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战鹰 - xp1024.com
《重案战鹰》


小封推感言

2018年9月2日下午《重案战鹰》荣幸地登上现实封推,毕竟第一次,小鹤心情相当激动,叩谢责编青柠和各位书友大大,感谢你们一路关爱和支持,走过孤独。

感谢每一位书友的点击,收藏,推荐,打赏,点评,小鹤在写书过程中收获了书友们的友情,培养了自信和坚忍,与您们同行无比荣耀与快乐。

感谢所有起点编辑老师在后台勤劳工作,默默奉献,精心打造写作者的天堂和各类大神,你们是敬业而受作者书友们尊敬的。特别是青柠大大与我交流不多,以作品说话,不断给了各种推,在此专程致谢,不管本书能走多远,小鹤必全力以赴。

小鹤从传统文学转型网文,也经历过困惑,扑得不要不要的,得益老作者朋友指点,慢慢习惯网文创作环境和规则,一是网文小说还是小说,可以创新,但不要写成散文或杂文,二是不要违规触禁被河蟹,三是不要被评论区各种黑吓退,四是不要因数据出现不好就轻易太监和断更,否则步步维艰。

若非一番寒彻骨,那得梅花扑鼻香!个人认为写网文需要不骄不躁,永不懈怠,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以作品质量说话,写出自已心中的故事,在追逐网文梦想的路上勤奋专心,拼搏无悔。

同时小鹤在此对因事不能及时回复评论区点评而致歉,力争尽快尽心与书友们互动。

多话不说,谨以感恩心加更爆更,耐心码字,诚心复评,专心写精品,开心分享成功,希各位大大助小鹤一飞冲天,打造鹤战队,此为起点。

致礼!么么哒!

玄云剑鹤

201892

第1章 老刑警有个梦

红尘滚滚,芸芸众生,缘分缘散,处处皆缘。

在人生的旅途中,有些是必然的,有些是偶然的。必然里面有偶然,偶然里面也有必然。上天安排我们做父母,做子女、做兄弟姐妹,是必然的;但为什么是我和你,而不是你和他,却是偶然的。

一个生命的孕育、诞生是必然的;但是经过奋勇拼杀,闯过层层关隘才能孕育成功却是偶然的。在这大千世界,我们能够相遇在一起,做夫妻、做朋友、做同事,是偶然的;我们每天在一起生活、工作,同在一片蓝天下,却是必然的。无论是偶然,还是必然,都是缘。

云州市公安局局长办公室。

局长高勋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蹙的批着胸前的文件,时不时的抬头瞟一下他面前的说客,心里焦躁万分,却又不能表现十分明显。很显然,面前这人比桌上的文件更让他头疼得很。

坐在局长对面的前刑警支队支队长高峰正在讲他制定的刑警改革方案,此刻他眉飞色舞,滔滔不绝,引经据典加实地论证,丝毫不顾及射程最远的唾沫星子已经喷到高勋的脸上了,仿佛他的理论已然成为刑警改革的必由之路,是已经得到时间和实践锤炼的经典方案。

高勋放下手中的钢笔,紧蹙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永远那副忧国忧民的摸样。

盯着高峰看了几分钟,见后者没有停留之意,便叹了口气打断高峰道:“阿峰,这事儿你经过实地调研没有。”

面对他,高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要是放着其他民警,哪怕是政委,高勋早就下逐客令了,但面对高峰他就是发不出火。

高峰仿佛就是一汪柔水,将他这个公安局长的威严瞬间化解于无形。

“这事儿不用调研,你相信我,这改革绝对行得通,我这多年的刑警可不是白干的。”见高勋有了反应,高峰说得更起劲了。语末还拍了拍胸口,显得信心满满。

高勋扔给高峰一支芙蓉王,这烟两人从小抽到大,虽然不贵,但就像是母亲的菜肴一样,在两人的脑海中已经刻上了深深的烙印。

不大的办公室里青烟飘起,高勋抽了一口,将烟灰抖在桌上的烟灰缸里,尔后靠上皮椅靠背,在烟雾的承托下两眼显得十分迷离。

已经说了半个小时了,高峰早已口干舌燥,但高勋仿佛对自己的改革方案并不感兴趣,却又没有打断他的意思,他只得硬着头皮一直说下去。

抽了几口,高峰喝了口茶,准备继续阐述一下自己的观点。

正准备开口,高勋先发制人了:“阿峰,你改革的方向是什么亦或者说你改革的思路是什么?”

高勋手指夹着烟,悠悠的问道。

一听这话,高峰更来劲了,他把烟屁股在烟灰缸里摁熄,道:“很简单,就是建立大刑侦,组建一支由各方面人才组成的现代化刑警队伍,将刑事侦查的领域不断向外围扩大,提高案件的破案率。”

“现在这种模式不好吗?各个部门各司其职,法证的做法证,网监的做网络,刑警做外围,只要协调得当,各个部门都能高效运作,不是挺好吗。”

“现在的模式不是不好,只是案件的侦破往往受制于部门之间的程序和人情变故,举个简单例子,去年侦办‘31命案’时,他们已经排查出嫌疑人之前曾给受害人发送过电子邮件,但让网监追查嫌疑人信息的时候,光审批就用了一个小时,结果导致嫌疑人乘火车逃离云州市,如果绕过这个审批手续,他们直接就可以在火车站抓人,也不会因为错失了良机而导致后面耗时、耗人的追捕行动。”

高勋把烟掐掉,接过高峰的话茬:“这部门之间的审批是有规定的,总不可能因为你们刑警支队高靠一个级别就指挥网监做事吧。”

“我知道程序上面的事儿改不了,所以我不就想推进这改革吗,要是我的人会这些,哪用得着求他们。我每次去看网监支队蔡支队那脸色,我心里就不爽。”高峰愤愤而语,对于这个蔡支队他可是愤慨万分,他仗着自己是市委某领导的侄子,从来不卖平等部门领导的面子,一切都严格按照流程走,根本就没有特事特办这个概念,这算其他部门火烧眉毛了,也一副与他不相干的表情,但要是某个大领导或者某个有钱的老板给他打电话,立刻屁颠屁颠把事儿办的妥妥当当,那献媚样直想给他拍块板砖。

按照高峰的家族习惯,是最恨这种凭权势上位的小人,所以高峰和蔡支队之间的关系闹得十分僵硬也是全局上下皆知的事儿。

高勋赶紧打圆场,道:“蔡支队这事儿我知道,但这人工作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人事任免的事儿我顶多也只有建议权,回头有空我找他谈谈。”

高勋的话语间没有多少底气,他能有今天的这个位置,蔡支队背后那位亲属功不可没,多年的官场生涯也练就了他什么场合说什么话,面对高峰的指责,高勋赶紧把话茬打断,以防隔墙有耳,到时候变着味的传出去,可是要影响自己政治生涯的。

看高峰的样子还想抱怨几句,高勋赶紧道:“阿峰啊,不是我不支持你,可眼下还有很多困难啊,第一人员问题不好解决,你看现在全局警力都十分紧张,那可是一个钉子一个眼的啊,让我调人来试点改革,这风险我可担不起啊,现在每个单位都在向我要人,要是还要调人走,下面的的兄弟们会有怨气的。第二你的身体的毛病还没好,作为私人而言我不想你在一线了,你看你从支队长的位置退下来,不也是这个原因吗,我看你现在干脆半公半休到退休算了,按这么多年你对局里的贡献也没人敢说你。

这第三,现在的刑警支队长是你原来的学生,你在背后做个参谋倒也顺理成章,但要是你想改革你就得重新担任大队长,这你原来的学生成了你的顶头上司,让他很不好开展工作啊。第四,新成立部门就有新大队长,编制批不下来,组织部那边也通不过。你看,这年初工作会就要开了,局里马上会人事调整,我给支委支个声,你调去老干科负责,一年到头组织退休干部旅旅游啊,踏踏青啊,把身体养好了,我也给弟妹有个交待啊。”

面对高峰的方案,高勋没有一口回绝,直接把困难摆了出来,让高峰知难而退,莫了还奖赏个甜蜜的美差,既委婉回绝了请求,又不至于得罪高峰。

高峰吸了口气,明显感受到了高勋的观点,不过转念一想,的确自己的方案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根本就没有考虑到高勋作为局长的难处,但刑警确已然是自己的终身事业,他实在不愿意就这样碌碌无为的混到退休。

高峰重重的锤了锤前额,双眼流露出挣扎的神色,他明白,如果这次再说不动高勋,他构思了一年多的改革方案就会就此作古,而自己真的有可能每天拿着小红旗,陪着一群退休老头到处玩了。

末了,高峰抬起头,道:“勋哥,你知道我的性格,认定的事儿就一定会去做。这样,只要你给我人,管他什么歪瓜裂枣的都行,其他的职位什么的我们一律不要,这支队伍就隶属刑警支队,不单独成立大队,但是人员归管理,我保证拿成绩出来说话。实在不行,我从各个部门抽调点人,平时在各部门工作,关键时候凑成专案组,只是这样队友之间的默契就会大大降低了。”

说完,高峰眼神里露出失望的神色,感受得到他已经迈上了自己的底线。

高勋点了一支烟,沉思了一会儿,既是在想应对的方案,又是为这位折翅的同僚感到惋惜,同时也被眼前这位发小的坚毅所折服,而自己多年官场生活的染指,早已让那份坚守烟消云散了。

也许是被高峰的那份坚持所感动,又或许是为了帮已步入事业暮年的发小实现自己的理想,高勋丢掉烟头,迅速抓起桌上的电话,对着那头道:“你把去年全局民警考核表拿过来,对,就现在。”

几分钟后,局办公室小阮送了一份报表过来。

高勋拿起报表在最末页粗略的的看了一下,便把报表递给高峰,道:“最后一页,倒数十人,你随便选。”

高峰接过以后诧异的看了一眼,道:“你还真给我歪瓜裂枣啊?”

高勋一脸严肃,神情异常的坚定说:“如果你挑选精英,一下让其他单位失去主心骨,你让其他单位怎么开展工作,这最后十人中不乏人才,正是验证的改革最佳人选,我全部给你五虎上将级别的人物,你能说明你的改革是成功的吗?”

末了,高勋脸色缓和了一下,半开玩笑的道:“改革是要付出血和泪的,我可不想你改革没成功,把我的人才废了。不过丑话说道前头,你要做不出成绩,明年的考核就和这十人一个档次了。”

看高勋的确不像是开玩笑,高峰拿起签字笔在报表上勾画起来,口中喃喃的道:

“李敏安,这人不行,现在心思都做生意去了……”

“童建国,这老头,身体比我还差,一年有一半时间都在住院。”

“雷芳,大妈级别人物,孙子都可以打酱油了,不行。”

“何远军,思想素质不行,做事拈轻怕重,又爱到处显摆。”

“这个嘛,听说有点好色,作风不好。”

“这个,这个,这个都不行。”

“……”

仅有的十个人,让高峰陷入了纠结,在每个人的名字划了又改,改了又涂,不断的衡量着每个人的优缺点,他仿佛不是在选队员,而是在选陪伴自已一辈子的老婆。

高勋见高峰的认真劲,安静的继续看起了手中的文件,连他也不忍打扰到正在艰难抉择的高峰。

半个小时后,高峰把一张纸递给高勋道:“就这些了。”

高勋看了纸上的韦紫凌、黄涛、高翔三个名字道:“就这三人?”

高峰苦笑着道:“你得让我能选得出来啊。”

高勋笑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后,对着那头道:“通知这三人明天到刑警支队找高队报到……”,

而此时,高勋的心里暗暗的说“兄弟,我能帮你的就到这儿了。”

高峰:朋友是缘。你也许有很多朋友,也许你的朋友屈指可数。在你心情烦躁时他陪你聊聊天,你高兴时他与你同欢乐,你困惑的时候,他为你指点迷津。“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第2章 歪瓜裂枣来警队

如果说高勋同意成立改革小组是半推半就,高峰挑中他们是迫于无奈,那高翔被选入刑警改革小组就属于莫名其妙了。

接到政治处通知的时候,高翔正在杨铺村刘大爷家倾听他哭诉田里几十株冬瓜苗被盗的案子。

看刘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伤心欲绝样,高翔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自己已经不属于这儿了,也不好意思把这案子交给其他同事,只好硬着头皮把报案材料做完,毕竟案子再小也是案子啊,按组织的说法,群众利益无小事,上纲上线的话,那得是政治立场问题。

所以价值五块钱的冬瓜苗被盗案,高翔硬是细细的问了三个小时,力求把线索完整的记录在纸上。

完了,高翔看着一脸悲痛的刘大爷,怜悯之情顿时填满了身体每一个毛孔,高翔一冲动,掏了十块钱递给刘大爷,让他尽快买种子抢春耕,在刘大爷呼天道地的感谢中,高翔结束了两年的乡镇派出所片警生涯。

对于被调到刑警支队,高翔没有特别兴奋的感觉,如果不是当年高翔父亲在高翔高考的时间逼着他填省警校的志愿,现在也许他正在某小学做着一名阳光开朗的体育老师。

没错,这才是高翔从小的理想,因为他认为体育老师的工作就是陪学生玩各种游戏,而且寒暑假保障,不用担心教学压力,时不时的还可以开点足球特长班,卖点球衣什么的挣点外快,这种轻松愉快的生活何其惬意。

而最根本的原因是因为高翔从小学到高中只有体育课是保持在优秀序列,所以他认为这是他的特长。体育老师,既是一个开心愉快的职业,又是他发挥特长的平台,可以说是高翔从小的终极梦想。

可就在高翔那警察老爸的专制下,硬逼着他接他的班,他认为有血性的男人就应该做有血性的工作,而和平年代的警察就是男人实现价值最好的地方,在这事儿上高翔老妈都没插上嘴。

就这样,高翔顺利成章进了警校,参加招警考试。也许是老高家祖先积德,高翔在前年参加招警考试的时候人品大爆发,临录取人员公示的时候,有一哥们被一线城市的行政部门录取了,他二话没说,背起包袱南下了,高翔则替代他,幸运的递补进了当年的招录名额中。

由于名次较低,高翔被分去了最偏远的堵城派出所,成了一名片警,每天处理了着王大妈咒骂张大妈、李家媳妇偷了王家汉子等等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工作上没有出彩的地方,糗事倒是一箩筐。而他本来工作有起色,但因性情过于刚直,得罪不少领导,做了不少匪夷所思的事,错失不少提拔机会,在基层被压得死死的。

高翔被打入另册,所以这次的意外调动,也不知道和高翔爸有没有一定的关系。

晚上回到云州市,老妈意外的没有向高翔唠叨找对象的事儿,主要是以前高翔待那地方开车都要两个多小时,乘车要转四次,平均每两个月才能回来一次,现在不同了,高翔调回省城,天天面对花花世界,以高翔这一表人才的外形,再怎么也要找个大户人家的闺女。

老爸对高翔也是一反常态的乐呵,甚至还拿出他那瓶珍藏了十年的茅台,给他满上了一杯,按照当时高翔的想法,他要不骂他两句“小兔崽子”,高翔还真浑身觉得不自在,这让他对这次调动是老爸暗箱操作的结论更加坚定了。

一家人不温不火,不悲不喜的吃了顿晚饭。

第二天一早,按照通知,高翔叩开了刑警支队会议室的大门,在来的路上,他看见几个和他同批次的同事有说有笑的进入支队各个办公室,其中一人正是当年总成绩第一的鲁帅,他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刑警支队的未来之星,全局的标杆警察,人前马后,风光无限。

而高翔,一个乡下来的屌丝警察,在他们面前顿时感到了什么差距感,什么是自惭形秽,他们没用正眼瞧高翔那也是理所当然。高翔想如果他不是穿着警服的话,定和那些上访户没什么区别。

推开会议室的门,竟有人来得比高翔还早,坐在面对门的圆桌前的男子抬头盯了高翔一眼,扶了扶眼镜继续玩着手中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没注意到高翔还是不想搭理高翔。

高翔坐在他身边,客气的道:“这么早。”

那人抬起头,从眼镜下方看向高翔,鼻孔里的鼻毛几乎和高翔垂直了,露出两个恶心的鼻洞,再看头发,油光马亮,头皮散了一肩膀,一看就知道长时间没洗,而鼻梁上的镜片十分厚,目测至少一千度以上。

虽然经常有人用不修边幅来形容年轻男人,但是这人的邋遢样,让高翔觉得他实在有损警察的形象。

年轻男人扶正镜片,冲高翔微微一笑道:“幸会幸会,路口派出所,黄涛。”

高翔一听这名字,顿时有点想笑的感觉,这人可是局里的传奇人物啊,每季度通报上定会少不了他的大名,比起刚刚和高翔一起走的那些刑警之星门,高翔顿时觉得眼前这人让人感到十分亲切。

高翔礼貌性伸出右手,和他握了握道:“幸会幸会,堵城派出所高翔。”

他一听高翔的名字,两腮一下鼓了起来,满脸憋得通红,那是想笑不能笑的表情,高翔立刻意识到他联想到什么事儿了,赶紧扭过头,不和他说话了。

十几分钟后,一个漂亮少妇走了进来,朝高翔和黄涛点头示意后,坐在他们对面,竟然自顾自的打起毛线来。

高翔一看她的样子,顿时猜到她就是局里的毛线女神韦紫凌。我的乖乖,这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物啊,可都是局里“响当当”的角色啊。

黄涛,某知名高校计算机与通信技术高材生,当年以技术人才招录进局里,本意是让他在网络领域发挥特长,没想要入网监支队那都得支队长蔡边亲自把关,非富即贵,要不然就得青春靓丽,资深屌丝黄涛一样没挨着,纵使你才华横溢也只得两个字—滚蛋。

你不是计算机牛b吗,那得,就给你安排一个天天摸计算机的岗位,被分去了路口镇做了户籍民警,每天对着电脑上户、下户、转户,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可这小子偏偏又是个骨灰级游戏迷,一局游戏没玩,就算你户籍窗口排起长龙他也不管,为这事儿他没少挨局里通报,不是不按规定时间上班,就是不按规定着装,反正每季度局督查通报定少不了他,甚至还有人拿他上通报一事做赌注,庄家坐庄,每期赌黄涛必被通报,结果到现在,庄家通吃,没有悬念的结果也渐渐让人失去了博乐的兴趣。

韦紫凌,国内公安类首府级院校法医学和心理学双料硕士,本来以优大生的名义把她特招过来是为了成立一个民警心理咨询室,而抢手的她愿意来这座二线城市,竟是为了离家近些。

但好景不长,心理咨询室自前任的前任局长离职后,这事儿就夭折了,民警心理健康咨询室也只是挂了块牌子,里面的灰尘早就铺了厚厚一层,本在心理咨询上走不通的韦紫凌还可以发挥法医的特长,没想和几个老法医解剖理念不一样,经常发生矛盾,到了有她没我的地步,局领导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保留有几十年工作经验的老法医。

郁郁不得志的韦美女索性申请调到基层部门,做了一个清闲的内勤,闲来无事迷上了打毛衣,该内勤做的正事儿一样不做,每年她们单位年终考核的时候,软件资料都是倒数第一,弄得领导不得不给她派个助手,名义上是协助他,实际是变相把她从原来的岗位剥离出来,让她可以每天安心的打毛衣。

高翔,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虽然学历上比不上他俩,但至少他根正苗红啊,工作态度上没有问题,只是工作成绩上有些差强人意,不过那事儿倒是对高翔影响挺大的。

记得高翔刚上班半年的时候,辖区内思济村的苏寡妇说有重要线索要给他们举报,指定要高翔去她家了解情况,说是觉得高翔可靠点。

所长没办法,只得让高翔去应付应付,他突突突的骑了一个多小时烂摩托来到苏寡妇门口,不知道被那个王八蛋添油加醋的说高翔扒寡妇家的墙头,弄得满城风雨,这事儿纪委还找高翔谈过话,从此以后他就落下个作风不好的名声。

拜此桃色事件,每年年终考核领导的印象分里,高翔都在及格线以下,按照他们的说法,一个思想道德素质败坏的警察,工作能力也好不到哪儿去。你说高翔冤不冤啊。

其实高翔曾被任命堵城镇平安建设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借调区局重案大队准备重用,但为人耿直,最终打回原形,继续做片警多年,在底层压得死死的,他时常感叹,人能不如命能。

看着几人,高翔心里顿时明白了,这哪是刑警队选人啊,分明是把其他单位不想要的垃圾级人物往这儿凑。虽然他爷爷是测字师,认识市里三教九流,公安也很有人缘,就算是他人精老爸运作得精妙绝伦,但按照他的资质和名声来说,是绝对进不了号称警察尖刀的刑警队的。

有了这种感觉,高翔舒展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同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第3章 歪瓜也是瓜

就在高翔犹豫是走是留的时候,高峰夹着文件夹快步走了进来,高翔见状,本能的起身敬了个礼,黄涛则是快速收起手机,一脸茫然看着他俩,韦紫凌更干脆,只是瞟了一眼,依旧有条不紊的打着手中的毛线。

高峰把文件夹扔在桌子上,示意高翔坐下后,自个儿霸气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开始了今天主题。

“各位都到了,很高兴你们能够很守时,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今后的日子得靠在坐的各位和我一努力了,既然能挑中你们,证明你们的长处正是我所需要的,相信我,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名声在外,成为一个传奇小组。”

高峰激昂的开场白听得高翔热血沸腾,开始时的那种疑惑感瞬间烟消云散。而黄涛扶了扶眼镜,依旧一副呆呆的表情,对面的韦紫凌更过分,听了高峰的说辞她手中的毛线针穿插得更快了,但就是没用正眼瞧过他们。

比起他们俩,高翔觉得自个儿更像是一个有纪律的警察。

他们的情绪丝毫没有影响到高峰,他继续道:“这次刑警改革是经过局长亲自同意的,而你们也是我们刑警支队经过千百次讨论挑选出来的,你想想,从五千多干警中把你们挑选出来,证明你们有多优秀,你们有多特别,你们有多突出。”

高翔完全被点燃了,就算他的理想不是当一个警察,听了他的话,也有了一种枪林弹雨打死活该的冲动。

而黄涛依旧那副呆呆的木讷表情,高翔感觉这孩子是不是理解不了高峰话中的意思,亦或是脑中还在纠结昨天晚上要不是逞强一个人走中单,就不会害的那盘刀塔满盘皆输,还是这小子有听力问题。

高翔不看好的韦紫凌却轻蔑的发出“呲”的一声,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显得异常刺耳。

高翔当时心就想,这女人性格真古怪,谁要娶她每天不被她那闷不做声的脾气气得吐血,就是要为一年四季都得穿毛衣给逼疯。

也许是觉得他们诧异了,韦紫凌小声嘀咕道:“就我们这几个,得到局长的钦点?这也太抬举我们了,这事儿要不是其中有什么猫腻,我看就是有古怪。”

高峰面不改色,依旧保持着笑眯眯的样子道:“紫凌,有什么问题,但说无妨。”

韦紫凌停下手中的毛衣针,扭头向高峰道:“这事儿不是有蹊跷还有什么,就我们这几人,局里各个部门踢都踢不掉,而你还把我们夸得像花一样。从心理学上来讲,如果一个莫名其妙的事儿先把你捧得像花儿一样,那你就得清醒了,因为这背后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峰笑道:“紫凌分析得没错,今天请你们来是实属无奈,不过每个人都有他的优点,之所以没有发光是没有放对地方,亦或者说你们是千里马,而欣赏你们的伯乐一直没有出现而已,就算再美的璞玉,也得精湛的工匠雕琢才能成型啊。”

高峰一连说了三个典故,表达了他对人才的渴求。高翔对他顿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没想甘做一生臭屌丝高翔,今天也能觅得知音。

“哦?伯乐?”韦紫凌露出质疑的笑容,“那也要看你是不是真伯乐了。”

高峰转向韦紫凌,坚定的道:“紫凌,你的能力不用多说了,法医学和心理学双料硕士,你丰富的尸检和心理理论知识将对我们重建现场,分析作案人员心里动机起到巨大的作用,如果当年不是生病住院,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从法医室放走的。这次我将重新给你提供平台,希望你能对得起你那双料硕士。”

韦紫凌听完,婉儿的笑了一下,仿佛对高峰的言语十分满意,高翔看她竟然停下了手中的毛线针。

“黄涛,计算机高材生。科技信息是现代刑侦的必要手段之一,我们需要你的能力,说不定你以后会成为我们小组的中心。”

黄涛听完,扶了扶眼镜,呆呆的傻笑了一下。

高峰又转向高翔,高翔紧张的正了正身子,准备洗耳恭听高峰细数高翔身上的优点。

“呃……”高峰突然卡壳了,高翔能看见他眼睛在不停的转动,那是在极力回忆的表情。

会议室顿时尴尬起来,空气中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宁静。高翔背上的冷汗一下流了下来,只得假装喝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嗯……你叫什么来着”高峰话语一处,高翔口中的矿泉水一口喷了出来,在胸前形成扇形水带。高翔当时喉咙一甜,就差一口气没上来了。

高翔强忍着心里的悲愤,战战兢兢的道:“报告高队,我叫高翔。”

不到十个字,高翔觉得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哦,对,高翔,我对你的印象可深刻了。”

高翔尴尬的神色略有缓和,气渐渐顺了上来。

高峰指着高翔,眼珠又转了起来,高翔顿时举得心里不妙。他想了一会儿,突然道:“对我,嗯……我知道你……你上学的时候体育成绩就很好嘛。”

高翔一口气见没顺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要不是当时双腿无力了,高翔想他会直接从窗户上跳下去,亦或是让他直接一刀杀了他得了,见过夸人的,没见过这么夸人的,这和损人有什么区别,刚从黄涛身上建立起的高大上的感觉,瞬间被这老头无情的击得粉身碎骨,甚至可以说是魂飞魄散,元神俱损。

高峰倒是没有在乎高翔的表情,转过头来,表情恢复严肃的道:“大家都知道,现在我的情况和你们差不多,不过我更多的是对刑警这个岗位的留念,是龙是虫,就在这次改革的机会了,如果你们不愿加入我不勉强大家,你可以继续回去过你们的行尸走肉般的日子,也许人生一下就到头了,如果你们想跟着我干,我绝对不亏待大家,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兄弟姊妹,出什么事儿我顶着,但丑话说道前头,如果你们达不到我的要求,也只有卷铺盖走人。”

韦紫凌微微的笑道,未置可否。黄涛则是他那副标准的傻笑,高翔都怀疑他是否真听懂了的高峰的话。而高翔想走,高翔是真想走,但被这老头气得两脚无力,实在抬不起来。

高峰看了看表,猛拍桌子大声道:“那好,既然大家都选择留下来,我宣布,重案改革试点组今天正式成立,我任组长,你们可都是开山元老级的人物了,希望以后他们能互帮互助,早日把‘试点’两个字去掉。”

这次木讷的黄涛竟然带头鼓起掌来,韦紫凌则是微微笑笑,继续她手上的针线活,高翔则五味杂陈看着眼前的几人,一个过气老头,一个无聊少妇,一个痴呆少年,就算把高翔算成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吧,但和这几个货色凑到一起,叫“歪瓜重案组”还差不多。

“好。”高峰示意黄涛停下掌声,把一个u盘丢给他,示意他插上面前的电脑后道:“这是我们组的第一个案子,是昨天下午报到局里来的,我可是央求了局长半天才把这个案子争取过来,这是我们翻身的第一仗,一定要打得漂漂亮亮的。”

高翔脑中一阵剧痛,心里默念“我的神啊,我就这样成了一名刑警了?”

思索间,黄涛打开照片,第一张是一个幼儿骑在小马扎上,阿福头,肉嘟嘟的笑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上穿红色长袖衫,下穿黄色长筒布裤,天真可人,人见人爱。

而翻到第二张,突然出现一具狰狞的幼儿尸体,那幼儿面目呈现灰白色,双目紧闭,猩口微张,舌头半露于唇外,也许是被长时间的浸泡,尸体头部肿胀,七窍之中流出黄色的液体。

高翔第一反应是看到电影《咒怨》的封面了。而前后两张照片强烈的对比,再加上悲惨和诡异的照片被投影仪无限放大,他仿佛感觉画面中的死婴压着他的呼吸,让他有种如坐针毡,灵魂出窍的感觉。

第4章 水井现婴尸

说实在,虽然高翔做了几年警察,但一次死人高翔都没见过,看过最血腥一次,是一个乡村非主流青年骑着他那辆破烂的嘉陵摩托在农村机耕道上追求速度与激情,结果路面有个深沟,摩托车撞上沟沿后直接把车的前轮撞飞了出去。

而由于惯性,这个风骚的青年自然是享受了一段真正意义的空中飞行,要是掉落到路旁的水田里也好,顶多弄个满身泥泞,软组织擦伤什么,可这家伙悲催的硬撞硬,把脑袋硬磕在了路边的水泥电线杆子上。

那场面,地面以上两米的电线杆子上全是血,头骨直接凹了下去,大脑袋从颈部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折在胸前,整个人的上半身染成了血人,再也分辨不出如风一般的黄色飘逸长发了。

当时高翔一个特别娘炮的辅警兄弟就“哇”的一声吐晕了过去,高翔心里素质还算强大,硬撑着帮医生把那衰人抬上了救护车。

那家人都准备请道士做法事了,没想到这家伙命大,硬是挺了过来,虽然落得个痴痴呆呆,半身不遂,但毕竟是有血有肉大活人,还算是阳间的一条命。

尘封的记忆还没打开完,黄涛又翻到下一张照片,这是一张概貌照,尸体处于画面正中间,尸体前面是平整的泥地,上面长满了不知名的杂草,左边是一排绑在细竹架上的藤蔓植物,竹架一直延伸到画面外,看那藤蔓植物,应该是扁豆苗,初长绿叶,嫩绿色的触须在竹棍上艰难的缠绕了几圈。

尸体的后面目测是一口水井,青砖砌的井沿呈八角形,高约齐成年男子的小腿。一看这幅画面,尸体应该是处于一处农家小院里。

高峰道:“这起案子案发时间是本月3月4日,地点:田罗县三里乡五组,也就是这案子距现在已经有一周时间,目前的主办单位是田罗县刑警大队。但是到目前这案子都无法准确定性,县局便向市局打报告,请求支援。”说完他打开伸缩教棍,指着画面中间的尸体接着道:“宋阳阳,本案死者,和前面两张照片是同一人,小名可可,死亡时两岁零五个月,男童。”

说完高峰又指着后面的水井道:“这就是案发现场,死者当时发现于此水井之中,距法医的尸检结果,死亡时间离案发时间约5个小时,确定为溺死。”

高峰示意黄涛再翻动一张照片后,画面出现两栋并排的房子,左边一家是一栋两层楼的乡村小楼房,房顶盖着红色琉璃瓦,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从照片上看这家主人在当地生活应该不错,至少在小康水平,而右边是一栋破旧的平方,黑瓦屋顶,黄泥胚墙,看上去十分破旧,建筑年代在三十年以上。

高峰指着左边楼房,画面至上而下出现梯状人像照片,每张照片之间用红色相连,标注了关系。

他接着道:“这是死者的家,目前家里住有三人,宋青云,59岁,男,在家务农。章腊梅,57岁,女,在家务农。宋阳阳,小名宋可可,男,2岁,也就是本案的死者。宋青云和章腊梅正是死者的祖父母,死者死亡时,其亲生父母正在深圳打工。并于案发后两日赶了回来。”

高峰又将教棍指着右边的平房,画面中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张人头像。他指着照片道:“宋天安,男,58岁,在家务农。汪红英,女,56岁,在家务农。两人无子祠。据了解,宋青云和宋天安是同祖同村人,但不属于近亲,两栋房屋均从祖上继得,只是宋青云家条件好些,几年前他们将原来的土屋推倒建了这栋楼房。

而宋天安以宋青云新修的房子会挡住他家采光和风水为由,多次阻挠宋青云新房施工,为此两家人积怨很深,当地村支书还多次进行调解,但偏执的宋天安依旧四处找村领导、镇领导状告,最后都无果而终。

见阻止不了宋家修建,宋天安曾多次诅咒宋青云一家断子绝孙,这点有很多村民也能够证实。”

高翔心想,这家伙是典型的嫉妒啊,自己修不起房子,生不了后人,就指望别人断子绝孙,要说是这人杀了死者绝对站得住理。

又换了一张图片,照片是那栋平房的特写,高峰指着平房的左后沿的角落处道:“这就是发现死者水井,而这口井本来是两家人的吃水井,但后来因为闹了矛盾,这口井就被荒废掉了,在发现死者前,这口水井上盖着一块大的水泥板。”

韦紫凌奇怪的道:“好好的一口井,为什么荒废掉呢?”

高峰道:“是这样的,这口井的位置是在两家人的中间,但是更靠近宋天安一方些,两家人闹矛盾后因为划地盘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村支书就索性编了一道竹篱笆,将两家人从正中间分开,水井就自然而然的划在了宋天安家的范围里。

既然这样宋天安肯定不允许宋青云在井中挑水,宋青云不干了,他们家人世代都是吃这水长大,既然我吃不了,你也甭想吃,在一次争吵中,宋青云将一桶粪便倒入了水井之中,这从此两家人都不再使用此井中的水,各打了一口暗井,通过水泵抽地下水用。这水井自然而然就荒废了下来,宋天安为避免人畜掉入井中,就在水井上加了一张水泥板。”

韦紫凌道:“这芝麻大的事儿,也够两家人剑拔弩张,我看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宋天安,由于长年无子祠,再加上旁边宋青云一直从各方面压着他,这人已经养成了典型的偏执型性格,对于这类人来说,固执死板、心胸狭窄、敏感多疑,对别人稍取得点成就或荣誉感就妒火中烧,明嘲暗讽,所以当宋青云修楼房的时候他才会想尽办法阻挠,在阻挠失败后,继而转为诅咒宋青云断子绝孙,从心理学上讲,宋天安谋杀宋可可动机是成立的。”

高翔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韦紫凌说:“对,首先,宋青云是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亲孙子的,更不能为了嫁祸宋天安而以牺牲宋可可的生命为代价,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其次,水井原来上面盖有水泥板,以两岁的宋可可来说,是没有能力搬动水泥板的。所以从杀人动机和现场情况来看,宋天安有重大作案嫌疑,至少也是协助作案。”

高峰道:“我同意你们的分析,这和当时侦查组分析的结果一样,都认为宋天安是犯罪嫌疑人。但案发到现在已经有七天了,宋天安和汪红英也于案发之日被刑事拘留,两个犯罪嫌疑人口供出奇的一致。据他们交代,在案发之时两人都在离家两里外的地里干农活,其间还遇到过一个邻村的放牛老头,办案民警后来也找到了那个放牛老头,确认当天的确遇到过宋天安两夫妻。

从两人的供述和时间上分析来看,两人不具备作案可能,而现场又找不到有针对性证据指正嫌疑人,所以现在的案子的办理陷入了僵局。

如果拘留到一个月时间,按照疑罪从无的观点,宋天安两人将会无罪释放,倒时无法为死者沉冤得雪不说,两家人的矛盾必定会进一步升级,可能会酿成新的命案。”

黄涛呆呆的说:“这两人不说老实话,那就弄出来加点料,弄个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看他招不招。”

高翔调侃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刑讯逼供,这要是弄出冤假错案了,你下半辈子就蹲监狱吧。”

“呃……”黄涛一下被高翔呛得无言以对,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些害羞的嫩红。

高峰道:“说得对,现在已经不能刑讯逼供了,就算案子破不了,也不能办仅有口供的案子。对于这个案子,我还有点想法,我觉得有两个疑点还没排除,一是假设有这种可能性,宋天安无意中将水井的水泥板移开,而宋可可恰好自个儿玩耍时掉入了水井中。

宋天安在不知情或者知道宋可可落水,但怕承担责任的情况下,悄悄把水泥板盖上了。第二种是有第三人和宋天安、宋青云同时有仇,或者是和其中一家人有仇,通过杀害宋可可来嫁祸宋天安,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这两种虽然可能性较小,但是他们不能完全排除。”

高翔听后,觉得高峰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两种可能性的确存在的。

韦紫凌眉头紧皱,想了一下道:“高队,我想在了解一下这案子的报案经过。”

高峰拿起材料递给韦紫凌道:“案件发生时间在本月3月4日,也就是一周前,据报案人宋青云报案材料反映,当天中午十二点,两夫妻发现找不到宋可可,开始还以为死者是出去玩儿了或者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但两夫妻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始终不见宋可可人影。

而离两家最近的村民家直线距离在两公里以外,由于联想到宋天安一家曾咒过自己断子绝孙,就怀疑是宋天安将宋可可藏了起来。

宋青云两人试图进宋天安家寻找,但被宋天安阻挠,后来双方找来了村支书,在村支书的见证下对宋天安家进行了搜查,最后宋青云打开水井上的水泥盖,发现溺死在水井中的宋可可。”

高翔听了有些疑惑,问道:“宋青云怎么找到那口水井的,是直接就去了呢?还是发现了什么端倪才找到那口水井的。”

高峰道:“据村支书的材料反映,当时是先搜索了宋天安的家里,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宋青云提出想去看看那口水井,结果发现了尸体。事发后,村支书见情况不对,立即打电话叫了村里的干部,并且通知了辖区派出所,在村干部们的帮助下,才避免了现场情况的恶化。”

韦紫凌也开始读起案卷材料:“他们到现场后,尽量把两方分开,宋青云两夫妻十分悲痛,搂着尸体嚎啕大哭。而宋天安想冲过去质问宋青云是不是想冤枉自己,但被他们摁在了屋里,后来章腊梅想不开,去屋里抓了一瓶农药出来,要饮药自杀,还好张书记反应快,一把把药瓶抢了下来,直到后来公安民警来了,他们就把这起案子交给了民警处理。”

韦紫凌抬头对着他们道:“这是治保主任的询问笔录,从材料中反应,两家人的反应都属正常,一家因失去亲人而悲痛,一家因感到被冤枉而愤怒,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还真无法确定谁是犯罪嫌疑人。”

高峰点头表示同意。

黄涛依旧那副天然呆,高翔感觉他现在已经睡着了,只是眼睛还睁着。

高翔道:“难道这案子真有第三人作案?”

会议室陷入了暂时的安静,每人都在回忆细节,想从中找到突破口。

第5章 女法医的推断

韦紫凌翻看着手中的材料,却越看眉头拧得越深,她打开后面几页连着的案卷纸,快速浏览着上面的照片,仿佛发现了一些端倪。

大概两分钟后,韦紫凌抬起头,道:“高队,还有没有其他的照片,我想看一下。”

高峰示意黄涛,后者果然已经魂归故里,睁着眼睛竟然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高翔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黄涛的咯吱窝,他惊了一下,猛的醒了过来,同时一团哈喇子从嘴角落了下来,正好滴在他左手臂上,慌忙之中,这家伙竟然把手抬到嘴边,重新把那团洁净透明的哈喇子吸了进去,恶心得高翔直想抽他一顿。

他们强忍住想笑,黄涛在尴尬中开始切换照片,后面是一些现场的细目和尸体解剖的照片,看着本来天真可爱的小孩被划成一块一块的,顿时觉得黄涛刚才的哈喇子一点都不恶心了。

在其中一张照片上,韦紫凌叫停了下来,她主动拿过无线鼠标,把照片的局部放大,高翔本以为她是想把尸体某个器官放大,没想到放大的是放在解剖台边上的那堆红色的衣服。

那是死者生前穿的衣服,非常喜庆的红色装,上面印满了各种金色的祥瑞图案,衣服的领袖沿有浅浅的白色绒毛,而韦紫凌此时仔细看的是衣服的一处衣兜,在衣兜的兜沿有一团黄色的东西。

看了一会儿,韦紫凌突然释然的笑了,她道:“这案子要破不难,但是现在想要找支撑的证据,还必须做几个相关的鉴定。”

高峰一听,急切的示意韦紫凌说下去。

韦紫凌道:“这几件事儿要做完也是有难度的,结论如何我也不敢保证,就看高队支不支持了。”

韦紫凌瞟向高峰,话中带着调侃的意味。

高峰回道:“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协调的一定全力去办。”

韦紫凌想了一下道:“第一,重新尸检,虽然我对尸检报告没什么异议,但尸体提供给他们的证据实在太少了,我认为死者要告诉他们的不止这些。”

高峰道:“没问题,尸体现在正在田罗县殡仪馆中,本来按照程序,尸检后就可以通知死者家属进行尸体火化,但家属坚持要看到凶手伏法才处理尸体,这也正好为你复检提供了平台。”

韦紫凌接着说:“对现场进行复勘,宋天安两人案发后就被刑事拘留,使得他无法处理遗留物,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高峰表示同意。

“这第三点,也是最难得,不知道高队想不想得到办法。”韦紫凌欲语还休。

高峰道:“你只需开口。”

“我要借硅藻实验室,这实验室局里没有,据我所知省内仅有m市的刑侦支队建有专业的硅藻实验室。这要使用,恐怕还得上层去协调吧。”

高峰一下陷入了沉默,看样子他也在进行艰难的思考。

为这案子要借用其他市局的实验室进行证据分析,本来就是扫了自家局领导的颜面,再说虽然云州市贵为第二省城,但是m市的经济一点也不比云州市落后,所以两市之间一直从各个方面进行较劲儿,又互相不服,政绩上面各有所长。最关键的是,上任局长在一次工作交流中,和m市的一个领导结下梁子,从此双方的警务协作上一直都不是十分顺畅。

高峰思索了一会儿,拿起手机,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后,他道:“杨支队,你好,我阿峰,是这样,我们有一起案子,想借用你们的硅藻实验室你看成吗?要领导审批啊……哦,是这样的,我们这案子要得急你看能通融一下吗……不行啊,哦,那这样,晚上我过来和老哥叙叙旧行吗?私人可以,公事免谈哈。嗯,杨支队,你还记不记得前年你们局里打击任务不够,硬在我这儿要了个团伙那事儿啊?还啊,不用,就借你的硅藻实验室用一下咱俩就两清了。

啊,出不了报告啊,那行,我们只做实验,不要报告行么。那好,你那实验室什么时候空着,我好安排人过来明天?过了明天就要等一周了,嗯,那好吧,就明天,我让我的人直接过来,顺便给你带瓶老葡萄酒行吗,好好好,那就这样。”

挂掉电话后,高峰转过身来对韦紫凌道:“只有明天一天,你完得成吗?”

韦紫凌笑笑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难道你真认为这几年我就只会织毛衣吗?”

高峰转向高翔这方,他看着高翔和黄涛,脸色一下变了,典型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高翔被高峰的眼神摄了一下,打了个寒颤。黄涛则扶了一下眼镜儿,呆呆的望了高翔一眼。

高峰吸了口气道:“高翔,你跟着韦紫凌去尸检和现场复检,明天就直接从田罗县上高速去m市。”

高翔一听心里老大不乐意了,这日程安排的紧紧的,累死人不说,还要去面对一具恐怖的尸体,这让他多难受啊,他涨红了双脸,结结巴巴的道:“高……高队……我可……可不可以……不去啊。”

“你不去谁去,全组就你一个人会开车。”高峰直接让高翔不容拒绝的顶了回来。高翔心想,老子算是明白为什么挑中我了,敢情他们是缺个马夫。

高翔回头望了一眼黄涛,这家伙傻傻的望着高翔笑,露出一副黄牙,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典型的路痴加小脑欠发呆,别说开汽车了,能推走自行车都够呛。

高峰从包里掏出车钥匙扔给高翔后对着韦紫凌道:“下午我和黄涛去市看守所把嫌疑人重新提讯一次,那边的事儿就由你具体负责,待会儿你去法医室领一套工具,我已经打过招呼了,田罗县刑警大队那边我待会儿联系,他们会全力配合你们,有什么发现电话联系。”

说完,高峰夹起公文包,头也不回的出了会议室,只留高翔在那里心里默念:“我是马夫,还是弼马温,还是马夫,还是弼马温,还是马……”

一切准备就绪已经快到中午十二点了,这去田罗县就算全高速也得一个半小时,更何况开的是阿峰这辆轮毂都有点变形了的老桑塔纳。

高翔和韦紫凌在局门口简单的吃了一碗香椿打卤面。说实在,这是高翔第一次和不熟悉的女性单独在一起吃饭,看韦紫凌小心翼翼吃面的优雅样子,竟感染得高翔也翘起了兰花指,本来高翔一顿要吃一个大碗加一个摊鸡蛋的,这顿到好,只吃了小二两,还不敢喝汤,怕喝汤时发出的“嗤嗤”声影响了形象。

吃个半饱,高翔俩就嚼着口香糖,驶出了市局。

拐过中心大道,再穿了几条巷子,车子驶上了绕城高速公路,短短的几分钟,车便进入了通往田罗县的高速公路。

高峰这车确实有点破,起步得轰大油,右前胎的轮毂有些变形,车子开起来全身都在抖,还发出十分刺耳的唧唧声,通过这辆车也能看出高峰今时在局里的地位和他们这个团队受领导的重视程度,可能都处于濒临报废的边缘吧。

韦紫凌上车后就放下靠背,带上耳机美美的睡了过去,高翔余光中瞟见她漂亮的长发、精致的侧脸、高耸的酥胸和曼妙的身姿,让高翔也觉得其实加入这个团队挺好的,至少能和这样的美女一起共事,也算是一大乐事了,总比原来在派出所时整天对着一群大老爷们来的好。

高翔想了解下她,笑着说:“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韦紫凌哼了一声:“随你!”

高翔讲起来:“有三个人在公园的长椅上,一个人看报纸,其余两个人却在空手,煞有介事地假装将鱼饵装上鱼钩,再做一个抛竿到水里的动作。一个警察注视他们良久,上前问那看报的人:‘这二人是你的朋友吗?’看报人回答:‘是的。’警察道:‘他们好像精神有问题,你最好马上带他们离开!’‘啊!是这样的吗?不好意思,我马上带他们离开。’看报人脸红的收起报纸,然后双手开始用力地做划船状”

韦紫凌听后一愕,后“扑嗤”一笑,瞪了他一眼:“你瞎编!”

高翔乐呵呵地说:“我们和黄涛三个人不像这三个人吧!”

韦紫凌狠狠地顶了他肩膀一拳,嗔笑道:“你才有病呢!还病得不轻呀!”

时间就在高翔一边看路,一边瞟韦美女之间飞快渡过了。

下午一点半,他们准时到达了田罗县公安局,大队长吴跃飞听了他们的要求后,立刻派了痕检员鲁林和刑警队员丰旭同他们一起去案发现场。

走在路上,高翔才知道为什么丰旭要坚持开吴跃飞的那辆三菱越野,这路实在太烂了,坑坑洼洼,不出五十米就铁定有一条大坑或者土包躺在路中央,幸得是丰旭熟悉路况,小心翼翼的在烂路中找到一条相对凭平坦的地方,只是这一摇一晃的着实让人不舒服。

据丰旭介绍,幸得这几天是晴天,要是下了雨的话,车子铁定是要陷进泥潭里的。高翔当时心想,幸得是开你们的越野,要是开他们那辆破桑塔纳,可能高翔只有给阿峰背一堆废铁回去了。

车子行驶的十分缓慢,主要是提不起来速度,还要时不时的和来方的车辆错车,一直到下午四点,他们才终于到了目的地。

高翔一下车,群山环抱,山脚下稀稀拉拉的坐落着一些农家,相对平坦一点的地里全部种得油菜或小麦,高翔用鼻子猛的呼吸了一下,空气真新鲜,要不是此行的目的败坏了整个风景,其实偶尔来这么一次踏青还真是不错的。

丰旭背起挎包打头阵,鲁林提着箱子紧随其后,高翔则空手走在最后边,边跟上他们的脚步,边欣赏四周的风情。

越走高翔越觉得不对劲,越野车已经只看得见一个影子了,却还没看到印象中的房屋,高翔瞄了一下四周,他们不是朝着村房聚集的地方行进的,而是朝着大山的深出的方向在走。

望着茫茫的大山,高翔顿时傻眼了。

第6章疑案再起

高翔赶紧叫住丰旭,问他是怎么回事。

丰旭指着前方的山顶道:“翻过那座山就是了。”

高翔一听,惊得尿都差点滴出来,没想到这儿比原来高翔上班的辖区还偏僻,不通公路不说,还要翻一座大山,他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偏爱住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走在第二的鲁林换了只手,这里面就属他那箱东西最重,足有十几斤。

高翔再看韦紫凌手中的小箱子,顿时义无反顾的把它抢了过来,博得了韦美女的红颜一笑。

接着,高翔讲起了一个冷笑话来逗她开心:“一男子来到寺庙,对老和尚说:‘我看破红尘了,我要剃度出家!’老和尚说:‘你给我滚一边去!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说的,每个月为了省那几个理发钱,有意思吗?!’”

韦美女嘤笑:“你就是那个抠门的男子!”

后面的路越走越窄,几乎到了走猫步的境地。二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山脚下,远处看有些苍凉的山体,走近一看上面竟然郁郁葱葱,至少上面茂密的灌木植物就碍着他们无法前进。

山脚下的竹林里有一处村屋,不大,也是黑瓦泥墙,丰旭朝着屋内喊了几声“张书记”。

听到一声应答声后,从屋里钻出来了一个身披绿色旧军衣,嘴含老叶烟斗的中老年男子,看他黝黑皮肤和花白的胡须,恐在五十岁以上了。

张书记出来和他们客套了几句,相互介绍了后,张书记带他们绕过竹林,从一旁油菜地里穿到一条向上攀升的土路上,那路宽窄不一,最宽处约两米,最窄处仅能放下一个箩筐。

张书记是山里人,这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能健步如飞,但他们这群人明显比较吃力了,尤其是提着箱子的鲁林,期间还和丰旭换过几次手,但早已开始气喘喘。

走到半山腰,他们沿着一条小路一直朝下,不远处就看见了照片中的现场。两栋房子背山而建,房前是平阔的菜地,菜地那头又是高山,向着两边绵延伸展,望不到头,从整个布局来看两栋房子就像是建在由山脉组成的碗底上。

再下去一个斜坡就可以到达屋前,此时他们正站在房顶后的山腰上,韦紫凌却突然停了下来,问前面的村支书道:“张书记,我想问一下这四周有没有什么地方有水源。”

张书记挠头想了想,指着对面的山道:“翻过对面的山有一处水塘,不大。”

韦紫凌想了一下道:“从这里到那处水塘要多长时间。”

张书记道:“这至少要两个多小时吧。”

韦紫凌皱了一下眉头问:“那这里农田的怎样灌溉的?”

张书记吧嗒了一下烟叶,道:“这里一直都是靠天吃饭,本来这里有十几户人家,原来叫宋家湾,后来就是因为收成不好,陆陆续续都搬出去了,仅留下了宋青云和宋天安两家人。”

张书记准备继续前行,韦紫凌却提出先不急着去看中心见现场,先在这四周看一下。

韦紫凌没有理会他们的不解,扒开一旁的树枝钻了进入,高翔见状也跟了过去,丰旭他们三人没来,留在原地等他们。

高翔勾着腰,紧跟在韦紫凌身后,四周的灌木十分茂盛,期间还有带刺植物,他们走的十分小心。

高翔问韦紫凌:“为什么要在这四周看。”

韦紫凌边走边小声说:“我看了他们的勘验记录,发现没有现场周边的勘查结论,如果真是第三人作案,那他可能就会有踩点的过程,而踩点最好地方是哪里?就是这屋背后的山坡上,既能近距离观察两家的情况,又能被灌木遮挡防止被两家人发现,要破案就要站在嫌疑人的角度重回现场。”

高翔一下就被她的分析所折服,才感到自己几年的警校是白上了,连最起码的犯罪现场重建都没想到。

拔开灌木走了一段,韦紫凌突然蹲下来,慌忙间高翔也重复了她的动作,茫然的看着前面。

韦紫凌向高翔指了指一点钟方向,高翔伸出脖子,扒开几张树叶,发现前面一个穿蓝衣服的人站在那里,高翔肾上腺素一下飙了上去。妈的,难道真那么巧遇到嫌疑人重回现场了?

他们两人矮矮的蹲着,紧紧的盯着前面那团蓝色影子,而他们又不敢贸然行动,生怕惊动那团魅影。

高翔拿出电话,示意要不要给丰旭发个短信,让他们来支援,却发现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

他们俩都屏住呼吸,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高翔看着,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着团蓝色的影子一动也不动,就像是一座木桩一样。

他大起胆子,向前靠过去,在扒开前面几丛树叶后,一下就笑了出来,然后站起来朝那团蓝影走去。

走近一看,果不其然是一件蓝色的布衣服挂在树腰上,远远的看过去还真以为是个人站在那儿。

高翔对着韦紫凌笑了起来,韦紫凌则尴尬的憋了憋嘴。没想她突然盯着地上,眉头再次拧了起来。

高翔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也朝地上看去,发现他们所站地方四周树条全被砍掉了,整理出来一处办公桌大小平地,而他们脚下的泥土十分酥松,看样子在不久前曾有人在这儿挖过什么。

韦紫凌蹲下来捏了一撮泥土放在鼻边闻了闻,对高翔说:“把它挖开。”

高翔一下纳闷了,一脸疑惑的望着她,这好端端的挖土干什么。

韦紫凌没管高翔,从箱里拿出一副布手套,用手开始在地上挖起来。

看她的样子,高翔也赶紧带上一副手套挖起来,泥土十分蓬松,非常好挖,一下去就能捧上一大团来。

高翔问她:“挖这干什么?”

韦紫凌没有抬头,冷冷的说了一句:“这下面可能有尸体。”

高翔一听,背上的汗毛一下立了起来,冷汗顺着背心流了下来,四周风“唰唰”的刮起,带动树枝肆意摇曳,像是一只只狰狞的手扑向他们。

韦紫凌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这时,丰旭他们见他们久久没回来,跟着走了过来,问明原因后,也帮忙开始扒起泥土,张书记则下去从宋天安家中拿来一柄铁锹。

不到十分钟,坑挖到约半米深处时,就听到铁锹“铛”的一声碰到了什么硬物。他们赶紧扒开上面的细土,一块约椅面大小的石板露了出来。

高翔心里不停的打颤,心想:难道这是一口石棺,但看材质也实在有些小了,莫非这石棺是竖着埋下去的?又或者说尸体只有这么大小。娘西皮,这案子牛b了,前案还没破,这又来一死尸。

思索见,高翔回头望了一下山下的两栋房子,他们所处的位置正好在两栋房子之间,屋后面的情况一览无余。

一种莫名的惆怅、恐惧席卷了高翔的心头,带着手套的手随之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在当时,心里不停的闪现一个问题:这到底是怎样的两家人?

第7章现场复勘

张书记用铁锹将石板四周清理出来,他望着他们等待着进一步的指令。

韦紫凌坚定的说:“撬开。”

张书记一用力,铁锹狠狠的插入了石板边缘,接着通过锹柄和坑沿形成的杠杆,一下把石板撬了起来。

里面的景象却让他们大跌眼镜,石板下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张书记用铁锹挖了一下,下面的泥土十分紧实,一看就是没有挖过的原始泥土。

高翔一下纳闷了,这什么情况啊。他摘掉手套,伸手去摸了摸坑底,的确是没经过开垦的处女地,纵使这下面埋有尸骨,也恐怕早已成化石了。

高翔看向韦紫凌,没想她道:“没有尸体不是好事吗,证明没有命案发生,你看我不是发现了这个么。”

说完,她右手打开,手心出现一颗带塑料包装的糖果,看样子时间不长,糖果的包装依旧完好,连里面的糖都没有软化。

高翔实在没心思理她,却也怨不得是哪个无聊之人在这荒山之中埋葬一颗糖果。

抹掉额头上的汗水,高翔看了下面的房子道:“走吧,天快黑了,难道你真想在这儿过夜?”

按照程序,他们把一切都进行了拍照处理,包括那颗糖果和那件蓝色的布衣,而这两样东西也作为疑似证据被封入了物证袋,临走时,韦紫凌还抓了小半袋黄土,高翔当时问她为什么,她微笑着不做解答。

下了山坡,第一家就是宋天安家的土房子,房宽约十三米,土墙正中央有一扇双开木门,此时门已上锁,房子的右边是一个半斜顶的偏屋,屋前有一扇黑漆木门,而房子左边约十几米处就是的两家人的楚河汉界—竹篱笆,沿着篱笆种植了一排绿色的扁豆苗,几日不见又长高了几分。

高翔走到左边的墙角根,就看见了发现尸体那口水井,此时水井上仍旧盖着水泥盖子。

高翔看了一眼宋青云家,也是大门紧闭,毫无声息,按说到这种僻静的地方,一般人家听到声音就会出来查看,即使不是这样,也会听到狂烈的犬吠声,然而这里却静悄悄的,只听见风掠过树叶传出的婆娑声,萧条得让人窒息。

也许是看出了高翔的疑惑,张书记过来道:“宋青云在儿子回来后,一家人去了县城的亲戚家借住,可能是不想触景生情吧。”

丰旭拿出钥匙打开宋天安家的大门,进门是一间大房,门的右边摆着一组黑漆木柜,柜门为双开,打开后左上边的是一个正方形的储物格,里面堆满了各种衣服,整整齐齐叠在一起,下面是三个抽屉,屉盖上吊着铜质吊环,吊环上的雕花十分精致和古朴,想必这柜子也是有些年头了。

柜子的右边是挂着的各式衣服,都很破旧,但整个柜子十分整洁,看得出来女主人还是比较爱收拾。

他们翻动柜内的衣服,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情况。

房间右边中间是一张木桌,桌边摆放着几把木凳子,桌子上还摆放着碗碟,一个盛菜的盘子和两个盛饭的碗,碗盘中各盛一些食物,只是食物已经开始霉变,灰黑色菌丝铺满整个碗盘,已经看不出来原来的食物是什么了。

韦紫凌道:“距报案材料讲,当日十二时左右,宋天安一家正在吃饭,突遇到宋青云进来找孙,而后又被刑事拘留,没吃完的饭菜就留了下来。”

他们又继续搜索了房间左上角的一张双人木床,连床下的稻草都翻过来看过,没发现可疑。

走过前屋是一间粮屋,屋内装满了各种粮食,都是抬空悬置,没发现异常。

接着他们检查了偏屋的厨房,和屋后的畜圈,没找到任何证据。

房子搜查完毕,已经到了六点半,太阳只露出半边脸了。山里的天黑得特别早,只要太阳完全落山,很快就会黑下来。

他们一群人来到水井边,井上盖着的那块灰黑色水泥板看上去十分神秘,不,应该是水泥板后面的水井十分神秘,高翔甚至听到水井后面吱吱的指甲刮墙的声音。

韦紫凌向高翔示意,高翔吞了吞口水,和丰旭过去把那张水泥板子掀了过来,黑洞洞的井口露了出来,同时一股凉气从下而上一下席卷了他们的身体。

高翔望着黑压压的水井,想到几天前里面还浮着一具尸体,心里就砰砰直跳,仿佛井下的不是泉水,而是通往地狱的电梯,而水井四周那一块块的也不是石头,是一个个被捆着的冤魂,只要你探过头去,就会把你一把扯过去,成为他的替死鬼。

另外几人明显比高翔大胆得多,高翔在浮想之间他们已经围了过去,丰旭掏出强光手电,一道明亮的光柱将井底照得透亮。

高翔趴到井边,水下明晃晃的的,映着他们几人的倒影,水底也清晰可见,没有想象中的恐怖景象。

韦紫凌诧异的道:“这井荒废了这么久了,按说流水不腐,可这井中之水常年没有使用,应该是一滩臭水才对啊。”

张书记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水井年成在百年往上说,即使在最干旱的时候这里也从没断过水,我记得六年前的夏天发生过大旱,我们前村田地的裂缝都可以伸进去一只手掌了,但这里水没有一点影响,就是靠着这口井我们全村才度过那年的大旱天。”

丰旭晃着手电道:“你看,下面在动。”

他们朝着水电中心光柱照着的井底看去,果然看见水底之下暗潮涌动,在水面形成一道鱼纹形的波浪。

鲁林道:“看来这水井之下是一条地下的水脉,这水脉的水一直流动着,所以这里的水自然不腐了。”

鲁林朝韦紫凌道:“要不,把水抽干,看看水下有没有什么头皮屑、头发之类的?”

韦紫凌道:“你傻呀,这是活水,就算有头皮屑什么的早就不知冲到什么地方去了,再说了你知道这条水脉有多大,你准备拿个太平洋来装吗?”

“那找们看什么?”高翔话还没说完,韦紫凌将一个绑着绳子的玻璃瓶丢了下去,咕咚咕咚几声,瓶中喝满了水。

把玻璃瓶提上来,韦紫凌将瓶中水分到几个封闭的试管之中,再将试管放进箱子的泡沫支架中,高翔很好奇她在做什么,心想难道她是想储存点水路上喝?

没想,韦紫凌真把玻璃瓶中剩下的水一股脑儿的倒进口中,一翻豪饮之后,她满足的擦了擦嘴角,惬意的说了句:“这水真甜。”

高翔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都说学心理学的变态,学法医的也变态,眼前这美女是心理学加法医学的双料硕士,说她是变态中的精华一点都不为过。

这井中前几天还泡着一具尸体,而且曾经倒进去过粪便,今天她却肆无忌惮的来番豪饮,这和喝尸体汤、粪水有什么区别,枉高翔中午开车的时候还在幻想和她那樱桃小嘴接个吻是什么感觉。

想到这些,高翔胃又开始翻腾了。

弄完之后,韦紫凌又来到宋天安家位于偏屋内的暗井边,按动电闸,随着机器的轰鸣声,一股泉水从塑料软管中喷射了出来,韦紫凌拿起三个试管,依次将试管的水接满,编好号码后放进箱子内。

一切完毕后,韦紫凌道:“这儿完毕了,我想去宋青云家中看看。”

他们一下就犯难了,宋青云家中大门紧闭,根本就无法进到他家中。

张书记也望着他们不知所措。他们四人围着宋青云房子转了一圈,丰旭指着侧墙道:“可以从这里进去。”

说完,他和鲁林从屋后抬来一干枯的树干搭在墙头,朝手中吐了几口唾沫星子后,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墙头,随着一声落地声,他们来到房后的木门边,丰旭已经开打了插销。

进入木门后是一间厨房,灶台在靠左边的窗户边,右边则是一排水泥碗柜,碗柜左边是一口由石板拼嵌的方形大水缸,缸上用绳索捆着半截白色塑料软管。

房间的右墙上是一个小的门框,从里面传来阵阵腐臭味,他们几人都皱起眉头朝那屋里走去。

借助昏暗的灯光,他们看见门框后是一个猪圈,里面还有些粪便的痕迹,而已经看不见活的动物。

丰旭拿着电筒,在猪圈里扫射了一圈,找到了腐臭发出的源头,是墙角的一只死耗子。他们的电筒一射,耗子上的绿头苍蝇嘤嘤乱飞,耗子尸体的灰黑色毛皮已经千疮百孔,无数只蝇蛆在腐尸之内享受着美味。

退出猪圈,返回厨房,从碗柜旁的木框进入房子内庭,在他们左手边是屋内天井,从天井的左下角支出一根白色软管一直延伸到厨房之内,另一头则没入地中水井中,管和地相接之处用水泥封好,洞口与软管大小正好。

天井的前边和右边则是房子的主体,像是一个“7”字,而加上天井和他们身后的厨房,正是房子的长方形整体。

水井旁有个露天大水缸引起了韦紫凌的注意,她走到水缸边朝缸内看去,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高翔也走过去,才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大的瓦质锥形的大水缸,高约一米,正好齐着高翔的大腿部,缸的外围涂着一层灰黑色彩釉,在电筒照射下反射出淡淡的暗光。

缸里还有大半缸水,韦紫凌带上一副橡胶手套,用指尖轻轻的在水中划拉了几下,激起阵阵波纹。

此时天已尽黑,一轮弯月挂在天气,泻下大片银光。

高翔突然有了莫名的恐慌感,伴着周围的虫叫声和时有时无的鹧鸪叫,一种想要逃离这里的感觉在高翔身体迅速蔓延。

他们四人都有些不解的看着韦紫凌的动作,而她的手在缸中越划越快,感觉是有点像戏水,高翔突然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疯了,正事儿不做在这儿扒水花。

慌乱之间,高翔看了一眼缸中倒影,韦紫凌凌乱的长发中包裹着一张狰狞的脸,一双恐怖的血眼在波纹颤动下时有时无,就像荒山野岭中,有双嗜血的鬼眼在盯着你一般。

高翔心一下提到了嗓门边上,双手将裤腿捏的吱吱作响。

正当恐怖在高翔全身蔓延时,突然传来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那声音悲惨凄凉同时又带着愤怒和不干。

高翔头皮一下炸了起来,身体不由自主开始哆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高翔紧张的望着四周,那婴儿的啼哭声仿佛来自天际,时有时无,而又那么实在和真切,让人不信都难。

第8章魂惊殡仪馆

“莫不是今天是那死婴的头七,死婴还魂了?”高翔心里嘀咕道,“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是打酱油的,你千万别害我啊。”

张书记却哈哈大笑起来:“这狗日的,屋里还养了这么多娃娃鱼。”

“娃娃鱼?”高翔纳闷了,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张书记笑呵呵的走到缸边,缸里的水在韦紫凌搅动下,已经开始底朝天,本来宁静的水下世界被水流全部带了上来。

韦紫凌楸准时机,手一捞,一个像巴掌大的“四脚蛇”被抓了上了,那小东西在她手上不停的挣扎,发出“哇哇”的犹如婴儿般的惨叫声。

高翔提着的心一下落了下来,整个人也因为神经的松懈而变得四肢无力。

张书记接过小娃娃鱼,用手指抚摸它白色的肚皮,只几下娃娃鱼便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躺在了他手上。

张书记摸着娃娃鱼滑腻的皮肤道:“这东西是他们这儿的特产,一般生在对面那个小水塘边,有些山里溪流也有发现,是大鲵的一种变种,曾经省上的爬行类动物组织还来这里搞过科研。可最近几年,村里谣传生吞这种东西能够治胃病,所以有村民就私自抓了一些养在自家屋里,虽然政府大力的宣传保护野生东西,但还是有村民在偷偷的捕捉。”

韦紫凌数了数缸里娃娃鱼数量说:“张书记,这里面还有三只,看来这一行不仅要破命案,还要破桩非法猎捕野生动物案了。”

张书记笑笑:“是啊,是啊,这还得感谢你们啊。”他边说边和从旁边找到一个小盆,和韦紫凌把剩下三只娃娃鱼全部抓了起来。

娃娃鱼抓完后,高翔看到缸里还有许多鱼苗和鲫鱼,对着张书记道:“这些鱼不一起带走吗?”

张书记回道:“不用了,这些都是娃娃鱼的食物,明天我就去放生,到时候他自然能找得到吃的。”

韦紫凌又从箱中拿出几个试管,从水缸中取了样,还特意用烧杯盛了半杯缸底的淤泥封入塑料袋中。

水缸检查完毕后,韦紫凌又是照例打开电闸,从宋青云家的水井里抽了井水上来,并用试管取样后放在了箱子中。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他们将宋青云家仔细了清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提着满箱子韦美女取得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高翔觉得心里比箱子更加沉重,感觉此行确实没什么收获,对这个双料硕士的工作能力也有点开始怀疑,不过转念又一想,他们这支队伍都是歪瓜裂枣的“人才”,做点没有大脑的事儿也实属正常。

在和张书记分别时,鲁林拿出空白的搜查笔录和搜查证让张书记签字画押,张书记笑了笑,倒是非常愉快的配合了。

高翔道:“你们这不符合程序啊。”

丰旭笑着回道:“程序个屁,只要我们工作是合法的要那么条款干嘛,黑猫白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案子破了,那就是最好的程序。”

年轻人熟悉得快,一路上有说有笑,路途上也不再那么无聊了。

回到县城已是凌晨十二点,韦紫凌把采集的东西放到物证室保存好。他们四人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又准备去殡仪馆做尸检。

高翔一听尸检,尿都差点急出来,朝着韦紫凌就开始嚷嚷:“你要不要人休息了,深更半夜去弄什么尸体,有完没完,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韦紫凌瞪了高翔一眼,威严的说了句:“你去不去?”

高翔一下软了,直接就被她的眼神所征服,无奈的耷拉个脑袋说:“好,不过我不进停尸房哦。”

丰旭因县城又发生了命案,夜宵还没吃完就被刑警大队叫了回去。鲁林开着车,十几分钟后驶入县殡仪馆。

在下午的时候,听说韦紫凌晚上要做尸检,县公安局已经通知殡仪馆把宋可可的尸体抬出来解冻,现在一切就绪,鲁林也没和其他工作员打招呼,领着他们直接去了解剖室。

走到尸检室门口,看见尸检室内苍白的颜色,高翔死活不愿进去,那种透着病态的瓷白色营造出的诡异气氛,高翔相信他在里面待不了五分钟。

韦紫凌狠狠的丢下一句:“这可是殡仪馆,小心鬼上身。”

高翔“切”了一声,轻蔑的道:“你以为哥们儿是吓大的。”

说完,高翔坐进车里,锁好门窗,打开收音机,惬意的躺在座椅上。

高翔一直都不抽烟,不是不会,而是受不了那股烟味,但随着韦紫凌两人身影的消失,偌大的广场上不见一点生气,只剩风刮得树和旗杆呼呼作响。

高翔在副驾驶抽盒中翻出一只已经泛黄的烟。车载点火器上猩红的电热丝点燃了烟丝,高翔吸了一口,刺喉的烟雾弄得他喉咙一阵瘙痒,本能的发出几声咳嗽。

高翔打开车窗,外面的冷风鱼贯而入,激起一阵颤抖。

又吸了几口,把烟灭掉后,精神安稳了些,他将外衣脱下搭在胸前,准备睡会儿,明天还要开两百多公公里的高速公路,不睡好的话很难保证路上不打瞌睡。

又是刺骨的寒风,弄得高翔连打几个喷嚏,想睡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一片乱麻,时而出现婴孩恐怖的面容,时而出现井下上下浮动的红色浮尸,高翔的身体也不由自主的拧巴在了一起。

这时,一声“吱吱”的电台声传来,犹如从遥远时空传来的空灵之声,高翔打了个冷颤抬头一看,收音机屏幕里不停的翻滚着电台频码,偶尔在一个频率上停一下,却又因为信号不稳定而再次踏上找寻的步伐。

3月的云州城并未脱离寒冬的酷冷,尤其是在这阴气森森的殡仪馆之中显得更为突出,高翔全身冻得瑟瑟发抖,感觉身上被裹了一层冰一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拧动钥匙,打开车内的空调。

一股暖气吹来,高翔觉得舒服了一些。收音机的频码翻滚了几下,终于在一个电台上停住了。

一段舒缓的音乐过后,收音机传来了低沉的声音,空洞、凄凉而沧桑:“武工队的张队长带着两个小战士进入防空洞中,穿过一块大石头后,他们看见宽阔的洞中横七竖八全是死人。张队长说:‘这全是前几天日本鬼子扫荡村子抓过来的村民们,这群畜生,连小孩都不放过。’”

“抗日故事,这倒是可以听听的。”闲来无事,高翔躺在靠椅上想。

“突然,一个小战士发现在人堆尽头还有个人影,小战士激动的叫了起来:‘还有人活着。’张队长立刻冲了过去,走进一看才发现那人影有些不对劲,他不是像正常人一般在地上行走,而是像被吊在半空中一样。三人拔开枪栓,做好战斗准备,最先发现人影的小战士迂回着向人影靠去。”

“‘老乡,老乡,他们是武工队的。’小战士轻声的呼唤,并慢慢的向人影靠去,还没走到人影身边,那人影却突然转过身来,肩上的长发嗖的一下甩过来,瞬间便缠住了小战士的脖子,那小战士还来不及呼救,人影已到身边,两根锋利的獠牙扎进了小战士的脖子。

张队长对着人影放了几枪,那人影却将小战士缠得更紧了。准备上去营救的张队长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怎么也动不了,他回头一看,先前躺在地上的尸体门正在缓缓爬起,其中一个已经抱住了他的双腿。”

高翔猛的一下坐起来,额头上不停的冒着冷汗,他娘的本来想听听收音机解闷,却收到了午夜鬼故事,和眼前身处的环境简直如出一辙,实在将诡异和恐怖放大到了极点。

高翔开始后悔一个人留在车中了,比起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也许停尸房里更温馨一些,哪怕是真遇到了尸变,韦美女也绝对比他有经验,但就这么进去了面子上又好像有点绷不住。

在高翔犹豫之间,突然觉得额头上有什么不对劲,仰头一看,突然发现反光镜中出现了一张诡异的绿脸。

第9章午夜尸检

高翔一下崩溃了,即使刚才反光镜中出现是自己的脸,但是在收音机屏幕发出的绿光的映射下,以及现在所处环境的烘托下,他已经到了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程度。

根本没有思考的过程,高翔一拔掉车钥匙,以身体极限的速度向着解剖室冲去。

推开解剖室的铝合金玻璃门,由于力度过猛,门打在墙根上又弹了回来,索性是玻璃没碎。

解剖室不大,约十来个平方,全是令人炫目的瓷白色,正中间就是解剖台,台上有一顶无影灯,正对门有一组铁皮柜和一组烘箱,柜顶是排风口,正在嗡嗡作响。

韦紫凌和鲁林相对而站,鲁林背对门,此时两人都换上了一身蓝色的手术装,头上戴着白色头套。

总算又见活人了,高翔一下缓了过来,但高度的紧张和急速的奔跑还是让他气喘吁吁。

韦紫凌停下手中的动作,问:“干什么?”

高翔垂着腰,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什么,你们继续。”

韦紫凌仿佛猜到了什么,两只眼角上翘,道:“我们这儿还差个记录员,要不你来帮帮忙?”

虽然带着口罩,但高翔能看出来韦紫凌是在笑,便回了一句:“不用了。”

韦紫凌意味深长的瞟了高翔一眼,眼神落在了台上的尸体上。

由于鲁林的遮挡,高翔无法看见台上尸体的全貌,只看见从他身体侧边伸出一双苍白的小脚。

韦紫凌拿起一把梅式剪在尸体身上迅速游走,发出“嚓嚓”的剪压声。

高翔靠在墙边,远远的望着他们,却又觉得自己像是个废人一般。

解剖室里的温度比外面更低,韦紫凌神情专注,高翔已经能看见她额头之上开始冒出晶莹的汗珠。

也许是怜香惜玉,也许是被他们的工作所感染,也许是想早点结束,高翔深吸了几口气,做好思想准备好后,从一旁的架子上的拿起文件板,鼓起勇气走到解剖台边。

虽然已经做足了思想准备,但当高翔看到那具尸体时候,还是头皮一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死婴躺在解剖台的正中间,顶上的无影灯让死婴身体上的各个细节都展露无遗,也许是刚化冻的原因,尸体呈现一种苍凉的冰白色,高翔能看见细柔的眉毛上些许水珠,细细脖子上顶着颗圆圆的脑袋,双眼紧闭,小口微张,露出半截舌头。从颈部以下的整个腹腔已经被打开,皮肤带着肌肉被剥至两侧,胸前软肋骨被切断,露出整个内脏。

韦紫凌看着高翔拿着记录板的手不停颤抖,朝着他投来了安慰的目光道:“第一次见死人是这样的,但人死了就是一堆肌肉组织,和其他动物没什么区别,所以别害怕,慢慢就会习惯了。”

高翔不仅害怕,而且十分难受,本因天真无邪的年纪,却被这样生吞活剥,人死了真的就只剩下一堆皮包骨,毫无生气,就算空有遗恨又能怎样。

想到这儿,高翔突然又有了些动力,他们的工作不就是解决这些死者的遗恨的吗,换种说法,其实他们在拯救这些灵魂。

韦紫凌见高翔脸色好了些,投来了鼓励的眼神后,双眼重新回到了尸体上。

凝神仔细看了一下尸体的内部器官,韦紫凌问:“这尸检是谁做的?”

鲁林道:“是我们局里的刘法医。”

韦紫凌说:“从尸体外在来看,死因为溺亡一点也没错,但他却太相信自己的主观推断了,而没有进一步细看,这实在可惜了。”说完,惋惜了叹了口气。

鲁林道:“尸检时我也在场,死者鼻前有蕈样泡沫,肺体积膨大,重量约为正常重量的2倍,肺表面湿润,有光泽,颜色呈浅灰色,其中夹杂有淡红色出血斑,肺表有肋骨压痕,边缘钝圆,典型的水性肺气肿。

身体手指和足趾皮肤浸软,呈洗衣妇手。两臂和两腿毛囊隆起现鹅皮样皮肤。双手指甲内有异物,后经检验是青苔,这些都是典型生前溺水症状,老刘的推断没错。”

鲁林一口气说出了许多尸体的症状,仿佛对韦紫凌的质疑有些不满。

韦紫凌道:“老刘今年多少岁了。”

“五十多岁,明年就可以申请退休了。”

韦紫凌笑笑:“难怪,他推断的溺亡一点都没错,不过他还差些细节,这些手段在老法医中不常见。”

她又对着高翔说了句:“准备好,他们要开始了。”

说完,韦紫凌从箱中拿出一把长嘴剪刀,手迅速在尸体内腔中飞舞起来,随后两人一左一右,将尸体的整个内脏器官全部抬了出来,整齐的放在尸体脚跟下的桌子上。

韦紫凌回到躯干身边,掰开双眼道:“尸体双眼瞳孔放大,角膜处有针芒状出血。鼻边上有蕈样泡沫,喉头有充血,四肢毛囊凸起呈鹅皮样皮肤,手指和组织表皮角质层浸软,呈白色,**收缩。死者腹部有浅淡尸斑,后背腰部非受力处有深色尸斑,考虑死者落水后呈俯卧姿,被打捞上来后呈现仰卧姿。”

高翔飞速的记着韦紫凌的描述,生怕漏掉一个字。

韦紫凌转到内部器官上,边看边道:“尸体肺部颜色为浅灰色,表面光滑有光泽,其中夹杂有溺死斑,手触有揉面感,全肺呈‘水性肺气肿’。”

说完他朝鲁林道:“器皿好没有?”

鲁林打开一旁的烘箱,做了个“ok”的姿势。

韦紫凌接过一个用蒸馏水特洁后的胶塞玻璃瓶和注射器··················

高翔看韦紫凌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顺着额头沿着鼻梁汇于口罩之下,想来这个过程十分艰难和小心。

韦紫凌又对尸体的内脏和躯干进行了检查,确定无所遗漏后,将器官放入尸体腹腔中部,并用线将尸体缝合好。

一脸疲惫的韦紫凌和鲁林真诚的向尸体鞠了躬,由鲁林打扫战场,韦紫凌开始款洗着双手。

将提取的样本放回县公安局物证室冷藏好,回到宾馆中已经是凌晨五点,高翔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头倒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是这一觉睡得并不舒坦,在睡梦中高翔梦见天真的宋可可在他家门前快乐骑着小马扎,突然画面一转,他拖着被挖出的内脏器官走到高翔床边问高翔为什么要害他。

高翔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全身无法动弹,细看之下才发现他的手脚都被宋可可的肠子绑住了,而宋可可脚下一步一个血印,直逼高翔而来。

高翔恐惧万分,却又无能为力,整个人陷入了绝望。正在这时,一阵敲门声拯救了他。

高翔起身来发现自己处在宾馆之中,外面传来了韦紫凌催促的声音,心有余悸的他缓缓将门闩打开,门锁刚落一股大力将门推开,屋外冷风席卷进来,在高翔身上激起一阵寒颤。

高翔抬头望去屋外巷道中空无一人,透着一种诡秘的黑暗,而且看不见尽头。

高翔纳闷这韦紫凌跑去了哪里,正当他探出头准备看个究竟的时候,突然觉得脖子上湿漉漉的,有什么东西滴在了高翔脖子上。

高翔抬头一看,一副人体内脏“啪”的一声落在高翔的脚上,宋可可正倒挂在门沿上,一脸灰死色,两只血瞳如梦魇般看着他。

第10章硅藻实验

高翔再也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惨叫一声突然从床上坐起。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阳光透过窗户的边沿,照得房间里已不再那么黑暗。高翔起身拉开窗前的黑色吸光窗帘,整个房间一下亮堂了起来,山头上露出了半边太阳,阳光射向高翔的眼睛,不那么刺眼,却又十分温暖。高翔看了一下手表,早上七点半,只睡了两个小时,却像是沉睡了两万年,这梦中的东西实在是太过真实,以至于到现在高翔都有些心有余悸。高翔没有再去回忆那个梦中梦,他知道刚刚所看的一切不过都是自己吓自己的。既然做了警察,面对生离死别都应该像是吃饭一样简单。狠狠了掐了一下自己,确定现在是真醒了,离和韦紫凌约定的8点钟集合还不到半个小时,睡意全无的高翔赶快冲进洗漱间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让整个身体的疲惫和腌臜全部随着热水冲进下水道。早上8点,宾馆大厅内,高翔坐在沙发上翻看当天的报纸。韦紫凌从电梯口出来,换了件白色外套,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清爽。

她将长发挽在脑后,留出耐看的侧脸,性感不足却美丽有余。见高翔早已在大厅等候了,韦紫凌笑笑道:“这么早?”高翔回笑道:“刚到呃,你说你出个差带这么多衣服,嫌不嫌烦啊?”韦紫凌露出咯咯的笑声,将衣服的领角拉给高翔看:“这是件双面穿的衣服,昨天那面弄脏了。”高翔翘起大拇指,给她点了个赞。退房结束后,他们穿过一条巷子便来到了县公安局门口看着三三两两上班的同行们,韦紫凌招呼高翔先到旁边的早点店吃点早饭。

面端上来,上面浮着几块油花花的肥肠,高翔一下就联想起了那团被挖出来的内脏,胃中翻江倒海,一股酸液涌上喉头。

高翔强忍住,端起桌边的茶汤狠狠的喝了一口,说:“你吃吧,我没什么胃口。”韦紫凌发出“呲”的一声,理也没理高翔,大口大口吃起来。拿回取得的样品,他们和队长做了告辞,驾着那辆破桑塔纳从公安局外的主干道一直朝北走,县城不大,不多时便看见了高速公路入口。车辆在高速路上飞速行驶,不过高翔的车都是被飞驰的,全程时速没上过90,面对身旁一辆辆飞梭的汽车,高翔真是心急如焚,甚至看见一个开辆破面包的给他投来了鄙视的目光。

韦紫凌笑容可掬地说:“昨晚瞧你那点胆子,没出息样!来而不往非礼,我给你讲个鬼笑话吧,敢听不?”

高翔实诚地说:“讲吧,反正不是晚上!”

韦紫凌讲起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已是凌晨3点多了,一位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行驶在马路上,忽然,被一个女人拦下来,这个女人脸色惨白,穿着一身白衣服。

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请问你要去哪儿?那个女人说:殡仪馆。

司机吓了一跳,心想:这么晚了去殡仪馆干什么?但他还是把车开到了殡仪馆。

那个女人给了钱,下了车,司机想瞧瞧她去殡仪馆干什么,便回头一瞧,天哪,那女人不见了!

突然一只手扒在玻璃上,是那个女人的,她只讲了一句:师傅哎,麻烦你以后停车,别停在水道口,好吗?”

高翔进入场景,差点没出来,张口结舌,说:“我靠,不带这么吓人的!”快到十二点,他们到了m市公安局门口,在市刑警支队办公室办理了函接手续后,一个女民警把他们带到实验室前,在门镜系统上输了一串复杂的密码,并从门前的柜中递给他们两套洁白的工作服,礼貌的把他们送进了实验室。整个实验室内非常的宽阔,不下两百平米,整齐摆放了各种实验的仪器和器皿,室内非常洁净,一看就是非常的专业和现代化。高翔和韦紫凌都换好衣服,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外都包裹在纯净的白色中。

韦紫凌又恢复了工作时的专注眼神,她从箱子中拿出在宋天安和宋青云家中取得的水源分别滴了一滴于特洁载玻片上,盖上盖玻片,制作成观察标本,每处水源制作三个观察标本,分别按照发现死者水井、宋天安家暗井、宋青云家暗井、宋青云家中养娃娃鱼的水缸的顺序依次将标本标成1—12号,分别拿到200—400倍生物显微镜下观察检验后,从四种水源之中各选出一个所需样本,放到电镜下自动分析扫描。

不到半个小时,打印机打出四张硅藻的分析图,高翔接过来一看发现前三个样本上的硅藻十分稀少,最多的才三个,而最后一张纸上竟有十个之多,而且每张图纸上的硅藻形状不一,有大有小。高翔在看图片间,韦紫凌又拿出从尸体十二指肠和心脏内收集到的液体,放在离心机里转了5分钟,将上层血红蛋白溶液吸出注入另一特洁离心管中,制成新的观察样本,再将新的样本放入离心机中离心5分钟后取下部沉降液涂玻璃片上观察,却看到她眉头紧锁,越看神情越不自在。

高翔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却见她叹了口气,重复了上步动作,只是她取到沉降物后,加了重蒸馏水,使之彻底溶血,以3500转/分离心5分钟,用特洁后的吸管吸取弃掉上层溶血液,再用重蒸馏水稀释洗涤离心处理两次,去掉上层淡血液,加适量浓硝酸加热煮沸,最后用离心机转5分钟后去掉上清液,取沉降液图片制成样本放在显微镜下观看。

半个小时后她眉头一展,露出了舒心的笑容,随后见她站起身来,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由于没吃早饭的缘故,高翔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见她舒心表情,定是有所收获了,连忙问她:“怎么样,怎么样?”她笑着道:“硅藻图出来了,凶手很快就会现原形。”高翔刚想问她要不要吃点什么,她却转过身去,继续开始手中的工作,她那专注的神情,高翔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只好继续坐在椅子上看着她做事。

但高翔现在浑身无力,哪还有什么心思欣赏她,现在要是来碗肠头面,他也吃得下去。十几分钟后,电镜分析出了肠液和心脏血液的硅藻图,以心脏血液里的硅藻最多,达到六个。韦紫凌拿起图谱,对照两边的硅藻样本进行分析,在关键之处她还使用游标卡尺,以求检查的精确性。虽然很好奇她在做什么,但为了不打扰他,高翔还是远远的坐着,看着她的背影。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当指针指向下午的4点13分的时候,韦紫凌放下手中的工具,将所发现的情况全部细细的记录在报告上。然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后对着那边冷冷的说了句:“高队,这案子有眉目了,凶手就是宋青云两夫妻。对,我没说错,就是死者祖父母,宋天安两夫妻是冤枉的。”高翔一下惊得坐了起来,虽然不太相信韦紫凌说的结果,但看她斩钉截铁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第11章悲剧的真相

为节约时间,高翔先一步下楼将车直接开到了市公安局门口,要知道这在平时也只有市局党委成员以上的级别才能享受到这种级别的待遇。刚把车停好,韦紫凌匆匆赶了过来,放好物品后,高翔一脚油门朝高速路入口驶去。韦紫凌倒是显得不紧张了,甚至脸上还有了轻松的表情,她招呼高翔道:“先买点吃的吧,已经通知县局刑警大队去控制嫌疑人了,高队也正带着人往田罗县赶。”高翔楸准机会,将车拐入一条小巷子,在一家面包店买了点糕点,两人就着牛奶坐在车中吃了起来。高翔问道:“你怎么断定宋青云是凶手,他可是死者的爷爷啊,虎毒不食子,再怎么看他不像是凶手。”韦紫凌吞掉口中的面包道:“其实也不能说是死者的爷爷就是凶手,也许这是一场意外,但至少他诬告陷害罪是成立的。”“为什么?”韦紫凌喝了口牛奶道:“经过硅藻检测,死者是溺死在那口水缸里,发现尸体的水井是抛尸现场,不是原始现场。”高翔一听,更疑惑了,问:“你是怎么看出那是抛尸现场的?”韦紫凌丢掉手中塑料袋:“据询问材料反映,案发早上七点,死者祖父母宋青云和章腊梅在他家右侧离家约500米左右的一块地里干活,按照宋青云的说法,死者生前的规律是会睡到十一点左右,而且天天如此,所以他们也因此放心将死者独留家中。而据宋天安反映,他俩是早上八点出门,前往两公里外的山坡上干农活,于当日十一点三十分左右回家吃午饭。”高翔疑惑的说:“这没问题啊,宋天安完全可以乘宋青云在外干活之机,偷偷潜入宋青云家,将熟睡中的宋可可抱出来扔入井中,然后装着没事儿样去干农活啊。”“对,时间上是没问题,但忽略了一点,死者的穿着。”高翔回想起死者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衣,十分喜庆,没觉得什么不对劲的。韦紫凌接着说:“死者睡觉之时怎么可能穿着棉衣,我可不相信想要杀人的宋天安还有时间将宋可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他死得有尊严。”他们俩都填饱了肚子,开着车子上路了,高翔道:“对啊,一般睡觉的时候穿的衣服都很少的,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宋青云担心死者踢被子,所以给他穿了件棉衣啊。”“对,一般的棉衣也没什么奇怪的,但你不觉得这件衣服有问题吗?”高翔不解的摇了摇头。韦紫凌说:“这种喜庆的衣服一般都是过年的时候穿的,而且从照片上看,衣服还十分新,而且上面有明显折叠衣服的褶子,如果平时也经常穿的话,按照农村的环境不可能这么干净,而且我还在衣服兜里发现了一块黄泥,在井底都是一些泥沙,而且井的周围都是黑土,排除捞起尸体后发生的二次污染,那黄泥从何而来呢?”“你什么时间发现的?”“就在昨天啊,你不记得我将一张照片放大了么?”高翔才想起昨天在会议室时,韦紫凌点开其中一张照片放大,而衣服的衣兜处有团黄色的东西。韦紫凌接着道:“其实我开始以为那团黄泥是团粪便,我当时心想如果对那团粪便进行化验,如果不是死者的,将是指正凶手最有利的证据。直到他们在屋后的山坡边发现了那个空的‘坟墓’,我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是说宋可可在水缸里溺死后,宋青云给他换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准备掩埋,但是转念一想反正人死了,又念宋天安一家与自己有仇,索性将尸体抛入井中,诬陷宋天安?”韦紫凌微笑着点头,表示同意,的确现场的证据来看,这条思路最能站住脚。他们刚到田罗县,高队就打来了电话,宋青云全部招了经过和韦紫凌推断的差不多。高翔很好奇,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祖父母这么狠心杀害自己的孙儿,结果看了材料才知道,案发当日,宋天安和章腊梅两夫妻在前厅吃早饭,宋可可一人在天井里玩耍,对于两岁多的孩子来说,缸里的鱼儿可是对他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由于没有鱼缸高,他推来一根方形板凳,借助凳子的高度俯进身子看着水中的鱼儿,却不料失去重心跌入了缸中。

缸中的水并不深,但对于两岁多的孩子来说那简直就是一道鸿沟,一湾无法跨越的深海。

十几分钟后,当宋青云发现时,宋可可已经溺毙身亡,满是悲伤和愧疚的两夫妻甚至不敢把宋可可的死告诉远在外地打工儿子和儿媳,他们默默的为可可穿上最好的衣服,准备将他掩埋后再找机会告诉儿子。

两人来到屋后的山坡,清理出一块空地,挖好一个土坑,下面垫上一块石板,那就是宋可可在人间最后的栖息之地。

两人小心的扒上泥土,在坟前放了一把糖果,悲伤的两人对着坟墓痛哭,生死别离的悲凉充满了整个山谷。正当两人准备离开时,章腊梅看见了宋天安的房子,遥想起宋天安曾诅咒自己断子绝孙,如今成了现实,怒火中烧的章腊梅咬牙切齿的说恨不得宋天安一家马上去死,于是两人合议,将尸体抛入宋天安家的井中,佯装他杀的现场,而宋天安一家自然而然就会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于是两人挖出尸体,清理干净衣服表面的泥土,又将刨开的泥土重新填回坑中,在不经意间将一口糖果带入了土中,而后来也被韦紫凌在无意间找到。惊慌的宋青云甚至忘了拿挂在树干上的外套,两人抱着宋可可的尸体悄悄跑到宋天安家,将尸体抛入井中,而衣服兜中留下的黄泥他们却没发现。

中午的时候,宋青云装作来找孙子,结果导演了后面的闹剧,也让两个不明之人白白蹲了几天看守所。回到市局后,高队自掏腰包请他们喝了顿庆功酒,当然酒桌上的主角是韦紫凌,这次破案中的确她的功劳最大,在他们觥筹交错的碰杯中,高翔始终高兴不起来。

高翔不知道这起案子到底是谁对谁错,是诬陷他人的宋青云还是性格偏执的宋天安?

高翔觉得两人都有错,却又都错得那样的理所当然,也许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对的,是对方的一味愚昧才让自己落到今天这番田地。高翔自斟自饮了一杯。管他的,今晚先醉了再说。

第12章局长来贺

离宋可可的案子已经过去接近一周时间,那种破案时的兴奋劲和成就感正随着时间慢慢被消失殆尽。

韦紫凌重新拿起了毛线针,这几天她不停的借高翔当模特儿,拿着半成品在他身上不停的比划,高翔幸福问她是不是要给她织一件时,韦美女笑而不语,这让高翔更加春心荡漾,想入非非。黄涛则重操旧业,狭窄的办公室里不断的响起砍杀的声音,弄得隔壁些同道中人心里直痒痒,老是找借口过来过过眼瘾,看到精彩之处还少不了向黄涛讨教经验,本不善言语的黄涛说起游戏经验来那可是头头是道,经常用些偏路子说得仰慕者拍手叫绝。高翔这几天则无所事事,本来从档案室里借了些大案子的卷宗,想充充电,学习学习工作经验,争取成为下场庆功宴的主角,至少也要在高峰的心中树立起那么一丁点印象吧,再也不要连高翔的名字都叫不上来。

但一翻开卷宗,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上下眼皮直打架,整个脑子不由自主进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高峰这几日不常来组上,即使来,也只是看一下,交代一下让他们遵守各项纪律,不要被纪委的同志盯上了。

不知道是因为上个案子太辛苦,有意让他们休息一下,还是因缸中无米,已经到了青黄不接的境地,只好坐等案子上门。支队其他组的兄弟们忙得屁颠屁颠的,每天不带个几个嫌疑人回来审问,还真对不住刑警这张脸。

相比他们,他们可真是清闲的衙门,每天都是聊天,打瞌,玩游戏,这日子过得比当初派出所的片警还逍遥自在,也难怪经常有其他部门的同事过来说风凉话。正当高翔眯着双眼,准备睡个回笼觉的时候,高峰敲开门,带着一个扛二级警监的瘦老头走了进来。高翔睁眼一看,一个激灵站了起来,背上顿时开始冒冷汗。

那可是局里赫赫有名的黑脸关公,以铁血治兵而闻名的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唐定雄,年青的时候可是让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狠角色。

那时,他敢一个人只身前往贼窝抓逃犯,换高翔,你给他个正县级待遇外加一等功的勋章他都不会去,在高翔眼里,啥荣华富贵,高官厚禄那都是过眼云烟。

所以,面对唐定雄这般楷模极的英雄,除了仰望和尊敬之外,那就两个字—呵呵。高峰一进屋,看见他们的样儿,脸直接烂成了苦瓜,撒点盐和蒜末,那就是道可口的开胃菜—清拌小苦瓜。可不嘛,办公室里总共三人,一人织毛衣,一人打游戏,还有一人在养精蓄锐。

哦不,也许在他眼里高翔就是一好吃懒做、偎慵堕懒的主儿。

不过高翔还是得强调,他真是大战前夕的养精蓄锐,你要问他怎么知道会有大战的,他就只有告诉你一个原因—天才的第六感。看着高峰的表情,高翔嘴里小声嘀咕着:“谁叫你不提前通知,搞突然袭击,这下露怯了吧。得,这刑警的位置还没坐热,看来这又得回去当片警了。”唐定雄倒是表现得十分和气,哈哈大笑道:“对不起了各位,这段时间都在外地开会,没机会参加你们的成立会议。实在抱歉了。至于改革组成立一事高局长和高队都已经和我通过气了,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寄以厚望的精英,希望你们能在高队的领导下拿出你们的战斗力来,让全局看看我们刑警改革有多么的成功。”韦紫凌笑笑,眼睛瞟去了放在椅子上的毛线衣,也许她是在想下一针该用什么颜色协调些,亦或许是在抱怨这人突然进来,搞得自己记不清打到第几针了,待会儿还得重头数,只是现在的环境致使她不敢表露于形。黄涛扶了一下眼睛,露出了他那标准的傻笑,这小子头上的头发越来越油光,高翔怀疑从见到他开始,他就没洗过头,偶尔还能从他身上闻道一种酸酸的味道,不是那种成年男人的气息,就像那种酸奶一般奶酸奶酸的味道,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乳臭未干?高翔则一脸严肃,认真的听着领导的讲话,其实他心里在暗自嘀咕,这老头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看了他们这个样子不发火就不说了,还盛赞他们是精英。

看来江湖传言也不可尽信啊,这么慈祥的老头任谁也不能把他往黑脸关公上联想,在这种领导手下做事,那就一个字—惬意。这工作,有点意思了。高峰黑得脱线的脸上缓和了一些,道:“同志们,唐副局长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看望大家,我提议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唐副局长。”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刚落,唐定雄的手机响了,他倒是不避讳他们,直接拿起手机接了起来:“什么?什么时候发现的事情?有没有发现尸体?是怎样的一团头发?哦,那行,我马上派人过来。”唐定雄挂掉电话,准备朝着一处(刑警支队共分为一处、二处、三处……每个处室就是一个实战大队)的办公室走去。高峰见势,一把拉过唐定雄。

不加防备的唐定雄被他往后一拉,差点一个趔趄坐在地上。高峰赶紧关上门,献媚的向唐定雄道:“唐局,是不是有案子?”唐定雄一脸疑惑,没想到一个下属竟然对自己这样无理,直接把自己从门口拽了回来,还关上门,这架势像是要把自己软禁起来。高翔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这高峰怕是要吃顿果子了。高峰也没管唐定雄的表情,没心没肺的接着道:“唐局,有案子的话,考虑考虑我们,你看再好的钢也得磨啊,是不是。”唐定雄一听,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指着高峰笑着道:“你啊,你啊,我倒是说你想把我怎么着了,你狗子的要案子开始不择手段了。”说完唐定雄背起手,脸朝前,望着高峰。高峰赶紧道:“唐局,别介啊,你也知道我们这组新成立,不是得多接触点案子嘛,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快生霉了,别说什么刑警改革了,到时候台面一跨,丢您老脸不是嘛。”唐定雄道:“这案子我要是不给你们呢?”高峰手往怀里一操,往后退了一步,站在门边道:“那你今天就甭想出这道门。”唐定雄哈哈大笑道:“你小子,学会曹贼那一套了,挟天子以令诸侯,跟我耍无赖,你娃这张皮还没绷直。”说完,唐定雄拿起电话拨了号码,对着电话那头道:“喂,警卫处吗,我被困在203办公室了,对……”高峰赶紧过去,一把摁住唐定雄的电话道:“我说我的老局长,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台面吗?”唐定雄又笑了起来,拍着高峰的脖子道:“好好好,在你下属面前,我就给你留点台面,你看。”说完唐定雄把手机递到高峰的面前,高峰看了一眼急得吹鼻子瞪眼,又站回门边耍起无赖道:“老局长,你不是寻我开心吗?”唐定雄道:“那我可真打了。”高峰仰着头,一副你爱打不打的样子,反正今天这无赖是耍到底了。唐定雄收起手机,是准备将这场闹剧结束了,他两眼诚恳的说:“东郊龙感湖发现一卷疑是人发的东西,在发根处看见残缺头皮,刚刚龙感湖水上派出所所长打电话给我汇报,问要不要组织打捞工作。这案子是不是真的命案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尸源在哪里,你们要不要接。”高峰收起插在腰部的手,道:“接,当然接,我保证完成得漂漂亮亮的。”高峰的表情十分肃穆,真像大战前出征将军从帝王手中接过兵符一般威严。

本来看了一场滑稽表演的他们此时也被这份气息所感染,蔚然的矗立在哪儿,仿佛真的是出征前的将士,整齐的列队在点将台下,杀气腾腾的看着大将军接过帅印。唐定雄拍拍高峰的肩膀,高翔从他眼中看出了信任和怜惜,他道:“去吧,我在家给你摆好庆功酒。”高峰一脸严肃,标准的敬了个礼:“请首长放心。”唐定雄又补充了一句:“把一处的鲁帅带过去,他可以给你们提供帮助。”说完唐定雄扭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第13章 童年梦魇

高翔开车,韦紫凌坐在副驾驶,高峰、黄涛和鲁帅坐后面。

说实在,鲁帅的参加高翔是一点也不欢迎,原因很简单,你愿意一个高大帅气、天赋异禀的同类站在你身边吗,那样只会把你显得更加矮、笨、挫。韦紫凌倒是很享用鲁帅的加入,高翔能看见她和鲁帅说话间带着谈谈的笑意,那是典型的少女怀春的表情。

虽然高翔对韦紫凌就像是对自己的姐姐一般的尊敬,并且时常告诫自己,韦紫凌已经是三十出头的剩女了,而高翔还是刚过舞象之年的青春少男,还有拯救的无数青春少女的使命要去做,所以他心里不应该产生醋意才对。

但韦紫凌作为全组唯一的女性,而且举手投足见散发出一股让少年无法拒绝的熟女气息,高翔又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她除了受他以外其他任何男性的骚扰。望着韦紫凌轻咬红唇的样子,高翔真是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这时,不识情趣的鲁帅从后面冒出了声音:“龙感湖,地处云州市以东20公里,在218国道旁,全湖水域面积约7平方公里,有大小孤岛、半岛40余座,为国家级水源保护区,全湖水质达国家二级饮用标准,整个风景区分为水源保护区、水上运动区、水上娱乐区、高级休闲区、别墅会议、水产养殖区等十大区域,是云州市目前一处重点开发旅游项目……”高翔从反光镜中瞟见鲁帅正对着手机读龙感湖的资料,心里不由升起了反感:“就你能,显摆个屁,有本事别求度娘啊。”高峰是乎带着点赞赏的口气说:“没错,龙感湖的水域宽广,景区跨线长度长,人烟稀少,这要是真把尸体沉下去,可不好弄。”高翔说:“咦,这龙感湖到底什么样儿啊,虽然离得这么近,但我一次也没去过。能不能把水放了,到时候不就自然水落石出了么?”高峰听了,笑笑道:“这放水的代价可太大了,如果轰然决堤,恐怕云州市都得淹一半,更何况附近的村民了。这要是细水长流,指不定得放到什么时候,十天半个月,甚至半年都说不定。

这龙感湖啊原来是三面环山的一个小镇,后来经过地质专家勘探,在壶口加上提拔,这水啊就这么蓄了起来,传说在天晴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原来湖底小镇的屋顶。

本来原计划是为云州城供水的水利工程,这几年全国各地搞旅游,龙感湖自然也就被开发了起来。其实啊,它就是一座大型的人工水库。”高翔一听“水库”两个字,浑身一个激灵,心脏开始剧烈跳动,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手也不自觉开始抖起来。“你干什么?”坐高翔后面的鲁帅大吼一声,一把抢过方向盘,硬把车子掰回了主道,就差一点就和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撞个满头彩。高翔呼吸急促,两眼迷茫,冷汗不由自主的开始往下流,努力控制自己情绪后,慢慢将车停靠在路边。韦紫凌见状,爬过来摸了摸高翔的额头,又用手指掐高翔的人中,另一只手不停的拍打他的脸,并轻轻唤高翔的名字。过了一会儿,高翔渐渐恢复过来,但还是全身乏力,高峰扯着他的衣服道:“小子,你怎么了。”高翔向他摆摆手示意他没问题。“先去医院。”高翔摆手道:“放心吧,没问题,老毛病了。”“嘿,我说你年纪轻轻的,落下个什么老毛病。”高峰道。高翔摇摇头,以傻笑回答了他的提问。高峰见高翔似乎缓了过来,招呼着继续上路,只是驾驶员变成了鲁帅,高翔则坐在了他的位置。不是高翔不愿意告诉高峰,也不是什么老毛病,而这源于高翔童年时的一段经历,在高翔上小学六年级那年的一个周末,当时他们一帮要好的同学,男男女女共7人,自发组织去其中一个同学的老家野炊,也是在一座水库之上,他们尽情的玩,尽情的跳,享受着童年的乐趣和无拘无束的自由。

后来他们水库的一处偏僻处发现了一条水泥做的小叶舟,他们截取了一些树枝做桨,泛舟水上,边划还边唱着《让他们荡起双桨》,轻灵欢快的歌声响彻了整个水库,他们幻想着天空的鸟儿和水里的鱼儿都为他们助唱,他们也幻想自己就是这首歌里的主角。

但是,当船划到水库中心的时候,一阵风卷来,将他们乘坐的单薄小船掀翻,水泥船顿时压着他们沉入了水底。

当高翔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而他的那六个小伙伴全都没有再上来,当问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答不上来,脑子里根本就没有这段记忆,而问他是怎么到的医院的,也没人知道,最先发现高翔的人,是医院的值班保安,他发现他时,他正全身湿渌的躺在医院门口。这事儿也成了高翔的一块心病,一段不愿提起的回忆,也是他心中永远的一个疑问,因为高翔根本就不会游泳,是典型的旱鸭子。

谁把高翔救了起来送到医院门口,但又不给他说声谢谢的机会,一直像个梦魇般困扰着他?

所以当高峰提到“水库”两个字的时候,一下触动那块他尘封已久的原始记忆,脑子一下炸了起来,全身不由自主的出现应激反应。高翔慢慢恢复神色,车上再也没有人说话,也许是怕再触动他那孱弱的软肋,一种令人窒息宁静在整个车厢弥漫,让他觉得十分的愧疚。国道的路十分好走,不到四十分钟他们就到了龙感湖的管委会大楼,局里的水上派出所也设在这座大楼里,全所共有三个正式民警,那背景可都是硬顶硬的。

清闲、环境好、工作压力小,水上派出所成立这么多年来没遇到过什么案子,连治安案子都没有,倒是替领导们搞了不少接待,开着那大马力的警用摩托美其名曰绕湖视察,实际上也就是让这些特权找找刺激,享受一下特殊照顾的心里平衡。水上派出所的办公室不大,约十几个平方,典型的办公用房,屋里一张三人坐的办公桌,每面桌上都摆着警务桌牌,上面有民警的照片、姓名和职位。

拉开办公室的窗户,一股带着湿气的冷风袭来,让高翔不由自主的卷紧了衣服,而冷风中夹杂的空气却是那么的新鲜,在pm25高发的城市中,这等空气简直就是奢侈品。

而透过窗户,龙感湖主湖区的景色尽收眼底,那翠蓝色的湖水在绿树成荫的山体的映衬下,简直就是一幅湖光山色的美卷,恐怕再有名的画家也无法将如此美丽的景色印染纸上。

而跃动其上的各式游艇又好似这画卷中的点睛之笔,将风光旖旎的山水美景点缀得生动活泼。

第14章集结龙感湖

水上派出所所长董超听说他们来了,匆匆带着民警林鸿鹄和涂小倩赶了回来,面对兵比自己还相形见绌的董超,高峰握住他的手,打趣的道:“嘿,我说董所长,你一天能闲出鸟来,这一来案子就来个猛的。”董所长笑笑:“这不,得劳驾你们上面的专家下来指导工作么。”说完,两个年纪相仿的人笑笑,相互礼让着走进屋里。林鸿鹄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的男子,全身古铜色,透着一股酷劲儿,开得一手好摩托艇,涂小倩则有三十多岁,皮肤白皙,身材丰满,不足韦紫凌漂亮,但也属耐看之人。两人跟着董所长后面走了进来,路过高翔和黄涛时直接眼睛都没有歇一下,而路过鲁帅身边时,高翔明显看到涂小倩头一勾,露出害羞的表情。顿时高翔心里又开始不爽起来,这该死的鲁帅到底给这些女人灌了什么迷药,怎么是个女人见到他就像是见到自己的初恋情人一样。董所长招呼他们坐下,涂小倩则开始用纸杯给他们倒茶。董所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想必各位都已经初步了解这案子了,那我就长话短说。”说完,他走到左墙边,那里有张的龙感湖的地图。董所长指着地图继续说,“这就是龙感湖的水域地图。”高翔一看,整个龙感湖的水域成勺子状,上面的“勺柄”窄而长,弯弯曲曲,像是山路十八弯的峡谷,是整个湖区的进水峡谷。而下面“勺根”呈椭圆形,水域宽而深,也是整个风景区的主景区。董所长指着“勺柄”和“勺根”接壤的部位道:“那团疑是人类的头发就发现在此处的一个回水湾,因为这一段往上不是主景区,是整个龙感湖的进水口,所以这一段的部分回湾处承包给当地的一些村民养殖水产,但是他们仅限于在水域的回湾处养殖,一是景区出过通知,禁止养殖户将网箱支出进水口的主动脉上。二是这些主动脉下的暗流十分湍急,想放网箱根本不可能。”“哦?你的意思是这团头发是从这条进水峡谷冲下来的?”高峰问。“这不好说,但这可能性最大,也有可能是其他地方冲过去的,这湖面虽然看上去风平浪静,但其实下面暗潮涌动,我在这里工作十几年了,还没弄清这湖下是什么情况。”高峰问:“整个进水峡谷有多长?”“直线距离三公里,如果算上弯弯曲曲的褶子的话,十公里都不算多。”“我的乖乖,就这工作量得派个南海舰队来。”高峰惊讶的说。董所长笑笑:“只要你面子大,你请个太平洋舰队来我都接待得下。”鲁帅问:“这东西是怎么发现的?有做过dna数据分析吗?”高翔一看鲁帅那一脸臭屁的样子,就浑身不爽。董所长道:“头发是昨天中午一个叫刘亮华的当地养殖户发现的,当时他例常去网箱看渔,却发现了一团飘过来的黑乎乎的东西。这当地农民有非常高的环保意识,只要看到水中有什么异物,都会自觉的把它捞起来。

但捞起来后刘亮华发现了些不对劲,他看到头发丝儿的末端缠着一团肉呼呼的东西,他打开一看,才发现像是一团泡烂的皮肤组织,而看那团头发明显有染发的痕迹,呈棕黄色。

惊魂未定的他立即把这一情况汇报给了他们,为了慎重起见,我昨天下午将那团头发送去了市局刑技处,早上接到刑技处的电话,确定是一名女性的头发,我这不马上就给唐副局长汇报了吗?”高峰点头说:“这案子太复杂了,这案子破不破得了不说,光这捞尸体可就是个大工程啊。”高翔从高峰的眼中看出了复杂的神色,他猜他是后悔那么冲到去揽案子了。高峰踌躇之际,董所长及时送来了福音:“这事儿恐怕有个人帮得了忙。”“谁?”高峰两眼放光。“是他们这里一个姓刘的老前辈,从这个龙感湖开始修建他就在这儿管事,对龙感湖的情况可是了如指掌,龙感湖建成后组织了几次打渔,他可是指挥的总瓢把子,一指一个准,他在当地可威望极高,只是……”董所长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样?”高峰的胃口被吊到了顶点。“只是这老头已经70多岁了,早已不问湖里之事,再加上近几年,湖上旅游项目过度开发,老头担心会砸了子孙饭碗,为这事儿还和管委会的领导闹过几次,我们还去当过说客,把老头赶走了,这近一年了,倒是再也没见他来过。”董所长声音越说越小,仿佛这事儿是因自己而起。高峰道:“那这事儿我去,我来个三顾茅庐,不怕请不动老江湖。”见势,董所长叫了个管委会的工作人员,带他们去找刘老前辈,他们这么多人当然是都去不了,高峰的目光在他们几人的的身上扫射了几遍,琢磨了半天才道:“鲁帅,你随我去。”高翔心里一下跌倒了冰点,倒不是因为高峰没叫高翔,而是他竟然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他们,望着绝尘而去的车影,高翔心里十分不是滋味。韦紫凌和涂小倩很快打成了一片,两个同龄的女人只要找到一个共同点,立刻就会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

董所长带着酷酷的林鸿鹄出去了,像是给他们张罗午饭去了,屋子里就留高翔和黄涛大眼瞪小眼,但高翔实在不想和这家伙说话,仿佛多说几句就会败了中午的胃口一般,不过他的确有这种特殊的能力。韦紫凌和涂小倩时而传来嬉笑声,高翔从只言片语间听见她们在讨论鲁帅,这让高翔难受的心脏更加雪上加霜,索性独步出屋,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见高翔出去,黄涛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献媚的道:“翔哥,去哪儿?”高翔白了他一眼,道:“别叫翔哥翔哥,待会该成了冬季牧歌了。”黄涛嘿嘿一笑,露出里面的黄牙,没心没肺的道:“不叫翔哥叫什么?叫木头?”高翔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就心情不爽,还被这小子这么调侃,没暴跳如雷捶他一顿算是佛主开恩了,但面对生活都难以自理的智障小子,要是扁他一顿,会落得个欺负弱小的骂名的,这对现在视名声为生命的高翔来说,可是万万不可行的大事。

高翔索性头一扭,自管自的散起步来。黄涛被呛了一口,但他又不好意思回头,如果回到那个没有电脑的封闭房间,这孩子会疯掉的,与其这样还不如跟在高翔后面散散步来得自在些。

第15章速度与激情的水上版

中午十二点,开出去的那辆破桑塔纳开了回来,只是副驾驶上多了个老头,车刚停好,高峰赶紧下车,像是扶持自己亲爹一样,把老头小心的请了下来。老头下车后,拄着一个龙头拐杖,步履蹒跚,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衣和一条蓝色布裤。

虽然老头已至耄耋之年,但老头红光满面,精神抖擞,两眼炯炯有神。鲁帅停好车后,小心走到老头右侧,刚准备去扶,老头挣脱他们道:“我还走得了,不要你们帮忙。”看两人被呛了一顿,高翔心里说不出的自在。董所长见他们回来,赶紧让出身子,把老头迎去管委会下面的食堂。

老头故意把拐杖杵得啪啪作响,全程没有好脸色,嘴中不停的碎碎念,听声音仿佛是在埋怨董所长曾经把自己赶了出去,现在有事儿又来求自己。食堂餐桌上,刘老头坐正中间,高峰和董超分列左右,其余的小辈依次坐开,没分什么主次。望着满满一桌子湖鲜,全是以鱼为主,各种做法,红烧、清炖、干馏、盐焗,每道菜都十分讲究,而且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口水直流。最没出息的当属黄涛,这家伙闻着这桌子美味,顿时就把持不足了自己,肚子“哗啦啦”叫了几声。

他们正憋着不敢笑时,没想到这家伙屁股“扑”的一声,放了一个又长又响的闷屁,关键是这屁放的还颇有节奏,高低起伏,错落有致,整个一山路十八弯啊。高翔直接无语,假装不经意,眼睛则在菜中乱瞟,寻思着哪样得多吃点。韦紫凌和涂小倩用手指轻轻捂住鼻子,两腮憋得通红。黄涛没头没脑的傻笑一下,道:“面对美味,先排排晦气,清理一下五脏庙。”高峰瞪了黄涛一眼,黄涛吐吐舌头,不好意思的把脑袋勾了下去。老刘头举起手中的白酒杯,开始了祝酒词:“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同时也感谢董所长做东,大家开怀畅饮。”说完,端起白酒杯,轻抿了一下。他们有工作在身,不敢喝酒,都端起茶杯响应老爷子号召,董所长舍命陪君子,自个儿倒了一杯,恭恭敬敬的和老爷子碰了一下。要说这老刘头,绝对是威望极高的老江湖,瞧这架势和气魄,那就是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甚至肉眼都能看见他身上散发出的股股浩然正气,岂是高翔等鼠辈装b得了的。酒饮了,席桌自然开动起来,按照规矩得由老爷子动第一筷子,黄涛这兔崽子,抄起筷子就把一块最大的红烧鱼夹进了碗里,气得高峰吹胡子瞪眼睛,却又不好直接发作,只好在那儿怒目而视干着急。

可高翔的小马哥,现在他眼中只有美食,哪怕是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盯着他,那也是白搭。刘老爷摆动一下筷子,示意高峰别生气,自个儿挑了块鱼眼放进了嘴里,一看老爷子挑的部位,料定肯定是会吃之人,一般人看不上的鱼眼边上的肉,却不知这块肉是精华中的精华。董所长端起酒杯,对着老头子低声道:“老把头,以前是小辈的不懂事,您老别放在心上。”刘老爷子端起酒杯,道:“董所长,你们年轻人的一帮子老是认为我们的观念是过时的,是封建的。他们的想法就一个,那就是不能砸了子孙的饭碗,你看现在这湖成什么样了?每天那么多烧油的船在上面跑来跑去,这水能干净吗?

还有,引进这么多饭店过来,你看看那排污,整个泔水直接就往里面倒,我看着心疼啊,这湖就像是我的女儿一样,你们这样糟蹋我的女儿,我能不和你们急吗。你看看前年,闹红藻,死了多少鱼虾啊,那些可都是命啊。

现在又在搞什么别墅群,给那些有钱人修些棺材房子,一年到头住不上两天,那些树被砍得一片一片的,我说董所长,我在你身上割块皮,你能不疼吗。

那姓皮的主任还要搞什么高尔夫球场、飞机场,这不是瞎胡闹嘛,好好一个湖现在被你们糟蹋得千疮百孔,我看哪天被你们弄成个臭湖、死湖的你们才开心。”说完,刘老头把酒杯往桌上一磕,杯中酒全部洒了出来。董所长被老刘头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酒杯端在空中不知所措。刘老头的话语铿锵有力,整个餐桌上顿时宁静下来,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生怕撞到枪口上。高峰毕竟有经验些,他赶紧给老刘头把酒满上,谦恭的道:“刘老,您别生气,这生态啊会越来越好的,您放心吧,董所长他们就是您的女婿,保管啊把您的女儿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鲁帅也端起茶杯道:“刘老爷,我也敬您,您这身体这么好,保管还能看管您女儿几十年。”刘老头脸上缓和了一些,是乎对说客们的话很受用。韦紫凌和涂小倩脸颊一红,双眼泛起了桃花。高翔不满的看了一眼鲁帅,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这家伙人前马后,很会伪装,永远都那副不可一世的臭屁样。刘老爷重新端起酒杯,和董所长碰了一下,然后将酒杯端在空中和鲁帅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后面的饭局融洽了许多,刘老爷喝了第三杯酒后就将酒杯底朝下扣在了桌子上,一桌子湖鲜被他们风卷残云般席卷干净,尤其是黄涛,他桌边堆的鱼骨比他的碗还高,这家伙至少消灭了桌上三分之一的鱼肉。

而高翔,吃个半饱,尤其是那盘清蒸鱼,肉质爽滑,唇齿留香,关键是还没鱼刺,如此美味高翔怎能放过,基本上一盘都是被高翔吞进了五脏庙,但让他诧异的是,如此美味,老刘头动都不动一下,这老头的口味比起高翔来,差远了。吃完饭,林鸿鹄驾驶着摩托艇,载着刘老头、董所长还有他们组上的人去发现头发的现场进行实地查看,摩托艇开得飞快,在水波浩荡的湖面迅速穿梭,又随着激起的浪花上下翻滚,简直就是速度与激情的水上版。如此刺激的运动高翔却无福消受,高翔看到船就害怕,是打心里的一种恐惧,他怕船又会翻过去。

但看着全部的人都穿好救生衣上船,高翔又不愿丢这个脸,尤其是那狗屁鲁帅的臭屁样,老子看了就万般不爽。

高翔鼓起勇气,突破自己的心魔,在身上穿了两件救生衣,战战兢兢的上了摩托艇

一路上高翔都紧拉着扶手,全身上下冒着虚汗,甚至有几次,眼睛一晃,仿佛自己马上就会见到上帝。

也许是因为高翔全身高度紧张,也许是这屌丝根本就不配坐如此拉风的摩托艇,行至中途的时候,他喉中一热,一股酸水从腹中喷了出来,还好他反应快,迅速侧过身子,中午吃的一点不剩全吐进了湖里。

第16章 深湖魅影

黄涛跑到高翔身边,边拍高翔的背,边问高翔怎么样。高翔心里一热,觉得关键时刻,还是高翔的小马哥是亲兄弟。没想这小子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我靠,你可真没用,这么大个人了,还晕船。”高翔看了一眼坐在一旁长发乱飞的韦紫凌,心中更不是滋味了,想把黄涛一脚踹开,但接着又是喉管一热,胃中的粘液都吐了出来。十几分钟后,船停靠在了一处岛边,林鸿鹄跳上岸,拉住缰绳,把船拉到岸边,将绳子在一棵树上固定好。董所长和鲁帅扶着刘老头走了下去,高翔则在黄涛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在最后边,想高翔如此孱弱的表现,从此以后定会被扣上软蛋的帽子,想到这里,高翔心里顿时怨天道地,有种羞于见人的感觉。一行人沿着岛边的滩沿拐过一道急弯,眼前出现了一个非常大的回湾,回湾的左侧就是整个湖的进水口,可以看见绵延到山之后看不到尽头。

整个回湾的水域比想象中的还要宽阔,与外面水波滔天的湖面相比,这里更像是宁静的世外桃源,高翔甚至看不到一点大的浪花。回水湾呈“u”形,由两个半岛夹成的峡谷组成,他们此时正处于“u”字其中一个顶端上,而“u”字的底部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网箱,上面由一块块木板相连,方便养鱼者查看和捕捞。网箱所占水域并不多,顶多占整个回水湾的三分之一,看来这家养殖户的经济实力并不是太雄厚。网箱的主人正在木板上看着箱中的鱼,手中的竹竿不停在网箱中点来点去。刘老爷虽然上了岁数,但是走在这凹凸不平的路上一点也不逊于他们年轻人,在他的带领下,他们很快走到网箱附近,踏上了木板。木板之上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黄涛小心的拉着高翔,但这木板仅能容下一人通过,黄涛不得不侧过身子,一步一挪的向前走。高翔见他那艰难样,索性放开他的手,小心的在木板上蠕动,高翔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的沉着,感觉脚趾都要把鞋底抓穿了一般。刘亮华见势主动迎了过来,在老头的询问下讲起了当日的情况:“昨天中午也是这个时候吧,当时我正在看网箱里鱼,突然看到网箱边沿漂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就把那团黑东西捞起来一看,发现是一团头发,开始我还以为是谁的假发掉到水里了,但我看到头发上有一团黏糊糊的东西,仔细一看,感觉像是泡烂了的肉一样,当时把我吓了一跳,后来我寻思了一下,还是给派出所报告了一声。”

刘亮华说话时战战兢兢,好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你是在什么地方发现头发的?”老刘头问。刘亮华用竹竿指着一处网箱的外缘道:“就在这里。”“那你还发现什么其他物品没有,比如说衣服啊,头饰啊这些?”高峰问。刘亮华摇头道:“没有,这里很少有垃圾飘进来的。”老刘头转过身,望着回水湾开口方向,陷入了沉思。漂在水上的网箱十分的不稳定,每动一下就会随水上下浮动,高翔站在木板上,脚下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使不出力,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

随着脚下越来越软,先前在快艇上的那种眩晕感又袭了过来,高翔脸上开始冒冷汗,能听到牙齿发出颤抖的咯咯声。

高翔脑中仿佛出现了十二岁那年落入水中的画面,很冷,又很黑暗,他看见身边有六俱躯体在不停的挣扎,而水中飘过来一股黑影,在他们身边游荡,对,他看得越来越清楚了。

记忆的阀门突然关闭,高翔猛地一下清醒过来,脚下一滑,差点落入水中。黄涛及时一把拉着高翔问:“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越来越难看?”高翔喘了几口气,看着水面,挣脱他的手道:“我没事儿,先去洗把脸。”选了个落脚处,木板离水面不到10厘米,高翔弯下腰,捧起一把清澈的湖水浇在脸上。一股冰凉瞬间刺激了脸上的毛孔,高翔打了个冷颤,如浆糊般凌乱的脑中渐渐清醒过来。

从脸上滑下的水滴落在书面,激起一圈圈涟漪,映出高翔苍白不堪的脸。高翔长叹了一口气,心里舒畅了不少,正准备起身时,却发现水下一个黑色的影子一闪而过。他很纳闷,那影子十分的大,而且不像是鱼类的游水姿势。

高翔抬起脑袋又向前靠一些,想一看水下的情况。湛蓝的水面却深不见底,下面一片漆黑,只看见自己的倒影不停的在水中摇晃,十分的诡异。

突然,眼前又是黑影一闪,高翔看见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凝神一看,却发现那团黑黑的东西在不停乱动,就像是心脏一般在痉挛。

正当高翔想叫他们过来看时,那黑影突的一下散开了,形成一丝丝飘动的彩带,这时他才看清它的正面目,顿时头皮一下炸了起来,全身不由自主开始战栗。

那团东西正是在水中不停漂浮的头发,一团有生命的头发,而且面积足有柴锅般大小。高翔惊魂未定,不知所措,那头发却横着飘了过来,就在他脸的正下方。

他慢慢露出头发丝下面包裹的东西,那是一张人脸,尸白的人脸,长得异常狰狞,却又清晰可变,他闭着眼睛将脸对着高翔,他们互相这样面对面,就像是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突然,他的眼皮动了动,一下睁开了双眼,透射出冤屈、冰凉和恶毒。高翔的恐惧被放大到了极点,脆弱的身躯已经装不住自己的灵魂了。

高翔惨叫一声,一下跌进了湖中,双脚在水下不停乱蹬,而越蹬越觉得无力,就像那团头发缠着他在往水下拉一般。一旁的黄涛飞速过来拉住高翔的领口,林鸿鹄他们也过来,七脚八手的把从水中捞出来。高翔全身冰冷,不停的发着抖,腰部以下的衣服已经都湿透了,然而他觉得心里的冰冷和恐惧才是身体颤抖的源头。林鸿鹄问高翔:“你怎么了?”高翔指指水下:“水里有东西。”林鸿鹄看了一眼水里,露出了更加疑惑的表情。刘亮华听闻,过来用竹竿朝着水里一阵乱插,却什么也没发现,一行人全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高翔,仿佛是高翔见到鬼了。

第17章 绝对不是眼花

高翔战战兢兢的又看了一下湖里,平静的水下确实什么东西也没有,但他刚才明明看得那么真切,绝对不是眼花了。高峰看了看高翔的情况,问老刘头道:“老把头,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老刘头问道:“尸体从落水到泡烂要多长时间?”韦紫凌道:“如果是新鲜尸体落水,按照湖下水温的情况来看应该在2-3周。”老刘头捋了几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推算了一下道:“如果水下真有死人,定是在这回水湾中。”“为什么?”在场的人几乎都问出了同样问题。“因为水流和季风。”“那会不会是上游冲下来的了?”董所长问。老刘头不紧不慢的道:“这龙感湖的水主要引至东山山脉,每年2月至3月间,正是东山山脉化雪之际,流下来的水冰冷刺骨,如果直接引进来将会冻死大量的鱼虾,所以每年立春至3月底这段时间就会关闸断水,将东山上留下来的雪水引去临近的k市作为饮用水储备。董所长这么多年的老规矩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董所长被呛了一顿,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今年立春较晚,是上个月的二十三号,离现在正好是二十五天,如果按照这位同志所说,以最长的时间来算,尸体被抛入水中时上游已经断了水闸,也就是壶口不会再有水流进来,既然无水流进来,肯定就无法把头发冲入此处。”“那会不会是从其他地方浮起来,然后被风吹过来的呢?”高峰问。老刘头摇摇头,道:“不可能,现在我们所在的回水湾处于整个湖的东北方向,而这个季节正是刮西南风,所以就算有东西过来也是从西南方向飘过来,也就是从我们的背后的水里,而且这处回水湾十分特殊,两边的山体朝里凹,呈一个天然的壶形,从西南方向吹过来的风根本就到不了这块水面。”高翔听了觉得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瞬间就把天时地利分析得头头是道,他是说一进这回水湾怎么就看到湖面风平浪静,一点波浪都没有,简直和外面有着天壤之别。高峰笑笑,身上顿时轻松了不少,道:“这范围就小了不少了。”老刘头摇头叹了口气道:“一切轻视自然的行为都将带来严重的后果。”高峰问:“此话怎将?”老刘头道:“这回水湾相比整个湖面的确是不值一提,不过下面情况并不是你想得那般乐观,这里的情况高翔最清楚,下面可是崎岖不平、蜿蜒曲折,最深处可达二十多米,最浅处只有几米,其中的各类山石、滩涂更是多不胜数,请问高队长找得来几个潜水员?”高峰一愣,乐观的情绪被老刘头一瓢冷水浇得灰飞烟灭,他结结巴巴的道:“最多……最多叫得来两个。”高翔知道高峰是保守的估计,他们以前和武警支队合作过捞尸,能来两个人就不错了,下水的顶多就只有一人,而且时间不会超过半个小时。老刘头笑笑道:“那恐怕就要十天半个月以后了,还是在两个潜水员二十四小时都在水下的情况下。”“那怎么办啊?如此这般这任务还真完成不了了?”高峰一下急了。刘亮华也在一旁道:“叔,你得想想办法呀,这我每天都想着下面有个死人,哪还敢来喂鱼啊。”老刘头笑笑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高队长破费了。”董所长抢先道:“没问题,费用我来报销。”的确,有龙感湖管委会这么财大气粗的主儿做靠山,解决个经费什么的,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你先别答应得太早,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老刘头道。董所长脸色一变,这要是老刘头乘机敲一笔,岂不是成了冤大头了,但事已至此,骑虎拦下,高翔明显听出他底气不足的说:“老把头,您说。”老刘头合计了一下,道:“至少一千五百块,不管捞不捞得着都得给。”高翔差点一口饭喷出来,只可惜中午的饭早已全部吐出来了,这老刘头的报价真是太惊人了,竟然还不够他们出去挥霍一顿的。董所长面露喜色,道:“没问题。”老刘头点头,转身向刘亮华道:“你去小沟子村找二麻子买一百尾鲇鱼,全要两斤左右的,记住买了后放你屋里,每五尾一盆,每隔一小时换次清水,不许喂食。”刘亮华面露难色:“叔,这事儿怎么赖上我了。”老刘头一下火了,双目怒视道:“嘿,我说小兔崽子,这尸体可是在你的水下,你不去谁去,要不弄他们都不弄了,就让你每天踏着死人喂鱼吧。”“别,别啊,我去还不行吗?”刘亮华连连求饶。老刘头接着又说:“告诉他,每尾十块钱,多一分都不行。”刘亮华脸又烂成了苦瓜:“叔,这鲇鱼市场上可卖十块钱一斤了,你这不让我贴钱吗?”老刘头又急了起来,大声吼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他养的鲇鱼交给鱼贩子都是四块钱一斤,就这我每斤还给他长了一块。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那鲇鱼都是臭水坛子里养的,喂得都是些死鸡死鸭什么的,他幸得是在自家鱼塘里这么养,他要是家敢拿到这湖里来养,老子早打断他的腿了。去去去,这鱼晚上必须给我备齐了,晚上我来你家看。”刘亮华翘起嘴巴,极不情愿的转身准备离开,却又被老刘头叫住了,他转身对高峰道:“高队长,你要我今天起尸是不可能了,如果你相信我后天下午4点你带人来,捞不捞得着我都给你个说法。”高峰道:“那行,感谢老把头了。”老刘头又转身对董所长道:“董所长,重话我就不说了,这青山绿水是祖辈留给我们的,我们也得亲手交给子孙,可不要享了子孙福,要了子孙命啊。”说完他扭头,在刘亮华的搀扶下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董所长在哪里一愣一愣的。

第18章 鲇鱼对腐尸天然敏感

望着走在木板上的刘老头那残弱的背影,高翔有点鼻子一酸的感觉,如此单纯而孤单的老头,却有着一颗如此强大的内心,也许比起那些人前马后风光无限的人,他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伟大,当时高翔心里犹然的升起了一股发自肺腑的敬佩感。刘老头消失在了树丛之中,鲁帅道:“高队,我觉得这两天我们也不能闲着一是继续跟刑侦处那边衔接,看能不能比中dna,确定死者的身份,二是可以对周边进行搜查,访问一下村民,如果尸体不是沉入水中,那抛尸现场就极有可能是在这周围。

还有既然抛尸在这湖底,那说明抛尸人十分熟悉这地方的环境,我觉得死者或凶手极有可能就是附近的村民,他们可以访问一下有没有最近失踪的人口或是有没有村民有什么反常表现,你看怎么样?”高峰带着欣赏的目光道:“没错,这两天我们也不能闲着,必须要先动起来,争取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高翔心里十分不舒服,相比鲁帅,高翔和他今天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让高翔无比难堪。高峰向董所长道:“那请董所长带路,我们先在四周看看。”董所长点头表示同意,但他突然看到高翔,朝高峰道:“那先把这位兄弟送回去怎么样?”高峰这时才想起高翔,脸上顿时有点挂不住的表情道:“那行,麻烦先把他送回去。”高翔身上连打了几个冷颤,切合时机的打了几个喷嚏,让高翔变得更加衰,他此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没人要的弃儿。摩托艇又飞快的跑了起来,这次回程的只有高翔一人,林鸿鹄带着墨镜,双眼关注的望着前方,头发吹至脑后,十分飘逸。高翔心里很失落,第一次后悔加入这个小组,还不如原来在派出所时和兄弟们嘻嘻哈哈的时光来得舒服,在这儿高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可有可无的空气,甚至有时候还要添些乱子。回到管委会大楼,涂小倩早给高翔准备了一套劳保服,这是湖区工作人员穿的工作服,高翔从内而外换掉后,涂小倩给高翔倒了热水。

边捧着杯子,边烤着火炉,身上虽然暖和起来,心里却如跌入了冰窟。

晚上回去的时候,高翔做了噩梦,梦见水里那团头发拼命的想把他拉下水中,而画面一转,他曾经那六个玩伴全部站在他面前,说要接他一起走。

在大汗淋漓之间,高翔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头就像塞进去一团棉花般剧烈的疼痛,闻讯赶来的老妈给他喝了头痛散才总算止住了高翔的噩梦。一直到第三天下午,他们的工作没有丝毫进展,dna做了图谱,没有比中任何信息,证明死者生前没有前科,也没有近亲属有过dna备案。

龙感湖周围基本上都是本地人口,没有人员失踪的消息,而且附近派出所也没有接到类似的人员失踪的报案,他们倒是在回水湾附近的地方发现了一个有挖掘新土的痕迹,但是挖开后才发现是一堆碳渣,想必是游客烤了烧烤后,将碳埋进土里,以防引发山火。下午四点,到了和老刘头约定的时间,从武警支队派来了两个蛙人也已经到位,他们穿着潜水衣,拿着氧气瓶和脚蹼同他们一起出发了。经过这两天的颠簸,高翔也开始熟悉水上的感觉,至少坐快艇不会再吐了,而且对水也没有了那种疼彻心扉的恐惧,也许他的心结正在一点一点被解开。绕过的回水湾的岛头,远远的看见了老刘头几人站在网箱上。老刘头远远的朝他们挥手,示意他们将摩托艇停远些。绕到“u”形水湾的外侧,他们提着装备,沿着岸边来到老刘头身边,高峰问:“刘把头,怎么样?”老刘头紧紧的盯着水面看了一会儿,道:“有戏。”听了这话,他们蹦起的神经一下松了下来,至少这几天的工作没有白费。高翔看了一眼湖面,发现湖面多了不少翠绿色浮漂,而浮漂分布极不规律,有些三五成群,有些形单影只,只是这些浮漂基本上都在无规律的游动,很少有静止一处的。高峰问:“刘把头,这是怎么回事?”老刘头说:“每个浮漂下面都绑着一条鲇鱼。鲇鱼对腐尸有着天然的敏感性,如果水下有尸体,鲇鱼一定会汇聚一处,到时他们通过浮漂的多少就可以判定尸体的位置。”高峰一拍大腿,道:“绝了,这么经典的点子也只有老把头您能想到。”老刘头并没在意高峰的马屁,依然死死的盯着水面。过了一会儿,老刘头看了看手表,对着刘亮华道:“时间差不多了。”刘亮华划过来一叶木舟,并搀着老刘头走了上去,高翔看见船上有几十颗拳头般大小的白色泡沫团,泡沫团下面连着一根绿色的绳子,绳子末端绑着一个铅块。老刘头站在船头,死死的盯着水面。刘亮华站在船后,轻轻的摇着桨,并根据老刘头的指示,不断的调整着方向。老刘头走到一处浮漂聚集的区域时,他拿着手电打了几下光,浮漂立刻反射出荧光色。他收起手电,捡起一个泡沫团子,左手将线捋直,右手飞速的将铅块旋转起来。

突然双手用力,铅块带着泡沫团子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正好在浮漂的正中央落水,激起“咚”的一声,引起岸上人拍手叫绝。铅块迅速下沉,稳稳的将泡沫团子定在了水面。如是几次,老刘头稳稳的又将三块泡沫团子扔进水中,无一不正中靶心。刘亮华载着老刘头朝着壶口方向划去,高翔能看见壶口正中央位置聚集着大量的浮漂,少说也有二十几颗。老刘头扔好最后一个泡沫团子后,又用手电打光仔细的查看了一下四周,便划向了岸边,边走他还边将附近的浮漂捡拾起来,果然浮漂的末端绑着一条鲜活乱蹦的鲇鱼。

他们上岸时高翔才看到纤细的鱼线是从鲇鱼的脊背穿入,确保不会因为鱼在水中的游荡而至线脱落,而高翔看那鲇鱼和那天中午在管委会食堂吃的那盘清真鱼一模一样。这才明白原来高翔最爱吃的是清蒸鲇鱼。老刘头上岸后,数了一下水中的点,道:“一共五个可疑点,你们沿着绳子下去,应该会有所发现。”蛙人领命后,坐着刘亮华的小船出发了,他们来到第一个点,其中一个武警战士带好护目镜和脚蹼,背上氧气瓶,打开头灯,腰间捆好安全绳,背对船舷而坐,身子一跃便沉入了水中。高翔心里顿时捏了一把汗,他担心那天看到水下的东西会不会是真的,虽然他一再告诫自己那只是他。的错觉,但在深不见底的水中,他又不能完全否定自己的想法。

高翔在想如果蛙人潜在水中,那团头发突然出现把他卷入深水之中,岂不是又要增加一个亡魂。

但是毕竟高翔不知道水下的情况,只是一幕幕恐怖的潜水过程如灌水一般,不停的涌进他的脑中。

第20章 无名女尸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棺生子那都是在陆地上,这在水中,就算生了也活不了啊。“难道腹中是那天我看见水底的那张脸?”高翔心里一慌,而此刻韦紫凌仿佛也注意到了不对劲,她的右手缓缓向尸体的腹部伸去,面部就像着了魔一般。高翔暗叫一声不好,准备冲过去一把把她扑开。脚还没抬步,尸体腹部的声音又大了几分,而且更加的急促和张狂,而腹部的肌肉组织隆起的更加突出,仿佛就要爆裂了一般。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诡异的情况,不由自主向后退了几步,紧张的盯着声音的发出的地方。“啪啪啪”几声巨响,尸体腹部皮肤破裂开来,一张长着细细獠牙的大口从里面钻了出来。高翔心一下跳到了极点,这恐怖场景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本能的想拔腿就逃走。所有人都哇的下了一跳,又朝后退了一步,但每个人都盯着爆开的腹部,想一看究竟。那长满细獠牙的大口从尸体腹部的破口处挣扎了几下,将洞口又破开了些,挣扎着将脑袋钻了出来,脑袋通体黝黑,发出平滑的光泽,两只大眼睛不停的乱瞟。“难道真是尸体孕育的水鬼?”心里正嘀咕间,那鬼头又出来了几分,柱子状的脖子在尸洞处不停的挣扎。“啪啪啪”几下,鬼头用力的甩动脖子,整个身子终于滑了出来,所有人一看,顿时松了一口气。老刘头哈哈大笑,道:“这辈子算是见识到了,我只知道鲇鱼爱吃腐尸,怎么就没想到它会钻到肚子里吃个痛快呢?”在场的人一片哗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有逞能的说:“嗨,我早知道是这东西了。就算来真鬼我也不怕。”人群里嘘声一片。高翔也轻蔑的嘀咕道:“切,逞嘴劲儿,刚刚看你那衰样,恐恨你娘少给你生了两条腿。”高峰从鱼鳃抠进去,将鲇鱼提起来,这鱼少说也有三斤,瞧它那肥头大耳的样子,看来死者腹部的内脏恐早就成它的腹中食了。韦紫凌过来,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拿起手术刀朝着鲇鱼肚子就是一刀,鲇鱼白花花的腹部顿时出现一条血印。在场的人都不解韦紫凌的做法。韦紫凌解释道:“这鱼吃了尸体的内脏,它腹中可能有他们需要的东西,我得阻止它消化。”说完,她把鲇鱼丢在一个塑料袋中,那鲇鱼挣扎了几下,挂了。鲇鱼,这词突然闯入了头脑中,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啊几,等等,高翔前天中午最爱吃那菜是不是就是清蒸鲇鱼啊,想起来两条鱼的样子还真像啊。

意识到这里,高翔脑中顿时升起的一种不祥的预感,喉中本能的一酸,腹中一股东西恶心了出来。高翔赶紧闪到一边,扶着岛边的一棵歪脖子树就吐了起来,引得旁人一阵嘻哈乱笑,还以为高翔是被这女尸恶心了。高翔擦掉的嘴角的痕迹,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想这些东西,不过心里已经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吃鲇鱼,不,连鱼都不吃了。高峰瞪了高翔一眼,指挥韦紫凌他们继续工作。高翔感到十分无奈,强忍住心中的不适感,走到尸体边上,看他们进一步工作。尸体由于头皮的脱落,左脑部基本上已经能看见全部颅骨。韦紫凌蹲在尸体旁边,仔细的看了一下头部,随后又在已脱皮的左颅骨处摁了摁,道:“左颅骨完整,无骨擦感,亦无明显骨折痕迹。”随后她又将目光落在尸体头顶,尸体从头部中线以右,能看见少许头皮。韦紫凌凝视了几秒,拿起一块镊子,从头皮内夹出来一块东西。

拿到她眼前一看,是一块白色的陶瓷碎片,她将碎片放到物证袋里后,眼睛又落到右颅脑检查了一会儿,眉头越皱越紧,仿佛发现了什么,他们都憋住呼吸,不敢打扰她,整个尸检现场异常宁静,连鸟、虫都停止了低鸣,仿佛都不敢打断韦紫凌和尸体之间的对话。韦紫凌突然拿起梅式剪刀,将尸体右脑上残存不多的头发剪掉,又看了一下头皮,这时连高翔都注意到尸体右耳朵上沿有一块火柴盒大小的拉链状疤痕。他们正诧异间,韦紫凌拿出铁尺,在疤痕附近测量了一下道:“尸体右耳朵上沿发现05云州mx07云州m的缝合性疤痕,考虑死者以前做过开颅手术。”

人群里一下沸腾了,尤其是高峰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做过开颅手术,意味着离查找尸源又近了一步。鲁帅在一旁飞速的记录,黄涛则在韦紫凌的指导下,不停的拍着尸体细目。检查完整个头部,韦紫凌又仔细查看尸体的躯干,躯干处的皮肤已经全部泛白,许多地方都已经露出皮下谈红色的肌肉组织。韦紫凌眼睛在尸体上皮肤残存的部位飞速移动,但当她看到尸体的胸部的时候,眉头紧皱的表情再次出现在了脸上。高翔看尸体的胸部,十分丰实,但是此时**已经脱落,露出下面充满血腥的肌肉组织,**下缘与身体相接处有些许缝隙。韦紫凌吸了一口气,轻咬了几下嘴唇,将目光从尸体**处移开。高翔心想,这韦美女该不会是自卑了吧。的确,不是任何女人都会得到上天的眷顾,得一对如此完美的双峰的。

但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尤其是漂亮女人,有几个男人对你好不是贪图你的美色,这因女人引发的命案,以前高翔也听说了不少。随后韦紫凌又检查了尸体的背部、四肢和阴部,向鲁帅道:“躯干及四肢暂时未发现其他伤痕,具体工作需进一步进行尸检。”高峰拿来尸袋,他们几人拉住白布的四角。连着白布将尸体放入尸袋之中,又将箱子、绳子、砖头等一切有关物品收拾好,一件一件的搬上快艇。一切准备就绪,时间已经快到七点,下水的潜水员也回来了,水下再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物品。韦紫凌和高翔、鲁帅休息时,鲁帅又讲一个冷笑话:“一位同事喜欢瞧恐怖电影,之后还展开各种想象。这天晚上他和妈妈一起回家,上楼时同事又想到电影中各种灵异情节,突然神经质地回头问了他妈妈一句:妈,如果我的头突然掉下来,你害怕吗?他老妈面无表情很淡定地回答:你以为我是你妈?”

黄涛刚好提个包裹过来,也听得心惊胆颤,失手掉到地上,滚了好几滚,滚他们身边,里面不知是什么圆形物体。

高翔见状,惊叫一声“妈妈呀!”和这些家伙长期呆在一起,迟早会自已人吓死自已人。

黄涛赶紧说明:“别怕,这个不是人头,是个铁球,现场周围发现的,不知是否与案件有关,带回来再说。”高峰和老刘头做了简短的道别,董所长也兑现了承诺,将1500元现金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老刘头。一天紧张的捞尸体工作暂时告以段落,尸体的成功出水让他们又喜又忧。

毫无疑问,这是一起典型的杀人抛尸案,至于凶手是为情、为仇、为财还是莫须有的原因,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现在连尸体的任何一点个人信息都不知道。

没有找到一点能够证明她个人信息的物品,而且尸体腐败已久,无法通过面相发寻尸公告,唯一有用的线索便是尸体曾做过开颅手术,但这是乎不能说明什么,做开颅手术的人多了去了,更何况尸体不一定是在本地做的手术。

现在看来连最初步的查找尸源都让他们寸步难行。

第21章 五个臭皮匠

也许是车上的气氛太过凝重,坐在副驾驶的高峰转过头来跟他们打趣道:“现在尸体捞起来了,这很好嘛,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了,这案子要破了我们组可要出名了。”高翔微微一笑,对他表示回应。韦紫凌投向窗外的目光没有收回来,仿佛还在回忆着尸体的细节。

黄涛又恢复了他的天然呆,还用右手小手指不停的挖着鼻孔。

而且借着窗外射入的路灯光,高翔能看见他的手指上粘着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鼻屎,高翔本能向他反方向靠了靠,想离他远点,要是被他一记弹指神功,将堪比化学武器的鼻屎弹在高翔脸上,还要不要高翔快乐的活下半辈子了。也许是他们的表现让高峰觉得十分无趣,他摸出一支烟,自个儿抽了起来。掌着方向盘的鲁帅看了一眼反光镜后道:“高队,我觉得这案子只要查到尸源,基本上就破了一半了。”“哦?说说你的看法。”高峰丢掉烟头,问道。“你看这案子,尸体身上什么衣服都没穿,可以说找不到任何和尸体有关的物品,那只有一种解释,凶手怕他们通过尸源找到他,这说明凶手和死者事先是认识的,我猜这案子是情杀。”高峰点头表示同意,他随后转过头,向韦紫凌道:“紫凌,给点你的看法。”可能是思考得太过投入,高峰连呼几次名字后,韦紫凌才反应过来,她支支吾吾的问什么事儿。高峰把鲁帅的话重复了一遍,韦紫凌想了一会儿道:“的确,这案子情杀的可能性很大,我在尸体头部找到一块白色的陶瓷碎片,这种东西不是常有的凶器,应该是一种家用物品。”高翔从反光镜里看见鲁帅的嘴角明显上扬,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窃喜,但在高翔看来十分邪恶。高峰又问:“现在你的初步推断是什么?”“我推测,凶手拿着陶瓷状的凶器,攻击死者头部,至死者颅脑损伤后死亡。不过具体的情况,必须要我进一步尸检才能得出结论。”“那行,明天一早就进行尸检工作,这案子能不能打开局面,就得看你了。”高峰慈眉善目的说道。“高队,我觉得还可以看码头附近的监控录像,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凶手可能会佯装成游客,通过租用船只来抛尸。”高翔一听觉得好笑,这佯装旅客抛尸根本不能成立。这第一,凶手既然要抛尸体,怎么可能拖着一口箱子满大街乱跑。这死者虽然是女人,但目测也在一百斤上下吧,就算是再强壮的男人拖着一口箱子在旅游景区爬坡上坎,根本就不太现实。这其二,绑在箱子上的砖头,成为推翻这个观点最直接的证据,这箱子刚好能容下一具尸体,那这些砖头从何而来,总不可能你去游山玩水还抱着几块砖头上船吧。“诶,砖头。”高翔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几番思索之下,突然大悟道:“砖头,对,就是砖头。”高翔的声音极大,高峰被吓了一跳,他转过头来一脸诧异的看着高翔。高翔一拍大腿,道:“高队,这砖头也是我们得查找的方向,砖头并不像普通的石块,随处都是。出现的地方,必然是修建房子或者砖厂等固有场所,总不可能抛个尸体还千里迢迢的背着几块砖头嘛。

那说明这东西就取自于附近。综上考虑我觉得应该是龙感湖附近修建房屋的地方,第一命案现场可能就在这些地方。”高翔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分析,感觉自己从来没这么扬眉吐气过。高峰盯着高翔看了几眼,突然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真让高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埋没人间的天才。韦紫凌笑笑道:“高翔说的没错,这砖头看上去像是新砖块,说不定第一现场真就在这些地方。”高翔心里如吃了蜜一般,简直要感谢鲁帅说出一个如此白痴的看法,让高翔聪明才智瞬间找到了突破口,更关键的是韦美女竟然毫无保留的支持了高翔,高翔真是佩服自己得五体投地。高翔洋洋得意的心还悬在当空,韦紫凌一句话却直接让高翔如临深渊。“高队,尸检明天做可能会来不及,我想今天晚上开始。”韦紫凌淡淡的说,仿佛是高翔的点子给了她无限的动力。高翔背上一热,这韦美女怎么尽是喜欢晚上搞尸检,难道这晚上阴气重些,她和尸体沟通更顺畅些。想到这儿,高翔如坐针毡,心里默念着:“千万别叫我,千万别叫我……”高峰看看表,道:“可是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今天辛苦一天了,留着劲儿明天使吧,事儿是做不完的。走,我请你们吃田螺。”一听吃的,黄涛没出息的样立刻出来了,嚷嚷道:“我要去,我要去。”韦紫凌摇头,满脸严肃的道:“不行,如果不及时尸检,尸体的自溶将会让我们十分被动,哪怕是经过冰柜冰冻的尸体,也会出现细微的差别。”鲁帅微微一笑,道:“那我陪你去吧。”高翔心里唏嘘了一声,这鲁帅,出风头的机会倒是一抓一个准儿。本来十分排斥尸检的高翔,突然头脑一热道:“还是他们去吧,他们是搭档,配合得更默契些。”说这句话时,高翔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底气。高峰思索了一下,道:“那行,他们先去做尸检,等做完了,我再请大家喝酒。”晚上十点半,他们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后,准时出现在了殡仪馆。尸体在捞尸结束后就由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将尸体拉回了馆中存放,他们到来时尸体已经微微冻冷,但还没完全僵硬。这个点正好,免得一撕一块皮。又是令人窒息的白色,他们四人穿好装备,围在尸体周围,由韦紫凌尸检,黄涛拍照,由于担心鲁帅出风头,高翔主动抢过记录本,负责记录工作。无影灯打起,尸体身上的各个细节在灯光的照射下被无限放大,狰狞和恐怖更甚之前。由于有了宋可可的尸检经历,高翔这次不再那么害怕了,反而显得十分从容。韦紫凌带上手套、头套和口罩,在尸体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以示对尸体的尊重。

她抬起头后,向他们示意开始了。

第22章尸检疑云

韦紫凌拿出皮尺,在黄涛的帮助下对尸体的身高进行了测量后道:“女性尸体一具,尸长163云州m,发育无异常,营养良好。尸僵已解除,尸体右腰部有浅色死斑,考虑死后三小时内将尸体呈发现时的姿势装入箱中。”高峰在一旁小声的道:“这说明凶手是有预谋杀人,如果事先没有准备,临时找抛尸工具都比较困难。”韦紫凌仔细端详尸体的脑袋道:“尸体头皮破损,在尸体头部顶端发现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陶瓷片,亦可见此处皮肤有刺创痕迹,颅骨无明显骨擦感。尸体右耳上沿有一处05云州mx07云州m的缝合性疤痕,考虑生前做过开颅手术。”说完,她又拿起一缕头发,细看了一会儿道:“头发呈棕黄色,发根处黑色白色均有,考虑死者生前有染发习惯。”随后,韦紫凌想翻开死者的眼皮,但无奈于眼皮腐败得过于软烂,一碰就就掉下一块皮来,试了几下后,韦紫凌不得不放弃。她看了一眼残破的鼻梁骨道:“鼻骨完整,无骨折迹象。”随即她掰开死者的嘴巴,仔细的凝视了一下,高翔清晰的听到她的发出了吸气的声音。高翔诧异支过头去,想一看究竟,但是没看明白。韦紫凌拿出手电,往尸体口中照去,足足看得有十几分钟,才道:“尸体牙齿表面有烟垢,考虑生前有吸烟习惯,第一磨牙呈五级磨损,牙冠部分抹去,牙齿本质全部暴露。第二磨牙牙本质暴露扩大,互相连成片,呈四级磨损,推测年纪在48岁至50岁之间。”高翔落在纸上的笔一下停住了,感觉仿佛是韦紫凌说错了。高峰也诧异的问道:“什么?五十多岁了,你有没有看错。”高翔心里也是咯嘣一下,任谁看这身材也绝对像是正值绽放时期的女人,尤其是那傲人的胸部,没有一点下垂的感觉,五十多岁,怎么可能?韦紫凌眼神专注的思考了一会儿,道:“应该错不了,没有五十也有四十好久,等下一步再做个骨龄检查。”看韦紫凌严肃的表情,将高翔的好奇心再次提到了顶点,本来以初步的推断,一个美丽少妇因情被杀是很正常的事儿,但现在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因此原因被害可能性就不是很常见了,难道真是他们的推断错了?高翔还是比较坚持自己的观点,问:“我觉得死者是中青年妇女的可能性较大,比如说你看死者的**,这和中老年妇女应有的**模样不符啊。有没有可能死者生前换过牙齿,而正好换了一副老年妇女的牙齿?”韦紫凌盯着高翔,轻蔑的呲了一声:“你见过几个女人的身子?”高翔一下被她呛住了,明显感到脸上发烫。韦紫凌继续说:“表面上看这个**是很丰满,而且坚挺度也像是青年妇女所有,但你不知道现在有种叫丰胸的美容手术吗?”“啊?”不仅是高翔,高峰他们三人也被韦紫凌的话惊得哑口无言。韦紫凌微微一笑,拿起手术刀,沿着尸体**下沿划了一刀,食指和中指伸进去一阵乱倒腾,不到一分钟,就夹出来一只椭圆形的硅胶。他们在场的人再次无语的盯着韦紫凌,要说这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想必韦紫凌在初步尸检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问题了,只是当场没说出来。韦紫凌将硅胶放在灯下,擦干净上面的附着物,仔细看着手中半透明的东西,良久她才道:“哟,裴克帕斯的,国际名牌啊,这东西我们这边不常有,因为比较贵,而且看这编号,生产的时间不久,看样子是最近才隆的,这绝对是个有钱的主儿。”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一口凉气,能这么快说出一个隆胸产品的特性,这绝对平时没少关注。

想到这儿,高翔的双目不由得落到韦紫凌挺起的双胸上,不知道她那d罩杯的双峰里是不是也含着水分。韦紫凌放下硅胶,又以同样的手法从尸体左边胸部取出一只一模一样的硅胶,放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也不知道这种东西摸上去和原装货有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当时高翔真有拿起来捏一把的冲动。韦紫凌继续回到尸体身边,双眼在尸体的前胸上游走,但是这残缺的前胸着实已经看不清人为破坏的痕迹,便道:“尸体胸部和腹部未见明显伤痕。”

随后她又看了尸体的手臂和双手,两只手的手掌以下均已露出白骨皑皑的指骨,上面裹着些许肌肉组织。韦紫凌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放到尸体后背上,观察了许久,在尸体颈椎处停了下来,口中喃喃自语。顺着他的目光,高翔看见尸体颈椎部有大块皮肤脱落,但是在颈椎靠左肩处的一块残存皮肤上看到了一条黑色的折叠线,就像是一只昆虫的脚。韦紫凌思索了一会儿,道:“尸体颈椎部有一处纹身,但是现在残存的部分太少,我无法看出图案是什么形状。”高峰也走过来,盯着纹身看了半天道:“这图案会不会是一只蜘蛛,你看这真像是一只蜘蛛的脚。”韦紫凌道:“我不确定,是蝎子也不一定,反正我是猜不出来。”鲁帅问:“那你能看出残缺的皮肤部分是正常脱落还是被人为毁坏?”韦紫凌道:“看不出来,按说是自然脱落,在箱子里应该有些许残缺的皮肤才对,但是我没找到,那还真有可能是被人为损坏的。”高峰想了一下,说:“如果皮肤真的发生腐败,随水飘出箱外,或者被动物吃掉,倒是也有可能。”韦紫凌摇头道:“如果是鱼类吃掉,我看不到动物啃食的痕迹,而且我们捞出箱子时缝隙非常窄,要真是飘出去可能性较小。”“那头发是怎么飘出来的?”高翔问。“头发和皮肤不一样,它在水中会随水流飘动,一束头发从缝隙被水流带出来,最后由于头皮的腐败脱落,飘出箱子是完全可能的。”鲁帅沉思了一下,道:“那这就太可怕了,说明凶手真不想我们找到尸源,而且不排除另一种可能。”“什么可能?”高峰问。“如果尸体颈椎处的纹身是某个组织的标示,在死者脱逃或者背叛组织时被灭口,并且消灭印记,那这案子就棘手了。”鲁帅深沉的道。“的确,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敌人就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韦紫凌道。黄涛弱弱的说:“组织?什么组织,我们这儿可没恐怖组织的。”高峰说:“不一定是恐怖组织,是哪个黑社会组织也说不一定。这样,明天我拿着残存纹身的照片让情报科的下去问一下,看特勤上有没有什么线索。”韦紫凌目光更加的锐利,目前这尸体给人的疑团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第23章开颅手术

重新回到尸体背部,韦紫凌仔细凝视着背部残留的皮肤,再没发现其他异常,而尸体的双腿也一样,无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把尸体翻过来,韦紫凌拿起一把手术刀,道:“尸体表征检查结束,现在开始开胸。”话音刚落,韦紫凌刀口沿着锁骨在尸体前胸横着划了一刀,又沿着双乳间的中缝,竖着划了一刀,整个切口呈一个“t”字型。

接着她换了一把刀刃较长的剔肉刀,沿着切口,将尸体表面残留的肌肉一点一点从胸骨上剥离,那些肌肉呈谈红色,而且没有了韧性,经常是切着切着就一块掉下来。高翔心里冒出阵阵寒意,虽然有这么多人在解剖室中,但眼看着一刀一刀的将尸体剥开,再加上空荡的房间中仅有的刀割肉的沙沙声,让整个房间变得异常诡异。足足用了半个小时,韦紫凌终于将尸体前胸的肌肉全部剥离掉,她又沿着胸骨中央两端呈八字形将尸体前胸的软肋骨取了下来。凝视了一下,韦紫凌苦笑着摇了摇头。高翔好奇的过去一看,整个尸体内脏全部腐败,而且由于原来腹中有一只鲇鱼,将腹腔中的内脏搅成一锅乱粥,各种内帐碎片掺杂在一起,看上去十分恶心。高峰问:“怎么回事?”韦紫凌回道:“尸体的内脏器官已经不具备尸检的条件,这里面损坏得太严重了。”鲁帅在一旁道:“在湖边尸检的时候高翔就有个疑问,这鲇鱼到底怎么跑到尸体肚子里去的,会不会是凶手在抛尸的时候将一只鲇鱼放进尸体的肚子里,目的就是让鲇鱼毁掉尸体的内部器官,从而掩饰什么。”韦紫凌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这种可能性较小,凶手在抛尸的时候,尸体应该还处于尸僵状态,喂鲇鱼下去十分困难,而且我在腹部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伤痕,鲇鱼应该也不可能是从腹部塞进去的,而且如果凶手真要隐瞒尸体的内脏器官的话,他完全可以分尸,因为鲇鱼带来的不确定因素实在太多。我猜测,还是因为鲇鱼嗅到腐尸的味道,通过箱子缝隙钻入了尸体之中。”高翔道:“这尸体腹中只有一条鲇鱼,我想这水下怎么也不止一只鲇鱼吧,为什么箱中却没有发现其他鲇鱼。”韦紫凌憋了很久,说了一句让高翔快要疯了的话:“这就像精子遇卵子一样,为什么几亿颗精子就一颗会变成人,这其中只能用天注定来解释。”他们几人无言以对,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韦紫凌。韦紫凌重新将目光落到尸体的头部,道:“闲话不多说了,现在开始对尸体进行脑部检查,上面可能会有他们意想不到的结果。”重新拿起手术刀,韦紫凌沿着尸体头皮一点一点开始剥离,头刃刮在头骨上,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听上去异常诡异。韦紫凌把双耳以上的头皮全部刮掉后,露出里面白申申头骨,尤其是尸体右耳上用“银卡”扣住开颅窗口,让整个尸体看上去更加渗人。

还没等他们细问,韦紫凌从工具箱中拿出一柄电锯,接通电源后,电锯嗡嗡作响,韦紫凌沿着双耳上沿的头骨裂缝小心进行切割,发出吱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高低起伏,高翔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发出阵阵寒意,亲眼看着锯人头骨,这是何等恐怖的视觉冲击,随着韦紫凌手中的锯条走动,高翔甚至感觉自己的头顶上对应的位置也是阵阵发麻。二十多种后,电锯停止了转动,韦紫凌轻喘了口气,一旁的鲁帅竟走过去用湿巾替韦紫凌擦脸上的汗水,看得高翔怒火中烧,鲁帅爱出风头的形象简直在高翔心里更加的根深蒂固,高翔很想用眼神直接把这家伙射得稀巴烂。韦紫凌是乎很受用,擦拭完毕后竟对鲁帅暧昧的一笑,没错那笑容中的确带着无限的火花和暧昧,就算是在这极端不符合浪漫色彩的尸检室,高翔也能嗅到空气中充满桃花怒放的荷尔蒙气息。韦紫凌脸上的笑容凝滞,目光落回了头骨上。韦紫凌抓住头骨缝沿,轻轻将头骨掰开,颅内黑红色的液体流出,灰黑色的脑灰质呈现在了他们面前,但是还没等他们看清楚,那团灰质哗的一下,像豆腐脑一般垮了下来,措手不及的韦紫凌只得拿取下的天灵盖去接,但是还是有少数灰质掉在了桌台上。韦紫凌叹了口气道:“脑内组织已经严重腐败,没有尸检和病理检查的条件了。”说完,韦紫凌将天灵盖上的脑灰质倒在一旁的器皿中,仔细的看着天灵盖内部。接着,她又清理干净尸体颅脑中的脑内组织,用湿布擦干净后,仔细检查了尸体颅骨上的痕迹。“颅骨上没有发现骨折痕迹,但是有颅内有出血迹象。”韦紫凌检查完毕后说道。“那现在能否推断出尸体致死原因?”高峰问。韦紫凌双眼紧盯尸体颅脑,思索了一会儿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死者生前有颅内疾病,曾做过开颅手术,但并没有影响到正常的身体机能。”“能看出是什么病吗?”高峰问。韦紫凌摇头,道:“现在看不出来了,脑组织已经失去了做病理检查的条件。这开颅手术到底是因为死者本来的颅脑疾病还是因为外力造成的颅脑损伤,我现在看不出来。”“那会不会是致死原因就是颅脑中的疾病?”鲁帅故作沉思的问。韦紫凌摇头回道:“如果真是脑中疾病而死,凶手完全没必要处心积虑的抛尸。”“那现在能初步判断尸体的致死原因吗?”高峰问。韦紫凌回道:“尸体腐败得太严重,留给他们的线索太少。而且到底是因为脏器受伤导致死亡还是因为颅脑损伤导致死亡我不能给出精确答案。我猜测,仅仅是我的猜测,可能死者生前受过陶瓷类的物体攻击头部,引发死者颅内出血而亡。”“可是你检查了颅骨,不是没有伤痕么?”高翔有些疑惑的问,如果是颅内出血,一般颅骨上都可见伤痕,在警校里看过类似的书籍。“如果死者脑中本来就有疾病,这就说得通了。”韦紫凌说道。“你是说,如果正常人生前受到此类击打,一般不会出现死亡,但因为死者颅脑内本来就有疾病,造成了颅内出血死亡,对吗?”高峰问。韦紫凌点头表示同意。“那这案子有可能就是过失致人死亡或故意伤害致人死亡案了,这样看案子的性质就变了。”鲁帅说道。高峰道:“管他什么性质,哪怕是意外事件,我们也要找出原因来,至少不能让死者不明不白的沉入水底。紫凌,你说说,从什么方向入手调查?”“根据尸检情况,我认为先查出尸源最为重要,这案子很有可能是熟人做案。就目前来看,可以从四个方面入手,第一,死者生前做过的开颅手术,建议拿着开颅窗口照片对市内脑外科医生进行走访,看能不能问到以前是否做过类似的开颅手术。

第二,就是这对丰胸硅胶,依我看,这硅胶是国际名牌,能用的人不多,可以对市内美容整形医院调查,尤其是这硅胶上的编号,是硅胶的出产批次,可以问产品代理这批货发往的地点。

第三,可以做颅骨还原,初步复原死者生前的模拟照片,再通过照片发协查通报。

第四,虽然尸体表面上不像是中毒而亡,但我认为还是有必要做理化分析,排除死者被下毒致死的可能。”高峰点头,深思了一下,道:“看来这工程量还不小,这样,明天上午我们开案情会,把下步工作分工一下,你们看怎么样?”所有人都没提出反对意见,也没反对的理由。

第24章 多余的组员

从解剖室出来,又到凌晨,此时所有人都人困马乏,再没心思去吃田螺,就连嘴馋的黄涛也嚷着现在谁打扰自己睡觉,就是在和人权对抗,要是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那是在匡扶人间正义。由于太晚,高翔和黄涛回办公室打了地铺,其实高翔也是想找个伴儿,在第一次尸检完,回去就做了噩梦,这次虽然没有上次那般恐惧,但还是想找个心里上的慰藉。

可是这没心没肺的黄涛,一挨着床就打起了呼噜,吵得高翔直蹬他的折叠床,可这家伙就像没骨头一般,任你怎么踢都鼾声如雷,末了还吧嗒几声嘴巴,磨个牙齿之类的,搞得高翔只得用被子把脑袋死死的包住,以防自己被气出脑溢血来。

就这样,在简易床上翻来覆去的滚了一个多小时,最后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第二天一早,感觉到有人开门,高翔本能的坐起了身子,却发现韦紫凌脸一红,转身把门带上了。高翔扭过头才发现,没出息的小黄哥抱着被子,半拉子屁股都在外面,口水流了大大的一滩,这样子真他妈猥琐到家了。高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早上八点,便脚使劲蹬了黄涛几下,这家伙抠了几下屁股锭子,口中喃喃的说了句:“别逗了爱妃。”便翻过身又睡了过去,急得高翔照他屁股锭子就是几下,在他耳边大吼道:“皇上驾崩拉。”这次颇有成效,黄涛噌的一下坐起来喊道:“谁驾崩啦,谁驾崩啦。”看他那逗比样,高翔实在忍不住,哈哈笑起来。这时他才发现是高翔恶作剧,心焦懊恼的道:“木头哥,干什么啊?”说完,倒下身子又准备睡个回笼觉。高翔道:“八点啦,高队来了非扒了你的皮不可。”高翔看到他的小眼睛转了两圈,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道:“哎,这破地方,真他妈是牲口待的地儿。”高翔瞪了他一眼,道:“好好说话,就你是牲口,我们可不是。”黄涛没理高翔,穿好衣服,拿着盆儿洗漱去了。高翔则收拾好屋子,洗漱干净后,和黄涛在局门口喝了一碗加料的羊肉汤,顿时身上一热,浑身上下就充满了劲儿。早上九点,会议室内。随着高峰走进会议室,全组人员到齐,高峰打开笔记本,开始道:“这案子早上我已经向唐副局长进行了汇报,唐副局长批复,要他们抓紧时间,争取早日破案。”高翔蹩蹩嘴,这些领导的说辞基本上都千篇一律,不是加大力度啊就是抓紧时间,就像说了这句话队员们就会如有神助一般。高峰扭头对着鲁帅说:“唐副局长同意,鲁帅你暂时借调到他们组,待这案子结束后再做安排。”鲁帅微笑的答好。高翔心里有些不爽,觉得鲁帅完全就是多余的,再说这小子的臭屁样的确让人看了十分的不舒服。高峰道:“好了,言归正传,这案子前段工作大家都全程参与了,我也不再多说,现在大家都说说,这案子的突破口在哪里?汇总一下,以便下一步分工。”韦紫凌静静的说:“我还是昨天晚上说的四个观点。”“物证呢?有没有突破口?”高峰问。“装尸体的箱子是一种人造皮革的箱子,据我分析这箱子不属于大众产品,在市内比较少见。绳子也是比较常见的尼龙绳,十分结实。而捆绑砖头的绳子接头是一种非常普通的打结方法,说明凶手不是特定工种的工人。”韦紫凌道。“有没有可能从箱子方面入手?”高峰问。“我不确定,这箱子市内比较少见,我怀疑这箱子就属死者本人所有,按照死者的经济条件,她完全有能力购买此类价格的箱子使用。”“那行。”高峰的目光扫射了他们一圈,问,“还有什么提议?”高翔急忙道:“我觉得对龙感湖周边的建筑工地进行走访,可能会有所发现。”鲁帅则突然改变口风,道:“我觉得韦紫凌的提出的思路很好,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法,我认为这边会是重点的突破口。”高翔脑子嗡的一下响了,本想着他还会提出什么去游船中心看监控的馊主意,而且高翔早就想好了怎么去击破他的臭点子,让他出出糗,没想到这家伙话锋一转,到真成了韦紫凌的忠实支持者了。

高翔顿时觉得自己的觉悟,还是低了点。黄涛一看就是一副没头没脑的样,不停的打着呵欠。高峰在笔记本上飞速的记录,道:“这样,高翔,你去景区派出所,我会联系董所长,让他派人和你一起去景区附近走访。我和黄涛去医院走访脑外科医生,结束后去查箱子的源头。鲁帅和韦紫凌,你们先把死者头颅和脑组织送去刑技科做颅相恢复和理化分析,再去走访市内的美容医院。你们看怎么样?”高翔一听,脑中顿时开始抗议起来,只是不敢说出来。他憋着劲儿,想让高峰重新调整一下人员分配,尤其是鲁帅,他这么能干,应该去走访景区周边的在建工程。高翔小声的嘀咕了几句,但终究没敢说出声来,毕竟这点子是他提出来的,他现在真有些后悔自己出什么点子,风头没抢着,倒是落了个苦差事。高峰把笔记本一合,道:“鲁帅,你们组先用你的车,回头给你报油费,我们这组用桑塔纳。”鲁帅很爽快的做了个ok的手势。高峰又回头看着高翔,那熟悉的转眼睛的动作再次出现在他老脸上,高翔顿时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就先坐公交车去,回来我给你报账,那边就由董所长他们派车。”话音刚落,高翔差点一口血吐出来,心里的窝火一下就冒了出来:“高队,这么远,坐公交车不方便吧。”高峰道:“从局门口公交站台做十路车到火车站,再转旅游专线过去,很快的。”“诶?你不是说全组就我会开车么,你们要桑塔纳不也没用么?”高翔抗议道。高峰露出老奸巨猾的面容,道:“我开车的时候,你小子还没出生了,我不让你开车是为了保护你,没见到你上次的事儿差点把我们都搭进去。”高翔一下被呛得无言以对,这老家伙分明把他当外人看,既然这样,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高峰没理会高翔的愤慨,夹着笔记本率先走出了会议室。黄涛半是可怜,半是嘲笑的拍了拍高翔的肩膀,仿佛是在安慰他受伤的心灵,却让他的心更加的脆弱。所有人都开始了手中的工作,高翔心中十分的不爽,这么天来高峰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甚至还比不上来支援的鲁帅。

既然你不把我当自己人看,那行,就你们能去吧,大爷我忙里偷闲,岂不悠哉,反正每月工资定点发,谁也扣不了我的军饷。打定主意,高翔的心情竟豁然开朗,瞬间觉得自己得到的并不是什么苦差,去你的重案组,去你的韦紫凌,以爷这身板,还怕牛仔裤下无美女?笑话了。

第25章 工地走访

高翔拿起提包,慢悠悠的把所需的照片拷到手机上,慢悠悠的上了公交车,又慢悠悠的在车站转了去龙感湖的旅游大巴,又慢悠悠的吃了顿中午饭,到景区派出所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董所长一见到高翔,心急火燎的道:“我的爷,你总算来了,这高队长早早的打了电话,让我走也不是,等也不是,要早知道你这会儿才来,我上午就去办自己的事儿了。”高翔微微一笑,略带抱歉的说:“不好意思,路上车爆胎了,这转车可费了不少时间。”“哎,早知道就去接你了,那行,赶紧的吧。”说完,董所长上了一旁的皮卡车。高翔坐上副驾驶,打趣的道:“嘿,董所长,这事儿你还亲自去跑?”董所长叹了口气,略显苦涩的道:“手下没人啊,林鸿鹄去给领导当船夫了,袁美女连驾照都没,我不去谁去。”说话间,车已上路,沿着龙感湖的环湖公路一直往北走,路上可以熙熙攘攘的看见徒步和骑车的游客。“先去哪儿?你说说?”董所长问。“先去附近的工地问问吧,一家一家的看过去。”高翔说。“这工程量可大了,怕收效甚微。”董所长嘴上虽这么说,但脚下已经加大了油门。到了第一个工地,是座在建的别墅,坐北朝南,落地窗正对湖面,睡在床上就可享受湖光山色,这他妈的才叫生活。高翔看了一眼门口堆放的砖块,和箱子上捆绑的空心砖块一模一样,掂在手里沉巅巅的。负责别墅修建的是一个黑胖子,带着黄色安全帽,见他们来,黑胖子很热情的递上了两只烟。高翔谢绝了胖子的好意,董所长则接过点燃,吸了一口:“周胖子,这几年的你做的工程不少啊。”两人仿佛很熟络。周黑胖子嘿嘿一笑,露出已经被烟熏黑的牙齿道:“哎,小打小闹,比起那些城里的开放商,我就赚点稀饭钱。对了,董所长今天来有什么事儿?”董所长示意高翔来说。高翔向周黑胖子问道:“你们这些工地都使用这些砖吗?”周黑胖子道:“对啊,现在建房子都使用这种空心砖,体积大,重量轻。”“现在这周边有多少在建的工地。”高翔问。“哦,这可就多了,像这种修建别墅的少说二十多处,而诸如大型酒店的至少也有四、五处吧。”高翔心里暗自嘀咕,这就不好办了,如此多的工地,也不可能每个地儿都去做现场勘查,而且凶手说不定就是在抛尸的时候临时捡的砖块,也不一定命案现场就在这些工地之中。高翔想了一下,拿出手机,调出照片,继续问:“你们这边工地上有没有流萤?”董所长一脸诧异的看着高翔。高翔补充了道:“我不是来查案子,我只是想来了解真实的情况。”周黑胖子嘿嘿一笑,道:“城里面的工地上比较多,价格也比较低,十几块一次,但我们这儿离城较远,而且工地分布散,倒是没听说过。”“你有没有听说哪个工友带着女人回来过夜的?”高翔继续问。周黑胖子蹩蹩嘴道:“这还真没有,这地儿的工人大多都是周围的村民,外地人很少。”“那你有没有见过身高一米六左右,50多岁的女人在附近出现过,穿着嘛应该还是比较时髦。”高翔问道。周黑胖子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说:“诶,修这房子的主人就是一50岁左右的妇女。”“真的,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高翔两眼露光,心里有一种窃喜的感觉。“前天。她来看工程进度。”高翔顿时像被泼了一瓢冷水,一种突然而来的挫败感,让高翔有种想撕烂他嘴巴的冲动。董所长见高翔无话可问,立刻打圆场道:“那行,不瞒你说,我们这边发了起命案,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被杀了,你手下的工人多,帮我打听打听有没有谁最近有异常情况。我这么相信你,这案子你可得给我保密。”周黑胖子笑着露出黑牙道:“没问题,有啥情况我及时给你反映。”高翔俩告别周胖子,重新回到皮卡车上,董所长问:“你怀疑死者是在这附近工地流萤?”高翔想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有这方面感觉,一个五十多岁的妇女突然被沉尸水底,而且箱子上还绑着砖头,我怀疑可能就是在附近工地流萤。你想,五十多岁的女人,因为年老色衰,只有找农民工这个群体才会有生意。”“尸检的时候发现死者生前有没有性交的痕迹?”董所长问。高翔摇头:“已经失去了检查的条件。”董所长边扶着方向盘边道:“兄弟,不是我打击你,我觉得你的推测不成立,首先你们说死者生前的经济条件很好,如果经济条件好就不可能在外面做流萤,做这行当的或多或少的都有苦衷。”高翔使劲儿掐着眉心,脑子中不停的思索,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他们一连跑了几个工地,但得到的结果都如出一辙,没发现任何异常情况,而空心砖也随处可见,就连不是工地的地儿也能看见被遗弃的砖头。一下午,没有任何收获,虽然高翔是打定主意了做敲钟和尚,但是到了现场还是忍不住不想放过任何线索。下午六点,高翔坐着景区的职工交通车回到城里,当他拿起手机准备给高峰汇报一下情况时,才发现手机上十几个未接来电,还有黄涛发的一条短信,上写:尸源已找到,速回。高翔脑子嗡的一下响了,一看短信收到的时间是下午五点,也就是说,他白白的做了一个多小时的无用功,而原因竟然是不小心把手机调成了静音。高翔懊恼万分,本来自己在高峰的印象中就不佳,这还扣上个警令不通的帽子。想到这儿,他吞了一口口水,背上冷汗直流。高翔给黄涛回了条短信,一分钟后收到黄涛的回复:支队会议室,速来。

第26章 熟悉的死者

不敢有一分耽搁,高翔边跑边拦出租车,可这万恶的下班高峰期,想要打个车简直比买诺亚方舟的门票都难。

十几分钟后,高翔终于看见一辆黑三轮摩托,也不管安不安全了,还没待三轮车挺稳,高翔噌的一下跳上去,让三轮车司机加大马力向公安局开去。

这黑三轮司机真不是盖的,唰唰几下,见缝插针,见堵拐道,十几分钟后就把高翔扔到局门口,收了钱后,一溜烟跑了。

上楼后,高翔敲门打开会议室,副局长唐定雄坐在主席位,手中夹着一支烟,眉头紧锁的听着高峰的汇报。

高翔战战兢兢的喊了声“报告”,唐定雄看了高翔一眼,示意高翔进来坐下。

高翔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跑到黄涛身边坐下,小声问:“什么情况。”

黄涛用手捂着高翔的耳朵说:“韦紫凌他们那组找到尸源了。”

高翔看了一眼鲁帅和韦紫凌,两人正仔细凝听高峰的汇报。

“唐局,现在尸体是徐小娟的可能性很大。今年一月份她才在市内某大型整形美容医院做过隆胸手术,而且现在无法联系到她。所以,我们初步确定徐小娟可能就是死者。”

唐定雄把烟头摁熄在烟灰缸中,道:“死者生前的职业和家庭情况呢?”

“我们查到徐小娟在91年的时候与市内东坡社区一个残疾人秦松意结过婚。但经过我们到社区和对秦松意调查得知,徐小娟在婚后第二年便离开了秦松意,两人之后再没联系过,也没有子嗣。虽然名义上还是夫妻,但是早就有名无实。而且他们还查到,姿色不错的徐小娟之所以愿意下嫁秦松意,原因是徐小娟曾有过不堪回首的往事?”高峰道。

“什么往事。”唐定雄拧巴的眉头更甚之前。

“她曾是一起强奸案的受害人,而徐小娟的职业也并不太光彩,她曾在市内一些娱乐场所当坐台小姐。”

唐定雄点燃一支烟,望着漂起的青烟,两眼不停的打转,口中喃喃自语:“徐小娟,徐小娟,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极力回忆一阵,突然抖掉烟灰,讲到:“这案子我好像有印象,因为那嫌疑人还牵扯其他案子,当时好像判的无期徒刑,现在算算,加上减刑的话,嫌疑人应该出来了,难道徐小娟的死和当年的凶手有关?”

高峰若有所思的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凶手可能出来寻仇了。”

“对,当年这案子有印象,嫌疑人被抓住时,拒不承认自己强奸了徐小娟,当时我们是以伤者身上的伤痕推断嫌疑人违背妇女意志,与徐小娟发生性行为,如此来说,自个儿只是嫖娼而被冤成强奸犯的,杀人动机倒是有了。”唐定雄极力从脑中挖出了一些细节。

唐定雄掐灭烟头,继续道:“这样,这案子还是要围绕死者身边关系展开,其一寻找到徐小娟的父母子女等直系亲属,做dna鉴定,实在找不到,找有血缘关系的亲属也行,一定要把徐小娟的身份钉死了,不能嫌疑人都判刑了,徐小娟又从哪儿冒了出来。

其二,马上去法院调当年的案卷,看嫌疑人被判刑后送去了哪所监狱,如果已经出狱,去找嫌疑人户籍所在地派出所,查嫌疑人是否已经回派出所报道。

其三,围绕徐小娟身边的关系网也要查出来,尤其她的通话信息,把她近端时间和她联络的疑点人物全部列出来。还有一点我想补充,查查徐小娟银行卡资金流动去向,他们不能排出抢劫杀人的可能。”

唐定雄又转向高峰,道:“阿峰,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高峰道:“唐局已经讲得很全面了,我马上把人手安排下去。”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敲门声,随着门把手的转动,进来一个年青小伙子,把一叠纸放在唐定雄面前说:“唐局,颅骨复原已经做出来了。”

唐定雄看了几眼,把纸传给他们,高峰看了后,笑笑道:“这更加确定死者就是徐小娟了。”

唐定雄泼了高峰冷水:“该做还得去做,细节部分做踏实了。”

高峰嘿嘿一笑:“这案子我保证给你办成铁案。晚上我请吃饭,邀请唐局参加。”

唐定雄笑笑:“饭我就不去吃了,晚上还有个应酬,我把酒量攒着,案子破了陪你们喝个够。”

高峰道:“行,我们去的地儿档次也有点低,不符合您的身份。”

晚上,高峰在一家大排档款待了他们,之所以喜欢这里,是因为价廉物美,而且有种无拘无束的畅快感。让高翔意外的是高峰居然没有责怪高翔,也许是因为找到尸源了而高兴。

而在吃饭间高翔才了解到,鲁帅和韦紫凌在走访市内某家大型整形美容医院的时候,根据硅胶上的批号查到了医院的进货时间,而那时间之后做过隆胸手术的就只有徐小娟符合死者的信息。

死者生前的一次臭美,没想竟成了解开自己身份的帮手,真可谓无巧不成书。

忙碌了几天,晚上特别困,在酒精的作用下高翔睡得很沉,起来后精神格外好。

高翔一手拿着煎饼果子,一手喝着手磨豆浆,心情愉悦的到办公室时,黄涛这臭小子居然还在办公室里打地铺,而且可以预见这家伙回来一定没洗澡,满屋子的臭脚丫子和酒的味道,弄得高翔差点把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把办公室打扫干净,打开窗户再撒上空气清新剂,整个房间终于不再有阴晦的气息。高峰走进办公室,对一天的工作开始分工。

“紫凌,你还是和鲁帅一组,去寻找徐小娟的亲属,采集dna样本。高翔,你去调徐小娟的案卷,黄涛去查死者生前的通话记录和死者银行开户记录。昨天晚上有个特勤反映了一个信息,我要去核实一下,中午十二点在办公室碰头。”高峰简单的进行了工作分工。

“又是安排狗屁鲁帅做护花使者。”高翔翘着嘴,心里老不高兴了,可谁让别人昨天立了大功呢。

黄涛嘿嘿一笑:“得令,半个小时就搞定。”

高翔白了他一眼,这小子什么本事没长,吹牛的本事倒是变得一套一套的。

高峰他们相继开始忙手中的事儿,黄涛却悠闲悠闲的坐在电脑前,高翔问:“你还要先来盘刀塔?”

黄涛颇为得意的道:“切,我一个电脑就可以搞定。”

高翔摁了一下他的头:“吹吧,你。”

黄涛手在电脑上鼓捣了一阵,一份ex云州el文档就导了出来,他敲了一下回车,对着高翔得意的道:“瞧瞧,联通的已经出来了。”

高翔一下被他怔得哑口无言,赶紧拿起包,朝他嚷嚷:“我得去开介绍信了。”

半个小时后,高翔到了市法院的档案室,带着眼镜的大妈在索引上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受害人徐小娟的名字,并在一堆布满灰尘的档案柜中,拿出了一本牛皮纸包裹的卷宗,翻开第一页,就是案件的判决书。

高翔拿过判决书一看,犯罪嫌疑人景志军,男,1962年生,云州市人,因强奸罪和盗窃罪被逮捕,后面几页罗列的是案件的经过的证据,倒是真如唐定雄所说,断定强奸案的证据不多。

复印了整本材料,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黄涛正干得热火朝天,风骚的指挥着队员走位。

高翔拿起卷宗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这家伙理都没理高翔,眼睛珠子都落到屏幕上去了。

无奈的高翔只好坐在一旁看起了案卷材料。

第27章 旧年疑案

90年代的公安局电话都是奢侈品,更别说电脑了,那时民警办案所有案卷材料全靠手写,这字写得好坏也是因人而异,有些材料看不了两句,眼睛就像是长了钉子一般。

高翔找到景志军的材料,前面是他盗耕牛和自行车的案情经过,后面就是强奸徐小娟的供述。看了一遍,的确景志军招供的是去嫖娼,后来以五十元成交,完事儿后徐小娟索要一百元,景志军说一百元也行,那就要再来一次。

结果景志军把徐小娟推倒时,冲进来几人将景志军控制住,徐小娟就哭起来说景志军强奸了她,一行人就把景志军扭到了派出所。

而徐小娟的材料中陈述,当日景志军是想和徐小娟交朋友,两人准备去旅馆聊天,结果景志军乘机强奸了她,还想来第二次时,她的哥哥带着人找到了他们,把景志军扭去了派出所。

两人各执一词,到底是怎样,也只要他两人才知道,不过按照徐小娟所说,她为什么要心甘情愿的和景志军去旅馆开房聊天呢?

还有,她所谓的哥哥来得也确实过于巧合了,按照这种看法,景志军被冤枉的可能性极大。

但高翔一向比较痛恨不尊重女性的罪犯,尤其是侵害那些未成年少女的禽兽们,真该千刀万剐,从这来说,景志军又是咎由自取,不值得同情。

高翔正在沉思,黄涛大骂一声,拍了一巴掌电脑,气急败坏转过来说:“都怨你这个扫把星,你看你一来就害得老子满盘皆输,哎。”

面对黄涛的调侃,高翔没理他,继续埋头边看材料边问:“你的完事儿了”

黄涛轻蔑的一笑:“就你那工作速度,老子早就回九霄云外逍遥了。”

说完,他啪啪敲了几下键盘,跳出来几个ex云州el表格,下面标注有电话号码。

“我的乖乖,这么多?”高翔吃惊的说。

黄涛喝了口水,得意洋洋的说:“用死者身份证号码登记电话就一个,其余都是可疑的号码。”

高翔不解的看着他。

他轻蔑的摇头道:“说你笨了,你还不信,现在用别人身份证登记的电话号码很多吧,甚至连不用身份证登记的号码都有,你说是不是。”

高翔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啊,这些都是和死者生前有关联的号码,说不定用她身份证登记的手机号并不是她最常用的号码。而且我查了徐小娟的银行记录,根本就没有她的开户行信息”

高翔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道:“哟,不错嘛小子。”

黄涛立即应道:“开玩笑,哥并不是浪得虚名,你看,还有惊喜。”

说完他点开一个文件夹,高翔看里面全是案卷的扫描照片,就问他:“这是什么?”

黄涛嘿嘿一笑:“这是徐小娟案子的内卷,保存在局档案室里,里面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哦。”

高翔盯着黄涛,打趣的道:“现在还真成了刑警了,啥都让你想到了。”

黄涛自高翔感觉良好的说:“嘿嘿,是不是很崇拜我?”

打趣间,高峰走了进来,见他们都已坐在办公室里,问他们事儿做得怎么样了。

高翔扬了扬手中的案卷,黄涛则显摆了一下他的文档。

高峰拿起卷宗看了一会儿,走到电脑边上,在警务综合平台输入景志军的信息,显示景志军已经于去年9月出狱,并回当地派出所报了道,高峰就向监管民警打了电话过去。

询问之后,高峰道:“景志军在报到后就没再出现过,现在民警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已经让他们去社区访问了,看有没有熟悉的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高队,我刚刚看了材料,觉得当年案子办得的确有些牵强,有些证据在如今看来是行不通的。”高翔说。

“时代不一样,二十多年前的警察敢打坏人,现在你敢吗?就算景志军强奸案是冤枉的也不值得同情,他犯了那么多盗窃案,如果任由他在社会,这几年说不定又有多少人会受其害。”高峰想了一下,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真是他,这案子就棘手了,这么多天过去了,证据恐怕早就被他毁得一干二净了。”

鲁帅和韦紫凌也相继回了办公室,看样子十分顺利,见到他们,鲁帅就说:“真幸运,去徐小娟村子的时候,她姐姐正好在家,我们就抽了她姐姐的血,已经送去刑技处了,下午能拿报告。可我们通知她姐姐领尸体的时候,她姐姐倒不是十分愿意。不过我们要到了徐小娟身前使用的电话号码。”

“你们有没有问徐小娟的生活圈子?”高峰问道。

韦紫凌说“我们问过,但她姐姐也说不清楚她在做什么事儿,只知道她很小的时候就在城里混,好像还比较风光,听说是找了个有钱人。但我们从来也没见过那个所谓的有钱人,而前几年,徐小娟的独娘去世后,她就更少回家,只是偶尔会打个电话。”

黄涛挖了挖鼻孔,样子十分猥琐的说:“我这边找到一些和徐小娟有关的电话,看有没有用。”

鲁帅拿出号码和黄涛排查出的号码一比对,还真有一样的,而且在二月二十六号之后,就再也没有了通话记录,而最后一个拨通号码竟然是“110”,但通话时间只有1秒。

“徐小娟死前曾报过警,说明她已经预示到了危险,只是这次报警并没有成功。”高峰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继续道,“黄涛,能不能查出徐小娟最后一次通话的基站地点。”

“没问题。”黄涛啪啪几下一阵倒腾,显示出基站位于云州市百佳超市附近。

高峰继续看了电话清单,道:“徐小娟在这个基站通话时间较少,可能她就在这个区域中遇害,马上把死者照片和信息给当地派出所发过去,让他们到当地去走访一下,看有没有目击者曾见过徐小娟。”

鲁帅听后,立即通过警务协助平台,给当地派出所发出了协查信息。

高峰又看着话单,神情十分专注,两眼不停的转动,像是在捕猎的猎豹。

十几分钟后,高峰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号码递给黄涛:“查查这电话的信息。”

高翔很纳闷,这高峰怎么就能从众多号码中找出他想要的,难道他真有什么秘诀。

黄涛倒腾后,电话主人的信息显示了出来。

高峰冷笑一声道:“果然是他。”

“谁?”鲁帅问。

“潘祝富,水源公司老板。”高峰冷冷的说道,眼里射出一股寒气。

鲁帅欲言又止,仔细思索了才说:“高队觉得他有嫌疑?”

“这种人,做任何坏事都不稀奇。”

第28章 黑金富豪

高翔纳闷了,看样子鲁帅知道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韦紫凌也奇怪的问:“怎么了高队”

高峰说:“潘祝富原来是我抓过的犯罪嫌疑人,曾两次入狱,第二次出狱后去了外地,通过一些黑色手段敛财完成了原始积累,后来摇身一变成了人大代表了。十年前,云州市招商引资,邀请潘祝富回来投资,而他的条件竟然是我亲自开车去接他。这几年,潘祝富在市里投资了不少娱乐场所,其实背地里在做什么他们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而且碍于他的身份,现在调查没有以前那么容易了。”

鲁帅道:“高队,你和他有过节,要不我去吧,他不至于把我轰出来吧。”

高峰摇头,脸上露出了坚毅:“不,潘祝富是只老狐狸,你们去只会被牵着鼻子走。景志军这边的线索你们跟进了,潘祝富那边还是我去会会他。”

他又扭头盯着高翔,道:“高翔,你和我去。”

“嘿,巧了。”黄涛在一旁一惊一乍的说。

他们都回过头看着他。

黄涛指着电脑屏幕道:“原来潘祝富真在龙感湖投资有酒店。”

他们盯着屏幕,是龙感湖某酒店的开工典礼,他们还看到其中一个带着红色围脖的市上某领导。

黄涛读着这篇报道:“天源公司在龙感湖投资五星级酒店,分为一期酒店区,二期水上娱乐区,三期别墅区。”

“哼,这些畜生,借着投资搞敛财,我猜能住这别墅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吧,表面做开发,背地却做黑色交易。”高峰愤愤的说着,看得出来他对潘祝富的成见很深。

韦紫凌凝思道:“既然潘祝富在这里建有别墅,他可能其中也会有产权,既然这样,那可真是巧了。潘祝富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哦。”

高峰坐在椅子上,道:“的确,现在这两人的嫌疑很大,一个是与死者有仇,一个是和死者有关联,并且住在抛尸现场附近,两条线都必须跟进。”

高峰又朝黄涛道:“去情报系统分析一下潘祝富的情报信息,说不定可以找到潘祝富的住址。”他又转过头来对鲁帅道:“你和韦紫凌跟进景志军那边,具体由你负责。记住,景志军现在的个人信息他们不知道,你们只做外围调查,不做抓捕,以免遇上亡命徒,关键时刻我不希望自己人受伤。”

“你们来看看。”黄涛在一旁说。

他们都围在电脑边,一看上面的信息竟都发出唏嘘的声音,身为富豪的潘祝富信息十分少,在云州市没有房产,连他名下的存款都没有,根本就不像富豪,说是平民还差不多。

“这是黑道人惯用的手段,绝对不把资产放在自己名下,以防翻船后被没收财产。这说明潘祝富的钱的确不干净。但他敢这么干,证明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这又说明这人的手段十分高明”高峰道。

“潘祝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高翔好奇的问。

高峰面露不悦的神色,显然是不太愿意提这个角色,但他想了一下还是道:“潘祝富早年是社会青年,用当时的话说就是流氓,经常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第一次入狱的时候刚满十八岁,那天他窜进一家院子偷了一辆自行车,被群众扭送到派出所,当时这案子我是主办人,判了一年半。

第二次是在他出狱之后的两年,他又跑到一个小区偷了一袋米,结果当天高翔值班,被我逮了个正着,后来这小子跪着给我磕头,求高翔原谅他,但当时偷一袋米可是大案子,就这样他又被我送进了号子,为了这他又被关了三年。

这次出狱后他没在云州市出现,而是做了一个江湖大哥的门徒,就这样通过开赌博厅,抢占工地等等挣了不少钱,后来那位江湖大哥出事儿,潘祝富顺理成章顶替了他的位置,建立了黑金帝国。”

听高峰所说,潘祝富仿佛不是一个恶贯满盈的罪犯,倒像是一代枭雄了,高翔不由得对潘祝富的为人产生了好奇。

高峰继续道:“潘祝富为人狠辣,如果徐小娟知道了他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被灭口,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高队,他们什么时候去?”高翔迫不及待的问。

“不忙,等刑技处那边把徐小娟的身份确定再说。”他又对黄涛道:“黄涛,把潘祝富的通话清单调出来,我要看看他的活动轨迹。”

啪啪几下,黄涛飞快的调出了潘祝富的通话清单,高峰越看越纠结,脸上充满了疑惑,良久他才喃喃自语道:“不对啊,怎么这段时间潘祝富都不在云州市,是什么情况?”

他们一看,潘祝富最近一个月通话的地点都在临省的某县城。

鲁帅疑惑的说:“难道他跑路了?”

“不像,跑路怎么可能还用原来的电话,而且你看这通话频率简直像没事儿人一样。”高峰道

高峰思考了一阵,对黄涛说:“把这个号码监控了,一进云州市范围,就通知我,现在会他还为时过早,先把外围证据固定了,就不怕这只狐狸露不出尾巴。”

“没问题。”黄涛啪啪几下,盯着屏幕说,“哟,这通话还真够频繁的,这么一会儿,三个电话又出去了。”

正说着,景志军的监管民警传来消息,现在查到景志军在城北一家叫天星的弹簧制造厂打工。

高峰对着鲁帅道:“你和紫凌去看看,昨天特勤给我反映了一个信息,我要看一下。”

他又对着高翔道:“高翔,换好便服跟我出去。”

高翔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一向是被当做空气的高翔,竟然被高峰钦点,但转念又一想,可能是高峰不相信高翔的能力,让鲁帅独自挑大梁,而他带着高翔,只不过是多个人而已。

黄涛拍拍屁股嚷道:“高队,高队,我也要去。”

高峰盯了他一眼,怒道:“在这儿给我盯紧了。”

黄涛抠抠脑袋,嘟啷着嘴“哦”了一声。

高翔和高峰刚坐上车,黄涛这小子竟不请自来,也不管高峰同不同意,径直钻进了车后排。

高峰吼道:“你跑来干嘛?”

黄涛献媚的笑道:“哎,你不就安排我盯潘祝富的基站动向嘛,我可以边走边做啊。”

说完他拿出一台平板电脑递给高峰看,上面果然不停的刷着潘祝富的通话情况。

高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把电脑还给黄涛,招呼高翔开车上路。

第29章 探秘大财阀

也许是因为心里烦闷,高峰独自抽着闷烟,高翔小心的掌着方向盘。为了让气氛不至于如此尴尬,高翔主动打破了沉寂:“高队,他们去哪儿?”

“去大财阀娱乐城。”

一听大财阀,黄涛眼睛一下亮了,爬到座椅中间的缝隙就嚷嚷:“大财阀?那可是高端地方啊,我一次都没去过。”

高翔笑笑,看了一下手表,心想:是说这小子怎么这么积极,恐怕早知道他们的去向了吧,大财阀里可是美女如云,这家伙还不是想以工作之便,满足自己的眼欲。

“这会儿那边没人吧,才一点多。”高翔有一句没一句的问。

“有个老特勤反映徐小娟之前曾在那儿做过台。”高峰将烟头掐熄,丢在烟盒子里。

“不会吧,大财阀可是高端的娱乐场所,徐小娟这种级别的可能上不了台面吧。”高翔笑侃道。

“不清楚,去了再说吧。”高峰双手插于胸口,将风衣领子拉高,开始打起盹来。

自觉无趣,高翔只好把方向盘掌得更稳些,黄涛恐怕也是怕说话惹怒高峰,自个儿在后面玩儿疯狂的小鸟。

一点正是车流高峰期,一路走一路堵,足足走了一个小时,他们将车停在大财阀后边的巷子里,徒步进了大财阀的大厅。

本以为关门营业,没想到大财阀却大门敞开,拱形的旋转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川流不息。

高峰取掉黑色皮手套,又点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整个人看上去顿时精神了不少,他丢掉手中的半截烟后,带头朝里走去。

大财阀是云州市首屈一指的集餐饮、住宿、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消费场所,由于规格高,装修豪华,来这儿消费的人群非富即贵。

从进出人群的穿着和门前停满了的豪车就可以看出来,能来这儿玩儿的人,可都是有钱的角儿,像他们这种工薪阶层,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够这儿的最低消费。

穿过旋转门,门左侧是一套红木的组合沙发,十分高贵典雅,门右侧是一个大型吧台,为客人提高咨询和办理业务。

大厅正中是一盏大型的琉璃吊灯,灯光四溢,五彩斑斓,将整个大厅渲染得时尚大气。

吊灯左右各有一处旋转楼梯,连着二楼和三楼。再往里走,左右各有四部大型电梯,直通楼上。

大厅尽头是一副非常肃静的迎客山水画,笔锋苍劲有力,松树磅礴豪迈,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山水画的两侧各有一道红木雕花屏风,雕工精湛,各式花鸟栩栩如生,宛如将动态的鸟儿瞬间凝固,再粘贴而上,穿过两侧屏风便是后花园,由于屏风的遮挡,无法尽入眼帘。

他们刚进大门,一股暖气袭来,两边的相对而站的两排穿着紫色空姐制服的迎宾小姐向他们恭敬了说了一声“欢迎光临”。

他们微微示意后,其中一名迎宾小姐迎上来,问了他们目的地后,在他们右前方标准的引着他们上了左侧的旋转扶梯。

望着引路小姐紫色齐腿群紧紧包裹的敦实屁股,和每上一步楼梯她那双腿间时隐时现的白色小内裤,高翔身上有了一种自然的生理反应,像他这种正值荷尔蒙分泌旺盛时期的雄性,时刻都想着如何让自己一泻千里。

面对如此满园春色,他真有一种冲上去撕碎她裙子的冲动。

但理性不断的阻挠着高翔,让他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的偷瞄一样。

怪不得来的人都愿大把大把的撒银子,光门口的迎宾小姐都可以挑起你最原始的兽欲,更何况里面千娇百媚的美人儿了。

黄涛这小子更不济,像是看到骨头的哈巴狗一样,从一进门目光就没从美女身上移开过,高翔明显的看到他吞了几次口水,真是淫贱相十足。

走上二楼扶梯,迎宾美女推开一扇双开的琉璃大门,把他们请了进去,高翔一看里面的布局,是一个非常宽阔的音乐闲聊吧,放着舒缓的音乐,四周的窗户都挂着暧昧的紫色布帘,虽然外面艳阳高照,里面却充满了神秘的氛围。

闲聊吧内有许多用紫色珠帘或纱巾隔断的小卡座,卡座内布满了欧式风格的碎花布艺沙发,卡座中间的白色小方桌上摆放着一盏灯光暗黄的小台灯,让整个卡座内充满了暧昧。

高翔看见音乐闲聊吧卡座不少,但是基本上没有空闲的,期间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或相对而坐甜言蜜语,或相拥而息,卿卿高翔高翔。

大门口一个穿着紫色侍应服的男侍应恭恭敬敬的迎上来,问:“三位先生是否有预约。”

高峰拿出警官证,对着侍应道:“我想找你们吧里的经理。”

“请稍等。”男侍应向他们做了一个非常礼貌的半鞠躬,转身到吧台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从音乐吧内的一个拐角走了出来。

见到他们,男子和他们握手后,向他们递上了名片。

高翔借着昏暗的灯光一看,名片制作得很精致,四边镶有金色边框,正中间两个鎏金大字:“郑正旺”,而名字上方用红色烫染字体写着郑正旺的头衔,大财阀音乐吧总经理。

高峰说明了来意,郑正旺指引他们来到三楼的一个小会议室,并招呼侍应端来三杯上好的龙井。

会议室比较大,有前后两个双开门,正中间主席台前放着一排话筒,主席台背后是呈展开的翅膀状的连插红旗,整个会议室能容纳近五百人开会,而会议室使用的椅子也很考究,全部是真皮的红色皮椅,在这会议室,见证了云州市不少改革和发展。

他们四人坐在前边靠门处,郑正旺端过一张木椅,和他们相对而坐,四人呈“田”字形而坐,将茶杯包在中间。

郑正旺率先开口:“几位警官,不知找我有何贵干。”

高峰摸出手机,调出徐小娟的照片递给郑正旺道:“郑经理,麻烦你帮我看看,这位女士是不是曾在你们这儿工作过。”

郑正旺一看照片就道:“这不是徐姐吗,是啊,她一个月前就从他们这儿离职了。”

“她从事什么工作?”高峰问。

“开导师。”

“开导师?什么是开导师。”

郑正旺笑笑:“我们音乐吧的主题就是消解烦闷,让客人的心能够享受宁静。来我们这儿的客人大多都是为了倾述烦恼,所以我们就聘请了大量的能倾听客人烦恼,并会开导人的开导师。徐姐就是其中一位啊。”

“徐姐真是你们的开导师?可据我所知她以前可是从事坐台小姐的。”高峰半信半疑的问。

郑正旺保持着他那标准的职业微笑道:“我们聘请开导师是不会带有色眼镜,只要你经过我们考核合格,能够胜任工作,就在我们招聘范围。而来我们这儿的客户各色人物都有,需求也不竟相同,所以我们只会针对客户选配最好的开导师。”

高翔心里暗想,一个小姐摇身一变成为泼洒心灵鸡汤的灵魂医疗师,这算不算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

第30章 背后有人

高峰显然没高翔想得那么多,他面带严肃,没有丝毫放松的感觉:“徐姐在你们吧里一般面对都是些什么样的客户?”

郑正旺想了一下:“徐姐风姿卓越,又善解人意,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熟女的气息,所以一般找她的都是一些三十多岁,比较事业有成的类型,我们把这类客户归为母爱缺失型。”

高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像是在揣摩什么,高翔想他是不是在后悔应该带韦紫凌来。

高峰继续问道:“徐姐的收入情况怎样?”

郑正旺苦涩的笑了笑,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

“你尽管说,他们并不是想查徐姐的经济问题。”高峰恳切的说。

郑正旺如释重负,道:“徐姐在我们店里的收入只能算一般,因为在我们店中像她这种类型的开导师比较多,而且徐姐的开导能力和姿色只能算中等,她大概一个月能有五、六千块的收入吧,不过她的回头客比较多,不排除他们会做私下生意。”

“能不能给一份徐姐的客户资料。”高峰问。

郑正旺道:“这可能比较麻烦,来我们这消费的大都不愿暴露隐私,而且即使使用会员卡,我们店也没有登记会员信息,所以这方面我的确很抱歉。”

“能不能给我一些你们知道的客户的联系方式?”高峰问。

“这……恐怕得我们老板同意,要不我请示一下?”

得到高峰同意后,郑正旺起身从前门出了会议室,在走廊里和老板进行沟通。

这时,高翔发现会议室的后门仿佛有些不对劲,虽然那门离高翔足有五十米远,但高翔隐隐发现门缝之中有东西在动,而当他抬起头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正当高翔纳闷之际,郑正旺走了进来,充满歉意的道:“很抱歉,老总不同意,他说如果实在需要,请市局发正规函件。”

大财阀的财大气粗他们早有所闻,但没想到竟然这样强硬,高翔看高峰脸被呛的发白,脖子上青筋都暴了起来。

郑正旺见势,立刻端上茶,好言道歉,高峰的脸色总算恢复过来,问:“你们的客户和你们职员有没有与徐姐有矛盾的?”

郑正旺想了一下,道:“客户嘛,还真没有,来这儿的都是玩个舒心,但他们私下有没有矛盾我倒是不知道了,不过我倒是记得有个员工曾和徐姐发生过争吵。”

“什么时候的事情?”高峰问。

郑正旺极力的回忆了一下,道:“今年2月份吧,我记得刚过完年不久,当天正是上客的高峰期,徐姐才匆匆赶来,穿了一件**的裙子,当时店里一个开导师对她冷嘲热讽。事后我才知道两人因为争客户的原因一直都有些矛盾,那个开导师看到徐姐穿性感的衣服后,醋意大发,两人还大吵了一架。这事儿后来吧里给了处理结果,两位都扣了钱。”

“那位开导师是谁?”高峰问

“我们一般都叫他的艺名姗姗。”

两人交谈间,高翔又晃眼看了会议室的后面,感觉老有一个如妖魅般的影子伏在门边,而门底下的门缝时而透出的暗光让高翔觉得那个影子十分的真实,却一处也无法扑捉。

“我想问问那天他们为什么会爆发争吵,两人的矛盾到了什么程度?”高峰继续问。

“姗姗和徐姐是同种类型,都是母爱型,两人在争客户上一直都明争暗斗,只是没摆到台面上挑明。那天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姗姗看到徐姐暴长的胸部而产生醋意吧,你知道两个女人,尤其是有竞争目标的女人,一方胸部的暴涨对于另一方来说那打击可是致命的。”郑正旺道。

高翔假装漫不经心,实际上余光一直不停的朝后面瞟,那影子若隐若现,却又十分的不真实,高翔的心一下跳动起来,如果这外面真的伏着一个人偷听,说不定和案子有莫大的关系。

高峰摸着下巴,眼盯着天花板,边思考边说:“这么说来是徐小娟做了隆胸手术刺激到了姗姗,她去隆胸是单纯的为了刺激姗姗呢,还是因为她想争取更多的客户。如果是后者的话以她的年纪花十万块是做个隆胸手术有必要吗?说不定连本的挣不回来,而要是前者的话,那姗姗还真可能与这案子有大关系了。”

思索完,高峰问:“我能见见姗姗吗?”

郑正旺抱歉的回道:“这我可能真没办法了,姗姗已经不在他们这儿做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高峰吃惊的问。

“就在徐姐走后不久吧。”郑正旺回道。

“知道她去哪儿了嘛?”高峰问。

“不知道,我们这儿是严进宽出,员工要走,绝不会留的。”郑正旺无奈的摆手道。

虽然在听他们的对话,但高翔心思一点也没放在他们身上,目光一直瞟着门外。高翔屏住呼吸,一点也不敢大意,但尽量不让自己表露的过于明显。

门口的光突然一闪,门缝开得比之前更开一些,高翔猛地看到,门缝之后一双漆黑恶瞳狰狞的看着他们。

高翔心里大惊,扔掉手中的笔记本,一下跃上桌子,穿过桌子缝隙,沿着过道拼命的朝后门边跑。那黑影见高翔追来,唰的一下消失在了门后。

整个会议室呈阶梯状,后边高,前边低,高翔沿着走廊一路狂奔,健步如飞,感觉像刘翔一般挎着脚下的阶梯,从小优良的体育基因此时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打开会议室后面,左边是弧形过道,一直延伸到看不到的角落,右边的走廊尽头是一闪双开自动回弹门,走廊两边都没看到人影,只是右侧的回弹门不停的来回收缩,显然是有人刚刚大力通过留下的余波。

没有丝毫的考虑,高翔朝着右边回弹门而去。穿过回弹门前端是一个铺着红色地毯的回廊,两边并排着木门。在高翔右侧是一个旋转楼梯,应该是消防疏散通道。

高翔扶着楼梯扶手,沿着楼梯间的缝隙朝上和下各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人影。

我的乖乖,穿过那扇回弹门,就有三个出口,消防楼梯可以通上下,走廊的对面还有向上和向下的通道,只要黑影随便选一个方向,高翔就无迹可寻。

当高翔正准备放弃时,突然看见楼上一层的楼梯口有一扇玻璃门,此时玻璃门正在慢慢的关闭。

没有了目标,高翔只得死马当做活马医,来不及多想沿着楼梯爬了上去,在玻璃门关上的一刹那,他用指甲硬生生的把门抠开了。

穿过玻璃门,上面一层的格局和下面如出一辙,左边是一道双开回弹门,右边则是一条走廊,而在走廊的尽头高翔看见了一个人影。

第31章 奇怪的误会

人影穿着紫色的侍应服,焦急的等待着电梯,高翔明显看到他脚在不停的发抖。

而他一看到高翔,脸上闪过一丝慌张的深色后,立即恢复了镇定,拿出手机在手中把玩,但眼角的余光不停的朝高翔瞟。

高翔立刻冲过去,一把拧住侍应的脖子,直接一个拉肘叠背将他放翻在地上。

那侍应连连求饶,高翔一听声音十分熟悉,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他们进音乐吧时接待他们的那个侍应员。

“说,为什么偷听他们谈话。”高翔朝被他压在身下的侍应员大声的吼道。

“大哥,大哥,你在说什么啊?”侍应员假装无辜,不停的朝高翔求饶。

“我早就注意到你了,还不老实交代。”说完高翔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把他的手臂折得更狠一些。

“先生,你在说什么啊,我刚刚才上来。别,别,别,轻点。”侍应连连求饶。

高峰他们闻声赶了过来,郑正旺严厉的呵斥道:“阿林,你怎么在这儿。”

阿杜被高翔折得哇哇直叫,高峰连忙示意高翔松开。

高翔松开双手,一把把阿林拉起来,口中叫道:“老实点,为什么偷听他们说话。”

阿林甩甩手臂,哭丧着道:“冤枉啊,我来送客户,刚准备回去。”

一见阿林不老实,高翔气就不打一处来,拧着拳头想给他加点颜料,但无奈现在没有机会。

郑正旺露出不悦的神色,道:“高队长,我的员工没有问题,我敢向你们保证。”

高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道:“高翔,不是他。”

高翔一下诧异了,觉得不会如此凑巧,而且阿林看高翔的表情明显鬼鬼祟祟,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见高翔不服气的表情,高峰解释道:“从会议室到这里不算长,但如此高强度的狂奔,喘气是肯定的,你看你体力这么好都气喘吁吁,更何况是单薄的阿林了。”

高翔一看阿杜,的确面不改色,不像是剧烈运动后的表现,难道他真是送了客户到这儿,碰巧让高翔遇上了?

高翔看了几眼阿林,阿林却眼神闪烁,不敢直视高翔,看样子真像是有所隐瞒。

高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心情来,问:“不好意思阿林,刚刚我看错了,你有没有看过可疑的人跑过去?”

阿林嘟囔了几句,谦卑的回道:“没,没看见。”

看他言语结结巴巴,高翔那种感觉更甚之前,但高峰挥挥手,让阿林先行离开了。

他们要了姗姗的资料和徐小娟每月打工资的银行账号,没想到徐小娟银行卡持有登记人竟然叫徐小琴,身份证号也对不上。

而姗姗本名叫汪小珊,今年48岁,外市人,而据说汪小珊很小就来到云州市,在云州市也有着很广的人脉关系。

回到车上,高翔满是委屈的道:“高队,我真没看错,在门前一直有个人偷听他们。妈的,让他跑了。”

高峰很平静的说:“我知道。”

高翔很诧异,还以为高峰会怪罪他的鲁莽,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他的直觉,于是高翔问:“你真知道?”

“对。”高峰说道,“而且那人就是阿林。”

“咦?”高翔脑中充满了疑问,“可是你在场时还帮他开脱啊。”

“因为他们没有证据,贸然把他带回来只会打草惊蛇,真正幕后的人藏了的话,将让他们十分被动。”高峰冷静的说。

“你是怎么发现的?”高翔问。

“他的鞋垫。”

“鞋垫?鞋垫有什么奇怪之处吗?”高翔奇怪的问。

“你当时把他摁在地上的时候,他左脚的鞋脱落了下来,鞋里的鞋垫有半截露了出来,你想,如果他正常的走路,鞋垫露出鞋外一定会及时的整理,可他露在鞋子外的鞋垫足足有半只脚掌,可见他是经过奔袭时,脚掌和鞋垫摩擦,把鞋垫一点一点摩了出来。”

“会不会是我在制服他倒地的过程中,将鞋垫蹭了出来呢?”高翔有些担心的问。

“不会,如果他是倒地的过程中,因为脚掌用力过大将鞋垫抹了出来,那鞋垫应该靠着后跟的鞋梆上,鞋垫与鞋跟和鞋底形成一个‘△’形状。”他用手势给高翔比了姿势后继续道:“可是我看他的鞋垫是稳稳的被踩在脚跟下。”

高翔数学本来就不太好,即使高峰用生动形象的方式讲解,他还是有些一知半解。

坐在后排的黄涛则露出释然的表情道:“对啊,正解。”高翔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装懂。

“可你还说他并没有喘气啊,这点也说不通。”高翔继续问。

“并不是他没喘气,而是他的鼻息非常的轻微,当他到电梯口时,只需要几个长气息就可以调整过来,之后在和你纠缠时只要压低鼻息,就不会出现喘气反应。”

高翔拍打了一把方向盘,气恼的说:“这狗日的,差一点老子就追上他了。”

“不,你没追上他是好事。”高峰说,“我们还可以通过他进一步的套出线索。”

说完,高峰双手在脸上重重的摸了一把,叹息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两条线没有进展,这第三条线又出来了,奶奶的,这案子他妈的难办了。”

听得出来高峰现在十分烦闷,这案子线索实在太少,虽然找到了一些关联的东西,但都没有有价值的线索,这案子还没开始办就陷入僵局了。

“高队,要不要把那个阿林监视起来。”高翔问。

“嗯,晚上过来盯梢,现在先去银行。”说完高峰合起衣服,再次躺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要是可以监听他就好了。”高翔有一句没一句的说完,点火准备走。

“嘿,这有何难?”黄涛一把拍住高翔的肩膀,面露得意的说。

“切,你要真能你去办。”高翔回了他一句。

“我还真能。”黄涛露出了真诚的神色,让他们意识到他真没撒谎。

高峰也坐了起来,高翔俩满脸疑惑的看着黄涛。

黄涛一下急了,丢下一句:“等我。”带着他的平板电脑重新返回了酒店。

高翔和高峰对视了一眼,对黄涛的表现有所怀疑,高翔还打趣的道:“这小子不会是想回去再看一下那些漂亮美眉吧。”

二十分钟后,黄涛急冲冲的跑了回来,一上车后他就兴奋的道:“开车,开车。”

高翔一听,还以为他惹了麻烦,一脚油门就让那破桑塔跑出了f1的感觉。

黄涛把电脑递给高峰道:“你看,全是阿林手机信息。”

高翔用余光瞟了一眼,是一个手机短信的图面。

高峰用手指刨了几下屏幕,惊喜的笑道:“你小子行啊,怎么弄的?”

“嘿嘿。”黄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去他手机里种了条木马。”

“你说种就种,你真那么牛b啊?”高翔笑道。

“哥一直都在强调,我并非浪得虚名。我一进店就用电脑连了他们店的wifi。这往他手机里种条木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连wifi的多了,你怎么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机?”高翔打趣的问。

“嘿,这还得谢你啊。”

“谢我?”高翔奇怪的问。

“你记不记得你在楼道里追阿林?”

高翔点点头。

“你抓住他的时候,阿林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是某国产手机,这要找他还不一逮一个准。”

高翔努力的回忆了一下,的确阿林拿过手机出来,便打趣的道:“你小子属狗的啊,一下就闻味儿了。”

“开玩笑,老子只看手机侧面就能说出这是那款手机。”

对于黄涛,虽然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半残废,但高翔不得不承认他在数码产品方面的天赋和造诣。

正在他们打笑间,高峰手上的平板电脑突然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高峰放在屏幕上的手指一下僵住,两眼疑惑的盯着黄涛。

第32章 劫持风暴

“呵,真巧,姗姗打电话来了。”黄涛接过平板电脑,摁下录音键。

随着接通的声音响起,电脑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喂”

紧接着一个响起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警察走了。”

“有没有问你什么?”

“没有,不过差一点我就暴露了。”

“不是叫你小心点了吗?”

“我已经够小心了,放心吧,没看出破绽来。”

“那事儿谁都不能说,明白吗?否者我们两人都得完蛋,过了这阵风声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现在酒都戒了。”

“那晚上老地方见吧。”

“好。”

电脑里传来了忙音。

他们三人都憋足了劲儿,大气不敢出,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打草惊蛇。

黄涛关掉界面后,高峰露出了欣慰的神色:“这案子有戏了,听他们的对话,这两人和徐小娟的死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末了,高峰拍了黄涛一下脑袋,笑道:“你小子能啊,这案子要是破了,给你申报三等功。”

黄涛揉了揉鼻子,嘿嘿的傻笑,俏皮的道:“看吧,我来还是有作用的。”

高翔从反光镜中看出他分明馋得流哈喇子了。

整个车厢里气氛开始轻松起来,从接到这案子起,整个组都沉侵在紧张严肃之中,高峰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打开收音机,听起音乐来。

不过这破车除了四个轮子还能转外,其他的几乎都已经无法正常运转了,收音机传来的音乐时断时续,让人听起来无比的纠结。

他们三人正轻松惬意行驶在路上时,高峰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手机后,脸色越听越凝重,朝那边大声嚷嚷:“给局长汇报没有,通知特警啊。”

在得到对方的回复后,高峰挂断电话,焦急的对高翔道:“去城北的弹簧厂,紫凌被劫持了。”

虽然难以相信,但高峰的表情让高翔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脚下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油门,愣是冲破了这破桑塔的最大极限。

从绕城高速公路过去,到城北不需要太久时间,但高翔不知道路上被拍了多少次超速,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宁愿终身被禁驾,也不愿韦紫凌出一点问题。

一路上,高峰不停的打着电话,问鲁帅情况,给领导汇报,央求特警支队加快马力。

在他的只言片语中,高翔了解到鲁帅和韦紫凌去城北天星弹簧制造厂走访时,韦紫凌被突然出现的景志军劫持住,现在还在现场和警方对峙,仿佛他一早就知道警察会去找他。

高翔一方面为韦紫凌的安全担心,另一方面又有些疑惑,刚才了解到阿林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嫌疑人,但是景志军又冒了出来,难道他们都是他们要找的人,那这案子牵扯可就大了。

一路穿梭,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城北天星弹簧制造厂,这是一处位于经济开发区城中村的一处小型手工作坊,由于当地各类工厂聚集,有大量的外来务工人员,所以他们刚到村口就看见人群不停的朝着一个方向流动。

而拐了个弯后,发现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将中间的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围绕得水泄不通。

车只能远远的停着,他们以最大的速度跑过去,好在前期来处理的民警用警车和警戒线拉出了一个可供一人行走的通道,否者就算他们来了也只能着急的被挤在外围。

人群的正中央停着一辆警式依维柯,全车通黑,车的两侧门上印制了一个敏锐的雄鹰头像,下赋云州市猎鹰特警队,这支特警队是云州市的骄傲,曾多次成功完成反恐治暴行动,在全国特警队中也赫赫有名,也是高翔入警之后为数不多的梦想,不过一次都没通过选拔。

高峰向站在门口值守的特警出示了证件,在得到特许后进入车内,从他开门的瞬间,他看见唐定雄和特警支队支队长金昱、鲁帅在车内商量对策。而车的北侧就是天星弹簧厂,厂区不大,就像一个农村四合院,正对车的是一扇双开铁门。

此时铁门已经关闭,铁门的两侧是一圈平顶平房,在铁门左侧从平房上吊下来一根软梯,高翔能看见平房顶上趴着几个特警队员。

十几分钟后,车门打开了,高峰先走下车来。高翔和黄涛走过去站在高峰身后,唐定雄和金昱也相继下了车,唐定雄对着高峰和金昱道:“按照既定方案执行。”

高峰却提出了意见:“唐局,如果实在不行还是我去吧,再怎么说我也是紫凌的直接上司。”

唐定雄摆摆手,道:“不行,你的分量不足,疑犯不会答应的,还是我去,我能让他信服。”

高峰还想争辩,唐定雄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金昱做了个手势,几个特警队员围过去,他们开始商量营救策略。而唐定雄在一个特警队员的保护下开始攀登墙上的软梯。

高翔向高峰问:“高队,怎么回事儿?”

高峰叹了口气:“鲁帅和紫凌到厂区来走访,没想景志军一看他们就没了命的跑,他俩看着不对劲,就跑去追,当时鲁帅跑在前,韦紫凌跑在后面,刚拐个门,景志军突然从后面跑出来,用一把尖锥抵住紫凌,将紫凌劫持了起来。”

“那他有什么要求没有?”高翔问。

“不知道。”高峰双手叉腰,“里面没有工人,现在只有疑犯和紫凌在里面。”

高翔看了一眼布帘拉起的车窗,鲁帅正坐在里面,不知道他受伤没有,但高翔明白,恐怕让他留在车内也是领导的安排。

楼上传来了唐定雄的喊话:“景志军,我是市公安副局长唐定雄,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请不要伤害手中的人质。”

唐定雄已经用扩音器开始与景志军谈话。

“去你妈的警察,反正老子活不了,死也要找个垫背的。”从屋内传来了景志军的叫骂声,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够依稀可变。

“开枪啊。”“杀了她,有本事你就杀了她。”在外围看热闹的人开始起哄起来,高翔恨不得抓几个人刮几个大嘴巴子,这群不尽人事的畜生,别人有难倒成了他幸灾乐祸的资本。

“诶,你情绪不要激动嘛,有什么事儿是不可谈的?我给你表态,只要是正常的诉求,我都答应你。这儿有这么多老百姓作证,要是我唐定雄答应你的事儿没满足,明天我就引咎辞职。”

人群之中有许多人掏出手机在不停的拍照,仿佛在为自己经历了这么惊心动魄的时刻而留念。

但是高翔一想,如果疑犯丢个燃了的煤气罐出来,是不是要炸翻一群人,这就是国人爱看热闹的心里。

“去你的狗屁局长,老子活够了,就是要抓个垫背的,滚。”叫嚣声再起。而人群中竟然爆发出欢迎英雄般的响声。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蝼蚁尚且偷生嘛,只要你有勤劳的双手,一切生活都还是美好的嘛,你有什么问题无法解决,他们一探讨探讨,说不定就解决了呢。”

“他缺女人。”人群中响起了一个怪异的声音,引起其他人一片哄笑。

屋内传来沉默,唐定雄一直想引导景志军把问题说出来,只要他把心中那口气吐出来,后面的思想工作就好做了。

高峰非常着急,不时的用拳头砸着腿部,如此几次,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向边上的一个执勤民警问:“这厂的厂长去哪儿了。”

第33章 冒充买家

“不知道,听说回老家探亲了,离这儿两百多里地儿呢。”

“这他妈的太巧了吧。”高峰眉头紧皱不停的用左手砸着右手心后,他目光落到了人群之中,再走过去问周边看热闹的人,有没有这家厂里的员工,但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这时,黄涛拿着平板电脑叫起来,高翔和高峰跑到他身边一看,他的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一个淘宝商店,商店的名称叫天星弹簧制造厂,而厂址显示地址就在他们所处的位置。

黄涛把网站拉到下面,有厂里的联系电话,留了一个手机和座机号码。黄涛盯着高峰问:“打不打”

高峰记下号码后,钻进了车中。他们也感到好奇,跟了进去。

鲁帅独自一人坐在车中,表情十分落寞,看得出来他十分的自责。

高峰拿起了电话,按了免提拨通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了。

“是李厂长吗?”

“哪位?”

“我是市刑警支队民警高峰。”

“骗子吧。”

他们听了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出声来。

“不是骗子,你是云州市城北天星镇的天星弹簧制造厂的厂长吧。我是从淘宝上看到你们厂资料的。”

“哦,你要买弹簧吗?”

“不是,你们厂现在出事儿了你知道吗?”

那边沉默了一阵,道:“知道,但这事儿我现在也没办法。”

“你在哪儿能来一趟吗?”

“不行,现在我在老家,再说现在我正在住院啊。”

“那你们厂有没有工友和景志军关系好点的?”

“哦……这……这我不知道,现在我们厂正放假呀,就是有工友也不在厂里。”对方说话结结巴巴,感觉像是在隐藏什么。

“那你想想,在这儿附近的有没有”

“哦,实在抱歉,景志军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厂的员工了,这事儿麻烦你们处理吧,就这样吧,我马上要去复检了。”

“喂……喂喂。”

“妈拉巴子,这狗日的给老子挂了。”高峰骂嚷了几句又拨了过去,却传来了对方手机关机的声音,气得高峰把手机一下砸在座位上,直接把手机电池砸了出来。

心急火燎的高峰打开车门,他们也跟着钻出了车外。

金昱一个手势,几个特战队员已经蹲在了铁门口。

“那行,就一个人进来,你看看,我把手上的东西放下了,你也可以尽管放心,我不会带任何武器进来。”唐定雄朝景志军大声的喊话。

墙上的特警队员开始往上面收软梯。

“这是做什么?”高翔奇怪的问。

“唐局长要去交换人质。”

“谁去?”

“他自己。”高峰说完,叹着气低下了头,看得出来,他宁愿自己去,也不愿唐定雄冒这个险。但对于景志军来说,唐定雄这个筹码显然要高于高峰,而且看上去十分弱小的唐定雄甚至就像女人一样好控制。

软梯在墙的那头放了下去,唐定雄背着身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墙那头。

他们都十分焦急,根本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而高峰更甚于他们,如果把唐定雄或韦紫凌搭进去,他将担负一辈子的罪恶感。

几分钟后,墙上突然传来枪声,与此同时铁门发出轻微的爆破声,声音刚落,蹲在门口的几个特警鱼贯而入,瞬间就消失在了铁门上被炸出的洞中。

高翔和黄涛想冲过去帮忙,被高峰一把拦了下来,只听他无比淡定的说了一句:“相信我们的战友吧。”

一分钟后,门被打开,韦紫凌被唐定雄扶着走了出来,看得出来两人都没受伤。

而没过多久,景志军被几名特警押着从屋内拖了出来,高翔看到他的右臂上鲜血直流,但身体其他部位没看到任何伤痕。

景志军被押上警车后,刑技处的同志们进厂区打扫战场,收集证据。爬在屋顶的狙击手也下来开始在金昱的指定下归队。

高翔过去接过韦紫凌,此时韦紫凌脸色有些惨白。

高峰送别唐定雄上车,和鲁帅走过来,招呼他们上车。

闹剧演完了,人群一哄而散,三三两两众说纷纭,有说警察不该开枪,直接一个空手夺白刃就解决了;有说被劫持的女的原是男的情人,但女的在外面偷人,结果被发现了,男的要和女的同归于尽;有说男的是小偷,在厂里偷东西的时候,被女人发现了,男的就要杀了女人。

总之说的有鼻子有眼,简直自己就是亲历者一般,反正一人一个版本,真是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现场的情况,老子真想撕烂这些人的嘴。

期间,有几个记者想拉着韦紫凌采访,但被他们拦开了,他们在一路的围追堵截和人群的异样目光下总算回到了车上,开着那辆破桑塔纳上路了。

“怎么回事啊?”高峰关切的问。

韦紫凌还有些惊魂未定,别看她是学心理学的,但一旦自己身陷囹圄,还是难免会受到惊吓。

鲁帅充满歉意的道:“让紫凌休息,我来说吧。”

高峰朝他投去了默许的目光,在他眼里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今天我们本来想去弹簧厂,冒充买家的身份,熟悉熟悉厂里的环境,顺便搜集一下初期情报。但我们走到弹簧厂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锁,而且里面一片肃静,不像是在开工的样子。我和紫凌敲了大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了开门声。门打开一看,我发现正是我们要找的景志军,我本能的叫了他一声,却不料景志军盯了我们看了几眼,撒腿就跑。

我俩见势不对,一下冲了上去,我跑在前面,韦紫凌跑在后面。景志军拐了个弯后,就跑不见了,我正准备去找时,他突然从二楼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我身后紫凌身边,我看到他一把尖锥顶在了紫凌脖子上。最后在他的胁迫下,我不得不退出厂区,打电话寻求帮助。”

韦紫凌越听呼吸越急促,仿佛又回到了被劫持的现场。

“后来呢?紫凌,景志军有没有透露他的想法。”

韦紫凌呼吸了几口,很快平复了下来,道:“鲁帅出去后,景志军挟制我过去把铁门锁好,就把我摁在一张椅子上,十分暴躁,像是随时都要做出极端的事情来。开始我试着和他沟通,想击溃他的心里防线,但这个人脱口就骂你们这些警察,非要把我逼上绝路,既然我活不了,我死都要拉个垫背的。”

“哦?你向他表明了你的身份?”高峰疑惑的问。

“没有,我一直都说自己只是个买家,问他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劫持自己。”

“这就奇怪了,你既然说你是买家,为什么他会知道你们是警察。”高峰喃喃的说。

第34章 初会劫持犯

“不奇怪,景志军坐了二十年牢,他接触最多的除了罪犯就是警察,所以他能敏锐的嗅出警察身上一种特有的气息一点都不奇怪。”韦紫凌淡淡地说道。

“那他给你说什么事儿没有?”高峰问。

“没有?景志军非常的暴躁,不停用尖锥抵住我的脖子,而且人看上去非常的无助,是那种近乎于绝望的无助,但他始终不愿说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时候如果我稍有不甚,就能彻底击碎他的心里防线,以至于发生过激的行为。”

“这人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看到警察就害怕,一定犯了什么大案子,难道真和徐小娟的死有关?”高峰疑惑地说。

“不一定。”韦紫凌露出了十分肯定的神色。

“为什么?”他们齐声问。

“也许这是他自身的应激反应。别忘了,景志军蹲了二十多年的监狱,他对警察有一种本能的恐怖,如果警察曾经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心里伤害,那么当他看到警察时心里会升起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从而做出自己都无法控制的行为。”韦紫凌慢慢地说道。

“你意思说以前景志军可能在监狱中被警察虐待,以至于留下了巨大的心里创伤?”鲁帅问。

“对,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不管怎样,他违背了法律,他就必须要承担后果。”高峰砸砸拳头,说得义愤填膺。

“特警队员是怎么救你的?”高翔想起刚才营救的场景,脑中充满了疑惑。

“唐局长进来跟我交换的时候,景志军在松开我的瞬间肩膀露了出来,被狙击手打伤,唐局趁势把掉下来的刀踢开,拉着我就往门边撤,而倒地的景志军还没起身就被冲进来的特警队员摁在了地上。”

哎,这才是高翔崇尚的警种,快、帅、酷,一枪制敌,指哪打哪,简直帅得掉渣。

高翔正在憧憬如果英雄救美的是他时,高峰的电话响了,他看到后,不假思索,立刻接了起来。

“唐局,是我。”

“嗯,好,明白,紫凌没事,你呢?那行,我们马上过去。”

挂掉电话后,高峰转过头,对他们道:“景志军现在省罪犯医院,正准备做手术,局长让我们过去看看。”

鲁帅听后,转动方向盘,朝着省罪犯医院驶去。

省罪犯监狱是全省专门接收患有重大疾病的犯人,实际上是一栋医学研究所把顶楼进行了隔离处理,并配备了医生和巡逻民警。

他们到罪犯监狱时,景志军正在做手术,高峰看时间到了晚上的饭点,招呼他们在外面简单的吃了点工作餐,回到医院等了不久,景志军就被推了出来。

医生示意景志军并有伤到要害处,只是做了局部麻醉手术,完全可以接受讯问。

为担心鲁帅和韦紫凌再次刺激到景志军,高峰让高翔跟他进去。

推开门后,景志军躺在一间四周焊有钢条的房间中,正中间的白色床上躺着的正是疑犯景志军。

他们分立床的两边走到景志军身边,然而景志军闭着眼睛,装睡着了,但明显看得出来他的眼皮在不停的闪动。

“我知道你是醒的,就算你装睡也瞒不过你所做的犯罪事实。”

景志军没有反应。

“我知道你曾坐过监狱,但你是男人,做了事儿就要担当,与其藏头藏尾当个缩头乌龟,还不如把事情说出来吐过痛快。”

景志军还是没有反应。

高翔和高峰在景志军耳边进行接近一个小时的政策攻心,但是他丝毫都没反应。

虽然他们都很生气,但是却无能为力,因为就算他是一个罪犯,他们也必须保护他所谓的人权。

最后,高峰却面露笑容,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那行,机会是给了你了,如果不是领导所托,我绝对不会来的,这光绑架一条罪名就足够你喝一壶了。”

说完,高峰衣襟一甩,扭头出去了。高翔也看得莫名其妙,跟着高峰走了出去。

走到过道里,鲁帅他们几人迎上来,问情况怎样。高峰扭扭头,继续朝楼下走去。

回到车上,高峰道:“早知道他会这样了,开始我们还是天真了一点,这人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反正景志军绑架罪是跑不掉了,至于是否和徐小娟的案子有关,我们必须要找到外围证据。”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鲁帅问。

“没关系,让我们以绑架罪先把案子办着,把景志军晾一段时间。”高峰又转过头来,“我感觉弹簧厂的那个厂长有问题,一定要去看看才行,这不偏不正,他正好在外面养病,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高峰看看手表,向他们道:“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明天早点来,我们去一趟李厂长的老家。”

黄涛傻乎乎的道:“高,高队,他们晚上不是还要去盯阿林他们吗?”

“对啊。”高峰一怕大腿,一副猛然醒悟的样子,“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高翔心里不由自主给高峰摇头,说实在,他现在真怀疑高峰从刑警支队支队长的位置退下来,是因为身体原因,还是能力问题,要以他现在的身体状态,重新任个什么职位也不是困难的事儿。

哎,这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他们这群歪瓜凑到一堆,别说成警队精英了,就办一般的案子都难。

按照高峰的指示,他们把车开去了大财阀后面的巷子等着,只要阿林一下班,就跟过去。

黄涛在车上不停的刷着屏幕,生怕弄丢了信息。

刚刚凌晨,平板电脑又想起响声,黄涛划动屏幕,电脑里的声音响了起来。

“喂,我下班了,你在哪儿呢?”

“在我家里啊,快点,我都在等你了。”

“那行,我坐个车过来吧。”

电话挂断,鲁帅准备将车开去前门,却被高峰一把拉住了。

“就在这儿,这是大财阀员工下班的必经之路。”

高翔不得不佩服高峰的手段,这些事儿他都已经打听得清清楚楚了。

十分钟后,从巷子里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子,边走边听着音乐,高翔眼尖些,一眼就认出正是阿林。

高峰示意,等阿林过去后,鲁帅和韦紫凌下车假装情侣跟过去。

高翔一听,心里又有些酸酸的感觉,怎么这些好事儿尽给这狗日的占了。

由于他们车玻璃上贴着很深的反光膜,外面很难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阿林已经离得他们远远的了,鲁帅和韦紫凌下车,假装情侣,缓缓的跟了上去。

第35章 巧妙抓捕

等阿林拐出路口,高翔立即开车驶出了巷子。

晚上才是大财阀真正的时代,门口等了不少趴活的出租车,阿林上了辆车后朝北驶去。

按照原定计划,鲁帅和韦紫凌也坐上一辆出租车远远的跟在后面,而他们的车况始终无法跟上飞驰的出租车,只得通过鲁帅的指示,不停的调整着路线。

一直跑了接近20分钟,他们到了一处城郊结合部的居民小区,鲁帅和韦紫凌在一处小区门口等他们,看这儿应该是属于失地农民自建的居民点。

鲁帅引着他们拐过几道黑暗的巷子,来到一栋联排旧式楼房前,道:“阿林上去时,楼道的声控灯一直亮到五楼,而且他上去后就只有五楼右手边的房间里亮过灯,应该是住在5楼右手边。”

高峰咬着牙,眉头紧皱的思考着对策,过了一会儿他道:“这样,我们打电话给派出所,让他们派人过来,就说楼下举报他们扰民,他们趁机进去控制人。”

他们没提出异议,鲁帅拿起电话,给辖区派出所值班民警说了一下情况,五分钟后来了三个穿着制服的民警,高峰给他们讲明情况后,三人在前,他们在后,上了五楼。

几声敲门声音后,带队的陈警官朝着屋内喊道:“您好,我们辖区派出所的,请问屋里有人吗?”

屋内没有反应。

“有住户反应你们家扰民,能开一下门吗?”

过了几分钟,他们听到屋内有应答的声音,随着几声啪嗒啪嗒的拖鞋声,门应声而开,从屋内探出来一个脑袋,李警官一把抓住门缝,道:“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有群众反映你们扰民,能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我们不吵了行吗?”阿林话刚说完,突然看见了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他们,立即想大力的关上门,却被李警官一拉,门顺势被拉开。他们一起涌入屋中,将阿林扑到在卧室门口。

与此同时,卧室内传来了尖叫的声音,高翔和韦紫凌冲入屋中,一把拉开被子,将床上的女人摁住。

没想那女人声音叫得更大了,高翔仔细一看,才发现被他们摁住的女人全身赤裸。

高翔脸一下从下巴红到了脑门儿,赶紧松开双手,把被子拉过来搭在女人身上,从来未近过女色的高翔看到此番无限春景,怎能没有生理反应。

叫女人躺好,高翔仔细的搜查了她的枕头下和床沿边上,确保没有可伤害的武器后,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了姗姗。

没想到姗姗竟然对高翔莞尔一笑,仿佛对高翔刚才的侵犯一点也不在意。

姗姗在床上穿好了衣服,阿林已被高峰他们押回车上,他们则在后面带着姗姗上了辖区派出所的警车,确保两人不会见面串供。

在车上,高翔和韦紫凌将姗姗夹在中间,由于车厢比较小,他们三人不得不紧紧的挨在一起。

而姗姗是乎有些排斥韦紫凌,不停的向高翔靠拢,弄得高翔躲闪不及,却又无处可藏,只得任她鱼肉。

姗姗是那种非常有气质的女人,四十多岁,却保养得非常的好,白皙的皮肤,揽卷的长发,若影若现的酥胸和时有时无的暗暗体香,再加上由于时间比较急,姗姗仅穿着透明粉色睡衣,外面套着一件未拉拉链的白色羽绒衫,简直让人血脉喷张。

高翔有意识的躲避着姗姗,她却不停的用手肘衬着高翔,高翔感觉就像她身上有电一般,一挨他哪里,哪里就麻酥酥的,简直是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上爬一般。

姗姗仿佛察觉得高翔思想上正在一点一点被击溃,她转过头来,时而用被铐着的手抚慰一下秀发,抖抖酥胸。

高翔忍不住盯了几眼,明显有些口干舌燥的感觉,强忍之下,索性看向了窗外。

姗姗咬了咬性感的嘴唇,高翔从玻璃中分明看到那对被咬过的红唇发出犹如橡胶般的颤抖。

“帅哥,你们找我什么事儿啊,怎么莫名其妙的把人家铐起来。”姗姗好听的声音响起,低沉中显着女性特有的磁性,像是一股春风迅速在高翔心里铺开。

“严肃点,我们要问你的时候自然会问你。”韦紫凌在一般义正言辞的说道,看来女人对女人施展魅惑之法可是不管用的,除非对方是玻璃。

姗姗面露不悦,却没有理韦紫凌,继续用手壁衬着高翔的后腰道:“说说嘛,你们这样对我,我可要投诉你们哦。”

姗姗声音带嗲,高翔感觉她比起志林女神有过之而无不及。

高翔吞了几口口水,觉得自己就这样不理她是乎没什么礼貌,但更多的是心理一种难以高翔抵制的欲望,便转过头来,对她道:“我们有情况找你了解一下,放心吧,没事的。”

“你们找我了解情况,怎么把我当犯人一样对待啊,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过分啊。”姗姗继续施展着她的美人计。

高翔的心渐渐开始冷静下来,不停的分析着姗姗的举动,按照常理,如果姗姗觉得他们抓错了她,大吵大闹不说了,拒不合作那是肯定的,她如此表现,说明她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只是现在不停的套着高翔的话。

不过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看上高翔了。

赶紧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与其被她问来问去,高翔还不如给她抛点诱惑,让她去想应对方法,到后来却来个出其不意,高翔便向她道:“其实也不关你的事儿,主要是阿林的,他以前有案子还没办结,这次我们是找他回去的。”

姗姗脸上闪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神色,但很快就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相:“他以前是通缉犯啊,我可不知道啊,怎么这么倒霉啊,本说找个对我好的人过日子,没想他竟是这样的人,警官,我可是好人啊,他的事儿我一点都不知道。”

高翔没再理她,心想好好过日子两人在年纪上极不匹配,怎么会安心的过日子。

第36章 证据说话

回到市局,他们将阿林和姗姗分别羁押在不同的审讯室,在固定好后,高峰叫来值班民警帮忙看着,把他们召集到会议室商量审讯策略。

高峰首先开口:“大家都说说,现在没有什么实际证据,但这两人和案子一定有必然的联系,现在从哪里突破?”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沉默,韦紫凌率先提出了意见:“高队,我认为这两人相比较而言,从阿林身上找突破口可能更容易一些?”

“说说。”

“姗姗这女人社会经验丰富,而且她常年从事思想开导工作,察言观色能力远超常人,而且刚才来的路上他们已经有些接触了,她非常善于利用人的弱点。”

说完,韦紫凌意味悠长的看了高翔一眼,后继续道,“我想,要从她身上套出有用的线索,恐怕会非常困难。而且如果真是阿林和姗姗共同作案,以他们的人格来说,姗姗占据绝对的指挥权,阿林只不过是执行者,从执行者手中套出口风成功率要远远高于指挥者。”

高峰点点头,对韦紫凌的分析很赞同。

鲁帅道:“高队,让我去审阿林吧。”

韦紫凌摇头,微微笑道:“你去审阿林不是最好的选择,我想你对付姗姗恐怕更有效果。”

“为什么?”鲁帅问。

韦紫凌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姗姗连高翔这种货色都要勾引,看到你,还不魂儿就丢了。”

嘿,我个暴脾气,听了她的话高翔一下不乐意了,这到底是夸人呢还是损人呢。

这鲁帅就是空有一副皮囊的花架子,再说了哥也是1米78,双眼皮儿吧,想当年还是一风光人物,只是没看上那些胭脂俗粉罢了。

韦紫凌没理高翔的怒视,继续对高峰道:“高队,我建议还是我和鲁帅审问姗姗,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妖艳,要是我不坐镇,很难保证我们的男同志不会倒戈相向。”

我靠,高翔心里一下火了,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你不就想和你的臭鲁帅一组吗,大爷我还不奉陪了。高翔发出了呲的一声,以示抗议。

高峰右手扶着下巴思索了一下:“那就这样,鲁帅和紫凌一组,你们审问姗姗,我和高翔一组审问阿林。黄涛检查两人的手机,一定要套出些有用的资料。打铁趁热,一定要趁两人还没想好应对方案前把他们的思想防线撕破了。”

他们走出会议室,看着鲁帅和韦紫凌的背影,在外面射灯的透射下,两人的身形和身高简直是无限般配,可是在高翔看来不过是一对碍眼的狗男女罢了。

高翔和高峰进了关押阿林的审讯室,阿林正被结实的铐在审讯椅上。

“知道我们找你什么事儿吗?”高峰严肃的问。

阿林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了恐惧,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又把头埋了下去。

高翔一拍桌子,大吼道:“问你话呢?”

突如其来的表现,把高峰吓了一跳,他不动声色的示意高翔轻点,一下就戳破了高翔先前积攒下的怒气。

高峰转过头,看着阿林,深情款款的说:“阿林,你还年轻,你要走的路还很长,但既然我们找到你,证明我们已经掌握到不少的证据了,希望你能明白你的处境,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也不要保护些无谓的人。”

阿林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高翔却发现在娱乐场所工作的阿林眼神十分清澈,清澈得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做坏事的人。

“警官,我能抽支烟吗?”阿林终于开口了。

高峰摸出一支烟,点燃后递给阿林。

阿林接过后,深深的吸了一口,重重的把烟吐了出来,看上去十分像是经历了沧桑的人。

高峰十分真诚的盯着阿林,那样子不像是审问犯人的警察,而像是倾听他人故事的老朋友。

阿林猛猛的吸了两大口,望着天花板,看得出来他心里十分的挣扎。

“阿林,我们是号称警察尖刀的刑警队,不是随随便便抓小毛贼的治安警察,希望你能想清楚,也许你的态度在你的量刑中会起到巨大的作用。”高峰不失时机的推了一把。

阿林把烟头在面前的铁板上摁熄:“高队长,不是不说,而是我说了我这辈子就完了,你们有证据就抓我吧,我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儿的。”

“阿林,你的说法我不同意。”高峰立刻开始反驳,“你所谓的朋友正在另一边说着你们的事儿,她当你是朋友了吗,这种情况下都是谁先说谁先解脱。”

高峰不停的冲击着阿杜的思想防线。

阿林摇头,露出苦笑。

高峰进行了半个小时的政策攻心,但阿林一直都在苦笑,思想处于要溃不溃的边缘,但他们始终无法撕破这层纸。

高峰悄无声息的在纸上写上让高翔出去看看鲁帅那边有没有情况。

高翔起身,刚走到关押姗姗的审讯室,隔着门就听见两女人在对骂,他一下纳闷了,这审案子怎么成了泼妇骂街了?

