树苗的移植情况,边说着果园里的事。

“爸,这个我不担心,理论上,树苗只要在清明节前栽树都能成活。您也看到了,这次买来这些果树苗木不同,都是用大营养袋培育出来的,活的好好的,果树苗都差不多两米高了,搞不好今年就能吃到第一批樱桃。这些果树苗从外地运来,我过来是想具体观察它们能否适应这里的气候环境。”

“用营养袋培育果树苗确实成活率高,果树苗大些,只不过是移栽的时候费事些,但是效果很好,说不定还能缩短挂果周期。不过,最近三年别指望果树的收成。呵呵,这么大片山洼不能闲置着,光秃秃的,雨水天来了还要遭罪,遇到暴雨天气,还会造成严重的水土流水。”祁正明指着大片大片裸露的山坡地说道。

“爸,规划方案上,不是留出防洪渠和拦水坝、积水池了吗?”祁景焘不解地问道。

“你大姑爹组织挖掘机和推土机都开挖好了,但是,还要预防出现意外。这里原来长满茅草和灌木,地表是有保护的。这次大清理,一把火全烧光了,又重新开挖平整过山坡。你看看,果树苗还稀稀拉拉的,大片土壤暴露出来有多显眼?”祁景焘指着大片裸露的红土说。

“呵呵,的确太单调了。爸,外围那些隔离带是不是栽种些刺槟榔,既能起到隔离防护作用,开花结果时期又美观,很有观赏价值呢。那些坡度大的地方,和各块果树林之间,规划图上是灌木丛、草地和防护林地。今年也可以安排人手种植了,种苗我过几天送过来。就是果园里面的土地不好安排,总不能种草吧。”祁景焘对农业上的事似懂非懂。

“呵呵呵,你啊,不要总考虑树木。这里的正规名称叫粮仓河,以前是没有水,白叫这么个好名称。现在不同了,这么大一片山地,每十亩地就安排有一个储水池,种烤烟、种粮食都能有好的收成,还能防护水土流失呢。”祁正明指点着成片的山地,意气风发地说着自己的下一步的设想。

“果园里种粮食和烤烟?行不行啊。”祁景焘疑惑地看着老爸。

“哼,平时的机灵劲哪里去了?谁规定果园里就只能种水果树?你看看,果树苗能占多少地,果树与果树之间的间隔有多大?现在果树苗基本都是两米左右高,只要让开果树根部周围半米地范围,可以利用的土地还有多少?那些地闲置着只会长草,除了玉米,有哪种庄稼能影响果树苗的正常生长?”

祁景焘被老爸质问说的目瞪口呆,脸上火辣辣的怪不好意思,幡然醒悟过来后马上就心服口服地对老爸说道:“呵呵呵,还真是这么回事啊!老爸,种地您才是专家,还是您有经验。呵呵呵,农作物之间都可以套种,果园里确实可以种植庄稼和其它经济作物。不过,烤烟就不要考虑了,太浪费人工。爸,这些地都是生地,生地种出来的辣椒好。干脆全部种辣椒好了。”

祁正明笑呵呵地看着儿子问道:“呵呵呵,全部种辣椒,三四千亩辣椒,卖得出去吗?”

“爸,你忘记石磊在干什么了?您只管组织人手种,种出来让他去卖不就行了。如果市场上青椒卖不上价,我们还可以留着卖干椒。比种烤烟方便还省心,又不需要受人控制。”祁景焘将功补过地给老爸提出自己认为合适的建议。

“也行,就算栽三千亩辣椒,每亩收3000斤青椒,一公斤卖2块钱,种好了,一茬辣椒也能有一千六七百万的毛收入。这里气温高,无霜期也长,规划好了一年可以栽种两三茬农作物,不用等水果挂果,种庄稼我就把你投进去的钱收回来。另外,养殖业也可以着手了……”

祁正明教育引导着儿子,意气风发地行走在自己的果园里,指点江山,畅谈未来,仿佛年轻了十岁。

有事业的男人,不轮年龄大小都活的很有活力啊!

第一百四十八章 设备清查(上)

粮仓河大山洼生态果园有老爸这位内行人在经营管理,有大姑爹这位建筑公司老板在继续按照规划图纸搞基础建设,祁景焘也不敢再去指手画脚,搞外行指挥内行的糗事了。

祁正明也不是完全依靠经验管理果园,他年轻时曾经被省烟科所招聘为驻地烤烟技术员。直到现在,他和研究基地设立在五区坝子的烟科所那些人还有来有往,人头熟的很。

滇中市农校也坐落在五区坝子,而且和烟科所是合作单位。祁正明现在经营那么大一个果园,自然需要有农林专家的指导。

他通过烟科所的关系联系上滇中市农校领导,与滇中市农校达成教学实习基地合作关系。不但免费获得农校的技术支持,还聘请几位农林专家作为果园的技术顾问。

老爸的所作所为令祁景焘佩服的不要不要的,这才是干事业的模样。祁景焘让徐曼丽继续监管项目资金,并组建专业的财务团队。他自觉地淡出果园经营管理团队,安安心心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去了。

春节收假后,陈亚楠和吴红伟设计的计算机类设备调查表设计出来了,结合着祁景焘到设备管理科要来的设备台账,修改添加一些必不可少的科目,三人讨论后,调查表格式被确定下来。

陈亚楠和吴宏位两人自告奋勇地开始下部门,进行计算机类设备清查工作。祁景焘这位组长没去搞设备清查,理所当然地值守办公室,开始进行设备管理软件的开发设计任务。

祁景焘找设备管理科要设备台账时,设备管理科领导钱昊,还有设备台账管理员都和他探讨过设备台账信息化管理的可能性。

设备管理软件的开发设计没什么难度,有现成的手工台账管理方案作为参考,设备台账或者设备档案信息化管理方案基本上是现成的。如果仅仅对设备台账实现计算机化管理,最大的工作量其实是设备状况清查,剩下的工作就是数据库构建和数据录入工作。

数据库构建中,品类繁杂的设备科目编码才是计算机化管理的关键,否则如何方便快捷地进行设备条目分类检索?

祁景焘结合设备科的设备管理台账编码方案,还有财务部的固定资产科目编码方案,很快就编制出一套完整的设备科目编码方案。

编码方案编制完成后,祁景焘犹豫了,如果按照这套编码方案进行拓展,开发设计,这套《计算机设备管理系统》的功能将严重超标,仅仅用来管理计算机类设备,太特么的大材小用了。

这套原计划设计出来,自己部门内部使用的运用软件,完全可以继续完善扩展几个功能模块,交给设备管理科使用。由设备管理科统一管理实施,对全集团独立设备进行计算机化管理。更可以扩展到车辆管理科、电信管理科等专职部门,还可以延伸到各部门的设备管理人员使用。

这样一来,仅仅是计算机替代手工台账一个功能模块,就能全面优化设备管理效率,全面减轻设备管理人员的工作量。如果再增加设备维护维修管理模块,零备件管理模块……那不是连设备采购计划管理都可以实现计算机化管理了?

不敢想了,如果按照这个思路立项去开发软件,这个摊子太大、太恐怖了。这个项目当中,自己管理的业务范围就是用户单位之一。自己如果作为这个项目发起者申请立项,根本就不可能,也没那个脸面,把开发设计任务交给信息中心其他业务组来开发设计。

申报立项后,万一领导大手一挥,轻轻松松地说一句:“上。小祁你立的项,就由你来负责开发设计。”

真是这样的话,祁景焘肯定要悲剧。不是他没能力完成这套软件的开发设计任务,而是他现在根本就分身乏术,去完成后续的项目推广运用和维护任务。

他已经铺开的那个大摊子,目前还是他一个人在维护运营,一百多个点,定期去巡查一遍都要耗费不少时间,更何况还经常有突发维护任务产生。现在,又有硬件组新开展的那么多事纠缠着他。

现在,他哪里有时间精力再铺开这个摊子。信息中心现在的工作模式有些鞭打快牛,做的越多工作压力越大。如果自己启动设备管理这个项目,完全是自己挖坑埋自己的节奏,他还不想自找麻烦。

把原始设计方案存档,祁景焘也不搞什么新的设计方案了。仅仅保留计算机类设备这个编码条目,开始构建数据库,分设字段,在自己的开发的系统框架里删删减减,开始编制一套只保留基础功能的《计算机类设备管理》软件。

反正是自己使用,能录入设备清查记录,能方便快捷地检索具体的设备条目就行,其他功能暂时空缺好了,自己要使用其他功能,临时挂上相关功能模块就成。比如计算机类设备计划审批功能,这个可以考虑挂上去,不过仅仅限制在信息中心初审这个环节就行,没别要在整个业务流程中去转悠惹人嫉恨。

经过一个星期断断续续的开发设计,一套简易版《计算机类设备管理系统》搞定。把陈亚楠、吴宏伟拿回来那些计算机类设备清查表录入系统,自己试用,可以满足运用了。够用就行,总比手工台账方便吧?开设两个用户账号给陈亚楠、吴宏伟,硬件组的信息化工作就算开始了。

陈亚南熟练地录入着她调查回来的设备数据,满脸鄙视地看着屏幕上这套精简到极致的《计算机类设备管理系统》。嘴里说道:“祁工,你这个软件功能太简单了吧?只有一个数据录入、数据查询检索和计划审批功能,功能太单一了。”

“陈姐,我实在没时间静下心来搞开发设计,一个星期时间搞个简易版先对付着吧,你们先把已经调查回来的数据录进去,以后慢慢补充功能模块好了。对了,程序员权限也开放给你们两个,如果有需要,你们也可以开发几个用的上的功能模块挂上去。”祁景焘无所谓地应付着陈亚楠的疑问。

“呵呵,我们自己使用,够用就行。也好,把清查数据录进去就是现成的设备台账,省得还要建手工台账。”

陈亚楠马上转移话题,手上继续快速地录入设备调查表。

第一百四十九章 设备清查(下)

数据录入是陈亚楠的强项,如果使用五笔字型打字,她随随便便可以敲打出每分钟单字120字的速度,集团公司办公室那几个专职打字员都甘拜下风。还有,信息中心同事之间无聊,比拼指法的键盘练习游戏,陈亚楠的记录还保存着第一。

每个人都有她自己的优点和缺点,祁景焘既然不得不和陈亚楠合作共事,就必须抛弃以前的个人恩怨。陈亚楠现在的态度就很好,祁景焘也没必要斤斤计较,扬长避短就是了。

吴宏伟没说话,就坐在不远处自己的办公桌位置,也在快速录入他清查回来的调查表。

两位组内成员都不接茬,祁景焘自己也觉得没趣,但也不能就这样耍脾气离开。毕竟这是工作上的事,思索片刻,祁景焘开口问道:“你们下到业务部门清查计算机类设备,各部门有什么反应?”

吴宏伟停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来,边揉手指边笑呵呵地说道:“还是非常配合的。呵呵,祁工,给你说个好玩的事。我昨天去车管科清查的时候,正好他们的一台佳能喷墨打印机墨水用完了。见我过去,就让我帮忙更换墨盒。结果,换上的备用墨盒墨水是干的,根本就喷不出墨水。她们又拿出几个备用的墨盒让我更换,呵呵,连续更换上去试用都显示墨水干了。她们打开装耗材的柜子,让我自己找能用的备用墨盒,呵呵,你们猜猜,那个柜子里面有多少那台喷墨打印机的备用墨盒?”

祁景焘随口说道:“三五个吧?”

“猜少了。”

“不是吧?喷墨打印机的墨盒,保质期最多一两年,按照她们的用量,采购三五个备用都浪费了。呵呵,小吴,你刚才说帮她们更换过几个都没墨水?”祁景焘随意地说笑着问吴宏伟。

吴宏为伸出右手,压下大拇指比划一小:“四个。”

“哼,四个。她们备用的还有多少?”祁景焘不想去猜,直接问道。

“91个。”

“多少?91个,加上你更换的那四个,……呵呵,那91个备用的是不是也干了,不能使用了?”祁景焘被震住了。

吴宏位苦笑着说道:“呵呵,全部过期报废了。根本就不能用。”

“那些备用墨盒是不是佳能原装墨盒?”祁景焘进一步确认。

“呵呵,都是原装墨盒。当时我也很震惊,一台喷墨打印机怎么配备那么多墨盒备用?喷墨打印机值几个钱一台,换五个原装墨盒就够买台新的。当时,我就问她们怎么有这么多备用墨盒,她们说,嫌报耗材采购计划麻烦,一次多买几个备用。那台佳能喷墨打印机是94年初买地,报耗材采购计划时,就一次报了100个墨盒的采购计划。”

“结果,打印机从94年用到现在,真正使用的墨盒最多五个,加上随打印机来的那个墨盒,最多使用过六个墨盒。整整95个原装备用墨盒,就这么过期报废了?”祁景焘一脸的懵比和不可思议。

吴宏伟双手一摊,苦笑着说道:“对啊,时间摆放长了,都过期报废了。我当时不甘心,还一个一个的拆开看过,结果一个都用不成。还好,我清查设备的时候,知道人事部有同型号的喷墨打印机,就去人事部借了个同型号给她们换上。她们报废那些,全部抱出去扔垃圾桶了。”

祁景焘摇摇头,苦笑着说道:“呵呵,了不起,真是家大业大啊!特么的,老子在集团里辛辛苦苦干两年,还不值这95个墨盒钱。呵呵呵,你知道佳能原装墨盒的价格是多少?我说的是我们物资公司的采购价。”

“市场零售价130元一个。我们批量采购,不会超过这个……”吴宏伟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拿过祁景焘递给他的一份预算报价单看了看,摇摇头不说话了。

这份预算报价单,是他们接手计算机类设备采购计划初审工作时,刘铮主任移交那些资料中的一份,是审计科提供的参考报价,作为他们审核采购计划使用。

祁景焘也没说话,拿出烟扔给吴宏伟一支,自己也点支抽上。陈亚楠皱皱鼻子,停下手里的活计,“喂喂喂,抽烟过去一边抽,被你们熏死了。”

“呵呵,好好好,我们离远点。”祁景焘这才注意到,他和吴宏伟一左一右对着陈亚楠吞云吐雾,赶紧起身和吴宏伟去到窗口抽烟。

祁景焘抽几口烟,思索一会儿,开口说道:“陈姐,刚才小吴说的情况估计不会是个别现象。我以前去业务部门,也看到过,他们多多少少都有些备用零配件和耗材。我们信息中心的技术人员过去,也是使用他们的备件帮他们维护维修设备。也就是说,零备件和耗材都是设备使用部门预先准备好。我们这次下去是清查计算机类设备,没有清查零备件和耗材。现在才刚刚开始,我们是不是暂停,增加一项现存零备件耗材登记?”

“祁工,能登记上来当然最好,我们做采购计划初审也要了解这些情况。可是,零备件和耗材不是固定资产,我们去登记不太好吧?”陈亚楠若有所思地说完,低头喝水。

“呵呵呵,能够归类到固定资产管理的都是独立设备,价值超过4000元以上。比如,我们身上带着的BP机。”祁景焘说着,还拿出配备给他的BP机比划着。

在旁边听他们谈话的段平成乐了,也拿出他的BP机说道:“呵呵呵,这东西虽然小,现在市场上滥价不值钱了。但买来地时候值钱啊!人家也属于独立办公设备,电信管理科都有设备台账的。你们使用的时候小心点,弄丢了要照价赔偿嘀。和我住一个宿舍那哥们,他的BP机上个月弄丢了,就陪了四千多块。”

“他真够笨的。弄丢了再买个新的用上就是了,现在BP机才一千来块。”赵志峰开口说道。

陈亚楠撇撇嘴说道:“买个新的容易,可是,号码就不再是原来的号码了,别人一拨打就露陷。BP机不同于其他设备,可以悄悄咪咪地躲着使用,等到报废年限到了,自己上报个报废申请,随便找个渣渣交上去就行。”

第一百五十章 这是个脓包

“还是陈姐有经验,我这个破传呼机摔地上差点摔坏,还是收好锁起来得了,另外买部私人的对付着用。”吴宏伟心有戚戚嫣地说着,拿出配备给他那个摩托罗拉传呼机给大家看。

陈亚楠瞟了一眼吴宏伟拿出来的传呼机轻轻松松地说道:“你藏的够深的,都摔坏了也不说,锁起来吧,到时候交不了渣麻烦的很。如果是配件耗材就容易多了,摆报废了扔掉就行。就像你帮车管科扔耗材一样,几万块钱的东西说扔就扔。”

黄云申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听他们说的热闹,也开口说道:“不一定都扔了,打印机色带,墨盒报废了扔掉以前见过,其他零部件,特别是计算机零部件可不一定都扔了。”

“去哪里了?”去年刚毕业的赵志峰问道。

“一台计算机有几个零部件组成?主板、CUP、内存条、硬盘差不多值计算机四分之三的价值了。有主要零部件,自己在家组装台兼容机玩玩有多难?”黄云申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不会吧,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公家的东西拿回自己家?”赵志峰不服气的说道。

“呵呵呵,明拿当然不敢,你以为更换下来的零配件都是老配件?里面的名堂多着呢。”

“我们下去修理计算机设备更换下来的零配件基本上都是用不成的,拿回去有毛用。”

“你来信息中心几个月,下去搞维护的时候真正修理过几台计算机?计算机设备出问题不是都找我们修理,大部门的计算机管理人员,设备供应商都在修,那些计算机用户自己也可以修,零配件真坏假坏鬼知道。”

“修什么修?是换不是修。计算机零配件大多是集成件,我们信息中心有修理能力的也没几个。”

……

祁景焘没再说话,静静地抽着烟,听同事们议论各部门零配件耗材的使用情况和流向。这些同事从事设备维护维修多年,对各部门的实际情况了解的很深入。大家都是聪明人,许多事情看看就能明白。

看来,计划初审工作不好做啊!这就是个大脓包,该不该戳破,能不能戳破?

计算机类设备计划初审,包括的业务内容可不少,与计算机相关的整机设备、耗材、零配件、易耗品的采购都包括在内。业务部门提出采购需求,肯定有他们的理由。信息中心负责初审,初审意见必须明确,批准还是不批准,批准多少,审核建议和理由。这些是必须明确的。如何明确?这就需要扎扎实实的下去做工作了。

比如说,财务部上报需要采购爱普生1600K打印色带100条,批准还是不批准?作为具体的初审工作执行人,你最起码要掌握:财务部有多少台针式打印机使用爱普生1600K打印色带;月或者年消耗量大体是多少条;当前库存备用的还有多少条。

这些情况不了解,你怎么审批?凭借印象、凭借经验,还是自己凭借善恶喜好删删减减审批;或者干脆做老好人,部门申报多少批准多少?

还是,想当然地兢兢业业的亲自下部门现场调查了解,结合实际需要来审批?别逗了,人家既然已经提出采购需求计划了,肯定有充足的理由在等着你去调查了解,一切为了工作需要,为了确保办公设备的正常运行。

麻烦的是,各部门采购回去的零配件耗材的消耗使用量,往往申报部门自己也说不清楚要多少,合理不合理。

目前,计算机设备维护维修工作,还是归属物资公司管理执行。毕竟,计算机类设备是物资公司负责采购回来的,设备都有厂家承诺的保修年限,他们负责联系设备供应商似乎更方便明确。从第一台计算机设备进入企业就是这样执行的,这么几年下来大家都习惯了。

信息中心虽然是专业职能部门,但也是一个新成立的部门,信息中心成立的目的是为了信息化工作布局和推进,更注重软件研发推广工作,集团公司没有赋予信息中心计算机类设备维修这些管理权限,他们就不能插手。

那些设备供应商也经常有人到各部门转悠,帮各部门给计算机、打印机更换跟换配件耗材,保养保养设备什么的。顺便了解下各个部门的需求计划,提供些市场资料信息。如同逛自家自留地一样自由,信息保密安全如同虚设。

业务部门的计算机类设备出现突发故障,找不到那些拿钱的维修公司来修理的时候,就叫信息中心开发设计软件的人去帮帮忙是应该的,要不然影响工作就是大事。这些年来,这就是笔糊涂账,计算机用户和信息中心都为了运用系统能正常工作,稀里糊涂地维持着计算机设备的稳定运行。

如果信息中心的人越级去管理应该别的部门负责的工作,去清查过问业务部门的零配件和耗材备件的去向就招人恨了。

祁景焘以前下部门做维护维修工作也是例行公事,有耗材配件就顺手帮忙处理,至于耗材配件来源很少去过问。更换下来的耗材配件也是留在原部门,如何处理与他无关。大家都是这样做,这样处理,按部就班不会有错。

现在,他作为硬件业务组组长,总不能还浑浑噩噩地做事吧?领导把工作任务交给你,给的是个大方向和大框架,如何执行,如何填充是具体执行人的事。新业务应该如何开展,只有不断摸索前进,完善调整了。

他还真有点在其位谋其政的作为。听了同事们的谈话后,他并没片面相信同事们说的话,他也开始下到各个部门进行设备清查,特意深入调查了解各部门的设备和零部件耗材的储备,还有具体的使用情况。

取得第一材料后,将这些调查了解到的情况整理出来,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向自己的直属领导做了汇报,大统领看完,说声知道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该干嘛干嘛去!

毕竟,大统领刘铮主任,也只是一个科级部门领导,涉及跨大部门的事,他也要和相关部门沟通协调嘀。

祁景焘现在也是大忙人一个,有许多自己的事要忙,履行过自己分内的工作职责,觉得问心无愧了,他也就把这些事情放在一边,他也有大量属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和私人事情要忙。

第一百五十一章 恨嫁伴娘

春节前后,是一个婚礼密集的季节。

在这个私家车凤毛麟角的时期,拥有一辆帕萨特轿车的祁景焘经常幸福地成为他那些老同学、老朋友们婚礼中的重要角色——婚车车夫最适合的人选,经常出车或者人车并出为老同学、老朋友们的婚礼帮忙充当婚车驾驶员。

人都有各自的朋友圈子,同学圈子自古就是一个特殊的圈子,祁景焘和苏敏这对高中时代老校友情侣的事,在他们的同学圈子中已经流传开来。

现在,那些陆陆续续新婚的老同学们发请柬时,都已经把他们俩合起来写一张请柬。他们俩算是提前享受双福的夫妻待遇了,自然而然,他们俩的同学圈子也交叉融合为一个更大的同学圈子,祁景焘这位突出的同学任务更重,参加的婚礼更多。

又参加完一场老同学的婚礼归来,这次是和苏敏要好的初中同学兼闺蜜结婚。首次充当伴娘角色的苏敏没经验,傻乎乎的替闺蜜挡酒,结果引火烧身,婚礼没结束她自己就已经喝的迷迷糊糊。

继续充当车夫的祁景焘把新郎、新娘送回新房后。在苏敏那些前去闹洞房同学朋友的哄笑声中,不管不顾地抢出醉意朦胧,已经无法继续履行伴娘职责的苏敏逃出新房,提前回家。

抱着一身伴娘装扮的苏敏回到车上,刚坐回驾驶位的祁景焘变魔术似得拿出一瓶新鲜的纯果汁饮料,拧开盖子,扶着副驾位迷迷糊糊的苏敏就打算逼迫着让她喝下。

“你干嘛?敢掐着老娘的脖子喝酒?”醉眼朦胧的苏敏火了,挣扎着冲无理侵犯她的祁景焘吼道。

“嚯嚯,还有自保意识啊,脾气还不小呢!张嘴。”祁景焘调侃着醉酒的苏敏,霸道地搂过她的脖子,强行给她喝果汁。

“呜呜,你干嘛,呜呜……”

苏敏下意识的抵抗着,可是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抗拒祁景焘的霸道,被迫张嘴。一瓶果汁饮料被灌下。苏敏安静了,迷迷糊糊地靠坐在座位上。祁景焘给她扣上安全带,开车回家。

这瓶果汁饮料是老祁发现戒指空间长期存储的水果具有强身健体、改善体质、消除对身体有害物质的效果后,特意挑选戒指空间里存储三个月以上的水果,榨汁灌装一批,存储在戒指空间让自家亲戚朋友饮用的专用饮料。这种果汁饮料用来解酒,那个效果不要太好了。

苏敏被他强行灌下一瓶果汁饮料,没过多久就清醒多了,侧坐在位子上,已经恢复清澈的目光斜睨开车的祁景焘赫然的笑笑。

祁景焘侧头看了看脸颊依然呈绯红色的苏敏,心痛的说道““傻妞,酒宴上大伙敬新郎和新娘子酒只是意思意思,没人会真正强求他们喝多少酒的。你逞什么能,主动帮新娘子喝酒。他们对新郎新娘手上留情,对伴娘可不会在乎喝多少。”

“第一次当伴娘,人家哪里知道当伴娘的规矩!我知道小叶子不会喝酒,看她喝了几杯有些吃力就想帮她个忙啦。哪里知道一喝就没完没了。”

苏敏无力的解释着她喝酒的原因,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在祁景焘面前因为喝酒失态了,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

“幸好她们家准备了柔红酒去敬酒,要不然你就惨了。你以前没给别人当过伴娘。”祁景焘心有余悸地说道。今天苏敏主动挡酒,婚宴上她们那些同学朋友玩的很疯。

苏敏自傲地仰头说道:“嘿,你以为谁都能请我给她当伴娘啊!”

“还真没几个敢请你给她当伴娘。知道你今天为何被围攻吗?呵呵呵,伴娘比新娘还漂亮,还主动替人家代喝,不‘闹’你‘闹’哪个?”祁景焘自豪地调侃着苏敏。

“呵呵,没经验,下次就知道啦!”

“估计没下次了。要不是小叶子和你从小关系特别好,长相也过得过,她也不会要你给她当伴娘。”

“这么说,我没机会体会当伴娘的经验啦?你当过几次伴郎,有什么体会。”

“呵呵,闹喜酒,就是一个‘闹’,伴郎伴娘的职责就是连消带打,活跃气氛的同时把新郎新娘不方便说的说了,制止那些‘闹’过头的......”祁景焘给苏敏介绍他的伴郎经验。

苏敏没再说话,盘起秀发,身着配合新娘新装的伴娘套装,胸前伴娘鲜花装饰的伴娘胸条还没来得及取下。不细心看,还以为她才是新娘子。酒醉初醒,依然泛红的脸颊如玫瑰般艳丽,配上那副慵懒媚态更显妩媚。

苏敏靠坐在副驾上,眼神迷离地看着车窗外,慢悠悠地说:“老公,叶丽华也嫁人了,她们都开始嫁人了。我们什么时候,什么时候……”

祁景焘偏头轻声问道:“想嫁人了?”

恼羞成怒的苏敏转身冲着他大声喊道:“就想了,不行吗?”

“行行行,想嫁就嫁呗,不过,只能嫁给我。老婆,这个周末,我请我爸妈去你家一趟,如果苏老师和李老师没意见,我们就先把证领了。这个月领证,应该还来得及参加第三批福利分房,在城里有套我们自己的房子就举办婚礼,好不好?”

既然心里已经认定苏敏,已经同床共枕多时,也去她家里见过多次家长。苏敏都已经有感而发说到这个地步了,祁景焘怎么还敢含糊,马上毫不犹豫地答应的苏敏。

不过,按照风俗习惯,新结亲的两个家庭,男方家长要先去女方家登门拜访,也算是去正式提亲。祁家父母亲自到苏家上门会面,他们的婚事才能补上关键的一环,这个过程少不了嘀。

再说了,想要结婚,总得有一套新房吧?他们现在居住的房子是租来的,不好当作新房布置。徐曼丽依然悠哉乐哉地住在里面,总不能把人家轰出去吧?

目前,滇中城里正在建盖的住房,基本上是各个机关单位的福利房,已经开发好的商品房太少,甚至基本上停止建盖。他们想要买套房子当新房,也只能碰运气去买那些早已出售的二手房。即便手里有几个钱了,一时半会还真碰不到合适的房源。

从内心深处,他们俩也不想自己的新房是套二手房,心里面总觉得别扭,不吉利。也许,这就是有钱人的臭毛病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该去提亲了

听到祁景焘没有丝毫咯噔就答应领证结婚,苏敏脸上微微发烫。刚才的勇气不知哪儿去了,侧身好似在看车外的风景,不敢去看身畔的爱人。

他们俩的爱情,虽然是她主动发起的爱情攻势,到目前为止,他们俩不长的爱情道路似乎顺理成章,水到渠成。如今,两人都同床共枕了,也该早日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可他太不解风情了,一直没向她正式求过婚,更没有进一步筹办婚礼的表示。自从见到祁景焘,她父母和表姨妈也认同了他,默许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可是,总这么不明不白的也不是个事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深处总觉得有一丝似有似无的焦虑和不安。是因为徐曼丽?还是别的什么?苏敏说不清楚,有些患得患失的。

特别是今天,陪伴着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叶子步入婚礼现场,看着小叶子那幸福甜蜜的笑容,她感同身受,憧憬那场属于自己的婚礼。

其实,她今天喝这么多酒并不完全是被强迫,在那个场合,那种气氛下,她自己也有些入戏了。喝着喝着,似乎那些同学朋友就是在祝贺自己,自己就是那位幸福的新娘子。酒意上涌,她越喝越高兴,结果悲剧了。

要不是今天祁景焘也在现场,当着那么多同学朋友的面把自己抢出来,还不知道如何出丑呢。这家伙就好像盆里的鱼,不撩动他,他似乎就不会主动行动。

祁景焘发觉刚才还急吼吼的苏敏居然半天没出声,偏头瞄了眼侧身注视着车窗外的苏敏,笑嘻嘻地问道:“老婆,想什么呢?又不想嫁了?”

凝视车窗外想着心事的苏敏转头翻个白眼说道:“当然要嫁了……哦,你刚才说这个周末要做什么?”

祁景焘依然笑嘻嘻地说道:“我计划请我爸妈去趟你家,你和苏老师、李老师打个招呼。他们两亲家也该见个面了,要不然,你怎么嫁人?”

“你还说,不许笑我。”苏敏不依了。

“我没笑,这可是正事。他们两亲家不见个面,我们两个把证领了。我还不被你家老爸老妈笑话没规矩?而且,还必须是我爸妈先到你们家去见你爸妈,今后他们俩亲家才好有来有往。”祁景焘收住笑容,给似乎不太明白结亲规矩的苏敏解说着。

“还有这些规矩啊,还以为我们两个见过对方的父母家人就行了。呵呵,我真不知道这些。”

苏敏释然了,他俩都已经相处到如此程度,祁家几次请客都没邀请自己家人,还以为祁家有什么想法呢?原来是不能邀请啊。

祁景焘笑笑说道:“你不知道没事,我不能不知道,要不然就找不到老婆了。”

“叔叔婶婶正忙果园的事情呢,他们最近有时间吗?”

苏敏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几天,她陪同祁景焘去过几次粮仓河果园,知道祁家果园正忙着组织人手栽种祁景焘请人培育的小米辣,祁正明一天到晚忙的团团转。

“怎么会没时间?我爸妈都催促过好几次,他们早想去你家提亲了。呵呵,都怪我,一天到晚瞎忙。你和苏老师、李老师打个招呼,就这周好不好?”

“嗯。”

祁景焘有些赫然,这事确实是他的错,两人同居这么长时间,他都有些习惯成自然了。他真没想到这些事,父母亲提过,结果粮仓河的项目一开工,他自己工作上也正处于新业务启动时期,忙着忙着,他又搞忘了。

瞟了眼娇羞不已的苏敏,祁景焘不由的心里一热,悄悄调转方向盘,向城外驶去。

苏敏抬头看路,发觉不对,开口提醒道:“老公,路错了。”

祁景焘想着好事,乐滋滋地说道:“哪里错了?今晚不回春熙小区了。”

苏敏不明所以的问道:“不回去?我们住哪儿?”

“老婆,你没发觉,我们两个开着花车,我俩这身装扮,难道不应该找个独立的房间入洞房?”祁景焘暧昧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苏敏含情脉脉地看了眼身着笔挺黑色高档西服,衬衫领带堪比新郎官的爱人,下意识的低头看看自己特意购置的伴娘着装,羞红着脸低头取下胸前的伴娘花卉,不说话了。

沉默就当她是默认了,祁景焘更觉得今晚的苏敏宛若枝头熟透的果实,浑身上下散着一股迷人的魅力。这是属于自己的女人,今晚更应该独自拥有。

舒心一笑,开车驶向滇中最豪华的唯一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塔山大酒店。今晚,是他们俩第一次单独入住酒店,一个温馨浪漫的夜晚即将上演。

*********

第二天,祁景焘就赶回老家,和父母商议到苏家拜访的事。

祁正明和陈惠芬都在粮仓河照看果园,看到急匆匆赶到果园,避开其他人就为和他们商量这事的儿子,夫妻俩被弄得哭笑不得。

“你总算想起这茬来了,是不是被人家笑话了?”

陈惠芬好笑地看着儿子。在她眼里,这小子和那个经常过来粮仓河蹲守的徐曼丽关系不清不楚的,又一直不提去苏家的事,还以为这小子没定下心思呢。

“没笑话。”

“没笑话你会急匆匆来和我们说这事。早和你说过去苏敏家,你一直不当回事。现在才去,我们都不好意思见人家了。人家父母都是老师,知书达理的没和你计较,你也不能不懂事。”祁正明不动声色地数落着儿子。

“呵呵,爸妈,我知道了,以后注意。”祁景焘尴尬地说着话,很狗腿的帮老爸点水烟。

“说什么话,还想有以后,别心花花的。”陈惠芬不乐意了,呵斥着儿子。

“哼。别给我们惹麻烦,苏敏人不错的。我们安排下果园的事,尽快去苏敏家见见她父母,就这个星期六去好了,把你们的事定下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差不多就把婚事办了。”祁正明开始给儿子下任务了。

祁正明和陈惠芬去滇中师专苏敏家拜访,两家家长的第一次见面波澜不惊,在其乐融融的气氛中结束。

对于祁景焘这个未来女婿家的情况,李秋萍已经从表姐张静蕾那里了解的清清楚楚,对祁景焘的秉性也有所了解。现在流行自由恋爱,儿大不由娘,父母对子女婚姻的话语权越来越小,小到无法知晓的地步,更别说掌控了。

苏家早有心理准备,祁家父母亲自上门拜访,这事也就成了。自家女儿都已经是人家的人了,这个女婿也不错,还有什么要说道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婚姻与房子

在苏敏家吃过下午饭,把父母送回家,祁景焘和苏敏总算是松了口气。作为当事人,他们俩个其实是最紧张的。

他们两个家庭谈不上门当户对,生活环境和文化差异截然不同的双方父母第一次会面,他们会如何说话,有没有共同话题,能否愉快相处?这些都不是两个当事人可以左右的。

让他们俩惊奇的是,双方父母居然一见如故,相处的和谐愉快。父母之间谈话说事,他们俩个根本就插不上话,端茶倒水,洗菜做饭的任务倒是顺理成章地由他们两个承担,他们白当心了。

回城的路上,祁景焘看了眼神色轻松的苏敏,决定乘热打铁,美滋滋地说道:“老婆,我们是不是抓紧时间把证领了?”

“干嘛这么猴急,爸妈他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好像也没说太多我们俩个的事。我偷听了几次,他们谈话的内容还真是天马行空,话题不少呢。”苏敏说着,娇羞地白了祁景焘一眼。

“哪里猴急了?一直没和你说,我们集团公司是滇中第一批建盖福利房的单位,原来估计可能会有大约三分之二单职工家庭申请在集团公司这边分房,哪里想到这个数据远远超标,已经建好的房源根本就不够分配。”

祁景焘神秘兮兮对苏敏透露他得知的内幕消息。房管科使用的房屋管理系统是信息中心开发设计的,里面的数据对信息中心的职工完全透明,他了解掌握的情况比其他普通职工全面。

祁景焘现在知道苏敏她们单位属于集体企业,不能享受福利分房。集团公司这边属于自己的福利不要白不要,既然他们俩的婚事基本上确定了,赶个时间,分套新房也是应该的吧?

苏敏眨眨眼睛,笑兮兮地说道:“还是你们集团公司财大气粗,万事都先行一步,大家自然选择在你们哪边申请啦。你是不知道城里人的苦处,多少年了,住房一直是大问题。我们家还稍微好些,我爸在师专分到一套三室一厅的职工宿舍,住一家五口还勉勉强强,我奶奶也能经常过来住几天。”

“就是那么回事。现在,许多单位的福利分房还没启动,大多数单职工家庭都选择在集团公司这边申请福利分房。房源本来就不多,根本就不可能满足所有职工的分房需求。我们统计过,按照现在的打分方式,96年后工作的新职工根本就分不到新房,只能分配腾空的老宿舍楼。呵呵,那些95年以前工作的职工都急了,特是那些技校毕业生,刚刚达到结婚年龄就赶紧领证的人多了。都在赶时间领证排队分房,如果我们不抓紧点就没机会了。”

祁景焘的理由很充分,领结婚证等于领福利房,而且是赶早有,迟了就没戏那种,由不得他不着急。说来说去,即使现在不缺钱花用了,他还是俗人一枚。

“为了一套房子急匆匆的赶着领证结婚值得吗?”苏敏诧异了,她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以往,根本就没去考虑房子的事。

祁景焘可有可无到说道:“冷暖自知吧!我们领不领?”

“领,干嘛不领。”苏敏随口答应,领个证而已,根本就没必要征求父母的意见,他们不是都见过面了吗?

“老婆,领了证你就是我的人了,不好好考虑考虑?”

“早就是你的人了。你不想认账?”

……

这年头,领个结婚证也没那么简单,打各种证明,婚姻教育培训和检查能折腾的祁景焘欲仙欲死。好不容易到民政局领到结婚证,高高兴兴地到房管科办理福利房分配登记手续的时候,又被告知,还要打证明去。

“魏姐,干嘛哪么麻烦,不就是分配套福利房吗,我们去办理结婚证开的那些证明,还说明不了问题?”

祁景焘有气无力地坐在房管科办公室,随手敲击着键盘,查看操作系统设置,嘴里不满地冲房管科负责福利房登记的魏晓芬抱怨。

“小祁,不是我为难你,这是公司的规定。你领结婚证打的那些证明是为了领结婚证,分福利房是另一回事。你媳妇她们单位是什么性质的单位,她那一年工作,基本情况,有没有福利分房条件,你能不能享受国家规定的双职工待遇?这些都是审核条件。管理系统是你们信息中心开发设计的,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些情况。”

魏晓芬还算给经常过来帮她们处理计算机问题的祁景焘面子,耐心地给他解释几句。刚刚进来办理登记手续那几个年轻职工可没这个待遇,相关规定和业务流程在墙上贴着呢,自己看去。

自从福利房分配工作启动以来,魏晓芬都不知道每天要说多少话,同样的问题要解释多少回。特别是第一批福利房分配那会儿,面对的都是老职工,还有大批离退休干部职工。

那些人太恐怖了,人家要资历有资历;要功劳有功劳,没功劳还有苦劳,没苦劳也有疲劳。更恐怖的是,离退休那些人还有的是时间,有事没事来你办公室坐坐,看看打分公不公平,合不合理,房管科这些工作人员这两年糟的罪比任何部门都大。

好不容易熬到第三批分房,面对的大多数是年轻职工,房管可这些工作人员才稍稍轻松下来。毕竟,年轻职工好对付多了,也比较容易满足,没那么多条件可讲。

“魏姐,第三批分房的登记了多少户?”

祁景焘也只是被烦透了抱怨几句,快速处理好魏晓芬的系统故障,开始探听起消息来了。

“都录入到系统里面了,等会儿自己查。第三批福利房登记的截止日期是3月31日,没几天了。小祁,你倒是会赶时间点啊,现在才领证,你还属于晚婚晚育的范围,这个是有加分的。”魏晓芬漫不经心地说道。

“哦,还有这种好事?排名又可以提前几位了。”

魏晓芬曾经在信息中心的前身计算机管理室工作过,不是程序员才调到房管科工作,和信息中心这些程序员很熟悉。房管科的计算机设备由她兼职管理,但她很少自己动手处理设备故障,有问题都是从信息中心抓壮丁。

今天就顺手抓了一个帮她做事,她懒得理会祁景焘在电脑里面查什么,这些数据对信息中心是公开的。难得轻松地坐在旁边看报纸,和祁景焘吹牛聊天。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徐曼丽的发现

来到部门办事,祁景焘也是公私两不误。房管科要求他开的证明是针对他老婆苏敏那方的情况证明,给苏敏打电话说明,让她抓紧办理就是了。

他自己也没客气,直接进入房产管理系统查看着自己关心的资料。大体了解情况后,漫不经心地问道:“魏姐,这两年你们房管科业务量这么大,给你们科配备的七台计算机设备零配件耗材消耗量也没多少啊!”

“新配备的计算机根本就没发生过什么硬件故障,还用不到零配件。我们这边的业务量大也是与人扯皮,说话多,计算机用来管理房产信息,打印的文档资料多些。不过,打印几张资料能用到了多少耗材?两台激光打印机联网就处理完了。”

“HP激光打印机一只硒鼓可以打印1500来张A4纸,你们三年来总共申报10只硒鼓就够用了?要不要报几个备用,过几天又要打印大批资料了?”

祁景焘对那些自律自觉的部门采购计划总会好心地提出建议,这不,毛病又犯了。

“我们打印的主要是表格文档,覆盖率达不到5%,一只硒鼓至少可以打印2000张A4纸,一年也用不了几个硒鼓?现在柜子里还锁着三个备用的,不麻烦你这个大组长。”

“呵呵,魏姐还专门测算过硒鼓的打印数量?”

“稍微注意下就知道了,又不是什么神秘数据。”

……

房管科的办公地点设在工会办公楼,离祁景焘他们工作的总部大楼有段距离。既然已经来到这里,在房管科办完私事的祁景焘也懒得回信息中心了,又溜达到其他部门走访计算机设备使用情况。消磨到下班时间直接回家,信息中心的工作还是相对自由的。

今天,徐曼丽没去粮仓河。那边的基础工程建设大部分完成了,剩下的主要是道路整修和生活设施修建。工作没那么繁杂了,她也不用成天守在那里了。

作为祁景焘的全职私人助理,她的老板只有一个,那个老板又不太管她。她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作息时间,比她的老板还自由,对这份工作她满意的很。

这段时间事情不多,她没事就系统学习工商管理学和合同法方面的知识,理论结合实际,收获良多。

今天,那两个给别人打工的老板上班去了,小助理却美美睡个懒觉,直到快九点才起床。梳洗打扮一番,吃过早点,就一个人悠哉乐哉地在家看看书,整治些水果零食消遣。偶尔打个电话,按照祁景焘留下的小纸条电话报单,卖出或买进几手股票。这小日子太舒服,太惬意啦。

自从担任祁景焘的私人助理后,徐曼丽就逐步接手祁景焘手里的股票账户日常操作任务,她日常最重要的工作其实是根据祁景焘当天给的指令操作股票。时不时的,还需要去证券公司收集些数据资料,拿回来也不需要她去分析整理,交给祁景焘本人就行。

徐曼丽对于祁景焘炒作股票的能力敬若神明,太精准,太神奇了。她觉得自己操作股票的任务就是一个报单员的工作,在确定的时间打电话报单就行,根本就不需要去思考,也不需要去看盘,她自然也体会不到炒股人生的喜怒哀乐。

现在实行涨跌停板制度,股票市场没有原来那么巨大的波动起伏,但是,祁景焘每个账户上数字的增长依然是滚动式增长。即使祁景焘不断从股票账户里抽钱,分批、分期投入到粮仓河项目,他的那些股票账户的资金还在不断增长。因为,祁景焘买进的股票都在涨,不论是短线还是中长线。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秘密消息渠道?徐曼丽从来不去探知,也从来不去过问,执行就是了。

徐曼丽最感兴趣的其实是祁景焘拿回家里那些水果,特别是最近出现的果汁饮料。那些东西的口味太好,市场上同样的水果根本就没那么好的口感。孝顺的徐曼丽觉得,祁景焘的水果和果汁饮料太多,她们三个人根本就吃用不了,就拿些孝敬自己的父母和祖父母。

对此,祁景焘一直是支持鼓励态度,还夸她知道孝敬父母,有好东西自然要和父母分享。因此,还特意多准备一些,让她和苏敏都能经常带些回家给家人。

至于祁景焘那些神奇的水果和果汁饮料来源,徐曼丽同样不在乎。管它哪里来的,自己安心享用的行,现在连家人都能享用就更惬意了。

慢慢的,徐曼丽惊奇的发现,自从经常吃徐曼丽带回家的水果和果汁饮料后,原来身体并不太好的父母和祖父不但病少了,连一些原来的老毛病都有所缓解,身体有越来越健康的趋势。

她自己年轻,身体本来就好,原来根本就没什么感觉。发现父母和祖父母的身体变化后,徐曼丽开始注意观察苏敏和她自己的变化。其他方面看不出来,只是,她能感觉到,苏敏和她的皮肤越来越光滑水嫩,宛若凝脂,整个人好像都越来越靓丽动人了。

要知道,在滇中所处这个高原地区,室外太阳的紫外线辐射比较强烈,滇中地区女人的美丽体现在身材相貌,从来不以皮肤白嫩见长。这个发现更令徐曼丽痴迷,祁景焘真的有些神奇,他的身上到底蕴藏做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得一个人在家休息,身着丝质睡衣的徐曼丽看着连她自己都赞叹的皮肤,又不由的思索起祁景焘的神奇,连祁景焘回来都没发现。

开门进入房间的祁景焘看到徐曼丽坐在客厅发呆,笑呵呵地问道:“丫头,今天在家偷懒了?”

“噢,焘哥回来啦!吃饭没有?”徐曼丽下意识地起身和祁景焘打招呼。

“我在食堂吃过了。你一个人在家,吃过没有?”祁景焘关心的询问。

徐曼丽冲祁景焘笑笑,指着茶几上的摆放的几样精致零食说道:“呵呵,我在家有糕点零食,不觉得饿。”

祁景焘的目光不由自主从徐曼丽那妙曼清凉的身上扫过,这妞开始留长发,几个月时间,她一头青丝已经可以随意地披散在肩膀上。蛾眉螓首,一双大眼睛明亮的好似会说话,高挺的鼻梁下面是一张樱桃小口,下巴尖尖,使得整个五官都立体了起来。再加上那身柔滑清凉的粉红丝质睡衣,与苏敏相比虽然略显青涩了一点,更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第一百五十五章 喷淋灌溉

这傻妞,怎么又穿这种衣服在客厅里晃悠?祁景焘依依不舍地移开目光,装作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转身向厨房走去,嘴里说道:“光吃零食怎么行,赶快换身衣服,我给你煮碗面条。”

自从因为和男朋友分手而醉酒,和祁景焘品茶论道后,徐曼丽在祁景焘面前表现的很自然、放松、随意。住在这里,也越来越轻松自然,有种居家生活的舒适和恬静,根本就没丝毫功成身退的觉悟。

祁景焘的表情变化徐曼丽心知肚明,不但不羞,反而有些沾沾自喜。转身回到房间,在穿衣镜前欣赏起里面那个能迷死人的妖姬,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更换一身便装回到客厅。

祁景焘已经煮好一碗面条,端到餐桌上摆好,看到徐曼丽出来就喊上了:“丫头,换身衣服怎么磨磨蹭蹭的,半天出不来。快过来吃你的面条,再泡就成面汤了。”

徐曼丽吐吐舌头,笑兮兮地说道:“没事,焘哥煮的,面汤我也照样喝。”

说着,乖巧地坐到餐桌前,开开心心地吃起祁景焘给她煮的汤面。祁景焘煮饭做菜的手艺只能用将就来形容,在这个家里,只要苏敏和徐曼丽进厨房主厨,他都会很自觉的退居二线,帮忙打下手才是他最拿手的活计。

祁景焘也没有离开餐厅,坐在徐曼丽对面,点支香烟悠然自得地抽上几口,老气横秋地说道:“丫头,粮仓河那边的工程差不多了,你也没必要总往那边跑,在山沟里呆着可找不到男朋友。”

徐曼丽抬头撇了祁景焘一眼:“找男朋友干嘛?”

“当然是把你嫁出去!”

“不急。”

“花样年华当然不急,等你急的时候就麻烦了。”

“哼,才领个结婚证就觉得自己成熟啦?本姑娘的事自己做主,焘哥你就别操那份闲心了。”

徐曼丽硬邦邦地说完,自顾自地低头几口吃完分量不多的面条,紧梆着那张俏脸,端着碗起身去厨房洗碗,不理会干涉她私人事物的老板。

祁景焘尴尬地笑笑,静静的坐着抽烟。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徐曼丽对他不设防,他现在已经和苏敏领结婚证,苏敏已经是他合法妻子。对于徐曼丽,他更像对待自己妹妹一样,他喜欢她,甚至有些溺爱,希望她能有自己的归属。

可是,这个丫头自从原来那个男朋友和别人结婚后,似乎变了一个人似得。在他和苏敏面前总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嘻嘻哈哈、大大咧咧,对于他们俩个的事从来不过问。每天该干嘛干嘛,晚上却都回这里住宿,来了也不多事,总是早早回自己的房间,做她自己的事,给他们俩个留下自由行动的空间。

祁景焘和苏敏谈过徐曼丽的事,他们俩还认真讨论分析过各种可能。原本以为是情变后的行为表现,希望她能尽快走出来,重新开始自己的情感世界。

但是,这丫头有多久没出去交友娱乐了,也没再谈男朋友迹象。特别是成为祁景焘的私人助理后,她的生活圈子似乎更狭窄。除了工作,私人时间几乎除了回家陪陪父母,就是回这个家呆着,看书学习的时间越来越多。

徐曼丽很快就清洗完毕出来,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笑嘻嘻地对他说道:“焘哥,粮仓河山洼现在那套水利灌溉系统还不够科学合理。当初设计每十亩山坡地一个蓄水池,配合引水渠道,用来浇灌果树苗没问题。可是,果园里间作种植其他农作物,日常浇灌就太浪费水,也不适合进行浇灌。如果采取人工浇灌也非常麻烦,还费水,特别是费工。”

“真的?还有这么回事,谁提出来的?”祁景焘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粮仓河的整体规划设计方案完全照搬老祁提供的成熟方案,农田水利灌溉系统更是如此。水利灌溉系统建成后,那些前来参观的乡镇和村委会干部都说已经很完美了,可以作为山区水利建设的样板工程在有条件的山区进行推广运用。

当然了,这些都需要大量的资金支持,短期内,也许只有那些能得到南烟集团支持的烟区山地,还有通海那些蔬菜种植区有希望实现。

既然那些懂得农田水利的干部都认可,祁景焘自然认为好了。他对农田水利灌溉那些专业知识根本就不懂,也没能力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和可以改进的地方。现在,徐曼丽居然说有问题,他也不相信是徐曼丽这个丫头发现的,肯定另有其人,而且还可能是位高人。

“是滇中农校的佘老师。前段时间,他带领学生去粮仓河考察,觉得现在的灌溉系统太浪费水了。他认为,粮仓河没有更多的水源,灌溉用水和生活用水全靠地下河那条水源。他们组织学生进行分析研究,从目前的出水量测算,水资源其实根本就满足不了整个粮仓河大山洼的用水需求,浪费不起的。”徐曼丽将她在粮仓河发现的事说给自己老板。

祁景焘对这个情况非常重视,毕竟,粮仓河的水资源非常珍贵,总不能把那条地下河完全拦截下来,用来满足粮仓河的用水需求吧?既然农校的那位佘老师能够发现问题,应该有解决办法。思索片刻,他问徐曼丽:“他们有没有改进方案?”

徐曼丽俏生生地坐在餐桌对面,看着他严肃地说道:“有,就是太费钱。”

“说来听听。”

“他们的方案是采取喷灌方式。在现在浇灌系统的基础上,利用水库和蓄水池的自然落差形成的水压,铺设引水管道到果园里面,安装自动喷嘴定时喷淋灌溉。”

徐曼丽简明扼要地给出佘老师提出的解决方案。

祁景焘笑了,佘老师提出的解决方案不新奇,南烟集团新厂区的地理位置和粮仓河相似。新厂区建在一个平整后的小坝子里面,小坝子周围山坡丘陵地带都是南烟集团征收的厂区范围,那里就有数千亩园林绿化地带,那些绿化地带采取的就是喷淋方式浇灌。一个高压喷淋头360°旋转喷淋,可以覆盖半径十米以上的绿化面积。那些地势低,水压高的地方甚至可以覆盖半径三十米以上。平均一亩山坡地,布置两个喷淋头就差不多可以完全覆盖。

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星星满天飞

他工作的科技大楼和紧邻的办公大楼东面山坡丘陵地带占地宽阔,当初就是规划设计成一个高尔夫球场的模式。每天早中晚三个时段,一千多亩山坡绿化带同时喷灌的壮观场面已经成为一道风景,水雾弥漫,空气清新,节水节能,还特别省心。整个新厂去周边绿化带数千亩山坡丘陵地,十来个绿化科安排的外聘员工就能完成日常浇灌任务。

粮仓河大山洼整体规划作为一个生态果园,山坡箐底平地的喷淋浇灌设计更方便。如果考虑水压差和喷淋灌溉效果,平均每亩地安装四个喷淋头形成交叉覆盖,喷灌效果更好。

粮仓河水库位置较高,已经可以满足大多少山坡地灌溉需求。如果再在地势高的地方修建几个水塔,抽水上塔,形成的水压完全可以满足整个山洼区域的喷灌需求了。

如果建成这样一套喷灌体系,不论是整体喷灌,还是根据实际需要分区喷灌,那是一副多么美好的田园风光!

熟视无睹啊,自己身边就有更加先进完善的水利系统,还经常当作美景欣赏观看,居然没考虑到可以应用到自己家经营的大果园的水利灌溉上去?祁景焘暗暗自责。

至于安装管道和喷头的费用,这个就不用考虑了。投资虽然大,但是一次投资,至少可以解决未来十多年甚至更长期的灌溉需求。最多三年,节省下来的水资源和人工成本都可以收回投资了,太值得投资了。

他本身就在工程部工作,绿化带喷淋系统就是工程部基建科组织施工的。可以找他们咨询,甚至要到完整的施工方案,照着做一套方案出来就行。

徐曼丽一直看着祁景焘的表情,看到他不说话,却笑容满面地考虑她所说的事情,就知道他有解决办法了。她也不急,端坐在餐桌对面,双手托腮,静静的看着祁景焘,等着他思考完毕给出答案。专心思考的男人最有魅力,徐曼丽不由的看痴了。

祁景焘考虑的差不多了,看着痴痴注视着他的徐曼丽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丫头,你抽时间去建材市场,了解下管材价格和喷淋头性能。对了,你注意了解下滇中和春城有没有PVC管买,铸管价格成本太高,重量又重,在山坡上施工不方便。”

徐曼丽惊醒过来,惊奇的问道:“焘哥,你这就打算上喷淋系统啦?佘老师说整体实施下来很贵的,你不去找那位佘老师讨论下具体方案再做决定?”

“呵呵,我有现成的参照物,知道喷淋系统的好处和优势,这么好的方案当然要上了。我们分头做些准备工作,过几天再去请教那位佘老师,请他因地制宜,规划设计一套适合的喷淋灌溉方案。我们争取尽快落实下去。”祁景焘自信满满地说道。

“焘哥,你又在哪里看到现成的过喷淋系统了,看到过怎么不早说?你是不知道啊,那天,那位佘老师讲解完他的喷淋系统设想,祁叔叔和那些学生对他崇拜的满眼都是小星星。”徐曼丽责怪着自己的老板,好像风头被别人抢去多可惜一样。在她看来,那个出风头的人应该是祁景焘才对。

祁景焘笑笑,重新点燃支烟抽上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对徐曼丽说道:“了不起啊,都能看到小星星啦!呵呵,你以前去过我们新厂区,那些山坡丘陵绿化带就是采用喷淋灌溉。可能你去的时间不凑巧,没看到过喷淋时的壮观场景,哪天带你去感受下。”

”既然你们南烟新厂区就有,你还天天当美景欣赏,你怎么不早说出来?还让别人嘚瑟,笨死拉!”徐曼丽白了自己老板一眼,嘟着嘴冲祁景焘嚷嚷。

“呵呵,‘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习惯了,还以为原本就应该如此。”祁景焘赫然笑笑。

“人家东坡先生不是提示你了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徐曼丽对于和祁景焘以文论道乐此不疲。

祁景焘有感而发,思索着着道:“是啊,东坡先生这首诗我从小就已经耳熟能详,背诵起来朗朗上口。呵呵,太熟悉了,我真没太深入去思考其中的含义。现在仔细品味,这首诗不是简单的写景诗,和诗仙那首同样写庐山的:‘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不同。诗仙写景,天马行空,天真浪漫。东坡先生看似写景,其实应该是一首哲理诗。”

“说来听听,焘哥有何感悟了?”徐曼丽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祁景焘不好意思在徐曼丽面前装博学,苦笑着说道:“别抬举我了,已经很没面子了。佛曾经曰过:‘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似乎就是这个含义。呵呵,你给我解读解读,我听听你的观点。”

徐曼丽天真地吐吐舌头,巧笑嫣然地看着祁景焘说道:“嘻嘻,我那里有什么观点,只不过看到些别人的观点啦。‘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句话说的是:人们观察事物的立足点、立场不同,就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祁景焘笑了,乐呵呵地说道:“呵呵,那是不是说;‘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是告诉我们:只有摆脱了主观的局限,置身庐山之外,高瞻远瞩,才能真正看清庐山的真面目?”

徐曼丽故作深沉,用一种先生教导学生的口吻说道:“然也!”

“多谢先生指点!呵呵,读古人诗词,真不能简简单单地为背诵而背诵,‘好读书,不求甚解’,不如不读。”祁景焘诚心诚意地谢过,不由的大发感概。

“非已非已。焘哥怎么能从一个极端跳到另一个极端呢?古诗词朗朗上口,许多古诗词我们都是很小时候就已经会读会背。三四岁的黄口小儿给你背诵首:‘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已经非常了不起了,你怎么能要求人家非得说出个一二三来?许多时候,只能采取‘好读书,不求甚解’的态度去学习才有乐趣,何必去深入解读其中的深刻含义?要追求答案,可以在以后再慢慢去求那个甚解啊!……”

这一刻,徐曼丽滔滔不绝,仿佛变了一个人。坐在对面洗耳恭听的祁景焘发现自己满眼都是小星星!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人面桃花相映红

心动不如行动。人傻钱多的祁景焘在办理自己能做主的私事上依然秉承着:“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的精神。下午回到办公室就付诸行动,去位于科技大楼五楼的基建科进行计算机设备调查去了。

经过几天的准备,祁景焘和徐曼丽带着脱胎于南烟集团绿化喷淋灌溉的粮仓河灌溉升级改造初步方案来到粮仓河果园,在祁正明和王文信的陪同下,与预约好的农校佘老师深入讨论粮仓河喷淋灌溉实施方案。

一方作为粮仓河果园的少东家,有备而来又财力雄厚;一方作为农业专家,理论知识丰富又富有实践经验。任务目标明确,仅仅经过一个上午的分析讨论,粮仓河大山洼整体喷淋灌溉项目组就宣告成立。

由佘老师负责规划设计兼职项目指挥,王文信继续负责具体的项目施工,徐曼丽还是做她的钦差大臣兼财务总监,粮仓河灌溉系统升级改造工程立即步入项目建设阶段。

这种挥斥方遒的感觉实在太舒爽,是那个在大国企打工的憋气小程序员,兼职缩手缩脚的信息中心硬件组小组长无法享受到的。

安排好项目实施框架方案的祁景焘,坚守着自己那个绝对不外行指导内行的基本原则,意气风发地带着他的私人助理开溜,游山玩水去了。

从粮仓河大山洼开车出来,来到 213国道线,沿路南行三公路,祁景焘熟门熟路的开车拐道,沿着通往红河州的国防公路进入五区坝子东南部山区。

五区坝子东南部山区域,也就是粮仓河大山洼南边周边山洼。在那个区域,还有好几十个大大小小成熟的果园错落分布其中。

关箐水库下游区域山区面积达到50多平方公里,分属四个村委会辖区,还有一片占地面积两千多亩的国营果木林场。现在,国营果木林场的中心区域已经是滇中武警训练基地。

特别是与粮仓河隔着一座大山梁,坐落在关箐水库下游区域的祁官营坡头果园,那里是滇中早期最大的优质水蜜桃种植基地,这个季节有千亩挑花盛开的美景,也是祁景焘出行的目的地。

那里原来是大队部(村委会原身)重点经营管理的集体果园之一,现在已经分割承包给几家私人经营管理。现在果园里还没有成熟的果子,加上祁景焘人头熟,他们要进入果园赏花踏春没人阻挡他。

在穿过挑园的国防公路边停下汽车,祁景焘叫上已经满眼挑花开的徐曼丽下车,开始他们的赏花之旅。

三月初的滇中坝子,早已经是春意渐浓山花浪漫的季节,来到果园更是挑李缤纷,梨花如雪,美不胜收。

进入果园区域,一路上杨柳花飞、莺燕啁鸣、暖阳和风、瑞气宜人,久居城市水泥丛林不知春已浓的祁景焘顿觉心身清爽。

带着长时间呆在开发初期的粮仓河,看惯满山红土的徐曼丽一路漫行。开阔的果园林地似乎无穷无尽,眼前是看不尽的红花绿草,春山春水。放开心思的老板和私人助理恣意享受着大自然赐予人类的烂漫春光,

“丫头,成天呆在粮仓河,还不知道一山之隔就有挑花园吧?”

小时候经常来这片挑园玩耍,更多为了来桃园偷桃子解馋的祁景焘边选景怕照,边打趣初次看到千亩挑花林,已经沉醉在桃园美景,快要忘却本性的徐曼丽。

徐曼丽对祁景焘的话充耳不闻,桃花灼灼,缀满枝桠,微风吹来,清香绕人,让人疑是误入了桃花源中。从来没有身临其境,陷身千亩挑花丛林的她已经沉迷在自己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

祁景焘见徐曼丽不回应自己,也不以为意,自顾自地选景拍摄桃园春光。带到京城那部奥林巴斯相机留给祁琳后,他又重新购买一部,配上长枪短炮,搞得像个专业摄影师似得。有了专业骨灰级装备,阅读几本摄影专业书籍,谋杀了大量的胶卷,他现在的摄影技术在南烟摄影协会也小有名气了。

自从进入挑花林,放眼望去尽是满园春色。远景近拍,特写微观,不知不觉中他已经谋杀了几卷胶卷。

有戒指空间随身,祁景焘觉得最大的好处就是方便,可以随身携带自己需要携带的物品。他不担心自己没有足够的胶卷记录下中意的美景,只担心自己的眼睛不够敏锐,发现不了浪漫花海里的那一个个转瞬即逝的美妙场景。

快速重新更换好胶卷,调整好镜头,祁景焘又开始寻找心目中的美景。转身举起镜头,就看到镜框里有一位少女正向自己走来。粉白透红的脸上秋波盈盈,素面朝天不施脂粉,素净洁白的短风衣,在桃林中更加衬托出少女的纯真和灵秀,宛如一朵春风中的桃花,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风采。

如此美景佳人图画怎能错过?祁景焘连按快门抢拍几张。不知不觉,祁景焘忘却了摄影,手持相机呆滞地看着桃林中行走的少女。已经走近的少女似乎察觉了他的心意,迅即垂下眼帘,一份娇羞把她点缀得更加楚楚动人。

桃花一般的少女,映着身畔艳丽的桃花,一同在春风中摇荡,真是一副绝妙的春景图啊!祁景焘不由得心旌摇曳,险些儿难以自持。

那个挑花一般的少女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他,良久,转身依偎着一株桃树,似有所感的吟唱出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是对人常带三分笑,桃花也盈盈含笑舞春风。烽火忽然连天起,无端惊破鸳鸯梦。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一处一处问行踪,指望着劫后重相逢。谁知道人面飘泊何处去,只有那桃花依旧笑春风。”

“烽火忽然连天起,无端惊破鸳鸯梦。一霎时流亡载道庐舍空,不见了卖酒人家旧芳容。一处一处问行踪,指望着劫后重相逢。谁知道人面飘泊何处去,只有那桃花依旧笑春风。”

“笑春风……”

邓丽君版的《去年今日此门中》从徐曼丽口中清唱出来,哀哀怨怨回荡在桃花林中,听到耳中,心中似有所悟的祁景焘莫名的黯然销魂,再没捕捉春光的闲情逸致!

第一百五十八章 农业教研基地

滇中农校作为建校历史差不多和共和国同龄的地市级农业专业技术学校,虽然几次停办,但秉承着“厚德守正善技笃行”的校训,依然为基层培育了大批农业技术人才,特别是为滇中这个优质烤烟生产区培养了大批烤烟技术人才。

祁景焘主管滇中八县一区信息化工作,下到县份上接触到的基层科技工作者和领导干部不乏滇中农校的学生,深知滇中农校在滇中市范围内的影响力和号召力。

老爸祁正明能够通过以前的关系,与研究基地驻扎在滇中五区坝子的省烟草研究联系上,并且通过烟草研究所的关系与滇中农校建立产研合作关系,祁景焘对老爸的决策和运作手法可以用高山仰止来形容。

滇中农校佘老师也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老教师,老科研工作者,对于农业生产过程中的科研工作深有研究。可是,由于他所在的滇中农校只是一所基层中专学校,除了有省烟草研究所背景支持的烤烟项目研究,其他课题组研究经费并不富裕。他的许多研究课题都停留在纸面上,无法付诸实验论证,进行深入的研究。

没想到,一家学校附近农村村民承包经营的生态果园居然有如此魄力,和学校达成教学科研基地。不但果园名称新颖别致,居然在果园经营管理上也别具一格,而且还资金雄厚的不像话。

自己当初带学生考察粮仓河农田水利灌溉工程时,只是觉得这个相对独立的大山洼的水利灌溉系统非常典型,值得从多种角度进行研究。他从学术研究的角度提出的整体喷灌方案,主要是让他的学生进行课题研究。他并不打算在一家农民私人承包的果园推荐实施整体喷灌方案,因为不现实。

没想到,当时陪同他们考察的那位姑娘如此有心,记录了他们的谈话内容,还向那个果园老板祁正明的儿子提起。这个看似不可能的整体喷灌方案居然得到他的认可,并且如此轻松容易就开始进入到项目实施阶段。佘老师和他的技术团队真是受宠若惊,有一种天上掉馅饼,而且还是砸在自己头上的感觉。

粮仓河这个教学科研基地的价值开始体现出来了,这个整体喷灌体系一旦建成投入使用,其教学科研示范作用就显现出来了。作为农业技术学校,拥有如此完美的教学科研基地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而那位果园老板祁正明的儿子祁景焘,他不但全力支持,而且还提供出整套样板方案供他们借鉴,拨出的项目经费还包含给他们的科研经费。这个项目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他们的研究课题。这个项目,如果不好好规划设计,认真实施。真是对不起观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良心了。

佘老师带领他的学生进驻粮仓河,开始他们的教学实践工作,无形中也为粮仓河生态果园建设提供了大量的农业技术人员,使得粮仓河生态果园从开始就有了一个良好的起点,和坚实的保障。

随着农业技术学校人员的进驻,祁正明现在的摊子越铺越大。各种果树种植,蔬菜种植,药材种植,他儿子给他弄来的特种小米辣种植,养殖。这位曾经的生产队长管理的人员也日益增多,专业工种和工作人员也不在局限于普通农村村民,还有其他专业技术人员。

对于祁景焘坚持的农业灌溉系统升级改造,他弄明白其中的优点缺点后全力支持。这个项目唯一的缺点就是费钱,输水管道铺设量较大,其他的,都是优点。

幸好,现在有PVC管可以使用,比以往使用的铸管轻便多了。只要规划设计好输水管道铺设路线,那些施工人员的铺设速度非常快,作业难度也没有铸管、钢管那么大。

虽然说是整体喷淋灌溉,其实可以分割成无数独立的喷淋区域,作为果园经营管理者,他可以根据实际用水需求灵活掌握,对不同区域,不同农作物进行喷淋灌溉。

前来参观喷淋灌溉项目进度的张家元,看着水库周围最先完工那一千多亩山坡地里,正在实验喷淋浇的那些旋转喷头喷出的水雾,不由的感慨道:“那些来帮工的村民有福气了,来果园上班如同来修养,轻轻松松就把以前最累人的浇水活计做完了。”

“他们也不会闲下来,不浇水,还有其他活计要做。平均一个人管理四五亩地,累活没了,轻巧活计就可以做的更细致些。”祁正明笑眯眯地说解释。

“这才是大农业,现在完成的三面山坡地有一千七八百亩,只需要六个人就可以完成日常浇水。正常情况下要多少人?即使水渠修到地里头,一个人一早一晚两个时间段全部用上,最多能浇两三亩地。”祁景宏说着话,心里还计算着喷灌面积和用工效率。

“你说的是浇烟水,一亩烤烟栽种1000来棵烟苗,一瓢水浇四棵烟苗保命,一个人能浇完两到三亩。这里栽种的是辣椒,一亩地里至少栽种4000株,人工浇水能浇一亩地了不起了。”张家元心里默算着植株用水量,驳斥着老搭档的话。

祁景宏没理会张家元的话,看着漫山遍野在水雾中沐浴长势良好的辣椒苗感叹道:“幸好搞成喷淋浇灌,要不然等烤烟移栽开始后,到哪里找那么多人手来浇水。”

祁正明在旁边解释道:“原本计划定期引水到地里漫灌,否则根本就浇不过来。”

“漫灌解决不了问题,在平地里还行,山坡地里搞什么漫灌?搞不好地势高的山坡地水肥流失,地势低洼的地方造成人为水涝。”佘老师不满祁正明原来的计划,那是蛮干。

“佘老师,漫灌只是个说法。这里平均十亩地修建一个储水池,天干旱的时候采取小面积放水浇地,可以保持山地潮湿几天,那样人工浇水作业量就没那么大了。”祁正明耐心给佘老师解释着他的土办法。

“呵呵,说到底,还是需要大量的人手作业,最多利用山地储水池的水压差接上水管搞人工局部浇水。”张家元笑呵呵的说道。

“人工浇水不容易控制水量和水压,浇水不均匀,还容易把农作冲倒。喷淋浇灌就不同了,你们看看,喷洒出来的水飞扬起来后散开,形成水雾状飘落下来,其效果就如同下小雨……”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房东置换

忙忙碌碌中,眼看就要到四月底了,祁景焘租住的那套春熙小区的房子快满一年租期。

下班回到家,晚饭还没吃完,徐曼丽就忍不住开口说道:“焘哥,我今天遇到王爷爷了。”

“那个王爷爷?”

“不是吧?还有那个王爷爷,当然是我们现在住这套房子的房东王爷爷啦!”徐曼丽不满地看着一头雾水的祁景焘。

“哦,忙忘了。王老爷子说什么了?”祁景焘不好意思地笑笑。

自从那天观赏桃花之后,祁景焘一直避免单独和徐曼丽相处,除了工作上的事,徐曼丽也有意无意回避着祁景焘。王老爷子找徐曼丽,应该是与这套房子有关的事。

徐曼丽公式化地说道:“王爷爷让我给你带话,房子差不多到期了,问你是要继续租住,还是真打算自己买下来居住?”

“这套房子不是我一个人能说了算的,小丽,你也有份,你自己的意见呢?”祁景焘吃着自己的饭菜,问代替王老爷子传话的徐曼丽。

徐曼丽笑嘻嘻说道:“当然不是你一个人能说了算啦!敏姐,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也说说你的意见,继续租还是干脆买下来?听王爷爷说,王叔叔已经委托他代为处理这套房子了。”

苏敏已经吃完饭,擦擦嘴看着祁景焘说道:“阿焘,听曼丽的意思,那个王老爷子很希望我们能够买下来。这里,我们几个也住习惯了,干脆买下来得了?”

“小丽,你呢?”祁景焘抬头问道。

“呵呵,我只是房客,客随主便,你们两口子自己确定就是啦,我好给人家王爷爷回话。”徐曼丽笑兮兮地说完,继续吃自己的饭菜。

祁景焘笑笑说道:“呵呵呵,这里真住习惯了,留下的回忆太多。小丽,你是我的私人助理,和王爷爷也熟悉,这事就由你来操办好了,买下来好了。”

徐曼丽笑逐颜开地回答道:“好的,我就和王爷爷商议好了,到期就买过来。哎,涛哥,这套房子办到谁的名下?”

祁景焘和苏敏对视一眼,他们两个已经登记结婚,按照现福利房分配行政策,祁景焘是可以在南烟集团分配到一套福利房的。如果在外面有自己名下的商品房,说不定又要出什么麻烦。

苏敏看着徐曼丽,笑嘻嘻地说道:“曼丽,登记在你名下好了。你现在是自由人,不受哪个机关单位、企事业单位的约束。”

徐曼丽迟疑片刻,开口说道:“嘿嘿,敏姐,我现在可没钱。这套房子,连家具带装修和手续费,差不多要二十万呢。”

“你没钱,你老板有啊。曼丽,你找自家老板借不就得了?”苏敏笑兮兮地开自家老公的玩笑。

徐曼丽心里一动,紧张地看着苏敏问道:“敏姐,你们以后不在这里住了?”

苏敏不以为然地笑着说道:“谁说不住啦?你把房子买下来,你就是房东,我们当房客好了。你不赶我们,我们就住这里好了。”

徐曼丽的神情放松下来,笑嘻嘻地说道:“好的。我孤魂野鬼一只,就由我出面买下来。今后这套房子我就是房东啦。焘哥、敏姐,你们可要按时交房租哦,小本生意,概不拖欠。”

“不是吧?怎么还没成为包租婆就换嘴脸了。阿敏,我们寄人篱下替别人打工的日子还要过多久啊!”祁景焘悲愤地诉说着。

“呵呵呵,我快脱离苦海啦。过几天就打辞职报告,去干我那个有前途的财务经理。阿焘,你就好好打你的工吧!”苏敏一副即将脱离苦海的轻松模样,还特意点明祁景焘的处境。

徐曼丽吃好了,抽张餐巾纸擦擦嘴,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人家焘哥是大国企的白骨精,都当业务组长了,忙的快找不着家门啦。敏姐,等你辞职出来做全职财务经理,粮仓河果园那边你这位财务经理也要兼顾的。漫山遍野的辣椒,已经差不多可以全面上市啦。”

“小丽,今年辣椒的行情怎么样?”祁景焘最近又下县份去了一段时间,好长时间没向徐曼丽问粮仓河果园的事了,听徐曼丽提起,忍不住地开口询问。

“呵呵。祁叔叔栽种的那些辣椒可不得了,都是元江因远引进的特种小米辣,长势良好,口味特别好,还真的像传说中那样可以自己出油。前几天采摘了一批,刚一上市,没人认识,石磊他们在春城街头摆摊,请人试吃品尝,推销这种辣椒。现在火爆的不得了,都卖断货了。”徐曼丽笑呵呵地说道。

祁景焘笑笑没说话,当初建议自己老爸栽种辣椒,这事和老祁说过。对于老爸的事,老祁的反应非常积极,没过多长时间,就在戒指空间里放了足够粮仓河果园种植的辣子种苗。还特意给了他一本辣子培育管理说明材料,告诉祁景焘,这些辣椒种苗不多,是他花大价钱从元江因远搞来的特种辣椒。这种特种辣椒的种苗经过戒指空间储存,应该能够适应其他地方种植,让他拿给老爸在粮仓河试试。

元江因远山区的特产小米辣祁景焘知道,那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辣椒。据他元江公司人的人介绍,只有因远山区一个特别的小山洼,大概四五亩地可以出产。那几亩地里出产的小米辣非常独特,如果生吃,味道香脆清甜又不失小米辣的那个辣味。而且,从辣椒苗木上採下来的新鲜辣椒还能自然分泌出油脂。奇特的是,同一品种的小米辣,只要离开那四五亩地的范围,上述特性就自然而然的消失了。那种辣椒,在当地都成为传奇了,有价无市。

前几天他到元江县公司查看信息化工作,还特意从县城跑了80多公里山路,去到因远山区,在当地烟站站长带领下,专门去品尝过那里的特产小米辣。粮仓河种植出来的小米辣和因远特产一个味,而且产量是那里的千倍,已经具有商品推广价值!

如果经过市场培育,能形成一种新的地方特产,祁景焘甚至打算适当的在五区进行推广种植。不过,这个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看看戒指空间出来的种苗,能否在自然环境中保持住遗传特性。

第一百六十章 那套福利房(上)

春熙小区房产交易过程没过多的波折,王老爷子愿意卖,徐曼丽愿意买。而且,有祁景焘这个老板撑腰的徐曼丽在价格方面也没过多计较,与王老爷子谈好价格后,马上就愉快地一次性付款,开始办理相关过户手续。没几天,徐曼丽就乐滋滋地拿到签署着她大名的房产证,名正言顺地成为祁景焘和苏敏的新房东。

南烟集团的第三批福利房也分配下来了,南烟的福利房分为三个档次:厂长房,三层别墅;部长房,120平米单元房;职工房,90平米单元房。

刘铮虽然只是正科级干部,但他是老资格正科,夫妻两个的工龄又偏长,也幸运地搭上冗余很多的部长房末班车,第一批就分配到一套120平米的住房。五月初,他的资金从股票市场成功逃顶,转移出来了,正高高兴兴地搞装修。

已经有结婚证的祁景焘,赶末班车在南烟得到属于他和苏敏的私人房产。单位上的福利房分配论资排辈,具体如何计算每个人的排序分值,如何安排房屋认购顺序,祁景焘懒得去关心。凭他的工龄资历,他的排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再说都已经第三批了,还有什么值得考虑的,轮到哪儿算哪儿吧。

5月24日,第三批福利房认购就已经开始,祁景焘和苏敏直到25日上午才按照排名顺序安排,轮到他们去房管科临时设在集团公司电影院大礼堂的福利房认购点认购。

在大厅排队等候的祁景焘,看着墙上标注出来那些剩下的房号,问身边正看热闹的苏敏:“老婆,我们都是顶天立地那批人了,你打算顶天还是立地?”

“呵呵,你们怎么就成顶天立地的人啦?”苏敏不解的问道。

“呵呵,我们单位那些福利房,除了厂长房,都是六层楼单元房,差不多有四千套。二三四层基本上第一批就认购完了,第一批,都是工龄较长那批老职工,包括离退休职工,和双职工还有领导;去年,第二批认购后,剩下的基本上是一楼和六楼。我们第三批就只能选择一楼或六楼,兄弟们都说一楼立地,六楼顶天。”祁景焘笑呵呵地给苏敏解释。

“这么个顶天立地啊。看排号顺序,轮到我们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理想的好位置了,好在至少可以在开发区认购套新房字,你随便认购套就行。”苏敏无所谓地说道。

祁景焘也很无所谓,他如果在乎,只要抓紧点时间去领结婚证,完全可以排在第二批尾巴上参加认购。现在都已经第三批了,人们心目中的好房源早已经没了。再说,24号已经认购了一批,到现在还能剩下什么?真的只能随便了。

看着排在他们前后那几对小夫妻紧张的样子,祁景焘和苏敏相视而笑。他们俩除了不是双职工,在这批分房的职工当中,其他方面的条件还是该占的优势都占了。大学本科生,工程师职称,晚婚晚育是肯定的,排名相对靠前,甚至排在几对双职工前面。

这种分房方式真的很有意思,房源就在那里,综合评定打分后公布排名顺序,排名在前的人先认购。排在最先那位好办,早知道自己排名第一,可以心安理得地去现场挑挑选选,确定自己最理想的房源。

排后面的就麻烦了,往往需要根据排前面的人的选择,不断调整自己的目标。许多人早就排列了一号目标到N号目标,越往后的人排列的目标越多。

等候认购的时候,眼睛死死盯住展示板,盯住自己理想中的最佳目标还在不在。祈祷着自己理想的目标,千千万万不要被前面的人认购了,如果已经被认购了,赶紧调整自己的目标排列顺序,自己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的。

祁景焘现在的心态很平和,也不去考虑自己的目标在哪里。等着呗,反正都是前面几千户人家挑剩下的,剩下什么要什么,所谓的好坏只不过是心理安慰摆了。福利房不是商品房,论资排辈是应该的,没什么值得抱怨。

按照排名,在已经寥寥无几的剩余房源中,认购了属于他们的房产。当场签字画押,领到房屋钥匙,两人去开发区看他们那套位于最高层六楼毛坯房。

进入南烟生活区F区,许多房屋正处于装修状态,整个生活区乱哄哄的,繁杂的像个建筑工地。祁景焘找个开阔处停下车子,和苏敏下车。

苏敏看了眼抬头看属于他们房屋位置的祁景焘,笑兮兮地说道:“老公,你还想在顶天立地中选择呢,只剩下顶天的命啦。”

祁景焘自嘲地笑笑,看着苏敏说道:“呵呵,你不觉得站得高望得远吗?”

“是吗?我们这套房子后面就是马龙大酒店的客房部,放眼望去,说不定还能看到人家房间里面在干嘛呢。”苏敏对这套房子明显不满意,面积只有90平米不说,还背靠一个大酒店客房部,想想都觉得别扭。

祁景焘看着苏敏不怀好意地说道:“呵呵,你还想看看人家酒店客房里面的表演?人家的楼层比我们这边高,小心对面的风景没看到,自己反倒成为别人的风景。”

“呵呵,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老公,这话谁说的。”苏敏吟咏完毕,笑兮兮地看着祁景焘问。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是近代诗人卞之琳的《断章》吧?原为诗人一首长诗中的片段,后将其独立成章,因此标题名之为《断章》。这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文字简短,然而意蕴丰富而又朦胧的著名短诗。”祁景焘随口说道。

说笑间,两人已经来的楼下,苏敏在楼底下止住脚步,转身看着祁景焘说道:“老公,我可不想被别人看风景。”

祁景焘看着苏敏问道:“真不想上去看看风景?”

苏敏拉着祁景焘的手说道:“不去。老公,我们又不是没住处,别上去看了。”

“不去,就不去。我们回家去吧!”祁景焘笑笑,拉着苏敏转身往回走。

第一百六十一章 那套福利房(下)

走过一个弯道,他看到同宿舍的舍友王强一个人坐在不远处,小区路边的座椅上抽烟。这家伙结婚证早领了,赶在第二批分的福利房。不过祁景焘一直没接到他婚礼的请柬,婚礼应该还没办。

“老婆,老舍友在那边,我过去打个招呼。”祁景焘对苏敏说着,指指王强所在的位置。

“呵呵,就是和你住一个房间的王强?”苏敏顺着祁景焘的手看了看,似乎又想起他床下那条小裤裤,俏脸微微泛红,“你过去吧,我先回车上等你。”

“就是他,呵呵,好长时间没看到他了。你先去车上等我,我过去打个招呼就来。”祁景焘说着,把车钥匙递给苏敏,就向王强走去。

“老王,你的房子分在这里?搬过来住了?”

王强抬头看看来到面前的正和他说话的祁景焘,也没起身,脸上挤出几分笑容说道:“是老祁啊,你的房子也在这个小区?”

“4栋2单元603,你呢?”

“这么巧,我在4栋1单元602,和你家只隔堵墙。”

“真的?又成邻居了。什么时候请客,还一直等你婚宴的请柬呢。”

“呵呵,还发什么请柬,又不是真的。”

“怎么回事?”

“呵呵,老祁,你们当时说的对,那个娘们真特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哼哼,我原来和她说好的,领个结婚证,等我把房子分到手,我给她五万块分手费。结果,钱给她了,现在她不认账。说我们是合法结婚的,要离婚可以,财产分她一半,她别的也不要,就要这套装修好的房子。”王强咬牙切齿地说着,狠狠地抽着手里的烟。

还有这等奇事?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看着王强,这家伙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就,脚下全是烟头。看来这个事真抓瞎了。

过来打个招呼遇到这等奇葩,祁景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坐在王强身边,拿出烟自己点上,看看王强手里的烟差不多烧到烟屁股了,仍给他一支。思索片刻,开口问道:“老王,你当初和那个女人商量好假结婚的?”

“呵呵,当时没和你们几个说。她就是个出来卖的,我怎么会和她真结婚?我不是你们滇中本地人,大学毕业时,原来的女朋友在老家那边工作,我们的事就没下文了。公司的福利房就这么多,如果赶不上,以后就只能分老生活区空出来那些老房子。我当时只想赶上第二批,分套位置好点的福利房。”王强阴沉着脸,说着他当初的计划和美好设想。

“呵呵呵,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就想随便找个人把证领了,搞套好房子再说?好姑娘不会干这事,你就找上那个女人了?”祁景焘不置可否地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当时有没有留下字据之类的东西?”

“呵呵,老祁你别开玩笑了。这种事,怎么能留字据,要是让集团公司知道,我就惨了。那娘们是出来卖的,有次在酒吧认识的。给她五万块也不少了,她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就一直跟着我。房子分到手后,又是补交房款,又是装修的,一时半会没拿钱给她,她也没说什么,继续跟着我。哼,还以为她是个好人,也睡了那么长时间,前几天钱筹集够,给她了。呵呵,我还特意多给她一万,让她和我去把离婚证办了。特么的,那里想到,这娘们,她就开始耍赖了。”王强越说越气愤,眼睛通红地看着祁景焘,好像目前的人就是那个欺骗他的女人似得。

祁景焘不为所动,王强这小子当初的出发点就不安好心,有这个结果很正常,他和那个女人谈不上谁对谁错。递支烟给他,挤出几分笑脸开口说道:“呵呵,老王,你当时怎么打这么个背时注意?婊子无情,戏子无义。真服了你了,为了套福利房打这种鬼注意。这个事,目前知道的人多不多?”

王强接过烟,用手上烧剩的烟屁股点上,揉揉头发说道:“老祁,这种事情,我敢让其他人知道吗?我现在连家都回不去了,那个婊子带了七八个人,就住在房子里面,我根本回不去。”

祁景焘心里一动,眯着眼睛问道:“男的女的?”

“都是女的,都是出来卖的。”王强无奈地说道。

“老王,你那些钱哪里来的?我们两个一起工作,你在车间里的工资收入高些,也不比我多多少?”祁景焘扯开话题。那个女人找一帮子姐妹住进去,还真不好办,人家本来就是合法的房产所有人之一。

“我哪里有那么多钱,这几年才攒了十来万块,还不是家里凑钱给我,才办下来的,二十来万,就这么没了?”王强痛不欲生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说道。

“呵呵,还是你们车间里收入高,我们在机关里看似高级,西装革履的,真没你们在车间干实惠。”

“实惠个屁,还不是学人家,都是偷包装辅料赚来的。小烟标,金拉线,每次搞一小叠下班带出来,搞出去都是钱。不说这个了,老祁,你帮我出出注意,我现在该咋个办?”

“凉拌。现在,那个女人和你就是合法夫妻。你现在如果找集团公司寻求帮助,那个女人肯定不会承认和你假结婚,更不会承认收过你给她六万块钱的事。再说,给人家钱,也是老公给老婆钱,家务事,别人怎么来分辨?呵呵,你敢老老实实说你当初就要想骗集团公司,弄套福利房?一旦形成文字,必然是公事公办。到时候,房子肯定能收回来集团公司,但是,肯定与你无关了。”

“咋个办呢?这就是我最纠结的地方。”

“老王,看远点,那个女人的目的很明确,不就是想要你这套房子吗?忍一忍,给她得了。呵呵,你也睡了人家那么长时间,也算是日久生情了吧?你现在的工资收入也不少,用一套房子,干干净净离了。一刀两断,自己该干嘛干嘛。外面商品房价格也没贵多少,现在才1000块一平米吧,几年就能买套房子,自己从新开始生活。”

“呵呵,老祁,我不甘心呐!”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创意就是层纸

“不甘心,谁叫你当初打这个背时注意,你特么的自作自受,你特么的活该!你现在能怎么办?去打,去杀,把自己搭进去?你一个大学生,你值得吗?打官司,什么都摆在明处,撕破脸皮,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出来了。到时候,即使你官司打赢了,集团公司肯定要处分你。即使不处分你,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特么的里子面子都没有了,你还怎么在集团公司立足,怎么在滇中立足?老王,钱就是王八蛋,没了再去赚!把房子给那个女人,从此一刀两断。只要你自己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过几年,该买房买房,该结婚结婚,该回报爹妈回报爹妈。自己造的孽自己了结,你不甘心个球。”

王强呆呆地坐着,过了半响,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祁景焘把一盒烟塞在他手上,舒缓下口气说道:“老王,退一步海阔天空。算了,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你爹妈供养你出来不容易,多想想他们。不就是套房子吗?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好了。”

过来半响,王强站起身来,如释重负般地看着祁景焘说道:“谢了,老祁。”说完,大步向小区大门走去。

祁景焘看着王强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才起身来到自己的帕萨特旁边,开门坐到车里。

坐的副驾位上看资料的苏敏看着他,笑兮兮的问道:“他怎么了?”

“呵呵,离婚了。随随便便找个女人领证,赶在上一批分的福利房,房子就在我们家隔壁,呵呵,赶来赶去,也没见分到多好的位置,不就是在边上采光好些吗?”

“离婚了?才结婚就离婚?看他的样子挺高兴啊!”苏敏诧异地看着渐行渐远的王强说道。

“想通了自然高兴了。”祁景焘没将王强的糗事告诉苏敏。

没兴趣去欣赏自己福利房的风景,夫妻两个干脆驱车来到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进入五月份,又是一年菌子季节的到来,个多月没去过滇中高原农贸公司,也该去关心了解下石磊老表经营的山货事业了。

汽车开到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大院,公司里值守的工作人员不多。两人下车,直接奔二楼而去,苏敏去她的财务部工作了。祁景焘到总经理办公室看看,石磊没在,就转去到隔壁行政部办公室。

祁景焘乐呵呵地冲看到他的张静蕾打招呼:“张姨,还是您老人家值守办公室啊,石头呢?”

“呵呵,你还想得起来有这个公司啊!是不是嘴馋,想吃今年的头水野生菌子啦?”正在写什么材料的张静蕾,乐呵呵地起身招呼祁景焘这位甩手大掌柜。

“唉,拿人钱,受人管。今年,南烟那边正处于多事之秋,我们信息中心杂七杂八的事更多,实在是抽不开身。这里有您老人家镇守就足够啦!”祁景焘说着话,自己熟门熟路地拿茶杯去找茶叶泡茶。

“哈哈哈,……你别给我戴高帽。还有啊,别老人家,老人家的喊,我哪里老啦?以后不许说老字。”张静蕾心情愉快地数落着祁景焘。

祁景焘给自己泡好茶,看看张静蕾的水杯还满着,坐会沙发,仔细端详着张静蕾,“是是是,您老人家越活越年轻啦,身材又这么好。刚才没看清,还以为是新招聘的白骨精呢。”

“谢谢祁老板的夸奖,你说的那些白骨精在隔壁,春城更多,有七八位呢。你有时间上春城去露个脸,让那些人认识认识。呵呵,石总这段时间都在邻近几个县跑,帮那些山村山寨搞包山採野生菌子的事。”张静蕾将话题引向正轨。

“噢,还真有地方愿意搞包山採拾野生菌子啊!张姨,这个事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进行的,现在情况怎么样?”

去年聊过后,事情忙,就一直没过问过,听张静蕾再次提起这是,祁景焘对此很感兴趣。

“呵呵,许多事就是一层纸,一说就透。你们去年聊天时说的承包山林,有计划的采收野生菌子的想法,我们抽时间好好分析研究过实现的可能性,并且做了几套方案出来。石头他们天天在那些山寨走动,和山寨里的人熟悉的很。他们下去收购山货的时候,就把那些方案拿给那些村干部,还有和他们关系好的、熟悉的村民让他们自己去斟酌了。”

祁景焘问道:“怎么样?他们感兴趣了?”

“当然感兴趣啦。承包山林采收菌子,在坝区附近,人烟密集的地方容易招人厌恨,不现实。

野生菌子是天生天养的精灵,上山採拾菌子是农村人的传统,在人们的印象中,山上的菌子,人人都可以自由采收,谁找到就是谁的。坝区人烟密集的地方,山林资源有限,如果被人承包了,那些去採拾菌子的人必然不满,容易引起纠纷。山间野地不同于果园农田,人们还接受不了山林被人承包采收菌子的事。

但是,那些远离坝区的山区不同。山区里路途遥远,山路不畅通,去的人少,不容易闹矛盾。再说了,山区里那么多山,村民平常上山採拾野生菌子,也没什么组织和计划,习惯就近採拾,更多的山林是没人去采收的。野生菌子自生自灭,大多数地方地野生菌子就这样白白浪费在大山里了。

山区山林资源浪费严重,破坏也严重,主要是大多数村民感觉不到切身利益,平时没人对自然林地进行养护,乱砍乱伐的人也不在少数。如果由当地村委会出面,把承包山林,有计划采收野生菌子的好处讲清楚,说透彻。让大多数人明确意识到山林对他们是能产生实实在在的好处的,而且是随手可得的好处。

那些村民花费少量的资金分区划片,承包管理属于他们村委会管理的山林去看护,去采收菌子和山货。其实,也不需要他们付出什么,特意去做什么,投入什么资金成本搞开发。只需要平时没事,多去山林里走走,转转,不要人为破坏自家承包的山林植被,也不要让其他人去破坏。山林里面出产的山茅野菜,他们还顺便可以采收回来,变成他们需要的钱。……”

第一百六十三章 欲上层楼

张静蕾解说着他们的山林承包计划,祁景焘仔细倾听完,感概地说道:“是啊,那些山区村寨资金匮乏的很,与其不切实际地花大力气跟风去搞什么不切实际的投资,还不如把自家的山林土地管护好。用心经营几年,山青了,水绿了,山林里自然会给予他们应有的回报。

一户山区人家,除了栽种他们开垦出来的土地,还可以承包一片山林来看护。既采收了山林里的特产,又保护了山林的植被。

假如我是他们的村长,我一分承包费不要他们的。分片划分,让他们安安心心地看护好山林资源,采收山林特产。村委会专门组织人手,把各家各户从山上零零碎碎采收回来那些山林特产分类收购。有能力的,就自己卖出去。没能力的,可以和我们这样的公司合作,形成合理的多方共赢的产业链。

我们滇中气候好,用不了多少年,山富了,山里的人也富了。到时候,山村山寨想搞什么发展建设也有资源,有资本了。”

张静蕾笑了,“哈哈哈,……有资本,就可以打更多,更大的主意啦!我们的方案就是按照这个思路来设计的。我们只是一家小小的私营农贸公司,不是什么政府组织,对那些山区没任何影响力。对国家政策。我们只能学习了解,合理合法地去运用。我们印制那些方案,让收购人员散发到山区村寨里去,并不违反国家法规。更切合实际地讲,我们是给他们出注意,想办法,引导他们从自身利益出发,合理开发利用他们身边的自然资源。”

“哈哈哈,……我们是在学雷锋,做好事。还是那句话,有了资本才会打注意。资源也是资本,有资源了,哪怕山上的一个老婆婆去趟集市上,背篓里也有东西可以轻松装满,背到集市上卖出去,就能换回她想要的东西了。

张姨,山林承包的方案给他们了,那些村干部自己就能组织实施。石头他们下去,还能帮做些什么?”

“呵呵,可以做的事多了。有些事看着容易,做起来就难了。你以为看到我们大量收购、销售山货,人人都能去做,还能做成功?有些山寨的山林承包出去了,可山上哪些东西能卖出去,哪些东西有市场销路,哪些东西能得到好的收益?这些,他们在山里不一定清楚。清楚了,也不一定有能力卖出去,得到好收益。承包山林的主意是我们出去,方案是我们给的。东西采收回来了,销路不找我们找谁?石磊他们就是去和愿意与我们继续深入合作的村寨签订协议,组织我们自己稳定的货源渠道去的。”

得到这么多好消息,祁景焘乐了:“哈哈哈,不错不错。张姨,如果有稳定的优质货源产地,我们公司下一步可以考虑更大的发展。比如,组建我们自己的农产品研发团队,投资建立我们自己的农产品深加工厂。”

张静蕾笑笑,说道:“是这个道理,卖原材料的,怎么比的过卖产品的,还容易被有实力的人模仿,甚至搞不正当竞争取代,甚至搞垮。再说了,原材料倒买倒卖,终归有季节时间限制,保鲜运输也是大问题。现在,县份上的交通道路还比较差,一旦路上出什么事,误了时间,就容易砸在自己手了,损失严重。哪怕我们现在建了个冷库也只是暂时缓冲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嘀。

投资农产品深加工,这块跟上就不同了。呵呵,就像你们南烟一样。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烟叶,你们加工成香烟,利润翻了多少个倍?明明知道烟草是害人的东西,自己产品上都标明‘吸烟有害健康‘,还搞成地方支柱明星企业了。

都是靠农业吃饭,你们原来那个明星大老板的思路就非常好,我们可以学习他的思路,公司+农户。公司就是龙头,就是引路人。公司赚到钱了,就应该投入资金搞研发,搞产品开发,搞市场开拓……”

张静蕾侃侃而谈,说完,喝口水,看看还做出倾听模样的祁景焘问道:“哎,小焘,我说了半天,都是空谈。要上食品深加工,建立一个食品加工厂要花不少钱的。公司现在积累还少,实力有限,即使去银行贷款也贷不到多少。”

祁景焘笑笑说道:“张姨,这个我清楚。银行就是嫌贫爱富的主,我们南烟根本就不差钱,可每年还必须贷款。凭借我们公司现在的小身板,又是私营公司,想从银行贷款投资建厂就别想了。我们换个思路,搞投资。”

张静蕾盯着他问道:“你来投资,你又有钱来投资了?”

祁景焘点点头,继续说道:“市里不是搞了个高新技术开发区吗?我经常从那里经过,到现在也没看到几家像样的企业入住,所谓的高新技术就更不用谈了。那里的基础设施都建设完成了,就等企业入住。张姨,你人头熟,给他们那个招商引资办公室送业绩去,我们在市高新技术开发区投资,搞个食品深加工基地出来,怎么样。”

张静蕾没过问他的资金从哪里来的,思索片刻,看着他说道:“你有资金来投资就好办,在市高新技术开发区建厂,可以节约大量的建厂时间,还可以享受高新技术开发区给予的优惠政策。不过,现在那些外资企业和合作企业更受重视。我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找个合作伙伴,把我们要办的食品深加工基地,搞成个中外合作公司的形式?”

祁景焘撇撇嘴,冒出两个字:“无聊。”

张静蕾毛了,瞪着眼睛冲他大声说道:“什么无聊?现在就那样才吃香。披上一层外资的画皮,办什么事都方便,给你一路开绿灯,还有这样那样的优惠好处,特别那税务减免政策,足够你提前几年收回投资了。哼!”

祁景焘赶紧端正态度,看着气哼哼的张静蕾说道:“张姨,外资有那么容易引进?”

“笨。外资当然没那么容易引进,你以为老外真有钱到处搞投资了?我们这次不同,主要投资是我们自己负责解决,找个所谓的外资只是借他那层皮,并不需要他投入多少真金白银,这个就容易了。”

张静蕾耐心地指点着他。

第一百六十四章 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还是外来的和尚好念经啊!祁景焘苦笑着说道:“呵呵,真是奇了怪了,自己人在自己国家搞投资,弄得像个瘪三似得,换个外国身份才是特么的大爷?什么狗屁逻辑嘛!”

“呵呵,别抱怨。你看看我们滇中八十年代起家那几个大老板,他们现在做的生意还在原来的那些,赚的还是那份烧心钱。可是,人家大老板的身份早变了,现在是歪果仁啦。他们的企业是中外合资企业,享受超国民待遇嘀。”

张静蕾嘲讽地说完,似笑非笑地看着皱眉思考的祁景焘。她本身就是税务系统的办公室主任出身,对当地企业的情况一清二楚,各种实例信手拈来,指导祁景焘这类菜鸟绰绰有余。

许多事情,祁景焘不是不明白,他现在作为商业人士也非常郁闷,可有什么用?正所谓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人总要适应社会大环境,而不是社会大环境来适应你。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祁景焘思索半响,抬头笑笑说道:“呵呵,我怎么敢抱怨,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张姨,我们家是根正苗红的中国人,没人出过国门,找不到歪果仁来合作搞什么合资公司。你有没有现成的?随便找个歪果仁来扛这面旗子得了。”

见祁景焘没意见了,张静蕾乐呵呵地说道:“看你说的,好像我就里通外国的人啦。呵呵,我还没里通外国那个本事。不过,你老泰山大人有,他有个叔叔当年是赶马帮做生意的。滇省和平解放那年,他正赶马帮去思茅,刚好遇到国民党李弥部溃退金三角,被撤退的国军连人带马帮货物胁裹到缅甸,后来又去了台湾。前几年,那边的政策放松了,还回来探过亲。他本身就是生意人,到那边混的也不错,现在也是小有资产的人。让你泰山大人联系他叔叔家,请他们出面,回家乡搞个农产品加工厂不就行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搞不好,还能把我们的农产品行销海外去呢。”

苏敏家还有这么一家亲戚,祁景焘乐了:“噢,搞半天,我老泰山还真有海外关系了。不过,他还算不上是里通外国,台湾也是中国的。今年,香港澳门回归后,港澳台都是中国同胞了。那些港澳台合资企业享受的优惠待遇没变,这个合作方式可以考虑。

等我们回去,就和苏敏找老泰山好好谈谈,把食品深加工尽快做起来。港澳台那边的人对农产品深加工似乎很有一套,随随便便搞个包装,就很上档次的样子。至少,他们的思维模式和管理经营就很有开放,视野比我们这些山里人开阔。”

张静蕾笑笑,看着他说道:“你能这么想很好。小焘,你虽然没过多介入公司的经营管理,但是,你毕竟是公司的投资人。你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个简单的国企小白领了,你是商人,用社会上的标准来衡量,你已经是个企业家了。是商人,就该在商言商。商场如战场,合理利用国家政策没什么有聊无聊的,别把你的个人感情带到商场来。我们现在的农贸公司还没什么技术含量,很容易被人模仿,取代。我们现在有资金,就要趁别人还没来得及进入,市场还处于空白期,尽快发展壮大,做大做强。”

张静蕾语重心长的话,令祁景焘陷入沉思!

祁景焘的性格有些内向,做事还是过于保守。他为人耿直,生性质朴,有大局观却又过于小富即安。自小的生活环境形成的惯性思维使得他的视野不够开阔,没有太长远的不切实际的理想抱负。

现在神奇的遇到老祁,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二十年后的老祁继承发扬了小祁的一切性格缺点。经历过挫折自认已经看透世态炎凉的老祁更保守,更容易满足,更注重个人家庭生活品质。老祁已经没有太强烈的功利心,对所谓的事业的追求看的很淡。对20年前祁景焘的帮助仅仅极限于很少的、必要的帮助。

用小祁的话来说,老祁有点懒。不刺激他,老祁是不会给予小祁主动帮助的。特别是对于未来世界的发展变化,家庭和个人的发展历程,老祁更是忌讳莫深,闭口不言。久而久之,小祁也懒得问他什么了。

小祁现在的发展,除了比老祁历史上经济条件宽余太多外,都是他自己在摸着石头过河,凭感觉在自然发展,在学习提高。

自从与石磊合作经营管理滇中高原农贸公司以来,他自己从被动到主动,从懵懂到思路清晰,已经积累了较多的人生经历,办成许多同龄人无法办成的事。进而把握住机会,成功承包粮仓河,规划合理,投资大胆有魄力。

他的成长,张静蕾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对于祁景焘今后的发展壮大,张静蕾乐见其成,也愿意在适当的时候提点他,协助他。看他在那里沉思,张静蕾也不打扰他,多思使人睿智。张静蕾悄然出了办公室,找苏敏去了。

苏敏从印刷厂辞职后,将主要精力投入到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和粮仓河果园财务管理上了。她现在的角色很特别,既是祁家未来当家媳妇,又是祁家产业财务主管,有许多具体的工作要做。她不可能向祁景焘一样超然,贸然身居要职,苏敏真可谓是如履薄冰,觉得亚历山大的她只能兢兢业业的埋头苦干了。

私营企业使用自己人掌握财务和人事大权是通病,公司里那些资深财务人员也无话可说,反而认为这样才正常。而她大学本科生身份,还那个在财务从业人员眼里耀眼无比的注册会计师资格证书,更是为她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资本。这种思维模式,使得苏敏很快就在公司站稳脚跟。

石磊这位颇有市场闯荡意识的公司总经理喜欢冲在第一线打拼,放心的将公司的内部经营管理交给老道的张静蕾和大企业出身的苏敏打理。而张静蕾这位退休的税务干部更注重管理制度的建设,更愿意用规矩和制度来规范公司的经营管理,私营企业的灵活机动被套上规矩的笼头,会发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在果园安个家

农贸公司虽然规模不大,财务管理的事务照样繁复,苏敏的事情还是非常多的。今天为了认购福利房已经耽误了半天时间,苏敏需要留在农贸公司办公,除了耽搁的工作。

祁景焘在农贸公司闲人一枚,无所事事,也就不在公司转悠了。一个人回家陪同独自在家的奶奶吃过午饭,去粮仓河大山洼看看果园的建设情况。

粮仓河农田水利升级改造工程已经基本完成,分段实施的喷淋灌溉系统已经边建设边投入使用。在农田水利方面大投入形成的结果是果木长势良好,一片生机勃勃的果树,还有那漫山遍野正处于开花结果期的特种辣椒,所见所闻,昭示着他的投入是有价值的。

开着车慢悠悠溜达到水库位置,看到这里正在施工平整土地。祁正明和几位果园管理人员都在这里,祁景焘上去问道:“爸,水库旁边靠山这片地打算做什么?”

“小焘过来了?呵呵,规划图上,这里是一个什么农家乐。我们商量过,打算改建成果园的办公区,和果园入口那边那个临时作业区,一首一尾相互结合,方便平时看护果园。”祁正明笑眯眯地指着图纸给儿子解释。

“爸,水库储蓄满水后,这里的气温没原来那么高了。这个位置山清水秀,依山傍水,很适宜居住。如果把靠西面山坡那面在退后几十米,可以建盖七八套别墅了。这里山石也不缺,要不,我们干脆建盖成石木结构小楼,这几十年我们家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得了。”祁景焘提出自己的改造建议。

“要得,小焘这个想法好。大哥,这里再移栽些树木,等后山的林木长起来,真能变成冬暖夏凉的好住处,风水宝地啊。”王文信搞了一辈子建筑,对各种建筑环境了解的很深入,高兴的建议。

“嗯,可以。白天我和你妈妈经常呆在果园,你奶奶一个人在家我们也不放心,今后我们在这里住的时间更多,把家安在这里确实方便。文信,你就让你们的设计人员过来重新改改设计,建盖几套庭院式样的房子,客房可以多盖几间。下面这块平地还是建成管理区、仓库和职工住宿区,人多才有人气,热闹。”祁正明爽快地答应儿子的建议。

这片区域面积可不小,林林总总有差不多二十来亩。原来的规划图设计的是一片依山傍水的农家园林景观农家乐。农家乐,图纸上没有进行说明,不过也不难理解,就是休闲度假,吃喝玩乐的地方。以后真有必要,改建后也可以满足这个需求。不过,祁景焘和祁正明都没这个打算。

目前果园里固定的工作人员就有五百多,加上还在施工的,日常在果园活动的人就达到六七百人,吃饭休息和值班住宿都需要大量的房屋建筑。刚开始,因陋就简无所谓,可以后就不同了,还是需要一些固定建筑的。至于承包期限到达后的事,根本没必要考虑那么长远。

再说了,家里才三口人,老母亲年龄大了,大家生活的一起才方便照顾。为了这个果园,一家三口人还分别在两处吃饭,总是跑来跑去的麻烦,还是住到一块好。今天,祁景焘也是突然回家,发现奶奶一个人孤独的在家里吃着简单的饭菜才发现不妥,向忙于果园事务的父亲提出自己的建议。

以前,家里虽然条件不太好,可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生活在一起,相互之间多了一份关照和天伦之乐。在祁景焘看来,工作的目的是为了更好才生活,为了工作而失去生活的乐趣就得不偿失了。

父亲的决定令祁景焘心情大好,认真观看起这个未来可能成为自己老窝的地理环境。粮仓河这个大体呈南北走向的山洼,山洼的尽头由于水库的修建已经改造成一个依山傍水,适宜长久生活居住的风水宝地。东西两面山坡平缓,南面张家大山山势虽然陡峭,但是自然环境保持相对良好,现在有了一个水库,整个景色变的生动而富有灵气,农夫山泉有点田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

面积不大的水库波光粼粼,出水口封闭改建后,富有滇中人文特点的人造景观给出水口增添一丝神话色彩。

“大姑爹,你们这个出水口设计很有特色嘛,九龙戏珠,今后这里又是一个园林景观。”祁景焘对溶洞封闭后改建的出水口赞不绝口。

王文信乐呵呵地说道:“山肚子里能流淌出这么大一股水,用村子里老人的话来说的祖宗保佑,龙神送水。我们滇中坝子有山泉的地方那里没发展?这股水如果早被开发出来,粮仓河也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早有人家居住了。”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有山有水,宜室宜家,这里的人气会越来越旺盛的。”祁正明文绉绉地说道。

“爸,这里的水质经验报告出来没有?”祁景焘对今后生活的地方不敢含糊。水是生命之源,溶洞里面出来的水质能否长期饮用才是他最关心的。

云贵高原喀斯特地貌众多,溶洞密集。祁景焘很容易收集到溶洞方面的资料。他知道溶洞的形成是石灰岩地区地下水长期溶蚀的结果。石灰岩的主要成分是碳酸钙(CaCO3),在有水和二氧化碳时发生化学反应生成碳酸氢钙[Ca(HCO3)2],后者可溶于水,于是有空洞形成并逐步扩大,最终形成大大小小的地下溶洞。

溶洞水又称洞穴水。是赋存于溶洞中的地下水。一般指岩溶极发育,水量丰富的岩溶含水层中的地下水。

由于岩溶发育不均匀,岩溶潜水分布亦不均匀。它既可以具有相互联系的统一自由水面,又存在径流相对集中的暗河通道。在岩溶强烈发育的山区,岩溶潜水比较集中存在于地下暗河系统中,地下水位较深,常形成地下富水而地表缺水的现象。而在平原地区以及受某些地质结构控制所形成的汇水地区,由于暗河、溶蚀孔洞发育相连,岩溶潜水的分布相对比较均匀,水位也较浅。

岩溶潜水的特点是:水量丰富而集中、富水程度不均、与地表水联系密切和具有较大的动态变化幅度。在可溶性岩层与非可溶性岩层相互成层的地区,则主要是层状岩溶承压水。

第一百六十六章 自由的果园

溶洞水不是自然水,水质复杂,用于农业灌溉问题不大,人员饮用就看看运气了。有的地方水质好,有点地方水质差,更多的溶洞水质需要经过净化处理才能饮用。

祁景焘查阅到相关资料后,本着安全第一的原则,叮嘱老爸一定要将水送到市里和省上的相关机构进行严格检验。

“水质检验早就出来,这股水的水质很好,清甜舒爽,还含有微量对人体有益矿物质,可以作为矿泉水使用了。可惜的是出水量不大,还要保证部分水量继续通向原来的出水口。谁也不知道这股水最后流到哪里去,万一彻底断流,下游受到影响就不好了我们就商量过,灌溉用水和生活用水分开。”祁正明笑呵呵的说着他。

“还是你们考虑的周全,说不定,这股水还是下游哪个泉水的水源地呢。我们确实不能只顾自己,把水流全部截断。”祁景焘点头支持老爸和大姑爹的决定,为人不能太贪婪。

“小焘,你从那里搞来的小米辣种苗,神了,种出来的辣椒竟然和远江因远的一个味。爱吃辣椒那些人有福了,石磊他们现在都不用到市场上发卖。全部用小纸箱包装,卖给哪些自己跑来拉货的大客户。呵呵,现在,那些机关单位都开始把我们的小米辣当作礼品送人呢。”

祁正明对水质没那么多兴趣,而是乐滋滋地给儿子说着今年粮仓河主打产品小米辣的事。

“爸,那就是因远小米辣的种苗,那个地方的辣椒才真值钱,还真的是有价无市。今年,我们保留一批种子,看看明年能不能自然留种。如果可以,可以作为我们这里的一个特殊辣椒品种保留种植。粮仓河外面,也可以找几个熟悉的人,请他们种植试试,外面那些地方种出来是什么结果。因远那边就只有那么几亩地可以种出来,非常奇怪。”祁景焘说着自己的想法,他不是农林学生,真不懂这些。

“农产品的地区特殊品质没什么道理可解释的,龙井茶,大红袍,思茅普洱茶,滇中烟叶,呈贡保住梨,丘北辣椒,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农作物特殊品质。也许,我们这里就是块适合种植这种小米辣的特殊区域,你运气好,正好遇到了。”

“你儿子的运气一向很好的。爸,保险起见,明年的小米辣种苗还是我来提供。你把留种的种子保留好,但种植就少种点,粮仓河山洼实验性地种植十几亩就行,分开位置来种。山洼外面也种一些看看,我们自己能留种才行,如果山洼外面也能推广更好,我们这里也能多一种特色农作物。”祁景焘笑嘻嘻地说着话,陪父亲溜达。

“是应该小心验证,人哄地,地哄人,种子出问题就要出大事。就这样吧,我来安排。”祁正明对儿子说的事很上心。

祁正明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农作物的这种生长特性不是个别现象。那些农业专家也无法圆满解释,只好采用前人的说法“道地”。特产就是特产,没有普及性,普及了的也就不再是特产了。

物以稀为贵,如果宣传到位,再机缘巧合,与某些知名人物挂上钩,这些特产就更是身价百倍了。

目前看来,戒指空间具有改良农作物的能力,但愿改良后还有稳定的遗传特征,不要搞成一次性物种,离开戒指空间就失去物种特殊性质,祁景焘想实验下这个想法。可是,他目前的工作中心还在南烟信息中心,只好把想发告诉老爸,让老爸实验下看看情况再说。

来到山坡地,祁景焘看着在果园里三三两两干自己事情的员工问道:“爸,我们聘请来这些工人,他们的工资怎么算?”

“保底工资加包干责任制,种植什么,所需要的所有物资,如何种植由我们统一制定。日常的管理划分为十个作业队,每个作业队负责五百来亩果园。一百个作业组,每个作业组负责五十亩区域。每个区域五人,完全可以轮流照顾好果园了。我们和作业队签订责任书,他们经营管理的范围,果园和地里种植的农作物一成收入作为给他们的年终分红奖励。……”祁正明说着自己的管理措施。

果园收入的一成?祁景焘心里大体估算下,笑眯眯地说道:“用收入做分红简单明了,这样算下来,他们的收入也非常可观了,今年就差不多每人有四万多五万的收入,比在家里栽种那点土地强多了。”

“喷淋灌溉系统投入使用后,果园里的劳动强度减轻了。他们可以根据果园的实际情况合理安排作息时间,只要不耽误果园里的事就行。这样安排,只要时间调剂好,他们还有的是时间照顾好家里的土地,和家里的事,几头都不会耽误的。毕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样才有积极性,不用天天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督促,更不会搞成以前村队上吃大锅饭那样没生产劳动的积极性。”祁正明平静地说住果园劳动分配的事,游走在自己的果园里,睿智的像个大家长而不是农场主。

几个挑着担子的村民从山上下来,看到祁家父子两个,其中一个笑嘻嘻地说道:“祁大哥,我们先回去了,家里烤烟要陪土,下午就不过来了。”

“呵呵,没事没事。烤烟培土耽误不起,你们抓紧时间去办。”祁正明乐呵呵地吩咐道。

“家里一两亩烤烟,两段时间就可以弄完,明早我叫上婆娘一起过来,不会耽误小米辣采收的。”村民笑呵呵地说着,挑着担子走了。

祁景焘看着几个离开的村民,若有所思地问道:“爸,果园里面有没有进行考勤管理?”

祁正明随口说道:“农业生产不像工厂,时间上卡的那么死板,向你们一样固定住工人的劳动作息时间,干什么都一窝蜂的上。每个组都有自己的责任范围,就像家里包产到户一个样。他们会自己掌握。农忙季节,天气合适的时候大家多忙忙,天气不适合就休息。呵呵,这段时间小米辣开始采收,有些人天刚亮就在地里采收,等果园那些上长白班的人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可以下班回家了。忙累了,农闲季节休息一下,养养身体有什么不好。呵呵,农田山地里面的事情就那么多,责任到人,又有明确的分红奖励,他们自然会根据情况安排时间完成。”

呵呵,,真是个自由的果园啊!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令人眼红的果园

祁家粮仓河大山洼果园出产的特种小米辣热销,在滇中和村子里引起热议。要说成产业规模的辣椒哪里最出名?只要爱吃辣椒、能吃辣椒又会吃辣椒的人都知道,最出名的是滇东南的丘北出产的辣椒,丘北辣椒作为一个地方特产最受国内外客商的青睐。

丘北辣椒为什么如此受国内外客商的青睐呢?主要是它的色、香、味独俱特色,并有其特殊的营养价值和药用价值。

邱北小椒个小、色艳、皮厚,辣而香,味道纯正油脂高食味佳,富含蛋白质。经测定,邱北辣椒果内含有脂肪13.1%、蛋白质11.98%,有机酸辣椒素均有一定的含量。另外,每百克含维生素C24.366毫克,总抗环血酸2.6毫克,胡萝卜素3.21毫克,此外,还含钙、磷、镁等微量元素。

这些物质都是人体必需的营养物质,而且远远高于其他椒类品种。因此,人们都喜欢用邱北辣椒作佐食,制作别有风味的蘸水、卤腐、咸菜等。丘北辣椒作佐食相当于用别的辣椒再加入芝麻等多种香料的总和。丘北辣椒还因富含辣椒素而具有促进食欲,帮助消化、温中下气、散热除湿、治呕吐、止泻痢、消食杀虫、促进秃发再生等功能。

因为丘北辣椒名扬四海,所以市场上有许多冒牌货,让许多人真假难分。其实,鉴别邱北辣椒的方法很简单,一是丘北辣椒辣而香,肉厚籽多,没有尖辣、淡辣之味;二是用纸将辣椒面包上二三层,一二天后几层纸都将被辣椒油脂浸透。这就是真正的丘北辣椒了。

丘北辣椒是地方农特产品,丘北及周边地区境内地理多种多样,有山地、山间盆地、河谷、湖泊、河流等,其中山间盆地500亩以上的坝子有40多个,5000至一万亩以上的有6个,这些坝子海拔在1400-1800米之间,地势平缓,土壤肥沃,是生产粮食和辣椒的精华之地。

这些地理地貌气候特征滇中地区许多坝子都具备,但是,滇中地区闻名于世的却是著名的滇中烤烟而不是辣椒。而祁家在粮仓河大山洼栽种出来的特种小米辣,品质质量更佳,口味更加独特,令人回味无穷。而且,这种辣椒的种植面积只有区区3000来亩,亩产青椒不过2000公斤左右,这么点产量如何能满足巨大的市场需求?刚刚推出就受到市场的欢迎,一时之间供不应求,有价无市。

这年月,普通青椒在市场上能卖1~1.5元一公斤,普通小米辣青椒不过2~3元一公斤。祁家的特种小米辣,果园不对外销售,采收下来后,统一定价20元一公斤,全部交给滇中高原农贸公司销售。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在市场上居然把这些特种小米辣卖到三四十元一公斤的天价。哪怕这个价格,普通农贸市场上还很难见到,据说大多卖到省外甚至国外去了。

其他地方的人议论议论就算了,可是,村子里人郁闷了,祁家人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呢?好像是祖坟上冒青烟一样,一户人家连续出了三位大学生,一个比一个强,连全省女状元都出了。这个没法比,也没法去超越。

但是,自古以来干旱无水的茅草河山洼,他们家承包后就能开挖出条地下河,引水灌溉解决茅草河山洼的缺水问题,使得茅草河大山洼价值倍增。这个就惹人恨了。

早知道那里有条地下河,谁用祁家的条件承包了都能经营出一片新天地,谁都能发家致富。早知道会这样,当裤子贷款搞开发也要干啊!