高翔推开门一看,发现姗姗半拉着羽绒服,在胸前挤出一道深深的事业线,而下半身的睡衣滑到大腿两侧,露出纤细的美腿,让人浮想联翩。

韦紫凌站起身子,双手叉腰,脸被气得通红,看样子一定是姗姗对韦紫凌进行了深度打击了,女人就这样,厮杀起来,那可直接能用话把人杀死的。

不过让高翔诧异的是,能把学心理的韦紫凌气得暴跳如雷,自己却轻松惬意,这可要何等的杀伤力啊。

高翔乘机把韦紫凌拉出审讯室外,小声的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什么进展?”

韦紫凌明显还没缓过神来,口里不停的喘着粗气,真像和人骂了街一般:“有个屁的收获,就这妖女人,满嘴胡说八道,能把人活活气死了。”

“她骂你什么?”高翔好奇的问。

“她说老娘脸颊发黑,毛孔粗大,一看就是长期没得到滋润的老处女。”韦紫凌越说越气,简直就是受了奇耻大辱,“老娘没人疼怎么了,老娘就算找不到男人也比她人尽可夫的贱人好。”

高翔听了掩住嘴巴想笑,要你开始损我,看吧,现世报来了吧。

这人啊,尤其是女人,还得对我好点,不然天都要惩罚你们。但看到韦紫凌生气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舍,连忙安慰她:“你知道她人尽可夫你还和她闹,你不和她一样了吗?”

“老娘这辈子没受到这么大的侮辱,要不是身上这身制服管着,老娘早刮她几个嘴巴子了。”

“行了行了,阿林也没开口,有啥情况互相通报一声。”

第37章 “自拍”炸弹

说完高翔拍了拍韦紫凌肩膀,示意她冷静一点,便去看看黄涛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

刚推开办公室门,屋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呻吟声,高翔仔细一看,黄涛正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脑屏幕,口中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高翔过去猛的一拍黄涛的脑袋:“我靠,我们辛辛苦苦在下面审讯,你狗日的在这儿看录像,你还有人性没有。”

说完高翔本能的蹲下来,把电脑扭过来:“哇,身材不错嘛,瞧这皮肤简直吹弹可破啊,这么好的东西藏着不早拿出来分享。”

看到屏幕上不停扭动的躯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要不是这是办公室,恐怕高翔也跟着里面的节奏动起来了。

诶,不对啊,怎么电脑里面的女优这么眼熟。

“这不是……”

“这是我在复位姗姗手机中的数据时发现的,看样子像是姗姗在玩儿的时候搞的自拍。”

“我靠,口味够重啊,这简直比希哥带劲儿多了。”

“你以为我真是那么好色的人么?”不过他又话锋一转,“怎么样,是不是看上去很带劲儿?”

“姗姗这素质真没得说,怪不得把阿林迷得云里雾里的。”高翔突然想起好像脱离工作本质了,怎么本来查线索的,却变成讨论有色录像了,便道,“这视频是姗姗和谁拍的?不会是阿林吧?”

“不是。”黄涛把进度条拉到前面,手机镜头晃动了几下后,放在床头固定好,从后面浴室里出来一个**的中年男人,看身形不是阿林,而且看这房间的布局,像是在一间高档酒店里。

画面后面就是两人开始拥吻,高翔还是正经事要紧,就给高峰发了条短信:“发现一段姗姗和其它男人的性爱视频。”

高峰立刻回了过来:“把视频拿过来。”

高翔把视频拷贝手提电脑中,带回了审讯室。

高峰接过电脑,把屏幕正对着阿林,非常沉着地说:“看吧,这些都是你所保护的人的所作所为。”

电脑里传来了姗姗的呻吟声,而阿林突然脸色一变,情绪瞬间失控了,竟然大声吼道:“拿开,快拿开,我不看。”

高峰摁了暂停键,屋内再次陷入宁静。而暴跳如雷的阿林竟然突然开始抽泣起来,转而变成嚎啕大哭,口中不停的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不改。”

“阿林,你不过是姗姗手中的一颗棋子儿,说得不好听点,你不过是她咬人的一条狗。有一句话叫‘狡兔死,走狗烹’,你想想,以姗姗的条件,她为什么看得上你,凭什么和你上床,她真的爱你吗?你想想吧,你才二十多岁,以后的路比她长多了。”高峰不失时机地在阿林心上添了一刀。

阿林不停抽泣,高翔能感受得到爱人背叛的那份绝望和凄凉,便有感而发:“兄弟,我们都是同龄人,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应该找一个同龄人好好的过日子,对于这段不伦之恋,不过是你人生的一个插曲,希望你能明白。”

高峰点头,朝高翔投来赞许的目光,后接着道:“而据我了解,你所爱之人根本就不值得你去爱,像你这类异性,她身边不下十个。”

阿林抽泣了一阵了,抬起头,用袖角抹去眼泪,用一种近乎颤抖的声音道:“高队长,我能看一下视频的拍摄时间吗?”

高翔和高峰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互相疑惑的看了一眼,但是已经骑虎难下,只得把视频的属性调了出来。

高翔也借着看了一眼,视频的时间是一周前,而阿林看到时间后,眼神暗淡了下去,那是一种彻底的绝望,是一种心死的哀默。

阿林抹掉眼泪,神情恍惚,口中不停的喃喃自语:“我是那么的爱你,你却一再的背叛我,我的心好痛。”

高翔和高峰相视一眼,将心中的疑惑无限放大,而高翔想的是,要是这孩子疯了,他们该怎么办。

良久,阿林都处于沉思之中,两眼充满了迷茫,而他们都没有打破沉默,因为他们明白,阿林现在只剩下一副空皮囊,就算你用枪指着他的脑袋,他也绝对不会有反应。

高峰点燃一支烟递过去,阿林机械的接过后,把烟含进口中。

几番思索之下,阿林抬起头,对着他们开始了他的供述。

“高队,我有个条件,希望你们能答应我。”阿林暗暗的说道。

“可以,只要是原则范围之内,我都答应你。”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阿林思索了一下,看得出来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如果我进去了,请不要告诉我的老母亲,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可以,但是我们必须要通知你的家属。”

“如果必须要通知,请你通知我的姐姐,并请我姐姐帮我尽孝道。”

“放心吧,这个忙都不帮,那就太对不起你的孝心了。”高峰话语间夹杂着些许感动。

阿林灭掉烟头,开始娓娓道来:“这事儿的主要责任还在我,不关姗姗什么事儿。”

高峰示意高翔开始记录。

“话要从半年前说起,我当时应聘到大财阀当服务员,本来我是在ktv当侍应的,后来一次姗姗在ktv中喝醉了,把我带了回去,那是我第一次和女人接触,所以我终身难忘,就算明知道她已经年过四十,但我还是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她。”

阿林吧嗒几下嘴巴,喝了几口面前纸杯中的水,像是在回忆那段美好时光,“后来又有几次接触,但都是工作上的,直到有一次,我下定决心要经常陪在姗姗身边,于是我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调到了音乐吧中,虽然每次都看见姗姗在其他男人怀中,但能经常看到她我已经很满足了。

可我调过来后才发现,姗姗对我不冷不热,有时候又很热情,让我琢磨不透。对于她,我基本上用尽了各种招,可都没改变她对我的看法,可能是后来被我的真诚所感动,后来姗姗主动对我亲昵起来,并说想谈一场真正意义的恋爱,那段时间我很幸福,虽然看她的身子不停的坐在各个男人的身上,但我知道她的心是属于我的。

第38章 温柔陷阱

就这样大概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姗姗突然向我诉苦,称徐姐很不厚道,抢了很多她的客人,让她觉得非常没面子。

在音乐吧中,客人的多少就意味着奖金的分配,徐姐和姗姗不和我们也早已知道,但由于都是在一口锅里讨饭吃的,我就劝她能忍就忍,大不了少赚一点。直到那一天……”

高峰用手指轻轻在高翔腿上敲了一下,示意重点来了,让高翔详细记录。

阿林又从高峰那里要了一只烟抽上。

“那天,好像是大年十六,那天我的印象比较深刻,因为大财阀真正开始全年的接待工作。晚上的时候,姗姗突然告诉我她不想再做了,她不想再流连于各个男人之间,做男人的玩物。

虽然我知道她在为白天徐姐对她的刺激所生气,但我还是非常的高兴,这正是我早就梦寐以求的,我当然支持她不再去干这工作。便让她直接辞职,我承诺以后的日子都由我来养她。但是姗姗有一个条件。”

说到这里,阿林不再说了,急得高翔和高峰差点跳起来,但此时他们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耐着性子,让他继续开始。

阿林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说道:“姗姗给我说了个条件,她说如果就这么退出来,徐姐一定以为是自己把她打败得体无完肤。而她无论如何也受不了这口恶气,除非让徐姐得到应有的惩罚,才能让她顺了心里那口气。”

“什么惩罚?做掉徐姐?”高峰焦急的问。

阿林摇头:“不是,毁她的容。”

高翔和高峰都吸了一口凉气,这女人之间的嫉妒心一起来,什么手段残忍就用什么样的手段。

“那你去做了?”高峰继续问,而此时在他们心里,几乎已经认定,阿林和姗姗就是杀害徐小娟的凶手。

阿林又摇头:“没有?”

“继续说吧。”高翔和高峰都耐着性子,现在可不能让阿林产生对立情绪,他只要一闭嘴,这案子又得打回原形了。

“我开始没有同意。但是看到姗姗每天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终于狠下心来,决定帮姗姗出这口气。上个月24号的晚上,我记得很清楚,我买了个二手手机和新的手机卡注册了一个微信账号,和徐姐取得了联系,声称是一个熟客介绍来的,想私下和徐姐聊聊天。后来我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个房间,把地址发给我徐姐,一个小时后,徐姐应邀来到房间里。”

“等等,你说的不合逻辑。”高峰打断了阿林的说话,“你既然和徐姐熟悉,她怎么可能认不出你。还有,你去宾馆开房,难道不怕警察顺着这条线找过来吗?”

阿林却笑笑,露出奇怪的神色:“宾馆开房我根本就没有登记,我选择是一处条件非常一般的宾馆,在这里,只要你想住宿,根本不需要提供身份证。而正是因为徐姐认出了我,我才改变最初的初衷。”

高翔和高峰都屏住呼吸,他们感觉现在越来越接近真相的核心圈了。

阿林继续道:“当天虽然我经过了伪装,而且说话时我尽量的压低声音,本来我打算用刀片在徐姐脸上划几刀,然后就迅速离开那个地方。但是精明的徐姐只和我聊了几句,立刻喊出了我的名字。我当时非常慌乱,一下被这突入其来的状况打乱了阵脚,以至于开始构思好的计划没有勇气实施。”

阿林又顿了顿,仿佛是故意在给他们制造悬念。

“我非常的无助,也很害怕。但徐姐反而还安慰起来,她问我约她因为把姗姗玩腻了想换换口味,还是因为想来当姗姗的和事佬。我当时真被问懵了,我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勇气都没有。徐姐见我没有反应,主动脱起衣服来,还说要让我看看到底哪个女人更厉害。”

阿林并没有看出高翔异样的表现,继续讲着:“我拒绝了徐姐,是很严厉的拒绝,徐姐也许觉得我扫了她的面子,起身准备离开。而此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约她来的初衷是为了帮姗姗出气,如果她走出这个门口,我和姗姗的关系也就会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高峰打断了阿林的说话。

“其实我知道姗姗跟我在一起很勉强,虽然她年纪比我大很多,但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如果徐姐顺利的走出门口,以后这次行动将会成为徐姐损姗姗的把柄,而我也将因为自己的懦弱让姗姗再次陷入难看,以姗姗的性格,她绝对不会再和我在一起。”

“所以你杀了她?”高峰不失时机地抛出了关键话题。

阿林丢掉烟头,眼神竟然射出一道寒光,但他说出的话却再次让他们大吃一惊:“虽然当时很想,但我没那么做。”

“哦?”高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那你是怎么做的?”

“我拉住徐姐,顺手将刀片抵住了她的脖子。徐姐竟然带着嘲虐的口吻叫我有胆量杀了她。当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是很慌的,但一想到以后我和姗姗的生活,我又再次下了决心。

于是我取下她的围脖,从她身后狠狠的勒住她脖子,后来徐姐发现情况不对劲,连连向我求饶。这时我想到了我的姐姐,我当时感觉勒的不是徐姐,而是自己的亲生姐姐,所以我本能的松开了手中的围脖。

松开后的徐姐一下跌倒在地上,十分害怕的看着我。看着她慌张的样子,我反而镇定了一些,其实当时我的脑中不停的做着思想斗争,但我实在没有胆子去杀徐姐,尤其是我在勒徐姐的那一刻,我脑中尽是小时候姐姐在田间干活的样子。我真对不起我姐姐。”

说到动情处,阿林掩面哭起来,看的出来这个大男孩和姐姐的感情很深厚,但凡一个家境稍微好点的孩子是不会到娱乐场所干服务员的,他们真的是为了生存。

高翔和高峰没有打断阿林的痛哭,这是他情绪宣泄的自由,同时他们也不忍打断他对姐姐的愧疚和思恋。

第39章 意外答案

阿林情绪渐渐平复下来,话中仍然带着悲伤的情绪:“一边是不忍伤害的徐姐,一边是我挚爱的姗姗,两者之间我很难抉择,但是爱的天平还是让我倾向了姗姗,我告诉徐姐,现在自己愿意为姗姗做出任何事情,而现在要姗姗开心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徐姐永远再不能出现在姗姗面前。

徐姐可能看出了我杀她的决心,她当时非常的害怕,苦苦的哀求我不要杀她,并承诺明天就离开云州市,以后不会再回来。为了让我表示信任,徐姐拿出包里的银行卡,卡里有十多万元,徐姐说这些钱都是这些年她攒下的,而有不少钱都是以前本来是姗姗的客户给的小费,所以她把钱给他们,算是给他们一种补偿。”

“你拿了?”高峰问。

阿林点头。

“可有些情况说不通。徐姐给你银行卡显然是出于无奈。那她获得自由后可以选择报警,也可以选择挂失,那你不仅得不到钱,还可能因此获罪,这你怎么解释?”高峰问。

阿林很坦然的道:“说实在高队,我当时脑中一片乱麻,一切计划都因为徐姐认出了我而打乱了。选择拿她的银行卡其实也算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而且当时我想,我和姗姗经济状况都不是很好,在以后用钱的地方很多,这笔钱既是徐姐对我们的一种赔偿,也算是消了姗姗的怨气吧。我觉得拿了钱的话,对双方都是好处。

但至于她要报警,我当时根本就没细想,既然我已经决定迈出这一步,其他的事都豁出去了。该找上来的还是找上来了。哎……”

阿林叹了口气,难言脸上悲痛的神色。

“拿了卡后,你是怎么处理的?”高峰问。

“我让徐姐给姗姗写了封道歉信,并承诺自己永远离开云州市,不再回来。而给我的十万块,是她主动赔偿给他们这边多年从姗姗那里抢走客户的损失。”阿林表情已经开始变得十分淡然,“我拿了那封信后,记录了密码,先一步出了宾馆。这么多天来,徐姐没再出现过,本来以为风声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她还是报了警,算了吧,这事儿是我一人做的,和姗姗无关,我认栽,”

高翔很奇怪,不知是该为他勇于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喝彩,还是该为他的愚昧而感到惋惜,到这个节骨点了他还在维护那个自认为爱自己,却从没把自己看上眼的女人。

“我是问你最后对徐小娟是怎么处置的?”高峰继续追问。

阿林神色露出了几分慌张,带着试探的口吻道:“我先一步走出宾馆,把徐姐留在宾馆里了啊。”

高翔看高峰脸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是一种充满不信任和疑惑的表情。

阿林看到高峰的表情,脸上也路出了一丝难以言表的复杂样儿,仿佛自己陷入了无解之中。

“你是说你走之前,徐小娟都处于好好的状态?”高峰把问题抛了回去。

阿林面露疑惑:“对啊,我敢保证,那天徐姐除了受了点惊吓外,并没有受到一点伤害。”但我从他的话中明显听出了没有底气。

高峰深吸一口,轻声道:“阿林,希望你能给我们说实话,既然都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阿林面露难色,他们的说话明显中了他的猜测:“高队,我没有隐瞒,我说得都是事实。”

“那笔钱呢?”高峰把话收回来,此时他不能把阿林逼急了。

“我拿了卡出来后,就把钱分几次全部在atm机上取了。那笔钱现在我宿舍里,我把钱取出来后,用口袋封好放在一个空的泡菜坛子里。”阿林回答得很诚恳。

“阿林,你知道为什么徐小娟没有挂失吗?”高峰双手撑住面前的桌子,郑重的问。

“不知道。”阿林摇了摇头。

“我来告诉你吧。”高峰收起身子,靠在椅子上,“那是因为她银行卡不用用她本人身份证办的,所以就算要挂失,她就必须拿出开户时的身份证,而她开户所用的身份证是她姐姐的。所以徐小娟早就做好了打算,一旦她被查,她的钱全部在她姐姐名下,而不会作为赃款被冻结。

就这样一个视钱财如命的女人,你拿了她十万块,她怎么可能不追回来。她之所以没有挂失,是因为她没来得及挂失,因为身份证本来就不在她的身上。”

高峰经过分析后,竟然主动回答了本应犯罪嫌疑人回答得问题。

“那你知道徐小娟为什么没报警吗?”高峰继续问。

阿林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高峰眼里放光,仿佛要射穿阿林的心。

“真不知道。”阿林回答得很干脆。

高峰把手提电脑屏幕朝着阿杜,调出了徐小娟的尸检照片,阿林看了几张后,竟然情绪失控的叫了起来,双手本能的遮住了双眼。

“怎么会这样?”阿杜气喘吁吁的说道。

高峰十分平静的说:“你看出是谁了?”

“徐姐,是徐姐,为什么会这样?”阿林喉结不停的上下窜动,语气中夹杂着人类特有的恐惧。

“这不正是你做的吗?难道在梦里你没看到过?”高峰抛出了炸弹般的问题,如果真是阿林所做,这个问题足以击溃阿林的精神。

“不,真的不是我,我没做,我发誓,我离开宾馆的时候,徐姐仍然好好的呆在宾馆里,我没杀她,真的没有杀他。”阿林说得声嘶底里,是一种触底的绝望。

“你没杀他,那为什么装他的箱子里会有你的头发?”高峰抛出一个烟雾弹,继续摧残着阿杜的精神。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阿林继续哭丧着回答,言语里带着难以理解和慌张,“高队长,我真没做,你们要相信我,我真的没做,我承认我拿了徐姐的钱,我用围巾勒过她,但我没有杀她,真没杀她,你们信我,不信你可以去问宾馆的服务员,如果你们信我啊,杀了她,他们肯定要报警啊。

而且那个宾馆附近一定有监控,我求求你们,一定要查清楚,该我承担的责任我承担,但是这杀人的罪名太大了,我背不起,背不起啊……”

高峰盯向高翔,高翔从他眼里读出了适可而止的意思,高翔也觉得如果放任这么下去,阿林的情绪可能会再次失控。

第40章 聪明人合作

高峰转过头,继续问:“你别激动,一切以证据说话,他们不会冤枉你。现在你说说,你去对付徐小娟一事儿是姗姗授意的,还是你自个儿去的。”

阿林想了一会儿,露出了决然的神色:“姗姗只是以前提过这件事情,但真正做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决定,和姗姗无关。”

“那笔钱呢?”高峰继续问道,“姗姗知不知道?”

阿林想了一下,点头道:“她知道。”

“她知道是怎么来的?”

“是的。”

“那她对这件事情是什么态度?”高峰问。

“不管好坏,徐姐没再出现,姗姗总算是开心的,毕竟让她出了口气。而姗姗也信守了承诺,没过多久她就辞职不干了,现在在市内一家娱乐场所做领班。至于那笔钱,姗姗决定等这阵风声过了后,用这笔钱筹备婚礼。”阿林的话中竟然带着一些憧憬。

高峰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凌晨四点了,他向高翔示意,今天的问话差不多了,让鲁帅过来帮着办理留置盘查。

对高翔交代完后,他则对阿林道:“阿林,今天我们的问话就到这儿,后面我们还会来问你,但是我知道今天你说的话和事实有些出入,我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如实告诉我。”

“高队长,我说的都是实话。我真没有杀害徐姐。”阿林急忙补充道。

高翔到另一个审讯室,这个审讯室内气氛显然没那么融洽了,可以看出韦紫凌处于完败的状态,而鲁帅的立场非常鲜明,那就是谁也不帮。

高翔让鲁帅先过去,高翔则接替了他的位置。

姗姗见高翔来,立刻嗲声嗲气的说:“哟,才走一个帅哥,又来一个帅哥,你们局里帅哥还挺多嘛。”

高翔听了很受用,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说话就是中听。

不过她又转过身,话锋一转:“不过嘛,这女警的素质就差多了。”

“你……”韦紫凌怒目而视,却被姗姗呛得说不出话来。

高翔心里暗自好笑,这在分组之前,韦紫凌可是信心满满要求主动坐镇的,这坐镇指挥没搞上,却成了出气筒,看姗姗窃笑的表情,想来韦紫凌这次算是摔得体无完肤了。

高翔连忙陪笑道:“哪里哪里,姗姗姐抬举了。”话语间,高翔连自个儿都觉得充满了奴性。

姗姗莞尔一笑,我的妈呀,这一媚笑差点儿没把高翔的魂儿勾掉,高翔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酥掉了。

而且她还故意转过来,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下体位,神秘地带越发充满诱惑了。

姗姗对高翔的表现是乎很受用,眼神中充满得意的瞟了韦紫凌一眼,而韦紫凌明显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鹿,就算强打击精神引过去,也掩盖不了内心的慌张。

好在他们正处于尴尬之际,高峰走了进来,他招呼韦紫凌过去帮鲁帅办理留置盘查手续,自己则接替韦紫凌的位置,坐在高翔的旁边。

韦紫凌如释重负,拿着提包,迫不及待的走出房间,虽然表面上处变不惊,高翔感觉到实则她的心里真恨少生了一对翅膀。

看着高峰,姗姗明显要慌乱一些,不再像调戏高翔一般对高峰言语浮挑,而是刻意避开高峰的眼神,强装镇定。

随着高峰的到来,高翔躁动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还别说,一个沧桑的老男人却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而高峰身上流露出的一种不怒自威的霸气和沉稳老练的感觉,连眼前这个每天逢源于各式人物之间的人精,也不得不避让三分,整个审讯室立即恢复到庄严肃穆的氛围。

“没想到你挺能抗啊,都说女人是海,你这湾海可真深不见底啊。”高峰似笑非笑,却又绵里藏针,顿时让姗姗摸不着北了。

“什么意识,这深更半夜的,高队长找我来不会是为了找我开涮吧,那我可要按小时收费咯。”姗姗表情看上去十分淡定,对于高峰这种老江湖,挑逗和戏谑是完全起不到作用的。

“嘿嘿,不敢不敢,你的身价在云州市是出了名的,以我每月几千块的穷酸警察,想一亲姗姗姐的芳泽,老婆孩子就得饿肚子了,那我还算是男人嘛?”高峰面不改色,招招不见血,却又步步为营。

“呲。”姗姗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为了我抛弃妻子的男人多了去了,我就不相信有不偷腥的猫。”

说话间,姗姗俯下身子,故意从领口露出她那傲人的胸器:“我不介意裙下多个风流客,只要高队长愿意,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贵的。”

姗姗扶正了身子,露出妩媚的一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说红颜祸水就是红颜祸水,还没聊两句,这妖人的本色就暴露无遗了。

高峰靠正身子,双手插入怀中,面露微笑的道:“能得到姗姗姐的垂青,让我受宠若惊啊。不过我不是商纣王,你也不是苏妲己,虽说‘食色性也’,可我还真不好你这口。”

高翔一听,一向传统正直的高峰也开始说黄话,这老江湖就是老江湖,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不是给我耍无赖嘛,那我比你无赖得更有境界,不过听了高峰话中表达的意思,还是忍不住想笑,这家伙看上去威风霸气,原来在床上却是个软蛋。

高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用喝水来掩饰自己暗暗的笑意。

“不过你的胸部确实不错哦。”高峰无端扔出这句话,惊得高翔的口中的水一下想喷出来,不过好在高翔紧紧的咬上了牙关,水没从嘴巴里喷出来,却来了个双龙出洞,直接从鼻子里喷出了两道水柱。

高翔狼狈而慌乱的收拾着面前的桌子,高峰瞪了高翔一眼,仿佛在说高翔尽给他添乱,但他真冤枉啊,谁让你在高翔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抛出一句这么有杀伤力的话。

姗姗将身子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叹了口气后,看着高峰,一改开始浮躁的神色,变得十分冷峻:“好了,高队长,我们也不兜圈子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些酒馕饭袋,不会吃我这套,那就请你有话直说吧,我们都是聪明人,应该会合作得很好的,对吗?”

高峰微微一笑,道:“姗姗姐就是姗姗姐,我最喜欢和聪明人合作了,那我们就言归正传,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第41章一颗棋子

姗姗双目含秋,十分冷静的看着高峰,未置可否。

“那我就直说吧,我们找你来就是为了徐小娟的事儿。”高峰表情恢复了审讯的神色,严肃的对着姗姗说道。

姗姗露出了一副不屑的微笑:“我说嘛,我干个陪聊的活儿也不至于你们刑警大队来管,不过徐小娟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这事儿也是阿林后来才跟我说的,米已成炊,难道我还去给他兜着怎么着?”

姗姗话中的意思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案子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想知道阿林是怎么跟你说的?”高峰问。

“还能怎么说,那天那小子兴冲冲告诉我,说是帮我把徐婊子教训了,我当时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去收拾徐婊子,后来那贱人给了阿林一笔钱,说是赔偿我的损失。鬼的损失,我到现在一毛钱都没看到。”姗姗的话中带着一些鄙夷,仿佛在说和自己不相干的事儿。

“哦?”高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随后身子靠在了椅背上,“那他为什么说这事儿是你指使的?”

“切。”姗姗轻蔑的一笑,“拜托,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帮我做这种事儿,事后我还告诉他自己去找徐婊子和解这事儿,不要把我牵扯进去了。再说了,我真要找人收拾徐婊子,我身边有钱有势力的朋友多了去了,只要我发句话,让婊子给我跪着认错都行,怎么可能让这个窝囊废去帮我出头,那不是丢了自己的台面儿吗?”

“哼哼。”高峰笑了两声,“可据我们所知,阿林一直都是你的追求者,而你们一直都是男女朋友关系。你指使他去做事儿,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姗姗非常露出非常蔑视的笑容:“高队长,不瞒您说,我身边的男人多得是,阿林不过是我的玩儿物之一。说实在,我根本就没有把他打上过眼,我和他在一起不过是可怜他对我这么好,不想伤了他的心。这两个人之间玩儿玩儿嘛,何必当真呢?再说我都这把年纪了,再怎么也不可能找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男人嫁了吧,那以后我还怎么在社会上立足。高队长,你说呢?”

高峰回道:“你的感情生活丰富,我就暂不过问了,这也不是我们过问的范围。不过阿林犯了这么大的事儿,案发后你为什么不劝他来投案自首,或者是出面帮他把事情摆平了。”

“高队长,你也是个老江湖了,我们出来混的,出了事儿谁会报警,都是自己私下解决。报警,就代表认输,那是留给江湖上没台面儿的人做的事儿。再说了,这徐婊子第二天都没见她的人影儿了,要想摆平这事儿,也得见到她的活人才行啊。”姗姗不以为然的说道。

“以姗姗姐的江湖地位,不可能不知道现在徐小娟去哪儿了吧?”高翔现在才明白,高峰前面的话都是圈套,为的就是一步一步把姗姗圈进来。

“嘿。”姗姗感叹的说:“这我还真不知道,这婊子第二天还真没来上班了,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见过她。后来我怕她报复我,就托江湖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下,这婊子真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说话间,姗姗转过头来,双眼睁得如铜陵一般:“她不会真被阿林收拾服帖了吧。”

高峰眉头紧锁,似乎在仔细思考着破绽。

而看姗姗的表情,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那只有两种可能,要不然姗姗真不知道徐小娟被害了,要不然就是她是一个极高的伪装高手,连他们都被她精湛演技所欺骗了。

高翔看了一眼高峰,看他双眼不停的颤抖,像是在深思熟虑。良久,他才释放紧张的情绪,问道:“那徐小娟的那笔钱,你们准备怎么处理。”

姗姗表情恢复了平静,虽然只是在一瞬间,但高翔还是扑捉到她脸上一丝释然的表情,她缓缓的道:“阿林说过,以后用这笔钱来置办结婚的东西,但我告诉他了,我不会用一分他的脏钱,而且我告诉他尽快去把钱还回去,置于他还没还,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高峰点头,微微一笑,恢复才进审讯室时那二皮脸的样子:“那谢谢姗姗姐姐了,不过今天这么晚了,恐怕得留你在这儿住一晚了,你不会反对吧。”

“这……”姗姗露出为难的神色,“高队长,不是我不配合你,只是这事儿又不关我什么事儿,你把我留在这儿不太好吧。”

“不是我为难你,只是这案子尚有一些疑问没查清楚,按照规定,我们必须对你留置盘查二十四小时,你看都过去六个小时了,再熬也就不过十几个小时的事儿,你看成吗?”虽然带着商量的口气,但是高峰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姗姗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没做过多的反抗。他们办了手续,将姗姗送去了留置盘查室,鲁帅和韦紫凌把阿林送去盘查室后,已经早他们一步先回去了。

手掌着方向盘,东方的天空已经露出朝阳,本是一天最有朝气的时候,熬了一个通宵的他们却没有感受到任何清爽和活力。

“高队,你有什么看法?”高翔手把着方向盘,准备把高峰送回去休息。

“我觉得阿林没有说谎,徐小娟的死可能真和他没有关系。但这个姗姗我就不敢保证了,姗姗的城府之深,远是我所不能探清的。如果真是姗姗所为,我想她一定是联系了其他人,趁阿林约徐小娟这次机会,把徐小娟杀了。”高峰边说边揉着眉心。

高翔也很有感慨的说:“没错,阿林可能就是姗姗手中的一颗棋子,可怜到最后,这个付出全部真心的男人换来的却是女人的嘲笑和背叛。”

高峰笑笑:“背叛谈不上,因为姗姗从来就没有对阿林忠诚过,而且我感觉阿林是被姗姗一步一步设计进来的,包括第一次所谓的姗姗在ktv喝醉了,最后拉着阿林回去上床。可能就是姗姗为了寻找一个可以驾控的男人,让他彻底成为自己的爪牙。”

高翔叹了口气:“这女人啊,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弄得我都不敢谈恋爱了。”

高峰笑着用手拍了拍高翔的肩膀:“没那么严重,你看你嫂子不对我挺好么?”

说完高峰闭上了上眼,开始在车上打起盹来,神情非常的自然,不一会儿就开始打起酣来,高翔知道他实在是太困了,这一晚上高强度的审讯工作,可不是单纯的磨嘴皮子那么简单。

望着他那胡子拉渣的侧脸,高翔突然觉得高峰就像是一个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运的慈祥大哥,如老黄牛一般,就算自己累死累活,也要担起兄长的角色。

在这一刻,高翔突然有些想成为和高峰一样的警察,一个默默无闻,却又色彩斑斓的警察。

第42章 没有僵尸友

回到家,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中午一点,按照约定好的时间,他们在大队会议室集合,开例常的案情通报会,昨天一天实在太充实了,经历了酒店里的黑影,劫持人质,蹲点跟梢和两条线上的嫌疑人相继到案,他们紧绷的神经到现在都没有缓过来。

“好了,现在开始开案情会。”高峰将他们从睡眼朦胧中拉了回来。

“鲁帅,说说你的看法。”高峰首先问了鲁帅。

鲁帅顿了顿,说道:“现在我手中的线索不多,昨天审问姗姗,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我先不发表意见。”

“紫凌呢?”

“早上我来的时候看了材料了,我觉得按阿林所说,他是嫌疑人的可能性不大,不过我认为那个姗姗很有问题。”韦紫凌一提到姗姗,话语间就充满了咬牙切齿的愤怒。

高峰点头,示意他们继续说下去。

高翔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可行性的建议,便示意黄涛接着说。

黄涛整理了一下,拿出笔记本,结结巴巴的开始了:“昨天晚上我查看了阿林和徐小娟的手机信息,发现阿林的交往非常的简单,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在大财阀附近和城南的吉星小区附近,而且联系的人也比较简单,我分析,他除了经常和同事联系以外,就是和姗姗单线联系,这说明这人的交际十分的狭窄,而且没什么朋友。”

“你是怎么分析得出的?”高峰打断了黄涛的说话。

“阿林白天打电话的时间集中在上午的十点至晚上十一点,这段时间都是他在上班的时间,而且我也查了他的联系人,基本上都是在大财阀附近活动,说明他是在和他的同事联系。而他在吉星小区附近活动一般都是凌晨一点以后,这段时间正好是他下班的时间段,而联系最频繁的就是姗姗。

而且我查了他手机上网数据,也是从这个基站发出的,我想阿林应该住在吉星小区附近。”黄涛非常自信的解释道。我从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天赋,我一直都以为他除了电脑,什么都不会。

高峰拿出材料,看了一下阿林的询问材料,露出了肯定的神色:“分析得很对,阿林的确住在这附近。”

高翔才想起,这询问材料是他做的,他怎么就没留意到这个细节。

黄涛面带喜色,继续说道:“再来说姗姗,这个女人可不得了,那可是个名副其实的交际花啊,光这微信好友,就不下五百个,而且还没有僵尸友。”

“僵尸友?”他们同时提出了这个疑问。

黄涛嘿嘿一笑:“僵死友就是平时不怎么和她联系的人,活跃度不高的网友。这种网络用语,你们是不太懂的。”

看着黄涛那得意洋洋的贱样,高翔还真想扇他丫的几耳刮子。

“这些网友有没有可疑?”高峰问。

黄涛摇头,道:“这我还真不知道,我查看了部分她的聊天内容,都是以打情骂俏和聊天为主,暂时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

“那手机还有其他的聊天软件呢?”高峰问。

黄涛没有了先前那股牛气,声音明显低了一段:“我还没来得急分析。”

“徐小娟的手机最后一次通话时间是26日下午的3点,而据阿林的交代,他是在24日晚上约徐小娟去的宾馆,那说明徐小娟被害的时间是24日晚上至26日之间,在这期间与徐小娟和姗姗有联系的人都是重点怀疑的对象。”高峰用笔头敲打着自己的下巴,忽而指着黄涛道,“你把24日至26日之间和徐小娟、阿林、姗姗有联系的人全部梳理出来。记住除了手机号码以外,qq、微信这些全部要查清楚。”

黄涛点头表示收到指令。

高峰回翻了一页纸,开始了他的讲话:“现在虽然按照我们既定的预期,两条线上的犯罪嫌疑人都已经到岸,但他们现在没有直接指证的证据。现在我们人手不是很充足,早上我和唐副局长汇报了,但现在局里在搞扫黑行动,所以人手都扑到那上面去了。既然无法补充到人员,那我们仅有的人员也不能轻言放弃。我现在分一下组,把下一步的工作分工一下。”

他们拿出笔,开始记录起来。

“我的思路是两条线都要跟进,而且不论如何必须收到效果。鲁帅、紫凌,景志军那条线还是你们跟上去,虽然出了插曲,但是现在人已经刑拘了,前期资料是你们在收集,后面工作你们跟进会更方便一点。现在想撬开景志军的口比较困难,这人是惯犯,知道他们这边的审讯手段。

你们去走访一下天星弹簧厂的厂长,昨天我和他通电话的时候感觉他闪烁其词,一定是有问题。不过有一点要提醒你们,在固定证据的时候,不要落你们的名字,以免律师以后抓他们把柄,说他们不让侦查员回避。”

说完,高峰转过身来,对着黄涛道:“你把李厂长的电话定位一下,昨天他说他正在医院,查一下是在哪个医院附近。”

黄涛开始埋头在平板电脑上捣鼓起来。

高峰接着说:“见到厂长后查一下景志军最近的活动范围。还有,看看李厂长和徐小娟、景志军之间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潜在联系。”

高峰又对高翔道:“高翔,你现在去刑技处,早上我已经和他们处长联系过了,你和刑技处的同志们对姗姗的住所、阿林的住所做现场勘查,一定要细致,徐小娟说不定是在两个嫌疑人的家中被杀害。”

高峰刚说完,黄涛举起平板电脑:“高队,查到了,李厂长本名邵斌,最近几天都在k市丽人医院附近活动。”

高峰接过平板电脑,将定位的地址放大,向鲁帅道:“立即向k市公安局发协查函,如果邵斌在丽人医院,立即请求他们把人控制住,你们跟着赶过去。”

鲁帅和韦紫凌点头表示明白。

高峰将一张纸条递给黄涛道:“这是阿林当时约徐小娟时入住的宾馆,你去把宾馆和宾馆附近监控资料调了,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黄涛立刻开始抗议起来:“高队,我还要查三个人的通信情况啊,安排这么多事儿,让我怎么去做。”

高峰白了黄涛一眼,非常中肯地说了句:“你的特长不正是多面手吗,查个信息嘛,可以边走边做啊。我相信你没问题的。”

高峰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提前离开了办公室,所以他没给他们透露,他去做什么,但是高翔相信高峰一定是去弄最重要的线索了。

黄涛一个人傻坐在椅子上,面上的表情十分的复杂,高翔不知道他是因为给他分了几个任务而感到繁琐,还是因为高峰后来貌似夸奖他而高兴。

高翔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朝着局办公楼附一楼走去。

第43章一物降一物

局刑技处位于局办公大楼附一楼,之所以把他们安排在附属楼里,实在是这个部门需要大量的办公和实验场所,领导怕他们整天乱捣腾,哪天把局主题大楼给捣腾坏了。

更何况诸如理化实验室,枪弹实验室,痕检室这些都有大型的实验设备,附属一楼最初本来是修建成食堂的,修起后一看,这简直就是给刑技处设计的嘛。

局长禁不起刑技处处长的软磨硬泡,大笔一挥,把附属一楼批给了他们。结果刑技处成了全局地盘最大的部门。

高翔刚到刑技处楼下,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孙林。这小子是高翔的大学同学,人帅又多金,本来最初进公安队伍,只是想圆穿制服的梦想,作为家中的独子,他迟早要背负起家族的命运,走上企二代该走的接班路。

本来高翔对孙林是没多大信心的,每个月挣那点稀饭钱,还够不上他在学生时期请他们出去搓一顿的花销,对于他这类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来这儿工作不过是闲的蛋疼,君不见他那辆代步的玛莎拉蒂,局长的专座都抵不上他一个车轮儿。

看着高翔走过来,孙林加快手上的动作,把两个铁皮箱放进刑事勘查车的后备箱,关上箱门后,拍拍手走过来,一把搂住高翔的肩膀:“行啊,听说你小子调来刑警队了,正想着敲你小子一顿,没想到你主动送上门来了。”

“得,孙少爷,你尽洗涮我。”高翔用拳头砸砸他的胸,“请客没问题,不过得你结账。”

他们两相视一笑,仿佛又回到了无拘无束的学生时代,那时候前半个月天天喝小酒,后半个月三个人分吃一袋方便面,喝个汤还得剪刀石头布,好不容易把命吊到第二个月,只要一收到生活费,又是周而复始的腐败生活。

别看孙林家境不错,他老爸抠着呢,每个月的生活费和他们一样多,提前用完了也不会给个救济什么的。

说笑间,从楼上下来一个身穿白色内衬,身材微胖,秃头的大叔,年纪在50岁上下。别看年纪不小了却步履如风,目不斜视,走过他们身边时高翔明显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

见到此大叔,孙林表现得十分尊敬,他轻声叫了句“师傅”。

那大叔也没停下来,只是微微点头,登上了刑事勘查车的副驾驶室。

这么牛b的作风,高翔还以为只有高峰才有,而且一个警监竟然坐上了刑事勘查车,让高翔十分诧异,不由得向孙林问:“这是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孙林反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就像男人不知道***一样,“他可是全国痕检专家库成员黄实。也是我的师傅。”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孙林露出了十分自豪的神色。

“我靠,嘚瑟个啥。”高翔不以为然的说:“只不过是专家库成员嘛,又不是痕检领域的权威。”

“嘘”孙林在嘴边竖起食指:“小声点,我师傅脾气不好,要他听见了你就完了。”

话还没说完,黄实从副驾驶窗户支出头来,手在车门上重重的敲了几下,对他们吼道:“磨蹭个啥,还不快上车。”

孙林吐吐舌头,像是做错了孩子一般,拉着高翔一溜小跑上了车后排。

坐在驾驶室的中年男子叫薛秉,身材魁梧,头戴一顶警用鸭舌帽,身穿灰色的刑事勘查马甲,看到高翔上车后礼貌的朝高翔笑了笑,他们一行四人朝着姗姗的住所开去。

黄实是一个十分不容易接触的人。也难怪,在市局,穿白衬衣的都是步入领导层的,高峰也是白衬衣,不过是因为他当刑警支队长时评的职级,他退位后,只是没有了职位,职级还是按照原来的予以保留。

而在刑事技术里面穿白衬衣不是太容易,除非拿了高级工程师的级别。真若如此,那黄实也算是个人物。

一路上黄实都没有说话,薛秉倒是十分放松,一边听着音乐,一边用手轻轻拍着方向盘,时不时的还跟着吹几句口哨。

孙林也许是忌怕黄实,一路上只敢和高翔窃窃私语,都是聊些同学们的近况,但是把高翔整不明白了,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林,怎么在黄实面前倒成了温顺的绵羊了,难道真是一物降一物?

车子一路飞驰,半个小时候后到了姗姗租住的小区,这次是白天,整个小区显得更加的破败和陈旧,各种电线如蜘蛛网一般在房屋间穿梭,简直和外面时尚繁华的现代化都市格格不入。

随着记忆,他们一行人来到姗姗的大门口,由于每人都提着一个大的金属箱子,引得路人纷纷立足品论。

进入姗姗的房间后,高翔才发现房间的老旧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进门是个长方形的客厅,客厅东边的尽头是个阳台,依稀可以看见厨房和卫生间。

正对客厅大门是两间卧室,都是黄漆木门,此时两个房门都处于关闭状态。

在客厅之中也没有多余的家具,只有正对客厅大门有一组电视木柜,上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显像管电视机,与电视机相对的墙边,摆放着一组木质沙发。

高翔皱了皱眉头,到不是嫌弃这屋子太过破旧,而是想不明白以姗姗的身份,不说住个海景别墅,至少也要退台洋房才对,怎么能蜗在如此破旧的房子之中,实在是太过奇怪了。

黄实将手中的烟头扔在楼梯间的地上踩灭掉,然后将烟头捡起来放在自己的裤包之中。看着如此奇怪的举动,孙林轻轻的捅了一下高翔下腰,悄悄在他耳边说:“这是我师父的习惯,证明他要亲自动手了。”

高翔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一笑,这老头的习惯还真特别,不过高翔又转念一想,一般有才的人都有怪癖,顿时觉得他收集一个烟头到也不那么奇怪了。

黄实从箱中拿出多普段光源,淡紫色的光线斜着打到地上,看上去干净的地板立刻原型毕露,白色地砖上,灰尘浇筑成一个个明显的脚印。

在屋内扫视一圈,黄实目光落在了门边的鞋架上,架子上摆放着十几双各式鞋子,以女式高跟鞋几为主,只有最下层是几双女式拖鞋。

黄实说:“房主可能独居,屋中以拖鞋印为主,而且房主花在家务上的时间较少,说明房主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不太注重生活品质。”

高翔心里不太同意的黄实的看法,说实在,姗姗是怎样一个人他不知道,但说她不注重生活品质他就不敢苟同了,看姗姗那样子,明显是游刃于上游社会的,怎么可能不注重生活品质。

黄实拿起鞋架上的鞋子,挨个看了鞋底,又把手中的光源打得更远了些,道:“屋内有过搏斗的痕迹,但是屋内物品摆放整齐,应该是你们昨天晚上抓捕时所致。”

高翔听了后,一下懵了,充满疑惑的问:“黄处长,为什么这么推断”

黄实没有抬头,将光源在门口通往卧室之间的地板细扫了一下,神情专注的说:“因为这串凌乱的脚印之中有三双警用皮鞋的鞋印。”

高翔一听,顿时觉得背上一热,的确在对姗姗他们抓捕时,有三个辖区派出所的民警参与,他们穿的正是警用皮鞋,没想到黄实仅从复杂的鞋印之中都能做出如此逼真的现场模拟,现在高翔才知道这个专家库成员的确有几把刷子。

“而且,这些鞋印还比较新鲜,也就是可以排除以前这屋中发生过搏斗,而被你们抓捕时将原来的痕迹覆盖的可能。”孙林面露笑容,双手交叉于腋下,十分专业的说。

第44章 铜扣摆动

黄实点头,但双眼始终盯着屋内的地面,是乎对这个弟子的分析很满意。

在露出确信的表情后,黄实带起手套、脚套和头套。拿起粉笔,沿着墙角走进去,在屋内几个可疑的地方用粉笔勾画起来,并依此编号,一直画了七个圈,黄实才对他们道:“薛子,做静电吸附。小林子,跟着我进屋。”

高翔一听黄实对孙林的称呼,顿时有些想笑的感觉。孙林看到高翔的表情,立即猜到了高翔的想法,脸微微一红,提着设备进屋了。

薛秉已经开始用静电吸附仪器采集地上的鞋印。高翔自觉无趣,也没有了想笑的感觉,带好各种套子后,跟着孙林进了屋。

为了避免外人进来看热闹,进屋后,高翔反手带上了门。整个客厅只剩下左手边的阳台射出一丝光。

虽说有个大阳台采光,但是老房子的设计一点也不科学,再加上阳台上摆放着些盆栽和晾晒着衣服,所以进来的光线十分有限,整个房子变得异常昏暗,有些老宅凄凉的感觉。

黄实转动右边卧室的门把手,将门轻轻推开,房内十分昏暗,正对门的墙上有一扇窗户,但是窗户上的深色布帘已经拉上,只透入暗暗的光芒。黄实用手电在屋内扫了一圈。

高翔看到满屋堆满各式的家具,将本就不大的屋子填的满满的,而且每个家具之上都盖着塑料布,看塑料布上的灰尘,这屋子有段时间没人住了。

黄实将手电筒放在地上,一束光立刻沿着地板扫射了进去。整个地面上的灰尘十分的整洁,没有人为破坏的痕迹。

黄实收起手电,一脸肃穆的说:“这屋子至少半年没人来过了。”

孙林立即默契的道:“的确,这地上的灰尘不是短时间形成的,而且这房内没有新添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一种情况,房内的东西是房东的,而现在住在里面的不过是一个租客而已。”

黄实略微点头,深吸一口气:“这更加确定房主是单独居住,而且已经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租住这种房子的,大都条件不是很好,但又有一定的经济来源。”

虽然高翔认为他们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但当听到分析姗姗的经济条件不好时,立刻提出了不同的见解:“黄处长,我不太同意你们后面的分析。据我们的了解,住这房里的主人平时生活考究,而且有着不菲的收入,我想她选择住在这里恐怕不是经济上的问题,定是有其他的原因。”

黄实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虽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新兵蛋子否定了看法,但他还是非常慷慨的拍拍高翔的肩膀:“年轻人,不要被表面所迷惑,我们只是通过现场做出最客观的判断,对于案子到底怎么走向,是你们侦查上的事儿。”

高翔被说得哑口无言,一时怔在那里无话口说。

孙林为缓下气氛讲了个鬼笑话,说:“如果晚上自已在家,又害怕鬼,那么你对着空气说一句:麻烦你把灯给我关上!如果没关,说明根本没鬼嘛!如果真的关上了,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因为这是一个听话的鬼,有什么好怕的呢?”

黄实又扭动另外一道门的把手,刚推开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袭来,引起高翔连连打了几个喷嚏。

屋内还是非常的昏暗,屋子左侧的墙上同样有扇玻璃窗,窗上的窗帘同样拉了起来,但这个屋内明显有生气了许多。在进屋的左手边是一个老式的木质大衣柜,衣柜正中央的椭圆形穿衣镜已经脱落,露出一个黑压压的洞口。

在正对门的屋正中央,是一张老式的雕花木床,目测宽约15米,床上铺着一床粉色被盖,正是凌晨高翔捡起来为姗姗遮身子那床被子。

床的右侧有一张双层书桌,书桌上层摆放着各类化妆品,下层立着一面比较大的镜子。

而那镜子的形状十分奇怪,镜托是铜质的雕花底座,上面的刻画十分古朴,目测风格像是民国时期的,而镜面本身已经有些模糊,看样子的确已经年成久远。

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但是高翔看到这面铜镜后,竟然有些心慌慌的感觉,确切说这昏暗的房间之内太像是凶宅了,虽然是大白天,但高翔始终感觉有些浑身不自在,就像是背后有双眼睛盯着你一般。

黄实他们已经根据地上的痕迹,一点一点的向内推进,十分的顺利,短短十几分钟已经到了窗台边缘。

高翔跟在他们的身后,用手电扫了房间一遍,实在是心里有些闷的慌,尤其是一想到独居于此的姗姗,半夜对着那面镜子梳头的时候,将是一副怎样的情景。

她在镜中看到的是自己吗,亦或是背后这面惨白的墙上是不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想到这些,又想到孙林刚才编的鬼故事,高翔心里实在是渗得慌,虽然这大白天的,但高翔还是明显感觉到额头上已经开始冒起冷汗来。

高翔拿着电筒,转身准备出去透透气,但很快他的头皮一下炸了起来,双腿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因为高翔发现镜子里的出现的竟然是一个女人,虽然她也跟着他在转身,但很明显,她的转身慢了高翔一拍。

高翔喘着粗气,猛的回头,电筒的光线打在镜面上,又反射进他的眼睛。

他本能的用手一挡,手电的光侧了一下。

当高翔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随着眼睛瞬间盲视的消失,他的目光落在那扇很大的铜镜上,他的影子出现在了镜子里,一切都是那么真实,没有丝毫的偏差。

“妈的,又是幻觉。”高翔心里暗骂几句,靠在门沿上,令人窒息的恐惧还让高翔心有余悸。

但在确认是幻觉后,高翔还差点按孙林鬼笑话去喊几嗓子,不由得对自己感到好笑,“这大白天的还见鬼了不成,要是真能见鬼就好了,真正的和鬼魂对话,那破案还不一破一个准。”这小子会制造吓人气氛,哪有“听话鬼”,我呸!

高翔走出卧室,长出了口气,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些,这些天来出现的幻觉太多了,不止是今天,那天在龙感湖里看到的那团被头发包裹着的人脸,也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让人感到他确是真实存在的。

在客厅忙碌的薛秉不停在座椅上用软毛刷扫着指纹,神情十分专注,丝毫没有注意到高翔的异常。

高翔靠在门边,看着阳台,那团不大的光芒,仿佛成了他黑暗中的一弯明月,让他慌乱的心渐渐稳了下来。

但很快,高翔就觉察到有些不对劲,这不对劲出自哪里,他又没有明显的感觉,可这种不确定的不对劲又让他十分的傍徨,仿佛感觉自己被禁锢在一个水牢之中。

本能的转过身,高翔手电的光芒又射入黑暗中,定睛一看,是刚才那间堆满家具的废弃小屋,屋内一片死寂,没有丝毫的生气。

突然,点点星光射入高翔的眼睛,若影若现,却又出现得十分有规律。

高翔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屋内墙角一口齐腰高的黑漆木箱箱盖中央的黄色铜扣正在不停的摆动,光滑铜面微弱的反射着手电的光,时不时的将铜黄色光扎进他的眼里。

“不对啊,这铜环怎么会摆动,而我们并没有进去过啊。”高翔心里暗自嘀咕,却又理不出个头绪来,本能催使他走过去看个究竟。

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出现一串高翔的脚印,他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小心,仿佛这房间之内布满了地雷,而只要差之毫厘就会让他跌入万劫不复之地。

房间不大,走到柜边不过五、六米的距离,但高翔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

当高翔走到箱边的时候,铜环仿佛结束了它的使命,本本分分的吊在铜扣上,等待他去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第45章 箱中旧衣服

“里面会是什么呢?”高翔心里暗自嘀咕,“是关着什么宠物?还是囚着什么奴隶?又或者里面锁着一具濒临死亡的尸体?”

想到这些高翔心里“嘭嘭”直跳,肾上腺一下升了起来。他忐忑的搓着手心,非常矛盾要不要打开。

也许是出于本能,打开这个神秘的魔盒成了高翔思索后必然的选择。

高翔将手电底部放入口中咬牢,双手用力搓了搓,努力压制住自己的心跳,将手掌伏在箱盖两侧。

轮到真要打开时,高翔心里还是犹豫不决,那房间里令人窒息的诡秘感,让高翔心里彷徨不定。

“死就死吧。”高翔心里一横,手电的光圈对准箱缝,双手开始默默运力。

“吱呀”一声刺耳的声响划破了宁静的房间,一道黑缝出现在高翔眼前。

高翔下巴动了动,光柱穿过柜口,没入无边的黑暗中。

一阵霉味袭入鼻中,高翔动了动发痒的鼻子,努力克制自己打喷嚏。

缝隙越开越大,已经映入高翔的视线范围中,他已经能看见边缘一些模糊的概影,而随着手中的动作,箱中突然出现一双眼睛。

没错,一双散发着金色光芒,诡异异常的眼睛出现在了箱底,直勾勾的盯着高翔,幽怨而恶毒,仿佛一下就能洞穿高翔的灵魂,把高翔瞬间吸成一具干尸。

“啊……”高翔恐惧的大叫一声,双手一软,箱盖“哄”的一下搭了下去。

高翔的双腿仿佛消失了一般,丝毫使不出力,身子不由自主往后一仰,一下撞在身后的家具上,发出一声闷响。

正当高翔处于恐怖的边缘,一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一下击溃了他的神经,高翔身体一颤抖,向一边闪去,想要尽量的躲开这双魔手的束缚。

“怎么了?”声音响起,高翔定睛一看,原来是闻声赶来的薛秉。

高翔朝着箱子的方向撸了撸嘴,心里依旧砰砰直跳,明显感觉自己声音中带着颤抖:“箱子里有东西。”

余光之中,高翔看到薛秉皱了皱眉眉头,双眼紧盯着箱盖上不停晃动的铜环。

虽然看的出来他有些犹豫,但薛秉还是从高翔手中接过手电筒,快步走到箱子旁边。他左手拿着电筒,右手抓住箱子上的铜环用力向上一提。

随着箱盖的开启,先前那副诡异的情形再次回复高翔的脑海,让高翔有种想逃离的感觉。

薛秉拿着手电,朝柜扫射了一圈,转过身一脸疑惑的看着高翔:“有什么?”

他这下把高翔问懵了,箱中那么明显的东西,他不可能看不见啊。

高翔起身走到柜边,借助手电的光朝箱中一看。

箱中密密的堆着大半箱旧衣服,最上层的是一件墨绿色的军大衣,衣服上有一排铜黄色的纽扣,而有两颗纽扣紧紧的挨着,刚好是一双人眼的距离。

由于刚刚开柜的时候自己的精神过于紧张,以至于看见两颗反光的铜扣时,错认为是一双发光的眼睛。

既然是一场误会,高翔紧张的心情一下放松了下来,不由得长舒了口气。

但看到薛秉疑惑的目光时,高翔突然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只好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哦……不好意思……我看错了。”

薛秉“哦”了一声,没露出任何表情,就对直走了出去,高翔没看出来他是责怪还是嘲笑。

出了卧室,薛秉又开始仔细的扫起指纹来。晃了一眼姗姗的卧室,黄实和孙林两人配合十分默契,在屋内有序的勘查着痕迹。

高翔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在这里帮不了任何忙,反而尽是添乱。有自责,也有些无地自容,高翔没有和他们打招呼,一个人下楼去透透气。

高翔在小区楼下转了一圈,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发现,但这小区人多,房旧,地上到处都是垃圾,意外收获是没有,狗屎倒是踩了两次,无聊的他回到车上,坐上副驾驶开始小憩起来。

可能是最近太过疲惫,又没有充足的时间休息,很快高翔便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翔听见开门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黄实他们已经勘查完毕了,几人正在车后放装备。

高翔起身一看时间,这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一个多小时,他赶紧下车,走到车后帮他们把装备放进车里。

按着来时的位子,他们上了车,只是高翔和孙林之间多了一个纸箱子,箱中放着一些被封上的塑料袋,看样子是在屋内提取的可疑物证。

“怎么样?”高翔迫切的问身旁的孙林。

孙林瘪瘪嘴,神情略有些失望:“正如我和师傅在现场分析的差不多,房子是案发现场的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这么说?”高翔问。

“死者是个女人,我们在屋内找过了,有效指纹的确出自女人,但我们怀疑这些指纹就是房主的。”孙林很平静的说。

“那血迹呢,有没有发现,通常确定是不是案发现场,血迹就是最直接的证据?”高翔充满期待的问。

“我们已经用紫外线查看了整个房子,甚至一些可疑的瓷砖缝隙,厕所,厨房这些地方我们都做了提取,但都没有任何发现。”孙林话中略有些失望。

按照安排,他们又马不停蹄的赶去阿林的住所。那地方高翔没去过,只是按照地址一路找过去,发现阿林所住的地方离大财阀并不远,而且在一栋居民自建楼房里,一楼是两个门面改的一个小茶楼,里面人声鼎沸,搓麻之声此起彼伏。

地址上显示,阿林就住在二楼,从房子外面看,这栋房子虽然不是什么豪宅,但还比较新,应该修起没几年,而且看房子的窗户,都很大,有点像是落地窗,这居住环境比姗姗好多了。

高翔更加纳闷了,两人经济收入呈现反比,没想到阿林竟然舍得钱租这么好的房子。

到了二楼,高翔拿出钥匙,只拧了几下,门就打开了,可屋内的情况一下就让高翔傻了眼。

不到二十平米的客厅内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十几张高低铁床,在有些床上,还躺着一些人在睡觉。

“是不是走错了?”黄实拿过字条,上面写的地址和他们所处的位置一模一样。

高翔走进屋子,向一个正躺在床上玩手机的男子问道:“请问阿林是不是住这里?”

男子眼皮都没抬一下,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厕所边的一张床道:“那儿呢。”

高翔疑惑的走到那张床边,可能是靠厕所边的缘故,这张高低床上面放着一排箱子,只有下铺铺着一张蓝色的床单,在床边放着一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

高翔随手翻了翻床上的东西,在枕头下发现有个相夹,拿起来一看才发现相片中人正是姗姗,而一旁的角落里有张阿林的单人照片。

看到房内的情况,高翔又向那个玩手机的男子问道:“你们房间里住了多少人?”

男子想了一下,道:“连三个寝室里的一共六十多个。”

高翔倒吸了口凉气,这屋内的反差和在外面的猜测差距太大了。

黄实到是十分冷静的问:“这屋内随时都有人吗?”

男子露出戒备的神色,起身问道:“你们问这做什么?”

高翔亮出警官证:“别误会,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屋内阿林在做传销。我们来看看。”

男子放下心来,继续躺下玩起了手中的手机,漫不经心的说:“传销没有,服务员到是一大堆,他们都是大财阀的员工,平时休息的时候回来。

这屋里基本上二十四小时都有人,这么多员工,总有一两个在休息嘛。”

黄实给高翔使了个眼色,示意高翔离开了。

高翔却不死心,在阿林床上翻动了起来,想找到一些什么证据。

第46章 罐中码着钱

床上除了那张照片,什么都没有,高翔又把目光落在了床下的一口木箱上,既然在阿林床下,想来一定和阿林有关系。

高翔拿出带来的那串钥匙,除了门钥匙以外,还有几把钥匙。

高翔看了一下挂在铜扣上的锁芯,选出其中一把小钥匙插进去,“咔”的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箱内只是一些换洗衣服,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箱角的一个瓦罐引起了高翔的注意。

这种小瓦罐一般都是用来腌制泡菜的,但是把瓦罐锁进箱子里又太过奇怪了。

高翔拿出瓦罐,并不重,不像是腌有泡菜的样子。

高翔打开盖子,罐内是一层已经晾干了水分的腌白菜。

高翔伸出手指,将腌白菜扒开,下面的情景立即让他屏住了呼吸,罐中整整齐齐的码着钱,全是一百面额的。

黄实他们感到奇怪,也过来一看,顿时都傻眼了。高翔小声地说:“这是赃款。”

三人会意,他们立刻叫来坐在床上玩手机的那名男子,并打开摄像机,当着那男子的面把里面的钱清理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十万。

当高翔把钱放在床上的时候,那男子惊愕得说不出话来,谁都不曾想到,阿林这么个看上去的穷酸小子,箱中竟然藏了这么大一笔钱。

高翔告诉那男子,这些都是赃款,并要求他在扣押清单见证人一栏签了字后,高翔把钱装回瓦罐中,锁好箱子,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着瓦罐回到了车上。

车缓缓的行驶在路上,黄实却转过头来对他们说:“这两个现场都是白来的,你回去给你们高队说一下,别一天瞎折腾我们。这第一个现场,受害人本来就和嫌疑人有仇,她怎么可能会去仇人的家里,那不是找死吗?

第二个现场根本不具备可勘性,且不说这么多人,就算找到死者生前活动的痕迹也不具有排他性。再说了如果在此种环境中杀死自己的熟人,恐怕不需要你们去破案了,线索自然会飞到你们耳朵里……”

高翔无言以对,今天这两个现场看样子的确是没什么收获了,虽然他们找到了赃款。

孙林在一旁打圆场道:“嘿嘿嘿,这手中的物证,我们会尽快给出分析报告,明早我就给你们。”

高翔无奈的耸耸肩,表示感谢。

抱着做完痕迹检测的瓦罐回到办公室,黄涛已经先高翔一步回来,此时正十分投入的盯着电脑屏幕,时不时的扶一下掉下来的眼镜儿。

“就你一个人?他们呢?”高翔问。

“鲁帅和韦紫凌去k市了。”黄涛没抬头,双眼依旧紧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快速移动。

听到这个消息,高翔既没有兴奋,也没有醋意,也许是这么多天固定的搭配模式让已经变得有些麻木,当高翔听到鲁帅和韦紫凌能够单独出差办案的时候,竟然没有一丝酸酸的感觉。

亦或是这段时间的相处,高翔对韦紫凌早已没有当初的那种新鲜感了。

“你那边弄得怎么样?”高翔放下手中的东西问道。

黄涛抬起头,转动身下的旋转座椅,对着高翔道:“还算顺利,宾馆和周边的视频全部拷了。”

“有没有什么发现?”高翔充满期待的问。

黄涛扶了扶眼镜儿,一本正经的说:“你还别说,阿林出宾馆后十分钟,徐小娟就跟着出了宾馆,而且走路的姿态,明显不像是受过伤的。”

高翔也坐着,手撑着下巴,说:“那这阿林还真不是凶手了。”

“反正在那宾馆中他是没有杀害徐小娟的,至于后面有没有可能这得天知道。”黄涛点头,接着他又问高翔,“怎么样,你那边如何。”

高翔如实的说了一遍。

黄涛立刻心花怒放的样子,嘴里流着哈喇子的把手伸向瓦罐:“我靠,十万块呢,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高翔“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把包着报纸的瓦罐揽入怀中:“看个球,还没给高队交差了。”

黄涛白了高翔一眼,悻悻的收起手,把目光又转向了电脑。

看黄涛有些生气的样子,高翔也没搭理他,把那些钱拿出来放到高翔桌上放好,仔细填写起涉案物品清单来。

正忙活着,高峰从屋外走来,看了桌上的情况,问高翔:“钱是从哪儿找到的?”

高翔如实做了回答。

高峰看了看时间:“走,我们去把阿林的刑拘办了。”

高翔“哦”了一声,和高峰一起把阿林从留置盘查室带出来,做了指认笔录后,把这笔钱送去了局物证室。又和高峰一起以抢劫罪把阿林送去了市看守所。

回来的路上,高翔禁不住问高峰:“高队,那个姗姗怎么处理?”

高峰斜靠在副驾驶座椅上,十分深沉的说:“放了。”

高翔大为吃惊,很不解的问:“怎么就放了?”

高峰摇摇头,露出难以言表的神色:“我们现在没有证据证明她有犯罪行为,就连阿林这案子,可用的证据也不多。”

“可我们还是可以先将她刑事拘留啊,再从阿林的口中反扣姗姗作案的口供。”高翔不解的说。

高峰道:“没有必要,到时候还要办取保候审,放姗姗回去正是为了引出她的狐狸尾巴。”

高翔若有所思的点头,对于高峰的思维,以高翔现在的境界是很难明白的。

当他们将姗姗从留置盘查室内接出来时,姗姗见到他们就像是见到亲人一般,说着说着就要过来给他们一个热情的拥抱。

高翔倒是来者不拒,高峰却曲曲手臂,委婉的将姗姗挡在了一臂之外,面带微笑的道:“姗姗姐,委屈你了,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姗姗面带桃花,眼送秋波,直接在高翔身上激起一个寒颤:“哪里的话高队长,这市民配合你们公安机关是应该的嘛,只不过我这身衣服倒是不能要了,晦气。”

高峰嗤嗤嘴,讨好的说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以姗姗姐的实力,换身衣服还不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呵,高队长不愧是高队长,这话说起来就是中听。”姗姗倒是十分享用高峰的说辞,看样子她是想尽可能的拉拢他。

领取了随身物品后,姗姗谢绝了他们送她的请求,实际上这也是高峰临时说起的,为的是充分的表现出公安机关的歉意,让姗姗放松警惕,但姗姗坚持不再坐局子里的车子,在门口打了个出租车,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对姗姗姐的消失,高翔还有些意犹未尽,这今天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了,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觉。

高峰给了高翔一个响栗,疼得高翔眼泪都差点流出来,这家伙倒好,不管不顾,自个儿回办公室了,弄得高翔心有委屈却没处述。

高翔揉了揉脑袋,眼泪哗哗的跟着高峰回到办公室,黄涛这小子却在愉快的玩着愤怒的小鸟,高翔心里不禁暗暗偷笑,这下有你小子好看的了。

没想到高峰竟然走过去,顺手拿起放在黄涛一旁的打印纸看起来,对黄涛的行为直接无视。

第47章 宅男

高翔心里一下不平衡了,怎么自己看美女就挨了个响栗子,这黄涛上班时间打游戏,还音效全开,倒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儿了。

高翔悻悻的走到沙发上坐下,心里老大不爽,此时房间里他们三个人都非常正经的做着事儿,高峰非常正经的看着材料,黄涛非常正经的打着游戏,而高翔,正非常正经的生着闷气。

“分析完了吗?”高峰的问话打破了沉默。

“完了,所有的通讯信息都在这里。”黄涛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屏幕。

高翔好奇的走到他们身边,发现高峰正在看一份通讯资料,上面有各种电话、及时通讯软件的信息。

高峰拿起材料夹入腋下,对着他们说:“今天大家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开案情会。”

高翔心里那个窃喜,好歹今天不用加班了。

案发第三天,已经有三个嫌疑人到网,不能不说他们工作的高效。但是现在案子仍然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有效的直接证据基本上为零,也让他们感到了空前的压力,再这么下去,这案子可能就变成悬案了,还不如让它永远的沉入水底。

第二天一早,他们都准时来到局会议室,每天例常的案情通报会雷打不动,依然是原来人马,依然是原来的位置,连高峰的最后一个进会议室,都是那么的习以为常。

鲁帅和韦紫凌一脸疲惫,想来昨天来回共400km的奔波,任谁都会有些力不从心。

看他俩的样子,高翔心里还有些窃喜,至少昨天晚上高翔是睡舒坦了。

随着高峰的坐定,会议正式开始。

高峰还是拿出他那个笔记本,要求大家依次发言。

鲁帅和韦紫凌之间互相递了眼色,最后还是鲁帅先开口:“根据情报,我们查到天星弹簧厂的厂长在k市圣玛丽安医院住院。昨天下午我和韦紫凌赶过去,结果发现邵斌住院是因为刀伤,而并非身体出现问题。”

高峰抬头,眯着眼睛看着鲁帅他们问:“你们去后查到了什么?”

高峰的神色没有丝毫的惊讶,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儿。

“据我们调取病例,邵斌大腿上和背部各中了一刀,而且护士在给他换药的时候,我看到伤口长而深,应该是菜刀之类的利器砍伤。”韦紫凌回到。

“这伤是怎么形成的?你们问邵斌没有?”高峰问。

“问了。开始的时候邵斌一直不愿意说,后来经过我们多次做思想工作才得知,邵斌的伤就是景志军砍的。”鲁帅说道。

“哦?”高峰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那他说没说景志军为什么砍他。”

“对,他说了。”鲁帅顿了顿,开始说道,“这景志军是邵斌老婆的远房表亲,景志军出狱后,他父亲就找到邵斌的老婆,希望能收留景志军,让他在厂里混口饭吃,以后能找个媳妇好好的过下半生。后来邵斌碍于亲戚情面,便收留了景志军,让他在厂里打打杂。每月工资一千二,包吃住。”

“这不是很好么,那景志军为什么会砍伤邵斌?”高峰问。

“问题就出在工资的结算上。”鲁帅继续说道,“他们厂里有个规定,每月要扣除10%的工资作为考核。而由于景志军上了年纪,手脚不如年轻人般灵活,所以就算他在厂里打杂,也免不了被其他工友嫌弃。”

“而且,景志军以前犯的是强奸罪,所以在厂里十分不招人待见,那些工友们经常拿这些事情来洗涮景志军,为这事儿景志军经常和工友们发生争执。所以他在厂里和工友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韦紫凌补充说道。

“可这和邵斌有什么关系啊,景志军应该对邵斌表示感恩才对啊?”高翔越听越糊涂。

“这邵斌是一厂之长,自然掌管着全厂的经营。而这人的嘴巴比较刁钻,经常看到员工做事不对就破口大骂,所以员工们都在后面叫他‘邵扒皮’。”鲁帅停顿了一下,重新组织起语言,“景志军从去年出狱后就一直在邵斌的厂里干,一直干了半年时间。今年过年以后,景志军突然提出不做了,要求邵斌结算工资。

后来邵斌一直称找不到人,就把景志军拖着,直到3月17日上午,也就是上上前天,景志军再次去找邵斌,要求辞职。邵斌见坳不过,就让景志军去财务那里把这段时间的工资结了。

结果结算以后,原本那扣下来的10%邵斌没发给景志军,景志军也去找邵斌理论过。但是均以景志军平时的工作出现各种问题等理由予以回绝。为此,景志军一气之下冲进厨房提了把菜刀,把邵斌砍伤了。”

“为了这么点钱就把人砍伤,实在是不划算啊,更何况砍伤的是自己的恩人。真是农夫与蛇。”高翔不以为然的说道,心里对景志军有些不齿。

韦紫凌摇头,却露出了另外一副神色:“话不能这么说。景志军经过长年的牢狱生涯,性格和精神上早就处于被压抑的状态,有偏执性人格也不为过。更何况在如此糟糕的生存环境中,心灵上的伤疤被人一次又一次的揭开,导致情绪上的爆发,实属正常。”

“你是说景志军砍伤邵斌不纯是为了钱,而是一种情绪的宣泄?”高翔对韦紫凌的推断不是很赞同,同时语气中也有些火药味。

韦紫凌点头,却没有用言语回答他们。

“好了。”高峰及时打断了他们的说话,“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持刀伤人总是他的不对,理应为他的行为承担责任。对了,你们有没有问景志军的生活规律?尤其是案发前后那段时间。”

鲁帅点头:“问了,邵斌证实,景志军从进厂起一直非常本分的在厂里工作,虽然他平时和工友们相处得不愉快,但是他很少外出,基本上下了班后就在厂房里休息,一个月难得看他外出一次。”

“对。当时他们询问的时候,邵斌的老婆也在场,她就是厂里的会计和出纳。当时我们询问的时候是分别进行,邵斌的老婆也证实景志军他很少外出,一般都是一个人待在屋里看小书,连手机都不会用。

而且他们厂的工作制度非常变态,每个员工每月有两天假,如果没有休,每天补偿50块钱,每天定时打卡,没在的就算一天休息。邵斌的老婆还特别提到,当时景志军来核算工资的时候,她特意看了考勤簿,从上班起景志军没有休息一天。”

“我靠。”高翔有些觉得不可思议,“这人真是铁打了,竟然能够几个月不出门。这不是从一个监狱到另一个监狱了吗?”

“这就是所谓的习惯了吧。很多监狱的重刑犯,出狱的时候哭喊着不出去,有些出去后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选择重新犯案进监狱,或者自杀以求解脱。这些都太平常不过了。你难道没看过《肖申克的救赎》吗?”韦紫凌伴随着身下不停转动的座椅,对高翔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高峰点头,分析道:“如此看来,景志军应该排除作案的可能了。我想,就算邵斌的老婆和景志军是亲戚,在如此情况下,也不可能做伪证帮助景志军。再说,要杀死徐小娟并抛尸水底,绝不是一两天能够完成的,如此多的时间,邵斌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景志军连电话都不会用,想要找到并把徐小娟约出来,非常困难。至于邵斌那边,我们之前对他的怀疑也说得通了。

邵斌被景志军伤害,却又碍于亲戚的情面不愿报警,或者是景志军的父亲找到邵斌,让邵斌放景志军一条生路。

为了躲避景志军的再次追杀,邵斌不得不回到自己的老家k市接受治疗。而以为邵斌会放自己一马的景志军,趁着厂里全部放假,回去收拾东西时,正巧遇上来盘查的鲁帅和紫凌,便发生了后面的闹剧。”

鲁帅和韦紫凌听到这儿,两人脸上都露出了些羞愧的神色,一阵红,一阵白。

第48章 经过还是预谋?

高峰继续说道:“把你们手上邵斌等人的询问材料全部转给辖区派出所,让他们把两起案子并案侦查。

这景志军的线暂时跟到这里,生死有命,无论怎么轮回都逃不过宿命的安排。既然他无法适应现代社会的生活,那他重新回到监狱,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接着高峰转向高翔,问高翔情况怎么样

早上来上班的时候,孙林已经叫高翔去刑技处拿了检验报告,不得不说,朝里有人就是好办事,要是其他单位,这么多物证,至少要一个星期去了,可孙林专门冲着高翔的面子加了个班,说是为了让高翔能在支队领导的面前留个好印象。

只用了一个晚上,就把所有物证全部进行了分析,让高翔不得不对这个兄弟感激涕零。

高翔看着手中的检查报告,缓缓说道:“昨天我和刑技处的同事们对姗姗和阿林的住所做了全面勘验。现在得出的结果和当时我们在现场分析的差不多,姗姗和阿林的住所不是案发现场,而且阿林住的是集体宿舍,现场不具有可勘查性,所以在住所搜查上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从阿林的床下搜出了他从徐小娟那里抢得的现金,已经做了证据固定,现在钱已经交去了涉案财物保管室内。”

高峰边点头,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仿佛早对结果了然于胸。

轮到黄涛了,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一字一句的说起来:“昨天我去了阿林抢劫徐小娟的宾馆把当时的监控视频调了出来,证实当晚阿林出宾馆后十分钟,徐小娟独自一人走出了宾馆,而且看样子并没有受伤。还有我对当时宾馆的服务员做了笔录,反映当天没有听到打闹,也没听到呼救,而且事后徐小娟并没有向他们救助。而高队安排我调查几人的通信记录,我也已经完成了。请……”

黄涛说得虎头蛇尾,高翔知道他的意思,他是想让高峰接下来总结,但碍于上下级身份,没有开口。

高峰没有介意,将手中的资料在桌子上跺了跺,接着说:“没错,这些通信记录我已经看了,在案发前后,姗姗和三人联系比较频繁,而且在现实中应该有过见面。可是经过查询,姗姗及几个嫌疑最大的人在案发前后手机信号都没有在龙感湖附近的出现过。”

“那有没有可能是姗姗与他们用其他手机单线联系,自己常用那部手机却留在城里干扰侦查员视线呢?”鲁帅反问道。

高峰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所以姗姗这边我们要采取内紧外松的模式,表面上装作这事儿与她无关,让她放松警惕,但技侦和特勤都要跟上去。”

高翔边记着笔记边想,这说起来容易,但要怎么靠上去,才能让这个狐狸精露出狐狸尾巴啊。

高峰翻了几页手中的纸,继续说道:“还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徐小娟在25日凌晨,也就是从宾馆出来后的五个小时左右,便再没有了通讯记录,而在26日下午,又出现了一个110的报警电话,我推测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徐小娟在到了某处后,被嫌疑人限制了人身自由,使得徐小娟无法使用电话,直到26日的下午,她终于找到机会报警,但刚拨通110,便被嫌疑人发现,最后嫌疑人将徐小娟杀死灭口。”

高翔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

鲁帅接着说:“那徐小娟最后出现的地点和她从宾馆出来至她失踪这段时间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了。”

高峰露出了赞许的目光,又转身对黄涛说:“查查25日凌晨徐小娟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地方。”

黄涛飞快在电脑上查询,几分钟后,他把电脑递给高峰道:“在市内朝阳中学附近。”

“看看她出来后的行动路线。”高峰继续说。

又是一阵捣腾,黄涛递过电脑,道:“是从城北一直经过三环,进入飞霞路,再进入朝阳中学基站的范围。”

“朝阳中学?”高峰两眼飞速的转动,又是在深入的思考,良久他才抬头道:“黄涛,高翔,你们从24日晚上徐小娟从宾馆出来开始,跟着她行走的路线一直看,尤其是要注意徐小娟从宾馆出来前后,周围有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

鲁帅和紫凌,这两天你们要和在案发前后与姗姗联系频繁的几人见面,看从中能不能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记住,切忌打草惊蛇,我这边把技侦和特勤全部撒下去。你们在明,我在暗,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同时响应了高峰的安排,各自忙碌去了。

黄涛不坏好意看着高翔,这是高翔和他之间的单独搭档,也不知道,是否顺利,不过感觉他看高翔的样子,像是有什么阴谋。

高翔和黄涛来到市局十一楼的110指挥中心,诺大的指挥中心内,几排蓝白相间的铁皮桌子前坐着十几个身着警服的警花,每人面前都有两到三部电话。

整个指挥中心内人声、电话声此起彼伏,仿佛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在铁皮桌的背面就是一面电视墙,墙面上少说有五十多个监控电视,此时电视里播放的正是整个城区的实时录像。

他们向在门口值守的民警说明了来意,那民警将他们带入电视墙后面的一间小屋里,这屋内空间不大,却有四台并排安装的台式电脑。

高翔和黄涛分坐两边,一人操作两台电脑,一台缓冲,一台播放,开始了漫长的录像观看过程。

黄涛显得轻车熟路,监控软件在他手中操作起来游刃有余,高翔却要生涩得多,不停的向他问这问那,好在监控软件操作起来并不复杂,很快高翔便能够熟练掌握。

根据阿林的口供和他们在宾馆中调取的录像,徐小娟进宾馆和出宾馆的时间是确定的。他们先打开从宾馆拷回的监控录像,沿着时间的轨迹开始搜索。

24日21时35分,经过装扮的阿林出现在了宾馆附近的天网监控之中,目测像是一路从远处走来的。

他东站西望,在案发宾馆门口犹豫了很久,最终抬脚进入宾馆之中。

24日22时07分,一辆出租车从东边驶来,上身穿蓝色羽绒服的徐小娟从一辆出租车上下来,看了看门牌后,拿起电话,进入宾馆。

24日22时57分,阿林走出宾馆,形色匆匆,并迅速登上一辆正在附近爬活的黑三轮。

24日23时08分,徐小娟跑出宾馆,左右张望后,拦了一辆途径此处的出租车,朝东边离去。

以上内容都是从宾馆门口射向大街的监控摄像头中发现的,由于已经很晚,再加上监控摄像头效果不好,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能初步把两人进出宾馆的时间确定了。而宾馆外面的街道上,仅有街口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虽然对准了宾馆一方,但是仅能看见一些影子。

高翔把几段视频重新看了一遍,很快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发现徐小娟来时和离开都乘坐的是同一款出租车,而且颜色是那种翠绿色的,便问黄涛:“市内有多少种出租车?”

黄涛拿起平板电脑搜索了一下,把市内出租车公司的资料调了出来。

高翔接过仔细看了看,市内一共有七家出租车公司,但每家出租车公司的车型和颜色都不一样。像监控中出现的翠绿色捷达车,只有协和出租车公司才有,这个公司在市内出租车行业中属于垫底的小公司,一共才一百多辆车,所占份额不到省城出租车的1%。

高翔手托着下巴,觉得非常奇怪,如此低的市场份额,却两次出现在监控中,而且是搭乘的同一人,就凭这点,高翔就觉得这概率简直和中彩票差不多。

也就是说从侧面反映出一个问题,这辆出租车真是碰巧经过,还是早有预谋?

第49章 锁定嫌疑出租车

高翔脑中一片乱麻,怎么也缕不出一丝头绪来,只好将有出租车的画面定格,向一旁的黄涛问:“这是搭乘徐小娟离开的出租车,你能不能把这个出租车的资料找出来。”

黄涛看了看,瘪瘪嘴巴:“这恐怕有点难吧,这视频这么模糊,就算做技术处理也不行啊。怎么?你觉得这出租车有问题?”

高翔摇头道:“只是一种直觉,但不是很确定。”

黄涛又瘪了瘪嘴,露出不屑的神色:“我说大哥,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那些所谓的直觉都是建立在工作经验上的,你这个才上班的新兵蛋子,谈什么直觉。这不是猪鼻子插大葱—装象么。”

“嘿,我说你欠揍是不是。”高翔暴脾气一下起来了。

“得得得……”黄涛连连求饶,“大爷,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马上帮你看,一定把这车找出来。”

高翔没搭理他,死死的盯着屏幕,查看徐小娟进入宾馆后现场的蛛丝马迹。然而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

过了一会儿,黄涛拍了拍高翔肩膀,示意高翔看他的电脑屏幕。

高翔定睛一看,正是一张翠绿色出租车的照片,照片中能看见驾驶员穿着一件花格子的衣服,只是由于光线的原因看不见驾驶员的脸,而在车的后排能够隐隐的看见有一个人影。

“你找到了?”高翔诧异的问。

黄涛摇头,道:“这只是嫌疑车辆之一。”接着他迅速按向下的箭头,又出现了两张同样型号的出租车,“这是交通卡口拍摄的照片,我按照时间段推测,符合时间和车型的就这三张。”

高翔拍了拍他脑袋,笑道:“行啊,你小子真有才。”

“切”黄涛露出了嗤之以鼻的笑容,“每天中午的《法制在线》都要播放类似通过交通卡口排查车子的案例,这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高翔拿过键盘,三辆出租车的车牌非常的清晰,虽然看不到驾驶员的脸,但只要拿着照片去出租车公司一查,找出驾驶员不是什么难事,于是高翔便准备用手机把三辆出租车的资料拍摄下来。

“哪儿那么复杂。”黄涛推开高翔的手,又调出了另外几个交通卡口的车辆照片,经过一比较,最后只留下了驾驶员穿着格子衣服的那辆出租车。

高翔诧异的问他:“你怎么把另外的车辆排除了?”

“这简直是小意思。”黄涛露出了得意的神色继续道,“同一个时间段,同一个行驶路线,就只有这辆车符合要求。不是这辆车是谁?”

“我靠,你不早说。”高翔心里有些惊奇,“这么牛x的方法都让你想到了。”

“切。”黄涛又露出了那副欠扁的神色,“我说过,哥从来都不是浪得虚名。”

高翔像是抚摸自己的孩子一样摸了摸黄涛的脑袋,表示高翔对他的喜爱。黄涛仿佛感觉到了高翔的“爱意”,竟然有些受不了的拨开了高翔的手。

他们停止了打闹,高翔用手机照下了嫌疑车辆的几张照片,但遗憾的是都没有看见徐小娟的身影。

黄涛继续看案发前后的监控录像,高翔则通过天网监控摄像头,死死锁定嫌疑出租车的身影,一直看到它拐进了一个小区便失去了踪影,但由于这个小区内没有安装天网摄像头,一直等了一个小时,没再看见出租车出来。

“嘿,这出租车怎么真就没出来了。”高翔手扶下巴,两眼盯着屏幕问。

“那就说明有问题吧。”黄涛漫不经心的说。

高翔没理他,两眼死死的盯着屏幕,但是没有任何发现,忽而高翔想起了什么,问黄涛道:“小黄,你说是不是这出租车司机把徐小娟扛回去了?”

黄涛在笔记本上边画别说:“有可能哦,这出租车司机截杀美女案子又不是没发生过。而且我猜啊,这出租车驾驶员一定在小区内租了个一楼的库房。”

“为什么?”高翔问他。

“这一楼库房好搬动啊,说不定还有个地窖什么的。”说到这里,黄涛突出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的妈呀,你看这出租车司机能随时碰到美女,再想办法把她们弄晕后,直接拉到地窖去。死了后还可以运尸。你觉得这个解释合不合理?”

虽然黄涛的设想有些天马行空,但不得不承认还是有一点可能性,但高翔不愿意把事情向这么残忍的方向想,便拍了拍他的脑袋,挖苦他道:“你小子尽想些什么?我看你倒是想打几个美女主意。”

“嘿嘿嘿。”黄涛露出了猥琐的笑容,“我还真想找个地方囚几个**,不过啊,我可没那胆子。抓住了要敲脑袋的。”

说完,他做了一个枪击脑袋的样子。

高翔笑了笑,心里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脑中不停的闪着“出租车”、“消失”、“地窖”几个词语,这些东西是不是和徐小娟的死有关,难道徐小娟的死真的是因为出租车司机的劫色?

高翔脑中一片乱麻,有点像迷失了方向的小鸟,完全找不着北。此后的几个小时,高翔和黄涛根据徐小娟的手机信号出现的地方,总算摸清楚了徐小娟那天晚上的行动规律。

24日21时42分,从正对大财阀的监控摄像头中,看到徐小娟从大财阀内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城北方向驶去。

25日0时27分,徐小娟乘坐的出租车在拐入市内某小区后,从此失去踪影。

而徐小娟身后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就连高翔本来以为会出现的姗姗的身影,也没有看到。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们早已看得头昏脑胀了,在这充满电辐射的环境中呆久了,感觉全身的毛孔都被堵住了一般。

正当他们准备鸣金收兵的时候,高峰电话打了过来,问他们情况怎么样?

高翔如实的把情况说了,他犹豫了一下,叫高翔把资料发给鲁帅,明天早上八点到局里集合,有个行动。

高翔本想问他是什么,还没张口,高峰就挂断了电话,高翔也不好意思再打过去,叫了声黄涛,先收工了。

第50章 猫眼深邃

第二天八点,高翔准时到了局门口。没等几分钟,孙林过来打招呼。看见他,高翔笑侃道:“哟,这么一大早的,什么大案子惊动了您老人家啊。”

孙林笑笑道:“还不是你们的高队长,大清早的就把我们叫了过来。”

“怎么回事?又要去做什么现场吗?”高翔吃惊的问。

“我哪知道,昨天晚上我接到师傅的电话,叫我早上在这里集合,一来不就看见你了吗?”

说话间,身后传来汽笛声,薛秉开着那辆刑事勘查车过来,而副驾驶上坐着的正是高峰。

他们俩上车,还没开问,高峰转过头来,对他们道:“潘祝富已经回来了,我们要去他家里做现场勘查。”

高峰话音刚落,高翔就惊奇的问:“怎么这么突然,不是黄涛一直盯着吗?”

高峰表情淡然:“就在昨天晚上回来的,你们当时在看监控录像,是线人提供的消息。”

“嘿嘿,这黄涛,真不靠谱。”高翔心里默默的把黄涛嘲笑了一番。

一路上,他们互相说着手中掌握的信息,尤其是说到昨天晚上高翔掌握的情况时,高翔认真的做了一番分析,高峰听后只是点头,也未置可否。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龙感湖东面的一处山坡上。高翔虽然不懂风水,但也看得出此处绝佳的地理环境,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湛蓝色湖面,背后是连绵不绝的天然绿色氧吧,空气之清新,就像是来到了原始森林。

一条宽阔的柏油马路沿山而建,一直盘旋而上。

在快到山腰时,出现了一道安检门,进出门必须要使用碧海云天别墅小区专用的门卡,但保安见他们是警车,也没有为难他们,在向里面通报后就放了他们进去。

进入安检门,路两旁全是名贵的树木和花卉,最近正是短枝桃花的盛产季节,路的两边全是以粉色桃花为主题摆放的花盘,那些花盘的摆放十分讲究,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人设计的。

在花道的尽头,是一座仿圆明园的大理石雕饰大门,门上雕塑着各式美轮美奂的浮雕,华丽而不失庄重。

在两侧大理石雕门柱中央,各有一个镀金狮头,狮口大张,从口内流出清澈的水柱,形成一道完美的瀑布,而瀑布下方,则是一口莲花巨碗,碗内种着如睡莲的小型水生植物。

在碗的四周,又各开出一道莲花状的小口,将从狮口中收纳的水一滴不多的渗入地下的排水系统中。

高翔心里暗叹,虽然大门是一个小区的门面,但光这门面就如此的精致,里面的环境不得奢侈到什么样儿了。

正在高翔惊叹如此人工美景时,孙林的一句话差点把高翔呛背过气去:“早知道是这儿,我早上就不来了,直接在门口等你们就是了。”

高翔吃惊的看着他,知道他家里有钱,可住碧海云天的,那都是市内响当当的人物,这狗日的孙林,隐藏得这么深,早知道上学的时候还和他分吃什么方便面啊,直接饿死这狗日的得了。

碧海云天小区坐落在山腰上,位置非常好,能够将龙感湖湖面景色尽收眼底,最难得的是小区内用水渠从山里引来了山泉水,沿着小区中部的大理石阶梯缓缓流下,将仿欧式独栋别墅承托得十分典雅。

小区花园里百花齐放,红瓦绿树竞相辉映,碧绿丛荫却又错落有致,让每栋别墅都包裹在盎然春意之中,却又不会因为树木的遮挡而影响采光。

来到这里,高翔哪里觉得是人住的地方,简直就是世界级的旅游胜地。

他们没有通过门卫指引,直接把车开到了第21栋别墅外,这栋别墅在整个别墅群的东边,占地要略大些,在别墅四周有绿色灌木编制的围墙,四个角落都安有摄像头,能够随时掌握房子四周的情况

高峰率先推开门前的栅栏,走到大门前,摁响了门铃。

几分钟,来了一个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妇人,看她样子就知道是屋内的佣人。

高峰非常有礼貌的道:“老人家,请问潘祝富在家吗?”

老妇人朝屋内喊道:“老爷,有客人来访。”

在得到答复后,老妇人打开大门,把他们请了进去。

进去后高翔才看到,这房子的奢华程度简直直比凡尔赛宫,一尘不染的汉白玉地板,精致夺目的红木雕花门栅,光彩流离的水晶吊灯以及素雅别致的各式盆栽,无不宣示着这家主人的身份和地位,和高翔那狗窝比起来,他觉得他这辈子真是白活了。

看高翔吃惊的样子,孙林悄悄在高翔耳边说了句:“这别墅装修得真不错,比我家的都要奢华。”

高翔盯了他一眼,心口有种想喷血的感觉,这人和人真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是不平等的。

女佣带他们穿过大厅,走到一扇落地窗前,穿过窗户可以看见外面是一个泳池,泳池边上一个身体发福的男子穿着一件白色浴袍,正躺在椅子上晒太阳,虽然这会儿太阳刚只露出了半边脸。

他们一行人沿着泳池走到那人身边,女佣毕恭毕敬的说了句:“老爷,有客求见。”

男子取下脸上硕大的墨镜,扭过头来,看了他们一眼,就又把脸扭了回去,闭上眼睛,冷冷的说了句:“坐吧。”

这时高翔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男子,身体微胖,不到50岁,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方脸,脸上坑坑洼洼,一脸横肉,头发非常光泽的向后梳起来,脖子上一串猫眼项链,猫眼石颗颗水浆饱满,晶莹剔透,石头中的猫眼睛深邃而孤傲,让人不寒而栗,一看就知道是人间罕物。

光从这串猫眼项链,就可见主人身份之不一般。

高峰没有介意眼前这人傲慢的态度,拉了根躺椅过来坐下,盯着躺椅上的人说道:“潘富豪还真有雅致啊,这么冷的天,躺在外面晒太阳。”

潘祝富摁动身下躺椅的按钮,那椅子紧靠在潘祝富后背的部分弹了起来,形成有靠背的坐椅。随后,他背靠椅背坐好,露出了一丝冷笑:“这不都拜高队长所赐吗?”

高峰笑笑,很有底气回道:“拜我所赐?那你有今天的成就,是不是要感谢我呢?”

“感谢你?”潘祝富露出了阴冷的神色:“的确该感谢你,没你说不定我现在还在外面鬼混,哪天死于非命都不知道。”

两人都很深沉的互相盯着,高翔感觉周围的空气之中都凝固着阵阵寒气。这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怎么查个案,变成寻仇了,如果待会儿打起来,他们是帮忙呢?还是劝架呢?

高翔正想着,两人却都露出了豪迈的笑声,又像是多年后突然相见的朋友,弄得他们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

第51章 捕恶猎犬

潘祝富晃动着他的手指,指着高峰道:“高队长啊高队长,这我不服你不行啊,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倔。这市长见了我的面都要屁颠屁颠的。看你,一辈子都是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市长屁颠屁颠的见你是有求于你。”高峰笑着回道,“我来是来抓你的,这能一样吗?我啊,这辈子都是你的克星。”

潘祝富笑得更加放肆了,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抓我,哈哈哈,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能耐了,我潘祝富第二次栽在你手上后就告诉自己,这辈子就不会再栽在你手上第三次。”

高峰却止住了笑,话里藏刀的说:“只要你做了违背法律的事儿,那一天不会太远的。”

潘祝富也止住了笑,点燃了一只雪茄,抽了一口,把烟吐在高峰脸上,现场又恢复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这下他们更懵了,这两人怎么像是在演戏啊,一开始仇人见面,一会儿又变成故人相见,这一分钟不到,又是满山云雨了。这变化之快,剧情之曲折,恐连最赞的影帝都无法演绎吧。

高峰也不示弱,从包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娇子,从中拿出一只,还挠有兴致的把烂的像厕纸的烟叶捋了捋,放入嘴中,又四处摸打火机,这囧样,连他们都觉得丢脸。

还好,随着一声清脆的打火声,孙林及时把他那精致的打火机送到了高峰面前。

随着火苗点燃烟丝,他们悬着的心落了下来,这总算还不至于把脸丢回老家了。

潘祝富大气的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向了泳池对面,冷冷的说:“高队长,你这么早来找我不会是为了在我面前表演捋烟丝吧,有什么事儿你就快说吧。”

高峰也跟着装似潇洒的吐了口烟,从包里摸出徐小娟的照片递给潘祝富,问道:“这人你认识吧?”

潘祝富看了一眼,便把照片还给了高峰,悠悠的道:“徐娘们儿,我情人。”

高翔眼珠差点都掉出来,没想到潘祝富回答得这么爽快。

高峰显然也没料到会得到这个结果,恐怕连思想准备都没有,只见他双眼四处转动,露出很疑惑的神色,问道:“哦?真是你情人?你们这号人不都喜欢玩儿小妹妹么?”

潘祝富吐出一口青烟,嘿嘿的笑道:“你高队长什么时候变成狗仔队了?”

高峰笑笑:“狗仔队不是,如果你非要把我和狗扯上关系,那我就是一只专杀恶人的猎犬。”

潘祝富发出一阵冷笑,对高峰的回答不以为然:“这小妹妹也要玩儿嘛,不过玩儿久了总要换换口味的。”说完,他又转过来对着高翔说,“年轻人,劝你们能玩儿的时候尽管玩儿,不要等到高队长这把年纪了。这辈子不就白活了吗?”

高翔被潘祝富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竟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高峰接过话茬:“你玩女人,不过是你思想败坏,如果有人玩儿你的女儿,我看你还是不是说得如此潇洒。还有,哪天得了艾滋病什么的,记得通知我哦。”

潘祝富灭掉烟,一脸说教的道:“我玩儿的那些女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讹不上睡。再说了,我一个单身男人,也需要感情的安慰嘛。”

潘祝富说完露出胜利者的猖狂笑容。

“行了,他们说正题吧。”高峰的话打断了潘祝富的笑,“你最后一次见徐小娟是什么时候?”

潘祝富想了想,说道:“还是过年前的事儿了,年后不久我就到外地去谈项目,一直很少回来。”

“那为什么你们的联系如此频繁?”高峰问。

“频繁吗?”潘祝富重新又点燃了一只烟,“我怎么记得和她联系不多啊。哎,你知道,两个人感情正浓时,多点电话也不为过嘛。诶?对了,徐小娟犯了什么事儿了,要是她做了什么坏事,我可以帮你在外面打听打听,毕竟嘛,我还是市上聘任的警风警纪监督员。有义务协助你们。”

“还是不用了,只是一般的小事儿。”潘祝富把话题抛了回来,却见高峰十分巧妙的进行了化解。

潘祝富笑笑,是乎对高峰的话很不在意。

“既然高队长不领情那就算了。”潘祝富抽了口烟,也没再追问高峰。

“你和徐小娟之间是怎么认识的?”高峰继续问。

“怎么认识的?”潘祝富两眼望向天际,像是在努力回忆,良久他才回道:“这我还真记不起来了,好像是有一次去大财阀玩儿认识的,反正我认识的女人多了去了,要记这些小事儿,我哪儿记得住。”

“年后你就把徐小娟甩了吧。”高峰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让高翔都觉得有些意外。

“甩了,这话说得不太好听吧。这叫各取所需结束。”潘祝富纠正说,“这女人嘛,玩一段时间自然就分开了呗,难不成我还要和她结婚不成。”

“恐怕就是这样吧,徐小娟逼你结婚,所以你就让她消失了?”高峰句句紧逼,一直观察着潘祝富的反应。

潘祝富却十分放松,一点也不像心里有鬼的样子:“高队长,你说严重了吧。我现在可是守法的公民,有什么事儿你可别往我身上栽。我承认,我甩徐小娟的时候她开始是不愿意,但你知道我的手段,让一个女人自觉的离开我,不是什么难事。”

“什么手段?”高峰问。

“嗤。”潘祝富轻笑一声,“钱嘛,这种女人跟着我不就是为了钱嘛,让她在拿一笔安家费和自个儿滚蛋之间选择,你说她会选哪样。”

“你们有钱人,真是以为有钱就能摆平一切。”高峰反讥道。

“有钱不一定能摆平一切,但是能摆平很多事儿。”潘祝富用夹着烟的手指向高峰,“比如说,你的官帽。”

高翔知道,高峰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绝不是因为身体抱恙,但是没想到竟然是潘祝富在幕后搞鬼,这也成就了建市以来最“短命”正处级领导,任期只有一个月。

第52章 伪装盗窃现场

高翔一度没回过神来,感觉他们有什么事儿瞒着他一般,不由疑惑的问高峰:“高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峰嘿嘿笑道:“你真以为我们是去做现场勘查啊,那不过是个幌子,去黑他们家的监控录像才是真的。”

高翔听了更为不解了,两眼疑惑的盯着他们。

黄涛见高翔一脸不解的神色,又露出了那副欠揍的表情:“哎,我说你就一个土包子,这么说吧,你们去做勘查,不过是为我黑他们的监控系统打掩护,你就是炮灰,明白了吗?”

高翔摇摇头:“不明白。”

高峰从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u盘放在桌子上道:“这是一个从移动公司特制的上网卡,能达到20g的无线上网速度,这两天我不在,就是每天跑移动公司批这张卡。”

黄涛盯着屏幕目不转睛的说:“这张上网卡只要插上电脑,就会自动和我的电脑产生桥接,让我在对方的电脑里来去自如。我大清早的爬到碧海云天别墅小区附近的移动基站塔等着,可把我冷坏了。”

高峰笑笑:“今天晚上请你吃羊肉汤,可着劲的塞,别跟我客气。”

黄涛摸了摸嘴上的哈喇子,仿佛已经看见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端在面前了。

高峰又对高翔说:“我一早就找孙林打听过小区内的情况,得知碧海云天小区内每栋别墅都安有独立的监控。小区内设有专门的监控中心。我曾试图让黄涛通过网络把监控资料窃取出来,但是毫无所获,证明碧海云天小区连接监控设备的电脑根本就没有接入互联网。

要想获得资料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想办法把那台电脑接入网络中。所以今天你们在勘查现场的时候,我悄悄来到小区监控室,趁他们不备时,把这个上网卡插在了电脑上。”

“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以调取证据的形式把监控录像调出来。”高翔疑惑的问。

高峰表情冷漠的道:“潘祝富是只老狐狸,我们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们在做什么,说不定我们身边就布有他的眼线,所以很多事情要声东击西。而且,既然他做了事情,我相信有很多录像是拷不了了。”

“原来这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高翔小声的说,感觉自己真是当了炮灰,这么重要的事儿竟然没有提前和他说一声。

高峰可能看出了高翔的疑虑,拍拍高翔的肩膀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和黄涛暗地里进行的,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因为怕你在现场表现出破绽。还有,潘祝富势力你是知道的,虽然我相信你们每一个人,但是我怕你们在跟其他同事闲聊时,把这个计划说出去,那他们这计划就泡汤了。”

高翔机械的点了点头,觉得高峰的说辞没有任何不妥,但他总觉得心里酸酸的。

黄涛的说话打断了高翔的思索:“高队,潘祝富家中的监控录像只能保存十五天,由于时间有限,我只恢复了2月25日前后各十天的录像,你看够吗?”

“够,足够了。”高峰把注意力从高翔身上回到电脑前,仿佛在欣赏他的杰作。

高翔有些暗自伤神,再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力,虽然是组上的一员,但高翔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那种毫无作为的感觉五味杂陈般拧着高翔的心。

高峰和黄涛快进着播放手中的监控录像,高翔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发现,但是既然两人都没有反应,说明一切正常,毫无疑点。

高翔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做什么,高峰和黄涛盯着屏幕已经看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反正高翔这个可有可无的人是不想去关心的。

吃了午饭,高翔美美的躺在沙发上睡了个午觉,也许是因为高峰觉得愧对高翔,竟也没有反对高翔。

下午三点,高翔醒来的时候,发现鲁帅和韦紫凌已经回来了,两人也各自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材料,这感觉真像是闲得无聊。

正在高翔恍惚间,黄涛突然叫了起来,他们几人赶紧走到他身边,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

黄涛将进度条往回拖了一点,只看到屏幕上25日凌晨4时16分的时候,监控视频突然一下黑了,过了一会儿,屏幕渐渐亮起来,然而时间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的4时31分。

高翔不知道监控视频为什么会这样。这十五分钟的空白视频到底是因为机械故障还是人为原因,高翔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期待专业的黄涛给个解释。

高峰轻咬下唇,眉头紧锁,他思考了几分钟后,坐在另一台电脑前打开警务综合平台,把25日龙感湖景区派出所的报警记录调出来,其中一条报警记录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25日凌晨5时,接到碧海云天小区物管报警电话,称小区外的输电线被人剪断。所内民警到达现场后,经勘验发现,碧海云天小区外约两百米输电线被盗取。在案发现场提取五枚鞋印。”

高峰阅读完后,立刻拿起电话打给景区派出所董所长,核实案件属实后。

又从刑事现场勘查系统中把该案的现场勘查记录调取了出来,他仔细看了现场提取的物证和分析报告后,喃喃的说道:“这鞋印不是出自同一人,而且从鞋印的大小来看,几人最高的身高不超过一米七,很显然和潘祝富的不像。”

“会不会是潘祝富雇人干的?”鲁帅问。

高峰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如果潘祝富真要破坏电缆,他没有必要把两百米全拿走,他只需要找个隐蔽处,把电缆夹断就是了。”

“那会不会是潘祝富担心物业公司员工及时把破口接上,影响他的计划。”鲁帅又问。

高峰思索了一下,道:“应该不会,碧海云天小区有发电机,只要断电超过十五分钟,电房就会自动发电。潘祝富是这个小区的开发商,他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如果潘祝富真要做什么坏事,他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小区又会恢复全视频覆盖,到时候他不可能不留下一点把柄。”

“看来这案子真和彭祝富没关系?”鲁帅双手叉腰,顺着高峰的话说了下去。

高峰却说:“也不一定,也许他盗取两百米的电线就是为了伪装一个盗窃的现场,从而扰乱他们的侦查视线。反正我觉得这个时间点停电,实在有些凑巧。”

他们都没再说话,仿佛都在分析高峰所说的话,但是高翔实在达不到他们那般境界,想久了,脑袋就会一阵一阵的胀痛。

他们趁着短暂的休息时间,鲁帅他们把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这两天鲁帅和韦紫凌去走访了在案发时间段和姗姗联系最紧密的三人和那个他们怀疑的出租车司机。

第53章 线索中断

韦紫凌说道:“经过询问得知,和姗姗联系最紧密的三人分别在24日、25日和26日和姗姗约会,而三人之间并不认识,除了都认识姗姗外,也没有其他交集。经过三人证实,姗姗在那段时间分别和三人在一起。尤其和24日和姗姗在一起那人是外市的一名教师,专门抽空过来看望姗姗,一直到25日早上两人才分开,期间姗姗并没有发生任何异常情况。”

“他们在一起都做了些什么?”高峰问。

“这……”韦紫凌的表情略显尴尬,“这在一起做什么我们都心知肚明,不过当事人却一直坚持说两人只是在宾馆内聊天。而且我们也调取了宾馆的监控录像,证实姗姗当晚都在宾馆之中,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出来。”

他们几人听了都会心的笑了笑,这其中包涵的信息,只能凭自己去想象了。

高峰总结说:“这么说姗姗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那你们去问出租车司机的情况怎么样?”

“出租车那边我们也去问了。”鲁帅接着开说,“我们找到了当晚搭乘徐小娟的出租车司机,我们把照片就交给司机辨认,证实当晚该司机的确搭乘过徐小娟去翰林小区,因为徐小娟上车后的行为非常奇怪,所以留给我的印象很深刻。”

“什么奇怪的行为?”高峰问。

“经司机介绍,当晚徐小娟上车后一直在打电话,但仿佛对方都没有接她电话,徐小娟非常生气,本来最开始她是准备去大财阀,结果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叫司机转方向去翰林小区。”韦紫凌不紧不慢的说。

“不对啊,我当天看监控,发现这个出租车进小区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不明摆着有问题吗?”高翔有些不解的说。

鲁帅笑笑道:“翰林小区是原来市教育局职工宿舍,有些年成了,原来是包括在学校里的。后来因征地拆迁,原来的学校卖给开发商做了房屋开发,而职工宿舍因为牵连众多,一直拆迁不下来。后来开发商直接把职工宿舍弃之不要,只要了原来学校的地皮。原来的职工宿舍就成了无人管的小区,里面的巷子四通八达,很容易就找到巷子转到街道上去。

所以那个驾驶员把徐小娟送到职工宿舍其中一栋楼下后,就随便找个了巷子钻出去了。所以,没看它出来也很正常。而且事后他们也调取过这辆出租车的gps图,证明它并没有在翰林小区长时间停留。”

高翔听了,心里唯一的那点希望也破灭了,本来想遇到个变态出租车什么的,也算是自己推测出的成就,没想到这个最后的希望也被无情的化成了泡影。

高峰凝思着想了一会儿,问鲁帅他们道:“你们实地去看过徐小娟在哪里下车没有?”

“嗯,去看了。”鲁帅点头道:“我们找到那个出租车司机后,专门沿着徐小娟当晚行走的路线走了一遍,但因为那个小区是很多栋形状相似的房子,所以出租车司机怎么也想不起来徐小娟是在哪栋房子前下的车。只记得拐进巷子后,大概直走了五百米左右,而且小区内巷子众多,我也无法找出当晚穿过的巷子。”

高峰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徐小娟最后出现有据可查的地点是翰林小区,而电话信号最后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是26日下午在距翰林小区十公里的艳阳超市附近。

而在她消失的这段时间没有任何通信记录,那就只有一种解释,徐小娟被控制人身自由的地点是在翰林小区里,而遇害的地点是在艳阳超市附近。

他当天晚上去翰林小区做什么呢?是见什么人还是办什么事儿?按说她钱刚被抢,她第一时间想的应该是把钱弄回来才对啊。难道她就是去见能帮她追会钱的人?”

高峰想到这儿,突然抬头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对黄涛道:“查查徐小娟从宾馆出来后,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谁的?”

黄涛飞快的在电脑上查,不到两分钟,徐小娟的通话清单列在高峰面前。但令人失望的是,24日晚上10点30分之后,徐小娟再没有通话信息,也就是说徐小娟和阿林分开后,再没有打过电话。

高峰不由吃惊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黄涛摊摊手说:“如果电话没接通的话,是没有通信记录的。”

高峰用手掌揉了揉脑袋,竟然也爆了粗口:“靠,前面就看过了,怎么一时脑袋短路了。”

高翔看高峰的样子,想来这几天他脑袋是处于不停思索之中,以至于前面已经排查过的线索竟成了他重燃希望的稻草,只是这把火还没燃起来就又被一盆水浇熄了。

经过几小时的煎熬,潘祝富家中前后二十天的监控录像被仔细筛查了一遍,除了每个星期保洁公司的员工固定来打扫卫生外,没有看到潘祝富的身影,就连潘祝富的儿子和佣人都没看到过,这房子就像是空了二十天一般,以至于他们都怀疑这房子里到底有没有住人。

看完监控后,气急败坏的高峰不由得将双拳愤怒的砸在桌子上,本来自以为精妙的巧招,却得到这个结果。高翔能看见他手上还有脖子上青筋四起,仿佛一头被困于笼子的野兽。

的确,这案子就到这份上,可以说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一度成为他们怀疑对象的景志军、姗姗、阿林、潘祝富、出租车司机都有各种不在场的证据,仿佛最初的方向他们就走岔了。

有今天这结局,的确是让人有些不甘心,原本的满满信心此时也正在一点一点被击溃。

高翔已经开始从心里认为这起案子恐怕要成为悬案了。

良久,高峰才平复心情来,他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这是这么多天来加班熬夜的最好体现,但是上天并没有垂青这个勤奋的人,像是变着法儿的戏谑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

他收起拳头,看了看时间,对他们说:“今天大家就到这里,晚上我请大家去喝羊肉汤,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耶。”黄涛没心没肺的欢呼起来,却见他们个个眉头紧锁,没有一丝开心的样子,他感觉到气氛不对,赶紧用手遮住嘴巴,尴尬的看着他们。

高峰倒是显得清闲起来,对他们道:“案子破不破得了有时候要看时机。大家不要灰心,等时机成熟了,一切都会水到渠成。”

说完,他在离自己最近的黄涛肩膀上轻拍了几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高翔知道高峰说这句话不过是安慰他们,这案子现在走入了僵局,他们的士气也已经跌倒了前所未有的低谷,而他们的队长高峰也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中,会不会旧病复发,高翔都有些替他担心。

晚上,他们在一家羊肉大排档点了一大锅热腾腾的羊肉,看着价廉量多的羊肉,他们早忍不住自己心里最原始的欲望,也不管消不消化得了,一顿胡吃海塞,边侃边吃。

鲁帅居然也讲起一个鬼笑话:“每次坐公汽,司机总是对着满满的一车人怒吼:往后面走,后面是空的!售票员总是大声地喊:再进来一些,里面都是空的呀!”

韦紫凌瞪了他好几眼,说:“要死呀,大晚上的,听得背后冷飕飕的,你得送我到家!”

黄涛捂着嘴闷着笑,高翔心里骂了鲁帅一句:耍心术吓女孩子好趁机接近,你小子够卑鄙够阴险!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每个人都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才意犹未尽的结了账。

出了羊肉摊,黄涛、鲁帅和韦紫凌一个方向,他们三人搭鲁帅的车先行离开,鲁帅努力弥补过失。高翔和高峰一个方向,他则开着车送高峰回家。

第54章 行车窒息

快到凌晨的街道却也光彩异常,由于吃得有点多,高翔不得不直起背,小心翼翼的掌着方向盘。

高峰摁下车窗玻璃,让车外的寒风吹进来,激起高翔一个寒颤。他则手扶着车窗,眼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冷风带起他身上的阵阵白酒味,让高翔也有些醉了的感觉。

“去翰林小区看看吧。”高峰突然说。

高翔机械的“哦”了一声,转动方向盘,朝翰林小区开去。

二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翰林小区门口,高翔看那大门,和监控中的一模一样。

“进去吗?”高翔小心的问。

高峰嗯了一声。

高翔将车驶入巷内,与外面光亮的马路相比,小区里面实在太过黑暗,路灯竟然还是最老式的白炽灯,发出昏暗的暮光。

整个翰林小区呈东西走向,南面是一排大榕树,榕树边上是一面新建的围墙,而围墙另一侧是一个现代化的时尚楼盘,想来就是征用原学校的地修建的电梯公寓。

翰林小区另外三面还是沿用原来学校的老围墙,围墙很高,至少在三米以上,墙顶有碎玻璃渣。小区内一共有7栋房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沿东西方向一字排开,每栋房屋有两个单元,每层四户人家,共七楼。

房屋南面宽约5米的的主路刚好能容下两辆车错车而过,但此时道路左边已经密密停了一排车,便只能容一辆车通过了,遇到有来车时,他们不得不找个宽敞的地方小心错车。

他们沿着主路一直向东边行驶,巷子里时有时无的路灯让这条被大榕树遮挡的道路十分昏暗,高翔小心的避让着路上偶尔出现的行人,一点一点往前推进。

当行驶了一段路后,高峰叫高翔把车停下。他则打开门,站在车门外向四处张望。

高翔瞅了个空荡把车停好,下车来到高峰身边。

高峰站在原地,脸朝东面,双眼紧闭,仿佛在感受空气中的异样。

高翔不敢打扰他,只得四处打量这个曾经的教委小区,与那些高端楼盘相比,眼前的小区真不算高端时尚,却又异常的清雅别致。

一进这小区就有一种宁静的气氛,一种特有的儒雅气息,就像是喧闹集市的一片伊甸园,静谧而和谐,怪不得当时政府拆迁的时候会遇到那么大的阻力,如果高翔住在这里面,也会舍不得这片净土。

高峰闭着眼享受着这份宁静。良久他才说道:“徐小娟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这里,很明显她是到这里来找某个人,找一个能帮他要回钱的人,亦或者能安慰她的人,那会是谁呢?”

高翔也像他一样闭上眼睛,像他一样思考,但是他除了听到时有时无的汽笛声外,什么也没感受到。

良久,他才问高翔:“你从空气中闻到了什么?”

高翔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没想屁股上的屁才放了一半就被他闻到了,只好把剩下的浊气憋在体内,结结巴巴的说:“没……没什么……”当时高翔的反应就像是做错事被戳穿了的小孩。

“心,用心去感受一下。”高峰突然冒出十分高深的话。

高翔是懂非懂的“哦”了一声,效仿他闭上眼睛,用自己的心的去感受这个空间的丝丝灵动,过了一会儿,他耸耸鼻子,向高峰道:“我闻到了蒜苗炒腊肉的香味,而且还加了孜然粉。”

“噗。”高峰笑出声来。换高翔尴尬了,他确实没高峰那般高深的境界,用鼻子就能闻出什么线索来。

高翔疑惑的看着高峰,觉得这老头今天晚上有些不对劲,该不是下午的事儿把他刺激成傻子了吧。

高峰睁开眼睛,没搭理高翔,开始沿着路的中线一步一步往小区的尽头走,他边走边挠有兴致的看着小区的窗户,还不时的评论一下房主家的灯光效果如何。

看他那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查案的,倒像是饭后来散步的。

从他们下车再往里走,只有三栋房子,此时只有一半的房子亮着灯,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点,能有一半亮灯,说明这个小区的入住率不低了。

高峰却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两眼不停朝楼房上扫射,仿佛他的双眼能够洞穿墙体,看到房间内的情况,不知道那墙体下遮挡的是正在实施的罪恶,还是最原始的两性相交。

他们走到尽头,又沿着房子的另一边走了回来,将这七栋房子的四周仔细的看了一遍。

高翔也不知道高峰在看什么,反正他走高翔也跟着他走,完全是没目的的跟随。

房子的北面,也就是房子的另一侧是老式的围墙,而且和房体间的距离非常的狭窄,仅能容下一辆汽车通过,非常的黑暗,如果晚上在这条巷子中抢劫,简直一抢一个准。

看了后高翔才发现,韦紫凌他们所说小区内巷子多,其实并非如此,因为虽然每栋房子间都可以容车通过,但是真正能出小区的仅有他们来时的西门和四栋与五栋之间的北门,而两个门相比,西门更像一道正式的大门,北门就像是因为围墙塌方形成一道缺口,不过汽车可以通过。而虽然巷子多,但是真正能走的其实并不多。

他们俩回到车边,高峰问高翔:“看出什么来了。”

“其实这小区没有想得那么复杂。”高翔开始说出自己最直观的直觉,“如果真是经验丰富的出租车司机的话,他不可能连这么简单的路都记不清楚。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这个司机在说谎。”

高峰像高翔笑道:“那不一定,你要明白,你是在提前熟悉这个小区的环境的情况下做出的如此判断。”

高峰见高翔不信,让高翔上车,而此刻他们停车的位置已经错过了西门和北门,如果要出去的话只有倒车或掉头。

高翔将档杆拨入倒档,准备将车倒回去,高峰却一把摁住高翔的手说:“如果你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区的司机,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选择。”

高翔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小区东边也是围墙,但是在灯光的照射下,看得并不太真切,给高翔的第一感觉是这条路也能通向一道出口。

高翔按照自己的本能一脚油门朝东边驶去,临到头时才发现是死路,而现在要往后倒车又心有不甘,于是高翔按照直觉朝左拐,拐了后发现又是一道死胡同,不得不又朝左拐。

这时便拐上了房体和北墙形成的巷道内。拐进来后已经能看见从北门射进来的路灯光,虽然这条路有些窄,但是大门就在眼前,高翔没有理由不往前开。

就这样,高翔沿着这条狭窄的小巷小心的往前走,一路上精神力高度集中,因为稍有差池就会撞上两边的墙体,而这种在黑暗中行车的窒息感觉,让他感到十分的难受,他甚至一度觉得自己是行在两边都是悬崖的孤道上。

短短几十米的路开出来,高翔累的已是一身的冷汗。他不由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的说:“要是我来第一次,还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儿了。”

高峰笑笑:“所以出租车司机并没有说谎。我们先回家吧。”

第55章 吃聪明了

按照高峰的指示,高翔从翰林小区北门转出来,外面是一段被浓密香樟树遮挡的人行道,甚至整个人行道都包裹在暗影中,所以就算真有摄像头对着这边,也很难发现有车从里面钻出来。

高翔看高峰的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好奇的问他:“高队,你想到什么了?”

“如果你是犯罪嫌疑人,你会选择在这个小区内抢劫吗?”高峰一直手吊在车窗上的扶手问。

“也许我会,因为里面实在太黑暗了,而且得手后能够迅速逃离现场,抓捕起来十分困难。”高翔想了一下答道。

“如果让你开车在这个小区内绑一个人走呢?”高峰问。

高翔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真想绑一个人不会选择这个地方下手。虽然这个小区够黑暗,但是交通是个大问题,因为道路太窄,就算是西门那条主道能错开两辆车,但是这个时间段已经有一个车道被占用停车,犯罪嫌疑人在逃离时,很难保证对面不会来车,如果真是这样,犯罪嫌疑人的车很可能会被堵在小区里面。而且如果遇到反抗,很可能会惊动小区的居民报警。”

“但现在这里并没有接到过类似报警。”高峰接着高翔的话茬往下说,“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徐小娟是进了小区内某户人家,或者乘坐一个熟人的车离开了这里。但熟人为什么会在这里载她离开,那就只能说明这个熟人是住在这个小区的。”

“徐小娟离开宾馆后,并没和谁联系过,也就是说那个熟人不可能碰巧就在这儿遇到她,而徐小娟从宾馆直奔这儿,显然是有什么目的的。”高翔接着高峰的话往下说,高翔感觉这顿羊肉把他一下吃聪明了。

“所以,排除她被在这里随机选择作案目标的犯罪分子绑走得话,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嫌疑人是既在这小区居住,又和徐小娟有关系。”高峰吸了一口气说。

“而正如高翔刚才所说,一个开车的犯罪嫌疑人是不可能选择这样的场所做案的,因为他很可能会被堵在小区里面,风险太大,这种可能性是基本可以排除了。所以就只剩下刚刚你分析的那种可能。”高翔突然觉得自己脑袋开窍了。

“而且徐小娟下车的地点往里只剩下三栋房子,每栋房子两个单元,每个单元四户,每栋房子七层楼。”高峰数了数又道,“也就是说只剩下84户人家,而这84户人家中中年男子,又有车的将会成为重点排查对象,这一下就把范围缩小了。”

“恩……”高翔有些疑惑的问他,“为什么只排查三栋楼?”

高峰笑笑道:“根据韦紫凌他们的询问,那个出租车司机反映是进入小区约500米距离停的车。而要行驶到这个距离才下车很明显是徐小娟要求的。既然她如此要求,肯定是这个点离她要去的地方最近。

所以就算把从她下车的地方往里面全部包括,也只有三栋房子而已,但是其实离她下车最近的才是最主要的怀疑对象。”

高翔一听,不由得对高峰的推断佩服得五体投体,他仅从下车地点就把案子推测得如此透彻,如此深厚的推理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具备的,至少今天高翔是开眼界了。

第二天一早,高翔按照约定开车接到高峰,又来到翰林小区。此时正值上班高峰期,三三两两的行人从小区而出,他们进小区简直像是在逆行,不得不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但还是引起了一些其他司机的不满。

好不容易将车挪到昨天停车的位置停好,下车时高翔已经是满身大汗,不由得解开羽绒服上的拉链,尽快释放身上的热气。

在路边休息了一会,先前约好的社区民警骑着一辆警用电瓶车,一摇一拐的进来了,看到他们后热情的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高峰握着对方的手,小声的说:“老涂,劳烦你跑一趟了。”

“哎,说什么,都是同事嘛。”老涂客气的回道后,又和高翔握了握手,看老涂花白的头发,略微勾起的脊背,想来也快要到退休的年纪了。

老涂从警务公文包中,拿出一本资料递给高峰:“这是这个小区的全部资料。”

高峰翻开资料本,里面密密麻麻记着每户人家的户主和成员信息,还有联系电话,车辆状况等等,虽然字迹潦草,但是记得极为详细,看来这师傅也是一个极为尽心尽力的片警。

高峰翻到第三栋的资料看了一下,向老涂问道:“这栋住户的家庭成员资料都在上面吗?”

老涂带起老花镜看了一下,有些歉意的道:“每户资料都登记齐了,但是你知道,现在警力实在太有限了,我一个人带个辅警要管一个社区的居民和流动人口,现在工作压力大,人口流动快,要想登记全实在是太困难了,而且现在上班族多,白天能找到他们的机会太少了,光靠晚上做事儿,我这身体做不了多少了啊。”

老涂说的高翔都明白,以前高翔在派出所干的时候,搞“以房管人”,想通过房子来管理流动人口,初衷是好的,但是操作起来实在太困难了。在人口相对稳定的乡镇如此,更何况在人口流动非常频繁的城区了,那管理难度不是一般的艰难。

高峰若有所思的翻看了一下资料,也没有露出责怪的意思,谁还好意思来责怪已经快要到退休年纪的老革命了。

浏览完后,他关上工作本,对老涂说:“这样,我们就装作是社区民警进行实有人口登记,老涂你带头,我们配合你,怎么样。”

“那没问题啊。”老涂露出一丝微笑,“反正这小区我也该来更新资料了。”

高翔和高峰拿出警察证带在脖子上,跟在老涂身后,开始了人口登记工作。

他们从三单元一楼一号开始,开门的是一对老夫妻,一见到老涂就热情的把他迎进了屋,双方像是老相识了,还聊了一会儿家常。老涂随便还问了一下他们,最近这段时间小区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老太婆是个热心肠,从谁家屋里的小孙子互相打架,到小区内被盗了电动车,反正她听到的八卦全部都说给了老涂。

老涂倒是洗耳恭听,重点的地方还用笔记了一下,光这户人家他们就呆了40多分钟,除了了解到这屋里只有老两口居住,儿子在国外工作外,还收集到各种鸡毛蒜皮的小线索十几条。他们临出门时老两口还热情的留他们吃饭,被他们婉言谢绝了。

出来后,老涂笑笑:“这两夫妻是小区里出了名的闲人马大姐,只要一有什么事儿就给我打电话。别看这些线索都小,前年的时候,我就是通过这些小区居民的小线索,打掉了一个二十多人的聋哑人盗窃团伙,解救被胁迫的聋哑儿童八人,也算是我这辈子警察生涯最光荣的一件事儿了。”

看着老涂佝偻的背影,高翔心理升起了一丝崇敬感,谁说不是了,正是因为有这些忙碌在一线的可爱警察,才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老百姓的安居乐业。

第二户人家是一家租房户,开门的是一个身罩粉色睡衣的中年妇女,看她样子一定是昨天晚上熬夜了,一脸朦胧睡衣,在回答他们问题的时候不停的打着哈欠,而且经常开小差。他们在得知她独居后也不好意思打扰她,赶紧撤了出来。

第三户家中无人,第四户住着的是一对青年夫妇,带着一个三岁小孩,男人文质彬彬,女人知书达理,儿子活波可爱,一看就是一个幸福的小家庭。

第五户、第六户……都没有问题。

当他们走上五楼时,听见一阵急促的电锤声音,他们上到平台上一看,才发现5楼右手边的人家正在装修房子,透过打开的大门,屋内的装修工人正在走来走去,十分繁忙。

这个情况引起了高峰的警觉,他翻开资料本,查找到5楼2号的房主叫孙梅容,现年63岁,而家庭成员一栏显示为空,也就是这家人只有一个叫孙梅容的老年妇女独自居住。

第56章 好家具砸了

高峰问老涂:“这户人家是把房子租出去了,还是自己在住。”

老涂想了一下,对高峰道:“我记得上次我来她家的时候,她当时是一个人在住。但是是两年前的事情了,至于现在怎样,我实在不清楚。”

高峰进屋,找到里面主事儿的工头问道:“你们这装修活儿是谁叫你们来做的?”

工头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回道:“是一个姓孙的大娘叫他们做的,她说他儿子要结婚了,要赶紧把新房装出来。”

“他儿子?”高峰喃喃自语几句,眉头紧锁的拿出笔在纸上开始算起来,一边算一边思考,嘴唇还在不停的动着,像极了正在做高端数学题的人。

计算完毕,高峰对他们说:“孙梅容今年63岁,按照他们这个年纪,25岁带孩子就算晚的。如此算来他儿子今年应该38岁了。”

老涂却笑着否定了高峰的说法:“这不一定,如果她儿子是再婚呢?还有,我们不能排除孙梅容是独子啊,如果他的小儿子三十岁结婚,也就是说她33岁生下的小儿子,那不也很合理吗?”

高峰竟然露出了孩子犯错般笑容,高翔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老涂毕竟是从事片警儿工作的,思维方式和高峰的先入为主推断有罪大不一样。

但工头无意间的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他们的警觉:“可惜了啊,全屋子都是崭新的家具说不要就不要了。”

高峰立刻钉在原地,两眼转动了几下,竟露出了一幅市井之徒般的笑容:“这不正好吗?重新装修你们才有活儿干啊。”

“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工头边用刨刀刨着身下的木板边漫不经心的和他们说,“我做了几十年的木工了,什么样的家具,什么样的材质,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这屋子的家具和家装,那用的可都是大品牌。就说这家具吧,虽比不上什么红木家具,但那做工和材质都是个顶个的,一套下来少说也要好十几万,顶多用了三年,就这么扔了,可惜了啊。”

“嘿,这么多好东西?”高峰跟着套了上去,“那这么可惜,你不把这些家具买下来?”

“我倒是想买,不过主人家不卖,找人全部砸了,和建渣拉走了。”工头露出惋惜神色,“真是可惜了了,看着那些好家具被砸了,真是有些心疼。”

“哦?”高峰开始觉得有些蹊跷了,他赶紧给工头递上一只烟点上,“这家人这么有钱?”

工头接过烟抽了一口,把刨刀拿起来看了看刀锋,仿佛有些卷口了:“哎?说有钱呢也不一定吧,真有钱就给儿子买新房了。挨得上这么瞎折腾,再说了,看房主是个小老太太,穿得也很普通,前段时间给他们做工饭的时候,尽买些边角料的菜。我们做了这么久的活儿,连水都没给我们买一瓶,你说抠不抠。

我看啊,这就是没用儿找了个败家媳妇儿,没本事买房子,那就把房子新装一下吧。外面看着旧,里面可全要新的。所以说,现在这社会,养了个没用儿,就是养了个白眼狼。”

工头说完,重新上好刀片,开始刨起木板来,看他那神情,定也是领略过其中的滋味了。果不其然,一旁正在刮墙的青年不满的道:“哎呀,爸,又在说我了吧,芳芳不是对你挺好么?”

工头苦笑一下,小声嘀咕道:“是好哦,光彩礼钱就要十万,还要在城里买一套房子,可怜我这把老骨头哦,还要做十几年才还得完贷款。”

高峰也蹲下身来,和工头保持平行,问道:“工头,他们家的建渣都拉去哪儿了?”

工头甩掉烟屁股,道:“我哪儿知道,是他们专门找的货车过来拉的,要他们主人家才知道。”

“你们过来做了几天了?”高峰又递上了一只烟。

工头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道:“加上今天,第七天了吧。怎么?你们也有家装要做?”

“没有没有?”高峰露出了抱歉的笑容,“对方要求这房子怎么装?”

工头拿过一张效果图递给高峰道:“要求按照这个效果装,这可是个大工程啊。”

高翔伸过头一看,这装修效果,简直奢华至极啊,欧美田园小碎花风格,这造价下来至少得好几十万了。

高峰也露出了惊叹的神色:“这装修,怕少不了三十万吧。”

“可不嘛?”工头接过话,“这加上家具家电,少说也要五十万了,就这价钱,可以在城里按揭一套房子了,真不知道房主怎么想的。”

“家电?”高峰疑惑的问,“家电也要换?”

“对啊。”工头说,“我亲眼看见她卖给一个二手贩子了。”

“二手贩子?”高峰嘀咕道,眉头又锁了起来,“哪个二手贩子?”

工头想了一下,说道:“好像是一个姓张的老头儿,经常骑着三轮在这附近收废旧家电的。”

“是不是左手有些残疾?说起话来也不利索?”老涂在一旁问。

工头想了一下,点头道:“对啊,他那天来收家具的时候,我帮他抬了一下,我记得他左手上绑着一根木板,木板上还绑着一部手机。”

“结巴张。”老涂非常断定的说,“这老头我认识,经常在附近收废品。”

高峰却疑惑了,说道:“这老太太奇怪啊,你们要买她的家具她不卖,怎么家电就舍得卖给一个老头儿呢?”

“可不是嘛。”工头说,“那天我在屋里嘴巴都说干了,让她把家具卖给我,她就是不卖。结果他们把所有东西抬下去,准备扔上车子的时候,那个“结巴张”过来,几句话没说利索,那老太太就把家电全卖给她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经这么一说,这孙梅容的举动也实在太奇怪了,你说全扔了吧,又把家电卖给一个收废品的,放着好好的家具有人买她不干,偏要全部砸了,真是个令人费解的老太婆。

高峰却仔细的琢磨着话中的意思,高翔看他又露出了那副极力思考的模样。

他思索了一阵,突然又拿起资料本,把电话拨向黄涛,让他赶紧调出孙梅容的户籍资料。

两分钟后,高峰收到黄涛发来的彩信,他调出其中的照片递给工头道:“你看看房主是不是这个人?”

工头仔细看了一下照片,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她。”

高峰拿起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口中喃喃念道:“孙梅容,孙梅容。”

想了一会儿,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赶紧调出第二张照片,立刻发出惊讶的呼声:“是她?这么多年不见竟然认不出来了。”

高翔凑上去一看,孙梅容,曾用名:孙碧蓉。

高翔疑惑的看着高峰,而他手在屏幕上一滑,出现了孙梅容的照片,高翔仔细一看,心里大为一震,这孙梅容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在潘祝富家中看到的那个老年女佣。

高峰收起照片,对老涂道:“走,去找‘结巴张。’”

老涂“哦”了几声,跟着他们下了楼。

高翔心里砰砰作响,感觉比那天在大财阀里追赶阿林还要激动,就像是遮在眼前的黑布快要被揭开了一般。

高峰是乎比高翔更加激动,高翔在余光中看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经过老涂的指点,他们穿出大马路,沿着一条巷子一直走到另一条巷子的尽头。

高翔将车停在一处宽阔的地方。老涂率先下车,沿着路边的围墙一直到底,再拐入一条非常狭窄而弯曲的小巷子,出了巷子是一排老式的居民自建房,最高没有超过三层,而由于没有统一的规划和设计,居民在修建时随心所欲,所以房体凹凸不平,看上去十分破杂。

远远的,高翔便看见巷子中部一楼外堆满了各类杂物。老涂把他们带到那个堆满杂物的房前停下。

高翔才看清楚,这是个一楼的居民房改建而成的,不仅门口堆有东西,就连屋内也被各种东西占据,整个看上去就像废物堆积场所一般。

就在黄色木门边上,赫然屹立着一台双开门冰箱,与这个破旧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鹤立鸡群般,显得格外刺眼。

而在冰箱旁边,蹲着一个身材敦实的妇女,边哼着小调,边擦着冰箱的外体。

高峰赶紧跑过去,一把拉住妇女的手,大喊一声:“别动。”

那妇女吓了一跳,本能的身子一抖,把抹布掉在了地上。她胆怯的扭过头来,恐惧的看着高峰。

第57章 物证被破坏

这时高翔才看清了妇女的脸,很圆,像是大饼一样,而且眼睛眯成了一道缝,鼻尖上翘,皮肤黝黑,头发凌乱的散于额前,真像是只漫画中的刺猬。

高峰仿佛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他赶紧丢掉妇女的手,不好意思的说:“抱歉,我是警察,有点事儿想问你。”

妇女半信半疑的站起身子,全身身高只齐高峰的腹部。

老涂赶紧笑着过来打圆场:“嘿嘿嘿,你们家老张在不在。”

妇女转过身来,看见穿制服的老涂,才相信他们,她回道:“他出去收废品了。”

妇女的声音非常的畸形,像是从腹腔中发出来的一般。

“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叫他回来,我们有事儿要问他。”老涂说。

妇女从裤包里掏出手机,给结巴张打了个电话,同样声音非常的沙哑,但是透着一种女人的柔情。

“我能进去看看吗?”高峰的话中几乎带着不容抗拒的气势。

妇女谨慎的点点头,又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老涂,是乎在求助。

没等老涂给出结果,高峰抬脚进入屋中,高翔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约二十平米的小屋,屋内堆满了各种废品,有旧电话,旧洗衣机,还有废衣服,废铁块等等,见过的,没见过的,这里都有,废品堆积的高度,几乎要抵屋顶了。

在房屋右侧的墙壁上,有一扇镶着废旧钢条的窗户,窗户上没有玻璃,两侧都堆有一些废品,所以采光十分有限。

在右侧的角落里,摆放着一个齐着小腿膝盖的灶台,上面摆放着一个煤气灶和各种调味料、碗筷等,在灶台下方是一个小的煤气罐。可以想象,如果这屋内突然失火,将会成为一幅怎样的惨象。

正对窗户有一扇半掩着的红漆木门,门上漆迹斑斑,非常破旧。

高峰推开门进去,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小屋,空余之地连转身都十分困难。右边是一张用木板搭起的床铺,上面的物品也非常的陈旧和杂乱,正对门的墙边堆放着一些箱子、麻袋之类的东西。

而引起他们注意的是他们左手边的墙上挂着一台索尼的液晶电视,足有五十几寸,非常时尚。

高峰走到电视机边上,摸了点墙上的灰在手上看了看道:“墙灰是新的,才安上去的。”

正在看时,门外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他们转身走出大屋外,看着残缺的左手上绑着一根木板的“结巴张”回来了,三轮车上还有今天他所收获的废旧物品,而三轮车上绑着的扩音器,正非常流利的叫喊着:“收废品咯,收废旧电视、洗衣机、冰箱、电脑显示器……”

“结巴张”下车后,对着他们说:“几……几位……位……位……警官……找……找我什么……么……事儿啊。”

“结巴张”说得十分困难,但对于这个残疾人士,却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养活了自己和家人,从某种意义上讲,其实他比那些套貌岸然的伪君子更加伟大。

“老张。”高峰过去非常中肯的说:“前几天你是不是在翰林小区收了些旧家电。”

“对……对啊……”

高峰调出孙梅容的照片递给“结巴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卖给你的?”

“结巴张”的眼神也不好,他拿起的手机几乎挨到了自己的鼻子,两只眼珠转成了对眼。

“结巴张”把手机还给高峰:“是……是……她……。”

“她卖给你了哪些东西?”

“结巴张”想了一会儿,用手指掰着说道:“一……一台……电视,一……一台……冰箱……还……还……还有一……一……一……台洗衣机。”

“就这些吗?”高峰追问道。

“对……对啊。”“结巴张”双腮胀得通红,“本……本来……还……还有……一台……空……空调……结果……我……我车放……不……不下了。我……说……说……待会……会儿……再来……结……结果……我……我……再……再去……的……时……时候……她们……已……已经……走了……警……警官……这……这些……东西……有……有问题……吗?”

高峰没理“结巴张”的提问,看了一下屋里,朝“结巴张”道:“洗衣机呢?”

“洗……洗衣机……卖……卖给……隔壁……的……的……张麻子……了。”

高峰拿起电话,给黄实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来支援一下,下话求情那是自然的,谁让他们有求于他们。

高峰吩咐“结巴张”的媳妇不要再去摸冰箱和电视后,在“结巴张”的带领下来到张麻子的家中,另他们咂舌的是洗衣机里堆了满满一缸衣服,正在不停的翻滚。

高峰叹了口气,想来想要得到的物证已经被破坏了,便问哑巴张:“这些电视你怎么不卖啊?”

“我……他们……早……就……就……想……买……电视……了”“结巴张”回到高峰的提问,“只……只是……没……没钱。这次……正……正好……那个……冰箱……他……他们……出钱……太……太低……了……我……就……想……想……把……它……洗……洗……出来……自己……用。”

“洗衣机呢?”高峰问。

“我媳妇……说……说……洗衣机……废水……废电……她……自己……洗……我……我……就……卖……给……和……我……关系……好……好的……张麻子……了。”

半个小时后,孙林和黄实赶到这里,黄实瞪了高峰一眼,愤愤的道:“阿峰,你真把我们刑技处当枪使了吧,这几天尽被使唤过来使唤过去的,干脆把我们编入你们得了。”

“别别别。”高峰连连赔笑,赶紧从身上摸了一包还未开封的中华烟,拆开后给黄实和孙林点上。

黄实点了烟,怒气消了一些,问高峰:“东西在哪儿呢?”

高峰在前面,像是汉奸般用手指着冰箱:“那儿呢,那儿呢。”

黄实和高峰走到冰箱边上,高翔看到黄实立刻皱起了眉头,因为在冰箱的侧面已经沾满了肥皂水,现在要想提取痕迹肯本不可能。

“这……”孙林欲言又止,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别开小差。”黄实喝止孙林,“别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话说完,黄实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把烟头捡起来放在自己裤包里。

高翔明白,这是他要亲自来了的意思。

一层银粉洒了上去,冰箱干燥处的痕迹立刻显露了出来,各种指纹痕迹,黄实眉头紧锁,仔细对指纹进行标记,在他的指挥下,凡是指纹清晰的,他都让孙林用标尺标好,自己拿起相机,一丝不苟的照起来。

轮到相机无法记录或重点部位的指纹,黄实还用胶带,把指纹原封不动的粘下来。

第19章 起尸

所幸,一切都是高翔的想象,十几分钟后蛙人浮出水面,向岸边示意无所发现,随后又朝第二个点浮去。第二个点、第三个点,一直从第四个点浮起来,每个点都空空如也,岸上的人也随着蛙人的上下心情不停的浮动,高翔看到高峰不停的搓着手脚,非常的紧张,简直就像是高考考场外那些焦急等待的家长们。只剩下壶口那个点了,如果这个点还没有,就证明老刘头的推断是错误的,又或者是水下根本就没有尸体,如果那样,这案子就会就此打住,就算是水下真有冤魂,也只能让他含冤而去了。换了个蛙人,随着他的落水,他们心情也紧张到了极点,高峰竟然双手合十开始默念起来,高翔不明白这个死变态为什么会期待捞起来,如此就意味着这世上又多起命案,多条亡魂。这次下水的时间异常的久,也许是他们心情的原因,也许是水下情况真的很复杂。在他们的千呼万唤中,蛙人终于冒出了头,他朝他们大声示意:“下面有东西。”人群一下沸腾了,这意味着水下真的可能有一具尸体。蛙人上船,将绳索拽在手中。刘亮华小心的固定着船,两个武警战士手脚并用,使劲的拉着绳索,几分钟后,水下的东西终于浮出了水面。其中一个武警战士跳下水,努力将浮在船边的东西一块块扔进船里,然后一人在下拖,两人在上拉,终于把一口箱子抬上了木船。

掌船的刘亮华一屁股坐在船上,高翔不知道他是因为体力透支还是因为害怕,反正是一个武警战士把船划了回来。在众人期盼中,船划了回来,高翔看见是一个黑色的皮箱,比普通的旅行箱稍大,箱子的四周用尼龙绳绑着十几块砖头,箱子上用铁丝缠了十几圈,将箱子牢牢的封住。

但也许是因为未封严实的原因或是在打捞的时候被损坏,巷子的边缘拉链处露出一条宽约两厘米的裂缝,几缕毛状的东西耷拉在裂缝边缘,透过裂缝,里面黑压压的,看不到任何东西。岸上众人七脚八手的接过箱子,那箱子十分的沉重,加上四周砖块的重压,整整六个人搭手,提起来也不轻松。他们基本上都能肯定,这箱中装的必然是尸体,要不然犯罪嫌疑人也不会这样处心积虑想把箱子沉入暗无天日的水中。网箱上的木板十分狭窄,想要将尸体抬出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高峰指挥着众人把箱子抬去岸边,而刘亮华载着两个蛙人再次启程了,他们还要去搜寻水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物品。他们在岸边的一处开阔处清理出一块空地来,韦紫凌麻利的在空地上铺上一层白布后,用剪刀卡卡几刀将捆绑砖头的绳索拦腰剪断。高峰则拿起尖嘴钳,咔咔几下把缠在箱子上的钢丝剪断。捆在箱子上的障碍全部清理完毕,高峰把手放在箱子的拉丝处,一下定住了,高翔看出他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全部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高峰解开谜底的一刻。高峰叹了口气,手指捻着拉扣,“哗”的一声将拉链拉倒了头,他将手往上一番,箱子中的东西瞬间出现在了他们面前。直到今天,高翔依旧忘不了当时突然看到的情形,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躺在箱子里,或者已经不能说是尸体,而是连着一部分肉的白骨。

尸体右脸朝箱底,面朝箱口,成向右屈卧姿,双腿圈起,立于双肩两侧,双手并拢,垂直向下放于双腿之间,头部深深朝内,勾于双膝之间。

全身赤裸,无任何衣物附着,身上大部分肌肉组织都已经腐化,路出里面灰白的骨头,尤其是左侧头皮连至左脸全部脱落,连在右侧头皮上的少许头发搭在箱口,扯得部分头皮撕裂了起来。看着这令人窒息的景象,高翔身上的白毛汗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竟有些身体发热的感觉。几个村民看不了如此恐怖场景,有些吓得拔腿而逃,有些则捂住嘴巴想吐又吐不出。韦紫凌在手上又套了层手套,按她的说法,腐败的尸体已经有了尸毒,染到活人是要毙命的。高峰和鲁帅也带上手套、头套和口罩,准备将尸体抬出来做初步尸检,有些证据如果不能当场固定,会因为搬运过程中的损坏和尸体的自溶而消失。高翔本来想上去搭把手,但箱子边已经没有位置了,这该死的鲁林出风头的机会到是一次都不会放过。找到尸体,如何把尸体尽量保持原状的抬出来又成了新的问题,这尸体经过长时间的浸泡,肌肉组织已经没有了韧性,一动就会塌下来。韦紫凌双手伸下去一手挽着尸体的脖子,一手扶着尸体的脑袋,高峰则双手抬住尸体的背部和腰部,鲁林从尸体的胸前穿下去,双手环住尸体的双腿。韦紫凌说:“我数1、2、3,一起使力。”“1、2、3,起。”尸体慢慢被抬了起来,高翔能看出他们小心翼翼,就像是在徒手挪动豆腐脑。由于韦紫凌等人的翻动,尸体右半边脸上的皮肤一下掉了下来,路出里面已经粘状的肌肉。这视觉冲击实在太过强大了,高翔的双腿又不由自主的抖起来,胃里中有点翻江倒海的感觉。尸体抬起来,腹腔中大量的尸水流了出来,带出来大量的内脏组织和絮状物。也许第一次抬如此腐败的尸体,鲁帅手一抖,脚下一滑,差点跌倒,虽然及时稳住了身子,但抬尸体右腿的手却因为没及时用上力,尸体右腿直接掉了下来。没错,你没看错,是直接从躯体上剥落下来,直接落在了下面的白布上,急得高峰大喊:“小心点,小心点。”看着鲁帅的出糗样,高翔突然有点想笑的感觉,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大快人心吧。尸体终于正面向上放在了白布上,身上的肌肉组织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从骨架上块状脱落,掉落的腿也放在了躯干的下面,而那些圈起的四肢根本就不用拉扯,直接手一松开全部放了下来,不是恢复了原状,而是连接骨头的结缔组织已经全部脱落,你现在想把她的腿放在手的位置都没问题。韦紫凌俯下身子,眼睛迅速在尸体身上游走,在关键处手指不停的进行按压,那些被按压的肌肉像是被炖烂的猪肉一般,一压就是一个洞,让人看了心里直恶心,高翔想起平时吃的那些红烧肉,突然发现其实他们就是在吃尸体。黄涛拿起单反相机,按照韦紫凌的指点,不停照着照片,别说这生活不能自理的半残废,一拿起数码产品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两眼炯炯有神,瞬间恢复了神采。突然,高翔听到一阵“哗哗”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很奇怪,就像是一个活物困在什么空间里面一样,响声沉闷,透着绝望的呐喊。高翔四下搜索,发现那声音发自尸体之内,而随着声音的响动,尸体的腹部肌肉不断的痉挛,鼓起一个又一个小包。“妈呀,肚中还有胎儿?”这是高翔的第一反应,他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关于一个死了的女人棺材生子的电影。

第58章 冰箱内血迹

一个小时后,冰箱外面的指纹总算清扫干净了,而他们的后面也围了密密实实一群看热闹的群众,都议论纷纷,毕竟现场版的《法证先锋》,不是人人都有机会观看的。

打开冰箱,孙林准备撒金粉时,黄实及时的制止了他,他用带手套的中指在就箱体里摸了一下,和大拇指反复搓揉,道:“冰箱中有水汽,金粉摊不开。”

孙林问:“那怎么办?”

“喷鲁米诺试剂。”黄实思索了一下答道,“其余的痕迹回去后做熏蒸。”

黄实从箱中取了一些鲁米诺,用水稀释后放入喷壶中。薄薄的喷在了冰箱内。

黄实和孙林拿出一副特殊的紫色镜片带上,仔细观察着箱体里的情况。

“发现没有?”黄实小声的问孙林。

“箱底左中部有拉链状的发光痕迹。”孙林看后冷静的说。

“说明什么?”黄实继续问,仿佛是有意锻炼自己的弟子。

“说明此处曾沾染过血迹。”

“好,那现在开始提取。”黄实说完,转身从箱中拿出棉布,沾上蒸馏水后,小心的把血迹提取了下来,又转身对高峰说,“冰箱内有拉链状的血迹,我想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高峰听完,脸上竟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他们立刻把“结巴张”带进屋里做了询问和辨认笔录,证实冰箱、电视和洗衣机都是从孙梅容处买的。

而“结巴张”也说过,他买回冰箱后,原本是打算卖出去的,所以一直都放在屋中,没有动过。

询问结束后,高峰对“结巴张”道:“这些东西都是赃物,我们要暂时扣押回去。”

“不……不行……啊。”“结巴张”开始急了,“我花……花……了……二百块……钱呢。”

高峰从他裤包里摸出一把皱巴巴的零钱数了一下,只有一百八十多块,他又看向高翔,叫高翔拿点钱出来。

高翔拿出钱包,里面还是三百多块钱,捻了一百块钱给高峰。

高峰看了看,把钱包里的钱全部拿了过去,加上他自己的一共有五百块钱。他又想了一下,把身上一包只抽了三支的中华烟拿出来,和着钱一起递给“结巴张”道:“我身上就只有这么多了,算我买了行不。”

“结巴张”为难高翔看着他们,虽然这些家电他一共只花了两百块钱,但显然实际的价值不止值五百块钱。

僵持之间,老涂站了出来,他拍了拍“结巴张”的肩膀道:“老张,这样,今年你再把材料交过来,我争取把你媳妇的户口解决了怎么样?户口解决了你就可以给她申请社险和低保了。”

“结巴张”一下由阴转晴,满心欢喜的道:“那……那成……我……我去……把……洗……洗衣机……给你……抬……抬下来。”

老涂转身对他们道:“‘哑巴张’老婆是个被拐来的越南女人,被‘哑巴张’花钱买了下来。后来他们去解救这个女人的时候,这女人死活不走,就要跟着‘哑巴张’过日子。我们看‘哑巴张’很可怜,这事儿没有强求,也没有给上面报。社区里的人都心知肚明,可谁也没明着说三道四。

所以这女人的户口一直都没有解决,成了一个我们都知道的黑户。前段时间局里面给了政策,对于她这种类型的,材料齐全可以同意入户,这段时间忙还没来得及通知他。嘿,今天正好用上了。”

不久,“结巴张”和张麻子两人就抬着洗衣机走了过来。为了排除嫌疑,孙林把“结巴张”和张麻子一家的指纹都采集了,引得路人纷纷笑话,“结巴张”他们倒也风趣,一边打着指纹,一边还和周围的群众说笑。

他们带着手套把家电全部搬上刑事勘查车的车厢内,所幸的是,这次孙林他们开的是一辆皮卡车,要拉这几样东西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把老涂送回去后,高翔问高峰:“高队,现在是不是应该抓人了。”

高峰道:“不急,这案子还有蹊跷。”

“什么蹊跷?”高翔奇怪的问高峰。

“孙梅容个子娇小,又上了年纪,要杀徐小娟很难,而且还要到那么远的地方抛尸,以她的能力应该是办不到的。”

高翔想了一下:“对啊,也就是说孙梅容一定会有帮手。”

“对。”高峰又开始犯难了:“可是最可能帮他的潘祝富一直在外省。那会是谁呢?”

“会不会是孙梅容的儿女呢?”高翔问。

高峰摇摇头:“我已经打听过了,孙梅容早年结过婚,后来老伴儿死了,一直都是孤身一身,膝下也无子嗣。现在徐小娟可能遇害的地点是知道了,但我们手上掌握的只有孙梅容,而很显然,孙梅容不是下手的嫌疑人。”

“我们去问问孙梅容的邻居,看孙梅容家都住了什么人。”高翔提出了建议。

高峰点头,同意了高翔的建议,但早上他们去的时候,孙梅容的邻居外出不在家里,恐怕要问,也只得晚上才去。

高翔有一点想不明白,便问高峰:“诶,高队,这孙梅容不过是潘祝富家中的佣人,她完全没必要为了主子去杀害徐小娟。你说是不是潘祝富杀了徐小娟,然后藏尸在孙梅容家中呢?”

“你可能不知道孙梅容和潘祝富家的关系。”高峰开始回忆起往事,“孙梅容原名孙碧蓉,原来是潘祝富的隔房邻居。潘祝富父母在他第一次进监狱的时候,就先后得病而死,有可能就是被他气死的。

他第一次出狱后,是孙梅容一直可怜他,给他饭吃。后来潘祝富第二次入狱的时候,也是孙梅容帮着照顾潘祝富的儿子。由于孙梅容没有子嗣,可以说孙梅容把潘祝富当成自己儿子一般。我当时记得最清楚,潘祝富第二次入狱时,所有亲戚都避之不及,只有孙梅容,不仅帮着潘祝富养育子女,还拿出仅有的两百块钱给在监狱服刑的潘祝富送去。

所以说孙梅容是潘祝富家的女佣,不如说是潘祝富的再生母亲,他们的关系早已超出血缘了。如果有人要伤害潘祝富,护犊的孙梅容是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高翔一听竟然还有这等渊源:“所以孙梅容看到潘祝富被徐小娟伤害,想办法把徐小娟杀害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正当高翔俩在讨论的时候,黄涛风急火燎的给高峰打来了电话:“高队,快回来,有发现。”

“什么发现?”高峰在电话里问。

“一言难尽,总之你快回来吧。”说完,黄涛主动挂断了电话。

高翔和高峰飞速赶回办公室,当高翔推开办公室大门的时候,黄涛、鲁帅和韦紫凌正围在电脑边上看什么。

第59章 塞入箱中

高翔凑过脑袋去一看。我靠,这太他妈劲爆了,只见屏幕上一个金发碧眼的大波妹正搔首弄姿的摆着让人血脉膨胀的姿势。

高翔吞了吞口水,假装生气的对黄涛道:“你这么急叫我回来就是为了看这劲爆图?”

“这可是lisaann的黄金限量版写真。”黄涛抹掉嘴上的口水,但马上意识到氛围不对,他贼头贼脑的说,“这是我在潘祝富的儿子电脑里发现的。”

高翔一眼疑惑的看着他,觉得他说的跨度太大了,高翔一时没有找准对位。

见高翔不明白,黄涛立刻关了av,调出一组照片让他们看。

高翔一看,头皮一下炸了起来,照片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浓妆艳抹的徐小娟,虽然咋看起来不像,但是轮廓还是清晰可变,这化了妆的女人真是立刻年轻了二十岁。

但照片上和徐小娟贴脸的另一个瘦弱男孩他们就不知道了,看这男孩的样子稚气未脱,顶多就十几岁的样子。

高翔问:“这照片上的男孩是谁?”

高峰边浏览着照片,边冷静的说:“是潘祝富的儿子潘小帅,我以前见过。”

高翔用手捅了捅黄涛的手臂问道:“这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

“昨天晚上吃了羊肉后的灵感。”黄涛揉揉鼻子开始细细说来,“昨天晚上吃了羊肉后回来,可能是喝了白酒的原因,我怎么都睡不着,一想到白天去潘祝富家黑监控的事儿我就不服气。所以我就把潘祝富家中的几台电脑黑了,当我黑到潘小帅的手提电脑时,发现有些删除的痕迹,于是把东西恢复过来,发现了这些东西。”

黄涛说完,有些洋洋得意,那样子真欠扁。

高翔用手靠了靠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能啊,全市这么多电脑,硬被你找出来了。”

“嘿嘿,这还得感谢你。”黄涛欠扁的说道。

“怎么是我?”高翔疑惑的问。

黄涛啪啪几下登陆了一个qq。高翔一看,我靠,那不是他的qq么,“格子内裤”的网名是那么的别致和风骚。

黄涛继续说道:“我破解了你的qq,找出了孙林的qq号码,再顺着他经常登陆的地址找过去,自然找到碧海云天小区的网络段。那要找个潘祝富家的ip地址还不是手到擒来。就算他把电脑关了,我也有办法把他电脑硬盘启动起来,除非他把电源拔了。”

黄涛说完,一组照片也浏览完了,全是潘小帅和徐小娟的合照,张张亲昵,甚至有些还是接吻的照片,那场面真像是一对情侣。

鲁帅愤愤的说:“这老女人太过分了,大小通吃,简直就是乱伦。”

高峰又露出了那副思索的模样,两眼在眼眶内乱动。他们都屏住呼吸,想听听高峰的高见。

果然见到高峰露出释然的表情道:“这个疑点通了,这徐小娟并不是潘祝富的情人,而是潘小帅的情人。我对他太了解了,他根本不会找这种风格的女人。”

“啊?”他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却只有韦紫凌露出微微一笑的表情:“没错,潘小帅从小生长在一个没有母爱的环境,虽然在他成长的过程中各种物质被满足,但是从他内心而言是很期待一份母爱的,这就是所谓的恋母情节。”

“风韵十足的徐小娟自然就成了他找到母爱的宣泄口,所以他恋上徐小娟也是正常的事儿。”鲁帅说道。

“加上他电脑中存的东西……”韦紫凌说到这里时脸上有些微微发红,但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都是一些少男恋上熟女的录像或照片。说明他对母爱的寻找已经从最原始的寻找依靠,到最后形成恋上母亲的畸形恋爱观。”

“但这能说明什么呢?”高翔疑惑的问:“顶多证明潘小帅和徐小娟有令人不齿的恋爱关系,和徐小娟的死又能有什么关系呢,我们不是已经看了潘祝富家中的录像,徐小娟根本就没在他们家中出现过。”

“那也不一定。”高峰打断了高翔的说话。

他们都转过头来盯着高峰,想听他分析结果。

“高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忙活的结果?”高峰转过头来的盯着高翔。

高翔点点头。

“我们一直都把目光锁定在一些有经济能力的成年人身上。”高峰把手背在身后,开始了他的分析,“但我们却忽略了一个关键的东西,翰林小区和什么相近?”

高峰话说到一半,故弄玄虚的让他们猜。

“朝阳中学。”鲁帅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没错。”高峰微微点头,露出了赞同的表情,“还记不记得我们昨天去潘祝富家做现场勘查的时候,潘祝富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高翔,高翔仔细回忆了一下,充满猜测的说:“潘祝富说今年他的儿子将会参加高考?”

“你说的对。”高峰接过话茬,“朝阳中学是市内首屈一指的高中,就算在整个省内也是响当当的,以潘祝富的实力,不管潘小帅成绩怎样,让他去读的,绝对是朝阳中学。”

“但据我所知,朝阳中学是全封闭的军事化管理啊,每周只放半天假,每月只放两天月假,不管谁都没有例外,如果真如此,潘小帅杀人的时间就非常有限了。”韦紫凌补充说道。

“到底是不是,我们只有实地调查了才知道。”高峰看了看时间,对他们说,“鲁帅、紫凌和黄涛,你们立刻找到潘祝富,秘密监视起来。高翔和我去朝阳中学,查找潘小帅是不是在朝阳中学读书。如果真是朝阳的学生,那这案子算是有眉目了。”

黄涛站起来,嚷嚷道:“高队,我跟你们去。”

高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帮紫凌他们把潘祝富的行踪找到,然后就好好休息一下,如果实在睡不着再把姗姗、潘祝富他们的电脑都黑了,说不定能找到新的罪证哦。”

黄涛“哦”了一声,乖乖的坐回了座位。

晃眼间,高翔看见黄涛裤裆处湿漉漉的一块就想笑,说不定他找出潘小帅的照片都是意外收获,其真正目的是侵入别人电脑收集歪电影。

高翔和高峰吃了点东西,在去朝阳中学的路上,高峰接到了黄实的电话,证实从“哑巴张”家中扣押冰箱里提取到的疑似血迹,经过dna分析,的确和徐小娟的相匹配,在根据血迹呈现拉链状,那就证明徐小娟死后被塞入箱中后,又被放入了冰箱之内。

在此过程中,血液浸出拉链,在冰箱底部形成了非常淡的拉链状血痕。

第60章 阻止起飞

高翔和高峰非常激动,如此就更加能证明徐小娟的确是在孙梅容家中被害。

朝阳中学,号称高考制造厂,每年有近百名学生考上国内首府大学,一般的重点大学那更是数之不尽。这学校之残酷也是众所周知的,他们到学校时,已是下午两点,而学生们已经上了一节课了。

他们来到教务处,在教务处老师的帮助下,把潘小帅的身份信息输入系统中,果然弹出了一条就读信息,显示潘小帅目前就读于高三十三班。

在他们的要求下,教务处叫来了高三十三班班主任,是一个姓罗的年青漂亮女老师,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一看就非常的有学识。

“罗老师,他们今天来找你,是想向你了解一些事情,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但同时也希望你能保密。”高峰率先开口了。

罗老师微微一笑,露出里面洁白的牙齿,不得不说她的笑容十分的迷人,透着一些知性美:“没问题,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我想了解一些你们班上潘小帅的情况。”高峰问。

罗老师怔了怔,很明显对他们问彭小帅的情况十分诧异:“潘小帅?他一周前辍学了。”

“辍学?”高翔和高峰几乎同时惊讶的呼了出来。

“对啊。”罗老师对他们的反应更加奇怪了,“他父亲说已经帮他办好了出国留学,所以没有必要参加高考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高峰急迫的问。

“大概一周前的事儿吧,他父亲和我通过电话,停学的一些事宜都是他自己来办的。”

高峰站起来,立即给鲁帅打了电话:“鲁帅,去出入境查查,潘小帅什么时候出国了。”

过了十几分钟,鲁帅回过电话来:“高队是今天,签证地是加拿大,我问了航空公司,去加拿大的飞机是下午四点起飞。”

高峰看了看时间:“快,现在通知特警支队的,过去把潘小帅截住了?怕来不及?来不及的话就给航空公司打电话,说飞机上有炸弹。”

高峰非常焦急,高翔知道他现在恨不得马上飞到飞机场去。

过了一会儿,高峰平复下心情来,坐下继续问罗老师:“请问潘小帅平时都是住校吗?”

“不。”罗老师答道,“潘小帅平时不住校,他才来学校的时候住集体宿舍,因为一些琐事和同学吵架,直接把一瓶开水倒在了那个同学头上,还好那瓶开水已经放置了一段时间了,没有多高的温度,否者我们校方很难处理。

后来他们问了原因,潘小帅从小一个人居住,他无法适应群居生活,所以很焦躁。为了他和其他同学的安全着想,校领导决定同意潘小帅走读。”

“你们学校不是号称军事化全封闭的学校吗?”高峰问。

“军事化?”罗老师瘪瘪嘴,“那不过是宣传的噱头罢了,现在我们学校的走读生还是有一百多个,这些规矩不过是制定给一些没有特殊地位的人的。”

“那潘小帅这人平时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罗老师想了一下:“潘小帅这孩子平时也不怎么调皮,就是性格孤僻了一些,比较自卑,不太愿意和同学接触,所以他在学校基本上没什么朋友。而据我所知,潘小帅在外面也没什么不良结交,反正这孩子吧性格虽然怪了些,但是还算是个不惹事的孩子。”

“对,对。”高峰又开始喃喃自语:“这就全说得通了。”

“说得通了?”罗老师疑惑的问高峰,“什么说得通了。”

高峰搓搓手心,不好意思的笑道:“哦,没什么,我随便说说。”眉头却锁得更紧了,高翔知道,他的思绪早就飞到机场去了。

高翔看着气氛尴尬,也找了些话题来问:“罗老师,能不能找一些和潘小帅熟悉的同学,我们想问问同龄人对他的印象。”

“这……”罗老师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两位警官,不是我不愿配合你们,只是这些学生的学业太重了。既然你们来找潘小帅,就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我不想这事儿在班上掀起波澜。再说了,全班最了解潘小帅的应该就是我了,我想实在没这个必要。”

罗老师委婉的拒绝也让高翔哑口无言,本来高翔是想找几个和他要好的同学了解一下潘小帅是怎么认识徐小娟的,但听罗老师的回答,仿佛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潘小帅在学校的表现了解完毕,他们谢过罗老师,赶忙向机场赶,而鲁帅他们已经带着特警队员开始了在机场布控。

路上太堵,他们将车停在最近的地铁站附近,乘坐直达机场的地铁,二十分钟后到了省港机场,他们一看时间,才三点三十,飞机还没有起飞。

而他们到机场门口时,鲁帅正在机场门口四处张望,看样子并没有收获。

“怎么样?”高峰问。

“还没有换登机牌,紫凌在那边守着,我来守门口。”

“还没来吗?”高峰自言自语的说,仿佛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再晚就不能登机了。”

突然间,高峰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急匆匆的跑到机场警务室内,找到值班的警察问道:“同志,要出港的飞机是不是必要换登机牌,过安检门?”

“对啊。”值班警察回道。

“那有没有可能不用换登机牌,却能上飞机的情况?”高峰急迫的问道。

值班警察想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呼了起来:“总台,总台,今天有没有商务包机出港。”

过了一会儿,总台回话:“有一台g450飞往香港。”

“什么时候起飞。”

“已经进入调度了,十分钟后起飞。”

“对,就是这台飞机。”高峰急迫的叫了起来,“帮我拦下来。”

“这……”值班民警露出了为难的神色,“飞机已经进入调度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啪……”高峰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飞机上是几个恐怖分子,如果让他飞出去就完了。出什么问题我来担。”

值班民警一下慌了,赶紧拿起对讲机:“总台,通知机台,取消g450商务包机起飞计划。重复,取消g450商务包机起飞计划。”

“哔哔……”总台那边响起了回话,“原因?”

“机上乘坐的是涉恐人员。”

“明白……”

高翔和高峰跑到机场北侧的玻璃墙边,这里能将机场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高翔看到,一台小型客机开到机场跑道上准备起飞,一瞬间,飞机迅速的冲了出去,越来越快,机头已经抬了起来。

“完了。”高峰大呼一声,看着快要起飞的客机,高峰气绝的喊了一句,拳头不停的砸在透明玻璃墙上。

却不料一旁的机塔滴的一声,亮起了红灯,那客机本已抬起的机头又落了下来,并迅速减速,最后匀速的从跑道前端绕行了回来。

第61章 虚伪笑

值班警察过来找到高峰:“飞机已经拦了下来,现在准备开去待机坪。”

高翔和高峰叫上几个特警,跟着值班警察的后面,找到了那辆刚停稳的商务客机。

随着机舱门打开,一旁的工作人员送来登机梯,他们进入飞机内部,机内主体像是一个长条形的音乐酒吧,里面摆放了沙发,吧台和红酒。

而潘小帅和孙梅容正坐在沙发上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

值班警察一看机内坐着一个小孩和一个老妇人,也目光惊悚的在他们几人身上来回扫射。

高峰长舒了一口气,他掏出警官证,对着潘小帅和孙梅容道:“潘小帅,孙梅容,我是市刑警支队民警高峰,现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而口头传唤你们,请你们予以配合。”

当高峰话出口后,高翔看到潘小帅一脸委屈的低下了头,而孙梅容叹了口气,摇着头,两眼闪着泪花,口中喃喃:“天意,天意啊,一切都是命。”

他们带着孙梅容和潘小帅回到市局,至于机场那边,高峰已经答应,回去后以单位的名义致函过去,不会让机场分局来背黑锅。

潘小帅和孙梅容被羁押在了不同的审讯室内,高翔和高峰坐在潘小帅对面,高峰主审,高翔记录。

鲁帅和韦紫凌审讯孙梅容,黄涛则检查两人随身携带的物品,和审讯姗姗那晚的分工一模一样。

自从潘小帅进入审讯室以后,一直两眼发直的死死盯着地面,任凭他们怎么和他说话,他就是一言不发。

“潘小帅?能说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吗?”高峰岔开了话题。

潘小帅盯了高峰一眼,又将目光投去了地面。

“你知道吗?”高峰开始改变审讯策略,“十几年前,你的父亲也是我亲自抓进来的。当天,他和你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次潘小帅终于抬起了头,两眼盯着高峰,高翔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非常复杂情的愫,他感觉这孩子承受了异于同龄人的压力,可能和他的一些特殊经历有关。

“我……”潘小帅终于肯抬头说话了,“我……可以见律师吗?”

潘小帅越往后说,话音越小,小到后面他几乎是勾下头去说的。

高峰摇头:“在需要的时候,我会让你见你的律师的。但现在你首先要做的是配合他们的工作。”

说话间,门口响起了“咄咄咄”的敲门声,高翔打开门后,一个值日民警带着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那年轻人看上去非常的儒雅,一头中长发整齐的向后梳理,皮肤白皙,带着金丝边眼镜儿,见谁都笑眯眯的样子,但高翔却觉得这笑中含着一丝虚伪,虚伪得有些阴险。

那青年递过来一个证件和一张介绍信,非常谦卑的道:“我叫冯国兴,省少峰律师事务所律师,现在经潘祝富先生的委托,担任潘小帅先生的辩护律师,你们不介意我旁听吧。”

高峰扔掉烟头,走到门口,一把从高翔手中拿过资料,怒气冲冲的说:“你谁啊?”

冯国兴保持着非常职业的虚伪笑容:“嗯,我刚才已经向两位自我介绍了,不需要再向你们重复了。不介意我见见我的当事人吧。”

说完,冯国兴上前,准备朝审讯室内走。

高峰把证件还给冯国兴,一把抵住了冯国兴的领口:“对不去,律师要参与侦查,必须要我们法制部门签字,请去办手续吧。”

说完,一把把冯国兴推了出去,正准备关门时,冯国兴抢先一步挤入门缝:“等等,等等。”

高峰不得已,只得把门把手放开。

冯国兴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恢复了他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对不起,根据《刑诉法》规定,讯问未成年时,必须要监护人到场,现在潘祝富先生全权委托我代表他,所以我有权利进去,而不需要找你们的法制部门签字。如果你们不允许的话,小心我会告你们程序不合法哦。”

高翔现在看到冯国兴那笑容,真想一把把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你有病吧,按照潘小帅的户籍年纪,他早过了十八岁了。”高峰恶狠狠的顶了回去,又拉起门把手,准备将门关上。

“诶……等等。”冯国兴一把把住门边,从包内拿出一张邹巴巴的纸,“这是潘小帅先生的《出生证明》,按照这上面的时间,潘小帅先生明天才满十八岁。”

说完,冯国兴抖了抖那张邹巴巴的纸,脸上浮现非常得意的笑容。

高峰接过来打开一看,的确《出生证明》上显示潘

小帅的出生的时间是xxxx年的3月27日,按照时间来算的话确是明天才到十八岁。

高翔打开手机进行了查询,立刻找出了破绽,不由嘲笑他道:“《出生医学证明》是xxxx年1月1日才开始实施的,你这医学证明会比国家规定的出现还早?”

“非也非也。”冯国兴非常的镇定自若,“虽然国家是xxxx年1月1日才开始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母婴保健法》,从中正式确定了《出生医学证明》的开具流程。但是我们市是《出生医学证明》的发明市和试点市,早在xxxx年就开始在省内推广,所以你们看到是《出生证明》而不是《出生医学证明》,但效果等同于后者。你们?不会不承认你们政府部门自己颁布的法规吧。”

冯国兴的说法一下挫了他们锐气,把他们怔得无话可说,看样子这家伙是有备而来。

高峰脾气一下上来了,把《出生证明》丢给冯国兴:“你要去告我们程序不合法,你就去告吧,我们按照户籍年纪,他已经是成年人了,要陪同可以,去找法制部门签字,以律师的身份来见。”

说完,“啪”的一下把门关上了,也不管冯国兴在外面怎么狼狈的敲门。

门响了几下,没了动静,想来冯国兴已经被高峰弄得没辙了,只好乖乖的去找法制部门签字。

高峰转身,悄悄对高翔说:“抓紧时间。”

“潘小帅,你坐好,我们开始问话吧。”高翔和高峰坐在座椅上,“现在你的律师已经来了,希望你能如实回答问题。”

潘小帅点头,神情自然了许多。

“2月24日晚上,你在做什么?”高峰开始抛出话题。

“我……”潘小帅欲言又止,“我在学校。”

“你撒谎,我们已经问了老师和同学,你一直都是走读,晚上你根本就在外面。”高峰戳穿了潘小帅的谎言。

“我开始是在学校来着,放学后我就回家了嘛。”

“回家回哪个家?”

“孙奶奶家?”

“谁是你孙奶奶?家在哪里?”

“孙奶奶叫孙梅容,住在翰林小区三栋一单元5楼2号。”

“你在家里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我……我……”潘小帅又显出了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我什么都没看见?”

“什么没看见是看见了什么?”

“什么没看见就是什么没看见。”潘小帅羞愧的低下了头。

“是不是徐小娟的尸体?”高峰冷不丁的抛出一句,“还是用箱子装着的。”

潘小帅身体打颤,头一下垂了下去,露出满脸恐怖。

“潘小帅,请你回答我,虽然你找到了律师,但是不代表你就不可以交代案情。请你明白,我们不会无缘无故的找你回来,肯定有一定的证据。”高峰又加了一码。

潘小帅头低得更多了,高翔还隐隐约约听到抽泣声。

“说出来吧,这些不应该是你承担的事情,说出来就舒服了。”高峰声音非常的中肯,他想用温柔的攻势瓦解潘小帅的武装。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潘小帅不住的甩头,却不敢看他们,两行泪水滴落脸颊,落在面前审讯椅前的挡板上。

一连一个小时,他们试图用各种方法去接近彭小帅的内心,但始终没办法打开他的心窗,潘小帅一直保持沉默,让他们非常焦急的沉默。

高翔觉得审讯经验丰富的高峰都有些黔驴技穷了,再这么下去,时间一到,只得放人。

就在他们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的值守警察敲响了审讯室大门:“高队,外面有人来自首,指明要见你。”

第62章 案子是我做的

高翔和高峰面面相觑,不知来者何人。

叫来其他组上的兄弟帮着看管潘小帅后,高峰和高翔来到一楼的值班室,而让他们诧异的是,坐在值班室内的竟然是潘祝富。

见他们到来,潘祝富起身,将双手伸到高峰的面前:“高队长,抓我吧,徐小娟的案子是我做的。”

高峰微微笑道:“没想到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潘祝富也非常大度的笑了笑,未至可否。

高峰拿起值班室的手铐,将潘祝富拷好。

由于负一楼的几个审讯室都被占满了,他们不得不把潘祝富带到一楼的刑警一大队办公室内,好在里面的设施比较齐全,铐好一个人不是很困难。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遇到从楼上焦急下来的冯国兴,他一看他们,立刻屁颠颠跑过来,头发早已没有了先前那般水亮:“潘总,我早就来了,可分管刑侦的领导去外地开会了,我无法签字啊。签不到字,我就见不到小帅先生。”

看冯国兴的样子,像极了摇尾乞怜的狗。

“行了,你回去吧,把公司股权和委托书准备好,我不在这段时间,由李副总主持工作。”

“可……”冯国兴话还未出口,高峰已经带着潘祝富去了办公室。

一切准备好后,高峰对着潘祝富说:“说说吧,这次你又犯了什么事了?”

高峰的话语十分平缓,令高翔诧异的是,这次两人见面如此平静,没有一丝剑拔弩张的感觉,但像是两个谈心的好朋友。

“徐小娟的案子是我做的,与他们无关。”潘祝富非常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缠着我,搞得我焦头烂额,而且还威胁我。你们知道,当晚她被人勒了钱财,她要求我必须出面帮她追回来,否者要将他们的关系公布出去,从而抹黑我。”

“你怕被抹黑吗?以你的手段收拾一个徐小娟那不是小菜一碟?”

“高队长,当你站在事业顶峰的时候,你就会努力想告别过去不堪的回忆。”潘祝富苦笑着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的发家史不光彩,而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努力漂白自己的身份,事业一点一点的步入正道。现在我基本上和以前的灰色地带脱钩了。

而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节,只有自己的名节保住了,我的陈年旧事才不会被翻出来,我才会在外边留下美名,而不是遗臭万年,你懂吗?”

“所以你做那么多慈善事业和积极的在政界活跃,不过是在掩饰你以前的伤疤?”

潘祝富无奈的点了点头:“越是过去有瑕疵的人,就越想标榜自己。我回云州市,正是以一个实业家的身份示人,为此我还专门为我原来的村子修了路和祠堂,也算是一种光耀门楣的炫耀吧。

但如果徐小娟把我曾经的事情捅出去,我这么多年辛苦建立的形象就会砰然倒塌,到时候丢的,可不止我自己的脸,是我老潘家的脸。”

“所以你杀了她。”

“没错,但她的死是意外。”

“哦?”高峰充满疑惑的盯着潘祝富,“你不是对他恨之入骨吗?怎么又是意外了。”

潘祝富摇了摇头:“当天晚上他们俩大吵了一架,我情急之下,顺手拿起一个花瓶砸在她头上,结果徐小娟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我以为她是在装可怜,你知道花瓶是非常脆的,打在头上一般不会出现问题,所以也没理她,结果后来我才发现徐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

高峰叹了口气:“说说你杀徐小娟的过程吧。”

“徐小娟是上个月的25日凌晨到的我家中。”见他们露出疑惑的神色,连忙解释道,“翰林小区那房产原来是我的,后来因为孙妈一直照顾他们,为了让她老有所依,我就把这房子送给了她。只是她一直都在照顾他们,所以那里也相当于是我的家。”

“我知道你和孙梅容的关系非常密切,你送给她一套房产一点也不为过。”

“没错,一般我在城里的话,都是住在那里。这点徐小娟也知道。那天晚上她的钱被抢后,她直接跑到家里,要我必须把钱给她讨回来,否则就要把我以前的事讲出去,我们当时吵了一架,两人的情绪都非常的激动。

也许是为了让她闭嘴,也许是一瞬间的情绪爆发,当时我的脑中一下就懵了,我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一个装饰花瓶砸了过去,直接砸在了她的头上,但没想到竟然把她砸死了,这点我也感到很意外,不过我发誓,我绝对不想置她于死地。”

高峰点头:“你说得很合理,可我觉得还是说不通,你一直都在外地,你怎么能杀徐小娟?”

潘祝富听后,思索了一下:“其实我大部分时间都在云州市。”

“可你的电话都是在邻省出现。”

“是这样的。”潘祝富露出了释然的表情:“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外省拓展业务,为了工作方便,我回云州市的时候都是把手机交给秘书在用。而我有一个单独的电话,只有公司内部人知道,如果外部有人找我,会先打电话给我秘书,然后约好时间后转给我。这段时间我的秘书一直在外地打点业务,所以这个号码的通信地点都是在外市。”

“真的?”高峰露出了将信将疑的表情。

“如果高队长不相信,我可以把电话说给你,你可以去核实一下。”

高峰拿过纸记下了电话号码,给黄涛发了过去。

“你当时是怎么杀的徐小娟?”高峰完毕后,继续向潘祝富问道。

“我顺手拿起一个花瓶打到徐小娟的头上,当时徐小娟就捂着头喊疼。我没有理她,觉得她是装的,于是我自个儿回了寝室,结果半个小时候,孙妈叫我,我才发现徐小娟不知道什么时候断气了。”

“你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花瓶?”高峰问。

潘祝富想了一下道:“是一个红色的琉璃花瓶,是我当年去国外旅游的时候带回来的。”

“哦?”高峰记了下来,又问道:“接下来呢?”

“我看徐小娟断气后,我很担心,你知道我是蹲过监狱的,非常恐惧再回到那个地方去。所以我从家中拿出一个旧箱子,将她的尸体装了进去。我怕尸体放久了会发臭,就把箱子放进冰箱里面冷冻起来。后来我找了个机会,把箱子带到龙感湖附近,乘着夜色,把箱子上绑着砖头,将箱子沉入水底。”

“可经过我们的审查,你儿子有些不寻常的表现,仿佛他知道这件事情。”高峰提出了疑问。

“这不为过。”潘祝富开始了他的回答:“因为我儿子和徐小娟的关系十分密切。”

“密切?”高峰打断了潘祝富的说话,“密切到了什么程度?”

“我儿子非常喜欢徐小娟,他说过,徐小娟就像是自己的母亲一样。对于我来说,从小就亏欠儿子母爱,他能从徐小娟身上找到母爱,我当然是非常高兴的,所以两人关系密切的程度有时候让我都有些吃醋。也就是那段时间,我儿子脸上也有了久违的笑容。

但很快我就发现,徐小娟对我和我儿子那么好,不过是为了我的钱,她非常善于伪装,阴险得让我不得不和她划开距离,我也限制我儿子和她交往。当晚我把徐小娟打倒在地的时候,我儿子和孙妈闻讯从屋内出来,见到这种情况他们都吓傻了,我儿子还建议我报警,但是被我阻止了。所以他出现反常情况一点也不为过。”

潘祝富给出了他的解释。

“那么你在案发后抛掉尸体,并且把屋内重新装修,把家电也全部换了。为的是毁灭现场的证据?”高峰问。

潘祝富点点头,没有否认。

第63章 模拟现场

“可是你疏忽了一点。”高峰顿了顿说道,“你最信任的孙妈却在最后关头把家电卖给了收废品的。这是不是就是冥冥中的注定呢?十几年前,你孙妈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出手帮助了你,十几年后也是你孙妈的一个疏忽害了你。”

“你错了。”潘祝富摇了摇头,“我一点都不怪孙妈,她之所以在最后关头卖掉那些家电,我想她有她的苦衷。”

“苦衷?什么苦衷?”高峰诧异的问,“难道你的家庭还缺钱吗?”

“我想是因为孙妈的丈夫。”潘祝富笑笑,露出了少有的十分坦诚的笑容,“孙妈以前嫁给的就是一个收废品的老汉,两人虽然膝下无子嗣,但是老汉十分疼爱孙妈。可就在我第二次入狱期间,老汉为了给我凑生活费,在一次外出收废品时,被一辆车撞飞了。这也是孙妈心中的疼。所以孙妈看到那个收废品的老汉,触景生情,把家电卖给他一点都不为过。从心里来说,我一点都不怪孙妈。”

潘祝富说完,两眼竟然有些湿润了,高翔想他一定是说了他灵魂最深处的记忆。

对潘祝富的审讯异常的顺利,而潘祝富对他们也是有问必答,虽然出乎他们最开始的预料,但是乎这案子基本上已经水落石出了。

鲁帅和韦紫凌那边的审讯虽然磕磕绊绊,但是也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孙梅容所交代的内容和潘祝富的基本上差不多,只是在细节上还有些出入而已,但这案子基本上可以算是画上句号了。

他们将三人送去了不同区的留置盘查室,避免三人见面后串供。

把人送完回来的路上,已经华灯初上,高翔看着窗外流光溢彩的灯光,心里格外的高兴,这么多天的辛苦总算有了结果,尽管里面有些瑕疵,但并不妨碍那种拨开云雾的成就感。

回到局里,他们把所有的物证和材料放进办公室锁好,自然要高峰请客去放松一下。在他们经过唐定雄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门缝下射出来一丝光,他们还以为唐定雄忘了关灯。

高峰主动打开唐定雄的办公室,却不料唐定雄正坐在旋转座椅上,一边修着指甲,一边在看《如果蜗牛也有爱》。

“唐局,你不是外出开会了吗?”高峰惊讶的说。

“开会?我不玩玩儿失踪,你这案子破得这么轻松?”唐定雄笑着道。

“老油条。”高峰自然明白了唐定雄的用意,“我们要去宵夜,你去吗?”

唐定雄大手一挥:“你们自个人去吧,记得把票拿回来报账。”

高峰傻笑几声,把门带上了。

他们都明白唐定雄玩儿“失踪”的用意,如果不是这样,那个阴险的律师插一腿进来,这案子还真不好办了。

又是一大锅羊肉汤,高翔怀疑在这地方呆久了,以后会不会看到羊肉都会吐。

第二天一早,他们都来到了办公室,只要今天把人一刑拘,这案子基本上就结了,顺便还破了阿林抢劫案,景志军故意伤害案,不得不说这案子破得十分完美,立个集体三等功应该是没问题的。

他们在说笑间将材料整理出来,准备上报刑事拘留手续。

鲁帅亲自操刀,两手在键盘上飞快的舞动。韦紫凌则拿起材料,将案情念给鲁帅听,两人配合默契,简直就像男挑水来女浇园。

韦紫凌拿着材料,却越读眉头锁得越紧,她叫过高翔问道:“高翔,你这里记得有没有出入?”

高翔顺着韦紫凌指的内容读了一下,又挠了挠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肯定的说:“没记错。”

“这就奇怪了。”韦紫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这里记的潘祝富是用红色的琉璃瓶击打的徐小娟的头部,但是我明明记得我在尸检的时候,从徐小娟的头部检出的是一块白色的陶瓷片啊。”

“那会不会是琉璃瓶上有白色的区域呢?”高翔问。

“不可能,琉璃瓶材质有点像玻璃,和陶瓷简直就是两个概念,我确信我当时尸检时检出的是白色陶瓷片。”韦紫凌非常肯定的说,“而且琉璃瓶和陶瓷的制作工艺完全不同,两种材质的东西混合在一起,基本上不可能。”

“对啊,昨天晚上他们在询问孙梅容的时候,孙梅容反映出的也是白色的陶瓷瓶,这么说来两个人的说法有出入啊。”鲁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哎呀,这记错了也很正常啊。”黄涛没头没脑的加入了他们的讨论,“或许潘祝富认为是琉璃瓶,但实际上拿的却是陶瓷瓶呢。”

“不会。”高峰手扶着下巴,思索之后说道,“对于作案工具这种东西记错的可能性非常的小,因为后面要涉及到打扫案发现场,两样东西产生的碎片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潘祝富和孙梅容的口供出奇的一致,简直就是同一个案发现场啊。”高翔提出了自己疑问。

“不对,不对,这案子有问题。”高峰双手扶着桌子,两眼又开始转动起来,“孙梅容说对了作案凶器,潘祝富说的是错误的作案凶器。而这两种东西记错的机率非常小,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案发时潘祝富根本不在现场。”

“可两人说的作案过程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啊。”韦紫凌也同意高翔的看法。

“你们别忘了,潘祝富和孙梅容之间是有充足的时间来模拟现场,所以潘祝富了解案件的经过不足为奇。”高峰思考后回道,“而至于他们口供出奇的一致,是为了维护一个人。”

“谁?”他们异口同声的问。

“潘小帅。”

市局审讯室内,潘小帅无精打采的坐在他们对面,神情恍惚,看得出来他的精神压力非常的大。

“昨晚没睡好吗?”高峰问。

潘小帅点点头,没有否认。

“是害怕案子真相大白还是梦到徐小娟来找你索命。”

“都怕。”

“那愿不愿把实情说出来,给自己一个解脱。”

“我能见见我父亲吗?”

“你父亲昨天晚上已经送去看守所了,等你说完,我会安排你们见面的。”

潘小帅一下呜呜的哭了起来,看得出来,这段时间已经快要把这孩子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在这一刻,他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眼泪爆发了出来。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潘小帅抽泣的声音悲凉得让人心疼。良久,他平复下心情,开始讲述整个案子的经过:“半年前,我在一次无意间认识了徐小娟,当时我一下就被她的气质吸引了,我觉得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愿望想和一个人在一起。我每天都去她上班的地方等她,只要她下班了,我就远远的跟在她的后面,不为别的,只为看到她。

有时候,我看到她和其他男人卿卿我我,我的心里就像是刀子在割一般。这些事情都是秘密进行的,没有谁知道。直到那一天,她一个人下班,我一路跟随她,却发现她走了一条平时不常走的路,但我没有多想,一直远远跟在她的后面,直到她拐过一个拐角就消失了。

我当时非常的惊慌,就像是一个失去了妈妈的孩子一样。就在我彷徨时,徐小娟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把拉住我,问我为什么跟踪她。我当时很害怕,但也很高兴,因为这是我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我结结巴巴把自己对她的感觉如实讲了一下,出乎我意料的是徐小娟居然同意和我在一起。后来我们一直秘密的进行约会,在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就像是找到了自己的妈妈,得到了那份埋藏在我心里,却又一直得不到的爱。”

第64章 背案子

“可你竟然和你的‘妈妈’做出了不耻的事。”高峰打断了潘小帅的说话,“你不觉得你们的爱情有些不对劲吗?”

潘小帅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但我已经无法自拔了,我只要一天不看到她,我就觉得自己全身骨头发软。”

高翔听了后,非常的震惊,高翔一直以为只有毒品才会有这种效果,没想到这种爱情的鸦片比毒品有过之而无不及。

“直到一天,我父亲知道我和徐小娟之间的交往,他开始时看我每天都很开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说什么,按照他的说法,他亏欠了我这么多年的母爱,如果让他有机会能够偿还,他愿意用自己的生命。

但我父亲后来不再允许我俩的交往,他想尽一切办法切断了我和徐小娟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和徐小娟之间不得不就此分开。

但那天晚上,徐小娟突然到家来,借用我家的座机给我父亲打了电话,从她的话中我听出来她的钱被人抢了,必须要我父亲出面要回来,要不然她会把我和她的关系公诸于世,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这么一个不孝子。

我当时听了,非常气愤,也害怕我和她关系被捅出去,那样我将再没脸见人了。我想也没想,拿起桌上的一个花瓶砸在了她头上。

没想到她头上的血立刻流了下来,流了好多好多,满脸都是,我吓坏了,摊在地上无法动弹。

孙奶奶听到声音后赶过来,拿着纱布去帮徐小娟捂伤口。徐小娟喊了一声疼后,一下瘫倒在了地上。我们手忙脚乱的准备把徐小娟送去医院的时候,却不料徐小娟的头一歪,一下断气了。”

“你打徐小娟的头用的是一个什么样的花瓶?”高峰这次不忘问关键的物证。

“一个白色陶瓷花瓶,上面有四美人出浴的彩釉。”

“嗯。”高峰点头,“你接着讲。”

“当时我看到满地的血吓坏了,我好害怕好害怕,差点晕过去。孙奶奶赶紧拿起电话给我父亲打了过去,最后在我父亲的指点下,我们把徐小娟的尸体用箱子装好,放进冰箱里。几天后,我父亲悄悄从外地回来,把尸体拖出去抛掉了。”

“你父亲把尸体抛在什么位置?”高峰问。

“不知道。”潘小帅摇了摇头,“那天晚上他很晚才回来,至于他把尸体抛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他也没告诉我。”

“你父亲是什么时候回来抛尸的?”

潘小帅双眼盯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我是25日凌晨打死的徐小娟,我父亲是27日晚上回来抛的尸体,他抛掉尸体后并没有回来,一直到前几天才从外地回来。”

“你不害怕吗?案发后你应该报警的,也许得到的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问完了案情,高峰又开始问潘小帅的心里活动。

“害怕,我每天都做噩梦,我甚至连学校都不敢去了,我害怕他们知道我是杀人凶手看不起我,你们知道吗?我在学校最害怕同学们说我的父亲是犯人。”

“所以为这事儿,你曾经用开水泼过你的同学,对吗?”

潘小帅点点头,把头埋了下去,脸上露出了羞愧的神色。

对于潘小帅的心里高翔何尝不知道,这类孩子要忍受多少白眼和歧视,他们甚至不明白,为什么父母所犯的错误要自己来承担,而正因为如此,这些孩子的内心和自尊心就像是太阳出来后的薄冰一般,稍微受一点力就会瞬间崩溃。

所以就算是如潘祝富这般的成功人士,也免不了受到“历史”问题的困惑,以至于他如此的想把自己漂白。

对潘小帅的询问基本上告已段落,对着这样的结果,他们既感到欣慰又感到难受,也不知道在这个案子中到底谁才是凶手,谁才是受害者。

拿着材料,鲁帅和韦紫凌马不停蹄的开始了审讯孙梅容,而他们则需要找到潘祝富,找到他抛尸过程的最后一块拼图。

他们见到潘祝富的时候,潘祝富的神情非常的憔悴,仿佛一夜之间白了头,哪还有一代枭雄的气势。

对于潘祝富故意做伪证,高峰并没有生气,也许对于任何一个父亲来说,这么为子女都不为过。

高峰从包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掏出一支递给潘祝富:“抽支烂烟吧。”

潘祝富笑笑,接过烟后,猛的吸了一口:“还是这烟带劲儿,当年打拼的时候,我一天能抽两包,可现在抽起来,味道全变了啊。”

“嗤。”高峰笑了出来,“不是烟的味道变了,是你变了。”

“是啊。”潘祝富颇有感触的说,“是我变了,我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亿万富翁。也从一个有良知的人,变成了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潘祝富抖抖烟灰,继续道:“高队长,你知道我第二次的时候为什么盗窃吗?”

高峰吐了一口青烟,摇了摇头。

“那个时候穷啊。”潘祝富抽了一口,像是极力在回忆自己悲惨的时刻,“那年小帅刚满一岁,我记得那天下着鹅毛大雪。我起床的时候,发现只有小帅一个人在哇哇大哭,而小帅的母亲没了踪影,我找遍了屋内的所有角落,都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后来我发现衣柜内她的衣服全收走了,我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妈跟人跑了。”

“你恨她吗?”高峰问。

“恨她?”潘祝富突然笑了起来,但神情很快就落寞了下来,“原来恨,但后来不恨了。那个时候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全靠孙妈他们给点粮食救济一下。”

“你有手有脚不知道找事情做吗?”高峰抖掉手中的烟灰,挖苦潘祝富。

“找事儿?”潘祝富扔掉手中的烟,靠在椅背上,“那个时候一听我曾蹲过监狱,谁还敢要我。”

高峰笑笑,没有作答。

“那天天好冷。”潘祝富继续开始说他的那段往事,“小帅不停的在哭,家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缸里一粒米都没有。我实在没办法,想出去要吃的。可很多人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一样,别说给吃的了,没吃个闭门羹就不错了。

我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瞅见一家人屋里没人,我想翻进去屋里找点吃的,只找到能够填饱肚子的东西就够了。但进去后,我看见屋里一袋米,一大袋米啊,够我和小帅吃一个月了。

我想着,有了这袋米,我就可以给小帅磨点米粉,他也就不会饿肚子了。还是贪欲惹得祸啊,如果当时我只拿一点,可能也不会是今天这个结局了。”

“结果你一出来就遇到了我?”高峰补充潘祝富的说话,“虽然你一直在给我求情,但我还是坚持把你关了进去。所以说,你有今天的结果是我一手造成的,那你恨我吗?”

高峰说完,笑着露出被烟熏的黄牙。

潘祝富摇摇头:“说实在,当时是真恨,恨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我。但我更多担心的是,我进去后,小帅会怎么样不过我后来想通了,如果当时我把那家人的粮食偷了,那家人势必又会挨饿,至于会出现什么样的衍生效果,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你知道,那个时候粮食还是非常紧缺的。”

高峰笑笑:“没想到你还会有这么高的觉悟。”

“所以出狱后我就告诉自己,不再做穷人,即使每天刀口舔血,也不再过饿肚子的日子。这么多年来我做事出了名的心狠,因为我已经输不起了,再输我就要和小帅重新过那种不堪回首的日子。”

“但你现在快乐吗?”高峰又点了一支烟。

潘祝富摇摇头:“钱多了,权利大了,女人不缺了,也就越害怕了,越空虚了,害怕失去这所有的一切。所以我不停的挥霍、做慈善,其实一部分也是这个原因。

说实在,我还是怀念和小帅母亲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我们虽然穷,虽然没什么物质,但我们很快乐,就算两个人分一碗饭,喝一碗粥,但是我们依然很开心。我们看着小帅一天天长大,会笑,会爬,会牙牙学语,你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吗?”

“所以为了潘小帅,你宁愿这个案子你来背?”高峰叼着烟问。

潘祝富沉默了,两眼竟然泛起了泪花,这是迄今为止高翔见过流泪男人中最坚强一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65章 罪罚

“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包括付出我的生命。”潘祝富抹掉眼角的泪花,“我亏欠小帅的太多了,从出生就没有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出狱后我又一直在外面打拼,虽然物质生活上去了,但是我完全没有伴随他的成长。

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一直都未娶,也没再要孩子,是我对不起小帅,对不起他的母亲。而我这个父亲不但没成为他的榜样,反而是他的耻辱。”

“但不是什么事儿你都可以帮他抗得起来的,就像这个案子,小帅比你坦诚,他已经如实的把案发经过说了。”

“好样的。”潘祝富瘪瘪嘴,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潘祝富的儿子,像个男人,敢担当,比他老爸有出息。”

“那说说这件事的经过吧?”高峰岔开话题,高翔看见他的眼角也有些湿润,毕竟他也已为人父,再这么没有节制的煽情,恐怕要变成一场感人表演了。

潘祝富顿了顿,开始说起案件的经过:“年前的时候,我发现小帅经常晚归,而且打电话也是鬼鬼祟祟。我觉得不对劲,就找人调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他正在和徐小娟交往,而且两人交往的时间不短了,当时我很生气,但是看到小帅每天都很开心,仿佛找回了久违的母爱,我也没多说什么,心想,他缺失了这么多年的母爱,突然找到一个宣泄口,对他也是好事儿。

但是后来我发现越来越不对劲,小帅的精神越来越恍惚,经常回家后几天不睡觉,或者一睡好几天。经常在外面混的,哪里会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徐小娟为了控制小帅,竟然引诱小帅吸食k粉。可能这种东西你们比我更清楚吧。”

高峰点头:“吸食k粉后精神将十分亢奋,可以连续几天不睡觉,但实际上是提前透支人的精力和体力。所以这种毒品的上瘾性不及海洛因,但是对人的大脑中枢有严重的破坏作用,长期吸食将会摧毁人的精神系统,成为痴呆或者疯子。这种新型毒品的危害性丝毫不亚于海洛因。”

“对。”潘祝富说道,“而且我还发现另一个原因,徐小娟给小帅吃毒品,是为了提高他在床上的激情,从而拴住小帅。所以他俩经常在一起疯狂的玩儿一夜,我真怕小帅有一天会倒在温柔乡里。”

“所以你采取行动了?”

“没错。”潘祝富露出了非常绝决的神色,“我切断了徐小娟和小帅一切的联系,为此我还没收了小帅的电话。但是两人还是背地里经常偷偷约会。后来,我把徐小娟约了出来,和她好好的谈了谈。

我知道,平时我给小帅的零花钱和这么多年他的积蓄全部都花在了徐小娟身上,这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也是徐小娟一直不愿离开小帅的原因,在她的观念里,小帅就是一个无限提款机。

那次他们商谈了,我答应给徐小娟一笔钱,要她从此离开小帅,不再和他联系。否者以我的手段绝不会轻饶了她。

可能是见好就收,也可能是顾虑到我对她的威胁,她同意收我一笔钱,从此不再和小帅联系。后来,我想尽一切方法让小帅从阴影中脱离出来,他也渐渐走了出来。但是那天晚上,徐小娟突然多次给我打电话,我以为她又想讹我,就没接她的电话。

没想到她冲到我家里,用家里的座机给我打来,我开始以为是小帅打来的,毫不犹豫的接了。在电话里,徐小娟说她的钱被人黑吃了,要我出面给她讨回来,否者就要把小帅和她的关系公之于众,让我颜面扫地。

结果,我听到‘啪’的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阵忙音,我再打也打不进去。十几分钟后,孙妈打电话来,说小帅把徐小娟打死了,我当时非常慌乱,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如果警察介入的话,小帅这辈子就完了。

于是我赶紧叫小帅找口箱子,把徐小娟的尸体装进去放在冰箱里,把屋里的痕迹全部打扫干净,谁也不要说。

因为我想,像徐小娟这种没有家室的人失踪了,也没有人会找她的,就算引起警方的怀疑,也会调查那个抢她钱的。只要尸体处理得干净,没人会怀疑我们。

第二天下午,我叫小帅装作没事人一般,拿着徐小娟的电话,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去拨打“110”,只要电话通了就挂掉,然后把手机悄悄扔入河中。我想用这种方法来扰乱警方的视线。没想到……哎!”

“你当时给了徐小娟多少钱?”高峰问。

“十万。”

“十万?”他们惊呼,虽然对潘祝富来说金额并不多,但对他们这些穷人来说,的确不少了。

“十万。”高峰笑笑说:“够请一个杀手把她做掉了。”

潘祝富苦笑道:“哎,在云州市,我不过是一个企业家而已,江湖上的势力都在外面。再说了,这么多年的江湖经验告诉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绝对不要用武力。”

高峰瘪瘪嘴盯向高翔:“恐怕她拿着这笔钱就去做了丰胸手术吧。”高翔点头表示了同意。高峰又扭过头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抛尸的?你不是在外地吗?”

“这不是什么难事儿。”潘祝富顿了顿说,“我把手机丢在外地,让我的秘书帮我接,制造我不在云州市的假象。我则从朋友处借了辆无牌照的新车,连夜开回了云州市。

案发后第三天晚上,我驮着装尸体的箱子,开去了龙感湖,我不敢动自己的游艇,害怕暴露了身份。

我想起在龙感湖上游有一些养鱼户,他们经常将船停在水边。于是我把车停在附近,一路沿着偏僻的小路来到湖边,又在附近找了一些修房的废旧砖头,用铁丝固定在箱子上。

将箱子搬上木船后,准备把箱子沉到水库的中央去,但刚划出不远,我就看见远处一些渔民正在湖里捕鱼。为了不惊动他们,我思索之下,将箱子沉在了壶口位置。然后连夜赶了回去。本想着沉尸处水也很深,没想到啊……哎!这一切都是命。”

“你去沉尸的时候,背上背个死人你不怕吗?”高峰问,高翔感觉这问题就像是记者在采访。

“怕?”潘祝富露出释然的表情,“有什么好怕的。比起人吃人的活人,死人一点都不可怕。”

高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仿佛对潘祝富的话很赞同:“所以后面你装修房子,安排小帅出国,一切的一切都是这案子已经暴露了?”

“对。”潘祝富揉了揉手心,“从你们捞起尸体时我就知道坏了。所以我赶紧安排孙妈把原来的房子全部装修了,只要毁灭证据,你们就无法奈何我。但是当你们把小帅他们带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完了,一定是什么地方出了纰漏。”

“所以你就让律师来打前哨,结果发现律师一个多小时都批不到会面手续,你就断定这案子肯定翻船了。”高峰是乎很了解潘祝富的想法,“尤其是我们带了两个回来,这案子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不攻自破,所以你只有走和孙梅容提前商量好的最后一步,弃车保帅,妄想你顶替小帅进去。”

潘祝富点点头,保持了沉默。

“诶,我问你,你们别墅后面的那段电线是不是你偷的。”高峰是乎有意想打断沉默的气氛。

潘祝富摇摇头:“别那么伤我的颜面行吗?”

两人相视一笑,就像是一对世代的宿敌,突然抿了恩仇。

可潘祝富笑着笑着,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了,他低了低头,向高峰提了个要求:“高队长,我可以见见小帅吗?”

“这……”高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你们现在是共犯,严格意义上讲现在你们是不能见面的。”

“哦。”潘祝富点点头,良久他才抬起头,“那帮我带句话给他行吗?”

高峰拿出手机:“你有什么就对他说吧,只要不涉及案情,我会转给他的。”

潘祝富将头转向手机摄像头,却一时哽语了。

“小帅……呜”潘祝富触角生情,竟像个孩子般哭起来。等到他把情绪释放后,潘祝富悄悄的擦掉脸上的眼泪,抬起头来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我的儿子,你是好样的。发生这件事不怪你,是爸爸错了,爸爸没有好好照顾你,忽略了你的感受,爸爸不是个好爸爸……”

第66章 揭开谜团

说到这里,潘祝富难掩悲痛,又再次伏下头抽泣起来。

心情平复后,潘祝富抬起了被胀得通红的脸:“这些年来,爸爸一直在外地打拼,表面上看风光无限,但其实我心里最牵挂的还是你,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生命,我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你。但这次爸爸做错了,错得体无完肤。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好儿子。这个案子已经到这儿了,我们没什么好隐瞒的,只需要把实情讲出来就好,争取政府给我们一次宽大处理的机会……爸爸永远爱你。”

说完,潘祝富用手掩面,再次陷入了悲痛和自责之中。

高峰摁下手机上的结束键:“不动用你手中的关系网了吗。要知道,这案子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就像你拿那张假的《出生证明》来一样。”

潘祝富放下双手,抹掉鼻涕:“我来,就已经准备好和我儿子一起面对了。我来,就是想让我的儿子明白,我还算是一个有担当的父亲。如果真让我的孩子活在虚幻的世界中,认为权势可以改变一切的话,就算这次把他保出去了,不久之后他还会进来的,到时候我用什么去保他。”

高峰点头,是乎有些动情:“看来这次我要改变对你的看法了。放心吧,你来冒充凶手那份材料我不会附到案卷中的。”

潘祝富双手抱拳:“那就感谢了……”

后面的工作也十分顺利,潘祝富和潘小帅两人的态度很诚恳,对整个案件供述得十分清楚。鉴于潘祝富是市上的红人,就算潘祝富没出面,也已经有人来打了招呼。

为了尽快结掉案子,一周后他们就将此案提请了逮捕,检察院批捕后,潘祝富就以“不致发生社会危害”而被取保候审,一个月后法院给出了判决,潘小帅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年,但鉴于案发时,潘小帅未满十八岁,且认罪态度较好,事后积极进行赔偿,应当予以减轻处罚,最后核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期三年。潘祝富因包庇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二年。孙梅容无罪释放。

庭审当天,天下着大雨,高翔和高峰没去旁听,但黄涛好奇,跟着鲁帅他们去了,为了让他们也能实时了解庭审现场,黄涛打开了平板电脑,利用那张特批的移动卡,偷偷将现场情况给他们传了回来。

高峰端了一杯茶,出神的望着窗外的雨珠打在玻璃窗上,形成一道道好看的曲线。

“还说不会去操作,现在潘小帅的年纪不也变成未成年了吗?”看到庭审结果,高翔双手抱头,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笑着对高峰说。

高峰喝了口茶:“不是,潘小帅本来就是未成年人。”

“哦?”高翔坐起身子,“是吗?”

高峰转过身来,斜靠在办公桌前:“潘小帅是xxxx年2月26日出生的,而徐小娟是在2月25日凌晨被杀,也就是说他做案的时候并没有满十八岁。”

高翔笑笑,既是对自己的疏忽而愧疚,又是为潘祝富兑现自己的承诺而感到高兴。

“可是,这还是判得有些轻吧,毕竟是死了一条人命,全判缓刑可能说不通的。”高翔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听紫凌说过徐小娟的死有可能是因为她自己的原因?”高峰放下杯子。

“为什么?”高翔问道。

“徐小娟曾做过开颅手术,证明她的脑中以前就出现过病变。而这次潘小帅用花瓶打在徐小娟的头上,正好打破了她脑中的肿瘤,引起了颅内出血或者是脑疝,最后导致死亡。所以,潘小帅的那次击打不过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高翔听后,瘪瘪嘴笑了笑。高峰走到高翔身后,拍了拍高翔的肩膀:“法院最后怎么判决我们无权过问,我们所能做的只不过是把这个案子全部的谜团揭开而已。”

高峰的最后一句话高翔是懂非懂,但高翔感觉他的话中藏着什么特殊的意思,高翔却怎么也参透不了其中的奥妙。

庭审后的一个星期,高翔受阿林的委托,给姗姗送一封感人肺腑的情书,不过在高翔看来更像一封家书。

当高翔在大财阀见到姗姗的时候,她正和一个客户搂抱在一起,聊得非常开心。

见高翔到来,特意将高翔引到了另一个安静的卡座。

“姗姗姐这么久不见,光彩依旧啊。”高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对于阿林独自背了这个案子,对姗姗颇有看法,但这毕竟是他俩的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也轮不上外人插嘴。

“嗤。”姗姗报以妩媚的笑容,“帅哥,喝点什么,这顿我请。”

“不用了。”高翔把阿林的信交给姗姗,“阿林希望你能去看看他,再过段时间他就要判了,可能要送去市外的监狱服刑。”

“哦。”姗姗漫不经心的接过书信,并随手放在了一边:“有时间我就去吧。”

“阿林情绪很不好,你可能就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姗姗瘪瘪嘴,看得出来她神情非常的不屑。

“对了,徐婊子那案子怎么样了,我可听说她是被一个客户杀了的。”姗姗没有回答关于阿林的问题,反而转向高翔打听徐小娟的事。

“对。”高翔点头,“她是被自己的一个客户杀掉的。”

“天啦。”姗姗竟然尖叫起来,“不会是那个富翁的公子吧。”

高翔一听诧异了,这案子一直都是秘密在进行,而且鉴于潘祝富的身份,媒体上的消息基本都是封锁了的,姗姗怎么会知道。

一看高翔疑惑的表情,姗姗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她拍拍双手:“哈哈,我猜对了,猜对了。”

对于姗姗而言,查人颜色的厉害程度,高翔丝毫不会怀疑。

“可惜了。”姗姗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什么可惜了?”高翔问。

“那个公子本来是我的客户的,后来徐婊子说中她的意,硬从我手上抢过去了,要是还在我手上,他们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了。”姗姗露出了看似事后悔恨的表情。

“你说什么?”高翔越听越糊涂,继续追问。

“那个公子哥最先是认识我的,我们两人聊得很开心。但后来徐婊子求我把这公子哥让给她。反正这公子哥也不是我的菜,我就让给她咯……”

高翔背上一凉,仿佛感觉到一丝异常的空气波动,而在姗姗不经意的眼神中高翔看到了一丝阴冷、毒辣和胜利者的自傲。

姗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韦紫凌对高翔在此沉尸案中的表现大大肯定,因他的幽默、聪明和正直,对他的好感增加不少,在鲁帅和他之间进行比较。

她感受到高翔很有侦探天赋,侦破能力超过鲁帅只是迟早,但在感情上,她不会轻易做出选择。

韦紫凌答应将房子租给高翔住,但是有条件,那就是高翔将他的过去讲给她听,包括恋爱故事,时不时要给她讲点笑话逗她开心。

当然高翔有所保留,不会傻帽到将谈恋爱的事全兜出来,他得维护他重情重义的高大形象,防止在狡诈多端的韦美女心中形成滥交滥情的形象。韦紫凌对此反应明显不满,无奈高翔口风严实。

第67章 婚礼前的秘杀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们会遇到很多人,有缘才能相聚,只有惜缘才能续缘。凡事都会改变,消极的人选择逃避、放逸,积极的人借着无常的道理,改变自已的生命,利用短暂的生命自利利他。不随年纪而改变的心,才是你的真心,才是真正的自已。

高翔是被大学室友范君邀请来横岗范佑村参加婚礼的,而新娘就是那跟在韦紫凌屁股后面长大的堂妹韦雯,因为这个原因,韦紫凌和高翔才得以在这偏僻的小山村里重逢。

韦紫凌,是云州刑侦支队刑侦重案改革组的一名普通法医,脱掉那一身警服,韦紫凌跟普通人没有多大的区别。

如果非要说些优点的话,就是从小就正义感爆棚,小的时候,武侠小说看了太多,脑中全是铲奸除恶锄强扶弱,至今仍深受其害,二人在侦办多起大案中磨合建立了互信。

范佑村是横岗最偏远的村子,交通不便,只能步行,而山路叉口众多,没有熟人带路,外人是很难找到这里的。韦紫凌是横岗派出所民警项祥从镇里将她送来到这里的。

这次,一见面,她先是耶揄他几句,询问他来此是否别有用意,高翔无奈,当范君几个人面讲给她一个笑话顶过去。

高翔讲:“大魔头走进饭馆,对店小二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菜给我上来,要是不合老子胃口,就要了你的狗命。”店小二立马跑到厨房抱来一捆韭菜,于是小二死了。你们,你听懂了吗?”

范君发蒙,说:“没明白,你们有听明白的吗?别让这小子将我们当白痴呀?”

几人听后,交互递眼神,范君同母异父的哥哥范明喊道:“这个小二是吓死的!”

范明的妻子章岚讲:“不是这样,是酒是掺水酒,菜做烂没口味!”她三十出头,是镇里一所希望小学的语文老师,跟普通家庭主妇不同,她没有被锅碗瓢盆带走青春和美丽,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白皙精致的脸蛋,让人丝毫看不出已是一个十岁女孩的母亲。

送紫凌来的片警项祥讲:“小二有心脏病!”

韦雯居然讲:“那捆韭菜有毒!”

高翔摇头,唉,一群蠢友!

终于听韦紫凌讲:“这个笑话是弄错韭菜弄丢人命,凡事听音!”

高翔点下头,大声讲:”赏五金!”

“他是个坏人,我恨死他了,祈祷他明天再也不会醒来。”黑影看完了最后一句,合上日记本,关了手电筒。

夜晚,死一般的寂静。

“堂姐,快醒醒,开门啊。”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韦紫凌的美梦,韦紫凌睡眼朦胧的爬起来开门。

敲门的是韦紫凌的堂妹韦雯,一头披肩秀发,一身白色连衣裙,脚上踏着一双蓝色棉拖鞋,一张清秀又略带稚气的脸上满是焦急。

“老妹,现在才6点多唉。”

“堂姐,这么早本来不该打扰你的,但是陶老爷子好像出了点事。你快过来看看。”堂妹说完就拉着韦紫凌往二楼跑。

韦紫凌赶到二楼,范老爷子房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人。

“大清早,我过来喊老爷子吃早餐,敲门敲了很久,直到现在里面都没人应,老爷子一把年纪了,我担心出了什么事,所以让大家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正在说话的是堂妹的嫂子章岚,依偎在她身后的小女孩就是她的女儿范月,小名“月儿”,听说是个早产儿,但个头却不小,小学四年级了还很怕生,不跟我们说话,哪怕仅仅是眼神对视,小姑娘都很慌张。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把房门打开,看看出了什么事。”提议的人是高翔。

“老婆,你不是有备用钥匙吗?”范明问章岚。

范明比他老婆章岚大5岁,肤色黝黑身材瘦小,在铁路上班,常年在外难得回家一次,这次回来是为了参加弟弟的婚礼,范明比范君大十岁,兄弟俩的母亲去世多年,哥哥范明差不多担起了母亲的职责,一直都非常照顾弟弟。

“没用的,我试过了,门被反锁了打不开,不信你们试试。”章岚拿出一长串钥匙,这栋三层小洋楼的钥匙估计都在这里了,大概十多把,钥匙的款式都是一样的。

章岚拿出其中一把,范君从嫂子手中接过钥匙,试着转了一下。

“的确打不开,门从里面反锁了,以前家里多次丢过东西,因此我爸只要睡觉,门窗就会上锁,我们家也就他有这个习惯。”新郎官顶着一对熊猫眼一脸憔悴,新婚之夜太辛苦了。

“不能再耽搁了,如果实在打不开,我们只能撞门了,老爷子要是出了事,耽误一秒钟都是很危险的。”说话的是本地的辖区民警项祥。

“如果你们同意的话,我就撞门了。”项祥环顾四周,没有人反对。

身材高大魁梧的项祥试着撞了一次,木质的卧室门竟然纹丝不动,伴随着撞门的巨大震动,门没开,门沿上的石灰倒是掉下来了一块,把项祥的短袖警服染白了一片。

项祥昨天送韦紫凌出发的时候比较匆忙,衣服都顾不上换。

嫂子章岚连忙走到跟前,用手边拍项祥身上的灰边说:“祥哥,你的衣服脏了,一会儿脱下来我帮你洗洗。”

“不要紧的,今天回镇里我就换掉。”项祥连忙后退摆手说道。

“门挺结实的啊,我来帮你。”韦紫凌站了出来,和项祥两人退后一步,合力向门撞去,这一次,门终于开了。

韦紫凌检查了一下门锁,确实打了反锁,门框上被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刚才巨大的撞击导致的。

“天啊!公公怎么了?”

章岚尖叫着往后跳了一步,她原本打算扶老爷子起床,却惊恐的发现她没有半点反应。

韦紫凌连忙靠近查看,老爷子的脸色发青表情扭曲,撑开他的眼皮,韦紫凌发现他的瞳孔已经浑浊。

由于职业的关系,韦紫凌已经提前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人年纪大了突然猝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此并不怎么吃惊。

“老爷子仙逝了。”当韦紫凌准备转身安慰一下家属的时候,突然身躯一震,视线之内出现了一处预料之外的东西,韦紫凌感觉事情变得复杂了,而其他人却浑然不知。

老爷子脖颈上有一处若隐若现的印记,韦紫凌掀开被子并解开他的睡衣扣子,印记的就更加明显了,那是一条环绕脖子一圈的勒痕。

“老爷子死了,我初步观察,有被谋杀的嫌疑,但我现在不方便下结论,最后的结果要等我的同行过来勘查现场才能得出。”

新郎官听了韦紫凌的话顿了顿,终究无法控制住情绪,扑到父亲遗体上嚎啕大哭,大哥范明稍微好点,但也神情呆滞,章岚还没有从发懵状态中回过神来。

身后的月儿不停的扯着妈妈的衣服,大人们惊慌失措,她倒一脸淡然,爷爷的去世貌似跟这小家伙关系不大。

堂妹韦雯惊魂未定的同时还带着些许抑郁,新婚第二天公公就离奇死亡,确实有些不吉利啊。

“项警官,麻烦你带他们都出去吧,这个房间要封锁起来,直到县里面的技术人员来这里勘查现场。”

“好。”项祥开始一个一个的扶着家属往外走,几分钟过后,房间里就清静了。

“奇怪,窗户也是锁上的。”

韦紫凌回头一看,原来高翔还站在窗户前,盯着铝合金窗户的扣子自言自语。

第68章 倒“福”字

“高翔同学,鉴于目前违纪身份,请你也出去,控制外人进入现场,我要录像,赶在县里来人之前先固定一下现场。”

“呵呵,你忙,我这就站到门外去。”高翔径直走到房间外,路过韦紫凌身边的时候指了指床头位置的地板上。“那里有一堆碎渣渣,好像是陶瓷的,一定要记录一下,还有那个窗户,要专门拍一张照片。”

韦紫凌拿出手机开启录像模式,从房门开始,从房间西头一直录到东头。总体来说,室内的摆设简单却不失格调,一个长方形卧室,东西长约六米,南北宽约四米,房门位于南墙西角,靠东墙中部放置着一张席梦思大床。

东南角靠南墙放置着一张衣柜,东北墙角有一个非常显眼的保险柜,保险柜白色的外壳与红棕色的木质地板显得格格不入,除开这个保险柜,另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就是床的正对面,靠西墙摆放了高约一米多的玻璃展示柜,那个位置一般家庭会摆放一台电视机。

高翔提醒韦紫凌特别记录一下窗户,虽然不知其用意,但工作仔细一点倒也无可厚非。

房间的窗户位于北墙中部,这种铝合金窗户在城里比比皆是,但在贫穷的陶家村却并不多见,左右两块玻璃正中心各贴的一张红色圆形剪纸很是显眼。

那是邮政储蓄银行送给储户的一种春节礼物,大小约半张a4纸,比杂志封面稍厚一点,周边镂空,中间实心,实心部分印着的那个倒的“福”字挡住了少许窗外的风景。

开关窗户的扣子位于两扇玻璃之间,窗台下方偏西位置摆着一张古朴的写字台,写字台上放着一只毛笔和一叠宣纸,透过窗户能看到一棵挨着墙根生长老槐树。

脸盆粗的老槐树枝繁叶茂,树冠部位高过了楼顶,清风吹过,便能听到树枝刮擦窗户玻璃的声音。

至于那堆陶瓷碎片,韦紫凌也注意到了,位于保险柜和床头之间的地板上,以一名刑警的直觉判断,这可能和案件有着重要的关联。

韦紫凌弯下腰调大手机的焦距,异常小心的对着一堆碎片录像,录像结束时起身过猛,低血糖的韦紫凌刹那间有些头晕,手机掉到了地板上,碰巧立着靠在床沿上。

韦紫凌眼疾手快,在手机快要倒下的时候将它捡了起来。

录像结束,韦紫凌退到房间外合上房门,眉头紧锁,心中疑点重重,高翔拍了拍韦紫凌的肩膀。

“美女,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知道?我不信,你说说看。”韦紫凌半信半疑。

“现在看来,老爷子被谋杀的可能性非常大,从尸表特征判断,十有八九是被勒死的,手法简单明了。”

“的确如此,你说的不错。”

“我们先不考虑凶手是谁,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门那么结实,并且从内部反锁,窗户也完好无损,并且被从里面扣上了,凶手是怎么进出的?”

“嗯,我正为此头疼,这是个密室啊。”韦紫凌揉了揉太阳穴,不太善于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一想就止不住的头疼。

“是啊,我上大学解决过密室的,只要你愿意让我帮忙,这次的密室我也帮你破了。”高翔激动的按压手指关节,眼神里透漏着一股兴奋。

“先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有没有可能是自杀的呢?比如老爷子自缢身亡?”韦紫凌抱着少许侥幸心理反驳道。

“你看到他手上有什么可以勒死自己的东西吗?就算有,人也是没有办法不借助外力,而仅仅只靠双手把自己勒死的。”他说的很对,因为当人因窒息而昏迷的时候,双手会无力,并松开绳子,这样也就死不了了。

“我知道很多用绳子勒颈自杀死在床上的案例啊!”韦紫凌进一步反驳道。

“是的,刚才我说的并不全面,的确有那种躺在床上把自己吊死的案例,原理跟上吊自杀其实相差不大,具体是把绳套绑在床头,把脖子伸进去,利用上半身的重量将绳套抽紧,进而达到窒息死亡的目的。”高翔边讲边用手比划。

“当然也还有其他方式,比如脖子上套上特殊的结,用力将绳套勒至最紧的状态后松开双手,绳套不会自然松开,这样也可以窒息死亡,但以上所说的种种类型,跟我们今天遇到的都有本质的区别。”高翔讲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他那狡黠的眼神看着韦紫凌。

这些韦紫凌都知道,最讨厌非专业人士在韦紫凌面前卖弄学识了,韦紫凌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说的区别是什么,你举的那几个例子,死者被发现的时候脖子肯定都套着有绳索的,而老爷子身上却没有,死人是不会自己解开绳子的。”

“你就不要再说什么自杀之类的话了,现在多想想凶手是怎么进出这个封闭的空间吧。”高翔边说边用食指揉了揉眉心。

“我正为此头疼,门窗封锁,难不成凶手会穿墙?”韦紫凌嘴上这样说,心里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穿墙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不过我们的确应该排查一下,看看室内有没有什么暗门密道之类的?要不,我帮你找找?”高翔推门准备进去,被韦紫凌一把抓了回来。

“什么事情都要你帮忙,还要我们法医刑技人员干什么,你就等着做笔录吧,再说你的嫌疑还没撇清呢。”

高翔撒开两腿就跑,韦紫凌在后面追的上气不接下气。

韦紫凌和高翔接连走访了四五家,除开一家不愿意交流的,其余都是众口一词的赞美,他们也没有了解到什么别的东西。

傍晚时分,在太阳快落到山头的时候,县里面的大批人马终于赶到了,韦紫凌和项祥给带队领导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情况,案情之诡异让所有来到现场的同行都觉得不可思议。

带队的是云州市公安局的刑侦支队重案改革组长高峰,他瞧到高翔,冷哼一声:“你小子别做假侦探,违纪处理期间别捣乱!”

他提议技术员赶在夜色降临之前,先把案发现场固定起来,搜集所有可能的物证,随行的侦查员要抓紧时间走访附近所有村民,争取寻找到目击证人。

第69章 险境谋杀

一声令下两队人马各自忙碌去了,韦紫凌配合当地警察做了份询问笔录,做完笔录之后就坐在院子里,翘着二郎腿,看着技术员和侦查员忙前忙后。

韦紫凌不得不佩服高翔的兴致,这家伙上次犯错被高峰禁闭处分,还跟在办案民警的屁股后面跑来跑去片刻不停,已经走火入魔。

天黑了以后,办案民警们都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所有人都聚集在陶家一楼的大厅里。

按照惯例,此刻到了大家碰头研讨案情的时候了,高峰坐在餐桌边,面前的下属们呈半圆环绕坐着。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忽悠领导批准的,高翔加入旁听,其余闲杂人等包括家属都在院子外等着,辖区民警项祥和他的派出所同事们则负责挡住那些想看热闹的村民,毕竟在案件真相没有查清之前,要防止泄露案情,以避免带来不必要的议论。

“孙大,我们先听一下您尸检的情况吧。”高峰伸手向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致意。

“嗯,下面我就汇报一下死者的尸检情况,我首先把结论说明一下,死者系勒颈导致呼吸道阻塞进而窒息死亡,排除了自杀可能。

我们检查了一下死者的身体表面,除开脖颈位置的勒痕比较明显之外,我们在尸体的手臂上发现了多处轻微的淤青,属于抵抗伤,说明死者在临死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挣扎。死者的颜面部青紫,眼结膜和口鼻粘膜可见若干出血点。”孙法医退休返聘,退休前是刑侦的副大队长,虽然一把年纪,但身体却很硬朗,眼神依然犀利。

“我再来说说死者脖子上的勒痕,那脖颈位置的勒沟明显且深,说明勒索比较硬,有可能是麻绳或尼龙绳之类的,勒沟上有波浪形条纹,勒索有可能是双股或多股搓合的。”

孙老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小高和小崔两位法医对尸体做了解剖,通过解剖我们发现,死者的脖子上的甲状软骨和环状软骨已经骨折,这说明凶手的力气很大,在我们解剖胸腔的时候,发现死者的肋骨断了三根,但死者胸部表面却没有明显伤痕,我们排除了重物打击所致。”

“那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高峰问道。

“我分析有可能是凶手骑跨在死者身上导致的。”陈法医说道。

“那死亡时间呢?”高峰问道。

“我们通过胃内容物判断,死亡时间基本上可以定在凌晨2点,前后误差最多三十分钟,我们把死者的胃内食物以及肝脏等器官切片已经取样,明天送到市局化验,我们法医尸检方面已经汇报完毕。”

“记得把死者的十指指甲也剪下来送去做dna化验。”高峰提醒道。

“高队,这个工作我们做了。”人群里的一位年轻人回答道。

“嗯,很好。”

高峰将目光抛向人群一角。

“柳工,你们痕检汇报一下现场勘查方面的情况吧?”

“好的,下面我就详细介绍一下我们勘查现场的结果。”一位中年民警站了出来,中等身材,带着黑框近视眼镜,头发黑白参杂,技术职称是工程师,姓柳,因此被称“柳工”。

“首先我简单介绍一下这栋建筑的周边环境,这是一栋三层的别墅,周围一百米之内再无其它建筑,别墅四周建有约两米高围墙,围墙四个角还装的有红外线报警器,别墅南边为前院,前院是一片空旷水泥地,北边为后院,后院东边的角落里是猪圈,西边有一片桔林,前后院各拴着一条大狼狗,外围环境介绍完毕,下面韦紫凌再介绍一下一楼的勘查情况。”柳工清了清嗓子。

“一楼共四个房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大厅,位于一楼东南角,我们西边的房间是厨房,厨房北边是卫生间和洗浴间,高队你背后的房间是客房,客房东边角落的小隔间是楼梯间。”

“补充一下,我昨晚住的就是那个客房。”韦紫凌插嘴说道。

“一楼,我们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下面再说说二楼,二楼中间为过道,南北两边各有一排房间,两两相对,共有5个房间,我从东北角楼梯间对面的房间开始介绍,这一间是小女孩儿月儿的卧室,和其他房间相比略小一点。

月儿卧室东边相邻房间为客房,昨晚没有住人,这个房间西边的房间同为卧室,是新娘父母昨晚居住的地方,两位老人房间正对面就是昨晚的案发现场,说来也巧,我们的辖区民警项祥昨晚留宿的地方正好位于死者房间隔壁,这就是二楼的基本情况。”

“凶手不光人很聪明,而且胆子也不是一般的大,他难道不知道昨晚这栋楼里住了三个警察吗?”高峰队长的话语里充满了疑惑。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高智商罪犯往往会选择最不适合作案的位置下手。”高翔舒缓的语调博得了周围众人的认同。

“三楼房间的情况就比较简单,东边,也就是二楼楼梯间和月儿房间的上方,这一块区域是一个天台,天台上摆了一排盆栽,周边都有一米多高的护栏,老槐树的一部分枝干延伸到天台上方,远看就像一个天然遮阳伞。

说了些题外话,现在我介绍一下三楼房间的住户情况。跟二楼一样,中间有一条过道,过道两边的房间两两相对,因为天台的因素,只有四个房间。西北角房间位于死者房间正上方,是范明和章岚的卧室。

他们对面的房间是新婚夫妇范君和韦雯的卧室,范君房间隔壁是他大学室友高翔的房间,哦,这个高翔是停职警察。最后一个房间是杂物间,摆放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有的房间及其住户都介绍完毕,下面重点讲一下案发现场。”

“我先从门说起,死者房间的门和别墅里其他房间一样,是普通的三合板木质门,门锁和门框均已损毁,从痕迹上判断,应该为由外部撞击所致,我们在门外提取到了大量指纹,排查了一下,当晚在场的大部分人的指纹都有。”柳工扶了扶眼镜。

“那个是我们撞门时留下的,当时门从内部反锁了,这个我可以证实。”韦紫凌举了一下手说。

第70章 排查过夜者

高峰扭头瞟了下韦紫凌便回头:“柳工,你继续。”

“死者房间的窗户我们拆下来检查了一下,窗台上很干净,没有发现异常,窗户玻璃正反两面我们都用磁性粉末刷了一遍,西边的玻璃内侧提取到了很多小孩子的指纹,东边的玻璃内侧提取到的都是死者的指纹。”

“小孩子的指纹?谁的?”高翔突然发问。

“是小姑娘范月的指纹,我们问了小姑娘本人,但她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她的妈妈告诉我们,小女孩偶尔会跑到爷爷房间里玩耍,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留下的。”柳工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高峰,继续说道。

“房间里其他地方,比如床头、床尾、衣柜、玻璃展示柜和保险箱上,我们都提取到了大量的指纹,纹型大都略小,初步判断都是小孩子的指纹,目前还没有进一步查实指纹所属。”

“这些指纹应该都是经常在死者家里玩耍的小朋友留下的。”人群里一位负责走访的侦查员说道。

“床头地板上的陶瓷碎片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东西?”高峰点头问道。

“我们在不破坏表面指纹的前提下,将碎片拼凑了一下,这就是原型。”柳工将手机递到高峰面前桌面上,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一张照片。

“这是一个茶碗儿盖子吧。上面提取到指纹了吗?”高峰问道。

“没有指纹,不过我们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了三根白色纤维,韦紫凌个人猜测有可能是白色手套上遗留下的,不过,要送市局做进一步鉴定才能确认。至于这个茶碗儿盖,有可能是一个名贵的古董,我们对古董不在行,关于它的年代和价值,还要请有关专家鉴定。以上就是我们对现场的勘查,详情已汇报完毕。”

“柳工,等研讨结束,你就赶回县里,明天把这些东西送到市里做相关鉴定。”

“好的。”柳工说完便坐回人群里。

“钟贵队长呢?你们把调查走访的情况说一下。”高峰话语刚落,膀大腰圆、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的壮汉钟贵站了起来。

“我们首先重点询问了当晚在别墅里过夜的人,共有10个人,其中来自刑警队同行韦紫凌,她于昨天中午赶到范家村,目的是参加堂妹韦雯的婚礼,准备歇一晚于今早赶回市里,目前为止,没有发现韦紫凌与死者的死有任何联系。”

“容我插一句啊,在昨天中午之前,我都没见过范老爷子,昨晚因为喝多了酒的缘故,睡得很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堂妹叫醒,因此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也不清楚。好吧,我说完了,你们继续。”虽然他们也没有怀疑韦紫凌,但是该有解释还是要说的。

“住在二楼的新娘父母,是前天从天楚市赶过来的,这两人与死者是亲家关系,也是我的叔叔和婶婶,之前在新娘老家办酒席的时候双方见过一面,由于新郎新娘是自由恋爱认识的,而且双方家长都很满意对方,所以一拍即合并没有什么矛盾。昨天晚上,两位老人家昨晚很早就睡着了,对于昨晚对面房间发生的事并不知情。”

钟贵队长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高峰,见领导没有询问便继续说道:“民警项祥是给韦紫凌同志带路的,因为山路崎岖,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于是就歇了一晚,原定于今天回镇里值班。”

“不好意思啊,打断一下,来横岗之前我就联系了我一个同学,是他介绍横岗派出所的项祥兄弟带路的,若没有项警官帮忙,我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地方的。”韦紫凌这人喜欢插嘴,深怕过一会儿就忘了,憋不住话。

“关于项祥,我还有一点要补充,范家的大儿媳章岚是项祥的大学同学,因为这个关系,项祥平时还是蛮照顾范家的,比如范家这几年多次被盗,项祥为了破案尽心尽力,章岚老师和其女儿范月在镇里面的宿舍也是项祥帮忙找的。项祥昨晚睡得很早,他说他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的项警官对待老同学这么好,怕是因为是美女的缘故吧,哈哈哈。”一直表情严肃的高峰队长冷不丁的开了个玩笑,惹得下属一片哄笑。

“小姑娘范月没啥好说的,询问她半天都不说句话,听她妈妈讲半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她这个小姑娘性格比较孤僻,不跟陌生人说话,我跟她沟通起来比较吃力。”

“那么多铁嘴都撬开过,现在还有你钟贵队长对付不了的人啊。”高峰调侃道。

“呵呵,小孩子嘛,又不能吓唬她。我接着介绍三楼住户的情况,三楼的新郎新娘范君和韦雯是在武当山旅游时认识的,两位都是驴友,又都在云黄同一家公司上班,谈了两年的恋爱,前几个月才打的结婚证。

因为我们这一带的习俗,结婚必须在老家办酒席,韦雯之前没有来过范佑村,这是第一次,不过跟范老爷子却不是第一次见面,之前范老爷子给范君在云州买婚房的时候,已经多次见过这个未来的儿媳,韦雯给他的印象还不错。

至于新郎范君,其人性格温和,从小就深受其父的喜爱,基本上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给他的,大学计算机系毕业后,先在父亲的砖厂呆了一段时间,不到一年就到云黄一软件公司上班,跟韦雯同一个公司。

昨晚,他两人进了房间就没出过门了,直到第二天早上,至于对于父亲的死,他们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

“这就怪了,范家别墅的围墙那么高,院门晚上又上了锁,还养了两条大狼狗看院子,外面人进来作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凶手一定就是昨晚在别墅里的人,我听到现在都没有出现有一个可疑的人,这里面肯定有人在说谎。”在韦紫凌身后的高翔自言自语的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离他最远的高峰也听到了。

“他说的不错,下面我就说一下目前主要怀疑的对象,他就是死者的大儿子范明,这范明是范老爷子过世的妻子带过来的,跟死者没有血缘关系,这家伙好赌成性,经常被老爷子打骂,但却死性不改,最近还欠了一屁股赌债,都不敢回单位上班了。

范明大专学历,毕业后就到铁路上当了一名列车员,也正是在火车上他认识了现在的妻子章岚,不到一个月,两人就结婚,直到现在,已经在一起十年了。

章岚的经历就更简单了,她跟范明结婚的时候刚毕业,婚后就直接来到这个小县城的偏远镇,当上了一名语文老师,不久就生下了月儿。

章岚因为人非常漂亮,再加上平时爱穿着打扮,在镇里的名声并不太好,甚至有人传言说她背着丈夫跟镇里的某个公务员有不正当关系,但没有证据显示这些情况属实。

至于昨晚,这两人均表示没有发现什么情况,都在熟睡中。”

第71章 凶案现场是密室

“下面就说一下高翔”钟贵队长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我自己的情况我来说吧。”高翔从人群里站了出来。

“首先我先申明,我跟这一次的凶杀案没有任何关系,我就是来喝喜酒的,在此之前我不认识这里任何一个人,哦,不对,除了新郎和韦紫凌。

我跟范老爷子昨天才见面,跟他无冤无仇,也不图他钱财,昨晚喝多了酒,我上床就睡到大天亮,我这人睡觉相当死,就算是在我床边打铁我都不…不会醒。”高翔越说越激动,慢慢的开始口齿不清了。

“我…我…我可以拍…拍胸脯保证,我跟范…范老爷子的死没…没有半……半毛钱关系。”高翔说到这里面红耳赤,那个“半”字憋得好辛苦。

在场的人都笑了,高翔尴尬了一下,但随即摸了摸头,也傻呵呵的笑了。

“不好意思啊,他这人说话就这毛病,习惯了就好。”韦紫凌把高翔拉回人群坐了下来。

“那么,所有在别墅里过夜的人都介绍完了?”高峰问道。

钟贵队长说:“是的,领导,但并不是每个人的底细都调查清楚了。”

“时间有限,你们能问到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高峰环视众人继续说道:“刚来的时候,我听到韦紫凌和项祥介绍凶案现场是密室,其实还不大相信,干了刑侦多年我遇到的凶杀案无数,都没见过这种东西,毕竟是电影里才会有的情节,今天算是让我大开眼界。

没有遇到过,并不代表我们破不了,一名合格的刑警是不惧怕任何挑战的,相反,越有挑战性,就越能考验我们的战斗力,我相信,经过我们的努力,这次密室杀人案一定能够侦破,给家属一个交代,你们有没有信心?”

“有!”

十几个人异口同声,奔波劳累了一整天天,这些老中青民警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疲倦,一个个的眼神里溢出的都是刚毅和兴奋。

“好,小崔和小高两位法医,你们连夜赶回县里,明天一早就把各种生物检材送到市里刑科所化验,我跟刑科所的主任联系过了,等你们把检材送到了,他们会第一时间把结果做出来,时间紧急,你们和柳工现在就出发吧。”

“好。”小高、小崔、柳工三人转身准备出门。

“等等,有件事差点忘记了,这都晚上8点了,我让老乡下了面条,现在应该好了,你们吃点饭再走吧。”

“高队,我们不饿,等到镇里再说吧。”

“嗯,不要勉强啊,身体是工作的本钱,这去镇里要走四个多小时的夜路,我让项祥给你们带路,从镇里回县里的车上,记得睡一下,到了估计就凌晨四五点了。”

“嗯,好的。”三人转身出门,不久便消失在夜色中,只看到三四个手电筒的灯光在山路上摇曳。

“这三位同志辛苦了。”高峰注视门外很久后说道。

“大家肚子都饿了吧,中午在镇里吃饭的时候很匆忙,你们很多都没怎么吃吧,让大家忙到现在,还饿着肚子。”

“高队,我们这都是为了工作。”钟贵队长附和道。

“嗯,那我们赶紧吃饭吧,老乡的面条估计都快糊了。”

过了一分钟,张嫂和一个中年妇女各端了一盆面条,堂妹韦雯搬了一大摞瓷碗,十几个民警挨个盛了一碗,一盆面条就见底了。

轮到韦紫凌跟高翔的时候,高翔犹豫了一下说:“以前,我以为刑警吃香的喝辣的,顿顿都是大鱼大肉,没想到也有这么艰苦的时候。”

高翔用筷子在碗里往外挑着面疙瘩,大锅煮面条很容易煮成这种内生外熟的面疙瘩出来。

“你省省心吧,看看别人,有谁跟你一样?你以为我们刑警都是那么容易当的啊?还顿顿大鱼大肉呢?想的美吧。”韦紫凌一脸鄙夷的说。

“我可不是瞎猜的,你看看你们钟贵队长那将军肚,不吃好喝好,怎么长那么大?”

高翔用筷子悄悄的指着埋头吃面条的钟贵队长,非常不幸,被当事人听见了。

钟贵队长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小伙子,我刚当警察的时候身材跟你是一样的,你知道这肚子怎么起来的吗?”

高翔一脸窘况,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我瞎说的啊,你不…不…不要介意啊。”

“没事儿,我不生气,既然你说到这个问题,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一下,我干刑侦十多年,蹲点、提审、押送,数不清的夜晚都在加班加点,晚上加班当然要吃宵夜吧,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也一样,夜宵吃多了能不胖吗?呵呵,懂了吧?”钟贵队长说话的时候,嘴巴里的面条一直没有停过,等他说完碗里已经干净了。

“大哥,我错了,来,我给你盛面。”高翔丢下碗就跑过去,一把抓过钟贵队长手里的碗。

“多舀点葱花儿,带点汤啊。”钟贵队长笑呵呵的说道。

“好嘞!”

“刚听高峰跟我说,你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是破解密室的专家?”钟贵队长接过高翔递过来的碗。

“哈哈。专家谈不上,就是侦探小说看了几部,密室什么的,我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高翔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笑了。

“哦?这样吗?那就给我这老家伙上上课吧?”钟贵队长饶有深意的看着高翔。

韦紫凌看有好戏上演了,也端着面条凑到高翔跟前,跟韦紫凌有同样想法的显然不止韦紫凌一个,大家围在高翔周围,都想看看这家伙的嘴里能吐出什么花儿来。

“那我就班门弄斧了,请听我细细道来,讲错的地方还望各位多多——包涵。”高翔双手抱拳,这家伙还以为自己是说书的呢。

“首先从密室的定义说起,密室分狭义上的密室和广义上的密室,狭义上的密室是指在封闭的空间里发生了命案,陶老爷子被杀的房间就属于狭义上的密室,乍看之下,我们根本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出去的。

而广义上的密室,不局限于封闭的空间,只要没有显而易见的方式可以接近或者杀害被害人,都被视为密室,比如死者在雪地或泥地上被近距离刺杀或勒死,周围却没有凶手的脚印。”高翔吸了一口面条,继续津津有味的说道。

第72章 窗户上做手脚

“下面就说说密室的杀人手法,如果要一一列举的话,那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大家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听,我就联系眼前的密室做重点说明,范老爷子的卧室是非常普通的房间,今天我跟着现场勘查的技术人员仔细的检查了各个角落,并没有发现密道暗门之类的东西,那么凶手可能的进出口也就只剩两个地方了——门和窗户。”

众人聚精会神的凝听,没有人干扰高翔的演说,高翔无疑获得了巨大的鼓舞,索性把瓷碗放下,继续了他唾沫横飞的演讲。

“关于门,在密室杀人案件中可以做很多文章,比如撞门的人假装用很大力气撞开门,给人造成一种门被反锁的错觉,但房门其实没有上锁。又比如在门下放置一个三角形木锲抵住房门,在门被撞开之后乘人不备拿走。

又或者用一根细绳子绑住门内打反锁的开关,将绳子的另一头从门下缝隙伸到门外,拉动绳子转动开关,最后扯走绳子,达到在门外打上反锁的目的。”

“但我们仔细想想,上面说的几种方法在今天的案件中其实并不适用,首先房门上的倒锁确确实实是锁上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此方案一和方案二就可以排出了,其次门后的倒锁旋钮是圆形的,通过绳索是无法使其旋转的,更谈不上在门外打上倒锁的目的了。总而言之,凶手从门进出作案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按你这种说法,凶手只有可能从窗户进出了?”钟贵队长忍不住问。

“是的,非门及窗,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排除法了。”高翔说道。

“我们把窗户都拆下来检查了一遍,玻璃和窗户开关都完好无损,难道凶手是神仙?能穿透玻璃?”人群中一位年轻的技术民警问道。

“如果是神仙的话,那他就不用亲自动手杀人了,给阎王发个邮件,自然会有小鬼来勾魂索命。”

高翔的笑话太冷了,没人呼应,这家伙自感无趣,尴尬的笑了笑说:“其实在推理小说里,窗户上的门道也数不胜数,我简单举几个例子,有天降大雪导致房梁变形,窗户被挤压无法正常打开,这适用于木质结构的老房子,水泥框架结构建筑物是不太可能的。

有用记忆型金属打造的窗户开关来制造密室,就是那种加热后金属弯曲的部位可以伸直,从而可以在屋外用火烤的方式打开窗户,冷却后开关自动扣上,当然范老房间窗户的开关没有那么高科技,是老百姓家里再寻常不过的开关。还有”

韦紫凌打断了高翔的话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说之前先声明一下,能想到这个观点是被高翔说的那个假装撞门的点子启发的。”

非专业人士卖弄口才让韦紫凌非常不爽,此刻韦紫凌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应该可以扬眉吐气了,虽然心中暗爽,但谦虚还是要有的,不能像某人那样趾高气扬。

“昨晚的窗户可能是没有锁上的,直到我们今天破门而入的时候,隐藏在我们之中的凶手,趁大家不注意将窗户的开关扣上,进而干扰我们警方的侦查。”韦紫凌扫视群雄,最后将目光定焦在高翔身上。

高翔摸了摸后脑勺,看着韦紫凌笑了,还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这让韦紫凌很不自然,这笑里必有玄机。

“韦警官,在你进门就观察房门的时候,我就跟着章岚进了房间,而在你们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老爷子身上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窗户的扣子是锁上的,我可以保证我没有看错,所以你说的那种情况是不存在的。”

韦紫凌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想破脑袋才想到的绝妙点子被轻而易举的推翻了,心情很沮丧,韦紫凌斜视高翔说道:“既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么请你这大侦探说说看,凶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韦美女,这…大侦探可不敢当?不过我心中确实有一个设想,但还需要验证,今晚暂且不告诉大家,等明天天亮之后,证实了一些情况再跟诸位说明。”

高翔不再言语,端起瓷碗呲溜溜的吃起面条来,韦紫凌很讨厌卖关子,此时也只能干瞪眼。

过不了多久,大家都吃饱了,盛面条的两个大瓷盆连面汤都没有了,带队的高峰布置民警们的住宿,高峰等少数几个领导阶层跟他们挤一挤睡在了范家大宅。

其余民警都被老乡们三三两两的带到自家空闲的卧室。韦紫凌搬到了一楼,累了一整天,人困马乏,在高翔还在洗漱的时候韦紫凌就进入了梦乡,安静的睡着了。

早上韦紫凌醒来,晃晃悠悠的到卫生间,透过卫生间的窗户看到了一群人在后院忙碌着,便出门跑到后院。

高翔在树上爬上爬下,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相机的技术员,高峰等人则在树下观望着。

当韦紫凌还云里雾里的时候,高翔已经从树上下来了,兴高采烈的对大家说:“树上果然有新鲜的攀爬痕迹,通过这颗歪脖子槐树,可以直达二楼范老爷子的窗户,至于如何通过锁上的窗户到房间里面去,这个疑问马上就会分晓,请大家跟我到二楼去,有一样东西保证你们意想不到。”

韦紫凌又稀里糊涂的跟着高翔回到二楼,高峰队长和他的下属们也一言不发的紧随其后,围观的人还包括范家大宅的主人和客人们,大家都搞不懂高翔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翔走到月儿的房间外停了下来,转过身来问身后的章岚:“小丫头起床了没有?”

“还在睡懒觉呢,韦紫凌这就叫她起来。”

章岚走到门前准备敲门,此时门却开了,从门缝里我们看到了一张惊恐的小脸,小姑娘被我们这阵势吓到了。

“小美女,不要怕啊,叔叔昨晚不是跟你说好了吗?今天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高翔嘟着嘴作可爱状,韦紫凌他们都被恶心到了,韦紫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第73章 卸窗换窗

月儿打开了房门,韦紫凌站在门外一窥究竟,月儿的房间只有老爷子卧室的一半大小,但门窗的规格却是一模一样的,房间内东南角靠墙摆放了一张单人床。

床上的那个粉红色的熊猫布娃娃,占到了小床将近一半的面积,南墙窗户有一张小书桌,一个印有“美羊羊”的黄色文具盒端端正正的放在书桌中间,旁边摆放了一个带有密码锁的白色笔记本,书桌相当的干净整洁,整个房间也是如此。

“你们看这里,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高翔手指着窗户说道。

“窗户好好的啊,有什么问题?”韦紫凌看看窗户又看看高翔不解的问道。

月儿卧室的窗户跟整栋楼里所有的窗户并没有什么区别,规格都是一般大小,连窗户上的窗花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韦警官,麻烦你靠近一点,把窗户上的剪纸撕下来,你就会看到庐山真面目。”

高翔的话激起了韦紫凌的好奇心,韦紫凌走到窗前注视着红色剪纸,这是跟范老爷子房间的剪纸一模一样的剪纸,周边镂空,中间实心,实心部位印着一个倒过来的“福”字。

韦紫凌轻轻地撕掉剪纸,准确的说其实是掀开了剪纸,剪纸粘的并没有韦紫凌想像中的那么牢固,圆形剪纸的下端已经脱离,只剩上端的一部分还紧紧的黏在玻璃上。

高翔说的没错,剪纸遮挡的这一部分窗户玻璃大有玄机,窗户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形缝隙,再仔细一看原来这里被划开了一个圆形洞口,划出来的圆型玻璃被原封不动的装回洞口上。

为了防止这一小块儿玻璃脱落,圆形玻璃的上下两处还贴了透明胶带,胶带是粘在窗户外面一边的,如果不撕掉遮挡的剪纸,是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异常的。

“月儿,这是你弄的吗?”韦紫凌问道。

“我不是我。”月儿边说边摇头。

“用脚趾头想,这也不可能是一个上小学的小女孩儿能做到的事,在厚度3mm的浮法玻璃上切割出一个直径约为10cm的洞口出来,而且还能保证玻璃不碎裂,没有一定的工具和相应的技巧是办不到的。”高翔说道。

“这个洞口是谁弄的我不管,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有人要在月儿的房间窗户上做这个手脚”韦紫凌问道。

此时身后有个人拍了拍手,韦紫凌扭头一看,原来是一只沉默不语的高峰队长,他站出来说:“高翔,你果然是破解密室的高手啊,我没想到密室的构造原来这么简单。”

韦紫凌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了,月儿房间窗户上的洞跟范老爷子房间的密室有半毛线的关系啊,不过韦紫凌看看四周同行们的表情,貌似就韦紫凌还没有理解了。

“韦美女,其实你眼前的这扇窗户才是案发当天早上我们在范老爷子房间看到的那扇窗户。”高翔拍了拍韦紫凌的肩膀说道。

韦紫凌顿时恍然大悟,心中惊呼原来如此。

“你是说,案发当天晚上,范老爷子房间就是眼前的这扇窗户,凶手在室外将洞口的玻璃取了下来,然后将手伸进室内打开窗户开关。”

不等韦紫凌继续说下去,高翔便接过韦紫凌的话继续说道:“嗯,他就是这样轻而易举的进入到室内的,然后便发生了罪恶的一幕。

凶手离开之后将洞口重新堵上恢复了原状,我们撞门进入室内,因为剪纸的缘故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秘密,等我们都离开了之后,我想大约是在我和你出去走访的这一段时间,他悄悄的返回房间,将这扇窗户卸了下来,跟月儿房间的窗户进行了对换,等县里的警察同志来了之后,因为我们目击证词的误导,就给警方凭空制造了一个密室。”

“既然密室已经破解了,那凶手岂不很快就要浮出水面了?”韦紫凌兴奋的说道,不到一天的时间就能把一件稀奇古怪的密室杀人案件侦破,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尽管主角不是韦紫凌。

“那么,韦美女,请你分析一下谁是凶手吧?”高翔笑眯眯的看着韦紫凌。

果然是哥们儿,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了韦紫凌,此时的韦紫凌觉得高翔的笑容都变得可爱了很多,既然事已至此,韦紫凌想我不便推辞,但

“高翔同志,高队还在这里呢,要分析也轮不到我啊,高队,你说是不?”韦紫凌转头看着高峰。

“紫凌,我比较喜欢听听年轻人的想法,你说说吧。”

“好,既然这样,那我就谬论几句,若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指教。”韦紫凌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首先因为范家大宅严密的安保措施,外人进来作案的可能性基本为零,内部熟人作案是毋庸置疑的,这样凶手就限定在我们当晚住宿的十个人中间,然后密室最关键的地方,也就是窗户上的洞口,案发当晚制作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要在玻璃上凿个洞会有很大的噪音,所以这个洞口必然是提前制作好的。

而案发前的一天,范老爷子因为身体不舒服,除开吃饭的时间,整天都躺在床上休息,所以这一天凶手肯定没有机会的,这个洞口必然是更早的时候就做好了的,这样就可以排除掉几个人的嫌疑了,其中就有我、高翔、项祥以及我叔叔婶婶,换句话说,只有范家自己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什么?你说我们是凶手?你说话要负责任的啊,没证据不要瞎说。”范明说完一脚踹到门上,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周围几个女性一声尖叫,月儿当场都被吓哭了。

“搞什么东西?你再胡来,小心我绑了你”一声大喝止住了混乱场面,高峰队长双手叉腰对着范明怒目而视。

“我们只是在分析案情,又没说你就是凶手。”高峰语气稍微疏缓了一点。

“能好好的听他说完不?”高峰将手放在了范明的肩膀上和蔼的说道。

“哦,好好”范明语无伦次小鸡啄米的点头答道。

第74章 盗窃古董

没想到韦紫凌的一番言语招来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还是涉世太浅,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这么说话。

“紫凌,我们到一楼大厅继续,钟队长,你派两个民警在门口守着,我们分析案情的时候,无关人员一律不得靠近。”

“好的,小周、小赵,你们两个跟我来。”钟贵队长带着两个青年民警率先下楼。

“柳工去市里了,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几个年轻技术员。”

“高队,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一个带着眼镜的胖胖的年轻民警站了出来。

“月儿房间的窗户,尤其是这扇被换过的窗户,你们几个尽快把上面的指纹提出来。”

“没问题,我们这就去办。”

不久,我们剩下的七八个民警跟昨晚一样聚集在一楼大厅,高翔也在其列,每个人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大家都感觉到——真相已经不远了。

“紫凌,你刚才说到陶家人的嫌疑最大,我比较认同,我想知道的是具体哪个人的嫌疑最大。”高峰目不转睛的看着韦紫凌,表情非常严肃。

韦紫凌知道,他这个时候的每句话都变的至关重要,最好说对了,说错了,不光会冤枉一个好人,甚至有可能影响警方的侦查,浪费韦紫凌同事们的时间和精力,韦紫凌冥思了很久。

“范老爷子是范君的亲生父亲,刚从大学毕业没几年,而且是新婚燕儿,老爷子对他,不管是从经济上还是精神上的照顾都无与伦比,不论是从感情还是财产的角度考虑,范君都没有杀父亲的理由。”

“两个儿媳里,小儿媳韦雯刚嫁过来没几天,不会有那么大的深仇血恨,而大儿媳就不好说了,因为丈夫不是陶老爷子亲生的缘故,没有得到与小儿媳韦雯同等的地位,就拿最简单的说吧,范君结婚的婚房买在了云州中心地段,价值至少上百万,而范明的房子只买在了镇里。

听说还是按揭的,章岚在镇里教书住的宿舍都是自己掏钱租的,以前范君还小,老爷子没有大手笔花钱在范君身上,不公平待遇还没有显现出来,而现在不一样了。在范君新婚之夜,不保证章岚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寻常的举动。”

“嗯,有些道理,不过一个女性深更半夜的爬树翻窗户杀人,有些匪夷所思,但陶老爷子虽然岁数大,身体却很硬朗,稍作反抗,难保事情不会败露,再说法医曾说过凶手的力气很大,所以”高峰停顿了下来,看着韦紫凌。

“高队,我知道你的意思,比起章岚的嫌疑,其实她老公范明才是我真正想说的。走访得知,范明从小就得不到和他弟弟一样的关爱,范明对待弟弟的感情比一般的亲兄弟还要深,从心理学角度看,其实这正是缺乏亲情的表现。

我猜测在他心里,他可能只把弟弟当做了自己的亲人,而对待他的父亲,准确的说是养父,他可能没有一丁点的感情,从心理角度上讲,范明杀范老爷子不会有半点心理障碍。”

“嗯,分析的不错。”高峰点头说道。

“范明在铁路上班,工资待遇按理说也不低了,但其人生性好赌,最近还欠了一屁股赌债,这个人最有理由在窗户上事先凿好洞,等待时机进入陶老爷子的卧室,我猜测范明最初的打算可能是偷点古董卖钱,后来偷盗不成杀人灭口。”韦紫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嗯,你分析了这么多,不无道理,可有确切的证据?”高峰问道。

“这”韦紫凌顿时语塞,一时之间韦紫凌也想不出什么证据能够佐证韦紫凌的推测。

“各位警官,在范老爷子房间里不是还发现了一个茶壶盖子吗?而且保险柜里的一个名贵的茶壶丢了,如果现在在范家大院里面搜查的话,我想应该会找出来。”高翔在一旁提议。

“这个建议可行,不过与此同时,还要把范明控制起来,对他进行审讯。钟队长,这个事交给你去做,其余人分成三个小组,在范家大院里搜索古玩之类的东西,有情况立马向我汇报。”高峰一番令下,所有人都迅速行动了起来。

在搜索组的工作刚开始不到10分钟,钟贵队长那边就传来了好消息——范明招了。这个消息让大家兴奋了一下却没有持续多久,范明只承认了当天晚上到室内偷东西,并没有杀害老爷子,他说老爷子当时一直在打呼噜,直到他离开都没有醒。

“高翔,范明这个人不简单啊,避重就轻,只承认盗窃,而对杀人却矢口否认。”韦紫凌对着高翔大发感慨,这个时候高峰为首的云州警方都在围着范明团团转,空留韦紫凌和高翔两个大闲人在一旁无事可做。

“韦美女,我觉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你一直都没有怎么表态,现在突然这样说,我倒是很好奇。”

“据我观察,范明不像是有那么深的城府的人。”

“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是不会在你说范家人嫌疑最大的时候,当场就发火的,更不会被审讯不到10分钟就缴械投降。”

“这都是可以假装的,我觉得既然他已经承认窗户上的手脚是他做的,那么范老爷子被杀这件事必然跟他逃不了干系!”韦紫凌斩金截铁的说道。

“我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这一点,再等等看吧,看看还会有什么新的线索没有。”高翔说道。

“高翔,刚才没时间问,差点忘记了。你能找到树上有新鲜攀爬痕迹,我不难理解,毕竟天亮之后,就算你不找那个地方,我们也会到树上看看的。但是你是怎么知道范老爷子的窗户被换了,而且换的就是月儿房间的窗户?”

“韦美女,这个问题其实不难解释。你还记得我让你专门拍的窗户特写照片吗?你拿出来看看这张照片和我手机的窗户照片有什么细微差别。”高翔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还是当年“华为”的牌子,只不过换了最新的一款,他调出了照片并放大给韦紫凌看。

韦紫凌的目光在两个手机上来回跳跃,看了很久终于发现,韦紫凌手机上窗户上的剪纸位置相对于高翔后来照的那张偏左一点,不仔细对比,根本发现不了。

“高翔,这相对位置细微的变动你也能看出来?太厉害了吧。”韦紫凌发自内心的佩服的到。

“韦美女,这剪纸位置的变动我还真没看出来,我当初觉得奇怪的地方是剪纸的颜色变化了。”

“颜色?哪里不一样了?这不都是大红色吗?”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你的手机照相颜色有点失真,从照片上看起来颜色相差确实不大,不过你要是现在到二楼案发现场去看看,你就会很明显的发现同一面墙上的两扇窗户,各自玻璃上张贴剪纸的颜色却不一样的深浅。”

第75章 涂料色差

韦紫凌不等高翔说完,噔噔噔的跑到二楼案发现场外,撕掉封条径直站到窗前,高翔跟着韦紫凌也到了房间里。

的确如高翔所言,左边被换掉的那扇窗户上的剪纸颜色要淡一些,跟右边窗户上剪纸颜色的差别还是挺大的。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按理说同一家储蓄所发的剪纸,应该是一样的啊。”

“韦美女,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扇窗户原本是安装在月儿房间的,月儿房间位于南边,陶老爷子房间位于北边,南边的日晒比北边充裕,因此贴在墙上的剪纸,被晒得久了,纸上的红色涂料就会变淡,纸张还会发黄,而北边窗户剪纸上的这种化学反应就会慢一点,所以两者放在了一起产生的差别就引起了我的注意。”

韦紫凌被高翔的分析彻底折服了,如果韦紫凌的大脑是10版处理器的话,那么他至少是30了。

“就算这样,你怎么会刚好就知道这扇窗户就是月儿房间的窗户呢?”

“这就说说另外一个事了,我记得技术员在这扇窗户上提取到了很多月儿的指纹。”

“是啊,这有什么问题?月儿她妈妈说,月儿会到这房间里来玩耍,在窗户上留下指纹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这房间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其他小朋友的指纹呢。”

“问题就在这里,你看看这窗户下的书桌摆放的位置,再比比这书桌的高度,这可不是月儿房间那小孩子用的小书桌。”

韦紫凌比划了一下,书桌的高度达到韦紫凌腰部了,如果是月儿的话,这书桌跟她人差不多高了,而且书桌偏西放置,整个书桌完全挡住了西边窗户。

月儿这种小女孩隔着书桌是根本够不着西边窗户玻璃的,更谈不上在窗户上留下指纹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月儿爬上书桌玩耍,碰巧在玻璃上留下指纹的呢?”韦紫凌不甘心的问道。

“你就喜欢这样想当然,其实我问过月儿这小丫头,这小姑娘你只要跟她混熟了,她还是会和你说话的,她跟我说至少有半年没有到爷爷房间去过了,就算小朋友拉她去她都不会去,我相信月儿妈妈肯定不知道这些情况,因此才跟你们那样说。我也正是听到月儿的话后,才会更加坚信窗户被偷天换日。”

韦紫凌久久不能言语,现在的韦紫凌开始崇拜起高翔了,他有着侦探般的头脑,让韦紫凌这科班出身的刑警也自愧不如。

“高翔,你说范老爷子可能不是被范明所杀,那你有什么证据没有?有其他嫌疑对象没有?”韦紫凌一连抛出两个问题。

高翔笑嘻嘻的摸了摸后脑勺,略带腼腆不好意思的说:“我也只是直觉而已,没有什么证据。至于其他嫌疑对象,我是没有的。”

靠,韦紫凌以为这家伙什么都知道呢?搞了半天,也不是什么活神仙啊。

就在他们讨论不休的时候,钟贵队长找到了他们,他说:“市里面传来消息了,我们在死者指甲里提取到了可疑男性的dna,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来的。”

有了这铁一般的证据,破案指日可待了,韦紫凌和高翔相视一笑,钟贵队长继续说道:“为了撇清你们两个的嫌疑,请你们两个配合我们采集一下血样,我们会把血样送到市局化验。”

韦紫凌和高翔欣然同意,我们来到一楼大厅,范君、范明和以及韦雯爸爸都在大厅里等着,唯一不在的是项祥,因为他昨晚送柳工回镇里坐车,现在人还在镇里。

在钟贵队长采血的同时,高峰在一旁说道:“当天晚上在范家大院里住宿的男性我们都会采集血样,每个人我们都一视同仁。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不一会儿的功夫,五个人的血样都被采集完毕,被用牛皮纸袋封存,牛皮纸袋写上各自的身份信息。

高峰将血样交到年轻法医小崔手上说:“小崔,这血样交给你,你现在就出发,马上送到市里去。”

“好的,我马上动身。”小崔转身欲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不要忘记了,路过横岗派出所的时候,记得让项祥把他的血样也送给你。”

后来韦紫凌才得知,不光他们住在范家大宅的男性被采了血样,本着宁滥毋缺的态度,后来村里村外及周边所有在家的男性都被采集了血样。

这一天下午,高峰带着他的团队回到了县里,把重点嫌疑人范明也带走了,只留下了钟贵队长一个人继续留守,而韦紫凌和高翔依然留在范佑村,因为在dna比对结果出来之前,这几个当事人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在高峰这些刑侦的人马刚走不久,横岗派出所的民警项祥来到了范家大院。

“项警官,奔波了一晚上都没好好休息一下,怎么又过来了?”韦紫凌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项祥解开警服最上面的几颗扣子,擦了擦满脸的汗回答:“唉,没办法,我们所长说派出所也要派一个民警驻守范佑村,以便于随时掌握情况,这是我的辖区,理所当然就让我来了。”

在一旁的高翔说:“做警察真不容易啊,一个人都可以当两头驴用了。”

“现在明白我们有多辛苦了吧,还打算继续呆在刑警不?”韦紫凌问高翔。

“这是我的理想,一直不曾破灭。”

“我啊,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考公务员当警察一半靠实力一半靠运气,我现在能捧上这个铁饭碗,纯粹是因为当年选职位选的好。”项祥说。

“能说具体一点吗?”高翔问。

“我毕业的那一年,我原本打算考我家镇的公务员,但职位相当稀少,以我的实力纯粹是炮灰,后来我选择了云黄县公安局基层民警的职位,一考就上了。”项祥回忆当年若有所思。

“家乡的公务员考不上,你也可以报考老家附近的县市啊,怎么就选择了离家十万八千里的穷镇僻壤云黄县?”高翔不解的问道,这个问题显然也是我好奇的地方。

“唉,这个呵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有啥不方便说的,不会是为爱走天涯吧?云黄县难不成有你的心上人?”高翔在一旁边说边乐,他注意到了项祥的脸色很难看,于是尴尬地终止了话题。

第76章 警服扣子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他们基本上都无聊中度过,而陶家人的心情可能就没有他们那么轻松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阴云密布,除了必要的沟通,大家也没什么别的话,就这样直到第二天早上。

这天早上,当韦紫凌在赖床的时候,高翔在韦紫凌房间外咚咚的锤门,开门之后韦紫凌便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我们的血样没有任何一个人比中老爷子指甲里的dna,当然也包括重点嫌疑人范明了。

“这也太奇怪了吧,我们当晚在场的男性没有一个人被比中,难不成是天外飞仙?这个凶手可以冲破重重防护将老爷子杀害?”韦紫凌自言自语到。

“韦美女,你不要这样胡思乱想,这其中一定在什么地方出了问题。”高翔目光坚定的对韦紫凌说。

“什么地方会出问题?只有可能是我们的侦查范围还不够大,有些嫌疑对象目前还没有进入我们的视野,我觉得要把每一个近期跟陶家有过接触的人的血样都采集下来比对,肯定能比中真凶。”

“韦美女,这样大海捞针,无疑会浪费大量警力,我认为我们初期的判断绝对没有错,凶手一定藏在当晚住宿的几个人中间,我有一个怀疑对象,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高翔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怀疑谁?”韦紫凌连忙问,韦紫凌相信高翔,他的判断一向都很准确。

“我可以跟你说,但希望你能配合我演一出戏。”

“你说什么都可以,只要不犯法,我都帮你。”韦紫凌回答。

高翔将他的推断一五一十的全都告诉了韦紫凌,听的韦紫凌眼前一亮,天才,果然是天才,这都能想得到。

韦紫凌把钟贵队长、项祥以及范家所有人都叫到了一楼大厅,大家都莫名其妙,而韦紫凌也不急着解释,然后韦紫凌把“舞台”交给了高翔。

“昨夜一夜难眠,我闲来无事,便将案发当天早上拍摄的录像翻出来看了一遍,当我看到最后一个镜头时我大吃一惊,这是那个画面的截图,给你们看一下。”高翔掏出自己的手机。

范君将手机接过来看了看说:“这拍的好模糊啊,看起来好像是一颗扣子,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是因为我的手机当时掉在了地上,碰巧才拍到了这一幕,所以画面很模糊。”韦紫凌解释了一下。

“一颗扣子的确没啥好奇怪的,但它出现的地方很不正常,它在老爷子的床底被拍到,经排查这不是老爷子衣服上的扣子,我认为非常有可能是案发当晚凶手遗留下来的,老爷子死前跟凶手有过一段时间的挣扎搏斗,期间撤掉凶手一颗扣子也不是不可能的事。”高翔说道。

“咦,原来是这样啊,我没见过这样的扣子,那这扣子会是谁的呢?”范君连忙问道。

“钟队长,你看看,这扣子你应该会很熟悉。”高翔将手机递给钟贵队长。

钟贵队长接过来看了看说:“画面确实很模糊,不过放大一点看,这扣子倒是很像我身上这警服扣子,这扣子外沿上还有police英文字母呢?”

“是的,这就是一颗警服扣子,我在现场找到了它。”高翔将一颗铁扣子放在桌子上,大家凑到跟前一看,果然是跟钟贵队长警服上一模一样的扣子。

“那一天晚上,进入老爷子房间的不止范明一个人,这个人还穿着警服,而那一天穿警服的人只有项警官你一个人,项祥,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高翔将视线集中在项祥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随着高翔也都看着项祥。

项祥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紫说不出任何话,此时陶家人更激动了,范君走上前去双手提着项祥的衣领狂吼:“你跟我说,为什么你的扣子掉在了我爸的床底下?为什么!”

范君歇斯底里的时候还在项祥身上四处查看,找来找去发现项祥警服最下摆的扣子的确少了一颗,范君的情绪更加激动了,举起拳头就要狂扁,却被钟贵队长一把拉住。

此时的项祥面红耳赤的争辩:“那天晚上我穿的根本不是这套警服,这是我今天才换的。”

“这么说,你承认那天晚上你穿的是警服喽?”高翔在一旁问道。

“我什么时候承认了?额,不对,我本来那天穿的就是警服啊,也不对,我进范老爷子房间没有穿警服。”项祥已经满脸通红言语混乱了,周围的家属更是闹得不可开交。

“那你穿什么进范老爷子的房间?”高翔又问道。

“我没穿什么进范老爷子的房间,唉,不对,我就没进过范老爷子的房间。”

“那你的扣子怎么会掉在现场了?”

“那我怎么知道?反正我是没进过老爷子的房间。”项祥终于开始理清了思路。

“是不是有人故意将祥哥的扣子丢在床底下,专门陷害祥哥。”章岚说道。

高翔说:“谁会这么做?竟然陷害一个警察。吃饱了撑着吗?”章岚顿时哑口无言。

“钟队长,你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处理?”韦紫凌问在一旁的钟贵队长。

钟贵队长很尴尬,这种事他也从来没有经历过,钟贵队长想了想说:“我马上跟局里的领导汇报一下,你们等等。”

钟贵队长出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他说:“项祥同志,局领导希望你现在就跟我们到县里去,配合我们调查。”

项祥倒是很爽快的答应了,他说:“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会主动配合的,不过要是我是无辜的,我一定会查清楚今天的事情,我看到底是谁在陷害我!”

项祥说话的时候眼睛死死的盯着高翔,他走到钟贵队长面前伸出双手说:“钟队长,要把我拷起来吗?”

“小项啊,这就没必要了吧,都是自己人,再说只是让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而已啊。”钟贵队长笑着说。

“哼哼,可是有些人却把我当成凶手看了,钟队长,我们走。”项祥的话里充满了火药味儿,他抬腿转身准备出门时还不忘回头瞪一眼高翔。

“呵呵,项警官慢走,钟队长你询问他的时候,记得亲自将他的血样重新采集一遍。”高翔冷冷的说。

韦紫凌看到项祥的背部瞬间有些轻微的抖动,他背对着我们,韦紫凌看不到他的脸,但韦紫凌能想象他听到这句话时震惊的表情。

“你什么意思?”项祥转过身看着高翔问道,眼睛里透漏着一股寒意。

“什么意思大概只有你最清楚了,我明着跟你说吧,你那偷梁换柱的把戏我今天看穿了。”高翔缓缓地说。

“高翔,我都被你搞糊涂了,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钟贵队长非常困惑的问。

“钟队长,其实自从我今天早上听你说,我们那晚住在范家大院的5个男性的dna,竟然没有一个比中老爷子指甲里残留的凶手的dna,我又非常确定凶手不可能是我们之外的人,而范老爷子指甲里的dna又不太可能是凶手之外的人留下的。

然后我就开始怀疑我们的采血工作有可能出了问题,你采血样的那天,项祥是唯一一个我没有亲眼目睹被采血的人,他的血样是自己送过来的,想来想去只有项祥有机会把在血样上造假,项警官,你说是吗?”高翔说完静静的看着项祥。

项祥的脸色惨白,张开嘴想说什么却又合上了,喉结滑动了一下,感觉像是咽下来了什么东西,韦紫凌知道,那是他把想说的话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项祥此刻的心情韦紫凌大概可以揣摩到,那就是说什么都没用了,他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蹲在地上抱头大哭,范家人看到他这样,反而不吵不闹了,大伙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项祥站了起来,对章岚说:“章岚,月儿呢?让我看看她。”

章岚将月儿抱了过来,项祥伸出手说:“月儿啊,让叔叔再抱一次好吗?”

小姑娘惊恐的往妈妈背后钻,平日里喜欢给她买各种玩具的项叔叔现在变得好奇怪,她很害怕眼前的这个怪叔叔。

项祥看到月儿的反应,鼻子一酸两眼淌下热泪,突然他拨开人群健步冲向楼梯口,当他冲到二楼拐角的时候他们才反应过来。

第77章 露形自杀

钟贵队长大喝一声:“快,拦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然而钟贵队长会错意了,他们紧跟着项祥来到二楼,发现他还在往楼上跑,原来项祥想到楼顶上自杀。

这下把他们都吓坏了,项祥一只脚踩在三楼天台的不锈钢栏杆上,另一只脚随时也准备踩上去。

“你们不要过来,再靠近我就跳下去。”项祥用沙哑的嗓音哭喊着说。

“项祥,你不要犯傻,冷静点。”高翔拦住准备冲过去的钟贵队长说道。

“我杀了人,就算死不了,我也不想在监狱里呆下半辈子。”项祥的情绪已经到顶点了。

“项祥,你个王八蛋,你想死就跳下去啊,我爸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刚刚赶过来范君指着项祥的鼻子骂道。

“我呸!他是好人?他就是个畜生,从小带到大的孙女,他都下得了手,他简直猪狗不如。”

高翔看出来项祥的精神在这一瞬间已彻底崩溃,预感到他就要跳了,高翔一个健步冲了上去。

此时高翔看到项祥的那只脚已经离开了地面,当高翔冲到项祥身旁的时候他已站在了栏杆上。

高翔一把抱住项祥的腰,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回天台上,因为用力过猛,高翔上半身的中心甩到了栏杆外面。

当高翔意识到的时候却被一米高的栏杆绊到了脚,然后整个人就掉了下去,他看到天台离他越来越远,突然,整个世界就黑了。

当高翔醒来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左腿被吊在支架上,他想把腿拿下来却发现做不到,左腿上已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石膏。

高翔摸了摸头,发现整个脑袋也被缠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可悲的是他的右手也被套在石膏里,高翔这才发觉原来自己在医院里。

“你终于醒了,都睡三天了。”说话的是韦紫凌,她坐在高翔旁边的床上。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搞得跟木乃伊一样?”高翔撇了撇着嘴说。

“幸亏你掉在了猪圈里,刚好砸在晒太阳的母猪身上,只摔了个脑震荡而已。”

“那我这手和腿是怎么回事?”

“你那骨折的左腿跟右手,是被受到惊吓的母猪踩的,要不是我们及时把你拖出来,踩到脑袋就麻烦了,三头整整四百多斤的母猪啊,还怀着孕呢。”

高翔的心情此刻顿时跌落到了谷底,这算哪回事儿,坠楼倒也算了,还要被母猪踩骨折,我这倒霉催的。

高翔问道:“先跟我说说项祥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再被你救下来之后,就被钟队长和我按住了,现在人好好的被关在看守所呢,不到一天的时间,项祥就把杀人的前因后果交代清楚了,我也从钟贵队长那里知道了消息。”

“韦美女,你想不想知道项祥为什么杀了范老爷子?”

“摘掉人家的扣子放在死者床底拍照,逼着他被警方调查,这么馊的主意亏你想的出来,你跟我说说项祥的杀人动机吧。”

“呵呵,在正义的大旗下卑鄙一点是可以被原谅的,说杀人动机之前,有件事有必要跟你说清楚,你知道月儿是谁的亲生女儿不?”

“不是范明跟章岚的吗?”

“no、no、no,月儿是项祥跟章岚的女儿,他们以前在大学谈恋爱,后来毕业分手的时候,章岚怀上了月儿,当项祥知道实情的时候,章岚已经嫁人了,然后他不顾家里人反对,义无反顾的考到了云黄县公安局,并且主动申请调到了偏远的横岗派出所当了一名片警,后面的事情我不说你也猜的到。”

“既然他们那么相爱,为什么章岚不离婚呢?离了婚,再争取到月儿的抚养权,他们不就可以在一起了?”韦紫凌疑惑的问道。

“如果是你,估计会这样做吧,不过他们两个没有,后来项祥也找了一个当地姑娘做老婆,听说还是哪个镇长的女儿,条件跟章岚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婚后项祥一直跟章岚保持着地下恋情,期间章岚还为此放弃了去县城教书的机会。”

“这才是真爱啊,但这跟范老爷子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可大了,说到这里我先说说老爷子的为人,你可别不信啊,老爷子这个人其实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有恋童癖。”

这颗重磅炸弹让韦紫凌许久都合不上嘴,此刻韦紫凌脑海里竟然想的是走访时程奶奶老泪横流的场景,这反差太大了,韦紫凌一时竟然接受不了。

“说实在的,我一开始也是跟你现在一样的反应,不过随着警方的深入调查,这些都被证实了,你还记得当初我们走访时,不是有几家不愿意跟我们谈论范家吗?”

“我记得,当时我就觉的点奇怪,只不过没在意。”

“他们家的小女孩都被老爷子猥亵过,在案发后不久他们就找横岗派出所反映过情况,接警的人就是辖区民警项祥,因为顾忌到女儿月儿的生活,项祥私自把这些案子都压了下来。”

“这不至于让项祥动了杀人的念头啊,假如要伸张正义的话,他完全可以按照正常程序将范老爷子绳之以法。”

“是的,如果事情仅仅如此,那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了,项祥能走到今天,也是咎由自取。范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得知了月儿不是他亲孙女儿,为次他还偷偷的做了亲子鉴定,那份鉴定书的发票就在他卧室的保险箱里,而底档我们在市第三医院找到了。”高翔喝了口水继续说。

“自从知道月儿不是自己亲孙女的时候,老爷子并没有立即拆穿,他恨透了让范家戴绿帽子的儿媳章岚,但他又报复不了章岚本人,然后就将罪恶的魔爪伸向了她的女儿月儿,他也乐意这样做。”

韦紫凌问:“这么秘密的事,项祥怎么会知道的呢?”

“你还记得月儿房间书桌上的那个笔记本不?月儿把每天的事都记了下来,包括爷爷猥亵她和她的小伙伴的事情,在日记里,月儿的心事一览无遗,过的相当痛苦和压抑,以前那活泼可爱的小姑娘不见了。

案发当天晚上,项祥趁女儿睡着的时候悄悄的溜进了房间,他偷偷的将女儿的日记全部都看了一遍。”

“项祥怎么会突然去偷窥女儿的隐私呢?”韦紫凌不解。

“这还不容易解释?月儿自从被猥亵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算是个瞎子也可以看得出来,平时项祥又不好当面问,只好用这种手段来调查。

无独有偶,那天晚上当他义愤填膺的回到卧室之后,久久不能入睡,他无意间听到了窗外的动静,一看原来是范明正在爬窗偷东西,范明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最后,你懂的,范明从保险箱里带走了一个价值六十万的明朝万历年间茶壶,而项祥带走了一个腐朽的灵魂。”

“原来如此,世事无常啊,我开始相信因果报应了。”韦紫凌说。

“人世间的福祸决定于因果,因果是自作自受的,所以人的福祸决定在自已的手中。一个真正懂得快乐的人,是不会拿的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已的。智慧的人知道因果,所以能忍恶性,淡然处之。”

高翔边说边用左手艰难地够床头柜上摆放的苹果。

韦紫凌看到之后把苹果递到他手里说:“高英雄,你直接吃吧,我都洗干净了的,看你现在这样,估计半年之内上厕所都需要人帮忙吧。”

“我靠,没想到韦美女还挺会照顾人的。”高翔边啃苹果边说。

“你现在住哪里?”韦紫凌问。

“北川路一家宾馆,包吃包住,虽然住的地方跟狗窝一样,但起码有个睡觉的地方。”高翔笑呵呵的说道。

“你小子都这么惨了,还这么乐观,我租的房子就在中山路附近,三室两厅,有空房间,要不要搬来跟我一起住?”

“这不太好吧?你男友怎办?”高翔略作推脱。

“不收你房租。谁说我有男友?”

“那我就不客气了。”高翔兴奋的说道。

“我把钥匙给你,你今天就搬过去吧,位置很好找的。”

“韦美女,你真好。”高翔眉飞色舞。

“呵呵,先别谢,下个月我接你出院,我要回家住,卫生和日常管维护归你。”

“我靠,韦美女,搞了半天,你是请我当保姆啊。”高翔的脸上跟霜打的茄子一样。

哇哈哈,韦紫凌心里一阵坏笑,高翔大侦探给她当保姆,她倒是相当地期待啊。

第78章 电梯断头

午夜,昏暗的电梯里,无头的尸体倒在血泊中,而在电梯门边的角落,一个头颅静静的靠在那里。

“柯凯,抬起头,问你话呢!”韦紫凌猛拍一下桌子说。

柯凯抬起头看着韦紫凌,努力睁大眼睛,说:“警官,一夜没睡,太困了,说了很多遍了,人不是我杀的,你们要相信我。”

凌晨四点钟,某城区派出所外的街道一片漆黑,审讯室里却灯火通明。

“这次,再来一遍,我们是xx公安局刑侦支队民警,我是韦紫凌,旁边的这位是孙林。我们现在依法就新华印刷厂的员工彭泓卓被杀案对你进行讯问,你应当如实提供证据证言,如有意隐匿罪证,要负法律责任的,你听明白了吗”

“我听明白了。”

“你叫什么名字?”

“之前不是问了好多遍了吗?”

“哪来这么多废话,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前面是初步了解情况,这次是正式讯问,从现在开始整个过程都会同步录音录像,你说的每句话都会被记录下来,这是程序,请你配合。”

“我叫柯凯。”

“你的年龄、学历、家庭住址和工作单位。”韦紫凌问话的同时,孙林在一旁快速的敲击键盘记录着。

“我19xx年4月出生,xx警官学院毕业,本科学历,家住天楚省云黄县xx区,目前在“新华”印刷厂当保安。”

“昨天晚上11点半左右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那个时候我正在印刷大楼里巡夜,因为再有半个小时我就下班了,厂里规定,交接班前要把厂区里每个地方都巡查一下。”

“你在巡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没有。”

“当时印刷大楼里除了你,还有其他人吗?”

“这几天厂里放假,整个厂都没几个人,我没发现印刷楼里有其他人。”

这些问题在初审的时候,韦紫凌已经问过好几遍了,坐在“老虎椅”上的柯凯止不住的打着哈欠,显然他并没有清楚认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是怎么发现死者的?”韦紫凌问。

“我当时从一楼逐层检查到六楼,六楼检查完毕后,因为前面都是爬楼梯上来的,腿酸,所以打算坐电梯下楼。当时楼道里很黑,我摁开电梯门,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刚抬腿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我爬起来打开手机的闪光灯。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发现地上竟然躺着一个死人,顿时魂飞魄散,拼命拍打电梯门并从里面跑了出来,跑到厂门口时遇到了来换班的人,他报了警,然后我就一直等到你们过来。”柯凯说道。

“你怎么确定是死人?”

“地上全是血,黏糊糊的,那脑袋都滚到脚旁边了,还能是活人?”

“你认识死者彭泓卓吗?”

“认识,但我当时不知道是他,他是我们保安队的队长,五十多岁。”

“你跟死者有过什么过节吗?”

“没有。”

“我有个问题问你,你巡夜都不带手电的吗?”

“肯定带了啊。”

“既然有手电,你进电梯前怎么会看不见地上躺着一个尸体?还能被绊倒?”

“当然带了,但在一楼的时候摔坏了,当时我在一楼检查,路过电梯的时候,冷不丁看到电梯口蹲着一条大狼阿黄,那阿黄扑上来就想咬我,幸亏被绳子拴着,吓得我手电筒都掉地上摔坏了,后面我都是用手机自带的闪光灯照明,在六楼进电梯时我关了闪光灯,正低头玩手机,突然就被绊倒了。”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韦紫凌最后问。

柯凯思考了一会儿说:“没有。”

“确定没有了?”韦紫凌盯着柯凯的眼睛问。

柯凯避开韦紫凌的眼睛,低下头想了很久,“应该应该没有了吧。”

案发第三天,媒体对于“新华”印刷厂断头案的报道便已铺天盖地,外界的舆论五花八门,引起了市局领导的高度重视,命令刑侦大队迅速侦破案件,平息议论,还家属和公众一个真相。

看守所里,韦紫凌和孙林再次提审柯凯。

隔着铁栅栏,韦紫凌说:“昨天,我们调取了监控录像,录像显示当时大楼里只有你和彭泓卓两个人在场,彭泓卓身首异处,柯凯,你怎么让我相信彭泓卓的死跟你没有关系。”

“两位警官,我也没法解释,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跟他又不熟。”

“还在狡辩!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跟他不熟?我让你看看这个东西。”

韦紫凌翻出着桌上的案卷资料,抽出里面的一张照片递给他,照片里有三个人,中间的是彭泓卓,左边是他的女儿,右边是他的儿子。

韦紫凌问:“柯凯,这照片里的女孩是你的前女友吧?”

柯凯看了又看,尴尬的点点头说:“照片里的女孩子叫彭兰芳,的确跟我谈了一年恋爱。”

“这个女孩跟照片中间的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吗?”

“我知道。”

“那你为什么前天不交代清楚?”

“交代这个干吗?这跟彭老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可大了,说一下,你们为什么分手?”

“她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要自己女儿找一个高富帅,至少也得有个稳定工作,而不是我这样一个当保安的穷屌丝。”

“所以你因爱生恨,把彭泓卓杀了?”

柯凯一听,急了,说:“胡说八道,都分手一年了,我早把那段感情放下了。”

“呵呵,据我们调查,因为这件事,后来工作中彭泓卓处处排挤你,无数次给你小鞋穿,你就没有想过报复他?”

“呵呵,没有想过。”

“为什么?”

“前女友为我堕过胎,因此还无法生育了,后来还得了间歇性精神病,我知道彭泓卓因为这个事一直在恨我,曾经在值班室,还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要给我个教训,但老彭的死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想杀他,那也不会在我一个人值夜班的时候动手啊,这也太笨了吧?我怎么说也是警校毕业的吧?”

韦紫凌冷笑着说:“一气之下头脑发热拿刀就捅,这类激情杀人的案子,我们碰的多了,我猜那晚在电梯里,老彭肯定又把你羞辱了一顿,估计触碰到了你的心理底线,你因此丧失了理智,要不然也不会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第79章 表面证据

柯凯看着韦紫凌,张嘴欲反驳,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剩下的时间,不管他怎样讲法律、摆证据,甚至威逼利诱,柯凯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

韦紫凌收拾材料准备走人,在韦紫凌快要出门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韦警官,我知道你和高翔很熟,麻烦你安排他和我见一面,我有话对他说。”

韦紫凌并没有理他,转身便离开了审讯室。

案发第四天中午,在派出所门口的一家烧菜馆里,高翔坐在韦紫凌对面。

“韦美女,今天请你吃饭,主要是想问问我同学柯凯的案子,我处分期间不便上案。”

“高同学,柯凯是你同学?”韦紫凌问道。

高翔点点头反问韦紫凌:“还记得三年前xx警官学院的离奇杀人案吧。”

“当然记得,那件案破得快,有轰动效应,后来才知你参加了,深藏不露呀。”

“过奖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高翔说到这时满脸伤感,倒了杯啤酒一饮而尽后说道:“柯凯和我不仅仅是同学,而且还是室友,我们两个人毕业当年都没有考上警察,为了有口饭吃,我们一起在印刷厂里打工,虽然干着保安的活,但我们心里一直揣着当警察的梦想。”

世间有这么一种情感,虽然不能时时相聚,但却能一见如故,这就是同窗之情。

高翔不说话了,看着手中的空酒杯,似乎沉浸在往事里。

他想起柯凯曾讲给他的一个笑话:‘师弟,你知道吗,修真界第一魔王疯了。’‘他修为盖世,怎么会突然疯了?’‘前两天,他打败三大玄门宗主,闯入藏经阁,藏经阁全是秘籍,然后他就疯了。’‘为啥?’‘他有秘籍恐惧症。’柯凯的聪慧是出了名的。

“从大学到现在我们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如今他被关在了看守所里,我非常担心。”高翔起身准备给韦紫凌的杯子里倒酒。

韦紫凌一把拉住他说:“高同学,我中午是不能喝酒的,跟你吃完这顿饭,我还要回去工作。你的心情我理解,只要在法律容许的范围之内,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高翔连忙说:“非常感谢,我知道这几天你肯定很忙,既然你时间紧,我就长话短说,刑警队现在找出凶手了吗?”

韦紫凌说:“柯凯有很大的嫌疑,因为他是唯一一名当时在现场的人。”

“为何这么肯定?六层楼,那么大的地方,藏个人还是很简单的。”高翔说道。

“大楼外面多个角落都有监控,功能完好,视野也很全面,我们查看了案发当晚的录像,只看到了死者和柯凯两个人进出大楼,11点钟的时候,死者牵着一条狗来到印刷楼,11点15分柯凯进了大楼,11点50分左右,浑身是血的柯凯从楼里跑了出来。直到我们赶到现场搜查整栋大楼之前,所有监控里看不到任何人离开这栋建筑物,我们在大楼里也没有搜查到任何人。”

高翔听完想了想,说:“这么说来,现场可以确实没有第三个人了。”

韦紫凌说:“可以确定。”

高翔又问:“死者的死亡时间你们确定了吗?”

韦紫凌点头回答:“确定了,法医尸检给出的死亡时间是晚上11:30左右,前后误差不超过10分钟,其实就算不看尸检情况,从监控录像里分析,死者的死亡时间也就在11点至11点50分之间。”

高翔问:“电梯里是第一现场吗?”

韦紫凌说:“是的,目前没有发现大楼内其他地方有可疑痕迹,不过有个事情很奇怪。”

高翔连忙问:“什么事?”

“我们当时到达现场的时候,电梯停靠在6楼,里面除了尸体就是满地的血迹,电梯外的地板上有一连串清晰的血脚印,从6楼到1楼的楼梯间台阶上,断断续续也可以看到一些沾血的鞋印。

经过鉴定都是柯凯的足迹,血迹大量存在的地方主要集中在6楼的电梯里,其余部分都在柯凯的逃跑路线上,但是,我们的技术员还发现”

高翔连忙问:“发现了什么?”

韦紫凌说:“一楼电梯外的地板上有少量血迹。”

“是谁的血迹?”

“经过鉴定是死者的。”

“难道不是柯凯经过时遗留下来的?”

“不是,楼梯间在大楼最东边,而电梯在大楼的中间,柯凯逃跑时不会经过那个位置,那里离柯凯的路线相距甚远,柯凯沿路遗留的血鞋印也可以证实这一点,从理论上讲,这个地方是不应该有血迹的。”

高翔用指头敲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没过多久,高翔又问:“法医尸检报告里说了死者死于何种凶器了吗?”

韦紫凌摇了摇头说:“死者头颅的创口平滑,像是被利刃切割一般,尸体其他部位没有外伤。”

高翔皱起眉头说:“你们找到凶器了吗?能把脑袋切掉一定是很锋利的东西吧,比如砍刀之类的。”

韦紫凌说:“应该是,但现场找不到这类东西,我们把大楼的每一层都仔细排查了一遍,柯凯跑出大楼后经过的地方也检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

高翔说:“这样说来,凶器成谜了,我碰到柯凯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身上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韦紫凌说:“虽然有一些反常的现象目前还没有合理的解释,但从时间和空间上考虑,柯凯都是唯一有机会杀死彭泓卓的人,我们警方现在正全力获取他的口供。”

高翔说:“你们说的不无道理,但我认识的柯凯不像是那么凶残的一个人。”

“高翔,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实胜于雄辩,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因为这个,我们基本上可以断定柯凯就是凶手。”

高翔瞪大眼睛屏住呼吸看着韦紫凌,等着韦紫凌继续往下说。

“我们发现死者的时候,他的右手紧握,象是抓着什么东西一样,我们废了很大的力气掰开,在掌心看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的胸牌,就是保安服胸前佩戴的那个,你应该能猜到是谁的。”

高翔惊呆了,自言自语的说:“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高探长,我们下一步工作重点就是撬开柯凯的嘴,让他早点交代犯罪事实,我回去了,下次再聊,谢谢你的招待。”韦紫凌起身离开,高翔紧跟着送韦紫凌到门外。

“韦美女,想请你帮我个忙,印刷大楼自从案发后被封锁了,没有你们批准谁都进不去,我想进去看一看。”

“这个没问题,下午我就带你进去。”

第80章 肉屑血迹

下午,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后,韦紫凌联系高翔,约他在新华印刷厂的门口会合。

新华印刷厂厂区内只有的三栋楼房,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大大的“三”字,最前面的是四层的员工宿舍楼,中间是六层的印刷大楼,后面则是三层的办公楼,办公楼的一楼是员工食堂。

厂区四周砌起了围墙,围墙外有一大块荒地,长满了半人深的杂草,厂区四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探头,唯一的进出口就是邻近马路的大门,高翔已经在门卫室旁边等韦紫凌了。

高翔此人,对事物的观察比常人更细致入微,不光如此,他还有着超乎常人的逻辑推理能力,这一点是经过实践证明的。

也正因为如此,韦紫凌对他又佩服又惋惜,佩服他有着侦探般的头脑,惋惜他的怀才不遇。

他们来到印刷大楼,韦紫凌打开门锁,撕下门上的封条。

韦紫凌说:“我们直接爬楼梯上6楼吧,电梯就停靠在6楼。”

高翔径直走到一楼电梯口,蹲在地上说:“不急,让我先看看这里。”

韦紫凌凑到跟前也蹲了下来,那一溜血迹已经风干了,从电梯口开始延伸到红色塑料脚垫,呈一条直线向大门口延伸,长度约10cm。

“你看,连垫子上都有血迹。”

高翔一边说一边掀起了薄薄的脚垫,露出了下面遮盖的瓷砖。

高翔说:“奇怪了,这脚垫下面的瓷砖怎么碎了?”

韦紫凌说:“难道以前不是这样吗?”

高翔说:“不知道,不过问问清洁工就知道了,这脚垫天天都会换,每次上班巡逻到这里,韦紫凌看看脚垫上的数字,韦紫凌就知道今天是星期几。”

案发那天是星期五,这张脚垫上印的数字正好是星期五,说明从那天起,这垫子就没换过了,这也证明了高翔所言非虚。

“我们去6楼看看吧,那里才是中心现场。”说完韦紫凌转身准备上楼。

高翔突然拉住韦紫凌,指着电梯门最上端说:“别急,你看看这里,这个门缝里好像有一丝丝红色的东西。”

韦紫凌走过去定睛一看,果然如此,在电梯门的最顶端,夹缝内侧,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点点红色的物质渗透出来,不仔细看是绝对看不到的。

高翔指着那未被门缝遮住的一点点红色,说:“这很有可能是血,如果把电梯门打开的话,我相信这里面还可以看到更多。”

韦紫凌说:“这里怎么会有血迹?难道是从6楼流下来的?”

高翔立马反驳:“怎么可能?那要死多少个人血才够啊。”

高翔又问:“这里你们以前没发现吗?”

韦紫凌点了点头回答:“案发时电梯的轿厢停在6楼,基于要保护好现场的考虑,我们警方没有随便移动它,因此这1楼的电梯门,案发后谁也没有打开过,这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也不知道。”

高翔说:“哦,原来是这样,现在可以去6楼看看了,这里回来再说。”

他们来到6楼,摁打开了电梯门,轿厢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扑面而来,这是韦紫凌第二次观察这个现场了,看着电梯内地面上的斑斑血迹,尽管里面的尸体和头颅已经被搬走了,但韦紫凌的胃里仍然止不住的翻滚。

韦紫凌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以诡异的姿势躺在血泊里的无头尸体,那滚在一旁的头颅,睁着眼睛,带着一副奇怪的表情,无声的看着电梯外的韦紫凌。

从警来,韦紫凌见过大量尸体,但能让韦紫凌做噩梦,这还是第一次。

“为了更好的还原现场,让你身临其境,我把当晚拍的照片也带来了,吓到你了我可不负责。”韦紫凌把一堆照片交给高翔。

高翔一边看电梯里,一边对照着手中的照片。

高翔指着一张照片问:“这上面的血手印是谁的?”

这是一枚在电梯门内侧发现的血手印,与之相邻还有好多枚,纹路完整又清晰。

韦紫凌说:“全是柯凯的,没有其他人的。”

“那么这张照片里的手机也是他的喽?”高翔指着另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白色手机躺在血泊里,就在头颅的下巴旁。

“是他的。”韦紫凌点点头说:“种种证据都指向柯凯,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柯凯不是凶手,我找不出第二个合理的解释了。”

高翔点点头,沉默了。

韦紫凌说:“我们警方不会冤枉一个无辜的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高翔说:“韦美女,电梯里的具体情况,我看看照片就可以了,没必要进去,我们下楼吧。”

韦紫凌和高翔又回到了一楼,他走到电梯门前,并做了一件韦紫凌目瞪口呆的事,他竟然直接摁了电梯外的按钮,韦紫凌准备去阻止他,但已经来不及了。

“轿厢里的血迹已经干了,这个时候移动电梯不会对现场造成太大的破坏,我们看完就让它重新回到6楼,你回去后可不要告诉别人哦。”高翔笑呵呵的看着韦紫凌说道。

在韦紫凌要发作的时候,电梯就到了,高翔垫起脚看着电梯门的顶端。

“奇怪了,不光有血,这里竟然还有肉屑。”高翔挠了挠头说。

高翔的话引起了韦紫凌的好奇心,韦紫凌忍不住凑到跟前,学着高翔的样子垫着脚尖瞪大眼睛,仔细的把电梯门顶部看了又看,终于发现了一小块肉粘在门沿内侧,那就是高翔口中的肉屑。

电梯门都是双层的,外面的那层门固定在每层楼的入口,等轿厢离开后会自动关闭,内侧的那一层门是轿厢上的门,随着轿厢一起上下楼移动,那块大约2cm大小的碎肉就粘在外层电梯门上。

“这不合理啊,为什么6楼轿厢尸体上的人体组织会粘在1楼外层电梯门上?而且还是粘在这么高的地方上。”韦紫凌自言自语的说,复杂的问题想得韦紫凌头都痛,韦紫凌眼巴巴的看着高翔。

高翔瞪韦紫凌一眼,说:“你别看我,我又不是神仙。”

韦紫凌说:“我这就叫技术人员过来拍照,取下来拿回去鉴定,你还有什么地方要看的吗?”

“没有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好,有什么新情况记得跟我说一下。”

“差不多你就收手啊,还得寸进尺了,要不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兼同事,我根本不会告诉你这么多关于案子的信息。”

“咱俩啥关系?还这么见外。”

“一边去!”

第81章 凶器和杀人手法

他们边说边走出大楼,等韦紫凌准备开车离开的时候,高翔突然敲着韦紫凌的车窗。

“韦美女,可以让我跟柯凯见一面吗?”

“高翔,这个让我很为难,柯凯有重大作案嫌疑,你想见他这件事我做不了主,这跟我悄悄的带你看案发现场性质不一样,现在原则上是不容许有人随便见他的。”

“哦,既然很为难就算了。”高翔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韦紫凌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脑海里想起了一件事,柯凯也提过要和高翔见一面的,这中间会不会……

“高翔!”韦紫凌摇下车窗大声的喊道,“我回去了跟领导请示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你们见一面,但我不敢保证一定会批准啊。”

“谢谢韦美女,下次吃饭,不醉不休。”

案发第五天,韦紫凌带着高翔来到了看守所。

昨天从现场回来,韦紫凌就立马找到大队长高峰反映了情况,没想到他很爽快的批准了,但要求韦紫凌在旁边全程监督。

看守所里,患难兄弟见面免不了一番寒暄,话过三巡,两人终于说到了案子上,韦紫凌在一旁等的都着急。

“翔哥,老彭的死跟我没有半点关系,任我怎么辩解,警察们都不相信我,一口咬定我就是凶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隔着铁栅栏,柯凯垂头丧气的说道。

高翔把手伸进栅栏,握住柯凯的手说:“你放心吧,我会把整个事情调查清楚的,你在这里面不要灰心丧气。”

“你探视的时间不会太长,这次叫你来,我还有个事要托付你去办。”

“你说吧,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还记得那条我经常戴在脖子上的吊坠吗?”

“我知道,那是你去世的妈妈留给你的。”

“老彭死的前天晚上,我巡逻的时候丢了,也不知道具体掉哪里了,还请你在厂里到处找找,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怕等我出来的时候就找不到了。”

“这个简单,我回去就四处找找看。”

“你一定要去找找,这对我非常重要。”

“你放心,我会去找的,柯凯,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你的胸牌在哪里?”

“你说什么?我的胸牌好几天都没有戴过了。”柯凯满脸不解的问。

“高翔、柯凯,时间到了,我们要出去了。”韦紫凌在一旁催促两人,他不能让他们的对话再继续了。

走之前,高翔最后问:“哥们,我马上就要走了,下次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没有?”

“嗯,我憋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想告诉你,我知道我这样说,警察一定以为我是疯子。”柯凯看了一眼韦紫凌,继续说道:“那晚,我吓坏了,手机掉在了地上,当时手机的闪光灯刚好照在死者的脸上,我看到了,我看到了……”

柯凯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刻,语气都在打着哆嗦。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高翔问。

“我看到了那张脸在笑。”

出了看守所,韦紫凌开车送高翔回印刷厂宿舍,途中高翔突然发话了,他问:“你们是不是还没有告诉柯凯关于胸牌的事?”

“嗯,这是我们的关键证据,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会把底牌亮出来。”韦紫凌边说边从后视镜里观察高翔的脸,发现他的表情非常沉重,看着车窗外喃喃自语。

“在笑……”

从看守所回来的当天下午,韦紫凌在大队会议室里参加彭泓卓被杀案的案情研讨会,从领导到普通干警都有一个共识——柯凯就是凶手。

据他们收集的资料显示,柯凯和前女友彭慧芳彼此都是初恋,感情相当深厚,柯凯本人是个用情很深的人,在被逼分手之初曾一度非常沮丧,几天不吃不喝,直到现在依然拒绝找别的对象,心里对彭慧芳任然念念不忘。

而前女友彭慧芳对待感情比柯凯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分手后不久变得疯疯傻傻,生活起居都需要人照料。

经此折磨,柯凯本来就对老彭心生怨恨,后面的工作中,又处处遇到刁难,常常因为一些小事被老彭在众人面前奚落,难免不会怨恨加深,案发当晚,若受到较大的刺激,做出疯狂的事情不是不可能,基于这些分析,他们大致确定了柯凯的杀人动机。

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常人或许很难办到,但柯凯应该没问题,首先他心理上的恐惧是可以克服的,柯凯大学时的专业是法医,解剖尸体之类的事情必然有所经历,至于是用什么方法,目前还未知。

凶器和杀人手法,是他们攻克这起案件的最后一道难关,也是柯凯身上最大的谜题,只要他们破解杀人手法,想必柯凯定会不打自招,讨论到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一筹莫展。

正在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韦紫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高翔打过来的,他要韦紫凌迅速赶到印刷厂,说有重大发现告诉韦紫凌。

挂了电话后不久,韦紫凌便火速赶到了现场,高翔把韦紫凌带到了印刷厂围墙外面草地里,在一处杂草被清空的角落里,韦紫凌看到了一条阿黄的尸体。

高翔指着阿黄说:“这是老彭养的流浪犬,叫阿黄,对老彭忠心耿耿,不知是什么缘故死在了这里。这里是老彭给阿黄喂食的地方,这地方除了他根本没人会来。”

“你叫我来,就是让我看条死狗的吗?”

“你看仔细了,这里面大有文章。”

这条阿黄韦紫凌在录像里见过,就是案发当晚老彭牵着的那条阿黄,这条阿黄的脖子上套着项圈,项圈上系着一条黑色阿黄绳,长度大约有2米,质地非常结实,绳子中间部位绑着一个拳头大的挂锁,绳子末端系着一根长约1米的细钢丝。

韦紫凌蹲在地上看了又看,非常疑惑,说:“我从没见过遛阿黄用的绳子,中间还绑个这么重的铁疙瘩,这绳子末端系着的一根钢丝又是怎么回事?”

高翔点头表示同意韦紫凌的观点,说:“阿黄不咬人,以前从来不用系项圈的,绳子更是没见过,案发当天的大楼监控录像,我后来也看过,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老彭用绳子牵着阿黄,以前都是阿黄自己跟着。”

第82章 设计谋杀

韦紫凌说:“这项圈看起来还蛮新的,绳子也不旧,这挂锁上的标价都还在,明显都是新买的。”

高翔撇了撇嘴说:“你能注意到关键的地方吗?看看这根钢丝,钢丝的末端有个结,这个结上面沾有一些东西,你肯定感兴趣。”

绳子末端系着的那根钢丝,长度越有1米,钢丝的末端有一个花生米般大小的结,这个结里有几根毛发和一些黏黏的东西,好像是……

韦紫凌大吃一惊,“不会吧,这怎么可能?”

高翔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可能的,现在也不要瞎猜,你把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带回去好好检验一下。”

韦紫凌当即电话叫来现场勘查人员,拍照、取证,一阵忙碌,等所有工作结束之后,韦紫凌凑到高翔身边。

韦紫凌问:“高大探长,你是怎么发现这条死狗的?这里距案发中心现场相隔甚远,还有围墙挡着,周围又全是杂草。”

高翔挠挠头笑了笑说:“呵呵,我在厂里面四处找一样东西,走到这附近的时候刚好找到了,但我隔着高高的围墙,嗅到了一股臭味,然后过来看看就发现了,经过我仔细观察,我预感阿黄可能跟老彭的死有关系,所以就叫你过来。”

“你的鼻子比狗还灵啊。”

“韦美女,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案发第7天,在韦紫凌将死阿黄带回来的两天后,化验结果就已全部出来了,韦紫凌专程赶到高翔工作的地方。

巴掌大的值班室里,高翔正趴在桌子上聚精会神的看着书。

韦紫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问:“看什么书呢?”

“韦美女,一声不吭的就走到我背后,你吓到我了。”

“高大探长,今天有重大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知道?”

“化验结果出来了?那钢丝上的毛发和血块儿是老彭的吗?”

韦紫凌吃惊的看着高翔:“原来你早就猜到了,钢丝上的毛发是老彭的头发,血块里的dna也比中了他,不光如此,整根钢丝上大半地方都检测出血迹,你知道钢丝末端的那个结吗?”

“嗯,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解开结后发现那竟然是个套子,一个可以伸缩的活套。”

高翔猛拍了一下桌子,兴奋的说:“果真是这样啊,那么,所有事情就都能解释清楚了。”

韦紫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这唱的是哪一出啊。

“韦美女,我有个设想,你可能不信,但我有信心说服你。”

“你说,我洗耳恭听。”

“深夜时分,一栋只有两个人的大楼里,其中一个人在电梯里身首分离,难道另一个就一定是凶手吗?”

韦紫凌有点云里雾里的感觉了,脱口而出:“不是这样,难不成是自杀或意外?”

“你说对了。”

韦紫凌盯着高翔的眼睛,他不像是说胡话,但韦紫凌还是难以相信。

“电梯里什么工具都没有发现,死者是用手把自己脑袋拧下来,然后丢到脚附近的吗?”说出这句话,韦紫凌自己都笑了。

高翔看着韦紫凌,一时之间表情很复杂,过了好一会儿,说:“韦美女,我说老彭是自杀的,这听起来确实很离谱,请你听我说完。”

韦紫凌摊开双手,示意他继续。

高翔说:“如果尸体是在大楼别的地方被发现了,那么自杀的可能就微乎其微了,偏偏在三尺见方的电梯里就有可能,如果以为电梯里什么凶器都没有留下,那你就大错特错了,真正的凶器其实一直都在你眼前。”

韦紫凌问:“到底是什么?明明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高翔大声的说:“有,电梯本身就是凶器!”

韦紫凌笑了笑说:“天方夜谭,你不要跟我说,是电梯门把老彭的脑袋夹断了,这是不可能的,电梯门关上的合力没有那么大。”

韦紫凌看到高翔想说话,连忙又说:“你也不要说颈脖夹在电梯门里,电梯上升后搓掉了脑袋,这也是不可能的,电梯只要不出故障,如果门无法正常合上,那么电梯是不会启动的,而我们检查发现电梯没有任何异常。”

韦紫凌一口气说了韦紫凌能想到的两种可能,若高翔也是这样考虑的,那么他就没有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韦美女,你就不能老老实实的听我说下去吗?”高翔一脸哀怨的看着韦紫凌。

韦紫凌闭嘴不言,摊开双手示意他继续,这次韦紫凌决定好好的听他说完。

“韦美女,你刚才其实已经说到点子上了,离真相只差一步了。”

听他这样讲,韦紫凌心里多少有些欣慰,但韦紫凌没说话,听他继续讲下去。

“你忽略了前天你带去化验的那条阿黄,这条阿黄在整个案件中和电梯一样,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因为它在案发后带走了一样主要的物证,否则发案当天,你们就能调查清楚真相。”

高翔停顿了一下,看了眼一声不吭的韦紫凌,继续说;“事情的经过大概是这样的,老彭牵着阿黄进了大楼,他将阿黄留在电梯外,自己躺在电梯里,并将钢丝套套在脖子上,钢丝的另一端伸出门外绑在阿黄绳子上,然后关上电梯门。

待电梯启动之后,老彭随着电梯一起上升,上升到一定阶段,电梯外面的挂锁会卡在门缝顶端,在钢丝套的一端被固定之后,另一端的活套会越抽越紧,借助着电梯强大的动力,迅速抽紧的钢丝套就像一把铡刀,瞬间将老彭的头颅切掉。”

韦紫凌就像听奇幻小说一样听完高翔的演说,情节荒诞,匪夷所思。

韦紫凌说:“且不说这种方式可不可行,就算可行,怎么可能有人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自杀?”

高翔说:“老彭为什么会自杀,我当然不知道,这需要你们警方去调查,既然肯死的这么惨烈,自杀的原因相信也不难找。下面我就说几点佐证我的猜想,以证实我所言非虚。”

“第一点,我问过大楼的清洁工,在案发的当天早上,他换电梯口的垫子时,没有发现瓷砖有碎裂,说明这块瓷砖很有可能是案发当晚裂开了,这跟阿黄绳子上的那个铁疙瘩大有关系,挂锁卡在电梯门顶端,然后从那么高的位置掉下来,砸坏地上的一块瓷砖,是轻而易举的。”

韦紫凌反驳道:“下面不是还垫着塑料脚垫吗?一个锁有那么大的破坏力吗?”

高翔说:“那塑料脚垫薄的跟纸一样,起不了多大的缓冲作用,况且我们厂里的地砖质量也不咋样,碎裂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韦紫凌笑了笑:“高翔,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牛头锁从那样的高度掉下来能不能砸坏瓷砖,我们警方做个侦查实验就能验证。”

高翔说:“也对,你们大可以去验证我的猜想。下面我说第二点,你应该还记得一楼电梯门缝里的肉屑和血迹吧。”

韦紫凌点了点头。

第83章 确认自杀

高翔继续说道:“第二点,尸体明明在六楼,怎么一楼电梯的门缝上会有血迹和肉屑,要有也应该在六楼的电梯门缝上才合理,当时我就在想老彭会不会是在一楼电梯里被杀的,只不过电梯后来升到了6楼。

钢丝套紧锁并切断老彭脖子后,电梯继续上升,钢丝套就从电梯门缝里被抽出,最先经过的位置便是一楼门缝顶端,顺便把肉屑遗留在那里。光在值班室解说有些不够直观,你带我去印刷大楼吧。”

韦紫凌二话不说,带他来到印刷大楼一楼电梯前,韦紫凌示意高翔继续。

高翔站在电梯前看了看,然后指着电梯顶端得意的对韦紫凌说:“你看,这里还有一处轻微的凹陷痕。”

韦紫凌定睛一看,的确如此,一处拇指大的凹陷痕,不认真看一定看不到,不过就算我看到了,也不会在意。

“凹陷痕的正下方正好是瓷砖破损的中心位置,这说明牛头锁往上磕到了电梯门顶端,往下砸坏了瓷砖。”高翔在电梯前跳起来又蹲下去。

“高翔,我听的懂,你不用上蹿下跳。”韦紫凌无语的看着猴儿一样的高翔。

“第三点,钢丝套从电梯里被扯出来之后,流浪狗阿黄就自由了,它拖着狗绳就跑了,钢丝上附着的血就顺着阿黄离开的路线遗留在地面上,这就是脚垫和地板上这一溜直线型血迹形成的原因。这个位置是监控死角,要不然你看看录像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韦紫凌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不得不承认高翔分析的有道理。

“回头我看看录像,阿黄跑出大楼门口的时候应该会被拍下来。”

高翔说:“我的推理到此结束,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我相信只要你们调整侦查方向,那么离真相的距离就不远了。”

“调整侦查方向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现在得回去向高队汇报一下。”

韦紫凌把高翔的推理在案情研讨会上向高队做了汇报,会场上反对的声音纷至沓来,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天方夜谈。

高峰队长微微一笑,说:“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也算是一种全新的侦查方向,这样吧,你们侦查中队抽人去调查彭泓卓是否有自杀迹象,技术中队去做实验验证自杀手法是否具有可行性,当然了,对柯凯的调查不能停,你们要加大审讯力度。”

领导一句话,小兵跑断腿,我们花了十多天的时间终于解决了所有的疑问,最后顺利结案了。

不久,柯凯就被无罪释放。

柯凯出看守所的当天,高翔就找到了韦紫凌,他们在派出所前的土菜馆点了几个菜,韦紫凌特意开了瓶啤酒。

高翔笑着问韦紫凌:“今天能喝酒了?”

“今天我休息,破例破例啊。”韦紫凌笑嘻嘻给各自的杯子都满上,他爱喝啤酒,但也就两瓶的量,多了就胃胀,想喝却不能喝乃人生一大遗憾。

韦紫凌问高翔:“我们那么多优秀的技术员勘查现场时都没有发现的痕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高翔笑了笑:“其实我没那么神通广大,举个例子啊,就拿一楼电梯门缝里的血迹来说,你们技术员是在晚上进行的勘查,能找到一楼电梯口的血迹已经很厉害了,毕竟现场那么大,根本不会去注意头顶那种隐蔽的角落,又有保护现场的规则束缚,自然不会打开一楼的电梯门查看,当时也没有做这种事情的必要。

我之所以能够发现,是因为我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抬头看天,当时我就站在电梯前,一抬头就不小心看到了。”

“你直接说你瞎猫撞到死老鼠算了,还这么多理由。”韦紫凌不失时机揶揄高翔。

“好吧,我承认有点运气成分。”

“那金属板上的凹陷痕也是你当时抬头看到的?”

“不不,经过推理,我认为那里应该有痕迹,然后就去找,果不其然就被我找到了。”

“厉害,这眼力劲儿当刑警队档案员简直屈才了。”韦紫凌举杯和高翔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

“呵呵,没啥屈才的,我自己不讨领导喜欢还能怪谁呢。不说这伤心事了,说点有趣的,听说你们在那厂里杀了头牛?好多工友议论,我那天不值班,没凑上热闹。”

“是的,就在你们办公楼的电梯里,我们当时在做侦查试验,我们尽可能的还原了案发现场,用一头小牛代替人,后来发现电梯的动力确实很惊人,牛瞬间就被斩首了,几乎没有挣扎。”

“你们实验做完就拍屁股走人了,清洁阿姨因为这个事见人就抱怨。”

“高翔,你想知道老彭的自杀动机吗?”

“不用你说我也猜得到,不就是为了报复柯凯吗,他对柯凯的恨有多深,我们厂里人都知道。”

“确实如此,不过没这么简单,通过调查医院记录,老彭患了骨癌,已经是晚期了,就算他不自杀,估计也没有多久的时间了。”

“我经常看见老彭痛的冒冷汗,但从来没见他透漏过自己得病的事情。估计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因此就产生了以自杀来报复柯凯的想法,事实证明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为了证实老彭有自杀的可能,我们做了很多工作,比如调查了狗绳、挂锁、钢丝等物品的来源,得知这些东西均为死者在案发几天前亲自购买的,而他手里的姓名牌,也是案发前三天在值班室里偷走的,当时值班室门口的旋转摄像探头刚好拍到了,当然最重要的莫过于死者女儿提供的证言。”

“你是说彭慧芳?她不是在精神病医院治疗吗?”高翔诧异的问道。

“是的,我们去精神病院找到了彭慧芳,刚好是在她精神状况良好的情况下,她一见到我们就问,是不是她的父亲出事了。”

“奇了怪了,应该没有人向她透漏过消息吧?她怎么知道的?”

“虽然以前我们也找过她,不巧的是每次都撞到她精神病发作,因此我们和她还没有正面接触过,至于她父亲的死,我们特别叮嘱医院保密,以免刺激到她。”

“那她怎么知道的?”高翔继续问道。

“他的父亲在案发三天前,到医院看过她。那时她就注意到父亲的情绪不太对劲,跟以往探视的时候大不相同,我们问她具体有什么异常,她说不清楚,只是说能感觉到。在父亲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她甚至有种再也见不到他的感觉。”韦紫凌猛灌了一大口啤酒,顿时脸颊绯红。

“或许那一刻,彭慧芳就感觉到父亲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了,冷不丁又在精神病院里看到你们这群警察造访,自然会联想到父亲已经遭遇不测了。”高翔边说边给韦紫凌倒了一杯酒。

韦紫凌点头道:“你这么说,就能解释彭慧芳为什么能提前预知了。”

高翔自酌一杯神色暗淡的说:“就是可怜了彭慧芳,从此以后就要孤苦伶仃一个人了,当年她跟柯凯恋爱时那活泼可爱的模样,我至今记忆尤深,这姑娘又犯过什么错呢,偏要经历这一次又一次的伤痛。”

执著哪一样东西,哪一样东西就会成为我们心里的挂碍,成为我们心里的负担、执著亦是一种病,而这种病若依靠医疗是无法治愈好的,所谓的药能调身却无法调心,功效并不显著、由于执著力太强,喜爱分别人我是非,谁对我好?我该对谁好?他怎么怎么?又怎么怎么?

各种各样的戏论油然而生、搞得自己稀里糊涂、生出各样邪见的心,疑神疑鬼,这不仅加重自身的负能量,还失去了原有的正能量、不能正视自己,就很难去透视生命的内涵、清净的智慧便止生,不能摧破那道邪网,那将只能被困于里头,不能自拔。

第84章 识破算计

韦紫凌连忙安慰高翔:“你别担心,我们调查发现,她父亲在案发前买了一大笔保险,受益人就是彭慧芳,我不知道保险有没有效,但多少能得到些赔偿吧。”

高翔说:“但愿吧,这样彭慧芳治疗的费用就有了着落。”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断定你这侦探般的头脑都不曾考虑过。”韦紫凌边说边摇摇杯子,抿了一小口酒,在嘴巴里转了转咽了下去。

“什么事?”高翔诧异的问道。

“哈哈,用电梯自杀,技术含量这么高的手法,你觉得是老彭能出来的吗?”韦紫凌醉眼迷离的看着高翔,两瓶啤酒已经见底了。

高翔一惊,猛拍一下大腿说:“我擦,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我一开始就自动忽略了呢,整个诡计几乎毫无破绽,差点连警察都骗了过去,这样的手段是一个小学毕业的保安能想出来的吗?”

韦紫凌笑眯眯的看着高翔,并未接话,此时韦紫凌的大脑晕晕乎乎,已经开始旋转了。

高翔继续说:“我一直沉迷于破解诡计,自认聪明无比,殊不知创造诡计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而老彭就是这样的天才?显然不像!”

看着高翔激动复杂的表情,韦紫凌笑的更欢了。

韦紫凌边笑边说说:“哈哈,高档案员,其实真相很简单,彭慧芳是个推理迷,她未住院以前喜欢在qq空间里转载一些推理小说,老彭也会玩qq,而且只有彭慧芳一个好友,女儿转载的每篇小说老彭都看了一遍。

其中有一篇叫《死亡电梯》的小说,老彭不光看完还转载了,讲的就是用电梯自杀的案件。作者叫一灯大师,名字这么吊,其实就是个不入流的蹩脚推理作家,没啥读者,作品也没发表过,平时在qq空间里发发自己写的小说,自娱自乐,不巧的是被彭慧芳看到了。

你不信,可以加彭慧芳好友,到她空间里看看。”韦紫凌说完就趴在桌子上起不来了,果然就两瓶的酒量。

高翔驾着韦紫凌艰难的走了一路,把韦紫凌送回去后,他就赶回宿舍了,高翔回到宿舍发现同寝室的柯凯已经走了,他的铺位空空如也,只留了一封信。

剩下的事情是高翔半年之后告诉韦紫凌的,在这里韦紫凌以他的口吻,把整个事情交代一遍。

致高翔:

一转眼,我们在这里已经两年多了,从踏出大学校门的那刻,我们同甘共苦相依相伴,但是这次,我要在这里说再见了,实在很抱歉,我不忍当面和你挥手告别,我怕真要看着你,却又于心不忍。

朋友,在我深陷牢狱的时候,我一度曾绝望,我知道,只有你能帮到我,事实证明,你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望,兄弟不言谢,我无钱无势,没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我把我所有的复习资料和笔记都送给你,希望你能当个好侦探,施展你的才华和报复。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挑灯夜战努力复习的场景,那些时候我们曾一起憧憬未来的日子……

一不小心又啰啰嗦嗦了,我这话唠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以后我不会在你耳朵边烦你了,你一个人的时候,记得早起,不要睡懒觉了,我可不会再给你带早餐了。

兄弟,保重。

我看完柯凯留给我的信,不禁留下两行热泪,曾经的点点滴滴一瞬间涌上心头,朋友就是这样,一直在身边的时候,不曾去留意,以为永远都会这样热闹开心没心没肺的过下去,直到离去时才发现,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每个普通的日子,原来都值得珍惜。

兄弟,保重。

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停下脚步,又过了一年,那一天,我跟往常一样趴在值班室的桌子上认真的做着练习题。

如果不是别人放弃公务员,我是没有机会顶上去的。

在我抬头看窗外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曾经熟悉的身影,一头飘逸的长发,一袭连衣裙,如女神般驾临我的眼前。

“高翔,你这书呆子还在看书啊?还没考上呢?真是够笨的啊。”

“你这样损一位有志青年,真的合适吗?”

“我呸,把你的好基友柯凯叫出来,老娘来看他了。”

“医生准你出院了?彭大美女。”

“我出院好几天了,现在只要不受刺激,按时吃药,就能正常生活。”

“那就好。”

“好你个屁,本美女又不是来找你的,柯凯呢?在宿舍?我自己去找他。”

我立马拦住了彭慧芳,然后把实情全盘告诉了她,彭慧芳一时之间伤心欲绝。

我担心引发她病情反复,连忙安慰说:“柯凯虽然走了,不过他迟早会跟我联系的,一旦我知道他的地址或者联系方式,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你看怎么样?”

彭慧芳泪光闪闪,无奈的叹口气道:“只能这样了,暂时我还没有办手机号,我留个qq给你。”

我们互相加了qq,如花般美丽的姑娘,带着无限的伤感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心理惋惜不已。

当晚,值夜班,我百般无聊之下点开了彭慧芳的qq空间,浏览照片、留言以及日记,突然一片转载的文章引起了我的注意,没错,就是那篇《死亡电梯》,一看到这标题,我脑海中就浮现了一年前的画面。

我仔细的把文章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果然跟老彭的自杀手法如出一辙,作者画眉大师本人估计也想不到其蹩脚的诡计竟然在现实中也有人效仿。

“不会吧?”我无意中在文章的评论区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名称——路西法,这不是柯凯一个小号的网名吗,我心里顿时一惊,原来他也看过这篇小说!

而且是在案发之前,一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充斥着全身,我意识到韦紫凌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这一夜,翻来覆去,直到天明,我依然毫无睡意,大脑在快速运转,处理一个又一个问题。

柯凯既然早就知道真相,为什么不跟警方讲?

我能破案的关键,在于找到了那条狗,柯凯当时委托我找他母亲的遗物,难道是在故意引导我?

老彭实施自杀计划的当晚,柯凯是否早已看穿?

柯凯不辞而别,至今未有联系,有没有更深的内幕?

问题多的像一块巨石,把我渐渐的压进沼泽里,我感到四周一片漆黑,渐渐的,我进入了梦乡。

梦里,昏暗的六楼电梯间,一个年轻人站在的电梯口,盯着手机屏幕,屏幕上显示的是一篇小说,篇头“死亡电梯”四个大字映在他眼里,他的手指放在电梯下楼按钮上很久很久,最终还是拿开了手。

他转身准备从楼梯间下楼。

突然间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对不起。”

他一拳砸向了按钮。

寒冷的季节已渐渐近了,有种莫名凄凉的感觉。谁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算知道,心也会假装说没有。当有人问: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我们通常会说没有,真的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人人心里都会有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有大有小,有喜乐的,有忧伤的;还有………不为人知了。

高翔深知他与视为知己的老同学间尚有不为人知的隔阂,与韦紫凌还有很多的事要一起经历,才会共鸣共谐。

很快,高翔一位朋友涉及一起命案,给他们带来新挑战和矛盾。

第85章 落崖有蹊跷

“死者胸部、肘部、膝部等体表突出部位擦挫伤和挫裂伤比较多,心脏有挫伤,肝脏、脾脏破裂,损伤外轻内重,符合典型高的坠伤特点,现场多为不规则的岩石峭壁,有很多突出的石块和树木,更容易导致这样的损伤。

尸体角膜清亮,尸僵较弱,尸温22c,可以推断死亡时间距离尸检的时间在十二小时以内;与尸体位置相对应的峭壁小路上有一块凸起不高的岩石,边缘有明显的碰撞痕,此点到尸体的连线上有树枝被压断、小石块脱落,说明这里为坠落点。

综合以上几点,可以推断死者在现场意外跌落山崖,导致全身多重要生命器官损伤死亡。”

在案情分析会上,法医韦紫凌分析着尸检和现场勘验情况。

“这么说尸检和现场的情况,符合郭显富所反映的情况。”局长高勋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样的时刻总是严肃得让人窒息。

他双眼炯炯地盯着韦紫凌,就像要挖出韦紫凌大脑里的思维,不放过哪怕是一个疑问。

对于高局长的不怒自威他一点也不感到紧张,和他对视了一会,又把意味深长地将目光移向在会的每一个人员。

“局长,还是有个疑点,大家看看现场的照片,需要一起分析一下。”韦紫凌有条不紊地打开多媒体,然后用激光笔指点着开始播放照片。

“这就是那块石头,高出地面48公分,这里附在上面的灰尘、干青苔有明显的新鲜碰撞痕迹,如果真如郭显富所说,那死者蒋倩就是在看到前方路面有蛇时,吓得回头就跑,结果脚绊到这里,身体向前倾倒,掉下山崖。

这样的话身体应该垂直下落,那么与这块石头相对应的这段峭壁上的草木就应该有压痕,但是却没有。直到这里,离路面4米高,峭壁倾斜度大幅减缓,突出了路面有80公分左右的地方才有开始有草木的压痕,这说明死者的坠落路线是个抛物线,并不是垂直下落。”

韦紫凌说完,收了激光笔,转过身注视着高局长。

“局长,这就是说死者坠落时,身体是在向前运动,在空中因为惯性的原因有个继续向前的运动轨迹,而不是原地下落。”

高局长双眼紧紧盯着投影屏幕上的照片,刚刚稍稍放松的脸又绷紧了,下颌骨的咬肌突了起来,将脸转向韦紫凌问:“你是说有人在后面将蒋倩推出去,而不是她绊到石头跌倒后掉下去?”

韦紫凌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像脑袋非常沉重,快了会将脖子折断:“局长,这样分析更符合现场,更客观。再说在那么突然的情况,郭显富真的能注意蒋倩的脚绊倒石头吗?”

恢复侦查员职务的高翔,脑子里努力复原着事情发生时的画面,说出自己的想法:

“据我们调查,蒋倩怕蛇是怕得要命,连电视里看到蛇都要大喊大叫,这样的话她在朝前走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蛇,惊慌失措,不顾一切往后跑,速度很快,绊到石头跌下去的时候应该也有往前运动的惯性,不一定是有人推吧?

只是,在那种情况下郭显富连蒋倩脚绊倒石头这样的细节都能看到,确实值得怀疑。他最多就是看到蒋倩身体的运动状况。不过,我推测他就是因为事情发生了,精神受到打击,脑子异常混乱的情况下臆想出的这个情节,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听了高翔的分析,局长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将目光望向其他人,期待这其他人发表自己的看法。韦紫凌听完则靠在靠椅上,抬头看着天花板,陷入沉思。

“呵呵,大家有什么看法尽管说,不要有所担心和保留,这是案情分析会,只要有理有据就行,没有对与错的说法。”看着没有人再发言,会议冷场了,高局长放松了绷紧的脸,露出微笑,主动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他知道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能有半点大意,多听听这些久经沙场的刑侦民警的意见是必须的,虽然自己也是搞刑侦出身,且战绩不俗。

“如果依韦紫凌所说,那么推蒋倩下悬崖的人就只有是郭显富了,而且最大的可能是故意杀人。可他是有头有脸的大企业家,是成功人士,据调查他和蒋倩是患难夫妻,感情上从来没有出过大问题,最近还成双入对,恩爱有加,他完全没有杀人动机。

如果是过失杀人,他就完全没有必要隐瞒,毕竟他是大学本科毕业生,不是不懂法的人。再说,周末他带着自己企业的管理层十三人到横岗山去搞郊游活动,这也不是很好的作案时机,那么多人在山上,很难把握不被人看到啊!”

看大家还是有所顾忌,韦紫凌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啊,说得对呀!”

“这个现场,高翔的分析还是有道理的。”

“我看摔跌下去,还是不会摔那么远,蒋倩一米六五的身高,重心肯定也很高,脚下绊倒,只会直直往下栽倒,怎么会飞出去那么远?”

“蒋倩的鞋子,滚了全都是擦痕、撞痕,要不然还可以看看,对比一下。”

“这个东西做侦查实验不科学,要不然做做还能说明一些问题。人这个东西形态不规则,到了空中还会乱动,用抛物线长度计算公式算也没有意义,真是难了!”

大家开始积极发言,你一言我一句,提出自己的看法和疑问,每个人说得都有道理,有人补充韦紫凌的看法,有人完善高翔和张定胜的看法。

高局长听了不停的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见,“这个事情得要查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可是一条人命,问题是要怎么查?郭显富是著名的企业家,是县里的人大代表,现在没有任何证据,绝对不能就因为有个疑点就兴师动众,公开地去查。

如果真是郭显富策划的阴谋,故意将蒋倩推下山这么做就是打草惊蛇,查案将变得困难重重,本来查得清说不好就查不清了。

如果真是意外,那将对郭显富造成极大的影响,他不一定善罢甘休,就算善罢甘休,这样的动作一定引起舆论的哗然,将难以收场。”

第86章 情路艰辛

人世间的事就是这样无奈,有缘的无份,有份的无缘。

郭显富想着心事,一晚没能睡着,这天他一起床,就把自己仅有的两元钱买了2瓶一元一瓶的劣质高粱酒,将近两斤,坐在15平方米卧室内自己唯一的财产——地铺上喝酒。

卧室外的阳台上他还有两样家具——一个电饭煲和一个炒锅,他还有一罐猪油、一把面条和两个鸡蛋,本来可以做碗鸡蛋面下酒喝,他肚子也很饿可就是不想去做,就着窗外“呼呼”的寒风和小孩子燃放的零星鞭炮声喝寡酒。

有时抿一点,有时一大口“咕嘟”灌进去,直到醉倒在柔软而舒服的地铺上,三九寒冬没有盖一点东西,可他全身不知道一点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在推他,并且听到了带着呜咽的喊叫声:“乾富,乾富,醒醒啊!你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喝死了怎么办?”

他头痛欲裂,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灯光刺得他难以睁眼,他只好眯着眼,看见蒋倩蹲在地铺前,泪眼汪汪,红扑扑的脸上正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

看着紧张、伤心的蒋倩她很心痛,露出了一个微笑,“死不了,不就是两瓶酒嘛!”

他还没有完全坐起来,蒋倩就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哭起来,“你怎么能这样?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咱们分手吧!丰候杰那么痴恋你,你和他好,他一定会好好待你,他爸爸是副县长,妈妈在县公安局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家庭富裕,你跟着他一定过好日子。我还是回我们的小县城当个小医生算了!”

郭显富感觉到蒋倩把自己抱得很紧,他很快就感受到了她的温热,全身暖和起来,但他双手动也没有,就那么木然的坐着,因为他已经做了个重要的决定,要和蒋倩分手,虽然他一点也不情愿,可在城里没有出路,他只有回家。

一听,蒋倩就放开了郭显富,不可思议地怒视着他,“你说什么?分手,为什么?”

郭显富听了蒋倩愤怒地质问,不敢看她望向窗外,这时他才发现外面漆黑一片,已经天黑了。

他呆呆望着夜色不做解释,知道蒋倩一会就能自己反应过来为什么。

“你要向困难低头,你要做个懦夫?你怎么能这样?这么困难我们不都坚持一年半了吗?你不会一直没有出路,最困难的时候就是黎明的时候,你要坚持,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不是发过誓要海枯石烂,天荒地老的吗?难道你是在骗我,玩弄我的感情?”

蒋倩果然一会就知道了为什么。她是一个率真,执着的人,她心里一直认为她和郭显富已经是梁祝一样的真心恋人,彼此已经终身相托,郭显富绝对不会因为困难而放弃她,而无论如何她也不能放弃郭显富,否则就是对最神圣的爱情地背叛,对良心地亵渎。

郭显富心慌起来,被蒋倩问得好像自己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红着脸道:“我……没有……不是……”支支吾吾着半天说不出句话,头更痛了,但胃却平静了许多。

“不是就好,你看,钱凑够了,你不用急!”蒋倩知道郭显富这一年半来生理上和心理上都吃透了苦,并不真心怪他,对他只有满满地心疼和怜爱,赶紧拿出钱来安慰他,给他希望。

“哪来的,这么多钱怎么一天就凑齐了?”郭显富觉得不可思议,睁大了眼睛注视着蒋倩。

蒋倩看着一脸愕然的郭显富轻描淡写地说:“我把我爸妈的存折偷了!”

这是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事情,郭显富从医学院毕业已经一年半了,为了和自己心爱的蒋倩厮守,他拒绝回家乡的小县城进县医院当个医生。

可档案已经调回了县城,他是定向委培生,县领导非常生气他违背了当初的约定,坚决不放他的档案给他。于是在城里他成了暂住人口。

在那个年代没有档案,他进不了任何医院工作。他听他的同学和师兄们说,做制药厂的药品代理,到医院卖药品暴利得很,就决定从事这行。

可是好的制药厂代理商人满为患,哪里还容得下他,他只能给一些不知名的做代理。在城里他人生地不熟,根本没有医院愿意买他的药,无力养活自己。

蒋倩虽然是城里人,可父母都只是普通工人,根本没有能力助他一臂之力,更何况他们还不知道蒋倩和他谈恋爱。

幸好蒋倩进了一家医院工作,有了收入,悄悄将自己收入的一半分给他,他才能在城里租房和生活。但是蒋倩刚进医院,也没有办法帮助他卖些药给自己的医院。

郭显富看城里的医院活动来活动去都不行,而县区和乡镇的医院和卫生院还很少有人跑,就决定试试,趁着年关给那些医院的领导送送礼,吃吃饭,拉拢拉拢关系,说不定有生意可做。

虽然他们用药少,但是如果家数多了一样不得了。这要花大钱,而他口袋比脸还干净。和家里人借,家里人对他一阵抱怨,责备他不懂事,认定他在城里是胡闹,注定一事无成,只能变成叫花子,一味催促他赶紧回去,哪里还愿意拿钱砸水漂。

有几个同学在城里,可大家平时互不来往,再说人家也刚参加工作,他完全不好意思去找。想来想去只有和蒋倩商量,虽然他知道自己已欠蒋倩很多。

跑几个县区,路费、吃饭住宿和送礼费用,他们粗略算了一下至少需要五千块,当时的工资一个月也就200多元,这么大一笔巨款真是难倒了蒋倩,更何况投进去了不见得见效,有很大的风险。

郭显富知道这事也就是自己的一个想法,这钱蒋倩应该也弄不到。可没想到,蒋倩咬着嘴皮,来回走了一阵就一脸轻松地说:“没有问题,我尽快拿给你。”

尽管如此,郭显富也不敢信蒋倩能凑到钱,心已死灰,认定自己已经弹尽粮绝,走投无路,只有和蒋倩分手,自己像条狗那样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任人笑骂。

郭显富颓坐在蒋倩的灵柩前,四周虽然充满蒋倩亲戚们杂乱的哭泣声,可他却什么也听不到,在安静地回忆往事点滴。

第87章 聚智巧查

“高大,张大,你们怎么看?”高局长看两个观点争持不下解散了会议,将刑侦重案大队长高峰和副大队张定胜留下来商量。

高大看着局长询问的目光,一脸肯定地回答:“既然有疑点,我认为就应该查,这是一条人命。如果真是意外,那最好。如果是郭显富谋杀蒋倩,将她推下山崖,那这事就麻烦了。

推这种行为如果没有目击证人是找不到物证的,而且做这事之前他肯定有过精心的准备,很难让人查出蛛丝马迹。

他还会一直保持警觉,注意我们警方地一举一动,一察觉到我们在查肯定更会保护好自己,毁灭证据。所以,我认为我们只能安排少量警力,秘密调查取证。”

“张大,你的意见呢?”高局长看高大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合就把目光转移到张定胜身上。

“高大说的很对,这个事情只能在暗中不动声色的查。有证据证明是谋杀那不用讲,如果是意外,也只有通过这样查,排除种种疑点才能让外人信服。

更何况郭显富是个风云人物,是个人大代表,我们查案一定要谨慎又谨慎,否则对我们将造成很大的压力,最后查定是谋杀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是意外,那郭显富就是冤大头,对他造成地损害我们无法弥补,想必他也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张定胜看着局长,局长看向窗外,他又转向高大队长。

“那你们想想,怎么安排?”高局转过身对张定胜长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高峰大队长,想听听仔细的计划。

张定胜也把目光放到了高大身上,等着这个局里的传奇刑警如何支招。

高大是局里的一个传奇人物,分配到红旗所就连破数起大案,提进刑警大队,由普通刑警一路提升任重案中队长、副大队长、大队长、支队长,带出了宋凯、吕志、付刚、刘鹏、陈龙明、钟贵、周雄、瘳雄等精兵强将。

“我看就让韦紫凌和高翔两个人去查。韦紫凌不仅掌握必要的刑事技术,知道如何提取和保存物证,对于调查访问也有一手,关键她是法医,谁也不会想到我们安排她去查案,她喜欢搞摄影,平时背着个相机到处拍照别人也不会怀疑。

再说他也是对本案提出疑问的人,他会用心尽力地查。高翔的父亲接触过很多政界和商界的人,也熟悉很多三教九流的人,要查郭显富他是最好的人选,他和这些人往来别人都会以为很正常。

虽然他是不同意谋杀的看法,但他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只要别人地疑问有根据、有可能,他也会一心一意地去查。更何况他那么好强,什么都想证明自己是对的。”高峰从座位上站来,来回踱了几步,又坐下,然后说出自己地想法。

高局长看着高大,眼睛熠熠生辉,“张大队,你有什么意见?没有就按高大说的办。”

“高大考虑得很周到,我同意!”张定胜觉得高大真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

“好这事就这样定了,张定胜你把他们两人喊来,我的亲自动员他们,然后你们再做必要地交接。

张定胜你还主抓刑侦队其他的工作,这个案子就直接有高大负责,以遮人眼目,好吧?这事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对其他人就说排除他杀,不继续查了!”高局长的声音由大到小,由快到慢。

听到蒋倩摔死的消息,丰候杰震惊了,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一会儿泪珠滚滚而落,还好妻子和儿子趁着暑假出去旅游了,他可以肆无忌惮的任感情泛滥。

小时蒋倩家在四楼,他家在三楼,从幼儿园到初中他们是同班同学,去上学时经常只有一家的大人送,别人还都认为是两兄妹。稍大点后,两人也多结伴而行,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直到高中他家搬到新城区住,离旧城区稍远,而蒋倩则考上县里的重点中学县一中,他却考上一般的县三中,这样他才和蒋倩分开,由于各自的学习都忙且基本身不由己,所以联系也少。

可是他时常会想起她,心里暖融融的。上了大学,学业轻松了很多,最主要的是人自由了,他就千方百计的联系到了她。原来她在医科大学,而他在师范大学,两所大学就隔着一条街。

久别重逢后的见面他清晰记得。是他约的她,她听出他的声音既惊喜又激动。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更不要说是三年了,这时的她留了披肩的长发,柳眉长睫毛,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顾盼流转,挺挺的小鼻子尽显秀气,红红的樱桃嘴似启非启带些娇羞,浅浅的酒窝盈满甜甜笑意,一袭淡粉红的连衣裙青春明媚,双手交叉于腿前妩媚无比。

这哪里还是她的那个邻家小妹妹,简直就是自己心中的白雪公主。那一刻,他心动了!

她喊他哥哥,他却红着脸支支吾吾挤不出“小妹”两个字,心里突突地跳,满脑子的血管都在膨胀。

他尽力想转转眼球,将目光移开,他意识到视线就是腾腾燃烧的引火线,正点爆着自己的心脏,是罪魁祸首。

“长这么漂亮,都不敢认了!”半天,他还是没有喊出“小妹”。

从次以后,他喊他蒋倩,而她一直是亲切的喊他哥哥。

大一的时候,他总能约到她逛街、游山玩水。可是到大二,有一天她说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同班的郭显富。

毫无征兆,他的心、脑、肺瞬间被冰冻,心跳停止,思想停止,呼吸停止。

她问他怎么了,他多么想挤出个微笑,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是徒然。

这回,她明白了他的心意,可是她很纯粹,他只是哥哥,除此之外没有一点其他的感情。

他不甘心,装作接受哥哥的角色和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上自习,他觉得他装得若无其事,可是她和郭显富心知肚明。

尤其是郭显富,来自边远农村,家庭环境不好,虽然学习好,长得好,可是自卑越来越多,特别是有时在食堂吃,不是蒋倩出就是他付。

第88章 勘验尸检

有一回很晚了,郭显富喊他到医科大的花园里吃东西,说蒋倩也在。

数九寒冬里,正捂在热乎乎被窝里的他一跳而起,他承认不是郭显富的友谊使然,而是因为蒋倩。

他心花怒放,匆匆赶到医科大花园,一眼认出站在石桌旁的郭显富,就大步流星走了过去。

哪成想郭显富拿冷眼来招呼他,蒋倩正扑在石桌上抽泣,桌上摆着一排杀气腾腾的包谷酒。

看到蒋倩在哭,他心里大痛,也不先问问郭显富,直接拍着蒋倩的肩膀问发生什么事了。

蒋倩不停地抽泣,郭显富冲过来气冲冲站到他面前。“丰候杰,我知道你喜欢她,她也知道,可是她说她不喜欢你,只把你当哥哥,我不信。今晚我们要么比武要么斗酒,谁赢谁才有资格和她在一起,输的那个就离远些。”

他一下就明白是郭显富已经受不了他,和蒋倩吵架了,要和他摊牌,要让事情有个彻底的了断。

郭显富居然让蒋倩这样伤心,他心里恨及了,“男人之间的事情,两个人单独解决就行,为什么要冲蒋倩发火?”

低下头咬紧牙真想一脚把他踹到,可是他是她的他,他强忍怒火没忍住,把他的脑子烧坏了:“谁先倒下,谁滚!”

说完抬头一口气喝干了一瓶。郭显富挑衅的望着他,拿起也是一干而尽。

喝下两瓶,他已经摇摇晃晃,可郭显富双眼却翻着白眼珠。他知道郭显富比他好不了哪里,拿起酒瓶又要喝。

这时,蒋倩彻底崩溃,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丰候杰,你们不要喝了,我爱郭显富,我只爱他,没有他这辈子我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并推了他一把,踉踉跄跄他跌倒在地。

猛然,丰候杰心碎了,一颗心彻底死亡,他幽怨地看着蒋倩,在路灯暗淡的黄光里她双眼通红,泪流不止。那一刻,他决定彻底退出,滚出他们的世界。

一切放下,就释然了。他痛痛快快地喝干了手里的那瓶酒,然后大脑一片空白地倒下,目光所及,郭显富也双脚跪地,缓缓瘫倒。

他记得蒋倩给他扣上了棉衣的纽扣,哼哼着吃力地搬起他的脑袋戴上棉帽,真切的感受到了她温热柔软地双手,全身暖透了。

他很满足,然后一片漆黑,眼泪一滴又一滴滑过脸庞。

第二天,打扫卫生的阿姨把他喊醒,睁开眼只见蒋倩头枕郭显富的前胸酣睡,他的心又痛了。

打扫卫生的阿姨正在用扫把捅郭显富的腰,他又闭上了眼假装醒不来。

“醒醒,醒醒!”郭显富在踢她,他假装地睁开眼,蒋倩拉着郭显富的左臂怯怯的看着他。他歪歪倒倒地站起来,勉强粘合一颗破碎的心,虽然天旋地转可他直直地走出花园,走出师范大学,没有掉一滴不争气的泪水。

“我们先去查查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矛盾和异常情况吧!如果是故意谋杀,肯定要有原因和动机的,事前怎么也会有些异常的事情发生,蛛丝马迹总会有点吧?找出他们经常接触和最亲密的人去了解,应该能有收获。”

高翔低头看着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边走边说,好像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身旁的韦紫凌说。

“嗯!但是局长和高大他们一再叮嘱咱们秘密行动,不能让人觉察到公安局在查这个事,我们要怎么接近他们呢?”韦紫凌不置可否,但是感觉这事有点难度。

高翔听了露出了得意的笑,“郭显富既是企业家又是县里的人大代表,我爸和他熟得很,他和他的朋友经常来我家里玩或商量些事情,我给他们端茶倒水,和他们聊天,对这些人熟得很,有些事应该还是能打听到。”

“呵呵,我怎么没有想到?这就好办了。你以朋友的身份,在现在这个时候去和那些人谈一下郭显富和蒋倩之间的事情,是很自然很正常,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因为公安局怀疑案件性质了在查案子。

不过很多人知道我是警察,特别是去年进入全县十佳民警的候选人后,知道不知道人都会朝我微笑,和我打招呼,所以我时时跟着你会引起人的怀疑,偶尔作为朋友和你去跟他们玩玩才合理。”说完韦紫凌望着星空放慢了脚步。

“今天我一直在勘验现场和进行尸体检验,对于具体的案情还不清楚,很多细节不知道,虽然听大家说了很多,但我还是想亲自看看调查笔录。”韦紫凌想到自己还没有看过调查笔录,停了下来。

高翔发现韦紫凌不走了就转过身看他,发现韦紫凌正抬头凝视着天空,曼妙妗娜,英姿飒飒,这一画面就像一个女侠人物的素描,把他看呆了。

“你要回局里?”过会,高翔明白了韦紫凌想回局里研究笔录。

“现在才十点,到十二点左右就可以看完十几分笔录,刚好合适。”韦紫凌点点头。

“勘验现场爬上爬下,尸体检验又蹲又站,这样折腾一天你还不累啊?早点回去休息,明早来看也不迟嘛!”高翔有点佩服韦紫凌的体力,看她那眼睛在月光里发射出的幽亮光芒,跟个夜猫子一样。

“事多不到那个点睡不着。再说我们哪天不需要勘验现场,工作哪天不累。我看你倒是累了,连眼睛都小了,呵呵。”韦紫凌翘起嘴角,露出一个开心地微笑,转身走向公安局。

高翔看着韦紫凌的背影,摇摇头也跟着苦笑了一下。每年十几个命案,非正常死亡尸体几十、上千现场勘查和伤情处置具等全靠技术室这六号人,的确是够累的,一个女法医还抽到重案组干活更累。

高翔远远的看着远处来了辆的士,赶紧跑到路边挥手,准备坐上的士回家。可是屁股刚坐热正打着瞌睡电话响了。

他有点烦躁的从裤包里抽出手机,一看是汇仁医院的郭副院长就更不耐烦了,想直接将手机插回裤袋里,不接了。

第89章 报恩助力

正要插进去,心里一喜:“你这个大郭,真是一下也不要我安宁,才计划明晚约你,你现在就送上门来,不过也好,一点功夫不费,挺及时!”

汇仁医院是县里前几年前重点引进的民营医院,隶属汇仁医疗集团,在很多省份都有他们的医院,现在在县里也越做越好,如今都有三家分院了。

郭显富的乾富制药厂是县里的明星企业,是全省的知名企业,这两年在全国都有了点小名气。

汇仁医院和乾富制药厂成立战略伙伴关系,由乾富制药厂供药给汇仁医疗集团在全国的所有医院,医院则研究药品的疗效情况,及时反馈给乾富制药厂,让他们及时改进自己的药品,提高自己的县场竞争力。

郭副院长年轻有为,比高翔年纪略长,两年前他出了件大事,由于太大意,他把三十万的公款和一个医院的机密文件放在了轿车上,结果全部被盗。

他知道自己犯了严重错误,钱找不回来,自己砸锅卖铁赔就是。可如果文件到了竞争对手的手里,问题就严重了,泄露了医疗机密,医院就要损失上千万,自己在医院的前途就完全毁了,说不定还要整个渎职罪,去坐牢。

那就真是白白奋斗七八年,一下回到解放前,这上有老下有小,还有个残疾的妻子,都只能喝东北风了。

当时这个案子有高翔主办,在县政府、局领导和医院等几方面给予的压力下,不分白天黑夜的干了半个多月才把案子破了。

钱追回来十五万,秘密文件完璧归赵,这郭副院长真是对他感激涕零,就差给他跪下,在他看来这可是对他有再造之恩,是全家的大恩人,真心想要和他相交。

高翔一开始认为郭副院长不过是个官场上的势利之人,责任心不强,不愿意和他相处。

可是接触几回后他知道郭副院长是靠真正的医技成长起来的人,连乾富制药厂都知道他精通药学知识,用药水平高超,还有自己的研究,聘他为特别药学顾问。

郭显富更是对他欣赏不已,高看一等,想把他挖到自己的制药厂,可郭副院长一心救死扶伤,不愿离开医院。

他不卑不亢的做人风格和对事业的忠诚、热爱赢得了郭显富的好感和敬重,两人成为了好朋友。

郭副院长为人真诚正直,有情有义,高翔听说他对因出车祸失去了双脚的农民妻子不离不弃,一直毫无怨言无微不至地悉心照顾时深受感动。

这以后,在郭副院长的一再主动交往下,两人才成为了朋友。

“喂,大郭!这么晚了,什么事?”高翔接了电话。

“哈哈!大高,好久没有在一起了,出来吃点东西,知道你不喜欢人多,今晚就你和我。”电话那头传来郭副笑咪咪的声音。

高翔听了很高兴,心里想着:“哈哈,这大郭怎么今天样样合我心意?”

“好,大郭!在哪里?我正饿着呢!”高翔爽快回答,一天忙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吃得很少,他确实也有点饿了。

“老地方,朋友烧烤!”郭副院长也干脆。

“不去郭显富家坐坐,帮着守灵,怎么喊我出来吃东西了?”郭显富赶到朋友烧烤店时郭副院长已经在包间里喝着茶了。

郭副院长看高翔到了,赶紧站起来将他拉到身旁坐下,“去了,一听到消息就去了。这不刚刚出来,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说完倒了杯茶水给高翔。

“我就说,你不会是这种不讲义气的人,呵呵呵!”高翔开着玩笑一口将茶水饮尽,他这时才想起自己这天不但东西吃得少,连水也没喝几口。

“我点了盆面条,一条烤鱼,一盘鸡翅,一盘考韭菜,你还要吃什么?”郭副院长一边把茶水给高翔满上,一边问。

“咱们两个人,够了,多了吃不完太浪费!”高翔觉得已经够多了,还担心吃不完。

不多会,面条和烧烤就上齐了。两人狼吞虎咽的各自吃下了两大碗,才开始慢腾腾地嚼起烧烤来。

“喝杯?看你挺累的,放松放松神经,舒张一下血管,解解乏。”郭副院长知道喝点酒可以解除一些疲劳,让人舒坦。

他自己做手术做累了,回到家里就会喝小二两,然后好好睡一觉,无比惬意。

高翔累了倒是没有喝酒的习惯,只想睡觉。可是今晚他想和郭副院长聊些关于郭显富的事情,知道喝点酒他就会更健谈,更无所保留。所以爽快地答应:“好吧!真是累了,一个来两杯老白干吧!”

“来大郭,大大地喝它一口,要不然指定哪天就不得喝了?你看看郭显富妻子蒋倩那样富贵的人,还不是说走了就走。”高翔拿起酒杯要和郭副院长碰杯,一开始就将话题引到了郭显富夫妻身上。

“呵呵,你也会悲观?有点不像!”郭副院长举起杯子和高翔碰了一下。

“我们医生对于死伤就比你们警察习惯了,进来住院的哪天不死几个,不残几个,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但是且行且珍惜,活好当下这倒是真的。”郭副院长还是很有些感慨的。其实人活到一定程度见得多了,经历得多了,大多都会生出这样的感悟。

“你们警察调查这样的案子,是怎么下结论?没有人见到事情发生过程,你能说得清是被人故意推下去,还是在争吵过程中的激情犯罪,将人推下去,又或是意外?光凭现场和法医尸检就能断定吗?”喝着喝着,郭副院长不谈郭显富和蒋倩的事情,倒是关心起警察怎么判定案件性质来。

高翔心里隐隐一震:“这种怀疑不光只会是警察有,有点想法的人都会有,不查清楚拿出个明确的说法还真是难以服众。”

“来,喝着!这个是机密,就不要多说了。哈哈,要不我就是犯错误了!”高翔不知道如何回答,干脆搪塞了过去。

“蒋倩和郭显富倒是有些可怜,拼搏了半辈子打下了几亿资产这么一个大江山,却连个儿女也没有!”

“他们没有子女?不能生育还是发生意外了?”

“现在蒋倩也不在了,说说也无妨,蒋倩年轻时怀过几胎,但是他们的事业正处在关键起步阶段,缺了谁都不行,就都打了。导致蒋倩的子宫壁太薄,受精卵无法着床,这以后就没有怀不上了。”

第90章 貌合神离

“这种事你也知道?”

“我是乾富制药厂的特别顾问,但也可以算是他们的私人保健医生了。郭显富和蒋倩都是四十五岁的人了,总没有孩子,两人急得要死,病急了乱投医,什么都和我说,还让我一定要想办法医治,打算在五十岁以前怀上,要不就去领养一个,你说我能不知道吗?”

“那她这病能医吗?”

“少数人能医好,以蒋倩的体质是希望渺茫,她自己也是学医的,她也清楚,只是不死心罢了。你说他们这是何苦,为了事业却失去了正常人的最应该拥有的、最宝贵的东西,而且无法挽救。

以前蒋倩还跟着郭显富和我们坐坐聊聊,玩玩闹闹,可是去年过来就不和我们玩了,大多数都是郭显富一个人。就是在别的场合,两人的关系看上去也出了问题,不像以前那么自然、恩爱了。

我想不会生育,没有个孩子就是一个原因。所以,不用羡慕这些外表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他们吃的苦要比我们苦的多,心里更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出的苦。我媳妇虽然没有双腿,可装上张假肢照样可以为我做饭,照样为我生孩子,我比他们幸福吧?”

“哦,你说他们的感情有问题一年多了?”

“应该是。以前郭显富去哪里,蒋倩必不可少,而且那种夫唱妇随的亲密是写在脸上的,人人都能看得出来,装是装不出来的。可从去年开始,蒋倩很少跟着郭显富,就算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不自然,就是貌合神离吧!”

“不一定是不会生孩子的原因吧?清官难断家务事,夫妻间的事情谁说得清,像他们这样的有钱人,可能是争夺财产,可能是哪一个有外遇,都不好说。哈哈!”

“两口子一直好好的,我想最大原因就是不会生育这事闹的,现在他们都是四十九岁的人,不能等了,所以……反正很多烦心事一来,俩人再一赌气嚷嚷,关系就会更僵,你和你媳妇不是这样?呵呵!”

“呵呵,也是!来再喝一口!”

……

听到郭显富和蒋倩夫妻间的关系其实并不是一开始调查那样和睦,而是表露出了有不合的迹象,甚至出现了家庭冷暴力时高翔眉头皱紧,心里升腾起不祥的预感。

“你好,高大!你现在忙吗?”晚上十点,高峰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声音似曾熟悉,就是想不起来。

“你好!现在不忙,你有什么事情?”高峰觉得这个人这个时候打电话来,不是喝多了就是有重要事情,可是此人明显没有喝多。

“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我是丰候杰,我母亲以前是你们公安局政工室的主任,我们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丰候杰通过母亲的关系得到高大的电话,犹豫再三才拨通了电话。他急于表明自己的身份想让高峰记起自己,相信他的话。

高峰一下想了起来,“记得,记得,是丰老师啊!我就说声音挺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怎么想起现在打个电话给我?”

“我……我……”丰候杰突然间很紧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该说?怎么说?

“丰老师,有话你就说,我们不算很熟但至少也不陌生吧?有什么不好说的?”高峰明显感到对方欲言又止,以为对方有事要请他帮忙,难为情不好意思开口。

他这个人的风格是有话你直说,能帮的帮,不能帮的就直接拒绝,从不拖泥带水。

“我……今天不是有个叫蒋倩的女人在横岗山摔死了嘛!我听说你们公安局认为这是意外事故,可是我觉得不像,很可能是他杀。具体情况电话里也说不清,不知是否方便请你喝个茶?”丰候杰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心里的千斤重担放下,紧张一下没了。

高峰听了,还真是大事,沉默了一下。

“你方不方便到公安局?”高大问

“为什么到公安局?”丰候杰听了,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公安局那个地方他虽然经常去,可那是办正事,自己并没有违法犯罪,和违法犯罪也扯不上关系,不怕什么。

可是这回自己是要反映有关也许是谋杀的情况,而对方又是一个大人物,去找的也是主管刑侦的大队长,他的心情完全不一样。

“哦,你不要紧张。我是觉得如果你方便的话在我的办公室里谈,更安静些,也不用担心其他什么。”高峰发觉对方的声音变紧张了,赶紧解释。

“那可以!我马上过来。”丰候杰想现实社会肯定不会像小说和影视剧里那样,一去报案就进狼窝,找到的是官商勾结的坏人的保护伞。不过就算是,自己也豁出去了!

“不用,你在哪里?我来接你。”高峰认为自己领个人到办公室,不论多晚不会让人说闲话。但是如果有人半夜三更来找,那就不好说了。

“我在丽江小区正大门等你。”丰候杰想自己走到正大门,方便高大找。

高峰在丽江小区正大门,一下找到了身形消瘦的丰候杰。

到了高大的办公室,丰候杰将自己如何与蒋倩从小一块长大,如何爱上她,又如何不能俘获芳心的痛彻心扉向高大娓娓道来。

“这么说你们在这二十多年里虽然正面接触很少,但每年也有几次掏心窝的交流,相当于是红颜知己。”高峰看着低头喝茶的丰候杰意味深长地说道。

“对,每次她都会和我说她的开心事,不愉快的事。开心事和丰候杰的联系比较多,不愉快的事情和丰候杰几乎无关。可是去年六月份的一天,她给我打电话却截然相反,一开始就郁郁不乐,像是喝了些酒,不过神志清楚,倒也不醉,听得出就是情绪有些激动。

她抱怨郭显富,她说她为了支持郭显富创业,偷了父母的棺材钱;为了和郭显富在一起,差点和父母断绝亲情关系;在郭显富事业跌至低谷作困兽之斗时,她毅然辞去心爱的工作赔他闯江湖;在大学、在生活艰苦的岁月里,她甚至为他打掉四个孩子,直接导致她不能再生育。呜呜……”

说着说着,已是四十八岁的丰候杰既然伤心地抽泣起来。

第91章 蓝颜知己

高峰听着心情变得沉重。看得出这个男人对蒋倩的爱一直未曾削减过。

丰候杰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控制住情绪接着说:“她说她发现郭显富如今功成名就之后就开始嫌弃她不会生育,冷淡她,找了一个年轻貌美的怀了个孩子。

怀孩子也就算了,郭显富居然真爱上了这个女人,要和她离婚。她说她想不到人心如此邪恶,郭显富居然薄情寡义到这种没有一点良心的地步,她死都不会让他如意,哪怕同归于尽。”

“她还说郭显富能够成就这么大的事业,并不怎么光明正大,他为了盈利生产过劣药,为了卖药他给人行贿,受贿,做别人的儿子,做别人的狗。她早该意识到他这人野心太大,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不择手段,不达目的不罢休,不会是个好人,是她自己太痴心,太天真。最后,她还一再强调就是粉身碎骨,这回也不让郭显富的阴谋得逞。”

“所以我想蒋倩摔死这事没有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郭显富的一个阴谋,离不了婚,就杀了她。”说到这里丰候杰注视着高大,想从他的表情读出是不是同意自己的观点。

高峰听完,心里泛起波澜,但面色没有丝毫的改变,“丰老师,那你知道蒋倩所说的郭显富的情人是谁吗?”

“这个不知道,蒋倩她也没有说!”丰候杰摇了摇头。

“兄弟,这只是你的想法,什么都要讲证据,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现在我们所有的调查结论都支持是意外,你不要想多了,疑邻盗斧。当然有疑点我们会继续调查,有情况也会及时和你联系,你要相信我们。

你这个自己的想法千万不要乱和人讲,要不就是造谣,在社会上造成不好的影响,会惹上一身麻烦的。我们有什么事找你了解,你一定要一点不能有所保留的告知。”

高峰谨慎的交待丰候杰,怕他先入为主,认定蒋倩就是郭显富所谋杀,情之深恨之切,到处去宣讲自己认为的蒋倩的冤情,甚至做出一些失去理智的举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跟你们俩人说个情况,昨晚有一个叫丰候杰的找到我说了些关于郭显富和蒋倩的事情。他反映郭显富有个情人,在去年六月份左右怀了孕,和蒋倩提出了离婚,蒋倩坚决不同意,两人的感情陷入了严重危机,矛盾冲突激化,蒋倩有同归于尽之心。

他怀疑因为这个原因,郭显富谋杀了蒋倩,意外事故是精心策划和制造的假象。他不知道郭显富的这个情人是谁,你们赶紧查清楚这个女人,核实一下情况,要尽快!说不定她能提供一些重要证据。”

离上班时间还早,高峰就打电话把韦紫凌和高翔喊到了办公室。

其实他昨晚送高翔回家后已经两点,回去怕打扰了睡眠不好的八十几岁的老母亲,就又回到了办公室。

“知道这件事情又不知道情人是谁,这个有点牵强,他是不是有所保留,这人是谁?”韦紫凌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这个人叫丰候杰,是县一中的老师,他和蒋倩是无话不谈的红颜知己,这件事是蒋倩以前告诉他的,只是没有告诉他那个郭显富的情人是谁。

丰老师绝对可以信得过,我知道他,他母亲还是我公安局以前老政工室的秦主任,也许你们也知道。有需要可以联系他,这个是他的电话号码,你们两个记一下。”高峰边说边把一张纸条递给韦紫凌。

韦紫凌和高翔两人都是记性极好的人,特别对数字极其敏感,一下就把号码记到了脑子里,把纸条递还给高大。

高峰瞄了一眼电话号码,就把纸条撕碎了。

“高大,昨晚汇仁医院的郭副院长也反映出蒋倩和郭显富的感情从去年开始就出现了严重的问题,甚至发展到了冷暴力的现象。事情的起因可能是蒋倩以前在郭显富起家的苦难阶段为他打了几胎孩子,导致子宫壁太薄受精卵不能着床,不能怀孕了。

两人急得要死,眼看就要五十,俩人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在感情上产生了问题。”

高翔把昨晚从郭副院长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向高大汇报。

“对了!昨晚丰候杰也说了这个事情。你们知道吗?原来蒋倩为郭显富可算付出了全部的心血……”高峰把丰候杰昨晚对他说的事情说给韦紫凌和高翔听。

两人边听边摇头,表示不可思议,对蒋倩充满了敬意。

“这就是说郭显富和蒋倩的感情并不像郭显富在询问笔录里面所说的那样完好,没有红过脸、吵过架,夫唱妇随,无比幸福。这些事虽然他们公司里的人不知道,但是和他们走得近的人还是知道或多少察觉到一些的。

当然他隐瞒也许只是为了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但也极有可能是为了和自己已有身孕的情人在一起,而蒋倩坚决阻扰、反对,他不得已杀了她,所以做了彻底的隐瞒。”韦紫凌觉得郭显富隐瞒俩人感情上的问题,很有可能是后者的原因。

他认为法律在认罪上是疑罪从无,而警察查案时必须要有怀疑的态度,应该对所有可能的问题都要一一假设,排除,才是对案子负责。

“紫凌,你说的这些不就是现在大家担心的嘛!还有什么事?没有的话赶紧去查,什么事情拖久了也不好办!”高峰知道侦破案子的黄金时期就是案发后的一个月之内,一个月之内不破基本是很难破了。

“高大,我想再去看看现场。调查郭显富情人的事以老孙的人际,我想半天就能搞得定。”韦紫凌知道高大现在想让他们去做实事,而不是一味不切实际的分析,但他有自己的想法和一种直觉,还得去现场找找。

“现场?昨天不是勘察得很仔细了吗?”高大不解,高翔也奇怪。

“昨晚我仔细看了下参加横岗山郊游的十三人的询问笔录,有三个女的反映郭显富来约蒋倩去情人谷时,她们正和蒋倩在一起讨论喝什么能降火、美容养颜,蒋倩就拿出自己背包里的水杯说她泡的蜜蜂柚子茶挺好。

第92章 探信

三人正传递着看,见郭显富来约蒋倩很高兴起身就走,大家提醒她忘拿了水杯,郭显富还亲自帮她把水杯装进了背包的侧包里。可是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水杯,我想去找找!”

韦紫凌紧张的望着高峰,一个水杯子找到没找到与案子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多大关系,高峰会允许自己在上面浪费时间吗?

“你是怀疑郭显富适时地投毒在蒋倩的水瓶里,让她口渴时喝水中毒,然后……这根本没必要,他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推她下山谷比这个更容易掌握控制。

再说昨天我们不是加班做了酒精和毒物的检验,都是阴性吗?”高翔认为这是一个天马行空的想法,有点太戏剧化,不切实际。

“我没有这种想法,但是我专门搞现场的,现场的物品和实际反映的情况有差别和缺漏,我心里就是觉得不妥,难受得慌,总觉得这说不定就是关键的东西,特别这又是一个事关人命的事情。”韦紫凌殷切的看着高大,希望他答应。

“好吧!既然这样韦紫凌就再去现场了却‘心愿’,高翔你就赶紧去查郭显富的情人是谁。”高峰确实觉得翻跌下那么深的山谷,水杯甩到什么地方,找不到很正常,但是居然爱将有这么一个心结,就让他去,免得他做其他事心不在焉,身在曹营心在汉。

“什么麻烦,什么难干就叫我去,自己老找清静的地方躲,这个韦紫凌真是狡猾透顶,这样也能进入十佳民警候选?让我进还差不多!”

从高大的办公室出来,高翔就头痛了,这么各情况下去和人打听别人的情人,怎么打听?就算再有熟人,也不好开口问啊!

韦紫凌倒是不理他,低着头“噔噔”逃似地小跑着冲向自己的办公室。

高翔看着他一溜烟的背影,真想踹他两脚,“和你做搭档,真是倒八辈子霉了!”

“喂,爸!今天去殡仪馆吗?”高翔在办公室里苦想了一阵,八点过了也没有人来上班,才发现今天是星期天,他忽然意识到肯定有很多和蒋倩、郭显富很熟的人都要到殡仪馆悼念蒋倩,人多嘴杂,很多或真或假的流言都会有人谈起,自己也许只要不停的左右前后地晃悠,就能得出个眉目,何不到殡仪馆去下呢?

再说虽然没有接触过蒋倩,但和郭显富还是认识的,也应该露下面。

“你这小子,没头没脑的,几个礼拜不回来瞧我一回,一打电话就问去不去殡仪馆?你想老子死啊!”高翔的父亲对高翔很是恼火,觉得这小子很不孝,居然有三个星期没有去看望他人老家。

“哈哈哈!老爸,怎么这么大火气呢?你身体不好,这何必啊?我的工作你还不知道,不是蹲点就是出差,有时间了肯定回来孝敬你老人家嘛!你不知道郭显富的妻子在横岗山摔死了吗?我还想你以前在位时你们关系那么好,你要去殡仪馆悼念一下呢!

那我今天刚好得休息,就想陪着你去,知道你颈椎、腰椎都有毛病,害怕驾车,来做你的专职驾驶员不是?”

高翔非常了解父亲,只要说是工作忙父亲觉悟大高的老革命肯定不再责怪,再一说鞍前马后效劳的话,父亲就会高兴。

“你小子,还有点良心!我打了电话给郭显富了,他说蒋倩家父母捡时日,认定今天是最好的发送日子,准备在下午五点前火化,然后就去公墓安葬了。你要去赶紧回来,咱们今早就上去,陪他们坐坐,表示个意思。虽然我不在位了,人家郭显富还是拿我当朋友的。”

高翔的父亲挺欣赏郭显富这样白手起家的农家子弟,特别是自己在位时他扶持过郭显富,而郭显富也帮助支持过他的工作。

在退休后郭显富还经常来拜望他,更让他感动,觉得他有情有义,不像其他唯利是图的商人。

高翔不想再让父亲不满,吃了碗面条就打的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见从县药品监督管理局退下来的楼上的老龚正和父亲讲话。

“龚老师,你来了!”高翔和老龚打了个招呼。

“我以前在药品监督管理局,经常和郭显富的乾富制药厂打交道,和他挺熟的,可以说是看着他的厂子一步步壮大起来的。后来儿子不成器,还找他他在制药厂给儿子安排了个不错的工作,所以怎么也得去去。今早和你爸爸一起晨练,他说他要去,我就约了他!”老龚给高翔做解释。

“呵呵,高翔回来了咱们就走吧,到殡仪馆还还有三四十分钟的路程呢!”高翔的父亲想想时间也不早了,应该马上出发。

“哎,‘中年丧妻’人生三大悲剧之一呀!郭显富肯定悲伤难过了。”上车不久,后排李的父亲就和老龚感叹着。

“老领导,现在这世道啊,也不一定!您说前回我去尚海看我的白癜风,在医院里遇到了谁?”老龚故作神秘地问道。

“你这话里有话啊,是郭显富?”在这个时候说这个话,父亲和高翔都知道老龚肯定是在说郭显富。

“老领导真是聪明绝顶,不止郭显富,他身旁还有另外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老龚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女孩子也是怪,二十岁出头怎么就跟了一个大自己二十多岁,都可以做自己父亲的老男人,这不是作贱吗?”

说完老龚摇了摇头,一副很痛心的样子。

“是啊!我听说很多女孩子还是什么真爱,主动追求,死缠烂打,一副死心塌地的样子,这女人会不会是他亲戚,他陪人看病呢!”高翔的父亲对做小三的女人也大为不解,不过他认为依郭显富的人品应该不会。

“什么不会?老领导,那个女孩子是汇仁医院的一个护士,我经常去看病我知道,叫王蓉,和郭显富一点亲戚关系也没有。”老龚很肯定地向高翔的父亲说道。

第93章 车祸背后

高翔听到这里,心都要跳出来了,没想到就这么轻易就完成了那么艰巨的任务,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喜出望外。

他赶紧将车靠边停下熄了火,一脸歉疚地对父亲说:“爸爸,我想起还有个紧急的任务没有完成,得赶紧回单位,要不得犯大错误。殡仪馆你和老龚叔自己去啊!辛苦你了,下回有时间了陪你去自驾游。”说完“噌”一下就下了车。

只听见父亲在背后抱怨,“你这小子,国家的事情怎么能忘了,瞧你那点出息,赶紧去!可别误了大事。”

高翔高兴得蹦蹦跳跳,他决定先去接触一下这个王蓉,了解了解情况,在决定用什么策略套出她和郭显富的关系,郭显富是不是有谋杀蒋倩的念头和计划。

到了汇仁医院高翔一下蒙了,这么大个医院哪里去找个护士,最起码得知道他要在哪个科室吧!他想老龚得的是白癜风,那王蓉应该在皮肤科,就到了皮肤科。

“请问你们这里有一个叫王蓉的人吗?”高翔看了看皮肤科走道墙上的人员表没有王蓉这个名字,有点失望,不过他还是在医生办公室里找了一个正在写病历的老医生问问。

他想也许老医生经常在各个科室之间会诊,会知道。

“你找她干什么?”老医生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

“以前我住院,她很关照我,想请她吃顿饭,表示个意思!”郭显富急中生智,编了个借口。

“哦!”老医生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说到:“你来迟了,她出车祸死半年多了。可惜啊!医科大学护理专业毕业的本科生,聪明能干,本来是医院的重点培养对象,被车一撞就没了。人这命啊?”老医生好像挺欣赏王蓉,为她惋惜不已。

“死了?”高翔一下怔住了。

“王蓉死了,蒋倩和郭显富之间要命的障碍就没了,设想的郭显富谋杀蒋倩的作案动机自动消失,还查什么?赶紧向高大汇报,这个周末得休息了!”郭显富想着想着心里高兴起来,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高峰的电话。

“高大,和你汇报个好消息,郭显富的情人找到了,是汇仁医院一个叫王蓉的护士,她在半年前出交通事故死了,可以说他们矛盾的根源早就自动消失了,郭显富根本没有必要谋杀蒋倩。高大,我还要做些什么吗?”

高翔感觉到自己无比聪明能干,这么快就把这么复杂的一件事情凭一己之力解决了,志得意满。可同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怪怪的说不出来,总觉得什么地方埋着疙瘩没找到,别扭得很。

“死了?”高峰听了好像很震惊,半天没有反应,电话里寂静得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没接通。

高翔心里那个怪怪的感觉开始放大,让他心里毛毛的。

“小高,这个事情好像更复杂了。你马上去查肇事司机,一定要查清背景、底细,要弄清楚是不是真的是交通事故?这个很关键。你跟交警队的人熟吗?不熟的话我你回来,我们一起去,好好了解一下。”高峰听了高翔的汇报,感觉到事情到了关键点,非常地重视。

如果真是意外,那郭显富的作案动机可以否定,如果没有新的情况出现,也就那么回事;如果交通事故不是意外,那将变得复杂,扑朔迷离。

“是不是真的交通事故?”这个提示让高翔一下豁然开朗,解开了心里潜伏着的让他隐隐不安的疙瘩。他用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心里直骂自己笨。

“喂,中队长大人,在哪里忙着?”高翔听了高峰的指派,心里恍然大悟后马上拨通了交警事故中队的干中队长。

“呵呵,高队,你真英明呢!正在处理交通事故,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何贵干啊?”干中队正在处理一件追尾的案子。

他和高翔经常合作侦破交通肇事逃逸的案子,两人都是性格活泼的人,在一起总是说说笑笑。

“你们交警就是鬼精鬼精的,你放心!不是求你法外开恩,是和你打听一件人命关天的事,你必须得好好回答,要不把你给铐回刑侦大队讯问室。呵呵!”高翔听到干中队的话就开心。

“哦哟,你们正规军问话哪敢不如实回答,不用铐,不用铐。说!”干中队听到高翔的话,正烦得不行的心情也云开见日,高兴起来。

“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半年前有个叫王蓉的女人,出交通事故被人撞死了。”高翔心里挺急,不想再客气、啰嗦一番,就开始打听情况了。

“记得!记得!那个女人怀了孕,过了一个月那个肇事者又出车祸死了,而且都是在同一个路口。这个被人说成恶有恶报的经典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可是这件事情早已经处理清楚了,到现在你要问什么?”干中队感到有些奇怪,事情过了这么久才来询问,明显是有其他事情。

“什么?肇事者也死了?”高翔震惊了,感觉不可思议,居然没有听到干中队后面地问话。

干中队正在处理交通事故,等不得高翔磨磨蹭蹭,没有继续追问,接着回答道:“嗯!王蓉死的事情发生在去年12月10日凌晨0点左右,肇事者的名字叫青云,有吸毒和赌博的前科,但是事发当时我们做了尿检,他并没有吸毒,王蓉的血液酒精含量倒是达到180mg/100ml,已经严重醉驾。

还有事故青云是次要责任,王蓉骑摩托车逆行负主要责任。事故地点在人民路与商园路十字路口西侧50米的人民路上,我们通过走访调查和监控视频分析,事故大概经过是那晚王蓉从“火星人”酒吧喝酒出来后骑摩托车回家,自东向西在人民路上行驶。

从这个路口过去800米的人民路左侧车道就是转进王蓉所住小区的路口,但是人民路由于车流量大中间隔有交通护栏,如果她从右侧车道走就得从前方2公里远的十字路口才能调头回来,这要浪费她大量时间,所以绿灯一亮她看没有车便直接逆行转到了人民路的左侧车道上。

她没有注意到眼前是没有车,可是对面青云驾驶的车为了赶红灯正从七八百米外超速行驶过来,事故就发生了。”

第94章 雇凶杀人

“我们分析一方面是也许是她是酒喝多了,没能好好看清,另一方面是视线确实也有一定地盲区,毕竟青云驾驶的轿车是从七八百米外过来的。后来保险公司赔了王蓉家三十万,青云自己又拿二十万,事情很快了结。据我们法医检验,这个王蓉还怀有三个月左右的身孕。真是可惜了!”

“事情才过了一个多月,在今年1月20日凌晨1点多,还是在这个路口,青云驾驶那辆事先肇事的车辆还是在人民路上自东向西行驶,不过这次他闯红灯,结果与一辆货车的尾部相撞,当场车毁人亡,脑壳都被削去了一半。

这回我们法医为他做了血液检测,他吸食了冰毒,好像血液浓度还很高,具体我也说不清。应该是吸食毒品后让他疯狂起来,开起车来不顾一切,结果就一命呜呼。不过这事还真是有点冤鬼索命的恐怖,他那可是要了人家王蓉母子的两条命啊!那冤魂能散吗?”

干队说着说着,感觉到后脊背有点发凉,想想事情也说清楚了,而眼前的事情还一塌糊涂就道:“事情就是这样,我要忙了,哪天得闲了哥两个整口,慢慢侃侃!”

高翔听了这两件事也觉得不可思议,心想难道真有鬼?真有神?要不会有这么凑巧吗?这个世上的有些事真是无法说清楚,缘分也罢,因果循环也罢!

“高大,现在应该可以说明王蓉的死确实是交通事故,蒋倩和郭显富之间的矛盾不说消失,应该不会激化,郭显富也根本有必要谋杀蒋倩,可以确定蒋倩的死是意外了吧?”高翔回到局里,找到高峰把王蓉和青云的事情作了汇报。

到这个地步高翔确实认为郭显富的作案动机可以排除,那么当初的怀疑和假设就都可以取消。

听完高翔的汇报,高峰站到窗前望向外面,纹丝不动,像座雕塑。在二十一层楼看这个城县还是看不全、看不清。

高峰心想也许是城县的空气质量太差,也许是城县太大,也许是自己的眼睛确实不行了。

高翔看着高峰的背影,看着看着看呆了。

以窗外高低错落的房屋和蓝天白云作为背景,高大这个钢钉似的背影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和韵味,它像一种成功者的姿势,一个城县的创造者,又似一个思想家在思想。

“小高,这个青云应该就是我们经常打处的那个小混混吧?”过了一阵,高峰坐回到高翔的对面问高翔。

“是,就是那个小子。除了他还有谁!”高翔向交警干中队询问情况后就意识到青云也许就是让他们头痛不已的那个,于是他试着打电话给青云,没有打通。

他再打给青云的猪朋狗友,一了解果然就是一个人。

“这小子这久发财了?”高峰注视着高翔的双眼又问道。

高翔不习惯高峰这个鹰一样的眼神,可无法躲避。他感觉这个眼神太锐利,好像在责问,又好像在思考,无法自拔。

“不可能!这号人物去哪里发财,父母前两年都没了,家里没有其他人,没有家族背景,没有本事,得到点不义之财不是拿去吸就是拿去赌,一个子不会剩,能发什么财?除非要么贩卖毒品走私军火,这个他绝对没有途径;要么杀人放火,可最近也没有发这样的案子。”

高翔在高峰眼神的逼视下认真考虑了一下,觉得青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发财。

“那他的车哪里来?赔付王蓉家属的二十万哪里来?”高峰右手指头敲着桌子,目光仍然紧盯着高翔。

高翔心里大振,大脑瞬间风起云涌。这回他不再想要躲避高峰的眼神,而是紧紧盯住高峰的眼神,不让他移开,努力要看透他眼里藏着的滔天骇浪。

“是啊!就算他从随便从哪里搞来辆车开着,但是最多交点强制险,怎么会买第三者险这样的商业保险?而且买得保值那么高!除非,除非……他已经准备好要撞死人!”想着想着高翔的心怦怦直跳,这句话不自觉跳了出来。

“小高,你赶紧再打电话落实一下车牌号。我们到车管所查查这辆车是什么时候、什么人过户到青云手上的?”

高峰打电话给交警大队长通知车管所的人来加班,青云从干中队那里问到了车牌号,两人就赶到车管所。

查到车是青云于去年五月份从二手车县场的一个公司购买的,两人又赶到那个公司,得知那辆车青云花了五万购买,是他独自一个人去的。

“小高,看来必须得去移动公司查查青云的去年五月份前后的通话记录。”从二手车县场出来,高大觉得靠常规的途径已经无法再继续查下去了。

“嗯,高大!”高翔调转车头就往移动公司方向开去。

“小高,不要急!在前边面馆停下,先吃点东西。”从早上跑到下午3点钟还没有吃饭,高峰是又饿又累,可高翔却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没吃早饭,脑子被一个又一个出现的疑点搅得兴奋不已,心里想着的就是赶紧查。

“高大,我想亲自去找青云那几个难兄难弟问一下,青云在那段时间和什么人接触过,有什么反常情况?”一大碗面条摆在高翔面前,他却不怎么吃得下。

“好!那等下吃完了你去找他们,我就去移动公司查他的通话记录。也不知道韦紫凌找到他的水杯没有,我们这里越查越玄乎,他倒一点消息没有,电话也打不通。”高峰觉得高翔的思路很正确,同时感觉到了人手的不够。

不过他确实饿了,说完低下头“呼呼”吃起面条来。

查了青云那段时间的通话记录、活动轨迹和行为表现都没有异常,傍晚回到高峰的办公室,高翔和高峰都陷入了沉思,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心里都有一个共同地想法:如果有人要雇青云杀害王蓉,那么蒋倩是最有可能的,查青云找不到突破口,只能又从蒋倩这方面入手。

询问他身边的人现在虽然不合适,但是有些东西还是可以不惊动任何人秘密进行。

第95章 QQ索魂

“叮,叮!”“叮,叮!”高翔的手机响了两声,异常刺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就像一声枪响,惊得高翔心“咚”地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韦紫凌发来的大吃大喝地照片,看着他心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看完正面把手机装进口袋,忽然他眼前一亮,心里激动起来。

“高大,我们为什么不查查青云的qq号、还有其他可能玩的社交工具?如果真有什么人顾他行凶,这些社交工具不是更加秘密和方便吗?文字、语音、照片,都可以都很快!”高翔一脸兴奋地望着高大。

“对呀!对呀!”高峰的眼睛里也放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高大我这就打电话,搞到他平时和朋友交流的那些网络社交工具,呵呵!”高翔想其他的网络社交平台对于这些小街痞来讲,档次还是高了些,他们不会知道更谈不上玩。

“管它什么东西,赶紧!我这就通知网安大队的小吴来,干这行他可是专家。”高峰觉着这回希望大,心里兴奋不已。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在网安大队的办公室里,高峰和高翔分别站在小吴的两旁看着他敲键盘、点鼠标,心里紧张不已。

如果这还找不出任何异常的话,就算再从蒋倩这方面入手,他们还是不抱很大希望了。

“高大,你看从去年3月20日开始,青云和这个叫亡魂人的聊天记录,真有谈杀人的生意!”小吴双手用力地紧了紧自己的眼镜,兴奋地大声叫道。

高峰听了身子更加靠拢小吴,小吴赶紧站起来让高大坐下。“高大你从这里往下拉,一直到5月20日都有,这个阿云就是青云,亡魂人等下再查查她的ip就知道是谁了。”

高峰盯紧了电脑,一点一点往下拉。

“高大,原来真是有人出五十万买凶杀王蓉,青云买车、买保险和赔付王蓉家属的钱也都包了。这个亡魂人真是不简单,心思缜密,明显跟踪研究王蓉很久了,很清楚王蓉下夜班和外出晚回家,为了图方便经常会在事发那个路口逆向行驶。

她还知道事发当晚王蓉会外出喝酒,叫青云跟踪,估算好时间在王蓉回家时绕其他路到前方那个十字路口然后沿人民路返回来,正好遇到王蓉闯过十字路口逆向行驶了几米的距离。

真是太厉害了,一点漏洞都没有!谁会想到这个居然会是谋杀?更何况挑选在王蓉酒醉这个夜晚!”高翔看完了青云和亡魂人的qq聊天记录,震撼不已。

“她真正的厉害之处还在于察人,从一个五百多人的同城qq群里挑出这么一个人,不通过实际交往,不见一面,甚至不聊电话,仅通过网上聊天就能确定这人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可以为他所用,真是不简单!当然也不好说她在暗地里实际调查过青云!”

高峰对这个qq名叫亡魂人的女子也是佩服不已,干了一辈子刑警这是他遇到的最有智慧最成功的作案计谋,简直天衣无缝。

回味着这个女子的计谋,高大意犹未足,又从头读了一遍他们的聊天记录:

阿云:“美女,为什么叫亡魂人呀?是不是被人甩了?”

亡魂人:“哼!男人真不是东西。”

阿云:“那么多男人,你何必伤心,哥哥我就是个好人,很好的人!”

亡魂人:“呵呵,我看你在群里不是嚷着打就是杀的,会是好人?”

阿云:“打打杀杀就是坏人?你看哪个英雄不是打杀出来的!真正坏的是那些整天动脑子想着怎么算计人的人,知道吗?小妞!”

亡魂人:“是吗?那你杀过人?”

阿云:“哦哟,美女!重口味哈!噢……你现在想杀甩你那个王八蛋吧?哈哈!”

亡魂人:“当然想杀他,可惜你就是个吹牛的,要不就给你一百万,帮我把他杀了。”

阿云:“我吹牛?给你看看哥一身的刀疤……看到了没?”

亡魂人:“呵,还真多啊!你就是天天被人砍的可怜虫吧?哈哈!”

阿云:“咋么可能?都是我去砍人家。砍人不是闹着玩,当然我也会受伤。”

亡魂人:“切!谁信。”

阿云:“不信?我把人砍成重伤还做过七年的牢。家里还有公安局的拘留证、监狱的释放证,你看不看?”

亡魂人:“啊!真的?这东西人家可没有见过,好害怕!”

阿云:“嘿嘿,两张破纸有什么好怕!”

亡魂人:“就是啊!我从没有见过,真想想看看!”

阿云:“今天在网吧,明天吧!”

亡魂人:“真的,那明天你一定要给我看看啊!好晚了,好想睡觉。886!”

阿云:“这么早,再聊下吗?”

亡魂人:“你一定要记得明天哦!”

……

“小吴,你赶紧再给查查这个亡魂人,能查到真实信息吗?”高大看完后觉得没有什么不清楚的了,就马上让小吴查亡魂人。

“高大,没问题!我看亡魂人的ip地址出现过的仅有两个,一下就能搞定。”小吴摘了眼镜正在一旁闭目思考,震惊于亡魂人犹如影视剧里古代军师运筹帷幄一般的计谋,听到高峰喊话赶紧戴上眼镜,又回到电脑桌前操作起来。

“一个是郭显富家的ip,一个是乾富制药厂副董事长办公室的。”小吴很快就查到了两个ip地址。

“就是蒋倩了,高大!蒋倩是乾富制药长的副董事长,好像乾富制药厂有什么事郭显富说了还不算,必须还得她同意。”高翔这下很肯定亡魂人就是蒋倩。

高峰点了点头不说话,他脑子里有很多问题:“蒋倩谋杀了王蓉,那青云的死是不是蒋倩杀人灭口?王蓉一死,那郭显富真的就没有必要谋杀蒋倩了,蒋倩应该真是意外死亡的吧?

又或者郭显富发现了蒋倩谋杀王蓉的事情,恨从心头起谋害了蒋倩?那青云会不会也是因为郭显富为王蓉报仇而设计杀了他?如果真是这样,这可如何能查清楚?”

第96章 水杯与血手指

夕阳虽然还照在前方的远山上,但是山谷里已经昏昏暗暗,很看不清了。

韦紫凌肩背着相机,脖子挎着望远镜望望前方又看看后方,决定找个出口回去,明天一早继续再沿河寻找。

从早晨到中午,韦紫凌在现场的周围仔仔细细的找,上不去的峭壁就爬到对面的山坡用望远镜看,可还是没有找到蒋倩的水杯。

在这个过程中他边找边想蒋倩尸体上的损伤,然后思考并模拟蒋倩损伤形成地过程,最后他想到了尸体呈俯卧状,左手压于前胸下,手掌似是撑在地上,右手向前搭放在小河边,食指指腹血稀薄而周围有明显且浓厚的血迹,其余四个指头血迹又只有零星擦拭和喷溅上去的血迹。

“这会不会是蒋倩用右手食指在什么东西上写画过,然后把它放到水杯扔进了河里!”韦紫凌想到。

这让她猛然大惊,又让他兴奋不已,没有找到水杯给他的不安瞬间就有了答案,让他释然。

同时她又暗暗责怪自己昨天的尸检太粗心,没有仔细检验蒋倩衣物和背包的口袋内侧是否粘附有不易察觉的血迹,如果有自己应该早就想到这个事情。

她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水杯,于是沿着小河一直往下找。

韦紫凌想找个出口,可是这河谷两岸都是悬崖峭壁,在地势稍缓的地方都是密密麻麻的杂草荆棘和遮天古树,哪里都出不去。

她看着太阳的余辉在远处山峰上越走越高,心里有点着急起来。她用望远镜在两面峭壁和河谷的前后方认真搜寻,看是不是会有上山采药的附近村民。

横岗山上有很多名贵中草药,附近有好多村落的村民都以采集这些药草补贴家用,甚至以此为生。

韦紫凌望过来望过去,一无所获,颓然坐到河边一块大石头上,听着哗哗的河流声自责自己太鲁莽,为什么不找个向导,现在手电筒也没带,可如何是好?

“喂,天都要黑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小心有危险啊!”背后这一句喊像晴天霹雳吓得韦紫凌跳了起来,赶紧转过身。

只见一个手拿小锄头,身穿迷彩服,背着竹背篓的人站在面前,有点奇怪的望着她,眼睛里有“不知好歹”的责备味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真是老天不亡我,给我派救星来了!”韦紫凌看着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背后的人,由惊转喜,高兴得眉开眼笑,“哈哈”笑出声来。

“大哥,我是来山里探险的,走了一天走不出去了,正急得要死。太好了,遇到你现在可以出去了!”韦紫凌跳过去要和人家握手,把人家吓得连连后退,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激动,赶紧掏出烟递给这个人。

说道:“大哥,抽根烟!”以表明自己不想怎么样。

韦紫凌自己不抽烟,不过她身上经常会带包烟,特别是去勘验现场和走访调查时,有些时候说上一百句话讨不到一句真话,一根烟却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予取予求。

果然,韦紫凌给这人点上烟,俩人就坐到了同一块石头上。

“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死活,这里也是一个人特别是女孩子能乱来的地方?这可是原始森林。在山顶人多得地方上玩玩还可以,这峡谷里可不能大意,有几只灰熊经常在这一带活动,遇上了那还要得?再说了毒蛇也不少,你这是探什么险,是在玩命!”这人纯朴,一开口就责怪韦紫凌。

“大哥,就是啊!我就是后悔没有找个向导。大哥,我叫韦紫凌,你贵姓?是附近的?”韦紫凌自己也点上,问这个人。

“嗯!我是山下村子的,叫袁峰。你们要是进大山深处探险,真是要找个本地人才行,最好是我们这些采药的,对山熟!”这人上上下下打量韦紫凌,看她脖吊望远镜,肩背相机,觉得她还真是个来探险的,并不是来打野物的偷猎者。

“大哥,这河流到城里那么小,没想到这里还是有些大。”韦紫凌想了解一些河的情况。

“哦!这不奇怪。到山下这河先被分流到清水河水库蓄水,供城里生活用水,然后又被大小数十个村子的人分流去灌溉庄家和抗旱用的小水库,到城里当然小了。”袁峰回答。

韦紫凌听了,头有点大。如果蒋倩的水瓶漂到山下,那么多的分流,怎么找?

“走吧!天黑了的话就麻烦了。”抽完烟袁峰马上站起来就要走,显然他也不敢耽搁了。

韦紫凌跟着袁峰沿着河谷,在石头上蹦蹦跳跳、在突然出现有断壁的河床上手脚并用的爬,这样断断续续又下了四五公里才到了一条在峭壁之上蜿蜒向上通往河谷之外,且仅容一人侧身紧贴着峭壁通过的小道。

在攀爬小道时山风簌簌地吹着,韦紫凌后脊背和裤档里真是凉丝丝地泛起阵阵阴寒,心“嘣嘣”剧烈撞击前胸后壁,似乎感觉在体内太不安全,想要逃离。

双手双脚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累得酸软。

爬了一阵他回头看到无底深渊的峡谷,感觉它有强大的引力正吸着他往下掉,她紧紧抱住峭壁的石头,努力平静自己,一动都不敢动,感觉到流淌出来地汗水冰凉冰凉的。

她想从高处坠落的蒋倩在落地之前是不是会被吓晕,感觉不到疼痛?

如果是被郭显富推下悬崖,她在急速坠落生命的空中和峭壁上是不是心跳缓慢睁大着双眼,感觉不动速度和地心引力,心里只有满腔的恨,在落地之时没有丝毫疼痛?……

不管怎么样,在落地的那一刻她都不会有疼痛吧?这样想着,她又开始像壁虎似的慢慢行走,竟然忘记了害怕。

“袁大哥,你们这采药可真不容易啊?以前我觉得这山里的中药老贵,买的时候都很不情愿。现在我觉得你们卖得还太便宜了,应该再多加点价钱。因为你们这个不仅累,我看风险还挺高啊!”走出了河谷,韦紫凌和袁峰在一棵树下坐着休息,韦紫凌心平气顺以后感叹。

“呵呵,你们这些城里人都吝啬得很。东西想要好的,价钱又舍不得给,总以为什么东西都好像轻而易举就能得到一样。不过也有识货的,价钱给得很公道,我们就只卖给这些人,像你这样不识货的人基本不卖,有句话不是叫英雄惜英雄个嘛!”

袁峰听了韦紫凌的感慨,不屑一顾,很自豪地说道。

韦紫凌觉得这人心还挺傲,是那种如果赢得他的好感就能成为好兄弟,能为你两肋插刀的真诚的人,非常难得。所以既想请他帮忙,又真心想和他交个朋友。

“袁大哥,你看今天这横岗山我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走。一方面是这山确实艰险,有意思的东西很多,另一方面是地形不熟,就像在夜里黑灯瞎火走路一样,太慢。

今天我随身携带的一个有些值钱的水瓶掉到了河里,最主要这是我男朋友送我的定情礼物,对我来讲意义重大,明天我想沿着河把它找回来。想请你做我的向导帮我找找,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听了韦紫凌的话,袁峰的眼神变得有些尖锐起来,好像她内心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一样,在一刀一刀剥她的皮要看个究竟。

韦紫凌被看得很不自在,很莫名其妙,脸色不自觉变得难看起来,有些尴尬。

第97章 血纸条

袁峰发现了气氛的异常,赶紧将尖锐的目光收了起来,犹如刀回了鞘,韦紫凌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怎么也想不透袁峰的这个眼神,“是怀疑自己有什么图谋?”

“明天我得要进城办事没时间,后天怎么样?”袁峰一脸诚恳地回答。

“后天?那水瓶找不到的可能性不就更大了,不行。”韦紫凌有些着急。

“那我找我们村的治保主任帮你。他当兵回来,一身武艺,山上的地形和我一样熟,怎么样?”袁峰皱起眉头为难地想了想,认为这是一个好办法。

韦紫凌听了还是觉得袁峰更好,更何况刚才他听自己说找水瓶后突然露出的复杂眼神,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等和他熟悉了后想想好好了解一下。“你明天办什么事?需要多长时间?”

“一点小事,也许来来回回就一早上吧?”袁峰听见韦紫凌这么问自己,眼神又变得尖锐起来,眼珠子定定望着自己不转,还有点兔子看狐狸般警惕的味道。

韦紫凌更奇怪了,更加下定决心就是非袁峰不可了。“袁大哥,你我缘分一场,今天你就如救了我一命,明天这个忙你怎么也得帮帮!

等下到公路我喊人来接我们到城里,我找家宾馆给你住下,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明天一早你把事情给办了,我们就一起上山怎么样?”

韦紫凌觉得自己的如此诚心相邀,袁峰这样性情的人应该是要答应的。

哪知袁峰脸上竟然露出了惊慌的神色,眼神也躲躲藏藏。“不行,不行!我这事今晚得和家人好好商量才行,实在是不能提前进城。不好意思啊!”袁峰匆匆而又坚决回答。

韦紫凌这一听那还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内心如百猫抓心般难受起来,可是也没有办法。

“咱们下山吧!天快要黑了。”袁峰见韦紫凌有些不高兴,赶紧提议下山。

韦紫凌从横岗山河谷出来下到公路上,见说服不了袁峰,就打电话让人把他接回了公安局。

见高峰大队长办公室的灯亮着,匆匆吃了几个面包就直接到物证室检查蒋倩衣物和背包口袋的内侧面了。

见右裤口袋的内侧面确实有两处表浅血迹擦拭痕,她心里更有底了,立马就跑到了高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那明天必须多喊些人上山,找得到找不到这个水瓶太关键了!如果找不到这个水瓶就糟糕了,要从郭显富这里查到点什么现在几乎微乎其微。

如果他真是因为要为王蓉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报仇,或者其他什么原因谋杀了蒋倩,这个计划他只需在脑子里想就行,根本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高峰听了韦紫凌关于蒋倩可能在临终前用自己的鲜血在什么东西上写画了有价值线索的事情后,觉得郭显富谋杀蒋倩的推测越来越走向真实,而且破案的唯一希望就在蒋倩遗失的水瓶上。

“河水不小,有些地段还有断崖形成瀑布需要绕小路,而且到了下游听说有很多人工分流去水库、去田地,所以我们在上山前最好找几个山里熟悉地形的村民,有他们带着事半功倍。还有通知上山的人穿易于攀援的鞋子。”韦紫凌深深有感于横岗山地形的艰险和复杂。

“嗯!我今天也查到,蒋倩在半年前雇了个叫青云的人伪造车祸,谋杀了郭显富的一个情人叫王蓉,死时已经怀有三四个月的身孕,青云后来也死于车祸,虽然经过检验血液里冰毒的含量很高,但还是不能确定是蒋倩杀人灭口还是郭显富发现了事情真相,谋杀青云为王蓉和他的孩子报仇。

如果是郭显富谋杀青云,那么要查出青云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事情过了那么久,作案手段又那么隐蔽,十有八九也查不到了……”高峰正要把当天高翔他们查到的情况跟韦紫凌交待一下,电话响了起来。

高峰一看是张定胜副大队打来的电话,赶紧起身走到一边接通。

说了几句,高峰就挂了,折回来急忙对韦紫凌说:“走,咱们到大队办公室。有个住横岗山山脚的村民在横岗山河谷里捡拾到了一个水瓶,里面有个卫生纸条,上面写着‘杀人’两个血字。”

韦紫凌一听,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脑子嗡嗡直充血,跟着高大就冲了出去。

两人大步流星,连电梯也等不得,“噔噔”就从十楼下到一楼,居然还喘起了粗气。

韦紫凌跟在高峰后面,进到张大队办公室,看到正和张大队说话的人,一下惊呆了。

这人居然是袁峰,“搞什么搞?这是怎么回鸟事?”韦紫凌两侧太阳穴部位的血管突突地跳着,她感觉大脑缺氧得厉害,头很晕。

看到韦紫凌,袁峰也腾地站起来,愣在了原地,眼睛睁大大地盯着韦紫凌,嘴皮一动一动话又说不出来。

高峰和张大队看了,不知道什么情况,奇怪得不得了,呆呆地看着他们两个。

“怎么是你?”袁峰一脸惊异,嘴皮哆嗦着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袁大哥,是你?……是你捡到了我的水瓶?”韦紫凌激动得说话有些结巴。

一听这个问话,袁峰颧骨部的肌肉抽动了一下,脸露出惊慌之色,身子向张大队靠拢。

“张大队,我今天遇到的那个人就是她!”袁峰指着韦紫凌,大声喊出来。“她可能就是杀人犯!”

韦紫凌、高峰、张大队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齐射向袁峰。

袁峰看着三人都一动不动盯着自己,脸色突然泛白,眼神惊疑不定,露出恐惧之色,嘴皮抽动了几下,吞吞吐吐道:“你们……你们不会是一伙的吧?”

“呵呵呵……”三人看着袁峰同时笑出声来,他们同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老袁!他是我们刑侦队的法医,她今天上山就是去查案,找这个水瓶的,哪想被你捡到了。她不是你想的那个杀人犯!”张大队一脸笑容地跟袁峰解释。

“这……”袁峰听了尴尬至极,赶紧走上前握住韦紫凌的手,窘迫地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杀人犯,来毁尸灭迹的,一路把我吓坏了!”

韦紫凌这才明白了在山上袁峰那刀锋般尖锐的眼神和对自己的一再推辞,原来是怀疑自己是杀人犯,严加防范着呢!

没想到这人警惕心这么强,她心里哭笑不得。

“没关系,怪我没有说清楚。我看看水瓶和字条。”韦紫凌迫不及待要看看水瓶和纸条。

“对,对,赶紧!”听到韦紫凌所说,高峰也反应了过来。

张大队听了,戴上手套,从自己的壁柜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个蓝色水瓶。

他慢慢扭开瓶盖,只见里面躺着一截松蓬蓬的卫生纸纸条,他拿出来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铺开,纸条上赫然有“杀人”两个血字。

“高大,我马上做dna,看是不是蒋倩的血?”韦紫凌一刻也不能等了,一天的疲劳早就烟消云散,飞到九天之外。

贪婪就是贫穷;美好的东西数不过来,我们总希望得到尽可能多的东西。其实即使拥有整个世界,我们一天也只能吃三餐,一次也只能睡一张床。欲望太多反而会成为累赘,欲望越小,人生就越富足,贪婪,是最真实的贫穷。

一个醒来的人,看到一群人在做梦,有人哭,有人笑。他知道那些梦都是假的,他知道哭的人是被恶梦所恐吓,笑的人是被美梦所打动。

由于铁证如山,坠崖案大白于天下,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留给人们一些理性思考。

韦紫凌与高翔、鲁帅、黄涛等在磨合和血火中成长,团队克服一个又一个困难,锋刃更利,鹰击长空,为时不还。

而高翔的爱情正静悄悄地萌牙!

第98章 改职文检员

在出租房高翔手捧一大束红玫瑰鲜花向韦紫凌表白时,韦紫凌神态异常,眼中出现泪光,沉默一会儿后她断然拒绝,第二天竟然失踪,高翔发动亲友遍寻无果。

很快,高翔深陷失恋痛苦,神情憔悴不堪,办案中出现几次小差错,幸而沒造成恶果,高峰爱惜他可造虎将,没有深究。

鲁帅在重案队成为顶梁,出尽风头,但他也沒有放下找寻韦紫凌,他恳求领导立失踪案寻找,甚至和高翔一样冲到局长办公桌前要找人,高峰狠狠地剋了他们,拿处分调离吓唬住他们。

高峰被逼无奈后,说了句:“组织有安排!”鲁帅心知韦紫凌不是真失踪,是另有工作安排,因保密纪律不能透露,心里踏实点。

一个月后,高翔接上级命令接了个活儿,短短两年,成了贩毒集团核心人物的贴身保镖,他身上多了6处刀伤,3处枪伤,不要命的保护自己安全的人,可遇不可得,高翔深得信任。

光头胡子的外号响彻三角省的黑白两道。

明晚,有一场算得上三角省历史以来最大的毒品交易,高翔有预感,那个他要找的人一定会出现。

第二天夜里,在码头,高翔见到了那名传说中缅国最大的毒贩,身份一直是迷。高翔在口袋里手按下了报警电话。

高翔慢慢的靠近毒贩头目,警笛响起时,交易地点已乱成一锅粥,只有高翔目标清晰,他紧紧跟着毒贩头目。但毒贩头目还是跑了,随后一切证实出了内鬼。

高翔与大老板逃出生天,继续潜伏,设法查明内幕,却落入陷井,口吐鲜血,在一声轰天炸响后的黑暗中,发出一声悠深的叹息。

等他从冥冥之中睁开眼睛时,四周黑暗如夜,看不到一点亮光。他的身体还能动弹,但左脚被死死地压住了抽不出来。

就连这时候,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这是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间?他在反复问自己。

他不住地摇头,好让自己尽量的清醒起来,头上有灰尘沙沙往下掉,脸也像涂了层糨糊发紧发硬。

他知道他已没办法冲出钢筋水泥结构的地下室,面临着被活埋的命运,心有很多不甘:他卧底于一名国际毒枭身边,身份突然暴露,与自已接头的刑警横死眼前。

他知道他们是被内鬼出卖,被算计了,但为时已晚,他懊恼自已为何不再谨慎一些,直接指挥领导达局失踪多日,没引起他足够警惕,以致功败垂成。

高翔想起大毒枭的阴森毒辣的眼神,不寒而栗,罢了,如有来生,找他讨还血债!还有找出幕后内鬼,以雪奇冤血耻。

当生命真的过早面临死亡时,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会随着生命的中止而烟消云散,都会还给天地!

多年前在武当山,深夜师父曾教导我,什么是富贵?说道你有房有车,难道能如一座山比的么?多么高的境界啊,我喜欢这样的思想。

师父还说我是富贵的,因为我身上有很多很多人无法用钱买来的宝贵。想想也是,我不自卑。我真的从来没有自卑过!如果不当警察,我也许是个和师父一样的有些道行的修道人吧!

高翔被救活,经历生死大劫,因身体原因被安排在文检室从事文检工作,离开刑侦一线,心里极不好受,加上不知什么原因韦紫凌拒绝求爱,性情也因之大变。

时间是初春之后的第二个星期一,距离鲁帅走进九楼的文检室,还有两分钟三十一秒。

走廊里,是一个男子正在独自行走。他高大威猛,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身便衣警察最常见的休闲便服,看不出档次也看不出职业,去写字楼合适,去城中村也合适。

男子表情淡定而眼神稍有些游离,显然,他正一边走一边想着什么,但是,他的脚步始终保持在一个稳定的节奏上,步伐之间几乎总是相同的步距,误差极小。

男子就是鲁帅,他的手里捧着一叠案件材料,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肯定不会想到要来九楼的文检室求助。

鲁帅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穿上警服的时候会尤其严肃,但帅气由内而外散发。他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君子不器”。

但是,他正要去找的那个文检室的同志,却从来没有任何特点与君子二字沾边,说白了,两个人之间就是属性不对。

人和人之间是要靠眼缘的,有时候投契了,就总是能在彼此相处的时候找到一个好的状态,因此也就会越发欣赏和融洽。

可惜,鲁帅之后的几次和文检室的这位同志打交道,每次都是深深地感觉到了挫败,一个重要原因是高翔和他同时喜欢的韦紫凌,但韦紫凌没有选择他们任何一个人,鲁帅心里有各种不平,在高翔外出卧底期间,对韦紫凌展开的各种爱情攻势均告失败。

鲁帅在最后一次告白遇拒后,慢慢放下韦紫凌,开始寻找适合自已的异性朋友,而在高翔重伤回来后,放下对他的妒忌和愤恨,毕竟曾经是一对战壕出生入死的战友,他们与心中女神韦紫凌一起破龙感湖沉尸案、密室杀人案、电梯断头案、坠崖谋杀案等大要案中建立的友情非平常人可比。

但是他内心始终有个疙瘩没解开,那就是韦紫凌没选择他们中任何一个的真实原因,始终怀疑高翔做了什么手脚,如果不是听说文检室的另外一个比较靠谱的女同志终于休假回来了,他估计是冒着办砸了案子的风险,也就断然不肯上九楼来的。

鲁帅站在文检室的门口,深呼吸了一下,轻轻敲了敲门。

“暗号?”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鲁帅的胃突然有一阵莫名其妙的痉挛,大多数警察的胃都不是很好,但是鲁帅十分固执的认为,自从单位成立了这个文检室之后,自己的胃更加不好了。

“什么暗号?”鲁帅强忍着难受笑骂了一声,自己单位的文检室,居然进门还要暗号,去枪库都没这个规矩吧。

尽管如此,鲁帅还是站在文件室外,没有推门而入,可见,他的确是一个挺板正的人,或者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君子不器”这样的话拿来做座右铭。

“滚!”门内的男人声音再次响起。

“什么!”鲁帅顿时有种整个胃里都塞满了炸药一点就要着的感觉。

就在鲁帅濒临爆发的一瞬间,门开了。

“算你识相,高翔我告诉你……”鲁帅长出了一口气,他瞪着双眼,不自觉地双掌朝下在胸口慢慢下压,样子看起来像是一个刚刚蓄力要出大招的武林高手在缓缓散劲,可话还没说完,他“呃”一声又噎住了。

只见开门的是一个女子,个子高挑,扎着马尾辫,样子说不上好看还是不好看,属于那种一瞧就是警校毕业的女生类型,如果一定要挑点什么特点来讲,就是她下眼睑的睫毛很长,长得有点发卷。

这个女子表情平静清淡,衣着极修边幅,只是那么站着,就已经有了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她开门看了鲁帅一眼,鲁帅顿时就不自觉收了声音,然后她轻轻一推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毫无烟火气地说:“找谁?”

这是那种就算你有许多话要和她讲,但是她只需要看了你一眼,你就什么也说不出来的人,于是,鲁帅明明心里想说“韩露你休假回来了,玩得开心吗?正好我手里有个案子实在有些麻烦,很需要你帮忙,千万拜托了”,可是话到嘴边只缺在舌尖弹出的瞬间,却完全不按照语文逻辑地缩句成为两个字:“找你。”

“进来吧。”说完,女子走回自己的座位,鲁帅跟在她身后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正对着门时一扇窗,可以一眼看到外边的街景,窗左边的墙角摆放着一株室内绿叶,右边则一张烧水的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热水壶两个杯子,在小桌子的对面靠墙是一整排的档案柜,档案柜和小桌子之间刚好可以摆上两张办公桌。

靠门的办公桌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想来就是刚才应门的那位高翔了。

在路过高翔的座位时,鲁帅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说道:“高翔同志,进你们办公室还需要暗号?”

高翔正趴在办公桌上玩手机,整个人散了架一样堆在那里,看不出来有多高,但显然有些偏瘦,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动的手指尤其显得细长。

他留着一头正好踩在男警发型极限长度边缘的三七分发型,额前垂下了刘海正好遮盖住了他那高高挑起的眉毛,然而,即使是这么吊儿郎当的双眉被掩饰了。

可他那细长的双眼,微微翘起的嘴角,无一不在表达这其实就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

只见高翔眼睛还盯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我就随口问问,你要是真说不上来也没关系。”

第99章 一对活宝

鲁帅眯了眯眼睛,心里跑过了几百只草泥马,但想想毕竟来这里是有求于人,所以还是强忍下了火气,十分认真地又问道:“好吧,那么请问,暗号是什么?我记住了,下次上来也方便。”

“滚!”高翔毫不犹豫的回答再次让鲁帅下不了台。

“你……”鲁帅的胃酸终于逆流成河直接涌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时候,旁边传来了韩露的声音:“他不是叫你滚,他是说暗号是——滚。”

高翔也抬起了头,十分慵懒的眼神扫了一眼鲁帅:“嗯哼,我十分理解你的,所以一开始你在门外问我什么暗号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诉你了——像我这么温柔和气善待旁人的好同志,怎么可能为难你呢?”

鲁帅闻言牙齿咬得咔吧一声响,他搞不懂为什么近来高翔那么喜欢针对他,次次打交道都是这种节奏。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到底扭过头朝韩露那边走去,他决定不能和高翔计较下去了,每次遇上这个家伙唯一结果就是比上一次更加挫败,无论是自尊心上,还是节操上。

走到韩露的办公桌前,鲁帅轻轻放下案卷材料,小声说道:“谢谢。”言下之意是韩露刚才帮他找了个台阶下。

殊不知韩露还是那么冷冷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想帮你,只是你越搭腔,他越来劲,而我懒得听你们那么多废话而已。”

鲁帅闻言哑然,大家都说韩露是个不会聊天的人,果然,你这话让我怎么接啊,算了还是谈正事儿吧。

“韩露,刚刚接到的一个案子,实在有些困难,必须请你们文检专家帮忙了。”鲁帅于是指了指案卷说道。

韩露又是轻轻推了一下眼镜,低声说道:“呈批手续我就不问了,你自己负责,介绍一下案情吧。”

鲁帅偷眼看了一下高翔,而高翔还在聚精会神地玩游戏机,于是鲁帅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案情倒是不复杂,就是常规的侦查方法一时之间找不到突破口,所以想看看你们文检专家们能不能……”

“说重点。”韩露毫不留情地打断道。

“呃。”鲁帅被抢白了这么一下,感觉再次有点下不来台,但是,作为一个多年工作在一线的警察,他心理上的抗击打能力不弱,到底还是很快调整了过来,再次沉声把案情捞干了介绍一遍——

一个银行网点前来报警,称有一个公司投诉,该公司开设在这个网点的账户支出了10万元,而公司此前并不知情,是在当季度对账的时候才发现的。这笔业务的经手人是前台职员裴捷,审核人是经理邹铭,但是这两个人都否认自己经办了这笔支出业务。

“等等。”眼睛始终没有离开手机的高翔突然打断了鲁帅,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瓜子,边磕边问道:“为什么公司会不知情?”

“这是许多大集团企业的通病,因为用印审批十分繁琐,为了资金操作上的方便,就想出了预留一些已经加盖了公司印鉴的空白提款单在银行里的办法,这样一旦有需要,电话通知银行的工作人员直接填单,然后,企业和银行定时进行对帐就可以了。”鲁帅解释了一下:“我们查过,提款单是真实的,的确是预留在银行的那批提款单中的一张,作案的只能是银行内部的人——”

说到这里,鲁帅不自觉地顿了一下——这在高翔看来显然就是在刷存在感——你们搞文检的在案情方面的推理不一定跟得上我们搞侦查的,所以,高翔也终于眼睛离开了手机,抬起头看着鲁帅。

似乎是对高翔的态度转变感到了满意,鲁帅有些地谦虚笑道:“那么,问题来了……”

“挖掘机学校哪家强?中国东山找蓝翔。”高翔继续嗑瓜子,表情动作语言十分和谐。

鲁帅的话刚到嘴边,差点被高翔给呛住,他颇感到狼狈地瞪了高翔一眼,而高翔脸上那表情显然是在说,来啊,来打我啊。

“你……”鲁帅龇着牙,嘶嘶地往里吸了口凉气,心里把“戒急用忍”四个字反复默念了几次,才到底把火气压了下去。

“你是来申请文检的,不是来推导案情的,没必要说那么多具体情况。”高翔再次把眼睛盯回了屏幕上。

“可刚刚是谁问我说为什么公司会不知情的啊?”鲁帅终于忍不住吐槽了,再憋下去他觉得自己会内伤的。

高翔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你!”

鲁帅还想说什么的时候,身边传来了韩露的声音:“我说过了,你越搭腔,他越来劲,说回案子吧。”

愤愤不平地再次看了高翔一眼,鲁帅干脆转过身,对着韩露重新开始说案情:“这个案子里,提款单既然能够生效,那要么是经理邹铭做的,因为审核章是绕不开的一个坎,要么是经手人裴捷做的,而他得偷盖邹铭保管的审核章。

但是,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能排除的一个可能是,另外有人既偷盖了邹铭的章,又伪造了裴捷的签名,而有机会做到这一点的,是同在这个办公室的另外3个人,分别叫做钟宁、焦斌、罗卫平。目前的情况是,有作案嫌疑的人一共是5个人,但每个人都不承认,也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在你们录口供的时候,这5个人肯定还互相指证了别人可能是罪犯,比如钟宁说罗卫平有可能做,因为罗卫平最近急着要钱买车,而罗卫平又说焦斌很可疑,因为焦斌刚刚去了趟澳门输得挺惨什么的。几个人交叉指证让你们十分困扰,又没办法一一去查证,所以陷入了困境,接着就想到文检了。”高翔的声音懒洋洋地在一旁传来。

鲁帅这次学乖了不敢搭腔,但他的沉默显然是承认了高翔的分析。

韩露轻轻推了一下眼镜,翻了翻鲁帅放在她桌面上的材料,找到了提款单原件和这5个人抄写“裴捷”三个字各20遍的原件,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知道了,你走吧。”

“啊?”鲁帅有些吃不定韩露什么意思。

“明天来拿结果。”韩露又补了一句。

“啊!好,太好了,我就知道韩露你一定可以的,怎么说都是刑警学院的高材生嘛……”鲁帅闻言十分高兴,他只是正直但并不死板,需要的时候说两句好话还是会的。

偏生韩露一如既往的冷淡,鲁帅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多余。”

高帽在送出的途中无声坠落,旁边再次传来高翔的嘻嘻笑声,似乎压低了不想让鲁帅听见了难堪,但是那个音量偏偏正好控制在隐隐约约能听到的程度。

……

走出文检室的时候,鲁帅一个劲地摇头,九楼这间文检室两个活宝,一个是多说一句话就能把人呛死,另一个也是多说一句话就能把人呛死,字面上看这两个结论似乎完全一致,但实际上,却是南辕北辙相距千里的两种情况。

“他们两个人呆在一间办公室,是怎么共存下去的王怀民作为主管文检室的长官,当初是出于什么目的把这对活宝找回来的,我看他平日里估计也不太好受吧。”

鲁帅默默地想着,耸耸肩膀从楼梯走了下去:“嗯……先去开个大,然后再出去干活。”

第100章 君子不“器”

把材料案卷放回了办公室之后,鲁帅看了看时间,转身又出了门去上厕所。

只有熟悉的位置才会有熟悉的节奏,对于一个比较认死理的人来说,节奏感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鲁帅几乎是闭着眼睛找到了男厕左数第三个隔间,然后丝毫不用做多余的调整就完美蹲下。

他眯着眼睛用鼻腔“嗯”了一声,在适当用力之余又体会了一下脱颖而出的感觉,内心里对自己今天的造物材质感到了满意,哪怕下一刻就要一摁开关冲到太平洋去,可在这一刻,他依然希望是完美的。

听下身下传来深沉的“咚”一声响,鲁帅面带惬意地睁开了眼,突然,他面色大变!

只见眼前的门板上,他昨天写下的四个正楷小字“君子不器”,当时他还十分志得意满深深引以自勉,现在却看到居然被另外一个人歪歪斜斜地在旁边跟上了一句——所以说,君子就不是个东西。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意思好不好?

太过分了!这是对我人格赤裸裸的侮辱!

君子当戒急用忍,等等,这,这是……谁的字……

要不要叫文检室的人帮个忙?

大怒之后冷静下来的鲁帅蹲在厕位上,突然之间陷入了沉思,而且,随着他的戒急用忍,这一趟的猫坑就实在猫得不太通畅了,这显然有些不怎么完美,也再次让他感到了人生的恶意。

文检室里,韩露正在轻轻翻着手里的检材,突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又挑出了提款单原件拿在手里,朝着窗外举起来,眼睛盯着盖着审核章的那个“裴捷”签名。

借着提款单透过来的光,她观察着签名与印章。

这是第一个问题,确定是先有签名后有盖章,还是先有盖章后有签名,在大多数的伪造文件当中,会出现先盖章后签名的情况,也就是行话讲的“先朱后墨”。

“如果是先有签名后有盖章,那么就是三种作案可能。第一,邹铭和裴捷合谋,裴捷签名邹铭盖章;第二,裴捷签名,随后裴捷偷盖了邹铭保管的公章;第三,裴捷是冤枉的,有人伪造了他的签名,随后设法盖上了邹铭保管的公章。”韩露只有在分析案情的时候,才会话多起来。

高翔眼睛还盯着手机:“如果是先有盖章后有签名,那么事情就相对简单了,犯罪嫌疑人偷盖了邹铭保管的公章,然后再签上名字,可能是裴捷本人签上的,也可能是别人伪造出来的裴捷签名。因为邹铭自己作案的话,随时可以在伪造出一个最相似的签名之后再盖章,没必要浪费那个公司预留的提款单。”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一个基础要件才能成立,那就是提款单上的公章必须是真的,倘若这个审核章只是天桥下十块钱请人拿根白萝卜刻出来的,那么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到这里,韩露拿起办公桌前的电话,拨了鲁帅那边的号码,片刻后,电话打通了,听筒里传来了一个女声:“喂?”

“鲁帅在吗?”韩露问道。

“啊,他走开了,我是黄莉莉,请问你有什么事情?”

韩露停顿了一下,显然是在脑海里检索谁是黄莉莉,但是显然也没有成功回忆起来,于是她说道:“你告诉鲁帅,他送来做文检的那个案子,还缺银行的审核章原件,让他去银行找张白纸,把那个审核章盖上20个,送过来给我。”

“哦,把那个审核章盖上20个……着不着急的,什么时候要?”黄莉莉听完又问了一句。

韩露又停顿了一下,答道:“随便。”

说完,韩露就挂了电话。

黄莉莉那边,她举着话筒有些愕然,估计是对于韩露突然挂掉电话完全没有思想准备。

这时,正好鲁帅一脸不愉快地回到办公室,见黄莉莉在发呆就顺口问道:“怎么了?”

“老爷,刚才……”黄莉莉看着鲁帅说道:“有个好凶的女人打电话来找你啊。”

“纳尼!”鲁帅顿时一个激灵,转身关了办公室门:“小声点说,怎么回事?”

黄莉莉还举着话筒,有些吃惊地问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就是有个人说,让你去银行补盖20次公章在一张纸上拿去给她而已啊。”

鲁帅“哦”了一声:“啊,是韩露啊,还以为是我那位呢。”

鲁帅被紫凌拒收后,曾找了一位女朋友,所以相当宝贝,而他的女朋友是出了名的凶猛,曾经因为鲁帅加班太多,直接杀到单位来向主管领导高峰提意见,只不过他女朋友尽管凶是凶,里里外外还是很给鲁帅面子,比如那一次她去找高峰反映情况,张口就是:“我们家老爷最近太忙了,导致很多事情都不太和谐。”

此事一时传为佳话,随后单位里不少小姑娘都有样学样,管鲁帅叫“老爷”。当然,这些小姑娘绝对不包括韩露。

只听黄莉莉哈哈一笑,说道:“老爷,你惧内的样子看起来太帅了!”

“行了知道了。丫鬟,你去拿个车,咱们这就去银行吧。”鲁帅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黄莉莉比鲁帅小几岁,原本鲁帅喜欢叫黄莉莉作“丫头”,可自从黄莉莉开始叫他做老爷之后,有一天这姑娘不知道是哪里抽了筋,说我叫你“老爷”,那你不是应该叫我“丫鬟”才对?

鲁帅最开始有些不乐意,觉得自己怎么可以叫一个女同事作“丫鬟”,但是后来么,竟然也慢慢习惯了,可见君子这个身份的自我约束力,有时候并不是通杀所有领域。

“哦,好。”黄莉莉放下电话,跑到柜子边翻了翻,举起一套连着车证和门禁卡的车钥匙:“老爷,是这把钥匙?”

鲁帅远远瞄了一眼:“嗯。”

“好的!”黄莉莉转身朝鲁帅走去,突然“啊呀”一声,自己左脚绊了右脚,整个人踉跄了一下,车钥匙“嗖”地从窗外飞了出去……

第101章测字

文检室里,韩露逐个看着检材,高翔在一边觉得有点无聊,把没磕完的瓜子往口袋里一揣,说道:“你先忙,我下去买包烟。”

韩露看也不看他一眼:“去死吧,烟鬼。”

高翔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开门而去。

韩露这才扭头看了一眼高翔背影,抬手翻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从收藏夹里点击了一个链接,页面上弹出一个论坛帖子之后,她仔细看了看今天刷新出来的内容。

这是一个有关测字方面的帖子,从开帖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

韩露是中国刑警学院文检专业的毕业生,毫无疑问属于学院派,在学校的时候,她对于文字的研究有着一种近乎执着的探索爱好,作为一个大学生,业余时间她也会上上网,当年无意之间她发现了这个解文说字的帖子,楼主在测字方面貌似挺有研究,结果这个帖子她竟然从上学的时候一跟就跟到了现在。

韩露表情复杂地看了看楼主的id——阮天罡,然后没好气的翻了翻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哼,要是早知道你是这个鬼德行……”

是的,韩露绝对不会承认,自己从读书时开始就是楼主阮天罡的死忠粉丝,而且到了今时今日,这个秘密韩露决定一直保守到死,也无论如何不能泄露出去。

说着,韩露想了想,在键盘上敲下了几个字:“大叔,麻烦今天测个‘懒’字,测工作。”

很快,不到三分钟,阮天罡回复:“懒,先看字义:本意为懈也,怠也。测懒字,说明你自己觉得累,想休息,而不是本身懒惰。再看字形:左为心,中为束,右为负。拆开也是完整的三字,说明你做事工整,力求完美。你心里虽想懒,但心有束缚,又有负担,不但懒不起来,还要勤力做事。

负还可解为抱负,只要你保持你认真、勤力做事,定可冲破心灵的束缚,实现自己的抱负,有一个美好的生活前景。‘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祝福你。”

韩露看着,嘴角微微一笑,但又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表情很快冷了下来,因为她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让她十分讨厌的脸。这人啊,为什么网上和网下的差别竟然会这么大呢?

此时,一边下楼一边玩手机的高翔刚刚把手机收回裤兜里,刚刚他测字系统启动,在自己的测字帖子里回了一个自认为满意的答复。

高翔苦笑,这是歪打正着,谁让你们系统至今还不给技能书,又要我去完成任务,只能剑走偏锋,来得野路子喽!

他带着一种又一次成功装逼的喜悦,吹了个口哨往大楼外面走,只是刚走了两步就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旁边门卫喊他:“高翔,王队的信,你是不是帮忙收一下?”

高翔“哦”了一声接过来看了一眼信封:“呦,隔壁老王的便宜儿子又给他写信了。”

说着,他伸手在签收登记本上划拉了个鬼画符般的签名,然后把信封对折一下塞进后裤袋就走了出去,可才刚出门,就看见一个大胖子仰面躺在单位门外的地板上。

这是一个看起来快五十岁,戴着眼镜两鬓花白,已经上了年纪的大胖子,可能胖也是一种靠日积月累注重资历的概念,所以这个大胖子胖起来尤其壮观,即便是仰面躺着,那肚子也向上隆起了一个值得朋友圈广泛点赞的海拔。

如果不是高翔急着买烟,他可能会开个脑洞觉得像董卓一样在肚脐上点个天灯会是不错的建议。

可惜,男人身上没带烟就像是女人身上没戴bra一样,走在大街上会莫名其妙的心虚,所以高翔并不想多停留,哪怕这个胖子正四脚朝天地躺在自己单位门口。

高翔看着这个胖子沉吟了一下,情不自禁地摸出瓜子磕了一下:“唔,怎么觉得有点脸熟?算了,可能是错觉。”

说着,高翔弹掉瓜子皮拔腿就想走,但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不行啊,我是警察啊,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呢?”

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高翔走回胖子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白色粉笔,绕着胖子画了一个圈:“啧,兄弟还有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说完,高翔拔腿又要走掉。

“高翔,你这个月的绩效到底还要不要了?”胖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高翔闻言肩膀一怂,如杰克船长一般有些神经质地翘起兰花指,小意地转过身来,扭着腰碎碎步溜回胖子身边,掏出后裤袋里对折的信:“啊,我想起来了,老王,你儿子给你的信,刚刚帮你收下来了。”

“你他妈的就不能扶我一把?”王怀民伸手接过了信,又瞪了高翔一眼。

高翔嘻嘻笑着把老王扶了起来:“你每天都是怎么起床的呀?”

王怀民坐在地上,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你这小白眼狼,居然画个圈就想走。”

“我搞不明白你好好的干嘛要躺在单位门口嘛,你知道的,领导的事情一般不好过问,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高翔摆出一脸义正辞严的样子,但手又伸到口袋里去摸瓜子。

王怀民吃力地站了起来:“你以为我自己乐意的啊,刚走到单位楼下,突然天上掉下来一把车钥匙,直接就干我脑门上了,换了你也得躺半天吧。”

高翔把地上的车钥匙捡了起来:“敢情你躺了好一会儿了啊,就愣是没人肯搭理你,你人缘也当真不怎么样啊。要不你写个字,我帮你测一下是谁扔的车钥匙?”

“测你个头!老子要不是当年欠你爷爷的人情,也不会从巡警队把你弄过来搞文检了。”王怀民拍拍屁股上的灰尘,但显然因为腰围太粗而有些力不从心,于是高翔深解人意地帮了他。

“我家祖传测字,一身功夫全在这上面,不搞文检那还能搞啥?时代变啦,就好像以前开镖局的,现在变成开快递公司的一个道理。”高翔说得好像老王调自己过来做文检是理所当然的一样:“没事了那你先上去,韩露刚接了案子,我去买包烟。”

“去吧去吧,我先去医务室包扎一下。”对于高翔的厚颜无耻,王怀民只能挥了挥手,像是赶苍蝇一样:“想当年,你爷爷那风骨和气度,怎么就整出你这么个猴一样的孙子出来呢?”

第102章 出口必黑

王怀民轰走了高翔之后,晃晃脑袋走去单位的医务室,路过接警大厅的时候,想了想,又在提供给报警群众休息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点了一根烟,掏出儿子的信看。

“爸爸:

你的身体还好吗?

原谅我不能很准时给你写信,真的很对不起。

我知道你一定会怪我,但是,这是我的理想,我不得不去这么做。我不敢求你能够理解,但是我依然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

在这里,我能够帮助很多人,他们需要我。作为一个医生,我不想只呆在空调办公室里开处方,我学习到的知识是真的能够用来救人的,也应该去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知识的用处。

昨天我们又救了一个孩子,只是一个小手术,他的父母笑得很开心,和他的亲戚们围着我们唱歌。因此,尽管吃的和睡的都不太好,但是我很高兴我在做着自己愿意去做的事情,这里的人们也喜欢我,他们对医生是发自内心的尊敬,所以我也很安全,请你放心。

下周我们又要跟着维和部队转移了,所以你不用给我回信,我一有机会就会给你写信的,我会保护好自己,不用担心,希望你也健康。

王翰墨”

王怀民把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三遍,又翻过去背面,他用手指去纸背上儿子字迹的凸痕,好像这样就是在摸着儿子,许久,他才砸吧砸吧嘴,把信收了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小王八蛋,要是能天天在身边多好,哪怕像高翔一样老是惹人烦也行啊。”

文检室里,正在被人念叨的高翔并没有打喷嚏,可见老王对他杀伤力不大,他买完烟回到办公室,正在和韩露说话:“我刚才遇到了老王,他说要晚一点才能过来,鲁帅的案子我们先自己商量着形成个初步意见吧。”

“姑且当这个印章是真的来看吧。”高翔走上前接过了韩露手中的提款单,看着“裴捷”三个字沉吟了一下,说道:“非字是口是心非必有所图,衣字是依之无人难得周全,捷字毫无疑问是意在不翼而飞……不用浪费时间了,这个签名是犯罪分子为了盗取财物而伪造的。”

“你这是文检吗?”韩露似乎对高翔的回答早有预料,随口反问了一句之后,就取出了折叠式的放大镜,压在了提款单上。

她拿起裴捷本人的签名,开始和提款单上的“裴捷”三个字进行比对。

如果高翔的意见是对的话,这签名的笔迹是伪造出来的,那么很可能是练习模仿书写形成,因为其整体书写流畅自然,与本人书写字迹在整体特征风格上非常类似,达到了“形似”的标准。

而其他4个人所签的“裴捷”又和提款单上的“裴捷”签名有着明显区别。

似乎结论就像是裴捷本人在提款单上签了名,是的,的确很像,但是又的确有些不太对,但是就凭目前这些签名检材作为比对,还不能完全下得了结论。

想到这里,韩露不禁对鲁帅有些腹诽——这些跑侦查的人都是咋咋呼呼的,单位明文挂在网页上的《文检工作检材提取需知》不看,想当然地找了些检材就提交了过来,一交过来还急得不行,可是真要帮他做吧,却又是缺这个缺那个的。

想到这里,韩露再次拨打了鲁帅办公室电话,发现没人接听,于是又拨打了鲁帅的手机:“喂,裴捷以前签过名的提款单,能找到也都带过来。”

“啊!我没带调取证据通知书啊……”鲁帅在电话那边下意识地说道。

“关我什么事?”韩露在电话这边也下意识地答道。

一下子两边沉默了,鲁帅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种情况下韩露自然更加不会出声,片刻之后,只听鲁帅长叹了一声:“师傅,掉头掉头,我们先回去,少带了一样东西……”

挂掉电话,韩露有些奇怪,现在出去办案时兴打车了吗?当然这话她没有说出口,省得高翔在边上一接上话茬又要啰嗦。

对于高翔这个人,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点类似于不小心吃了还有一分钟就要过品尝期的榴莲酥。

韩露这个从来不喜欢任何吊儿郎当做派的人,却和高翔在一个办公室里相安无事地共存了下来。

原本一直担心她和高翔会掐架的主管领导老王对此十分欣慰,暗地里直夸韩露知大局识大体,是个可造之材。

有一次,韩露问高翔:“你为什么这么帅没女朋友?”

高翔很不开心地瞪着韩露说:“一边去。追我的女孩子一批,我挑花眼了行吧?!”

韩露试探地问:“莫非生理上有问题?还是取向不同?”

他挥着拳头朝她吼道:“个人隐私,少打听!”

韩露吓得花容失色,咋舌道:“至于吗,小气,一点小事对女孩子这么凶,难怪”

后来韩露了解他与韦紫凌那段交往,闭口不再提及,那是高翔的痛点,莫名其妙地被人家甩了,至今还找不到原因。

另有一次,韩露问高翔:“你为什么要叫做高翔?”

这是一个十分无趣的问题,就好像问你为什么是个男的一样,也就韩露这种出口必黑的人才会问出这个问题。

当然,高翔的思考回路注定他可以直接回避面子上过不去之类的问题,他直接就回答道:“因为我爸玩过《传奇》。”

自然,这是个不实不尽的回答。

高翔的爷爷是个测字先生,日常就是在巷子口支个摊子靠观颜察色讨生活,高翔周岁时家里摆了几样东西给他抓,他不要书本不要算盘,直接抱起了爷爷随手放在边上的竹签罐子开始摇,摇出三根签,于是,他爸为了顺从老爷子的心意,就给他起了个高翔的名字。

这世的高翔从小接受爷爷的熏陶,在测字方面的功夫不在话下,触类旁通对文检的业务也上手颇快,只是他这个人性格使然,甚至拔高一点,可以说是延续家业的使命感使然——如果他有使命感的话——总之,高翔说话做事三句不离测字本行。

就像刚才,他明明就看出了这张提款单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先盖了公章然后才签了名上去,可他还是非要从“裴捷”三个字上说道几句。

但是,在韩露的理解范畴里,看出来和鉴定出来显然还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凭经验做判断只能是一种感性的认识,要形成负责任的鉴定结论,肯定要有实打实的依据,不然,那只能是“猜”,而不是“文检”。

高翔不由地感叹在重案组遇到的黄涛是个愣子奇葩,鲁帅帅得掉渣抢女友,这里又扛上一个腹黑心机女,真是时也运也,得想方法翻身

第103章给大炮上刺刀

上午的时间慢慢过去,在高翔玩手机的指尖流过,在韩露翻检材的指尖流过,文检室里十分安静,文检小组组建至今时间不算长,也就三个月左右,这两个人很少会闲聊。

并非因为不熟悉,毕竟韩露原本在网络上和“阮天罡”早就聊过了无数话题,只是因为现在韩露不愿意去让高翔知道自己原来竟然是他的粉丝,所以韩露说话很少,而高翔更是乐得清静。

到了快中午的时候,办公室门被推开了,韩露头也不抬完全没有在意,而高翔原本抓着的手机瞬间变成了一本调研文集,表情依旧是聚精会神。

进来的是老王,早上躺在门口的大胖子,文检室的主管领导。据说是早年办案队三杆枪之一,脾气十分燥烈,没几个属下不怕他的,动不动就能吼得上下三层楼都听得见。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收敛火气不再骂人了,紧接着迅速发胖,前不久刑警队决定组建文检室的时候,他主动请缨担纲这个新部门。

老王先是路过了高翔的办公桌,看他正在学习,十分欣慰地点点头:“不错。”然后又来到韩露的办公桌前,看她正在翻检材,十分满意地又点点头:“有什么发现吗?”

“得先解决朱墨时序的问题。”韩露还在盯着手里的检材。

说完,韩露一抬头才看见老王头上包了一块纱布,她愣了一下,没说话,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纱布已经清楚表达了她的疑问。

“……早上不知道怎么回事,走到单位楼下的时候天上突然掉下来一把车钥匙……所以又去医务室包扎了一下。”老王呵呵了一声。

高翔这时候也装模作样凑了过来,他个子高,居高临下看了看老王的脑袋,笑笑说道:“车钥匙?没有直接帮你打着火吗?”

“少年,要是十年前,就凭你这句话,我现在就已经着火,而你已经被打趴下了。”老王眼镜的玻璃片上划过了一道寒光。

高翔嘿嘿一笑,掏出瓜子开始磕:“别吓我啊,我可是还要上班的人。”

老王笑眯眯地回答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把那本调研文集中间挖了个坑放手机的事情吗?”

短暂的沉默之后,高翔哈哈一笑:“领导,请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而韩露却是当即看向高翔说道:“赔。”

显然,高翔这种人是不可能去买什么调研文集的,这么厚厚一本书自然是从韩露手里借过来的。

对于高翔这种买任何家电都从来不看说明书的人来说,他搞文检更喜欢在实战中去获取操作知识,而不是坐在办公桌前看别人的调研获取理论知识。

“赔字可以拆为贝、立、口,贝字属贵神,有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之意,以口立言,增一横则立口为音,嗯嗯,韩露同志,你很快就会有好消息的,请一定要加油啊!”领导就在边上,高翔不敢胡诌得太多,于是随口扯了两句转移话题。

“显摆。”韩露横了高翔一眼。

老王乐呵呵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吵架,说道:“我们文检室的宗旨是要突破传统,积极主动参与到办案中去,说得形象一点,就是给大炮上刺刀。你们先看朱墨时序,有什么事情再来和我说,这种小case,韩露一定没问题的。”

高翔目送老王离去,然后单手撑着韩露的办公桌对她说道:“看来隔壁老王对你的期待非常大啊。”

韩露抬起头不做声,作为毕业于高等公安专业学府的年轻人,她的确容易被激将,哪怕明明知道是坑也要往里跳。

这种非要证明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心理特点对于她这种性格的人来说,一般要到35岁左右才能逐渐摆脱。

而至于高翔么,那就明显不适用这个公式的。如果说他一定有什么行事规律的话,那应该是明明看见地上有一块香蕉皮,还非要跑两步踩上去,使劲滑出个三五米远,并且发出十分悲惨的喊叫吧?

“哼,赌上刑警学院的名声,不止要完成任务,还有玩出彩来。”韩露猛地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她的压箱宝贝。

只见这是一个长方形的黑色仪器,半张a4纸大小,仪器的正面上有着一个弧形的指针仪表盘,几个简单的功能按钮,在仪器的末端用电线接着一红一黑两根探针。

“电表?还是用电表自制的土炸弹?你终于要忍不住杀掉隔壁老王了吗?”高翔当即露出了一脸我马上要报警千万别杀我灭口的表情,但手指还是很稳定地把瓜子往嘴里送。

“愚蠢。”韩露冷冷说道:“这是黑色字迹电阻测量仪……这原本是用来检验添改文件的字迹含碳量的,但是我看了最新的理论成果,用来测量朱墨时序也没有问题。”

鲁帅如果得知自己的案子正在被韩露用来实验最新文检理论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此刻的他刚刚走进银行,和大堂经理说明了来意。

“裴捷以前签过名的提款单?”大堂经理也就是他此前和高翔提起来过的邹铭,有些疑惑地重复了一遍鲁帅的要求,然后有些迟疑地说道:“我当时去报警的时候,并不是你啊。”

“这叫做接办案分离,这个案子现在由我来做。”说着,鲁帅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和介绍信。

邹铭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一头长发,看起来十分干练,她十分仔细地看了看警官证和介绍信,尤其核对了姓名和鲁帅的照片。

“哦,好吧。裴捷签过的提款单有不少已经运到仓库里统一保管了,在银行里现在只有最近的一些,你现在大厅坐一会儿,我找人去挑一下。”邹铭点点头说道。

“等等,鲁警官身后的是……”这时候邹铭旁边站出来一个男业务员,指了指黄莉莉,然后这个业务员又压低了声音和邹铭说道:“听说,我们都被这个警察给列成嫌疑人了。”

男子这一句话,顿时让场面显得有些尴尬。

黄莉莉见状也同样压低了声音问鲁帅:“老爷,他是不是以为我们听不见?”

第104章忠犬丫鬟

邹铭笑了一下。

“焦斌,真相大白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心里有底气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拒绝配合警方的,对吧?”邹铭回头看看这个男业务员,轻轻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对着鲁帅说道:“但是,我的同事说的也有道理,请问,这位姑娘是……你的搭档?”

邹铭显然是个有历练的人,这句话说得四平八稳,有说给焦斌听的,也有说给鲁帅听的。

可惜,一切的四平八稳都敌不过随时会让晴天打雷的黄莉莉,只见她出示了警官证,然后很认真地回答道:“丫鬟。”

所以说,这个世界如果最终变得无药可救,那么只有一种属性的人是一定可以活得下来,那就是蠢萌,这是可以任何时候都无招胜有招的属性。

鲁帅显然没有料到黄莉莉会这么回答,嘴巴张了张,到底没有说出什么囫囵话来,只好稍稍抱歉地一笑,然后带了黄莉莉到大厅的长椅上坐下。

“现在的公务员队伍真是太无耻了。”焦斌摇了摇头,悻悻而去。

长椅是大多数银行大厅里常见的那种四个位子连成一排的款式,鲁帅看看左右没人,于是有些心虚地问黄莉莉:“你当年是怎么通过国家公务员考试的?”

“用笔考的试呗,当然,还有面试,原本我笔试成绩不太好,但是面试那一关我成功逆袭了。”黄莉莉背靠这椅子,双手往后一勾,挺起了胸口给了鲁帅一个得意的眼神。

鲁帅赶紧目视前方:“算了,当我没有问过。”鲁帅深深地感觉到自己和黄莉莉之间有着几如天堑般的代沟。

如果自己是黄莉莉当时的面试官,可能给她高分的目的,就是想让今后的哪一个同行分享自己这一口老血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吧。

难怪老龄化这么严重的警队会突然分配一个新人给自己,正人君子如鲁帅也忍不住充满怨念地腹诽了一下。

过了半小时,邹铭拿着这个文件袋走了过来:“鲁警官,还存留在银行仓库的就只有这些了,调取证据的通知书回执和清单我都已经填好盖章了,你看一眼。”

鲁帅接过来看了看:“好的,谢了。”

“有什么事情再联系,我们会积极配合你的工作,那么,我先去工作了。”邹铭始终保持着非常职业的笑容,看似亲切热情实际上拒人于三尺之外。

鲁帅也见惯了银行的人,知道他们上班的时候都是这个样子,于是招呼黄莉莉:“走吧。”

“老爷……”黄莉莉有些为难地说道:“我的手,我的手夹住了。”

鲁帅低头一看,只见黄莉莉的小臂正夹在两个座位的缝隙里,应该是她刚才双手往后去勾椅背的时候,不小心把小臂给塞了进去。

“我一发现被夹住就在努力了,但是,但是好像夹得很紧……”黄莉莉哭丧着脸。

下午上班的时候,鲁帅带着黄莉莉再次出现在了文检室门口,他们中午都没有休息,总算是调取到了韩露要的材料。

当然,这中间肯定包含了黄莉莉的手臂脱困的时间,后来鲁帅和邹铭借来了螺丝刀,把椅子给卸开了才算是救下黄莉莉,然后两人在邹铭有些复杂的眼神里灰溜溜离去。

这会儿,他们回到单位就直接上九楼来了。

“叩叩。”鲁帅敲了敲文检室的门。

不出鲁帅所料,门后又传来了高翔那懒洋洋的声音:“暗号?”

“滚!”鲁帅冷冷一笑,直接推开了文检室的门。

暗号无误,高翔自然继续玩手机。黄莉莉跟在鲁帅身后走了进来,满眼崇拜地看着鲁帅小声说道:“哇,老爷你真的好帅啊!”

鲁帅径直走到了韩露的办公桌前,把厚厚一叠材料放下:“银行审核章20个,还有裴捷以前本人签名生效的提款单,时间早一些的都送他们市分行的仓库了,现在网点里能找到的就这37张。”

“放着吧。”韩露收下了材料。

鲁帅问道:“我的案子有什么突破吗?”

“没有。”韩露头也不抬。

“那么……”鲁帅显然想说我这案子很着急,但是韩露那种冰冷气场笼罩之下,他话到嘴边又噎住了。

“明天。”韩露头也不抬。

“啊,好,那我明天再来,等你的好消息了。”鲁帅挠挠头皮,韩露惜字如金的样子让他有些尴尬。

这时,韩露终于抬起了头来,拿出一把车钥匙塞给鲁帅:“老王今天被这玩意儿砸到了。”

中午的时候,老王把车钥匙给了韩露,让她查查是哪个队的,车钥匙上连着车证,韩露自然一查就知道是鲁帅他们重案探组的。

“啊?难怪,难怪我们下楼找不到车钥匙!”黄莉莉在旁边看见吓了一跳,顿时说话有些磕磕巴巴,似乎犹豫了一下子之后,黄莉莉冲出了文检室:“我去找老王道歉去!”

短短几米的路程,黄莉莉生生给跑出了绝尘而去的视觉效果,就连文检室的门也随风而动,“砰”一声自己关上了。

“典型的护主忠犬啊!说实话,我挺羡慕你的。”高翔看着文检室的门,衷心感叹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关于这把从天而降的车钥匙,要道歉也轮不到黄莉莉去道歉。

鲁帅十分清醒地保持了沉默,他知道高翔这话里面必然有坑,所以他想了想,决定自己跟过去隔壁找老王才要紧,就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门突然自己开了。

“老王不在啊!”门猛地打开了后,只见黄莉莉站在了门口:“咦?老爷你这是怎么了?谁袭击了你?”

鲁帅正仰天倒在门口的地板上,脸上十分清晰是一道给门板砸出来的痕迹,从额头开始顺着鼻梁延伸到下巴。

他双眼有些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手指稍稍抽搐着。

高翔默默地来到鲁帅身边蹲下,点着了一根烟塞进鲁帅嘴里:“兄弟,我算是看明白了,其实……你也不容易啊。”

他们因韦紫凌成为一段时间情敌,二人求爱均惨遭拒绝,现在都失魂落魄,到哪不如意,常常没神釆,但讲笑话调侃彼此习惯依旧。

第105章收钱测字

整整一个下午,文检室十分安静。

高翔在鉴定提款单上的印章和银行印章的同一性,而韩露则在处理是先签名后盖章,还是先盖章后签名的问题。

许久之后,韩露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轻轻拧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脖子,说道:“是的,可以确认了,是先盖章后签名。”

高翔在旁边也抬起头来:“是的,我这边也可以确认了,是真实的银行印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大部分时间是在玩手机,同一印章的鉴定可是轻松多了。”韩露抻着脖子把脑袋往后仰,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道。

高翔挑了一下眉头,十分洒脱地摸出一把瓜子,吧唧吧唧地一边磕着一边说道:“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韩露“哼”了一声,说道:“如果是经理邹铭自己作案,那么她没有必要先盖章后签名,所以,倘若没有出乎意料之外的新证据出现,那么最起码现在可以初步断定,有人偷盖了邹铭保管的审核章,然后再签了名上去。”

“但是,是谁伪造的签名,现在只是大略可以排除掉邹铭,还剩4个嫌疑人。”高翔懒洋洋地说道:“裴捷的签名的确非常像是本人所签,虽然很少有人会这么蠢,直接用自己的名义去作案,但从证据意义上来说,他现在还不能排除在外。你可是和那个鲁帅说了明天早上出结论的,现在却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韩露一听高翔这话顿时沉默了。

高翔有些无奈地甩了甩手:“都怪隔壁老王啦,要不然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在朱墨时序的鉴定上。”

“陪我加班!”韩露站了起来,转头看向高翔。

“请我吃饭!”高翔笑嘻嘻地答道,似乎早有预料。

“嗯?”韩露双眼一刹,用一种位居食物链上游的眼神盯着高翔,事实证明,任何尝试和女人较劲的想法其实都是多余的。

高翔顿时有了一种青蛙被蛇盯上了的感觉,什么早有预料在这一瞬间统统见鬼去了,什么娴熟的王阳明心学统统用不上。

“我错了!我请吃饭!”高翔祖传的观言察色本领让他在见风使舵这个技能上已然是lvmax,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献出了膝盖。

“吃什么?”确定了高翔请吃饭之后,韩露难得一笑,顿时一室灿然,不经常笑的人偶尔笑一下,的确可以有出人意料的效果。这和很多大领导平日里十分威严,偶尔笑一笑就能让身边人受宠若惊一个道理,当然,这一笑往往也意味着——我很期待,你要努力。

高翔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对于刚参加工作不久的年轻人来说,谁家有那余财去下馆子啊,高速过滤了一下脑海中的几个备选项之后,高翔有些忧伤地说道:“栖贤路旁一条巷子里面,有一家老字号的猪肠面,斯是陋室,十分好吃。”

“开路。”韩露点点头,表示准了。

半个多小时后,高翔和韩露坐在了猪肠面的门口,铺面不大,但生意不错,小桌子要摆到门外的巷子上才够坐。

本地的碱水面,盖上一勺卤煮的小肠,撒上一撮葱花,最后热淋淋的汤水一烫,所有的香味在那“嗞”一声当中搅拌到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各凭各的喜好,有的人喜欢拌上一些辣椒,有的人喜欢配上几粒酸萝卜,总之只要不嫌铺面不上档次,吃得满头大汗酣畅离去是没有问题的。

韩露的跟前,已经放了三个空碗。

“再来第四碗?”高翔有些试探地问道。

韩露眼中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三个空碗,以及高翔面前那还没吃完的半碗,轻轻说道:“再来一碗,我们分。”

高翔沉默了一下,抬手叫道:“老板娘,再来两碗。”

韩露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她不好意思一个人吃那么多碗,高翔很醒目地叫了两碗,那么她就不会显得差距那么大——的确,作为一个淑女,怎么可以胃口那么吓人——既然高翔里选了这么一个好吃的地方,那么高翔就得负责她从胃到心都吃得舒畅。

看在高翔这么善解人意的份上,韩露自然也就没那么冰冷,她说道:“中场休息一下,你来测个字吧。”

我靠,原来只是中场休息?高翔腹诽了一下,问道:“什么字?”

“向,方向的向,测人生。”

高翔摸出了一把瓜子,沉吟了一下:“何谓‘向’?维度是也。一维空间只有一个方向,即上下或者前后,代表物是植物。二维世界有两个向,即前后左右,代表物是蚂蚁。人类社会里,与山相对为向,比如罗经之二十四山坐向,有艮山坤向、子山午向,可见‘向’字即是做反的意思。

在文言文里,‘向’又意味着过去,所以有‘向来’之语。因此,时间上指过去,空间上指对立,一个‘向’字暗示了你的与众不同个性,同时也可以认为你来自于过去的动力很大。你有志攀月中丹桂,可惜没有与你共鸣的伙伴。金实不鸣,金破也不鸣,暂时还不能一鸣惊人的你在人生的道路上,需要一个能够为你喝彩的搭档。”

“哼……趁机给自己贴金是吧?”韩露斜着眼嗤笑了一声。

高翔正想说什么,旁边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这个小兄弟,要不……也帮我测一个字?”

韩露和高翔闻声看了过去,是邻桌的一个女子,她身着红色的连衣裙,一头披肩的大波浪卷发,眼睛很大,而让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那笔直得如外国人一般的鼻子,让她原本并不见得如何漂亮的面容平添了许多气质上的加分,属于那种看过一眼不会特别在意,但是回头想想又会点赞的相貌类型。

女子的身边,同桌还坐着一个正在低头吃面的男子,看来两个人是结伴而来。

“不好意思,刚好坐在旁边,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正巧对测字也挺有兴趣,所以厚着脸皮就打断了你们的聊天了。”女子微微一笑。

高翔点点头说道:“无妨,反正也不耽误。”

想了想,高翔又很认真地补充了一句:“收钱。”

第106章套摹

女子听高翔说要收钱,稍稍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是笑笑,她约莫三十岁出头了,显然并不年轻,但是脸上的笑纹无疑平添了许多成熟女性的魅力,对于高翔这种二十几岁的愣头青来说,这种笑容非常难以拒绝。

高翔被她笑得震了一下,抿抿嘴唇有些艰难地说道:“不准不收钱。”然后他就感觉韩露在桌子底下狠狠踩了自己一脚。

女子朝男伴示意了一下,然后坐了过来,她用筷子沾了沾汤水,随手在桌面上写下一个字:“还是你女朋友说的那个字,向,测……测前程吧。”

韩露松开踩着高翔的脚,冷冷说道:“我不是他女朋友。”

“哦?”女子朝高翔丢了一个那么你要继续努力的眼神。

高翔想了一想,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女子,沉声说道:“刚才说了‘向’指过去,但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向’也可以表示未来,比如说‘向往’,两个字都是过去之意,但是却表达了对未来的希望,你写的这个‘向’字,第一划很长,似乎有些怕别人分辨不出来,其实也暗示了你内心中对于希望的迫切渴求。我们正在吃东西的地方,‘向’字可以推为‘饷’字,所谓饷银是指薪酬,你的心中所想应该多少和钱有关。

‘向’可以变为‘何’字,说明你其实还有些抓不定主意。同时,‘向’字拆一笔置于最后,则是‘回’字,说明你或许很想回去某个地方,或者是希望时间能够倒回去某一刻。

最后,别人沾了汤水写字,一般不会太在意那最后一勾,而你却很有力地写了出来,说明你应该已经下定了决心吧——既然心中有希望,而逝者不可追,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如果可言,按照自己的决定尽力去做就是了,当此刻,不能再犹豫了。”

女子认真地听完了高翔的测字之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又是一笑:“小兄弟看起来很年轻,没想到对世情却是洞若观火啊,呵呵,人海茫茫,难得知音,谢谢,我明白了。再见。”

说完,女子招呼老板娘埋单,深深地再看了高翔一眼之后,和她同桌一起的男子一道离去。

“看不出来,你对付姐姐很有一套嘛。”韩露冷笑了一下。

高翔摆摆手,有些腼腆地说道:“其实我也很烦恼的,唉。”她不知他是重生人,还没适应环境变化,角色太多。

韩露一拍桌子:“我不是在夸你啊,你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老板娘,埋单!”

“不吃了?”高翔有些愕然,刚掏出瓜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不吃了,回去加班!”韩露站了起来。

这时候,老板娘走了过来:“两位慢走,刚才邻桌那位姑娘已经帮你们埋单了。”

“看吧?”韩露闻言一脸嫌弃地看了高翔一眼。

“看吧?”高翔从嘴里吐出两片瓜子皮,一副我真的很烦恼的样子。

回程无话。

为了不熬夜,高翔和韩露两个人做了分工。

高翔负责核对鲁帅调取回来的那些裴捷真实签名生效的提款单,韩露负责在剩下4个嫌疑人当中寻找可能伪造“裴捷”笔迹的人。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韩露的工作因为高翔的发现而被迫中止了下来——在那37张提款单里面,高翔找到了一个和涉案提款单上一模一样的签名,无论是字体大小,还是字形笔画,甚至是字与字之间的距离,都一模一样——有人以旧的提款单上“裴捷”三个字为模,在涉案提款单上套摹了裴捷的签名。

韩露放下了手中的检材:“难怪,一开始就觉得涉案的‘裴捷’签名和本人签名那么像。”

原来是套摹上去的,可恰恰因为是套摹上去的,所以才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原因就在于套摹的过程运笔不流畅,收笔又太实,所以整体看起来不够自然。

可尽管如此,也必须佩服嫌疑人一点的就是,嫌疑人不知道是用了硬纸板刻模还是别的什么办法,不需要复写纸就实现了套摹的过程,所以让警方从一开始就没有猜对伪造字迹的方式,一直以为嫌疑人是事先临摹到熟练之后才书写上去的。

“啧啧,如果不是正好调到作为模板的这张提款单,那么我们十分可能得出的结论是,除了裴捷之外,其他人的字迹特点都不支持伪造签名的可能,那裴捷可就冤枉了。”高翔把手里提款单递给了韩露。

韩露仔细地把两张提款单又比对了一下,然后才说道:“至少现在,裴捷本人作案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是的,没有人签自己的名还要绕这么大一个圈,退一百步来讲,就算是本人特意针对心理盲区来设置侦查障碍,也很可能直接让自己掉进坑里,总不能被警察抓了之后,才开口提醒说这个签名可能是某年某月某张提款单上套摹出来的吧。”高翔点点头对韩露的判断表示了支持。

“可这样一来,现有的检材就没用了,因为是套摹而不是手签的关系,剩下的可能作案的人,他们的签名检材并不能支撑接下来的鉴定了。”韩露有些不甘心。

高翔看看表,说道:“算啦,没有结论也是一种结论,我们已经尽力了,作为配侦部门来说,我们能够开工是因为有合适的检材,现在的情况有变化,只能明天再说了。”

韩露低着头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同意了高翔的意见。

次日,鲁帅一上班就来到了文检室,进门前很有默契的开声道:“滚?”

“滚。”高翔也十分有默契。

韩露看鲁帅进来,站起身子说道:“目前看来,裴捷应该可以排除嫌疑。”

鲁帅眼勾勾地看着韩露,表情有些古怪,片刻之后才说道:“……裴捷,裴捷死了。”

“什么?!”高翔和韩露闻声叫道。

“是的,他昨晚自杀了。”鲁帅低沉地说道。

高翔眼睛一瞪:“我靠,铺垫了这么多,原来剧情到这会儿才刚刚开始。”

第107章以死明志

此时的鲁帅脸上贴着胶布,显然昨天黄莉莉的开门杀给了他的鼻梁一记相当可观的重创。

但因为裴捷突然之间自杀的消息十分骇人,所以高翔并没有借机发挥。

鲁帅掏出一根烟丢给高翔,然后自顾自地点着了,说道:“本来只是一个10万元的小案子,这下子整大发了,现在他们银行领导也开始和我们局领导联系了,请求彻查真相,这案子现在成市局督办案件了。”

“等等……你还没有说裴捷是为什么自杀?”韩露单刀直入问道。

鲁帅眯着眼深深吸了一口烟,说道:“受不了单位同事猜疑的眼光,要用死来证明自己清白……”

“有点儿戏吧?现代人的心理承受能力哪有这么弱的?”高翔第一个表示不相信。

磕了一下烟灰之后,鲁帅叹了一口气:“是啊,我最开始也不信。他是在银行里自杀的,还留下了遗书说以死明志。现在他的家属炸锅了,尸体停在银行里不肯移走,一直叫嚷着要求银行给个交待。”

韩露闻言有些恍惚,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苍白。

昨晚刚刚加班,确定提款单上“裴捷”的签名是有人通过裴捷过往的签名套摹出来的,如果,早一点出具鉴定报告,是不是就能挽回裴捷这一条人命?

高翔看了一眼韩露,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出言宽慰道:“别想太多了,首先我们昨晚的鉴定结论只是大幅度降低裴捷的嫌疑,可作为警方我们也不可能实时去向涉案人员进行告知我们已经排除哪些嫌疑人的结论。”

鲁帅也想了想说道:“据裴捷的同事反映,裴捷原本就是一个比较文弱的人,近来一直神情恍惚,工作心不在焉,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应该是他自己有什么事情一直受到困扰,而这个案件成为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吧。”

眼见韩露还是有些自责,高翔挥挥手说道:“算啦,我们转移一下话题吧,鲁帅你伤在鼻梁上,但是干嘛把胶布贴成这个鬼样子啊?”

只见鲁帅的脸上,居中位置用两条胶布打了一个十字交错的大叉,一条从左上角贴到了右下角,另一条从右上角贴到了左下角,活像是一个大写字母“x”。

“我有啥办法,正好伤在鼻梁上,贴直了会封住鼻子,贴横了会挡住眼睛,只好这样了。”鲁帅没好气地说道:“拜托你,请不要用我来转移话题好不好?”

韩露认真看了看鲁帅,“哧”的一声想笑又忍住了,而且很快还是冷了下来:“我们的确无法从证据意义上完全排除裴捷的作案可能,但裴捷已经用他的死来证明了他没有作案。”

鲁帅眼点点头:“好了,韩主任,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眼下我有一事相求!”

说着,鲁帅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和一个笔记本,交到韩露的手里:“这是裴捷自杀现场留下的手写遗书,还有他平时开会用的会议记录本,麻烦你帮我看看,遗书是不是真的他本人写的?”

韩露眼中寒芒一闪而过:“他杀?”

“对,有十分低的一个概率,就是原本嫌疑最大的裴捷他自己也在努力寻找真正的罪犯,在他发现了一些什么蛛丝马迹的时候,他被警觉的罪犯灭口了,然后还伪造成自杀。”鲁帅沉声说道:“裴捷死在了银行内部,那不是什么人可以随便进入的地方,恰恰说明罪犯就是银行里的人,可能由于时间紧迫,凶手根本来不及去挑更好的时间和地点了。”

“好的。”韩露听着鲁帅的分析点了点头。

“请务必尽快了,裴捷的家属闹得很凶,现在处于完全不讲道理的阶段,说不定什么时候会闹到我们这里来的。因为现场在银行内部的服务区和行政区交接处,没有监控,足迹混乱,现场勘查的收获没什么价值。所以,现在我们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文检了。”鲁帅说完,给了韩露一个“一切就拜托你了”的眼神。

高翔看着鲁帅那十分诚恳的样子,掏出一把瓜子低声嘟囔了一句:“鲁帅你这家伙相当不老实啊,这小丫头片子,怎么敌得住你这种把拯救世界的任务交付给她的高逼格手法?”

果然,韩露看着手里的遗书,十分坚定地说道:“交给我吧。”

当此时,画面非常美好励志,只要忽略掉鲁帅脸上那个“x”型胶布,完全可以在警匪片的视野里给打个80分。

鲁帅走后,高翔继续嗑瓜子,他知道韩露的正义感和使命感已经被点燃了,这个时候自己根本插不上手,乖乖在旁边呆着就行了。

或者吧,天赋极高的韩露终将会是一个十分牛逼的人,但此刻她道行还浅,所以暂时只能停留在看起来挺牛逼的层面。

对于自己这个高冷寡言的搭档,高翔算是了解得十分彻底,较之韦紫凌,非常明白怎么样才能恰到好处地和她配合,比如让她始终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保持优越感,又比如在出现什么问题的时候就请她吃点她找不到的市井美味,陪她逛下商城。

有时他想在她身上用下尚不成熟的催眠术,但

此刻的韩露完全没有察觉到高翔的那些心思,她看着手里的裴捷遗书——

我没做这件事情,我想用这种方式,说明我的情况。

裴捷

字数不多,言简意赅,但作为检材来说,已经包含了足够多的笔画特征了。

韩露心里默默盘算着,又翻开了裴捷的笔记本,这是他日常工作使用的会议记录本,从今年的年头开始记录到案发前的几天,零零碎碎加起来字数非常多,包括了几乎所有的汉字笔画,这种程度的比对,应该不困难。

直观上来说,遗书上的字迹和笔记本上的字迹非常相似,普通老百姓甚至是侦查一线的警察看了,都会很容易得出是同一人所写的结论,但韩露作为专业文检人员,她很仔细地逐个字地进行分析,甚至把各个笔画都逐一拆开了进行比对,除了书写习惯之外,就连书写力度这样的概念她都考虑了进去。

然而,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戏剧性的转机……

第108章遗书真伪

当韩露十分失望地抬起头来的时候,高翔在旁边说话了:“结论是无法排除本人书写的可能,对吧?”

“为什么这样说?”韩露问道。

“考虑到是遗书,所以字迹相比平时有些许的走形是可以理解的,但相信大部分的笔画会反映出原本的书写习惯,而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我们已经确定了嫌疑人是通过套摹来伪造裴捷签名的,也就是说,嫌疑人不掌握书写裴捷签名的能力,而这份遗书上的签名和裴捷本人的签名同一性很高……”高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慢慢说道:“所以,遗书很可能并非嫌疑人所制作,那么除了嫌疑人之外,谁还有动机去杀掉裴捷并伪造自杀呢?因此,从这个层面来说,结论就是,裴捷真的是自杀。”

韩露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早就猜到了?”

“我只是抓住了问题最关键的那一点而已,遗书说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裴捷这个签名的真实性,可以瞬间推翻其他的假设。”高翔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测字其实就是这个道理,说一堆看起来十分有普遍性的话语,让对方进入思考状态,然后找到最有可能切入对方需求的地方来一下狠的,顿时就能抓住对方了。但是,一切都并非绝对……我出去走走,坐太久了有点累。”

说着,高翔走出了文检室,关上门,到了走廊上才掏出手机,他朝身后看了看,拨打了鲁帅的电话。

“喂,我。”

“干嘛?我忙着呢。”鲁帅那边的环境似乎挺嘈杂,电话筒那边隐约还能传来几声哭喊,大概是仍在银行里面。

“两个问题,现场勘查有什么结果吗?提款单平时存放的地方钥匙怎么保管的?”高翔用耳朵肩膀夹着手机,掏出瓜子问道。

“现场勘察暂时没有结论,提款单平时存在网点临时的库房,每季度整理一次送去市分行的大仓库,钥匙……好像是一个叫做焦斌的人保管的。你们那边呢?”鲁帅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高翔沉吟了一下:“就文检来说,遗书很可能是本人书写,但是,这事情我觉得有点蹊跷,应该没那么简单,我暂时还没有想明白,你那边当心点,说不好……可能还会死人。”

“你说什么!?”鲁帅电话那里的音量突然提高了一个档次。

高翔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罕见的严肃表情:“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现在和韩露一起过去一趟现场。”

“你们搞文检的过来干嘛?”鲁帅有些奇怪。

“总之我不是去玩的,你忘了我也曾是重案组老侦察员,地址发过来,快。”说完,高翔挂了电话。他走回文检室的路上,手机震动了一下,高翔知道是短信来了,嘴角轻轻一笑。

高翔开着车和韩露来到了案发的银行网点。快到的时候,韩露给鲁帅打电话,鲁帅说大门已经关了,让黄莉莉去接他们从侧门进去。

韩露于是又给黄莉莉打电话,只听黄莉莉说道:“我已经出来外面等你们了。”

“……你在哪里?”韩露显然对于神经大条的黄莉莉十分不耐烦。

黄莉莉十分肯定地回答:“我就在侧门啊。”

我们要是知道侧门在哪里还用得着问你?韩露皱了一下眉头,还是努力保持了礼貌:“那么,你附近有没有什么显眼的标志物?”

而黄莉莉则是任何时候都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那种节奏:“附近啊?我看看,我头顶上有一团三角形的云,可显眼了。”

韩露两眼一眯直接挂了电话,对高翔说道:“我们自己找。”

高翔十分明智地保持了沉默,永远不要尝试在两个女人之间做调停工作,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但是,韩露并不打算放过他:“高主任,你能不能开车的时候不要嗑瓜子?”

其实银行也不大,绕着走了一圈,就看到了侧门。

这个银行网点已经拉上了大闸,没有继续营业了,外边的人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银行外面的大街上,人们依然悠然地过着各自的生活,有年轻的妈妈推着婴儿车慢慢走过,也有年迈的夫妇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过,生活永远有着自己的节奏。

唯独正站在侧门外等着接他们的黄莉莉十分扎眼,如同为接下来的死亡现场做了一个看似平静的链接。

在黄莉莉的接引下,高翔和韩露从侧门走进了银行,这是一条工作人员通道,通道的灯光显得昏暗,努力支撑着一种让人打不起精神的光亮。

通道狭长,靠近入门口的位置是存放交易单据的库房,通道左边的两扇门通往内部行政区域,右边的两扇门则是通往柜台窗口区域,而顺着通道一直走到头,则是通往堆放杂物的杂物间,还有洗手间和茶水间,整条通道成“z”字形。

显然,这条通道是原本建筑设计之外的产物,为了让银行有专门的职员通道又正好利用通道来分割功能区才特意修出来的,结果也恰恰因为如此,这里成为了架设闭路监控的盲区,导致裴捷是不是自己独自死在银行里的这个问题无法得到直接的回答。

所以,当人们发现裴捷在杂物间里自杀,警方到场之后调录像,根本看不到有用的视频资料,而杂物间这种原本就杂乱的地方,现场勘查的进展很不理想,而随后闻讯而来的家属开始了各种哭闹,也让现场进一步混乱起来。

走在通道里,已经可以听见隐约传来的一个老妇人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是你们逼死了他……我儿子啊……还我儿子来……”

听声音是从左边的行政区传来了,看来情况还不算太糟,最起码裴捷的家属已经被劝进了办公室里面,那么至少不会进一步破坏现场。

只不过当此时,听着哭喊声在通道上飘荡,想想前面不远躺着一具尸体,多少还是有些渗人。

“希望是我猜错了。”高翔默默想着,举步向前,随手把瓜子皮丢在地上。

第109章屎中贵族

人这一辈子,或者轻于鸿毛或者重如泰山,在还没有站上命运最后的天平之前,有时候真的无法掂量得太多,甚至有些人,只有在死了的那一刻,才突然变得重要。

比如裴捷,原本在银行的领导眼里看来,只是无足轻重的职员,如果不是因为涉嫌盗窃账户的案件,甚至很多领导会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然而他这么一死,顿时让所有人不能不正面他的存在。

不得不说,以死来刷存在感,是大时代之下众多小人物们的悲哀。

裴捷的尸体此刻被放置在发现他自杀的那个杂物间里面,由于堆放了很多杂物,所以储物间里原本可以走动的地方就不多,布满灰尘的杂物沉默地堆放在四周。

裴捷死于上吊自杀,暂时没有发现其他的致命伤,衣着也算整齐,因为家属的阻挠,现在一时没有办法运回局里去做法医解剖。

由于死后便溺失禁,所以此刻的杂物间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对于警察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糟糕的事情,真正糟糕的是,现场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好,警方到达之前,银行的人员和裴捷的家属都曾经进来过,所以地板上无法提取到有价值的脚印。

鉴于杂物间的面积小杂物多,杂物上面的灰尘十分均匀,通过环境进行还原,似乎可以得到裴捷死前并没有进行过剧烈挣扎的结论,也进一步否定了他曾经与人有过搏斗的可能。

目前最大的可能,就是裴捷自己进入了杂物间,留下遗书之后,就上吊自杀了。

鲁帅和法医人员正在杂物间里,眼看黄莉莉带着高翔和韩露来了,点点头示意大家一起出来外面,储物间太小,摆放了裴捷的尸体之后容不下这么多人。

“哟,高翔你来这儿干什么?”鲁帅还没有开口,跟在鲁帅身后的那个法医倒先说话了。

“来看你玩屎,伟大的孙林同志。”高翔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法医孙林,名字十分大气,但造型截然相反,年纪与高翔仿佛,身形瘦削,脸色苍白,喜欢搓手指,走路后脚跟不着地,经常用下三白眼盯着人看,属于那种身后飘起几朵鬼火,或者突然一笑露出獠牙,你也不会觉得画风不和谐的那种人。

如果说鲁帅是高翔闲着抬抬杠没事逗着玩的那种人,那么孙林就实打实是独木桥上互相对视的冤家了,还是老同学,在配合高翔侦破龙感湖沉尸案等重案时一起并肩作战过,在高翔卧底失败受伤住院期间探望过多次,带以钧钧告诫。

由于孙林曾经在一具凶杀案的尸体存留粪便中,分析出了足以推翻全案结论的食物残渣证据,还因此上了报纸一时间出尽风头,所以从那以后,高翔一直管孙林叫做屎中贵族。

至于这两个人为什么会这么互相看不上对方,说来就话长了,只能简单地讲,他们之间没有什么直接的恩怨,主要矛盾来自于各自的家族。

高翔是测字先生的后代,因为现在没有人测字了,所以到了他这一代,家里让他考进公安队伍搞文检,算是“最强测字师“吧。

孙林的情况类似,只不过他的祖传家业更早没落,而他家的长辈更早转行而已,两个封建迷信世家几代人互相不对付,结果导致高翔和孙林从一开始就关系恶劣。

“你个测字的,嘴巴永远都是这么贱。”孙林凑近了高翔,恶狠狠地低声说道。

“你个赶尸的,身上永远都是那么臭。”高翔最不怕就是和人打嘴炮,当即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赶尸是一件很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你这种只会大忽悠的家伙,完全无法体会。”孙林的眼神透着阴森。

“赶尸说白了就是碎尸加背尸,偏偏搞得那么玄幻,还好意思说别人忽悠?你祖传肢解尸体的本事继承了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你玩屎的本事肯定是光耀门楣了。”高翔对上孙林简直就是毫不留情,瓜子磕得格外响亮。

“好了好了,别吵架了!”鲁帅见势头不妙,赶紧插到两人中间来:“高翔,你是说了你觉得这案子有蹊跷才过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韩露一听这话当即看向了高翔:“文检结果……那遗书没有问题啊,怎么回事?”

“尸体也没有问题,没有检查到其他致死的可能,的确是上吊致死。”孙林一看这个架势,当即出声把高翔往火堆上架。

“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只是隐约想到了某种可能性,我需要过来看看有机会作案的其他几个人的日常笔迹。”高翔干脆转过头,看都不看孙林一眼。

“……你确定有这个必要?”鲁帅有些迟疑。

“作为警察,我们唯证据而论事,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根据某种可能性来推演事情的发展,我未必能够找到嫌疑人,但是最起码我希望能够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高翔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过往那种惫懒的表情,取而代之是一种少有的认真。

“好吧,让莉莉带你们去银行的行政区找一间办公室坐下,我安排人把你要的东西马上送过去。”鲁帅深深地看了高翔一眼。

片刻之后,黄莉莉把高翔和韩露带到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她就回去找鲁帅了,并说等一下会有银行的人过来,等等就是。

韩露见黄莉莉走了,皱着眉头对高翔说道:“高翔,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从常规文检的角度来看,那遗书的字迹不像是伪造的,尤其是那个‘裴捷’签名是一气呵成的,基于罪犯不懂得靠书写来伪造签名这个结论,更加断定了这份遗书不是出自罪犯之手。”高翔说道。

韩露点点头:“是的,这是我们在文检室里下的结论。”

“可是万一……罪犯不止一个呢?”高翔的声音进入了一种非常缓慢的节奏:“假设,有机会偷盖审核章的那个人,并不懂得书写伪造签名,所以用套摹的方式来实现……”

说到这里,韩露已经明白了:“而另外一个人,有能力书写伪造签名却一直没有让同伙知道……”

正说着,办公室的门开了,韩露当即住嘴。

高翔看了一眼来人,讶然道:“是你?”

第110章玄机重重

这边厢,杂物间里,鲁帅正在和孙林站在裴捷的尸体边上交谈。

“能定得下来是自杀吗?”鲁帅问道。这个话题其实刚才说过,而孙林的说法是上吊致死。

“……作为自杀的缢死和作为他杀的勒死是截然不同的,这在尸体上的受力痕迹区别很大,就算是先勒晕过去,再布置成上吊,也会在脖子上形成截然不同的索痕。”孙林沉默了一下,斟字酌词地说道。

他知道作为一个法医,他现在的表述很重要,又要客观准确,又不能表达出诱导性的意见:“目前,在尸体口鼻处没有发现麻醉药残留,在尸体头部也没有发现重击痕迹,可以暂时排除先弄晕再吊死的可能。”

鲁帅想了想,换了一个提问的方式:“那么,是否有什么疑点是暂时无法解释的?”

孙林回头看了一眼尸体,点点头:“似乎尸体没有吊得太久,发现尸体的人说一看见裴捷的时候,他的尸体就已经在地上了,这有可能是绳索没有绑好的原因,那么具体是吊了多久才摔下来,得把尸体拉回去详细检查才能弄清楚。”

听到这里,鲁帅知道,定案证据或者不够,但推理依据已经够了。他看看因为害怕尸体,所以回来后一直站在门外的黄莉莉道:“莉莉你跟我走一趟,我们去把案子里的其他4个嫌疑人再问问。”

随后,在行政区那边,鲁帅找了一间会议室,让小萌依次帮他带人进来,问完话的人就回原来自己的办公卡座上等着。

然而,问完了一圈之后,也并没有得到特别好的线索。

第一个进来谈话的是职员焦斌,是个精干的男子,但是看起来情绪有些低落,他指责警方办事效率太低,才会导致裴捷自杀。

但是,他认为裴捷那样的人迟早会出事,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拖累了同事,十分直接地表达了他对裴捷的厌恶。他原本认为案子很可能是见习职员罗卫平做的,因为年轻人眼高手低,成天就想着赚快钱去买车。

现在的话,他觉得案子就是裴捷自己做的,事后畏罪自杀又写遗书博同情。在谈话中,他反复问警方对裴捷自杀的看法,似乎很希望警方的结论与自己的判断一致。

第二个进来谈话的是职员罗卫平,一个乍一看有些唯唯诺诺的女孩子,但谈开了之后话不少,她表示自己刚来这里上班不久,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她说裴捷虽然业绩不错,但他原本就是一个比较内向的人,喜欢写写诗歌玩些小情小调,是那种朋友不多,憋着话不太喜欢和同事交流的人。

如果说一定谁有可能作案的话,她倒是觉得老职员钟宁有可能,因为他的儿子最近为了结婚需要买房子,而且钟宁和经理邹铭借了一笔钱的事情大家都知道。

还有,她曾经无意间看见裴捷和另外一个职员焦斌在茶水间里争论什么,虽然两个人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从表情上看是情绪很激烈。

第三个进来谈话的是经理邹铭,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显得成熟妩媚,她的回答和上一次警方找到她的时候几乎没有不同,只是说对于裴捷的死十分可惜,并且问警方有没有什么进展,看得出来,她对于自己保管的审核章被盗用这件事情非常的在意。

作为部门领导,她想了又想,还是认为自己的手下员工没有问题,她想不出来有谁会做这个案子,毕竟银行的收入不算低,没必要为了这十万块钱去犯罪。

此外,她似乎还下了决心,她表示,这几个涉案职员今后被交流清洗估计在所难免了,在警方破案之前,她准备一力承担这件事情在单位内部的行政处罚,让大家尽量有个好去处。

最后进来谈话的是职员钟宁,老黄牛,有些跛脚,走路不大方便,在银行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元老,是经理邹铭刚入行时候的师父。

他似乎已经十分疲倦,也为裴捷自杀感到十分不值,长吁短叹了一番之后,他说:“邹铭的部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估计前途也毁了,今后晋升会很困难,真是很可惜。”

对于谁是嫌疑人,钟宁不想太多去猜测,他只是说:“如果一定要我配合警方的工作,我随叫随到,但是这个时刻,我这个老人家实在精力有些不足。”

这几个人陆续进来又陆续离开,鲁帅看着刚才的谈话记录,不由得陷入沉思。

裴捷自杀前的问话,和警方提过焦斌不是一个好人,但是至于为什么,裴捷语焉不详,如今裴捷自杀,焦斌立即指认裴捷是盗窃账户的人,看起来很可能两个人平日里就相处得不好。

就在鲁帅和黄莉莉拿着材料苦思冥想的时候,钟宁又进来了。

“有事?”鲁帅问道。

钟宁站着,摘下眼镜拿在手里,一边用眼镜布擦拭,一边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钟叔,有什么你就直说可以了。”鲁帅一听这话,一下子来了精神,示意钟宁先坐下。

“唉,我本来不想多事的,但是……但是事情总得解决。”钟宁把擦干净了的眼镜重新戴上,眼神突然显得清澈而明亮。

黄莉莉见状连忙把门关上。

钟宁捶了捶膝盖,犹豫了一下慢慢开口,他的话带着一丝沉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的一样:“早一会儿的时候,我看见焦斌在进来这边配合你们问话之前,是从那两个警官坐的办公室出来的,可是,他出来了之后,并没有立即就走,而是站在办公室门外,好像在偷偷听里面说些什么的样子,听了一会儿之后,他才过来你们这边的。”

鲁帅眼睛一亮:“哦?焦斌去干吗?”

黄莉莉闻言说道:“哦,是高翔说要他们几个人的笔记本,我就和邹铭说了这件事情,应该是邹铭又安排焦斌过去送笔记本吧?”

鲁帅看着钟宁,沉声说道:“焦斌是第二个进来谈话的人,所以你说的是在此之前,你正好看见焦斌去送笔记本给那两个警官的事情。既然你出去之后又选择折回来,那么肯定是有什么觉得一定得说吧?钟叔,没事,你放松点,慢慢讲。”

第111章开脑洞来装逼

时间稍稍倒回一些,在高翔和韩露这边办公室。

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手里拿着几本笔记本,他一头短寸发,小眼睛,塌鼻梁,中等身材但显得健硕有力,尽管穿着银行职员的职业西装,但是衬衣显得鼓鼓涨涨,看起来像是平时经常去健身的人。

因为高翔说了一句“是你?”,于是那个男人低沉着声音地问道:“我们见过?”

“那天,在栖贤路吃面,你女朋友过来和我聊了一会儿。”高翔稍稍提示了一下对方。

男人哦了一声,眯了一下眼睛,片刻后才说道:“是你……原来是个会测字的小侦探啊。”

男人故意把“小侦探”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颇为厌烦地看着高翔:“就是你,把我和我女朋友列为了嫌疑人?”

“哦?还没请教……”高翔斜着眼嗑着瓜子,纯表情回敬。

“焦斌,我的女朋友是邹铭。”男人稍稍后仰着脑袋,看着高翔的眼神显得疲倦,也显得不友好。

“这么巧,原来找我测字的人是邹铭……而你们两个都是裴捷的同事。”高翔笑了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一样:“有没有兴趣让我帮你再测一个字?”

“无聊。我还有事,不奉陪了。”焦斌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高翔要晕了,这也算任务?让焦斌受适当的惩罚,难不成我暴殴他一顿,对这系统严重鄙视,凡是对测字行当出言不敬都要报复,我做得过来吗?!

焦斌所谓的有事,自然就是他送完了笔记本之后,还要去鲁帅那边接受问话的事了,此处且按下暂时不提。

关上了门之后,高翔分了两本笔记本给韩露,然后又把裴捷的遗书掏出来摊开在两人跟前的桌面上:“尽快了,我们的时间可能并不多,原因我以后再解释。”

“知道。”作为一个文检小组的搭档,韩露还是和高翔有默契的——找来这些笔记本,就是要从遗书上的字迹,来反推是否与现在还剩下的4个嫌疑人存在字迹匹配的可能。

至于高翔为什么认为时间紧迫,她并不打算多问,尽管高翔平日里吊儿郎当,但是他每次认真起来,一定有他的原因。

当然,像高翔这种人,就算是他很认真在做某件事情,他的嘴巴也不会真的闲下来,同时间多线程思考几乎就是他的一种本能,所以一旦大脑高速运转,反而会变得更加多话。

说好听点,就是一脑多用,说难听点,就是中二青年思路广。

一边翻着其中的一本笔记本,高翔一边碎碎念道:“我觉得焦斌应该追邹铭追得很辛苦,才追到的。”

“嗯?”韩露没有高翔那本事,于是随口应了一声。

“哈,如果不是带着一种炫耀的心理,他不会用那种口气说话——焦斌,我的女朋友是邹铭——强调他女朋友是邹铭,多过于初次介绍自己的名字。”高翔又翻过了一页纸,把焦斌刚才的那句话的语气模仿得惟肖惟妙。

“哦。”韩露继续应付。

“明面上来说,邹铭的嫌疑也不小,毕竟是她保管的审核章……还有,不管是什么单位,同部门内是不允许出现恋爱关系的,尤其是上下级关系……可这个焦斌似乎选择性遗忘了这些,好像很自豪自己女朋友是他的上司……逆推女经理吗,真是污啊,哈哈。”高翔从包里又掏出一张白纸,开始记录一些可疑的特征笔迹。

“是的。”韩露点点头,随后反应过来高翔话里的那些不良信息,又抬起头瞪了高翔一眼。

而高翔却是毫无察觉的样子,继续说道:“那天晚上见到邹铭,就她测的字来说,一个‘向’字…上面一撇,里面是口,半开之象,且开在坎位……虚左则为‘句’,虚右则为‘后’……这两个字倒没什么好解的……”

“没词了吧。”韩露似乎早有预料。高翔的测字在她看来,说白了就是玩口头的文字游戏,和封建迷信完全扯不上关系,说好听点是训练发散型的思维,说难听点就是用开脑洞来装逼。

这不好吧,不奖测字术新技能,系统也会发散思维,好不正经!

高翔自顾自“嘿嘿”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然后换了一本笔记本继续:“刚刚我们聊了嫌疑人可能是有两个人的情况,这里有一点说不通,为什么会书写伪造笔迹的那一个人,要隐瞒这个事实呢?这显然让他们多出了一个要偷过往的提款单出来套摹的步骤。”

“或者,的确是两个嫌疑人,但是并不是合作的关系!”韩露突然眼睛一亮:“螳螂捕蝉黄雀在后……a伪造裴捷签名盗窃了账户,b借机杀死裴捷又伪造成自杀?”

高翔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韩露。

好一会儿之后,高翔才说道:“姑娘,你成语用错了。”

“你!”韩露眼中冰霜之色当即浮现。

一看韩露发怒,高翔又怂了,尴尬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之前不小心也想了一下,如果b的目的是杀死裴捷的话,那真的没有必要选择在这个时候杀,太吸引警方视线了,而且既然b能伪造遗书,又非得选在这个时候杀,为什么不干脆在遗书里让裴捷认罪呢?这样效果会更好。一个有办法积心处虑学会别人字迹的人,一旦出手,必然是要力求效果最大化。”

说完,高翔又继续低下头翻笔记本,过了五分钟之后,只听韩露突然说道:“这个叫做钟宁的人……看笔迹是个老同志啊,怎么在笔记本上写这些……”

“什么?”

韩露似乎只有和高翔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话多一些,如果是别人此刻坐在这里,韩露就算心里奇怪也肯定不愿意多说。

她指了指自己手中正好翻开的一页,读道:“正是因为我们明白那种被称为‘法律’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我们才无视自己最正确的判断,而偏偏要去以身试法。”

高翔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哟,挺经典的嘛。老同志开会走神,喜欢默写经典名句啊。”

“谁的名句?”

高翔低头继续翻自己手头的笔记本,继续嗑着瓜子:“一个几次因为喝醉而结不成婚的酒鬼而已,不用在意。”

话音刚落,就听到通道那边传来一声惊呼……

第112章无可遁形

当高翔和韩露闻声从行政区的办公室里回到通道上的时候,鲁帅和孙林已经站在了通道上,双方互相对了一眼之后,朝惊呼声的来源方向走去。

他们已经听清楚了,声音是黄莉莉发出的。对于黄莉莉遇到了什么事情惊呼起来,鲁帅也好,高翔也好,倒是都已经免疫——拿个车钥匙可以形成坠物杀,进个办公室可以形成开门杀——可能是哪个倒霉的家伙又被黄莉莉一不小心伤到了而已吧?

这么想着,高翔和鲁帅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而孙林显然也是知道黄莉莉的,一听清楚是黄莉莉的声音,他直接掉头回了杂物间。

这时,黄莉莉匆匆忙忙地从柜台窗口区域的门里跑了出来,跟着她一起出来的,还有经理邹铭、罗卫平以及钟宁。

高翔看了一眼邹铭,邹铭还穿着昨晚偶遇时候那身红色的连衣裙,她也正好看向了他,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打招呼的时候,两个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就被黄莉莉转移了注意力。只见黄莉莉手里拿着一张纸,急急忙忙交给了鲁帅:“你看!”

纸是寻常的a4纸,上面是手写的字迹——

账户的事情是我一时贪心做的。没想到影响了同事,后果这么严重。对不起,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负责了。

焦斌

“……”鲁帅看了这张纸沉默了一下,又交给了高翔。

高翔看了一眼之后,对着鲁帅点点头。

于是鲁帅问黄莉莉:“这张纸在哪里发现的?”

“刚才你叫我去找焦斌,我就过来了这边,没想到焦斌不在,他的办公桌旁边地上有这么一张纸。”黄莉莉答道。

当其时,尽管银行网点没有开门营业,但是几个工作人员因为暂时不能离开,所以就留在了各自的办公卡位上。可能是人心惶惶吧,竟然谁也没有留意焦斌什么时候离开了自己的卡位。

鲁帅皱着眉头看着这张几乎代表了遗书意味的纸张,想了又想,然后转身走向了通道的另一头,靠近单据存放库房的那一头——行政区、服务区、杂物间这三个地方都有人,如果要出什么事,那么只能是这边了——他犹豫了一下,从裤兜里掏出了白手套戴上,然后伸手扭了一下门把手,发现门是锁着的。

于是,鲁帅转身问:“钥匙?”

钟宁应声道:“平时焦斌负责保管钥匙,但另外还有一串备用钥匙,我去找。”说着他快步走回办公室,因为跛脚的关系,他脚步一快显得有些踉跄。

片刻后,钟宁又回来说道:“没有,整串备用钥匙不知道被谁拿走了。”

鲁帅闻言伸手扶着库房的门,稍稍凑近了一下之后,突然抽了抽鼻子,骂道:“该死!”然后猛地使劲一脚踹向了库房的门。

因为并不是存放现金或者其他贵重物品的地方,所以这个库房的门是木质的,被鲁帅几下就“砰”的一声踹开了。

顿时,一股血腥味从门口飘了出来。

只见同样狭窄的库房里,贴墙摆着几个货架,堆满了各式各样装订好的单据,而焦斌靠着面对门口的那排货架跪倒在地

他低垂着脑袋面色苍白,双手握着一把匕首深深地扎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鲜血从他的身上一直流到了地面,血液甚至把放在焦斌身边的几捆钱都染红了——正好是十捆——十万元。

鲁帅走前走了两步就停住了,众人跟在他的身后走进库房,见到这一幕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天啊,焦斌!”原本走在后面的邹铭一把推开鲁帅,就要冲上去,结果被鲁帅伸手一把拉住:“别靠近,保护现场。”

说着,鲁帅又指向高翔:“尤其是你,不要在命案现场嗑瓜子。”

“可……可是!”邹铭满眼惊惶地挣扎着,突然才想到什么一样,大叫起来:“救护车,谁赶紧叫救护车啊!”

“我去叫孙林。”站在门口的黄莉莉转身往库房外跑,不曾想脚步又是一个趔趄,好像踩到什么一样,“哎呀”一声摔倒在地。

她扭头看向自己的摔倒的地方,原来是一串钥匙。

鲁帅低头捡起了地上的钥匙串,看了看又放回了原处——在库房里面,靠近门口不远处的地毯上。他又侧身贴着货架绕到焦斌身边,先是伸手摸了一下焦斌的脉搏,摇了摇头,然后他掏了一掏焦斌的裤袋,赫然又是一串钥匙。

鲁帅原路退回来,两串钥匙比对了一下,挑出了两根锯齿一样的钥匙,看向了邹铭。

邹铭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她点点头:“是的,是的……库房的钥匙。”

“仅有的两串钥匙都在库房里……在外面留下遗书之后,把自己锁在库房里自杀……”鲁帅喃喃自语道,接着,他抬起了头:“通知指挥中心报告这个情况,通知银行的负责人过来这边……所有人,退出这个库房,集中到行政区的大会议室去,决不允许任何私下行动,上厕所也要报告。”

眼见各人都还惊魂未定愣在原地的样子,鲁帅火从心头起,大喝一声:“马上!”

包括邹铭在内的几个银行员工都被鲁帅这一嗓子吓了一跳,在黄莉莉的督促下,这才纷纷挪开脚步向会议室走去。

等大家都离开了库房之后,鲁帅关上了木门,并望向高翔说道:“被你猜对了,果然又出了一条人命,我想,我需要你帮我整理一下目前的思路。”

高翔看了一眼鲁帅的背后,说道:“孙林过来了,要不然……等他做了初步的尸检之后,再说吧。”

正好闻讯已经赶了过来的孙林斜了高翔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之后推开木门走进了库房。韩露则说道:“我过去帮帮莉莉,问问这些人在刚才都各自在哪里,看看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于是,高翔就和鲁帅站在库房门口抽烟,有这条通道作为监控盲区,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其实都很脆弱。

由于一开始只作为自杀现场来处理,到场警力并不多,孙林在杂物间,鲁帅、黄莉莉、高翔和韩露在行政区,通道上没有部署警力,只是锁住了通道对外的侧门不允许有人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这些银行职员里,有哪个人离开了自己卡位之后又在通道里呆了多久,这个时间差很容易造成很多推理上的歧义。

“遗书的笔迹是焦斌的吗?”鲁帅问道,高翔一来就和他要了几个人的笔记本,至此,鲁帅知道高翔肯定是有的放矢。

第113章灵感推导

“笔迹来看,十分像是焦斌本人的笔迹。”面对鲁帅的询问,高翔吐了口烟说道。

“自杀?”鲁帅突然意味深长地冷笑了一下,显然,因为高翔前面的铺垫,他这一次对于是否自杀持一个怀疑的态度。

本来,鲁帅一直认为裴捷是自杀,但是随后,高翔电话告诉他搞不好还会再出一条人命,然后到了银行里检查了一通笔迹,没过多久,焦斌又死了。

“很像原本只想偷点钱,不曾想竟然导致了裴捷自杀,然后深感事情意料之外地闹大了,看着警方的到来深深后悔自责,无奈之下只好走上绝路,留下了遗书,又交出了赃款,铁打的畏罪自杀对不对?”高翔笑了一下:“如果我没有来,这个案子很可能会被认定为一个连环自杀的悲剧,但是既然我来了,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鲁帅瞪了高翔一眼:“没有你我就不会办案子了?”