都怪当初开山炸石那些人,怎么就不多开挖进去那么几米呢?现在祁家人已经承包了,整个村委会和十一个生产队队长,都已经为粮仓河果园的承包合同背书,而且还是经过公正处公正的受法律保护的承包合同,已经既成事实,无法更该了。

好在,祁家只是承包经营,承包期限不过三十年。反正三十年后要全部收归村委会,就当是他们祁家出资为大家搞开发,终归还是有自己一份的。忍忍吧,不过忍三十年而已,自己等不到还有儿子孙子可以享受。

最令人眼红的是,祁家在果园里面搞间作,从因远山区引种个传说中的特种小米辣,居然又让他们家引种成功。村子里许多人近水楼台先得月,都有幸品尝过那种小米辣独特的味道,对那种会自己出油的特种小米辣念念不忘。听在祁家果园上班那些人回家吹牛说,那种特种小米辣,产量和普通小米辣差不多,而市场价值却是普通小米辣的十几倍。

十几倍啊,还有没有天理了?那么大一片山洼,几千亩地呢。他们祁家种上一茬就收入上亿,照这种算法,祁家干上一年就已经发得像个猪头似得,干上30年那还得了?一年上亿的收入啊,那是多少钱?那是一座金山,他们祁家花得完那么多钱吗?会算帐那些人眼睛都红的跟兔子似得,至于祁家的成本投入,这个就不需要去考虑了,他们不会去关心嘀。

怎么办?强抢,肯定不行。

祁家的承包合同是具有法律效力,而且,粮仓河大山洼那个果园现在有政府背景,他们居然是滇中农校的教研合作基地。想抢也抢不到自个手中,祁官营有这份能耐的人还没出生呢。

更何况老祁家在祁官营根深蒂固,是祁官营第一大族群,只要他们老祁家自己不乱来,谁特么的敢去强抢?那完全是找死。

他们老祁家会乱来吗?怎么可能,老祁家有多少人在茅草河果园里当头头脑脑,他们老祁家占那么大的便宜,怎么会起乱来白白便宜外人?

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偷吧!可是,想要偷,也不容易。

目前,茅草河里栽种的是果树和小米辣。果树还没挂果,去偷什么?没得偷。小米辣生长在山地里,挂在枝头上,大白天果园里都是人,怎么去偷採?

那就晚上去偷?可特么的,小米辣果实娇小的很呢。大白天采收还要费工费时,费事的很呢。晚上黑灯瞎火的,提心吊胆的摸到果园里山地里头偷人家的小米辣,看都看不见,除了糟蹋辣椒苗,能偷采到几个小米辣?

第一百六十八章 最好的防卫

祁家那个在南烟工作的小子还特么的缺德带冒烟,不像隔壁山洼国营果木林场那样修筑围墙作为隔离带,而是让人在粮仓河果园外围种植刺槟榔和刺刺果当作隔离带。

刺槟榔和刺刺果那俩鬼东西不挑地,生命力强大的很,刚刚种植下去几个月时间就生长的枝繁叶茂、荆棘满枝,在果园外围形成两道两三米宽、一米多高的荆棘隔离带。平时看上去绿油油的,开花挂果期间白花花、黄生生、红彤彤的漂亮的很,那道风景线快成为果园一大特色景观了。

但是,刺槟榔和刺刺果这俩种荆棘植物,枝头上都长满尖锐的倒刺。特别是那个刺刺果的倒刺,人畜被扎伤后还会有烧灼的刺痛感。

有这么两道人嫌鬼怨的荆棘隔离带存在,人畜想要强行通过虽然不要命,但是绝对能令想要强行通过的人畜伤痕累累,痛不欲生。

那里像国营果木林场,他们用砖头修筑隔离围墙,即便花大价钱把围墙修筑到三米高,在围墙顶上插满碎玻璃。那些想要偷偷进出的人,也有的是办法对付,进出果园如同进出自家院子一样便利。

偷偷摸摸的事终归见不得光,面对刺槟榔和刺刺果形成的两道两三米宽的荆棘隔离带都麻爪了。哪怕目前还没长成,看上去软绵绵,稀稀疏疏的,要偷偷摸摸地对付它们可真不容易。

前几天,村子里潘家那两个在村子里惹是生非、偷鸡摸狗的混混躲在家里不敢出来见人。听说就是被隔离带种植的刺槟榔和刺刺果挂的满身伤痕,又没理由去找祁家理论讨要医药费,只好郁闷的自己躲在家里养伤。

这些保护措施还不算什么,最恐怖的是人。

那些在茅草河务工的村民,他们在果园里面务工,除了每个月像城里人一样有正常的工资收入外,年底还有果园收入的一成作为他们的分红。

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公布出来的,祁家不敢骗人。年底那份分红可不得了,那可是果园收入的一成,不是什么鬼知道如何核算出来的,所谓利润的一成。大家都是栽田种地的人,站在田间地头走走看看,随随便便就能估算出产值是多少,大家心里亮堂着呢。

祁家果园里面种植的特种小米辣值钱,那些务工的村民高兴还来不及呢。按照果园的管理制度,他们只要不违反果园的规章制度被扣款、罚款、开除,他们的收入必然高到城里那些机关单位工作人员都嫉妒的程度。

据说,祁家那个漂亮的眼镜媳妇还说了,准备和城里国营企业里的工人一样,在他们家果园务工的人要签订正式的劳动合同,准备为他们购买什么养老保险、医疗保险等保险,等他们的法定工作年限到了,让在果园里面务工的村民,都能够和城里人一样享受退休待遇,有退休工资可拿。

谁特么的听说过,老农民还有退休这种天方夜谭似的待遇,还能生病住院有报销医药费的说法?

这下子好了,在果园里面务工那些村民如同掉进蜜罐里一样。他们对果园的利益看的很重,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利益,谁敢触动果园的利益,就是触动他们的利益。

而且,那些人当中,各家各姓的都有。祁家在招工的时候,考虑到农村的实际情况,各家各户都有自己家的农田需要管理,并没有大量集中招收村子里的壮劳力。而是特别照顾40多岁那些除了种田种树,没有其他门路出门赚钱的中老年村民,男女不限。还采取分散招聘,尽可能照顾到各家各户都有人能被招聘到。

现在,粮仓河果园已经招工五六百人。五六百人呐,分散在五百多户村民家庭。祁官营村委会三个自然村,能有多少个家庭?差不多两户人家,就能有一个人在果园工作。如果算上零时用工和基建用工,差不多覆盖到愿意去务工人家的每家每户了。

据说,以后还可能要继续招收务工人员,那将是多么庞大的一股力量?村子里那些眼红的人,谁特么的敢激怒这个利益群体试试?

表面上,粮仓河大山洼果园务工那些人自由自在,看似松松垮垮,无组织无纪律的。其实不然,他们在为自己工作,看护属于他们自己的劳动成果,他们是一个有机的利益群体,他们自觉着呢!

特别是防偷防盗,这里的防御如同电影《地道战》里演的一样,小鬼子特务想要进入人民群众守卫的根据地,那是什么下场?

再说了,得罪了祁家,以后还有进到到祁家果园,还有其他企业里面工作和合作的机会吗?他们家目前除了粮仓河果园,还有镇上那家红红火火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照这种势头发展下去,肯定还会有其他产业出现。工作机会和合作机会多的是,本乡本土的,得罪了就麻烦了,没脸见人了。

更何况,他们还有其他机会从果园获得好处。别得不说,祁家引种成功的那种小米辣,既然在茅草河能种植成功,没道理在茅草河之外就不能种植成功。今年没赶上,明年呢,以后呢?如果滇中坝子其他地方也能种植那就太好了。

可是,听那些在祁家果园务工的人说,那种小米辣的种苗是从原产地培育引种,也是目前唯一培育引种成功的特种小米辣。不知是因为祁家采用什么特殊方法培育种苗,还是粮仓河那块风水宝地,原本就适合种植这种小米辣。据说,到目前为止,只有粮仓河果园培育引种,栽种成功。

为什么这样说?当时,祁家引种的特种小米辣秧苗是有多余的,在果园务工那些村民舍不得丢弃,带回自己家菜地种植的不在少数。可是,现在已经挂果上市了,他们在自家菜地种植的特种小米辣就没那个味,怎么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小米辣而已。

为什么会这样?大家百思不得其解。问过老祁,老祁自己也搞不明白。老祁又去问农校那些农业科技工作者,农校那些人也搞不明白。

对于这种特产小米辣的原产地,农校早进行过深入的调查研究,也进行过引种培育,一直没有什么成果出来。对于粮仓河果园能种植成功,他们正跟踪调查研究呢。想要研究结果,再等等吧,也许会有好结果出来。

毕竟,特产农作物就是这样任性,讲究的就是一个因地制宜,科学也不是万能的。

也许,祁家人有办法。祁正明已经和农校老师商议,明年,他们家打算在粮仓河内外实验种植他们引种成功的二代特种小米辣。说不定会有奇迹发生,大家还是有从祁家拿到好处的希望的!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奚的财富密码

自从进入5月份,奚永福一家就开始忙碌。

今年,小儿子家承包了山寨管辖的一片山林采收山货,家里还准备栽种十多亩山地烤烟、两亩水稻、七八亩玉米。那么多农活,他和小儿子夫妇的时间安排的紧紧恰恰的,包括还在上学的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课余时间也要帮家里做事。

老奚年纪大了,腿脚又有些不灵便。今年,他不用和小儿子一家下地干活,而是去管理小儿子家承包来采收山货的山林。他每天的任务就是背个背篓,拿把小锄头,在小儿子承包那个山头范围溜达,采收那个山头生长出来的野生菌子和山茅野菜。

奚永福是滇中市峨县叉河乡云美村委会青山村的彝族村民,现年62岁的奚永福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三个女儿出嫁后,他和自家老伴分别由两个已经分家另过的儿子抚养。他和自家小儿子家一起生活,老伴则和大儿子家一起生活。

也就是说,他们老夫妻两个,需要分别跟随两个儿子家生活,他们老夫妻两个也需要分别帮助两个儿子家操持家务。晚年的生老病死,也分别由两个儿子家各自负责料理。

有两个儿子,一个儿子抚养一位老人,很公平,很合理。他们老夫妻两个事实上已经分开生活,他们老夫妻被人为分开了。

这种现象,在农村不是个别现象。许多地方,子女多的家庭,年老的父母要么单独生活,要么轮流在几个儿子家吃轮饭。有两个儿子的家庭,分别抚养父母当中的一位是生活常态,而不是个别现象。

今年春节过后,青山村开始将村子所属的山林划片分包,他家大儿子和小儿子,分别承包了同一个山头的两边採菌子。年老体衰的老奚夫妇,正好可以帮助两个儿子家看守这个大山头,顺便采收山头上有经济价值的山茅野菜卖钱。

他们青山村寨管辖的山林面积可不少,五六十户人家划片分包,每家每户能承包到的山林面积都在两三百亩以上。虽然不能砍伐山林的树木,只能采收山林里出产的山茅野菜之类的附属物产,一家人管理这么大片山林也够他们忙活的。

特别是每年三月到十月,山林里面出产的东西可不少。山百合、苦刺花、野生菌子、野生山药、蕨菜等可以采集的山茅野菜应有尽有。懂得些中草药的老奚,还能采收到一定数量的中草药,在家里晾晒整理后,卖给药材收购商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大山是慷慨的,只要你有时间,用心在山上转悠,每次回家背篓里都能装满。

他们家承包的山林,离他们居住的村寨不远不近,老奚和老伴懒得回家吃饭住宿。三月份之后到十月份期间,滇中地区的天气也暖和,他们老夫妻干脆在山头中央整理出一块平地,修建起一建简易茅草屋,常住在山上,过上闲云野鹤一般的山居生活。

以前,老奚没事的时候也上山采收山茅野菜和中草药。老奚无固定活动范围。哪里有好东西就到哪里去采收,自由自在。

现在不行了,不但青山村寨的山林已经划片承包,附近几个村寨的山林,也划片承包到具体的山民家庭。他只能在自家小儿子家承包的山林范围里转悠,采收这个范围里的山货。

老奚刚开始觉得憋气,这种被人为限制了活动范围的日子真不自在。可是,随着他有事没事在自家承包的山林里转悠,他发现,在这片只有自己家可以自由采收山茅野菜的山林里面,他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活动范围的限制,他不再是走马观花式的转悠,可以细致的搜寻,他可以采收到的山茅野菜和中草药材更多。

因为,这片山林归他管理,山林里面出产的东西除了树木不能砍伐,植被不能随意破坏外,都归他自由采收。没有人来和他争抢,山林里面有什么好东西,更不用担心采收不及时被别人抢先一步采收走了。该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可以有计划的巡山采收山林的出产。

“老婆子,我们是不是和老大、老二家说说,干脆把这个山头统一管理好了。”老奚抽着水烟,和正做晚饭的老伴说话。

“咋个说?”老伴切着菜,神情平和地问道。

“咱们家承包的这个山头合并起来有八百多亩,从山脚到山头,灌木、梨木树、杂木树、松树都比较密集。我估算过了,等雨水下透,每天长出来的菌子就不少于一两百斤,我们能采收到的至少有四五十公斤。如果全部采收下来,在山上就可以买四五百块钱。这个山头的承包费,老大和老二家总共是5000块一年,我们俩十多天就可以帮他们收回来啰。”老奚惬意地抽着水烟,给老伴讲述着他的发现和打算。

老伴满心欢喜地回应道:“这么算下来,老大老二家的承包费倒也不贵。五月到十月,可以采收五六个月菌子呢。”

“也不是天天都有这么多菌子,还要采收回来才能买上钱。采收不及时,还有那些没找到的就都烂的山里头了。”老奚务实地说道。

“这么大的山,我们两个人,加上老大老二他们两家有时间过来采收,也不一定转得过来。,烂在山里的不在少数。今天后山洼茅草丛那几十朵干巴菌就吃不成了,都烂掉了。你说,我前几天都从哪里路过了,怎么没转过去看看呢?”老伴惋惜地说着她上山采收菌子的事。

“呵呵呵,烂了就烂了,这山上出产的东西,遇到就是你的,遇不到也不用后悔。你这次不是发现窝子了吗?以后就知道那里会出值钱的干巴菌了。老婆子,山上出菌子是有规律的,雨水天和晴天延续的时间不同,出的菌子都不同。这片山,我们两个也差不多转熟了,什么时候那里出什么菌子,我们心里都差不多有数啰。”老奚豁达地笑着安慰老伴,他已经发现这座山头的财务密码,他不着急。

“呵呵,我不懊悔,只是觉得可惜了。那些干巴菌要是采收回来,值百多块钱呢。老头子,那些来收菌子的人不是说了,承包山林后,各家可以调查清楚自家山林里面的出产,有计划的采收吗?”

老伴操持家务多年,没分家那些年,家里的柴米油盐酱醋茶都是她在打理,对村寨里面发生的大小事务关心的很,不像老奚,有事没事就喜欢到山上转悠,收集山林里的出产。

要知道,老奚的收获,都是经过她的手变成家里的财富的,她这位内当家可不含糊!

第一百七十章 老奚的家庭会议

叉河乡交通闭塞,青山村寨更是地处深山。山林人家出去一趟不容易,因此,一般情况下,家里的主要劳动力很少有时间外出,操持家务的女人外出交易家里物产的时间更多,对外界的变化更敏感。

老奚对于山林情况更了解,听到老伴的话,笑眯眯地说道:“还需要去特意调查吗?从小长在这片山区,哪里有什么好东西还有不清楚的?我们家承包山林的时候,老大老二还不是听我的话,才一起承包这个山头的?这个山头上好东西多的很,有什么出产我心里清楚着呢!”

“光清楚有什么用?还要采收回来,卖成钱才是自己的东西?”老伴嘴里碎叨着老奚。

她这些年上山的时间不多,对山林里面的情况没老奚熟悉,她负责采收老大家那片山林的收入也没老奚多。前几天进山的老大都嘻嘻哈哈的说,阿妈没阿爸值钱,当初分家吃亏了。

听到这话,老奚暴跳如雷,为老伴打抱不平,骂了大儿子一顿。事后想想,也觉得让老伴一个人在山里爬上爬下的采收菌子怪可怜的。滇中地区的山林里虽然没有大型野兽,蛇类毒虫还是有的。还是有一定危险的。

两个人一起行动好歹有个照应,搜寻山货的效率还更高。这也是老奚打算将老大、老二家承包的山林合在一起管理的原因。山上的人手少,有老伴给他煮饭做菜,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采收不等人的菌子,收获会更大。老伴有时间,和他一起活动还能有个伴,说说话也不觉得孤单寂寞。

毕竟,不论老大老二,都是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们老两口在山上多有点收获,两家都能多有些收入。

第二天一大早,大孙子奚家昌进山给他们老两口送生活物资,顺便挑采收到的菌子回村寨。老奚让大孙子给老大老二带话,让他们抽时间进山开家庭会议。

奚友光和奚有明两兄弟趁天黑,家里的事情不多,一起来的山里的时候,老奚夫妇正有说有笑地喝酒吃晚饭。看到两个儿子进山,老奚不苟言笑地点点头,指指酒瓶,示意两个儿子自己拿碗筷过陪他喝酒。

老大奚友光先给阿爹喝了一半的杯子里加满酒,再给自家兄弟两个满上,笑呵呵地问道:“阿爹,你找我们进山有什么事要说?”

“先喝酒。”老奚对自己的儿子没什么好客气的,端起酒杯,自个美美地喝上一大口自酿的包谷酒。

两兄弟没说什么,坐下陪阿爹喝酒,阿妈看到两个儿子来了,又去给他们父子三个整治个下酒干菜。

几口包谷酒下肚,老奚沉吟一下,慢悠悠地说道:“这些年栽种烤烟,你们在家里忙着农活也累,平时都没时间进山里看看。你们不知道,这个季节山里头的好东西多啊。”

“阿爹,我们怎么就不知道山林里好东西多?以前,进山找那好东西费时间,拿出去卖也费时间,这个季节农活又多,那里有兴趣进山来找?”奚友光笑呵呵地回应着老奚。

“呵呵,忙活那些农活不就是为了几个钱吗?你今年栽种的烤烟也有十几亩,小芳又要上学,家里只有三个人干活,够你们忙活的。”老奚笑呵呵的和大儿子说着家事。

“呵呵,小芳那丫头争气,能读到高中,如果今年能考上个大学是她的福气。小昌20了,也说好亲事,差不多就给他成亲。家里正是要用钱的时候,我们不多栽几亩烤烟不行。”奚友光没和阿爹一起过日子,但对自己的阿爹是非常尊敬的,陪阿爹喝着酒,说着家里的事。

“我们家五个孙辈,目前就是小芳有出息。呵呵,其他几个还要努努力,能多读书还是要供他们读书,只有多读书才有出息。”老奚乐呵呵地说着话,老二家三个孙辈还小,还有希望更进一步。

“阿爹,有什么事,您老就直说,我们听着呢!”老大口直心快地问道。

“现在,村寨里划片承包上林,我和你们阿妈在这片山上转悠也有段时间了。我觉得啊,这片山林大有可为,打算将你们两家承包的这个山头合起来,方便多采收些山货,给你们补贴家用。”老奚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说出他的打算。

奚有明好像还没吃晚饭,坐下后就闷头吃饭,一大碗饭吃完,喝口酒,笑嘻嘻地接口说道:“是呢!阿爹,也就是现在,大家在村寨里就可以把山上采收回来的山货方便卖掉。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舍得花钱承包山林。”

“这个钱花的值。承包期间,这个山头上除了树木,出产的山货都归我们家采收。这个月以来,我和你们阿妈采收的菌子赚来的钱,早把你们的承包费赚回来了。”老奚自豪地说完,端起杯子喝口酒。

“呵呵,早赚回来啰。今天卖出菌子,我家就净赚3000多块,老二,你们家更多吧?”奚友光乐呵呵地笑着问奚友明。

“差不多,差不多。要不是阿妈要给阿爸做饭,采收的菌子也不会少。嘿嘿嘿…….”奚有明不好意思地回应着大哥。

“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要说两家话了。我打算把你们承包这个山头合拼到一起管理,我和你们阿妈两个人也好照应,山林里头的收入就由你们平分好啰。”老奚说完,喝干杯子里的就,也不看两个儿子,自顾自地吃菜。

老二奚友明赶紧取过酒壶,给阿爹加满酒,再给他哥和自己加满,乐呵呵地冲大哥说道:“这样好,这样好。阿爹阿妈分头在山林里采收菌子,连个说话照应的人都没有,合拼起来有伴。我们进山来送东西,运山货也可以统一安排人手,方便多了。是不是啊,大哥。”

奚友光尴尬地笑笑,喝口酒伸手抿下嘴巴,看着自家兄弟说道:“老二,我前几天说的话是开玩笑,你别当真。按照阿爹说的,合并起来我当然没意见,就是你太吃亏了,你多分点。”

“大哥,你说什么话。阿爹阿妈在山里的生活费我们一起出,山里的收入我们一起分。你要是觉得占我便宜,平时进山就让小昌多来跑几趟好了。他岁数大些,又不用读书上学,多来山里跑跑,陪陪阿爹阿妈也好。”奚友明开玩笑地对大哥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菌子分布图

奚友明和奚友光兄弟两个能够和睦相处,不因为几文钱吵吵闹闹,而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感人场面。老奚和老伴相互看看,舒心的笑了。这两兄弟还是和小时候一个样,没有因为分家而分心,一切都没变。

亲兄弟也不一定非得要明算账,有些帐糊涂一点更好。老奚笑容满面地闷上一杯酒,拎过水烟筒抽几口烟,乐呵呵地说道:“刚开始我还发脾气,现在看来,村寨里划片承包山林的法子好啊。我们家承包的这座山头,我这两个月基本上踏遍了。山头上能出产什么山货,那个时间会出产些什么,我已经心里有数。可惜啊,这个山头太大啰,我和你们阿妈再跑的勤快,也采收不了山林里出产的山货。特别是这段时间雨水开始增多,太阳和雨水交互蒸腾,山林的第二波菌子马上就要冒头啰。这么大的山头,一天能出产多少菌子谁也说不清楚,也采收不干净。老话说的好,这山里的菌子,千人来有一千朵,万人来有一万朵,叫花子来了也能採三朵。不过,我们知道主要出菌子的窝子,总能多采收些会去的。”

奚友光在村寨里出售菌子尝到甜头,让他看到另一条发家致富的好门路,要不是前段时间正处于农田中耕管理的关键期,他都打算进山采收菌子卖钱了。

听到老奚的话不由的眼睛一亮,开口说道:“这个山头出产的菌子都是我们家采收,菌子也是分批冒头。阿爹,你发现菌子大批冒头那些天,可以通知我们,我们都来采收菌子不就行了?”

“呵呵,我和你们阿妈就是这个意思。平日里,我们在山上采收就行,菌子大批冒头的时候,我们通知你们,你们进山来帮我们一起采收。我们带着你们去采收上几次,那些容易出菌子的窝子你们也就熟悉了。以后,你们再进山采收菌子就可以很方便找到窝子,节省寻找的时间。”老奚美滋滋地说着他的计划。

上到初中毕业的奚友明接口说道:“阿爸,像你这么说,我们家这座山岂不是有一张菌子分布图了?整座山都是我们家承包的,有了菌子分布图,今后我们来山里采收菌子,就可以像在自己家栽种的一样按图索骥,不用再漫无目的的满山跑啰。”

“呵呵,不止这个好处。那些已经被我们发现窝子,还没长成的菌子,我们还可以养着,等成熟的时候再去采收。菌子从冒头到成熟,一般需要三四天时间,不采收就生虫臭在山里了。经常出产菌子的地方,我们就要注意保护,别破坏哪里的植被和土质。保护好了,一年我们总共可以采收几波菌子?这个情况也要记住了,来年再采收心里就有底了。”奚友光乐呵呵地说着自己的打算,都是山里长大的孩子,对山里头的事清楚着呢。

老奚笑咪咪地说道:“这不就成了?发现的菌子窝子记住后,我们还可以不断寻找新的菌子窝子,不断补充完善我们这座山的菌子分布图。用不了几年,这座山头我们就可以做到了如指掌,把最多最好的菌子和山货采收回来,变成钱啰。,呵呵,今早小昌回去后,我们在山上又采收了六七十公斤菌子,挖到三窝摆雨冒(鸡枞的一种)就差不多有二十多公斤,等会儿你们挑回去,明天一早卖了。”

“阿爹,我和大哥家承包的山林合并就从今天开始好了。山林里也不安全,你和阿妈在山里一起行动,有事也可以相互照应,我们在家里也放心。”奚友明也不等他大哥表态,自己就先表态支持阿爹的决定。

“呵呵,就这样定了吧!雨季来了,我们在家的农活也没那么忙了,每天都可以来山里采收菌子,争取多卖些钱。”奚友光也表态支持。

“你们眼睛里不要只盯着菌子,这山上中草药,野菜也不少。我打算培育一些中草药种苗,在适合的地点补充种植一些,让它们自然生长,今后在适合的季节采收,还能多一笔收入呢。”老奚考虑的更长远。

“阿爸,我听说,那些来收购菌子和山货的人给村寨收购点好多资料,上面介绍有好多他们需要的山货名录。等我们回去要份资料回来看看,我们这里都有些什么山货是他们需要的?除了野生菌子难以人工育种育苗外,好多生长在山里的东西都可以人工育种育苗,我们自己补充些种苗进去,山货的收成会更好。”

“阿爸,不止是山货和中草药,城里那些人还会采购山里的兰花和山茶杜鹃等花卉种苗。那些东西山里多的很,我们自己山上的,平时注意保护好了,我们自己有计划的采收一些出售也是可以的。”

“嘿嘿,这些都可以考虑。我们这里位置偏僻,道路交通不方便。但是,偏僻也有偏僻的好处。偏僻了,外面来山林里的人就少,滥采乱伐的情况就没那么严重,山林植被破坏的也少,我们看护山林也没那么多麻烦事。”

老奚父子三人喝着包谷酒,抽着水烟,在山林的茅草屋里谈天说地,其乐融融。

按照和村寨的承包合同规定,他们家承包了这座山头采收山货,就有看护山林的义务,这也是承包费普遍不高的原因。以前,山寨里的山林也设有护林员,不让他人盗伐盗猎。林业局会给山寨里一笔经费,用来支付山寨给护林员的补贴。

反正山就在这里,即使不来采收山货,他们也需要来看护山林,不如在山上自己找些事做。山里人都知道,植被覆盖率越高的地方,水土保持的越好,野生菌子和中草药等山货越多。

滇中的气候环境比较适宜植物的生长,山区的山势地形相对平缓,不像滇西北那么险峻,除了少数水土流失严重或缺水的山地,还有因为地下有矿藏影响到地表的山。大部分自然植被稀少的山林,只要不人为破坏,山林的自然恢复能力就足以逐步恢复。

山林划片承包后,各家各户都有责任看护山林,有自家的利益在山林里藏着,看护力度必将远远超过以往拿补贴那些护林员。

第一百七十二章 搅动浑水

祁景焘躲在滇中那一亩三分地经营自己的小窝,改变自己家庭和身边的父老乡亲时。外面的世界却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律发展变化,滚滚前进。

金融大鳄索罗斯正在亚太市场搅动风云,以索罗斯为首的量子基金沽空泰铢是目前全球范围内最大的金融事件。

山高皇帝远的祁景焘忙着自己的工作,远在京城上大学的祁琳,正以一位旁观者和学习者的视角观察着,了解着金融世界的风云变幻。

那么多影响世界的大事,不是小人物可以关心、操心的,索罗斯能对一个国家和一个地区实施金融战争,也不是他个人真有那么大的能耐,有钱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所谓的大人物也是相对而言,索罗斯身后是有巨大的政治靠山的,这才是他有恃无恐的根本所在,其他小国家的有钱人去试试?浑水搅起,首先被呛死的就是他自己。

祁景焘现在也是大人物,当然是相对更小的小人物而言,还有那些在他影响下有利益相关的大人物们。

牛伟强这位滇中电脑设备销售界的大人物,就受到祁景焘的影响,小日子过得很不开心,整天患得患失的。因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祁景焘也在搅动风雨。

信息中心主任刘铮,还是认真听取并阅读了祁景焘后来提交的调查报告,对于祁景焘这位硬件组长正式提出的,计算机类设备零部件、耗材管理中存在的各种问题极为重视。他自己也到相关业务管理部门进行了调查了解,从他的视角,能够了解发现的情况更多、更全面、更深刻。

设备管理过程中存在的种种情况,不止是计算机类设备存在,其他设备使用维护维修管理中也普遍存在。许多事,形成的原因多种多样,错综复杂,不是他一个部门领导可以触动和处理的。

不过,计算机类设备这块业务是新业务,全面开展也没多少年,还远远谈不上错综复杂。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前是管理层没关注计算机这类新出现的设备的具体情况,归入到普通办公设备当中放任自流。

现在开始关注了,刘铮和相关业务部门和上级部门领导沟通协调后,计算机类设备的日常管理权限基本上归口,汇集到信息中心这个专职职能管理部门。也就是说,作为具体业务工作的执行者,祁景焘负责的硬件业务组的管理权限又要扩大了。计算机类设备的维护维修管理,即将归到他们的工作范围里来了。

管理权限的集中,具体的管理人员就得拿出相关的业务措施和管理办法。经过业务梳理,所有业务流程都清晰明了,问题结症也被一一摆在明处。

祁景焘迈出了搅动风雨的第一步,计算机类整机设备和零配件耗材计划管理。专业部门统一负责计算机类设备采购计划申报的初审工作,这对于牛总之类的设备供应商来说,这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信息中心人员不同于其他部门工作人员,他们是计算机专业技术人员。他们了解市场行情,了解设备发展情况,了解业务运用需求。在计划初审时就能给出最适合的专业建议,设备配置不用说。关键是预算控制。做采购预算时,如何制定一个合理价位非常关键,参考市场上计算机类设备的销售正常售价,给出符合实际的预算控制是常规做法。

经过相关业务部门评议的设备品牌也趋于统一,物资公司执行采购计划时遵照执行就是。整机设备规范了,对应的零配件和耗材也自然而然归类统一。

对于这个变化,已经进入物资公司计算机类设备供应商目录的商家早已注意到,早已开始紧张了。他们各家经营的设备品牌,设备来源渠道不同。

原来,他们需要分散到设备需求部门,争取在设备选型时确定品牌规格型号和采购预算。这种做法,麻烦,是麻烦一些,但对他们是最有利的。他们这些专业从业人员,从他们的角度去搞营销式的推荐,对不太了解计算机类设备的业务部门人员影响较大。而且,这些能进入到设备供应商行列的公司,他们在南烟集团内部也各有各的关系和业务板块,现在随着领导层和业务层的改变,开始重新洗牌了。

滇中斯达电脑公司总经理办公室,牛伟强翻看着今年前几个月的销售报表,越看越郁闷,越翻越烦操,看着坐在对面忐忑不安的销售部经理王小俊说道:“零配件和耗材销售到底是怎么回事?销售业绩下降的这么厉害,还没有去年同期的五分之一?”

“牛总,主要是南烟集团那块业务量下降的太多,许多采购计划基本上停止了。我们公司的业务量70%来自南烟集团,春节后,他们的零配件和耗材就没有多少采购需求出来。我们天天盯着物资公司,可是,没有采购计划过来,他们也没没采购需求啊。”王小俊无可奈何的解释着他们销售业绩不佳的原因。

“你们没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别老盯着物资公司,需求要找源头,源头,懂不懂?那些业务部门你们没去跑?”牛伟强不满地质问着自己的销售经理。

“跑了,他们和往年一样,每个月该报的采购计划都上报了。但是,大部分采购计划都被驳回,审批没通过。前几天,我们去关系好的那些业务部门跑,好几个部门都在登记上报库存零配件和耗材。”王小俊说着自己的发现。

牛伟强皱起眉头,看着王小俊问道:“你们有没有问清楚,报到哪里去?”

王小俊看着自己的老板回答道:“信息中心。我专门找关系好那些人解过,是信息中心硬件组在收集整理各部门的零配件和耗材库存情况,由各个业务部门自查后统计上报给他们。”

“难怪。计算机类设备采购计划初审,春节前就归口到信息中心去了,你们没去信息中心跑跑?”牛伟强恍然大悟地拍拍桌子。

“跑了。只是,这个消息我们春节后才知道,春节收假后我们经常过去。信息中心主任刘铮那里,我们去拜访过多次,不过没说上什么话。还有具体负责计划初审的硬件组也拜访过多次,和他们混了个脸熟。”

王小俊有些无奈地对自家老板说着自己的难处,他们这些设备供应商和信息中心并没有直接的业务联系,贸贸然找人家谈什么,关心人家人业务?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谁是猎物

“信息中心在春节前两天刚刚划分工作组,硬件组有三个人。祁景焘是组长,还有陈亚楠和吴宏伟。据我所知,春节后,他们在搞计算机类设备清查。陈亚楠和吴宏伟具体负责计算机类设备清查,正忙着建立设备台账。采购计划初审目前主要是祁景焘负责,你们有没有找他?”牛伟强给自己的得力助手解说着他了解的情况。

“哪里找的到他。成天神出鬼没的,好像比他们领导刘铮还忙。好不容易在办公室遇到过几次,没说上几句话就走了。我们几个分开,经常去他们办公室堵人,有时候几天都见不到他的人影。刘建民说,那家伙不是下县份,就是到各个业务部门瞎几把乱逛。”王小俊骂骂咧咧地说着他们采取的办法和付出的努力。

牛伟强皱眉思索片刻,摇摇头说道:“今年,他们内部领导层变化实在太大,许多工作都有变动。特别是主管财务和物资采购那块的集团领导更换,对我们有直接影响。都怪我,我把主要精力放在协调领导关系上了,好不容易保住供应商资格,没想到在这个环节上出问题,这个事我会跟进。”

说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扔给王小俊,自己点上一支。吞云吐雾中,看了眼有些无精打采的王小俊,笑笑:“呵呵呵,别当心。计算机设备总会有损坏嘀,库存零配件和耗材总有用完的一天嘀。这个不用太担心,我们只要有供应商资格就好办。我估计,信息中心新接手这些业务,他们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们的想法肯定打算优先控制使用现有的库存零配件和耗材,只要他们内部还存在同型号的零配件和耗材,他们就打算尽量内部调配使用。如果是这种情况,没有新的采购计划出来就能解释的通了。”

“牛总,我们的计算机维修合同是和物资公司签订的,这块业务会不会有变化?”王小俊当心地问道。

牛伟强撇撇嘴,冷笑着说道:“等我去找人了解下,如果都归口管理,说不定会有变化。呵呵,原来的计算机维修合同根本就是哄鬼的,新采购的设备都有厂家承诺的保修期限,一年到三年不等。计算机设备真出问题的时候,一般应该都是供应商派人去处理,真是硬件故障,保修期内供应商和厂家联系处理就行。实际情况如何?这些年有那么多家供应商给他们提供过设备,各家供应过哪些设备早就搞混乱了。再说了,设备发放下去的时候,好多设备根本就没保管好保修卡,还保修个屁!”

王小俊笑笑说道:“呵呵呵,计算机类设备哪里有那么容易损坏,除非使用不当造成的人为损坏,真坏了更换备件就是了。他们自己基本上都有零配件,遇到了帮他们更换上去就是了。这两年,我们有三个人差不多就在南烟各个业务部门转悠,没事就用他们的配件帮他们搞下设备升级,零配件耗材更换。信息中心那些人也很高兴,他们跑业务部门搞维护维修也很烦。”

牛伟强深有感触地说道:“这些事情本来就烦人,信息中心那些人都是程序员,搞设计的时候被人呼来喝去,还怎么安心搞设计?日常维护维修,找几个职业中学的人培训几天就可以干好。如果他们真把这块业务集中管理,下一步怎么做就很有意思了。”

王小俊不以为然地说道:“他们总不可能自己派人去搞维护维修吧?”

“顺便维护下还行,专门做,很难。六七百套设备,他们那几个人怎么忙得过来。信息中心搞过几期计算机设备管理员培训班,大部门都设有专职的计算机设备管理员。除非,他们能让那些计算机设备管理员真正承担起计算机类的日常维修、维护保养工作,否则,这项业务很有可能会像物资公司那样搞外包,由相关的计算机设备供应商来承担。”牛伟强眯着眼睛说着他的猜想。

“呵呵,牛总,那些大部门设立的计算机设备管理员又不归信息中心直管,他们根本就不会去做什么设备维护保养、维修这些事。本部门的计算机出问题,报到他们哪里,他们最多与信息中心或我们这些供应商联系。平时,他们的工作无非就是本部门计算机设备的登记管理,计划申报管理这些事。生产部门真有动手能力那几个,更多时间是保障工控机的运行,最多帮部门领导搞搞维护保养。”

“呵呵,想想都好笑,生产部门的计算机设备管理人员干那么点工作,设备维护维修根本就不做。整天悠哉乐哉的,享受的是特么的6岗待遇。信息中心那些程序人员才能享受5岗待遇。特别是他们那些运用系统开发主力,每开发一套管理软件,自己身上的工作量就增加一份。真是做的越多,压力越大。”

牛伟强自己也是计算机从业人员,现在他是旁观者清,对自己主要客户单位,南烟集团内部因管理流程不畅通造成的诸多弊端研究的清清楚楚。

“硬件组三个人当中,目前还有开发开发设计任务的,只有祁景焘一人。他那个系统刚刚上线运行,平时跑业务部门也是去搞软件技术支持去了。另外,今年县份搞信息化建设也他在负责技术协调,那块业务也牵扯着他很大的一块精力。那家伙忙成那样,你们去找他,他也没时间和你们瞎聊。吴宏伟和陈亚楠的软件维护任务不重,很可能更多负责计算机设备日常管理和计划初审这块业务,你们找不到祁景焘,就多找找这他们两个。有机会请出来吃吃饭,活动活动……”

“牛总,祁景焘才是组长。”

“我知道。这个人不是你们可以对付的。听刘建民说,那家伙炒股票很有一套,已经赚了很多钱。你没看到他才工作两年多时间就已经开帕萨特上下班了?”

“呵呵,太嚣张了。南烟集团比他有钱的人多的是,有几个敢像他那样嚣张?”

“小王,那些比他有钱的人,他们的钱来路不正。哼,现在这个时期,他们藏还来不及呢,怎么敢暴露出来?那个家伙不同,他工作后一直从事程序开发设计,业务上根本就没任何机会搞什么外快,授人以柄。他炒股票赚到钱可以嚣张,别人不能。”

“我们对他就没有什么好办法?”

“哼,怎么会没有?人都会有喜好和弱点的,慢慢来,这才刚刚开始……”

……

类似的场景,在几个供应商里面都发生过,他们都开始关注信息中心那个新出现的硬件组的动态。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位卑者权

祁景焘可不知道已经有那么多人在关注他,他也很烦,设备科领导钱旻正找他麻烦。

下午刚刚上班,刘铮主任就过来告诉祁景焘焘,设备科科长钱昊打电话通知,要他去设备科办公室找钱昊报到。祁景焘刚来的位于三楼的设备管理科,进到钱昊办公室,就看到钱昊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大家都是一个大部门,钱昊也算是祁景焘的业务领导,还很熟悉。祁景焘笑呵呵地直接来到钱昊办公桌前面坐下,“领导,有什么吩咐?”

“小祁,你们够可以啊,自己开发套《计算机类设备管理系统》用上了,计算机设备管理档案都建好,自个使用几个月了。嘿嘿嘿,你可还记得,当时你来找我们要计算机类设备台账,我们是怎么说的?哼,我们作为整个集团设备主管部们还采用手工管理,你们自己会开发软件,你们就只顾自己,不管我们了?好歹,我们都是工程技术部的吧?”

“呵呵,钱科,钱领导。我们那套系统只是个框架,里面就只有个数据库,用来对付计算机设备清查的。”祁景焘讪讪地笑着解释。

“哄鬼。你开发设计那套软件,前几天我在小陈电脑上看过演示,设备台账管理该有的功能都有了,对付设备管理工作基本上够用。你找个时间给我们科都装上,我们先把设备台账搬到计算机上再说。”

钱昊可不管祁景焘那一套,他们管理全集团数千台套设备,手工台账查找资料太麻烦,看着其他部门都用上计算机了,他们和信息中心上下两层楼却没用上,心里早有意见了。以前没有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有了现成的管理软件还不给他们用上,这就得好好问问了。

祁景焘笑嘻嘻地说道:“钱科,你们如果仅仅是部门里面用来管理设备台账,这套软件扩充下科目编码方案,基本上就可以给你们安装使用了,最多帮你们加上制式台账打印功能就成。”

钱昊盯着祁景焘,似笑非笑地问道:“嘿嘿,你的意思,这套软件的功能不仅仅能管理设备台账?”

“当然不仅仅管理设备台账了,基础数据都有了,设备管理的基本档案业务就可以处理,无非就是手工作业转移到计算机作业而已。”祁景焘老老实实的解释着。

钱昊不是他的直接领导,可他现在管理设备,业务上也算是被设备科管理,许多业务协作需要人家设备科配合和支持。更何况,他们还是一个大部门,工作联系很紧密。自己开发出来的系统软件都被人家看到了,都是管理设备的专业人员,里面的框框套套就那么回事,人家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还不如直接说。

“嘿嘿嘿,来,抽烟,给我说清楚,到底可以做些什么事。”钱昊拿出一听听装香烟,递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抽出支烟自个点上,吞云吐雾中,将自己当初的设想,还有他没进一步开发设计的困难说给钱昊听。

“嗯……完了?”边听边思考的钱昊看着祁景焘问道:

“就这些。如果钱科你们决定,真要开发设计这么套软件,软件开发设计这个环节的困难容易克服,集中几个人同时公关也就一两个月就能完成。但是软件运用的实施工作,我们信息中心不可能作为主体来完成,关键是你们设备科这边。如果真做,你们的工作模式都有可能被改变。牵扯到的管理流程和管理制度都可能被修改。这不是一个部门,一个业务系统内部的事。这些工作还需要设备科来组织协调,理顺业务流程和业务调整。”

“嘿嘿嘿,就像你们现在的计算机类设备管理,从采购计划申报初审,其实就是计划审核。到日常设备管理,包括设备维护、维修、零配件耗材使用、更新模式都要改变?”

‘对。钱科,我们管理的计算机类设备只是专业办公设备,数量有限。目前已经基本上理顺业务流程,归口管理了。你们管理的是全集团的设备,涉及面太大,涉及的部门太多,跨部门跨系统的沟通协调,牵扯的事情太多了。我设计我们使用那套管理软件的时候,我就试着梳理过业务流程。太复杂了,不是我们搞程序设计的人可以解决的,必须由上级主管部门和领导来组织实施。”

“正如同你说的,一套完整的计算机管理系统,不仅仅手工流程搬迁到计算机上。这是个系统工程……,让我想想。”

有些纯理论的话,祁景焘作为程序员可以讲出来,钱昊作为一位部门领导也可以听,但能不能实现,如何实现,就不是他们可以定夺的了。

好不容易从设备科逃回信息中心。

祁景焘到自己办公桌上拿出一个文件夹,就躲进到中心机房值班室,总算可以做他自己的工作了。今天已经6月6日星期五,五月份的计划初审该上报了。他一个人呆在中心机房值班室,开始继续逐项审批五月份的采购计划。

各个部门申报的零配件和耗材采购计划,按照相关规定,硬件三人中至少有两人都要到申报部门进行调查了解,填写审核建议。祁景焘审核后,提交刘铮主任审核批准。然后上报集团统计科,由统计科提交相关领导审批,下发执行。如果是固定资产采购计划,一般都半年上报一次,集团公司要组织评审。

大集团公司,上级领导事务繁忙,哪里有时间去深入调查了解具体情况,许多审核工作其实就是相关管理部门的普通工作人员在执行。如同祁景焘执行的计算机类设备初审,除非个别特殊情况会被改变初审结果,绝大多数上级领导都会以他们的建议作为审批意见,真实效果和终审差不多,这就是小人物执掌大权利。

硬件业务组只有三人,陈亚楠或吴宏伟调查后,填写审核建议。祁景焘还得调查了解一次,填写审核建议作为初审建议。交叉把关后,得到的情况就较为符合实际需求了,反应上去的情况比较客观实际。

祁景焘现在的非常超然,正所谓无欲则刚,他不想在初审工作当中施加私欲,一切以实际工作需要为标准,该咋办咋办。

躲到中心机房值班室,安安静静地根据自己的实地调查结果,还有同事了解的情况,综合判断后填写完五月的初审建议。祁景焘松了口气,找刘铮主任报批。

第一百七十五章 问心无愧

“小祁,又刷去那么多采购申请?”刘铮翻看着五月份的零配件和耗材采购计划,有意无意地问端坐在办公桌对面的祁景焘。

“呵呵,家大业大,太不知珍惜了。主任,您看看动力部申报的这项计划,爱普生1600K打印头一次报30个。他们总共才7台爱普生1600K打印机,库存打印头还有9个。呵呵呵,针式打印机的打印头哪里有那么容易坏。他们几年内能把那9个备用打印头打废了,我跟他们姓。再说了,针式打印头虽然是易损件,出问题的大多数是针头断了。维修时更换几颗针头很难吗?900多块钱一个打印头,差不多是我一个月基本工资了。”祁景焘不屑地说着。

刘铮笑笑,继续看审批建议,过来一会儿,开口问道:“技术中心申报的10个硬盘为什么不批?”

“他们要10个硬盘的理由是备用,我认为完全没别要。他们那些设备又不是实时工控设备,根本就没必要准备备用机,更没必要准备备用硬盘。再说了,今年刚卖来的计算机,还在三年保修期内,硬盘真损坏了,我叫供货商找厂家给他们更换。”

“统计科要100盒3.5寸磁盘怎么不批?”

“他们以前使用的3.5寸磁盘,主要是分发给各部门统计人员报电子报表用的。现在已经使用网络版,这个需要没了。现在还需要对外报电子报表,我了解过,每个月也只需要5张磁盘就够了,用量不大。他们仓库里还有32盒,用完再说。”

……

浏览审核完毕,刘铮签上部门领导批复意见,把初审报表推到祁景焘面前笑呵呵地说道:“小祁,你们那边很热闹嘛!怎么不见你在办公室?”

“呵呵,我哪里有时间呆在办公室陪那些人吹牛聊天,呆在机房值班室清静。主任,今天设备科钱科找我……”祁景焘将去设备科找钱昊谈的事简要地向刘铮汇报。

刘铮听完,笑眯眯地问道:“他们真想上设备管理系统软件?”

“我看,没那么容易,除非多个大部门联合行动。把我们那套软件补充几个功能模块,在他们部门内部用用,管理下设备台账可行,其他的,短时间内不现实。”

“钱科他们如果仅仅使用台账管理功能也不错,让科里的设备管理人员先适应信息化管理的方便快捷,打打基础也不错。你把科目编码方案一步到位,请钱科审定,设备管理软件的下一步开发,让小吴去试试。”刘铮做出自己决定,还是要支持设备科向信息化方向转变。

“可以。那套系统如果仅仅管理设备台账,做个制式报表打印模块挂上去就行,没什么难度。陈亚楠不愿意搞开发,让小吴跟进试试也好。”祁景焘对此没任何意见,领导发话了,他在组里也好说安排工作。

刘铮看着有些无奈的祁景焘说道:“有些重复性和系统维护工作,你该放手就放手,逐步移交给其他人。小祁,我也不想总算鞭打快牛,你们几个现在不是普通员工,要慢慢学会做头羊,学会给慢牛加担子。”

“我会考虑的。”

“不是考虑,是压担子上去。小祁,你的心是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呵呵,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只要你没有离开,履行好你的职责。呵呵,都已经不在乎了,还怕得罪人?”

刘铮对于祁景焘的情况似乎很了解,现在,他已经不是以一位领导的身份在和自己的部下谈话,更像是长辈在和亲近的晚辈聊天。

祁景焘能听出刘铮的意思,心里感动之余,也知道不能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产生自己随时准备溜号的不良印象。祁景焘看着刘铮,严肃地说道:“主任,我的心还在这里,该撞的钟一定会撞响,还要音质清新悠扬。只是,有些人太容易满足,也太容易跟着感觉走了。”

刘铮释然一笑,靠在座椅上笑眯眯地说道:“清者自清,你离开时觉得问心无愧就行。”

“谢谢刘叔。”

“呵呵,该干嘛干嘛去。还是那句话,别给我装孙子。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做事!”

……

把刘铮主任一字不改的审批计划提交上报统计科,祁景焘总算轻松了。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堂而皇之地玩起来俄罗斯方块游戏消磨时光,等待下班。

“祁工,今天没什么事了吧?找您可真不容易。”牛伟强来了。

祁景焘恋恋不舍地关闭游戏,转身看着牛伟强笑笑说道:“呵呵,牛总,又有时间转过来啦?”

“找你几次了,不是到县份,就是外出。打你传呼,你也不回复。”牛伟强说的好像有多委屈似得。

“没办法,那个东西质量太差,不禁摔。前段时间,下班了还‘嘀嘀嘀’乱响,被老婆从楼上扔院子里就坏了,差点变成渣渣,收拾起来藏抽屉里等着报废交渣渣。”

这段时间,业务部门找他的电话不多,反而是他按计划下去巡查的时间更多。集团公司配备那个传呼机,大多数时间躺在戒指空间里,找他确实没那么容易。

“呵呵,祁工,别编排人家苏经理了,让人家听到准没好事。”

“呵呵,牛总也认识我们家苏敏啊!在印刷厂混不下去了。幸好,我表弟开了个山货公司,请她过去帮忙管理财务。”

“呵呵呵呵,祁工,你表弟那家公司还算是小公司啊,在滇中城里都已经开两家特产礼品门市了,我可没少从他那里拿货。”

“呵呵,他们的山货好,用来做礼品经济实惠,很受欢迎的。现在差不多成为滇中特产了,好多单位都用他们的山货当礼品用。我送大学那些同学礼物,就是用他们的山货当礼品。绿色食品,好吃又健康,比送他们香烟受欢迎多了。”

“绿色食品,好吃又健康!他们这个广告词越叫越顺口啦。”

一通瞎聊海吹,下班时间早已过去半个多小时,牛伟强依然谈性不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祁景焘抬头看看,整个办公区早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下他和牛位强了。

牛伟强也似乎才发现其他人都已经下班走了,一脸歉意地说道:“呵呵,耽搁祁工下班了,一起出去随便吃点好了?”

看来今天不去不好了,不就是单独吃顿饭吗?苏敏今天和张静蕾去春城检查销售点的业务,自己左右没事,陪牛总聊聊,也认真了解下这些供应商的具体经营状况。这次,祁景焘没有再拒绝,收拾下办公桌,随牛总吃饭去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貌似占便宜

带着微醺的酒意回到春熙小区,徐曼丽正坐在客厅里无聊的看电视。给他开房门就闻到他身上那股浓浓的酒味,蹙着眉头说道:“焘哥,喝那么多酒还敢开车回来?胆子挺肥啊!”

“呵呵,没去城外喝,转几个弯就回到家了,没事。”

“回到家当然没事啦,以后注意点,喝酒就别开车啦。你坐会儿,我给你拿瓶果汁解解酒。”徐曼丽说着,转身去餐厅冰箱里拿了瓶果汁回来。

祁景焘这才注意到,徐曼丽走路一瘸一拐的,不由关心地问道:“丫头,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今天,有位市里的领导去果园视察,陪他们在果园里转了个大圈。呵呵呵,鞋子穿错了。”徐曼丽笑兮兮的解释着,把果汁递给他。

祁景焘接过果汁,不放心地问道:“丫头,你不会是穿高跟鞋爬山坡地去吧?上山容易下山难,小心崴脚。”

徐曼丽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呵呵,脚没崴到。没想到这次来的领导兴致那么好,看到什么都有兴趣,在果园里溜溜达达查看的很仔细,折腾了半天。他们来的有些突然,祁叔叔没在果园,我没来的及换鞋就陪他们去了。呵呵,当时没感觉,回到家里闲下来,脚开始痛了。”

“脚趾负重过大,当然疼了,要不要我帮你揉揉?几分钟就好啦。”

“你会揉脚?”

祁景焘翻着白眼说道:“我在家里经常山上山下的跑,崴脚劳损那是家常便饭。民间处理这些劳损法子多的是,要帮忙就坐好了,揉揉就好。”

“揉揉就好?我揉了半天都没好,凭什么你揉揉就能好?你又不是医生。”徐曼丽撇撇嘴,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以为是随便揉?讲究手法的,揉和按、捏相结合进行穴位按摩才有效嘀。”祁景焘解释着他揉脚的方法。

这些,是他爸教给他的,他爸又是从自己外公那里学来的。祁正明的外公是赶马帮的大马锅头,天天行走在山间野外,手上还是有几把刷子的,这也成为他们家的家传。

老祁自然也有这个能力,似乎还有发展,老祁收藏的书籍里面,有许多医书,按摩保健方面的都快成系列了。祁景焘理论结合实际,对于处理疲劳损伤还真有几把刷子。没吹牛,特别是左手上多了枚仙器戒指后,按揉效果更神奇。

徐曼丽偏着脑袋,警惕的审视着祁景焘:“焘哥,深藏不露啊!还会这一手。你不会是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吧?”

“切,占你便宜,你有什么便宜好让我占的?我是看你可怜巴巴的,发善心帮你揉揉,解除你的痛苦,还不相信。你不信就算了,一双臭脚有什么好揉的,把我熏死才倒霉呢。”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翻着白眼,抬头一口气喝完拿手里的果汁。

徐曼丽气炸了,气呼呼的盯着他嚷道:“你才是臭脚,你才脚臭呢,本姑娘才洗过澡,还泡过脚,香的很呢。”

“脚再香,套上你那双鞋走来走去的也该臭了,能好闻才见鬼了。脚疼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管了,你自己慢慢疼,疼几天就自己好了。”

祁景焘似乎也注意到男女有别,他又不是医生,和徐曼丽可不是恋人关系。苏敏又不在家,孤男寡女的,随随便便帮人家大姑娘揉脚确实有占便宜的嫌疑,他打算抽身走人。

“哈哈,你……你这话说的也太不讲究了吧,刚刚还关怀备至的呢。不就是没见你揉过,确认一下嘛,你还推三阻四的,突然清高起来啦?”

“医不求人。你看见过那个医生死皮赖脸地求着病人看病嘀?这是原则问题。”

“好啦好啦,别这么小气嘛。焘哥,你一个大男人、大老板,至于跟我一个小助理较真吗?我又不是不让你揉。脚痛死了,焘哥,帮帮忙嘛!”

“呵呵,你蛮有理的,要揉就乖乖坐下。”祁景焘白了徐曼丽一眼,指指旁边的长沙发。

“好哒,涛哥,今天的罪受大了,一直疼的很难受的,我刚回来还用热水跑过,没用。”

“用冰水也没用。你真的要我给你揉脚?”祁景焘再次确定。

徐曼丽白了他一眼,不满地说道:“当然是真的啦,不就是揉揉脚吗,你还能占我什么便宜?”

说着,坐在祁景焘身边,靠在长沙发的一端,双脚已经甩下布拖鞋,露出白白嫩嫩的小腿和脚掌部位。

“怎么样,没有味吧?”徐曼丽笑嘻嘻的转身,直接把双脚伸过来,压在祁景焘的大腿上。

祁景焘脸老脸一黑,不满地说道:“丫头,注意点形象,姑娘家家的,要矜持些。”

“哼,不把脚给你,你怎么帮我揉脚?脚给你了,你爱怎么揉怎么揉,不痛就行。”徐曼丽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看似豪迈,大大咧咧地说道。

这真是一双完美无暇的脚,脚不大不小,大约三十六码左右,甚至会更小一点,祁景焘摊开手掌比划下,也就跟他手掌差不多大小,脚背上的肌肤白皙细嫩,每一颗脚趾都是非常的圆润,犹如嫩蚕。

可能是被异性的目光注视,徐曼丽的脚趾微微的往里勾着,脚趾似乎是有了意识,祁景焘能够感觉到她们并不像她们主人说的那样洒脱,显得非常羞涩。

“你看什么看啦……要揉就快点揉啦……人家还疼着呢!”徐曼丽的声音响了起来,显得娇滴滴的,羞答答地,还有一点撒娇的味道,听在耳里说不出来的诱人。

祁景焘收敛心神,两手马上不客气的把眼前的脚握在了掌心里,徐曼丽的腿马上绷直,脚尖直梆梆挺了起来。

祁景焘抬头,看着突然紧张的面红耳赤的徐曼丽笑嘻嘻地说道:“不就帮你柔个脚,你至于紧张成这样吗?好像我是在非礼你似得。”

“哼!男人的头,女人的腰不能随便触摸。你以为脚就可以啦。哼哼,反正你不许有一丁丁点的坏念头,否则我一定告诉敏姐。”徐曼丽涨红着脸,威胁着拿住她疼脚的男人。

祁景焘突然一低头,鼻子好似在徐曼丽的脚前闻了闻。

徐曼丽顿时大窘,啐道:“你干什么?”

“我闻闻有没有味啊,嗯,还真是有点味道,还说洗过泡过呢。”

徐曼丽狐疑的说道:“不会吧……我脚怎么会有味道?我真的洗过泡过,我的脚从来不出汗的。”

祁景焘笑眯眯地说道:“不是那种汗味,而是一种香味。

“讨厌啦!”徐曼丽啐了祁景焘一口,伸腿在祁景焘的掌心里蹬了一下,但脸上却是露出轻松的笑容。

看着徐曼丽的神情松弛下来,手掌里的脚掌也不在紧绑绑的,祁景焘的两手就在徐曼丽的脚趾根部揉了起来。

徐曼丽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道:“轻点轻点,真疼啊。”

“忍一下,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一会就好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穿高跟鞋的感觉

徐曼丽咬牙切齿地强忍了一会,疼痛感果然是减轻了,然后就感觉自己的两只脚都轻松了许多,看着专心帮她揉捏双脚的祁景焘说道:“焘哥,真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啊。”

“呵呵,没两下子还不被你说故意占你便宜。丫头,除了我父母和奶奶,你是第一个享受我揉脚的人。平时,我都只给自己柔,你的便宜占大了。”祁景焘心情大好,调侃起自己的私人助理。

徐曼丽撇撇嘴说道:“本姑娘的脚被你随便拿捏,没说便宜你,还能占你便宜啦?哼……敏姐天天穿高跟鞋跑来跑去的,你有这手绝活也应该给她揉揉,别说我没提醒您啊!”

祁景焘自嘲地笑笑说道:“呵呵,她从来没说过脚疼,我那里知道你们穿高跟鞋有这些毛病,看你们一天到晚穿着高跟鞋踢踢踏踏,神气活现的,还以为有多舒坦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又不是我们女人,哪里知道穿高跟鞋的乐趣。”

“吆喝,那你就说说,穿高跟鞋有什么乐趣。”

徐曼丽眯着眼睛酝酿情绪,用一种陶醉的语气说道:“呵呵,当我穿上高跟鞋,特别是细高跟的高跟鞋后,我能吸进小肚子,翘臀,挺胸,尝试着展现出自己最好的形态美。想着要展现出最美的形态,就会下意识地去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把每个动作都变得尽可能优雅一些。走起路来啊,就算每一步都在摇摆腰肢,也会尽量克制,让自己更稳重些。呵呵,你不觉得我和敏姐穿高跟鞋的时候,和不穿高跟鞋的时候有那些不同吗?”

“这,……还真没特别注意。听你这么一说,你们还真是享受穿高跟鞋的感觉了?继续说说,也让我了解了解你们的乐趣。”祁景焘快被她说的话感染了,手上的动作都停止了。

“呵呵,应该怎么来形容呢?嗯,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走在路上觉得自己是一般人。一穿上高跟鞋,噔噔噔的走在路上时,看周围的人就自动变成上帝视角,内心充满自信。”

“了不起,站得高,望得远,都上帝视角看世界了。继续。”

“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走在路上,觉得自己就是走在路上。一穿上高跟鞋,听到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马上自动变身哪吒,好似踩上风火轮。跑起来就更厉害啦,有大风呼呼的推着你往前跑,后面的世界都甩在后面,前面的世界都自动为我让路的感觉。”

“原来高跟鞋是中国人发明的啊,没路易那个矮子什么事了。长知识了,继续。”

“不穿高跟鞋的时候,走路就是直直的走路,还常常会吧嗒吧嗒的走。一穿上高跟鞋走路,就自动改变走路姿势了,扭起来才是正经事,‘驼背、含胸、伸脖子、拖拖拉拉’这些动作自动消失。反正就是怎么美,怎么扭,怎么扭都觉得超级合理。呵呵,你是不知道,女人爱美。一穿上高跟鞋,就会觉得自己超美,超瘦,体型超好。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反正就觉得自己就是超模。高跟鞋一脱下来的瞬间,就像下了个台阶似的,矮了半截。”说到最后,徐曼丽整个人都自我陶醉了。

“死要面子活受罪,回到家里自个疼的掉眼泪。”祁景焘说着,手上微微用力。

“撕,轻点,轻点,救命啊!”疼脚在别人手里,徐曼丽瞬间从天堂回到地狱,都开始告饶了。

“再坚持一会儿就好,揉都揉了,我顺便帮你调理下身体。明天你就可以继续脚踏风火轮继续当上帝去了。”祁景焘老神在在地说着,打算好事做到底。

徐曼丽瞪着眼睛看着他,疑惑的问道:“揉脚还能调理身体,有那么神奇?”

“怎么不能,街道上那些足疗也不都是骗人的。人的脚部位置血脉很多,穴位也是最多,相当于人的第二心脏。真懂得脚部按摩,通过按摩不但能检查人身体的健康情况,还能调理身体,治病健身呢。”

徐曼丽翻着白眼,不相信地说道:“吹,继续吹。好似你多厉害似的,切!”

祁景焘不为所动,打算拿事实说话,他的大拇指已经是滑到了徐曼丽右脚的脚心下,徐曼丽的右脚马上抽了一下,轻声叫道:“好痒啊。”

“痒算什么,一会还可能很疼嘀,你忍着点啊,疼过就好了。”祁景焘说着,手指已经持续加劲按压。

徐曼丽刚开始感觉有点疼,还能忍得住,但是过了一会,当祁景焘的拇指按到一个地方的时候,顿时疼的啮牙咧嘴的喊道:“好疼……啊,轻点,轻点……”

“你这是宫寒啊,平时会痛经吧?”祁景焘开口问话。

“这也能看出来?”徐曼丽羞红着脸说道

“你一直不相信我啊?”祁景焘抬头瞪了徐曼丽一眼。

“嘿嘿,信了,信了,现在信了,真信了,我确实会痛经啊,每一次大姨妈来,都是疼的死去活来,唉呀,我怎么跟你说这事了?”

“这又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这事如果想彻底治疗,也不难,喝点中药就行了。”

徐曼丽立马把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说道:“算了吧,喝什么中药?那玩意苦死了,我还是疼着好了,一个月也才疼几天,忍忍就好。”

祁景焘微微一笑,说道:“那按摩也成。”

“按摩也行啊,有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早说,那就继续按摩好了,嘿嘿。”

祁景焘没有回话,而是不怀好意地看着她笑。

“喂喂喂,你这是什么眼神,不就是脚部按摩吗?要按就快点按,磨磨蹭蹭的干嘛啊!”

“按摩确实就是按摩,不过按脚效果不理想,要按肚子才行。”祁景焘故意说来吓唬她。

“啊……”徐曼丽一下子明白了这话的意思,小脸通红地怒视着祁景焘:“说来说去,还是想占我便宜。”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才先说让你喝中药的。”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然后想趁机占我便宜的。”

“那随便你好了,嗯,你其他的方面还是好,没有什么毛病,恭喜你,你很健康。算了,先把你脚疼治好再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给孩子配电脑,有病

祁景焘说完,继续给她揉捏双脚,左手戒指部位有意无意地按压在徐曼丽的脚心位置,一股清凉气息传导到徐曼丽腹部位置。几分钟后,祁景焘把压在自己大腿上那双漂亮的小脚移开,笑咪咪地说:“可以,都好了,穿上鞋试试看。”

徐曼丽长长地松口气,穿上拖鞋起身在客厅里走动,越走越轻松,不由开心地看着祁景焘说道:“果然不疼了,焘哥,你是真有两把刷子啊。嗯,家里有揉脚师傅,以后可以放心大胆地穿高跟鞋啦。”

祁景焘懵比了:“丫头,我是你老板啊。你还打算让我没事就给你揉痛脚啊?”

徐曼丽大大咧咧地走到祁景焘的身边,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嘻嘻的说道:“你是我的房客嘛,手上的活计,举手之劳而已。”

“举手之劳,还说我占你便宜呢。以后脚再痛自己揉去,别来烦我,”

徐曼丽笑呵呵地说道:“有本事不用怪亏得,大不了不说你占我便宜好了。”

说完这话,徐曼丽自己心里一颤,眼前这位真是自己老板耶,还是自己好闺蜜的男人,怎么能总是麻烦他给自己揉脚呢!

这丫头对祁景焘不设防,祁景焘却做贼心虚地不敢在客厅逗留,去卫生间清洗下,准备躲到自己房间看书消磨时间。

脚不痛的徐曼丽却没放过他的意思,从自己房间里拿出几张A4纸,笑兮兮地喊道:“焘哥,帮个忙?”

祁景焘刚刚拿出本书准备看,听到徐曼丽的喊话,有些头痛地出来问道:“丫头,又有什么事?”

“你是电脑专家,帮我看看这几份电脑报价单,看看配置能不能匹配,那款合适?”徐曼丽笑兮兮说着,把手里的A4纸递给祁景焘。

祁景焘接过明显是复印件的兼容机配置表和报价单,边翻看边随口说道:“丫头,你不是有笔记本电脑用了吗?还想配台兼容机打游戏啊!”

“打什么游戏?我忙着呢,没时间玩那些东西。是我一位朋友的姐姐家里打算买台家用电脑,她姐两口子到市场看转了几天,觉得品牌机太贵,随便买台都要一万来块,想装台兼容机。”徐曼丽翻着白眼给自己的老板解释。

“呵呵,有时间玩玩游戏也不错,既能消磨时间,还放松下工作压力。嗯,这款奔ⅲ的配置挺不错啊,才6500块的报价,太便宜了,你让你朋友买这款好了。”祁景焘说着,随意地把其中一份标注着“大永科技”字样的电脑配置单递给徐曼丽。

“焘哥,你看仔细点啊,怎么这么敷衍了事,分分钟就看完了?”徐曼丽不满的嘟囔着接过那张报价单。

“丫头,这是我的专业,吃饭的本领,看一眼的清清楚楚了。计算机就那么几个关键零配件,难道还要仔细研究半天?”祁景焘嘚瑟地撇撇嘴,不理会徐曼丽的不满。

“臭屁!那我就告诉我朋友,说是南烟信息中心的大专家建议她家买这台啦,出问题让她们家找你麻烦!”徐曼丽拿着那张报价单就要去打电话。

“呵呵,丫头,你那位朋友家收入不错啊,都开始买家用电脑了。”祁景焘不以为意笑笑,好奇地问道。

“她们家哪里有多余的钱,还不是为了孩子买的。她们家也真舍得给那个小破孩投资。买套福利房才3万多,一台破电脑就要一万来块,太贵了,为了组装台兼容机滇中电脑市场都转遍啦!”徐曼丽念叨着,拨通了她朋友家的座机,把祁景焘建议她们家购买的电脑通知过去。

祁景焘看她打完电话,笑呵呵地问道:“她们家孩子多大了?怎么就要赶潮流学习计算机了?”

“十四岁。听我那个朋友说,她侄子说学校开始上电脑课,家里没电脑就天天跑同学家玩电脑。她姐姐没法子,才打算给他侄子装台电脑,让那小子在家自己学习。说是在家还好管些,出去鬼知道干嘛去了。”徐曼丽说着还不满地撇撇嘴。

“现在这些小屁孩,明明是拿电脑当游戏机玩,还打着学习的旗号逼着父母给他们买电脑。现在的电脑哪里能促进学习,小心玩废了。那些家长也太过于溺爱孩子了,有病,哼。”祁景焘冷哼一声。

南烟集团这些年收入不错,许多家庭也开始购置家用计算机,经常有熟悉或不熟悉的职工找他们信息中心的人咨询计算机配置和报价。那些买家用电脑的家庭,大多说是买去给孩子学习用的。现在的计算机,成熟的学习软件匮乏的很,家用电脑里面能学习到什么东西?那些小屁孩逼着家长买电脑,绝大部分还不是还不是拿去玩单机游戏。

“呵呵,说不定玩出几个电脑天才呢。焘焘,你选的那款电脑价格太便宜了,比其他公司同款的差不多便宜1500多块,会不会有什么猫腻?”徐曼丽对价格更敏感,不放心地问道。

“呵呵,你怕那个大永科技组装的兼容机和报价单上的规格型号不一致?你朋友的姐姐受骗上当。”祁景焘笑嘻嘻地问道。

“便宜无好货哦。焘哥,人家知道我老板是电脑高手才找我帮忙的,要是搞砸了就没脸见人啦。你推荐的,等安装好后你去帮她们家看看,可别被电脑公司骗了。”徐曼丽来到祁景焘身边,撒娇似得拉住他的胳臂说道。

祁景焘不动声色地移开手臂,脑海里浮现出大永科技那张报价单,思索片刻笑笑说道:“他们的报价确实太便宜,如果真按照配置表组装出来的兼容机,我估计大永科技完全没利润了。他们的零配件哪里来的,怎么会这么便宜?”

“真有问题啊,惨啦惨啦,这次要丢脸了。都怪你,不好好看就乱选。”徐曼丽娇娇地跺跺脚,就跑过去抓起电话准备通知她朋友。

“丫头,毛毛糙糙的干嘛?你通知她们,让她们家先组装,暂时别付款,取货的时候通知我一声。我帮他们去大永科技看看具体零配件型号,如果有猫腻我帮她们找那家公司的麻烦。”

祁景焘冲徐曼丽喊道,他也想去看看是否有猫腻,要不然推荐错了,徐曼丽没面子,他更没面子。

徐曼丽开心地回头笑笑:“太好了,你这位专家亲自去帮她们家把关,我就放心啦!”

“好了,通知完回去睡觉,好好休息下,晚安!”

第一百七十九章 家花野花

滇中明珠抚仙湖,是我国最大蓄水量湖泊、最大高原深水湖、第二深淡水湖泊。景色优美,别具一格。

每一年的四月份以后,随着气温逐渐升高,水温也达到最适宜游泳的时期,正是消暑度假的好去处。白天的湖面微波荡漾,奇丽美妙,变幻万千。如果时间选择的合适,月下游湖更是分外迷人。

清代进士李应绥作诗《仙湖夜月》曰:“万顷平湖一鉴清,谁教皓魄涌波明。光摇碧落通银汉,影荡秋风动石鲸。望若全疑琼宇合,观涛恍识水晶莹。凭虚不用乘槎想,时泛仙舟到海灜。”

自从拥有自己的私家车后,活动范围真的扩大和延伸了,数百公里有点夸张,一两百公里里程的地方说去就去,说走就走。到抚仙湖畔度假戏水,成为祁景焘和苏敏休闲娱乐的最爱。当然了,徐曼丽随行充当电灯泡的理由也很充分,人家是全职私人助理嘛。

这些年,手里有几个闲钱的城里人越来越多。有钱了,在城里越来越不安分,总想着到处走走看看,旅游热自然而然成为一种时髦的生活方式。随着国内旅游热的兴起,美丽自然的抚仙湖的开发力度越来越大,人工建筑和旅游景点越来越多。

祁景焘他们仨来抚仙湖,不喜欢去住人气爆棚的阳光海岸区域那些宾馆酒店。而是随心所欲地沿着环湖公路随走随看,觉得合适,就近找家湖边人家开设的居家旅店驻留。

在这些地方,不但能体验原汁原味的渔村风光,还经常能吃的真正的野生湖鱼。虽然大规模捕捞湖鱼管理严格,要等每年开海才可以凭办理的捕鱼证捕捞。封湖期间,渔村人家少量的钩钓还是允许。再说了,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封湖了,住在水边的渔村人家就没办法捕捞到湖鱼湖货了???

“焘哥,怎么不在界鱼石那边住?海门公园附近景色很好的。”徐曼丽坐在后座上,不满地朝开车的祁景焘嘟囔着。

开车的祁景焘注视着路面,在东湖岸狭窄的环湖路上行驶,听徐曼丽的抱怨笑笑说道:“来湖边看风景不是目的,吃海味才是,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去尝尝哪里的海螺和水煮大鲫鱼,湖里的真正野生鲫鱼。”

在孤山游完泳,又在海门公园考察半天界鱼石传说可信度的徐曼丽并不买账,“海门公园也有卖海味的餐厅,还不止一家。闻着味着就想吃,肚子饿死啦。”

坐她身边的苏敏扭头看着她,哭笑不得地说道:“笨妞。你刚才在界鱼石看半天,没发现海门河流淌的水都成绿色的了。这里讲究的是湖水煮湖鱼,星云湖水已经被污染,那么浑浊,经过海门河流进抚仙湖里头,海门公园附近抚仙湖的水质也好不到那里去,你还敢在那附近吃鱼,吃死你。”

“他们不是说了,他们煮鱼的湖水是从明星鱼洞运过来的吗?”饿的只想尽快吃饭的徐曼丽分辨着。

“这话你也信?他们自己吃的水,可能是特意运过来的,煮给客人吃的别想了。那几个大酒店里面的用水都是从湖里取水,更何况那些路边小店。”祁景焘给徐曼丽解释着其中的猫腻。

徐曼丽不服地追问:“也没见你单独行动,这些猫腻你怎么知道的?”

祁景焘笑笑说道:“我下县份工作时,来到江川、澄江过夜基本就住这些地方,陪同我们过来的那些地头蛇告诉我们的。”

“焘哥,你也太无聊了。江川离滇中不过四十多公里,你来江川做业务回不去就住城里得了,跑到离江川城三四十公里的阳光海岸住宿算怎么回事?”徐曼丽翻着白眼,看着苏敏数落着祁景焘的不是。

“笨妞。没特殊情况,我每次下县份工作都是集中时间,一次或者两次跑完八个县份才回去的。”祁景焘有些气急地解释,主要是说给苏敏听的。

徐曼丽冷冷地说道:“呵呵,焘哥,这不是理由吧?这些地方好吃好喝又好玩,乐不思蜀了吧?”

“笨妞,你焘哥我会乐不思蜀。我们下县份开的是公车,有里程管着呢。既然下来回不去滇中,自己也要住宿,就客随主便好了。再说,基层的兄弟也需要出来放放风,透透气嘀。”祁景焘随口解释着他们下县份工作的生活情况。

“于是,焘哥你也就顺水推舟,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出来放风透气啦。怎么,还没办婚礼呢,现在就觉得家花没有野花香啦。”

这几年的社会风气有些过于浪漫,徐曼丽看到苏敏的脸色有些不对,不由地产生同仇敌忾的情绪,语气中充满讥讽。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家花没有野花香?家里的花还没採完,路边的野花别人爱怎么採是他们的事,我不採。”祁景焘被腻的满口冒胡话。

闻言,徐曼丽不说话了,靠在座位上,偏头呆呆地看着车窗外的湖水。车里三人陷入沉默之中,苏敏凝视着开车的祁景焘,半响,又看看发呆的徐曼丽,释然地笑笑,悠悠地吟诵:“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青天无云月如烛,露泣梨花白如玉。子规一夜啼到明,美人独在空房宿。嘿嘿,只要那朵家花愿意,该採就採好了!”

“不给採!”

“不採。”

“爱採不採。”

车里的气氛顿时陷入冰点,祁景焘无话可说,加重油门朝目的地奔驰前进,期盼着用环境的改变来消除车里的尴尬。

当下社会风气如此,他去到县份上也好,被牛伟强他们那些供货商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请出去也好。吃吃喝喝,唱歌跳舞是绝对避免不了的节目内容。虽然他现在还没跨过那条红线,可是,面对那些莺莺燕燕,更有人为设计制造出来的旖旎环境。逢场作戏也好,假戏真做也罢,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

现实生活中,有些事情说得,做不得;有些事情做得,说不得。其实,绝大多数因为业务工作需要,不得不出来逢场作戏应酬的人,他们的心还在那个家里的。野花虽然艳丽多姿,却没有家花那份持久温馨。

佛早就曰过: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佛的智慧真是大智慧,早早就给凡夫俗子们提点过为人做事的行为哲学。

祁景焘现在是有苦难言,有口难辩,谁让他信口开河乱说话来着?有些话,可以和狐朋狗友瞎吹胡侃,但是,真不能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说。

第一百八十章 汉字讲逻辑

来到抚仙湖唯一的出水口,当地人习惯称之为海口。海口附近有一家载满竹子的庭院,那就是祁景焘的目的地。祁景焘总算是恢复精气神,打开车门请两位一路沉寂的家花下车。这里,已经归属另一个县桦宁的地盘,离滇中市区足足一百二十多公里。

“秦老板,今天有没有海螺和海里的鲫鱼?”祁景焘一跨进庭院,就貌似熟络地和庭院门口那位富态的中年男子招呼上了。

“哈哈哈,……,海螺天天有,鲫鱼没了,中午就被吃完了。不过,你今天运气好,有大鲤鱼和虾米。”似乎是老食客来了,秦老板乐呵呵对进来就显得熟门熟路的祁景焘说道。

“多大条大鲤鱼?有没有上次和‘傅正’经理他们来吃那条大?”祁景焘有意无意地提点这位知其姓不知其名的秦老板,自己不是生客,是老熟客,别瞎糊弄自己。

秦老板恍然大悟,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前次来吃到那条大鲤鱼是‘郑副’经理亲自从海边带来的。那几个钓鱼老手,好不容易搞到条四十多公斤的大海鱼,还不得找大金主卖个好价钱?他们卖给我这里的都是几斤,最多二十来斤的湖鱼。今天他们又送鱼来了,几斤到二十来斤的都有,都是湖鱼,鲤鱼有好几条。”

“呵呵,我们今天只来了三人,像那天那样一鱼多吃就搞不成了。两公斤左右就够,做成铜锅鱼,记得加你们用的海葱。再来盘你们拿手的酱爆海螺,。”祁景焘熟稔地报上菜名。一派老饕熟客的派头。

秦老板乐呵呵地推荐道:“呵呵呵,今天还有菌子,给你们加个干椒炒干巴菌,海葱鱼汤里也加上高山鸡油菌,绝配。”

有菌子就更好了,祁景焘美滋滋地说道:“太好了。再加个青椒炒杂菌好了。”

“呵呵呵,你们休息下,喝口茶。十来分钟就好。”

既然是熟客,秦老板也不需要客人去点鱼,吩咐下去后。让一个小姑娘招呼三人,来到竹林中一间独立的竹屋餐厅里喝茶休息,他继续在大门口溜达接待来客。

下车后,跟在身后一直没说话的徐曼丽开口问道:“焘哥,你认识这位秦老板?”

又来了,徐曼丽这妞不能老扔在粮仓河大山洼里呆着,要经常带出去溜溜,见见世面,涨涨姿势。祁景焘装作口渴,低头喝水,等小姑娘出去,祁景焘才抬起头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不认识。和澄江公司的人来他这里吃过几次鱼,只知道他姓秦。”

徐曼丽笑笑,“呵呵,看你们说的那么亲热,还以为又是你熟人呢。他们这里的大鲤鱼真有那么好吃?”

“他们这里有从湖里钓来的湖鱼,不是熟人根本就吃不到,不说的亲热些,怎么像是熟客?我们今天就白来啦。从湖里钓来的鱼,鲫鱼、鲤鱼多些。上次我来澄江,他们那位‘郑副’经理刚好弄了条四十多公斤的大鲤鱼,就带着鱼一起来这里吃饭。秦老板这里鱼做的好,在这里名气大,吃法花样还特别多。”

一直没说话的苏敏坐竹椅子上喝口茶水,笑兮兮地说道:“呵呵,你到是会借用人家县公司的名义。什么正副经理,副正经理的?莫名其妙。”

“呵呵,这边县公司的正职经理姓‘傅’,师傅那个‘傅’。巧的是,他们公司的副职经理恰恰姓‘郑’,郑和那个‘郑’。一般称呼都是叫傅经理,郑经理,没人会特意去提醒正副职务的区别。可这俩位偏偏是同一个公司的正副职领导,下面那些人就麻烦了。单独在一起还好,两人在一起总不能傅经理,郑经理的叫吧?别人还以为是‘正’经理,‘副’经理呢。所以,他们俩个一同出现的场合,他们公司那些人只好称他们傅‘正”经理,郑‘副’经理了。”祁景焘如同说绕口令似得给苏敏她们解释这件巧事。

苏敏莞尔一笑,“呵呵,官本位害死人啊。这姓‘傅’和‘付’、‘富’的吃亏了。职位再高再正,听别人耳朵里都以为是个副手,还要特意去解释一二。还是姓郑的好,管他正职副职,听着都是‘正’经理,强调职务更了不起,正副职务一人担任。”

“呵呵,敏姐你没说全。姓‘傅’和‘付’、‘富’那些人,他们也有便宜的时候。副职总比正职多吧?他们是副职的时候就不会有人叫他们‘副’傅(付、富)经理啦,还不是得傅(付、富)经理,傅(付、富)经理的叫?他们还不是闷声发大财地享受那份虚荣了。”

“哈哈哈,……,所以说‘吃亏就是占便宜。’这个世上的事就没有绝对的,特别是用博大精深的汉语来说事,那些歪果仁绝对死翘翘。”

“怎么说?”

“你怎么老是怎么说,怎么说的?”祁景焘怕怕地看着徐曼丽。

苏敏好笑地看着他,“说,怎么说?”

“好好好,就说称呼吧。英语单词里一个‘uncle’包罗万象,囊括了和自己父亲同辈人的称呼,简单是简单了,一丁点逻辑和伦理关系都不讲究。来我们汉语里试试,地方方言俚语就没必要说了,我们用普通话来理一理:

父系这边,年龄比自己父亲大的,该叫‘伯’,大伯二伯三伯顺着喊;年龄比爸爸小的,该叫‘叔’,二叔,三叔…..赶着叫;如果是爷爷辈以上人家和自己父亲同辈份的,正式称呼前面还得加上个‘堂’,称为堂伯,堂叔。

父亲的姐妹可以统称为‘姑’,姐妹的配偶称‘姑’父,父亲的堂姐妹同理,

母系这方,母亲的哥哥弟弟可以统称为‘舅’母亲姐妹的配偶称为‘姨父’。还有祖母这个支系,和父亲同辈的就得加上个‘表’字。当然了,其他社会关系大家的意思差不多,汉语的称呼更复杂。”

“你说这些我们都能明白,那些老外就麻烦了,同样的单词英语里多了aunt,brother,sister,在汉语里加上伦理关系别说老外,现在许多年轻人都区分不清。”苏敏自然而然的加入到谈话之中,似乎忘记家花野花的事了。

这时候,加料的正宗抚仙湖鲤鱼铜锅鱼也煮好,端上来了。闻到那股诱人的清香味,早已经饥肠辘辘的三人也没兴趣说话,赶紧操起碗筷,喝汤吃鱼。

第一百八十一章 都不容易

有鲜甜的鱼汤鱼肉垫底,再就着诱人的炒菌子吃碗白米饭。解除饥饿状态的三人,开始慢慢品尝着海口特色的酱爆海螺,欣赏落日前的湖光山色。

“祁工,真是你啊!”一个操着春城口音的男子从餐厅外走了进来。

祁景焘回头一看,三十来岁,中等身材,戴金丝眼镜气质儒雅,还真是熟人,来自春城的一家专门经营打复印设备的供应商蔡盛刚,马上起身招呼:“哦,蔡总,你也来抚仙湖度假啦!”

蔡盛刚笑容满面地上前与祁景焘握手,看看在座的苏敏和徐曼丽笑哈哈地说道:“哈哈哈……刚刚吃完饭,准备返回阳光海岸住宿,在外面停车场就看到你的车。太巧了,两位美女好。”

“这是我爱人苏敏,这位是她同事徐曼丽。苏敏,小丽,这位是春城盛科公司的总经理蔡盛刚。”祁景焘给他们作着介绍。

“是祁夫人和徐女士啊,第一次认识。我叫蔡盛刚,在春城做点办公设备生意。”房盛笑呵呵地朝苏敏和徐曼丽打招呼。

“蔡总客气了。”苏敏和徐曼丽起身点头示意。

“祁工,祁夫人,徐女士,我就是过来打个招呼,不打扰你们吃饭啦,先走一步。难得出来度假,你们慢慢吃,好好玩啊。”蔡盛刚笑哈哈地说完,再次与祁景焘握手,告别离开。

“焘哥,这位蔡总真是天生的生意人啊。”徐曼丽笑兮兮地冒出一句话。

“怎么说?”

“哈哈,不说。”徐曼丽哈哈一笑,回到自己的座位去了。

“不说拉倒。来来来,继续消灭我们的海螺,冷了就不好吃了。“祁景焘招呼着苏敏回到座位,继续品尝他的山珍海味。

汤足饭饱,三人来到总台结账,秦老板看到他们笑哈哈地招呼:“三位吃好了,铜锅鱼加上高山鸡油菌的味道如何?”

“没说的,两个字‘鲜~甜’,当得起你说的‘绝配’二字。秦老板,你们真敢创新啊,又一种美味被你们创出来了。”祁景焘真心佩服他们的创意。

“哈哈哈……,搞餐饮就是这样,在确保安全营养的前提下,不断尝试变化。客人认可就好,过几天你们再来,给你们尝尝菌子铜锅鱼和菌子火锅煮鱼,山珍海味汇集一堂,肯定别有一番滋味。三位慢走,一路顺风!”秦老板笑逐颜开地说道。

“秦老板,我们还没给钱。走了,下次怎么敢再来吃你的山珍海味。算账!”

“一位姓蔡的春城客人帮你们买单了。欢迎下次再来啊!”

“呵呵,秦老板再见。”

回到车里,祁景焘回头看着徐曼丽,“你早知道我们今天会吃白食?”

“切。你以为人家没事,过来和你打个招呼,顺便打扰你和美女吃饭,等着你记恨他?”徐曼丽白了他一眼。

“还以为你傻呢。”

“你才傻。”

“好了好了,都是聪明人,我傻。呵呵,做个合格的生意人也真不容易。关键客户的资料信息要充分收集,牢记在心。好不容易出来度个假,吃个饭吧,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己出钱帮别人买单,还要察言观色,在不妨碍别人的情况下,让对方领情。”苏敏感叹地说道。

徐曼丽看着苏敏笑笑,“呵呵,我们自己也是生意人,又学到一招了。”

祁景焘发动汽车开出竹林,听到后面的谈话,感慨地说:“石头他们在外面跑销售不容易啊,迎来送往,陪嫖看赌也是少不了的应酬。幸好,我们目前的生意还没那么激烈的竞争。”

苏敏微微一笑,看着前面开车的祁景焘说道:“快了,滇中就已经有几家类似的公司成立了。这年头,有点闲钱的不止你一个。山货倒买倒卖这个层面起点太低,我们的竞争对手马上就会出现。山货来源地争夺,价格竞争,销售市场竞争的残酷,你马上就能尝到其中滋味啦。正如你和表姨妈讨论的一样,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升级调整。

阿焘,你那天说的事,我爸已经和我二爷爷他们家取得联系。他们本身就从事食品加工行业,做的是海产品。听我爸说了我们山货深加工的设想,非常感兴趣,也愿意投入资金来做,已经开始考察沿海山货食品市场和加工设备。”

“快到七月份了,还以为他们没兴趣呢。他们真感兴趣,真投资更好,这样才能把看似简单的食品深加工真正做大做强。食品深加工这个环节,我们要做,就要趁现在还没强大的竞争对手出现的时候上规模,上档次,让未来的竞争对手望尘莫及。

那些跟风成立的山货公司,最好让他们成为我们的山货原材料供应商。山货食品深加工,千万别搞成那些酱菜厂模式,我们现在宣传的绿色食品就很值得深入研究。

山茅野菜在我们彩云不稀奇,省内的市场容量也有限。只有朝外走,最好朝国外走,才能无限扩大市场容量,提高原材料产地的利润空间。引导更多的人去合理开发山林资源,重视山林资源。保护山林资源,扩大山林资源出产量。这是一个良性循环过程,很值得去做。”

“你不在乎持股比例?”苏敏追问。

“只要不少于51%,有什么值得在乎的。你二爷爷他们应该比我们更懂得食品深加工行业的经营管理,更懂得外面的消费需求,更懂得如何开拓外面的市场。专业的事就该让专业的人来做主,放手施为。如果这个事做成了,影响面太大,可以做成一个产业链,影响许多人的生计。他们如果过来投资,我打算让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还有你和小丽来持有我方的股份,总额不少于51%就行。经营管理让他们去做,发生重大决策时,我们也能说的上话才行。”

祁景焘手里有戒指空间,有老祁压阵,虽然不在乎绝对控股,但对主动权的把握是有要求的。

徐曼丽听说要她来持股,惊讶地说道:“焘哥,别给我股份,我现在差你们家那么多钱,靠我收房租和给你们家打工可还不了。”

苏敏翻个白眼,冷冷地说道:“把你卖给他不就完了。都已经当家花养了,还想在外面野。”

“我这辈子就没富裕过,突然有钱了,我会携款外逃的。”

“有本事就逃。人家有的是钱,而且以后还会越来越有钱,会在乎你带走那点。”

“气死人了。有钱了不起啊,你们两公母敢买活人,还有没有王法啦。”

第一百八十二章 君子坦荡荡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已经步入正轨,随着公司知名度的日益提升,公司的组织机构和业务人员建立健全,公司总经理石磊也不需要再亲自兼任销售部经理,不需要经常奔波在市场销售第一线了。

泡杯茶,点支烟,怡然自得地端坐在自己总经理办公室看财务报表的石磊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短短一年时间,自己从一个骑摩托跑山收山货的二道贩子,成长为一家销售额过亿,公司资产过千万的农贸公司老总,而且还是个人持股比例达到49%的实质公司大股东。

石磊现在的心态非常平和,他知道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是如何来的,更知道公司的高速成长的根源是什么。

特别是今年五月以来,表叔祁正明把粮仓河果园出产的特种小米辣交给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独家销售后,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销售业绩突飞猛进,销售利润更是销售其他山货无法达到的高利润。今年的销售期还没结束,但是,公司的高盈利已经可以预见了。

眼看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已经成立快一年了,当初和他那个老表的一年之约就要到期。一直以来,祁景焘对公司的具体业务不干涉,不过问,放手让他经营管理。没有从公司抽取过一分钱的资金,也没对公司的股份提出过任何异议。

可是石磊却不能无动于衷,我行我素。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石磊没出过一分钱的资金,投入的只是他本人。公司起家的50万是祁景焘借出来的资金,当时说好试运行一年后再划分公司股份。

正如祁景焘当初开玩笑说的那样,一年经营下来,公司赚到钱了,把他当初借出来那50万起步资金连本带利归还就行。公司按照当初说好的,也是注册时分配的比例持股就成了。可是,万一亏空呢?祁景焘投进来的钱岂不是打水漂了?

石磊自己明白,祁景焘真的是想帮他个忙,给他一个较高的起点和发展平台,帮他本人尽快发展起来。

如果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和其他跟风新成立的农贸公司一样,只是倒腾倒腾山货,赚个辛苦钱,石磊觉得自己占据49%的股份倒也理所当然,股份拿的心安理得。

可是,石磊知道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和其他跟风成立的农贸公司不同。公司的经营管理和组织规划都是正规化运作,抓住机遇快速发展起来。

今年,公司面临同质对手的竞争压力,银行莫名其妙的催债压力,又有全面提升公司实力,加速甩开对手的最大的盈利点及时出现。借助特种小米辣独家销售的高额利润,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市场知名度和综合实力超越其他公司,成为滇中地区独树一帜的知名农贸企业。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成功,石磊固然劳苦功高,但是,石磊知道,祁景焘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还有坐镇公司的张静蕾、苏敏等公司高层也是功不可没。

眼看一年之约就要到来,石磊不打算闷声发大财,真的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占有公司49%的股份,他得表现出自己的态度。

1997年6月28日,正好是个周末,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成立一周年。正处在野生菌子和小米辣销售旺季,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没有搞什么庆典,也没搞什么形式的庆祝活动,石磊提议召开的公司股东会在这天召开。

石磊的总经理办公室里,祁景焘和石磊大眼瞪小眼地注视着对方,石磊一脸倔强地盯着祁景焘说道:“老表,该说的都说了,我的态度就是这样,公司的股份要重新调整,我个人不能占49%,最多10%。”

“你今天找我来公司为的就是这个,你怕钱多了烧手?”祁景焘既欣慰,又感慨地注视着依然黑瘦却更显精干的石磊。

“不怕。我们的钱又不是偷来抢来的,我怎么会怕钱多了烧手。只要是正正当当赚来的钱,有多少我都拿的心安理得。”石磊坦坦荡荡地说道。

“不怕?不怕你让什么股份,还只敢要10%?你石磊是君子,我祁景焘就是小人?去年我们就说好的,你不差我什么,你也没差我什么。哈哈,现在公司盈利了,赚钱了,站住脚跟了,你把我当初借给公司的50万连本带利还给我就行。其他的,我们亲兄弟明算账,该咋办咋办。你石磊高尚。不想占我的便宜,我就该占你的便宜?你小子把我当什么人了?”祁景焘气急败坏地拍着桌子吼道。

石磊此时不急了,反而觉得心里暖洋洋的。他没理会气急败坏的祁景焘,靠在沙发上自己点支烟抽上两口,心平气和地说道:“老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倒山货卖的,倒山货能赚什么钱,赚多少钱,我心里清楚。当时成立公司,我们有50万已经很不错了,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发展起点。不是我自己吹牛皮,我也非常努力,对得起这个公司。如果真如我们当初设想那样发展,这份钱我赚的心安理得,49%的股份是我应该得到的。”

“就因为多出个特种小米辣独家经销权,突然多出几千万的销售利润,你就觉得良心不安,要在公司股份上做出这么大的让步?”祁景焘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与小人打交道他不怕,与君子打交道怎么这么累呢。

“老表,不仅仅是因为小米辣独家经销权的事情。我们这家农贸公司能发展这么快,这么成功。不是我们当初成立公司设想那样,你出资本,我出人,靠我在外打拼折腾山货折腾出来的。公司的经营管理,发展规划,资金积累模式都是其他公司所无法简单效仿的。呵呵,我还想跟着你继续发展下去,赚别人无法赚到的钱。我从来不嫌钱多烧手,老表你也别嫌弃我贪心。”石磊笑嘻嘻地说着他的长远打算。

“你以为,少占股份就能够心安理得的跟着我继续发财了?”祁景焘哭笑不得地看着嬉皮笑脸的石磊,自己也掏出烟盒,弹出一支96版塔山抽上。

第一百八十三章 跟着感觉走

石磊收起笑脸,凝视着祁景焘说道:“不是。我们这家公司如何起步,公司的老人和管理层都非常清楚。公司不是依靠我一个人发展起来的,我在公司的作用也不是无可替代的那个人,我个人没那么重要。我一分钱的原始资本没出,自己占49%的股份太过分,公司其他管理层和老人会如何看待?对公司的长远发展也没什么好处,这些情况,老表你应该考虑考虑!。”

石磊的话令祁景焘陷入沉思,一直以来,祁景焘对于自己的未来没有什么长远规划,总是走一步看一步,正如苏芮那首风靡一时的歌曲所唱的:“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蓝天越来越近越来越温柔。心情就象风一样自由,突然发现一个完全不同的我。”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组建就是一个机缘巧合下的产物,公司能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个规模,说实话,祁景焘真没想到。

耿直的石磊觉得自己占了祁景焘的便宜,祁景焘自己还觉得占了石磊的便宜呢。要不是因为石磊,他哪里来这么大一份产业?他从来就没考虑过对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股份结构进行调整。

祁景焘和石磊这对奇葩表兄弟的君子协定催生出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发展壮大有机缘巧合,更离不开公司员工的努力,特别是张静蕾这样的公司骨干。当然了,粮仓河果园引种成功那个老祁提供的特种小米辣太妖孽,突然暴增的销售利润和财富,才是石磊要让股份的催化剂。

祁景焘知道,自己有戒指空间,有老祁时不时的助推,哪怕就这么跟着感觉走下去,自己未来的发展也是不可限量的。石磊只是个平常人,面对巨额财富,他还能够保持一颗平常心非常难能可贵。正如他自己说的一样,他不嫌钱多烫手,还希望跟随自己长远赚钱,这样的明白人才值得长远合作下去。

想到到这里,祁景焘释然了,笑眯眯地说道:“石头,你能这样想,这样做,我非常高兴。一世人两兄弟,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嫌弃跟着我做事辛苦,咱们两兄弟就一直合作下去。”

“老表,你不要说的这么煽情,我会感动嘀。我们还是说股份的事,你认为应该咋个整?”石磊依然嬉皮笑脸地说话。

祁景焘微微一笑,抽口烟思索着说道:“石头,我们这个公司是有些特殊,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没必要让那么多股份出来。你也要记住,这个公司是因为你才有的,你对这个公司的发展壮大功不可没。这样好不好,公司的股份你个人占20%,我父母名下的股份不变。”

石磊眯着眼睛盯着祁景焘,顺手把一份资产负债表递给祁景焘:“我只要10%,20%太多了。老表,你有没有看过这份报表,我专门让表嫂她们做出的公司一年报表。我们公司现在可没什么外债,资产已经达到1521万,表叔交给我们独家经营的小米辣统一进价是20元一公斤,你知道我们现在销售价是多少?”

祁景焘接过《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年度资产负债表》随意看了一眼,笑容满面地说道:“呵呵,这么点钱就吓到你了?我爹种的那个特种小米辣,卖多少是你的本事。只要有人愿意买,你就是卖出天价都是应该的。

石头,如果不是你带人打开市场,有谁知道粮仓河果园的特种小米辣那么独特,品质质量那么高,值的花大价钱购买?虽说是物以稀为贵,但也正是因为你们卖出好价钱,我爹经营的果园才有那么多利润。

石头,我说过,你不要太过于妄自菲薄,20%的股份是你应该拿的,必须拿,再少说不过去。”

石磊笑笑,也不再坚持:“好把,我占20%就20%,呵呵,一不小心,我也快成千万富翁了。老表,那29%这么办?是不是都转到表嫂名下?”

祁景焘抽着烟,沉思良久,慢悠悠地说道:“不妥,你让出29%的股份我也不要,作为公司员工持股怎么样?”

“员工持股?老表,你的意思是打算把那些股份卖给公司其他员工?让他们也成为公司股东,提高公司员工的积极性和凝聚力,大家一起发财?”

石磊惊讶地说道。近年来,股份制改革这种舶来品在那些面临改制的国营企业中传的沸沸扬扬,石磊经常跑市场,各种版本的改革方案他也听说过。

“我所说的员工持股,不打算出让股份,也不打算卖股份给公司员工。我们公司的资金将会非常充足,我们不需要从员工手里融资,而是有条件的分配虚拟股份给公司的管理层和业务骨干和老员工,作为对他们的一种激励机制。公司员工持有的股份要进行严格限制,他们持有的股份不需要他们出钱购买,也不是白白分配给他们个人持有。”

祁景焘思索着他曾经浏览过的一份戒指空间里的资料,给石磊解说说着他的员工持股计划。

石磊眉头一挑,思考着祁景焘的话问道:“老表,员工持股要如何限制?”

祁景焘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当仁不让地说道:“石头,我们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不知道,我信得过你,但是,信不过其他人。我不想让无关的人介入我们这家公司,对我们的经营管理指手画脚。今后,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能赚多少钱我不在乎,但是我必须控股,对公司未来的经营发展有决策权。”

石磊神色凝重地问道:“你不希望员工控制那些股份流到其他人手里?”

“石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这家公司发展起来后,除了那些跟风成立的公司,已经有人想参股进来了,他们为什么想参股进来?”祁景焘习惯地眯着眼睛说话。

“呵呵,当然是看到我们现在红火了,想来分一杯羹啰!老表,有人找你谈了?”石磊笑呵呵地问道。

“没找你谈?参不进来,就搞家农贸公司和我们竞争。还有,怎么银行会不再贷款给你,还催着你还款?要不是小米辣顶上来把银行那六百万借款还了,你这份资产负债表会这么好看?”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点点桌子上那份报表。

第一百八十四章 以毒攻毒

“他们以为我们今年在滇中和春城买地卖置产,没钱了,就想通过五区这边的银行卡着我们的流动资金,让我们今年收不上货,他们就可以插进来,或者把我们挤垮了。呵呵,我们的银行贷款期限是一年,还没到期农行和信用社就开始催了。特么的,老子今后都不要他们农行和信用社的贷款,资金账户也转到州城其他银行去,看他们怎么办?”石磊咬牙切齿地说道。

祁景焘可有可无地笑笑:“石头,我们这家公司的名称是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差不多该把公司总部安到州城去了。乡镇上有些事情更复杂,没听说过‘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吗?”

石磊摇摇头苦笑道:“基层总有些连芝麻官都算不上的人物,手中稍有点权利就嘚瑟不行了,人五人六的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想安置人进来我们公司。”

这些事情在基层根本就是常态,祁景焘就生活在五区这个小坝子里,他会不清楚五区发生过的那些龌龊事?吃拿卡要很正常,巧取豪夺的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发展也不是一帆风顺,石磊有闯劲,祁景焘钱壮怂人胆。要不是有经验丰富的张静蕾坐镇公司,说不定公司已经面目全非了。

这次,石磊主动让出部分股份,祁景焘打算借机解决公司的一些隐患。公司的员工,除了创业初期的少数几位外,大多数对公司谈不上什么忠诚度。他们来公司上班,要么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要么图公司的高工资。还有一些是公司红火起来后,那些有点职权的人找关系安置进来的特殊员工。

这些情况,兼管人事的行政部经理张静蕾都和祁景焘谈过,普通职工无所谓,那些凭借各种关系安置进来的特殊员工就要区别对待了。

如果仅仅是看中滇中农贸的工资待遇,安排进来图份工作的员工还好说。手里面有点职权的那些人,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排个亲戚朋友的工作是人之常情。许多单位都存在这种情况,小小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自然避免不了,该接收还得要接收。既然是作为公司员工,公司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该怎么使用就这么使用,真有能力的还要重用。

如果是另有图谋,安置进来的那些特殊员工,在适当的时候该清退必须清退。

祁景焘想到这里,笑笑说道:“石头,我们这次搞的职工持股,不是单纯的激励公司员工,还有分担风险的意思在里面。现在公司股份在你和我手里,有些人觉得我们两个没背景,好欺负,总想插进来分一杯羹。

如果,像张经理这些人也持有公司股份呢?张经理本身就是公司高管,她原来的地位也不低,她家先生退休前还是市公安局副局长。哪怕退休了,在我们这个小地方也是位镇宅大神。

我们公司里面,张经理这样的人目前只有她一位。但是,那些已经安置进来的员工,他们身后的社会关系也不是那么简单嘀。如果他们动起来,对付目前遇到的那些牛鬼蛇神足够了。”

石磊乐了:“老表,你打算以毒攻毒,利用已经在我们公司内部的员工,把他们的利益和我们捆绑在一起,对付那些居心叵测的外人?

“有这个意思在里面,谁让我们的公司还没足够的社会影响力,我们两个也没什么社会背景呢?老表,革命尚未成功吗,我们还需要努力啊!”祁景焘无可奈何的安慰着自己。

“老表,你这个职工持股哪里是职工持股?你是在分派红利,拉同盟军啊!”石磊摇头苦笑。

“所以,我们不能让公司的股份流落到其他无关的人手里。你相信我,今后,我们这家公司不存在亏损的问题,只存在利润多少的问题。你让出那些股份,我们既是用来激励公司员工努力工作,更是要他们能够和公司风雨同舟,不是给无关人员发财的。”祁景焘自信满满地说道。

石磊有些懵,不知道祁景焘的自信心来源于哪里。不过他懒得再考虑,直接问道:“咋个说?”

“石头,你信不信,你现在让出那些股份。即使我们按照公司现在的资产进行评估,溢价20%甚至50%,让公司员工出钱购买也能马上卖出去?”

祁景焘心里已经做出某种决定,干脆和石磊深入谈谈职工持股的利弊,看看自己的想法到底可不可行,毕竟石磊才是公司总经理,具体的经营管理者。

“肯定能卖出去,只要公司保证每年分红,他们买到手的股份稳赚不赔。”石磊肯定地说道,他清楚公司的情况,知道自己让出的利益有多大。

祁景焘抽着烟,气定神闲地说道:“我们的公司还在发展壮大,现在这批员工能得到公司的股份,以后进入公司的员工咋个办,我们继续让出股份?如果我们这样做,最后我们两个持有的股份必然越摊越薄。而我们让出去那些股份就一定握在那些员工手里,不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收购,归拢在他们手里,最后达到控股权,对我们这家公司控股?”

石磊乐了,他文化水平不高,但在社会他闯荡这么多年,见识不差:“是不是像你炒股票一样?有人看好我们这家公司的前景,溢价从公司员工手里收购股份,不但能获得分红,条件成熟还能控制我们这家公司?”

祁景焘和石磊都知道现在公司员工大部分是些什么人,农村出身的员工占绝大多数,短视的人不在少数。

石磊明白就好,祁景焘笑笑:“就是这个意思。我们这家公司虽然不会上市,但是股份的操控是一个道理,甚至比股市还不规范,还容易被人控制。”

“那些出资购买到股份的员工不会那么短视吧?”石磊疑惑地问道。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跳跃式发展,公司的未来应该是前途一片光明,手里有公司股份如同养了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不成熟的想法

“怎么不会?这个和炒股一个道理。我们举个例子,你这次让出29%的股份,假如现在值100万,按照对公司的贡献大小分配给公司员工,他们总计出资100万购买到自己手中。按照公司今年的业绩,年底这部分股份可以分配50万红利,他们的手里的股份就增值到150万。假如有人愿意出300万,甚至500万从那些持有股份的员工手中收购他们持有的股份,你说会不会有人心动?”祁景焘化繁为简地举例子给石磊解说。

“呵呵,这个就不好说了。”石磊苦笑着回答。他更清楚公司员工当中大多数人的情况,利字当头,千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对啊!今年我们分配出去29%给和我们创业的员工出资购买,那些股份就是他们的。即使我我们制定限售条款,我们有优先回购权,真遇到恶意收购,我们也无法回收那些员工手里的股份。我们两个是公司大股东为了公司的长远发展发展考虑,今后公司又扩充了,又有新员工进来,我们是不是又要分配股份给他们?如果再分配出去5%,或者更多股份出去,用不了几年,我们两个手里还剩下多少股份,员工手里有多少股份,别人有目的收购的又会有多少?”祁景焘考虑的更长远。

“呵呵,等公司发展真正发展壮大那天,说不定我们两个就出局了?”石磊恍然大悟,摇头苦笑,好人也不是那么好做嘀。

“如果我们持续不断地把我们手中的股份卖给新进的员工,虽然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但那些卖出去的股份就不受我们控制了。如果真有人持续收购那些零散股份,按照股份制公司章程,我们两个迟早出局。到时候我们怎么办?就这么拱手相让还是另起炉灶?

所以,我宁愿一分钱不要,把你让出来那部分股份按照某种比例,由公司懂事会评审后分配给公司员工作为干股持有。他们只有分红权,没有股份支配权。公司员工在公司工作期间,或者退休后一定时间段以内,可以每年根据员工贡献大小或者其他原因调整分配到一定股份,享受到工资收入之外的公司红利,却不能带走和支配公司股份,也不能转手倒卖公司股份。这样做,不论公司今后如何发展,规模达到什么程度,效益如何?这29%的股份就足够作为公司员工持股使用了。”

祁景焘对自己看到那份资料里说到的虚拟股份分配方式越来越有信心,觉得自己找到一条解决公司员工忠诚度和公司隐患的好办法。

“老表,这种持股方式没听说过,好像与那些国企改革的职工持股方式不是一回事。这个虚拟股份该如何操作?”石磊考虑的更实际,不像祁景焘那么天马行空,务虚不务实。

两位公司的实际股东商议完毕,就股权分配达成取得一致意见后,员工持股该如何执行,有些什么政策和法律依据,如何制定职工持股方案?这些,祁景焘和石磊两位股东就不知道了,需要更多的公司高管介入讨论。

股权变更和职工持股,这些都是公司机密,现在只是有这个想法,是好是坏还不清楚,祁景焘和石磊不会傻呼呼地将这些事情让公司员工参与进来讨论。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目前最核心的管理层人员有限,祁景焘、石磊、张静蕾、苏敏四个人而已,再加上祁景焘的私人助理徐曼丽,五个人就能决定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重大事项。私营企业,又不是什么上市公司,公司内部搞个职工持股方案老板说了算,哪来那么多民主决策?

三位公司高管被邀请到石磊办公室,听完祁景焘的解说,苏敏笑兮兮地说道:“刚才在隔壁就听到你们两个吵吵闹闹的,还以为你们两老表在争公司的股权。是那种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的人,害的我们白白担心半天。没想到,我们祁老板大气,石老板也如此君子,我们这些小员工有福气了。”

张静蕾也笑容满面地说道:“自古以来,都是共患难容易,同富贵难。两位老板高义,我们这些小员工也有发财的一天。呵呵,适当的员工股权激励有利于公司的长远发展,增强公司员工的凝聚力和工作积极性,留住有用的人才。不过,我不需要公司的股份,我当时来公司不是为了钱,是闲得无聊过来帮你们忙的。”

“张姨,您跟着我们一同创业,也算是和我们共患难了。公司现在发展壮大了,我们两位老板发大财,身家千万了,你们这些公司创业者和业务骨干依然干巴巴的拿份薪水说不过去。”祁景焘诚心诚意地说道。

张静蕾摆摆手,面色一凝注视着祁景焘严肃地说道:“我有退休工资,现在又多拿一份高管工资,足够啦。员工持股是件好事,更是件大事,你们多考虑下其他有贡献的员工就行。不过,你们两位老板要掌握个度,人的欲望是无法满足的,工资奖金也是希望越来越多。即使要搞员工持股,也要一步一步来,不要把那29%的股份一下子分配出去。”

祁景焘眉头一凝,他听出张静蕾善意的提点:“张姨,您的意思是不要搞全员持股?”

张静蕾脸上浮现起一抹笑容,孺子可教啊。她心里权衡着员工持股的利弊,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这家公司和其他跟风成立的农贸公司不同,我们的红利不是个小数目。目前,我们公司成立的时间还短,员工数量也不算多。绝大多数人只是从事普通工作,谈不上对公司做出‘贡献’这个标准。他们目前的工资福利待遇已经高于其他同类公司,如果还要继续给他们额外的股份分红,你们想过会是什么结果?”

这个问题祁景焘和石磊没有考虑过,他们知道经验丰富的张静蕾有自己的考虑。面面相觑之下,都不由的静待下文。

苏敏见祁景焘和石磊都没说话,不由地开口询问:“表姨妈,难道不是增强公司员工的积极性,吸引更多精兵强将加入到我们公司这个集体?”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功者不得受禄

张静蕾看着苏敏笑笑,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不知道祁老板是如何想到要搞员工持股的,我们公司和城里正讨论员工持股那些国营企业不同,我们这家公司成处于发展初期,但我们的发展势头良好。我们不差公司员工什么,公司也不需要向公司员工融资。不论采取那种职工持股方案,我们其实是变相地给持股的员工分发红利。”

张静蕾看了眼沉思的众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既不是什么高科技公司,也不是什么工业企业,公司的经营业绩与普通员工的努力与否其实没多少关联。再说了,公司的管理人员和业务骨干已经有属于他们的业务提成和奖励,他们的付出已经得到远超他们应得到的回报。”

祁景焘似有所悟地看着犹如导师一样侃侃而谈的张静蕾,为自己的不成熟而惭愧。张静蕾撇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只是考虑到公司员工的忠诚度,我可以告诉你们,公司不是社团,与公司同生共死的员工没有。如果,你们是怕竞争对手采取不正当竞争手段,让某些特定员工持股,由公司员工分担公司的莫须有的外部压力。我可以告诉你们,员工持股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即便你们两位大老板好心,想让公司创业员工和业务骨干分享一份公司红利,你们也要把握一个原则——无功者不得受禄。我们经营的是企业,不是慈善机构,千万记住‘升米恩,斗米仇’的古训。有时候,给予别人太多不属于他们的好处,你得到的不一定就是友谊,很可能会吸引来狼!”

张静蕾说完,拿起自己的茶杯喝口水,淡然地看着在坐的几位年轻的公司决策层人物。

徐曼丽充当会议记录人员,神情专注地记录着,苏敏和石磊都在沉思。祁景焘却是在反思自己,自从钱对他不是大问题之后,他真没把钱看得太重,对于自己的员工,能优待就优待。遇到麻烦,首先考虑的是用钱来解决,而不是采取其他手段。

他这种做法,在日常生活中或许可行,花钱买到自己需要的商品和服务。但是,经营企业还可行吗?特别是人家就是冲着他的钱来的情况。

今天石磊退出部分股份后,他之所以考虑让公司员工持股,还自作聪明地搞什么虚拟股份分配,他也是看到他老爸在粮仓河果园实行的“保底工资+收成提成”模式成功的好处。

粮仓河果园的工人享受果园销售收入一成的红利,所产生的向心力和积极性令他羡慕,于是,理所当然地想在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实行员工持股。

张静蕾的话点醒了他,商业企业和农业果园的经营性质截然不同,关键还是一个贡献率。粮仓河果园里面,那些工人主动经营果园,还是被动经营果园,所产生的效益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结果。这点,在广大农村打破大锅饭,实现联产承包责任制之后体现的淋漓尽致。

而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是一家商贸企业,本身就已经有一套工资奖金福利体系。和粮仓果园一样,完全能够促进员工工作的积极性和凝聚力,大部分公司员工对自己目前的工资奖金福利收入已经很满意。

就如同自己所在的南烟集团公司一样,和同样是国营企业的绝大多少企业相比,南烟集团职工的工资福利收入已经相当优渥,南烟大部分员工已经非常满意自己目前的工作和生活状态。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和南烟集团还有一个相似之处,企业的高盈利能力。南烟是受到国家专卖法保护的烟草企业,烟草企业本来就是暴利企业,更何况全国第一的烟草企业。但是,集团公司的高盈利能力,切切实实与员工的劳动付出没必然的联系。员工的工资奖金,绝对不可能完全与集团公司的效益成正比。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呢?公司效益和员工收入本来是成正比的。但是,今年由于特种小米辣的独家经销权产生的高利润,公司的业绩也不能反应员工的努力与付出。他们获得的已经远远高原同类公司员工,确实不该再给予更多、更大的额外好处了。要不然真的会适得其反,引来不不必要的麻烦和后果。

张静蕾不愧是公司的定海神针,她提醒的好啊——无功者不得受禄。员工持股不是不能做,员工持股应该实行,特别是公司发展成熟后,但时不能普遍实行。更不能为了对付那些居心叵测的人,通过拉拢所谓同盟军的形式,对某些员工给予股份红利。那是驱狼逐虎,搞不好最后要受群狼围攻。

如果说目前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员工当中,要评价谁对公司有贡献,那个人非张静蕾莫属,而且是贡献巨大,她才是最应该享受员工持股待遇的人。

考虑清楚后,祁景焘坚定地看着张静蕾说道:“谢谢张姨的提点。我们提出的员工持股确实考虑不周,不能笼统地分配下去。但是,员工持股还是要实行,并且作为我们公司今后的一项奖励制度实行,当然,正如您提出的,要确定员工的对公司的贡献率,在无功不得受禄的原则下实行。”

张静蕾淡然地笑笑:“我们公司采取员工持股制度没问题,你提出的虚拟股份模式却不好执行,公司注册采用的是自然人股东,如何解决法律问题?”

徐曼丽看看几位,迟疑片刻开口说道:“别去找那些麻烦啦,目前公司有三位股东,石总注册的股份是49%,石总主动让出29%。既然石总如此君子,我们也不要枉做小人。这样好不好,我们公司股东大会做个会议纪要,49%的股份依然保留在石总名下,其中的29%就作为公司公共财产。我们需要对员工给予虚拟股份奖励的时候,就根据需要动用这部分股份。”

苏敏眼睛一亮,笑兮兮地说道:“国外好像有这种操作案例,等回头具体查查。大股东的股份不做改变,在实行员工持股的时候,受让一个大股东的部分股份出来,特别是我们将要实行的虚拟股份,只分红不涉及股权的模式更合适这样操作。”

几人开始热烈的讨论起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创业员工先持股

事实证明,三个诸葛亮确实胜过一个臭皮匠。祁景焘突发奇想搞出来的员工持股方案,经过公司决策层讨论通过,并且行成懂事会决议记录在案。

祁景焘神情轻松地看着与会人员说道:“既然员工持股方案已经通过,那么,我们今天是不是确定下,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第一批持股员工名单?”