高翔抬头望着天花板:“虽然我也不想说得这么直接,但是既然你自己承认了……”

说到这里,高翔又低下了头嘿嘿笑着,竟然像是有点不大好意思的样子。

“我擦,我刚才是反问句好不好?反问句!”尽管是在命案现场,鲁帅也终于忍不住吐槽了。

“好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可以告诉我?”高翔还是那懒洋洋的口气说道。

“刚才我和那几个人,嗯,包括焦斌,都重新谈了一遍。邹铭说自己下决心承担全部责任,罗卫平说钟宁近来缺钱,还有裴捷和焦斌在银行里压低了声音吵过架,至于焦斌,他说裴捷就是案犯,结果自己死了。”鲁帅把手里拿着的谈话记录交给了高翔,说道:“倒是钟宁,他谈完话之后又自己折回来,说了一些我意料外的情况,比如焦斌从你们那边出来时,站在门外偷听了一会儿,又比如,焦斌和邹铭……”

“是男女朋友关系,而且经常闹别扭。”鲁帅还没说完,高翔就接了上去。

鲁帅闻言有些诧异,高翔呵呵了一声:“不要小看文检。”

高翔自然不会把焦斌自己说出来他和邹铭的关系这样的事情直接道破,他属于一有机会就装神棍的那种人。

至于说焦斌和邹铭两个人的关系不太好,则是高翔基于和焦斌那简短几句对话所进行的推论。

“你呢?你又有些什么新发现?”鲁帅问高翔。

“原本有一些疑惑,在看了焦斌的遗书之后,确定了自己没有猜错。但是……现在又出现了一个新的疑点。”高翔掏出一把瓜子,慢慢说道:“暂定焦斌的确是被谋杀的吧,那么我们身后就是一个密室谋杀的现场,如果我们不能看破这个密室谋杀是如何实现的话,就无法推翻焦斌自杀的结论了。”

鲁帅闻言沉默了,的确,如果焦斌把自己锁在库房自杀的结论成立,那么至少从目前的证据上来说,这个案子就可以结案了——没有人会在自杀的时候,还有心情自承和本人没关系的罪案——除非是邹铭作案,而焦斌觉悟高到竟然会用自杀来帮邹铭做掩护,可是,邹铭和焦斌虽然是男女朋友关系,偏偏关系并不好。

在这个范围不大而人员不多的银行网点里,短时间内用胁迫、诱导这种形式来促使焦斌自杀则更加不现实。

正思考着,脚步声从通道那边响起,鲁帅抬头看过去,走来的有好几个人。原本因为裴捷死在了银行里,家属又过来闹,一直在行政区那边的行长室里安抚裴捷家属的行长和副行长闻讯过来了,而裴捷的家属一听说又有人自杀,当即也跟了过来。

行长姓蔡,体型略痩,人还没走近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怎么回事?又自杀了一个?”

鲁帅淡淡的说道:“我们正在分析,别进去,万一弄乱了现场,就和前面那个现场一样……就不好了。”

“你什么意思?你没小孩不知道什么滋味啊!”蔡行长背后的裴捷家属一下子又激动了。

蔡行长看着憨厚,但实际上能做到行长位置的人都是相当精明的,顿时察觉到了一丝不同的意味,可他在表态上又十分老练地站到了裴捷家属的一边:“对啊,杨探长,事关重大,麻烦你帮忙说说?”

对于银行来说,两个员工都自杀在单位里,他们作为管理者的压力是非常大的,但是,如果两个人是被谋杀的,那么情况一下子又不一样了。

警察的工作就是这样,有时候一个措辞不小心,特别容易被逼到墙角上去,哪怕鲁帅刚才那句话其实四平八稳并没有什么毛病,但是这并不妨碍听者自行发挥,从自己的立场上去进行一些他们认为有必要的解读。

鲁帅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恼怒,他这个人办案不错,但是性格使然,在面对群众的时候,他会显得语言有些生硬。这是大多数警察的通病,不少警察在这个时候很容易一句“无可奉告”就顶回去,然后让自己更加被动。

增援的警力暂时还没有到达,所以他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是劝自己“戒急用忍”了。

这时,身后的门开了,孙林走了出来:“没有解剖之前,只能作简单的描述,是锐物刺穿胸部,短时间内大量出血致死,从出血量来看,很可能是直接刺破了心脏,从体表的创口形状来看,很可能是15度角斜向上的近距离作用所造成。”

“15度角……符合自杀时候双手反握匕首刺向自己胸口的角度。”鲁帅看着蔡行长,自己双手作势比划了一下。

孙林又是斜了高翔一眼,轻轻说道:“别被这个大忽悠误导了,虽然我是一个法医不好直接插手案情的推导,但是,因为裴捷的自杀,感到压力过大进而自杀也非常符合常理。你们的对话我在里面刚才也都听到了,这的确是一个密室,不支持他杀的……猜测。”

“猜测”二字,孙林特地说得节奏缓慢,显然,他认为高翔是在借机卖弄。

见高翔沉默不语,孙林当着外人的面又嘲讽着补了一刀:“你啊,想鲁探长请你喝酒就直说,没必要借着人家的案子装神弄鬼,非要引着人家往凶杀案件的路子上走,命案破不了压力很大的,知不知道?”

“你……说喝酒?”高翔闻言,突然猛地抬起了头,嘴唇上粘着一片瓜子皮,他一字一句说道:“谜底,全部解开了!”

第114章笔迹玄机

孙林“哼”了一声,没好气地说道:“我看你是日本侦探漫画看多了吧?”

高翔毫无烟火气地瞄了孙林一眼:“你的智商就和你喜欢玩弄的那些大便一样,除了味道更加不堪之外,本质上和小孩子玩的泥巴没有任何区别。”

“你说啥!”高翔嘲讽的能力绝对是人神共愤的大杀招,没几个人可以实现豁免判定,孙林当即大怒,而高翔却好像没事人一样,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孙林,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咦,难不成我说错吗?

接着,高翔理都不理孙林,只是伸手拍了拍鲁帅的肩膀:“走吧,去会议室,是时候要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说着,高翔穿过了原本围着的几个人,向着会议室走去。

鲁帅有些不满高翔这种无时不刻散布神棍气息的特质,但是抱着姑且听听无妨的想法,他还是跟了上去。

鲁帅脚步这一动,蔡行长和他的副手理所当然也就跟了上去,裴捷的家属是两个老人家,互相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孙林一看这架势,气得直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好也跟了过去。

会议室里,邹铭、罗卫平和钟宁三个人被分开了各自坐在一处,黄莉莉和韩露正看着他们,避免他们互相之间交谈,在一切没有定论之前,交谈就意味着串供的可能。

同时,由于这三个人的嫌疑进一步升级,所以他们的手机都被黄莉莉收了起来,不再允许他们与外界进行联系。

“你不能这样对待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罗卫平显得十分不耐烦,对于她这样的年轻人来说,手机被收缴是一件很容易引发烦躁的事情。

韩露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警察只需要执法,不需要解释。

除了高翔之外,这个世界上能让她吃瘪的人还暂时没有出生。在和韩露的对峙当中,罗卫平坚持了一会儿之后败下阵来,就在她有些尴尬地收回目光的时候,一阵手机短信的铃声响起。

罗卫平一下子又来劲了,这次她选择了黄莉莉:“至少让我看看是谁来的信息,这个没问题吧?”

黄莉莉说白了就是一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论经验不如鲁帅,论腹黑不如高翔,论高冷不如韩露,她被罗卫平这一句话就给噎得不知道怎么应对好,下意识地就要去拿罗卫平的手机。

罗卫平眼看自己镇住了黄莉莉,心中不免一阵得意。

“如果你不想你的手机,突然之间就恢复了出厂设置什么的,你最好就别让她碰到你的手机。”高翔懒洋洋的声音传来,显然,他是在对着罗卫平说话,内容看起来像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高翔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整个人似乎散架一样的用肩膀靠在门上:“一般来说,真正的犯罪分子,都会很忌讳自己的手机不在自己手里。”

“你什么意思啊你!你有证据嘛你?”罗卫平没有和高翔打过交道,看他那吊儿郎当的样子,自然当场就要顶嘴。

“但是,真正的犯罪分子,就算是心里有忌讳,在这种时候也大多会选择用沉默来应对。”高翔看着罗卫平,用一种很诚恳的表情说道。

罗卫平一听这话,不由自主地“哼”了一声,神色稍霁。

“综上所述,不分场合上蹿下跳的,一种是猴子,一种是白痴。”高翔掏出了一把瓜子,笑眯眯地继续说道。

“说谁呢你!”罗卫平愣了一下,然后尖叫了一声。

“说你了吗?”高翔依旧眼神柔和,他是那种能瞬间把对方激怒,而自己始终风清雨淡的人,不管是谁,选择和高翔斗嘴永远都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帮黄莉莉出了这口气之后,高翔决定不再浪费时间,嘲讽一番罗卫平不过是某种意义上的热身而已。

他踱步到了会议室中间,眼睛似乎没有聚焦在哪一个点上:“这算是个挺有意思的案子,原本是一个挺普通的盗窃账户而已,最开始我们谁也没有想到,其实这里面隐藏着如此之深的杀意,甚至我不得不说,我很佩服罪犯的设计……还有罪犯的运气。”

高翔看了看邹铭,说道:“我们首先接到的是伪造的银行提款单,并且鉴定了朱墨的时序,确定是先盖章后签名。由于预留在银行的提款单有限,而伪造签名不是一件成功率很高的事情,所以罪犯如果是邹铭的话,那么她没有必要先盖章再签名,因为审核章就在她手里,她完全可以伪造好签名之后再盖章,于是,基于这样的分析,我们第一时间排除了邹铭的嫌疑。”

邹铭闻言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显然她知道高翔的分析才刚刚开始,但能够从警方口中听到排除嫌疑这样的话,她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高翔有看了看裴捷的父亲:“因为提款单上的经手人签的是裴捷的名字,显然,裴捷会被警方重点关注。于是我们又围绕这个签名的真伪继续做笔迹鉴定,可是,根据笔迹检材,我们无法辨别这个签名是谁伪造出来的,因为这个签名的确是和本人签名一模一样,而其他四个人的笔迹……无论是结构上还是笔画上,和提款单上签名的细节特征并不吻合,似乎,就是裴捷做了这个案子。”

眼看裴捷的父母一下子又要激动,高翔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放心,警方的工作是非常细致的,你们要感谢这位韩露警官,她没有急着下结论,而是提议调取裴捷以前经手过的提款单,结果,我们发现,涉案提款单上的签名是借助以前的提款单套摹上去的,而且手法很巧妙,推测是用硬纸卡刻模一类的手段,所以既没有复写纸的痕迹,又和裴捷的签名在笔迹上几乎一致。

如果裴捷就是案犯,那么他没有必要偷盗库房里的提款单来套摹自己的签名,因此,我们排除了裴捷的作案嫌疑。”

“儿子!你是清白的!”裴捷的父母闻言再次忍不住啕嚎起来。

第115章拗口的遗书

高翔沉默了一下,让裴捷的父母哭了一小会儿,才用眼神制止了他们继续宣泄情绪。

“很遗憾,就在我们排除裴捷嫌疑的时候,却传来了裴捷自杀的消息,并且我们拿到了一张署名为裴捷的遗书。”这里高翔显然是选择了一下措辞,他没有说“裴捷的遗书”,而是说“署名为裴捷的遗书”。

乍一看似乎差别不大,实际上后者更容易让人联想,果然,他这么一说,就连裴捷的父母也彻底收住了哭泣声,专注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案子发展到了这里,有三个要点是我们必须考虑的,我们可以先摆出来。”高翔环视了众人,声音仿佛带着一种充满悬念的节奏:“第一,案犯似乎没有能力直接书写伪造裴捷的笔迹,第二,因为涉及从库房盗取过去的提款单,所以保管库房钥匙的焦斌有重大嫌疑,第三,这份遗书上的确是裴捷的笔迹,却处处透着奇怪。”

“为了推导接下来的结论,我们不妨把这三个要点反过来琢磨——首先,为什么说这份署名为裴捷的遗书处处透着奇怪?”说着,高翔掏出了遗书,当着大家的面读道:“我没做这件事情,我想用这种方式,说明我的情况——大家想想,这份遗书听起来不显得很奇怪吗?莉莉,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写?”

黄莉莉被高翔的突然提问吓了一跳:“啊?我?我……我没想过要自杀啊……”

这样的问题高翔自然是不敢去问韩露的,所以他看似很随意地挑了黄莉莉来问,其实说白了就是柿子挑软的捏,所以,眼见黄莉莉没有立即配合,高翔继续保持微笑并逼视着黄莉莉。

“我……好吧,我可能会写……我没有偷钱,我要用自杀,来证明自己是无辜的。”终于,黄莉莉哭丧着脸败下阵来,心里觉得高翔和罗卫平一样不是好人。

“没错,这份遗书实在太拗口了,不像是一个准备要死的人写的。因此,哪怕是笔迹毫无问题,我也觉得十分奇怪。”高翔十分满意黄莉莉的回答,于是继续说道:“好,我们暂时搁置这一个问题,就当是裴捷真的写了这么一份遗书吧。来看第二个要点,重大嫌疑人焦斌,有一度我以为案子是他做的,既然他做下了案子,又让裴捷死掉,偏偏还不让裴捷自承盗窃账户,那么,就存在着一个可能——他会再杀一个人,并留下遗书承认作案,这样,一切都可以有一个圆满的解释。”

高翔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继续分析:“可是,这又和我们的第一个要点——案犯不会书写裴捷字迹——互相矛盾了。当时因为我们手头的文检检材不足以支撑我继续分析下去,为了确定真凶是不是焦斌,或者是另外还隐藏着的哪一个人,所以,我电话里告知杨探长,可能还要死人,并且赶紧过来对涉案人员的笔迹进行进一步的分析。”

“就在我们刚刚从这几个人的笔迹里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的时候,焦斌自杀了,并且留下了另外一份遗书,这遗书同样的拗口——账户的事情是我一时贪心做的。没想到影响了同事,后果这么严重。对不起,我只能以这种方式负责了。”说着,高翔再次笑眯眯地看着黄莉莉。

黄莉莉“啊”了一声,然后很识趣地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写……账户我偷的,没想到害死了裴捷,后果这么严重,对不起,我只能自杀谢罪了。”

“很好,这又是一份十分拗口的遗书,和裴捷那一份太相似了。尽管焦斌的死对我来说也很意外,但是,他的遗书却成了一个新的突破口,如果真的有另一个幕后隐藏的杀人真凶的话,那么毫无疑问这两份遗书就都是出自这个人的手笔了。”高翔把两份遗书叠好,低着头说道:“恰恰因为焦斌死了,一切反而解释得通了。这两封遗书为什么措辞这么奇怪,就是因为遗书上的字全部是来自于裴捷和焦斌的笔记本,如果按照正常的语言来写,‘偷’、‘杀’、‘辜’、‘罪’,这几个字在日常会议用语中出现几率很小,凶手无法临摹掌握这几个字。既然,凶手是通过会议记录本来临摹笔迹,那么……这个人,其实就在我们眼前。”

会议室里的众人安静地盯着高翔,知道他分析了这么多之后,终于是要揭开真相了。

只见高翔眼中无悲无喜,他抬起头来目光扫过了会议室的几个人,然后看向了邹铭:“邹经理,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说什么!?”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惊呼,听高翔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邹铭身上。

邹铭显然是感到十分惊讶,她脸色突然变得一片煞白,片刻之后她才缓缓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稍稍眯了眯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位警官,你能对你的判断负责任吗?”

高翔点了点头,很认真地说道:“是的,真凶就是你,你一直想要杀了裴捷和焦斌,所以你伪造了提款单,你用先朱后墨的方法,让警方误以为你不是案犯,又用套摹的办法,让警方误以为案犯不会书写裴捷的签名,这偷盗账户的10万元案子,其实只是铺垫。”

孙悦冷冷地看着高翔:“我们昨天晚上还遇见过,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你喜欢玩测字,我就让你测了个‘向’字,你当时说是时候要下决心做决定了,我觉得有道理,所以今天一上班就向蔡行长说,不管案件发展如何,我一力承担全部责任,只求对其他几个人从轻发落。我不打算以此作为辩解,只是想说,被你这样污蔑,我会很遗憾。”

“不,那天晚上我思考得不够仔细……‘向’之于你而言,不仅仅是一个方向,也不仅仅是变为‘饷’字而与钱有关这么简单。现在这里,死了人,多了尸,对不对?‘向’字去掉单人旁,再加上‘尸’字顶,可不就是一个‘局’字?这原本是一个局!后面其实还有戏!”高翔看着邹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平静地说道。

第116章神助攻

对于推理突然变成了测字这样的神转折,会议室里的众人显然有点不适应,于是集体很有默契地沉默了,只有韩露冷声说道:“别忽悠,说人话!”

会议室里十分的安静,高翔和邹铭对视着,而其他人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人,大气不敢出一下。

“因为某种原因,你打算杀掉裴捷和焦斌,但是怎么下手,你考虑了很久,最后你定下了计划,并且还借工作的便利,临摹学习了裴捷和焦斌的笔迹,你很聪明,不然不可能短时间内学会这两个人的笔迹,更不可能设计出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杀人计划。”

高翔不紧不慢地说道:“于是,你伪造了提款单,做了一个盗窃账户的壳,并且误导了警方的判断,非常巧妙地利用警方常规侦查的思路,让警方认为你不是案犯,而案犯不会书写裴捷的签名。”

邹铭作为一个部门经理,自然也经历过不少事情,她并没有在高翔的指控下显得慌乱,而是反问高翔:“我不懂得文检的事情,你说的这些,只是你的猜测,而换做其他人也一样可以这么做到,不是吗?”

“随后,昨晚你用某种方式——我想,你一定会注意避开通讯工具的痕迹——让裴捷在银行里等着你,甚至,你可能直接就让裴捷在杂物间里等着你,然后你趁着他没有防备,勒死了他。”高翔平静的说道。

“不对,我说过了,勒死和缢死有着明显的不同,裴捷脖子上的痕迹并不是勒死的那种形态。”孙林当即打断了高翔的话。

高翔成竹在胸地摇了摇头,说道:“不,有一种方式可以做到——就是趁着裴捷不注意的时候,绕到他的身后,背对背双手握着绳索往后抛,勒住了裴捷的脖子之后立即弯下腰往前紧紧扯住,只要用腰顶住裴捷,完全可以让裴捷的身子反弓过来,这样,裴捷的双手尝试扒脖子上的绳子,而双脚却会被抬高离地——裴捷是个身形单薄的人,在身躯反弓而四肢无从借力的情况下很快就会昏迷的,这也是为什么杂物间的环境看不出搏斗或挣扎的痕迹。”

“什么?”孙林顿时瞪大了眼睛。

高翔这才扭过头看着他:“这种情况下,在脖子上形成的痕迹和上吊勒死十分相似,你看不出来不怪你。”

邹铭“哼”了一声,脸色有些阴沉地说道:“这只是你的猜测,完全没有根据,我还是那句话,这种推理很无趣,也没有形成针对我的证据,除了我之外别人也一样做得到。”

“你错了,你太小看文检了。我当然有针对你的证据。”高翔转过身来,冲着邹铭摇了摇手指头:“而且这证据还是你送到我手里的……”

说着,高翔再次拿出了那两份遗书,并且看了韩露一眼。

韩露何等聪明,至此已经完全明白高翔指的是什么意思了,她马上拿出了邹铭的笔记本。

高翔指着遗书和笔记本,朝着众人说道:“第一份遗书,有一句‘说明我的情况’,第二份遗书有一句‘对不起’,其中的‘说’字和‘起’字,分别有‘兑’的偏旁和‘走’的部首,而你的曾用名字赵锐,同样有‘兑’也有‘走’。不管你怎么学习别人的笔迹,名字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从小到大写了太多太多次的字,就算你其他字临摹得再相似,但是写到这两个偏旁部首的时候,你还是在书写习惯上露出了马脚。”

大家凑上前来,看了看遗书又看了看邹铭的笔记本,片刻之后纷纷“哦”的拉长了声音,点了点头,等围观够了,大家再看向邹铭的目光就明显带着质疑与畏惧了。

“我猜,你应该非常痛恨焦斌,以至于在那一刻,你作为女人的感性占了上风,就算是伪造他的遗书,也非常想用出‘对不起’这个词。最开始得知你们是情侣关系的时候,我还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但是看到这份所谓焦斌的遗书之后,我反而确定你就是凶手了。”高翔的眼睛锋利得就像手术刀一样,狠狠地朝邹铭划了过去。

邹铭紧紧地握住了双拳,她刚想辩解什么,可是高翔的第二刀马上又刺了过来:“很奇怪啊,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又不是那种纠结了许多年难以摆脱的夫妻关系,为什么你那么恨他,恨到要布局杀他,却还会和他去吃路边小吃呢?你在和他虚以委蛇,这真是让人不解,你可是焦斌的上级领导,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结合你设这个局除了杀焦斌之外,还杀了裴捷,还有裴捷和焦斌曾经在银行里吵架,偏偏又是压低了声音怕被人听见的那种……呵呵,我想,这其中应该是一段多么狗血的三角关系啊。”

这第二刀的杀伤力毫无疑问比第一刀还要狠,邹铭似乎被电击了一般颤抖了一下,一屁股坐回了沙发上,她恶狠狠地盯着高翔,眼神中带着一股深深的厌恶,完全不见了平日里的美丽,此刻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匹受伤了的母狼。

片刻之后,邹铭突然呵呵笑了起来,她抬起手轻轻捋了一下自己的鬓发,然后重新抬起头来对高翔说道:“很精彩的联想能力,不愧是个玩测字的高手,可惜啊,你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没有办法绕开一个事实——焦斌是在密室里自杀的,两串钥匙都在那个仓库里,他是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然后才用匕首捅死自己的——这一点,刚才所有人都看到了。”

高翔闻言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有些怜悯地说道:“是啊,刚才有过那么一段时间,我也想不透此中的关节,幸好我有一个猪队友,他想要嘲讽我,却没想到变成了神助攻。所以,我最开始才说了……你的运气特别好。”

说着,高翔眼中寒光一闪:“你可能遭遇过什么,以至于有人看不过眼,在关键时刻帮了你一把……而这个人,就是……”

说着,高翔抬手往众人中间一指。

第117章 故布疑阵

焦斌的死是全案的一个重要转折,可以说,因为焦斌的死和署名焦斌的遗书,让高翔把之前的猜想全部贯穿了起来——制造表层案件,伪装笔迹假像,引入警方施压,以自证清白为名杀死裴捷,以自杀谢罪为名杀死焦斌。

这是一个非常精密的计划,凶手从未想过保证自己始终远离警方的视野,相反,其第一步就是先让自己落入警方的视野,然后故布疑阵借助警方对朱墨时序的判断,把自己从嫌疑人名单里剔除,然后在提款单上那个几乎以假乱真的裴捷签名上做文章。

如果警方的笔迹鉴定认为这就是裴捷本人的签名,那么裴捷的自杀合情合理,如果警方的笔迹鉴定足够仔细,可以弄清楚这其实是一个套摹的笔迹,那么又可以误导警方一个案犯不会书写裴捷签名的结论,为自己后续伪造遗书进行掩护。

为了实施这个计划,她已经准备了太久太久,而且她也知道,她绝不可能回头。从一开始到现在,这个计划一直十分完美地实施着。

那天下班的时候,她趁裴捷在茶水间洗茶杯的时候,在他身边说:“今晚十点,在杂物间等我,有事。”

当时裴捷闻言肩膀猛地一抖,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经离去,她不需要等裴捷确认,因为她太了解裴捷那优柔寡断的性格了,所以裴捷一定会提前去那里等着她的。

果然,当她夜里回到了银行,打开杂物间的门,她看见了裴捷正站在里面。

裴捷看着她,有些欲言又止,却又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她轻轻关上了门,开始和裴捷随便聊点什么,以裴捷那种忧郁而内敛的特点,她只管言语里慢慢兜圈,他就会耐着性子陪她兜圈。

大约说了十分钟闲话之后,她绕到了裴捷的身后,轻轻地和裴捷后背贴后背靠在了一起,她感觉到了裴捷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掏出了一条绳子,慢慢绕过裴捷的腰把两个人绑在了一起:“曾经啊,我们是这样连在一起的两个人呢,说好的姻缘会把我们牢牢绑住,是不是这个样子呢?”

裴捷低头,发现这是他们当年缠在许愿树上的那条姻缘索,他还记得款式,记得颜色,记得他们说过的那些话。裴捷突然有些哽咽,抬起头看向了天花板:“对不起……我……我尝试过……”

“别说了,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因为……亲爱的,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下一秒,又一道绳索被她往后一抛,然后猛地双手朝前使劲扯住!

这绳索在裴捷意料之外出现,又在她的意料之中——勒住了裴捷的脖子。“啊!”裴捷只来得及轻轻叫了一声,就发不出声音了,他双手抓向了脖子,想要扒开这夺命的绳索。

可是,绳索却越勒越紧,而且更糟糕的是,他感觉自己被仰天顶了起来,这个姿势让他的脖子往后仰,更加暴露出了他的咽喉,这无疑加快了他失去意识的速度。

他想要扭动身体,可双脚离地的他想要蹬一下地板借力都不行,他想要从她背后翻滚下来,可是腰间的绳索牢牢地将他们两个人绑在了一起,他挣扎着,可是根本无法摆脱……

她做完这一切之后,稍稍布置了一下现场——裴捷死了,在杂物间里上吊,因为绳索松脱,所以尸体落在了地上,他的身边还放着他的遗书。

看了看四周,似乎很满意遍布的灰尘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于是她静静地离开了杂物间。

第二天,当裴捷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大家纷纷冲进来看,她大叫着:“赶紧报警啊!”没有人发现,她其实暗暗在留意着地面,果然,地面上已经踩满了杂乱的足迹。

随后,警察把他们几个分别叫去了问话,她等在走廊上,在焦斌出来之后迎上去,告诉焦斌:“等一下去库房里等我,我感觉压力好大。”然后似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焦斌。

等她和警察谈完之后出来,她先回办公室逗留了一会儿,然后提着一个大信封出门进入通道,稍稍留意了一下通道里的情况,发现没人在通道上,于是她快步走向了库房。

她一拧库房的门把手,果然没有锁,她嘴角微微一笑,而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身后的通道上响起了钟宁的脚步声,他那一瘸一拐的脚步声十分独特,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啧,这么快……那我也得抓紧了。”

于是,她闪身滑门而入,抬眼看见了焦斌,后者正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低下头,缓缓地靠近了焦斌:“审核章是我保管的,现在警察一定怀疑上我了,就算我最后能洗脱清白……我这次的失职,也足够我完蛋了。”

焦斌抱住了她,压低了声音“嘿嘿”笑着:“所以心里烦躁了是吧?我还奇怪呢……你怎么会主动找我,看来,我的调教开始有效果了啊……”说着,焦斌的手开始不客气地上下摸索。

她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呃!”焦斌突然感觉一种奇怪的触感从胸口传来,像是心脏部位多了一块不属于他自己的什么东西,特别硬,楔在他的肌肉里,让他别扭,让他想要挣扎,可是似乎这种由内而外的窒息感又死死地钳制住了他,让他下意识地不敢动。

“呵呵……呵……呵……”焦斌想要大声呼救,可是他发不出声音来,电视上那种被匕首刺入胸口之后还能叫还能跑的事情,原来都是骗人的。

他现在只感觉力气在飞速地离他远去,就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想使劲地吸一口气,不料这反而让他感到了一阵眩晕,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做点什么,可却双脚一软跪在了地板上,身躯的震动让他直到此刻才清楚地感觉到了疼痛。

好疼啊!

他哆嗦着,看向了她,而她面无表情地冷冷回视着他,眼睛里丝毫没有怜悯。

终于,他的视线模糊了,脑袋一歪没有了声息。

她仔细地擦拭了自己留在匕首握柄上的指纹,把大信封里的10万元摆在了焦斌的身边,库房的地板是塑料绒布,所以她并不担心留下脚印。

随后,她轻轻地关上了门,用备用钥匙把门锁上,回到办公室后趁人不备,把备用钥匙放回了原位。

第118章 伪造密室

她的计划十分完美,她敢保证大多数警察找不到破绽,一切都将以焦斌的死告终,因为焦斌的遗书自承了罪行,而涉案的赃款也在自杀现场,这显然预示了全案告破——作案,但是不要奢求警方破不了案,而是想办法让警方“破案”——只要有了结论,那她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但是,最让她意外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次办案的警察里竟然有一对文检非常厉害的搭档,尤其是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竟然能够从遗书上的偏旁部首把她给挖了出来。

她用了三个月,才做到熟练使用裴捷和焦斌的笔迹来书写遗书上要出现的汉字,但是她自己的名字呢,从她开始学会写字那天算起来,可是已经写了30年。

更加过分的是,这个叫做高翔的年轻人,和寻常的警察完全不一样,毫不按照常理出牌,单纯凭着想象力,居然把她作案的全过程,甚至她和裴捷还有焦斌之间的那些关系给猜个七七八八。

幸好,幸好,不知道为什么,焦斌所在的那个库房变成了密室,两把能够开门的钥匙都在库房里面,这样一来就一瞬间把事情推向了另外一个路子上了,只有焦斌自己才能够做到这一点,一间被锁住的库房,别人进都进不来,怎么可能杀死已经被锁在里面的焦斌呢?

所以,当高翔毫不留情地揭穿邹铭的时候,邹铭抓住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那是一间密室!焦斌自己把自己锁在里面,然后才自杀的!”

可惜。高翔再次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有人帮了你……这个人,就是……”

说着,高翔指向了坐在旁边沙发上的钟宁。

“钟宁,你是邹铭参加工作进这个银行时候的师父,你出于某种原因,你打算帮邹铭一把……是你,伪造了这个密室!”高翔一字一词地说道。

钟宁显然有些意外,愣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一个老头子了,我有必要掺合这件案子吗?”

“你在和鲁探长谈完话之后,本来已经出了门,偏偏又折回了回去,可是就谈话记录来看,你并没有说什么太有用的东西,什么焦斌在我们那间办公室门口偷听之类的事情,或者真的发生了吧,那也只是进一步让警方怀疑焦斌而已。至于焦斌和邹铭是情侣关系……这种事情还需要专门说吗?”

高翔眼中不带情绪,只是沉稳地说道:“你是在出来之后,在通道上看见了邹铭的身影,你猜到了邹铭要做什么,于是你才转身回去找鲁探长的,你知道我和韩露在看材料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但你是最后一个问话的,你担心你出来后,鲁探长或者莉莉也会出来干其他什么事情,这样就可能撞见邹铭了——你在帮她拖延时间!”

钟宁又掏出了眼镜布擦眼镜,他摇了摇头:“年轻人,我很欣赏你的推理能力,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十分喜欢发挥想象力。这么说吧,我尊重你的判断,但是退一百步讲,你说的这些事情,也可能只是巧合,对于这件事情,我们都没有证据,都是一种解释得通的可能性而已。我想你很清楚,你是警察,你现在是在办案,你的每一句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你的每一句话将来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不应该是警察的台词吗?钟宁微笑着,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眼镜,他的话十分有风度,听起来不温不火,但软中带硬,连消带打反将了高翔一军。

作为大叔控的韩露原本冷漠的眼神里顿时有了一丝光彩,但很快她又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高翔,推理到了这一步,可以说文检方面能借的力已经用完,高翔稍有不慎就可能会下不来台。

高翔的厚脸皮让他在任何辩论场合都有能力上提升,他又掏出了一把瓜子,点了点头:“是的,刚才说的只是一个猜测,那么我再说一个事情,你看怎么解释?当时,鲁探长在库房门外问钥匙在哪里,你说你去找备用钥匙,然后很快又回来说备用钥匙不见了,对不对?”

“这有什么不对吗?”钟宁摊开手掌冲着高翔轻轻一抬,示意你继续说下去。

“当然不对,你是在场唯一一个腿脚不方便的人,你走路一瘸一拐,而且年纪最大,偏偏你却抢着去找钥匙,这难道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如果你不抢着去,鲁探长很可能打发别的人去,那么……呵呵……”高翔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那个人去了,就会把钥匙带回来了!”

“什么!你是说备用钥匙其实一直在原处?”一直没有发言的蔡行长抓住机会赶紧刷了一把存在感,作为这里的负责人,他必须有所参与和表现。

“错!”偏生高翔丝毫不打算给蔡行长面子:“平日里的钥匙由焦斌保管,而这串钥匙在焦斌的裤袋里找到了,说明,备用钥匙是被邹铭杀焦斌的时候拿去了,在杀人之后用备用钥匙锁了门,然后再趁人不备放回原位。原本,她并没有设计密室杀人的计划,但是,钟宁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说着,高翔毫不客气地指了指钟宁:“大叔,你抢先跑去了拿备用钥匙,嘴上说没有找到,其实一直握在手里,等到鲁探长踹开了库房门,大家进去了之后,你才借着大家注意力都在焦斌身上的时候,偷偷把钥匙丢在了库房里靠门的位置,因为有地毯,所以并没有发出声音!

接着,莉莉这个倒霉孩子恰好往外走,一脚就踩在了钥匙上摔了一跤,这倒的确是个巧合,但是两把钥匙都在库房里的概念也就随之形成了——是你,一手导演了这个密室。”

钟宁保持着一个长辈的风度,他继续用眼镜布擦着眼镜,摇了摇头:“呵呵,年轻人,涉及你所指控的人,就是必须发生的,涉及你们警方的人,就是巧合而已,你这样的思维方式,能够说服得了谁呢?”

“不!我不是臆想猜测的!”对此,高翔斩钉截铁道。

第119章 图穷匕见

会议室里,到了这个时候似乎是图穷匕见的最后一刻了,高翔极其强势地当众宣布邹铭就是真凶,随后又指出钟宁则是帮凶,借助文检得出的证据和推理得出的情节,高翔几乎把邹铭和钟宁逼到了尽头,他所描述的那些情节都是完全可能实现的,而且也没有明显的前后矛盾可以来推翻。

如果一定要挑出瑕疵,那就是高翔没有猜出邹铭在勒死裴捷之前,事先用另外一条绳子把两个人的腰部给背对背绑在了一起。基于裴捷那瘦弱的身形,其实即便没有绑住腰部,也能很快让裴捷陷入昏厥状态,因为人的身躯在被迫呈现反弓状态的时候,肺部受到挤压,会比正常状态更加容易让人缺氧致晕。

作为当事人邹铭而言,她担心裴捷会反抗,只要稍稍破坏了杂物间里灰尘均匀覆盖的环境,就很容易引起警方去怀疑裴捷到底是不是自杀,所以,为了更加稳妥起见,才多加了这一道把两人绑在一起的保险。

当然,这一点并不妨碍高翔对邹铭和钟宁的指控,高翔毕竟不是神,能够绕开邹铭设下的迷局,抓住蛛丝马迹理顺思路,尤其是以遗书上的偏旁部首来推导出邹铭就是真凶,这已经相当不容易。

至于在最后时刻能够突破思维的惯性和局限,想到虽然焦斌是死于密室,但不一定是邹铭制造的密室,并怀疑到钟宁的头上,进而弄明白钟宁的所作所为,则更加是神来之笔。

但是,显然邹铭和钟宁不会轻易承认高翔的判断,他们不约而同的指出了高翔言辞当中的薄弱环节——太注重于推理,即便是有文检作为支撑,可高翔始终没能拿出决定性的直接证据。

“你是柯南看太多了吧……没有证据,你光凭这么信口雌黄,只能赢在嘴皮子上而已。”邹铭冷冷地说道:“就我观察,应该鲁探长才是主办这个案子的警官吧,你这么横插一杠——真的好吗?”

邹铭这话相当值得推敲,看似在反击高翔,实际上用心颇为取巧,她要让鲁帅觉得高翔在越俎代庖,挑起鲁帅心中对高翔的不满,通过鲁帅来制止高翔。

因为她明显发觉,再任由高翔这么发挥下去,会越来越难招架了。

幸好,鲁帅是个正人君子,他随即表态:“不要尝试挑拨离间,只要思路正确,现场能够找出真凶就行,证据可以回头沿着这个思路逆向进行补齐。”

高翔有些傲然地稍稍抬起了下颌,原本一脸的满不在乎突然一扫不见,他沉声说道:“要证据,我现在就可以说出证据在哪里——证据就在你们自己身上!”

“你,邹铭!昨晚你就穿着这一身红色的连衣裙,今天还穿着,为什么呢,因为这身红色的连衣裙在今天至关重要!你用匕首刺杀焦斌,少不了会有血迹喷溅在你的身上,而红色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说完,高翔理都不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的邹铭,又转向钟宁:“而你,钟宁!你要帮邹铭,又不想自己陷进去,所以你必须找个什么东西来包住那串备用钥匙,以免钥匙抓在手里会留下指纹,办公室里能够符合这个要求的东西不多,抹布或者打印纸都太大了,不能完全握在手里不被人看见,那么短的时间内你能找到的最好的道具,就是你现在一直抓在手里的眼镜布!”

说完,高翔脸上露出了一股有些耐人寻味的笑容:“如果想证明我是在胡说八道,不如现在就和我们走一趟?红色连衣裙的血迹很好检查,至于眼镜布么,根据洛卡尔物质交换定论,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大叔,就算你把眼镜擦烂了,眼镜布上面还是可以提取出关于钥匙的微量物证。你们两个,谁也走不了。”

会议室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高翔嗑瓜子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了,邹铭和钟宁想要再辩解也没有意义了,而如果他们拒绝跟警方回去接受检查,则毫无疑问是坐实了高翔的说法。

鲁帅说的很对,只要高翔的思路是正确的,不管中间的情节推导听起来多么悬,一旦认准了案犯就是邹铭和钟宁,那么盯着他们两个人来找证据,一查一个准,比如裴捷背后的衣物纤维肯定和邹铭身上的连衣裙能够产生匹配。

良久,原本死死咬住了嘴唇的邹铭终于长叹了一口气,转头对钟宁说道:“对不起,师父,是我害了你。”

钟宁有些苦笑着戴上了眼镜:“算啦,你没有求我,是我自己愿意这么做的。”

“你这个恶女人!你还我儿子命来!”裴捷的母亲到了这个时候终于爆发了,她尖叫了一声就向邹铭扑了过去,鲁帅见状连忙转身拦住:“别冲动!你要当着我面找事儿吗!”

“可是……可是……我的儿子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他……他是多么优秀的一个孩子……”裴捷的父亲扶住了妻子,指着邹铭颤声问道。

“无冤无仇?”邹铭闻言“哼”了一声,突然两眼一瞪:“我恨他!我比恨焦斌还要恨他!”

说着,邹铭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他,我何至于今天走到这一步!你们个个都以为,我和焦斌是不想公开的男女朋友关系?呸!我……我……其实裴捷才是我的男朋友!他说我和他是一个部门,又是他的上级,他不想被人知道,觉得这样太没面子了,会被同事看不起,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是悄悄地相处……

你说他优秀?见鬼去吧,那是因为我作为他的上级,一直在暗地里想尽办法在帮他,倾斜业务资源给他,把各种表现的机会给他,他说等他升职了,能和我平起平坐了再公开这段关系!”

“可是呢?!他是怎么对我的?!”激动的邹铭很可能是压抑了太久,一旦公开说出心中久藏的隐私,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表情显得十分狰狞。

第120章 坠落深渊

邹铭坐在客房的梳妆台前面,正拿着一把梳子慢慢地把稍有些乱的头发理顺。她已经不年轻了,但是作为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她自然有着一股这个年龄所特有的魅力。

所谓漂亮和美丽并不相同,邹铭显然属于后者,单论五官她不算出众,但却有着一种让人擦身而过之后还会回味的美,这种美不被青春活力所修饰衬托,却因为成熟真实而经受得住时间的考验,来自于整个人的气质由内向外缓缓渗透出来。

即使她笑的时候眼角会有笑纹,也不经意地在释放出这种美。

邹铭放下梳子,看了看梳妆台上的手机,笑了一下,然后她起身去开门。门半开的时候,就进来了一个人,是裴捷。邹铭在裴捷进来之后随手就把门给关上了。

“没事吧?今晚大家都喝了不少。”邹铭关心地问道。

裴捷的脸有些酒后的红润,他摇摇头:“还好,还好。”

邹铭看了看他,转身去给裴捷倒了杯水:“喝点水吧,你也是的,焦斌明显是想灌你酒,你偏偏……”

“好啦,我知道他不高兴我今年又拿了优秀。”裴捷摆摆手:“我……我,嗨,不说这些了。”说着,裴捷仰头把水一口气喝掉,看起来,他的确是挺渴。邹铭有些责怪地接过了杯子,又要转身去给他再倒一杯水。

这时,裴捷从身后抱住了邹铭:“我会继续努力的,等我也当上经理了,别说是焦斌,其他人也……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

邹铭又笑了,拍了拍裴捷环绕着她的手臂:“别着急,我们一起努力,这一次整个部门出来旅游,虽然时间不长,但也挺好,你好好放松一下,别老是绷紧着弦。”

“是啊,我是好想放松一下……”裴捷也笑了一下,低下头朝邹铭的耳边轻轻地呵了口气,惹得邹铭周身一阵酥痒。

就在这时,房门敲响了,裴捷的动作突然一滞。邹铭和裴捷有些慌张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裴捷闪身进了洗手间,并且关上了门。

“谁啊?”邹铭走到门边问道。

“邹经理,是我。”焦斌的声音在门外传来。

邹铭皱了皱眉:“有什么事情吗?”

“麻烦你开开门,五分钟,想单独汇报点事情。”焦斌继续说道。

实际上,邹铭不开门完全没问题,一句“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就可以打发了,但是从心理学上来说,邹铭很不巧因为裴捷在她这里,所以产生了一个逆向强化的想法。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洗手间关着的门,然后做了一个让她后悔终生的动作——她开了门。

焦斌进来后就反手把门关上:“邹经理……”

后面的事情邹铭几乎不愿意再回忆了,满身酒气的焦斌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后,突然起身把邹铭扑到了床上……

邹铭想要大声叫救命,可是她又不敢真的呼喊出声,因为裴捷在她的房间里,再有人进来的话,裴捷和她的关系就彻底曝光了,这是裴捷不愿意发生的,这个平日里沉默而骄傲的男人一直希望升职之后再公开和她拍拖。

可是,就凭她一个女子又怎么能够反抗得了结实健壮的焦斌?

邹铭猛力挣扎了一下,想要爬起来冲去洗手间,可是随即又被焦斌从身后压倒在了床上,肩膀和膝盖都被死死地按住动弹不得,她正好仰起头可以看见裴捷藏身的洗手间。

她拼尽全力抵抗着,多么希望裴捷能立即冲出来,可是洗手间的门丝毫没有动静,裴捷仿佛早已消失了一样。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痛苦的泪水在邹铭脸上滑落,她失神地盯着洗手间的门,她不相信裴捷会不知道正在发生的事情——可为什么他不出来救我?

邹铭不再挣扎了,她闭上了眼睛,从一开始到结束,麻木地承受着挞伐,比起屈辱而言,她更加难以面对的,是这种近在咫尺的绝望,没有什么比心丧若死更加让一个人失去求生的意志力。

心满意足的焦斌临走前把被子拉过来,盖住了邹铭的身躯,然后摸了摸邹铭的头:“我会负责任的。”

“滚!”邹铭咬着牙骂道。

五分钟后,洗手间的门终于开了。裴捷探出了头来:“他走了?”

邹铭仿佛不认识一样地看着裴捷,有好多话想说,却又已经不知道怎么去说,此刻她眼中的裴捷是如此懦弱和猥琐,让她无比的厌恶,她一刻也不想再看见他:“滚!”

注定无法平静的一夜在潮湿的混乱中过去。

第二天,坐在回程的大巴上,当邹铭从惊慌的思维中逐渐冷静下来,决定报警的时候,她收到焦斌用彩信发来的一张不堪入目的相片,焦斌留言道:“昨晚你挺配合,我还拍了不少,不错,不错。”

她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坐在前排的焦斌,焦斌正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手机。她又赶紧去看坐在另外一处的裴捷,只见裴捷愣愣地望着车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随后的日子里,被照片所要挟的邹铭无奈地成为了焦斌的情人,焦斌尽管未婚,但他显然没有任何结婚的打算,他享受着一种逆推女上司的快感。

邹铭尝试过等待裴捷为她做点什么,但是,在那一夜就没有勇气冲出来保护他的裴捷,后来也没有做出任何让邹铭感到哪怕一丝安慰的举动。

她觉得很孤独、无助,仿佛自己正在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坠落,而裴捷就站在悬崖上,安静地看着她,表情如同一个局外人。

邹铭哀求过焦斌:“删掉那些照片,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可焦斌像是看白痴一样的看着邹铭:“哦?没有了项圈,狗难道还会听话?”

一次又一次,邹铭看见裴捷在她面前低头走过,一次又一次,邹铭忍耐焦斌在她身上无耻作恶。

终于到了某一天,邹铭下了决心,她的眼神变得锋利而寒冷——这两个人,都必须死!

第121章 师父

裴捷的父母在听完邹铭的回忆之后,很快安静了许多,但是眼中还有许多不愿意相信的神色。

如果邹铭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裴捷的确有难辞其咎的一面,只是到底是自己家的孩子,他们并不愿意就此罢休。

哪怕裴捷的优秀表现是邹铭帮忙堆砌的,哪怕裴捷真的做了如此对不起邹铭的事情,可毕竟是一条人命。

倒是蔡行长这个时候看出了裴捷父母的心思,出言安抚道:“是非曲直就留给警方去判断吧,好歹现在……也算是有个初步的结果了,是吧?”

邹铭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到底苦笑了一下,双手并拢伸向了鲁帅:“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还要留我在这里丢人现眼吗?”

“好可怜……”黄莉莉小声地说道。

鲁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为了杀害这两个人,你伪造了10万元的银行账户盗窃案,然后以此为起因,设计了裴捷和焦斌的死……如果不是文检方面的介入,说不得你就成功报仇了,只不过,做了这么多之后,你真的认为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一切总要有个结果,所以……”邹铭有些神经质地笑道:“我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为自己找回了公道。”

讨回公道吗?

会议室里的众人都沉默了,毕竟,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原委竟然是这样。戴上手铐之后,邹铭有些乏力地双手拢了一下头发,对钟宁说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你问过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可是,可是我实在说不出口……”

“呵,算啦,一个老人家,风风雨雨走过这么多年了,就算没有亲眼看见,但也总是能在一些细节上,猜出很多事情来的……”钟宁看了一眼同样戴在他手腕上的手铐,至此也显得十分坦然:“你从一进来参加工作,我就看着你长大,真的很不希望你出事。”

“师父!”邹铭突然大哭起来,她哽咽着说道:“走到这一步,我是不是很让你失望……”

钟宁看着邹铭,好像一下子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刚进来不久就弄丢了一整本底单,在他面前哭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孩,他有些慈祥地笑了一下:“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那个小丫头。这些年,你一直很不错,只可惜最后遇上了坏人……我是你的师父,不管是非对错,能为你做点什么,我自己没遗憾就是了。”

“走吧,都跟我回去,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法律吧。”鲁帅挥了挥手,一宗原本看似普通的银行账户盗窃案,竟然埋藏着这样一段纠结人心的恩怨情仇,或者死者并非死得无辜,但是一切私人正义都不被法律所允许。

鲁帅呼叫了队里赶紧来多两个弟兄押送嫌疑人,而高翔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和韩露先撤了,唯独孙林神色复杂地看着高翔,一言不发显得有些郁郁不乐。

回程的路上,韩露问高翔:“可以请教你一下吗,你身上到底带着多少瓜子?”

高翔一边开车,一边答道:“测字先生在路边一坐就是一整天,不嗑瓜子还能干吗?”

“那么这个嗑瓜子也是祖传的咯,能给你什么灵感吗?”韩露难得比平日话多了一些。

“灵感这玩意儿比较玄,如果刚才不能看破那个密室杀人的关键,那么我之前的猜测就要全部推倒重来了,关于钟宁在完全没有和邹铭预谋的情况下参与进来,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意外,可对邹铭来说何尝不也是一个意外呢?幸好,钟宁在他的笔记本里留下了一条线索,我斗胆赌了一把,结果命大,我赢了。”高翔笑了一下。

韩露奇怪道:“哦?说。”

“老同志嘛,开会容易走神,毕竟是元老级的人物了,对于日常会议没什么耐心。钟宁的笔记本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应该是哪次他开会走神的时候随手写下来的,对了,还是你发现后告诉我的——正是因为我们明白那种被称为‘法律’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我们才无视自己最正确的判断,而偏偏要去以身试法。”高翔提醒道。

“嗯,我记得你当时说是一个挺倒霉的什么酒鬼说过的话。”韩露回忆了一下,很快就想了起来,但她并不觉得这句话怎么了,于是她继续问,但是她的语气里已经开始流露出不满。

高翔知道韩露又傲娇了,不管再卖关子赶紧解释道:“这个酒鬼啊,可是一个鼎鼎大名的酒鬼,他名字叫伦坡,是19世纪著名的侦探小说家,尤其擅长各种谋杀案的推理描写,号称是西方推理小说的鼻祖。

将心比心,很多人都看过柯南道尔的侦探小说,但是有谁能够信手拈来说出哪句福尔摩斯的名言吗?没几个吧。偏偏这位老爷子随手就写出了爱伦坡的警句,可见他是一个骨灰级的推理爱好者——所以,我判断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临时制造出那间密室。”

韩露听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上学的时候,老师说过,文检是一门外延宽泛的学科,不仅仅是要看字的形态写得怎么样,还要看字的内容写的是什么。”

高翔点点头:“你们警院的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如果不是从这一点推测到钟宁的身上,当时我很可能无法解释密室的成因,后来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幸好,我没有猜错。”

“你擅长忽悠而已。”韩露又回复了平日里那冷淡的状态。

“哈哈,我家祖传的测字功夫就是这样啊,看字的本事要有,但是在对方坐下来之后的表情、动作、言语中不断判断推敲,掌握更多贴合对方实际情况的本事也要有。如果说,我刚进入会议室宣布邹铭就是嫌疑人的时候,我其实只有六成把握,那么到了后来,我就有了九成的把握了。”

高翔开车拐过了一个街角,想了想又说道:“这会儿快中午了,回单位赶不上饭堂了,要不我们去外面吃点什么?我记得前面不远好像有家猪肚包鸡不错。”

“方向盘在你手里。”韩露用鼻子笑了一下。

高翔“哈哈”一笑:“那好,出发,出发!”

高翔办完银行系列杀人案,由邹铭的师父钟宁联想起自己师父周利民,曾经的警界英豪,一着不慎己成顶罪羔羊,过河之卒,不禁流下眼泪。周利民现坐在牢中悔罪,无论怎样是与非,恩义不能忘,该去探望下他了。

第122章 酒醉勾情

破完邹铭、钟宁密室杀人案,高翔抽到云州警校参加文检学习培训,期间去监狱探望师父周利民一次,心情沉重地回来。

后云州的同学李正良代表云州几位同学邀请他中午聚个餐,高翔也很久没见这些同学,也想沟通一下,了解下他们的近况。

他来到约定的酒楼,在门口张望,只听到“老同学,这里呀!”是李正良挥手朝他打招呼,样子很兴奋。

李正良过去是班里大才子,现在是律师界精英,在一家信贷大企业做法律顾问。

高翔上去与他握手,右手被李正良紧紧地握着,李正良左手搂着他的臂膀,引着向就餐的房间走,在房间里,有三位同学起身,分别与他打招呼。

坐定后,几个同学与高翔聊起天来,边聊边等三位从济城来的同学,他们在路上遇到塞车。

一个叫严胜华的在法院上班的同学说:“高翔,你知道吗,我们云州有个女同学一直打听你,想在合适时同你见个面!你猜得出是谁吗?”

高翔从他口音中听到这位女同学与他应是相当熟悉,一时想不起,怕猜错引起误会,就说:“你直说吧,我不好猜谜语呀!”

严胜华继续打哑谜,笑道:“是低我们一届的女同学,云州本地人,总该猜得出来吧?”

高翔略一思索,一个方脸短发女孩子的音容出现在脑海里,顿了一下,问:“是她呀,她什么时候和你见的面,聊了什么?”

严胜华说:“是这样的,念梅师妹上个月回云州联系美容生意,在一个老板请客时同桌,碰巧遇到我,怎么聊起你?是她多喝了两杯,说着过去说出来的。”

高翔思绪万千,不觉出了神,一会瞧到同桌同学目光都落到他身上,挺正身后说:“哦,她现在生活的好吗?”

严胜华说:“梅子师妹现在深圳做一家美容美发公司大老板呢,身家在数千万,她的车房都是上流的。”

李正良接口说:“是的,这个我也听说了,我们这一届有黄小芳、程英等好几个同学在那里做律师,互相关照呢!我见过她开豪车回云城。”

高翔沉默了起来。

严胜华说:“你要不要吴念梅的手机号码和微信?”

高翔仍没说话,严胜华瞧着他脸色,说:“她说你如果有兴趣做点生意,随时可以和她联系,她还是念旧的,但怕打扰了你。我有她号码,你要的话说一声。”

高翔冷冷说:“不用了,她过得好就行,也谢谢你们对师妹的照应!”

高翔分到两路所后一直没有和她联系过,来刑侦后对韦紫凌产生好感,而韦紫凌神秘莫测的态度让他无法接近,韩露介入后对他表示爱慕之情,但他始终没有忘记韦紫凌,回避不接受这份感情,怕伤害韩露,他要找到紫凌他他分手的真正原因,才能朝前走。

李正良知趣地说:“顺其自然吧,老同学是个大笔杆子,作家才子,为人最讲情义,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溜须拍马的人,要是攀权附贵早就当上大领导了。”

严胜华竖起大拇指说:“我们班同学都喜欢你写的诗词,最喜欢让你在书上题词句,你喜欢破案推理,当上警察,惩恶扬善,是你的脾性,我们尽管没当上警察,都十分敬佩。”

高翔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过去的回不来,我们同学一场,是有善缘,再续友情,实属不易,多少人擦肩而过,再难会面。”

严胜华说:“我们都得面对现实,大多数人不愿再折腾,活在当下为好。”

李正良说:“不全是,还有些同学仍不知足,在拼命往亿万富豪方向奔。我也还得拼上几年,朝千万奔一下,不然律师白做了!成不成是另外一回事。”

严胜华说:“算了吧,尽管你有路虎,还不满足。你现在忙于打官司,何必搞这么累!输一次官司丢一个老婆,起来一次换一个老婆,太放得开了!我服!我可是有食道瘤,刚做了手术,搞的钱不够养病,有财没健康没意义呀。”

李正良说:“你是公务员,有退休保障,我不一样,债来债去,发点小财也是提心吊胆,当个法律顾问,也是踩法律边缘,还得瞧公司老总脸色,你们不懂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是朝不保夕,家里有个中风上十年的老父亲,还有一个残疾弟弟,到现在成不了家,不多搞些钱生存和赡养都保障不了呀!”

高翔好不容易从吴念梅的回忆中走出来,安慰几句,浅笑道:“你别装穷了,我们云州所有同学只有你最富,老婆也是生意场上女强人,夫唱妇随,叫人羡慕疾妒狠。”

济城三位同学,二男一女急急地赶到酒店,进了房间,连说老同学久等,云州同学纷纷端杯说:“自罚三小杯,以示诚意!”

“我们三个因进城路不熟,上了一条维护封道的路,拐回主道时塞车,不是成心晚来,自罚一小杯,说得过去吧!”济城同学宋醉一下急了眼。

李正良说:“女同学可不罚,二位男士二杯不能少!”

济城同学陈超杰接道:“喝就喝,济城喝酒不分男女,赶紧上!

济城来女同学郭秀芳喝了不少,红着脸说:“济城女同学从不含糊,欢迎你们来济城玩!”

宋醉说:“我名字带醉,今天不醉不休。打酒架兄弟姐妹一起上!”

几人同学喝得酒兴上来,红白啤混着喝,说了一些胡话,又说起了吴念梅。

高翔也喝得有点高,上了几趟卫生间,他心里又浮起吴念梅的面容,往事不时浮现在眼前。

他再次步出卫生间,脚步似不稳,身体仍摇晃,但酒醉心明白。

无意瞧到郭秀芳拍着他们肩膀,并听到她对几个半醉的同学说:“念梅师妹是个好女孩,只是性格决定命运,家在农村,很穷,没就业指标,工作分配不了。当年我乱点鸳鸯有些后悔,高翔被她追求,毕业多年没有薄情寡义,虽没有飞黄腾达,也没有伤害人。”

郭秀芳见高翔过来,迅速转移话题,说:“你们有几个打算生二胎的呀?”

第123章逆爱成狂

高翔装作没听见关于念梅和他的议论,说:“各位同学,有条件的生了二胎别忘了请客呀!从小算命说我吃百家饭,命中一胎,没福气生二胎呀!”

他闪电回忆起二十年前在警校读书时期的生活片断,特别是在大学毕业前的那段发生在他与吴念梅之间的凄情故事。

“高翔,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的小师妹吴念梅,云州本地人,以后多关照下!”同班同学郭秀芳到高翔的寝室,身后带着一个方脸短头发女孩子,个头中等,脸色红润,单眼皮很精神。

高翔正与同寝室的几位同学聊天,被郭秀芳打断,朝她们望了一眼,起身打招呼,“芳姐来了呀,快坐快坐!”很快几位同学让开一层一张床铺,热情地打招呼。

当时,高翔听到那女孩子大方地上前说:“你好,我叫吴念梅,我知道你很久了!”

高翔挠挠头皮,说:“你好,我叫高翔,芳姐的老乡,你认识我?”

吴念梅淡淡地笑道:“我二年前就知道你,现在快毕业了,还是想真正认识下你!”

高翔不解地说:“二年前?我怎么没见过你?”

吴念梅大方地说:“我是低一届的,我在二年前就发现你与众不同,关注上你。芳姐,我是今年认识的,她就像姐姐一样关心我,知道你们都是济城的,她告诉了我你的一些情况,说你是才子,更想认识认识。”

高翔脸色显出害羞,期期艾艾地说:“这个,我那里是才子,瞎夸的。”

严胜华、李正良、吴金红等几个男同学打趣地笑着:“小师妹这么主动,你可别假正经了。”

吴念梅略作沉静,接着说:“二年前九月份刚开学那天,我就在校园路上发现你神情举止和五官特别,像是电视剧《天涯明月刀》里的男主角傅红雪,‘傅红雪’是我最喜欢的演员形象,侠义刚直,重情重义。后来一直关注着你。”

高翔忙摆摆手说:“我可没那么高的形象,不值得师妹抬爱。”

吴念梅热情地说:“我想和你结交朋友,你答不答应?”

高翔当时犹豫起来,心想做朋友没问题,但马上毕业,天各一方,做女朋友可不行,但不知对方心思,又不好接受让她误会。

“芳姐,你帮我说下话嘛,他怕和我交朋友呢!”吴念梅拉了一下郭秀芳的手说。

郭秀芳笑呵呵地说:“小师妹很聪明,还很会画画,是小才女,这么可爱,高翔肯定会结交你的。他人品好,是书呆子,不是油头粉面的人,女性朋友自然不多。给他点时间。”

高翔连接口说:“芳姐说了,当然算话,要不她会惩办我,我们现在就是朋友呀!”

吴念梅迅速起身,伸起手掌,要与高翔握手,高翔轻轻地握上去,感到嫩滑而有力,双方互视并点点头。

高翔对男室友们叫道:“小师妹第一次来,大家将好吃的东西都摆出来!”

室友们起哄道:“傅红雪有明月心小师妹了!傅大侠可得另外请客呀!”

高翔答应,定本周末聚餐,七大金刚都得到位。

后来,吴小师妹混迹于八大金刚当中,高翔开始视她为小妹,大家一块吃,一块玩,很快混在一起。

念梅经常给他们送早餐,打开水,洗衣服,有时一起去半壁山上看日出和晚霞,与郭秀芳一起张罗金刚们庆生,照相合影,看电影,下围棋,打乒乓球、羽毛球,唱流行歌,压马路。

念梅经常画出漂亮的图画给八大金刚做贴图,对送给高翔的画画得更用心,花草树木栩栩如生,特别是兰花画得出神入化。

高翔与父母说好在大学毕业前不谈恋爱,因为成功率百分之一,一怕担误学业,分手会伤害双方,另外因为家里有些不可言说的特珠事情,凡事得多考虑后果。

那时有些同学有远大理想,有的在外租房备考律师,也有的学习电脑编程,有的往其它才艺发展。

高翔在一年前也试着参加过律考,后来感到不是兴趣所在而放弃了,没想到多年后很多同学一直坚持律考,在大城市拼事业,走上律界红地毯,著书立说,名扬四海。

二个月后,高翔渐渐地对多才多艺的小妹产生特别的感觉,只因她最先表达了对自已的尊敬和倾慕,不好拒绝,先做朋友,后做小妹,但人渐渐陷入其中,分不清是结拜兄妹之情还是男女之情了。

终于到了毕业那天,学校组织一场毕业文艺表演,念梅拉着高翔参加。

念梅与高翔观看了同学们的霹雳舞、硬气功碎砖块和酒瓶,笛萧、流行音乐,还有小品,相声,黄梅戏表演等等节目,二人兴奋不起。

念梅依偎着高翔说:“我知道我们本来只该做兄妹的,但做成恋人也是不自控的,我不想影响你毕业后就业,不管将来怎样,我们惜缘,先去实习,你多来瞧瞧我吧!”

登完一座千年宝塔,在一座庙许完一个愿,在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在半壁山的凉亭里,高翔吻了兰香扑鼻的念梅。

高翔心中不安地说:“我同家里人说说,要不我留在云州实习,恋爱成不成以后再说。”

此时,高翔的一位济城高中同学张远在省城师范大学谈了一个省城女孩子,有三年的深厚感情,他们互相承诺永不分手,并且在高翔和同学面前公开了恋情。

而高翔与念梅只有二个月的感情就面临分离,对将来能否在一起很不自信,但经过反复思量,凭一个男子汉的良心和责任心,高翔唱着《偏偏喜欢你》毅然地选择为爱情而拼一次。

高翔回家后与父母长谈,父母尽力劝阻,从两家实际差别讲开,但在高翔下跪后,发觉无法阻挡他们的狂热,欲言又止,只好默许他们来往,但提醒他们不要担误实习,实习后一定要领到毕业证,后面的事以后再说。

命运时常同高翔开玩笑,这一段情缘引发很多故事,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与韦紫凌分手正因于此,与韩露更是有缘无份,而他的感情之路注定坎坷无比。

第124章 幽帘梦影

“高翔,明天我带你我家里去,我已同我爸妈打了招呼,说有个同学去家里玩,你别紧张哦!”念梅在半壁山上与高翔边走边说。

“这么快,合适吗?我带什么礼品去探望?”高翔确实有些紧张,毕竟第一次见师妹的父母和她的家人,没把握能给他们带去好印象。

“我们家在长江边,是移民来的农村人,很纯朴,你带点水果就够了,不用担心礼数不周的。不过我哥哥他脾气火爆,你得对他礼貌点。”念梅笑说。

高翔在高兴同时,又略有紧张不安,说:“只有硬着头皮去了,你要提醒我哟!”

吴念梅带着高翔坐着公汽往她家乡小镇而去,车上念梅说些笑话,缓解高翔紧张情绪。

下了车,高翔在街上观察,发现是个相对落后的地方,平房多,楼房少,行人稀少,水泥路新修不久,还有歪倾电线杆,与他的家乡比较,让他感到倒退二十年。

来到镇北街尽头处,靠近江堤边有一处码头,码头边有一条泥土马路横架在长江两头,江面水波轻轻荡漾,天空有轰鸣声由远及近,可见是一架飞机经过。

跨江路有三四里,那一头有个移民村子就是吴念梅的家人的居住地。

穿过跨江路,吴念梅将他带到一个小村庄,在路边,有个二十多岁的穿着比较时尚的女孩子喊着:“梅子,放假回来了呀!到我家玩下呗!咦,你旁边的男生是谁呀?”

吴念梅笑答:“云姐,这位是我同学也是我结拜的大哥,第一次来,明天再去你家,我正有事找你呢!”

云姐也笑道:“莫不是你男朋友吧!是不是来过门的呀,要发喜糖哦,还蛮帅的嘛!”

吴念梅连忙摆手说:“是我大哥,不是男朋友,云姐莫乱传哦!我记得带你个小礼物!”

云姐瞧到高翔经过,抛了一个媚眼给他:“帅哥呵,我妹子有眼光,明天来我家玩呀!”

吴念梅将高翔拉到一边,说了句:“好姐姐,明天我就带他去探望你,有人问起,你就对乡亲说是我结拜大哥,别让人嚼舌头。”

云姐说:“晓得,我们啥关系,铁姐妹。明天我同你聊聊在东莞打工的事,哦,带回个饰品送你!”

高翔只觉这女子不是普通女子,言语和神情间似是风尘女子,有一定阅历。

吴念梅领着高翔快步走过她身边,走了十几步,对高翔讲:“云姐名叫吴仙云,是个苦命的人,她的故事讲三天三夜讲不完。”

高翔好奇地说:“她穿着华丽,好像混得不错呀!她有什么故事呢?”

吴念梅瞟了他一眼,说:“还不是有个薄情郎害了她!她混到风月场所去了,回不了头!”

高翔说:“她读多少书?为什么走歪路上去?”

吴念梅说:“要说云姐在我们村女孩子里读的书算多了,原本以相当优秀的成绩初中毕业,准备读重点高中,但她母亲突然得癌症,不到一年死了,家里乱套,为了读小学四年级的弟弟能将书读下去,不得不去找工作赚钱。”

高翔接道:“那她父亲做什么?供养不起吗?”

吴念梅说:“她父亲是个残疾瘸子,还患有肝硬化,她母亲治病欠几万元钱债还不清,家里生活费、医药费开支较大,仅有点民政补助根本不够做零头。她也是无奈地放弃学业的。”

吴念梅接着说:“我们村很多家里穷,移民过来的,种点小麦和甘蔗糊口,没有村民企业。女孩子好多小学没毕业就外出打工,吃不来苦又想争钱快,做‘小姐’的多。我父母开明,让我和我哥多读书,争取鲤鱼跳龙门,所认我能坚持读到现在的政法学校。”

高翔接道:“你刚才说有个男人害了她,是咋回事?”

吴念梅说:“云姐出社会后,在一家宾馆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他拼命追求云姐,云姐开始瞧不上他,但他以割腕自杀相威胁,和他好上,但没想到他赌博、吸毒,两人赚的钱很快花光,还不起所借的高利贷钱。最可气的是,云姐怀孕后被迫堕胎。”

高翔口中叹道:“怪不得,她眼中忧郁。那她为什么不离开他呢?”

吴念梅说:“你不知道,我们这边农村很封闭,讲究名节,一个女孩子谈了恋爱发生男女关系,不能说算了就算了,再找男人会被人当裱子骂烂。那些在宾馆、休闲店等风月场所做服务员的很多姐妹再有钱也没地位,都长时间不能回老家,她们父母都不能抬头做人。”

高翔为生在封闭农村的她们的命运感到悲叹,外面世界很精彩,但生活是残酷而现实的,命运是不可琢磨的,一边拼命抗争,一边掉入陷井。

吴念梅带着高翔来到她家门口,指着一间连三二层楼的青砖房说:“这就是我家!”

高翔瞧到四周有花草,一片甘蔗林,一堆青砖瓦,竹栅栏,房子是整洁的,一排排连着,都在半坡上,据说这里靠近长江急流段,经常发洪水,为了防止被淹没冲倒,房屋大都建在高处。

高翔正在张望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梅子,回来了呀!”朝声音发处望去,一个矮个子中年妇女提着一袋子,扛着一锄头,往他们站立地方急急地走来。

那妇女短头发,面色黑,说话嗓门大,但笑逐颜开,很是慈善,她放下锄头,朝高翔望了好几眼。

吴念梅拉拉高翔的手,示意过去,说:“妈,我将我结拜大哥带来了,他是济城人,很有文采,我的论文还是他帮我改写完成的呢。”

高翔赶忙提起水果袋,上前几步,朝那中年妇女喊道:“伯母,您好呀,我是高翔,今天特地来探望您和伯父来的!”

那妇女笑眯眯地说:“来了就好,别讲什么礼,多玩几天,梅子,你要带大哥到处转下,我们这儿风景天然。”她将帅气的高翔从上瞧到下,不住地点头。

高翔连声说:“不打扰伯母时间太长的,我明天就回去。”

吴念梅笑着说:“妈,大哥刚来,让他进屋坐下喝口茶吧!站着说不好。”

第125章 结缘异乡

进屋后,念梅领着高翔在家里四处瞧了一下,后牵着他手来到客厅坐下喝茶。

高翔瞧到中堂挂着伟人画像,天地君亲师位,下面摆着香案,另外还挂有日历,一幅气功大师禅坐画像。

念梅妈端上茶,说:“我们这里条件是差了点,蚊蝇盯人,没什么好招待你的,委曲你城里来的孩子了。”

高翔说:“伯母,别客气,不要紧,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呢,小学时被妈妈带着,插过秧割过稻,上初中才离开农村的,对农村有感情,不怕苦。”

念梅妈说:“我们这里是洪涝地区,血吸虫较多,梅子,你带大哥钓鱼玩时注意提防。晚上就到隔壁梅子堂兄家住,他家条件好点。”

念梅和高翔点头称是,念梅说:“妈,爸去哪了?不是说好了在家接我们吗?”

念梅妈说:“你爸今天到镇上打棉絮去了,过一会儿就回来。早上就说要买点好酒招待你高翔大哥呢!”

念梅嗔笑起来,说:“这还差不多!哥哥,他又怎么回事?”

念梅妈笑道:“你哥谈的女朋友过两天上我们家来,正准备着过门事情呢!他电话讲晚上肯定回来,他说要与你高翔大哥喝几杯呢。你们年轻人肯定谈得来!”

念梅吐了吐舌头,挤眉弄眼地说:“妈,大哥真会挑时间,大嫂的相片倒是见过多次,就是不见她人来,这下一来来俩,我们家双喜临门了!”

念梅妈轻敲了她额头:“中午饭我来做,你负责招待好你高翔大哥,带他到垸场走走。哦,晚上,我们垸刚好有唱戏,戏台都搭好了,你和你哥、堂兄带高翔一起热闹热闹!”

念梅说:“遵母亲大人命!今晚不会是演包公侧美吧?我都瞧腻味了,最好是演‘女附马’,要不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我百瞧不厌啊!”

念梅妈笑着对高翔道:“不好意思,我们从小将这姑娘当男孩子养,她顽皮放肆惯了,老将自已当作古时的穆桂英,认定的事不放弃,性子倔。高翔,你做大哥多担待点!”

高翔笑呵呵地说:“伯母说那去了,我很喜欢她直爽聪慧,凡事有主见,是个讲情义的好女孩,师长们对她都夸不绝口,说她是个才女,前途无量呢!”

念梅妈说:“真的呀,不是哄伯母开心的吧!”

高翔正色地说:“伯母,我上面评价假一罚十,念梅有你这样开明的母亲,才有今天的学业有成,她待人处世真诚守信,不做平庸女子,你的家教好呀!

念梅说:“高翔大哥,吹我够了吧?你要是见了我哥,他肯定笑说我没大没小,我们村第一个女大学生剪个短头发,像孙猴子坐不稳,没正经淑女样!”

高翔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念梅妈连敲她几下脑门,说:“疯丫头!等你哥回来收拾你!”

念梅妈说后忙着去做午饭去了,在屋内高翔向念梅问一些村里风俗人口情况。

接近正午,高翔和念梅在门口正瞧着几株桂花树。远处小路上走来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他年纪约四十五岁,头戴顶草帽,上穿圆领衫,下穿黑裤,脚穿一双黄色解放鞋,肩膀上扛着一根扁担,走路如风。

“是我爸!爸!”念梅兴奋地喊了起来,并迎了上云,高翔赶忙跟上去,心里直犯嘀咕,他脾气真的火爆吗?

那男子加快脚步,朝他们走来,念梅上去就挽起他右手臂,指着高翔说:“老爸,他就是我大哥高翔,帅不帅啊?!”

念梅爸放下扁担,拍了拍她肩膀,温和地说:“小调皮,端庄点,乱疯嫁不出去呀!”

高翔上前伸出右手,“伯父您好,我是高翔!”念梅爸也迅速伸手过来。

握手时,高翔感到他手掌粗糙,厚实有力,手臂青筋突出,是劳动惯了的手臂。

念梅爸盯视着他一会,高翔感到威严冷峻,也感到他眼神中有股精光,似是欣赏。

高翔今天穿着一件青色的西装,内着白衬衣,配着一条黑色休闲长裤,脚穿棕色皮鞋,样子很精神,念梅特意让他穿西装来的,他爸不喜欢奶油小生和吊儿郎当的人。

念梅爸名叫吴茂华,是典型农民,思想传统,勤劳实干,从外地移民来此地,在垸里当个小组长,家里经济比同垸人略好些。

按风俗,鸡鱼现杀,中午午饭,饭菜丰盛,,东坡肉和菜苔、豆制品等上桌,念梅爸开了一瓶白酒,与高翔互敬一杯。

念梅爸说:“我们这里条件有限,不过东坡肉和菜苔是本地特色菜,你多尝下!”

高翔尝后,感到口味爽嫩,连声称赞。

念梅爸说:“听念梅说,你们打算在本镇派出所实习吗?”

高翔说:“嗯,我们有这个打算。政法专业对得上口。”

念梅爸说:“落实了没有?我有个老表在镇里工作,还有个堂兄在云州商城做总经理,要不要找下他们?我平时不打动他们的,你和念梅实习的事重要,需要大人出面就明说。”

高翔说:“没问题了,我爸爸同他关系不错,他已打招呼,下周就可以带介绍信去实习了。”

念梅爸说:“哦,那就放心了。”

高翔又敬了念梅爸一杯,说:“我也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不怕吃苦,如果顺利,我可能就在本地落实工作。”

念梅妈说:“梅子工作我们在想办法,你将自已事做好,别见外,将这里当作自已家。”

念梅爸很高兴,又回敬高翔,说:“现在找份工作不容易,不管在那里落实工作,都要认真踏实,才会有前途。晚上我们一起看戏!”

喝了近半斤,正在兴致上,念梅妈瞧出高翔酒力不足,示意念梅爸慢点喝。念梅爸没有再勉强他多喝,简单地问了他父母家里情况,念梅在旁边帮腔几句。

高翔有些酒意,但他心里感到很温暖,这一家人真是善良纯朴,在他们劝说下,打算多住几天,然后直接报到实习。

第126章非常考验

吃完饭,高翔听到梅子妈说:“我到佛堂烧香去了!今天给你们俩烧几支!”

他听念梅解释,她妈妈信佛,家里腾出一间杂房,摆了佛龛,平时早中晚都敬一次。

高翔指着中堂下面墙上贴着的坐在莲花座上的气功师画像,问:“这个是?”

念梅用充满敬意地表情说:“我妈和我都祟拜这位大气功师,张宏大师,是近些年来气功界第一人,我和我妈学过他的益智功法。”

高翔“哦”了一声,说:“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是他。”

这些年来社会上刮起了一股气功热潮,各种道家佛家功法层出不穷,各类培训班遍地开花,招生培训授课热闹非凡,公园练功是一道风景,人们处于亢奋状态,高翔有好些同学从早练到晚,居称性命双修,对外称似有成效。

高翔对不是正宗的道教和佛教兴趣不浓,但他对此类功法也略知一二,不喜欢某些大师将神通挂在嘴上,搞些神神怪怪,音像图书遍地宣传,以此赚钱发财。

念梅带高翔到她家客房里休息,一会儿搬来一个小书桌,取出围棋,与他杀了几盘。

高翔觉得酒醒得差不多,让念梅带他到垸里转转,念梅沿路与不少人打招呼,很多人问高翔是谁,念梅一一解释说是结拜大哥。

高翔通过介绍,认识了几位堂叔婶娘,还有一位八十岁高龄辈份较高的吴凡爹爹,他们都高兴万分,都说高翔好帅气,纷纷热情地邀请到他们家做客,念梅忙不迭地说:“一定去的!下次啊!”

下午,念梅妈让他们二人给在田地干活的梅子爸送壶茶水,念梅提着瓷壶,拉着高翔的手,往田间去。

到了一处地头,阳光斜照,高翔瞧到念梅爸正在打农药,药味四飘,热风阵阵。

念梅爸停下手中活,朝他们微笑着,接过瓷壶,蹲下身坐在一张小折叠椅上,浑身湿透,念梅取出毛巾给他擦头上的汗水。

念梅爸笑呵呵地接过毛巾,说:“不用你擦,我身上药味太重,离我远点。”

高翔上前问好,并问:“伯父,还有多少地没有打完药,我来帮你!”

念梅爸以为他说客气话,略略惊讶,说:“你城里伢能干这活?操作不好会药到人的。”

高翔鼓起勇气,笑着说:“我在高中时在一同学家陪他父母亲在田地打过农药,只是四五年没干这活,让我试一下,不熟的话你教下我行吗?”

念梅爸竖起大姆指,赞扬地口气说:“不是书呆子,你能接受劳动教育不容易,现在好多孩子娇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农村伢也是一出校门不回农村,怕吃苦呀!”

念梅爸将药箱安到高翔身上,教了他几下手势,并给他一个口罩让他戴上。

高翔凭着过去的一点经验和念梅爸新教的手法,开始打起农药来,喷出的药还算均匀,在念梅爸指示下,一片一片地打。

一阵劲风吹过地头,高翔感到头有点发晕,似是药物倒吸到口鼻里,忍不住连打几个喷嚏。

念梅爸让他停下来,解下他背上药具,递给他湿毛巾。

高翔手心发红,气喘起来,背对风口,做呕吐状,但没吐出什么,他使劲擦了脸面,一会感到全身酸软好多了。

念梅嘟着嘴说:“爸,人家一来,你就抓他做壮丁,将他累坏了吧,我要向妈告你状!”

念梅爸呵呵笑道:“这孩子勇气十足,肯学习,但毕竟不是干庄稼活出身,没注意风向,当体验生活喽!”

高翔朝念梅爸做敬佩状,说:“伯父,我记住了,请以后多教我呀!”

念梅见高翔脸色恢复红润,挽起他手,嚷嚷说:“人家中午酒刚醒,来干农活,来回折腾,晚上怎么与看戏?我们提前撤了!”

念梅爸挥着粗壮的大手,爽快地说:“去吧,去休息吧,别忘了晚上你哥回家,你多准备点菜!”

念梅挽着高翔回家去了。路上,念梅说:“这一关你总算过了!”

晚饭前,念梅哥哥背着一个大挎包风尘仆仆地进了家门,念梅领着高翔迎了上去,“哥,你回这么晚呀!坐十多个小时车累了吗?”

念梅哥哥扬起手指轻敲了一下她额头,说:“有了结拜大哥,忘了亲大哥,你电话说在村口等我哦!”

念梅脸颊腾地红了,娇声说:“高翔,这是我哥吴疆。哦,刚才高翔大哥打农药被累坏,人家第一次来,是客,我陪他歇下嘛,别生气哦!”并上前接下她哥肩膀上挎包。

念梅哥哥吴疆的眼睛快速扫了扫高翔,高翔感到他眼神如锋芒直刺,双方互视。

停顿一会,高翔主动问:“大哥好,我是高翔。”并伸出右手,打算握手示好。

吴疆半响没伸出手,只淡淡地问道:“哦,你就是梅子说的‘傅红雪’呀,你认识梅子多长时间了?”

高翔连忙说:“两个月了。”

吴疆冷哼一声,说:“快毕业了谈恋爱,是不是玩玩而已?”

高翔感到不很友好,忙解释说:“我和念梅投缘,只是结拜兄妹,我会照顾好妹子的,不会让人欺负她。”

吴疆还是伸出手,握了他手,高翔感到他手掌相当有力,力度越来越大,心知他是考察自已手劲,当下也使出暗劲抗衡,不能让他瞧不起自已。

双方在不声不响中较量着,念梅瞧出不对劲,娇呼道:“你们干嘛呢?又不是国家领导人会面,这么庄严干嘛!”

吴疆缓缓收回右手,高翔感到手骨阵阵疼痛,心里暗暗吃惊,好大的手劲!要知道高翔特别爱好武术,也是练过铁砂掌之类的硬功夫的,已知踫上高手了。

高翔说:“大哥好手劲!佩服!”

念梅笑着说:“你们别一见面就比手劲呀。我哥可是散打比赛拿过二等奖的哦!一个人就能打倒社会上三五个小混混,高翔大哥,你就认输吧!”

吴疆心知妹妹捧高自已,但仍然感到高兴,说:“不算什么啦!高翔,听说你文武双全,我们有机会再切磋下!”

高翔虽然心里有些不服,仍说:“请大哥多指教!大哥师从什么门派呀?”

吴疆拍着胸膛说:“无门无派,自学成才!不过我对少林拳、武当拳和散打、自由搏击研究多点!你呢?”

高翔答道:“我学武术主要是自学,参加过大成拳函授班,还学过二指禅和九宫神力掌,不过都不精。”

吴疆目光闪亮,连说:“不错嘛,学得挺杂,这两天我们探讨比划下哦!”

高翔连忙谦逊地说:“向您学习,您是前辈。”

吴疆说:“有好功夫,还要有头脑,真功夫注重实战,实战第一,花拳秀腿经不起一击,遇到流氓地痞花摆架子没用,真汉子不是吹出来的!”

他掀开衣服,露出了全身上下的伤痕,有各种疤伤和淤青,背上还有狰狞的豹头纹身,高翔才知他的阅历非同寻常,他正名叫吴疆,现在上省城某工业大学四年级,马上毕业。

“放心,我不会伤了你,但你过得我关,我送你一本武学著作!”吴疆说。

第127章 好戏连场

吃晚饭中,念梅爸爸让念梅叫隔壁念梅堂兄吴奎过来喝酒。

吴奎年纪三十多岁,身高一米七五,个头中等,性情温和,现在云州一家家电公司做销售,与吴茂华堂兄走得近。

吴奎、吴疆和念梅爸爸与高翔互敬了几杯,因怕喝高了影响晚上瞧演出,后改喝啤酒。

高翔喝了两瓶后,基本上喝不下,念梅和念梅妈劝他们不要再喝,赶紧吃完饭去看戏。

他们一家人与吴奎带着板凳,引着高翔到堵城村小学旁搭的戏台去,到戏台去的路口上,见到村民拖儿带女,三三两两地往戏台赶,遇到熟人亲戚就打下招呼。

戏台搭得较高,尽管规格并不高,摆设也是有模有样,锣鼓器具一应俱全。近些年这一带经常流动唱戏,灾区人们物质贫乏,在与洪灾斗争中,似乎对精神文化追求越来越高。

当晚本来演《包公侧美》,不知为何戏班子改演《穆桂英与杨宗保》,梅子很兴奋,因为她对女中豪杰穆桂英有着特别的崇拜之情。

念梅爸爸找到中间排空处,让吴奎、吴疆摆上板凳,大家分别落座,念梅与她妈、高翔坐一条,等不到十分钟样子,好戏就开场。

《穆桂英与杨宗保》这部戏今年在本村是头一次演出,村民们兴高采烈,经常发出掌声和喝彩声,很快围得水泄不通。

吴奎笑着说:“这台戏打戏到位,情感戏更是精彩呀!在堵城是好兆头,堵城要出巾帼英豪和栋梁俊杰呢!不吃软饭,靠自已本事干出一番事业,这样人才值得尊敬。”说时,目光还朝念梅和高翔这边注视。

吴疆听出话音,说道:“杨宗保没打江山能力哪有资格爱美人呢!可现在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太多呀。”

吴大爹不知从哪里出来,颤微微地走到他们身边,他笑呵呵地对念梅爸妈说:“我说启华,腊梅呀,你们好有福气呀,一家两个大学生,又有一个干儿子也是大学生,将来光宗耀祖靠他们,肯定都有出息呀!”

念梅爸妈让坐,念梅爸说:“托您老的福呀,这两娃都是你瞧着长大的,有点出息还不是您老教导有方,我叫他们多孝顺您!”

吴大爹指着高翔说:“这娃我同他说过几句话,有信义有才气,将来一定是个不一般的人物,我的眼光错不了,你们家捡了块宝贝,不管是做干儿还是做女婿,福气着哟!”

念梅爸妈听后很高兴,念梅爸递给他一根好烟,并与他谈起村里的事。

念梅斜视了高翔一眼,见高翔显出不好意思的脸色,笑问道:“我说傅大侠,你是不是杨宗保呢?穆桂英是要嫁大英雄的!”

念梅妈说道:“女孩子别不害羞,你拿高翔大哥也开玩笑!等你出嫁时,恐怕只有让高翔大哥主持婚礼,才能不让你出洋相。”

戏演到潮兴时,欢呼声如雷,吆喝不断。堵城村村民好久没有瞧到这样好戏,连几个邻村都来了不少闻讯的人,戏班子只好加演《包公侧美》。

闹腾到凌晨二点多,散场后高翔在吴奎家与吴奎同宿,与吴奎聊了几句,他因疲倦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高翔在梅子和吴疆带领下拜访了几位叔爷和亲戚,吴疆不时考察他的法律水平和武学功底,特别是观察他待人处世的态度。

梅子还将高翔带到云姐家,高翔才知她家确实特珠,太穷了,家中四壁没粉刷,还有壁缝处露出青草来,屋内地面是高低不平的泥土地,一些老旧家具,一台旧电视,仿佛回到七十年代。

云姐送给念梅一条珍珠项链和一套化妆品,并与她说了一些私话,后说:“高翔,我念梅妹单纯,你别欺骗她呀!”

高翔说:“不会的,我一定好好保护她。”

云姐说:“你有没有亲戚在云州公安局呀?”

高翔听后疑惑地说:“有一个在云州公安局,你有什么事?”

云姐说:“是这样的,你是学法律的,我不瞒你,我与别人合伙做了一个项目,但合伙人欠我五十万元逃跑了,你找那个亲戚,能不能帮忙将他找出来?”

高翔不好当面拒绝,对社会上经济纠纷处置不了解,只说:“具体怎样处理我不懂,

我带你去他家,你自已和他商量处理,帮不帮得上你别怪我啊!”

云姐听后,大喜说:“这样就好了,你带我上门,后面事我自个处理,谢谢啦!小梅,还是你高翔哥关系广,意外帮上我。”

高翔对她生出一丝厌恶,对于这样会算计的女子,他内心敬而远之,但这个事他说出口了,只好带他去试一试,成不成不管自已的事,至少不得罪与念梅一起长大的闺蜜。

念梅瞧到高翔有些不耐烦,也就与她聊了几句收场,同高翔一起出得门。高翔还说:“你这个云姐好会算计!”

念梅叹口气说:“云姐对我像亲姐姐,她命不好,有些事我没告诉你,你知道后也会同情她的。”

高翔说:“我不喜欢风月场所的人,她还有什么事?”

念梅幽幽地说:“云姐自从那男人学坏后,想尽办法拉他出泥坑,但没一点作用。那男人为了延缓债期,减少债务,在一个晚上将她带到一家宾馆,将她灌醉,后放五个债主进房,将她污辱了。这事是她后来变坏的起因。”

高翔又吃惊又愤怒,怒道:“他们是畜生呀!云姐就这么软弱,没去公安局告他们吗?”

念梅再叹道:“我也不明白,她没去揭发这些人,并且与他们成为朋友,一起混,到休闲店做小姐,只要能赚钱,她不要脸面,什么事都干,还养那个无耻没用的男人,补贴家里各种开支。这是她个人极其隐秘的事,只跟我说了的。”

高翔“哦”了一声,陷入沉默,有些事不是他一个大学生所能想得通的。

“好吧,云姐的事我尽力而为,结果怎样我管不着,行吧?”高翔说。

念梅感激地说:“她是苦命人,我劝过她,早点跳出来,她说再过几年就不干这样的事。”

高翔说:“但愿她早点醒悟退出,不然将来有可能因为违法犯罪要坐牢的!”

念梅说:“农村穷人家女孩子因为找钱走错路相当多,所以我爸爸让我多读书,多长智慧,走正路,再说,她性格自卑,孤僻倔强,很大程度上决定了命运,身不由已,由她去吧!”

高翔问道:“我还有个问题,她家也挂了一幅气功师张宏的画像,难不成你们这里都学他的功法?”

念梅说:“这里穷乡僻壤,自从传来气功师张宏的功法后,村民似乎对生活兴奋起来,学功后的人个个讲善,吵嘴少了很多,有时做精神上寄托吧!”

高翔回想了一下,心里感到有些不对,但又不知不对在哪,这个功法似是地下基督教,又与之很大不同。

第128章 渡江报到

在空气洁净、民风纯朴的堵城村的几天里,高翔长了不少见识,跑了不少田间地头,林里河边,做了不少农家活,很快天气渐渐变凉,大地变得苍黄起来。

吴疆用各种招式试探了高翔武术功底,慢慢地开始对他改变看法,这小子真不错,擒拿手相当厉害,连铁砂掌也不容轻视,差点在比试中吃了暗亏,还好散手比自已差些。

他自已可是从小从半壁山一位师傅练功,后来四处拜师学艺,才有今天功力,看来,有些人是天赋较高,学武事半功倍。

同时他对妹妹的感情问题有些担忧,很清楚他妹妹已深陷情网,他们间感情不是简单地结拜兄妹关系。

他不是对高翔人品不放心,而是两人教育方式和家境大大不同,妹妹单纯而直爽,脾气急躁,将来包容得了吗?更现实的就业难于解决,迟早成为他们间无法跨越的社会障碍。

吴疆的焦虑是有道理和预见性的,高翔与念梅后来遇到的事,一一暴露这些矛盾不可调和,念梅最终走上一条不可想象的曲折道路,包含各种酸甜苦辣,痛苦伤害。

这天是念梅和高翔到堵城镇派出所报到实习的日子,刚好是个大雨天,念梅爸妈将高翔和念梅送到堤坝边,他们登上一辆机驳船,跨江奔往堵城镇,奔向梦想。

念梅爸妈拄伞瞧着他们远去,任风雨打湿他们的肩背,久久不肯离开,愿孩子们第一天顺利,走出他们人生重要的一步。

“你好,我们是省警校来的实习生,这是我们的派遣实习证明,请关照。”高翔和念梅进得镇派出所,全身已淋湿。

接过他们的信件,一位穿着黄色长袖警服、年纪在三十多岁、方脸大眼的值班民警打量了一会,说:“哦,你们要等一下,所长外出执勤,中午才能回,人回来了才能安排实习事务。”

高翔和念梅互相对望一眼,无奈地在值班室里坐下来等,那民警没有再理睬,查阅他手上的档案去了。

等了一个小时,高翔想问下实习的事,实在忍不住说道:“这位大哥,你们所里有其他领导可以见面吗?”

那方脸大眼民警抬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说:“我不是大哥,别乱叫。所里是有其他领导在,但没所长说话,没人能安排,安心等吧,你们年轻人怎么这么急躁呢?!”

念梅笑容可掬地问;“所长有电话吗?你能催下吗?要不我自已给他打个电话?”

那方脸大眼民警说:“哦,听口音你是本地人呀,另外那个不是本地的吧?”

念梅说:“是的,我是本地堵城村的,他老家是济城市人,我们是同学也是结拜大哥,麻烦你通报下。”

那方脸大眼民警说:“我们这所尽管不大,但管得事多,在这里工作要吃苦的,你们要考虑好。”

念梅和高翔都说:“不怕吃苦,我们是来锻炼的。当警察惩恶扬善是我们的志愿,来这学破案的!”

那方脸大眼民警只再说了一句:“我们这里是洪涝地区,一旦发洪水,防汛是头等大事,我们顾不上你们实习生的,来这学破案你们来错所了!劝你们到别的地方去吧!”就再也不理他们了。

一会儿,一个五十岁左右穿着长袖警衬的矮胖半秃顶男子进来,朝他们望了一眼,对那方脸大眼民警喊叫道:“小韩,瞧起来这雨越来越急,你家那边的叶路洲堤没问题吧?”

那个被叫小韩的民警名叫韩仁,外号“韩焦点”站起身说:“周指导,是这样的,镇村干部已安排到位,盯防巡逻中,只是村民外出打工较多,人手不够用呀!”

被叫周指导的人急切地说:“你同高所长汇报了没有?一旦情况有变,要通报镇政府,联系舟桥旅部队救急!”

小韩答道:“放心吧,刚才已报告高所长了,高所长正同镇长赶往叶路洲,已将责任落实下去了!”

周指导说:“嗯,那我就放心了,高所长这人真是,他有胃溃疡也不休息下,事事身先士卒,今天我可以替他去的呀!一旦情况紧急,他连续加班身体会吃不消的。”

高翔这才了解他们所长是防汛去了,不是摆架子,心里有些惭愧。

周指导见了高翔和念梅坐着,欲言又止的样子,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二位,你们等谁呀?来派出所有什么事?”

高翔说:“领导好,我们二人是云城政法大学的大学生,来这里实习的,等所长回来安排工作。”

周指导没再问他,却问起念梅:“你也是来实习的?你哪里的人?瞧着面熟。”

念梅笑呵呵地说:“周指导您好,我是堵城村的,也是来实习的,我父亲叫吴茂华,你认识吗?”

周指导一拍脑门,说:“想起来了,是你呀,你是吴茂华的女儿?我在堵城村管片很多年,与你爸爸是老朋友,你上大学那年我还送过礼,吃过你家酒席,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念梅说:“记得,记得,你一进来,我就想起来了,愿来是周伯伯呀!”

周指导说:“呵呵,你娃聪明,堵城村第一位女大学生呀,来我们所实习,热烈欢迎!”

念梅说:“周伯伯,这位是高翔,是我大学师兄,也是我结拜大哥,人很有才华的,还会武术,喜欢派出所工作,特别想学侦查破案。”

周指导接过两人的简历,瞧了几眼后,笑着说:“好的,都是好样的,你们来实习,我原则同意。先这样吧,念梅配合搞户籍工作,小高你跟我下片区,先驻叶路洲。高所长那里我同他说,你们就是我们派出所一员了!”

念梅高兴地连说谢谢,高翔也如释重负,本来他想如果没人接收,就将爸爸那位当云州地区公安局长的朋友的介绍信拿出来,现在实习问题解决了,不想多此一举,防止别人说他开后门来实习。

小韩民警瞄了他们一眼,接过他们的手续,将他们登记入册,问周指导:“那小高安排哪间房住宿?”

周指导说:“所里不是有间图书室吗?小高呀,你跟我来,我带你去。”

小韩插口说道:“那是高所长的舅佬。。。”欲言又止。

周指导似是没听见,已带着高翔离开值班室。而高翔不知不觉中陷入所长与指导员之间矛盾中,站到指导员一边,成为工具,这在以后才知道,实习证明差点没能拿到手。

第129章 连轴出警

上班第二周的这天夜里9点半左右,高翔正在堵城所宿舍房里看书,突然门处传来沉重地敲门声“咚咚咚”。

高翔只好打开房门,看到是胡雄伟警长,问:“有什么事吗?”

胡雄伟喊道:“快,快跟我去救火!”后快步离开。

高翔赶忙披上衣服,冲出房间。

跑到所门口,只见所长高志坚和指导员周利民在所警车边站着,神色严肃,等他来后,命令:“动作要快!全体注意,东门头棉絮店发生火灾,我们去救火!”

高翔坐上警用面包车,所里副职李国宏和六名民警、联防队员都在这车上,所长和指导员坐警用小车,两车司机很快发动车子,火速奔赴出事地点——东门头棉絮店。

此时的火头已冲出了门外,围观的群众叽叽喳喳,可就是拿不定扑救的主意,只有望火兴叹。

所长高志坚一边喊着“断电,快打水来”,一边冲进火海,全然不顾被火烧着的危险,高翔跟着冲了进去。

高志坚把未着火和已着火的棉絮、绒包拼命往外抢,高翔跟着做。

棉絮着火,一点就着,而且黑烟滚滚,不但呛得人喘不开气,更是睁不开眼睛。

突然,店内靠墙的一个铁支架倒下来,高翔眼疾手快,将高志坚往旁边推开,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铁架倒在地面上,砸了一个洞。

高志坚惊重出了一身冷汗,知是高翔关键时刻救了他,这个大铁架要是真砸到头上,后果不堪设想呀!

高志坚向高翔竖了一下大拇指,说:“救完火,我给你请功!”后朝断续冲来的人大声喊道:“大家千万注意安全!”

高翔只是呵呵一笑,没空讲客气话,来回拼命地抢救物品。

在这样的恶劣情境下,民警和联防队员们依然冒着生命危险抢出大量棉絮、绒包,群众也陆续运水来了。

民警们端面盆的端面盆,拎水桶的拎水桶,一个个奋不顾身地往火海里冲,不停地泼水。

李国宏的腿扭伤了,胡雄伟手划破了,高翔的眉毛烧焦了,全然不顾。

这样,坚持了一个多小时,大火终于扑灭了,周围30多家居民方才转危为安。

大家看着满身湿透的民警和联防队员,激动地说:“要不是民警这么舍己救人,这场大灭肯定三家连四户,不知道多少人要倾家荡产啊!”很快消防大队赶来对火灾原因进行调查。

高翔虽然全身酸疼,灰头土脸,但听到了群众的赞扬,心里感到一种荣耀感从内心升起,对这个警察职业有了些新的认识,解群众之难是受人尊重的。

胡雄伟对高翔竖起大拇指:“你生猛,以后叫你‘高猛子’好了!”

高志坚和周利民二人好表扬了大家,对高翔更是特别提出表扬。

救完火撤退,高志坚让他坐到小警车上来,他对高翔说:“高翔呀,你不光是员猛将,还真是员福将呀!”。

周利民说:“高所,这小子表现不错,给他再报个嘉奖吧,要不是他的身份,报功都行。”

高翔不好意思说:“都是大家一起做的,我跟着做,不用再报奖了,不好吧?”

高志坚说:“报告让李国宏起草,这么议定了!”

高翔回到所里,洗漱完毕,马上上床睡觉,但下子根本睡不着,只好拿来一本书再瞧瞧。

凌晨1时许,胡雄伟再次上来敲门,高翔心里一震,莫非又有大事?果然,胡雄伟说:“快,快跟我去现场,有人要爆煤气坛自杀!”

高翔心想,出完警这一夜肯定没法睡了,迅速穿好衣服,又一次冲到所门口,瞧到高志坚所长和李国宏副所长、胡雄伟已在面包车上,车门敞开。

高志坚让他上车,焦急地说:“没法睡了。110指挥中心接到群众报警称:卫校宿舍有一精神病人将家里煤气打开,手拿火机准备引爆,请速到现场处置。巡逻大队刚出另一个警,我们接指令第一时间去处置。”。

高翔四人以最快速度赶到现场,经了解,报警人夏杏花(精神病患者的母亲)称其儿子朱博患有间歇性精神病。7月6日,朱博精神病复发,说自己不想活,将家里两个煤气坛都打开,向屋里放气,并手拿火机,要引爆自杀。

现场位于卫校宿舍一楼,有三十余户人家,周围是密集的居民区,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正在基层派出所调研的云州县副县长、政法高官、公安局长周森木闻讯后,迅速动身往回赶,并用报话机指示:一是迅速组织民警疏散围观群众和附近居民;二是迅速调集消防中队出警;三是由分管治安、消防的副局长龙勇和分管城区的副政委雷剑赶赴现场,研究处置方案,务必控制事态。

根据安排,患者母亲与患者对话,稳定其思想情绪,高志坚、李国宏和高翔则冒着危险深入现场察情况。

见精神病人患者行为狂躁,手拿火机,手舞足蹈。此时室内煤气味特浓,爆炸一触即发,情况万分危急。

龙勇和雷剑两位局领导当即决定由民警破门而入,在最短时间内控制住精神病患者,消防官兵作好灭火准备。

听到指令后,高志坚的所长带领高翔和李国宏副所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踢开房门。

高翔第一个冲进屋内,将精神病患者扑倒在地,用约束带将其控制住,高所和李所上前一起控制。

随后,消防官兵进屋排险,打开所有窗户进行通风,并将煤气坛转移至安全地带。

一起一触即发的爆炸事件得以成功处置。

龙勇见无人员伤亡,动作干净利落,高兴地说:“堵城派出所防暴处突能力很强嘛,我建议全局通报表彰。哦,刚才第一个冲进去的年轻人叫什么?”

雷剑接口说:“他叫高翔,堵城所实习民警!”

龙勇赞赏说:“好猛,智勇双全,是块干治安的料!要不让他到治安大队锻炼下!”

雷剑说:“上次刑侦大队张大队长就说要调他干刑警,高所不肯舍得这块宝,我也不好强人所难!”

高志坚赶紧解释说:“高翔刚刚实习,不是正式民警,条件不够,先在基层锻炼,转正那里需要去哪里,我决无异议,感谢二位领导对他的厚爱呀!”

龙勇惋惜地说:“治安大队正需要这样雷厉风行的年轻人,人才难得呀!暂时只好观察观察!”

高翔等民警们离开时,现场群众用热烈的掌声为民警送行。

回到所里,高翔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了,现在他知道城区派出所出勤率高,随时有重大警情要派员处置,他住在派出所,恐怕晚上加班是常有的事呀!

第130章 勇擒逃犯

在云黄区堵城派出所会议室,早已坐了许多人,见周利民指导进来,大多半起身打招呼,周指导安排高翔靠近他身旁一个座位坐下,朝四下一望,说:“等高所长来宣布今天一个重大抓捕任务,大家放精神点,做好心理和武器装备工作!”

其实所里人已全部到齐,现在只有高志坚所长一个人没到,周指导员说:“高所还在区局接受领导交待任务,话说清楚,今天任务在我们辖区,紧急而危险,大家要注意安全,关键时候不能掉链子。”

在所长座位左边是周志华副所长、韩浩副所长及所带警组,右边是李国宏副所长、胡雄伟警长及所带警组,后面是联防队员。

等了半小时,高所长带着一批人回所,并进了会议室,他示意大家调整位置,高声说:“我介绍下,这几位是梅岭区局领导和刑侦大队同仁,大家欢迎!”

七位联防队员都让出位置,副所长、警长和民警们自动调位,腾出所长两边六个位置。

坐定后,高所长开门见山地说:“长话短说,今天我们所全力配合梅岭警方抓捕一名逃犯!下面由梅岭刑侦大队长赵德明同志介绍有关情况,大家一定要注意听清!”

赵德明说了两句客气话,后表情严峻地说:“我们此来目的是在两地警方的通力协作下,运用策略抓获梅岭“71”故意伤害案逃犯唐虎(男,28岁,梅岭县枣山镇人)。。。”

高所长暗示高翔给梅岭来客分别倒茶,高翔心里有些紧张,转动身体给客人一一倒好,边倒边听,不放过一个细节。

赵德明接着说:“今天(四日)上午10时许,我们局获知逃犯唐虎已窜至云黄区金川镇石船村枫树林水库一带。大家任务是分兵协作发动群众一起围捕。请大家注意安全,此逃犯极其危险,身材高大,学过武,手上可能有刀具凶器。大家安分工行动。”

高所长宣布任务分工,并说:“我们副区长、政法高官、局长周森木和分管刑侦朱洪生局长已带领刑侦大队长张广生等侦技人员,一并调遣警犬赶往金川镇石船村,与先期到达的梅岭县副县长、公安局长、政委、副局长等同志合力组织搜捕。我们马上去会合!”

高所长安排车辆后,回头望着周指导和高翔几眼,说:“周指导,你将高翔带去,安全由李所负责!”

周指导点头并说:“这个我来安排,让他和李所、胡雄伟一个组,抓捕第一组就不要参加了。”

高翔参加这样重大抓捕任务,而且是极有可能持刀的疯狂逃犯,在两地警方这么多领导和抓捕能手前,很想露一手,显示一下自已过硬的散打擒拿功夫。

高翔一行人分坐六部车风驰电掣一样赶到金川镇石船村,与先期赶至的领导和部分战友会合,接受最新领导指示。

而在此前金川镇党委政府获悉后,迅速组织发动当地群众和治安积极分子参与进山搜捕。

由于金川镇石船村枫树林水库周边群山环绕,山路陡峭,地形复杂。初步了解情况后,云黄局领导特地从龙桥派出所调来在金川工作二十余年的熟悉现场地形地貌的老民警崔光锦一同搜山。

大家都保持着高度警惕的状态徒步搜索,连续工作了三个多小后,中午13时许,警犬利用其灵敏的嗅觉,在水库西侧山林里发现目标。

侦查民警迅速靠近,确认系逃犯唐虎。与此同时,如惊弓之鸟的唐虎也发现高翔他们,立即警觉,以自杀相威胁,持刀拒捕。

周副区长立即派出有谈判经验的侦查人员与之交涉,此时的唐虎已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自知穷途末路,作着最后的抵抗。

双方对峙近两个小时,情况十分危急。现场的两地参战指挥员们迅速根据情况紧急磋商,为防止犯罪嫌疑人唐虎自杀或伤及他人,指挥部决定使用警犬进行抓捕。

随着警犬训导员邓军涛的一个抓捕手势,警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高度跳跃勇敢地扑向犯罪嫌疑人,准确地咬住犯罪嫌疑人唐虎持刀的手,唐虎忍痛再次跳起逃跑。

邓军涛大呼:“堵住他!”

早已冲到前面的高翔眼疾腿快,追上前去,一个扫蹚腿扫倒唐虎并猛扑上去,死死压住,同时用劲别住他的双手。

围捕上来的李国宏副所长、胡雄伟警长和石船村治保主任也扑上去,死死按住唐虎并铐住,当场缴获刀具一把,顺利的完成了这次抓捕任务。

犯罪嫌疑人唐虎归案后,梅岭警方对云黄局民警表现出的协作精神表示衷心的感谢,对云黄局工作作风大为赞赏。

总指挥周副区长得知抓捕情况,对只身勇猛扑上逃犯的年青人很是赞扬,问道:“这个民警是谁?是刑警还是派出所的?给他记功!”

分管刑侦的副局长朱洪生称不认识,问刑侦大队长张广生:“是不是你们刑警队的?”

张广生瞧半天,也不认识,说:“我也不认识,可能是派出所新分来的吧?我问下高所长。”

高所长被叫到周副区长面前,他兴奋地说:“报告周副区长,这个抓捕人员叫高翔,原来是实习民警。”

周副区长让高志坚将高翔带到他跟前,赞不绝口,说:“小伙子,功夫不错呀!你表现积极,智勇双全,给你报记一次三等功!”

朱洪生副局长讲:“是个干刑警的好苗子,张大你可要注意载培载培,人才难得呀!”

张广生说:“是,我观察观察,再考验几回,如果确实是干刑警好材料,我请求将他调到刑侦大队工作。”

高所长呵呵笑道:“张大,你领导别挖我墙角,上次高鲁给挖走,我心疼着呢,这孩子我瞧着他长大,性子直,有才华,还得磨练磨练,等忙完户口整顿,我借给你用!”

朱洪生局长说:“我在这里表个态,他还不是正式民警,只要他愿意干刑警,转正后我批准调入刑警队,可以吧?”

高所长和张广生两人都笑逐颜开,说:“朱局长说话算话!”

高所长也自认为高翔是个福将,想快速将他栽培起来,将来成为自已得力干将,而且为他所用。

李国宏和胡雄伟与高翔一起出生入死,合力拿下逃犯,对高翔已开始刮目相看,邀约一起喝几杯,并打算带他学习办案。

周志华和韩浩两位副所长平时就有些目中无人,对高翔建功受表彰心态极为复杂,他们都是省警校刑侦专业毕业的优等生,都是从刑侦大队脱颖而出的,走上副所长岗位。

他们做梦没想到自已刑侦、治安两把尖刀子却没抓到重要逃犯,在周副区长、朱局长面前很没面子,以往二领导对他们屡破大案高度赞誉。

朱局长曾夸他们是云黄名探,很让他们二人飘飘然一阵子。他们还彼此搞破案比赛,互不服气。

这次抓捕时,他们方案做了好几套,有意比试高低,并夸下海口此逃犯必落自已手上,并且铆足劲,追着逃犯蛛丝马迹不放,快要接近目标时,却让猎物滑脱了。

这下傻眼了,让高翔抢了功,尽管以高翔目前身份不能立功,但在领导心中已生有一定份量,难道他们会被高翔这么一个晚辈不断地抢走风头,甚至赶超?

他们坚决不相信,认为高翔这一次不过是运气太好,真实水平和实践能力同他们差得很远,做他们徒弟差不多。

第131章 刑警天赋

“高翔呀,晚上能回家吃晚饭吗?听说你昨天抓了一个逃犯!没受伤吧,你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你妈快急死了!”

“哦,老爸,我没受伤,正准备回家!”

“如果忙完早点回,有事同你讲!”

天刚黑,惫疲的高翔提着背包从单位回到云州主城区家中,与坐在电视机前的爸爸聊了一会天。

高翔将自已参与的抓捕情况向他讲述了一遍,绘色绘声,还说得到市领导表彰呢!

高翔爸听着感到紧张又自豪,说:“小子,不错,有你爸当年的英雄豪气。不过你还得讲究方法,讲究团队合作,这次你冒险成功,下次不一定这么幸运。”

高翔说:“知道了,你说的我会注意的。”

高翔爸说:“其实你从小就有刑警天赋,因你书生气重,你妈怕你当警察没日没夜太劳累并且不安全,你哥又这样子,建议你读师范,但你志愿读政法,还是步我后尘当上警察了。”

高翔笑道:“虎父无犬子嘛!妈,你不要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已的,不冒险行事!”

高翔妈将他全身上下打量,瞧着儿子笑眯眯地,一颗心放下来了!

高翔爸对高翔讲:“我们农村老家隔壁邻居男户主高大头病故了,有关他家的一个故事可讲出来了,你想知道吗”

高翔猜不出他家有什么复杂故事,只记得在他刚上小学时那家主人高大头和儿子因为犯法都坐了牢,当时轰动周边村镇,他们垸老少皆知,很少有人与他家来往。

高翔很好奇,要求听故事,他爸神情凝重,略有些激动地讲:“十多年前,由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和区派出所在我们乡下邻居高大头家开展联合行动,一举捣毁一个盗窃、窝藏自行车、电视机的窝点,顺线深挖破获系列案件上百起,刑拘逮捕十几人,专案组和主侦民警荣立二等功。

这案子是被人检举揭发出来的,我当时任区派出所长,晓得来龙去脉。其实是有人向我报告高大头家院里藏有大量自行车,我怀疑是案子,亲自暗中侦查,发现高大头频繁外出,行动诡秘,夜晚有货车卸自行车、电视机等货物。在掌握情况后,是我迅速报告县公安局的,因我与盗窃嫌疑人是邻居,不便上报立功受奖,以防打击报复,并且该案设专档保管,对外无限期绝对保密。”

他妈妈接口说:“为你爸揭人家密这事呀,我闷在心里,与他们家打交道提心吊胆几十年了,生怕说漏嘴成仇人。”

今天高翔爸爸对高翔讲出这个隐秘而真实的故事,如释重负,妈妈终于不用怕高翔他们受报复。

而最让高翔震惊的是高爸后面所说的话:“十多年前一天,你捉迷藏时翻到隔壁高大头家,发现院里有很多辆自行车被雨布盖着,告诉了你哥,他转告给我。你就是最先告密的人啊!”

高妈说:“是你和你哥告发,只不过你当时年纪小,只有六岁,不记得你跟这件事有关。我们告诉你哥要长期保密,在你能记事后不能提起,直到今天。”

高翔呵呵笑道:“原来我从小就当过侦察员呀!”

高妈又说:“下回遇到抓杀人逃犯,别一个人往前冲,安全第一。”

高翔表态,心里想:以后这样事得注意,对父母不要谈太危险的事,减少担心。

高翔说:“哦,听程警长说,上周所里一位女同事父亲帮她家搞新房粉刷,从人字梯上摔下伤了后脑,抢救无效死亡,她奔丧,手上工作交给我,我的工作量增加了点,不过不要紧,压力不很大。”

高翔爸说:“人生无常。再忙你得注意身体,防止出错。工作上发生矛盾,尽量不要与人斗,保持平常心。”

高翔爸爸有些忧伤地讲:“你农村生活的治兵叔昨天癌症医治无效过世了,年纪只有四十八岁。”

高翔吃惊地说:“真的吗?今年6月份还好好的,还听说他开三轮车接送上学和放学的孙女,癌变怎么这么快!”

高翔爸爸说:“是呀,我也没想到,不长寿呀。我身体不好不能回高家垸老家,就让你三藕表兄带个礼了!”

高翔沉默了一会,说:“治兵叔是好人,从小我和哥哥放在他家,被他们家长期照料。我单位实在太忙,不然我回去一趟。只有过几天了。”

高翔爸说:“高翔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细爷患脑溢血过世,我们回老家办丧事,我们在治兵叔家住一晚的情况吗?”

高翔说:“当然记得那些事,您老思想不固执,也改变很多。”

高翔想起三年前一天,他爸爸的亲弟弟也就是高翔的细爷在乡下一麻将铺打麻将,因兴奋过度,突发脑溢血而倒地不起,被送到家乡镇医院,因医疗条件有限,急救医生没救治把握,催促赶紧送到市人民医院。

细爷急救后,在重症监护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因他儿子在监狱服刑,她女儿在沿海城市打工没能赶回,细娘、细爷儿媳妇和几位堂兄弟和堂嫂急得团团转,都拿不定主意,没人敢拍板在上面签字,最后商议由高翔他爸说个意见。

高翔爸和高翔赶到医院探视,理解他们怕坐牢回来的细爷儿子爆脾气,让签字的人担责,就说:“这次我和高翔签吧!”签完字,高翔向医院留下自已的电话。

细娘和她儿媳妇及亲友们轮换班,细爷在开颅后发现脑管内渗血严重,手术效果不佳,又送到重症室监护。

五天后的晚上,高翔凌晨2时突然接到医院的打来电话,称他的细爷发生病危,赶紧来处理。高翔连忙打电话通知几个堂兄和他爸爸,匆匆出门下楼,急急地拦下一辆出租车,第一个赶到医院。

当时天空下着小雨,高翔没带伞,心里沉重异常,没想到第一个接到死讯的会是他。

到医院后,高翔三步并两步赶到六楼重症监护室,向值班医生了解状况,抢救医师说:“做好后事准备吧,你签字吧。”

高翔问:“难道不能抢救?不能转省城大医院?”

医师说:“转院随时有生命危险,建议不动。病人颅内出血严重,再开颅救活概率极低,费用也是白花。”

高翔问:“你们医院是说宣告他死亡吗?”

医师沉默一会说:“不是,我只能说再次下达病危通知书,他现在是植物人状态,可能要持续很长时间,而最终的结果是死亡,拖的时间越长,亲人越痛苦,各种治疗费用和陪护花费更大,每天几千元钱,折磨人。”

高翔朝四周搜索了一遍,问:“病人的家里人呢?怎么没一个人留守!”

那医师说:“我也不清楚,刚才叫人就知道家今晚都不在,就打你电话来。可能家属长时间值守精疲力尽,回去歇下吧。”

高翔感到奇怪,医生这不是催人放弃治疗吗?问:“那怎样处理呢?”

那医师说:“拉回家去吧!你在治疗书上签字,自动放弃治疗。”

高翔瞧着医生冷冰冰地表情,冷静地说:“这是生死大事,我不能作主,得由家属亲友一起商量!”

同时有些气愤,这是怎么安排的,家里人总得留一个吧!医生瞧不到家人,对于治疗态度也表现出不积极来!

他赶紧再打电话给大堂兄和二堂兄,说明目前情况。

第132章 老家那些事

高翔的大堂兄和大堂嫂先期赶来,二堂兄随后赶到,高翔征询他们意见,他们也拿不定主意,又请求高翔爸赶来作主。

无奈,将年迈的高翔爸催来,高翔爸说:“等细娘和她儿媳来后,我同她们谈谈再说,这事她们先拿个意见来。”

细娘和她儿媳来后,已对医院含糊的态度心中有数了,细娘与高翔说:“行吧,没救活可能,趁没断气拉回老家去。你做大哥的说了算,不管怎样,我们听你意见。”

几个堂兄和堂嫂都说:“二爷作主最妥,我们听他意见。勇儿出狱我们好答复。”当地农村风俗,最后没断气前病人在家,办出殡吉利,死后再送回老家,会坏风水。

当晚,由高翔爸和两位堂兄、细爷儿媳一起签字,亲属们一起将细爷从重症监护室推出。

下电梯时,堂兄弟们推床车,高翔按医生盯瞩不断捏着氧气袋,大家神色凝重,心情沉重。

望着面无血色可怜的细爷,高翔悲伤,这个时候他儿子和女儿却不在身边,打工的女儿极有可能瞧不到他死前最后一眼,儿子还有一年才出牢,确定无疑是见不到了,父母在,当敬顺,不可子欲养而亲不在呀!

细爷被送回农村老家后,第二天下午,高翔和高翔爸就接到电话通知:细爷过世了,回家参加后事葬礼。

高翔说;“在奔丧那两天,住治兵叔家,发生灵怪的事,让人难以理解,现在三年后治兵叔过世,都不长寿。你五十岁也大病一场,挺过来后,不抽烟不喝酒,修脾改性,无欲无求。”

高翔爸叹说:“你大父也是四十八岁走的,当时患胆结石,因医疗条件差,没救活。我五十岁得了同样病胆结石,抢救及时才活过来,算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让我后来反思人生很多事,领会做人积德行善,顺其自然。”

高翔心想:你不知道你重病时,我在佛前许愿,愿父活过来,此身入世则修佛做居士,尘缘尽则出世为僧,供佛宣扬佛法报佛恩。

高翔哥哥过来,对高翔说:“听爸说你感冒了,现在好些吗?注意身体呀。”

高翔望着哥哥单纯的眼神,心中伤感。他一向敬重哥哥,但五年前哥哥工作工伤事故受挫折后得精神抑郁症,开始几年很难沟通,时好时坏,自我封闭,经常一个人喃喃自语,一个人过着摇摇晃晃的生活。

后来经过治疗和细心留家照料,慢慢与家人有些沟通交流,每天吃三次药,基本保持稳定状况。

高翔每见一次哥哥主动与他说话,都很开心,而且很多次哥哥意外说出关心他的话,让他心里感动,哥哥其他人不认,但弟弟是记得的,眼睛常发湿,这次又是他状况良好之时。

高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说:“哥阴历生日过三天到了,马上二十四岁,哥生日后我过生日,我们隔四天,去年没办,今年得办一下。”

高翔妈接口说:“查下日历,马上到了,现在老历和阳历有时闰月,别弄错了。”

高翔查阅墙上日历,发现真弄错了,第三天后不是他们兄弟的生日,一个隔14天,一个隔20天,生活有时不能太粗心,你认识一模糊,分神过多就会弄错很多重要的事。

吃完饭,高翔爸打着手电送高翔离开,出得路口,刚好遇上三藕哥,我们站到路边聊起治兵叔情况。

三藕哥叹息说:“治兵,在今年六月高考那几天淋雨后发病,检查发现肺癌晚期扩散,做了手术,效果较好,但没想到癌已转到肝部。他女儿小琴带他到京城朝阳医院等大医院做了多次治疗,但医院结论明显,劝他在最后时间吃好喝好。为此,她女儿女婿带他游览很多风景名胜和大城市,带到她打工安家的大城市,但在女儿家所在小区门口,因身体不佳,下不了小汽车,望了一眼小区,没进家门走了。死前几个月止痛药都是我帮他批购来,每包十粒,有限制,我骑摩托送回去。最后几天药完全止不了剧痛呀!现在解脱了,减少很多痛!”

高翔爸说:“过几天我和高翔回去一趟,头七拜祭。你大儿比伢和老二星伢回来不?”

三藕哥;说“他们都回不了,一个忙着工作大检查,一个在沿海有生意在做。他们忙得孩子都管不上,两个孙女儿都放我身边照料,二胎他们想要个男娃,做了试管婴儿却都没成功,你是知道的。”

高翔爸说:“他们压力大,尽量减少他们负担。你也得注意身体,另外提醒你一下,你也50岁了,不要再骑摩托车回乡下,人老了得遵守生活自然规则,年纪大了骑车反应慢,容易发生交通危险的呀!”

三藕哥说:“我会注意安全的,平时多坐公汽,尽量在天气晴时和路况好时骑。表叔,你福气多多,多保养好身体!”

高翔爸说:“因为老大出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总结反思,我放开了,顺势而为,得失有因,平衡心态,与人为善,不强求,不争强好胜,老大以外事也不乱操心。”

高翔说:“老爸做人低调很多呀,对于因果之理也慢慢有所接受,不排斥,不攻击,对我也不再期望过高,让我做我自已喜欢做的事,他对生死轮回也有了认识,说来一次人身不容易。”

高翔爸说:“高翔过去一心向道,我坚决反对,怕他早早出家,现在他经过在家修行,反而承担所有家庭责任,在我百年后,挑起担子,说是敦伦尽份,入世修行,出不出家不强求。”

三藕哥说:“从辈份上讲,高翔叫我表哥,我年纪却大高翔这孩子二十岁,你忙工作,他从小孤单,长期寄宿在亲友家,读书就业都靠自强自立,本可外出闯一闯,留在你们身边生活,真是不易呀!”

高翔爸说:“我是有福气的,高翔名利心不重,不走极端,是让我欣慰的。过去我也做不少错事,因果自负呀!”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不要太计较过去,计较过去只会让自己活在不平衡的空间里,心应该是活在当下,而不是活在过去。

没想到,在送走细爷不久,高翔的那位一起送过葬的48岁的堂姐也走向生命终结。

她被检查发现患直肠癌,做完手术后,从省城回到云州,高翔去她家探望了她,她提着导尿袋边走边笑呵呵地问我:“医生说我的身体很快就能完全康复,你瞧我的气色好不好?”

高翔因堂兄告诫不要讲真话,就说:“手术很成功,很快会好,你气色很好呀!”

高翔堂姐高兴地说:“你堂哥刚退休,等我身体好了,要一起多到外地旅游,还等着过两年抱孙子呢!”高翔撒了谎,但瞧到她高兴,内心不安很快就消失了。

高翔堂兄自堂姐被确诊患直肠癌,就提示亲朋好友说她患的是良性肿瘤,所有到医院看她的人不仅重复着这个谎言,还编造出一些新的谎言,包括她的孙女,一副天真烂漫的神态说着谎言。

没有一个人为此感到有什么不安,相反倒有一种神圣感,一种悲壮感,都在扮演保护她的角色,形成一种默契:只要是为了她好,怎么骗她都没关系,出于同情对方,为了让她高兴,可以撒谎。最终堂姐在无数谎言包围中离开人世。

上班一周后一个上午,高翔正在所里办户口,突然接电话,老爸口腔大吐血,赶到医院,将他转送到省城一家大医院急救。

在做完各种检查后,一位教授在结论上写着“不排除肺癌病变可能。”

拿到这位教授结论,高翔犹遭晴天霹雳,焦急地打电话叫堂兄过来,堂兄瞧后神色不安,但在堂姐患直肠癌时他已有经验,很快平静下来,说:“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爸爸,只说还有片子没出来,教授要综合分析。”

高翔只得无奈地点头,能瞒一时算一时吧。老爸见高翔回病房,迫不及待地追问:“是不是大病,癌吗?早期还是晚期?你直说,我做好了思想准备!”

高翔按堂兄说的做了回应:“教授讲问题不大,炎症引发,还没下结论。先将血止住,别想远了。”

高翔为防误诊,另请一个教授参与诊断,当两个教授为是不是肺癌引起病变而争论不休时,高翔老爸多次偷偷地跑到护士室和医师室打听,高翔和堂兄赶紧支开他,并恳求医护人员在结论没正式下前做好保密。

教授最后得出:是不是肺癌不重要,医学上本来就有好多病难以确诊,只要止住了血,就可以出院。老爸听后蹦了起来,嚷道:“不是肺癌还搞这么神秘,害得我胡思乱想几天,连遗书都写好了。儿子,中午我们就结帐出院!”

高翔堂姐和老爸怎么会听不出或看不出大家是在骗他们呢?病长在他们身上,即便别人能骗得了他们,他们的身体、他们的感觉还能欺骗她吗?人,也许更多的是对自已撒谎,不愿或不敢正视的事实,就宁愿相信它不是真的。

如果再遇到有亲友得了像高翔堂姐和他老爸这样重病的情况,高翔也许还得继续说个善意的谎,同时要教孩子跟着编谎,因这是一种默认的善良美德,这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第133章 血案惊发

晚上19时许,高翔正在堵城所卧室看书,突然值班民警胡雄伟敲门,在门外喊道:“高翔,人民医院发生持刀滋事案件,我和李所先去现场,你也跟过来吧!”

高翔应了一声,说:“我马上去!”

云黄区人民医院门诊大楼门前人来人往,医护人员有条不紊的收治各种患者,一辆警车停在院内,车上民警李新建和胡雄伟正在处理一起治安案件。

突然,六名手持关公刀、砍刀的年青人冲进门诊院内,一名持长砍刀的男青年指着站在门诊大楼楼梯处的穿黑衣服的男青年说:“就是他,捉着剁!”

然后提着刀就往楼梯处冲过去,其他凶徒提着刀也紧跟其后。

这时穿黑衣服的男青年意识到危险来临拔腿就跑,在跑至医院大门处被另外一名凶徒猛踹一脚将其踢倒在医院门口的大路上,跟上前的持刀凶徒抡起刀就砍下去,顿时将男青年腿部砍开,鲜血四溅。

群众惊恐万分,纷纷躲避。

李新建和胡雄伟也赶过来准备制止犯罪,两名持刀凶徒竟转身威胁民警:“别过来,过来连你们一块砍!”

黑衣服男青年趁机从地上爬起来往对面住院部跑去,在住院部车棚处不幸被这伙凶徒再次赶上,这伙凶徒围着男青年疯狂砍杀,竟将男青年双手小臂全部砍断,全身上下无一处完肤!

这伙人砍得男青年无法动弹后,才逃离现场。随后赶来的高翔与民警和急诊科医生赶紧将生命垂危的男青年抬进住院部抢救。

血案发生后,副区长、政法高官、公安局长周森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与先后赶来的姜建安政委、分管刑侦朱洪生副局长、分管治安、消防的副局长龙勇和分管城区的副政委雷剑现场办公,部署案件侦破工作。

同时在堵城派出所成立临时指挥部,确定此案由刑侦大队主侦,其他各警种全力配合。

周森木在了解初步案情后明确指出这是一起由黑恶势力成员制造的恶性刑事案件,犯罪分子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我们民警的面,在白色圣洁的医院里肆意砍杀他人,致人重伤,手段特别残忍,后果特别严重、影响特别恶劣,是一起令人发指的暴行。

他要求全体参战民警立即行动起来,迅速破获此案向云州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领导的讲话既是要求更是命令!

刑侦大队民警在大队长张广生的带领下赶到现场开展现场勘查、调查访问工作。治安大队民警和城区派出所民警在副政委雷剑带领下对全县公共场所开展清查。

经过侦察,刑侦大队迅速锁定三名犯罪嫌疑人张伟、郭子园、吕云宏,并组织精干力量分头进行抓捕。当晚,全局民警共抓获违法嫌疑人25人,其中涉案人员2人。

但主要犯罪嫌疑人犹如人间蒸发,一个也没有落网。

专班民警白天查、晚上抓,昼夜工作,但毫无收获。这一伙人大部份是两劳释放人员,有着较强的反侦查意识,在作案后就分散逃到农村,然后又外逃出市。就在侦破工作陷入僵局时,受害人家属通过上访把案件反应到公安部,公安部将此案挂牌督办。

一时间巨大的压力压在局党委和刑侦大队民警身上,对内要给云州地委、省厅乃至公安部汇报案件侦破情况,对外要面对云州干部群众为何还不破案的质问。

云黄区局党委为此专门开会研究打黑工作,决定化压力为动力,改变战略部署。

分管刑侦工作的朱洪生副局长主持召开城区刑侦民警打黑除恶专题会议,要求刑侦大队除值班人员和女民警以外全部到城区中队参加打黑除恶工作,要求刑侦大队全面摸底、全员上阵、全力出击,在报纸、电视台播报,在公共场所张贴通告,让黑恶分子无处藏身,案件包干到人。

这个难啃的硬骨头交给善于攻坚克难,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的刑侦重案中队侦办。

重案中队长黄靖田、指导员夏东海两人接受案件后认真研究材料、仔细查看案发现场录像,了解案情,围绕三名犯罪嫌疑人开展工作。夏东海三次到郭子园的老家布置特情张网以待。

黄靖田在认真分析其中一逃犯吕云宏的生活轨迹,在吕云宏的生活圈子里物建专案特情,深水作业,伺机抓捕。

与此同时查、控工作在刑侦大队的精心部署下有条不紊的进行,一张无形的大网向这伙凶徒撒去。

堵城所李新建、胡雄伟和高翔被抽到区局重案中队,协助黄靖田和夏东海工作,高翔是朱洪生点名让他参与侦办此案的,他对高翔的机智勇猛印象很深,也许他在关键时候能发挥出常人不能发挥的作用。

高翔最近被边缘化后,心情郁闷,得到抽调消息十分高兴,终于又可以再过过破大案的瘾,不用瞧周利民和高志坚二人的脸色了。

一周后一天上午10时许,特情向黄靖田报告:吕云宏出现在城区天楚酒店。

黄靖田与夏东海立即赶到天楚酒店,在认真观察地形后,两人决定在该酒店对面蹲守。

黄靖田通知胡雄伟、高翔赶到楚天酒店对面,四人冒着酷暑挤在一辆车内进行蹲守。

高翔他们渴了就喝矿泉水,饿了就吃面包,四人硬是从白天守到天黑。

当晚20时许,蹲守民警发现吕云宏走出酒店迅速上了一辆坐满了人的红色小轿车,黄靖田等人立即驱车跟了上去。

该车从济广大道往江刊大道驶去。黄靖田等人一直跟踪这辆车到龙桥桥头,该车往原种场驶去。

黄靖田立即将这一情况给朱局长、张大队长汇报。两位领导立即作出指示城区中队周健队长带领五位民警一同作战,争取成功抓捕该犯。

21时许,参战民警分乘四辆小车驶往江刊大道。周健、黄靖田、夏东海乘坐一辆车埋伏在江林家林村委会附近,其他民警分三班乘车在三个路口守候。

23时许,吕云宏与另外两名男青年共乘一辆雅马哈摩托车从原种场出来驶进江刊大道,黄靖田立即驱车跟了上去。

周健队长用电台通知其他小组作好战斗准备。

当行至江刊大道物价局路段时,吕云宏等人乘坐的摩托车右拐进入中石油加油站加油。

第134章 勇擒凶顽

黄靖田开车紧随其后从东边通道进入加油站,另一组高翔开车从西边通道进入加油站。

黄靖田将车一停稳,周健和夏东海跳下车朝吕云宏等人扑去,周健大喝一声:“不准动,刑警队的!”

说罢就将吕云宏扑倒在地,吕云宏抽出匕首准备反抗,但被周健的凛然正气所震服主动将匕首丢掉束手就擒。

与其同车的另外两人分开朝东西通道逃跑,夏东海往西追名叫王义柳的嫌疑人,黄靖田往东追名叫吕明的嫌疑人。

吕明边跑边从腰间抽出匕首,突然转身朝黄靖田杀来,黄靖田一边与其博斗,一边大声喊:“有刀!注意啊!”提醒战友小心。

吕明挥舞匕首将黄靖田鼻子杀伤,接着冲向西边企图救出被抓获的同伙。

王义柳没跑几步就被高翔、胡雄伟拦住,王见状从腰间抽出匕首挥舞,高翔一警棍将匕首打落。

正在这时吕明持刀杀过来了,面对持刀歹徒民警们毫不畏惧,胡雄伟立即上前拦住吕明,喊道:“高翔,两头包抄!”

吕明持刀就捅将胡雄伟手臂杀伤,高翔冲上前抓住吕明头发往下按,吕明拼命挣扎,试图脱腔,但高翔使劲揪着,大喝:“还不投降!”

吕明竟持刀向高翔腹部捅去,胡雄伟不顾自己手臂受伤连忙用手去抓吕明的手,并喝道:“再不停手,我们开枪了!”

吕明连捅两刀将胡雄伟手掌杀伤,将高翔腹部衣服刺穿,但高翔从其身后将其连人带手臂死死箍住。

高翔大喊:“他跑不了啦,快夺下他手上的刀!”

很快,围上来的黄靖田、夏东海、李新建将其双手扭到身后、上铐,为消除危险,进一步搜身,又从他内衣口袋中搜出了一把匕首。

趁机逃跑的王义柳被从磁东路口赶来的刑警邱凯、吕锦堂抓获。经过一番博斗,参战民警成功抓获这三名犯罪嫌疑人,此三人均均有抢劫、伤害案前科,所以相当凶残,现场缴获三把匕首,高翔、胡雄伟、黄靖田光荣负伤。

刑侦大队和堵城所民警浴血奋战,勇擒歹徒,并成功抓获案件主犯的消息传到局领导那里,在外办事的副区长周森木给专班打来电话,亲切慰问了受伤民警,鼓励参战民警继续发扬这种勇敢顽强的精神再立新功。

姜政委、朱局长连夜赶到现场看望受伤民警,接着又赶到城区中队亲自主持审讯。

吕云宏交待了当日9时许与张伟等人在人民医院砍杀吕祥的犯罪事实,同时也交待了其他作案人员周旺、周哲等人。黄靖田同志立即部署特情围绕两周开展工作。

这天下午,黄靖田得到线索:周哲在科技街某当铺。得到情况汇报的朱副局长立即命令两个侦查中队迅速赶到科技街抓捕周哲。

16时许,刚刚吸食毒品的周哲在8号当铺被成功抓获。

对周哲初步审讯得知:周旺在大唐酒店吃饭。重案中队黄靖田、夏东海与城区中队周健、邱凯、吕锦堂及堵城所高翔、李新建、胡雄伟赶到大唐酒店门口守候。

18时许,当周旺从大唐酒店大门走出来时,在门口守候多时的民警一拥而上将周旺按倒在地。

经审讯,周旺交待自己和周哲受张伟邀约赶到人民医院打架,并在医院门口一脚将受害人踢到的犯罪事实。

然而,该案主犯张伟却一直不见踪迹,逍遥法外。为此,朱局长、张广生大队长组织打黑民警开专题会议,要求各位侦查员献计献策,争取早日抓获主犯。

副大队长秦涛在会上给办案民警提供一条重要情报:已到案人员中有人在六月份去过张伟藏身地点。

黄靖田、夏东海立即将已到案的犯罪嫌疑人的相关信息调出分析,发现其中一人六月到过西江省昌瑞市,并在该市逗留几天。这与秦涛提供的情报十分吻合。

朱洪生副局长、张大队长在听完黄靖田的汇报后,指派黄靖田、夏东海、高翔赶赴西江昌瑞展开抓捕工作。

对于高翔,朱洪生和张大队长都交口称赞,有他参战,就是员悍将和福将,高翔表态:“不捕此人决不回家。”

黄靖田、夏东海通过上次行动,发现高翔与众不同,对高翔的智勇很欣赏,相当高兴,表示愿意带“高猛子”抓捕首恶,立此大功。

黄靖田、夏东海、高翔三位同志冒着倾盆大雨在昌瑞市公安局民警的配合下,走访多家房屋租赁中介公司、街道社区办事处,终于查找到张伟女朋友的租房合同,通过该合同书找到张伟落脚点。

外围侦察结束后,黄靖田给朱局长汇报侦察结果,朱局长指示依靠当地公安机关立即开展抓捕行动,特别叮嘱三人要注意自身安全,遇到暴力抗拒,依法开枪。

中午13时许,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在昌瑞市区一栋四层楼的民房边站着四个人,他们详细地对民房进行了观察,丝毫没有感觉到浑身上下被大雨淋个透湿。

突然,四人耳语几句,分别将警官证挂在胸前疾步进入民房内,其中一位拔出手枪冲在最前面,这一位就是刑侦大队重案中队队长黄靖田,紧随其后的另一位是高翔,其他二人是昌瑞市刑侦同行。

四人上楼后迅速堵住东边一间出租屋,向躺在床上的三名男青年亮明身份,让他们不要动,双手抱头。

黄靖田对中间一位男青年说:“张伟,我是云黄县公安局的!”

张伟听到纯正的云州口音,再看着黑洞洞的枪口只得垂下脑袋,伸出双手让民警铐上。

高翔在现场控制中,发现一青年欲跳窗外,马上跃上云,揪住他后领,拖下来摔倒在地,控制后上背手铐。

黄靖田大喝:“不准再乱动,小心我枪走火!”

这三人再也不敢有任何异常举动,黄靖田让一名昌瑞刑警去报告重案中队其他民警赶过来。

闻讯赶上楼来的重案中队其他同志将张伟带上警车,并立即向局里报告主要犯罪嫌疑人张伟落网。

消息传回云州,周副区长、姜政委给抓捕民警打来慰问电话,朱局长亲自到长江汽渡迎接凯旋而归的民警。

张伟再面对前来审讯的民警见无法狡辩,只好老实交待作案经过:当日19时许,张伟因表姐李红因摩托车碰撞被张健打伤而带郭子园、吕云宏等七人到人民医院找张健扯皮,不料被吕健、张强等人打跑并将其所乘坐的车辆砸坏,张伟、郭子园为报复二人邀约周旺等人赶到人民医院持砍刀将张强砍伤。

此次行动,专案组报功获奖,高翔也上报了三等功,不过报功却不知为何被撤了下来,给了一个嘉奖,在全局通报表彰。

尽管如此,高翔心里还是高兴的,只要能参与破大案,他对功不功已怀在意了,因为他对复杂的人事局面有所了解,只期望能到当一名普通刑警就心满意足了。

第135章 初次交锋

不久,给周利民当了徒弟高翔尝到苦头了,几乎所有人都把把他当成了另类,基本不跟他说话,就算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至于要找他们办点什么事,则基本上是办不成的,甚至就连想去领一些办公用品,韩焦点也会找各种借口卡三卡四,最后气得高翔只好自掏腰包到镇上的小商店里去买了。

不过高翔知道周利民肯定比自己更不好受,除了自己基本上没人把他这个指导员当回事,就连搞卫生的叶妹子也敢跟他顶撞,有一次周利民的办公室卫生没搞干净,周利民就批评了叶妹子几句,结果那叶妹子把扫帚一撂,直接来了句,“嫌我搞得不干净,那你自己来扫吧!”说完就扬长而去!

周利民气得脸都绿了,但却拿那叶妹子毫无办法,因为叶妹子是高志坚的远房亲戚,最后只能是由高翔来接替了给周利民办公室搞卫生的工作。

高翔知道,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自己实习恐怕拿不到证明,他就想着应该怎样帮周利民扭转现在的这种尴尬局面。

这一天,周利民到区里开会回来,显得很兴奋,一回来就把高翔叫到了自己办公室,扬了扬手中的一份红头文件,兴冲冲地道:“这次的会议很重要,帅政委亲自主持的,要在全区实行严打,要求各乡镇指导员亲自挂帅,责任到人,签订责任状,你马上让办公室发个会议通知下去,通知镇里各部门的负责人和各村治保主任到镇里来开会,我亲自主持,不准请假!不准缺席!”。

高翔张了张嘴,想说我去找韩焦点领个办公用品,他都卡三卡四,这事他会配合才怪呢!到时候开会没人来,这面子可就丢大发了,高翔犹豫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转身离开准备去找韩焦点发会议通知。

周利民肯定也有所考虑,又把高翔叫住了,沉吟道:“你把这份区里的红头文件拿去给韩焦点看,让他务必把会议通知发下去,他要不肯发,你就亲自一个个去通知,小高啊,镇里的情况你也想必有所了解了,这是我上任以来首次召开全体内保治保干部会议,也可以算是我和高的首次正面交锋,务必一炮打响,否则今后的工作更没法开展了,你也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的意义就不要我明说了吧……”。

周利民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高翔也就不能装迷糊了,重重地点点头道:“师傅,我懂的,我一定会守着韩主任把会议通知发下去,他如果不发,我就自己去通知,保证通知到人!”。

高翔找到韩焦点,把周利民的话一传达,果然韩焦点不卖账,眼皮一翻,漫不经心地磨着脚丫子道:“开会?我没接到高所长的指示啊?没有高所长的指示,我怎么发会议通知啊?”。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高翔已经摸清了韩焦点的品性,这就是个狐假虎威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其实却是胆小如鼠不敢担任何责任的,就不慌不忙地把手头的那份红头文件递了过去,“韩主任,这次开会可是区里的要求,还专门下了红头文件的,你不发会议通知,区里追究下来,是不是你负责啊?”。

高翔把区里的红头文件一搬出来,韩焦点也有些慌神了,脚丫子也不磨了,将磨脚的手用力在衣服上擦了擦,从高翔手中接过红头文件一看,更拿不定主意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转,连忙道:“你等一下,我去向高所长请示一下……”。

来堵城镇这么些日子了,高翔也知道如果高志坚不点头,这个会议通知是发不下去的,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微笑道:“行,那我就坐在这里等你的消息,好给周指导回话……”。

韩焦点把事情向高志坚做了汇报,又把区里的红头文件给高志坚看了,高志坚就冷笑起来,“哼,拿着鸡毛当令箭,周利民这分明是不死心啊,想借这次的机会在全体内保治保干部会议露脸,看来还是欠收拾啊!”。

像韩焦点这种马屁精,高志坚放个屁,他也一准会说是香的,就连忙附和道:“就是,周利民算是个什么东西,还想跟高所长您斗,最可气的是他那个徒弟高翔,还拿区里的红头文件来吓唬我,我偏不发这个会议通知,看他敢咬了我的卵不!”。

高志坚摇了摇头,阴恻恻地笑道:“发!为什么不发?既然周利民想露脸,我就狠狠地打他的脸!会议通知你照常发,至于有没有人来,来些人什么嘛,那就不是他说了算了,嘿嘿……”。

韩焦点愣了一下,马上会意地竖起大拇指谀词如潮道:“高!实在是高!高所长就是比我们有水平,嘴都不动一下就把那姓周的玩得团团转,镇里那些部门的一把手、内保还有各村的村支书、治保基本都是您的人,您不发话,他们肯定是不会来的,到时候会议室里稀稀拉拉几个人,来的还全是些喽罗兵,我看周利民脸上怎么挂得住?以后还有谁愿意听他的!”。

高翔在韩焦点办公室坐了不到五分钟,韩焦点就回来了,大刺刺地对他挥挥手道:“你走吧,我这就发会议通知!”

高翔就感觉有些诧异,韩焦点去高志坚那里请示这么快就回来了,以高志坚如此跋扈的性格,怎么可能这么好说话?就坐在那里没动,微微一笑道:“我还是等韩主任把会议通知全部通知到位再去跟周指导回话比较好,要不然周指导肯定会批评我办事不认真的……”。

韩焦点瞟了高翔一眼,心说小王八蛋还挺嚣张,扯起虎皮充大旗,等周利民这块虎皮彻底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也就没有和高翔扯皮,嘿嘿阴笑两声,任由他在旁边看着,自顾自地拿起桌上的电话开始发会议通知。

周利民为了这次会议着实花了大力气,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熬了一通宵亲自把会议发言稿写出来了,他是做文字秘书出身的,文字写得出众,反复检查了几遍,修改了几个标点符号,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站起来伸了一懒腰。

这时高翔进来搞卫生,一进门就被满屋的烟雾呛得直咳嗽,再看烟灰缸里满满的烟头,和周利民眼中满满的红血丝,就知道他肯定是一个通宵没睡,心中也颇为感慨,周利民除了有些书生气,性子有点软外,总体来说还算是一个十分敬业的好领导,对自己也很关照,就冲这一点也值得自己尽力辅佐。

就连忙打开窗户透气,又把烟灰缸里的烟头倒了,好意道:“周指导,您又熬夜了啊?您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工作固然重要,可身体更重要啊!您把身体搞垮了,还怎么领导我们工作啊!”。

周利民呵呵笑道:“我睡不着啊,这次的会议对我意义非同一般啊,这第一炮打响了,以后的工作就好开展了,对了,会议时间是几点啊,人都通知到位了没有啊?”。

高翔心里暗暗好笑,同样的话周利民已经问过至少不下十遍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周利民对这次的会议有多紧张,就仍然认真地回答道:“会议时间是上午十点整,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通知到位了,我亲自守着韩焦点打的电话,您就放心吧!现在离开会还有两个多小时,赶紧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我去会议室门口盯着,等人到齐了就通知您……”。

周利民连连点头道:“对,对,你提醒得对,你赶紧去会议室门口盯着,看看人到的情况怎么样,随时向我汇报,我也得洗把脸,换件新警服,要不然会影响下面的干部对我的印象……”。

但高翔搞完卫生就赶紧早早地去会议室门口守着了。

到会议室一看,会议室的卫生还没搞,高志坚平时也不怎么喜欢开会,会议桌上都积了厚厚的一层灰,而搞卫生的叶妹子则不知跑哪里去家长里短去了,高翔只好找来水桶、拖把和抹布,自己搞起会议室的卫生来。

高翔搞得一身大汗淋漓,脏乱的会议室总算变得干净整洁了,又给会议桌上的每个水杯都泡上了茶水,高翔才长舒了一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九点了。

高翔心里就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堵城镇最远的村离镇政府所在的堵城镇也才两个小时的路程,镇里人都起得早,按说来开会的人现在也该有人到了,怎么还一个人影都没有呢?

第136章 随机应变

或许是镇里人懒散,路上东看西看耽误了吧,高翔自我安慰道,耐着性子等到九点半,总算稀稀拉拉来了几个人。

高翔一问,不是一般的干事,就是村里的组长,一把手一个没来!

高翔就知道事情不对了,总算明白了高志坚的险恶用心,这分明是要硬生生地打周利民的脸啊!

指导员主持会议,却稀稀拉拉来这么几个人,还都是些喽罗兵,那这会还开得下去吗?

周利民也就成了堵城镇的笑柄,一个派出所指导员组织开个会都开不成,不是笑话是什么!以后还有谁会听你的!

想到这里,高翔也惊出了一声冷汗,赶紧往楼上跑准备去向周利民汇报,在门口就看到韩焦点拿着个水杯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他是特意来看笑话的,走到会议室门口往里面一看,就幸灾乐祸地阴笑道:“哟,怎么才来这么几个人啊?也是,大家都很忙,没事开什么会啊,我还是先回办公室处理事去,等人到齐了再来吧……”。

说着韩焦点得意洋洋地瞟了高翔一眼,又折了回去,高翔也顾不上理会这家伙,赶紧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周利民办公室。

周利民换了件雪白的新警衬,皮鞋也刷得油亮,头上还特意打了摩丝,梳得一丝不乱,正焦躁不安地来回在办公室里踱着步。

一见高翔进来,周利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人到齐了没有?”。

高翔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如实地把情况汇报了。

“高志坚欺人太甚了!”,周利民气得浑身颤抖,可愤怒归愤怒,他又能怎么样呢,把这事汇报到区局去?这样只会让区局领导觉得他这个指导员无能,组织个会议都组织不起来,还要你这指导员干什么?

完了!彻底完了!周利民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眼睛完全失去了神采,显然已经被这个残酷的事实给击倒了,精心准备的会议却变成了一个笑话,想在全体内保治保干部会议上露脸却被狠狠地打了脸,这个打击实在太重了。

高翔同情地望着完全失去了斗志的周利民,他脑筋急转,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一下子有了主意,对周利民微微一笑道:“周指导,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让那些接到会议通知的人不敢不来参加会议……”。

“什么主意?快说!快说!”周利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腾地站起来,死死抓住高翔的胳膊催促道。

“那些人为什么敢公然和您作对不来参加会议呢?无非是仗着高志坚的势,如果我们能借比高志坚地位更高的人的势,那些人还敢不来吗?”高翔微微一笑分析道。

“你是说……”周利民隐约抓住了什么,高翔也不再卖关子,继续道:“比如说区局里的帅政委,如果我们告诉大家,帅政委要亲自来参加这次会议,他们还敢不来吗?恐怕就连高所长也得屁颠屁颠地赶来参会吧!”。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妙招,如果帅政委肯这么力挺我,我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副田地哦,他是不可能来的,如果我把这件事向他汇报,他只会骂我无能,对我彻底失望了!”周利民大失所望,松开了抓住高翔胳膊的手,重新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

高翔呵呵笑道:“为什么一定要帅政委亲自来呢?我们只是借他势而已,只要我们说帅政委要来参加会议,那些人就不敢不来参会!”。

“还是行不通,这不是骗人嘛!到时候帅政委不来怎么收场?假冒领导名义骗人,传到帅政委耳朵里那还得了!结果只会更糟糕啊!”周利民头摇得象拨浪鼓一样。

高翔狡黠地一笑道:“这还不简单嘛,我们先告诉韩焦点,就说帅政委要亲自来参加会议,要把开会时间推迟一小时,韩焦点肯定会把消息扩散出去,那些开会的人还不得屁颠屁颠地赶过来?等到会开得差不多的时候,我再到外面用手机偷偷给你打个电话,你假装是帅政委打来的,就说是帅政委临时有事,来不了了,谁又会怀疑呢?就算怀疑也只能埋在肚子里,难道还真的去找帅政委求证不成?”。

“那些人如果一开始就不来开会,还可以推说是有事来不了,既然来了,如果听说帅政委不来了,他们就走,那性质就不一样了,所以他们就只能留下来继续开会,这样这会不就圆满成功地开下去了吗?”。

周利民眼睛一亮,用力一拍大腿,兴奋地站起来哈哈大笑道:“妙啊,这个主意妙!想不到你这小脑瓜里鬼主意还挺多,就这么办!你赶紧去找韩焦点去!”。

高翔找到韩焦点把帅政委要来亲自参加会议的消息一说,韩焦点也吓了一大跳,堵城镇可是好久没来过区局领导了,这区局政委要亲自来开会可是天大的事,也不敢怠慢,赶紧给高志坚打电话汇报。

高志坚听到这个消息也大吃了一惊,他虽然不怎么听帅文冠招呼,可最多也就是阳奉阴违,打打擦边球,官大一级压死人,如果政委来了,他这所长却不出面接待,开会人都没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消息有假,但很快否定了,他了解周利民,周利民是书生脾气,不可能干出编造政委要来的假消息这样离谱的事,到时候帅文冠没出现,不就什么都穿帮了吗,周利民一样收不了场!

所以高志坚立刻指示韩焦点,让他赶紧通知那些接到会议通知的镇各部门一把手、内保和村支书、治保们,务必在半小时内赶到会议室,并通知食堂准备丰盛的午餐,他也会马上赶回来,准备迎接帅政委。

不必详说韩焦点等人如何忙得鸡飞狗跳去准备,总之不到半个小时,那些镇里各部门一把手、内保和村支书、治保们就都满头大汗地赶了过来,老老实实地坐在那里等着开会了,高志坚也擦着汗快步走进了会议室。

得到了高翔通知的周利民这才意气风发昂首阔步地走进了会议室,他一丝不乱的头发,气定神闲的模样一下子就把还坐在座位上有些气喘的高志坚比下去了。

看到在座的众人满头大汗,气喘嘘嘘的样子,周利民心里就乐开了花,脸上却故作诧异地问道:“怎么高所长你也来参加会议了,你头上怎么出这么多汗啊?天气不是很热啊,不是身体出了什么毛病吧?”。

高志坚气得直咬牙,却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干笑道:“这次的会议很重要,要引起重视,所以过来听听,过来听听,这两天有些感冒,正在发毛汗呢,对了,帅政委什么时候到啊?”。、

其他人也都连忙附和道:“是啊,我们也感冒了,正发毛汗呢,帅政委也该到了吧?”。

周利民故作惊讶道:“哎呀,怎么一感冒大家都感冒啊,那可得注意啊!哦,帅政委啊,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在来的路上了,让我们先开会不用等他,他最后来做几点指示……”。

高志坚被周利民挤兑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发作,只得尴尬地假咳两声道:“是要注意,是要注意,额,既然帅政委让我们先开会,那就先开会吧,等帅政委来了再请他做指示……”。

看到高志坚这副吃瘪的模样,周利民心里爽极了,意气风华地用力一挥手道:“那我们就先开会!对了,高所长你是一把手,要不然你先说几句?”。

高志坚对这次会议毫无准备,要他发言也说不出什么,而且既然帅文冠要来,那就是专门来给周利民站台的,他要是喧宾夺主的话不正好让帅文冠找岔子吗?索性把姿态放高一点,连忙摆手道:“这次会议是你主持的,我就不发言了,你说你说,我在旁边听听……”。

周利民就开始了他抑扬顿挫的讲话,他也是有些水平的,讲话稿又是精心准备的,条理清楚,思路清晰,让下面的干部对他的评价也高了不少。

第137章 干出特色

平时所里开会,大家都是讲小话的讲小话,打瞌睡的瞌睡,而高志坚也是土匪作风,对这种事不怎么管,但今天因为不知道帅政委到底什么时候来,要是被逮到开会的时候开小差那就麻烦了,所以下面的干部都听得格外认真,还煞有介事地拿出笔记本记着笔记,会场鸦雀无声,会场秩序出奇的好。

会开到一半的时候,高志坚就有些坐不住了,开始不停地抬起手腕看表。

高翔就知道戏码演得差不多了,真要等会开完了再说政委不来了那就露陷了,就悄悄地溜出了会议室,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手机拨通了周利民的手机。

周利民一听手机响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煞有介事地按下了接听键大声道:“帅政委,您好!您快到了吧,那我这就出来接您啊,什么?您局里有急事,又往回走了啊……好,好,我一定向同志们传达您的指示,是,是,我们堵城镇保证完成这次的严打任务!”。

挂了电话,周利民又做出一副遗憾的样子对众人道:“刚才大家都听到了,帅政委临时有事来不了……”

见众人都流露出失望的表情,他又用力一挥手大声道:“不过帅政委在电话里做了指示,这次的严打整治任务十分重要,大家要把它当做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来完成,要责任到人,签订责任状,不能完成的要追究责任人的责任……”。

听到帅政委不能来的消息,高志坚的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是被周利民当猴子耍了,这对要强的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在堵城镇一向只有他耍人的份,什么时候变成人耍他了!

高志坚还无法拿这件事去向帅文冠求证,因为那样就等于坐实了他排挤周利民的事实,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把苦往肚里吞了。

更可气的是周利民通过这件事成功地在下面的干部中树立了一定的威望,虽然董俊并没来,但下面的干部可能还是会觉得周利民是上面有人的,这次有事没来成,没准下次还会来呢,以后肯定就不敢太落周利民的面子了。

所以尽管高志坚心里气得要死,却不能发作,更不能站起来立刻离开,只得强笑在那里硬坐着,这时周利民已经传达完了‘帅政委的指示’,转头对高志坚笑道:“高所长,我讲完了,要不你再说几句?”。

区局政委都做指示了,高志坚还能说什么,虽然这指示的真假无法求证,但区局里的红头文件摆在那里,他总不能公开和区里唱反调,只得挥挥手道:“刚才周指导说得很好,我就不啰嗦了,大家回去以后,要抓落实,抓行动,不能停留在口头上……”。

高志坚讲完几句套话,周利民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转头问台下的韩焦点道:“时间过得真快啊,这都到午饭时间了,韩主任,工作餐都准备好了吧?那好,现在散会,大家一起吃饭去……”。

为了迎接政委到来,韩焦点可是累了个半死,临时通知食堂加菜,还专门杀了一头大肥猪,准备了几大桌子丰盛的菜肴,现在帅政委不来了,这些菜肴也不可能倒掉,只能便宜这些来开会的镇村干部了。

堵城镇很穷,招待费用卡得很紧,平时这些镇里干部和村支书、治保也难得打打牙祭,到镇里开会碰到饭点也就在食堂吃大锅饭,能加一两道肉菜就不错了。

今天却是格外的丰盛,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这些镇里汉子也都是直肠子的人,酒足饭饱后就觉得这个会倒也没来开错,也难免会念念周利民的好,这个新任指导员也不差嘛,起码伙食开得好。

周利民从没像今天这样扬眉吐气,整个脸都在放光,吃饭的时候兴致也颇高,频频举起米酒杯向这些镇里干部、内保和村支书、治保敬酒碰杯。

堵城镇民风彪悍,却最敬能喝酒的汉子,周利民虽然长得斯斯文文,酒量却是不差,这杯来杯去,倒是跟这些人关系拉近了不少。

高志坚憋了一肚子气,自然是吃什么都不香了,黑着脸匆匆扒了两口饭就离席了,韩焦点这个马屁精也赶紧匆匆跟了上去。

高志坚一进办公室,就气得把椅子狠狠一摔,破口大骂道:“狗日的,把老子当猴子耍了!准备的饭菜还让周利民做了顺水人情,气死我了!”。

跟进来的韩焦点吃惊地道:“高所长,您是说帅政委要来的消息是假的?周利民没这么大的胆吧?”。

高志坚咬牙切齿道:“是真是假,我也不确定,总之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就算姓周的有帅政委给他撑腰又怎么样?堵城镇是我高志坚说了算!周利民要在我的一亩三分地里搞风搞雨,我就绝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韩焦点有些担忧地道:“那怎么办啊?我看下面的那些干部也有些动摇了,怕得罪周利民后面的帅政委,好些人还主动给周利民敬酒呢……”。

高志坚冷笑道:“今天周利民也只是赢了面子功夫,姑且让他得意一阵子,他不是要严打试点吗?我就让他搞不成!到时候完不成区里的任务,他就得吃板子!帅政委也会因此对他彻底失望,不会再支持他,还不是我说了算!”。

“啊,这不是等于公开和区局对着干吗?要是被区局知道了,那可不太好吧!”韩焦点有些吃惊地道。

“笨蛋!谁让你公开对着干了!表面上我们自然要响应区局的号召的,治安整治也不是头一回了,哪回搞出名堂了?那些船霸谁整得了?我正好借这次机会看看哪些人对我忠心耿耿,哪些人是墙头草两边倒的……”,高志坚阴狠狠地道。

韩焦点用力一拍大腿,眯着老鼠眼道:“对啊,前几年治安整治,群众交不少治安联防费,结果没整出什么来,意见大得很呢,只要我们悄悄在下面稍微一煽动,老百姓肯定没人配合,到时候看周利民怎么交差……”。

周利民还处在极度兴奋中,他喝了好多米酒,也有些醉意了,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不过却是满面红光。

高翔想去扶他,却被他甩开了手,道:“不…不用扶!我…我没醉!我是真高兴啊!你是没看到今天高志坚听说帅政委不来了时那脸色!哈哈……”。

说着一屁股坐倒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语无伦次道:“小…小高,今天多亏了你出的这个鬼主意,我…我给你记头功!等我当…当了所长和副镇长,我…我还要提…提拔你!”。

高翔摇了摇头,觉得有必要给周利民泼泼冷水了,就给周利民泡了一杯浓茶醒酒,“现在您要推行严打整治,还签订了责任状,如果高志坚暗地里作梗,发动下面的干部群众阳奉阴违,到时候任务完不成,区局肯定会批评您,连帅政委也会对您失望……”。

给高翔这么一提醒,周利民的酒一下子醒了,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道:“你提醒得对!如果高志坚真这么干,不,他肯定会这么干!这任务还怎么完成啊?我怎么跟区里跟帅政委交待啊?!这可如何是好呢?”。

高翔镇定地道:“事情都有两面性,这件事换一个角度看对您也是一个机会,如果您能把平安建设这件事做成了,超额完成区里给您定的任务,同时也真正能让堵城镇的老百姓安居乐业,您在堵城镇的威望肯定会大大提高,您在区领导心中的地位也会提高,帅政委也会更加重视你,毕竟您是给他当过文字秘书的,您出了成绩,他也脸上有光啊!”。

周利民眼睛一亮,对啊,如果自己真能把这件事做成的话,帅文冠肯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没准真会把自己当成心腹班底来栽培,那自己就出头有望了。

不过一想到高志坚在堵城镇的强势地位,他又有些沮丧道:“唉,没用的,下面的干部根本不可能听我的,肯定会阳奉阴违,这次的任务肯定是完不成了!”。

高翔连忙给他打气道:“周指导,事在人为,今天的会议可以说是打下了一个良好的基础,下面的干部起码不会再明着和你对着干了,如果您亲自下去盯着他们,他们多少也要应付一下,而且就算他们不配合,我们可以直接去做老百姓的工作,让他们知道推行打整治的好处,打掉一批地痞恶霸,高志坚再强势,总不能让所有老百姓都听他的吧,最多我们辛苦一点,多下基层听听群众呼声!”。

周利民眼睛更亮了,兴奋地站了起来,用力拍了拍高翔的肩膀道:“小高,你分析得对,你真是我的好帮手啊!我当初选你做徒弟没选错!以后你要多给我出主意,在我不冷静的时候要多给我泼冷水,咱们明天就下到村里去,我亲自去做老百姓的工作,打开治安大整治的局面!”。

接下来几天,高翔就陪着周利民天天往下面村里跑,果然不出所料,下面的那些村干部开会的时候表态都表得挺好,上报社会治安问题,一回来却把这事完全抛到了脑后,根本就没当回事。

见周利民下来督促也只是敷衍应付,实在是周利民催得急了,他们就两手一摊,“老百姓不配合,怕得罪人,我们有什么办法?”。

这一点他们倒是确实没说假话,老百姓确实是怕得罪地痞恶霸,因为之前区里也搞了几次整治,老百姓提供不少线索,举报很多违法犯罪,却因泄密受到威胁和报复,还被恶势力敲诈不少钱,所以老百姓的抵触情绪很大。

周利民和高翔腿都跑肿了,嘴巴皮子也快磨干了,却还是没法说服他们加入警务联系户,有几次还被几个脾气暴躁的老百姓直接用扫帚从家里给赶出来了!

云州地区云黄区响应中央精神,大力开展严打整治,针对堵城镇船霸、沙霸恶势力强大、抢劫敲诈滋事盛行、赌毒黄、非法迷信活动猖厥的种种现状,首先在堵城镇组织实施试点,打开局面后在全区推广经验。

高翔对高所长和周指导及严打小组提出,推行“警务联系户”机制和户口改革整顿,双管齐下,一方面联防力量大整合,门栋关照,邻里守望,监视社会面,一方面各类人口全覆盖管理,解决部分群众黑户问题,赢得群众支持,让流窜、前科劣迹人员吃住行销形迹可控,通过打防结合,以打促防,动态管控。

很快严打整治取得初步成效,得到很多堵城群众信任,欢欣鼓舞,纷纷举报涉黑涉恶违法犯罪线索,局面慢慢打开,而高翔在无数次行动中打出了名气,工作通报上有了他的名字。

第138章 扫黄遇险

“李国宏,胡雄伟,你们带着一个人在下面守着,有任何人跑下来一定要抓住。”

“周志华,韩浩,立刻带着人包抄旅馆大楼后面。“

“高翔,其他人跟我上楼,注意,速度一定要快,不要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

一下车还没几秒钟,高志坚就迫不及待的发布着任命,而其他人也纷纷点头,

高翔近来在户籍室坐长了闷得慌,主动请樱参加扫黄行动,高志坚让一队联防队员配合。

看着高志坚奔跑起来,高翔也快速跟了上去。其他人也纷纷各自做着自己的任务,大部分人跟着高志坚的脚步。

“根据线报,这家旅馆在六楼,冲进去的时候,什么都不要管,立刻给我检查各个房间。破开房门的时候不用客气,尽量用力,不要让里面的人有时间穿衣服。”

高志坚一边跑着还一边说着,看他的认真的样子,知道花费了很多心思。而且他的体力看起来非常不错,奔跑还说话,还一点都不气喘的。

高翔心中这般想着,跑上楼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这点路程实在太轻松了。

而身边的胡雄伟,也差不多,只是刚刚才开始奔跑,消耗也不是太大。

很快,六楼就到了,大家虽然有些气喘,但并没太大的影响。大家都是警察,这样的上楼并没太大问题。

看着前方的“幸福人旅馆”,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音,显然对方已经发现了楼下的动静。

一行人快速奔跑着,就在旅馆门口的时候,高志坚抬脚就是一踢,旅馆的大门直接被踢开。

“警察。”

高志坚大吼着,并且立刻拿出一张纸:“现在怀疑你们旅馆涉嫌色情行业,这是搜查令。”

说话的时候,高翔和胡雄伟等人就已经直接冲进了旅馆通道。

这里到处混乱无比,里面也是一阵喧嚣。

这次高志坚动作非常快,跑上楼不过一分多钟而已,这么快的速度就算提前得到消息他们也来不及反应。

“开门,警察查房。”

敲着一个房门,高翔大声叫着。里面的混乱声音更多了,高翔看了看四周的人,有样学样就抬脚踢门了。

他的力气非常大,一脚就把房门踢开,就看到两个男女正在穿着衣服。房子里到处都是衣服,四处乱丢的。

而那女的此时看到高翔进来,脸色一变,但动作没有受到影响依然还在穿着衣服。

“快把衣服穿好,出来。”

高翔皱起了眉头,无奈摇头。实际上这样的扫荡起不了多大的威慑,实际上所谓的扫黄,不过是要处理这些提供场所的据点和依靠“小姐”为生的人和场所负责人而已。

因此,那“小姐”依然轻轻松松的,毫不在乎的样子。看样子,这个女孩还是本地人,不然不会这么轻松。

不过男人的脸色很不好看,甚至有些绝望。看着对方,三十来岁的男人,而且还戴着结婚戒指,到时候还要通知家人。

通道中走出很多人,男女一堆,男的脸色难看,而一些女的却是非常担忧,甚至有的还在哭泣着。。

“站住。”

就在两人出去的时候,高翔就听到高志坚的大叫。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高志坚正朝着旅馆大门冲去。

“胡雄伟,看住这些人,我去帮忙。”

胡雄伟此时也正好来到场中,连忙点头。高翔可是高手,这点,胡雄伟可是非常清楚的。

其他人看到胡雄伟这般,看了看四周的一群人,而且还有几个是旅馆的服务员,一个个也都虎视眈眈的就怕还有人再跑掉。

冲出了旅馆,远远就看到一旁拐角处消失的高志坚,高翔脸色一变,这扫黄组的组长还真够勇猛的。

迈开步伐冲了过去,他的速度之快,比起高志坚快多了。而且每一次跑动,根本不受四周环境的影响。

没过多久就来到拐角处,高翔并不停止,速度更没受到影响,快速转弯。

这一切可说得上风驰电掣,但拐过弯的时候,他的速度稍稍减慢。但是很快,又加快速度,听着楼梯快速上楼。

这里是楼梯,在跑过来的刹那,就看到这边的选择,仔细的倾听,而快速得出了答案。

大楼并不是很高,当高翔追上高志坚的时候,已经到了楼顶。

惊讶的看了看高翔,高志坚也没想到高翔会这么快追上来,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因为快速奔跑而有所气喘。

“高翔,你去那边,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没了踪影,不过这四周都是线路,应该还在楼顶上。”

高翔点点头,四周楼顶上都是电线,对方不可能跳到其他地方去。

这边都是旧楼,相隔不是太远,如果拼了老命很可能跳到对面的大楼上。

两人分开,仔细的排查着,高翔小心的行走,摸索着四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间,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从身后传来,高翔想也不想,就一脚踢向旁边不远处的一排纸箱。

“砰”。

一道身影受力而后退,那男人愕然的看着高翔,满脸惊恐,慌忙后退着。

而高志坚听到这边的动静,快速赶过来,哪知道那男人从一旁冲出,手里更提着一把匕首就朝着高志坚冲了过去。

“小心。”

高志坚太大意了,跑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到,可是现在,那男人跑出来的时候已经靠近高志坚。

高志坚在听到高翔的呼喊,连忙惊呼着,但是那男人也非常机灵,快速后退躲闪过高志坚的攻击。并且一把从他身后箍住他,而匕首也放在了高志坚的脖子上。

“住手。”

高翔伸出手不停摆动:“你放心,我不会出手,不过你千万小心一点,不要伤害我的所长。”

“嘿嘿,你们追得我好惨,好啊,大不了同归于尽。”

那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满脸狰狞,更是兴奋的大笑起来。可是当他看到高翔的时候,顿时满脸戒备。

“你,你给我走远一点。”

“没可能,如果距离得太远,你要伤害我所长,我没时间作出反应。”

“走远一点,不然你就给他收尸。”

第139章 机智脱险

那人非常惊恐,高翔的那一脚,虽然没太大的伤害。可是他非常清楚,这中间可是相隔三个纸箱啊,这么多纸箱阻挡下,自己居然还是被一脚踢得后退不止,就知道这家伙腿力有多恐怖了。

要是一脚踢在自己身上,就算不死也得骨折啊。精神非常混乱的男人持匕首紧贴着高志坚的脖子,一丝鲜血随之流下。

高志坚微微皱着眉头,但脸色依然平静,平静的看着高翔。

高翔无语,高志坚确实强悍,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一点都不担心。

“好,我走远点,不过你小心一些,别伤害我所长。”

高翔在后退着,但是速度非常慢,而那人也在后退着,一直退到楼顶的边缘。而高志坚只能皱眉配合,脸色依然平静。

“你想怎么样?”看到对方的举动,高翔叫了起来,“你无非就是想跑嘛,行啊,只要你放了我所长,我让你跑。”

“别开玩笑了,我只想休息一会,到时候就会离开,不用你费心。”

“你真的要走?”

“不错,你想说什么?”

高翔嘿嘿一笑,看了看下面的街道,那些小姐和嫖客已经在排队上车了。

“下面都是警察,你跑不了的。而且我们两个没有下楼,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警察上来,你确定你能走得掉?还是把匕首交出来,我给你一分钟时间逃命。”

“你!”

那人一阵惊讶,探出头看着下面,果然和高翔说的一样。警察很多,加上四周过来帮忙的巡逻警,非常热闹。

然而就在这时,那人只感觉身子一轻,紧接着就感觉到自己握着匕首的手为之一折。

“啊!你找死。”

他哪还不明白,高志坚趁着自己分心的时候果断的反击。

愤怒之余,慌忙反抗,手肘更是猛砸身后的高志坚。

可是高志坚动作迅速,在反抗的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一切,轻松躲开那人的攻击。

但是速度始终慢了一拍,那人挥舞的手肘划过高志坚的肩膀,却张开手猛然抓住了高志坚的手臂。

“既然这样,那就一起死吧。”

说完,就推着高志坚的身躯,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朝着楼顶边缘冲去。

他们就在边上,高志坚也没有想到那人会这么偏激,竟然真想着同归于尽。

高志坚大惊失色,想要反抗,可是那人死命抓着他的手臂,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措手不及之下被推的冲到只有一米的护墙上。

高志坚连忙阻挡,尽量挺着身子,奈何那人此时状若疯狂,依然用力冲着。

就在高志坚抵抗的时候,脚下却是不由一滑,失去重力顿时无法支撑,顿时摔倒下去。

这一切都是电光火石间,高翔原本看到那人的动作,就吓得不行,就要上前阻挡。

而这时,大楼下传来一阵惊呼声。

就看到那人和高志坚两人居然一起倒了下去,在各种信号线的阻拦下,缓缓的倒了下去。

高志坚愤怒无比,同样绝望了,因为此时,整个身躯都已经悬空,虽然有信号线在,可他明白这些信号线迟早会断裂。

伸手抓着一把信号线,可惜噗噗噗声音不断传来,正是信号线脱落的声音。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忽然间一条黑影从眼前冲过来。

高翔有些迟疑,他不知道这样下去会否救得下他们,而且自己同样有生命危险。

可是现在,紧要关头,已经不容得他过多迟疑,身子一跃,顿时腾空跳出了护墙。

高志坚此时正好抬头,就看到这般的情况,惊讶得无以复加。

尽管电光火石中并不认为这样救得了自己,可他依然为高翔这样的勇敢分外佩服。

下面正在维持秩序的李国宏愕然的看着上空,当高志坚的出现,一些同事都纷纷上楼。可是后来居然直接两个人滚下来,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纷纷惊恐万分。

胡雄伟原本就很担心,没想到一次扫黄行动却变成现在这个情况。

然而当他看到高翔腾空跃下的时候,嘴巴张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思议。高翔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他想自杀?

一瞬间,高翔就越过了高志坚,眼看那人就在眼前,一把抓住了一旁住户的窗户。

那窗户开着,抓住窗户的时候,高翔就感觉自己的双手一震剧痛,而且窗户嘎嘎的声音,似乎随时都扛不住般。

“抓住我。”

就在掉落抓住窗户的时候,用腿就是一夹,双脚顿时交错,夹住了正在掉落中的那人。

那人原本惊恐万分,随着掉落的时候,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过去,未来迎接自己的是无尽的黑暗。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夹紧了自己的腰腹。剧痛侵袭,巨大的力量更是仿佛要把他吃下肚子的东西都要夹出来一样。

“别乱动,撑不住了。”

高翔大吼一声,眼看着一旁的高志坚掉落下来,就要划过自己的身躯,连忙伸出右手一把露出了对方的屁股,快速的抱在自己怀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一蹴而就,但高翔依然痛苦无比。不只是右臂抓住了一个下冲的足足百多斤的物体,左手手掌心也是刺痛不已。

三个人,足足四百斤重量,全都加在一起。加上三人的冲击力,手掌心都被冲击力压得全都缩在窗户上。一丝丝的鲜血从窗户中滑落,刺痛不堪。

窗户扭曲而且还嘎吱嘎吱的声音传出,已经逐渐倾斜。

高翔终于将高志坚推到窗口,“快跳!”高志坚抓住窗沿,借力扑过去。

那人最终被高翔救下,高志坚狠狠地讲:“这家伙是一名抢劫案逃犯,叫陈锦云,靠‘小姐’养活。我追踪他三年了,又可破一批系列案了。”

他对高翔投来异样眼光,内心敬佩起来,只是高翔没想到此人牵扯到吴念梅儿伴好友吴仙云等一批人,陈锦云就是让吴仙云恨铁不成钢的男人。

第140章 公然顶撞

堵城镇平安建设指挥部成立,高翔经堵城派出所举荐被上级任命这个办公室副主任,开始了组建具体工作,最难的是选人。

高翔梳理完名单,叹了一口气,这都是官二代、富二代,来指挥部混工资、踱踱金的呀,能指挥得动他们吗?

一名叫胡新明的官二代对高翔不服气,认为高翔位置应是他的,煽动新来成员们起哄,但被高翔一个擒拿手制服,他痛叫道:“你扮猪吃虎,深藏不露呀!”

高翔用淡淡语气诚恳地道:“我专门找人了解过你,你虽然混,但还不算无可救药,起码你不欺压妇孺,不想继续做人渣的话,就过来上班吧,干出个人样来,让你老爸省点心……”。

胡新明嘴角动了几下,心里也有些触动了,又有些抹不下面子。

高翔仿佛猜透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道:“怎么?怕了我了?你不是要弄死我吗?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光明正大地打败我,我们公平竞争,如果你干得比我好,我就把我的位子让给你坐,我认你当老大!……”。

给高翔这么一激,胡新明就跳了起来,嚷道:“鬼才怕你呢?!话可是你说的啊,我要是干得比你好,你的位子就让给我做!……”。

“一言为定!”高翔笑着向胡新明伸出了巴掌,胡新明犹豫了一下,还是和他击了一下掌,高翔打开办公室门,一直躲在门外面偷听的官二代们赶紧一哄而散。

高翔拍了拍巴掌,淡淡地说了声:“都别跑了,让我们掌声欢迎胡新明同志正式成为我们办公室的一员!”。

然后胡新明就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出来了,官二代们一边鼓着掌,一边心说,完了,连明哥都被收服了,谁还敢调皮啊?!

高翔重新调整了办公室的分工,还自作主张地给官二代们封了“官职”,胡新明当了刑侦组长,范春友当了治安组长,李芬芳当了宣传部长……总之是根据各人的性格爱好让他们各司其职,各负其责。

这看起来像幼儿园玩过家家的游戏,但却极大地调动了这些官二代们的积极性,这些官二代人面熟,去各政府部门、机关联络办事,大家都很给面子,也使得办公室的办事效率大大提高,各项工作井井有条。

而他们的父母也惊奇地发现,平日里桀骜不驯的儿子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睡懒觉了,每天准时上下班,吃饭的时候还老说工作上的事,对于自己子女的这些喜人变化,他们自是喜出望外,连带着对高翔的评价也高了很多。

原本那些质疑高翔太年轻能否胜任的声音也彻底消失了,胡新明父亲老市高官胡德智还专门跑到区局政委帅文冠的办公室,夸他有识人之明,用对了高翔这个人才,帅文冠自然是心怀大悦,高翔在他心中的分量更重了。

这时堵城平安建设也正式动工了,高翔这个办公室副主任自然更忙了,不过他又有了新的烦恼,因为他发现自己的主要工作就是接待上级领导调研,陪吃陪喝。

而这些调研大多数其实毫无意义,领导们一来,一大帮人陪着到工地上转一圈,发几句空洞的指示,然后就去吃饭了,安排档次低了领导还不高兴,为了这事常务副指挥长韦正德还批评了高翔好几次。

其实最开始高翔还是挺卖力的,领导来视察,说明对项目重视嘛,跑前跑后的安排,现在上面禁止到高档酒店大吃大喝,高翔为了节约费用也想了办法,从堵城镇招聘了两个专门办红白喜事的厨师,又在驻地旁边租了几块菜地。

平日里吃的都是不打农药无污染的有机蔬菜,还养了几头猪,每天吃剩的潲水一点不浪费,领导们吃着无污染的有机蔬菜,不喂饲料的土猪肉,满嘴油亮,连声夸奖高翔会办事。

可是过了一段时间高翔就觉得不对劲了,领导们实在来得太频繁了,今天这个局副政委来调研了,明天那个局副局长又来视察,还有财政局过来做财务审查,质监局过来搞质量大检查,甚至连八竿子打不着的环保局也过来凑热闹,一来好吃好喝伺候着不算,临走时雷少华还会塞几条好烟到车尾箱里。

高翔简直怀疑这帮领导是不是专门来混吃混喝的,堵城资金本来就还有很大的缺口,再这么大吃大喝,缺口就更大了,这样下去可不行,高翔就去找雷少华了。

听高翔把来意一说,指挥部副指挥长雷少华就笑了,站起来拍拍高翔的肩膀道:“小高啊,你的心情我理解,可这就是官场啊,华夏就是个关系社会,官场更是讲究‘人捧人’,这样不是很和谐吗?至于资金缺口嘛,总会有办法的,区财政每年那么大的赤字不也都过来了吗?……”。

高翔被雷少华这一番“和谐”的解读搞得很无语,不过他也知道雷少华说的是大实话,如果不是两人最近关系处得很近,雷少华也不可能会对高翔说这样的大实话。

不过高翔还是不死心,他又去找帅文冠汇报,帅文冠最近对高翔越来越欣赏,见到他来了很是高兴,还让秘书周文畅给高翔泡茶,周文畅很不高兴地瞪了高翔一眼,高翔算什么啊?一个连级别都没有的小文书,居然要他这个区局政委秘书亲自给他泡茶?!

不过帅文冠的指示他也不敢不执行,泡好茶重重地往高翔面前一放,这才出去了。

高翔哪有心思注意这些细节啊,开门见山地就把自己的忧虑说了。

帅文冠就皱了皱眉头,沉吟片刻道:“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我会给有关部门打招呼的,别有事没事去项目上打秋风,不过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有时候领导下去视察也是为了更好地指导下面工作,了解项目进展情况的,你也不要太纠结这些事了,办公室的主要工作任务是搞好服务工作,费用控制方面不是还有指挥部领导小组把关吗?!……”。

连帅文冠也这样说,高翔就无话可说了,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区局政委办公室,帅文冠望着高翔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息道:“看来还是太年轻了,还需要磨练啊!”。

这时周文畅轻手轻脚地进了办公室,有些吃味地道:“老板,我真不明白,您怎么就这么看重这个毛头小子呢?我真不知道他是幼稚呢还是愚蠢,居然还把这样的事拿来汇报,他以为他是谁啊?!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帅文冠瞟了周文畅一眼,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这个高翔是个可造之才,就是太年轻了些,缺乏磨练,考虑事情太简单太理想化了,严格来说他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可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啊……”。

高翔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坐在椅子上发呆,连帅文冠都不支持他,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自己真的是在多管闲事吗?这是高翔第一次对自己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这时常务副指挥长韦正德大刺刺地走进办公室,对高翔挥挥手道:“小高,我车子后尾箱里有两箱五粮液,你叫两个人去搬上来,……”。

高翔就站了起来,吃惊地道:“韦局,上级不是明文规定不能用五粮液、茅台这样的高档酒做招待酒吗?而且咱们项目建设资金这么紧张……”。

不等高翔说完,韦正德就用力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不悦道:“你这个小高怎么回事,人家都说你脑瓜子灵,我怎么觉得你老不开窍呢?!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你就不会把五粮液从瓶子里倒出来,再倒到装苞谷烧的壶子里去,这样不就行了吗?!……”。

这样也行啊?!高翔的嘴巴一下子张大了,都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现在算是真正领教了基层干部应付上级政策的“本事“了。

韦正德见高翔张大了嘴站在那里半天没动,更火了,怒斥道:“你还傻站在那里干嘛?赶紧叫人去搬酒啊!……”。

高翔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冷冷地道:“对不起,韦指挥长,你这样做是欺上瞒下,公然违反国家严禁公务员用公款大吃大喝的规定,这样的指示我没法执行!……”。

韦正德是何许人啊?区局党委、刑侦大队的一把手,又是区局长翟寿真的心腹爱将,在单位从来是说一不二的,从没有人敢公然顶撞他,立刻指着高翔勃然大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上级!简直是无法无天了!别以为有政委看中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信不信我张上让你卷铺盖滚蛋!……”。

要是别人只怕早已被韦正德的官威给吓得不敢说话了,高翔却偏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针锋相对地回击道:“对于上级我一向是很尊敬的,但如果上级的指示是错误的,我有权不执行!难道我坚持原则有错吗?!你有什么权力开除我!……”。

“你!”韦正德肺都快被高翔气炸了,偏生又被高翔抓住了短处,只能色厉内荏地指着高翔震怒道:“小子,你有种!我今天把话撂这里,我要不把你开除了,我这个大队长让给你做!……”,说完就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第141章 较真受弃

办公室里的官二代们听到韦正德的怒吼声,纷纷出来看热闹,见到高翔居然敢公然顶撞韦正德都面面相觑!

就是他们平日里也不敢和顶头上司这样公然顶撞,毕竟人活一张脸,真要把顶头上司给惹毛了,你再硬的关系背景也不好使,而且刚才韦正德都放出那样的狠话了,估计高翔这回要遭殃了。

也不是所有的官二代们都对高翔心服口服,也有有怨言的,范春友就撇了撇嘴道:“这货脑袋进水了吧,跟顶头上司吵架,这可是官场大忌啊,等着吧,这货要倒霉了!……”。

“闭上你的狗嘴!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旁一直阴沉着脸的胡新明突然怒骂一句,狠狠地瞪了范春友一眼,又转身朝高翔的方向竖了竖大拇指,很酷地转身走了。

范春友有些不服气地张了张嘴,终究不敢惹脾气暴躁出了名的胡新明,也讪讪地走开了。

韦正德从指挥部出来,越想越憋气,一个毛头小子竟敢公然顶撞自己,这要传出去自己就不要混……

当下气冲冲地来到了区局长翟寿真的办公室,他是翟寿真的心腹爱将,平日里翟寿真有些什么不好处理的费用都是交给韦正德去处理的,关系自然不一般,气鼓鼓地对沙发上一坐道:“老板,我这个常务副指挥长没法当了!你找别人吧!……”。

翟寿真瞟了韦正德一眼,皱了皱眉头道:“怎么了?是不是帅文冠批评你了?正德啊,不是我说你,你好歹也是个局级干部了,怎么一点城府都没有?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的,这样子我怎么放心给你加担子啊?!……”。

韦正德大声叫屈道:“如果是帅文冠批评我我也就忍了!毕竟他是区局政委,可是连他看中的那个毛头小子高翔也敢骑到我头上拉屎拉尿,你让我怎么忍啊?!……”。

“高翔?就是新上任的堵城镇平安建设指挥部办公室的那个副主任?他怎么了?”翟寿真愣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把高翔这个名字和脑袋里的人对上号。

韦正德就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当然他让高翔把五粮液灌到苞谷烧壶子里那段则自动省略了,还不忘顺道给帅文冠上点眼药,“老板,那小子为什么敢这么狂啊?还不是仗着帅文冠的势!这要不好好治治,今后别人可都认为咱们这边的人好欺负呢!……”。

翟寿真本是比较武断的人,加上和帅文冠的关系也一向比较紧张,给韦正德这么一挑拨,也有些火了,震怒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就这么狂,这要真让他当了干部还不翻了天啊!当初帅文冠提名这个副主任的时候我就不同意,现在我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说着翟寿真就当着韦正德的面给帅文冠打电话,语气也很不客气,帅文冠接到电话还有些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翟寿真咄咄逼人的口气也让他很不舒服,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翟局长,我还是刚听说这件事,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等我了解清楚情况后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帅文冠挂了电话心里也很恼火,心说这个高翔怎么搞的,再怎么样也不能直接顶撞上级啊,他自重身份,就没有亲自给高翔打电话,而是一个电话把雷少华叫了来,让他去协调处理此事。

雷少华接了这个任务也暗暗叫苦,韦正德既然把这事都已经捅到翟寿真那里去了,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的,而刚才听帅文冠的意思,还对高翔有些惜才,准备让他去做高翔的工作,让高翔给韦正德倒个歉,给韦正德一个台阶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雷少华对高翔这个年轻人也有了很深的了解,高翔脑子活,做事满腔热忱,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自信乐观,但是骨子里却有他自己的坚持和原则,所以雷少华知道要想说服高翔去向韦正德低头认错是绝无可能的。

果然当雷少华找到高翔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委婉地提出让高翔去给韦正德道歉的事后,高翔就站了起来,气愤地道:“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中央明令禁止政府官员用公款大吃大喝,我这是坚决执行中央的规定,这难道错了吗?应该道歉的是韦正德而不是我!……”。

雷少华深深地看了高翔一眼,叹了一口气道:“高老弟,要我怎么说你好呢!这个世界很多事情是不能简单地用对与错来评价的,官场是有官场的规则的,你这样的性格只会在官场上撞得头破血流,太较真就不好了,你还年轻,要走的路还很长,又何必为一时意气而自毁前程呢?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这样也会令政委和我很为难……”。

高翔猛地站了起来,毅然决然地道:“雷主任,谢谢你和区局政委的好意,我是年轻,我也不懂什么官场规则,但我知道凡事就怕认真,我就是要较这个真!如果我们的政府干部都不能坚持原则,因为怕得罪人就随波逐流,那我们的国家还有什么希望?!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可不当这个副主任了!……”,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雷少华的办公室。

雷少华望着高翔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高翔的话让他感觉很惭愧,现在能坚持原则的政府干部实在太少了,他决定帮帮这个有坚持有原则的年轻人,可是高翔已经把韦正德得罪死了,还把这件事捅到翟寿真那里去了,要想平息翟寿真的怒火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帅文冠把这件事交给自己处理,也显然是不想为了这件事和翟寿真公开起冲突,毕竟翟寿真是一把手,以高翔在帅文冠心中的地位还不足以让帅文冠为了他去和翟寿真死磕。要怎么样才能保住高翔呢?雷少华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雷少华突然脑海灵光一闪,高翔不是和翟局长爱人宣传室吴慧娟在驾校学车时关系好吗?吴慧娟一口一个小老弟叫得多亲热啊,只要吴慧娟肯为高翔出面,不就什么都解决了吗?要高翔自己去求吴慧娟是肯定不可能的,只有自己给吴慧娟打电话告诉她这件事,也算是在吴慧娟面前卖了个好。

想到这里,雷少华就赶紧给吴慧娟打电话,吴慧娟听雷少华把事情一说也很替高翔着急,“哎呀,这个翔哥儿怎么脾气这么倔啊,再怎么样也不能顶撞顶头上司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啊?不过他坚持原则也没错啊,总不能因为这个把他给撤了吧!我得跟我们家老杨好好说说……”。

说到这里,吴慧娟又犹豫了一下,翟寿真虽然对她百依百顺,但却很爱吃醋,平日里她就是和男同事多说几句话,他都会不高兴,这也是人之常情,谁家里有个这么千娇百媚又比自己小这么多的小妻子,不得看紧点啊,要是吴慧娟突然向翟寿真给高翔说情,没准他又会胡思乱想了。

雷少华也是人精,见吴慧娟有些犹豫立刻猜到了她的心思,呵呵笑道:“吴主任,这种小事其实你也不必跟翟局长说,你只要给韦党委打个电话,韦党委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做了,只要韦党委不揪住不放,这件事不就过去了吗?……”。

吴慧娟眼睛一亮,哈哈笑道:“雷主任,都说你是云黄区的‘超级电脑’,看来真是没说错,行,我这就给韦党委打电话……”。

韦正德接到吴慧娟的电话喜出望外,作为翟寿真的心腹,他太清楚吴慧娟在翟寿真心中的分量了,所以一直想走夫人路线,好进一步拉近自己和翟寿真的距离,立刻阿谀地笑道:“吴主任,您有什么指示啊……”。

吴慧娟听着韦正德刻意拿腔作调的声音,肉麻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但为了替高翔说情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咯咯笑道:“我哪敢指示韦党委啊,是这样,听说我那个小老弟高翔年轻不懂事得罪了韦党委,我特地替他给韦党委陪个不是,我知道韦党委一向是非常大度的,应该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吧……”。

韦正德被吴慧娟银铃般的笑声搞得好一阵心猿意张,暗道翟寿真这老家伙真是好艳福,就是少活两年也值得啊。

听到吴慧娟突然提到高翔他就愣住了,高翔不是帅文冠那边的人吗?什么时候又成了吴慧娟的小老弟了啊?

吴慧娟见韦正德不接话,就有些不悦地寒声道:“怎么?韦党委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吗?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韦正德这才回过神来,开玩笑呢,得罪了吴慧娟,她在翟寿真那里枕头风一吹,自己这个指挥长就别当了,连忙道:“不敢,不敢,我怎么敢不给吴主任面子啊,其实这本来就是个误会,我怎么会和一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呢,再说小高既然是吴主任的小老弟,那就也是我的小老弟了,那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呢……”。

第142章 鲁莽后果

这件事到这里本来就差不多就算结束了,韦正德甚至还准备找个机会单独请高翔吃顿饭,缓和一下关系,也请高翔在吴慧娟面前帮自己说说好话。

可这时的高翔却做了一件在所有人看来都很“傻”的“傻”事,他居然打电话给省厅审计局局长赵风,向他反映了堵城镇平安建设资金管理不严的情况,赵风十分震怒,亲自带了一个审计组下来审计堵城镇平安建设资金使用情况。

赵风下来的时候没有和云黄区方面打招呼,等他到了云黄区,翟寿真和帅文冠才得到消息,匆匆赶来陪同,赵风却是一点情面也没讲,直接将审计组分为内业组和外业组,把内业组留在建设指挥部搞财务审查,自己则亲自带着外业组去工地上检查去了,让翟寿真和帅文冠扑了个空。

翟寿真和帅文冠也又赶紧往工地上赶,总算在工地上见到了赵风,赵风却一直板着脸没有说话,搞得翟寿真和帅文冠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从工地上回来,翟寿真和帅文冠自然要请赵风吃饭,哪知道赵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云黄区很有钱吗?既然这么有钱不如多花点在平安建设上吧!我们这次审计组的吃住都不需要你们安排,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去,不要影响你们正常的工作,等审计结果出来我自然会找两位父母官大人讨论的……”。

翟寿真和帅文冠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早听说这位赵局长不好招呼,现在算是领教了,可是这位赵局长为什么会突然跑到偏远的云黄区来呢?翟寿真和帅文冠心里头都是老大的一个疑惑。

赵风带着审计组在云黄区待了三天,他说到做到,三天内真的没有要云黄区安排食宿,也没有要云黄区的领导陪同,三天后他就通知云黄区领导班子成员和堵城镇平安建设指挥部成员到区政府会议室开审计总结会。

在总结会上赵风对堵城镇平安存在建设资金管理不严、管理招待费用过高,存在视频卡口不落实等问题做了十分严厉地批评,并表示将在全省公安系统对云黄区通报批评。

和赵风一起坐在主席台上的翟寿真和帅文冠脸色都很不好看,被全省通报无疑对他们的政绩都是一个污点,这时赵风突然话锋一转,放缓语气道:“但是我感到很高兴的是在我们云黄区的年轻干部中还是有能坚持原则的同志,敢于和不正之风做斗争,这种精神就很值得我们学习嘛!……”。

赵风虽然没点高翔的名,但他这么一说,差不多所有在场的云黄区干部都把目光投向了高翔,翟寿真强压愤怒的火焰,但从他捏紧的拳头可以看出他内心的暴怒,帅文冠眉头紧皱,眼中有难掩的失望和痛心,很明显高翔此举已经犯了众怒,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赵风讲完话,翟寿真又代表云黄区委表了态,感谢赵局长和厅审计局的诚恳批评,云黄区局一定会吸取教训,改正错误,严格监管,确保每一分国家建设资金都用到实处,欢迎厅领导随时下来监督检查。

最后翟寿真威严地扫视了会场一周后,目光停留在高翔身上,变得格外凌厉,高翔却像没事人似地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翟寿真脸色更不好看了,宣布散会后所有云黄区干部留下来继续开反思会。

翟寿真和帅文冠去送赵风了,会场立刻炸了锅,人们纷纷对高翔指指点点,雷少华和周利民望着高翔都是一脸的痛惜,高志坚和韦正德则露出了幸灾乐祸的阴笑,出了这样的事,就是天王老子都保不了高翔了。

过了一会儿,翟寿真和帅文冠板着脸回来了,众人赶紧停止了交头接耳,会议室立刻安静了下来,不过众人都知道,这是狂风暴雨来临前的平静。

果然翟寿真一坐下来,就用力一拍桌子震怒道:“这下好了,我们云黄区出名了!全省通报了!我现在想知道是谁向赵局长打的小报告,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了!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向直属上级反映吗?!太不像话了!……”。

这时高翔突然甩开一直拉着他不让他站起来的胡新明的手,猛地站了起来,不卑不亢地大声道:“翟局长,这件事是我向赵局长汇报的,但我不认为我这是打小报告,之前已经按照组织程序向上级做了汇报,但是情况并没有改善,所以我才会越级上报,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

翟寿真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高翔怒斥道:“好啊!你还有道理了,你给我出去!”,结果高翔真的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了会议室,让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了。

“帅文冠同志,你看看,你看看,这就是你推荐的优秀干部!他眼里还有没有上级,简直无法无天了!……”,见高翔真的出去了,翟寿真更火了,气无处可撒的他又把矛头对准了帅文冠。

帅文冠一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他对高翔的行为也很恼火,但这时候却不得不说话了,沉声道:“翟局长,小高处理问题的方式方法确实有问题,但他的行为严格说起来并没有错吧,刚才赵局长不是也说了吗?能够坚持原则,敢于和不正之风做斗争,这种行为本身是值得表扬的,对于年轻的同志,我们应该宽容一些,看人应该看主流嘛,至少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嘛……”。

眼见翟寿真和帅文冠要起冲突,一旁的区局政工吴志强,他也是翟寿真的智囊,连忙打圆场道:“翟局长,帅政委,我们现在是开大会,关于个别同志的问题是不是单独再讨论好一点……”。

翟寿真刚才也是被高翔气晕了头,这才失了分寸,给吴志强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干咳一声道:“好吧,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刚才赵局长提到的问题,该整改还是要整改,要是交通厅下次来检查,还出现同样得问题性质就严重了,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凡事要讲究组织纪律,那些目无组织纪律的人,我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他多么有才干,这样的人我是绝不会重用的!……”。

散会之后,高翔再次成为了人们热议的热点人物,有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鲁莽无知的,也有说他胆气过人,敢作敢当的,有为他勒腕叹惜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雷少华和周利民都在会后去找了帅文冠,为高翔说情,不过帅文冠却没有表态,只说这个年轻人需要再磨练磨练让他受点挫折也好,雷少华和周利民见帅文冠都是这样的态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吴慧娟得知此事也急得不得了,硬着头皮去找翟寿真替高翔说情,果然翟寿真就起了疑心,反抓住吴慧娟左审右审,问她到底和高翔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替高翔说情?

最后把吴慧娟也被问火了,说人家一个小伙子,能和我这黄脸婆有什么关系,你不帮就算了,两人大吵了一架,吴慧娟气得回了娘家。

真正帮了高翔忙的却是胡新明,他说动了胡德智出来帮高翔说话,以胡德智在云黄区的威望,他的话翟寿真和帅文冠也不得不考虑,最后开小会讨论的时候,翟寿真和帅文冠的意见倒是出奇的一致,都认为高翔不适合再担任堵城镇平安建设指挥部办公室副主任了,依旧让他回堵城镇派出所当文书,反正高翔之前到指挥部办公室也只是抽调,组织人事关系都没有动,再回去也不需要走什么程序。

就这样高翔当了几个月的副主任以后又回到了原点,他离开的时候办公室的官二代们都有些不舍,一向很酷的胡新明眼圈都红了,拍着高翔的肩膀道:“翔哥,我胡新明没服过人,但是对你,我服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只管说话!……”。

对于这样的结果,高翔倒是显得很坦然,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为了心中的那份坚持,哪怕是放弃仕途他也在所不惜,微微一笑道:“明子,我走了,别忘记你答应我的话,好好干,干出个人样来,让你老爸省点心……”。

再次回到堵城镇,自然少不了风言风语,周利民倒是一如既往地器重高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高翔回来了对他更有好处,起码多了个帮他出主意的人。

高翔很快投入了工作,他深入一线,常常会坐在石头上发呆,虽然从表面看高翔并没有受任何的影响,但实际上他的内心也十分纠结。

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错失了进步的最好机会,翟寿真公开表态不会重用像他这样目无组织纪律的人,而帅文冠的态度也表明他对高翔非常失望,准备放弃他了,难道自己的前途真的就此终结了吗?

第143章 局面诡谲

吴念梅对高翔的回来并不感到意外,她太了解高翔的好强个性和刚直品性,容易得罪人,安慰了他几句,劝他从零开始。

高翔受到挫折,并没有消沉,将警务联系户和户口两换工作接起来做,周指导没有给他加压,让他低调做事。

周末,吴念梅将高翔带回堵城村吴家垸,钓鱼,下棋,到树林散步透透气。

吴念梅将高翔带到吴凡爹爹家去,吴凡爹爹讲了堵城历史上一些大人物的沉浮,并介绍了云黄一带曾经禅法盛行,现在仍有传承和影响,送给高翔净土三经等几本佛经。

高翔发现吴凡爹爹客厅中堂墙上贴有一张气功师坐禅画像,与念梅家的一样,问道:“老爹爹你也修习张宏的功法?”

吴凡爹爹呵呵笑道:“不是我学,是我老婆子,她已入迷了,天天研修,有时与一些老奶奶和媳妇结伴学习。我只是旁观,毕竟不是正统佛法道法,不反对也不支持。”

高翔“哦”了一声,后说:“爹爹对张宏功法有什么认识?”

“张宏功法据资料音像宣传是一种益智类气功功法,融会贯通儒释道三家宇宙人生哲理,我不是很相信,也研究了他的宇宙八大规则与再生和度人理论,感到迷惑,似不是佛教八正道之论。这个功法在云州盛行,势不可挡,各乡镇都有张宏益智功辅导班,参与群众越来越多,个个讲善,你可以去瞧瞧。”吴凡爹爹略带忧虑地说。

吴念梅接口道:“我知道辅导班在哪,是堵城中学叶老师家,我去过,还参加过一步功辅导呢!”

高翔扫了一眼吴念梅,说:“你是实习生,最了不要参与,不管好不好。我了解有些人学气功走火入魔,不能不慎重。”

吴念梅笑道:“他功法劝人行善,讲真话,是全新的生命科学,还得到一些国家领导人推崇,有什么不好,你太抵制新鲜事物了。少数学气功的人走火入魔是没讲究方法,毕竟在少数。”

吴凡劝说:“学气功延年益寿出发点是好的,我就学过道家丘真人的《大丹直指》,但搞集会就不好,垸里没读书的爷爷奶奶、儿媳学学可以,你最好不要学,最怕被人利用,要是将来国家禁止,对你前途不好,高翔担心是对的。我也劝过你妈和我老婆子别学太深了。”

念梅噘起了嘴,哼道:“你们都太落伍了!我发现我妈和云姐学功后,脾气变好了,自私少了,她们对家里人体贴多了,邻居关系也更好了,说明这功是好的,起码教人别做恶是对的。”

高翔苦笑,知道一时半会改变不了她的观点,说:“妹子,学归学,别去参加集会,好吧?”

念梅说:“瞧情况吧,如果有党员干部参加,我也参加,尽量注意形象就是,不主动邀集,总可以吧?”

高翔说:“高所长盯着你和我,还有韩焦点处处找喳,你得注意,别让他抓住你的错,趁机整你和我,平时工作不能担误,在单位不要谈功法,行吗?”

念梅对于高翔处境心里明白,说:“我知道所里关系复杂,会注意的,放心,在单位,我保证不提张宏功法。”

告别张凡爹爹,他们二人一路上小争小吵,到念梅家时,念梅就不理高翔了,去找她妈告状去了,说恶恶的高翔大哥说她们功法坏话,哼,都不要理他。

念梅妈是善良厚道的农村妇女,对念梅搬弄是非呵呵笑起来,说:“你呀,还是长不大,你高翔大哥哪一句不是为你好,比你哥还细心,他心才善呢!”

念梅又噘起了小嘴,“妈,瞧你都不明是非,帮他说话,他就是好命相,到处有人缘哦。”

念梅妈说道:“你明天到镇里去给你堂叔送点新鲜菜去,你堂叔说想见下高翔呢!”

念梅应了声,说:“好吧,我带高翔大哥去一趟。堂叔现在镇政府什么身份?”

念梅妈说:“听说现在干党办副主任兼综治办副主任,也算是有点身份的。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帮上高翔。”

高翔点点头说:“我明天就去探望下堂叔,这么长时间不去说不过去。”

第二天,吴念梅带着高翔提上一瓶酒和一些水果去拜访她堂叔吴茂政。

在政府宿舍吴茂政家,双方见面,高翔瞧到吴茂政是书生模样,很是文质彬彬,戴一副黑宽边眼镜,见面就投缘,很快就聊了起来。

吴茂政瞧着高翔,连声夸赞:“我早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搞警务联系户和户口两换,比较成功,让我们镇露大脸了,在镇里和地区里名气响亮,不简单!”

高翔连忙摆手,谦虚几句,说:“堂叔过奖了,我还得向你我学下做人的道理,少走弯路。”

吴茂政笑道:“今天见面,更知你是有正气有为青年,可谓初生牛犊,胆识过人,我喜欢你风格。你已经跟着老狐狸学了不少了,我也没什么能教你的,不过,我对堵城的复杂人事关系网了解得多点和深些,可能对你有些参考和提醒作用,记着三思而行,不可蛮干呀!”

高翔笑道:“叔叔和我后辈有话直说,我就是在堵城做事力不从心,找不着根子。”

吴茂政说:“你听说过韦耀武吗?根子在这个人,他背景深厚,能一手通天,搞出第七套班子,据了解,他叔爷在省公安厅当党委委员,市委韦少功书记是他亲戚,与高志坚副镇长和区局翟局长关系复杂。他手下有八大金刚,黑白两道通吃。”

高翔讲:“我有所了解,严打刚开始就掌握些信息,不过他接到消息躲起来回避了侦查,我们证据不充分,不能抓。但是这么多年难道就没人举报到上面?现严打时期没有受害人出头吗?”

吴茂政道:“是有呀,要么被钱收买了,要么被打怕了。举报情况查不实,群众只好忍吞声了,你所整治赌博毒黄时,我就听说,韦耀武安排吴银华等手下花银子摆平不少老告状户,你拿不很多的铁证。”

高翔道:“这帮社会渣子,目无王法,欺压良善,总有一天我让他们落入法网。”

吴茂政冷静地说:“决战时候没到呀,打蛇打七寸。我在幕后给你收集情报,到时你用得着,我不能公开同高镇长对抗,他手段毒辣,得迂回,慢慢分化他的阵营,你不可正面出击,得从他和下下手,步步为营,积攒实力再摧毁这些势力。”

高翔道:“您讲得太有道理了,有如诸葛的头脑,得好好琢磨。以后有什么不明白,来请教叔叔了!”

吴茂政道:“你对梅子多关心,这孩子有点单纯,防止上坏人当。哦,另外,梅子,你学什么功,韦耀武的弟弟韦耀武参与当中,掌控辅导站,办班收不少钱,是不是防邪办关注的邪教或有害气功呢?要警惕,亲友都要早点退出来,最好让高翔参考下!”

念梅说:“我已告诉他了一些情况,在单位不学不传,放心吧。”

第144章 仙云求情

当天中午,高翔和吴念梅就在吴茂政家里吃中饭,正吃时,突然听到门外有人叫门声。

“吴叔叔,在家吗?我是仙云呀!”念梅一听就知是吴仙云,说:“叔,是仙云姐!”

吴茂政示意开门,念梅打开门,让进了吴仙云。

吴仙云提着一个大包,内装烟酒,进来一瞧到吴茂政,就开始声泪俱下,说:“叔呀,你救一救锦云吧!只有你救得了他呀!”

陈锦云是让吴仙云恨铁不成钢的男人,上次在休闲店吸毒玩女人,被高所长和高翔清查中抓获,但他的狠毒差点让二高丢掉性命。

吴仙云硬着头皮找高翔讨保,当时堵城村吴家垸很多人出面说情,但因事情重大,影响全区,上了电视,陈锦云又是青帮活跃分子,翟局长大笔一挥,他就被关进看守所。

被关了二个月,吴仙云通过公安内部消息得知陈锦云马上要被执行逮捕,慌乱起来,想到找高翔,但人家上次为经济纠纷带她找过一次地区处长,尽管没见上面就被的发走了,起码处长过问了下,事情也算解决了一部分,讨回了十多万,后陈锦云差点要了周指导和高翔的两条命,人家不可能放了他,也放不了他。

吴仙云知道陈锦云案子事关打黑除恶案件,纪委、检察院都已介入,无保可讨,并且牵扯黑白两道利益,纷纷退避三舍,凭个人力量想捞他如同登天一样难,但她不死心,毕竟孩子只二岁要爸,找吴茂政试一试。

吴茂政劝说了几句,叹道:“我人微言轻,也没法子救出锦云,锦云走得太远了!他知道的太多,很多人想制他于死地,他被利用当棋子做不少坏事,却没人敢在风口上去说情救他的呀!”

吴仙云眼光瞟向高翔,对念梅哀求说:“梅子,你劝高翔出个面说说,我们是一家房头族亲呀!这次以后再也不找你们麻烦!”

吴念梅无奈,试着说:“叔叔,高主任,你们二人商量商量,有什么方法从轻处理,救他一次吧!”

高翔沉思了一会,冷冷地说:“我和叔叔商量下,救不救得了,可不打保票,我可不想以身试法,直接干扰专案。”

吴茂政深望了一眼高翔,说:“你先回去,将东西带走,听我们消息。”

吴仙云千恩万谢地说:“你们是我和锦云的恩人呀,还是族亲戚靠得住呀!!!”

吴茂政在她走后,对高翔处理很赞赏,问道:“你怎么想?”

高翔道:“能不能救出陈锦云,其实在他自已!”

吴茂政疑惑地问:“说具体点。”

高翔道:“只有一条路,放出陈锦云,打入韦耀武内部高层,让陈锦云做污点证人!”

吴茂政略想了想,连说:“妙招,高,实在高,不过要做倒绝对保密,不然他有生命危险,是一场豪赌呀!只不知陈锦云一人想不想走这条自赎的道!”

高翔道:“由不得他,非走不可,我在吴仙云找我说情时,我思考过几天,不过后来我被调走了,案子由杨刚手转到区局,没有操作下去。”

吴念梅说:“只要能救,什么法子都得用呀,我去劝劝云姐,让她想法劝动陈锦云。”

他们商量了一会,由高翔定下意见,高翔和念梅就离开了。

吴念梅和高翔在派出所门口分手,说:“我到辅导站去瞧一瞧!所里帮我请假呀!”

高翔再三盯瞩,说:“韦耀武心狠手毒,别自已陷入,打探消息后就退出来,紧急情况打个传呼!”

吴念梅连说:“晓得,晓得的,我会联系你的。”

高翔很不放心,但见念梅坚持,也不好再阻止她了。回到所里,他向周指导秘密报告有关情况,探讨下一步工作对策。

周指导没有过问情报来源,因他知道高翔常常出其不意,不按常规出牌,一定得了高人指点,这个高人是敌是友不明,至少暂时是一条船上的。

当高翔讲到如何利用陈锦云卧底策略时,周指导怀疑自已朵听错了。

高翔只好将自已思路和盘托出,分析得头头是道。

周指导惊中带喜,说:“你脑子就是与常人不一样,这个方案风险大,但发挥的作用巨大,将是打开涉黑案件一条突破口,操作得好,韦耀武青帮和朱懿洪帮团伙覆灭之期不远。”

高翔突然放低声音说:“这个方案,目前只有你我和那个高人知道,一切单线联系,万分保密,不然会有杀身之祸,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并示意门外有人。

周指导低声笑道:“我和这帮人斗了几十年了,别小瞧了我的实力,我就是想有朝一日打掉这些毒瘤方泄心头之恨,生死早置之度外了。”

高翔道:“从现在起,我们保持高度戒备,机密之事离开办公地谈,必要时密语联络,所掌握信息秘密存放一个固定地方,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同进开启。第一步就是如何让陈锦云为我所用,采用何种途径脱出牢房,安全潜伏进去。”

周指导也沉思起来,过了几分钟,两人几乎同时叫起来,“用这招!”

二人相视后,高翔写出几个字,周指导也写出几个字,二人一对后,都哈哈一笑。

高翔从周指导办公室出来时,韩焦点正拿着一把扫把做扫地样,其实高翔早知道他探头探脑有一会儿了,所以后来用纸写字,这家伙一点都不知所以然。

但韩焦点很快钻进高志坚办公室,捕风捉影地讲了一大通,说周利民与高翔在密谋大事,说到救人二字,具体没听清。

高志坚来回踱步,思考“救人”二字半天,想不出所以然,反正必须下手对付他们二人了,悄悄对韩焦点耳语。

韩焦点媚笑道:“高,高镇长就是高!”

高志坚的心思慎密,对于韩焦点摸来的情报做汇总研判分析,找出周利民和高翔几个弱点,同时对于吴念梅开始采取措施,监视她一举一动。

而吴念梅却一无所知,当她再次跨进张宏功法辅导站时,一场黑暗侵袭了她,让高翔措手不及,后悔终生。

而一切只是较量的新开始,刻骨仇恨由此结下,以致高翔后来对于对手手段霹雳,以毒攻毒,也让自已差点误入岐途,步入牢狱。

第145章 念梅受辱

吴念梅来到堵城镇中学宿舍一楼,找叶至诚老师,发现门口院内几排长凳坐满了人,有四十多人,年老女人居多,在听张宏老师的音像磁带。

她们有听得入迷,前台站着一个中等身材年近六十岁的妇女,也就是叶老师,指点大家跟着做动作,并调节磁带关停。

吴念梅过去打了招呼。叶老师很亲切地示意,让她坐下来,接着又讲起了课。

“从明天起,我们初级班有部分学员升到中级班,将有云州辅导站来老师讲课,这次机会难得,请升到中级班的学员格外珍惜。我宣布一下名单,吴念梅”叶老师高兴地说。

学员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叶老师指着吴念梅,示意她上前台来,吴念梅高兴之余内心有点害羞,很快自信地走上前台。

叶老师讲:“很高兴吴念梅是作为初级班优秀学员提前三个月进中级班,得到韦站长特批,并让她做中级班副班长,大家向她学习,鼓掌!”

吴念梅听到这么多学员鼓掌,感到自豪,但她并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说了句:“感谢师兄弟、师姐妹帮助和关爱,我一定更加努力,与大家共研功法,功德同进。”

叶老师说:“念梅年纪在我们当中虽然算偏小的,但悟性很高,本次初级考试考了第一名,大家有什么不懂的可向她多请教。过会韦站长来做报告,其后吴念梅获单独授予功法。”

吴念梅心里有些警觉,高翔让自已不要沉迷进去,是来了解这个辅导站的深浅的,不能被人利用了,一旦掌握重要情报,得及时传递出去。

一会儿,一个穿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急冲冲地来到院里,叶老师引上前台,向大家介绍:“这位是云州张宏大师功法辅导站站长韦耀武老师,很有学问,今天百忙之中赶来,他得到张宏大师亲自授课,闭关三年,是益智功高级弟子,德高功高,在全国有一定名气,请大家热烈欢迎!同时请韦站长给我们做讲话!”

韦耀武在受到热烈掌声欢迎后,开始有些飘飘然,神采飞扬地讲起了报告,说:“张宏功法是屹今为止最科学的性命两修的功法,在云州地区,张宏功法已得到大范围推行,但还不够团结,我愧为站长,还没有带出一大批高级学员,愧对老师。我们功法在全国气功功法排到第一位,全国大中城市已有站点,学员上千万,在国际上我们已传播。。。。”

吴念梅听到他越说越虚,一个人讲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一下停顿,口才确实厉害,她对韦耀武有所了解,对他的背景有些怀疑,但似不是混社会的人,而极似一位大学讲师。

韦耀武又讲起了他的宏大构想,并特别提到吴念梅,说她是悟性极高极具潜力的益智功学员,极有可能推荐到张宏老师身边,做亲传弟子也有可能!

在回答了学员提问后,韦耀武亲手分发了一批学习资料,并说有师傅信息。活动搞完后,韦耀武和叶老师耳语一阵,叶老师就招呼吴念梅与他正式会面。

叶老师带他们二人进了一楼一间房内,端上茶水,说了句:“念梅,韦站长有话要单独同你讲,我就先出去了!”

她出得房门将门带上,韦耀武莫测高深地望了几眼吴念梅,吴念梅心里不安,不知他对自已有什么指示。

韦耀武先说赞扬的话,说:“念梅,你是我见过资质最高的学员,你进高级班是我特批的,你做我亲传弟子,将有机会去张宏老师身边深造。”后眼睛朝她脸上和胸脯上扫来扫去。

吴念梅见他一改为人师表,心里开始紧张,她想他要是对自已有非份之想,别怪她拳脚无情,哥哥和高翔教的功夫不是没用的。

韦耀武故作高深地说:“我提前教你高级功法,费用全免,但你得让我知道你适合哪种法门,这样吧,让我运功给你查探下!”

他眼睛开始色迷迷的望着吴念梅,并伸手摸向她手背,吴念梅顿时怒火上升,暗骂这种人渣,用功法交易哄骗女色,但想起任务,压抑愤怒,瞧他有何花招,尽量探听些内幕。

吴念梅轻推开他手,说:“韦老师是德高望重的人,我刚出校门,很多事不懂,请老师多指点,老师是什么时间建立辅导站的呢?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

韦耀武得意忘形地说:“我不算什么大功劳,云州张宏功法辅导站是三年前得大领导支持而建立的,这些关系我以后同你讲,只要你做我亲传弟子,我保证你工作不用愁,过上最上流的生活,少奋斗到少十年。瞧你怎么做了”

吴念梅已知他内心肮脏,她虚与委应,说:“听说地委韦书记是偿亲戚呀!真有这么大的官做亲戚吗!我不信。”

韦耀武说:“你听过外面传闻的只是表面的,但这个关系是个秘密,我不方便告诉你。我还有更大的关系在上面呢!云州一带当然是我姓韦的说了算!”

吴念梅知道他嘴严,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说:“我很乐意做你的弟子,但我还没完成实习,工作没有落实前,我想先多学习。谢谢韦老师关怀,今天太晚了,我得回家去了!”

韦耀武见一下没得手,不好强说,悻悻地说:“我很少特别关心女学员,你是吴仙云向我提过多次让我关照的。你不要担心找工作,实习完你找我,要不你直接到我站上班,只要你愿意。”

吴念梅说:“再说多谢了!我会好好学习功法的,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明天要上班,不能太晚,现在要走了。”

韦耀武面色转阴,说:“那好,你走吧,回去考虑好再答复我,行吗?”

吴念梅感到有些疲惫,起身时发现头晕眼花,身子摇晃,她视线模糊,隐约瞧见韦耀武狰狞地笑着,来到她身侧,扶起她身子。

吴念梅内心想挣脱,但软弱无力,感到刚才茶水应有问题,但此时方知被他算计,后悔不已。

韦耀武将她按到床上,亲吻她面部,念梅拼力挣扎,但双手被韦耀武按死动弹不了,内心愤怒而羞愧,

吴念梅泪水从眼中滴落,此时后悔不应误学邪功,不听亲友警示,现在身入陷地,身子要是被辱了,怎么对得起高翔和父母家人。

第146章 念梅疯了

“呯”的一声响,房门被撞开,高翔闯入房中,冲到床边,抓起韦耀武的后颈衣领,猛地拖起,推到墙壁上,韦耀武惊恐之下,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地甩了几个耳光。

韦耀武感到面部火辣辣的疼痛,恼羞成怒,挥拳朝高翔胸口击来,被高翔格档后折腕拿住,让他感到钻心地疼痛,才晓得面前的小伙子身手敏捷,自已根本不是对手。

高翔猛踢他膝弯处,将他打得跪在地上,并用擒拿手别住他双臂,加大劲力,痛得他直呼唉哟不止,叫起饶来。

韦耀武几次运劲想挣脱,但被对手牢牢钳住动弹不得,心知自已的功夫和对方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先瞧他做何处置,伺机反击。

高翔内心愤怒,表面出奇地冷静,“再动一动,我让你尝尝分筋错骨,让你脱臼。”

韦耀武叫道:“我打不过你,轻点,有话好好说!”

高翔朝吴念梅望去,发现念梅惊恐似有些清醒,双手抱胸,收紧衣领,瑟瑟发抖,高翔心痛不已,加重手劲,喝问:“畜生,你对她到底做了什么?!”

韦耀武痛得龇牙咧嘴,连忙求饶,说:“我错了,错了,我只亲了她,摸了她,没和她发生关系!”

吴念梅流着眼泪,半迷糊样,似知心爱的大哥来救她了,下意识地点着头。

高翔怒火中烧,挥拳朝韦耀武的面部打去,很快韦耀武口鼻流血,两颗门牙被打飞。

韦耀武说:“兄弟,大哥,有话好好说,饶我一命,我有钱,我们和了吧?”

高翔审视着他,早已知此人身份,寻思如何处理得当,如不是自已及时赶来,恐怕后果更恶劣,这种败类,得将他送法办。

韦耀武苦苦哀求:“我一时鬼迷心窍,在茶里下了药,想对吴念梅非礼,原谅我这一次吧。你说个数,五万,十万,我们私了!”

高翔听后恨恨地说:“不要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胡作非为,我告诉你,你撞上我高翔,算你好运走完了,多少钱也摆不平,马上我送你进班房!”

韦耀武狂笑起来:“好呀,我还以为是谁,你不是刚被发配回来的吗,你办不了我,我们好说好了,真要搞翻脸,我身后人分分钟可捏死你!”

高翔鄙视地说:“你原来不过是狗仗人势的哈巴狗一条,你有什么后台我可不怕,你伤天害理,不送牢房,不交法办,天理何在!”

韦耀武恨恨地道:“我今天认栽了,但你前脚送我进派出所,我后脚就出来,信不信,我们打个赌!”

这时,叶老师匆忙进了房内,大惊失色,慌忙地说:“高主任,快放开韦站长,你恐怕误会了!”

高翔冷声道:“他自已都承认了,没有误会,我还得找你调查,你也同我一起到派出所里去!”

叶老师扶着吴念梅,安慰她几句,说:“念梅得送镇医院救治,时间长了不好!”

高翔点头,说:“你马上打电话叫派出所来车来人!先将念梅安排好。”

叶老师劝道:“韦站长,这事做过火了!吴念梅是高主任的女朋友,你连累我了!你赶紧赔礼认错,高主任会让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的。”

韦耀武干咳几下,神态转为讨好媚态,说:“高主任,我真错了,不该动你的女人,我赔偿!”

高翔瞧着念梅,心里犹豫起来:这件事公开,会毁了念梅名节,一生抬不起头,而不公开,放纵这条恶狼,不知将有多少妇女会被他污辱。

叶老师趁机说:“不惊动派出所为好!对大家都好,多赔钱吧。”

韦耀武在高翔分神,略微松手之际,猛的撞开高翔,冲往房门,高翔挥掌劈了他背部一下,韦耀武忍着巨痛继续向前冲,将站在房门边的叶老师撞倒在地,挡住了高翔追赶的脚步。

高翔大怒,奋力跃过时,韦耀武如风奔跑,很快冲出校宿舍,高翔随后追赶,可惜被熟悉路况的韦耀武三纵四窜后逃脱了视线,他知道韦耀武逃跑,后患无穷,不时什么时间会跳出来咬他一口。

高翔打电话叫派出所不用来车,说要抓的人逃走了,现场自已处理,不想惊动高所长。

吴念梅被高翔送到一家个体诊所做检查,并对受伤部位做了消炎和包扎处理,解开迷药。吴念梅一直不说话,等到药性散完后,高翔扶着她步出诊所,感到她两眼迷茫,精神恍惚。

高翔心里剧烈震荡,担心吴念梅想不开,轻声劝慰,地了一会儿,吴念梅朝他望了一眼,似不认识,突然挣扎着说:“我在哪里,你是谁,放开我!”

高翔已知她深受重创,还没有恢复精神,痛心疾首,扶她坐在路上,说:“梅子,我是高翔,我是高翔大哥,你安全了!”

吴念梅眼睛中隐隐闪出了一下光亮,说:“高翔大哥?不,不,你不是,你是魔鬼!你是坏人!”

高翔观察她精神失控状态,胡言乱语起来,“我要修炼成好人,我要得道!”

高翔害怕起来,这种情况下她已什么人都不认得,要尽快送回家静养,请医生来治疗。

吴念梅被高翔送回堵城家中,吴茂华和陈腊梅大吃一惊,见活泼可爱的女儿变成这样,赶紧询问发生了什么,高翔自责地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梅子!”并将念梅受辱经过情况讲了。

吴茂华暴跳起来:“畜生,我饶不了他,我要让他不得好死!快抓住他,送他坐牢!”

陈腊梅哭了起来:“我说过了你们不要得罪韦耀文和韦耀武,他们心黑手毒,孩子们不听劝呀!”

吴茂华跑进厨房拿来一把菜刀,怒吼道:“我要剁了他,找不到他,我找他家人!”

高翔给他们下跪,说:“伯父伯母,我不抓回韦耀武,替妹子讨回公道,决不为人!现在当务之急是将小梅病治好再说!”

吴茂华也冷静下来,说:“你打电话叫堂叔吴茂政回来,让他出个主意!快点!”

吴茂政接讯后,很快赶来,面色凝重,听完情况后,他陷入沉思,说:“好毒的计呀,一箭三雕,想将高翔拖进牢房里,还想将我挖出来!”、

他同高翔分析了前因后果,此事果不简单,韦耀武来堵城必有内幕,特批念梅进中级班,污辱念梅,让高翔慌乱下出错,差点酿成牢狱之灾,一定有人操纵,有人提供情报,俱在算计之内。

吴茂政观察了吴念梅症状,心中有底,他说:“我有个同学在云州市人民医院工作,是精神科副主任,医疗水平很高,我电话约他亲自治疗,另一方面,高翔你要注意高志坚和韩焦点动态,与周指导联名向上级暗中报告,以抓捕韦耀武为明线,搅混这潭水,暗中观察黑白两道动作。有朝一日,我们要将这些恶魔统统法办,给梅子报仇!”

吴茂政知道,一场更猛烈的风暴就要来临,每一个与韦耀武势力作对的人都被卷入其中,危机四伏,稍不留意,更大的算计将产生更惨烈的后果,只能静观其变。

第147章 追捕暴露

吴疆接讯后焦急地从省城赶回家来,发现念梅不认他这个亲哥哥,他钢牙紧咬,握着粗壮的拳头,猛打屋前老松树,一大块树皮被捣碎,打得手流出了血。

他朝天怒吼:“韦耀武,你这个人渣,我与你不共戴天,我不抓住你,誓不为人!”

他红着眼盯着刚回来的高翔,突然挥拳打向他面部,高翔猝不及防,本能闪避,但仍被他拳面扫到脸颊,顿时胀痛起来。

高翔心知吴疆找他发泄,责怪自已没保护好念梅,心中本来有愧,他对这位大哥极为敬重,对他的情绪冲动特别理解,只有默默不辩解。

吴疆再挥拳过去,高翔将面部迎上去,见高翔没有再抵挡,迟缓一下后放下手中拳头,说:“你害了念梅一辈子呀,以后别叫我大哥了!谁和你在一起都要倒霉,我们各走各路!”

高翔心里也极其难受,说:“大哥,你听我说,我没保护好小梅,是罪该万死,要打要骂随时接受,只是我们被人算计了!我不对抗只怕后果一样!”

吴疆怒喊道:“你光想自已往前冲,有没有想过‘德不配位,其祸必至’,你有正义感有责任心,但亲友们因你不成熟而付出代价,你能从中汲取教训吗?!”

高翔惭愧地答道:“大哥讲得对,我知错了,不会再逞匹夫之勇,行事想周全,我正想法抓住韦耀武,但你最好别介入,一切后果我来担当!”

吴疆怒火渐消了些,说:“这不是你一个人力量可以做得到的,为妹妹报仇,我责无旁贷,我想和你一起调查追捕,你得答应我这个条件,不然我永远不会愿谅你!”

高翔心知他个性,不让他参与,你一个人蛮干会带来更大的灾祸,他刚刚大学毕业,又准备结婚,一步错,会毁了他前程和刚开始的新生活,答应他反而好统一行动。

高翔当着吴茂政的面,说:“叔,这件事事关重大,大哥能不能加入,你拿个意见吧!”

吴茂政思索一会,无奈地说:“吴疆,你性子急躁,梅子出事对你打击较大,但你不了解这股势力有多么强大,你得从大局出发,听从我们安排,一切商量行事,才能报得梅子的仇,将一批恶人绳之以法。”

吴疆表态不乱来,与吴茂政约法三章:一不擅自行动去抓韦耀武,防止打草惊蛇,二是不正面找韦耀武和他手下、地盘寻事,防止中他圈套,三是不采用非法手段,防止触犯国法。

吴茂华说:“你做商城生意的堂叔吴茂霜有一定经济实力,你们追捕韦耀武过程中遇有经济困难找他帮忙,我同他已打了招呼。”

高翔和吴疆二人沉声答应,说:“我们会的。”

吴茂政说:“高翔,你手上警务联系户和户口两换已取得不少群众信任和技持,你可以从中物建耳目,方便下一步工作。”

高翔点头称是,并说:“我将大哥拉进警务联系户,方便掌握情报工作。”

吴疆说:“我明天就去找茂霜叔,让他出点主意,他在云州地区的活动能力强,肯定有法子找到有用的线索,并且搜集韦耀武这伙人经商信息。”

此时吴念梅在吴茂政医生同学的精心调治下,精神慢慢恢复,开始对父母和亲人及高翔有识别,但神情依然憔悴,天天翻着张宏气功初级功法。

吴疆与高翔一起到了云州,找到云州商城总经理吴茂霜,介绍了吴念梅受迫害情况和面临的形势,让他出些主意。

吴茂霜已从吴茂华来电中获知大概,但听到当面详说,心中愤怒不已。

他介绍说:“这个青帮韦家势力确实庞大,豢养一批打手和专业杀手,制造恐怖,很多白道商人受到敲诈和欺压敢怒不敢言,暗地向政府举报,很快就被对方知晓,一位老板被逼得跳楼自杀,家破人亡,一位老板被打在脑震荡,一位老板不放手生意被逼成精神病,自已了被勒索过,韦氏集团可谓作恶多端。”

吴茂霜说:“我偶然得知韦耀武和韦耀武除开赌场、休闲娱乐及气功辅导站,还做白粉生意,手上有枪弹。有人瞧到过他们亮过微冲枪,还打伤了一人,花钱摆平了。要破开局面,得从毒品生意上下手,找到铁证,一举摧毁。目前打黑除恶形势不明朗,枪打出头鸟,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高翔安排吴茂霜做些工作,掌握一些同韦有关商业动态和来往人员,密切关注张宏气功辅助导站,争取找到韦耀武珠丝马迹。

吴茂霜中午安排他们二人一起到一家大酒楼就餐,这家酒楼靠近韦耀武的辅导站,吃完饭,吴疆主动提出化妆进入了解站内情况,高翔却得似有不妥,但仍拗不过,只好让他去,提醒这帮人有组织,狡猾无比,见机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吴疆进了辅导站待客室,马上有个中年男子迎接,热情至极。

他询问吴疆个人一些情况,吴疆用了化名,编造身份职业和住址。

得知他户口地是堵城人,那人说:“到我们这里学习初级功法,得由户口地派出所开具身份证明,你先登记下这张表,明天带三张二寸相片和户口证明就可入班!”

吴疆已知道自已如果到堵城派出所开证明,必定要经过韩焦点和高志坚之手,肯定身份就暴露了,贴靠计划就流产了,他们真是戒备森严呀。

吴疆装作漫不经心地样子说:“这位老师,我想问下你们站长在不在?我有个亲戚介绍我找他,说是同乡哟!”

没想到因这句不慎之言引起对方怀疑,后来招致杀身之祸,让高翔失去一位好兄长,懊恼自已轻视敌人的奸诈程度,思虑极不周全,因之遗憾终生。

那人淡淡地说:”我们韦站长叫韦耀武,是张宏大师的亲传弟子,前不久到张大师那里去闭关去了!三个月内回不了!”

吴疆“哦”了一声,说:“真不巧,那只有瞧缘份了,我还想拜他为师呢!”。同那人说完几句客气话,吴疆就离开了辅导站。

但万万没想到,吴疆的举动早已被报告到韦耀文和韦耀武那里。

韦耀文正在一处秘密场所狠狠地训斥韦耀武,道:“你好大狗胆,我都惹不起那个高翔,你竟然动他的女人,你坏了我计划,真是找死呀!这次我帮你揩屁股,同翟局长打了招呼,你的案子压住了,下次可没这么容易摆平,长点记性,别让女色害死你!”

韦耀武后悔不已,向韦耀武表态汲取教训,唯大哥马首是瞻,绝不再乱来。

韦耀文说:“现在麻烦了,高翔和吴念梅的哥哥居然找到云州抓你,刚才你听到了,这个到辅导站来打听消息的人应是吴念梅的亲哥哥吴疆,这个主难惹,散打功夫极好,三个你打不过他。”

韦耀武说:“那可如何是好?他追上门来,毕竟双拳难敌四手,我多找几个兄弟带上家伙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难而退,不要他命就行!”

韦耀文骂了他一句:“又犯蠢,动点脑子好不好,用智取,这个人是个麻烦,必须让他彻底消失。”

韦耀武道:“难道,绑了他,碎了他!”

韦耀文道:“笨蛋,我是要让他死于意外,警方找不到证据!”

韦耀武道:“我猜不出,大哥,你脑子是诸葛亮的脑子,你安排我去做!”

韦耀文说:“这事你不要出手,我让陈银华去做,你好好躲起来就行。我打听到吴疆正在考驾照,就在这里边做文章,让他死于交通事故意外!一了百了!”

韦耀武听后,对堂兄的手段狠毒有了更深地了解,青帮老大怪不得他能当上而且当得这么稳当,自已想接他位子,得下一番功夫去好好学习那些手段才行。

第148章 师傅变冷

堵城镇叶家村选举果然不出周利民所料发生意外,高志坚和韩焦点使出手腕。

看到村霸叶彪等人的出现,村民都吃惊地站了起来,不过却没有人敢上前阻拦,负责维持秩序的镇政府工作人员硬着头皮上去阻拦,却被叶彪粗暴地推了个踉跄,叶彪恶声恶气地道:“这是我们叶家村人的事,外人别插手!”。

工作人员和干部们见叶彪等人气势汹汹,都有些怕了,也全都不敢上前阻拦,坐在主席台上的周利民一脸铁青,指着叶彪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你们这样做是犯法的!……”。

“四眼狗,你少吓唬我,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往我们叶家村跑,就是想选外姓人来管我们叶姓人,今天的选举有鬼,这样的选举结果我们不承认!”,叶彪用棍子指着周利民嚣张道。

“你!”周利民气得浑身直抖,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周利民碰到叶彪这种痞子,也只能干瞪眼了。

叶彪见周利民都拿他没办法,越发神气了,走到选票箱前,不可一世地道:“老子今天砸了这选票箱,看你们还选个屁!……”,说着就挥起手中的木棍向票箱砸去。

“住手!”,危急时候,高翔冲了出来,劈手夺过叶彪手中的木棍,一把护住选票箱,义正词严地怒喝道:“这选票箱代表着村民民主选举的权利,神圣不可侵犯,我绝不允许你们搞破坏!……”。

叶彪被高翔一下夺了木棍,吓了一大跳,待看清高翔只有一个人,又嚣张起来了,“哟呵,小子,有两下子啊,敢坏你彪爷的事,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说着挥拳向高翔打去!

高翔一偏头躲过叶彪的拳头,飞起一脚就把他踹翻了,威风凛凛地怒喝道:“今天谁要动这选票箱,除非从我身上踩过去!……”。

混混们都有点被高翔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震住了,面面相觑,不敢上前来,叶彪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对身后的混混们一挥手道:“麻呢隔壁的,他就一个人,你们怕个毛啊,打死他!……”。

混混们都回过神来,立刻凶狠地挥起木棍朝高翔围了过去,高翔虽然练过擒拿,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也有应付不过来了。

混乱中,叶彪拿起一根木棍朝高翔身后的选票箱打去,眼见选票箱就要被打翻在地,这也是今天叶彪捣乱的最终目的,票箱被打翻,选票肯定会四处撒落,选举结果也就只能作废了!

关键时刻,高翔一咬牙,为了护住票箱,竟然用手臂对着砸下来木棍迎了上去,“咔嚓”一声,足有手臂粗的木棍断成了两截。

混混们都惊呆了,这家伙还是人吗?居然用手臂去挡木棍,趁着混混们一愣神的间隙,高翔强忍剧痛,大声疾呼道:“乡亲们,这些人破坏选举,是别有用心,是要让叶家村继续贫困下去,你们不要怕,邪恶是永远无法战胜正义的!……”。

村民们都也都惊呆了,这时村干候选代表叶昌林也站出来了,和高翔并排站到了一起,指着叶彪怒斥道:“叶彪,我叶昌林当不当村主任不要紧,但你们要搞破坏,我决不答应!……”。

村干候选代表叶泽红也大声喊道:“别乱来!破坏选举是违法的,派出所会拘留人的!”

这时人群中的老党员叶义祥也站了出来,指着叶彪破口大骂道:“大彪子,你是个什么货色,村里谁不清楚,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村里的事来了?我看你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有本事你连我这把老骨头也打死了!……”。

村民们都给带动起来,群情激愤地怒吼道:“不准打人!不准搞破坏!”。

混混们见村民们都愤怒了,也有些害怕了,悄悄地往后缩,想偷偷地溜走,高翔怒吼道:“乡亲们,不能让他们走!他们破坏选举,肯定是有人指使,我们把他们抓起来,找出幕后的主谋!……”。

村民们一哄而上,人多力量大,把混混们都扭起来了,这时副镇长高志坚和叶副部长也回来了,见到现场的情形,高志坚装作十分吃惊的样子,怒道:“怎么回事?是谁破坏选举,全部送到派出所去!……”。

局面控制下来了,选举继续进行,叶昌林毫无悬念地当选了村主任,叶泽红当上了村治保主任,不过叶彪却在扭送派出所的路上逃跑了,其他的混混都说是受了叶彪的指使,这起案子也变成了无头案,最后不了了之。

叶家村这第一炮打响了,其他村子的村官海选也就得以顺利举行,排除了外界干扰,村官海选真实地反应了村民的民主意愿,周利民扶持的十几个自荐直选候选人都如愿当选了村主任、治保主任,这也彻底改变了堵城镇高志坚一人独大的局面。

高翔也在这次村官海选后名声大震,关于他徒手断木棍的故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镇民们把他说得简直像是赵子龙在世,薛仁贵重生,提起高翔,镇民们没有不竖大拇指的,他从此又多了一个外号,叫“拼命三郎”!

帅文冠在得知了此事后,也是眼放异彩,感叹道:“有勇有谋,真是大将之才啊!人才可惜了啊!”。

而高志坚也改变了策略,他虽然对高翔恨得直咬牙,知道高翔暗中对韦耀武下手,但为了离间高翔和周利民的关系,他开始频频对高翔示好,还几次在大会上表扬高翔,这就让周利民对高翔起了疑心。

正所谓物极必返,人心善变,周利民出于环境变化,对待高翔的态度就不像以前那么热情了,有事也不再征求他的看法了,正好高翔的手臂受了伤,虽然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周利民还是给高翔放了大假,让他回去养好伤再回来上班。

虽然周利民明面上说是对高翔的关心,但高翔也感觉到了周利民对自己态度的转变,这让他感到有些心寒了,吴念梅出事后,周利民就不再积极对付高志坚,对于高翔和吴疆抓捕吴疆行动保持沉默。

事实上自从上次陪病刚好些的吴念梅去区城买衣服以后,高翔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有些迷茫了,进入仕途固然是他的理想,可是要想让自己女友和亲人过上富足的生活,更需要的却是金钱。

高翔身边却没有什么有钱的朋友可以给他指点迷津,杨刚更是没社会阅历,问他等于白问,高翔的朋友中唯一有钱一点的就只有李正良了,高翔就给他打电话向他请教。

李正良却给高翔泼了一瓢冷水,“现在赚钱不容易呢,做什么都难,就说做工程的吧,外人都觉得做工程很好赚大钱,可是我做这行就知道,真不容易呢,方方面面要打点,到我们手里实际上没多少利润了,还经常要垫资,回款又特别难,搞不好还要贴钱,而且做生意都要本钱,你有多少本钱啊?”。

“我有三千块……”高翔摸了摸口袋里的全部积蓄,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切!三千块还不够请人吃顿饭的呢,能干什么啊!”,李正良撇撇嘴道,想想也不能把高翔打击得太狠了,继续道:“当然也有不要本钱也能赚大钱的,那就得有关系,你有关系吗?”。

“额,没有!”,高翔仔细想了想道,赵风和田震鄂勉强算是和他有一点关系,但显然还没有到能帮他空手套白狼的份上。

“那我也没办法了,要我说,你还是好好混你的仕途,熬过十来年,当个局长、区局政委什么的,自然就来钱了,像我当法律顾问,现在入股公司给一所中学盖教学楼,一个基建科长就牛气得不行了,直接开口要,张嘴就是二十万……”李正良劝慰道。

“我靠,你这不是要我贪污吗?这种事我可不干!”高翔坚定地道。

“切,你又不想贪污,又想要钱,又一没关系,二没本钱,那你不是天生只有受穷的命啊!……”李正良毫不客气地打击高翔道。

高翔也懒得跟李正良再胡扯,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李正良说的有一定的道理,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现实,由不得你不去面对,这也让他的心情更加郁闷了。

第149章 坐冷板凳

周利民板着脸转头正准备把高翔狠狠训斥一顿,可一触碰到高翔那凌厉充满愤懑的目光,他心里就没来由地一悸,再想到高翔昔日为自己不辞辛劳地奔波筹划,也有些愧疚了。

他话到嘴边就软了下来,强笑道:“高翔,你回来了啊,伤都好了吧,回来就好,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些工作上的事我给你交待一下……”。

高翔跟着周利民来到他的办公室,这里曾是高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了,如今却感觉有些陌生,原本的木沙发换成了皮沙发,办公桌换成了大班台,暖水瓶换成了自动饮水机,在办公桌的背后还挂了一幅“忠诚清廉”的字,显得很洋气,高翔看着却显得有些刺眼。

周利民故作热情地请高翔坐,还亲自给他泡了茶,高翔却没有坐,仍然坚持站着,冷冷地望着周利民。

周利民有些心虚地瞟了高翔一眼,打着官腔道:“小高啊,这段时间镇里事情比较多,你又不在,工作也不可能停了下来,所以我对你的工作做了一下调整,让小韦代替你做我的通讯员……”。

“不过你放心,我说过我周某人是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你为我做的那些事我都记着呢,所以我准备提拔你做办公室的副主任,这样的安排对你的将来更有好处……”,周利民假仁假义地道。

高翔自然知道周利民这样做不过是为了堵住别人的口,怕别人说他太薄凉,不念旧情,镇所办公室副主任根本没有行政级别,是内部任命的一个虚衔,实际上还是等于让高翔坐了冷板凳。

此时高翔对周利民已经彻底失望了,心里反而不如开始那么愤懑了,面无表情地道:“谢谢周指导提拔了,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先出去了!……”。

周利民也没想到高翔会是这样的反应,愣了一下,又把他叫住,有些为难地道:“小高,我知道你可能心里有些情绪,但再怎么样也不能打人啊,小韦是武装部韦部长的外甥,你打了他也很麻烦的,这次就算了,我帮你去做韦部长的工作,但要是下次再发生这样的事,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高翔本来已经转身准备离开,听周利民这么说就又转过了身子,冷冷地道:“周指导,麻烦你帮我转告那个小韦,要想不挨打,最好别来惹我,还有嘴巴别那么贱,否则我不管他是谁的外甥,见一次打一次!……”。

“你!”周利民气得浑身直抖,高翔却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周利民生气归生气,但他也知道高翔的性格,肯定是说到做到的。

他只得又把韦新文叫到了办公室训诫了一顿,“小韦啊,不是我说你,你没事去惹高翔干嘛,他现在这种状态,肯定是逮谁咬谁,我都尽量不去招惹他,你还去挤兑他不是自讨没趣吗?……”。

于是韦新文也不敢来招惹高翔了,但认为高翔如今是落水狗,想要在他身上出出气的人却不只他一个,韩焦点也是早看高翔不顺眼了,但因为高翔有周利民撑腰,他也拿高翔没办法,如今见高翔被周利民冷落了,他就觉得在高翔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来了。

“高翔,你去把会议室的卫生搞一下!明天可能要开会!……”,韩焦点一进门就对高翔指手画脚道。

高翔瞟了韩焦点一眼,鸟都不鸟他,如今的他心态也起了变化,有些得过且过破罐子破摔的味道了。

韩焦点见高翔不搭理他,立刻火了,走到他面前用力一拍桌子道:“高翔,耳朵聋了?!我叫你呢!少在我面前装,你如今已经不是周利民的徒弟了,归办公室直接管理,我就是你的顶头上司,我要你干嘛,你就得干嘛!……”。

高翔冷冷地瞟了韩焦点一眼,慢悠悠地道:“韩大主任,首先当领导的一定要搞清下属的岗位职责,打扫卫生不是我的工作职责,打扫卫生你应该去找三妹,要是连这都搞不清楚说明你根本不配当领导!……”。

“你!”韩焦点被高翔曀得要死,一眼看到高翔手中的武术书,眼珠一转,大声道:“你上班的时候看武术书,总不是我捏造的吧!没收!”,说着竟然伸手去抢高翔的书。

以高翔此时的身手自然不可能被韩焦点抢到武术书,也不躲闪,抓住韩焦点干廋的手腕轻轻一扭,“咔嚓”一声,韩焦点的胳膊就脱臼了,疼得他像杀猪一样捧着胳膊大叫起来,这一招叫分筋错骨手。

办公室里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心中都暗道这个高翔胆子也太大了,连韩焦点都敢打,韩焦点可是高志坚的忠实狗腿子,这回高翔肯定要挨处分了。

这时刚从外面回来的韦新文看到这一幕,立刻幸灾乐祸起来,好你个高翔,打了我我看周指导的面子忍了,现在连韩焦点也被打了,我看你怎么收场。

他眼珠一转,就又转身出门找周利民搬弄是非去了,急匆匆地冲进周利民的办公室,急促道:“周指导,你快去看看吧,高翔又把韩主任给打了,你真得好好管管他了,要不然还真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

周利民一听就皱起了眉头,这个高翔怎么回事?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虽然他对韩焦点也没什么好感,但毕竟他和高志坚的矛盾并没有完全公开化。

高翔此举很可能会引起高志坚的强烈反弹,对现在的平衡局面很不利,而上次自己已经警告过高翔了,高翔却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这就让周利民十分恼火了。

想到这里,周利民就气冲冲地站了起来,挥挥手道:“走,我们过去看看!”,韦新文心头一喜,看来自己的挑拨离间成功了,赶紧屁颠屁颠地在前面带路。

还在办公室外老远周利民就听到了韩焦点“凄惨”的叫声,周利民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一进大办公室,就见韩焦点捧着胳膊疼得在地上直打滚,其他民警想把他扶起来,可他的胳膊却碰也不能碰,一碰就像杀猪一样的叫。

民警们束手无策地在旁边看着,高翔却像没事人似地自顾自地瞧书,好像这一切和他完全无关似的。

周利民一看就气不打一处出了,指着高翔怒斥道:“高翔,你是怎么回事?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你怎么又打人呢?你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你眼里还有没有上级?!还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

高翔慢悠悠地抬起头,冷笑道:“上级?我眼里的上级是关心、爱护下属的,而不是用过就丢,刁难下属的,周指导一定对我现在这个样子很失望吧,我还真得好好谢谢你,现在我才知道我过去那么拼有多傻!……”。

高翔越说越激动,对周利民畏惧强权,向韦氏势力妥协的懦弱行径大加嘲讽笑,最后差不多是吼出来了,把这些天积压在心里的愤懑都吼出来了。

周利民想不到高翔居然会这样直斥其非,满脸胀得通红,气得手直抖,指着高翔恼羞成怒道:“你…你简直无可救药!我…我要严厉处分你!……”。

第150章 低调地活

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周指导可真是公正严明啊,大义灭亲,对自己的老下级也毫不讲情面,不过我觉得小高说得很有道理,没道理处分他啊!……”,却是高志坚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说着高志坚走到韩焦点面前,冷冷地瞟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死不了吧?死不了就赶紧站起来,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没本事就少到处惹事生非,自取其辱!……”。

韩焦点一下子愣住了,他想不到高志坚居然不帮自己出头,反而当着高翔的面呵斥自己,他甚至忘记了叫疼,只是呆呆地望着高志坚。

高翔也感觉十分意外,本来他已经做好了挨处分的心理准备,大不了就不干了,现在他有了这么多钱,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看着脸痛得有些扭曲却只是直愣愣地望着高志坚的韩焦点,他突然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周利民和高志坚在某种意义上是同一种人,而他和韩焦点都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

想到这里,高翔就主动上前扶起韩焦点,抓住他的手腕又是轻轻一扭一送,“咔嚓”一声,韩焦点脱臼的胳膊就复位了,突然就不疼了。

高志坚立刻赞赏地指着高翔对韩焦点道:“看到没有,这就是大度,有财你真应该好好跟小高学学,不要总小鸡肚肠的,连帅政委都说小高人才难得,人才嘛,总是有点脾气的,我们要多包容,而不是打压!……”。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高志坚不但没有批评高翔,反而表扬起他来了,周利民心里更是很不是滋味,高志坚这是摆明了挖自己的墙角,不顾一切地拉拢高翔,不禁也有些后悔,刚才不该对高翔口出恶言,这样岂不是把高翔逼向高志坚那边吗?!

但这时周利民已经骑虎难下了,要处分高翔的话已经说出口了,现在高志坚却出面回护高翔,自己反倒成了恶人,只得冷哼一声,讪讪地拂袖而去。

周利民一走,高志坚就挥挥手道:“没事了,没事了,都该干嘛干嘛去!”,那些人都很怕高志坚,赶紧重新回到座位上去办公了,高志坚又亲热地拍了拍高翔的肩膀道:“小高,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来到高志坚办公室,高志坚就故作惋惜地道:“都说路遥知张力,日久见人心,小高,我真替你不值啊,没有你,哪有周利民的今天啊?!周利民这才刚刚得了一点势,就把你一脚踢开了,这样的人也太不是东西了!怎么样?我上次对你开的那些条件依然有效,只要你肯帮我,我马上提拔你当办公室主任!……”。

高翔早猜到高志坚会对他说什么,微微一笑道:“我承认我过去很天真,跟错了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一定要跟你,还是那句话,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只能辜负高所长的一片好意了!……”。

高志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阴测测地道:“那你就是不识抬举罗!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想!把所长、指导员都得罪了,你在堵城镇还有立足之地吗?!……”。

高翔无所谓地耸耸肩道:“高所长,我要是你就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现在周指导在堵城镇已经可以和你分庭抗礼,你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岂不是浪费精力吗?把我逼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高志坚阴沉着脸想了想,觉得高翔说的也有道理,高翔能不能为自己所用不重要,只要高翔不为周利民所用就行了,而且高翔好歹也是在帅文冠那里挂了号的人,自己如果做得太过分,高翔跑到帅文冠那里去告自己的黑状就不好了,留着高翔,自己还可以借他打击周利民的威信,刚才周利民不就被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吗?

想到这里,高志坚就又换上了一副笑脸,点了点头道:“小高,你确实是个聪明人,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帮着周利民对付我,我绝不会主动找你的麻烦,当然你最好也别来找我的麻烦!……”。

就这样,高翔成了堵城镇一个完全边缘化的人,高志坚和周利民都对他不管不问,但也都不会主动来找他的麻烦,生怕把他逼到对方的阵营中去,而韩焦点、韦新文之流也不敢来招惹高翔,连自己的后台老板都对他有所忌惮,被他打了可是白打了,还是别自找没趣了。

高翔也乐得没人管,他现在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混日子,他甚至有了放弃仕途,跟着李正良去经商的想法,追查韦耀武只好推后,与吴茂政暗中进行,形势逆转,周利民是靠不住了。

不过后来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却将他再次卷入了堵城镇的政治漩涡!

这一切还得从失踪已久的原镇联防队队长蔡六耀说起。去年六月,有个好奇的青年摸了一下堵城地霸韦耀武的摩托车,结果车倒了,并没有损坏,但韦耀武却强要以4万元让他买下,结果青年最后只能交出2000元修理费了结。还有一次,韦耀武团伙成员因驾驶不当,摩托车撞到了一起,于是就要一个路过的石匠赔偿,硬是打到石匠承认撞了摩托交出300元才肯罢休。

韦耀武的相好因违章被工商所罚款200元,他率领摩托车队封了工商所的门,还扣下了一名工商所工作人员,威胁所长:“如不给钱,就打你一个稀巴烂。”最后所长惹不起,托人说情倒给了韦耀武3000元。

韦耀武连执法人员也不放在眼里,号称在堵城许多事没有韦耀武点头就办不了。韦耀武还暴力垄断了一家水产场,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强行以超低价打捞了水产场库里的全部鲜鱼,获利10余万元,却只付给该场1万元。

韦耀武还对县棉麻公司经理刘建进行人身威胁,要求承建棉麻中转站工程,刘被迫答应,结果韦耀武转手就把工程包给了别的施工队,从中获得暴利十余万元。

堵城一家眼镜店在程冬英夫妇的经营下生意红火,韦耀武趁吴桂英丈夫外出之机强行占有了她,此后还公然侮辱、毒打、逼走了吴的丈夫,威胁她若不老实就杀了她孩子,以此占有吴桂英达5年之久。吴桂英被迫为他生下一女孩,在他的胁迫下还不得不卖掉商店和中巴车供他挥霍。

吴桂英带着满腹辛酸和浑身伤疤到处躲藏,最后伺机逃往沿海。

区公安局对韦耀武的劣迹早有掌握,但一直因没有确凿证据,难以下手。

另外,韦耀武一伙很会编织社会关系网,“耳目众多,嗅觉灵敏”,吴桂英去区里控告韦耀武,这头刚说完的话,那头韦耀武就一字不落地全部知晓,而且还按图索骥抄走了她藏好的证据。

惹不起、告不倒,堵城人见到韦耀武一伙人只能是躲得越远越好。镇商铺没等天黑就早早关门,小孩上学、女工上班都要有人护送,甚至连一些警察也害怕他们。

后来堵城搞平安建设治安整治,韦耀武上了整治人员名册,而高志坚与韦耀武关系利益,在韦手上放了十多万元收高利息,便秘密让蔡六耀给韦耀武通风报信,让韦及时活动而得以脱离牢狱之灾。

因再度整治,蔡六耀害怕东窗事发,就赶紧偷偷跑路了,但他跑得太匆忙,身上也没有带太多钱,只得去海州投靠自己一个在海州打工的远房亲戚。

后来随着扫黑深入,蔡六耀被抓捕归案,随之高志坚和周利民因违纪违法双双落马,所长由王怀民接任。

第151章 休闲风波

高翔下到管区休闲店清理暂住人口,发现“杨铺休闲店”新来一名女老师从事休闲服务,很是奇怪。

这名女子长相漂亮,说话和气,八面玲珑,店老板杨国军称赞她有文化,组织得力,歌舞最带劲,让了做领班,还打算收为二房。

通过坐谈,高翔知道她叫苏燕萍,苏燕萍的身世十分悲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为去山上挖竹笋,从山上滚了下來,摔坏了脊柱,常年瘫痪在床,家庭的重担全压在了母亲身上,所以苏燕萍从小就很懂事,不仅把家里的家务活全包揽了,还要照顾比她还年幼的弟弟。

但即便如此,苏燕萍还是不忘努力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最后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上大学的时候她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靠自己勤工俭学赚的,可就是在她大学快毕业,准备参加工作自己赚钱改变家中贫困状况的时候,她母亲因为常年辛苦劳作突然晕倒,送到医院一查,被发现患有尿毒症,而她的弟弟也在这一年考上了大学,为了给母亲治病和送弟弟上大学,她刚做代课老师,不得不放弃,最后选择了出卖自己的身体來换取金钱……

高翔被苏燕萍的悲惨的身世深深震撼了,他决定帮助这个可怜又可敬的女孩子,诚恳道:“苏燕萍,如果你相信的话,就让我來帮你吧,你母亲的治疗费用和你弟弟上学的费用都由我负责………”。

苏燕萍凄然一笑,倔强地摇了摇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的身子已经脏了,早已无所谓了,其实这里也不错,吃得好住得好,遇到客人好的还有小费,你放心我是不会自暴自弃的,在这里我也一直在看书,等治好了我妈的病,我弟弟也大学毕业了,我就上岸,然后去考研……”

高翔说:“你如有困难,同我说,我尽力。”

苏燕萍向高翔讲:“我同你说件事吧,杨铺这里新开了一处赌场,是省城来的老板开的,赌额较大,周边很多人参赌。”

高翔低声说:“你向我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你知道赌场具体位置和开场子的人落脚地点吗?”

苏燕萍四处张望了一下说:“这时这里我不方便说。你找个时间以办证为名单独将我约出,我再告诉你详细。”

高翔点点头,“我安排,你做好保密。”

中午,杨铺休闲店老板杨国军盛情挽留高翔吃中餐,并叫来苏燕萍陪客,杨国军不停地叫她倒酒,并使眼色。

高翔喝了两杯后,头脑清醒,他说:“杨老板呀,你店暂住证还是要办齐,不然上级检查出问题,没人保得了。”

杨国军再让苏燕萍坐近高翔点,说:“高主任交待一定做好,保证不惹事。小琳,中午你带高主任找个房间休息下,要招呼好!”

苏燕萍只得再靠近高翔,并将秀发披开,向高翔再敬一杯,高翔推拒一下,但想到她身不由已,为应付杨老板,浅喝半杯。

高翔心里清楚,杨国军认为他年轻,给他下套色诱收买,这太小瞧他了,他才不会上当。

高翔暗中调查杨国军休闲店非法生意很久,因与涉恶头脑韦耀武、高志坚关联更深,必须在时机成熟时一举打掉这个窝点,打蛇打七寸,力争一网打尽,暂时不能打草惊蛇。

过了几天,高翔找了个借口,将苏燕萍约到杨铺村委会,杨国军乐于高翔上勾,放出苏燕萍去陪他。

在崎岖的山路上,一路攀谈,没人能监视得到他们谈话。

通过苏燕萍,掌握了赌场基本情况,对于内幕人员也有所了解。

“杨老板与赌场老板有勾结,并安排不少小姐赔睡收钱,我头一回来时,被一个老板包了一晚给3000元钱,他们散场就有小姐陪。”苏燕萍讲。

高翔说:“你讲的很重要,这些人为赚钱不择手段,祸乱一方,让很多人负债累累,妻离子散,坏了风气,真是可恶。”

苏燕萍又接口道:“有个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高翔说:“你要相信我。”

苏燕萍说:“我来这时不久就知道高主任你为人正直,不是坏人,不与贪官恶霸同流,我十分敬佩,杨老板都说怕你这号软硬不吃的人。”

高翔说:“你过奖了,我对你的处境表示同情,你说的任何事我绝对保密,信我。”

苏燕萍点头道:“我信你。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所高所长也在其中有股份,赌场老板给你们所除你外每人一个红包和一套高档衣服。”

高翔大吃一惊:“真的吗?没有弄错吧?”

苏燕萍说:“我亲耳听到杨老板与睡我的老板说的,错不了,但我不能和任何不相信的人说,怕他们知道弄死我。”

高翔说:“你做得对,千万不能对其他人说,除了我,你了解的情况不要向外泄出,案子办完,我会妥善安排好你脱身。”

苏燕萍跨过一处沟岸,高翔伸手牵握她手,她有些异样,说:“谢高主任!”

回休闲店前,苏燕萍又透露了一个惊人秘密:“听说区局帅政委也与赌场有关联,他的舅佬是股东之一,这个秘密因是随口听的,没确实证据,你若是没手段,最好不要动,防止一批人暗里整你,得慎重处理。小心为上!”

高翔已知事情相当复杂,远远超过自已的想像,这些秘密暂时只能埋在肚子里,调查处置要走特珠路线,一着不慎,会惹火烧身,万劫不复。

高翔已知周利民也与这些敛财活动有关,对他大失所望,对他有所戒备,现在只有吴茂政才是唯一可靠,也只有他才能帮得上自已。

高翔与周利民已设计顺利让陈锦云脱罪,暗中转移到外地再放出狱,改换身份,伺机打入青帮。为此事,他暗中动用了田市长关系,通过刑侦总队建用专案特勤。

高翔通过田市长结识了一位在云州纪委任常委的济城籍领导张炯,在纪委操作下,成功偷梁换柱,将陈锦云秘密解救。

陈锦云被放出时,赌誓为高翔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一切行动单线联系。

当天,高翔在杨铺村暗中调查,乔装来到一个赌场,上百人围着赌博机,喧哗声不断,下注声,开奖声,叫骂声,中奖后的大笑声,此起彼伏。

但是高翔仍然被一名魁梧的打手盯上,那打手走近高翔,说道:“这位兄弟,眼生呀,哪儿的呀?”

高翔拱手抱拳,递上一支香烟,呵呵笑道:“刚从外地做笔生意回老家来的!考察考察本地生意,听说有好玩的,也想试试手气。”

那打手见他气势不凡,声音放低了点,说:“到我们这玩的,有个规矩,必须经过杨老板或村主任介绍,陌生人我们不欢迎!你说是这地方人,说说杨老板和村主任名姓和从业阅历。。。”

高翔对答如流,那打手起先打消了八成疑心,后来无意中发现高翔口音不对,大喝道:“你是探子!兄弟们,废了他!谁先放倒他就给赏!”

高翔心知不妙,这家伙真是疑心重,他眼珠一转,冷笑道:“不信,你打电话给杨主任,我是他表弟杨高翔,刚从海州回老家的,常年在外跑江湖,口音变杂很正常的。真打,十个八个我不怕!”

他挥掌运劲,大喝一声,快速劈断一条板凳,那打手被他再次震住,连忙让一名打手电话询问,并向他耳语几句,其他人将高翔围个水泄不通,有的手拿刀子、电棍和鞭子,虎视耽耽。

高翔反背双手,气定神闲,说:“快去查,你们瞎了眼。叫老板来!”

这时,一位穿着西装英俊潇洒的年轻人,步履轻健地走过来,似是练家子,可能比高翔大个三四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目光冷峻地扫过,这群打手害怕得连连让开。

那帅哥轻拍双掌,洪亮地叫着:“这位兄弟胆气过人,一般人早吓趴了,嗯,也是练家子呀!”

高翔拱手道:“过奖,兄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请见谅!”

那帅哥挥手,四边五大三粗的汉子都退下,他说:“真是误会了,表弟,你都当老板了呀,我是杨正强的弟弟杨行澜!好久不见,都快不认得了!”

高翔见他有点眼熟,听他自称杨正强弟弟,仔细回想,这才想起他是谁,忙说:“是你呀,行澜哥!五六年没见你了!还好吧!”

杨行澜大笑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对不住表弟呀,今天晚上我请客接风,也算赔礼道歉!”

高翔呵呵笑道:“行澜哥请客,我怎能拒绝!正想和你好好聊聊呢!”

那带头打手朝自已脸部连打几个响耳光,带着哭腔道:“是大表哥呀,我瞎了狗眼了!”其他几个的打手也都吓得脸色发白,一个个求饶,耳光声不断,连成一圈吓跪。

杨行澜冷声道:“下不为例,招子放亮点,要有下次,我重处,按家法处理!”所有人不断地点头哈腰:“老大,我错了!”

杨行澜说:“扣你们一个月奖金!小惩大戒!”

高翔连忙劝解说:“没必要吧,怪我进来没说清楚,冲我面子,免了处罚吧!”

杨行澜又一挥手:“这个面子给,还不谢谢高老大,下次招子放亮点,都滚吧!”

打手们向高翔投去感激的眼光,说:“谢谢高老大宽宏大度,大人不计小人过!!!”

杨行澜邀请高翔吃豪华晚宴,高翔让他一切简朴,在杨行澜极力保证以中为度后,就接受了。

因天晚了,他在老表杨正强单门独院家与杨行澜共一间房住宿,与杨行澜聊了一晚,双方本就脾性相投,杨行澜文武双全,见多识广,高翔刚猛聪慧,彼此相当投机。

高翔本不打算与杨行澜交往过深,但心中别有计较,对杨氏有所利用,与杨行澜由表兄弟关系上升为结拜兄弟,后来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故事。

直到有一天,杨行澜打拼成黑道巨鱉,成了为非作歹又狡诈毒辣的江湖大佬,才知他的智力非凡,非池中之物,最终成为高翔最难对付的对手,让高翔数次险些丧生!

第152章 女尸浮河

12月4日夜八时许,云州市公安局三楼小会议室灯火通明,涉恶案件专案组20多名民警正在开会,准备晚上分组对重大嫌疑对象进行突审,突然,分管城区派出所的唐定雄副局长接到一个重要电话。

一分钟过后,唐副局长心情沉重地走进会议室,他打断了别人的发言,插话说:“同志们,真是祸不单行啊!刚才云黄区堵城所报告,今天下午五点在堵城河里发现一具女尸,头部被胶带缠得死死的,法医和技术人员已先期赶到现场,检验证实是他杀,又是一件棘手的命案啊!”

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谁都知道人命关天,一场更大的挑战猝然来临。随后,市局党委作出安排,参会的专案组人员一半抽到堵城去破“124”案件。

因高翔在堵城工作过,对那儿的敌社情比较熟悉,也想再试身手,所以他停下做记录的笔,主动向唐副局长请缨,唐定雄有意让他去锻炼一下以便日后挑点担子,同时发挥文检作用,高翔便和高峰、张定胜及鲁帅、云黄区刑警大队长肖志峰等战友们寅夜急驰堵城。

12月4日傍晚,堵城办事处外岭村有五、六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跑到堵城河捞鱼。

他们在下河之前就闻到臭味,还以为是谁把死猪死狗丢到河里没有在意,下河后,发现一处树荫下的水面上有一块白花花的东西,几个人斗胆游到哪儿一看,觉得有些象死猪的样子,臭味正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孩用脚将那东西蹬翻过来,啊!竟然是一具尸体!

这下小孩们吓得屁滚尿流,不顾一切地从水中爬上岸,衣服也不敢拿,哭嚎着“有死人,有死人!”失魂落魄地往外岭村街上跑……

堵城派出所接到群众报警后连忙赶到现场,经下水察看,确认是一具女尸且头部被胶带包裹着,是案件的可能性极大,遂向市局报告。

法医和技术人员赶来,最意料不到的是失踪一年多的韦紫凌出现!

他们对现场进行勘查并从水中捞起尸体抬到河坝上检验和解剖。

现场位于云黄区堵城办事处堵城河外岭村段,堵城河呈南北流向,西边紧挨着叶路洲村畈田,东边直线五百米就是堵城办事处所在地外岭村街,东河堤是废弃的松石(外岭村至大佛寺)公路,南距新杨界公路新桥头约700米。

经检查,女尸全身裸着,一丝不挂,附近也未见任何衣物行李,仅颈部戴有一根陈旧的铂金项链、右手中指上有一枚陈旧的铂金戒指。

尸长166厘米、尸重约64公斤,年龄推断为45-55岁,非体力劳动者。剪开缠在头面部的胶带,发现死者头发染黑,但发根部分可见白色,双腋和腹部曾做过手术,颈部有明显的扼痕,整个尸体已腐烂呈巨人观等。

死因为机械性窒息死亡。结合尸体腐败程度、蛆虫长度和在附近做农活的农民在2天前就闻到臭味,综合推断死亡时间在3—4天前,即在12月1日至2日之间。

经对现场周围及水中进行搜索和现场访问,未能查获能证明女尸身份的任何线索和抛尸情况的蛛丝马迹。

法医孙林、韦紫凌解剖结束提取部分脏器检材后,女尸被运至县殡仪馆冷藏保存,以备复检和死者家属辨认。

孙林对高翔笑道说:“我将紫凌送来了,你好好陪下人家!她一直说你坏,不来电话。”

紫凌顶了他一拳:“瞎说!”

高翔呵呵地一笑:“真的吗,你小子别调侃我们!小心挨揍哦!”作势打他。

孙林连忙闪开:“你自已问吧,二位都太烈,我多嘴!”

韦紫凌说:“我有事找你谈!”

高翔惊喜而紧张地说:“你什么时候归队的?什么事呀?”

韦紫凌说:“吴念梅找我谈过话。”

高翔血往上涌:“什么?吴念梅?她找你?!”

韦紫凌说:“一年多我没有理你,是因为我有秘密的工作要做,事关吴念梅背后一股庞大势力。吴念梅身份特珠,是警方卧底,我怕你冲动影响行动。”

高翔盯视韦紫凌道:“你起码暗示我一下,你让我”

韦紫凌道:“好啦,为了绝密任务不出现一点差错,你原谅下我吧!你卧底失败受伤后,你知道我多担心和心痛,因为我对吴念梅有个承诺——对你放手,她想和你重新再来,我也想用时间证实你我之间感情到底能否经得起考验。”

高翔苦笑着说:“我认为你懂我的,你让我如何选择?”

韦紫凌道:“行动马上结束,你自已决定吧!我是受上级指示,和吴念梅之间互相利用,互不相欠。她讲了你和她之间的故事,我感动得流泪,她对你的一片痴情不改呀,你们如果还深爱着对方,我会让出的。”

高翔处于沉思之中,一会说:“如不影响你们计划执行,你让她和我见个面吧?”

韦紫凌道:“好吧。另外透露下,你的仇敌韦耀武很快会落网!但你不可介入,这是一号首长命令!”

高翔紧扣双掌,又惊又喜地说:“太好了,这个畜牲早该挨枪子下地狱。此人阴险狡猾,你们行动千万小心!”

韦紫凌道:“梅姐我会保护好她的,你放心,我会完整将她交给你。你将当前工作做好,干出亮点,是战鹰总要高飞起来的,别因我们分神好吗?”她用手拂了下头发,神态显出温柔。

高翔看得心神摇曳,很快稳定心绪,说:“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答应我,你们都要平安归来!!!”

韦紫凌道:“对于鲁帅,你代我说声对不起。”

高翔笑道:“这个,我说合适吗?我们可是情敌啊!”

韦紫凌道:“我很高兴他已重新去寻找另一半,我不怪他,我没有选择你,也难选择他,回避太久,伤害他更深。”

高翔终于明白这其中缘由,因她的拒绝,自已差点自暴自弃,他还是她心中的英雄,必须振作起来,重赢芳心。

当夜,专案组高峰、张定胜、鲁帅、高翔、肖志峰等人员和堵城所民警挤在堵城所的会议室里召开案情分析会,先听所长黄靖田报告发现尸体及现场保护情况,后由法医和技术人员介绍现场及尸检情况,然后参战的民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地进行分析和探讨。

当晚成立的“124”案件指挥部决定立即将死者照片和尸身上的项链、戒指照片向全市各村各垸各居委会发放寻找类似的失踪人员,同时电视台进行滚动报道。

又向周边的公安机关进行通报协查,目的是尽快找到尸源,只有找到尸源才能有针对性地开展侦察活动。为了加快破案的进度,指挥部决定对最先查到尸源和提供有价值侦破线索的,各奖励5000元。

高翔沉思:女尸是谁,为何被一丝不挂的抛尸至此,是奸杀情杀仇杀还是财杀?他得理出头绪来,少走侦破弯路,给领导提供决策意见,也是表现自已能力和才华的一次好机会。

与云州市云黄区西部毗邻的春阳县春州古镇有父子两人,儿子叫战跃,正值青春年壮,父亲老战虽过五十,身板倒也硬朗。

这对父子既不外出打工也不务农种庄稼,而是长年在春州镇与阳口镇之间的长江上面捕渔为业。一年四季驾着一叶小舟,“出没风波里”,虽然辛苦收入倒也不低。

12月2日一大早,父子两人就搬浆背网上了渔船,想趁早上凉爽撒几网,等会儿太阳升起闷热难熬的时候好上岸回家。

前面三网几乎空空,老战将小船摇到江心,小战用力将网撒到江中,然后抓着网纲慢慢收网,凭感觉好像网住什么东西,但又不象是鱼,因为鱼被网住后要乱游乱撞的挣扎。待将网收到船仓里一看,是一个黑色的大挎包。

或许是别人丢弃的破烂吧?小战将挎包的拉链拉开,发现里面有一些存折、电话本、几十块钱的小面额纸币及一些女人用的化妆品和纸巾等物,看来是一个女人用的挎包,但不象是当破烂抛弃的。

父子两人正感到奇怪时,老战说就当是捞了一条大鱼吧!小战不死心,把包里存折电话本打开看,想找出包的主人一些信息。

第153章巧合并案

他们带回家,找到一个家人“妹妹”号码,小战按下通话键,一个说外地话的女子焦急的声音从话机中传来,“姐!姐!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啊?”

小战只得如实说:“我不是你姐。我找到一个失主电话本,里有我打给你的这个号码。”

对方可能感到非常奇怪,马上问:“你是谁??我姐姐呢?谁是失主?”

小战只得将刚才一网捞起挎包的事向对方解释了。

对方哭泣的声音从对方话机中传来,过了一会儿,对方问清楚小战的住址后,说马上从天楚开车往这儿赶,希望小战保持联系并在家里等她。

小战父子再也没有心思打渔了,忐忑不安不知是福是祸,上得岸来便在家中焦急地等待。上午十一点多钟,一辆挂着省会天楚牌照的旧桑塔纳轿车停在战家门口的路上,从车上下来一男一女和本地一个带路的载客摩的司机。

那一男一女到了战家后,女的自称叫宋丽颖,男的叫黄仁庆,他们仔细看过小战从江中捞起的挎包及包里物品后,便对小战父子说,可以肯定这是她姐姐宋丽慧的挎包,里面的物品除了二万元现金不见了,其他的都在。

又说她姐姐在天楚市翠松山汽车市场做二手车生意,自12月1日中午接电话去昌武那边做生意后便失去联系,电话也一直打不通,直至三个小时前与小战打通了。

小战父子见女子说包里有二万元现金不见了,马上指天发誓说绝对没有看到也没有拿这两万元钱!

女子幽幽地说“我没有怀疑你们将钱拿走,反而感激你们帮了我的忙!”

之后,女子与男人商量说,搞得不好姐姐被人害死在江里,要不怎么挎包会在江里,而包里恰恰没有二万元现款?

女子又开始哭泣起来,男人便劝女子有这种可能,但也有其他可能,当务之急是回天楚报警。

于是女子掏出五百块钱给小战父子说是感谢费,要把挎包及包里的物品带走。

小战父子说什么也不肯收,特别是老战说你们遭了难,我们不能帮忙还怎敢昧着良心要你们的钱!

于是女子和男人千恩万谢地拿着挎包上车走了。

再说12月4日堵城河里发出无名女尸之后,云州市公安局发动全市干部和群众到处查找类似的失踪人员,然而12月5日一天过去了,仍然没有丝毫的进展。

12月6日上午8点多,刑警大案队副大队长张定胜的妻子张琴在太平洋保险公司自己的办公室看当天的《天楚都市报》,发现一则《寻人启示》中登有天楚一失踪女人的消息,联想到丈夫正在夜以继日地查找无名女尸尸源,二者之间是否有联系?

于是她拨通丈夫的电话,将《天楚都市报》上《寻人启示》的事告之丈夫。

张定胜赶忙找来当日的《天楚都市报》发现上面失踪的天楚女人名叫宋丽慧,今年48岁,身高166厘米,住天楚市江岸区常青一院36号,是从事二手汽车生意,于12月1日中午失踪。报纸上还留下联系电话和联系人宋丽颖。

专案组指挥部获知这一消息后,分析比对一下,觉得失踪者与女尸有些相似的地方,比如年龄、身高和失踪(死亡)时间。

但如果现场的女尸真的是天楚这名失踪者,那也太不可思议了,不说两地相距近200公里,关健是抛尸这地方太偏僻了,是废弃多年的松石公路,路面坑坑洼洼,两边树枝灌木疯长几乎盖住大半个路面,有的地方还被农民挖了做菜地,一般人是绝对找不到这儿的!

莫非凶手对这一带熟悉或曾经来过?但在目前没有更好线索的情况下,不妨与天楚宋丽颖联系一下再作决定。

宋丽慧为何失踪,其挎包为何在江中出现,云州的女尸是否就是宋丽慧?

天楚失踪女人的妹妹宋丽颖接到云州市公安局通知辩尸的电话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只用2个小时便赶到云州市公安局。

专案组张定胜副大队长和高翔接待了宋丽颖和一同前来的黄仁庆,先问了一下其姐姐宋丽慧的一些基本情况和特殊生理特征,宋丽颖和黄仁庆一一作答,张大队心中一怔,明白堵城河中的女尸十有八九就是失踪的宋丽慧。

高翔将从尸身上提取的旧铂金项链和戒指照片递给宋丽颖和黄仁庆观看,那知宋丽颖看了之后,立即哭出身来——“这是姐姐身上的东西,姐啊姐啊,你死得好惨啊!呜呜……”黄仁庆也是一副伤心的模样。

随后,张大队开警车将宋、黄二人送到云阳殡仪馆辩认女尸,宋丽颖一看冷藏在抽屉中的女尸,顿时站立不稳,幸亏有两个临时调派来的女民警将其扶住。

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宋丽颖极度悲伤和压抑的哭声便在藏尸间久久回荡起来。

为了稳妥起见,专案组指挥部又安排民警赴宋丽慧的原籍广源市,取得宋丽慧父母血样,通过省公安厅刑事技术所dna鉴定,证实女尸是宋丽慧父母生物学女儿,也就是说,女尸是宋丽慧已经得到确证了。

张大队和高翔花了很长时间安慰死者的胞妹宋丽颖,宋丽颖终于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

之后由高翔做记录,通过对宋丽颖的询问,死者宋丽慧的情况得到进一步的了解——宋丽慧,女,现年48岁,开过多年出租车,最近几年在天楚市岸江区翠松山汽车市场做二手车生意,据宋丽颖说姐姐手上至少有四十多万的财富。

宋丽慧虽然生意场上一帆风顺赚得盆满钵溢,但是个人婚姻却可以用失败来形容。

原来宋丽慧青年时从广源老家到天楚打工,后来与昌钢的工人余军结了婚成了家并生有一男孩,但因宋丽慧没有固定的工作,收入微薄还不稳定,被当工人的丈夫看不起,屡屡恶语相向,宋丽慧一气之下离了婚,儿子归丈夫抚养,宋丽慧每月给儿子200元的生活费。

宋丽慧受此打击之后七八年来一想埋头于做生意嫌钱,没有考虑再婚之事,直到遇上了黄仁庆才改变了她的个人想法。

黄仁庆,28岁,陵江县人,比宋丽慧小20岁,一次偶然的机会与宋丽慧相遇,从此两人一直同居起来。据宋丽颖说其姐宋丽慧是真心喜欢黄仁庆的,打算将余生托付,但黄仁庆并不是真心喜欢宋丽慧,而是看中了宋丽慧手中的财富才虚与委蛇的。

宋丽颖接着谈起一桩令专案组兴奋的旧事:去年8月份,宋丽慧与黄仁庆闹翻了,黄仁庆大怒跟宋丽慧索要10万元的青春损失费,理所当然的遭到宋丽慧的拒绝。

此事过了不到一个星期,宋丽慧有一次喝了黄仁庆买的健力宝饮料后突然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洗胃抢救算是保住了性命,医院给化验宋丽慧的胃液,发现其中有大量的安眠药成份!

宋丽慧明白是黄仁庆投毒害他,遂到兴汉街派出所报案,派出所将黄仁庆传唤讯问,耿如实交待了想害死宋丽慧,早日解脱这层尴尬的关系。

第154章迷雾重重

黄仁庆被裁决拘留十五天,宋丽慧想想又觉得理亏对不起黄仁庆,向派出所讨保求情,将黄仁庆提前解除拘留。

自此宋黄之间裂痕越来越深,宋丽慧有一次酒后很伤感地告诉宋丽颖,自己总有一天会被黄仁庆害死。

宋丽颖便劝姐姐早日与黄仁庆分手算了,但宋丽慧明确表示她很爱黄仁庆,总想黄仁庆能够回心转意与其一起好好地过日子。

由此推断黄仁庆嫌弃宋丽慧,欲早日解脱这种老妻少夫的关系,因宋丽慧死活不同意,黄仁庆完全有可能再次谋害宋丽慧。

黄仁庆便成了本案第一号嫌疑犯。黄仁庆是不是真凶?

专案组将宋丽慧长期同居的男友黄仁庆列为重点嫌疑对象后,便宣布将黄仁庆放在青云宾馆一客房内监视居住进行审查。

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通常的做法是反复记录其交待的案发前后一个星期来的活动轨迹,要求精确到小时之内,在哪儿与谁接触谁能证实、与哪些人打了电话、谈的是什么内容、一天三餐在哪儿吃的、晚上几点钟睡觉、中间是否离开卧室……

进一步说明与宋丽慧平时的关系,宋丽慧失踪前后的情况,自己的经济来源等等。希望从中发现破绽好进一步展开调查。

黄仁庆承认自己并不是真心喜欢宋丽慧,而是喜欢宋丽慧的钱财,但宋丽慧很精明,从不在耿面前吐露自己的家底,更不会将存折现金交耿保管,平时每月也只给千把块钱黄零用,多的钱一分也想不到。

自从去年8月份黄仁庆用掺了安眠药的健力宝将宋丽慧弄昏迷想搞走邱的钱财被发现后,宋丽慧对他再也不信任,而是将自己当中学教师的妹妹宋丽颖请来当自己生意上的助手和伙伴。

从此,宋丽慧、宋丽颖姐妹两人齐心协力生意越做越红火,而黄仁庆仅仅充当宋丽慧打发寂寞、填补空虚的男宠而已。

但黄仁庆信誓旦旦地说,他恨宋丽慧姐妹二人,但想到宋丽慧曾经帮他渡过难关有恩于他,所以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杀人抛尸之事。

再说从天楚将尸体运到云州这么远,来回最少也要五、六个小时,他在12月1日中午发现宋丽慧手机打不通之后一直与宋丽颖在一起,没有离开过,这一点从宋丽颖那儿也能得到证实。

高峰、张定胜、肖志峰组织高翔等人认真分析了黄仁庆的口供和宋丽颖的证词,推断黄仁庆直接杀人并长途奔袭抛尸到云州几乎不可能!

那么黄仁庆是否有可能精心策划雇凶杀人并抛尸呢?这样的案例现实中也不少。

如果排除黄仁庆作案,那本案可以断定是一起以看车、卖车为诱饵,有预谋的抢劫杀人案件,宋丽慧可能与凶手熟悉,至少不是第一次接触。

同时分析,宋丽慧是在天楚被杀被抢后抛尸至云州堵城的,因此工作的重点应转移到天楚。

12月6日,专案组除留下6名民警继续在青云宾馆对黄仁庆进行重点排查外,高峰、高翔、黄涛等其余的带着半个多月来连续作战的疲惫和辛苦踏上了去天楚开展侦破工作的漫漫之路。

茫茫三镇、芸芸众生,车流如织、熙熙攘攘,死者的交往极其复杂,而二手车市场竟争又非常激烈,帮派林立,暗流涌动,如此无头奇案从何下手啊?!

专案组高翔一行十多人先联系死者居住地所属的黄鹤湖派出所,并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小街里找到一家个体小旅社住了下来。

可是黄鹤湖派出所的领导看不起高翔他们这些“乡下来的警察”,又认为破案的希望渺茫,当日安排一个片警协助,后事多为由不见面。

过了几天,高翔他们通过天楚市公安局刑侦处的关系,与管辖这一片的黄鹤桥刑警中队联系上了。真是和尚不亲帽儿亲,天下刑警是一家啊!

黄鹤桥刑警中队虽然租住在一栋陈旧的民房里办公,但对高翔他们热情有加,与他们开了联席会议后,便将工作重点转移到本案上来,全力支持和配合他们专案组工作,与黄鹤湖派出所相比真是天壤之别,正所谓一样的米吃出百样的人。

侦察工作重点有两项,一是围绕黄仁庆在案发前后交往的人和手机联系情况进行调查,推断其是否有雇凶杀人并抛尸的可能。二是围绕宋丽慧生前交往的人进行调查看是否能发现凶手的蛛丝马迹。

对黄仁庆的调查没有取得太大的进展,但从分析判断基本上可以排除其雇凶作案的可能。

黄涛通过调查宋丽慧失踪当日的来电号码,发现有一个号码很陌生,不但宋丽慧电话本中没有储存,连宋丽颖也不知道,此号仅12月1日开始使用,与宋丽慧通话5次后再未使用,由此推断这个号码就是凶手的,换句话说凶手就是用这个号把宋丽慧一步步地骗进了死亡的陷阱之中。

但实际上,卡号不实名,从电话卡入手调查肯定是死路一条。

宋丽慧经常交往的人有名有姓的就有一百多人,电话本上还有许多只有姓或以外号相称的人,没有更好的办法,高翔、鲁帅、黄涛他们每二人一组分头与这些人员进行谈话,并制作笔录固定谈话内容,以备发现端倪时好扩大战果。

那段时间,专案组人员夜以继日,走家串户,每晚都要工作到凌晨2点多钟,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连续没日没夜任劳任怨的工作,不但黄鹤桥刑警中队的同行们高度称赞,就连与高翔他们打交道的天楚市民也很感动,小旅社的老板说:“你们来不是住宿的,而是来落脚的”,并主动承担了高翔他们的洗衣工作。

通过调查翠松山汽车市场宋丽慧生意上的同行反映:宋丽慧待人诚恳,为人热情豪爽,办事泼辣,常年背着一个大挎包边走路边接电话边吃东西,曾开出租车多年,近两三年才改行做二手车生意,手中有几十万元积蓄,但无结仇、结怨和经济上的纠纷等情况。

十六年前离婚后,除和黄仁庆同居外,作风正派,因此可排除仇杀、情杀的可能,但宋丽慧的缺点是办事较急,听到别人有车要卖,就立马先去取钱,后看车,再买车办过户手续,交易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

这样固然容易取悦卖主促成交易成功,但也容易被别人设圈套坑害。

短短的几天时间,高翔所在专案组接触和谈话一百多人,排查了嫌疑对象十余人,但侦破工作原地踏步没有丝毫的进展。

高翔与高峰商议重新调整侦查方向,高翔说:“得换个思路,是否有作案车辆和银行取款情况呢?”

高峰觉得这一想法让他眼前一亮,这小子善于思考,不会撞了南墙不回头,点子不错,说:“你小子会动脑子,我们再开个全体侦查员研判会,集思广益吧!”

第155章神秘轿车

高翔同高峰、鲁帅、黄涛等民警在天楚开展侦破工作已经有三、四天,虽然吃苦受累做了大量排查工作,但案件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侦察工作也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这天晚上收了一个早工,专案组在小旅社里召开案情分析会,群策群力,希望改变目前的困境。

会上大家无拘无束,畅所欲言,虽然是众说纷纭,但有一点是共同的,即要改变侦察思路、选准突破口才能柳暗花明。

经大家讨论,高翔分析讲:“一、宋丽颖在案发前亲手将2万元现金放到宋丽慧大挎包里,因此可以肯定犯罪分子至少抢劫了这2万元的现款,但是仅为区区2万元去杀人抛尸的可能性不大,换句话说,犯罪分子的胃口决不会只这么小,是否还威胁或诱骗宋丽慧从银行中取出大笔的现款后才行凶呢?

从宋丽慧办事风格来看完全有可能。因此下一步要围绕这一情况进行调查看是否能发现线索。

二、犯罪分子既然以卖车为诱饵诱骗宋丽慧,肯定要有车辆作导具,再就是运尸到云州肯定也要有专车才行,绝不会把尸体扛到出租车或客车上运到云州的。

仔细分析不难推断,在天楚这么繁华的大城市大白天动手杀人进而运尸抛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车上杀人然后运尸抛尸最隐蔽最安全!”

高峰兴奋地说:“高勋,你小子推论真不错。因此,这台车就是关键的证物,查到了作案的车辆,全案就会不攻自破!”

从天楚到云州,推定犯罪分子走天云高速(只有这样才能缩短作案时间减少暴露的危险)要经过东武、邱石、黄鹤桥三个收费口才能到达济岭河现场,在不知道作案车辆信息的情况下,盲目查看案发时段的通行资料进行排查会十分艰巨,也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特别是东武和邱石收费口通行量特大,而黄鹤桥收费口通行量小,本来有可排查的条件,可是从7月底以来的监控资料因设备坏了未能保存下来,让人徒留遗憾!

专案组最后形成两条意见:一是安排警力在宋丽颖带领下调查宋丽慧12月1日当天是否还在银行取款和取款时的情况;二是指派在云州的专案组民警赴黄鹤桥到堵城河之间展开地毯式的调查访问,看是否有人发现抛尸的车辆。

第二天,唐定雄借来一辆挂天楚民用牌照的面包车,为高翔他们在天楚开展工作特别是后面的秘密调查和追捕工作带来极大的方便。

12月10日,专案组高翔等民警与宋丽颖一行终于发现,在宋丽慧许多的存折中有一笔7万元于8月1日在建行818储蓄所(离高速东武收费站不到3公里)被支取了。

通过调取当时的录像,发现12月1日下午2时许,宋丽慧一个人背着大挎包到柜台上取款7万元,不到一刻钟,款取出后装进大挎包,又急急忙忙地离开了储蓄所。

高翔等民警在看录像的时候,发现录像中储蓄所的保安在宋丽慧离开时起身向门外观看,遂将保安秦锐找来询问。

秦锐看完录像后回忆,那天确实有一个女人来取款,进一步查问,秦锐称他看到有人进出储蓄所时便要向外观看,好记录停在储蓄所门外的车辆几时到来几时离开,这是他的工作职责。

黄涛调来保安的停车记录单,发现与宋丽慧进出时间差不多的同时有三辆小车到达和离开储蓄所,这其中肯定有一辆就是载宋丽慧来的,说不定凶手就在车上等着宋丽慧取出钱款后好动手杀人。

黄涛惊叫:“有戏!”

正准备眯一下的高勋敲他一板栗,喝道:“小点声,我们刚睡下!”

黄涛骄傲地说:“高队,还是我技术厉害吧,经过排查,乘坐或驾驶另外两辆车来储蓄所办事的人很快被否定有作案的嫌疑,只有一辆牌号为鄂k17353的白色富康小车重大嫌疑!”

高勋瞧后说:“不错呀,小涛子立功了,马上到内网网上再查清车主!”

经网上查询,鄂k17353是一辆兰色富康小车登记的牌照,车主是昌顺市人张正明。怎么又变成白色,或白色富康小车用的是伪造牌照?

专案组随后赶到昌顺市,见到张正明。

高峰和高翔询问:“你是鄂k17353车主吗?将车子去向说清楚吧?”

张正明说:“我是这车车主,我于3月21日在楚口新华路二手车市场经中介将车子卖给郑建功,但没有办理过户手续,郑建功将车买去后重新做成白漆。”

经查,郑建功,男,33岁,住天楚市青区东武一村,系造船厂工人,一边上班,一边开私车出租。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堵城抛尸现场到黄鹤桥高速公路沿线调查的民警也传来消息,据在新桥头(在现场南约700米,是抛尸必经之路)一个踩麻木的人回忆,发现尸体前好几天(具体是哪一天记不清楚)的一个晚上约八点钟左右,天已经黑下来了,有一辆白色没有屁股(指两厢轿车)的小车在新桥头停下来。

有一个大个子(起码有一米八几)下车问能不能从(堵城河)河坝上走,他答那是老公路能走但路况很差,之后这辆白色小车从新桥头往北开向河坝去了。

踩麻木的人说当时他还以为那个人可能过去来堵城时是走的这条路,而不晓得新路开通老公路就荒废了。之后,他载了一个客到外岭村,后面的事他就不知道了。

看来,这辆白色无屁股的小车极有可能就是抛尸车!但与郑建功的鄂k17353白色富康小车是不是同一辆车呢?

好消息接着传来!在邱石大桥收费站调阅通行车辆录像的黄涛等民警发现鄂k17353白色富康轿车于12月1日下午6时19分10秒过邱石向东(堵城方向),又于当晚9时31分27秒过邱石向西(天楚方向)。

白色富康轿车作案嫌疑迅速上升,综合三处调查的情况来分析,宋丽慧极大可能就是在此车上被杀后又被运尸到云州抛尸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浓雾渐散,真相便会露出来。

高翔兴奋地说:“终于抓住这家伙的尾巴了!”

高翔他们全不顾半个多月来的疲劳,精神振奋,全力投入下一步的工作之中。

第156章密拘车主

狐狸的尾巴终于被高翔他们揪住了,接下来便要追根索源,一鼓作气突破全案。

鄂k17353白色富康轿车车主郑建功即使不是凶手,也是关键的知情人。鉴于案情特别重大和复杂,是谁作案几人作案还是未知数,凶手可能还没有察觉到高翔他们已顺藤摸瓜悄然而至了。

为了怕惊动作案后处于高度敏感状态下的罪犯,高翔他们决定化装侦查,秘密传讯郑建功进行询问,这个任务被高翔和专案组鲁帅、黄涛、邱凯争来了。

高翔他们穿着便衣,开着天楚牌照的面包车从江岸区的黄鹤桥中队过长江二桥,赶到青区的东武街的工厂保卫处。

高翔他们将案情和侦破情况向保卫处领导作了通报,要求调查郑建功的情况和协助高翔他们秘密传讯郑建功。

保卫处的领导告诉高翔他们,郑建功父母原来也是该厂工人,可惜早早去世,留下郑建功孤儿一个,是厂里将他抚养大的,技校毕业后也被安排在厂里工作。

因家境贫寒无依无靠直到前两年30多岁才结婚成家,今年买了一辆二手车,空余时间搞搞出租赚几个钱弥补家用。

并说郑建功虽然自幼可怜与社会上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伢交往但违法犯罪的事不做,这么多年来没有留过任何案底或污点记录。

经过紧急商量,高翔他们制订了一个不惊动任何人而诱捕郑建功的计划,保卫处的一个干事依计打电话郑建功,说厂里有个客户要租车,请把车开到保卫处门口来。

约一刻钟之后,一辆白色的富康轿车开到保卫处办公室门口停下,高翔他们隔窗一看,牌照就是鄂k17353!

一个瘦削精明的青年从车上下来毫无戒备地走进了保卫处,看来他就是郑建功了。

高翔在其身后随即将房门关上,正当郑建功感到有些不对劲时,高翔他们四人已呈扇形将其包围,看着高翔他们陌生的面孔、冷竣的眼神和严肃的神色,郑建功满脸惊愕。

保卫处长上前指着高翔他们对郑建功说:“这是云州市公安局的刑警,他们有一桩案件要找你调查,你要好好地配合!”

郑建功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高翔随即说了声“对不起,把双手伸到背后!”

将其戴上手铐,观察外面没有工人和家属过路,连忙将郑建功带到停在门口的面包车上。

他们留下一人驾驶着郑建功的富康车和高翔他们一道返回黄鹤桥中队。

因为此车是非常重要的物证,还要由技术人员对车内进行勘验,看是否有与案件相关的痕迹物证。

临行之前,高翔他们和保卫处的干部商量好了,如果郑建功家属问起,就说厂内安排其到远处出差,车子也暂时租给了别人。因为正常情况下,厂内也经常安排职工出远差的。

郑建功显然明白高翔他们为什么找他,在黄鹤桥中队审讯室里他一五一十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全部告诉了他们。

郑建功说道:“12月1日上午9点多钟,东武四村的吴义贤将他的富康车借走,说是去办点事,他将车交给吴义贤时还说车内汽油不多了。

当天晚上12点多吴义贤才将车还给我,奇怪的是车还被洗过,车前的保险杠下还挂着一根新鲜的稻草。还车的时候,我还看到马进林也坐在车上,而且马进林神色慌张。”

高翔问:“还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郑建功说:“这之前,吴义贤也不时借我的车,有时给点汽油钱有时只加点汽油,反正是熟人也无所谓,但从来不会洗车的。为什么这次将他的车借去半天后冲洗得那么干净,我想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再说吴义贤借车去肯定离开了天楚市区到过乡下,不然为什么车前保险杠上会挂着一根稻草,郑建功说:“这种情况只有车子在铺了稻谷的乡下公路上通过才会发生!”

郑建功接着说:“11月30日,吴义贤也借用我的车一天说是到楚口那边,因为过二桥分单双号,他的车牌尾数是3所以刚好合适。

当晚还车他后,吴义贤还邀我一起在东武一夜市摊宵夜,他只吃了一会儿烧烤因有人要租车就离开了,等他12点多回来的时候,还看见吴义贤、马进林、俞法奇三人还在哪儿吃喝。”

郑建功说:“今年以来,吴义贤、马进林因赌球输了十几万元,债台高筑,赌博公司天天有人跟在他们屁股后面索债,吴马两人为躲债天天东躲西藏的。”

高峰和高翔相视一笑,有点戏,点头说:“接着讲?”

郑建功肯定地说:“吴义贤、马进林和俞法奇三人关系密切,臭味相投,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近些天没有看到吴义贤和马进林,但俞法奇还在厂里上班。”

高翔问:“他们体形特征?”

郑建功说:“吴义贤和马进林身高均在182米以上,体重接近200斤,是典型的彪形大汉。”

厂保卫处长说:“吴义贤、马进林和俞法奇原来都是我厂青工,因嫌工资低,吴义贤前几年辞职离开了厂里自谋职业。马进林12月2号到厂里请了15天假,说是妻子患了癌症要外出治疗,但又拒绝别人探望其妻子,俞林则一直在厂里上班。”

进一步打听,马进林和吴义贤已经有好几天不在东武了,手机也联系不上。

高峰开会,说:“根据在堵城河附近踩麻木的证词说当时有一个大个子下车问路,结合马、吴二人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高,由此推断吴义贤、马进林和俞法奇结伙作案的可能性非常大。”

他朝高翔点头:“鉴于郑建功在本案的特殊地位和作用,暂时不能放其回家也不能让其与外界通信,我经唐副局长同意和征求其本人意见,决定将其留置在黄鹤桥中队,协助你们调查。”

当天,云州公安局的法医韦紫凌和技术人员孙林赶到天楚,将郑建功的富康车开到省公安厅去勘验和做痕迹物证鉴定。

鲁帅见到韦紫凌眼睛冒光,搭讪个没完没了,紫凌笑眯眯地,黄涛赶紧叫来高翔,打断他的幻想。

高翔上前插上话,说:“韦美女,来探望我吗?”

紫凌表情似乎出现一点异彩,眼睛瞟了他一下,说:“没忙坏吧?这里是省会城市,美女没瞧花眼吧!”

高翔低咳一声,笑说:“是有不少,但忙着抓人,没功夫约呀!”

紫凌冷哼一声:“有多少天没给我来个电话了!我不理你了!”

鲁帅接话:“紫凌,我可是打过你多次电话,你只回过一次短信,一个字:忙。我心都碎了!”

紫凌拍了他肩膀一下,笑道:“局里好几个美女排队等你回电话!我就算了吧。”

高翔取下紫凌包裹,高姿态地说:“这回来了我一定伺候好女王!我晚上接你吃,送花陪礼!”

紫凌很受用,说:“你的房租从本月起我调不调高点,看你这次行动。另外你得告诉我你一个秘密。”

高翔先是定了一下,后笑容可掬地讲:“一定的,一定包你满意!”

当晚专案组统一就餐,他们约会只好取消。下一步工作就是要尽快传讯俞法奇,以弄情案件的真相。

高勋经请示局唐副局长,同意对俞法奇刑事拘留,专案组随即制订计划准备秘密抓捕俞法奇到案。

第157章智捕俞法奇

专案组高翔等人与黄鹤桥中队的刑警们一起讨论后认为:鉴于目前没有惊动吴义贤和马进林,对俞法奇只能采取人不知鬼不觉的密捕到案,才能确保以最快的速度抓获主犯马进林和吴义贤。

高峰问他们:“如何智取密捕呢?俞法奇正在上班,象密传郑建功一样通过厂保卫处诱来捕获显然行不通,那俞法奇的家属不是要跟保卫处刨根问底才能罢休,如此一闹何谈保密?”

高翔想了一会儿,提出:“做郑建功工作,通过郑建功密捕俞法奇可能不会引起俞法奇的怀疑,成功的可能性要大些。如果俞法奇家属问起,由厂保卫处告之安排到外地出差,几天就会回来,万一俞法奇家属闹起来,就由厂保卫处实情相告。”

鲁帅接口:“可行,俞法奇在外地公安机关手上,只要对其家属说明利害关系,其家属完全会遵照公安机关的要求不会申张的,这样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高峰审定计划出台后,又认真地推敲每一个细节方面的问题,努力做到谋定而后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之后高翔他们做郑建功工作,郑建功一口答应,说:“我尽管没有参与这起特大杀人抢劫案件,但是我的车充当作案工具,我多少也有一份责任,我愿意立功赎罪,协助公安机关早日破案、早日抓获案犯,也好洗清自己的嫌疑!”

高翔他们开心一笑,没想到工人觉悟高,原以为郑建功工作很难做通,不料竟这般容易,实在出乎高翔他们的意料。

当天下午三时许,高翔他们开着面包车载着郑建功又到了东武街厂大门口,高翔他们将车停在对面的树荫里,再一次在车上与郑建功演习高翔他们的计划。

下午五点半钟,厂里下班,工人们熙熙攘攘地从厂大门出来。

郑建功隔着玻璃紧盯着下班的人群,突然,他指着一个穿绿色t恤的年轻人说:“那就是俞法奇!”。

高翔对鲁帅、黄涛等说:“看准,跟上去!”便开车跟在其后约五十米远直到俞法奇走进一片平房之中。那是厂区宿舍,俞法奇的家就在第二排左边第三家。

天还没有黑,高翔他们就将车停在宿舍区对面马路的树影下,坐等时机的到来。

晚上八时多,郑建功突然说:“俞法奇出来了”,高翔他们看时,果然俞法奇还穿着那件绿色t恤从宿舍区出来,可能是到街上去玩。

高翔说:“小心跟上去!别暴露。”

他们开着车悄悄地跟在其后面,到了一处行人稀少树影重重路段时,车辆加速与俞法奇并排而行。

这时坐在副驾座上的郑建功摇下车窗玻璃,伸出头喊:“俞法奇,到哪儿去呀?坐一程吧!”

俞法奇见是郑建功毫不怀疑地拉开车门,就在其一只脚已经上到车里、一只脚还在路面时,高翔和刑警们突然将其拉上车。

在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已经捂住其嘴巴将其扑倒在座椅下面,车辆连忙加速返回黄鹤桥中队。

在车上,高翔表明了身份:“我们是云州刑侦大队的刑警!”,又将俞法奇牢牢压在地板上不使其动弹,口里也被高翔他们塞了毛巾。

郑建功向俞法奇证实了高翔他们的身份,俞法奇见反抗毫无意义便不再动弹。

高翔用手持电台向高峰汇报“:“报告高大队,俞法奇到手!”,后准备审讯工作。

俞法奇倒也爽快,没几个回合就交待了吴义贤和马进林多次邀他抢劫作案的事实,但他没有参加。

俞法奇说:“吴义贤、马进林今年赌球输了很多钱,自5月份以来,吴马二人多次密谋,邀我合伙作案,但我害怕不敢答应,还劝他们要为家人着想不要一时冲动。”

但吴义贤仍然我行我素,嗟叹无钱还债,被逼得难过,打算活一天算一天,坚决要搞一大笔钱改变困境。

俞法奇说:“吴义贤曾开过火车、出租车和长途客车,家有妻子刘琼、儿子吴霖,但吴义贤不顾家庭,在外长期与一个社会上的女人鬼混,甚至公开带这个女人一块儿吃饭游泳。并说吴义贤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为人阴险、必狠手辣。”

高翔追问:“马进林情况呢?”

俞法奇交待:“马进林家有妻子李娟,儿子马玉,与父亲马传贤住在一起,今年因赌球与吴义贤打得火热,输掉了积蓄,还欠下3万元的赌债。”

高翔和鲁帅逼问:“你们事先有无预谋?给我老实说,争取从宽处理!”

俞法奇沉默一会儿,抬头说:“今年7月底,吴义贤马进林多次在我面前说已经物色了目标,如果成功的话最少可以搞到八九万块,当我问他选择的目标是么样的人,吴义贤说到时候你自然知道。”

鲁帅抛出郑建功的证言,“你在11月30号晚上还与吴义贤、马进林二人在东武街吃烧烤到夜里12点多,而12月1日案发,说明你完全有可能参与作案,至少也是知情者!老实说吧?”

俞法奇见高翔他们将其案发前后的活动轨迹了解得如此清楚,不得不交待:“11月30日夜里吴义贤、马进林邀我在东武街吃烧烤,当时告诉我当天只是试探没有实施作案,他们二人在边吃边商量时,我断断续续地听他们说‘明天一定要动手’、‘把那个女的骗到这边来’、‘明天再借郑建功的车用一天,到时多给他几百块钱’、‘胶带起码要买二卷’等话。

至于吴马二人第二天是否作案,在哪儿作案,我确实不清楚。只是12月1日一天未见马进林来厂上班,12月2日,听说马进林到厂里请了15天的假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俞法奇又说:“12月2日,我在街上碰到吴义贤,吴义贤把我的手机借走说是用几天就还给我,从那以后到现在再也没有看到吴义贤和马进林二人。”

他们反复讯问俞法奇,但俞法奇的交待没有多少新的内容,鲁帅向高翔摊开双手。

为了核实俞法奇是否在12月1日参与作案,专案组连夜赶到他工厂进行调查,经过核实上班签到表、询问多名与俞法奇同班组的工人,均证实俞法奇12月1日在厂里上班没有作案时间。

但俞法奇自己供认多次参与吴义贤马进林谋划抢劫,在下一步擒拿马进林吴义贤的关键时刻如放其回去可能会破坏高翔他们的计划。

次日凌晨3点,高峰安排三名民警将俞法奇押回云州,羁押在云州看守所,一是便于继续审查直到嫌疑彻底解除,二是让侦破工作继续在秘密状态下有条不紊的进行。

根据俞法奇的交待,基本上可以判定吴马两人就是策划和实施12月1日诱骗宋丽慧实施抢劫杀人并抛尸的凶手。但根据不同的渠道反映的情况都证实二人已潜逃到外避风去了。

第158章守株待兔

一般的刑事案犯在作案后的最初几天大多选择暂时逃离居住地以观动静,企图通过这种方式来逃避公安机关的抓捕。

吴马两人作此大案肯定知道一旦被抓必死无疑,所以12月1日作案后,12月2日就到外地躲风去了。

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他们很可能还不知道公安机关已破获该案找上门来。

摆在专案组面前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尽快抓捕吴马二人了。

云州市局高勋局长在获知高翔他们已经破案,正为追捕工作发愁时,指派技侦支队齐副支队长加入专案组,专门为高翔他们提供全面的技术支持。

前面俞法奇交待吴义贤12月2日将俞法奇的手机拿走,说是用几天,因此,吴义贤现在可能还在使用。

通过对俞法奇的机号监测,一度发现在南河陈州,但不时在移动,没有相对固定的范围。

没有更好的办法,专案组唐副局长说:“我决定秘密守候几天,因为吴马在不知道案件侦破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潜回家里。有劳大家!”

通过东武派出所和厂保卫处秘密有效的工作,高翔他们每组2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分别潜入吴义贤和马进林家正前排的工人家里,选择好观察的窗口后,便轮换24小时盯着两家的平房宿舍门口,只要有嫌疑人进出,高翔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之前也看了派出所和厂保卫处提供的二人照片,其像貌已刻入高翔他们的脑中,他们最显著的特点都是牛高马大,只要他们敢潜回来,不管白天黑夜房子立马会被包围得水泄不通,只等着瓮中捉鳖。

之后的三天三夜,除轮流执行监视任务的民警外,专案组的大队人马全部隐备在东武派出所二楼的会议室里待命。不能外出不能洗澡说话只能小声,吃饭也是用派出所的警车从十几公里以外买来。

在这小小的会议室里,即使疲倦之极也很难入眠,实在难受伏在桌子或台子上睡一会儿,醒来身上便奇庠难忍,手脚及皮肤裸露的地方抓得破皮烂肉。

高翔他们的锲而不舍的坚守和高度自觉的职业操守感动了东武派出所的领导,在最后一天夜里高翔他们临撤出来之前,所长和教导员带着全所的民警轻轻地推开会议室的门。

所长指着已极度疲惫的高翔他们,动情地对他的民警说:“云州的民警为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课,看看人家是么样工作的!我们如果有他们一半的敬业精神,我们所各项工作在分局甚至天楚市绝对排在前三名!”

所长和高翔他们每个人使劲地握了握手,之后高翔他们悄然有序地上车撤离了派出所。

专案组撤回黄鹤桥中队,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整后召开讨论会。这之前,鉴于郑建功的表现和作出的承诺,高翔他们已将他放回。

高翔说:“一味的寄希望于吴马二人没有知道侦破情况而被动的守候肯定行不通,再说这起大案在天楚已闹得沸沸扬扬,尽管我们做得秘密,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鲁帅说:“是呀,这几天在东武街的频繁行动,尤其是俞法奇被我们秘密拘留了,案件及侦破情况不可能不暴露的。”

难得因为韦紫凌老是与高翔顶嘴的鲁帅这回居然同意高翔的推断,表情赞许。

为了印证高翔他们的推断,他们通知郑建功过来,果然郑建功一来便说:“东武街及老厂到处都在传是吴义贤和马进林杀人抢劫,有人还把《天楚都市报》上登的寻人启示拿出来看,说被杀的就是那个做二手汽车的女人……”

看来,秘密侦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当天中午十点讨论会一结束,高翔他们便大张旗鼓地开到东武街,在派出所和厂保卫处的配合协助下,对吴义贤和马进林两家实施公开的搜查,并传唤其家人到派出所讯问。

一是尽量了解他们的亲戚朋友等社会关系情况,为高翔他们下一步布控提供条件;二是警告他们,吴马二人是公安机关通缉的重案犯,如果知情不报或提供条件助其逃跑下次来抓走的就是他们。

马进林的父亲马传贤来派出所,说:“我在阁楼上发现用报纸包着的2万元现金,交给你们吧!”这是高翔他们追回的第一笔赃款。

当天夜里,市局唐局长等主要领导赶到黄鹤桥中队,一是来慰问,二是宣布专案组只留下八个人两台车继续在天楚工作,其余人撤回云州侦破其他案件,高翔很荣幸地被留下来继续战斗。

高翔他们一方面对获悉的吴马两家社会关系进行调查和布控,就在高翔他们烦恼无助的时候,不料高翔的同学却帮他们解决了这个问题,他刚好认识一位情报技术人员。

接下来一个四五天时间,他们留下来的八个人除偶尔去执行任务外,要不在宾馆里睡觉养精蓄锐恢复体力,要不就几个人在一起打牌解闷。

高翔从附近书店里买了几本书一个人看看书、写写日记、睡睡觉打发时光。

只是每天傍晚夕阳西下暮色初上的时候,站在窗前看见长江上面百舸争流汽笛声声,江中沙洲烟雾氤氲倦鸟飞还,便想到崔颢的“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于是高翔便想念他父母哥哥,不知为何韦紫凌的倩影不时在眼前。

正当高翔他们“局促常悲类楚囚”的时候,负责给他们提供技术支持的齐支队高兴地向他们宣布一个好消息。

皇天不负苦心人,12月16日下午6时,蛰居苦等5天的专案组民警终于等到齐支队的好消息:“据技术侦测马进林新使用的手机号出现在邱石市锡山区一带。专案组民警精神为之一振,迅速携带武器装备上车赶赴邱石。”

半路上,雷声惊天动地、闪电惨白得骇人,一场酝酿多日的暴风雨劈头盖脑的泼下来,透过车窗玻璃高翔他们只能看到密密的雨帘将汽车严严实实地裹住。

高速经过的车轮将路面的积水碾成两股不间断的飞瀑,汽车不是车,俨然是乘风破浪的快艇。

没有办法,机会稍纵即逝,明知危险高翔他们还是保持一百码的速度,好是司机也是富有经验的老民警,他们还能在车里轻松地说着笑话。

第159章锡山追踪

夜11时许,他们在昌武紫阳街一带秘密撒下包围圈,等候齐支队反馈准确的信息时他们才能动手。

可是半个小时后,齐支队又通知说监测的手机信号又出现在邱石锡山,高翔他们又开车往邱石赶。一夜辗转三个来回,大家没有丝毫的怨言。

前期高翔他们已经调查了解到马进林的叔父马传英是邱石有色金属公司的职工,住在锡山区的公司宿舍。由此推断,马进林极有可能到其叔叔这儿躲避。

次日凌晨3时许,高翔他们第二次赶到锡山区,当地派出所领导按高翔他们的要求打电话找来一位居委会的年轻女干部,专案组决定先派张定胜副大队长与女干部到马传英的宿舍(单独的一处平房)抵近侦察,了解马家房间分布和人员情况。

之所以要选女干部带路,是因为女人一般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之所以要选张定胜副大队长去侦察,一是领导以身作则关键时刻率先垂范,二是张大有着与女干部一样纤细苗条的身材,不会让人联想到高大威武的警察。

他们两人各打一把花雨伞走得很近,在裹着雨雾昏邱的路灯光下,谁都相信这是一对下夜班疲乏回家的夫妻。

张大是黄涛的表叔,他待人热诚处事精明,属于智者型的人物。看着他与女干部快要消失在雨夜里瘦削单薄身躯,高翔突然觉得自己不仁不义。

要知道马进林身高一米八二,体重近100公斤,万一狭路相逢肯定是困兽犹斗拼命反抗,以张大一个人之力难以阻挡甚至会有生命危险!

高翔环顾面包车上,同事们都累得呼呼直睡。

“不行!高翔要去支援张大两人,这是职责和良心的要求。”

高翔电话向唐副局长简单说出自已的想法,唐副局长同意。

高翔拉开车门一脚踩在满是污泥的地上。

哎呀!泥巴深达高翔的膝盖,高翔连忙从泥中收回脚,可是只有光脚拉出来,皮凉鞋和袜子被泥巴吸掉。

他伸手从泥中抠出鞋袜丢到车上,索性将另一只脚上鞋袜也脱掉,卷起裤腿赤足下车,一股凉意和刺痛从脚底传来。

高翔快步赶上张大,对他说:“唐副局长叫我来支援你!”

张大和女干部见高翔卷着裤腿打着赤脚,问:“是么回事?”

高翔幽默地说:“免得要困”。

之后高翔将枪握在手中,保持约20米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借着树影和房屋的掩护始终警惕地关注着他们。

雨还是不紧不慢地飘洒,宿舍区里已传来一声声高亢的鸡鸣声。

侦察完毕回到车上天也快亮了,高翔全身湿透,不住地打着寒颤,又困又乏又无衣无鞋可换(衣物行李在天楚的宾馆里),顾不得许多,在座位上垫了一只塑料袋便呼呼大睡。

张大和女干部借着路灯通过窗户侦察的结果是:马传英家里除了其夫妇在一间房里睡觉外,还有一个年轻伢睡在另外一间房里,但看不清面相。

据居委会干部讲:马传英只有两个女儿,一个下嫁到附近的村子一个远嫁外地,平时只有其夫妻两人在家,这个不速之客是来避难的马进林吗?

如果是他,包围房屋就地擒获大功告成当然最好,如果不是冒然行动就会打草惊蛇,让真凶逃脱。

从过去追逃的经验来看,罪行越重的案犯越不会在亲戚朋友家里寄宿,那样一旦被公安机关尾随而至必然束手就擒。

唐副局长最后决定:“12月17日白天暂不采取行动,只对马传英家秘密监视,其他民警在附近的面包车上待命,如果发现马进林从马传英家出来立刻抓捕!”

高翔一觉睡到上午十一点才醒来,湿衣服已被体温烘干了,乘待命的间隙,经唐副局长批准离开面包车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双球鞋和袜子,衣着正常了、精神也恢复了,又可以投入战斗。

下午二点左右,负责监视的民警发来信号:“有个年轻人与马传英一起从王家出来向东边走去,但年轻人明显不是马进林。”

车上的民警有些失望,唐副局长决定由监视的民警邱凯等跟踪马传英两人,其余的人乘面包车间隔一公里尾随。

下午三点十分,监视的民警邱凯报告:“马传英两人进入东郊一个大村子里去了,村子南边是货车走的铁路,面包车连忙赶过去在铁路桥下与他们会合。

车上的居委会干部称马传英的一个女儿就嫁到这个村子里,又说这个村子有三四百户人家,村民撒野得很,当地派出所在这儿抓人多次被阻。

高翔抬头望去,铁路北边好大一大片房屋,真的是个大村庄!

他们也早听说这儿的农民很野蛮不怕法,多次抢劫火车上的贵重物资,有的被押车的武警现场击毙,仅92年一次严打就判了20多个死刑,看来他们追捕工作真是雪上加霜。

唐定雄说:“马进林完全有可能藏在其堂妹家,但大白天贸然进村搜查肯定会一无所获,甚至与村民对抗。好是该村虽大,但出垸的必经路口只有三条且都与铁路交叉,是在铁路上开的平交过道,便于守候。

我决定每个路口只留一个民警隐蔽守候,其他民警在面包车上休息,发现情况及时联系。”

下午五点时,第一个路口监视的民警用对讲机报告说马传英与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村里出来往锡山方向走,已保持一百米距离在跟踪。

面包车随即将另两组监视的民警收拢,走走停停跟在后面。

下午六点半左右,监视的民警邱凯报告:“马传英三人从锡山汽车站附近消失!”

唐副局长见势不妙,命令面包车加速赶到汽车站,监视的民警报告:“刚才发现马传英三人在汽车站转弯消失在视线之外,便连忙赶过来寻找,发现马传英三人不见了。”

唐副局长便命令:“所有民警进站搜查!”十五分钟过去了一无所获,难道三个大活人飞了不成?!

高翔让黄涛再去调度室一问,有一辆锡山至天楚的客车在他们赶到之前半分钟发车了,肯定是坐这趟车走了!

现在离发车已过了约20分钟,唐副局长命令全速追击,同时联系邱石市公安局刑侦支队要求前面的派出所设卡堵截。

司机将闪烁的子弹头警灯放在面包车头顶,拉响警笛朝天楚方向飞速追赶。

第160章马进林落网

5月份,吴义贤和他商量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抢劫,还邀俞法奇参加,但俞法奇害怕明确表示不想参加,还劝他们不要犯法要为家人作想。

吴义贤说:“没有钱狗屁都不是,不如搞一笔,没有抓到算幸运,抓到了算倒霉,再说只要做得巧,公安机关是绝对查不出来的。”

马进林开始又些害怕,但逼债把人逼得实在难过,父亲和妻子天天骂他不争气是败家子!经不住吴义贤的多次做工作,最终答应了与吴义贤一起作案。

11月29号,吴义贤告诉他:“目标已经找到,是翠松山汽车市场一个做二手车生意的女人,并说她手中有几十万,即使搞三分之一来也能解决问题。”

吴义贤把作案计划告诉他:“用郑建功的富康轿车去骗哪女人上钩,等她到银行把款取出来后就杀死,然后把尸体丢到很远的地方,公安机关肯定破不了案。”为此,吴义贤买了新的手机号。

面包车经过近一个小时的奋力追赶,终于在一处转弯的山道上超过了客车,他们将客车拦停下来向司机出示工作证件后便将客车包围。

高翔和其他几个带了武器的民警上车搜查,可是满心的希望又化为泡影,车上没有马进林也没有马传英等人!

经询问司机是否有人中途下车,司机摇摇头说一路上只有上车的旅客,没有下车的。

高翔向司机和乘客们道歉,“耽误大家时间,真是对不起!”。

客车又发动起程了,只有高翔他们在路边呆若木鸡。

就在高翔他们垂头丧气赶回锡山的路上,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向他们通报:“马传英等人又回到家里去了!”

真是见鬼,难道他们发现了高翔他们的跟踪行动,根本没有进汽车站,而是在汽车站附近躲起来让高翔他们受骗了?让高翔感慨的是,世上的事一帆风顺的真是太少太少了!

高翔分析:“如果马传英等人发现了他们跟踪他一定会通知马进林,马进林就会马上逃跑。

但目前监测的结果证实,马进林的手机还时断时续地出现在锡山区范围内,没有离开这儿,或许说明马进林他们还不晓得公安机关已追踪到此并已咬上他们。”

鲁帅说:“马进林不外乎被马传英安排在其女婿家(就是那个几百户的大村庄)或其他一个隐蔽的地点,一味地等待马进林主动出现来抓获不但费时费力成功的可能性还很小,毕竟他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他一夕数惊随时逃亡而我们只能到处设防疲于应付。”

唐副局长最终决定采取断然措施:“今夜12时突袭马传英家,传讯马传英等人进行突审,逼其交待马进林的下落。为了确保警力充分应付难以预料的情况,从云州调一部分警力来增援。”

晚上12时,监视民警邱凯发来信号:“马传英等人还在家里!”

参加行动的专案组民警在邱石公安局刑侦支队和当地派出所的配合下经过二十分钟的车程,将马传英家围得水泄不通。

高翔他们将马传英及其妻子周艳、马进林的妹夫阮治国(就是来马家的年轻人)分别带到派出所进行突审。

马传英装聋作哑拒不承认马进林的到来,阮治国只承认来马家走亲戚根本没有见过马进林,审讯工作陷入僵局。

专案组唐副局长决定做马妻周艳的工作,对周艳来说马进林毕竟与其没有血缘关系,一房灯火只能照得亮一家人,相对容易突破。

高翔耐心细致地对她做工作,说:“识时务大义灭亲,包庇和窝藏罪犯不但会坐牢还会毁了你们一家!”

周艳的思想防线出现松动,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交待:“我说,马进林和马传贤、妹夫阮治国于昨天下午到我家里来避难,晚上又返回天楚拿钱,拿了钱后又连夜赶来(这也是高翔他们一夜之间辗转天楚邱石三趟的原因)。”

她与丈夫既尴尬又为难,收留吧自己要犯法,不收留又对不起哥哥和侄儿。

在他们犹豫为难之际,马进林跪在地上磕头哀求,马传贤也老泪纵横唏嘘不已。

马传英没有办法,决定先将马进林送到其女婿家躲躲,然后再想办法。

可是联系女儿女婿后,他们一口回绝并说马传英这是把他们往牢里送,是引火烧身!

没有办法,马传英将马进林父子安排在汽车站附近的桥洞旅社住下来……

唐副局长激动地吼道:“马上突袭桥洞旅社!”

高翔他们在派出所民警带领下过了汽车站再过一个铁路涵洞,一栋三层的简陋房子矗立在路边,这就是桥洞旅社!

原来下午马传英等人是到桥洞旅社来探望马进林他们,让高翔他们误以为是去了汽车站而瞎追一阵。

马进林在桥洞旅社414房间被抓获!

与他一同被抓获的还有他父亲马传贤,经过现场突审,案件的真相终于告白于世。

随后,唐副局长安排高翔与另外三名民警将马进林押回云州详细审讯并制作笔录,而专案组要留下来处理包庇的马传贤、周艳、阮治国等人,希望进一步扩大战果,将另一名案犯吴义贤抓获。

12月18日凌晨马进林在邱石市锡山区的桥洞旅社被高翔他们抓获,经过现场短暂的审讯后,唐副局长安排高翔和黄涛、邱凯等将其押回云州作详细地审讯,并制作笔录固定证据。

凌晨3点左右,高翔他们一行回到云州市公安局便对马进林详加审讯,其他三个民警实在太疲倦了审了不到半个小时便伏在办公桌上呼呼睡去。

自己也是上下眼皮打架实在太累了,想睡一会儿哪怕是十分钟也行,可是在这种情况下是绝对不行的!

难道高翔他们四个审讯的侦查员都睡着了,只留下杀人犯睁着眼睛瞪着高翔他们?传出去那不成了笑话!

高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单独讯问马进林,将整个作案过程从预谋到杀人、抢劫、抛尸、分赃、逃跑等过程都弄清楚了,便开始制作笔录,马进林交待完后也熬不住伏在椅子上沉沉睡去。

罪犯在逃亡的时候如惊弓之鸟一夕数惊,“匆匆如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就是他们真实的写照。

高翔在制作笔录的过程中实在难熬,便用冷水淋头、用风油精涂在舌头上、用劲掐自己大腿上的肉,叫人从局食堂弄来几棵干辣椒,放一棵在咀里嚼起来,顿时感到舌头卷不起来、口腔要炸开、眼泪象水一样地往下流,这个办法保证你一两小时内再无睡意了!

马进林交待:“今年自从与吴义贤在一起玩赌球,两人都输得很惨,吴义贤输了十几万元,而马进林也输了七万多,把自己全部积蓄搭进去了还欠赌博公司三万多块。

赌博公司天天派人跟在后面逼债,而他上班每个月的工资还不到2000元,老婆没有工作,父亲每个月能领到1500多块钱的退休金,家里一切开支就靠这每月3000多块钱,常常捉襟见肘,哪有多余的钱用来还赌债!”

第161章真相大白

11月30日,吴义贤和马进林借郑建功的车从二桥过江到翠松山,在一家汽车修理店门口与哪女人见了面,女人看见富康轿车不是天楚市的牌照,又看了旅程表,说最多只值二万块钱。

吴义贤对她说,他自己是开出租车的,还有一部出租车要卖,这下女人有了兴趣。

因为天楚市出租车实行配额制,全区配额为2万台,报废了一台才能增加一台,因此,出租车牌照作为配额唯一的标致物被炒得很红火,一块出租车牌照在二手车市场要卖七、八万块。

宋丽慧就是这样将人家报废的出租车连车带牌一起买来,然后将车牌卖给想开出租车的人,从中赚取差价。

吴义贤这样一说,宋丽慧当即表态明天去取款看车成交。之后吴义贤约宋丽慧明天再在这儿接她去昌武哪边。

当天回东武后,两人商量明天如何实施作案计划,如何把宋丽慧搞死和抛尸,吴义贤叫马进林去买二卷胶带和绳子明天带到车上用。

当天夜里为了消除作案前的紧张感,他们将车还给郑建功后邀俞法奇和郑建功去吃烧烤,郑建功吃了一会儿有人要租他的车提前走了,而俞法奇一直陪他们吃到十二点多才分手。

在吃烧烤的时候,他们两人还在小声商量明天作案的细节问题。

12月1日上午9点多钟,马进林又请了假没有上班,在东武街口等吴义贤开着郑建功的车过来。

在车上,马进林主动将用报纸包着的两卷胶带和绳子给吴义贤看了,吴义贤说:“放在副驾驶位背后的口袋里。”

之后吴义贤用手机与宋丽慧打电话,还听到宋丽慧接电话说:“怎么是个新号码?”,吴义贤撒谎说:“自己的手机昨天夜里掉了,是今朝买的二手手机。”

他们在十一点多才过江到达昨天约好的位置,宋丽慧已经等在哪儿,见面后还埋怨他们不守时。

等他们再次过江到达昌武关山附近时,已是下午二点钟了,他们三人在一家快餐店简单地吃了午餐,餐费还是宋丽慧付的。

之后吴义贤要求宋丽慧:“先去取款再去看车交易,我的出租车有六成新至少要八万块。”宋丽慧没有丝毫的怀疑,叫吴义贤开车送她到一家建行储蓄所去取款。

车开到储蓄所门口停下后,宋丽慧进了储蓄所去取款。

马进林与吴义贤在车上商量等宋丽慧上车后,将车开到偏僻的地方把宋丽慧卡死,把钱抢来后,再把尸体送到外地丢掉。

马进林问:“哪儿去抛尸呢?”

吴义贤说:“这儿离东武高速收费站比较近,就上武邱高速送到邱石哪边去抛。”

大概只过一刻钟,宋丽慧从储蓄所出来上了车(邱一直坐在后排),对吴马二人说“钱取来了去看车吧!”

吴义贤说:“要得,这就去。”

之后他们往东武收费站方向开,到了一段周围比较荒凉、车少人更少的开阔路段。

吴义贤将车停在路边,向马进林示了一个眼色,两人下车后各自打开车后边的两个门,上车后将宋丽慧夹在中间。

宋丽慧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吴义贤卡住宋丽慧的脖子,马进林将宋丽慧的双手抓住,将宋丽慧死死地压在后排座位下面,不一会儿,宋丽慧不再挣扎,身体变得软绵绵的。

吴义贤又叫马进林将后面的胶带拿来,两人一起用胶带将宋丽慧口鼻、脸部一圈又一圈地缠着,直到将两卷胶带用完,料宋丽慧再难活过来。

之后他们打开宋丽慧的大挎包,看见里面有九万多块一匝匝的现金以及手机等物,他们将九万元用报纸包好放在驾驶台的储物箱里,便开车向云邱高速的东武收费站赶。

马进林说此时自己也吓瘫了,根本不敢看车后座椅下面宋丽慧的尸体。

上了高速,吴义贤告诉马进林:“我们必须将宋丽慧身上的衣服鞋袜等全部剥光,连同她的挎包从车窗抛出来丢掉,只有这样外地公安机关才找不到尸体是谁,也就不会查到我们两人头上。”

马进林说:“自己到了这一步也只得完全听从吴义贤的,我将副驾驶位椅靠放倒后爬到后排座位上,开始动手脱宋丽慧的衣服,直到把宋丽慧的衣服鞋袜全部脱光并从车窗向外丢掉。”

在邱石大桥上,吴义贤将车停在旁边,叫马进林将宋丽慧的大挎包丢到长江里去了。

之后他们继续向东,因为邱石以东的地方他们两人都没有来过,所以很陌生,便开得不快,又过了好几个互通口。

天完全黑了下来约八点钟左右,他们从黄鹤桥口下来,又沿着公路乱开反正他们也不知道是哪儿。

车转弯上了另一条更宽阔的公路,走了一会儿就到了一座桥上,他们看见桥下是河很隐蔽,就决定在这条河(堵城河)里抛尸。

马进林下车问了一个踩麻木的人:“河坝(河坝与公路桥九十度交叉)上是否能行车?”

哪个踩麻木的人说:“哪儿是以前的公路,尽管现在不走了路面不好但走车没有问题。”

于是他们便从公路上转弯进入河坝上,路面果然坑坑洼洼。

又走了一会儿,见河坝上树枝和杂草很密很荒凉,周围根本没有人,便将车停住并熄了车灯,两人将赤身裸体的宋丽慧尸体从车上拖下抬起来一用力丢到下面的河中。

听到水里“嗵”的一声,他们连忙调转车头,吴义贤凭记忆又将车开上了高速向天楚赶。

当天夜里十一点多到了东武街,吴义贤见车保险杠和底盘下面有许多稻草,肯定是下高速后在铺了稻谷的公路上经过时留下的,怕郑建功怀疑,就开到洗车店把车洗了一遍。

把车还给郑建功后,两人因心里害怕不敢回家,去吃烧烤、唱卡拉ok、休闲按摩,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两人把抢来的钱对半分了,并商量这几天绝对不能在东武街活动,也不能用原来的卡。

吴义贤说:“我陈州有一个亲戚,我们一起去那儿避避风吧!”

12月2日,马进林将抢来的钱留下2万元用报纸包着放在家里的阁楼上,又换了新的卡,到厂里请了15天假说是妻子患了癌症要带妻子到外地看病,之后与吴义贤坐火车到陈州。

在陈州吴义贤并没有去找他的亲戚,二人每天换一个宾馆住宿,天天胡吃海喝,很快每个人就花了一万多块。

吴义贤告诉马进林他将俞法奇的手机借来用,但他们两人谁也不敢打电话回去问情况。

过了八九天时间,他们认为公安机关可能不会查到他们头上,便准备回天楚。

在路上,吴义贤打电话给他厂的一个朋友,他朋友无意之间说:“郑建功出事了,连人带车都被外地警察抓走了,俞法奇也不知去向,东武街和厂里都在传说是吴义贤和马进林将一个做二手车生意的女人杀了并抢了人家八九万块。”

吴义贤和马进林顿时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随后两人商量:“被公安机关抓着了绝对是死路一条,分开跑吧,各奔前程。”

吴义贤与马进林分手后不知去向,马进林没有别的办法在南河一带躲了几天后,打电话回家里,父亲那头一接电话除了哭就是骂。

最后他父亲说:“不要再打电话回家,公安局肯定把家里的电话监控了,有什么事与你妹夫阮治国联系。”

前天下午,他父亲与妹夫带他到邱石锡山叔叔家来避难,中间又返回天楚在紫阳街附近,从妹妹手中拿了一万多块钱。

没想到公安机关这样神速,第二天就在桥洞旅社被抓获了。

第162章清江布局

当高翔将长达19页的讯问笔录写完,叫醒马进林让其看了一遍无误后签字捺印,此时天已放亮。

高翔再也受不了几个通宵来的紧张和疲劳,叫醒正在呼呼大睡的三个同事,让他们看好马进林。

高翔到自己的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倒不到数十秒钟就睡着了。

讯问马进林最后一个要他交待的问题,当然也是高翔他们最为关心的问题:“吴义贤是否与你联系,现在逃到哪里去了?”

不料马进林的回答让高翔他们倍感意外。

也不知在沙发上睡了多长时间,自己被饥饿弄醒了,看看手表已是上午11点多钟了,从昨天下午5点多在锡山行动前吃的盒饭,到现在已有近20多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难怪刚才做梦全部是吃啊喝啊!

用冷水洗洗头和脸,大脑清醒了许多,连忙跑到公安局旁边的一家小餐馆里搞了点饭菜应付一下肚子。

还没有吃完,电话响了,一看是唐副局长打来的,原来专案组民警在今天凌晨五点处理完邱石哪边的事后就全部撤回云州了。

经过几个小时短暂的体息后,正筹划着下一步行动,等着听高翔关于审讯马进林情况的汇报呢!

到了会议室,看到大家尽管还是一副征尘满身疲劳未解的模样,但因抓获了马进林,紧绷半个多月的脸上多少有了点笑容。

高翔将马进林交待的情况向专案组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又回答了几个民警的提问,比如马进林吴义贤在这之前真的没有到过云岭?

既然把宋丽慧卡死了为什么还要在其脸上缠哪么多的胶带?

宋丽慧的挎包是从哪儿丢到江里去的?

为什么把宋丽慧的衣服鞋袜全部剥光,这些衣服鞋袜真的是沿高速公路丢弃的吗?……

但唐副局长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马进林交待了与吴义贤的联系方式吗?

吴义贤现在哪儿?能否在短时间内将吴义贤抓获?

高翔只得将关于这个问题的审讯情况进行详细的汇报:“马进林与吴义贤在陈州分手后,尽管双方都知道对方的新号,但一直没有联系,可能是怕对方先被公安机关抓获后透露了信息连累了自己。

12月16日,也就是前天下午,马进林的父亲马传贤与妹夫阮治国带马进林来锡山躲避,忽然接到吴义贤用最新的手机号打来电话,问马进林现在哪儿?

马进林只得如实告诉自己到锡山来了,吴义贤便邀他到外地躲避,说跑得越远越安全。

吴义贤还说手上的钱用得差不多了,要求马进林用三天的时间想办法筹些钱带来。

马进林说:一块儿逃跑会更安全一些,我筹到钱后与你会合,你现在哪儿?

吴义贤拒不告知,只说:“三天后的晚上七点前电话联系。”

吴义贤生性多疑,惶惶不可终日,要求马进林到清江并用清江市的固定电话与其联系,如果超过晚上七点或不是用清江固定电话联系,他将不会接听马进林的电话,也不会告知马进林他在哪儿!”

唐副局长说:“目前吴义贤还不清楚马进林已被我们抓获,想邀他外逃,目的除了‘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心里作怪外,主要还是想马进林提供资金以便于跑得更远更久。

如果我们利用马进林立功保命的心理,以其为诱饵,利用现代信息技术,周密安排,诱捕吴义贤是有可能的。”

张定胜说:“但是带着已归案的马进林去实施这“金钩钓鱼”之计必须给马进林以自由,万一吴义贤抓不到而马进林又逃跑了哪后果不堪设想!”

专案组民警讨论得非常激烈,两派观点截然不同,谁也说服不了谁。

一种意见如邱凯认为这个计划可以实施,侦察破案、追捕逃犯不可能不冒险,如果四平八稳追求百分之百的成功只能是永远成功不了。

而另一种意见如鲁帅认为这个计划风险太大,目前马进林已归案可以宣布破案也能进入诉讼审判程序,对被害人家属也可交差,如果计划失败马进林逃脱,案件结不了是小事,当事的民警绝对要琅铛入狱,最轻的也会丢饭碗,这可是对战友家庭和前途极不负责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离晚上七点钟越来越近,再不作出决策就会贻误战机。

下午三点,唐副局长请示局长高勋和姜政委,同意高翔他们实施“钓鱼”之计,并抽调原专案组得力民警十五人组成追捕专班,高翔再次荣幸地被选中了。

追捕专班将马进林从看守所提出来后,再次讯问与吴义贤的联系情况,马进林的回答与第一次没有变化。于是高翔便做马进林的工作。

“你知道你和吴义贤做此大案最终的审判结果吗?”

马进林叹口气无助地说:“肯定会枪毙。”

“现在我们给你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如果肯做的话就会活下来!”

马进林眼睛顿时一亮,象濒死的人抓了一根救命稻草,肯定的说:“我愿意做,我愿意做!感谢给我机会!”

之后高翔将计划告诉他,马进林没有丝毫的犹豫,答应百分之百配合他们将吴义贤抓获。

按照高翔的计划,下一步是在晚上七点前将马进林押到清江,选择一个公用电话亭让其与吴义贤联系,等吴义贤手机打通后,为了验证吴义贤的藏身城市,必须让马进林以同样的理由让吴义贤也用固定电话打过来,高翔他们才能依计而行。

下午四点钟高翔他们将马进林押到面包车上出发了,一辆警车在前面开路、一辆警车在后面护卫,确保高翔他们以最短的时间安全赶到清江。

在车上专班民警轮流摸拟吴义贤与马进林“打电话”,便于等会儿实战时出问题随机应变。

吴义贤问“你是不是被公安机关抓获了?”

马进林就应该回答“我还怀疑你被公安机关抓获了呢!”

吴义贤问“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

马进林应该说“我哪敢大白天光明正大地坐车坐船来啊!是五点多从锡山租了一辆出租车刚赶到的。”

吴义贤问“你明天么样过来?是坐火车还是客车。”

马进林应该出于戒备心理,只能回答“这你不要问,明天到了就通知你。”……

直到马进林完全进入角色,对答如流,此时车辆正通过清江长江大桥,透过车窗,灯火闪烁历史悠久的旅游名城清江就在眼面。

追捕专班直赴清江市公安局清河区分局,以取得对方的配合。

云州与清江一水相依、同饮一江水,两地公安机关常来常往通力协作,亲如一家,清河区分局的领导和民警见了高翔他们非常高兴。

经过短暂的讨论,决定吃完晚餐后就在分局门口的一个电话亭开始行动。

在轮流吃晚餐的时候,高翔他们又以假设的电话亭和道具电话与马进林演练了一遍,直到离七点只差一刻钟。

离七点还差五分钟,高翔他们将马进林秘密押到清河区分局门口不远处的一个公用电话亭,之后专班民警以电话亭为中心散开构成一个半径约3米的警戒圈,一是防范马进林逃跑,二是怕过路的市民看热闹坏了他们的大事。

高翔和邱凯将马进林的手铐打开,用高翔他们之前购买的磁卡让马进林拔通吴义贤的手机,“嘟——嘟——嘟——”电话接通了。

高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上、掌心也湿漉漉的,他知道自己有些紧张,便咬紧牙关尽量放松。

“喂,你是吴义贤吗?”

足有十秒多,才听到听筒里传来“是我”的声音。

“我是马进林,你现在把手机关掉,用固定电话打我这个号!”说完马进林将电话压上。

几分钟过后,电话铃声响起,高翔示意马进林拿起听筒。一看来电的区号是景州的区号,这个狡猾的狐狸原来躲到景州去了!

“马进林,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来?”

“你以为我敢大白天坐车坐船到清江来!我是下午五点多钟从锡山租一辆出租车刚刚赶到的,幸亏路上没有公安盘查。”

“钱弄到了吗?弄了多少?”

“跟我妹夫借了二万多块,另外上次分的钱还有一万多没有用完。”

“你说话吞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被公安局抓到了来骗我的?”

“你才被公安局抓到了呢!我现在到哪个地方都觉得不安全,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啊,我真是后悔死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在景州,你明天赶过来,我们再商量办法。”

第163章景州“钓鱼”

高翔他们赶紧用眼色向马进林示意,按照计划此时是套出吴义贤在景州具体地址的最好时机,如果准确的话,配合对信号的监控,今晚就可以请求景州市公安局实施抓捕行动,轻松达到“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理想目标。

“你在景州哪儿啊?你不说清楚我明天怎样去找你?”马进林进入了角色,完全按高翔他们演练的内容进行。

“我在哪儿你不要问!你明天到了再与我联系。对了,你是坐火车还是坐长途客车来?”吴义贤足够狡猾,没有上高翔他们的当。

“我么样去你也不要问,等到了你就知道。”

“咔”——接着是“嘟、嘟、嘟……”的盲音从听筒中传来,看来吴义贤怕言多必失挂了电话。

虽然整个通话时间不到五分钟,可高翔感觉有两个小时哪样长。

既担心马进林说漏了嘴露出马脚让吴义贤怀疑,又怕吴义贤不按规矩出牌,超出高翔他们演习的内容,马进林不能随机应变让计划半途而废。

追捕专班决定马不停蹄,马上赶往景州。从清江到景州有六百多公里,只有清江至景镇之间90公里是高速公路,其余都是普通公路。

特别是西江与徽安交界、徽安与浙江交界的地方全部是崇山峻岭,道路极其危险难行,要不是盘山而上九曲回环,要不是开在悬崖峭壁之上,稍有不慎车毁人亡。

这条线路上有几个关隘险要之处被司机称为鬼门关,不知道出了多少恶性事故,云州客运公司一些常跑这条路的老司机提起来都胆颤心惊摇头不止。

夜色之中,高翔他们告别了美丽的清江和清河区分局的同行,押着充当诱饵的马进林,踏上了漫漫的追捕路。

高翔和身材高大的民警邱凯被唐副局长安排坐在马进林的两边,负责马进林的安全,面包车在前后各一辆警车的护卫下驶进茫茫夜色向景州疾驰。

一向幽默诙谐妙语连珠的民警黄涛在车上给高翔他们讲了一个笑话,让高翔一直笑到景州。

他说:“我们局里有个老民警长得特别象阿拉法特,如果再用鞋底将其嘴巴打一顿使嘴唇变得更厚,然后用谁家方格布床单包在他头上,做阿拉法拉的替身就非他莫属了!”

他们都晓得这位老民警是谁,想想与阿拉法特还真有些象,他们都佩服黄涛的想象力和大胆语言,所以都笑得前仰后翻。

好是面包车上没有局唐副局长,大家有些肆无忌弹,顿时你一句我一句添油加醋地开了许多同事的玩笑,又闷又乏的长途押解工作顿时变得轻松活跃。

高翔他们三个人(邱凯及马进林)坐在面包车最后一排座位上,为了赶时间,司机一直开得很快,却把高翔他们坑苦了。

急转弯、急刹车、路面坑坑洼洼,高翔他们一会儿从座位上弹起来、一会儿撞向前排的椅靠、一会儿又撞上了车顶。

高翔他们不能睡觉还要照顾马进林,尽管给他戴了手铐和脚镣逃跑是不可能的,但必须反复做其工作打消其顾虑减轻其思想压力,为的是明天关键时刻不能怯场更不能反水。

一夜紧张的奔驰,终于在第二天(12月19日)凌晨六时许平安地抵达景州。

高翔他们将车停在景州市公安局门口,分批下车活动身体和吃早餐。

等到八点多开始上班后,带队唐副局长和齐支队便去对口的技侦支队联系工作,高翔他们也将车开进公安局大院里在车上休息。

9点20分左右,唐副局长通知除三名司机留下来看守马进林外,其余民警都到会议室开会。

景州市公安局技侦支队领导非常热情,给予高翔他们大力支持和配合,并把这一重要任务交给经验丰富屡立战功又刚受公安部表彰的二大队民警来完成。

齐支队在这儿意外碰到他天天在网上聊天的网友——技侦支队一名年轻的女警察,让高翔他们与景州市同行之间的距离一下拉近了许多。

如何诱捕吴义贤,又要保证重犯马进林的绝对安全,是摆在追捕专班和二大队所有参战民警面前的重要课题。

经过反复讨论和论证,制订出二套行动方案:一是做好马进林的思想工作,利用其立功心切的心理,继续发挥其主观能动性,把吴义贤约到他们指定的地点,待吴义贤一露面,四处设伏的民警一举将两人抓捕。

二是如果吴义贤不肯到高翔他们指定的地点,而约马进林到他指定的地点,则由二大队部分同志先期到达,隐蔽设伏,马进林乘高翔他们租用的出租车前往,前后他们利用民用车辆跟同,待吴义贤露面与马进林会合时,一举擒获。

比较起来,第一个方案当然更理想,但狡猾的吴义贤可能不会轻易上当,因此也要做好实施第二个方案的准备。

会上还讨论了吴义贤原来开过出租车,在紧急关头可能会劫持出租车司机或行人当人质作殊死抵抗,请示上级是否准备狙击手将其击伤或击毙等问题。

经两地公安机关领导讨论决定:一是由齐支队负责联系景州技侦支队马上监控吴义贤的手机信号,为整个行动提供技术支持。

二是将诱捕地点设在景州市中心繁华街道的“景州人家”宾馆前面,因为这儿地形比较开阔树木较多便于监视、隐蔽和行动。

三是行动时间定在下午4点30分开始,因为这个时间是马进林乘坐客车或火车从清江到达景州的大致时间,另外就是白天动手更有利于抓捕行动。

四是景州警方与宾馆联系好后,追捕专班带着吴义贤在中午十二点时分秘密入住该宾馆且不得暴露。

五是云州的警车和面包车全部存放在公安局大院内,所有参加行动的车辆由二大队准备。

行动前,唐副局长再三强调:“一、宁可抓不到吴义贤,也要保证马进林的安全,绝对不能出现逃跑、自杀或行凶的情况;二、宁可抓不到吴义贤,也不能暴露出我们的工作意图;三、宁可暴露出我们的工作意图,也要切实保证马进林的安全。”

为此,参战的民警混编为抓捕吴义贤组和看押马进林组。

在大队人马准备分头进入“景州人家”宾馆前,唐副局长单独将高翔叫到一间办公室随即反关房门,先是表扬高翔:“这段时间工作你很主动很积极,一路之上押解马进林吃了苦,因你很优秀所以才把你抽来的,你要发挥关键作用呀!”

高翔知道这只是过门,决不是正题,便对唐副局长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唐副局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唐副局长很高兴地说:“爽快,我就喜欢这种性格。”

然后神情凝重地说:“从整个案件来看,吴义贤是个心狠手辣又十分狡猾的家伙,如果马进林打电话告诉他自己住在‘景州人家’宾馆,吴义贤完全有可能进行反侦查,比如打电话宾馆前台服务员,查问马进林入住时是一个人还是多人?入住的人身高和口音?是否有警察在宾馆附近活动等等?

甚至他还可以冒充警察堂而皇之地打电话向宾馆询问或者和我们一样到宾馆附近化装进行反侦查,这在过去我们工作中不是没有先例。

如果考虑得不周到,一行人莽撞突兀地将马进林押到前台去登记或者干脆不登记直接入住,你说可能是什么结果?”

听唐副局长这么一分析,高翔觉得自己又学了不少东西。

高翔想了想说:“哪就白搞了,吴义贤是不会上钩的!”

唐副局长说:“很对,所以我们要考虑行动中的各种可能性,一招不慎全盘皆输啊!经过研究决定你单独去执行一项秘密任务,都说你脑子好用,猜猜看是什么任务?”

高翔仔细分析了一下,肯定是要他冒充马进林单独到宾馆的前台去登记,这样万一吴义贤打电话向前台查问,前台服务员如实回答也不会暴露他们的计划。

想到这高翔便说:“唐副局长莫不是要我假扮马进林去前台履行登记手续?”

第164章合擒吴义贤

唐副局长点点头表示认可,接着说:“你持马进林的身份证、带着马进林被擒时被我们缴获的背包,冒充马进林单独去宾馆的前台登记。你与马进林身高、像貌有些相近,又主审过马进林,与马进林相处的时间较长对马进林的情况最为熟悉。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你在天楚读书,听你说天楚话还可以。”

唐副局长又强调,“你一定要装得象马进林,要象个逃犯的样子而不能象个警察的样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差错和纰漏都会造成前功尽弃、功亏一篑的严重后果!”

唐副局长说完后问高翔有什么想法和疑问,高翔说:“宾馆服务员发现马进林身份证上的像片与我不一致怎么办?”

唐副局长说:“这个你放心,景州警方已安排技侦支队一位女民警在宾馆前台化装成服务员,我们大队人马入住和你冒充马进林登记都是做个样子。

你登记完后便在服务员带领下进入指定的房间,我们大队人马从宾馆的后门悄悄进入,入驻的房间就在你房间的左右两边,你完成临时客串马进林的任务后,就该真正的马进林上台表演了。”

之后唐副局长又叫管理经费的民警给高翔五百块钱用于登记时付房费,并通知车上的民警将马进林的背包和身份证送来。

唐副局长庄重地和高翔握了握手,语重心长地说:“记住我说的话和我们的任务,你先坐出租车到宾馆去,情况有变化我们会及时与你保持联系的。”

高翔说道:“请唐副局长放心!”就下楼来。

出了景州市公安局的大门,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用天楚话说“去(音读“客”)‘景州人家’宾馆”,高翔要让自己提前进入角色。

当高翔从出租车上下来,拿着马进林的身份证、背着马进林的背包“鬼鬼祟祟、贼头贼脑”地到“景州人家”宾馆前台登记时,一名女服务员接过身份证看了一眼后,与高翔四目相对,高翔从她眼神中读懂了她就是化装的民警。

她对高翔点点头按照正常程序进行了登记,高翔用眼神朝大厅里四处一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女服务员”将马进林的身份证还给高翔,对高翔说:“你住在208房间,跟我来吧!”。

高翔跟在她后面到了208房,她打开房门后对高翔微微一笑,低声地说:“不要紧张!”

高翔进了房里,回应了一句:“谢谢”。

高翔一个人在房里呆了约一个多小时后,听到外面走廊上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之后便听到敲门声。

高翔警惕地从猫眼里看了一下,原来是同事兄弟,连忙打开房门,同事叫高翔到206房去,说唐副局长找高翔有事。

推开206房一看,嗬!里面全部是人,有的坐在床上、有的坐在椅子上、还有的坐在地毯上,马进林则戴着手铐坐在墙角里,用一双疲惫迷茫的眼睛看着高翔他们。

唐副局长便开始用较低却有力的声音讲话:“同志们,现在离下午4点半开始行动还有近二个小时的时间,首先宣布此次行动的纪律:一、从现在开始除我以外,所有人的手机全部关闭并放在房间,身上除武器和手铐外多余的东西也放在房间里。二、从现在开始在房间里待命,未经我同意不得出房门。三、等会儿按我宣布名单和分工,开始行动后大家各就各位各司其职,既要勇敢又要细心,既要发挥个人能动性又要团结协作。”

末了又说:“成败在此一举,希望大家克服连续战斗的极度疲劳和麻痹思想,打好这场硬仗和巧仗。大家便开始关闭手机,清理身上多余的东西。”

唐副局长接着做马进林的工作,说:“只要吴义贤归案,你便有重大立功情节,绝对不会处死的,这个机会我们是给你了,但只有你自己能把握。”

马进林感激地点了点头。唐副局长接着说,“等会儿在宾馆门口你手铐打开后不要妄想逃跑,你看这阵势跑得掉吗?如果你有逃跑的情节只能加重你的罪行,后果你是清楚的!”

马进林信誓旦旦的保证说:“我绝不会做哪种傻事的!信我一次!”

下午4点10分,二大队的两个领导走进高翔他们的房间。

他们说:“实施第二个方案的车辆和民警都已准备好了,借来的出租车和民用牌照车辆就藏在宾馆的停车场里处于待命状态,可以随时行动。”

几位领导和高翔一起将马进林带到208房,又叫高翔打开马进林的手铐,将马进林的手机开机后交给他,命令其与吴义贤联系,尽量约吴义贤来这儿见面。

二大队的唐副局长又指示技侦支队开始对吴义贤的手机信号进行跟踪。

马进林拔通吴义贤手机后,说:“我刚到景州一会儿,住在“景州人家”宾馆,你来这儿会面吧!”

吴义贤答应:“我乘出租车马上赶来,你在宾馆的门口等我!”随后唐副局长便将马进林的手机拿过来关了机。

见鱼已上钩而且是按最为理想的第一方案执行,高翔他们都非常兴奋。

唐副局长开始对参战民警进行分工:哪些人在宾馆门口外围隐蔽形成包围圈,看到行动信号后立即合围实施擒拿;哪些民警在宾馆大厅里待命,看到门口马进林与陌生人接触立刻将两人抓捕;安排专班两名民警和二大队的一名民警化装成宾馆的保安在门口执勤,看守等一会儿处于自由状态的马进林不使其逃跑,发现马进林与陌生人接洽立即对两人抓捕。

唐副局长特别强调,说:“等会儿行动时可能会遇到下班的高峰期,人流车流加大有利于我们隐蔽,但也会增加我们合围时的障碍,所以带有武器的民警必须关上保险,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开枪,避免造成无辜人员伤亡。配枪的民警便开始检查武器,退出子弹并关上保险。”

唐副局长又对马进林叮嘱:“等会儿在宾馆门口看到吴义贤来了不要慌张,你只须喊‘吴义贤’,上去和他握手缠住他就行了,这也是我们开始行动的信号!”

末了,唐副局长要马进林复述几遍,直到马进林非常熟悉为止。之后唐副局长便宣布各就各位马上行动。

三个换了保安服的民警和一个便衣女民警第一批下楼到宾馆门口“执勤”去了。

负责外围行动的十多个民警第二批从宾馆的后门悄悄地走出了宾馆,迅速融入街道两边的公交车站、商店的人流当中。

在大厅里行动的民警最后离开房间到大厅待命。

又过了五分钟,唐副局长命令高翔将马进林的背包给他背上,带到宾馆门口。

高翔向“保安”示了一个眼色,一个“保安”便假装与马进林交谈走近马进林身边。

正是:设下十面埋伏计,单等鱼儿来上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在宾馆的门口,马进林背着背包不安地游荡,时坐时起,周围街道和宾馆大厅里二十多双眼睛密切地关注着进出的车辆。

十几分钟过去了,从宾馆左边的街道上驶来一辆红色的出租车,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男子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从车窗里伸出右手向马进林打了一个响指,马进林迅速地来到出租车旁。

在大厅里观察的唐副局长马上下达命令:“吴义贤赴约来了,立即行动!”。

待命的肖志峰等民警飞一般的冲出大厅直赴出租车,而在门口执勤的“保安”和便衣女警已上前将出租车围住,外围的民警看见行动信号,马上举着枪呼喊着朝这儿合围……

十几位民警赶到一拥而上,将吴义贤从出租上拖出来摁在地上。

身高182米,体重198斤的吴义贤负隅顽抗,几分钟后被乖乖铐上手铐和脚镣,抬到闻讯赶来的面包车上。

与此同时,马进林也被摔倒在地铐上手铐带到另一辆车上。

街道上成千上万群众目睹着高翔他们擒拿罪犯精彩而神速的行动,不自觉地停下来观看和议论。

第165章梦圆燕湖

当高翔他们带着吴义贤、马进林离开的时候,拥挤的群众自觉地为他们让出一条通道,自发的掌声和欢呼让他们倍感骄傲和自豪!

不得不说的一件令高翔他们震惊和时常反思的小事。就在他们围住出租车,全力制服吴义贤时,在宾馆门口行动的二大队年轻女警察拉开出租车司机一侧的车门,掏出早已准备好的10元钱给正处于惊恐状态下的司机,并对司机说:“我们是公安民警,正在执行抓捕任务,你不要害怕!”

待吴义贤被拖下车后,女警察又仔细地检查一下车上直到确定吴义贤没有什么东西放在车上,便对司机说“谢谢你的配合!”之后挥挥手。

司机很感激地看了一眼女警察,出租车很快便消失在车流之中。

当高翔将亲眼所见的这个小插曲向唐副局长说出之后。

唐副局长沉思良久,半天没有说一句话,之后很感慨地对高翔他们说:“同志们,这就是我们和人家的差别啊!换成是我们绝对不会给出租车司机车费的,退一步讲出租车司机也不会因损失了这趟车费而怪罪公安机关,但是人家却做到了,而且做得这么自然这么正常,这就是素质!是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时刻放在首位的素质,也是人民警察为人民最好的诠释。我现在也明白了人家为什么战功卓卓并受到公安部的表彰,我要向人家学习的东西太多了!”

当晚为庆祝胜利和答谢景州公安局的配合,唐副局长在酒宴上还专门敬了这位女警一杯酒,并说了一席动感情的话,让这位女警察脸若桃花春光灿烂,当时高翔他们也一致认为她是他们心中最美的女警察。

吴义贤被擒后马上被押到景州市公安局进行突审。

在事实和证据面前,吴义贤知道抵赖是没有用的,如实交待了与马进林密谋实施抢劫、杀害受害人宋丽慧、抢得现金9万余元并长途抛尸云州堵城河的犯罪事实。

高翔在吴义贤身上搜出现金14000余元和两张当晚10时20分景州到郑阳的火车票。

吴义贤交待:“这14000余元是抢来的赃款没有挥霍完的部分,而两张火车票是我刚刚在火车站买的,准备与马进林联系上后当晚就逃往东北。但我万万没想到,你们抓获马进林后竟然没有透漏半点消息,又这么快赶到景州用马进林作鱼饵将其诱捕!”

高翔看到火车票又听了吴义贤的交待,心里不禁长舒了一口气,说:“如果今天没有用计将其抓获,吴义贤归案伏法还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啊!”

傍晚六点多钟,追捕专班民警押着吴义贤、马进林在二大队警车的开道下直奔景州市公安局重案犯看守所,高翔他们要将吴马二人羁押在此,等专班民警彻底休息好了,准备明天下午提出押回云州。

当天晚上,在景州人家宾馆里,唐副局长办了四桌酒席,一是庆祝124特大案件圆满收官大功告成,二是感谢景州警方倾力相助情深谊长。

近一个月时间在酷暑和异地作战,没日没夜调查访问、跟踪秘捕惊心动魄、传讯突审斗智斗勇、设计捕获绞尽脑汁,风餐露宿、舟车劳顿,专案组每个民警都瘦了5—10斤,胡子拉渣眼珠血红满脸倦容,让人不忍目睹。

而今这一切随着吴义贤的落网而结束了,高翔他们终于可以放松紧绷了一个月的神经,他们终于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

酒席上,唐副局长不时宣布云黄区、云州市公安局和省厅各级领导打来的祝贺和慰问电话,高翔他们只顾互相敬酒和劝酒,听得不甚认真,反正是普天同庆可喜可贺。

只是宣布局长打电话来决定每个参战的民警发800元慰问金,而且不用签字时,高翔他们才沸腾起来,一口饮完杯中的酒。

现场发慰问金奖赏民警哪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借着酒劲,大家都提出晚上要到燕湖逛逛,看看人间天堂的夜景,因为明天休息好了就要往云州赶,不能白来一趟。

唐副局长开始担心大家身体吃不消,因为专班民警已经连续五六天奋战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再说明天长途押解更需要体力和精神。

架不住大家的一致请求,唐副局长考虑半天还是同意了,但规定晚上11点钟前必须全部回宾馆休息。

因高峰之前多次到景州来办案和追捕逃犯,对燕湖一带颇为熟悉,便自告奋勇地为大家当免费的向导,而绝大部分民警都是初次来景州正想有个不要钱的导游呢!

面包车沿湖滨大道朝断桥方向行驶,燕湖一圈和苏堤、白堤上灯光闪烁,湖面上豪华的游船似仙山琼阁,湖滨一带人声鼎沸、轻歌慢舞,让人想起“山外青山楼外楼,燕湖歌舞几时休”。

大家透过车窗贪婪地观看燕湖的夜景,高峰则不失时机的向大家介绍燕湖的十大美景、祠寺塔、南高峰北高峰等著名景点。

面包车在通往断桥的岔路口处停下,高峰带着大家从白堤过断桥到孤山岛,湖中荷花频频送来沁人心脾的清香,美妙的音乐从树上、灯塔上、草坪上、假山中飘来。

一对对年轻的恋人相依相偎卿卿我我,小娃娃们则急于挣脱大人的束缚而欢呼奔跑,还在一些精明的人在不失时机的兜售各种发光的装饰品和旅游纪念品……

大家边走边欣赏边感叹,很快就稀称拉拉各自为政了,高峰只得和大家讲清楚,记得11点前在面包车处回合,话未说完大家就自由行动很快消失在夜色和人流之中。

高翔他们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才醒来,唐副局长命令抓紧时间吃饭和收拾东西。

下午四点钟,高翔他们一一握别来送行的景州战友,依依不舍地登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警车和面包车,到看守所提出吴义贤和马进林后,大家焕然一新精气十足,一路向西凯旋而归。

第二年六月份的一天上午,云州城郊一处刑场,一声清脆的枪声结束了吴义贤罪恶的生命,同案犯马进林因有重大立功情节被判处无期徒刑。

高翔在此次专案行动的突出表现被省厅刑侦局长上官祟德纳入法眼,在重案改革组真正立下足来,终于如愿以偿了,新的刑警的工作是让他充满渴望的。

高翔将喜讯报给父母,父母给了他一些盯瞩,又给他出了一些参谋意见。

唐定雄对高翔格外欣赏,有意栽培,对高峰做了一些指示,单独让高翔到他办公室谈心。

堵城所长黄靖田也是松了一口气,称赞高翔好样的,是堵城所出来的精英。

特别是高翔正式立一个三等功,还被宣布是堵城片刑侦负责人,在地区射击比赛中获速射第一名、慢射第二名和总积分第一名的好成绩,受到局长高勋的亲自授奖,又送到党校学习一个月,作为后备干部培养!

第166章 非常案件

副政委王怀民临退休之际,力排众议,高调推荐高翔当云黄区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兼文检室主任,这让高翔很是感动,这份情谊很难用一句两句话说得清楚。

他是高翔除了对他培养的高峰外有恩记于怀的人,高峰对于他卧底失败受伤归来,受到质疑前途暗淡而十分惋惜,但他相信战鹰不会锁翅于笼,一直说刑侦支队大门对他敞开随时欢迎归来。

高峰瞒着紫凌失踪秘密也觉不安,几次抽他办重案,那次参与抢劫女司机案侦办更显示能力不凡,期望他完全康复,挑点担子。

按当时的情况,其他几个竞争对手也是警界的精英,能力也不在高翔之下,要不是高峰大队长和老主任,主任这个位子也不知会落在谁的屁股下面,今天是老主任退下来后第一个生日,你说高翔能不去吗?

早饭是现成的,还热乎着呢,高翔随便吃了两口,就拎着一盒茶叶出了门。茶叶是妹妹高梅提前到超市采购的,也不是什么好茶,就是普通的黄山毛峰。

跟随王怀民这么多年,高翔知道,老主任爱喝茶,达其是黄山毛峰,这次老主任过生日,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出了门,高翔被热浪推了个趔趄。原本,他打算给司机小王打电话来接他的。

但考虑到小王整天跟他一样早出晚归,听说最近又谈了女朋友,难得有个星期天,让他在家好好休息吧。

还算好,老主任的家并不太远,抄近路也就二十来分钟的样子。高翔决定走着去,一来舒展一下筋骨,二来也好看看街景。

七月的天像烤炉,没有风,只有行色匆匆的车辆和人流。高翔这天穿的是便装,扎在人群堆里很是不起眼,走了一段,汗如泉水般涌出来,身上很快湿透了。

他一边不停擦脸上的汗,一边尽量捡屋檐下阴凉的地方走,这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走近道去老主任家要经过两条街,一条中山街,一条刘家巷。中山街是一条商业街,商铺店面林立,平时来购物的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

但今天不知怎的,整条街静悄悄的,没见几个人影子,这让高翔很困惑,他平时很少逛街,却知道中山街的热闹。

他认为,即使天气再热,中山街也从没有过几乎空无一人的地步。

他抬头看天,太阳亮晃晃的,依然是那个太阳。只是比平时更白、更亮、更炙热。只看一眼,他就不敢再看了,他怕把眼睛烧坏了。

穿过中山街的时候他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韩露打来的,问他能不能去郊游,她不知韦紫凌与高翔间的承诺,高翔只能婉拒。

另一个是刑警大队长肖志峰打来的,说要当面讨论昨晚奸杀案的进展情况。

高翔说一会就到他办公室。

挂上电话,高翔又朝中山街望一眼,那里依旧空无一人。

中山街与刘家巷仅隔一条马路,相比之下却窄小陈旧得多,是老居民区。

也有临街开设的店铺门脸,更重要的,这里是个小型菜市场,摆摊的小贩特别多,沿着巷口走下去,腿时不时的就能碰到那些筐筐担担。

当然,除了拥挤,这里还有一个显著特征,居住的多为乡下人,他们从条件优越的城里人那里租来廉价的房子,靠贩卖蔬菜瓜果为生。

高翔早听说刘家巷要拆迁。不知为何嚷嚷几年了巷子依然健在,小贩越来越多。

与较冷清的的中山街相比,刘家巷却热闹得多。虽不见几个买菜的人,小贩们依然固执地守在摊子前,裸露在阳光下,仿佛他们故意与炙热的天气作对、练一练抗晒耐热能力似的。

对每一个过往的行人,他们均报以极大的热情,尽管他们的嗓音普遍干燥沙哑,却给人一种冰镇般的清爽,让人不由得多看他们几眼。

他们几乎一样的破旧草帽,一样的黝黑皮肤,一样的沾满泥土和污垢被汗水浸湿的散发着馊味的衣服。

高翔很少走刘家巷,只是一次抓捕逃犯来过这里,还是夜间,除了脏乱差,没给他留下过多的印象。这次白天能悠闲地经过这里,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高翔从一个个摊点前走过,他并不买东西,所以走得还算快,就在他刚要穿过整条巷子时,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声。

放眼望去,只见一群人围在那里,搞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吵。

警察的职责让他不得不去看个究竟,于是加快了脚步,站在了人群的外面探头朝里面瞧。

吵架的是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税务人员。中年妇女身姿丰满,守着半板车西瓜。

税务人员是个嘴上没长毛的半大小子。高翔很快就听明白了,引起他们争吵的原因其实很简单,中年妇女刚摆好摊,半大小子就过来收税,中年妇女不愿给,半大小子执意要收,双方就吵了起来。

一个说西瓜没卖一个就要收钱,还让不让人活了,另一个说她是故意耍赖,公然挑衅,非缴不可。

两个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情绪都特别激动,就差动手了。

高翔有些看不下去了,分开人群走到两人面前,对半大小子说:“这半车西瓜需要收多少税?”

高翔穿的是便装,尽管身材高大魁伟,但脱掉警服依然很普通。半大小子大概把它当成了一个好事者,眼皮一翻说:“5块。”

高翔二话没说就忙着掏口袋,他把5块钱递给半大小子说:“这位大姐的税我替交了。”

所有在场的人都把目光投向高翔,特别是那个卖西瓜的中年妇女,眼睛忽的一亮:“您是……高主任?”

高翔一愣,没想到这个貌似平凡的妇女竟然认出他来,便淡然一笑说:“我是。”

中年妇女激动了,冲上来似要跟高翔握手,到了跟前仿佛意识到什么,把手缩回去在衣服上蹭了蹭说:“我是张莲花呀,您不认识我了?”

“张莲花”高翔思考着,想了一会还是没想起来,说:“我们以前认识吗?”

“认识呀!”张莲花急忙说:“在堵城,开豆腐坊那个,大家都叫我豆腐西施。你在那儿当警长和指挥部主任的时候,可常去我那儿买豆腐。”

轰地一下,高翔想到原堵城所长高志坚和指导员周利民移交给继任所长王怀民的一起案子,后被双规,身上的寒毛全竖了起来,嗫嚅着说:“你……你是刘大满的媳妇张莲花?”

张莲花点头说:“对呀,是我。我在电视上见过您。”

高翔下意识地朝四周望望,要不是周围站着一圈人,他真以为大白天撞到了鬼。

第167章 被害人活着

他忙将5块钱塞进半大小子手里,张莲花急忙阻拦说:“咋能让您破费呢。”

高翔没搭茬,打发半大小子走了,人群也就散了。

高翔没有马上走开,而是盯着张莲花不停地打量着,那眉那眼那身材的确是在堵城镇上卖豆腐的张莲花。

虽然过了5年,他仍依稀记得。可他仍不死心,问:“你……不是死了吗?”

“死?”张莲花似乎吃了一惊,抬头愕然地看着高翔,”谁说我死了?”

高翔语塞了,一时不知怎么跟张莲花解释。这时,有人来买西瓜,张莲花忙着应付生意。想着自己还有事,高翔就不想久呆了。

“你现在住哪里?”临走之前,高翔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那儿。”张莲花用手朝一栋黑乎乎的楼房一指,”三栋一单元。”见高翔要走,忙抱着个西瓜追上来说,”这个你拿着。”

高翔还没有从刚才的状态中恢复过来,说:“我要这玩意干啥?”

张莲花说:“吃呀。难道用它当皮球踢呀。”

张莲花的表现跟刚才吵架时判若两人,说话也似有几分幽默,的确是那个卖豆腐的张莲花,高翔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他坚决谢绝了张莲花的西瓜,后来不知怎么到的老主任家。

房门是敞开着的,高翔进去的时候,正赶上吕春容出门,两人走个对头。

吕春容说:“是小高呀,来就来了,还拎啥东西。”

高翔说:“给老政委拜寿,不拿点东西,您还不得把我轰出去呀。”

吕春容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你呀,啥时候学得油嘴滑舌了。”

高翔跟着王怀民,自然跟吕春容很熟,两人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

平时他称吕春容为嫂子,吕春容随王怀民称他小高,一家人似的。

高翔一边换拖鞋,一边问吕春容:“你这是干啥去?慌慌张张的。”

吕春容笑说:“就知道你要来。我去买菜,中午你跟老王喝两杯。”

高翔沉吟一下说:“今天怕是不行了,我还有事。”

吕春容说:“又去破案是吧。我看你们警察啊,就是劳碌的命,一刻也不得消停。”

高翔说:“这不能怪我们,是不法分子不消停,我们也是被逼无奈呀。”

“他们要是消停了,那要你们警察干吗?”吕春容说着,还是下楼去了。

高翔没有阻拦,他知道凭老主任的人脉,前来拜寿的人肯定不少。

高翔走进客厅,王怀民从书房探出头,满面红光说:“小高快来,瞧瞧我的书法有没有进步。”

王怀民从文检退休后,迷上了书法。他拜县里一个著名的书法家为师,整天乐在其中。

高翔把茶叶放在客厅桌上,走过去见王怀民写的是”公正廉明”四个大字,虽不能称为精品,却也遒劲有力,像模像样,想必是下一番功夫的。就连声说不错。

王怀民老顽童似的,得意洋洋地晃动着手中的毛笔说:“这一生,我总结了,不贪不占,兢兢业业。小高,你最了解我,你说在公安事业上,我是否配这四个字?”

在未遇到张莲花之前,高翔是相信老主任配这四个字的。不仅配,甚至老主任所做的远超过这四个字所涵盖的内容。

但是,在临来之前,他碰到了张莲花,这不得不让他慎重思量。

高翔的踟蹰,王怀民看在眼里。他有些失落,放下毛笔递一支烟给高翔说:“你有心事?”

高翔沉默着,一时不知怎么跟老主任说。两人来到客厅,坐下来抽烟。

空气有些紧张,高翔感到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是为昨晚那起案子?”王怀民处事历来雷厉风行,不喜欢婆婆妈妈,率先打破了沉寂。

王怀民不愧是老主任,足不出户,连昨晚凌晨发生的案件都知道,可见他对公安工作的关注和热爱。

高翔不得不开口了,说:“不是。”

“那为什么?”王怀民提高了声音说。

他对高翔的忧柔感到不满。平时高翔也不是这个样子。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高翔心里也不得安宁。

但他还是小心谨慎地说:“您知道张莲花这个人吗?”

“张莲花?”王怀民说,”不知道,怎么啦?”

高翔盯着王怀民的脸,”刘大满您总该记得吧!”

王怀民说:“记得呀。不就是堵城镇杀害老婆被判了死缓的那个吗。”

高翔说:“对,就是他。张莲花就是他老婆。”

王怀民看着高翔,脸上有点冷说:“小高,有话就直说,别拐弯抹角。”

高翔只好实话实说:“张莲花还活着。”

”什么?”王怀民腾地站起身,膝盖碰翻了茶几,茶杯、烟灰缸摔落一地。

王怀民夜里没睡好,早上起床两眼肿得像核桃。

他没像往常一样到书房练习书法,而是拎着菜篮子说去买菜,这让吕春容感到十分惊诧。

在家里,王怀民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人,冷不丁地食起了人间烟火,弄得吕春容很不习惯。

昨天,自从高翔来了之后,吕春容就发现王怀民不太正常,先是取消了晚上的生日宴会,后是莫名其妙地发呆,在那儿一坐半天,话也不说一句。

吕春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问王怀民究竟出了什么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跟王怀民结婚三十多年了,她了解丈夫的脾气,不该问的不要问。

可是,那是在以前,王怀民在职在岗,工作上的事她不便插手。但是,现在不同了,王怀民退休了,已经脱离了工作岗位,就由不得吕春容不管了。

吕春容给高翔去了电话,问他跟王怀民谈了什么让他如此失落,高翔声音疲惫地说他正开案件分析会,等有时间再给她解释。

吕春容知道刚发生了一起命案,这两天老百姓早议论开了,所以她不得不等下去。

她透过窗户望着王怀民蹒跚的背影,仿佛一夜之间王怀民就老了,头发也全白了,她的眼睛禁不住湿润了。

第168章 疑似失踪人

天阴沉沉的,没了往日的烈焰,却仍然燥热。王怀民慢腾腾地走着,看似像散步,其实他的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感到十分吃力。

其实刘家巷离他家很近,缓步走来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但今天他却用了足足二十分钟,不是他不想走快,而是腿已经不听脑子使唤。

对于王怀民来说,刘家巷同样是十分的陌生,在济城县当了多年主任,他每天所做的事就是处警文检破案,再就是开大大小小的会,出门就坐专车,逛街成了奢侈品。

虽然半年前退下来了,但他很快转变角色,报了老年大学书法班,来填补这段闲赋后的空白时光。至于柴米油盐居家过日子等琐事都是妻子吕春容操持,他也从不逛街,也很少出门。

即使情不得已出门,也是打的出,打的回。像这样去刘家巷他还是第一次。

或许是早上的缘故,刘家巷显得异常的热闹,赶买赶卖的,擦肩接踵,摆摊挑担的比比皆是,夹杂着南腔北调地吆喝,有种说不出的温馨。

这让他想起了八年前工作过的两路镇。那里也有这么一条类似的菜市街,每到逢集也是同样的繁华热闹。

他每天都去固定的一个摊位吃早点,边吃边看街上的风景。

想起两路镇也就想起了豆腐西施,不,是张莲花。

张莲花当时二十七八岁模样,因为颇有几分姿色,人们都称她为豆腐西施,而忘记了她原来的名字,就连王怀民也不例外。

那时候,往街上一站就能听到豆腐西施响亮的吆喝声和爽朗的笑声,有时候王怀民吃着早点也不由被他甜美的声音吸引过去而多看她几眼。

要不是后来豆腐西施出了意外,王怀民怎么也不会与她扯上关系。

那是春寒料峭的一个早晨,地上铺着厚厚一层霜,街上飘着缕缕薄薄的雾。王怀民照例去吃早点。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他要的是油条和豆汁,吃了刚一半,就听见有人议论:“这个豆腐西施,咋不来了呢?”“就是”。有人附和。

他这才漫不经心地朝豆腐西施所摆的摊点望去,果然豆腐西施没来,她常摆的摊点也是空的,到是有几个买菜的男女在那儿站着不由心的小声议论。

按说,豆腐西施偶尔不出摊也是十分平常,谁家里没个事情,生意也不是一天做的!

也许她进城了,生病了,走亲访友了,都有可能,不值得大惊小怪,但一晃半年过去了,豆腐西施一直没再出现,这就奇了怪了,直到一天有人发现了她的尸体。

案发现场是在镇东一块麦田地头的废井里,来报案的是镇上有名的屠户李大头。

他慌慌张张地到所里报案时,王怀民正在睡午觉。

李大头有副公鸭嗓子,喊起来特别尖锐,进了派出所的大门就声嘶力竭道:“王所长,不好了,出大事了。”

王怀民惊得差点从床上掉下来,火急火燎出来说:“李大头,你不好好卖肉,跑这儿来报丧呀!”

不料平时大大咧咧的李大头却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来报丧的,出人命了。”

井里的尸体被打捞上来时,已经高度腐烂了,根据头发和衣服判断,死者应为女性,三十岁左右年龄。为了查找尸源,王怀民让刚当上副所长的高翔用镇里的有线喇叭广播了好几天,却毫无结果。

这时有人联想到了半年前失踪的豆腐西施,就偷偷到派出所找王怀民反映,王怀民也觉得奇怪,就带上高翔到豆腐西施家走了一趟,没想到还真发现了线索,他也第一次知道豆腐西施的真名叫张莲花。

张莲花的家不在镇上,是离镇五里外的杨柳村。村名虽说叫杨柳,满村却找不到一棵柳树,据说原来是有的,后来被全部灭绝了。张莲花的丈夫叫刘大满,长得身材矮小,獐眉鼠目。

高中毕业后在村里当过几年民办教师,后因未转正,被学校清除出教师队伍,自此便嫉世愤俗,自暴自弃。

因身上沾了知识分子的酸气,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农活也很少干,家里的一切开销全靠张莲花卖豆腐维持。

刘大满的家住在村中央,三间正房两间配房,外加一个砖墙小院,或许是房子过于陈旧了,灰头灰脸的,透着一种破败之气。

王怀民和高翔进门的时候,刘大满正在用脚踢一只羊。

那是只母羊,像是要下崽,挺大个肚子,也不知怎么招惹了他。看见有人进来,他不踢了,而是奇怪地瞪着眼。他并不认识他俩。

王怀民掏出证件开门见山地问:“张莲花呢?”

“死了。”刘大满没好气地说。回头又去踢他的羊。那只羊被他踢得咩咩直叫,满院乱窜。

“死了?”王怀民和高翔同时吃了一惊,互相对看一眼,王怀民又问:“怎么死的?”

“这……”刘大满不踢羊了,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两个警察说话,而不是别的什么人,立刻警觉起来,改口说:“她死了才好呢。”

这自然没有逃过王怀民和高翔的眼睛,他们把刘大满交给了刑警队。但据说无论刑警队怎么审刘大满他都拒不承认杀了人,也说不出张莲花的去向。

刘大满因涉嫌杀人被刑事拘留了。只所以确定他杀人,还基于两点,一是在机井里打捞出的尸体虽然辨不出是谁,但穿的衣服却是张莲花的;二是有很多村民证实,在张莲花失踪的前一晚,刘大满家曾发生过激烈地争吵,之后张莲花就去向不明。

对此两点,刘大满均矢口否认,可王怀民和刑警队都认为刘大满这是在抵赖,于是便报局里审批把他关进了看守所,不久,刘大满被叛死刑,缓期二年执行。

此后不久,王怀民调离堵城镇,到县局任职。在这起事件中,一直是时任刑警大队长和王怀民主办。

事隔六年,直到他偶遇张莲花。

张莲花居然没有死。这个消息达如晴天霹雳,让王怀民猝不及防,如雷轰顶。假如这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打死他也不会相信,但偏偏出自高翔之口。

高翔是自己的老部下,刚从警就跟着他,有头脑有干劲。

第169章 蹊跷

王怀民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

偏他又比较喜欢男孩,期望能接他的班,做一名顶天立地的警察。

高翔是比较符合他心目中警察的标准的,所以一直视同己出,百般呵护,直到把他扶上文检主任的位子。

这里虽然夹杂着多年的情分,但他完全是从工作的角度考虑,丝毫没有半点私心。

昨天高翔从他那里走后,他的心再也没能平静下来,就连过生日的心情也没有了。

他把自己关进书房,大口抽烟,但仍排遣不掉心中的阴霾。

自己在公安干线上一干三十多年,出生入死,九死一生。

虽不能说功绩卓著,却也是兢兢业业,披肝沥胆,奉献了毕生的心血和智慧,履行了人民警察的神圣使命。

特别是侦察破案这人命关天的大事,他更是谨小慎微,唯恐哪点把握不好,出了冤案。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自以为功成名就,终于可以安享晚年,完美的谢幕,无愧无悔地退出自己的历史舞台。

偏在这时,获知自己曾经办理的案件出现了冤情,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怕你是一名普通的民警,能心安吗?能安享太平吗?

心痛伴着懊恼,让王怀民一大早鬼使神差地来到了刘家巷,他要亲眼见见这个死而复活名叫张莲花的女人,不为别的,只为洗刷自己的清白。

因为夜里,他无数次梦见高翔告诉他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西瓜摊摆在巷子偏西头,张莲花站在那里不停吆喝,在她的背后还有半平板车的西瓜,个个翠绿浑圆,散发着诱人的馥香。

尽管六年未见,王怀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虽然跟以往相比,她略显有些衰老,甚至有些变黑发胖,但她的嗓音没有变,依然那么的清脆嘹亮,身材也没多大变化,依然那么的风韵犹存。

那天她穿着一件碎花短袖小褂,黑色细腰筒裤,脚穿高跟皮凉鞋,虽说是个卖西瓜的小贩,却也收拾得干净得体。

恍惚间,王怀民仿佛又回到了堵城镇,张莲花摇身变成了豆腐西施,正俏媚凝目朝他观望,他不禁打了个寒噤。

王怀民鼓了几次勇气,费了好大劲才来到张莲花的摊点前。他眼盯着西瓜,假装漫不经心地问:“多少钱一斤?”

“六毛。”张莲花刚打发走一拨客人,习惯性地介绍道:“个大皮薄,来一个吧,老叔。”

王怀民缓慢抬起头,与张莲花热切的目光正好在空中相遇。瞬间,张莲花就愣了。

仅一秒,她又快速反应过来,一脸惊喜道:“王主任。怎么是你呀!”

王怀民脑子里迅速翻转着,最终他还是把这次出门变成偶遇,说:“你是……”

”我是堵城镇的张莲花呀!王主任,您不记得我了?”张莲花快乐地说。

”记得,记得。”王怀民满脸堆笑说,”你不就是那个豆腐西施吗。”

”是呀。”张莲花说,”我这是咋的了,两天遇到俩熟人,还都是主任。你说我是不是要发财了?”

王怀民假装不知问:“你还遇到谁了”

“高翔,高主任,你的部下呀。”张莲花说,”他还替我交了税解了围。不然,今天我连摊也摆不上了。”

王怀民说:“你怎么知道我俩都是主任,我们可差不多10年没见了?”

”在电视上看的。你们不是经常侦查破案吗。我在电视上都看见你们几回了。”张莲花笑嘻嘻地说。

王怀民也笑了说:“是吗。不过,我现在退了,已经不是主任了。”

张莲花说:“不是主任也是贵人,我说今天的生意怎么这么好呢。”说着用手朝摊上一指,”您要哪个,随便挑,不收您钱。”

王怀民说:“那哪成。”他随便捡了个西瓜放在称盘上要张莲花称,张莲花拗不过,只好称了。

付了钱,王怀民没有马上走开,而是说:“你怎么不卖豆腐改卖西瓜了?”

张莲花说:“这不是没地方吗。我家租住的房子既小又窄,磨不开,只好卖点西瓜先将就着。”

王怀民斟酌着又问了一句:“在堵城,你豆腐卖得好好的,怎么突然不干了?”这是他此次来的目的,也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张莲花长叹口气,吞吞吐吐说:“一言难尽。我不是那什么……跟李大头好上了嘛,就跑出来了。”

”什么?”王怀民猛吃一惊,”你跟李大头?”

张莲花说:“是呀,我现在就跟着李大头。我们还生了娃呢。”

王怀民问:“你离开堵城镇就没再回去过?”

张莲花说:“我哪敢回呀。要是让刘大满抓着,还不打死我呀。”

王怀民的头嗡地一声响:“刘大满后来出的事你一点都不知道?”

张莲花哼了一声说:“他能出什么事。再说,他出什么事跟我有啥关系。”话虽这样说,但她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

王怀民说:“李大头没给你说过?”

张莲花说:“没有呀。”很快,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问:“高主任说我死了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刘大满这样对外说的?”

王怀民脸上一僵说:“不是。”

张莲花说:“那是咋回事?”

王怀民正想着怎么跟她说,这时有人来买西瓜,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王怀民趁机解脱出来,思考着是不是跟她说刘大满的事。

最终他选择还是不说,看张莲花那劲,早已与往事告别,尽管他不知道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张莲花已与刘大满一刀两断,否则她不会跟李大头私奔,且一走六年不回。

这让王怀民心里有些释然。但隐隐地他又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既然张莲花没死,机井里那具女尸又是谁?

这天,张莲花的西瓜未到下午就全卖光了。

她心情十分的愉悦,拉着板车回家的路上还唱起了黄梅调。

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要不是她嫁给了刘大满,后来又跟了李大头,她过得会很幸福。

第170章 私奔

张莲花嫁给刘大满时年仅18岁,那时候刘大满还在村小学当民办教师。

张莲花的父母去世得早,打小就跟着婶婶过。婶婶是个十分刻薄的人,稍有不慎,对她非打即骂,还让她干这干那,把学业都荒废了。

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她却对有知识的人特别崇拜。

杨柳村地处偏僻,有文化的人不多,刘大满就是她崇拜的人之一。

所以,当有人来提亲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时年,刘大满已经30岁。

婚后,她才知道,刘大满并没像她想象的那么完美。

高考落榜后,刘大满一直想通过民师转正来改变命运。

张莲花嫁给他时,正是他踌躇满志的时候,所以对如花似玉的张莲花特别得好,也让张莲花体验到了初为人妻的幸福与快乐。

但好景不长,他就被清除出了教师队伍。

巨大的落差,让他整个人都蔫了,动不动就冲张莲花发火,后来到了动手的地步,性格也变得自私怪异。

最让张莲花不能容忍的是,他总怀疑张莲花对他不是真心的,哪怕张莲花多跟哪个男人说句话,也会招来一顿谩骂或拳脚。

那时,为了补贴家用,张莲花已经开始学着磨豆腐,要想卖,必须到五里外的镇上去,难免与各色人等打交道,这让性格狭隘的刘大满变本加厉,于是二人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

张莲花由开始的忍让,到后来的绝望,直到忍无可忍,夫妻的那点情分荡然无存。

张莲花曾无数次想到了离婚,可刘大满却扬言说,只要他活着,她就休想离开半步,除非他死了。

刘大满经常跟张莲花吵闹,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婚后张莲花一直没有生育,刘大满就骂她是一个不下蛋的母鸡。

张莲花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她曾背着刘大满到云黄医院查过,医生说她身体没问题。

张莲花就动员刘大满也去做个检查,可刘大满死活不去,还骂她不会下蛋别怨这怨那。

出事的那天晚上,累了一天的张莲花正想躺下来休息,刘大满就厚颜无耻地扑过来想干那事。

张莲花说没兴趣,刘大满就破口大骂,问她:“你跟谁有兴趣,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日过了?”

话说得既恶毒又难听。张莲花实在听不下去了,两人就撕打起来。

可张莲花毕竟是女人,哪打得过丧心病狂的刘大满,就瞅准机会操起床头上的烟灰缸砸在他的头上,然后就夺门而出。

刘大满捂着流血的脑袋,冲着她的背影叫嚣道:“死婊子,有种你就别回来。”

张莲花漫无目的地在村道上走着。春节刚过,乍暖还寒。

由于出来时没有准备,身上的衣服单薄,很快她就冻得瑟瑟发抖。

回去吧,落得刘大满耻笑,不回吧,实在冻得难受。就在这时,她没想到会碰到李大头。

李大头与张莲花并不在一个村,但因同在堵城镇街上做生意,彼此较熟悉。

李大头望着衣衫不整的张莲花,问她怎么了?张莲花是个肚里藏不住话的人,当即把自己的委屈全盘托出。

李大头听了说:“是这样啊。难道你真不打算回去了?”

张莲花赌气说:“死也不回去了。爱咋地咋地。”

李大头眼珠转了转说:“要不,你先到我家躲一躲,明日再作打算?”

张莲花想反正没地方可去,到李大头家住一宿也是个办法。

再者,凭她的了解,李大头为人仗义,并不是个坏人,于是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回了家。

李大头老婆去世得早,有个女儿住在姥姥家,平时家里就他一个人,靠杀猪卖肉为生。

当晚,李大头为张莲花重新铺了张床,孤男寡女共居一室,居然一夜相安无事,睡得都很香甜。

次日,张莲花很早就起床,做饭扫地,俨然把这儿当成了自己的家,没有一点想回的意思。

李大头也没问,吃完饭抹嘴去了哥哥家。

李大头的生意是和哥哥一起做的。哥哥杀猪,他卖肉,挣的钱平分。

这晚回来,他本以为张莲花已经走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并做了香喷喷的饭菜等着他。

凭空多了一个女人,让李大头心花怒放,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不敢造次,也没弄明白张莲花为啥不走。

常言道,夫妻吵架,床头打,床尾和,但看张莲花,没有跟丈夫和解的意思。

事情发生在一星期后的那天晚上,李大头喝了点酒,就有些兴奋,正在床上烙烧饼。

张莲花赤着身子抱着棉被来到他的床边,说天太冷了,想跟他挤一挤。后来发生的事理所当然,干柴遇烈火,于是李大头就爱上了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女人。

为了长相厮守,张莲花在李大头家住了大半年,因怕被人发现,她从不出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概不知。

后来,她就跟着李大头离开了堵城镇,先是到沿海等地打工,后又辗转各地做点小本生意。

一年前,李大头因一场大病,觉得人生苦短顿生思乡之心,要回家探望女儿。

张莲花拗不过他,只好陪同前往,但她不敢回家,住在县城等着,可李大头自从看过女儿之后,再也不愿过漂泊流离的生活,他们只好在县城租房暂住。

张莲花是个闲不住的人,同时为了生计,她把跟李大头生的儿子送进了寄宿学校,利用租住地离刘家巷较近的优势,做起了摆摊卖瓜的生意。

这天张莲花是哼着小曲回到家的。李大头在床上躺着,问她怎么这么早就收摊了?

张莲花说,卖完了不回来干啥。

李大头噢了一声,不再吱声。自从患病,李大头面容憔悴,整个人瘦了一圈,做事老是提不起精神,张莲花就让他在家养着,自己抛头露面做点小本生意。

张莲花放下板车就忙着准备晚饭,嘴里的黄梅小调依然没停,李大头欠身又问:“啥事看把你高兴的?”

张莲花漫不经心地说:“遇到贵人了呗。”

第171章蹲监狱

”贵人?啥贵人?”李大头警觉起来。

张莲花也没隐瞒,就把两天先后遇到高翔和王怀民的事说了。

李大头听着,脸色变得煞白,又问:“你都跟他们说什么了?”

张莲花一边淘米一边说:“还能说什么,叙叙旧呗。”

李大头从床上坐起来,不相信似的说:“人家是主任,跟你叙旧?”

张莲花背对着李大头,没注意到李大头脸上的表情。

她把米放进电饭锅里说:“当再大的官又怎的,他们可不像某些领导,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见了平头百姓,趾高气昂,六亲不认。”

李大头沉默了。他低下头,思考着什么。

张莲花盖上锅盖,插上电,回头看着李大头说:“不过,他们见了我都很吃惊,还说我死了什么的,你说奇不奇怪?”

李大头打了个寒噤,盯着张莲花问:“他们真这么说的?”

张莲花说:“我亲耳所听,还能有假。是不是你对外说我已经死了?”

李大头脸色急速变换着说:“我可没这么说。”

张莲花嘀咕着说:“不是你,还会是谁呢?我还听他们说,为这事,刘大满还被抓起来了,被判了无期。”

李大头惊讶道:“是吗?这都是他们告诉你的?”

张莲花点头说:“事情怎么会这样呢。要是刘大满因为我而蹲监狱了,岂不太冤枉了。”

李大头醋劲十足地说:“你还惦记着他?”

张莲花扑哧笑了说:“怎么会呢。我觉得有点对不住他。”

李大头不动声色说:“我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毕竟是一条人命。”

张莲花大瞪着眼睛问李大头:“照你这样说,刘大满真是冤枉的?”

李大头逃避着张莲花的目光说:“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刘大满。”

张莲花急切地说:“我在你家躲了半年,对村里的情况一无所知。但你始终在卖肉啊,怎么会不知刘大满出了什么事?”

李大头不高兴地说:“我们私奔时,刘大满还没出事。后来我们一走六年,也从没跟家里联络,怎会知道?”

张莲花说:“那上次你回家呢,就啥都没听说?”

李大头说:“没有。我看了女儿就回了,没敢在家多呆。”

”刘大满都蹲监狱了,你还怕什么?”张莲花不满地说。

李大头说:“我总觉得我们的事不那么光明。再说,村里人都认为你已经死了,要是突然回去,还不掀起轩然大波!”

张莲花想想也是,就不再说什么了,忙着炒菜。

她没注意到,李大头此时已经满头大汗,手脚都在不停地抖。

死者郭丽芳,女,现年三十岁,是济城县啤酒厂的工人,生前曾遭到抢劫和性侵犯,案发地在距郭丽芳家不远的城乡结合部,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左右。

尸检报告上说,郭丽芳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遭到暴力袭击的,现场没有留下凶器,也没有目击证人。

经检验,受害人是在昏迷的状态下遭到强奸的,体内留有嫌疑人的精斑。

现场除了郭丽芳的尸体,还有一只被洗劫一空的钱包。

据死者家人及厂里的职工介绍,郭丽芳常骑一辆粉红色的自行车上下班,但在现场却没有发现那辆自行车,想必是被什么人骑走了,而被凶手骑走的可能性较大。

那天,高翔从王怀民家回到局里后,就忙着侦破这起凶杀案。

死者丈夫是个老实巴交的菜农,自打郭丽芳无辜惨死后就水米未进,见高翔一次就下跪一次,要他缉拿凶手,给死者一个交代,高翔的压力很大。

据肖志峰带人调查走访得知,郭丽芳生前是个善良之女,并没与人结怨,夫妻关系和睦,仇杀和情杀的可能性几乎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犯罪分子是流窜作案。

但像这么劫财又奸尸的恶性案件在济城县却不多见。

为尽快将犯罪分子绳之于法,公安局成立了专案组,从丢失的自行车入手,全面展开调查,可三天过去了,依然没有任何眉目。

这天,高翔正为案子的事愁眉不展,王怀民打来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想跟他聊聊。

电话里王怀民声音沙哑,像是患了重感冒。

高翔忙说有空,便想起公安局对面的茶楼,两人相约在那里见面。

因处理一些事务,高翔赶到时,王怀民已经等在那里了。

两人进了一个包间,高翔要了杯柠檬汁,王怀民喝的依然是绿茶。

王怀民明显瘦了,锷骨突出,脸色晦暗。

高翔知道,从他告诉王怀民张莲花没死那天起,那个乐观向上的老主任就没有了。

他很后悔因一时的冲动和考虑不周给老主任带来了麻烦,可是不说,他又如鲠在喉,不是一名人民警察所为,何况这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

“我见到张莲花了。”王怀民率先打破了沉默,”是她没错。她没有死,跟李大头生活在一起。”

高翔侧耳听着,没发一言。他怕哪句话不慎再伤着老主任。

”看得出,这些年来,她并不知道刘大满因为她进了监狱。她生活得很好。”王怀民接着说,“我想去自首。”

”不!”

几乎是脱口而出,高翔不得不说话了。他说:“老政委,您再想想。”

”不要这样称呼我,我早不是什么政委、主任了。”

“老……政委,您别这样,我的意思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这一步。”高翔说。

王怀民苦笑说:“刘大满是我抓起来的,责任理应由我承担。现在人家还在监狱受罪,而我却坐在这儿喝茶,于情于理都不公。”

高翔说:“老政委,您说得对。只是您这样做,不光是您一人的事,追查起来,得牵扯多少人。再说,春容嫂子那儿,怎受得了这个打击……”

王怀民沉默片刻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无论谁犯法,都应受到惩处,这是我们立法的根本,也是国之昌盛之利器,我想你嫂子,她会理解的。”

”当然,”高翔犹豫一下说,”您这样想,让我十分钦佩。可别人不一定会这么想,或是这么做。我听说,当年批办此案的翟寿真要当区长了。”

”这个,我都知道。”王怀民苦着脸说,”可我不能昧着良心做事,更不能知法犯法呀。”

第172章 越狱

高翔说:“事情没您想得那么严重。这件事除了您知我知,没人知道呀。只要我们守口如瓶,一切就不曾发生过。”

王怀民说:“那不还有张莲花吗,她可是当事人。”

高翔说:“这您不必担心,既使她知道刘大满是因为她进了监狱,也未必敢说出来,毕竟是她有错在先,背叛了刘大满,才让刘大满落得如此下场。

按常情,她躲还来不及呢,哪敢宣扬。依我的想法,您不要自寻烦恼,该干什么干什么,看情况再酌情而定。”

王怀民瞪大眼睛说:“照你的意思,全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高翔点点头,没再说话。

王怀民盯着面前一口未动的茶水说:“你容我再想想。”

王怀民怅然地走了。高翔没有送,望着这个昔日老上级孤寂的身影,他不禁仰天一声长叹。

这时手机响了,忙接,是肖志峰打来的,肖志峰急促地说:“高主任,大事不好了,有人越狱了。”

高翔赶忙回到局里,肖志峰正在办公室门前等他,高翔开门让肖志峰进来,问:“究竟咋回事?”

肖志峰说:“刚才接到济城监狱电话,说他们那里逃脱了一个犯人,让我们协助抓捕。”

“犯人?”高翔皱着眉头说,”他们咋知道逃我们这地方来了?”

肖志峰说:“因为犯人就是我们县的人,他们认为回老家的可能性较大。”

”我们县的,叫什么名字?”

”刘大满。就你曾经工作过堵城镇的?”

”啥?刘大满?”高翔手一哆嗦,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对于高翔的举动,肖志峰有些吃惊,说:“高主任,您没事吧?”

高翔毕竟是经验丰富的警察,摸爬滚打多年,早练得宠辱不惊,他自嘲地笑一下,弯腰把手机从地上拣起来,说:“没事,继续说。”

肖志峰说:“他们说,刘大满是在外出看病时,从医院逃脱的。”

高翔已恢复了平静,坐在椅子上说:“什么时候的事?”

肖志峰说:“有一个星期了。”

”一个星期?”高翔说,”这么久才通知我们?”

肖志峰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太清楚。据说是刘大满跑了以后,监狱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是派出狱警四处搜捕,结果人没逮着,见隐瞒不过,才四处通缉。我们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高翔说:“济城监狱离我们这儿不远,刘大满要是跑回来,三天前也该到了。这样,你先通知堵城派出所,到他家里摸摸情况,看他回来了没有,一旦发现其踪迹,就地抓捕。其他派出所和刑警队也要马上通知到,以免他在别处落脚。”

肖志峰答:“是。”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高翔问:“还有事?”

肖志峰说:“那辆自行车找到了,经死者家属辨认,已证实确是郭丽芳被害时所骑的。”

高翔精神一振:“在哪儿找到的?”

肖志峰说:“在堵城镇北边不远的一条臭水沟里,是当地一位老乡发现的,然后报了警。”

高翔说:“怎么又是堵城镇!”然后盯着肖志峰问:“你怎么看这件事?”

肖志峰长得清秀挺拔,坐在桌对面比高翔略高半头。

他眉头紧锁说:“我也正纳闷,咋会这么凑巧呢。”

高翔对他说:“大胆推理一下。”

肖志峰把身子舒展一下说:“我想会不会跟刘大满有关呢。你看,他前脚刚逃出来,后脚就出了这起命案。按他出逃的时间算,三天是会到达本区的。”

”刘大满是不会杀人的。”高翔突然打断肖志峰的话,脱口而出道。

肖志峰不认识似的看着高翔,反驳道:“怎么不会,他不是因为杀人而被判刑的吗

高翔自知失态,一时语塞。沉默片刻,他招手说:“接着说。”

肖志峰迟疑一下,接着分析:“假如三天前刘大满来到本区,白天肯定不敢回家,只有走夜路。而县城又离堵城镇这么远,足有三十里吧。走着回去显然不切实际。于是他需要借助一辆交通工具。

据我调查得知,刘大满不会开机动车,自行车倒是会骑。刘大满身单力薄,男性他不敢贸然下手,就有可能选择单身女性,偏偏遇到了下夜班回家的郭丽芳,于是就抢车,为防事情败露,就来个杀人灭口。”

”那奸尸呢,又是怎么回事?”高翔不动声色问。

肖志峰说:“这很好解释,***呗。你想啊,刘大满在监狱呆了这么久,见到女人不动心才怪呢。”

高翔点头说:“你分析的不无道理,但也不能过早下结论。这样吧,你带上几个民警咱们一起到两路镇走一趟,如果能抓到刘大满,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肖志峰说:“好,我这就去安排。”

王怀民的睡眠坏到了极点。不是睁着眼睛睡不着,就是睡着了被噩梦惊醒。

梦里他看见刘大满浑身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高喊:“我冤枉,我冤枉!”

每次被这个噩梦惊醒之后,他都大汗淋漓地躲在墙角像是怕被抓走似的,这让吕春容很心疼,她说:“你到底怎么了?”

但王怀民双目紧闭,牙关紧咬就是不说。

问了几次吕春容知道问也是白问,干脆默不作声地把他揽在怀里,王怀民依偎着她才能勉强睡一会。

吕春容决定去找高翔问个明白,来到公安局,局里人说高翔下乡办案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吕春容便掏出手机,摁了几个号码,又放弃了。

她想,高翔在办案,这个时候打扰他明显不妥,还是等回来当面问他的好。于是又往家赶,到门口竟发现一封信赫然躺在地上。

她弯腰拣起,拆开一看,信上竟然写着:“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想保住老命,将10万元汇到某某银行账号,否责后果自负!”

吕春容大吃一惊,这分明是一封敲诈信。

敲诈谁呢?信封上没留下地址,也没留下姓名,而信却是放在自家门前,不言而喻对方是冲她家来的。

搁以往,王怀民当主任时,收到恐吓信倒是不少,而敲诈信却从没收过。如今退休了,倒被敲诈了,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吕春容拿着信寒着脸进了屋,王怀民正坐在客厅抽烟,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吕春容把信往茶几上一摔,没好气地说:“抽,就知道抽。给,你的信。”

王怀民不明就理,很诧异的把信拿过来,展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第173章 敲诈信

吕春容哭出了声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亏心事,让人家找上门来了?”

王怀民不是不想给妻子说他曾经犯过的错误,而是怕说出来,吓着了妻子。吕春容心脏不好,曾做过搭桥手术,受不了这个打击。

此时,他脑海里飞快地转动着,是谁知道了内情,并对他实施了敲诈?字是打印的,瞧不出笔迹。

到目前,知道内情的只有自己、高翔和张莲花。

高翔是断不会做这样的事,难道是张莲花?

王怀民不禁打了个寒战,来不及安慰吕春容,就夺门而出,他想这个事情得给高翔商量商量。

此时,高翔正站在刘大满家院里指挥肖志峰他们搜集着线索。

刘大满家的房屋由于久无人居住,早已破烂不堪。但他们还是在布满灰尘的屋里找到了新鲜的脚印,这就证明短期内院里有人来过。

高翔他们来时,院门是锁着的,进来的人是翻墙而入,他们找到了翻墙留下的痕迹。

高翔和肖志峰分析刘大满十有八九是回过家的,但也不排除别人进来的可能。

为了保险起见,高翔让人留下来蹲守,一旦发现刘大满的影踪,立即实施抓捕,他则让小王开车返城。路上,他接到了王怀民的电话。

电话里王怀民问:“小高,你在哪里?”

高翔说:“我在返城的路上。”

王怀民说:“你让小王开快点,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高翔说:“好,还是公安局对面的茶楼,你在那儿等我。”

王怀民说:“好。”就挂断了电话。

高翔没有回局,直接让小王把车开到了那家茶楼下,径直上了楼。

王怀民已在一个包厢里等他。包厢里很暗,烟雾缭绕的,高翔在门口站了几秒才看清蜷缩在沙发里的老主任。

他顺手把墙上的灯摁亮说:“您怎么不开灯?”

王怀民有气无力地说:“我忘了。”

高翔在老政委对面坐下,服务员进来问他想喝点啥,高翔说:“两杯绿茶。”

服务员很快把茶端上来,高翔冲她说:“我们谈点事,不叫你,就别进来了。”

服务员是位挺漂亮的姑娘,脆脆地答应着:“哎。”就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高翔不放心,起身把门销死,这才回头对王怀民说:“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王怀民从兜里把那封敲诈信掏出来,放在桌上,往高翔面前一推,说:“你看看这个。”

高翔把信拿过去,展开一看,顿时大怒,”谁这么大胆,竟敢敲诈您?”

王怀民说:“我也正纳闷呢。信是你嫂子发现的,早上她出门还没有,回来信就在门口了。”

高翔皱着眉头说:“您的意思这信是大白天放的?”

王怀民说:“对,就今天上午,9点到10点之间。我问过小区的保安,也查看了小区的监控录像,这个时间段是有一个陌生人出入,但他带着鸭舌帽,压得很低,看不清脸,身材倒是能看出来,有点胖。”

高翔用手托着下巴,望着王怀民说:“你都退休了,他还敲诈你,是不是跟张莲花没死有关呢。”

王怀民说:“我也这么想。但我看张莲花也做不出这样的事。再说,从监控里看,送信人应该是个男的,一米七零左右。”

高翔一时没吱声,他想到了刘大满。但刘大满刚越狱,不可能做出这自投罗网的事。还有,他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王怀民的家。

但刘大满越狱的事,高翔不想瞒王怀民,因为王怀民在公安系统工作这么多年,知己众多,即使自己不告诉他,也会有人告知他的,于是他岔开话题说:“刘大满越狱了!”

”什么?”王怀民正给烟点火,不禁抖了一下,火苗一偏,差点烧了手。

高翔已意识到王怀民会吃惊,继续说:“我也是刚知道的,现在我们正在缉拿他。”

王怀民说:“你怀疑是刘大满干的?”

高翔摇了摇头说,”刘大满不会这么蠢。我想是另有其人。”

王怀民说:“我想也不会是他。但会是谁呢?”

高翔泯了口茶,说:“我们还忽略了一个人。”

王怀民问:“谁?”

高翔说:“张莲花现在的姘头李大头。”

王怀民迟疑一下说:“不会吧,他敢敲诈我?”

高翔说:“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呢。但是我敢断定,这事跟他有关。”

王怀民作洗耳恭听状:“继续说。”

高翔也点上一根烟说:“您想过没有,既然张莲花没有死,那具水井里的女尸又是谁?再说,当初是李大头自己报的案,并且一口咬定那人就是已经失踪了的张莲花,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瞒天过海,掩人耳目。说不定李大头也是个杀人凶手。”

王怀民说:“你分析得很对,我也曾这样想过。但是当时没听说谁家少了人,何况是一个女人。”

高翔说:“这个很好解释。如果李大头杀的是个过路的外地女人,再投进井里,冒充张莲花,就无人知晓了。”

王怀民点头表示赞同:“看来只有抓住他才能真相大白。”

高翔摆手说:“现在还不能抓他。”

王怀民问:“为什么?”

高翔说:“还不是时候。”顿一下又说,”我想张莲花肯定是把我们见到她的事告诉了李大头。李大头知道罪责难逃,但同时他也抓住了你的把柄,所以才敢实施敲诈,如果你报案,就鱼死网破,如果你沉默,把钱给了他,就证明你想息事宁人,他才吃了定心丸。我看他要钱是假,试探是真。”

“他的阴谋休想得逞。”王怀民铁青着脸说:“我待会就去纪委说清楚。”

高翔把自己的烟递过去一支说:“您先消消火,纪委那边肯定要去的,我陪您去。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一是刘大满越狱了,各地公安正在缉拿他,等抓住了他再去纪委也不迟;二是现在又出了命案和敲诈的事,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三是翟寿真那儿还要事先协调,他刚当上代县长,听说两个月后开人代会他才能被正式任命。因为案件牵扯到他,在这个节骨眼上一定要慎重。”

第174章 移花接木

高翔说的是实情,王怀民不是个糊涂人,知道这件事关系重大,便垂下头说:“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高翔说:“当务之急是先把敲诈你的人抓住,看事态发展,再作打算。”

王怀民叹口气说:“也只能先这样了。”

高翔调了几名民警在王怀民居住的小区实施布控,自己则陪王怀民在家里聊天。

为了不让吕春容担心,他和王怀民都没告诉吕春容真相。

一连两天,小区里毫无动静,敲诈信也再没出现。

这期间,高翔接到肖志峰的电话,说已经发现了刘大满的影踪,但他逃进了距堵城镇不远的深山,请求增派警力实施围捕。

高翔马上协调调集堵城镇附近两个派出所的警力全部参战,并强调,一定要活捉刘大满。

肖志峰问,“他要拒捕怎么办?”

高翔说:“没有得到命令不得开枪。”

第三天,小区里来了一个收破烂的老人。他拉着一辆板车,满小区吆喝。

起初,这个其貌不扬的收破烂老人并没有引起高翔等人的注意,但偏王怀民对门邻居有些破烂的东西要卖,就把收破烂老人喊上了楼。

待收了破烂过后,王怀民家门前赫然又出现了一封敲诈信,内容和上一封相仿,只是多了一句:“今天是最后期限,如不把钱如数奉上,我将把知道的‘真相’公布于众。”

高翔和王怀民几乎同时想到了收破烂的老人,他们马上通知在小区布控的民警,将刚离开小区不远的收破烂老人抓住。

收破烂老人吓得抖若筛糠,连声说不关他的事。

经就地审讯,收破烂老人交待,信是街上一个矮胖男人交给他让他放在王怀民家门口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那人给了他50块钱。

高翔详细询问了那人的相貌特点,然后望了一眼在一旁倾听的王怀民,而王怀民此时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人异口同声说:“李大头!”

李大头是在家中被抓获的,高翔和王怀民冲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客厅惬意地啃着西瓜,看见几个人冲进来,他手里的半块西瓜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审讯李大头是在秘密中进行的,只有高翔和王怀民两人。

刚被关进审讯室的时候,李大头还有点害怕,浑身不停地哆嗦,但见屋里只有高翔和王怀民,他很快又镇定了下来,用不屑地眼神斜睨着他们。

”说吧,为啥敲诈?”高翔率先打破了沉默。

李大头咧嘴笑了笑,说:“高主任,你给我支烟抽我就说。”

高翔望了王怀民一眼,王怀民点点头,高翔就掏出一支烟过去,还给他点上火。

李大头贪婪地吸了两口,说:“味道真是好极了,我好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

高翔沉着脸说:“少废话,快说。”

李大头又吸了两口,皮笑肉不笑说:“都是老熟人了,何必见外,等我抽完了再说嘛。”

王怀民有点看不下去了,强压着火说:“让他抽,抽死他个狗日的。”

李大头瞥了王怀民一眼,说:“王政委别恼呀,这心知肚明的事还用说嘛。”

王怀民冷冷一笑:“什么心知肚明,我不明白。”

李大头盯着王怀民好大一会,方说:“刘大满是冤枉的,他没杀人。”

高翔在一旁插话说:“我们当然知道他是冤枉的,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对于高翔的反应,李大头有些吃惊,瞪大了眼说:“你们知道他没杀人还关他?”

高翔说:“我们也是刚知道的。怎么,这就是你敲诈的理由?”

李大头微微低下头,又仰起脸说:“其实我没想敲诈,我只是想试探一下你们的反应。”

”是为了掩盖你杀人的罪行?”王怀民冷笑道,”你也太小瞧我了。”

李大头脸上的肌肉明显一紧,急忙说:“我没杀人。”

”机井里的女尸是咋回事?”王怀民步步紧逼。

”这……”李大头一时语塞。

”说呀你。”高翔朝审讯椅上狠狠踢了一脚。

李大头身子一歪,差一点摔倒,待他坐正,顿时没了刚才的傲慢与沉着,说:“那女人根本就不是我杀的,她本身就是个死人。”

“什么?”高翔和王怀民同时吃了一惊,两人互相对望一眼,高翔用冰冷的口气说,”快点老实交代,究竟是怎么回事?要是有半句瞎话,我饶不了你。”

李大头长叹一声,说:“好吧,不过你得再给我一支烟。”

据李大头交待,自他与张莲花苟合后,两人如膝似胶,再也不想分开。

为能长相厮守,又不让刘大满发现,他苦思冥想了几个月,也没想出妥善的办法。

直到有一天,临村因病死了一个寡妇,由于婆家不想花钱火化,就趁夜匆匆将她掩埋掉。

碰巧李大头与那寡妇的婆家有点亲戚,就被喊去帮忙,碍于情面,李大头也没推辞,就欣然前往。

待将寡妇草草埋掉后,李大头突然心生一计,何不将寡妇替代张莲花死去呢,然后他们远走他乡,双宿双飞。

拿定主意,他连夜趁黑又将寡妇的尸体挖出,又悄悄溜回家中偷拿了张莲花的衣服鞋袜,给寡妇换上,然后扔进自家麦田的机井里。

三个月后,他觉得尸体腐烂得差不多了,就去派出所报案,说发现了一具女尸,好在寡妇的身材与张莲花有几分相像,又穿着张莲花的衣服,使人误以为死者就是张莲花,就连高志坚和周利民也被他瞒天过海,错抓了刘大满,才制造了这起冤案。

之后,李大头携张莲花进城打工,要不是他患了肝病,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回来的,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县城租了房子,靠张莲花做点小本生意维持生计。

万没想到,张莲花竟然意外碰到了高翔,再接着王怀民的出现,让李大头惶惶不可终日,为防罪迹败露,才导演了这出贼喊捉贼的闹剧。

他知道,在办理刘大满杀人这起案件上,接手侦办人王怀民是犯了错误的,要想不被拆穿,只有乖乖地按照他的设计,破财消灾,自己还可以捞上一笔。

第175章 栽赃陷害

要是王怀民不上当,那么起码说明他还没发现,既使被发现,也说明王怀民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蒙混过关,落个踏实,否则,王怀民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心里十分清楚,办错案是要追究责任的。

在李大头心里,王怀民不会那么傻,自找麻烦主动纠正过去的错误,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但没想到,他偏偏遇到的是傻得可爱的王怀民,自己的算计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猝不及防地被抓个正着。

从审讯室出来,王怀民满脸疑惑,他问高翔:“李大头说的是真话?”

高翔沉思片刻说:“是真是假,我们核查一下就知道了。”

高翔派人去了李大头所说的寡妇居住的刘村,中午时分,派出去的人回话说,刘村是有个寡妇病死后没火化就下葬了,但要证明机井里的女尸就是那个寡妇,尚需开棺验尸和做dna鉴定。

高翔立即派法医去了现场,第二天检验结果出来了,机井里的女尸dna与寡妇儿子的dna完全相符,看来李大头没有说假话。

李大头被拘留了。

王怀民就考虑去纪委的事,高翔深情地望着他说:“我陪你去。”

在去纪委之前,他们商量先去翟寿真那儿一趟,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五年前,翟寿真由云黄区公安局长一路飙升,当了现在的代理县长,可谓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因政委主任的身份,王怀民和高翔平时没少与他打交道,所以很熟。

翟寿真的办公室在县政府五楼,高翔和王怀民敲门进去的时候,翟寿真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人高翔和王怀民都认识,是自己的部下看守所长黄树龙。

看见两人进来,黄树龙急忙伸出手说:“两位主任咋来了?”

翟寿真没有起身,冲两人额首让他们坐,一边摆手让黄树龙出去。

黄树龙只好把伸出的手重新缩了回去,冲高翔和王怀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黯然离去。

王怀民和高翔坐下,翟寿真亲手沏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王怀民没有喝,急着把刘大满的案件讲个清楚。

王怀民讲述的时候,翟寿真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眉头紧锁,始终没发一言。

高翔稍有不安地看看翟寿真,又看看王怀民,茶也没品出个滋味。

王怀民讲完了,翟寿真似乎毫无察觉,他止住步目光盯向窗外,仍是一声不吭。

高翔注意到,窗台上放着几盆花草,长得郁郁葱葱。

翟寿真目光很虚地盯在了一盆君子兰上。

王怀民没注意到翟寿真的表情,他只想一吐为快,讲完了,见翟寿真没动静,就急着问:“翟区长,你看现在怎么办?”

过了好久,翟寿真才慢慢转过身,冲两人勉强一笑说:“这起案件,现在看来当时办得是有点仓促,但是受当时条件限制,也不是你我个人的过错。

再说,李大头故意栽赃陷害,而刘大满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造成了这起冤案,要说追究责任,也是李大头造成的,跟我们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王怀民极不满意翟寿真的说法,他很冲动地站起来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作为办案民警,我们怎么能推卸责任呢,确实是我们办错了案嘛!”

翟寿真盯着王怀民,不动声色说:“你说怎么办?”

王怀民激动地说:“还能怎么办?咱们一起到纪委讲个清楚嘛。”

”到纪委?”翟寿真突然脸一寒,说:“你决定了?”

王怀民拍着胸脯说:“我决定了。”

翟寿真兀自点上一支烟,猛抽几口,似乎强压着内心的烦躁与不安,然后一屁股坐到王怀民身旁,揽住他的肩,用商量的口吻说:“王政委你先别激动,这事咱从长计议,好吗?”

王怀民扭头瞪着他,”怎么从长计议?”

翟寿真慢吞吞地说:“你看现在,李大头显然已经招供,但也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盖棺定论,待把刘大满抓住了,再去纪委也不迟。”

王怀民正犹豫不决,高翔在一旁打圆场说:“翟区长说得对。虽说刘大满没杀张莲花,但这次越狱,罪过也不轻,何况他还跟杀害郭丽芳有关。我看,还是先按翟区长说得办。”

王怀民不满地瞄高翔一眼,刚想开口,就听翟寿真问:“郭丽芳是咋回事?”

高翔说:“就是前几天城南被杀的那个下夜班的女工,我们怀疑是刘大满干的?”

翟寿真问:“有证据吗?”

高翔说:“我们在堵城镇附近发现了死者的自行车,恰巧是刘大满越狱回家的时间,他有作案的嫌疑。”

翟寿真一惊:“你说啥,刘大满越狱了?”

翟寿真说:“是,我与肖大正全力搜捕,我想不久他就会被抓捕归案的。”

翟寿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李大头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高翔说:“我已叫人把他拘留了,现羁押在看守所。”

翟寿真就没再说什么。这时,有人敲门,几人扭头一看,是黄树龙,高翔和王怀民只好起身告辞。

出了翟寿真办公室,王怀民就埋怨高翔不该向着翟寿真说话。

高翔苦笑说:“我看翟区长说得有道理,刘大满还没抓住,早一点晚一点去纪委有啥关系?”

王怀民痛苦地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咋过的,吃睡不好,早把问题交待清楚,组织上无论怎样处置,我都接受,起码我能睡个安稳觉。”

高翔说:“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翟区长也有他的难处。”

王怀民不满地说:“有什么难处,瞧他那话说的,就想推卸责任,仿佛刘大满的案件不是他办理的似的。”

高翔瞅瞅四周:“你说话小声点,以防隔墙有耳。”

王怀民气鼓鼓地说:“我才不怕他听见呢。”说完,甩开大步朝前走了。

刘大满被击毙了,高翔得到消息的时候,约好周露和妹妹正准备到公园散心,就接到了肖志峰的电话,报告了他这个消息。

高翔车也没下,就让司机小王调头,直奔堵城镇方向。

出事地点位于堵城镇西的深山里,肖志峰在那里围捕了三天三夜,高翔没想到最终是这个结果。

刘大满斜躺在一个深沟里,胸部中弹,仰面侧卧,满脸痛苦。

第176章说疯就疯

高翔在刘大满的尸体旁边蹲了半响,才起身满脸严肃地问肖志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肖志峰刚要开口,站在他旁边的一个民警赶紧说:“他拒捕,所以我们就开了枪。”

“他怎么拒捕,说详细点。”高翔依然寒着脸。

“他用石头扔我们,肖队长就开了枪。”那个民警说。

高翔扭过头,瞪着肖志峰:“什么?你开的枪?”

肖志峰垂下头说:“是……是我开的。”

肖志峰平时是个十分谨慎的人,高翔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就十分恼火,手点着他的额头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上级不是说过,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开枪吗?”

肖志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涨红着脸说:“怪我一时冲动,我愿意接受处理。”

高翔沉吟一下,见肖志峰两眼通红,面目憔悴,知道他这几天为了抓捕刘大满没少费力,顿时心一软,放平了语气说:“说说吧,刘大满临死之前都说了什么?”

“没,没说什么。”肖志峰说。

“没说什么你就把他击毙了?”高翔心中的火又被重新点燃了起来,“你这个刑警队长是怎么当的!”

刚才说话的那个民警急忙打圆场说:“肖队长离得远,没听见。我跟他讲话了,他说他是被冤枉的,没杀过人。我说既然你没有杀人,为啥越狱。他说没人相信他,被逼无奈才走到这一步。”

肖志峰说:“一个越狱犯的话你也相信?”

那个民警说:“谁相信了,他那是为自己辩解。”

高翔摆手制止两人,又问:“他没说自行车的事?”

那个民警说:“说了,他说他没杀那个下夜班的女工,他路过那儿的时候,那个女工已经死了,他就顺便把自行车骑走了。后来,怕人发现,就扔进了两路镇北边的臭水沟里。”

“后来呢?”

“后来我就借机向他靠近,孰料被他发现了,央求我放他一马,我没同意,他就向我扔石头,肖队长就跑过来,开枪想吓唬他一下,没想到他却将大半个身子露出来,击中了胸部……”

这时,法医孙林、韦紫凌赶到了。

高翔让他们验了尸,然后抬着刘大满的尸体返回县城。

刚回到局里,就接到看守所打来的电话,说李大头疯了。

“什么?”高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看守所时,李大头还神灵活现的,仅两天时间,怎么就疯了。

高翔脑袋有点短路,一时转不过弯来,马上驱车去看守所。

直到打开监室的门之前,他都不敢相信李大头会疯,但待监室的门一开,他顿时傻眼了。

李大头仰躺在地板上,只穿一条裤衩,蓬头垢面,浑身是血。

高翔扭头问跟进来的看守所长黄树龙:“你们打他了?”

黄树龙躲开高翔犀利的目光,左顾右盼说:“没,没有,是他自己撞的。”

高翔不相信,命令黄树龙:“把你们的管号民警叫来。”

旁边一个挺瘦的民警往前一站说:“我就是管号民警。”

高翔指着李大头说:“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号民警浑身一哆嗦,快速瞅了黄树龙一眼,黄树龙装作没看见,管号民警这才说:“毛所长说得对,是他自己撞的?”

高翔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救人要紧,急忙道:“赶快把他送去医院。”

黄树龙答道:“是”。一摆手,过来两个民警将李大头架起,就要往外抬。

不料比时李大头却醒了,一下挣脱民警的手,双手抱着头,退缩着大叫道:“别杀我,我什么都不说!”

为稳定他的情绪,高翔俯下身子,亲切地说:“李大头,看看我是谁?”

李大头依旧退缩着,浑身哆嗦着说:“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求求你们别杀我。”

高翔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说:“没人想杀你,李大头,我是高翔呀。我不是来杀你的,是来救你的呀!”

“高翔?”李大头放开紧抱着的头,惊恐地望着高翔,说,“高翔是谁,我不认识。”

高翔顿时语塞,又不知该怎样给他解释。

这时,黄树龙冲两个民警发火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他弄走!”

两个民警连拉带拽把哭嚎着的李大头架上警车,高翔亲自把他护送进了医院。

经医生诊断,李大头患了精神分裂症,是惊吓过度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高翔不相信李大头患了这种病。

对于一个屠户来说,杀生如同草芥,虽不说参透生死,却也可以说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说疯就疯了呢。

高翔想不明白。

鉴于李大头的病情,必须入院治疗。

高翔派了两个民警进行看护,然后返回看守所调取监控查看,但让他异常吃惊的是,关押李大头监室里的录像竟然一团漆黑。

黄树龙解释说,摄像探头坏了没来的及进行修理。

高翔有点不相信,却也毫无办法。

刘大满和李大头相继出事很快传到王怀民耳朵里,同高翔一样,他简直难以相信,忙打电话给高翔,证实了这两个不幸的消息。

手握话筒,王怀民好一阵发愣。

夜里,王怀民又做噩梦了。

他梦见肖志峰向刘大满开枪,子弹穿透了刘大满的胸腔,污血顺着弹头喷射出来。

刘大满死不瞑目地躺在血泊中。

王怀民用手去堵那喷涌不止的鲜血,一辆辨不清颜色的轿车朝他猛撞他过来,他哎呀一声惊叫,看见躺在车下的竟然是李大头……

王怀民就这样被噩梦惊醒了,同时被惊醒的还有吕春容,她急忙摁亮灯,问他怎么了。

王怀民呆滞地平躺着大口喘气,似乎惊魂未定。

吕春容关切地偎依过来说:“又做噩梦了?”

过了好久,王怀民才吃力地点点头。

接下来,他就再也睡不着了,不停地翻滚着身子,像是床上铺满了芒刺。

吕春容说:“哪点不舒服,我给你揉揉?”

王怀民说:“我困死了,我想睡觉,却睡不着。春容,你去给我买点安眠药,让我吃了死了算了。”

吕春容泪眼婆娑地搂着王怀民说:“你要是心里难受,咱这就去医院,让大夫好好给你瞧瞧。”

王怀民火挺大地说:“我没病,瞧什么瞧?你要心疼我,就怎么想办法让我睡觉!”

吕春容起身,把灯摁灭了,说:“这下你能睡着了吧!”她以为王怀民睡不着,是因为开了灯的缘故。

但灯灭了,王怀民更睡不着了,他感到了害怕和恐惧,哀求说:“春容,求求你,快把灯打开,我怕,真的好怕……”

第177章 重症急救

灯重新亮了,吕春容看见王怀民抽搐着蜷缩成一团,无助的像个孩子,急忙把他揽在怀里,泪涌出来说:“老王,你快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好想办法解决呀!”

王怀民躺着不动了。其实,这些天吕春容没少问这个问题,但每次问,王怀民都逃避着不回答。

吕春容以为王怀民睡着了,低头一瞅,只见王怀民两眼大睁着,没有一点睡意,于是望着窗外的月亮说:“你要是实在睡不着,我陪你到外面走走。”

说着便从床头拿起件衣服披在王怀民身上,没想到王怀民似被蝎子蛰了般一下坐起来,一扯衣服扔在了地上。

那是件警褂,是王怀民最钟爱的。

自从退休后,王怀民不再穿警服,却依然把警服当作他最喜爱的衣服,让吕春容洗净整天放在床头,每晚临睡之前他都要抚摸一番才能入睡。

但今天他却非常讨厌那件警服,不久讨厌,还把它扔在了地上。

吕春容吓坏了,呆呆地注视着这个越来越陌生的丈夫。

王怀民说:“我不配穿这件衣服!”

吕春容说:“老王,你说胡话哩,你要是不配,还有谁配?”

王怀民声音很大地说:“我就是不配,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

吕春容带着哭腔说:“老王,你是不是疯了?”

王怀民这才恢复过来,起身有些慌乱的把警褂拣起来说:“对不起,你别这样,我没得精神病!春容,你要是害怕,我到客厅沙发上去睡。”

吕春容擦了把泪说:“我不怕,你不睡,我就不睡。”

王怀民说:“那好,既然不睡,咱们就聊聊天吧!”

吕春容破涕为笑说:“聊什么呢?”他们好久没聊过天了。

王怀民重新上了床,抓住吕春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说:“以后你要见我再冲你发火,就狠劲抽我。”

由于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王怀民感到浑身无力,精神恍惚,脚下似踩了棉花般站立不稳,像是患了重病。

吕春容找出温度计一量,高烧395c,吕春容就强行带他去医院挂门诊。

医生说他患了重感冒,给他打了一针,又吊了两瓶水,王怀民才感觉好受些。

从医院出来,吕春容要打的回家,王怀民却不想打的,说找高翔有事,让她先回去。

吕春容知道丈夫的脾气,他决定的事就是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见他病情无大碍,也只好由他了。

王怀民说了谎话,其实他并不是想找高翔,而是想独自一人呆会,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

刘大满的死,李大头的疯,接二连三的变故让他猝不及防,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但深深的愧疚却填满了他的胸腔。

他觉得对不起刘大满,如果当年办案能再细心一点,工作再踏实一些,或许也不会造成这起冤案,现在刘大满也不至于死于非命。

还有李大头,虽然在这起案件中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而不该莫名其妙地变成了疯子。

他曾一度怀疑李大头是装疯,但听了高翔的描述又不太像,何况李大头身上有伤,凭他对李大头的了解,李大头也不至于做出这自残的假象。

要是那样,李大头身上的伤因何而来,如果是被看守所的人打的,又是谁敢这么胆大妄为。

再者,刘大满的死也充满了疑点。

肖志峰身为刑警队长,办理案件经验丰富,抓人更是小菜一碟,怎么就开枪杀人了呢?

面对种种谜团疑点,王怀民百思不得其解。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王怀民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他又走过两道街,那人依然跟着。

王怀民心里直犯嘀咕,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看清了那人的长相,二十四五岁,不胖不廋,头上染着一缕黄毛,脸黑且长,左瞧右瞧,却不认识。

前面向右正好有一条小巷,王怀民趁那人低头点烟的功夫,转身进了小巷,躲在了一堵墙后面,目光炯炯地盯着巷口,想看那人究竟要干什么。

不大一会,那人急冲冲地跑过来,东张西望一阵,没发现王怀民,似乎有些着急,掏出手机便打,好像向什么人回报这里的情况。

为防惊动了那人,王怀民屏住呼吸,侧耳极力想听见点什么,但终因距离太远,他什么也没听清,只隐约听见那人声音挺高地喊了句:“翟区长……”

王怀民蓦地一惊,他联想到刘大满的死,李大头的疯,自己的被跟踪,顿感背脊发凉,冷汗直冒。

那人没找见王怀民,就悻悻地走了。

王怀民从墙后走出来,拍打几下身上沾的尘土,刚想转身朝回走,就听见有人喊:“老政委,您在这儿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王怀民下意识的回答道。

扭头一瞧,竟是高翔的妹妹高梅(抱养),不禁吃惊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高梅手里推着辆电动车,笑说:“我家住在这儿呀!”

王怀民四下一瞧,果然离高翔家不远,一时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刚才光顾着躲避那个跟踪的人了,竟忘了看路。

为掩饰自己的尴尬,忙问:”你这是去哪里?”

高梅说:“去医院呀!”顿一下,又说:“老主任,你是否到家里坐了?不坐我可上班去了。”

王怀民想起高梅是县医院的主治医师,顿时灵机一动,说:“小高,你稍等一下,我有点事请你帮忙……”

中午,考虑到王怀民身体虚弱,吕春容煲了鸡汤。

可在家左等又等却不见王怀民回来,打他手机,他却忘了带。

正暗自着急,家里的电话响了,一接,竟是高梅。

高梅在电话里说:“婶子,你快来医院吧,老政委患了脑溢血,快不行了……”

吕春容一听,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急急忙忙赶到医院,却见王怀民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昏迷不醒。

忙哭着问钟梅是怎么回事。

高梅说:“我在上班路上碰到老政委,他跌了一脚,就成了这个样子,否则再晚送来半个小时,老政委就性命不保了。”

吕春容说:“你跟高翔说了吗?”

高梅说:“说了,他一会就到。”

没过多会,高翔旋风一样冲进来问:“老政委怎么样了?”

话没落音,吕春容的眼圈就红了说:“你老叔他……正在重症病房急救呢。”接着眼泪就下来了。

”什么?”高翔只觉得浑身一冷,就要冲向重监病房,被高梅拦住了,说病人正在抢救,这会不适宜探望,让他等一会。

高翔急忙问:“怎么会这样?”

高梅摘下口罩,略带诡异地冲高翔一笑道:“是没休息好所致,你知道的,老政委长期患有高血压。”

第178章 报恩

出了病房,高翔刚想透口气,就见走廊上一阵大乱,有人高喊:“快,抓住他!”

高翔愣神的功夫,只见一个身影与他擦肩而过,定睛一瞧,竟是李大头。

还没等他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身后追来的两个民警说:“高主任,快拦住他,别让他跑了。”

高翔猛醒,撒腿就在李大头后面追,边跑边喊:“李大头,你给我站住。”

但李大头却充耳不闻,一边飞奔,一边喊:“别杀我,我什么也不说。”

眼看李大头就要跑出医院,奔向马路,高翔急了,几个箭步冲上去,就在他要抓住李大头的刹那,一辆黑色轿车迎着李大头撞了过去。

李大头就像似一个被抛向空中的气球,瞬间飘了起来。

刘大满死了,李大头也死了。这是高翔万万没有想到的。

最蹊跷的,李大头被车撞死后,高翔想应该通知张莲花一声,但派出去的民警回来说,张莲花失踪了。

自打李大头被抓,她就没在街上露面,她租住的房子也是大门紧锁。还有王怀民,咋就突然得了脑溢血了呢?

一切都像做梦一样,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高翔苦闷了两天,也没理出个头绪。

这天刚上班,就接到吕春容的电话,说王怀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县医院条件有限,要转院到省城治疗。

由于高翔要破那起杀人奸尸案,没送老政委去省城,就让司机小王陪他们前往。

王怀民刚被送走,高翔就接到市局通知,他被停职检查,工作交与另一名副主任代理。

通知高翔停职的是市公安局纪检的两位同志,高翔不太熟,但两名纪检的同志很客气,说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但高翔心里清楚,对于李大头和刘大满的死亡,他是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看来自己这个副大兼职文检主任是当到头了,自己从此是无官一身轻了。

这样一想,心情也就放松了许多,只等市局对他的处理结果了。

高翔心知肚明,也难得有这样的清闲,干脆带了妹妹钟梅和韩露旅游去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待回到家里,听说翟寿真已如愿当上了县长。

这天晚上,高翔正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家里突然来了两个陌生人,自称是省纪委的,开门见山向他询问刘大满案件的来龙去脉及李大头的死亡过程。

高翔很纳闷,这事咋还惊动了省纪委了呢?但他没有隐瞒,如实说了。

又过了漫长的半个月,济城县新任县长翟寿真突然被停职了,同时被停职的还有刑警大队长肖志峰、看守所长黄树龙。

这一切都出乎了高翔的意料,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突然接到了一个熟悉的电话,电话里依然是那爽朗的笑声:“小高吗,过来喝酒。”

高翔一下跳了起来,惊叫道:“老政委!您好了?”

王怀民哈哈笑说:“我根本就没病,何谈好与不好?”

高翔几乎是飞奔着到王怀民家的,此时王怀民已摆上了酒菜,仿佛专门等着他似的。

高翔屁股还没落座,就迫不及待地问:“快说说,老政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怀民却不紧不慢地说:“别着急,你先把杯里的酒喝了,再听我说也不迟。”

高翔没那么沉稳,仰脖把面前的一杯酒干了说:“老政委,您快说呀。”

王怀民依旧不紧不慢,把高翔面前的酒杯斟满,方说:“翟寿真被停职立案查办了,你可听说了?”

高翔说:“听说了,不仅是他,还有肖志峰和黄树龙,好几个呢。”

王怀民说:“他们只所以被停职,这中间就没有什么联系?”

高翔思讨片刻,恍然顿悟说:“你是说跟刘大满和李大头的死有关?”

王怀民自饮了一杯说:“对了。你想啊,我们刚把情况反映给了翟寿真,接着肖志峰就开枪打死了刘大满,看守所逼疯了李大头,难道这是巧合?”

高翔说:“当时我也觉得奇怪,只是事发突然,没容我细想。”

王怀民说:“这正是翟寿真想要的效果,为了逃避责任,保住头上的乌纱,他想把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整垮整倒,永绝后患。”

高翔说:“他对您也下手了?”

王怀民笑笑说:“那倒没有,不过他派人跟踪了我,被我发现了。我再联系到刘大满的死和李大头的疯,就知道他接着该对我下手了,于是我就来个提前装病,麻痹一下他的神经,果然奏效了。”

”你装病难道春容嫂子不知道?”高翔问。

”这都得托你妹妹高梅的福,她演得太像了。”

”你装病高梅一直知道?”

”知道。”王怀民又倒上一杯酒说,”没有她的帮忙,我哪能装得下去。”

高翔笑一下说:“这个妮子,连我都隐瞒了,害得我着急上火。”

王怀民说:“这你可不能怪她,是我不让她告诉你的。”

高翔说:“咱不说她了。还是说说肖志峰和黄树龙,他们为啥要死心塌地帮翟寿真呢?”

王怀民掏出一根烟递给高翔,“这个你就没我清楚了,肖志峰是翟寿真的亲外甥,由于父母去世得早,自幼跟着翟寿真长大,感情很深。”

说着,王怀民被烟呛了一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对于肖志峰和翟寿真的关系,高翔还真不知道。肖志峰是半年前从邻县调来的,当时高翔作为主任的候选人,到省城培训去了,回来后才听说这事。

再加上肖志峰比较内敛,凡事不喜张扬,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和翟寿真这层关系,要不是老政委今天提起,高翔还一直蒙在鼓里。

在警界,肖志峰还算是个不错的警察,高翔有点为他惋惜。

这时,又听王怀民说:“我想他只所以选择这么做,纯粹是为了报恩。”

“报恩?”高翔说,”为了报恩,难道连国法与别人的性命都不顾了?”

王怀民叹息一声说:“我看他是一时糊涂,才做了这桩傻事。”

高翔说:“难怪事后他吞吞吐吐的,原来是做了亏心事。我差点被他蒙蔽,还以为刘大满真是他误伤的呢。”

王怀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心难测呀!”

高翔自顾饮了一杯酒,说:“那黄树龙呢,是不是为了他家的生意?”

王怀民点头说:“这你说对了。为了抢占县城的房地产开发市场,我听说他两口子没少在翟寿真身上下功夫,自然对翟的话就言听计从了。”

至于黄树龙,高翔和王怀民都十分的了解。此人机警聪明,八面玲珑,当看守所长多年,工作业绩虽不算突出,却也不落人后。

他老婆是县城有名的富婆,原来做海鲜生意,后来又搞房地产开发。为了生意,黄树龙整天帮着老婆跑东跑西,出入各个部门,活一个公关先生,影响很坏。

老局长在任时对他这种行为曾多次批评,王怀民也做过他工作,但黄树龙充耳不闻,仍我行我素。

第179章 还公道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高翔问。

“据我所知,在击毙刘大满之前,肖志峰接了翟寿真一个电话,让他对刘大满下手,造成刘大满拒捕被杀的假象。而黄树龙没有亲自下手,而是让牢头狱霸对李大头进行了非人的折磨,逼疯了李大头,只是没想到李大头从医院逃脱出了车祸。”

高翔说:“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就在现场。”

”你知道吗?”王怀民说,”这起车祸也是翟寿真故意安排的。”

高翔有点不相信,”怎么会呢?”

王怀民说:“怎么又不会呢。我听说那辆车原本是监视你的,后来李大头从医院逃脱,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机酿造了这起车祸,来个斩草除根。”

高翔说:“当时我调查了,那辆车是个私企老板的,对于处罚也很积极配合,似乎跟翟寿真没多大关系。”

王怀民说:“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我还听说,为了让肖志峰和黄树龙痛快下手,翟寿真承诺肖志峰一切后果由他摆平,并帮助他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给黄树龙许诺的好处是,保证他老婆的公司在县城黄金地段房地产开发中中标。只是他们利欲熏心,却忘了人命关天,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呀。”王怀民有些神秘地说,”是省纪委的同志告诉我的。”

“省纪委?”高翔说,”我正纳闷呢,他们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的?”

王怀民下面的话让高翔更为吃惊,他说:“是我告诉他们的。”

原来,自从王怀民发现被人跟踪后,他联系到刘大满和李大头的遭遇,就怀疑是翟寿真所为,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处境的危险。

为此,他求高梅帮忙,假装生病住院,企图麻痹对方摆脱危险,暗中搜集翟寿真他们的犯罪证据。

孰料,他前脚刚住进医院,后脚李大头就遭遇车祸而亡,这更增加了他的怀疑。

为防不测,王怀民决定先下手为强,就借病重转院为名来到省城,瞒着吕春容去了一趟省纪委,先把自己的问题讲清楚,然后就说出了他的怀疑,省纪委十分重视,立即就展开了调查。

没想到刘大满和李大头的死亡还真是翟寿真他们所为。

听了老政委一席话,高翔既佩服又担心,说:“老政委,您这样做可也毁了您一世英名,弄不好还落个不得善终,何必呢……”

高翔眼圈一红,有点说不下去了。

王怀民苦笑笑说:“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还冤屈之人一个公道,我个人得失算得了什么。怕只怕,像程仁和之流,明知有错,却还变本加厉,残害无辜,实是让人痛心。”

高翔点头说:“老政委说的是,只是……”

王怀民一摆手说:“你什么也不要说了,事已至此,给我任何处罚我都能接受,谁叫我犯了错误了呢。”

高翔低头不语。

其实在去省纪委之前,王怀民一直在做痛苦的挣扎。他身体里仿佛有两个人在不停地争执。

一个说,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

另一个说,我想减轻自己内心的罪恶。

你有什么罪恶?

我办了冤案。

你又不是圣人,人生在世孰能无过?何况犯错的人又不止你一个。抬一抬手大家岂不都好过?

这是为自己开脱,你不知道我内心有多痛苦。

我知道,你就不怕说出真相的后果?你将作为反面的典型遗臭万年!你能忍受世人的谩骂和谴责,或许还有牢狱之灾……

我……

怎么不说话了?

我能!我能!我什么痛苦都能忍受!

……

最终,一方战胜了另一方。正义战胜了邪恶!王怀民战胜了自己。

两人默干了一杯,王怀民又说:“这酒咱们不能再喝了,要喝也得捎带着一个人。”

高翔惊问道:“谁?”

王怀民说:“刘大满。我要当面向他赔罪,否则以后怕是再没机会了。”

高翔说:“对,我们这就去。”

两人起身刚要走,忽然听见门铃响,高翔快步去开门,门外竟然站着吕春容和张莲花。

看见吕春容他倒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看到了张莲花。

”你……不是失踪了吗?”高翔瞪大了双眼。

”要不是王政委,我怕是永远失踪了。”张莲花笑吟吟地说。

”这么说。”高翔扭头瞅着王怀民,”是您保护了她?”

王怀民点头说:“不全是,这里也有钟梅一份功劳,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怕他们再对张莲花下毒手,就让高梅把她藏在了医院里。”

高翔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两人打的直奔杨柳村。在杨柳村的后山上,埋着冤死的刘大满坟冢。

到了山下,高翔让司机停车在山下等,两人徒步来到刘大满的坟前。

王怀民把一瓶酒撒在地上,无比真诚地说:“刘大满,我代表翟寿真、肖志峰、黄树龙给你赔罪来了。”然后深鞠一躬,久久未起。

有风吹来,扬起了王怀民满头白发,显得无比的悲壮和庄严。

顿时他眼睛一热,泪水涌了出来。然后屈步向前,也深鞠一躬。

不久,高翔被任命为云黄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兼文检室主任。他很忙,很少能陪王怀民喝酒聊天了。

这一天,他率人抓获了一个盗窃犯,没想到一审,竟然有了意外收获,郭丽芳的死,竟然是该人所为……

据案犯交待,那天晚上他本打算去偷东西,却意外碰到了下夜班的郭丽芳,瞅瞅四下无人,顿生歹意,拦住郭丽芳大叫抢劫,没想到郭丽芳临危不惧,护住包就是不撒手,还大喊救命。

案犯既恼又怕,操起随身携带的铁棍朝着郭丽芳就是一阵猛砸,直到郭丽芳倒地不再动弹。

案犯拿起甩落在一旁的包,把里面为数不多的钱揣在怀里,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郭丽芳,顿时兽兴大发,后拎着铁棍扬长而去……

等候处理的王怀民也很少去打扰高翔,书法也很少练了。

他每天很早就起床到刘家巷去买菜,特别是一个豆腐摊点,他常去光顾,摊点的主人叫张莲花,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她叫张莲花,人们都称她为”豆腐西施”。

第180章审查

高翔站在门口,看到那面白墙前坐了一个人。

房间里很静,这人距墙最多一步,背对着门。

这人一身黑衣,从衣领和垂缝对称的背襟看,他穿的一套面料质地很好的黑西服。

白墙涂的乳胶漆,被日光灯照射得雪白发亮,若不是他“哼、哼”两声,从这个一直没转头露面人的喉咙冒出来,乍眼一看好像只是一套黑西服钉在白墙上呢,仿佛某个行为艺术家的作品似的,让人一时看不懂它的意思。

总之在高翔的第一印象里,白墙黑衣叠印成了一幅反差极大的画面。

中午伙房送饭来了,黑衣人还在面壁。

高翔把他的饭菜摆在桌子上说:“快来吃饭!趁热。”

大方盘子里的饭菜冒着热气,荤菜是土豆红烧肉,回锅肉翘的青椒,一盘时鲜素菜,一碗酸菜粉丝汤,还有两个贴有烟台圆标签的红苹果。

黑衣人转过头来的那刻,高翔惊呆了:“啊!是你!”

他也说:“哦!小……没想到是还是你!”

高翔见他展开两臂做了个扩胸,以前对他对自己的称呼终于没说出口,然后搓着两个手背,迈着小碎步走到桌子前坐下来,拿起筷子吃起来,一双筷子先拈的素菜,还是“哼哼”两声,再埋头自顾享用。

从他染发的额际发根冒出的一点白发看,他最多进来两天的时间。

“我要解大手!”原云黄区公安局长翟寿真吃完饭,筷子一甩嚷道。

高翔说:“走嘛。”

他走到门口,返身又回来对高翔说:“给我扯绺卷筒纸来!”

高翔说:“翟寿真!你过分了,自己去拿!”高翔第一次敢于对翟局直呼其名。

翟局愣怔地看了高翔一眼,高翔发现他的下巴已经不再像从前扬得老高了,走路的步幅也变成小碎步了。

他“哼、哼”两声,走拢桌子前打开抽屉,扯断一绺卷纸。

翟局在前轻手轻脚的走着小碎步,高翔紧跟其后,在厕所里,翟局站上蹲位要把的小门关上。

高翔把小门拉开说:“开着!”

翟局又把小门拉上,高翔再把它拉开,用手掌抵住小门。

看着翟局解开一根布条系成的裤带,蹲了下去。

高翔知道他的皮带早已被抽走了,从他腰上那根布条看,严管措施已经是很到堂了。

翟局蹲在那里说:“开起门很臭。”

高翔站在小门边说:“我不怕。守好你是我职责。”

这时的厕所的确异味难闻。高翔抿唇并息,用手捂住鼻子,不说话了。

翟局说:“小……小高。我们算是有缘,你在堵城是被我任命平安建设指挥部副主任,因为高志坚打小报告,让我对你有偏见,因为耽误了你进步,刘大满案上牵连你卸职,没想到我的最后又来看守我。”

他的声音很小,眼睛里流露出一丝从未见过的企盼,脸还有些微红。

到底当过领导概括能力实在准确。

高翔没回答他,只低头看了他一眼,目光就掉向了窗外,停留在冷雨敲打的树叶上了,稀疏的树叶尖在不住地点头,雨水一滴滴的从一片叶子滴到另一片叶子上,最后朝地上滴去。

晚上,窗外刮起了大风,呜——呜——那风声好像带着弯在地上打着旋儿,似野狼在深山荒峁间咆哮。

翟寿真睡得很早,他脚都没洗,不到10点,就把两床厚被蒙在身上,倒床睡觉了。

高翔却不敢合眼,穿着打黑组同志送来的警用大衣,站一会儿坐一会儿,不住地抽烟。

两个看守把住门闲聊,天南海北的吹,直到眼皮打架流泪,困倦无比。

泡在大杯子里浓茶,喝得换了几开,地上一大摊烟头。

门是隙开的,房间里依然日光灯照彻,翟寿真在床上不停地翻身,高翔心想,这人并没睡着。

在闲聊中,高翔知道了些翟局的案情,他是因巨额受贿被牵出来的,他也算是那根藤上的一个大瓜,才进来两天,其他人都在案有交代,现在专案组在等他的口供印证,听说他总金额达600万余,还有几处房产。

床铺在不停地响动,那堆厚厚的红被子皱褶乱着像翻卷的红浪,里面压着的人哪里会睡得落枕呢。

过了一天的上午,高翔又该当班了。那个叫王支队长带了两个人,走进房间里来。

窗下的书桌搬到屋子中间,翟局坐在方凳上,两手放在双膝上,抬眼盯着王支队长他们。

王支队长对高翔说:“你出去吧,把门关上。”

高翔把门拉上,站在门口。对面的那个同事说:“撂了几天没理他,提审开始了!”

高翔看了被自己关得严丝合缝的门,幸而下方还透出了一点光亮。

高翔欣喜地用手指点门下,人的好奇心是个说不清楚的怪物,两个看守组的便衣,同时都把头勾了下去,屁股搁在椅子上撅起老高,要是有人这时走进楼道,可能只见两个朝天高翘,滑稽至极的屁股。

那个同事更是喜剧,一边看门缝一边扭头去瞧他那边的门:“还好,还好我的人在睡觉。”他轻声说。

高翔说:“你进去看实在,他是否在睡觉,莫不是……”

那同事赶快抬起头来,像弹簧一样迅速腾身而起,蹑手蹑脚走进房间,近到床边,推揉床上的那人问:“喂!你想不想解手?”

只听那人恹恹的声音:“不想!”

那同事笑了笑,走到高翔身旁扮了个鬼脸说:“活起的!没事。”

啪!高翔这边屋里有动静了。

只听得桌子被重重地拍得山响:“你是涉嫌犯罪的人,你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局里有权审查你!”这是王支队长的声音,高八度,一气呵成。

接着,屋里又恢复了宁静。毕竟只有门下的一丝缝隙,里面人小声说话总也听不清楚。

高翔抬起头来,脑袋有些眩晕,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楼道的天花板想,翟寿真什么都见过,要想从他嘴里得出些东西,可能非十天半月的事情。

临近中午12点了,门被拧开。王支队长他们从屋里走出来,临了,王支队长回头对翟局说:“老翟,你再好好想想,我们能动你,自然是有依据的,你不要再抱任何幻想了。”

高翔把书桌搬回窗户底下。吃完午饭,翟局没有睡觉,独自坐在窗下抽烟,他抽的是软“中华”,他的烟瘾也大,还总是抽半截就摁灭丢在纸杯里了(房间里没放玻璃烟缸)。

高翔正纳闷:“中华”烟哟,也太可惜了!一包烟钱快顶我一天的工资了!

只见他抽着抽着,突然发起脾气来,他妈的!全是烟疙瘩,假烟!人倒霉了,烟都欺负人!

他把抽屉里的几包“中华”,全部撕开,支支拆散,桌上一堆黄的过滤嘴和黄色的烟丝、白色的烟纸,突然他猛力挥手刷地一声将那堆烟丝掀下了桌子!

“老翟!你干啥?”高翔用王支队长的称呼在叫翟局,他觉得这称呼最适宜翟局现在的身份。

翟局是个大墩墩,身材可谓魁梧,粗臂大头,转业军人嘛,说是经过前线枪林弹雨的洗礼,脾气难怪有些火暴。

这会儿本性出来了,以前高翔见过翟局发脾气,亲眼见着他嘴上骂娘将一叠资料撕得粉碎,朝秘书科的小陈甩去,吓得小陈委屈的哭到中午,并坚决要求调动。

假烟!都他妈的烟疙瘩!烧到一半就熄火!

第181章 等待开口

高翔走进去,抓起一把烟丝,放到手掌上看,发现并没有多少烟丝有疙瘩。

老翟一挥手又把高翔手里的烟丝打到地上,接着拿扫把,扫拢地上的烟丝和过滤嘴,而后用手将其捧到垃圾桶里。

高翔带他去洗手时,问他:“谁给你买的烟?”

老翟说:“我从来不用买烟,都是人家送的。”

高翔说:“哦,难怪!都说“中华”烟是抽烟的人不买,买烟的人不抽。”

老翟说:“你给他们说,叫家里再给我送条烟来,顺便再带件羽绒服来,这里冷。”

高翔答应了。

高翔叫对门的同事帮忙给他瞄着老翟,快步跑到楼道口去给专案组的人打电话,转达了老翟的要求后,又把老翟发脾气的事汇报了一遍,并且说了心里的疑狐:他看烟丝并没多少疙瘩,老翟立刻给我打掉了。

高翔到底是做刑警的,像是从蛛丝马迹中窥视出了一点问题。

下午,老翟没有面壁,也没坐在窗前沉思。

他在这间十来平米的房间里,来回走动,忽而用大步,忽而又用小步,他低垂着头,心里念念有词,高翔见他嘴唇嗫嚅着,像是在数数,看样子要丈量走了多少圈,从门到窗有多少步,从床到墙有多少步。

有个人无端且无聊的在不停地疾走,高翔见着就发慌,说不出来一种别样的滋味在心里翻滚。

平心而论,像翟局这样的官员,年轻时血气方刚,曾为保家卫国出生入死,中年时也为公安事业立下过汗马功劳,也许奖章证书抱出来都论斤扎秤,还有两年船都到码头了,不料会栽到钱字上。

可惜呀!高翔盯住他,那身黑色的西装,虽长时间的坐过,但臀部腿后却没一丝皱褶,西裤上熨烫的折子,依然清晰如刃,足以说明套西装工艺面料十分的了得,而且价值不菲。

高翔瞧着瞧着,心里直想问他。

“喂,老翟,你这套西服很资格吔,啥牌子?”

“哦,西服,阿玛尼!”

“阿玛尼?朝鲜的?韩国的?”

老翟笑了,斜眼看着高翔说:“你到网上去查嘛。”

晚上9点左右,专案组的同志提了一大包东西来,交给高翔说,把东西给老翟,说完急冲冲离开了。

有件蓝色的羽绒服,一条“玉溪烟”,一盒蓝色的“百雀灵”。

一张纸条上写了一行字:家里都好,少抽些烟,百雀灵是擦手的。妻。

高翔本想转身就递进去的,但他一想反正没事,我来搜搜。

高翔打开羽绒服的包,用手仔细地捋了一遍衣服内里的羽绒,从领子到下摆,而后是衣领和袖口,羽绒是软软的,直到他确认没有夹带了,才把衣服放在一边。

然后拿起那条“玉溪”,观察它的薄膜封口,也没发现异常,他想专案组也许都检查过了,我可能多此一举。

他又随手打开百雀灵的盖子,见只是一盒用过的,白色的油脂散发出香气,里面还有手指抠过的印子,另一半是蒙的锡箔纸,看来也无异常。但香脂里面呢?

高翔抽出随身的瑞士军刀,取了刀旁的小牙签,伸进香脂里选了几点戳了戳,发现香脂里有异物在滑动,没想到牙签挑出一个小纸片。

他用手指拂开油脂,只见纸片上写了一句蝇头小字:赶快传出几个帐号密码。

对门审查的人下午被带走了,守的那个同事也随人走了,门已经关得死死的。

高翔掏出手机给队长发了个短信:sos!快通知专案组来狮子山!

不多会儿,王支队长带了一人来了,在楼道里大家没说话,王支队长看纸片后,用数码相机对着纸片拍了照,竖起大拇指对高翔做了个赞扬的动作。

又把纸片重新放入香脂盒,捋平锡箔纸盖好盖子,用手指了指墙,意思是可以送进去了。

这时的翟局并不知道外面的动静,高翔送东西进去,他坐在床头发愣,两眼直直地望着白墙。

高翔说:“家属送东西来了。”

翟局说:“哦,谢谢,小高!”

他撕开烟的薄膜,抽出一包烟递给高翔说:“你拿去抽!”

高翔说:“我有烟。”

老翟说:“烟酒不分家,你看得起我就拿着,看不起就撂在床上。”

本来高翔都转头走了两步,听他话说到这个分上了,心想不要白不要,也许要了他心头还会高兴些。

于是高翔接过了一包“玉溪”,翟局说:“对啰,这不算受贿,看来我们真的有缘。”

高翔迟疑一下地问:“你能回答我两个私人问题吗压在我心底多年,你如有顾虑可以不说。”

翟局说:“你问吧。”

高翔盯着他说:“当年韦耀武强奸吴念梅并潜逃你知情吗?吴念梅哥哥吴疆失踪是否有内幕,是否人已死亡?!”

翟局沉默很久,说:“我不知情。你应问韦正德,或许有你想知的答案吧。”

高翔冷冷地说:“谢谢提醒,真相终究会大白于天下,作恶多端者难逃法网,必有恶报!”

翟局双手颤抖了几下,叹了一口气,背朝高翔不再说话。

夜里,高翔守在门口没敢合眼,他把毛领竖起来围裹住脖子,双手抄在大衣的袖子里。

窗外的天下着雨雪,朦胧的路灯映照在树叶上,亮得让人心里发寒。

高翔告诉自己,明早下班该给专案组反映一下了,最好给看守的民警添个电烤炉在脚边,他不住地活动着冻得发木的双脚。

上狮子山来好几天了,看是一个百无聊赖的看守,多数时间平静无奇,但在分分秒秒里,这里的人心都在跳动,真还有点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模样。

他为昨晚自己的重大发现而欣喜,王支队长那个竖起大拇指的动作,分明是对自己无声的喝彩。

突然,翟局从被子里腾的坐了起来。高翔一看表,凌晨三点多。

“老翟!你是不是要解手?”

翟局说:“不,睡不着。”接着拿出烟,点然一支,靠在床头猛抽。

高翔知道他心里有事压着,看得出他在思考,眉头蹙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别克车的标志,氤氲的烟雾在他凝重的脸上蒸腾。

他一下一下的吐着烟圈,烟圈圆了又散,食指头在过滤嘴上有节奏地点着,白色的烟灰落在地上。一支烟抽完,他又点燃一支。

直到抽完五六支后,翟局穿衣起床,但什么也没做,只是又在房间里走圈子,双手紧紧攥成拳头,不停地抖动。

高翔看得出来他很使劲,好像为什么事情犹豫着,需要他果断决策。是不是他决定要交代了?

高翔振作起精神,挺起身子,正襟危坐了,目不转睛盯着翟局的一举一动。

几年的刑警经历在提醒自己,嫌疑人在开口前都有微妙的异常举动,耐心等着吧。

第182章伎俩

走着走着,翟局走到门口忽然止步了,对高翔说:“小高呀,我对不起你,以前我官气太重对你不好,你要原谅我。”

高翔见翟局的样子,眼眶好像还有些湿湿的光点,两腿弯着,脖子缩起,人矮得几乎与高翔坐起一般高,两个手背不停的交替搓着,还有些香脂的味道。

高翔瞧着他的手,明白了,他动过百雀灵。

高翔已经意识到自己估计错了,而未动声色地说:“过去的事别提了吧,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也挺同情你的。”

翟局说:“这就对了,我现在是一点法子都没有……”他的话停顿下来,他在观察高翔的表情。

高翔递了支“玉溪”给他,还为他点燃,翟局的手礼节在高翔的手上轻轻的拍了拍。

高翔说:“你和我其实都是人,当官嘛,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只二指宽。”

翟局说:“二指宽?”

高翔说:“是啊,那二指宽,也就二十多个字。”

翟局说:“我讨教一下,哪二十多个字。”

高翔说:“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翟局说:“真不知,你说。”

高翔说:“就是给你的任命文件,那一两行句子,也就二指宽,就二十多个字,任命谁谁,什么什么分局的局长。”

翟局笑了笑,伸出手一个一个扳下指头,说:“精辟!真的只有二十多个字。你小子,看不出来,东西还多吔!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高翔说:“你那样目中无人,看人一律斜眼,我们都怕你,我敢吗?”

翟局在原地急急跺着脚,悔悔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悔过,悔过!”

接着,翟局靠拢高翔悄声说:“小高,我托你一件事,给我办了,我定会重谢。”

高翔说:“什么事?”

翟局说:“就一句话,带一句话。”

“什么话?”

“你要答应我,我才说。”

“老翟,你不说,我怎么答应你。再说,还不知我能否办到。”

“你肯定能办到的,很简单。”

高翔摇摇头说:“老翟,你以为现在给我套近乎,我就可以给你当传声筒,我有自己的底线,我帮不了你的。趁早断了这个念头,另找别人吧。”

翟局说:“好,好,当我什么也没说。”他转身上床又去睡了,连衣服都没脱。

清晨,窗外,扫地的工人,把树叶扫得沙沙地响。

高翔给换他的同事交班时,翟局坐在窗前写字。

那天上午回家前,高翔先去了趟专案组,找到王支队长,把昨晚翟局要他带口信出去的事说。

王支队长说:“高翔,我们知道了,你的情况很及时,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

等到过了几天,高翔去狮子山接班,那个同事悄声地对高翔说:“翟局抛到窗外一张纸条,扫地的工人捡到后,交给我们了,我把纸条交给了王支队长。”

高翔问:“写的什么?”

那同事说:“请你按地址把纸条交给我的妻,一定重谢你。上面写有一个手机号码和六组密码。”

高翔在楼道里兴奋地拍着同事的肩膀说:“你立大功了!”

大约过了一周多,专案组的几次审查皆无成效。

翟局似乎变得若无其事了,白天要睡到下午三点才起床,起床后,就坐在窗前的桌子上用烟盒做东西。

高翔走拢他的身边问他:“你在迭什么?”

翟局说:“没事,迭个烟缸。”

“中华”和“玉溪”的烟盒纸他都攒下来了,高翔见他骨关节有些粗大的手指,在桌子上很灵巧地迭着烟盒纸,用一个纸杯做柱子,一圈红红的烟盒纸围在纸杯的周围,然后用剩饭将烟盒纸粘起来。

在翟局的纸烟缸要成型时,他自言自语说:“看,烟灰就抖在杯子里,怎样,可以吧。”

高翔说:“很漂亮!简直是个工艺品!老翟,其实你的脑壳很灵光。”

老翟说:“开玩笑!我当兵一仗下来就当排长了,等我们从前线回到南云,我都是连长了!我给你讲,我们这些人不是一般的人。”

高翔问:“你怎么提得那样快?”

翟局说:“简单,我的那些战友死得没几个了。前几年我回南云去看了他们……”说到这里他话语哽咽,抬起手背去揩他的眼睛了,然后一声浊气从鼻子里重重地冒出来。

高翔知道他动了感情,眼里一定有泪涌出来了。

高翔说:“我听说‘阿玛尼’了,说是世界顶尖级的时装。”

翟局说:“错!它不是时装,它与潮流和传统,时髦都无关,它是个意大利服装顶尖品牌。而且以经营男装为主,以新型面料和制作精良闻名全世界,英文是“armani”,这么给你说吧,国外有句民谚说,不知怎样穿衣就穿阿玛尼,没错的。

因为‘阿玛尼’只搞直销,在中国只有三家专卖店,其他的都是2线的副牌,“山寨”货多得很,一般百多块钱都能买到。你记着吧,这个米兰设计师叫乔治,阿玛尼。”

没想到翟局说起“阿玛尼”是一套套的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简直像个专职的服装经销商。

“那你在哪里买的?”高翔问。

“我们去欧洲考察,在意大利买的。”其实,高翔在网上查过,他还说漏了,“阿玛尼”是奢侈品,非一般人消费得起的。

至于翟局这件价值多少,他没说,高翔也不便问。

“来!我来给你讲讲怎样辨认真假‘阿玛尼’。”翟局从床头把西服拿过来,翻开胸袋,用手指着一个展翅老鹰的标志:你看英文是armani,而“山寨”货的标志是……

他正说得带劲时,几个人风一般轻捷走进房间,其中一个穿警察制服的人拿出一张逮捕书,对翟局说:“翟寿真,你因涉嫌巨额受贿,我们来执行逮捕,你签字吧。”

老翟惶惑地又看看高翔,又望了望警官一眼说:“你们要有证据哟?”说完把西服丢在方凳上。

那警官说:“你是老公安了,知道批捕必须的几个要件,没有掌握证据我们专案组是不会动检的。报同时纪委掌握证据不少,你应放明白些。”

老翟在逮捕书上签名时,手有些颤抖。

签完,一双锃亮的手铐就铐上他的双腕了。

他说:“等下,我收拾一下东西。”

他把剩下的几包“玉溪”和牙膏毛巾之类的放进一个手提塑料袋里,转身过来,戴手铐的手指指方凳,对高翔说:“小高,最后求你做件事,你把这套西服带给我的家人吧,坐牢用不着穿它了。”

高翔看着老翟被押出房间,在楼道里,又看见了王支队长,老翟与王支队长擦肩而过时,只是“嗯、嗯”哼了两声,头一摇,本想说什么话。

但没说出口,便走出了楼道。

翟局长被押走后,高翔问:“王支队长,这么快就捕了?”

王支队长说:“他始终不开口,他的老婆被叫到专案组来,见到他们的两张纸条后,什么都招了。银行的资金全数冻结了。你去把房间收拾干净,马上又有人要带进来。”

高翔回到房间门口,见到一堵白墙下方凳上放的那套黑西服。啊,“阿玛尼”!可惜这套服装里的主人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只剩一堆黑色的布随意的搁在那里,高翔走过去提起那件世界顶尖级品牌的男装,手感告诉他面料不算柔软,像是掺了些亚麻,滑滑的还有些凉手。

除有个展翅老鹰的图标外,别的与一般衣服无异,他双手牵开那件空荡荡的黑色西服,在掂量它的价值,上万?几万?抑或更多……

值吗?背景仍是一面白墙,雪白雪白的。

第183章调度围捕

高翔知道,这次由云黄区刑警大队调动回到云州市局重案大队,对于自己来说是一次挑战。对信任自己、重用自己的领导来说,则同样也是一种责任和压力。

无论如何,自己都要把这次抓捕逃犯任务做得漂亮。才能对得起领导的关心,才能让关心自己的人说得嘴响。

谁也不会想得到,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程,高翔的脑海里却已经闪过了这么多念头。

没有办法的事,谁让自己的根基这么浅薄的呢。小人物,就是要事事陪着小心,要不然,随时随地都有翻船的可能性。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高翔围绕整个案件情况,与桂阳来办案抓逃的同行进行了详细的交换。

对方来的为首警察姓禚,是来自于靠近边境地区的一个小县城。说起普通话来,还是有点别别扭扭的,不怎么容易听得懂。

尽管如此,高翔还是对罪犯的身体素质、生活习惯和作案时使用凶器情况等各方面的细节,都进行了详细而又细致的询问。

这些询问,都是一个有经验的警察必须提前做好的准备工作。如果不这样做,很可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情况。

“禚大哥,你能给我介绍一下罪犯的基本情况吗?”

“行,高队长。我来给你说说,只是普通话不好,你听了要吃点力。”

“没事,你就放心的说吧。慢慢来,总是会听得懂的。”

“我们那个地方姓禚的比较多,这家伙也姓禚,叫禚连昌。男,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五,体格魁梧健壮。平时精于拳脚,曾经到过边境对面的国家打过地下黑拳。

他擅长的就是拳脚功夫。平时没有使用武器的习惯,也没有使用和持有枪支的历史。这次作案,也是突发性事件,使用的是菜刀作案。”

禚警官介绍得很为翔实。这个家伙作案以后,为什么不向边境对面逃命,反而会往内地逃窜?

对于这个疑问,答案也很简单。就是案发以后,警方加强了边境线的检查。

从禚警官口中得知,案件发生以后,罪犯禚连昌一直是在逃窜。基本没有停歇喘息的时间,更没有接触和获取枪支弹药的机会与渠道。这样一来,完成任务的压力也不算很大。

“邱大哥,鲁帅,我想今天晚上就动手。乘着罪犯疲惫不堪的时候,打他一个冷不防。你们俩看看行不行。我离开重案队很久,还要请你们两个师傅多多指导呵。”

了解情况以后,高翔立即请来了重案大队老队员邱凯和鲁帅。

向他们俩详细介绍了基本情况以后,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看到这个新来的同事办事很有条理,说话也很谦虚,邱凯暗暗点了点头。

不知是什么缘故,他对这个小伙子很是看好。人与人相处,就是靠的一个缘分。没有缘分的人,再怎么拉近关系,也是无用功。

他接口说道:“行,你看着办。事不宜迟,夜长梦多,还是不要多作担搁为好。我们保证会全力支持的。”

“我也认为是连夜动手好。你放心,有邱哥说了就行。兄弟们闹是闹,笑是笑,做事肯定不会含糊的。”鲁帅也接在后面表了态。

这时在堵城郊区的禚连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犯了系列重案以后,他就一直没有能够得到充足的休息。

一路上,警方都是追得很紧。几乎是自己前脚刚到哪儿,他们后脚就追到了藏身的地方。

好几次,如果不是自己小心在意的话,就会被尾随而至的警察抓个正着。

今天这个亲戚,警方恐怕打破了头脑,也不会想得到自己有这么一个关系。

说是亲戚,其实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来介绍这么一高关系。

这个女人,只是曾经与禚连昌有过那么几次露水姻缘的小阿妹。后来再到那儿去找她,玩上几天的时候,才听人说已经嫁到了内地。

当时虽然要了一个地址,还从来没有联系过。

没有想得到,就凭着一个模糊不清的地址,自己还真的找到了她的家。

刚开始,这个小阿妹有的慌张,以为自己是想来拆散婚姻的。后来知道只是路过,借个地方歇息一下以后,才算是松开了紧张的面孔。

还好家乡那边的相互关系,都是阿哥、阿妹的称呼,也不用担心说漏了嘴。

小阿妹的男人倒还不错,真的以为是大舅哥来了,忙不迭地杀鸡买鱼,忙了满满一桌子菜。

看着眼前的菜肴,禚连昌真的是馋涎欲滴。饿坏了,真的是饿坏了。

这么多天,就是疲于奔命,一直没有能够得到过好好的休息。当然,也就更谈不上照顾好自己的肚皮了。

他抓起桌子上的筷子,毫不客气的就吃喝起来。口中填满了菜肴,还在用含糊不清的话语对小阿妹的老公说:“来,来,你也吃。”

“行,菜不好,你就多喝点酒。”这种狼吞虎咽的样子,那个妹夫也没有怎么在意。

只以为边境那儿的人性格爽直,不拘礼节。反而赶快拿来酒瓶,陪着喝了起来。

高翔和邱凯几个人商量定当以后,就将行动时间定在晚上十点钟。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对禚连昌那所谓的亲戚家户籍所在地进行了打听,并提前将派出所长和户籍警也给调了过来。

“高局长,我觉得这个罪犯有一定的特殊性。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是不是能派几个特警支持我们的抓捕行动?”在吃晚饭的时候,高翔又专门打电话,把情况向高勋作了汇报,专门调来了四个特警配合行动。

对高翔这一连串的安排,鲁帅有点不以为然。他用讥笑的语气说道:“不就是要抓一个杀人犯吗,哪儿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打过地下黑拳又怎么着?就凭我鲁帅这一身拳脚,还用得着害怕谁!”

鲁帅自认为自己是参加了不少大要案件侦查的老刑警,高翔下派云黄区局后,他本来是重案大队当然接班人,对于高翔的回归,他感到出现重大威胁挑战,重案大队长得靠实力竞争了。

对今天晚上这场行动,让新来的高翔主持,他也有点看法。

对鲁帅的态度,老邱全都看在眼中。他是经历过无数风浪的人,看问题当然不会这么浅薄。

从晚饭前高翔的说话谦虚和工作安排,他就已经看出这个年轻人做事很有一套。

晚饭后,又专门调来了特警,更是让老邱暗暗喊好。

能在国外打黑拳的人,手上肯定要有两把刷子,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临上汽车时,老邱悄悄地拉了一下鲁帅,低声说道:“好好听小高的安排。听我的,没错。你也跟在人家后面好好学一学,不要总是象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听到老邱如此说话,鲁帅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位老大哥是自己心中的偶像,怎么会对刚来两天的高翔如此推崇!

当高翔一行人的汽车驰出大院时,公安局办公大楼,五楼刑警大队长办公室的灯光,依然是灿烂辉煌。

两个年近半百的老警察,正在楚河汉界上拼杀得热气腾腾。

“高局,你真的这么放心,把这么大的事全部放手交给高翔。”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看这小子做事有板有眼,很不错的。老高呵,不要杞人忧天哦。今天我专门打听了一下。

小伙子不错,这几年一直没有荒废功夫。不但在自学刑侦学和法学,对我们的每个案件也在用心揣摩,在云黄干得风生水起,有目共睹,与王怀民拉下翟寿真,可见政治已成熟,所以我要用他。

他刚才找你要特警的事,我看在眼里,是一个做事谨慎的人。再说,我已经和老邱打了招呼。发现情况不好,就把指挥权收回来。”

“高局呵,竟然瞒着我,安排了这么一着暗棋。”随着高勋和高峰两个人一齐哈哈大笑,办公室里又恢复了争霸之战。

他们尽管已经作出了周密安排,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

总要等到任务结束之后,他们也才能结束棋盘上的战争。

从高翔准备的充分程度,此行应该是没有任何风险。

世上有许多事,都是难以料定的。

警方真的一切都能胜券在握的话,那肯定不会有罪犯敢于再触虎威。可能吗?

第184章 争霸赛

“新建,你说气人不气人?做兄弟的给他安排酒席祝贺,他竟然放了我们俩的鸽子。”这是胡雄伟的声音。

听说高翔时来运转,终于回到了梦寐以求的云州市局刑警岗位,堵城所胡雄伟就开始张罗,准备着晚上要帮他好好庆贺一番。

却没有想到,来了一个电话,说是有任务,就再也没有了音信。到了晚上,只剩下两个人在这儿喝闷酒。胡雄伟当然是满腹牢骚。

李新建笑了笑,帮着胡雄伟斟上了一杯酒。然后自己先举起酒杯,示意了一下,就喝了下去。

看到胡雄伟也喝下后,他才帮着解释说:

“他好不容易才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再碰上这么一个能证明自己能力的任务,当然不能来吃饭了吧。要我说呵,只怪当初你表叔李基雄不肯帮忙。如果早点让他到刑警大队来,他也不会这么急着要证明自己的能力了。你说是吧?”

“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我有什么办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表叔太原则,找他办个事呵,难哦。”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李新建连忙站起来帮着倒酒,赶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他嘴上不说,不代表心中不想。谁不知道你表叔,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角色。如果真的是太原则的话,你小子凭什么能当副指导员!更不会早早的就进入了第三梯队的培养名单,马上调到刑警大队。

此时的高翔,当然不会想起胡雄伟要帮自己庆贺的事。

他已经带着自家弟兄们,还有桂阳来的同行一起,找到了罪犯旧情人居住地的村庄。

村主任一看派出所长和户籍警都来了自己家中,当然是热情迎接。

再一看到来了好多面生的警察,腰部都是鼓鼓的,好象是带了手枪。经常和警方打交道的村主任,当然知道了事情的分量。

这一来,跑得更是加倍的利索,很快就将那家男主人给悄悄地找了出来。

禚连昌作案以后,本来是想越境过去,继续从事自己的老行当,打地下黑拳。

虽然有风险,但来钱也快,没想到警方算准了他的逃跑线路,将边境线守得紧紧的。

没有办法,他只好带着当年打黑拳时,有人抵押给自己的一枝‘五四式’手枪,反方向地往内地逃窜了过来。

这支手枪的事,由于知道犯禁,他是一个人也没有敢告诉过。警方查得再细致,一点也不知道他有手枪的事。

这些日子,由于一直是餐风饮露,没有吃过一餐饱饭,也没有睡过一宿好觉,人也疲劳到了一个极限。

好不容易到了旧情人这儿,总算是松懈了一丝心神。

晚上饱餐一顿,酒也没有敢多喝,草草洗漱了一番以后就上床休息。

躺在床上,他还在盘算,还在思考。由于疲劳,他也没有去考虑和旧情人重拾旧梦的心思。

这样倒好,让旧情人白白地担了好久的心思。看到他真的进了房间入睡,才算是放下了一棵吊在半空中的心。

尽管自己感觉到已经逃脱出了警方的追踪,禚连昌不知是习惯所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的缘故。

先是将房门反锁了起来,然后又将子弹上膛的手枪放到了枕头下面。

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村庄上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叫声。

他又连忙爬起了身,持着手枪站在门后听了好。

直到没有声响后,方才重新上床睡觉。

也许是太累的缘故,上床时间不长,他就进入了梦乡。

听说自己的远方亲戚竟然是个大案逃犯时,老实巴交的农民,当场吓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他对老婆家的情况并不了解,毕竟只是花钱买来的老婆。

有了孩子以后,这个女人就算是定下了心,真心诚意的想和自己一起过日子。自己也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家事,却没有想到会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在高翔的耐心解说下,他过了好久才算是回过了神。然后在反复启发下,才终于将逃犯的所有情况和盘托出。

“那个叫禚连昌的人,现在已经上了床。我估计已经睡着了觉。刚才我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就听到他在打鼾。那人的鼾声响得很,老远的地方都能听得到。

房门是反锁着的。我准备进去拿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打不开。有钥匙也不得进入室内。我本来以为这是边境那边人的生活习惯,也就没有多往深处想。现在看到你们警察以后,才知道这是他怕人抓捕才会这样做的。”

“邱大哥,我看现在就采取行动比较好。没有必要等到对方恢复疲劳以后,再冒着正面对抗的风险进行捕捉。那样的话,弄不好就会有意外事件发生。”从男主人口中得知有关情况后,高翔果断决定破门而入。

公安机关抓捕逃犯,没有必要让双方排兵布阵,然后再一对一的进行比武。攻其不备,以众凌弱,这是最常用的办法。

你的本领再强大,也只是单枪匹张,政府可以调集无数的警力来围剿你。

这也就是不管多么凶猛的歹徒,也无法与政府相对抗的根本原因所在。

看到邱凯在思考,高翔又进一步解释说:“邱大哥,要对付这种亡命之徒,最好的办法,就是乘他高度疲惫的时候,攻其不备,以求一战而胜。我想破门而入,你看行吗?”

对这个意见,老邱也是极力赞同。只是在谁打前锋的问题上,双方发生了分歧。

高翔也不强求,而是抓着行动前的空隙,说起了自己学武的经历。

“我的邻居家,有个儿子在省警察学校当武术教师。每年放寒暑假的时候,都要回家探望父母亲。那时候,我正在上小学读书。他在闲暇的时候,就给我教上几招擒敌拳,说点警察破案的故事。

从那时候开始,不但让我增加对警察这个的兴趣,也让个我的体质得到了增强。不是吹牛的话,我从小的体质,就要比同年人要强上几分。擒拿格斗更是早早的接受了正规化的训练。后来在本地武校学了岳家拳、硬气功、二指禅,与授课拳师能对抗,在大学参加散打比赛获前三名。”

高翔的介绍,倒也不是吹牛。胡雄伟就是错以为高翔不足为敌,才会尝到了一阵拳头的招待,只不过高翔扮猪吃虎能力超强。

“说得再多,有什么屁用。这么几年你本领长多少,露两手出来让我瞧瞧才是。不然的话,你说破天也不管用。”对高翔的自我介绍,鲁帅依然是不屑一顾。

最后没有办法,两个人就在村主任的院子里,举行了小型‘争霸赛’。

积压很久并战意十足的鲁帅,先是向高翔展开了挑衅。

“来呵,来呵。你再不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呵呵。”他看到对方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毫无反映,就放大了胆子,挥拳直击高翔的面部。

没等到他的拳头打到目标,就被后发先至的一只铁腕紧紧握住。然后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个身体就腾空而起,摔到了两米开外。

只听到‘轰隆’一声,鲁帅的整个身体,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乘人不备,算什么本领。重来,我就不服这个邪。”鲁帅当然不服气,爬起来再打。

他已经知道高翔不是庸手,也不再玩弄花架子了,直接冲着对方就扑了过去。

连续被摔了三个不同样的筋斗以后,他才算知道碰上了自己惹不起的硬角色。

“我不起来了。爬起来,反正还是要被摔倒。”到了最后,他干脆趴在地上认输装熊,不肯再起身。

在大家的哄笑声中,高翔伸手将全身酸痛的鲁帅拉了起来。

这样一来,分工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由高翔、鲁帅和两个特警破门而入。

老邱本来还有点不放心,看到高翔的身手后,也就笑眯眯的和派出所长一起,主动担负起了守护房门和接应的重任。

窗子那儿的防卫则交给了另外两个特警。

随着‘砰’的一声,高翔一脚踢开木制房门以后,立即抢先冲进了房间。

由于没有开灯,室内是一片漆黑。

就在鲁帅一时还不能准确分辨房间状况的瞬间,高翔已经借助窗户折射进屋内的一丝淡淡的月光,迅速捕捉到了目标。

他发现躺在床上的禚连昌已被惊醒,在抬起上身的同时,右手也急速地向枕头下面摸去。

高翔踢门的声音,在夜间显得格外的震耳欲聋,已经进入梦乡的禚连昌当然是在第一时间里被惊醒。

这段时间的亡命生涯,让他有了丰富的经验。

他在上身向上跃起的同时,手也迅速向枕头下面的手枪摸去,他要抵抗,他不甘心于就这样束手就擒。

“不好,罪犯有武器。”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高翔来了一个虎跃。

他从门前一下子跃到了床上,猛地将刚刚要坐起来的禚连昌扑倒在床上,把那个一米八五的彪形大汉死死地压在身下。

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对方企图伸向枕头下面的右手手腕,右手掐住对方的脖子,如铁钳般的大手也越收越紧。

对方在拼命挣扎,求生的欲望,使得禚连昌的力气变得异常的强大。

左手也在竭尽全力地要掰开高翔的铁钳,喉咙里仿佛一头野兽般地在低声地咆哮着。

在这生死攸关的瞬间,紧随其后鲁帅已经打开了室内的电灯,并和另外一名特警从左右两侧扑了过来。

由于高翔已经抢占了主动,接下来的搏斗也就没有太多的悬念,很快就以禚连昌的被制服而宣告结束战斗。

“啊,手枪!”在给逃犯戴上手铐、脚镣以后,负责清理现场的鲁帅刚一挪动枕头,竟然就在原有的位置上,发现了一把子弹已经上膛的‘五四’式手枪。

这种发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惊呼,面对这种意外情况,高翔也是一阵冷汗。

第185章 局长收徒

高翔在追捕人犯的时候,差点遇险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刑警支队。

本来是稳如泰山的高勋和高峰,也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两人的棋盘,一下子被推翻到了地上。棋当然是下不成了,也顾不上拾棋子,两个人匆匆忙忙的就赶往了现场。

“我的老天爷,差点把我的心脏病都吓了出来。”两个领导再次听老邱详细介绍了整个过程以后,都是连连拍拍自己的心口,说是把老头子给吓坏了。

回首看看高翔,小伙子没有什么反映,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既没有劫后余生的后怕,也没有建功立业的喜悦。

就是那么淡然地站在一边,听老邱向领导介绍情况,似乎说的是别人的事,与自己无关一样。

“嗯,这小伙子是个人才。”这是两人到现场以后,形成的共同观点。

桂阳省公安厅的领导,听到情况通报后,也是吃了一惊,立即派遣刑侦局赵柯局长,专程登门前来表达歉意和慰问。

客观地来说,贵阳警方负责侦查的同行,是有一定的责任的。这种情况不明,信息走样的事情,弄得不好真的会造成不可挽回的重大损失和牺牲。

让这么个彪形大汉在手中有枪的情况下拼命,估计结果将是非常的惨烈。但这种事,又有谁能说得清楚。

意外的事情,总是经常会发生的,世上无法查得清的事情,多着哩。就象逃犯有手枪的事,根本就没有办法来查得清楚。

“小兄弟,这一次是让你受惊了。我代表桂阳省公安厅,向你表示慰问和道歉哦。”赵局长是一个性格很爽直的人,一见面就直奔主题。

面对赵局长的道歉,高翔表现得十分大度。

先是耸了耸肩头,然后又咧了咧觜,露出他那招牌一样的孟牙,笑着说道:“赵局长,你这话有点见外了吧。当警察的又不是神仙,不可能做得到算无遗策的。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风险,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赵局长也是个爽快人。听了高翔的话后,连忙站起身来,拉着他的双手,用力地摇晃了几下。

然后大声地说道:“行,我赵柯认下了你这个小兄弟。没说的,有时间到我们桂阳来,我请兄弟喝酒。”

因为对方是刑侦局长过来打招呼,天楚刑侦局长上官崇德当然也要陪着一起过来,以示尊重。

在会议室里,他再次看到了高翔,心中也在暗自好笑,这几天还真的和这小子结上了缘,连续两件事,小家伙都是主角,而且都干得不错。

想到这儿,上官崇德故意用挑剔的语气,追问高翔说:“高翔呵,你凭什么判断对方手中有枪,假如是爆炸物品怎么办?”

高翔一看,怎么每次都是这样挑剔!有点象找麻烦似的。

在这种场合下,也容不得他多想,微微一笑,不假思索地回答说:“在那种紧急情况下,还忙着将手往枕头下面伸,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要扑上去。就是错了也要扑上去。

至于爆炸物,那就更简单。因为只有扑上去,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和损失。不然的话,我们去的人都涌在房间里,损失不是更大了吗?如果那样的话,伤亡肯定不止一人。”

这话一说,赢得了满场的掌声。

高峰不甘寂寞,接在后面就叫起了上官崇德的将军。

他开口说道:“上官局长,你看这个徒弟能收下了吧?”

高勋眼中居然出现异样,有点湿润,也跟着起哄喊好。

赵局长刚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好插嘴。

当他得知滨州追凶等情况后,想到了刚才高翔的大度,当然也投桃报李的帮作劝说道:“这个徒弟能收,快点收下才对,不然我都眼红了。”

“好吧,好吧。既然大家都这么说,我就收下这个徒弟吧。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你们一个局长、一个支队长可不能只顾看戏,要帮着教育培养哟。”看到大家都在促成这件事,上官崇德也不惺惺作态,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收徒也没有什么仪式可做,只是在接待赵局长的酒席上,朱洪生让自己的部下敬了上官崇德三杯酒,算是拜师酒。

这么一段师徒结缘,也在公安系统成就了一段佳话。

二个月荣立两次三等功,这在云州是奇迹,在整个天楚省公安系统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有人戏谑地说高翔是个福将,毫发未伤就当了功臣。

这时的高翔身上,一点也找不到上台领奖的那股傲劲儿。他涎着脸皮地嬉笑着说道:“当然了,你们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是斩妖除魔的福将,是有菩萨保佑的人。”

别看高翔在外边说得响,回家很是受了他妈妈好一阵折腾。

老人虽然不会象别的母亲那样大吵大闹,更不会瞎折腾,弄得四邻不安。她只是一人扑在桌子上,什么都不说,眼泪一个劲地流个不停。怎么劝说也不管用。

怎么劝呢?好不容易养大的儿子,也有了出息。如果有个三长两短,让父母怎么活!

他的父亲虽然没有说话,一支接一支的在抽,让本来就不大的客厅里充满了烟雾。

本来还有点大大咧咧的高翔,到了这时才算是傻了眼。没有想到得意洋洋的回家报喜,却落得了这样的结果。

高翔的父亲是老警察,母亲是下岗工人,哥哥也下岗,是患有精神抑郁症,抱养一个妹妹高梅待嫁,家中就那么不到七十个平方的三间简陋住房。

要钱没钱,更没有强大的外力支援。

高翔从上小学开始,孩子寄住亲戚家,一切都是靠自己在打拼,从来没有让父母操一点心。

看到孩子被人堵城所赶了出来,父母亲心里疼呵,就是帮不上忙。再看到他没日没夜的自学,更是心疼。

前些日子给他介绍了几个女孩子,有工商的、银行的、教师等等。

人家一听到家里的具体情况,都是立即就‘拜拜’宣告结束。没有其他理由,都是嫌自己家里穷。

前些天听说儿子不但立了功,还找到更好的工作岗位。父母亲都在为他高兴,知道自己的儿子有了施展才能的机会,万万没有想到,干上这种玩命的活计。

这种事情,不管对什么样的父母来说,都确实是有点难以接受。

“好了,好了,不要再哭了。”父亲到底是当过警察的,老公安特派员,第二代刑警,想了好大一会以后,还是拿定了主意。他知道儿子既然走上了刑警这条路,风险活计肯定是免不了的。

最好的办法,也就是让这小子多加小心一点吧。再说,这小子也是因祸得福。不但立了功,还得到领导的赏识,能被上官局长那么大的官收为徒弟,这是多大的幸运呵。

想到这儿,他就出声止住了老婆的流泪。然后正色地对儿子说道:“高翔呵,你的事,我们不懂,也帮不了你什么。你现在也长大了,会有自己的主见,我也不多说什么。

只希望你记住一条,踏踏实实地做人,安然无事的回家,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到爸爸、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你。”

看到爸爸出来救场,高翔当然是来不及的点头称是,象啄木鸟一般地表了许多态。

只是当他听到爸爸最后那句‘不管做什么事,都要想到爸爸、妈妈还在家里面等着你’时,眼眶也感觉到了湿润。

为了自己上学,父母亲是省吃俭用。为了自己的自学,父母亲也是点滴操心。

为了自己的成家立业,父母亲还在日夜辛劳,早年高翔与念梅分手,后与韦紫凌又沒走到一起,让他们很是挂怀他婚姻大事。

近来老是找王怀民夫妻聊天,催着高翔将韩露带回家。

从此以后,他也学了一个乖。不管在外碰上多大风险的事,至于韩露也推工作出差忙,到了家都是哑口葫芦——一声不吭。

他的妈妈虽然已经止住了泪水,但仍然不放心,还是去庙里烧香,说是要为儿子驱逐邪气,保佑平安,当成对一位恩人的报答。

对于这一套,高翔虽然并不相信,但也不敢反对,只能笑嘻嘻的感谢妈妈的关心。

但高翔不知道他并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这是另一个故事将慢慢道来。

经过这么一幕惊险搏斗,高翔在重案大队,算是暂时站住了脚跟,但他知道,要想真正赢得大家的信任和支持,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特别是拜了上官崇德为师后,他觉得不是多了张‘护身符’,而是加重了身上的压力。

无论做什么事,别人都会用刑侦局长徒弟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做人、做事都要更高一筹才行。

做刑侦局长的徒弟,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哦。

第186章山顶毙匪

高翔喝完拜师酒,回到刑警队单身宿舍休息,迷迷糊糊地就倒在了座椅上。

终于与在火车站大厅与吴念梅见面了,有很多话想说,突然一个身影从他们身边晃过,一把手枪枪口对着他们,高翔出于刑警本能转身护挡吴念梅,并将她带倒在地。

高翔似乎看到一个狠毒而又熟悉的眼神,听到枪响了,紧张得一下从座椅上跳了起来!

仔细一听,是刑警队值班室急促的电铃声,他猛地一醒:原来刚才是做了一个梦啊!

接到重案队值班室电话紧急通知:有命案,马上集合。

他套上裤子,抓起床边衣服,向楼下跑去,边跑边穿衣服。

赶到值班室,他看到高峰大队长早已等在那里。

鲁帅、邱凯、胡雄伟等队员们个个睡眼惺忪,陆续来到了值班室。

高峰简单而急促说了案情:“市里药业集团一名工人因盗窃本厂外援物质被保卫科查出,在保卫科里等候派出所去人处理时,打死保卫干部逃跑了。

现在去向不明,大家要马上到各车站码头守候布控,抓获这个人。

药业集团连夜找到了一些认识这个工人的人员,在各个守候地点和他们联系。”

接着高峰按二人一组分配了工作的地点。

队员们几乎是在睡眠中骑上摩托车分头出发。

高翔和胡雄伟在火车站与集团保卫人员接上了头,开始了守候。

这个火车站里有两个进入站台的口子,他们商量好一个人看一个进口,有情况就大声喊。

因为是晚上,等候上车的人也不多,非常安静,他们不敢离开一步,又冷又饿又困很难受。

就这样,一连几个钟头没动静,正心烦时,车站派出所来了个民警,说:“你们队里通知那个杀人犯在仙姑山上,你们队长要你们马上赶到那里。”

高翔和胡雄伟骑车迅速赶到此山,在山下,围着山找寻着。

这个山不大,直挺挺的,八九十米高,这时已到凌晨5点多钟了,天雾蒙蒙的,只有一点点亮光。

不久,他们和在山下等候的派出所人员联系上了。

原来,刚才派出所接到这个山上打扫清洁的工人的报告,说是有一个人坐在山上悬崖边,神色慌张十分可疑。

所里民警上山找到了此人,根据刑警队在电话中通知的特征,加上与这个人的对话,认定这个人就是刑警队要找的那个嫌疑人。

高翔和胡雄伟与所里民警上了山,很快就发现了这个人。

他坐在朝向市区一边的悬崖边缘上。

这时高峰也上来了,他们一共五个人在山上。

他们离他仅七八米,隐约还能看到他身上工作服上的斑斑血迹。

高翔看见他神色慌张,手脚抖动,面色发白,他左手握着个利器,长条的,分不出是什么东西,右手时不时抓着一个石头,朝他们挥挥。

他们知道他是警告他们:不能过来。他们拉不到他又不能激他,只好与他相持着。

高峰开始做些稳定他情绪的工作:“被你打死的那个干部没死,正在医院抢救,你的老婆和小孩在等着你,只要你回心转意,是不会被杀头的。”

那人不相信,他砍在要害处,而且好多刀。

因为离得近,高翔看到他两眼发直,恐慌的警惕的眼光直直地盯着他们。

他对他们的劝说根本不理睬,时不时转身看看山下。

早上六点多钟,正是人们上班时间,从山上望下去,山下人山人海,交通己断,看热闹的群众比市里开群众会还多,时不时对山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约半个钟头后,市局唐定雄副局长气喘喘地爬上山来,说:“我已经在山下向市局做了汇报,市局经研究后指示:如果再劝说无效继续行凶拒捕就当场击毙。

唐局长亲自上来做劝说:“我是云州市公安局的局长,你犯了罪要接受审判,认罪态度好有宽大政策……”

那人根本不信,抓起石头朝唐局长猛砸过来,局长身体一侧躲过石头。

他看没砸到,嘴里就不停地叫骂并威胁他们:“你们过来啊,你们谁敢再过来一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一起完蛋!”

看样子,这家伙是铁了心了,一心只想要死。如不釆取措施,危害极大,唐局长指示高峰马上选一个打枪准的,如他再行凶,看准时机当场开枪击毙。

高峰让他们退后,在现场临时碰头,个个自告奋勇,高翔特别强烈要求他来打:“我打,您放心!”

高峰略作考虑后终于定高翔做枪手,他将手枪交给高翔,其他民警开始做配合工作,分散对方注意力,拖延时间。

高翔在他们身后把子弹轻轻推上了膛,心跳很快,一点点慢慢地向目标移去,大约四米多点距离,做好了准备!

目标时不时看着他们,时不时看看山下。

这时高翔才看清他的右手是把刀。高峰朝前走了两步,严厉地说:“立即放下凶器投降!”