心愿完成的石磊抽着烟,乐呵呵地说道:“老表,既然决定了,当然要执行了,也给公司员工一个努力工作的动力。我建议,公司成立时就已经加入公司的第一批老员工,都作为有特殊贡献的员工持股。”

“开国功臣嘛,肯定要与其他人不同,应该的,第一批持股员工就这么定了。”苏敏笑逐颜开地赞道。

“什么开国功臣?瞎胡闹!”张静蕾哭笑不得地指着自家表侄女说道。

“张姨,自古以来都有个论功行赏的说法,打江山的和坐江山的肯定有所区别。我们这家公司创业初期一穷二白,公司账面上只有区区50万现金,还是借来的。当时跟着我们创业的那十七位老员工功不可没。说难听点,他们没有功劳也肯定有苦劳,对他们特殊一点谁都没话说。您老人家是我们公司第一位员工,就勉为其难带个头好了。我建议,张姨持有公司5%的干股,其他创业员工统一持有公司1%的干股,而且是终身持有,与国同休那种开国待遇。其他股份保留,以后根据实际情况评定,授予对公司有贡献的员工。”祁景焘笑嘻嘻地说出自己的建议。

“不行不行,百分之五太多了,我不能要。我就是退休后闲不住出来找点事情做的闲人,怎么能要那么多干股。真要我带头也行,千分之五。”张静蕾连连摆手拒绝。

“张姨,我们这家公司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发展起来的,您清清楚楚。没有您,这家公司也不会有今天。本来我们打算直接把股份分到您个人名下,把您作为公司创业股东。既然我们要搞员工持股,就不打算另行安排了。您的情况特殊,要不是苏敏的关系,我们根本就请不到您来坐镇公司,帮我们这些年轻人出谋划策,更为我们把关掌舵。这百分之五的干股,您享受得起,也应该享受。”祁景焘动情地看着张静蕾说道。

“张姨,我和我老表一个意思。如果您都不能享受百分之五的干股,我又有什么脸面持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们还需要您老人家帮我们坐镇大后方,要不然我们在前面瞎闯,怎么死都不知道!”石磊一本正经地说道。

“表姨妈,您不要拒绝。您自己都说了,无功者不得受禄。您为公司立下的汗马功劳大家都看得见,如果您都不能享受这个待遇,公司里其他员工又有什么资格享受干股分红待遇?”苏敏坐在张静蕾身边,拉着表姨妈的手说道。

“对啊张姨,无功不受禄。有功不赏,我们做老板的又如何服众?就这么定了。”祁景焘不容置疑地说道。

张静蕾平复下心情,她的付出和坚持没白费。当初,因为对苏敏的愧疚,放下身份出来帮他们做事,她才不遗余力地帮助他们。这几个年轻人记得她,没因为她的唠叨和多管闲事般的教导他们而怨恨自己,帮他们是应该的。

徐曼丽笑盈盈地开口吟诵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石磊莫名其妙地看着徐曼丽:“徐助理,琼瑶我知道,她的电视剧我还看过,琼琚,琼玖是那个?”

“丫头,别再这里秀你的古文了,说人话。”祁景焘笑容满面地打趣徐曼丽。

“我怎么觉得自己来到君子国啦?你们一个个都如同君子一样,好感动哦,不会说人话了。”徐曼丽夸张地说道。

“呵呵,不会说人话就说古话好了。把我们公司第一批员工持股名单整理出来,形成会议纪要,开始执行吧。”祁景焘笑嘻嘻地一锤定音,没必要再讨论下去了。

徐曼丽调皮地吐吐舌头,低头整理会议纪要,请与会人员签字后存档。张静蕾看完会议纪要,也痛痛快快地签下自己的大名,该咋办咋办!

站在窗口抽烟的祁景焘忽然眼睛一亮,冲苏敏招招手:“阿敏,你看看那个小姑娘是不是老熟人?”

苏敏好奇地来的窗口,伸出脑袋向外看去,笑兮兮的指着街道上背背篓的几个学生问道:“是不是那个小姑娘?周末我经常看到她过来买菌子,今年应该已经上初三吧?还每周都回家啊。”

“就是她,好像叫施燕吧?”祁景焘对那位机灵守信的小姑娘印象深刻,连人家的名字都记住了。

“又想找人家买菌子啦?她们今天背来的菌子少说有一百多公斤,你吃得完?”苏敏回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

“吃不完,我兜着走。果园里那么多工人,还怕吃不完?”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转身出门,往楼下走去。苏敏和徐曼丽不约而同地跟随祁景焘下楼而去。

“唉,我老表就不是个做生意的料。在滇中,花春城的价钱买野生菌子,买上瘾啰。”石磊伸头看看窗外,笑眯乐呵地说道。

“那个小姑娘,今天又要小赚一笔啦!”张静蕾舒心地笑了。

石磊撇撇嘴说道:“遇到我那个傻瓜老表,不止那个小姑娘,她那些小伙伴都要小赚一笔啰。”

“石头,那个小姑娘,她们村寨有没有搞山林承包?”张静蕾问道。

“搞了,她们黑泥村寨的山林面积大得很。一个400来人的村寨,地处塔区、通海、峨山三个县份交界处,差不多每户人家有500多亩山林地。她们村寨每天差不多能收一顿多野生菌子,今年收下来,比她们村寨栽种烤烟的收入还高呢。”

石磊随口说出黑泥村寨的基本情况,他这位总经理不是坐办公室发号施令的人,业务数据熟着呢。

“呵呵,这些小娃娃懂事的很,还是坚持从寨子里背菌子来街上卖,赚个差价。石头,我们今后遇到这些学生娃娃来卖菌子,是不是也傻一点?”张静蕾一脸慈爱地看着楼下那些学生娃娃说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变与不变

1997年7月1日零点,香港这块地盘上,米字旗落下,五星红旗冉冉升起,分秒不差升上旗杆顶端猎猎飘扬,香港顺利回归。

在威尔士亲王军营“最霸气军人”谭善爱中校瞪着大眼睛,对英方卫队长埃利斯说:“我代表中国人民解放军驻香港部队接管军营,你们可以下岗,我们上岗,祝你们一路平安。”

……

“祖国万岁!”

“中国军人威武!”

“真霸气,真威武!”

……

“哇家滇中大表哥谱写的《义勇军进行曲》就是豪迈!”

“今天的国歌格外嘹亮!”

“今晚不醉无归,干杯!”

“干杯!”

……

这个夜晚,滇中有大放映厅的地方场场爆满。却没有往日的轻歌曼舞,而是一群群集体观看大屏幕上现场直播的中国人。

马龙大酒店豪华KTV包间里,集体观看回归仪式现场直播的人豪情万分,纷纷开怀畅饮,随着交接中国军人接收军营画面出现,现场气氛达到顶点。

春节前承诺的请客,祁景焘有事一拖再拖,没能坐东。都开始第二轮了,他才有时间,两顿并一顿请大客,今天终于兑现了。6月30日下午,信息中心所有人员携带家属,在马龙大酒店好好吃香喝辣腐败一次。然后,大家就集中到这里喝酒聊天看直播,等待零点的到来,等待那个庄严时刻的到来。

KTV大包间在欢呼,外面也传来一阵阵欢呼声。城中心街道上,甚至有人违反城市禁令点燃炮竹庆贺,城管和警察就在附近,却没有任何人前来干涉。

这一刻,亿万龙的传人与祖国同呼吸共命运,眼睛都盯着一个地方,注视着百年游子的回归。

东南亚金融市场在这个时期已经风声鹤唳,7月2日,泰国忽然宣布放弃固定汇率制,实行浮动汇率制,放弃固定汇率制当天,泰铢应声而跌,兑美元汇率大跌百分之二十,最低时探至1:32.6,对东南亚许多国家来说,一场金融风暴即将到来。

7月16日,苏敏二爷爷家大堂叔苏雪渊带队的投资考察组来的滇中市。在张静蕾的组织协调下,与高新技术开发区商谈食品深加工投资事宜。

苏敏二爷爷家,虽然从事海产品加工多年,在台湾拥有自己的海产品加工企业。但是,他们家能够抽调的资金非常有限。在这个他们看来是帮苏雪峰忙性质的合资项目中,只打算出资1千万软妹纸,在这个总投资额达到一亿三千万的项目中占10%的股份。

由于国家有法律规定,中外合资企业,外资一般不低于25%。经过协商,最后以苏家联合投资的模式,苏敏借钱给她父亲苏雪峰,苏雪峰参与投资。

大陆和台湾苏家联合,最终勉强达到合资企业外资最条件,能够占据26%的股份。粮仓河果园和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分别控股35%,徐曼丽持有 4%。徐曼丽作为公司懂事,兼任监事。

苏敏作为粮仓河果园和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共同委托的代表,被懂事会推到懂事长位置,聘请苏雪渊为公司总经理,负责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的经营管理。

7月25日,投资协议达成,合资的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成立,项目进入实质建设阶段。

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在早已完成基础设施建设的高新技术开发区,占据一个网格区域,填入到高新技术开发区经济发展蓝图之中。

深处内陆的祁景焘对那些遥远的,他不了解的国际金融领域发生的大事小事从不关心,也关心不了。对他并不了解的食品深加工该如何开展,他也没过多去操心和干预。

与从事食品加工和销售行业多年的苏雪渊深谈过几次后,将一个老祁发善心提供过来的超前经营管理策划方案交给苏敏和苏雪渊参考,就彻底放手让苏雪渊去放手施为了。

为完成对明成道长的承诺,必须在南烟继续呆下去的祁景焘,他的主要精力还得放在在南烟集团公司的本职工作上去。因为,祁景焘最近发现一件令他非常震惊,非常忐忑的事。

7月19日,星期天,祁景焘开车去滇中坝子西南方洛河乡,去参加他一位高中同学的婚礼。他路过一个叫做郭家村的小村子时,突然想起,老祁就是在这个小村子附近一座被拆迁的小古塔基座下找到戒指的,就是现在戴在他左手上的仙器戒指。

出于好奇,他特意开车拐进郭家村,想去看看明成老道存身那座小古塔,看看1997年时空的明成老道是否还依然寄身在那座小古塔里?

令他震惊的是,这个叫做郭家村的小村庄旁边确实有个小山包,但是,老祁说过的,直到2015年都应该还存在的,小山包上那座矗立的小古塔根本就没人知道。询问村子里的人,村子里的人也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那里曾经有过一座塔,附近的人也没人知道那里有塔存在过,如同被集体洗脑似得。

觉得不正常的祁景焘并没死心,立马把这事告诉老祁。和同样震惊的老祁再三确认地理坐标没错后。又多次去找村子里的老人询问,许多老人被祁景焘问烦了,还臭骂了他一顿——神经病。

百思不得其解的祁景焘想问问明成老道,可那老小子闭关后有杳无音讯,问无可问了。似乎,除了那座莫名其妙消失的小古塔,这个世界什么都没发生改变,还是按照应用的规律发展变化。这变与不变,这说明什么?

看着真真实实存在的戒指和戒指空间,祁景焘可以确定一件事。他和老祁分别存在的两个时空,只存在一位明成道长,而且是真真实实存在的。不论他所在时空,那座小塔是如何消失的,还没留下任何信息在这个时空。祁景焘和老祁都对明成道长产生了深深的敬畏感,认为必须确保完成对明成道长的承诺。毕竟,他们现在的改变和拥有的一切都与明成道长有关,他们输不起。

祁景焘无论在南烟集团外面有多大的发展变化,1999年之前,他都必须保持在南烟的发展轨迹。确保那座名扬四海的宝塔维修时,他还能如同老祁曾经负责的工作一样,进入塔基里面安装网络线路,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戒指安装在那个位置,完成对明成老道的承诺。

祁景焘与老祁认真分析核对后,除了中职评定提前,与刘铮的关系更融洽,他目前在信息中心所处的地位和老祁当时差不多。老祁当时也担任了硬件业务组组长,负责的业务范畴也一样。也就是说,老祁当时凭借自己个人的努力,也取得了相应的业绩,得到了刘铮主任的认可。

这就可以了,只要继续保持下去,他的工种不会发生变化,如果历史变动不大,两年后,他确实可以完成对明成道长的承诺。

更改书名为《重活不是重生》的说明

《未来的我有点懒》这个书名用到现在觉得不妥。本文中,无论的老祁还是小祁,他们都非常勤奋,一点也不懒!

计划重新改个书名。老祁没穿越,小祁也不是重生,是原生态的祁景焘。

小祁有老祁少量未来资讯的帮助,老祁和小还有戒指可以开挂,都开启全新的人生之路,有了重新过一种生活的资本,叫做《重活不是重生》怎么样?

感谢一直跟随阅读的读者大大,请继续支持樱桃洼!引用欧若啦啦啦大大的话——人生是修行,生活是道场!

共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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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陈亚楠的职业规划

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有石磊和张静蕾住持,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有商业老手苏雪渊带着苏敏操办,不需要他指手画脚。粮仓河果园也在祁正明住持下经营的井井有条,用不着他操心。

头顶悬着斯摩达克斯之剑,祁景焘不敢把精力再放在外面瞎折腾了,按耐住内心大干一番事业的冲动,规规矩矩地呆在在信息中心当他的程序员,按部就班地干自己的本职工作。

祁景焘这个人的优点在于不管是干什么工作,他都会保持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而且接收就全力以赴。信息中心其他三个业务组兵强马壮,在企业信息化发展的道路上摧城拔寨般地大踏步前进,工作成绩喜人。

他领导的硬件组虽然没取得大的成绩,工作绩效也还过得去。祁景焘依然坚守在程序开发设计第一线,除了他自己开发设计的运用系统外,县级烟草公司信息化工作已经明确划归他的名下,并且发文通知相关部门,他必须跟进监督管理。

两位组员淡出一线程序员岗位后,陈亚楠全面负责信息中心行政后勤等内务事项。祁景焘负责开发设计,吴宏伟负责具体实施的《设备管理系统》初级版,也在设备科投入应用。

计算机类采购计划初审这项得罪人的工作,硬件组三人交叉审核,也逐渐步入正轨。毕竟,信息中心硬件组只不过是调查设备情况,填写下专业部门意见而已。各业务部门的采购计划能不能顺利通过,那是集团终审说了算,怪不得人家硬件组。再说了,各个业务部门的计算机类设备运行的好好的,那些部门领导也就不再关注采购计划能不能通过。

本来各司其职,运行的好好的,烤烟收购季快开始了,祁景焘也打算按计划跟进县公司信息化实施。

1997年8月1日周末,信息中心周例会前,各小组自行召集的碰头周会上,硬件组却出现新情况了。无他,去年结婚的陈亚楠怀孕了。

“祁工、小吴,以后这些日子,跑业务部门的事情,你们两位恐怕要多当待些了。我不方便外出,我,我,我有了。”临散会,陈亚楠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老脸羞红地低头看笔记本,那份扭扭捏捏的小模样与她往日的淡定自信毫不匹配。。

祁景焘与吴宏伟两位未婚青年面面相觑,半响,吴宏伟贸贸然问道:“陈姐,你有什么了?有了就有了呗,怎么就不能跑业务部门了。”

“小屁孩,你懂个屁,我有孩子了,不方便到处乱跑!”陈亚楠一拍茶几,怒目而视。

吴宏伟才恍然大悟:“哦哦哦,原来是要升级了,恭喜恭喜!”

“噢,呵呵,你不说,我们还真看不出来。恭喜,恭喜,咱们陈姐也要升级了。”祁景焘也反应过来,笑容满面地给陈亚楠道喜。

恼羞成怒地冲吴宏伟发过脾气,陈亚楠也坦然了,大大方方地对说道:“呵呵,我们也才知道。祁工,今后几个月,我就不方便到业务部门核查采购计划了,你调整下工作安排好不好?”

“好说好说,我们信息中心近来喜报频传啊!没说的,跑业务部门的事,陈姐就不用操心了,我和小吴去跑。陈姐,采购计划初审报批这个环节,你就先负责起来。”祁景焘笑呵呵地调整着硬件组的工作。

陈亚楠颇不好意思地说道:“祁工,我也负责不了多长时间。”

“先对付着,到时候再说。采购计划初审,按照规定必须要两个以上人员填写初审意见。我们硬件组小猫两三只,陈姐就多当待一点。烤烟季节也要来了,我下一步还要跑县份上,陈姐再坚持段时间。等烤烟收购结束后再说。”祁景焘诚恳地说着硬件组面临的困难,毫不犹豫地将作为组长把关的采购初审权让出。

“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两个啦!”陈亚楠也不做作,笑盈盈地答应下来。

在接下来的信息中心周例会上,祁景焘汇报了硬件组的工作调整安排。陈亚楠准备升级的事情彻底暴露,她也收到同事们衷心祝福,美滋滋地承担起硬件组最关键的工作任务,不是组长,胜似组长。

自从今年信息中心开始业务分组以来,她已经知道,在信息中心这个纯粹的技术部门,她事实上已经退居二线。她的心态已经截然不同于刚刚工作哪些年。起码她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和弱点。

彻底放弃自己并不擅长的程序设计和编程,静下心来从事部门内部行政后勤管理,协助祁景焘从事硬件组承担的计算机类设备计划管理工作。

陈亚楠知道了自己擅长的到底是什么;知道凭借自己的资源,未来不一定非要从事自己本专业的工作;知道信息中心特殊的工作环境,是一个可以重新孵化塑造自己的地方;还明白自己下一步需要补充和学习提高那些业务技能,向什么方向努力。最后这点,也许大部分新工作的大学生,直到退休都没有搞清楚的职业调整步骤。

她并没有因为在职业生涯中受到挫折,就急匆匆地找关系、动用自己的家庭资源谋求调动工作,去其他业务部门从事自己认为更轻松的非技术工种,重头再来。

因为她非常明白,职场如战场。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从一个部门,通过关系调动到另一个部门,她不可能得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环境和晋升机会。

信息中心,毕竟是她职业生涯的初站,毕竟是元老级别的员工,毕竟有那份创业之初的香火情。不论是刘铮主任,还是后来居上成为她现在业务上司的祁景焘。这个她曾经针锋相对的同事,都属于纯粹的技术干部,不会在业务工作中给自己小鞋穿。

她完全可以安安心心的继续在信息中心工作,从容地调整自己的职业方向,规划自己未来的职业道路。

从小生活在南烟这个国营企业的陈亚楠,她家里的最亲近的亲人都在南烟工作。作为标准的南烟子弟,她可以得到的资源和职业咨询支持是祁景焘这类同事无法比拟的。

陈亚楠比大多数信息中心的同事都清楚,信息中心是个什么样的部门。安心从事本专业工作,学以致用,真正成为一名计算机行业技术高手,并不是最佳职业路线。这条道路太艰难,晋升渠道太狭窄,从来就不是她的菜。

第一百九十章 信息中心是进修圣地

在许多信息化程度较高的大企业和系统行业里,信息中心这样进行应用软件技术支持服务性质的特殊技术部门,是职场菜鸟最佳的历练场,是全能职员的进修圣地,这是陈亚楠四年工作的心得。

当初,她为什么那么在意祁景焘负责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想方设法打算在那个新立项的项目里插一脚?甚至想要成为那个项目的负责人?

她绝对不是想在那个项目中谋求技术主导地位,在计算机程序开发设计方面取得突破,成为信息中心的技术骨干。因为,那就不是她的职业路线。

如果仅仅是想要拥有自己独立开发设计的运用软件系统,在信息中心成功立足,成为李莉那样的技术能手,她早在刚刚工作那会儿就开始发力。在信息中心新成立那个业务空白初期,开发设计出独立的单机版本应用系统软件并不困难,她也具备那个技术能力。

毕竟,她本身就是川大计算机软件设计专业的合格毕业生,在学校的时候,她就已经能独立开发设计应用软件。如果拼毕业学校的名气,信息中心这些同事毕业的大学还没她的母校名气大。

就因为她是南烟职工子弟,就因为她拥有其他同事无法拥有的资源,她太了解自己未来在南烟的职业定位。她没在信息中心这个纯粹的技术部门显示出自己专业才华,是没打算在信息中心长期发展。她自己的专业知识只是进入南烟工作的敲门砖,不是她职业发展方向。

有针对性地接手几个业务部门的运用软件维护工作,在程序开发设计能力方面心甘情愿地落在李莉、黄云申、张洪,甚至和她一起进入信息中心工作的大专生刘建民之后。

程序开发设计能力不如别人,就不用像那些同事一样拼杀在技术工作一线。承揽一个接一个的运用软件开发、设计、推广任务,像条程序狗一样忙忙碌碌没有停留的时间。就连信息中心主任刘铮,也同样把绝大部分精力花在技术开发工作上。

信息中心毕竟是一个部门,不是只有技术工作需要做,还有大量的部门管理工作需要完成。刘铮主任将主要精力放在技术开发和技术研究上,信息中心的日常管理工作总要有人接手。

刘铮环视整个信息中心,得了,陈亚楠好像在技术方面有些力不从心,没有应用软件开发设计、推广、维护任务。这个时候的信息中心小猫两三只,那些技术骨干平时跑的人影都找不到,只有她经常呆在办公室里,就让她来协助自己管理部门内部业务好了。这么大个信息中心,总得有人值守吧?

陈亚楠如愿以偿地接手信息中心内部业务,边从事自己不多的应用软件维护业务,顺手把信息中心内部行政后勤打理的井井有条,在信息中心内部成为特殊的存在,经常代表信息中心出现在各种场合。祁景焘刚刚工作,前来信息中心报到那会儿,还以为陈亚楠是信息中心副主任呢!

在陈亚楠的职业规划中,在信息中心工作那么几年,利用信息中心这个特殊的业务平台充实自己,然后找到合适的机会离开信息中心,到其他部门绝对能够取得意想不到的高起点。

这个不是陈亚楠自己的猜测,是有先例和痕迹可寻的。信息中心没正式成立前,在信息中心的前身——计算机管理室工作过那些同事,大多数人的计算机程序开发设计能力不足。成立信息中心的时候,大部分抽调到其他业务部门工作去了。

那些同事,现在都是其所在部门的业务骨干,业务多面手。到目前为止,从计算机管理室抽调出去的同事,有三位已经成被提拔成为部门领导。

抽调到到复烤厂的王庆,抽调到物资公司的朱学俊。抽调到房管科的魏晓芬都已经晋升到领导岗位,享受7岗工资奖金待遇。另外那几位的发展势头也不错,不出意外的话,再继续努把力,等老领导移开位置,晋升是迟早的事。

要不是祁景焘强势崛起,弄出那么套网络版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把自己与经济运行部的业务联系隔离开,失去展现自己业务能力的机会;要不是刘铮主任搞什么业务分组,要不是硬件组的业务工作量突增,要不是自己好巧不巧刚好怀孕,调动到任何部门都不是最好时机,她现在早运作调到经济运行部工作去了。

那边有一堆部门领导年龄快到点了,现在过去正是好时机。然而……时也,命也!自己还年轻,再等时机吧!

看着信息中心这些充满活力的同事,陈亚楠真心为他们未来的前途担忧。黄云申、张洪、李莉、祁景焘,这些单纯乐观的技术宅,在刘铮这位老技术宅领导下,一个个心无旁骛,快快乐乐地从事着他们认为满意的学以致用的程序狗工作。

难道他们不知道,计算机软件开发设计这个职业,也是一个吃青春饭的职业,特别是他们这些在企事业单位从事软件开发设计的程序员,搞软件开发设计跟本就没什么前途和发展可言。毕竟,信息中心这样的部门,只是一个技术支持和服务部门,不是企业的主业。

看看刘铮主任就知道,整个南烟集团有那个部门领导像他这样,长年累月辛辛苦苦冲杀的技术第一线?不断地学习,提高、更新自己的专业知识和技术。当个中层领导当的那么辛苦,居然没有资历和能力相当的竞争对手愿意替代他的位置?因为这个位置很难继续晋升。

刘铮主任,他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他还有多少精力可以继续学习、研究企业信息技术的新知识,继续引领信息中心的年轻人前进?

要知道,IT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新理念、新知识、新技术更新换代速度远远超过其他领域。作为工业企业的信息中心专业程序人员,为了跟上IT技术的发展进步,冲在技术第一线,必须不断学习,不断更新自己的专业知识,不断掌握新的技术工具。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这样的工作生活,做几年没事,做十几年还行,干到退休,几十年长年累月如此,你有多少激情可以燃烧?

第一百九十一章 老电脑,是废物的代名词

更为残酷的是,计算机运用这个技术领域,喜新厌旧是他永恒的行业特征。

在一个社会团体中,作为专职的IT专业技术人员,等你年龄稍大,知识更新能力不足的时候,你所拥有丰富的老知识储备量、丰厚的老经验积累、永远不可能成为你骄傲的资历和资本去炫耀,去谋求更高的发展。老知识。老经验在这个行当里面根本没用。

这个世界上,老东西值钱的太多太多,老医生、老会计、老行政、老教师、老司机、老演员、老官僚、老狐狸、老古董等等等等,都可以把“老”作为资历和资本去炫耀。

甚至以吃青春饭闻名的保镖行业,空中小姐行业,模特等行业,丰富的专业知识、职业素养和从业经验,都可以为她们后续的职业人生铺平道路,只要她们愿意,都可以继续在自己的专业领域从事相关工作。比如,教育和培养新一代从业者。

唯独计算机行业一线专业技术人员不行!这个世界不认可老电脑,那是废物的代名词!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可以在适当的时间,放弃自己的专业,转行去从事其他职业,得到更好的发展,却很难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发展下去!

其他同事自然不知道,已经成为准妈妈的陈亚楠在悲天悯人地为他们的未来担心。信息中心周例会结束后,嘻嘻哈哈地离开会议室,做自己的该做的事去了。

黄云申跟着祁景焘来到办公区一个角落,刚把烟点上没抽几口,就神秘兮兮地说道:“小祁,你有时间帮我们整理一份滇中烤烟烟区分布数据,要结合地图那种。”

“什么时候要?你们那个可视化项目快完成了?祁景焘挑挑眉头,好奇地询问。

“尽快吧。厂内生产区部分差不多了,开始进行烟区部分,但是效果不理想,实时性太差。”黄云申有些失落。

“滇中烤烟烟区分布数据,找烤烟科要一份就行,烟区分布地图我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祁景焘答应着对方的要求,却对黄云申自己说的项目成果回避。南烟信息中心和清华计算机系合作的可视化项目,他只了解个大概,不懂,就不多说。

“有就行,你帮我要份完整数据,最好近几年的数据都有,实验下实施动态图。嘿,这个项目就是个尝试,周教授带着些研究生做,视图和语音方面有些成果。演示出来的东西看个热闹还行,想有实际用途还早得很。”黄云申务实地评价自己负责的项目成果,主动给祁景焘说些他们的项目进展情况。

“我看大统领也没想过能投入实际运用。只是个烟草总公司促成的合作项目而已,清华那边才是研究的主体。不过,可视化工控也是未来的发展方向。呵呵,你们还有机会去京城和清华那些高手学习交流,羡慕啊!”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自己的感观,羡慕是假,没人能面面俱到。

“去了我们也插不上手,送些图形工作站给他们,顺便看看项目进度,帮忙收集,提供数据而已。”

“好了,我下周帮你收集烤烟种植数据,等着看你们的成果展示。”祁景焘的烟瘾已经过完,准备干活。

“小祁,等一下。张洪也过来抽烟,好像有什么事要说。

“张工,要当爹了还没戒烟哪!”

“在家不抽就行了。戒烟,就别自己逗自己玩了。戒过好几次都没戒掉。呵呵,越戒,烟瘾越大。”张洪笑容满面地说着,点火抽上了,还把烟盒递给刚扔掉烟的祁景焘。

“呵呵,马克吐温曾说:‘戒烟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我最少戒过三千次。’你回家就戒烟,每天至少能戒两次烟,马克吐温这个记录也不难打破,坚持下去还可以创个吉尼斯世界纪录玩玩。”祁景焘乐呵呵地说着,顺手接过一支,再次点上。

李莉瞄了眼站在角落里吞云吐雾谈戒烟那几位同事,大声喊道:“你们几个就是明知故犯,明知道抽烟没什么好处还死不悔改。办公区里以后别抽烟了,有孕妇呢。你们就积点德,别在这里污染空气了。”

“李姐,烟瘾犯了很难受的。”祁景焘说着,手里刚吸一口的烟已插到烟灰缸里弄灭了。张洪和黄云申尴尬地看着李莉,拿着烟没继续抽。

李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轻轻巧巧地说道:“你们自己找个通风透气的房间做吸烟室,以后烟瘾犯了,就到吸烟室抽。”

“吸烟室?还是算了吧,你看看车间里面布置的那些吸烟室,那个环境就不是给人抽烟的。就像他们自己说的: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吞云吐雾中,物物皆湮灭。”正过来抽烟的刘建民说着,推开窗子通风透气,自己依靠着窗子点燃一支抽上了。

“你们也真够笨的,侧门角落那个半阳台,既能遮风避雨,又有花花草草,你们布置下就是露天吸烟室。没事和车间那些能闷死人的吸烟室比什么?”陈亚楠远远躲着那群烟鬼,大声提供信息。毕竟,人家李莉在给她争取优质的办公室环境,必须支援。

“是啊,刚开始,中式车间里面的吸烟室弄得像个咖啡厅一样。烟瘾犯了,还可以轻轻松松地坐在那里抽烟、品茶、喝咖啡。结果弄得人人都成烟鬼,连那些女职工也有事没事去抽支烟,喝杯咖啡。”刘建民对着窗外喷着烟雾,无限向往地回忆着中式车间那个被取消的高档吸烟室。

“你们也可以把那里弄成咖啡厅啊!我们不吸烟,去露天阳台喝杯咖啡还是可以的。”李莉早就受够这些烟鬼在办公区吞云吐雾的罪,万分支持他们弄个好环境,然后都去哪里吸烟喝咖啡,最好呆在那里别回来。

“也行,我们就干脆弄个吸烟室出来好了。哥几个,走吧,顺手布置下,今天就把我们的露天吸烟室收拾好。”刘建民从善如流,招呼着去布置他们今后的吸烟区去了。

祁景焘没忘记张洪找他的事,边走边问:“张工,有什么事?”

“教培训中那边有三十多台386电脑,都是老电脑,连搞培训都用不了,该淘汰了。”

“他们报采购计划了?”

“前次去搞培训,运用软件安装不了才决定更新的。上半年的采购计划没赶上,报了下半年的计划,你给通过下!”

“早该更新了。不过,教育培训中心那批老386设备性能还好好的,我们回收过来备用。”

第一百九十二章 考虑下安保问题

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又恰巧是周末,祁景焘还要赶回果园代表他老爸,去慰问他们家的隔壁邻居,粮仓河果园仅仅一山之隔的滇中武警训练基地那些阿兵哥。

不是什么政治任务,远亲不如近邻嘛,经常去邻居家溜溜,联络下感情。等时机成熟,想办法通过武警基地这个邻居,聘请些得力人手,来充实他们家果园的保安力量。

他们家果园现在那些保安,都是从滇中保安公司聘请来的职业保安。那些保安,看守下果园的物资、防偷、防盗、防火之类的安保基本业务还行,其他方面就差强人意了。

毕竟,人家不过是从保安公司领份养家糊口的工资,又不是直接从你家果园拿钱。果园里面真出什么大事,关键时刻,别想人家为你拼命。更别说替你挡刀当替死鬼。

祁景焘之所以要去武警训练基地找人帮忙,去聘请得力人手,也是被老祁吓唬的。

自从他发现,他所在这个时空没有那座古塔存在,与老祁多次沟通,确认古塔的存留问题后。被惊吓到的老祁对他关心多了,又与他核对过他在这个时空的发展轨迹,和他目前的具体情况。

这些日子,他被快被老祁烦死了。除了一再要求祁景焘安安心心呆在南烟信息中心,兢兢业业从事目前这份非常有前途的工作外。还一再给祁景焘发信息,给他讲些世道艰难,人心邪恶,活着才有一切,要加强自身和家人保护,培养自己的保卫力量之类的话题。

看到老祁那么主动,祁景焘还想趁机问他点后世的发展、新技术、新行当、新资信,增加点后知后觉的资本。可是,这些合理需求,老祁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理会。

老祁问他什么,他都老老实实告诉老祁。而他问老祁点后世的变化,老祁却不理会他。祁景焘被弄烦了,也不理会老祁,两人发生第一次冷战。

老祁也够固执,干脆给他厚厚一打打印材料。祁景焘不理会老祁,但是老祁给他发来的资料还是要看。不然,老祁一直给他提供的股票信息咋个办?不想要了?

老祁给他的打印材料,是自己收集整理出来的关于绑架啊,暗杀啊,制造意外啊之类的犯罪案例。特么的还一再强调,祁景焘自己出不出意外他无所谓。但是,家人绝对要祁景焘保护好,容不得出半点意外,要不然要他好看。老祁居然开始耍无赖,威胁起祁景焘了。

祁景焘看过资料后,也开始反思自己。

从小到大,除了小屁孩时期打过几次架,从来就没什么人对自己动拳头,动板砖、动刀子,更别说动枪了。

在祁景焘自己的认知中,目前中国这个社会非常稳定,特别是滇中市区这块地盘。社会治安一直非常良好,从他记事以来,他能知道的公开信息中,就没发生过几次恶性打架斗殴事件。

而他自己,不论是在家那些懵懵懂懂的少年时代,还是在外求学那些热血沸腾地青葱岁月,还是工作以后日趋理性的职场生涯。他没去招过惹谁谁谁,也没谁谁谁吃饱了撑的主动来招惹过他。一直以来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活到现在。

在他的世界和认知中,他生活的这个世界太平的很,哪里来那么多打打杀杀,哪来那么多的恩恩怨怨,阴谋诡计,爱恨情仇?

当然了,也可能如同老祁斥责他那样。他以前只不过是小屁民一个,值不得人家来理会他、动他。地痞流氓打架也是有成本代价,有目的性的。至少要出劳动力,浪费力气的。没好处,地痞流氓也不会莫名其妙地找你麻烦。更何况是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他们要动谁谁谁,就不是随便动。

之所以没人主动来惹你,是因为你没有值得人家惹你的价值。蝼蚁一只,自己安安稳稳过日子就谢天谢地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但是,他祁景焘,现在已经不是小人物了,而且还不是普通的人物,不能还用小人物的心态和眼光来看待这个世界。

别的不用说,仅仅是他现在已经暴露出来的那份赚钱能力,还有粮仓河果园那个特种小米辣。就凭这两点,就已经是怀璧其罪,他事实上已经给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招灾惹祸了。

在老祁看来,祁景焘搞出那么多事。他和家人现在还能平平安安,只能说他走狗屎运。或者是因为他一直老老实实躲在滇中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小地方,依托家乡人脉资源发展,而且发展速度还非常快。超出这个小地方那些恶势力的控制范围。

最大的原因,可能是那些注意到他的人,还不够强势,信息量也不够。没弄明白他这只小臭虫,是如何飞速化身特斯拉那样的小怪兽,反而不好匆促下手了,不敢下手。

而足够强势又有远见的大人物,却没注意到他这只呆在犄角旮旯里的小怪售,给了他成长壮大的发展时间。

被老祁批判的无地自容的祁景焘,开始正视起家人的安全问题了。孤身在外的祁琳,呆在京城全国最高学府乖乖当学生,他并不担心祁琳。如果在那里还没安全感,这个国家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奶奶和爸妈目前就呆在果园。水库边那个祁景庭院,大姑爹的建筑公司还在加班加点修建,主体建筑完成那几栋楼房,也还在进行装修,还无法入住。

但是小米辣开始上市后,在家做习惯农活的奶奶闲不住了。已经搬到果园,和爸妈一起在果园里忙碌,目前就居住在果园里。果园里面那么多职工,临时宿舍和已经建好的宿舍都有,不缺少自己人住那两间房。

奶奶和爸妈都是务实的农民,没什么大事,不会轻易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果园里面有那么多祁家人和村子里的工人,还有担任果园保卫科科长那位堂兄祁景鹏,他带领的保安人员在,奶奶和爸妈的安全应该没大问题。

已经和自己领取结婚证,是自己合法妻子的苏敏,还有关系密切的徐曼丽。她们两个就和自己居住在春熙小区,除了上班,平时也不去什么地方溜达,目前看来也没什么问题。

不过,祁景焘还真不敢掉以轻心了,必须考虑家人的安全问题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赌不起!再说了,他也不差那几个钱,老祁居然说了,就着手办理,何必把老祁惹得一惊一乍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只有一个任务,喝酒

到部队搞慰问带什么东西最好?祁景焘根本就不清楚,他又没当过兵。唯一和军队最亲密的接触,也是上大学时,呆在春城驻军军营里封闭军训那三个星期时间。

他对军队的了解,是通过影视作品,通过文学作品,通过媒体介绍,没直接的感受。他真的不了解军人,武警也是军人。

好在,这个问题不用他操心,粮仓河果园保卫科科长祁景鹏了解。祁景鹏就是退伍兵,在青藏高原当过八年兵,还是以士官身份退役的老兵。

什么兵种就不知道了,祁景鹏的嘴巴非常严密,对祁景焘这位堂兄弟也没说过,搞的神神秘秘的。祁景焘也无所谓,爱说不说,水还没有点隐私。

祁景焘同样叫祁景鹏一声二哥。这位二哥,血缘关系比同样当兵出身的村支书二哥,祁景宏那个支系亲近多了,祁景鹏与祁景焘是未出五服的堂兄弟。

祁家承包粮仓河大山洼之后,那么大面积的一个果园,果园里面有那么多值钱的农作物和物资,自然需要有人值班守卫。总不能搞得如同去年春节那样,大过年的,生怕有人给他们家来那么一下子。祁正明亲自带领老祁家那些堂兄弟轮班看守,搞得紧张兮兮的年都没过安生。

再说了,地下河溶洞是整个粮仓河果园的命门所在,绝对不容有半点闪失。即使已经封闭起来了,出水口哪里也需要有人随时值守,那就是常年累月的工作了。因此,觉得家大业大的,需要有自己的安保力量的祁正明就效仿其他公司,在果园里设立一个保卫科,负责果园的安全守卫工作。

按照祁正明一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思路,保卫科这么重要的位置必须由自己信得过人担纲。盯着祁家在家的子弟中,那些当过兵,和那些在村子里当过民兵,甚至联防队员的人员名单琢磨半天,谁也不满意。

祁正明最满意的人选,是祁家本家子弟当中当过八年兵,退伍回家后又没吃上国家饭,目前在滇中保安公司做保安队长的祁景鹏。可是,人家在保安公司当队长干的好好的,他愿不愿意回来给他当保卫科长?

祁正明找祁景鹏他爹,同样在果园管理生产的祁正荣大哥商量后。祁景鹏自然而然地被他爹招回来,给他叔祁正明当保卫科科长。用他爹祁正荣的话来说,咱老祁家就有现成的官做,何必出去给别人打工?为别人看家护院?老婆孩子都还在村子里头,又没吃上国家饭,回家来帮你叔叔干保卫科长,多好。

祁景鹏走马上任后,他负责管理的保卫科没几个人,他也不打算在村子里招人来果园当保安。军伍出身的祁景鹏是专业人士,他告诉老叔:“干保安工作,老弱病残没用,那是看门值更人员。”

让村子里那些没工作的年轻人来当保安?不适合。呵呵,他们的叔叔伯甚至父母在田地里干农活,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做保安在旁边溜达,没这个道理。

再说了,保安人员的工作包括守卫果园财产,还有果园出产不被偷盗。村子里的人来干保安,都是街坊邻里的人,守卫个鬼,别自欺欺人了。

祁景鹏和祁正明商议过后,直接到老东家滇中保安公司谈合作,聘请一支专业保安队到果园值守。防盗、防偷、防有人来闹事。

祁景鹏过来后,把安保工作打理的井井有条。既然有内行人士,慰问品当然由祁景鹏负责准备,他陪着过去就没问题。

祁景焘下班赶到果园时,祁景鹏已经等在仓库门口,一辆滇中高原农贸的江铃箱货已经装满礼物,就停在那里。

祁景焘也不下车,对着车窗外开口问道:“二哥,都准备好了?”

“早准备好了,就等你下班。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走。”祁景鹏精精廋廋却一副精明能干的模样,穿一身保安制服,打开副驾驶位坐进车里,保安队队长潘皓和另外两个保安也坐到后座上、

“联系过没有?”祁景焘边启动车子边问。

“早和他们杨大队联系好了。今天他们刚好要会餐,给我们留了一桌。我让潘队带几个能喝的陪你过去。”

“我就酒量还会怕他们?”

“小焘,你没和那些兵喝过酒,千万大意不得。你是没见过部队上放开喝酒的场面……”祁景鹏给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堂兄弟说起他们喝酒的往事.

从果园开车走公路绕了几公里路,祁景鹏的喝战斗酒的光辉战绩还没说完,祁景焘的车子就已经来到目的地。

看到威风凛凛,持枪站在大门岗哨台上,已经对来车行注目礼的两位武警战士。祁景焘离大门前那条白线十多米就停下车,跟来的箱货停在后面。祁景鹏下车去交涉,等基地里的杨大队派人出来接他们。

后座上的潘皓笑呵呵地说道:“呵呵。阿焘还懂部队的规矩?”

“读大学那年,到部队上军训的时候值守过一次门岗,带我们那个老兵讲过门岗规矩。来这些地方,开不得玩笑啊!”祁景焘回忆着那次难得的军营生活,敬畏的看着继续持枪对他们行注目礼的两位武警战士。他们不会去接待来访者,自然有另一位呆在门房里的武警接待祁景鹏,登记后,打电话与他们联系好的杨大队联系。

潘皓也是退伍老兵,保安公司那边过来果园这个中队的保安,都有军旅经历。这是祁景鹏特意向老东家要求的,当然了,也是特意给出的聘请价格。

潘皓一脸赞赏地看着前面的祁景焘,自豪地说道:“部队就是部队,外来的人、特别是车,永远别在他们面前开玩笑,你开不起。”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更何况是军队这种国家暴力机构的驻地。潘队,你原来在武警还是军队?”

“军队。”

“你们两位呢?”

“军队。”

“军队。”

“都是军人啊,不错,我以前想当兵,却没机会,羡慕你们啊!”

“当兵后悔三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脱下军装,穿身保安皮,总觉得不伦不类的,别扭!”潘皓说着,扯扯身上的保安夏季制服的短袖。

“都是老兵,等会儿喝酒放开喝,看看老兵厉害,还是现役兵厉害。”祁景焘开始给自己的随员下动员令。

祁景鹏回来了,坐进车里,开口说道:“都给老子听好了,今天他们搞八一大会餐,今晚我们什么都不谈,只有一个任务,喝酒!”

第一百九十四章 农作物特性

1997年,对于南烟集团公司大多说干部、员工来说,绝对是悲喜交集,刻骨铭心的一年。

祁景焘想要继续呆在南烟集团,就必须安安心心呆在南烟,兢兢业业地从事自己的本职工作,与南烟同呼吸共命运。

也不知是南烟集团最高领导发生巨变产生的蝴蝶效应,还是接任那位新懂事长足够倒霉。自从六月份以来,南烟集团出品的卷烟产品口味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从市场上反应回来的信息表明,南烟集团出品的卷烟不再那么好抽了,不再那么受消费者——烟民欢迎了。

祁景焘自己就是烟民一枚,他自己抽烟就有切身感受。他惊讶地发现,他居然在南烟产品中抽出、品味、感觉到其他烟草企业香烟的烟草味、辛辣味还有呛口的奇怪体验。

他最喜欢抽的塔山系列香烟,不在是原来那个以醇、香、柔和著名的塔山烟的味了。祁景焘自己现在都不再抽新出产的塔山系列香烟,市场上当然也没有那么受老烟民的欢迎了。

似乎,一夜之间,南烟集团出产的卷烟产品从纯卖方市场,向买方市场转变。以往那些各地烟草销售公司排队等候,求爷爷搞奶奶,拿着批条还不见得能拿到销售份额的盛况,一去不复返。

南烟集团那些大领导亚历山大,因为市场销售压力巨大,上缴国家的税利也在以十亿为单位持续下滑。地方政府领导们也都坐不住了,利润和税务减少了,地方的钱就少了,由不得他们不急,纷纷跑来关心。

集团公司查找原因,最终发现卷烟口味的变化的根本原因是近几年来,烤烟种植为了追求产量,不再使用传统的农家肥和油枯作为基础种植肥料,而是大量使用化肥种植,同时在种植过程中培养烟叶成熟度和厚度,增加烤烟产量,从而导致烟叶内在质量发生改变。

使用新栽种出来的烤烟原料生产出来的卷烟产品,尼古丁和焦油含量居高不下,而卷烟生产工艺和配方没进行及时调整,从而导致成品香烟味道发生巨大改变。而南烟集团使用的烟叶都是打叶复烤后,自然存储发酵三年以上的烟叶,今年刚好赶上。

集团公司技术中心和中试车间积极实验、调整工艺配方的同时,销售策略也相应的做出重大调整。销售部的销售人员从原来的七八个人,急速增加到三四百人。大批近几年工作的大学生员工从集团各部门抽调到销售部,组建驻扎在各省区的销售团队,盯紧各地烟草公司的南烟产品销售。从坐等客户求上门求购模式,转变为主动上门销售模式。

农特产品加工行业的特性在这个特殊时期展现的淋漓尽致,原材料内在品质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一旦发生改变,仅仅依靠工艺配方的调整,根本就不可能还原原有产品的口味特质。

而真正的烟民对已经习惯的口感口味非常敏感,也非常挑剔,短时间内难以接受自己习惯产品的改变,从而干脆不予认可,改抽其他卷烟去了。好在,这个世界上真正忠诚和挑剔的消费者并不多,特别是有烟瘾的卷烟消费者,他们对卷烟已经产生了依赖性,他们当中大多少人还是持续需要卷烟产品麻醉自己嘀。

更何况,卷烟消费大军的年轻化趋势严重,不断有新的消费人群的涌入。除非国家全面禁烟,否则,这个世界上永远不缺乏新生的消费大军来烧钱,仅仅中国消费市场,1996年的统计数据表面,一年至少需要烧6000亿软妹纸的香烟产品。

再说了,高档香烟的消费往往与礼品和面子挂钩,礼品消费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能长期消费高档香烟的那个群体,可没多少人是自己花钱消费嘀。

对此,从事卷烟生产的人更了解他们的消费者,更了解他们的市场基础。他们表现的很淡定,他们有专卖法保护,他们的客户是各省各市烟草公司,不是那些终端消费者——烟民,市场竞争没那么残酷。

有烟瘾的烟民,他们其实很贱、很可怜,和那些吸毒鬼差不多的性质。自己花钱买烟、抽烟,但是,当地市场上供应什么香烟产品给他们选择?这个与他们个人的喜好关系不大,那是当地烟草公司根据需要完成的利润税务指标说了算。市场上能够合法销售的香烟,是当地烟草公司指定、采购过来的香烟。

烟民爱抽不抽,有本事、有恒心、有毅力,你可以响应国家号召戒烟啊!戒烟这个事,国家在号召,家人朋友也会万分支持、全力配合你戒烟嘀!

只要找到原因就好办,南烟集团不着急,逐步调整烤烟种植方式就行,调整配方就行。这事一时半会不会有成效,需要几年时间慢慢过度。仓库里面存储的、市场价值数百亿的烟叶怎么办,总不能浪费掉吧?

这几年,只要销售策略和措施得当,等消费者适应新的工艺配方生产出来的卷烟口味,消费者会回归嘀。

现在,祁景焘终于明白,对他从来没有其他物质方面需求老祁,去年,为什么要他往戒指空间里存储那么多塔山卷烟了。差不多100个大箱的塔山烟,足够把老祁熏成一块老腊肉。说白了,老祁就是一个认死理,有怀旧情怀的老烟鬼。

祁景焘表现的就很淡定,集团公司由于原材料——烤烟,在栽培过程中产生的品质改变问题给他提了个醒。农作物不但要产量,更要注重内在品质。他们家正在经营的那个大山洼,打出的名头是生态果园,这就需要从果园起步阶段就注重农作物内在品质管理。

不过,“生态果园”这个词是从老祁那里得来的,现在可没这个说法,应该是后来出现的果园经营模式。如此说来,如何经营管理好一个生态果园,最简单的办法还是找老祁要成熟的方案,他那边肯定有。

考虑清楚后,祁景焘顺手拿起纸笔将新的需求写下来,扔戒指空间公共区就不管了。现在经营管理果园的可是老爸,果园的事不是自己的事,是老爸的事,他不怕老祁还继续偷懒,不透露后世有关果园方面的东西给他。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卖烟叶真不容易

8月份,已经进入烤烟收购季节。

今年,从商业软件开发公司引进的《烤烟收购管理系统》将全面投入使用。滇中八县一区一百多个烟站的烤烟收购点,都开始使用计算机系统软件辅助收购烟叶。

祁景焘被指定分管县公司信息化建设业务,得配合那些负责县公司烤烟生产的业务部门工作,把县公司信息化工作抓起来。

最近,陪同烤烟科的同事到各个烟叶收购站去巡查,去收集实际运用过程中的第一手资料,去督促商业软件公司改进提高运用软件功能和质量。这些就成为祁景焘的主要工作任务,他又要下县份去溜达,去转悠了。

每年的烤烟收购季,对于县级烟草公司来说就是一场持续数月的大会战。分布在烤烟种植区的烟叶收购站点,县公司一般分派1至3名正式职工驻点住持工作,由他们率领从当地各个村委会招聘来的短期合同制工作人员进行收购工作。

这些工作人员,有经过统一培训,经验丰富的烤烟验级人员;有专职的称重人员;有独立的记账人员;有仓库搬运和打包作业人员;有账务结算、核查人员;有当地农行派驻的现金支付人员;更少不了后勤保卫和运输作业人员。林林总总,小规模的烟站五六十人,大规模的烟站百多号人马严阵以待,起早贪黑地进行烟叶分拣验级、收购入库、打包发运工作。

以往烤烟收购过程中,烟农排起长队。好不容易验级称重后,还要拿着称重凭据,再次排队等候统计结算,等候现金支付。等来等去,烟农来烟站交售一次烤烟,往往要耽搁一天,高峰区甚至要两三天时间,经常搞得怨声载道。

祁景焘以前自己就交售过多次烟叶,有切身经历和体会。家里好不容易完成最后一道工序——烤烟分级,将烟叶集中挑运到当地的烟叶收购站交售。排长队等待,不断地搬运移动装烟叶的挑担;分级验级、称重完成后,拿着手写的几张薄薄的纸片再次排长队;等候那些桌子上摆放着算盘的会计慢条斯理地结算、登记、审核;拿着烟站开出的结算三联单,再继续排更长的长队,等候在农行现金支付窗口外,等待他们有条不紊地再审核,办理现金支付或就地存储手续。

每次去烟站交售烟叶,其他情况就不用去谈。一趟交售流程折腾下来,绝对能令交售烤烟的人欲死欲仙,折腾的筋疲力尽。

这次,《烤烟收购管理系统》全面投入使用,最大的改变是烟站账务结算流程的改变,从而产生的结算效率的提高。

对于《烤烟收购管理系统》软件的构建、开发工具、功能模块设置、业务流程等等技术层面的事务,祁景焘早已了如指掌。运用软件的好坏,还要看实际运用效果。

祁景焘来的烟站的作用,就是评估《烤烟收购管理系统》软件的实际运用效果,对下一步的改进、升级提供专业用户意见和建议。他不是开发设计人员。而是作为用户来挑刺的。

抵达一个烟站,祁景焘就在烟站转悠。他随意地站在一个称重点旁边,正好看到一位验级人员陪同烟农过来称重。验级人员对称重人员大声喊道:“烤烟户号2110089,李朝东家称重。”

“2110089号,对吗?”称重人员也大声喊着确认信息。

“对2110089号。”

“李朝东!”

“来啰来啰,下橘一。”

随着答应声,一位黑瘦汉子乐滋滋地来到磅秤前,怀里抱着大抱刚刚开采烤制时期,下部烟叶中被评定为最上等烤烟下橘一烤烟。

黑瘦汉子把手上抱来的烤烟放到磅秤上,又急匆匆地小跑着回去抱分拣好的烟叶去了。

佩戴有工作牌的祁景焘敲门,进入旁边的计算机操作间,看到计算机操作人员面前的电脑屏幕上显示的信息,烤烟户号:kf0802-2110089;地址:桦拧县通红店乡范阳村委会10组;户主:李朝东;栽种面积:17.6亩;预计产量6600公斤,品种:红花大金元……。

林林总总十多个项目,占了半个屏幕,这是《烤烟收购管理系统》已经建立的烤烟种植户基础信息资料。这个有些繁琐了,看着就累眼睛,操作界面还是应该尽量简洁实用。

最上一行显示的是操作人员基本信息。

下面显示的是本次称重清单,操作人员在键盘上敲入“X1F”字样,安心地等待称重人员给她报数。

“下橘一,139.65公斤。”称重人员的报数声传了进来。烟站里面人头攒动,人声嘈杂。称重人员必须大声喊叫叫,报数。

计算机操作人员的位置也能看清楚磅秤刻度,但是必须以称重人员喊出的数字为准备。如果她发现称重人员报出的数据有误差,她可以再次要求称重。

用过磅秤的人都知道,磅秤称量不是只看刻度,还要计算砝码的重量。如果是电子称就好多少,一目了然。而且,电子称称量出来的数据可以采集下来,直接传输到计算机系统里面,这套技术总成熟了,为什么不直接采用?

看着计算机操作人员确定后报数,键入139.65,回车确认。

“下橘二,187.23公斤。”

“下橘三,208.5公斤。”

……

“下柠四,21。25公斤。完了。”

计算机操作人员操作完,伸手拿过站在磅秤旁边的另一位手工记录人员的记录本,逐项核对电脑屏幕上的烤烟等级数量,确认数据完全一致后,才按下结算键,最终确认称重数据。打印机快速打印出四联单的结算清单,旁边的手工记录人员撕下打印清单,确认数据后,签字盖章后保留一联凭证,将其他三联单交给烟农。

那位叫做李朝东的汉子抹把汗,想接单子,觉得自己的手太脏还粘满汗水。尴尬地在自己的身上把手抹干净,才小心翼翼地接过三联单,逐项核对上面的数量,当然了,最关心的还是右下角那组代表他今天收入的数据。

确定数据无误后,李朝东乐滋滋地去烟站门口,在那里,与烟草公司合作的农业银行设有现场办公点,给烟农们办理现金业务。

这位叫做李朝东的黑瘦汉子,他今天的烤烟交售任务基本完成。可以拿钱回家了!

第一百九十六章 数据要会玩

祁景焘在这个位于桦拧山区的烟叶收购站仔细观摩一圈,总体情况在他看来,觉得第一年使用计算机系统能达到这种运用水平还算满意。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祁景焘来到站长办公室,与市公司烤烟科,县公司烤烟股、计算机专职管理员等工作人员汇合。

这段时间下县份,对于祁景焘本人来说是额外的工作任务。他在信息中心还有大量本职工作要完成,不可能说下县份就下县份。

在确保集团公司内部的本职工作的前提下,他只能见缝插针,分多次中途加入到督查县公司的信息化实施工作中去。陆陆续续,他已经陪同烤烟科工作人员跑了六个县份,四十多个烤烟收购站点。今天一天时间,他们这个临时组成的工作组,已经沿路连续跑了三个烤烟收购站点。他们来的通红店乡已经是午后,他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下基层非常辛苦,没那么多诗情画意可以吹嘘。

祁景焘对引进的商业软件跟进最早,年初试点测试时期他就已经开始跟进。与软件开发商的几次交流,再经过实际运用过程中对四五十个站点的实地观摩,祁景焘对这套烤烟收购软件的实际运行情况,还有系统运作流程已经了解的很清楚,差不多可以给出专业评测报告了。

这次下县份,祁景焘没申请派车,他是根随的烤烟科同事宋育石一起下下乡。宋育石第一次与祁景焘组队,来到基层各干各的,相互之间没合作和相互领导关系。

他已经完成自己的任务回到站长办公室。看到祁景焘回来了,笑呵呵地问道:“祁工,这套系统运行的怎么样?”

“还行。称重人员,计算机操作人员和手工记录人员三重交叉监督,确保最初录入的数据真实有效,其他的事就不用操心了。”

祁景焘笑嘻嘻地说着,拉把椅子坐下来抽烟。烟站的烤烟收购场地和库房是严格禁烟禁火的地方,在那里呆的时间久了,他烟瘾发了。

正给祁景焘泡茶的通红店烟站站长罗家辉乐了,笑呵呵地说道:“呵呵,花了那么多功夫,一个称重点配置一套计算机,花了那么多功夫、那么多钱,只有这么点好处?”

祁景焘看到罗站长帮他泡茶,赶紧起身接过茶水杯子,笑呵呵地问道:“呵呵,罗站长,你还想有多少好处?今年那些失业的会计和核算人员没来找你麻烦吧?”

“怎么没来找?都是合作多年的老人啰,在附近村子里都是有头有脸的老会计。以前,他们每年能来我们烟站做半年活计,有半年的工资奖金收入补贴家用。用上计算机后,二十几个人一下子搞失业了,这个脸面上还真过不去。这不,操作计算机那些年轻人,能从那些老会计家属中招聘的,我们就尽量满足他们。嘿嘿,玩这个鬼东西还要懂英文,至少要初中毕业生才行。”

罗家辉是当地人,四十七八岁的苗家汉子,原来在当地供销社工作,烟草公司成立时就调入烟草公司的老站长了。他对当地的情况了如指掌,人缘也不错,烤烟生产组织的有声有色。这个烟站拥有九十多号工作人员,算得上是一个大站了。

宋育石在旁边悠哉乐哉地抽烟喝茶,看着罗站长为难的表情笑笑说道:“呵呵,老罗,计算机结算方便快捷。当天收购工作结束,你马上就能拿到当天的收购进度报表,不用再加班加点地等着手工统计结算、做报表了。”

“呵呵呵,不止这个好处。这套管理系统的基础数据整理的很全面,如果罗站长有需要的话,每户种植户的采收进度都能了解的一清二楚。还有,每个村委会的交售进度,你们也可以随时跟踪,你们根本就不用在跑到各村各寨去看现场,就可以方便快捷地得到这些数据报表,跟进烤烟收购管理工作。”

祁景焘不紧不慢地给罗站长分析、讲解着利用《烤烟收购管理系统》可以实现的实用管理功能。在他看来,这才是他深入到站点上的真正作用。

“真的?”罗站长和宋育石都不约而同地发问。

“当然是真的。设计这套系统的人是位高人,对烤烟种植和收购政策和业务非常了解。你们这里,只是一个县份上的一个乡镇烟叶收购站点。那些烟农来交售烤烟,他们只需要报上一个烤烟户号的后七位号码,计算机操作人员也只需要录入烤烟户号的后七位号码,这户烟农的完整信息资料就出来了。包括你们每年组织烤烟种植,发放烤烟收购证上所有资料,这些资料应该是你们自己手工整理好后录进去的吧?”祁景焘笑嘻嘻地问道。

“每年烤烟种植都是有统一规划的,根据预测统计3年后卷烟生产任务指标来测算。全市范围需要种植多少亩烤烟,种植那几个烤烟品种;每个县需要种植多少亩,每个县镇、每个村委会、每个村组再到每家每户,层层下达指标。这些情况祁工你应该清楚,每年做烤烟生产计划,就是我们市烟草公司的工作。”宋育石解释道。

“这个情况我当然清楚。你们现在使用那套管理软件,还是我们信息中心开发设计的,我还去给你们做过系统维护,对烤烟生产计划的制定过程非常了解。”

祁景焘非常含蓄地点明两个业务科室的良好合作关系,抽口烟,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以前,对于县公司和烟站级别没进行计算机化管理。你们每年的烤烟种植规划制定好后,都要召开烤烟工作会议,召集各县分管烤烟工作的副县长,烟草公司经理开会,郑重其事地把任务下发各县执行。

各县回去,把烤烟种植任务下达到具体乡镇和烟站,分配好种植计划后将统计报表上报给你们。你们录入到计算机系统里就差不多完事了。

至于人家乡镇和烟站如何分配种植任务,如何把当年的烤烟生产落实到村委会,到生产队,到烟农种植户。每户人家种植多少,山地烟还是坝子田烟。种植那个烤烟品种,预计亩产量多少,实际产量多少?这些情况,你们就不是太清楚了。

现在呢,县公司各个烟站这部分信息,现在已经融入到《烤烟收购管理系统》里面来了。我们可以做的事,可就不仅仅是简单的烤烟收购结算,还有收购进度统计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想玩转数据吗?

谈笑风生中,祁景焘已经从一个合格的、熟练的程序开发专业人员的角度,叙说着他自己对已经投入使用软件系统的认识和见解。

对于他来说,一套计算机应用软件的开发使用,除了完成基础的、表面上的业务工作外,还能从系统数据中发掘出更多、更具体、更重要、也更实用的数据应用模式,开发出更多的业务管理功能和用途。

就像他已经开发并投入使用的《两烟购、调、销、存管理系统》,基础数据已经涵盖了南烟整个系统的两烟基础数据。这些基础数据是真实、可观产生、流动、存在的数据。是南烟一切业务和生产活动的基础元素。

最基础的数据是不可更改的,改动后的基础数据就毫无价值可言,只会给整个企业的生产管理、业务工作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危害。源头给出的数据是虚假的,后续想不继续造假都不可能。

这些基础数据,在一个经济体里面有且只有一套,有两套基础数据那绝对是有鬼。至于相关业务部门和职能部门要如何提炼,使用这些基础数据,那就看他们对数据的需要和应对目标而定。是搓扁还是揉圆?要弄虚还是作假?那就根据各自的实际需要,利用自己业务能力,还对政策法规的熟悉程度等能力随便使用了。

在具体的工作过程中,业务管理软件能否发挥出它的真正价值,不在于软件开发设计人员,也不是基层操作人员说了算。

谁说了算?当然是使用这个运用系统那个业务系统的领导干部,而且最好是高级领导干部。只有他们自己清楚、懂得如何使用,运用基础数据,才能充分挖掘和利用好这些真实的基础数据,而不仅仅是那些模式化的、制式化业务报表所反应的统计报告。

听祁景焘说的那么简单,宋育石的好奇心被激发出来了,追问道:“还能做些什么?”

“从今年开始,各个烟站都已经开始使用信息系统进行烤烟收购管理。各个烟站自成体系,虽然还没有与县公司进行联网。但是,单个烟站管理范围内的烤烟种植分布、中耕管理、采收进度、收购进度等等,这些工作都可以利用这套系统的基础数据为基础,来进行日常管理。

包括农药、薄膜、种子、病虫害、自然灾害情况管理,都可以逐步利用这套系统,在工作过程中收集、完善数据,建立健全管理档案,逐步形成一套方便、快捷、具有时效性功能的信息化管理系统。

这部分信息资料都是现成的,只要规范格式,及时录入系统。这套《烤烟收购管理系统》就是一套综合管理系统,完全能够精确管理到烟站下辖的各个村委会,各个自然村组,最后精确到具体的烤烟种植户这个级别。这些数据都有纸质统计资料,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另外去收集、整理,录入进去完善信息资料就行。

烟站这个基础级别的数据建立、健全了,就有了实用的价值。烟站与县公司、县公司与市公司的数据,暂时可以采用稍微滞后的磁盘上报方式进行数据汇总。……这样,就可以在短期内整合成一套完整的,覆盖全市的烤烟种植管理系统,对全市烤烟种植情况进行及时监控管理。当然了,基础完善了,省级,国家级的信息网也没什么难度了。信息化工作,最困难的不是那些使用数据的上级部门,而是最基础的原始数据收集、整理、及时有效地精确录入系统。”

祁景焘噼里啪啦一通解释,从自己是管理这块业务最高领导,至少是市公司领导来使用这套系统的角度,解说了目前利用这套系统可以达到的管理效果。

这些东西对他来说真的不难实现。非常简单。可惜,他不是领导,没处在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些领导的参谋。他的声音传达不上去,也没人听他瞎吹嘘。

“呵呵,祁工啊,你是计算机专家,业务上你也非常熟悉,你才敢这样说。听你说着简单,可是,我们这些基层人员会使用这个计算机的有几个?像我一样的老头子,这个计算机摸都不敢摸。当时录入那些统计资料,也是春城来那些人,他们组织现在操作计算机的人一起收集,统一录进去的。每天收购工作结束后,她们打印出来的报表报给我,我能看得懂就不错啰。”罗站长自嘲地说笑着他们的实际情况。

“呵呵呵,慢慢来,今年刚开始。你们是第一年使用,能达到这个水平已经非常不错了。你们不了解计算机的工作原理没什么,慢慢用、多是就熟悉,就会使用了。

其实,使用计算机来工作没那么神秘,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就碰不得飞东西。就像开车一样,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只要学会驾驶,懂得交通规则,遵照执行就行了。

至于车子坏了怎么修理,是个什么原理,如何生产制造?那些事就没必要去操心了。车子出问题,你就找专门干这些事情的人来处理就行,你们都会了,我们这些专业人士就都失业啰。”祁景焘笑呵呵地安慰着罗站长。

罗站长豁达地笑笑说道:“呵呵,看你说的,等你们这些大学生、大专家都失业那天,我们这些人还能干嘛?”

“玩这些技术活是我们吃饭的家伙,我们只懂得与机器设备和数据大交道。处理实际业务还要靠你们这些领导,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还要靠你们给出前进方向呢!”

“我们哪里能给你们什么前进方向?祁工客气了。”

“怎么就不能了?就说你罗站长这一亩三分地把。每年有那些村寨,那些田地和山地可以栽种、可以发展烤烟你清清楚楚。各个村寨的头头脑脑也都认识你,会配合你来安排烤烟种植任务。这些,才是真正的工作,

在工作中产生的各种具体数据,就是你们平时使用的那些表册,都是最基础的生产信息资料。这些资料总不能还依靠你罗站长亲自收集、整理、录入计算机软件里吧?

你手下有那么多计算机操作人员,这些工作你分派下去,她们就能录入到计算机系统里面。你今后需要看什么资料,跟不就不需要临时去翻档案,刨纸堆,告诉那些操作人员,你需要那些材料就行。”

……

祁景焘闲着没事,和罗站长瞎聊。宋育石没说话,这家伙正聚精会神地在一本硬皮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很显然,祁景焘说的那些东西对他来说好像非常有用。

第一百九十八章 穷开心的烟农

闲聊瞎侃也是消磨时间的好方式,不知不觉中,夕阳已经斜射到祁景焘面向西方的脸颊上。太阳快要落山了,一天的烤烟收购工作也即将结束。

站长办公室外面的烟叶收购场地内外,到这个时候依然人声鼎沸,热热闹闹。从窗口望去,那些前来交售烟叶的烟农人数不见多少变化。烟站外的空地上依然挤满农用车、拖拉机、马车、骡马。从这些表像来看,老罗他们今天的工作好像没什么进展一样。

通红店乡是个高寒山区乡,这边的烤烟种植大多是在山地里头,绝大多数属于山地烤烟。这种山地烤烟,不论品质还是产量都无法和坝区烤烟相比,烤烟上山也是新烟区发展的目标好方向。坝子里那些经济发展情况良好,有其他出路的烟农越来越不愿意栽种烤烟,太麻烦,太费工时,太折磨人了。

山区人家,山地面积也多,为了方便耕作和田间管理,村子里分配山地时往往集中分配。一家一户集中分配在一起,就可能分配到几个山坡或这一片山洼、山谷。在水土条件适合种植烤烟的地方,许多山村的烟农都能种植十多亩,甚至二三十亩山地烟。

为了减少青烟叶来回搬运的劳动强度,许多烤烟种植户干脆就在自家烟地傍边建盖烤房,就地烘烤烟叶。在山地里头修建烤房,烟草公司有统一的修建标准,也有相应的补贴。

烤烟的烘烤需要大量的燃料,一般使用燃煤,也有使用木柴。山区就简单了,山上有的是树木,砍吧!优质的木材用来做别的,那些普通的木材就用来烘烤烤烟。

烤房就修建在山地里面,砍烤烟柴禾也非常方便,还省煤炭钱,多好、多方便、多便宜、多经济实惠。反正,栽种半年烤烟,其他时间也没什么事,就上山砍柴禾好了。树木砍光了,还可以用来开生荒地,继续改造成烤烟用地,一举数得。

通红店乡的面积可不小,山峦起伏,山路崎岖。各个村寨去一趟烟站交售烟叶,各家的路途远近不一。烤烟季节家里需要大量人手,该动员的都要动员起来干活,不可能有事无事往烟站跑。

烤烟采收烘烤完毕后,烟农需要在家里初步分级处理。积累到一定数量,这些山区烟农就使用农用车、拖拉机、骡马等自己家方便使用,能用到的运输工具,把烤烟集中搬运到烟站交售。

烟农们如此集中交售的方式,烟站工作人员的工作量就相当可观了。那怕烟农在自己家已经自己初步分拣归类,可由于烟农并不真正熟悉分级标准,分拣出来的烤烟级别杂乱,不合格。

即使他们非常熟悉分级标准,却故意在高等级烟叶中掺杂次等、低等烟叶。有些烟农故意在包扎捆绑时包裹杂物等等情况发生。无他,都是为了能够多卖点钱,增加家庭里的经济收入。

因此,为了公平合理的收购烤烟,验级人员在分拣验级时,必须把所有送来交售的烤烟一把一把(把,十几片烟叶捆绑为一把)翻看评级,杜绝烟弄混淆烟叶等级的行为。

烟农与烟站这间收购烤烟的季节,就是在上演各种有趣的猫鼠游戏。在玩这个猫鼠游戏过程中,受伤的往往是那些烟农。猫咪有打盹的时候,但是,猫咪可以耍赖,可以强硬,可以定游戏规则。

而且,烤烟验级还必须在自然光下才能比较准确的判断色差,公平地评判烤烟等级。烤烟分级标准非常复杂,分为四十二个等级,每个等级的价格差别较大。

烟站招聘培训的那些验级人员分头验级,一个验级人员一天其实分拣不了多少烟叶。这可是一项既考验眼力手感,又考验体力、耐心和平常心的工作。

烤烟验级这个环节,在收购过程中最容易引发矛盾和纠纷,也是最容易出猫腻的环节。至于有些什么猫腻?交售过农产品的人都明白。不明白的,肯定是没交售过农产品是人。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一天的收购工作开始步入尾声,还在排队等候交售烤烟的烟农人群当中出现一阵骚动。听到动静,罗站长马上起身走出办公室前去处理,宋育石和祁景焘跟随前往观看情况。

“我都排了两天队了,今天交不掉,明天还要重新排队。老李,麻烦你们帮我的收完再下班好不好?”一个黑瘦汉子大声冲正忙着验收烟级的人喊道。

“是啊,是啊,再多收几家?”

“要收就多收几家,都等了一天了。“

“你说收到那家为止?没等到就在街上再玩一晚好啰。”

“天都快黑了,等着的人那么多,照规矩来,别搞其他名堂。”

“要不然,让我们把烟放在烟站里面排队,省得明天又来挤。”

……

人群中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人多嘴杂场面显得乱哄哄的。运气好,赶上末班车,正在被分级的那些烟农满脸庆幸。他们没说话,没参与那些围观人群起哄。那些幸运儿一边帮验收人员搬运着自家烟叶,一边陪着笑脸说着好话,希望能得到一个满意的分级结果。

差不多排到位的那些人急不可耐,求情声、抱怨声响成一片;知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赶不及交售那些人,远远喊着叫着凑热闹。

嬉笑声、幸灾乐祸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有些混乱,说什么话的人都有,就是没有敢大声霸气,指名道姓胡乱骂烟站烤烟收购人员娘的人,这不是有人要闹事,是大家在穷开心。

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祁景焘感慨万千。两头的人都很为难啊,特别是烟农更是无奈。都是本乡本土的人,相互之间基本上都认识。

他们不敢得罪烟站的人,他们根本就得罪不起。你还来不来交售你家的烤烟?烤烟是专卖品,这个乡镇的烤烟只能在这里卖给烟站,其他地方你去不了。去到了也没人收你的烤烟。卖给其他人,你犯法了,没收你的烤烟是最轻的处罚。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变相的公平

罗站长来到人群当中,笑呵呵地大声喊道:“别急,别急,烟站收烟,有收烟的规矩。我们已经尽量延长下班时间了,从早上8:00收到现在,太阳都要落山了,还怎么收?等把这些收完,光线也不好啰,把你们的等级评错啰,吃亏的还不是你们自己?别闹了,今天轮不到的,收拾收拾,回家还是找地方住下,自个安排。明天再来排队,想早卖的就来早点啊。”

“老罗,能不能让我们把烟叶放在烟站里面排队?”

“你说呢?为了白天能多帮你们收些烟叶,我们已经把能利用的地方都用来收烟了。你看看,路都堵了。连烟包都拉不出去了,我们烟站打好包那些烟包都快堆满仓库了。下班后,烟站里面还要继续打包、装车。烟站里面只有这么大的地方,那里有地方给你们摆烟叶?再说了,晚上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们的烟叶摆在仓库外面,丢失了算谁的?自己拉出去保管。”

罗站长都出面了,说的也是实际情况,那些烟农也知道规矩,只好无奈的散去。马上就要排到那些人也只有叹息着自己的运气,收拾自己已经从车马上搬运下来的烟叶,装上车马,找自己今天晚上的归宿去了。

宋育石和祁景焘一直没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呆在旁边,看罗站长处理事情。看到那些没能排到交售的烟农逐渐离开,三人也没回办公室,就在烟叶仓库转悠。

看着烟站那些工人将收购的烟叶归类入库,管理仓库的另一批验收人员对入库的烟叶二次验收,二次验收合格的烤烟开始分等级打包,等待发运。

仓库里人来人往,已经分批吃完晚饭的作业人员已经开始工作,显然今晚还有部分人员要加班等待装车,向集团公司烟叶仓库发货了,尽快把仓库清理出来。

罗站长对值班人员交代好工作,对宋育石和祁景焘说道:“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越是接近收摊,越容易出乱子,不敢随便走开。”

祁景焘忍不住问道:“罗站长,他们每天排队等候也非常辛苦。今天没排到的那些人,我们完全可以按照排队顺序进行登记,让他们明天按照登记的顺序喊号,按照顺序进来交售烟叶的,那样不是大家都方便?怎么要他们每天重新排队等候?”

罗站长没正面回答祁景焘的问题,而是笑呵呵地问道:“呵呵,祁工以前去交售过烟叶?”

祁景焘笑笑说道:“呵呵,怎么没交过。我老家是塔区五区镇的,我们那里也是烟叶种植大区,烟叶收购点都要设两个才行。”

“那是因为你们那里条件好,塔山区公司人手充足,又是老烟区,有能力在一个乡镇设立多个烟叶收购站。我们这里就不行啰,人员编制非常有限,只有一个烟点。我们这里是山区,山区每户人家的烤烟种植面积大,来交售烟叶的都是马驮车载的,路途又远近不一。

许多时候,我们一个验级人员忙活一天,最多能够验收分拣二十来户人家的烟叶。现在,大家都习惯当天排队,按照排队顺序收购。如果当天没能收购完的,在结束收购前,我们发善心,同情那些差不多排上队的人,采取按照当天排队顺序确定第二天烟叶收购顺序,喊号收购。或者,就像刚才你听到的,让他们用烟叶排队,第二天按照排队发给号牌,顺序收购,你猜猜会出现什么情况?”罗站长说完,背着手向仓库门口走去。

宋育石笑呵呵对发呆思考这个问题的祁景焘说道:“祁工,走吧,今天晚上我们是出不了山了。大家都还饿着呢,我们先去吃晚饭,真想不明白酒桌上问老罗去。”

“你明白?”祁景焘似乎已经想明白了,不满宋育石的嘚瑟。

“我当然明白了,就是不告诉你。”宋育石咧咧嘴,跟上老罗。

烟站位于乡政府所在地附近,这里是周边一百五十多平方公里的中心集镇。地处高寒山区,连绵起伏的山形地貌增添了人与人之间的行程距离。烤烟收购季节,大量聚集前来交售烟叶的烟农的到来,造就了集镇短期的繁荣和热闹。

烤烟种植能够在山区大力推广,就是因为山区能方便卖钱的东西不多。而烤烟能够大面积种植销售,本来就是山区农村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汇积烤烟烟叶前来交售烟叶,这是需要时间等待的,甚至需要在集镇上停留一两天。这些人来了,吃喝拉撒睡的基本需求就产生了。

再说了,分散在山区各个犄角旮旯里的人,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来集镇上一次,辛辛苦苦栽种出来的烟叶,马上就能变成现金收入拿到手了。手里有钱了,还不趁机采购一些家里的必需品回去?

有需求就有市场。前来交售烤烟的烟农在集镇里的吃喝拉撒睡,自然有主要由集镇上的人家搞临时旅店,临时车马店什么的提供和解决。更多的商品供应,季节性太强,当地人也不可能搞那么多商品过来,这块市场那些流动商贩的天下了。

上级单位的工作人员来烟站指导工作,罗站长当然不会安排他们吃烟站的职工食堂。罗站长带他们来到集镇上,解决他们今天的晚饭问题。天色已经煞黑,大家都还饿着肚子呢。

集镇不大,他们也懒得开车出来,从烟站步行几百米就来到热热闹闹的集镇上。

桦拧这个滇中市唯一享受高寒山区补贴的山区县,祁景焘已经来过多次,但在其下属山区乡镇逛夜市还是第一次。

看着沿唯一一条街道错落分布的夜市摊,还有那些依然在开门营业的门店,还有三三两两喝酒吃饭,说说笑笑人群,好奇地说道:“罗站长,街道上晚上的人还不少呢!”

走前面带路的罗家辉回头笑笑说道:“祁工,我们这个集镇也就是设在交通相对方便、地势也开阔些的大村子里。这里虽说是乡政府所在地,也只是收烤烟这段时间热闹些,平常想要热闹只有赶集天的白天人多,晚上就冷冷清清啰。”

第二百章 地方大企业的作用

“山区乡镇的情况都差不多,在国道线上那些乡镇发展的快些、好些。交通闭塞的乡镇,有好东西也卖不出,没有好的道路交通,一切白搭。”

走后面的宋育石开口说道。宋育石三十多岁,在南烟集团这个卷烟厂、市烟草公司、市烟草专卖局三位一体的集团公司里工作了近十年,一直从事烤烟种植管理工作。他每年有半年多时间在市属县区工作,对各地的发展情况了解的比较全面。

“‘要想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宣传口号都写在墙上呢。我们这些偏离国道、省道的乡镇就像盲肠一样,借助不到交通要道线路的便利条件。需要自行修建的道路交通路段多,我们要想修路主要靠自筹资金,没大笔资金投入,只能在泥土路面上铺垫些砂石对付着用。山区红土地土质松软,排水渠道经常被洪水填埋。雨水天,往往一场暴雨,许多路段就冲毁啰。”罗家辉指指不远处的墙面上的宣传标语。

说到道路情况,一直没说话的车管科驾驶员马晓伟忍不住说道:“罗站长,我们今天进来的时候就遇到几处冲毁的坑洼路面,要不是专门开底盘高的山地车下来,根本就进不来。罗站长,你们注意修补下那几个路段,那些烟车再碾压几次就更够呛了。”

“又冲毁了?哪几段路?”罗家辉波澜不惊地问马晓伟。

“就是离烟站七公里……”马晓伟对罗家辉说着道路损坏情况,他跑烟站的时间多,对各个路段名称里程了如指掌,说的清清楚楚。

这段时间,进出山区的道路主要就是烟站运输烟叶的烟车跑的多,烟车的负重大,烟包码放的较高,对道路要求更高些。既然主要是烟车的跑路,路段的养护还得烟站出面协调抢修,确保烟车平安出人。

所谓的养护,也就是由烟站拿出资金,联系附近村寨干部出面组织联系人员,拉些碎石填平雨水冲刷出来的坑坑漕漕,修补小冲毁的排水沟渠。只要拉烟包的汽车能正常行车就行,这也是山区道路日常养护能采用的办法。想要大修是不可能的,那得有大笔资金。

每一年,南烟集团公司都有大笔经费用于烟区农田水利建设,还有道路建设养护方面,这也是地方龙头企业对地方的扶持和资助。可是,这些钱分摊到滇中广大农村山村烟区就显得杯水车薪了。

有些农村山村乡镇会集中使用,每年修建一部分道路和水利设施,逐年解决问题。有些乡镇则把钱分发下去,有各村委会解决自己辖区内的问题。

边走边说,大伙很快来到集镇上门面最好的一家餐馆。刚到门口,老板就赶过来招呼:“老罗,怎么现在才过来?”

“老李,别啰嗦了,菜上桌没有?都还饿着肚子呢。”

“早准备好了,立马就能上桌。嘿嘿,你下午打电话过来就忙着另外杀了只黑山羊,清汤红烧都做好等着了,羊肝专门给你们藏着,普乡长他们下午过来都没吃上。”

“别说那些废话,羊杂熬好没有?你那个爆炒羊肝抓紧时间炒上来。”

“现在炒才好吃,我亲自下厨。”

“那就赶紧上菜。“

罗站长大声和餐馆老板说笑着,轻车熟路地带着大伙走进餐馆,来到一个相对隔离的空闲包间入座。宋育石和祁景焘一行三人,加上县公司陪同下来的对口部门工作人员三人,烟站工作人员四人,刚好凑齐一桌。

餐厅的菜上的很快,大盆的清汤羊肉,红烧羊肉,炖羊杂马上就端上餐桌。到这个时间点,大伙确实都饿了,都是一家公司的同事,也用不着客气。老罗也没提议动杯子喝酒,各自开吃菜垫肚子。

祁景焘自己盛了碗烫烫的羊杂,闻着那股浓浓的肉香,边吹气边吃,肚子早饿了,炖稀烂的羊杂下肚格外舒爽痛快。

罗家辉吃完一碗羊杂垫底,看了眼也是先吃羊杂的祁景焘,正自己调制清汤羊肉的蘸水调料,笑呵呵地说道:“小祁,你第一次来我们这里还不知道,这个餐馆李老板的爆炒羊肝那是一绝。今天特意通知他给我们留的新鲜黑羊肝,等会儿尝尝。”

“呵呵,老罗特意推荐,肯定是好菜。高手在民间啊。我这段时间跑了几十个烟站,每个乡镇都有自己拿手的特色菜。不到当地,没当地人带着去吃,还真没机会品尝。”祁景焘随意地说笑着。

“嘿嘿,还是小祁你厉害,才工作没几年,就有机会踏遍滇中各个乡镇,尝遍滇中美食,有口福啰。哪里像我,天天呆在这个大山里头。我们滇中其他县份,有好几个县我还没去过呢。”罗家辉貌似羡慕地说笑。

“老罗,我是劳碌命。成天蜻蜓点水一样四处乱跑,累!”祁景焘说的是实话。

“哈哈哈……小祁你今年才开始跑乡镇就叫苦叫累了。我一年有半年时间都在县份上跑。小马他们几个专职驾驶员更累,常年跑县份。”

“老宋,你们是专职,我是兼职。我跑县份,信息中心那边一点工作业绩都没有。全是尽义务,本职工作还不能耽误。”祁景焘反驳着,蘸水调制好了,自顾自地开始吃清汤羊肉。

老宋鄙视道:“怎么?集团公司没给你发工资奖金,连兼职都跑出来了?”

“发了,标准的机关后勤部门5A岗工资奖金。你们第一车间的拿的可是6岗,我不是兼职是什么?”祁景焘不屑的反驳着老宋。在坐的三位集团公司级别职工,车管科的马晓伟和烤烟科的宋育石,他们俩位的岗位工资都是6岗,奖金系数也是按照6岗计算。

“嫉妒啊?你申请调我们第一车间干专职好了。”马晓伟已经吃完两碗羊杂碎,幸灾乐祸冲祁景焘龇牙。这小子技校毕业就到车管科开车,岁数比祁景焘小3岁,工龄比祁景焘还多2年。这小子的老子,去年刚升任集团公司主管卷烟生产的副总裁,他依然悠哉乐哉地在车管科开他的小车。

“小马,回家给马副总吹吹风,把这小子弄到咱们第一车间,让他来拿我们的6岗位工资奖金。”

“求之不得!拜托了啊小马。来来来,喝杯酒。我的车技也不错,就来你们车管科怎么样?”祁景焘肚子里有货垫,主动挑起今晚的酒局。

第二百零一章 阅历需要积累

自从开始到县份上工作,特别是来到乡镇烟叶收购站工作,祁景焘就没遇到不喝酒的饭局。

他现在非常习惯到县份和乡镇的工作模式。干完该干的本职工作,下班吃饭时间,各种熟悉的、不熟悉的;老朋友、新认识的人坐在一起大吃大喝。相互之间的称呼都非常随意,非常自在。反正能坐在这些地方吃饭喝酒的,也没什么真正的大领导。酒桌上大家吹牛聊天图得就是个轻松自在。这里所说的话都是酒话,没人当真。

滇中县份上这些职工大多数是当地人,爱喝酒,能喝酒的人多去了。现在,祁景焘来到县份上也不矫情,工作之余,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给大家找不痛快。

再说了,这些基层普通工作人员,他们带客人所吃的饭菜,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无非是当地有名气的特色菜式而已。所喝的酒水,基本上都是当地企业生产的白酒或者当地自酿白酒,也不是什么高档值钱的酒水,喝死人也喝不了多少。

如同今晚祁景焘他们这样,十来个人饿的前心贴后背的过来吃顿饭,喝顿酒。他们这一桌酒席吃下来,还不及大都市某些领导一杯酒值钱。

祁景焘吃喝起这样的公款真没什么负罪感,不会看着大厅里面那些滞留在集镇上的烟农吃简单的饭菜,就矫情地觉得自己腐败了。他心安理得的很,别看他们饭桌上的菜式丰富。这桌酒席的价值,平摊到他们十人头上,和大厅里面那些烟农差不多,甚至还少。

他们的包间里特配的大圆桌喝酒吃肉,大厅里面摆放的是四方矮桌,配上草墩,非常有地方特色。这个时间点依旧坐满吃饭喝酒的客人。菜式就非常简单了,大多一两个菜,大碗酒开吃。人多的大盆肉摆上桌,人少的用大碗盛放,不是清汤羊肉,就是红烧羊肉,当然,少不了羊杂。包厢内外都吃的开开心心,偶尔还有自认为熟悉的、真熟悉的人端着酒杯串席,相互敬酒,吃口菜,说笑几句。

在完成信息中心本职工作的前提下,祁景焘见缝插针穿插到其他业务组当中下县份、跑烟点的日子平凡又充满乐趣,也非常考验祁景焘的业务协调能力和人际交往能力。

滇中八县一区,有一百多个烟叶收购站点。他只负责督查县级公司信息化工作进展情况,负责和商业软件方进行技术沟通协调工作,不是专职从事县级公司信息化建设推进和组织实施工作。他没必要每个烟叶收购站点都去到,也不可能都跑个遍。

为了尽可能多的查看运用软件的真实运用情况,他每次下县份,都要事先和那些负责县份烤烟工作的部门联系,加入到负责不同县份的工作组当中,去不同的县份和烟叶收购站。

基本上,他每次下去巡查,都是和不同的陌生同事打交道,在业务工作过程中扩充自己的人际交往圈子。这也非常考验和锻炼他的人际交往和沟通协调能力。

这也是在南烟集团这种三位一体国营大企业工作的优势。

如果他代表滇中农贸公司,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之类的私营企业出来跑业务,所能接触到的人物,所能涉及到的事情,所能了解到的乡镇山村情况就非常有限。

祁景焘以前下县份大多是到县城,今年跟踪《烤烟收购管理系统》的应用工作,他才算是真正深入到乡镇。烟草经济在滇中所有县份是支柱产业,影响着政府机关和农民的经济收入。他们下到县份工作,接触到的人物不仅仅是烟草公司的同事和烟农,相关的政府部门领导,工作人员都有接触。

听到的、看到的、体验到的才是真实的农村山村发展状况。一路上,除了本职工作,他没多说什么。他只想趁这次下县份的机会,深入到乡镇山村,多走走,多看看。

毕竟,不论是南烟集团还是他自己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都需要从山村里采购农产品资源。对山村情况了解的深入一些,具体一些,也有利于他本人对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管理。即使他本人用不到,也可以整理成文字资料,提供给石磊他们参考,公私两便。

他本人从事的是所谓的高科技行业,本职工作是目前高大上的计算机程序员。如果不是分管烟草公司这块业务,他真没那么多时间和机会深入到乡镇走走看看。

老人家说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在果园经营上就被老爸好好教育过几次,对依靠山村供应货源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还有现在正处于建设期的食品加工基地,他更是不敢随便指手画脚。

虽然,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有石磊和张静蕾,滇中食品公司有苏雪渊。但是,他毕竟在里面投入了大量资金,他才是大股东,还是具有相应的话语权和影响力的。不知不觉中,祁景焘在他的私人领域里面也是大人物了,他说出的话,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两家公司的决策层都会引起重视。

而他的人生履历实在太苍白,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在学校里读书学习,工作仅仅三年,还是与冷冰冰的计算机打交道。万幸的是,他在老祁的帮助下,他有了几个小钱,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把钱当作王八蛋,给予别人较高的人生起点的同时,他自己也得到了许多他能力之外的好处。一不小心,他也是一位别人心目中有影响力的大人物了。

子曾经曰过:“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

连人家圣人在自述了他学习和修养的过程时都认为,人生阅历是一个积累过程,是一个随着年龄的增长,思想境界逐步提高的过程。

三十而立,指的并非你物质而立,而是,你是否建立了正确的价值观,你的精神是否独立!在这个鱼龙混杂,纷繁复杂的世界,你是否有自己正确的坚持!当别人为名为利追逐,迷失了本心的时候,你是否还能守住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份本真!是否还辨的清什么是真善美,什么是假丑恶,什么好,什么是坏!是否能把握自己的原则让自己的心不因外物而动摇!是否能面对人生的种种不公和困苦!如果可以,那才算你三十而立!

祁景焘在滇中高原农贸公司和粮仓河果园里已经吃过苦头,为了不瞎指挥,乱发言,更为了进一步提高自己的综合能力,他还是需要丰富自己的经验和知识储备嘀。

书,可以自己找来读,反正他也算是会翻书的人了。可是,人生的阅历和经验的积累都需要时间和对社会的深入接触和了解才能获得。也就是说,没有深厚家庭背景和社会人脉的他,还处于成长期。

第二百零二章 乔迁新居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到中秋节。

这个假期,已经结束大一学业的祁琳没有回家,而是听从她老哥的建议,和一些家境条件优越的同学组团出国旅行,看世界长姿势去了。

祁正明主持,王文信负责修建的山庄庭院也建盖完毕。没等绿化工程彻底完工,就赶在中秋节前,祁正明夫妇和老母亲就搬进建去居住,真正在粮仓河果园安家落户,从坝区人变成山里人了。

现在,祁正明全部精力都集中在果园上,至于家里的土地,他没收取任何租金费用,都移交给祁家其他愿意经营土地的人家耕种。在滇中农村,是不允许把自己家的责任田地闲置或者抛荒的,否则,村委会和生产队会来找你麻烦。

奶奶虽然舍不得村子里的老屋,还有那边熟悉的生活环境和邻居,但为了方便儿子儿媳管理果园,为了全家人都能团聚在一起生活,还是高高兴兴的搬到果园里常住。

果园里面,现在也非常热闹。祁家聘请来管理果园的固定雇工就有600多人,临时雇工也不少。大多是村子里的老熟人,祁家这个支系亲近的子侄辈有好几个在果园里面帮忙。环境虽然的新的,人员都是熟悉的人,奶奶很快就习惯果园的生活环境了。

再说了,从地理位置上看,粮仓河大山洼离村委会所属的几个自然村并不远。如果出村走大路行经国道线,再下修建成两车道的岔路,到达山洼口有七八公里路。那是车辆通行的路线,人员走动确定是远了,不方便。

如果从村子靠东面山背面步行,爬山坡走路过来就近多了,仅仅隔着一道不是太大的山梁。走路翻山梁过来,可以把行程缩短到两三里路。

为了方便村子里来务工的人超近路行走上下工,祁正明组织人手重新开挖,修补出三条可供人员行走的山间道路。从粮仓河大山洼靠近村子一侧,破开隔离带,修建三个通道口供人员进出果园。

现在,村子里来务工的人往返果园和家里,大多数喜欢步行往返。用他们的话来说,自己走山路,,方便快捷,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比乘车绕路往返还节省时间。

路修通了,好走了,愿意来果园的人也多了。原来没人愿意来这里,是因为这个荒芜闷热的山洼没什么产出,来了也不会有什么收获,来了白来。现在这里变成大果园,被祁家经营的红红火火、生机勃勃的。就连村子里那些没事可做的老人,也时常爬山过来溜溜,走走看看。累了,在果园里喝杯用地下河泉水泡的茶,那些老倌还会吸会儿水烟筒,再溜达着回村子,全当是爬山锻炼身体了。

自从小米辣开始进入采收期,奶奶过来居住后没适应多久,就愈来愈喜欢上粮仓河果园这个生机盎然的大山洼。把家搬进被村子里的人戏称为“祁家庭院”的花园庭院里,更喜欢上出水口这个环境愈来愈优美、山水相连、冬暖夏凉的地方。

对于祁正明家在承包经营的果园范围里面大兴土木,兴建大量固定建筑一事。村委会那帮人不但不阻止,还兴致勃勃地帮助他们家出谋划策,并且积极帮忙解决那些固定建筑的合法手续。尽可能地让祁正明家把果园里面的临时建筑,修建成手续合法的永久性建筑。

在他们看来,果园的所有权属于村委会。祁正明承包出去的只是果园的经营权而已,三十年的承包权限也不算太长久。他们不怕祁家投资果园,而是希望他们家投资的越多越好,三十年的承包权限到了,祁家所有的投资都是村委会的固定资产。

按照承包合同规定,承包期满后,果园里面的树木和固定建筑等实施都不允许破坏拆除,必须完整无缺的移交给村委会。到时候,无论是村委会收回自己经营管理,还是祁家或其他什么人继续承包经营,村委会都能以更高的底价招标了,获得更高的收益。现在祁家投资再多,也是祁家自己出资给果园添砖加瓦,不用村委会花费一分钱。

对村委会来说,这是一项稳赚不赔的大买卖,他们没理由不大力支持。粮仓河大山洼发掘出地下河之后,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已经后悔。小米辣种植成功之后,他们更是被村子里骂成猪头。

当初怎么没搞股份制呢?要是听从祁景宏的建议,这个果园,村委会就可以理所当然地介入管理,每年的收益也能堂而皇之地分到部分了,甚至大部分。

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这是金科玉律一样的东西。在他们当中有些人看来,村委会哪怕只有很少的股份比例,只要他们介入果园的日常经营管理,祁正明怎么斗得过村委会?村委会最起码说得上话,安排些自己的人手进去总可以吧?

当时,祁景焘还最后劝说过他们搞合资,人家已经仁尽义至了。是他们自己把人家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他们就是不同意,亲手把一座金山往外推,怪不得人家。

这件大糗事已经在滇中坝子里传开,他们快成反面典型,他们自己都没脸见人,真是悔不当初啊!

现在好了,祁正明家自己愿意花费更多资金投资果园,愿意花钱搞固定资产投资,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解脱。他们多少有理由对人解释他们当初为何只承包,不与祁正明家合资了。

你们自己看看,自己算算,祁正明家的果园里面投资额度有多大?如果当初和人家搞合资,村子里那里有资金跟进投资?如果村委会不跟进投资,村委会所能占到的股份比例还不被人家稀释完了,还不如收承包费呢。

村委会不跟进投资,哪里来的股份,今后果园还不白白被祁正明家占据了,白白便宜他们家了,你们懂得公司法吗?

你们看看,我们的承包方式多好,多合算。按照承包合同,村委会不但有承包费拿,村委会一分钱不花,白白赚到一个价值亿万的大果园,三十年后都是咱们村委会的,全部都是,与祁正明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反对与祁家合资那些村委会成员解脱了,从某种角度来分析,他们英明神武地识破了祁景焘的阴谋诡计,有长远见识,为祁官营的广大人民群众保住了果园,他们为村委会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有功,无过。

第二百零三章 没假期的中秋节

村委会那些人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怎么自说自话、怎么自吹自擂。这一切,祁正明一家不关心,他们别捣乱就行,支持建设果园更欢迎。

辩证唯物主义认为——事物都有两面性,别人怎么看待那是别人的事,影响不了他们家对果园的经营管理。有什么说法,三十年后再说。

村委会希望祁正明对果园进行投资建设,其实,祁景焘真愿意对粮仓进行投资建设。这么大面积的山洼整体承包,在承包范围改造平整后,可以耕作使用的山地面积达到5000余亩,山洼里面可以利用的零散空余土地资源非常多。

在不需要另外花钱购买土地的情况下。在合适的地带改造地形、自行规划、进行建筑投资其实花不了多少资金,不过是投入材料费和人工费罢了,建造成本非常小。

在果园里面修建的所有固定建筑,产权属于村委会是应该的,自己拥有三十年的合法使用权和经营管理权就行。这在当初的承包合同里已经阐述清楚,有法律依据,大家遵照执行就行了。至于投资远远超过当初的承诺,就没不要去斤斤计较了。

毕竟,自己的家人,还有果园里的上班那些工人,他们都需要更好的居住环境和生活、生产环境。果园里并非只有他们一家人和那些负责守卫的保安常驻。其他人也需要住在里面的,那怕轮换值班,晚上常驻在果园里面的人也有两百多人。

这么多人长期驻扎在果园里面,没理由自己家的人住花园式庭院别墅,让其他人住在简易工棚里面吧?建盖职工宿舍、职工食堂、卫生、休息娱乐设施是必不可少的。

果园里面还有许多聘请来的技术人员、管理人员、安保人员。他们也需要吃喝拉撒睡,也需要有良好的生活条件和工作环境。

这些人可不一定是那些祁官营的村民。村子里的人,在果园里面只是值班的时候临时居住,大多数时间都是居住在自己家里。修建一些高标准的公寓式宿舍,分配给给这些外来的工作人员常驻也是必须的、应该的。

果园的承包权限是三十年,自己家的经营管理权只有三十年。其实,三十年已经足够了。人生苦短,人生又能有几个三十年可以承包?鬼知道三十年后的世界,会是个什么情况?村委会现在这帮人马,三十年后还有多少活在人世间?操那么远的心干嘛?

祁景焘现在资金不缺,没必要扣扣索索,更没必要亏待了自己的家人、工作人员和雇佣来的乡亲们。该修建的基础设施和建筑就修建,手续都不用自己去操心,有人免费帮忙办理,多好的事?

到目前为主,职工食堂修建好了,多种规格的职工公寓修建好了,办公楼修建好了、仓库修建好了、厕所……应该修建的基本上都修建好了,投入使用了,大家都高兴、都满意了。

在祁景焘看来,最重要的是祁家庭院修建好了,他们家可以在中秋前乔迁新居,在果园安家。如果承包果园弄的奶奶和爸妈总是忙忙碌碌,不能团聚安心生活在一起就太失败了。

他根本就不缺少自家人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钱,不需要依靠果园赚钱来维持生活,承包经营这个果园的初衷是给父亲找点喜欢的事情做。经营管理一个果园,赚不赚钱真的无所谓。

9月16日是中秋节,时间很不凑巧,是个星期二。

中秋节是华夏文化影响范围的传统节日,但是,不是国家规定的法定节假日。我国那么多传统节日,目前只有春节是国家规定的法定节假日,其他的传统节日不是。

每年农历八月十五这天的中秋节,如果不是运气好,正巧赶上正常的周末休息日、或者恰好与国家规定放假的国庆节重合,好多人是没假期的。工作地点离家近的人,还来得及赶回家,全家人团团圆圆过个中秋节。路途稍远,或者交通不便的那些人,可就没时间、不方便赶回老家过中秋节了。

1997年中秋节这天是正常工作日,有正式工作的人,该上班的人,还得继续坚持上班。晚上月亮才升起,不耽误你赏月。上夜班的人更好,可以边工作边赏月。说不定单位领导或者上级领导心血来潮,还会来看望坚守在工作岗位的你们,带点吃食来慰问下大家,大家感动一下,更加兢兢业业地工作。

当然了,企事业单位和私营企业,如果自己愿意调整下工作时间,人性化的给职工放个假,让职工回家过中秋节也没问题。这种事情好像也没人来追究,那是各个企事业单位自己的事。国家不提倡,也不反对,好像也挺人性化的。

在大国企南烟集团工作的祁景焘就没这个福气了。正处于烤烟收购季节,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职工,总不能农业口的加班加点,你们工业口的和行政后勤的放假吧?南烟集团没调整工作时间,正常上班。祁景焘在中秋节这天依然坚守工作岗位,直到到正常下班时间才能下班回家。

信息中心不是生产部门,只是个技术支持服务部门,没多少工作必须在中秋节这天完成。其实,信息中心刘铮主任还是非常人性化的部门领导。已经默许老家在县份上那几位同事以补休,或者其他能应对上级部门检查的名义回老家过中秋节去了。

信息中心小猫十来只,已经走了那么几位同事,家在滇中市区范围这些,就必须帮大统领增面子,老老实实坚守岗位,完成正常工作。

下午,坚守工作岗位的几位同事已经没心思干活了,今天也没那个业务部门找他们的麻烦,大家大眼瞪小眼地呆在办公室。等待的时间是哪样的漫长,哪样的难熬。实在无聊了,几位同事干脆在明目张胆地启动电脑,大家玩游戏。

好像也有些不在工作状态的大统领出来溜达,来看见他们那么嚣张地玩游戏,也只是一笑了之,心不在焉地溜达一圈又回他的主任办公室去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时间点,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二百零四章 毛脚女婿

随着时间逐步指向17:30那个意味合法的下班时节点,南烟集团公司总部两栋大楼,办公大楼和科技大楼,如同炸窝的蜂巢一样,突然涌出大量工蜂,四散而去。

祁景焘是跑得最快那只工蜂,他有交通工具,他的帕萨特就停放在科技大楼门口的停车位上,不像大多数骑摩托车的同事,还要步行赶到500米外的车库骑摩托车。

信息中心就在科技大楼二楼,祁景焘不用去挤电梯。直接跑步下楼,一头钻进车里,开车一马当先冲出集团公司正大门,一溜烟赶到滇中师专。

滇中师专校园里面人来人往,那些大学生虽然大多数回不了家过中秋节,但是,下午已经彻底放羊。该回家的回家。回不了家的,各自去准备中秋节的活动去了。

老师们可不敢放羊,还需要继续坚守岗位的。祁景焘事实上的岳父大人苏雪峰,本来下午有课,学生不来上课,跑了,他还得乖乖呆在教师办公室看书消磨时光。

祁景焘赶到滇中师专,接上苏雪峰,调转车头赶到滇中三中。滇中三中的情况要好一些,校园里面清静多了。滇中三中的学生都是滇中市区和塔区南片区的,离家近。反正也没心思学习,上午上完课就放回家,让学生们回去过中秋节去了。

学生被“放”回家了,不是“放假”回家,老师是拿工资的人,可没放假,下午有课时安排的大多数老师,还乖乖呆在在学校坚守岗位呢。

祁景焘赶到时,他那位李老师,事实上的岳母大人李秋萍,早收拾好在学校大门口等他们了。接上李老师,祁景焘急匆匆赶到粮仓河果园过中秋节。

自己给自己放假的苏敏,已经和事实上的婆婆陈惠芬在厨房里忙着准备丰盛的家宴。中秋佳节,又是祁家乔迁之喜。这个中秋节两家新亲家一起过节,这是早已经商量好的。

筹备中秋晚宴的任务自然由她们婆媳担纲了。作为苏家的毛脚女婿,祁景焘顺路接自己的岳父岳母一起回来是应该的。别说是顺路了,不顺路也必须去接啊!

“苏老师,李老师,就等你们了,请进请进!”祁正明早已笑容满面地等在庭院大门口迎接新亲家。今天特意回娘家过中秋节的祁翠萍夫妇,也陪同大哥出来迎接苏雪峰夫妇。

“祁大哥,没想到祁翠萍和白建峰真是你家妹妹和妹夫啊!小敏和我们说起,没见到真人,我们还不敢相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苏雪峰夫妇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和祁家兄妹说笑。

祁翠萍现在和自己的大学老师平辈了,也感叹道:“苏老师,我们也没想到那么巧,居然和你们家结成儿女亲家。我们两个当学生的也占侄儿子的便宜,长辈分了。”

“师生关系是一回事,儿女亲家是一回事。各算各的。在家就亲家相称,在外,你们该是师生还是师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们自己也是当老师的,学生也不少的。”祁正明乐呵呵地笑着打趣三妹夫妇两个。尊师重道是我国的优良传统,多一层师生关系也算亲上加亲,缘分啊!

“现在的师生关系没那么严格。你们教初中,我教高中,老苏教大学,我们的学生可能就是同一个人。这个帐要这么算?我们们都是平辈。”李秋萍笑容满面地评价着新时代的师生关系。

“不止是平辈吧,小焘也是李师母的学生,真论起来,还是小焘占便宜,和我们平辈了。”白建峰看着李秋萍身后的祁景焘说笑。

“爸妈,你们来啦?”苏敏也闻讯从厨房赶来,欢欢喜喜地迎接自己父母的大驾光临。

“来啦,来啦,哈哈哈……还是你在私企里自由,可以给自己放假。小焘,小敏,你们快去帮你妈妈的忙。已经到家了,就不用管我们,你们俩自己忙去吧!”苏雪峰普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将跟在身后的祁景焘,还有欢欢喜喜出来迎接他们的女儿赶走。

“你们去帮忙吧,都是自己人,苏老师和李老师不用你们招呼。”祁翠萍也开口赶侄子小两口离开。

苏敏在厨房还有事要做,出来和父母打过招呼,也没分辨,笑嘻嘻地拉着最佳帮厨祁景焘去厨房帮忙,继续准备今晚两家联合举办的家宴菜肴。

被苏敏拖走的祁景焘总觉得哪里不正常,边走边开口问苏敏:“咋个回事?”

“你和我爸妈一起回来,我和你爸妈在这里准备饭菜。你问我,我问谁去?走吧,别呆在这里惹人厌啦。”苏敏自己其实也正郁闷呢,话都没能说上几句就被赶走。不过,都是父母,能有什么事呢!

陈惠芬还在厨房照看烹调中的菜肴,看到儿子和儿媳回来了,笑容满面地说道:“你们来了,还有两个菜和那个棘手的毛脚螃蟹,你们自己做好了,我去招呼亲家。”

祁景焘看着老妈也把他们俩个扔下不管,急急忙忙地去招呼亲家,傻眼了。厨房是老妈的领地,怎么能说走就走了?这就打算退位让贤了?

宽大时尚的新厨房里,苏敏已经熟门熟路忙碌操持,显这位然已经做好接班的思想准备。祁景焘神色古怪地说道:“老婆,今天的情况很不正常。他们亟不可待地支开我们两个聚在一块,肯定在搞什么阴谋诡计,而且是针对我们两个的阴谋诡计,我敢肯定。”

“别乱说话,我爸妈和你爸妈呆在在一块儿,能搞什么阴谋诡计?赶紧去整治你买回来那些张牙舞爪的大闸蟹,我们把饭菜准备好了就行。”苏敏说着,还丢给祁景焘一对大白果,催促着他去对付放养在大玻璃柜里那些大闸蟹。

正的大玻璃柜里张牙舞爪寻找出路的那些大闸蟹,的的确确是大闸蟹,但绝对不是著名的阳澄湖大闸蟹。而是头脑灵活的江川人从阳澄湖引进过来,放养在星云湖里,变成野生大闸蟹的毛脚螃蟹。

祁景焘在星云湖畔吃大闸蟹的时候,听那些特意前来品尝的春城老饕们吹嘘:“星云湖里面野生的大闸蟹,味道不比著名的阳澄湖大闸蟹差,甚至比人工饲养的阳澄湖大闸蟹还好。”

第二百零五章 毛脚螃蟹

把毛脚螃蟹说成是引进放养的大闸蟹,那是当地人自己吹嘘,给自己脸上贴金,顺便宣传毛脚螃蟹的身价。

祁景焘在江川路基烟站的时候,那些烟站的同事也请他吃大闸蟹。酒喝的差不多,瞎聊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放养大闸蟹的事实真相,那其实是个无法炫耀的大糗事。

星云湖三十多平方公里,水位不深不浅,是个天然的渔场,更是个天然养殖渔场。九十年代初期,突然流行在湖水里面搞网箱养殖。有几家养殖大户觉得养殖普通湖水鱼类不过瘾,就几家联合,投入大量资金,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搞什么网箱养殖阳澄湖大闸蟹。

他们低估了大闸蟹这种物种的凶悍,和破坏力。花大价钱引来的螃蟹苗,辛辛苦苦养殖在网箱里头,经过精心饲养管理,眼看越长越大,快要成功收获了。结果,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大闸蟹暴动了,撕碎渔网逃脱网箱,集体奔向自由的星云湖。

网破螃蟹逃,这么大面积的湖面,那些养殖大户怎么也不可能把逃跑的大闸蟹捉拿归案。血本无归的他们只能自认倒霉,望湖兴叹。

这批即将收获的大闸蟹是逃跑了,也正说明星云湖还是能够网箱养殖大闸蟹的。那些养殖大户们一边总结经验教训,一边擦干血泪,筹集资金,准备重新打造更牢靠的网箱,继续他们的养殖大业。

万分不幸的是,星云湖水质呈现出越来越明显的富养化特征,有即将变成第二个滇池的大趋势。星云湖管理局马上采取果断措施,不允许再搞网箱养殖了。那些从星云湖管理局领取养殖许可证的养殖大户,再也没机会继续他们的养殖事业,含泪惨淡收场。

星云湖也真是个风水宝湖,水位没隔壁的抚仙湖深,本来就有原生态的螃蟹品种在湖里生长繁衍。大批大闸蟹逃脱牢笼,进入星云湖之后,惊喜地发现,这里的环境非常适合它们安家落户,是个生态移民的好地方。于是,大闸蟹们就心安理得的盘踞在这里,生长繁育起子孙后代,在星云湖里面落到生根了。

本来是一场失败的养殖事故,。没想到大闸蟹自然生长繁育后,却给星云湖增加了一种经济价值非常高的螃蟹品种。

螃蟹喜欢在岸边生活,也喜欢上岸溜达,人工养殖不行,人工捕捞还是可以的。这两年,大闸蟹已经开始批量捕捞出产,上市销售。当地人不叫它们大闸蟹,而是形象地叫毛脚螃蟹,与土著小螃蟹进行区分。

大闸蟹的名气太大,星云湖开始出产大闸蟹后,金秋时节去星云湖吃毛脚螃蟹迅速成为一种时髦,现在也成为星云湖边的一道风景。祁景焘今年在江川跑烟站赶上吃大闸蟹的季节,就有幸吃过多次。

事物都有正反两方面。近年来星云湖的水质下降的非常厉害,短短几年时间,已经从二类水标准归类到四类水标准,正大踏步向五类标准挺进。大闸蟹现在快成为祸害星云湖的罪魁祸首了,呼吁把它们赶尽杀绝的专家不在少数。

理由是外来物种对原生态环境的破坏力非常强大。有人已经观察到,那些已经成为野生物种的毛脚螃蟹,它们在自己寻找吃食的过程中,挥舞着那对大钳子在湖底刨泥巴,剪除水草。像一辆辆小型推土机、锄草机一样,正在大肆破坏湖底生态环境。

对这种看似合理的说法,祁景焘并不认可。毛脚螃蟹野生了,没人投放饲料喂养了,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了,就说人家破坏生态环境?

有本事把那些散发着恶心味道,源源不断流淌到湖里的城市污水、工业污水处理处理再排进星云湖啊?把这么重大的生态责任推到毛脚螃蟹身上,也真够可以的。人家毛脚螃蟹才来星云湖安家落户几年,怎么就成为星云湖水质下降的罪魁祸首了?

怎么没人说说另外一个外来物种银鱼?那东西才真的是物种入侵,彩云这些著名的高原湖泊都被入侵了。银鱼大量吃原生态鱼类的鱼籽,生长繁殖速度快,生命周期短,磷含量高,捕捞难度大。每年大量自然更新换代死忙的银鱼沉入湖底,对湖泊的富养化污染的贡献非常大,银鱼看似娇小、柔弱、可爱就没人说它?

只能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大闸蟹在星云湖安家落户这几年,恰好是星云湖水快速质变的几年,这个罪魁祸首非她莫属了。谁让它们面目可憎,挥舞着那对大钳子在湖底刨泥巴,剪除水草还被人看到了。被人抓现行了,铁证如山,想不背黑锅也不行。

祁景焘非常同情时运不济的毛脚螃蟹,决定帮助它们宣传下它们的作为美味佳肴的本来作用。不论叫大闸蟹,还是叫毛脚螃蟹都是好食材。

发现好东西,当然要和家人分享,更何况正是吃大闸蟹的黄金季节。此时不吃,万一毛脚螃蟹真被赶尽杀绝就没机会品尝到了。毛脚螃蟹这东西体型太大,经济价值和味道双高,真放开捕捞,可没那么容易逃脱那些渔民的抓捕。

9月14日星期天,祁景焘特意自己开车跑了趟星云湖,花大价钱买来几十只最肥的大闸蟹回来,养在大玻璃柜里面。而且,是按照江南人吃螃蟹——“九月团脐,十月尖”的说法,来对付来自江南的毛脚螃蟹。找懂行的朋友帮忙,专挑母蟹买,就等今天中秋佳节吃清蒸毛脚螃蟹。

对付这些面目狰狞张牙舞爪的东西,苏敏和陈惠芬看着就怕,都不愿意动手去尝试。她们等着吃过毛脚螃蟹,也请教过毛螃蟹做法的祁景焘来对付了。

已经回家陪父母过中秋节的徐曼丽也怕,但是又想带些回去给父母和亲戚朋友尝尝毛脚螃蟹的美味。昨天才卖回来,徐曼丽就悄悄向祁景焘请教过毛脚螃蟹的烹调方法。

听苏敏说,徐曼丽也没亲自动手对付毛脚螃蟹,而是找来两位出水口值班的保安帮她抓捕。徐曼丽也不贪心,只带走她的份额,二十几只而已,捆绑后带装在一个大篮子里仍车上带走的。

第二百零六章 催婚进行时

江川地盘上有三个大型高原湖泊,江川人吃水产海货有的是经验。他们传授给祁景焘的方法就是最最最简单的经典做法——把毛脚螃蟹用麻线绑起来,放到蒸笼里,用啤酒作为蒸脚水。蒸熟直接上桌蘸姜醋汁吃就行。

双方父母正聚集在一起背着自己说事,祁景焘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又不好得去探听。祁景焘郁闷地找来麻线和蒸笼,准备开始捉拿、捆绑那些张牙舞爪的毛脚螃蟹出气。

家里的大人都在客厅里忙着说正事,无人陪伴玩耍的小表妹白雪穷极无聊了,蹦蹦跳跳来厨房找大表哥玩。来的厨房,看到大表哥正拿麻线准备对付那些毛脚螃蟹,就站在旁边观看,为大表哥加油助威:“哥哥,先抓那只最大的。它最霸道,把它绑了。”

“好,擒贼先擒王,我就先收拾它。”祁景焘听从小表妹的指示,眼捷手快的伸出左手,一把捉住玻璃柜左边个头最大那只毛脚螃蟹,扣住两个大钳子压在两边四只腿上,右手麻利地用麻线把毛脚螃蟹捆绑成十字。

“哎呀呀,哥哥好厉害!”小白雪满眼都是小星星地为大表哥鼓掌叫好。

“拿着,放蒸笼最中间,等蒸熟,你就吃它。”祁景焘不顾使用童工违法的法律规定,指使八岁大的小表妹帮他打下手。

“好哒。”小白雪接过被捆绑住的大闸蟹,却没放到蒸笼里面。小丫头那双肉嘟嘟地小手捧起和毛脚螃蟹对视:“哼,要你横行霸道,还差点钳到我,这下乖了吧。”

“哎呦,小白雪,原来你们有仇啊。”旁边准备姜醋调料汁水的苏敏乐了。

“我们没仇,是我用茅草逗它玩,它一下子把茅草钳断啦,还差点钳到我手上。”白雪仰头冲表嫂说着,一转身,捧住那只被捆绑的大毛脚螃蟹拔腿跑了。

正继续捆绑大闸蟹的祁景焘乐了:“呵呵,那只大闸蟹因祸得福,今天吃不成了。”

苏敏莞尔一笑,“小孩子眼睛里就不应该有什么仇恨,随她高兴好了。呵呵,你应该感到庆幸!”

“是啊,如果这些大闸蟹都和她有仇,我们今晚就别想吃什么清蒸大闸蟹了。”

……

祁景焘和苏敏在厨房整治大闸蟹,客厅里其乐融融,似乎确定了什么大事。

奶奶当着双方父母的面,正对因为祁景焘和苏敏的婚事,此时在以前老师面前平辈相处的祁翠萍委以重任——充任苏敏和祁景焘的媒人。

虽然祁景焘和苏敏已经领了结婚证,法律上已经承认他们是合法夫妻了。可是,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他俩只要还没有正式举办婚礼,大宴宾客宣告正式结婚,他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在村子里的人和其他认识他们的人眼,他们还不算夫妻。还不如因为年龄没到法定年龄,没领结婚证,但已经办过婚礼那些早婚夫妇合法。

因为还没举办过正式婚礼,就连祁景焘和苏敏称呼对方的父母时,还依然保持原来的称呼。他们相互之间老公老婆叫的亲热,在内心深处,他们自己也不认为是正式夫妻。在称呼对方父母这个问题上,没有改口的时机,叫对方父母还是改不了口。

这次以祁家乔迁之喜为名,由祁正明提出的在中秋佳节两亲家第二次正式会晤,苏雪峰夫妇欣然同意会晤。忍无可忍的双方父母郑重其事地会谈,都有逼婚的意思在里面了。

不能在任由两人这么稀里糊涂混下去了,双方父母经过协商,直接把他们的婚礼日期确定在春节前,春节前必须把婚事办了。具体时间可以给他们俩考虑,按照他们的工作安排进行微调,算是给他们一点点自由。

按照当地风俗,他们俩家要举办婚礼还差一个重要角色和媒介——媒人。祁景焘和苏敏算是自由恋爱,根本就没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过程,哪里来的媒人?

如果非得说有什么媒人,好像徐曼丽勉强算一个,但是,大姑娘家家的,做媒人不适合啊!

于是,既是祁景焘的三姑,又是苏雪峰学生的祁翠萍被奶奶委以重任,充当祁景焘和苏敏的媒人,这个角色她最为合适。

苏敏已经把其他饭菜做好,端到餐厅大圆桌上摆放完毕,只等客厅里各位特意撇开他们俩商议大事的亲友前来用餐。被父母特意支使开,不方便去打扰长辈的苏敏,只好施施然回到厨房看着祁景焘折腾毛脚螃蟹,做他自己说的新式清蒸大闸蟹。

祁景焘把捆绑完毕的十只毛脚螃蟹分为两笼放到蒸笼里,摞在一起端到蒸锅上。拿来两瓶青岛啤酒开启,直接倒锅里,开启火炉清蒸螃蟹。

“老公,你是用啤酒来做蒸脚水啊!跟谁学来的?”苏敏好奇地询问。

“呵呵,一位江川饭店老板。我们去他饭店吃大闸蟹,那家伙在客人面前支起蒸锅,现吃现蒸,蒸脚水用的就是啤酒。我在其他饭店也吃过清蒸大闸蟹,是用水蒸的。那些老吃货对比后觉得,啤酒蒸出来的比水蒸的更鲜美,更好吃。”

祁景焘洋洋自得地给苏敏解说着,又将一坛花雕酒倒在几个瓷瓶里,每瓶放人一片老姜片,放到烫水里面温酒。

吃大闸蟹佐以黄酒姜片的常识苏敏知道,喜欢厨艺的她见猎心喜,现在关心的是大闸蟹的新做法,追问道:“怎么判断蒸熟没有?”

“这么大的小蒸笼,一瓶啤酒烧干就能熟,两瓶更保险。”

“这倒是个偷懒的好办法哦,呵呵,又学会一招。”

……

“哥哥、姐姐,还需要帮忙吗?”白雪又回来了。那只大闸蟹没来,也不知道被她藏哪里了。但愿吃完饭,白雪别忘记藏在那里,要不然那只毛脚螃蟹就惨了。

祁景焘看看蒸锅里沸腾的啤酒,转头笑呵呵地吩咐跑来帮忙的小表妹:“小白雪,你来的正好,去通知你外婆他们来吃饭,可以开饭啦!”

“我和小白雪一起去请,你看着蒸笼好了。”苏敏笑兮兮地说着,和白雪去客厅通知大家用餐去了。

全家人来到餐厅时,祁景焘刚好把大闸蟹端上餐桌,一顿家宴在欢乐的气氛下开始。

祁家现在的新家宽敞大气又不失农家的温馨,一座主楼,七座副楼分布在山腰位置独立成一个大庭院,正好与出水口平行,能居住招待的客人数量可观的很呢。

祁翠萍都开玩笑,这里有大观园的架势,需要给每座相对独立的楼园起个合适的名称,方便大家居住来往。

第二百零七章 桃之夭夭

吃完晚餐,一大家人转移到主庭院花园里品茶吃月饼赏月,这个位置,俯可观水库的粼粼波光水底月,仰可看天空穿梭在彩云间的那轮白玉盘。滇中的金秋,晚风凉爽怡人,天空清明透彻,正是赏月的好地方。

“小焘、小敏,吃饭前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你们两个的婚礼必须在春节前办了。”祁翠萍开始履行媒人的职责,开门见山地通知两位当事人,他们这些长辈们做出的集体决定。

苏敏没说话,似笑非笑地偏头看着祁景焘。祁景焘会心一笑,看着三姑说道:“一直拖着没办也是没有合适的新房,现在有了。春节前正好,祁琳和苏瑞也放假回来了。阿敏,我们的新房安置在这里好不好?”

听到祁景焘毫不犹豫的答应举办婚礼,苏敏心里一阵轻松,含情脉脉地看着他说道:“在哪里都一样,从这儿开车去州城也不过十五公里。城里那套房子平时也可以去住,方便的很。”

祁翠萍见两位当事人都没反对的意思,笑容满面地说道:“不是我们要逼你们俩个,结婚证都领了半年多了,你们俩早已经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但是,老不举办婚礼总不是个事吧?这是风俗人情,你们还要体谅父母的心情,没有一场正式的婚礼,他们心里过不去,别人也有不好的闲话。”

祁景焘释然地笑笑,看着苏敏说道:“既然风俗如此,我们就大宴宾客好啦。阿敏,你二爷爷他们家能不能都过来?等到春节前,这里气温高过外面,樱桃花该盛开了。到时候,我们就在这个开满樱桃花的大山洼里,大操大办一场婚礼好不好?”

苏雪峰听到他们的谈话,兴致勃勃地开口说道:“要得。春节前天气晴朗,这里正是樱桃花盛开的季节,在这片花海里面,来多少客人都能容得下。我们就在这里办一场特别的赏花婚礼好了,既热闹又有寓意。”

“对啊,苏老师,滇中还没有这么浪漫绚丽的婚礼场所呢,这事可以好好策划策划。这么大片樱桃花海开在深山人不知,实在太可惜。这里什么条件都是现成的,我们把这儿办成个婚庆场地……到时候,你联系一些音乐美术系的学生过来,我们可以把婚礼办的更有诗情画意。”

“这个创意好。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苏雪峰文人情怀被触动了,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

李秋萍和白建峰兴致勃勃地加入到他们的创意讨论中去了。

“什么逃之夭夭?谁逃跑了?”祁正明不明所以,询问被凉在一旁的儿子儿媳。

“叔叔,是桃之夭夭,‘桃’子的‘桃’。不是逃之夭夭。‘逃’跑那个‘逃’。我爸念的是《诗经》里的一首诗。意思是,是……”苏敏说到这儿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奶奶、爸、妈,这是一首古人祝贺新婚的诗歌。用我们的白活来读,意思就是:翠绿繁茂的桃树啊,花儿开得红灿灿。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和顺又美满。翠绿繁茂的桃树啊,丰腴的鲜桃结满枝。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融洽又欢喜。翠绿繁茂的桃树啊,叶子长得密稠稠。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夫妻和乐共白头。”

祁景焘接过苏敏的话,给听不懂古诗词的奶奶还有爸妈解释着诗句的意思,并声情并茂地用白活文翻译朗读,身边苏敏羞红的俏脸如同盛开的桃花。

“好,好,好。这个意思多好啊。樱桃花也是桃花,你们的婚礼就在这里办了。”祁正明高兴地说道。

奶奶也听懂了,拉住苏敏的手笑眯眯地说道:“呵呵呵,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和顺又美满。多吉祥的话哦。”

“呵呵呵,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家庭融洽又欢喜。说的好,就要这个意思。”陈惠芬也记住诗句的意思了。

李秋萍听到这边的话,笑逐颜开地过来对奶奶说道:“哈哈哈……婶婶,还有一句更重要。这个姑娘嫁过门啊,定使夫妻和乐共白头。”

李秋萍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看了眼曾经的学生,现在的女婿祁景焘,嘴脚一翘:“景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不是我当年在文学兴趣班里给你们讲解《诗经.邶风.击鼓》那个意思。现代人的理解已经不同了,你知道吗?”

“李老师,请您放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意思已经演化了,我知道怎么做。”

祁景焘怎么会不明白李秋萍似有所指的警告之意,谁让他和苏敏中间还有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全职私人助理徐曼丽呢!这些情况,李秋萍不可能没查觉,人家有高级间谍的。

这个世界上,大多数母亲对自己的儿子都有一种自私的宽容,特别是对儿子的情感问题,自己的儿子能得到多位女子的青睐,似乎更觉得儿子的优秀和出众。

这,也许是千万年来人类繁衍生存,生生不息的生物特性。当然了,这只是对自家儿子,对丈夫和女婿就是另一个标准了。

陈惠芬生活的在农村,在家相夫教子的她没读过多少书,也没出过几次远门,但并代表她没见识、没学问、没智慧。俗话虽然说的是——知子莫如父,其实母亲更注意儿子的情感世界,更容易发现自己儿子成长过程中的细微变化。

自从经常食用戒指空间里长期仓储的水果果汁,家里亲人的身体越来越健康,特别是一向身体虚弱的陈惠芬更明显,身体越来越健康,越活越年轻,连受损的右眼视力都恢复到正常水准。不再整天为生计忙忙碌碌,她开始关注家里的变化和更多村子外面的事物了。

自从徐曼丽经常出现在果园项目管理团队,对这位与自己未来儿媳妇亲密无间的美貌姑娘,她早就注意到了。偶尔,自己的儿子与徐曼丽同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都能从性格开朗大方的徐曼丽身上觉察到丝丝情愫,知道徐曼丽对自家儿子不仅仅是工作关系、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先入为主,如果徐曼丽和苏敏同时处于待选状态,让她从这两位姑娘当中选择一位做自家儿媳妇的话,陈惠芬还真难以割舍。

第二百零八章 股票账户分红

李秋萍于无声处对自家儿子的告诫和警示,和睦相处数十年的陈惠芬婆媳内心明了。奶奶不动声色地递给儿媳妇一个眼色,陈惠芬心领神会,上前与李秋萍交谈,将李秋萍的注意力引到两家婚礼筹备,那些具体繁琐事宜中去了。

在家吃完团圆饭的大孃、二孃两家结伴开车来到果园,祁景焘去陪同在峨县帮他弟弟的修理厂修理汽车,较少见面的二姑父和表弟去了。

“姑爹,你们今天也是晚上才赶回家来过节的?”

“本来中午就可以回家了,临时来了辆春城的车子,人家要赶着回家过节,我们只好抢时间修理了。呵呵,私人做事,有活计就多忙会儿,没事就闲闲,没那么多讲究。”何斌豁达的笑笑说道。

“表叔那家修理厂还在去天子山温泉那条路边上?”

“呵呵,天子山温泉那条路太偏僻,早想搬到213国道线旁边的,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位置。”

“峨县县城靠近链江边那片地,不是有许多空地准备出售吗?买几亩下来搞成个汽修厂很不错的。”祁景焘去峨山烟草公司时,听他们聊起在环城链江边买地搞投资的事,不由的对二姑爹提供信息。

“我兄弟去了解过了。那片地是提供给私人买地办厂和建房,要十一万多一亩地呢。滇中城里开发区征收那些土地才三四万一亩。呵呵,他们的价格黑着呢。”何斌笑笑,将自己早了解到的情况说给侄儿听。

“私人买地,那是从政府手里买。政府征收那些土地也有花费的,三通一平,水电供应都有统一规划。那片地目前刚刚启动,峨山城里许多机关单位的人都想投资。前次陪我下烟站的那个峨县老表,他老婆就是峨县县委里头的人。他们家自己筹钱,在链江边买了两亩多地。我看,那里今后肯定能发展起来。”

祁景焘继续给二姑爹传递信息,正所谓“春江水暖鸭先知”,一个地方的开发和发展规划,体制内部的某些人总能先得到消息。何斌的弟弟那家汽修厂,目前只不过是个大点的汽修门面而已,场地也是租来的。何斌父子两个都从事汽车修理,是他弟弟那家所谓汽修厂的业务骨干。

“老表,我二叔根本拿不出那么多钱卖地。现在那个汽修厂还是贷款办的。办个汽修厂,除了要有场地,还要投入配套的维修设备。我们现在也只有五六个人,主要接大车的活计。”表弟何玉光在旁边插话说着他二叔那家修理店的实际情况。

“老表,你们家投点钱进去一起做,总不能一直帮你二叔打工吧?”

何玉光笑呵呵地说道:“呵呵,我们家刚刚盖新房,那里还有多余的钱去投资汽修厂?再说了,我和我爹只会修车,去外面跑关系,拉客户都不在行。”

“呵呵,去年我让三孃带你们去帮我开股票账户,我炒股票可是赚了不少钱。股票账户我还要继续用,你和二姑爹、二孃捆绑的银行账户上,我已经每个账户转了四十万在里面,你们可以取出来投资汽修厂。本来打算过几天去你们家再说这事,现在正好,大家都在,我也不用专门跑一趟了。”祁景焘笑嘻嘻地对二姑爹,还有表弟说着自己的已经做出的安排。

一向话语不多的何斌不高兴了,瞪着祁景焘,面红耳赤地说道:“小焘,你炒股票,赚钱是你的本事,我们只是去帮你开个户,一分钱没投进去,怎么能要你赚来的钱?”

祁景焘给二姑爹和表弟递上香烟,笑呵呵地说道:“怎么就不能要了?你们开户头,我用你们的户头来炒股票,我们本来就是一种合作模式,你们也帮我承担了风险的。现在我炒股票赚了,怎么就不能分好处给你们了?都是一家人,你们能帮我,我就不能帮你们一把?”

“这也太多了,我们家帮你开了三个账户,一百二十万呢!多了,多了!”性格和他老爸一个样,内向的何玉光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呵呵,又不是只给你们家。三孃家两个账户,大孃家四个账户,每个账户上我都转了四十万在里面,大家都有份。去年那波股票来的快,去的也快。我找你们帮忙,你们当时没说什么就放下手里的活计,特意去州城帮我开户头。赶上好时机,行情好,我多操作了几次赚的不止四十万。”

祁景焘若无其事地说着那些账户的资金分配情况。他是真心感谢这些亲戚对他的无私信任和帮助,知恩图报是他的本能,他希望自己的亲戚朋友都能过上好日子。

一家乐,不如家家乐。用老爸的话来说——亲戚朋友都过的好,自己就是讨饭,也有地方去讨啊。只要不利用手里的公权营私舞弊,亲戚朋友之间相互帮助、相互提携有什么不好的?你自己发家致富,身边都是穷亲戚,穷朋友,你心里头舒服?

再说了,直到现在,他一直操作这些账户在股市里赚钱。大A股就是这么奇特,并非只有牛市才能赚钱。有老祁提供的历史资料,还怕赚不了钱?祁景焘也不贪心,中长线结合,减少操作频率,在熊市里不声不响的赚钱更安逸。

听侄子说大家都有份,何斌嘴唇蠕动,慢慢平静下来,低头吸几口烟,抬头看着祁景焘问道:“小焘,你说的峨县链江边那些地的事,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片地段,我路过的时候还和那位峨县老表去看过,那个老表已经卖了。那里的地段位置好,又紧靠县城,开发是迟早的事。别看现在十一万左右一亩地贵,还只有七十年的土地使用权。不过,如果手里有现金就真值得投资,你们家自己投资卖一块地。那边现在基本上是一亩、两亩的出售给私人自行开发。办个汽车修理厂,买四五亩地就足够了。你们自己把土地买下来后,表叔愿意和你们家合作,就两家合作办汽修车;不愿意合作,就自己办或是把场地租出去好了。”

“呵呵呵,他怎么会不愿意。在自家人的土地上建厂房,也不用担心什么租期的问题。不用像现在一样,年年担心场地的租赁期限。那些人租场地,精明的很呢。”

何斌笑呵呵地说道,手头宽裕,他现在也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可以好好规划自己家的生计。

第二百零九章 惠及亲友

得知这个消息的祁家三姐妹推辞一番,也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侄子的好意。对这个侄子没白痛爱,知道关心三位出嫁的姑姑了。

出嫁的姑娘,有没有娘家人的支持很重要。自己的娘家不但不需要自己去分心照顾,还能从娘家获得源源不断的支持,对于她们在婆家的地位巩固提高非常有帮助。

对于祁景焘给当初帮他开设股票账户的亲戚们,每个账户分些钱的事,祁正明和陈惠芬持肯定态度,苏雪峰和李秋萍也称赞女婿会做人做事。

自从与老祁会面后,祁景焘对于钱看的很淡。钱这个东西不能没有,但也没必要过分追求。有一万,是你的钱;有百万,也是你的钱;有千万,你还可以自己花用享受,大不了安安心心做个米虫享受人生好了。再多呢,那就不再是你的钱了,需要和更多的人分享,回报这个社会才行。

而且,钱对于许多人来说,雪中送炭的价值远远高过锦上添花。从石磊的发展变化上可以看出来,许多小人物,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较高的起点而已。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祁景焘很乐意帮助自己的亲戚朋友,帮他们尽快摆脱原始积累,尽快过上好日子,这也算是孝道的一种吧!

他的娘舅那边,大舅家条件好些。大舅和两个大学毕业的表兄弟都在外工作,不需要他插手。再说了,大表哥陈德祥、二表弟陈德明和他岁数差不多,又都属于会读书种类型,从小到大联系紧密得很。兄弟两个一位在银行工作,一位在春城市公安局工作。这波股票,两兄弟跟着他做股票也赚了不少,够他们廉洁奉公好好在各自的单位上安心工作了。

二舅原来是村子里的兽医,他们家搞养殖业,本来就发展的不错。经过祁景焘牵线搭桥与石磊合作后更是锦上添花。现在已经承包了他们村子后山的水库和周边林地,专心发展蛋禽养殖业。凭借二舅的经验,今后的发展只会愈来愈好。

三舅家现在也把农具加工业做大了,与祁景焘关联的农贸公司,粮仓果园都有大量业务交给三舅家承接。滇中农贸公司,粮仓河果园一年消耗的木材制品不在少数。

有了这笔保底的业务,三舅家的农具厂想不壮大的不行。现在,三舅已经考虑改厂名了,哪里还是什么农具加工场啊。

四舅从事建筑行业,做小包工头的四舅,现在也开始组建自己的建筑施工团队,筹建建筑工程公司,与王文信的建筑公司合作发展。

这次,如果能够帮助老实忠厚、不喜言语的二姑爹家发展起来,祁景焘也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做自己的事了。二姑从小带他的时间最多,最痛爱他,可他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帮助二姑家。现在算是了了一桩心事。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何斌性格内向,老实忠厚,并不是愚笨之人。要不然他那手汽车修理的手艺哪里里的?他学手艺的时候,可没有机会去城市户口才能去的技校学习。

再说了,他的文化水平不高,仅仅是小学毕业生,那些技校也不会要他。小小年纪就在他父亲的介绍下,在一家修理铺子当学徒。他拿手修理汽车的手艺就是这么学习到的,现在已经可以支撑起一家小规模的汽修厂了。

他的儿子不会读书,也被他带着搞汽车修理,短短几年就把自己的儿子培养成汽修厂的业务骨干。只不过,他对自己的定位就是个修车师傅,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创业。

他父亲在春城工作(这个年代,夫妻双方,男人在城里工作,女人在农村带孩子是普遍现象)。他弟弟何武本来是接他父亲的班,去春城上班的。后来因为年轻气盛,一伙青工打架斗殴,何武被清退回老家。

何武在外面混过几年,不甘心当农民,干脆贷款办了个小汽修店当个体户。身为长兄,何斌一直帮汽修手艺一般般,人际交往能力不错的何武经营汽修店,现在已经发展成一家小汽修厂。

何斌心里有底,去和连襟兄弟王文信和白建峰讨论,听何斌说了在峨县城外卖地的事,也很支持。

“二姐夫,峨县链江边那片地紧靠213国道线,过往的货车差不多都要在那里休整后才下元江、版纳的,在那里办个上规模的汽修厂很有发展前途。我有个关系不错的同学现在没教书,在那边交警队当指导员。那天我带你去和他认识下,拉些肇事车辆的修理活计来做更有保障。”白建峰给连襟兄弟出着点子。

“肇事车修理是交警队和保险公司两头负责,那块业务几家大汽修厂都盯着,我们很难插进去。”何斌喃喃地解释道。

“二妹夫,你们在那边做了七八年,怎么现在还是个小修理铺子,要趁这个机会占个好地方。位置好,过些年不修车也可以转行去做别的。小焘说的应该不会有问题,能拿到土地就尽管拿,钱不够说一声好了。小修理厂发展发展就是大修理厂,那些单子多跑跑,人头熟了就有了。”

王问信对河斌多年来为人做嫁衣早有意见,也鼓励着他大胆前进。他现在也是事业有成,财大气粗,可以帮助亲戚朋友发家致富了。祁景焘是小辈都那么大方,拉着亲戚朋友发家致富,他这个当姑父的怎么能落后?

“好,明天回去,我们就先把土地定下来,其他的慢慢来,再商量不迟。”

有这么多支持,何斌下决心好好干一场了。大舅哥虽然忙着招呼新亲家,没过来和他们说多少话,他知道祁正明也会全力支持他的。

前几年他家里建盖房子,大舅哥自己困难重重都尽力支持自己,没理由现在儿女成才了,家道中兴了,反而不支持自己。他帮助和扶持自己的兄弟那么多年,现在儿女也逐渐长大了,该为自己的儿女考虑考虑了。

祁景焘没再参与长辈们的讨论,他回厨房把剩下的毛脚螃蟹全蒸熟,端出来请后来的亲戚分享。然后,陪一帮子表兄妹混在一起,吃着毛脚螃蟹吹牛聊天赏明月。这种亲戚朋友济济一堂,大家一起过中秋节的好事还没有过,要好好珍惜!

第二百一十章 小米辣已风靡

农村人更加注重传统节日,果园里今天放假。就连那些必要的值班人员,祁正明也特意分批放假回家吃饭。祁官营和粮仓河果园离的也不远,大过节的,让大家分批回家吃个团圆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提前会家吃饭的那些工人早回来值守了,月到中天,其他回家过中秋的果园值班人员也陆陆续续回来了。夜色逐深,安逸宁静的果园里反而人气更加旺盛。

村子里这些人就是这样,你真心为他们着想,他们更为你着想。果园给他们放假回家过节,过节的水果和月饼还是果园按照人头发放的。团圆饭吃了,家里人也一起赏过月了,他们也该回来值班了,他们没理由让祁正明一家人孤孤单单住在果园值守。

趁着月色,他们该回来的,不该回来的都陆陆续续回来了。特别是祁家那些本家兄弟,不到他们回来了,连回家过中秋节的小辈也跟过来玩。

祁家本家人过来了,看到祁家人都在水库边赏月。其他回来的人,干脆将从自己家里带来的吃食拿上,到祁家人聚会的水库边同乐。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祁家那些来果园过节的表兄妹、堂兄妹开始忙活了,端茶倒水,拿月饼切水果,一个个忙的不亦乐乎,招呼过来一起赏月的工人。第一次来农村过中秋节的苏雪峰夫妇,真正见识到农村人朴实,真性情的一面,兴致勃勃地加入到吹牛聊天的行列中去。

上一季果园里面栽种的是特种小米辣,产量没有其他辣椒品种高。哪怕经过戒指空间滋养,果园里的水利条件良好,工人们也精心管理,米辣长势也非常良好,收获到的青椒平均亩产也只有2200多公斤。这么良好的条件,这么点产量,还有提高的余地。

但是,但是,但是果园出产的特种小米辣,市场零售价格却是普通辣椒的十多倍,甚至卖出过二十多倍的价格。最后,还有价无市,普通人想尝尝味都不可能。除了刚刚上市那会儿,滇中和春城市上出现过十几天,后来再也看不到了。

据说,那些特种小米辣,被发现其独特之处的外地客商批量弄走了。特别是几个川省那边经营火锅生意的大客户,一次就弄走数百吨。

川省人爱吃麻辣,会吃麻辣,更精通麻辣菜的烹调。川菜更是把麻辣味调制到极致,川菜馆已经开遍世界各地。

那个全国人民都知道的川味火锅,小米辣就是其中特有的调味品之一。小米辣哪里的最好?这个还用说吗?当然是原产地彩云之南的最好,川省与彩云就是邻居,彩云小米辣的销售大户就是川省那些餐饮从业者。

石磊他们销售的特种小米辣被人采购,被用于川味火锅后,据说那些食客疯了,那些老板也疯了。

他们不惜高价收购,嗅觉特别灵敏那些人,还亲自跑到滇中,找到独家销售特种徐曼丽的石磊,弄走大批特种小米辣,把产量不多的特种小米辣弄得金贵无比。

正所谓墙里开花墙外香,川省客商的抢购行为助推了本地市场,也引起周边客商的注意。更多的人知道特种小米辣,吃到特种小米辣,被特种小米辣那特别的香辣为迷失了味觉。

等当地人反应过来,再来寻找,采购家乡出产的特种小米辣,没了?而且那个销售价格已经令人仰望。

不死心的继续打听,继续寻求,才发现那种曾经在滇中,在春城大街上让路人免费品尝的、不起眼的小米辣的产量太少,大部分已经被精明的川生客商高价预定。

人就是那么奇特,得不到的东西才是好东西。更何况本来就是好东西,那些有幸品尝过人更是津津乐道,炫耀自己品尝过的那种滋味,那就更不得了了。

有能力,有条件的人纷纷找上门,无论如何也要弄点特种小米辣尝尝味。可是,东西如此稀少,如此金贵,结果,特种小米辣彻底火了。石磊他们把特种小米辣经过精美包装,当高级礼品销售了。

滇中农贸公司把特种小米辣卖出什么价格?大家不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祁正明以20元一公斤的统一售价,将小米辣交给滇中农贸公司独家销售。按照祁正明的保底加提成结算,来果园里面务工这些人很容易就计算出他们的提成。他们都将收获满满,平均每个人都有差不多六万块的奖金提成。

这可是纯收入,他们不需要投入劳动力之外的其他物资和生产成本,他们的收入已经远远高过村子里外出包工干基建那些出色的年轻人了。

而这些来果园务工的人,绝大多数是四五十岁,只会在土地里刨食的庄稼把式。虽然那笔提成要到年底才结算发放,他们也没有什么抱怨。他们满足了,也更希望果园能够越来越好,越来越发展壮大。

特种小米辣收获后,果园山坡地里种植了大量用来堆积绿肥,培育地力的哨子,山洼里平整的土地上还栽种了六七百亩草莓,边角地里有二十多亩供应果园日常所需的蔬菜园子。哨子不需要他们花费还太多时间去照料,草莓已经开始收获。

草莓也是一种娇贵的水果,他们每天早晚都要来精心照料、采收成熟的果实,并进行分拣装箱。销售的事不用他们操心,石磊的滇中高原农贸公司每天都会来拉走销售。

随着粮仓河大山洼樱桃种植的全面铺开,周边村寨也有人效仿,开始考虑种植樱桃,樱桃苗木成为紧俏商品。这里的樱桃苗木都是适合滇中气候环境的优质苗木,果树苗的培育自然也是果园的日常经营项目。

再说了,果园里头不仅仅是种植业,养殖业也逐步发展起来了。目前规模不大,但是,养猪,养鸡不但能解决果园日常的肉食供应,还能为果园提供大量的农家有机肥料。猪粪鸡粪和哨子绿肥堆积发酵,进而产生的有机肥足够满足果园的肥料供应。

那些会养蜂的村民,还在山洼合适的地方饲养起蜜蜂,解决山洼里果树和庄稼的授粉问题。

果园里有规划的、没规划的事情,只要是合理的,都在自然而然的发生。所有这些,他们也不是白忙活,苏敏领导的财务管理团队自然有一套考核体系进行评估,他们也有自己的提成收入。

在这个较为封闭的山洼里,随着水源问题的解决,一个生机勃勃的生态环境已经出现雏形,只等慢慢发展壮大!

第二百一十一章 热闹,人才会多

刚刚搬进新家,奶奶就发现一个天大的问题。家里全部算上,才有五口人,刚好一个巴掌的数。数数倒是非常方便,可是,五口人住那么大一个庭院,无论怎么安排都觉得太过于冷清,冷冰冰的怎么看都不舒服。

为了增加人气,奶奶已经做主,对庭院中的七栋副楼进行分配。其中一栋副楼安排给祁景焘三位已经出嫁的姑姑,让她们三家回娘家有固定的居住地,增加归属感。方便她们三家能有事没事,经常过来果园居住,多陪陪奶奶。

两栋是预定给孙子说的什么内安人员,作为即将招聘来的那些内保人员的窝点。两栋作为客房保留,

另外两栋自然是为祁景焘和祁琳保留的自留地。可是,祁琳远在京城上学,祁景焘在州城上班,正常上班期间仍然在州城居住。

虽然,祁家庭院附近,左前方右前方两边就是果园的办公区和主要生活区,白天晚上都热热闹闹。祁家庭院四周也安排有相应的安保人员和工作人员,还有果园安保人员值守果园出入口,巡查隔离带,安全是非常有保障的。

但是,安排的再好,目前也只是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这里平常只有祁正明夫妇和老母亲三人居住。看着人员稀少,显得冷冷清清的庭院,奶奶恼火了,要求祁景焘多回家住住,给祁景庭院增添点人气。

过完中秋,烤烟收购也步入尾声,不需要经常跑县份,祁景焘总算可以按照长白班工作时间正常作息。奶奶都已经下命令了,就乖乖会家居住好了。9月20号这天休息,他也高高兴兴地搬进粮仓河祁家庭院居住。

祁景焘来果园居住了,本身就常驻五区坝子上班的苏敏自然要来,他那位私人助理徐曼丽没理由不跟来。他们三个现在都是有车一族,往来于滇中市区和五区坝子也不过十四五公里路。在祁家庭院和城里春熙小区居住都一样。两边都有自己的房子,那就两边都住好了。

如果在那些大都市生活工作,家和工作的地点只有这么点距离,能令那些都市动物羡慕死。实在是太方便,太快捷,太近了。一年能节约多少交通费用,省出多少上下班时间?腾出多少时间和自由啊!

祁家庭院入住三位年轻人,奶奶总算满意了。还大大方方地安排祁景焘和苏敏、徐曼丽单独住一栋保留的副楼。美其名曰: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事业,年轻人自己住一起方便、自在、热闹。她老人家也不怕,她给年轻人提供那么多方便和自由,闹出人命来咋个办?

奶奶对于自家孙子的事开通的很。在奶奶看来,苏敏已经是祁家名正言顺的孙媳妇。结婚证都已经领了半年多时间,早就是合法的祁家孙媳妇。特别是现在,两家家长把婚期都已经安排好了,和自家孙子住一栋楼正常的很。他们爱闹,就闹吧,尽管闹,放心大胆的闹,闹出人命有祁家兜呢。奶奶早盼望着那一天了,那样才更显得有人气,更显得热闹。

至于那个自家孙子的漂亮私人助理徐曼丽,她本来就常驻粮仓河果园工作。从粮仓河果园开始建设,徐曼丽就驻扎在果园,帮助祁正明、王文信一起组织施工管理,是这个果园的开创者之一。

对于粮仓河果园,徐曼丽可谓是劳苦功高。只要她自己愿意,单独给她一栋副楼居住都是应该的,她有那个资格住进去。他们三个本来就住在一起,现在都回来居住,那就继续住一栋副楼里面好了。只要孙媳妇没意见,他们住在一栋副楼里又怎么了?副楼里面的空房间多的是,住不完。

人多,才热闹;热闹了,人才会更多。奶奶根本就不怕人多,人越多越好。祁家人不是太多,而是太少,太单一了,都已经三代单传了。

奶奶担心啊。现在可是实现计划生育,计划生育意味着什么?她老人家明白着呢。她还明白,他家孙子已经不是农村户口,是城市户口。城市户口,今后只有一次机会,万一不是男丁就糟糕了。

如果祁家这个支系因此断根了,她老人家如何去面对列祖列宗?在奶奶的思维了,祁景焘作为他的孙子,没有比传宗接代更大的事。现在家道中兴了,家大业大了,弄断根就太说不过去了,曾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奶奶有其他想法了。

祁家庭院那些所谓的副楼,与主楼相比也只是少一层楼而已,都是二层半独立别墅式小庭院,外形式样和内部结构还有所不同的,并不是简单的重复设计和建筑。一主七副,八栋庭院别墅组成一个有机的大庭院群落。

设计图纸和具体的规划,是祁正明和王文信共同操办,为什么如此设计就没具体说法了,说了祁景焘也不懂。

这些副楼的楼层虽然只有两层办,可是由于地盘足够大,地形也不是处在一个平面层,土地又不需要花钱,建筑面积也足够大。面积大了,可以安排的房间就多。人太少,就显得房间更多了,祁景焘和苏敏、徐曼丽正在犯愁呢。

“阿焘,二、三楼有一个大客厅、一个主卧,五个客房,三个空余的房间,我们咋个安排?”

苏敏面对这个幸福的烦恼也犯愁了。从小和父母住职工宿舍,从来没有房间选择余地的她,突然面对这么多的选择,真不知道这么多房间该如何安排。

自己是住这间呢,还是住那间呢,或者,和祁景焘住三楼那个所谓的主卧室?可是,徐曼丽那个傻妞也要住进来,还没举办婚礼,她又怎么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和祁景焘住主卧呢?

再说了,这里可是在祁景庭院,祁家长辈都住在这个大庭院里面。最基本的矜持和礼仪还是要有的。

有些事情,即使大家早已经心知肚明,甚至是喜闻乐见,还是能做,不能说嘀。

保留一块遮羞布,两人偷偷摸摸地同床共枕没问题。婚礼前就堂而皇之地和祁景焘住一个房间,同床共枕,如此没羞没臊的事情她还做不出来。

第二百一十二章 相望于江湖

这些别墅建盖的时候,常驻果园的徐曼丽早过来看过,对这些庭院别墅式楼房,每一栋的格局和布置都清清楚楚。当时,只不过是过来看个新鲜,好像看别人的东西,没多少感觉。

现在不同了,她自己要正式入住到里面,在这里面长期生活。以前,城市人口的居住条件大家彼此彼此,她家里的居住条件也从来没有给她选择的余地。

这么大的房子,这么多房间,突然可以挑选,怎么安排她自己也头痛了。不过,作为私人助理,她没有一个自己的书房真不方便,现在有条件了,不安排一间对不起自己,苏敏和祁景焘有什么想法她可不管,挑选自己最满意的在说。

徐曼丽现在是真开心,楼上楼下又溜达一圈,开开心心地建议道:“敏姐,这那里是什么大客厅啊,完全是个舞厅,一楼有一个就够了,怎么二楼还有一个?还有啊,那些客房,面积比我们春熙小区的那套房子的主卧还宽敞,都是自带阳台和卫生间的大卧室。那三个空余房间到是好办,当初设计是用来当书房或者办公室的,我们一人一个私人书房兼办公室,好不好?”

祁景焘对这些房间布置非常熟悉,装模作样地溜达一圈,心里早有分配方案,自己也该做回主了。

苏敏和徐曼丽现在都是各管一摊,确实需要有个独立的私人书房和办公环境。祁景焘有戒指空间,可以随身的物品太多,他以前没条件,无所谓,不过,现在条件允许,有一间独立书房作为自己的私人空间也好。

戒指空间可不是他一个人的私有空间,老祁那个家伙和他共用着这个戒指空间呢,还有那位不知藏在戒指空间那个犄角旮旯里的明成老道。

其他物品存放在戒指空间里面无所谓,特别私人的东西存放在戒指空间里面,安全是安全了,隐蔽也够隐蔽,可是,总有一种个人隐私被人窥视的怪怪的感觉,特别不自在。

那个明成道长就算了,可以当他老人家不存在。人家明成道长是快成仙的人,不会太关注凡世间那些人之常情嘀。

老祁不同,虽然,他和老祁理论上是生活在不同时间段的同一个人,但是,两人毕竟都活的好好的,还属于能随时随地相互交流的两个独立个体存在。

老祁别的不太关心,经常关系自己家人的情况,两人也经常通过小纸条交流一些私密话。毕竟是共同拥有戒指空间这个秘密,这个无法对任何人述说的大秘密。永久保住一个无法对人述说的天大的秘密非常难,两个秘密持有人相互吐槽下,心里也舒缓下,算是一种心理按摩吧!

两个活生生的独立存在,他们两个各自有自己独立的思想,独立的灵魂,独立的人格,独立的家庭,独立的生活,独立的喜怒哀乐。

自从明成道长穿越时空令两人会面那一刻,他们两个就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变化已经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就像老祁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更像是分家另过的双胞胎兄弟。他们两个可以有共同的奶奶,共同的父母,共同的妹妹,共同的亲戚朋友,共同的财产,甚至共同的事业,共同的兴趣爱好等等太多大多的共同点。

当是,他们终归还是两个不同的独立个体,还是有所区别的,总有些事物不可能共同拥有,还有些事物不愿意共同分享,比如——共同的老婆。

老祁那个家伙也够龌龊,他知道祁景焘与苏敏领证后,似乎长长舒了口气,第一感觉居然是非常开心。和他相濡以沫二十年多年的老婆陈雪菲,哪怕是生活在祁景焘那个时空,与他老祁毫无瓜果的陈雪菲,不用和祁景焘这个自己分享就是一种无名的喜悦。陈雪菲是属于他的,不是祁景焘的。他居然是这种心情,非常复杂、非常矛盾、非常微妙的一种私心,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

对于人到中年的老祁来说,许多人和事都已经成为历史,成为无法改变、无法抹去的记忆。他非常珍惜他和陈雪菲已经拥有的这份情感世界,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这份同甘共苦、相濡以沫产生的情感世界不愿意被祁景焘去触动,去改变。

在祁景焘所处的那个时空,宁愿祁景焘和陈雪菲相望于江湖之远,也不愿意祁景焘去改变那份已经铭刻在心里的温馨记忆。

可是,祁景焘身在二十年前,在老祁的历史上那些既定的回忆,对于祁景焘来说,还存在无限发展和变化的可能,遐想空间太过于广泛。

毕竟,那个时候,祁景焘和陈雪菲已经在他三姑祁翠萍的介绍下认识。虽然仅仅是认识,见过几次面,还没有后续的发展,就因为苏敏的出现不了了之,但是毕竟是认识了,还是目的非常明确的认识。大家都是已经工作的成年人,怎么会不明白,祁翠萍介绍他们认识是个什么意思?

特别是有次老祁不小心说漏嘴,让祁景焘知道老祁的老婆就是陈雪菲。那次闲聊是老祁最后悔的事,身为男人,老祁又怎么不知道男人的贱脾气。孩子永远是自己的最好,老婆永远的别人的靓丽。

后来,有次两人纸条交流聊天,他就非常不放心,警告祁景焘不许去勾引他老婆陈雪菲!把祁景焘气的当场暴走,马上开车冲向陈雪菲工作的中学,真打算把这位本来应该是自己老婆的女子拿下,看老祁咋个办?幸好,冲到半路,苏敏一个传呼把他惊醒,才闷闷不乐地打道回府。

谈到两人的关系到底该如何定位,这个已经涉及到哲学和伦理范畴的问题时。老祁非常无聊地把祁景焘形容成,祁景焘是被他扔在二十年前的一个躯壳,类似一个年轻的克隆体。还胡说什么,永远生活在他二十年之前的祁景焘,是代替他在二十年前重新活一次的那个克隆体,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和精彩!

祁景焘被老祁说糊涂了,也懒得再思考这个无聊的问题了。反正,他现在越来越觉得,他和老祁跟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充其量算是亲兄弟而已,各人活各人的。

大不了,以后再遇到陈雪菲,老祁那个老婆陈雪菲,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大嫂看待好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同人不同命

祁景焘无法忍受老祁的还有一点,他所在世界的历史大势对老祁没有秘密,而老祁所在的世界对他来说永远是一团迷雾。说是雾里看花都算不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相处并不对等,

不论自己在这个时空如何折腾,如何改变,他只不过是帮老祁填补人生遗憾罢了。老祁看自己在这边瞎折腾是个什么感觉?

这种感觉令祁景焘非常不郁闷,最最最郁闷和无奈的是,老祁对于后世的信息资料的保密和控制,老祁不想让他知道的,就不会主动告诉他。问了也白问,问多了,老祁会选择性失忆。

两人之间又不能强制性呼叫,骚扰对方。老祁不想理会他,祁景焘对老祁真没辙,只能干瞪眼。现实生活中你打电话骚扰某个人,人家还可以选择拔电话线呢!

祁景焘觉得和老祁之间的距离感越来越大,这哪里是一个人?亲兄弟都不如。所以,祁景焘觉得必须拥有一个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不能什么东西都往戒指空间里面扔。

老祁也非常习惯把戒指空间当成他的便携移动仓库使用,也喜欢把他自己衣食住行所需,所要用到的东西往戒指空间里面乱扔。

每件物品都有自己的特性,这些东西对其他高人来说可能非常有用。那些高人总能够透过现象看到本质,能够抽丝剥茧地发掘出一个新世界。祁景焘不是那块料,老祁扔戒指空间里面那些衣食住行的物品非常后现代,但对他触动不大。就连老祁给他提供的股票信息,祁景焘也仅仅是利用来炒炒股,没本事去发掘那些股票信息背后的巨大秘密,去撬动这个世界。

老祁贼精贼精的,吃的,穿的,休闲娱乐用得上的工具,外出游玩用来保命的东西,他无所顾忌地往戒指空间里乱扔,随时备用,一副怕死的臭模样。祁景焘看到好东西也从来没当自己是外人,该拿就拿,该用就用。

可是,令祁景焘无语的是,你老祁好歹是个老程序员吧?难道你老祁把自己的专业知识都丢了,忘了,变成新时代文盲了,不会玩电子产品?

你的日常生活中就用不上电脑啊、手机啊、相机啊、洗衣机啊、冰箱啊(噢,拥有戒指空间,老祁自己肯定不需要用什么冰箱,但是家里用的上啊)什么的电子产品?这些只有新东西才值得拥有的电子产品,你往戒指空间里面随便扔几个啊?

祁景焘从自己现在的工作生活懂得:吃食可以讲究原生态,能满足口腹之欲就行;衣服可以复古可以嬉皮,能遮羞保暖就行;交通可以步行,能到达目的地就行;住所可以随便,能遮风挡雨有个躺下睡觉的地方就行。

好像大部分生活物品都可以将就,唯独电子产品不行。只会越来越先进,只能越来越先进才值得拥有,值得使用。祁景焘非常想看看,那些二十年后流行的电子产品发展到什么程度,开开眼界,涨涨姿势也不错啊。

当然了,电子产品一般都有软硬两面性,硬件方面祁景焘暂时无解,软件方面就不好说了。

这也是祁景焘在专业技术方面自信和自负的一面。他认为自己正处于一个程序人员的上升期,不见得比老祁那位日落西山的老程序员差。对于全新的电子产品,说不定能发现更多老祁不注意,无法消除的软件信息,从中窥视到后世的信息资料。

祁景焘为了勾引老祁、麻痹老祁,不但自己使用的电子产品往戒指空间乱扔。甚至不惜公器私用,把集团公司里那些他保管范围内的电子产品,只要空置的,就换着花样往戒指空间扔,把戒指空间当仓库用。

祁景焘希望能利用那些熟悉的老物件,老电子产品,沟起老祁对曾经伴随他度过那些岁月的电子设备的美好记忆。可是,老祁像防贼一样防着祁景焘,就是不往戒指空间里面扔任何电子产品。

还好,老祁爱看乱七八糟的闲书,也爱把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扔戒指空间随身携带。万幸,老祁也不是什么太严谨的人,百密一疏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电子产品不扔就不扔,扔闲书吧,总有不小心把超时代的闲书扔戒指空间的时候。

祁景焘本来就喜欢看闲书,工作这几年工作量大,专业书籍啃的更多,闲书看的少了。现在也养成没事看闲书的习惯,他自己也不挑书,就跟着老祁读。

老祁扔戒指空间的书他都读上一遍,反正他现在的阅读效率够高。自己有个私人书房,书也不用自己买了,就拿老祁读过那些闲书,来填充他空空如也的书架好了。

思绪回到身体也不过瞬息之间,祁景焘笑咪咪地看着苏敏和徐曼丽说道:“这个好办,一楼就当舞厅和会客厅使用,不需要再重新调整布置了。三楼那个主卧和两个客房先留着,到时候布置成新房也方便。我们三都住二楼,刚好每人一间客房做卧室,每人一间书房也刚刚好。大客厅更好办,布置一套工艺茶具,再来一个酒柜,一个储茶柜,剩下的空间足够我们活动了。这整片区域,我已经安排综合布线,以后电话、电视、电脑、监控都可以方便联通。书房就当我们各自的办公室好了,省得我们三个的资料混合在一起,不小心拿错了麻烦。”

“好啊,你们两个迟早要住主卧,二楼只是暂住,那我就不客气,先选啦!”徐曼丽眉开眼笑地说着,又开始在各个房间溜达,仔细挑选自己最为满意的卧室和书房。

苏敏想到自己即将和爱郎举办婚礼,马上就要名正言顺的双宿双飞,不由幸福的笑了。就让徐曼丽那个傻妞任性一次吧,二楼的房间她喜欢住哪儿就住哪儿,随他挑。

这里的房间的家具都已经布置好,都是他那位越来越朝着家具厂发展的三舅,帮他用高档木材设计打造的实木家具。至于其他生活用品和床上用品等等私人用品,苏敏和徐曼丽早自己抽空购买回来存放着,就等祁景焘回来,大家好一起正式搬进来居住了。

今天是中秋节后的第一个星期六,他们三个趁今天休息,把一些必要的私人物品搬进来布置布置,就算正式入住祁家庭院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闲话水烟筒

祁景焘大体分配好房间,看看时间差不多中午2点,他和村支书二哥祁景宏约定的时间快到了。看着兴致勃勃布置她们新窝的苏敏说道:“阿敏,你们先布置着,我过去爸妈那边一趟,二哥应该快过来了。”

“快去吧,别让支书二哥等着,这里我们会布置,你用不操心。”

苏敏是那位二哥,知道祁景焘和村支书祁景宏约好,今天要来果园商量事情,催着祁景焘快去。布置房间,除了搬运大件物品,祁景焘会布置吗?别留在这里添乱了。

房间怎么布置打理那是苏敏自己的事情,书房徐曼丽会操心,祁景焘都没插手的余地。祁景焘也就不再操心,下楼刚来到主楼外面,就看到老爸正和祁景宏坐在水库边的长凉亭里,各自抱着一只水烟筒抽着水烟筒说笑。

当初建造在水库边上的那个长廊式样的凉亭,现在差不多成为祁正明的专用休息点、吸烟点、会客点、办公点了。

凉亭里,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水烟筒就有七八十只,一溜靠在长亭场面蔚为壮观。这个水烟筒可是个不得了的物件,彩云省绝大多数农村,只要有男人的地方,必定会有水烟筒的身影。

彩云人对于水烟筒见怪不怪,用不着解释。不知道水烟筒的就别说自己是彩云人,彩云没你这个人,咱彩云人不认这种糊涂鬼。外省人就不一定知道水烟筒是什么物件,对于彩云人意味着什么了。该怎么形容呢?这么说吧,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外省人一个明确的概念,对水烟筒有一定的了解。

在滇省农村,劳累了一天的人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怀里抱着一只竹子或者什么柱形物件制作的水烟筒,旁边放一包烟丝,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噜噜,一边聊着田间地头的庄稼长势、左邻右舍的婚丧嫁娶,一边传递着水烟筒,你来几口,我来几口。和谐自然,让人心醉神迷。

有客人和朋友来家里,几人坐在堂屋或院子里,怀里抱着一只水烟筒,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噜噜,从从容容的谈天说地,挥洒自如,绝无冷场的尴尬。

一个人无所事事或者劳作累了休息,去大街上摆摊做生意的时候,抱着一只水烟筒,手里捏一撮烟丝,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噜噜,消磨时间,修身养息,静待来客。

在城市,也到处充斥着水烟筒的身影,那些机关企事业单位,只要不是非常高级公共场所,总能见到抱着水烟筒的男人。许多办公室都有水烟筒的存在。

家庭里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主人家里面没人抽烟,水烟筒也是必备品,要不然抽水烟筒的客人来了咋办?

水烟筒在滇中甚至全省范围,那就是男人的“小老婆”。如果外省人到滇省有些坝子农村做客,听到有男人四处溜达,嘴里还唧唧歪歪:“我的小老婆捏?“”我的小老婆客哪哩?”“谁把我小老婆饱走了”“把我小老婆赔我。”之类的话语。

你千万不要误会,他只是在找自己的水烟筒,也许,他养他自己都成问题,那里养得起什么小老婆。他也许养不起自己,但是,水烟筒是他必不可少的物件。

许多烟民从外面回到家里,不是忙着清洗身上的泥土灰尘,也不忙着吃饭喝茶,更不是忙着和自己老婆亲热,而是抱着他的“小老婆”吸上几口。水烟筒随时抱在怀里吸,抱水烟筒的时间绝对比抱老婆的时间还多!不是小老婆是什么?

你在大街上看到讨饭的职业乞丐抱着水烟筒,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噜噜,也非常喜闻乐见。谁规定的乞丐就不能,咕噜咕噜,咕噜噜,咕噜噜,那才正常。

水烟筒还有更神奇的经典,祁景焘以前听村子里一位祁家的二战老兵吹牛皮,说他们当年出省抗战,打击小鬼子。在国军当中算的上是装备精良的滇军改编的60军出省初期,小鬼子差点被吓尿了。

为什么?60军全法式装备,已经够装备精良了,每个士兵身上都携带着两件看家法宝——彩云白药(当时叫白宝丹),水烟筒。

水烟筒酷似小钢炮的特殊造型,体积比较大。为了方便行军路上携带,滇军将士用布袋缝制一个背包背着行军。那些吓得不明所以的小鬼子,还以为滇军已经奢侈到人手装备一门小钢炮的程度。他们只知道中国部队有著名的双枪兵,可不知道有什么全军装备小钢炮的炮兵部队。

祁正明经营管理粮仓河果园之后,事多了,找他的人更多。果园里那些务工的人,休息时也喜欢过来凉亭里坐坐。村子里来果园里溜达的老倌,更习惯来长亭坐坐。都是村子里的老兄弟,老前辈,来了自然水烟筒伺候。有事说事论事,没事抽烟休息聊天吹牛。果园里面的许多工作、大小事物,就在这个凉亭里面处理了。

因此,这里需要事先准备好的的水烟筒很多。有祁正明准备的待客烟筒,有他自己的专用烟筒;有经常来这里的人带来的备用烟筒;也有祁景焘在跑县份的时候上看到新奇式样的烟筒款式,就给他爹买回来。长廊凉亭,都快成水烟筒陈列室了。

闲话少说,我们还是回归正事。

祁景焘看到自己邀请的客人早已经来了,不能让客人只抽水烟,人家好歹是位村支书,是官啊。

祁景焘手里多了几瓶果汁饮料,径直来到凉亭,笑呵呵地招呼道:“二哥,来了?”

“你小子,有什么事不在电话里说清楚,非要我大热天的亲自爬山过来你们家果园一趟。你小子现在越来越不得了了?的架子越来越大啦,敢跟你二哥摆谱了?”正抱着水烟筒抽烟的祁景宏抬头笑骂着。

“呵呵,我懒得爬山去村委会找你,开车去村委会找你,你岂不是更要说我摆谱、摆架子了?来来来,喝瓶饮料解解渴。”

祁景焘笑呵呵的和村支书二哥说笑,一屁股坐在祁支书旁边的石凳上,把手里拿着的几瓶果汁饮料摆在石桌上,随手拧开一瓶递给祁景宏。

滇中地区九月的正午时分,天气正热,爬山过来的祁景宏也渴了,没和他客气,接过去仰头就喝。一口气喝下半瓶才砸吧砸吧嘴:“还是你这个果汁饮料解渴,味道也纯正,清凉解渴,好东西。”

第二百一十五章 谈谈村小学的事

“当然了,你兄弟我拿来的招待你的都是好东西。明天,我还要去村子里一趟,再给你带十几件过去。我说二哥,你可别再随便把我给你的好东西拿去送人了。就摆在家里,让大伯、大妈多喝点。呵呵,这个东西对老人家的身体有好处,让他们老俩口多喝点,有对身体好处多多。”

祁景焘毫不客气地自吹自擂,也提醒祁二哥别拿他的好东西做人情,送给那些对祁景焘来说不关紧要的人。要不是祁景宏他老爸祁正乾,以前对祁正明兄妹多有照顾,特别是祁翠萍高考时候的无私支持,祁景焘也不会给祁景宏家里送什么果汁饮料。这个东西金贵着呢,没那么多,也关顾不了那么多人的需要。

“你小子,明天你就要过去村子里,今天干嘛还非要把我叫过来?好玩啊!”祁景宏不乐意了。

村支书也是干部,事情多着呢!早上接到祁景焘的电话,说有重要事情和他私下说,请他下午2点前亲自过来一趟。本来下午还有其他事,祁景宏推了,吃过中午饭就从后山翻山过来粮仓河果园。想看看这位神奇的堂兄弟有什么大事,他现在对祁景焘的动向非常关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

“小焘,有什么事快说,你二哥哪里有时间陪你瞎胡闹?”祁正明放下水烟筒,站起身来催促儿子说正事。

这小子,今天早上才搬东西过来,找村支书过来干什么也没事先和他商量过。儿子长大了,该有自己的事业了。他不想知道他们要私下说什么事,打算回避一下。

祁景焘看到老爸有离开的意思,赶紧开口说道:“爸,您在正好,我们一块商量下。”

“你二哥管着全村人的事,时间紧着呢,没时间陪你瞎聊。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别搞得神神秘秘的。”祁正明提醒着儿子,随意的坐下看着儿子。

“老叔,我们说事您用不着回避,都是自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祁字。小焘,痛快点,有事快说。”祁景宏安抚着祁正明却催着着祁景焘,祁字还是有区别的。

祁景焘不会抽水烟筒,他自己拿出香烟点上,酝酿下说辞,慢条斯理地说道:“二哥,是这么回事。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在外读书、工作,回村子里的时间少,回来也是帮家里做事。我这个人不大喜欢去村子里串门子,没太注意村子里的事情。”

“你这个德性我知道,别啰嗦,直接说正事。”

“嘿嘿,上个星期,我在镇上遇到小学教过我的尹老师。我开车送他回学校,就陪他进去村小学家里坐了会儿。嘿嘿,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怎么我们村小学还是我上学时那副破旧模样?一点变化都没有。”祁景焘面色沉重地说道,语气里不由的带上些不满的情绪。

“呵呵,你上初中后,一直没去过村小学那边走走、看看?”祁景宏好笑地看着祁景焘。

这小子,把他二哥我,堂堂一位村支书急匆匆地找来,就为了说村小学的事?他以为他是什么东西,居然开始对自己指手画脚了……等等,这小子现在身家亿万,他想干什么?祁景宏强忍住心头升起的怒火,打算看看他还有没有下文。

“去过几次,都是琳琳上小学那会儿,琳琳考去一中上初中后就没去过了。”祁景焘赫然地笑笑,老老实实地承认。

“这么说,你这位从咱们村小学走出去的大学,也有差不多六七年没去过村小学,没去拜访过你那些小学老师了?呵呵,你也够可以的啊,现在才想起你那些小学老师,想起你就读过的母校?前几天遇到你的老师,现在开始为你的老师打抱不平了?”祁支书语气不善地嘲讽着祁景焘。

祁景焘被祁支书呛得快无地自容了,老脸热辣辣的。这也是他自己从小的性格使然,对身边的人和事之外的事物太不主动,特别是没直接厉害相关的那些人和事。遇到了,他还是非常热情,非常主动的;遇不到,他很少主动去找事,也很少主动去找谁谁谁。性格使然,有天生的,也有后天养成的。

如果不是这个性格脾气,以他的条件,他怎么可能直到工作一年多还没找到女朋友?一个连找女朋友都不主动的人,你让他去主动关心其他不太相关的事情,怎么可能?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祁景焘现在开始主动关心其自身之外的事物,已经是非常难得的进步,有那么一点“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的味道了。

“呵呵,二哥,你批评的对。我以前确实很少关心我家以外的事情,这是我的错!你不要误会,我不是为我的老师打抱不平。我改,还不行吗?你兄弟是个什么德性,你不是早知道了?”祁景焘讪讪地笑着说话。

“呵呵,懒得和你小子计较。咱们村那个小学校变化还是有的,留不住好老师啊!这些年,除了教过你的尹老师,现在的尹校长外。当年那批得力的公办老教师只剩下杜老师、小丁老师、大刘老师还在我们村小学任教,其他骨干教师大多调走了。新来的老师也留不长,有办法的,教一两年就调走。留下来的,也只是暂时没找到门路调走。……”

祁支书不是真生气,一个大家族的,两家处的也融合,来往比较多,他也清楚祁景焘的脾气。他避开学校硬件设施变化的事,不动声色地说起学校老师的去留问题。

祁景宏他和他老爸老祁支书不是直接交接班,中间有那么一界的过度。当年他退伍时候并没直接回村子里,好歹是参加过对越作战的老兵,分配到春城一家建筑公司工作。

干两年不干了,自己带着一帮子人出来承包工程单干,最后搞成一家小建筑公司。他老爸年龄大,身体也不太好,从村支书位置上退下来后是张家元接任。

张家元也是老村干部,这个人怎么说呢?能力不错,但真不是干一把手的料,搞得乱糟糟的。干了一界就退居他的老位置,继续干村主任了,祁景宏也会村子里接任村支书。

这样一来,在那些外村人看来,搞得祁官营的村支书变成家族世袭似得!

第二百一十六章 将就将就,老师跑路

许多人喜欢把村支书,村主任这个级别的村干部戏称为土皇帝,是因为这个级别的干部非常特殊。

说他们是官吧?他们不享受什么国家干部正规编制待遇,好多地方的那些威信高、手腕强的村支书如同终身制,干到年老体衰才不得不退下来,还能自己指定接班人。无他,一方面是他们升无可升,不可能升到乡镇或者更高级别,真成正为国家在编干部。正常情况下他们没什么更高的政治前途可言,他们也没什么退休待遇,没什么退休的说法和退休工作可以领。不当村干部了,退下来了,继续当他们的农民,真不是什么官。

说他们不是官吧?他们确确实实是一级政权机构,编制完整,管理着数量庞大的村民,还有大量的山林土地和生产物资,在他们手里掌握着大批村民的前途命运,甚至可以决定一个人,一个家庭的兴衰。在某些特殊情况下,真弄的一个家庭家破人亡,背井离乡,他们还真不需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谁敢说他们不是官?

而且,村集体这个级别的经济体非常特殊,貌似有监督体系存在,却真没什么强有力的上级部能够实际管理他们。特别是包产到户之后,村集体并非一穷二白,掌握在村集体手里的公共山林土地池塘等资源不在少数,创办的乡镇企业也掌握在村集体手里。

农民依靠分配到自己手里的土地过活,并且承担各种税费提留,村集体两级机构,村委会和生产队(有些地方叫村小组)手里那些生产资源可不承担各种税费提留。村民承包经营,都是有承包费用的。那些经济体如何管理?这些似乎就是那么几个人说了算,村民们的知情权最多年底通报个盈亏账目而已。

上级部门谁来。村民不知道村委会如果挣钱花钱,村委会也不见得就愿意公开什么账目,公开了也不见得是正账目。公开给村民又怎么样?那些花出去的钱合不合理,该不该花?还不是那么几个人说了算。

村民散沙一样,怎么和机构健全的村委会玩?找懂行的机构来管理也不可能,村委会是村民自治机构,可不是什么国家政府机关单位,谁来管理?

远就不说了,还是说眼前。祁官营的政权交接过程中有没有什么猫腻,有没有什么幕后交易?这些事情祁景焘接触不到。不过村小学的事还真是在那个特殊时期产生的,祁景宏和他老爸权利交接的空挡期间。祁景宏的话语中多次提到这点。

“什么原因?我们祁官营,怎么说也是滇中第一大村,离州城也不算太远,交通也方便,又不是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怎么会留不住那些骨干老师?”祁景焘不解地问道。

“还不是村委会没钱闹得。多少年了,那些公办教师的宿舍一直没给人家解决。原来,他们还可以住在土改时期,村委会收回的那所我们祁家长房那所豪门大宅子里面。那所大宅子你知道,里面宽敞舒适,房间也足够多。每个教师至少有楼上楼下两间耳房当宿舍。有家庭那些教师安排他们住主楼,每家安排四个房间还绰绰有余。

当初建设学校园区的时候,小学教师住的好好的,根本就不需要考虑教师宿舍的事情。小学校园里只建了教室,教师办公室,操场等设施,根本就没考虑过教师宿舍的安排。

本来住的好好的,那些年国家落实政策,有些房产需要归还。自从那所大宅子退还给原房主的后人之后,那些公办教师就没个合适的地方来安排他们的住宿。

实在没办法,村委会划拨了2万块钱,让学校自己将那几间空闲出来,用来堆杂物的老教室用木板之类的建材进行一番隔离改造,改造出十八间小单间作为临时教师宿舍。让那些老师将就着着一段时间,计划等找到其他合适的地方再搬。

村子里的情况你也知道,那里还腾得出合适的房子用来安排那么多老师?后来,村委会就与小学校商议新建教师宿舍,村委会出部分钱,在村子里摊派部分教育建设费,小学校去上级教育部门申请部分。

后来的事就啰嗦了,不是村委会没拿出钱,就是小学校没申请到费用。一拖就是几年。

那些老师一直住在那些临时宿舍里面,单身教师还能将就将就,那些有家庭的教师就麻烦了,那么点地方怎么居住?……”

祁景宏不咸不淡,好像这件事情与他这位村支书无关似得,平静地给祁景焘讲述着说着村小学的事。

这些情况,那天尹老师也和祁景焘聊过,和祁景宏说的差不多。问题的原因就是村委会一直说没钱,只好让那些村小学的公办教师将就将就,结果将就了差不多十来年,村小学那些老师的宿舍还没解决。那些小学老师依然将就着,住在那些临时宿舍里面,把那些受不了煎熬的公办教师将就跑了。

坚持下来这几位,也是家在五区坝子的公办教师,他们的老家离祁官营不远,可以如同村子里那些民办教师一样回家去住。学校给他们的宿舍,只能是当作临时休息的宿舍使用,可以将就一下。

滇中农村里面,村委会一级机构,一般都设有村小学校,卫生所,供销社这三个常驻单位。

祁官营卫生所里面的医生(大部分农村卫生所没有护士这种说法,医生护士一把抓),这些年来基本上就是村子里那四五位赤脚医生担纲。加上几个他们几家的子女培训后在卫生所帮忙,有个当卫生所的地方就行。医生的住宿没必要考虑,他们都是村里人,就住自己家了。

供销社的经济实力强一些,以前红红火火,驻村供销社主任比大队书记还威风。有自己的经营场所和职工宿舍,现在他们没落了,职工也不多,两三个人,吃住问题他们自己就解决了。

村小学就麻烦了,祁官营这样的大村委会,集中设立一所村小学。刚开始设立在一所宗堂,和旁边的一座庙里。祁景焘上小学那会儿,大队上筹资在村子后山坡脚那片空地建盖了十六间平房当教室,平整出一大块空地当体育场,将村小学搬迁到哪里。祁景焘上小学那些年,有五个年级,10个班级,加上2个附设初中班。

第二百一十七章 村子里那些事儿

1995年,滇中市普及九年制业务教育,村小学取消附设初中班后,小学也早在1981年就采取六年制,六个年级,每个年级2~3个班的学生。这等规模的小学校,公办、民办教师加上代课教师,至少需要二十七八位才能胜任。

这些年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少了,公办教师成为小学的教学骨干。这些公办教师都是教育系统正式编制的老师,大多不是五区本地人。

他们来到各个农村小学教书,最起码需要有住宿的地方。他们虽然有国家发放的工资补贴,但是,他们在学校教学生活,最起码的生活保障,还是需要村委会来帮助解决的。

祁官营这么大一个村委会,居然连村小学教师最基本的住宿条件都没搞好,一个将就,就将就了这么多年。

教师是讲求奉献的园丁不假,可是教师也是人,也要生活。人家来给你奉献了,你连最基本的睡觉的地方都没给人家解决,怎么能留得住有教师?留不住教师,村子里那些孩子岂不是放羊了?

难怪,最近几年以来,村小学的教学质量下降的那么厉害。听尹校长说,五区坝子九所村小学,祁官营小学已经连续几年排名靠后,有两年居然还垫底。

尹校长自己也非常为难,教师是安不下心思搞教学,你让他这个校长怎么给你出成绩?那些教师可不是村民,他们归塔区教育局管。来到农村教小学本来就没什么。可人家可以去的地方又不是只有你祁官营小学,到哪里不是教书,到哪里不是奉献,非要干耗在你祁官营小学?

自从祁琳从村小学直接考上市一中之后,六七年了,村小学居然再也没有一名能直接考上市一中的学生,连直接考上三中的学生都寥寥无几,考上五区镇中心的也没以前多。

以前可不是这样,祁琳、祁雯那几批每年都能有十来个上考上初中。原来,问题出在这里,留不住得力的教师,或者留下的教师也没心思搞好教学。

祁官营这个村子是个出人才的地方,自从明初军屯以来,文武人才都出过不少。明清时期进士出过多位,秀才举人也不在少数。武举武官方面出的人才更多,这些在家谱上还能找到记载。

民国时期那些出去的人才就不用说了。听村子里那些老倌聊天吹牛皮。据说民国时期有那么段时期,祁官营普通农民去到春城做个小生意都可以横着走。军政方面的人不说,仅仅的警察系统,祁官营出去的人当中,有五位分局以上头头。

恢复高考以来,祁官营读书走出去的大中专学生每年都有那么几位。在五区坝子九个村委会,祁官营小学原来的教学质量还是排名靠前在村小学,这几年落到后面了。

问题的根源和结症找到就好办了,如果仅仅是钱的问题引起的,就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的祁景焘在一定的层次上,已经有说这话的底气,兼济天下还谈不上,兼济下身边与他休戚相关的人和事还是可以的。

小学到上级部门申请教师宿舍建设经费估计很难,五区镇所属九所村小学,除了中心小学条件好,有学校自己的教师宿舍楼以外,其他八个村委会小学都没有什么教师宿舍楼,教师宿舍也是村委会自己解决。

祁官营村委会摊派给村民的教育附加费,听祁支书说早收过几次,后来都不了了之。

至于该村委会出那部分钱,有哪么几年村委会经济宽裕,确实准备了,学校那边的钱没到位,就暂时拖着没给。后来,就没后来了。

说来说去,对于建盖教师宿舍这个问题,就是个扯蛋的事情。反正那些小学老师也没淋着冷着,有地方住就将就着怎么了?

边听边想,祁支书说完,祁景焘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但是,村小学的问题将就了这么多年,跨越两代村支书还没给予解决,真的只是村委会没钱的问题吗?

“二哥,村委会真的没钱?”祁景焘不咸不淡地问道。

他还是不认可祁景宏给他说的,村委会没钱解决村小学教师宿舍的那些理由。祁官营这么大一个村委会,地处滇中坝子,也不是那些真正贫穷落后,交通闭塞的地方。如果村委会真重视教育,下定决心解决教师的住宿问题,村小学不过十几位公办教师,他们的住宿问题最多需要建盖一栋楼房,完全能解决的事。

建盖一栋十几户住户的楼房需要多少钱?以前祁景焘还真不知道。经过粮仓河果园基层建设施工,那些数据都在他电脑里面保存着呢。村小学有形成的土地,土地不花钱,如果只是建造普通四至六层单元房,平均建筑装修成本280元/平米足够了,前几年更便宜。

这个年代,职工宿舍基本上是两室一厅60平米以内标准,小学教师宿舍建造24套就已经绰绰有余。最多40万软妹纸就足够了。可是,就是解决不了,一直拖着。

自从祁琳从村小学毕业后,祁景焘已经考上大学。从现实上来讲,祁景焘家不会有人再上村小学了。祁景焘兄妹回家的时候,祁家人也很少谈及与他们家根本就无关的村小学的事情。村小学所在的那个地方,祁景焘确实好多年没去过,没关注过,不了解村小学的事情很正常。

但是,祁官营的其他事情,祁景焘还是了解的不少。村子里的村办企业,什么酒厂、养鸭场、养蚕场、养猪场、鸭绒厂、冷冻仓库、塑料制品厂、香精香料厂,大大小小也有十来个。

那些村办企业,亏损,倒停的有;亏损,还在继续经营的也有。而有效益那几个企业,则被原来的经营者私人承包,继续经营。原来村委会管辖的那些果园也都分割成大大小小的果园承包出去了,承包人还是原来那些管事那些人,那些果园的效益也不差。

祁景焘分管县公司信息化工作后,跑县份乡镇村子的时间不少。他下去后,和他打交道的基本上是相关基层领导,对村委会这个级别的财务收支也有深入了解。村委会有各种村提留,村罚款等等乱七八糟的收入,还有上级单位下拨的各种补贴。其他的不说,滇中地区是大烟区,祁景焘了解的南烟集团每年扶持烤烟生产而划拨的烤烟补助、烤烟种植区农田水利道路建设资金就不是笔小数目。这些钱不可能都用到实处,不可能都用完。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村支书的困境

祁官营村委会不是没钱。那些村委会的人每年吃吃喝喝不是个小数目,也有钱给他们报销,小日子过的滋滋润润嘀。

祁景焘去村委会谈合同时看到,村委会现在的办公场所和办公设施就不差。和他去过的其他乡镇村委会相比,也属于中上档次的,县份上有些乡镇政府的办公场所和办公设备还不如他们。

总的来说,祁官营村委会并不穷,而是根本就没把村小学面临的困难当回事,说严重点是根本就不重视教育。

敬爱的周总理提出的——“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被当作口号标语,就写在村委会大门侧面的墙上,显眼的很,每个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这句话是周总理站在国家层面说的,适合国家层面,也适合家庭。

对于各个家庭,就需要根据自己家的情况区别对待,恰当理解了。“再穷不能穷教育”是指即使家里穷,也要保证孩子受到基本的教育,不能因为穷就放弃孩子接受教育的机会。

那些家庭条件好,或者有能力的家庭,在孩子接受正常学校教育的同时,给自己家的孩子上个课外班、兴趣班、特长班。培养孩子额外的能力,那是他们的权利。

“再苦不能苦孩子”是指不希望孩子再受到大人那种因为没受教育带来的苦头,而不是不让孩子吃苦。

孩子是每一个小家的希望,同样是国家的希望。周总理的高瞻远瞩令人钦佩——孩子永远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希望,国家要发展,必不能轻教育。

从国家的层面上讲,发展教育是国家的事,是地方教育机构的事,更是地方各级政府的事。建立健全完善各级教育机构和教育设施,保障教师队伍的基本生活待遇是应该的。

农村小学,他们的校园建设经费不可能完全由上级政府和地方教育机构全额拨款,各地村委会也要提供必要的场地和生活设施,想建设的漂漂亮亮就需要村委会自己出资,解决超额那部分资金。

祁官营小学校园设施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可以应付学生的基本教学和就读活动,其他的就谈不上了。

可是,老师们呢,村委会就不管了?

村小学这些年面临的困境,祁景宏心知肚明,现在这所小学校园还是他父亲祁正乾当村支书时期修建的,占地面积不小。可是,十多年过去了,那个土坯围墙里的校园基础设施依然是那十六间平房教室,和几间当教师办公室和食堂、仓库的平房和一个公共厕所。没学生的时候,整个校园里面空荡荡地。

校园里面的设施也只是修修补补,到现在,当初小学校的那块巨大的大操场还是泥土场。只是在大操场边上铺设一块水泥地,安装两个篮球架当篮球场。有几个水泥砌的乒乓球台,和单干、双杆、吊环、外加一根大竹杆升旗用。

今天,祁景焘煞有介事地把他请来,有郑重其事地和他这位村支书,祁官营的一把手谈小学校的事情,祁景宏不会简单地认为祁景焘多管闲事。

祁景宏歉然地看着祁景焘笑笑:“村委会现在确实没多余的钱,想要解决学校老师们的宿舍问题还得等。有些事情,也不是我这个村支书说了算的。直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呵呵,二哥已经做了五六年村支书,怎么还不能说话算数?”

“你小子欠揍?别给老子提那些糟心事。”祁景宏一拍桌子,怒视着对面皮笑肉不笑的祁景焘。

祁景焘哪壶不开提哪壶,欠揍地揭着祁景宏的疮疤。祁景宏回家间接接他老子的班当上村支书,在外面张过姿势的他很想做一番事业。

立足未稳,就急匆匆的学着州城附近高仓村委会,他那个也是村支书的老战友搞红火一时的香精香料厂。

祁景焘年轻气盛,大刀阔斧地收拢村委会的资金加上拉来的贷款,投资搞了个规模比他老战友还大的香精香料厂。刚开始那两年还有生意,现在嘛,……呵呵,甩包袱都甩不脱,不死不活的耗在哪里,成为村委会最大的笑话。

这个项目是祁景宏一手操办的项目,到目前这个香精香料厂还粘在他手上。那些年,他很多时间精力都浪费在香精香料厂方面,村子里的事情基本上是村委会在管理,他这个村支书在村子里说话没多大作用。

这也是退回来继续当村主任的张家元看不起他的地方,搞成二把手压在一把手头上玩的局面。他再不做出些业绩来,下一任村支书还是不是他就难说了。

“你怎么和你二哥说话的?有什么事情快说,别惹你二哥生气!“在旁边抽水烟听他们谈话的祁正明冲祁景焘吼上一嗓子,边说边给儿子示意适可而止。

“呵呵,二哥,是这么回事。小学校那片地盘大的很,都是村子里划拨出来的建校用地,老空闲着干嘛?我们重新规划调整一下,那些教师不是嫌弃我们住宿条件差吗?先建两栋六层四十八套的教师宿舍楼。这个标准可以搞高档些,按照三室两厅两卫,一个大阳台,150平方标准建,作为教师公寓提供给学校的教职工居住。

再建一栋五层至少18到24个标准教室,包括学生活动教室、电教室、阅览、室内体育馆、教师办公楼在内的综合教学大楼。标准参照市一小的标准来设计施工。

小学生搬进教学楼后,我们在原来那些教室的位置修建一座幼儿园。我们村子里那么多娃娃,也要从幼儿园开始享受教育,不能再放养下去了。标准按照市一幼的标准设计,幼儿教师我们先从村子里招聘。

还可以建一座小图书馆,建好后交给学校管理。

学校的操场和运动设施也重新打整一下。那么大片地,打理出一块标准足球场和运动场,铺上塑胶跑道。旁边修建几块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再把绿化搞好,那才像个校园。

现在那个校园,晴天尘土飞扬,雨天泥巴郎当的,实在有损咱们祁官营的形象,还连学校的老师都留不住,不愿意在我们这里教书,村子里那些娃娃咋个办?。”

祁景焘一口气说完,点支香烟看着一脸惊讶,瞪着一双牛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祁支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 有父如此,骄傲

祁正明神态自若地看了眼儿子和祁支书,咧嘴笑笑,什么也不说,低头咕噜咕噜地吸自己的水烟筒。

过了半响,祁景宏嘴角蠕动,喃喃地吐出两个字:“钱呢?”

“我们家以粮仓河果园的名义赞助,包括今后那些幼儿教师的工资,幼儿园教师目前没先例,没编制,这块费用我们家先承担着,专款专用。二哥你来组织,项目建设我们家全部承担。至于二哥你还能从上级单位要来多少支持和补助,那是二哥你的本事,与我无关。”祁景焘干脆利落地给出答复。

“兄弟,照你说的这个规模重建校园,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你没和我开玩笑?”祁景焘说出的规划太恐怖,祁景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完还看了眼依然平静地坐着抽水烟的祁正明。

祁正明似乎知道祁景宏看他,放下水烟筒,抬头冲他笑笑:“小焘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完全支持他的决定。呵呵,我们家虽然不会有孩子在村子里上小学和幼儿园了。可是,咱们老祁家那么多娃娃还要上,村子里那么多娃娃还要上。景宏,村委会门口那句标语不是写着玩的,你亲自来落实这件事,把这将造福子孙的事落到实处,把这事干好,让村子里的人看看,咱们老祁家不弱,老叔支持你!”

祁景宏站起身,什么话也不说,冲祁正明深深鞠躬,祁正明平静地坐在那里,坦然受之。这个礼,他受得起!而且,必须受!

祁景宏站直身体,仰头长长舒口气,重新坐在石凳上,伸手拿起那半瓶果汁饮料一口气喝干。看着祁正明父子说道:“正明叔,景焘兄弟,我不会让你们家这笔钱白花,咱们村子里那些娃娃也不会忘记你们家的恩德。

我们祁官营自古以来重视教育,民国时期出过那么多位英才,是咱们滇中第一个地下党党支部的诞生地。最近,还出了你们家琳琳这位女状元。我们祁官营小学的问题拖到现在,我这个村支书没履行好自己的职责,愧对先人,也对不起村子里那些娃娃。”

祁景宏知道,这事是真的,祁正明敢坦然受他那么大的礼,祁景焘说的事情绝对百分百能落实到位。他刚才那个礼,既代表他自己对祁正明父子对他本人的支持的感谢,更代表全村娃娃对祁正明父子的感谢。这件是要是在他祁景宏手上办成了,他在村子里的威信将无人可以撼动。

祁景焘不去村委会谈这件事情,而是把他请到祁家来私下谈,再由他来组织实施,最后有祁正明家来落实完成。这就是给他本人送上一份别人无法得到的厚礼,是给他本人送功劳、送政绩来的。

这等大好事,如果祁景焘贸贸然跑到村委会去谈,村委会的人谁不抓住机会,拼命往自己脸上贴金,狠捞政治资本,为下一界村支部和村委会换界做准备?这个人情欠大了!

对于村支书二哥的话,祁景焘淡然地笑笑,并没太过于往心里去。搞好村子里的工作,本来就是他这个村支书的本职工作。他自己没干好,自己帮他的忙把事情办好,帮圆满,如果祁景宏还没有这种觉悟就太失败了,他就值不得自己帮他了。

听到父亲的话,祁景焘为父亲的胸怀深深折服。帮助村子里兴办学校这件事,他还没来的及和家里任何人商议。不是不想商议,怕家里人不同意,而是没机会。本来,他打算中秋节那天商议的,可是,那天的主题变成他和苏敏的婚事安排,他没机会说。前几天又在城里,没来得及说。

今天,在事先没进行任何沟通交流的情况下,他突然提出要帮村子里建盖校园,三言两语,至少几百万,弄不好一千多万软卧在就这样拱手相送。

祁正明是什么人?普通农民一个,多少年来就靠他自己的双手栽田种地养家糊口,支撑一个家庭。平常日子舍不得乱花一分钱。

哪怕现在富裕了,身家亿万了,他也没那种暴发户心态,去过那种挥金如土的土豪日子,依然平平淡淡地在果园过自己的日子,兢兢业业地经营这个果园。

自己没有与任何人通气,自作主张就对祁支书承诺这么大的事情。祁正明第一次听到,居然能够平心静气地坐在旁边抽水烟。时候,还能毫不犹豫的表态支持他,支持他花这么大一笔钱出去打造小学校园。这份心境之豁达怎不令人叹服,有父如此,骄傲啊!

他家现在的情况,根本就没必要拍祁景宏的马屁,捧村委会那些人的臭脚。

祁正明本来就是老党员,曾经也是村委会一员,身份地位资历都够格,想在村委会谋得一席之地那是举手之劳。如果真有必要,让祁正明干村支书都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没必要。正所谓的“赠人玫瑰,手留余香”。把这份人情送给自家远房二哥,留份人情多好。在村委会那边,有祁景宏这位本家二哥支持,不要让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扰祁家的平静生活就行。

祁景焘赞助村子里修建这所一流校园,筹建幼儿园,并非为了得到村委会那些人的什么支持。说实话,他们能支持什么?别来捣乱,别来添麻烦就不错了。

祁景焘那天遇到那位尹老师,是邻村尹旗屯的人。从当时的地区师范学校毕业后,尹老师就在祁官营小学任教,已经从教二十多年。祁景焘上村小学的时候,就是尹老师把他从从小学一年级,一直教到小学毕业。

尹老师现在是村小学的校长,一直坚守在祁官营小学。那天,他去镇上办事,偶然遇到祁景焘,这个他曾经的学生,现在祁官营的风云人物。他真没想到祁景焘会开车专程送他回学校,并且陪他到学校走走看看,对学校多年没有变化大发牢骚。

祁景焘家近年来的情况他知道,也听说祁景焘家里种小米辣发财了,很有钱。听到祁景焘在哪里发牢骚,尹老师当时抱着一线希望,将学校面临的困境将给祁景焘听,师生两个针对祁官营小学的情况进行一番长谈。

第二百二十章 教育不能穷

与尹老师的一番长谈,祁景焘受到的触动非常大。他是从这个村子里出去的,他的根依然深深扎在这个村子里。不论他今后走到哪里,走多远。这里有他的祖先,有他的宗祠,有他的同宗亲人,有他的乡党,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这里才是他永远的家。

虽然有“我心安处是故乡”之说,但是,故乡,永远是游子心中的家。自己事实上已经成为游子,想要尽孝,为家乡亲人造福岂不是在尽大孝?

正如同祁正明说的,自己家的娃娃不会在村小学上学了,但是,老祁家那么多娃娃还要上学,村子里的娃娃还要上学。造福乡里,还有比捐资助学更值得做的事吗?

他现在有这个能力来做这事,并且把这事做好,做圆满。钱,赚来干什么,不就是赚来花的吗?花钱也要花的有意义,花在刀刃上。目前,祁官营小学的事情就是最急的事,他决定帮助村子里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为村子里那些娃娃提供一个良好的受教育环境,

从小的层面,他自己对“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伟人这句话有自己的理解。祁景焘从他三姑祁翠萍,他自己还有祁琳的经历,他认为“教育不能穷,孩子应该苦”。

《三字经》里对教育之道总结的非常精辟:“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一个人的发展投资收益比最大的是教育,一个人身体的成长,投资收益比最大的是幼年。

在自己能力所及的时候,及时为村子里的娃娃打造一所环境优美,设施完善的校园环境。有这个校园环境,必然能留住那些在职教师的心,甚至吸引更多的优秀教师前来任教,创造出一个良好的教学环境和学习环境。进而,为村子里的娃娃们创造出一个良好的接受教育的平台,使得村子里的娃娃们多成才,出人才。

所以,他认为“教育不能穷”。说到教育,首先要了解什么是教育?“教育”一词来源于孟子的“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

按照这个逻辑来理解,要搞教育,必须先有人来教,谁来教?没有教师,还搞什么教育。教师也是人,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和生活,他们也需要好的生活条件和生活环境。穷苦的教育环境留不住优秀的教师队伍,也整合不出完整的教师团队。没有优秀完整的教师队伍,怎么能搞好教育?

依靠个别安贫乐道,有良心的优秀教师,如同尹老师那样令人尊敬的教师,能培养出多少优秀的学生?如果有条件了,为什么非得要令这些令人尊敬的老师安贫乐道呢?给他们提供最好的条件,让他们安安心心教书育人,岂不更能发挥他们的才华和激情?

其他地方无法比较,滇中地区,同样是小学,为什么州城的一小、二小的教学质量远远高于其他小学,升学率哪么高,大批小学生能择优考进一中,三中?

无他,地处州城,教育资源倾斜,校园环境条件好,师资待遇搞,师资力量强,优秀教师云集占主要成分。不是那些城市学生比农村学生智商更高,更聪明,而是他们享受着一个地区最丰厚的教育资源,他们生存在一个地区最好的教育环境之中,从小就被熏陶的结果。

祁景焘自己也非常明白,祁官营小学即使校园环境打造的再好,也不可能有人家滇中市一小,二小那么优越的师资力量条件的。那不是个人能力可以弥补的。

除非,他下决心把祁官营小学打造成纯粹的私营学校,花巨额资金引进,并组建高质量的教师团队,用金钱打造一所超级贵族小学,这样才可能尽量拉平城乡差别。

这个,暂时就没必要去考虑了,过犹不及。没这个必要。如果给予一个孩子过高的,不属于他们家庭条件能支撑的待遇。那样做,过于脱离他们自身是实际环境,学校与家庭的逆差,只会造成成才期孩子的心理失衡,对父母产生不切实际的的要求。

在他看来“孩子应该苦”非常有道理。此苦非彼苦,小孩子从小吃点苦,受点累怎么了?难道孩子就不能与父母同甘共苦,就不能够早识人间冷暖?想要培育英才,必先苦其心智。

孩子应该苦,不能总让孩子生活的家长创造的童话世界里面,让他从懂事就生活在现实的生活中。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否则失去了教育的本质。

祁景焘现在有能力帮助村子里,他打造出舒适的教育环境。一方面,是为了留住优秀的教师资源;另一方面,是为村子里的还在创造一个优美的学习环境,让他们在硬件条件上尽可能向城市还在靠拢。

但是,绝对不是不让村子里这些还在吃苦,他打造那么多体育设施干嘛?就是要让那些上小学的还在吃苦的。

现在计划生育了,孩子少了,精贵了。生活条件也比以前好了,家长对孩子关怀备至,百般迁就,不想让孩子再吃自己曾经吃过的苦。这种情况不是城市的特权,农村人痛爱起孩子来不比城市差,甚至更过分,更脱离实际。

人家城市学生,大多数接触不到父母的具体工作,父母的工作也不是他们可以帮助、替代完成的。他们有那个环境和时间去玩乐,去享受自己的课外时光。回到家里能够生活自理,能够适当帮助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就已经可以了。

农村娃呢,他们自己就生活在父母劳作的地方,他们能够随时看到父母是如何劳作、如何辛苦。农村里面的农活也不都是体力活,不是孩子无法完成的技术活,老人孩子都能干。他们凭什么不跟着父母一起劳作,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农活和家务活。

父母心痛他们,爱护他们,不愿意让他们受苦是一回事。但是,他们不能认为理所当然,学习玩耍之余,主动帮父母干些农活又怎么了?凭什么一个农家子弟就下不得田地,干不得农活,粘不得泥巴?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对他尊敬点

1997年9月20日,祁景宏再次召开村党支部和村委会联席扩大会议,会议主题就是讨论祁正明以粮仓河果园名义捐资助学的事。

当祁景宏将祁景焘的打造一流校园初步设想和理由阐述完毕,会场里面炸开锅了,还有这种好事?村子里那些娃娃有福了。与会这些人,绝大部分人家都有孩子处于幼儿园和小学阶段,如果这事是真的,他们都是受益人。

张家元首先坐不住了,这么大的事,他事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他这个村委会主任,村子里的二把手很没面子。张家元面无表情地敲敲桌子,开口说道:“大家静一静,静一静。祁支书,你说的这事,是什么时候定下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现在不是正开会讨论吗?马上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个事,是我昨天刚刚和祁景焘讨论决定的,今天就通知大家,组织讨论,争取尽快落实下去,把祁景焘承诺的一流校园落到实处。我们村小学的问题已经拖了十来年了,以前开过多次专题会议都没有个说法,一直拖着。这么多年,村小学师资力量流失严重,教学质量严重下滑,问题已经到了不解决不行的地步。再继续下去,我们村子里那些娃娃都要被耽误了。”祁景宏面无表情地说着,扫视全场,看到大部分与会人员深以为然的表情,心里底气更足。

张家元有些气恼的责问道:“这么大的事,祁家那个小子怎么不先来村委会商量一下,他自己就敢决定下来了?”

祁景宏似笑非笑地看着张家元:“人家花自己的钱,帮村子里解决这么大一件事,难道帮错了,难道还要人家来求着我们同意?人家两兄妹都是大学生,户口早已经迁移出去了。村子里的小学校教学质量好不好,关人家屁事?往后,他们家的子女都是城里娃,还会回来这里,跟着村子里这些娃娃受罪?笑话。请大家注意一点,我那个堂兄弟,他已经不是我们村子里的村民了,大家不要用看待村子里村民的眼光看待他,对他尊重一点,别动不动小子,小子的称呼人家。“

张家元没想到,祁景宏今天说出的话那么犀利,那么不留情面,但是他发作不得,也不敢阻挠这事。这种惠及全村的大好事,他不要说是阻挠了,设置障碍都不敢。

这件事,目前祁景焘那小子只是和祁景宏这位村支书说说,并没有黑纸白字签署什么捐款协议。也就是说,这事还没确定,要是因为他的质疑把这事弄黄了,他也没法在村子里面立足了。

张家元面色讪讪的坐在哪里,表态似的说道:“呵呵,我刚才的意思是,他怎么也应该和我们先打个招呼,我们好配合他把方案设计的完善些,再组织讨论,这样效果会更好些嘛。”

几年来,祁景宏在村委会都没这么畅快过,他点支烟美美吸上一口,环视会场,慢悠悠地说道:“我那位远房兄弟忙啊,他现在又要忙公事,他们自己家还有那么多事要他操心,那里有那么多时间找我们请示汇报的。村小学的事实在不能拖了,村委会又一直没这笔预算外资金来解决。我不顾这张老脸找了他几次,昨天才有时间和我会面,将学校的事讲给他听。”

村文书丁建成捧哏似的问道:“他这就决定帮村子里解决学校的事了,他们家给多少钱?”

祁景宏满意地笑笑,开口说道:“那里有那么简单,他们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给。他当时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丁建成捧哏很到位。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大家是不是很熟悉?”祁景宏说完,脸色微微泛红。

村委会一帮人赫然,这话他们天天见到,早熟视无睹了。参加扩大会议那些人也面面相觑,这话太特么的熟悉了,当成口号喊了那么多年,想不熟悉都不行。只不过真被挂在墙上了,一直没落到实处。

今天特意前来列席会议,一直没说话的老支书祁正乾翻看着笔记本,喃喃自语地说道:“这就是他计划打造一流校园的原因?两栋六层四十八套的教师宿舍楼,还是三室两厅两卫,一个大阳台,150平方标准建,还要作为教师公寓提供给学校的教职工居住。一栋综合教学大楼,标准还要参照市一小的标准来建。还有一座按照市一幼的标准建造的幼儿园;一座小图书馆。”

丁建成也翻看会议记录:“老支书,不止那些,祁景焘的计划里,他还要建一块标准足球场和运动场,还要像南烟体育中心那样铺上塑胶跑道。还要修建几块篮球场、排球场、羽毛球场,还要绿化搞好。另外,因为幼儿园教师没有编制,目前连我们镇上都没有一所幼儿园。他还承诺,今后,幼儿园教师的工资由他们家果园承担。”

“估算过需要花多少钱?”祁正乾严肃地问道,他多年的威望不是白白积累的,虎老威风依旧在。

“大体估算过了,不计算幼儿园教师每年的工资,土地是现成的不需要花钱,按照他的标准把校园建好,至少需要一千万。”丁建成回答,这个数据是村子里搞基建那些人初步估算出来的预算。

“嘶嘶……”会场里响起一片抽气声和议论声。

张家元双眼发亮,急切地问道:“这笔钱他们家什么时候打过来?”

“不打。”祁景宏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不打,那算怎么回事?这不是扯蛋嘛?”张家元炸了。

祁景宏似笑非笑地说道:“祁景焘说了,专款专用。钱,他们家的财务团队会自己管理使用,根据工程进度划拨给施工方。我们只管搞好与上级单位和相关单位的沟通协调工作,搞好设计规划,把方案给他们。他们自己会组织施工,按质按量如期完成,完整交付使用。”

祁正乾笑了,这才是那小子的行事风格。钱花在明处,花在实处。他自己的钱,也不用别人过手,给别人上下其手牟利的机会。钱控制在他自己的手里,施工由他组织实施,也不用把自己的手压在别人的磨盘下,受制于人,把一件大好事搞得面目全非,出力不讨好。

这件事的经过,祁景宏昨晚都和他说了,他知道这件事办好了,对自己儿子意味着什么。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祁官营校园改造计划上报五区镇政府和塔区教育局的时候,这个消息早已在祁官营和五区坝子,甚至滇中坝子流传开。除了祁官营村民一片叫好声外,其他地方,有人叫好、有人赞叹的同时,在更多人嘴里,祁家成为人傻钱多的憨包。他们家既然钱多骚包,能够回报自己的村子,可以为村子里打造一流校园,其他地方呢?

有困难的不止是祁官营小学,其他更困难的乡村小学校多了去了。看看他们的校园改造方案,这哪里是改造,完全是新建打造一片高档教育文化体育中心。太奢华,太过分了。希望工程20万就能打造一个农村小学,你一个农村小学弄那么豪华干嘛?资源浪费啊!。

从占地面积和校园功能门类设置来看,这个校园打造出来,仅仅看硬件水平,滇中市那些小学校园都成为三四流,甚至不入流学校。

这让别人情以何堪,他们家要闹喃样?有那么大一笔钱,拿出来交给镇政府,可以把全镇9个村委会小学翻新一遍,修修补补、纷纷刷刷都是新学校了。

他们家捐资助学是大好事,值得表演,可以表扬,可以当作先进典型宣传。计划可以通过,但是,痛快点,钱打过来就行。

按照当前流行的叫法,祁正明说好听点是个农民企业家,其实就是个承包果园,运气爆棚的暴发户,和那些搞工业企业的真正农民企业家差远了。

你一个经营果园的懂什么校园规划,搞什么校园建设?该种果树种果树,该载小米辣栽小米辣去,不用操这份心了。这年头,谁见过捐款给别人,捐款人还要操心别人是如何花用那笔钱的?给出去的钱,如同泼出去的水,与你无关了。

当然,这些话只能在小场合讲讲,或者私底下串通议论议论,没有哪位领导会明目张胆地找上门,红口白牙地要求祁家只管给钱,不管后续工作的。

毕竟,钱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政策条文里也没有明文规定,祁家必须把钱交出来给别人花用,做事还是要讲究方式方法嘀。

不过,改建一个校园,在校园那些空白地带搞几栋新建筑好说。但是,现在正在使用那些校舍是报备过的,每年上面是有一定的维修资金下拨款项的。想要拆除改建总要报批一下吧?先研究研究!

徐曼丽这段时间没呆在粮仓河果园,而是在开发区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跟踪项目进度。刚刚和祁景焘一起从州城回到果园,依然一身商务金领的ol穿着风格,藏青色九分裤,搭配浅咖啡色尖头细高跟鞋,上身一件白色衬衫,外面黑色长摆外套,看着就白骨精的味道,

日近西山了,有人和祁正明谈事,祁家还没开饭。徐曼丽无聊地站在阳台上,看着水库边凉亭吸水烟聊天那些人说着话,还老气横秋地摇摇头说道:“焘哥,你捅马蜂窝了。子曾经曰过: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你抛出那份计划的时候,没想到这些吧?想做好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嘀,年轻人啊!”

祁景焘躺在摇椅上闭目假寐,撇见她故作深沉的俏丽模样不由乐了:“丫头,您老贵庚几何?”

这丫头现在已经长发及腰,一头垂直秀发随意散开披散在腰身上,配上一身职业ol装扮,在夕阳的映照下,苗条柔弱,女人味十足。听到祁景焘还有心思开玩笑,俏生生地来到摇椅前面,娇声答话:“小女子年方二八。”

“哦,还以为是三八了。”祁景焘不解风情地嘀咕一句。

“哼,你才三八了,还不止。那些人也真是,大雁还在天上飞啊飞,他们就计划着清炖还是红烧啦,不怕大雁飞走了?”

徐曼丽气恼的甩手转身,踏着高跟鞋回到阳台上看风景。那些找来果园找祁正明谈心说事的人不走,下班回到家的祁景焘和她都没跟换着装,说不定还需要拉出去应付场面。

苏敏这几天回家都很晚,说是要在农贸公司那边整理账务。今年,小米辣的独家销售,为农贸公司增加的业绩是其他项目的总和。

下一年的小米辣还没种植,各地发来的订单就已经令人头痛。说来说去,还是特种小米辣数量不足啊。该怎么分配这些订单呢?有些老客户居然事先打来预付款,更令人头痛。

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正在兴建厂房,订购生产设备。产品的研发工作和经营大方向已经确定。目前着手研制的香辣酱系列产品,其中也要使用特种小米辣作为调味料。

明年的销售订单不能随随便便分配下去,需要慎重,慎重,再慎重,打全款预定来也不行,要好好斟酌分配数量。

祁景焘知道,苏敏这位名正言顺的祁家儿媳妇,财务总管是在躲避那些拉赞助的人。他要不是也躲着那些设备供应商,他也打算躲在州城那个小窝,不回粮仓河了。

徐曼丽身份特殊,没人去烦她,可以站在旁边看热闹。

“别站在那里发感概了,那些事情有我老爸应付。你催催我二哥,十月中旬,就十月十五号之前吧。上面那些人还没研究出结果,他还没实际行动,我的钱就有其他用处了。请他们慢慢研究,研究仔细点,认真点,最好研究个十年八年。”祁景焘摇晃着椅子无所谓地说着话。

“焘哥,你又想干嘛?”徐曼丽眼睛一亮。

“不干嘛,吓唬他们一下。我们又不是为希望工程捐款,也没在什么公众场合给出任何承诺。我们不欠谁的,他们爱要不要。走吧,我们吃晚饭去,饿了!”祁景焘说着,起身下楼,向主楼餐厅走去。

徐曼丽笑嘻嘻地跟在后面,穿过花园走道去主楼,琢磨着前面的老板的话,问道:“焘哥,你又要我去做恶人啦!”

“不是恶人,是外人。有些话你这位外人说出来更真实,更可信,还不用给别人留情面。“祁景焘无奈的笑笑给个说法。

“哼,还不是要人家去做恶人!那么,我这个外人去请老爷子回家吃晚饭了。”徐曼丽不满地嘟囔着,转身向长亭走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打造一流乡村校园

祁景焘那位漂亮私人助理传出的话,祁支书心知肚明。村子里自筹资金,改造扩建村子里的校园,关上面那些人屁事?唧唧歪歪的研究来研究去,说白了还不是眼红了,羡慕嫉妒恨啊!你们每年给那点校舍保养维修费,咱不缺,爱给不给。

既然自己堂兄弟递过刀子,他还不好好利用?研究什么,都是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祁家人安安心心在粮仓河经营果园,不求他们什么,人家的产品也不愁销路。再说了,祁家人也不是要自己经营教育事业赚钱,用不着找你们给批文,你能拿捏人家什么?

祁景宏作为村支书的强势一面展示出来了,村支书这种特殊的干部不是国家正式干部。听党的话,可不一定听那些职能机关单位的指派。对他们没有直接厉害关系的机关单位,村支书可不会鸟你。

村子里建设新校园,土地是现成的,十多年前就已经划归学校用地范围,也不需要重新找谁去申报。通报上级主管单位只是通个气,报个备,尽义务而已,真以为需要依靠你们给什么支持啊!

学校就开在这里,你还敢怎么刁难?不按照标准给教师编制,不分配足够数量的教师来祁官营小学?这些基本的东西你敢卡老子的脖子,老子就敢给你上眼药,谁怕谁?

他现在底气十足,马上组织人马开始勘探测量,规划设计,反正这些必须的合理开支祁家都会给他买单,开干!

祁官营小学原来那些平房教室,分两层区域修建在后山脚下平整出来的五亩坡地上,地势较高。在学校读书那些娃娃站在教室门口,远远就可以看看,自己家的炊烟升起没有,饭做好没有?

后来划归学校当大操场那片砂石荒草地,是村委会原来的蚕厂桑树园之一,面积达到七十多亩。那是村委会的蚕厂停办后,铲除桑树,平整出来整体划归村小学管理。既可以给学校做大操场使用,同时还能兼村子里的体育活动场,露天电影放映场等公共活动场地。

这么大片区域安置一所乡村小学绰绰有余,乡村小学可不是州城仅有那两所高级小学,动不动一个年级十多个,甚至二十个班级,每个班级还得塞七八十进去的超级小学。

普通乡村小学校的生源固定,人数有限。祁官营这种大村子,高峰时期在校生也不过每个年级三个班,每个班级五十人左右,正常情况下,全部在校生也不过800多人而已。这么的块场地,完全可以把校园规划成超级校园了。

祁支书还真赶在10月15日以前,请人完成校园规划设计方案,设计单位把效果图都已经送到村委会,祁支书马上通知祁景焘去村委会看规划设计效果图。

祁支书有动作就好。祁景焘回家吃过下午饭,车也不开了,干脆从粮仓河后山翻山来到村委会。

祁景焘看着新鲜出炉的校园规划设计效果图,情不自禁地对祁景宏建议道:“二哥,这里以后完全可以作为村子里的体育文化活动中心来使用。幼儿园、小学下午五点后上不上课,这里空着也不是个事。村子里可以组织些文艺体育活动,或者开放给村子里的年轻人进来玩玩。”

“咱当农民的,忙活一天,身体哪里还需要来锻炼,吃饱了撑得。”张家元嘲讽地大声说道。

“农民也不是天天下地干活,一年农忙也就是双抢双收那两段时间,忙活三四个月也就消停小来了。平时没事可做在干嘛?打牌、打麻将、打台球、赌博?都成什么样子了。这里图书馆,足球、篮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场地都有,够那些精力过剩的年轻人折腾的。”祁景宏不客气的回应。

“呵呵,张主任,小祁这个建议好。等明年校园建好投入使用。学生放学之后,那么多场地闲置着多可惜。这里偏僻,几个老师住在这里还觉得瘆的慌,晚上多来些人搞搞体育活动读读书才热闹。既锻炼了身体,还能陶冶情操,增强年轻人的活力。到时候,我安排那许爱好体育的老师给来玩的人培训下运动技巧,还有各项运动技术,要玩,咱就玩出水平,玩出风格。”

尹校长精神抖擞地观看着规划效果图,以主人的身份做出承诺,那些年轻人理论上都是他的学生,来学校谁敢闹事?

校园马上就要开工建设了,他没想到当时那一线希望不但成为实现,而且还给他这么大的惊喜。这个校园一旦建设完成,镇上中心小学丁校长他们的压力可就大了,辖区内出现这么一家妖孽学校,让中心小学那些领导情以何堪?

祁官营小学离镇上的中心小学不过三四公里,回州城的道路交通条件都差不多。这么好的校园环境和教师住宿条件,哪些教师还会想方设法地往中心小学跑吗?去州城那是需要资本的。到时候,要是升学率什么的指标被祁官营小学超越,中心小学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校园改造的是张家元万分赞同,但心里憋气,听到尹校长豪气万分的话,不由的冷冷一笑:“到时候有你闹腾的,别把好好的校园弄的乱七八糟就行。”

祁景焘不置可否地笑笑,继续来回观看,审视这些规划图和效果图。这整套规划效果图制作的非常完善,非常精美,那张整体效果图上,周边环境也标注在上面。

祁景焘指着校园整体效果图右上角位置说道:“二哥,上面这个小坝塘就紧靠大龙潭山脚,这里的环境不错,可不可以顺便修整下,在周围建盖几间棋牌室,凉亭之类的,作为老年人活动场所使用?”

“呵呵,干脆把坝塘左边那块空地搞成草坪,拉几根电杆过去,接上路灯,让那些爱唱花灯的老倌老奶去那边活动,别总挤在村委会旁边晒场崴花灯了。晚上闹腾得慌。”

祁支书乐了,这位堂兄弟不知道,随便动动,小十几万又要进去了?土地不用花钱,建筑材料和人工还是要用钱的。不过,他愿意花,随他的愿意好了。村子里那些老倌老奶有个固定活动地点也不错,只是,那段路需要修好路灯,省得晚上黑灯瞎火的摔到谁就不好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明白的傻子

做事业,祁景焘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既然要做好事,就做的完美一点,少留遗憾。再说了,祁景焘不在意在为村子里的父老乡亲多做点事、多花点钱,多回报生他养他的村子。

无论怎么说,他在承包粮仓河大山洼这件事情上,多少有投机取巧的嫌疑。如果没有发掘出地下河,如果没有特种小米辣移栽成功,他们家投资那么多钱在粮仓河还值得村民钦佩,甚至同情他们家。他们家还可以不显山不露水,可以和其他承包经营果园的人一样闷声发大财。

在村子里那些不明真相的乡亲眼里,他们家是依靠天大的运气,依靠承包粮仓河果园才发家致富的。村子里对他们家不满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大有人在。谁让他们家的收益那么大,随便算算上亿;谁让他们家上交给村委会的承包费那么少,不过二三十万元。会算大账的人很多,太明显了,心里不平衡饿人多了去了。

毕竟是用村子里的资源发了大财,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方式回补村子里村民,是祁景焘和祁正明父子的共识,那天祁景焘突然和祁支书谈话后,祁正明支持自己的儿子。事后,父子俩也进行了一番长谈,交流过捐资助学,回补家乡的看法和认识。祁正明在赞同儿子大气的前提下,也对祁景焘设想中的不足进行补充和完善,父子俩达成共识。

再说了,捐资助学是一回事,他们回报的是整个村子里的乡亲,不是某些人,把功劳给祁支书只是留一份人情。

因此,他和祁支书达成共识,捐资助学不会把钱交给村委会,工程施工是需要由他们家自己组织实施,钱都要用到实处去,工程成本费用与村委会评估做出来的那份预算大大缩水。

按照这个年头的工程造价,他按照村委会评估准备的那一千万的预算,根本花不出去,用不完。工程项目一旦启动,施工队伍开过来,还不如顺便把周边环境好好打整打整,人工设备就在那里,多花不了几个钱。

言归正传。祁景焘手指所在这片区域,地处沿着五区坝子东面山脚建立村庄,整体呈腰带型状的祁官营中段。从地理上来看,村委会办公区就在校园区下方不远处。校园区建成后,周边还有许多空地,那里是祁官营现在的临时集市。

这段总长达到七八百米的地段,与祁官营另外两个自然村联通的乡村道路呈直线,这条乡村道路全长五公里多,中间穿过滇中直达红河河口去往越南的国防公路,一头通往213国道,另一头连结另外两个相邻的村委会。地理位置和周边环境确实很不错。是祁官营靠山上段的中心位置。

靠山有靠山的好处,可以利用的空余地带多,这些归属村委会直辖的砂石土地有两百来亩,校园区占去七十多亩,还剩余一百二十多亩。村委会停产的酒厂和闲置的养猪场占据大部分,剩余地段自发形成一个临时集市。

张家元用手指着效果图下段空闲位置有意无意地说道:“现在的卫生所还是在陈家祠堂里面,那里地点太小,房屋也有些破旧。陈家那些老倌也找村委会闹过几次,说村子里其他几姓的祠堂都归各家管理了,要求村委会把他们陈家祠堂还给他们陈家自己管理。这么大个村子,没个好的卫生所也不行,这是救命的地方啊!”

祁景焘心领神会,校园这事给祁景宏挣了面子,却得罪张家元这位村主任了。也不用张家元明说,笑呵呵地说道:“张大爹,你们干脆把这片空地重新规划,把卫生所、供销社、农经站这些村子里的公共设施和服务点都搬迁过来,剩余的几亩空地周围搭建部分商铺,中间建盖个钢架大棚。这样,雨天赶集,买卖东西也方便些。”

张家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祁景焘:“一起施工?”

“哼,就是不知道供销社愿不愿意搬迁过来,老供销社那边的房产,供销社当时是征收过去的,村委会管不了他们。”祁景宏闷声说道。

“不能置换吗?”

祁景焘疑惑了,现在村子里开小卖部的人家也不少,供销社早没以前红火了。要不是还掌握着农药化肥的供应权,凭他们那冷清的生意,工资都发不上。如果搬迁到这里,重新打整成超市模式,说不定还能继续凑合下去。

“和他们谈过几次。他们正搞改造,村子里的供销社可能要卖给他们几个私人所有。他们有条件,置换可以,他们需要至少三倍土地面积。”张家元阴沉着脸,说出供销社的土地置换条件。

“那就让他们在老供销社呆着好了,我们规划一排两层商铺,租给村子里想开商店那些人家,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常百货,让村民自己经营好了。”祁景宏大气地在空白地带一抹。

“要得,二哥、张大爹,你们尽快规划好,也不过是多花一两百万的事,一块建设好了干净,这才像个中心地带,看着舒心,大家也方便。”

祁景焘无所谓,大钱都花了,不如大方点,给张家元个面子,把这片区域统一改造好,省得与漂亮的校园区不协调。

滇中农村民风淳朴,自古以来,村子里有能力的人都会力所能及地承担一些村子里的公益性事物。铺路搭桥,开挖水渠,承建家庙祠堂,修善校舍都是村子里那些大户人家积善行德做的。这些事情,在滇中农村常事,理所当然的事。

远的不用去说,祁官营这些年村子里新铺设的三条水泥小路,就是村子里其他几位能人私人出资修筑的。他们在外面发财了,要为村子里做点好事,他们私人出材料,村委会组织人手施工铺设而成。走在水泥路上,村民口中念叨他们好的不在少数,心里都记得呢。在农村生活,口碑很重要。

祁正明父子现在也算是村子里的能人了,也该为村子里做些事情。多做一些也没问题,傻,就多傻一点好了。其他村子里,这样的傻瓜也不是一个两个,他不是一个人在当傻子。能做个明白的傻子更值得,更有意思!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农村高考落榜生

规划设计效果图,设计图看过了,开工日期商定完毕,大事敲定,祁景焘从村委会出来,准备翻山回粮仓河果园。

农历9月13的明月已经明亮照人行,深秋的夜风已经不能用凉爽来形容,有点点冷。对于这些,祁景焘无所谓,爬山走路就没冷的感觉。沐浴着月光夜行别有一番情趣,他已经好久没体验过了。

时间还早,他没急着赶回果园去,一个人饶有兴致的不紧不慢地从熟悉的村子里穿过,不时地和遇到的人打着招呼,轻松惬意地向后山粮仓河方向出村路口走去。

自小在祁官营长大,祁景焘从来没觉得如此有存在感。那怕月夜路过,以前熟悉、不熟悉的人见到他,都会善意地主动停步和他打个招呼,客气地招呼他去家里坐坐。

生活在农村,你再有钱有势,如果不造福乡里,家乡人也不一定会理会你,更不会在你路过人家家门口时主动出门招呼你。这一刻,祁景焘觉得,为村子里那些娃娃们打造一所超级校园,值了,太值得了!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称,村子里这些乡亲明白着呢!

大晚上的,人家给你面子,出门和你打个招呼,祁景焘当然不会当真去招呼他的人家里去坐坐。遇到了,说笑两句,发支烟,继续美滋滋地走他的路。

眼看就要穿过殷家巷,出后山村口了,一个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一户宅门口。看到悠哉乐哉走路过来的祁景焘,停住脚步看看,惊讶道:“景焘哥哥,黑灯瞎火的,要去哪里?”

“素芳妹子,你又要去哪里,约会?”祁景焘笑嘻嘻地打趣着眼前的漂亮妹子。

“景焘哥哥,别乱开玩笑,我哪儿有男朋友?我是要去找孔丽萍借几本小说看看,晚上在家太无聊了。”殷素芳熟络的和他说着话,就打算走人。

“无聊?……你不看课本,还有心思读小说?”祁景焘奇怪地责问,语气有些不善,有些严厉。

殷素芳停下脚步,低着头轻声说道:“唉,还看什么课本,我爸妈不让我再补习了。”

殷素芳和祁琳是小学同班同学,小校毕业时考上镇中学读初中,后来顺利考上三中读高中。可惜,她没能考上大学。

这丫头补习一年,可惜今年也没能考上。她本人还想再补习,她爸妈不让她再去补了,目前呆在家里。

同样是村子里出去上学的同学加同伴,殷素芳和祁琳来往比较频繁,自然而然的和祁景焘也非常熟悉,看到祁景焘总是跟着祁琳喊哥哥,祁景焘也当是人家的兄长自居。

殷素芳的情况都是祁琳告诉祁景焘的。祁琳还感叹,当初真不知道老哥那么拽,随便找个同学弄几份模拟题都那么厉害。要是分享给同样读文科的殷素芳就好了,哪怕殷素芳做过其中一套,只要练习过其中一套,就足以保证她考上大学。

殷素芳补习的时候,和已经上大学的祁琳也有来往,祁琳也尽力辅导自己的同伴继续补习。祁琳为了帮助自己的同伴脱离困境,还曾经突发奇想,好奇地询问老哥,能不能再找找他那位厉害的师大附中的老同学,再弄几份高考模拟题。她补习的好朋友殷素芳需要练习,祁家堂妹祁雯也需要练习。

这种投机取巧,破坏自然生态平衡,扰乱历史发展,可能造成不可预估后果的事情,老祁怎么会继续干?他当时让祁景焘给自己妹妹提供所谓的模拟题,那是因为妹妹自身的实力已经到达到百尺竿头。老祁只不过是稍稍推了那么一把,让祁琳达到“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最佳喜剧效果而已。

老祁是在弥补心头那份愧疚,那份遗憾,才提供那些高考模拟题试题提供过去,还让祁景焘严格控制,绝对不允许把试题外流,必须在祁景焘自己的亲自监督下,让妹妹当练习题完成,妹妹做完的试题,祁景焘讲解后必须马上毁尸灭迹。

老祁是个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是个有良心的人,是个有道德的人。老祁可不想造成祁景焘所在时空的高考生态灾难,使得那些真正刻苦用功的莘莘学子失去改变命运的机会,机会只有那么一点点,让那些莘莘学子失去属于他们改变命运的机会,那是在造孽,会遭天谴的。

至于因为祁琳成为省高考文科状元,使得彩云省当年高考文科前三十名排位产出细小变化,影响到那么几位顶级才子佳人的高考排位,老祁没有任何负罪感。

老祁是一个顽固的爱国份子,哪怕他在自己的时空遭受到巨大的人生挫折,过往的生活并不如意,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改变自己中国人的身份,更何况是离开自己的祖国。

老祁所处的时代,资讯之发达是祁景焘无法比拟的。老祁查询到的历史资料表明:自从恢复高考以来,那些光彩夺目、集万千宠爱于自身,享受了其他同年考生无法享受超高待遇的各省市高考状元、榜眼、探花们,他们最终的成就并不咋样,卓越的人士并没出现几个。

那些人的个人成就不咋样也就算了,历史上那些科考状元、榜眼、探花们,成就高的也没几位,不稀奇。考试成绩说明不了多少问题,最会考试那批人,不一定就是最有真材实料那批人。可以理解,可以原谅。

令老祁那位狭隘的顽固份子无法容忍的是,那些因为会考试,享受着国家最优渥教育资源,国家花费巨大资源精心培育的高考状元、榜眼、探花们,绝大多数出国了,最终变成歪果仁了。

这个就太过分了,太令顽固狭隘的爱国份子老祁齿冷了。因此,他利用自己的金手指,帮助自己的本来就非常优秀的妹妹夺取一个女状元的名头,享受一下女状元老哥的光环照耀,他毫无愧疚,他理所当然,他心安理得。

可是,祁琳居然想要帮助她那些碌碌无为的同学不劳而获,祁景焘那位厉害的老同学自然消失了。老祁不会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高考,还是相对公平的人生竞技场,不劳而获是可耻的,老祁不会助长这种歪风邪气,自己的妹妹提出的要求也不行,太过分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高加林代表不了谁

老哥的那位神奇同学傻了,不顶用了,听老哥说已经离开师大附中下海经商去了。冰雪聪明的祁琳自然不会无理取闹为难自己的老哥,为难自己老哥那位曾经的天才同学。殷素芳和祁雯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去告别自己的农村身份。

今年高考的结果出来了,应届生祁雯在自己妖孽堂哥堂姐刺激下,更加发愤图强,最终凭自己的实力考上彩云大学,再次为老祁家增添光彩。补习生殷素芳依然落榜,黯然回到农村呆着,目前还在和自己的父母抗争。

自从恢复高考以来,每年落榜返回农村的高中生是个特殊群体,他们的人生痕迹与众不同。该怎么形容呢?就如同路遥在《人生》里描写刻画的那个高加林那样,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高不成低不就的大有人在。

有机会,有能力从农村脱颖而出,突破初中,去城里就读高中的人,在村子里已经是出类拔萃的超然存在。他们比绝大多数儿时同伴聪明,懂事,会读书。在村子里的人看来,他们自然更加优秀。

这些村里人眼里优秀的农村少男少女,在同龄人羡慕的目光中,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家人的呵护,心安理得地在城市上学,在城市生活。最终,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无法在鲤鱼跃龙门的时候,在千军万马挤高考独木桥的过程中被挤下来,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不得不返灰溜溜地回农村,回归属于他们的群体。

已经返回原点,生活在农村,却又自认为高人一等,不甘心和农村那些曾经的同伴一样,踏踏实实生活,总存在那么一丝非份之想。

这个社会是个有机体,需要各种各样的人。人的高低和优劣并不是单凭你会不会读书来衡量的。哪怕在读书人高人一等,在“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封建社会,古人还有另外一句警世名言——“百无一用是书生”。

高考失败,不得不回归农村,如果还不想踏踏实实当农民,面对现实重新生活,他们面临的好的门路就不多了。

总体来说,中国是个尊师重道,尊重和优待读书人的国度。以前,农村的知识分子少,别说是金贵的高中生了,就连初中生,高小生都有自己的辉煌时代,被村子里从优任用。

恢复高考之后,高中生虽然没那么稀奇了,村子里还从落榜的高中生中招收一些落榜的高中生,作为村子里的干部和办事人员。更多的作为村小学这种需要读书人任教地点的代课教师,机会合适就转为民办教师,能否转公办教师就看个人的运气和际遇了。

时代在发展,这几年基本不用了,师范院校毕业的公办教师源源不断毕业,大批补充到基层教育系统,补充到乡村小学,滇中地区的代课教师基本上取消,只有老资历的民办教师还保留着编制。

近几年落榜的高中生中,那些男学生要好的多。只要不是黎大彪那样的高考达人式的人物,放弃幻想面对现实。哪怕他们不安心当农民,要么凭借自己高中学历的天然优势去当兵,要么自己出去闯,他们的出路也比同龄同伴多的多。

他们好歹的州城呆过那么几年,涨的不仅仅是文化知识,更涨了姿势见识。他们在外面也不是白混,高中同学朋友也多,家里也愿意放他们出去自己闯荡。在这个越来越发达的经济社会中,闯出名堂的人不少。只要不是自甘堕落,走上吃喝嫖赌的道路,他们混的至少不比大部分农村同伴差。

当然了,也有部分人似乎属于路遥大大塑造的高加林模式的人物,或者把自己归类为高加林。

祁景焘那些高考失败的同学当中,就有不少人自嘲地说他是高加林。好像,高加林就是一种经典的人生模式。但是,他们就没仔细分析下,有几个高中落榜生有高加林的运气和人生际遇?

祁景焘自己作为农村高中学生,在《人生》肆虐时代的农村高中生,他也曾经饶有兴致地阅读过路遥的《人生》,这本在当时影响力非常大的小说。但是,祁景焘并不认可路遥,他认为路遥大大塑造的高加林这个人物形象并不成功,也不经典,只能说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个例。

而且,高加林这个人物,拥有那么好的资本和条件,最后以那种模式收场。也不知道是高加林太无能,太失败了,还是路遥太矫揉造作,太想制造一种强烈的对比,想象力太过丰富,弄出高加林这么个东西来?

在祁景焘看来,不是高加林这个人物失败,是路遥这位作者的失败。路遥想要让高加林这种特殊的失败个例,作为一种模式来描述农村高中生,他还不够格,他还不配。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农村高中生,他体会不了农村高中生真正的情感世界,他不过是在八十年代初期那个文化荒漠写了点东西,让他自己成名成家,他有什么资格来塑造代表农村落榜高中生的人物形象?

不幸的是,随着路遥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人生》广泛传播,高加林真成为代表农村落榜高中生的人物形象了。

祁景焘上高中那些年,他回家参加劳动,总有村子里看过《人生》的人戏称他——高加林,并且还奇妙的给他安排好刘巧珍。唯一可惜的是,村子里那些人的想象力还不够丰富,没找到黄亚萍的替代者。

高加林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直到他成为名副其实的正牌大学生,这个称呼才在村子里消失,或者转移到其他人头上去了。

现在想起来,祁景焘自己都觉得无聊加无奈。那个文娱空挡是时代,文艺界那些有机会露脸的人,成名,成家太特么的容易了。没有比较,一部小说,一部影视剧,甚至一首歌,占据数年文娱市场,动不动就被称为特么的什么经典。

高家林是落榜男生,他代表不了农村落榜男生。女生就麻烦了,读个书读到到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回家了,在农村也到了谈婚论嫁的黄金年龄,该考虑婚事了。大姑娘家家的,出去闯什么闯?闯祸。

第二百二十七章 外面世界很精彩

遇到熟悉的人,祁景焘停下脚步,看着月光下一脸落寞的俏丽姑娘,心头不由一动。既然遇到了,打算和她聊聊,心平气和地开口说道:“素芳妹子,你觉得再补习一年,能不能考上大学?”

殷素芳迟疑道:“景焘哥哥,我自己笨,没琳琳那么会读书。考两次高考,真的很累。但是……但是……”

祁景焘苦笑,这就是现实,他高中那些回到农村的女同学也是如此,接口说道:“回家,又不甘心?”

“嗯。我爸妈给我一次补习的机会,可是,今年比去年考的还差,完全不在状态。呵呵,我也许真不是读书那块料吧!”殷素芳也郁闷,父母已经尽力了,自己不争气,真怨不得父母了。

刚刚从村委会看完校园效果图出来,那所在农村标新立异的幼儿园还只有建筑规划,没有教师呢。祁景焘心思转动,笑眯眯地问:“村子里还有几个在家?哦,我说的是像你一样,高中毕业会家的女孩子。”

殷素芳微微一楞,思索片刻,开口说道:“景焘哥哥,这个情况我也不大清楚,连今年落榜的孔丽萍,周芳,大概有六七个吧。”

“素芳妹子,你想不想教幼儿班?”