他看着高峰,脸上满是从仇恨到疯狂的极凶表情。

他突然右手举起刀,转身冲向队长,突发的情况使高翔神经一紧,本能地抬起手来,急忙扣动扳机。

因高峰有交代:枪口的方向绝对不能朝着山下,高翔开枪前调整枪口角度。

“啪”,打空了,目标听到枪响,用力把手中刀子朝高峰甩过去,大有将他拉下悬崖的架势。

高翔趁对象己站起转身还没到位的时刻,又连开两枪,只见目标身影一闪,向山倒去,他们听到了物体“哗哗啦啦”坠山的声音。

民警们满脸汗水地松了一口气,他们绕到山下找到了尸体。

高翔上去翻了翻他的身体,从外表上看中了两枪,但不是要害。

他蹲在尸体旁细看,翻找到中弹伤口,一枪在后右胸,一枪在右大腿上,心想:这不是被我击毙死的,是他自己跳山摔死的。

回到队里,民警们围上来说:“你的枪法真准啊,看到你枪一冒烟一响,这家伙就掉下去了,像个鸟一样从山上飘下来,旁边好多群众都在说:公安局好厉害,好准的枪法啊!”

当天中午众多媒体发布消息:一名故意杀人嫌疑人在畏罪逃跑行凶时被公安机关当场击毙。

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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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点名采访

高翔在为案件操心的时候,却没有想到,也有人在为他操心。

这天早晨,唐定雄女儿女记者唐小情刚刚来到办公室,就有同一栏目组的一个小伙子找上了门。

年轻人叫金虹光,也是唐小情的追求者之一。看到报社最美的一朵冰川雪莲走了进来,当即很热情地迎上来。口中说道:“小情,这儿有一个很好的题材,你看看,是不是需要实地去采访一下?”

才刚出院不久的唐小情,还显得有点柔弱。先用手捋了捋有点飘散的头发,然后淡然的浅笑道:“行,你让我看看材料以后再作决定,好吧?”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和一点浅笑,就让金虹光看得如醉如痴。美人的一笑一颦,都是这么的动人心神。

感觉到金虹光没有反映,唐小情方才抬起头来。她看到对方正痴痴的盯着自己,不禁嗔怪地说道:“你在干什么哩,快点把材料给我看看。”

“好,好,材料就在这儿。”到了这时,金虹光方才如梦初醒,慌忙地将手中的材料给递了过去。

材料写得很翔实,题材也是不错的。说的是年青警察高翔,在众多专家都无法破案的情况下,犹如一匹“黑马”般地冲杀出来。不但成功地破了案,而且破得很神奇,也相当勇猛。

他那根手指头,就象传说中能点石成金的金手指一般,轻轻地划了一个圈,就罩住了罪犯。虽然有点夸大其词,但也算是有了新闻看点。唐小情一下子就来了劲头。

“高翔?这个名字怎么好象有点熟悉哦。”唐小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有点好奇地询问道。

“是哦,小情。这个人你应该熟悉的。这个警察,就是靠推理破案的那个高翔。当时是你要去采访,后来因为感冒住院,才换我去云黄采访的。”

“对了,是你写的破案通讯。题目好象是《他有一双火眼金睛》,是不是?”这话一说,唐小情也想了起来,而且她爸爸提到刑警高翔在悬崖边抓捕行动中救过他。

“你说得对极了,就是这个高翔。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出了新的成果。”金虹光看到唐小情重视自己写的文章,显得十分开心。

不提唐小情和金虹光商量如何到云州采访的事。他们所要采访的主人翁高翔,此时的心情,却是忐忑不安得很。

基层对高翔的看重,让主持全面工作的鲁帅,感觉有点不太痛快。不过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高翔是与他平分秋色的副大队长。而且对方也没有抢权的举止,场面上的事从来不加以过问。

倒反而是那个胡雄伟讨嫌得很。过不了几天,就要话里有话的敲打自己一番。

这种状况,鲁帅不好计较,反而要表现得很大度。因为大家都知道,胡雄伟只是个玩心未泯的大孩子。

这天早晨,刚一上班,胡雄伟就跑到了高翔的办公室里通报情况。他跑得急匆匆的,进门就用兴奋的语气说道:“大哥,来了,来了一个大美女,专门采访你来了。”

“不是说过了嘛。这些事情不要找我,都是鲁大负责的工作,我不好介入,也不想介入。”高翔懒洋洋地回答说。

这也是事实。接待新闻单位,也不是个轻松的交易。介绍情况倒也算不了什么,关键是还要管吃、管住、管玩。到了最后,还要给人家捎带上一点土特产。

档次稍许差了一些,就要吃人家的白眼珠子。说不定呵,本来是大篇幅的通讯报导,就变成了豆腐块的小新闻。

正面宣传的报导,也能因为没有达到人家想要的标准,反而成了揭露阴暗面的宣传。

高翔对这种事不感兴趣。一个接待费用的解决,就够自己瞧的了。除了局里统一组织的对外宣传,有专项经费支出外。象这种工作下属部门自行接待新闻单位的事,都是要自筹资金的。

放到了桌面上,这种费用财务上是不予报支的。需要到处烧香磕头,才能把钱给解决掉。鲁帅对这种事,却是乐此不疲。宁可到处去化缘,也要抢这个风光。

这样一来,他们两个人就显得十分合拍。一个好名,一个怕烦。一个有门路,一个没关系,各有所乐。不过,胡雄伟跑来报信,也不是不知道这中间的区分。

只是人家来的美女记者,点名道姓是冲着高翔来的。看到有大美女,来找高大哥,这让闲了好几天的胡雄伟有点兴奋。

不然的话,他也肯定会跑得远远的,才不会去浪费这个精气神哩。

来的记者,当然是《天楚日报》社会新闻部的记者唐小情。当然,还有一条小尾巴,那就是记者金虹光。

听说了高翔的故事以后,她就想立即动身到云州来进行采访。只是因为身体没有好利索,才没有能够立即成行。

今天总算是如愿以偿,到了云州公安局。而且自己所要采访的当事人也在办公室,没有外出,让她感觉很是满意。金虹光也是笑容满面。

这种陪同美女记者一起采访的幸运事,让编辑部不少记者得了‘红眼病’哩。毕竟,这也是不可多得的一种殊荣。

从伊支队长办公室出来之后,她们俩就直奔了重案大队。接待她们的大队长,是一个叫鲁帅的年轻人。态度倒是很热情。一听说是省报的记者,当然更是客气。

唐小情这人的性格,平时就有点冷。她对工作之外的事,都没有兴趣。鲁帅的这番热情,当然就不会发生预期的效果。她是一语直奔主题,要找高翔进行采访。

鲁帅一见对方这种大牌的样子,再加上冷若冰霜,俨然不食人间烟火,就知道这不是自己所能接待的菩萨,还不如韩露好待见。

他倒也好说话,直接就将唐小情领到了高翔的办公室。他的想法也不错,人家是点名采访的,自己何必再夹在中间陪笑脸。

人生在世,谁都希望能做一个真实的自我。只是生活与现实的驱使,才使得不少人到处陪着笑脸。有了机会,他们当然也会抓紧时间,缓解一下笑得发酸的面皮。

高翔看到鲁帅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后面还领着一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进来。亭亭玉立,身材婀娜,明眸皓齿,神态端庄中带着淡淡的冷意。

这是一位气质高贵典雅的美女,他在内心里暗暗为眼前这个美女打了高分。

他不仅是对唐小情打了高分,还将她与韩露、韦紫凌做了一番比较。最后总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

唐小情也不多作寒暄,直接就开始了采访。

她让高翔从‘比武论英雄’说起,特别是要着重介绍那神奇的划圈。这么一说采访来意,胡雄伟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是让高大哥扬名的最好机会,也是让鲁帅难堪的场合。倒也不是他硬要与鲁帅过不去,而是他对这场比武无疾而终,不认输赢的做法有意见。

第188章 让功

胡雄伟的笑声,更是让鲁帅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比武的事情,并不是他弄出来的玩艺。真正应该承担责任的人,当然应该是高峰和高勋。

只是因为鲁帅属于是不承认比赛结果的收益者,也就成了大家讥笑的对象。

此时的他,走又不是,坐又不是,实在是尴尬万分。

加上来看美女记者采访的刑警,围了不少人过来。

这时离开,会让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真正最清楚事情来龙去脉的人,此时当算是高翔。

他知道,这场比武本来就是一场儿戏,当不得真的。

无论是比资历,比实绩,自己都要比鲁帅差上一筹。最重要的是比人脉,自己与鲁帅根本无法相比。

如果没有自己这匹‘黑马’杀出来的话,鲁帅的提拔,根本就是一件水到渠成、无可挑剔的事。

要说受害者,鲁帅才是真正的受害者,莫名其妙的成了大家嘲笑的对象。

听到胡雄伟的笑声,再看到鲁帅坐立不安的样子。

高翔意识到,今天是一个难得的机缘,操作得好,能让自己与鲁帅化干戈为玉帛,操作得不好,也就有可能让双方心中的结,越结越深,直至无法化解。

高翔没有按照唐小情的要求配合采访,而是先从‘比武论英雄’的背景说起,用许多数据和翔实的案例,证明了不用比武,鲁帅也是当之无愧的提拔对象。

有些案例,不用说其他人不知情。就连鲁帅这个当事人,也早已经忘怀。

他不知道,高翔是从哪里把这些已经装入档案的案例给挖了出来,让自己身临其境地进行破案,再进行对比,找出差距。

这些案例,当然也少不了鲁帅的杰作。这也就是大家都忘记了的案件,而高翔能如数家珍般进行介绍的原因。

听了这么一段介绍,唐小情明白了所谓‘比武论英雄’,只是内部相互激励的一种措施。

在场旁听的刑警,也算是清楚了其中的曲折。当然不会再用鄙夷的目光,看待自己的领导。

鲁帅也算是在精神上得到了解脱,眼眶子里都显出了一片雾气。

高勋和高峰事后得知这一消息后,都伸出了大拇指。

他们为高翔的博大胸怀喊一声好。这件提拔风波发生后,他们两个领导也是作茧自缚,无法解说。

说得再多,部下也不会相信。产生的连带效应,就是让他们俩的威信,都有所不同程度的下降。

鲁帅是当事人,当然更是无法自辩。分辨得越多,别人越是瞧不起。高翔,只有高翔站出来,才最有说服力。

问题的关键,他会站出来吗?会做这种帮竞争对手说话的事儿吗?这种事情,说来容易做时难。

人都是会有私心杂念的。高翔不是神,也只是一个同样有着七情六欲的普通人,当然也会为自己打算。只是他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地方,那就是堂堂正正的竞赛。

他这样做,表面上是帮了对手的忙。实际上,他才是最大的收益者。不但赢得了鲁帅的友谊,而且让自

己占据了道义上的制高点。

从此以后,他在重案大队的威信,达到了独一无二的境地。这种地位,远远不是那种形式上的一把手所能比拟。

唐小情的云州采访,进行得很是顺利。只是她到此时,还没有能够认得出来。

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救命恩人。

面对记者的采访重点,区区杀人案件侦破的一些内幕情况,高翔也是实事求是的进行了一番解说。

他从技术员对技术上的贡献,谈到鲁帅和区刑警大队长等人,在前期排查工作中的成果。

还有专家和领导在这一案件上的决策,无一遗漏。

对于自己在案件上的贡献和神奇,只是轻轻一笔就带了过去,并且再三声明,所谓划圈的事,实属夸大其词。

高翔知道,社会上那些神奇的说法,自己没有办法阻拦。也不需要刻意地加以解说,而且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领导听了只会付之一笑。

记者来采访的时候,自己还要这么介绍情况,无疑是自掘坟墓。没有哪个人,会喜欢拼命抬高自己、让领导脸上无光的部下。

胡雄伟对高翔这样的做法,感觉到有点不能理解,他觉得这种介绍情况是虚伪。

为了这个事,高翔还真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算是把这个认死理的家伙给折服。

说服的理由倒也简单,那就是这么多的工作,要靠大家来做。

事实上没有前面那么多的弯路,也就不会有这么迅速的破案。

做人要宽厚,千万不要把所有的功劳,都归结到自己的身上。那样做的话,只会把自己的路,越走越狭。

“你说说看,我们一起破的这么几个案件,如果都把功劳归于我一人身上,你会怎么想?一起工作的警察会怎么想?破案,靠的是群体作战,需要的是团队精神。

个人英雄主义,只能让自己孤立无援,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再说,一切都要靠实力说话。你自己的功劳,放在那儿。

不去说,也不会跑得掉。如果能让一起工作的人,都有荣誉感,就会事半功倍。

这一点,你特别要记好。将来也不会总是一个人工作,也是要带兵打仗的。”看到胡雄伟还有点不理解,高翔专门给他上了一课。

这对于胡雄伟来说,是上了领导艺术的一课。也为他日后当教导员带领部下开展工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看到眼前的高翔,唐小情感觉到很是新奇,以往采访中,也经常会碰到不少年青俊杰。谈到成绩时,总是一套一套的,给人的感觉,就只有被采访者这么一个主角,其他人都是可有可无的配角。

这个年轻人却是一反常态,每个人都有很大的贡献,只有自己是沾了大家的光,是一个并不突出的角色,但如果细细听下来,也能发现对方的高明之处。

因为自身的平凡,方才如同众星捧月的那个月亮一样,自身无需发光,就已经被衬托出霞光万丈。

金虹光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的整个注意力,都集中在唐小情的身上,意中人的一言一行,他都看得目不转睛,唐小情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只是因为人多,不好说什么,只能乘人不备的时候,狠狠瞪了他一眼。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在场的人也都喜笑颜开,一片欢愉之情。就在这个时候,高翔办公室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

胡雄伟离电话最近,也就当仁不让地接起了电话。

“什么?有人要自杀。这不是治安上的事情吗,怎么会要高大队长去?你们是不是打错了电话。”胡雄伟的声音一炸一炸的,听得在场的人都感觉到很是奇怪。

警方内部有一个工作分工。杀人案件属于刑警负责侦查,其他死亡等突发性事件,则属于治安部门管理。

象胡雄伟接电话中说的这种有人要自杀的事,正常情况下,是与高翔没有关系的。要说相关部门,也不是没有,那就是消防、特警、交警等部门的事。

消防到场是提供保护措施,防止意外事件的发生。特警则是准备救助。交警哩,当然是维护现场上的秩序。这么多警种,还就是没有刑警的事。

不知今天是怎么回事,会把这种电话打到这边来了。

第189章 完美谈判(第六更)

就连唐小情这个局外人,由于经常和警方打交道,对这中间的区分也很清楚,当然也会对这个电话,感觉到有点不可理解。

高翔知道,这种电话发生错误的概率不高,既然能将电话打过来,并且点名道姓的让自己去,肯定会有原因的。

他将电话接了过来,几句话一说,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刚才是局总机上的接线员打的电话,现在已经换成了高峰。他也已经接到电话,并且在赶往现场的路上。

高峰对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在电话中说道:

“高翔呵,那个要自杀的女人,点名道姓的要见你,说是有事要找你。见不到你,她不接受任何人的劝说。不要想那么多,你给我抓紧时间到现场去就行。”

事情是早晨上班时间发生的。一个商贸公司的女营销员,爬上区政府十五层高的楼顶要自杀。

警方接到报警后,各级领导倾巢出动,相关的警种也都闻风而动。现场上,是人流如潮。

在局长的统一调度下,交警已经将道路封闭,实行了交通管制。将那些看热闹的群众,远远阻挡在管制线之外。

消防士兵已经将充气气垫打足了气,放在楼顶妇女可能坠落的位置上,以防万一。

特警战士也已经接近了顶层,随时准备进行出手抢救。楼顶上,一男一女的两个警察,轮番开始了说服动员工作。

整个应急机制全面得到了启动,各项抢救措施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亲自到场视察的区高官、区长,看到这番情景后,也表示十分满意。

楼顶上,也已经接通了通讯装置。上面说服动员的情况,临时指挥部里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多小时的说服动员工作,还是具有成效的,寻死者的基本情况,已经了解清楚:这个叫吴仙云的女人,今年二十五岁,是区万海商贸公司的营销员。

她长得也是一副如花似玉的容貌,有一个三岁的孩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闹着要寻死觅活。

为了增强思想工作的针对性,警方把她的家人也找了过来,请他们帮着做工作。

这些人到现场后,倒是在拼命的帮着劝说,亲人的劝说,倒是引得双方号哭不已,只是效果也不明显。

吴仙云只是哭天抹泪,就是不肯松口。到了九点多钟的时候,事情出现了一线转机。她提出要警方让那个‘高神探’到场,才肯继续进行对话。

“愣着干什么?谁是‘高神探’,赶快让他来哦。”看到在场的警察有点犯愣,书记有点不开心,当场就发了火。

也难怪警方这些领导犯愣,所谓‘高神探’,也只是省厅一个专家的随口之言,还有就是田市长视察时脱口而出说的话,并没有多少人真的放在心上。

这话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场合,事后被有些警察给传到了社会上。老百姓最喜欢闲谈和打听的,当然是带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所以‘高神探’的大名,在区区的街头巷尾中,传得很响。这就是典型的‘墙内开花墙外香’。

被书记这么一训斥,也就有在场的人想起了这么一回事。高峰接到电话时,正在局外联系工作。

他不但通知高翔立即赶往现场,自己也直接就奔往区政府。

他有一种预感,对方既然闹着要找高翔,接下来的事情,肯定与刑侦部门脱不了干系。

他倒不会象有些人往邪处想,会认为这是什么男女私情方面的事。在接到电话的一瞬间,他就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高翔这个年轻人的平时作为,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沾花惹草的人。还有就是那个女人要找的是‘高神探’,而不是高翔。

刑警就是这么厉害。这么一个名字与外号的区别,就让他找到了事情性质的判断依据。

高翔根本没有这么多的想法。得知是这么回事后,他也不敢拖延。直接朝着唐小情和金虹光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后,立即就要赶往现场。

那个胡雄伟呢,更是不消多谈,当然不肯离开高翔。

“等等我,我们和你们一起去现场。”唐小情是记者,看到这种鲜活新闻,哪里肯放过采访机会,连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金记者当然不甘落后,也是紧随其后。

胡雄伟边跑边说:“大哥,你这是英雄救美哦。”

“救美就行了,英雄不英雄,就算了吧。还是让给别人去做才好。做英雄太累,更不要英雄做不成,反而做了狗熊。四个字有一半就行了。哈哈哈。”高翔这话一说,惹得唐小情的脑海里,猛然‘格楞’了一下,多熟悉的一句话呵。

救命恩人就在眼前。唐小情依然没有能够联想得起来。自己在脑海中魂牵梦萦了好几年的小伙子,要与眼前的高翔联系起来,恐怕还是要有一个过程的吧。

高翔赶到现场,与吴仙云见面,已知她是因为受韦耀文追债所致困境,同时对于她老公的生死担忧,她在多次向高翔查问无果后,心中绝望,采取自杀手段,希望产生一定效果。

吴仙云说:“所有人退下去,我只同高探长谈,否则我马上跳下去!”

高翔上去,离她五米远,安抚她情绪。说:“有话同我谈,我会给你一个说法,不要想不开!”

吴仙云说:“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只要你答复了我,我就不寻死了。”

高翔向领导请示,退出现场民警,由他一人对话,市领导无奈,此时只能相信他的决策能力。

唐小情、金虹光想第一时间掌握现场信息,但被请出,无奈只好做外围访问。

吴仙云见平台上只辰好和高翔二人,让高翔走近几步,她问了一句:“高队长,我只想知道他是死是活?”

高翔沉默一会,朝她轻声说:“活着,但因为他的生命安全,不得不保密!你也不例外!”

吴仙云沉思了一下,长叹一声说:“我能相信你吗?”

高翔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她,朝她点了点头,说:“他绝对活着,你要想他不发生危险,不要再追查,我也被人监视,你一旦泄密,知道后果。”

吴仙云揩掉眼中泪水,坚定地说:“我相信你一次,我活着只为了他!哪怕我死了,我也不会透露关于他的信息!”

高翔点点头:“不说你还有父亲,你还有年幼可怜的孩子,你要替他着想,你的债务我想法帮你还,生活上有困难找我!”

吴仙云说:“小梅的事我知道,这里面的水深,我不会再给你找麻烦了,原谅我这次举动!我对你还是信任的!”

高翔说:“那赶紧下来,先做做样子,然后我上去抓住你,你转个弯下来!”

吴仙云与高翔马上演了一场谈判救人大戏,高翔成功归劝吴仙云脱离危险。

记者唐小情和金虹光后来采访中,获知吴仙云是情感上受挫而打算轻生,事实谁也不清楚。

唐小情对高翔三言两语就成功救人,极为惊叹,对他更加有了解的兴趣了,并向她父亲极力赞许,高翔在他父亲关照下,取得新的进步,并在高翔受陷害后暗中保护了,此是后话。

第190章小溪浮尸

采访结束后,唐局长邀请高翔和他女儿一起在他家吃饭,高翔突然又接到一起重大命案警情,只好电话向他们说抱歉,第二天,唐小情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云州。

那天上午刚上班,高峰夹了个公文包站在走廊上叫:“都集合了,去四望镇。”

他们一听,个个夹着公文包从办公室跑出来。

上车就听鲁帅说,四望镇通往县里最北边的偏远山区松阳乡的乡道边有一处陡峭山坡,名叫野狼岭。野狼岭东边的乡道旁有一条小溪,小溪与地面落差有七、八米,刚才有人发现小溪里有一具死尸,溪水都染红了!

野狼岭!听这地名就够吓人的。

果然,经过一个多小时的紧赶慢赶后我们到达了四望镇,往镇北又走了2、3公里后陡然出现一个长长的斜坡,四周看去,周围山高林密、地势险恶,旁边的悬崖峭壁下是一条犬齿交错、怪石嶙峋的小溪。

陡坡中央位置停了一辆派出所的警车,旁边围了几十个群众,一个个朝着东边的小溪探头探脑。

下车后高翔往悬崖下看去,小溪大约四五米宽,溪水不深,里面浸着个年轻男子,他的头上、手上、身上有多处创伤,片片淡淡的血水在漩涡里打转。

鲁帅疑惑的自言自语:“他是不是喝醉了酒摔下去的,这么多乱石。”

法医韦紫凌和技术大队的孙林提着自己的“吃饭家伙”从车上一下来就开始忙乎开。

这当儿远远就见高勋局长的座驾从坡上开过来。

高翔不得不佩服这位副团长出身的转业军人的勤政作风,每发大案他几乎都要到场。

自从高勋局长在刑侦局上官局长点头后把高翔调到支队里后,高翔总想单独到他办公室坐坐,表表谢意表表决心,但每次溜到门口又打退堂鼓,总觉得进去后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时在局大院遇到他,看到他一脸严肃行色匆匆的样子高翔又不敢上前打招呼。

据一些同事私下议论,高勋局长其实是一个很重才的人,他上任后大胆提拔使用了一批年轻、实干的民警,处理、调整了一批无所事事、得过且过的中层干部。

今年年后他对普通民警也进行了一番大的调整,有的调进县城,有的下放基层,除刑警大队外,治安科等科室也调进了几个表现不错的年轻人,袁勇在学校学的是治安专业,从大金派出所调进了人人羡慕的治安科。

这次调整引发了局里一次不小的震动,让大家都有努力工作的紧迫感。这时高翔就想,如果高翔起了大的作用破了个漂亮的案件,到时再向他汇报岂不更好。

高峰走上前向高勋局长简单报告了一下情况,说:“局长,我看这人的伤痕很平整,像锐器伤,应该是一起凶杀案。”

高勋局长点点头,说:“把现场处理好,多发现些线索。”然后带着大家一边往山上走一边勘查周围地形。

到一处小坡上大家停下来休息,高翔突然感觉有目光在他身上移动,往旁边看时,却见高勋局长盯着高翔,笑着说:“高翔,你胖了一点。”

高翔一惊,慌忙说:“没什么变化吧,局长。”

高勋局长又是微微一笑,点着头肯定的说:“胖了,一定胖了,更加英俊了。”

其实高翔也知道,想调大队的愿望已经实现,心情变好了,找了对象心里安定了,回到家里母亲不让抽烟了,应该是胖了十来斤吧,没想到大量政务缠身的局长竟然这么细心,连高翔一个小民警胖了些都观察得这样仔细,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激动之情。

“跟着高大队长好好学。”

“好。”高翔忙点头。

高峰说:“局长,你没有看错,高翔还是很能吃苦的。”这位经过几起几落的刑警大队长从不轻易表扬人,难得他在局长面前对高翔美言呀。

但转念一想,刑警既要能吃苦更要会动脑,高峰只是说高翔能吃苦,看来高翔还要在动脑上多下些功夫。

此时,高勋局长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

“哪个下来帮忙把尸体抬到上面来,要解剖。”张定胜副大队长叫道。

换上雨鞋和塑胶手套下到溪水中,张大、孙林、韦紫凌和高翔四个人各抓住死者的一只手(脚),他的手脚冰冷邦硬,整个身体就像是一块石板。

他们将尸体抬到地势平坦的一片树荫下,为防群众远观这惨不忍睹的解剖场景,韦紫凌在两棵树之间拉起一块白布遮挡。

韦紫凌一边开膛剖肚一边口述尸检情况要高翔帮忙记录。

孙林则若无其事地在一边对着解剖开来的白花花的头颅、躯体咔咔地照相。这两搭档配合得倒是相当默契。

案情分析会在派出所的会议室召开,派出所的同志先介绍了发现经过、群众报案情况。孙林、韦紫凌分别介绍了现场勘查和尸检情况。

从情况介绍来看,除了在乡道上发现有斑斑血迹,证明发生过搏斗,在小溪里发现一个装有保温杯的红色塑料袋,以及死者年约30岁,所受伤应为锐器伤外,就没有其它可资破案的情况了。

无名尸体案件的侦破首要工作自然是查找尸源,也就是查清死者的身份,这样才能有针对性的开展工作。

高勋局长、唐副局长迅速作出决定:一是立足本地、幅射周边的蕲阳、福平两县以及麻城市进行调查,工作重点是查找失踪人员、摸排矛盾纠纷、核查嫌疑人员。二是为把握最佳侦破时间,不管死者是否本地人,现在就向地区公安局报告,请求发布协查通报;三是现在就联系省、地、县三级报社发查找尸源通报。

大家按照分工2、3人一组各自下到分配的“责任田”搞调查。高峰带着高翔和熊探长来到十公里外的蕲阳县公安局蕲州派出所。

通报案情后,他们对该镇的刑事嫌疑分子、矛盾纠纷情况、失踪人员、外出人员进行细致了解,并有重点地下到几个村子里进行走访、核查。忙到黄昏时各路人马都倦鸟归巢般地陆续回到四望镇。

大家聚在会议室凑了下情况,没有实质性的内容。因距离县城有近50公里,路面坑坑洼洼,往来挺折腾的,高峰一声令下,十多个人就在镇上唯一的一家私人旅馆住下。

说是旅社其实就是人家在自家腾出两、三间房,每间放上6、7张简易床,有一天没一天地接待过往行人。

第191章 女同学

天气闷热,头顶上一个转叶扇呼吱呼吱地吹着,以前在警校时这样的集体就寝习以为常,参加工作后倒是第一回。

高翔和胡雄伟都兴奋得有些睡不着,嘀嘀咕咕地聊天。

这时一股股带着草木灰味道的浓烟飘进房内,让鲁帅烦躁不安,骂道:“哪个家伙这么缺德,还让人睡觉不?”

邱凯劝道:“你也是,农村不就这样,人家烧稻草还不是为了驱蚊子,有什么办法,你就忍忍吧。”

胡雄伟说:“谁叫你以为睡在窗口会凉快些,抢到那里去睡,活该!”

他们都大笑起来。毕竟累了一天了,迷迷糊糊中就听到周围鼾声四起。

天刚蒙蒙亮,一阵压水洗漱的声音把我们吵醒了。早饭后大家仍按昨天分工陆续下乡调查。

野狼岭发生了一起凶杀案的情况不翼而飞,被全镇老乡在田间地头、街道菜场、茶馆餐厅传得沸沸扬扬,所到之处高翔他们都会引来一片片追寻的目光。

五天过去了,摸排出来的线索一条条地反映过来又一条条地被否定,本地摸查没有发现失踪人员,案件毫无进展。

查找尸源的信息在第二天的报纸上就登出去了,来了几个外地人,他们辨认尸体后也都说不是。

高峰本就严肃的脸也变得更加阴沉沉的,一早就轰狗似的把大家赶得到处乱窜。

这天下午,法医韦紫凌报告,四望镇以北50公里外的英山市一个男子和他嫂子焦急万分地跑来辨认,之后两人嚎啕大哭,确定死者就是该男子的哥哥柯国荣,30岁,一个摩的司机。

尸源找到,案件终于有了一丝进展。

待高峰带着他们一大帮人匆匆赶到英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时已过了下班时间,支队的办公室主任是个女同胞,豪爽干练,她热情地说:“天下刑警是一家,走,先吃饭!”

高翔想起警校女同学白琴是这里人,就问:“白琴在你们哪个单位上班?”

她问道:“你们是同学吗?”

高翔答是,她哈哈一笑:“白琴在市局政治处,我打个电话给她吧。”高翔说好。

在学校高翔和白琴同属一个10人小班,关系挺不错。

那时教练不知道是为了让女生更准确的掌握动作要领还是秉承“男女搭配训练不累”的观念,要女生一定要找男生练习擒拿术、格斗拳、警械使用等,高翔就光荣地被白琴选上,承担起被顶摔、骑腰、上拷、捆绑的责任,虽然被她折磨得腰酸背痛但高翔还是坚强的说:“没事,没事,继续来!”

这姑娘性格开朗,爱讲笑话,训练休息时常常当他们的开心果,有一次她叽里咕噜说了一句家乡话让我们猜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像说韩语似的。

大家左猜右猜都错了,她翻译道:“两只麻雀站在石头上晒太阳。”大家听了哈哈大笑,有的同学就鹦鹉学舌对着白琴“麻雀”“麻雀”的乱叫,引来她一顿粉拳。

电话接通后白琴听说是高翔来了,先就哈哈大笑,说:“老同学,我请你吃饭。”

高翔开玩笑地说:“行呀,把你的白马王子带出来,给你参谋参谋。”

“什么王子,还没有找呢。”白琴不好意思了,反问道:

“你呢?应该找了吧。”

“我们要求低,找了个农村的。”说完高翔也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我们发了一个大案,来了十多个人,这一餐就会把你这个月的工资吃光。再说,吃完饭就要开展工作,以后有机会再向你讨饭吃。”

白琴听了随即道:“行,那下次吧,祝工作顺利。”

据死者家属了解,那天晚上8点多,柯国荣像往常一样在英山市城南转盘处繁华地带摆摩的,这时,从不远处的小旅店—鸿运旅馆走过来一个20多岁的年青人,手里提了个红色的塑料袋。

他先对摩的司机老秦说父亲病重急需赶回四望镇,老秦说大远了,不愿去。然后这名男子又问不远处的柯国荣,柯国荣这几天生意不好,加上看他和自己讨价还价,不像是个坏人,最后出的价钱还不错就答应了。

秦师傅反映,那人27、8岁,身高约1米7,长得清秀白皙,说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人。

鸿运旅社服务员也说是有这么个年青人,当时安排他和本省江门市的一位陆姓商人同住了一晚,他第二天晚8时退房了。

陆姓商人还向服务员反映:那个青年男子离开后他发现自己的一个保温杯不见了。

之后高峰派人找到老陆,他看了相片后认定留在现场塑料袋中的杯子就是他的,因为杯身上的一个图案是他贴上去的。

这家伙住宿时没有进行登记,随后赶来的唐局分析后觉得他有可能还在其它旅馆住过,于是决定将城南附近的七、八家旅社近一周内住宿的人员情况全部复印登记,是外省的发协查函通报案情,了解该人的现实表现、家庭情况、是否有前科劣迹;是本省的分工负责,上门查找见面,若谁因工作不负责而使犯罪嫌疑人被漏掉将给予纪律处分!

高翔和二中队探长岳永红负责本省北面三个地区的调查。此时正值大中专开学时节,不少新生和我们一起坐在长途车上,看着旁边一张张稚嫩而意气风发的笑脸,听着他们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的美好描绘,高翔恍然间有种时光倒流的感觉,似乎自己又坐在去省城读书的车上。

两天前高翔抽空到白琴的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这是高翔调到大队后第一次和外地同学见面。工作三年了,白琴除了还是那样爽朗外显得更加成熟干练。他们谈起了校园趣事、谈起了久违的同学,都很高兴。

白琴一毕业就分在市局机关,还是人人羡慕的负责职务晋升、人事安排、招考分配、评功授奖、典型树立、警衔申报等工作的政治部门,政治部门可以说是对公安机关人民警察有着生杀予夺大权,她虽是个普通干部,但走到哪里遇到的都是恭维艳羡的话语、满脸堆笑的神情。

“高翔,看你春风得意的样子,估计这几年都混得不错吧?”

“唉,一言难尽呀。”高翔摇摇头,慢慢对她诉说着这些年晨昏颠倒、拼死拼命的工作历程。

白琴边听边收起笑容,末了说:“你们这些在最基层的同学真是很难得。你在学校就是一个做事认真踏实的人,工作肯定是兢兢业业,但工作毕竟只是人生的一个方面,关键还是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

听到这,一股暖意顿时在心中激荡开来,高翔说:“谢谢,现在到了刑警大队,虽然奔奔波波但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工作,心情好多了。”

第192章画像

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一幕幕闪现,空气中涌动着一阵阵郊野的气息,高翔沉浸在对校园往事的深深回忆中。

突然,田间出现了两个像高翔一样年龄的青年警察,他们穿着整洁的警服微笑着和老乡交谈着什么,或许他们就是高翔的师兄师弟吧。

此情此景让高翔顿生感慨,当年那些坐在教室里无忧无虑的学生娃已经成长为一个个肩负一方平安责任的人民警察。

有多少这样的年轻警察,他们冒着酷暑燥热默默无闻辛勤工作在田间地头,图个啥?

高翔想,他们应该是和高翔一样只图个无愧青春、无愧理想吧。

三个地区的一圈调查下来已是一周后了,该见到的都见到了,没见到的似乎又与嫌疑对象特征不相符合。

高翔和岳永红留下了联系方式,对需要进一步核实的就要求当地派出所帮忙调查。

高翔俩晒得黑黑的,一身疲惫地回到城里。

按理说,嫌疑人从英山市租用一台摩托到四望镇镇并且在镇里较为偏僻的一个地段作案,应该是熟悉当地情况的四望镇或者四望镇周边的人,外地人谁会为了一辆摩托车而选择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杀人,之后又长途奔袭逃回家中呢

可是四望镇及周边乡镇已是地毯式扫了一遍,被抢摩托的特征以及案情都发了协查函到周边县市,案情还是毫无进展。

唐局、高峰见大家个个人困马乏,只好说先休息几天吧。

赶到横岗乡,韦紫凌看到高翔这泥猴般的样子笑得腰都弯了。

高翔刚讲完这件费心劳神的案子手机响起来。

鲁帅说:“接到情况,被抢摩托车在福平县城出现了。”

福平县城离四望镇有近40公里,难道这家伙累死累活从英山到福平奔波100多公里,中途提心吊胆地搏命杀个人就是为了一辆1000多元的摩托车,他们之间是否还有其他恩怨情仇?

在去福平的路上高翔左思右想,感到很纳闷。

得到的情况是:福平县城近郊的一家摩托修理店的店主小王那天清早打开店门,有个年轻人骑着一辆摩托过来,说是别人赌博输给他的,有行驶证。

一番讨价后,小王以800元买下来。

昨天他的一个朋友来借车骑,在县城恰巧遇到交警查车,这老兄没有驾照就想开溜,交警追上去后看到车牌是英山的,想起之前发的协查通报,一查钢印果然是那台赃车。

修理店的小王被抓后指天发誓大呼冤枉,声泪俱下,只说听那人口音是麻城县一带的。

要在麻城县的几十万人中摸出一个嫌疑人来何其困难!

市公安局接到案情通报后,想起李均华抢劫案的那张画像。

王支说,还是请上次的那个专家来画个像吧。

画像其实应该是一项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老的侦查措施吧。

大家还记得2000多年前伍子胥一夜熬白了头发的故事吧,他为什么忧愁,不就是那张逼真的画像,让他怕了露脸不敢过关,以防被抓嘛。

到了现代,肖像画的技法已经很为成熟,对着本人临摹已经是小儿科了,有的地方有脸谱库,在目击者的描绘参考下将眼鼻眉嘴等器官一个个变换搭配就能拼凑出嫌疑人的画像,而国内顶尖高手只要按照目击者的口述就能画出与真人无异的作品,并依此成功侦破了不少案件。

李均华抢劫案依次侦破后高翔当时还认为只是个案,何况有一车的旅客来参考,逼真性自然很高,运气成分居多,不足为奇。

这起案件目击者不多,要想清晰画出嫌疑人来就很不容易了。

高翔又想,其实画像和测谎一样,都是不能作为法庭证据使用的,只能依照它们提供的情况去开展侦查工作,它们到底对不对都需要破案后强有力的证据来肯定或否定,所以破案后准确度高的自然就会名声大震,令人钦佩。

而指向性不高的就会给侦查工作带来被动,既走弯路又影响侦破进程,侦查人员如果完全迷信它们,把握不准的话还可能带来冤假错案的严重后果。

按照修理店小王、英山的秦师傅、旅社服务员三个人的描述,模拟画像专家画出了一张黑白肖像画,印发到了全地区各县公安局,这张画像会给我们侦破这件案子带来好运吗?

这几天住在乡下喂了不少蚊子,高翔全身都肿了,打电话给紫凌,她心疼地说:“你该买点风油精呀。我们这几天要放农忙假了,我给你买了两件t恤,你有空回来换吧。”

高翔说:“我不是还有两件吗,别浪费钱。”

她笑道:“你那两件衣服都可以当抹布了。现在不比在乡下,在县城还是要注意些形象,不要太节省。”

高翔一直对穿着不讲究,当然也没有人会提醒高翔。

到大队上班不久在局里遇到伍小峰,他看着高翔身上穿的西服和毛衣,似乎不认识的说:“你小子现在挺会打扮的,你以前可是从来不注重这方面的呀。”

高翔低头往身上看看,西服是韦紫凌硬拖着到街上买的,毛衣是她按照流行样式帮高翔织的。

高翔笑了笑,心想,你小子虽然以前比高翔穿得时尚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呀。

伍小峰毕竟聪明,就眯着眼睛笑道:“肯定是韦紫凌帮你打扮的,对吗?”

高翔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现在韦紫凌说买了衣服,可高翔也不敢打电话问高峰能不能回去,估计其他兄弟和高翔也差不多,都在乡下搞摸排吧。

此时离案发已有半个多月了,高翔和鲁帅拿着肖像画来到县局大金派出所。大金在县里的西路片,与福平县交界。

大金派出所李所长在当地呆了十多年没有挪过窝,是大金的活地图。

他拿着画像审视了一会说:“这人好像是刘园村的刘老二,他长得文质彬彬,我们还没有发现他有什么违法行为。他还有个弟弟刘老三,跟他长得很像,不过胖一点,个子更粗壮一些。一个月前,哲江黄岩还到这里来抓刘老三,说他涉嫌抢劫。我们当时打听了一下,刘老三不在家。哲江的同志就说,以后抓到了通知他们,然后就回去了。”

别无选择,既然李所长说画像像刘老二,那他们就必须立即行动,找到他查清情况。

经商量高翔他们决定在黄昏家家户户正在吃晚饭时以调查一件斗殴案件为由进村,一旦发现刘老二立即抓捕。

红彤彤的太阳依着远山徐徐而下,田野里一片金黄,几只归巢的鸟儿你追高翔赶朝着一片樟树林飞奔而去,一位老农牵着牛一边吆喝一边慢悠悠地往回走。

好一派美丽的田园夕照风光。虽然就可能要展开抓捕行动,但车窗外的风景仍然吸引着高翔的目光。

高翔、鲁帅和派出所、小董、小涂四人远远停了车,分两组一前一后进村,慢慢地挪到了刘老二家门口。

这时,从他家屋里突然走出一个年青人,距前面的鲁帅只有5、6米远,那人一见鲁帅立即像装了弹簧似的跳将起来,朝着村里狂奔。鲁帅大叫:“站住、站住!”

他们赶忙追过去,那家伙见村里路窄拥挤甩不掉我们,只得往村外奔去。他们四人前前后后死死咬住他。

田垦路狭窄不平,那家伙又扭身往一片没有种庄稼的田里窜去。

高翔想掏枪可又觉得会放慢速度,只好拼命地追。

第198章 栽赃陷害

要是王怀民不上当,那么起码说明他还没发现,既使被发现,也说明王怀民装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自己蒙混过关,落个踏实,否则,王怀民也不会有好结果。

他心里十分清楚,办错案是要追究责任的。

在李大头心里,王怀民不会那么傻,自找麻烦主动纠正过去的错误,落个晚节不保的下场。

但没想到,他偏偏遇到的是傻得可爱的王怀民,自己的算计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猝不及防地被抓个正着。

从审讯室出来,王怀民满脸疑惑,他问高翔:“李大头说的是真话?”

高翔沉思片刻说:“是真是假,我们核查一下就知道了。”

高翔派人去了李大头所说的寡妇居住的刘村,中午时分,派出去的人回话说,刘村是有个寡妇病死后没火化就下葬了,但要证明机井里的女尸就是那个寡妇,尚需开棺验尸和做dna鉴定。

高翔立即派法医去了现场,第二天检验结果出来了,机井里的女尸dna与寡妇儿子的dna完全相符,看来李大头没有说假话。

李大头被拘留了。

王怀民就考虑去纪委的事,高翔深情地望着他说:“我陪你去。”

在去纪委之前,他们商量先去翟寿真那儿一趟,让他心里有个准备。

五年前,翟寿真由云黄区公安局长一路飙升,当了现在的代理县长,可谓如日中天,风光无限。

因政委主任的身份,王怀民和高翔平时没少与他打交道,所以很熟。

翟寿真的办公室在县政府五楼,高翔和王怀民敲门进去的时候,翟寿真正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人高翔和王怀民都认识,是自己的部下看守所长黄树龙。

看见两人进来,黄树龙急忙伸出手说:“两位主任咋来了?”

翟寿真没有起身,冲两人额首让他们坐,一边摆手让黄树龙出去。

黄树龙只好把伸出的手重新缩了回去,冲高翔和王怀民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黯然离去。

王怀民和高翔坐下,翟寿真亲手沏了两杯茶,放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

王怀民没有喝,急着把刘大满的案件讲个清楚。

王怀民讲述的时候,翟寿真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他眉头紧锁,始终没发一言。

高翔稍有不安地看看翟寿真,又看看王怀民,茶也没品出个滋味。

王怀民讲完了,翟寿真似乎毫无察觉,他止住步目光盯向窗外,仍是一声不吭。

高翔注意到,窗台上放着几盆花草,长得郁郁葱葱。

翟寿真目光很虚地盯在了一盆君子兰上。

王怀民没注意到翟寿真的表情,他只想一吐为快,讲完了,见翟寿真没动静,就急着问:“翟区长,你看现在怎么办?”

过了好久,翟寿真才慢慢转过身,冲两人勉强一笑说:“这起案件,现在看来当时办得是有点仓促,但是受当时条件限制,也不是你我个人的过错。

再说,李大头故意栽赃陷害,而刘大满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才造成了这起冤案,要说追究责任,也是李大头造成的,跟我们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王怀民极不满意翟寿真的说法,他很冲动地站起来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作为办案民警,我们怎么能推卸责任呢,确实是我们办错了案嘛!”

翟寿真盯着王怀民,不动声色说:“你说怎么办?”

王怀民激动地说:“还能怎么办?咱们一起到纪委讲个清楚嘛。”

”到纪委?”翟寿真突然脸一寒,说:“你决定了?”

王怀民拍着胸脯说:“我决定了。”

翟寿真兀自点上一支烟,猛抽几口,似乎强压着内心的烦躁与不安,然后一屁股坐到王怀民身旁,揽住他的肩,用商量的口吻说:“王政委你先别激动,这事咱从长计议,好吗?”

王怀民扭头瞪着他,”怎么从长计议?”

翟寿真慢吞吞地说:“你看现在,李大头显然已经招供,但也不能仅凭他一面之词就盖棺定论,待把刘大满抓住了,再去纪委也不迟。”

王怀民正犹豫不决,高翔在一旁打圆场说:“翟区长说得对。虽说刘大满没杀张莲花,但这次越狱,罪过也不轻,何况他还跟杀害郭丽芳有关。我看,还是先按翟区长说得办。”

王怀民不满地瞄高翔一眼,刚想开口,就听翟寿真问:“郭丽芳是咋回事?”

高翔说:“就是前几天城南被杀的那个下夜班的女工,我们怀疑是刘大满干的?”

翟寿真问:“有证据吗?”

高翔说:“我们在堵城镇附近发现了死者的自行车,恰巧是刘大满越狱回家的时间,他有作案的嫌疑。”

翟寿真一惊:“你说啥,刘大满越狱了?”

翟寿真说:“是,我与肖大正全力搜捕,我想不久他就会被抓捕归案的。”

翟寿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问:“李大头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高翔说:“我已叫人把他拘留了,现羁押在看守所。”

翟寿真就没再说什么。这时,有人敲门,几人扭头一看,是黄树龙,高翔和王怀民只好起身告辞。

出了翟寿真办公室,王怀民就埋怨高翔不该向着翟寿真说话。

高翔苦笑说:“我看翟区长说得有道理,刘大满还没抓住,早一点晚一点去纪委有啥关系?”

王怀民痛苦地说:“你不知道我这几天是咋过的,吃睡不好,早把问题交待清楚,组织上无论怎样处置,我都接受,起码我能睡个安稳觉。”

高翔说:“我理解您的心情,但翟区长也有他的难处。”

王怀民不满地说:“有什么难处,瞧他那话说的,就想推卸责任,仿佛刘大满的案件不是他办理的似的。”

高翔瞅瞅四周:“你说话小声点,以防隔墙有耳。”

王怀民气鼓鼓地说:“我才不怕他听见呢。”说完,甩开大步朝前走了。

刘大满被击毙了,高翔得到消息的时候,约好周露和妹妹正准备到公园散心,就接到了肖志峰的电话,报告了他这个消息。

高翔车也没下,就让司机小王调头,直奔堵城镇方向。

出事地点位于堵城镇西的深山里,肖志峰在那里围捕了三天三夜,高翔没想到最终是这个结果。

刘大满斜躺在一个深沟里,胸部中弹,仰面侧卧,满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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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运尸抛尸

正月即将结束,大家仍沉浸在浓浓的人来客往中,南路中队此时却接到了一起突然的报案:余川镇一个平时喜欢捉黄鳝的村民在本镇偏远的百圆水库水库放竹篓时,从船上远远望见水库西岸的野鸡山下一山涧处似乎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驾船走进一看,发现是一具尸体。

他吓得连忙调转船头跑到中队报案。曾队长接待他后立即向大队作了汇报,高峰大队长随即派法医进山尸检,发现该尸高度腐败,面目全非,进一步检查发现为男性。

从其后脑有多处锐器伤、颅骨骨折来看可以确定这是一起命案!

余川派出所小小的会议室内挤得满满的,唐副局长、高峰、副大张定胜、鲁帅以及大案中队、南路中队、余川派出所全体民警个个脸色凝重。

唐局作了一番请大家节后收心,迅速投入今年第一起大案侦破工作的动员讲话后,高峰大队长对人员进行了分工,要求以现场附近的几个村委会及砖瓦窑场、副业工棚、水库渔家为重点,调查本地人中有无失踪人员,对外来打工搞副业的人员也要逐一登记、逐一见面,对那些春节前在本地打工而目前还没有出现的外来人员尤其要注意调查。

“要是这家伙来投案自首就好,我还有几个酒宴要去参加呢。”小辉偷偷跟高翔开玩笑。

“是呀,谁不想有这样的结果,除非他是个傻瓜。”高翔摇摇头。

高翔和“豹子”、小辉走在泥泞的乡道上,一村一村地开展摸排。

“你说市局公安局的法医看得准么?有没有吹牛呀。”小辉朝高翔说道。

“市局法医嘛,见多识广,能力当然要高一些。”高翔答道。

案发两天后刑警支队的沈科长亲自来尸检,他自信地说:“死者25岁左右,死亡时间在今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初十期间。”

比他们大队的法医韦紫凌框得更紧,韦紫凌认为是30岁以下,死亡时间在除夕前后各十天内。

几天起早摸黑的大面积调查后尸源仍未找到,高峰决定:扩大侦查范围,一是查旅店住宿人员,并发函到当地协查下落;二是在本县的南路片及相邻的泰宁县蔡山乡等乡镇张贴悬赏通告,扩大调查范围;三是请刑警支队出面在全地区发布协查通报。

线索一条条汇过来,经过查证又一条条被否定。

“没有吃透现场就不会对案件有准确认识。”高峰冷静地说,“我还是去一趟现场吧。”

法医韦紫凌说:“高队,中心现场太难进去了,没有路。我们是又坐船又走路,费了老大的劲才进去的。再说现场也没有什么东西可勘查了。”

“嗯……我还是去一趟,把警犬也带过去搜一搜,看作案工具呀什么的有没有遗留在现场。”

这是发现尸源后的第5天了,他们将车停在山脚下开始爬山。山路陡峭难行,警犬似乎比我们还难受,吐着长长的红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高峰折了根粗粗的树枝当手杖,用来拨开遮挡的树枝杂草,半个小时后大家气喘吁吁地上到山顶。放眼望去,百圆水库像一条深藏在密林深谷中曲折蜿蜒的白蛇,只见其宽,不见其长。

“下面就是发现尸体的地方。”韦紫凌指着山脚下告诉高峰,“我们上次是坐船到山脚下再淌水过去的。”

“那我们今天就学学三国时的邓艾,从这里滚下去!”高峰突然说出惊人之语,看他的表情不象是在开玩笑。

“不行,高队,从这里下去很危险。你看,周围都是长长的草,没一丝杂枝灌木,坡高有百来米,坡度也起码有80度,万一不小心摔下去……”鲁帅劝阻道,他说的确实是实话,站在山上往下看高翔都有种眩晕的感觉。

“别怕,抓住这种草可以慢慢下去,我带头。”高峰说完就俯身往下走。

士气一下子就被激发起来了,大家纷纷找路往下爬。那种草虽然长长的,长得很茂盛,可是却很滑溜,如果没抓紧,一松手就要做自由落体运动了。

高翔的心吊得很高,但扭头看到不远处胖胖的高峰正小心翼翼地往下探,内心也释然了许多。

好容易下到山脚,一阵恶臭扑鼻而来,不远处一具尸体呈“巨人观”展现在眼前,尸体上布满了大头苍蝇,“嗡”地一声,往大家身上俯冲而来。

他们不得不慌手慌脚地左驱右赶。眼前的一切让有的同事恶心得呕吐起来。

“大家散开来,注意脚下,拨开草仔细找找。”高峰一脸镇静地说道。

半小时后有人叫道:“这里有衣服!”在离尸体10米远的一丛竹林里,死者的外衣、毛衣、背心堆在其间。

回到余川派出所高峰召集大家开会:“我们都到了现场,大家都谈谈认识吧。”

有的说,死者应该是被作案人趁其不备打昏后推下山的,他们来到这又高又远的山上,应该是熟人。从死者衣裤内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来看应该是图财害命。

有的说,两个熟人干嘛要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估计是割松油的外来工一起经过这里,同伴临时起意作的案。

有的说,两个人来到这样偏远的地方可能性小,应该是从对岸运尸过来抛弃的,因为这样比较方便。这样的话案件性质就有财杀、情杀和仇杀的可能。

甚至有人说,是不是因为这里偏僻,别人运尸到山上,为防止发现再抛下去的。

高峰始终静静地听着,静静地写着,看大家争吵得差不多了,他摆摆手,说:“大家的讨论很好,但是目前还没有形成一种统一的认识。不管怎么样,这起案件都脱离不了一个问题,就是查找尸源。

为什么过了一个星期了还没有摸出像样的对象,有两点:一是我们的工作还没有深入、没有细致、还有死角;二是死者可能就不是本地人,家里的人不知道他在哪里。下步工作我们要将调查范围再向外延伸,对重点村户要进行第二遍“过筛式”调查。

大伙又打起精神,重新开始更大范围的更深入的调查,许多在外打工的人被我们追来的电话闹得很不愉快,有的说:“我还想多找几个钱呢,一开年就被你们问些这样晦气的事情。”

有的说:“请你们不要再问了,老板还以为我们在老家做了什么坏事呢。”

他们只好一脸尴尬一遍又一遍地做解释。

第201章 意外收获

“是这样,离你们这里二十公里的河东乡孙家渡在3月14号晚发生了一起以租用摩托车为名,抢劫杀死车主的案件。据调查,两个嫌疑人的口音都是市东部、庐河县东部以及文峰县南部,也就是庐白公路沿线的。我希望你们在日常工作中注意搜集掌握这方面的情报,破了案至少可以立个三等功啰。”

“三等功!”

送走省厅刑侦处刘副科长两人,高翔激情满怀,似乎自己胸前就挂着个大勋章。

高翔正着手开展调查工作,不久辖区相隔几天连发两起盗窃案件。

一件是仙姑岭粮库职工娱乐室的彩电被盗和手机两部,价值万余元。

在一个多月前的春节安全大检查时高翔下乡曾经提醒过粮库的白主任,要他派人住在娱乐室或加固门窗,他当时说好好。

当高翔和老唐看现场时,白主任一脸尴尬,连说后悔没有听从他们的建议,没想到小偷会这么快下手。

高翔发现门框上有一条红色印迹,估计是嫌疑人撬门时不小心弄伤了手留下的血迹。

高翔将血迹提取下来后,立即来到街上及附近村庄的几家私人诊所了解,其中有一家反映当晚龙家村原村长龙继鹏的大儿子龙志明到他那包扎过手。

据村民反映,龙志明到武术学校学了两年,平时表现很不好,胆大、好斗,好惹是非。龙志明有重大作案嫌疑!

之后,所里组织到他家及其亲友家搜捕都没有发现,派出所安排由小马和老唐负责这件案子。

另一件是梅川街上卖家店的残疾人“大胡子”的店铺被撬,里面的一台彩电、一台电风扇、一台三轮车被盗。

“大胡子”拄着拐杖到所里报案时,天上正下着大雨,高翔和高峰正在边烤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高峰说:“高翔,人家也怪可怜的,这样,你吃点苦,先看看现场,再沿着他家附近的巷子走走,看看有谁发现了什么情况。”

高翔说“好的”,连忙穿好雨鞋,拿起伞和笔记本出发。

春寒料峭,冷风裹着大雨吹得高翔不得不将身子缩得紧紧的。

勘查完现场,高翔沿着巷子两边的店铺和民居一家一家地询问,那些正在烤火的老乡看他冻得脸色苍白,都说多烤会儿火吧。

高翔暖了暖手,说多谢了,又踩着雨水走出去。

终于,当高翔沿途访问了二十多户人家来到河边时,有人告诉高翔,昨晚刚出门看到好像是上街罗火亮的儿子罗少平手上提着个电风扇,另外还有两个十多岁的小青年在前面走,人就没看清。

案情有了初步进展。

高翔一边将雨鞋上的泥巴在草地上蹭掉一边向高峰汇报情况,高峰连连点头,说辛苦了辛苦了,工作就是要这样认真细致。

晚12点多,在高峰的指挥下,方所长和全所民警来到严火亮家将罗少平从热被窝里赶了起来。

罗少平一脸无辜,对他的父母说没有做坏事。

搜查也没有发现什么。高翔不甘心,看着他家杂物间堆积如山的稻草,心想,东西该不会藏在里面吧?

高翔叫两人合力将稻草堆慢慢拨开,果然,里面赫然现出一台电视、一台三轮车、一台电风扇。

证据确凿。当晚,在罗少平的交代下,另两个参与的家伙也到了案。三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罗少平,你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清楚,争取从轻。”高翔盯着他严肃地说。

“知道,”他把两手缩起来夹在大腿间,睁着大大的眼睛望着我,一副诚恐诚惶的样子。事情很简单,当罗少平把经过交代清楚后,他突然问:“你们要怎么处理我们,不要把我们关起来,好吗?”

高翔说:“那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争取立功,我也好向高队替你求情呀。”

他眼睛转了转,吞吞吐吐地问:“你认识我姐罗玲吗?”

“罗玲?”我想了想,“不认识,哪的?”

“方所长的儿子小军没告诉你吗?”

高翔立即明白过来,笑了笑说:“现在不说这个,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

罗少平垂下头,忽的又抬起来,说:“我告诉你一件大事吧,你可不要说是我说的,行不行?”

“行呀,你说吧。”高翔故作无所谓的样子。

“机修站梁启宏的儿子强强和其他五个人上个月在县城抢了一部长途客车,动了刀。”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此时天已蒙蒙亮,他短短两句话让高翔疲惫的神经为之一振,因为高翔联想起了市局前不久发的一个案情通报:上个月中旬的一天中午,一辆从省城开往章江市的豪华客车经过本市时,上来六个十多二十岁的小伙。车子开出市区不久,这些年轻人凶相毕露,从旅行袋中抽出砍刀,从前往后将司乘人员洗劫一空,有两个旅客拿钱慢了些竟被砍伤。

之后,这些歹徒在距离市十多公里的城郊外国道上下车,往山上逃之夭夭。

市局组织刑警队及周边派出所在红河以西的所有乡镇摸排了几遍,又沿国道周边县市串并同类案件,但一直没有发现真凶。

梅川镇因为地处红河东岸,离县城较远,只是发了个通报而已,既没有列入重点排查地区,刑警大队也没有派人来调查。

罗少平一五一十地将他知道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参与作案的四个是梅川街的,一个是横岗山林场的,一个是文峰县松溪乡的。他所说情节与通报上的情况几乎一致。

高翔压抑内心的怦怦跳动,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上个月听他们讲的,强强和我是同学,他们作完案后第二天在街上餐馆吃饭,强强叫我也去吃了。”

“他们这些天在家吗?”

“除横岗山林场的李全发外,其他五个我昨天还看到了,松溪乡的刘建华是带头的,他住在郭小平家。”

高翔惊喜万分,连忙大步向高峰办公室走去。高峰听了我的汇报,又问了罗少平几句,吩咐道:“你不要跟任何人说了,知道吗。”

罗少平等三人因为年龄不大且盗窃数额低,问完话就让各自父母写下监护保证书后领回去了。

晚上11点,高峰把大家又召集起来开会。

他让高翔先把罗少平反映的情况介绍一下,之后对大家说:“昨晚大家加了夜班,辛苦了。但是案情重大,我们今晚不得不再加班。这样,我带高翔、胡雄伟一个组,负责抓强强、郭小平、刘建华,鲁帅带小马、老唐,负责抓另外三个。现在就行动。”

他们迅速来到梁启宏家,对他家包围后,他们敲门。等了七八分钟,梁启宏夫妇开了门。

“领导,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你家强强呢?”

“不在家,不知道这个家伙去哪了。找他有什么事呀?”梁启宏揉着惺忪的双眼回答。

“在家就赶快叫他出来,我们找他了解点情况。”高翔说。

“真的不在家,不信你们可以自己看嘛。”梁启宏老婆嘟着嘴歪着脸。

“那好,高翔,你们都仔细看看。”高峰吩咐道。

第203章大巴车劫案

“大家听清楚啊,刚刚接到市公安局的通报,黄梅县境内发生一起大巴车抢劫案……”高峰开始介绍案情。

从他的介绍得知,一小时前一辆从大别山上出发回省城的大巴车在黄梅县境内被五个年青人洗劫一空,总价值8万多元。车上乘坐的大多是刚在大别山上开完省里一个经贸工作会议的代表。

抢劫时有两个代表挺身而出,怒斥他们的强盗行径,被一个脸上贴了膏药的家伙用西瓜刀砍伤,正在余川镇卫生院抢救。这几个家伙买的是到省城的车票却在离县余川镇不远处的黄梅县蔡山乡下了车,往山上逃了。

高峰看看大家接着说:“案情已经报到省公安厅,省委领导作了指示,要公安厅派人来督办,公安部领导也责成省市公安机关迅速破案。有代表是永宁人,听出那几个家伙的普通话带有永宁县口音。大家是知道的,永宁县虽然是我们的邻县,但他们的话语和我们差别很大,听起来就像是讲外语。在被抢的物品中有两个苹果,一批金戒指、耳环等……”

“苹果?”高翔轻声问鲁帅。

“不要说话,听清楚。”高峰继续安排,“去永宁县必经我们县的余川、龙坪、花桥等几个乡镇,他们有可能走大路,但更大可能是翻山越岭。按照局里的安排我们这十多个人分成四个组,分别下到南路片这四个派出所辖区去设卡。大家记住要带好武器,在乡道、山路的必经口上隐蔽设卡,大路上局里会安排其他单位。鲁帅,你分一下工……”

调到市局后不久高峰便帮高翔争取到了一支向往已久的64式手枪,高翔天天不嫌累地吊在屁股上。

他们中队四个人爬上了秘书科安排的一辆旧吉普往龙坪疾驶。

这里不仅是一座有着光荣革命历史的名山,还以其美丽的风光、宜人的气候吸引着国内外游客前来旅游避暑。现在省里组织召开的经贸会议的代表被抢,其负面影响可想而知。

这些年打击车匪路霸的声势是挺大的,为什么还会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呢?如果我们守候时发现了他们,我们是应该趁其不备分别撂倒还是包围住叫他们不准动,举起手全部蹲下,再一个个铐上手铐呢?

如果他们发现了我们后,像兔子似的四散乱窜,在这荒山野岭,黑灯瞎火的地方我们怎么追呢?高翔望着黑漆漆的窗外问题一个个冒出来。

胡雄伟快人快语地说:“这个案件是通天了,公安部都知道了。这么大的案子,抓住他们肯定要立个三等功。”

老干探邱凯不屑地说:“三等功?上级都批字了,最起码也是二等功。”

胡雄伟哼哼一笑:“有这么好的运气,就你遇得到?说实话,这可能是建国以来我们地区发的最大的抢劫案了。”

高翔插话道:“说不定就有这样的运气,他总要撞上哪拨人,到时我们一人一个,不要让他们跑了。”

胡雄伟又笑了:“我告诉你们,到时他们逃跑你们不要乱追,地形不熟山沟多,摔坏了怎么办?我一开枪还不吓得他腿打软,你们就抓小鸡般地抓他们。尤其是你韦紫凌,每次都拼命追人,上几次人家赌博的逃跑你都追出两三里路。”

高翔嘿嘿一笑,心想自己有跑步的特长不发挥一下怎么行呢?记得在派出所工作时他们有时会设卡检查自行车执照,有的人远远看到他们就往回溜,还不是被高翔百米**追上去从自行车上拽下来,乖乖交上10元工本费,20元罚款,再说谁愿去罚款,完不成罚款任务领导还不骂你。

40分钟后他们来到了龙坪林场外的一个小山丘上。那里是制高点,视野开阔。将车停在一片树林遮掩的地方他们下了车。

四周黑黝黝的,远山隐隐约约连绵起伏,山风呼呼地刮着,给这盛夏带来丝丝凉意。

高翔将对讲机调到低音,这是他们能与外界联络得上的唯一工具。

大家就这样站站蹲蹲耗了半个小时,有些累了。邱凯说:“上车坐坐吧,抽根烟。”

胡雄伟小声劝道:“忍忍吧,烟就不要抽,到车上休息一下。”

大家回到车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话。夜深了,都有些困意,只好作闭目养神状。

高翔担心歹徒就在他们打瞌睡时从旁边小道上溜了,总睡不踏实。半梦半醒间天渐渐亮了。不久对讲机里通知他们回龙坪派出所。

刚到所里高峰把一大捆悬赏通告交到胡雄伟手上,然后和龙坪所的曾平商量说:“这样,我们大队的民警和你们所里民警两两搭配,骑摩托车包村包组下乡调查,一是平时有前科劣迹,吊儿郎当的有哪些,这些人现在在哪?尤其注意刚回家的或前些天在家近期不在家的。二是,召集村组干部开会,发动群众张贴悬赏通告,看谁发现可疑人员尤其是外地人;三是,关键卡口要安排人员守候。”

正说着,小院里忽地开进几台小轿车,车门开时只见是上官德令局长,高翔的刑侦师傅,后面的小轿车里钻出来的是唐副局长和刑警支队王支队长。

几位领导一脸严肃,小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

上官局长挥着通知说:“大家辛苦了,永宁话在我们这里很特别的语言,可以断定犯罪分子就是永宁人,这里是一片大山,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逃出去了。希望你们守好口子做好调查,现在请王支讲讲。”

王支首先问高峰,你们是怎么布置的?高峰将整个工作部署情况一五一十地作了汇报。高翔暗自佩服高峰的有条不紊,临阵不乱。

王支不愧为是专家,一边听一边点头,然后简要布置了几项工作,看得出领导对他们的工作还是满意的。

上官局长对高勋局长说:“高局,千万别在你这漏网啊。我去永宁了。省厅同志马上要到了。”

看着来去匆匆的领导们,高翔感觉到一种老山前线的紧张临战气氛。

高翔和派出所小罗分到最为偏远的彻石村委工作,在村治保主任老肖的带领下一个村小组一个村小组地张贴通告、询问群众,收集可疑人员情况,忙到天黑时才回到所里。

犯罪分子作案已过24小时了,可是还没有落网。他们在哪呢,他们知道我们布下了天罗地网吗?他们现在躲在哪啃地瓜喝山泉还是早就按计划好的逃跑路线逃出了包围圈?

中队其他三个兄弟完成任务早回县城换衣服了,高翔觉得太晚了,就在龙坪街上简单买了换洗的衣服。

开刚蒙蒙亮就听小罗叫高翔:“高翔,高翔,电话,高峰的!”高翔忙跑过去接。

“刚才彻石村的治保主任打电话到县局,说他们村有个人看到嫌疑犯,你赶快坐车到余川,我在那等你,我们一起去看看。”彻石村离龙坪近,但不通车,要开车去的话得弯到余川再从黄梅县蔡山乡过去。

第217章 冒充救人者

肖经天一进门,就感觉到温暖如春,装饰豪华的宽敞的办公室的正墙上,一幅巨大的摄影作品悬挂其上:一只苍鹰展翅搏击于狂风乌云之下,其力其景令人热血沸腾。

“坐吧年青人。”这时,一位坐在老板台后的、面目慈祥的老者首先开口说话了。

“董事长好。”肖经天猜他应该就是罗汉斌。

“你叫肖经天?来自省城?”罗汉斌微笑着问肖经天。

肖经天点点头:“是的董事长。感谢贵公司聘用了我,请问我的职责是什么?”

“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随着一个冷漠的声音,一个身材高挑、容貌绝美的女孩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身洁雅的白衣,让她更显拒人千里。

这时,她用清澈而冷丽的眼睛直盯着肖经天,“你,为什么要拿走那只塑料袋?”

肖经天又看了对方一眼,还没从被她的美丽所带来的震撼中清醒,又猛然跌入另一种震惊!在这个罗美玲的左眉心,居然也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世界上决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这个美丽惊人的女孩,应该就是半月前自己在横岗山上救下的那个女孩。可是,以她目前的这种身份,为什么当时只开一辆那么不起眼的“雪佛兰”小轿车?

“你,为什么要捡起取下垃圾袋?回答我!”

那个女孩又问了一遍,语气,稍显严厉。

肖经天很不喜欢她的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便直视着她,略作思索,平静地回答道:“因为那是垃圾。”

“还有其他原因吗?”

肖经天想了想:“因为我母亲是个清洁工。”

罗汉斌看了女儿一眼,点点头,笑着说:“女儿啊,你就不要为难肖经天了,这应该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啊。”

罗美玲脸上还是没有笑容:“可是,你知不知道,那只垃圾袋对我有多重要?你拿掉了它,也拿掉了我极好的一次拍摄机会!所以,我决定聘用你首先是为了惩罚你的多管闲事,其次才是对你爱心的奖励。所以,今后你在做我的营养师的时候,我会随时挑你的刺儿,你要当心!”

垃圾袋是重要的东西?肖经天又好气又好笑,但是略一想,心里不禁一暖,他觉得这个女孩子的想法真的不简单:一个愿意把垃圾袋当作拍摄主题的女孩,其用意应该是为了向世人揭示垃圾袋的危害的吧?

“好了美玲,不要胡闹了。”罗汉斌疼爱而无奈地看了罗美玲一眼,对肖经天说,“我的要求不高,你怎样列食谱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让我女儿开心饮食,健谢身体。绝对不能让她因为饮食而生气。唉,她一生气美尼尔综合症就容易重犯,就会头晕头痛,甚至昏迷,这一点,你一定要注意呀。”

肖经天心中一凛,想起那天在山顶那个女孩昏迷在车内的情形,越发觉得她就是罗美玲了。

就在这时,传来两声得体的敲门声。

罗汉斌皱了一下眉,但还是朗声说道:“请进!”

这时,门一开,一个风流倜傥的帅哥笑着走了进来:“罗伯伯好!美玲好!”

罗汉斌一愣,很快地扫了美玲一眼,接着又马上笑着站起来:“谢恺杰!美玲的救命恩人!快坐下孩子!你爸出国回来没有啊?”

“我爸回不回来你还用问我吗罗伯伯?”这个叫谢恺杰的帅哥笑着,在罗美玲旁边的真皮沙发上坐下来,深情地望着她。

“哈哈哈,你小子说得也对啊,我和你爸……”罗汉斌笑着说着,看了肖经天一眼,闸住了下面的话。

是的,罗汉斌和谢恺杰的父亲,也就是云州县副县长谢丕仁是多年好友,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这两年,谢恺杰一直在死追自己的女儿。

打内心来说,他是非常希望能和谢丕仁成为儿女亲家的,甚至,他也多次有意给谢恺杰制造过机会,可惜的是,女儿一直对所有的追求者冷漠万分,包括谢恺杰,这让他头疼不已。

但就在昨天,在电话里,谢丕仁忽然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说谢恺杰在山上救了美玲,他恳请罗汉斌抓住这个机会,好好撮合一下这对金童玉女。

罗汉斌听说这个消息后,马上一口答应。当然,把崔恒叫过来狠训一顿是少不了的。而对女儿的这种擅自行动,他也只有苦笑的份儿了。

这时,谢恺杰直接走到罗美玲身边,笑着问:“美玲,这几天还好吗?”

罗美玲脸上竟难得地露出一丝羞羞的笑意,点点头。

罗美玲的这种表情让罗汉斌暗暗欣喜:在男人面前,女儿是极少有这种表情的,看来英雄救美作用特殊啊。

这时,谢恺杰才注意到肖经天,他皱着眉问罗汉斌:“罗伯伯,他是……”

罗汉斌笑着说:“他是我给美玲刚刚聘用的营养师,名叫肖经天。”

“肖经天……”谢恺杰脸色一变,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他不敢肯定在山上救人的那个肖经天就是这个肖经天,但在云州能有几个肖经天啊?!

要是露了馅儿,他就别想再追求文凤了。

“怎么,你们认识啊?”罗美玲有些奇怪地问他。

“不不,我不认识。他是哪儿的人啊,调查没有,可靠吗,他不会就是那个被聘的‘十秒钟先生’吧?”谢恺杰不安而充满敌意地低声问罗汉斌。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他是我决定聘用的!”罗美玲的神色忽又冷了下来,瞪着谢恺杰。

罗汉斌打着圆场:“好了好了,已经十一点多了,小肖啊,今天上午你就跟我们回家吧,我要看看我女儿凭感觉聘来的营养师水平如何。谢恺杰,你也一起去吧?”

谢恺杰看着罗美玲,笑了一下,连连点头。

肖经天走在最后面,看着一直倾身讨好着罗美玲的谢恺杰,对这个冒充救人英雄的花花公子十分不屑。

罗汉斌家住凤水南岸的凤凰居别墅群,这也是龙坤集团打造的当地最豪华的楼盘,依山傍水,风清天蓝,只是价格高得让人望而却步。

第221章 最顶级相机

罗美玲心里有事,加紧步子,一会儿就追上了肖经天。

这时,肖经天正好看到上面的一棵老树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垃圾袋,就指着让罗美玲拍下来。

罗美玲嗯了一声,刚把相机端起来,忽然,只见黑影一闪,一只红背白腹的什么鸟也落到了那棵树上!

肖经天低声叫了一声好,迅速从鸭绒袱兜里摸出一枚亮晶晶的玻璃指套,套在右手食指上,之后取下相机镜头盖,用相机对准那只鸟,准备拍摄——

“哎?等一下,肖哥!你手指上套的什么呀?”罗美玲紧盯着肖经天的食指,皱着眉小声问。

肖经天眯着一只眼睛,边调整拍摄角度,边不在意地小声说:“传家宝,拿青霉素小药瓶磨出来的。”

这时,追上来的谢恺杰好笑地插了一句:“套这玩意儿有啥用?”

肖经天看都没看他,说:“食指指肚上的肉垫比较厚,按快门时会有迟滞,而套这玻璃套后,按下快门的速度就可以再提高一点点……而这一点点,往往就能决定一张照片的瞬间是不是最精采……”

肖经天说着说着,咔地按了一下快门,这才直起腰。

这时,罗美玲忽然伸手抓住肖经天的右手,盯着他食指上的玻璃套,歪头想了想,看向谢恺杰的眼神忽然阴冷下来。

谢恺杰也觉察到了不妙,伸手去拉罗美玲:“怎么了小公主?”

罗美玲狠狠的甩开他的手:“你拍吧!我走了!”

说完,她快步下了山。

肖经天和谢恺杰怕美玲出意外,赶紧跟着下山。

到了山下,罗美玲开起车一个人走了,肖经天则上了谢恺杰的车。

谢恺杰边开车边丧气地说:“兄弟,你说正谈得好好的,她怎么就突然变脸了呢?你可一定要多帮我注意着点儿,她要是有什么新举动,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肖经天想了想说:“没问题。但是,你也要让我多看几款最顶级的老相机才行。”

谢恺杰连声答应。

肖经天想了想,又问他:“那你先说说,在云州的收藏圈儿,最顶级的老相机是什么?”

谢恺杰得意地一笑:“当然是那台德国产的老莱卡了!”

肖经天急切地说:“那台?哪台?这可是极品,在谁手里啊?”

谢恺杰得意忘形地说:“在我老爸手里喽,我才只见过一回呢。”

肖经天极力平静了一下心情:“能不能让我也开开眼啊?”

谢恺杰马上拒绝:“绝对不行!在我爸保险箱里呢,连钥匙他都随身带着。我本人才看过一回了。”

肖经天有些丧气地:“那就算了。哎,对了,你爸是从哪里收来的啊?”

谢恺杰不在意地说:“从我罗伯伯那里呗,他说是借我爸玩的。我们两家的关系那可不是盖滴。所以,你小子就是想乘虚而入打美玲的主意也没用的,她才不会看上你。”

肖经天好笑地说:“我知道,超级情圣!”

说完这些,肖经天心里却因为谢恺杰的话一沉……

晚饭,罗汉斌又没回来吃,他想让谢恺杰过来陪罗美玲,被罗美玲坚决拒绝。罗汉斌又提出让他妻子、也就是罗美玲的继母回来陪罗美玲,同样又被拒绝。

其实现在罗美玲对父亲非常不满。她一直都想不明白,作为一个云州首富,拥有十几亿的资产,父亲为什么还要不停地掘金?不停地拼打?并且因此让她这个唯一的女儿感受不到父亲和温暖?

最主要的是,罗美玲原本想在元旦节那天举办环保摄影展,而父亲早就答应帮她选择照片、冲洗照片,可是,眼看着12月都要过一半了,他那边还是没有一点儿动静。

这,让罗美玲万分失落而痛苦不堪,但她不打算放弃!

这顿晚饭只有肖经天和罗美玲两个人,都不说话,吃得特别沉闷。吃到一半,罗美玲突然把碗一推:“肖哥,我需要看一下那张照片的原片!去你的住处吧!”

肖经天一愣,他知道美玲指的是那张发表在摄影报上的照片,但一想到自己租住的那个“综合文化场所”,就难为情地笑了笑:“没问题,我回去马上传给你。”

“我等不及了,我要马上看到它!”罗美玲说着就站起来,“走,带我去你那里!”

肖经天没有办法,只好随后跟上。

罗美玲一进肖经天租的地下室,心里就是一酸,她回头看着肖经天,勉强笑着说:“肖哥,没想到你住这么个地方。”

肖经天笑笑:“冬天,空间越小越暖和嘛。哎哎,你什么眼神,我可不穷,我现在至少有一千八百万……”

“一千八百万?真的啊?”

“当然是真的,我的相机就是一千八百万像素的呀。”

罗美玲又被肖经天逗笑了,不禁在肖经天肩上轻擂了一拳。罗美玲真是觉得奇怪,肖经天这么窘迫,怎么还能这么快乐?

而自己跟他在一起,整个的心情都变得轻盈而欢实,让人有一种难言的思愫暗生。

这时,肖经天已经打开了电脑,找到了那张照片。

肖经天把电脑放在床上,罗美玲则在床前蹲了下来,仔细打量着这张“垢之花”,扭头问肖经天:“肖哥,你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呀?”

肖经天还不想出卖谢恺杰,因为他还想从他身上再榨取点儿更有用的东西,所以,就一拍头,假装迷糊:“记不太清了,可能是去年拍的吧。”

“去年?”罗美玲瞥了肖经天一眼,点开照片的“属性”一看,“哼,明明是今年的11月17日拍的!

而这一天,正是我……好了,你还是老实交代吧,这照片是哪儿拍的?上次问你你都不说,难道还有什么秘密?”

肖经天还在敷衍:“就是随便在云州一块雪地上拍的嘛。”

“骗人!虽然背景有些虚化,但中景是群山,远景是太阳,这绝对是在山上拍的!”

肖经天有点尴尬地抿嘴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罗美玲忽然一眨黑眼睛:“你的那枚玻璃指套呢?”

“噢,一直在我身上带着呢。”肖经天也没多想,从袱兜里掏出那枚玻璃指套儿,冲罗美玲一晃。

第225章黑色背影

当夜,从店里回到出租屋,肖经天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地闪过报纸上刊登的那张黑白照片,总觉得这张照片太过诡异。

想到最后,他突然一拍床坐了起来!他忽然想到了父亲被害时的情形!

六年前的5月9日夜,父亲就是被人用钝器击中后头致死的,而那张照片上,打人者使用的正是一根木棒,而被打者的位置,应该就是后脑啊!

虽然肖经天不能肯定照片中的被打者就是父亲,可是,获奖者正是来自云州,而父亲又是在云州遇害,这其中的关系,太容易让人联想啊!

想到这里,肖经天有些激动地跳下床,准备去找高翔,突然,外面传来激动地敲门声——

“天哥……天哥……快开门,我是吴驰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吴驰哀求的声音。

肖经天一把拉开房门,吴驰一脸血迹就从外面跌了进来,把肖经天吓了一跳,忙问他又怎么了。

吴驰一把拽住肖经天的袱袖子:“天哥啊,这回你一定要出面帮帮我和表哥啊,不然,影楼真的要完了啊!”

肖经天把吴驰摁坐在椅子上,吴驰这才哆嗦着说:“就在刚才,又有一帮人把我表哥和我给打了,他们还说半夜还要放火啊……”

肖经天生气地说:“我怎么帮你呀,你们应该去报案!”

吴驰眼巴巴地看着肖经天说:“天哥,干脆我就实话给你说吧,上一回放火,还有这一回打人,都是阿辉带人干的。”

肖经天:“那又怎么样,阿辉又不听我的!”

吴驰把身子朝肖经天凑了凑,低声说:“天哥,难道你真不知道吗,这个云州数码的后台老板,其实就是崔恒,就是罗汉斌的司机啊!你只要让罗小姐给崔恒说一句话,借他阿辉十个胆他也不敢再欺负我们了啊。”

肖经天一把抓住吴驰的手:“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

吴驰疼得直甩手:“当然是真的啊天哥。”

肖经天想了想,又问:“这么说,罗汉斌和崔恒的关系也不一般了?”

“那当然了,十年前罗汉斌开的影楼是全市最大的,当时他有两个最得力的手下,一个是那个死去的黑皮,另一个就是崔恒了。后来罗汉斌转行房地产了,就把影楼这块儿交给崔恒管理了。不过,崔恒一直没公开插手云州数码的业务,都是交给阿辉打理。对了,当初逼着你离开美情影楼的,就是崔恒。”

肖经天咬了一下牙,追问吴驰:“你还知道什么?”

吴驰从鸭绒袱的内兜里掏出一个小数码相机,打开,翻找了片刻递给肖经天:“六年前我拍了一张照片,不知道有用不。”

肖经天接过相机,刚看了一眼,心就跳了一下,马上找来打开手提电脑,拿出读卡器,把相机中的照片拷到了电脑上,点开再看,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整张照片不算太清晰,但还可以分辩出,一个男人正高举木棍,打向另一个男人。在不远处的地方,还站着两个男人,看架式也在围攻被打的男人的。

肖经天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问吴驰:“这是你六年前具体哪天拍的?是在什么地方拍的?”

吴驰马上说:“我一辈子也忘不了,是5月9日夜里10点多。现场就是现在的龙坤大厦建筑工地,当时大厦刚开始建。当时光线太暗,这几个男人我都没看清面目,不过,这个举着棍子打人的离我最近,我感觉好象是黑皮!”

肖经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又死盯着吴驰:“当时你去那里干什么?”

吴驰尴尬地挠挠头:“当时我想买个数码机玩嘛,当时手里还差百十块钱,就想到这工地上弄几根钢筯卖……”

肖经天没说话,突然一拳砸在墙上!

吴驰吓了一跳,怯怯地问:“天哥,你,你怎么了?”

肖经天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轻拍吴驰的肩膀:“这件事不要给任何人说。我一定会替……替大家讨个公道!我要马上出去一趟!”

肖经天说完,带着手提电脑和那张报纸就冲进了夜幕。

肖经天直接找到了高翔的家,拿出报纸,先让他看了那封感谢信以及上面的获奖照片,又让他看了吴驰拍的那张照片,这才十分肯定地说:“报纸上的照片和吴驰拍的这张照片,虽然远近和角度不同,但反映出的背景应该是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在59出事那天夜里,有人也在旁边偷拍了我父亲被人用棍棒击打的那一瞬间。”

高翔神色凝重地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肖经天:“但吴驰只是碰巧顺手拍下,没考虑任何的摄影法则。而这个人拍的就非常专业,从构图到光线,再到光圈大小的设置,都经过精心的准备。别的不说,你看这张照片,凶手挥出的大棒形成的那道虚幻的光影,其虚实成分,非常合理,这就需要非常准确的光圈。

如果不是提前准备好,在棍棒落下的瞬间就能调整出一个合理的光圈,是不可能的。

同时,这一张照片里,不管是被害人奔逃的背影,还是凶手挥起的大棒,以及凶手的黑色背影,这三大元素全部位于图片的黄金分割点,给人以很强的视角冲击力。这决不是一个业余偷拍者所能达到的水平。”

高翔:“对摄影我不太懂。但听你这么说,拍摄者要么是制造杀人案的幕后真凶,要么是重要知情者?”

肖经天点头:“应该是这样。所以,他放弃一万欧元奖金的做法,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他应该是想掩盖他的摄影题材,来自一个真实的凶杀案的事实!”

高翔不解地问:“可他这样做既得不到名又得不到利,图什么呢?”

肖经天:“作为一个在某个领域有所追求的人,自己的努力总想得到别人的承认,说直白点儿,就是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吧,这,也是人的劣根性的一种。”

高翔用手轻敲着桌面:“有道理。看来,我们一定要查出这个参赛者,不然,‘59’大案就不算完破。”

第227章身世暴露

十几分钟后,出租车在公安局大门外停下,肖经天下了车刚要进公安局,手机响了,一看号码,他就是一怔:竟然是罗汉斌!

犹豫了一下,肖经天还是接听了:“董事长好,我听美玲说你从省城回来了?”

罗汉斌开心地笑着:“是啊是啊。我刚才去了广场,你冲洗的照片太漂亮了,让我都惭愧啊,我要替我们家文凤感谢你帮了她这么多!”

说到这里,罗汉斌又笑了一下:“肖经天,好孩子,有一件事我更要感谢你,我怎么感觉到美玲对你有种别样的情感啊?呵,玉佩都送给你了呀?不要怕,你知道我是多么渴望她有一场真正的恋爱吗……”

肖经天的心一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甚至想放弃对老相机的追查了。

这时,罗汉斌又说:“好孩子,你现在哪里?我和美玲现在都在龙坤大厦的暗房等你呢,她说她还有几张很好照片,想以后再办摄影展时加上。不如我们俩合作一把,把这件事办完美?”

肖经天的心一动,正犹豫,听到罗汉斌在电话里大声喊:“美玲啊……别乱动爸爸的药剂!这丫头……好了肖经天,你还是赶紧过来吧,我是管不了这丫头了……”

罗汉斌说到这里,在电话里哈哈大笑。

肖经天长吐了一口气,轻声说:“好的董事长,我马上到。”

肖经天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还有一件事正好趁机再去看一眼那张被冲洗坏的黑白照片。

刚才他就想到了,那张照片如果没冲洗坏的话,如果该显示的全部显示出来的话——那张照片和那张在国际上获奖的照片,完全有可能是同一张底片!

如果是这样,谁又能在罗汉斌的暗房里冲洗照片呢?罗汉斌!而罗汉斌又是从哪里得到的这张底片?……不管怎样,罗汉斌,应该是最大的知情者!

想到这里,肖经天的眼前又闪过罗美玲美丽而纯真的笑容,一时间痛苦至极!但,此时此刻,肖经天已顾不了太多,打的直奔龙坤大厦。

他要趁机再看一眼那张残片,他真的不愿意这一切和罗汉斌有任何关系!

可是,当肖经天想到以前自己看过的父亲写的那些日记时,他心中的希翼又在迅速地熄灭……

肖经天快步走进龙坤大厦,楼下有专人在等他,把他直接请进专用电梯。

到了顶楼,肖经天看到暗房的门半掩着,他极力镇定了一下,走过去,推开门,走了进去——

刚迈进一只脚,门后突然闪出黑影,毫无防备的肖经天被人一棍击在头部,应声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戴着手铐的肖经天慢慢清醒过来,前额,火辣辣地疼。

他睁开眼,只见罗汉斌正坐在沙发上,崔恒在一边站着。

肖经天马上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盯着罗汉斌,蔑视地说:“董事长,你真行,竟然用自己的女儿骗我过来。”

罗汉斌压制着自己的愤怒,阴冷地说:“肖经天,肖刚的儿子,你以为我想这样做?谁让你这么警觉。”

肖经天冷笑了一下:“你更警觉,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罗汉斌得意地点了一支烟:“首先,在快回到云州的时候,谢县长给我打了一下电话,说他发现那架老徕卡没有了,而在仔细追问了谢恺杰之后,才发现是你打着美玲的名义从谢恺杰手里借的;其次,我在广场看到了你冲洗的那些黑白照片,那种风格,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你父亲。

再者,我看到了美玲身上的那枚玻璃套儿,这,我更想到了你父亲,因为在我认识的影友里,只有他才戴那个。

最后一点就简单了,我让公安局的朋友让查了现在的身份证,发现你所谓的省城的户口,原来只是省人才交流中心的地址,也就是说,你只是在省城上大学的。我再查你的迁出的地址,才知道你是龙鸣城关镇的。

当然,你父亲的名字当然已经注销了,但你母亲的名字在。我当然认识你的母亲,因为我和你父亲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

肖经天怒吼:“我父亲没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你杀了我父亲!”

罗汉斌很无辜地说:“我没杀你父亲,我怎么舍得杀他?六年前,我们俩一手壮大了云州摄影家协会,我们培养了一批又一批摄影爱好者。他正直而热情,我们一直是忘年交。特别是他对古董相机的研究和收藏水平,更是我非常欣赏的。

肖经天:“你不要玩文字游戏!如果不是你,我父亲绝对不会死!”

罗汉斌皱眉:“你这孩子真固执啊。你父亲死是因为黑皮。他之所以要杀害你父亲,是因为他在向云州扩张影楼及数码产品时,受到当地一个影楼老板的极力反对,他就烧死了他。而你父亲,这个出色的刑警队长,很快就揪住了黑皮的尾巴,所以黑皮才趁机杀了他。”

肖经天轻蔑地说:“你真会推脱罪恶。如果不是你把我父亲骗到云州,骗到你的工地上的那个工棚,如果不是你们共同阴谋,我父亲怎么会带着那款珍贵的相机在夜里和你见面?黑皮又如何趁机?包括我父亲被栽赃、被开除,应该都是你们所赐吧?”

罗汉斌干咳了一声:“你说得都很对,你和你父亲一样,都非常适合当警察。”

肖经天厌恶地:“你非常卑鄙,你竟然还有心情拍下我父亲被人用棍殴打时的、在你眼里极为精妙的瞬间!并且,在六年后靠这张照片获得了全球大奖,圆了你心中的所谓的梦想!

罗汉斌吃惊地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个?”

肖经天:“最初我没想到过,但在我回想到父亲的几则日记时,我顿悟了。在那些日记里,他多提到一个影友,虽然没说名字,但却说到了他是云州的地产大佬,而年龄特征,以及格外有钱的身份,都应该就是你!他在日记中说,这个影友什么都好,就是太自负,总以为摄影水平天下第一。

而在多次全国和全球摄影大赛中,他总是败给我父亲。特别是在一次瞬间摄影大赛中,他输得更惨,父亲得了金奖,而竟然没有入围。

我猜,他说的这个人就是你。这也就很好地解释了你为什么会躲在暗处偷拍我父亲被打的那一瞬间的!”

第229章 中枪未死

“哥哥……真的是你吗?”罗美玲惊喜万分的声音马上传出,“你到底在哪里呀,为什么关机?我担心死了知道吗……我因为想你犯病住院了知道吗……”

罗美玲开始抽泣。

肖经天忍着眼泪:“我没事。昨天夜里,我在街上被一个醉驾的人撞伤了腿,现在医院躺着呢。”

罗美玲万分焦灼的声音:“要不要紧!”

肖经天安慰她:“没事儿,皮外伤,过两天就出院。当时我昏迷了,所以一直没能给你打电话。对了,摄影展成功吗?”

罗美玲喜极而泣的声音:“当然成功……我现在只想知道你在哪家医院,我要马上看到你!”

肖经天赶紧拒绝:“暂时不要,我的家人都在这儿呢。你现在要好好养病,好好吃饭,我要看到的是一个快乐健康的小公主。”

“好。我听你的。”

罗汉斌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浊泪还是渗出了睛眶。

他擦了一下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肖经天,示意他赶紧结束。

肖经天白了他一眼,想了想,又笑着说:“对了,你还记得那个姓韦的姐姐吗?就是那天我和她在一起喝咖啡你吃醋的那个?”

罗美玲有些意外地哦了一声,但马上就说:“知道,有事啊?”

肖经天:“你平时可以多和他联系,她是个非常快乐的人,她的快乐一定会传染给你的。”

罗美玲迟疑了一下:“好的。”

肖经天又笑着说:“对了,这个韦姐一直想跟我学摄影,我现在肯定是教不了她了。你要是见到他,就说我说的,让她多多关注大华摄影报,不管在哪里见到,哪怕是在地上看到的,都要认真读一遍,特别是最近几天报纸,一定会有收获的……”

罗汉斌再也忍不住了,忽地把手机从肖经天嘴边拿开!肖经天赶紧又大声加了一句:“医生来了,有空再打给你吧。”

罗美玲深情地说:“好的哥哥,我会想你的。”

罗汉斌狠狠地摁断手机,长出了一口气。

此时,在病房,接完电话的罗美玲满脸疑虑,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肖经天最后提到的那个韦姐是怎么回事。

那天她吃醋明明是自己误会了肖经天,当时肖经天明明说的是和一个叫高翔的男警察在一起的啊?

警察!罗美玲一下子明白过来!肖经天一定是有危险了,他是在暗示自己去找那个高翔!

想到这里,罗美玲拔下针头就往外冲。她的继母赶紧吓坏了,问她去干什么。

罗美玲理都没理她,坐上出租车直奔公安局!

十多分钟后,罗美玲就找到了高翔,火急火燎地向他讲了刚才和肖经天通电话的事,特别细说了肖经天让他注意最近几期中华摄影报的电话内容。

高翔皱眉沉思,他知道,肖经天在万分危急的情况下提到中华摄影报,决不是随口说说那么简单,他到底是要传递什么信息呢?

“对了!”高翔突然一拍大腿就往外跑,他想到早上公安局大院里掉的那几张报纸了!

一听说去找摄影报,罗美玲也跟着高翔跑下了楼。

一听说罗美玲从医院跑出去了,罗汉斌神色大变,他预感到不妙。

他狂暴地用双手把住肖经天的双肩:“你刚才给我女儿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跑出去!我,再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你还不说出《蒙化术》的下落,我就让一切都将结束,不计后果地结束!”

肖经天轻蔑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再说高翔,一溜小跑找到后勤处,找到清洁工老李,追问那几张报纸的下落。

老李指着一个大蛇皮袋说:“还没来得及弄走呢。”

高翔赶紧打开蛇皮袋,和罗美玲一起翻找起来。

七八分钟后,高翔终于找到了一张大华摄影报,审读片刻,终于找到了一行小字!

而罗美玲看到那行字后,险些昏倒!

面对罗美玲,高翔矛盾万分。但他也不能不救人!

马上向局长汇报案情,十分钟后,一队特警冲出公安局大门,直奔对面的龙坤大厦!

罗汉斌正在办公室徘徊,崔恒惊恐万状地冲进来:“董事长不好了!一队警察冲进来了!”

“怎么可能!”罗汉斌一捶桌子,冲到窗口往下一看,马上又狂暴地大叫:“马上去杀掉他!!

崔恒立即冲出门去,罗汉斌则匆匆下楼。

暗房内,肖经天正站在窗口,欣慰地看着一队警察冲进了大楼。

就在这时,房门忽地开了,崔恒的手枪已经对准了肖经天——

呯!

肖经天胸部中枪,身子靠着墙慢慢地蹲下来,血,从胸口不断地涌出来……

一个月后,肖经天枪伤痊愈了:是罗美玲送他的那块玉佩救了他,不然,子弹必然击穿他的心脏。

后来的事肖经天都听高翔说:“那天,罗汉斌被生擒,崔恒在和警方对峙中被击毙。”

再后来,罗汉斌进了精神病院,谢副县长也被挖了出来,那架老徕卡相机也理所当然地回到了肖经天手中。

唯一让肖经天难过的是,在确认自己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罗美玲就彻底地失踪了。

这一天上午,高翔开着车接肖经天出院。

看着一直朝病房外张望的肖经天,高翔苦涩地拍拍他的肩膀,从包里拿出一封信:“昨天美玲交给我的,让我在你出院后转给你。”

肖经天急不可待地打开信:

肖哥,这些天我又开始重读佛经了。

但一直想不明白,摄影,可是摄这如梦如幻的泡影?照,可是照见五蕴皆空的世界?而相,究竟是“诸法空相”,还是“一切相皆是虚妄”?

所以,我还要继续参悟这大千世界。不必担心我,有那枚透明的玻璃指扣儿陪我,我会备加珍惜生命和生活。爱你。再见。

读完信,肖经天已是热泪潸然。

高翔拍拍肖经天的肩膀,郑重地问:“今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离开云州了?”

肖经天看了看窗外,略一思考,坚定地说:“离开也是暂时的。我,打算参加今年的招警考试。如果能考上,我希望将来工作的地方,还是云州。”

“不要以别人的标准作为自已的目标,只有你自已知道,什么最适合你!过好今天,把握当下,你便精彩了生命的每一天!”

高翔感慨地叹了口,用力握住肖经天的手。

时运不济,莫怨天尤人,应该严谨审视自己。上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平等无二,不会偏向谁,只会加以保护。

太阳的光芒是照射全世界,不是单独照耀某一个,人人都能享受到阳光所带来的温暖、每个地方都会普降甘露,每个人一到十五都能看到月亮之光,每个人抬头便能看到蓝色一望无际海阔的天空,都是平等的。

如果有不平等的地方,说明心不正,出轨去了,有一颗平等的心看什么都是平等的,如果还是不平等,检查眼科,是不是眼睛存在一大一小?

病房外,云州的春天,已经不远。

第231章 省城培训

高翔刚刚从罗汉斌案上下来,接到通知到省城参加警官培训,为期三个月脱产学习。

走前,他陪尹婷逛遍云州城各大商城,挑一批衣服和鞋帽包,陪她复试镜,还给她购买了一块金手表,得到尹婷欢悦:“到天楚抽空给我买个好包包哦!我会奖励你的!”

高翔提着大袋小袋,幻想说:“好的,遵命!什么奖励呀”

尹婷说:“暂时不告诉你!”

尹婷有选择困难症,有很多衣物高翔果断决定,快速开单刷卡。

他背上背包来到天楚警察学院报到,由于他的功夫名气在外,很多学员慕名请教,甚至断续来了不少社会上武馆武师和爱好武术者。

他抽空去探望了他的业务师傅省厅刑侦局上官崇德局长,上官局长对爱徒的表现赞不绝口。

天楚警察学院谢教官和金教官在天楚创办一所武术学校,很有名气,两人都是武术爱好者,谢教官是警体部的主任,精于摔跤和搏击功夫。金教官是教散打的,在全国散打锦标赛上得过第二名。

他们聘请高翔临时任教于该校,高翔因受葛大师委托,不好拒绝,痛快答应当下教官。

这天下午高翔正在操场上训练,看到从“天楚特警”字样的警车里下来几个人,高翔猜测可能是警察,后知是天楚警官学院的谢教官和金教官带人来学艺。

谢教官和金教官将其中两人带来见高翔,谢教官说:“高翔老师,这两个是我的学生,是特警队员,你教教他。”

原来是为了验证高翔的功夫,高翔也不推辞了,说:“互相学习吧!”

大家来到了武术训练馆,60多个孩子们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较技。

两个特警都20岁左右,练习散打3年了。观其他们的气质,高翔已成竹在胸。

但高翔也不敢马虎,因为孩子们都看着他,他也22岁了,大这两人几岁。

俗话说:“拳怕少壮!”好在这么多年他坚持练功没放松,高翔决定以腿取胜。

他明白自己每天踢腿数百腿,能做400多个仰卧起坐、二指卧撑百多个,速度快劲力猛,临场对搏经验足而且对散打研究多年。

第一个上来的特警首先对高翔发动主动进攻,打出漂亮的拳法和边腿,高翔并不急于进攻,他在琢磨对方的长处,利用步法移动,躲开对方的拳脚。

发现对手的漏洞了,在对方第三次起腿来攻后,高翔闪电般的侧踢连环踢向对方的身体中部和头部,打得对手连连败退。

对方在谢教官的授意下,第二局打得格外下心,他对高翔那快而狠的腿法有些畏惧了。

高翔已摸清对手的底细,放开拳脚对其猛力攻击,对方在遭到连环打击后,没能使出任何反击动作,高翔就不再攻击。

小伙子连连说:“高老师的腿真快,甘拜下风!多多指教!”。馆里突然响起了叫好的掌声!

两位教官也微笑地对高翔说:“高翔老师,我把武校交给你,我们放心了!你有真功夫。”

后来,这两个特警队员拜高翔为老师,每天有时间就来武馆向他学习。

针对他们的职业特点,高翔就将实用制敌技术教给他们两人,他们学习了3个多月进步很大。

由于特警的任务特殊,临别之际多次要请高翔吃饭,都被高翔谢绝。高翔的高超武艺和真诚、朴实的美德给省城的两位特警队员留下了美好而难忘的印象。

高翔来天楚警察学院培训学习半个多月了,训练成绩全优,他利用休息决定去看看朋友。

他坐车来到了天楚朋友的住地,和朋友金先生谈兴正浓时,他突然接到天楚的画家王先生的电话,要他火速赶往他家,说香港的咏春拳大师梁大师和一名外国的武术高手要来他家做客。

金先生开着车载着高翔直奔王画家家,高翔的到来,让王先生高兴不已。

二十分钟后,王先生家又来了三个人,经介绍获悉来人:其中二人是天楚武术界的,另一个是意大利的武术好手菲利浦,精通咏春拳,尤其爱好李小龙的电影。

这次是来中国讨教咏春拳的,可惜香港的咏春拳大师梁大师由于其它原因没能来,所以菲利浦一来见到王先生家的金人桩兴奋不已,就在桩上练了起来,技法娴熟功夫老到。

说白了,菲利浦是来和咏春拳大师梁大师切磋的,但是,梁先生的确是有事,天楚武术界能练咏春拳的很少,咏春拳是南方拳系,流传于福建、浙江,尤其在广东、香港盛行。

大家看到菲利普练拳忘我的发挥,那个神情完全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因为他太自信他的功夫了。

来的天楚武术界的两个朋友是练过咏春拳,可能看到菲利普的确练的棒,不敢应战。菲利浦霹雳啪嗒的击打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分外的刺耳!

高翔看到了在场人所有的窘态,于是和菲利普交谈起来。好在菲利浦在天楚语言学院读过4年的书,所以谈话很顺利。菲利浦并不知道高翔会功夫,他年龄22岁。

当高翔和他谈起来时,他看到是个精瘦的中国男子,也没把高翔放在眼里。

高翔虽然不会咏春拳,但对中国武术各大体系都有了解,他知道咏春拳是手上的活厉害,打法以手法见长,讲究稳扎稳打,劲力凶猛是典型的南拳特点,该拳最大的不足是少腿法。

高翔之所以要应战,他已看出菲利浦的腿法生硬不是个会腿功的人。

简单的言语交谈,双方就动起手来很快就搭上了手,高翔的双手己和对手纠缠在一起,房间太小他没法使用他擅长的腿技。

两人势均力敌,都无法撼动对手。菲利浦的劲力也大,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相貌平平的中国男子完全封死了他那凶猛的手法。怕打坏房间物品,比武就到了庭院里进行。

院子很大,菲利浦的眼睛精光四射,充满了霸气豪气和自信,高翔则决定使用他那快捷凶狠的腿法了。

菲利浦太小瞧了高翔,一个跨步上来,“小捻头、标手”直取高翔的要害。

高翔见菲利浦一动身法,马上侧闪,一个猛弹腿击中菲利浦的腹部,接着上步一个侧踢踢中对方的颈部,连环腿法把菲利浦逼到墙角。

菲利浦完全没有出招的能力,天楚武术界的同仁赶紧喊“停”。

高翔也知道不能把对方打的太难看,毕竟考虑他是个外国人到中国是来交流武艺的,这时的菲利浦已完全被高翔出其不意的功夫所惊诧,呆在墙角不知所以。

在天楚同仁的说服下,大家都回到客厅。这时,菲利普说话了,意思是高翔使用的不是咏春拳,不合乎比武的要求。

随即,他掏出一张纸条给高翔。高翔接来纸条一看上面全是李小龙在电影里的咏春拳的武术招数。

菲利浦说,他按照李小龙的动作练武7年了,这次来就是要向中国的咏春拳高手讨教的。

高翔说:“你要学习咏春拳就到广东去,哪里的高手多的是,我不会咏春拳也不能教你!”

高翔为菲利浦的执著所感动,把他带到外面拍摄了很多的武术照片,菲利浦这才露出了笑脸!随即天楚的武术同仁把菲利浦带走了。

第233章 再破悬案

高翔在省城培训学习很愉快,临近结束前的一周的星期六早上,准备回云州一趟,刚刚整理好衣物,给想念已久的尹婷打了个电话。

尹婷深情款款地讲:“我准备到省城接你,你带我转一下省城大商场。哦,听说有个国际时装展刚好在省城举办,机会难得!”

高翔兴奋地刚答句:“尹美女发话,定当遵命!有点想…”

突然,他接到云州重案大队大队长高峰来电,说:“高翔,不用回来了,我们马上又要到天楚办案!“519”案件”有眉目了!你参与抓捕行动吧!”

他向高翔通报一起重大案件在逃嫌疑人活动信息,之前高翔对此案早已烂熟于心,一直在此案上做文章。

高翔回想起那起案件:十五年前的5月19日夜晚,云州县陶家巷裕财服务公司五金店营业员雷君平被人杀死在店内,店内财物被抢走。“519”案件发生后,时任云州公安局局长胡明、副局长兼刑侦大队长高勋带领专班民警经过现场勘查、侦察实验、调查访问,发现死者雷君平的同垸同学贾玉琼有重大作案嫌疑。5月25日,犯罪嫌疑人贾玉琼携未婚妻杨桂花外逃。

历年来,云州局组织民警先后辗转三省十地进行抓捕,均未果。

因严打追逃行动紧迫,局长高勋对历年命案逃犯抓捕工作非常重视,指令刑侦支队成立专班,进行专案侦查。

高翔、鲁帅、邱凯等人在重案大队大队长高峰、副大队长钟贵带领下迅速调取卷宗仔细,梳理案件线索,对当年办案民警以及知情人进行回访。

着重收集了犯罪嫌疑人贾玉琼及其妻子杨桂花的从业经历、社会阅历、个人嗜好、家庭成员、社会关系等各种关联信息进行分析、研判。

经过三个多月的跟踪调查,高翔等专案组人员从收集的与贾玉琼、杨桂花相关联的14名关系人入手,筛选海量信息资料,终于在近期发现了二人与他人联系的蛛丝马迹。

重案大队在上级有关部门的密切协助下,将侦查方向直指省城的昌武、楚山一带。

7月9日,大队长高峰当机立断,迅速安排副大队长钟贵带领鲁帅、邱凯、陈强等人挥师北上,他们顾不上休息,转战天楚的昌武、楚山等地进行侦查。

高翔在刑侦局长上官崇德的指示下,向校方请假数天,参与到侦查工作中,警院培训结业,成绩当然全优级,但此时还没有将嫌疑人抓捕归案。

经过十天十夜的艰苦工作,在昌武公安局、楚山公安局相关派出所的大力支持下,高翔与专班民警于7月17日在昌武区某有限公司,利用做生意为名钓住已化名为“贾新春”的嫌疑人贾玉琼,约好上午10时许在码头镇邮局口见面。

唐定雄与高翔确定抓捕方案:鲁帅带队,率5名刑警和线人田某一起,见面时由田某在外围指认,现场伪装生意人的高翔等待指令实施抓捕。

上午10时许,众刑警到达约定地点等候,只见二名年轻人乘坐一辆摩托车来到附近张望,因没有确定目标,高翔下车与之搭讪,这个时候在外围的田某指认出其中一名就是嫌疑人贾玉琼。

得到信号后,高翔趁势反面勒住嫌疑人贾玉琼的脖子,大喝:“邱凯,陈强,给我上!”

现场车内的二名刑警邱凯、陈强迅速上前将贾玉琼制住,另一名嫌疑人撒腿就跑被后面赶来的刑警逮个正着。

后又在贾玉琼租住地成功将贾玉琼妻子杨桂花抓获归案。

7月22日凌晨,唐定雄副局长亲自率领高翔等专班人员从天楚将贾玉琼、杨桂花押解回云州。

为了尽快突破案件,刑侦大案队全体民警连夜对犯罪嫌疑人贾玉琼、杨桂花进行了突审。

面对铁的事实、泛黄的调查材料,贾玉琼构筑了十五年的心理防线瞬间瓦解。

犯罪嫌疑人贾玉琼交代了其伙同大佛寺镇陈华村细陈细垸的陈校,夜窜至云州市陶家巷裕财服务公司五金店,杀死同学雷君平并抢走钱物的犯罪事实。

案件发生新的情况,贾玉琼交代了同伙,刑侦大队同时秘密开展对陈校的调查工作。

案件线索从大佛寺镇一步步往省城楚山区汇集。经查:陈校,现用名陈潜,早年已搬离大佛寺镇,现住省城楚山区楚山大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保证抓捕任务的顺利完成,高翔一边安排刑侦民警蹲点守候,一边请示唐定雄副局长协调楚山分局,让楚宁派出所民警以核查户口的方式jinru该小区进行调查。

7月23日凌晨,高翔、鲁帅等人在唐定雄副局长亲自带领下,全副武装赶到省城楚山区楚宁大道“万紫千红ktv”包房内,将陈潜现场擒获。

漏网十五年的陈潜,面对从天而降的刑警,摆出一副面带无辜、坦然自若的表情,对十几年前做的偷鸡摸狗的“小案”说得淋漓尽致,对涉及的“大案”只字不提。

高翔、鲁帅等审讯人员不愠不火,循序渐进,适时抛出有力证据,并辅以政策攻心、亲情感化策略。

直至23日晚22时许,犯罪嫌疑人陈潜终于交代了15年前伙同贾玉琼为了钱财杀死雷君平的犯罪经过,并承认其为逃避法律打击,更改了姓名、年龄的事实。

犯罪嫌疑人贾玉琼、陈潜和涉嫌包庇的杨桂花被刑事拘留,最终受到法律的严惩。

高翔这一次出马,又得奇功一件,但他将成绩让给鲁帅,只说:“我在学习期间,没动多少脑子,鲁帅同志为全案侦破费尽心力,报他功没错!”

唐定雄和高峰对高翔的谦让大为赞叹,这家伙不再像以前狂傲了,殊不知高翔另有打算,他想鲁帅在明,他在暗,对于云州各方势力进行洞察。

高翔对于云州杨铺赌场幕后势力加紧侦查,力争一网打尽,为此,他请示上官局长,关键时候由纪委介入,上演一场钓鱼大戏,让有关官员与东西帮头目露出马脚。

第235章 攻心为上

很多时候,高翔就像是一场及时雨,当办案出现僵局的时候,他的出现总是能将局面扭转过来;高翔可以几天几夜不回家,一直呆在审讯室里反复研究案情。

监控室里的光线非常昏暗,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后面的沙发上。

屋内烟雾缭绕,隐约可以看见一个头发泛白,约摸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屋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高翔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监控播放器,不停地回放着一个片段。

“你们真的冤枉我了,我没有杀人。”视频里的人个头不高,身体健壮,操着一口四川口音,表情委屈地对审讯员说。

“那天她确实是在门口打了我的车,我把她送到目的地之后我就开走了,之后的事情我压根就不知道。”

这起案子发生7月16日,当时有附近的工人在308国道白湖塘边发现了一具裸体女尸,尸体身上还绑着一块重达108斤的水泥块,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杀人抛尸案。

很快,警方便锁定了开黑车的犯罪嫌疑人袁某,尽管有种种迹象表明,凶手就是袁某,但因为没有直接的证据,袁某始终不肯认罪。

眼看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案情依然没有任何进展,不得已高翔亲自出马。

仔细看完监控录像,高翔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他将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决定和袁某来一场面对面的谈话。

“平时的业余时间都是怎么打发的?”审讯室里,高翔抛出的第一个问题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这让袁某放松了警惕。

“平时也没什么事情,就是上上网,然后看看电视节目。”

“上网都干什么呢?都喜欢看什么电视节目……”高翔像拉家常一样地问起了袁某,再加上他那张

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使他少了些许的严厉,平添了几分长者的和蔼。

“上网也就是和网友聊qq,看电视的话喜欢看一些相亲类节目,然后就是一些法制节目。”

袁某的回答引起了高翔的注意,喜欢看法制节目,直觉告诉自己,也许可以从这方面来寻找袁某为什么能坚决不承认人是他杀的。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作案手段很高明,以为自己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既然你经常看法制栏目,你更应该清楚再难的案子都会水出石落,更何况……”说到这里,高翔顿了一下,看着袁某,说道:“通过侦察技术,我们已经完全掌握了你的整个作案过程。”

高翔看到,袁某的脸上出现了惊慌的神色。

高翔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让袁某产生了自我怀疑。

另外根据资料显示,袁某有一个在网上认识的女友,谈了两年多,前段时间向女方家里提亲,但因为袁某没钱,遭到女方家人的强烈反对。

高翔决定顺着这条思路来攻克袁某的心理防线。

“听说你有个谈了两年的女朋友,都已经准备结婚了,是吗?”听到这里,袁某的脸上闪过一丝落寞的表情。

高翔立即乘胜追击:“你本来可以开始一个很美好的生活,现在却只能在牢里度过,你杀了别人的女朋友,不仅破坏了别人的生活,还伤害了自己女友。给别人和自己的家人都带来了痛苦,你觉得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说到这里,高翔停住了话语。

此时的袁某再也没有了之前自信满满的样子,一直低着头不再说话,高翔知道自己准确的击中了袁某的软肋。

果然,沉默了许久之后,袁某终于承认自己杀害了被害人柳某。原来,袁某觉得自己年龄到了,便想和谈了两年的女友结婚,无奈因为没有钱遭到女方家里的强烈反对,袁某于是就想到了向路人抢钱,那天晚上他将车子停在柳某的住所附近,看到柳某单身一人走在街上,便将她带上车,并抢劫杀人。

8月,云州县渡口镇两个村上的两位独居老人,分别在相邻的两个周六被人杀害。

时间,村子里的独居老人都惊恐万分,仿佛有一团乌云笼罩在他们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杀身之祸就降临在自己头上。

很快,村里有人反映57岁的游某自从案子发生后,神色不对。

并且有人看到他拿着黄金耳环、戒指、手镯等金器到云州的一家打金店里进行买卖,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云州刑侦大队还是在第一时间对游某进行了传唤。

第二天,又有人提供线索看到之前游某拿着几张崭新的连号10元纸钞到附近的食品店进行兑换,而据其中一位被害人的女儿介绍,前不久她刚从银行给母亲取了一叠连号的十元纸钞。

通过这些线索,警方在第二日对游某依法予以刑事拘留。

但是,仅凭这些线索,都不足以证明游某就是杀害独居老人的凶手。经过两个多月的审讯,游某仍然矢口否认,审讯陷入了了瓶颈。

经省公安厅指派,高翔接过了这个案子。

他一个人坐在监控室里,反复观看之前的审讯录像,游某很狡猾,在反复的审讯过程中,他的说词居然全都一致,丝毫看不出破绽。

怎么样才能让他“开口”呢?看来,得和他来一场心理战了。

高翔面对着游某坐着,当一问到游某有没有杀人的时候,游某立马开始哭天喊地,声称自己绝对没有干过杀人放火的事情。

看着游某夸袁的表演,高翔意识到这个四进宫的惯犯,面对民警的审讯早有了一套应对方式。高翔决定,换一种方式。

“你有一个女儿,在西北念大学。”一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女儿,游某脸上露出了笑容:“是的,我女儿可乖了,很孝顺我,等以后她毕业了,说不定还能当明星呢。”

“现在正放暑假,我那天去你家见到你女儿了,长得很漂亮。”说完,高翔观察着游某的变化。

“是啊,这么快都放暑假了,有半年没见到她了。”作为一名犯罪嫌疑人,游某的行为令人发指,但是心肠再狠的人也有柔软的地方,而游某的女儿,就是他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高翔准确地抓到了这一点,继续说道:“你女儿很懂事,那天见到她,她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说到这,高翔停顿了一下,果然,游某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她对我说,请你们从宽处理我的父亲,我母亲已经离开了这个家,我就只有这一个亲人了”。高翔话音刚落,便听到游某轻轻地抽泣了起来。

“我对不起我女儿……”游某抽噎着说道。

随后,游某便交代了自己的作案过程,因为自己经常赌博,手头上长期缺钱花,便萌生了向独居老人下狠手的念头。

高翔说,自己并非办案神探,只是比别人多了几年经验,多了一点观察入微的细致。

从警数年,高翔就像一把锋利的剑,总是能准确无误地直击嫌犯的心脏,让敌人无处可逃。

第237章 插手办案

高翔一切从零开始,在本职工作上兢兢业业,适应环境变化,任劳任怨,一腔热血惩邪扬善。

偶然间,他体会到人生如落叶,顺应自然,随遇而安。

高翔独自一人漫步于旷野,让身心融于自然,轻吟心曲,悠然眺望远山近影蒙蒙,用心中一抹阳光的暖意,步履丈量季节变幻的魅影……

凝望那一片片落叶,如蝶舞般在萧瑟秋风中飞旋,跳跃,落地……

不经意间,弯腰捡起一枚,端详那清晰可见一斑的纹络,是哪一根没有历经风霜雪雨?是哪一根不铭刻着坚毅与倔强?是哪一根没描写着阴晴圆缺与过往烟云?是哪一根没有磨蚀着岁月的沧桑与记忆?

而人呢?你是这样想过吗?那我们现实生活里还争斗什么呢?还虚慕什么呢?几多名?些许利?你又能带走多少呢?

至终,最后,不过就是一捧土,属于你的一尺方寸黄土,才是一生一世最平常最自然最公平的去处。

什么权利与贫富,什么贵贱与高低,管你什么身份与地位,什么名车豪宅,什么山珍海味还有前呼后应,不也一样屈尊相向、同落尘埃寸土吗?

现实确如此,在嘲弄着那些名来利往、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炫富示威、虚无缥缈,也许还会硬生生地把人情亲情玩弄得渐远渐淡,脱离本真与自然,其实,稍作思考又何苦来呢?

一切的一切都是过往烟云,到头来还是一捧黄土面朝天,把一辈子所有的一切圆圆满满画上了纯一色的句号。归零!

一枚落叶,可以参透人生。一日三餐,足见平凡你我。

吃好喝好,且须健康体魄。淡然过往,开心活在当下。

近几天一下子接到很多电话,是亲友同学请求帮忙的,有让高翔出面解决户口迁移的,有让解决治安纠纷打架的,有交通违章需处理的,有亡人闹事索赔的,甚至有赌博讨保的,有太多的事高翔不好当面拒绝,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尽力处理好。

但有时出力不讨好,没达到人家预期目标,人啊,有时被帮忙不到位不念恩还记仇。

这次尹婷接到一个亲戚的电话,涉及的人和事相当棘手,牵扯到地方官员和一些开发商的利益纠纷,让尹婷头痛不已,只好让高翔分析对策。

她亲戚的一个叫宁占军的朋友是社会上的一个地产开发商,在她所在的靠长江边的港口济城是有些实力和头脸,投资一个较大的地产项目,这几年高利贷盛行,几近疯狂,因这个项目的总开发商对外放高利贷收不回,经营不善,资金链条断裂等原因导致欠债几个亿,人已逃跑。

而这个朋友想通过各种途径尽量挽回近千万的经济损失,在总开发商潜逃前私下订了个以房抵欠款协议,没有公证,没有形成正式法律文书。

这个老板一会儿扬言用手上证据来告倒有关市领导,一会儿要跳楼自杀,一会儿要通过黑道武力解决,一会儿要越级上访,弄得满城风雨,还想通过高翔打通关节,找有关政法口领导和经济犯罪办案领导,在破产清理资产中,对他予以优先照顾。

宁某等人在云州市福鑫“醉桃源”被砍重伤案发生后,因宁某是宁占军的堂侄,宁占军就通过尹婷的亲戚出面打招呼,请求严厉查办处理。

而饶某这一方与市某领导干涉较深,高峰和专案组办案受到很大压力。

事关原则,身为重案大队长的高翔不想涉险介入,这事情弄不好影响饭碗,两头不讨好,有些义气是讲不得的,没过硬的关系和处理技巧,弄不好引火烧身。

这个宁老板提了好烟好酒上得门来,尹婷接待后,让高翔慎重处理,不能让亲戚难堪,又不惹出是非。

高翔听完宁老板介绍,知道这件事以他的身份地位不容易去解决,他出面带到领导家更不妥当,只有采取“拖”字诀,就说先搞清楚情况再说,安心回家等信,宁老板开着他的“路虎”车霸气地走了。

尹婷检查发现送来的烟酒中夹藏着好多张卡,全部抽出来,数数有六张,卡款共计五万元,我的天哪!

高翔接过钱卡,心中大怒,这是要拉他下水呀!亲戚人情债难还,但不能让人家坐牢掉饭碗才对,宁可得罪亲戚也不能淌这道混水。

高翔问尹婷:“你和你亲戚有没有投钱进宁老板的生意?”

尹婷回答干脆:“我不知那个亲戚同他有没有生意来往,我同这个开发商没有一点经济上瓜葛,放心!”

高翔下定决心对尹婷说:“明天我们将烟酒钱卡送回到宁老板家,这忙一旦帮了,够得上违纪违法并坐班房,这不是一般的小事,我们不管他贿赂什么官员,要确保自身清白,还得报告有关部门备案。”

尹婷开始以为没什么,后来了解来龙去脉后,也吓了一跳,这个人是劣迹斑斑,信誉极差,行事冲动,极度危险,有好几个官司在法院还打着,惹不起,决心与高翔一起送还东西,约宁老板见面谈。

宁老板家在沿河路“灿辉河畔”高档别墅区,高翔开着自家十多万的北京现代车带尹婷去,缓慢经过金阳河岸,看见一些水草顺着流水方向漂流、漂荡,它们身姿丰盈,摇摆着,宛如缕缕丝带。

再到沿河公园,园内有花草树木,有假山亭榭,有雕塑幽径,后面就是别墅区。保安接到宁老板电话后,立马将高翔车子放进相当阔气的别墅区,这里不知多少达官贵人来过,但对高翔夫妻来讲,这里是陷井泥潭。

见面后,高翔正告翘着二郎腿、叼着雪茄烟的宁老板:“这事已有相关部门接手处理,请通过正规法律途经解决问题,不要无视法纪,带来不必要麻烦。”

宁老板勃然大怒,说:“你信不信我很快会摆平,我的关系网多着呢,你不给面子,以后朋友不用做!”

高翔冷笑道:“你的生活观和事业观,我不敢苟同,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在做,天在看,我是小警察,结交不起你这样的翻云覆水的大老板!好之为之吧!”

出门前,尹婷发现宁老板面色铁青地叫喊:“过两天你们单位就会专门为我立案。别清高了,别以为能跟在领导身边就有什么了不起,不会拉关系的傻书呆子!送上门的财都不会要!”

尹婷生气地回了一句:“暴发户,德性!”

退还东西后,高翔轻松地开着车,低哼着小调,在回家的路上,尹婷说:“我给你找个大麻烦,你生气吗?”

高翔笑道:“上次你舅舅找我出面解决她女儿婚姻纠纷,叔爷讨欠款扯皮,等等,这些事都在原则范围内,我能帮不会推,做人不可能完全无情义,处理事情需法理情并重,党纪国法的底线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破,也是我要保持的人格人品。”

古人说,“立德之本,莫尚乎正心,心正而后身正”。很多例子再一次证明,职位升迁了,岗位重要了,思想境界、道德修养、法纪观念、自律意识必须同时“上台阶”,否则很容易“栽跟头”。权倾一方的人知道,紧跟在豪奢和繁华背后的,是陷阱和小人,更多的钱和权,把他们拖进了烂泥坑。

不平衡,是一个人内心迷乱的根本所在,无法安放一颗野了的心,能力不足却期望着拥有高级轿车和别墅的奢华生活,被虚荣一步一步打败。

富兰克林曾在《蜉蝣》中写道:“我们这一族蜉蝣必须随时戒慎警惕,否则一不小心,在几分钟之内,就可以变得像别的树丛里历史较为悠久的别族蜉蝣一样,道德沦亡,万劫不复!”

“一生道德丘山重,二字功名草芥轻。”“心存敬畏,手握戒尺”,常思贪欲之害,抛弃非分之想,真正把握好自己,提高自身道德修养。

从忏悔录中生敬畏,常存敬畏之心,就是要始终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切实做到慎独、慎微、慎权、慎欲、慎友,从规范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开始,不断提升律己能力。

春秋时期颜回居陋室,“一箪食,一瓢饮”,也能得意其中。党员干部需从前人忏悔中汲取教训,常思己过、常省己行,丰盈内心,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稳得住心神、管得住手脚、抗得住诱惑、经得起考验,或可达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恬静。

第241章 识破伪装

“那会不会是入室盗窃转化为入室抢劫呢?流窜犯并不会知道这家的详情啊。”一直坐在旁边的派出所所长吕志问道。

“这个可能应该会很小。如果按照法医确定的死亡时间来算,犯罪分子jinru现场的时间是晚上八点左右,这个时候正是农村乘凉的时间,翻墙入室很容易被别人发现。

其次别忘了被害人家中电视机在开着,说明犯罪嫌疑人jinru现场时被害人家在看电视,试问多少入室盗窃犯罪嫌疑人敢在住家看电视时行窃呢?

遇到这种情况赶快换别家下手才是正常的。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给大家做个参考。”

“那总结一下,你的意思是?”唐局问道。

“我认为这起案件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有点勉强。”邱凯说道。

“还有一点我要补充。大家都注意到现场翻动痕迹明显,但是乱中却有序。客厅衣柜中的衣物大多数都被翻了出来,抽屉都被打开,但是所有乱的情况都是在表面,衣柜深层堆放的衣物并没有翻动,反而整整齐齐,抽屉都只是抽开了一般,翻动也有限。

在我看来,这一起已经把被害人都控制了的入室抢劫犯罪嫌疑人,似乎对于财物的兴趣有限。并且,电视放的是体育频道的英超,死者的女儿去朋友家留宿,所以我不认为这户农村家庭对这方面感兴趣。这些都是反常。”

“伤者——死者的妻子在说谎?”唐局掏出了手机。

两位法医和邱凯都点了点头。

“我们也有发现。”秦队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好,快说。”唐局一边招呼一边打电话给高翔。“高翔。看好那个伤者,目前来看她有古怪。”

“我们技术队在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足迹。”秦队长说道。

“哦,没啥发现啊。”吕志感觉有点好笑。

“是没啥发现。”秦队长皱了皱眉。“没啥发现才让我们疑惑。现场地面有明显的打扫痕迹,而且是新鲜的打扫痕迹。我们不仅没发现陌生的或者说可以怀疑是嫌疑人的足迹,甚至在客厅中连两位被害人的足迹都没有。”

“再说指纹,现场遗留的凶器是插在被害人背部的一把刀,所以我们技术队已经派人去医院了,现场暂时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指纹。

不过我们在对现场进行联苯胺试验时发现电视机电源开关处有一枚类似血指纹,但是已经被擦拭破坏,只能确定是一枚沾着血的手指打开了电视架开关,但是被人擦掉了。

同时发现死者家厨房内抹布上联胺试验成阳性,右侧院门把手处联苯胺试验成阳性,目前只能确认有血迹,具体属于谁的我们需要回去在dna实验室内做实验。”

“很好很好,是很重大的发现。”唐局点头赞许。“还有吗?”

“还有一处。”秦队长。“我不知道有无价值。现场血迹多存在于死者周围,在其客厅东北角地面有一处血迹,墙体未见血迹,但是在该处血迹正上方约一米二的高度有一新鲜凹痕,我们在医院的队员发来作案工具图片,我认为这出凹痕与作案工具的刀柄尾端吻合。”

“这说明”唐局说道。

“这说明死者妻子在墙面上抵住刀子,然后用力自己捅的自己后背一刀!”李新建竟然是喊了出来。

这时候也没人怪他。

“好,老高、孙林,你们赶紧连夜尸检。吕志,你们派出所抓紧时间排查这夫妻两个在村中的人员关系。秦队,带着你的队伍回实验室把今天的物证都查清楚。小邱,你带着小李马上去医院审问!”

“是!”众人异口同声。

凌晨三点。

“对,对,现在装死,怎么都叫不醒,好的,好的,唐局,有情况我及时汇报。”大队长高翔在外科主任办公室踱着步打着电话,邱凯坐在椅子上一脸憔悴。

“医生,你确定这个女人身体没问题?”李新建不知道第几遍问这个问题了。

“帅哥,手术是我做的,其实哪里算什么手术啊,刀子也就捅了五公分进去?没伤到动脉什么的,简单缝合开点消炎药,明早打破伤风。

我说你们警察也真是的,不用这么胆小嘛,要是明天有记者来采访问我是不是你们刑讯逼供,我实话实说,反正这刀子我没看到是你们插的,不过这个女的脸上有些软组织挫伤我就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了。”值班女医生尹婷瞪了一眼高翔。

“你你”李新建哭笑不得,他知道尹婷是针对什么人说,最近他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你说为什么这个女的睡着叫不醒?身体没什么问题吧。”邱凯问道。

“没问题,身体很健康哒,你看你们公安要求给她身上装的这些生命体征仪器,显示的都很正常。”

“是不是麻药的问题?”

“这种小问题我没用全麻的”

高翔一挥手:“不用问了,这个女的肯定有问题。”高翔知道最近尹婷老是为高翔找韩露公干吃干醋,不想将情绪带到工作上来。

李新建就这样看着高翔队长踱了十分钟的步,看着邱凯抽了十分钟的烟,然后高翔的手机再次响起来了——“走,留两个人看着这个女的,邱凯,小李我们去找唐局,人抓到了。”

十五分钟后,众人看到了坐在审讯室里的甘志勇,他把自己的脸埋在双手里。

“村大队书记反映伤者和本村一个叫甘志勇的关系暧昧,我组织人去找甘志勇了解情况,发现有户人家灯关着在洗澡,感觉有点奇怪,当时已经凌晨三点了,我们敲门没人答应,接着就闻到有烧焦的味道,你们刑大的两个小青年翻墙进去捉到了正在烧自己血衣的甘志勇了。”唐局疲惫地笑了笑。

“唐局,他招了吗?”李新建问道。

“手铐一戴上就什么都说了。”唐局说。“人赃并获嘛。”

“动机呢?”高翔问道。

“甘志勇是个光棍,与伤者是情人关系,死者本来常年不在家,今年特殊没有外出打工,这导致甘志勇与伤者短时间内不能呆在一起,据甘志勇说晚上八点左右自己喝完酒,想去找伤者厮混,到了她家门口才想起来死者在家,他趴在门缝看到死者在打伤者,争吵的意思就是关于甘志勇,甘志勇一时气愤,回家拿着自己的锤子,敲开了,三锤都砸在了死者脸上。”

“后来呢?”邱凯问道。

“后来甘志勇酒醒了,开始害怕了,就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开始伪装现场,他开的电视机,翻动的现场,后来想到一说起锤子村里人都会想到是本村的石匠甘志勇,所以伤者拿刀切割死者的脸,她下不了手试了几次没多大效果,还是甘志勇动的手。然后伤者打扫了现场,两人对好被抢劫的口供后甘志勇离去。至于伤者的受伤甘志勇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唐局顿了顿。“我想这就是伤者自己画蛇添足了吧。”

李新建看到法医和秦队正在隔壁房间商量着什么,看到李新建注意到了,唐局补充道:“法医解剖证实死者死因为面部的挫裂创和硬物击打的颅脑骨折,技术队证实门上把手和电视机电源开关处的血都是死者的,墙面凹痕和地面血迹也证实秦队长所说。”

这时,负责审讯的刑警从讯问室出来将一份笔录递给了唐局,唐局看了一遍说道:“甘志勇已经全部承认了,第一份笔录已经完成了,把案件流转一下。”

“好的。”邱凯和李新建说道。

两个小时后,当李新建在依旧装晕的伤者面前宣读甘志勇的拘留通知书时,伤者突然泣不成声,连说罪孽。接下来的审讯自然水到渠成。

第243章 亡命天涯

6月6日18时许,云州市云黄区公安局刑侦大队接到一群众报警称:在云黄区龙桥镇朱河村朱家田组朱某娥家门口的水井里发现有疑似人体大腿的尸骨,已腐烂长蛆。

接警后,云州市云黄区公安局刑侦大队刑技人员迅速赶至现场,会同龙桥派出所民警开展工作。

法医将浮在水井水面的一块尸骨打捞上岸,可见疑似人体大腿骨上还缠着一条男士三角裤,且在打捞尸体前水井上盖有井盖,可确认是一起他杀案件。

刑侦支队大案队长高翔迅速集结刑侦大案队全体民警,同时向县、市两级公安机关领导报告。

当时正值周六休息日晚餐时间,但近20名刑侦民警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火速赶到现场,现场勘查、尸体检验、调查走访等工作迅速全面铺开。

尸骨的发现,在当地成了一条爆炸性新闻,是谁被这么惨忍的杀害?又是谁这么凶残地行凶?

一时间,案件被炒得沸沸扬扬,各大媒体网络相继报道,社会影响面非常广,给公安机关造成了相当大的舆论压力。

案件发生后,云州市和云黄区两级公安局高度重视,市局长高勋,副局长唐定雄,区局长周森木,副局长朱洪亲临现场开展工作。

领导的指示、群众的呼声,无不催促着全体刑侦民警朝着一个目标奋进:尽快破案!

案件要侦破,首先要确认尸源。案发水井是当地村民朱某娥家的饮用水井,但朱某娥在一个月前到云州带孙子去了,这口井水暂无人饮用,行凶者将尸体抛至该水井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行凶者熟悉现场环境这是肯定的。

3个小时后水井里的水被基本抽干,但还不停地有地下水渗透出来,法医技术民警忍住腐烂尸骨的恶臭,下到10多米深的井底将剩余的尸骨陆续打捞上来,同时还打捞上来一件黑色t恤和两个温控加热器。

直至深夜,经法医民警努力工作,打捞上来的尸骨可基本拼揍成一个人形。

与此同时,侦查民警掌握到当地一名叫周某胜男子失踪了10多天。办案民警将打捞上来的黑色t恤等物证送经周某胜亲属辨认,基本确认该尸骨系周某胜。

周某胜是村民朱某娥的邻居,其家离水井也就50多米远。

办案民警经侦查获知,与死者生前姘居在一起的一个叫“桂某琼”的贵南女子有重大作案嫌疑,但该女子已不知去向,抓获该女子成了破案的关键。

虽然该女子在当地生活多年,但当地群众均不知该女子的具体情况,只称呼其为“贵南婆”,年纪比死者周某胜大一点。这无疑给破案工作增大了难度。

办案民警几经周折,掌握到该女子的真实丈夫柳某某曾在云州养过猪,据养猪场工作人员回忆柳某某是贵南人。

于是办案民警迅速调取贵南叫“柳某某”的男性进行海量筛选,再一一进行辨认,终于找到了“柳某某”,然后调取其同户人员信息最终查实嫌疑人名叫李某芬,并获取了嫌疑人的人像照片。

死者周某胜失踪后,李某芬曾用死者的手机给其亲属发短信,制造周某胜还活着且已外去打工的假象,“嫌疑人仍在云州活动”的消息让办案民警非常兴奋,但杀人的事实一但败露,嫌疑人很可能外逃。

于是,办案民警连夜在云州各交通站点、要道蹲守,搜寻嫌疑人的踪迹。

在市局相关部门的鼎力支持下,民警于6月7日清晨,在云州火车站一欲发往盛真的卧铺车上将嫌疑人李某芬成功擒获。此时离发现尸骨仅12小时。

经高翔等人调查,嫌疑人李某芬有三个女儿都嫁在云州,其也跟着一起到云州生活。

五年前,李某芬认识了死者周某胜,两人很快成了情人,后同居在一起。

但从去年10月起,两人关系开始恶化,经常吵架,周某胜经常在外打牌通宵不归,而李某芬生活不俭点,暗地里干着卖淫的勾当。

5月25日这天早上,打了一通宵麻将的周某胜回到家倒头便睡,李某芬去给周某胜盖被子遭到怒骂。

李某芬恨从心生,身材高大的她拿起菜刀朝周某胜头部连砍三刀,周某胜正在熟睡中毫无反搏之力,李某芬又拿铁棍朝周某胜头部打,直至周某胜死亡。

为了掩盖杀人事实,李某芬将周某胜的尸体放入一个大塑料水缸内,装满水后用“热得快”煮到肉烂、骨头散架,再用一个纤维袋装着,抛尸于离家50多米的水井中。等待李某芬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十二年前的那年10月26日深夜,位于云州县西的渡口镇钱炉村钱家塆正好停电,劳累一天的村民大都jinru梦乡,远处不时传来几声狗叫声。

“着火啦,快救火!”突然传来的呼救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闻讯赶来的村民冲入火场,及时救出村妇郭腊梅大约五、六岁的一双儿女。

不幸的是,郭已遇难,尸体严重炭化,现场只留有一条右腿和一段烧焦的躯干。

警车呼啸。时值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钱琪率刑侦大队和渡口派出所民警先后赶到现场。云州公安处刑侦支队政委带领法医等领导亲临云州指挥破案。

法医解剖、现场勘察一致认定,死者郭腊梅系生前致死焚尸!顷刻间,村民们震惊了,大人小孩谈“案”色变,案件震惊了整个乡村!

房屋残垣断壁,两个孩子不停地喊着“妈妈”……看见眼前的惨景,民警们不禁义愤填膺,一定要查出真凶,告慰死者,给村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现场迅速成立了以刑侦大队和渡口派出所民警为主的“1026”杀人纵火案侦破专案组。在对案件进行会诊后,民警们认为,此案系仇杀可能性很大,凶手极有可能是本村人。

围绕死者和其外出务工丈夫的调查走访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8个小组把走访结果汇集到专案组。

一名群众反映,死者郭腊梅曾因村民钱向阳家的生猪偷食而与之发生纠纷,镇法庭判决郭赔偿钱家被砸坏的21英寸“熊猫”牌电视机,但她一直没有理赔。钱向**有作案嫌疑!

可是,当专案组传唤钱向阳时,钱已外出,去向不明。

钱向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为什么在专案组进驻其塆后离奇出走,连家人都不知道呢?

电视台案情通告滚动播出,协查通报迅速发往各兄弟县市公安机关。一张无形的抓捕法网,撒向了钱向阳可能存在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令人沮丧的是,整整三个月,民警查遍了钱向阳省内外所有的社会关系,以及县内所有的旅馆、出租房屋和建筑施工地,却一直不见其踪影,案件侦破始终没有突破性进展。钱向阳被列为省督逃犯予以通缉。

在交通和科技发达的今天,隐匿的命案逃犯如同隐形炸弹,随时可能引爆伤及无辜。为此,尽管领导换了一茬又一茬,民警动了一批又一批,但是,追捕专班的决心没有动摇,工作没有停歇。

为抓获钱向阳,现任刑侦大队长高翔,每年都要率队辗转南北,驰骋千里,可最终还是空手而归……

在困难和压力面前,民警们没有气馁,他们把失败焊接起来,做成通往成功的梯子。

今年6月5日,经海量摸排,民警喜获钱向阳逃匿的线索。分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朱洪率追捕专班成员高翔、宋凯、周雄、刘鹏和重案中队指导员吕玲抵达龙门市,几经周折,终于将“人间蒸发”了12年的省督逃犯钱向阳抓获。

逍遥法外12年,如今沦为阶下囚。在审讯室里,钱向阳留下了忏悔的泪。

他在供述了自己因心中积怨难消,一气之下杀人纵火焚尸的犯罪事实后,在向民警讲述了12年逃亡的心路历程。他说:“12年来,我独在龙门,隐姓埋名,不敢回家,整天提心吊胆,有时夜半被恶梦惊醒……”

龙门的确是一座理想的隐秘之城。钱向阳潜逃到城郊的一个砖瓦厂,当了10多年的泥巴匠。

一名工友说:“他走路总是低着头,平时不爱说话,很少出门。”为便于逃匿,钱向阳租住了一间在背靠大山的民工房。

他从《新闻联播》中获悉,申领居民身份证将增加指纹信息。为此,他不使用信用卡,不住酒店,绝不在公开场合留下任何身份信息。

隐匿的生活使钱向阳变得十分孤独。他用打工钱在租住房内装了一台电脑,开始网络游戏和qq聊天,在虚拟世界打发时光。他qq网名叫“红尘孤雁”。

钱向阳的确很孤独。随着年龄的增长,他越发思念自己出门逃匿时不满2岁的女儿和结发妻子。他说自己厌倦了东躲西藏的流亡生涯,好几次,打算投案自首,可是,又十分害怕……

6月5日上午,局“1026”杀人纵火案追捕专班会同龙门市警方一起,来到该市城郊汽车公司某厂处,悄悄包围了一间砖木平房出租小屋。

高翔、周雄等民警踹门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屋内一名中年男子制服。

电波飞驰——隐匿潜逃12年的省督命案逃犯钱向阳落网。

亡命天涯终被押送回云州。12年后,钱向阳重新回到犯罪所在地,也是回到了他罪恶生涯的终结地。

至此,曾一度震惊云州县的“1026”杀人纵火案成功告破。

第245章 斩断黑手

由于侦查措施运用得当,多条有价值线索迅速汇集。

现场调查访问组反馈:8月5日凌晨2时许,大佛寺镇柳界村一群众发现河坝上就停有一车红色小轿车。

专案组调查出租车司机时,有一名司机反映:8月5日凌晨1:16分,其在云州城区建行红绿灯处因价格问题拒载过两名自称租车到大佛寺镇柳界村的年青伢,两人年龄不超过20岁,云州本地口音,身材较瘦小。

经进一步详细询问得知,这两名青年从云州城区环城路东港桥由西至东步行,后左转至三号路a候车亭处上了被害人李晓军的出租车。

这一重要线索的获取,使侦查员们信心大增。

大家分析从云州城区到柳界村河坝只有十公里左右,行车时间大概十几分钟,由此可以推断,该出租车出城的时间大概在当日凌晨1:17至2:02之间。

唐副局长果断确定当日“凌晨1:00至2:00”为重点时间段,将侦查重点一部分在云州城区社会治安视频的调取、分析上,另一部分调取该时间段从环城路东港桥以西方向所有的网吧、宾馆、游戏厅、洗浴城等场所,排查此时外出的可疑青年。

前期的各种视频调取和保存工作,为后期的调查作了很好的铺垫。功夫不负有心人!

8月5日16时,侦查员陈强在从环城路某宾馆的监控录相中看出,8月5日1:14:58,有三名男青年从该宾馆离开。一人骑摩托车向东行驶,另两人由西向东步行。

局指挥中心视频监控员同高翔、鲁帅、邱凯一起察看、研判视频资料,通过环城路“鸿运饭店”门口路段视频的衔接,发现1:12:20秒前后,该路段有一骑摩托车青年往返几次与另两名步行青年交谈的信息画面出现。

这三名青年是否就是从某宾馆离开的三个伢?如果是有何证据支持?

唐副局长立即安排工作,邱凯带队核准宾馆视频时间,李新建带队做侦查实验。

经侦查员们仔细核准,宾馆视频时间与北京时间相差5分23秒,那么三名男青年从该宾馆离开的准确时间应为1:09:01,而经侦查实验由某宾馆步行至建行红绿灯处只要2分35秒,这与“鸿运饭店”门口路段视频1:12:20出现的三个年青伢完全衔接上。

加上从东港桥到建行红绿灯步行时间、以及与拒载司机讨价还价的时间,时间上与案件发展的时间顺序相吻合。

经过进一步细致严密的分析判断,两个地方出现的三名青年,从衣着颜色、上衣的细微特征、年龄、身高等情况也相吻合。

根据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空间出现的事物的同一性、排他性,专班认定环城路“某宾馆---人民银行路段---a候车亭”出现的三名年青人系同一伙人,即有重大作案嫌疑的犯罪分子。

专案组民警迅速赶到某宾馆查询8月4日晚至8月5日凌晨1时前旅客入住情况,发现该宾馆318房有人登记无人住宿,但房间里物品凌乱,种种迹象显示该房间最少有两人居住过。

民警进一步对该房间的住宿登记进行核查。发现确实有两名青年于8月4日晚入住,登记住宿者姓名为:周培刚,男,21岁,家住大佛寺镇周畈村,8月5日凌晨1时左右离开,未办理退房手续。

周培刚作案嫌疑呈直线上升。

针对犯罪嫌疑人周培刚的调查工作迅速展开。

犯罪对象的确定,决定了辨认工作的开始。

在大佛寺派出所的全力配合下,由刑侦大案队长高翔、派出所所长朱斌带队的多个侦查小组分片包组,以案发现场的中心,大佛寺镇周畈村为重点,辐射周边村进行“地毯式”摸排、辨认,做到村不漏户、户不漏人。

大佛寺镇案发地段有多个自然垸,千余户村民,当地民风淳朴,群众基础雄厚。

村民们大多已得知案件的发生,大家都主动配合公安机关的工作。侦查方向直指大佛寺镇周畈村,经常与周培刚一起玩耍的周某国、周某辉二名嫌疑人很快浮出水面。

为了尽快将三名犯罪分子抓获归案,专班民警仔细了解了周培刚等三人的的性格特点、生活经历,分析其年龄较小、生存能力差,在无外力支援的情况下,都不会外逃。

侦查员采取明松暗紧的策略,一方面继续在群众中调查,散发犯罪分子未掌握的信息,另一方面派员摸清三名嫌疑人亲戚的居住地,秘密地进行侦查,采取蹲点守候的方式发现他们的藏身地。

8月5日22时许,犯罪嫌疑人周培刚在其家中被抓获。

8月6日14时许,另一名主犯周某国在大佛寺镇被擒获,但同案犯罪嫌疑人周某辉漏网在逃。

为了尽快抓获归案,侦查员不分昼夜的进行秘密侦查。

8月8日15时,专班侦查到可能藏在云州郊区隆武村其未婚妻家中。

经过周密部署,高翔带领十余名侦查员乘三辆民用车靠近隆武村,于当日17时,即发案后的83小时,成功将犯罪嫌疑人周某辉抓获。

经审讯,犯罪嫌疑人周培刚、周某国、周某辉如实交待了抢劫杀害出租车李晓军的犯罪事实。

现已查明:8月5日凌晨1时许,犯罪嫌疑人周培刚、周某辉、周某国三人预谋抢劫出租车司机钱财。

当晚由周某国骑摩托车在大佛寺镇柳界村河坝处守候,周培刚、周某辉二人则骗受害人李晓军开出租车行至该处。三名劫匪持刀抢走现金600余元及一部手机后逃离现场,并将司机杀伤致死。

至此,“85”抢劫杀人案三名犯罪嫌疑人全部到案,案件完美告破,给受害人亲属有很好地交待,高翔长长吁了一口气,休两天假,陪尹婷好好逛了下街,疯狂购物。

刚办完报捕材料,高翔他们心想这下太平一阵子了吧?没想到又发生了猥亵、强奸案,他们再次披挂上阵。

8月20日晚8时许。一年轻女子独自在云州城区南城色织布厂至思源中学三叉路口处行走。突然,一名男青年从背后将其推倒,抢走提包逃跑。不等她爬起来呼喊,劫者飞速发动摩托车一溜烟逃走。

案件还在继续发生。9月1日晚7时许,一名16岁女孩从南城加油站厕所出来时,被门口的男青年推拽捂嘴、掐脖,厉声威胁、猥亵,企图强奸,纠缠中,女孩咬伤对方舌头,抓伤其颈部。那人恼羞成怒,揪住女孩头发往墙上撞,朝女孩小腹猛踢,抢走手机逃走。

这段时间,这条路段,接连发生多起劫财、劫色案件。一时间,人心惶惶,影响很坏。

系列案件的发生给侦破人员带来严峻挑战,云州局刑侦重案大队高度重视,主持工作的副大队长高翔上案,分析研判,逐一重返案发现场,走访受害人,寻找案发规律,刻画犯罪嫌疑人形象。

经过深入工作,侦查人员对发案达成5点共识:一是时间点相同,晚上8点钟左右,天已黑,又不太迟;二是地点相同,都是南城相对僻静的地方,远离闹市区,靠近城郊接合部;三是手段相同,尾随单身女姓,jinru僻静路段,实施抢劫;四是性质相近,在抢劫过程中,时有猥亵行为发生;五是逃跑工具相同,作案时骑有一台红色摩托车。

但由于发案时段天色已晚,嫌疑人从背后袭击,加上受害人惊慌失措,对嫌疑人的相貌都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综合调查的情况,办案人员对犯罪嫌疑人作了初步刻画:年龄20—30岁,身高17米左右,体形偏瘦,头发凌乱,骑红色摩托车作案,居住在南城或附近农村,有反复作案的可能性。分析发现与朱虎交待的“春伢”特征极为相似。

据此,专案组决定从三方面进一步开展工作。一方面调查发案地点、时段附近的视频资料,从中发现可疑目标;一方面加强对发案地点、时段的巡逻守候,控制现场发案。一方面通过朱虎关系查找“春伢”去向,排查qq和手机关联信息。

可是,接下来一周,风平浪静,没有发生新的案件,案件的调查也没有大的进展。20多天后,又发生两起类似案件发生。

9月25日晚9时许,近邻此地的云州一中学一青年女教师从学校回租住房,正当她在楼下打电话让房东开门时,一名男青年突然从后面袭击她,那人用手捂住其面部,她本能地大喊救命,男青年猛力制止。

一番挣扎后,袭击者见势不妙,朝云路口社区方向逃去。

两天后,云州一黄金手饰店打工的女青年骑摩托回南城天宝小区。

当骑摩托至铁路桥上坡处时,突然一男青年骑摩托横在她的前面将其逼停,过来抻手便摸,吓得她弃车逃跑,男青年紧追,往路边拖曳,动手动脚。

她惊呼“救命”,男青年威胁说再喊捂死她。她不敢发声,男青年又继续脱她的衣服。

这时,附近房子两个老汉闻声出来,男青年见状,抢走包,骑摩托跑了。

显然,两起案件可以并案侦查。高翔、邱凯等办案人员琢磨,4起案件中,犯罪嫌疑人都抢走了手机,把4部手机的通话记录都打出来,看看有没有疑点。

一番排查后,居然发现其中有个一次呼出电话记录。

办案民警抓住这条线索不放,一个可疑对象浮出水面:游应春,男,现年22岁,身高17米,已婚,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家住县城南郊刘家岩村,本人在城北一家铝合金加工点打工,骑摩托车上下班,下午6点左右下班。

高翔组织了一次照片辨认,一名受害人确认其中的游应春就是抢劫猥亵她的嫌疑人。

9月30日,游应春被调查人员“请”进了刑侦大队,对其家的搜查也同时进行,搜查人员提取了3部可疑手机,后都被证实是被抢手机。

办案人员对其老婆也进行了询问,他老婆说,不知道他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他每天早出晚归,一般是6点多点回家吃晚饭,但是最近经常深夜十一、二点回家,问他,他说有事加班。

在铁的证据面前,犯罪嫌疑人游应春交待了多次抢劫、猥亵单身女性的犯罪事实。

不久,云黄区人民检察院已作出对游应春批准逮捕的决定。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

第247章 富豪溺亡

“是谁,你有什么证据?”陈强问他。

“五号中午我们还在一起喝酒,意利国那边传来信息,投资的事很快就有结果了!他听了心情好多了,怎么会去不瞒你们说,我在这儿就是为了给在意利国的律师,打国际长途方便一些,避免在公司内引起不良影响的。

“六号那天你在干什么?”

“我,你们怀疑我?”

“例行公事!”

“哎,他活着我是总经理,他死了我一文不值,公司里没有我一分钱的股份,董事会成员开个会,就能把我赶走。怀疑我,真是太可笑了!”他脸涨得通红,指着李秘书说,你去把这儿经理喊过来。

经理过来证实他这几天没离开过饭店。

“那他得罪过什么人没有?好像,好像对了,他因我姐姐和职工闹别扭,得罪过一位电焊工,欠了一些工钱。不过,辞职后,那人就到光东去了,听说在一家船厂当上了车间主任。我敢保证他也不会报复杀人的!”他用肯定的语气说。

“那么,请你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们。”

“他叫刘志雄,企业改制前就是这儿的铆焊工段长。我姐姐原本是化妆品店的会计,是个目光短浅,小肚鸡肠的人,硬要到公司当财务部长。鸡毛蒜皮的事她都要管,不能看工人闲着!去年十一月的一天,她让他去清理车间外的下水道,被他拒绝了。争吵的过程中,他把我姐姐推倒了,鼻子摔出了血。她要开除他,被我制止了。

后来,她经常挑他的毛病,难为他,他就辞职了。

他问我姐夫要年终奖,没给他,他气得丢了句狠话,‘走着瞧,我要让你家今后不得安宁,非得收拾你的这个疯娘们不行!’当天晚上,我请他喝酒,给他道歉了。告诉他,在外混不好再回公司来,哥当家要你。我认为,他是个讲义气的好兄弟!”

陈强记下了刘志雄目前的工作单位。起身告辞时说:“现在的消息尽量不要扩散,你们回去研究一下,采取有效措施,一定要保证生产正常进行,使工人情绪稳定,不要闹出乱子了。有异常情况及时联系吧!”

第二天一大早,光东警方将船厂的信息反馈过来了:刘志雄没有作案时间。

九点钟,在刑侦大楼二层会议室,召开了116案件、案情分析会。

孙林将尸检报告,放到大队长高翔面前说:“死者颅内及体内脏器无创伤;未发现麻醉品及有毒物质;肺部有微量淤血,基本可以判定系溺水窒息死亡,体表无伤痕;因此,遭他人袭击的可能性极小。”

高翔问陈强,“你认为是自杀还是他杀?湖边的钞票,表壳破碎了怎么解释?”

沉默了好大会,陈强说:“可能就是个意外事故!”大家的目光一下集中到他身上,感到十分的诧异。

他把在君合公司了解的情况介绍完了又说:“他杀的可能性基本可以排除,他也没有理由去自杀。因为目前公司资产有近十个亿,他占有百分之七十的股份,一个亿万富豪遇到点波折就自杀了吗?媳妇和儿子还需要他设法解救,因此,自杀的可能性极低!”

高翔说:“那么,就把你所推断的案件发生情况,给我们描述一下。”

“他媳妇的事情导致他心情不好,到湖边散散心。受凉了,想解大便,掏兜里的纸时,带出了钞票,被风刮到河边,他忙着去捞,滑入河中,手表碰到石阶上,造成表壳的损坏。这就是当时现场的情况,就这么简单!”言罢,陈强问高翔要了根烟。

大家面面相觑,瞅着高翔抿着嘴,不一会,就都扑哧笑了起来。

高翔说:“我赞同陈强的推断。但是,境外诈骗团伙和国内不法分子勾结活动频繁;鉴于死者爱人在意利国犯案情况我们并不了解,不能完全排除境外不法分子,潜入境内对他进行诈骗恐吓的可能性。我们必须到意利国实地调查,以保证:证据确凿,万无一失。我给局长汇报后,再开展下一步工作。

三天后,一架东方航空公司的波音787客机,在意利国首都国际机场徐徐降落。一下飞机,意利国警方就直接把陈强一行三人,送到分管华人投资移民,号称中国通的墨菲警长办公室。

他是身高1米95的大个子,鹰钩鼻子上面的一对蓝眼窝里,不时地闪动着狡黠的目光。他对中国警察的到来感到很好奇,表现得十分的热情,不停地问这问那。

寒暄一番后,陈强直奔主题。

墨菲回答的很干脆,“三个月前她母子俩就被关进监狱了。今年初,周晓英及儿子以投资移民为由带来了一亿两千万美元,来到这不到一个月,就拿出两千万参与贩毒,把海洛因加工成条状,说什么是冬虫夏草,可治百病,把我们当成了傻子!虫就是虫,草就是草,虫变草,草变虫,把我们都给搞糊涂了?今天你来了,一定要讲给我听听,马上就得弄明白!”

陈强心想,你算什么中国通,中药学的博大精深,你真的是一窍不通,就是个大傻帽!可他还是耐心地把冬虫夏草的生长情况介绍给他听。

他听得津津有味,十分的高兴。听完了,他神情严肃的说:“实不相瞒,她娘俩可能是被黑社会的人勒索利用了,我估计,她们是合法移民。国际贩毒组织利用从她那咋骗的钱,在金三角购买毒品混入冬虫夏草中,以中草药的名义入境,前不久被我们一网打尽,只有当初持枪劫持她儿子的哥亚国毒贩莫莱卡逃回国,现在正协商引渡事宜,他一归案,事情就会真相大白!”

陈强说:“她带来的钱不一定合法,涉嫌我国国有资产的流失。”

他瞪大了眼说:“你说的我搞不懂,国家财产怎么会流入个人腰包?真的不可思议。在我们这儿把公共厕所里面的肥皂拿走都属犯罪!如果她把不义之财搞到我们这儿,你们警察是有责任的。”说完,他翘起了二郎腿,不停地晃悠着。

陈强心想:别那么牛逼了!你脚下的这块土地,就是你老祖宗从土著人那儿抢来的。

墨菲见陈强笑了笑,就不吭声了。马上站了起来,在一个档案柜的电子屏上,输入了几个字符,一本卷宗被弹了出来,递给陈强。“你看,在我们这个城市开豪车的华人就有好几百人,有的车辆乱停乱放,遇到罚款马上掏钱,我们不收现金,他们甚至要给小费让我们代劳。真是‘艳花惹蝶’呀,正因为一些人到处显摆,犯罪组织的探子就跟着他们转!”

陈强觉得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就说:“请你协调一下,我们要见她。”

第二天,在某女子监狱陈强见到了周晓英。她一进探视室的门,见到来了三个中国警察,觉得是马容斌请来解救她的。马上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嘤嘤的哭了。突然,又戛然而止,显得异常的兴奋。

她还没在板凳上坐稳就大声喊:“快救我出去,我宁愿回家喂猪、种地,也不在这儿受洋罪了!还有那一亿美元,也让他们给冻结了,一定要带回去发给职工或捐给福利院,可不能让这些洋人给昧了!”

第249章 借力钓匪

11月19日晚上11:30分,的哥阿勇开车到云州市云黄区县城步行街附近时,被一高一矮两名年轻男子拦下。二人对阿勇说要去高湖垸。

阿勇仔细打量了下两个年轻人,发现他们不似吸毒人员,于是在商谈一番后,便以25元的价格接下了这单生意。

于是“高个子”坐在副驾驶,“矮个子”坐在后面,3人沿着滨河路经湖心桥往高湖垸方向开去。

在高湖垸小学附近,阿勇说:“高湖垸已到,你们要到哪里下?”

“矮个子”说:“再往前开一段。”阿勇开了一段,再问。

“矮个子”说:“开过了要掉头。”

就在阿勇减速准备掉头时,一把匕首别在了他的脖子上。

“矮个子”阴恻恻的声音从后座传来:“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不?”

阿勇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着说知道。“要怪就怪你运气不好吧,你恰好遇到我们,而我们兄弟最近手头有点紧。不过只要你能配合我们,我们不会要你的命。”

“矮个子”说着又示意“高个子”“操家伙”。

于是,一把西瓜刀又顶住了阿勇的肚子。

阿勇把身上仅有的200元钱和手机递给了劫匪。

劫匪却很不满意,问他:“有没有银行卡。”

阿勇说:“没有带”。

劫匪要求:“你先坐到副驾驶位置去,然后打电话给你妻子拿一万元赎人。”

阿勇系安全带和别人不同,要卸下来必须抬起手从头部拿掉。

因此劫匪不得不放下了一直别在阿勇脖子上匕首和顶在阿勇肚子上的西瓜刀。

阿勇抓住机会,打开车门窜了出去,一边大喊“抢劫啦!”,一边狂奔至一民居躲了起来。

直到劫匪开着他的车向县城方向驶远,他才惊魂未定地报警。

11月20日零点,云州市云黄区公安局接到报警,并迅速启动大案侦破机制,局长下达指示:抓住黄金72小时尽快破案!

红旗派出所立即赶赴案发现场展开前期调查,并沿着犯罪嫌疑人逃窜方向追踪;巡逻反恐大队、城区派出所在犯罪嫌疑人可能逃窜的方向进行堵截。

云州市局唐副局长牵头刑侦、网监等组成专案组,同步上案,刚刚破获马容斌被杀案的高翔带队不顾劳累连续工作。

凌晨2点,各个卡口均未发现被抢出租车踪迹。

由此可见,被抢出租车应该没有离开云州市云黄区县城到红旗办墟场这一块区域。

而此时,刑侦支队早已兵分两路,以犯罪嫌疑人打车的地点和案发点两处为中心,展开视频追踪。

从案发点沿着犯罪嫌疑人的逃窜路线顺向追踪相对容易,民警很快就发现被抢出租车在南圆盘右拐往西江方向逃窜,然后消失。

从犯罪嫌疑人上车点沿着他们的来路逆向追踪相对困难,因为他们一直在城区无规则步行游荡。

民警追踪到当天晚上9点多他们从石步附近窜出来之前,由于该区域人流量大,视频监控基础薄弱,也失去了嫌疑人踪迹。

不过,在此途中,有一个高清摄像头拍下了“高个子”的正面清晰头像,以及“矮个子”抽烟丢弃烟头的画面。

天上下着连绵的细雨,烟头随时可能失去价值。

侦技民警以最快速度将烟头提取,由于丢弃的位置有遮挡物,烟头仍具备鉴定价值。

另外一边,专案组根据视频中犯罪嫌疑人对城区地形十分熟悉的特征分析,他们应该经常在城区逗留。

再结合犯罪嫌疑人年纪不大的特点,专案组决定利用社区网格化管理的优势,组织城区所有社区对宾馆、网吧、游戏室、出租屋等住宿、娱乐场所进行摸排,同时组织红旗所对辖区进行秘密摸排。

11月20日上午,石步乡有村民报警称发现一出租车被抛弃在一偏僻的土路边。

刑侦民警立即赶到现场组织勘验。

重案一中队围绕抛车点展开视频研判发现两名犯罪嫌疑人弃车后曾步行经过工业园区。

而后,因为20日石步乡停电一天,所有视频监控停摆,追踪不得不中断。

11月20日下午6点,社区民警陈国胜向专案组报告,辖区某网吧网管小阮称“高个子”曾经到该网吧上网。

高翔立即带队赶到现场核查情况,长期借调网安支队的黄涛被调了回来。

可是,小阮只记得有个和“高个子”很像的人曾经到网吧上网,至于其他的信息,由于网吧人流量较大,且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不记得了。

案件千头万绪,但对于这一不起眼的线索,民警不想轻言放弃。

在交谈中,高大队长发现这名小阮竟然是一名侦查爱好者,平时最喜欢看侦探,而且还极具正义感,遂主动与他交流侦查方面的经验趣闻,以拉近关系。

最后,高翔还鼓励他: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说不定这个案子会被他给破了。

在受到鼓舞后,小阮的侦探之魂熊熊燃烧,开始竭力地回忆“高个子”到网吧的点点滴滴。

21日早上,小阮打电话告诉高翔:他想起来了,“高个子”曾经和另一名身材相对较矮的男子一起来上网,“高个子”还喊他“大哥”。而且,他们俩都是网吧的会员。

这一消息令民警心中一动:根据受害人描述,在作案过程中,“高个子”似乎一直在听从“矮个子”的指挥。

本着大胆假设,小心求证的原则,专案组决定对这一信息进行重点经营。

该网吧会员共有1000多人,其中相对年轻的男子有800多人。

情报中队和重案一中队在小阮的帮助下,对这800多人进行逐个比对之后,发现一名叫谷某的男孩与“高个子”犯罪嫌疑人长得比较像,而且上个星期到该网吧上过网。

由于年轻男孩的气质相貌变化快,仅通过证件照比对,民警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小阮更加无法笃定。

情报部门通过谷某的身份证研判到了他近期的活动轨迹。

重案一中队根据这些轨迹,提取了谷某近期的活动视频。

在这些视频中,一个身形较矮的年轻男子频频出现,且与谷某关系亲密。

通过比对,民警发现谷某和矮个男子无论是走路的姿势、神态还是身高、相貌均与抢劫案中两名犯罪嫌疑人对应吻合,甚至有时连衣着都完全一致。

经过综合研判分析,民警确定:谷某就是“高个子”犯罪嫌疑人;矮个男子就是“矮个子”犯罪嫌疑人,其真实身份是雷某。此时,距离案发仅仅44小时,

锁定两名犯罪嫌疑人身份后,网监部门监测到雷某正在县城某网吧上网,而谷某刚刚从石步乡某网吧下线,去向不明。

由于网吧人员复杂,在网吧公然抓捕雷某可能会有人向谷某报信,从而导致谷某潜逃,专案组决定先派一组人马时刻盯控雷某,寻找抓捕时机;刑侦、情报、网监等单位和石步派出所各司其责,秘密摸清谷某的行动轨迹。

23日12点,盯控民警李新建、陈强等发现在网吧窝了快两天两夜的雷某离开网吧,独自一人走上街面,遂尾随跟踪。

当雷某行至某相对偏僻的地段时,民警一拥而上,将其控制,并快速通过民牌车带离现场。

23日下午3点,网络高手黄涛发现谷某的身份证在石步某网吧登记上网。

李新建、陈强等民警立即着便装赶到该网吧,确认正在上网的系谷某本人后,将其抓获。

二人落网后,面对民警的强大审讯攻势,毫无抵抗之力,很快供述了自己的犯罪事实:雷某15岁就外出打工。

几年后攒下8万多元。去年,他回乡经营一家茶楼,不料血本无归,积蓄全部亏空还欠下了1万多元的债务。

巨大的打击让雷某心生邪念,试图铤而走险弄点钱还债。

于是,在11月19日那天,他邀集自己的远房表弟谷某一起jinru了云州市云黄区县城。漫无目的地游荡几个小时后,雷某二人选择了阿勇作为抢劫目标。

雷某、谷某怎么也没想到才4天不到他们就被抓获归案,而且面临可能长达十年以上的有期徒刑。

第251章 死因难明

邱凯父亲的法医学尸体检报告显示父亲左背部有一个双刃锐器伤,贯通胸腔导致心脏左心室破裂,右腹部有十二个双刃锐器伤,创口集中,有很多创口还互相融合在了一起。

尸体的原始姿势为仰卧状,据此法医判断,他左背部中的是第一刀,可没有立即死亡,翻转过身想与犯罪嫌疑人搏斗。

但因为心脏左心室被刺穿,已经失去了哪怕一丁点的抵抗能力,犯罪嫌疑人趁势在他的右腹部又狠捅了十二刀。

十二刀,法医认为这很能说明一个问题:犯罪嫌疑人是在泄愤,此人一定非常仇恨父亲,甚至有不共戴天之仇,要不然不会捅这么多刀。

邱凯和大家都认同,这也是公安机关一直以来的侦查破案方向。

所以,案发后父亲平时的人际关系,他所打击过的犯罪分子、当时正在进行侦查的案件的嫌疑人员以及他们的人际关系,前前后后已经不知被细细深挖了几遍。

虽然如此,邱凯自己仍然一直在不甘心地挖,虽然有时在某一方向上自己都觉得过头了,但他相信一定会有非常关键的隐藏在某一个隐蔽角落里的东西没被翻抖出来,要不然不会一直破不了案。

又挖又翻了三年,没有想前两天在睡前偶然翻阅床头上堆放的一本近期的《法医学杂志》时,一个案例报道却使他的思维大爆炸,炸出了他思想的新篇章,新天地。

由此而产生的陌生和恐惧让他惶惶不可终日。

案例报道说,某地一个凶杀案,被害人的死因是被他人扼压脖颈窒息死亡,可死者的双膝部各有十三个锐器创口,现场没有遗留作案工具。

一开始分析犯罪嫌疑人的作案动机有两种。

第一种情况是有预谋的抢劫杀人,因该在两人以上,先将死者控制住,但是死者进行了拼命地反抗,奋力摆脱控制,于是犯罪嫌疑人拿出准备好的锐器砍击或切割被害人的左右膝部,让其失去抵抗和逃跑的能力。

然后,恐吓其交出现金财物或逼问银行卡、存折等账户密码,最后扼压颈部,杀人灭口。

第二种情况是报复杀人,犯罪嫌疑人与被害者有深仇大恨,将其控制住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锐器砍击或切割其膝盖,让其跪在地上进行羞辱报复,然后扼压颈部至其一命呜呼。

这种情况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一般的恩怨情仇,一种是和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最有可能的是与有夫之妇。

经过细致深入地调查死者并无财物遗失,也没有那种要至死者于死地的生死仇人,不过却发现死者确实与一有夫之妇长期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且案发当晚并没有证据能证明此妇的丈夫自己所陈述的去向。

结果此“夫”理所当然的被立为重点对象。但是最后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和生物物证,认定的犯罪嫌疑人是死者一个身强立壮的下属。

将其抓获后,据其供述作案动机是非常简单的报复杀人,属于案发后分析的第二种情况里的第一种,但是因为对作案顺序的推断出现了完全相反的错误,结果导致分析出了第一种作案动机和第二种作案动机中的第二种,一度误导了侦查方向。

犯罪嫌疑人在案发前一天和一公司重要大客户洽谈生意时,不小心得罪了客户,导致将要到手的一大笔事关公司发展前途,甚至是生死攸关的业务订单泡汤。

死者获悉后非常愤怒,在办公室当着同事们的面肆意辱骂犯罪嫌疑人的同时,还不用脚停地踢他的膝部,抓着鸡毛掸很打他的膝部,让他跪下给所有员工道歉,给公司道歉。

受到身体比自己弱下又长得猥猥琐琐的死者如此极度侮辱,犯罪嫌疑人气愤不过,越想越恨,晚上身背一把菜刀以道歉为由登门拜访死者。

进屋后马上趁死者没有丝毫防备,以绝对的优势,像老虎制服一只兔子一样干脆利落地将他摁倒到在地上猛力掐死。

而后仍然不解恨,抽出背在身后菜刀,对着死者地膝部就是一顿猛砍、猛割。

看了这个案例报道,邱凯大为震惊。

主要是因为,死者膝部的伤是因为其在生前攻击过犯罪嫌疑人的相同部位而在死后被报复砍切,并不是案发时因为搏斗或为了让他失去抵抗和逃跑的能力。

那么自己父亲右腹部的刀伤,是不是或许也是因为他攻击过犯罪嫌疑人的这个部位,或者这个部位对犯罪嫌疑人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是在他死后才被刺伤的。

这就是为什么父亲身体前侧的十二个锐器伤只蹊跷地密集于右腹部,而其他部位完全没有的原因。

如果父亲还进行了哪怕一会的搏斗,都会有体位上的移动,伤口根本不可能那么集中。

这也是现场为什么只有很少的滴落状和抛甩状血迹的原因,而根本不是父亲衣服穿得厚,血流到体外和带到刀上少的原因。

邱凯隐隐觉得这个全新想法的出现,将是侦破父亲被杀案的重大转折。

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一年后,邱凯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这种专业性极强的杂志,偶然间这么不经意的一瞥,确翻出了柳暗花明的前途。

邱凯认为这种偶然得到的暗示,是一种天地的良苦用心,让他更加坚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结合着十年来对案件的相关侦查结果,思来想去,邱凯首先认为因父亲攻击过犯罪嫌疑人或与其他相关利害人的右腹部,而被他们在右腹部狠捅十二刀报复的可能性极少。

最大的可能性是在此之外大家几乎没有去想、去关注的特殊原因。几天过去了,邱凯日夜思索,绞尽脑汁,就是理不出个要领,苦恼得要命。

这天晚上,窗外春风像骑着马儿一样呼啸,不知多少草儿正争相破土而出,多少花儿正在打开蓓蕾舒展美丽,多少树枝正在探头探脑地露出青黄嫩芽,观察这个新奇的世界。

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隔壁母亲的寝室里又开始传来不知是梦里还是梦外的似有似无的啜泣声和断断续续的咳嗽。

父亲不在以后,母亲的身体就变弱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清明将至之时,深夜母亲的房里就会传出这样的令人肝胆俱裂的啜泣和咳嗽。

第253章 刻骨怨恨

“真幼稚,他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有本事也不会为他父母破案!”邱凯觉得奇怪,陈强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我也这样问过他,他说他相信你,你有正义感,有责任心,是一个好人,一个好警察!”大队长高翔再次睁开眼,盯着邱凯,目光里熠熠生辉。

“我想见他!”邱凯心里有些躁动,站了起来。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大队长高翔的一番话,还是他的目光刺激了他。

“他无法面对你,不要去了吧!等他在监狱里赎罪,心里豁达了,也许会见你!”高翔用力咬了咬牙齿,走到窗户前,抬头望向晶光闪闪的星空。

邱凯看着大队长高翔的背影,心想不见就不见了吧!其实平静下来后他发觉如果现在真要去见他,内心里根本不愿意,还有点点不敢。

也许,等破了他父母被杀的案子,他就会去见他,敢见他了!

十年了,邱凯从来没有构思过如此精彩的故事;

十年了,事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历经的近百号精兵强将却一直在做与真相南辕北辙的事情;

十年了,事实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凶手就一直近在眼前,是要与自己共面生死的同一战壕里的战友。

考虑到这一步,邱凯真的已经特别激动和兴奋,如果不做点什么让自己冷静下来,就会失控,就会发疯,就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幕。

他知道只有掏空体力,放倒自己才是唯一的途径。

从洗手间洗完脸回到办公室,邱凯开始回想刑警重案一中队副中队长陈强的平时表现,寻找可疑的蛛丝马迹。

参加工作后,陈强从没有主动与人说过自己的身世,对别人关心或好奇地询问,一句老家在两百多公里以外的x市就轻轻带过,再不多说一个字。

十年来一直在云州刑警队工作的陈强总是觉得他的面貌在脑子里若隐若现,似曾相识。

于是去调查他的身份信息,这才揭开了这层神秘面纱。

对人刻意隐瞒身份,这不是很有问题吗?是不是因为有特别见不得人的事隐藏着,怕引起别人关注而露出破绽?

邱凯一再警告自己冷静,随后这个想法又被他自己否定。

首先,在招考民警时,公安局的政工部门要对招考的人员进行严格的政审,他们肯定了解陈强的情况。

也就是说自己的背景,陈强对组织是无法隐瞒的,谁有重大的疑问,都可以去咨询,他想藏是藏不住的。

其次,父母双双同时被杀害是极度残酷的事情,只要组织知晓,那么他不愿意对人提及完全合情合理。

主动拿出来说,或别人一问就说,反而倒是不正常了,就是欲盖弥彰。

自己的情况是因为父亲以前就是警队的人所以被大家所熟知,要不何尝又愿意让那么多相熟或不相熟的人天天用特别的目光关照,好像总是在提醒自己的父亲是被人谋害的,案子还没有破。

其实这已不是特别的关照,而是特别的伤害,是拿杀害父亲的刀在一下一下捅这自己的心脏,是拿杀害父亲的刀一下一下刮着自己的骨肉。

但是有一点,邱凯怎么想怎么觉得有问题,再怎么为陈强找理由都说不通。

陈强和自己身世相仿,话说同病相,又在同一个刑警队,那么大家应该成为好朋友才对。

这么多年了,和老同志、新同志自己都能舒舒服服地打成一片,可以称兄道弟,唯独和他一直处在相敬如宾的客套层面上,无论自己如何诚心地想走进他的世界,所做的努力都是徒劳的。

这让邱凯想到了两件事,加深了自己的怀疑。

有一回出差回来夜已经很深,不想回家打扰睡眠不好的母亲,就打算到办公室的沙发上过一夜。

不成想到了大队,办公室的灯却亮着,到门口一看副中队长陈强扑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他轻轻走过去,发现陈强双手和头下埋着的是他父亲的案件卷宗复印件。

邱凯当时悲从中来,触动了自己那根最脆弱的神经,马上红了眼眶。

这时陈强也许感觉有人靠近了自己,惊醒过来。

看到是他马上慌慌张张收拢了那些卷宗的复印件,并且掩饰说加班办案子睡着了。

陈强自己父母的案子都没有破,居然还关心父亲的案件,邱凯很感动,认为难得有这么好的交心机会,自己也真的很想和他聊聊,就递了一根烟过去。

陈强接了烟,邱凯为他点上火,单刀直入,“你父母的案子和我父亲的案子都没有破,我能理解你,太辛苦了!”

没有想到陈强吸了口烟,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好好的为什么说这个?很晚了,不回去睡?”

邱凯说了自己的情况,陈强却把父亲案件的卷宗复印件锁到抽屉里,“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事后,邱凯也感到过不对劲,“他为什么会研究自己父亲的案件?难道有想法?有想法为什么又不和自己沟通?还要掩掩藏藏!”

邱凯找不到一个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可又无力深入的追究,就草草的认为这只是一个警察敏感的职业习惯,对一个没有破的案件很感兴趣而已。

自己不同样是翻过陈强父母案件的卷宗。

还有一回是队里几个人为副中队长陈强过生日,大家喝得高兴都醉了。

不用说席间大家频频向寿星敬酒,陈强是醉得最厉害的。

几个人之中邱凯稍好点,大队长高翔就让他打车送陈强回家。

到了楼下,也许因为酒精吸收得更彻底了,陈强醉得更厉害了,已经不省人事。

邱凯扶着他上楼,一路无语的他迷迷糊糊地张口就是:“当个xx的警察,连自己父母被杀的案子都破不了。你他x的也当个球的警察,你老子破不了案,你也破不了案,都破不了案,还好意思,还有脸……”

邱凯一心想了解陈强这个人,这时心里还暗自高兴,以为到他家怕是能听听他心里的话了。

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陈强打了个激灵就把邱凯推开,死活也不让他送上楼了。

当时邱凯没有特别的感觉,下意识认为就是酒醉后意识清楚了些,感到窘迫后的反映。

但如今看来,这确实很蹊跷,他对自己的警惕显得太过敏感!

这些年来,邱凯一直认为当年父亲带队侦破陈强父母被杀的案件没有破,陈强对父亲耿耿于怀并且把这种情感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不愿和自己交往,躲避自己。

第255章 盗案牵贪

最近高勋接到的电话特别多,时间也不分白天黑夜的打进来,但电话人员分布范围很特定:

有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有和自己同为县里其他局机关的局长书记,也有县里的相当领导,更有上级领导,打电话的最终目的大多是正面、侧面了解有关这起公安部督办的重特大系列入室盗窃豪华别墅区案件的最新进展情况。

然而高勋回答最多的一句是:案件正在办理,多谢关心!

作为该案专案组长的公安局长高勋似乎知道这起看似普通的盗窃案件,必将引起潜藏的水面以下的一些东西。

想到这,高勋独自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不自觉的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点燃。

高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慢的抽烟,甚至可以说,他点燃的这根香烟一直在自行燃烧。

他站在公安局11楼局长办公室的窗前,静静的透过窗户打量着这座看似安详而又繁华的县城。

他缓缓的将烟头靠近嘴角,却又迟迟的不肯抽一口这昔日可以提神、解闷的“老朋友”,似乎他的思绪已经将燃烧在指间的烟头遗忘。

“高局,案件有新进展!”高翔兴奋的走进局长办公室。

公安局长高勋这才收起思绪,急忙的转过身抽了口烟问道:“高翔,什么情况?”

细心的高翔看到一段长长的烟灰落在局长高勋刚刚站立的地板上,随口笑着问了句:“高局在想事情啊,撂着这么一大截烟不抽,多浪费。”

高勋笑着从办公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递给高翔说:“是啊,什么也瞒不过你这双神眼,说吧,案件现在有什么新情况,看你这股兴奋样,一定有好消息汇报是不是?”

高翔急忙点燃香烟,抽了口烟回答:“是啊,‘老鼠’全部招了,作案的具体次数、时间、地点以及每一起案件所窃得的财物全部都搞清楚了,还有就是他最后那次被我们逮住时候之所以‘两手空空’,其实另有文章。”

还没等高翔继续讲,局长高勋急忙打断追问“什么文章?”

高翔又抽了口烟说:“那小子一点都不傻,根据他手里的资料,他专门偷当官领导家的还有做大生意老板家的。”

“高翔啊,你给我卖什么关子咧,你倒是快点解开我心里的疙瘩啊,被抓住的那个小子在当晚到底还有什么文章?”高勋再一次打断了高翔。

高翔这才坏坏的笑着说:“高局啊,我是想跟您汇报啊,可您老是打岔,您看我这根烟又抽完了,您说咋办?”

局长高勋从烟盒里取出一根香烟递到高翔面前说:“我这局长,今天亲自给你点烟,满意了吧,快说重点的。”

高翔见局长这般心急这般的有诚意,反问了一句:“高局,您猜猜是什么人住在那栋f幢别墅?”

高勋急忙坐到高翔边上问:“谁住f幢别墅?”

“f幢别墅里住着谁,您和我在小区里蹲守那么些天还真的不知道,只有那偷东西的小子知道,原来那小子在小区做保安期间观察到f幢原来是我们市里第一号人物的私人住所。”高翔这才和盘托出。

听到这,局长高勋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想急切的追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只是一个劲的大口大口的抽着燃烧在他指间的那根香烟,似乎想一口气就把整根香烟抽完。

最后局长高勋迟疑了片刻,缓缓的从沙发上起身,从烟盒里又取出一根香烟点燃,语气微弱的问道:“高翔,这可不能瞎说!弄不好可要出大事的。”

高翔见局长这般的反应,也就顾不得停顿,继续讲道:“当初我也不信,后来偷东西的那小子交待他也是偶然的机会才发现原来住在f幢别墅里的人跟市电视台新闻里经常出现的是同一个人,而且政府小号牌的车辆经常停放在f幢别墅边上。

还有就是那小子那天晚上并不是‘两手空空’,其实那小子之前就在f幢别墅尝到了甜头,我们在那小子住的地方起赃的赃物里,其中的5块金砖、8块名表以及20万元美钞还有几十万现款都是那小子前一阶段在f幢里偷到的东西,那小子在f幢尝到了甜头,所以昨晚那小子才铤而走险‘故地重游’,想再捞一笔。

就是昨晚那小子被我们抓住的时候,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据那小子刚刚交待,昨晚他在f幢别墅的三楼办公室的空心墙内窃得了10余万元现金,由于做贼心虚没有敢将窃得现金直接随身带出,而是将窃得的现金装在一个黑色的方面袋中,扔在在f幢别墅外的小区人工湖里。

他心想万一被警察抓到,至少身上没有赃物证据,只要不是当场被抓,一口咬死概不承认就可以躲过刑罚。计划顺利的话,第二天一早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漂浮在湖面上的赃款收入囊中。”

听到这,高勋豁然开朗,说了两个字:贼精。

随着案件的进一步的侦办,通过犯罪嫌疑人指认犯罪地点,其他的十几起隐匿案件被重新补立案件,受害人也逐一找到,其中住在别墅里遭窃的政府官员数名,涉及处局级干部数名。

面对失窃,他们大多选择沉默不报案,致使公安机关不能及时有效的调查取证。

由于该案涉案财物类型、规格以及人员性质特殊,上级公安机关联合纪委、检察机关已经介入调查。对于涉及巨额失窃财产来源不明的官员,已经移由纪委、检察机关调查。

至此这起轰动市乃至全省全国的盗窃案件的成功告破!

就在犯罪嫌疑人陶某被检察院批准逮捕的同一天,市政府网首页上出现一条不怎么显眼的头条新闻:市高官伍xx因为涉嫌贪污受贿数额特别巨大已被双规,检察机关已介入调查;市长周xx暂时主持县里主要工作,代理履行市高官工作。

与此同时,其他几名局处级干部也先后被双规。

身为公安局局长的高勋,因为此案的成功告破在警界名声大噪,并受到了上级公安机关的表彰和奖励;侦办该案件的专案组也被上级公安机关授予集体二等功。

半年之后的一天傍晚,高勋这时正独自一个人在他12楼局长办公室里整理房间,似乎他知道了什么。

他再一次从放在办公桌上的烟盒里取出一根烟点燃,静静地站在窗前俯瞰这座熟悉的城市,任由烟丝燃烧。

发个单章致谢!

本书是侦探类兼励志类小说,上架前后,幸蒙《狂探》作者大大旷海忘湖,《朝阳警事》作者大大卓牧闲,《都市侠警》作者金玉公子,《北亭奇案》作者布衣廷尉,侦探大单主懦弱的威等等一批侦探爱好者好友的厚爱关怀与热忱指点,不胜感激!有你们支持,我相信在网文路上一定会走得更远,侦探不死!玄云剑鹤叩谢!默默码字!

第257章 牺牲噩梦

史青山21岁从部队转业退伍后开始干警察,一直干得很开心,不过前些年以来的警队改革,有些制度和规定让他觉得很别扭,很不适应。

特别是有几年讲“打不还手,骂不还嘴”有部分民警不敢出头、不敢管事,史青山看在眼里,骂在嘴里,急在心里。

有时也很担忧自己会不会遭遇事故被开除出警队,甚至被投进监狱,那真是可悲至极,讽刺透顶了,恨不得工龄马上满30年,拍拍屁股安全走人。

可是4年前史青山真有了30年的工龄,深夜在家里写辞职报告写了一半,想着要脱下制服他又觉得凄凄凉凉。

从17岁从军开始就在穿制服,特别是警服一穿就是26年多了,从内到外,警服已经是他一个非常重要的生命器官,要把它脱了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一种伤心、伤肝、伤肺的要命疼痛。

史青山拉了一夜的水烟筒,在听到第一声公鸡打鸣后,他下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好好干到60岁干不动的时候。把辞职报告撕碎,一把丢进了垃圾桶后他舒舒坦坦睡了一觉。

不过至始至终,不管有些制度史青山觉得有多不合理,对严格管理警察的武器使用倒是很认同,毕竟武器一出是要见血的,是要致命致残的。

史青山他们在卫生间马桶的储水箱里、卫生间屋顶的活动隔板上搜到了足足4公斤多海洛因。

大家都松了口气,这个毒贩死得一点不冤,死上几十回都绰绰有余。

一个民警拿着海洛因到毒贩重重踢了毒贩尸体几脚,嘴里气愤地骂着,“***,差点要了廖星的命,拉出去喂狗算了。”

原来这个毒贩可能是失眠,在同伴睡熟后拿出枪坐到茶几旁,面对着房间门的靠椅上玩枪打发时间。

廖星他们用钥匙打开门迅速冲进去时他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当廖星按下房间灯泡的开关,灯亮起的瞬间,他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抬起枪就对着廖星。

电光火石的一瞬廖星也发现了毒贩,由于他本来就举着枪,又训练有素,见毒贩那一秒下意识的就抠下了扳机,一枪把毒贩撂倒。

“也许廖星就快了那么半秒一秒,加上廖星枪法好,要不然就光荣了。也许还不止廖星,还有我们呢!”

一个民警把当时的情况告诉史青山,然后靠在墙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心有余悸的样子。

对他的反应速度和枪法史青山也是暗暗赞叹不已。

想起自己20年前挨枪子的经历,史青山心跳又加速了,心里暗暗惊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死?真是老了!”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天也亮了。史青山干了一辈子警察,经历惊险无数,是走过鬼门关的人,但这是第一次在执行任务中有人员当场死亡。

虽然死的是罪大恶极,按法律刑法规定可以死上几十回的毒贩,史青山还是浑身不舒服。很疲惫地躺在床上,血腥味依然时不时扑鼻而来。

同时那白得耀眼的尸身,红得发黑的血泊,又浮现在了眼前,令他想呕又呕不出来,胃扭过来绕过去难受得要死。

折腾半夜,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血腥味只不过是幻觉,脑细胞又起兵造反,到处金戈铁马纵横着殊死拼杀,一个脑袋瓜子突突地疼,转过来转过去的睡不着。

最后,连腰都酸了,全身冒出虚汗。

史青山想自己是感冒了,起床吃了颗药,也不想回到床上了,躺到沙发上把电视打开。

这个无聊,那个不好看,最后调到中央13台新闻频道,史青山眼睛又涩又痒,也懒得看,闭着眼睛听。

这样躺着倒是好受些好多,听着听着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史青山做了个梦。在宽敞的殡仪馆追悼厅内放着悲伤的哀乐,中央停放有一个棺椁,廖星静静地躺在里面,脸被扑了粉,红彤彤的像要上台唱戏的人。

棺椁的四周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着着警察礼服的民警,左手端帽,头低得深深的。

女儿抱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陷在棺椁后的一个竹背靠椅里泣不成声。

自己白发苍苍,佝偻着腰站在他旁边泪流满面,嘴里念念有词,“叫你不要找警察,不要找警察,你不听,现在你看看……你看看……。”

指挥这次行动的刑警大队长高翔已经是支队长候选人,他英武地站到棺椁前的话筒前正要讲话。

此时女儿已克制住哭声,全场一片肃穆安静,女儿怀里的小姑娘却大声哭喊起来,“爸爸,你怎么还不起床?这么多人都来看你了!爸爸,你赶块起床,赶快起床啊!我明天就要去上小学了,你带我去公园玩玩嘛!爸爸……”

人们的抽泣之声盖过了满厅悲伤的音乐,女儿跟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史青山想上前去抱小女孩,可她的白裙子却耀眼得很,怎么看也看不清。史青山使劲使劲揉也不行……

到这里史青山就知道自己在做梦,努力睁开眼,发现一片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了脸上。

太阳的光芒像从天而降的飞矢一样,逼得他闭上眼睛,翻了个身才能睁开眼。

史青山满身大汗淋漓,潮了头发,湿了衣服,觉得自己真是感冒了。

心想不服老都不行,熬一个通宵就耐受不住,放在年轻时四五个通宵也只需要眯一会,又生龙活虎。

梦,是史青山年轻时参加外地区一个部队上的老战友因公牺牲时的情境,只是主角换成了自己和亲人。

多少年了,相似的梦他经常做,以前牺牲的是自己,小女孩是女儿,现在的小女孩居然成了自己未来的孙女,牺牲的是未来的女婿,史青山唏嘘不已。

每次做这样的梦,史青山心里都不是滋味,很伤神,半天难以恢复。

一个是因为牺牲了的战友和他女儿;一个是这事真的随时都有可能在自己身上重演,如果女儿嫁了廖星,那么也是随时有可能发生在女儿身上。

“爸,做噩梦了?”女儿史琴坐在一旁靠椅里看书,见起身坐在沙发上的史青山满头的大汗和魂不守舍的虚弱样子,关切地询问。

第259章 死里逃生

她也在观察和考虑,父亲有顾虑埋着心事不说,自己心里也闷得难受,她想那么干脆由自己打开父亲蓄满心事的水库堤坝的一个缺口,就算是开闸泄洪吧。

要不然等这个堤坝承受不住压力垮塌,后果可就更严重了,说不定父亲将大病一场!

“爸,你是不是不想我和廖星好?”既然下了决心,女儿开门见山。

史青山心里一震,“咕嘟噜”又深深吸了一口烟锅,心里明白再怕也该是上阵的时候了。

“你不是从来都不喜欢警察的吗?”

女儿嘴角微微扬起,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小时候你没有时间关心我,照顾我,跟别的父亲对他们孩子们无微不至的关怀比起来,我就像个孤儿,越这么想我就越恨,尤其有几次我生重病了找你都找不到,我就更加恨你了。呵呵,所以其实最主要的是恨你,倒不是所有警察。”

说完,女儿还低眼吐了下舌头,一副难为情的模样。史青山心里不是滋味,眼眶里竟然积蓄起一些热热的液体,女儿的大眼睛把他们反射出来就像星星一样晶亮晶亮的。

史青山很难为情,不自觉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女儿看到史青山眼里的泪光,感觉非常遥远又非常亲切。

在她印象里这个东西是她只见过一次,是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在她妈妈的灵柩前。

“那廖星和我有什么两样,现在经济繁荣,可社会复杂,他只会比我更忙更危险。上次的抓捕你也知道了,只要他慢一点,或者毒贩快一点,他就没命了。

你想想,这也许不是他本事好,而是他命好。现在全国每年都有400多个警察牺牲,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史青山有点激动,把水烟筒放到一边,把自己的t恤脱了。

白炽灯白色的冷光下,他的右前胸从上到下上赫然爬着一条近20公分长的大蜈蚣,灰褐的色泽幽幽地透露出令人胆寒的气息,看得女儿脸色都变了。

史青山指着疤痕说:“这个是你1岁的时候,深夜在外地抓一个杀人犯时,我受枪伤后做开胸手术留下的。抓捕时我冲在最前面,没想到对方有枪,讲他扑倒后他回头就是一枪。

枪响的时候感觉不到疼,和队友一起控制住他后才有人发现我一身是血,然后才感觉到了疼,才知道中了枪。我想死定了,满脑子都是你和你妈妈以后该怎么办,这才害怕起来,然后就昏死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在救护车上。我想这事决对不能让你妈和其他家里人知道,否则他们会担心死的,就要求领导不通知家里任何人。

还好,那时通讯不发达,如果是现在,家里人早该知道了。子弹从前胸进去,穿通了肺,再从肩胛骨出去,凶险得很。”史青山说着转过身去。“你看看后面的肩胛骨!”

史青山右肩胛骨的中上部有一个圆形的深深凹陷进去的疤痕,就像巫婆的深陷的眼睛一样注视着女儿,好像在审问她:“怕吗?”女儿看得惊心怵目!

“在当时的医疗情况下,我能活命,连省里的医疗专家都说我命大,从鬼门关里捡了条命。我瞒着你妈妈他们说在省城出差,住了整整四十天的院。这事你妈到死也没有知道,不敢让她知道啊,唉……”

史青山深深叹口气,穿起了t恤,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又回来了,他抱过烟筒拉了起来。

女儿倒了杯水放在嘴边,水却没有喝下去一点点。

两人沉默了半天,女儿放下水杯先开口了,“爸,警察这个职业确实很危险,但生与死这个东西有时不得不相信是命里带的,你想想有些人整天坐办公室,安全吧?可一出门办事,遇上了车祸;有些人一辈子没有遇上危险的事情,可年纪轻轻患绝症了。

廖星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比较在意防患于未然,如果他在执行任务中出什么事故,那就是他和我命带的,就算廖星不是警察,也会出其他意外。”

史青山虽然觉得女儿这理是歪理,可想想倒也是那么回事,自己中了枪没死,在高速公路上执勤的民警却被失控的大车撞死不少。

这样,心里怕女儿早早守寡的那个结竟释然了,这是他最担心的事情。

既然话都到这份了,史青山不吐不快,把心里的另一个不愿意也倒了出来,心想说不说是我的事,听不听那就和自己无关了。

“但是廖星就算比我能干,对于家庭他也比我好不了多少,这个你可是亲生经历的。你知道这个以后对你、对你们的孩子将会造成多么大的困难,很多大事、小事就是你得像一个男人一样一人挑,是要苦一辈子的!”

说到这里,史青山想起了自己的妻子,眼里又蓄满了泪光,“你妈妈是病死的,可是你知道如果她发病那晚上我在家,没有出差的话,就可以早点送她去医院,她就不会死。我一直不敢和谁说过,我赶到医院医生跟我说的唯一句话就是:‘可惜了,再早送10分钟人就不会死?’

……呜……呜……你知道吗?我一直不敢跟你说啊。”史青山的泪水变成决堤了的长江水,这头住是史青山,那头住的是他可怜的爱妻。

“我还听说,急性胰腺炎发病是很痛很痛,你妈妈是活活痛死的啊!……呜……呜……”这是自青少年以后,史青山第一次这样放声痛哭,哭得忘了自己,哭得一塌糊涂。

史青山一直弄不清和女儿的关系怎么会一下从南极洲变成赤道几内亚,其实是因为连着三年在妻子的祭日,他在妻子坟前的悲恸忏悔都被女儿遇见了。

是他字字泣血的真情实感震撼了女儿的内心,打动了女儿,融化了女儿心里的坚冰。

史青山哭得伤心,女儿听了也涌出泪花,一把抱过史青山的脖子,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

良久,月亮从东方缓缓升起,月光清清凉照进了阳台,史青山稳定安静下来。

这么无所顾忌的放开嚎一回,不但感觉不到不好意思,反而好像所有的委屈、心酸、抑郁都一流而光,史青山突然想喝一杯苦苦的酽茶,享受那种苦后的清凉回甘。

第261章 追捕黑豹

暮色兜住月牙,漏出些许莹白的光。站台的灯踩着点,齐齐点亮。人影晃晃悠悠,仿佛一件件挤压变形的行李。

董书香开始耳鸣。后脑勺有根铁锤铛铛地敲。鼻孔里涌进头油味、唾沫味、狐臭味、脚丫味和汗馊味,笔直冲进胃囊又火速抽离……她立时想吐。

想吐也要回家!这个念头像给铁锤敲进了脑袋,结实、牢固,却又带着钻心的疼,以至于沾上一点,就湿了眼睛。

泪花浮出的瞬间,身子跟着一松,背带突然断了。滚落的帆布包绊住了脚,董书香失去重心,向前一倒。

整张脸快磕到地面时,上半身却腾空了:源自手臂的牵引力带来一阵生疼。

她失声大喊,猛扭头,看到一双血丝交错的眼睛,镶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在高分贝的惊呼声中仍然静如止水。

虽然晕头转向,董书香却也知道张嘴说谢谢。那双眼睛却还在放空,连同它的主人也没有任董言语的回应。

之后目光没再停留,自然扫向别处,人也疾步走开,只留下清瘦背影,微斜着一侧肩膀。

董书香驻足人潮,向着背影的方向。仿佛被点了穴,听不见嘈杂,也嗅不到异味,只是动弹不得。

这个虽然倾斜但也瞧得出宽阔的肩膀,董书香不知见过多少次,每次都端端正正地立着,绝不会歪斜一寸;顺势而上的同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也没有现在的黯然淡漠——那是初夏的一天,他的后背已汗湿一块。

几颗汗珠停留在鼻头上唇之间,因为肌肉的牵动而起伏跳跃。

他微笑着,接过董书香的身份证,在记下名字的同时说:“你的名字还真文艺。”

董书香的脸刷一下红了。

他走了之后,小姐妹常拿这个开玩笑,说小警察看上小董了。小警察长得还真俊……每当这时,董书香的脸就又红了,和头回一模一样。

她还急着说,人家是吃公家饭的,我只是个打工妹。越是这般,越让人觉得她当真,小姐妹的玩笑就越过分。

小警察又到厂里时,生产线上的女子再忙碌也会抿嘴挤眉。用眼波指指戳戳,嘻嘻哈哈。这种无声无息的戏谑在车间迅速蔓延,久久不散。

与董书香一个宿舍的石小艳就会皱着鼻子嘟囔,瞧瞧她们的德性!不过是个男人而已。董书香怵石小艳,面上附和,其实心里还挺享受。

可是过了夏天,与小警察有关的一切却渐渐再与董书香无关。

或许小姐妹真正想玩笑的对象不是她,而是他。他太区别于她们能接触到的男人了:白净的脸庞、挺拔的身材、干净齐整的装束能让他发出光。

董书香坐在生产线的最后一个,躲过小姐妹的轻声嬉笑,默默看着保卫科长陪着他检查这里那里,看着他时而严肃皱眉,时而点头微笑。

董书香会反复想着他的话,为什么说自己的名字很文艺?

书香的名字是当过小学代课老师的父亲取的。意思很简单:希望她多读书。简而化之就成了两个字。但贫瘠山坳里的女子多读书又有董用?

于是,十八岁的董书香偷偷撕了师范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一个人跑去了南方。走时她给父亲留了封信,上面只有五个字:不要担心我。

这句话可以安慰家人,却无法安慰自己。光怪陆离的大都市很快给董书香颜色看:她当过小保姆却给主人说手脚不干净,当过小酒妹却被客人动手动脚,投奔了老乡却险些卖身给了夜总会……

最终,她选择了城郊一家织带厂,虽然工作时间长了点,工资低了点,但固定机械的工作至少没了额外烦扰。更董况,每个月总会有几次看到他,多少有了盼头。

虽然春节后俊秀的小警察突然变成了瘸腿的老警官,虽然这之前她都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但心里有个念想,总让董书香感到踏实。

当抛弃念想绝决返乡,途中却还能偶遇。董书香心中百味交杂。难道是老天的慰籍吗?董书香的眼睛又湿润了。

她把帆布包夹进腋下,手臂夸张地伸张攀附,像被强力牵引着,再次挤进人群。她特别想再看到他,哪怕还是一张漠然的脸。

方向盘交到廖星手上时,雨一阵大过一阵,集体自杀式地砸向车顶,撞向车窗,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副驾驶座的刑警队长高翔盯住正前方,一直在对廖星说:“别着急。慢慢开。安全第一。”

廖星嗓子里挤出一声嗯,事实上却无法让自己慢下来。他能做的就是稳稳把往方向盘,驶出最快的速度——他必须做到两全齐美,没有退路。

廖星的路在两天,甚至更久之前都是很顺畅的。虽然那时他已经四十八小时没合过眼,没洗过脸,没换过衣服。

秋老虎的肆虐让原本清爽白净的小伙子变成了眼睛红肿、胡子拉渣、面色黯沉、浑身瘟臭的叫花子。

可是再脏、再臭、再邋遢,廖星还是高兴,因为当过特种兵的杀人犯终于找到了。

说起那个人,着实让廖星他们头疼。一开始是在国庆节那天犯的事:他冲进市中心一家中介,抢了八百块钱和一部手机后还不满足,污辱了女职员又拧断了脖子。

国庆节!主城区!市中心!杀人案!哪个词都能让公安局长拍桌子放狠话限期破案!

狠话一放,压力就一层层传递下去。传到侦破专案组组长、案发地公安局刑警副支队长高翔那里,已经无法再传递了。

高翔把重案中队的人都抽过来,连调入刑警队不久的廖星也叫上了。

高翔憋着气说:“不在长假结束前把这个案子拿下,这个刑警队长就别做了!”

廖星不能完全理解高翔说的话。他刚从派出所调到刑警队没多久,还不能切身体会一位刑警队长承受的破案压力。

但廖星身负血仇,当年高翔侦办他父亲被杀案时,深知为民除害,伸张正义的道理,后考入警队,所以跟着高翔和专案兄弟们吃再大的苦,他也认。

最终,廖星在烈日下的行走没有白费。嫌犯皮肤黝黑、阔鼻圆目的特征公布于世。

随后他又从一个小旅馆破烂的住宿登记本上找到了那人的名字和身份证号……

高翔拿到廖星写的报告,看到那人曾经当过特种兵,绰号叫“黑豹子”都写得清清楚楚,不禁在廖星肩膀上狠狠捶了几下。

他吼道:“好小子,调你到刑警队真没错!”廖星看着高翔高兴的样子,也跟着咧嘴笑起来。

当天下午,廖星一组人就“飞”到了黑豹子的老家,另一组“飞”到了黑豹子部队复员后曾经打工的城市……

专案组“飞”了好几拨人却连黑豹子的尾巴都没看到。直到半个月后才重新找到了点方向感,不过是因为另一起案子,又和女人有关:城郊一家织带厂的女工被人奸污了,还被抢了一百块钱。

接待报案的是经验丰富的女民警韦紫凌,问得细致,也问得巧,一问出“黝黑健壮、阔鼻圆目”,就和黑豹子联系起来,立即通知了专案组。

虽然半个月没有破案,也没人来撸高翔刑警队长的位子,但是高翔却日渐憔悴。

他常问大家到底错在哪里?却也不是非要个答案。高翔的丧气廖星看出来了。

他说:“高大,这案子一定能破!”高翔猛吸口烟,然后摇头。

廖星说:“我以前在派出所就负责色织厂这片。厂子西边有个大嵯山。大嵯山其实不大,山里就八户药农。除了往供销社送药材,他们几乎不出山,有事找民警就到厂里借电话。

山里太平民警很少进山,不过我倒是去过几次,发现经常有采风的画家、作家、摄影家借住。我看这人,能到工厂作案,很可能就藏在附近,借住药农家最有可能!”

第262章 锁定魔影

大嵯山,眼皮子底下的大嵯山,难道真的成了被遗忘的角落?高翔的眼神一亮,把烟头一扔,拍着廖雄的肩膀说:“廖星啊廖星,你真是我的福星!”

专案组锁定大嵯山时,工厂那边却传来消息:受了污辱的女工原本已回家休息,却又跑回案发的宿舍自缢亡。

高翔和廖星赶到现场时,看着女工从头到脚蒙上了单,正被人抬走。一对老夫妻瘫软在地,号啕大哭。

厂长直叫晦气,不少女工在抹眼泪,其中一个女工哭得特别凶,一边哭一边狠狠咬手背,像是要把那块给咬下来。

廖星有点受不住这种场面。他转离开了现场,一路小跑出了厂门。厂子的西面,刚刚入秋的大嵯山还在坚守一片浓绿,仿佛调色板里尚未化开的颜料。

廖星幻想可以泼一桶水上去,把它冲得干干净净……这时,一群鸟突然冲出密林的掌控,那振翅的声音竟然吓了廖雄一跳。

董书香厂子里最好的朋友是同一宿舍的石小艳。虽然石小艳总是声怪气,见不得女工疯疯颠颠发花痴,但董书香服她,觉得她和小警官一样有着阳光清新的气息。

起码的,上衣永远没有污渍,裤缝永远笔直清晰,整个人刮又精神。

石小艳的家在镇上。来织布厂打工是因为穷。但她说了,打工是为了挣钱读书,为了找好工作,为了迈向更好的人生。她才不会只想着嫁给谁。

石小艳空闲都拿来读书,宁可损点工钱也要请假去考试。

整捆的书、整叠的草稿、2b铅笔、橡皮擦……董书香曾经那么熟悉,如今却不再奢望拾起。

于是,她开始替石小艳做工活、洗衣服、打水打饭。她用自己的时间挤出石小艳的读书时间。她未走完的路竟然给石小艳接上了。她心甘愿,满心喜悦。

亲近石小艳还因为另一件事,那是纯白无暇的石氏观。

这可有人可比:同来打工的张静没几天勾搭上了安徽来的小保安,赤着半被老板娘从保安房里揪出来;而孙小云下了班就描眉化眼,夜半方倦着子翻墙归来。

再后人不见了,厂长说她是破鞋,让女工别学她!每至此处,石小艳会叹口气,接着对董书香说:人要知耻!特别在这方面。

石小艳不挑明哪方面。董书香心知,却装作不知,归根是不想牵出小酒妹的经历。这在石小艳看来也是件不知耻的事。

圣女一样的石小艳在工厂里没有朋友,除了听话的董书香。如果没有那个闷的夜晚,或许这种让人参不透的友谊会一直延续下去。

可是那个夜晚来临了,起先是喜气洋洋的:织布厂老板的女儿新婚回门摆喜酒。老板特别顺清了一间大厂房充当宴会厅,还挑出长得俊的女工穿上统一服装变服务员。

其余人全都放假派活儿,刷盘子洗碗碟,放炮仗点焰火,忙得不亦乐乎。小姐妹们欢天喜地,仿佛自己出嫁似的。董书香也高兴,跟着大伙做卫生。

可月上梢头,她先是全无力发酸,再后来手脚冰凉,狠不得有张就倒下,终于给打发回宿舍。

特立独行的石小艳自然没加入这件喜事,她倚在边看书。见董书香白着脸进门问怎么了?

董书香嘴唇发干,咽着口水说:“可能昨天贪凉,发烧了。”

石小艳伸手一摸额头说干巴巴的。再一摸手说这么凉,看来度还得升,让董书香躺着养神。

董书香听话躺下,瞥眼看见窗外挂着半轮月亮,毛茸茸的。

打小就不喜欢长毛的月亮,像发了霉的月饼、咸鸭蛋或者一根香蕉、一瓣柚子,似乎光瞧着就能感到喉咙发痒,癔怪又人。

她扭头迎上了石小艳挤的湿毛巾。额头舒服了,眼皮耷拉下去。迷迷糊糊见石小艳倚在脚头看书。

就像以往的任董一晚,两人挤在一米五的上,一个睡头一个睡尾。

董书香至今记得那晚眼皮很沉,觉却不实,耳边似乎一阵唧唧喳喳,又是:小姐妹在打赌老板千金的体重吗?还是抢着试穿边襟的粉色工作服?可是厂房在老远的地方,怎么会听到?

董书香努力睁开眼,隐约看到一个摇晃的影,接着听到一阵阵变了调的唧喳,像是一只气球漏着气,像是潜水的人再也憋不住气,又像是饱满的一口气在寻找释放的空间……

董书香完全睁开了眼,终于看清了背影,是一个壮实的男人,完全覆盖住了另一侧的。而另一侧的属于石小艳!

石小艳呢?她只剩一只手,从黝黑壮实的躯下面钻出,努力拉扯着董书香小腿的裤子……

当过小酒妹,差点被卖掉的董书香其实哪方面都明白。立即细汗直冒,烧退脑清,猜到眼前正发生什么?

可同时跃入眼帘的还有一把刀,它正被纹着豹子头的手臂压着,横在中间,几乎可以轻触到自己的肌肤。

眼见刀柄到刀背,渐渐长出了一层白茸毛,顺着刀尖,越过衣物纤维向全蔓延开来。董书香浑冰凉,全发抖。感到茸毛钻进了耳朵,钻进了眼睛。

她什么也听不着,什么也看不见……

那只拉扯着裤腿的手触碰到突来的颤栗,突然就松开了,弯曲成鸡爪样在夏凉席上抓出嘶啦嘶啦的响声,也抓向了董书香的口。

董书香的心被撕裂了,一阵剧痛。抬眼一看,月牙儿已涨成个大半个圆,晕上了金黄,清晰明亮。

夜风稍带着落残留的黏稠钻进了车窗,吹醒了她:终于离开织布厂,安安稳稳地坐上了回家的火车。

毛月之夜发生的事会随着离开而遗忘吗?董书香知道石小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那直的躯,竖立在小宿舍的横梁上。她用这种方式告诉董书香:你也别想忘记!

廖星的路在两天前的一个夜晚被堵死了。一切的开始在于高翔的一个决定:他让廖星进大嵯山打探况。

廖星是去年刑警队嚷着加人时被相中的。可这一走,派出所警力又紧张了,只得让原本就有两个责任区的民警老张代管大嵯山。

老张还有一年就退休,拖着疼了好几年的痛风老腿,一瘸一拐地接了廖星的趟。

这大嵯山他还真一次没进去过。听明廖雄的来意,老张急得一脑门汗,怕耽误大事。

廖星让老张也别急,只是猜想,还得去调查。老张说能不急吗?

要真在山里,倒查下来还不得给我一个处分,我都快退休了,晚节不保啊!老张越想越紧张,拿起拐仗说现在就要进山。

廖星让他还是歇着,就这腿半山脚都上不了。

老张说那怎么办?他们都没电话。廖星就让老张猜今天是什么子?老张一想,对了。今天是上药材的子,那个李老头肯定得上供销社!廖星嘿嘿一笑。

第263章 跳火车

廖星和老张赶到供销社时正巧拦住了李老头。李老头认出了廖星。

廖星寒暄几句切入正题,问李老头最近还有画家、小说家来山里采风吗?

李老头说:“小廖,你才走多久就忘记了?大嵯山深秋的时候才最美,这个时候没人来。”

廖星又问:“没有画家,其它人也没有吗?”

李老头一拍脑袋说:“对了!半月前倒来了一个人,说是搞药材开发的,在老白家住着。”

廖星又问:“那人长什么样?”

李老头一说,廖星就笑了。

老张见廖星笑了,脸却皱成团,说不会真的倒查吧?廖星不置可否。

老张哀声叹气地说:“干警察要保证一辈子不出错,真难。”

廖星没法接他的话,只有安慰让他放宽心。

接下来的抓捕又费了廖星他们不少心思:先得让演技出众的李老头骗出老白讲出原委,又得让老白骗住黑豹子说第二天全家要出山走亲戚。

到了第二天,整个院子就剩下黑豹子,而高翔带着廖星等人窝在附近的灌木丛里……

自从认准廖星这个福星,高翔很自然,也很顺手就把重要事往廖星肩上担。

比如抓捕黑豹子时后门口最重要的蹲点位置留给了廖星,比如大雨滂沱中他也绝对相信廖星的车技。

但他根本不知道灌木丛里还有一段完全没有意识、没有记忆的五分钟。

他认为那是黑豹子狡猾,那是抓捕方案的疏漏,一切都还有挽救的机会。

只有廖星自己知道,那段黑暗的五分钟,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他最后一次抬眼是看了下天,乌云遮住了明月,把所有的光亮都堵死了。

到哪里去寻找光亮?除非汽车能追得上火车。面对高翔下达的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廖星没说一句话,只是照做。

然而一行四人追上了三趟火车,却总与那个人失之交臂。如果下一站再追不上,抓获的可能就更小了。

高翔心里开始打退堂鼓。比起能否抓住那个人,比起自己的乌纱帽,他觉得还是四个人的命重要。

于是对廖星说:“慢点开,实在追不上就算了。”

廖星还是不说话。仿佛经过了那五分钟,他的眼皮就再也合不上了。

他稳稳地把住方向盘,终于在下一站火车发动前到达了火车站。

站台的灯齐齐点亮:廖星晃晃悠悠,微斜着一侧肩膀,像一件挤压变形的行李。

董书香向座位外挪了挪,几乎只搭半个股。邻座五大三粗的男人得寸进尺,曲腿横在座位睡觉。

虽是硬座,但幸好靠近车厢之间,也幸好是交通淡季,董书香不能忍受这种bi)近时可以站到空dàng)dàng)的车厢连接处。

车门上的窗玻璃因光照反映出人影:头发蓬乱,面色苍白,眉间拧着一团深色。

光影交错,轮廓渐渐模糊,像是一根根细软的茸毛向外膨胀……

董书香全一紧,咚的一声磕向玻璃,倒看清了列车之外:房屋、田野、树木、丘岭,凝成暗黑块状急速倒退。

月色倾泻其间,如真似幻,仿佛进了时光隧道,一直倒退,退到……董书香脑袋一炸,抽离开。

见不得人影,又看不得风景,几次纠结反复,董书香下意识捏紧门把。岂料咔嗒一声……

猛低头,董书香发现车门开了一条缝,夜风挤了进来。

她吓得赶紧带上,火车上的生死之门董书香知道厉害。离开车厢连接处时她又拧了拧,确定带上了。

的男男女女、老老小小东倒西歪进入梦乡。呼噜声、磨牙声、呓语声、哭闹声此消彼长。

董书香向来适应嘈杂,可这晚却光打哈欠睡不着,只得无聊盯着车厢另一头,直到一个人影闯入眼帘,打了一半的哈欠给生生憋回去。

她再次看清了一个人:棱角分明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眼睛,微斜着一侧肩膀。却穿着乘警的制服。

虽然列车广播检查逃票,但乘客半夜被吵醒还是心生不满,不愿地拿出火车票和份证……

董书香就这样怔怔看着他缓慢走近。半个哈欠带来的泪水涌出来,越来越多。

廖星几乎拖不动沉重的双腿,但还是坚持走到了包干车厢的末头。

高翔将四人分成了两组,分别从车头车尾向中间搜查。

他们的计划是搜到后按兵不动,待四人汇合成夹角之势再动手。

廖星回头看了一眼高翔,他检查另一边的旅客,正和被吵醒的老伯打招呼。

待廖星回头就看到了一双眼睛:波光如梦如幻。但他还是机械地伸出手,拿过火车票和份证。

董书香心底轻轻念了,又还回去。

“你的名字还真文艺。”董书香凝视着廖星,在等这句话。可仍然等到漠然的一张脸,和进站时一样。

难道一点记忆都没有了吗?董书香纠结难忍,却发现那张脸突然轻微抖动,眼中血丝捆成团嘭一声点着了。

顺着那道火线,在平行的范围内,董书香看到了一条黝黑结实的手臂横在面前,一个豹子头的纹狰狞恐怖。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到那个先她坐下的男人,那个五大三粗霸占位置的男人,那个一直闭眼睡觉还打着呼的男人,正**地暴露在昏黄灯光下:黝黑健壮、阔鼻圆目。

廖星的抖动已经不可控制,直到他递回份证的手也开始颤抖。

他想用另一只手给后的高翔发个商定好的信号,可颤抖让一切变得很难。

几乎绝望的廖星倏然闭上眼睛:光亮都被堵死了。四周围寂静无声。直到一股温从手腕处传来。

他急吐一口气睁开眼,发现温来自那个眼波流转的女子。如同前进的车轮被掐断动力缓缓停下,廖星眨眼间跳脱出一个深不可测的旋涡。

董书香用尽全力,瞬间拼接起所有记忆:纹着豹子头的手臂、偶然相遇的小警察、被污辱损害的石小艳……她从没如此清醒,一眼看穿正在发生的事。

然而,她还是看不穿边的定时炸弹,在她握住别人手腕的同时,自己的手腕也被抓住了。

紧接着体腾空而起,惊声尖叫之后,她已被死死地箍住。

高翔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黑壮男子勒着女人退到车厢连接处。

廖星起先一个趔趄,又翻起来,枪已经握在手中……

车厢内一片哗然,高翔立即亮明份,安抚乘客,通知增援。

远处的廖星却摆了摆手。他没有回头,但高翔明白,也相信他,示意大家暂时不要靠近。

廖星其实要听清那个人说话:“我认得你。你睡着了。还有个胖子在草丛里,边拍蚊子边拉屎……”

你睡着了!廖星终于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那段无意识、无记忆的五分钟回到脑海里。像走失的孩子终于回到家,廖星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轻松。

他说,你想怎么样?语调冷静中带着挑衅。

那个人倚在车门与车厢夹角处。他手臂使了使劲,董书香就跟着咳。

他说:“放我走。要不然……”这种话不用说完,双方都知道什么意思。

廖星抿起嘴唇,他用沉思的表稳住那个人,利用不多的时间迅速判断局面,思考一切可行。

“不要让他再跑了。”女声轻柔,却像一颗巨石扔进山涧,轰的一声……

高翔无法控制自己,吼粗了脖子:“不!”

一个!两个!三个!车厢连接处的三个人全都不见了。车门大开,夜风呼地灌进车厢。

高翔大半个体挂在车外。失声痛哭的他给紧紧拖住。

月光被急速后退的黑影搅成碎片,静静地等待着片刻后砰的好几声连响。

夜色深处,董书香哭着扔掉手中的枪,强忍皮砂砾磨擦的痛楚向前爬行。

她拼命爬向两个纠缠一体,血模糊的人……

拨开横在面前的粗壮胳膊,她又看到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只是再不见笑意满满的眼睛,听不到舒缓悦耳的声音。

新的记忆是声嘶力竭的怒吼:“开枪!快开枪!”

手中的枪仿佛千斤重,压在细小纤柔的手指上,最终伴随着凄历的尖叫火星四溅……

月光清冷,却分外的亮。几颗星星亮晶晶的,一下也不眨。

董书香垂下了头,嘴唇紧紧帖在廖星的额上。

廖星吃力地挣开双眼,对高翔吐出几个字:“请您替我。。。找到。。。杀我父亲的。。。凶手。。。”

第264章 绑票

八年前那年6月17一大早,廖新桥就打开了位于云州市云黄区螺丝旋社区北川路的店门,店铺里外加起来也就80余平方米,外面是售货区,在最里面隔出三间房,作为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区。

虽然地方小了点,但夫妻俩把小店里打理的井井有序,一家人挤在十几平方的地方也是其乐融融。

由于该店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附近又有一大片居民区,过往人流较多,加之廖新桥为人和善,勤快,又比较会经营,所以生意相当好。

廖新桥象平时一样,早早起来,先把店里的卫生打扫一遍,再到货架上看看有什么需要进的货,而妻子则忙着做饭,照看儿子吃过饭后就送他上学,然后回到店里忙活生意。

廖新桥吃过早饭,拿着早晨清点出来的货单对妻子说:“我去进货了,顺便再办点别的事,可能时间要长些,你一人注意店里的安全。”

“嗯,我知道了,你也早点回来。”

廖新桥冲妻子一挥手,就开车走了。

林冬梅独自一人在店里忙碌着,中饭时间都过了,丈夫还没回来,而这个时间段正是繁忙地时候,她站在收银台前,一边收款,一边不住地向外张望着,心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呀!

此时肚子也不合时宜地咕噜噜地响起,一丝烦燥绪不由地从心头升起,心里更焦燥了,手上的动作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刚送走面前的位顾客,林冬梅侧目看了一眼店里视频监控录像上的时间,已要下午3点20分了,此时店里只有零星的几个顾客。

她正想给丈夫打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放在收银台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她拿起电话一看,是丈夫打来的,不由得有点生气,怎么还不回来,便狠狠地按下接听键,张口就问“你怎么还不回来,我一个人……”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停下了,因为手机那头传来的不是自己丈夫的声音,而是一个低沉、陌生男子的声音。

她有点发闷,脑子有点转不弯来,但随后从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就让她开始荒乱起来。

“你丈夫在我们的手里,要想让他平安回家,你就准备五十万元,不然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另外,别报警!”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你们把我丈夫怎么样了?”急之下,林冬梅反问到。

“马上给我准备五十万元,今天晚上七点钟放在梅苑小区大门口的一个商店里,晚一分钟你都别想见到你丈夫!”绑匪大声喊到。

林冬梅听到绑匪的话后,更加手忙脚乱了,她下意识地问“我丈夫他在哪里?你不要伤害他,我会想办法凑钱的,可是那么多钱,我一时拿不出来呀!”

绑匪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按我说的做,五十万元,少一分都不行,不然……”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剌耳的笑声。

廖新桥妻子拿电话的手抖擞着,电话几乎快要从手中滑落,但她竭力抓紧电话,颤抖地对电话那头喊着:“你别伤害我丈夫,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千万别伤害我丈夫!我求你们了,五十万元!好,我马上准备。”

电话那头的声音稍稍缓和了些,但仍然粗暴地说到:“记住,今天晚上七点梅苑小区,不要晚了。最后再告诫你一句,不要报警!我只要钱,只要拿到钱,你丈夫就会平安回家,要是让我发现你报了警,你就等着给你丈夫收尸吧!”

林冬梅体僵硬地站立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接电话的动作,双腿却抖的几乎撑不住体,而电话那头传来却是“嘟嘟”的声音。

一位顾客拿着选好的商品来到她的面前,冲她连说几声结帐,她都没反应,顾客看着站在收银台后面的女人,表呆愣,目光空洞,但体却抖的厉害,像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他犹豫着,最后试探着又对女人说到:结帐。

林冬梅此时才反映过来,脸上马上堆起笑容,对顾客说到:“不好意思呀!我家里有些急事,今天不营业了,请各位走吧!不好意思了呀!下次吧,下次我你们优惠呀!”

说着就从收银台后走了出来,冲着还在购物的几位顾客走去,不一会在一片不满的声音中,她把店里仅有的几位顾客统统赶走,返关闭店门。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林冬梅独自一人在店里来回踱着步,心慌意乱地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是按绑匪的要求去做还是求助于警察?

绑匪的目的是钱,如果我把钱给了他,他应该会把我丈夫放了吧!如果我报了警,让绑匪知道了,那绑匪是不是会真的撕票?

再三斟酌,林冬梅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定,现在立即筹集钱。钱!马上!

林冬梅心里估算着,自家近几年的积蓄也就三十多万元,还差十几万元的缺口,这么多的钱,这么短的时间,让她到哪里去找?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钱!现在是4点12分,必须在7点之前凑到钱,随即她麻利地拿起自己的包就向店外冲去。

在历经不到三个小时的奔波后,林冬梅找到了自己亲戚、朋友,终于凑齐钱。期间绑匪不断催促她,并要求林冬梅将准备好的钱以邮递包裹的形式,放在梅苑小区边的商店内。

林冬梅的心中始终坚信只要绑匪收到钱,他的丈夫就会平安归来。

她将五十万元现金用一个纸箱装好,并用塑料胶带一圈圈捆扎的严严实实,按照绑匪的要求送到梅苑小区旁的一个商店内,接下来就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自己丈夫的归来。

6月18早,一夜未眼的林冬梅双眼通红,头发散乱,满脸的油汗和泪渍,坐在柜台边盯着房门,期盼下一秒丈夫廖新桥就会出现在那里。

忽然一阵敲门声响起,她惊喜地以为是丈夫回来了,她真起子迈动已经坐麻的双腿,踉跄地奔到门边,打开门刚要说“老公……”。

话就卡在喉咙里,没了声音,她看见站在门外的不是廖新桥,而是两名警察,一种不详的预感立即袭遍了她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两名警察让进屋,只是几近本能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第265章 恶狼撕票

宽大的办公桌后,一位体态稍稍发福的中年男子坐在皮质的椅子上,稀疏的短发支棱在头顶,依稀可见油光发亮的头皮。

他面色沉静地看着面前站着的男子,近一米八的个头,形健硕,双眼透出沉着冷静、果敢坚毅的光芒,一双剑眉更印衬的男子一脸干练、英气,这是刑侦支队里最精明能干的一位重案大队长高翔。

“局长,找我有什么事?”高翔声音洪亮地问到。

坐在椅子上的局长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怔怔地看了他几秒,然后笑着说到:

“最近的几起案件侦办的怎么样了?”

“嘿嘿!”高翔嬉皮笑脸地说:“都在抓紧在办,您有什么指示。”

局长看着他的样子,也不由得嘿笑了一声。紧接着,他厉声说到:“交给你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还没等局长把话说完,高翔就迫不急待地追问到,眼里是充满急色的亮光。

“看你小子急的,一听到说有任务就坐不住了,都当上了大队长了,还是这么个急子。”局长用手点点高翔,眼里透出一股柔和的光芒,宛若一个慈父看着一个调皮的孩子,“到西阳去。”

“西阳!西阳!”高翔若有所思地喃喃说到。而脑海里却浮现出一个满是血水的汽车、一张稚嫩天真的小脸、一声撕声列肺的哀嚎……

那是八年前的一个案子,也是高翔的一块心病。那时候他还在堵城派出所当民警,他记得很清楚,那年6月18早,前一晚刚下了一场的雨,给连来潮湿闷的天气带来一丝凉意。

报警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高翔只记得听见了几个关键字“杀人啦!”。

当高翔带着民警迅速赶到现场时,犯罪嫌疑人早已不知所踪,现场只留下了一辆大众汽车。

走近现场,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带个空间,一名成年男死者蜷缩在汽车后排座位上,鲜血染红了整个后排座椅及座椅前的空间。

他的双手被反剪在后,手腕处用尼龙绳绑住,可能是绑匪觉得这样不够安全,又用尼龙绳绑将他的全都困住。

由于案发前一晚刚下过一场雨,可供提取痕迹物证的地方有限,所以并没有提取到有价值的痕迹。

此案一发,刑侦支队立即成立了专案组,对此案进行立案侦查。2个小时后,专案组成员立即召开案分析会,各摸排小组将调查的况进行汇报分析。

死者廖新桥,男,42岁,生前和妻子在虹口区公平路经营一家商店,由于地理位置比较优越,加之廖新桥比较会做生意,这个店的生意一直都很红火,所以家里经济条件比较殷实,廖新桥还有一个儿子,今年6岁,还在上幼儿园。

在与林冬梅的交谈话中,了解到在案发的前一天,其接到其丈夫的手机打来的电话,但电话那头不是其丈夫的声音,一个陌生男子张口就说其丈夫被绑架了,让立即准备五十万元,并将五十万元以邮递包裹的形式放在指定的地点,但不许报警,声称如果报警就撕票,绑匪一再强调收到钱后,就会将廖新桥安全放回。

当时林冬梅接到电话时很害怕,于是就老老实实地按照绑匪的要求一一照做,不敢有半点马糊,期盼着老公廖新桥能够平安归来。

正在此时,突然会议室外传来一阵吵闹声,高翔他们闻声都出来查看,只见走廊里一个形容枯槁的中年妇女,头发散乱,见到有人从会议室里出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从女人的腔里喷涌而出,宛若一只发狂的母狮,跌跌撞撞地向会议室这边冲来。

高翔走在最前面,女人几步冲到高翔面前,一把抓住高翔的手臂,不断的摇晃着,嘴唇哆嗦着说着含混不清的话。

这时有人认出这就是死者林冬梅,将她扶到会议室里,待到她的绪稍稍平复后,女人嘴里才有完整的话语出现“老公,我按他们的要求,把钱都给他们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老廖呀,你走了,我和儿子孤儿寡母的怎么办呀?”

这时局长慢慢地走了过来,俯用手拍着林冬梅的肩膀说:“你不要太伤心了,发生了这件事,谁心里都不好受,不过你放心,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尽全力缉拿凶手,不会让这样的社会败类逍遥法外!”

林冬梅抬起头,一脸期盼地看着局长,然后站起,深深地向局长鞠了一躬,然后转默默地走了。

审讯过程很艰难,郑晓南和雷军什么话都不说,不管审讯民警是苦口婆心还是威bi)利,两个人就是不开口。

高翔想:也不知道这个周耀武给他们许诺什么好处了,这两个人这么死心踏地维护他。

案件陷入僵局,嫌疑人不开口说话,现场也没有提取到有利证据,这让专案组成员一筹莫展。

高翔没有气馁,他在信息系统里梳理郑晓南和雷军的社会关系,发现郑晓南还有一个妹妹郑晓燕在电力学院上大二,高翔决定从郑晓南的妹妹郑晓燕入手。

高翔约见了郑晓燕,婉约地将郑晓南的事简要的告诉了郑晓燕,郑晓燕的绪很激动,表明自己的哥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说郑晓南一直对自己很好,打工给自己挣学费。

高翔看着哭泣的郑晓燕,想这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强烈的灯光下,郑晓南的脸很疲惫,高翔坐在审讯桌前,问:“你跟周耀武怎么认识的?他给你们多少好处,你替他坐牢?”

郑晓南仍然不吭气,高翔话峰一转,问:“你们家几个人,听说你有个妹妹还在上大学,农村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呀?”

郑晓南的脸明显起了变化,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慌乱。

高翔看在眼里,继续说道:“你妹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哥哥会做这样的事,你还打算瞒多久?”

话音刚落,郑晓南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高翔乘胜追击:“有这么一个深意重的妹妹,你干吗替周耀武那个混蛋卖命?”

郑晓南双眼通红,一脸绝望地看着高翔说:“都是周耀武那个混蛋让我走上这条不归路,要不是他,我现在还好好的。”

第266章 觅狼迹

郑晓南一打开话匣就再也收不住,“都是周耀武出的主意,他说那个廖新桥很有钱,我们问他要点钱就不会那么辛苦了。那天下午我们在廖新桥商店门口碰见了廖新桥,就让廖新桥开车拉我们去梅苑小区。

在一条偏僻的路上,周耀武把包里的匕首拿了出来,bi)着廖新桥下了车到后座上去,我和雷军就把廖新桥用尼龙绳绑了起来,周耀武把车开到一公园附近,就用廖新桥的手机给他妻子打电话。

周耀武一开口就要了五十万元,吓了我一跳,我还打断他说要的太多了吧?没想到周耀武对我恶狠狠的对我说‘这事让我别管,都得听他的’,然后又对廖新桥妻的子说,如果报警就撕票的。

当时我就害怕了,我本来是想要个万儿八千的,改善一下生活,根本没想到周耀武会搞得这么大。

当天晚上廖新桥妻子就按周耀武的要求把钱装在包里贴上快递单放在了梅苑小区一商店内。

那期间我们几人一直坐在除平的车里,等到取货的时间,周耀武开着车,带着我们几个人来到梅苑小区,他把车停在小区路边的一个停车位,观察了一会,就独自一人去取的钱,回来以后手里拿着一个邮递包裹。

周耀武对廖新桥说如果他不报警就放他一条生路,可没想到廖新桥嘴太硬,嚷嚷着要报警抓我们,还说不会让我们好过。

周耀武急红了眼,拿出匕首就捅了廖新桥几刀。

当时我都吓傻了,周耀武拉着我和雷军就离开了那辆车,我们连夜回到了出租屋,周耀武说让我们俩明天先回老家,但不能把此事说出去,还威胁我们,如果我们把这件事说出去,他就杀了我们的全家。”

“那周耀武呢,他没回西阳?”高翔急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周耀武去哪了,他把我们送到火车站,让我们先回西阳,第二天他会把钱打给我们的家人,说这样比较安全,并一再强调让我们上车后不要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最好躲在厕所里。

下了火车也不要着急出站,在女厕所躲过风声再说。可当我们来到火车站时,发现那里有好几个警察,我们不敢进站去买票,就在火车站的广场上瞎转,想等警察走了再去买票。

可是一直到晚上也不见警察离开,我们也不敢回出租屋,晚上就在火车站边的一个小录相厅里躲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周耀武说警察不在了,让我俩抓紧时间去买票。”

听到这,高翔觉得这个周耀武心思缜密,具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真是够狡猾的。

郑晓南的口供拿下了,再对雷军进行突击,两人的笔录基本一致。

根据周耀武的个人信息,专案组将他上网追逃,但从此后,他就没有了任何消息,竟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忽然一声咳嗽声打断了高翔的思绪。

“想起来了!”局长悠长地叹了口气,“八年了!这个人到底藏哪去了?”

高翔把思绪从八年前的案件中拉了回来,“是呀,难道这个周耀武八年不出门,不用手机也不住旅馆吗?”

“这次让你去西阳,也有这重意思,到周耀武的老家查一查,看看还能不能挖出什么线索?当然还有一点,这趟差的主要任务还是押解犯罪嫌疑人,你可一定要注意安全呀!”局长语重心长地说到。

“是,保证完成任务!”一声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高翔的腔冲出。

高翔刚走出局长的办公室,手机就响了起来,高翔一接是林冬梅的电话,想让高翔过去劝劝儿子继续上学。

高翔叹了一口气,驱车赶往廖新桥家。这八年,高翔眼看着廖新桥的商店因不善经营关门倒闭,加之当年林冬梅为赎救廖新桥而欠了一笔外债,母子俩一度陷入困境。

高翔每次面对廖新桥妻子哀怨的眼神就很自责,虽然已经破案,抓获了两名嫌疑人也被判处死缓,但是主犯没有抓到,是案件最大的遗憾。

到了廖新桥家,一进门就看见廖新桥儿子坐在沙发上,脑袋耷拉着,客厅东头上还供着廖新桥的遗像,让人感觉很压抑。

“我让他好好学习,以后考警察为他父亲报仇。他可好,说当警察有什么用?八年了主犯也没抓到。”廖新桥妻子唠叨着说,高翔听到这话心里揪了一下,廖新桥妻子可能发现自己说话不对就闭嘴了。

“叔叔,那个主犯为什么还没有抓到,是因为他逃到深山老森里去了吗?”

高翔一时语塞,他不知道怎么跟廖新桥儿子廖星解释主犯没抓住的原因,他用力拍拍廖星的肩膀,说:“放心吧,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叔叔会把他抓回来的。”

八年后再次坐上去西阳的火车,高翔思绪万千,他坐在火车上,揣摩着周耀武当年的想法。

当年周耀武一定是回西阳了,只不过他没买火车票,逃票上了火车,以周耀武外地人的份,想在云州立足没有份证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有回到自己的家乡贵南州南阳县谋生,高翔决定到再到周耀武的家乡贵南州南阳县去一趟。

六月的贵南州南阳县油菜花全开了,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中,高翔找到了周耀武的家,但周耀武的家人在八年前专案组突击搜查后没多久就搬走了,只留下一个空房子在那里。

高翔站在空dàng)的房屋前一无所获,虽不甘心但只能离开。

随后高翔又去了一趟南阳县城关派出所,在亮明份后打听周耀武家人的动向。

户籍民警告诉他,周耀武在八年前就将份证就注销了,家人说他失踪了,还拿着社区的证明。

现在周耀武的家人都将户口迁到了西阳市,周耀武的哥哥在西阳市做生意,听说还有钱的。

高翔听到这,百思不得其解,周耀武作为网上追逃人员怎么能轻易将户口注销?周耀武一家贫穷,他哥哥做生意的启动资金是从哪来的?

会不会是当年周耀武绑架杀人的那五十万元,仅从这些事高翔就发现这其中有很多疑点,高翔决定刻不容缓,立即重新启动这个案件的侦查。

第267章 致命威胁

云州市公安局内,高翔一直愁眉不展,直到烟头烫到了他的手指,这才回过神来。

因为一个星期前发生了一起重大的杀人案件,而直到今天却没有一点线索。

上级领导则非常重视这个杀人案件,命令高翔尽快结案,否则就撤了他这个副支队长。

这七天之中每天都有一个人死亡,但现场却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这是高翔所没有经历过的,而凶手似乎在挑战自已。

警局的上上下下都知道高翔的办案能力,而如今他却连线索都没有找到,这让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高翔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这个时候,只见一个年轻的男警员赵玉慢慢的走了过来。

“高支,您都好几天没回家了!”

自从发生了这次重大案件,高翔就一直没有回家,白天去勘察现场,晚上便躲在办公室里反复的思考着案。

办公室里仅有一张折叠,困了他就躺在那里,可是算起来,躺在那里的时间还不到十几个小时。

高翔双手不断的摩擦自己干涩的脸,然后道:“你快回家去吧,老婆孩子都在家里等你呢,不用管我。在这里我还能睡一点,我要是回家就一点也睡不着了!”

赵玉关心地说道:“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辛苦,全局这么多人还办不了此案?你的体才是最重要的!”

高翔笑了笑,然后道:“我知道了,快回家去吧!”

半个小时候过后,全部的警员都已经下了班,只剩下几个特殊工作和值班的人员。

高翔则一人在他的办公室里,他专心致志的看着他自己在案发现场录得视频,看着一遍又一遍的可还是毫无头绪。

高翔的内心感到了一丝丝的恐惧,因为他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这一次却还是这么由衷的强烈,直觉告诉他这个杀人事件绝非一般。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很快便已是下半夜一点多钟了。

当然,对于高翔来说,这是最漫长最难熬的。

此时,他将目光转向桌子上的手机,然后犹犹豫豫的拿在了手中。

开机铃声响了起来,这让高翔感到非常的不舒服,因为长时间在非常安静漆黑的屋里并认真的思考着问题,有任何的一种的声音都会让他的神经产生反应,他的脑袋是一直处于紧张状态的。

还好这也只是一种可预知的声音,但不能就说高翔的胆子小,因为这种案件是非常特殊的,最重要的却是另有原因!

高翔用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到魅妹咖啡店见一面,见面详谈!

看到短信的图标不再闪动,高翔深深的呼吸了一下,然后便躺在了上。

这一晚,高翔只睡了三个小时,早上,等全部警员都上了班他便召开了一次大会。

会上高翔说着:“我想你们回到家里也是无法安心入睡的,我希望大家都要保持一颗紧张的心态,全力以赴的去办这个案子!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进展没有,先让小赵复述一遍案。”

男警员赵玉直溜溜的站起来,然后道:“案件发生在二月十六号,在云州市丰登小区二号楼处发现一名男尸,经过仔细勘察,此人是窒息而死亡的,而附近的人和监控录像却并没有杀人凶手的任何消息,直到今天已是第八天,每天都会在不同时间地点死一个人,如今已有九个受害者,八个男的一个女的,叙述完毕!”

高翔接着说道:“让小赵复述案就是让在座的每一个人都牢牢记住,让它住进你的心里,每时每刻都提段着警惕。为什么到如今没有一点让人满意的线索?我不相信他不是人,是人就有弱点,是人就会留下的痕迹,我希望接下来大家汇报的结果会令人感到兴奋!”

大约二十分钟过后,高翔的脸色非常的凝重,因为汇报的结果根本就没有任何有用的东西。

高翔站起来,然后道:“把所有的警力都分散到整个云州市,也许这样做会有机会抓到凶手!”

很快,局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高翔则一直在走廊里徘徊着。

前几天的调查他发现这些受害人和凶手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所以初步断定这是一场杀人游戏,此人有可能是精神分裂而有意的谋杀。

可是精神分裂者不可能时常保持着段超的手段,现场根本查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所以高翔感到非常的迷惑,接着一封信的到来让高翔感觉到了真正的恐惧。

魅妹咖啡店内,高翔独自一人喝着咖啡,不一会,只见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一灰色运动服座到了他的对面。

高翔道:“我还你为你不来呢?”

“我能不来吗,这几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说说你的看法吧?”

说话的人是李新建,高翔的老兄弟。两年前,因为一场重大案件导致他的自出了问题,所以被开除了警员份,但办案的能力非常的强,办案的手法非常的独特,之前有不少的重大案件都是因为他而解决了。

最大的一个案件便是有着一千多人的贩毒团伙,可也是那一次给他留下了最致命的结果。

这次,是高翔在无奈之下找到了他。

高翔道:“那我也就不必和你详细说了,想必你知道的并不比我少!三天前,我收到了一封信,我可以肯定就是那个凶手写的。”

说话间高翔从衣兜里掏出了那封信递给李新建,李新建看过之后,沉思了片刻,然后说道:“你选择不回家是对的,可以看出此人好像很是了解你。我想他是这样想的:他一定会知道你不会因为一封信怕了他,但如果你回家了他就会对尹婷嫂子动手,结果你却没有回家,这是他没有想到的。但我无法肯定嫂子现在是否是安全的,也许某一天就会对她动手。

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将嫂子保护起来,他叫你一直关机便是切断你和嫂子的联系。我简单的推算出此人格和精神上是区别于正常人的,很大的可能他和你是有仇的,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最近几天一直在努力的追查他,今天你还派出了那么的警力?”

高翔道:“我接到信的半个小时后,我就收到了一条短信,他说让我全力以赴的去抓他,否则尹婷就有生命的危险!他还说我可以找一个人来帮助我去抓他,所以我想到了你,虽然你被牵扯了进来,可是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了!”

李新建第一次看到高翔脸色这么沉重,心理那样的紧张!同时心中也非常体谅高翔的心,毕竟尹婷是他最重要的,他不得不听这个凶手的话。

但仅凭这封信并不能很快的妄下定论,所以不便和高翔说太多。因为此时的高翔从某个程度上讲已经不是“自己的人”了,在接下来的调查中一定会有所影响。

第268章 暗中保护

李新建非常坚定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嫂子,你和我不必说那些话,以后我们不要再联系了,你就做你自己的选择,随时的保持自然的状态,不要因为我的介入而让你做出一些和以前不一样的选择。”

高翔点了点头,就此不在说话,那一瞬间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同时也暗骂自己无能,作为云州市的高支竟然对一个凶手而言听计从。

很快,两人便分开了,李新建出了咖啡厅后便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此地。

在路上,李新建不断思考着那封信的内容,特意将那封信要了过来。

那封信里的内容已经说得非常清楚,高翔若是回家,就会杀了尹婷,里面有一句话是这样写的:我想你一定会回家的!

这个叹号就足以表明,一旦回家尹婷就有生命危险。

这又表明此凶手却是判断错误的,这个凶手本以为高翔会回家,之后凶手发现高翔并没有回家,所以便和他玩了下去,最后的那个短信便可以证明。

同时这一点也可以证明这个凶手是了解高翔的。

李新建不敢判断尹婷是否真的有危险,是不是凶手在戏弄他?

想到这里李新建有些毫无头绪了,因为从信里可以看出此人是有序但又不按常规出牌的人,不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所以现在的李新建想着必须要先看看尹婷是否安全,但又不能被那个凶手所发现。

李新建骑着车子很快便要到高翔住的地方了,所以他必须想好怎么去勘察尹婷是否安全。

进到了金立小区后,高翔坐着电梯直接上了九楼,他每时每刻都在观察着周围,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和人,同时也不能被那些看不见的人所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在此之前,李新建借到了一个送餐人员的制服,如果高翔的家里有人或是附近能被观察到,这样他自己不会被人所怀疑。

如果有什么况便说是送错了地方,并把准备好的送餐地址拿出来,这样会令人信服。

但李新建心里也非常清楚,这样做也是有很大的危险的,可是他心中却不是很担心,因为他感觉到此人并不是那种纯粹丧心病狂的人。

李新建紧张的敲了门,三声过后,门被打开了,开门的便是尹婷。

“你怎么来了?”

李新建早就知道尹婷并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看见她开门并不是很吃惊,但在此之前他的担心还是有一点的。

李新建并不能说出自己来的目的,因为其他的一些况还尚未清楚,只是敷衍的说道:“嫂子,我是来找高哥的,今天他应该在家吧?”

尹婷此时的脸上稍微有些改变,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

“他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到局里去找他吧!”

尹婷对李新建并不是很陌生,反而非常的熟悉,所以他的表和语气都那么的明显。

李新建道:“不是我说你们,还闹什么脾气啊,你一直没有给我大哥打电话吗?”

尹婷慢慢的坐在沙发上,不高兴的说道:“我给他打了两次电话,可都是一直关机,之后我再也没有给他打过。”

李新建在和尹婷谈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在观察着四周,就此李新建可以断定尹婷是安全的她并未有被人威胁的迹象。

李新建刚要说话,尹婷突然说道:“你说你大哥在外面是不是有什么人了,到了现在一次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李新建见到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便坐了下来,然后对尹婷说道:“嫂子,我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他不会那么做的,其实他的心里是很在乎你的!”

尹婷白了一眼李新建,然后道:“你啊,就你向着你大哥说话!”

李新建笑了笑了,然后站起来。

“行了,我该走了!我还有事呢!”

见到李新建要走,尹婷紧忙站起来说道:“你去看看你大哥吧,我还真有些担心他!”

当李新建离开后脸色变的非常的沉,这一次李新建是真的感觉到了此事非常的不一般,也暗骂自己太过于自信和大意。

就在离开的那一刻,李新建发现了一个漏洞,因为尹婷并没有问为什么他穿着送餐的制服,也就是说尹婷是有问题的,她忽略了这个问题。

如此便可以想象那个凶手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同时,李新建也感觉到了自己也出了问题,因为他发现了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他反应过来,假扮成一个送外卖的份反倒会被人所怀疑,倒不如说是自己是尹婷的朋友,在朋友的问题上多加些让人信服的理由,而绝非是偶然事件的。

如今可以断定尹婷是危险的。

骑着车子的李新建脑中不断的思考着,那个神秘的凶手在哪个地方?是怎么威胁尹婷并不被人发现的?

此时的李新建心中最大的困难便是,此凶手作案非常的段明,更重要的是每天都会有人被他杀,还不知道今天那个凶手会做些什么。

李新建的担心不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是没有足够的时间,一天不抓住那个凶手,每天就会有死人。

一天很快便要过去了,李新建足足忙了一天,就算是吃饭和走路都在思考着整个的案。

此时已是晚上六点多钟了,李新建紧忙拿出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汪小姐,对不起啊,今天遇到点事把做饭的事给忘了,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电话那头:“没事,今天正好我也回来的晚,我在路上呢。”

自从李新建失去了公安局的份便找到了给人做饭的一个工作,那个汪小姐就是他的工作对象,规定每个晚上要去她的家里去做晚饭。

汪小姐能找到李新建也是经过朋友介绍的,说是李新建做饭非常的好吃,更重要的李新建曾经是个警察,就此汪小敏,也就是汪小姐觉得此人比较安全。

李新建加快速度的骑着车子,不一会一辆宝马轿车冲了过来并摇下了车窗。

“我到前面的路口停下,我拉上你一起回去!”

李新建点了点头。

“那我的车放哪啊?”

汪小敏一黑色的制服,还带着一副墨镜,一看就是高级白领人士。

她将头探出车窗外说道:

“你傻啊,放在后备箱不就行了!”

当李新建坐上车的时候,感觉一阵的舒适,一下子体和精神上的压力缓解了不少。

汪小敏此时道:“你今天好像忙的,看你都流汗了!对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买菜啊?”

李新建道:“今天不用买菜,冰箱里还有很多菜的!”

汪小敏故意说道:“今天我是不是该扣你点工资啊,你好像失职了!”

李新建忙解释道:“真是对不起啊,我今天确实有事耽误了!”

汪小敏听后哈哈大笑:“我逗你了,你还当真了,放心,我不扣你工资,说不定会给涨点呢?”

李新建勉强的一笑:“谢谢你的体谅!”

第269章 蜘蛛王

汪小敏要比李新建小上五岁,平时里汪小敏就开玩笑,而李新建平时里都是本本分分,表现得非常严肃样子,故而汪小敏刚才看见他的表后觉得很是好笑。

做完饭后,李新建急急急忙忙的便穿上了外衣。

汪小敏问道:“你不吃饭了?”

李新建道:“不吃了,对了,我这几天有事可能要耽误工作,但我尽量能让你下班后吃上饭!”