“在村子里教吗?”殷素芳自然听说过祁景焘要帮村子里建一所幼儿园的事。不过,她没想到过在村子里呆着,依然想出去,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祁景焘觉察到她的迟疑,不动声色地说道:“当然是在村子里教。素芳妹子,你想不想教幼儿班?如果想教,我和祁支书打个招呼。把你们这些想教幼儿班的高中女学生全部集中起来,才六七个人,人数是少了点。嗯……教幼儿班,初中生也凑合,再招几个初中生,凑够一所幼儿园教师的人数,一起送出去培训。明年幼儿园就可以建好了,刚好合适。”

“景焘哥哥,幼儿园要多少老师?”殷素芳有些心动,上不了学了,在家里耗着也不是个事。

祁景焘也不知道要多少人,不过,幼儿园的情况他大概知道,思索着说道:“按照州城市一幼的模式,设小班,中班,大班三个年级班。按照我们村的人数统计,每个年龄段的娃娃差不多120人左右,怎么也要分成四个三十人的班级。三个年级,至少十二个班。幼儿教师应该是三个人负责一个班级吧,市一幼好像就是这么回事,至少需要三十六个幼儿教师才够。素芳妹子,你考虑一下,我和祁支书商量下,尽快把人招聘好,请滇中师专帮我们开办个培训班,送你们到滇中师专培训。”

夜晚寂静,祁景焘和殷素芳的谈话声不大,但传的远。他们在走道的谈话内容又比较敏感,早吸引了隔壁几家人的注意,不动声色地倾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嫁到祁官营的雷佳正在家里陪孩子玩耍,听到门外的谈话声,她知道是谁在那里了。听到他们谈话的容易越来越具体,迟疑许久,还是鼓起勇气走到家门口,笑兮兮地问道:“老同学,你要招聘幼儿园教师,能不能考虑下我们这些结过婚的高中生?”

“你……,你是雷佳?你什么时候嫁到我们村子里的?”

祁景焘满脸惊喜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妖娆小少妇。真没想到啊,他高中同年级同学,还是苏敏那个班的同班同学雷佳,居然就嫁到他们祁官营来了,他居然不知道这么回事。

说起来,号称人生四大铁关系圈子之一的同学关系圈子,同学这个特殊的圈子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人际交往圈子,就看你在同学当中的影响力和活跃程度如何。

影响力大又活跃的同学,他的同学圈子可不仅仅极限于他的同班同学,同年级同学,甚至同校的校友,都以和他同学相称为荣,愿意当他是同学,和他联系紧密,存在感非常强。

影响力小的同学,他的同学圈子自然和他的影响力和活跃程度成正比。那些没存在感的同学就不用说了,他们的圈子非常狭窄。但是,这些没存在感的同学,他们往往能在上学期间交上真正的朋友。

这个雷佳,当年也是同年级同学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祁景焘只是和她同年级,不同班都留有印象,而且还很深刻,要不然多年不见,怎么还能一眼认出人家来,还记得人家的名字?

雷佳虽然出类拔萃,但她的出类拔萃,不是体现在衡量高中生的文化学习能力方面。高中学生文化学习能力不突出,雷佳即便人长的靓丽,多才多艺,却没考上大学。该回老家还是回老家去了,已经多年没出现在州城那些同学圈子里。没想到在自己村子里遇到了,这对于祁景焘可是个意外的惊喜。

雷佳看着已经乌鸦变凤凰的老同学,神态自若地说道:“高中毕业第三年就嫁过来了,那时你们都还在上大学,不方便通知,就没请你们做客。”

“老同学,嫁到我们村子里也不打声招呼,看不起老同学?”

“哪里敢看不起你,是不敢高攀你们。呵呵,你什么时候和苏敏好上的?那家伙清高傲气的很呢,居然被你拿下了?”

“是我被她拿下了。”祁景焘暗自嘀咕。

既然搭上话了,雷佳也没什么好顾虑的,干脆大大方方和祁景焘说笑,还说起同班同学苏敏的一些往事,拉近与祁景焘的关系。

祁景焘在高中时期就是学校的知名人物,现在更是村子里的名人。她熟悉了解祁景焘,祁景焘不一定熟悉她。这么多年没见面,能被对方叫出名字已经很难得了,雷佳对自己更自信了。

说笑几句,赶紧转到主题上,现在的时间地点都不是叙旧的时候。在自己的村子里遇到老同学当然高兴,祁景焘笑嘻嘻地说道:“雷佳,不说这些了。有机会来我们家果园和苏敏聊聊,她总觉得在这里没知心的朋友,有你这位老同学在,她就不觉得孤单了。对了,你打算来教幼儿园?”

“怎么?看不上我们这些人老珠黄的老高中生了?”雷佳骄傲地挺挺胸脯,展示下她身为人母却依然苗条,更显得婀娜多姿的身材。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外面世界很无奈

“呵呵,求之不得。求之不得。你们这些嫁到我们村子里的高中生更好,是幼儿园教师的最佳人选,可以长期从教。有小孩的更好,更懂得怎么带孩子,也能长期在幼儿园呆下去。”祁景焘笑呵呵地打趣着依然靓丽动人的老同学。

“当然啦,我们既然嫁到这个村子,就是村子里的人了。呵呵,我们今后就真的生是你们祁官营的人,死是你们祁官营的鬼了。不好好呆着还能去哪里?外面也不好闯啊!”

“当然,当然,你们才是我们祁官营的内当家,我们祁官营还是你们说了算,我们祁官营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雷佳谈笑风生地和祁景焘说笑,还有意无意地撇了眼尴尬地站的旁边的殷素芳。这小妮子是她老公殷家荣叔叔家的堂妹,和她当年的遭遇差不多,高考落榜,却不甘心呆在家里,总希望出去闯闯。

可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这年头,在外面发展的机会也不是太多,大批城市工矿企业在改制,大批工人在下岗。那么多城市人还没着落,你一个年轻漂亮的农村女子,离开农村孤零零出去闯荡。一个个眼高手低,高不成低不就,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雷佳是过来人,她当年那些落榜的农村女同学,在外面闯的好的就没几个。家里条件好,在家人的支持下在州城开个服装店那位,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她认识的同学当中,有人还闯的身败名裂,最后弄得连在滇中本地立足的脸面都没了,一直飘在外面。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出去闯荡过的人才能体味到。

殷素芳和这位堂嫂子关系不错,冰雪聪明的她觉察到雷佳的警示。机会已经来的眼前,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这么大个村子,没事可做的人多的是,幼儿园教师可不是无人问津的工作。

祁景焘的校园改造计划全村人都知道,也听说过幼儿园的事情,知道要招聘幼儿园教师。安排村子里的幼儿园教师可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也不是如同祁景焘说的那样完全凭学历说话,后面的猫腻多着呢,你以为说进就能进?

要不是幼儿园没有先例,农村幼儿园教师也没有编制,祁景焘还要承担后续的幼儿园教师工资,祁景焘对幼儿园的事情根本就插不上手,也不会考虑幼儿园教师的事情。

殷素芳要不是和祁琳关系不错,她根本就不会引起偶然路过家门口的祁景焘注意,停下脚步和她说话,也根本就不会引出刚才的话题。什么叫做机缘巧合,这就是机缘巧合。她今晚闲极无聊出来借书消磨时光,遇到贵人了。

机会就在眼前,殷素芳也不再犹豫了,赶紧开口接上瞎聊中那对老同学的话茬。小姑娘一旦确定了,说话也干脆直接:“景焘哥哥,你给我和我嫂子留两个幼儿园的教师名额好不好。陪小孩玩耍我最拿手了,家里的小娃娃最喜欢我陪他们玩耍。”

小姑子直达目的了,这里是殷家巷,附近住的都是殷家本家人,雷佳这位殷家媳妇也不忌讳和祁景焘的特殊关系,反而很炫耀地说道:“老同学,我当年唱歌跳舞,组织文艺活动很拿手的,教幼儿园绰绰有余。怎么样,考虑一下?”

“嗯,没问题,你们姑嫂都是高中毕业生,愿意来幼儿园教那些娃娃真是太好了。老同学,还是你给我提了个醒。幼儿园教师年龄可以放宽些,多考虑下村子里那些媳妇,备选人数更多,素质更高。你想来幼儿园可要有心理准备,咱们村要办的幼儿园可不是托儿所,要办成真正的幼儿园,向市一幼、二幼看齐嘀。”

祁景焘笑呵呵地答应着老同学,还有妹妹同学的要求。他花费那么多钱打造校园,硬件问题解决了,软件上可不能马虎。在农村里面,这些依然呆在农村的,具有高中学历的女生是最好的人选,这块资源值得好好发掘。

小学那块不用他操心,也操不了心,有了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尹校长会想办法解决。幼儿园这块可没谁来支持,幼儿教师队伍的组建就非常关键。这可是个大问题,无论如何,自己必须亲自抓这块工作。可别让村委会那些人弄些七大姑八大姨进去,把一个硬件设施一流的幼儿园搞得不伦不类的,白白浪费那所计划中的漂亮幼儿园。

“老同学,这个你尽管放心,市一幼就在我们三中对面,上学的时候天天从市一幼门口路过,看也看会了。再说,我们年级还有好几位同学在市里那些幼儿园工作。我们村子里要办幼儿园,我们可以去找她们帮帮忙,取取经,学习她们的管理和教学经验,把我们村的幼儿园办好。”

雷佳知道她进村幼儿园的工作的事算是确定了,已经开始以幼儿园教师的身份考虑问题,开始思考村幼儿园的事情。

“老同学,我看你可以来做幼儿园的园长了。好好准备下,我向祁支书推荐你,怎么样?”祁景焘笑呵呵地看着雷佳说道,心里已经暗自圈定着幼儿园园长的人选。

祁景焘现在的身份已经不同,在他看来,愿意主动出来做事的人,永远比被动做事的人值得信赖。他可不会考虑什么任人唯亲的事情,在自己可以决定的一亩三分地,他不会矫揉造作地考虑什么裙带关系不裙带关系。有相应的能力,又愿意主动出来做事的人选,才是最好的人选。

真要开始做事了,面对一帮子全新的候选人,任用自己熟悉的人,自己了解的人,总比任用陌生人更有底气吧?这种行为也是人之常情。祁景焘有这种想法,任用自己的老同学当园长的想法,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很正常,不稀奇,现实生活中比比皆是,祁景焘并不孤独。

我可以当幼儿园的园长?雷佳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快感。自从经过亲戚介绍嫁到这个村子,这么多年了,她认命的呆在农村家里相夫教子,操持家务,老公外出做基建包工活计,一家人过得和和美美。

第二百二十九章 鱼龙变

可是,学生时代曾经多姿多彩的城市生活,总让她的心底浮现,内心深处依然有那么一丝不甘和期盼,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更精彩,不应该如此埋没在农村的芸芸众生之中,成为普普通通的农家妇当中的一员。

但是,不甘心又能如何?自己再有才华,相貌再靓丽,长相再动人,却不是那种祸国殃民级别的绝世佳人。一顾,再顾,三顾也没倾倒什么城,更没倾倒什么国,狂蜂浪蝶倒是勾引来不少,那不是她需要的东西。

及其普通的家庭出身,特别是农村家庭出身,可没多少门路可供她选择,令她无可奈何。她还算是理智,还算是现实。明智的认命,回家,结婚生子之后,她也不再抱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安安心心地呆在这个还算富裕的家里,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家里有值得她忙活的事做,也不用往外跑。时间久了,就连曾经那些老同学都很少主动联系,也不去州城参加同学们组织的活动,甚至,连同学的婚礼也没兴趣参加。打算就此淡出高中时代那个同学圈子,眼不见,心不烦。

出去干嘛,看那些考上大中专的同学炫耀他们如今的身份,看那些城市身份的同学展示她们的优越感?

对于同样农村出身,考上大中专那些同学,雷佳没什么意见,那是人家努力的结果,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待遇。

那些城镇身份的同学当中,同样是高考落榜生,却因为自己特殊的城镇户口,特殊的家庭关系。他们无需拼搏努力,得到的工作和待遇甚至比考取大学中专,努力几年后回来工作那些大学同学还高,发展前途更无量,在同学中更加挥洒自如,那些人就令她无语了。

别看祁景焘这位高中时代就已经非常突出的同学,工作后依然表现的那么优秀。但是,祁景焘在高中同学当中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再优秀,也不过是大国企的一个打工仔而已。而那些自身能力不怎么样,凭借家庭关系,工作单位比祁景焘更好,发展前途更大,更前途无量的同学大有人在。

雷佳自己就知道,她高中同班同学当中,那个自己曾经的追求者,根本就没考上大中专的李剑,现在已经是塔区政府里面堂堂正正的正科级干部。

李剑凭什么可以高中毕业就到政府部门工作?还能在他那些考上大学的同学读书期间,他就拿到所谓的函授大学本科文凭?现在也是人模狗样的大学本科学历,还在继续读研究生。

不就是因为李剑他爹是当时的副区长,现在的副市长。其他的同学,他的爹不如李剑的爹吗?当然了,李剑现在的老岳父也不简单,雷佳的爹和李剑现在老婆的爹相比……不要比了,根本就不是一个物种,怎么比较?蚂蚁和狼该怎么进行对比?没什么可比性。

除了家庭出身,比她强比她靓丽的有几个?比她有才艺的又有几个?包括她昔日的追求者李剑现在那个老婆。她们仅仅是凭借一个身份,凭借家庭背景,她们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当年,就是因为才艺太出众了,玩的太嗨了,忘记自己真正的家庭出身,将过多的时间精力花在不该花费的地方。雷佳终归不懂得城市人的玩法,没考那些相应的专业特长生等级证书,高考时没能参加专业考试。又没有好好学习文化知识,在普通高考中一败涂地,她才没能改变自己的命运和身份。

这个时代,城乡身份的巨大落差是一道分水岭,是一道无法轻易越过的鸿沟。农村户口和城镇户口的区别,用天差地别来形容也不为过。

在这个时代,农村户口身份的女生,在那些城镇户口身份的男生面前好像不是一个物种。当然了,农村户口身份的男生,在那些城镇户口身份的女生面前也不是一个物种。别看他们天天在一起生活、学习、玩乐,其实,他们之间是存在鱼龙之间的区别的。农村户口的学生,只要没能在高考,这个类似神话故事里的化龙池中化身为龙,他们永远是鱼,和高贵的龙,就不是一个物种。

本来就不是一个物种,那些自以为条件不错,觉得自己有机会晋升龙族的女学生,想要嫁给拥有城市户口的男同学,她们面临的也只能用困难重重来形容。城市户口的男人娶农村户口的媳妇,除了那些被爱情的魔力迷惑的恋人外,一般情况下,要么是没办法的办法,要么是有办法的办法。

农村户口身份的女子嫁给城镇户口的男人,你的农村身份依然,你连户口都很难迁移到城市,成为高人一等的城镇居民户口,还要害的人家的子孙跟着你变成农村户口身份,有几个城镇居民户口的人家,会轻易接受一个农村户口的媳妇?。

除非,人家的儿子太差劲,或者有毛病,在城里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媳妇,为了传宗接代,不得不考虑娶个农村媳妇;除非,你真能迷住人家的儿子,人家又有关系、有能力帮你解决农村户口,让你通过婚姻,转变为城镇居民户口,让你乌鸦变凤凰。

这就是现实,不是普通人可以轻易改变的现实。其他地方没那么突出,高中这个具有化龙池功能的特殊地点,城乡差别是那么醒目,那么刺眼。

农村户口学生和城镇户口学生真的是两个不同物种。那些涉足早恋的同学都能自觉的区别各自的物种,不会轻易产生跨物种恋情。那些跨越物种的恋情,也是对方觉得他(她)的恋人足够优秀,有变异的可能性。反正,最终没变异的恋情,有好结果的就不多。特别是那些农村户口的女生,如果涉足太深,最后吞咽苦果的必然的她们自己。

当年围在她身边那些城镇户口的男同学,有几个是真想娶她的?大家玩玩而已,真和那些人继续交往下去的结果是什么?雷佳已经看到过无数的先例。她是个聪明人,她的脑袋还没迷糊。因此,她认命了,死心了,回农村安心嫁人了。

城市里面的工作看似很多,看似充满无限的发展机会,但是,有多少是为农村人准备的?真为农村人准备的那些工作,一个高中毕业生,在农村里面都不安心的主,有几个愿意去做?

第二百三十章 曾经的小辣椒

去年,同样是农村身份的祁琳通过高考,鲤鱼跃龙门,还是山窝里飞出金凤凰,一举成名天下知,成为省高考女状元,光宗耀祖了。

祁氏家族在村子里大宴宾客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那位曾经清高傲气的像个小公主似得苏敏,居然和她一样已经成为祁官营人的媳妇了。

虽然苏敏的对象祁景焘已经鱼变龙,不再是祁官营的普通村民,祁景焘是那种成功脱离农村身份的异类,苏敏也不是真嫁到祁官营,人家的身份依然是城镇身份那种超然存在。

雷佳心底那份不甘又被触动,悄然涌动。想当年,她也是同学当中超然的存在。天生丽质,能歌善舞的她力压群芳,在班级里,与那位母亲就是学校教师的清高公主交相辉映,甚至风头比清高傲气,令人不敢亲近的苏敏更胜一筹。

可是,她最终没能鲤鱼跃龙门,没能抓住农村女娃完全依靠自己努力,摆脱低人一等身份地位的最好机会。依然是农村户口的她,不得不黯然回到生她、养她的小山村,认命地结婚生子。

多年之后再次相遇,同样是嫁给祁官营的男人,她和那位清高傲气的公主依然无法相比,两人的身份地位依然天差地别。

甚至,那位公主已经有成为女王的趋势,她还是那位没有遇到自己王子的灰姑娘。她关注着那位公主,却一直鼓不起勇气去找那位公主见面。

有了关注,之后,祁家的事情就逐渐进入她的视线。祁家的发展越来越精彩,越来越远离她的生活,那位公主也越来越令她高不可攀。

她知道祁景焘,可是,祁景焘知道她吗?虽然同在一个村子里生活,她自己的老公还是祁景焘曾经的小学同学。他老公也没去找过祁景焘,怡然自得地做自己的小工程,干自己的活,过自己的小日子。

雷佳有自己的骄傲和自尊。最终,她也没去找过祁景焘和苏敏,这两位她曾经的高中同学。可是,人生的际遇就是那么不可思议,那么的蹊跷。

祁景焘今天晚上居然回村子里来了,居然没开车回村子,居然从她们家门前路过,居然和她那位堂小姑子巧遇,她那位堂小姑子居然是祁景焘那位状元妹妹的好同学,好伙伴,祁景焘居然主动提出帮小姑子去幼儿园教书,而自己那个不知天高地厚、不懂事的小姑子居然不领情。

自助者天助,机会就在眼前,雷佳终于鼓足勇气跨出家门,和祁景焘见面,借小姑子的面子和他塔上话。万万没想到,她得到的是一份天大的惊喜。他不但还记得她,凭借几句话,他居然还要推荐她来做幼儿园的园长。

雷佳不是普通农村妇女,她清楚市里面那两所幼儿园的档次和规模。曾经还幻想过,未来自己的孩子在那里就读的美妙场景。如果祁景焘出资兴建的村幼儿园按照那个标准打造,她这位可能的园长,今后的生活就真的丰厚精彩,不在平淡了。

按奈住内心的激动,雷佳神态自若地伸出右手,大大方方地说道:“老同学,只要你信得过我,这个幼儿园,你就交给我,我帮你打理出一所合格的幼儿园。”

祁景焘迟疑一会儿,伸手轻轻握了下雷佳伸出的右手指,随即放手。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哈……,那就说好了,你来当第一任园长。好好准备,到时候搞糟了,别怪我这个老同学不给你们发奖金。”

他答应了,雷佳舒心地笑了,犹如一朵盛开的牡丹,掩盖住身边那朵羞涩待放的玫瑰。雷佳能似乎已经看到,一个全新的人生已经开启,她的生活又回归那个曾经熟悉的世界了。

踏着月光,翻山回到粮仓河果园,看到苏敏那间依然亮着灯光的卧室,祁景焘美滋滋地开门溜进去。

躺靠在床上看书的苏敏,看到偷偷摸摸进来的祁景焘,微微一笑:“回来啦!都谈好了?”

祁景焘关上房门,笑嘻嘻地说道:“早谈好了,回来的时候遇到几个熟人,说到到幼儿园教师的事情,耽搁了。”

“什么熟人?开始有人找你帮忙了?”苏敏放下手中的书,坐直身子注视着他。

“你想都想不到,还是你高中同班同学,猜猜是谁”祁景焘神神秘秘地说着,来到苏敏的床边坐下。

“我高中同学?男的,女的?”苏敏奇怪了,她不记得有高中同班同学在祁官营,如果说有,也只有祁景焘这个同年级的同学,现在是她老公了。

“女的,嫁到我们村子里来了。我也没想到回来的路上会遇到她,聊了几句。”祁景焘随口说着,开始更衣准备洗漱。

“漂不漂亮?”

祁景焘心底蓦然响起警报:“还可以吧,呵呵,没你漂亮!”

苏敏嘴角微翘,淡淡地说道:“不猜了,想不起来是谁。”

“雷佳。”

“雷佳?哈哈,口是心非。还敢说人家不漂亮,当年多少男同学围着人家打转转啊。呵呵,这个小辣椒什么时候嫁到你们村子里来的?”苏敏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祁景焘,好奇地问道。

“呵呵,农村女高中生,考不上大学就回家嫁人了。我们上大三那年就嫁过来了,一直不知道在一个村子里。”祁景焘感概道。

“她想去幼儿园?呵呵,当年还是我们班的文艺委员呢,人长的靓丽,唱歌跳舞都拿得出手。她去幼儿园挺合适,可以向二哥推荐下她,当个园长还是可以胜任的。”苏敏中肯地评价着自己的老同学,不谋而合地提议雷佳出任幼儿园园长。

“嗯,你说起来还真有些印象,挺泼辣一个小辣椒,管理幼儿园应该是把好手。”祁景焘避重就轻地答应着。

“适合就推荐她好了,好歹同学一场,帮谁不是帮?”苏敏无可无不可地提出自己的建议。

“培训完再说吧,村子里的事,我们还是少插手。对了,你帮我问问苏老师,师专学前教育系能不能帮忙,给我们办个短期培训班,我们送批学员过去培训。”

“问我爸干嘛?你直接找你们刘主任家夫人不就行了!”

“姚老师在学前教育系?”

“你不知道?她就是系主任啊!”

“真不知道,呵呵,这样更方便,不用求人了。

“快去洗澡,光着身子好看啊!”

“不好看吗?有没有觉得更强壮了?”

“臭美,一身臭汗,快去洗洗。”

“等着啊,一会儿就来!”

……

第二百三十一章 你家的主任谁大?

清高公主也不是不识人间烟火的超然存在,曾经的公主和曾经的小辣椒还没再次见面,无意中搅和到其中的青蛙王子就闻到那股已经消逝多年的硝烟味道。

昨晚,苏敏那间卧室闹腾的特么凶悍。第二天早上那位公主赖在床上,不起来吃早点。住在隔壁的徐曼丽也是顶着一双熊猫眼,眼神怪异地出来吃过早点。自己的车也不开了,靠坐在祁景焘的车子里闭目养神,由她的老板亲自驾车,送她到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坐班。

祁景焘倒是神清气爽,红光满面,精神抖擞地来到办公室该干嘛干嘛。自己的工作告一段落,溜达着来到主任办公室门口,伸头看看。主任办公室只有一个人,刘铮主任居然明目张胆的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祁景焘乐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

“小祁,鬼鬼祟祟的干嘛?有事进来说。”大统领显然也没专心看报纸,早瞥见门口那个人影。

“主任有空学习中央文件了。呵呵,有点私人的事要麻烦领导。”祁景焘嬉皮笑脸地进到主任办公室,一屁股坐在刘铮对面的沙发上。

“想请婚假?”刘铮笑容满面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那个,还不急,还不急,明年的事。主任,听我家苏敏说,你们家姚老师是学前教育系的主任啊。呵呵,你们两位主任在家里谁大?”祁景焘饶有兴致地准备和刘铮探讨下“主任”,这个通用率非常高的职务称谓的行政级别问题。

刘铮眯着眼睛盯着祁景焘,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有河居心。上班时间,跑来他办公室挑拨离间他们家的夫妻关系。盯了一会儿,没看出他有什么不良居心,脸不变色心不跳,挺坦然的。才重新把目光收回到手里那份报纸上,漫不经心地说道:“你要是闲得无聊,回去和你们家那位懂事长夫人讨论下,你这个打工仔和人家堂堂董事长,谁大,谁小!说吧,有什么事!”

“嘿嘿,想找姚老师帮个忙,委托她们学前教育系帮我们村子里办个临时培训班,培训一批幼儿教师。”祁景焘适可而止,一本正经地说出自己的目的。

“哦,你们村子里的幼儿园?就是那个搞得沸沸扬扬的超级校园里的一部分吧!”刘铮不动声色地说着话,眼睛依然在看手里的报纸。

“主任也听说了?嘿嘿,我爸想为村子里做点事,建所幼儿园。村子里那些娃娃可怜啊,我们小时候连幼儿园都没机会上,在村子里放养。除了完泥巴,抓蚂蚱,什么都没学到。”祁景焘不咸不淡地说着。

“我家姚主任说的,这可是今年滇中教育系统里面的大新闻。呵呵,你父亲出名了。”刘铮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连姚主任都听说了?嘿嘿,这事请她老人家帮忙真找对人了。主任,您帮我约下姚老师,我请你们吃个便饭?”祁景焘笑逐颜开地诱惑着自己的领导。

“吃什么便饭?下班后带着你那位董事长夫人来我们家,我请你吃家常菜。”刘铮收取报纸,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爱将。

“一言为定,我先打个电话请示下我们家董事长。”祁景焘达到目的,马上闪身走人,不耽误大统领学习中央文件了。

当祁景焘亲自开车送徐曼丽回果园,接上苏敏赶到开发区刘铮主任家时,刘铮家那位姚主任已经等着他们的到来。

“姚老师好,麻烦姚老师了。”受宠若惊的祁景焘奉上他带来的几箱果汁饮料,苏敏手里也拎着一只漂亮的水果蓝,上去打招呼。

“呵呵,小祁、小苏来啦。还有几个菜,你们先聊。”刘铮从厨房冒出头打个招呼,急匆匆回厨房去了。

“呵呵,客气什么。我家不请客,哪里尝得到你这种果汁饮料。小敏,快进来坐。咱们俩家的房子就在一个小区,你们也不过来这边住,平时连人影都见不到了。”姚舒芳亲切自然地招呼着他们两位。

“姚姨,我们那套房子对面就是马龙大酒店客房部,对面乱哄哄的,怎么住人。”苏敏笑兮兮地上前挽着姚舒芳的手臂往客厅走去。

“矫情。都已经住上庄园别墅了,当然看不起那套小福利房咯。”

“哪有,我们现在住的是果园里的临时看山房,不过,那儿的环境越来越好了,周末去那儿度假非常不错,有山有水。姚姨和刘叔有时间过去住几天,体会下城乡不同的风情。”

“你不说,我们也打算去看看,老住在州城特没意思。”

“呵呵,姚老师,等我们村子里的幼儿园开办,还要请您多去住住,顺便指导下幼儿园的工作呢。”祁景焘自个放好礼物,笑呵呵地跟到客厅。

姚舒芳招呼两位入座,笑眯眯地说道:“早听说了,你们家真是大手笔啊。你打算送多少人过来培训。”

“姚老师,我们村子适龄儿童不多,每个年龄段的儿童大概120人左右,如果30人一个班级,需要36名幼儿教师……”祁景焘将自己认为的情况说出来,请姚老师帮忙参详。

“现在实行计划生育,农村里虽然可以生二胎,但是适龄儿童数量基本上是恒定的。如果仅仅极限于你们村的适龄儿童,你这个教师人员编制很富裕了,人员富裕就实现小班教育,小班教育效果更好。不过,一所幼儿园可不是只有幼儿老师就行,相应的管理人员和后勤工作人员,营养师医务人员,也要充分考虑。幼儿园不同于小学……”

姚舒芳毕竟是幼儿教育专家,对于各种规模幼儿园人员编制、运行管理都有丰富的理论研究和实践经验,对于祁官营幼儿园的人员培训计划给予纠正完善和建议。

“姚老师,你们都已经开学,时间上已经有些晚了。我回去马上进行人员招聘,按时将学员送到师专,我们祁官营幼儿园教师培训班就拜托了。”祁景焘感谢着姚老师的支持和指导。

“小事一桩,更何况我们系也不是白帮忙,要收取相应的培训费的。小祁,等你们那个幼儿园开办后,我们会安排一些老师和毕业班学生过去实习,帮你们带一段时间,争取早日步入正轨。”姚老师客气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内定名额

刘铮主任的饭菜早准备好,只等他们家姚主任的客人入席。看他们正事谈完,开口催促道:“几位谈好了吧,可以开饭了。”

“谈好了,我们开饭。呵呵,孩子上大学去后,我们就成为空巢老人啦。你们要是有时间,多过来坐坐,我们在家也热闹些。”姚舒芳热情地招呼祁景焘和苏敏入席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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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焘和苏敏还在陪刘铮主任和姚主任吃晚饭,祁家小子要挑选一批大姑娘、小媳妇统一送到州城,委托滇中师专进行为期一年带薪培训,这个消息已经在村子里流传开了。

村委会今天早上开会,这个暗中流传已久的消息终于确定了,幼儿园教师的招聘即将开始,连大概需要的人员数量,招聘条件,工资待遇都明确了。

这可是是天大的喜事,一次招聘选拔三四十个大姑娘、小媳妇,她们只需要在村幼儿园带娃娃玩耍,就能拿到和州城幼儿园老师一样的工资待遇。州城幼儿园那么多,幼儿园老师的工资待遇具体是什么,这个不重要。

村子里的人只知道,幼儿园要招聘三四十个大姑娘、小媳妇当老师就行。那么多人带那么几个娃娃,这份工资拿的太舒服了。要知道,村小学那么多娃娃,现在才有二十多位老师,只有幼儿园老师的一半。那些小学老师看似轻松逍遥的工作已经够让人羡慕了,这次将要招聘的幼儿园教师更令人眼馋。

村子里自认为条件合适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心动了。不用出门打工,在村子里当个幼儿园教师,打扮的漂漂亮亮,呆在那所同样漂漂亮亮的幼儿园里教娃娃。工资收入高不高的不说。关键是不需要再辛辛苦苦的下地劳作,成天风吹日晒的,搞得年纪轻轻就像个黄脸婆似得。

农村人,这种轻松愉快,又体面的工作机会可不多。这是多少农村大姑娘、小媳妇们向往羡慕的好工作啊。

你看看,幼儿园还没正式动工呢,祁家人就要把幼儿园教师招聘好,拿着工资进城上大学学习去了。连读书都能拿着工资读,这种好事不把握住,实在对不起自己,也只配在家里当个黄脸婆了。心动不如行动,该准备的准备,该找关系的找关系。

在校园计划提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从来没有在乡村里出现过的幼儿园,幼儿园教师的工资将由粮仓河果园承担。祁家人不可能对花他们家钱的人不闻不问,祁家出面对幼儿园教师进行招聘、选拔似乎也顺理成章,对此,村委会没有明确反对。

但是,这所高规格的幼儿园需要多少幼儿教师,需要多少工作人员?祁景焘本人还没估算的时候,看到校园建设方案的村委会成员都是明白人,用工人数早估算的八九不离十。那些令人眼馋的幼儿教师名额怎么分配,这个是不是需要具体斟酌斟酌,考虑考虑?

村子里遇到这样的好事历来都是内定,比如:以前城里来村子里招工,后来的乡镇机关单位招收临时办事人员,乡镇企业招工,代课教师招收和转民办教师,村子里的村民参军入伍等等,只要是他们可以控制的好事,哪里轮得到普通村民子弟?

这么多年,都成惯例了,你看看村委会成员的子弟,甚至至亲的子弟,他们现在都在干啥,普通村民的子弟现在在干啥,一切就都清楚了。

更何况这次幼儿园需要这么多人,村委会成员可以人人有份,皆大欢喜。谁家里没个大姑娘、小媳妇需要照顾一份轻松又挣钱的工作?即使自家不需要,有个名额在手上,又能换取多少好处?

殷素芳急匆匆回到家,看到正陪同两个孩子玩耍的雷佳,上前说道:“嫂子,我听说幼儿园教师的名额早就内定了。”

雷佳不以为然看着小姑子:“你听谁说的?”

内定很正常,在雷佳看来,她和小姑子也是内定人员之一,不奇怪。更何况,她们姑嫂二人的自身条件在那里摆着,本来就高人一等。祁景焘也答应了,早属于内定人员,甚至她还可能成为园长,这也算是内定中的内定,怕什么?

“孔丽萍说的,他大伯就是村委会副主任。听她说,村委会每个委员至少认了一个名额。这次,连那些生产队长也有一个名额。这么算下来,内定的名额就占了二十五六个。昨天景焘哥哥说大概需要三十六个幼儿教师,只剩下最多十个名额了。”

殷素芳急切地说着。这可是她通过已经在内定名额里的好闺蜜,从孔副主任家得来的内部消息。

雷佳舒了口气,只要不是全部内定就好。她故作淡定地安慰着小姑子:“不是还有十个名额吗?我统计过了,30岁以下,还留在村子里的女高中毕业生,算上嫁进来的媳妇也没几个,十来个人而已。而且啊,这十来个高中生,还有好几个可能就是内定人员。比如孔丽萍,可秀红她们几个,你怕什么?”

“可是,我听说不止我们村子里的人,镇上和其他村子里有关系的那些高中生也会过来应聘。哼,说好听是来应聘,那几个名额说不定留给哪些人了。”

殷素芳急的扯着雷佳的衣袖,给信心十足的嫂子传递着这个绝对意外的情况。此时此刻,那些说不定还是她高中同学朋友的女同学,已经是她强有力的竞争者,不对,是面目可憎的关系户。

“怎么回事?”雷佳急了,无法再淡定。

“还不是怪景焘哥哥。幼儿园还没影子,还在规划的时候,他就已经把待遇说出来了。他给出的待遇实在太高、太好了。他要按照州城一幼,二幼的标准设定工资。听说如果培训合格,再试用一年考核合格,确定适合担任幼儿教师的人,还要签订劳动合同,和他们家果园那些工人一样,给幼儿园工作人员买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他给出来的这种待遇,完全是正式幼儿园的待遇,成铁饭碗了。眼馋这份工作的人多了,名额自然就被那些人内定了。”

“之前,只听说要建一所幼儿园,没说过具体的工资待遇啊,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村委会那些人没往外说,自然没人知道具体的工资待遇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大家都是内定人员

殷素芳听到这个内部消息,有太多的操作渠道可以实现,她们家和那些有内定名额的人根本不沾边,等那些人操作下来,鬼知道还剩下几个用来立牌坊,可以公平竞争的名额?

而且,村委会那些人可以搞内定名额,祁家人家不需要内定名额?他们老祁家是大家族,老祁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也不是少数,也需要适当照顾,至少的优先吧?看看他们家果园里面,那些管理人员有多少他们老祁家的人担任就知道了。

人数再多,也只有三四十个名额,你分几个,我分几个,外面那些有关系,有利益交换的再来分几个。中国这个人情社会,一切皆有可能。

祁景焘不是村委会的人,他承诺她们姑嫂这两个内定名额还有效无效?煮熟的鸭子要飞,雷佳的心已经彻底乱了,娃娃也不管了,手足无措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以前没听谁说过幼儿园教师的待遇,还觉得村子里这份幼儿园教师工作普通,自己还有些看不上这份在村子里从业的工作。

昨天晚上,雷佳和殷素芳进行过交流,给这位还天真懵懂的小姑子好好上了一堂人生哲学课。殷素芳总算是明白自己的身份,明白自己面临的人生。要不是与景焘哥哥偶遇,她哪里能得到这份工作的机会。

她非常珍惜和看重景焘哥哥给她这个机会,现在,这个机会变的不保险,不确定了。殷素芳眼中泛起泪水,不安地看着在院子里转圈的嫂子,两个不明白大人心思的小侄儿还以为妈妈带他们玩耍,嘻嘻哈哈地跟着妈妈遛圈玩。

祁景焘终归不是村委会一员,他只是出资人。面对这份铁饭碗似的工作,他说出的话还有效吗?雷佳和殷素芳姑嫂都纠结了。

突然,殷素芳眼睛一亮:“嫂子,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我遇到景焘哥哥的时候,他好像是临时想起来,打算让我们这些落榜的女高中生去教幼儿班。你说,他是不是还不知道,村委会那些人搞什么内定名额分配的事?”

雷佳停下脚步,凝眉仔细回忆,思索昨晚祁景焘说过的话,还有当时的表情动作,和说话神态,半响才舒展眉头,笑了:“小芳,还是你机灵。现在回想起来,他以前应该只是个规划,应该还没考虑过具体人员招聘的事。你看啊,他连村子里像你这样的高中生有多少都不清楚,更没想到过需要招聘像我这样,嫁到村子里的高中生。稀里糊涂的,哪里像个明白人啊!”

“对啊!如果幼儿园教师名单已经确定了,哪怕是大体确定,景焘哥哥肯定知道名单上会有些什么人,学历状况这块,景焘哥哥就不会一无所知了。”殷素芳回忆着昨天晚上的场景,越说越兴奋。

“呵呵,我明白了,肯定是村委会那些人私下搞的内定名额分配,这份内定好的人员名单还没交到他手上,他还不知道有这种事情。呵呵,小芳,你认为,你那个景焘哥哥会不会鸟那些人?”

雷佳说着说着,神情暧昧地看着俏脸通红的殷素芳。殷素芳根本没注意嫂子那暧昧语气,握住拳头坚定地说道:“景焘哥哥和村委会那些人不同,不会让那些人乱来的!”

这小妮子,刚才还责怪她景焘哥哥呢,转眼间就信誓旦旦地为她景焘哥哥唱赞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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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景焘和苏敏回到粮仓河果园家里时,祁景宏和张家元已经等在果园,悠哉乐哉地和祁正明坐在凉亭抽水烟。轻松自在地谈天说地,就是不聊村子里的事情。

对于现在村子里那些事情,祁正明置身事外,不发表任何意见,安安心心经营他的果园。祁景宏和张家元也没什么意见,他们知道祁家现在事实上以祁景焘为主,那小子才是祁家的主事人,祁正明这位主心骨这是祁家的骨架肌肉,不是大脑。

刘主任是位烟酒不沾染的优等好男人,前来做客的祁景焘夫妇,被两位主任当成前来做客的后生晚辈,自然没机会品尝到餐厅酒柜里面那几瓶美酒。特别看上去就很有些年代感的瓷瓶装国酒茅台,祁景焘暗示过好几次,还证明自己喝过酒不用开车,有副驾也没能如愿以偿。这种美酒,一般也只有刘铮这类好男人才能长期保存,既能突显酒柜档次,又能当传家宝镇宅。

没酒喝,车辆自然是祁景焘驾驶,祁景焘停好车,苏敏下车,不咸不淡地远远和坐在凉亭的支书和主任打个招呼,径直进家里去了。苏敏给外人的印象是只理财,不主事,有什么需要决策的事情别去找她,清高的很,也超然的很。

苏敏可以在外人面前清高,祁景焘不行。他也不用陪媳妇回屋了,径直来到凉亭招呼等候已久客人。

知道祁支书和张主任这些人的臭毛病——有水烟筒绝对不会沾香烟。祁景焘自顾自地点上一支96版塔山,笑容可掬地说道:“二哥、张大爹,我们的运气太好了,真没想到,滇中师专学前教育系的姚主任,居然是我那位部门领导的夫人,你们说巧不巧?”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运气好。这么说,幼儿教师培训的事确定了?”张家元乐了,又有这种巧合的好事?这小子福气怎么那么好,不过这也是好事情,村子里就该有这么些年轻人在外面闯荡,多为村子里谋些好处。

“确定了。按照我们的工期,校园要到明年9月才能投入使用,幼儿园也才能招收学龄前儿童开始教学。目前这种情况,幼儿园开办后,中班,大班只能算是过度,真正能完整接受幼儿园教育的,只有小班那些娃娃。呵呵,这只是个过度期,以后就会形成正常流转。

师专学前教育系主任,姚主任已经答应帮我们开办一个委培班,算是特事特办。等培训结束,经过她们组织考核,考核合格的学员,师专还会颁发正式的结业证。这批学员,她们答应,后续还可以搞继续教育。如果学习成绩合格,可以颁发继续教育专科毕业证,那样就算是有真正的大专文凭了。”

祁景焘兴致勃勃地给两位村子里的当家人,解说着幼儿园教师委培的事情,还有姚主任给出的承诺

第二百三十四章 幼儿教师的素质

张家元和祁景宏面面相觑,滇中师专给出的条件和好处超乎他们的想象。在这个大学生依然吃香的年代,委培生经过师专继续教育,最终居然有机会获得滇中师专颁发的大专文凭,这和定向培养的特招生有什么区别?祁景焘这小子太特么的能耐了,这种好事也能遇到,还谈成了。

祁景宏家里的姐妹和媳妇不稀罕幼儿园那份工作,他不动声色,笑眯眯地问道:“滇中师专培训合格的标准是什么?”

“人家是正规大学,当然是按照师专正式学生的标准考试了,要不然培训出来的学生素质过低,她们自己也说不过去。我看过她们设置的课程,当个幼儿教师,教幼儿班也不容易啊。会唱歌,会跳舞那是必须的基本技能,会玩乐器、会画画是应有的专业素质。

文化课考评标准,姚主任说可以适当降低点标准,委培班就按照大专一年级标准就行。委培班情况特殊,但是,再特殊,至少那十几门幼儿教育专业的基础课程必须通过才行。

通过的算是合格,通不过的就对不起了,作为幼儿教师绝对不行。头两年的特殊过度时期,暂时当保育员使用可以,当正式的幼儿教师就免谈了,等后续培训合格的幼儿教师顶上,幼儿园正规化后,前面清退,最多当临时人员使用。

听姚主任的意思,今后幼儿教育会普及到乡镇农村,我们这里算是先行一步,就拿我们这里做试点好了。她让我们不用急,如果我们暂时没有合格的幼儿教师,她们可以派出毕业班的学生来支援,以学生实习的名义支援我们。这样,即便我们自己没有合适的幼儿教师,那些师专的学生也能给我们顶上,等我们自己的幼儿教师培训合格。

幼儿教育非常重要,不是带着娃娃们玩耍、不要冷着、饿着那么简单,姚主任希望我们不要急,等我们培养出合格的幼儿教师再说,绝对不能让不合格的幼儿教师来任教,宁缺宁缺毋滥。

呵呵,当然了,考核的标准她们会另行制定,不会和她们那些正式学生一个标准,也没那么难。”

祁景焘没心没肺的说着姚主任的话。如同一个合格的跑腿人员,平铺直叙地向领导汇报工作。绝对不添加自己的主观意见和评价,说出来那些话都不是他的话。都是别人说的,他只是个传声筒而已。

张家元迟疑了,口袋里那份名单怎么办,拿不拿出来?如果按照祁景焘刚才说的,滇中师专需要对学员严格考核,名单上这些人,绝大部分根本就无法通过。

他口袋里面这份名单,差不多有一半人只不过是小学毕业生,给她们准备好的所谓初中毕业证那是假的。

这个初中毕业证书,也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没那么多痕迹可查。虽然城里和镇上正规中学的毕业证不好太好弄。注意,只是不好弄,关系到位,也不是弄不到。再说了,普及九年制业务教育之前,村子里不是还有过附设初中这个初中吗?谁敢说附设初中不是初中?

附设初中取消几年了,正好,正合适。他名单上的许多人年龄也不小了,说是早期附设初中毕业的更合适。这要人进去了,就什么都好说了,

可是,祁景焘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些幼儿园教师送出去搞个委培,培训单位居然当真了?把这个委培班当回事来对待,安排那么多课程给委培班的学员学习,还要考核,还能通过继续教育拿到正式文凭?这样培训出来的幼儿教师,岂不是都能野鸡变凤凰,更不得了了?

可是,不得了是不得了,对于那些参加培训的人员素质要求也更高了。那些人上个鬼的大专。小学毕业那么多年,退化的和个半文盲一样,怎么能通过滇中师专组织的什么考核?卖上这张老脸,真把人弄进去了,考核通不过还不是要被刷下来?

刚开始还要搞什么过度期间?被刷下来的人最多只能当个什么保育员?临时工,那个只是打杂的角色,随时面临清退,还有意思吗?

祁景焘好像没看见张家元那纠结的如同便秘的表情,依然滔滔不绝地继续说道:“我和苏敏看过姚主任制定的考核标准了,其实也没多难,很简单。”

张家元心里稍稍放松一些,开口问道:“都是些农村人,考核还是简单些好。对了,要学些什么东西?”

祁景焘乐呵呵地说道:“也不算太多,分为理论课和专业课。学前教育的教育理论课有:普通教育学,普通心理学,教育心理学,学前教育学,学前心理学,学前教育简史,幼儿园课程,幼儿园游戏概论,学前教育科研方法,学前教育评价等十来门课程。

学前教育专业课有:舞蹈,儿童舞蹈创编,钢琴,常见儿歌伴奏方法,声乐,儿歌弹唱,美工,儿童美术鉴赏,儿童文学,软笔硬笔粉笔书法,幼儿园环境创设,幼儿园信息技术,幼儿园组织与管理等十来门课程。

还有些课程记不得了,林林总总也不过三十多门课程,只要认真学习,很容易就通过了。当然了,这些课程,是师专正规学生三年的整套教学内容。我们办的是委培班,不是委培这一年内就能学完。

我们这个委培班,先培训些幼儿教育必须的基础课,能够应付幼儿园的基本工作。我们这个幼儿园也有个过度期不是?我们不急,等幼儿园正式开办起来后,我们的委培那些幼儿教师还可以继续学习,通过后续教育,把这些课程逐步学完。花个三五年时间的继续学习,最终成为合格的幼儿教师。

等以后,我们农村也开始实现幼儿教育正规化,我们委培这些幼儿教师还有机会成为正式的,有编制的幼儿教师…….”

祁景焘在那里滔滔不绝地讲述幼儿教育的教学内容,看似轻松无比,讲的眉飞色舞头头是道,听讲的张家元彻底懵比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幼儿园人员配置

祁景焘和他那位眼睛媳妇口中轻松容易的课程,听到他耳朵里就是一团浆糊,连名称都听不懂,更别说其中包含的意思是什么了,那些教学内容就更别说了。教几个奶娃娃需要培训那么多内容干嘛?这份工作也不容易做啊!

张家元心里那个纠结和郁闷就别提了。这小子不地道,他和他那个眼镜婆娘是什么人?堂堂的大学本科毕业生,你好意思说人家大专课程简单?还好意思说什么,只要好好学习就能通过。

你们两个不能通过那叫丢人摆底,你们还好意思说要好好学习才能通过。别人呢,她们只是小学生,还是毕业那么多年的小学生,年岁还不小了,怎么和你们比?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拿自己的特长来和别人的短板进行对比,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有本事,你们两个来和那些人比骂娘,比盘是弄非,不把你们两个大学本科生骂哭、骂死,我跟你姓。张家元恨的咬牙切齿,恶狠狠地意淫着,祁景焘和他那个眼镜媳妇,被一伙泼妇骂得狗血淋头的场景。

“张大爹,幼儿教育马虎不得。我们村子里那些娃娃是我们的希望,给他们一个好的教育环境非常重要。滇中师专能帮助我们培训一批合格的幼儿教师,我们不能让人家看笑话。我看,我们必须广泛动员,把我们村最优秀的人才送过去,可别让人家笑话我们村子里没人,是不是?”祁景焘开始结案陈词了。

“对,我们祁官营不是没人才,丢不起这个脸面。你认为要怎么办?”张家元顺水推舟地反问。

“这个简单,发通告,把村子里所有符合条件,愿意从事幼儿教育的人全部发动起来。,把最优秀的人才集中起来。我们村子那么多人,我们优中选优,不怕通不过考核。”祁景焘充满豪情地说道。

“万一村子里的人不合格呢?”

“没事,不合格就等。先用师专给我们提供的大学生支撑几年,加强培训力度,我们村子这些人总能跟上的。”

“不考虑从外面引进人才?”

“可以考虑,要引进外来人才,我们就要引进合格的、高素质的幼儿教育人才。我们这个幼儿园初办,正缺少专业人才,来了就必须给我们顶上去。那些占有培训名额的就没必要了。张大爹,你有这方面的渠道吗?我们正好可以想办法挖几个过来……”

祁景宏和祁正明事不关己,一脸恬淡地抱着水烟筒,咕噜咕噜地品吸着水烟,时不时还讨论几句各自拿出烟丝的品质、香味。他们两个也听不懂祁景焘说的那些东西,不过,他们无所谓,祁景焘懂就行了。

祁家花那些多钱出去,当然希望把事情办好,把好处落到村民头上。只有这样,祁正明花钱才会花的舒心,花的值!具体操作这件大好事的祁景宏,才能从中获得最大政治利益,得到村民的拥护,真正树立起他老子当年的威信。

按照他们俩原来的认知,教幼儿园也就是那么回事。把村子里的娃娃收拢,安排老师带着娃娃们玩玩,能教就教些东西,教不了也无所谓,把娃娃们带好总行吧。无论如何,总比让那些娃娃在家放养好吧?

村子里那些潜规则,烂惯例,他们两个心知肚明,也不方便赤膊上阵和整个村委会对着干。实在不行,就照顾些人进去好了,那些内定的人有没差到不能容忍的程度,将就着使用就是了。

正想办法呢,听到祁景焘那些话,幼儿园教师的素质要求那个高啊!他们俩知道没他们什么事了,安心抽烟,祁景焘会解决好,把幼儿园办好的。

第二天,幼儿园教师招聘公告贴出来了,村委会大门口公告栏上,还有各个生产队晒场墙上,都张贴了幼儿园教师招聘公告。

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凑在张贴公告的地方,叽叽喳喳讨论着这件关乎她们切身利益的大喜事。

特别是那些小媳妇更是兴奋,哪怕她们自身的条件达不到要求,不能去幼儿园任教,不能得到那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她们也非常高兴,她们已经是最大的受益群体,怎么能不高兴?

看看公告上说的,她们的娃娃从三周岁开始,就可以送到幼儿园免费就读,直到上小学的年龄,继续进入小学接受教育。也就是说,娃娃养到三周岁,早上起来,把娃娃往幼儿园一送,下午才需要接回家里,她们需要承担的只是少量的伙食费用。她们不再需要操心家里娃娃的事,更不用当心自己的娃娃冷着饿着,她们可以解放了,可以安安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了。

那些有小娃娃的家庭,总需要有人来照顾娃娃。不论是由谁来照管娃娃,只需要照顾到三周岁,幼儿园接手了,那个照管娃娃的人就解放出来了。不用操心家里的娃娃,家庭里面多出一个全劳力,对一个家庭意味着什么?她们的家人也高兴。

至于娃娃到幼儿园能学习到什么?这个不重要,她们的要求没那么高。都是些奶娃娃,学什么学?在幼儿园里面别冷着、饿着、磕着、伤着,别弄病了,安安全全,健健康康的就行。

她们自己在家里带娃娃还不就是这样,农忙时节,全家总动员的时候,把娃娃带到田间地头也是常事。大人在田地里面忙碌干活,娃娃在田埂边上玩耍。娃娃有兴趣的还能下田地帮大人添加点助力,风吹日晒也没见少块肉。咱们农村娃娃没那么娇贵,好养活的很。

幼儿园那么多大人照顾几个娃娃,除了老师,还有什么厨师、营养师傅、保安、医生,这么多人守着那些娃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公告那么提到的那个厨师,大家都明白,不就是给娃娃们做饭的嘛,几百个娃娃,一日三餐,要好几个大师傅做饭才行。营养师是什么东西?农村娃娃,还讲究什么营养?咱们村子里有这种人吗?

医生?村子里哪里有什么医生,肯定是卫生所那些医生来兼任了。这样更好,娃娃真生病也不用操心了。娃娃能有什么毛病,无非是常见的那些小毛病,关键是打国家规定的那些预防针不用操心了,幼儿园里面都包办了。

保安人员?那么多大姑娘、小媳妇呆在幼儿园带娃娃,就在村小学旁边,还要招聘什么保安人员?这个事情有些扯淡。

第二百三十六章 农村人升学不容易

村子里的人看着公告,对幼儿园预备设置的工作人员配置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同时也考虑着自己合适的岗位条件,考虑着自己能否在其中占有一席之地。他们真没想到,开办一个幼儿园也不简单,这个幼儿园真不是弄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带带娃娃玩耍那么简单,那些适龄娃娃真是有幅了。

雷佳和殷素芳姑嫂看完公告,心平气和地回到家里,她们总算是放心了。刚进到自家院子里,殷素芳双手扬起,兴奋地喊道:“嫂子,怎么样?我就说景焘哥哥不会让那些人乱来的。”

“唉,他是没让那么人乱来,可是,你知不知道?他这样做,得罪了多少人啊!”雷佳显然考虑的更深入些,作为受益人,她高兴的同时,不禁为老同学担心起来。

“哼,感激他的人更多,你看看,招聘对象写得非常清楚,其他工作人员就不说了。幼儿教师的条件非常清楚,必须是户口在本村委会所辖十一个生产队年,满16岁女性村民,初中及初中以上学历都可以报名。这样,那些想来占名额的外村人就没理由挤进来了。我们村初中以上学历的都包含在内,她们还不高兴?再说了,景焘哥哥家又求不到那些人什么,怕什么?”殷素芳的想法简单明了,爱憎分明。

雷佳不以为然地笑笑,这个小妮子,还是那副中学生心态,不过她也对祁景焘的手段和操作手法感到高兴。报名面覆盖全村所有初中以上学历的女性村民,今天10月16号发公告、马上开始报名登记,10月18号截止。10月19号人家滇中师专的人下来考试筛选,确定40个学员的大名单。

入选的学员也不保险,到滇中师专学习培训一个月,再次进行考核。不合格的直接淘汰,只保留滇中师专认为值得继续培养的学员,完成一年期委培学习。

谁入选,谁保留,这些工作都是滇中师专那些老师负责操作完成。从整个招聘过程表面上看,一切与他们祁家无关,都是滇中师专学前教育系的老师在做。当然,肯定与村委会那些人无关,这事已经脱离他们的控制范围了,师专那些老师会买他们的帐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能搞定那些老师吗?呵呵,他们连谁来村子里进行考评都搞不清楚,如何去搞定那些老师?

报名结果出来了,祁景焘拿着那份单薄的报名表不胜嘘嘘:“二哥,咱们农村人可怜呐。这么大个村委会,从16岁到36岁,达到招聘最低条件的人也只有252人。还有将近120人是村小学附设初中班文凭,。54人是今年刚刚毕业的初中生。报名的人中,有高中学历的姑娘只有5人,媳妇才19人,还有11个是职中毕业的。”

“已经非常不错了,兄弟,有高中文凭的女学生本来就没几个,再说了,又有几个会安安心心留在村子里?能出去的基本上都出去了,现在剩下这几个还是近几年娶回来的媳妇。初中生你也别嫌弃,如果不是95年普及九年制业务教育,今年第一批毕业的人数达到63人,有54人落榜回家,可以选择的人数更少。”

祁景宏说着,还一脸鄙视地看着这位一家人连续出三位大学生,站着说话不腰痛的堂兄弟。你以为谁家都像你们家一样能读书?再说了,要都像祁景焘家一样,村子里还有年轻人吗?

“二哥,我只是感概一下而已。我爸他们那代人,高小毕业生在村子里就已经当人才用了。这十来年时间,初中生能有这么多人,不错了。”祁景焘咂咂嘴,放下手中的报名表。

“你知道就好,我也不过是附设初中班毕业。你自己不会想想,你上初中那年,村小学两个班,能考上初中的也不过9个人,最后考上大学的只有你和张家那个妮子。”祁景宏对村子里的情况非常了解,这些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呵呵,还有三人考取中专,两人小学就已经入选上了体校,最后也出去了,我们那批总共出去了七个,不错了。”祁景焘笑眯眯地说着他们小学那批同学的情况。

滇中农村普及九年制业务教育是1995年的事,之前,整个五区镇中学,每年小升初统考时,市里的一中、三中初中部择优录取后,只择优录取两个班108人成为初中生。

1995年以前,整个五区镇九个村委会,每年毕业的差不多20个班级1000来人的小学生,最终能有机会上初中的人数不会超过149人。149人,还是1985年五区镇小升初统考中,破纪录的有41人直接被一中,三中初中部录取创下的记录,那年的事,祁景焘的非常印象深刻,要知道一中(全市择优),二中(塔区北片区择优),三中(她区南片区择优)也不过择优录取六个班的初中生。

初中生的人员编制严格着呢,小学毕业,85%的农村小学生就离开学校走上社会,没机会读书了。当时,各所小学开办附设初中班,也不过是让那些年龄过小,还想读书的小学毕业生再混两年,岁数大点再出来混社会。附设初中班能考上高中的人那是凤毛麟角,农村人上学真不容易。

“所以,你就不要抱怨了,咱们农村人读书不容易,升学更难。我们村子里有这么多上过初中,包括附设初中的女人已经算是了不起了。这次招聘的范围扩大到36岁,也是因为丁家那个高中生媳妇,真正能招收到的,估计基本上都是30岁以下的人。”祁景宏有意无意地提点着祁景焘。

“知道,咱们村幼儿园教师还是需要村子里这些媳妇担纲,那些姑娘大多数迟早要出嫁。不过,如果我们村子里这些姑娘经过培养,成为合格的幼儿教师,以后会不会成为其他村子幼儿教师的最佳备选人才?”祁景焘突发奇想地看着名单说道。

“呦呵,你还想帮其他村子培养一批幼儿教师啊!”

“不行吗?姚老师说,过几年农村要普及幼儿教育,咱们这个幼儿园是试点单位!”

“哼,别臭美了,其他村子里的幼儿教师,人家自己会培养,哪里用得着等外人。咱们村子里这些教幼儿园的姑娘有几个愿意嫁出去?招姑爷还差不多。”

“招姑爷有什么不好?”

“好啊,你给人家分配田地?”

“谁规定农民只能种地?呵呵,达不到一定标准的金龟婿,别想勾引走到咱们村的姑娘,唐琪村不就是这样?二哥,你就等着能人来当上门女婿好了。”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作茧自缚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进入到十一月份。幼儿教师培训班顺利开班,祁景焘也再次收到老祁主动送给他个人的特殊礼物。

老祁自从一不小心,成为老方高原果品公司的大股东兼技术总监后,日子过的很苦逼,因为,他要亲自全权负责高原果品公司的果品保鲜工作。

其他环节,老方都会安排别人负责,甚至自己带头冲锋陷阵,唯独水果的保鲜处理交给老祁全权负责,老方不闻不问,只等结果。实际上,就是由老祁本人充当人型果品保鲜加工中心,独立完成水果的保鲜工作。

老祁那里有什么高科技的生物保鲜技术?他当初心血来潮帮助老方卖樱桃,给樱桃进行保鲜处理,依靠的是他手上的仙器戒指,依靠戒指空间那神奇的保鲜功能。老祁根本就不懂什么高科技生物保鲜技术,也没什么高科技的水果保鲜手段。

人家老方是土鳖,不懂得什么才是生物高科技。老祁同样是土包子一枚,除了计算机技术仍然宝刀不老,现在不编程了,玩网络还能玩出一定的专业水平外,根本就不懂什么高科技技术,更别说什么很前卫神秘的高科技生物技术了,根本就没有什么高科技的生物保鲜技术。

他能利用戒指对水果进行保鲜处理,可他解释不了保鲜的原因,也没什么具体的操作流程,无法安排他监管的那些部门人员,让他的部下来代替他进行真正的水果保鲜处理工作,只好自己赤膊上阵,亲自操刀执掌高原果品公司的果品保鲜工作。

在这个讲究生活品质,追求原生态农业产品,网络销售逐步挤占实体店的世界。能够提供丝毫检测不出农药,和有害物质残余果品,而且果品口感还非常鲜美、特别令人唇齿留香的高原果品公司,他们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经营的水果品种门类越来越多,销路越来越广。

高原果品公司有钱了,为了确保水果质量,老祁监管的保鲜中心,规模越来越上档次,越来越像个真正的保鲜加工中心,工作量越来越大,老祁本人越来越不能随便离开保鲜中心。

当然了,他们赚取的钱财越来越多,老方那些股东的日子越过越滋润,该干嘛干嘛去了。老祁呢,他这个高原果品公司的大股东,高原果品公司的副总裁还是技术总监,身家亿万,却只能苦逼地呆在公司,哪儿也去不了。他很有那种作茧自缚,把自己捆绑在固定范围和空间的憋气感觉。

看着老方他们有事没事出去溜溜走走,说是出来考察市场,其实都是出去看世界。一个个越来越跟得上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去土鳖化,越来越人模狗样,老祁心里那个苦啊!

都说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别的股东有钱了,不需要为生活奔波忙碌了,开始提高生活质量,讲究生活品质了,都可以动不动就潇潇洒洒出去看世界。

老方那个老土鳖,每次带着老婆孩子周游世界回来,有事没事来保鲜加工中心给老祁吹嘘他的见闻,那个得意。老子当年去看世界的时候,你老方还呆在山上包坑,没走出滇中,走出彩云这块地盘呢,得意什么?

你去美利坚推销水果,去纽约溜达过,知道纽约曾经有过个世贸中心,曾经有那么两座大楼吗?知道啊,被灯灯弄没了。老子不但知道,还亲自在里面溜达过,老子溜达过后才被点灯的,才被弄没的。

不信,还有照片为证,都是数码照片,几百张照片。当时有几个人知道什么是数码相机,咱早拿着随便拍照玩了。要不然,在美利坚东西南北走一圈,数千张照片拍下来,背胶卷都背不动。

有图有真相,老子出去看世界的时候,你们这些土鳖还在山上刨食,还连彩云这块热土都没走出去过呢!

人家老方大气的很,不跟老祁一般见识,知道他是被憋得。老方精明的很,早猜到老祁的所谓生物保鲜技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水果的保鲜,绝对与老祁本人脱离不了干系。

因为刚开始对樱桃搞所谓的保鲜处理的时候,老方就在附近。老方早就发现,老祁号称有生物保鲜技术,却没往水果上喷洒过任何东西,也没对仓库里的樱桃移动过位置,进行过任何处理。

最关键的是,老祁进行水果保鲜那个时间段,根本就没进入过仓库,也没其他任何人进入过仓库里面。后来,也没见他去接触过水果。可是,那些水果真能保鲜了,自然环境下的保鲜期限还自然延长数倍。这就非常了不起,非常神奇了。而且,不但保鲜了,还保质了,这个更不得了。

五十多位公司股东一致决定,保密,封锁老祁在公司里面的存在感。老祁在广大职工眼睛里,就是个大股东出任个副总的职务,高高在上,光拿钱,啥事不干享受只待遇那种人。

他兼管的保鲜中心,越来越高级,越来越有国际范。广大职工在保鲜中心主任的领导下工作,老祁这位大股东根本就没活可干,他也不管事。

他倒是非常敬业,也不去外面看什么世界,隔三差五总要来保鲜中心溜达溜达,和和气气的也不骂人,不管闲事。可是,他来了也不做事,在他那套豪华的办公室坐坐,喝喝茶,有人来找吹吹牛聊聊天,没人找他,经常还非常不自觉的开着电脑下围棋。上班时间也不固定,爱来就来,爱走就走,也没谁能管他,敢管他,愿意管他。

老祁工作非常轻松,不过是移动水果进入戒指空间,再移动到原来的位置。这个事情没人知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的。

老方也不知道具体情况。老方只知道,老祁真可以对水果保鲜,水果保鲜绝对和老祁本人脱离不了干系。老方就这么认为的。至于为什么那些樱桃真能延长保鲜期限?还对果品质量产生巨大的改变?这个答案,精明的老方就不去思考和探究了。

他们的高原果品公司拥有独特的保鲜技术,他们的果品公司有销路,他们的果品公司有钱赚就行,搞清楚干嘛呢,吃饱了撑得?人家老祁现在也是身价亿万,把老祁惹毛了,老祁拍拍屁股走人,去过他该过的生活去了,他们的高原果品公司还开不开?

第二百三十八章 墙内开花墙外香

高原果品公司现在已经不是普普通通的果品公司,高原果品公司已经成为彩云省的地方名片之一,成为当地龙头企业之一,依靠在高原果品公司大旗下生存的果园和果农有多少?高原果品公司已经是一条产业链,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果品销售公司。

高原果品公司的果品质量好、价格高昂,在同类水果中鹤立鸡群,却很不幸,不是那么受国内普通消费者待见。无可奈何,现在已经迎合那些刁钻挑剔的国外消费者,远销国外,成为欧美国家那些歪果仁热捧的原生态水果产品。

没看见川普叫嚣着要制裁中国公司,把堂堂的中信公司弄得像个瘪三似得。对于高原果品公司的产品连提都不敢提,还生怕高原果品公司停止对美出口,把那些把口味已经被弄刁的选民搞毛了。

老方现在也开始涨姿势了,作为高原果品公司的法人,公司总裁,都已经人大代表了,还是国家级别的。老方还准备搞个提案,必要的时候咱也限制对美水果出口。

当然了,那些欧美刁民的口味还需要继续加大培育力度,扩大欧美刁民的数量和忠诚度,等他们的口味足够刁钻,非高原果品公司的产品不欢的时候,哼哼哼。

到时候,墙内开花墙外香,墙内那些消费者想必也能认可高原果品公司的产品,咱出口转内销,让咱国内消费者也尝尝,咱们在欧美市场闯出名气的国产高档水果,真正健康的原生态水果,是不是值得你花费国外高档水果的价格尝尝?咱中国的月亮同样是圆的。

老方把老祁这位公司的大股东、副总兼技术总监高高捧起,并且很体贴的在高原果品公司新建的、巨大的、保鲜仓储库区里面,为他设立专用办公室,让他就近办公。其实是把老祁这个秘密武器隐藏在那里,方便老祁继续悄无声息地处理水果保鲜问题。

老方嚣张了,老祁就更加苦逼了。他没保鲜技术,有苦难语,只好乖乖呆在滇中,把自己作为人型保鲜加工中心,不断把仓库里面的水果移入戒指空间,再移出来,达到实际保鲜效果。

这项工作不累人,特别对于能够隔空取物的老祁来说,把那些分拣、清洗、包装好,存放到那几个专门设计的、固定空间位置的密闭仓库里面,等待发运的水果弄到戒指空间,在戒指空间里面停留片刻,再原封不动地弄回密闭仓库,这个动作步奏不费事,花不了他多少时间。

戒指空间好歹有差不多三万立方米,哪怕使用三分之一的空间来处理水果保鲜,他一次也能够处理一万立方米的水果。一万立方米的水果有多少?

高原果品公司的生意再好,一年又能销售多少水果?他的水果保鲜加工处理能力是非常恐怖的。特别是为了方便他自己,把仓库进行特殊设计后,水果保鲜加工已经被搞成批量加工,能有多少水果让他加工的?

为了保守住戒指空间的秘密,更为了自己能从这项不辛苦,但是却非常繁琐,无法长时间脱离的保鲜工作中解脱出来。老祁不得不对戒指空间的保鲜功能进行了长期的、坚持不懈的探索和研究。还像模像样地搞了个生物技术研究所出来做幌子。

高原果品公司出品的水果质量、口感确实非常非常好,根本就不用去做广告宣传,根本就不愁销路,甚至,由于价格贵,都不以国内市场为目标了。

果品销售产生的巨大利差,高原果品公司的股东们都发财了。这群土鳖发财了,也开始立品了,自然要建立、健全相关机构,解决周边民众的就业问题。

老方这个土鳖就喜欢热闹,还有点韩点兵多多益善的情节。老方并没有如同那些动不动就吹嘘他们如何如何先进,如何如何实现自动化、智能化、无人化、机器人化、无人性化的创新型管理理念,以裁减、消除企业员工为目的的所谓高科技公司那样,吹嘘高原果品公司的科技含量。而是一直强调高原果品公司的原生态,高原果品公司的土鳖,高原果品公司的全人工操作。

高原果品公司只不过是个新鲜水果产品加工销售公司,最有技术含量的水果保鲜环节被老祁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包揽了,其他业务环节就真没什么技术含量可言了。

如果拆除似是而非的保鲜加工中心,高原果品公司不过是个劳动密集型的农产品加工、销售龙头企业,需要用到的员工规模非常庞大。

分布在山间林地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果园不需要他们操心,只要果园里面出产出的水果能够源源不断地销售出去,而且是以一个较高的、有利润的价格销售出去,变成一堆堆软妹纸。有利润,就有动力,那些果农会自然尽心尽力的经营好自己果园,把水果源源不断的供应给高原果品公司,让他们去赚歪果仁的钱。

高原果品公司发财立品,也不是不管那些果农,除了正常的水果收购外,产业规划和技术指导还是有的。虽然戒指空间对果品的内在质量的改变属于机密,是在老祁进行保鲜处理过程中同步完成,但是,水果的品种和外形还是无法改变,这就需要对果农的经营管理和产业进行必要的调控。

当然了,水果终归是农产品,那怕是同一品种,那些不同果园、不同果树、不同枝桠出产的果实都是形态。形状各异,不可能如同工业产品那样实现标准化生产,长的一模一样,达到某些人吹嘘那样标准化生产。

如果如同有些国家农产品企业自己吹嘘那样,连农产品都标准化生产了,他们自己吹嘘的绿色食品,原生态食品肯定的假的。搞不好还是什么转基因作物,鬼知道人吃了之后会不会也转基因了,变成一模一样的东西。

正所谓千人千面,这个世界上模样神态都相同和相似的正常人非常少,哪怕亲生同胞兄弟姐妹,甚至模样相同的同卵双胞胎,都通过面部表情看出差别。

只有一类人的模样神态非常相似,好像是同一个模子的产品——先天性痴呆的人,这类人群体面部模样和特征都差不多,无关肤色,无关人种,甚至无关男女。(老祁并没歧视任何人,只是作为一个例子说明。)

第二百三十九章 研究研究

果品外形的差异,还有许多种类水果果质娇嫩,经受不了堆积、挤压、滚动、碰撞,不可能完全采用所谓的高科技手段来进行分拣、清洗、装箱。这些工作都是需要大量人工的,可以给当地人口提供大量的工作机会,给他们解决一份工作,拿一份不错的工资,解决一家人的生活来源。

如果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减少用工成本,搞什么机器人技术,自动化技术,老方和老祁都觉得太没品味了。都高科技了,广大还没高科技的劳动人民咋个生活?

高原果品公司有钱了,没处花了,还应老祁要求,成立一家研究所,招聘了大批已经成为就业门槛的生物类硕士生、博士生,建立一个真正的博士后工作站。让这些人自己去搞他们认为有意思的生物技术课题研究。

老祁偶尔也煞有介事地穿上白大褂,人模狗样地搞高科技研究工作,研究研究他的保鲜技术。

可是,明成老道说这个戒指是仙器,该如何着手研究?老祁真无从下手。想找人问问吧?能问,也唯一应该知道点什么的明成子老道已经去1996时空,当然了,现在是1997时空,那边生活的祁景焘都没法联系上明成老道,老祁想问也问不到。

老祁也不知道自己的运气好,还是坏,他没再遇到到其他明成道长那样的存在,找不到专业人士咨询。他就另辟蹊径,从网络上大量搜集那些大神的文章,搜集到的修真资料还真不少,每个打算都吹的头头是道,令他真假难辨。

经过研究,他把那些保险的方法提炼出来,准备自己慢慢实验,看看能否发现戒指空间保鲜的秘密。

经过长期观察后,老祁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还是有新发现嘀。物品进入戒指空间,如同进入一个与世隔绝的真空环境之中,经过分类对比研究,他有了一下发现:

无机物和酒水熟食之类的物品,进入到戒指空间里面,仅仅保留进入前那一刻的一切状态。如同时间被停止一样,在戒指空间里存放多长时间都如同一瞬间。拿出来的时候,该热的热,该冷的冷,维持着进入前的状态,内在品质上还是原来的样子,没任何改变。

这个功能很好用,很有实用价值。老祁至少不用担心吃冷饭了,没事的时候,把那些他遇到的美食,当然的做熟的弄些到戒指空间储藏,需要的时候他就可以随时随地享用了。但也仅仅是好用、实用而已,没其他深入研究的价值。

有生命的动物进入其中就是死路一条,再出来不过是一具保鲜良好,栩栩如生的鲜活的尸体。这个功能太恐怖,太凶残,实用价值太高。简直就是杀人越货的最佳辅助工具,比西游记里银角大王的紫金红葫芦,金角大王的羊脂玉净瓶还恐怖。

那两个宝贝还需要持有者喊对方的名字,对方答应才能被吸进去,被化成血水。如果能及时放出来,还能让对方有一个活命的机会,没有赶尽杀绝,不留余地。

而这个戒指,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活动不粘连的、体积比它小的物体都能被收进来。目前,这个控制范围是以自己为中心1500米,这个范围已经非常恐怖了,普通的狙击步枪的有效攻击距离也没超过1500米,还需要大神级别的狙击手才有机会攻击成功。

为了满足老祁自己的好奇心,为此做出牺牲的形形色色的昆虫,鸡鸭鱼鼠牛羊狗可不在少数。要不是老哈机灵,老哈都差点点成为第一个实验品和牺牲品。

对于植物类生命,戒指空间不但没令植物失去生物的活性特征,在延长自然保鲜周期的同时,还消除了其他有害物质的存在,恢复了其本身的原始特性。这个特征,也是老祁观察研究的重点。

植物类别的生命,不论是果实还是植株,只要细胞还具有活性,经过戒指空间存储,其活性成分似乎都更加活跃和持久。但是,这些都是植物在戒指空间停留过,才形成的保鲜效果,如何令植物不进入戒指空间,也能达到保鲜效果?这个问题还是没有答案,束手无策,无法解决。

老祁把外面的水保存在戒指空间,利用在戒指空间存储过的水,或其他存储过的植物制成喷洒液,把喷洒液喷洒到水果上实验,甚至把水果浸泡在水里实验等等方法都试过,根本就没有什么保鲜效果。

植物的苗木在戒指空间里能存活,还能更好的适应外围环境的变化,存活率更高、生长的更茂盛,这倒是果品内部质量改善之外的一个不错的收获。

老祁是在帮助1996时空的老爸培育果树苗时,无意中发现这个特征的。年初祁景焘建议老爸在果园里面种植辣椒,老祁正好在元江因远办事,再次品尝到因远特种小米辣,那个滋味令老祁难以忘怀。

知道已经是1997时空的老爸要栽种辣椒后,后突发奇想,既然老爸的果园要栽种辣椒,为什么不试试栽种特种小米辣呢?有戒指空间的帮助,成了更好,不成,普通的小米辣也非常值钱,比栽种普通辣椒的经济价值高。

于是,老祁再次自告奋勇地帮助祁景焘解决辣椒种苗问题。他赶到在那片特殊的山地里,高价请当地人培育出小米辣种苗,然后移栽到1997时空去的。培育四千亩多地的辣椒秧苗,花了他五十多万软妹纸,还被那些帮他培育小米辣秧苗的山民耻笑,又来一个傻逼,真特么的人傻钱多。

以前,不是没有农业科研机构和个人、团体到因远山区那个小山洼育种,就地培育小米辣秧苗,然后拿到其他地理土质环境相似的地方实验种植,希望能培育这种特殊的小米辣品种,可是没人能成功种植出那种特殊的小米辣,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后来,知道1997时空,老爸在粮仓河大山洼里种植的特殊小米辣成功了,老祁品尝到那些祁景焘特意送给他的特种小米辣,自己也万分惊奇,真弄成了。祁景焘的运气真是逆天了,这样也能成?

这个戒指空间真是个好宝贝,值得深入研究!

第二百四十章 忙里偷闲

知道祁景焘还想把那些移栽成功的特殊小米辣品种保留,而祁景焘自己又没有时间去原产地培育种苗。一事不烦二主,老祁今年又自告奋勇,趁水果收购加工淡季的空挡期间,忙里偷闲,再次前往元江因远山镇那个小山村,特种小米辣的原产地育苗去了。

2017时空,秧苗培育技术比1997时空丰富、先进的多,在这边培育种苗工作量要小很多,最主要是为了保密。去年的小米辣种苗来源,他一直宣称是一位朋友帮忙,偶然从因远那边引种的小米辣。具体是谁帮忙,怎么培育引种,就无可奉告了。

滇中农校既然已经知道粮仓河果园的特种小米辣来源,他们已经跟进这个项目,他们有天然的便利条件,难道他们自己不会去特种小米辣原产地培育引种?

祁景焘如果亲自下去元江因元原产地培育小米辣秧苗,和滇中农校那些人遇到一块就麻烦了,他怎么解释去年的种苗来源?

而老祁这边就不一样了,2017年时空,出来因运镇那个小山村,其他地方还没出现特种小米辣。无他,培育不出来。老祁也没多事好劳,去粮仓河那边找那些承包果园的人实验特种小米辣。

在2017时空,特种小米辣依然是特产中的特产,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好东西。老祁闲人一个,在原产地的人头也熟,没必要给大忙人祁景焘添麻烦了。他自己给自己一个最强大的理由,抓紧时间完成一批果品保鲜处理后,离开高原果品公司那个牢笼似的豪华办公室,亲自出发培育种苗去了。

老祁同意祁景焘的建议,特种小米辣的培育分三步走:一、老爸在粮仓河山洼里,用自己采收到的种子自然育苗,培育部分种苗实验种植;二、用粮仓河山洼里采收,并经过戒指空间保存的种子培育部分种苗实验种植;三、用粮仓河山洼里采收,并经过戒指空间保存的种子,来到原产地培育种苗。

因为,因远那个小山洼太神奇,那里培养的种苗也是用普通小米辣种子培育出来的,而不需要用原产的种子来育种。这才是最特殊、最神奇、最不可思议的一点,不是依靠物种的遗传基因,完全因为地理环境因素产生的特殊小米辣品质。

今年,就看看这三类方式培育的种苗,在山洼内外自然环境里的栽种情况,来确定这种特殊的小米辣是否能培育发展成为新的,脱离戒指空间自然保留特性的特色农产品。

老祁现在也是身家亿万,他早就更新他的座驾,弄了辆奔驰越野。老祁打个时间差,只身驾驶他的新座驾,前往特种小米辣原产地。

车才来到远离因远镇的那个小山村,去年帮他培育小米辣种苗的白族汉子杨红春就乐了,那个送钱的傻子又来啦。赶紧美滋滋地从家里出来,上前招呼:“老祁大哥,你去年那些小米辣种到哪里去了?搞没搞成?”

那片特殊的小山洼,一年只有2月到8月种植小米辣,其他时间都是闲置蕴养地力。去年,老祁来他们村子说是要培育种四千亩山地用的小米辣种苗。一次性给他们开出五十万的育苗费,他们可是发了笔小财。还以为老祁会如同以前那些人一样,种植失败,不来了,没想到还来,这不是又来送钱吗?

老祁乐呵呵的下车,来到杨红春身边,掏出盒1996版的塔山香烟弹出一支递给他:“杨兄弟,又来麻烦你们了。去年的小米辣没搞成,种植出来都是普通小米辣。不过,那些小米辣的口感口味还是不很错的。今年,我带来那批小米辣的种子,再来实验下,看看明年种植出来又是个什么口味,有没有改进。”

“哈哈哈……,祁大哥,你们真有恒心,还是要培育四千亩山地的小米辣秧苗?”杨红春笑哈哈地接过老祁特有的“褚版”塔山烟,点上,深深地吸上一口,闷在胸腔回味一个轮回才吐出。

对老烟民的秉性习惯了解甚深的老祁没打扰他,自顾自地叼上一支烟,点上抽着,看他鼻孔喷出烟气,才乐呵呵地说道:“呵呵,不撞南墙不回头嘛。我去年种植那些小米辣也没亏本,现在的小米辣价格不错,市场上能卖到20多元一公斤,还是比较划算嘀。打算今年继续种,今年还要多培育些,大概五千亩。”

“没亏本就好,普通小米辣的市场价格就那样了,我们这里又只有这么点面积可以种植,这么好的小米辣不能扩大产量真是可惜了。今年就再帮你培育一批小米辣种苗试试。”杨红春欣然接受了老祁的委托。

老祁打开奔驰越野后备箱,把带来的小米辣种子交给杨红春后,顺手送给他几条“褚版”塔山香烟,就住在山寨里观看杨红春培育小米辣种苗,顺便到深山老林里考察探险。

老祁这段时间也没什么大事要去忙碌,好不容易来的滇中、红河、思茅三地州交界的因远山区,不去著名的哀牢山区实地体验当地的人文地理景观就说不过去了。

老祁现在的身体越来越棒,耐力越来越持久,身手也越来越敏捷,连身材都逐渐恢复到当年那个看得过去的状态,不再胖嘟嘟肥腻腻一派未老先衰的糗模样了。

身体活力的恢复,他的精神活力也随着恢复。来到自然环境保持在原始状态的山区野地,一种原始的呼唤吸引着他去深山老林里去探索一番。

这些年过的太特么的憋气、太特么的委屈了。工作压力,生活压力,更主要是自己一直没越过那道坎产生的思想精神压力。

现在,1997时空已经快到年底了,自己的老爸还生龙活虎活的好好的,奶奶也健健康康的,妹妹也上京城就读名校了。

自己所在时空,自己现在也是有点闲钱的人了,戒指空间里面长期储存的水果还能帮助家人改善体质。妹妹家和其他亲戚朋友这些年对自己的帮助,自己也可以通过还她们一个健健康康的身体表示感谢,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在经济上给予帮助。一切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

第二百四十一章 无源之水

小米辣秧苗的培育自然有杨红春带人负责,老祁呆在山洼里面也没什么作用。这片山区河谷山林基本上还处于原始状态,老祁打点行装,沿着山谷开始他的河谷林地探险之旅。

贸贸然来到山谷林地,一望无尽的森林如画般的美丽,参天的古木之间缠绕着粗细不一、形形色色的藤蔓。苍劲古老的树干上长着鲜嫩的青苔和点缀其中的花卉,抬头望去,林木之间横七竖八的藤蔓上爬满了神态各异的奇花异草,阳光因为茂密的树叶只稀疏的透过了一丝丝的光线,林雾环绕中犹如进入仙境。

微风带来了空气的潮湿与清香,脚底的枯叶犹如柔软的棉被。不敢置信山间谷地居然如此美景,久处城市的老祁异常喜欢这种自然原始的感觉。不断地只身探索前进。

有戒指空间帮他携带物资,吃喝不愁的老祁有恃无恐。他已经进入山谷三天,还舍不得离开,继续在山林野地探索这无边的原始风景。说是原始山林,面积却并不大,谈不上苍茫二字。

这些景观和林地主要集中在河谷两边,林中深谷出幽兰。在邻近思茅河谷里探险过程中,喜欢养殖兰花老祁收获满满,采集到数十株品相非常不错的野生兰草。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只是滇中地区常见的虎头兰,也令老祁如获至宝,觉得不虚此行了。

老祁栽种兰花不是为了附庸风雅,更不是为了栽花卖钱,只是一种个人爱好。他自己花园里面除了满园的茶花,还培育着几十盆兰花。都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大多是他自己上山挖到的虎头兰,瓣兰等滇中常见兰花品种。自己栽着玩,也算是另类的孤芳自赏吧!

这些日子来到思茅河谷地带,一个人冒充驴友进山游山玩水附带探险,顺便寻找採挖兰花,能收获到这么多深谷幽兰已经非常满意了。要不是他有戒指空间这枚仙器,这些兰花还无法好好带出去呢。

在一处河谷山崖边上,老祁发现好东西了。有一丛号称“中国兰花第一红”的红河红,俏然生长在河谷山崖凸出的一块奇石凹漕里。

这块顶部面积大约九平方米,高三米多的奇石奇就奇在它矗立在山崖之上,底部呈锥心形态看似摇摇欲坠,实际上却有岿然不动,也不知道在这个深山峡谷里停留了多少万年。看似独立,石头最顶部突起的微型山峰位置,却有一股筷子粗的喷泉喷涌而出,顺着山石流淌而下,自成一景。

在滇中偏南地区,山脉水势奇特的地方不少,只要有水脉相连,山石涌泉并不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现象。这个河谷附近就是著名的元阳梯田,那里真可谓是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能够喷涌泉水的山石多了去了,不稀奇。

眼前这块奇石自成一景,又独立于山体。他家里的花园里面还缺少一道水景,这个不大不小的奇石山景正合适。如果弄到戒指空间保存,拿回小区,在花园里接根细水管,就能非常方便地布置出一个山石水文景观。

这里是深山峡谷荒野地,不是那些已经开发出来的自然风景区,没那么多规矩。见猎心喜的老祁犹豫好长时间,最后不管不顾,他也懒得爬上奇石上采集那株红河红了,利用戒指隔空取物功能将整个山石收到戒指空间保存,他想把这个独特的山石景观据为己有。

山石景观非常轻松的被他收进戒指空间,更令老祁惊讶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块矗立的山石被他收进戒指空间后,山石下面空出的地方并没有水流继续喷涌而出,那股从山石上喷出的水源去哪里了?他收取的只是山石,那股水源应该还在,这不应该呀!

百思不得其解的老祁最终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依仗自己身手敏捷,徒手顺着山崖攀爬过去,仔细查看被移走的山石底部位置。那里现在呈现出一个凹槽状,圆润如鹅卵,说明上面的石头和下面确实是分离开了的,要不然也没那么容易收不进戒指空间里面。

好好的一副山石流水景观,山石手走了,水源地却没有发现。也就说,那块山石与山体没有相连的地方。

奇了怪了,难道?那块奇石里面存储有水,还是能自己产生水?黄河之水还需要从天上来呢,那块石头里面的水又是从哪里来的?

搜寻无果,老祁离开奇石矗立位置,攀爬回到山崖边平地。他打算把那块被他移到戒指空间里面的奇石移出,再观察观察,看看是否还能有泉水涌出。

老祁集中精力锁定戒指空间里那块奇石,默念“出来”,戒指空间里面那块奇石却岿然不动,再来……再试。完了,那块石头赖在戒指空间不出来了,成为顽石了。

老祁扫视身边那些山石,锁定其中一块默念“收”,山石乖乖进入空间,锁定再次默念“出来”,山石听话的回到原地。这里的山石可以移动啊,再来移动那块会出水的山石,一切依旧,它打算在戒指空间里面安家了。

自从得到这个戒指以来,这种情况还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独立物品,只要在控制范围内,从来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控制起来得心应手,随心所欲。这是怎么了?

引狼入室的老祁没法子了,干脆点支烟,坐在山谷里观察戒指空间里面那块山石。这个时候,老祁才发现那块山石在真空状的戒指空间里与众不同,它居然有重力感,它不再漂浮在立方体的任何位置静止不动,而是慢慢落到四四方方的戒指空间其中一个平面上,依托在那个平面矗立。那个被山石依托的平面也不在平整如初,而是被山石那个锥形底部压出一个对应的凹陷,正如它原来矗立在山崖上一样傲然矗立在戒指空间一个它认为的地平面上,大有立地成佛的意思。

更了不得的是,那块山石还在继续喷涌出泉水,泉水沿着石头原来的轨迹顺流而下,在戒指空间那个地面凹陷处汇集,已经形成一浅浅的小水池。山石上附着的植被和那丛幽兰活生生地长在上面,一切如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无奇不有

老祁本来还想给自己家的花园布置个山石水文景观呢,这块顽石反而占领戒指空间,在这件仙器形成的时空交汇空间里生根发芽,占地为王了。

山石占据的地面上空,没有青天白日的灿烂,没有彩云追月的美景。老祁和小祁划分领地后,各自存储在戒指空间里面的物品错落有致的漂浮其上,形成一副诡异而又平衡的立体空间。

不过,现在这个空间有一方地平面已经被石头占据,这个空间有了明显的地平线坐标。这个微妙的变化,让熟悉这个空间的老祁有了方向感,知道哪里是地面,哪里是上空,不再如同以前那样空洞洞的,没方向感,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特征。

不知不觉中,坐在山谷里用心观察戒指空间变化的老祁已经抽完一盒烟,山石下面的凹陷地面的积水越来越多,小水池也越积越大,已经漫过山石最底部,逐渐汇集成池。如果继续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个凹陷下去的空间位置将变成一个小池塘。

“真特么的引狼入室啊!戒指空间虽大,但终归容积有限。如果不闻不问,这块顽石喷涌出来的水会不会把戒指空间完全充满?那样,岂不是变成一个水容器了?顽石出不来,里面流出的水能不能弄出来呢?”老祁心里一动,锁定小水池里面的部分积水,默念“出来”。

“哗啦啦……哎呦。”心神集中在戒指空间的老祁没关注移出水的去处,被突然出现在头顶的水淋了个透身凉。

水能被移出戒指空间就好,总算不用担心戒指空间被喷涌出来的水流占据了。大不了今后麻烦些,过段时间搞次人工排水工程好了。

十一月份的天气已经不能用温暖来形容了,即使这里处在北回归线附近,属于亚热带地区。老祁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这条南北走向山谷的西面,早已经没有阳光照射,对面山体依稀可见的太阳光都已经只能照射在山体上半部,时间已经下午六点,不早了。

老祁迅速更换一身干爽的山地装,沿来路方向向山谷外穿行而去。山林野地虽然没有什么大型莽兽出现,但是毒虫蚂蝗之类的东西也不少,爱惜自己生命的老祁还是没在山野里过夜的习惯。这几天,他都是在山林人家借住。离这里十几里就有一个小山村,他今天早上就是从那个小山村出来探险的,凭他的脚力,现在赶回去天还不会黑尽。

这几天,老祁都是在那个便于出入山谷林地的哈尼山村留宿,和那位好客的哈尼老表张克山已经成为好酒友,晚上回去晚了,说不定会出来寻找他呢。

那个小山村人口很少,只有一百多常驻人口,而且,还是一个严重缺乏年轻女人常驻的山村。已经年过四十的张克山,现在还是一位光荣的单身狗。他们一家兄弟姐妹五人,三个妹妹嫁到山外,比他大两岁的哥哥和他一样,都是光荣的单身狗。幸好,家里还有位老母亲帮忙操持家务,两兄弟也算是还有个像样的家。兄弟两人栽种几亩烤烟,进山采点山野货,喝酒吃肉没问题。

据张克山说,他们村子位置太过偏僻,山路难行,已经快二十年没娶进一个外村的新媳妇了。而这个村子长大的姑娘,大多在外谋生,有机会、能外嫁的基本上都外嫁了。

近几年来,逐渐长大的年轻男孩,有条件、有机会的也大多响应政府号召,外出务工谋生,不愿意继续呆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干耗青葱岁月,等待年龄渐长,加入到光荣单身狗的行列中去。

在这个全国提倡“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大时代,在这个人员外出务工越来越成为时尚的大时代,这些坐拥绿水青山的大山的子民们,却因为年轻女人不断流失,即将走上一条不归路。

老祁回到小山村时,天色已经变的昏暗,缺少年轻人和小孩的山村,也没多少欢声笑语存在,静悄悄的,有一种诡异的静谧感。

张克山和他老哥张克林今天进山捕到一只麂子,老祁回来时已经洗剥完毕,开始烧烤。

“哈哈哈,……今天有口福啦!”闻着肉香味进门的老祁笑哈哈地径直走了进去。

“是啰,昨晚下的铗子,今天就捕到一只麂子。哈哈哈……这些年山里头麂子又多了。你去那个山谷还有野猪和麝呢。”在火塘前面翻烤麂子肉的张克林笑哈哈地回答。

正准备调料的张克山招呼道:“祁兄弟回来啰?今天有什么收获?”

仅仅背个登山包装样子,两手空空的老祁不好得说自己的收获都在戒指空间里保存着,只能故作洒脱地说笑道:“哈哈哈……,没实际收获。主要是去走走,看看。山谷里面的景色我们住城里看不到,拍了些照片带回去,气气那些没来过原始山谷的人。”

张克山撇撇嘴说道:“你们城里人就是怪,都是些山石树木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倒是想去城里住几天,看看城里的高楼大厦,坐坐上下大楼的电楼梯呢。”

“这个好办,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这些日子,你们也没多少活计,你们和我一起回去。我带你们去滇中市住几天。再去春城,去春城最高的钢结构大楼里坐他们的电楼梯去。那里还有安装在大楼外面的透明电楼梯,春城人叫观光电梯,坐在里面可以看外面的风景。”老祁熟络而自然地坐到火塘边,乐呵呵地说着他的安排。

张克林责备地瞪了眼张克山,看着老祁说道:“那要花多少钱?以后去,以后去,我们在电视上看看就得了。”

“花什么钱?你们和我一起去,所有花销我包了。出去好好玩几天,等我回来拉小米辣秧苗的时候,咱们一块回来。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准备准备,过几天就走。”老祁大包大揽地说道。

“那……那敢情好。哦,祁兄弟,你下来就是专门来隔壁山寨培育那种会出油的小米辣秧苗?”张克林好奇地问道。

“对。就是想培育一批那种小米辣秧苗,看看别处能不能栽种出那种会出油的小米辣。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只有那小片山洼的小米辣出油呢?”

虽然说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还有一只仙器戒指,今天他还收获到一块会自己出水的石头。但是,老祁希望多搞明白些事情。

第二百四十三章 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个世界上,那些科学不能解释的东西太多,在他自己身边就已经遇到多起。科学也不是什么万能的,只不过是一种研究方法和思维体系,科学解释不了的事物就不存在了?存在,即是合理,合理了,谁能说这种存在不科学?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他们晚年研究神学的多了去了。牛顿,爱因斯坦,没必要浪费文字解释过多。

“谁知道呢,也许是贝玛的旨意。觉得那种小米辣太好吃,太金贵,只能给人间留下一点点尝尝味。”张克山虔诚地说道,贝玛是哈尼人的巫师,能沟通神灵。

“要是你们贝玛觉得,你们这里也可以栽种出那种小米辣,你们这里的日子会咋样?”祁景焘有意无意地问道。

“真能栽种出那种金贵的小米辣,我们这里肯定会越来越好。那些姑娘小伙都不会出去给别人打工,就在家种植小米辣,卖出大笔大笔的钱,过上好日子啰。”

“哈哈哈,你们兄弟也可以娶个新媳妇,过上好日子啰。嗯,会有那一天的,等我的种苗培育出来,你们叫上村子里的人,先种上几百亩试试,说不定能成。”

“那感情好,我们试试,种不出来也没什么。”

……

山里人爱酒,也能喝酒。有烤的外焦里嫩,香喷喷的野味麂子肉,有张克山兄弟自酿的回锅酒,这个夜晚不寂寞。

麂子肉烤熟了,张克林用小刀把麂子脊背上最嫩那块肉分割下来,细心地切成薄片,用碗装上。张克山接过碗,蘸上调制好的蘸水,端起来就准备给里屋的老娘送去。

张家兄弟那自然纯真的动作,老祁看在眼里,笑呵呵地从带来的背包里拿出十几瓶他特制的有保健功能的果汁饮料,“呵呵,吃肉还要配上饮料才行,给大妈送过去。”

“要得。我们几个喝酒吃肉痛快,饮料都给老人留着好了。”张克山没客气,接过老祁拿出来的果汁饮料,美滋滋地给自家老娘送去。

“呵呵,山里人,对老娘也不会特殊照顾,只能我们兄弟吃什么,就给老娘吃什么。”张克林继续分割着麂子肉,羞涩地解释着。

“百善孝为先,心里有孝道就是最好的孝道,自家吃什么给老人吃什么就行了。我在家也是这样,我老母亲也是我和吃成一个样。”

老祁非常赞同张家兄弟的孝道。他们不因为有所谓的贵客来了,就非得要把最好的吃食贡献给贵客享用,而是自然纯真的孝敬给自己的老娘。这才是真孝,发自内心的真孝。

“祁兄弟家境应该不错,没对老人特别关照?”

“没别要。普通的家庭生活,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住在一起,同吃、同喝、同乐就很好。老人家其实没别要区别对待,他们和家里年轻人一个样,更显得亲切自然。有条件,家里的吃食准备的充分点,大家随意取用。没条件,自己吃什么就给老人吃什么。大家都轻松自然,老人也不觉得自己老了。那些刻意区别对待的,鬼知道是如何区别对待。”老祁开心随意地说着话,接过张克林分割下来的麂子肉,蘸上蘸水吃,口感鲜嫩,香辣适中。

张克山回来了,接口说道:“当然是自己吃香喝辣,老人吃糠咽菜啰。我们村子里就有这样的人家,平时舍不得给老人好吃食,如同对待阿猫猫狗一样。等老人去世了,你看他大操大办,好像有多么孝顺似得。”

“你们这里也有这种人?呵呵,我老家村子里也有这种人。真搞不懂,自己家里的老人能吃用多点东西?他们这样对待自己的父母,他们老了,下场估计也差不多,言传身教啊!”老祁深有感触地说道。

“不是那些糟心事,我们喝酒吃肉。嗯,还是继续说说你那个辣椒的事?”张克山还惦记着那个小米辣呢。

“去年,我培育那批小米辣不是完全失败,还是有部分成功的。我把那些培育成功的小米辣都留了种,今年带过来继续培育种苗,明年说不定就都能成了。我这次准备培育的种苗有些多了,我自己用不完。你们这里的气候土壤条件和那个山洼差不多,算得上是原产地了。种苗培育出来后,我送你们一些,你们也栽种几百亩那个小米辣试试。成了,就成了。即使不成功,那些小米辣我会过来负责收购,我自己拿去卖,不会让你们吃亏嘀。”祁景焘及时给出后续保障,山里人输不起,他们的基础太薄弱,经不起多少折腾。

“呵呵,只要有人收购,我们就种好了,真种成了,我们就发大财啰。”张克山笑容满面地说着话,吃肉喝酒。

“既然是我让你们种的,你们种出什么我都负责收走,村里人的工作就由你们去做好了。这么好的山林美景,还是要有人气才有韵味。”老祁说着,自己端起碗喝上一口回味香醇的回锅美酒。

“好兄弟,我们日子好过了,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来,我陪你干了这碗酒。”张克林开心地端起碗喝干。

老祁很享受这种淳朴自然的气氛,不做作,不矫情,随心所欲,想到哪里说到哪里。那种小米辣在自己老爸手里能种成功,没理由在原产地附近种不出来。今年,自己在这里试种,还多了一个验证基地。如果真成功了,在这个资讯发达的时代,销路肯定不愁。他也没必要非得回来收购,就当是日行一善,回报这片大山吧。

第二天,老祁早早起床,继续进入山谷探险,想看看这个山谷里还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没有任何耽搁径直来到昨天收取奇石的地方,准备继续查看附近还有没有什么奇特的东西。一番搜寻未果,老祁却注意到昨天他停留的地方有所不同。

由于收取那块奇怪的石头,他昨天在这里呆了很久,抽的烟都不止一盒。他发现,昨天他坐的地方,那些被折断的草木依然脆嫩如新,和刚刚折断一个样子。而其他地方,那些被踩踏折断的草木已经开始蔫搭搭的萎缩在草丛间了。

怎么回事?老祁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里有什么不同吗?仔细回忆,老祁豁然开朗,真特么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一直苦苦追寻的保鲜技术似乎要得到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该过什么样的日子?

昨天,他将戒指空间里面那块奇石里流出来的水移出来过,就泼洒在这个位置附近。这些如同鲜活的断草断木,基本上是被那些戒指空间里移出的水淋湿过的,它们没进入过戒指空间,居然就已经达到保鲜效果了。

这个意外的发现,令老祁欣喜若狂。他开始仔细收集那些新鲜的断草和已经蔫搭搭地断草,准备拿回去继续观察。断草样本收集完毕,老祁开始关注戒指空间的变化、

一夜的时间,戒指空间里面,奇石占据那个地平面已经被水流覆盖,那块奇石顶端依然喷洒出筷子粗细的水流,涓涓细流沿奇石景观流淌到水池里,漫延到平整的地面上,清澈透底。

地面被奇石压迫凹陷下去一块,戒指空间四四方方的形状也开始发生变化,顶端的菱角似乎圆润多了,顶层平面也微微向外拱起。目测后在心里计算。老祁赫然发现,戒指空间的容积没变,形状却开始有所改变。

这种变化是好、是坏?老祁暂时推演不出来,但是,那块奇怪的石头上自然流出的水似乎与众不同。那股泉水居然有保鲜效果,不像他原来做实验,从外面那存放进来的水液,只起到存储和自身保鲜作用。

如果那块奇怪的石头里面流淌出来的水真能保鲜,也就是说,今后,需要保鲜的水果和植物,不再需要他把自己当作人型水果保鲜加工中心了。利用戒指空间里面的无根之水。他就可以让那些需要保鲜的水果植物自然保鲜了。老祁,总算是看到自己能解脱的日子,不必再被拘跘在滇中那一亩三分地里。

世界那么大,他也想带上家人出去走走、看看。

说起来,老祁也真够憋气的。转眼间就已经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工作那些年,利用出差、考察的机会出去溜达过,还真没陪家人好好出去过,去好好看过这个越来越精彩的世界。他说人家老方是土鳖,其实,他才是真正的土鳖一只,对于老方和其他股东有事没事出去看世界,他真是羡慕嫉妒恨啊!

他现在好歹也是有钱人了,怎么还不能离开彩云这个地盘,出去走走看看呢。不就是他要坚守在果品公司当人型果品保鲜中心吗?

等回去好好研究下这个新发现,如果真能成,保鲜和果品质量都能达到原来的水平,自己就可以解放了。

老祁已经看到JF区那晴朗的天空,他也没兴趣继续在山谷里面探险了,马上打道回府。

老祁心情愉快的回到那个哈尼山寨的时候,昨天晚上喝酒吃肉,吹牛聊天玩嗨皮的张克林、张克山两兄弟居然还没起床。十一月份,山里头也确实没多少农活需要忙碌的,酒喝嗨皮了,睡个懒觉也非常不错。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不就是现代社会许多都市人的最高人生理想吗?张家兄弟两个至少实现了其中一条,这份潇洒没多少城市动物能享受得到。

如同那个老祁年轻时期和同事争论过的那个著名的渔夫和商人的故事:有一个渔夫,他很舒服的躺在沙滩上晒太阳,有个商人看见他就走过去跟他讲,你怎么这么懒啊,你应该起身,出海去捕鱼。渔夫说捕了鱼又怎么样,他说,你可以赚很多钱,可以买机艘船,叫别人替你出海去捕鱼你自己就不用这么辛苦,就可以躺在这里舒舒服服的晒太阳了。那个渔夫说,我现在不就很舒服的在晒太阳吗?

想当年,老祁和他那些同学对这个故事想要表达的意思进行过激烈的争论,还煞有介事地分成正方两方,学人家玩辩论赛进行过辩论。

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渔夫晒他的太阳,商人赚他的钞票,各有各的生活方式和乐趣,有什么值得别人为他们操心和争论的。你为他们瞎操心,为他们争论,渔夫依然在晒太阳,晒够太阳去打鱼;商人依然在赚钱,赚够钱跑去沙滩晒太阳。

别人替他们操什么心?人家晒太阳的没拉着赚钱的一块儿去晒太阳的,反倒是那个赚钱的,指责晒太阳的不去赚钱。其实,各自安于各自的秩序,安于各自的生态就很好。他晒够了太阳,也终于要去打一网鱼来填饱肚子。他赚钱累了,也终于要在海滩上散步,放松放松。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呢?

这个故事里透露出一种矛盾:即,有一股力量想要强行地把一些人,或者说大多数人,拉进一个他们设定的秩序里去。举个通俗的例子,譬如在一个酒吧间里,大家都在玩骰子。你进去了,在独自喝酒。这时候,就会有人拉你说:“一个人独自喝酒有什么意思,过来一起玩骰子!”

如果你真不喝酒,陪他们去玩骰子,又玩不好,那拉你玩骰子的人就会笑话你:“你怎么玩个骰子,都玩不好呢?”

经过这么多年的人生磨砺,老祁对那个故事已经有了新的理解。那个故事不是关于财富的,讲的是两种不同的生活和做事心态。以财富去评判两者不同做法,出世入世,标准因人而异。

故事里说得很清楚,商人的思维是:放弃晒太阳努力工作,去赚大钱,然后就不必工作,可以去晒太阳。商人是一位聪明人,不是么?精打细算、眼光长远、有雄心抱负。

而渔夫他的最终目标没有表明就是为了晒太阳,人家只是在哪儿晒他的太阳。人家一个打渔的,觉得鱼打够了,能生活了,他就开始享受自己的生活,做喜欢做的事,有什么错?

庄子曾经曰过:“儵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惠子曾经也曰过:“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庄子反驳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惠子又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

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

自己在城里呆烦了,大老远跑来大山里面探险游玩,体验不同的生活,玩得是一种情趣。张家兄弟呆在大山里,收入不高,当地低廉的生活成本,也足以让他们自由自在过自己的日子。

老祁的突发奇想,自己的偶然到来,对张家兄弟是好是坏?他们以后还有这么悠然自得的生活吗?另一个时空的小祁呢?

第二百四十五章 下岗的老张

1997年9月,张江客被下岗分流了,18岁当兵,24岁转业分配到县磷化工厂工作,如今46岁却因为企业改制,光荣成为厂里第一批下岗工人。

张江客搞不明白,二十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工作,多次被评为厂劳模的他,怎么就成为时髦的下岗工人了呢?

怀揣着买断工龄的四万七千元软妹纸,人到中年被下岗的张江客无所适从,更加无所事事。魂不守舍地在城里游荡一段时间,他还是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不想继续呆在县城看人颜色了,茫然无助地回到从小长大的渔村里,回到生他养他的农村。

已经没有农村户口的他,实在不想成天呆在村子里,看到乡邻们还要不停地解释,自己为什么不去工厂上班,为什么最近老被放假在家。于是,他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来到星云湖老河嘴河汊梗上,架上两把鱼竿垂钓。在这里,往往一混就是一天,过着别人眼中好似闲云野鹤般的退休日子。

其实,有苦说不出的张江客也是没办法。在县磷化工厂,他从事的是投料工,玩的是体力,拼的是认真和负责,确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言。现在人到中年了,被下岗了,他继续呆在城里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工作,在湖边当个职业钓鱼人也不错。

自己好歹是湖边渔村长大的娃,钓鱼技术还过得去。特别是当工人那些年,手捧铁饭碗的他,休息回家也把到湖边钓鱼当成娱乐和消遣。每次来湖边垂钓,或多或少总能收获到一些鱼货。不仅自己家人能经常吃到野生湖鱼,偶尔手气好,钓上来的鱼多了,还能出售一些多余的野生湖鱼给来湖边碰运气、寻找野生湖鱼的城里人和鱼贩子。

湖区现在实行休渔捕捞,每年能够使用渔船到湖里合法拉网捕捞的时间只有半个多月,也就是每年开鱼节的12月25日到次年1月10日,其他时间都属于休渔期。也就是说,其他时间段,持有钓鱼证书的湖边的垂钓者,他们才是正宗野生湖鱼的合法捕获者。在休渔期间,想吃到正宗野生湖鱼只有他们才能合法提供。其他人提供的野生湖鱼,不是偷偷捕捞的,就是骗人的。

星云湖只是个高原浅水湖泊,如果不实行休渔制度,湖里早没鱼了。休渔制度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早在古代就有约定成俗的开鱼节,只能拖网捕捞三个来月。现代的捕捞工具愈来愈先进,捕捞手段愈来愈名目繁多。为了保护湖里的鱼业资源,为了可持续发展,封湖休渔的时间越来越长。湖边的渔民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垂钓者的出现,弥补了渔民和渔政之间的矛盾,也催生了一批高水平的职业垂钓者。

张江客知道,现在不像他小时候,可以无拘无束地在湖边自由自在的钓鱼,必须办理钓鱼许可证。他在这里垂钓,最多可以使用两根钓竿,每年需要缴纳1200元办理钓鱼证才行。1200元的办证费,这对于以前的张江客购不成压力,每年仅仅休假时来垂钓,他收获的鱼货也不止两三千元,值回票价嘀。

可是,自从他下岗回到渔村后,他的好运似乎也用尽了。许多时候,他在湖边呆上一整天,收获的鱼货还不够自家解馋。是心境不同了,还是湖里没鱼了?老张郁闷了。

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湖面上的雾气逐渐散开,岸边的小马扎上坐着一身工装打扮的张江客,任凭冷风吹佛,他自岿然不动宛若雕塑。

十一月份,天气渐冷,老张今天的运气更差的离谱。在这钓了两三个小时,他还没有任何收获,鱼篓里面还是空空如也。往日,运气再差,好歹能有几条鲫鱼、小白鱼上钩,回去也能做个下酒菜。

张江客略微转头,远眺湖面远方隐约可见的渔村,微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工作没了,怎么连鱼都钓不着了,还有什么脸继续在村子里混?……”

收回鱼竿,饵料已经泡的酥软。正准备跟换饵料,身后的小路上传来年轻男女的说笑声,让他心中非常郁闷。他选择的这个垂钓场地位于老河嘴一个河汊的尽头,身后的小路说是路,还不如说是一道高田埂。

高田埂把湖面与他们村子里那些水塘隔离开来,这些水塘是归属他们村子里管理的少有的水田。包产到户后,村里人干脆把水田改成水塘,不种产量无法保证的深水稻谷,改养鱼了。

他身后这个水塘,属于他们家几兄弟的责任田改建的浅水塘。严格来说,这些水田也好,水塘也罢,曾经都是星云湖的一部分,属于湖畔湿地范围,是当年围海造田的产物。

狭窄的田埂不是什么好路,平时很少有人过来,就连渔政那些人开船来检查钓鱼证,也是远远看到他就回去了。都成老熟人了,没必要检查了。他风雨无阻地在这里垂钓,图的就是一个清静,顺便连自家鱼塘也看守了,谁过来这里打扰他的清静了?

心情不太好的老张扭头看去,看到四个年轻人正顺着湖边小路说说笑笑地走来。最前面那个正是他大儿子张文湖,另外打扮时髦的一男二女,男的那个居然是自己老兄弟祁正明的儿子祁景焘。1994年他们父子两个还来自己家参加开鱼节,老张对这个大学生侄子印象深刻的很,比自己家两个小子有出息。

祁正明和他是过命的交情。他当兵的时候曾经在保山驻扎,支援过地方建设,参加新烟区烤烟烘焙时差点煤气中毒。正是当时正在保山从事烤烟技术指导的祁正明发现,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从烤烟房里拖出来。都是滇中老乡,在异乡遇到本来就是缘分,又有这么一出,不是兄弟也成为兄弟了。两家人虽然不在一个县,却一直保持着兄弟般的情谊,一直有来有往的。

他下岗前,收到过祁正明的来信,说了他这一年来承包经营粮仓河果园的事,要他有空去滇中住几天。老张当时正为工作的事发愁,没像往年一样过去滇中看祁正明,只是寄封信过去,邀请祁正明来他家参加今年的开鱼节。

他虽然当兵后分工在县城工作,可是他的老父亲和三个兄弟家,还有他在农村娶的老婆和两个儿子都生活在渔村里,他老家这些亲人还是主要以捕鱼为生。

第二百四十六章 钓鱼靠饵料

现在离每年12月25日的开鱼节还早,那个在南烟工作的世侄怎么就来了?他下岗的事没告诉过祁正明,难道他听到什么风声了?张江客面露诧异之色,赶紧站起来迎过去。

祁景焘远远的就大声招呼:“张叔,挺有兴致啊,早早的就来湖边钓鱼了,我们今天过来有口福了……”

“小焘,你咋来了?”

张江客欣喜的上前迎过去,紧握住对方的手,高兴之余惊讶的问:“小焘,还没到开鱼节呢,怎么有时间过来玩了?你爸呢?没和你一起过来。”

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我爸现在是大忙人一个,忙着呢,这次没和我一块过来。我今天过来,是我爸听说您退休了,要我专程过来看看您的,请您过去滇中玩几天散散心。到你家里,文湖兄弟说你退休后天天在这里钓鱼,就打算过来亲自看看张叔钓鱼的技术,顺便跟您学习下。”

张江客下岗的事,祁景焘是下县份的时候,偶然听县烟草公司张江客的堂兄弟张江鸣说起的。回家和父亲说起来,祁正明挂记老兄弟,自己抽不开身,要祁景焘专门过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祁景焘公私两就,利用周末带苏敏和徐曼丽过来度假,顺便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来了。

张江客叹口气,赫然地笑笑说道:“唉,你们今天是没什么口福了。一个早上,到现在虾米都没捞到一只。”

“不是吧?我的运气一向很好的,怎么会吃不到张叔亲自钓的鱼呢?”祁景焘夸张地说道。

张江客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你老叔这段时间走霉运,连湖里的鱼都开始欺负我了。”

“哪里有什么霉运。今天我过来了,张叔的好运就要来了。”

“好啊,求之不得。你妹妹都是女状元,沾沾你家的好运,说不定大鱼就上钩了,今天中午老叔煮湖鱼给你们吃。”张江客说笑着,没忘记冲跟在祁景焘身面的两个年轻女孩挥挥手。

“呵呵,张叔,这位是我未婚妻苏敏,明年一月份就要结婚了。这位是苏敏的同事徐曼丽,一起过来星云湖玩耍的。”祁景焘将一起来的两位女同胞介绍给世叔。

“张叔叔好。”苏敏和徐曼丽乖巧地和张江客打招呼。

“呵呵呵,你们好,你们好。呵呵,转眼间,小焘都要娶媳妇了。你们等会儿啊,我钓几条鱼就回去。文湖,过来和小焘一起钓,鱼落生人手,换你们两兄弟来试试,说不定运气好些。”张江客打算换换人,看看能否解决自己的霉运。

吃过多次湖里的野生鱼,却从来没看到过如何钓鱼。苏敏和徐曼丽兴致勃勃地跟上前来,围在祁景焘身畔,看他如何钓鱼。

祁景焘拿起一根海竿,右手持鱼竿,左手把鱼钩上粘黏饵料的取下扔湖里,开口问道:“张叔,你的鱼饵呢?”

“在这里,你自己上饵料,我就不过手了。”张江客拿过一只小塑料桶,苏敏赶紧接过来,送到手持鱼竿的祁景焘跟前。

祁景焘放下鱼竿,接过小塑料桶看看。桶里的鱼饵料是老张自制的。采用蒸熟的包谷面,混合油枯、酒糟配制的饵料。还有碗口大一坨,黏搭搭的散发出醉人的香味。这是很大众化的淡水鱼用饵料,垂钓者都会自己配制,湖里常见的鲫鱼、鲤鱼、草鱼、鲢鱼、鳙鱼、小白鱼都喜欢吃。

祁景焘自己家里也承包有鱼塘,知道钓鱼主要还是靠饵料。饵好了,鱼自然就上钩了。鱼情、水情、天气、时间那些因素重要,但不是关键。调漂之类的技术活,更不是什么关键点。钓鱼的核心还是在于饵料的配方,饵能不能吸引鱼过来,能不能让鱼开口吃鱼饵才是重中之重。要不然,你再有技术、再会找底、调漂,鱼不开口咬钩也都是枉然!

祁景焘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个阔口玻璃瓶,打开瓶盖,倒出一粒散发出诱人香味的蚕豆大小的绿色药丸,马上盖上瓶盖。

“这是什么东西呀?”苏敏纳闷的问。

“是呀,你还想给鱼吃药?”徐曼丽惊奇地伸手拿过玻璃瓶打量里面的药丸。

老张父子俩更是摸不着头脑,却不说话,只是好奇地围观。

祁景焘故作神秘的笑笑说道:“不用着急,待会你们就知道了。”

说着,他把手伸到饵料桶上方,捏碎药丸,把药粉撒在饵料上,顺手在桶里抓住饵料来回揉动。那些闪着磷光的绿色粉末掺杂在面团里,不断地混合,掺杂。没过多会儿,原本浅黄的面团变成草绿色,醉香味更加浓烈、诱人。祁景焘鼻子翕动,要不是知道是鱼饵,他都想咬上一口尝尝味了。

祁景焘指指塑料桶,笑呵呵地对张家父子说道:“张叔,用这个饵料试试,我们还等着吃湖里的大鱼呢。”

“呵呵,景焘大哥,你掺杂颗小药丸就能钓到大鱼啦。”旁边的张文湖尽管心里怀疑,还是从饵料上掰下一块搓成球状,扬起鱼竿换上鱼饵,把鱼钩甩出去,紧盯着浮在水面上的鱼漂。

旁边的老张笑笑,没说什么,也抓起另一杆鱼竿,换上祁景焘加料的鱼饵进行垂钓。

祁景焘掰下一大块,碾碎,搓揉成许多小球状,分别抛洒到张家父子钓钩的水面附近。

苏敏不解地问道:“干嘛呢?”

“做鱼窝。”

祁景焘说完,拿起来放在岸上的网兜,笑着对苏敏和徐曼丽说道:“我们准备捞鱼吧。”

徐曼丽握住玻璃瓶娇笑道:“哈哈哈,吹,使劲吹。还以为你会钓鱼呢,原来只是加点药丸,还是要张叔来钓鱼。等待会儿钓不上来鱼,让张叔叔把你挂在鱼钩上钓上来。”

苏敏碎道:“乌鸦嘴,张叔技术好,当然张叔来钓更合适。再说,鱼也要游泳过来才会咬钩的,你咋咋呼呼的想把鱼儿吓跑啊!”

“你咋个知道鱼儿要游泳过来?”

“鱼儿不游泳过来,走路过来,还是开车过来?”

徐曼丽翻个白眼,“有异性没人性,这就夫唱妇随了。”

祁景焘笑笑,手持网兜,看着依旧平静的湖面。苏敏也笑盈盈的保持拭目以待的态度,好像对自家老公很有信心。

第二百四十七章 钓鱼的高手

信心不代表实力。五人平心静气,眼睁睁地盯着微波起伏的水面,足足过了七八分钟,依然毫无动静。张文湖首先沉不住气了,拉起鱼钩查看鱼饵。

“大哥,你加这个是不是小药?没效果啊!”

“别急,快中午了,平时也不大容易钓到鱼儿,再等等。”

老张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儿子,继续持杆注视着湖面。他虽然也心急,但不想扫了世侄的兴。小张更换一块鱼饵,继续垂钓。

突然,老张的鱼漂动了下,紧接着沉入水中,老张手疾眼快猛然起杆,一个大鱼头露出水面。

“哈哈哈,大鲤鱼。”老张仅凭鱼头就判断出什么鱼上钩。笑哈哈地说着,手上潇洒自如地收放鱼线,开始娴熟地戏耍起已经上钩的大鲤鱼。

祁景焘得意地回头冲徐曼丽咧嘴龇牙,发现人家根本就没看他,正和面露惊喜的苏敏紧张兮兮地盯着湖面看。祁景焘随即笑呵呵地手握网兜,来到岸边严阵以待,等老张把大鲤鱼拖到岸边好捞起来。

“哈哈哈,我也钓到了,看样子还是大鲤鱼。”旁边的张文湖也有鱼儿上钩了。

“开张啰。小焘,一条、一条捞。鱼上了我们的钩,就别想跑脱了。”老张开心地拉动着鱼竿,笑着指挥祁景焘他们仨帮忙捞鱼。

他钩到的大鲤鱼已经被拖到岸边,祁景焘把网兜放进水里,顺势网住大鲤鱼提到岸上扣住,大鲤鱼被扣在地上不甘心的来回蹦跳着。

老张放下鱼竿,走上前来,手伸进网兜抠住鱼鳃把鱼拎出来掂量下,乐呵呵地赞道:“不错,不错,红尾鲤鱼,有五公斤多了。”

祁景焘看老张拿稳鱼,马上抬着网兜去岸边等待张文湖钩住那条鱼,网住,再次捞出湖面。

“哇,又是一条大鲤鱼,比刚才那条还大。”徐曼丽把手里的玻璃瓶塞给苏敏保管,欢快的跑过来帮忙,完全忘记她刚才说的话了。

“帮我拿着网兜,我去帮张叔准备网箱装鱼。”祁景焘笑呵呵地吩咐兴高采烈过来帮忙的徐曼丽。把网兜交到她手上,自己过去帮手里提着大鲤鱼无处放置的老张。

老张已经脱下鱼钩,却找不到合适的工具装鱼,看祁景焘腾出手,马上大声吩咐道:“小焘,把我工具包里那个软网兜拿出来钉在岸边,我那个鱼篓装不了这么大的鱼。”

职业垂钓者的工具还真是齐全,老张用自行车驮过来的工具包里,大大小小的软网兜就有三个。祁景焘麻利地全部拿出来,用羊角锤把三个软网兜全部网口向上钉在岸边,把网兜展开扔进湖里。

老张把手里拎着的大鲤鱼装进网兜,拍拍手,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你想把三个网兜装满才回家啊!”

“放心吧张叔,您准备的这三个网兜说不定还不够用呢。”祁景焘自信满满地说道。

祁景焘刚才制作鱼饵的药饵根本就不是他的,是人家老祁的,他早知道这些药饵的厉害。老祁赋闲在家那几年爱上钓鱼,技术也就马马虎虎。老祁觉得自己配制饵料麻烦,还不好使唤,他一般从网上采购所谓的秘方饵料,使用的时候加水调和揉制后使用。

前几天,老祁将那块奇怪的石头收进戒指空间后,配制饵料时就顺手用戒指空间里奇石里流出的水揉制饵料,结果令鱼疯狂。老祁新得宝贝,自然要把这个无法对外人诉说的秘密和小祁分享。祁景焘才知道仙器戒指空间又有好东西面世了,也知道戒指空间的微妙变化。

他自己悄悄实验过,老祁那种完全用戒指里面出产的水揉制的秘方饵料,直接用来钓鱼,对鱼就是无可抗拒的诱惑,那个场面太疯狂。哪怕是掺杂在普通面食饵料里,配置出来的鱼饵也是上好的秘方鱼饵。

和老祁纸条通信分享各自心得之后,老祁干脆把他储藏在戒指空间里面的饵料揉成小药备用。老祁钓鱼图的是乐趣,钓的是过程而不是结果。

祁景焘今天奉父命过来看望张江客,正赶上老张钓鱼被鱼儿欺负,正好把新得到的好东西拿出来显露显露。现在见到战果了,当然是信心倍增,满嘴胡话了。

说话间,张文湖也自己动手从徐曼丽按住的网兜下脱下大鲤鱼,边塞鱼进软网兜边钦佩不已地大声称喊道:“哇塞……大哥你真神了,说钓大鱼就真能钓到大鱼。”

老张终于有收获了,心里正高兴。马上伸手拿起鱼竿,抓过鱼钩,又瓣下一块鱼饵揉揉挂在钩上,甩杆入水,乐呵呵地对自家儿子说道:“多跟你景焘大哥学着点!我们生在湖边还不如他会配制饵料,钓鱼还真离不开好饵料啊。”

“是是是,大哥,你一定要把你的秘方药饵给我些,今后就不愁没鱼吃了。”张文湖边手脚麻利地挂饵料,边回应着老爸的话。

张文湖认定祁景焘药饵的重要性了。他读书不行,从小跟着爷爷和几个叔叔在家当渔民。年纪不大,捕鱼、钓鱼的技术却很好。家门口的星云湖没鱼可捕的时候,他就跟随自家叔叔们去其他湖泊帮人家捕鱼,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少。

祁景焘笑呵呵答应道:“没问题。这种药饵是我一个朋友给的,我拿着药饵也没地方去钓鱼,还是在你们手上有用,回去我就拿给你们。”

湖边的水面波澜搅动,祁景焘撒过饵料的地方已经有鱼群汇聚,张家父子两的鱼钩扔下去,马上就有鱼咬钩。这个时候,就是他们父子发挥展示自己高超钓鱼戏鱼手法的时候。饵料好,钩钓技术手法数落、过硬,鱼儿经受不住诱惑纷纷咬钩,被接二连三的钩住,拖到岸边。祁景焘熟练地挥舞着网兜网鱼上岸,配合张家父子脱钩放置大小鱼儿忙得不亦乐乎。

徐曼丽和苏敏插不上手,目不暇接地看着他们仨犹如行云流水般的钓鱼表演。而且,被他们钓上来的大鱼也不止鲤鱼一个品种,鲢鱼、鲫鱼、青鱼、小白鱼都有上钩。张家父子早乐的合不拢嘴,只剩下发挥他们戏耍鱼儿的本事了。

忙忙碌碌折腾了一个多小时,三套细长的软网兜都装满了鱼。徐曼丽兴奋的叫道:“满了满了,都装满了,别钓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心存善念

张江客正戏耍着一条大鱼,听焘徐曼丽欢快的喊声笑了:“哈哈哈,……这三个网兜要是全部装满咯,能装两百多公斤鱼呢。我们今天不但爆连,而且爆护了。”

“爸,要是景焘大哥不来,你今天差点当空军了。”张文湖笑呵呵地揭着他爸的老底,说话间脱下他刚刚钓上那条足足有十一、二公斤重的红尾大鲤鱼。

“装不下啦,真没法装了。”苏敏听不懂张家父子满口的垂钓术语,看看三个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的网兜,一脸惋惜地看着在张文湖手上挣扎的红尾大鲤鱼。

“大嫂,网兜装不下就用麻绳,办法多得是呢。”张文湖说着,熟练地从工具包里翻出一根麻绳,单手将绳子一端塞进大鲤鱼的鱼鳃里,从鱼嘴穿出,打个结拴住仍在地上。

苏敏看到大鲤鱼的鱼鳃鲜血直流,痛苦地翻腾挣扎,不忍地大声喊道:“别穿了,太残忍了。”

正在看热闹的徐曼丽也面露不忍,怯生生地说道:“这样穿着,它肯定非常痛苦。看样子还是条母鱼,放了它吧!”

两位女生刚刚还兴高采烈的帮忙捞鱼、抓鱼,怎么就见不得鱼儿被穿鱼鳃了?祁景焘和张家父子面面相觑,手上的动作不由停止下来,正和张江客较劲的大鱼乘机一个摆尾回旋,脱钩逃走。

老张感觉到手上一松,知道上钩的大鱼溜走了。不过,老张并没有丝毫的懊恼,而是笑呵呵地收杆,对自家儿子说道:“放了,放了。钓个鱼搞得血淋淋的像什么话?”

张文湖微微一楞,看了眼正对他比划手势的老爸,恍然大悟的将穿在麻绳上的红尾大鲤鱼抱到湖里,解开绳子准备把这条红尾大鲤鱼放走。

“等等。”祁景焘喊道。

“焘哥!”

“阿焘!”

徐曼丽和苏敏不约而同地喊着,不满的回头怒视着祁景焘。

“怎么啦?折腾半天,这条鱼儿都受伤了。你们想要放走,也要帮它治疗下伤口。你们看看,已经伤到腮了,这样放回湖里还不是死路一条。”

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瓶浓缩果汁饮料,来到张文湖旁边蹲下。边轻轻顺着鱼鳃抽出麻绳,边将浓缩果汁饮料倒在大鲤鱼的鱼鳃上和口腔里,大多直接灌到大鲤鱼的肚子里去了。

徐曼丽和苏敏蹲在岸边看着,喜笑颜开地说道:“噢,还以为你不想放它走呢。焘哥,对不起,错怪你啦。原来,你是为它治疗伤口啊!”

“呵呵,这叫做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祁景焘说着,手上一松,大鲤鱼滑进湖里,摆摆尾巴快速回到深水区。

“有没有效果?”苏敏狐疑地问道。

“不知道,有效无效责任尽到。”祁景焘尴尬的笑笑。

他也没把握,他知道浓缩果汁饮料能够增强人的体质,想必也能增强鱼的体质吧?他手上没有其他消炎止痛的药物,给那条大鲤鱼灌瓶果汁饮料聊胜于无。苏敏和徐曼丽也知道果汁饮料的功效,她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随相视而笑,不再多说什么了。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收工回家。文湖,你在这里看着鱼,我回去叫你叔叔他们过来帮着抬鱼,我和你大哥他们先回家去。小焘,带上那篓鲫鱼,先回去让你婶婶给你们做渎鲫鱼。”老张说着收起鱼竿,心满意足地整理着他的钓鱼工具。

祁景焘从湖水里捞起篾制的大鱼篓,里面装满巴掌大小的鲫鱼,都是刚才钓上来分开的。这些爱来捣乱争食的鲫鱼,日常来钓鱼有是最容易钓到。

鲫鱼用来烹制湖边人家称作渎鱼的秘制鱼味道最好,烹制渎鱼煎制的时间也长,至少需要两个多小时才能达到肉骨酥脆的最佳口感。

“走吧,我们先回去看婶婶做渎鱼,你们也好好跟着学上一手,这可是张叔家的绝招。”祁景焘拎着大鱼篓,招呼着苏敏和徐曼丽回老张家准备午饭。

回到老河嘴渔村,正是家家户户开始做饭的时候。数百户人家的渔村升起袅袅炊烟,与相邻的湖光交相辉映,宁静而又动感十足。

老张自从下岗以来,从来没有如此高兴过。一路上主动和遇到的村里人打着招呼,给他们介绍着自己远在滇中塔区老朋友的儿子、儿媳和他们的朋友。

老张知道,自己家要时来运转了。他的老大哥没有忘记自己,老祁虽然忙着自己家的果园事没亲自过来,但他的儿子、儿媳都过来看望自己了。两家人的缘分还在继续延伸,正向通家之好发展。

回到家里,吩咐二儿子去喊自己三个兄弟到湖边抬鱼,自己开始处理那篓鲜活的鲫鱼。祁景焘怕徐曼丽和苏敏又乱发善心,让她们两个去厨房帮张家婶婶准备饭菜,自己陪着老张在院子里杀鱼。

湖边的人处理这种巴掌大小的鱼有自己的特有方法,他们不需要使用任何工具,仅仅用右手抓住鲫鱼,鱼背朝内,鱼腹朝外,鱼头在大拇指和食指握成的虎口位置。拿稳鱼后,在一盆清水里洗涮,然后大拇指在鱼鳃下的胸鳍下沿一扣,从这个薄弱位置破开鱼腹上沿,一按一挑,鱼腹里的苦胆内脏就被清除。然后取出鱼鳃,整条鲜鱼就保留住血液,放在干净的盆里备用。据老张说,这样做出来的鱼味道最鲜美,又最富有营养。

老张处理一条鲫鱼的时间不会超过二十秒,如同行云流水,令在旁边观看的祁景焘赏心悦目,叹为观止。祁景焘插不上手,点支烟抽着,笑呵呵地问道:“张叔,婶婶会做多少种鱼?”

“湖边人家会的她都会做,至少六十多种做法。”

“这么多做法啊!我来湖边吃过的也不过铜锅煮鱼、石锅煮鱼,加的配料不同,有几种不同的做法。还有盐水鱼、渎鱼、清汤鱼、酸菜鱼、酸汤鱼、红烧鱼、糖醋鱼、煎鱼、炸鱼、爆腌鱼等十几种。”

“呵呵,你说的只是常见的做法,渔村里各家秘制的做法还多的是。哪怕是同样的做法,调料和蘸水配料不同,口味都不一样。特别是鱼本身的来源,湖里的野生鱼和鱼塘里鱼的就绝对不是一个味道,用天差地别来形容都不为过。”老张说起鱼来,滔滔不绝,说的头头是道。

第二百四十九章 取之有道

“你们家会那么多做法,都是自己家摸索出来的?”祁景焘好奇地追问。

“不是,我们家人多,结亲的人家,各个渔村的都有。做鱼的方法也是相互学习借鉴,发觉有好吃的做法就保留下来,慢慢改良,变成自家的秘方。”

老张乐呵呵地说着他们家获得秘方的特殊方式,家族联姻还真是获取别家秘方的最佳途径。毕竟,家里做饭菜的大多是女人,她们掌握的烹调方法最多,最全面。通过联姻方式,大家都互通有无,博取众家特长了。这种不是秘方的秘方在渔村相互融合,取长补短,难怪湖边的渔民随随便便做出的鱼就是好吃。

“张叔,你们家干脆去城里开家鲜鱼店,专门做鱼卖鱼好了。”祁景焘忍不住开口建议下岗在家的老张,想让他发挥自己家的特长,自谋出路。

老张现在下岗在家,他是家里的主心骨,一大家子的营生可不能因为老张下岗受到影响。如果提供那种药饵给他,自己去湖里钓鱼、自己做鱼、自己卖鱼。有好的原材料和做鱼的秘方,还怕没生意?

“城里开鱼店的人家多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卖池塘里养殖的鱼。没特色,大家都做一样的营生,仅仅依靠来湖边玩的外地客人,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鱼店开在旅游区,外村人找不到好地点,也挤不进去。”老张显然考虑过自己开鲜鱼店的事,对祁景焘说着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还有面临的困难。

他可不好意思开口向祁景焘索取那种药饵,他知道那东西绝对不简单,谁掌握了都是一大笔财富。两家人关系再好,这种涉及绝对秘密的东西都不会轻易给别人。他不知道祁景焘打算给他,以他的秉性也不会主动去索要。

祁景焘当然不会等着老张开口,大老远来张家一趟,什么忙也帮不上就无法给老爸交代了。既然发现钓鱼是条现成的财路,也就没必要再考虑其他门路。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你们家今后还会缺少野生鲜鱼吗?物以稀为贵,咱们不要贪多,一天有个三四百公斤鲜鱼足够了。把鲜鱼店直接开到城里去,档次弄高点,每天限量供应野生鲜鱼,让那些吃货来排队等候。你们家就安心烹调出最好的鲜鱼,轻轻松松赚钱好了。”

“可以吗?”老张自然知道祁景焘嘴里说的野生鲜鱼来源是什么。

“怎么不可以,星云湖的面积30多平方公里,平均水深7米,属于营养性湖泊,是发展水产养殖的天然场所。只要不用拖网、渔网过度捕捞,垂钓根本就无伤大雅。我找我朋友要些今天那种药饵给你,你和文湖、文海早上或下午专门负责钓鱼。数量就控制在三四百公斤鲜鱼,别太引人注目,你白天和婶婶一起经营鲜鱼店不就行了。”祁景焘笑呵呵地说着自己的建议,帮助别人,还得掌握个度,过犹不及。

“呵呵,如果天天有三四百公斤新鲜野生鲜鱼那还得了?多了,多了。”老张赫然地说。

这位世侄真是来给他送好运、送财富的啊!每天三四百公斤野生鲜鱼,那是多大一笔财富?别说是开鲜鱼饭店了,即使仅仅卖鲜鱼,一天顶得上他原来几个月的收入了。世侄送过来这笔财富太大,他受不起,也不敢随便接受。

“呵呵,不算多。如果您觉得赚太多了,就在您家自己的鱼塘培育鱼苗,无偿放养到湖里补充鱼苗好了。我今天喂给那条大鲤鱼的那种浓缩果汁,你培养鱼苗时稀释后混在饲料里面适当喂些,鱼苗的长势会好的多,成活率更高。”祁景焘漫不经心地建议老张。

“也对,有捞有放,湖里的鱼才能生生不息。你今天用的那种药饵太厉害了,千万不要传开,否则,湖里的野生鱼类就要遭殃了。”老张想起今天钓鱼的情景,心有余悸地说道。

他生长在湖边,知道那些钓鱼高手的厉害。其他地方不说,仅仅持有星云湖垂钓证书的人就有数万人,虽然,绝大多数是那种钓鱼垂钓爱好者性质,垂钓手艺并不咋样。当是,其中的职业垂钓者不下数千人,分布在星云湖周边各个渔村。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江川坝子只有那么大,却属于滇中地区人烟最密集的坝子之一,历史上还曾经是滇中地区的州府所在地。这个以江川坝子为核心的县级行政单位,分布着著名的彩云九大高原淡水湖泊中的三大高原湖泊,星云湖、抚仙湖、杞麓湖,是名副其实地高原水乡。自古以来盛产各类鱼产品,相应的同样也是盛产捕鱼、钓鱼高手的地方。湖周边星罗棋布的渔村,居住的20多万农业人口当中,绝大多数在开海季节都是能化身渔民的捕鱼能手。

实行严格的封湖休渔制度后,能够下湖捕捞鱼产的时间不多。但是,人多地少,许多别无特长的渔民还是要依靠家门口的湖吃饭。坝子里面水资源丰富,充分利用自身特长,在湖边能养鱼的地方开挖鱼塘,发展鱼塘养殖也成为那些渔民的生计。

鱼塘养殖是需要地点的,鱼塘资源有限,能搞养殖的人家也是有限的。没条件的那些渔民,就从事垂钓。垂钓,是一种破坏性极小的渔业捕捞活动,渔政也不是那么限制垂钓活动。那些职业垂钓为生的渔民也有了生存空间,他们在湖岸边的垂钓点比比皆是。

有些著名的垂钓点,数百人同时垂钓的场景蔚为壮观。正常情况下,一名垂钓者每天能有十来斤渔获就不错,在这个野生鱼越来越值钱的年代,这些渔获也能维持他们的生计。

虽然每个人每天能够钓到的鱼不是太多,但是,那么多职业垂钓者,加上那些垂钓爱好者,每年通过垂钓捕捞的湖鱼数量非常惊人。

如果,大家钓鱼不再是凭借耐心和技术,手里都有这种特殊的鱼饵,对于野生湖鱼来说面临着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第二百五十章 生生不息

人为制造生态浩劫的糗事会遭天谴的!

祁景焘微微一笑,开口说道:“张叔尽管放心,那种药饵配制起来非常麻烦,少量供应给你们家自己使用还行,多了就不好意思开口要了。如果你们家要培育鱼苗放养到湖里,倒是可以找那位朋友多要点一些营养液。呵呵,你一年钓走一两万条湖鱼,培育放养几千万尾鱼苗补充进去,我们从湖里钓鱼也能钓得心安理得,是吧?”

“对头,我们百倍千倍奉还,回馈星云湖。要不然,我真是于心难安。”老张心领神会,似乎明白祁景焘的想法。

“张叔,大头鱼属于鲤鱼科,你们家那个鱼塘能不能培育繁殖大头鱼的鱼苗?”祁景焘单刀直入,指明他希望人工繁育放养的鱼种。

“这有什么难培育的,我们老河嘴那些湿地本来就是大头鱼产卵的地方和鱼苗生长的地方。要不是湖里出现那种爱吃鱼卵的银鱼,哪里需要人工培育鱼苗投放到湖里面去。我们那些鱼塘养不了大鱼,大多数鱼塘是用来养殖一龄鱼和二龄鱼,给那些养殖户提供鱼苗的。

鲤鱼每年2~3月份开始分期分批产卵。春末夏初达到高潮。繁殖季节在产卵场水温一般在18℃以上,较适水温为25±3℃。一般在丰水期河水流速达1~1.5m/s以上,便会形成鱼类产卵高峰。

鲤鱼产的是粘性卵:卵的比重大于水,卵膜外层遇水后具粘性,卵产出后即能黏附在水草或卵石等基质上。夏天气温高,正是鲤鱼产卵的季节,这时鲤鱼成群地从深水区到岸边有水草的地方觅食产卵,这时也是钓鲤鱼的好机会。鲤鱼可以自己产卵,不用人工繁殖。

湖鱼产卵季节,我们都要从湖里捞起大量粘有鱼卵的水草放进水塘,利用野生鱼卵孵化鱼苗。里面就混有大量的大头鱼鱼苗。不过,大头鱼鱼苗离开湖水区域后,在那些人工池塘里面基本上养不活。

而大头鱼的鱼苗和普通鲤鱼的鱼苗又无法区分,如果那些鱼苗不拿去卖钱。每年培育出来,只需要从鱼花生长到一龄鱼,直接放养到湖里就是了。呵呵,这个真没什么难度。”老张滔滔不绝地说着他们家那些湖畔鱼塘的用途。

自从银鱼大量入驻后,滇中几个高原湖泊的土著野生鱼种遭殃了。特别是星云湖特有的大头鱼和抚仙湖特有的抗浪鱼,现在都成为稀缺货色了。

祁景焘清楚的得到,他上高中那些年和父亲过来张叔家玩,那时候星云湖里面的大头鱼还非常多。每年开渔节那些日子捕捞上来的渔获,大头鱼的产量能占到一半以上。大头鱼是星云湖里面的主产鱼类,更是名声在外的特产鱼类。

自古以来,就连江川人都被彩云人戏称江川大头鱼,用当地特产戏称当地人,这说明什么?这种特产不是什么稀奇货色,而是标准的大路货。听说过,见识过,吃过大头鱼的人非常多。来到江川吃不到大头鱼,见不到大头鱼,还有什么意思?江川大头鱼还是江川大头鱼吗?

隔壁抚仙湖里面的特产,而且是抚仙湖独一无二的特色湖产抗浪鱼,也一样最近几年才成为稀奇物种的。前几年,每当抗浪鱼捕捞季节。去抚仙湖畔那些车水捕捞抗浪鱼的鱼洞游玩,吃那个铜锅煮活鱼是滇中,甚至滇中周边人的节日。游客去湖边吃那个著名的铜锅煮活鱼,吃的就是抚仙湖特产抗浪鱼。

抗浪鱼个头虽小,但刺软肉嫩,味道鲜美。由于它生活在洁净的水中,靠吃水中的浮游生物而生,肚里便很干净,所以吃抗浪鱼根本用不着剖腹挖肠。根据抗浪鱼的特点,便产生了奇特的吃法。

抗浪鱼的生活习性有浓厚的神秘色彩,抗浪鱼就喜欢这比较凉快的山泉水。从每年的立春节令至立秋节令这段时间是它的鱼汛期,当地人叫鱼发期。抗浪鱼在鱼洞中摆籽产卵,它们的卵是半粘性的,必须附着在沙石、岩礁上,而湖岸才具备这种条件。

当地渔民用木制的水车从绿树掩映的石洞泉眼里把泉水车出,经过沟道流入湖内,泉水与湖水的温差和流速恰好迎合了争强好胜、喜欢清水的抗浪鱼的生活习性,鱼儿便群集抢水而上,钻人了渔民们预先放置在流水沟道里的竹笼而被捕获、这种捕鱼方法历代沿袭,古老而独特,人们称之为“车水捕鱼“。

鱼汛时节,每个鱼洞每天能捕鱼数百斤。鱼汛高峰时,抗浪鱼会自动成群波向湖岸的浅水区沙石上排卵,渔民就在沿湖岸边的斜坡沙滩开一条1米多宽、数米长、30多厘米深的沙沟,下头直伸湖内,沟里用小石于筑起一道道横格,形如渔民晒鱼用的“篱笆“,然后用木制水车在沟的另一头从湖里车水,经沟道再流人湖里(称转水洞)。这时湖里的鱼群就会从沟的另一头沿沙抢水而上,待沟里进人较多的鱼时,立即停止车水,余水从沙石中渗尽,活蹦乱跳的鱼儿就留在沟内束手待擒,这种捕鱼方法称之为“篱笆沟捕鱼”。

那个时候,都是采用现场车水捕捞,去那里吃水煮活鱼不论斤卖,按照人头算,五元软妹纸一个人,让你吃个饱,吃个够。哪里像现在,抗浪鱼弄到数百上千元一公斤,还见都见不到。

据说,同属彩云四大高原湖里面的另外两种土著原生鱼种,洱海的弓鱼,滇池金线鱼,也面临同样的情况。

彩云这些高原湖泊里面特有的鱼类,原来都是当地著名的高产鱼类,不但独特,还具有非常高的经济价值,不是那种中看不中用的物种。

除了滇池的金线鱼由于滇池水质的富营养化,已经变成劣质五类水在滇池里面濒临灭绝。好在滇池流域开阔,那些直流也能为金线鱼提供避难场所,金线鱼尚未完全消失。

其他三类特殊鱼类都还在原产地生存。只不过是鱼卵被其他鱼大量吞吃,幼鱼难于产出,存活,还有抢救的余地。

第二百五十一章 刀俎和鱼肉

祁景焘下县份跑烟站的时候,在抚仙湖参观过当地抗浪鱼苗繁殖基地,亲眼见到过保护池里的抗浪鱼苗。听当地渔政部门的人说,他们这些年都在进行鱼苗人工保护性繁育,然后定期放养到湖里面,补充特产鱼类的种苗数量。

抚仙湖抗浪鱼这种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鱼类,它的人工种苗繁育基地就设在著名的明星鱼洞和路冲鱼洞附近,利用的也是天然的野生抗浪鱼卵进行保护性幼苗繁育。经过几年的摸索,抗浪鱼人工种苗繁殖已经卓有成效,星云湖大头鱼据说也准备学习隔壁抚仙湖抗浪鱼的繁殖方式补充鱼苗。

目前,两个湖泊的特产鱼类保护,其实都没多少人工技术在里面。具体办法,基本上就是在其自身天然的繁殖地点,把那些野生湖鱼产的鱼卵进行保护。通过必要的人为干预,保护那些特产鱼苗生长到不容易被其他鱼类吞吃的阶段,再把它们放归自己的家园而已,所遵循的还是其本身的自然生长繁殖规律。

张江客他们家承包的鱼塘就在星云湖湖边,老河嘴那个地带原本就是属于湖的一部分,本来就是湖鱼安置在湖边湿地里的育儿场,是围海造田的产物。如果他们家有其他生计,不再需要依靠那几亩鱼塘培育鱼苗,卖鱼苗赚钱了。仅仅是那几亩鱼塘,一年也能够繁育、培育出数千万上亿尾鱼花。

那些珍贵的鱼花,只要保护它们在出生地生长几个月时间,成长到一龄鱼阶段,那些鱼苗就具备进入深水区自行觅食的生存能力。当这些鱼苗浩浩荡荡进入到湖里的时候,星云湖还会缺少鱼苗来源吗?

祁景焘不方便和其他人分享他的秘密,他从戒指空间里面拿出来的浓缩果汁饮料,已经不是原来那种饮料,而是老祁使用戒指空间内部产生的水源榨取的果汁。这种浓缩果汁强身健体、增强体质的效果更强,他已经给自己的亲朋好友们当作保健营养品使用了。

用这种浓缩果汁稀释后,配置出来的鱼饲料喂养鱼苗,说不定能产生更好的效果,使得那些保护在鱼塘里面的鱼花顺利成长,变成更加强壮的一龄鱼苗,具有较强的生存能力,避免在其幼小时期被其他鱼类作为食物的命运。

张家鱼塘繁殖培育出来的鱼花无需进行分类,不论是普通鲤鱼还是大头鲤鱼,在鱼塘培育后直接开闸放养到湖里就行。如此循环,过几年来湖边,说不定就能再次随意吃到星云湖的特产大头鱼了。

“呵呵,小焘啊,你那位朋友的药饵那么金贵,我可不能白白使用他的药饵来牟利。等我那个鲜鱼饭店开张,这个鲜鱼饭店你帮你那个朋友占一半股份。”老道的老张明白祁景焘帮自己的意图,更明白亲兄弟明算账的古训,不愿意因为这笔飞来的横财失去多年的老朋友。

“呵呵,张叔,不值那么多,最多一成股份意思意思。够我们过来吃鲜鱼就行,那么点点药饵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祁景焘不好意思了。

那些药饵本身的价值真不值一提,他也是知道老张手里还有笔小钱,已经可以开家规模不大的鲜鱼饭店了,才提议老张家经营鲜鱼饭店的。再说了,有了药饵,即便是单纯的钓鱼,卖鲜鱼,用不了多长时间也足够积攒一笔钱,直接开家上档次的鲜鱼饭店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可不想帮忙再次帮成大股东,更何况,他还有私心。他不打算占股份,却要求老张利用自己家湖边的鱼塘大量培育鱼苗放养、回馈星云湖。他希望能力所能及的保护住这种特产鱼类,不要动不动就要进入什么国家X级保护鱼类,最后保护成濒危物种,甚至不小心消失就太令人遗憾了。

看着张江客娴熟用手宰杀着鲫鱼,在这个血淋淋的地方,两人畅谈着大头鲤鱼的种苗繁殖和保护大业。祁景焘更显得像个拯救鱼生的圣人似得,一副悲天悯鱼的虚伪模样。

这个场面怎么看,怎么听,都令人觉得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如果那些正在被他们开膛破肚的鲫鱼能够开口说话,会怎么说,怎么诉说它们的不幸和悲惨遭遇?

它们也是湖里的鱼儿啊,难道,就因为咱们鲫鱼分布太广,自然繁殖能力太强大,种群数量太多,就普通了,不值得眼前这个人关注了?同样是鱼,怎么就同鱼不同命呢?咱们鲫鱼的美味也是一绝,你们马上就要吃俺们了,就不关心下俺们的生计?

当然了,鲫鱼们的泣血哭诉没人能听到,祁景焘听觉再灵敏也听不到,他又不懂什么鱼类的语言。再说了,听到了又能怎么样?这就是刀俎和鱼肉的关系,那些需要被保护的大头鱼,终归还不是为了吃?结果都一个样,谁先谁后,谁珍贵谁普通?这些身外之名就没必要争论了。

大事谈妥,那些准备烹制成江川名吃的渎鱼的鲫鱼也宰杀完毕,整整一满盆数十条鲫鱼。祁景焘把鲫鱼送到厨房,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张家婶婶的事情了。

苏敏和徐曼丽自从进到厨房,两人就化身厨娘了。面对祁景焘送进厨房的满满一盆开膛破肚、鲜血淋淋的鲫鱼,她们只剩下厨师面对食材的挑剔和讲究,哪里还有半分悲天悯人的慈悲情怀?

以前,她们两个又不是没用活鱼做过菜,在厨房这个特定场合,在张家婶婶的指挥下,处理起食材还是非常溜刷嘀。看到她们两位已经收起在湖边那个特定场合散发出来的慈悲心肠,正专心跟随张家婶婶学习渎鱼烹制技术。在这里插不上手,祁景焘出了厨房陪着老张聊天。

“大哥,你今天的真有口福咯,你看看这是什么鱼?”张文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祁景焘转身看向大门口,两尾大鲤鱼的形状出现在门口,继而张文湖也大步跨进家门。那俩鱼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鲤鱼,要不然张文湖不会那么兴奋,也不会那么问他。

第二百五十二章 大头鱼也只是道吃食

“我看看,噢……真没胡须,你弄到大头鱼啦!”祁景焘兴奋地上去接过一尾大鱼,拎在手里沉沉的,足有七八公斤的分量,另一尾看上去也差不多。

更令祁景焘惊喜交加的是,这俩尾鲤鱼居然没有胡须。在星云湖,没胡须的鲤鱼就是大头鲤鱼,简称大头鱼。他们今天运气爆棚,真的有口福了。他们来星云湖那么多次都没机会尝到大头鱼的味道,张文湖居然弄到大头鱼,还是这么大两尾。

好不容易见到活灵活现的大头鱼,祁景焘早把保护大头鱼的话语和责任感忘却在阴山背后。他两眼放光,垂涎欲滴地盯着手中的大头鱼啧啧称奇:“好几年没见到这么大的大头鱼了,你从哪里弄来的?”

“自个钓的呗!嘿嘿,你们回来后,我闲着没事,又下了几次钩。真没想到,居然运气那么好,居然接连钓到两尾大头鱼。”张文湖压低声音说道,生怕被别人听到,把他的大头鱼抢走似得。

“鱼竿都被你爹拿回来了,你还能下钩?”祁景焘狐疑地审视着张文湖,哪怕人家已经把钓到的大头鱼摆在他的面前,他依然不相信人家能通过垂钓这种手段弄到珍稀的大头鱼。

“谁告诉你钓鱼非得用鱼竿的?我平时身上都装着鱼线和鱼钩。落底钓,照样能钓鱼,还是大鱼。我们今天布置的鱼窝子里面全是鱼,手里还有那么好用的饵料,不继续钓就可惜了。呵呵,结果居然捞到好货了,赶早不如赶巧哈,大头鱼也被吸引来,被我钓到了。”张文湖乐呵呵地说着,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板收好的鱼线给他看。

老张过来接过大头鱼,笑呵呵地解释道:“呵呵,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渔村人除了那些职业垂钓手,没几个愿意花冤枉钱去渔政办理钓鱼证书的。每年花费1200元可不是个小数字,还专人专证,不能借给别人使用,卡的严实着呢。村子里的人平常吃湖鱼,就是靠这个捞来的,差不多人人身上都带着鱼线。”

“高手,高手,你们才是钓鱼的高手。我就说湖边怎么经常有人坐在哪里看风景,原来是在等鱼儿上钩啊!”祁景焘真服了。什么叫做防不胜防,什么叫做民间智慧?这就是。

“渔村人家,干完活计,到湖边抽支烟,洗洗脚,顺便捞鱼的人多了去了。渔政那些人来巡查的时候,把鱼线踩到水里的泥巴里面,他们想收缴钓鱼工具都找不到,渔政的人管理别人网鱼、电鱼、无证垂钓,你总不能不让人来湖边坐坐,看看风景吧?”张文湖笑嘻嘻地说着他们捞鱼的秘密。

“人家主要是巡查网捞和电鱼的人,你们搞落底钓,人家都是睁只眼闭只眼,认真不了那么多。渔政那些人也是湖边长大的,他们会不知道这些猫腻?他们是懒得管你们。”老张呵斥着儿子,美滋滋地把大头鱼放到大盆里面养起来。这两条大头鱼还是活的,等会儿现吃现杀才足够鲜美。

“你的鱼呢,还没抬回来?”新鲜感一过,祁景焘开始关心起那三网兜大鱼的去向了。

“文海和我二叔、三叔正在村子头鱼市卖呢,不用抬回家里来。”张文湖轻描淡写地回应着。

“不用去城里卖?”

“不用,村子头那里就是个小鱼市。这个时候,来那里买鱼的外村人多着呢,都是来碰运气买野生湖鱼的人。这两尾大头鱼,我根本不敢拿到鱼市去露面,拿去就拿不回来了。呵呵,我绕道专门送回家,咱们自己吃。”张文湖笑呵呵地说着,出门去帮忙卖鱼去了。

“张叔,像这么大的大头鱼,能卖多少钱一斤?”

“嘿嘿,七八公斤重的大头鱼,至少值六七百块一公斤。这小子运气真好,这么大的大头鱼也能捞到,好几年没看到过了。”老张乐呵呵地蹲在大盆旁边欣赏大头鱼。显然,他也多年没捞到这么大的大头鱼了,连他自己都觉得稀奇。更没觉得这么贵的鱼不送鱼市卖钱,拿回家里招待客人有什么不妥当,有什么不舍。

祁景焘也不会纠结大头鱼值多少钱,自己享用合不合适的问题,而是兴致勃勃地问道:“大头鱼能长多大?”

“最大的大头鱼是73年拉大网捕到的,足足有一百九十五公斤重,两米多长,称得上是星云湖的鱼王了。我们家以前也捕到过一条八十多公斤重的大头鱼,全家人吃鱼头都吃不完。那些年头,这种七八公斤重的大头鱼实在是太普遍了。哪里像现在,弄成成稀罕物咯。”老张满脸的缅怀之情。

在厨房里忙碌的张家婶婶和苏敏、徐曼丽听焘他们在院子里说大头鱼,把鲫鱼焖在锅里,也赶出来看热闹。

“这就是大头鱼呀!看上去头也没多大嘛!”兴冲冲地跑过来,围着盆看了一会儿,徐曼丽微微有些失望。她以前没见过大头鱼,现在见到实物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大头鱼看上去和鲤鱼没多大的区别,有些名不副实、见面不如闻名的感觉。

“已经比普通鲤鱼的脑袋大多了,你看看,它嘴上真没胡须唉。”苏敏观察的更仔细,已经发现大头鱼嘴唇边没胡须,和祁景焘告诉过她们的一样。

“好多年没捕到这么大的大头鱼啦,我去把那口大铜锅找出来,今天给你们做铜锅大头鱼吃。嗯,留下一尾,你带回家给你奶奶她们尝尝。”张家婶婶满意地看了几眼在大盆里面游动的大头鱼,马上决定了两尾大头鱼的命运。

“要得,我去抱松柴过来,铜锅水煮鱼要用松柴烧火才最有味道。”老张不好意思在这儿凑热闹了,起身去柴房包松木柴来煮鱼。

传说中的美味珍馐食材就在眼前游动,在这个时候,没谁觉得大头鱼已经是珍稀物种,应该把它们保护起来,应该把它们放生,大家只记得它们的美味。在人类面前,鱼儿终归只是鱼儿,只不过是用来吃的一种食物而已!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下岗不是末日

对于许多人,特别是那些有钱、有权的人来说,越是珍稀的物种,越是他们眼里的珍馐美味,越是欲吃到自己嘴里而后快。没有那些人的推波助澜,以前不过是普普通通鱼类的抗浪鱼,大头鱼怎么会被爆炒到身价百倍的程度?

抗浪鱼和大头鱼值钱了,那些渔民捕这类鱼儿的兴致更高涨,采取的捕鱼手段更绝、更惨烈!自然,这类无法人工繁殖的被保护鱼类都是见光死,无论大小,被渔民捕获到就只有变成钱一条路可走。这样一来,珍稀鱼类的数量越来越稀少,越来越值钱,成死循环了!

祁景焘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他有心保护大头鱼这类珍稀鱼类,并且付诸行动是一回事,大头鱼被端上餐桌,他有不会假惺惺的不去享用。

祁景焘今天奉父命过来看望老张,就是打算给他们家帮忙的。老张家除了张江客本人当兵后在外工作,其他亲友大多是渔民家庭,依靠着富饶的星云湖和有限的田地,衣食无忧,发财无望。

张家在老河嘴渔村这里是个大家族,张江客这辈有兄弟姐妹六个,加上他们的老婆(老公)子侄,这么一大家子人合作经营一家鱼庄。钓鱼的、养鱼的、鱼庄里面帮忙杀鱼、煮鱼、打下手、充当服务员的人手都齐全了。

老张如果在县城经营起一家中高档的鱼庄,一大家子人的生计都能够解决,还不用耽误农活,真可谓是皆大欢喜!这种家庭模式的个体经营模式,也是当前湖边人家经营餐饮鱼庄的常态,没城里那些高档饭店那么多的讲究。

在祁景焘看来,做生意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老张现在下岗了,因地制宜的经营一家鱼庄,先行一步,把鱼庄经营起来后,有资金、有经验、涨姿势、有见识了,以后要讲究什么可以慢慢来。万丈高楼平地起,事业还是从基础做起才扎实。

当然了,老张是沾了祁景焘金手指的光,他经营鱼庄最大的依仗是祁景焘给他提供钓鱼用的特殊药饵。有了那种特殊药饵,星云湖就成为他们家后院里的私人鱼塘。申办一本合法的钓鱼证才几个钱?手气顺的时候,钩上一尾大头鱼可以钓几年鱼了,和做无本买卖差不多。

祁景焘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戒指空间的秘密,装模作样的到车里取出一个背包,给老张留下一定数量的药饵。至于今后要用到的药饵和培育鱼苗的饮料,过后再说。滇中塔区离江川也没多远的路,老张家去滇中祁家取药饵也非常方便,还有借口经常来往,增进友谊。

美美享用过张家婶婶烹制的秘方渎鱼和铜锅煮大头鱼,祁景焘对即将启动的张记鱼庄充满信心。天然好食材加上原生态好厨师,未来的张记鱼庄没道理不火。张家只要不贪心,和祁家保持良好的关系,他们在未来值得期待了。

酒足饭饱,三人带上老张特意留下那尾大头鱼,一盆烹制好的渎鱼,还有张家婶婶调配好的蘸水调料,启程返回滇中。

祁景焘陪老张家兄弟、父子几个喝了几杯酒,今天遇到好事,大家都高兴,喝的杯数还不少。祁景焘觉得有些上头了,只好规规矩矩坐在后座上。车子由徐曼丽亲自驾驶,苏敏在副驾上陪伴。

“呵呵,有副驾就是方便,喝酒也喝的痛快,还可以乘坐别人开的车,舒服啊。”祁景焘斜靠在座位上,欣赏着徐曼丽操纵着车辆在狭窄的乡间道路上行驶,那个驾驶技术娴熟的很呢。

“焘哥,你现在的酒量见长啦!一个人陪张叔家那么多人喝,还敢主动敬酒、劝酒,真服了你了。”徐曼丽目不斜视专注路面,嘴里却不依不饶地数落着贪杯的祁景焘。

“难得张叔今天高兴,阿焘陪他们喝几杯也是应该的。四五十岁的人了,快退休还被下岗,这几个月也够他郁闷的。”

苏敏想起在厨房张家婶婶和她们说的事情。老张他们这些年龄大,没技术特长的下岗职工真可怜。下岗回家呆着,里子面子都没了,那个日子过的苦啊。

至于祁景焘那些神奇的药饵是从哪里来的,他那位高深莫测的朋友是谁?这些问题苏敏和徐曼丽早习以为常,不会去纠缠,去八卦。

“张叔算不错了!至少老家还在渔村,他也还会钓鱼,也算有条出路。现在,焘哥又帮他的忙,让他们家钓鱼、开鱼庄、养鱼苗,他们家算是有条不错的门路了。滇中城里那些下岗工人才麻烦,机床厂、标件厂、轴承厂、化工厂都在搞下岗分流。有些人家,一家几口同时下岗,那才叫麻烦,简直没活路了。”徐曼丽的父母都是企事业单位普通职工,他们的亲戚朋友在厂矿企业的多,对周边人员的情况比较敏感。

“现在,我们滇中活的好的国营企业只剩下南烟一家了,连印刷厂都在搞企业改制,我们原来那些同事下岗分流的也不在少数。”苏敏对第一份工作单位还是充满感情的。

“呵呵,这就叫风水轮流转。前些年,那些一家几口当工人的人家活的多滋润,比我们农村人强多了。再说了,他们下岗不是都买断工龄了吗?现在搞下岗分流,他们的福利房也分到手了,下岗分流又不是什么世界末日,他们每个人都有一笔补贴钱,到新的工作单位也有份工资收入。即使不想给别人打工,自己干点什么也有资本。呵呵,我们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招工,那些人好像还看不起私营企业,不太愿意来呢。”祁景焘不温不火地说道。

祁景焘站的阶级立场和角度不同,他对滇中市目前的下岗分流状况有些不以为然。那些下岗工人能有农民工苦?滇中市没几家国营工矿企业,下岗职工的绝对数量不多。只要他们自己愿意面对现实,别老想着当年怎么样怎么样!出路多的是,也有挑选的余地,没其他老工业基地那么严重的再就业压力。再说了,正在建设的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正需要大量技术人员和操作工人,城里那些下岗分流人员就近就业有什么不好?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及时招聘合格工人

“阿焘,你说的是那些被分流出来的领导。他们从那些改制的国营企业出来,经过政府推荐,来我们这边应聘的也是想要从事中高层的管理工作。呵呵,有几个过来还打算直接进入高层呢。我们主要招聘的技术岗位和操作工岗位,他们当然看不上啦。呵呵,技术岗位和操作岗位该做些什么,他们估计早忘记了。”

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已经开始建设,苏敏在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那边进行人员招聘,对具体的情况更了解,更有发言权。

“有没有遇到几个有真材实料的高级管理人员?”祁景焘没具体接触过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的人员招聘工作,居然说到了,顺口过问一下。

“有什么真材实料?花架子、老油条居多,我叔叔和张姨妈的意思,那些人他们一个都不想要。不过,那些来应聘的基层技术人员和操作工大多数都不错,都是原来各个厂矿的熟练工。他们刚刚经历过下岗分流的痛苦,对目前的工作非常珍惜。我叔叔的意思是先在厂房建设和设备安装调试过程中使用、考察,然后从这些技术人员和工人当中提拔一批补充到中层管理岗位。高管暂时不急着任用,看看再说。”苏敏慢条斯理地说着苏雪渊总经理准备采取的应对措施。

“张姨这段时间在食品公司帮忙?”祁景焘觉得自己失职了,这些事情都没关心。

“行政后勤都是张姨妈从农贸公司抽调人员代管,否则根本就忙不过来。”

“从农贸公司抽调行政后勤人员正合适,我看也不用搞什么代管了。有能力的、合适的就直接抽调到食品公司任用,农贸公司毕竟是主要投资方嘛!”祁景焘对农贸公司的行政后勤体系非常放心,对张静蕾的能力也非常认可。

现在,农贸公司和果园还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农贸公司毕竟经营时间更早,人员储备更充分,也有相应的商业管理经验。苏敏在农贸公司担任财务经理,对农贸公司的人员也更加熟悉,算是嫡系部队。从农贸公司直接抽调人手补充到食品公司,以老带新,很快就可以整合出一套有效的行政后勤体系和财务管理体系。

“苏总带来几位财务、人事、生产、销售方面的管理人员,他们的企业经营管理理念和我们内地不同。这段时间安排他们对招聘来的职工进行培训。趁这个空挡,我们也好好学习下沿海发达地区和外企的企业经营管理理念。”徐曼丽不失时机地给自己那个不太管事的老板传递着食品公司里面的工作动态。

“苏总这种模式不错,但是力度太小了。这方面可以加大培训力度,最好聘请一个完整的培训团队过来,帮我们组织培训工作。阿敏,你告诉苏总,他是食品公司的总经理,请他放手施为,该咋办咋办。关键还是管理体系和制度建设要跟上。私企就是私企,别搞得不伦不类的。”

祁景焘自己就呆在大国企,对国企里面那些人浮于事,甚至因人设岗,因人设部门的情况和现象深恶痛绝。外面都在搞企业改造、下岗分流,只有南烟这个暴利企业还悠哉乐哉,游离于下岗风潮之外。真是暴利之下,一好掩百丑,咱南烟没问题,是企业界的学习楷模。嘿,远学邯钢,近学南烟!

那些不是祁景焘该关心的,他能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正处于筹建期间,是一个全新的轻工业企业。职工可以从目前国企那些下岗分流人员当中大批吸收,经过一定的培训后上岗。管理层就免了,有了大批技术人员和基层员工,今后还会缺乏中层、高层管理人员吗?

“呵呵,我叔叔精明着呢!不过,有的中高层管理岗位,还是有必要考虑接受几个政府安排过来的人的。那些人对本地情况熟悉,人际关系广泛,和相关单位打交道也方便,我们也省心。”苏敏莞尔一笑,轻描淡写地说着苏雪渊准备采取的应对措施。

“那些正在搞改制的企业历史遗留问题太多,需要理顺的事务太繁杂,他们怎么搞与我们无关。我们大量接收他们分流下岗的职工,也算是帮助政府解决再就业问题。至于那些所谓的被分流领导,没必要过多考虑谁谁谁的关系,我们如果不需要就没必要勉强接收。即使接收过来那些,也只能当作普通员工使用,没必要提供什么特殊待遇。除了那些技术岗位,其他岗位真有能力、混的好的人也不会被分流出来。中国人能当领导的多了,我们自己从基础职工开始培养,逐步提拔使用,这才是能与我们同甘共苦的企业员工。”祁景焘不打算用自家企业的高层管理岗位来讨好谁,他的话说的有些生硬。

国营改制、下岗分流已经成为一种潮流。祁景焘不是不了解其他企业闹的沸沸扬扬的企业改制问题,这已经是当前社会上的大事了,他不可能去不关心,不去了解、不去分析。不过,也只是关心了解而已,他还插不上手从中牟利,作为旁观者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他而言,国营企业搞下岗分流是好事,他的私人企业正需要大量招聘补充人员。国营企业不下岗分流,他从哪里招聘到那么多具备工业职业素养的基层职工?

“祁大老板尽管放心,我叔叔是彻头彻尾的资本家,他不会养没用的人。”苏敏诙谐地回应着祁景焘。对于祁景焘时而神奇,时而无知,时而开通,时而固执,她已经习惯了。

她现在也不是单纯的财务人员了,已经开始走向前台,以一位大企业经营管理者的身份应对各方人物,笑看八方风雨了。人,都是逼出的,石磊、苏敏、徐曼丽的快速成长很能说明问题!

徐曼丽已经把车子驾驶到公路上,听着两位老板有些话不投机,不由开口说道:“你们两个真无聊!好不容易出来玩耍一次,要多谈风月少谈工作,好不好?”

“好啊!我们来谈谈风月。小丽,风月无边咋个说?”祁景焘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语气不对味,笑呵呵地随口应和徐曼丽的提议。

“噗嗤,风月无边?焘哥,你真够X二的。”徐曼丽乐了。

“是虫二不是X二。”

“我没学过繁体字,只知道X二,不知道什么虫二。”

第二百五十五章 面子工程

在祁支书强硬的协调、组织下,祁官营村小学校园区改造工程早已经开工。

祁家的钱不会拨给谁来掌握,工程施工依然如同粮仓河工程一样,整体由王文信的建筑公司承揽实施。村委会聘请第三方作为工程监理,监督工程质量和施工进度。外人想插手也没机会、没理由。

王文信现在也是大老板,大忙人,他主要精力盯着州城里面的滇中原生态食品公司建筑工程。祁官营校园改造工程他无法分身亲临,只能派出专业项目管理组。他派驻的项目管理组和专业施工队已经进驻,开始进行前期准备工作。

校园区改造工程对于王文信的建筑公司来说不是什么复杂的工程项目,以前有没少做,早就轻车熟路了。基建工程更多的是土木作业,需要大量的基建作业人员。村子里从事基建施工的村民不在少数,那些基础基建工程已经分包给村子里的包工头,由那些包工头组织人员完成工程施工。

在项目管理组的统筹管理下,校园区改造工程统一规划设计,统一购买建筑材料,统一施工,统一验收,统一发放工钱。这个项目虽然是王文信的建筑公司承揽,但是在具体施工过程中,已经变相成为祁官营人自己承包的工程项目了,整个祁官营人都受益。拿着祁正明家的工钱,在村子里干基建活计,活为自己的娃娃盖学校,皆大欢喜。

祁官营校园区改造工程还在教育系统领导们的抽屉里面研究呢,他们怎么就不声不响的动工了?电话打到祁支书那里,祁支书说咱们是在改造校园,原来那些老校舍没动,保留的好好的,学生们还在里面上课,等着你们研究结果出来再说。

祁支书有恃无恐,更本就不鸟教育主管部门,居然已经自行开工?这下子不得了了!不论暗地里有什么龌龊,有什么不愉快,这么大一个标志性的农村校园改造工程开工,上级领导还是非常要面子的。

大家都明白,工程只要开工,项目就已经进入正式启动施工阶段,祁家的钱就要源源不断地投入进来,这个不需要依靠谁拨款的工程就能如期完成。土地和规划都是现成的,建设校园的理由无可辩驳。建设资金人家已经自己筹集到,根本就不需要上级支持,想卡也没门路去卡,其他相关部门也不会跟着你去无理取闹。

既然无法拿捏了,就要把这个发生在自己系统内部,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的大事化为好事。这可是非常有面子的工程,这种面子工程是领导们的面子工程,怎么能悄无声息的开工,悄悄咪咪地进行?

祁官营校园改造工程需要一个开工剪彩仪式!开工剪彩仪式不但要搞,还要大搞特搞,市、区、镇各级相关领导要来邀请前来参加剪彩仪式,他们还主动带着电视台来宣传报道,这是他们的政绩。

相关领导要求搞个剪彩仪式,要到现场剪彩。祁支书自然答应,必须满足上级相关部门的要求。所有工作,自然有祁支书、张主任带着村委会一班子倾心办理、用心接待。

剪彩仪式搞得风风光光,热热闹闹。连停课一天,组织小学生欢迎庆祝的尹校长都有机会和各级领导握个手,混个脸熟,还能站在摄影记者的镜头面前发表几句感言,畅谈下村小学的美好未来。

本次捐资助学的农民企业家祁正明也露脸了,被领导们邀请到开工现场一起剪彩,一起上了次市级新闻播报,还给了个侧面特写镜头。据说,相关领导已经提议,要增补祁正明同志为市人大代表,相关手续要尽快办理完毕。

圆满完成老张家探望任务回到家,给老爸汇报张家情况及后续安排后,祁景焘陪着老爸在长亭里面抽水烟,听老爸兴致勃勃地给他讲这些村子里刚刚发生的故事。

“爸,这是好事啊!其他乡镇那些知名农民企业家不是各级人大代表,就是各级政协委员,更多的还是他们村子里的支书或者主任呢。这下,您老人家也是知名企业家了,还是市级的。”祁景焘诚心诚意地恭维着老爸修成正果。祁正明从某种意义上已经进入到体制内部,披上一层神圣的外套。

“当然是好事,市、区、镇三级政府的相关领导都来了,校园区改造工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施工了。”祁正明非常坦然,他考虑的不是他是不是成为某级别的代表,而是已经着手实施的校园区改造合不合法,能不能如期顺利完工?没有上级领导们背书,施工过程中总会有些故事发生,很烦人的。

祁景焘不参与这些表面工作,今天明明知道要搞剪彩仪式,他还带着女朋友和小助理跑老张家去,非常甩手。不过,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抽着香烟,看着吸水烟筒的老爸问道:“爸,施工还顺利吧?”

“还顺利。只是小学已经开学,那些娃娃没地方搬,学生上课期间不方便施工作业,怕吵着那些娃娃上课。”

“这倒是个问题,工程施工除了产生噪音,主要是那些学生的安全问题。工地上要和学校加强联系,请尹校长配合,强化施工期间学生的安全管理。噪音问题好处理,校园区施工可以分布式实施,学生上课期间完全可以做不产生噪音的活计。那些噪音大的工程,让项目组安排在学生放学期间施工。工期紧,不能拖沓,该加班就加班,晚上也可以轮班施工的。”

“嘿嘿,这些还用你来说?你大姑爹派去的项目组就驻扎在学校。他们搭建一批活动板房做办公区,把那些住校教师都迁移到活动板房临时居住。有十多位住校老师常驻,日常学生的安全管理有那些住校的老师帮忙照管,安全没问题。”

“学生听老师的话,有那些老师监督,那些娃娃也不敢在施工工地乱闯。呵呵,这个办法好,一事两就了。”

“你有时间,还是适当去村子里走走看看……”

晚风徐徐,波光粼粼,水库边,长亭里。父子俩不着边际地坐在一起抽烟闲聊,祁正明非常享受这种时光,这才是天伦之乐啊!

第二百五十六章 压力山大的可老师

滇中师专和南烟集团以塔山为分界线,南烟集团占据塔山大部,囊括塔山脚下整个西南方向的大片区域,包括一个小坝子。滇中师专占据塔SD北平缓而又广阔的丘陵山区,在山丘林地的包裹下自成一体,与周边的几个工厂区隔离开了。

祁官营幼儿教师委托培训班已经开班一个月,明天,12月1日星期一,学前教育系将开始进行预定的筛选考核。目前入选的40位幼儿教师学员,说不定有人即将因为通不过首轮考核,不得不离开这个培训班。

毕竟,原计划只招收36人,多出4人也是为了扩大筛选基数,保证幼儿园教师基本人数需要。好不容易委托滇中师专办一个幼儿教师培训班,幼儿园又等着教师,重复培训也需要时间周期,多几个备选人员总是更保险一些。

这40位学员,年龄最大的是36岁的丁家那位高中生媳妇,也就是村委会文书丁建成的老婆可秀红。年龄最小的是六名今年刚刚初中毕业,年仅16周岁的小姑娘。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村子里主动报名的女性村民,具有高中学历(包括职中)的24位已经全部囊括其中。远远达不到教师需求人数,不得不从初中毕业生中进行考核筛选。好不容易组成的幼儿教师培训班,最终,初中毕业生的比例还是非常高。基础太差,矮个子里面挑将军,只能将就着用了。

可秀红曾经在村小学做过几年的代课老师,这批学员当中,有好几位还是她曾经的学生。现在,大家都成为一个班级的学员,面临同样的竞争,可秀红的压力山大啊。

本身就是高中毕业生,又当过几年代课老师的可秀红,她对于那些老师讲授的课程,理解起来没多少难度。可是,考核就难说了。正常情况下所谓的考核,更多的是以笔试方式进行考试,需要背诵的知识点,还有学习内容还是非常多的。

人到了一定年龄,再捡起丢弃多年的书本重新学习读书,不论从心理还是生理方面都显得非常吃力,最起码记忆力就不如刚刚从学校毕业那批中学生。和高中毕业一两年那批高中生更没法相比。那批高中毕业生的起点更高,基础知识更扎实,为了备战高考更是身经百战,都快成为考试机器了,那个记忆力经过高中几年的特训,还是非常恐怖的。

可秀红不愿意放弃这次难道的学习培训机会,生性要强的她既不愿意输给自己曾经的学生们,更丢不起那个人。她知道为了给她争取这个名额,在村委会一向中立的丁建成已经完全站在祁景宏那派了。

看看这次进入学员名单的人就知道,30岁以上的只有她一个,孤零零的特别显眼。祁景焘算是给了丁建成面子,当然是给了他二哥面子。

可秀红毕竟是高中生,还曾经是村小学的代课教师。在明天的考核中别说被淘汰,哪怕是考的成绩太差,排位太靠后,她也丢不起那个人,她的自尊心受不了。

那个祁景焘,手段高明啊!不声不响就把村委会那些人内定的学员刷的七七八八,顺水人情般留下这批人,其实自身条件都不太差,好几位还是其中的佼佼者,本身素质就属于这批学员中的中上者。

至于被淘汰出局那些,可秀红享受特殊照顾的这位内定人员也觉得太过分了,幼儿老师这个名号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被叫的。等幼儿园开办了,还要招收一批勤杂人员,到时候还可以适当考虑下那些人当中的几位。

竞争压力大,学习的气氛自然就好,培训班的学员都非常努力。可秀红也不例外,自从来滇中师专后,她一个周末都没敢回家,都呆在学校学习。家里两个正上初中和小学的娃娃,只好委托同样是高中生毕业生的丁建成多操心了。

眼看马上就要进行考核了,刚吃完中餐,午觉也不睡了。可秀红收拾好课本,来到没几个人的图书馆里,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专心看书学习。

好多知识要点还没完全记住,还要争取再过一遍。为了加强记忆效果,更是为了不使自己因为疲惫睡着,可秀红边默念背诵,边动笔在空白笔记本上默写背诵内容。

那个用心劲头,已经完全做到她教育自己的学生那样,三到合一,即:眼到,口到,心到。

下午3点多了,刚刚来到图书馆的祁晓岚,看到自己曾经的小学语文老师还在老位置专心看书。

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没过多从事田间劳动,身材依旧高挑纤细,肌肤白嫩,可秀红曾经作为小学代课教师的知识女性形象表露无疑。都说专心做事的人是最有魅力的,那个知识范,居然令她曾经的学生惭愧。

祁晓岚悄然坐在可秀红身边,轻声说道:“可老师,我刚才看到我叔叔了。”

被人打搅,可秀红的思维还停留在课本里面,不由转头疑惑地问道:“你叔叔,那个叔叔?”

祁晓岚一脸得意地说道:“还有那个叔叔,当然我景焘叔叔。他和姚主任一起来的,还去宿舍看过我们的住宿条件,给我们送来好多水果。你尝尝这个,他说是什么冬桃来着,味道可好了。”

可秀红接过曾经的学生递给她的桃子,看了眼怎么说都是水蜜桃模样的冬桃,笑兮兮地说道:“你那位叔叔,总算是想起我们这批受苦受难的学员来了。他就在南烟工作,离我们学校才几步路,一直没过来看看你,亏你还叫他叔叔呢!”

“他工作忙啦!今天不就过来看我们了,还给我们送吃的来啦。”祁晓岚自然维护她那位本家叔叔。

桃子已经洗干净,看上去白里透红的非常诱人。可秀红也累了,咬上一口,清脆可口美味多汁,味道果然特别。几口吃完桃子,可秀红优雅地擦擦嘴,问道:“你叔叔走啦?”

“应该还没走,和姚主任说事呢,我看到他们去教学楼那边去了。”祁晓岚笑兮兮的说着她看到的事。

可秀红可不是祁晓岚这种十六七岁,无忧无虑的豆蔻少女。她知道祁景焘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考核的头天来学校。而且,星期天过来,还有姚主任亲自陪同,肯定不是来看望学员这么简单。她没心思看书了,收拾收拾,对坐在旁边刚打开书本的祁晓岚说道:“晓岚,别看书了,我们回宿舍去。”

“可老师,人家刚来,回去干嘛?我叔叔带来的水果还多着呢,我们按照人头都分好了,人人有份。”祁晓岚一脸娇憨地看着吃完桃子,似乎意犹未尽的可老师。

……

第二百五十七章 态度很重要

周末的大学校园,自由散漫而又不失严谨活力,学前教育系教学楼的钢琴房隔间,依然有排序号练习的学生呆在里面练习,隐隐约约的钢琴练习声飘到系主任办公室。

那熟练的,不熟练的练习曲目弹奏出来的音效;流畅的,磕磕碰碰的键盘按压出来的声音,即使祁景焘这个外行,也能分辨出学生的专业水平正处于什么阶段。

在那间不大,却不失雅致的主任办公室里,祁景焘不敢抽烟。喝口姚老师泡给他的铁观音润润嗓子,笑呵呵地继续说道:“姚老师,这批学员给您添麻烦了。农村里的情况就是这样,能筛选出这批学员已经非常不容易了,是目前能选出来的最优人选了。

只要她们能认真学习,她们本人也愿意好好学习,就给她们个机会。这次考核,能通融就通融,能全部保留下来就更好了。”

姚主任笑容满面的看着祁景焘,这家伙几次把手伸进口袋,有两次烟盒都掏出来了又放回去,很自律,也懂得尊重人。

姚主任笑笑说道:“呵呵,小祁,学习的目的是什么,真是为了学习到多少书本知识?她们来这里培训,学习的目的是非常明确的,不仅仅是为了参加工作,得到那份体面的工作。而是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有责任心的幼儿教师。她们的基础参差不齐,掌握知识的能力快慢不一,这些都不重要,态度很重要。

我们考核的目的,不是要考核她们的基础知识和书本知识,而是考核她们的学习态度,这些就是我们日常关注的重点。。

你给她们发着基本工资,送她们脱产来大学学习培训。机会给她们了,如果自己不好好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培训机会,今后也不会好好工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合格的,负责任的幼儿教师。”

祁景焘深以为然地说道:“姚老师,我完全同意您的观点。我虽然才工作三年多时间,但是,我发现许多日常工作,包括我们在工厂里的技术工种,其实用不到多少书本知识,也不需要掌握多么高深的专业理论知识。只要认真工作,完全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工人,或者技术工作人员。

幼儿园教师的工作,认真负责才是关键。多才多艺、知识全面、能说会道,这样的人才当然是最理想的人选。不过,那样的幼儿教师可遇而不可求。目前,我们村幼儿园就更不敢奢望了。对于我们村幼儿园的大部分幼儿教师来说,没必要提那么高的标准。短期培训提那么高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

“呵呵,你理解的很深刻嘛!难怪我们家老刘如此看重你。”姚舒芳乐呵呵地说道。

“姚老师,你有空说说你们家刘主任,不能总是鞭打快牛啊,一碗水要端平。”祁景焘一脸无奈状的告着自己顶头上司的黑状。

姚老师笑了:“呵呵,小祁,鞭打快牛是人之常情,我们家老刘也难啊!单枪匹马去南烟集团组织一个全新的职能部门,他容易吗?你也不看看你们那个信息中心的人员组成,除了我们家老刘,全是92年后工作的大学生。我们家老刘传、帮、带这么多年,也就培养出你们几个。你们这些做下属的要多多支持他的工作。正所谓能者多劳,拜托啦!”

“啧啧啧啧,姚老师,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位主任了,什么叫做夫唱妇随,见识了,真见识了。”祁景焘佩服的五体投地,满脸羡慕地说道。

“见识了就好好学,别嘻嘻哈哈的。我再问你一次,真的不需要培训她们的外语能力?”姚老师满脸严肃地询问。

“不需要。姚老师,我们这批幼儿园老师,只有一年的集中学习时间,学习时间已经非常非常有限了,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学习什么英语,美语了。有那些美国时间,让她们多学几首儿歌,多阅读理解几首唐诗宋词,多学习几个游戏都行,那怕请我老岳父来给她们讲讲《三字经》、《百家姓》、《弟子规》都行。这些知识,还可以拿去教教那些娃娃,好歹是我们传统的蒙学教材经典。她们今后也不需要教那些娃娃学习什么外国语,能把咱们中国话说溜刷了再说。”祁景焘果断地说道,丝毫没顾忌姚老师的态度。

“那么,她们今后的继续教育怎么办?拿不到文凭,万一今后真把幼儿教育普及下去,她们就要吃大亏了。”姚老师惋惜地说着。

“不是还没普及吗?到时候再说。她们这些人,户口都是村子里的人,不同于那些真正的大学生,她们没那么大的学习动力。有继续深造愿望的自然会自行学习,没有的就算了。给她们张结业证书就行,只要能教那些娃娃就行。真有幼儿园教育普及下去那么一天,只要我还继续给她们发工资奖金,还给她们买保险,她们就可以继续从事幼儿园的工作。”

有钱任性,祁景焘现在就处在是这种忘乎所以的状态当中。从姚老师那里全面了解到,幼儿教师培训班学员在校期间的情况后,祁景焘非常满意。

给这些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发着工资,让她们安安心心在学习培训学习,他的钱没白花。既然大家都非常努力了,也就没必要搞什么淘汰了。他不在乎多出几个幼儿园教师名额,40位学员都打算保留下来。祁官营这个新办的幼儿园没什么编制,没编制有没编制的好处,教职工人员也就不需要受到什么限制了。

反正是由他们家支付幼儿园工作人员的工资,不需要找谁谁谁审批拨款,多准备一些教师才方便今后的教学工作。都是些女人,还有那么多年轻未婚女子,未来的各种麻烦事少不了。有些备用教师,她们有事请假了,有个替换人选才能保证各个班级的正常教学工作。教师工作和其他工作不同。老师休息了,请假了,那些学生咋个办?也跟着放假?

祁景焘对于幼儿园教师的文化素质要求没那么高。他不需要把幼儿园办成什么才艺培训学校,也不打算真让村子里那些娃娃学习多少文化知识。

第二百五十八章 透口气就行

在祁景焘看来,三到五岁的奶娃娃,学那么多东西干嘛?因此,对幼儿园教师的文化教育课程安排方面,只要学习基本的幼儿教育理论课程就可以了。其他更高深的教学内容,他就没那么多要求了。

特别是那个什么英语课,你在中国农村教幼儿园,要花费那么多宝贵的时间学习英语干嘛?又不需要你来教那些娃娃学英语,遇到牛逼的会吐几个英语单词的娃娃,初中生学到那些英语单词足够对付了。

在祁景焘个人看来,幼儿园的奶娃娃就该欢欢乐乐地玩耍,根本没必要小大人似得学这个、学那个。这些奶娃娃在幼儿园里只需要吃好、睡好、玩好、学习到最基本的礼貌和礼仪,养成独立自主的习惯,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享受他们的童年就好。

村子里没有办过什么幼儿园,现在办个幼儿园也没想办出多高级的水准,弄个什么特色幼儿园来吸引谁谁谁的关注,得到什么好处。

把那些娃娃收拢在幼儿园,有那么多老师带着,在玩耍和游戏过程中,充分发扬自己天性,喜欢干嘛,干嘛好了。

如果其中真有什么天才儿童,真有某方面的天赋被发现了,抽出来,进行特殊的专业指导培训就成了。该成什么才,成什么才,没特殊天赋的就做一个健健康康、欢欢乐乐、独立自主的普通人好了。

现在已经实现九年制度义务教育,今后他们还要上六年小学,三年初中,,他们至少要读九年书,他们有的是读书学习的时间。如果一切顺利,生性聪慧的,按部就班的进行学习深造,哪怕像他一样仅仅上到大学,他们还要面临三年高中,四年大学,至少要读十六年书。在那么多的读书学习时间里,足够他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

给幼儿园配备那么多幼儿教师,她们也不可能什么也不教,肯定是有具体的教学内容在里面的。在游戏和玩耍中快快乐乐的学习、成长,在具体生活中锻炼出自己的独立自主能力和责任感,总比在家里被父母和爷爷奶奶宠坏的孩子强吧?

所以,祁景焘不要求那些准备上任的幼儿园教师有多么优秀,有多少才艺,多么会学习,多么会搞教育。只要她们有爱心,有责任心和认真的态度就行。

他今天来学校的目的,除了了解学员的学习情况外,主要就是和姚老师探讨委托培训班的教学内容安排。毕竟不是什么正规的大学生,毕竟时间太短,毕竟学员的自身条件没那么好,差不多就行了。

从姚主任办公室出来,刚刚走出教学大楼,祁景焘边走,边赶紧掏出烟盒,叼起一支香烟过起烟瘾。

“老同学,在姚主任办公室不敢抽烟?”雷佳适时出现在祁景焘身后,巧笑嫣然地开口打趣正忙着吞云吐雾,过烟瘾的祁景焘。

祁景焘转身看去,只见一身时髦装扮,背个时尚挎包,充满青春活力,没一点儿在校学生模样的雷佳款款来到面前。

说起来,高中毕竟以来,祁景焘还是第一次在青天白日下见到雷佳。阳光下的雷佳,白皙的皮肤,微圆的瓜子脸型,蛾眉淡扫,星眸善睐,加上淡淡的眼影,一种迷离幽怨的神情。鼻梁直挺,鼻尖俊俏,樱桃小口,嘴唇微微禁闭又有些微张的样子,十分诱人。

祁景焘微微一楞,转身继续走路,嘴里却漫不经心地说:“老同学,星期天也不回家陪陪老公和孩子?乐不思蜀啦!”

“别说风凉话了,还不是你害的。明天就要考核了,我敢回家陪孩子吗?怕回去就回不来了。”雷佳毫不客气地数落着罪魁祸首的罪状,快步跟随在他身旁向外走。

来到培训班之后,雷佳真可谓是如鱼得水,在培训班这个小团体里面混的风生水起。一个正牌高中生,面对一群初中生和职高生,那里有哪么大的学习压力?学习成绩领先,自己的特长也得到任课教师的赞赏,正春风得意着呢!

“该回家还是要回家嘀,殷家荣在外面包工程已经够忙了,你又出来学习,家里的娃娃还小,总是丢给老人也不是个事。”

祁景焘中午就听殷素芳悄悄告诉他,她嫂子出来学习后就没回过一次家,也不好好在学校呆着读书,经常出去溜达。现在遇到了,不由自主的告诫雷佳。

她老公殷家荣这两年很顺,小工程承接的不少。那些小包工头在外面可是玩的很烂漫、很嗨皮的。如果老同学雷佳因为参加他组织的委托培训班,外出学习老不回家,家里真出什么状况可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这个曾经的小辣椒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千万自己别玩嗨皮了,最后真弄得家里后院起火。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到时候这类花边新闻影响可不好。

雷佳蹙眉凝视着祁景焘,慢悠悠地说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天天守着、候着,人家不见得会珍惜你。老同学,我真的很累,想出来透口气。”

“你们当时是怎么认识的?”祁景焘没接雷佳的话茬,漫不经心地说着,稳步前行。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不想介入别人的生活,也不希望老同学越走越远。

“经过亲戚介绍的,他家条件也不错就成了。你什么意思?”雷佳不满祁景焘的态度,老同学相见聊聊天,说说话,搞得好似长辈接见晚辈一样。

“呵呵,没什么意思。殷家荣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还是很顾家的。他们那些小包工头,在外面混口饭吃也不容易,陪嫖看赌的场面少不了,有些事情也没必要太较真。”祁景焘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哼,这就是你们这些男人的真实想法?自己的外面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的混你们的世界。玩够了,回到家,还想有人心甘情愿的伺候着。哈哈,给你们端茶倒水、生儿育女、伺候爹娘?”雷佳冷冰冰地责问,好像身边的老同学和她有仇似得。

“不然咋样?你亲眼看到他花天酒地了,还是捉奸在床了,他总没敢带什么人回家吧?你当年那么优秀,能吸引那么多同学的关注,现在还那么年轻漂亮,还会抓不住自己男人的心?老同学,出来透口气,和以前的老同学联系联系,看看别人是咋样过活就行了。有时间,还是多回家住住,让殷家荣那个土包子看看他老婆有多漂亮,有多优秀,小心被别人拐跑了。”祁景焘和其他同学说话习惯了,和雷佳聊天也没多少忌讳,说话有些口无遮拦。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没有最后的晚餐

雷佳心里莫名其妙地感动,老同学还是站在自己一边的,没一味的为他那位同村的发小说好话。雷佳想起今天的目的,强迫自己收敛住继续争辩的冲动,强颜欢笑地说道:“不说哪些无聊事了。老同学,姚主任有没有透露点什么内幕消息?”

祁景焘回头看看雷佳,笑嘻嘻地问道:“呵呵,想要走后门啊!”

“切,走什么后门?不是我吹牛皮,如果我都要被淘汰,你那个幼儿园也没几个老师可用了。除非你有本事从姚老师她们明年毕业那两个班撬墙角,你才能凑够幼儿园需要的老师。”雷佳不屑的撇撇嘴。

不扯那些家务事了,祁景焘也坦然许多,轻松愉快地说道:“我哪里有那个本事,师专那些大学生骄傲着呢。咱们村子里的事,还是需要依靠村子里的人来做嘀。哦,那个是不是可老师?”

雷佳顺着祁景焘的目光看去,笑兮兮的说道:“是她,你可把人家可老师逼惨了。老大不小的人了,生怕考核通不过,连家都不敢回,住在学校里面天天抱着书本啃,不容易啊。”

“过去打个招呼,中午去你们宿舍的时候也没看到她。”祁景焘说着,转身向可秀红迎面走去。

可秀红和祁晓岚远远就看到祁景焘和雷佳说话,她们没过去打扰他们。看到他们主动过来了,可秀红高兴地迎了上去:“大兄弟,有时间过来看我们啦?要不是晓岚去图书馆,还不知道你今天有时间过来呢!”

“嫂子,星期天还去图书馆看书啊?呵呵,别搞得紧张兮兮的。小学生都能收拾的服服帖帖,还怕教不会几个奶娃娃?”祁景焘用村子里的辈分和可秀红打交道。

“叔叔,你和姚主任谈的怎样啦?明天考核难不难?”祁晓岚没心没肺地问道。

“岚丫头,多向你们可老师学学。来大学读书,态度要认真,要学会理解才是学习那些幼儿教育理论的关键。别以为年轻、记忆力好就只会死记硬背。你以为考试能考个好成绩就行?职业教育不同于你原来的中学应试教育,不是会考试就行的。学不会带孩子,看你如何当幼儿老师,小心被那些小娃娃弄哭了。”

祁景焘唬着一张臭脸教训自家本家侄女。中午送水果去宿舍,只看到祁晓岚、殷素芳她们几个小姑娘在宿舍睡午觉,其他人都看书去了。

祁晓岚根本不怕祁景焘这位叔叔,满不在乎地说道:“切,叔叔你可别吓唬我,对付几个小屁孩而已,我会怕他们?”

“哼,不知天高地厚。等我和姚老师说说,先给你们上几天见习课。让你们去真正的幼儿园去呆几天试试,看看是你厉害,还是那些小屁孩厉害。”祁景焘似笑非笑地盯着祁晓岚,自家人教不了自家人,得给她点厉害尝尝。

“谁怕谁?天天在学校背书也没意思,早想去见识下真正的幼儿园是什么样子啦!”祁晓岚不服气地盯着她本家叔叔。

“好,好,好,你牛。到时候别哭鼻子就行。我这就去找姚主任好好谈谈,请她每个月安排你们去幼儿园呆几天试试,你给我等着。哦,嫂子、雷佳,你们通知下在学校的学员,晚餐大家聚餐,地点你们定。我再去找下姚主任,等会儿回来和你们汇合。”

祁景焘吓唬着祁晓岚,转身就返回去找姚主任。短期培训班,学习和实践相结合才有效果。

祁景焘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祁晓岚傻乎乎地看着她本家叔叔远去的身影,直到她叔叔进教学大楼了,才吐吐舌头,满脸娇憨地笑着说道:“可老师、雷姨,我叔叔的意思,是不是要请我们出去吃大餐?”

“吃大餐是肯定嘀,你叔叔有钱嘛!小岚,你去召集其他学员,五点钟全部在宿舍集合。让她们打扮漂亮点,今天狠狠吃你叔叔一顿。”雷佳恶恨恨地说道。

可秀红似笑非笑地看着发号施令的雷佳。这个培训班她的岁数最大,好像背景也最深,可是最出风头的却是这个殷家媳妇雷佳。雷佳也从来没忌讳她和祁景焘,还有祁景焘那个未过门媳妇苏敏的同学关系,培训班里的学员都知道她们那层同学关系。

不过,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人,沾亲带故的可不少。真要攀比私人关系,她们和祁景焘家都能攀上关系。在她们眼睛里,雷佳引以为傲的那层似是而非的同学关系算什么?

这个培训班里,老祁家的本家姑娘和媳妇有好几位呢。如果攀出老亲戚关系,甚至还有祁景焘的表姑奶级别的学员存在。雷佳只是和祁家媳妇攀个同学关系而已,没人太当真。

看着祁晓岚欢欢喜喜地跑了,可秀红笑嘻嘻地说道:“雷佳,你这位老同学什么意思?他好像对明天的考核不太重视啊!还是打算今天请大家一起吃顿大餐,为某些学员送行了?”

“嫂子,他没那份害人的心机,肯定不是什么最后的晚餐,大家应该都过关了。你也看到了,这个家伙办点事情稀里糊涂的,想到哪儿是哪儿。也是人家姚主任不和他较真,要不然他惨了。”

雷佳哪里会不知道可秀红的担心,但是,她早听出祁景焘的话里的意思——态度很重要。也就是说他不会完全用考试成绩来衡量学员们的成绩,这位老大姐安全了,大家应该也都安全了。

这位曾经的可老师也不简单,是幼儿园园长的最有力竞争者之一。雷佳虽然有祁景焘的口头许诺,说过让她来担任幼儿园园长。但是可秀红如果培训合格,凭她做过小学代课老师的资历和经验,还有她身后的背景,由她来做幼儿园的园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竞争已经悄然展开,真该收收心了!雷佳暗自告诫着自己,陪同可秀红聊着天往宿舍走去。

“呵呵,他怎么会惨?姚主任和他不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听说姚主任家那位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们两家的关系好着呢。”可秀红有意无意地秀着她知道的消息,慢悠悠地往宿舍走。

雷佳满脸惊讶的问道:“还有这么回事?”

“听我们家老丁说的,上周他看见姚主任和她家先生去粮仓果园度周末,祁支书和我家老丁还陪姚主任一起吃过饭。滇中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人和之间的关系很有意思,转两个弯就攀上关系了。”可秀红似有所指。

“哦……这样不是更好?有他在其中协调,我们后续的教育培训应该更顺利,我们也就不用老是当心被师专那些老师考核淘汰掉,大家可以放宽心思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啦。呵呵,嫂子,我们去哪里吃饭?”雷佳想的更远,没必要和可秀红比后台。

……

第二百六十章 有冤报冤

别看雷佳话说的狠,可是她安排吃大餐的地点却很普通,没去滇中城里那些高级餐厅,就在学校附近找了家上档次的饭店就餐。毕竟,培训班都是些年轻女子,那么多人出行去吃饭,路太远也不方便。

祁景焘和姚主任协商完毕实习的事回来的时候,培训班的学员都已经集合起来,收拾打扮好。只等出钱请客的祁景焘回来,大家高高兴兴地步行去到雷佳预定的饭店聚餐。

这次挑选的学员,祁景焘和祁支书的意思是姑娘媳妇各半。幼儿园的事情,还是要靠那些娶进村的媳妇们操持才是长久之计。

就像雷佳说的那样,她们既然嫁到祁官营了,那么,正常情况下,她们就真的生是祁官营的人,死是祁官营的鬼。她们在家里要操持家务,要要养育孩子,孩子的日常教育也主要是依靠她们。相比那些刚刚从初中毕业的女孩子,她们更适合从事需要爱心,需要母性光环照耀的幼儿园教师这个职业。

因此,在村子里挑选学员的时候,并没有搞什么一碗水端平,除了那些高中学历的一锅端以外,还是搞名额定向,稍微照顾那些嫁到村子里的小媳妇。自己村子里那些落选的姑娘就对不起了,今后还有其他工作机会,会优秀考虑,照顾到的。

一个男人带领大队莺莺燕燕来到饭店,祁景焘没管那些诧异的目光,坦然地要了个豪华大包间,把村子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安排在一个独立的房间就餐,这样吃饭省心。

滇中地区经济发展状况良好,特别是塔区管辖的这些个坝区乡镇,经济发展状况远远谈不上贫穷落后。

祁官营幼儿培训班这些个准老师们,来到滇中师专进行委培学习。她们脱离田间劳作,脱离家庭的日常琐事,更换上自己时尚的衣服,带上自己心仪的饰品,稍微收拾打扮一下,哪里还像一群村姑村嫂。

从学校里面出来的时候,连那些正牌在校大学生都被她们吸引住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个委培生是拿着不菲的工资来学习的人,

都已经拿工资的人了,有自己的生活保障了。那些个无忧无虑的大姑娘,自己有并不算低的工资,还不收拾打扮自己?那些个出来露脸的小媳妇,还不赶紧把自己平时没机会穿戴的衣服穿上,首饰挂上,展示自己人生中最美好那些天收获的来自夫家的礼品?

来到滇中师专,她们住在学生宿舍,吃在学生食堂,日常也没机会好好展示一下自我,还没有如此大张旗鼓出来聚过一次餐呢。

祁景焘第一次和所有学员见面聚餐,看看菜上的差不多了,端着一杯盛满果汁饮料的酒杯起身说道:“这段时间我都没时间过来看大家,今天过来给你们送点水果慰问大家,没想到啊!周末了,你们还全部聚在学校复习功课。大家的学习态度都非常认真,非常努力,我都听姚主任说了。各位辛苦了!来来来,大家干杯!”

“叔叔,我们喝饮料,你要喝酒才行。”坐在旁边的祁晓岚一点面子不给吓唬过她的叔叔,马上出来捣乱。

“对对对,景焘兄弟的酒量那是海量,给祁琳请客那天我们都看见了,景焘兄弟喝酒才行。”一个祁家媳妇马上声援祁晓岚的提议。

“是啊,大家难得出来放松下,不喝酒没气氛。大侄子既然酒量那么好,就该请我们喝酒。”

“大兄弟,来酒店不喝酒没意思,喝酒。”

“景焘哥哥等会儿还要开车会家呢,喝酒就免了吧?”殷素芳弱弱地建议。

“怕什么,晓岚,打个电话给你婶婶,让她过来接你叔叔回去就行了。”

“对啊,景焘大哥喝多了可以回家,我们还回不了家呢。”

……

完了,祁景焘忘记今天来聚餐的都是村子里的熟人,特别他坐这桌,祁家的姑娘媳妇都在。今天,不是他平常在外面吃饭应付场面,要说什么场面话。离开学校,来的餐桌上,大家的关系就是亲戚朋友,没必要搞那些虚伪的场面,吃好喝好才是正事。

“好好好……我喝了这杯就换酒。大家随意啊,什么菜不够吃自己叫服务员上,要喝酒的可以适量喝点红酒。雷佳,叫几瓶红酒上来。”祁景焘喝干杯子里的果汁饮料,开开心心地坐下吃菜。

坐另一桌的雷佳,看到刚刚还严肃的学员聚会场面被祁家人自己搅和了,开心的笑着找服务员要来红酒和白酒,给会喝酒,要喝酒的都满上红酒,给祁景焘满上白酒。

但是,雷佳错估了这些人的酒量,和祁景焘遭人记恨的程度,就连给她们这个包间送酒、开酒的服务员都被惊呆!

来滇中师专培训,对于村子里这些大姑娘、小媳妇来说都是新鲜事,没人有过这种经历。刚刚离开学校那些大姑娘们还好,从中学到大学,都是校园生活,很快就适应滇中师专的节奏。拿着工资,无忧无虑的开始她们憧憬中充满乐趣的学校生活。

那些小媳妇就麻烦多了,特别是那些孩子还小,正需要她们照顾的那些小媳妇。她们早离开学校生活多年,已经结婚生子,本来就牵挂甚多。抛家弃子,贸贸然再回到学校,住进集体宿舍,拿起书本看书学习,大多数人还没适应过来呢。最可恨的是,还要应对开学一个月即将进行的考核,还可能面临淘汰那个吓人的关口。这一个月的日子,她们和可老师一样,所受到的煎熬无法语表,说起来都是泪啊!

今天,造成她们欢乐和痛苦的罪魁祸首终于出现了,接触过他的雷佳、可老师、祁晓岚早说了,明天那吓人的考核似乎也不吓人了,大家总算稍稍放心。

祁景焘请客聚餐,多好的事情啊。他居然还想一本正经地吃饭论道,这怎么可能?祁家那些人已经搅和掉学员聚餐的严肃气氛,变成亲戚朋友拼酒大会。

你没听到她们家那些人叫他什么,叔叔、大哥、大兄弟、大侄子都叫出来了,连辈分都是按照家里的称呼。其他家的人,按照村子里的辈分也有他的长辈,姑奶奶级别的都有,在这么多长辈面前还想装模作样,门都没有!

机会来了,大家还不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他不是号称海量吗?这些娘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货色。女人天生三分酒,这么多人还会怕他?

喝,用他的钱买酒,让他够够的喝,灌醉他,看他到底能喝多少?

第二百六十一章 归口管理

信息中心硬件组在计划初审过程中卓有成效,1997年3~12月份,在确保相关业务部门计算机类设备正常工作的情况下,计算机类零配件和耗材采购量同比下降73%。这份附在1998年度上半年度计算机类设备整机设备采购初审意见后的总结报告,在1997年12月1日召开的《1998年预算评审会议》上,引起相关领导极大的重视。

计算机类设备零配件和耗材初审已经归口管理,绩效明显。那么,依然游离在外的计算机类设备维护、维修工作是否更应该归口管理?甚至,应该一步到位,采纳信息中心硬件提出的合并管理方案?

毕竟,除了磁盘、光盘等少数易耗品是在业务管理工作中使用的以外,其他的零配件、耗材都是在设备维护、维修过程中才使用的到的东西,这两项业务区分开来,由不同的部门来管理,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管理的乱七八糟的。

分管工程技术部、经济运行部和物资公司的集团李副总裁,听完刘铮代为陈述的报告微微一笑:“这个小祁,调查统计的很详实认真,分析的条理分明,业务措施明确到位。不过,胆子大的很嘛。他不知道这份报告要得罪多少人,要砸掉多少人的饭碗?”

统计科李科长笑笑说道:“李总,祁景焘这人做事公私分明,就事论事,初审工作材料准备充分,调查深入。发现不合理的采购需求该砍就砍,该更正就更正。他连我们这个主管预算终审部门提出的采购计划都敢砍掉,其他部门的就更不用说了。”

“你们统计科也有不合理的采购计划?”李副总戏虐地看着统计科科长。

统计科李科长坦然笑笑说道:“怎么没有?内部联网后,我们的业务工作模式已经发生变化,工作人员还按照原来的磁盘使用量提采购计划,初审时被信息中心不客气地砍掉了。”

刘铮笑笑解释道:“这些情况是硬件组在调查了解全集团计算机类设备,并且建立数据档案管理的基础上,调查核实后给出的初审建议,并没有拍脑袋乱来。”

“那个设备档案管理软件也是小祁开发设计的?”李副总裁不动声色地问道。

“是的。现在设备科也开始使用了,设备台账管理效果很好。”设备科科长钱昊笑眯眯地接口回答道。

“嗯,工作就应该积极主动,就事论事,别掺杂过多的私人感情。计算机类设备就都归口管理吧,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部门来管理。这个月准备准备,明年1月开始执行。”李副总说完,在报告上签上审批结论。

…….

集团预算评审会议发生的情况。祁景焘不得而知。昨天下午,他诚心诚意请客,酒也是诚心诚意喝,结果喝的不少,依然有些宿醉的他在听动力部计算机管理员李勇的抱怨。

“老祁,我们的零配件库存消耗的差不多了,再不准备些配件耗材备用,出了事故那个负责?”李勇叼着烟,靠坐在信息中心接待室沙发上,不阴不阳地说着话。

祁景焘笑笑,“呵呵,你们业务繁忙嘛,消耗的倒是挺快的。三十七个硬盘,二十八个软驱,四十六个光驱,十九块主板,62片内存条,其中,4M的8条,8M的……11个打印头,265条色带,这些是你们上半年统计后报给我们的数据。都消耗完了,换下来的渣渣呢?”

“渣渣留着干嘛?早扔了。”李勇轻轻松松地说完,潇洒地吸口烟,吐个眼圈,飘飘摇摇的在空中变化形态。

祁景焘冷冷一笑:“呵呵,扔了就干净了。李勇,你的技术水平很不错啊,286电脑上都可以带得动4G硬盘。复烤厂那边还有几台286工控机,最大硬盘容量只有20M。要不,你去给他们看看?帮他们升升级?”

“老祁,你什么意思?”李勇警觉地坐直身体,压低声音,冷冷地问道。

“没意思。那个大永科技的兼容机很便宜,哪天帮我组装个二十台,我有个亲戚的公司正好需要买计算机。就按照这个报价。这是前段时间,他从大永科技那里拿到的报价单,听说你和他们很熟悉?帮个忙,怎么样?”祁景焘盯着他的眼睛,递给他一张兼容机报价单。

李勇伸手接过打着大永科技字样的报价扫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顺手折叠起来,装进口袋,看着坐对面的祁景焘冷冷的说道:“老祁,你开**玩笑?动不动就要组装20台兼容机。”

祁景焘眯着眼睛盯着面色不善的李勇,手指点点茶几上的几张纸片,开口说道:“我怎么会和你开玩笑?如果按照这个报价拿货,我现在就给你下200台订单,都是我朋友公司要用。你们批量进货应该更便宜吧,老子让你多赚点,一次赚个够本,怎么样?”

李勇脸色很不好看,看到祁景焘已经有发火的迹象,讪讪地笑着说道:“哈哈,那个大永科技是几个朋友搞的,我下班没事去玩玩,练练手。他们就是帮私人装兼容机的个小公司,哪里有那么大的能力,一次接你200台的大单,20台也吃不下啊。哈哈哈……,不说了,车间里忙,走了。”

说完,起身施施然离开信息中心。在自己办公桌边坐着的吴宏伟看了眼李勇的背影,转身看着依然坐在沙发上沉思的祁景焘问道:“祁工,你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李勇、杨金、潘华他们几个所在部门的预算计划注意点,卡严格些。哼。”祁景焘脸色不善地说完,冷哼一声起身回到自己办公桌。他知道,吴宏伟和他们几个玩的很嗨皮呢。

“他们部门的零配件耗材库存,就是由他们自己在管理使用。他们几个,也是部门里面有动手能力的几个计算机管理人员,很不错的了。”吴宏伟嘀咕道。

“小吴,生产车间维修作业组更换下来的烟机零部件都有严格记录的。包括报修记录,零配件领用记录,维修记录,零配件回收记录和最终处理记录。烟草专卖,连烟机设备都在专卖范围。烟机零部件如果像计算机零配件耗材一样管理,早出大事了。我们通用设备管理这块,应该像烟机设备管理学学,管理严格点了。”祁景焘不冷不热地说道。

“呵呵呵,那些东西都是各个部门自己管理。我们收些废品回来干嘛?再说了,零配件耗材,想从厂里拿出去也不容易。”吴宏伟不屑一顾地说道。

第四十五章 劳动节去劳动

1996时空5月1日国际劳动节!

四月末,滇中地区农村已经进入一年中最繁忙的双抢双收季节。刚收割完小春作物的田间地头,紧张的春耕生产紧锣密鼓的展开。刚栽种完坝区田里的水稻,山地里的玉米播种、烤烟移载等农活接踵而来。

滇中地区在彩云省是一个经济发展比较好的地区,得天独厚的自然地理环境,使得滇中地区种植出来的烤烟品质质量冠甲全国。国内比滇中更早引进培植烤烟的地区很多,种植面积比滇中更大的地区也多。但是,烤烟内在品质质量最优的就是滇中地区,这是人力所无法填补的天然优势。全国最大的烟草集团也自然的诞生在滇中,滇中地区的地方经济主要依靠烤烟种植和卷烟生产这两烟经济。

两烟经济自然衍生出的烤烟研究,烤烟种植,烤烟收购,烟叶储存,烟叶运输,烤烟深加工,卷烟生产,相关附属配套加工产业链条中的包装材料、印刷、辅料……等等一系列的产业链的出现,使得滇中地区经济地位仅次于省城春城辖区。

农作物因地理特性出名,当地农村人依靠特产农作物生存,这种特性在世界各地太多太多。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是人类的生存之道。

在烟草企业工作的祁景焘也知道,两烟经济是独特的,国家对烟草实行专卖制度就知道烟草行业的暴利。两烟经济获利最多的是国家,是工商业企业,产业链最末端的烟农是最辛苦、最依靠天气、最基础也最薄弱的一个环节,也是整个产业链条中获利最少的那部分人,他们辛辛苦苦一年耕作下来,能剩下的就是微薄的血汗钱而已。

民以食为天,没有更好替代经济作物的情况下,当地农村也只能依靠烤烟种植来增加经济收入。

这个年代的滇中地区,烤烟种植收入是当地农村主要经济收入来源。种植烤烟虽然比种植其它经济作物收入高,但也是最耗费人力工时的农作物之一,农业生产时间周期长达七八个月。

烟农种植烤烟,每年春节过后就要开始培育烟苗,五月份开始移栽大田,七月中旬至十月进入烤烟的采收期,开始分批根据每片烟叶子的成熟程度采收烟叶,集中进行烟叶烘烤,初步分级后统一送到当地烟草公司指定的烤烟收购点交售给当地烟草公司。

滇中地区的五月份,正常年份都处于旱季,天气晴朗炎热的时日多。为保证烤烟移栽成活率,烤烟移栽只能在下午进行。烤烟移栽后浇足定根水,经过一夜的滋润,第二天一大早再浇一道水,就能够抵抗得住五月骄阳的烤晒,提高烟苗的成活率。

移栽后还必须坚持每天早上或下午补浇一次水,维持烟苗的生命特征,直到六月份进入雨季,老天开始降雨接手人工浇水的工作,烤烟开始进入快速生长期。这个时期的田间中耕管理非常关键,施肥、追肥、病虫害防治一步不能错。

烤烟生产对烟叶品质的需求特性,决定了烤烟不能生长的太过肥沃,否则烘烤时色泽无法转变,品级质量上不去,成为低下等级烟叶,没收入。当然了,也不能生长的太瘦弱,没有产量。

七八月份,滇中地区进入多雷雨季节,老天爷一个不高兴,搞一出白龙过山,冰雹漫天而下,其他农作物也许还有些收成,烟叶子绝对损失惨重,甚至遭到毁灭性打击。

这种每年都会频繁出现的冰雹灾害,每次出现覆盖的区域大小和地点都不尽相同,没太多的规律可寻。烟农们每年栽种烤烟都是在赌运气,谁倒霉谁知道。后来,地方政-府组织相关单位采取人工降雨防范冰雹灾害,保险公司跟进给烤烟种植户担保等措施才有所改变。

青烟叶採收回来后,烟叶烘烤过程也不能有任何闪失,七八天的烤房烘烤过程一个环节控制不好,一炉烤烟轻则品级下降,重则全部报废。

烤烟农业生产的全过程不可能采用机械化代替,基本上是纯人工跟进,人工投周期非常漫长工序非常繁琐。如果严格计算人工成本,烤烟种植业的人工价值低到惨不忍睹的程度,烤烟种植收入只能算是烟农们的血汗钱。

5月1日国际劳动节放假,祁景焘还是如往年一样回家帮家里干劳动——移栽烤烟烟苗。今年,他父亲准备栽种两亩烤烟,地已经翻晒平整好。今天一大早刚刚拉好烟墒,就准备趁五一节儿子女儿都放假回家,全家总动员开始一年一度的烤烟大田移栽。

滇中地区五月的天白昼长,天气晴朗炎热,栽种农作物时间只能集中在早晚气温较低的时间段进行。披星戴月,早起晚归在田间地头劳作,大白天气温高的时候在家休息,这也成了滇中农村适应天时的劳动作息习惯。

祁景焘昨天下班后连自己新租的房子都没回,从办公室直接去一中接上妹妹就赶回家。吃过下午饭,和父母一起上山拉烟墒,为今天的烤烟移栽做准备。今天天刚亮,祁景焘和父母就上山,将最后一块烟墒拉好,就等下午上山完成烤烟移栽了。

祁景焘吃过中午饭,将祁琳早上完成的语文模拟试题看完。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上楼去盯着正处于高考冲刺复习阶段的祁琳继续做习题。

“哥,天热,人家困了啊,早上就已经做了套语文模拟题了。让人家多睡一会儿午觉,再来做数学好不好嘛,下午还要上山栽烟呢。”

被老哥从床上生拉硬扯拖起来的祁琳一脸的朦胧,满眼无辜的看着拿着一打复习资料对她虎视眈眈的祁景焘。

“困什么困,午觉睡半个小时足够了,在学校也要注意午休时间不能过长,越睡越疲软。来,吃几颗杨梅醒醒瞌睡,坚持一下,你就当是在模拟高考。高考那几天气更热,在规定时间内按时按量完成!下午上山又不要你挑水浇烟,到地里跑跑跳跳,就当是去放风,劳逸结合锻炼身体。”祁景焘毫无怜悯之心地瞪着可怜巴巴的妹妹,抄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抬起一个果盘递给她。

第五十章 游说三姑

“没干嘛啊!三孃,我和你说正事呢!炒股又不是纯粹的赌博,当然,你们不清楚里边的道道,你们去炒股就是去赌博。三孃,没骗你,我真有内部消息。你们只需要开个账户放着,你们都没炒过股,我也没准备让你们冒险去炒股。现在,是我在炒股,我需要一些账户,你们开好账户后把账户交给我就行,你们不需要打钱进去。平时我也不用这些个账户,情况允许的时候我会使用这些账户进行一些股票炒作。我只是想趁着行情好的时候跟风赚点钱,……”

“你这种炒股方式肯定有问题,会不会犯法?”祁翠萍紧紧盯着侄子的眼睛严肃的问道。

“犯什么法?全国那么多人在炒股也没见哪个犯法。再说了,当股民炒股不偷不抢,更没偷税漏税,犯那门子法?是国家允许合法投资途径,哪里有那么恐怖?再说了,我也不是天天炒作,有确定的消息来源就做上几单,没消息就不做。不炒作的时候,钱还不是好好呆自己银行账户上?只不过现在证券交易方式太不方便,全靠电话报单,一个账户炒作几次问题不大,频繁炒作很容易让行业内部的人发现炒作轨迹,有大资金跟进就容易引起不可预知的变数。前几次的炒作……”

祁景焘解释了半天,从没炒过股的祁翠萍还是不敢相信,狐疑地审视着祁景焘追问:“小焘,你从哪里来的钱,到底投进去多少钱?需要我们帮你开账户?”

“当初投进去一万多,工作以来我也只攒了一万多块钱,全部投进去了,到现在账户上应该有三十几万。在一个账户上炒作已经不方便了,每次买卖都是十几万股,几十万股的炒作,很引人注目的……”祁景焘老老实实的对三姑说出自己的资金情况.,在自家三姑面前,这些情况没必要隐瞒。

祁景焘讲述的炒股过程,祁翠萍如同听天方夜谭一样充满神奇。祁翠萍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侄子:“你炒股有那么厉害?投进去一万多,一个月不到就赚了三十几万?你成股神了?你别在我这里胡说八道。”

“当然了,你侄子厉害着呢!三孃,你们有钱可以投点进去,我来帮你炒作,多了不敢说,到明年帮你翻五六倍是能保证的。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祁景焘很臭屁地说道。

“我们哪来的钱让你帮着去炒股,几千块投进去泡泡都不会冒一下。你自己炒股票也要小心些。你那个什么同学的内部消息也不一定准确,别搞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祁翠萍根本就不为所动。

“三孃,不是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吗?我只做了一个来月,也就是打几个电话报单买卖下股票,我一万都变成三十几万了,以后的炒作即使失误几次,亏也亏不到哪里去。再说了,我该上班照样上班,那怕投进去的一万本钱多亏完了,我也还有现在的工作,怕什么?”

“你这是在赌,哪次所谓的牛市不是有人先赚了,引诱着更多的人跟进去,最后跟风追进去的血本无归。你给我老老实实上班,别老异想天开的炒什么股票去。”

“正因为炒股被说成是炒股,就是你说的这个烂德行,我的内幕消息才有用武之地。上市公司是为了圈钱,需要收割羊毛,需要拉升打压股价,就需要养羊毛……股市里的输赢基本上是一赢二平七输,里面终归有哪么一部分人在赚,这些人是什么人……”

祁景焘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是说服了祁翠萍帮忙开去账户。对于自家侄子的话,祁翠萍虽说是半信半疑,坚持自己不参与炒股的原则,但最后总算是勉强同意找时间去说服其他几个长辈去开户,并由她将账户交给祁景焘统一管理使用。

祁景焘的父亲兄妹四个,父亲是老大,爷爷去世的早,三姑是父亲全力支撑着读到大学毕业的。三姑在长辈中说话很有说服力,父母和大姑、二姑都是农村人,根本就不知道股票是个什么东西,也没那个心思去炒股票。反正只是去开个户头,说好了都不投钱进去,自家最有出息的侄子要用,就当是帮侄子个忙。

祁景焘之所以要三姑帮自己,由三姑出面找几位至亲长辈帮忙开设股票账户也是逼不得已。他今天被父亲好好教育了一番,他受刺激了,他现在觉得自家还是太穷,需要大资金。而他空有金手指却无法畅快的赚取属于自己的好处,心里总是不舒服。一个账户受到的限制实在是太多。三姑他们根本就不炒股,也不可能拿出资金去炒股。再说,他有那么犀利的金手指,在当前条件下却只能采取保守战术,他心有不甘。

股市里的钱不赚白不赚,他赚了,还能用来做些他认为有意义的事。这些至亲的账户里,祁景焘也会留下笔钱给他们做些投资。那些个庄家资本大鳄们割韭菜割去的资金,鬼知道用来干什么?

“好,我就帮你去开账户,也会找你大孃二孃帮你。股票我们不懂,也不会去炒,你自己小心点。不过,我们定个规矩,你现在炒股赚来的钱就是你的本金,不准另外去借钱,也不准再额外投钱进去,输赢就在这个范围里做。”祁翠萍最终同意有条件的帮忙他开账户,祁景焘也松了口气。

“您老人家放心,我就做这一波行情,现在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保证势头不对就马上收手。”见三姑同意帮忙,祁景焘马上做出保证。

“别贫嘴了,股票的事不说了。小焘,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个人的事是不是也该好好考虑一下了?你大学谈的那个女朋友到底成不成,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成就成,不成拉倒。还有,年前你来我这儿见的那个小陈,她是我的学生,很不错的一个姑娘,你们接触的怎么样?不成我帮你再介绍一个……”

达到目的祁景焘,听三姑又说起那些事,马上落荒而逃。

第五十一章 农忙那道风景

回到家时已经下午四点,为了下午早出工,家里已经准备开饭。几个本家叔叔、婶婶、堂弟妹十几个人都已经在院子里抽着水烟筒,吃着水果零食说说笑笑,就等祁景焘买菜回来开饭。

祁景焘赶紧从后备箱里拿出临时从戒指空间转移出来的,还冒着热气的烤鸭和各种卤肉熟食,送厨房里让老妈分盘装盘。

祁琳、祁雯、祁景川、祁景烨、祁景雷等一窝景字辈的,还围在一起吵吵闹闹的瓜分祁景焘带回家的水果零食。看到祁景焘回来了,几个岁数小的还意犹未尽的看着他。

“怎么回事?都分完了?”祁景焘看着主持分果果,正忙的不亦乐乎的祁琳。

“分完了。”祁琳冲老哥吐吐舌头。

“分完了,就送回家去。赶紧过来吃饭。”祁景焘霸气地冲几个堂弟说道。

都市一家人,相互之间有什么吃食都会分些给老人和孩子,几位叔叔也没把那些水果零食当回事。在各家大人的说笑中,祁景川,祁景烨,祁景雷分别拎着一个大袋子送回自己家去。几家就在住在隔壁不远处,小男孩腿快,很快就回来了。

回到院子里,岁数最小的祁景雷看着祁景焘说道:“大哥,你以后回来还带不带好东西回来?刚才琳姐姐分给我们吃的那个红果子真好吃,就是不经吃,还没吃够就没有了。”

“想吃?”祁景焘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调皮捣蛋的小堂弟。

“想!”上小学二年级的祁景雷天不怕地不怕,回答的干净利落。

岁数大点的几个堂弟妹也蠢蠢欲动,就连已经上高二的祁雯也吞咽下口水,分明都有同样的想法,只是不敢像祁景雷一样明目张胆的提出来。他们今天吃到的那些水果都是祁景焘从戒指空间里面拿出来的,不是市场上购买回来那种普普通通的水果。种类多,味道独特,从来没吃过这种水果的几个堂弟妹显然吃上瘾了。

“想就好,只要你从今天开始好好读书,这个学期期中考试前进十名。我每次回家就给你带好东西。如果一直前进,带的更多,带更好吃的给你们。”祁景焘引诱着学习成绩不上不下的小堂弟。

“前进十名?那不得考到28名才行,惨了惨了!”祁景雷惨兮兮的喊起来。

“惨你个大头鬼,还好意思在你哥哥姐姐面前鬼叫,全家就数你笨了。”祁正刚冲自家儿子吼了一嗓子。

祁景雷吓的一激灵,低着头不敢说话了。

祁景焘拉过祁景雷,冲祁正刚笑笑,“三叔你说错了,小雷不是笨,是太聪明,和我小时候一样聪明过头才能调皮捣蛋。小雷,读书又不累,还非常好玩。上课的时候,只要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听课,下课后再认认真真做作业,要个好成绩还不是小菜一碟。”

“不是笨,就照你大哥说的认认真真学。”祁正刚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不理他了。

“大哥你说话算数?”祁景雷的思维马上转移到该去的地方。

“算数,你们几个也一样,学习上只要有进步,不退步,都有好处,人人有份。”祁景焘看着几个堂弟堂妹承诺。

这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老妈和几个婶婶不饭菜端到院子里摆上,祁正明已经开始招呼大家开饭。

农忙时期大家吃饭不讲究,都是一大家子的更不会假客气,有饭有菜有汤,也不用上桌子坐着吃了,大家抄起大碗打饭夹菜开吃。大半个小时后饭饱汤够,这个时候气温也没那么高了,下午出工的时辰已到。大家收拾下烟苗移栽需要的工具,十来个人一同出门上山移栽烤烟去了。

这个时间才是村子里最热闹的时间段,几千号人的大村子,大家从事的生计都差不多,劳作时间也差别不大。

农忙季节,平时在外务工的人也大多回家帮忙,这个时期的农村是除春节外,人员最集中的时期。

这个时间点,村子里各家各户吃饭的还在吃饭,出工的已经相互招呼着开始出工,整个村落人来人往,人欢马叫的一派农忙景像。

滇中地区人口密集程度很高,人均占有耕地面积不到一亩。滇中地区的山陵小盆地地形,也决定了农田山地分布零散。这么一个大村落的土地,也是分散在周边方圆几十里范围的山林土地和田间地头。从不同的道路出了村,人们也就逐渐星散开来,各自朝着自己家的田地方向撒去。

来的位于后山的山地,出工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在自家烤烟地里面移栽烤烟,或者给已经移栽完毕的烤烟苗浇水。

人多好干活,到了烟地里,也不用谁来指挥分工。祁景焘和父亲、叔叔等几个成年男人自觉的负责挑送烟苗,挑运根底肥,挑水浇水这些体力活;母亲和几位婶婶负责栽种烟苗。

跟着出来山上放风的祁琳,还有几个堂弟妹,负责在田间地头分送烟苗和根底肥。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娴熟,那么的自然和谐。

夕阳西下,傍晚凉爽的天穹下。在城市绝大多数市民开始下班休息的时辰,农村的劳作才真正进入最繁忙的时段。

五一小假在忙碌中转瞬即逝,5月3日吃完晚饭,告别准备上山给烤烟浇水的父母,祁景焘和祁琳叫上同样要返校的祁雯,兄妹三一同骑一辆摩托车返城。

将两个妹妹分别送到学校,祁景焘来到仅仅居住过一晚的春熙小区二栋306室。取出钥匙打开房门。房间里静悄悄的,苏敏和徐曼丽都没在,也许是回家还没回来吧?

祁景焘像个回归领地的狮王一样,在这方暂时属于自己的小天地巡视一遍。各个房间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显然还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扫、整理的,还增添了一些不起眼,却是家居生活必不可少的物件。

自己住的主卧桌子上放着一叠钱,是祁景焘交给苏敏购置日用品剩下的,苏敏都放在哪儿了。祁景焘看到也只是笑笑,也没在意这个。

洗个澡,烧水泡了壶老祁储备的普洱生桩红茶,祁景焘取出刘主任给他增配的IBM770笔记本电脑,回自己住的房间开启电脑开始阅读培训资料。

第五十三章 数据实测

晚上八点多,回家陪父母吃饭的苏敏回来了。还没进到春熙小区,远远的就已经看到属于祁景焘那间房间窗户有灯光,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进入小区向楼上赶去。

“阿焘,你早回来啦!”

“阿敏,你也回来了,没在家多玩会儿?”祁景焘转身看到站在自己房门口的苏敏,准备起身。

“呵呵,我们俩不用那么客气吧?继续看你的资料。回家移栽烤烟累不累?”苏敏移动脚步来到祁景焘身后,双手轻轻压在祁景焘的肩上揉捏着。

“嗯……好舒服啊!”祁景焘夸张的顺势仰头向后靠在座椅上,头枕着一团柔软享受着苏敏突如其来的按摩服务。这是做梦都没想到的待遇,祁景焘幸福的快要陶醉过去了。

“累了吧?”苏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不累。舒服!”

“舒服就坐好,我让你轻松一下。”苏敏的手移动到祁景焘头部位置,给他进行头部指压按摩。

“你还会按摩?”

“不会。在家帮我爸妈瞎按。”

“瞎按也按的这么舒服,孰能生巧啦。”祁景焘说着还得寸进尺地把脑袋往后靠了靠。

“舒服?”苏敏这才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挤压,俏脸通红地微微向后退了一步,手上的按压动作也停止了。

脑后的柔软消失了,祁景焘微微有点遗憾地扭扭脖子站起身来,转身看着神情羞涩的苏敏,“阿敏,住这里还习惯吧?”

“嗯,挺安静的,不用开门就看那些单身汉的裸体表演了。”

“呵呵,其实,我们在集体宿舍的时候也很随意,上班装了一天正经人很累的。”

“那不一样,我们对面楼上有些人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对面就住着女职工……”苏敏仿佛想起什么,说不下去了。

“徐曼丽还没回来?”祁景焘不想破坏苏敏的情绪,赶紧岔开话题。

“她家就在这附近,过来很安全,可能会晚点过来。哦,阿焘,你先看你的资料,我去洗个澡。”苏敏看了眼桌子上开着的笔记本电脑,转身离开祁景焘的房间。

看着匆匆离去的苏敏,祁景焘赫然一笑,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坐下继续看资料。这些资料毕竟不是亲手整理出来的,还是要仔细阅读,免得明天讲课时出错。

按照工作计划进度,经过5月4日在教育培训中心集中进行系统培训和软件功能模块介绍,并对基层操作人员进行基础操作培训后,然后按照制定好的计划分部门开始数据实测。

老祁三年磨成的宝剑果然犀利。

数据实测一开始,就在集团统计系统、销售系统、仓储系统业务网点博得用户部门的一片叫好声。

清新简洁明的界面设计;方便实用功能强大的业务功能模块;简洁明了、纠错能力强大的基础数据录入模式;权限划分明确职责分明的网络联动设计……

基层业务人员经过简单的现场培训,很快就能使用这套不需要录入一个汉字,仅凭小键盘进行原始凭证代码录入,就能方便快捷收录校对基础数据,即时生成企业业务工作所需全套表单的管理系统。

管理软件已经是最优化的终结版,基层运用部门在业务数据实测过程中已经挑不出任何毛病。领导们看过系统运用演示和业务表单行云流水般的产生过程,他们也提不出任何改进意见和建议,更给不了任何指导,只好给出指令——不必试用了,5月份的全套表单就从计算机管理系统里出。

没人挑刺,没有需要继续修改调整的后续工作,因此,集团公司内部业务部门的数据实测工作进展异常顺利。一切的一切都太过于顺利,业务部门那些业务人员表现的太过热情,数据实测推进速度远远超过原计划。

业务部门领导们看着没什么问题了,本着早运用早熟悉,早用早见效的原则,纷纷要求本部门提前参与数据实测。

祁景焘自己也觉得原来的计划制定的过于保守,对于业务部门的要求积极响应,配合业务部门的需求安装运用软件终端,让各个业务部门的业务人员开始录入各自业务点的数据,对比已经完成的手工表单,进行本部门数据实测工作。不知不觉中,参加实测的基层业务点,从原计划的6个扩展到全部26个,在集团直属业务全面铺开了。

摊子铺开容易,到业务部门业务点,给那些有数据录入需要的业务人员安装个系统终端,划分好用户管理权限就行,分分钟就完成的工作。

可是,终归的新业务上线进行数据实测,实测工作超出原来按部就班制定好的工作计划,许多应有的准备工作尚未完成。业务人员的操作熟练程度就是个大问题,操作过程中难免故障频出,产生的非系统性吴缪百出,祁景焘只能边实测边跟进弥补了。

自己种下的苦果自己吞,自己挖的坑自己填,工作经验不足的祁景焘只能把自己填进去了。五一收假以来,祁景焘就如同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不停的在各个实测业务点转悠、流荡,去督促,去指导、去帮助业务人员进行数据测试,痛并快乐着!

“小祁,祁工,你害死人啦!快来帮大姐录几个月的数据!”

祁景焘刚刚悠哉乐哉地穿过生产车间,来到位于生产部三楼的统计室,手里还拿着几支新鲜出炉的香烟。那是他经过生产车间的时候,亲自从生产流水线上像个质检员一样抽取的香烟,这种烟支品吸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人还没进到统计室,就听到生产部一线统计员陈静仪在吼他。

统计室这里不在禁烟范围,能自由自在地抽烟。祁景焘熟练地点燃一支新鲜出炉的最高档的滇中烟,拉个椅子坐在陈静仪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几位大姐都在呐。陈姐,系统运用都熟悉后,你们要把刚开始进行练习那些数据全部清除,然后再录入三月份的库存数据和四月分的原始凭证数据就够了。五月份的数据有多少录多少,我这套运用系统不要求录入实时数据,这个月的报表上报还早着呢!不用急。”

第五十四章 计划要提速

“你当然不用急。还以为使用你这个破系统,计算机化了,你大姐就解放了,轻松了。你看看,我们姐妹几个现在都在加班加点录数据。”陈静仪急吼吼地说着,还指指统计室里正在“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另外几位同事。

“是啊,祁工你打字速度快,不像我们笨手笨脚的,帮我们录几个月原始凭证数据好不好?”

“祁工,你干脆在我们这里蹲点得了,要抽什么烟我们去给你拿,保证都是最好的烟。”

叽叽喳喳,几个生产线的统计员都开口了。

“原始凭证数据录入量有那么大吗?几位大姐,天理良心,我真是来帮你们减轻负担的,不是来害你们的。”祁景焘懵比了。

生产部门分为三班进行生产作业,这些统计人员平时都是跟随本班次工作,今天怎么都来上班了?还一个二个忙忙碌碌,数据实测的业务工作量祁景焘早进行过模拟录入,没多少工作量啊!

“你看看,你看看,我们现在要录多少数据。”生产三线统计员魏如昀拍拍桌子上的一堆原始凭证。

祁景焘走过去翻了翻原始凭证,笑了,“呵呵,魏姐,这是95年的凭证,你们录错了吧?”

“错你个头,96年才四个月的凭证,我们早录完了。我们领导要求补齐前三年的原始凭证数据,方便领导查找历史数据资料。”魏如昀说着,还一副苦大仇深的瞪着祁景焘这个罪魁祸首。

祁景焘眨巴眨巴眼睛,无邪地问道:“有这个必要吗?”

“哼!”

生产二线统计员周莉就坐在祁景焘旁边,她刚好录完一沓原始凭证,揉揉录入数据敲打的发木发酸的手指,转身盯着祁景焘慢悠悠地发出一声冷哼,“有这个必要吗?我们还想问问你——祁工,有这个必要吗?你害的我们好惨啊…啊…啊!”

祁景焘一蹬腿,转椅向后退去,“周姐,你别吓我,小生怕怕。冤有头债有主,您安心的找你们领导去,我会为您祈祷嘀。”

“哈哈哈哈哈……你也有怕的时候?”

“几位大姐,你们就没发现,领导们开始关心你们几位了?这说明我们的统计工作初见成效,各位任重道远啊!”祁景焘这会儿总算是明白业务部门发生什么情况了。

老祁的最终版本里完善扩展了数据库结构,增加了按需临时报表生成等功能模块。一个企业的最基础、最玉石的生产经营管理数据其实只有那么多,计算机管理系统的收集到的基础数据越全面,历史数据越多,越能应对业务部门日常生产管理所需的数据资料使用需求就越全面,展现出来的功能越强大。

这就是计算机运算的强大之处,数据凭证处理能力远远超越手工处理效率。肯定是她们部领导发现这套应用系统里面包含的那些表单处理功能,和数据提供能力,才要求尽快补充历史数据凭证。几年的原始数据凭证数据需要在短时间补充进运用系统数据库保存,为这些姐姐们默哀吧,近期肯定得忙死,难怪一个二个忙的披头散发,眼睛通红像个鬼似得!

周莉笑嘻嘻的喝口水,自顾自的说道:“领导动动嘴,小兵跑断腿,不对,是敲断手。祁工,我们就做做报表的命,辛辛苦苦一个月,做出一套报表,谁需要复印一套送过去就成。现在好了,你这套系统才安装几天,我们加班加点录了快一个星期的凭证。这个要份这个报表,那个要份那个统计。还嫌弃这个数据不全面,那个数据无法横向纵向对比的。烦死人啦!”