汪小敏刚要说话却见李新建转便走了,就此她嘴里嘟囔着:“有什么事啊,忙成这样,饭都不吃就走了!”

对于李新建来说,这个案不能拖,必须尽快的抓住那个凶手,于是他便回家开始研究这封信,打算从这封信入手。

刚到家门口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李队长,今天凶手没有继续作案,咱们云州市没有任何人伤亡,你看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李新建拿着电话边上楼边说着:“没有作案?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这样至少我的压力减少了一点,要不然我每时每刻不感到一种负罪感!你以后不用请示我,我现在又不是警察人员!我觉得你们继续搜查线索与研究案,也许会发现有用的东西,我们至少能抓住他的影子就算赢了!”

“是!李队长!”

李新建以前是云州市公安局的重案中队长,打电话的那个人一直都在他的领导下工作,所以如今警察局的消息会及时的告诉李新建。

回到家中李新建看了这封信有十几遍,可是并未发现了什么线索。

李新建只能判断出此人的文化水平不差,字迹非常的工整,而且每句话都有着正确的标点符号。

信纸较为普遍,如果从这方面查找实在是大海捞针。

过后,李新建似乎发现了什么,之后便大吃一惊。

“这字迹怎么这么熟悉呢?”

可李新建继续想下去脑袋就变成空白的了,只是感觉字迹有些熟悉,像是昨天刚看见这字迹一样。

就此李新建感觉到了一种不安,这种不安不是凶手给的,而是他自己,因为他的记忆里在以前是非常强的,而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反而越想越糟糕。

李新建一开始就没有打算从这封信里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把目标放在了尹婷的上,他想着那个凶手一定会和尹婷联系,只要联系就会留下致命的线索。

同时又考虑着,该如何的去监控尹婷,首先便不能让尹婷发现,这倒是好说,可是要逃过那个凶手的眼睛可不是那么容易,他不会想不到自己会监视尹婷,也一定会在这个问题上做好了“功课”。

李新建突然间想到了窃听器,无论那个凶手怎么联系尹婷,只要有说话的声音便能监听到,所以他想着要趁尹婷不注意的时候安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想到这里,李新建紧忙给局里打了一个电话。这种监听仪器警察局是有的,但可

不是现在的李新建就可以拿到的,虽然有着高翔,可现如今却不能和他有任何的联系。

当然,这对李新建来说并不难,别忘了警察局里还有着一个“小卧底!”

于是决定当晚便要行动,时间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

很快,仪器便拿到了手里,现在的李新建渐渐的琢磨透了那个凶手的意图。

他知道,这个凶手就是抱着玩的心态,也许很大的可能不是奔着高翔而去的,而是他自己,但高翔也脱不了一些关系。

李新建早在之前就改变了思路,那就是要大大方方的去调查这件事。他想着,也许这就是那个凶手所盼望的。

李新建借着别的理由去了尹婷那里,很快便把仪器偷偷的放完了,之后他便回到了家中。

李新建带上耳麦,只要尹婷那里有任何动静他都会听到的到,就算是蚊子的声音都不会遗漏,同时还有记忆功能,可以反复的来听。

李新建提高了警惕,虽然有些犯困可还是要坚持,有一处的声音遗漏了都会前功尽弃。

时间过了有三个小时了,尹婷刚放下电话,却见房门被打开了,此人是一个男人,一黑色的大衣,还带着一顶白色帽子。

尹婷突然说道:“你有钥匙?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人面无表,直接坐在了沙发上,然后右手伸向沙发的底部并拿出了一个拇指大的黑色东西,这东西便是李新建放在尹婷那的监听仪器。

“你侦查的手段真的好烂,你很想听是吗,放心,我不会毁掉它的!”

尹婷没有想到李新建竟然在沙发底下装了窃听器,如今尹婷却不知说什么是好,这意味着说什么都会被李新建听到。

这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事,她曾经想着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却没有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那人将仪器仍在了地上,同一时间李新建被耳麦的声音震了一下,然后耳朵边开始嗡嗡的作响。

耳麦那边传来的声音:“我来介绍我自己,我叫蜘蛛王,因为我喜欢蜘蛛的格。我要告诉你,第一个死的是高翔,第二个便是你!”

尹婷知道什么都完了,就此不再隐瞒,此时她大声的说道:“你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打死你!”

尹婷早就将抢藏在了自己的上,这一次她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蜘蛛王疑惑的问道:“你竟然拿枪对着我,别忘了你是什么东西!”

尹婷此时却流出了眼泪,心酸到了极点,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李新建听到了这里便急忙的拔掉耳麦,然后急匆匆的离开了房间。

“我若是现在将你的事告诉高翔他也不会和你分开,可是如今你却没有任何的价值了,但我想用你来要挟高翔还是有效果的,虽然这不是我想要的解决手段,但是只要高翔多活一天我就会心痛一天,十年了,我想应该结束了吧!”

尹婷究竟是谁?究竟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

尹婷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泪水不断的往下流,很是痛心的说道:“是我对不起高翔,如今什么都完了,也许给我的只能是一条出路了!”

蜘蛛王的脸色突然变了一下,然后道:“你想都别想,只要你敢自杀我便立刻杀了高翔!”

尹婷冷笑了一下:“我若活着还不如死了,就当我一种逃避好了,这样我的心里会好受一点。

说罢尹婷将抢放在了自己的脑门上,蜘蛛王见此并没

阻拦,而是直接转去,当他开门的那一刻,枪声响起,他只是停顿了一下,接着便离去了。

第270章 刺杀

屋中,尹婷的眼睛是睁着的,血慢慢的从脑袋上那个窟窿流出,同时还能看出他的眼角有着泪。

整个面容都非常的惨淡,看上去会有一种让人心碎的感觉。

当李新建进门的时候,发现尹婷躺在了地上,那一刻他的心一下凉了下来,整个血压低了下来,觉得眼前越来越黑,直到看不见。

李新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多钟了,当他看见躺在地上的尹婷心中一阵酸楚,不知道该对高翔怎么交代。

无论李新建怎么恨自己也无济于事了,他想着,一定要抓住凶手,就算抓不到也不能让他太过好受。

李新建忙活了一天,把尹婷安顿好以后,便开始听着当时被录下的东西,之后又找了高翔,高翔告诉他那个凶手再也没有和他有过联系。

尹婷死的这件事李新建是不敢告诉他的,否则他一定会承受不住,就此对案有所影响,只有隐瞒是最好的办法。

他们之间竟然认识,而且还不一般?可是尹婷再也不能告诉高翔了。

自从尹婷死后,李新建简直是不能原谅自己,他越来越发现自己的体有着很大问题,办案的能力有所下降,没有以前那样游刃有余的那种感觉。

李新建只好每时每刻都在警察局门口呆着,因为那个凶手说过下一个目标便是高翔。

为了不引起凶手的怀疑,李新建每天都会变换着车辆在门口停着。饿了就吃面包,渴了就喝矿泉水。

在这之前,李新建已经和高翔早就商量好了对策,李新建只是一个幌子,到时候李新建会换另外一个隐秘的地方,高翔则就在自己的办公室呆着,只要凶手一旦出现,李新建保证第一时间将他擒住。

半夜一点钟,高翔刚喝了一口水,却见了两声抢声,然后急忙的跑出门外,却见李新建捂着自己的胳膊奔跑着。

当李新建跑到警察局门口的时候便停下了脚步,同时高翔和其他人也跑了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高翔突然一把将李新建推倒在地,所有人将抢对准了警察局的楼顶,不停的开枪。

李新建紧忙进入了警局的楼内,而高翔从一楼窗户跳下。

李新建本想让高翔留下外面,可是也知道高翔是不会这么做的,所以他只能是赌,赌高翔遇不到那个凶手。

原因是,这可能也是凶手故意这么做的,最终的目标还是高翔。

李新建和高翔很是默契,几乎同事间反应出,凶手的出路只有两个,要么从大楼后面出来,然后跳出围墙,围墙后面便是公路,要么便是仍在楼里面了。

刚才李新建和高翔是被骗了,两人都看到那个凶手了,可是跑到走廊拐角的时候却不见了人影,也就是说,凶手不知藏在了哪里,那时候他还在楼内,之后再上到了楼顶上。

接着高翔下意识的看一下楼顶,结果发现了一支枪,同时眼看得出枪口是对准李新建的,所以一把将他推倒了,这才躲过了这一抢。

警察局内所有的警员都围在了楼外,完全将这个楼封锁了起来,就算是个蚊子也飞不出去了。

首先李新建走遍了一楼的每一个角落,原因是:一楼到三楼都还有人在工作,而凶手如果还在楼内有可能会挟持人质,为了避免更多的伤亡,李新建只好不做声的示意那些人离开。

两分钟后,一楼所有的人员都已经撤了出来,一楼的人是最多的,二楼和三楼则比较少一点。

直到一楼的人都出来后,李新建的压力减少了不少。此时的他紧张极了,手里的枪一直

是在抖的,因为他很久都没有用过枪了,说起来也有个四五年了,故而有一些熟悉的陌生。

李新建的脚步缓慢的顺着楼梯走到了二楼,这条走廊很长,没有任何的拐角,两边和最前面都是工作的地方,如果凶手在这二楼,只有这些紧挨着的房间可以藏。

李新建迅速的开了左边的第一个房间的门,这个房间只有一台电脑,一切都一目了然。

紧接着是剩下几个房间,结果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现在李新建已经排除了一楼和二楼的可能了,那么也就是说,只剩下两个结果了,他要么在三楼,要么在楼外或是仍在楼顶。

当然,在楼顶的这个可能是不太可能的。

李新建认为,凶手若是在楼顶没有走,他便再也没有逃出的可能了。

再笨的人也会想道要去楼顶看一看,何况是专业的警察。

二楼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个,在此之前都已经在外面了,李新建是知道的。

警局里的人虽然有些人不是专业查案的,但也受过一些专业教育,听见枪声后,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出来,而是选择一动不动。

当然这只是之前做好的计划,因为李新建和高翔怕听见枪声后人员会多会乱,就有可能会给凶手制造机遇。

只是没有想到凶手太过狡猾,一反常态,总令人意想不到。

李新建觉得有些后悔,他觉得他自己不应该这么做,事先就应该让所有人听到枪声后全部出来,如今正好给凶手造成了机会。

李新建的脚步越来越沉重,三楼的楼梯已经走了一半,可是他却觉得是那么的漫长,就此李新建感觉到自己大不如从前,心理素质越来越差,就连虚汗都已经出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三楼传来了三声枪响,李新建加快了脚步,果然看到凶手,同时也看见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

凶手和李新建两个人相遇了,而外面的警员听到枪声后也进来了。

此时的凶手一西装,手里的枪一直攥在手里,但他的体并没有动。

李新建用枪指着凶手狠狠的说道:“你跑不了,我们静下来好好谈一谈如何?”

那个凶手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你们这些警察都是人面兽心,表面上看让人敬仰,可现在的平民百姓都明白,警察不都是好人,都是一些披着羊皮的狼!”

此时的李新建明白,不管怎样都不能杀死他,因为还有好多事都尚未清楚。

现在看来,李新建是占优势的,因为如果同时开枪李新建枪里的子弹一定是先到凶手的脑袋上,可是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元素。

第271章 替身自杀

由于多年不用抢,或许不能很精准的打在他的脑门,还有便是看出凶手反应速度应该很快,所以他很自信,故而刚才李新建还没有跑到三楼顶部的时候,凶手完全有时间准备好藏,或是冲着李新建开枪,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虽然李新建有些疑惑,可是现如今却没有时间让他多想。

突然间那个凶手抬起了手,李新建反应极快,一枪打在了他的右臂上,紧接着又猛地扑了过去,很快将凶手按倒在地,这才没有让他自杀成功。

这件事当天晚上就被新闻媒体播报了,上级领导知道后是大发雷霆,若不是高翔这些年干的非常出色,恐怕当天就被撤职了。

可是这次如果在一个月内不能破案,无论怎样高翔都当不了这个高支了。

领导大发雷霆也是有原因的,因为抓住的这个凶手只是个“替”,并不是真正的凶手,故而生气,这样上级就没有办法交差。

已经是第二天了,各种手段都试过了,这个替始终没有说出背后的那个真凶。

第三天的早晨,当高翔想去审那个替的时候,却发现他竟然自杀了。

之前就已经预算到这个替想要自杀,所以一直关在很安全的牢房里,房子里面没有任何的东西,吃饭去厕所你都有专人看着,可最后还是让他自杀了。

这是唯一有价值的线索,高翔感到极其的失落。

高翔找到了李新建,李新建胳膊上的伤也没有大碍了。

他将替自杀的事告诉了他,当然这只是其一,重要的是他决定要回家一趟,就算是危险也不能有所汪忌了,到现在已经有十多天了。

李新建也知道,尹婷的死早晚有一天会隐瞒不住,只好告诉了高翔。

高翔刚喝下那杯咖啡,却听见李新建说尹婷已经死了,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李新建看到高翔的反应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不做声。

突然,高翔猛地站起,然后问道:“她现在在哪?”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他!”

高翔狠狠的说道:“你还知道你没有保护好,你这个人简直是太自信了,虚伪,太过自我!我发誓以后我和你不在有任何的联系,这个案子不用你管了!”

此时的李新建心中不知道有多难受,恨不能自己替尹婷死,如同心在滴血,可什么都已经晚了。

“他葬在横岗山公墓!”

看着高翔远去,李新建的头感到一阵眩晕,坐着都有些不稳,强忍着让自己平稳的坐在椅子上,然后看了看手表,之后便离开了此地。

走在路上,李新建的体一直是摇摇晃晃的,如同喝醉酒了一般,体开始不受大脑的控制。

可是李新建却无心顾忌这些,凶手不但没有抓到,还被他玩耍了一般,高翔生气的走了,这些问题使他的心里难受极了,恨透了自己。

李新建直接去了菜市场,好给汪小敏做饭,刚到地方,手机却响了起来,却听汪小敏哭啼道:“你在哪呢,我受伤了!”

李新建刚要说话,那头却已经挂断了。就此李新建打上车,准备去往汪小敏那里。

车里李新建不断的给汪小敏打电话,可却是一直是关机。

此时李新建的头是越来越痛,整个体都是麻的,可这时候却不能去医院,只好强忍着。

司机看到李新建疼痛的样子,便说道:“咱们还是去医院吧,你好像严重的!”

李新建忍着痛道:“没事,不用去医院!”

十五分钟后,一个急刹,车停住了,李新建急忙从车里出来。汪小敏住在四楼,李新建没有坐电梯,一口气跑到了四楼。

房门是开着的,跑进去后却看见汪小敏坐在头上,她不停的哭着,看见了李新建便立刻站起跑了过去,然后一把抱住了李新建。

汪小敏哭啼道:“你怎么才来,今天我下班早,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门是开着的,我以为是你,结果发现一个男人,看到我之后掏出了抢,我当时真的被吓坏了,都发不出声音了!然后他又从衣服里面拿出了一把刀,直接在我的胳膊上划了一刀。他说,以后我若是不听话就要杀了我!”

虽然汪小敏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可还是一口气将事全部讲了出来,而此时的李新建却有些不知所措,打从离职离婚后再也没有一个女人这样的抱着她,那一瞬间体上的不舒服好了许多。

李新建的双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在这吗,我们快去医院!”

拥抱的这会时间竟然让她忘记了胳膊上的疼痛,之前的那种惊吓少了很多。

汪小敏慢慢的离开李新建的体,接着李新建慢慢的擦干她的眼泪,细声道:“胳膊很疼吗?”

问过之后,李新建感到一阵脸红,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方式关心过一个人,更可况还是一个自己一直很想保持距离的女人!

汪小敏假装的笑了笑:“不疼了,看见你就不疼了!”

李新建顿时感到一阵尴尬,然后便开始避开这一类的话语。

之后,李新建抓住她的胳膊看了看。“还好伤不是很严重,我就可以给你包扎了,正好前些天我看你家里没有一点医药用品,之后我便买了一些,正好今天用上了。”

李新建慢慢给她包扎着伤口,他一直都很用很轻的力道,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

他知道,汪小敏平时比较惯,不如男人那样,随随便便包扎一下就好了。

汪小敏看着李新建,心中不知道有多温暖,眼前的李新建让汪小敏的脸了起来,心跳起伏不定。

汪小敏突然道:“李新建,你就做我的男朋友吧!难道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李新建楞了一下,然后道:“小敏你听我说,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看我不仅离过婚,而且还比你大好多,是我配不上你!这件事就别提了。对了,你当时都被吓坏了,怎么你叙述起来事经过还那么顺溜?”

李新建故意岔开了话题,也是汪小敏每次说的时候,他都要故意岔开话题,汪小敏也是见怪不怪了。

汪小敏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你就不怎么害怕了,我当时给你通话后我就挂断了,我怕他在回来,或是在门外,电视上说过,像这样的人是有的!你说我平时也没得罪过什么人,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时,李新建已经包扎完了汪小敏胳膊上的伤口。

说起来也很是奇怪,这回李新建感觉到自己的体不在那么发麻了,头部也感觉好了很多。

李新建已然明白,汪小敏受的伤便是那个凶手做的手脚,于是想着不能和汪小敏有所过往了!

李新建不能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汪小敏解释。

现在的汪小敏已经不安全了,李新建不敢冒这个险,必须让汪小敏得到有力的保护。

李新建想了半天,最后回答道:“你换个地方住吧,这个房子先空下来,这里太不安全了,没事的时候你也别去别的地方,以后上下班我开车送你!”

汪小敏听了以后愣了一下,然后疑惑道:为什么?你肯定有事瞒着我!”

李新建也知道根本就瞒不住汪小敏,只好说道:“对不起,其实今天发发生的事和我是有关系的,最近有个凶杀案,我参与其中,所以他想要报复我,之后今天他就找到了你!”

汪小敏听后笑道:“这么说,我被你拉上了船?”

汪小敏根本就不在乎什么凶手,也不过多的问这件详细的凶杀案,只是在乎李新建是否安全。

李新建严肃道:“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你有什么闪失,我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现在我都有些后悔了,其实我早应该和你断开联系,这样你就会安全了!”

汪小敏突然正色道:“李新建,你听着,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怕,我们一起面对!”

李新建急道:“你怎么就不明白呢,这可不是开玩笑,你就听我的吧!”

第272章 漂白

回到云州后,高翔将周耀武绑架杀人案卷调出再次进行仔细地翻阅,对所有案件线索重新梳理。

周耀武在八年前那年7月就已经将份证注销,所以网上追逃系统对周耀武来说就根本没用。

高翔分析周耀武很大可能在西阳市活动,于是驱车赶往局报中心,利用比对系统对周耀武网上追逃照片和现有库中数据进行比对,看能否发现线索。

信息库中有上百万条数据,逐条比对无疑于在大海捞针,但高翔不气馁,一组数据一组数据开展工作,饿了就泡桶方便面,困了就和衣而卧。

几天过去了,比对毫无进展,就在大家快要放弃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弹出来一条信息,周耀武的照片和一名叫梅奇武的照片相似度为70%。

高翔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趴在电脑前仔细观察这个叫梅奇武的照片,此人比周耀武要胖一些,两人眉眼处很相似,但不肯定是否为同一人。

从信息上显示,梅奇武是西阳市人,比周耀武要大两岁,而且有妻子和一个5岁的儿子。

高翔先着手从周耀武的家人开始调查,周耀武的哥哥叫周耀文,现有的照片与这个梅奇武很神似,这让高翔心里更肯定了这个梅奇武很大程度上就是失踪三年的周耀武。

这个消息让办案人员兴奋起来,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这种感觉让办案人员像打了鸡血一样,他们迅速调取了梅奇武与周耀文的通话记录,发现两人联系很频繁,这更加证实了高翔的思路想法是正确的。

事不宜迟,对梅奇武是实施抓捕还是再等等看?

高翔认真分析了梅奇武这几天的动态轨迹,发现梅奇武有些活动频繁,他想梅奇武可能觉察到了什么?

以周耀武狡猾的格,他很可能做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高翔决定先发制人,实施抓捕。

抓捕网很快展开,一组办案人员赴周耀武的家进行蹲守,另一组人员紧盯他的哥哥周耀文。

高翔把他佩带的七七式手枪交给副大队长邱凯,让邱凯带着廖雄去周耀武的家化妆侦察,特别交待廖雄一切行动都要听邱凯的。

廖雄跟着邱凯装成收破烂的走了六、七公里山路来到一伙重大盗窃嫌疑人藏的小山村。

烈把廖雄的脸庞晒出油汗来,邱凯跟廖雄在村子里一户人家门口休息。

廖雄正蹲在地上背对着邱凯学着他用草帽当扇子煽凉风时,邱凯用手戳了廖雄的后背、悄悄向后靠着廖雄说:“那五个人冲过来了,看样子这屋子是他们的窝,他们手上有家伙,你快跑!”

廖雄扭头一看,三十多米外有一群人正快速向这边移动过来,远远地就感觉到一股杀气,可是廖雄决不能丢下战友。

廖雄站起就去掏邱凯蛇皮口袋里藏着的小手枪。

邱凯一把推开廖雄说:“你他妈的再不滚蛋,咱俩一块完蛋!”

说完后飞了廖雄股上一脚,廖雄连跌带爬地悲痛着离开。

一直跑五、六里路,找到埋伏在包谷地里的副局长和行动队的战友。

钻进包谷地后廖雄忍不住哭出声来,“大队长!我们被那五个王八蛋撞见了!邱队不让我拿枪,还把我踢跑了,估计现在他现在他危险极了!”

没想到高翔他们听完廖雄的话不仅没担心邱凯的安全,反而全笑起来。

副支队长鲁帅说:“邱凯是一位能把树上的麻雀哄骗到油锅里的人,他不会有事。反倒是你在旁边还会暴露他的份。”

鲁帅这话说得廖雄脸红脖子粗起来。

此时,高翔拍拍廖雄的肩膀说:“没事的,我们相信你不会在危险面前抛弃战友!”

高翔的信任让廖雄止住了哭泣,和大家一起静等邱凯返回,这一等就是十来个小时。

凌晨三点,抓捕队一行十一人跟在廖雄后面踏着月光走山路。

四点半钟,村子里响起狗叫声音。

当摸到廖雄白天“丢弃”邱凯时的屋子前,发现有散落的发光体,走近一看东西如米粒一样大小,在月色下发出荧光,当云彩飘过时,荧光又消失了。

高翔借助月光和手机的光照打开一张现场图,把抓捕人员安排到各个点,根据这些年的工作经验,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在上山前作了风险评估,设定了三方案。

按照方案一,村干部敲门说,村里出现了大面积的传染病感染,要让所有人出来消毒、接受医生的检查,兵不血刃地进屋实施抓捕。由于危险分子警惕过强,很快被高翔否决。

这时,高翔和副大队长相互点点头。

高翔用手式指点安排廖雄他们对屋子里的人实施捕行动。

很快,翻墙的,守后窗的、警卫的、破门的各就各位。

当机立断!趁他们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时启动第三方案强攻!

高翔进攻的手势一下,一位穿上防弹服的魁梧汉子用体撞击木门两次就撞开开门。

高翔率先冲进屋,举枪冲屋子里大声喊:“警察!别动!”

紧接着一屋子的都响起了声音:“警察!别动!”,屋子里亮起手电筒、手机的亮光,相互地看到都是同事的脸。

此时,高翔突然感觉到后有一支枪管顶在的后背上,头上立刻冒出汗水,滚到眼睛里。

高翔以为是被坏蛋们俘虏了,悲的泪水跟着汗水一起混合成泉水。

“枪口朝上!枪口朝上!”门口传来同事的喊叫声音。高翔背部的冰凉枪口瞬间消失。

他妈的!是自己人吓唬老子!高翔心里头立刻骂出来。

“开强光灯!强光灯!”高翔喝道。

“拉灯!拉灯!拉灯!”高翔连连叫出声音,有人在墙上摸索着的声音。

强光灯照下,屋子里的4个人,有3个被他们快速从被窝里揪到地皮上。

打开灯后,廖雄看到邱凯蹲在墙角,露出他那被香烟熏黄的牙齿、呵呵笑着。

刑警们发现有嫌疑人躲藏在底下,把两个家伙给拖了出来。

第273章 元凶伏诛

廖雄大叫声:“邱叔!”冲上去把他反捆着绳子割解开,然后紧紧抱住他。

事后,廖雄方才知道邱凯在一脚把廖雄股踢走时,就想好应对那群王八的方法。

他用自己喝剩下的矿泉水把自己裆部浇湿,然后夹着腿坐在地上。

当那五个盗窃团伙嫌疑人用刀架在邱凯脖子上时,他用了口技,用外省口音回答他们。

当问到廖雄为什么见到他们就逃跑时,邱凯编造了廖雄是因为偷了鸡而逃跑的借口。

这时,嫌疑人发现邱凯被吓得“尿裤子”,加上他原汁原味的外省口音,这才打消这五个家伙的怀疑。

因为明早就要离开这个租借房子的村子,为了保险起见,这些家伙把邱凯双手反捆带进屋子里。

被带进屋子时,邱凯不动声色地在门口撒了暗号。

夜晚,五个坏蛋在屋子里喝酒。邱凯“自来熟”地用外省口音给他们唱快板,讲黄话、黄故事,让这伙人一高兴就多喝了酒,全喝倒了。

邱凯把危险转化为最佳抓捕机会,高翔出于对战友的信任,二小时后不见他返回,就开始按原计划实施行动,仿佛是两人提前约定好似的。

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在零伤亡况下顺利结束。

高翔很佩服周耀武的镇定自如,很快周耀武就被带入了西阳市刑警大队审讯室。

高翔先没有和周耀武接触,他在审讯室外仔细观察周耀武的言谈举止,周耀武不慌不忙,除了说几句“你们搞错了吧,长得像也有罪,我要见律师。”这几句话外再不肯多说一句话。

“的确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高翔在心里暗自度量,“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追捕。”

高翔先把周耀武晾了几天,随后他就准备开始讯问。一场真正的较量开始了。

坐在周耀武前的高翔先把周耀武仔细地瞧了一番,这引起了周耀武的注意,他也觉得此人不一般。

高翔先问了几个不疼不痒的问题,周耀武没有开口回答。

高翔话峰一转,“你小子可以呀,在外逍遥自在了五年,老婆娶了,孩子也有了。也不想想别人是不是家破人亡。”

周耀武的脸轻微的抽动了一下。

“你可是在花花世界里玩了五年,你那两个兄弟可替你把牢底坐穿了。”高翔继续说道。

“郑晓南、雷军,你还记得那两个兄弟吗?当年你承诺要给他们分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一分钱也没分给他们的家人,把钱全独吞了,还让别人替你坐牢,做事可真够绝的。”周耀武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高翔突然严厉了起来,拍着桌子喊:“周耀武,你就是蜘蛛王!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你以为我们凭什么抓你,没有相关的证据我们会动手吗?你的老婆孩子还不知道你的事吧,如果你配合我们的工作,我们替你安抚家人,如果你冥顽不灵,那就让你老婆孩子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周耀武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椅子上。一旦人有软肋,再硬的盔甲就有攻破的地方。

“八年了,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周耀武喃喃地说。

审讯过程很顺利,周耀武细细回忆起了八年前自己犯下的罪恶,并报复高翔杀害尹婷。

当年他为了逃避警察的追捕,也是费尽心机。

他知道自己无法在云州立足,便拉着郑晓南、雷军坐上回西阳的火车,但为了防止被同伙出卖,他没有和郑晓南、雷军一起上火车,而是单只逃票上了火车。

周耀武一直把自己关在厕所里防止检票,并提前在终点站的前一站就下了车,乘坐黑车回了老家贵南州南阳县。

周耀武知道警察一定会去家里搜查,于是就买了一些用生活品,逃进了贵南州深山老林一呆就是几个月。

周耀武的哥哥周耀文在知道了这个案件后,寻思如何才能帮助弟弟周耀武,刚好周耀文有一个朋友在南阳县当警察,他告诉周耀文其弟弟被网上追逃,要想活命就不能使用份证,两人商量着等时间满一年就申请注销周耀武的份信息。

周耀武在深山里呆了几个月,冒险用座机给哥哥打了电话,两人一联系上就开始运作如何漂白份。

待周耀武的份信息被注销后,两人就拿着五十万元去了西阳市买了房子,并以梅奇武的份在西阳市落了户。

就这样,兄弟俩在西阳市做起了生意,周耀武娶妻生子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听完周耀武的叙述,高翔唉了一口气,当年没有抓到周耀武就是因为没想到周耀武可以有办法将自己的份漂白,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败类,周耀武可能早就落网了。

从审讯室出来,高翔一轻松,看着远方的天空,心想这下可以告慰死者的家属了。

第二天清晨,高翔和史琴手捧着几束白菊,来到了死者尹婷和廖新桥、廖星的墓前,刚把花放下,廖新桥妻子和高峰、史青山、韦紫凌也来了。

史青山、史琴、韦紫凌随着高峰和高翔一起在墓前敬礼,史青山老泪纵横,史琴失声痛哭,韦紫凌默默陪护着她。

“老廖,星星,你们可以瞑目了,杀害你们的坏人都抓到了。高翔认我做姐姐了,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的……”廖新桥妻子说完还学着敬一个礼。

高翔心里默默地说:“老廖,星星,你们终于可以瞑目了……”

他凝望着尹婷墓像,回想他们相知相到生离死别,缘尽于此,眼睛流满泪水,久久不肯离开。

他想起在医院认识尹婷,与尹婷一起逛街、拍婚纱照、旅行的种种生活场景,在吴念梅去向不明,韦紫凌和韩露相继分手后,是她走入他内心深处,怜他懂他,让他有了家的温暖,可他却有保护好心的人,自责痛苦悲伤夹杂而来,连续整夜失眠。

他不敢相信,尹婷如花绽放的生命竟如此快速凋谢,全是因为他执着倔强要将凶手绳之以法,这将成为他一辈子负疚。

好姑娘,深的亡妻,愿您天堂没有痛苦,过着快乐自由与美丽的生活,来生再续前缘!

为什么我的总是成空我的人和他的人那么缘浅难道命运真有安排,他不断思索,寻找答案!

站了很久,韦紫凌轻轻地扶起他。

锲而不舍的追踪是警察的本色,面对血腥的现场,望着受害者家属期望的眼神,他无法停下自己的脚步……

既然狂风暴雨要来,就让它来得更猛烈些吧!假如生命注定是一场孤单的旅行,而他在旅行中选择与邪恶战斗,就当一战到底,要战就战吧!

不管警路何等沧桑,为了正义梦想,我勇猛无畏,正道直行,决不退缩!

第274章 中毒身亡

“铃!”

“喂?你好!刑警重案大队!”

“你好,市局指挥中心,凌晨2点的时候,龙潭宾馆发生了一起人命案,具体况不清楚,你们派人过去看一下吧?”

“好的。”

“你怎么称呼?”

“我叫高翔!高山的高,飞翔的翔。”

“知道了,你们过去看一下,回头把况给我们反馈一下。”

“知道了。”高翔将电话放下,把简单的况记录在案件记录本上。

“高头儿!有活了!”随着高翔的一声长喝,一名中年男子“吱”的一声,将办公大厅南面小隔间的门打开了,一片强烈的灯光洒落到这个昏暗的大厅中,从开敞的门可以看到屋内的电脑屏幕上,许多“反恐精英”们正在战斗。

“怎么了?”

“刚才市局来电话,说龙潭宾馆发生了命案,让咱们过去看看。”高翔边回答,边关着电脑,他也是刚刚战斗半天的勇士。

“是刑事案件吗?大半夜的谁愿意动呀?”新任不久的支队长高峰有些不耐烦。

“没说,就说让咱们去看看。”

“唉!咱们就是这个命,刑警就是jiàn)!可以随便挥之来挥之去。”从另一个房间里副支队长鲁帅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睛,他继续说,“走吧?难道还等着市局通报呀?”

“别说废话!上次市局通报咱们是对的,咱们应该接受,咱们不要把怨气带到今后的工作中来,那样肯定会出问题的,好,准备一下,我们出发。”还是高峰迅速把怨气止住,“高翔!把韦紫凌叫起来,让她值班,咱们走!”

“遵命!”高翔迅速的站了起来,顽皮的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美女!美女!”

“我告诉过你!不要叫我‘美女’,找贴吗你?”

“我巴不得呢?你要是同意,我愿意天天让你打!”高翔冲着刚刚走出来的韦紫凌说。

“你要不是这么讨厌,明天我就嫁给你,可谁让你这么烦呢?”韦紫凌没有继续理高翔的意思,而是径直向高峰的办公室走去,而高翔还在后边喊着:“我改,我现在就改!”

“高头儿!为什么总让我值班,今天我要去?”韦紫凌充满怨气的直盯着高峰。

“我们是为你好,怕你出事!”

“你们就是怕我给你们添累赘!”韦紫凌越发的有些不高兴。

“行!行!我是拿你们没有办法了,谁都可以直接和我‘顶’。”

“那谁留下值班呀?”高翔跟过来问。

“你!”韦紫凌抢先回答。

“不行,我得去保护你,我可不能不去!”高翔又开始与韦紫凌开玩笑。

“让黄涛值班!你们两个要去都快点!”高峰说着拿着手提包就准备往外走。

“知道了!”韦紫凌非常的兴奋,因为她早已经厌烦了在家留守的工作,“我去叫黄涛!”

“黄涛!快起!领导让你留下值班!”边说韦紫凌边敲打着已是重案大队副大的黄涛的房间,“懒虫,就你懒!快点,我们走了。”

“知道了,你们走吧!我听着电话呢!”

云州初秋的夜要比想象中寒冷许多,一出门韦紫凌就打了一个“冷颤”,但她没有说话,因为,她怕别人说自己气,尽管她知道队里的其他六个人都不会嫌弃她,可她不愿意给队友们增添负担。

因韦紫凌与卧底吴念梅执行任务失败,吴念梅再度失踪,她受伤归队,即便人手再紧张,高峰也没有让韦紫凌半夜出过现场,但韦紫凌愿意为大家分担工作,而且参加工作来,她自认为还没有办过什么出色的案件,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做一个出色的女刑警。

她与高翔、鲁帅、黄涛四个老重案组组员再次汇聚在高峰支队长麾下同邪恶战斗,不同的是三位老战友均提拔到重要领导岗位,除了邱凯和钟贵、张定胜三员老将,正式加盟了胡雄伟和廖雄两员悍将。

在昏黄的灯光笼罩下,一中队那辆黑色的奥迪车孤单的在路上滑行着,不到10分钟的时间,车子就像落叶一样悄然滑落到龙潭宾馆。

“唉!你看这里多么的豪华!我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下我要好好感受一下,大宾馆的舒适!”高翔玩笑的发着感慨。

“你个小贫民,你哪里有这种命,还是做你的小警察吧!”韦紫凌毫不留的打击着他,因高翔逐渐从尹婷死亡影中走出来,经常与队友逗笑释压力,学着乐观处世。

“韦紫凌,如果我是你,长这么漂亮,我一定去找个大款,天天住这种高档的地方,即便是死了也值!”

“说你‘jiàn)’,你还真是jiàn)到了骨子里,赶快去死!”韦紫凌说。

“好了,别闹了,鲁帅,你把车子放好,高翔,你去问问服务员案子发生在几楼!”

“好!”说着大家迅速下了车。

在保安的带领下,大家来到了大厦的16楼,一上楼就看到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将整个楼层封锁了。

“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支队的,指挥中心通知我们过来看看。”高翔上前对分界线外边的执勤警察说。

“噢,进去吧,我们吕所长在里边。”说着他将警戒线高高的抬起。

“高队!我的老领导老兄弟来了?早知道是你就不用你来了,这大半夜的。”说着一个健壮的中年男人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吕所?我知道是你在,我还不来了呢?你一个人就办了!”说着高峰笑眯眯的伸出了手。

几句寒暄之后,高峰认真的问:“怎么回事?是刑事案子吗?”

“应该是,是中毒死的,你知道是谁吗?”

“谁呀?不会是‘万能人’吧?”高峰故作夸张的说。

“唉!你真是不愧为我们云州的刑警之王,就是万能人,万金蓉!”吕志的眼中闪出了异样的光彩,他认真的看着高峰,他想清楚的看到高峰每一丝惊奇的表。

“不会吧?是我们云州最富的女富婆,‘万能人’万金蓉?”高翔惊讶的边喊边朝客房里走。

听到吕志的话,高峰的脸色立刻变得沉稳起来,他皱了皱眉头,低沉的说:“那这个案子可不好办!”

说着不再理会吕志,而是也走进了客房,看一看这个云州的“万能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韦紫凌一直没有说话,走进客房,看到的是一个近百平米的客厅,里边装饰的富丽堂皇,就像美丽的宫。

“我的妈呀?我们云州还有这么好的地方?他们这里装潢的太好了!”高翔不停的在发表着感慨,不停的发问,但似乎并不需要别人的回答。

韦紫凌没有继续回击侮辱他,因为,她的感受和高翔是一样的。

“现场在卧房。”吕志指引着大家走进了卧室。

韦紫凌跟随在大家的后边,怯生生的向房内张望,透过人缝她看到一个女人蜷缩在卧的旁边,面色苍白,韦紫凌不由的打了一个激灵。

但她还是不由的细心打量这位传说中的“万能人”,一个在云州黑白两道通吃的女人,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谁会对她下手呢?谁又能够对她下的了手呢?

韦紫凌没有继续往下想,因为这些是她想也无法想明白的,更何况眼前的一切更加鼓舞了她的好奇心。

她开始细细的观察眼前这个特殊的女人,一件纯白微透的长款内衣裙,紧紧的裹在那白的体上,面容安详中透露出熟睡般的美丽,很明显这是一个充满魅力的女人,即便她已经有五十来岁。

“怎么死的?”高峰观察了一下问。

“应该是中毒死的,我们刚到现场的时候,她嘴角还有白沫,现在没有了,看头这个酒杯中酒的颜色有些不正常。”吕志也十分严肃的说。

“还有其他人吗?怎么发现的?”

“还有一个‘初男’在现场,看样子,今天她是来这里快乐的。”吕志继续说,“那个男的在隔壁房间,我找人看着他呢。”

“什么是初男?”韦紫凌小声的问高翔。

“初男都不知道?初男就是能够给女人快乐的人,当然是要付钱的。”说着高翔给了韦紫凌一个蔑视的表,似乎是对刚才一路侮辱的回报,转去了另一个房间。

“那不是男ji)吗?”韦紫凌有些傻呵呵的跟着继续问着,对刚才高翔的轻蔑并不在意。

“可不!就是。”高翔回答韦紫凌话的同时,被刚刚提到的那个“初男”震撼了,随之说话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坐在桌边的这个男ji)竟然会长到了极致,健康的肤色,黝黑微长的头发悄悄的遮住了那张帅气动人的脸,几分儒雅,几分稳重,还有几分活力,让人感觉他要比在场的所有人都纯洁,都无辜。

他始终坐在那里没有抬眼看进来的任何一个人,似乎,眼前的一切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高傲的让人不由后退几步。

只是慢慢的将白色毛绒睡衣微微的往上遮了遮,把那充满惑的膛全部掩盖。

韦紫凌与高翔相互对视了一下,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与自己同样的不解,二人没有寻找到答案,所以,一同将目光转向了高峰。

“站起来!你以为让你在这里闭目养神呢?”很明显高峰十分不满,不满他这种桀骜不逊的“酸劲儿”。

也许更不满的是他所从事的这种职业,一个男人也可以出卖自己,这是高峰从来不曾想明白的地方。

这个“极品”慢慢的站了起来,极致的材随之一淋漓尽致的展现在大家面前,1米9的个头儿,修长笔。

他仍旧没有抬眼看任何人,但也没有自卑的低着头,而是仍旧那样潇洒的站立在那里,目光似乎在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什么,又似乎没有看任何东西。

“哇噻!酷毙了!”高翔假装转过来小声的对韦紫凌说。

韦紫凌也在后边偷偷的拧了他一下,便不再理会他,而是认真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高峰继续严肃的考问着。

“我叫秦鸿鸣,就是云州的。”稍微沉默片刻之后,他慢慢的说,但目光却直盯盯的看着韦紫凌。

这让韦紫凌内心非常的慌张,心想,你看我干什么?

韦紫凌本想装出很严厉很愤怒的表予以回报,但当她真正溶入那束没有任何敌意,甚至非常友好的目光时,却被那份哀怨所慑服,她回应的只有关和同。

“高翔!简单问一下,看我们有什么现在要做的。”高峰似乎不愿意再看到眼前这个让他非常烦躁的男人,他急切的回避了。

其他人都走出了房间,这时技侦的同志已经来了,他们提取了一些物样,提取了一些指纹,那支留有少许酒的杯子也被他们带走了。

就在所有的一切按部就班的即将结束时,死者的家属来了。

“我们要去看看,我们是死者的家属。”随着一个中年男子的叫嚷声,韦紫凌好奇的走了出来,看到三个西装革履的人被拦到了警戒线外,正在叫嚷的是他们中间最大的一个。

“让他们进来吧!”吕志从里边喊。

“吕所长,我们董事长怎么回事?你们一定要尽快抓到凶手呀?”那个年龄大的人见到吕志首先冲上前去握手,显得非常的悲痛,但那种悲痛给韦紫凌的感觉总是有些虚假。

“潘经理,看你说的,对哪起案子我们都会认真的,更何况是万董事长的事。”吕志应该也看出了潘经理的虚假,但他还是以认真的态度对待着这种虚假,毕竟他已经是一个老所长了。

“当然你们不要太伤心,处理好万董事长的后世,不要闹出什么其他的事,我们一定会尽力在最短的时间给你们一个最好的答复的。”吕志又说。

“这个你放心,我们尽管在云州有些名气,但我们一向是守法的,怎么也不会给政府添麻烦的,您说呢?”潘经理已经恢复了正常,那份悲伤在他的上已经寻觅不到任何痕迹。

韦紫凌没有去理会潘经理和吕志的寒暄,她一直在看着另外一个年龄30多岁的男子,她知道这个人是“云凤”娱乐城的老板王智猛,也是万金蓉的大儿子。

第275章 粉墨登场

“你们怎么回事?难道人死了就可以这样展览吗?如果你们不管,我们可以把我妈现在弄走,所有的一切我们都可以做,不用你们!”看到万金蓉的尸体那样的躺在那里,王智猛显然非常的不满。

“大公子,不要这样吗?他们也是例行公事,怨不得他们的。”潘经理立刻上去劝慰他。

“他妈的!是谁干的!我不会让他活的!”王智猛继续叫嚷着。

“你这是干什么?嚷什么嚷?”高峰有些看不下去了。

“怎么了?我嚷不可以吗?告诉你们?把我惹急了,我让整个云州都翻起来!”王智猛真的是一个孽障,因为霸道已经是他生活的全部,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母亲万金蓉的实力,但他不知道伴随着万金蓉的死,他的霸道已经失去了坚实的后盾。

然而,潘经理是不会不明白这一切的,所以,他立刻走了上来。

“这位领导,我不认识,但请你不要见怪,毕竟我们董事长刚刚出事。”说着潘经理对那个随从说:“把大少爷拉开!”

“这是刑警支队的高支队长。”吕志走过来介绍。

“高支队长,不要介意。”潘经理笑呵呵的说。

看到王智猛被拉到旁边,高峰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是有些不好看,你们是不是可以找个单将我们董事长盖起来。”潘经理说。

“当然,只是我们工作忙,还没有来得及。”吕志说着命人将万金蓉的尸体盖住。

就在这边刚刚安静的时候,又听到了王智猛的大叫:“王八羔子!你找死!他妈的!”

声音是从那名男ji)秦鸿鸣所呆的房间传出来的,韦紫凌急忙跑了过去,只看到王智猛正在用力的扇打着秦鸿鸣,高翔和其他人正在奋力的阻止他。

终于这场战斗结束了,王智猛被警察拖到了另外一个房间,而秦鸿鸣一个人蜷缩在房间里,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女人。

没有人去安慰他,似乎所有的男人看来他挨打是理所应当,但韦紫凌没有那么想,她始终在看着他,看到了他那种无助的眼神。

“给你!把嘴边的血擦擦吧!”韦紫凌上前将一张面纸递了上去。

秦鸿鸣一直都在那里蹲坐着,他的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是非常平静的,因为,从他走上这条路的第一天,所有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面对的。

但当他抬头看到韦紫凌那份平等的关切时,泪水悄然从眼眶中涌出,也许面对的蔑视已经太多,今天所有人的神都不足以刺伤他的心灵,但韦紫凌那份珍贵的同怜,却足以让秦鸿鸣的内心淌血。

“不用了,谢谢!”说着秦鸿鸣没有去接韦紫凌递过来的面纸,而是将他的头第一次低的那么低,他今天第一次感到了羞愧。

卧室里,王智猛打声的哭叫着,悲痛绝的叫嚷着妈妈,从他的哭声中,大家才知道这里死人了。

“大少爷,二少爷来了!”潘经理急忙的从外边走了进来。

韦紫凌转头寻找另一个“傲慢”的人,她觉得这个二少爷应该和大少爷是相同的。

她对曾为警校生的柯凯和肖经天的“傲慢”早已领教过,那是他们有着非凡的侦探推理才华,这富二代能比?

但让她失望的是她始终没有在房屋内期待到那个人走进来。

“他人呢?”王智猛沉着脸说。

“在门口,他不肯进来。”另一个穿西服的男人说。

“所有的事你都不关心,现在妈妈死了,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吗?”说着王智猛疾步走了出去。

“不要看了,我们把人带走,现场由他们技侦的来处理。”高峰对高翔几个人说。

“走去看看妈妈!你应该看看她,她没有什么亏欠你的,你不应该这样对待她!”两个兄弟在那里拉扯着。

“秦鸿鸣!”二少爷王锦文看到警察将秦鸿鸣带出来,挣脱了哥哥王智猛的拉扯。

“锦文!”秦鸿鸣没有感到吃惊和惊讶,仍旧那样平静。

“没事的,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王锦文似乎变得对这件事关心起来。

回队的路上大家一直没有说话,大家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的事,高峰知道今天这个案子明天就会轰动整个云州,甚至整个云州的政界、商界以及黑道都会发生不小的振动。

高翔想的只是这个案件,他不知道会有谁有这样的能耐,竟然敢动云州的风云人物。

韦紫凌没有想任何东西,她只是在尽心的观察眼前这个秦鸿鸣,一个让她非常不可思议的人物,一个表里差距那么大的人物,这样一个极致的人,为什么去做男ji)?

这个秦鸿鸣从相貌上看,鲁帅和高翔都没他精致,还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更可笑的是和自己客户的儿子似乎是那样的要好?更奇怪的是王锦文,他竟然不关系自己遭遇非命的母亲,反而来关心这个陪母亲睡觉的人?

所有的一切都这样让人不可想象,难道这就是平时人们说的复杂的社会?迷惑。

富丽堂皇的万家别墅里格外繁忙,很多人都是小跑着,相见也没有时间打声招呼,但人们还会相视一下,可其中传达的信息,却是让人很难辨别清楚的。

只有一个人在大厅的灵堂上叫嚷着,他不是别人就是掌管着万家所有一切的潘经理,经理这个称呼,似乎连潘经理本人也不知道它的由来了。

也许是万金蓉的“事业”刚刚起步的时候,但到了现在,这个“经理”也只是一个代号了,他的权利要远远超过一个经理的职权,万家黑白两道的产业全部由他帮助打理。

“怎么样?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吗?”一黑西服的潘经理精干的在那里指挥着。

“还没有,通知的名单还需要您确认一下?”一个小伙子怯生生的站在旁边。

“他妈的!什么都靠我?整天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找豹子,我已经告诉他了,人要分类、分子请,不要一天来。”

“钱到位了吗?”

“一群窝囊废!”

“老二呢?”王智猛穿一件黑色的袍子,面带忧伤的问正在忙碌的潘经理。

“噢!问二少爷呀!”潘经理有些为难的说,“在楼上喝酒,我叫了他两次,他都不肯下来。”

“太不象话了,家里都出了这种事,他还是那样,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说着王智猛急冲冲的朝楼上走去。

“唉!大少爷!”潘经理伸手阻拦王智猛,但王智猛没有理会他。

第276章单身漂亮

悠扬的音乐伴随着红酒的沉迷,环绕着王锦文的整个房间,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又一次感受着那种孤独的迷茫,尽管他没有去理会那个死去的人,但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多么的伤痛。

母亲,对于所有的人来说,都有不同的意义,而对于他,有钱的母亲代表的是什么?母亲的死又意味着什么?

王锦文是一个藐视一切的人,在他的眼中似乎只有他痴迷的网络,只有在网上他才能够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包括亲人间的关。

但今天,母亲去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又在他的心灵深处蠕动,他想起了那个飘dàng)的年代,母亲带着他和哥哥奔波于边境和内地,倒卖一些皮货。

每次上火车的时候,他和哥哥都要穿上好几件皮毛做的大衣,很多时候他们穿的都是大人的,遇到警察检查时,妈妈就说小孩子怕冷,多穿几件,更多的时候,他们是拼命的逃奔。

很多时候,在梦里,王锦文都是拉着妈妈的手在狂奔着,几次被警察抓住的时候,他都会突然的醒来,剩下的便是痴痴的坐在头,不知道是在回忆过去,还是在回味梦中那种“狂奔”的亲,因为,在他的内心中,只有那个狂奔的年代,他和母亲才是最近的,他才是最幸福的。

记得一个寒冷的冬夜,几个强壮的男人突然闯了出来,拽抢他们的皮衣,王锦文和哥哥都已经吓坏了,没有了逃跑的力气,而母亲却显得异常的凶猛,拿出了随的匕首,声嘶力竭的向几个男人叫嚷着,直到把所有的人吓走。

母亲还是那样叫嚷着,就像疯了一样,王锦文和哥哥拼命的叫着母亲,很长时间后,母亲才回过神来,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大声的嚎哭着。

从那以后,他们不再去倒卖皮货,而是来到了云州,母亲便开始了她自己的“生意”,从此,王锦文的生活开始安顿下来,自己也渐渐变得衣食无忧,但他也感觉自己和母亲越来越远,终于有一天,他开始一天不和母亲说话了,他所有的一切只有那个虚拟的网络。

王锦文又一次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杯,用那迷茫的眼神感受那酒杯透出的迷茫。

“你到底想怎么样?难道去世的只是我的妈妈吗?”王智猛气冲冲的闯进了屋子。

王锦文没有抬眼看他,而是继续悠扬的举起杯子,轻轻的喝了一口。

看到他这个样子,王智猛已经再也无法忍受了,他疾步走上前,用力拉起坐在地上的弟弟。

“你给我站起来,妈妈她死了,她被别人杀死了!”

王锦文用力将哥哥的胳膊拨开,转走到了窗前。

“不是有你吗?不是还有那么多人吗?你们并不需要我,她也并不需要我。”王锦文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沉重。

“一直都是你,是你不需要我们,是你一直在逃避妈妈对你的关心,不是她不关心你,是你不要她的!”王智猛大声的喊着,他似乎已经无法忍受弟弟的冷漠。

“我也不管了,就让我们随妈妈一起去死吧,你难道没有看到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吗?没有了妈妈,不会再有我们安稳的一天,你随便吧!你除了怨恨你还能够作些什么呢?你也不想想,你为我们,你为死去的妈妈,又做了些什么呢?你在这里还在抱怨,那里,妈妈已经死了!死了!”

说着,王智猛重重的将门关上,气乎乎的走下了楼。

“大少爷!怎么样?人都来了很多了,你们两个得有一个在这里守着。”潘经理看样子是一直在楼下等着。

“我知道了,我在这里。”王智猛毫无办法的回答。

就当他接待着更多的来访者时,他猛地抬头看到王锦文慢慢的走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了安慰的笑,示意弟弟站到自己的边来。

万金蓉的死不仅打乱了万家的生活,更打乱了整个云州的秩序。

刑警重案大队更是如此,从昨天晚上一接到这个案子就已经乱作一团,整个队的人没有一个人闭过眼,简单的案似乎已经问,但弄不清的是上级一个又一个的电话,以及准备不完的汇报。

“如果再有人想听汇报,你们就说我死了!”高峰十分不耐烦的说。

“别呀?高头!你要死了,我们跟着谁呀?索,你把我们先杀死,你再去死吧!那样我们始终都是快乐的,如果等你死了,我还得痛苦伤心而死,那我开心到死的愿望不就是实现不了了吗?”高翔打趣的说。

“你的人生格言倒好‘开心到死’,这是少见。”高峰笑着说。

“这个格言,我可从中学就没有改过,人家说过,只要不改,就一定能够实现,你看,现在咱们队里就我开心!”

“说点别的吧!就你开心,那我们也没有整天哭呀!”韦紫凌拿着一份材料从打字室走了过来,“高头,这是整理出来的汇报材料,以后谁再要,我们给他一份就行了。”

“还是我们紫凌心细,要不说一个女的顶你们三个呢!”高峰高兴的接过韦紫凌打印的材料。

“高头!你夸别人我肯定有意见,但你夸紫凌,我是一点意见都没有,在我看,你早就应该表扬她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同志,一个漂亮的女警,能够与我们,特别是与我,高翔并肩作战,那是一件多么值得表扬的事呀!”

“你怎么这么贫呀?一夜没有睡觉也这么精神,要是这样我们天天让你加班。”韦紫凌笑呵呵的说。

“有你在,我愿意天天加班,那样,我们就可以发展办公室恋了,反正你还没有男朋友,就找我凑合着吧!”越说越来劲的高翔把话题又转到了与韦紫凌作朋友上。

从韦紫凌分到警队的第一天,他就一直这样与韦紫凌开玩笑,多年来不曾停息过,先前韦紫凌似乎还和他争辩,后来便不再理会他,自从吴念梅与韩露、尹婷出现,关系变得微妙,尹婷。

高翔的话还没有说完,韦紫凌和高峰似乎心有灵犀的同时转走了,剩下高翔一个人兴致勃勃的在那里比划着。

“唉!你们这是干什么?”

“哈哈!”所有的人都笑了。

假装走出几步,高峰笑着转过来。

“好了,不要闹了,大家都精神了吧?咱们开个会,把况沟通一下。”

所有的人都聚集过来,黄涛手里还捧着刚刚泡开的方便面。

第277章签约模特

“开会呀?都快饿死我了!”

“大家都静一下!”高峰开始说话,“我想今天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案子,大家心里都应该很清楚了,从这不断的领导电话,大家就应该提高警觉,都机灵起来。说句我们私底下的话,万金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其实我们都很明白,她所涉及的领域可以说非常的广,为什么没有人管?甚至没有人提?大家也很清楚,那就是她的关系网广、势力范围大。

我们下边的人没有人敢管、敢提,现在我说这些话呢,也只能说是我作为一个老大哥的份给大家说的,并不是以我领导的份。目的是让大家保持一个清醒的认识,这个案子是我们接的,目前看领导的意思是让我们一直查下去,可这不是一件什么好办的事,你们都要机灵一些,知道吗?”

“高头儿,这个案子,我看能推我们就往外推,凭我们几个,那不是找死!”鲁帅首先维护起自己的利益。

“我看也是,我们要做的只能是查杀人案子本,可像她这么复杂的份,这个案子怎么可能只是杀人案件本呢?市局应该有领导出来主持大局,要不我们的工作无法开展。”鲁帅也认真的讲出了自己的看法。

韦紫凌只是认真的听着,凭她的工作经验是无法对这起案件进行分析的,但她知道要把这起案子侦破,不仅需要大家的敏锐,充足的线索,更需要上级领导的支持。

“好了,这方面,我比你们清楚,弄好了,我们这次是撞了大运,弄不好,我们这次是倒了大霉。不过既然让我们碰上了,大家也就不要说别的了,一个字‘破’,两个字还是‘破’!”

“头!‘还是破’那是三个字!”高翔突然一本正经的问。

大家都笑了,高峰也是微微的一笑,没有回答,因为,在他们的队里始终都是这么一个氛围,高峰对待所有的人都很随和,但大家都非常听他的话,工作也非常的认真。

“好了,不管几个字,高翔,你清楚,你来把案子的进展况讲一下吧!”高峰笑着将子仰在高高的老板椅上,可以看出他也已经很累了。

“好的!”说着高翔的表变得严肃起来,“通过现在我们掌握的所有材料,可以断定,万金蓉死于他杀:

11月3晚上10点,司机将万金蓉一个人送到龙潭宾馆,因为,万金蓉在龙潭宾馆常年有包房,所以,她一到,服务员就将她领到了房间,也就是凶案现场,大约是晚上10点半的时候,秦鸿鸣来到了龙潭宾馆。

简单插一下,介绍一下秦鸿鸣,秦鸿鸣今年26岁,大学文化,是云州市‘云思凤’模特公司的签约模特,云州人。大家可能都知道,‘云凤’娱乐城、‘云思凤’模特公司以及‘云凤’对外贸易有限公司都是万金蓉的产业。

秦鸿鸣可以说是他们模特公司条件比较不错的一个模特,曾经在一些比赛中获了一些奖,自条件不错,万金蓉也非常看的起他,他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万金蓉的‘专职’人。

当天晚上,秦鸿鸣就是接到万金蓉的召唤,来负约的,秦鸿鸣到后,两人闲聊了一会儿,而且两人还喝了红酒,晚上11点50的时候,秦鸿鸣去洗澡,等他12点半出来的时候,就发现万金蓉已经中毒亡了,大概就是这些况。”

“简单的况就是这些了,大家谈谈吧!”高峰靠在椅子上,慢慢摇晃着。

一直没有人说话,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问题肯定出在他们的内部矛盾上,对于万金蓉这种地位份的人来说,一般的人是不会,也不敢打她的主意的。

只要调查一下他们的内部矛盾和与她有利益冲突的人就很容易把案件查清楚,但只要查清楚,就不是只抓几个人那么简单了。

高峰心里也非常的清楚大家为什么不说话,从他来讲,心里也有其他的盘算,他现在也并不急于将这个案子立刻侦破。

所以,他立刻将会议的氛围调整了一下,笑呵呵的说:“紫凌,你说说,你们女的都敏锐。”

“我可不改说些什么?我又不懂!”韦紫凌笑眯眯的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她确实没有什么思路。

“不懂,可不行,这个案子,我还准备交给你主办呢!”高峰撇嘴一笑,有些故意逗韦紫凌的意思。

“没问题,只要你不怕我给你丢脸,我早就想自己办案子了。”韦紫凌来了兴致。

“好,我不怕丢脸,你就大胆的去干,出了事,我帮你顶着。”高峰的样子似乎有些像真的。

“不是真的吧?”韦紫凌见事的真实增强了,便有些胆怯起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是因为,这个案子质太不一般了。

“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吗?”

“啊?那我不是死定了吗?”韦紫凌真的有些发愁了。

“没事,你也不一定死,实在没本事,破不了案,你就求求我,让我娶了你,这样一来,一切我替你摆平。”高翔见会议变了“味儿”,所以,刚才那少见的一点严肃又没有。

“你就整天做梦吧!就算我承认是我杀了万金蓉,我都不会嫁给你!你这个天下第一jiàn)的‘jiàn)刑警’!”韦紫凌有些气急败坏,“高头儿,你看他总说让我嫁给他,你说说他!”

“唉!我管的了吗?从你第一天上班他就这么说,这都说了多年了。不过,高翔,你应该尽快问明白,人家韦紫凌都28了,如果她不愿意,你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叫了,紫凌也该找对象了,你这样会影响她的。”高峰笑着说。

高翔自尹婷死后,有一段时间对于感产生怀疑和恐惧,韦紫凌再度闯入他的心灵,又给他带来纷绕,因为他的人和他的人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韦紫凌告知高翔,吴念梅为了给自己和吴疆、吴启霜亲人复仇,苦苦寻找线索,终于找到己漂白的仇人韦耀武踪迹,并取得初步信任,但在与她接头时失去联系。

吴念梅与韦紫凌间的赌约因为吴念梅失联不了了之,并成为另一个心结和待解的谜,高翔希望重新开始。

第278章纠结的搭裆

“没事,影响了她,我负责,我愿意一生负责!”高翔站起来,很认真的说,但那种夸张的认真,谁都知道,那又是在开玩笑。

“我看他们两个这么闹,没准儿真能成呢!不错的,我们刑警就是找一个刑警能够幸福,找了别的职业的,‘理解、支持’那都是空话。”钟贵笑呵呵的说。

“钟大哥,我喜欢的是高头儿这种稳重的,不是他那种没有‘正形’的。”韦紫凌说。

“高头儿,在这里我也说句他不听的,那是他老了,我还年轻,我今年才28岁,和高头儿差10岁呢!像我这么年轻的,在咱们队,你打着灯笼找也找不出第二个来了!”

“队里就那么多人,不打灯笼,划根火柴也能看清!”钟贵笑呵呵的说,“不过,你别说是打灯笼找不出28的来,就是你把一颗恒星放到这里,我也变不到28了!”

大家都笑了。

“好了,回头再闹,咱们还是说这个案子,说清了,大家好休息一下。这个案子上边很快就会有一个安排,不可能让我们几个人处理,一定会组成一个专案队,我们只是临时接手一下,让你处理,将来你一定会被抽调到专案队,那样你不就可以多一次锻炼的机会吗?”高峰笑眯着两眼,瞅着韦紫凌,似乎在说:“你这个傻丫头!”

“那真是太好了!”韦紫凌高兴的忘记了昨夜的疲劳。

“不会吧,怎么韦紫凌总是得到我们高头儿的不公平待遇呢?这下,我们可不满了!”高翔假装不满的说。

“怎么了?高头儿对我好点不行吗?将来他就是我姐夫,我准备把我姐姐介绍给他呢,我姐姐马上就要从美国回来了。”

“千万不要,这样我可以说是照顾女同志,那样他们要说我假公济私了,比这个还不占理!”高峰笑开了嘴,他似乎也只有和队里这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才感到人生一丝丝的快乐,因为,他的生活似乎也只有思念了。

“就这样吧!这个案子,先由高翔和韦紫凌进行调查,随后,把你们的调查思路给我汇报一下,队里其他的事由我们三个人来处理。”

“怎么是我和这个‘jiàn)刑警’呀?”韦紫凌大喊着。

这时电话铃响了,鲁帅拿起电话。

“你好!刑警支队重案大队!”

“高局长!”

“让我们高支队接电话吗?”

“噢!”

“好!”

“行!”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鲁帅,听着他的回答,猜测着对方说话的内容。很快鲁帅挂上了电话,转向高峰。

“高头儿,高局长让我们把秦鸿鸣先放了!”

又一个美好的早晨,浅黄的晨光悄悄的通过米黄窗帘透进韦紫凌充满女孩子气息的小屋,整整一个晚上,韦紫凌都不曾醒过,多天的煎熬真正的让她体会到了刑警的痛苦。

如果有来生的话,或者今生她可以再重新进行一次选择的话,她坚决不会再选择刑警这个行业,即便是没有来生的选择,她也不会再找一个当警察的男朋友。

想到这里她想起了高翔,想起来那个从第一天上班起,就叫嚷着要和她作朋友的大师兄。

平心而论,通过几年的相处,韦紫凌感觉高翔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有很高的工作能力,特别是拥有一般人少有的智慧思维,有头脑也是韦紫凌选择男朋友的一个必备条件。

她认为,一个男人必须要有思想,有智慧,如果女人没有思想和智慧是一件可以原谅的事,那么男人要没有了思想和智慧也就没有必要在活下去了。

也许生活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否则,两个人都是那种斯文的样子,生活又会多么的难熬。

不过,自己最为理想的还是那种温文尔雅的男人,特别是有一种成熟的气息,就像高峰,假如自己周围的人都不会在意这种事,她一定会与高峰展开一份刻骨铭心的。

但生活就是这样,他们并不同属于一个“层面”,年龄、地位是一方面。

更要命的是高峰是一个结过婚的人,她的这些心思也只有自己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偷偷想想了。

想着想着,韦紫凌有些羞愧的脸红了,她紧紧的抓住被子,严严实实的将头盖住,自言自语的说:“太不要脸了!韦紫凌你真不害臊!”

接着她松开了被子,懒洋洋的贴着软软的枕头,尽的将子贴在上,那种舒服的感觉,让她真的想将整个子贴进里边去。

在享受舒适美满的同时,她的思绪还在继续,自己今年已经25岁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虽然谈不上恐慌,但还没有男朋友,似乎也是一个困难年龄了。

韦紫凌一个一个的想着周围的未婚男人,就像选美一样,一个一个的过着,一个一个的掂量着,又一个一个的像扔棉花一样,轻轻的甩开,有一点放不下的是曾经的梦中恋人上官瑞,因到省城发展,前途无量,却与自已无缘。

外边,妈妈做早饭抨击锅碗的声音,又像起的小乐曲一样开始演奏了,每天韦紫凌都会躺在上惬意的听着这种声音,因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又一次感受到幸福,一个能够天天得到母亲呵护的小姑娘的幸福。

抬眼一看,已经七点了,她很不愿的从上爬起来,离开了那个温暖的被窝,更离开了她对的美丽幻想。

打开衣柜,挑选出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一件米黄色的小毛衣,一件淡灰有深棕色条文的长筒裤,上边一件与裤子配的长褂。

韦紫凌看着挑选出来的衣服,内心是非常的满意,因为,在整体灰暗的色彩中,那上衣间隐隐外露的米黄色毛衣,成为整件衣服的点缀亮点,让自己稳重的同时又不失活泼,自已亲手打出的,这是她专业外的特长。

对于穿衣服韦紫凌永远是自信的,不仅是对自己,更是对自己的审美观。

选好衣服后,韦紫凌又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偷偷的将被子盖上。

第279章感觉迷醉

虽说已经长大,但人还会紧紧握住自己那份仅有的童贞,韦紫凌更是这样,她要等妈妈来叫她,等妈妈亲自从被窝里把她拉出来。

“宝贝!快点,快晚了”妈妈和往常一样高兴的走了进来,可以看出这也是妈妈最高兴做的事。

“妈!我说了不用你整天早晨叫我,我知道起!”正当妈妈要用手拍打韦紫凌被子的时候,韦紫凌抢先将被子拉开。

“我不叫你?不叫你,你能起来吗”妈妈假装不高兴的说。

“看,我已经起来了,我是故意的!哈哈!”说着韦紫凌突然拉开了被子。

“你这臭丫头,竟然给老娘动心眼!”妈妈笑呵呵的拍打着韦紫凌的肩膀。

韦紫凌调皮的躲闪着,“妈妈!我已经不需要你了,你已经没用了!”

“唉!你还别气我,只要你有一天真的用不着我了,我还真的会很高兴,那说明你成熟了,成人了,我没用了,我也高兴。”妈妈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话又说回来了,你用不着我,还得过个十几年,要想抛开我,你现在就要立刻找个男朋友,要是不找男朋友,你这一辈子也别想离开我。”

“妈!你怎么又说这个,我最讨厌说这些了,我不找男朋友,我要永远和妈妈在一起,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韦紫凌一副乖巧的样子,搂住了妈妈的脖子。

“我喜欢你,我能和你过一辈子吗?别说这些废话,赶快给我找个男朋友,别的不行,我看你们队里那个鲁帅就非常的不错,前段时间,在超市碰到,还主动把我送回家呢,我看他又,又随和,这人就合适。”吕妈妈似乎越说越兴起了,似乎有立刻招呼她心目中的“我女婿”上门的意思。

“哎呀!妈!你这是说的什么呀?让你这么一说,我和同志之间的关系不成了乱七八糟了吗?人家知道了会笑话的!”韦紫凌真的有些不高兴了,但她也知道这也只是母女之间的谈话,所以,又顺着母亲的话题往下说,“再说了,我是不会找公安局内部的,我们两个都是公安局的,两个都没没夜,这子还能过吗?”

“好!不找同行!那你也得找呀?你们那个同学小娟,都快生孩子了。”妈妈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没说我不找,可哪里有合适的呀?反正找一般的,我可看不上!”

“唉!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全国这么多人,我不信,我女儿挑一个还挑不出来!”妈妈像是见到了金元宝一样,显得异常兴奋,满怀希望的看着韦紫凌,似乎捡到的这块“金元宝”会让她今后的生活富裕美满。

看着妈妈那兴奋的眼神,韦紫凌感觉自己似乎掉进了妈妈的圈,说出了妈妈期待已久的决定,但她并没有感到悲伤,她似乎感到在她的内心深处也已经为说出这句话期待了很久,很久。

没有吃饭,韦紫凌就离开了家,一个人慢慢的走在人流穿梭的人行道上,看着匆忙的行人,她突然感到眼前有些晕,她立刻找到路边的一个长椅,坐了下来,闭上双眼,静静的坐在那里。

“警察小姐!警察小姐!你没事吧!”

正在休息的韦紫凌突然感到有人在碰自己,似乎一个男人还在喊:“警察小姐!”

“什么警察小姐?谁是小姐?警察怎么可能是小姐?这人不是找揍吗?”韦紫凌心里想着,慢慢的睁开了眼。

“谁呀?”韦紫凌大喊着。

“噢!是我!”男人回答的声音很小,很温柔,可以听出来,是被韦紫凌突然的发作吓到了。

“男ji)!”看到眼前的男人,韦紫凌立刻认了出来,他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万金蓉出事现场的男ji),但她刚刚喊出口,就感觉到自己失礼了,所以,立刻进行解释,“噢!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秦鸿鸣的脸变得通红,但他没有真的生气,看到韦紫凌正在手足无措的解释,连忙说:“没关系,不要说了。”

“噢!”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韦紫凌,听到秦鸿鸣这样说,便立刻停止了她自己都感觉非常痛苦的解释,“对不起!”

“没事!”秦鸿鸣深的笑着说,“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又一次看到这个极致的男人,而且是这样的亲近,韦紫凌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醉了,真正的被一个男人迷醉了。

是谁说女人不好色?那是完全错误的,看着眼前这个极致的男人,韦紫凌沉醉在自己砰砰的心跳中。

似乎也只有“极致”这一个词语可以形容他,白皙的皮肤,干净平滑,但不失男人的刚毅;浓浓的眉,遮盖着那双黑亮的眼睛,迷惑人的眼神似乎看清了人的每一个毛孔;

高高的鼻梁与那薄薄的、鲜红的嘴唇映衬在一起,时时渗透着男人的感;还有那微青的下颚,对韦紫凌更是充满了惑。男人那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韦紫凌对男人还是充满好奇的,毕竟自己还没有真正的谈过一次恋,还没有真正的细细琢磨过一个男人,与高翔间小心翼翼,波折不断。

而眼前的这个人,却又是让她这样的着迷。

“唉!警察小姐!我问你话呢?”看到韦紫凌一直没有回答,秦鸿鸣小心的将声音提高了一些。

“噢!”韦紫凌也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一缕霞光笼罩了她的脸,“没事,我只是感觉头有些晕,所以,在这里坐坐。”

“是你这几天没有休息好吧?”秦鸿鸣关心的说。

韦紫凌刚想说,你怎么会知道的时候,突然想到,他当然会知道,他当然知道我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韦紫凌想起了昨天的事,在他们开会的时候,接到了高局长的电话,要求把秦鸿鸣放了,可作为现场唯一的人,在还没有排除他作案嫌疑的况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把他放出去呢?这是完全不合常理的,这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所以,高峰开始与上级反映。而韦紫凌没有等到有结果,就被安排回家休息了。因此,对后边的事还不是非常的清楚。

第280章争办案权

“我是昨天下午出来的。”秦鸿鸣回答,“你不知道吗?”

“我昨天走的早,所以,还不知道。”韦紫凌低下了头,不再看他。

“你们今天不去查案吗?你们能够尽快破案吗?”秦鸿鸣似乎在和一个老朋友谈话。

“对不起,我想我不能,我也不想和你谈论这些。”韦紫凌逐渐的恢复了理智,心里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是一个男ji)。

她的内心就感觉十分的不舒服,刚才那种美好就像水中的微波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你走吧!我该上班了!”

“噢,好的!”看到韦紫凌突然变得严肃的脸,秦鸿鸣不再说些什么,笑眯眯的说:“你能行吗?用我送你去吗?”

“不必了!”韦紫凌变得更加冷漠。

“没关系,我没事的!”秦鸿鸣继续的说。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说了,不用!我再告诉你,我们不是‘警察小姐’,以后,你不要叫我‘小姐’,我们不是你们那种人!”韦紫凌暴躁的嚷起来。

周围的人尽管大多都是匆忙的赶路,但还是被这份奇怪所吸引,很多人都转过头来,好奇的观望着,秦鸿鸣轻轻的往后退了几步。

他知道,眼前这个警察非常的反感自己,即便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像朋友一样的想帮助她,但自己的这份心,似乎真的一文不值。

看着眼前这个备受羞辱的男人,韦紫凌内心感到了一丝的歉意,但她没有像先前那样向他道歉,而是径直的站了起来,在秦鸿鸣的注视中,转走了,而她的后,还是传来了秦鸿鸣不思悔改的“温柔”。

“有事你可以去找我,我愿意给你帮忙!”

“我会有什么事找你帮忙?奇怪?这个男ji)真是jiàn),难道这也是职业病?”韦紫凌心里想着,并没有理会后的秦鸿鸣。

走进办公室的门,韦紫凌就听到了高翔的大骂声:“这工作还让人干吗?办个案子是个领导就掺和,是查案子?还是听领导吩咐办事?还让人活吗?”

“唉!你这是干什么呢?大早晨的你就大嚷大叫的?”韦紫凌边收拾自己的办公桌边笑呵呵的说。

高翔没有说话,转走了出去。

“唉!这是怎么了?”韦紫凌傻傻的看着高翔走出去的背影,感到高名其妙,因为,高翔还是从来没有不上赶着与韦紫凌说话的,更何况是韦紫凌主动与他说话。

“正烦着呢!昨天你走了,咱们市局的领导,来了一个又一个,一直折腾到晚上七点,这刚走,晚上九点又被召集到市局召开专案调度会,这下把我折腾的够戗,肯定在生气。”钟贵颇有同感的向韦紫凌说明着。

“你们都参加了吗?怎么没有叫我?不是这个案子让我和高翔一起负责吗?”韦紫凌询问着。

“就高头儿和高翔参加了,这个案子是交给你们了,所以,没有让我们参加,可能是怕你吃不消,就没有叫你吧!”

“噢,是这样。”韦紫凌边点头,边想着别的事。

“我去吃点饭,钟哥,等高头儿来了,你帮我说一声,就说我来了。”韦紫凌向钟贵打了声招呼,就走出了办公室。

刚刚走出门,她就看到高翔站在队里楼边的杨树下,狠劲儿的吸着烟,韦紫凌慢慢的走了过去。

“怎么?发愁了?”

“我?为了案子?”高翔一副高名其妙的表,“靠!怎么可能!”

“我觉得也不会吗?什么事能够难倒你!”韦紫凌笑呵呵的说。

“吃饭了吗?走,去吃饭!”高翔将烟头重重的扔在地上。

“当然没有,有人早晨请我吃早点,我为什么在自己家吃。”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韦紫凌却主动的与高翔开起了玩笑,其实,她也很明白,因为,她不愿意看到他那样难过的样子。

“没问题,我请,只要你愿意我一天三顿,我天天请,就不知道你敢不敢天天吃。”高翔忘却了所有的不愉快。

“怎么不敢?这可是你说的,你可不能后悔?”

走进了门口的早餐馆,韦紫凌要了一份自己最吃的沙锅面,她迫不及待的吸下第一口,闭起双眼,慢慢的体会着那份满足。

当她睁开双眸时,却看到了高翔布满血丝的眼正在温柔的看着他,这束光芒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踏实。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高翔这样,但只有这次让她第一次感到了内心的惶恐,她迅速的躲开了那束光的直,悄悄的低下头。

“这沙锅面,真好吃,我就喜欢吃这里的沙锅面。”

“是吗?”高翔说着也低头开始吃东西。

韦紫凌又一次抬起了头,将自己的光芒偷偷的撒向比自己大几岁的师兄。微长微乱的头发散落在圆圆的头上,一张简单干净的脸,略微单薄的躯,显得那样的精干。

连续的熬夜,使得一种莫名的沧桑笼罩在他的眼角眉梢,特别是那不整齐的下巴,可以看到几根没有理干净的胡须。

看到这个下巴,让韦紫凌想起了另外一个男人秦鸿鸣。

同样是男人,却有不一样的下巴。也许这句话,似乎显得既没有品味,又极其无聊,但韦紫凌却是这样想的。

“你知道我今天早晨来的时候,看到谁了吗?”韦紫凌神秘的问。

“谁呀?不会是刘德华吧?”高翔并没有好奇的去追问,而是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

“哇!你真聪明!就是刘德华!”韦紫凌故作惊喜的说,但又突然变得不高兴,“看你,怎么这样?你就不能好好的猜一下?”

“我不是猜了吗?我能怎么猜?还往坏处猜?说你遇到了男ji)!”高翔无奈的解释说。

“我就知道你比猪聪明,看,你猜对了,我就遇到男ji)了!”韦紫凌显得很兴奋。

“不会吧!”高翔这下感到了奇怪。

“怎么不会?我就遇到那个叫秦鸿鸣的男ji)了!”韦紫凌装出很荣耀的样子。

“噢,是他呀!怎么回事?你怎么会遇到他?你们说话了吗?”高翔边吃边问。

第281章背后有影

“我来的路上遇到的,他叫我警察小姐,被我骂了一顿,别的就没什么了。”说着韦紫凌又变得不高兴起来,很显然,尽管韦紫凌很庆幸这次偶遇,但她还是非常反感这个称呼的。

“‘警察小姐’怎么了?难道人家叫你‘警察大妈’?真没有教养,没素质,给警察丢人了!”高翔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严肃的说。

“你别逗了,我没素质,他是做什么的?他最应该清楚小姐什么意思?”韦紫凌有些不服。

高翔立刻笑了,继续吃饭,他似乎已经没有精力再继续玩笑下去,因为,他这几天确实很累了。

“你没有问他一些关于案件的事。”高翔更加关心的还是案件本。

“问什么?我没有,还有什么好问的吗?”韦紫凌认为很多事都已经交代清楚了。

“他知道的应该还有很多,特别是万金蓉平时的生活,这些都是我们调查此案的线索,我们每条路都应该走走,现在,我们还是一团乱麻,必须理出一条线来。”高翔认真的说着。

“你说他会不会是凶手呢?”韦紫凌问。

“这不好说,但我感觉不会,可这种感觉是没有依据的,我们对他们了解的太少。”高翔说。

“他最后走的时候,对我说了,说有事可以找他,他愿意帮我。”韦紫凌说。

“那当然好,有些人说话是看人的,我先前问他,他可没有这么配合。”高翔继续说,“那他去哪里了?”

“我没有问,要不我们去公司找他?”韦紫凌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次好的机会。

“不用,他应该不会去公司,我们在那里现在是不会找到他的。”说着高翔已经吃完了饭。

“那我们到哪里去找他?”韦紫凌觉得高翔说话越来越会卖关子。

“他一定去了万金蓉家,去找人!”

风,又一次迎面扑来,轻轻的从你的面颊掠过,悄悄的带走了脸上仅有的一丝温暖,寒冷也又一次与你有了一个亲密接触。

秦鸿鸣轻轻了捋了捋他那微长的头发,很自然的将手插进口袋,又一阵凉风袭来,秦鸿鸣下意识的把衣服夹紧,加快脚步疾步前行。

就是在凶案发生的那个晚上,所有的人都在用蔑视好奇的目光看着自己,所有的人都在用像命令犯人甚至比犯人还低的口吻命令自己,自己是多么的羞愧。

然而,当韦紫凌出现的时候,她的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平等、同。

穿过几条大街,秦鸿鸣很快便来到了一个花园式的开放小区,到处高大的绿色植被和奇特的大理石雕塑让这里看起来与其他小区有很大的差异,更加不同的是这里硕大的一块地方只是稀稀拉拉的坐落着十几座庭院,富人的聚集地。

很远秦鸿鸣就看到了一排排轿车堵在一个粉红色别墅的周围,这就是王锦文的家,当然更是万金蓉的家。

很显然这么多人都是来参加万金蓉丧礼的。

秦鸿鸣不再多想,快步走了过去。

门口的几个穿西装的人,秦鸿鸣都认识,他们很多都是云凤娱乐城的人,秦鸿鸣有些拘谨的向他们点了点头,对方相视笑了笑。

秦鸿鸣低头走了进去。里边的人要比外边的车看上去还要多,多得让秦鸿鸣感觉有些窒息,他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应该将脚迈向哪个方向,但他还是要走进去。

顺着甬道,他紧紧的贴在人流的边际,慢慢的前行,只是径直的往前走,即便抬着头,他也不会去看周围的人,不管认识与否,他都不会去看,只是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很多人都会不经意的与他相撞,但他仍然不会看对方,只会小声的说:“对不起!”

不知道走了多久,秦鸿鸣终于走过了那个长长的青砖小路,走进了三层高的豪华别墅。刚刚踏上台阶就听到了有人叫他。“秦鸿鸣!秦鸿鸣!”

秦鸿鸣这个时候才真正的用心去看清周围的东西,“哦!豹哥!”

韩豹从大厅里边急切的往外走着。

大厅里与外边的光景有了很大的不同,人们井然有序的站在一边或分开行走,正中空出很大的地方摆着万金蓉的遗像,所以,让人感觉这里的空间似乎比外边还要宽敞。

韩豹边有些慌张的向后看了看,边小心翼翼的将秦鸿鸣拉到旁边的角落。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韩豹小声的说。

“昨天早上,怎么了?”秦鸿鸣说。

“你都给警察说了些什么?”韩豹说。

“说了很多呀!把我知道的事都说了。”秦鸿鸣说。

“都说了?我问你‘都说了’是说了些什么?”韩豹有些急躁。

“是谁让你问的?是潘经理吗?”秦鸿鸣看到他这样已经猜到是潘经理指挥他来的。

因为,在秦鸿鸣看来,韩豹就是潘经理的影子,尽管从内心感觉韩豹还算一个不错的人,但对潘经理秦鸿鸣是怎么也谈不上什么好感。

“不是,是我自己想问的,我只是想知道,你向警察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这么快放了你?为什么丝毫都没有怀疑你?”韩豹又回头看了看后边。

“怀疑我?为什么怀疑我?难道你们想让我担当这个杀人的罪名吗?过分!你告诉他,我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我不是什么正义使者,但我也不是不辨是非的小人。对不起,我今天是来帮忙的,我不想谈这些。”说着秦鸿鸣撇开韩豹,转过他走进了大厅。

从秦鸿鸣一进大厅,除了韩豹注意他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关注他已很久了,他不是别人,正是万金蓉的二公子,王锦文。

看到秦鸿鸣与韩豹窃窃私语,王锦文就感觉有些奇怪,他一边向来客鞠躬,一边偷眼看着神秘的二人。

看到秦鸿鸣转走了进来,他这才迎上前去,与秦鸿鸣打招呼。

“秦鸿鸣,你来了。”看到老同学,特别是在这么多自己不喜欢的人中,出现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王锦文感觉心里舒服了很多。“你和他说什么?”

“锦文,对不起!”秦鸿鸣很显然有些无颜面对王锦文。

第282章最火爆

“你这是说什么?我知道这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王锦文也有几分认真。

“我知道!”秦鸿鸣轻轻的笑了笑。

“这就对了,来,我早就盼望着你来呢,我都快闷死了。”说着王锦文把秦鸿鸣引到了家属区。

“你来干什么?”看到秦鸿鸣走了过来,王智猛非常的不高兴,低沉的说。

“是我让他来的,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等秦鸿鸣说话,王锦文抢先说。

“你让他来,大家会笑话我们的。”王智猛转脸对王锦文说。

“笑话?真是笑话?今天来的所有人,谁有资格笑话他?”王锦文有些哭笑不得。

“今天这么多人,你让他来是很不合适的,他算什么?是你的朋友?同学?还是妈妈的人?赶快让他走。”王智猛看到弟弟这样不明是非更加不高兴。

“他当然是我的朋友,他做的任何事都有他的道理,作为朋友我不介意,我不会让他走的,如果他走,我也走!”王锦文也更加激动起来。

“你不要这么不懂事好吗?”王智猛无奈的摆摆手,“你随便,如果你连今天这种场合都要耍你的烂子,那我也没有办法,你愿意走,你就走吧!”

“不要这样,你们两兄弟这是干什么?快别说了!”看到两兄弟有些不对劲,潘经理急忙走了过来。

“二少爷,不是我偏向大少爷,今天这种场合,秦鸿鸣确实不该来。再说,他与万董事长的死还说不清呢?”潘经理苦口婆心的向王锦文解释。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说是秦鸿鸣杀了我妈妈?”王锦文有些不干了,他一般况下是从来不正面与潘经理说话的。

因为,在他看来,家里的一切很多都是潘经理在背后搞鬼,更何况他原本就很不喜欢妈妈和哥哥做的事,所以,就懒得理会他们,但今天听到潘经理这样说,王锦文有些接受不了,瞪起了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潘经理。

看到眼前这个不一般的二少爷,很显然潘经理有些出乎意料。

“你看看,大少爷,二少爷,给我急了,我可是为了你们好,今天把这事闹大了,可不好收拾。”

“你给我走,妈妈的事我一个人能够处理,反正一直也是这样过来的。”王智猛不再压抑,而是大声的说。

王锦文没有说话,转便走,却被站在一旁的秦鸿鸣拉住。

“锦文,大哥和潘经理说的都是对的,我今天来确实有些不合适,我改天再来看你!你不能走,你走了算怎么回事。”秦鸿鸣慢条斯理的说。

“可,他们不能这样看你!”王锦文说。

“这重要吗?你知道,我看重的不是这些。如果因为我,你不能进孝,我觉得我对不住你这个朋友,我也对不起,董事长。”说着秦鸿鸣轻轻的向王锦文点了点头,转走了。

万家所有的一切,都伴随着秦鸿鸣的离去恢复了正常,但这种场合,这么一个特殊人物、重要人物的丧礼怎么可能会一切正常,很快这种平静就被一声清脆的瓷器坠地声打破了。

所有的人都将目光聚集在地上那片散落的陶瓷碎片上,这原本是一个摆在一旁架子上的仿古瓷瓶,看形可能是被刚刚一涌而进的人流给冲掉的。闹的大厅,顿时肃静起来,

一个小个寸头男人成为大家注目的焦点,在他的后边跟着一群穿黑衣服的人。

这不是别人正是当前在云州黑道中最为火爆的人物周二保,外号“宝二爷”,此人真正份来历却没人知道,他们的势力是在万金蓉向“实业型”转变时发展起来的。

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具体的实业做掩护,只是做一些欺行霸市的事,虽然没有资本与万家一决高下,但伴随着万金蓉的死,不知道今天的形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原来是宝二爷,感谢!感谢!今天你还能来!”潘经理和王智猛一帮人都兴冲冲的迎了上去。

“哪里?我平时全靠万董事长罩着,今天怎么能不来?”周二保笑呵呵的说。

“好,重义气!”说着潘经理等人为周二保一伙儿人让开了路。

黑压压的一片人像一堵不透风的墙,堵在了大家的面前,似乎连一只苍蝇都不可能从他们面前飞过。但这种阵势有必要来到这里炫耀吗?

王锦文心里很大的不喜欢,今天所来的人他都不喜欢,明天全是官场上的朋友,整个云州也只有他们家可以这样“黑、白”两道都买帐。

伴随着主持的一声吆喝,大家齐齐的向万金蓉的遗像鞠躬,看着周二保那样严肃、虔诚,王锦文的心里似乎舒服了很多。

当家人回礼的时候,王锦文也认真的向周二保深深鞠了一躬,抬眼时,却发现周二保正在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这让王锦文感到十分的不明白。

“潘经理,现在你们这里没有了当家的,有什么事用的着我们的,就打声招呼,我们当家的愿意帮你们出出主意。”一个黑大个笑呵呵的对潘经理说,很显然这话是别有用意的。

“没关系,我们董事长走了,还有我们大少爷,一切大少爷会做主的。”潘经理一边说一边看着王智猛。

“对,我妈走了,还有我们兄弟。”王智猛也看出了他们今天来的目的。

“大少爷,我看你们大少爷就知道搞妹妹,开的模特公司,除了‘鸭’、就是‘鸡’,听说还有‘兔子’!”黑大个继续说。

“哈哈!”全场都笑了起来。

王智猛被羞的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潘经理似乎故意站在了王智猛的后边,往常这种场合他会第一个站出来的,没有想到今天他竟然成了一只缩头的乌龟。

“周二保,今天是我们家的大事,你要是来吊丧的,我们欢迎、感激,如果你是来闹事的,希望你能够改天,改天我们奉陪到底。”王锦文有些看不下去了。

第283章监视任务

“这就是二少爷吧?很早就听说万家有个特狞的二公子,可不是说从来不问‘江湖’之事吗?”周二保语气温和的说。

“今天是我们家中的大事,不管和你们那个‘江湖’有什么干戈,我不希望你们在我家里做什么!”王锦文说得斩钉截铁。

“如果我们非要过问一下你的家里事呢?”黑大个又继续说。

“那我们就可以试试了!”王锦文似乎没有被对方的势气影响。

“不要乱说,我们今天是来这里为万董事长送行的,将来我们大家还要经常打交道,对吗?潘经理?”周二保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笑呵呵的对站在一旁的潘经理说。

“当然,当然。”潘经理不知道今天在想些什么,说话有些跟不上。

“你们今天要是来闹事的,我们就可以试试,我们的人也不是孬种,想在我妈刚去世就想捞便宜,我想你们想错了。”王智猛非常的气氛。

说着,满屋的兄弟都已经跃跃试,甚至院子里的兄弟也涌了进来,而周二保似乎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笑呵呵的说:“终于看清楚了万家的一切,希望你们能够像万董事长一样,管好你们的事,不然,不要怪我们吆!走!”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智猛气急败坏的说。

“没有什么意思?这些事都是很正常的。”黑大个走出两步回头说。

周二保一帮黑衣人的离去,就像一片乌云飘离了万家大院,但在每个人心头笼罩的那片云似乎愈来愈黑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片乌云就会给万家带来一阵霹雷暴雨。

每个人都在细细的盘算着,而王锦文想到的却是母亲的死,不知道,母亲的死是否和这个“宝二爷”有关系?如果有关系又有多大的关系?

就在万家不远的地方,一辆黑色普桑中,坐着一男一女,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来这里执行监视任务的高翔和韦紫凌,他们从一上班就赶了过来。

因为,他们猜到秦鸿鸣一定会来这里,更重要的是,他们想从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

秦鸿鸣刚刚出门的时候,就被高翔看到了。

“你看,我没有说错吧?这小子肯定是来这里了?”高翔得意洋洋的说。

“真怪了?他不是万金蓉找的男ji)吗?而且又在凶案现场、他怎么会来这里?就算他和万金蓉有感,想送送她,但万金蓉的家人也不会许呀?”韦紫凌越想越不明白。

“从那天晚上的形,我看,秦鸿鸣和万家的关系不是那么简单,万金蓉的两个儿子都和他比较熟悉,特别是那个二儿子,可能是同学。

对秦鸿鸣做万金蓉的‘御用’人,两个儿子一点都不吃惊,可想而知,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了,对于万金蓉这种份的人来说,也没有必要去掩盖什么。”高翔认真的讲解着。

就在他们谈话间,秦鸿鸣已经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脸色看起来有些沉,但还是那样潇洒。

“唉!这家伙真的很潇洒,如果咱们警队有一个这样的,我肯定会找他当我男朋友。”韦紫凌略发感慨。

“男人漂亮了和女人漂亮一样,都是花瓶,看不用,你还是找个我这样的吧,又安全,又牢靠。”高翔笑着说。

“高翔,你别逗了好不好,谁让你长的没有人家好呢?你这是妒忌,我要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我妈非高兴死!现在我就是为了我妈妈找对象了。”韦紫凌无奈的说。

“找个男ji),你妈妈还高兴?”高翔撇着嘴说。

“谁说找男ji)了?我是说找个这么精神的!”韦紫凌假装生气的样子。

“看,人家听到了,坐在那里等你呢?”原来秦鸿鸣走到一个小小的花坛旁坐了下来,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发呆。

一直坐了很久,直到周二保一伙儿人离开,秦鸿鸣还在那里坐着,而韦紫凌也一直在看着他。

“走吧!我们收工!”高翔说。

“收工?为什么?”韦紫凌感觉还没有任何收获。

“当然,该来得已经都来了,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呆着了。”高翔说着发动了汽车。

“该来的?谁该来呀?我怎么没有看到?”韦紫凌与高翔比,她在这里只是凑闹,而高翔已经得到了他自己的收获。

高翔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我们去哪里?”韦紫凌问。

“可以回家了,今天到这里。”高翔开车离开这个小区。

韦紫凌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一眼秦鸿鸣,他还在那里傻傻的坐着,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路上,韦紫凌一直没有说话,她越发对所有的事感到奇怪,特别是那个奇怪的男ji)。

“我就从这里下车吧!我想去买点东西!”走到云州的商业区,韦紫凌突然对高翔说。

“好的,用我陪你吗?”说着高翔将车停到了路边。

“不用了,还是赶快去找你的女朋友吧!都老大不小了,不要整天干工作!韩露也许还等着呢!”说着韦紫凌下了车,留给高翔的是那诡秘的笑。

看着高翔开车离去,环顾四周的商场,韦紫凌实在迈不开脚步,不知道该去哪里?于是,挥手打了一个的。

“你好,去哪里?”司机师父客气的问。

“去?去天宝小区吧”韦紫凌想了想随口说出来。

天宝小区,正是韦紫凌刚刚离开的小区,也就是万家。

很快出租车就来到了天宝小区,韦紫凌急忙跑下车,飞奔到秦鸿鸣刚刚坐过的地方,但看到的一切让他非常的失望,秦鸿鸣已经离开了。

这个时候,韦紫凌才回过神来,心想:“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来这里我找他又想干什么呢?可笑!你难道真的想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吗?”

韦紫凌轻轻的撇了撇嘴,慢慢的朝小区外边走去。这里的环境真的很优美,优美的让人能够忘却一切烦恼,大约走出了很远很远,看到路旁有一些画家在画画,围观了很多人。

韦紫凌便好奇的走了过去。看到画家的画板上正在演绎着一个俊俏的美男,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人吗?

韦紫凌看了一眼后,觉得可乐,但她的目光刚刚一离开画板,就立刻机警的又重新看上去,这个人真的很熟悉,这不是那个男ji),秦鸿鸣吗?

这时她才顺着画家的方向寻找那个人群中的模特,一个充满阳光笑容的男人秦鸿鸣。没有想到伤心只是一片云,这么快就在他的脸上消失,留下的只有那动人的笑。

韦紫凌心想人竟然可以这样生活。人的一生,莫过于一攥一撒之间。生命莫过于一场路过。看淡得失,来了拥抱,好好珍惜;走了不去遗憾,好好祝福。

人的一生,什么都不属于你的,你不过是使用者而已。如果想开、看开、放开,还会痛苦吗?

第284章去过现场

美之心人皆有之,所有的人似乎都是这样,秦鸿鸣走在半路就被路旁的画家看到,强烈要求当作模特。

这样一个极致的男人吸引那么多路人围观,韦紫凌没有感到丝毫的惊讶。

很快,秦鸿鸣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韦紫凌,还是那样甜蜜的对她一笑,充满了无限的美好。

韦紫凌也发自内心的回报了同样甜美的笑。

韦紫凌一直没有走,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站在那里,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画家作画,看着秦鸿鸣在那里兴致勃勃的当样板。

“好了,谢谢,你真的太棒了,形象、气质都这么的出色。”画家笑眯眯的称赞秦鸿鸣。

“真的太棒了!”

“真帅!”

周围的人也赞不绝口。

“谢谢!”秦鸿鸣丝毫没有感到羞涩和骄傲,而是很自然的回答。

“你是做什么的?”画家继续好奇的问。

“我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秦鸿鸣撒了一个谎,回答时却下意识的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韦紫凌。

“你应该去做模特,一定能够取得不小的成绩。”画家继续兴致勃勃的说着。

“谢谢,改天我们再聊,我朋友在这里,我先走了。”说着秦鸿鸣转走向韦紫凌,“你好,怎么没有上班?到这里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闲的无聊,乱转转。”韦紫凌想都没想胡乱回答,心里感到好笑的是自己什么时候竟然成了他的朋友,不过韦紫凌并没有反感,其实,从内心来讲,她不是十分的讨厌秦鸿鸣。

“难道我们董事长的案子,你们不着急查吗?”秦鸿鸣很认真的问。

韦紫凌本来已经忘记了秦鸿鸣的“份”,看着他那英俊、感的外表,她感到是那样的美好,但当看到秦鸿鸣询问万金蓉死因时,就像询问一个熟知、尊敬长辈的况时,韦紫凌感到不可理解,他难道忘记了,他曾经是她雇来快乐的男ji)

“你为什么还关心她?”韦紫凌有些不解的看着秦鸿鸣。

秦鸿鸣似乎也看出了韦紫凌的意思,转过了头,语气有些低沉的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万金蓉的关系只是简单的金钱关系?”

“真可笑?不是金钱关系,难道你还真的万金蓉?她都可以作你的母亲了?”韦紫凌气氛的喊着,“从你的外表看,你不应该是那么肮脏的人,但没有想到你的想法怎么这样与众不同!”

秦鸿鸣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韦紫凌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但转瞬间,秦鸿鸣又恢复了平静,转向前慢慢的走着,他想所有的人都会这样看他,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韦紫凌仍旧站在那里,看着有些“神经”的秦鸿鸣慢慢的朝前走,真是搞不懂?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的故事?你不想了解更多万董事长的死因?”走出一段的秦鸿鸣突然停住了脚步,转过来对韦紫凌说。

说句心里话,韦紫凌对案子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她似乎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跟着男人们在后边跑,自己亲自去侦破一件案子对于她一个女孩子来说,似乎只是妄想。

与之相比,她倒对秦鸿鸣的兴趣更大一些。

“当然,如果,你想说的话。”韦紫凌慢慢的走了过去。

“你觉得我肮脏对吗?”秦鸿鸣望着韦紫凌认真的说。

韦紫凌被秦鸿鸣这么直接的问话震惊了,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把大家心里都在想的问题说出来。

“没有,怎么会呢!”韦紫凌急忙解释,但那荒芜的眼神似乎已经否定了自己的回答。

“我知道你们都是这么想的,这没有什么,这只是现实。”秦鸿鸣没有感到伤心和自卑,似乎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不管你们怎么看我,但我知道我做的事没有那么的可耻,我只是在按照我的人生轨迹生活,你们也是在按照你们的人生轨迹生活,只不过在我的人生轨迹中充满嘲笑罢了!”

“我们没有嘲笑你,只是你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即便有嘲笑,那也是社会的一种评判方向罢了!这些怪不了别人,原因在你们自己。”韦紫凌也不再顾忌什么,而针锋相对。

“你错了,我在意的真的不是别人的嘲笑,对于我来说,真的没有什么,也许别人做这种事是为了挣钱,可我不是!”秦鸿鸣还继续与韦紫凌争辩着。

“真可乐!即便你不是为了钱,那你也太随便了吧?”韦紫凌心想对于他们来说可能对这种事看的不是很重要,似乎与谁发生关系只是一个念头的事。

“好了,不要说这些了,我们还是谈谈董事长的死吧!你们现在有侦察方向了吗?”秦鸿鸣叉开了话题。

“不知道,我只是在别人后边跑跑腿罢了,我可没有这方面的头脑。”韦紫凌若无其事的说。

“不会吧?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出色的女刑警呢?我总在想现实生活中还有这么年轻出色的女刑警真的很难得!”秦鸿鸣似乎有些失望。

“你是看电影看多了,现实生活中,男的也没有几个出色的,怎么你有什么新的况?”韦紫凌转脸看着秦鸿鸣。

“不是新的,是我一开始就没有给他们说。”秦鸿鸣说。

“为什么?你知道你故意隐瞒是违法的。”韦紫凌说。

“我没有隐瞒,他们也没有问我。”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韦紫凌很好奇。

“不知道。”秦鸿鸣认真的看着韦紫凌。

“那你就说说吧!”

“我现在也想不清楚,况非常的复杂,我对这件事还没有能力分辨清楚,而且,你知道,他们集团的很多东西我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我只想告诉你,万金蓉的死不应该是简单的谋杀,集团很多难问题都是上边帮助解决的。”

“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呀?我怎么有些听不懂?”韦紫凌有些烦躁的说,“那你觉得凶手是谁?”

“那我可不敢说,但我总觉得这件事和潘经理有关系。”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杀死万金蓉?”

“和他有关系,我并不是说这件事就是他干的,但我总觉得他要了解这方面的况,而且,那天晚上出事我总感觉他好像去过现场。”

第285章初露风采

那你有什么证据吗?”韦紫凌似乎也对案件的侦破增添了兴趣。

“没有,不过我在查,我一定要查出真正的凶手。”秦鸿鸣说的很坚定。

“是吗?那样你可以做警察了!”韦紫凌觉得有些好笑。

“真的,我曾经是想做一名警察的,只不过后来,我家里出了一些事,没有做成罢了。”秦鸿鸣没有在意韦紫凌取笑他,而是认真的说。

“别说以前了,你现在想干什么?难道永远”韦紫凌没有说下去,从心里不想伤害秦鸿鸣。

“你是说男ji)?”秦鸿鸣看着韦紫凌。

“我想你应该去做些别的事,你一定能够做好的。”韦紫凌认真的说。

“谢谢,其实事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一定会做些什么的,既然命运安排我走上了模特这条路,我会一直走下去,我已经参加了全国的模特大赛海选,下周就要参加正式的比赛了。”

“是吗?恭喜你!”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慢慢的走着,一直慢慢的聊着。一直到秦鸿鸣的电话响起。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秦鸿鸣礼貌的向韦紫凌表示歉意,这更加增添了韦紫凌对他的好感。

“喂!”

“哦!”

“好的!”

“对不起,我有事,我送你回家吧,天已经很晚了。”

“不用了,我这种人是不怕黑的,你走吧!是朋友吗?”警察似乎也是肮脏的,韦紫凌竟然想到了那种事。

秦鸿鸣似乎也看出了韦紫凌的疑惑,立即解释道:“是王锦文找我!”

“万金蓉的儿子?”韦紫凌真的不理解他们两个为什么还能够成为朋友,“好吧,你走吧。”

说着韦紫凌快步跑过人行横道,在马路对面向一直站在那里的秦鸿鸣轻轻的摆了摆手,就像和男朋友告别,转消失在夜晚的霓虹中。

在街道的另一侧,王锦文一个人坐在熙熙攘攘的小面馆里,静静的等待着秦鸿鸣的到来。

整整一天的时间,他都在做他不喜欢做的事,看着那些他十分不喜欢的人,只是因为,躺下去的是自己的母亲。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的难过,多么的着自己的母亲。

“锦文,你今天怎么还出来了?”秦鸿鸣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坐吧!”王锦文没有回答,示意秦鸿鸣坐下,“服务员,把我点的菜给我们上吧,再拿瓶酒!”

“正好我还没有吃饭呢!”秦鸿鸣笑嘻嘻的说。

很快菜和酒都端了上来,细心的服务员还拿了两个酒杯。

“来杯白开水!”秦鸿鸣抬头向服务员说。

“好的。”

王锦文自顾自的将酒满上,顺手端起一饮而尽,薄薄的嘴唇习惯的裂了一下。

“喝慢点,这样会喝醉的。”秦鸿鸣善意的劝诫着。

“你今天不喝点吗?”王锦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岔开话题。

“我不能喝,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着王锦文第二杯也已经一饮而尽了,顺势第三杯已经倒满。

“你这是干什么?”秦鸿鸣有些着急,伸手抢过了酒杯。

“秦鸿鸣,是我对不起你!”说着王锦文眼眶已经湿润。

“你这是说什么?”其实,秦鸿鸣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同时他也知道,王锦文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

“你说,当初我是不是不该求你,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走到今天,我妈妈也不会死。”说到这里王锦文双手捂住了脸。

秦鸿鸣没有回答,而是陷入了对过去的回忆中。

很小的时候,妈妈和爸爸就离婚了,秦鸿鸣是一直跟着妈妈长大的,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可想而知生活会是怎样,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妈妈上班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所以,每天秦鸿鸣都要带饭去上学。

而学校里是没有人帮助饭的,夏天还可以度过,到了冬天他只有吃像冰一样的食物了。

终于在四年级的时候,他得了盲肠炎,之后,妈妈每天中午跑几公里去给他送饭。

妈妈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路上,自己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所以妈妈总是边走边吃,也就是从那时起,秦鸿鸣再也没有患过肠胃病,体越长越壮。

而妈妈却一天一天消瘦下来。

直到秦鸿鸣大学毕业的那一天,他才知道母亲已经胃癌晚期了,可她还没有过上一天好子。

为了给母亲治病,为了让母亲快乐的走完最后的路,秦鸿鸣四处寻找工作,找工作也许非常的简单,可要找到立刻能够挣到很多钱的工作却是很难。

但秦鸿鸣没有办法,他必须要挣到钱,挣到许多钱。终于,机会来了,一次来找王锦文,万金蓉看到了秦鸿鸣。

“秦鸿鸣,大学毕业了,做什么呢?”万金蓉慈祥的询问着秦鸿鸣。

“阿姨!我在一家外资企业上班。”秦鸿鸣恭敬的说。

“感觉怎么样?那一个月能够挣多少钱?”万金蓉问。

“两千多。”秦鸿鸣知道王锦文家非常的有钱,所以故意多说了一点。

“哦,也不少,像你们刚毕业就挣这么多已经不少了,但我觉得你这条件不作模特做什么都可惜,如果你来我们公司,我保证你不出一年就会再加一个零。”万金蓉能够把事业做那么大,都是因为她有独到的眼光。

“秦鸿鸣,咱们出去吧!”王锦文从很早就不再的和万金蓉交流,因为,他非常的反感万金蓉所做的事,但他也知道,妈妈是没有办法。

“好,你们出去玩吧!”说着万金蓉转上楼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闲聊,但秦鸿鸣却已经上心,一出万家,秦鸿鸣就强烈要求王锦文去帮他说说。

“锦文,你能够帮我,向你妈妈说说吗?我想去她那里当模特。”

“你不要去,当模特不像你想的那么单纯,他们的生活很复杂,而且很多时候是不由己。”王锦文强烈反对。

“你觉得我现在还可以考虑别的吗?我需要钱,我需要挣很多钱。”秦鸿鸣低下了头。

王锦文知道秦鸿鸣的一切,看到朋友这么伤心,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好吧,我帮你问问。”

很快,秦鸿鸣就进入了“云思凤”模特公司,并得到了大笔预付费,而且,万金蓉还答应负责秦鸿鸣母亲所有的医药费。

这让秦鸿鸣非常的感激,也就是一年的时间,秦鸿鸣就已经在模特界初露风采,而母亲也在一年后离开了人间。

第286章迷雾过深

又一个明媚的早晨,不知道这个秋季晴朗的天气为什么格外多,韦紫凌今天出门比往常要早许多,她没有去理会妈妈那重复千遍也不厌倦的唠叨,而是心里想着万金蓉那起案件。

通过几天的调查以及秦鸿鸣提供的况,让韦紫凌感觉万金蓉的死不是那么的简单,她也第一次对一起案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整天想的除了案件就是案件。

走进办公室,高翔已经早早的坐在办公桌前,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脑,看看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是烟头,看样子似乎坐了一夜。

“干什么?又在玩游戏?还玩了一个晚上?你都是副支了呀!”韦紫凌边把手提包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边有些批评的口气对高翔说。

“来,你快来,我等了你半天了。”高翔兴奋的冲韦紫凌摆手。

“怎么了?让你忙了一个晚上!”韦紫凌好奇的走了过去,仔细看高翔的电脑。

“你看这是我们这几天的成果,我全弄到电脑上了,这个图表看起来要清楚很多了。”高翔说话的样子非常的得意。

韦紫凌认真的看着,整个图表把万金蓉的厉害关系网描绘的非常清楚,看着看着韦紫凌看到了秦鸿鸣的名字。

“怎么还有他?他不是早被排除了吗?”韦紫凌好奇的问高翔。

“你说这个叫秦鸿鸣的呀?”

“对!”

“我这是关系网,不是嫌疑人网,秦鸿鸣是上边有人发话要放的,不是我们先排除他,不过我确实从来就没有怀疑过秦鸿鸣会杀了万金蓉,但一点我可以肯定,秦鸿鸣绝对是这起案件的关键人物。”高翔工作上的精明在这个时候显露的淋漓尽致。

“那我们直接从秦鸿鸣入手不就行了吗?”韦紫凌本来觉得自己明白,现在被高翔说的有些糊涂了。

“问?如果能够问出来,我早就问了!”高翔有些不懈。

“那怎么办?你说他是关键人物,可又不问,那怎么办?对了,他看样子对我感觉还好,一定会对我说的,上次,我看到他,他说过一些关于案子的事,但是我确实听不明白。”韦紫凌认真的说。

“那你可要小心了,不要和这种男人纠缠在一起,不然你的一生可就毁了!”高翔又开起了玩笑。

“你怎么这样?我是说我容易被别人相信,女人就是比男人有这种优势。”韦紫凌据理力争,可心里似乎真的想发生一些什么。

“唉!你参加工作这么多年,立过功吗?”高翔问韦紫凌。

“我哪里能够立什么功?到咱们这个队,我就开始干内勤,就是得了几个优秀共青团员,后来入了党什么都没有了,卧个底也失败了,呵,你晓得的。可怜,可悲呀!”韦紫凌有些自嘲的说。

“那是你后来没有跟着我,这次你跟着我破了这起案子,你最少得一个三等功,闹不好二等功也没有问题。”高翔说得非常兴奋。

“跟你和鲁帅破的几起大案,我一点成绩没有,你们男人要进步,我都不去争,你们两个混到副支,总该记得我这个铺路石吧!”韦紫凌淡笑说。

“跟着我好事就是多,你要是嫁给我,我永远都让你这么高兴,过去的人和事我都放下了。”高翔又提到了那个烦人的话题。

“你是不是找不到对象了,一天总烦我,没人要的东西我也不要。”

“告诉你,我可是抢手货,我是也想找一个抢手货,才找你的,如果我愿意,我明天就可以结婚。”

“谢谢抬举,我可不是抢手货,我正发愁找不着对象呢,我妈妈为这事整天唠叨我,不过,我可不想找你这样的抢手货,你还是认真的工作吧!”说着韦紫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老天什么时候能够开眼呀?老天你开开眼!”高翔大声的喊着。

“开什么眼?大早晨的学什么狼叫?”高峰拿着一堆文件走了进来。

“头儿,别理他,他吃多了!”韦紫凌笑眯眯的说。

“我还没有吃饭呢?昨天加了一晚上的班。”高翔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以后不用加班了,你们的案子已经破了。”高峰坐到了大会议桌旁。

“破了?谁破的?我们办案的还不知道,怎么就破了?”韦紫凌十分的纳闷。

“他妈的,是哪个王八羔子在背后抢功,要想立功我让给你,也不要在背后偷着干,那样会累死人的。”高翔气急败坏的嚷着。

“你嚷什么呀?你以为整个楼不知道你嗓门大!”高峰严厉的制止着高翔的宣泄。

高翔没有说话,将一本书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猛地坐在了椅子上。

“高头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韦紫凌试探的问。

“不是别人抢你们的功,偷着破案,是上边通过研究,把这起案件定位‘自杀’!”高峰说话的表也没有任何破案的喜悦。

“自杀?”高翔又一次大声的喊了出来,“自杀?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想到会是自杀,到了现在你们却说是自杀!”

“是呀!怎么可能是自杀呢?她这种正风光的人为什么会是自杀?”

韦紫凌同高翔一样不断的在问为什么,这个结果对于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似乎都是天方夜谈。

“这是高局长亲自召集主要领导开会研究案定的。”高峰说。

“什么时候领导开始亲自定案子了?我们亲自抓的人都没有参加这个案子就定了,真是可乐。”高翔非常不满。

“是呀,高头儿,这整个事可不像我们刚开始想的那样,你说让我主抓,将来局里肯定会组建专案组,我可以锻炼锻炼,这倒好,专案组没有进,案子也被结了,这是什么事呀?”韦紫凌也十分的奇怪。

“你们就不要说别的了,既然领导已经研究过了,我们就不要说什么了,再说,自杀也完全有可能,当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别人到过旅馆,在场的秦鸿鸣通过侦察也完全排除了杀人的可能,再有就是云凤娱乐城二期工程有一个多亿的集资款不知了去向。

所以,万金蓉的死只有一种解释就是自杀!我们也可以尽快给社会、家属一个交代,现在整个云州都非常关心这件事,都已经好几天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解决。”

第287章正义使者

“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完全有可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没有可能,在我高翔办的案子里没有可能。既然领导定,那么结案书上领导去签字,我可不签。”高翔往的样子丝毫看不到了。

“你这小子,平时大大咧咧,怎么在具体事上就过不去了?你作为副支对工作的认真劲儿有些过头了,作为领导我都不希望你这么认真,不然我们的工作没有办法干了,这个字你是承办第一责任人不签谁签?难道让高局长去签?”高峰像训斥自己的兄弟一样训斥高翔。

“我不管,谁签谁签,反正我不签。”说着高翔气冲冲的走出了办公室。

“这小子!要倔劲儿上来,真弄不了。”高峰有些自言自语的说。

“高头儿,你也别生气,你看他这两天跑这跑那的,昨天一晚上都没有睡,都是为了这起案子,他这样用心,突然说结案了,谁都会难过的,我很理解他。”韦紫凌其实内心对高翔的感觉很好,她知道高翔是一个非常有正义感和事业心的男人,这种男人也是最可靠的男人。

“我知道,不要理他,来韦紫凌,你和鲁帅来签字吧,今天我们得把手续办清,你和钟贵把手续补齐,反正签字的是我们组的就行了,别理高翔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看样子这几天咱们没有什么事。”高峰继续按照自己的预定方案行事着。

“不过高头儿,你说万金蓉的死因是为了集资款,那么她贪污那么多钱早就应该跑了,最后怎么为了钱自杀呢?真的想不通。”韦紫凌边整理材料边问高峰。

“咱们就别说了,我早就说过这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案子,但愿能够就此结束。”高峰意味深长的说。

一向独来独往的风伴随着深秋的来临,也掺杂了一丝丝的凉意,缠绕着路上奔波的行人,把这份悲凉无私的与所有的人共同分享。

高翔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战,他紧紧的皱了一下眉,拿起有些外溢的酒杯,一饮而尽,白酒的冲劲儿,让他一直咧嘴。

参加工作虽然已经多年,但有些东西他却是那样的无法适应,人生的无奈让他总是笑看人生,但这种“笑看”又有多么的可乐。

小人物总是可悲的,小人物总是渺小的,没有力量去改变一切,但对一切又是那么的看不习惯,唯一能够做的也就是折磨自己,无畏的笑看人生了。

人生就是一场修行,路很长很陡,也许你走得很累,想要放弃是理所当然。然而,你若是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路永远在前方,那里永远有一个你到不了的远方。

想要到达人生的巅峰,你只能忍住双脚的累,压下心中的复杂念头,简单地一步步地往前走,不放弃,前面的风景就不负你。

“都是什么东西?黑暗!”高翔有些微醉了。

“喂!谁呀?”突然高翔的电话响了。

“是我,韦紫凌,你在哪里?”韦紫凌在电话的那头说。

“是你呀?有事吗?你找我干什么?”高翔有些大舌头。

“你喝酒了吧?你在哪里我过去!”韦紫凌询问着。

“不用了,你又不喜欢我,你来干什么?我不需要你!”

听到高翔的话,韦紫凌有些停顿,即便平里,谈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时,高翔总是耍“二皮脸”,但韦紫凌还会感觉到,顽皮的背后,可能高翔是真正的喜欢她,特别是刚才的那几句,她似乎感觉到了高翔真正的想法。

“别说了,我过去,你告诉我在哪里?”韦紫凌语气很平静的说,但似乎越是平静越体现了内心的不安。

“老板!这是哪里?”高翔醉意浓浓的对大排挡老板说。

“云州电影院东边。”老板边忙活边说。

“哦,是电影院东边的大排挡。”高翔转头对着电话说。

深秋的大排挡已经没有了夏季的繁华,但还是希拉拉的坐满了人,高翔只是坐在靠近排挡摊子的地方,老板做菜的香气时不时的从他的鼻尖飘过,让他感觉特别的美好。

很多时候高翔都会沉醉于这种平凡的惬意中,慢慢的享受生活的美好,也暂时的忘却了社会竟然有那么多可以让人悲伤的东西。

很快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韦紫凌从车上走了下来,她抬头四处张望,终于看到了坐在那里自斟自饮的高翔。

韦紫凌立刻变得不再焦急,看着高翔的样子,慢慢的走了过去,悄无声息的坐在了高翔的对面。

“你来了,怎么没有去玩呀?”高翔笑呵呵的说,他总是这样对韦紫凌笑。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韦紫凌说着移开了高翔斟满酒的酒杯。

“为什么?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你看我们这样认真,他们竟然结案了。”高翔大声的说着。

“你小声点,让别人听见。”韦紫凌边拽他边向四周看。

“韦紫凌,你说我该生气吗?”高翔直直的看着韦紫凌。

“我知道,我也很生气,他们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韦紫凌其实对这件事也非常的不满,但她感觉还是无所谓,工作的事她一般是不当作一回事的。

“你说做警察为的是什么?我们不能说做什么‘青天’、做什么‘正义使者’,可我们也要讲一个‘真’‘假’吧,如果连一个真假都不讲,我们做警察干什么?我们做人又有什么意思?”说着高翔又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孔夫子待人接物,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我们不要主观地相信,也不要太客观地不相信,放宽襟,就会有更多的智慧。”

韦紫凌没有阻拦,而是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酒一直喝了许久,韦紫凌也一直坐在那里看了许久,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如此认真的看高翔。

高翔叹道:“我师傅曾说我适合开武馆教太极拳,在武术界很有发展空间,甚至能成就一番武术事业,成为国际太极武道传播者。我不听,要实现入警的梦想!他说:从警一样可以修炼,你太刚了,要好好领悟阳平衡之道。”

她突然感觉内心有一种冲动,一种要保护他的冲动,她觉得他是那样的脆弱,是那样的需要保护,当然也是值得保护的。

“走,我送你回家吧!”夜已经很冷的时候,韦紫凌提出了要求。

“什么?你说什么?不会是我听错了吧,我们的傲慢公主今天变成灰姑娘了,这样讨人喜欢,这样平易近人。”高翔醉意更浓了。

“老板,买单!”韦紫凌边招呼老板,边准备拿钱。

“不用!”高翔伸出手摁住韦紫凌的手,“我有钱,我总想请你,你都不来,今天怎么能让你买单呢?”

高翔开始掏钱,但怎么也拿不出来,韦紫凌麻利的将钱递给在一旁等候多时的老板。

第288章约见重要人物

“不行,你拿回来!”高翔伸手去拿老板手中的钱,但酒精已经让他的动作无法再那样迅速敏捷。

“不要理他!”韦紫凌示意老板离开,自己搀起高翔离开了大排挡。

走出没有多久,掺杂浓浓酒气的各种食物就从高翔的嘴里翻滚而出,带着强劲的助动力重重的拍打在地上。

本是瀑布般的喷溅物,从到达地上的那一刹那,又飞速的反弹回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挥发着自呛鼻的味道。

韦紫凌没有躲闪,心甘愿的感受着这种味道,心甘愿的任凭喷溅物着落在自己的上。

如果发生在往常,她会远远的躲开,即便看到,也会让她恶心一个星期,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近距离的与这些东西接触,却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只是因为这个男人,这个有些黑瘦的男人。

“啊!啊!”就要到高翔家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高翔突然蹲在地上哇哇的哭了起来,任凭韦紫凌怎样劝解。

“别人都以为我是一个开朗快乐的人,可我没有一个朋友,你知道吗?没有一个朋友!”

朋友似乎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是一个问题,对于高翔来说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但什么样的朋友才是我们真正的朋友,我想也只有自己才能够真正的体会到。

高翔是不是为这种事哭,韦紫凌不知道,她也无法体会到,但她能够感受到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需要关心的孤单男人。

“我愿意做你的朋友,我一直是你的朋友,别哭了。”韦紫凌用力搀扶起高翔。

“我不想让你做我的朋友,我想让你做我的女友。”看着韦紫凌迟钝的样子,高翔知道这和往常的结果是一样的,“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我知道,没有关系,我以后不会再乱说了。”

说着,高翔转离开了,留下韦紫凌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他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高翔还不够好吗

韦紫凌不断的在默默问自己,究竟为何拒绝了鲁帅也拒绝过高翔,或许吴念梅和韩露的先后介入,让她与高翔越走越远,尹婷与高翔最终结合,让她终止了幻想,还是她失去初恋上官瑞,上官瑞家境地位显赫,太优秀太傲慢,有缘而无份,此后害怕受伤而不能学着敞开心房去接受别人,许久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一个喝酒的子,在云州电影院的另一侧的餐馆里,也有两个人在这里喝着闷酒,这里看起来要比大排挡豪华的多,但人却不是很多。

秦鸿鸣和王锦文已经喝了一瓶的白酒,但两个人似乎并没有就此打住的念头,而是继续倒满了酒杯。

“他们这是干什么?这么简单就结案了?”说着王锦文将满满一杯酒饮了进去。

“现在有什么不可能,只不过你都没有经历过而已,我现在已经什么都看透了,什么都要靠自己。”秦鸿鸣红红的两眼看着王锦文。

“不管怎么样,我一定要把事查清楚,我不能让我妈妈死的这么不明不白。”王锦文眼光里充满了坚定的信心。

两个人一直在酒精的麻醉中,抒发着自己的郁闷,即便王锦文的手机响了多遍,他们也没有听到,直到服务员走了过来。

“先生,可能是您的手机一直在响。”

“是吗?噢,谢谢。”说着王锦文掏出了手机,“这是谁呀?打了这么多电话。”

王锦文接通了电话,对方是一个男的。

“喂,是王锦文先生吗?”

“噢,你是谁?”

“您好,请稍等!”

接着对方换了一个女人。

“喂,是锦文吗?我是你干妈。”

“干妈!嗯”随着一声干妈,王锦文呜呜的哭了起来。

秦鸿鸣已经知道对方是谁,是王锦文的干妈,也就是万金蓉共生死的好姐妹赵素兰,当然也是一个不可小视的女人。她的出现,秦鸿鸣感觉到所有的事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

“走吧,你跟我去我干妈那里吧,她想让我们过去。”说着王锦文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说着两个人出门打了一个的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在另一个豪华的宾馆,潘经理早早来到了约定的包间,独自品味着红酒的味道,默默的等待着。

今天他的打扮与往有了明显的不同,脱掉了笔的西装,换上了一件随意的夹克,头发也改变了梳理的方式,自然下垂盖上了那发亮的额头,不细心去看你不会想到这就是平里风光无限的云凤集团总经理。

隐去了锋芒,不是随意而是刻意,因为,今天他要见的人物可不一般。

直到晚上11点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了,走进了一个穿风衣,头戴礼帽的中年男人,一进门,该男人向屋里扫视了一番,对坐在沙发上的潘经理说:“早来了?”

“没有!”显然潘经理是在说谎,因为他们约定的只是今天晚上,没有具体的时间,为了这个大人物,潘经理只有早早的来这里等待。

“事都安排好了吗?”来人问。

“当然,一切都按照你们的要求做的,您可以告诉老领导,让他放心的在上边呆着吧,一切都没有问题,万金蓉的两个儿子都不会弄出什么波澜来。”潘经理有成竹的说。

“是吗?”来人有些疑惑。

“这个你放心,他大儿子没有什么头脑,我说什么他信什么,老二呢,倒是聪明,可比较孤僻个,以前万金蓉做什么事他都不参与,我想也不会发现什么马脚,即便发现什么,他也没有那个能量,除了这两个人对万金蓉的死关心外,我想就没有别人了。”潘经理说的洋洋得意。

“不过这种事要做周全,明白吗?”来人还是那样深沉。“我知道,这个你放心。”

潘经理略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说,“我的事,你们怎么安排的。”

“放心,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我们讲的就是公平对待,共同发展,钱已经打到你的帐户上,除了我们给你的,还包括万金蓉那份从云凤二期工程集资款中抽调出来的款项,全部给你了。”来人的冲潘经理笑了笑。

“谢谢,我一定会好好的继续为您和老领导做事的。”潘经理强压内心的欣喜,但笑容已经从说话间流露了出来。

“不过,你要记住,不要依赖过去的云凤集团,那毕竟是万金蓉的产业,而且,将来云凤集团的事还很麻烦,我们和云凤的纠葛太多了,容易被人查出来,所以,你还是尽快开办自己的产业,这对你,对我们将来都有好处。”说着来人拿出了烟,但没有点燃,只是象征的在嘴边闻闻。

潘经理也没有去给他点烟,显然,他知道这是这个重要人物的习惯动作。

第289章应对寻衅

二十分钟后,来人按照来时的装扮,悄悄的离开了包间,潘经理显得十分兴奋,反复的在屋子里走动着,突然,他掏出了电话,熟练的拨着号码。

“喂!豹子,你快来接我!”与潘经理的约会有些不同,王锦文和赵素兰的约会要公开的多,毕竟一个是为了躲避事实,而另外一个是为了查清事实。

“唉吆!我的儿!”王锦文和秦鸿鸣刚刚进门,就被赵素兰的抱住了。对王锦文她一贯是这样亲切,王锦文也从这种中感受着从万金蓉那里失去的母亲的温暖。

“干妈!”王锦文一个高1米8的大男人,在赵素兰面前变成了一个温柔的绵羊,话语中掺杂了过多的柔。

“噢!别怕!别怕!”赵素兰边说边拍打着王锦文的背,“放心,干妈回来了,不管是谁干的,咱们都会把他揪出来!”

“你怎么去美国这么久?”说着几人走入了小客房。

“我现在又不像你妈,我已经什么都不干了,不出去玩,能够干什么?你妈要像我这样早点隐退也不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我早就劝过你妈,和这帮老家伙玩,早晚是会跌倒的,可她就是不听,以前说是因为你们小,想为你们挣点资本将来出国,可后来,想走也走不了了。唉!”赵素兰满脸云的说。

“干妈,我对我妈的事不太清楚,你说谁会杀我妈呢?”王锦文尽管头脑还算清楚,但说话已经有些罗嗦,浓浓的酒气也从两个人上散发出来。

“这可不好说,我现在还没有根据,我会找人查查的。”赵素兰说着又恢复了一个慈母的样子,“你看你们俩,是不是喝了许多酒?你们男人就是这样,有了事就会去喝酒,酒能够解决问题吗?酒也只能说明你们男人的无能!好了,我让保姆为你们做点醒酒汤。”

“不用了,我们没有喝多少。”在王锦文的阻拦下,赵素兰又坐了下来,这时她才第一次从自己宝贝的干儿子上移开,郑重的将目光放到秦鸿鸣的上。

“你是秦鸿鸣吧!”尽管是问话,但赵素兰说的非常肯定。“噢,对,阿姨你好!”秦鸿鸣礼貌的站了起来。

“没事,你坐下吧!”赵素兰脸上只是冷冷的没有了刚才的丝毫,这让秦鸿鸣感觉有些不自在。

“干妈,他是我的好朋友!”王锦文看到气氛有些尴尬急忙解释。

“我知道,我想你也就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吧?”赵素兰即便与王锦文说话,可还是盯着秦鸿鸣。

“听说,你当时在场?”“对,当时我在。”秦鸿鸣觉得这种目光更加犀利。

“有什么可疑况吗?”赵素兰继续盯着秦鸿鸣。

“没有,我想了很久,也感觉不会有人”

“是吗?有况的时候告诉我,听说警察局已经结案了,定的是自杀?”赵素兰不再询问秦鸿鸣而是转对王锦文说。

“我想其中肯定有问题,我准备明天去公安局,让他们给个公道。”王锦文气氛的说。

“不用了,没有必要,我想你去了也说不出什么来,现在我们还不知道谁是我们的对手,我们还没有方向,这样就采取行动只是徒劳,甚至会被他们一棒子打死,没有了反抗的能力。

他们这样积极的结案,正好给了我们一个方向,知道警察局里有问题,既然警察局先‘冒’了出来,那么我们就从警察局开始查起,如果是他们的人更好,如果不是我们也会抓到狐狸尾巴,这样也能够把他拎出来。”这样的赵素兰与那个抱着王锦文亲人的母亲真是让人难以联系在一起,“好了,你们现在就等我的消息,不要采取任何行动。”

“知道了!”王锦文认真的听着。“好了,我的儿,你真是想死我了,今天,你们别走了,就住在这里吧!”那个慈母又出现了。

“行吗”王锦文在这里已经不是住了一次,他考虑的是秦鸿鸣,所以,转脸问他。

“没事,秦鸿鸣又不是外人。”赵素兰抢先说。

“没事,我怎么都可以,反正家里也是我自己。”秦鸿鸣无所谓的说。

很快两个人被安顿睡下,王锦文睡得很实,一是因为几天来的劳累,二是在酒精的麻醉下,让他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而在另一个房间里,秦鸿鸣在昏迷的时候,发现灯被打开了,赵素兰走了进来。

“噢,董事长!”秦鸿鸣坐起来,穿上了一件外。

“不要叫我董事长了,我当初也只是挂个名。”赵素兰说着做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秦鸿鸣,你把你知道的况详细的给我讲一下好吗?”

“行,我就把我知道的给您说一下。”

已经是早晨的8点半,可刑警队里也只有韦紫凌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空dàng)的办公室,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这还仅仅是早晨,如果是晚上,韦紫凌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被吓死。

就在她发楞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人突然踢开了,剧烈的踢门声,让本已胆怯的韦紫凌猛地一个激灵。

“谁负责?给我出来!”来者是五六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你们有事吗?”韦紫凌急忙站起来,这时她才看清来人,原来是万金蓉的大儿子王智猛。

“当然有事,你们这是怎么办的案?为什么我们董事长的案子定成了自杀?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人大声的喊着。

“我们破案是讲究证据的,没有证据证明万金蓉的死是他杀,所以,我们只有定案为自杀。”韦紫凌内心非常的紧张,但还是装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

“小丫头片子,我不给你说,把你们负责这起案子的警察叫出来,我要他给我一个交代。”

王智猛不屑的瞟了一眼韦紫凌。本来想给高峰打电话的韦紫凌听到对方这样轻视自己,满心的不高兴。“小丫头片子怎么了,这个案子还就是我负责的!有事你冲我说吧!”

“呵!还没有看出来,你还本事的。”王智猛冷笑着说。

“我告诉你,万金蓉的案子我们是按照法定程序办理的,你可以怀疑,也可以想象,但你不能在这里无理取闹,有问题你可以按照法定程序向市局提出复议,我想你对我们的解决不满意,市局也会给你一个合理的结果的。”韦紫凌都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这样镇定的面对这些人。

第290章正义对抗

“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看看,你们是不知道我们万家的厉害,你以为我们在云州是可以随便应付的吗?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不会罢休的!”王智猛牛牛的说。

“那你们想怎么样?”韦紫凌更加严厉起来

“靠!一个小丫头都这样了得,看来不给你们一些颜色看看是不行了。”说着几个人,拿起桌面的几个瓷瓶奋力的砸在地上,一个桌子还被几人推翻,韦紫凌立即拿起电话准备给高峰打电话。

“打电话?等等吧!等等我们走了你再联系!”说着有一个高个男子抢过了韦紫凌的电话,顺势扔到了地上。

“好了,告诉你们的领导,要尽快给我们抓到凶手,否则,我们天天来。”王智猛说着转准备离开。

“怎么?王大少爷这么快就走呀?”高峰正好从门口走了进来。

“噢,是高队长吧?我想你总该对我们有一个交代吧?”王智猛歪着脑袋看着高峰。

“可以呀!交代好说,我们会给,不过,王大少爷也要对我们有一个交代呀?”说着高峰眼神看看办公室。

“这没有办法,是我们不小心碰掉的,等有机会再赔吧!”说着王智猛径直向外走,高峰坚定的站在那里,两人的肩膀来了一个轻微的碰撞。

看着纷乱的办公室,韦紫凌傻傻的愣在那里。

“高头儿,怎么能这样就让他们走了?以后是不是谁都可以来我们这里闹一通!”韦紫凌边说边收拾起东西。

高峰没有说话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啊!”韦紫凌大喊着,感觉非常无奈,“怎么还是我一个人收拾!为什么要自己来收拾?我也走!”韦紫凌也转离开了办公室。

作为万金蓉的二儿子,即便表面上与母亲不合,但面对万金蓉的死,他还是收起了往事不关己的想法,积极的调查母亲的死因。

一大早在秦鸿鸣的伴随下,他也来到了刑警支队,恰遇刚刚下楼的韦紫凌,看到两人的来临,韦紫凌似乎已经猜到了几分。

“怎么?二少爷也来砸东西吗?正好,我们现在还没有收拾,你先进去砸,等一会儿,我们请保洁的一块儿弄!”说着韦紫凌气冲冲的走了过去,“这是什么年月?警察有什么干头儿?”

王锦文和秦鸿鸣傻傻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唉!等一下!”王锦文稍微定顿片刻之后急忙追了上去。

“怎么?想打我一顿?告诉你,你妈的案子是由我处理,你要不满意可以去告我,但你不要烦我,否则,我可不是好惹的!”

“没有,我可不是土匪,我只是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妈绝对是不会自杀的,你们应该为我们查出真相。”王锦文还是那样礼貌的说。

“看你这态度还不错!”韦紫凌也转变了口气,“你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作出这样的决定?”王锦文已经有些心疲惫。

“我只能说,只是我们研究的决定,其他的我不能说了。”韦紫凌看到王锦文那样伤感,内心的怨气也消失了。

“研究?难道这种事你们不该调查吗?”王锦文不能理解。

“不要这样,现在很多东西是说不清楚的。”秦鸿鸣走了过来。

韦紫凌转眼看了看秦鸿鸣,但没有说话。“走,我们上去吧!”秦鸿鸣对王锦文说。

“没有必要,我们上去有什么用呢?走吧!”说着王锦文转就走,秦鸿鸣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韦紫凌。

“再见!”转追了上去。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韦紫凌第一次深深感觉到,一个警察能够拥有正义感是多么的重要。

云凤集团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在硕大的办公楼里秩序井然,看起来与往常似乎没有任何变化,然而在潘经理的办公室里,豹子却汇报着令人挠头的事。

“潘经理,现在我们赌场的生意很不好,很多老客户知道万董事长出事后,都不敢来了,怕出什么问题。”豹子认真的说。

“能够出什么问题?我们这里要是出了问题,那还有能玩的地方吗?”潘经理感到很奇怪。

“他们都说,公安局竟然把万董事长的案子定为自杀,很明显,这就说明我们云凤集团的后台已经偏移了,没了万董事长,今后我们就不可能再有过去的子了。而且,现在周二保的势力已经起来了,他们也积极开拓赌场生意,很多人都去他们那里了。”豹子边说边看着潘经理的脸色。

“原来是这样,别的方面怎么样?”潘经理略有所思的说。

“别的也不太好,药方面,我们的销售也不是很好,很多人都不从我们这里拿货了,我们的总体收入已经减了将近一半。”

“这些况,大少爷知道吗?”潘经理问。

“知道,我已经向他汇报过了,但他不是很在意,他说过段时间就好了。”豹子仍旧看着潘经理的脸。

“这个没有心眼的小子,没有一点精明劲儿,怎么一点也不像他妈,不过这也好。”潘经理似乎思路又开拓了,脸上的愁云忽然变成了欣喜,“不要管他,越败落越好,正好实行我上次给你的安排,知道吗?”

潘经理两眼紧紧盯着豹子,期盼兴奋的目光,让豹子不敢再看他。

“知道了,我已经开始做了,上次您提到的一些政府部门我都去过,新的娱乐城手续已经办完,地点也是我们上次看的那个地方,装修也基本完工,现在就是人员筹备的况还没有落实,您看该用哪些人?”豹子说。

“好,小子办事利索,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等过去了,你就是我现在这个位置,怎么样?”潘经理笑呵呵的拍着豹子的肩。

“这我哪敢?只要总跟着您就行了。”豹子说着眼角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你不敢?那难道还让我当经理吗?”潘经理假装不高兴。

“不是,不是!”豹子连忙解释。“哈哈!”

潘经理笑了,“好了,不逗你了,只要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关于人员问题,我们当然是用云凤的老人,你私底下问问,看谁愿意过去,等机会成熟了,我们一起过去。”

第291章掌控云凤

“我感觉,大家一定都会过去,您要走了,那整个云凤不就等于没了吗?”豹子激灵的说。

“哈哈!”潘经理得意的笑着,笑声似乎传了很远,很远。

“我怎么总感觉有人在笑呀?不知道我妈妈的死谁会高兴?”王智猛坐在云凤娱乐城自己的办公室里,纳闷的问旁边的兄弟。

“大少爷,你是多心了,万董事长走了,有你照样能够把云州罩住!”黑西服小伙子说。

“这倒是,我想云州还没有谁能够动动我的!”王智猛被说的心里美滋滋。

“不过,大少爷,你听说了吗?有人说万董事长的死可能和周二保也就是‘宝二爷’有关系。”其中一个年长些的说。

“这是怎么说的”王智猛突然激灵起来,把翘在桌子上的腿抽了回来。

“大少爷,你看,现在我们的生意不好,都是因为宝二爷那边抢了我们的生意,不然,不会是这样,你说敢动我们董事长的云州有几个?不就是有个宝二爷敢跟我们斗吗?除了他还有谁?再说,现在最大的获利者是谁?也是他,这事是最明白不过的了!”

“对!这家伙,上次来我们家,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善类!走,跟着我去找潘经理!”说着几人兴冲冲的奔向了云凤集团办公楼。

“大少爷,你说吧!你说咱们怎么办?”潘经理笑盈盈的说。

“我想应该给周二保一点颜色看看,不然,他一定会把我们的生意全部抢走不可!”王智猛非常的气氛,“而且,我妈妈不能白死,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还!”

“这好说,现在万董事长走了,大少爷理所应当成为我们的当家人,你说什么,我都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潘经理说的似乎非常恳切。

“潘经理,我知道,我们万家能够有今天,你的功劳是最大的,我不会亏待你的!”王智猛似乎觉得自己真的已经成为了这里的“老大”。

“是吗?”潘经理不露声色的回答。而目光却看向一直站在一旁的豹子,两人目光的交流让人深思!

又一次选秀开始了,来自全国各地的俊男靓女们都聚集到了云州,带着梦想参加这个备受关注的盛会。

秦鸿鸣很顺利的通过了省、区两级的选拔赛,成功进入了全国决赛,看着这么多优秀的选手让秦鸿鸣兴奋不已。

全国入选的男、女模特各90人,先后要经历3场预选赛、3场淘汰赛、最后是半决赛、总决赛,共8场比赛,其中,3场预选赛,每场淘汰男女模特各10名,3场淘汰赛每场淘汰男女模特各10名,半决赛又将有10名模特被淘汰,最后,有男女模特各20名进入总决赛。

男女模特将分别评选出冠亚季军、5优模特和10个单项奖。

一个月的封闭集训伴随这最后的照相留念很快就结束了,当再次踏上云州的土地,秦鸿鸣深深的感觉到自己的命运即将发生根本的变化,他整了整半开的衣领神采奕奕的走下了飞机。

“唉!”很远他就看到了满脸憔悴的王锦文站在人群中,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然会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那个放dàng)不羁的人,变得没有了任何活力。

秦鸿鸣朝着王锦文的方向奋力的挥手,“锦文!我在这里!”

“哇!你看,那个最帅的向我们这里打招呼呢!”

“啊!我快晕了!”

两个站在王锦文前边的小姑娘看到秦鸿鸣,兴奋的陶醉着,王锦文心里好笑,轻轻的拍了拍她们。

“对不起,让一下,那是我朋友。”王锦文绕过他们与走过来的秦鸿鸣亲的拥抱在一起。

“回来了?现在的你可了不起,我敢说,只要你说一声,肯定都有人愿意为你殉而死!”王锦文说着边用眼的余角暗示那两位小姑娘。

秦鸿鸣转眼看了看,狠狠的拍了王锦文的胳膊一下。

“别逗了,我又不是什么大明星!”

“我看是一样的,走吧,我给你接风!”王锦文的接过秦鸿鸣的一个行李。

“不行,晚上要走台,后天就要开赛了!”秦鸿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改天吧,等我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好吧!你们晚上是不是统一住宿!”王锦文问。

“那肯定是,据我所知,这200个选手中,就我一个是云州市的。”秦鸿鸣笑着说。

“那你们住哪里?”王锦文随口一问。

“住,我不太清楚。”秦鸿鸣说着不再看王锦文。

“你还是那样悠闲、洒脱,随遇而安呀!”王锦文笑着说。

“反正坐班车,跟着大家走呗!”说着大家已经走出了机场大厅。

“那你还让我来接你,我不是白来了吗?”王锦文故意问,“你把我当傻子遛呀?”

“反正你也是闲着!”秦鸿鸣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被大赛工作人员打断了。

“大家不要乱走,前面有我们准备好的客车,大家赶快上车,我们直接去饭店!这位选手你上车吧,不要挡着其他选手。”

“知道了!”秦鸿鸣拿过了王锦文手中的小包,“好了,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到时候你一定去看我比赛!”

“知道了,去吧!”说着王锦文转离开了这群美丽的天使们。

上车时,王锦文又羡慕的回头看了看这群美丽的人们,内心似乎也充满了美好,看着他们漂亮的样子,自己的烦恼也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个世界上,标致的人没有想到这么多!”王锦文笑了笑低下子往车里钻,但一种东西晃入了他的眼帘,他又立刻站了出来,仔细去打……

当他清楚的看到模特们客车上写着“龙潭宾馆”的时候,内心的云又重新浮现上来。

万金蓉的死,让王智猛得到了更大的权利,整个云凤集团似乎成为他一个人的天下,只要他说一没有人说二,即便是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潘经理,最近也对他越来越顺从。

“唉,你说现在我是不是越来越有眼光了?为什么从我掌握大权后,做什么事都这么正确?我都受不了自己了!”王智猛笑呵呵的问旁边的跟班。

“那当然,现在大少爷真的是能够一脚震动半个云州!”旁边的人笑呵呵的对王智猛说。

“你小子,就会拍马!”王智猛诡秘的笑看着那个小子,后意味深长的说:“其实,我知道是因为我妈走了,没有人说我了!唉,这样的子还能有几天。”

第292章空壳

说着王智猛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王锦文,他从内心里希望弟弟出来帮他,他知道凭借弟弟的能力一定会把妈妈留下来的事业打理好,但他更知道,弟弟是绝对不会参与家里的任何经营活动的。

所以,一直以来,对家里的一切,他们两个兄弟之间从来没有在一起商量过,包括家产的分配,弟弟不是一个在乎这些的人,作为哥哥,他即便在乎,可与自己的弟弟比较起来,王智猛更加在乎后者。

“走吧!大少爷,赌场那个‘小红椒’还等着咱们呢!”跟班的小子建议王智猛去赌场,这段时间以来,王智猛经常去那里,即便是自家开的,但他在那里欠下的赌资,也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

“走!再赌它个底朝天,我不信今天我还输!”说着王智猛来了兴致,站起来,带着几个人走出了办公室。

硕大的一个赌场,坐落在云凤娱乐城的地下,如果不是内部人,在昏暗的灯光掩饰下,你不会从纷乱的包间隔断中找到赌场的入口。

王智猛刚到,值班的经理就急忙迎了上来。

“大少爷,您来了?”

“噢!怎么样?今天人多吗?”王智猛边问边朝里边走。

“还可以,和前几天差不多。”

“这就是说,人不多?他妈的,这个周二保,跟我斗,你可是看错了人!”王智猛有些生气。

刚走进大厅,就看到潘经理从里边走了出来,很远就冲着王智猛亲切的笑,那种笑,让人感觉是那样的舒服。

“大少爷来了,今天又有雅兴了?”潘经理亲切的对王智猛说。

“没有,反正有潘经理帮我主持大局,我闲着也没有事,走吧,一起吧?”王智猛笑呵呵的说。

“算了,我可没有你那个兴致,那么一摊子事,我得处理呀!”潘经理笑眯眯的说着,“好,你玩吧,钱不够了从柜上拿!”

“那好,您走好!”说着王智猛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

边走,王智猛对旁边的跟班说:“算他还识趣,如果像以前,我早晚会撤掉他,现在先让他当着。”

王智猛绝对不会想到,潘经理也像他一样,对旁边的豹子说了一句话,两句话的不同在于,潘经理的话更注重现实。

“都安排好了吗?让他大胆的玩!”

“都安排好了,现在大少爷已经签了800多万的单子了。”豹子小声的说。

“好,帮我注意点!”说着潘经理仍旧保持着那种欣慰的笑容。

王智猛喜欢的就是很多地方流传的推点,这种游戏唯一的特点就是简单直接而且迅速,那种智力型的东西,他总觉得麻烦,既然玩的就是输赢,索就快一点,直接了当比较痛快。

“大少爷,你来了!”一个穿着红色紧衣的女子一看到王智猛走进来,就jiàn)兮兮的迎了上去。

“看你这个浪劲儿!又在发!”说着王智猛狠狠的拧着该女子涂有厚厚胭脂的脸蛋。

“大少爷,你都把我小红椒拧红了!”小红椒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放dàng)。

“我把你拧红了,我看你已经够红的了!是不是让男人给你放血,放的?”王智猛哈哈大笑起来。

跟着王智猛的几个人全诡秘的笑了起来。

“你们这帮人都不是好人!笑什么笑?”说着小红椒又转仍旧妩媚的笑着对王智猛说,“都知道我是大少爷的人了,我想让别的男人帮我放,也没有人敢呀?”

全场更是笑了起来。

“那好,你等不及了,今天我就帮你放个够!”王智猛显得非常得意,他觉得能够统治一个女人是一个男人的能力,是一种权威的体现。

“来我坐庄,你们都下!”王智猛说着得意洋洋的坐在了那里。

“你坐庄,那我们怎么赢呀?”一个中年男人不快不慢的说,可以看出他已经是这里的常客。

“唉,我坐庄,你才应该放心呀?我有保障呀,总不会输的连钱都给不起!”王智猛大笑。

“那倒是,那好,我们就赔着大少爷玩玩!”中年男人斯文的笑着。

“小红椒,来你掌盘,好!我都好久没有上场了!”小红椒像模像样的坐起了cāo)盘手。

赌局正式开始,包括王智猛和中年男人共有6个人参加,其中还有一个女人。

“大少爷,今天的运气不错呀?”中年男人笑着说。

“是呀!像这样,我们今天不输光了才怪呢?”那个女人也说话了。

“不好意思,这只是刚刚开始!不过,我也该幸了,最近总输了!如果今天还输,我这个娱乐城都要成为别人的了!”王智猛笑呵呵的说,他有感觉今天自己一定会赢。

牌局飞速的开着,总体来看,王智猛一直在赢,其他人中,那个中年男人略赢,那个女人保持不输,另外几个已经输了很多,最后终于退场了。

“今天看来,大少爷真的手气太壮了!我们都不敢玩了!”女的笑眯眯的说。

“这是怎么说的,今天还早吗?怎么就不玩了?”王智猛觉得很扫兴,可看看整个场子,人少的可怜,看样子不会有人再参与到他们的赌局中来,所以,他心里暗暗想起一个人,那就是周二保,这个与他争抢所有生意的人。

他知道,现在的云凤集团已经是一个空壳子,特别是云凤娱乐城二期集资款的空缺问题,已经成为他内心的一颗炸弹,尽管自己调查了很久,但始终不知道,妈妈把这批钱转到了哪里。

他总认为,妈妈应该把钱给自己和弟弟留着,但他永远也想不到,云凤集团集资活动中,万金蓉只不过是其中一个角色而已,她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自己支配这么巨大的一批款项,即便她曾经那么试图想掌握主动,但最终还是放弃了一切。

“没有人和王大少爷玩,怎么可以?这不是摆明了不给面子吗”就在大家不知如何消遣的时候,周二保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

看着周二保满面光的样子,王智猛心里恨的要死,怎么越是想谁,谁就能够送上门呀?

“这不是宝二爷吗?怎么今天有时间到我这小场子里来!”王智猛仍旧那样坐着。

“怎么是小场子?云凤在云州要是小场子,那么云州可就没有场子了?”周二保看了看那个中年男人和女人,接着说,“我看你们人也不多,这有什么意思?不知道加我一个,大家可愿意继续赌一局?”

“当然欢迎!我们正愁没有人呢?”那女的抢先说。

“怎么样?王大少爷,有兴趣吗?”周二保看着王智猛说。

“这话你是怎么说的,请坐吧!”说着王智猛示意周二保坐下。

“好!那么开局!”小红椒喊着。

“王大少爷,你这里掌牌的姑娘都这样漂亮!”周二保看着小红椒说。

“没有办法!”王智猛冷冷的说。

小红椒不停的喊,周二保也不停的推,4千、8千

王智猛终于再也坐不住了,额头的汗不知道什么时候低到了台面上,几个回合之后,王智猛又猛地坐在了椅子上,看到这里,周二保也站了起来。

“好了,我想再这样下去也没有了意思,我本不想这样,可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样!来吧?结帐吧?”周二保说着穿上了衣服。

“总共万!”周二保旁边的人说。

“好了,怎么样?”周二保冷笑着。

“给!”王智猛说着摆了摆手。

“好,真不愧为万董事长的儿子!”说着周二保带着人离开了。

王智猛感觉整个云凤娱乐城突然静了下来,静的让人感到了窒息!

看着书桌上已落满灰尘的画夹,让王锦文久久难以挪动脚步,一个人悠闲的在郊外采风,微风袭来,带来的只是一片欢笑,心随风而动,触景而发,似乎这种生活从来没有光顾过他。

现在糟糕的一切让他失去了过去所有好的心,本认为自己可以不问世俗,本断定自己可以放弃一切。

然时至今,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真实的面对。

他慢慢的走向画夹,轻轻的拂去点点尘埃,本想拿起一解心中许久的期盼,手却停留在半空之中,这将不再属于自己,自己将不会再有这样的生活,妈妈的死,已经将他推入了另一种人生轨迹。

他抬头看了看手中的表,已经下午4点了,离他约会的时间已经很近,匆匆收拾了一下,王锦文就离开了家。

第293章 授拳

武术让高翔充满活力,武术让高翔心变化多彩,武术让高翔健康自信,武术让高翔广交豪杰,武术让高翔自力更生,武术让高翔行走天涯。如此,这些理由足够了。

没有了武术,高翔的生活会乏味,高翔的灵魂会枯萎,高翔的手脚会发痒,一天的子会很不自在。

武术有毒,她深深的植入了高翔的骨髓血液中!

人生已后半百,回想走过祖国大地东西南北中的时光,虽没有时髦的车与房,更没有丰足的金银财宝,但大脑高翔有千拳百影,这些丰富的武术技能和功夫,化作高翔能活着和工作的营养,一天天把刀剑锤炼得奕奕神光!

多位武当功夫好者电话要跟高翔学拳和功夫,武当功夫的魅力正在吸引更多的太极拳好者健需要了,有人来跟高翔学武术学功夫学太极时,高翔就深深感动和体会到自己存在的价值。

在云州武术界,高翔初露头角,很多外地习武者慕名来访,请求授拳,除刑侦支队那些部下,还有其他单位武术好者纷纷要求高翔设立拳室,在工作之余胡雄伟、廖雄等大案队年青人学得火朝天。

高翔见时机成熟还请来他的师傅武当山的袁玄敏道长来拳室指点武友们,讲授易经学阳说。

高翔对武术武道有着自已的实践认识,拳室成为他一个新的舞台,他期望通过拳术强警,锻造一支文武双全的刑警队伍。

拳中有山水,太极寓乾坤。

人生得意千万般,不问他人瓦上霜。

自己的,走自己的路。

不问收获,不问未来,不问时光,不问秋。

习武,练武,教拳!必须的。

高翔习武,由来已久,对于健康认识较深,常常反思武学与健康的关系:

健康比知识、金钱、名利等其它物质更重要!

一个对自己健康不重视的人,也可以看成是个没有心的人,更不是一个智慧的人。

自己的健康自己锻炼!

把健当作一种生活习惯,健有我也有你!

人体每每时最辛苦。所有的健康问题,都是我们自为的习惯和想法带给它的问题。我们的衰和老,也是脏器与精气神等的损耗造成的。

有个重要习惯,那就是每天规定的饮食习惯,成习惯的给脏器和人体带来了积极的营养补充,也同时俱增了垃圾和毒素。一旦打破了人体正常的平衡系统,疾病由此引发出来。

关于健康,是个重要话题,也是个复杂的课题。健康至少有五大关系:1好环境利于健康。经常置于青山绿水、花香草木的大自然中,和自然亲近,吸收天地精华。2保持心愉悦。心宽广,积德行善,远离负面绪,让内心生喜。3睡眠充足休息要好,不透支健康。4管好吃的嘴,合理饮食,多喝茶水,不吃垃圾食品。5健康的系统锻炼,当然最好练拳了,太极拳、八卦掌、形意拳以及其它拳法和武术路或者气功健功法等都很好!常更新体系统,吐故纳新。

健康有学问,健康不可小觑。

健康,是人生自己第一工作。

与健康同行。你把健康当回事,健康才把你的生命当回事。关健康,也是行善有德!传播健康的使者们,更是功德无量,有福于一方,造福于社会了。

健康,是个人的大事,也是一个企业和单位的大事,集体的大事,国家的大事。

健康的人,不仅是自己和家庭的福气,也为国家与社会节约了医疗资源,做了好贡献!

健康中国,有你有我。

精神的强大,当建立在好体之上。

病夫,堪何能委以重任,支撑家庭,支撑社会,支撑国家?更不能保家卫国。

中华民族的子孙们,当养成从小健康锻炼好习惯,国民当该下行动强健体,这样我们的民族才真有好未来。

对国民的健康教育和重视,既要有政策真落实,也要广大的民众自觉醒。

好体好健康,真乃是福气。

惜生命,好好健,好好活着,健康活着。病人永远是个负担!没人喜欢真生病,那就不妨做好预防,积极健行动,减少生病的几率。

拯救健康的,最好是你自己!只要你坚持科学运动和真懂健,你就是佛,你就是仙,你就是医生,你就是道。

在侦办万金蓉离奇死亡案的空余,高翔和武当纯阳拳宗师汪辉约定周六上午相会,认识汪先生都十年之久,他的纯阳拳法名动武林,他也是个传奇。

他晚上特地拜读了汪先生写的著作,看完了二个章节,写得真好!他是名副其实的武学家。

纯阳武功,乃武当派功夫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从钟汉离到吕洞宾,复到丘处机,后代代相传到刘航道长,再传宗阳山人汪辉先生,薪火相传,乃武当功夫一奇葩!

高翔和汪先生相识由来已久,只是少了交道。原以为他大名鼎鼎不会知道高翔无名小卒的,没料到前几天和他聊天他说知道高翔。

高翔分明记得那年去武当山的火车上他们相遇于一车厢,高翔感觉是他,他也瞅了高翔几眼,因为有十多年不见,彼此犹疑了下而没能招呼,后来高翔问武当杂志的熊愚,他说那就是他。

错过了一次美丽同行中的聊天。回想此事,历历在目,难忘那时的神。

有缘必相会。天作主,神不可挡。

昨晚和住在云州胜利街不远的胡雄伟相约,让他也见见汪先生。高翔还和汪先生的弟子何振说要去看他师父,他说今中午有会议还不清楚能赶来不。

以武会友,增进感,开阔眼界,取长补短,乃武林约定习俗。

今拜会,高翔是以朋友份呢?记者心态呢?二者均有之。汪先生,高翔来了,不见不散。

上午十点五十分到胜利街,天微微作雨,并不影响出门人的心。

汪辉先生和夫人来车站接高翔,高翔他们一路走一边聊,高翔才清楚他74岁了,高翔还以为他是六十来岁。

汪先生红光满面,仙风道骨,他夫人说他不饮酒不吸烟,74岁的他体很棒,他夫人体也很好。

胡雄伟已经到了楚材小区,高翔给汪先生说带来了一位武友就这附近的,他说好,让他一起去吃饭。

一家适中的餐馆,四个人坐下于一杯清水里开始聊天。

谈到了过去,谈到了时下的武当山,谈到了高翔他们自如何去做个正确的习武者,也谈到了健康养生,气氛友好,往事如烟在心底浅浅泛起涟漪。时光似乎把高翔他们都拉到了难忘的青时代了!

汪先生很健谈,内心也很平静的,一个完全成熟而有境界的修道者。十多年前他潜藏的一些锐气已经被修行的时光磨灭掉了!

他们还谈得来,还有共同的话题说,还有彼此些许的牵挂在心里,高翔记得他他也记得过去的高翔!这就是份,武林友谊。

今个非常感谢汪先生美心美意,没有喝酒没有很特别的大荤大菜,但高翔他们四个人都吃的很好,话题也有气氛。

午饭后汪老夫妇还特意陪高翔走了一程到车站,想到这个曾经叱咤武当的老人,一真功夫,内心不自觉的漫起高翔对他的尊敬。

挥手是何年?

也许不久高翔他们还会相见的。

没过一会,节期间和高翔联系的周先生就来到拳室,高翔用上等的金骏眉为他沏好一杯茶。

淡淡的茶香味道,弥漫了会馆的茶室,彼此关注的武当功夫话匣子就在暖茶的口味里激涌动。。。

他喜武术10多年,也渴望学到真正的武当功夫,在武当山道协李会长的推荐下他就找到了高翔。

高翔们畅谈了对武当武术的认识和心法,彼此很投机缘了。确定了下一步的学习时间和计划。

送走周先生,qq里和陶先生聊起来,他从事的是电子商务工作,期望自己拥有健康的体。他也基本确定了要学习一年的时间和计划,想学习武当剑法。

午饭过后,高翔赶紧把手机里节期间的所有要学习武当太极拳的电话,作了短信回执。

晚上天寒冷,高翔9点前就回宿舍了。在深夜11点半就入睡了,比去年提前休息早好几个小时了。

想了一些问题,也打坐了一会。8点半起,9点来到办公室,卫生搞完后,给自己沏上一杯上好的茶。才打开电脑,不一会接到天楚太极拳好者的电话,

说要来拳馆见识下武当太极拳。大约半小时,他们一行5人来到了拳馆,品茶后高翔为他们做了演练。

漫步湖边,阳光打在上有些暖意。看见这么自在的场子,高翔安静地打了2遍太极拳就上楼了。

下午快五点,甘先生给高翔打电话说马上过来。他是去年元旦开始跟高翔学拳的,不到10课时基本掌握了武当太极拳的动作。

这个武大毕业、某公司的副总因为应酬多,而在去年底坚决戒酒来练拳健,其心诚恳其意坚定,每天他基本要练习10来遍。

高翔很喜欢他这种执着的精神和认真的态度。他现在已经把这拳练习快300遍了。

下午5点半他来了。高翔看了他的练习,感觉他进步很大,动作也规范多了、拳术的味道和感觉也浓厚些了。真是功夫不费苦心人啊!甘先生说,他就喜欢寒冷练拳,当打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全就开始发。

他们聊起了太极拳的哲理、技术体系和锻炼价值及武术文化等。

对于彼此熟悉的内容高翔都不讲。高翔说了人活着要明白和处理好三大关系:正确处理好人和自然界的关系,这里面隐含起居睡饮食锻炼学习修等很多与大自然的复杂关系内容;第二要正确处理好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这里面的关系有上下级、同事、亲人、父母子女之间等关系;第三也是最重要的关系就是要正确处理好个人与自己内心世界的关系。

高翔他们修炼太极拳,就是有益于自己心境好和气血充盈筋骨强健。

太极拳是最好的武术拳法,它对人体气血、筋骨及呼吸系统、循环系统、消化系统、神经系统和思维系统等很多方面都进行了全方位的锻炼,是癌症的克星,也是高翔们维系自健康最好的法宝,是中国贡献给人类的文化瑰宝!

甘先生不愧是文化人,对高翔的阐述表示赞同,近期处理好事务2周后他已决心开始系统学习了!

第294章心疼和牵挂

韦紫凌一天都没有什么事,队里的几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案件,只有她又一次恢复了往的悠闲。

细想起来,韦紫凌有时候自己都觉得可乐,几年来,一个刑警竟然没有出色的侦破过一起案件,永远是给别人打下手,如果女人是她唯一不破案的理由,那么不破案也将成为一名不合格警察的根据。

终于遇到了万金蓉这么一件特大的案子,可突然之间整个案子也被取消了,即便自己没有能力去侦破,但她还是相信高翔有这个实力,跟着他,她一定能够学到很多,但今天看来只是自己的一个妄想。

人为的是一口气,高翔为了这个案子已经有几天没有来上班了,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韦紫凌可以确定,他在深挖这起案子。为什么自己没有信心去查出所有的内幕?

韦紫凌曾经多次询问过自己,但还是没有一个明确的决定。

下午,只在单位转了一圈,韦紫凌就走了出来,一个人在大街上慢慢的溜达,今天,她的心格外的不好,突然之间,高名的悲哀笼罩在心头。自己整天都在做些什么?

工作上一塌糊涂,生活中更是粥一锅,乱!乱!乱!自己为什么过到这种地步,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要改变,我要改变我的生活!

负荷前行,总觉得人生苦短,天难留。背着重重的行囊,一路都在喘息,何曾在意边的风光。

“啊!”韦紫凌立定,大声的冲着天喊着。

路过的人都在回头仔细张望着眼前这个穿着得体,文静秀丽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公共场合做出这么不寻常的举动。

韦紫凌没有觉得有丝毫的不好意思,突然觉得心好了许多,顺手拽了拽翘起的衣服,捋了捋有些纷乱的头发,镇定的朝前走去,似乎,刚才那个神经病的女孩是别人,弄得所有看到的人感到高名其妙。

走出没有多远,韦紫凌实在压抑不住,“噗哧”笑了出来,心也变得快乐起来。

心里正在盘算着下步的打算,我要开始寻找我的,主动出击寻找梦中人,争取尽快把自己嫁出去,省得妈妈在那里不停的唠叨,可自己的梦中人到底是什么样?自己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个普!

其实,韦紫凌对真的还没有认真考虑过,尽管岁数不小,她总是莫名的感到孤单,希望有一个人来陪她,希望有一个人可以随时牵挂着她。

以前,总会有几个女伴作乐,后来工作了,整天和单位的人在一起,觉得也非常的充实,而现在,所有的一切似乎已经变了,自己变得更加害怕孤独,内心的空虚让她时时感到害怕。

想到这里她想到了高翔,几天没有见到这个男人了,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那天晚上喝酒的一幕,会不时的浮现在她的眼前,她似乎有了一丝异样的……

她开始心疼和牵挂那个男人,觉得他也是那样的孤单,而自己只是不愿意看到他那种孤单的样子!她不知道这种感觉应该算是什么。

难道这也是,她真的有些不明白,最初,她是反感找一个同行当作人的,所以,思想上一直在排斥着高翔,即便他在以他的方式表达着对韦紫凌的感觉,但这种的感觉有些时候连自己也无法准确判断。

无聊的溜达了很久,韦紫凌最后来到了一个咖啡屋,静静的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静静的看着窗外穿梭的行人。

茫茫的人海,与一个人相遇的几率到底有多大?那两个人相的几率又是多少?

所有和有关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涌进了这个花季少女的脑海,让她心灵的浪花激dàng)起伏,整颗心、整个人都被寻的力量包围起来。

“你好!怎么了?不舒服吗?”正当韦紫凌发楞的时候,王锦文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

“没有呀?”韦紫凌紧张的说。

“那我看你的脸那么的红!”王锦文继续认真的端详韦紫凌。

这让韦紫凌觉得更加不好意思起来,心想,自己在“思”这不让人家笑话吗?所以,脸越发的红起来。

“没事,可能是刚才在外边冻的,里边暖和!”韦紫凌解释说。

“噢,你早来了吗?”王锦文坐在了韦紫凌的对面。

“没有,也是刚到。”

“真的不好意思,把你叫出来,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是想和你谈谈,因为,他们说这起案子是你负责,和领导谈我想事发展到今天已经没有必要了。”王锦文说。

“对,是我负责。”韦紫凌想,没有想到当初高峰让自己当主要负责人,竟然还真的会担起责任来,“没事,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不过,没有像你哥哥那样,我还是愿意和你聊聊的。”

“噢,对不起,我代表我哥哥向你道歉!”王锦文说的很诚恳,这让韦紫凌感觉非常的难得,所以,先前有些“冷”的态度变得“暖和”起来。

“服务员!”王锦文伸手示意旁边的服务生,并对韦紫凌说,“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就喝水就行了。”说着韦紫凌把自己面前的往自己的方向拿了拿。

“两杯茶,再来点糕点!”王锦文没有再征求韦紫凌的意见,直接对服务生说。

“好的!”说着服务生转离开了。

韦紫凌也没有推辞,眼光假装放在离开的服务生上,装出一副镇定的样子。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王锦文直接了当的说,“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在我妈妈死的问题上,你应该知道我妈妈肯定不是自杀的!”

“我一定帮!”韦紫凌刚出口就感觉自己说错了,自己心里真的没有什么底,她没有能力去帮他。“我尽力吧!”

“那么,你有什么况吗?希望你能够提供给我。”王锦文说。

“这个”韦紫凌迟疑了一下,“这个不太好说。”

第295章富二代买单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找麻烦的,我现在不是针对你们,我的目的只是想找出杀死我妈妈的凶手。”看到韦紫凌有顾虑,王锦文有些急躁和不耐烦。

“怎么可能和我们没有关系呢?这起案子是我负责的,但最后这起案件的定案,不是我定的,而是上边的命令,我们一直也是以故意杀人案件进行调查的,但没有想到上边突然下通知,认定为自杀,这在以前是完全没有过的。所以,这起案子调查起来一定和我们内部有关!”

韦紫凌知道王锦文是因为相信她,才约她出来的,所以,她很愿意把这些东西告诉他,不管他的母亲万金蓉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现在毕竟她已经死了,可对万金蓉的死,应该,也必须有一个明确的交代。

“原来是这样!”王锦文陷入了沉思。

服务生将东西端了上来,韦紫凌微笑的向他点了点头。

“那你愿意帮我调查吗?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王锦文认真的看着韦紫凌。

“帮你调查?”韦紫凌感觉这种说法比较奇怪,堂堂的一名人民警察竟然要帮助受害人来调查。

“不要这么说,我感觉很奇怪,我们会调查的,我们队里就有一个叫高翔的副支队长,他本来是和我一起调查这起案子的,其实,表面是以我为主,暗地里所有的工作还是由他来做的,就在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他怎么也接受不了。”

“那我希望你能够约个时间,让我和他见一面好吗?”王锦文听到这个消息感觉很兴奋。

“当然没有问题,明天,如果他还不来上班,我就去找他!”韦紫凌说。

约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才离开了咖啡屋。

韦紫凌看看时间还早,便又到附近的商场溜达,看着专卖店中漂亮的衣服,韦紫凌感觉心非常愉快,于是,她走进了其中一店,兴致勃勃的试穿起来。

“小姐!你穿上真的很漂亮!”女导购员笑盈盈的说。

“是吗?”韦紫凌感觉上穿的这件粉红色的衣服也特别的适合自己,美滋滋的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

“怎么样?小姐你就要这件吧!好的。”导购员看出了韦紫凌的心思。

“多少钱?”韦紫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边问。

“两千八!”导购员的口气非常的平和。

“什么?这么贵?”韦紫凌这时才从陶醉中醒悟过来,两眼大大的盯着导购员。

“小姐,选到适合自己的贵点算什么?你穿这件真的很好看!”导购员仍旧继续劝说着。

“衣服是适合我,但这钱可不适合我,我一个月也挣不了这么多!”说着韦紫凌就准备把衣服脱下来。

“小姐,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可以问问我们的经理给你打个折。”导购员似乎并没有“放弃”韦紫凌。

“打折能够打多少?”韦紫凌也没有放弃。

“我给你算一下,打9折。”说着导购员像模像样的去拿计算器。

“9折!”韦紫凌没有等导购员算出结果,直接奔进了换衣间,嘴里小声的嘟囔,“9折?9折能够低下2千吗?”

“服务员,麻烦你拿起来吧!”韦紫凌把换下来的衣服递给导购员,可眼睛还是不自觉的多看了一眼。

“我给你包起来吧?”导购员笑嘻嘻的说。

“对不起,我不要,我买不起!”韦紫凌感觉非常的奇怪,“你给我包起来,我可不给钱呀?”

韦紫凌说着笑了起来。

“不用了,拿走吧!”导购员也笑盈盈的开起了玩笑。

“不会吧?这年头,都有毛病呀?”韦紫凌傻傻的站在那里。

“先生,把票给我吧!”听到导购员这样说,韦紫凌转,看到王锦文站在那里。

“怎么是你?”韦紫凌似乎明白了一些,“这衣服是你买单的?”

“嗯,看你喜欢就买给你!”王锦文说的非常自然,看都没有看韦紫凌,转就走出了专卖店。

“唉!你这人怎么这样?”韦紫凌喊着追出专卖店。

“小姐,你的衣服!”导购员大喊着。

韦紫凌返回拿了衣服追了出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你走什么?”韦紫凌拉住了快步走的王锦文。

“没有什么?看你喜欢就送给你?”王锦文说。

“谢谢,不过,我想我们还不熟,这个东西我不能要!”韦紫凌说。

“不要你就扔掉算了,反正我要也没有用。”说着王锦文继续走。

“扔就扔!”说着韦紫凌把衣服扔在了地上,快步走到了王锦文的前边。

但王锦文并没有回头仍旧那样坚定的走着。

“唉!这是谁的衣服呀?”有人捡起来,大声的喊。

片刻之后,韦紫凌还是回过了头,见到王锦文没有理会,急忙跑了过去。

“唉!是我的!”

“闹别扭呢吧?”捡东西的人说,“闹别扭,别扔东西呀?”

“谢谢!不好意思!”韦紫凌向对方表示歉意。

“真丢人!”韦紫凌拿着衣服边走边自言自语,“怎么是这种人?看起来好,脾气这么怪!”

“唉!你怎么这样?我和你很熟吗?”韦紫凌大喊着。

“我觉得你穿那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我觉得漂亮的衣服就应该穿在漂亮的人上!”王锦文转过来认真的对韦紫凌说。

“啊???噢???”韦紫凌没有想到王锦文会这样直接的说出这些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王锦文继续向前走着。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会把钱还给你的!”韦紫凌跟在后边说,王锦文没有说话。

“可这也太贵了,我真的觉得没有必要。”韦紫凌小声的嘟囔。

“那你就收下吧!反正我也不在乎。”王锦文有些不耐烦,“真是女人!”

“女人怎么了?你凭什么这样说我?”韦紫凌感觉有些接受不了,“你有钱算什么?不都是你妈妈做违法生意赚来的吗?你牛什么牛?”

韦紫凌大肆的回击着,王锦文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拿过了韦紫凌手中的衣服,愤愤的扔在了地上,转走了。

韦紫凌张着说到一半的嘴傻傻的站在那里。

一进家门,妈妈就看到韦紫凌那沉的脸,急忙问:“怎么了?谁惹你了宝贝女儿?”

“气死我了!怎么什么人都有?”韦紫凌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了?”看到韦紫凌手中的衣服妈妈说,“这衣服新买的吗?看样子不错,很贵吧?”

“对,很贵!两千八!”韦紫凌气冲冲的说。

“什么?两千八女儿,不过了?你这么能花,得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才养的起你呀?”妈妈开玩笑的说。《朱子家训》又开始了。

“我又不是烧包,是别人送的。”韦紫凌说。

“谁送这么贵的东西呀?你交新男朋友了?”妈妈似乎非常兴奋。

“没有,是第一次见面的朋友,看到我试衣服,就私自交了钱,转就走!没有见过这种人,我就和他吵了起来,结果,可好,人家还生气了,把衣服扔在地上就走!真的有病!”韦紫凌向妈妈讲述着。

第296章中性美

“你看你,人家送你衣服是好心,你怎么也不应该和人家吵。不是因为钱多少的问题,人家送东西,即便你不愿意,也不应该怨人家。”妈妈说。

“你不明白,他真的很个,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人。他”还要说些什么,韦紫凌看到了妈妈那种笑眯眯的眼神突然停住了,“妈妈,你笑什么?”

“女儿,我没有见过你冲谁生过这么大气,是不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子?”妈妈又想起了她关心的事。

“是吗?”韦紫凌听到妈妈这么讲,刚才的怒气也全没有了,心想,我至于那么生气吗?

第二天很早,韦紫凌就来到了单位,看到高峰早早的坐在那里。

“高头儿?你怎么来这么早?”韦紫凌打招呼。

“唉,我一个人,来早点没事,对了,高翔已经有两三天都没来了,今天如果他还不来,你就去找找他,看他在干什么?让他赶快来上班,这也太不象话了!”高峰说。

“知道了,唉,高头儿,你说咱们对万金蓉的案子做的是不是真的有些不公道?”韦紫凌问。

“嗯!”高峰一副深思状,“也许吧!但我们有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继续调查呀?把真正的事实调查出来!”韦紫凌说。

“你看电视看多了吧!”高峰说,“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事,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不是孤立的!说不定这件事的背后,有很多东西!可不是我们一个两个人能够做的。要知其力,用其势,四两拨千斤!”

“那我们也得管呀?”韦紫凌继续说。

“是呀?不治已经不行了!”高峰说。

“我觉得这件事,早晚会有人查出来,一定会的!”韦紫凌想到了王锦文。

“谁查?让你查,你能够查出来吗?”高峰笑着说。

“高头儿,你看不起我呀?那你就交给我,我非让你看看我的成绩不可!”韦紫凌笑着说。

“行呀!那我就交给你!我可等你的好消息!”高峰大笑着说。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似乎要比往年来得早一些,就在人们还不经意的时候,第一片雪花就悄无声息的洒落在匆匆行走人们的头上、脸上,让很多人都会误认为那只是从空中洒落的一颗小水滴。

但最终还是在一片感叹中,大家知道今年第一场雪来了。

雪似乎越下越大,一滴滴变成了一片片,就像在向人们炫耀它真的可以如此美丽!

韦紫凌趴在办公室的窗前,静静的向外看着,看着那雪花悠扬的从空中飘落,抬头看去,一片片由高空落下,它们从不拥挤,但却没有丝毫的空隙,把整个天空都占地满满的,忽然间,白色成了你眼中唯一的色彩,而快乐也随之填充了你整个心灵。

即便你感到了疲劳,将头不经意的低下,你同样会看到另外一道风景,所有的白色突然齐刷刷的向下洒落,你追我赶的,悠扬自得,让人好不羡慕。

“太美了!我要是一片雪花多好呀?”韦紫凌感叹着。

“你要是雪花,你一定是粉红色的。”高峰笑着说。

“为什么?我为什么是粉红色?”韦紫凌感觉有些奇怪。

“粉红色,是最单纯的色彩,你太单纯了,就像刚刚盛开的桃花!”高峰有些总结气息的说。

“粉红色,我倒是喜欢,但我觉得我们女人不是粉红色,男人才是,不是有一句话现在特别的流行吗?‘粉红男儿’!”韦紫凌说。

“对了,这个‘粉红男儿’是不是那种女里女气的男的?”高峰笑着说。

“高头儿,你的想法也太过时了,现在这个年代讲究的是‘中美’,像你刚才说的‘女里女气’,我就知道你认为那粉红男儿,就是变态,就是女化严重的男人,其实你错了,中并不带表着别混乱和扭曲,我就说一个典型的‘粉红男儿’的代表,那就是巴西球星,贝克汉姆,你能说他是女里女气吗?

你能说他的别取向有问题?答案肯定不是,但他却扎耳眼,戴耳环,染指甲,摸口红,所有女人做的东西他也会做,这就是中美!这也就是现在惯称的‘粉红男儿’,这样的男人,在今天的女看来,要较之那种粗犷男人,更体贴,更温柔,也更有吸引力!”韦紫凌说的非常有兴头。

“噢,原来是这样,我总以为那种变态才是中,才是粉红男儿,这下我知道了。”高峰笑着说。

“其实,现在别差异是有些模糊,但这些都是社会分工的问题,人类的发展经历了母系社会和父系社会,但到了现在,男女差别小了,同时,别差异也就淡化了。所以,‘中美’也成为这个时代的流行,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但我喜欢那种温柔的男人。”韦紫凌意味深长的说。

“韦紫凌,你是不是恋了?”高峰突然问。

“没有哇?我整天面对你们这几个没有一丝温柔的男人,我想恋也没有目标呀?”韦紫凌笑呵呵的说。

“那我要学得温柔些,也做一个中男人!”高峰哈哈大笑,“我想那一天,追我的女人肯定特多!到时候,我们这里就不是刑警队了,而成了‘高峰求婚所’!”

“唉,你还别说,高头儿,像你这样拥有成熟男人味道的人,再温柔一些,肯定会杀伤力剧增!”韦紫凌也跟着说。

高峰突然满脸严肃,认真的对韦紫凌说:“快去找个男朋友吧,不然,你一定会出问题,整天胡思乱想!”

韦紫凌看到领导变成这个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当他知道什么意思的时候,一下站了起来,大喊:“高头儿!你怎么这样!气死我啦!”

“好了,别生气,我是为你好,真的,今天就我们两个,我比你大二十多岁,作为老大哥,我忠告你一句,女孩子变得可快,你要抓紧这漂亮的几年,不然,将来好样的都让别人抢走了。”高峰有些慈祥的说。

第297章度难关

“嗯,我知道,可哪里有好的?”韦紫凌其实自己也已经感觉到了。

“不是说别的,高翔这小子真的不错,虽然平时有些闹,但这样的做老公相当可靠!而且,我感觉,他真的喜欢你,为了你,他一直不肯见对象。”高峰坐了下来。

“什么?为了我不见对象,我又没有答应过他什么?”韦紫凌有些不理解。

“这你就不明白了吧?什么是好男人?这就是好男人!什么是真心喜欢你?这就是真心喜欢你。虽然没有希望,虽然没有什么约定,虽然你从来没有理他,但只要他喜欢,只要他认为你是他的目标,他就会毫无保留的默默守候,默默的等待,默默的付出。

即便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甚至会因此而错过很多比你还好的姑娘,但他还是会默默的为你而坚持,这份执着的傻劲儿有几个人会做到,几个人会选择呢?”

高峰说得自己有些难过,转走了,“对了,这小子看样子今天又不会来了,你去找找他!”

韦紫凌一个人傻傻的坐在那里。人生路,要有耐心。无事心不空,有事心不乱,大事心不畏,小事心不慢。静心,需要用理智去稀释狂乱的感,用豁达去释放囚的过去,用坦然去迎接不可预知的未来。让心静下来,你才能读懂自己、看清未来。静心,是修炼,也是修养。

漫天的雪已经把地面盖了厚厚的一层,没有想到这第一场雪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庞大。

韦紫凌找出了高腰皮靴,穿上了外翻毛领的大衣,戴上了一顶白色的针织帽子,装备齐全的走出了家门。

从中午回家后,韦紫凌就没有再出门,已经说好下午去见高翔,所以,韦紫凌只是电话里和高峰说了一声。

看到仍旧飘飘扬扬的雪花,韦紫凌感到非常的亲切,索只是慢慢的走,没有去坐公车,即便去坐,她也很难挤上去,因为,坐车的人太多太多。

下雪是一个欢快的子,人们都感到非常的欣喜,特别是一对对搀扶结伴而行的恋人,更是尽的享受着这份生活馈赠的陶醉,让所有的人看了都羡慕不已!

韦紫凌愣愣的站在雪中,不自觉的回头看着一对人走过,那份甜蜜让韦紫凌感觉怪怪的。

“大美女!发什么呆呀?”高翔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韦紫凌转过脸来,看到满脸红光的高翔,白白的气从他的嘴里、头上不停的向上挥发着,就像一笼刚出锅的馒头,他穿的也是那样淡薄,只是一件薄薄的外。

“你怎么穿这么少?你还找什么骨干呀?”韦紫凌拿他开始取笑。

“我这种人,又没有人管,冻不死就得了!我学武的,冷自调。”高翔傻傻的冲韦紫凌笑着,那种笑只有对最亲近的人才会,“看你,倒是会保养,穿这么多!”

“噢!”韦紫凌正沉醉在那种踏实的笑中,细细体会着高峰今天上午说过的话。

“想什么呢?”看到她发愣,高翔温柔的说,也只有对韦紫凌,他才会这样温柔,对别人他从来都是大呼小叫。

“没什么?”韦紫凌打住了思绪,“对了,高头儿让我问你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去上班?是不是不想干了?”

“这种工作干不干的吧,不为人民伸张正义,有我们还不如没有。”提到工作高翔有些不高兴。

确实是很有正义感,这种人真的是很少了。想着韦紫凌慢慢的向前走去。

“唉?你这是怎么了?今天我看你是有些不对?”高翔说着跟了上去,两个人就这样往前走着,就像一对侣。

“高翔,我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韦紫凌突然提出了一直以来她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你没事吧?你今天怎么了?”高翔越发感觉奇怪,他知道韦紫凌从来没有郑重的考虑过他会和她能够怎么样。

“我是在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是真的想和我谈朋友吗?我拒绝过你,你还坚持吗?”韦紫凌看着高翔认真的说。

高翔现在才感觉到韦紫凌说的是真的,所以,急忙认真的说:“当然,我觉得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女孩,我想如果我能够和你在一起是我一生的福分,所以,我愿意等你,除非你结婚了,我再去找,我想对于我来说也值!”

“你真傻!”韦紫凌说。

“我觉得这不是傻,而是聪明,我知道什么东西应该珍惜,什么事应该付出,什么值得等待!”高翔说出了几乎不适合他说的话。

“怎么这话有些不像你说的?像是从书上看到的。”韦紫凌笑了,发自内心的微笑。

“怎么不可能是我说的?我也是文化人,真正的文化人!你不是见过我到处是书的书房吗?诸子百家,朱熙、王阳明曾国藩、毛伟人、鲁大师等等学问都要学以致用嘛!”高翔也哈哈的笑起来,两个人继续快乐的走着。

雪给人们带来的似乎并不完全是快乐,在王智猛看来,这雪下的是那样的糟糕,寒冷的风几乎让他窒息,白茫茫的雪更让他感觉一清二白的痛苦,从昨天赌局的结束,他就已经很明白的知道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命运。

可直到下午,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变化,这让王智猛感觉到更加的不安,他让手下到娱乐城去看看,回来后得到的答复是一切正常,没有办法,他只有在家里等,等待着任凭命运的摆布。终于门铃响了。

潘经理和豹子几个人急冲冲的走了进来,王智猛急忙站起来迎了上去。

“潘经理,你来了?”语气中没有了往对潘经理的傲慢和不懈。

“对,来了!”潘经理的口气似乎也默契的发生了变化,充满了自信和自尊,“听说,昨天,大公子做了一件‘大事’?”

“你都知道了?”王智猛更加胆怯起来,这是万金蓉离开后,第一次从他的脸上看到这种表。

“一个男人只要做了就要承担,我们出来混的,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东西是谁的,可能现在是你的,明天就成了我的,可这人要是缺根弦,那么别人的东西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潘经理看着王智猛的样子似乎很生气,“唉,尽管我很希望你这样,但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窝囊,可惜万董事长创下的这份家业呀!”

“潘经理,你是我们家的老人了,我妈妈活着的时候也没有把你当外人,希望你这次能够帮我,只要你能够帮我,我想这次我一定能够度过难关,以后我都听你的!”王智猛有些哀求的说。

“算了吧,你听我的?你怎么可能听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一直都是这样想,再说,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听我的,好了,既然事都成了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宝二爷’已经和我通过电话了,一会儿,他就过来,收你欠他的钱!”潘经理坐在椅子上悠闲的翘起了腿。

第298章见识狠毒

“你也不要这样,大不了,我把娱乐城都给了他。”王智猛看到潘经理这样不讲面,故作镇定的说。

“哼!”潘经理感到非常的滑稽,冷笑着说,“娱乐城?娱乐城值多少钱?和你欠下的高债比,只是九牛一毛,你也知道,娱乐城挣钱,也是因为地下赌场和‘药’的销售,这两样现在你都没有了,整个娱乐城就成了一座废城,你还想怎样?”

“我怎么感觉,潘经理等这一天似乎已经很久了?”王智猛似乎终于明白了一些什么。

“哈哈!”潘经理大笑,“我等?我是在等,可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这都是你的功劳!大少爷,你这的是太败家了!我要是你我就去死!”

潘经理站在王智猛的面前,两眼直盯盯的看着他,就像在说一直落败的狗。

“啪!”王智猛给了潘经理一个响亮的耳光。

豹子几个人突然上来,对王智猛拳打脚踢。

“好了!”潘经理摸了摸被打的脸说,“这种人不要理他,今天我们来是告诉你一声,我决定离开云凤集团,以后,你再有什么事与我无关。”

“你赶快给我滚,我们家不需要你这样的狗!”王智猛大声的喊着。

就在这个时候,王锦文开门走了进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锦文看了一眼被打成那样的王智猛说。

“二公子回来了?”潘经理笑呵呵的说,“大公子昨天已经把整个云凤集团给输掉了,今天我是来说一声,既然云凤没有了,那我们这些人还要吃饭,只有另寻高就了。”

王锦文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反感,即便听到大哥把整个云凤输掉,他也没有感到吃惊,毕竟他从来就没有把云凤当作一回事。

友有三损,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第三种人专门逢迎凑合拍马,主从间不守友道,背叛常见,潘经理属这种角色。

“是吗?”说着,王锦文边往楼上走,边说,“既然这样大家就好聚好散,你们没有必要难为我大哥!”

“当然,放开!”潘经理说。

“好吧!那大家就请吧!”王锦文走到楼梯又回过来说。

“好的,走!”潘经理对手下的人说。

就当潘经理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人按门铃,开门,周二保一帮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今天这里闹呀?不好意思,我来了,想必会更加闹!”周二保笑呵呵的说。

“噢!‘宝二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潘经理又恢复了往那种随和卑谦。

“当然,是你们大少爷吹的‘牛’风了!”周二保冷笑着转脸对王智猛说,“大少爷,你说呢?”

王智猛只是尴尬的一笑,脸上被打的地方现在有些红肿起来。

看到今天的故事不会这么快就结束,走上楼梯的王锦文又走了下来,冷冷的看着几个人淋漓尽致的表演。

“你们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希望你们尽快说。”王锦文说。

“当然有事,没有事我们怎么会来呢?你哥欠我们3千多万。”一个高个男人说。

“我们做的就是这种生意,不管对错,都要讲一个道义,你们说,怎么办吧?”王锦文说。

“够气派,我想万董事长没了,你们也不会过分到哪里?”周二保仍旧微笑着说。

“可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你让我们怎么还?”王智猛看到弟弟插手,也开始说话。

“当然,你们肯定是没有,如果有,我们就直接从你们柜上支了,也不会来这里麻烦你们?”周二保说。

“我们总共欠他们多少?”王锦文小声问哥哥。

“我让他们估了一下,娱乐城帐上有一千多万,贸易公司和模特公司总共才4百多万,总共也就1800多万,还差一半儿多。”王智猛说着,摸了摸红肿的脸。

王锦文点了点头,转脸对周二保说:“给我们一个期限吧?我们会如数奉还!”

“期限?没有能力就不要开赌场,期限我们不能给!今天就必须有一个了解,我想等到明天你们连这座房子可能都是别人的了!”大个男人边说边看着潘经理,“你说对不对潘经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潘经理也变得不高兴。

“我什么意思?现在万家什么状况,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我们去提钱,人家说帐上已经没有钱了,想必这里边最清楚的也就是你潘经理了吧?”大个男人继续说。

听到这个消息,王智猛气急败坏,急冲到潘经理的面前,抓住潘经理的领子。

“你这家伙!贪我家的钱!”

“去你的!什么你们家的钱?全是我挣的,靠你们哥俩,你们要饭都要不到乎的!”说着猛地将王智猛推到一边。

“我给你拼了!”说着王智猛又往上冲。

跟着潘经理的几个人,急忙拦住,又是几拳。

王锦文迅速的冲了上去,奋力推开几个人。

“滚开!”

“‘宝二爷’我想这些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今天来不会只是为了揭发我而来的吧!”潘经理笑着对周二保说,他不想把苗头引到自己的上。

“当然,我们只是来要钱,其他的事与我无关!”周二保说,“怎么办?大少爷给个答复吧?”

“答复?我现在怎么答复你?”王智猛有些发愁,“我现在只有娱乐城了,要不你把娱乐城拿走吧!”

“算了吧!娱乐城,我想现在的娱乐城不仅不值钱,可能还欠钱!”大个男人冷笑着说。

“那怎么办?反正没有钱!”王智猛也没有了办法。

“如果没有钱,那你也要有个交代,照赌场的规矩办!”说着,大个将一把匕首直直的戳在王智猛面前的地板上。

“什么规矩?我们欠债还钱,我们会做到的。”王锦文说。

“现在可不由得你们!”说着几个人在屋里乱砸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说着王锦文上前拼命的阻拦。

整个万家乱成一团,就像一个巨大的施工现场。

伴随着一个男人的惨痛喊叫,大家都停了下来。

王智猛满是血的晃晃悠悠走到周二保的面前,将一根血淋淋的指头扔在了他们面前。

“这样可以了吧?”

“当然!走!”周二保说着站起了。

“给你们5天的期限,筹齐款项给我们送过去,否则,我们会再来!”大个凶巴巴的说。

黑压压的一帮人离开了万家,整个屋子的氛围变得异常尴尬,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静寂。

最终还是王智猛的呻吟声打破了这种让人窘迫的局面。

忍是一种眼光、一种怀、一种领悟、一种人生的技巧,是一种规则的智慧。王智猛会时来运转、脱离困境吗

第299章喷泉

“哥,你没事吧?”看到王智猛疼的那样厉害,王锦文急忙冲上前,“快把我哥送到医院!”

王锦文一时慌了神,忘记往那些听从召唤的“奴才”,现在已经来了一个大翻。

潘经理看了看,面部表让人难以理解,最后还是从嘴边挤出一个字:“走!”

说着,所有的人都撤出了万家,只剩下了万家两个兄弟。

无助、无援笼罩在整个屋顶。

刚刚过了几天的悠闲生活,又轮到了韦紫凌他们队值夜班,今天和往不同,大家兴高采烈的围坐在办公室里吃火锅,这是冬季值班大家一直向往的事,不必再去吃那讨厌的盒饭和大锅菜。

“我感觉呀,咱们这么吃特别有气氛,在我们家自己吃,我总感觉不过瘾,不如我们这里人多,闹,吃东西都有感觉。”钟贵笑呵呵的说。

“那好呀,等你们家吃涮,就把我们大家都叫去,这种好事肯定随叫随到!”高翔乐呵呵的说。

“行呀!只要你们买好了羊,随时欢迎!”钟贵说。

“我看呀,谁的光都不好粘,还是靠自己,我是个大难题了,你们跟着我学什么?都是俊男靓女,又这么好的年纪,都抓点紧,争取明年都给我解决掉!”高峰边吃边说。

“高头儿,没准儿我们两个一块儿解决了呢!”高翔说。

韦紫凌偷看了高翔一眼,发现高翔正在看她,这次韦紫凌没有用“狠狠的”眼光回应,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她对那目光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唉,韦紫凌今天怎么不说话了?你要是不说话,我们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就听一个高翔瞎诈唬,那太没意思了,我们都烦他了!”鲁帅笑着说。

“我说什么呀?整天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打算,我终于悟出了一个真理明言。”韦紫凌有些自嘲慢条斯理的说。

“什么真言?是有关的吗?”高翔嬉皮笑脸的说。

“那当然,就是‘美女也愁假’!”韦紫凌故意拉长声调。

“扑!”高翔将喝到一半的茶喷了出来,均匀的洒落在钟贵的上。

“你这臭小子!干什么呀?”说着钟贵跳起来,忙抖上的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高翔急忙帮助钟贵处理这场灾难,可他已经笑得有些直不起腰来,最后干脆趴在了钟贵的上,不停的笑着。

“起来!少趴在我上!”说着钟贵将高翔推到坐位上,自己也坐下了,“你这臭小子,说规说,你喷什么?你以为你是‘喷泉’呀?”

其他人都在不停的笑,只有韦紫凌气急败坏的盯着笑成一团的高翔。

“哈哈”高翔边笑边伸手向韦紫凌摆,“我~不~是~笑话你,是~你说的太可笑了!”

“我让你笑!让你笑!我非掐死你不可!”说着韦紫凌绕过来,掐住高翔的脖子,使劲的摇摆。

“好了,好了!”高峰出来制止,“快吃吧!”

“哼!”韦紫凌松了手,坐回了原位。

“怎么就是美女也愁嫁呀?你真敢说,哈哈!”高翔边说边笑。

“怎么了?我不是美女吗?”韦紫凌盯着高翔说。

“对呀,咱们韦紫凌在咱们市局都是数着的,还总有人打听,那个姓韦的漂亮姑娘是不是在你们刑警支队呀?我总会特光荣的说,对,我们是一个大队的。”钟贵很兴奋的说,“所以,人家韦紫凌说自己是美女怎么了?你这臭小子,值得这么笑,还喷东西吗?”

“你是漂亮,可也没有自己说的呀?”高翔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大笑。

“怎么了?你这就是中国人惯有的思维模式,我行、我能,我就要承认,我有什么不能说的,我漂亮,我就可以说我漂亮,即便我真的不漂亮,我认为自己漂亮,我还可以这样说自己漂亮,只要自己认为自己是什么样的,就已经足够了,没有必要那样虚伪的谦虚!”韦紫凌的气势要远远超过高翔,“高头儿,你说对吗?”

“对,其实这就是一种自信!”高峰边吃边点头。

“说自信也对,但主要还是人的一种思维模式,为什么我自己正确的评价我自己就属于不好了,是什么样子,就可以直接的说出来,让别人也了解真实的你,领导才可能把你安排到合适的位置,自己也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韦紫凌讲的很有道理。

“其实,我发现咱们队的人,都特别的有思想,就算是韦紫凌这个女孩子,比别的队里的男的都要强很多!”鲁帅说。

“要不,韦紫凌在我们局这么出名呢?可是数的着的美女警探!”高翔笑呵呵说。

“你就会取笑我,我是美女不假,但警探就不要说了,我参加工作都多年了,正式办的案子一个都没有,总是给你们打杂,助你们从改革组小探员高升到副支了呀,总算盼到一个大案子,竟然这样结案了!”韦紫凌说着心里想起了王锦文,那个奇怪难缠的男人。

“这个事,咱们以后不要随便说了,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别说是整个云州,就是咱们公安系统对这起案子疑虑都是很大,我们对外可不要乱说,就说是调查的结果,什么上边的事,就不要多说了,说多了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好处。”高峰认真的说。

其他人都频频点头,只有高翔看都不看高峰,把大把的菜往自己碗里放,韦紫凌看到他这样,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

“铃!”

“喂?”钟贵拿起了电话。

“啊?又是他们家?”钟贵边听着电话边回头看了大家一眼,所有的人都充满疑虑的看着钟贵。

“噢!”

“好的,知道了!”

“行,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高头儿,王智猛住院了,手指头掉了!”放下电话钟贵对高峰说。

“啊?是不是火拼了?”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不知道,具体况让我们过去看一下。”钟贵说。

“谁报的案?为什么通知我们,不通知派出所?”高峰问。

“是医院的医生报的案,市局的领导说这个案子开始是由咱们处理的,怕和万金蓉的案子有什么牵连,所以,让咱们直接过去看看。”钟贵说。

第300章断指有密

“嚯,我想这种事,他本人不会报案的,他们这种人不会依靠我们的保护的!”高翔提高嗓门说。

“钟贵,你带着韦紫凌去吧,到了医院应该没有什么事了,问问况就行了。”高峰说。

“好!”钟贵说着开始穿衣服。

“唉?高头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不让我去?如果这样以后我再也不去了。”高翔有些不高兴,直接对高峰说。

“你这小子,哪有那么多事,我是想让你把你碗里的菜全吃完!”高峰有些不高兴。

“嘿嘿!”高翔又顽皮的笑起来,“不用了,我吃不吃都无所谓的,工作第一吗?”

“好,那你就去吧!不过我告诉你,我们警察就是要高度听从命令,万金蓉那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你就算再不高兴,也没有用,你必须听从上级的命令!”高峰非常认真,“不要再给我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这件案子明显就有疑点,我们为什么不查呢?”高翔坚持自己的观点。

“你这小子就是死心眼!”高峰真的有些生气了,无奈的摆了摆手,“算了,我也不给你说了,你别给我去了,你在家吃饭吧,我自己去!”

“唉,你这是干什么?你不就是想升官吗?怕得罪领导,这有用吗?就算你当了局长,也是一个没有正义感的局长!”高翔大声喊着。

“你小子,你有正义感,等你吃点苦头,你就知道什么是正义感了,有正义感,也要先保护好自己,否则,你的正义感只剩下你的嚷嚷声了!《中庸之道》懂不懂?!”高峰严厉的说。

“好了,至于吗?为工作上的事不至于伤了和气,算了,别吵了!你老捧着《莱根谭》做样子呀,白学了!”鲁帅说着将高翔推到了一旁。

“好了,我们两个去得了,韦紫凌也别去了!”钟贵说着,拉起高翔往外走!

“我也去!”韦紫凌顾不上眼前的形势,因为,她想知道王锦文有没有事。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钟贵专心的开车,高翔还在生着闷气,韦紫凌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很快,三人来到了医院,通过工作人员的带领,他们来到了急救室,从玻璃看到了正在进行手术的王智猛,更看到了那正在对接的手指。

韦紫凌不打了一个寒战。

“哎呀!吓死人了!”说着韦紫凌转过了。

“护士,请问就来了他一个受伤的吗?”看到护士走过来,韦紫凌问。

“不,还有一个可能是他弟弟。”护士说。

“他伤得怎么样?”韦紫凌急切的问。

“他没有受伤,刚才还在这里,可能去厕所了吧!”说着护士走了。

“噢!”说着韦紫凌长出了一口气。

“你这是干嘛?”高翔看到韦紫凌这个样子感觉到非常的奇怪。

“没什么?”说着韦紫凌转过了,却看到王锦文从楼道那个边走了过来。

王锦文看到了韦紫凌几个人,稍微停顿了片刻之后,慢慢的走了过来。

他认出了高翔,他知道他在为妈妈的案子私自调查,所以,他一直看着他,而高翔也在认真的看着他。

“你好!”王锦文冲着高翔说。

“你好!”高翔点点头,“就你一个人吗?”

“对,就我一个人。”说着王锦文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你能把况给我们讲一下吗?”钟贵说。

“我想没有必要吧,我们又没有报案!”王锦文冷漠的说。

“你是没有报案,可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也要给我们警察说呀!”韦紫凌看到他,就知道他那个“个”劲儿,真是气死人。

“怎么大的事?不就是掉了一个手指头吗?死人都不是大事,告诉你们警察,就更不用说了,给你们说了还不如不说。”王锦文冷笑着。

“你们走吧!这是我们家自己的事,不用你们管。”

三个人对视了一下,都觉得没有办法。

“那好吧,有事再和我们联系!”高翔看到王锦文不愿意说话便决定离开,心里骂,你个熊!富二代

装bi)样!狠不得凑他一顿。

走出两步,韦紫凌突然停下,回头看了看王锦文,只见他在那里孤高的扬着头,但无奈和忧伤已经毫不保留的挂在了他的脸上。

王锦文突然看到韦紫凌在看他。

“有事吗?”

“没有,我想有些事还是我们去做比较好,如果你们自己解决,我想今天的事还会发生。”韦紫凌关心的说。

“也许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说着,王锦文低下了头,“你们走吧,今天的事你们是帮不上忙的,帮我谢谢你们那个警察,别忘了,我拜托你的事。”

“当然!我会再和你联系的。”说着韦紫凌快步去追赶高翔和钟贵。

“你们说了些什么?看样子似乎还有什么事?”在车上高翔好奇的问韦紫凌。

“没说什么?后来他又找过我一次。”韦紫凌说。

“找你干什么?”钟贵也好奇的问。

“只是想知道一些案子的事,毕竟案子突然定为自杀谁都会感到奇怪。”韦紫凌说。

本想告诉高翔,王锦文也很想见他的事,但看到钟贵在旁边,所以,韦紫凌没有说。

她想这种事最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今天高头儿刚刚下了令,不准说这件事。

“来,快来!”大家一回到队里就被鲁帅兴奋的招呼着。

“怎么了?至于吗?我们刚回来。”高翔调侃的说。

“快来看电视,模特大赛!”鲁帅边说边指着电视。

“是吗?你们男的最看什么模特大赛了,全是泳装美女!求求你们收敛一些好不好!鲁帅,你去看韩露才对!”韦紫凌笑着说。

“不是的,也有男模,就是咱们上次抓的那个,万金蓉模特公司的秦鸿鸣!”鲁帅解释说。

“嚯嚯,真的吗?闪开,我看看!”高翔听到这里争着往前冲。

钟贵也笑呵呵的凑到电视前面。

韦紫凌把刚想说的话,咽了下去,脑海里已经浮现了那个极致男人的模样。

“怎么样了?他是几号呀?”高翔好奇的问。

“9号,现在只是第一场。”鲁帅边介绍边看着电视。

“高翔,你过来!”高峰从自己的办公室出来,喊了一声。

“好嘞!”高翔挠了挠头,毕竟刚刚吵了一架,转弯不很自然,谁叫人家是大老板。

“别犟了,听了吗?”韦紫凌小声的说。

高翔傻傻的冲她笑了笑。

“当!当!当”高翔轻轻的敲门。

“进来吧!”

“高头儿!”高翔傻傻的笑着。

第301章偷查关键人

高峰没有抬头看他,而是直接说:“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什么事呀?”

“噢,正准备说呢,这不是他们那里说有模特比赛吗?”高翔讨好的笑着,人也突然变得温柔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王智猛的手指头掉了一节,他们不愿意给我们报案,看样子可能是发生了什么纷争。”高翔继续说。

“噢,是这样。”高峰认真的思考着,“万金蓉死后,他们内部发生‘能量’转换是必然的,我看现在一定是开始了。”

“那高头儿,是不是我们应该把这种况向市局报告一下,从全局采取一下措施。”高翔急忙说。

“这只是我的推测,不过这种推测领导们也都会想到,我们只要从我们的实际工作中出发就好了,别的事也不要多管。”高峰说着两眼一闪,“我想说,高翔,你上班也这么多年了,你在社会上也跑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愣’呀,有什么事你就是冲动,说着说着你就急了,有什么说什么,什么痛快说什么。”

“刚才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说你,高头儿,你也知道我就是这种脾气。”高翔傻呵呵的笑着,“你也知道,我说完了,气出了也就没事了。”

“我不是怨你刚才说我了,我是说你以后不要像炮仗一样,一点就着,我知道你有正义感,当前像你这样有责任感的警察很少,可你也要面对这个社会,你有正义感,你硬来,你能查清楚万金蓉这个案子吗?你不按照上面的意思结案,我想现在你早就回家了,还怎么谈继续调查?怎么谈查清真相?”

“高头儿,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偷着查?”高翔显得十分的兴奋,高兴的说。

“你又急了?听我说完,等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你再插嘴!”高峰严厉的说。

“好!”说着高翔顽皮的用手捂住了嘴。

“万金蓉这个案子,要查出杀人凶手真的不难,我敢保证,我要是查一个月就能破案。”

“真的,那”高翔又继续插嘴被高峰命令的目光制止住了。

“你要再这样,我不和你谈了!”高峰瞪了高翔一眼。

高翔伸出两手不停的赔不是。

“万金蓉的案子不是简单的‘杀’与‘被杀’,而是牵涉到了许多人,许多力量因素,特别市局领导突然下达了结案的‘命令’,我觉得不及时破案是最好的一个结果,现在看,很多人都开始行动了,只要我们注意他们的动向,一定能够挖出元凶,所以,你不要急,想做事不是这样的!”高峰笑着对高翔说。

“那你觉得背后是谁?是我们的领导?”高翔来了兴致,没有想到高峰想的和他一样,都想破案,但不同的是,高峰要远远比自己聪明成熟。

“不好说,云凤娱乐城有一大批集资款,万金蓉死后就不知去向了,我想这么多钱,不是某一个人有能力吞的下的,而且,本来这件事还没有暴露,这万金蓉的死,反而暴露了这批款项的问题,明白人也可以看出,这钱绝对不是万金蓉一个拿了,所以,说杀万金蓉的人,不一定是拿钱的,但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如果说,杀万金蓉的另有其人,那么拿钱的人,也会找出这个凶手。”高峰谈着自己的想法。

“那会不会万金蓉是死于意外呢?是因为,别的小事被杀的,我们想的太多了。”高翔问。

“我也想过,不是没有可能,但后来,我想可能很小,因为,这个案子的结果。”

“你是说,如果死于意外,就会让我们查出凶手,而不会让我们结案,这样所有的问题都结束了,所以,凶手和背后的力量一定有牵连,而且是一起策划的杀人案件。”高翔说。

“现在,很多东西还不明白清楚,但只要我们查,一定会查出来的,但我觉得这么直接的干预我们办案,下命令让我们以‘自杀’结案,也是一件及其幼稚的行为,这不反而暴露了问题吗?”高峰觉得这起案子简直乱七八糟,很多东西都不合常理,真的想不明白。

“这男人要长成这个样子,什么都是美好的!”钟贵看着电视里的模特们大发感慨。

“像我们这样的也只有当警察了,一天累得臭死,面对出勤风险,最近一个月内全国牺牲了8名民警和辅警!我最近做梦老遇到枪战和车祸,小失眠啊!”高翔从高峰的办公室走出来,直接参与了另一场谈话。

“我觉得工作中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你感觉他们好,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工作的一面展现在了大家面前,你们虽然没有他们漂亮,但你们工作的时候,也是非常有魅力的。”韦紫凌笑着说。

“我怎么感觉你这不像在夸我们呀?”鲁帅也笑着说。

“没有,帅哥,你工作的时候真的帅呆了!听说周末你与韩露约会了,你趁打铁将这冷美人追到手哦!”高翔拍着鲁帅的肩膀说。

“唉,你们看,9号!”钟贵喊着。

黄涛和胡雄伟等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聚集在电视上。

“你看,这小子真是行,确实很出色!”边看钟贵边说。

“我感觉他似乎比来我们这儿时,黑了!”不知道高峰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你这就不懂了吧?高头儿!”韦紫凌说,“这叫健康,阳光,现在女孩子就是喜欢这种黑黑的男孩子。”

“我说高翔总也不成功呢,我以前以为他不白,原来是因为不够黑!”高峰开玩笑说。

“高头儿,他都不说了,你怎么又说了!”韦紫凌说着看了高翔一眼,而高翔却专著的看着电视。

“是呢?怎么最近高翔不说那种话了?”高峰好奇的问高翔,“唉!问你呢?”

“问什么呀?”高翔没有听到,“我觉得秦鸿鸣这次一定会获奖!”

“为什么呀?”韦紫凌感到奇怪。

“凭借男人的感觉,我觉得秦鸿鸣这个人不简单,你看他的眼神要比其他选手有内涵的多,那么镇定!”高翔边看着电视边认真的说。

“那当然,他见过的世面确实很大,死人都见过!”钟贵说。

“所以,我一直认为,他就是一个关键人物!”

第302章回报

第一场预赛很快结束了,秦鸿鸣没有丝毫悬念的进入了下一轮。

“唉,我看你怎么一点儿都不高兴呀?”一个名叫林静的女选手看到一直坐在角落的秦鸿鸣说。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无所谓的!”秦鸿鸣轻轻的说。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你看有哪个选手不高兴的,只要能够进一级,就离出名更近一层。”林静说着坐在了秦鸿鸣的对面。

“是的,我也高兴!”秦鸿鸣说着冲着林静微微的笑了笑。

“走吧,我请你喝一杯,庆贺一下,反正我们再比赛要三天后呢!”林静一看就是一个爽快的女孩。

秦鸿鸣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了。

走进酒吧,秦鸿鸣看到这里有很多人悠闲的听着一个女歌手演唱。

“来,做这里吧!”林静说着坐到了一张靠边的位置。

“啤酒!”林静直接对服务生说。

“来,祝你成功!”秦鸿鸣举起酒瓶。

“谢谢!”林静说着喝了一口。

“你的目标是第几?”林静问。

“没有想过。”秦鸿鸣说。

“没有想过?怎么可能?那你参加这次比赛的目的是什么?”

“嗯!”秦鸿鸣想了想,“我觉得现在模特个人的发展,参加这种全国的比赛是一种捷径和迈向国际化舞台的必经的途径,所以,我来参加。”

“那你就没有想到得到什么名次?当然要想,否则,你参加就没有了意义。”林静说着一瓶就喝完了。

“你喝的真快!”秦鸿鸣说。

“习惯了!”林静显得很洒脱。

秦鸿鸣就喜欢这种洒脱的女人,林静就是这个样子,是走在时代最前沿的人,生活的非常自我,秦鸿鸣希望自己能够是那样,但其实他很明白,他不是,即便他也做过一些洒脱的事,如做万金蓉的人,可那种突破却让他生活在了自责中。

他总在想这只是自己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没有对错的,可还是觉得有些低级,这些都让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样的生活。

而看到林静他就知道,她的生活就是他曾经向往而且努力去做,但永远也达不到的,即便他想,但骨子里的东西是很难改变的。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林静问。

“我在云州的一家模特公司,我本来就是模特。”秦鸿鸣欣赏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到非常的愉快。

“还干点儿,别的吗?”林静考问的眼神看着秦鸿鸣。

“当然,我又不是圣人,靠模特是养不住自己的。”秦鸿鸣说着自己干了一杯。

“都这样!这有什么奇怪的!”林静感觉到秦鸿鸣有些不好意思,在她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

“其实我觉得这种生活很可耻!”秦鸿鸣从牙缝中挤出了这几个字。

“你太老土了,这有什么?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社会就是这样,必定要有我们这种人,其实,这种生活也是我们选择的,你可以不选择这种生活,这是你的自由,没有人强迫你,所以,你没有必要这样犹豫痛苦。我就喜欢这种生活,我喜欢喝酒,我喜欢豪华的生活,我觉得这样我就会快乐,不这样生活我会死的!”

林静有些迷醉了,“别那样,那样你心里永远会有一块石头压着,轻松一点。”

“谢谢,你生活的真洒脱!”秦鸿鸣笑着对林静说。

“当然,人活着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来,喝!”林静洒脱的看着秦鸿鸣。

“我发现你的拥护着不是很多,你上台拉拉队都没有!”林静说。

“是吗?”

“当然?你没有看到别人上台时,台下有的人都喊疯了吗?你上台时似乎台下很平静。”林静吃惊的看着他,觉得他就像外国人,怎么这些起码的都不在意。

“噢,那有用吗?”秦鸿鸣似乎还没有听明白她的话。

“当然有用,大家关注你,很容易影响评委的绪,影响你的成绩。”林静感到很不可思议,“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下次你比赛的时候叫些你的朋友来,你就是云州的,找点人来不是很简单吗?”

“简单?噢,对,很简单!”秦鸿鸣真的想不起自己还有哪些朋友。

“你叫点人来,我再告诉的朋友,你出来的时候给你加油,反正我们不是一个层面的竞争对手。”林静眼中闪烁着光芒。

“谢谢!我敬你!”秦鸿鸣笑着举起了酒杯。

“走吧!我们去跳舞,今天一定要痛快的玩一个通宵!”

王锦文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他从来没有像这样静下心来想过自己的生活,可今天面对家里发生的一切,他必须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了。

在妈妈活着的时候,他总想着和妈妈作对,故意放纵自己,故意不去干任何一件妈妈想让他干的事,他孤傲、个,不问世事,可今天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他去面对。

“还没有吃饭吧?来吃点东西吧!”听到一个女孩子这样说,王锦文抬起了低垂的头。

“怎么是你?”

“怎么?我不可以来吗?”韦紫凌笑盈盈的说。

王锦文没有说话低下了头。

“怎么了?到底怎么回事?”韦紫凌关心的问。

“我说过,这是我们家的事!”王锦文突然大声的说。

“你嚷什么?我是把你当朋友才来的,你以为我是想从你这里出一点什么去立功吗?告诉你我韦紫凌不是那样的人,你凭什么冲我发脾气!给你!”

说着韦紫凌把带来的吃的扔到了地上,转气冲冲的走了,“真有病!我吃饱没事来这里干什么?还请假!”

韦紫凌自己嘟囔着往外走,她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片好心竟然得到了这样的回报。

在云州市西行20公里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古香古色的阁楼小院,正北是一座三层的古式楼房,庄重宽敞,阔气的大门坐落在西墙的南头。

硕大的院子约有3亩,里面假山、喷泉应有尽有,特别是那东面的小亭子拥有格外的趣,让人感觉一个世外桃源一般。

不时出入的高档轿车,才让你感觉到这不是远古的什么世外桃源,而是蕴涵了过多现代因素的娱乐城。

细想起来,当今人们追究的似乎都是那种优雅、清静、脱俗的感觉,而在这种氛围里却做着那最不优雅、清静、脱俗的事,这也许可悲。

潘经理红光满面的被人簇拥着走进了小楼,里面似乎已经来了不少客人,大家都分散在不同的房间娱乐着不同的“项目”。

第303章幽院来客

“现在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了吗?有什么问题吗?”潘经理对自己的得力助手豹子说。

“大哥,你放心吧,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安排好了。”豹子现在变得很自信。

“出入口方面都看好了吗?”潘经理还是有些疑虑。

“安排好了,我们两里外都安排好了点,一有况我们早就知道了。”豹子笑呵呵的说。

“那我就全交给你了,你小子要把这些事都给我安排好了,有什么事及时向我汇报,听了吗?”潘经理一副领导的模样,但他还是对每件事都不是那么放心,毕竟以前都是由他来安排的。

“没问题,大哥你进去好好玩吧,今天高老板来了!”豹子神秘的说。

“是吗?”潘经理立即严肃起来,“我去看看!”

伴随着黑色夜幕的降临,从云州四面八方赶来的小轿车一辆接着一辆驶入这个幽静的院落,白平静的像仙境的地方,突然繁华闹起来,彩灯通明,欢快的笑声从不同的房间传唱出来。

还有那孤独矗立的亭子,这个时候也闹起来,有几个人在上面悠闲自得的弹唱起来,想必这应该是观出的亭子,然而在连月亮都没有的夜晚,还是有人来这里尽的潇洒。

所以,他们就可以无畏的放任内心的自我,尽享受这人间的快乐,因此,快乐的形式变得五花八门!

“老板您来了?”一对中年男人和女人走了进来,服务生的冲着男人打招呼。

“不,我是赔我们老板来的!”中年男人边说边将子闪到了一旁。

“老板,你是第一次来吧?”服务生的招呼着。

“早就听说了,今天来看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王锦文的干妈赵素兰。

“那老板,您喜欢什么呢?”服务生继续的招呼着。

“我老了,找个小白脸,怕你们笑话,不过,我还就是喜欢年轻的。”赵素兰笑眯眯的说。

“哪里,老板您还很年轻,要不您去三楼吧,那里都是太太们来玩的,有好多帅哥呢?”服务生说着带着赵素兰往楼上走。

“你们这里再好,有以前云凤娱乐城的好,那里的可全是模特呀?我以前可是总去的!”赵素兰故意说起云凤娱乐城,尽管它现在已经倒闭了。

“老板,您这算是来着了,我们这里的人很多都是云凤娱乐城过来的,我们这里的老板是以前云凤集团的总经理,自从万金蓉死了之后,我们老板就自己干了,我们这里的娱乐项目比云凤娱乐城全多了,而且,您放心绝对安全!”小伙子喋喋不休的介绍着。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给他安排个地方吧,别再跟着我了!”赵素兰转对中年男人说,“好好玩,一会儿我叫你!”

“知道了,没问题,我们这里男人玩的东西更多了!”服务生诡秘的笑着,“一会儿我带你去!”

“还不是一个地方吗?”中年男人问。

“当然,我们这里比较系统,男人们玩的地方在四楼,不是一个楼层的,这样方便,二楼是男女都能玩的项目,一楼是公共的舞厅、餐厅、咖啡厅一些休闲项目,四楼就是专场了,你可以包下来随便干什么!”小伙子毫无条理的介绍着。

“那好,你带我们老板去吧,我知道了,那我就随便转转!”中年男人说。

“那也行,反正我们每层都有服务生的,有事您就说话。”服务生爽快的回答着。

说着赵素兰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上了三楼,而中年男人却径直走上了五楼。

“高哥,今天你怎么来了?真是稀客,这可是你第一次来呀?”潘经理笑呵呵的说。

“只是过来看看,我自己开了这么一个大的买卖还不过来看看那怎么象话,全靠你一个人,我怎么心安!”高老板也笑呵呵的说。

其实,高老板不是别人正是公安局长高勋。

“你们都出去吧!”潘经理对旁边的人说。

所有的人都转向外走,潘经理抬头看了看跟随高勋来的中年男人,两个人用眼光打了一个招呼,这个男人便是上次与潘经理秘密见面的人。

屋内就剩下了潘经理和高勋,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思考什么问题,最后还是高勋先开了口。

“也许,我们做的有些鲁莽,万金蓉的事有些cāo)之过急!”

“没有办法,她bi)得太紧!”潘经理说。

“现在没有人追查这件事吧?”高勋深沉的问。

“她的两个儿子肯定有疑虑,但感觉还没有行动,他们自己的事都处理不清,我想这件事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不会有人为这件事劳心的!”潘经理说。

“那好,留些心就好,云凤娱乐城的事现在怎么样?”高勋继续问。

“还没有动静,不过感觉快了,现在已经乱做一团。”潘经理说。

“听说周二保也搀和了进来?”高勋抬头看着潘经理问。

“他只是想抢占赌场和‘药’的生意,别的我想他也干不了什么?”潘经理微笑着说。

“是不是你让他那么做的?”高勋皱着眉头问,因为他感觉周二保不是一个什么好惹的人。

“我倒和他谈过,他出面比较好,这样万家就全垮了,苗头也不会指向我们。”潘经理感觉自己做的非常到位。

“我先前就有这种想法,我们出面对将来不利,还是把苗头指向别人比较好些。”高勋听了潘经理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你看我们这里是不是也搞些‘药’的买卖?这样利润会更大一些。”潘经理试探的问。

“我觉得没有必要,我们这里来得不是大众,而是那些大老板、高官贵族们,他们玩是玩,但很多人还是注重体的,搞那些没有必要,不过私低下供应一些也可以,但不要搞的太大。”高勋说着站起了,“好了,我走了。”

“刚来就走,找个地方玩玩吧!”潘经理笑眯眯的说。

“刚开张,我只是来看看,以后我还是少来。”高勋说着就往外走。

“没事的,走我送送您!”潘经理笑着说。

高勋突然停住脚步严肃的说:“可不是这样说的,小心还是没有坏处的,我自己走吧,你不用送了!”

说着高勋走了出去,潘经理在后边无奈的苦笑。

黑色的夜幕很快便吞食了高勋远去轿车的灯光,那惨淡的灯光只成为一束短暂的流星,悄然疾逝,但随后的一束光却又紧紧跟随,似乎要将那束光看的更加清楚,紧紧跟随着,也又一次划亮了整个黑色。

赵素兰和中年男人坐在车里,两个人面目凝重,久久没有人说话,今天的发现让他们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原来这件事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争斗。

第304章逃脱‘同谋’

人都要给自己的心找一个归宿,给自己的体、自己的心找一个安顿的地方。

又是一个晴朗的天,早早的妈妈就把韦紫凌叫醒。

“唉,我说你这丫头,最近怎么又没有了音信?忙什么呢?”妈妈又开始了她一贯的“心肠”和“朱子家训”。

“什么音信?怎么了?”还在睡梦中的韦紫凌有些摸不着头脑。

“你说什么音信?我能关心你什么事?”看到女儿这么心不在焉,妈妈有些急了。

“妈!”韦紫凌大嚷了一声,推开了被子,“你烦不烦,整天就会说这些,都快烦死我了!”

“我不烦?你都快成了老姑娘了,你嫁不出去,咱们一家子烦!告诉你下周乖乖给我去相亲!鲁帅你不选,对高翔你模棱两可,这不瞎耽误时间吗!”韦妈妈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和女儿调侃,今天真的有些生气。

“你去吧?我不去相亲,我又不是嫁不出去!”说着韦紫凌生气的关上门去洗脸了。

“你看你,这是干什么?大早晨的就让孩子不高兴,这种事是着急也没有用的。”韦爸爸走出了对妈妈说。

“你倒会做好人,你不着急,她同学很多人都当妈妈了,她倒好连一个正式的朋友也没有!鲁帅又帅又有才华,家境与我们家门当户对,这么合适她不选,甩了人家,人家马上去追韩露那丫头了,那个上官瑞好是好,人家父亲副厅长咱家攀不上!”韦妈妈今天真的发起了真火,“你们父女俩都一样,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整天挑,挑个什么样的,看到时候没人要了你怎么办?”

“这种事着急是没有用的,还得慢慢来。”韦爸爸说着去看韦紫凌。

“洗洗,来吃饭吧?”韦爸爸体贴的对女儿说。

“我还怎么吃?不吃了!”韦紫凌看了一眼妈妈呆的地方。

收拾完备,韦紫凌拿起背包走出了门。

“你真不吃了?”韦妈妈最后还是关切的喊了一声。

韦紫凌一个人走在上班的路上,越想心里越烦,怎么感觉今天上班的路是这么的遥远,她拿出了电话。

“喂!你起来了吗?”

“谁呀?”高翔还在睡梦中。

“几点了你还没起,没人说你,你也要自觉呀?”韦紫凌大声的喊着。

“噢,紫凌呀?有事吗?”高翔不知道今天韦紫凌为什么主动给他打电话了。

“我刚出门,你来接我上班吧!”韦紫凌有些命令的口吻。

“接你上班?我在练太极拳呀!”高翔有些摸不着头脑。

“怎么不愿意?那我找别人了!”韦紫凌说着就要挂电话。

“愿意,愿意,你等着我马上到!”高翔急忙解释。

放下电话韦紫凌才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一些什么?为什么给高翔打电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很快一辆大众小汽车停在了韦紫凌面前。

“来上车吧!公主!”高翔说着将门打开。

韦紫凌迅速的坐进车,轻轻的捋了捋脸颊前面的头发。

“怎么我成了公主了?”韦紫凌转头看着高翔堆满笑容的脸。

“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公主!”说着高翔转脸开车,只剩下韦紫凌傻愣愣看他的目光。

“你先上去吧!”走到单位楼下的时候高翔对韦紫凌说着便跑了出去。

“唉!”韦紫凌还没有没有发表意见的时候,高翔已经跑出了小院,“这个人,干什么去?”

一进办公室,高峰已经坐在那里,看着他那憔悴的样子,韦紫凌感觉似乎有什么闹心的事。

“高头儿,怎么了?”韦紫凌关心的问。

“事来了,还是万金蓉的案子。”高峰仍旧坐在那里看着什么东西。

“怎么了?有新况?不是上边让结案的吗?”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公安部要求我们写出详细的结案报告,并派人配合工商部门对云凤集团进行核查。”高峰说着将子靠在了椅子上。

“这是为什么?怎么公安部直接调查了?”韦紫凌越发感到不明白。

“云凤集团从去年就开始了集资,集资金额据说已经上亿,万金蓉这一死,云凤集团就完了,现在上边派出了调查组,要求我们本地的工商、税务、政府包括公安,都要派出了解况的人员协助配合调查,公安机关当然是我们这里了,谁让我们负责这起案子呢!”高峰说。

“这有什么可发愁的?不是领导让结案的吗?那我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呗!”韦紫凌看来这件案子相当简单。

“当然,不能这样说,我早就说过,万金蓉这起案子不是那么简单,闹不好,把我们都会陷进去。”高翔这时走了进来。

“嗯!”高峰点了点头。

“看你们两个,说的这些我怎么都不懂。”韦紫凌急切的说,“你们给我分析一下好吗?”

“我给你说,首先这起案子肯定是他杀,但你定案定的是自杀,这不就是明显不合理吗?你是渎职!”高翔显得十分兴奋,但却十分认真。

“我知道,这不是上边说的吗?”韦紫凌问。

“是上边说的你还不能让调查组知道是上边让你这么办的。”高翔说。

“为什么?”韦紫凌问。

“你把问题推到了上边,调查组一定会去调查上边,你想,你的上边会在调查组调查他们之前,还让你安心的呆着吗?还怎么谈查出真相。”高翔说的韦紫凌频频点头。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不说不就行了吗?领导自然会将这件事摆平。”韦紫凌继续问。

“你又错!”高翔微微一笑。

“怎么又错了?”韦紫凌感到更加奇怪。

“说你错,是因为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过去,将来案件查出来,你能够逃脱‘同谋’的嫌疑吗?即便不是同谋,你是办理案件的,明明知道有问题,为什么不能按照法定程序办理,你的罪过丝毫不小于背后指使者。”高翔说完了看了看高峰。

“平时做工作,不考虑各种因素怎么可能?考虑了,给一次面子了,出了问题是没有人替你扛着的!市纪委有项工作点名要你参与,你联系下纪委办公室胡副主任,很厉害的八五后正科级女领导,你可别摆横,一不小心得罪她,分分钟灭你哦。”高峰说着站了起来,“走,吃饭了吗?咱们去吃饭!”

“哦,哦。不用了,我已经买饭了,不过我只买了我和韦紫凌的!韦紫凌要向我学太极拳,她可是有特警攀爬五层楼女子第一名、速女子第二的训练基础,要做中国第一警花!我是未来第一警花的师傅哦!”高翔笑呵呵的,似乎刚才那个认真分析的人是别人。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连领导都不管。”高峰指着两个人说。

“我们管不管的吧,因为有不可靠的人。”高翔继续开着玩笑。

高峰默默地看着他们离去,要是侄女尹婷在世,高翔应和她像这样出双入对,唉,悲伤惋惜。

他看出只有紫凌能代替尹婷照顾高翔,驾驭这匹烈马,祝愿他们走到一起。

第305章查封

“高头儿,你别听他的,我还是很尊敬我们的领导的,这么得了,我决定这早餐咱们两个吃得了!”韦紫凌说。

“唉?怎么好人让你当了,这亏怎么让我吃了,我给你买的,我怎么都没的吃了!”高翔笑着说。

“怎么给不给?我房子你还租不租”韦紫凌严厉的看着高翔。

“好,给,给!别,房子我续租!”高翔假装认输的样子,缩着头说。

“还是你们吃吧,你们这可是侣餐!”高峰说着往外走,“我还是出去吃吧!”

“你看你?”韦紫凌抱怨高翔。

“好!”高翔急忙拉住高峰,“好了,高头儿,我再去买!你别走,不然我又要回到起点了!”

“呵呵!”高峰笑呵呵的站住了,“看来真的有发展了?这么得了,咱们一起出去吃?”

“那这吃的呢?”高翔指了指买来的早餐。

“带着吧,反正也不够丰盛。”韦紫凌说着缠着高峰走出了办公室。

“唉?这事儿闹的,好像你们两个谈对象似的,我成了跟班的了。”说着高翔拎起东西追了出去。

吃完饭,高翔硬着头皮联系了纪委胡主任电话,没想到进办公室见面,发现她是一位皮肤白晰个头高挑的大美女一枚,扎高马尾,穿一黑西装,内着白衬衣,二十五六岁样子。

“你今后就归我管了!保密件!”胡雪主任冷冷地表,给他一份文件。

高翔接过,保持谦和神,坐到沙发上。

“起来,谁让你坐下了!“听到冷喝声。

高翔一囗血快肚出!纳尼,老子坐要请示!刚才点头哈腰够下作了,给脸不要脸!

“我有案要办,先走一步!”说着,高翔整下衣角,昂首往门外走。

“站住,放肆!一点礼貌不懂,领导还没交办完工作,跑什么跑?“胡雪满脸寒霜,杏眼圆睁。

高翔头皮发麻,撞上玉面罗刹了,真是活见鬼,愣在门边进退两难!

“一个小支队长,狂什么狂,什么态度!再狂一个停你职!”

高翔口闷得疼,从来没被人这么蔑视过,愤怒地转过,但一想到高峰警告,学着忍,后轻声说:“那请领导作指示,我洗耳恭听!”

“这还差不多,你可以坐了!我办过的功臣多了去,你要服从组织命令,组织信任你才交给你重任!”

“什么,办我,你个小姑娘家口气这么大,老子从不怕人威胁!不奉陪,另请高明吧!”

胡雪听后,气得花枝乱颤,柳眉倒竖,指着他鼻子,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什么素质!滚出去,我马上找你领导,给你处分!”

高翔轻蔑地说:“请便!”说时拉开房门,大步跨出。

后飞来一本书,高翔听音辨向,灵巧躲开,“不陪你玩!”

回队说给韦紫凌听,韦紫凌敲他一板栗,又好气又好笑,又耽忧地说:“你玩完了!你遇上比玉面罗刹更凶的活阎罗!”

后来胡雪与高翔纠缠不清,直到被高翔所救才化解了这段恩怨!

突然听到云凤娱乐城被封的消息,王锦文的头嗡嗡作响,没有想到这么快一切都变了。

他并不在乎那些财产的流失,毕竟从一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那些东西。

但现在,他却是最需要那些东西的时候,哥哥欠下的高额赌债需要他们在几天之内还清,可对于他,一个从来没有为钱动过半点脑筋的人来说,这似乎比登天还难。

中午从医院出来,王锦文慢慢的一个人走在街上,他脑子里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还钱计划,他不知道自己家里到底还能够拿出多少钱来。

就在他苦无头绪的时候,看到大街上聚集了许多人,男女老幼,有的三五成群,有的十多个人聚集在一起,有的一个人蹲坐在角落,就在这寒风熙熙的冰冷子,他们为什么呆在这里?

即便好奇,王锦文也没有理会,只是径直的往前走,但这群人议论的话语还是让王锦文停了下来,认真的听个究竟。

“现在上边都来了调查组,看样子有人管我们的事了。”

“云凤集团这下一定要把钱给我们拿出来!”

“听说万金蓉死了,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把钱给败了!”

“那我们的钱怎么办?总以为云凤集团在我们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唉,什么也别说,咱们就是把事闹的越大对我们越有利!”

王锦文已经听明白了,但心里还是有很多不明白,毕竟他对云凤集团、对自己母亲所做的事了解的太少太少。于是他加快脚步,去探询他内心的疑问。

赵素兰一个人端坐在家中,静静的品味着咖啡的味道,简单的一短襟小袄映衬出一个富贵、大方的中年妇女形象,清秀干净的面容丝毫察觉不出岁月的痕迹,但满脸的成熟神让你还会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

“叮咚!”门铃响了。

赵素兰慢慢的起,保姆已经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王锦文带着满寒气走了进来。

“干妈!”王锦文亲切的喊着就像一个孩子。

“锦文,来快进来!”赵素兰的将王锦文拉了进来。

“吃饭了吗?”赵素兰问。

“还没有。”王锦文说着坐在了沙发上。

“阿姨,准备点吃的!”赵素兰说着转脸对王锦文说,“吃饭是个重要的事,有什么困难也不能吃饭。”

“我知道了干妈。”王锦文温顺的坐在那里。

赵素兰细细的看着眼前这个孩子,心里一阵酸楚。

“唉,你妈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大江大浪都过来了,就是没有把你们两兄弟的生活安排好。”赵素兰脸上布满云。

王锦文愁容满面的抬起头。

“我妈妈其实一切都是为了我们,我知道,她做那么多事,那么的辛苦都是为了我们,希望我们过的好些。”

“是呀,你们以前过的子太苦了,你妈妈走这条路也是被bi)的。”赵素兰说着坐到了王锦文的旁边,用手慈祥的抚摸着王锦文的头。

“我一定会为我妈妈报仇,我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坚定的光从王锦文的眼中闪过。

“锦文,你不用管,一切干妈都会为你做,这种事你是不好搀和的,你不会得到任何好处,只会得到伤害。”赵素兰关切的看着王锦文。

“我现在很多事都不明白,我都不知道是谁?为了什么杀害我的妈妈?我知道我妈妈得罪了很多人,但我相信报复她的人还不敢这么轻松的对她动手,如果是为了争抢生意,我想只有周二保了,他从来没有老实过,在我妈妈办丧事的那天他就来捣乱,现在又引我哥哥欠下他的高额赌债,我想他的可能最大。”王锦文认真的分析着。

“你想过潘经理没有?”听了王锦文的猜测,赵素兰试探的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潘经理?”王锦文感到有些奇怪,“他不至于吧?他可跟了我妈妈很多年了,我妈妈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他应该没有必要杀害我妈妈吧?更何况我感觉他似乎没有这个本事和胆量。”

“是吗?”赵素兰听后陷入了思索。

刚回到家,王锦文就发现许多穿制服的工作人员已经将自己的家查封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锦文拉住一个工作人员问。

“你是这家的人吗?”工作人员问。

“对!我是王锦文。”王锦文说。

“你好,这是检察院的查封通知书。”工作人员说。

“检察院?我和检察院有什么关系?”王锦文感到非常奇怪。

“你和检察院没有关系,云凤娱乐城的集资款问题已经被检察院立案了,所以,需要我们对你们的财产进行封存,希望你配合一下。”工作人员很礼貌的说。

王锦文没了办法。

“那我住哪里”

“对不起,这个上边没有说,我帮你问问领导吧!”工作人员显得还是比较,“主任!家属来了!”

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你是?”

“我是王锦文!”

“万金蓉的二儿子?”

“对!我想问一下你们把房子查封了,我住到哪里?”王锦文问。

第306章铺床

“对不起,我想这只有你自己想办法了,我想你也知道,云凤娱乐城的集资款问题有多严重你很清楚,但毕竟万金蓉,也就是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所以,我们只有查封她生前所有的产业。

通过我们调查你并没有参与任何有关云凤集团的经营活动,否则,我想法律一定会对你采取措施,在当前这种况下,我们没有办法再为你考虑!”这位主任给王锦文讲起了道理。

“无所谓了,反正这个家我也不想住了。不过我的一些个人用品应该让我拿走吧?”王锦文问。

“当然,小赵,你领着他去拿吧!”主任对刚才的工作人员说。

提着一个笨重的行李箱,王锦文走出了自己的家,在别人的监视下走出家门的这种感觉让他永远难忘。

回头望去那座豪华宽敞的大房子依旧那样盛气凌人,但不同的是房子中的人已经没落成这个样子了。

履行完法律手续之后,王锦文拉着笨重的箱子,慢慢的走着,直到星星布满了天空,一束束灯光也相继亮起,王锦文也没有想好他要去哪里,这个问题对于他来说似乎真的很难。

刚刚从干妈那里出来,他不想再回去,因为,每每看到干妈的时候,他就想起刚刚死去的妈妈,这让他非常的难受,最后他还是拿起了电话。

“喂?秦鸿鸣?”

“噢,锦文?有事吗?”秦鸿鸣在电话的那头说。

“你在干什么?”王锦文问。

“我们在排练,明天是我的第二场比赛!”秦鸿鸣说着很高兴。

“是吗?”王锦文将自己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事吗?有事你就说?”秦鸿鸣大喊着,王锦文可以听到那里的音乐声很大。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样了?”王锦文故作平静的说。

“好的,对了,明天你来看我的比赛吧,我没有一个拉拉队!我想我邀请也只有邀请你了!”秦鸿鸣说着似乎也有些感伤。

“好吧,我明天去!”王锦文说着挂了电话。

是呀!秦鸿鸣和自己一样只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如果不是这样,他不会还这么多年和妈妈的人做朋友,不过,也许正因为是朋友,当初自己才介绍秦鸿鸣来妈妈的模特公司,才许秦鸿鸣做妈妈的人。

韦紫凌一个人高兴的在大街上溜达,刚刚和高翔共进晚餐,让她尝到恋的快乐。

如果这样,她早就应该不那么“矜持”了,但现在也不晚,高翔这个好青年这么多年还这么痴的等待着她。

当年卧底前,韩露约韦紫凌在一家咖啡店见面,说:“放手吧,我比你更适合他!“

韦紫凌盯着她一会,看到她勇敢地和自己对视,似乎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

“你会好好珍惜他吗?”

“我会的,我更懂他。”

韦紫凌想起吴念梅出现时,自己也是那般坚定,一争到底,后来一切改变都出乎掌控。

“你的善良和勇敢打动了我,祝你成功。如果不,别伤害他,好吗?”

“你放心,我会好好对他,以后做他最温柔的妻子。“

“那,祝你幸福啊!如果你伤害了他,我可会抢回他的哦!”

“我相信自己,更相信他会上我!“

后来,尹婷的突然出现,改变了一切,直到尹婷死后,高翔很长时间沉浸在影当中,韩露很难走进高翔心,尽管高翔曾对她有一种温柔的感动。

鲁帅又继续追起韩露,局面又显得复杂,高翔也许早己认为这个活泼可而勇敢善良的女孩离他远去了,不今再朝夕相处,不会再执着了,尽管也有少许莫名的失落。

以前那些预测现在完全成为泡影,本来坚定了决心坚决不找同行,但万万没有想到却找了边的一个很早就出现的男人,这不等于白白的浪费了那么多年吗?

真的没有办法,原来就是这么难以琢磨!

“唉!你在这里干什么?”韦紫凌看到路旁坐着行李箱的王锦文好奇的问。

“没干什么?”王锦文说着认出了韦紫凌,“原来是你?”

“当然是我,没干什么?你不会在这里吹风吧!”韦紫凌说。

“对,吹风!”王锦文没有介意韦紫凌的取笑而是傻傻的说。

“在这里吹风是不是有些凉?怎么?这是离家出走呀?”说着韦紫凌也蹲坐在旁边。

“离家出走?我哪里还有家?”王锦文说着将头仰过天,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怎么了?”韦紫凌感觉不妙。

“我的家被政府封了!”

“为什么?难道连住的地方都不给吗?”韦紫凌惊讶的问。

“咳!随便吧!反正现在我就一个人了住哪里都一样!”说着王锦文躺在了行李箱上,似乎就要从这里睡一夜。

“起来!走,跟我走!”说着韦紫凌将躺着的王锦文拉了起来。

“去哪里?你拉我去哪里?”边走王锦文边问。

“别管了,保证是个好地方,而且不收房费!”韦紫凌笑呵呵的拦了一辆出租车。

王锦文坐上车,感觉刚才的寒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原来这个冬夜不寒冷。

“来吧!下车,到了!”韦紫凌笑容满面的说。

“这是哪里?”王锦文下车后抬头仔细端详,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到了云州刑警队的名字,“怎么是你们单位?我不去!”

说着王锦文转边走,还是那种孤傲的臭脾气。

“啊!”韦紫凌没有阻拦,而是大声的喊叫,似乎发生了什么事,这么一闹王锦文立刻站住跑了回来。

“你喊什么?别喊了!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说着王锦文扔下箱子伸手捂韦紫凌的嘴。

韦紫凌突然停止了喊叫。

“干嘛?把你的脏手拿开!”

王锦文立即老老实实的将手放到背后。

“没有,我只是想让你别喊了!”

“不喊可以,你跟我上楼!我好心给你安排地方,你还耍脾气!你凭什么呀?”韦紫凌严厉的批评着王锦文。

“是呀!我凭什么呀?如果不是遇上你,我真的没有地方去了。”想了想王锦文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过分,自己计较的那些东西,现在看来,他真的没有了资本去计较。

“走吧!”韦紫凌说着走在了前边。

王锦文默默的跟着上了楼。

“你么这里看起来很宽敞的嘛?”走进办公室王锦文说。

“还可以吧!一个单位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韦紫凌说着给王锦文倒了一杯水。

“谢谢!我住哪里?”王锦文问。

“你到我的房间吧!”韦紫凌的说。

“这样不好吧?睡女孩子的总有些不方便!”王锦文说。

“那?”韦紫凌想了想说,“那就睡我们同事的吧!”

“那更不好了,我又不认识人家,算了,我就睡你们这个沙发就行了!”王锦文指着旁边的沙发说。

“这怎么行,你就睡他这张吧!他就是高翔,他绝对不敢说什么的。”这点韦紫凌现在是非常有自信的。

“那好吧,不过我自己带被子了。”王锦文说。

“好的,没事,我帮你弄一下!”说着韦紫凌麻利的帮王锦文整理着铺。

王锦文傻傻的站在后边,看着这个可的女孩帮自己铺,心里泛起了丝丝感伤。

“傻站着干什么?”看到王锦文愣愣的站在那里韦紫凌问。

“噢!”王锦文急忙移动眼神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给人的感觉他似乎在看韦紫凌弯下腰露出的股。

“没什么,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看到有人为我铺!”

第307章欠揍

不会吧?你们家不是有保姆吗?”韦紫凌觉得这么一个“富家少爷”怎么可能还缺这些。

“也许你们都会这样认为,其实,我从来不享受妈妈给我带来的‘福利’的,除了住在家里之外,生活其他方面都是我自己解决的,我和妈妈关系不是很好,即便我们都知道我们是最亲的人,可没有办法,都是因为我太个了!”王锦文说着心里又想起了自己的妈妈。

“好了,我知道你对你妈妈的感是很深的,我可以感受的到!”韦紫凌从心底里又开始关心这个男人。

唉!女人的心真的太广大了!

“来做下吧!喝点水!”说着韦紫凌给王锦文倒了一杯水。

“谢谢!”王锦文静静的坐在那里,对于他来说这是少有的安静。

沉默!

“对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韦紫凌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首先开口。

“打算?”王锦文想了想,“我能有什么打算。”

“生活上?你将来怎么生活?”韦紫凌问。

“唉!我还能怎么生活!”王锦文显得有些伤感。

“每个人都有打算,你也一定有,我的打算就是赶快找一个男朋友,这也是我妈妈最大的心愿。你呢?你有女朋友了”韦紫凌笑着问。

“我?我没有女朋友。”王锦文慢慢的抬起头,“在以前我也想过这些,我想找一个普通的女孩,过普通的生活。”

“人家都想找一个漂亮的女孩,你倒要找一个普通的女孩,你倒难得!”韦紫凌笑了。

“是呀,也许是因为我太不普通了,我就想找一个像你这样有一个普通的家庭,有一个普通的工作,过着普通的子。”王锦文的眼中闪烁着光芒。

韦紫凌也满含感的看着王锦文,突然两人感到了一丝尴尬,急忙将目光移开。

“对了,我给你找个做伴的吧!”韦紫凌说着拿起电话,拨通了高翔的号码。

“怎么?你不在这里吗?”王锦文说完觉得有些不合适。

“想得美,我还赔你过夜!”韦紫凌笑着说。

王锦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喂!是我,你在干什么?”现在的韦紫凌对待高翔从心底里变得那么理所应当。

“没干什么呀?正等你的电话呢!”高翔顽皮的回答。

“那好,你来单位吧,买些吃的。”韦紫凌假装冷冷的说。

“怎么单位有事呀?”高翔感到奇怪。

“没有,是我一个朋友在这里,没有地方住。”韦紫凌说着抬眼看了看王锦文。

“噢,知道了,马上到!”说着高翔挂了电话。

“你们这里的人心地真的很好,谢谢你!”王锦文说着站了起来。

“唉,没什么,我感觉你是一个好人,上次你送我的那件裙子,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呢!”两个人说话突然客气起来。

“没什么,那没什么可提的。”王锦文还是那样傻傻的站着。

“你别站着了,坐下吧,上次你说想见那个调查你妈妈案件的民警,就是一会儿要来的叫高翔的,你们可以好好谈谈!”韦紫凌说。

很快,高翔就拎着大包小包吃的,气喘吁吁跑上了楼。

“唉,快吧!”高翔冲着韦紫凌说。

“嗯,还可以,口头表扬一下!”韦紫凌笑着接过了高翔手中的东西。

“来吃饭!”韦紫凌转过来对坐在那里的王锦文说。

“怎么是你?”高翔看到了王锦文感到非常的奇怪。

“噢,你好!”王锦文主动的伸出了手。

高翔没有理他,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事,他就是这样!”韦紫凌看到王锦文尴尬的样子打圆场说。

“没事!”王锦文说着低下头做在那里。

“来吃东西吧!”韦紫凌仍旧麻利的把东西打开。

王锦文没有说话,仍旧坐在那里默默的看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东西呢?”高翔大喊着走出来。

韦紫凌连忙跑过去,压低声音说:“你喊什么呀?是我弄的!”

“为什么睡我这里?”高翔仍旧大喊着。

“你别喊了行吗?”韦紫凌严肃的说。

“好,我怕了你,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睡我这里?”高翔真的拿韦紫凌没有办法,如果别人动他的东西,他会拼命的,是韦紫凌他没了脾气。

“那睡哪里?难道让他睡我上?好我去拿东西!”说着韦紫凌往高翔的办公室走。

“好,好!”说着高翔急忙拉住韦紫凌,“遇到你我算是没治了,我让他睡!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说着韦紫凌对高翔微微一笑。

“不方便算了,我去找别的地方吧?”王锦文已经完全听到他们的谈话。

“没有,没事,你今天就睡这里。”韦紫凌转对王锦文说。

“来,你吃东西吧!”高翔说着的把买来的馒头放到王锦文面前,满心不高兴的高翔用眼睛狠狠的瞪了王锦文一下,而手中的馒头已经被捏成一团了。

而这一切站在背后的韦紫凌全然没有感觉。

“这才象话,点吗?你就是干什么都那么冲动!”韦紫凌笑眯眯的说着。

而王锦文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他脸色沉的站了起来。

而高翔还在那里给韦紫凌做戏,的为王锦文打开每一盒菜。

“来呀,兄弟,坐下,吃,我买的全是好东西!”

看到王锦文突然站了起来,韦紫凌抬头迷惑的看他。

“怎么了?你不吃吗?”

“对不起,我想我还是走吧!”说着王锦文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要走呢?我们这里不是很好吗?”高翔用关心的口气说,而脸上却挂满了得意的笑。

“是呀?你去哪里呀?”韦紫凌也走过去问。

王锦文没有说话,迅速的收拾自己的东西,很快一切准备齐当。

“你说话呀?你怎么又不说话了?”韦紫凌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你别拦了,人家是不愿意住在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宾馆比这里舒服多了。”高翔靠在旁边的墙上笑嘻嘻的说,只有他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你别说了!”韦紫凌狠狠的打了高翔一下。

“唉,他自己愿意走的,给我有什么关系,你打我?”高翔拉住韦紫凌。

“你别烦了!”说着韦紫凌甩开高翔的手,跑了几步拉住走到门口的王锦文。

“你这是干什么呀?”

“谢谢你,我想我不该来这里。”王锦文说。

“怎么了?刚才还不是好好的吗?”韦紫凌关切的问。

“我受不了你们同事这种惺惺作态,怪不得,我妈妈的案子会那么定案,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警察总做这些无聊的事。”王锦文不管不顾的说出了自己愣头愣脑的话。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我早看出你欠揍了!”说着高翔冲了上去给了王锦文一拳。

第308章醋意

王锦文扔下手中的东西和高翔打了起来。

韦紫凌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傻了,急忙上前拉扯两个人,可凭她的力量怎么可能有任何效果。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别打了!”韦紫凌大喊着,而她的喊声似乎只成了这场战斗的一种伴奏,“打吧,我看你们能够打成什么样子?”