“周姐,你们领导有没有搞错?业务流程不是这么设计的。你们这级录入各自生产线产生的凭证,能提供的也只是各个生产线自己的数据和相关表单,生产部一级的数据汇总权限在综合科那边,要查就去找综合科要。或者他们授权给你们,我马上给你们开部一级的查询权限。”

这是系统设计时部门领导们签字确定的业务流程,祁景焘这是在做解释,他可没权利乱开设用户权限。

“别害我们了,我们姐妹几个各管一摊,人人有饭吃,还是分级管理的好。”周莉一脸严肃的看着祁景焘。

“对对对,还是按照规矩来,我们只是统计员的命,爬不上管理岗位的,还想安安稳稳地多吃几年辛苦饭呢!”魏如昀整理着桌子上的凭证,一副认命的样子。

“本来就是分工明确责任到人的,是各位大姐还没搞明白业务流程。系统还在数据实测阶段,各位现在的工作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了,更把其他部门甩在后面去了,还让不让其他业务部门的人活?几位大姐可以稍微休息一下,缓一缓,看看系统说明书,熟悉下系统功能模块。同时,给我提提意见,看看还有那个地方需要改进的。”祁景焘诚恳的解释着。

基层业务单位的统计数据就是自己采集,自己使用,完事了向上级相关部门抄送一份了事。他们上手就能使用,现在是五月,数据不完全怎么办?简单,补上前面几个月,形成一个完整年度数据就行。

可每提升一级管理结构,他们就不是自己在采集基层数据,而是提取所辖业务部门数据进行进一步的分析加工处理后使用。除了最基层的原始凭证需要精确的手工录入外,其他管理部门使用这些数据是只有加工使用权,没有原始凭证录入权和修改权的。

业务部门还没从手工报表传送处理的习惯中走出来,祁景焘一个人要在二十多个测试点流转培训指导,各块数据录入进度先后不一,业务人员和部门领导接受、理解、消化能力参差不齐。

幸好,祁景焘没推出自己的半成品,可以想象老祁当年是如何的狼狈,他提出只实测6个业务点还是很谨慎的。否则,一边测试,一边收集出现的各种问题,听取各种正确的、错误的、明确的、含糊的、有理的、无理的意见和建议,一边修改自己的设计……祁景焘不敢想了,他的摊子铺的太开了。还有商业部分,分散在十几个业务点的县级公司要补充进来。

幸好是终结版,幸好已经有完整全面的培训说明书,幸好自己站的高度已经是三年后。

……

第五十六章 离群孤雁

祁景焘说完他的高论,不再理会目瞪口呆的徐曼丽,拿过只空碗和瓷勺,坐到餐桌上开始享用他的早餐。早晨时间宝贵,苏敏、徐曼丽看到青蛙王子开始吃他的米线了,也不再争论,开始享用她们的早餐。

砂锅米线的锅很烫,吃砂锅米线要么等沙窝冷却到不烫嘴再吃,要么另外用碗掏出来吃。赶时间上班的祁景焘自然用碗边掏边吃。

对面,两位姿态优雅的白领丽人一人一杯热热的鲜牛奶,一盘精致的糕点,一份荷包蛋。

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匆匆吃过早点,把每天来回步行四公里上下班当锻炼方式的苏敏、徐曼丽先出门,步行上班去了,有摩托车代步的祁景焘收拾残局后再出门。

按照上周提交给领导的工作计划,祁景焘骑摩托车直接来到离办公区五公里多的烟叶仓储库区。今天,他的现场培训指导工作在这片区域的四个业务点流动培训。

由于五一假期的调整,接下来的这个工作周显得特别漫长。到听着业务人员闲暇时对连续上七天班的各种抱怨,祁景焘蓦然发现,他这个应该在信息中心上班的科室人员,居然有七天没回自己的办公室露过面了。

最近几个月,他连续值守了三个多月的夜班,只有信息中心开例会的时候会被通知去参加。四月份恢复长白班,好不容易让习惯他大白天不存在的同事们有活动知道叫上他,让他有回归组织的感觉。没想到,才享受了一个月不到的正常上下班生活,他又开始脱离大部队游离在外,不知不觉中都到周末了,还没想到自己是有组织的人。

按照惯例,每周最后一天上午10:00,信息中心都安排有周末例会,全体成员必须按时参加。看看时间,已经9:27,祁景焘赶紧和正在培训的业务人员打个招呼,马上急急忙忙地骑摩托向集团办公区赶去。

来到科技大楼门口9:55,时间还来得及,松口气的祁景焘还是加快步伐走楼梯往办公室赶去。到达办公室9:56。令祁景焘惊讶的是办公室里已经空无一人,应该去会议室准备开会了吧。祁景焘走到一个星期没来过的办公桌,从文件架里拿出自己的工作笔记本,快步向会议室跑去。

到达会议室门口,正站在一块写满字迹的白板前面讲话的信息中心主任刘铮看到他,微微停顿,挥手示意他进场就继续讲话。看到同事们纷纷转头观看,祁景焘尴尬的笑笑,赶紧进去找个空位坐下。

坐旁边的张洪将身子靠过来,轻声问道:“怎么才来?”

祁景焘不说话,翻开笔记本,在上面写道:“去烟叶库区培训,赶回来开例会。几点开始的?有什么重点?”

张洪笑笑,开始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写划:“8:30开讲,运用软件单机版改内部网络版”。用笔点点,继续专心倾听大统领的讲解,

祁景焘看到他笔记本上已经勾画了许多字迹图样,就知道今天的例会可能早开始了。很显然,大统领今天又开课了,正在讲解新的课题,而不是常规周例会的工作内容。

信息中心安排的周例会时间基本上是固定的,没什么特殊情况,例会的内容基本上也是固定的:本周工作计划执行情况,完成进度,存在的问题,解决的方案,下周工作计划。包括信息中心部门工作计划和个人工作计划两大部分。

部门周例会不一定由信息中心主任刘铮亲自主持,正常情况下,刘主任会让信息中心人员轮值主持周例会。

如果例会时间有调整,兼职负责信息中心工作计划和任务安排的陈亚楠会通知信息中心工作人员。今天这么重要的内部培训,又是刘铮主任亲自主讲,时间安排在8:30就开始,陈亚楠应该昨天就安排通知所有与会人员参加的。如果没有紧急任务,今天早上信息中心工作人员是不会去业务部门做业务的。

祁景焘昨天、今早早上,根本就没接到任何电话通知。自己昨天下午都在仓储科呆着,下班前还在仓储科六个业务点检查一遍凭证录入情况才下班回家。仓储科那些业务人员没有谁告诉他有信息中心打电话过去,更没人通知他今天例会变更情况。这种情况不对啊!

大统领还在讲解,祁景焘调整下自己的情绪,侧身面向大统领的方向坐好,仔细倾听领导正在讲解的内容。

“……出现大量的信息孤岛。大家注意这个词,信息孤岛,什么是信息孤岛?”

信息中心主任刘铮停顿下扫视大家,转身在白板上写下:信息孤岛。继续讲道:“孤岛,顾名思义,就是孤立存在的岛屿。引进到信息系统中来,叫做信息孤岛,这也不难理解。是指相互之间在功能上不关联互助、信息不共享互换以及信息与业务流程和应用相互脱节的计算机应用系统。

大家都是程序员,都已经有过设计和维护计算机运用系统的经历和经验,你们的数据来源,你们各自负责的计算机运用系统之间有没有关联、有多少关联、如何关联?

……外面的计算机应用系统和我们企业内部一样,存在大量的、形形色色的信息孤岛。

……信息孤岛是个概念,具体体现的以下几个层次。数据孤岛,信息孤岛系统孤岛,信息孤岛业务孤岛……

在单机版运用开发过程中,数据孤岛是最普遍的形式,存在于所有需要进行数据共享和交换的运用系统之间。随着企业计算机技术运用的不断深入,不同运用软件间,尤其是不同部门间的数据信息不能共享,设计、管理、生产的数据不能进行交流,数据出现脱节,即产生信息孤岛,势必给企业的运用带来信息需要重复多次的输入、信息存在很大的冗余、大量的垃圾信息、信息交流的一致性无法保证等困难。

……

现在,大家明白单机版本的计算机运用系统为什么要进一步向网络版改进提升了吧?”

大统领很有教师范的点点白板,回到他的座位上喝口水,环顾扫视与会人员。看到正拿邻座张洪笔记本翻看前面内容的祁景焘,笑笑,“呵呵呵,小祁,怎么迟到了?给个理由。”

第五十七章 例会风波

祁景焘不由的老脸一红,坐正身体,看着大统领回答道:“主任,我这几天都在业务部门搞现场培训。按照工作计划,今早直接去烟叶库区培训那四个业务点,出来晚了点。”

“呵呵,出来晚了点,好几公里路呢,也算是个不错的理由。在外面单飞,忘记归家的路吧?几公里路飞了一个半小时,下次记得飞快点。”大统领笑着调侃迟到的祁景焘。

“哈哈哈……”

“嘿嘿哈哈哈……”

……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兼职负责信息中心工作计划管理的陈亚楠似笑非笑的看着祁景焘说道:“小祁,你有些过于自由了吧?一个星期不见你来办公室报到一次。要不是那些业务部门不断打电话来要求扩大运用范围,知道你在集团各个业务部门安装系统软件搞现场培训,呵呵,还以为你擅自脱岗,炒股去了。”

“呵呵,小祁炒股可是赚了不少。”吴宏伟轻声说了句。

其他同事表情各异,不过没人说话,看着他们。刘铮主任没什么表情,正在喝茶。

祁景焘心里一紧,陈亚楠这话的味道有些不对头,想到昨天自己根本没得到负责会议安排的她的电话通知,今天第一个对他发难的是她。这女人什么意思?还有那个去年刚来的吴宏伟,那副小人模样。老子炒股赚钱了,关你屁事。

集团公司职工中参加炒股的人多了,不止祁景焘在炒股,信息中心哪个没炒股?可说,这种事情可做不可说,特别是在这种正式场合说出来。股市开市时间和大家的工作时间重合,他们这些科室职工炒股肯定是在工作时间炒,见不得光嘀。

祁景焘心里冷冷一笑,看着对面的陈亚楠笑笑说道:“呵呵,陈姐,我的工作计划不是放假前就交给你了?数据实测和现场培训必须到业务部门去现场指导,我也不想天天在外面跑啊。”

“那你也该每天过来来办公室露个面,报个到,看看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刘主任安排培训和部门里有什么事,怎么通知你?”陈亚楠不冷不热地说。

祁景焘看着短发圆脸一副乖乖女模样的陈亚楠,慢悠悠地说道:“陈姐,你负责计划收集管理,我们的工作计划都在你手里。你应该知道,我这周的工作计划安排的非常紧凑,我的工作计划里有具体到每天、每个时间段在哪个部门,培训哪些部门业务人员和那些参加培训的业务人员的名单、联系电话。昨天上午,我在销售部,那里有四个业务点需要培训;下午,我在仓储科,那里有六个业务点;今天早上,我7:50就到烟叶仓库去了,安排好工作就赶回来参加10:00的周例会,9:58到达会议室不能算迟到吧?今天早上提前开会,你就不能打个电话过去我搞培训的部门,找不到我本人,就让他们转告我一声,提醒下我?”

祁景焘的话暗含怒气,他对陈亚楠这个心机婊一忍再忍,再不还击她还真要蹬鼻子上脸了。

陈亚楠是川计算机专业大毕业,比祁景焘早工作一年。她是南烟的干部子弟,一大家子人都在南烟工作。她父母、她哥嫂、她姐夫妻两个、她和她老公都在南烟工作,真可谓以厂为家同生共死的架势,颇有工业农庄繁衍模样。

陈亚楠虽然比祁景焘早工作一年,接手了大统领初期开发的几个运用系统的日常维护工作。可直到现在,陈亚楠还没有独立开发完成过任何一个运用软件系统。

这次祁景焘负责独立开发的运用软件系统,从业务部门的覆盖面和部分系统功能上,和陈亚楠负责维护的一个统计运用系统有所交叉。

祁景焘进行项目调研时,陈亚楠没参与。项目立项后,陈亚楠开始有想法了。祁景焘知道她曾经找过大统领,想拿走他负责开发的这个项目。

但是,不是她要拿去自己开发设计,而是以她熟悉了解统计系统业务为由,希望参加并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主持这个项目的开发管理工作。说白了,就是——活,小祁去干;功,她来分领。

信息中心本来就没几个程序开发人员,具备独立软件系统开发设计能力的除了刘铮主任本人,目前只有92年工作的张洪、黄云申、刘建民、李莉独立开发完成过运用软件,并成功投入使用。

大统领调到南烟集团,负责组建信息中心这个部门后,一直着手培养信息中心程序开发人员,培养他们的独立开发设计能力。陈亚楠如此奇葩的要求,在大统领那里自然没得逞。

现在,项目已经被祁景焘独立设计开发完成,信息中心内部评审测试已经通过。从这个月开始,这套管理系统开始进行数据实测,设计效果和业务部门满意程度远远超过预期,当时没能参与进来的陈亚楠显然又有想法了。

“我怎么没通知了,你去看看办公室门口挂的那块白板上,今天早上的会议通知现在还写在那里。大家都看到了,都能按时来开会。你自己不来办公室露面,就你迟到还有理由了。”陈亚楠一副委屈模样的诉说着。

刘铮放下茶杯,扫了眼会议室,面无表情地说:“事情说清楚就行,大家都是为了工作。我们部门工作性质特殊,大家平时到集团业务部门工作的时间比较多,人员分散严重。有什么事联系不及时,或者联系不到具体的人,这种情况确实耽误过很多工作。我们部门内部还好说,耽误了业务运行就可能出大事。说来说去,都是因为通信联系不畅通造成的,嗯,集团已经开始配备传呼机,我会向集团相关领导申请,争取为你们都配备上传呼机。”

“真的?”

“好几千一部呢。”

“需要的部门多了,我们能争取的到吗?

……

会议是一下子热闹起来。

刘铮主任笑眯眯的看着这些兴奋的年轻人,过了几分钟还没平静下来。刘铮敲敲桌子,“都别激动,配备传呼机是为了方便工作。特别是我们信息中心维护任务多,外出工作比较多的几位同志,经常出去就找不到人影,给你们挂个传呼机找你们也方便。”

第五十八章 信息中心的信息孤岛

是啊!那样就非常容易被找到了,真不知道同事们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身上挂只免费的传呼机很光荣吗?想到身上挂一只传呼机被呼来唤去疲于奔命的悲惨后果,祁景焘兴趣缺缺。

只听刘铮继续说道:“大家先不要太高兴。就像你们说的,集团那么多部门,那个部门没有联系不畅通的问题存在?那个部门的工作不重要?申请报告我会尽快递上去,尽量争取给你们优先配备。不过,这事肯定得有个过程。在传呼机没配备到位这段时间,联系不畅通的问题该如何解决?今天既然说到这个问题,大家都提提建议。呵呵,这就是个信息孤岛问题,我们能不能先解决自己的信息孤岛问题。。”

“呵呵呵……”

“哈哈哈……“

“嘿嘿嘿……”

会议室里笑声一片。

“怎么样,都提提建议吧!”刘铮主任笑呵呵的催促着。

陈亚楠一副可爱样萌萌哒地模样开口说道:“今天的事是因为小祁开会迟到才说起来的。小祁,你对我没及时通知到你本人来开会有意见,显然是我的工作没做好。一直以来,我是采取在办公区悬挂一块白板,部门里有什么事务需要通知大家就写上面的笨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就给大家说说吧!”

祁景焘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张洪的笔记本说道:“呵呵,主任都说这是个信息孤岛问题了,那就链接起来好了,最起码在工作时间建立有效的通信联系机制。我们到业务部门去搞维护工作有三个时间段:接到任务去业务部门路上的时间,工作地点处理问题的时间,工作结束回来办公室路上的时间。每次我们出去跑业务,在来回的路上,我们就是处于失联状态……”

“说具体的解决办法,现在大家都是这种情况。”刘铮主任敲敲桌子催促祁景焘尽快进入主题。

“是啊,这些情况谁不明白,还用你重复!”陈亚楠马上接口抱怨。

“呵呵,数据共享,主动联系。”祁景焘鄙视的看了眼陈亚楠,简洁扼要的说出自己的建议。

刘铮主任若有所思地敲敲桌子盯着祁景焘:“说明白点。”

祁景焘抬头看着大统领笑笑说道:“主任,信息中心是我们的老巢,我们外出就是离开巢穴放单飞,没有通信工具的情况下就与老巢失联了。我们除了主动出去做业务,平时业务部门有任务找我们一般是直接打电话到老巢找人,我们总有人看守老巢吧?不论是谁在老巢都有义务负责接听电话,接受任务,并记录下来。具体负责接受任务的人如果在办公室,他直接出任务,如果正外出,接到任务的同事就负责把他的任务派发出去。”

“如何派发任务呢?”陈亚楠不失时机地插嘴追问。

“呵呵,处理信息孤岛问题,无非是建立信息共享平台,把信息孤岛有效链接起来。作为信息共享平台,陈姐设的那块公告白板就不错,只是信息量小了点,可以弄块更大的。我们有任务外出时,自己主动在公告白板上注明自己的行踪。比如,祁景焘,5月10日10:21去财务科找某某人(电话)培训。我离开这段时间里如果业务部门打电话找我,出现我的任务,接任务的人记录任务后,主动去看看白板,就可以打电话去财务科通知我接收任务,并标注已经通知我接受某个任务。我在财务科的任务完成,主动打电话联系老巢,告诉老巢,我是去做新任务了,还是直接返回老巢了。接到电话的人就请麻烦下,主动去白板在我的外出记录后面标注出我自己主动通报的下一步行踪,这样就能全程追踪我的行动轨迹……”

祁景焘知道,他这个建议非常得罪人。别人不是想不到这种办法,而是不想说出来约束自己,自己还是被那个心机婊给算计了。

祁景焘的建议经过其他同事的补充完善,形成信息中心的一项内部管理规定。

今天发生的事,令一向与人为善的祁景焘心生警惕,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争夺,自己还是太单纯了。

祁景焘这类农村出身的大学生,他们初入社会,从象牙塔似得大学步入他们根本就不了解的城市。不论是进入机关单位,还是进入工厂学校。他们天然就比城市出身那些同学矮一头。至少,如何在与农村截然不同的城市中求生存谋发展?他们的父母不可能教导他们,给予他们言传身教,给予他们人际关系上的软实力支持。只能依靠他们自己去摸爬滚打,自己去闯出一条适合他们自己的生存之道。

哪怕他们表面上比城市学生更优秀,工作分配时有幸站的起点比其他城市学生更高。他们想要获得与城市学生同样的成功,他们付出的血汗和牺牲绝对比城市学生多的多。这与他们的智商,他们的能力,他们的努力无关。当然有特例,不过别用个体的成功案例来代替群体的共性。

祁景焘知道,他无意中触动了陈亚楠的蛋糕,他和陈亚楠已经产生不可调和的矛盾。两人如果撕破脸皮对抗,正常情况下他绝对不是陈亚楠的对手。

个人学历,业务能力没必要去比较。陈亚楠的父亲是集团中层干部,她家亲戚朋友,她家汇集在南烟集团内部那些亲戚朋友,有直接厉害关系的人员都可以为她提供各种支持和助力。祁景焘呢,城市新人一枚,亲属团能给予的助力无限接近于零。

祁景焘不想和陈亚南斗心机,不是好男不和女人斗,而是觉得无聊。自从与老祁共享戒指空间以来,祁景焘的心思早不在南烟集团,他的态度非常超然,今天才会在会议室当场反击陈亚楠的挑衅。

不管祁景焘提出的办法有效没效,信息中心信息孤岛问题有个大体的解决途径,大统领非常满意。会议也开始进入例会时间,也没什么新奇的内容出现。快到中餐时间,大家三言两语总结陈述完本周计划,提交下周工作计划后就草草结束会议。

第五十九章 洗洗更健康

刚出会议室,几个有烟瘾的同事就迫不及待的相互递烟点火,吞云吐雾过烟瘾。今天的会议是刘铮主任亲自主持进行学术讲座,一群烟鬼被关在会议室憋了两三个小时,那个滋味真不好受。其他没烟瘾的同事说说笑笑地摆放好各自的资料,纷纷下班吃午餐去了。

祁景焘没急着去食堂吃中午饭,点上烟深深吸上几口给身体补充尼古丁,叼着烟悠哉乐哉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靠坐在转椅上享受尼古丁的麻痹。要说香烟什么时候最好抽?就是人为禁闭一段时间,解禁的时候能美美抽上一支烟,有做神仙的感觉!

黄云申在自己的办公桌摆放好自己的笔记本,看看对面的朝天吐烟圈的祁景焘微微一笑:“小祁,有什么想不通的?大统领是明白人,别放在心上,该干嘛干嘛。”

觉得自己烟圈吐的越来越圆润的祁景焘感激的看着黄工笑笑,“呵呵,没什么想不通,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今天的事结果也不错啊!说不定大家还能早几天配备上传呼机,早日成为BP一族呢。”

黄云申撇撇嘴,看着人畜无害的祁景焘说道:“呵呵,你倒是想的美,还BP一族,到时候烦死你。呵呵呵,好几天没看到你的身影了,这几天股票怎么样?大盘调整的很厉害哦。”

祁景焘无所谓的说道:“节前抛了些,还留少量仓位。这几天忙得一塌糊涂,根本就没时间去看大盘,眼不见心不烦。大方向总体是向上走,如果你手里还有就拿着好了。不是说洗洗更健康吗?洗都洗了,还怕什么?别被庄家三震两震赶下车。”

大盘4月29冲高那天,祁景焘就巧妙提醒过几位炒股的同事注意控制仓位,千万不要贪婪。该说的说了,至于同事们听不听得懂,愿不愿意听就由不得他了。

“小祁,听你的意思,是不是该进些筹码了?”刘建民就在祁景焘邻座,他和张洪也没急着去吃午饭,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抽着烟,听黄云申和祁景焘聊天呢。

“你们都还有仓位?”祁景焘乐了,这哥仨看来是赚了,现在手里有现金。够沉得住气的,真是深藏不露啊。

“高抛低吸嘛,我们不贪心,玩波段炒作,赚包烟钱就行。”刘建民看似心态摆的很正。其实,这家伙精的很,祁景焘平时很少谈股票,不过偶然说的大盘走势都应验了,他们几位都从中有所收益。现在,他们对于祁景焘说到股市的话都非常重视。

“应该差不多了,下周,我也打算加点仓位。别追的太高,搞不好大盘要做对位双重底。”祁景焘眯着眼睛,回忆着老祁给他的大盘走势图,漫不经心地说着自己的见解。

他从来不说具体的个股,同事之间也不相互打听个人炒作的是那支个股和具体投入的资金。哪些是各人自己的秘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和对于具体个股喜好和偏爱。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自己炒作那支个股自己去分析选择,有个总体的大盘走势作为参考已经非常了不得了。

“这倒是有可能,刚刚拉了一波就马上开始洗盘,清洗浮筹的手法多的很,搞个对位双重底洗一洗,说不定下一波拉升就快来了。”张洪认可地说道。

张洪是深资股民,94年就开户炒股,属于技术派的老股民。平时他们在一起谈论股票,总能从理论上给祁景焘那些高深莫测,却总是干巴巴的说辞补充完善理论依据。

黄云申笑笑说道:“呵呵,高抛低吸做波段时机把握太关键了,我们没时间去盯盘,这个时机真不好把握。如果大趋势是涨,这次补仓后我还是安安稳稳的拿几个月,说不定福利房的钱就出来了。”

“第二批福利房好像11月底开始交钱吧?那你可要拿稳了,千万别中途被洗下车。黄工,你老婆在教育系统,你们算是双职工了。分配福利房你还需要补交多少?”祁景焘好奇地问起福利房需要补交的房款。

福利分房是今年南烟集团公司的大事,天天听同事们议论福利房,他以前没女朋友,福利分房与他无关。他还真没仔细研究过福利分房打分计算的事,现在他好像有确定的女朋友了,可以关心下福利房了。

黄云申为房管科开发设计了一套《房屋管理系统》,里面就包含福利分房模块。福利分房的信息都要经过《房屋管理系统》里处理,评定分房职工的打分系数,排列分房职工的分房顺序。黄云申作为系统软件开发设计的程序员,他应该最清楚分配规则。

黄云申笑笑,“呵呵,我和我女朋友两人的工龄都只能算到95年,两个人加起来只有6年工龄,我是中职还可以享受部分优惠,这样折算下来,我们差不多要补交3万2千多块。”

“呵呵,只需要自己补交3万2千多块就能有一套96平方的福利房啦,还不值一台笔记本电脑的价格。黄工,到时候记得清盘,别说补交款了,你们连装修费都有了。”祁景焘看似不经意地说笑着。

“小黄,证都领了还女朋友呢。”张洪笑了,他和黄云申是大学同班同学,一起来南烟工作的,现在还住在同一个宿舍,两人的关系非常铁。

他们来南烟工作的时间早,比祁景焘那批工作的职工居住条件好些,他们可以两人住一个套房,至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呵呵,黄工,有证还不赶快上车?浪费资源呐。”刘建民贱贱的笑着打趣黄云申。

“是啊小黄,跟小祁学学,他还没证就上车了。我们住一个宿舍,嫌我碍事就自己出去租个房子舒舒服服的住,你有证了还遮遮掩掩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想的美,我出去租房子,你就方便了?可以和你女朋友名正言顺的霸占我们的宿舍双宿双飞了?”

“一窝鸟人。有证了不起啊,不就是赶着分福利房吗?”祁景焘气结。他才出去租几天房,车门都没摸到就被打击了。

“有证当然了不起,有证驾驶至少不会犯错。”

……

第六十一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那十几个亲戚帮他开设的账户资金,祁景焘控制在十万以内玩中短线,机会合适来几次超短线突击。多出来的资金,祁景焘准备逐步集中到主账户,集中在几只明年涨幅将达到600%的大盘股上分批建仓玩中长线投资,不玩投机了。

信息中心的同事投资股票的不在少数,大家挤在一个大办公区工作,许多时候祁景焘打电话报单都避无可避。牛市既然已经来临,祁景焘开着金手指收割资金赚钱。不暴露金手指的情况下,有意无意的引导着同事们进行股票投资,那些同事只要不太过于贪婪,有大盘走势作为指导,投资几支能够安全获利的股票赚点小钱也不错。

毕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身边的同事和亲戚朋友知道自己炒股赚到钱,习惯自己是个有钱人也是一个过程。陈亚楠利用他炒股的事情发难,大统领知道自己在炒股也是个好事,人都有个习惯的过程。

从大统领办公室出来,大事确定的祁景焘,也不管测试部门内部自行决定测试进程是如何安排。发通知要求测试点那些业务人员按照软件自带的草作说明书继续熟悉运用软件系统运用。他开始根据项目实施既定进度计划,按部就班的继续自己的下一步工作

准备好需要的资料,把自己预定的行程计划报给大统领,下班回到春熙小区家里的时候已经快下午六点。一开门,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祁景焘来到厨房,看到苏敏一个人正在厨房做饭。

“阿敏,没回家?”

“哦,你回来啦!我没回家。呵呵,今天周末,曼丽要当乖乖女,下班直接回家陪她爸妈吃饭去了。”正专心切菜的苏敏抬头笑兮兮的回应。

“嘿,阿丽周末都回家去?”祁景焘有些惊讶,徐曼丽还挺有家庭观念的。

“和你一样,周末就雷打不动的回家陪父母。你是要回去帮家里浇烟水干农活,她是回去陪父母吃饭尽孝心。不过,她晚上都会回来住的。嗯~,你今天不回去了?”边切菜边说话的苏敏总算反应过来,怎么祁景焘也回来了?昨晚他不是就已经收拾好回家需要带的东西,说今天下班就直接回家吗?

祁景焘无可奈何的笑笑:“回不了家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到县份上去做数据实测。八县一区都要跑个遍,恐怕要跑到月底才能够返回滇中。”

“啊,怎么安排在星期六啊!有没有搞错,你们领导没算好时间吧?”苏敏停下手中的动作,惊讶的看着祁景焘。

“今天找我们领导汇报这段时间的工作情况,领导临时才通知我下县份去搞数据实测。呵呵,烤烟种植季节县公司都不放假休息。领导分派的任务,我只能下去跑了。”祁景焘笑呵呵地着给苏敏解释。

“噢,你先休息下。饭马上就好。”苏敏温柔的对站在厨房门口的祁景焘说道。

“不用。我来帮你。”祁景焘跨进厨房,准备帮苏敏打下手。

“咯咯咯……,你就别进来帮倒忙啦!你去冰箱里把肉拿过来给我。你回来了,我再加个菜。阿焘,你想怎么吃?”祁景焘的意外回归令苏敏的话语中充满了喜悦和欢乐。

“冰箱里还有青椒,就来个青椒炒肉片好了。”

“这个菜我最拿手,你那把那块五花肉拿过来,青椒炒肉片要用五花肉才最好吃……”

……

自从搬进这套房那天两人暧昧过那么一阵,住一个屋檐下,一直以来两人相处的发乎情止乎礼,都没试图去突破那根敏感的红线。

5月18日,祁景焘陪苏敏和徐曼丽吃过早点,骑摩托来到集团公司。把摩托车停放在停车库,背个行李包等在科技大楼门前停车场。7:30,一辆三菱越野准时来到祁景焘面前。

“滇F21007,杜师傅,今天又是你出车?”祁景焘看看车牌号码,边和驾驶员熟络地打着招呼,边打开副驾车门,一头钻进去,把随身携带那只行李包扔后座上。

“祁工,星期六还要下乡,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去?”杜师傅大名杜河,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七八、三十不到,和祁景焘出过几次车,已经混熟了。

“你不是人?咱哥俩有伴了,这次要下去十天呐,有两个周末可以利用,全部县公司一趟跑完才能回来!”

虽然屋子里住进俩个大美女,但祁景焘目前还算是单身汉一枚,出差多少几天无所谓的很,他等着看杜河这个已婚男人的笑话。

“发什么疯?跑个县份一出去就是十来天?”杜河嘴上抱怨着,手上却没闲着,说话间,车已经启动出发。

“领导只给了十天时间下县份,现在是烤烟移栽季节,县公司都是不放假嘀,星期六星期天全部算上,连路上的时间一天跑一个县,还有两天作为缓冲,很够意思啦。回来就有大活等着,对了,我们先去区公司,装个系统让她们先熟悉着,有问题回来再去解决,完事就下峨县找那些老表喝酒泡澡去。”祁景焘懒懒的靠在座椅上,给杜河说着今天的行程安排。

“吆呵,你敢去找峨县老表喝酒泡澡?你牛。反正我是驾驶员,绝对滴酒不沾,谁敢灌我酒,我就找他签单。”杜河经常跑县公司,对各地情况了如指掌,他对祁景焘吹嘘的大话深为鄙视。

“杜师傅,不就是喝个酒嘛,他们峨县那些彝族老表了不起了?一个个弄得下峨县公司像下火坑一样。”祁景焘不屑的撇撇嘴。

“祁工,你前几次下县公司搞调研,他们不知道你是谁,由对口业务部门招待你。这次你一个人下去,悬了!”杜河一脸的幸灾乐祸。

“咋个说?”祁景焘偏过头看着杜师傅。

杜师傅撇了他一眼,“下面那些人最喜欢招待你这种人,享受级别够格,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领导,大家在一起玩得开。”

“那不正好,有领导在场,吃个饭都吃不利索,还是我们这些小兵在一起好玩。”

“你们这些搞技术的也真是……,跟领导一起吃饭的机会都不会珍惜,没治了。”

“是什么?和那些领导一起吃饭,饭更香一些,还是能吃的更好些?你们车管科的那些专车驾驶员天天跟着大领导跑,也没见吃胖多少。”

“你们那叫笨,懂不懂?你看看新提拔起来的那几个,人家把陪婆娘的时间都用在陪领导上,才工作两三年就上去了。就你们这群傻技术,哼,还嘚瑟!”

……

第六十二章 下县份跑基层

两人无聊的斗着嘴聊着天,很快就来到塔区公司。

塔区烟草公司就在滇中市区北片,离集团公司近,不过七八里路。正所谓是近水楼台先得月,集团公司直属部门享受的便利塔区烟草公司也能享受到。塔区烟草公司销售和财务统计口的业务人员也参加了集团5月4日的系统介绍会和集中培训,对祁景焘这套软件已经有一定了解。可以先给她们安装好软件,让她们自己先使用。使用过程中发现什么问题,等祁景焘从县份上回来也方便去给她们处理,就当是在集团公司直属业务部门跑,不费事。

为这套软件配套的计算机、打印机设备三月份就已经统一采购配发到位,区公司的专职计算机管理员早安装调试好,交给业务人员使用熟悉着。祁景焘到达后省事多了,很快就在两个业务点安装好运用软件系统,开设好用户权限,开始进行培训。

系统数据录入模式设计的很傻瓜化,反正暂时不需要达到凭证实时录入,祁景焘也不打算进一步开放那个非常简单的功能模块,主动屏蔽了县级公司模块中的凭证开单功能,以避免跨到两烟原始凭证生成那个运用层面去。

在县级公司这个层面,那是其他管理软件的早已预订的领地。是两家来自省城的听说很牛的商业软件公司预订的自留地。这两家据说都很牛的软件公司经过惨烈的后台博弈谈判,最终将这块业务一分为二,分成两个名字很牛的软件,计划明年1月1日前投入使用。容不得别人插手,那是钱啊!挡人才财路如杀人父母。

虽然软件还在开发研究当中,大统领那个级别的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信息中心没必要浪费精力去自行开发了,让他们来搞,全省所有县级公司统一开发设计、统一部署。

趁着信息化的春风,一些先知先觉的、有后台、有关系的人纷纷依托着某个行业、某家单位,关系硬的可能是依托某个人。他们注册一家软件科技公司之类的公司,召集一帮人马开发一些简单的运用软件,趁基层企事业单位信息化运用市场一片空白的时机跑马圈地。

那些软件公司在捞到第一桶金后,少部分兢兢业业开拓研究、继续发展壮大,成为某个行业软件研究开发运用的领头羊。更多的软件公司,捞到钱之后就没有之后了,他们根本就没想好好干运用软件开发研究这门生意,他们就是为了捞钱。趁这个特殊时期跟进来捞一笔就走人,软件的后续维护开发升级,那些是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和资金技术成本持续不断投入进去的,他们根本就没什么长远规划,继续下去就没什么搞头了。

这个时期的计算机管理软件就是这个样,大多是单机系统,一套软件解决一个部门或一个职能系统的工作,有的甚至只是为做某件具体的业务而开发的。

软件有单位内部自行开发的,有请商业软件公司开发的,有上级主管单位下发使用或指定购买的,有行业主管单位下派购买的,来路多种多样。

有些上级婆婆多的单位科室,婆婆们信息化了,以前抄送的手工报表不要了,需要下级上报一套对应的电子报表。咋个办?卖软件给婆婆的公司继续业务延伸,拓展市场,卖一套制作这套电子报表的软件,下发到各个下级机构强制使用这个软件填报电子报表就行。

这类上级主管部门下发的电子报表软件什么奇葩软件都出现过。有些软件开发设计的完善一些,下级单位业务人员录入原始凭证,产生上级单位需要的制式电子报表,拷贝上报上级主管部门。基层单位在上报电子报表的同时,他们自己也算是有一套可以使用的信息运用系统软件,部分实现信息化运用了。

有的上级主管部门就没那么客气了,下级单位一如既往的采用传统手工方式整理完成纸质报表工作。下级单位的纸质报表做出来后,在电脑上启动上级部门下发的报表软件,把纸质报表上的数据照猫画虎录入到那个报表软件,生成一套上级主管部门需要的电子版本制式报表,把电子版本制式报表拷贝一份,上报给那个主管部门即可。

一来二去,好了,下级单位那些相关业务部门存在几套来源于不同上级主管单位派发的,功能相似或相同的,相互独立的,为制作报表而开发的应用软件。这些由不同上级单位派发下级单位购买使用的软件,往往是需要随同计算机设备一同配套购买的。专机专用。那些基层业务部门的业务人员幸福了,一个人可以使用N台计算机,应对N个上级主管婆婆。这种情况不是瞎编,基层单位存在这种情况的还不在少数。

要命的是,这些面向同一业务的运用软件,采用的基础数据都来源属于同一套原始凭证,都需要基层单位业务人员手工录入原始凭证,才能产生需要上报的电子报表。这些软件之间,因为各种原因就是不能进行数据共享,相互之间也不开设数据接口,有些非常牛气的婆婆甚至明确发文规定——不允许其他软件公司,其他程序员擅自开设数据接口,否则,后果自负。

结果,有些基层业务人员手工处理纸质文件时得心应手,实现信息化后,反尔因为要重复制作不同婆婆们的电子报表,工作量翻番,被弄的叫苦连天,苦不堪言。

说到底,这是一个国内软件公司各显神通,跑马圈地,占山为王的欢乐时代。

从本质上说,1996年5月,祁景焘开发设计这套运用软件系统才是滇中各县烟草公司第一套投入使用的,真正意义上的计算机运用软件。

听说集团公司的技术人员下来指导工作,前来围观的相关部门领导和业务人员不少,大家都非常好奇,信息化运用到底能干些什么工作。

都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同事,祁景焘借给业务人员培训的机会,给到场的领导和业务人员简单介绍他开发设计这套运用软件的功能后,就开始培训业务人员。

第六十六章 临时培训班

祁景焘已经有七八年没过来小街温泉,这里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原来狭窄的乡村土路没了,已经修筑成能容两车通行的水泥路面。山脚下的那个小村庄也没了,也被几家入驻的度假酒店挤出天子温泉泉眼集中的地带,在周围择地另建。

原来那个储蓄温泉热水的热水塘不见了,四五家现代气息浓烈,风格各异的温泉度假酒店依次排列坐落在山脚下。迁移新建的小村子路边,当地村民开设的各色小店错落点缀其间,凑成一个统一的,高中低搭配的温泉度假村落。

李海鹏联系的是他们县公司的定点接待酒店——天云度假酒店。他们抵达的时候,酒店安排的接待人员已经在大堂等着,看到李海鹏的车到达停车场马上迎了出来。

“李主任,你们到了,欢迎欢迎!”

“夏经理,集团公司临时通知的接待任务,给你们添麻烦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集团公司信息中心的祁工,祁景焘,这次计算机培训的负责人。”

“您好,祁工。我是夏阳,负责你们这次计算机培训工作的接待安排,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夏经理非常礼仪性的微笑着招呼着祁景焘,恭恭敬敬地送上他的名片。

“你好,夏经理。我们这次是办个为期十天的计算机培训班,有27位学员参加培训,可能开始和结束那两天还会有一些接送学员的驾驶员,总共四十人左右规模。我们的要求不多,除了吃喝拉撒睡,这个李主任会和你们具体确定。还需要一间能布置18台计算机,容纳30多人的会议室做计算机培训教室用。我们培养使用的都是台式计算机,需要用到桌椅。请夏经理今晚就安排人帮忙布置好,电源布置到位就行。谢谢!”

祁景焘知道这年头,跑到酒店办计算机培训班的情况还不多。都是商务往来,也没必要客气,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会议室桌椅插线板都是现成的。我们第一次承接计算机培训的客人,对于场地需要布置成什么样才方便进行培训工作,这些我们还不是太清楚。还请祁工亲自过去看看,需要调整成什么样,我马上叫人调整。”

“好,先去看会议室。夏经理,请!”

“请,会议室就在副一楼,二,三楼都有。”夏经理客气的在前面带路去看会议室。

这家酒的商务设施还算齐全,大小会议室总计五个。五月份也不是会议高发期,有会议接待的客户目前就此一家,倒也方便祁景焘从容挑选培训教室。

计算机设备只有十八台套,刚好有一个会议室安放的是长条大会议桌,中间空挡预留的电源插槽二十多组,配有一块白板,百十人的会议场地布置,空间高度也足够高,没压抑感,就它了。

“就这间,这里的设施都齐全了,这样正合适。对了,夏经理,酒店这边有没有投影仪?”

“投影仪?……对不起,没有,没听说过。祁工,什么是投影仪,有什么用?”夏阳的脸色有些不淡定了。

“没有就算了,投影仪也就是用来讲课方便一点的东西。”祁景焘也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一家普通的乡村度假酒店,除了娱乐设施需要赶上发达地区的时代潮流,哪里需要配备投影仪这些个东西,还这种东西贵得很呢!十几万一台,1200流明,集团公司也才新买了两台由行政科统一管理使用。

祁景焘满意的选定好培训场地,酒店服务员很快帮忙将他们带来的两套设备运送到他们选定的会议室。这次不用祁景焘动手,拔开荣自己就麻利的动手组装妥当,这次没出汗了,有进步。

祁景焘从行李包里掏出自己那台厚实的IBM笔记本,开始制定培训计划。这种基础培训计划其实也没什么可计划的,就那么回事。之所以要做个完整的培训计划,只不过是方便承担培训经费的统计科报备而已。

从以前的培训计划里找个相似的计划方案,时间地点人物事件课程安排修修改改,十来分钟完工。对了,还有培训经费估算,这个经费主要是酒店这边的吃喝拉撒睡产生的费用,还有部分培训纪念品经费,等会儿问问李海鹏酒店的消费再补上就行。

培训计划制定完成,祁景焘继续从保存的文档里查找计算机基础培训资料,准备培训教材。为期十天的短期计算机扫盲培训班,想要培训太多的内容是不可能的,系统培训更没必要,以计算机基础运用为主。通过这次培训,让各县公司业务人员会使用计算机完成她们的报表工作就行。

这样,就需要对现有的培训资料做些调整,列出必要的基础知识,用黑体字标识出来。其他内容也没删除,保留下来,让有需要的学员们自己去深入学习了解。

和酒店安排好相关事项的李海鹏来到会议室,看到拔开荣和祁景焘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乐呵呵的招呼着:“祁工,快七点钟了,吃饭去,吃饭去。天大地大,肚子最大。”

祁景焘抬头看了眼李海鹏,指指笔记本屏幕说道:“快好了,李主任,估算个酒店这边的食宿费用给我,填上就完了。”

李海鹏笑笑,“先吃饭去。食宿费用这些让夏经理他们去估算,回来补上就是。”

“也好。收工。吃饭!”祁景焘也不坚持,收拾好笔记本就走。

“不去餐厅了,我们去外面吃。来到我们峨县,今天这顿饭就归我们县公司招待。附近有家新开的鸽子宴饭庄,是我们这儿很有特色的餐厅,过去尝尝。”李海鹏拉了一把向餐厅方向走去的祁景焘。

吃饭,客随主便。祁景焘跟随李海鹏往外面的停车场走去。来到这里就忙着看培训场地,准备培训材料,祁景焘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的驾驶员杜河不在,就问李海鹏,“远不远?杜师傅呢?”

“呵呵呵,没几里路,杜师傅和小王小谢她们几个先过去点菜,我们过去正好赶上。”

李海鹏笑呵呵的说着,打开车门上车,祁景焘和拔开荣也跟着上车出发,去品尝有当地特色的鸽子宴去了。

第六十七章 阿老表,来喝酒

酒足饭饱时,夜幕已经降临。

“祁工,你和杜师傅今晚就住在温泉度假村这边了。拔开荣,你陪祁工他们回酒店住,需要准备什么就再准备一下。我们回城,明早再过来准备学员接待的事。”

走出依然高朋满座的鸽子宴饭庄,李主任送微醺的祁景焘上了车,对车里交代几句,回头,带着县公司过来帮忙落实培训事务那些莺莺燕燕们回城去了。

杜河是个称职的专职驾驶员,饭桌上,峨县几个地主热情的劝酒,花样百出,喝酒喝的热火朝天。他只乐呵呵地吃菜吃饭,顺便帮忙拿酒倒酒。酒,人家杜师傅一口不沾,也没谁敢要求他这位专职驾驶员喝。乘客都上车了,杜河平稳启动车子,跟随李主任的车驶出鸽子宴饭庄自己修建的便道,到达乡村公路转向直通温泉度假村的方向。

离温泉度假村酒店一两公里的路段,这个时间段道路变得有些拥堵,杜河跟随不断从各处汇集而来的车流走走停停,也许是烦了,不由的开口抱怨:“那么多酒店澡堂子挤在里面,路也不修宽一些,操!”

“没法子,自从温泉度假村修起来后,晚上到峨县来的人就多了。县上好多单位的接待费都在超标。还有啊,村子口那里拉客的小妹多,许多车子都堵住哪儿啰。”拔开荣邪邪的笑着嘟囔几句,那个笑容充满暧昧。

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杜河总算通过短短一两公里的路段,将车开回酒店。平稳的停下车,转身看着副驾上有些醉眼朦胧的祁景焘,“祁工,怎么样?”

“不……不怎么样,还挺……挺得住。拔丝,你们……行啊!男男女女都能喝,五六个人喝我一个……呵呵,每人一轮,……一轮的来……车轮战……战算不得好……好汉……还彝族老表热情好客……”

祁景焘总算是尝到峨县彝家那些阿老表阿表妹们的厉害了,他被喝的有点多。不过还能控制自己的行为意识,知道到站了,还能自己开车门下车。

从后车门下来的拔丝也有点多了,不过,他对祁景焘的酒量是真服了。才刚下车,看着依然能站稳的祁景焘由衷地赞叹:“祁工,你不错啊!几个阿表妹……不是,阿表嫂都没拿下你。”

“杜师傅,嘿嘿……杜河,独活……你这名取得真好,嘿嘿,众人皆醉我独醒,不……是你独活。还是你们专职驾驶员有特权,不需要喝酒就是好。”小风吹佛,祁景焘的脑袋有些懵,酒意一阵阵往上涌,拿人家不用被喝酒的杜师傅说事。

“祁工,拔丝,我们先上去休息一会儿。等会儿泡个温泉澡醒醒酒,我陪你们喝个过瘾。”

杜河干了多年的专职小车驾驶员,乘客酒后什么状况的都有,应付起来轻车熟路。他看的出来,祁景焘和拔开荣只是微微有些醉意,属于从酒席上下来被风吹出来的那种假醉。出来有段时间了,没闹没睡没吐,下车还站得稳稳的,虽然说话舌头大点、结巴点、颠三倒四点,但不会什么事,过上一会儿就好。

拔开荣摇晃着去总台拿来预定好的客房钥匙,三人一起来到祁景焘那个宽敞的单人间。杜河看着坐床上哈酒气的祁景焘和靠坐在椅子上满脸桃花沉默不语的拔开荣,摇摇头进卫生间拧了两块潮湿的冷水毛巾出来,一人扔一块,淡淡地说道:“擦把脸,清醒一下。”

祁景焘接到毛巾,捂在有些发烫的脸上,吸一口清凉的水汽,在脸上随便擦上几把,感觉清醒多了:“杜师傅,谢了!嘿嘿,没想到啊,酒还能那样喝!领教了,总算领教了!”

“呵呵,知道厉害了吧?”

“呵呵呵呵,我们峨县喝酒就是这个规矩,小瓶清酒插着吸管直接吸着喝,想假喝酒都不得。你第一次吸酒喝,没被呛到肺就不错了。”拔开荣擦着脸,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假不得,上桌就一人一瓶插上吸管直接吸着喝,桌子上再摆上几瓶做公共酒。相互敬酒就用公共那些酒满上另外喝。来不及举杯就唱,唱歌劝酒。呵呵呵,……阿老表,来喝酒,阿表哥来喝酒,阿老表喜欢不喜欢也要喝,阿表哥喜欢不喜欢也要喝。喜欢尼也要喝,不喜欢也要喝,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有特色,有气派。真领教了。”

第一次以主客身份被一群人轮番围攻敬酒的祁景焘学着那些个阿表嫂的腔调把彝族《劝酒歌》哼唱完,自嘲的笑笑。看来,那些经常在酒桌上被围攻的领导们还真不容易,酒精沙场啊!

“呵呵呵,你学唱的挺好啊。这些年,上级单位的人下到县份上就这么回事。一个县有一个县的特色和规矩,等你单独跑完八个县就都知道了。来,喝杯茶,出身汗,休息个吧小时再泡个热水澡,夜里再喝回头酒,酒量能翻番。”杜河常年接送人员往来,很有经验的样子,泡好茶递给祁景焘和拔开荣。

拔开荣接过茶,也接过杜河的话茬说道:“才喝完酒还真不能马上去泡温泉,这几年小街温泉度假村就出过好几次意外。都是才吃饱喝足就急匆匆跑去泡温泉,人一下到泡池里面就昏迷了,有几次还死过人。”

“主要还是来到地方上公款吃喝,胡吃海塞一通,酒喝的太多。有些人本身就有高血压、心脏病什么的。吃多了喝高了,再突然泡到温泉里面就没好事,活该!”杜河不屑的翘了翘嘴。

“哦,看来这个温泉也不能乱泡,有讲究的。杜师傅经验够丰富啊!今晚不出车了。等夜里去烧烤喝酒,兄弟请客?”涨姿势的祁景焘不理会那些泡出毛病的人。知道车管科的规定,出车的驾驶员不能喝酒。他对杜河的照顾非常感动,想表示表示。

“看着你们喝的热闹,早就想喝了。拔丝也是高手,等泡完澡就去喝个够!”杜河露出一副馋酒的模样。

“要得,今晚李主任要开车送小谢她们几个回城,他根本没尽兴。等他回来继续好好喝!”拔开荣眼里流露出渴望的光彩

“李主任还要过来?”祁景焘诧异的瞄了一眼杜河。

杜河慢悠悠的喝着茶,看着有些懵懂的祁景焘说道:“他才是地主,有些活动拔丝做不了主。再说,有些活动有小姑娘在场不方便!”

“哦……“祁景焘似懂非懂,还是不懂。

……

第六十八章 夜酒不在烧烤摊

李主任再次返回温泉酒店的时候,刚在房间大浴缸里泡过温泉澡,更换一身干净衣服的祁景焘,已经神采奕奕的坐房间里玩电脑游戏。温泉泡澡的效果看来就是不一样,祁景焘哪里还有一丝才被轮番围攻过的酒醉模样。

“祁工,休息好了?”李主任一进门就热情的招呼着正聚精会神战斗的祁景焘,这家伙连房门都没关,这就玩上了。

“哦,李主任来啦!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赶过来,快请坐,请坐。麻烦你们了,今晚就别回去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喝酒去。”祁景焘连电脑上的《街霸》都来不及关,赶紧起身招呼。

祁景焘控制着正放大招与本田战斗到关键时刻的春丽失去控制,立马惨遭本田的蹂躏,叫唤的惨不忍睹。

“吆喝,这个小东西还能玩《街霸》?”听到春丽那惨烈的叫声,李海鹏的注意力被笔记本里的画面吸引住了。

“嘿嘿嘿,能玩,不过没配上手柄,在键盘上玩不顺手,别别扭扭的。李主任喜欢使用那个角色?”祁景焘说着,顺手把单机版《街霸》游戏界面关闭,结束春丽的痛苦。

“我啊,随便用,不过还是更喜欢使用布兰卡一些。想当年,在农大外面的那些游戏机上,我没少用可怜的生活费去交学费。”李海鹏满脸都是回忆。

“嘿嘿,我们也没少交学费。我们云大那条圆通街上,我们学校的菜票是通用货币,有几次玩疯了,伙食费全部交给游戏厅老板了。嘿嘿,那条街道上培养出来的高手太多,不小心就被几个小学生蹂躏的不要不要的。”

说到大学事情鏖战街头霸王的往事,祁景焘不由的想起那次,他们宿舍兄弟八个被几个小学生修理的糗事,不由得乐了。

杜河和拔丝也在他们各自的房间泡了个简单的温泉澡,刚来到祁景焘房间,听到里面的谈话,不由得出声询问:“那个现在就不要啊不要的?”

“哈哈哈哈哈……还不要啊不要的!没你们的事,我们在缅怀当年在春城鏖战街霸的青葱岁月……”李海鹏笑得乐不可支,没想到还在这里遇到战友了。

祁景焘也乐了,没想到李海鹏居然是农大毕业的大学生。在那个电子游戏刚刚兴起的年代,大学集中的几个地方,大街小巷充斥着形形色色的游戏机,他们在春城那些游戏厅耗费的时间饭菜票不在少数。杜河、拔开荣没那段街头战斗的经历,自然不明白他俩的对话。

他们四人年龄相差不大,工作时间前后也只有几年时间。大家都是在一家集团公司混饭吃。祁景焘来到县级烟草公司享受高规格接待,但不是什么领导。他们这些从上级部门下来县份上办业务的人,自然也不会当李海鹏这个县公司的办公室主任是什么领导。

居然大家都不是什么领导,年龄还差不多,有共同话题,气氛好了,酒也就必不可少了要好好喝一杯了。

祁景焘今天本来是诚心请客,他进温泉度假村的时候就看到度假村小街道上热闹非凡。那条小街道上烧烤摊点多,各式各样的烧烤都有,打算请大家去那些烧烤摊烧烤,喝酒。

李主任既然回来了,自然就不可能由着祁景焘瞎胡闹。怎么能去哪里烧烤喝酒呢?

在李主任看来,这位小兄弟还没搞清楚他现在的身份,来的是什么地方。他还以为是在滇中市集团公司本部,下班后几个同事自发出去烧烤喝酒?别看祁景焘说起他本职的业务一套一套的老练的很,混社会大职场还是个初哥啊!

今天下午在鸽子宴餐厅吃饭喝酒的时候就能看的出来,祁景焘根本就没学会酒桌应酬斡旋。什么都不知道,那些阿表嫂、阿表妹奉承几句,酒杯满上举杯就喝,非常豪爽的来者不拒,酒到杯干。要不是他自己确实是酒量过人,在那种场合豪饮,只要几个轮次就能把他灌的酩酊大醉、洋相百出。这家伙太嫩了,需要好好调教调教才行。

住在酒店想酒喝,几人根本就不需要出酒店范围就能喝到。既然大家都收拾好了,一伙人出了居住的小楼,由地头蛇李主任带领着经过还充满欢声笑语,水花四溅的露天大游泳池,来到酒店后花园。再熟练的几个转弯,就来到一个歌舞升平的地方。

祁景焘放眼望去,看起来这是酒店内部的娱乐场所。大厅四周的卡座稀稀落落坐了几个喝酒聊天的人影,中央大舞厅没人跳舞,只有两个年轻女子各拖一只麦克风,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在深情的吟唱本该是男女声对唱的《相思风雨中》。

李海鹏带着一行人没在大厅多做停留,径直穿过大厅来到大厅后面。不需要谁来引导,经过一道走廊,来到一个中型KTV包间请大家入座。服务员很快推着小推车进来,给他们摆上几个水果零食拼盘,还有一溜排开扣在玻璃盘里的玻璃酒杯。

杜河拿着酒水报价单随便看了眼,抬头问道:“喝什么酒?白的,红的,还是啤酒?”

“都来点吧,今天晚上哥几个出来喝酒,大家自由一些,想喝什么酒自己选好了。”李海鹏说着在一张单子上勾画几笔,递给依然等候在房间里的服务员拿着出去。

“祁工酒量那么好,下午陪那些阿表嫂喝酒还没尽兴吧?等下我们再整几瓶。“杜河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他今天下午没机会喝酒,开始挑衅下午放开量喝过一顿的祁景焘。

祁景焘哪里会怕杜河,在他看来,那些个阿表嫂也不过尔尔,会劝酒而已,她们的酒量其实一般般。他盯着杜河笑了:“哈哈哈,我无所谓,舍命陪君子。看起来我们杜师傅也是同道中人,今天晚上不动车就放开喝。你尽管放心,明天也不会动车,我们就在这儿安营扎寨。”

祁景焘原来很少喝酒,酒量也不怎么样。在家偶尔陪父亲小酌几口,大学时期和同学出去喝的也不多。唯一喝尽兴的只有一次,毕业聚会那顿他真是放开喝了一次,可是,他非常不幸的成为喝醉的那一半同学中的一员。

今天下午这顿酒,其实连他本人都没想到自己那么能喝。在那些阿表嫂阿表妹的轮流围攻下,他至少喝下去八九瓶半斤装的高度白酒,这还是李海鹏没尽兴的情况下喝下去的。什么时候喝酒如同饮水,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能喝?现在才过了几小时,他自己感觉跟没喝过酒一样。现在,他都有点跃跃欲试的想试试,自己到底能喝多少了。

第七十一章 烛光晚餐

今天,思念的火焰燃烧出的激情已经到达顶峰,再继续不管不顾的突破下去苏敏将成为灰烬。成为灰烬她不怕,回来的路上见到个窗口透出的光亮,她如同扑火的飞蛾一样奔跑着来到家门口,驱使她的就是那份燃烧的激情。可是,他真的在乎自己吗?传统的执念令她坚持着最后一丝理性,弱弱的反抗着。

祁景焘爱怜地抚摸着苏敏的头发,沉默片刻,挪动嘴唇,轻轻的在苏敏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那诱人的柔软。

好似为了掩盖那份失望和不舍,看着床上那个妙曼的人儿问道:“你还没吃饭吧!休息一会儿,我给你做。”

身体上承受的压力突然没了,反而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苏敏没动。就这样痴痴的看着已经依照她的乞求起身,却依然看着她,迟迟不愿意离开的那张朝思暮想的脸。苏敏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满足。

“咕噜噜。”

“该死的!听到吃就忍不住了。”苏敏暗骂一声,自己肚子怎么那么不争气,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发出了这种声音啊,该死的,羞死人啦!

听觉灵敏的祁景焘看着害羞的苏敏已经紧紧闭上眼睛,也许是觉得依然无法掩饰那份娇羞,干脆双手紧紧地捂住俏脸,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微微一笑,她居然真没吃饭。俯身向前,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鸵鸟状藏在被子里的苏敏,闻到被子里有一股淡淡的烟草汗味。她知道这不是在她自己那个房间,而是他的房间。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蒙着他的被子,这股男子的气息令她迷醉其中,久久不想动荡,只想就这么躺着。。

没过多久,厨房里有了响动,透过没有关闭的房门传进卧室里。苏敏不由吐了吐粉舌,依依不舍的悄悄起床。看到主卧穿衣镜里那个衣裙凌乱,披头散发娇滴滴的小女人,脸颊上滚烫滚烫的。自己刚才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好羞人啊!

偷偷出了他的房间,轻手轻脚地去到卫生间洗把脸。让清凉的水化去脸上的热,再悄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衣柜里找了一件白色的裙子,更换下身上的不成样子的衣裙。对着镜子照了照,整理好仪容,刚要出门时,却又突然停下脚步。

低下身子,回到梳妆台,找到自己的化妆盒,安静的坐在镜子前面轻轻的涂抹。她是一个职业女性,知道素面朝天不合适任何场合,一些淡妆是对别人最基本的尊重。更何况,女为悦己者容,她想让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示在他的面前。

二十几分钟后,一个清新淡雅的秀丽女子出现在镜子里,苏敏冲着镜子里的影像抿了抿嘴唇,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

刚到客厅,苏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闪闪跳动的烛光,已经开启的红酒,丰盛的西式晚餐,以及一手持一支鲜红的玫瑰,一手拿长颈花瓶正在比划思量什么的祁景焘。

祁景焘抬头看到走出房门的苏敏,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他也不再考虑玫瑰该如何插才有品味了,将玫瑰随手插到瓶子里,摆在餐桌上中央。然后,向她走了过来,搀扶着她的身体走到餐桌处,拉开一把椅子,非常绅士的请她坐下。

客厅里从未动用过的步步高音响里飘出舒缓的钢琴曲,理查德.德拉德曼行云流水般演绎弹奏的《致爱丽丝》飘逸在静谧的客厅营使得那份浪漫的气息更浓。

祁景焘回到苏敏对面坐下,隔着那支红的瑰丽的玫瑰注视着苏敏,轻声说:“欢迎品尝!”

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浪漫烛光晚餐场景真实的呈现在眼前,苏敏被陶醉了。越过那支火红瑰丽的玫瑰,目光一直停留在祁景焘俊朗的国字脸上。

祁景焘优雅地举起酒杯,冲苏敏微笑着说道:“为了我们的重聚。”

“为你顺利培训归来!”苏敏举杯说完,喝干杯子里的酒,酒度很低,可喝嘴里是那么的醇香。

苏敏眨着透过眼镜显得更美丽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准备好这些的?”

祁景焘起身为苏敏加上红酒,未满二分之一,却又比三分之一多一点点。嫣红的颜色在杯子中流转不休。

“回来的路上,想着你,我就去准备些食材。回到家看着空落落的屋子,还以为白准备了。呵呵呵,第一次做西餐,不知味道怎么,敢不敢品尝一下这个牛排?”

“只要是你做的,那怕是毒药我也敢吃下去!”轻声说完,苏敏毫不犹豫地吃着祁景焘给她切过来的小块牛排,小口咀嚼着,然后毫不犹豫地吞咽下去。

基本上承担着这个屋子里主厨工作的苏敏好奇的夸奖道:“嗯,从来没吃过牛排,不过味道真的很好,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

祁景焘有些笨拙地切下一块牛排放嘴里品尝,味道确实不错。这可不是他准备的,是老祁为老婆陈雪菲的回归准备的,保存在空间里消除有害物质。还是已经烹制好的,现成的,没想到又被小祁借花献佛地借用了。

祁景焘专注的看着苏敏微微一笑,“电视里不是教过吗?看着也没多复杂,照猫画虎的就想尝试下。呵呵呵,没想到味道还可以,你也饿了,那就多吃点。”

说着说着,祁景焘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对面正吃牛排的苏敏觉察到他的异样,想到刚才自己躺床上肚子不争气发出的咕咕声,抬头瞪了祁景焘一眼,“不准笑我!”

“我可没笑!”

“哼,反正不准笑我,坐对面色眯眯看着人家干嘛,坐过来这边,给人家切肉,我使唤不来餐刀。”

“苏大小姐,还是算了吧。烛光晚餐如果不相对而坐,就没有浪漫的气氛了。”

“我不管。反正这几天都没什么胃口,现在人家饿的很呢,就想吃好多好多的肉,你坐过来帮帮人家嘛!”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看人家是不是饿廋啦!”

也是第一次使用餐刀的祁景焘坐在苏敏身边,认真地切割着那七分熟的牛排,喂给据说饿廋了的苏敏,看着她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地品尝。

……

第七十四章 撞破好事

苏敏抱着祁景焘的腰,还在一脸怕怕地讲述着,她的一个师姐悲惨的公款炒股遭遇。

“哈,你那位师姐胆子可真够大的,在事业单位做个小出纳就敢动用二十几万公款去炒股。不过,她也真够背的,进去就遇到暴跌,亏了算她倒霉。不过,你们财院毕业的师兄师姐那么多,都是管钱的,肯定有打时间差成功的吧?那些打时间差成功的人就可以闷声发大财了。运气好的几个交易日就能赚几十个点,甚至翻倍,还不发成个猪头。”

祁景焘没心没肺地评价着那些想要借鸡生蛋,鸠占鹊巢的人,对苏敏那个师姐的悲惨遭遇没表露出丝毫同情心。

“被关成猪头还有可能,财务监管你以为是开玩笑的?”苏敏不满地翻个白眼。

“有财务监管,你那位师姐怎么还能把那么大笔资金挪出来投到股市去?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特别是对内部专业从业人士。你那位师姐能轻轻松松把那么大一笔资金挪到股市,她所在单位的财务制度肯定有巨大的漏洞可以被她利用。要是你那位师姐运气稍微好那么一点点,只要赶上涨势,一两天时间哪怕赚的不多,只要及时清盘回笼资金补上资金漏洞,谁知道她曾经挪用过那笔资金?”祁景焘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说的那种情况确实有,财务管理过程中总会有部分资金短时间游离在外。一些财务人员单一,监管不力的单位被财务人员利用空挡挪用内部资金的案例不在少数。呵呵,要不然怎么有挪用公款罪这条罪名。”

“不说这个了。阿敏,再过半个月是我奶奶的寿辰,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祁景焘心中认可了苏敏,决定带她回老家去,让天天唠叨他婚事的奶奶高兴高兴。

“真的?奶奶她老人家多大岁数啦?”苏敏心里甜滋滋的如同瞬间被填满蜂蜜似得。这是见要家长的节奏啊,不对,应该是见他家所有至亲的节奏。这么说,对于昨天的事,他会负责嘀。

“七十五岁。今年奶奶做寿,如果你陪我回去了,她老人家肯定非常高兴。”祁景焘笑眯眯地看着苏敏,一语双关地说道。

“呵呵呵,是你不用被催婚逼婚了吧?”苏敏想想自己祖父母做寿时,她被奶奶盘问婚事的尴尬场景就觉得乐不可支,家里的老人怎么都一样。

“那就看你的表现啰,拜托了!”祁景焘赶紧敲定这事。

“你只是想让人家做你的挡箭牌啊,不干不干。”苏敏把脑袋埋在男人的胸前,撒娇似得拍打着。这家伙太不讲究了,连个像样的表白都没有想就拉人家去哄老太太高兴。

祁景焘温香软玉在怀,不由紧紧抱着在撒娇的苏敏,嘴唇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道:“谁说是挡箭牌了,是请你去做当家媳妇的。”

“谁要给你们家做当家媳妇啦?人家要做小媳妇好不好。”

“只想做个好吃懒做的小媳妇吗?”

“谁好吃懒做了?我有自己的工作,我能养活自己。”

……

初尝禁果的两人,这一整天哪儿也没去,哪儿也不想去。除了吃喝拉撒,就腻歪在沙发上卿卿我我腻歪了一整天,无厘头的聊着他们认识以来相互想知道,又没机会知道的那些陈年旧事。两人的智商仿佛突然下降N个档次,再也没有往日的隔阂和伪装。

徐曼丽踏着月光悠然自得地回到春熙小区2栋306室,她那温柔的敲门声如同滚滚天雷乍然响起,惊起一滩鸥鹭,不对,是惊飞一对相互依偎的鸳鸯。

进到客厅的曼丽姑娘赫然发现,仅仅一天没见面,她的好闺蜜苏敏好似变了个人似得。可具体哪儿不对,曼丽姑娘却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客厅里的气氛充斥着暧昧,味道也不同往常那么清新。曼丽姑娘傻傻的开窗,抬头看看升到半空那轮皎洁如玉的圆月,再回头看看苏敏。她开门后,简单问候几句就变得一言不发,翩翩然回到沙发端坐着,一本正经观看篮球比赛的苏敏。那眉那眼之间似乎多了丝丝妩媚,少了往日的那份清纯。

曼丽姑娘似笑非笑地瞄了眼正乖乖呆在自己房间里,连他平时最爱看的体育赛事直播都不看,貌似专心看书的祁景焘。

又看看那个除了中国女排打比赛还能兴致勃勃观看,还能记得那些女排队员的名字,说得出个一二三。对于篮球足球连几个人上场参赛都不知道,现在却看得专心致志一副陶醉的小模样,连和她说话的兴致都没有的苏敏。

这两个人的状态不正常,好像有故事发生唉!看苏敏那雍容慵懒中不时面露微笑的傻模样,他们不是冷战。那么肯定是有好事发生。自己的到来肯定是撞破他们的好事了,不会仅仅是红袖添香夜读书的经典故事被自己撞破吧?

“焘哥好雅兴唉,什么书这么有味道,需要倒着品鉴回味?”徐曼丽不理会客厅里面那个假模假样看篮球比赛的小女人,倚靠在祁景焘的房门口,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十几天没见面,却只和她打个招呼就一本正经看书的男人。

祁景焘扬扬手中匆匆抓出来的书本,哦,确实拿倒了。手指转动间书本回复正面,扫了眼已经翻开页面上的内容,大言不惭地说道:“南怀瑾先生的《论语别裁》,说的太深刻了,只有倒过书本仔细品鉴,才能品到其中的味道,触摸其中的思想真谛。”

“南怀瑾?哦,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徐曼丽巧笑嫣然转动着美目,一动不动地靠在门口,等着祁景焘的回话。

这个年代,南怀瑾先生的著作在内地市场上找不到,特别是滇中这种文化气氛淡薄的小城市更不可能有这些书籍。内地知道南怀瑾大名的人没几个,徐曼丽不知道南怀瑾先生情有可原。

南怀瑾先生的著作是老祁珍而重之收藏随身携带的整套藏书之一,有几本书册一看就知道不是买来的正规发行书籍,而是打印出来精心装订保存的电子版本。显然老祁很喜欢这些藏书,自己想方设法补齐缺失的书册也是为了方便随时拿在手里品读一二。读书,手里有书读起来才够味!

第七十七章 跑山货的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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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跑山货的表弟

“好的。哦,爸,我待会儿还要回城里去,有些菜明天备好,我会先送回来。我,我16号早上再回来。”祁景焘扭扭捏捏的对父亲说道。

“你有什么事要16号才回来,明天送菜回来在家呆着不行?跑来跑去的瞎折腾。”祁正明不解地看着儿子,语气中不由的责备起儿子。

“爸,是这样,我要带个人回来吃饭,人家第一次来我家,不认识路,16号早上我们一起来方便些。”祁景焘赶紧给老爸解释自己的理由。

“哈哈哈……咳咳……哈哈哈,你小子总算会带人回家啰,哈哈哈……去吧,去吧,家里有我们,你不用操心。”正吸水烟的祁正明被突然到来的惊喜呛得,连水烟也不吸了,顺手将水烟筒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催促着儿子赶紧回城去。

祁景焘将更多学习任务压在愁眉苦脸,可怜巴巴的祁琳身上,告别听到他要带人回家喜笑颜开的奶奶和老妈,这才骑摩托出门。

祁景焘傍晚时分提前出家门,打算到坝子西北方的小新寨和观音塘把要定购的鸡鸭预定下来,明天再过去拿货。要不然,那些放养在茶园水塘里面的鸡鸭野性十足,大白天临时去买可不容易抓到它们。农村里通信条件差,那些地方没电话,想吃好东西还是要费些事,自己亲自去打招呼下订单,让老板提前把需要的鸡鸭准备好。

骑车来到公路上,还没行驶出多远就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阵雨。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每年六月份进入雨季后,彩云高原地区的天气变化快,一阵太阳一阵雨交互更替频繁。特别是滇中这个高原盆地地区,局部阵雨说来就来,这也是彩云地区菌子种类众多,口味特别的原因之一。

幸好公路边上有一家汽车修理店可以供路人避雨,刚把摩托车开到修理店搭建的雨棚里停下,就看到远房表弟石磊和几个年轻男子也在这里躲雨。还没等他开口,已经看到他的石磊高兴的开口招呼上了:“老表,你也来躲雨?”

“呵呵呵,石头也在这里啊。”遇到石磊,祁景焘也很高兴。石磊是祁景焘奶奶娘家那边的堂侄孙,祁景焘的奶奶只有姐妹三人,娘家没亲兄弟。石磊家是奶奶老家血缘最近的娘家人,俩家人一直以来走的很亲近。

祁景焘马上掏出烟,给比他小一岁的表弟,还有那几个看上去和石磊是一伙的年轻人散发香烟,“来来来,大家抽烟抽烟。石头,你们在这里干嘛?”

石磊乐呵呵的接过烟,指指摆旁边,里面装满各色菌子的箩筐回答道:“收野生菌字。老表,你走这个方向要去哪里?”

“打算去小新寨买几只他们养茶园里的小土鸡,还打算去观音塘买几只老麻鸭,没想到遇到下雨啰。呵呵,你们收的野生菌子是送哪里去卖?这个生意好不好做?”祁景焘饶有兴趣地看了看石磊他们收购的那些野生菌子,那股野生菌子特有的清香味很好闻,很特别。

“收的少,到州城卖;收的多,有时候直接送到春城卖。呵呵呵,做我们这行,有几千块钱做成本周转就够做了。”石磊随意的说着,拿出打火机点烟。

祁景焘看着石磊他们那些新鲜的野生菌子说道:“春城城市人口多,一次多带些货跑春城去卖,应该更划算些吧?”

石磊抽着烟,看着雨棚外面已经越来越大的雨水乐呵呵地说道:“呵呵呵,去春城有百多公里路,来回一趟要一天时间呢。坐班车去不方便,带少了不划算,带太多又不方便带上班车,跑一趟麻烦的很呢。要遇到值大价钱的菌子才值得专门跑一趟,直接租货车跑才划算。”

“我记得你有汽车驾照的,自己卖辆微型车跑春城不就行了?如果自己收不够一车货,把其他人收来的菌子集中起来一起跑。去春城的路不远,一天完全可以跑一趟,要自己零卖可以留几个人在春城摆摊。”祁景焘前几年就在春城上学,了解春城那些吃货对野生菌子的疯狂和消费能力,不由的给石磊提建议。

“呵呵呵,老表,卖辆微型车也要四五万块钱,我们几个才开始做,没那么多本钱。我们先用摩托车跑货,过些年再做打算。”石磊笑嘻嘻地说着。

祁景焘指指另外几个正嘻嘻哈哈抽烟吹牛聊天的年轻伙子问道:“要得,一步一步做。他们几个都是你的朋友?”

“是呢,都是我们一个村的伴,都是出来倒野生菌子买。呵呵呵,我们石家塘是祖辈从坝子里搬到山上去住的坝子人,山地少,平时家里的活计也少,不像密萝村山多可以栽些水果卖。我们买张摩托跑山货,也是条不错的门路。。”石磊豁达地说道。

祁景焘从小读书,直到工作,在外面的时间多,对石磊说的跑山货不了解,不由好奇地问道:“石头,你们平时都跑些什么山货?”

“山上和坝子里面出什么跑什么。呵呵,一二三月主要收草莓,四五月收樱桃、春桃、李子,这几个月山上菌子出了,就主要收菌子,九月后收板栗,菜豌豆,呵呵呵,反正没个定数,有什么收什么,什么好卖收什么,什么赚钱收什么。摩托车一次也只能拉得动百十公斤货,随便混混。”石磊平静地说着他所从事的营生。

“不错不错,那些山货在山上不值几个钱,送出去卖才值钱。你们跑山货一天也有百十两百块收入,各得其所。”

“呵呵呵,跑山货比出去帮别人打工好玩,自己的工买给自己。生意好的时候多跑跑,没生意的时候就在家休息,自由自在。呵呵,对了老表,你去小新寨买鸡干嘛?还要去观音塘买鸭?石磊不想继续聊他的山货,开始关心起祁景焘这个时候去买鸡鸭的事。

“哈哈哈,你跑山跑昏头了?后天是你姑奶寿辰,你可别忘记过来吃饭。”祁景焘乐了,还有最重要的客人不知道他家奶奶要做寿,后天就要请客呢!

第七十八章 给他一个不错的起点

在滇中农村,像祁景焘奶奶这类娘家里没有亲兄弟的老妇人,她们的娘家亲人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许多人家平常日子也许走动不多,但是出嫁在外的那位老妇人如果晚年涉及养老、重病、死忙等重大事情,她们的娘家亲族当中血缘关系最亲近那个支系往往要出面过问,他们是那位出嫁老妇人的外家代表。

石磊家,就是祁景焘奶奶的外家。两家人日常联系本来就非常密切,对于祁景焘奶奶的事,石磊家都会积极参与,真当祁景焘的奶奶的他们家外嫁的亲姑娘。

“呵呵呵,姑奶的寿辰怎么会忘记,不会忘记,不会忘记。今天不遇到你,回家我爸妈也会提醒我的。老表,这雨看来一下子停不下来了,等会儿雨停了,天也快要黑了。小新寨、观音塘那边都是山路土路,下雨天路滑的很呢,非常难走,你就别去了。明早我还要去那边山脚收菌子,你要买的鸡鸭我顺便帮你买好送家里去好了。”

听石磊这么说,祁景焘高兴了。石磊在这个坝子里的人头比他熟的多。有石磊出头帮忙更方便拿到好货,他更懂得行情和货色好坏。

祁景焘毫不犹豫地掏出一叠钱,数出三千块钱,笑容满面地递给石磊,“你如果方便帮我去买就太好了。我还打算买野生菌子,你一块儿帮我买得了。你看啊,茶园里放养的小土鸡十只,大公鸡五只,观音塘三年以上的老麻鸭十只。野生菌子你看着办,按照十桌酒席办两顿的用量来准备。你帮我买一些鸡枞菌、嫩青头菌、干巴菌就行。野生菌子新上市味道正是最好的时候,大家都好这口,数量要买足买够。喏,这三千块钱你先用着。”

“呵呵呵,我收着,到时候多退少补哈。老表,怎么不敢吃野生杂菌啊?这几天羊肝菌、大红帽、充饥菌、大黑菌正是又多又好的时候,野生杂菌好吃得很呢。”石磊公事公办,笑呵呵地当面清点好祁景焘递过来的钱,清点完毕收到随身小挎包里装好,嘴上还向祁景焘提建议。

“呵呵呵,请客摆酒席就不吃野生杂菌了。人多嘴杂,野生杂菌炒不好容易中毒,不敢随便用。”祁景焘也爱吃美味的野生杂菌,可野生杂菌有毒。滇中人家请客办酒席都不会采用美味的野生杂菌作为上桌菜。没人愿意去冒那个险,祁景焘也不敢尝试把野生杂菌列入奶奶寿宴的菜谱。

“也对,请客人多,吃什么野生杂菌。炒野生杂菌费事,一次性炒的多了,火候掌控不好非常危险。请客办酒席,酒肯定少不了,吃野生杂菌再喝酒也非常容易出事。得了,这些都交给我来办,你忙别的事去。其他还要些什么,我明天跑山一块儿帮你办了。”。

想要购买的食品原材料都有着落了,石磊问起来,祁景焘想了想,突然想到既然石磊帮忙,还有一种好东西可以从山上买,回头看着石磊问道:“石头,你知不知道我们五区坝子里,哪里有黑山羊卖?”

“去冷水塘拉只回去不就行了,冷水塘那里放养的黒山羊好吃的很呢。”石磊不假思索,张开就有目标。

果然有,祁景焘笑了:“呵呵,拉回家自己杀太麻烦。有没有杀好卖肉的,直接买山羊肉得了。”

“老表,我来杀,让我爹来做。我爹做的全羊席你又不是没吃过,那味道,啧啧。”石磊对自家老爸的手艺推崇备至,说到全羊席自己都忍俊不止。

祁景焘拍拍脑袋,乐了,“哈哈哈……,怎么把表叔这手做羊肉的大厨手艺搞忘了。表叔能来帮忙当然最后不过,大家都有口福了。那就这样定了,后天请表叔过来早点,羊就交给他来办了。”

“呵呵呵,我爹去了,你连酒席都交给他来办好了。这样吧,鸡、鸭、羊,我明天买好后,一起送你家里去养着。后天早上,我先送我爹去你家办酒席,我顺便把羊宰杀好。需要用到的佐料我也一块儿帮你办了,这些你都不用操心了。”石磊大包大揽地打包票。

“好,那就麻烦你一块儿办了。明天就不过来,我在州城买其他东西,就这么定了。”

石磊主动承接下这么多采购任务,祁景焘今天也没什么事了。看看天色,这雨还有的下。拿出盒塔山烟又给躲雨的人散了一遍,坐摩托后座上叼着烟和石磊继续吹牛聊天。

“石头,跑山货的人多不多?”

“刚开始跑哪些年没几个,这几年做这个行当的人开始多起来了。我认识的哥们朋友就差不多有两三百个都在跑山货。”

“都是年轻人?”

“年轻人占多数,大多和我年纪差不多,基本上是自己买张摩托车到处跑。也有几个做的大的小老板,就像你说的那样买辆微型车到处跑。跑山货的人也不固定,好做的时候做几天,不好做的时候去干别的,不是什么固定活计,呵呵。”

“是啊,你这辆五羊摩托车一次最多能拉一百多公斤货,在周边几十公里跑跑还行,再远就吃不成伙食了。对了,汽车驾照你学的是C照还是B照?”

“农村人,学C照干嘛?既然花钱去学车,基本上都是学B照。如果有本钱的话,买辆货车跑跑运输也不错。”石磊吐口烟圈,风轻云淡的聊着。

这个远房表弟性格开朗,为人热情大方,初中毕业后就在社会上自己闯荡。这么几年跑下来,虽然没赚到多少钱,但相比同龄人还算出息多了。

只不过,石磊起点太低,家庭的家底也薄。基本上靠他自己白手起家,凭借他能看到的、接触到的,凭本能地去摸索去闯荡。干他们这行,虽然如同他自己说的自由自在,但风里来雨里去,也很是辛苦。他们经常骑摩托在那些山间道路上收购山货,山路难走,骑摩托在山路上运货更危险。

祁景焘今非昔比,他现在手头上有大笔的现金供他支配,腰杆粗的很呢。看着跑山货被晒的皮肤黝黑发亮的石磊,他突然想给这个有经济头脑,又扎实肯干的表弟提供个不错的起点。

第七十九章 想不想自己当老板?

祁景焘不了解跑山货的真实行情,想帮忙也找不准切入点,于是开口询问道:“石头,你们跑春城买货是用微型车,还是小货车方便?或者说,用那种车来做这个生意更划算跑。”

“老表,用汽车来干我们这行,如果经济宽裕,当然是小货车方便。小货车改装个货箱出来,封闭起来,拉山货就不怕风吹雨淋日晒啰。跑一次最少能拉五六吨山货,不多不少正适合跑春城去搞批发。微型货车拉个两三吨也不错,一两个人跑,可以直接去春城那些农贸市场搞零卖。”石磊毫无忌讳地说着他的生意心得。

“呵呵呵,石头,想不想自己当老板,把这个生意干大点?”祁景焘笑呵呵地看着石磊问。

“呵呵呵,老表,想是想,没那么大本钱啊,想了白想。”

“想就行,钱,我先借你,你想想要干多大合适?”祁景焘笑咪咪地看着石磊说道。

“老表,你那里有哪么多钱?”石磊惊讶地看着这个从小玩到大的表哥。

祁景焘家的情况他知道,怎么会有大笔闲钱借人?难道,他这位老表发达了?可是,他这位大学生老表才工作一年多两年不到时间,南烟的工资收入不可能那么高吧?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炒股票赚了点。你跑山货也有几年了,天天骑摩托车跑山路太辛苦,也太危险。我听我爹说,你去年还出过一次车祸,躺了几个月。呵呵,那次你没直接摔下山箐沟算你命大,运气好。咱要做就做大点,先卖辆箱式小货车跑起来怎么样?”祁景焘看着石磊提出个自己的建议。他没解释太多钱的来源,炒股赚来的就行。

石磊兴奋地看着祁景焘说道:“老表,你没开玩笑?我如果真有辆小箱货用来跑山货,今年收菌子就能挣回来。”

祁景焘认真地看着石磊说道:“你有信心就好。你去了解下那款车合适,你自己去办,钱,我到时候借给你。起点可以搞高些,可以想远一点,别老想着单打独斗。喏,你这些小兄弟都是干这行的,如果合得来,可以拉着他们一块做。收货的,卖货的,运输的分工合作大家一起搞。

你们天天收货,那些容易收到好山货价格便宜的地方可以跑远点。分派人手在固定区域蹲点,或这找个当地人负责帮你们收货,尽可能地提高收货效率,然后尽快集中起来。

负责运输的就专门跑运输,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收货上。春城到滇中才一百来公里,安排好了一天可以跑早晚两趟。刚开始数量少,自己搞零售更划算。分派几个人在那些大的菜市场摆摊设点,就专门卖你们收来的那些山货。

没必要局限在单一品种,山里货能在春城那些大城市卖上价的多的是。计划好每次凑够一车的量就及时发货,别让车空着,省下来的都是你们的利润……”

石磊认真地听着祁景焘照本宣科式的解说,心里根据自己多年跑山收货、买货的经验去理解、分析、判断着,眼睛越来越亮。

“老表,要不这样,你和我一起干。我们这门生意如果按照你这种做法就是大手笔了,需要的资金人手都不会少。这山里头的好东西多的是,野生菌子、山野菜、水果、土鸡土鸭包括蛋类,还有山里人打到的野味、山珍多的是。这些年,那些城里人就好这口。春城大大小小的农贸市场有几十个,我们就挑选几个试试,如果行,就多设几个固定摊点。”

石磊从事这个行当差不多十年了,他了解跑山货的全过程和行情,一直以来都是将本求利干单帮,现在有金主出钱出注意,他以前想干,干不了的想法就自然浮现出来,说出来头头是道嘀。

“呵呵呵,石头,这几年我不想动,就在南烟干我的程序员。钱借给你做本钱,你自己去干就行。这个行当你熟,说实话,你很适合干这个。你只是现在没资本,起点太低而已。找几个品行好的伙伴,自己做老板,自己干。开始干小点,十来个人,一辆小箱货的规模就差不多了,摸索下市场,自己总结经验教训慢慢做。凭你的本事,用不了几年你就能做大做强,我看好你。”祁景焘鼓励着表弟。

石磊使劲吸几口烟,将烟头弹飞到雨水中,抬头看着祁景焘诚恳地说道:“老表,你读书多,知道的也多。你没必要出来和我一起跑山做这些,只要多给我出出注意,把把关就行。不瞒你说,我认识的那几个老板,他们就是像这样干起来的。这里面的门道我都知道,可他们还没你想的这么周到,看得这么长远。这门生意,我这些年也摸索的差不多了,只是没那么大的本钱没法做。你现在能不能拿出十万块?”

“呵呵呵,二十万都没问题,说说你的想法?”祁景焘笑咪咪地说道。

石磊认真地说道:“老表,如果你真信的过我能做好这事,你投十万,你来这个当老板,我帮你打工,咱们先做起来再说。”

祁景焘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一脸严肃的石磊,打算借点钱给他,怎么变成帮自己干了?他也不说破,试探着问道:“呵呵呵,石头,十万块钱就够做啦,十万能做什么,你说说。”

“呵呵呵,老表你还考我呢。你看啊,五万买辆好点的小箱货差不多够了。我有现成的驾照,也帮别人跑过车,春城的路我熟悉的很。我亲自来开车送货,专门跑春城和滇中两地。两万在春城城郊租个可以存货和住人的地方,这也能够租得下来了。再去农贸市场租几个固定摊位,找几给人常驻春城搞批发零售。剩下的加上我自己攒下的三万多,也有六万多做周转金收货,这样就可以干起来了。”

石磊根据自己对当前市场的了解自己多年的从业经验,给祁景焘一个初步的方案,听上去还像那么回事,条理分明,分工明确,计划周全。

第八十章 合伙当老板

“呵呵呵,石头,你的想法不错。咱俩合伙没问题,股份咋个算?”祁景焘递给石磊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吸一口吐出烟雾,笑嘻嘻地看着石磊。

“说好的你是老板,我帮你打工,算什么股份?”石磊不高兴了,吸口烟狠狠地盯着祁景焘,好像受到侮辱似得。

“石头,我们是不是亲戚,是不是兄弟?”祁景焘严肃地看着石磊。

“还用你说,我们本来就是亲戚,我喊你老表,还说不是兄弟?”石磊说完就把头扭到一边,出神的看着雨棚外面的雨水不说话。

祁景焘认真的看着有些赌气的石磊说到:“你知道就好。石头,干你们这行靠的是人,是钱。但主要是靠具体做事的那个人。如果不是你在做这门生意,我再有钱也不敢随随便便借出去。

我对你们这行只了解个皮毛,说说还能说出个一二三,自己来做就不成啰,我是做不好你们这个行当的。但是,你石磊行,你现在只是没那笔启动资金,没法做大而已。我现在有笔钱闲着,存银行也没什么意思,借给你做启动资金,就算老表我推你一把总行吧?

等你做大了,赚到钱了,连本带利还给我不就得了?呵呵呵,如果你石磊赚的钱太多,钱多了觉得烫手,多还点给我这个老表也不错哈。做事的是你,不是我,你不差我的,你说对不对。”

石磊也是满脸诚意地转过头看着祁景焘说道:“不对,你这是让我借鸡生蛋,我不想占这个便宜。老表,我这个人耿直,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

你的钱不是没用处。你以为我天天跑山,我就不知道你们城里发生的那些事?今年炒股票赚钱的人多了,我经常去城里卖菌子,又不是没听过城里炒股票发财的事情。

你才工作两年不到,你能有得起多少钱拿去炒股票?这么短时间你就能在股票市场上赚十万,说明你炒股票肯定很有门路。这笔钱在你手上继续做你的股票,肯定可以赚的更多。我知道你是想帮我这个兄弟一把,我还想着你多帮帮我,你来当这个老板,我做事才能安心。”

“你啊,还是又臭又硬,还知道今年炒股票能赚钱了。嘿嘿,股票不是你能炒的,你千万别去炒。这样好不好?我现在现钱也不算多,只能先投五十万。咱两合伙,搞个正式点的农贸公司。你来负责这个公司,做这个公司的法人兼经理。财务,我请专人负责。要干咱们就亲兄弟明算账,干大点,好好干。先试运行一年,如果回本了,明年把我投进去的钱还我,或者算成公司借款当流动资金也行。到时候我们再来谈这家公司的股份,怎么样?”这个时候,祁景焘更相信这个表弟的品行,更想帮他尽快起家了。

“如果亏了,是不是就算你的了?呵呵呵,老表你还真赚到钱啦,你放心,炒股票我可没那个本事。呵呵,老表,你这是在变着法子帮我呀。好,就这么定了。不过先说好,股份你要占大头。本钱你出,风险你担了,好坏你也要占,否则,我还是跑我的单帮自由自在,赚多赚少痛痛快快。”石磊的脾气还是那么倔犟,不想白白受人恩惠。

“呵……呵呵呵呵,你行,你是明白人。好了好了,不让你占我的便宜。就这样吧,我占51%,你占49%。咱们合伙当老板,我来当大老板,你做小老板。如果以后有其他合伙人加入进来,需要分股份出去给别的合作伙伴,我俩按比例分摊股份。不过,这个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你自己去做,别来烦我,我不懂。”祁景焘哭笑不得地和石磊摊牌,想帮表弟一把,结果自己成了老板。不过,无所谓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呵呵呵,老表,你和我不一样,你端着金饭碗呢!你好好地去上你的班,那些具体的事就交给我好啦。我保证不会让你亏的。”石磊美滋滋地说道,这个方案他能接受,没白占老表的便宜,自己也能尽快起家,做自己早就想做的事。

看到石磊接受自己的投资,祁景焘心情也很好,乐呵呵的鼓励石磊,“呵呵呵,收点山货赚差价的买卖,又不是多复杂的生意。50玩投资,我们投两三辆小箱货和微型车进去,收货、运货、送货都方便。只要你像现在这样用心去干,想亏都亏不了。”

石磊不以为然地笑笑,“怎么会亏,只不过是赚多赚少的事。就像那些小老板,只要保证路上安全,别出事,哪个不赚?”

祁景焘听到这话眉头一紧,严肃的看着石磊,“石头,我们既然要做,那些小老板不是我们的目标。他们那种模式,只不过是比你现在做的大一些的跑单帮的倒买倒卖,赚几个钱养家糊口还行,大多数人走不远的。

我们现在成立农贸公司来做,就得从远处着眼,千万不要只图眼前利益,干那种损人利己的一锤子买卖。现在公司小没关系,但我们从开始就要有品牌意识。这个品牌,一个是公司自身的信誉品牌,一个是收来的那些山货的质量品牌。公司的品牌信誉不能倒,以后收山货的货源,也不能完全靠天靠运气来收。我们可以慢慢培育自己的货源地,比如那些搞特色种植养殖的专业户,我们可以通过包销,慢慢把他们发展成为我们的货源供应基地。

如果以后我们有相对稳定的市场,可以要求他们按照我们的需要来种植养殖,也可以自己搞种植和养殖场。野生的那些有市场价值的山货,我们也可以通过让利、定点定期上们收购等模式,与采集山货的人直接合作。

比如野生菌子,现在上山捡菌子完全是断子绝孙式的采集,见到菌子就不管大小一网打尽。你自己看看,你今天收的那些干巴菌,有多少是还没长成型的?如果过上几天再采收,味道更好,重量至少是现在的几十倍。以后,那些山就不能花点钱承包过来,专门有计划的采收菌子?”

“呵呵呵,老表,我就说你读书多,比我自己摸索想的周全,想的远,想的明白。听你的,以后得多给我讲讲这些东西。”

“石头,我说这些都是在纸上谈兵,实战还要靠你。”

……

第八十一章 还差个管家婆

闲聊中雨棚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不过太阳也早落入西山之巅,天色昏暗下来。和意犹未尽的石磊告别后,不用再亲自去养殖场订购鸡鸭的祁景焘,调转摩托向回城的路上行驶而去。

雨后的星空格外灿烂,夏夜的清风吹佛着身体令人舒爽无比。唯一遗憾的是,随着经济的发展,货运载重汽车流量的增多,这条有历史的国道线已经有些不堪重负。雨后路面上不时遇到积水坑洼,骑摩托行进的祁景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放慢车速,规避那些积水坑洼摸索前行。

经过近一个小时的骑行,眼看就要到达州城,经过城郊一处施工路段时,一辆重卡飞速从身畔驶过,“哗啦”一声,车轮重重碾过一个较大的积水坑,水花飞溅中,躲过阵雨浇淋的祁景焘顿时被淋成了落汤鸡。

满嘴满脸沾满浑浊泥浆水的祁景焘,手忙脚乱的稳住摇摇摆摆的摩托车身,才来得及冲着高速前行的重卡屁股怒吼一声:“草泥马!赶去投胎啊!”

重卡司机根本不知道有路人遭受无妄之灾,继续嚣张地行驶在泥水飞溅的公路上,转眼间拐个弯不见踪影了。

“骑摩托车真特么是肉包铁,受气包。汽车惹不起,单车不能惹。只要出事故,吃亏的永远是骑摩托那个。风吹雨淋不说,这路上太特么的危险了。特么的,得抽时间去考个驾照,弄辆汽车才是正事。”更加小心避让积水坑继续蹒跚骑行中的祁景焘恨恨地嘀咕着,浑身泥水的他,现在也没任何闲情逸致看星空了,只想尽快回家清洗身上的污泥。

听到熟悉的脚步和敲门声,满心欢喜拉开房门的苏敏惊讶的看着泥猴模样的男人。看清楚后,瞬间吓得手脚无措,不顾对方身上的泥污,一把拉住男人的手急切地询问:“怎么回事?是不是路上摔倒了,伤到哪里?”

浑身脏不拉几的祁景焘避开苏敏的手,进到家里,满脸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没摔倒,嘿嘿嘿,都已经到城郊了才弄脏,是过路的车溅起的水泼身上啦。”

苏敏围绕着祁景焘上上下下检查一遍,明明没缺胳膊少腿,也没伤没破,还不放心地问道:“真没事?”

“没事,你看看,不就是身上潮了点吗?一切都好好的,洗个澡就行,你放心好了。”祁景焘展示下四肢的完好模样,轻声安慰着被惊吓到的苏敏。

“没事就好,吓死我啦!快去洗洗,可别捂病了。”看到祁景焘身上没伤,总算放心的苏敏边说边推着祁景焘进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帮他放热水。

祁景焘看着伸手试着水温的苏敏那柔美的身型,不禁心里一热,“老婆,你和我一起洗?”

“谁和你一起洗?别闹啦。水热了,你一个人快些洗,可别冷着。”苏敏责怪地白了祁景焘一眼,抽身飘然出了卫生间。

“嘿嘿,还以为苦尽甘来,能得到个洗鸳鸯浴的香艳待遇呢。”祁景焘嘀咕着除去湿淋淋衣裤,开始冲洗身上的泥污。

祁景焘洗过热水澡,穿上苏敏拿到卫生间门口的睡衣,擦着头发来到客厅,茶几上已经有一杯刚泡好的绿茶。坐长沙发上,喝上一杯烫烫的云雾茶,一股热流进到肚子,品味着满口的清香,舒爽地靠坐在沙发上直哼哼。

看到穿身上的睡衣,祁景焘知道今天又是两人世界,看样子徐曼丽又回家去住了。自从那天发现苏敏的变化后,也许觉得任务完成了,徐曼丽回家住的时候越来越多。这个租住的房子,成为他和苏敏两人爱巢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今天又是两人独处,会有什么节目呢?值得期待啊!

“老公,你帮我看看,后天我穿这身衣服去你家怎么样?”

随着轻柔的声音响起,苏敏穿一条以前没见过的天蓝色连衣裙出现在客厅,柔韧直爽的秀发自然地披洒在身上,一枚精巧的蝴蝶水晶胸饰恰到好处的点缀,越发衬显那凝脂白玉的肌肤,俏丽动人。

“漂亮,这衣服穿我老婆身上就是合适。”祁景焘赶紧坐直身子,欣赏眼前的美人并及时奉上赞美之词。

“第一次去你家,穿这身裙子会不会太显眼?”苏敏忐忑不安地询问。这身裙子是她今天特意买回来的。第一次去见祁景焘的家人,以什么形象出现,她比谁都紧张。

“你如果去到我家,想不显眼都不可能,其实穿什么都一样。”祁景焘乐呵呵地调侃着害羞的苏敏。

苏敏坐到沙发上,缠住爱人的手臂,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老公,我有点怕。”

祁景焘转身抚摸着那张俏脸,“怕什么?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你又不丑。”

“真的?可奶奶做寿那天,你家里人肯定多,一下子来那么多亲戚……”

“老婆,你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穿什么都好看,别担心,我家那些亲戚很好相处。”

“都怪你,也不给人家个适应的机会缓冲下就直接上门去,到时候你不陪我,我一个人都不认识好尴尬的。”

“都有第一次,这次去了,你不就都认识了?这叫一步到位,还省得以后一个个去认识麻烦。”

“可是,那么多亲戚一起出现,人家怎么记得那么多人嘛!”

“大家记得你不就行了。呵呵,以后去的次数多了,慢慢的就都记得了。对了,等那天给你介绍个人认识认识。”祁景焘看着装可怜的苏敏,开始转移话题。

“什么亲戚要专门介绍给我认识?”苏敏奇怪了。

“是我表弟,我奶奶娘家侄孙,叫石磊。今天我在路上遇到他,他这几年一直在买卖山货,和他聊了很久……”祁景焘将今天和石磊谈的事,对苏敏叙说了个大概。

“哈哈哈……你这个表弟可真有意思。你想帮他的忙还不乐意啦。搞到最后,你结果搞成自己做老板啦。”苏敏被石磊的固执性格和祁景焘的无心之举逗的乐不可支,神情也越来越轻松。

过了一会儿,苏敏的笑容没了,而是若有所思看着祁景焘说道:“不过,石磊这人还真有眼光呢!”

“怎么说?”祁景焘点支烟抽着,笑眯眯的看着认真下了,恢复睿智的苏敏。今天这个事情太偶然,完全是一时兴起就弄出个投资项目了,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想听听别人的意见。

苏敏笑兮兮的看着祁景焘说道:“你和他偶然遇上,你想要成人之美,打算要借大笔钱给他,帮他做大做强。这么好的机会突然出现,他还能保持本心,不想占别人的便宜。这说明石磊是个有原则、有个性的人、公私分明、知恩图报的人。这类人,你想在他没能力起步的时候拉他一把,很值得。他不想白白占你的便宜,拉着你一起做,而且要你占大头,看似没占你的便宜的无心之举。可你们两个如果真按照你初步规划的方式走下去,他今后的发展前景就非常值得期待啦。有你的资金支持和指点,比他自己凭本能、凭经验一步步摸索着去闯荡强多了。他可以从游击队直接转化成正规军,也最快的速度起家,抢占制高点!”

“既然是正规军作战,现在这支部队主将有了,军师有了,小兵也不会缺,还差个管家婆。你这位堂堂的注册会计师,是不是可以帮着管理下公司财务?帮这些游击队员尽快脱离游击习性,早日发展壮大?”祁景焘趁机提出要求。

“谁是管家婆啦?”

第八十二章 银器能辟邪

昨天能偶然遇到石磊,祁景焘的食材采购任务基本上落到跑山货的石磊身上。海鲜类食品只能寿宴当天赶早市,去南门农贸市场海鲜水产品批发门市采购,这样才能确保鲜活。

无事一身轻的祁景焘放宽心思,美美地睡了个懒觉醒来,看看时间已经10点多。

感觉到怀里的柔软,转头看看,苏敏还如同一只贪睡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他的怀里。她那白皙精致的脸蛋,均匀的呼吸声,彻底放松毫不设防的面部神态,从自己的视觉角度看上去是如此的迷人可爱。这是一个将全身心托付给心爱男人的小女人安心的睡姿,睡得真香真甜!

昨晚,两人讨论即将成立的农贸公司的事,军师和管家婆坐沙发上,摊开纸笔,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完善初步规划方案后,不知不觉就跑到床上祝贺开了。初尝异性滋味的年轻男女食髓知味,往往索求无度,抵死缠绵。结果,战斗力较弱的那个溃不成军,都这个时候了还睡的死死的!另一个也没按照往常的习惯早起练晨跑,颇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发展趋势。

祁景焘悄悄下床,轻轻关上房门洗漱之后,就在客厅拿出笔记本电脑,将昨晚两人商议好的规划方案和公司章程敲打出来,变成文字资料。

苏敏悄然出现的在身后时,祁景焘已经完成那个还未起名的农贸公司的第一份书面文档,迈出正规部队的第一步。

“老公,这么快就整理出来啦!”苏敏俯身靠在祁景焘的脑后,抱着他柔声问道。

祁景焘爱怜的抚摸着胸前的小手,感受着脑后的酥软,“哦,起来啦。想让你多睡会儿,没做饭,今天中午我们出去吃怎么样?”

“听你的。正好去逛逛街,给奶奶买份礼物。”苏敏高兴的紧紧抱着祁景焘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祁景焘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和苏敏一同出门。这个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两人折腾一晚上,早点也没吃,此时也真饿了。来不及去其他地方找餐馆,就在小区外面的经济小吃店随便点上几个菜,对付一顿。

填饱肚子,两人手挽手说笑着步行,沿着街道向市中心的南北大街走去。南北大街是滇中市中心唯一一条南北向直通的商业大街,也是滇中市区商业繁华地带。

他们从东往西行走,两人熟门熟路地穿过几条老街小巷,超近路来到南北大街。

“老公,给奶奶买什么作礼物好呢?”

口口声声要给老人家买礼物,到达商场密布的大南北街上,苏敏反而不知道应该买什么礼物才合适了,不由的征求祁景焘的意见。

祁景焘一愣,工作之后,除了给奶奶买过些吃的穿的,还真没专门给奶奶买过什么礼物。他也懵懂了,根本就不知道老人家做寿送什么礼物合适,转头反问苏敏:“老婆,你说,老人家喜欢什么?”

“人家就是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合适才问你,怎么反倒问人家了?”苏敏不满的拧了身边的男人一把。

“呵呵,我从来没给奶奶她老人家单独买过礼物,农村不讲究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腰间吃疼的祁景焘赶紧实话实说。

找不到依靠,只能自己想办法了。苏敏想起去年她奶奶过80岁寿辰,收到小辈们的那些礼物,开口说道:“奶奶白疼你了。要不,给奶奶买件首饰当寿礼,怎么样?”

“首饰?”

祁景焘眼睛一亮,奶奶以前是有首饰的,就装的一个木质的,造型古雅的盒子里,小时候他曾经见奶奶打开佩戴过。听奶奶说,那是她的陪嫁。奶奶的父亲当年可是滇中坝子著名的马锅头,为三个女儿都准备了丰厚的嫁妆作为陪嫁,奶奶拥有首饰非常正常。

可是,长大后,他从来没见奶奶佩戴过任何首饰,是奶奶不喜欢佩戴,还是把那些属于她的首饰变卖了?祁景焘考虑再三,看着苏敏说道:“对,就给奶奶买件首饰好了。”

“那,就去这家买。这家是地矿局下属的珠宝店,听说信誉很好的。”苏敏说着,指指不远处一家独立门店的珠宝店。

“听你的,我从来没买过珠宝首饰,一切由你做主。”祁景焘说着,和苏敏一同向店里走去。

这个店面很开阔很气派,门口还有保安值守。第一次来逛珠宝店的祁景焘好奇的和苏敏踏进店门,跟着苏敏顺着一排排精巧雅致的展柜观看,玻璃柜台里琳琅满目的展示着各种精美的珠宝饰品,令没看到过的祁景焘有眼花缭乱的感觉。

正午时分,店里的客人不多,看到一对明显就是情侣的客人手挽手进来,身着职业套装的售货员纷纷微笑着向两人行注目礼。

苏敏走过几个货柜,抬头看了几眼,越过黄金首饰区和白银首饰区,带着祁景焘直接去到玉石区。

“老公,我听我奶奶说过,老人带玉镯最好。我们去看看那些玉镯。”苏敏笑兮兮地对身边的祁景焘说道。

“两位打算看看玉镯?我们这里都是缅甸老坑翡翠,看上哪只可以拿出来试试的?”一位高冷的售货员早已悄然跟在他们旁边,听什么打算买玉石,开口轻声介绍。

祁景焘饶有兴致的俯身仔细打量一只只存放在红色毛绒上,被巧妙安装在展柜的射灯照耀的晶莹剔透的玉石首饰。看了半天,才注意到身边的苏敏一直没说话。

“老婆,看上那只?”祁景焘扯了苏敏一下,轻声询问。

“老公,我们到那边看看。”苏敏俏脸通红,局促不安地拉了祁景焘一下,就想转到另一个柜台。

祁景焘不解地看了苏敏一眼,见她脸色红红的,赶紧站直身子询问:“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没,没病。”

“真的?那就再看看?”说着,又转头看那些翡翠玉镯。这时,祁景焘才注意到,那些玉镯的标价。每只镯子下面小小的价格标示牌上都标准着一组数字。扫描下那些数字,突然明白苏敏神色异常的原因。

这个展柜里的玉镯标价都在万元以上,这个价格不是苏敏可以承担的。两人交往以来,苏敏除了租房时用祁景焘的钱采购过一些日常物品外,从来没动用过祁景焘一分钱。而她在印刷厂工作,每个月的工资奖金才五百多元。才工作两年,她个人根本就没多少钱,她自己也没什么值钱的首饰。

今天这件礼物,是她准备作为见面礼送给奶奶的寿礼,那是她的心意,她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帮她支付这笔钱。刚才她想买玉石镯子,肯定是见到过别的老人佩戴,想当然的就想买玉镯作为寿礼。其实,她也不了解玉器的行情,来到珠宝店买玉器,结果还好死不死直接奔这个精品翡翠柜台来了。

转瞬间想明白的祁景焘暗暗自责,没有过恋爱经验,他真没想到过要送苏敏什么珠宝首饰,也从来没来这些地方溜达过,以后得注意了。

不动声色地继续观看这些漂亮的翡翠,过了一会儿,才自言自语地说到:“翡翠玉镯奶奶已经有了,其实,老人家佩戴银镯能辟邪,我们去那边看看银镯怎么样?”

听到祁景焘的话,苏敏心里不由的轻松下来。刚才她可是被柜台里那些价格吓到了,可自己说出的话又令她进退两难。她非常感激自己男人的体贴,不过,银器辟邪怎么说?好奇心促使她出声询问:“银器辟邪?你听谁说的?”

第八十三章 适合的礼物

“这个傻妞,这个时候还这么好奇。”祁景焘暗自想着,嘴上却不慢,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书上说的。老婆,你知不知道?纯银有一个很有趣的特点,就是银的抗氧化型和光泽的持久度跟个人体质有关,体质好的人会越戴越亮,而体质较弱或者体内毒素较多的话,纯银饰品很快就会发黑。”

“呵呵,这个听说过,就像古代人用银针测试酒里有没有毒一样的道理吧?有毒的话,银针就会马上变黑,据说测试效果非常好。”

“呵呵呵,所以说,经常佩戴纯银饰品,可以有助体内毒素排出。这不就是真正的辟邪了吗?”祁景焘赶紧接过话茬。

苏敏嫣然一笑,自然而然地挽起祁景焘的胳膊说:“银器有那么多好处,我们就去看看银器,老人家佩戴银手镯也不怕磕着碰着。”

这傻妞明白过到了,祁景焘会心一笑,不理会跟在身旁那个高冷售货员充满鄙视的眼神,神态自若地陪着苏敏漫步转移到远处角落边上的银器区。

祁景焘瞄了眼苏敏那精巧的耳垂一眼,开口问:“老婆,你打过耳洞吧?”

“打过呀,我读小学的时候就打过啦?”苏敏说着,还偏过脑袋,拔开长发,将耳朵凑到祁景焘面前让他看清楚些。

“打耳洞后,是不是佩戴银耳钉?”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还不是看书知道的,银具有卓越的抗生素及灭菌作用,一般的抗生素平均只能对6种病菌起到作用,但是银可以消灭650种病菌。用银制的碗来盛水,可以保证水不变质,如皮肤溃疡病也可用银离子溶液涂溃疡处,能使大多数细菌死亡。银离子有很强的杀菌作用,对人体很有好处。它不仅有经济价值,美观大方。俗话说,身带银,健康富贵会相伴。这不仅因为它是贵重金属,医学上,它比黄金对人体健康的效能还要高。”

祁景焘回想着从老祁那些乱七八糟藏书里看来的,有关银器的资料,随口对苏敏卖弄起来。

“这么说,还真的该选副银镯给奶奶做寿礼啦。”苏敏眉开眼笑地拉着祁景焘,径直来到银器专柜,俯身仔细观看玻璃橱柜里面那些造型各异的银镯。

“老公,这几个款式怎么样?”

“都拿出来看看吧。”祁景焘对微笑着站在他们旁边的另一个售货员说道。

“两位请看,这个专柜的银器,都是从大理鹤庆新华村进来的银器,旁边那个是通海银器专柜,都是我们彩云非常有名的银器产地,品质都有保障的。两位是准备给老人家买礼物吧?这几个款式都非常适合老人家佩戴。”

这位面相秀丽清纯的售货员轻声介绍着,手脚麻利地从两个专柜里取出六款造型古典的银镯放在柜台上。

苏敏没动手,低头一款款仔细观看后,才伸手拿起一副鱼纹首尾衔接造型的镯子,戴在手上左右比划着观看。

“这副纯银镯子是鹤庆新华村出品,采用镂雕和纯银抽丝编盘工艺相结合,纯手工制作,上面还镶嵌有福寿字样呢。”看到客人有意向性选择了,服务员才适时开口,简明扼要的介绍着苏敏套在手上比划那款银镯的产地、特征、卖点。

“这个造型非常典雅,我们就买这副好不好?”苏敏伸出白皙的手腕看着祁景焘询问。

祁景焘看看这副手镯确实非常适合作为寿礼,价格适中又有寓意。听完服务员的介绍,他更觉得这款是最好、最合适的,肯定地说道:“很不错,我们就要这幅吧!”

“好呀,就这么定啦。小姑娘,帮我选个礼盒包装起来吧。”选到合适的礼物,苏敏高兴地脱下手上的银镯递给售货员。

“好的,两位稍等。”售货员纯真的笑容令人舒心。

选购到心仪的礼物,苏敏心满意足地从坤包里取出钱包,自个去柜台上付过货款,收起装银镯的礼盒,拉着祁景焘就打算离开。

“老婆,我们去看看项链?”祁景焘拉住苏敏的手,轻声说道。

苏敏微微一愣,“你也要给奶奶买件礼物?”

“呵呵,奶奶的礼物有了,我准备给姑奶奶送件礼物。”

祁景焘面露微笑,心里歉然地看了眼苏敏那白皙光滑的脖颈,转头对那位依然面露微笑站在侧后的清纯售货员说到:“小姑娘,带我们去看看项链。”

清纯售货员会心地微微一笑,“两位请跟我来。”

说完引领着两人来的另一个专卖区。苏敏明白祁景焘的意思,俏脸绯红地被祁景焘拉着跟了过去。

这个货柜和他们刚刚去过那个玉石专柜相隔不远。依然站在那里的高冷售货员嘴角微微翘起,冷眼旁观地看着。

“这位女士佩戴这套白金翡翠心坠项链,如果再搭配上这副翡翠滴水耳环非常合适。”

清纯售货员拿起一串精美的白金配心形红翡项链,笑兮兮地帮俏脸绯红的苏敏戴到脖子上,又将一对红翡水滴耳环小心地帮苏敏戴上。

苏敏幸福地先是自个儿在镜子面前仔细的欣赏了一番,然后转身正对含笑观看的祁景焘嫣然笑问:“好看吗?”

祁景焘放眼望去,苏敏胸前挂着那串精美无比的白金项链,银亮的项链鲜艳欲滴精巧的红翡心和水滴耳坠,与那洁白细嫩的肌肤交相辉映,给人一种宛若天仙的圣洁。

那红的晶莹剔透的红翡心坠,在她身子转动的晃动下,闪耀着温润的光芒,让书香气质毕露的她更添一份雍容华贵。

祁景焘衷心赞道:“啧啧,天然绝配,这套项链和耳坠就是为我老婆设计的。”

清纯售货员微笑着接口称赞,“这位女士那雪白的皮肤配上这条项链,再搭配上耳坠,简直就是完美啊。”

转过身看了看祁景焘,微笑道:“先生,这两款首饰是刚刚到的新款,是香港设计师设计的最新款式,和这位女士的气质非常般配哦,你就给她买下吧。”

祁景焘看着这位清纯可爱的小姑娘微微一笑,“你很有眼光,谢谢你给我们推荐这两款首饰,我们结账去。”

售货员开心地对祁景焘笑笑,又转身对苏敏说道:“夫人,需不需要帮你包起来?”

苏敏有意无意地看了眼红翡后面的挂着的精美小纸片,依依不舍地照了照旁边的镜子,转过身对清纯售货员笑笑说道:“我戴起倒是不错,不过,我还想再选一选,看看有没有更适合的。”

说完取下来项链之后,准备还给售货员。

祁景焘靠前一步,接过苏敏递过来的项链,取下小纸片,笑嘻嘻地将项链重新帮苏敏佩戴上。转头对清纯售货员说道:“你帮我配上一套般配的礼盒,我们就选这两款啰。”

清纯售货员微微一愣,转眼眉开眼笑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大一小,两只精美的锦盒递给祁景焘,“先生,这是这条项链和耳坠的配套的专用礼盒,要不要重新包装?”

祁景焘接过盒子,对站在身畔的苏敏笑笑,才转身看着清纯售货员,“不用再包装了,礼物就该呆在合适的地方。我们过去结账。”

苏敏痴痴地看着和售货员说说笑笑去结账的祁景焘,过了半响,才嫣然一笑。她不忙着跟随过去,而是悠然自得地走到镜子前面,对着镜子,自顾自地欣赏一阵里面那个美目含笑的气质美女。看够了,才转过身子,昂首挺胸地展示着饰品的光环,踏着猫步,从面目呆滞的高冷售货员面前飘然而去。

第八十四章 银镯换得玉镯来

第二天,是个难道晴朗的好天气。六点不到,祁景焘依依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离开依旧呈海棠春睡的苏敏,来到南门农贸市场。他来赶海鲜早市,采购今天奶奶寿宴上计划用到的那些海鲜产品。

在滇中市这个内陆省份地区想要吃山珍没问题,吃海鲜并不是个好选择。贩运到滇中的海鲜全靠空运,折腾到滇中早已豆腐盘成肉价钱了。海鲜产品的价钱死贵不说,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心仪的时鲜海鲜产品。

有钱骚包,心血来潮准备在奶奶寿宴上使用海鲜的祁景焘得赶早,来这个滇中市唯一有海鲜销售的地方碰运气,看看水产市场今天能提供些什么海鲜产品。

来到南门农贸市场水产品区,这里已经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大清早来买海鲜水产的大多是开饭店的,他们才是海鲜市场的大客户。

幸好祁景焘见识有限,他能想象得到,并且准备采用的桂鱼、虾、螃蟹、扇贝都是海鲜产品中的大路货,大多数根本就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海产品。海鲜市场上不乏他需要的货源,还非常鲜活。

祁景焘如愿以偿,很快就连配料采购完毕。又转到肉食区快速采购完需要用到的黄牛肉,还有配料就急匆匆往回赶。

回到春熙小区家里,看到苏敏已经做好早餐等着他回来,“老婆,起来啦!?

“老公,你出去怎么不叫醒人家,去迟了,误事就糟了。”苏敏埋怨了一句,催促着:“快过来吃早点,我们吃完马上出发。”

祁景焘看着身着粉红衬衫,配牛仔裤休闲鞋,显得身材更加苗条修长的苏敏说道:“呵呵呵,还不是想让你多睡会儿。哎,怎么不穿你新买的那件连衣裙?”

“这身衣服才方便干活。去到家里,我总不能傻兮兮的呆坐着吧?再说了,等会儿坐摩托也方便嘛。”苏敏给他端来早点,笑兮兮的说着自己的理由。

“穿裙子骑摩托确实不方便,不过这身也漂亮。呵呵呵,我老婆这身材就是个衣服架子,穿什么都成。”

“要你说,快吃,赶时间呢。”苏敏白了他一眼,坐下边吃边催促着祁景焘。

两人匆匆吃完早点,骑摩托向老家赶去。

紧赶慢赶,来到祁官营老家时已经八点多。家里院子内外已经人来人往地忙着杀鸡宰鸭屠羊,近支本家那些堂叔婶们和往年一样,早早就主动过来帮忙忙活。大伙正在家门外的水井边忙碌,清洗宰杀好的鸡鸭羊,还有今早要用的各种菜蔬、菌子、配料。

看到和祁景焘一同乘骑摩托回来,下车正好奇地四处观看的穿着时尚、亭亭玉立的眼镜姑娘,帮忙的人都说说笑笑地看着她。

祁景焘停好摩托车,赶紧掏出香烟,去到井边场地给那些来帮忙的叔伯兄弟们散烟。边散发香烟边笑呵呵地说道:“叔叔婶婶都早来啦,抽烟抽烟。”

“哈哈哈,小焘啊,带媳妇回来给你奶奶拜寿啦,什么时候请我们吃喜糖?”不知那位叔叔大声问道。

祁景焘笑嘻嘻地大声说道:“呵呵呵,她叫苏敏,今天第一次来。呵呵呵,三叔拿几个盆来,我把这些鱼虾螃养起来,还是活的。”

“吆喝,今年小焘带媳妇回家来祝寿,我们也跟着有口福啰,正海,把那几个大盆腾出来。”祁正东边从井里提水,边吩咐正给鸭子去毛的堂弟。

祁景焘从摩托车后车架上的挎包里,拎出一袋袋海鲜,配合叔婶们安置这些水货。

苏敏俏脸羞红的站在摩托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那些做着手中的活计,友善地看着她说笑的叔婶辈们打趣祁景焘。

幸好,听到声音的祁琳、祁雯姐妹从院子里跑出来招呼:“哥哥姐姐回来啦!”

苏敏闻言,转身笑兮兮地看着新出现的两个青春美少女,开口问道:“你们是祁琳、祁雯吧?”

“你就是苏敏姐姐?我是祁琳,她是祁雯,比我小一岁,今年上高二啦!走,我们进家里去。”祁琳满心欢喜地上前拉着苏敏的手往家里走去。

苏敏回头冲水井边那些叔婶笑笑,才跟着祁琳、祁雯说说笑笑地进到院子里。

祁景焘安置好海鲜,将叔婶们清洗好的部分食材送到厨房时,苏敏已经融入其中。厨房由石磊的老爸石永庆主厨,父母亲和苏敏帮厨,一派忙碌有序,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到祁景焘端着大盆洗剥干净的食材进来,正配制海鲜调料的苏敏抬头看看他,笑着吩咐道:“阿焘,你买来的海鲜,上午做白灼虾、香辣螃蟹、清蒸桂鱼。下午做盐水虾、麻辣螃蟹、烧烤扇贝。你等会儿把上午要用的虾、螃蟹、桂鱼准备好送过来给我就行。”

“你来做?”祁景焘惊讶地问了一句。

“你做的能吃吗?苏敏来做,你去打下手。”正挥刀斩切老鸭的祁正明笑容满面的冲儿子说道。

“从来没做过饭,就别来装大尾巴狼了,今天苏敏没来看你如何收场。”正切佐料的陈惠芬,也笑咪咪地数落着自己的儿子。

“哈哈哈,今天我也学学怎么做海鲜。等会儿我来打下手,苏敏主厨。”表叔石永庆也乐呵呵的打趣。

什么情况?我才是亲儿子,怎么这么快就被边缘化了?祁景焘看看一脸得意地冲他直笑的苏敏,咧咧嘴,乖乖退出稍显拥挤的厨房。

来到院里,正和祁雯摆放糖果的祁琳满脸同情的冲老哥做个鬼脸,凑到老哥身边悄悄说道:“哥,这个是未来嫂子吧?太厉害啦。你看看,才多大会儿功夫,全被收买了。呵呵,只有老妹还和你一伙。”

“我们本来就是一伙的,你还想叛变?”祁景焘刮了下妹妹的鼻子,安心地出去分拣剥洗鱼虾蟹。

随着时间推移,亲戚们一家一家到来。到中午,客人已经来齐。家里楼上楼下,院子里都摆满了酒席,小辈们也分批前往堂屋给老寿星拜寿。

从厨房里完成海鲜烹制出来,苏敏和祁景焘、祁琳前去拜寿时,一窝表弟妹、堂弟妹前往围观未来新嫂子。

奶奶笑咪咪的端坐在堂屋,满脸慈爱的看着和孙子孙女一同跪拜后,乖巧地将一副银镯做为寿礼拿出来,并帮她戴上的苏敏。奶奶乐的见眉不见眼,给孙子孙女一人一个红包后,把苏敏拉到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碧绿色的玉镯,套在苏敏的右手腕上。

第八十五章 认定孙媳妇的节凑

奶奶当堂赠送传家宝的举动,令站在旁边陪着奶奶的三位姑姑大吃一惊。老娘珍藏着的那副缅甸老坑翡翠玉镯,她们的嫂子陈惠芬有一只,现在老娘居然送出另外一只,这是认定孙媳妇的节凑啊!。

她们来到家里的时候,苏敏在厨房忙着做海鲜,还没来及见面,不由的纷纷向第一次见面的苏敏行注目礼。

特别是祁翠萍,目光灼灼盯着佩戴着奶奶给的玉镯,已经意识到手上玉镯代表着特殊含义,正含情脉脉看祁景焘的苏敏。

祁翠萍从来没听侄子提起过有女朋友,还忙着帮他介绍自己看好的那个女教师,自己曾经的学生。哪里想到,侄子不声不响,怎么突然就带回来一个女朋友,还得到老娘的认可?这小女子有那么好?不由的看向自家侄子。

祁景焘看到三姑似笑非笑的看他,冲苏敏笑笑,拉着她来的三位姑姑面前,郑重其事地向三位姑姑介绍苏敏:“苏敏,这三位是我大孃、二孃、三孃。”

大姑二姑笑容满面,友善和苏敏打着招呼。三姑祁翠萍却不说话,继续盯着苏敏打量,直到苏敏求助的拉了祁景焘一把,才笑逐颜开地说道:“我就奇怪了,给这小子介绍对象怎么唧唧歪歪推三阻四的不痛快,原来藏着这么好的女朋友。苏敏,以后管严些,这小子从小就不是省心的主。”

苏敏看到祁翠萍笑了,心里不由一松,巧笑嫣然地看着祁翠萍说道:“呵呵呵,三孃真不愧是名师,刚才的气场好强,差点被您吓到啦。我爸妈也是老师,我从小就怕老师。”

“哦,你爸妈在哪个学校?说不定我们还认识呢?”

“我爸苏雪峰在师专中文系,我妈李秋萍在三中。”

“你是苏老师家那个大姑娘吧?我在师专上学就见过你,你还是上幼儿园的毛丫头呢……”

看了眼和三姑迅速拉近关系,相谈甚欢的苏敏,祁景焘知道不用他陪了,放心地回到外面招呼客人。

宴席已经摆好,多日不见面的亲友们散坐在酒桌边,其乐融融地抽烟吹牛聊天。面对满桌色香味俱全的酒菜没人动筷子,只等还在分批给奶奶拜寿,高高兴兴的领取各自红包表弟妹们和寿星入席了。

祁景焘逐席给亲友敬烟斟酒,一圈转完,奶奶也和孙辈出来入席了,看到寿星入席,大家也纷纷动筷开席。

祁景焘刚坐到同辈兄弟当中,就被三姑父叫到他们那一桌陪酒。远远看了眼一副乖巧样坐奶奶身旁,正帮奶奶剥虾的苏敏,祁景焘坐在大姑父身边留出的座位上。

今天的菜品前所未有的丰盛,再经过大厨石表叔和苏敏合作,真可谓是山珍海味结合,属于农村难得一见的盛宴。酒品也是农村人家根本不敢奢求的五粮液、滇红酒、大理啤酒、饮料齐全。亲友们微微诧异的同时,也胃口大开,高高兴兴的喝酒吃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酒席上的气氛却更加热烈。祁正明和祁景焘父子分别代表自家敬过一轮酒回来,祁景焘坐下剥一只虾,看了眼正和父亲说话的大姑父。

他大姑父王文信一直从事基建行业,原先是公社基建队的小头头,后来从事基建包工,前几年自己组建了个私营建筑公司。

回想起昨晚老祁的留言,心里微微斟酌下,开口问道:“大姑爹,你马龙那边的工程拿到手没有?”

王文信喝口酒,转头乐呵呵的说道:“还在跑关系,快到手了。那可是个大工程,拿到手的话,明后年就可以安安心心地做一两年啰。”

还没搞定就好,祁景焘微微放心,看着王文信慢条斯理地问道:“大姑爹,你们的上家是不是军方的人?”

“是啊,他们是部队上的工程兵。他们的关系硬,是二级承包方。这次有朋友介绍和他们搭上关系,可以从他们手上转包一个路段的工程。”

王文信说完说着,有些狐疑的看着祁景焘问道:“小焘,你怎么知道我这次的工程要从部队上转包?”

祁景焘吃了那只剥好的虾,笑嘻嘻的看着大姑爹说道:“呵呵呵,大姑爹,过年那回喝酒,你就说过,忘了?”

“我说过吗?嘿嘿嘿,记不得啰,老啰老啰,记性不如你们年轻人。小焘,怎么想起问这事了?”王文信拍拍脑袋,自嘲的笑笑。

祁景焘盯着王文信说道:“大姑爹,我听到个情况,以后,军~队~不~得~经~商。”

王文信心里一惊,瞪着祁景焘轻声问道:“你哪里听来的?这么大的事,怎么外边一点风声都没有?”

祁景焘还是将老祁告诉他的事透露出来。他虽然还没弄明白老祁为什么特意发纸条给他,告诉他1998年7月,中央发文——中国军队不再经商。让他阻止王文信去马龙做公路工程是什么原因。但炒股形成的对老祁的绝对信任,他知道既然老祁特意通知的事绝对的大事,大姑爹如果拿下那个工程肯定不会有好结果。

祁景焘喝口酒,神态自若地看着紧张的王文信说:“外面肯定没有风声,就是有,也不是你们这些外人能知道的。就像你现在准备转包这个工程,有几个人知道?”

“呵呵呵,这倒是那么回事。小焘,你说这事什么意思?”王文信释然了。

他正在运作准备做的这个道路建设工程,不是那种招标工程,其他人给他的消息。他已经运作了一段时间,到目前为止,他和部队上那些人也只是吃过几次饭,送些礼物,混个脸熟而已,还没到实质谈判阶段。

他一个小小的农村私人建筑公司,说不好听点,只不过算是个规模较大的包工头而已,怎么可能知道军队内部的什么消息?军队一旦不能经商的话,这个工程就悬了,到时候工程款找谁去要?

而这个侄子现在可不原来那个简简单单的南烟工程师,听小姨妹说,他用自己积攒的一万快炒什么股票,两个来月就赚百多万。差不多赶上他搞基建十多年辛辛苦苦积累的资产了,而他还没有几十万流动资金可以随便动用的。据小姨妹说,他炒股赚钱,就是有什么内部消息。嗯,这小子现在不得了,他的意见值得听听。

第八十六章 雁过拔毛的工程

祁景焘不知道王文信心里正在翻腾的惊涛骇浪,继续说道:“大姑爹,现在搞建筑工程,特别的道路施工工程,层层转包的现象太严重了。你转包过来后,是不是还要再分包下去?”

王文信随口说道:“现在做工程项目大都是这样做,有什么奇怪的?”

基建工程项目那些情况祁景焘了解一些,他所在的信息中心的上级部门可是工程技术部,工程建设部里面就有个基建科。他们一伙工程技术人员经常混在一起,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工程项目的猫腻也知道不少。

祁景焘淡淡地说道:“不奇怪,太正常了。嘿嘿嘿,大姑爹,马龙那个工程,你如果拿到手,你继续分包给那些包工头是最后一级了吧?”

“呵呵,到了我这个级别的承包商,从我们手上接手活计的包工头基本上是干活计那些人了。”王文信没必要对自家侄子隐瞒什么,实话实说。

祁景焘似乎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看着王文信问道:“垫付给那些工人的工钱,是不是由你们这级承包商预先垫付?大姑爹,你知不知道更上一级承包商是谁,还有没有更上一级?”

王文信心里有些发毛,皱着眉头郁闷地说道:“这个哪里可能知道?我只知道我的上家是个部队上的。他们是二级承包商的事,我也是听我那个朋友说的。”

祁景焘看着王文信,毫不犹豫地说道:“大姑爹,这个工程千万不要碰。”

王文信诧异的死盯着祁景焘,脸色阴晴不定地思索判断,过了半响,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就因为你听说到的那个消息?能不能告诉我,你那个消息哪里听来的?”

“不能。而且,离开这张桌子,我不会承认我说过这个消息。大姑爹,现在到处都是基建工程项目,你现在的公司规模还是太小,大工程基本上只能做那些转手工程,看似利大,风险同样非常大。小工程不是没有,无非是利润薄一些。这种上家莫名其妙的的大工程,特别是今年才从部队转包出来的跨年度工程,你碰都别碰。”祁景焘当然不可能说是老祁从未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但他相信老祁。

王文信为人不错,一直以来对亲戚朋友也很关顾。在老祁的历史上,大姑爹肯定栽大跟头了。老祁肯定是不希望大姑爹承接这个工程,再去吃那个大亏,才在昨天特意发那个纸条的。老祁肯定知道,今天自己会遇到经常在外的大姑爹,有机会提醒他回避那个大陷阱,才特意提醒自己的。

祁景焘自己虽然没想明白老祁的意思,但他从工程承包的利害关系中知道,王文信要承包的工程是不受法律保护的转手工程。这类基建工程项目,甲方根本就不认可这些实际存在的丙方、丁方,甚至戊方。一但项目拨付款出事,王文信的损失将无法弥补,以他现在的家身再难翻身了。这个时候提醒,不过是多句话,王文信不过是损失部分前期投入,无伤大雅。

看到祁景焘这个一向不多事、在自己面前一向规规矩矩的侄子在自己面前少有的果断坚决,还如此直截了当地干涉自己从事多年的行业,王文信犹豫了。

马龙公路那个道路工程,他已经运作了一段时间,投入了许多时间精力,钱也先后花费了十几万。眼看事情已经有眉目,只要再继续努把力就能到手的活,现在单凭祁景焘一句不知来路的消息就退出,他总觉得不甘心。

十多万的投入,那不是个小数字,现在农村出去承包工程项目的,跟随他承接工程施工那些小老板,手上有几万资金的有没几个,那些资金还是随时准备垫付的本钱。现在收手,意味着前期运作投入那些钱打水漂了。那么多成本就这么扔出去不要来,亏的慌。

可是,这个侄子说处来的消息实在太重要,太惊人了。而且还说的如此肯定,还一再强调涉及军队的,今年跨年度的工程项目。如果他说的消息是真的,这个已经确定上家是部队,要从部队上转包的道路工程真碰不得,风险太大,他担负不起。

同桌吃饭喝酒的祁正明,二姑父何斌,三姑父白建峰一直在听他们的谈话。

看到王文信愁眉苦脸的坐在那里不说话,当教师的白建峰端起酒杯和王文信碰杯,干了一杯酒:“大姐夫,小焘说的有道理。他在大国企搞信息工作,消息来源广,你别追究他的消息哪里来的。那些道路施工的大工程层层分包、多手转包下来,到你这个级别的风险确实最大。”

从事汽车修理的二姑父何斌接口的说道:“大姐夫,那么多上家,甲方的工程款支付出来,还要一层层拨款,一层层扒皮。那么多人要吃饭,层层拨款过程中只要有一个环节出问题,工程款拨不下来,那些真正做工的人可不会管你什么原因。他们干完活拿不到钱,红眼睛白银子,到时候他们只知道找你,也只找的到你头上。到时候,你面对的就是成百上千的工人,都是血汗钱,没道理可讲。”

祁正明看着依旧在沉思不说话的王文信说道:“文信,这几年做基建工程项目出问题的太多了。无利不起早,工程款经手的人越多,盘剥的越多,雁过拔毛,最后落实到实际干活的人头上越少。这杀头的生意有人做,亏本的生意没人做。最后干工程的人赚不到钱,只能偷工减料,工程质量也不会有保障,迟早要出事。呵呵呵,你这次的上家是部队上的,部队可不同地方上。万一,中央真不许军队经商,上头一个命令就行,那些出来做过程的人一旦撤走分散,到时候你找谁去。小焘说这个事不管真假,你还是多斟酌斟酌。”

“嗯,大哥,我会多小心的。来来来,大家喝酒,喝酒!”王文信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场面人。有这个消息就足够了,他不想破坏寿宴的气氛,马上打起笑脸,陪大家喝酒。

第八十八章 筹备农贸公司

把悄悄抱怨未来嫂子占领自己专座的祁琳、祁雯姐妹送到公路上,让她们两个自己搭乘公交车回学校后。祁景焘和忙碌一整天,却神采奕奕的苏敏骑摩托,跟随特意等候的石磊一同来到镇上。

石磊骑着他的五羊摩托在前面引路,径直来到镇上临近街道集市后方靠山位置,一排有一个大院子的瓦房铺面前面停车。

石头自己拿出一串钥匙打开大院的铁栅门,等祁景焘和苏敏也停车下来后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老表、表嫂,这里是镇上农具厂原来的门市,前几年农具厂解散后一直闲着。我想把这里租下来做我们公司的办公地点,你们看看行不行。”

苏敏对祁家表兄弟的称呼她表嫂已经快麻木了,好奇的走进大院子,打量着这片敞开着大门,前排五间二层瓦面木房,院内三面充当仓库食堂休息间的瓦面平房,占地二亩多的村镇街道农具厂门市旧址。

“农具厂的资产现在归哪里管?”祁景焘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镇上这个小农具厂他熟悉的很,他三舅是个木匠,原来就在这个农具厂打农具。农具厂解散后,自己在家接木工活,自己干。

“归镇政-府办公室统一管。这里位置有些偏,在镇子上做生意那些人不好利用,没人来租用,就一直闲置着。这里自成一体,独立、宽敞,离集市也不远,就在集市后面一条街。我们做山货生意,这里办公、收货、仓库、停车都方便。”石磊指着里面的场地和房子说到。

祁景焘看看那些木房还算完好结实的门柱,满意的笑笑:“嗯,后面就是老虎山,山脚下还有一片空置的山坡地,坡度很小,以后要扩充出去也方便。不错,不错,租金多少?”

“前天我们说起要搞个农贸公司,当天晚上我就找管这事的蒯主任问过,这个大院他们不分开租,完整租用一年两万,不算贵。”

“蒯主任?是不是你们一个大队那个蒯有亮?原来公社农机站的站长,他调镇政-府办公室当主任啦?”

石磊笑笑说道:“对,就是蒯有亮。说起来,我还要喊他表大爹呢,他是我爹大舅家的二老表。”

“呵呵呵,转去转来还是亲戚呢。那你有没有问问他,这里卖不卖?”祁景焘笑了。

五区这个坝子太有意思了,三万来人的一个坝子,自古以来相互通婚,沾亲带故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难怪这里流传着一句话,五区人之间不能攀亲戚,一攀就是。这个蒯主任不但是石磊的表大爹,还是祁正明四姑奶家亲孙子呢。从那辈算,两家也算是远房亲戚。

石磊想想说道:“没问。不过,听他说,镇上正清理原来办的那些亏损乡镇企业,许多资产都转包或者变买了。镇上这个农具厂已经停办多年,也在清理范围内。”

这两年不要说乡镇企业,国营企业也在搞改革,大批国营集体所有制企业纷纷改制,从国营或集体所有变成私有或股份制。

祁景焘对镇属农具厂,这个已经停办多年,没任何人员负担的乡镇企业产生了兴趣。如果能够趁这个机会买下农具厂的这些土地和厂房,对他们新成立这家农贸公司是非常有利的。

按照目前改制那些企业的资产评估情况来看,镇农具厂这些资产也花不了多少钱。按照从老祁那里了解到的情况,用不了几年,五区镇这片位置是建有火车站、经济技术开发区的中心区域。这些资产买过来,哪怕什么都不干,仅仅保有这些土地资产,几年时间也将资产增加十几倍,属于稳赚不赔的固定资产投资。

心思流转之中,祁景焘笑容满面地对石磊说道:“我们做山货生意,公司地点设在这里挺不错的。离213国道线一公里不到,交通方便,在集市附近也便于收集零散的山货。农具厂除了这个门市,老虎山后山那边还有个占地二十亩左右的生产厂区和一片堆木料的场地,离这个门市也不过八九百米,停办后好像一直闲置着。老表,你盯紧蒯有亮,想办法把农具厂所属的土地厂房资产打包拿下来。”

石磊诧异地看着祁景焘:“老表,农具厂厂房、门市、原料货场加起来差不多二十多亩地,我们买下来用来干什么?”

祁景焘没解释原因,看着石磊说道:“你不用管用来干什么,你就问问蒯有亮多少钱能整体盘下来?”

石磊不解的问道:“用什么理由?”

“镇上需要什么理由,你去问你表大爹就有了。呵呵,蒯有亮好像也是我表叔哦。我们准备创办这个农贸公司好像和农具厂有些联系,都带有一个‘农’字哈。”祁景焘有意无意地提点着石磊。

石磊沉思片刻,笑了,“老表,你的意思是,我们以企业转型的分式去买断农具厂的资产?”

“现在改制的那些厂,不都是以这样那样的理由三文不值二文的转变成私有企业、合资企业吗?你看看城里红极一时的机床厂、化工厂、化肥厂、标准件厂,还有镇上的造纸厂、置办厂,珍珠岩粉厂,农机站、皮革厂、砂石料场,明明效益好好的莫名其妙就改制了,不都快变成股份制私营企业了?镇上真正亏损的企业,改制的到现在没几个有人要,我们接手一个花不了多少钱吧?”祁景焘不紧不慢地地分析着这两年本地企业改制的状况。

“乡镇上目前的土地价格,如果以办企业为名征收或者买断,差不多三万一亩。农具厂的土地二十亩左右,上面都是些木房虽然不值钱,但是,不管怎么算也值六七十万。老表,我们拿得出这笔钱吗?”石磊天天在这片区域混也不是白混,对镇上发生的这些事也是有所了解的。

“呵呵呵,石头,你先找蒯有亮好好聊聊,说不定会有惊喜的。不行的话,我们也不用急。先租下门市这里做办公地点好了,慢慢来。”祁景焘风轻云淡地说着。

“好,我找蒯主任聊聊再说。老表,我们这家公司叫什么名称好?”石磊没去深入考虑,他现在关心的是即将成立的农贸公司。

石磊属于那种行动派,这两天,他已经和几个要好的同伴商谈过这事的可行性,愿意跟着他干的就有十多人。今天中午,祁景焘抽空把他昨天和苏敏商议的规划方案和公司章程给他看了,他觉得更应该尽快把这个农贸公司组建起来,趁野生菌子季节迎来个开门红。

苏敏一直站在旁边不动声色地倾听听他们表兄弟的谈话,听到这里,不由的开口说道:“叫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好了。”

“呵呵呵,表嫂,为什么叫这个名?叫高原农贸公司不就行了?”

苏敏微微一笑,“呵呵呵,石磊表弟,公司成立后,日常简称叫高原农贸公司也行,但公司注册时可不行。根据公司法规定,公司名称一般有四部分组成:行政区划+字号+行业特点+组织形式。叫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符合公司名称取名规则。这个公司是你们两老表合资的私人公司,冠以有限责任公司能体现组织形式。所谓有限责任公司,又称有限公司,在英美称为封闭公司或私人公司,它是指根据法律规定的条件成立,由两个以上股东共同出资,并以其认缴的出资额对公司的经营承担有限责任,公司是以它的全部资产对其债务承担责任的企业法人……”

第八十九章 当事业来做就行

随着苏敏嘴里噼里啪啦一通解说,石磊懵懵懂懂地摇摇脑袋,看着意犹未尽的苏敏苦笑着说道:“表嫂,求求你别说了,你们说什么名称就什么名称好了。太复杂啰,搞不懂,搞不懂。”

“哈哈哈……,石头,这就复杂啦,开公司办企业,这些只是最基本的东西,工商税务那些事情才真正复杂呢。不过咱不急,可以把公司开起来以后再慢慢学,边学习边实践,一步步来就是啦。”祁景焘看着石磊笑道。

“哈哈哈,是该好好学习学习。老表、表嫂,公司注册登记,财务管理这些事我是真不懂,就请你们来办理好了。这几年野生菌子是最好做的山货生意,我抓紧时间组织其他人手,趁这个季节把野生菌子先做起来再说。今天陈老表说的那个,他们单位送礼用干巴菌那个事,我考虑过了,那是门大生意。以前也有人找我批量要过货,这次,我们正好可以定制一批包装箱,把我们公司的名号印在上面。用农特产品当礼品,也是地方县份的一个特色,经济实惠还有意义。我们把包装搞好一点,到各个单位多跑跑,争取搞成那些单位的农特产品礼品供货商也不错哈。”石磊笑嘻嘻地说着他的设想,越说越觉得有发展前途,越说越乐不可支。

“想法不错,你蛮会举一反三的,是块做大事的料。各个机关企事业单位的礼品赠送采用地方特色农产品的很多。据我所知,滇中至少野生菌子这块目前还没人专门做,可以利用陈表哥这个机会试试水,必要时可以到州城里搞个农特产品专卖门市。还有啊,春城那些宾馆饭店,你也可以作为重点消费大户派专人负责跑跑销售,争取成为他们的供货商。野生菌子是我们彩云的特色菜,以后我们自己还可以开专做菌子或者以菌子为主菜的特色饭店,打进餐饮这个农特产品的终端消费市场去。”祁景焘跟随石磊的思路扩展开来。

“哈哈哈,你们两老表真逗。这公司都还没成立,孤家寡人,什么都还是空架子,就想得这么美啦。不过这个想法不错,先记下了,等成立公司后慢慢摸索执行也算是一条思路。”苏敏不得不点醒这两位站在空地上畅想未来的老板。

“苏敏说的对,石头,时间也不早了。心动不如行动,打铁要趁热。等会儿,你就直接去找你表大爹,落实公司办公地点租赁的事。注册公司需要确定办公地点,我们先租下这里把公司成立起来,以后再想办法卖下农具厂这些资产。购买这些资产需要花多少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等谈成了再说,我来想办法解决的。

我们回城去,把公司登记注册的需要用到的资料整理出来,争取尽快把公司注册的事搞定,那样才能顺理成章的去办理业务,谈什么都好谈。对了,还要设计个公司商标,还有那些包装图样什么的,这些我来负责。具体的,等你明天到城里我们再商议,你也顺便去车市看看车,合适就买下来,把手续尽快办齐全。”祁景焘的思维回归现实,打算兵分两路,着手办理眼前的事。要开公司,也要先解决公司的有无问题,再考虑公司未来的发展问题。

“租下这里做我们公司的办公地点没任何问题,那天才和我表大爹说起这是,他把大门钥匙都已经拿给我了。想要卖下农具厂恐怕要费些事,算了,以后再说吧。老表,公司要成立了,收购销售运输方面的人手,我可不可以开始召集了?要多少人?”石磊目光灼灼的看着祁景焘问道,看起来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准备放手大干了。

祁景焘掏出烟递给石磊一支,自己也点上抽了一口,思索片刻,看着石磊说道:“我是真不了解这个行当,需要多少人手你根据实际需要招就是,收购、仓库管理、驾驶员、销售、财务、行政方面的人都要配齐。你认为多少人合适就招多少人好了,没别要问我。工资我们采取保底工资+提成的模式,保底不封顶。你招人的时候说清楚。我们是私营公司,我们不能搞国营集体企业大锅饭那套。我们不怕员工收入高,就怕员工没积极性。”

石磊吸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老表,财务行政那块的人员你来招,那块该咋个搞,你比我熟悉。”

祁景焘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石磊,笑笑说道:“也行,找几个专业点的人员来和工商税务的人打交道也好。目前公司规模不会大,苏敏就在印刷厂做财务,她可以兼任公司的会计,再找个专职出纳就行,行政方面确实需要找个有经验的来做。”

苏敏笑笑,“我来兼职会计没问题,行政方面有一个人不知能不能请得动,如果能出请来帮我们公司管理行政就好了。”

“哦,哪路神仙?”祁景焘饶有兴致地问道。

“什么神仙?没那么邪乎。原来在市税务局当办公室主任的张静蕾,退休两年啦。她老公原来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是你们五区人,也退休了。两人退休后,大部分时间居住在你们五区坝子这边老家。”苏敏笑兮兮地说道。

“还说不是神仙?这种神仙,我们这种新成立的小公司请得动?”祁景焘好笑地看着苏敏。

苏敏丢给祁景焘一个白眼,噘着嘴说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请不动啦?她是我妈大姑妈家的表姐,今年才52岁。她们家两个女儿在外地工作,退休后无所事事,和我妈念叨过几次闲的无聊啦。要不,明天,我就去她家请这位神仙出山?”

“又是亲戚,你就不怕我们这个公司里头都是些亲戚朋友,最后无法管理?”祁景焘哭笑不得的看着苏敏说道。

苏敏满不在乎的说道:“亲戚怎么啦?亲戚合在一起照样能做好事情。只要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根本没别要忌讳什么亲戚朋友关系。你们这个公司就设在你们老家五区坝子,以后招收来的职工亲戚朋友少不了。我就不相信,你们这个农贸公司招工时,不优先照顾自己的亲戚朋友?石头,你说可不可能?”

“哈哈哈……,还是表嫂开明。我们又不是经验什么高科技玩技术的公司,一家倒山货的农贸公司而已。公司驻地又在我们五区老家,怎么可能不招收亲戚朋友?不瞒你说,我准备叫来帮忙那些人差不多都是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要我说啊,公司里面都是亲戚朋友更好办,大家都一样,也就不存在谁谁谁需要特殊照顾的事了。呵呵,如果表嫂刚才说的那位神仙能来,我们公司有表嫂这位大公司的专业财务人员来帮我们管理财务,还有退休的市税务局办公室主任来帮我们管理行政,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公司就不算是农民公司啰。”石磊开怀大笑,似乎一切的担心和困扰都消失了。

“你啊,哈哈哈……,这下可以放开手脚去干了吧?屁大个搞山货倒买倒卖的农贸公司,搞得紧紧张张,小心谨慎的。石头,我们是亲戚,也是兄弟。你老表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认真做事,认真把这个公司当作一份长久的事业来做。哪怕遇到什么不可预见的事情,经营失败了,把公司搞没了也没事。我输得起,大不了我们从头在来。”祁景焘知道石磊担心什么,这亲兄弟明算账说的轻巧,做起来却不容易,他还是有顾虑的。

“哈哈哈……,老表你放心,公司搞垮了,我帮你打一辈子工还债。”

“你们两个怎么尽说些丧气话?石头,你表哥愿意支持你,就不要有什么顾虑,放开手脚大胆去做。只要财务上按照公司规章制度严格执行,别让外人钻空子,你们这种公司能出什么事?”苏敏不高兴地看着两人呵斥道。

“表嫂说的对,不说了,不说了。时间不早啦,你们先回城里去吧。我也趁早去我表大爹家,赶紧落实公司办公地点的事啰。呵呵呵,老表、表嫂,一路顺风!”

第九十章 表姨妈张静蕾

今天非常难得天公作美,非常给面子的一整天都是晴天。没再遇到下雨,祁景焘可以潇潇洒洒的骑着80小摩托,吹佛着夏日清爽的晚风,载着心爱的人儿怡然自得地回州城。

刚刚回到家,苏敏就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试探着给她表姨妈张静蕾打电话。通过今天的接触了解,她对祁景焘和石磊合作更加充满信心,更加看好那个计划中的滇中农贸公司的发展前景,更家坚定要请高人出山为襁褓中的滇中农贸公司保驾护航。

赋闲在家的张静蕾在电话里听苏敏说起这事,详细询问后,一拍即合,根本就没过问工资待遇就同意,并且积极主动的要求参加公司筹备工作。

第二天中午12:30,张静蕾准时来到城里祁景焘租住的春熙小区,和下班回家等候的祁景焘和苏敏,还有高高兴兴送办公地点租赁合同来的石磊会面。

张静蕾面容清瘦,着装整洁大方。也许是保养功夫到位,一眼望去,退休的人,还保持着苗条清秀的身材容貌。长期在机关单位工作养成的职业素养,使得她依然保存一副落落大方,精明强干的女强人模样。

张静蕾进到这个家里,没忙着和热情来到门口迎接的祁景焘、石磊谈事。而是笑容满面地在神色紧张的苏敏带领下,走马观花的看了看这个家的布局。来到苏敏的房间里,关上房门,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敏这位表侄女,轻声问道:“小敏,带他去见过你爸妈没有?”

苏敏俏脸通红地底下头轻声答道:“还没来得及去。不过,我去过他家了。”

“定啦?”张静蕾轻声询问。

“嗯。”苏敏怯生生的抬头看了眼表姨妈。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呐,也太自作主张了,婚姻大事也不事先和父母通个气。还没结婚就住在一个屋子里了,出事了怎么办?尽快带他去见你爸妈,定了就要守好。”张静蕾痛心疾首的说完,叹口气,拍拍苏敏的肩膀,不动声色的出门去了。

祁景焘和石磊两老表正在客厅抽烟喝茶,看到张静蕾从苏敏的房间出来,赶紧起身。祁景焘看了眼跟在张静蕾身后的俏脸通红扭扭捏捏的苏敏,又看了看面色平和的张静蕾,笑嘻嘻地招呼道:“张姨,小敏请您过来帮我们,您能来真是太好了。这些是我们商议的一些方案和资料,请您帮忙把把关?”

张静蕾笑笑没说话,接过祁景焘递过来的资料,坐在沙发上仔细阅读。苏敏乖巧地坐在表姨妈身边,接过祁景焘泡好递过来茶水杯,放在表姨妈旁边。

张静蕾的阅读速度非常快,花了七八分钟时间就将资料阅读完毕。拿起茶杯喝口茶,思索片刻,抬头看着祁景焘和石磊开口说道:“小祁,你和小敏还打算在单位上继续做事,这个公司,主要是小石出面经营管理对吧?”

祁景焘平静地看着张静蕾,“张姨,筹备这个公司,我是看中我表弟这个人,临时决定的。呵呵,刚开始,只是看好这个行当,看好石磊这个人,想借点钱给我表弟自己去做……”

张静蕾平静地听祁景焘说了成立农贸公司的初衷,笑笑,不置可否地说道:“小祁,你还想在单位继续干,也没太多的时间精力过问公司的具体事物,就别用你自己的名义注册公司。现在注册私营公司需要三个以上股东,你可以用你父母的名字来注册。”

祁景焘想想其中的厉害关系,笑呵呵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谢谢张姨的提点。现在注册私人公司需要至少三个股东,那就用我爸妈的资料去注册好了。石磊是占股49%是最大的股东,也就理所当然的是公司法人和总经理。石总,组织机构如何设置?”

听到表哥的话,石磊不好意思地笑笑,“嘿嘿嘿,老表你别逗了,什么石总?组织机构还是听听张姨的建议吧!”

张静蕾已经进入到工作状态,看着石磊笑笑说道:“私下里叫你石头没事,以后在公司还是要讲究点规矩嘀。我们新筹备的这个公司虽然刚刚起步,目前的规模不会大。但是,万丈高楼平地起,没有小哪来的大,是不是?小祁和小敏说的对,公司的制度和组织机构必须完整。初期人少事多,可以一人多职。办公室行政后勤车辆调配等等杂事,可以归在一起,暂时我一人够了。财务部独立,小苏兼领财务经理,出纳会计还是要配齐,在五区坝子物色两个全职的财务人员就行。剩下的就是收购部,储运部和销售部。暂时分为这五块就可以了,石总,你认为如何?”

“呵呵呵,可以了。我们跑山货不外乎就是收货,存货,销售三个环节,设立这三个部门足够啦。不过,现在合适的人手不多,我还可以暂时管着销售这摊子。收购方面,原来和我一起跑山的那些兄弟有三十来个愿意和我合作。呵呵呵,是合作,不是帮我们打工。我们可以根据行情每天商定个大家能接受的价格标准,从他们手里接货。这样,他们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可以安心去山上大批量的收山货。我们也有稳定的货源,还不需要额外养那些收货的人员。我想,这个部门可以和储运部合并,由储运部在我们公司仓库随时接收山货。”

“这样也不错,我们公司以后的主要收入,暂时就集中在运输和地域差价上。可以把原来准备投入到收购环节的车辆省下来,购置一批冰柜,做好储货这个环节。”张静蕾边说边在一个记事本上勾勾画画。

“石头,春城那边你打算怎么办?”苏敏看着石磊问道。

“我们原来送货到春城,为了赶时间能当天回来,都是到几个野生菌子批发市场搞批发,尽快把货倒给春城那些人去零售。当然了,春城那些精明的老吃货,也会直接去批发市场买货,每天的销售量还不小呢。现在公司还没正式成立,愿意到春城常驻的销售人员只招了七八个,我们可以在几个批发市场设批零售点,也可以留两三辆微型车在春城,专门跑宾馆饭店那些山货消费大户……”

祁景焘静静地听着石磊和张静蕾谈论公司的经营,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拿出一个存折微微一笑:“两位领导有的是时间谈具体的事,这公司还没成立呢。有句话说的好——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你们就放手去尝试好了。石总、张经理,这里有五十万,我现在正式交给公司作为注册筹备资金了。”

“呵呵呵,小祁说的对。想,都是问题;做,才是答案。我们就按照这个设想先做,毕竟,公司筹备起来才能名正言顺的进行生产经营活动。”张静蕾一脸欣赏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好,老表,我就代表公司签收这笔启动资金啰。你和表嫂还要上班,公司筹备的事就由张姨和我去办理。”石磊乐呵呵地接过存折,拿过张静蕾的纸笔写了一张收条,递给祁景焘。

祁景焘接过收条,笑嘻嘻地说道:“好了,我们打工去啦,两位领导就走马上任去吧!”

“哈哈哈……,老板、老板娘,你们打工去吧,不敢耽搁你们的打工大业。”张静蕾也乐了,说笑着拿起需要的资料,容光焕发地和石磊出门,开始办理相关手续去了。

有张静蕾这位老办公室主任出面,全职承担起公司的行政业务,祁景焘、苏敏可以安心地继续他们的朝八晚五的上班族生活。

第九十一章 项目评审

有了张静蕾这位曾经的体制内老公室主任的加盟,公司筹备的过程全面加速。经过近一个多星期的紧张筹备,六月二十八日,星期五,手续齐备、经营项目繁多、新鲜出炉的滇中高原农贸有限责任公司终于挂牌成立,落户五区坝子。

祁景焘作为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实际大股东,却没时间去参加滇中高原农贸公司的开业庆典。这一天,在南烟集团项目管理科的组织下,祁景焘独立负责开发设计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提前开始进行项目评审。

“祁工,你这个系统立足于企业内部网络运用开发,基础数据从业务生产过程中的两烟工商业生产、购、调、销、存原始凭证中得来,确保基础数据的唯一性、及时性和准确性。从目前系统测试情况来看,只要各个业务点能及时准确地进行原始凭证录入,各级管理部门和业务部门都能及时得到所需的数据,提取各自所需的数据报表。制式报表就不用说了,系统功能已经非常完善,远远超出当初立项的设计目标。呵呵呵,当然,这是在相关业务部门要求下扩展出来的系统功能,都有备案。你能在项目期限内保质保量完成,符合软件系统设计要求。

我这里有两个问题,第一,你为什么不开放商业部分卷烟批发零售开单业务?卷烟批发零售完全可以一步实现信息化,把卷烟批发出库业务管理起来,从原始凭证实时产生环节就取得卷烟销售基础数据。从你刚才的系统演示中,我看到已经有这个功能模块,只是似乎被你主动屏蔽了。第二,烤烟收购环节,这个系统有没有进一步扩展下去,把县级烟草公司烟叶收购工作实现信息化的可能和计划?”

项目管理科科长朱学斌不解地看着站在讲台上,使用投影仪为相关业务各部门领导演示完系统软件各功能模块后,正在笔记本电脑上调出软件数据实测业务部门分布图的祁景焘,继续提出他的质疑。

祁景焘平静地看着讲台下济济一堂的业务部门领导,正习惯性的准备开口给出解答。坐在前排的信息中心刘铮主任抬手示意,制止祁景焘后开口发言:“朱科这个问题,由我来回答。”

刘铮笑呵呵的转头看看坐在他左手边的朱学斌,笑容满面地继续说道:“我们信息中心成立以来,一直立足于企业内部的信息系统开发,对企业内部,我们秉承基础数据的真实性、准确性、及时性和唯一性,为相关业务和管理部门提供信息系统开发服务。但是,一些业务部门的信息化工作,上级主管部门已经有统一规划和安排,比如商业财务软件、卷烟零售软件、烤烟收购软件。这三套软件系统,省公司已经组织相关软件开发公司进行开发设计,计划在1997年1月启动推广实施。我们内部设计的软件运用就不涉及这些业务范围了。”

“哦,省公司已经另有安排啦,那就没问题了。”朱学斌笑笑,点燃一支香烟,靠坐在椅子上吸烟。

刘铮笑笑,抬头看着讲台上祁景焘示意继续。

祁景焘用鼠标点在软件数据实测业务部门分布图上,微笑着继续讲解目前参与进来的业务范围,和数据实测情况。

参加项目评审的各部门领导,对于又一套运用系统软件即将投入使用非常满意,已经例入测试范围的部门领导神情轻松地抽烟喝茶吹牛聊天。发现自己部门业务上,可以使用这套运用软件所提供数据的部门领导纷纷提议采用。

毕竟,这套管理软件已经有部门出面立项,信息中心已经开发设计出来,他们无需花费任何时间精力,就能得到一套成熟的信息系统工具。他们所在业务部门也可以粘粘信息化的光环,改善提高本部门的现代化办公水平和档次,提高工作效率,那些业务部门领导们何乐而不为呢?

在项目发起部门统计科科长,还有信息中心主任乐呵呵的接受其他部门领导祝贺项目评审通过的同时。苦逼的项目负责人祁景焘满脸苦涩。他看着大屏幕上显示出来的业务运用点分布图发呆,那些急速扩充到132个业务运用点添加的时候运指如飞,现在看着却令他心里一阵阵发憷。这些新增加的业务点,就是这次项目评审会与会领导们对他这个项目最大的改动和补充。

虽然新增的这些业务运用点,大多是为了方便各级部门领导查询系统数据资料而开设的业务运用终端。这些业务点只有查询权限和数据提取运用功能,没有数据录入修改功能,不涉及原始凭证数据录入。也就是说,这些业务运用终端,基本上不涉及他这套软件日常业务运用工作,不需要另行进行开发设计。

但作为这个系统软件的开发人员,祁景焘的工作范围无形中又进一步扩充了。在以后的工作中,他被呼来唤去的时间和机率又将大幅提高。对于祁景焘本人来说,好像没什么实实在在的好事,只有更多的工作要做。

参加项目审评的部门领导们都走了,大统领看了眼慢慢收拾着会议室散乱资料的祁景焘,笑呵呵地说道:“小祁,看到了吧?这套软件的运用部门,不可能极限于原来的业务和管理部门。哈哈哈,七月份你有事做了。尽快到各部门安装系统软件终端,开设系统使用权限。这个系统使用权限,你先做个正式方案出来,提请各个职能部门领导审批,签字后再去开通。行百里者半九十,不要在这个环节上出现不必要的麻烦。”

“主任,我明白。权限方案,我会根据今天会议纪要重新梳理一遍,下周一,提交给您过目。”祁景焘笑着对自己的直管领导下着保证。

“好,你先整理,会议纪要等会儿项目管理科整理完毕,他们会发过来,我会转发一份给你。这次增加的业务终端虽然多,但是基本上都是些查询权限,你先按照部门业务范围设定权限。这些业务数据虽说是保密的,但对各个业务部门领导是需要随时查询到的生产和业务数据,这些数据对他们都是公开的信息资料,权限没必要分设的太细致。你收拾下会议室,我还有事先走了。”大统领说完,悠哉乐哉地走了。

领导们都去忙自己的工作了,祁景焘留下来,把会议室里的散乱资料归拢后放在废弃资料柜。收拾完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就出了会议室。

剩下那些事,茶水杯烟灰缸什么的清洁工作,他没别要管。管理会议室的行政科,她们有专门负责会议室管理的工作人员,她们会派人来收拾整理,保持会议室随时处于待用状态。那些会议之后遗留的文件资料,行政科会及时回收粉碎处理。

参加过太多次类似会议的祁景焘对于集团行政科的会议室管理工作流程非常熟悉,也非常佩服那几位的管理手段和工作效率。偌大个集团公司那么多公共会议场所,行政可那么几个人就能管理的井井有条,规规矩矩,那份淡定和从容令人叹服!

现在,自己也有公司了,也有专业老行政了。未来自己的公司发展壮大之后,公司内部的行政事物是否也能管理的井井有条,规范合理?

第九十二章 有客来访

祁景焘畅想着美好的未来,拎着电脑包出了会议室,不紧不慢地穿过工程部楼层,来到电梯口,看着等待的人群,干脆步行走楼梯走道,途径其他部门返回信息中心办公室。

一路上和遇到的同事和各到工程部办理各种业务的各色人等打着招呼,脑袋里却在回忆老祁那张CD光盘提到的76个业务运用点的事。心里不由的感慨:“变了,已经开始发生变化了。”

他提前三年把老祁开发设计成形的终结版投入实际运用,新鲜出炉的《烟草购调销存管理系统》设计理念和业务功能模块太全面、太完整、太强大。数据实测过程中已经引起关注,现在,后果彻底体现出来了。

在这个信息系统运用的开拓时代,说那些部门领导们跟得上形式也好,说他们赶潮流也罢,对计算机运用软件这种新鲜事物,他们还是保持着积极乐观的接受态度嘀。对于信息中心这样的开发设计部门来说,这是个非常好的现象。

这次参加项目评审的部门领导们,虽然没对这套运用软件提出新的业务功能要求,但经过项目发起方统计科和设计方信息中心详细完整的系统介绍,模拟运用演示介绍,对数据运用的需求和认识了解更加深入和系统全面。对计算机运用软件能够处理那些业务工作,工作效率如何有了更家前面和清晰的认识和了解。

最令他们耳目一新的是,那日那些枯燥乏味的业务数据居然可以随心所欲地归类处理,分析运用。还能形成各种报表和统计图例。

有些原本无需自己查询、整理业务数据的部门,通过观看祁景焘系统的分析讲解,也知道通过这套系统软件,他们不需要到相关部门申请,自己通过这套系统软件从基础数据中,自行方便快捷提取各种时段的数据资料,方便快捷地运用到他们日常的业务工作中。这个发现,使得原本不在运用范围内那些部门,也欣然要求祁景焘顺便安装一个业务终端到他们的联网电脑中去,他们也要使用这套管理软件。

自己的工作已经无可避免的开始发生变化,不管这个变化的后果是好是坏,祁景焘现在是痛并快乐着。

痛苦的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一段时期内,他的业务工作量的肯定会激增。激增的不仅仅是业务点的安装调试,还有那些使用运用软件的人,那些人还需要培训,他又要忙了。而且,这些业务点将成为长期拘束他的一条业务链条,今后他想摆脱这块业务的可能性更小。

快乐的是,自己开发设计的软件成果得到了最为广泛的认可,得到了最大范围的运用。自己的成果开花结果了,哪怕只是在自己工作范围的南烟集团公司里面得到承认,得到推广运用。他这套软件无法像那些商业软件一样在更大范围推广运用,让更多的人知道,这对于一个程序员来说还是是非常有成就感,非常值得高兴的事情。

他毕竟吃的是南烟集团的饭,干的是南烟集团的活。他开发设计的业务运用软件的所有权归南烟集团公司所有,是南烟集团公司的成果,他开发设计的运用软件能在南烟前面投入使用已经是最大的认可。反正,这个事情的运用软件就那么回事,各为其主,重复开发。

至于这套运用软件投入使用后能产生什么效益,除了对此无权评价的祁景焘本人外,也许就不会有人关心了。当然了,如果这套运用软件要参加科技进步奖申报,还是需要评估出一个社会效益,或者经济效益参数来的,到时候再考虑了。

回到办公室,信息中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静悠远。这个时间段,信息中心的大部分同事都到业务部门做技术支持和巡查去了。开阔空旷的开放式大办公区里只剩小猫两三只,远没有同处科技大楼内部其他部门那样的熙熙攘攘,门庭若市,各路访客络绎不绝的繁忙景象。清水衙门就是清水衙门,祁景焘更适应信息中心这种纯粹的技术部门工作环境。

“小祁,项目评审通过了?”正端着茶杯和张洪聊天的刘建民看到祁景焘拎着电脑包回来,远远的招呼着。

“看情况,应该算是通过了,没遇到多少刁难,也没提出其他新功能要求。不过,我这套软件改来改去的折腾那么久,也不再是刚开始立项那个项目。不但软件的功能模块扩充了,用户部门也扩充了几个倍,又有的忙,命苦啊!”祁景焘乐呵呵地冲两位同事诉苦。

“呵呵呵,小祁你别不满足。反正一只羊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同一套运用系统有几十个用户,总比我开发维护那五六个不同的系统,面对几十个不同的用户好对付吧?”张洪笑笑说道。

“可惜,现在不是几十个用户,而是一百几十个了,你们说惨不惨?”

“一百几十个用户?疯了?”刘建民惊讶地看着把电脑包放办公桌上,自顾自去倒开水泡茶的祁景焘。

“怎么会有一百多个业务运用点?两烟业务原始凭证获取点,即使加上县份上那些,也不会超过五六十个业务点。莫非,是那些管理人员要用数据查询终端?”

张洪是信息中心软件开发设计的领头羊,开发设计经验丰富。对祁景焘开发的软件进行过系统的内部测试,他了解那套运用软件的系统架构、功能模块和适用范围,思索片刻就猜个八九不离十。

“就是那些管理人员和部门领导都要用,才突然增加那么多用户点的。真特么的烦,全是些难伺候的主。”祁景焘回应着张洪的话,坐办公椅上喝口水润润喉咙。

“嘿嘿嘿,那些部门领导挺会赶时髦嘛。不过,那些领导用户你可以忽略不计。初期你可能要忙上几天,帮他们安装调试下电脑和运用软件,再教教他们如何使用软件功能,新鲜几天就不会有几个人来烦你了。领导们有几个会亲自动手,亲自从计算机里查询、收集、分析、处理业务资料的?”张洪不以为然地笑笑,说着他的工作经验,老大哥的派头十足。

“但愿吧!嘿嘿嘿,我先整理下用户资料,划分下用户权限,大统领等着要。”祁景焘说着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开启电脑,打开业务文档。

按照大统领的指示,把他初步统计的新增业务点,加到原来的用户权限管理文档里,并统一对系统用户进行分类和用户权限划分,准备用户权限审批报告。这份报告,是他执行软件系统用户使用权限划分的依据,他作为程序开发设计人员是不能随意给系统软件用户开设权限的。

以前他们使用的是单机版本,用户管理权限主要的通过系统管理密码来控制。现在使用网络版本,用户管理权限有专门的功能模块来进行划分管理,这些都是轻车熟路的事情。进入工作状态的祁景焘,运指如飞,凭借自己的记忆力开始在已经有的权限管理文档里面添加新内容。

“祁工,您好,我是斯达电脑公司的牛伟强。”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聚精会神敲打报告的祁景焘耳边响起,祁景焘微微一楞,转身看去。一位身着短白衬衫,蓝花领带,黑色西裤,有些面熟的年轻男子,不知何时已经笑眯眯地站在身旁不远处。

“你好,有什么事吗?”祁景焘微微皱眉,放下手里的活计,客气的站起身和青年男子握手。

“祁工,第一次拜访,这是我的名片。”青年男子笑容满面地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双手递到祁景焘面前。

第九十三章 请你们吃顿便饭

祁景焘双手接过那张制作精美的名片看了一眼,笑了,这位还真是名人。祁景焘笑容满面地看着这位久闻其名的牛伟强。将名片放在办公桌上,拉过旁边的一把椅子,客气地说道:“呵呵,牛总,有什么事请坐下谈。”

“祁工请坐,呵呵呵,久闻祁工的大名,一直无缘前来拜访,惭愧惭愧。”牛伟强自来熟地说着坐下。

“呵呵,牛总事务繁忙,我们可是用过不少牛总公司提供的计算机设备的。”祁景焘到茶水柜泡了杯清茶过来,“牛总请喝茶!”

“祁工客气了,谢谢!你们信息中心这边我过来的比较少,我们没直接的业务联系,打交道不多。呵呵,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后多多交往就都是朋友啦!以后有时间去我们公司坐坐。”牛伟强笑嘻嘻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给来客泡完茶水,祁景焘坐回自己的座位,笑嘻嘻的说道:“呵呵呵,我们都是从事计算机行业的同行,一定抽空过去牛总公司拜访,去看看那些最新的计算机设备配置情况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软件要依靠硬件才能运行,我们搞运用软件开发设计工作,不充分了解计算机硬件发展状况不行。嗯,不知今天牛总过来有何事?”

“祁工见外了,没事就不能过来拜访您?今天也没什么事,就是专门过来认识下祁工您的。同时,也想听听祁工对我们上次提供到县份上那批计算机设备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牛伟强说着,掏出一盒南烟生产的最昂贵的滇中牌长支香烟,熟练的在烟盒底部一弹,一支烟头乖巧的露出过滤嘴部分,双手持烟盒递到祁景焘面前。

祁景焘伸手抽出那支冒头的烟支,牛伟强马上掏出打火机帮他点燃,然后自己弹出一支叼上,点燃。

牛伟强这种不用自己的手接触香烟任何部位,给别人敬烟的手法和技巧非常熟稔,也非常商务化。

祁景焘看在眼里,吸口烟看着牛伟强笑笑:“原来那批计算机设备也是牛总公司供的货啊!呵呵呵,我们还真是老客户了。那批康柏计算机和爱普生打印机质量性能上都没任何问题,能满足业务运用需求。”

“呵呵呵,那批计算机设备能保证祁工的业务运用就好。早想过来认识下祁工,几次到物资公司办事,特意转到你这里都没遇到您。今天好不容易遇到,等会儿下班能不能抽时间一起吃个便饭?”牛伟强眼睛瞟了一眼桌子上的电脑屏幕,笑着说道。

“你以前要是特意来信息中心找过我,那才着见鬼了!”祁景焘心里暗自嘀咕一声,好笑地看了眼牛总。抬起手腕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随即不动声色地则转身子,顺手点按鼠标把正在编辑整理的文件存档,并关闭正整理的文件,随即关机。

手上动作不影响嘴里说事:“呵呵,牛总,不好意思,今天下午我还有事要办。没必要破费了,有事请讲。”

“呵呵呵,祁工您还是太见外了。您看,都已经到下班时间了,今天又是周末。我们一起吃个便饭,这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有事也要吃完饭再办嘛!张工,刘工,我还差你们一顿饭呢,走走,赶早不如赶巧,我们今天一起聚聚。”牛伟强起身笑呵呵地招呼着仍然在办公室的张洪、刘建民,眼睛却看着祁景焘。

“牛总今天难得有空过来我们信息中心,早说一起聚聚吃个便饭的,就安排在今天吧!小祁,走,我们一起去吃个饭,大家聚聚,你也好好认识认识牛大老板。”

刘建民回应着牛总的邀请,起身笑嘻嘻地招呼祁景焘。张洪没说什么,笑笑关闭自己的计算机起身准备出发。

很显然,牛伟强和刘建民非常熟悉。既然还有两位同事同行,祁景焘不好再推辞。摇摇头简单地收拾下自己的办公桌,给苏敏打电话,说了要出去吃饭的事,起身和他们一起出了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几人也没走远,下楼来到科技大楼楼下的停车场,牛伟强就招呼三人上了他的帕萨特,亲自驾驶汽车驶出南烟集团大门,调转方向径直向城东方向驶去。

“牛总原来那辆捷达没开啦?什么时候换成这辆帕萨特的?”刘建民很自然地坐在副驾位上,抽着烟,无拘无束地和开车的牛伟强聊着天。

刘建民和陈亚楠一样也是标准的南烟子弟,他们一大家子父母姐弟(包括两姐夫)七人都在南烟工作。他也是信息中心唯一的一个大专生,天生一副机灵鬼模样,身材又小巧精干,在信息中心这个清汤寡水的纯技术部门混有些屈才了。这不只是祁景焘对他的评价,也是信息中心同事们的共识。

祁景焘和张洪坐在后座,沉默不语地听着他们两人天南海北地闲聊,眼看车子驶出塔山区地域,向邻县江川方向奔去。

“这餐便饭吃的够远的,今天晚上一时半会是别想回来了。”祁景焘心里微微一叹,似乎明白这顿莫名其妙的饭局是如何来的了。

所谓无利不起早,这位牛总牛大老板很多时间就混迹在南烟集团各个业务部门。以前,祁景焘从来没在信息中心面对面地遇到过他,但是在物资公司,办公大楼经常见到他的身影。信息中心作为计算机专业职能部门,物资公司采购回来计算机设备基本上是信息中心去业务部门安装调试,安装各种业务运用软件,

今天,在祁景焘刚刚开完项目评审会,项目刚刚扩展出大批业务点,他就蹊跷地出现。前来与素未谋面的祁工见个面,认认识识,还要一起吃个便饭?如果说没其他目的,祁景焘自己也不会相信,而这位刘工在这当中扮演的角色很值得玩味。

既然已经上了车,祁景焘也懒得去猜想牛总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些外围公司的人来集团公司相关业务部门请客吃饭是常事,信息中心虽然不常见,也不是没有。自己只不过是个程序开发设计人员,又能给这位经营计算机设备的牛总带去什么好处?懒得考虑那么多,和牛伟强也的第一次面对面,搭不上话,干脆和张洪一样闭目养神。

牛总的帕萨特一路顺风,一个小时后已经来到离滇中市七十多公里的江川海边那摩鱼洞。招呼三位客人下车,来到紧邻湖边铜锅鱼庄集中餐饮区。

这里是江川海边几个著名的吃湖鱼的餐饮区之一,同时也是当地传统的知名湖岸风景区之一。今天已经是周末,又是盛夏季节,从距离八十来公里的省城春城下来抚仙湖边休闲渡假的人很多,特意赶来这儿品尝特色湖水煮鱼的人更多,停车场上大多是滇A打头的各色车辆。那沿湖边一字排开的,几十家专门做湖水煮湖鱼的铜锅鱼庄里熙熙攘攘,充斥着经典春城口音的食客。

祁景焘下车后,看到那片诱人的湖光山色,湖岸边饱含水汽清爽风吹来,不由的放松身心,怡然自得地溜达到湖岸边看风景。

“祁工喜欢吃什么鱼?”牛伟强在一家鱼庄预定好一张坐席,来到岸边笑咪咪地询问正兴趣盎然看风景的祁景焘。

“呵呵,既然来到江川海的那摩鱼洞,当然最想吃江川星云湖的大头鱼和抚仙湖的抗浪鱼啰。可惜啊,这大头鱼要等开海那几天才有可能吃到,抗浪鱼也成了稀有物种,别想了。呵呵呵。不过江川的青鱼也不错,我们就吃青鱼好啦。”祁景焘漫不经心地说道。

第九十四章 出来吃鱼,要会辨鱼(上)

“呵呵呵,祁工对那摩鱼洞很熟悉嘛!真不愧的滇中本地人,对家乡特产门清。我不是你们滇中人,对大头鱼、鲤鱼,还有草鱼、青鱼可分不清楚。既然祁工熟悉这里,今天的鱼你来点?”牛伟强似笑非笑地看着祁景焘说道。

“哦,牛总不是滇中人?我看你对滇中熟悉的很嘛!你们经常过来这里吃湖水煮鱼,怎么会分不清大头鱼和鲤鱼,草鱼和青鱼呢?”祁景焘嘴里应和着牛总,头也不回,依然在看波光粼粼的湖水。今天他是真有事,说是出来吃个便饭,结果被拉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心里终归不太舒坦,有那种被绑架的感觉!

“我是文山人,从华西师范大学毕业分配到滇中师专教书,前两年辞职下海,开家小公司做点电脑设备生意。这些年来江川海边吃过那么多次鱼,到现在还真区分不了大头鱼和鲤鱼,还有草鱼和青鱼。呵呵,在我看来,大头鱼和鲤鱼一个样,草鱼和青鱼也是一个样。”牛伟强看似随意地避开也在欣赏湖光山色的刘建民和张洪,陪祁景焘闲聊。

“牛总在师专呆过啊,是不是计算机系?”祁景焘顺口问道。

“在数学系。我辞职那年还没有设立计算机专业,更不要说去年刚刚成立的计算机系了。呵呵呵,祁工还是说说大头鱼和鲤鱼,青鱼和草鱼的区分方法吧。我经常过来吃鱼,分辨不出来可是要吃大亏嘀。”牛伟强对他在师专的事避而不谈,却饶有兴致地追问着鱼种分辨的事。

“呵呵,这倒也是。自从银鱼那个爱吃鱼籽的物种被引进咱们彩云之南那几个高原湖泊后,这几年咱们滇中特有的大头鱼、抗浪鱼越来越少见了。

现在,一斤大头鱼差不多值三百多越来越贵了。鲤鱼即便是湖里现捞出来煮的真湖鱼也不过50元一公斤,一般池塘里面养殖的鲤鱼是20元一公斤。还有那个青鱼,店家起价60元一公斤,草鱼才不过讲价16元一公斤,这价格差别太大了。

江川这地方的湖水煮湖鱼是一绝,许多外地人特意赶来湖边吃他们的铜锅煮湖鱼。可是,一不小心就会在鱼种上分不清楚上当受骗。呵呵呵,大头鱼非常稀少,平时想见都见不到,冒充大头鱼的情况很少。青鱼和草鱼就要注意了,花着青鱼的价格吃草鱼是常事。”说起鱼,祁景焘来兴趣了。

祁景焘的老爸有个好朋友加好兄弟,老家就是江川星云湖海子老河嘴渔村的人。老家就是以打渔为生,对江川海子里的鱼种了如指掌。

两家人常来常往,祁正明在自己家承包的荷塘里面也养鱼,对鱼了解自然深入。去年12月25日江川开海,祁景焘还陪老爸去过他家,参加他们特有的开鱼节。酒席上听那些渔民讲过各种湖鱼的分辨方法,也说过那些开鱼庄的生意人如何坑不懂鱼的外地客人,鱼庄老板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发财手段颇令他们不满。

“谁说不是呢,这些年做生意的渔民也被经济浪潮熏得狡猾狡猾嘀,不再是淳朴的代名词啰。万幸的是,他们还不敢拿池塘里饲养的鱼来冒充湖里的鱼。我们特意跑到这里来,吃不到闻名遐迩的江川大头鱼,至少还能尝湖水煮湖鱼。”牛伟强深有感触地说道。

“呵呵呵,谁说不敢?我有位叔叔就是这边老河嘴的,他说:池塘里饲养的鱼和湖水里长大的鱼的肉质口味区别,就像一个是常年不洗澡的臭汉,一个是天天洗澡的姑娘。那些在湖边开铜锅鱼店的鱼庄,不是开海期间那里来哪么多鲜活的湖鱼卖给客人吃?其实,湖边这些鱼庄卖的那些所谓的湖鱼,基本上都是池塘里饲养的。他们大多是将池塘里饲养大的鱼弄到湖里,搞些个网箱沉到湖里。用网箱在湖水里养个十天半个月,基本上就能当湖鱼来卖。”祁景焘高深莫测地说着,还伸手指指湖岸边一个偏僻小港湾安置的那几条驳船。

牛伟强顺着祁景焘的手指看去,那里果然是一个个大网箱组成的养鱼池。不用说,就是用来给池塘鱼洗澡用的,他释然地摇摇头笑道:“呵呵呵,原生态湖鱼果然没哪么容易吃到。不过,能吃到在湖水里浸泡过几天的池塘鱼也不错,味道终归比刚刚从池塘里捞出来的鱼好多了,至少已经没有池塘鱼那股泥腥味。”

“池塘里饲养的鱼肉质口感也不错的。只要那个池塘里的水是有进有出的活水,不是那种死水塘养出来的就好。”祁景焘家里就在藕塘里养殖鲫鱼,对水质与鱼质的内在联系了解较多,不会对池塘鱼一棍子打死。当然了,池塘里面养殖出来的鱼,再怎么说也是人工养殖鱼,和天然湖泊里面野生的鱼终归不是一个档次,还是臭汉子和大姑娘之间的区别,只不过经常洗澡而已。

“哈哈哈……,来这里吃鱼的外地人有几个搞得清楚哪些门道,有得吃就不错了。祁工,牛总,我们过去点鱼吧。让祁工教教我们如何辨别,管它是不是湖里的鱼,只要鱼品种没弄错就行。”刘建民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们附近,笑哈哈地招呼着过去鱼庄的选鱼池选鱼点杀。

这里的鱼庄都是客人自己选择自己喜欢的活鱼,店家现场宰杀称重后,用铜锅加上湖水葱姜等有限几样作料冷水清煮,再送上餐桌供客人品尝。

鱼庄里面能够提供的鱼类品种不多,基本上就是湖里有出产的鱼种,正常情况下,鲤鱼、青鱼、草鱼。鲢鱼、鲶鱼、鲫鱼。偶尔会有江川海特有的大头鱼,和仅仅隔一条小河抚仙湖特产抗浪鱼。

大头鱼和抗浪鱼现在已经变成珍稀物种,价格已经堪称恐怖了。偶然出现,五六百一斤还不一定争的到吃,那就不是一般的游客能吃到的好东西,有钱也不见到好使。

他们去到鱼庄里专供客人点鱼的养鱼池时,有几个操春城口音的客人正在那里挑选鱼。有人先到一步,他们没去添乱,非常自觉的站在鱼池边看池子里的鱼,等待那些人先点鱼。

“老板,你们这儿那种鱼最好吃?”那些春城客人出面挑选活鱼的是个高高壮壮的年轻小伙。看着鱼池里,密密麻麻地混杂在一起鲜活游动的鱼大大咧咧地问鱼庄老板。

鱼庄老板是个精瘦的江川人,操着明显的江川浪广口音说道:“当然是青鱼,青鱼比鲤鱼、草鱼的肉细腻、嫩滑。鲶鱼也很不错,肉刺少,适合小娃娃吃。”

“不是说江川大头鱼最好吃吗?你们这里连江川大头鱼都没得?小伙子很四海地问道。

“大头鱼当然最好吃,不过平常很难遇到,我们这里就没哪一家鱼庄常买大头鱼的,要看运气。你们要是真想吃大头鱼,最好等到12月25号开海那段时间。到时候,你们有时间再过来,运气好能整的着大头鱼尝尝味。”老板自豪地说着。

“价格呢?”

“喏,上面都写着,青鱼六十块一公斤,鲶鱼四十块一公斤,大头鱼没有,随行就市。鱼价都标在哪里,我们这里明码标价,绝对不会欺骗顾客。”老板指指鱼池旁边墙上醒目的价格牌,今天他们能提供的鲜鱼都明码标价,绝不含糊。

那个东西人家早看的清清楚楚,鱼庄门外也有一块招牌,这一溜鱼庄都是一个价,客人从价格上比较根本没得选,来那家鱼庄吃鱼全凭感觉。

第九十五章 出来吃鱼,要会辨鱼(下)

好,没有大头鱼就给我们捞条大青鱼。好不容易来一趟,要吃就吃最好的鱼。再给我们捞条两三公斤的鲶鱼。”小伙子非常痛快的定下自己要的鱼。

“好的。那条大青鱼怎么样?大概十公斤左右,加上那条小一些的鲶鱼,你们十来个人正合适?每人一公斤左右活鱼,足够你们吃饱啦。再配上铜锅洋芋焖饭,不吃撑的客人还没见过呢!”老板很为客人着想地建议道。

“好好好,要得,要得,捞出来称称看。”小伙子非常满意鱼庄老板的服务态度,挥手让鱼庄老板赶紧捞鱼的干活。

“好咯。小军,把那条大青鱼给这位大哥捞出来,再捞条两三公斤的鲶鱼。“老板笑呵呵地指使旁边拿着个网兜等候的小伙计,让小活计开始从大鱼池子里捞鱼。

“老板,你们这个草鱼、青鱼看样子都差不多,可别搞错。”小伙子看着池子里那些随着小伙计网兜入水,惊吓到开始四处乱窜,快速游动的各色鱼等,眼睛死死盯着那天大鱼,不放心地说了一句。

“怎么会搞错?青鱼的颜色深,草鱼的颜色浅。你看看那条大青鱼,多生猛,游的多快。它可是吃海量的螺丝长大的,不是那些吃草长大的草鱼,肉质才会那么好,那么值钱。”鱼庄老板一本正经地指着已经被网兜套住,仿佛知道小命不保,正拼命挣扎的大鱼介绍着青鱼和草鱼的区别。

小伙子看着捞鱼的小伙计将鱼捞出,把网兜伸到他面前让他过目。小伙子伸过脑袋贴近仔细看看,也没看出什么,却很懂行似得点点头,回头对自己的同伴说:“就要这大青鱼条了。”

小伙计听他确定了,把网兜里的大鱼放在水泥地上,抄起一个木槌对着玩命蹦跶挣扎的大鱼脑袋狠狠一槌,大鱼不动了。小伙计把大鱼放在称上一称,嘴里大声喊道:“11.8公斤。”

敲昏大鱼的小伙计抓起网兜,又去鱼池里捞出条特征非常明显的鲶鱼,重复刚才的动作步骤,嘴里大声报数:“3.7公斤。”

小伙计捞鲶鱼的功夫,鱼庄老板已经娴熟地操刀把刚刚称重那条大鱼从称上拎起,拿到旁边的水管上冲洗一下,宰杀剥洗完毕,干净利落地放到一口大铜锅里。有另一个小伙计端起大铜锅,送到不远处排成一溜的柴火灶上开煮。鱼庄老板并不停留,行云流水般地处理新称重的鲶鱼,那动作熟练的令观看的一伙客人叹为观止。

亲眼看着自己点杀称重的鱼入锅,开始在柴火上烹煮,春城伙子才满意地和伙伴说说笑笑走出厨房后院,去外面的餐厅等候用餐。鱼庄老板在水管上冲洗满手的血迹,才回头笑容满面地招呼新的客人。

见鱼庄老板腾出手过来招呼,牛伟强不动声色地看着老板说道:“老板,我们只有四位,给我们捞条三四公斤的青鱼就行。”

老板听清楚牛伟强的口音,笑呵呵地没说什么,指使伙计捞出条分量适中的鱼,依旧把网兜伸到牛伟强面前,请他过目确认。这都成他们的程序化流程了,看上去挺正规的,让现场观看的客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祁景焘看了眼网兜里那条挣扎着的所谓青鱼,走上前去看着老板笑笑,指着网兜里面挣扎的鱼说道:“老板,你这条青鱼的鱼鳞咋个会这么规整,连网格都瞧得清清楚楚,头也不够尖,磨圆啦?”

老板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走到网兜前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冲小伙计吼道:“小军,你怎么看的,捞条鱼都捞错了?”

小伙计配合地伸头看看网兜里面的鱼,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看错了。”

“看好了。捞那条沉在池底,背脊青黑的青鱼,也就三公斤半,正合适我们四个人吃。”祁景焘不搭理小伙计和老板的双簧表演,指着鱼池里一条真正的青鱼说道。

小伙计了然地看了眼祁景焘,麻利地将网兜放到鱼池子里一抖,放出刚刚那条鱼。熟练地把网兜沉在池底,划水在鱼池里轻轻移动,兜住祁景焘指定的那条不大不小的青鱼拖出水面,再次把网兜伸过来让客人过目。

牛伟强、刘建民、张洪都围过去观看网兜里那条青鱼,祁景焘笑笑开口说道:“牛总,青鱼和草鱼外形非常相似,从外形上其实不容易分辨。他们外在颜色有所区别,但是,也不是完全是从颜色上进行区分。

一般来说青鱼呈青黑色,颜色较深;草鱼有嫩草般的草黄色,颜色较浅。但由于鱼龄不同,养殖的地点不同,鱼身上的颜色的深浅就不好对比了。

比如刚刚那条大草鱼,颜色就显得深的多,和青鱼差别不大。你们点青鱼时,除了要注意观看鱼身上的颜色,主要观看鳞片。青鱼的鳞片呈现不明显,有些凌乱,而草鱼则是呈现出非常明显的网线状特征。

你们看看这条青鱼的鳞片,看上去乱糟糟的,没刚才那条明显清新吧?你们再看看这条鱼的鱼头,头部也不同。草鱼的头部是扇形,青鱼的头部较窄而长。你们仔细看看,像不像尖锥?”

鱼庄老板不动声色地在旁边看着,听祁景焘说完才讪讪地开口说道:“这位兄弟看的仔细。呵呵,鱼在水池里游动,有时候看不清楚,有时候容易网错。呵呵呵。”

祁景焘随意地着道:“呵呵呵,在鱼池里面看不清楚,捞出来好好看就行了。老板,给我们称重吧!”

刚才那些春城客人点鱼的时候,祁景焘没必要多管闲事,去说破老板刚才的猫腻把戏,更不会平白无故地去做烂好人。这种戏码天天在这些鱼庄上演,来吃鱼的客人自己不懂得辨鱼,上当受骗的事情是杜绝不了的。

那伙客人出去后,祁景焘在只有自己人的情况下维护自己的利益,也没过分纠缠刚才捞错鱼的事情,这个没什么。老板很领情地亲自将鱼打昏,放称上称重。鱼刚放到称上,满脸惊讶地回头看着祁景焘说道:“兄弟,你的眼光有毒啊,恰恰3.5公斤。”

“呵呵呵,我家就是卖鱼嘀,老板尽快做鱼去吧?还有,我们那个铜锅焖饭,洋芋可以多放点进去。呵呵呵,就好那口。”

祁景焘笑呵呵地对老板说了一句,就转头对牛伟强继续说道:“还有啊,牛总你以后如果带客人来江川吃闻名遐迩的大头鱼,可要看清楚。大头鱼,大头鱼,并非那种鱼的头有多大才被叫做大头鱼。那是因为大头鱼的鱼头最好吃,最有富有营养价值。当地人请人吃大头鱼,最尊贵的客人才能吃到大头鱼的鱼头。大头鱼看头大不大,也不一定能从鲤鱼中区分出来。大头鱼确实是鲤鱼中的一个变种,只有江川海和通海里有出产,大头鱼与鲤鱼的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大头鱼是鲤鱼,但是,大头鱼绝对没有胡须,哪怕有那么一点点胡须也不是大头鱼。”

牛伟强几人恍然大悟,刘建民对祁景焘竖起大拇指,“小祁,佩服佩服,今天你没来点鱼,等会儿我们就和那几位一样,出着青鱼的价钱吃草鱼了。”

“你们城里人分不清楚鱼种,赚你们的钱好赚嘛!如果那天出大头鱼的钱,却吃到普通鲤鱼,那才叫真正地冤大头呢。”祁景焘几人点好自己需要鱼,亲眼盯着鱼庄老板把他们的青鱼放到铜锅里,才说说笑笑地来到外面布置在湖边的餐厅等待开饭。

第九十六章 人见人爱贫民菜

铜锅鱼味道鲜美,做法却非常简单。湖里养的鱼,活鱼当场打昏过去,马上剔除鱼鳞、去除内脏、鱼鳃。鱼自身的血不能清洗干净,最好保留,味道才更鲜美。

鱼庄里面做给客人吃,要把整个与身体划开但是不划断,要保证让划开的鱼是一整条的才好看。主要是为了让亲自点鱼称鱼的客人看清楚,确确实实是一整条鱼,没缺没少。自己做,就没哪个必要了。

煮鱼时一定要用冷水,湖边讲究的是是湖水煮湖鱼,水就是从湖里水质好的地方打上来的。锅里放上一些葱、姜、盐。使用松柴用大火煮涨后,再用慢火煮,这样做出来的鱼和汤才会更鲜美。

铜锅鱼做的很快,几人来到四方矮餐桌边,坐在很有特色的草墩上还没喝上几口茶水,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铜锅煮鱼就被鱼庄老板亲自端上来。

鱼就装在煮鱼的大铜锅里直接端上餐桌,同时送上餐桌的还有吃铜锅煮鱼最重要的角色——蘸水,和各色下饭用的小碟子装的咸菜。

这种蘸水也是一绝,是用葱末、姜末、蒜末、盐、味精、胡椒、花椒、辣子、各个鱼庄自己秘法炒制出来,味道特别好。虽然基本配料差不多,但不同的鱼庄各有秘方,他们炒制的蘸水味道各有千秋,各有特色。那些经常来湖边吃鱼的老饕们,往往会四处品尝,选择自己最爱的一家作为相对固定的据点。

铜锅鱼上来了,几人却没忙着去吃鱼肉,而是很老道地先打上一碗鱼汤,慢慢地吹着热气,喝上一碗汤,很纯正也很鲜甜。

一碗鲜甜的鱼汤下肚,几人才根据自己的喜好和口味轻重。纷纷用另一只碗,自己放上多少不一的蘸水调料,有勺子打适量滚烫的鱼烫浇进去,制作各自喜欢的蘸水。

祁景焘配制出蘸水后,用筷子蘸点品尝下自己制作的蘸水味。觉得辣味还不够,又挖了几勺子蘸水调料进去,再尝。觉得满意了。把蘸水摆在一边,用大勺子挖了一小块鱼肉,放到刚刚喝汤那只空碗里,先吃上一碗鲜美的清汤鱼。回味下清汤味的鲜甜。更喜欢吃麻辣味的祁景焘再用大勺子挖了一大块鱼肉,自己慢慢地边蘸蘸水边吃鱼。

淡水鱼刺多,大家专心地各自吃鱼,很少说话。祁景焘接连几碗鱼肉下肚,才满意地拍拍肚子。抬头看看同样满足的三位同伴,笑嘻嘻地说道:“好长时间没来江川湖边吃铜锅煮鱼了,这里的鱼吃上几次,在家里就没法吃清汤煮鱼咯。”

“我来滇中工作后,才来吃过这里的铜锅煮鱼,这味道真是绝了。现在,我在滇中市区那些饭店吃鱼,就只能吃其它做法的鱼。这份鲜甜,其它地方做出的清汤鱼没法比,吃了没感觉。嘿嘿嘿,真想吃清汤鱼了,就直接跑过来湖边吃。”牛伟强一脸回味地说道。

“铜锅洋芋焖饭差不多该上来了,留点肚子吃洋芋焖饭。这里这些鱼庄的饭菜最简单,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一锅湖水煮鱼,一锅洋芋焖饭,配上蘸水和几样自己腌制的咸菜,各地来的客人,各种口味都能满足。

我结婚那年,有十多位东西南北的大学同学过来滇中,众口难调。去吃什么都不好让大家满意,就特意带他们过来吃铜锅鱼。结果啊,广东、福建、江浙、上海口味清淡的没话说;四川、贵州、湖南喜欢辣味的也很满意,山西、河南、辽宁、天津那几个北方人说吃撑了。”牛伟强拉开话题开讲。

张洪乐呵呵地接口说道:“呵呵呵,咱们彩云有两种吃食号称全国通杀。一个是过桥米线,一个就是铜锅鱼。无论那里的人过来,喜爱那种口味,这两种吃食都能让来的人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谁说的?”还在对付半个鱼头刘建民抬头问到。

“呵呵呵,你管他谁说的,我们只看实际。你以后招待那些外省来的客人,可以自己试试。根本就不需要费事去了解他们的吃食口味,直接带他们去吃这两种吃食试试就知道了。”张洪说完,还意犹未尽地捞出另一半鱼头放到自己的碗里,蘸上蘸水美滋滋地品尝着熟透的鱼头。

“你们两个倒是会吃,鱼头到最后吃才真正熟透。呵呵,如果吃鱼头,大头鱼最绝。吃不到大头鱼的情况下,这湖里的花白脸鱼(花鲢鱼)味道最好,下次可以过来尝尝。那才是真正的价廉物美的好吃食,才二十块一公斤。”祁景焘眼馋的看着那两位碗里的鱼头说道。

“这还不简单,过几天我们再来,就专门吃铜锅煮花白脸鱼鱼头好了。”牛伟强马上接过话茬。

“呵呵呵,牛总,那个铜锅煮花白脸可是道真正的好菜。如果不是招待那些只吃贵的不吃对的贵客,招待自己的朋友,完全可以专门点花鲢鱼鱼头。只不过花鲢鱼的细刺多,有小孩子跟来最好别吃鲢鱼,容易被鱼刺卡着。”祁景焘笑笑建议。

吃完那半个鱼头的刘建民轻松愉快地说道:“这还不简单,如果有小孩子跟来,就再加个鲶鱼,大家各吃各的,互不干扰。”

这时候,专为铜锅鱼配制的最佳搭档,铜锅洋芋焖饭端上来了。远远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祁景焘几人就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他们都那股香味吸引住了。

看着铜锅里那油而不腻,粘却颗颗独立的米饭和香喷喷焦黄焦黄的洋芋。几人纷纷拿起碗,在熟与糊之间找到最引人的香气和味道。

洋芋焖饭原本只不过是一道上不了台面的“贫民菜”,说他是贫民菜,是因为他的用料和制作方式实在是太平常,太简单,太贫民化了。

滇中农村里的人上山下地干农活,有些路途遥远没时间回家去做饭了,就带上只锅和必不可少的米、油、盐,至于当菜用的配料就看家里有什么了。农村里有的蚕豆、豌豆、花菜、洋芋(土豆)都行,当然了,最常见的洋芋也最便于携带。

带上这些东西一起出门下地。差不多该吃饭的时候,在田间地头弄几个石头或大土块做个简单的灶。把锅架上,淘洗好的米、剥去皮的洋芋切成块混和在一起,加上适量的盐和油一起焖,水干饭熟就成,非常典型的农家饭。

然而,经过铜锅的焖制,此时的洋芋在祁景焘他们尝来却如此可口。当然,这米饭还得趁热吃,热腾腾的米饭,会让食客们在香味四起的碗边品尝松软可口的美味。

配上那些简单腌制的咸菜,还有那蘸水调料,那股热气还不时地增加食客吃饭的热情,让食客们能够尽享美食带来的满足于快乐。

一顿简单美味无酒的晚餐在欢快的气氛下结束,吃撑了的四人结账离开时,那伙春城来客也正高高兴兴地拍着吃撑的肚子从餐厅出来。负责点鱼那个伙子感慨地大声和同伴说道:“哥几个都吃撑了吧?来江川吃鱼,称活鱼时就要注意,平均每人不要超过一公斤,点多了根本就吃不完,再吃就吃出鱼味!”

“是嘞,俊哥点的那条大青鱼就是好吃,比鲶鱼味道好多了。”

“以后再来吃青鱼,还得俊哥出马,要不然就只敢老老实实点草鱼吃了,免得被老板蒙……”

看着说说笑笑去到停车场,开车离去的那伙春城客人,祁景焘会心一笑。看来吃到什么鱼并不重要,吃的还是那份心情。

第九十七章 徐曼丽的情殇

一顿饭,大家都熟稔了。回程的路上,牛总的话题也打开了,不再和某个人单独说话。一路上妙语连珠,搞的车上几人一路上欢声笑语,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沉闷。

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灯火阑珊的南烟办公区,就连心里一直有所戒备的祁景焘都感觉到,他和今天第一次打交道的牛总已经非常熟悉,似乎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了。

感叹牛总似乎就是一个天生的生意人,情商远远高过自己的祁景焘在停车场和什么都没说,似乎今天请他们大老远地跑到江川吃饭,真的只是想和自己真心实意交个朋友的牛总,还有依然坐在车里的两位同事告辞后,祁景焘急匆匆去车库骑摩托车,加紧油门向自己的小窝赶去。

他还一直惦记着他自家公司今天开业的事呢。跑到海边吃饭也没地方打电话回来询问,想回去问问苏敏知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到达春熙小区,看到2栋306客厅窗口透出的温暖的灯光,祁景焘忘却了工作激增的烦恼,和牛总突如其来饭局的戒备。在楼下停好摩托车,快步向3楼冲去。

快速抵达三楼,祁景焘站在家门口整理下衣服和被风吹乱的头发,觉得形象可以见人了,才轻轻地叩响房门。

知道家里面有人的情况下,祁景焘一般不自己拿钥匙开门。毕竟,家里住着两位女房客,在不确定谁在家里的情况下,突然开门进去总不是那么礼貌。祁景焘已经有过经验教训,哪怕现在徐曼丽不常住了,他也不去犯错。

房门迟迟不开,房子里面肯定不是苏敏一个人,也可能不是在里面,祁景焘已经可以做出判断。他更不方便自个拿钥匙开门进家,继续轻轻的扣门,耐心地等待。

过了半响,房门终于开了,出现在门口的并非他希望看到的苏敏,而是身着丝绸睡衣,面色微红,嘴里喷着微醺的酒气,醉意朦胧的徐曼丽。

这丫头今天怎么回来了,还以这么雷人的造型出现?祁景焘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房门口,同样呆呆地看着他傻笑的徐曼丽。

“小丽,怎么回事?”祁景焘终于打破沉默,满脸尴尬地问徐曼丽。

“呵呵呵,焘哥回来啦!敏姐呢?敏姐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徐曼丽抬起双手揉揉自己的脸,挤出一丝笑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往祁景焘身后张望,寻找应该一块回家的另一个身影。

“呵呵呵,小丽,我今天和客户去外面吃饭。刚刚回来,还没遇到苏敏呢。苏敏不在家吗?你一个人,怎么自己喝酒了?”祁景焘的目光不受控制地乱瞅,焦点根本无法固定。

站在门口说话终归不方便,对面还住着人呢!没喝过酒,头脑清醒的祁景焘知道影响不好,更不想被别人看到徐曼丽现在的模样。说着话就挤进房门,顺手关上。

徐曼丽怔怔地后退一步,让过强行挤进家门的祁景焘,却还是依然站在房门狭窄的走道口,堵住祁景焘的去路。她不让路,挤进屋内的祁景焘顿时进退不能。前无出路,祁景焘只好贴靠着房门,担心地看着醉意朦胧的徐曼丽。这妞不清醒,祁景焘机灵的不主动招惹酒醉的女人,就这么开门站着。

过了半响,徐曼丽幽幽开口似问似说:“焘哥怎么没和敏姐一起回来呢?你一个人和朋友出去吃喝玩乐,敏姐去哪里了?你是不是不要敏姐了。呵呵呵,你们男人呵,怎么都是喜新厌旧,怎么会那么容易见异思迁呢?呵呵呵……”

被逼迫靠在门上的祁景焘注意力根本没在意她说什么,他的视线正往下移。要老命哦……这傻妞的睡裙太清凉了,从他现在的视角俯视,睡裙里面居然是空的。胸前那两团白皙鼓鼓的,绝对超过苏敏的C,最起码也是D,这身材令以前没机会如此注视徐曼丽的他有些咂舌不已。

祁景焘不敢再继续看,毅然决然地抬头将目光越过徐曼丽的脑袋看向客厅。视线所及,客厅里,茶几上已经随意放了三个空空的红酒瓶,而茶几上连个酒杯都没有。呵呵,这丫头不是在喝酒,她这是在灌酒,连只酒杯都不用,对着瓶子口直接灌。

脑补着徐曼丽一个人豪迈浇灌自己的美景,祁景焘纳闷了。这个印象中一直乐观大方、知书达理的姑娘到底遇到什么解不开的愁事了?需要她一个人在呆在家里借酒浇愁。酒是解忧的好东西,熟读诗书的徐曼丽肯定知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她难道就不知道,酒入愁肠愁更愁?难怪搞成这个德性,连基本的矜持都没有了。

等看清茶几上酒瓶标签,祁景焘微微松了口气。幸好,她喝的酒是家里酒柜里存放的那几瓶低度红酒,不是她另外买回来的浇愁的酒。

祁景焘知道到徐曼丽现在的精神状态有问题,她肯定遇到什么大事了,不由地开口问道:“小丽,你怎么了?怎么一个人在家喝闷酒?”

“我那里喝闷酒啦?呵呵呵,焘哥既然回来了,你陪我喝,有你陪着喝就不闷啦。”徐曼丽似乎突然清醒些,说着话,一把拉过祁景焘的手转身向客厅走去。

来到沙发旁边,徐曼丽一把将祁景焘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拿起茶几上的空酒瓶一个一个摇,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就没酒了呢?怎么都是空的?”

一副呆萌的偏着脑袋想想,自顾自地起身,去到餐厅酒柜里去找酒。可惜,祁景焘和苏敏都不是喜欢喝酒的人,他们平时在家吃饭没喝酒的习惯。他们住进这个房子以来,也从来没有在家里招待过其他客人,自然没必要准备酒。再说了,祁景焘有戒指空间,那里才是最佳的储藏酒水的地方。戒指空间里面,老祁储藏的酒水多了。

徐曼丽今天能找到那三瓶红酒,还是祁景焘临时为苏敏准备烛光晚餐时,从老祁的藏品里借来的。那几瓶红酒,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彩云柔红,酒度不高,属于那种只有五度的女人酒。烛光晚餐那次没喝完,顺手摆在酒柜当摆设,现在已经被徐曼丽全部喝光了。

注定无法找到第四瓶酒的徐曼丽郁闷地挠挠后脑勺,转身看看坐沙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翻箱倒柜找酒的祁景焘,不满地嚷嚷,“焘哥,你们两口子也太小气啦。家里连酒都不多备几瓶。人家想喝杯酒都喝不尽兴,无聊死啦!你出去买酒,我们继续喝好不好?”

要喝酒还不容易,要什么酒,要多少酒,分分钟给你。祁景焘才不接这茬,笑嘻嘻地说道:“家里的酒不是都被你喝光了?再说了,这个家也有你一份,你怎么不多备几瓶,自己想喝就可以喝个够呢?”

徐曼丽嘟哝着嘴来到客厅,像个受到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冲祁景焘嚷道:“我那有份啦?我只是个房客。这里是你和阿敏的窝,家里准备些酒招待客人,就该你们来准备。”

这话有些不讲理了,祁景焘不跟喝过酒的女人讲道理。目光偏移半分,不去看那睡裙下若隐若现的妙曼,笑嘻嘻的说:“呵呵呵,在家里招待客人,不一定要用酒来招待。客人来了有好酒,客人来了有有好茶,我这里有的是好茶。我今天请你这位尊贵的房客喝茶。我们喝一起茶好不好?”

“没酒……嗯,茶也行。好吧,客随主便。既然焘哥没有酒待客了,就喝茶呗。”徐曼丽无可无不可地说着,坐到对面的沙发上看着他。

第九十八章 不喝酒,咱们喝茶

祁景焘可不敢再继续死盯着看对面的美人看,他正青春年少,正处于食髓知味的阶段。艰难地站起身来,低头弯腰顺手收起茶几上那三个空酒瓶,拿到厨房仍垃圾桶里。

在厨房里面,深呼吸,平复下内心的骚动。从橱柜里面拎出水壶,仔细清洗干净本来就非常干净的水壶。给水壶灌满冷水,放到煤气灶上,打着煤气烧上水。觉得自己的生态已经平复下来了,才回到客厅。从酒柜后面的茶柜里拿出一套紫砂茶具。把整套紫砂茶具拿到厨房仔细清洗一遍,送进客厅放到茶几上。瞅一眼满脸好奇,等待品茶的睡衣醉酒美女,又慢悠悠地回去茶柜里装模作样地找茶叶。

可惜,这个茶柜里除了几套不同款式的茶具,里面其实也没有几种茶。偌大个茶柜里面只存了十几饼他爱喝的普洱茶,生庄熟庄都有一些,年份不同的都有一饼保存在茶柜里面充数。里面当然不会只有从戒指空间里面借来的普洱茶,还有几盒他自己从峨县搞培训带回的礼品云雾山茶。

这几种茶不是红茶就是绿茶,晚上都不大适合女孩子喝。了解茶性的祁景焘当然不会犯用浓茶解酒的错,更何况还是给徐曼丽那种从此不喝茶的小女子解酒。他正在老祁的那些琳琅满目的藏品里翻找适合的茶品,老祁那些藏品里面肯定有适合女孩子饮用的茶,咱不捉急,慢慢找,随便对比下茶经里面的介绍。

“焘哥,你到底要请我喝什么茶?快点嘛,别磨磨蹭蹭的了,人家等不及了嘛!”坐客厅里等茶喝的徐曼丽迟迟见不到要请她喝茶人回来。喝个茶还要冷场,她等不及了,不耐烦地开口催着。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和口吻太暧昧,听到外人耳朵里面意味深长。

祁景焘根本就不敢应声,继续躲在茶柜前面精挑细选,“我们小丽是大美女,就该喝美女茶,请你喝玫瑰花茶怎么样?”祁景焘终于从老祁那些藏品中找到适合的茶品了,可以糊弄过去了。

看着回到客厅的祁景焘手上拿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罐子,里面存放着一朵朵干制的玫瑰花蕾。徐曼丽的兴致似乎被吸引到了。起身接过玻璃罐子,揭开盖子,拿起一朵朵玫瑰花蕾捧在手心里又看又闻。

祁景焘见徐曼丽被吸引住了,笑笑,收起茶几上的紫砂茶具。拿着那套精致的紫砂壶去到茶柜放好,重新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玻璃茶壶和两只配套的水晶玻璃茶杯,到水管上清洗干净端回到客厅。

徐曼丽把玩着、闻着玫瑰花蕾,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笑容。看到祁景焘回来,好奇的开口问道:“焘哥,喝玫瑰花茶有什么好处?”

“呵呵呵,玫瑰花茶可是好东西。经常喝玫瑰花茶可以养颜美容,让你青春永驻,你说是不是好东西。”祁景焘现炒想买,利用茶经里面对玫瑰花茶的简要介绍,抛出新话题,继续分散徐曼丽的注意力。

徐曼丽笑逐颜开的低头继续把玩着玫瑰花蕾,嘴上却说道:“骗人的吧?几朵玫瑰就能养颜美容、青春永驻啦?”

“玫瑰花茶具有行气活血、调和脏腑的功效,经常饮用不仅能够让黯淡的面色逐渐红润起来,对面部一些色斑也有明显的改善作用,这不就是你们这些美女梦寐以求的美容作用吗?”祁景焘不看对面懒懒的美人,只好装作摆弄着茶壶,笑嘻嘻地说着话。

徐曼丽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摆弄玻璃茶壶的男人问道:“呵呵呵,焘哥,你一个大男人,从来没见你喝过玫瑰花茶,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不会又是你在那本闲书上看到的吧,今天用来哄我开心吧?”

“我哄你干嘛?这是真的,玫瑰花茶的好处不止这些。我只是买这些玫瑰花茶的时候看过一些介绍资料,记不大清楚。等你有时间,你可以自己去查查就知道了,”和聪明人说话真累,祁景焘也不否认他的知识来源,顺便连玫瑰花茶的来路也合理了。

“真的?玫瑰花茶这么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从来没见你给敏姐泡过玫瑰花茶?她不需要养颜美容?你们这些男人就是口是心非的。”徐曼丽收起笑容,不屑地撇撇嘴。

这丫头还没跳出来,祁景焘不以为意地笑笑说道:“小丽,你别一棍子打死一船人,怎么男人就口是心非了?我以前是真不知道玫瑰花茶有这个功效,没向你们推荐这个好东西。我发现玫瑰花茶这个好东西,我不是已经把玫瑰花茶买来了?还没来得及泡给你们喝而已。现在好了,你先尝尝。如果觉得好,以后我就多准备些玫瑰花茶放家里,你们就可以经常喝到了。好不好,多喝段时间就知道了。哦,水涨了,你等等,马上给你泡养颜美容茶。”

祁景焘说着,回厨房提来烧开的水壶。从徐曼丽端着的玻璃罐里分了八九朵玫瑰花蕾,放进玻璃茶壶。这个时候也不想在讲究玫瑰花茶的搭配问题,直接把烧开的水冲进玻璃茶壶。随着开水的冲泡,玫瑰花蕾在茶壶里渐次绽放,叶片缓缓舒展,颜色由浅入深,水的颜色也逐渐变为浓淡相间的紫红色。

“好美,我居然看到玫瑰花开的过程啦。刚才,我还想问你为什么收起那把紫砂壶,拿玻璃壶来泡茶呢。原来用玻璃壶泡玫瑰花茶,可以看到玫瑰花绽放的过程。”徐曼丽痴痴的看着玻璃茶壶里漂浮绽放的玫瑰花瓣,轻声诉说。

祁景焘放下开水壶,看了眼注意力似乎转移到茶壶上的徐曼丽。见她被玫瑰花茶吸引住了,干脆闭嘴不再言语。过了几分钟,等她欣赏够了,才开口说道:“怎么样,连冲泡的过程都充满诗情画意的茶,是不是适合你们这些美女喝?”

徐曼丽依依不舍地抬头看着祁景焘,傻傻地问:“怎么喝?”

“废话,当然是倒玻璃茶杯里趁热喝啰。”祁景焘说着,拿起一只玻璃茶杯,拎着茶壶倒了杯呈现出浓紫色的玫瑰花茶水,递给她。

徐曼丽接过茶杯,闻着那散发着清香优雅花香的茶水,心情似乎舒缓许多。浅浅的尝了一口试试水温合适,毫无顾忌地几口喝干。一杯茶水下肚,意犹未尽地抿抿嘴,将茶杯递回来:“真好喝,再来一杯。”

祁景焘帮她加满杯子,徐曼丽端着茶杯,这次不急了,安安静静地坐着,不急不缓地一口一口地品着茶水。

祁景焘自己也倒上一杯,喝两口玫瑰花茶,觉得满口的花香味。这个茶不错!赞叹一声第一次品味的玫瑰花茶,坐对面的沙发上看了眼津津有味品茶的徐曼丽,开口说道:“小丽,能说说发生什么事吗?”

正品尝玫瑰花茶的徐曼丽脸上迅速转冷,冷冰冰地说道:“呵呵,能有什么事。男朋友打电话来,说他准备要结婚了,新娘不是我。呵呵,焘哥,你说,这算什么事?”

“好事啊!证明你那个所谓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你的。屁大的事,值得你一个人拿酒灌自己?呵呵呵,想来个借酒浇愁啊!”

“借酒浇愁,愁更愁。”

“那你还浇?听苏敏说,你和你那个男朋友大学毕业后就没见过面。”

“已经快一年没见面了。他分工在会泽,我在滇中,来回的车程就要十七八个小时。他不过来看我,好多次,我想过去和他见个面,他总是找理由推脱。呵呵呵,没想到,他在那边早另计找到女朋友了。呵呵,还天天打电话对我嘘寒问暖。呵呵,今天终于说要结婚了。”徐曼丽双手握着茶杯,眼睛里泛起迷雾。

第一百章 不是有叛徒,是出间谍

“呵呵,那个穿睡衣喝闷酒的装失恋的傻丫头总算回去睡觉了。失恋又不是多大个事。哪个没失恋过几次,有什么了不起的?搞的要死要活,春光暴露了还不自知。幸好,是在家里,在外面还不知道便宜哪个呢?”

心里嘀咕着,静静地等了十来分钟,再次仔细倾听。那个房间里面没其他动静,除了平稳的呼吸,那个丫头应该是睡着了吧?祁景焘放下拿在手里的《茶趣》,轻轻拉开房门,轻手轻脚地来到客厅收拾残局。

放慢速度,把水开小,经过十来分钟的折腾,总算把清洗好的茶具归位。回到家里就被徐曼丽那失恋的丫头折腾,还没见到自己的老婆呢。

抬手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苏敏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去参加公司的开业典礼吧?出去吃饭的之前给他打过电话,她还在自己办公室,那个时候没去,应该也没去参加公司的开业典礼。今天星期五,自己出去吃饭,那么,她会不会趁机是回家吃饭去了?

祁景焘开窗,抬头看看有些沉闷的天色。不放心苏敏,拿起电话想想,拨打了苏敏家里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喂,你找那位?”一个深沉富有磁性的男声响起。

“喂,请问是苏敏家吗?苏敏在不在?”

“你是谁?这个时候找苏敏干嘛?”电话里的男声警惕地质问。

“哦,您是苏老师吧?我是苏敏的朋友。我想问问苏敏在不在家。”祁景焘明白电话那头的男人是谁了。

“呵呵呵,苏敏刚刚回宿舍去了。你有事明天再找吧。”

“好的,苏老师再见!”祁景焘放下电话,第一次和苏敏的父亲通海还是有些压力的。

苏敏父母的家安在滇中师专教职工生活区,从家里到她原来住的印刷厂职工宿舍,出了师专大门口200多米就能到。可是,从师专大门到春熙小区还有差不多两公里路。这个时候公交车也停开了,按照苏敏的习惯,这段路她也般情况下是不会打车的,用她的说法是走路锻炼身体。

苏敏已经出家门,肯定不会是回印刷厂职工宿舍去住,她应该已经在回家的路上。放下电话,祁景焘马上出门,来到小区院子里抬头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天气这么闷,有可能要下雨。他没骑摩托车,手上多了把雨伞,沿着通往师专方向的道路人行道,寻找着苏敏的身影奔跑而去。

祁景焘速度虽快,可刚跑出七八百米远,“轰隆隆……”天空中响起一阵阵闷雷。夏至已经过去七八天,白天酷暑晚上降雨是这个季节的常识。快下雨了,祁景焘不由地加快步伐,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搜索前进。

还没冲出去两百米,豆大的雨点就劈头盖脸的砸落下来,砸在奔跑前行的祁景焘脑袋上,周边迅速形成密集的雨幕笼罩着视线内的区域。还没看到苏敏身影,祁景焘顾不得打伞,继续在雨幕中穿行。

突降的暴雨,使得街道上的行色匆匆的人影纷纷找能避雨的地方躲避,那些随身携带有雨伞的人有顾不得赶路,急急忙忙撑起雨伞。

大雨中,祁景焘的视线也模糊了,这种情况下可不容易看清楚路边避雨的人。苏敏是步行回家,即使有所准备带着雨伞,遇到这么大的雨也不可能冒雨走路,只能找地方暂避风头吧?

视线受阻,祁景焘不得不放慢脚步,撑起雨伞遮挡住头顶密集砸落的雨水。伸手抹去满脸的雨水,集中越来越敏锐的视力穿透雨雾,仔细搜索着街道两边的行人和避雨的路人身影。

顶着风雨继续前行四五百米,眼看就要接近印刷厂厂区和南烟复烤厂厂区范围了,依然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路段沿路两侧,分别是两个厂的车间库房,高墙下光溜溜的,能遮风避雨的地方不多,只有几道大门可以为路人提供避雨的方便。

这对于沿路找人的祁景焘来说反而是件好事,目标可能停留的地点相对集中,祁景焘搜索的目的性更强,可以看的更仔细,不错过搜索的目标。不顾突降暴雨形成的路面积水,皮凉鞋直接踩着雨水,避让着可能的下水道窨井,一路走一路搜索前进。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印刷厂物资仓库侧门雨棚的灯光下。

那头清爽的披肩长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淋湿,紧紧的贴在那张充满知性气息的脸上和衣服上。身上的短袖衬衣长裙也被雨水打湿,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凹凸有致的婀娜身材,引得旁边几个避雨的学生模样的小伙子频频转头。

祁景焘快步赶到雨棚下,去充当吃到的护花使者。

苏敏从家里出来没多久就遇到大雨,跑到这里躲避的时候已经被琳的半湿。外面的风雨不消停,形成的雨雾遮蔽了她的双眼。不对,应该是她的眼镜似乎是被飘飞的细碎雨丝蒙住,看什么都有雾里看花的朦胧感。

隐隐约约看到有人奔跑着冲进雨棚,以为是又一个来避雨的,不由的往一边让了让。可那个人影冲进雨棚后,却直接向她身边靠拢。

“谁这么无聊。”苏敏心里暗骂,可并不紧张,只是把身体稍稍避让。

时间虽然晚了,这里可是她工作的印刷厂侧门,两个值班的门卫都她认识这位财务科的大美女。这里是她的主场,根本就不担心有人敢对她如何。要不是躲避突如其来的暴雨,身上已经被淋的半湿不好意思,早就堂而皇之的进到门卫室坐着避雨去。

“总算找到你了。淋湿了吧?”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正想骂人的苏敏有些小激动,赶紧取下雾茫茫的眼镜在衬衣上擦擦水迹。戴上眼睛抬头一看,眼前这个落汤鸡一样的男人果然是他。惊喜交加的苏敏一把拉着来人,依偎到那人的怀里悄声问道:“老公,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躲雨?快进来躲躲。”

祁景焘转过手中的大雨伞向外撑住,既帮苏敏遮住雨棚外面飘来的雨雾,还把那些避雨人羡慕嫉妒恨交织的眼光遮挡在外。

低头看着半湿透的苏敏笑笑轻声说道:“我们下午去吃饭吃到江川去了。在江川吃水煮鱼,回来的有些晚。十点多不见你回来,就大着胆子给你家里打了个电话,你爸说你刚出门。”

苏敏惊讶的看着祁景焘,贴近他耳边紧张地轻声问:“你给我家里打电话啦?”

吐气如兰的热气冲进耳朵,祁景焘似乎忘却了自己湿透的身体,闻着好闻的气息轻声说道:“嗯,打了。还是你家老头亲自接的电话。”

“你怎么说?”

“告诉你家老头,我是你老公,找你回家睡觉。”

“你找死啊!怎么敢乱说。”

“嘶,老婆,轻点,轻点,再拧就要掉啦!”

“谁让你乱说话。”

“不敢,不敢。开玩笑嘀。第一次和你家老头说话,紧张的要命。半夜三更打电话找人家女儿,怕被骂!”

“我爸才不会随便骂人呢!……老公,找个时间,我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爸妈,还有我妹妹。”

“你还在保密?”

“一直没合适的机会说嘛。不过,我妈可能知道啦。我妈今天特意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晚饭后,我妈拉着我问东问西的,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你坦白交代啦?”

“嗯……我妈是干什么的?她有线索了,怎么还可能隐瞒得住?”

“肯定有叛徒,你表姨妈。”

“怎么能说我表姨妈是叛徒呢,人家表姐妹通个气怎么啦!”

“对对对,不是叛徒,是出间谍了,而且还是特高级那类间谍。我早就说,公司里全是亲戚朋友准没好事,一点秘密都留不住……嘶……不敢了,不敢了……”

第一百零三章 嫂子&姑子

吃完饭,按照这个家里形成的惯例,没做饭的祁景焘非常自觉地进厨房,承担起清洗碗筷,收拾残局的工作。

负责做饭的苏敏不需要收拾残局,带祁琳去参观家里的设施,和为祁琳准备的卧室、用具,还有新买的换洗衣服。

来到这个家里就等着吃饭,祁琳根本就没好好观察过这个家。直到这个时候在未来嫂子的带领下巡视,祁琳才发现这个屋子里面还有一位房客的位置存在,这个家里居然不是只有老哥和未来嫂子两人。

祁琳好奇的看着徐曼丽那间充满童趣的闺房,羡慕地说道:“敏姐姐,这是谁的卧室,好温馨,好浪漫哦。”

“和我一个办公室同事徐曼丽的卧室,她今天回家吃饭去了,等会儿就会回来。”苏敏淡淡地说了句,就带祁琳去到属于她那一间卧室。

“琳琳,你住这间。铺盖都是我和你哥特意帮你买来的,已经清洗过一次,刚刚晾晒好的,干净舒适的很啦。对了,你有没有认床的习惯?”苏敏说着还拍拍床上特意为夏天准备的毛巾被,这里都是她准备的,祁景焘沾光了。

祁琳虽然更满意另外那间充满童趣的卧室,不过对这间也勉强能接受。小丫头听到未来嫂子的问话,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我从不认床。”

“这间房子里还有个书桌,我特意给你配上一盏台灯,你晚上要看书复习也方便。你准备的怎么样了?”苏敏关心的问道。

“谢谢敏姐姐。该准备的都准备啦,晚上不需要看什么书了。我只带了本最后一轮复习的笔记本回来,都是复习时积累下来的要点和疑难点,这几天抽时间再看看就行啦。”祁琳轻轻松松地说道,那份自信和轻松都写在脸上。

“你可真厉害,能把书读的越来越少,越读越薄。我当年参加考高可没这么轻松。我这几天还在拼命看书,总想多看一点是一点,多过一遍是一遍。呵呵,最后搞得想睡也睡不着,差点脑神经衰弱。你先洗澡去,外面太热了,这里有空调,洗个澡清爽,复习效果更好,也能好好休息。”苏敏看着这位天才的未来小姑子,自嘲地说笑。

“好哒。”

对于祁琳的到来,苏敏其实很紧张,早早就在为未来小姑子的到来做准备。

自从奶奶生日那天她和祁琳第一次见面,后来和祁景焘去过几次她们学校,给她送水果零食营养品,相互之间的关系处的很融洽。

现在,祁琳因为参加高考,来到这个屋子里。他们的事情第一次暴露在祁家人面前,苏敏不清楚,祁琳对她现在就和祁景焘住一个屋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看法。毕竟他们还没有正式结婚,还不能名正言顺地住在一起。

打发祁琳去洗澡,苏敏慢悠悠地回到客厅。

祁景焘已经清理过厨房,正在客厅里摆弄水果盘,看到苏敏出来,抬头笑笑,“老婆,那个丫头嘴馋的很,这几天就拜托啦。”

苏敏白了他一眼,撇撇嘴轻声说道:“还用你说,伺候姑奶奶本来就是做嫂子的本分。小丫头正在关键期,伺候好了终身受益。”

“吆喝,承认是人家嫂子啦,那你什么时候和人家的哥哥去领证,说不定还能赶上第二批福利房分配呢。”祁景焘坏笑着打趣苏敏。

“你还没去见过我爸妈呢,怎么能去领证?”闹个大红脸的苏敏瞪着他责问。

“早想去看看苏老师和李老师了。李老师虽然不是我的任课教师,她老人家住持的兴趣课还是听过的。真说起来,她老人家肯认识我。”祁景焘赶紧端正态度。生后在一个城市,离得也不远。把人家的女儿睡了,居然还没见过人家人父母,而且还是自己老师的女儿,这个无论如何也是他理亏。一直在瞎忙,苏敏也不主动带他回家见父母。

“别臭美了,我妈怎么就一定会认识你?”苏敏说着,拿起个芒果闻闻。

“还老同学呢!当年我可是三中有史以来第一个保送生,咱俩同年级,你敢说你妈妈不会特别关注到我?我还是她那个文学兴趣班里的优等生呢!”祁景焘很臭屁的说着,拿起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切削芒果。

“我妈妈住持的文学兴趣班都是大班,几个星期才开上一堂课。她们那种兴趣班都是应付性质的培训班,哪里会记得几个学生。”

“你老公是特例,李老师想不记住我都不容易。”

“呵呵,你把人家的女儿拐走了,你们李老师是不是对你的印象更深刻?”

“这是必须的,李老师肯定记住我一辈子。”

苏敏不说话了,她的注意力被吸引到祁景焘的手上。眼睛盯着他用拉长的裁纸刀熟练地一上一下两刀,沿着芒果核片下两片带皮的果肉放到空盘子里,顺手用刀尖一点,将干干净净的果核挑起,扔掉。再拿起半个剥离果核的芒果,收缩裁纸刀片,用刀尖在果肉上纵横划上几刀,然后手指顶着果皮一翻,鲜嫩的果肉就一粒粒地凸起,成行成排整齐地粘在果皮上。

“来,吃芒果。”祁景焘的手上干干净净,没粘上一点芒果汁水。那片芒果就顶在他的指尖上,送到苏敏的面前。

苏敏伸出三根手指接过芒果,托着果皮,优雅地了吃口分离凸起在果皮上的芒果肉。味道非常鲜美,没有一丝芒果切削带起的肉丝。看着不说话,继续专心削芒果的祁景焘说道:“哟,很熟练嘛。你应该去摆摊卖芒果去。看着你削芒果就有胃口,不用弄的手上黏搭搭、脏兮兮的。”

“谢谢老婆的夸奖。上海三大亨之一的杜月笙原来就是卖水果的,他削梨的功夫堪称艺术。剥芒果没技术含量,只要刀口够锋利,不拖泥带水一气呵成就不会带出肉丝。这个方法简单的很,别人看一眼,一学就会,就凭这点手艺摆摊卖芒果还不得饿死。”祁景焘说着话,更加得意地挥动裁纸刀,接连削了三只芒果。把切削好的芒果皮朝下依次摆在果盘了,自己也拿起一块吃着。

苏敏就连吃过几片芒果,想起祁琳没带书回来,不由担心的问道:“呵呵,看来干嘛都得讲究个规律和方法。老公,琳琳说,她只带了一本最后一轮复习的笔记本回来。她说啊,这几天她只需要看看那本笔记本就行了。她是文科生,需要背诵的内容应该很多,这样没问题吗?”

祁景焘吃着芒果,不紧不慢地说道:“应该没问题,只有三天就要正式上战场了,六号那天还要去看考场,至少要耽搁半天时间。如果到现在还觉得什么都需要再看看,再背背,肯定考不出好成绩。这几天就让她安安静静的休息好,吃好睡好,别弄病就行。”

苏敏还想再说什么,听到卫生间的开门声,马上闭嘴。起身看着洗完澡出来的祁琳笑容满面地招呼:“琳琳,快过来吃水果,换下的衣服等会儿一起洗。”

“敏姐姐也去洗洗吧,冲个澡舒服多啦。”祁琳穿着苏敏给她准备的衣服,干净宽松的T恤衫,碎花短裙出来,正拿毛巾擦头发。

“好的,下班回来还没冲过澡,身上怪不舒服的。”苏敏说着回自己房间拿换洗衣服去了。

“琳琳,擦好了过来吃点芒果。”祁景焘听到祁琳出来了,嘴上招呼着,拿起裁纸刀又准备继续切削芒果。

第玩一百零五章 哥,你玩金屋藏娇?

过犹不及,东西再好吃也不能暴饮暴食。祁景焘漠视妹妹的暗示。拿出茶几下层的纸盒,抽出几张餐巾纸递给妹妹:“擦擦嘴巴,多大个人了,还那么贪嘴。在家里吃习惯了,等你以后去外地上大学,不方便给你送水果零食了,还不馋死你。”

祁琳接过餐巾纸,擦擦嘴角上的少许水果残汁。四下张望下确定只有他们兄妹在场,笑兮兮地冲老哥竖起大拇指,压低声音说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哎,哥,原来你在玩金屋藏娇啊!还敢一个屋子藏俩,小妹佩服,佩服!”

剧情发展转折过快,祁景焘顿时一脸的懵比像,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被妹妹如此夸奖,觉得自己作为人家老哥的伟光正形象尽毁、庄严全无。不由恶狠狠地瞪着妹妹,压低声音说道:“小孩子家别乱说话,什么金屋藏娇?我们是集体宿舍住怕了,出来租房子住才住一块的。你滴,明白?”

“明白,明白。不和男同事住,出来找女同学住。嘻嘻,住着住着,就住成我嫂子啦。”祁琳一副恍然大悟的怪模样。

“明白你个大头鬼,是我请她们帮忙租房子住......”

“结果,房子租下来了,她们两个觉得我老哥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好男儿,一个人住孤孤单单的住在这么大的房子太浪费,太孤单,太寂寞了。她们两个就善心发作,羞羞答答地帮你的忙,特意搬过来帮你住上两间。不但可以同住一套房,还能同吃一桌饭,还能给你做个伴。闲了聊个天,端个茶,倒个水,说说话。结果啊,近水楼台先得月,其中一位就住成了我嫂子。呵呵呵......老哥,你就认了吧!”祁琳打断老哥的话,聪明地给老哥接上故事的后续部分,然后像个小恶魔似得看着老哥呵呵呵地奸笑。

祁景焘拿这个机灵古怪的妹妹没办法,虽然祁琳猜的猜测基本上正确,被妹妹弄的面子全无的祁景焘刚想分辨一二,……

“笃笃……笃笃笃笃……”

两短四长,房门响起了敲门声。

祁景焘刚想起身去开门,祁琳已经起身跑过去了。

徐曼丽看着开门的陌生青春美少女微微一楞,马上想起她是谁了,满脸惊喜、笑颜如花的开口问道:“你就是祁琳,焘哥那个一中的高才生妹妹?”

“姐姐回来啦,姐姐是就是住这里的徐姐姐吧?真漂亮哦。”

“哪里有你漂亮。小妹妹那是才貌双全,羡慕死人啦。”

“嘻嘻,姐姐真会开玩笑,那里双全啦。姐姐快进来吃水果,我哥正做水果拼盘,今天的花样还不少呢。哥,你的水果拼盘做好没有?”祁琳不失时机地冲老哥喊话。

“自己想吃就明说,别拉别人当垫背。”祁景焘不满的直冲祁琳吼。

“焘哥好雅兴哦,都学会做水果拼盘啦?还好我回来的及时,要不然就赶不上了。焘哥,多做几种果品进去,今天回家吃油腻了,正需要吃些水果清清肠胃。”徐曼丽顺水推舟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祁景焘无可奈何地进厨房准备水果拼盘去了。徐曼丽也是吃货一个,用她的话来说,只要有水果,她可以用水果当饭吃。

幸好老祁现在就从事水果行业,需要研究处理的水果种类越来越多,自然,戒指空间里的储备品也就越来越丰富。对于老祁,祁景焘从来没当自己是外人,总是不客气的借花献佛。知道戒指空间里的水果好,吃了对身体还有好处,那就没必要和老祁客气了。

为了保密,戒指空间里面的水果不能直接拿出来,祁景焘只好采取瞒天过海之计,有事没事地捎带水果回家。时间长了,那两位房客对家里层出不穷的水果也免疫了。她们再以不会去关注祁景焘带什么水果回家,懒得去关心家里储备有什么果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戒指空间里那么多好东西,祁景焘可以从容地挑挑选选。折腾半个多小时,总算重新制作好一份看起来像模像样的水果拼盘出来时,一身清爽家居夏装打扮的苏敏也出现在客厅,正和两位见面就惺惺相惜,相互吹捧的大小美女聊的开心。

似乎,徐曼丽的回归,使得苏敏心里那份莫名其妙出现的尴尬消除了。现在,在坐的都是房客的身份。大家扯平了,可以无拘无束地陪毫无高考临考自觉性的祁琳吃水果、聊天、听音乐。

祁景焘热情的承担起服务员的角色,为她们传递着水果零食,为她们泡制好养颜美容的玫瑰花茶,为她们更换着想听的音乐碟片。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古人诚不我欺,三个女人真的是一台戏。平时一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不觉得,三个在一起居然有那么多共同话题,有那么多感兴趣的个人爱好。除了不谈高考的话题,居然引出那么多祁景焘平时不知道的话题。

快乐时光延续到晚上十点,苏敏果断地宣布祁琳该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如此强大的理由没人敢不服从,纷纷洗漱后,回各自的房间该干嘛干嘛去!整个房里很快清静下来。

从小到大,祁琳都是个非常自律的好学生。六年的中学宿舍生活,使得她很容易与人和睦相处,也喜欢与同龄人相处。突然来到哥哥这个陌生的家里,也很快适应哥哥生活的变化,迅速融入其中。

正聊得起劲,被未来嫂子赶回房间休息的她并没有睡意,不过,她还是乖乖的关灯上床。睡不着怎么办?这对她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以前在学校宿舍,她也是按时熄灯休息,她也从来就没有挑灯夜战的良好学习习惯。所以,她现在的视力还是那些眼镜同学们羡慕嫉妒恨的1.5,看什么都清清楚楚的。

闭上眼睛的祁琳深呼吸几次之后很快平静下来,用近乎冥想的方式调出她学习计划中,今天需要复习思考的内容。那些知识点清晰的依次出现,在脑海里对那些已经梳理过的知识疑难点进行分析研判,品读回复。这个时候的祁琳,犹如一台进入后台作业的计算机,貌似进入睡眠状态,其实她的大脑还在复习梳理学习内容。

她这个习惯是她三姑传授的,用她三姑祁翠萍的话来说,读书根本就没什么困难的。读书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只要上过学,老师们苦口婆心的告诉你无数次,学习的三部曲:课前预习——上课听讲——课后复习。

老师们快成为口头禅的学习三部曲,那是经典学习方法中的经典。智商过的去的学生,只要在初中阶段“认真”地按照这个经典方法坚持一两个学期,就能形成自己良好的学习习惯。以后如果能够持之以恒,应付学校那种考试,学习成绩想差都不可能。

想要更上层楼,成为学习成绩优秀的好学生,只需要再增加一个环节:课前预习——上课听讲——课后复习——睡前回忆。当然了,认真,这两个字没有是没用嘀,认真贯穿学习生活的全程。

古人云:吾日三省吾身。把这个大道理缩小,用到个人读书学习上正好。每天晚上睡觉前,脑袋闲下来干嘛?通过回忆冥想,把当天学习的内容过滤一遍,理一理。形成习惯后,不但能总结整理当天的学习内容和知识重点,强化自己的知识理解掌握能力,还能锻炼强化记忆力,让自己的头脑更灵活、更聪明、更有条理、记忆效果翻倍,可以称为脑力体操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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