“我告诉你,我就是喜欢她,你别动什么坏脑筋!”说着高翔又是一拳打在了王锦文的肩上。

“怎么了?你不说我还不追她呢?我就追她!”喊叫中,王锦文已经狠狠的将高翔的头押在了下边。

“你们两个有毛病呀!”说着韦紫凌转离开了房间,“我看你们打死一个才好呢!”

直到精疲力尽,两个男人躺在地上,傻傻的乐!

“啊!真痛快!”高翔大嚷了一声。

“哈哈!”王锦文也跟着哈哈的笑,转脸一看,看到高翔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微微流血,“你不会这么不打吧?”

“我不打?你看看你,给狗熊似的!”高翔指着王锦文说。

这时王锦文才感到脸上微微的肿痛,高翔没用真功夫,真打王锦文只要一个回合可击倒,仅打发泄下。

“走,别吃了,咱们去喝酒!”高翔笑呵呵的说。

“走!”说着两个人从地上咕噜爬了起来,走出了门。

刚出门就看到韦紫凌站在门口,韦紫凌不高兴的看着两个人。高翔傻呵呵的走过去。

“走!咱们去吃饭!”高翔说。

“还吃什么饭?我看你们谁也不像饿的,还吃什么饭!”韦紫凌看着两个人。

“这是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你不懂!”高翔说着看了看王锦文,而王锦文只是傻傻的愣愣的笑。

看着两个男人满脸青肿,衣衫破烂,韦紫凌感到非常无奈。

“看你们这个样子,和你们出去都丢人,我不去,你们去吧!”说着韦紫凌就往下走。

“你不去,难道不怕我们再打起来吗?”高翔傻笑着追了上去,回头对王锦文说,“走哇!”

路边大排挡老板和吃饭的人,对两个这种模样的男人感到非常奇怪,不自觉的多看几眼。

“看,你们都成了焦点了!”韦紫凌小声的说。

“唉,没有办法谁让你是这么一个美女呢,谁都抢着要!”高翔嬉皮笑脸的说。

而王锦文只是在那里保持着他那种冷竣的笑容。

韦紫凌看着眼前这两个“怪异”模样的男人,心里总觉得可乐,怎么都和小孩子似的疯疯癫癫。

可这么不同的两个人,竟然会让自己遇到,是不是相遇也是命运一种莫名的安排。

寒冷的冬夜已经和人们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让人们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即便是这样,这个晚上人们还是蜂拥而至,来到了云州市广播大礼堂,参加这里即将举行的模特比赛。

通过广泛的宣传,此次模特比赛已经在全国形成了一种旋风,大家非常关注这场时尚的盛会,有些人还不远万里赶来,通过各种途径高额购买现场观看的入场卷。

也正是这样,云州公安局也不得不抽调各警种对活动进行保卫,今天,高峰带领本中队的同志们来到了现场。

即便穿的是棉鞋,可冷的感觉就像充满活力的钉子,一个劲儿的从鞋底钻上来,韦紫凌的双脚开始隐隐作痛,所以,她不得不在那里不停的跳动。

“哎呀!快冻死了!”韦紫凌喊着。

“我好心疼呀!来抱抱!”高翔又在那里耍起了“二皮脸”。

“去你的,你就够冷了,还抱我?”韦紫凌现在已经不再反感高翔在别人面前开她的玩笑,反而有些时候更加沉浸在这种幸福之中。

“还是你们两个好,在工作中就能享受家庭的温暖,的滋润,真是羡慕死人了!”钟贵在旁边笑呵呵的说。

“羡慕吧?谁让你当初不找个同行呢?”高翔得意的说。

韦紫凌只是陶醉的笑。

晚上6点入场,7点开始,看看表已经是5点50了,整个会场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这让韦紫凌感到非常的烦躁。

“你看这人们大晚上的都来干什么呀?这么冷不在家好好呆着?”韦紫凌不高兴的说,回头看见高翔充满关切的眼神,韦紫凌的心开始醉了,她很自然的回报以甜蜜的笑。

风似乎感觉寒冷还不够力道,的拥上来,阵阵寒流像小刀片一样从你仅露的脸蛋上滑过。

它的作用似乎不仅仅如此,整个人群也像潮水一样开始拥动,一浪一浪的像进口涌来,幸好韦紫凌他们只是旁边的机动力量,所以,她没有多大的厌烦,只是觉得这些人非常的可笑。

就在路灯底下,她抬着头笑眯眯的和高翔交谈着,即便寒冷,可这一切让她感觉非常的愉快。

“你们在这里呀?”突然一个高个男人对他们说话。

转脸一看,韦紫凌看到了一个嘴角有青紫的男人,很明显那是被打的。

“王锦文,你怎么来了?”韦紫凌看到王锦文感到很惊讶。

“今天秦鸿鸣也参加比赛,我来给他助威!”王锦文变得很腼腆。

“看你们两个,谁都好不到哪里,还都敢出门!”韦紫凌看着眼前这两个满脸青肿的男人打趣的说。

王锦文低着头羞涩的笑了笑,“好,我进去了!”

抬头看到的还是高翔那充满醋意加些冷竣的眼光。

王锦文带着微笑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这时,韦紫凌才转过头来,不高兴的说:“看你那幅德行,男人能不能大度一些!”

“唉,我就不大度了?我就看不惯他们勾搭你!”高翔说着拉下了脸。

“什么勾搭?你说的怎么这么难听?”说着韦紫凌不再理他,而高翔却像一帖狗皮膏药,一个劲儿围着韦紫凌转。

来看比赛的人都入了场,只剩下一些做生意的毫无精神的在那里叫卖。

“高翔,叫咱们的人到会场里边去,里边人们太了,怕控制不住!”高峰接到领导命令后走了过来。

“知道了!”高翔大喊了一声,招呼大家走进会场。

“别跟着我!”韦紫凌看到高翔还在跟着她不高兴的说。

“谁跟着你了?这不是去执行任务吗?我不能离你一万八千里吧?”高翔赖皮的说。

高峰在后面看着,心里暗暗好笑,眉宇间也毫无保留的显露出来。

走入会场,观众分外的,每个人都在疯狂的喊叫着,如果不是工作人员的一再命令,想必会真的有人冲上台去。

第309章一根筋

韦紫凌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这些人能够痴狂到这种地步,他们被安排在会场的四周角落,目的很显然,防止在电视直播中出现警察的影。

“下面展示的是泳装表演!”伴随着主持人的讲解,全场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皎洁的光芒从高空落到梯形台的最底部,一个着泳装的男子站在那里,匀称修长的体伴随着光芒折到整个会场的每个角落。

没有想到还有这么完美的男人,全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那样的极致,多一分则过,少一分则亏。

音乐缓缓想起,模特也随之潇洒的走向观众,冷竣目光扫过之处,捕获了每个动dàng)的灵魂。

“唉,这不是那个秦鸿鸣吗?”钟贵小声的说。

“对,小子出息了!”高峰说。

高翔转头看向韦紫凌,看到他所喜欢的人正两眼闪光的看着台上那个英俊的男人,高翔不会忘记就是台上那个极致的男人曾经只对韦紫凌一个人开口的景。

也就是从那时起,他真的感到韦紫凌和他之间的问题不是等待,而是韦紫凌真的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有更多的机会摆在她的面前,即便高翔傻傻的痴痴的等待,等待的结果可能也只是一场空。

高翔有些忧伤的转过头,继续将目光归还到梯形台上,那么多光亮的模特站在耀眼的光环之下,没有人会注意就在昏暗的角落,一个普通的小警察站在这里。

他不曾期待过拥有如此的辉煌,他只是希望自己永远能够这样普通的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娶到一个他喜欢的女孩子,认真的履行一个警察的正义。

看着每个如此欢快的人们,满脸忧郁的高翔又转头偷偷看向韦紫凌,她还是那样快乐的随着音乐舞动,看着她快乐悠闲的样子,高翔内心增添了几分不安。

韦紫凌感觉有人一直在看她,转眼一看,是高翔,她微微冲高翔笑笑,刚才的不愉快已经被这里的气氛驱散了。

高翔的脸上勉强的浮上一丝笑,韦紫凌没有在意,继续投入这个光彩的世界。

“干什么呢?”高峰轻轻碰了一下高翔的胳膊。

正在发楞的高翔突然回过神来。

“噢,没什么!”

高峰抬头看了看韦紫凌,他知道高翔在看他的心上人。

韦紫凌一直在专心的看着这场比赛,关注着比赛的每一个环节,特别期盼秦鸿鸣出场的那一刹那。

没有想到只是短短几个月没有想见,感觉这个男人竟然有了翻天复地的变化,皮肤变得黝黑健康,帅气的外表又增添了几分年轻活力。

尽管所有的一切让韦紫凌感到欣喜,但从内心的感觉上,秦鸿鸣这个陌生的男人却让她感到是那样的熟悉亲近,熟悉的就像自己从孩提一同长大的朋友。

人往往都是这样,对一个人好感并不需要时间,即便你们已经相识多年,可感觉似乎只是陌路人,即使你们只是刚刚想见但亲近的可能就如同家人。

“唉!”王锦文在会场里拼命的向韦紫凌和高翔摆手,招呼他们过去。

韦紫凌早已经站累了,转头问高翔:“走,过去坐会儿吧?”

“你在执勤呀?我的大小姐?”高翔有些讽刺口气的说。

“你不去拉倒!”韦紫凌好心碰了一鼻子灰,低着脑袋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高峰笑呵呵的说:“韦紫凌你去坐会儿吧,咱们都过去有些不合适,让别人看到了不好。”

韦紫凌知道高峰在打圆场,她抬眼看了高翔一眼,只见他沉脸注目看着台上的表演,韦紫凌心中很是生气。

“高头儿,那我去了,正好我穿着便装呢。”说着韦紫凌脱下警服大衣,扔给假装站着看节目的高翔,“拿着!”

“唉!我为什么给你拿着?”高翔故意说,可韦紫凌已经不再理他,穿过人群坐到了王锦文的旁边。

“这事闹的?”高翔不高兴的说。

“你看你,好不容易成功了,还不好好把握。”高峰在旁边说。

“把握?怎么把握?她都不把握我,我怎么把握她?”高翔满不服气的说。

“你小子,就是倔,追韦紫凌你倔,一根筋,现在追上了,还是倔,不能哄着她点吗?你要这样,早晚韦紫凌还得跑了!”高峰劝说着高翔。

“跑就跑,我还找不到对象吗?”高翔有些赌气的说,可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在那里满脸欢笑的韦紫凌,看着韦紫凌和别的男人在那里欢笑,他的心里总是那么别……

今天对于他来说真是别扭到了极点,台下一个还不行,台上还有一个,怎么这么倒霉,越想高翔越是火冒三丈。

“不干了?”说着高翔把韦紫凌的警服大衣扔给了高峰,“我在外边等你们!”

“唉!”高峰没有叫住,高翔已经走了出去,“这小子!”

“我们这场比赛又有15名选手成功晋级,他们分别是”

所有的选手整齐出场,被主持人念到名字的选手高兴的向前走了一步,秦鸿鸣很自然成为晋级之列。

“各位观众朋友们,今天我们这场比赛出现了一个特殊的况,就是有一位选手在比赛的整个过程中,5名评委每个环节全是通过,这在全国水准的大赛中是非常难见的,所以,今天我们就增加一个环节,特别介绍一下这位选手,大家知道他是谁吗?”

“9号!9号!”大家喊的没有想到是那样的统一。

“我看观众朋友们的眼光还是雪亮的,对就是9号,秦鸿鸣先生,有请秦鸿鸣先生走到前台来。”主持人说着做了一个迎接秦鸿鸣上前来的动作,闪亮出了衣冠楚楚的秦鸿鸣。

秦鸿鸣款款走上前,深深的向观众鞠了一躬,就像一个绅士。

“秦鸿鸣先生,您觉得为什么评委这么赏识你呢?”主持人笑着将话筒递到秦鸿鸣的面前。

“我觉得主要是广大观众朋友们的给予了我力量,让我表现的这么出色,毕竟这是在我的家乡比赛。”秦鸿鸣说的很得体,观众们的掌声更加剧烈。

第310章砸自己的床

“真的吗?原来云州是你的家乡,我本来一来到云州就有一种感觉,云州美,当看到你,我终于知道云州真的是出人才的地方,不然,怎么我们这么一场时尚的盛会会在云州举办呢?”主持人显然在给广大云州朋友卖好。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让你的亲友团谈谈吧!”女主持人突然提议。

秦鸿鸣开始慌张,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亲友团,他四处寻找,但似乎没有看到熟悉的影。

“好,你的亲友团在哪里?”主持人边询问边环顾真个会场。

秦鸿鸣仍旧保持亲近的笑,跟随这主持人一同寻找,这份尴尬也只有秦鸿鸣自己心里清楚。

“我们的人太少了!”王锦文小声的对韦紫凌说。

“在这里!”韦紫凌没有回答王锦文,而是拉起他大声的喊。

坐在周围的人也跟着晃动双手,示意主持人亲友团在这里,但给人的感觉亲友团是那么一片。

“噢,真的不少,不愧是本地选手,那么就选一个代表对我们的秦鸿鸣先生祝福一下吧!”主持人笑着看着亲友团。

“我看就让那个女孩子吧!”

工作人员将话筒传给了韦紫凌,这时韦紫凌似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祝愿他,能够发挥出他的最好水平,不仅给我们云州带来惊喜,更能够为我国的时尚界带来惊喜!”韦紫凌想了想说出了连她自己都觉得酸溜溜的词。

“好,说的真好,这位姑娘是你的什么人?”主持人问秦鸿鸣。

“朋友!”秦鸿鸣说着两眼始终注视着韦紫凌,传递出的是万般意。

“朋友,这可是一个令人回味的词语。好了,我们今天的这场比赛就到这里,谢谢大家,明晚,女子组选拔赛,希望大家继续关注!”

比赛结束了,大批的人又涌了出来,韦紫凌从高峰手中接过了警服大衣,她不明白高翔为什么会将自己的衣服交给领导,她心里很不高兴,出门也没有看到高翔的影子,这让韦紫凌感到一丝的愁意。

“你们还有任务吗?”王锦文问。

“应该是没有了。”韦紫凌说。

“那我们去吃夜宵吧,秦鸿鸣请客,他说一定要你去!”王锦文笑着说。

“算了吧,我还要和队里的其他人一起回去呢!”韦紫凌说着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你不去,秦鸿鸣会怪我的,今天真的是太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可不能说那么好!”王锦文在后边像小孩一样跟着韦紫凌。

这让韦紫凌感到好笑,总觉得王锦文是一个个的孩子,脾气格总是那样嬗变,有时固执的像个独裁的皇帝,有时乖巧的像个婴儿,更有时可怜的像个受伤的小动物。

“好吧,我跟你去,你别跟着我了,你一个大男人低着个头跟在我后边,像什么?你在那边等我,我说一声就过来。”韦紫凌笑着对王锦文说。

看到韦紫凌温柔的笑容,王锦文感到很舒服,爽快的答应,小跑着站到一旁等待着秦鸿鸣和韦紫凌的到来。

“高头儿!有朋友请我吃饭,你们别管我了,我自己回去!”韦紫凌走到高峰的车旁说。

“好,那早点回去,别太晚了!”高峰关切的说。

“知道了!”说着韦紫凌把警服大衣脱下来,连同帽子一并给了高峰,“那高头儿,你帮我把东西拿回去吧,穿警服不太方便。”

“唉,怎么又给我了?我今天成了拿衣服的了!”高峰自嘲的说。

“您就是我们生活的依托,不给你给谁?”开车的鲁帅也玩笑的说。

韦紫凌笑着和等在一旁的王锦文离开了,高翔愤愤的将帽子扔在车上,狠狠的将车门关上,开车飞速离开了。

“唉,你别把车砸坏了!”坐在另一辆车上的高峰喊着,他知道高翔根本就没有听到。

“这小子又犯劲了!”高峰转对坐在旁边的鲁帅说。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沉不住气!”鲁帅笑着说。

“你还别说,这韦紫凌这个小丫头,别看平时没有一个脾气,那么温柔,她要治起高翔这小子来,一个字‘没问题’!”

“高头儿?这到底是几个字呀?”说着两个人大笑起来。

大家收拾好执勤的装备走进了办公室。

“我怎么感觉咱们越来越不像刑警了,这种执勤任务也让咱们去,那案子还查不查?”钟贵边走边发着抱怨。

“你还别说这个,我觉得执勤还是好事,最起码没有心里压力,虽然体累点儿,不过明天还休息呢?办案怎么样?累死你,完不成任务照样挨批!”鲁帅表示不同意。

高峰没有说话,在后边跟着。

“唉!这办公室的门怎么开着?”大家感到非常奇怪,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听到屋内砰砰巨响,三人迅速冲了进去。

“你疯了!”只见高翔拿着一块木板一个劲儿的砸自己的,也就是王锦文曾经睡过的那张。

在王锦文的带领下,韦紫凌来到了一家非常高档的餐厅,对于韦紫凌来说,他们这个阶层的人是很少来这里的,即便她的生活似乎和这里只有一步之遥。

但这一步到底有多远,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就像这一步有多么艰辛一样,人们根本就不可可能对它有一个正确的估计。

韦紫凌的生活和王锦文是完全不一样的,她的生活就是“平民化”,而王锦文似乎与她恰恰相反,他不知道平民的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

“来,做这里吧!”王锦文礼貌的帮韦紫凌放好椅子。

“秦鸿鸣什么时候来?”韦紫凌说着向门口方向看了看。

“快了,他们在后台还要讲一些事,所以,先让我们来了。”王锦文有些拘谨的坐在对面,“喝些什么?”

“随便,来杯果汁吧!”韦紫凌说。

“好!”王锦文招呼服务生上了饮料。

看着王锦文微垂的头,韦紫凌“噗哧!”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王锦文感到非常奇怪。

“没什么?我觉得你这个人很怪!”韦紫凌笑着说。

“怪?我怎么怪了?我觉得我很好。”王锦文感到莫名奇妙。

第311章唯一的朋友

“你看你,一会儿疯疯癫癫,一会儿可怜兮兮,一会儿又这样羞涩,一会儿又认真的要死,真的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韦紫凌微笑着端详眼前这个男人。

“是吗?我知道自己有些不正常,我从小就这样孤僻,没有人愿意理我,所以,我的朋友很少,很少,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和别人相处。”王锦文用有些迷茫的眼神看着韦紫凌。

“噢!”韦紫凌不再笑,而是表示赞同的点点头,她可以想象的出,所有的一切都因为王锦文成长的环境,“那秦鸿鸣是你最好的朋友?”

“对,他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王锦文说着又低下了头。

“没关心,我现在也成了你的朋友,不是吗?”笑容又挂在了韦紫凌的脸上,她知道这个男人缺乏的就是像对孩子一样的心,他需要鼓励,需要关。

“当然,我早就把你当朋友了,从见到你的第一次,所以,后来我会去找你,秦鸿鸣说你会帮我的,你是一个好人,但我不知道如何感谢你!”王锦文说。

“所以,你看到我看衣服,你就给我买了,对吗?”韦紫凌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

“对!”王锦文也笑了。

“可送人家东西哪有那样的,那不是强迫吗?你好好给我说我同样会收下。”韦紫凌想起那天的事就好笑。

“我不知道怎么送人家东西,特别是你又强推辞,后来秦鸿鸣说我太‘个’了。”王锦文又提到了秦鸿鸣。

“你怎么总在提秦鸿鸣,你们是不是特别的好?”韦紫凌感到很奇怪,秦鸿鸣其实还有另外一个份让人理解不了,那就是万金蓉的人,王锦文竟然和母亲人这么要好,更加不可理解。

“是的,我们什么都说,我把他当作亲兄弟,以前没事的时候我们就会在一起,现在,他出去发展了,但我们还会经常打电话,有时一说就两三个小时。”提起秦鸿鸣王锦文显得没有那么紧张了。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韦紫凌看着王锦文的脸色试探的问。

“当然,你说?”王锦文认真的听着。

“秦鸿鸣不是你妈妈的”韦紫凌后面的字似乎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你觉得我不应该和我妈妈的人在一切对吗?”王锦文说。

“嗯!”韦紫凌点点头,又急忙说,“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别说了,我只是有些好奇。”

“没有什么?是我让秦鸿鸣去当我妈妈人的!”王锦文平静的说着。

韦紫凌感到非常吃惊,但她没有插嘴,而是仍旧认真的听着。

“像我妈妈这种人,有人是非常正常的,与其那样不如就找我了解的人,最起码我相信秦鸿鸣不会害我妈妈,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我妈妈出事以后,我要求你们公安机关把秦鸿鸣放出来的。”王锦文说着喝了一口水。

“原来是你让把秦鸿鸣放走的?我们还感到奇怪呢?”韦紫凌说。

“是的,因为,我相信肯定不会是秦鸿鸣。”

“那你现在调查的怎么样了?”韦紫凌问。

“还没有什么进展?现在我没有心去调查这件事,我妈妈的离开给我们带来的问题不仅仅是要追查真相,还有很多挠头的问题,潘经理已经把先前云凤集团的人全带走了,所有的生意也没有了,剩下的只有一大堆的债务,更可怕的是云凤娱乐城的集资款问题,政府已经开始追查了,我们家已经被查封,这个你是知道的,不然我也不会无家可归,另外,我哥哥中了‘宝二爷’的圈,欠下了高额赌债,我都快疯了!”

王锦文胡乱的把自己的处境告诉了韦紫凌,韦紫凌没有感觉事竟然如此负责,她知道,现在王锦文所面临的是来自多方面的追击和压力。

“那你下步打算怎么做?”韦紫凌觉得他很可怜,关心的问。

“嗯!”王锦文想了想,“别的不知道,但我一定会把杀害我妈妈的凶手找出来!”

两个人不再说话,也许他们都在想,接下来王锦文将面临的问题是什么?不,也许就连面临一个什么样的问题,他们都不清楚,这是最让人郁闷的事。

就在两个人陷入沉思的时候,秦鸿鸣兴致勃勃的走了进来,在他的背后跟着一个高窕时尚的女人林静。

“那个女人是谁?”韦紫凌小声的问王锦文。

“不知道。”说着王锦文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林静首先开口,这倒显得其他人是第一次见面。

“噢,没什么,来快坐吧!”韦紫凌也大方的说。

秦鸿鸣一直在注视着韦紫凌,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看什么呢?怎么不介绍一下?”林静使劲的碰了一下发愣的秦鸿鸣。

“噢!”秦鸿鸣急忙回过神来,“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林静,是和我一起参加比赛的模特,这位是王锦文,我的好朋友,这位是韦紫凌,嗯”

介绍到韦紫凌的时候,秦鸿鸣迟疑了,他不知道该如何介绍她与自己的关系,是朋友还是警察与嫌疑犯的关系。

“噢,我们都是朋友!”韦紫凌笑呵呵的说。

“朋友?我看不像吧?”林静觉察出了不妥直击要害。

“怎么了?有什么不妥?”秦鸿鸣一时有些紧张,但很快就放松了,他意识到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林静怎么会往那个地方想。

“是一般的朋友吗?看你发亮的眼神我就知道了!”林静哈哈的笑起来。

韦紫凌没有说话,她不介意林静这样说,因为,从她的心里对秦鸿鸣并没有什么反感,她清楚的记得,正是先前和秦鸿鸣的接触,让她从内心对男人有了“兴趣”,开始琢磨着找对象。

如果不是秦鸿鸣的离开,也许他也可以成为自己考虑的目标之一,更可能现在与她开始感的不会是高翔。

高翔那个火爆的脾气,现在一定快气死了。

“韦紫凌,想什么呢?你说我说的对吗?”林静看到韦紫凌在那里发愣说,“也怪了,怎么今天你们都喜欢发愣?难道真的被我说重了?”

“怎么?你觉得我们不般配吗?”秦鸿鸣反问着,“如果韦紫凌愿意,我一定会”

第312章 涂口红

说到最后,秦鸿鸣知道自己说错了,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毕竟在他和韦紫凌之间有一个障碍,这个障碍更多的是在秦鸿鸣的心里。

他不知道这种玩笑怎么可以和一个曾经抓过他的警察开,更何况自己被抓的原因是男女关系,一个不正常的男女关系。

“你会怎么样?”韦紫凌听到这里反而问。

“我”秦鸿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感觉韦紫凌似乎有些不高兴,是不是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样,他抬眼看着韦紫凌。

“看了吗?男人就是这样,一点都靠不住,需要他承诺的时候,需要他承担的时候,肯定就拉稀屎了!”林静撇着嘴说。

韦紫凌没有说话,失望的低下了头,从她的内心来讲期待的答案要多得多。

“我们男人的承诺是来做的,不是来说的!”王锦文看到秦鸿鸣陷入尴尬境界,急忙解围。

“大哥,你这个人看着不小了,怎么说话还像一个充满理想的大学生?似乎太天真了,现在没有女孩子会真心的指望男人能够给她做什么。”林静更加显得不懈。

“好了,别说这个了,大家今天好好玩玩。”秦鸿鸣笑着说,“今天太谢谢你了,你讲的真好!”

韦紫凌知道秦鸿鸣在对自己说,她抬起了头。

“没什么?只是碰巧而已!”

“你一看就是一个有涵养的女孩子,男人就喜欢你这样的。”林静似乎一开口就离不开男女问题。

“是吗?”韦紫凌笑笑。

“对就是这样,有些羞涩,唉,我装也是装不出来的!”林静自嘲的说。

大家都笑了!

“我这是没有见过世面,看你多时尚,我也羡慕死了!”韦紫凌也笑着说。

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你们现在都进入半决赛了吧?”王锦文问。

“是的!”秦鸿鸣点点头。

“那你们一定有希望拿第一了?”韦紫凌说。

“第一?哪里那么容易!”谈到这个话题林静显得有些烦躁。

“不是呀?我看了机场比赛,到现在你们的条件都差不多,当然有特别好的,但相差能够有多少呢?我看你们谁都像冠军。”韦紫凌笑着说。

“唉,这冠军是不凭自条件的。”林静说。

“那靠什么?”王锦文问。

“当然是后台了!要有人出钱支持你!”林静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不会吧?我看评委们评论的不是很专业吗?”韦紫凌问。

“当然专业,每个模特上的缺点都可以用专业的术语评论成优点。其实,像我们做了这么多年模特的,听他们的讲评已经很麻木了,讲什么一点都不重要,他们也是在例行公事,我们也是在压宝!

希望能够从此改变人生,既便知道结果是什么,可很多人还是滥竽充数,给别人做陪衬,大赛的冠军从惯例来说已经内定了。”

林静的话让韦紫凌听不明白,但她知道林静说的应该是事实。

秦鸿鸣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默默的听着。

“特别是我们穿泳装展示的时候,他们在那里毫无顾忌的谈论你的体,你知道当时我们是什么感受吗?我真想给他几个耳光,不过后来好了,已经习惯了,无所谓了,我们做的就是这个,挣不到大钱,养家糊口还是可以的!”林静冷笑了一声。

“那你们也可以找人帮忙吗?找自己后台!”王锦文说。

“后台哪里好找,即便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但我这颗‘绿豆’也要找一个合适的‘王八’呀!”林静转头看着秦鸿鸣,“你还是有希望的,现在喜欢男人的要比喜欢女人的多,你看现在的‘鸭’要比‘鸡’挣的多!”

“这么复杂呀?”韦紫凌有些惊讶。

“复杂的很,你们看到的都是美好的一切,其实,后台全是丑陋的!”林静毫无顾忌的说着。

“别说这个了,今天出来,我是感谢韦紫凌的,看你说了些什么!”秦鸿鸣转移了话题。

后来,大家不再提这些事,只是将些有趣的事,但韦紫凌还是想象着这个时尚的背后到底会是什么样子,可她根本就没有接触过,想又怎么能够想象的出呢?

“你说你最丁香花,因为你的名字就是它,多么忧郁的花,多愁善感的人哪”一曲丁香花的彩铃把韦紫凌从睡梦中惊醒。

“喂?”韦紫凌有些嘶哑的说。

但电话里没有人说话。

“喂?说话?”

“你是不是昨天回来很晚?”高翔在电话的那头问。

“肯定早不了,昨天咱们执行完任务都9点多了!”韦紫凌说着,她已经听出了高翔的怨气。

“说话,你怎么又不说了?没事我挂了,我还睡觉呢?”韦紫凌说。

“京城的调查组,让我们过去,说工作要开展了。”高翔说。

“什么调查组?”韦紫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就是调查云凤集团的调查组,不是咱们两个是成员吗?他们今天通知我们过去。”高翔说。

“好,去哪里?”韦紫凌说着坐了起来。

“你准备一下吧,我十分钟后到你家门口,你出来吧!”高翔说着挂掉了电话。

放下电话,韦紫凌又重新躺回了上,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黑色桑塔纳像一阵旋风突然而至,司机却没有像汽车一样停歇下来,而是狠狠的拍打了几下方向盘。

高翔抬头看着韦紫凌的家,没有想到自己付出这么多等待来的半路还有这么多的程咬金杀出来。

“早来了?”韦紫凌笑盈盈的从车窗探进了头。

“上车吧!”见到韦紫凌高翔又没有了脾气。

“走吧!”韦紫凌坐上了车。

高翔没有开车,而是转头看着韦紫凌。

“干嘛?怎么那么看着我?”韦紫凌看到高翔那直勾勾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

“你涂口红了?”高翔问。

“嗯,摸了一点!”韦紫凌笑着说,“好看吗?”

“嗯,好看的,粉红色,我最喜欢粉红色。”高翔说着发动了车。

“我发现你们都喜欢粉红色。”韦紫凌顺口说。

“我们?谁还喜欢粉红色。”高翔问。

“王锦文呀!”韦紫凌不加思索的说。

“你怎么知道他也喜欢粉红色?”高翔突然将开动的汽车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韦紫凌问。

韦紫凌知道高翔的倔劲儿又上来了,两眼故作镇定的看着前面。

“我怎么知道?对,我怎么会知道呢?我是猜的,对我是猜的。”韦紫凌像哄孩子一样对高翔说。

第313章平民生活

“韦紫凌,我希望你不要和他们那种人搀和,他们真的太复杂,你这么单纯,什么都不了解。”高翔认真的说,他真的不希望韦紫凌和一个混社会的儿子还有一个男ji)交朋友,即便他们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我知道,你不要这样,好了走吧!”韦紫凌笑眯眯的说。

高翔无可奈何的继续开车。

“走吧!我还没有吃饭呢?”韦紫凌像小孩子一样说。

“知道了!我的公主!”高翔笑着,从后边拎出了一个保温瓶。

“啊?你知道我没有吃早饭呀?”韦紫凌吃惊的接过瓶子。

“还用说,你刚刚起,还有时间吃早饭!”高翔一副很了解韦紫凌的样子。

“嗯,还是你关心我,这是什么呀?”韦紫凌边打开边问。

“我给你煮的丝面。”

幸福洋溢在两个人的脸上。

王锦文和哥哥已经住到了秦鸿鸣的家,这是一个普通得有些简陋的家,两室一厅,70多平米,这种房子最大的特点就是昏暗,给人的感觉就像住在鸟笼子里。

“他妈的,这是什么地方?”王智猛大骂着。

王锦文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坐在那里整理自己的东西。

“你别弄了,你那点破烂,还鼓捣它干什么?”看到弟弟不理会自己王智猛反而直接针对弟弟。

王锦文抬头看了看哥哥继续做自己的事。

这下王智猛有些受不了了,气冲冲的走了上去,把王锦文的东西踢了满地。

“我让你弄!我让你弄!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说着王智猛关门走了出去。

王锦文还在那里仍旧摆弄着自己的东西,突然自己觉得也没有了意思,他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仍在了地上,拿起衣服准备出门。

就在王锦文准备出门的时候,王智猛和几个人走了进来,仔细一看,其中有韦紫凌和高翔。

还没有等王锦文问,王智猛先阳怪气的说:“我说什么来着,墙倒众人推,不是他们以前整天追在咱们后边要赞助的时候了!”

“你是王锦文对吗?”一个戴眼睛的男工作人员问。

“对,我是,你们是?”王锦文问着却看着韦紫凌。

“我们是专门调查云凤集团集资款问题的调查组,今天找你们两兄弟了解一些况。”那位工作人员继续说。

王锦文没有说话。

来人很熟练的将王锦文和王智猛分列两个房间进行单独询问,而韦紫凌、高翔以及其他几名云州的工作人员都没有参加询问,而是在那狭小的客厅里等待。

韦紫凌这时才认真的看这座房子,矮矮的,暗暗的。

“看到没有,这人有些时候反差真的很大!”高翔说。

“唉,这有什么办法,本来这就是一个反差的社会。”检察院的工作人员说。

“你说这集资款还能够追回来吗?”另外一名女工作人员问。

“追?怎么追?现在都不知道钱去了哪里?”

“那查查帐目和银行的汇款不就行了吗?”

“他们就没有帐目,而且,这些钱根本就没有在云凤集团帐目上呆,是直接提走,谁知道钱去了哪里?”

“现在这里就咱们本地的几个人,咱们说句心里话,就算来了调查组,他们能够查出什么?要没有再硬的后盾,云凤集团这件事肯定还会胡乱托下去。”

大家不再说话,相视一笑。

过了许久,京城调查组的同志走了出来。

“走吧,咱们回去!”

大家都感到高名其妙,但又不好说些什么,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韦紫凌伸着头,朝王锦文的那间房子看去,只见王锦文慢悠悠的走了出来,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那是献给韦紫凌的,韦紫凌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他们问了你一些什么?”王智猛走过来问王锦文。

“问我云凤集团集资款的问题。”王锦文说着抬起头来,“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大额的集资款到哪里去了?”

“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你不要管,你只要说你不知道就行了。”王智猛认真的说。

“你怎么不知道?妈妈不可能不告诉你,再说这件事不一直是你经手的吗?”王锦文变得更加认真起来,“哥,你告诉我实话好吗?你不要骗我,有事我们可以想办法!”

“你听着,我不知道!我告诉你,现在就剩下我们两兄弟,我们必须齐心协力。我们家过去参与的不是简单的金钱买卖。

我们只是更上边人的一个棋子,妈妈是,我是,你也是,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妈妈死了,我们活着,也许都是一个布局,看今天这种形势咱们是逃脱不了关系的。”王锦文说的很兴奋。

“不会让咱们承担集资款的罪名吧?”王锦文若有所思。

“这并不稀奇,妈妈走了,我们还能够说清吗?”说着王智猛坐在了那里。

“那我们真的不知道,难道他们还会强安在我们上?”王锦文有些不明白。

“什么都可能,真他妈的倒霉,我要知道是谁,我非干了他不可!”王智猛愤愤的说,“但你放心,谁在问你,你就说不知道,即便有事我来扛!”

“哥,你说是谁杀了妈妈?是周二保?”王锦文问。

“不好说,虽然事后是他获利最大,而且,还诈走了我的钱,但我总感觉他这样做真的太明显了。”王智猛思索着。

就在两个人探讨的时候,门被无的踢开了。

“怎么两兄弟在这里过上了平民的生活?”周二保带着一帮人走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王智猛站起来说。

“大少爷,难道你忘了?不会这样吧,即便你们曾经是那么的富有,欠我们‘宝二爷’这么多钱你不至于忘了吧!”还是那个大个说。

“你们要怎么样?我们现在所有的财产都已经被封了,现在住的地方都是别人的,你们要怎么样?”王锦文挡住了哥哥。

第314章角斗场

“没有想到你们兄弟二人关系是这么好,万家真是没有孬种,不过,我们道上的规矩也不能坏,欠债必还!”周二保说。

“现在我们已经是走上绝路了,我的命你不拿走,也会有人拿,索今天我们就来个了解,我的命就交给你了!”王智猛坚定的说。

“哥?”王锦文上前阻拦,被王智猛伸手拦住。

“锦文,哥也许没有办成过什么漂亮的事,但我还知道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妈妈活着的时候,她会尽力保护你和我,现在妈妈没了,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保护你!”王智猛满含感的说。

“好了,你们不要在我们这里上演这种感人的亲戏了,说吧?怎么办?”周二保说。

“钱是没有办法还给你了,你说怎么办吧?”王锦文站了出来。

“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我曾经也和你的母亲大人有过几次接触,说起来,她还真的帮过我几次,从你的上到有几分她的影子,不过没有办法,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周二保用手轻轻拍了一下王锦文的肩膀。

“嘁!”王锦文轻轻的把周二保的手移开,“别说这个了,怎么办就说吧,我们也没有心思把精力放在这个上边。”

“好,事很简单,只要你们帮我做一件事。”周二保看着两个兄弟。

“什么事?”

“帮我做半年的‘药’生意!”周二保说着用期盼的目光等待着。

王锦文、王智猛都知道他说的“药”生意是什么,那就是毒品,在过去,整个云州甚至云州周边的所有省份的毒品生意都是由万家来垄断的,仅这一项,每年的收入就不是一个可以估量的数目。

王智猛曾经想过,在将来的子以此重振旗鼓,毕竟所有的进货渠道除了潘经理他是最清楚的了!可今天周二保提出了这个要求,就意味着这唯一可以翻的“王牌”也要被拿走。

“我没有能力帮你,我不知道!”王智猛说。

“对,这些都是妈妈和潘经理处理的。”王锦文也帮助解释。

王锦文心里明白,哥哥是清楚这一切的,妈妈尽管不让自己参与这一切,但她还是需要有自己人帮助她,所以,妈妈牺牲了哥哥,哥哥对这一切清楚是必然的,先前做只是指挥,不会有危险。

即便出了问题,妈妈也会对哥哥进行应有的保护,而这次“宝二爷”的要求是让哥哥亲自去做,将来出了问题,哥哥必定承担起所有的一切,这和直接送死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好,那只有一个办法!”说着几个大汉已经把王智猛捆绑起来。

“你们这是干什么?”王锦文上前阻拦。

“那只有一个办法,砍掉双手!”大哥男人说。

“你们现在已经可以了,这个赌场和娱乐生意全给了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王锦文喊着。

“这是我们自己有能力,和你们没有关系。”

几个人厮打起来,结果当然很明显。

看到弟弟满是血的样子,王智猛有了一个决定。

“好,我可以帮你们,但你们必须答应我们一个条件。”王智猛说。

“唉,这还像谈事的!”周二保坐在那里一直在等待着。

“我希望你们能够帮我查出杀我妈妈的凶手!”王智猛说。

“当然,这个忙我可以帮,而且,我也很想搞明白,为什么具有那么大能量的万董事长会那么简单的消失,我也不希望我的将来也是这个结果。”周二保说的很有深远意义。

“好!那也是半年期限!”王智猛说。

“没问题。”周二保点点头。

“哥,不要求他们!”王锦文说。

“哼!”周二保一伙儿人留下轻蔑的一哼离开了秦鸿鸣的家,又剩下了两个落魄的兄弟,不知道他们的这次决定是不是真的能够查出杀死妈妈的真凶,但更有可能他们也走入了搏斗的“角斗场”。

过了许久,王锦文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眼睛看四周的东西已经有些模糊,但他还是拼命的寻找着。终于,看到王智猛半躺在墙角。他艰难的蹭过去,轻轻的摇了摇。

“哥,你没事吧!”王锦文第一次感觉到和哥哥是这样的亲近,先前他觉得哥哥是可耻的人,不愿意理会他,即便妈妈走后,仍旧感觉哥哥和自己只是同姓人罢了,可现在他真的觉得自己的心和哥哥是紧紧贴在一起的,过去的一切只是自己的小子罢了。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以前我们跟妈妈到处跑时不是经常被打成这个样子吗?只不过舒服了这几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说着王智猛强带微笑的准备站起来,可一动哪里都痛,疼的他“唉吆!”直叫。

“你慢点!你已经老了!”王锦文说着搀扶着王智猛。

“我老了?你小子什么眼光,我还没有娶老婆呢!”王智猛开起了玩笑。

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锦文,我们兄弟之间一直关系不好,但从心底讲,我还是把你当作我最亲近的人,你把我当哥哥吗?”王智猛认真的问。

“哥,是我不好,是我太幼稚。”王锦文说。

“哥不怪你,妈妈说过,你是一个纯洁的孩子,可就生活在这不纯洁的家庭了,但你要明白,妈妈和我走上这条路,是没有办法的,我们要活。”王智猛看着王锦文。

王锦文点点头,其实他心里很明白,他知道过去全家过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子。

“但我和妈妈总觉得从心里对不住你,希望你能够过上你想过的子,最早妈妈就想让你离开,可她总是舍不得,现在妈妈走了,我希望你也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安定的地方,找一个普通的姑娘,过上普通人的生活,给妈妈报仇的事你不要管了,我一定能够做到。”王智猛说的很真切。

“哥,我这算什么?我不走!”王锦文固执的说。

“难道你不听我的吗?你不能让我们一家人全都消失吧?所有的人都不是好惹的!”王智猛大声的喊着。

“哥,要不咱们一起走!”王锦文说。

“怎么可能?”王智猛有些哀怨的说,“我希望你能够答应我,不要这样,我们现在只有这么做才是最明智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各自想着各自的问题,各自忍受着各自上的痛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突然开了,秦鸿鸣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切让秦鸿鸣迟迟没有走进房门。

第315章停战

有人说“心因为烦躁,所以,它不停的跳动”。高峰的心有些烦躁,是因为他刚刚听到全局要搞竟职的消息。

他拼命的拨动着电脑鼠标,将一个个文件飞速打开,又一个个飞速关闭,茫然笼罩的不仅是他的双眼,更是他的心。

已经这么多年,自己还是一个小小的副科,作为一名刑警大队的领导,本来可以轻松一些,可为了多出些成绩吗,他又多兼职做了一个中队长,但回想起来,案子破了不少,辛苦付出很多,可还是不够漂亮,没有给自己的从警道路增添几分亮点。

“高头儿!市局通知去开会!”鲁帅开门伸进一个头说。

“噢!”高峰激灵的抬起了头,“知道了!”

可话音未落,高峰却已经忘了刚才说的是什么,仍旧傻傻的坐在那里,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些神经质似的突然想起刚才通知开会,便急急忙忙站起来,开门走出办公室。

“鲁帅,哪里组织的开会?”

“市局!”鲁帅转头对高峰说,“现在,在市局三楼!”

“什么人参加?”高峰感到奇怪,为什么市局的会议会通知他这种副科级干部,是不是竟职的动员大会?他在心里默默的嘀咕。

“副科级以上?什么内容没说。”鲁帅若无其事的说。

“噢,知道了!”高峰说着返回办公室穿好衣服前往开会。

韦紫凌笑盈盈的拎着早餐走了进来,高翔乖巧巧的跟在后边。

“高头儿,早餐?”看见高峰出门韦紫凌故意抬起拎着早餐的手。

“噢!”高峰似乎没有领会韦紫凌请他吃早餐的好意,只是象征的回应了一下,便匆忙的下楼了。

“这是怎么了?”韦紫凌转问鲁帅。

“市局开会!”鲁帅说着头也没抬忙着自己的事。

“你们都瞎忙什么?”高翔看到这些人都机械的忙碌着。

“哪有你们轻闲?羡慕死人了!”钟贵从一旁走了过来。

“好,打住!”韦紫凌已经知道钟贵下一句要说什么,顺势把早餐递了过去。

钟贵笑呵呵的接过早餐,“好,我闭嘴!”

大家都笑了起来。

“今天晚上模特大赛决赛,你们去不去?”钟贵边说边问。

“不去也得去呀?不是还让咱们去执勤吗?”鲁帅说。

“不一定,这几场比赛就没有让咱们去,看样子巡警兄弟们能够圆满完成任务。”钟贵打趣的说。

“不过,我倒想去看看,美女帅哥,太养眼了!”鲁帅继续说着,而韦紫凌和高翔都没有插嘴,他们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毕竟,前段时间就因为这场模特大赛他们还争吵过。

“唉,韦紫凌,你不去吗?”钟贵不知趣的问。

“我去干什么?”韦紫凌故意说。

“唉?你说你去干什么?你上次不是还代表秦鸿鸣的亲友团吗?”钟贵很认真的说。

“什么亲友团?帮个忙罢了!”韦紫凌说着假装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瞎忙着,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在干什么。

“唉,还真是,别看我们韦紫凌只是帮个忙,我觉得那天还真是出了彩,据我观察,那天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亲友团,也就是万金蓉的二公子,我看他也不是什么能说会道的,也幸亏遇到我们韦紫凌这嘴皮子厉害的,不然非冷场不可,那可是直播呀!”鲁帅也插进嘴来。

“不是后来还请你吃饭了吗?”钟贵问着似乎想起了什么,偷偷的看了高翔一眼,不再说话。

“我想今天他肯定还会邀请你去!”鲁帅低着脑袋继续说。

钟贵走到鲁帅旁边,轻轻的碰了他一下。

“有事吗?”鲁帅高名其妙抬头看着钟贵,钟贵眼角向高翔瞟了一眼,鲁帅也想起了那天高翔为了这个还大发脾气。

可这个时候已经晚了,高翔已经两眼直直的盯着两个人。

“你们两个大男人怎么比鸡婆还麻烦?你们不要总搀和别人的事好不好,你们愿意去,你们自己去,不要乱管别人好不好!”高翔气冲冲的喊着。

“好,兄弟,哥哥错了!”钟贵笑呵呵的说,他们已经很了解高翔就是这样一个臭脾气。

“你干什么呀?闭嘴!”韦紫凌严厉的对高翔说。

看到韦紫凌发话,正准备对两个“男鸡婆”一阵狂轰乱炸的高翔,硬是把点燃的炸弹吞进了肚子,紧咬着嘴唇,双目向两个男人放着凶灿灿的火焰。

两个得到庇护的男人心照不宣的偷偷暗乐,半分钟后,钟贵实在忍受不了这种“痛苦”“噗哧!”笑出了声。

“哈哈!不行了,我实在受不了了!对不起高翔兄弟!”

钟贵笑得已经直不起腰来,可他还是坚强的向高翔歉意的摆着手。

“你找揍呀!”高翔说着上前揪扯钟贵的衣服。

“嘀哩嘀!”就在韦紫凌准备制止他们的时候,自己的电话响了。

“别闹了!”韦紫凌说着转过去,“喂?谁呀?”

“好,好!”钟贵指着韦紫凌小声的对高翔说,“女王又下令了,好,停战!”

高翔一下把钟贵推倒旁边,好奇的转过来看着韦紫凌。

“噢,对,是我!”

“是,你呀!”

“今天晚上?也没有什么事。”

“是吗?”韦紫凌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高翔,发现高翔一直认真的看着她,便立刻又回转过去。

“算了,我不喜欢去那种闹的地方。”

“嗯”

“我看吧?”

“好,你别管我了,我自己去吧!”

“行,好,再见!”

韦紫凌挂掉了电话,没有抬头径直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埋头工作。

高翔没有说话,转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高翔离开后,钟贵才凑过来。

“丫头,是不是秦鸿鸣那小子?”

韦紫凌微微点了点头,“嗯!”

“高翔,可生气了?”钟贵关心的说,“这个小子可不喜欢你和他们联系!”

“他就是小心眼,有什么呀?”韦紫凌满脸沉的说。

“不过,高翔对你真的不错,找个这样的男人你得幸福一辈子,咱们平心而论,他吃过谁的亏,对谁不是挤鼻子弄眼,可对你就像小绵羊似的,我看了都心疼。”钟贵笑着说。

“可我觉得我们这样太累!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决定错了。”韦紫凌无奈的低下了头。

“唉,主要是你们整天在一起的过,给领导反应一下,把你们两个调开就好了。”钟贵关心的说。

“真的,韦紫凌,没错,这小子你没有选错,只是他这臭脾气,就像一匹野马,你得把他驯服,我看你没有问题,真的!”鲁帅也跟着说。

“是吗?他这匹野马怎么跑到城市里来了?”韦紫凌笑着说。

第316章满脸青紫

“嘀哩嘀!”说话间,韦紫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

“喂?”

“噢,你好!”

电话里传来了王锦文的声音。

“秦鸿鸣刚才给你打电话了吗?”

“打了。”

“那你今天晚上能去吗?他看你好像不想去,所以,让我再问你一下。”

“噢,我晚上可能没有时间。”

“是真的吗?不过秦鸿鸣说,你可能不喜欢和他这种人做朋友,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主动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不是,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些呢?”韦紫凌明明知道是因为高翔,可又不能说出口,误让秦鸿鸣认为是看不起他。

“那好,晚上我们一起去吧,我到你家接你!”

“唉!”没有等韦紫凌再次推辞,王锦文已经挂掉了电话。

韦紫凌一个人坐在那里发楞,迷茫的看着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

“啊”突然韦紫凌大喊着摇摆着脑袋。

鲁帅和钟贵都吃惊的看着她。

“丫头,你没事吧?”钟贵用一本正经的口气问。

“男人真麻烦,怎么一个个这么讨厌!”韦紫凌冲着房顶大嚷着。

“唉,这就是恋的女人,都是这样,羡慕呀!”鲁帅感慨的说,“这种烦恼对于我来说已经一去不返了!韩露又不理我呀!”

直到中午十分,高峰走了进来。

“通知大家开会!”

“知道了!”韦紫凌答应着抬头看见高翔跟在高峰后边也走了进来。

“开会!”韦紫凌看着他气囊囊的说。

“好嘞,知道了!”高翔却回报以顽皮的笑,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钟队,高头儿回来了,你回来开会吧!”韦紫凌给钟贵打了电话。

很快大家到齐,高峰从自己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高头儿,人齐了!”韦紫凌喊了一声。

“噢,好。”说着高峰走到高翔的办公桌前,“起来,坐旁边去。”

说着高翔无奈的坐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开会,今天上午市局临时通知召开了冬季严打动员会,各警种、各分局主要领导都参加了会议,我们刑警支队的副科级以上领导参加了会议,因为,这次冬季严打是以我们刑警支队为主,主要打击‘黄、赌、毒’”

高峰一板一眼的把会议内容通告给大家,但唯独有一点他故意遗忘了,就是“成绩突出的干部,要破格提拔”这也是他最近一直挂在心上的事。

“会后,支队领导也特别嘱咐我们,要对这次行动高度重视,做到‘目标明确、行动迅速、战果突出’,真正打出我们云州刑警的警威。”

高峰认真严肃的说着,“咱们小组的同志一直以来在全队表现都非常突出,我希望在这次行动中,大家能够继续发扬过去那种事争一流的精神,深挖线索,攻破大案,为我们支队增光添彩!”

会议很快结束了,大家都分头忙活自己的工作,高峰若有所思的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韦紫凌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静静的看着桌上的台历发呆,她在想今天晚上的模特大赛自己应不应该去观看。

“嘀哩嘀!”韦紫凌突然被电话惊醒。

“喂?妈!”原来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今天让高翔来家里吃饭吧?”妈妈在电话里的说。

“干什么要请他去家里吃饭?”韦紫凌感到很奇怪。

“这还用问?人家天天接送你,吃顿饭叫什么,我还想好好看看这小伙子呢,我就喜欢他那个劲儿!”尽管隔着电话,韦紫凌还是能够想象出妈妈的兴奋劲儿。

“唉,妈,你烦不烦?我还上班呢?挂了!”说着韦紫凌把电话挂了。

“咳!”韦紫凌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最近莫名的增添许多烦恼,但细细想来没有什么可发愁的事,但心里还是觉得那么的累。

看看表已经下午4点半,韦紫凌整理了一下桌子准备下班,出门时,她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转过来,拿起办公电话,拨通了高翔的号码。

“我先回家了,你不用回来接我了!”韦紫凌说的很平静。

“我一会儿就回去了。”高翔急忙说。

“不用了,不用急着赶回来,你还是处理好工作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说着韦紫凌挂了电话。

走出办公大楼,韦紫凌就突然感觉全都轻松起来,她快步走出单位大院。

认真的看着路上每一个行人,韦紫凌总会认为,他们每个人都有动人的故事,所以,她每次出门都会认真端详每个人的表。

“啊!”单位对面便道上的一个人把韦紫凌吓坏了,让她不由得叫了出来,她努力的认真去看,终于发现自己没有看错,她急忙穿过马路跑了过去。

“唉,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韦紫凌对满脸青紫头绑绷带的王锦文说。

“没什么?”王锦文若无其事强笑着说。

“还没什么?你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没什么?”韦紫凌吃惊的问。

“小事了!”王锦文说着转过了头。

韦紫凌想了想急忙站到王锦文的对面问:“是不是又是高翔打的,他今天是不是又去找你了?这小子,我跟他没完。”

说着韦紫凌已经拿出了电话。

“不是的,不是高警官,是别人!”王锦文急忙阻止说。

“真的?”韦紫凌认真的看着王锦文说。

“真的,是别人。”王锦文点点头。

“是谁?”韦紫凌问。

“是以前妈妈的一个仇人,借机来报仇的!”王锦文说。

“那你们为什么不报案?”韦紫凌有些纳闷的说。

“报案?云州万金蓉的儿子报案?这会被别人笑掉大牙的!”说完,王锦文感觉用这种讽刺的话对韦紫凌说有些不合适,急忙解释说,“我们是从来不会依靠你们警察来解决问题的。”

韦紫凌没有怪罪王锦文,听了他的话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幼稚。

韦紫凌不再细细观察王锦文的伤势,转朝家走。王锦文默默的跟在后边。

“你是来找我的吗?”走了一会儿,韦紫凌问。

“当然,不然我来公安局门口干什么?总不会是来自首吧!”尽管成了这个样子,王锦文说话还是比较风趣。

“找我干什么?”韦紫凌问。

“当然是参见秦鸿鸣的比赛!”王锦文说。

“你都这样了,还去?”韦紫凌指着王锦文说。

第317章助威

“唉,他真的没有什么朋友,这也是他人生的转折口,我觉得作为朋友我应该去,可因为,我这样形象不好,所以,我才来求你,希望你能够参加。”王锦文说的很恳切。

“我真的不了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都这样了,还这么关心他,为了他的事,你还低三下四的来这里求我?唉,真服了你们了?怎么一点逻辑都没有。”韦紫凌感到很奇怪,“再说了,我和你们又不是很熟,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除了秦鸿鸣,我也没有朋友,现在除了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够邀请谁去参加我朋友的比赛,为我朋友助威,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王锦文说的很恳切,说完默默的走开了。

韦紫凌又被这个倔强怪异的男人丢在了那里,这已经是从认识他来n多次了,每次和每次的形都不一样,但每次和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永远都是韦紫凌高名其妙的站在那里。

“唉!回来,我去!”韦紫凌大喊着,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他叫回来。

“真拿你没了办法?”韦紫凌嘟囔着,“回来吧!”

王锦文慢慢的转过来,“谢谢你!”

“走吧,请我吃饭吧,我们不能饿着肚子去吧?”韦紫凌微笑着说。

“行,没问题。”王锦文爽快的答应着,可话音未落,他的脸色就变了,“对不起,我的前不多了,不能请你吃好的?”

“一碗面总可以吧?”韦紫凌笑着说。

“可以,当然可以!”王锦文高兴的点了点头。

走过一条街,王锦文看到一家酒店,那是他经常去的地方,他看着韦紫凌犹豫着。

“怎么?你不会在这里请我吃面吧?”韦紫凌异样的看着王锦文。

“这里还不行吗?那”王锦文以为韦紫凌看不上这个地方。

“不是,吃面还用来这里吗?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在韦紫凌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一个路边小店。

“怎么?现在生活有困难吗?”边吃着面,韦紫凌边问。

“没有,好的。”王锦文说着埋头吃他那碗全是汤的面。

“你别逗我了,我知道你这种人是从来不来这种地方的,看你要的那碗面,三块吧?你把面都给我了,来给你点!”说着韦紫凌把自己碗里的面挑给王锦文。

“不用,我不饿!”王锦文推辞着。

“别说了,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还是比较了解你的况的。”韦紫凌看着王锦文受伤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

“你怎么知道?”王锦文抬眼看着韦紫凌。

“怎么说,我也是调查组的,你们家被查封了,云凤集团所有的公司财产全冻结了,而且,高翔说一个叫‘宝二爷’的还想把你们万家的生意全拦过来,对你们进行挤压,想把你们赶出云州,对吗?”韦紫凌说的有板有眼。

“唉!没有办法,反正我也决定走了!”王锦文长长叹了一口气。

“走?不会真的被人挤走吧?你不是还要给你妈妈报仇吗?”韦紫凌吃惊的问。

“报什么仇仇人都不知道是谁?”王锦文说到这里很消沉。

“不知道可以查呀?高翔都在查,何况你了,怎么能够放弃呢?”韦紫凌感到不理解。

“我妈妈做的是什么事,我也很清楚,她和我们的下场,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所以,妈妈一直想让我离开,哥哥也是这样,他们不想让我牵扯进来。”王锦文说着眼睛有些模糊。

“那你就要离开,你离开是达到了他们的心愿,可你的心里会好受吗?你会遗憾一生的,我觉得你应该留下来,查出真相,来报答他们对你的。”

“别说了,我还是按照他们的心愿去做吧,我觉得你们会给我和我死去的妈妈一个公正的交代的,特别是高翔,尽管他不懈于和我们做朋友,甚至他从来不平等的看待我们,但我从心里敬佩他,我知道,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出色的警察。”说着王锦文喝完了他最后一碗汤。

“老板,算帐!”韦紫凌喊着。

“别挤!别挤!排好队!”

“凭票入场!”

模特大赛现场人山人海,一个个心的人们簇拥着向会场入口涌去,离正式开场还有2个小时的时间,似乎时间对于来到这里的人们来说已经不是一个需要考虑的事。

韦紫凌和王锦文来到会场的时候看到的已经是混沌不堪的状况了,没有办法他们只有站在大片人群的后边默默的等待。

风从高空轻轻俯冲下来,掠过群星点点的人群,就像拥向母亲怀抱吃的孩子直扑向韦紫凌,额头微垂的几捋黝黑秀发被悠扬的拂起,露出干净清秀的脸,显露出粉红的嘴唇像一坛美酒不时散发着点点幽香,摄人心魄,让整个脸庞变得那样楚楚动人。

伴随着嘴角的微微上翘,刹时“笑”浮现在整张脸上,还是那份面容,却有更大的力量融化了王锦文的心。人怎么可以这样?

王锦文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简单的和眼前这个姑娘相处,只是简单的看着她的一言一行,但自己的心却变得这样不平静。

特别是她微笑的那种神韵,可以让他放弃一切。

“没有想到这么多人?”韦紫凌抬头微笑着看着王锦文。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有些不对头,王锦文正在火辣辣的看着她,她更加夸张了她的笑容,冲着王锦文傻傻的“嘿嘿”了两声,转头看向别的地方。

韦紫凌知道王锦文为什么看自己,而且她真的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这样看她,从第一次认识王锦文她从心理就比较喜欢这样一个人,不仅因为他送给了她至今为止最贵重的一件礼物,更因为,她觉得王锦文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她知道王锦文生活在那样一个家庭不是他的错,这不需要对他谴责什么,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那种痛苦中挣扎,从内心想放弃这种生活,但面对亲他无法抉择。

特别是他那种孤僻个的脾气,让韦紫凌偶生怜,但那种倔劲儿又让人想对他暴打一顿。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感觉他是一个有吸引力的男人。

第318章深藏不露

自从开始将寻找男友问题摆上议事程之后,始终有三个男人不断的纠缠在韦紫凌的心里,除了现在与她刚刚有了突飞发展的高翔,当然还有王锦文和秦鸿鸣。

三个男人三种风格,当然也是韦紫凌对的三种向往,高翔对于韦紫凌来说是一双棉袜舒适体贴,自己可以从袜子中得到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温暧。

王锦文对于韦紫凌来说是一双丝袜展示最真实的美丽,自己可以在温暖“袜子”中凸显自我个以及获得满足感。

秦鸿鸣对于韦紫凌来说当然是一双卡通的五彩袜童贞梦幻,自己可以得到的当然是无尽的憧憬和无限的浪漫。

“认识你真好!”王锦文认真的说。

“什么?”韦紫凌虽然已经听清楚王锦文在说些什么,但她理解不了他为什么在这种场合说这种话。

“我是说能够认识你这么好的女孩真好!”王锦文重复着。

“怎么说这些?是认识女孩好?还是认识我好?”韦紫凌觉得的王锦文说这些话非常有意思。

“我是说认识你真好,我从来没有认识过像你这样善良、美丽、心的姑娘。”王锦文眼中闪烁着这个社会少有的真切,这让韦紫凌既感动,又伤感。

感动的是她感受的到王锦文是一个非常感的人,伤感的是这样一个人在过去的几十年生活中竟然没有接触过人与人最为普通的真诚。

“唉,不是的,像我这样心、善良的人很多很多,只是你接触的少罢了,以后会有机会的,只要你能够心的帮助关别人,被人同样会关你,就像你和秦鸿鸣一样。”

话一说完,韦紫凌就感觉自己比喻的不是那么恰当,即便王锦文和秦鸿鸣是最为要好的朋友,但这种朋友似乎因为他们所处的社会环境让他们仅有的这种朋友之间的友谊也变得畸形。

“不知道?”王锦文消沉的叹了一口气,慢慢的仰起头迷茫的看着灰蒙蒙的天。

“什么叫不知道?一定会的!”韦紫凌伸手拉住王锦文的胳膊,“一定会的,别这样坚强点!”

王锦文没有想到韦紫凌会这样,伸手抱住了韦紫凌。

“韦紫凌,我真的很喜欢你,你能够跟我走吗?”王锦文说。

韦紫凌没有反抗,待王锦文说完,口气平和的说:“你把我放开吧,这里这么多人!”

“噢!”王锦文也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急忙松手,“对不起,我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想我们不合适,我们做朋友不是很好吗?”韦紫凌眼中丝毫没有怪王锦文的意思,还是那样的平静。

“不合适?是呀,我现在算什么?就算过去衣食无忧的时候,也只不过是一个与混社会紧密相关的人,而现在成了一个落魄的大龄青年,没有一技之长,生活都成了问题,当然不合适了!”王锦文显得非常失落。

“别这样,我们今天应该很高兴的,不是吗?”韦紫凌主动寻找王锦文躲闪的眼神,“我说不合适,是我们接触的时间还很少,还没有到考虑这种事的时候。”

“是吗?别什么的,怎么都好。”王锦文说着转过看着会场的入口,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入场完毕了。

“也许是说来就来的,可在它来临之前,每个人都会想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来与自己共度一生,我更是这样,坦率的讲我有时候很喜欢和你在一起。

但我真的没有想好和你怎样拥有一份,也许将来会,可现在我真的找不到那种感觉,不要破坏它好吗?顺其自然吧,只要我们可能,我不会拒绝。”

韦紫凌说的很真诚,“我对从来不苛求,以前甚至就没有想过自己要得到,似乎这东西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后来朋友们都有了朋友,都结婚有了孩子,特别是整天听着妈妈的催促,我才知道自己该找个男朋友。

可真正要找一个什么样子的,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但有一点我是坚信的,在自己不确定之前,不去拒绝任何来到自己边的缘分,是不是,你觉得我这个女孩很怪!哈哈!”

说着说着韦紫凌笑了起来。

“没有,我觉得你这样更加坦诚,其实,很多时候人做事都是不确定的,你这种不去选择的方法是非常聪明的,这可以避免做错事,好,那就看我们今后的缘分吧?”王锦文耸了耸肩微微的笑笑。

“走吧,该进场了!”韦紫凌说着拉起王锦文的胳膊朝入口走去。

一种莫名的幸福激dàng)在王锦文流淌的血液里。

此时入口的人已经很少,很多人已经走了进去,不多久,王锦文和韦紫凌就走进了会场,按照票号找到了位置。

“唉,你们怎么才来?”林静早早的坐在那里,看到两个人的打招呼。

韦紫凌抬头没有认出,因为,今天的林静浓妆艳抹,穿着新潮。

看到韦紫凌痴痴的样子,林静一把抓住韦紫凌的手。

“怎么?不认识了?我是林静?秦鸿鸣的朋友?”

“噢?知道了?你怎么”韦紫凌指着林静奇怪的装束说。

“我们出席这种场合都是这样的,不像你们永远一个形象。”林静不以为然的示意两个人坐下。

“噢!”韦紫凌这时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急忙缓解刚才的尴尬,“我要有你这么大胆就好了,真羡慕你们能够穿各种漂亮的衣服。”

“来坐吧,快开始了!”林静说。

韦紫凌坐了下来,整个会场都是乱哄哄的,导演正在调试各种设备,还有现场指挥在指挥着观众,韦紫凌和王锦文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现场每一件稀奇的事。

“唉,秦鸿鸣这小子真是深藏不露,我看今天他的命运就此要改变了!”林静突然意味深长的说。

“什么?你什么意思?”韦紫凌以为林静知道了秦鸿鸣的过去。

“我是说秦鸿鸣深藏不露,有背景,今天他肯定能够进前十名,获得一个单项奖。”林静很自信的看着韦紫凌。

“噢,你是说这个?”韦紫凌轻松的笑笑,“当然,他肯定有这个实力,他条件这么好!”

“哪里还看什么条件?谁和谁能够差多少?”林静不以为然的说,“只要达到一定层次,谁都能当冠军,只要有人帮你!”

“大家注意了,今天晚上的大赛是直播,希望大家能够按照现场指挥,做好配合”现场一个导演向大家做着叮嘱。

第319章盲人摸象

时间一分一秒向比赛开始bi)近了,大家翘首期待着比赛大幕的正式拉开。

突然,整个会场的灯光变得昏暗,韦紫凌对这种氛围感到非常的新奇,她提高精神注意着现场每个细节的变化,所有的模特都快步走上舞台,熟练的分散开……

导演还在那里指挥着,韦紫凌努力的寻找着,希望尽快找到秦鸿鸣的的位置。

终于在正中的地方,韦紫凌看到了西服笔的秦鸿鸣,修长的躯在这种氛围中给人带来的不仅仅是之中美感,更多的是一种享受和快乐。

伴随着音乐的响起,全场的灯光突然闪亮起来,烟雾从舞台四周慢慢升起,节奏新潮的音乐开场舞开始了。

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种时尚的气息感染着,每个人都感觉自己就是最有时代感的人。

伴随这动漫的乐曲,连心都随之舞动,就连平里最个孤傲的王锦文,也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已经深深的融入了整个活动。

“亲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两位时尚的节目主持人走上了舞台,刚才所有舞蹈的模特现在也随之演化为一种背景,大家注目等待着今天节目的开始。

今天晚上的比赛经过四个环节,一是正装的比赛,二是泳装的比赛,三是休闲装的比赛,四是自主服装和问答题的比赛。

每个环节淘汰五名选手,最后留下五名选手即为“五优”选手,冠亚季军从五优中产生,十个单项奖从今晚参赛的所有二十名选手中产生。

第一场正式开始了,秦鸿鸣着一件浅蓝色的西服,洁白的衬衣领子时尚的外翻着,更加映衬出他那健康有些黝黑的脸,浓浓的眉毛下闪烁着一双可以穿透心灵的眼睛,是那么的清澈,那么的迷人。

人有些时候不认输是不行的,王锦文看着秦鸿鸣在台上风光无限的样子,心里真的自愧不如,尽管自己从不嫉妒他,但还是会问问上帝,为什么会让别人生得让人如此羡慕。

人前贵不如人内安,重返童心,找回真实的自己。

拥有这种感觉的人不会只有王锦文一个人,几乎所有来到现场坐在台下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羡慕着自己不曾拥有的东西。

第一场结束了,秦鸿鸣以绝对的优势进入了第二轮。

“下面将要进行的是泳装展示!”主持人介绍着。

一个个着游泳短裤的俊男们**着体,摇摆着走了出来,在闪亮的灯光下,强壮的肌肤同样散播着闪亮的光芒,尖叫回dàng)在真个会场。

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男人**在面前,韦紫凌有些不好意思,不敢径直的盯着台上,而是偷偷的看了看旁边的两个人,王锦文看的很认真,但他仍旧不时的张望。

韦紫凌知道他在寻找,他今天关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的朋友秦鸿鸣,对别人只是随便的看看罢了。

转看向林静,她泰然自若,冷竣的目光审视着台上每个走过的人,似乎要看透他们上每一寸肌肤,韦紫凌知道这是一种专业的目光,所以,里边根本寻找不到自己目光中的那种“闪烁”。

韦紫凌转头,将目光重新归还到舞台上。

秦鸿鸣出场了,远远的韦紫凌的目光就聚集在了那里,似乎有一种魔力让韦紫凌的心跳加速起来。

她不知道从秦鸿鸣出场的那一刻起,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就不曾挪移开过,只是想多看几眼,就这么简单,可究竟要看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哎呀,这是干什么呀?”韦紫凌心里想着狠狠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她低下头不再看。

“怎么了?不好意思了?”林静鹏了韦紫凌一下小声的问。

“嗯,有点儿!”韦紫凌说着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这有什么?你比我大,可从这方面看,你还很不成熟。”林静说笑了笑。

“嗯,我想是的。”韦紫凌主动的承认了,她觉得这没有什么,从某种角度讲,她更希望有人说她在这方面不成熟,这应该就是单纯的表现,但没有想到林静同样果断的抨击了她。

“姐,你别不听,人在该成熟的时候不成熟,说好听点是幼稚,说难听点就是还不‘成人’!所以,我觉得不成熟就是一种弱者的表现!”林静说着投入了现场的欢呼中。

韦紫凌刚才的兴头似乎没有了,她感到有些莫名失落,但她清楚的知道,对于这个社会,林静是她的老师。

林静刚才的想法是一种最真实也是最正确的观点,而自己似乎被自己生活圈中那种虚伪缥缈的理论控制的太久太久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那么的枯燥无味。

而眼前这个女孩,她的生活让韦紫凌感到是那样的随意、新奇,她的生活中可能会重重困苦,但却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努力拼搏着,不管生活的条件如何,你毕竟真正的把握过自己的命运,这是最为重要的。

林静追求的是自己的好,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自己即便拥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可追求的只有这份稳定了。

“唉,秦鸿鸣进入第三个环节了!”王锦文大声的说着。

“我早说过,秦鸿鸣深藏不露,先前我总看他不着急,我还替他着急呢,可后来,他那么顺利的晋级,我才知道,我是皇上不急太监急!”林静自嘲着,“是不是秦鸿鸣被那个富婆包着?”

“没有?怎么可能?”王锦文立刻回答,但说完又有些尴尬的看了看韦紫凌,韦紫凌知道他一定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于是知趣的将目光移开。

林静没有看出两人微小的变化继续说:“不过肯定有人帮他,否则,他不会这么顺利,我知道的有几个与他同时晋级的模特都和全国有名的公司老总有关系。”

“那也有靠实力上来的?”王锦文继续反驳着林静。

“有实力的就不会进入预赛!”林静感到有些厌烦,“怎么和你们两个说话,这么费劲,好像我说的都是假的,还要讲解一番,我们真是两个层面的人呀,我们对这个社会认识的层面不一样,就像盲人摸象!”

林静摇了摇头,无奈的说:“不信我们看结果,看今天的形势发展,评委给秦鸿鸣打这么高分,他有可能要进前三,这个能量可不小呀!”

三个人不再说话,定心的看着比赛,第三个环节也结束了。

“由于这是最后一个淘汰的环节,所以,今天我们不在做坏人了,我们改个方式,我们下面宣读留下的选手。”主持人笑呵呵的说。

第320章当冠军

“对,反正剩下的和淘汰的人是相同的,我宣读的选手,即为我们这次大赛的五优。”

“第一位晋级的是xx号选手,来自xxxx的xx,第二位。”主持人故意停顿了一下,“大家一定很熟悉,他就是我们云州本地的选手09号,秦鸿鸣!”

现场的掌声想起,王锦文欢快的跳了起来,使劲的抓住了韦紫凌的胳膊。

“真棒!秦鸿鸣真棒!是吗?”王锦文激动的很。

“对,是的,是!”韦紫凌也非常高兴。

“第三位是”主持人继续介绍着。

第四个环节开始了,五位选手都穿着自己想穿的衣服走上台,而秦鸿鸣却穿着泳装走上了舞台,现场所有的人都感到很惊奇,包括韦紫凌他们三个。

“他这是干什么?哪有这样的?”林静满脸严肃的说,“这不是把自己到手的东西往外扔吗?”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王锦文回答着,因为,也只有他才能够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韦紫凌目不转睛的盯着秦鸿鸣,这次不是因为他上的魔力,而是更加感到这个人是那样的与众不同。

“噢!”两位主持人看到秦鸿鸣的样子,也感到非常的奇怪,但还是控制着好奇,按照顺序对选手进行发问。

“你好,我看你选择了一比较有民族特色的服装,你能够讲一讲你的理念吗?”

“我想,民族的东西是最有文化底蕴的宝贵财富,我想我们国家很多民族的东西更需要我们去发觉,去珍惜,去传承!”

掌声!

“你看人家说的多好,秦鸿鸣完了!”林静。目光注视着台上边小声的说。

韦紫凌感到林静说的是对的,她不知道秦鸿鸣为什么在关键时刻**着上阵,这明显是对比赛的不尊重。

人家让你展示衣服,当然是看你对时尚的把握,而你却**着出来,什么意思,焦急归焦急,但还是要静静的等待,等待秦鸿鸣的解答。

主持人按照顺序又问了两名选手,他们的回答同样精彩,当走到秦鸿鸣面前时,男主持人故意后退两步。

“哇,真是眼前一亮!是不是你感觉你的材太好,没有必要穿衣服了?”

主持人话音刚落,林静就骂了起来,“这个王八蛋,说话这么刻薄,怎么让人回答?”

韦紫凌想了想,却是这个道理,说自己材好吧,有些自夸,说自己材不好吧,自己先否了,还怎么得到别人的认同。

“材好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的勇气!”秦鸿鸣不紧不慢的回答。

“这个回答精妙,那么象我们阐述一下你的理论吧!”女主持人笑盈盈的说。

“我觉得当今社会最难得就是勇于展现最为真实的自我,虚伪和掩饰的东西太多太多,遮挡住了我们的眼睛去看最为真实最为美丽的东西。

所以,我想让大家知道,当你在众多的修饰过的东西中看到这最原始的东西时,也许你会感到无法接受,也许你会觉得丑陋,但你始终都无法回避,那时最真实的你自己!”

“好,太好了,我觉得这份理解却是很深刻!”主持人首先表示了赞同。

比赛正是结束了,秦鸿鸣被宣布为冠军,那一刻每个人都快乐的醉了!

太阳冉冉的从东方跳跃出来,就像婴儿暖暖的脸,这种暖意温暖的似乎不仅仅是人的体,更是人的心。

云州的老百姓们和中国各地勤劳的人们一样,踏着丝丝晨光很早就从各自的小家蜂拥而出,如同忙碌的蚂蚁焦急的穿梭在森林般的楼宇间。

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像一束黑色闪电疾驰而来,开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疲倦让他的脸色有些蜡黄,一双成熟的眼睛透着忧郁的光。

有些打缕的头发胡乱的散落在头上,配合上没有任何板型的外衣,可以看出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对自己进行整理了,也许这就是没有女人的男人应有的样子。

对于高峰来说今天这个样子不仅仅是因为他没有女人,更因为最近繁重的工作压力。

他决定从工作开始,当然也只有从仕途上重新对自己进行一个定位,自己才可能有所改变,但这种改变要付出多少努力,真的让他无法预测。

车刚停进办公大院,高峰就看到韦紫凌和高翔从支队的那辆黑色捷达汽车上走了下来,他没有急着下车而是等着两个人走进办公楼才慢慢的打开车门。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们太普通了,和他们在一切让他感觉自己更加普通。

这些都是源于最近对自己的评价,一个一塌糊涂的人,所以,他希望自己能够认识一些新的人,开始一种新的生活。

下车后,高峰习惯的做着数年来同一个动作,轻轻的提了提裤子。抬头看了看自己工作十多年的办公楼,高峰从内心涌出高名的惆怅。

“嗨!”高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拿起提包走进了办公楼。

临近门口就已经听到高翔在屋里大声的叫嚷着。

“有没吃早饭的吗?我请客!有没有?过期可不候!”自从韦紫凌同意和高翔交往后,每天高翔都会主动的去给韦紫凌买早点,队里的人似乎也可以跟着沾光了。

“我没吃呢!”高峰边走边笑着说。

“哦,高头儿?”高翔转看到刚走进来的高峰有些吃惊,“我以为你在办公室呢?刚才看到你的车在下边。”

“是,我就在车里边。”高峰仍旧笑着,尽管是一个领导,但他很少对下边的人挤眉弄眼使脸色。

“好的,我去买!”说着高翔急冲冲走出了办公室。

感这东西曲折而委婉,缠绵悱恻,雨丝般地剪不断,韦紫凌眼里漾出柔柔的温,在她边他便有一种苦涩的花朵开放的感觉。

一个几近透明的玻璃人明亮地摆在他的面前,他觉得她不像是人,没有血没有,像一样精美的东西。

第321章吊胃口

高峰笑呵呵的冲着韦紫凌说:“谢谢!”

“谢我呢?”韦紫凌一副奇怪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你没有关系,要不是你,高翔能够这么满怀慈悲之心吗?”高峰笑眯了眼。

“别说了,我正烦着呢,我真后悔同意和他谈朋友,我感觉我还没有想好。”韦紫凌一副苦恼的表。

“不会吧?你可别闹,我看这次高翔真是投入了,你要中途退出来,这小子非疯了不可!”钟贵在一旁认真的说。

“真的吗?他会疯吗?”韦紫凌傻傻的问。

“那当然!”钟贵给予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啊~~”韦紫凌假装哭喊着,“这下我可完了,我要死了!”

说着韦紫凌跺着脚走到了高峰旁,拉起高峰的胳膊撒的说:“高头儿,你救救我,我完了!”

“怎么?你真的不喜欢高翔了?”高峰笑呵呵的问。

“不是不喜欢,只是我感觉我又喜欢别人了!”韦紫凌有些无奈的说,“没有办法,我发现没事的时候我总想另外一个人,是不是这是典型的水杨花呀?”

在坐的三个人都是看着韦紫凌从一个不懂事的小姑娘成长为一个美丽的大姑娘的见证人。

他们知道韦紫凌是一个好姑娘,单纯善良,多年来这种家人般的感,让韦紫凌毫无顾忌的说出自己真实想法,即便这种想法是最自私、最不能见人的,韦紫凌还是愿意在这里说。

“你们是太熟悉了,没有新鲜感,其实,我们这么多年,都像家里人,可这种东西,太亲近了不是一种好事,必须要有神秘感,你们之间缺的就是这个,没事,等你能够认识到这种感的优越就会好了。”鲁帅想了想说。

“唉!我都快烦死了!”韦紫凌长叹了一口气,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这种事可不能急,要好好考虑清楚!”高峰说。

“你看我们几个大男人倒成了心理医生了!真可笑!”钟贵看着高峰和鲁帅一本正经的样子感觉非常好笑。

“唉?你看你说的,咱们不是为了这两个小孩好吗?再说,韦紫凌又没有把咱们当外人,别人的事我还真的懒得管呢?你说对吧,高头儿?”鲁帅问。

“对!当然对,我自己的事还没有弄清,感的事我是管不了别人了!”说着高峰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韦紫凌扑腾坐在了椅子上,愤愤的将东西一个一个抛在桌子上。

“啊!”韦紫凌苦闷的大叫着。

“怎么了?怎么了?哪个老东西欺负咱们了?”高翔走了进来关切的询问着。

“你这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谁是老东西?”钟贵假装不高兴的说。

“大叔,对不起,说错了!”高翔笑眯眯的说。

“别叫我大叔,好像我真的很老似的。”钟贵也回报以笑容。

“到底怎么了?怎么又不高兴了?”高翔低下头问韦紫凌。

“哎呀!你别烦了,这是上班,你别这种样子好不好!”韦紫凌一把推开高翔,“我烦你呢,离我远点!”

“是,高翔,你该注意点了,你们整天粘在一起,你再这样,谁都会烦的,要小心了!”鲁帅有些严肃的对高翔说。

“好,收到!我注意!”说着高翔拿着吃的去给高峰送。

推开高峰的办公室,高翔看到高峰在那里傻傻的发楞。

“高头儿,你怎么了?怎么今天这里的人都不对头呀?”高翔纳闷的说。

“噢,进来!”高峰说着拿起杯子走到饮水机边接了一杯水。

“多少钱?”高峰拿起高翔给他买来的早点问。

“这么点钱值得吗?”高翔看着高峰,“你总是这样,咱们都工作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分这么清楚,我们从来没有把你当什么领导,你不用这样保持你清官的形象。”

“高翔,还是精明,什么都能够看这么清楚,我就喜欢你这样的!”高峰笑着说。

高翔说着坐在了高峰的办公桌上,翘着一条腿显得非常悠闲。

看着高翔神秘的样子,高峰问:“怎么有事?”

“高头儿,你想不想立功?”高翔一副调人胃口的表。

“怎么有大线索了?”高峰抬眼看着高翔。

“当然,高头儿,你想不想再发达一步!”

“这是自己想的吗?随缘吧!”高峰没有回答,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你不说算了,我走了!”说着高翔跳下桌子,朝门口走去。

“你这臭小子,站住!”高峰抬头喊住了高翔,“小子,学会了吊我的胃口!”

“哈哈!我怎么敢呢?”高翔说着转两个快步凑到了高峰的边,象一个顽皮的孩子,“高头儿,前几天,你开会不是说市局开展严打行动了吗?这次行动的重点之一不是‘黄’吗?”

“嗯!”高峰边吃边点头。

“我发现了一个团伙!”高翔神采奕奕的说。

“什么团伙?卖的团伙有的是,抓几个就是团伙。”高峰不屑的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唉,你可别这么说呀,我这个团伙可和普通的卖团伙不同。”高翔来了兴致站起来,走到高峰的正对面。

“呵呵!”高峰看着高翔紧张的斤劲头儿笑了起来。

“嘁!”看到高峰有些取笑的表,高翔站直了子,“你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

“你那个卖团伙不普通,说说卖团伙还有什么不普通的。”高峰仍旧笑着。

“那你别笑了,你再笑我就出去了!”高翔直高了嗓子认真的说,看样子高峰如果再和他玩笑,他可要急了!

“好,好!你来坐,说说,你那不同的卖团伙!”说着高峰脸上的那丝微笑还是无法抹去。

“你?”高翔做出要往外走的样子。

高峰伸出两只手合而为一,放在前表示在求他,让高峰没有想到的是,当听完高翔的汇报,连他自己都惊呆了!

“开会!”高翔突然从高峰的房间伸出头来,对坐在大办公室的三个人喊。

“开会,好!”钟贵说着站起来。

韦紫凌急忙翻找着会议记录本,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毕竟已经很多天没有听到开会这个词了。

于是她胡乱抓了一个本子,找了一杆笔,小跑着来到高峰的办公室,其他人已经安然坐好。

第322章女实习生

“来!”高峰点头示意韦紫凌坐下,也只有这个时候,大家都变得一本正经。

“刚才呢,高翔给我说了一个况,我觉得值得我们大干一场。”高峰显得底气很足,“咱们支队虽然没有什么突出的成绩,但各方面的工作也从来没有落后过,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超前的东西,这可能都是因为我,因为我这里上进心就不是很强,可能无形中影响了你们,特别是象高翔鲁帅他们这种年轻人,这不好。”

大家都没有说话,只是会意的笑笑,高峰继续说。

“但只要有机会,我们不能放过。好,我把我摸来的况向大家说一下,现在我们云州一些特殊的娱乐场所都有卖现象发生,甚至有一些已经形成了犯罪团伙,这个线索和这些有所不同,他是一个隐蔽的卖团伙,而且以男人为主,面向一些商界富婆、一些拥有特殊份有特权的女人。

他们的特点就是通过熟人介绍,而不是公开的经营,这些男ji)也都有明确的职业份做掩护,如模特、演员、公司职员等等,同时,他们和顾客会面也往往是选择在异地。

可以说他们这个犯罪过程都是非常隐蔽的,私下进行,而且,他们的客户不仅仅是局限在我们这个云州,可想而知他们的能力不同小视!”

“那靠我们的能力能够侦破他吗?”鲁帅问。

“我们不需要把他捣毁,只要我们能够把况摸清楚,即便将来工作由别人来做,我们的功劳还是无法抹煞的!”高峰点点头。

“高头儿,工作你就安排吧,这种抢功的事你就不要分析了,我感觉上次万金蓉的案子你就分析错了,我当时光高兴了,结果什么都没有得到,这越大的案子我看越没有什么?”韦紫凌笑嘻嘻的说。

“唉,你还别说,这案子可还没完呢?”高翔抢过来说,“这案子叫什么结案,只要一换领导,肯定能够又重新翻出来,而且弄个水落石出。”高翔认真的说。

“对,现在咱们办案子受牵涉的东西太多。”钟贵也发出了感慨,“今天查的这个线儿也是,到时候肯定会有问题,想查能够查吗?”

“这些先不要管了,也不是我们应该总考虑的事。”高峰看到会议内容有些变味儿便及时打住,“现在我们掌握的况是首要头目,也就是这个团伙的幕后掌控人叫赵素兰,今年43岁,主要社会背景不是很清。

下一步呢,我是这样安排的,高翔和钟贵你们重点挖挖这方面的线索,把这个团伙的具体规模掌握一下,注意收集重要的证据,有什么况需要核实及时和韦紫凌联系,鲁帅和我把队里其他事肩起来”

开完会,高翔和钟贵就离开了队里,韦紫凌开始准备必要的材料,她感觉一场繁忙的战斗要开始了。

“忙着呢?”支队政治处的王姐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个穿警服的小姑娘,可以看出是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

“噢,王姐!你怎么有时间下楼来了?”韦紫凌笑呵呵的说。

“我有的是时间,只是每次下来没有看到过你而已,是不是整天都忙着谈朋友呢?不好好工作,这个高峰就会把好孩子带的不务正业,回头我非批评他不可!”王姐开玩笑说。

“我不好,可别往我们高头儿上贴,我已经觉得对不起他了,我这个女的在这里总给他们拖后腿。”韦紫凌一直想去机关,同来的三个女同志就她一个人在刑警。

“拖什么后腿?谁敢这么说?你这么能干,不比哪个男的查。”说着王姐突然变低声音,和韦紫凌说起了悄悄话,“也就是你,别人谁能够在基层干,与你同来的那几个女的,没有大队要,整天就知道美,不知道干活,象你这样的就是讨人喜欢,朴实,等有机会,我一定给领导反映,把你要过去,跟着我,我边就缺一个你这样的姑娘。哈哈!”

“那谢谢了,王姐,我可等着了?”韦紫凌笑着,但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和她开玩笑呢。

“行!对了,你们高支队长在吗?”王姐转入了正题。

“在,有是吗?”韦紫凌问。

“又来了一批学生实习,要求全分到基层大队,我想你们这里有你在,就把这次唯一的这名女学生分到你们队了,这敢什么也稍微方便些!”王姐说着回头看看那个女学生。

“行,没问题!”韦紫凌说着笑看了那名学生一眼,心想,我们队快成了女子集中营了,可怜的高头儿呀!

“高头儿!王主任来了!”韦紫凌说着朝高峰的办公室走去。

高峰已经听到了外边的谈话,开门走了出来。

“噢,王主任来了。”高峰满脸堆笑。

“高支队长,你看你,我就说了,咱们队里就你有女人缘,唯一在基层的女刑警韦紫凌在你们队,这不又来了一个唯一的女实习生,领导还是要求安排到你们队,你说你有没有福气?”王主任笑出了“咯咯”般的响声。

“那感好,女同志我这里欢迎,又听话又干净,看哪个支队不是给猪窝似的,看我们支队每次来都保证是干干净净的,这都是我们韦紫凌的功劳,再来个女学生,我欢迎!”高峰笑眯眯的样子很可。

“有这样的领导就是好,我是大了,要不然我非和韦紫凌换换不可,是不是韦紫凌?”说着王主任又笑眯眯的拉住了韦紫凌的手,就像一个知心的大姐姐。

“王主任,你现在也不老,来我们这里照样受欢迎!”高峰没有等韦紫凌说话抢先说。

“我还是自觉点吧,不给你们添乱了,还是把我们的学生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说着王主任走到了女学生边,“这是咱们今年警校毕业的学生陆晶晶,和韦紫凌一样是个漂亮姑娘。”

“说什么呢?王主任我可不漂亮了,我都奔三十的人了!老了!”韦紫凌笑呵呵的走到陆晶晶边,“这下好了,我可有一个做伴的了!”

大家笑着送走了王主任。

第323章黑色包裹

夜色悄然而至,慢慢的笼罩了整个世界,所有的一切和白里都有了明显的不同,白里欢快的现在变得沉寂,而白里沉寂的却异常的欢快起来。

特别是在云州城郊外潘经理主掌的那个“快乐天堂”这个时候已经张灯结彩闹异常。

形色各异的轿车飞奔而来,走下车的都是满脸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有的人的和服务生们打着招呼,有的只是神秘笑笑独自走到自己需要的楼层。

而在三楼最头的房间里有一个人在那里紧张的忙活着,他探出头向门外看了看,又回转进屋将房门反锁上,神严肃的走到办公桌前蹲下了子,在桌角的暗门里用力的扭动了机关。

背后的墙上闪出了一道门,他慢慢的走进去,拿出了今天需要的卖出的东西,用塑料袋包裹的各式“药品”。

他细心的将所有的“药品”进行分门别类,装进一个个的黑色包裹,当所有的工作完成的时候,房门响了。

他起,将所有的包裹放到办公桌下,镇定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豹哥!”几个穿黑色衣服的服务生走了进来。

“今天有什么异常吗?”豹子回到了椅子上。

“没有好的。”几个人答复着。

“这是昨天的!”说着几个人分别把几个同样的黑色包裹放到桌子上,可以看出里边装的是钱。

豹子看了看,没有打开便将几个包裹收集起来放到抽屉里,弯下将刚才准备好的那些黑色包裹放到桌子上,来人熟练的从中挑出写有相应编号的包裹。

“豹哥,我们走了!”几个人背躬的点着头。

豹子没有说话冷冰冰的一张脸冷冷的僵在那里。

同样在这个城市,同样进行着这样的买卖,那就是在周二保的地盘,他的娱乐城经过一年的时间已经逐渐替代了“云凤娱乐城”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很多人的消费娱乐都是在这个地方。

但他的收入却远远不及过去的“云凤”,这也是让这个叱咤风云多年的“宝二爷”非常挠头的事。

“他妈的,这个潘经理永远这么不可靠!”周二保大骂着,“永远不能相信这个能够被判的人!”

“二爷,不要给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早晚会除掉他!”黑大个男人说着给“宝二爷”点上了烟。

“那当然,总有一天,云州会只听见一个周二保的名字。”周二保意味深长的说,“幸亏,我开始根本就没有指着他能够给我们什么好处,幸好有万家大少爷给我们帮忙,总有一天我们会彻底摆脱这只老狐狸!”

就在这时一个穿牛仔装的马仔走了进来,低头向黑大个男人耳语了几句,向周二保弯腰点了点头转走了出去。

“二爷,咱们这里很多人都不来了!”黑大个有些满脸愁云。

“为什么?”周二保仰靠在老板椅子上。

“主要是我们给的货质量不是很好,再说有的时候,他们给我们的货又少而且不能按时给,所以,很多客人要我们都没有货,再说,他们那边根本就没有停止这方面的生意,客人们都去他们那里了!”黑大个说。

“这家伙,说好的把药生意给我们,可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肯放过!”周二保显得很气氛,“赌场方面呢?”

“赌场方面还是那样,和云凤娱乐城在的时候差不多,我们的营业额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黑大个顿了顿继续说,“其实,咱们根本没有在这次合作中得到什么实惠,什么都没有变化,只不过公安局的人来的确实少了!”

“等着吧!”周二保有成竹的说,“万家大少爷有消息了吗?”

“有,可能就要回来了!”黑大个说。

“好,倒让潘经理这老狐狸再高兴几天,到时候,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抖出来!”周二保说着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硕大的娱乐城闹非凡,所有的人都像疯了一样疯狂的叫嚷着,不知道什么让他们如此兴奋,高翔摇晃着脑袋在舞厅的胡乱的蹦达,但他的节律很明显要远远慢于那些痴狂的俊男靓女。

只是稍微疯狂了片刻,高翔就慢慢的从舞池中悄悄隐退到最黑暗的角落,静静的看着那个高出人群一头的帅哥。

当那人走到出口时,高翔也悄悄的跟了出去。

一辆出租车伴随着帅哥的一个挥手,“吱”的一声停在了门口,走出来的高翔仍旧胡乱的蹦达着,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沉醉中解脱出来,但他还是激灵的随着帅哥的开门也坐进了车子。

而帅哥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惊讶,顺势关上了门,车飞速消失在嘈杂的灯光中。

“怎么样?”高翔看着那个帅哥。这是一个二十四的年轻小伙子,尽管看上去浑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韵味,但在那闪烁的眼神中还是能够看到年轻人稚嫩的气息。

“噢,搞好了。”说着帅哥拉开外衣的拉链,从内兜掏出一卷东西,外边是用云州报包裹着的。

高翔看了帅哥一眼,拿过包裹打开,简单的翻阅起来。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帅哥看着高翔说。

“怎么全是复印件?原件能够拿到吗?”高翔边看边问。

“大哥,这就可以了,你知道吗?我弄这个都是冒着很大风险的,要不是你曾经帮过我,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帅哥有些胆怯的说。

“好吧,就这些吧,其它的我再想办法,司机停车!”高翔向司机打了声招呼,转头对帅哥说,“有什么事再和我联系,你准备一下最好离开云州。”

“知道了,我已经准备好了!不过现在走会被他们发现的,我过段时间再走!”帅哥顿了顿,“再见,高兄,希望我们有机会还能够再见,但不要在互相利用。”

“嗯!”高翔也深有感触的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下车后,高翔微笑着向车内的帅哥轻轻的摆了摆手,转飞奔向单位。

第324章空白信息

整个单位黑压压的和烦杂的娱乐城有了超级明显的反差,高翔灵敏的跳过楼道口的护栏,机警的飞速跳跃过一节节楼梯,气喘吁吁的冲进办公室,迫不及待的打开帅哥给他的东西。

灯光从雪白的复印纸上折映到高翔刚毅的脸上,两束火一样的光犀利的洒照在每一个符号上,这些符号让高翔感到极大的惊喜,兴奋的闪耀在脸的每一个毛孔中。

“太棒了!”没有想到这份记录是那么的详细,不仅有整个成员的明细表,还有一些主要客户的基本资料,以及对每个客户的服务内容和时间。

高翔轻松的仰头长出了一口气,但又立即低下头认真的翻阅着每一页,因为这些东西足以让他兴奋整个晚上。

伴随着一页一页的翻转,高翔的脸却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所有客户让他触目惊心,涉及的绝对不仅仅是一个能够影响整个社会的人,很多高官社会名流的名字都在里边。

所有的一切让他真的无法想象,就在他内心有些胆怯和害怕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从中能够看到他认识的人,这让他愣愣的坐在那里。

但片刻之后,内心的驱使让他再次看向那显赫的名字来打消内心的迷惑。

“秦鸿鸣”赫然矗立在那里,什么是为了朋友才去当万金蓉的人,明明就是在赵素兰的安排之下履行自己的“职责”罢了!竟然装得那样无辜清纯!

高翔低下头仔细阅读秦鸿鸣下边的客户信息,确为空白,这让高翔感到非常的不理解,再仔细看来,复印纸上留下了明显遮挡的痕迹,很显然,原件的这部分是被东西封闭着的。

那为什么唯独秦鸿鸣一个人的这部分被封闭呢?难道只是因为万金蓉?

高翔真的想不明白。

“喂?高头儿,你在哪里?”高翔想了片刻之后还是拨通了高峰的电话。

“在家!有事吗?”高峰问。

“你能来单位吗?我这里找到一些重要的材料。”高翔说。

“来我家吧!”高峰平静地说。

放下电话,高翔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而他却下意识的向韦紫凌的办公桌看了几眼,拿起电话却又放下。

他想把今天的发现告诉韦紫凌,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仅凭那个写有秦鸿鸣名字的空白表格,这又能够说明什么呢?

关上灯,高翔慢慢的走下楼,没有了先前的兴奋。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绪会突然变成这样,也许是冥冥之中感到了这起案件背后的“黑手”,也许是内心之中那种莫名的恐惧,更或许是今天发现的巨大秘密。

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因为现实让他感到这个世界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风再次迎面吹来,它已经没有丝毫的冷意,但高翔还是下意识的将外紧紧的裹在上,他喜欢这样走在人流穿梭的大街上。

一个有些枯瘦的男人,穿着超级休闲的服装,抒发着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的气息,凌乱的头发中闪烁着如黑色明珠一样闪亮的眼睛,刚毅、自信让感到生命无比的朝气和活力。

高翔是一个很火爆的男人,即便长得不是五大三粗,但预事很容易机动,但这种人却很少拥有那种莫名的忧伤,而高翔却不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拥有这种变异的绪,有些时候会莫名的感伤起来,这在以前也经常有过。

而现在这种感觉又突然从内心萌生起来,他感到自己特别的孤单无助,他总会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渺小的让自己都感到害怕!

每当这个时候,他也会想起一个人韦紫凌,他想从她那里得到安慰,得到安全的感觉,可越是这样他更加“约束”了自己对韦紫凌应有的态度,自己变得敏感起来。

他希望掌握韦紫凌没一分钟每一秒,就连去厕所的时间也希望和她在一起,这让韦紫凌感到了压力,甚至有些窒息。

所有她在不断的逃脱他,逃脱他的“关怀”,而这种“魔结”却死死的扣在高翔的心坎上,让他罢不能。

即便危险的信号已经多次响起,可还是没有办法,谁让自己是这样深着这个可的女孩,难道这就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抬头看着高峰家熟悉的铁门,高翔突然想起了高峰曾经的妻子,但这是轻轻的停顿,便按响了门铃。

“高头儿!”看着一浅色睡衣打扮的高峰开门露出偷来,高翔寂静的叫了一声。

“进来!”高峰笑眯眯的那种感觉有点儿像对待自己喜欢的晚辈掺杂了过多的慈。

“怎么?孩子睡了?”高翔环顾四周看到灯光已经很昏暗。

“睡了!”高峰说着轻轻的关上门。

高翔转看着他,脸上闪过苦闷的笑。

“怎么了?笑什么?”高峰笑着问,他其实知道高翔笑得意思,“怎么觉得我是不是特别滑稽。”

“嗯,有点,像个家庭妇女,和你在单位那种感觉差距太大了,受不了!”高翔笑着说。

“唉,不管是什么吧?我告诉你,这就是生活,有些东西你明明知道是好的,可生活就让你无法得到,我知道我这种生活很糟糕,可他就是来了,即便你可以轻易的摆脱这种困境,但内心还是有一个声音让你甘心愿的处在这种痛苦的状态,这就是生活,这就是人生!”高峰说着走进厨房。

高翔毫不拘束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虽然没有完全听明白高峰说话的意思,但他也隐约的明白了一点什么。。

有些时候,人真的甘愿选择痛苦,可能是由于无奈,可能是由于内心的一种愿望,也可能是厌倦了那份“幸福”!

就像他和韦紫凌一样,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幸福和快乐。

可现如今他们却都选择走进了痛苦,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三年的时间,可没有想到,先前预期的快乐今天什么都没有实现,甚至先前曾经拥有的现在也越发淡漠了。

不是幸福快乐没有向他们招手,也不是他们两个格差异过大,只是因为他们的内心还没有学会去接受和感受那份幸福,是他们自己甘心愿的将自己放在痛苦境地。

第325章后盾

“喝点水!”高峰拿着水杯走了出来,“你吃东西了吗?”

“唉,还真没有!”高翔傻笑着。

“你还真把我当家庭妇女了?”高峰假装生气的样子,“屋里什么都有,你看吃什么自己去一下吧!”

“靠!你怎么这样?太没有人了,怎么说我也是你们家的客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高翔还是起走进了厨房。

高峰笑着摇摇头,拿起高翔拿来的资料仔细翻看起来。

高翔仍旧蹦达着跳进里厨房,似乎又回到了刚才的舞厅。走进厨房高翔打开冰箱看到里边放满了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

“真的不错,没有想到没有女人还这么会过!”说着高翔胡乱的拿出一些,临关门时顺手拿出了一瓶阳光。

“真好吃!”高翔拿着瓶仰头往嘴里灌着。

高峰无疑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当回过头来时,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件可怕的事,瞪大眼睛重新转过头去。

“你这臭小子,谁让你把也喝了的!”高峰大声的对他叫嚷着。

“怎么了?你不是说随便吃吗?”高翔扬起瓶问两眼无辜的看着高峰。

“我说是吃的,你这小子这么大了,怎么还喝呀?那是明天早晨给我儿子喝的,就剩那一瓶了吧!”高峰苦笑着说。

“啊?”高翔无奈的说,“坏了,没有办法,我不知道!”

“喝就喝吧!你这家伙!”高峰更是无奈的将头回转过来。

“唉,真是的,我真的该早点结婚了,没人管吃,没人管喝的,这喝点都要看人家的脸色,可怜呀可怜!”高翔赖赖的躺在沙发上。

“结婚,谁给你结呀?”高峰抬眼白了高翔一下,“看你这个赖样儿,我见了都烦,何况是韦紫凌?”

“真的?我真的很‘赖’吗?”高翔凑到高峰跟前,“我觉得我够可以的了?”

“是可以,可你不能太过分,一个人,可不是把一个人放到温室里隔离起来。”

高峰认真的说,“即便你是关心她也好,你把吃喝拉撒什么都包办了,你以为就是她了,她这样就舒服了,你错了,我知道你特别特别的喜欢韦紫凌,可你这样你累她也累,肯定不会长远,别看韦紫凌平时弱的,那是在我们男人当中,那在女人中照样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是!怎么都怨我?我真的错了吗?”高翔苦闷的仰在沙发上。

“想想吧,你再不改,韦紫凌可要飞了?”高峰有感叹的说。

“嗯~!麻烦!”高翔低头用双手捂住脸,又猛地站起来,“你这里有酒吗?咱们两个喝点?”

说着高翔朝厨房走去。

“有,在酒柜里,你自己喝吧,我不喝!”高峰仍旧认真的翻看高翔拿来的材料。

“酒还多吗?”高翔自己嘟囔着,“我自己喝点高级的,喝点红酒得了。”

高翔拿起一个高脚杯,自斟了一杯。

“高翔!”高峰已经大概看完了这些材料。

“怎么?看完了?”高翔的脸已经有些绯红。

“嗯,你来!”高峰没有抬头伸手招呼着他。

“你觉得怎么样?”高翔问。

“这个案子可真的不小呀?”高峰将打开的材料合上,神庄重的说。

看着高峰异样的眼神,高翔有些好奇的问:“怎么?你怕了?”

“唉?”高峰故意拉长腔调有些埋怨高翔的意思,“你怎么能这么想呢?有了大案子我怎么会怕?只不过牵涉的人真的很多,艰难呀?处理不好我们还没弄就被人灭掉了!”

“这肯定是。”高翔表示赞同,举杯又喝了一口,当酒流下喉咙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急忙说,“高头儿,你看材料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没有?”

“什么?”沉思中的高峰转头看到高翔的两眼闪动着亮光。

“这里边有一个人,我们都认识。”说着高翔拿过材料翻找着。

“谁呀?”高峰眼看着高翔翻转着材料等待着答案。

“秦鸿鸣呀?你没有注意吗?”说着高翔将秦鸿鸣的材料递给了高峰。

“那些小成员我没有仔细留意。”高峰拿过材料认真的看起来。

“这个秦鸿鸣还真的不简单,我们以前都看错了!”高峰沉思片刻之后说。

转眼之间已经又到了暖花开的季节,太阳毫不吝啬的把闪亮闪亮的光洒向大地,让所有的东西都变得豁亮起来,走在大街上,你的双眼都被明晃晃的光罩住,所看到的也只有那份闪亮了。

风似乎正是有了这强有力的后盾,突然也变得猖狂起来,就像淘气的孩子,故意来招惹你,挑逗你,一拥一拥的从你上掠过,可你永远对它都没有任何脾气。

韦紫凌一个人走在上班的路上,高翔已经有很多天没有来接她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两个的似乎突然中止了,没有原因,没有过程,没有明确。

细细想来也许有,但那也只是两个人内心的“动作”,也许这份感来得过于突然,更恰当的说应该是他们对这份感期待的太高、太完美了。

其实,生活不是那样,感即便是完美的,可仍然不是我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高翔一直认为韦紫凌是完美的,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因此,这份感来临的时候,他的呵护让这份感超过了应有的温度,所以,变得枯黄,变得乏味。

不能说自己在这份感中没有错误,韦紫凌一直在想自己的问题,想来想去,韦紫凌知道最根本的是自己还没有想好去接受一份,自己还不知道应该选择一份什么样的人。

所以,站在这个人生重要的十字路口,她变得迷茫,变得彷徨,变得犹豫,变得无所适从。

这就让她无法感受高翔关怀的幸福,而是把这种关怀当作了一种负担,没有办法,也许这份来的还不是时候。

走到半路,韦紫凌感到有些烦躁,她面色沮丧的坐在路旁的长椅上。

第326章耗了一晚

“啊!真是麻烦?上班的路怎么走呀?”一个本来不用过脑子的问题,现在让韦紫凌不得不在一路上不时的思考,似乎很久以来已经习惯坐上车就到单位的生活。

“真是麻烦,这个破高翔,傻蛋!”韦紫凌自己嘟囔着,“奇怪了,怎么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是的,三个曾经走进她生活的男人现在不约而同的都消失了,秦鸿鸣在比赛一结束就彻底消失,杳无音信,这让韦紫凌永远都想不明白,但却是让她整天都在想的问题。

王锦文也是在秦鸿鸣比赛结束后,按照哥哥的意愿离开云州的,现在去了河北的一个城市,一切过得好的。

而没有离开的高翔,不知道为什么也很多天没有看到人了,知道他是在搞一件大的案子,可竟然一个队里的两个人都无法见面是不是缘分真的到头了。

“韦紫凌呀,韦紫凌,你看你这个倒霉的样子,怎么一个男人都留不住,我是不是没有男人缘呀?”

韦紫凌觉得非常苦闷,想到这里,她抬头看着路过的行人,特别是路过的年轻男人,每过一个,她便满怀感的看着对方。

“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吗?”看着匆匆而过的男人们,韦紫凌施展着她动人的微笑。

而早晨的男人们都是忙着上班的,哪有闲逸致去看路边这个苦闷的妹妹,所以,很多人都没有留意她,看到的也只是多看了一眼。

“啊!真的完了,我看我真的要像妈妈说的要做老姑娘了!气死!”韦紫凌收起了那份作作的妩媚。

“韦紫凌姐,上班呀?”陆晶晶从后边拍了韦紫凌的肩膀一下。

“啊!”韦紫凌显然是被惊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呀?吓死我了!”

韦紫凌慢慢的拍着自己的脯。

“哈哈!”陆晶晶捂着嘴笑着,“你干什么呢?上班中间还休息呀?”

“上班?还上什么班呀?我真的不想去了。”韦紫凌想到刚才的事就感到苦闷。

“走吧,咱们一块儿走,快晚了!”说着陆晶晶一手拉起坐在长椅上的韦紫凌。

两个姑娘“咯咯”的朝单位走去。

“韦紫凌姐,你怎么没有听见你提到过你男朋友的事呀?”陆晶晶好奇的问。

“这死丫头,什么不好,提这个,是呀,你来了以后我和高翔已经开始‘瓦解’了。”韦紫凌心想着还是假装笑着对陆晶晶说:

“哦,这个呀,找朋友有什么可着急的,我还年轻吗?”

说着韦紫凌对陆晶晶笑笑,看着陆晶晶那天真的面容,韦紫凌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是多么的尴尬,年轻?

在这样一个年轻姑娘的面前,韦紫凌你怎么能够说自己还年轻呢?

“哼哼!”韦紫凌的笑容变成了苦笑,“嗯,再玩两年吧!”

说完,韦紫凌转脸向前,提快了脚步。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找到男朋友以后,一起玩,不是更有意思吗?”陆晶晶似乎全无察觉,而是跟在后边继续阐述着自己对的观点。

“我觉得,有好的男孩子一定不要放过,不然,将来后悔可就来不及了。”陆晶晶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

“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和我妈的观点是一样的,这样太老了,早早的把自己拴住有意思吗?”韦紫凌据理力争。

“紫凌姐,真的,恋的感觉特别好,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只有没有谈过恋的人才会排斥,你是不是没有谈过恋呀?不像呀?像你这么漂亮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陆晶晶继续说着。

“谁说的?我怎么会没有谈过恋?正是因为,谈多了,才会对厌烦。”韦紫凌假装强硬的说。

“我受伤不少,可我还是喜欢恋的感觉,最起码有人整天想着你,照顾你。”陆晶晶说的很甜蜜。

“是吗?有人照顾,有人牵挂就是了,这样也会很麻烦的。”韦紫凌这次真的很有感触。

“是的,有人照顾,有人牵挂,真的会很舒服,可那不是真正的。”陆晶晶认真的说,似乎她真的是这方面的专家。

“那怎样才是?”这也是韦紫凌真正想知道的。

“一个人经常牵挂你,照顾你,这就意味着这个人喜欢上了你,你真正的从心里牵挂一个人,照顾一个人,这代表你喜欢上了这个人。

只有这两种喜欢到一起的时候,才到来了,只要一方还没有处在这种状态就代表,还没有成立。”陆晶晶自信的看着韦紫凌。

韦紫凌似乎有些明白了。

“那你现在处在什么状态?”韦紫凌问。

“我当然是”说到这里陆晶晶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睛一转,“别说我了,我还没有毕业呢,说这些不太好,还是说说你吧姐姐!”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韦紫凌真觉得丢人死了,“别说这些了,快到单位了。”

“今天,谁来这么早呀?”快到办公室时,她们看到办公室的门开着感到非常好奇。

走进门,就看到一个人被铐在桌子旁,高翔和钟贵正在一旁审讯。

“你这小子,看你能够撑多久?”钟贵坐在椅子上问。

“大哥,我真的不知道。”那小子很赖的央求着。

“不知道!不知道!”高翔拿着报纸一个劲儿的往他头上打着。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那小子仍旧很赖的说。

“干什么?你说干什么呀?”高翔大声的喊着,“都给你耗了一个晚上,你说干什么呀?”

“那你们也不能大人呀?我会告你们的。”那小子最后的赖音儿似乎没有了,像是一句认真的话。

高翔的脾气可听不了这些。

“告?我让你告!告你个头!”

说着高翔已经一脚一脚踢向那小子的股。

“唉吆!唉吆!”那小子拼命的围着桌子转。

“好了,好了。”钟贵急忙上前阻拦,“高翔,怎么又来了!”

“他妈的,找死!”高翔愤愤的拍了一下桌子,“在我这里,我就不怕你嘴硬。”

看着高翔瞪过来的双眼,那小子也胆怯的坐了下来。

“大哥,给点吃的吧,我什么都说。”那小子继续央求着。

高翔没有说话,转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出了一小箱饼干,抬头看到站在那里的韦紫凌和陆晶晶。

高翔傻傻的冲他们笑了笑,陆晶晶也礼貌的点点头,而韦紫凌却面无表。

她知道,高翔手中的饼干是前一段时间为她加班准备的,没有想到现在竟然成了收买犯人的“礼品”。

第327章戒毒

高翔拿着饼干走到那小子面前。

“吃吧!”说着将手伸向那小子的手铐,而那小子更是主动的将戴着手铐的双手举了起来。

“这下你机灵了!”高翔有些气氛的拍了那小子头一下,“戴着吃!”

可怜的小子无奈的苦着一张脸,拿起饼干急忙的吃着,也许是饿的太久,吃了几块就噎住了。

“给点水!大哥!”央求的话从挤满饼干的嘴里渗透出来,饼干碎末也随着喷溅而出。

“慢点儿!”高翔说着给他递上了一杯水。

“这是干什么的?”陆晶晶小声的问韦紫凌。

“我哪知道?”说着韦紫凌快步离开了,只剩下陆晶晶一个人还傻傻的站在那里。

陆晶晶可没有觉得自己站在那里傻,她觉得这一切真的很有意思,自己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继续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说吧?”等那小子一切完毕后钟贵问。

“大哥,那些东西都是从潘经理的庄园里弄来的,是几个月前我们去庄园玩,朋友说那里有摇头丸什么的,我就要了,后来去的多了,他们说各种‘药’都有,我就问他们白粉有吗,他们说没有,但可以帮忙找点,我说行,后来,他们打电话,问我要不要,说有了,我说要,这样就联系上了”

“卖给你货的人叫什么?”

“是个女的,我们都叫她小辣椒!”

这下陆晶晶才明白原来是一个贩卖毒品的案子,这可应该是一个大案子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高翔和钟贵都在为这个小子做笔录材料,对于这样的案子,第一步一定要走扎实,否则,后边的困难会很多。

其他的人都在为他们服务,韦紫凌和陆晶晶更是这样,为他们准备早饭和午饭,走出办公室,陆晶晶就急忙问。

“韦紫凌姐,咱们为我们的英雄们准备什么饭呀?”

“看有什么就买什么呗!”韦紫凌不假思索的说。

“这可不行,他们这么辛苦,我们就要像给自己的恋人买吃的一样,要迎合他们的心。”陆晶晶说的很有感。

“呵呵,恋人?恋人吃什么?是不是要准备人的眼泪?”韦紫凌不屑的说。

“给恋人买东西,谁都不会随便,一看你就没有给别人卖过东西,冷血动物!”陆晶晶说话已经无所顾忌,毕竟已经来实习一个星期了。

“唉?”韦紫凌对眼前这个小姑娘真的无可奈何,“好,你说吧,我没有你感丰富,你来把他们当恋人吧!”

“我只能选一个,我就选高大哥吧,他还没结婚,如果我选择钟大哥,人家该说我第三者插足了,哈哈!”陆晶晶冲着韦紫凌傻笑着。

“你想象力真丰富!”韦紫凌也觉得陆晶晶这样真的很轻松。

“其实,于大哥好的,尽管长得不是那么帅气,但却是很有男人味儿的那种,我也很喜欢,像他那么火爆的脾气,应该吃一些败火的,加上一夜没有睡觉,应该吃些补血和柔软的食物”陆晶晶说的很投入,也很甜美。

而韦紫凌却觉得有些惭愧,觉得有些对不起高翔,那种感觉有些怪怪的。

“高头儿,看今天这况有些怪”高翔走到高峰的办公室说。

“怎么了?”高峰抬起他那迷醉的双眼,可以看出,他也是跟着过了一夜。

“又和云凤集团的案子连上了。”高翔说着拿出了一颗烟递到了高峰面前。

“怎么讲?”高峰接过烟,顺势去找打火机,但还是将烟凑到高翔递上来的火上。

“云凤集团的灵魂是什么?说是万金蓉这没错,但她已经死了,那么云凤集团的灵魂是谁?就是这个潘经理!”高翔说着坐到高峰对面的椅子上,

“这个潘经理可不简单,上次那个调查组来,调查云凤集团集资款以及万金蓉的况,当时我和韦紫凌不是还成了什么名义的调查组成员,那为什么最后很多问题调查到潘经理那里就停止了,后来也是不了了之呢?我感觉还是这个潘经理能量大,这次这个毒品案子又涉及到了他,肯定又无法办下去了!”

“我看,咱们也别费劲,省得最后把自己绕进去,你把况汇总一下,我尽快给上边反应一下,我们还是把重点放到那个卖团伙上面。”高峰认真的对高翔说。

“知道了!”高翔说着伸了一个懒腰。

“把手续办一下,把这小子先送到戒毒所,变相控制起来,根据上边要求,再决定是不是拘留进行下步侦察。”高峰看着高翔累的样子,“要不把案子交给韦紫凌?你去休息。”

“算了吧,我弄清了,再休息!”高翔挤挤眉打起了精神。

“好!去吧!”高峰轻轻拍了一下高翔的肩膀。

“来吃的了!”陆晶晶和韦紫凌拿着几袋吃的走了进来。

“什么东西?”钟贵急忙走上前伸着鼻子探听着气味。

“当然是好东西了,是各种好吃的炒菜!”陆晶晶的得意的说着,可以看出这些都是她选的。

韦紫凌没有说话,拿了一杯轻轻的走到正在整理案卷材料的高翔面前。

“喝杯吧,这样胃会好受些!”

高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了韦紫凌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来。

“噢!”

韦紫凌没有说话,转去帮陆晶晶将吃的东西铺散在桌子上。

“来,吃饭吧!”韦紫凌喊着。

“吃饭吧!”

“知道了。”高翔抬头看到韦紫凌走到自己面前轻柔的说,这反而让高翔感到不是很习惯,觉得两个人突然陌生起来,“谢谢!”

高翔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谢谢,真的很奇怪。

“你给我卖过那么多东西,我都没有说过谢谢,我是不是太没有礼貌了?”韦紫凌也感到两个人之间太怪了。

“干什么呢?怎么不来吃饭呀?”陆晶晶在那里大喊着。

“要不你先去吃吧,有什么我来帮你做?”韦紫凌说着已经转到了高翔的边。

“不用了,快添好了,高头儿说把这小子送去强制戒毒。”高翔说着已经站起来,“走,去吃饭吧!”

大家凑在一起吃起饭来,只有高峰坐在那里,其他人都是站着,就像年前大家一起吃火锅。

第328章灵魂人物

“包裹!”正在大家吃饭的时候,邮递员送来了包裹。

“好的!”韦紫凌放下吃的走上前,因为,她是内勤,这些事都是她的工作。

“签个字!”

“好,谢谢!”

“没事,再见!”

送走邮递员,韦紫凌这才仔细打量这个鞋盒子大小的包裹。

“怎么是我的?”韦紫凌感到很纳闷。

“什么好东西?是不是人给寄的?”陆晶晶边吃边问。

“什么人?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新潮,男朋友都没有怎么找人?”韦紫凌看了陆晶晶一眼,低下头仔细看包裹的地址,“怎么是新港寄过来的?”

“啊?香港?”陆晶晶扔下手中的吃的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疾驰而来,“什么好东西?”

韦紫凌在陆晶晶的帮助下,很麻利的将包裹打开。

“啊!”两个女孩子同时尖叫起来,这让吃饭的三个男人不得不也匆忙的跑过来。

“嚷什么嚷?我以为是颗人头呢?让你们这么嚷!”三个人失望的走回去继续吃饭。

原来是一个漂亮的娃娃。

“你们董什么呀?”韦紫凌高兴的抱起了娃娃。

“来,韦紫凌姐,让我抱抱!”陆晶晶小心翼翼的接过娃娃,就像接过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哼哼!”韦紫凌笑着看着陆晶晶抱娃娃的样子。

“看你们,还要呀!”高翔又大叫着。

“这就是会讨女孩子喜欢,你肯定不行!”陆晶晶回绝着。

“我”高翔刚要回绝,但似乎想到自己在讨女孩子喜欢方面根本没有发言权,所以,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愿你每天都快乐!秦鸿鸣。”陆晶晶小声的读着娃娃上的卡片,即便那声音微小,但足以惊呆了办公室的每个人。

高局长真的烦躁起来,他接到了刑警支队的汇报,而且特别召见了高峰听取案,所有的一切让他非常的生气。为什么这么不小心!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或者说为什么这么明目张胆、这么猖狂!

“这小子不想活了,现在总不把我放在眼里,把他给我叫出来。”高局长对自己的司机高良说。

“知道了!”这个中年男人说话很低沉,转走了出去。

“喂!”高良拨通了潘经理的电话。

“噢!您好!”潘经理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

“高哥要见你!”高良说话还是那么沉稳。

“他要见我?他有事吗?”潘经理边思索边问。

“不知道。”高良似乎不会多说一句话。

“知道了!”潘经理也不敢多问挂上了电话。

“这老狐狸,找我干什么呀?”潘经理自己嘟囔着。

云州是一个不缺水的地方,南面就有一条蜿蜒流畅的大河,源于长江的一条支脉,途径云州的一段,人们习惯称它为洲洲江。就在洲洲江两岸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白里许多人都愿意来这里游玩,欢快永远洋溢在洲洲江泛起的水花间。

但在漆黑的夜晚,似乎欢快也随着夜色沉睡了,潘经理从车里走了下来,只留下豹子一个人在车里,他慢慢的向前走着,似乎在闲逸致的散步。

走到栏杆旁,潘经理满怀激的看着江水,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只有在人万分顺利的时候这种笑才会从额头冒油。

一辆轿车打了一个弯停在潘经理的面前,潘经理立即收拢笑容,转面向汽车。

高良从驾驶员的位置走下车,转向潘经理看了一眼,潘经理恭敬的弯了一下腰。高良将后车门打开,高局长走了下来。

潘经理抬头看着他,看到的却是满脸气氛。

“高局长,最近可好?”潘经理笑呵呵的凑上前去递上一颗烟。

高局长接烟,高良上前点烟。

潘经理接着掏出一颗递给高良,高良拿起烟,习惯的夹在鼻尖并不点燃。

高良坐回车里,只剩下高局长和潘经理两个人。

“找我出来,有什么吩咐?”潘经理问。

“吩咐?现在怎么还敢谈吩咐?”高局长沉着脸。

“局长怎么生气了?我又有什么事没有做好?”潘经理眼向上斜看着高局长,表似乎和说话内容很不搭调。

“我说过,不要你粘药生意,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有人已经盯上你了。”高局长狠狠地看着潘经理。

“噢,是这件事。”潘经理心里似乎有了底,“不是还有您在吗?有谁盯上我又怎么样?”

潘经理不以为然的转过头去。

“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稳,没有必要去冒这么大的风险,其他生意不是很来钱吗?”高局长看到潘经理那种表有些无法接受。

“您不要生气,什么有这种生意来钱快,你收钱的时候可没有说这些呀?”潘经理笑看着高局长的每一个表。

“你?你怎么能够这样对我说话?”高局长更加气氛。

“你要怎样对你说话?你难道现在不想管我了吗?”潘经理说着转离开。

高局长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这个王八蛋!”高局长恨恨的将烟头丢在地上,转上车。

看着高局长那张憋青的脸,高良不时的从反光镜中多看了几眼,但还是闭上了嘴。

“从把万金蓉干掉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这小子想的不是那么简单,终于让我想到了,他妈的!”高局长愤愤的拍打着车门。

“需要做什么吗?”高良仍旧用沉稳的语调问。

“当然,不过需要的不是我们,既然他杀了万金蓉,我就让万金蓉来杀他!”高局长似乎已经想好下步的打算。

潘经理的贪婪似乎气氛的不仅仅是高局长一个人,当然还有一个人同样反感他参与“药”生意,那就是周二保“宝二爷”。

正是由于潘经理的贪婪,打破了先前的约定,没有想到万金蓉的死去并没有让他成为云州可以数到的人物,自己仍然还是那样看上去有些“平庸”,平庸的让他感到自己是被别人玩弄了。

“潘经理这只老狐狸,先前的许诺什么都没有兑现,云州城的娱乐业留给我的只是一个空壳,药生意还是他垄断着,根本就没有交给我,进货还要从他那里倒一手,这个王八蛋!”对边的那个黑大个说。

“我们得想办法摆脱现状。”

“对,我已经早计划着呢,我想现在该是约见重要人物的时候了。”

第329章一手材料

在某高级宾馆的会客厅,戴着黑色墨镜的周二保安静的坐在那里,过了许久,他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黑大个。

“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黑大个已经非常熟悉周二保的意思机警的上前。

周二保轻轻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服务员突然把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光彩照人的少妇,她满脸含笑仪态万方。

“噢,我的好兄弟,久等了!”赵素兰笑呵呵的朝周二保走去。

周二保也急忙站起来恭恭敬敬的握住赵素兰伸出的手。

“大姐,您来了!”

“来,坐!”赵素兰招呼着。

茶水上毕,其他人退出。

“好兄弟,咱们很久没有联系了吧!”赵素兰仍旧保持着微笑,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柔体贴的中年妇人,但谁能够真的的低估她的实力,那你就真的完蛋了。

“是呀,姐姐您很忙,又出国了几年,所以,小弟想多和您联系都没有机会。”周二保显得有些拘谨,真的有些象一个真大男孩。

“这次,弟弟约我出来有什么事?”赵素兰温柔的声音就像在询问家常。

“当然是想和姐姐拉拉关系了,小弟我虽然在云州已经很多年,但总是受人排挤,没有一个象姐姐这样的人关怀,所以,今天想对姐姐把我的心里话讲讲,以后一心听姐姐的调遣。”周二保说的非常委婉。

“看你说的,把姐姐说成万能人了,我能有什么本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罢了,哪有能力关照别人,有事我还得麻烦弟弟帮忙呢?”赵素兰显然是在说话。

周二保看赵素兰的笑容依旧,急忙说:“姐姐,我今天来,还有一个事要告诉您。”

“噢,还有什么事?”赵素兰并没有在意,仍旧拿起茶杯慢慢的品茶。

“这可是关系到姐姐的切利益的!”周二保故意压低声音调起赵素兰的胃口。

“噢?”赵素兰果真感到了好奇,“有姐姐的消息,弟弟还留一手?”

“哪里?”周二保立刻恢复了羞涩的笑意,“我听说,公安局现在正在查姐姐的生意,听说已经掌握一手材料。”

“噢!”赵素兰真的感到非常吃惊,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意公安局会有人盯上,“不会吧?他们敢动我?”

“动,倒是不敢,可就怕把姐姐的名声搞砸了,以后的生意可就难做了。”周二保看着赵素兰说。

赵素兰明白周二保的意思,她的生意需要的就是隐蔽安全,很多人都是有“份”的人。

他们希望能够有人保证他们的**,如果曝光一次,甚至让他们看到有曝光的可能,那么自己的生意就不要做了。

“好,那弟弟就给姐姐说说吧!”赵素兰双眼低垂着没有了丝毫笑容。

周二保于是把高峰“供述”了出来

在刑警三大队的办公室,韦紫凌目不转睛的看着桌上一张张美丽的风景照片,这次是名胜古迹的专辑,很多饱受沧桑的建筑都一一呈现在精美的照片上。

这已经是韦紫凌收到的第四份专辑了,前几次有风景专辑、人物专辑、建筑专辑等,所有的这一切都是王锦文给她寄来的。

从这些照片可以看出,现在的王锦文过得非常惬意,而不再是那个整天满脸伤痕的男人。

每每想起王锦文,韦紫凌都会暗暗发笑,因为,在认识王锦文的这段时间,他的脸似乎就没有干净过,经常被打,当然,有几次是为了韦紫凌被高翔打。

“小倒霉蛋!”韦紫凌笑着将相片重新装进信封。

打开电脑,开始给这个倒霉蛋发电子邮件,自从他们取得联系之后,韦紫凌和王锦文就保持这种古今结合的联系方式,一是通过网络,二是通过信件,这种原始与现代、真实与虚幻的结合,让两个人逐步更加了解起对方,很多先前对对方的认识都发生了变化。

韦紫凌知道王锦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什么事都追求尽善尽美,她即便不是这样的人,但她羡慕这样的人,她知道这样的人做事都会做到最好。

“紫凌姐,包裹!”陆晶晶抱着一个包裹走了进来。

“噢!”韦紫凌小声的回应了一下,这已经是她第四次收到包裹了,不用问一定是秦鸿鸣寄来的,她知道全队每个人的反应是什么,更知道高翔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紫凌姐,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呀?每次都给你寄来这么特殊,这么昂贵的礼物,真是羡慕死我了!”陆晶晶说着笑呵呵的站在旁边没有丝毫走的意思。

因为,她在等待打开眼界,她知道这份礼物同样会让她这个旁观者大开眼界惊喜万分。

“什么人物?只是普通朋友罢了!”韦紫凌说着把包裹放到了桌子底下。

“唉?干什么呀?拿出来看看吗?”陆晶晶仍旧站在那里期待着。

“走吧!你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烦呀?”韦紫凌假装不高兴的样子。

“紫凌姐,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吆!”陆晶晶诡秘的看了她一眼。

“唉,你回来,你什么意思?把握什么机会?”韦紫凌喊着。

“我知道,这个人是个模特,就是刚刚获奖的那个,条件真的不错,我要有一个这样的男朋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愿意为他付出我的一切,包括生命!”陆晶晶一副陶醉的样子。

“哎呀!冷死了!”韦紫凌撇着嘴,“你这样的怎么一点女人的尊严都没有,我才不像你呢!”

“紫凌姐,真的,找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得羡慕死多少人呀!”陆晶晶说着又走到韦紫凌办公桌前,拉了把椅子坐在韦紫凌对面。

“是呀?谁不喜欢漂亮的,女人也好色呀,可这样的太遥远了!”韦紫凌无奈的靠在椅子上。

“遥远什么?他们是仍旧象风筝一样被你牵着吗?”陆晶晶可的笑着说,“把包裹打开让我开开眼吧,你知道我是个土丫头,等我有了男朋友我也让他送我。”

第330章快乐上网

“能有什么好东西方,喜欢你拿去吧!”说着韦紫凌从桌子底下拿出了包裹扔在了桌子上。

“姐,你真大方!”陆晶晶高兴的站起来,冲韦紫凌伸出大手脂。

韦紫凌瞥了她一眼。

陆晶晶迅速打开包裹。

“哇!哇!”陆晶晶一声接着一声的叫着,满脸吃惊。

一条高贵的珍珠项链在陆晶晶手中闪闪发光。

“太漂亮了!”陆晶晶大叫着,“大家快来看呀,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珍珠,颗颗都那样光润,得值多少钱呀!”

韦紫凌烦躁的抬头,却看到站在一旁满脸郁闷沮丧的高翔,看着他那苦闷的样子,韦紫凌的内心泛起一震高名的酸楚。

“拿来,告诉你,以后少看人家的东西!没有教养!”说着韦紫凌抢过陆晶晶手中的包裹,气氛的走出办公室。

“唉,不是你让我动的吗?”陆晶晶傻傻的说,“高大哥你也听到了,是不是?”

“听到什么?小丫头那么多事!”高翔说着也拿着材料走进了高峰的办公室。

“唉?这人们都是怎么了?”陆晶晶感到很茫然,“真是的!”

韦紫凌突然感到很是郁闷,不是因为刚刚陆晶晶的“多事”,而是因为自己那飘忽不定的心。

真的好想不去想那些让人烦恼的事,可理智还是时刻提醒自己要好好把握边这三个男人,一旦错过,就不只是烦恼这么简单了。

烦杂的街道,喧闹的人群让韦紫凌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招呼了一辆出租车,一头扎了进去。

“妈,我回来了。”韦紫凌低垂着头。

“怎么回来这么早?体不舒服了?”妈妈关切的问,可韦紫凌已经走进自己的小屋关上了门。

“唉?怎么了?”妈妈跟着走了进来。

“你别问了!”韦紫凌仰躺在上。

“怎么?和高翔吵架了?”妈妈敏感的询问着。

“没有!妈你出去吧!”说着韦紫凌转避开慢慢关切的眼神。

“好,我不烦你,不过告诉你,今年可是最后期限,年底不结婚也要给我把男朋友定起来!”说着妈妈气冲冲的朝门外走去。

“妈!”韦紫凌仰起头。

“怎么?”妈妈停住脚步,转问。

“你说,精神的、谈的来的还有对你好的找哪个?”韦紫凌问。

“当然是找一个对你好的,只要对你好,这什么都行!”妈妈听到这些来了兴致,又快步了回来坐到上,“我们姑娘走桃花运了,我说呢,象我们这宝贝丫头怎么会没有男人呢,我们得好好挑挑。”

“挑什么挑,挑起来你知道有多麻烦吗?”韦紫凌说着又悲惨的躺到上。

“傻闺女,这是好事,烦什么烦?我看这样,把几个都叫过来,让我给你挑挑。”妈妈的口气似乎并不像在说笑。

“那就下周吧!”妈妈还在那里按照自己的思路安排着。

“好了,你出去吧!烦死了,什么都帮不了,竟给添乱!”说着韦紫凌起把妈妈推了出去。

坐在上傻傻发楞之后,韦紫凌不自觉的打开电脑,打开邮箱,看着王锦文给她发来的电子邮件。

突然自己的qq有一个新的图像显示。

“这是谁加我做好友了?”韦紫凌正纳闷。

“我是王锦文!”看到消息,韦紫凌的心里一阵欣喜。

韦紫凌通过了王锦文的神,一个年轻的头像在自己的好友群中不断闪烁,看到这里韦紫凌似乎看到了那个天真的大男孩。

“你好!最近好吗?”王锦文问。

“可以!”

“看来是不好。”

“你怎么知道?”

“可以,还不说明问题吗?”

“是真的不好。”

“因为工作吗?”

“也许是。”

“怎么你说话总这么不确定,是你们警察的职业习惯吗?”

“不知道,也许,”

“这可不像美女说的话!”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不见了白云,感觉阳光不只是从一个太阳撒向大地,因为所有的地方变得无比光亮,就像一个豁亮的大房子,浸泡在这个大房子中,丝丝暖意一点一点的爬上你的脸、手臂、胳膊渐渐传遍每寸肌肤。

“舒服”也随之浮现在你的脑海里,原来这就是生活。

王锦文漫步在这个刚刚认识的城市中,心无比轻松,对于他来说,从来没有想到生活会变得如此简单,简单的让他对明天充满了无限的期待。

这让他变得很兴奋,整忙碌着采风创作,即便这样繁忙他还是不会忘记一件事,甚至还投入了将近一半的精力那就是为韦紫凌制作这个城市的专辑,这也是他与自己过去生活唯一的牵系。

只要有空余时间他就会去上网,在网上他可以和心的人快乐的交谈,也许用“心”来形容韦紫凌还有些不恰当,对于两个人的感来说,更多的还是王锦文单方面的暗恋。

这也是最近以来他比较烦恼的事,想需要一个普通的女孩过平常人的生活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而这个愿望一开始他就把所有的希望期盼在韦紫凌的上,但这似乎也只能是一个期盼,他们相差的不仅仅是距离。

如棉花般洁白的杨絮悠扬的从天空飘散而来,让人总感觉那是飘逸的雪花,但光亮的阳光让这番“雪景”又有了不同的韵味,人就在这种虚幻的遐想和现实之间不断回转,陶醉其中。

又是一片片“雪花”随风扑来,密密麻麻象一片面纱遮在脸上,只有那无尽的白色充斥在人的双眼里,王锦文伸手挥去那一片白,但突然有一道更加靓丽的色彩映入他的眼帘。

王锦文停住脚步,对那个人懒懒的微笑着,对方那种会心的笑容,让他感到非常熟悉,于是快步奔过去,两个人用力的拥抱在一起。

“臭小子,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呢?”王锦文狠狠的伸拳打在秦鸿鸣的上。

“你不是也一样吗?躲在这里,干什么?准备隐居呀?”秦鸿鸣笑呵呵的说。

“隐居谈不上,就是想躲开你,省得你总来烦我,没有办法,这不你又追到了这里,你差不多就行了,不要总来找我。”王锦文假装厌烦的说。

第331章与狼共舞

“我看行,以后我再也不来了,不过今天你得请我好好吃一顿!”秦鸿鸣说着笑容却突然隐退了,认真的看着眼前这个朋友,很明显王锦文变得消瘦了,但不是憔悴,面色有些发黑,但健康快乐的感觉却始终洋溢在脸上。

“看来你过得很好!”秦鸿鸣认真的说。

“嗯,还好,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很简单。”王锦文点点头,“走,我咱们去吃饭吧!”

秦鸿鸣点点头,两个边走边谈来到一家餐厅,这是一家韩式的餐馆,不算高档,但格调却十分的优雅,人不是很多,所以交谈起来很是舒服。

“你怎么消失了?”王锦文问。秦鸿鸣没有抬头,而是继续品味着手中的饮料,许久之后秦鸿鸣才慢慢抬起头来,但目关却看向窗外。

“你知道吗?我现在过的很好,我已经成了模特界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还做了一个有名气的电视旅游节目,我已经成为一个名人了。”秦鸿鸣的语调很沉闷。

“很好呀!”王锦文的语调却很欢快,他从内心为朋友高兴,“这不就是你很早的愿望吗?这不真的很好吗?”

“是吗?”秦鸿鸣说着拿起手中的饮料继续喝着。

“当然,你终于可以做你喜欢的事了,那也不至于,比赛结束后就消失呀?你做这些事有必要向我也保密吗?我还以为你被谁绑架了呢?我还纳闷呢?只是刚刚得奖绑架你也没有什么好处,你又没有钱,除非是为了劫色,这点你还是有的,不过这样猖狂的女人,我想这个社会还是难找的!”王锦文打趣的说。

“那也许是男的呢?”秦鸿鸣这时才抬眼看他。

“男的?”王锦文不明白。

“你现在过的也很好,什么都满足了。”秦鸿鸣认真的看着这个兄弟。

“嗯!很好!”王锦文点点头,“我想回云州。”

“你不是不想回去了吗?况且你哥哥希望你离开那里?”秦鸿鸣问。

“你错了,我不是去找过去的事,我是去找一个人!”王锦文眼中闪动着光芒。

“杀死你妈妈的人?”秦鸿鸣目不转睛的等待着王锦文的回答。

“不是,我已经真的放弃找到杀害我妈妈的凶手了,我没有那个能力,这些事就交给哥哥算了,况且我知道只有我好好的活着,才能够让死去的妈妈安心,更能够让哥哥放心的去坐他想做的事。”王锦文脸上掠过一丝忧伤。

“噢!”秦鸿鸣刚才担忧的表得以缓解,“那你去干什么?”

“我去找一个人,一个我一直在寻找的人!”王锦文高兴的说。

“谁?”秦鸿鸣更加好奇。

“韦-紫-凌!”王锦文自信的说出韦紫凌的名字。

“那个警察?为什么?”秦鸿鸣更加吃惊。

“我觉得她是一个心善良的姑娘,我一直不能把她给忘了,特别是我们最近从网上聊天,我真的有些为她着迷了,我就要找一个这样的女孩过平静的子,我想也只有她才能够让我的生活过的更加充满色彩!”王锦文兴奋不已。

秦鸿鸣不再说些什么,刚刚王锦文的这个愿望让他无法再高兴起来,心里慢慢盘算是不是这次来见这个老朋友是一个错误。

时间飞转,又是一年的盛夏,无私的阳光让整个云州变得酷无比,白里闲暇的人们很少出来游dàng),只有那些上班族不得不头顶烈将双眼眯成一条缝隙懒洋洋的出门。

说他们懒其实是一个天大的错误,还有那更加懒洋洋的人躺在房子里睡觉,而到晚上的时候,很多地方又是一种异样的繁华。

潘经理和周二保的地盘都是这样,越是盛夏越是最为火爆,可谁又知道火爆的不仅仅是他们的生意更是他们火爆的心。

“王大少爷真是辛苦了,来我周二保敬你一杯!”周二保高高举起酒杯,笑着向王智猛点点头。

王智猛冷冷的看着他。

王智猛将拿起的酒杯再次向他示意。

片刻之后,王智猛才伸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爽快!我就喜欢这种爽快的人,一看就知道是见过世面的!”周二保一副很高兴的样子,伸手为户首位再次倒满酒,“这次多亏胡兄弟帮忙了,我们的生意才会好起来。”

“这是应该的,这样我想我也不会再亏欠你什么了。”王智猛说。

“唉?别这样说,咱们以后都是兄弟了。”周二保看着王智猛的眼神知道他绝对不会赞同他这种说法,“其实我们面对的是同一个人,帮我也是帮你!”

听到周二保故意停顿说出来的话,王智猛明白一定有更加深刻的含义。

“你这是什么意思?共同面对的人?我和你?”王智猛问,“这不是很可笑!”。

“对!”周二保点点头。

“我现在面对的只是杀害我母亲的仇人,你怎么可能和我一样?”王智猛觉的周二保在开玩笑。

“这些就不必深究了,我可以现在告诉你一切。”周二保说着放下手中的酒杯,开始等待王智猛的主动发问。

听到周二保这样说,王智猛真的来了兴致,刚才那种懒洋洋的态度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你知道?”

周二保慢慢抬眼看着王智猛紧张的样子,心里慢慢好笑,这正是他期待的效果。

“当然,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周二保慢条斯理的说。

王智猛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头,试探的问:“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交换条件?”

“哈哈!”周二保笑得很开心。

王智猛更加高名其妙的看着周二保。

周二保很久才控制住他的笑声,谁也不知道这件事为什么有那么可笑。

“我说过,只为你们把这件事办好就行了,不会再继续”

没有等到王智猛把话说完,周二保就插嘴说:“兄弟,你放心,即便我很希望和你一起做一番大事业,但我从来不强人所难,你已经帮了我的大忙,我们两清,以后你可以干你想干的任何事,而且,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随时开口,我周二保在云州说话也是有回音的人物。”

第332章 秘密约会

“那就多谢了,我想只要为我妈妈报了仇,我也没有什么事要做的了,只是希望将来‘宝二爷’能够送我离开云州就行了。”王智猛激动的说。

“其实,事很简单,云州能够真正对付的了万董事长的我想没有几个人,从现在的状况你就可以猜到这个人是谁?”

周二保注视着王智猛的每一表,在他的内心有一种强烈的期待,期待每个消息对眼前这个人的震撼,以及每个震撼在脸上的丝丝变化,他首先看到的当然是不解和怀疑,这些都是他预料之中的事。

“我想只凭这些还是不能说明什么的,这样我可以怀疑任何一个人,范围不会只是一个潘经理,甚至”王智猛看着周二保没有继续说下去。

周二保又看到了一种表那就是猜疑。

“呵呵!当然,你也可以怀疑我。”周二保笑眯眯的看着王智猛,而王智猛却没有任何表。

“好,我不会凭空的对你说这些的。”周二保笑得很自信,看了看旁的黑大个。

黑大个心领神会的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光盘,放入了影碟机。

图像很模糊,可以看出是偷着拍摄的,但还是可以清楚的看出里边的人物,王智猛似乎已经明白了一切,这是潘经理和周二保的秘密“约会”。

“潘经理怎么有雅兴来约小弟出来呀?”周二保笑呵呵的说。

“看你说的?咱们兄弟在一起坐坐还需要什么雅兴吗?”潘经理满脸堆笑的拍打着周二保的肩膀。

寒暄之后潘经理步入了主题。

“兄弟这么多年在云州也算是有些名号了。”

“看潘兄说的,我哪里算有什么名号,给大哥比起来,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臭虫罢了!”周二保笑着仰躺在沙发上。

“老弟怎么这么会开玩笑?”潘经理说着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不过这个年月没有发展总有一天会在整个世界消失,难道兄弟不想再往前进一步?”

周二保用他惯有的笑容回视潘经理带有深刻含义的眼神。

从神奇的光束传播中,两个人都明白了不需要语言表达的内容,但周二保仍旧装作迷糊的样子,将自己的那束“光芒”关闭,闭了一下眼,底拿起桌子上的茶饮。

这使得潘经理有些焦急,但这份焦急也是一闪而过。

潘经理沉默许久之后,示意旁人离开,待屋内只剩二人,潘经理转凑到周二保的面前。

“兄弟,有件大事我想与你合作,不知你又没有兴趣?”潘经理变得很直接。

“当然,只要有好处的事,我怎么会不愿意干?”周二保的笑容只是微微一点,“不知道是什么买卖,张兄会亲自来和我谈?”

“很简单,我也想为人先!”潘经理边说边注意着周二保的每一个表。

“好哇~!”周二保没有感到任何的吃惊,用理所当然的眼神正视着潘经理的猜度。

“好!”潘经理显得十分兴奋,似乎看到了意外的金矿,“我真是没有看错人,你放心,只要我前边的那块石头搬掉,绝对会分给兄弟半壁江山!”

“哈哈!”两个人欢快的笑着。

黑大个突然将录像关闭。

王智猛用疑惑的目关看着周二保,他不明白为什么只让他看这么一点,既然决定告诉他,为什么不告诉他全部。

“我想我告诉你这些已经足够了,后边涉及到我们许多兄弟的事,毕竟大家都是带着奉献出来混的,知道我参与了什么不重要,我不想害了我的兄弟,希望你不要见怪,我想这些已经足够说明什么了,如果还是不能够让你相信的话,我想有一个人会告诉你另外一些事。”

周二保说着顿了顿,“就是你们赌场的‘小辣椒’,这可是你们自己的人,现在可能也成了潘经理的红人,没有她我不会赢得你们整个云凤集团!”

周二保用自信的眼神看着王智猛,他知道今天他所说的一切已经深入眼前这个人每一根毛孔,他似乎已经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所有事,胜利的喜悦伴随着他得意微翘的嘴角显露的淋漓尽致。

昏暗的灯光混合着烟的浑浊以及酒的迷醉,让人的神更加的恍惚起来。

就在潘经理精心制造的世外桃源,每天都会聚集到这里无数孤寂的灵魂,在这种迷醉沉沦中慢慢体会着生活的真正味道。也许只有在这种生活中,人才会变得疯狂,疯狂的发出内心真正的自我。

一个穿火红衣裙的女人陶醉的摆动着乌黑的马尾,条状的群摆也肆意舞动,象一串串跳动的火苗,又如同一个个火红的辣椒倒垂着,引来的不只是心的燥。

很多人都围转在她的边,似乎要粘惹那一片火,而她似乎并不在意,反而有些视而不见的孤傲,独自陶醉的在那里舞动,尽的让那片火更加剧烈起来。

突然一个男人还是让她的内心一惊,舞动的躯有些慌乱。

片刻之后,他们便成了舞池的焦点,所有的人都非常知趣的退出,让这个舞台更加巨大起来。

许久之后,掌声雷动!

“不愧为云州响当当的王大少爷!”豹子笑呵呵的走上前。

“过奖!”王智猛搂着小辣椒站到豹子对面。

“今天,大少爷怎么有雅兴来这里玩?”豹子笑呵呵的说。

“过去的兄弟怎么也要来看看,不然,怎么叫兄弟呢?”王智猛冷笑着。

“好,既然大少爷把我当兄弟,那么今天所有的消费全算在小弟的头上。”豹子说得很大气。

“真是不一样了,还是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个人才。”王智猛冷漠的看着他,“不过,我还不至于那么落魄,这点钱我还是有的,今天这个房间的人所有的消费全算在我的头上!”

“好!”大家欢呼着。

“好,那大少爷玩好,有什么事请吩咐!”说着豹子带着人离开。

第333章蓝色连衣裙

小辣椒也想随之离开,但被王智猛拉了回来。

“唉,老人怎么能走呢?”

豹子回头看了看又转继续离开,小辣椒见豹子不能理会她,便转变回笑脸。

“看你说的,我怎么会走呢?”笑着仰在王智猛的怀里。

豹子很快来到潘经理的办公室。

得知王智猛的到来,潘经理内心隐隐有一丝波动。

烈炎炎,整个世界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大的烤箱,尽的烘烤着每一个含有水分的躯体,也许真的要把每一滴水威bi)出来,让人干涸到无底的尽头。

就在这种严酷的条件下,整个人开始变得郁闷起来,乏乏的感觉让韦紫凌怎么也打不起精神,时间已经很晚,可她还是赖在上。

年纪轻轻为何如此没有激,生活变得乏味也不应该从现在开始,更不应该从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上开始,忽然之间韦紫凌感到有一样东西轻轻滑落在手臂上,仔细看来原来是一滴液体。

看到这里,内心的绪似乎再也无法压抑,于是那种液体以更加猛烈的质涌动出来,滚动着刷洗着韦紫凌洁净的脸。

寂寞、孤单、哀伤齐刷刷的填充着韦紫凌心脏的每一个地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突然转坐了起来,急忙穿上衣服,她担心如果这样下去她会郁闷的死去。

再也不能这样活,再也不能这样过,想着充满歌词意味的道理,韦紫凌突然起,从自己衣柜中找出了那件许久没有穿过的浅蓝色连衣裙,看着镜子中略微发胖,不,更加恰当的应该说比过去有些胖了。

也许正是这微微的“发胖”,让韦紫凌拥有了年轻女的成熟与稳重。

反复看着镜子中得体的自己,一种欣慰的喜悦从内心悄然而生,韦紫凌脸上很自然的露出一丝微笑。

伴随着这丝微笑,韦紫凌内心也萌生了一种决定,她要主动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凭自己目前的这种状态,如果仍旧固守着那种常规的思维模式,她的生活不会有什么桃花灿烂。

那么去寻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回到这个问题上似乎又回到了起点,这让韦紫凌真的很挠头,高翔,现在想都不会想起来两个人为了什么突然变得疏远,虽说疏远但还会时刻想念着对方,盘算着两个人感该如何发展。

秦鸿鸣,当然是一种美丽的憧憬,每次收到那意想不到的礼物,惊喜总会让韦紫凌对生活产生无尽的遐想,也许美好的明天就会如同秦鸿鸣那惊奇的外表一样,让韦紫凌成为万人羡慕的宠儿,而这份羡慕似乎也伴随着秦鸿鸣的虚无飘渺而淡化了,难道姓“龙”的就要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紧密联系。

王锦文,想起来便是一片平静,如同涓涓细流丝丝的在心间流淌,不时的揍响叮咚的乐章,那乐章会悄然将你引入奇幻妙境,让你沉醉其中,所以,你会很快喜欢并依赖这种妙境。

即便你清楚的知道他那样的残缺不全,他是那样的虚幻渺小,但还是不自觉的投入进去,静下心来才真正明白真正吸引你的似乎应该是那永远充斥其中的悲凉。

王锦文一直都处在一种极其困苦的状态,即便他沦落到无分文背井离乡,即便他不懂人世故不解生活,但他内心那种始终如一的清新高洁同样始终如一的吸引着韦紫凌。

让韦紫凌在他的上似乎又比另外两个男人多了一种期待,她期待着这个一心飞上天堂的男人真的有一天能够成为天使。

细细想来最为实际的一个男人还只有高翔一个,于是,韦紫凌拿起了电话。

伴随着嘀嘀的等待声,韦紫凌的心也随之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喂?紫凌呀?”高翔熟悉的声音让韦紫凌感到非常踏实。

许久韦紫凌才回答:“对,是我,你在做什么?”

“在外边,有事吗?”高翔今天似乎很平静。

“嗯,你怎么很久没有来找我玩了?”韦紫凌问。

“工作忙吗!你也知道现在我正在调查两件大的案子,一时没有时间。”高翔还是那样的平静。

“是吗?那为什么连一个电话都没有呢?”韦紫凌一个劲儿地责怪,但并不需要高翔如实作答,“没事,我是想说,你不是很早就想让我去你家吃饭吗?我想好了,如果你愿意就安排时间吧!”

“好,那我有时间在给你打电话?”高翔似乎没有感到任何惊喜,仍旧那么平静。

“好吧,那我等你电话!”韦紫凌似乎也感到了一丝失落。

“啊!”韦紫凌放下电话大叫着,怎么这么讨厌,韦紫凌拿起桌子上的手提包离开了家。

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出门便看到了秦鸿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大束漂亮的鲜花。

惊奇顿时浮现在韦紫凌的脸上。

“你怎么来了?”韦紫凌慢慢的问。

“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给我回信呢?”秦鸿鸣满含激的看着韦紫凌。

韦紫凌面露羞涩,细细想来确实如同秦鸿鸣所说,收到秦鸿鸣的礼物已经不止一次,但韦紫凌始终都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的收下,即便每次的礼物都让她惊喜万分,甚至会勾起她无尽的遐想。

可她仍旧保持着沉默,沉默的如同没有回音的空旷黑夜。

“对不起!”韦紫凌直接的表示了歉意。

“我不是让你说对不起,我想”秦鸿鸣没有继续说下去,凝望着韦紫凌。

“你想什么?”韦紫凌即便有些时候会把秦鸿鸣放在自己对未来猜想的范畴内,可心里明白他们也只是朋友,而且这种朋友认识的过程又这样的特殊。

如果不是她,别的警察特别是女警察绝对不会通过办案子结交这种朋友的。

秦鸿鸣仍旧看着韦紫凌,这让韦紫凌觉得不知所措。

“你又没有一个固定的地点,我怎么给你联系?”韦紫凌为自己辩解着,“而且,我很想对你说,谢谢你的礼物,我不知道我凭什么能够接受你这么多的礼物。”韦紫凌说。

第334章接风庆贺

“不凭什么?就凭你是一个好姑娘,就凭你真正的把我当一个朋友来看,把我当一个人来看。”秦鸿鸣的语调有些低沉,他想到的又是那天韦紫凌那种平等的眼神,那眼神他永远不会忘记。

为了得到那种眼神的永远关注,在会见完世界上最好的朋友之后,他迫不及待的赶回了云州,他担心这种眼神会永远随“他”而去,而这个他便是王锦文。

“别说了,既然回来了,我请你吃饭,就算为你接风,为你庆贺,我知道你这一年来可不得了了。”韦紫凌说着慢慢的朝前走去,不再面对秦鸿鸣那充满故事的脸,其实,韦紫凌很期待那些故事的发生,但内心又有一些害怕。

然而害怕些什么,韦紫凌始终都没有能够想明白,是害怕受到伤害,还是怕伤害别人,这都没有一个清楚的答案,也许是一种高名其妙的恐惧,让韦紫凌一直以来沉浸在痛苦之中。

开始一段感对于很多人来说都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而对她却是那样的不同。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州的大街变得如此繁华,熙熙攘攘的人流漫天涌动着,每一个个体都变得如此渺小,渺小的让人都感到自己是一个多余。

韦紫凌和秦鸿鸣并肩走在街上,抬头轻看,韦紫凌感到自己只是略高过秦鸿鸣肩膀的位置,这种感觉让韦紫凌非常舒服。

她喜欢这种高个的男人,感觉永远有一堵屏风为自己遮挡着,而这种遮挡不会遮住你的视线,前面的风景依然会灿烂的映入你的眼帘。

“你的车真的很漂亮!”韦紫凌赞叹着秦鸿鸣的跑车。

“是吗?”秦鸿鸣淡淡一笑,精致又一次折出来。

“你现在是走对路了,事业蒸蒸上吧?”韦紫凌赞许的问。

“什么算蒸蒸上呢?”秦鸿鸣转脸问,“这算吗?”

韦紫凌顺着秦鸿鸣指的方向看到一个大的广告牌竟然是秦鸿鸣,一洁白的衬衣长裤,潇洒帅气。

“哇?这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韦紫凌惊呆了,心里很是羡慕。

“呵呵!”秦鸿鸣只是笑笑。

“真的不错呀!”韦紫凌认真的观看四周,全是一些特别出名的娱乐明星,而秦鸿鸣就栖之中,“真的羡慕死我了!”

两个人快乐的走着,一路上,韦紫凌不停的观看着周围的广告牌,不时会看到秦鸿鸣光彩的出现。

渐渐的,韦紫凌感到有些奇怪,感觉总有人对他们指手画脚。

“怎么了?这人们是在说我们吗?”韦紫凌抬头问秦鸿鸣。

“嗯!”秦鸿鸣还没有说话就有很多人围了上来。

“唉?你是秦鸿鸣吗?”有人问。

“哦!”秦鸿鸣没有回答只是随便应了一声。

“真的是,真的是呀!”围上来的人们已经乱作一团了,大家争先嚷着这就是模特大赛冠军!我们云州出去的人!

现在在全国都特别火爆

“走吧!”秦鸿鸣拉起韦紫凌的手就往外跑。

韦紫凌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她感觉这些人们真的好可笑,秦鸿鸣再有名气也不至于象见了稀奇怪物一样,那么紧张,那么兴奋。

躲开激dàng)的人群,在秦鸿鸣的带领下,韦紫凌去了许多她以前从来没有去过的高档娱乐场所,最后来到一家相当高档的西餐厅共进晚餐。

“我可不会用刀叉吃饭,不懂礼节会被人笑的!”韦紫凌坐在那里自我打趣着说。

“唉,没事的,如果不喜欢你可以用筷子!”秦鸿鸣并没有笑,反而关切的说。

“不至于吧,那样不就更可笑了吗?”韦紫凌抿着嘴笑着。

“那有什么?只有自己方便就好,其实,自己掏钱,只要舒服就行了,没有必要强求自己。”秦鸿鸣说着招呼服务生。

“嗯,有道理!”韦紫凌点点头。

在秦鸿鸣的指点下,韦紫凌很快学会了西餐的吃法,而且感觉西餐的味道也相当不错。

“这里真的不错,环境这么优雅,不像很多中餐厅,乱哄哄的,吃饭的时候说话都听不见,还要嚷,真的有些受不了。”韦紫凌突然感到这是另外一种生活。

“只要你喜欢,以后我天天带你来。”秦鸿鸣放下手中的餐具说。

“天天?哈哈!”韦紫凌笑着说,“你为什么天天带我来?我哪里有那种福气?”

“怎么没有?真的,只要你愿意我天天带你来。”秦鸿鸣认真的说。

“算了吧,就算是我想来,单位非找我谈话不成,天天出入高档娱乐,那时候我真的成为焦点了!哈哈!”韦紫凌开心的笑着,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过那种生活,不是不愿意,而是不现实。

“那工作就别要了,女的干警察太危险了!”秦鸿鸣没有觉得这些有什么可笑。

“不要了?那你来养我?”韦紫凌很快回应。

“对,我养你,我现在可以养起你了!”秦鸿鸣说。

“哦,是的,也许可以!”韦紫凌已经感觉到秦鸿鸣说话的目的,看着对方认真的样子,她的语调也变得沉稳下来,可她不愿意直接面对,只差一步,那个话语就到了耳边,可韦紫凌没有胆量踏出那一步。

“也许可以?”秦鸿鸣重复着韦紫凌的话,他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回答,是同意还是反对,这种回答让秦鸿鸣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今天的谈话。

韦紫凌不再说话,认真的品尝着西餐的味道,默默的感受着心中的彭湃。她真的很犹豫、很彷徨,时间、命运将三个男人汇集到她的面前。

可在如何选择其中一个的问题上,又突然没有了力量的推动,而这个决定如果让她自己来作出的话,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如果可以,你能够选择和我在一起吗?”秦鸿鸣突然直接提出了问题。

韦紫凌觉得这个问题已经顺理成章了,应该有一个人拉开这场战争的序幕,自己也应该有足够的思想和心理准备去面对这场决定自己一生的战斗。

第335章上报纸

“你想好了吗?你为什么会选择我?”韦紫凌看着秦鸿鸣说,“我想现在你可以选择的对象应该很多,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也许只能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而你现在却是一个名人,我没有想好,如果是以前我还能够适应。”

秦鸿鸣感到韦紫凌这样说他真的很舒服,能够对韦紫凌有这种牵绊就是因为在自己最为狼狈的时候,韦紫凌仍旧能够平等的看待他。

即便这种平等的态度对于韦紫凌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行为的附属,但对于秦鸿鸣来说却是生活的启明星,让她一生难忘,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被判了自己的朋友。

“因为,我永远不会忘记你,自己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是一个心、善良的女孩,这种女孩子我想我一生也只会遇到你一个人。”秦鸿鸣目不转睛的看着韦紫凌,“所以,我不想放弃!”

“走吧!”韦紫凌突然起,“我吃饱了,送我回家吧!”

“哦!”秦鸿鸣一时还没有反映过来,“好的!”

两人起离开了餐厅,一路上两人快乐的闲聊着,秦鸿鸣谈论着自己许多快乐的旅途经历,这让韦紫凌惊奇不已。言谈中,秦鸿鸣会不时的轻瞟韦紫凌几眼,内心仍旧忐忑不安的揣摩着。

“好了,我到家了!”韦紫凌转脸对秦鸿鸣笑笑。

“哦!”秦鸿鸣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傻傻的答应着。

“再给你打电话!”说着韦紫凌迅速的下了车,“拜拜!”

秦鸿鸣淡淡的笑笑,轻轻的摆了摆手。

韦紫凌走出两步突然转看着秦鸿鸣眯眯的笑了。

一大早,刑警支队重案大队办公室就忙作一团,高翔急忙抱着大批的材料跑进高峰的办公室,高峰的办公桌上已经是材料如山了。

看样子,他已经翻看了一半,看着高翔抱进来这么多,脸上露出了乐色,却没有一丝的厌烦。

“这是什么?”高峰抬起他那疲惫的双眼,看的出来又是一夜没有安睡了。

“这是一些出入开销记录,我好不容易才搞到的。”高翔说着,拿出一颗烟递给高峰。

“辛苦了,坐!”高峰说着微起凑到高翔送来的火面前,将烟点燃。

“我看差不多了!”高翔将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继续说,“该是时候向上边汇报,该采取行动了!”

“嗯!”高峰点点头,将材料放到桌子上。

“把大概的况给我弄个文字的,一会儿,咱们两个去找领导!”高峰说着站起来,“韦紫凌来了吗?让她帮你弄。”

“不用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高翔说着,从刚才的材料中拿出了一份,递给了高峰。

高峰看了看高翔,夸奖道:“小伙子干事就是麻利!有前途!”

两个人都笑了。

“唉,人呢?人呢?出事了!出事了!”陆晶晶走进办公室大喊大叫着。

“怎么了?”钟贵走了出来。

“韦紫凌姐上报纸了!”陆晶晶满脸兴奋。

“我还上过报纸呢,这有什么稀奇?”钟贵不以为然的拿起水杯倒上了茶。

“你那是什么?是自己花钱搞的宣传吧,这次韦紫凌姐可是和明星一起上的。”陆晶晶说着拿起报纸比划着。

“来,我看看!”钟贵说着拿过报纸,“秦鸿鸣!”

张志刚也凑了上来,“真的呀,怎么他们会搞在一起。”

“名模恋人曝光,竟是云州本地女!”钟贵一字一句的念着。

高翔和高峰也走了出来,两个人听到这里脸上都浮现了疑云。

“怎么回事?”高峰问陆晶晶。

“今天,很多娱乐报纸上都刊登了韦紫凌姐和那个模特秦鸿鸣的照片,说他们是一对恋人!”陆晶晶看到大家严肃的表,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稀奇才拿来的,我没有做错什么吧?”

“韦紫凌来了吗?”高峰没有继续理会陆晶晶。

“还没来呢,可能快到了!”钟贵说着眼神瞟了陆晶晶一下,意思是说不关你的事。

“给她打电话,总给我添麻烦!”高峰说着转看见高翔涨红的脸,摇摇头走进了办公室。

“知道了!”陆晶晶小声的答应着,她不知道大家为什么这么的不高兴,即便韦紫凌和一个明星谈朋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吗,何必这样,可她还不知道秦鸿鸣曾经是这里抓住的一个嫌疑犯。

高翔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走下楼。

“要出事!”钟贵说着拿起报纸仔细的看起来。

走到楼下,高翔就看到了上班来的韦紫凌,他一把拉住韦紫凌的手臂朝自己的车子走去。

“你干什么呀?弄疼我了?”韦紫凌推着高翔的手说。

高翔径直的走着,没有说话。

“起来,干什么呀!”韦紫凌拼命的挣脱。

“干什么?你是不是和那个男ji)在一起?你们昨天是不是一直在一起?”高翔大喊着。

韦紫凌没有说话,委屈的看着高翔,而高翔仍旧大声的喊着。

“你这是干什么?”韦紫凌问,毕竟她还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

“干什么?你可以不和我谈朋友,我不是强追着你,除了你我也能够找到别的女人,可你没有必要去找那个男ji)!那是个垃圾!”高翔非常激动。

“你不要一个男ji),一个男ji)的叫,我觉得他没有什么,他那么做一定也有他的苦衷,谁可以做朋友,谁值得做朋友,我自己明白,不用你交!”韦紫凌感到高名其妙。

“好,你自甘堕落,你好自为之吧,我也没有办法”高翔说着转离开。

韦紫凌满脸泪痕的走进办公室。

周围的人看到,没有人再说话,韦紫凌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痛哭。

陆晶晶悄悄走了过去,轻轻的拍了拍,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还在责怪自己为什么那么多事。

钟贵许久之后将报纸偷偷的放在韦紫凌的桌子上,也许看过之后,韦紫凌才会明白高翔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那样!

走出办公室的高峰看到韦紫凌一人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着年轻人这样烦恼,高峰也只是摇摇头。

“唉,哪个年纪都有自己的烦心事呀?”高峰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即便他看来韦紫凌和高翔之间的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可在当事人看来,这个麻烦可不是那么简单。

“没事了韦紫凌,想清楚处理好就行了!”说着高峰微微的笑笑。

第336章故弄玄虚

韦紫凌抬起头。

“高头儿,给你添麻烦了!”

“傻丫头,这是说的什么?人生在世总会遇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没事,开朗些,有时间找高翔好好谈谈。”

“嗯,知道了!”韦紫凌点点头。

看着高峰离开的背影,感动又一次让韦紫凌觉得高峰真的是一个不错的领导和至亲的老大哥。

开车刚刚走出办公大院,高峰就感觉有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在后边跟着他,还不是的向他按喇叭,起初他以为自己挡住了车的去路。

可几次避让该车仍旧在后边紧紧跟随,高峰实在想不出其中的道理。

仔细观察,开车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车后坐着一个女人,约绕过了三四个十字路口,高峰将车停在了露天,奇怪的是白色宝马轿车也跟随着停了下来。

高峰开车走了下来,回头看着对方。

开车小伙子机灵的将后车门打开,女人款款的走下车。

高峰一直注视着,小伙子年轻帅气,有些秦鸿鸣的影子,这让高峰感到很奇怪,怎么突然之间云州还有这么多精致的俊男。

最终高峰的目光还是聚集在那个女人上,年龄肯定要比自己大上几岁,但看起来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气质不凡。

“这是高队长吗?久闻大名,今相见恨晚!”女人笑盈盈的伸出了手。

“哦,你好!”高峰礼节的伸出了手,面对这样一个风万种的女人,刚才的怒火高峰自己就已经消灭了,可心中的疑云还是浮现在脸上。

“哦,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素兰!”女人说得很自若。

高峰的脑子飞速旋转,赵素兰的所有资料很快在他的心里翻阅。

“哦,你好,认识你很高兴。”高峰再次问候,但此时已经也变得很自若,“不知道,赵女士今天这是”

“哦,只是想来拜访一下,不过感觉直接上楼有些不合适,所以,只有跟在后边了!”赵素兰笑笑,那么含蓄。

“这种方法倒是很稀奇。”高峰也笑了起来,他心里应该很清楚赵素兰来的目的,他觉得这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方便,我们能够谈谈吗?”赵素兰温柔的说。

“当然,但我现在有事,改天行吗?”高峰看看表。

“高队长,也许你要办的事,要见的人,你会觉得对你很重要,但你不能排除对于你来说可能我比他们还要重要。”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高峰知道她这是故弄玄虚。

赵素兰没有说话,只是笑笑,她已经将高峰的心思看的很清楚。

得到赵素兰的示意,年轻帅小伙迅速的播打着电话。

“喂?你好是高局长吗?”小伙子的声音不大,但高峰听得轻轻楚楚。

“打通了!”说着小伙子把电话递给赵素兰。

“哦,高局长,妹妹给你问好了!”赵素兰边说边观察着高峰的表。

高峰认真的观察着眼前的一切,他现在有些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在四目相会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什么需要炫耀的东西。

“听说,咱们局最近要提拔一批干部?”赵素兰仍旧看着高峰,高峰也看着她。

“对,怎么有什么事?”电话里传出了高局长的声音。

“那好,我想向你推荐一个人,不知道能不能帮妹妹这个忙?”赵素兰说着目光看向远方,不再看着高峰,因为,她不想看到男人这个时候的表。

“当然,妹妹说的事,我肯定会办!”高局长的口气让高峰感到很陌生,这样一个一局之长还可以这样说话。

“好的,这个人叫高峰,是你市局刑警支队大队长,我想把他提成副局长应该没有问题吧!”赵素兰直接的说着。

“当然!”高局长的回答也这么直接。

“那么最短多长时间颁布?”赵素兰问。

“一周吧,这是最快了!”高局长的回答似乎已经不顾忌原则了,这么快的速度,怎么能够可能,这让高峰非常的奇怪,更让他从内心对眼前这个女人充满了疑惑。

赵素兰挂掉电话,转对高峰笑笑。

没有想到她的笑总让高峰从内心感到那么的舒服。

“你这是干什么?”高峰问。

“我想你要见的人也只不过是你们副局长吧?你的目的能够超过这个吗?”即便话的内容很刁钻,但赵素兰的口气却让人感到她是在为别人着想。

高峰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些崩溃了,没有想到一名干刑警多年的人,竟然被自己的嫌疑人看到了心底里,不知道是失败还是无奈。

“你想干什么?”高峰想了想觉得没有别的必要,不如更加直接些。

“好!”赵素兰这个好字充满了胜利的韵味,“我想让你放弃这个案子!”

“这?”高峰心想这怎么可能。

“呵!”赵素兰笑笑,“我不愿意总当别人的妹妹,我想找一个弟弟。”

高峰不明白,赵素兰看看他继续说。

“你的事我可以这么直接的办成,我想我的事也不会是一件难事,但我不想那样,我喜欢结交新的朋友和伙伴,固守过去只有等待灭亡。所以,想从你这里解决,如果可能,更想和你共创一片天地。”赵素兰看了看高峰,慢慢的说,“就是不知道你自己设想的天空有多大?”

高峰是一个明白人,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自己也慢慢走过了人生的30多年,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他不会不清楚,平庸已经将他淹没数多年,磨砺的他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生活的韵味。

可今天,就当见到眼前这个女人之后,他似乎感到有一团火从他的脚底慢慢燃烧起来,逐渐烧遍他的全,这是**之火,这火也许会烧掉一个人的灵魂。

韦紫凌仍旧在郁闷着,郁闷的没有了一点的头绪,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顺其自然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可为什么会是这么的混乱,只是一个普通女孩还成了报纸争先报道的焦点,真的很可笑,可笑的让人苦不堪言。

不知道今后怎么来上班,怎么见本系统的那么多同事,这件事掩盖是不可能了,那除了掩盖自己能够做什么呢?还是来掩盖自己的心吧,不然就辞职。

然而就在韦紫凌决定放弃警察份的时候,一个需要她发挥职责的电话,打来了。

第337章录音证据

让她更没有想到的是从接到这个电话之后,她即将投入一种转变,是人生的转变,更是从警生涯的转变。

“这是谁的电话?”韦紫凌嘟囔着说。

“不是局领导要批评你吧?”一直默默关注韦紫凌的陆晶晶从旁边伸出头来。

“不是批评的也是取笑我的,不接了!”韦紫凌说着把电话扔到了桌子上。

“没事的韦紫凌姐!”陆晶晶笑呵呵的说。

韦紫凌看了看她,嘴张了又合上。

“唉,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你说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呀?”

“没事?现在就是这种社会,娱乐圈就是这样,不过我们这种人是承受不了出名的后果。”陆晶晶也发起愁来。

“嘀嘀!”电话又一次响起来。

“谁呀?这么执着,非要讽刺我一下!”韦紫凌生气的说。

“我看看!”说着陆晶晶拿起了电话。

“你接一下,就说我不在!”韦紫凌小声的说,似乎电话已经接通了。

“喂?”陆晶晶有些胆怯的说。

“哦,我不是,她不在!”

“嗯!找她有事吗?”

“王智猛!”陆晶晶捂住电话对韦紫凌说。

“谁?”韦紫凌问的同时已经想起了王智猛是谁。

“拿来吧!”

韦紫凌无奈的接过电话,无精打采的说:“喂,你好!我是韦紫凌。”

“我是王智猛,王锦文的哥哥。”对方说话很深沉。

“哦,我知道,有事吗?”韦紫凌感到很奇怪。

“我想当面和你谈谈,现在你到‘轻松酒吧’,我在那里等你。”没有等韦紫凌同意,王智猛就刮掉了电话。

“真的有病!我怎么这么倒霉,总碰见这种人!”韦紫凌听着电话的盲音,郁闷的看着电话,似乎就在看电话那头那个不讲道理的王智猛。

“谁呀?”一直在旁边好奇观察的陆晶晶问。

“一个混社会的小子!”说着韦紫凌站起走进了洗手间。

看着韦紫凌的背影,陆晶晶两眼瞪的大大的。

“韦紫凌姐,你真行呀?你都认识那么多巨头?真是刑警出呀!”

“一般般吧!”韦紫凌有些自嘲的说。

不知道什么叫做不正常,韦紫凌感到自己现在真的不正常起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傻傻的坐在酒吧里,就在正午时分,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服务生都懒得理会她,可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执着的坐在那里。

“不行,我要走了,我为什么来这里见这个人?难道我真的有些不正常?”自我批评着,韦紫凌站起来准备离开。

抬眼看到王智猛象钉子一样的眼神在看着她,这让她无法继续移动,慢慢的坐了回去。

“这个家伙,瞪什么眼?你以为你把眼睛瞪大就帅呀?”韦紫凌噘着嘴翻了王智猛一眼。

“早来了!”王智猛似乎没有生气的样子。

“哦!”韦紫凌显得并不。

“我找你来想求你一件事。”王智猛仍旧用那无法让人接受的眼神看着韦紫凌。

“你找我办事?”韦紫凌听他这么说感到更加无法理解,“我能够干些什么?”

“我已经知道是谁杀害了我的母亲。”王智猛此时才将目光移开。

韦紫凌反而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谁?你怎么知道的?”

“是潘经理,当然是调查出来的。”

“有证据吗?”韦紫凌问。

“还不直接,但有几个人都了解这件事。”王智猛说着拿出一个信封递给韦紫凌。

“这里边有部分录音,希望你在我失败之后交给你们的高警官,听我弟弟说过,他是一个好警察,特别是突然结案之后,还一直在调查我母亲的案子。”

“你为什么不直接交给他?还要等你失败?这是什么意思?”韦紫凌没有去拿那个信封。

“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为母亲报仇,这是我答应过弟弟的,也是我一定要做的事,如果等着你们警察来为我们伸张正义我想会很困难。”王智猛看见韦紫凌有些不高兴,知道她理解错了。

“不要误会,我知道你和高警官都是好人,不然我今天我不会来找你,可你也知道很多时候你们是无能为力的,象我母亲的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案就很说明问题。”

韦紫凌也点点头,她知道这个社会很多东西都是相互掺杂的,包括正义与邪恶。

“我知道,那你决定怎么办?”韦紫凌认真的问,她感到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

“当然是直接要他的命!这样更加直接!”王智猛说得很爽快。

“这可不行!这是以恶制恶!你应该相信我们警察!”韦紫凌极力制止。

“我是相信你?可你能够多长时间帮我解决?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王智猛看着韦紫凌,“我想就算你明白事实一切真相的况下,你也不能给我一个答案,也许等到他出意外了,你们也不能给我一个交待!更何况我不会等那么久!”

韦紫凌无语,她知道这不是没有可能,特别是在这件事上,很可能这就是最终的接过,仅凭他们队里的几个人,是无能为力的。

“那你为什么还让我来?”韦紫凌感到如今的警察竟然如此尴尬。

“任何事都可能有意外,如果我不能成功,也只有来依靠你们了,可我不想让我弟弟知道这件事,我希望你替我保密!”王智猛认真的对韦紫凌说。

“那你想怎么办?”韦紫凌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但还是问了一句。

“当然是以同样的结果来惩罚他!”王智猛顿了顿说,“有一个叫小红辣椒的女的,她知道所有事的真相,这里也有她的录音,还有一个关键的人物就是韩豹,潘经理边的人,这个人不是很简单,所有的事他也应该参与了。”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高翔的。”韦紫凌心里很矛盾,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种事,“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放弃,交给我们来办!”

“别说了,我已经想好了!”王智猛痛快的将茶水一饮而尽。

“好,再见!”王智猛很轻松的叹了一口气,“我弟弟很喜欢你,如果不是我们这种出,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你一看就是一个好姑娘。”

韦紫凌的脸变得绯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的告诉她有人执着的喜欢她。

韦紫凌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338章直接证据

“对了。”站起的王智猛又转头,“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你们的公安局长可也是一个人物,当初我们云凤集团的很多事都是他来撑腰的,可我母亲出了事,他竟然不动声色,而且还背后动手脚,我想他不会不知道潘经理做的事,如果将来你们处理这件案子,希望你们小心!”

韦紫凌仍旧一个人坐在那里,冷冷清清,不过这个时候她真的需要静静,毕竟刚刚发生的事她还有些接受不了,很多东西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真的让她很挠头。

想来想去自己仍旧没有主意,这种事能够和谁商量呢?不是警察的肯定不行,和领导商量不就等于告诉单位了吗。这种事也只有和高翔商量了。

于是,韦紫凌拿出电话,早晨的一幕又浮现在眼前。

“这家伙,真懒得搭理他!”韦紫凌拿着电话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拨通了高翔的电话。

“干什么?”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了高翔冷冰冰的话语。

“你别这样?昨天他来找我,我只是陪他转转。”韦紫凌说话很平和,她明白高翔为什么那么着急。

“你少来,你要不是对他有意思,他怎么会总和你保持联系,你们女人都是这样,不分好赖人!”高翔奋力的批评着。

“好了,我不和你吵了,我有事和你商量!”韦紫凌仍旧压制着心中的怒火。

“什么事?”高翔也控制了一下绪。

“是有关王锦文、王智猛的事”

没有等韦紫凌说完,高翔刚刚压制的怒火更加剧烈的燃烧起来。

“你有完吗?你怎么总和这种人打交道,我就不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那么执着的喜欢你,真的让我很失望!”高翔大嚷着,这是第一次高翔对韦紫凌发脾气。

韦紫凌的眼泪自然的流淌下来。

“好,你不要管我,我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这是我的自由,我有我自己的判断力,我本来就是这样,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高翔觉得无法再和这个女人说下去,狠狠的挂了电话。

韦紫凌拿起包,转离开了酒吧,默默的走在街上,就在她郁闷之极的时候,一道光彩闪入她的眼帘。

“给你带来麻烦了!”秦鸿鸣歉意的说。

韦紫凌看着秦鸿鸣,无限的委屈涌上心头,泪水再次如同涌动的泉水潺潺的流淌出来,无限诉说着委屈和困惑。

秦鸿鸣走上前,体贴的拍拍韦紫凌的肩膀。

韦紫凌更加哽咽起来,顺势靠在秦鸿鸣的肩膀上,尽的哭泣着。

所有的烦恼都伴随的泪水洒落而去,所有的郁闷都暂时的被忘却,一种安详的依靠感油然而生,让韦紫凌从内心感到无比的轻松,就是这个肩膀,就是这种感觉,这不就是女人要寻找的东西吗?一个简单的,只是用来依靠的肩膀。

高翔也一直在为两个人的事烦恼,这种烦恼不仅仅是因为韦紫凌和秦鸿鸣上报纸的事,两个人之间的隔阂已经有了很长时间,也许这是一种过渡,这个考验不知道两个人能否承受。

否则,两个人的缘分真的会走到尽头,有些时候,人做某些事不要目的太强,如果目的太强,这样反而会更加麻烦,特别是感的问题。

高翔也许就是目的太强了,总希望所有的事都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发展,而感这东西怎么可能如同铁丝一样随便弯转。

已经是夜里很晚,高翔和钟贵还在车里死死的盯守,又一辆高级轿车开进了车库,就在这栋楼里,住的全是赵素兰模特公司的模特,也可以说是她卖团伙的“工作人员”。

通过调查高翔发现其中很多人先前都是云凤集团下属“云思凤”模特公司的模特,秦鸿鸣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只不过后来他出名了,所以,不再需要寄居在这种模特公司,但事实上,他仍旧是其中一员。

“唉?你说怪不怪?”钟贵很是不理解的说。

“怎么了?”高翔伸伸懒腰说。

“现在这女的怎么这么有本事,就说咱们这里,先前有个万金蓉,不能说在云州一跺脚地三颤,但楼还是要摇一摇的,现在倒好,她走了,又来了一个赵素兰,我看这势头,她不一定会比万金蓉差,我看咱们这个案子非夭折不可!”钟贵说着看看高翔,“我看咱们还是别这么傻费劲了,看看领导意思再说。”

“是呀,女人现在可不好若,男的都不行了!”高翔也跟着感叹起来,心里却想到了韦紫凌,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难搞定,真是麻烦。

“真的,高头儿什么意思?咱们什么时候行动,光这么外围调查什么时候是头,这样费劲不说,进展太慢了,再说我们掌握的证据已经不少了,该动手了!”钟贵转过来一本正经的说。

“我给他说了,他今天上午去见领导了,下午也没有给我打电话,不知道什么意思。”高翔对钟贵笑笑说,“老先生,别总想偷懒,有案子就要查,再说了我看高头儿在意的,他还指着这个当官呢,他都干副局长多少年了,再不上,就没有希望了!”

“他肯定是想,但上边什么意思?要不说你小呢?咱们不按照上级的指引方向工作,你只有白走冤枉路了,万金蓉的案子你还没吃亏吃够呀?你费劲不小吧?高头儿也很支持你们吧?可最后怎么样?!”钟贵说的有些气愤,“你后来也不断的再调查,我了解,你心气高,可咱们毕竟是一个小警察,小的不能承担任何奉献,不然自己最普通的生活都会被搅乱,做警察难呀!”

高翔不再说话,钟贵的话已经触动了他的神经,曾经他为此困惑过,痛苦过,迷茫过,可他始终没有放弃,仍旧在默默做着自己的事,即便自己现在变得很无奈,即便自己始终都在苦苦思考这个问题,寻找真正的原因,但最终还是让他矛盾重重。

“另外一个案子怎么样了?”许久之后钟贵懒洋洋的问。

“也还可以,但缺少直接的证据,有时间应该派人进去玩玩!”高翔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来。

“我看这两个案子都不错,能够弄成一个,咱们的功劳就不小,非轰动全国不行!”钟贵表达着自己的判断。

“我感觉咱们自己还是弄不了,我总感觉有些时候特别费劲,咱们的力量太小了,必须有上边的支持。”高翔感到压力很大。

“如果再来一次严打就行了!”钟贵说着笑了笑。

第339章女婿候选人

睁开双眼已经是上午7点多,可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天上,就像到了中午,高翔似乎已经不适应这种生活,这种光亮让他浑感到不舒服。

很想再多睡会儿,可他还是坚持走下,走进浴室。

水激dàng)的拍打在高翔的肩膀上,顺势滑落,带走无数悲切凄凉,随之温暖从一滴滴跳跃的精灵中传递而来,呵护那颗焦虑惶恐的心。

高翔轻轻扬起头,让脸尽的淹没其中,这种窒息让他感到暂时的解脱,许久之后他才缓缓举起手拭去脸上蔓延的水泽。

突然他加快速度,麻利完成洗头、冲洗全过程,精神也随之清爽起来,他对着镜子规整的修理了一下头发,特意拿起前天从高峰那里抢来的发胶喷在了上边,拿起刮胡刀小心的将一夜长出来的胡茬清理干净,整个脸变得神采飞扬

高翔冲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转拿起自己那件粉红色背心,穿戴整齐后,高翔又一次回到镜子面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这才快步跑下楼。

今天这么精心的装扮自己,高翔是有自己的打算。

很快,高翔将车停在了韦紫凌家楼下,看看表似乎比平时早一些,他从车里走了下来,习惯的提了提裤子,兴奋让他的脸有些不自在,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接韦紫凌。

可今天又与往任何时候都格外不同,今天他要向韦紫凌道歉,即便他没有觉得自己做的哪里特别不对,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出这一步,毕竟他仍旧真心他们之间这份感,他应该继续为这段感做出自己的努力。

只过了片刻,高翔却感到时间很长,越发的拘谨起来。

是上楼叫找她还是打电话,就当高翔犹豫不觉的时候,韦紫凌从楼上走了下来。

高翔转看着韦紫凌,傻傻的冲她笑笑,看着她文静大方的样子,高翔的心变得踏实起来。

“你怎么来了?”韦紫凌走到高翔面前笑盈盈的说,看到高翔的样子,韦紫凌知道以前的事过去了,因为,自己也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

“嗯,今天能够正常去上班所以就过来了!”高翔说着不自在的挠挠头。

“是吗?”韦紫凌笑着说。

就当高翔准备拉开车门的时候,一辆红色宝马汽车停在了旁边,秦鸿鸣笑嘻嘻的探出头来,看到高翔他脸上显出了一丝不快,但只是乌云一闪。

韦紫凌没有勇气抬头看高翔的表,她能够想的到这种事能够让这种火爆的人如何火爆!

“等我一下,我去打声招呼!”说着韦紫凌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韦紫凌问。

“反正我也事,过来接你!”秦鸿鸣笑呵呵的说。

“谢谢了!”韦紫凌回头看看高翔,见他正在怒视着他们,“算了,我搭我们同事的车顺道走吧!”

“这样呀?”秦鸿鸣显得很失望,“那?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秦鸿鸣见一个愿望没有实现便提出了第二个要求。

“这个”韦紫凌很犹豫,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你们同事怎么走了?”秦鸿鸣指着高翔的车说。

韦紫凌转看到的已经只是车的背影。

“那就这样吧!”韦紫凌觉得真的很麻烦,为什么没有人理睬的时候自己就如同深埋地下的古董,而被人关注的时候,就如同古董从地下被发掘出来一样,一窝蜂的全来了,这种突然的宠幸让她一时还无法接受。

“那你怎么走?”秦鸿鸣从车里走了下来。

“唉,小伙子,你叫什么来着?”韦紫凌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

看着这个满脸堆笑的中年女人,秦鸿鸣不知所措,一时还分不清出这是一个什么人物。

“妈,你干什么呀?”韦紫凌走出两步又回转过来,拉住母亲。

本以为是一个追星族的秦鸿鸣,急忙满脸回笑。

“阿姨!您好!”

韦紫凌母亲满意的上下打量着秦鸿鸣,喜悦的笑容让她一时合不拢嘴。

“好!好!”

“妈,你干什么呀?走吧!”说着韦紫凌拼命的拉扯着母亲。

而母亲怎会听从她的摆布,终于看到了心仪的女婿候选人,怎么能轻易的让女儿的小子给耽搁了!

“你边去!”母亲用手推开韦紫凌,转脸笑着对秦鸿鸣说,“走孩子,上去坐坐!”

“坐什么坐?你快走吧!”韦紫凌没有等秦鸿鸣回答就拉着妈妈往楼道里走。

“你这孩子,拉我干什么?我刚下来,我是去买东西的!”妈妈说着推开韦紫凌,又走向秦鸿鸣。

“不了,阿姨,改天再来拜访,今天韦紫凌不是要去上班了吗?我想送她!”秦鸿鸣边说边礼貌的鞠着躬就象电视里的韩国人。

“看我,真的迷糊了,好你先去送她,改天来家里,阿姨给你做好吃的。”母亲笑呵呵的说着。

本来韦紫凌没有打算坐秦鸿鸣的车,看这种形,如果她不上车,今天妈妈会更加没完没了的。

“走吧!”说着韦紫凌不再理会两个人,自己独自走上了车。

“那阿姨我们走了!”秦鸿鸣礼貌的道着别。

“好,去吧!”母亲笑眯眯的挥着手,象是对自己的孩子。

秦鸿鸣上车后,又伸出头笑笑。

“走吧!”韦紫凌催促着。

一路上韦紫凌没有说话,秦鸿鸣在不停的看着她的脸色。

“怎么不高兴了?”秦鸿鸣问。

“没有,怎么会?”韦紫凌耸了耸肩膀。

“那为什么不说话?”秦鸿鸣看了韦紫凌一眼。

韦紫凌转过脸来,看着秦鸿鸣。

“怎么了?”秦鸿鸣笑笑。

“你说咱们两个在一起能够幸福吗?”韦紫凌的问题让秦鸿鸣感到真的很突然。

秦鸿鸣沉思了片刻之后,慢慢的说:“我想我现在能够给你幸福!如果你不计较我的过去的话?”

韦紫凌转过了头,目视着窗外飞而过的风景,没有说话。

车很快驶进了韦紫凌的单位。

“好,我下车了,谢谢!”说着韦紫凌开车门走了下去。

第400章犯迷糊了

从小到现在,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他会和王锦文喜欢上同一个东西,可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过,他一直只是礼让,只是放弃

对于他和王锦文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应该属于王锦文,而不是自己。甚至有些时候他会有一种高名其妙的感觉,自己似乎也属于王锦文,自己的人生都附属在王锦文的上,随他而起伏。

是因为自己今天的人生开始了变化,还是因为王锦文的落魄,也许更是因为自己的人生不再附属在王锦文的上。

就在秦鸿鸣思索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秦鸿鸣拿起电话看到是韦紫凌,“有事吗?”

“晚上下班来接我吧!”韦紫凌说着挂断了电话。

走上楼的韦紫凌,进门就看到了高翔气囊囊的样子。

“这种男人真小气!”韦紫凌心里想着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韦紫凌来了?”高峰走了过来。

“高头儿!”韦紫凌站了起来。

“没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高峰看着韦紫凌,“怎么沉个脸呀?不高兴呀?”

“没有。”韦紫凌摇摇头,“我现在就没有事。”

“哦,那过来吧!”说着高峰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吃早饭了吗?”高峰关切的问。

“没呢。”高峰对于韦紫凌来说永远是一个好大哥,从生活和工作上,高峰一直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所以,从韦紫凌的内心来讲,高峰就如同自家人一样。

“来,我这里有些饼干,你吃吧!”说着高峰从桌子里拿出了一盒饼干。

韦紫凌没有说话,拿起一块慢慢的放进嘴里。

“慢点!”高峰温柔的说,“唉,这是怎么了?”

韦紫凌已经无法忍受内心的压抑,泪水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别哭了,快擦擦!”高峰说着递上了纸巾,“是不是高翔这小子,又犯浑了?我给你去骂他!”

“没有!”说着韦紫凌拉住往外走的高峰。

“这臭小子,不知好歹,平时机灵的在这事上就犯浑!”高峰被韦紫凌一拉又坐了回来。

“你也别太认真,搞对象就是这样,吵吵闹闹,我和你嫂子那时候也是这样。”说到这里高峰感觉自己举例不是很恰当,自己都离婚了还说那些干什么。

“我没事,别管我!”韦紫凌过了一会儿自己就控制住了绪。

“没事了,你们是多好的年纪,高兴还来不及呢,还整天闹别扭。”高峰埋怨的说。

“高头儿,你找我有事吗?”韦紫凌不知道高峰单独让她进来是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市局政治部来了个通知,说让你今天过去一下。”高峰看看韦紫凌的样子,“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说你今天病了,以后再说。”

“没事,他们找我干什么?”韦紫凌说着自己似乎也猜到了几分,“是不是昨天我和秦鸿鸣上报纸的事?”

“嗯。”高峰犹豫着。

“肯定是!”看到高峰的表韦紫凌已经猜出了几分,“我怎么了?他们谁都不放过我,没事我去,我现在就去!”

说着韦紫凌走出了高峰的办公室。

“大不了,我不干了得了,省得看我麻烦!”韦紫凌直接冲着高翔喊。

“是,现在有个男ji)养着你,不用上班,你也能过上好子!”高翔大喊大叫起来。

走到门口的韦紫凌听到这个走了回来,强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句的说:“好,我告诉你,让谁养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

“臭小子,你瞎说什么呢?”高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韦紫凌的手脚都已经在哆嗦,微微颤颤的伸手擦去了眼泪。

“韦紫凌姐,别生气!”陆晶晶也走了过来。

“臭小子!”走到高翔跟前高峰狠狠的从后边拍了他脑袋一下。

“打我干什么?”高翔生气的看着高峰。

“打你,打你是轻的!”高峰故意责怪他的样子。

“怨我吗?她整天不知道在想什么?”高翔小声的嘟囔着。

韦紫凌没有再说话,转走出办公室。

“干什么去?”陆晶晶追着问。

“去市局!”韦紫凌说着已经走出了办公室。

“还不跟着!”高峰对发愣的高翔说。

“我不去!”高翔倔强的坐了下来。

“你这小子,以后别后悔!”站在旁边的钟贵指着高翔的脑袋说。

“她都快气死我了!”高翔不服气的说。

“唉!”高峰叹了一口气,转又回到了办公室。

许久之后,高翔来到了高峰的办公室。

“有事吗?傻小子?”高峰问。

“高头儿,那件案子什么时候行动,我看现在已经差不多了,再等可能就错过时机了!”高翔一心想的还是工作。

“哪个?”高峰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高翔。

“唉?真行?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整天都在想什么?韦紫凌那样,高头儿你怎么也这样?是你们有问题还是我有问题,真邪了!”高翔郁闷的说。

“哪那么多话?”高峰觉得高翔就是嘴话多。

“对,我话多!”高翔一副自责的表,“那你说赵素兰的案子怎么办?”

高峰又拿起桌子上的书,将书合壁放在手上,书上写着三个字《易经学》。沉思许久之后,高峰也说出了三个字。

“算了吧!”

“算了吧?”高翔一听就急了,“什么叫算了吧?这是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意思?”高峰的脸突然变得沉起来,“这是上边的意思,这个案子由别的单位来调查,不需要我们插手。”

“这是我们调查的案子,我们都调查到现在了,为什么说这个案子由别的单位调查,由哪个单位调查?咱们可以和他们谈谈,我想咱们掌握的证据一定比他们全面,我们可以接过来。”高翔很激动,“高头儿,你犯迷糊了吧?这可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呀?”

“怎么说呢?谁犯迷糊了?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民警,你只是站在你的位置,局党委是站在全局的位置,为什么警察要始终强调服从命令听指挥,就是这个意思,不要因为个人的得失破坏整个大局!”高峰严厉的给高翔将着道理,“这个案子不让弄,你就重点弄潘经理那个案子吧,不是你一直认为万金蓉的案子有疑点吗?正好借机查查。”

“真的不明白了,以前万金蓉的案子我说查,不让查,现在查赵素兰的案子又不让查,可笑的是又让查万金蓉的案子了。”高翔真的不明白了。

其实不明白的不仅是高翔,高峰同样不清楚,他只记得赵素兰是这样交待的。

“我的事你们就不要查了,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不过你可以用心在潘经理的案子上,将来兴许还能做作文章!”

而潘经理背后的力量有几个人不清楚呢?

第401章要辞职

“真怪了,这警察到底让不让人干了?查什么案子都不让查!”高翔气急败坏的摔打着桌子上的文件。

“怎么了?不让弄?”钟贵站起来问。

“他妈的,我下辈子再也不当刑警了!”高翔更加气愤起来。

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

警中有令,多年未沾唇。

赤心战魍魉,年损四百人。

巍巍烈士陵,一一新坟。

壮哉英雄气,正义永长存。

可知儿尚小,闺中未亡人。

流血又流泪,何时不再闻。

“唉,别嚷了,现在办这种大的案子牵涉的东西太多,就得秘密进行,你明着来,反而不会成功,相信上级领导一定有他们的安排。”钟贵说着走过来拍拍高翔的肩膀。

“看,老同志看问题就是不一样。”高峰走了出来,“你说明着让你干,今天这个找来了,明天那个找来了,今天这个打击你了,明天那个找我麻烦了,你说咱们怎么干?”

高翔不再说话,他觉得他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一个好的刑警面对的不仅仅说各类犯罪,面对的更是一个庞大的社会。

“我不干了,我要辞职!”韦紫凌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这小姑娘,人不大脾气却不小!”市局政治部的张主任有些生气的说。

“唉,韦紫凌,你这姑娘平时好的,怎么今天不懂事了!”支队的王主任打着圆场,“回来,坐下!”

韦紫凌没有办法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张主任,你看这事到了今天这种况却是和韦紫凌没有多大关系,她只是和那个秦鸿鸣是朋友,朋友回来了只是一块儿吃顿饭,结果就搞成了这个样子。”王主任为韦紫凌解释着。

“这个我也知道,但上了报纸况就不一样了,作为警察这种影响太坏了!”张主任说着看了韦紫凌一眼,“这样吧,回去写份检查交上来,一定要深刻!”

“行!行!”王主任说着就来起韦紫凌往外走。

韦紫凌正要说,我不写,硬是被王主任拽了出去。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王主任永远是一个心妇女的形象。

“王主任,谢谢你,我真的不想干了。”韦紫凌感到真的很疲倦,以前干工作就没有兴趣,现在遇到了这么多的麻烦事,真的让她挠头。

“又说傻话了,回家好好休息吧,检查的事以后再说,我帮你顶着!”王主任真的很会做人。

“嗯!”韦紫凌真的感到累了,她点点头走出了市局大院。

走在大街上,韦紫凌突然变得迷茫起来,她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回家?可回家后该怎么和妈妈解释。不回家?那能够去哪里?

原来这个社会自己可以去的地方是这么的少?

韦紫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四处游dàng),不知不觉她又走到了前天和秦鸿鸣一起闲逛的地方,她开始四处张望寻找,许久之后她才回过神来,不知道自己在找寻什么

其实她心里很明白,她找的是曾经和她一起在这里闲逛的那个人,那个人的安详让她感到十分的舒服。

曾几何时,她认为自己很幸运,当了一名警察,周围有那么多正义的使者,而现在正是那么多的使者,都在指责她,排挤她,而秦鸿鸣的默默忍让,让她知道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可以默默包容她,也正是在这一刹那,她知道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了。

“喂!你在哪里?”韦紫凌拨通了秦鸿鸣的电话,“你能来接我吗?在上次我们被人拍到的地方。”

放下电话,韦紫凌感到无比的轻松,所有的郁闷也随着这个电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秦鸿鸣在飞奔,极力的飞奔,穿梭在熙攘的人群中,奋力的寻找着,焦急的眼神扫过千万,但始终没有找到韦紫凌,秦鸿鸣变得焦虑,似乎再不抓紧时间,韦紫凌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

一个俏丽的影,静静的躲在角落里,默默的注视着秦鸿鸣反复翻转的样子。她知道他在寻找她,她希望他能够尽快的寻找到她,但她却不愿意主动的站出来,因为,她更喜欢感受这种被寻找的幸福。

其实,她可以立刻站出去,那样他们的生活也许会有一个新的开始,但许久之后,大脑逐渐冷静,她还是转走进了旁边的一个大商场,毕竟他们之间还有很多事不能忘记,这个念头还始终都在控制和影响着韦紫凌和秦鸿鸣之间关系的发展。

“如果在20分钟内,他还能够找到我,我真的什么都不再顾忌,和他在一起!”韦紫凌心里想着,不知道该走得远些还是近些,不知道是想让他找到,还是不想让他找到,就算让他找到,自己的这种“测试”到底能不能真的帮助自己做一个人生的抉择。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韦紫凌有些焦急,更有些懊悔,这是在做什么?韦紫凌你怎么变得这么世俗?很久以前你不知取笑过多少人,而今天你反而还是这个样子,不要憎恨今天曾经批评议论过你的人,因为,你自己也是那个样子。

韦紫凌有些发慌,飞奔着走下楼,奔向原来的地方,可仍旧没有看到秦鸿鸣,她四处寻找着,如同刚才的秦鸿鸣。焦急、懊悔、害怕让她不自觉的哭泣来。

就在她突然转的一瞬,一个人正在冲她微笑,她迅速的扑了上去,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一大早韦紫凌就来到了办公室,在其他人到来之前,她习惯的将房间打扫干净。

细想想,这已经是很久没有做过的事了,最后一次应该是高翔开始接她上班的那一天,想想真的是过了很长时间。

“紫凌姐,你怎么来的这么早!”陆晶晶走进门就问。

“哦,没事,早来一会儿,好像从你来了都是你打扫,我也没有帮忙,真的不好意思!”韦紫凌有些歉意的说。

“你说什么呢?我多干点是应该的。”说着陆晶晶麻利的投入了劳动,让韦紫凌感到自己却象一个实习的。

队里的人陆续到齐,韦紫凌见到谁都是满脸堆笑。

“你来了!”看到高翔走进来,韦紫凌主动打着招呼。

“哦!”弄得高翔真的很“晕”!他用手摸着脑袋绕着拖地的韦紫凌走进了办公室,直到坐到自己的位置,他还在奇怪的看着韦紫凌。

昨天两个人才大吵一架,按照常理今天韦紫凌绝对不会再看他一眼,可奇怪的是还这样笑呵呵的冲他打招呼,这的是奇怪死了!

“高头儿!来了!”高峰走了进来。

“今天紫凌劳动了!”高峰笑呵呵的说。

“嗯,再不干就成了大懒虫了!”韦紫凌笑容满面。

就在大家都认为一切恢复正常的时候,韦紫凌拿着一张纸走进了高峰的办公室。

“高头儿,给你!”韦紫凌说着双手将纸放到了高峰的桌子上,并很快的将手缩了回来,放在背后,规矩的站在那里。

“这是王主任要的那个?”高峰看了一眼,对着韦紫凌说。

“也不是。”韦紫凌小声的说。

“也不是?那是什么?”说着高峰伸手拿起来,打开一看,吃了一惊,“唉?这怎么是辞职信?你真的要辞职吗?这不是胡闹吗?”

“高头儿,这是真的,我真的不想干了!”韦紫凌恳切的说。

第402章易经学魅力

小小年纪,别受到一点挫折就受不了,这怎么行,将来发愁的事多了,这叫什么呀?”高峰批评的说。

“不全是为了这个,我真的不喜欢当警察了!”韦紫凌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你父母知道了吗?”高峰坐下认真的看起辞职信。

“他们不管,他们说随我的便!”韦紫凌坐在那里等待着高峰的批准。

“拿回去吧,我肯定不批!”高峰说着把辞职信递给韦紫凌。

“为什么?”韦紫凌没有去接。

“没有为什么,我不同意,你这是胡来,别这样韦紫凌,总会好起来的,你现在和高翔结婚,一切都过去了!”

高峰认真的态度让韦紫凌苦笑不得。

“也许我真的要结婚了,但肯定不是高翔。”

韦紫凌的话同样震惊了高峰。

“那是谁?”

“秦鸿鸣!”韦紫凌看着高峰,她希望看到他吃惊的表,也许是愤怒的表。

“哦,是吗?”而高峰显得却是很平静,“这种事真的是很难琢磨,这个时代什么都可能发生,特别是我们作刑警的,命运的驱使,不知道会把我们推向什么人,也许最合适的成为最不可能的,而最不合适的可能就会实现,我也是这样啊!”

“你也是这样?什么意思?”韦紫凌感到高峰的话有些糊涂,“你也遇到一个女流氓了?”

“别逗了!”高峰立刻回过神来,“但我要告诉你,即便你们走到一起,问题还会很多,你们不会幸福!我真的希望你放弃这段感,即便不选择高翔,但也不要选择秦鸿鸣。”

“也许吧,高头儿,你说得我都明白,可就像你说的那样,似乎有一种力量在把我推向秦鸿鸣,即便我知道是一种全新的生活,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觉得我现在很孤单,很可怜,很多人都在针对我,过去的一切美好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之间就变了,变得那么可怕!我受不了这种机关的作风了,这里似乎没有人可讲!”韦紫凌一副失落的样子。

“你错了,其实,这也是一种表面现象,真正的东西你还没有理解到,这种风气,就是社会风气,而不是哪个党、哪个政府、哪个机关的问题,这是人类个的体现,这就是群体生活。

个体的行为始终都会受群体生活的影响和制约,如果个体生活有了偏差,当然受到的影响和制约会更大,这都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我们这个时代的状况就是这样,为什么当前影视明星这么火爆,因为大家关注他,而你就成了牺牲品,你的社会群体角色和你这种行为产生了反差,你就理所当然的受到排挤”

高峰滔滔不绝的讲着,韦紫凌没有心再听下去,她转眼看着高峰的办公室,冷眼间看到书架上放着一本《易经学》。

她想刚才的理论不会是从上边看到的吧,似乎是社会学的东西,但又有些不像,不过却是有道理,但我真的不想听。

韦紫凌要辞职的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中队,大家都不知道这个姑娘着了什么魔!高翔变得有些懊悔,他知道自己的臭脾气真的毁了他和韦紫凌这段姻缘。

本应该心的帮助她解决问题,可反而给她增添更多的麻烦,如果真的有下次的话,高翔决心变成一个沉稳、温柔的男人,真正的从心里去关心他喜欢的这个女孩,在她真正困难的时候,为她披荆斩棘排除万难。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因为,他知道韦紫凌辞职消息的同时,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另外一个消息,那就是她和他完了!

“是因为我吗?如果是那样我可以调走!”没有人的时候,高翔走到韦紫凌面前温柔的说。

“没有,怎么会呢?”

笑容又重新浮现在韦紫凌的脸上,高翔知道她已经彻底从昨天的烦恼种解脱出来了。

“那有必要辞职吗?”高翔问。

“觉得没有意思?你看我干了这么多年,业务不懂,整天跟在你们后边瞎转,只是打打杂,如果说过去干下去的原因是和你们在一起很快乐的话,那现在那份快乐都没有了,我觉得真的没有必要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我觉得自己的一生不应该这样度过,还有更加精彩的东西我还没有看到。”

韦紫凌满含感的看着高翔点点头,“真的,我真的想过一种有意义的生活,和你没有关系,我会永远记住我们之间那份感,其实,她很美好的!”

说着韦紫凌的眼睛里滚动着激动的泪水。

“是吗?”高翔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那好,希望以后能够经常找我吃吃饭,喝喝酒,特别是在你不开心的时候,我也愿意为你排忧解难。”

“哈哈!你行吗?”韦紫凌觉得高翔这种脾气怎么可能。

“你别笑,我知道我以前不懂得真正的关心人,我真的意识到了,不管以后和谁,我都会把这个问题解决掉!”高翔说着又开起玩笑来,“等你将来的老头打你,告诉我,我一定帮你揍他!”

“看你说的,好像我天生找老公就是被打的!我有那么倒霉吗?”韦紫凌笑了,两个人都笑了,然而也正是随着这个笑声,两个人都明白,真的都结束了。

整整一天办公室里都很安静,除了高翔几个男同志外出办案,韦紫凌、陆晶晶和高峰都呆在办公室里,午饭也是到食堂凑合吃了一点。

“真的好没意思?”陆晶晶伸着懒腰走到韦紫凌的边。

“你这才当警察几天?以后这种子长着呢!”韦紫凌看了陆晶晶一眼,心想自己这种子就要到头了,真的要离开没有想到还有些依依不舍。

韦紫凌环顾四周,静静的感受这最后的“郁闷生活”。

“啊!高头儿!”

突然听到陆晶晶吃惊的声音,韦紫凌立刻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转过来,看到高峰今天的打扮也让韦紫凌吃了一惊!

一件白色淡蓝的短袖衬衣,一条深蓝长裤,黑色的皮鞋闪闪发光,回过头来看他那充满光彩的脸,没有了往的沧桑,整齐黝黑的头发规整的向后梳理着,显得脸型更加饱满、靓丽,浓浓的眉毛凸现出炯炯有神的眼睛,浑渗透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韵味,儒雅、稳重。

“晕了!晕了!”韦紫凌假装陶醉的趴在桌子上,“高头儿,你这是干什么呀?第二来了吗?”

“怎么样?还可以吧?”高峰摆弄着子。

“好的,都帅呆了!”陆晶晶走到高峰面前。

“你这是去干什么呀?”韦紫凌也笑呵呵的走到高峰的边。

“哈哈!”高峰神秘的笑了笑,走了出去。

“真的看不出来,完了,完了,真的完了!”看着高峰的背影韦紫凌小声的嘟囔着。

“你还别说,高头儿这样真的感觉太帅了!”陆晶晶陶醉的说。

“小心,你快了,这可是中年男人!”韦紫凌撇了陆晶晶一眼。

“怎么了?中年男人更有魅力!”陆晶晶不服气的转走进了宿舍。

片刻之后两个人都换了一副模样。

第403章表演秀

“呀?紫凌姐,你这件衣服真的好漂亮!”看到韦紫凌穿了一件棕色的小衣,浅棕的裙子,陆晶晶羡慕不已。

“唉,哪里好看,只是过得去而已。”韦紫凌不好意思的说。

“哪里买的?”陆晶晶一边端详着一边问。

“华服大厦!”韦紫凌笑盈盈的点点头。

“啊?那里的衣服可特贵,我去过,样子都很漂亮,可真的买不起!”陆晶晶满脸羡慕。

正在两个人闲聊的时候,韦紫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没有干什么呀!下班了!”

“好,我立刻下来!”

放下电话,韦紫凌转头对陆晶晶说:“走吧!”

“干什么去?”陆晶晶一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

“去华服大厦呀?”韦紫凌说着拉起陆晶晶便往外走。

“我去干什么?你们搞对象,我去当灯泡呀?”陆晶晶推辞着。

“我该辞职了,姐姐送你件衣服,留作纪念!”

“真的?”陆晶晶显得很高兴。

“当然,随便挑,看上哪件姐姐送你哪件。”

说着两个人高兴的走下楼。

“你好!”看到秦鸿鸣站在那里,陆晶晶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好,上车吧!”秦鸿鸣绅士般的给二位打开车门。

一路上,羡慕的眼神始终闪耀在陆晶晶稚的双眼里。

“秦大哥,你真太帅了!”陆晶晶笑嘻嘻的说。

“呵呵!”秦鸿鸣只是有些羞涩的笑笑。

“怎么样?让给你!”韦紫凌转头看着坐在后边的陆晶晶。

“姐,咱哪能干那种事,再说我和秦大哥也不般配呀。”陆晶晶又转脸对着秦鸿鸣笑嘻嘻的说,“不过,秦大哥,看你们那里比你稍微差一点的帅哥介给我介绍一下。”

“差?怎么差的?”韦紫凌问。

“当然也不要太差!”陆晶晶有些着急了。

“哈哈,看你的样子!”韦紫凌取笑着说。

大家都笑了。

走下车,韦紫凌就看到高峰的汽车停在旁边。

“唉?高头儿的车在这里,他来这里干什么?”韦紫凌好奇的问。

“不知道。”陆晶晶看了看摇摇头。

“晚上请他吃法吧?”韦紫凌问陆晶晶。

“嗯,我看不用了,今天看他的样子一定有安排。”陆晶晶想了想说。

“这倒是,别管了,咱们去转!”说着几个人飞奔而入。

在豪华的华服大厦,两个女孩快乐的换着各种款式的衣服,每个人拥有不同的特色,陆晶晶活泼可,韦紫凌文静高雅。

“对,走起来,用你的大腿带动小腿!胯要摆起来!”秦鸿鸣耐心的调教着两个业余模特。

“哈哈,模特也真的不是很简单的,别看是走路,还有这么多的要求。”陆晶晶感慨着。

但两个姑娘陶醉在这种快乐之中。

“你多指点一下我们,怎么总是感觉我们有些象业余的!”韦紫凌换了一衣服站在那里对秦鸿鸣说。

“你本来就是业余的,什么像不像!”陆晶晶抢先讽刺韦紫凌,“看我换的这件黑色衣服怎么样?”

“太老气了,不适合你!”韦紫凌看了看说。

“我就喜欢成熟的,可自己就是不成熟。”陆晶晶转对秦鸿鸣说,“夏大哥,交交我摆造型吧!”

“好,你按照我的要求走过来,就感觉前面有架摄像机,对!”

两个人已经开始按照秦鸿鸣的指挥做了起来。

“停顿!摆出你喜欢的造型!”

“对,就是这样,不过转的时候,一定先转,后离开眼神!”

“不对,你怎么总是一转就走了,眼神要留在这里!”

几个人的招摇引来了过多人的关注,很多人都下来观看,以为是商场搞的模特展示秀。

高峰也远远的看到,看到这两个女孩是这样的快乐,他心里泛起一种美好的期盼,希望女孩子们这份快乐能够更加真实长久。

“走吧!”赵素兰从后边走了过来。

“哦!”高峰回头看了看,和赵素兰一起走出了大厦。

“我感觉,有缘的似乎不只是我们两个人?”赵素兰看了高峰一眼。

“人呀?不要界线太多!哪里有什么高低之分!”高峰说着接过赵素兰手中的袋子,全是高档男装。

观看这场“表演秀”的,除了刚刚离开的两位,还有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他本来是为了送给心女孩礼物而到这里挑选礼品的,没有想到,这个女孩竟然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这里开始了表演秀。

“韦紫凌,秦鸿鸣!”王锦文大喊着。

“唉,你怎么回来了!”韦紫凌高兴的冲上去,拉住王锦文。

而秦鸿鸣只是傻傻的站在那里,云掠过他的脸。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本来都是一个个融洽的朋友,可这次相见却变得如此尴尬,这是让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焦点似乎完全集中在两个男人上。

“最近好吗?”王锦文看着两个在一旁快乐的女孩问秦鸿鸣。

“还好,你呢?”秦鸿鸣目视着别的地方。

“我也很好!”王锦文突然感到有一种东西阻隔在两个人之间,这种阻隔压得他有些无法呼吸。

“上次你走的那么匆忙,我以为你到外地演出了呢?”王锦文没有想到秦鸿鸣是回到了云州。

“本来是,后来又取消了!”秦鸿鸣看着王锦文问,“你这次回来是干什么?”

“我和你说过,当然是为了那个女孩!”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但两个人都明白,可两个人都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走吧!我们选好衣服了!”韦紫凌幸福的跑过来对坐在一旁的两个人说。

“好!”秦鸿鸣拿出银行卡递给了服务员。

没有人注意到王锦文将头转过去,曾几何时,他和秦鸿鸣外出哪次不是他挥金如土,更何况是给心仪的女孩子,而如今,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这么让人一头雾水。

最后的晚餐竟然来到了王锦文与韦紫凌曾经去过的那家西餐厅,所有的格调还是那么优雅高贵,然而不同的是每个人都有了不一样的表,只有陆晶晶还沉浸在那份惊喜之中。

“哇?这才是真正的生活!”陆晶晶感叹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天天过上这种生活,如果那样,我可以付出一切!”

“好了,别丢人了!”韦紫凌假装生气的样子。

秦鸿鸣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没有鄙视,似乎是一种共鸣。

而这种共鸣也许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不应该是许多人的人生。

第404章俘虏

王锦文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大家,如果不是他高大的个子,真的不会让人感觉还有这个人的存在。

“怎么样?在那边过的惯吗?”韦紫凌看着对面的王锦文问。

“哦!”一直沉浸在沉默中的王锦文面对韦紫凌的问题一时没有反映过来,“哦,还好!”

“你给我发的那几个系列的照片都很好,一看就知道那是一个风景如画的城市。”韦紫凌面带笑容的说,“有机会真的想去玩玩。”

“是吗?我也想带你去的。”王锦文说着看了坐在旁边的秦鸿鸣一眼。

目光交汇之时,秦鸿鸣尴尬的将头移开。

夜色迷离,霓虹闪耀,盛夏的夜晚永远让人那么陶醉,然而,在这种平和的掩盖之下,谁又能够想象的出另外还有一种生活在蔓延。

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说不清楚,她对王智猛有愧,可她没有丝毫的自责,毕竟这就是他们的生活。

听着哗哗的流水声,小辣椒似乎不曾为刚才的一幕气恼,伸手拿起一条米红色的单子批在了肩上,慢慢起,走到镜子旁,轻轻理了理纷乱的头发。

看着微紫的手臂,下意识的温抚摸了几下,孤傲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镜中的自己,拿起唇采把感的双唇变得火辣,如同成熟的小辣椒一样。

王智猛走出洗浴室,轻轻弹拨着头发上的水珠,结石的肌尽的袒露着,散发着雄的气味迷恋着眼前这个女人。

能够拥有如此强烈的驾驭能力,让这个野的男人分外感到舒服,这似乎看到了他一直曾经拥有的生活,这才是他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做的事,否则,不如做出另一种抉择。

所以,他要夺回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状态。

小红椒半依偎在梳妆台上,小红椒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当前她已经完全俘虏了这个男人,因此,她的眼神中充满了胜利的傲气,死死的盯住出的那两束光芒。

王智猛慢慢走近小红椒,四目交汇着**和贪婪。

“啪!”王智猛狠狠的给了小红椒一个耳光。

鲜血迅速从殷红的唇边留下,如同血红的唇采,不同的只是其中蕴涵更多的温度。

“如果我今天有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小辣椒百般媚的看着王智猛,慢慢站起来,任凭鲜血肆意流淌。

“少他妈的给我来这,你是什么东西?要我的孩子?jiàn)货!”说着王智猛狠狠的拍了小辣椒脑袋一下,纷乱的头发掩盖住了那执着刚毅的眼神。

小辣椒抬起头,微微笑笑。

“真他妈的浑蛋!我受不了了!”说着王智猛拿起衣服走了出去,“遇到你这个女人,真是我倒霉到头了!滚,少让我见到你!”

“碰!”的关门声才让这个怪异的女人恢复正常,她轻轻擦去嘴角的鲜血,慢慢的站起,重新回到镜子面前,仔细端详那个陌生的女人。

夜已晚,但光辉依旧,处光芒中的人们,似乎已经淡忘了黑夜本来的色彩,他们沉浸其中,从来不会抽出片刻时间,放眼远眺,去探询黑幕下星星的点点光芒。

他们陶醉其中,执着的做着自己认定的事,但万万不会想到这种白昼只是一种虚无飘渺的假相,跳出这短暂的光芒,等待的将是无尽的黑夜!

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云州普通的一个小广场上,三五成群,有的分外激昂,有的分外沉静,有的分外茫然。

无数不相干的人被一件事聚集在一起,他们喋喋不休的抒发着自己的怨气,显得那样力气十足。

然而苍白的脸,迷茫的眼神,混杂着飞溅而出漫天飞舞的唾液,似乎无奈就是为了形容这种场景。

许久之后,所有的人都变得沉静起来,这似乎也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有的模式,女人还在那里漫骂,男人只是蹲在那里吧哒吧哒吸解乏的烟雾。

惘然间感到这种场景只能在纯朴的农村才可以看到,没有想到在人们最为困苦的时候,这种习惯还可以返朴归真。

突然,人们都站了起来,簇拥着向花园的空地走去,一个中年男人在那里挥舞着双手。

“大家听好了,定要他们给咱们一个明确的答复,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对,大家说好了,明天必须去,不管他们怎么上门做工作,都要坚持去。”

大家总结着往集会失败的原因。

隐没在人群中,有几个人在四处游dàng),他们时而注目观望,时而侧耳倾听,时而漫不经心的遥望远方。

他们不是云州本地人,而是前段时间来这里进行调查“云凤”集团的上级调查组,他们已经离开云州很长时间,那次没有结果的调查给所有的人都带来了无限的疑惑和感叹。

这棵根深蒂固寄生的“藤”蔓延的过于深远,真的会永远附着在云州万里晴空,让云州晴空的色彩附着更多的色彩。

烦闹开始隐退,黑夜开始隐退,随之而来的是黎明的寂静和朝霞的绚烂多姿。

就在微微泛白的东方,云彩变得光亮起来,不断闪烁变换着自己的美丽姿,以欢乐的容颜迎接着旭东升的伟大壮景。

就在这种漫长的等待中,耗尽了自己并不绚丽的生命,没有人会去联想这种生命的耗尽与旭东升这种壮举有任何关系。

也只有在那最后飘逝的一瞬,人们才由衷的惊叹朝霞映衬的美丽!

为了这声惊叹,云彩耗尽了生命,然而,就当它如愿以偿听到这声惊叹的时候,它也第一次明白这种惊叹是给予“旭东升”的。

“我辞职了,我们离开云州吗?”韦紫凌坐在车上转脸问秦鸿鸣。

“我想离开。”秦鸿鸣转脸笑笑,可并没有看到韦紫凌的脸。

韦紫凌凝望着极致的秦鸿鸣,猜想着他到底是如何想的,真的感到有些奇妙,以前的韦紫凌从来不会去猜想别人,特别是这种朋友,和高翔交往的时候,她更是如此。

因为,不用猜想她就知道高翔真正要表达的意思,而如今不同了,对于秦鸿鸣她的内心需要填充的东西很多很多。

“那我们去哪里呢?”韦紫凌目视着前方。

“怎么?你不愿意离开这里吗?”秦鸿鸣微笑着。

韦紫凌没有回答,默默的看着路边的风景。

沉默无法掩盖韦紫凌波涛汹涌的内心,她真的很矛盾,走到这个时候她感到有些害怕。

突然,发现与秦鸿鸣的这份感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陌生让她的心没有依靠,如同悬在空中的明月,即便美丽但一阵风都可以把它吹的四处游dàng)。

她又一次想到了高翔,她又一次不自觉的把两份感相互比较,本来因为这段感放弃了那段感,从理论上讲放弃的一定是不好的,他们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

然而事实却不是那样,这毕竟是感,感这东西往往越远越是思念。

不知道为什么要自寻烦恼,不知道为什么犹豫不决,本来很清澈的样子,又把湖水搅浑,没有走进来麻烦,走了进来更是麻烦。

“唉!这真的该如何是好?”韦紫凌暗自感叹着。

“高翔,希望你和韩露能再次走到一起,要幸福呀!真的该放手了!”

第405章 奇案横生

平安夜的云州市温柔得像一名初赴约会的少女。

明亮的地方格外明亮,激动的地方异常激动,城市的影子在等待什么的时刻被拖拽得很长,形形色色的故事便在这长长的褐色影子之中发生。

有人在午夜时分看见闸门胡同的一所六层住宅的窗口,飞出两个东西蝴蝶般地蓦然降落。

腥甜的血浆味,让目击者准确地向刑警描述:“两个人一起坠楼,而且是从六楼……”

“你肯定没有看错?”刑警问。

“是的。”目击者再次坚持自己的印象:“像两只蝴蝶翩飞。”

120救护车几乎同110巡警的车同时到达闸门胡同,两具饼似的尸体塞进救护车车厢。拉坠楼者到医院抢救只是一种人道主义的表现,实际很没意义,两个从六楼坠下的人已经死亡。

刑警支队长高峰率员勘查现场,进入两位坠楼者的房间费了些时间,因为防盗门在里边反锁牢靠。

坠楼者似乎想到刑警会在某一时刻,用尽一切办法打开这扇门,故此早有防备,销呀栓呀什么的都用上了。

正是这道门,让刑警的判断减少了许多障碍,除坠楼的两人外,没有第三者进入现场。双人上一双被子铺开,有明显睡卧过的痕迹,而且是一个人睡过……

市中心医院的停尸间,刑警副支队长高翔看完死者后,用手机向高峰汇报:“女的穿着睡衣,男的却穿着外衣。”

指认两位坠楼者的份很简单,并很快得到确认。女的是房主,名叫舒月,现年28岁,系外地来云州打工人员,在一家托运公司工作;男的叫徐才雄,益兴城市信用社办公室副主任,是舒月的恋人。

发生在平安夜的坠楼案,警方排除两位死者之外的他杀。坠楼只有两种解释:其中一人谋害另一人,或两人共同自杀。

“男人杀了女人的嫌疑比较大。”刑警胡雄伟推断说,“徐才雄从外面进来,连羽绒服都没脱,将被窝中的舒月抱起……同归于尽。”

胡雄伟的推断在案分析会上得到大家一致的赞同。接下去是分析徐才雄为什么杀死舒月,又为什么采取一起跳楼的方式,需要对两位死者进行调查,摸清他们两人相处的况。

按惯例,市公安局成立了以案发的时间命名的

“1224”专案组,高峰为组长,另有五名刑警参加。

“高翔,我想让雄伟到‘1224’专案组,”高峰征询的口吻问,“你看……”

高翔思忖一下,没立即作出表态,除在手万金蓉案件处在疆局中,还有一个秘密任务没完成。

胡雄伟是他的搭档。他们在两年前接受了一个特殊任务秘密调查一个人。

那个被调查的人又与一个谜案相关联,至今他们两人的行动仍然处于保密阶段,在市局里,知此内的除他们两人外,还有三个人:局长高勋和副局长唐定雄及支队长高峰。

他说:“我们两人都参加吧。”

“噢?”高峰对他的决定略现惊讶。

他们在刑警支队长办公室,又只是他们两人,因此显得很随便。

高峰始终坐在沙发的扶手上面,倾与沙发上的高翔讲话。当他听对方说都要参加专案组,便从沙发扶手上下来,笔直地站在高翔的面前,觉得他误解了什么,便解释一句:“老不让你们上案,已引起人们的怀疑。”

“正因为如此,我们两人才成模成样地参加破案。”

“问题是,这样一来是不是影响你们……”高峰不无担心地说,“因小失大,划不来吧。”

“到‘1224’专案组,权当给我们两人放段长假,也实在是累了,放松放松,有利于清理思路。”高翔仿佛突然卸掉什么似的,沙发上的魁梧躯如水浸干面包般地松懈下来。

“老鼠的活动仍然很隐蔽。”他说道。

老鼠指的是一个人,准确地说是高翔调查中的人。

他们秘密跟踪老鼠两年多了,尽管至今尚未发现老鼠偷吃什么食物,但老鼠终要偷吃食物,或是因牙齿需要打磨的缘故,它必定要毁坏东西这一点不容置疑。

“的确是只狡猾的老鼠。”高峰感慨。

“既然它出洞了,终要干点儿什么。”高翔始终信心十足。

这只老鼠鬼祟的踪影已在刑警的视线之中了,多种原因,高翔不露声色地盯着它。

清晨,天气冷而干涩,寒风脱缰野马似地呼啸而来。

从城市猎人吉普车下来,高翔感到风针般地扎骨。他向胡雄伟说:“说来真巧了,姚慧的老父亲也住在这个镇子上,我们来过。”

“是啊,那次来好像是初秋,街路的风景树正有一片叶子飘落,我清梦地记得你当时感慨一句成语:‘一叶知秋。’”胡雄伟追忆一件不十分遥远的事。

面前这座叫龙坪的小镇并不大,那么一两条街道,狭窄而弯曲。楼房全盖在街外,四轮子开的速度竟比汽车快。

“我们先充充电。”高翔说,路旁有个挂着店幌的家鸡炖菜馆,“吃点小笨鸡也不错。”

“高队,你可别傻啦,如今还有什么家鸡笨鸡哟,全喂饲料,吃激素,鸡吹气般地长。”胡雄伟嘟囔着,“唬弄人而已。”

他们走进菜馆,空空dàng)dàng)的没有客人,店老板模样的中年男子,双腿担在只折叠的凳子上,正看着几乎快吊到棚顶上的电视机,哭哭啼啼,显然在播放什么片。

属于菜馆的组成部分还有一男一女,可以看出一位是

厨师,另一位是服务员,他们手可没闲着,剥大蒜。

“二位师傅吃点儿什么?”老板明显觉着挣钱比看电视重要,扔掉手里的遥控器,对已落座在一张桌子前的高翔、胡雄伟说,“这两天,天加劲儿地冷起来,冻死不偿命似的,入冬以来,今天是最冷的一天。”

高翔瞥眼布满霜花的窗玻璃,随便附和句天冷的话。

他感觉老板很会近乎,是愿意说说唠唠很快便能拉近与陌生人距离的那种人。

他将菜谱推给胡雄伟,说:“点个你吃的菜。”

“唔,”胡雄伟看菜谱,从凉盘到煎炒,一直到烩炖,竟没相中一个菜,并非不合他的口味,而是菜价太高了。

他把菜谱推给高翔,说,“什么我都能吃饱……”

“家鸡炖榛蘑吧,再来一盘酱鸡手。”高翔点了菜。

等菜的时候,店老板选择离他们近一些的地方坐下,意图很明显,想与客人说说话。

“老板是本地人吧?”高翔问。

“打从我爷爷的爷爷那辈起,就在龙坪镇上了。”店老板炫耀起祖宗的光辉来,“听说过邱大油匠没,那是我祖太爷,方圆百里都知道他……到我父亲的辈上,手艺就失传了。”

洗耳恭听邱老板一番讲述后,高翔问:“打听一个人,你认识吗?”

“谁?只要是老户。”

“徐才雄。”

“他呀,我以为是谁呢!徐小迷糊的儿子,徐大迷糊的孙子,这么说吧,迷迷糊糊两辈子人,可倒是,徐才雄不迷糊,考上大学,在云州市银行里当官儿……噢,你们问他?”

“随便问问。”高翔此刻还不准备说明来意。他想通过邱老板,尽量多了解些徐才雄的况。

“你真知道他不少事。”

“论起来,我两家还沾亲带故。”邱老板帮助服务员放稳那盆燃着酒精块的铁锅后,继续他与徐家亲戚的话题:“我爷的表姐夫的二妹子是徐大迷糊二姨三哥的兄弟媳妇……”

第406章老鼠出洞

“噗!”胡雄伟一口汤朝无人的地方喷出去,是笑搞的恶作剧,他想起一句人们常说的话:八杆子也打不着,曲里拐弯、绕绕扯扯地论亲戚,竟让这家伙说得十分灵便。

高翔狠狠地瞪了胡雄伟一眼。

“真的不远。”邱老板指的是邱家与徐家的亲戚关系。

“不远。”高翔明白要想邱老板不关上话匣子,得取悦他。

此刻需要说点废话,“亲戚这东西其实没什么远近,再近的亲戚总不走动,还不是生啦远啦,常言说得好,远亲不如近邻。”

“此话对头哟。”邱老板说,“我们两家老辈人真的不往来。我倒喜欢才雄的,上大学时,我给他买的去省城的车票。唉,小迷糊这辈子酒精给泡的压根没清醒过,尽做些糊里巴涂的事。”

邱老板的话匣子里装了许多有关徐家的事,这就等于帮助了刑警,调查便从动筷吃家鸡炖榛蘑开始。

“才雄6岁那年,不,7岁那年,他妈下夜班骑自行车掉进被窃走井盖子的脏水井里,次有人发现露出一只轱辘的自行车,这才发现大头栽下的才雄他妈……好惨哟,脸让污物沤变了形……小迷糊从此更迷糊了,才雄上高中时,小迷糊做出了一件令全镇人惊讶的事,给才雄领家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媳妇。

据说那位河南姑娘不知什么原因流浪到龙坪镇,露宿街头让小迷糊领回家……后来才雄考上大学,那女子突然在镇上消失了。有人说她扛着一袋子白面走的,更有甚者看见她腆着大肚子上的大客,再后来的传说我就不愿听了:有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他们爷俩儿睡那个女子。埋汰人呢!”

邱老板讲述时,有一双内容很多的眼睛盯着他,两道目光水似地泼在他的脸上。

胡雄伟立刻想到外来打工妹与店老板的暧昧故事。

厨师一张坑坑洼洼的脸上挂着某种无奈,他瞟了一眼老板与服务员。

“听说了吗,徐才雄坠楼自杀了?”高翔觉得该谈这个话题了。

“坠楼?人……”

“从六楼跳下,同他一起还有一位叫舒月的姑娘。”

“都死啦?”邱老板沉默片刻,忽然冒出句令两位刑警吃惊的话:“肯定是那个戴墨镜的人杀了他们。”

“戴墨镜的人是谁?”高翔紧盯一句。

“说来……”邱老板的目光朝厨师扫了一下,立即咽下到了嘴边的话。

显然厨师成为他谈话的障碍,他开始在刑警期待得知详的目光中,支使走厨师:“杨师傅你去农贸市场买几条鲶鱼,要野生的。”

高翔见到一双极不愿迈出菜馆的脚,顺着脚朝上看,便有一双粘乎乎的目光,拔丝一般从女服务员红云飘游的脸庞抻开,女服务员两眉间水波似的dàng)漾了一下。

“那天我和她,”邱老板将下颏朝服务员努了努,“我们去购作料……”女服务员腼腆、激动的神色暴露出这是一次美丽的幽会,邱老板接着说道,“我在乐乐酒家见到他……”

邱老板携女服务员,严格意义上说是带上小人到云州,在中午时分开的包房。

乐乐酒家是三星级,他们在包房里把沉淀许久的东西,淋漓尽致地发挥出来。

都累了都饿了的时候,已近傍晚,他们便到楼下的餐厅去吃东西。

邱老板瞥见了隔壁背对他坐着的徐才雄,他正与一个材魁梧,脸上棱角分明,戴副墨镜和瓦灰色礼帽的男人谈什么,他们头挨得很近,咬耳朵说话的声音如蚊鸣。

“走吧!”邱老板拉下他的小人,“回房间去。”

“不嘛,人家没玩够呢!”

小人回头看了眼悠dàng)在秋千上的男男女女,脚步又迟缓下来,邱老板便说:“瞧见我们邻座的那个人没,他不像好人。”

出于好奇吧,小人多看了几眼他说不是好人的那个人,以至他们再次回到上时,仍然把戴墨镜、礼帽的人的话题进行了很久。

“他不是侦探就是便衣。”女服务员插进话来。

邱老板讲述他们俩在乐乐酒家的事,她听来很坦然,不时还用眼神纠正邱老板说的“我们在兴头上”、“又来一把”什么的,仿佛说,好的事楞给说得粗俗没文化。

这样等于明确说,他们之间关系已不是什么秘密。

“你见到那人是什么时候?”高翔想知道准确时间,他问邱老板。

“去年夏天。”这回小人代他回答了。

去年夏天邱老板带小人在乐乐酒家开房,邂逅徐才雄同戴墨镜、礼帽的人,同现在发生的徐才雄和恋人一起坠楼的事件有什么内在联系呢?

邱老板说的戴墨镜、礼帽的人杀死徐才雄,不是臆想就是胡猜,现场勘查已得出结论,徐才雄同舒月坠楼前没第三者进入他们的房间,根本不存在他杀。

但是,邱老板的话却引起高翔的注意,戴墨镜、礼帽的男人的形象,与他正秘查的那个代号老鼠的人很相像,尤其是邱老板说那人脸有棱角,这就更符合老鼠的特征了。

“徐才雄家里还有什么人?他父亲……”

“小迷糊是他唯一的亲人,他离开镇几年喽,谁也不知他的生死。”邱老板说。

深夜,在云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长办公室,高翔向高峰详细讲述了他和胡雄伟去龙坪镇调查的况。

“一定是戴墨镜、礼帽的人杀了他们。”临离开,邱老板仍然坚持他的观点。

“我们会查清徐才雄坠楼真相的。”高翔关上吉普车门之前,向邱老板说,并朝他挥挥手,算作告别和感谢。

“这人真是的。”吉普车驶出小镇,胡雄伟说,“邱老板开饭馆实在屈了材,他该改行写推理小说。”

高翔疲惫地一笑,背靠座椅上。说:“雄伟,你说那个戴墨镜、礼帽的人,像不像我们俩跟踪的目标?”

“像,是像。”胡雄伟将车靠边停下,他要下车方便方便,重新回到驾驶座位上时,高翔已进入梦乡。

他没打扰他,专心致志地开车。

高翔只是打个盹儿便醒了。

“如果老鼠与坠楼案牵边的话,我们这次龙坪镇之行就有了意外收获,事半功倍了。”

“这么说,老鼠可能被两个死者其中一人雇用。”胡雄伟突然明白了高翔的想法,他进一步推理道,“老鼠可能成为坠楼的导火索。”

“推进器什么的。”高翔目光朝窗外飘去,一只小动物匆匆地从车灯暗淡处跑过。

他说,“看来我们得查清徐才雄同老鼠的关系,真的是徐才雄雇用他,调查的对象肯定是舒月。这样一来,舒月穿着睡衣而徐才雄穿着外衣一起坠楼的答案就有了。”

“徐才雄杀了舒月?!”

“他杀死恋人的原因,显而易见。”高翔没说下去,脸转向搭档,以老兵带新兵的口吻问:“你说为什么?”

胡雄伟略作沉思,他说:“徐才雄怀疑他的恋人舒月有外遇,雇私人侦探去调查她,弄清真相后,他决心杀掉她……可能徐才雄对她太太,选择同心的人一起去死。”

高翔点头,心说,这家伙心机较深,比王锦文和王志猛更让人猜不透,用之偏执匪夷所思。

他为韦紫凌意乱迷,在韦紫凌提出辞职,选择与别人新开始时何曾不是精神恍惚,幸好理智控制,默默放下。

事实上,从龙坪镇归来的吉普车里,高翔和胡雄伟对“1224”坠楼案的分析十分正确,后来案大白时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吉普车仍在一条乡村公路上行驶。10分钟前,在高翔的坚持下,胡雄伟躺到后座上休息。

他驾车,嘱咐像命令一样下达:“天亮到市里,你回家休息两天,好好陪陪你的老婆。”

第407章 约见念梅

胡雄伟躺着,一点睡意也没有。高翔给自己的任务只能不打折扣地去完成。想要挨训挨的话,就立马坐起来。

他可不想那样,此刻,他真的想妻子了。

“你怎么啦,思想老溜号。”他妻子发现丈夫心有旁骛,问:“你能不能专心……”

“说来也怪,我总觉得有案子发生了,大家都去了案发现场。”胡雄伟也觉得自己行为有点怪,精力怎么也集中不起来。

“当刑警才几年呀,竟坐下职业病……当初叫你去文化执法大队你不去!”妻子怨道。

怎么说也得给队里打个电话,值班的人告诉他:闸门胡同发生坠楼案。他穿衣服要走,妻子拉住他的胳膊,一脸的渴望。

他俯在她额头吻了吻,喃喃道:“我马上就回来,等我。”

他没遵守承诺,一直忙碌到天亮。

“喂,你怎么在这儿?”高峰发现他,轰他,“回家,回家。”

“可是,现在……”胡雄伟望望初升的太阳,不小心溜出心里话,“人家都上班了。”

“是啊,这个时候让你回去干什么。”高峰恍然,全队刑警已工作了一夜……

胡雄伟没有参加晚上龙坪镇调查归来的汇报。

高翔早晨用吉普车一直把他送到家,正巧遇到下楼来准备上班的胡雄伟妻子英华,高翔赶鸭子上架似地轰他们俩上楼:“小胡背部让树杈给刮伤了,你给他涂点药。”

“高支队,到家坐一会儿吧。”英华客气地道。

“改,我还有事。”高翔弯上车,准备逃离现场,心里高兴,因为成功地谋了一次美丽。

办公室出现沉默,因沉默而显得空dàng)。

矿泉水注向饮水机,那串涌起的水泡吸引了高翔的目光,红灯闪亮,水处在加状态,他将杯中的水喝得很干净。

“假若如此,我们应尽快抓住老鼠,免得他继续酿造悲剧。”高峰说。

“过去我们偏重等待时机,当然时机是最最重要的了。”高翔接杯水,努力吹吹漂上来的茶叶,说,“守株待兔不行。”

应当说是一种神之所至了,高翔的手机响了,他看到一个十分熟悉的号码,他接听:“你好,是我。不,在队里。”

“老同学,我有要紧的事见你。”梅园酒店总经理吴念梅打来电话。

吴念梅经历一番挫折,换来今天生活,她的出现让韦紫凌和尹婷、韩露一度陷入感困境,终于主动联络高翔了。

高翔看了下表,已是11点多,他说:“明天吧。”

“高翔,你……”对方近乎哀求了。

高峰通过高翔向他做的手势,猜到是谁了,他低声说:“去见她。”

“好吧,”高翔答应她,问:“我们在哪儿见面?”

吴念梅说在梅园酒店她的办公室。

“或许我们真的守株待到了兔子,我看那个人并不蠢。”高峰尽管把话说得听来轻松,他的脸凝重而且严肃,透出心里沉重的表。

“听她的声音很急迫……”高翔说,“难道她试图向我说明什么?会不会是她听到了风声?”

“这不可能,那件事的调查比查老鼠还机密,只我们五人知道……”高峰催道:“快去吧,她等你呢!”

北方冬天的夜空像倒悬的冰河,硕大的星星挂在上面,闪着雪亮的寒光。

在去梅园酒店的路上,高翔在想着一件事,确切说是一个疑案两年前,一个中年女人病死在医院里,这在几百万人口的云州市便像某个孩子退掉一颗牙那样普通,谁会在意一颗牙的脱落呢?

但是这个中年女人的病故却引起警方对她死因的怀疑,原因是她是声名显赫的回药业集团总公司总经理韦耀文的妻子,在此之前社会上有种种传闻:韦耀文与某女有风流韵事。

特别是死者的父亲向警方反映,说他女儿原本没什么病,死因不明。

韦耀文的妻子姚慧死的那个夜晚天很闷,连月亮都灼灼地烤人。

住院数的姚慧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她体一天天在缩小,最终像条风干的鱼,瘦窄的一小条,移进运尸的车子,同装进一根朽木差不多。

照当地的丧葬习俗,火化前开了一个简朴的追悼会。

一位古稀老人走进刑警支队,使一切都不一样了,他就是姚慧的父亲离休干部姚良。

“我女儿从小到大从没得过什么大病,半年前体还好好的,怎么说病死就病死了呢?”姚良需要喘息一会儿,支气管有毛病,嗓子里响着呼噜噜的声音。

“喝点水。”高峰端杯水给他,“您认为……”

“她死因不明。”姚良说,“不是病死。”

“可是人已火化……”

“查死人干什么呀,查活人。”姚良直截了当地说,“韦耀文害死了我女儿。”

“证据……”

“我女儿体棒棒的,没得不治之症,咋一天比一天瘦?

这就是证据。她死后不到半年,韦耀文就与一个女子结婚,姚慧的尸骨未寒呵!”姚良言罢,老泪纵横……

高峰将姚良反映的况向公安局长高勋作了汇报,建议立案侦查。事并非像他想像的那么简单,对一个国企老总立案,需得到市委、市政府的批准。

市委没批的理由是立案的理由不充分,立案的时机不成熟。高勋经过深思熟虑,指示高峰选两个侦察员秘密进行侦查……

高翔正是在此形下受命的,他接手这个特殊使命的同时,还有一个任务落在他的肩上,对老鼠进行秘密调查,就是说,他和搭档胡雄伟同时执行两项任务。

高翔这些年一直追查当年韦耀文和他弟弟韦耀武密谋迫害高翔和吴念梅的真相,尽管恨入骨髓,只因韦耀文漂白份,无任何证据将他绳之以法,而韦耀武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度怀疑吴念梅嫁给韦耀武是出于复仇目的,但多年来分析,似乎更复杂,谜底终要揭开。

在一处灯光的暗影里,高翔驻足些许时候。举目望去,梅园酒店霓虹灯光闪闪烁烁,一楼设一个小酒吧、一个咖啡屋,其余部分便是餐厅,二楼是包厢,总经理办公室、会客厅也在二楼。

接近这幢楼,高翔的心就有些波动。一件往事冲击着他,十几年前这样的感觉异常强烈。

十几年,那纤手柔软凉凉的感觉始终没有从心底深处消失。他从不否认他的第一个女孩是吴念梅。

岁月的流逝,世事的变迁,他对她的感变得纯洁无瑕了。在接受特殊任务时,他曾向局长坦言他们过去的“曾经”,是否考虑让他撤下来。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的,尤其在与法……”高勋局长向他投以信任的目光。

尽管这次派高翔的任务和以前他破的案子差不多,因为世界上每天都发生场面、细节相同的案子,但他认为他要去办的这个案子很不平常,甚至还相当曲折、繁复、疑难,原因是案子牵涉韦耀文、吴念梅。

韦耀文在云州市有头有脸,握有实权,回药业年产值几个亿,坐云州市工业经济的“第一把交椅”,是全市利税大户。总经理韦耀文头上有无数光环闪耀药业新星,著名企业家……

作为梅园酒店的老板与总经理韦耀文结合,特别是韦耀文前妻突然病故,她是否参与了什么?高翔本不轻松的肩头,又压下额外的重量调查吴念梅。

接受这项特殊任务,终要牵连吴念梅,这是高翔所不愿看到的,倘若她在这场危险游戏中成为重要角色,他面对的就不是一个昔所的女孩,而是犯罪嫌疑人,是杀人凶手,到那时,珍藏心中多年的那个美好东西将轰然失去……

从未在犯罪人面前迟疑的高翔,真的迟疑了。他向高勋局长讲了自己同吴念梅的关系,很坦白地、很细致地讲……

故此,高勋局长才有了如上鼓励他不能放弃的谈话。

高翔没有放弃,姚良痛失女儿的悲怆老泪线条般地流动,时刻吞噬着他的心。

现在用义无反顾来形容他承办这个案子实在恰如其分。

“但愿她永远像水晶一样。”高翔十分动地想。这样的想法并非发生在一瞬间,或许是一生。

梅园酒店二层的一个窗口帘子掀开,一片黄色灯光出,那个熟悉的窗口出现了他熟悉的影,从轮廓看是朝外眺望的人。

“噢,她一定等急了。”

她转回头,两道怅然的目光盯在一盆墨绿的台湾竹上。在这装修豪华的总经理办公室里,不乏高档的家具和摆设,酒店有一名勤杂工负责房间的打扫,只这盆台湾竹她特别交待:“我自己莳弄,你千万别碰它。”

勤杂工从吴总经理咄咄bi)人的语气里,感觉到此花不寻常。其实也就是几元钱一盆极普通的花,与总经理室里譬如君子兰、鹤望兰、金琥等名贵花卉比,就如自己同腰缠万贯的吴总经理比一样,没有可比例。

给台湾竹浇水、施肥,成为吴念梅生活中一件愉快、兴趣盎然的事,她轻盈的体裹在藕荷色裙子里,酷像一只蝴蝶前后飞着,间或是一只黑蝴蝶、蓝蝴蝶、黄蝴蝶,这要随她穿着而定。

今晚要见到他的强烈愿望,真是在浇台湾竹时下的决心。那一刻她正持浇花壶洒水,几颗黄嫩的新芽从土中钻出,她的心被什么拽拉一下,茫然中花壶一直倾泻下去,顺着盆沿溢出。

总经理助理邓冰走来轻声提醒:“吴总,水……”

吴念梅这才缓过神来,在回答邓冰的一个请示后,她重新坐到巨大的班台后面。

她透过一面镜子,望见自己灰色的眼影眼圈,似乎苍白得像个幽灵。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素妆,朝白里化,使用提香24小时保湿美白系列。

她觉得不把那件让她烦恼的事弄明白,她将继续苍白下去,血色因忧郁而蒸发,最后变成一缕白烟飘散。

不!她不甘心。经过深思熟虑,弄明此事必须有人帮助。可是这种事他肯帮助吗?

昨夜,吴念梅在宽大的双人上等丈夫。今晚的结局是否要重复几个月来无数晚上的形呢?

她急躁地等待,有些不耐烦了,电话打到他的办公室,回答说邢总不在。她打他的手机,回答是无法儿接通。

韦耀文回到家已12点多,又是一脸的疲惫,又是脱下外衣就朝洗澡间跑。

这次她跟了进来,似乎很合理地说:“瞧你累的,我来帮你……”

“我自己来。”他掩饰着什么。

嚓!她麻利地拉下他的短裤,一片异的痕迹污物的气味散发开来。

她戳穿道:“你该洗完澡再回来,洗掉……”

“总疑神疑鬼的。”韦耀文矢口抵赖,他不能承认。

“好吧,我们证明一下。”她把他留在洗澡间里,明确告诉丈夫她回等他。

第408章 东坡调查所

从洗澡间出来,他见上一堆雪白,散落成原始状态。

他硬着头皮过去,尽量去触摸他已厌倦的东西,脸上装出恩。

她呵责道:“我们快有一周没……”

“是嘛,好像没那么长。”韦耀文努力说得轻松些,拖延一些时间,让自己集聚力量。

他心里恨恨地想:这个女人,咋他妈地能想出这么残酷的办法试探自己。

“今晚我真的不行了,明早吧!”他告饶道。

“连续作战,也实在太难为你。”她拉过被子,一堆白色顿时消失,话还没有完,“我们应该谈谈。”

“谈什么?”他回避妻子冷峻的目光,将背部亮给她,伸手取根搁在头柜上的棉棒,洗完澡的一道程序落了,用棉棒抠抠耳朵。

她见丈夫胖白的脊背处,有几条红色的血道道……唉!转过去,她不想让丈夫看到自己眼睛溢出的东西。

上周开始,云州电视台生活濒道正播放一部外国电视连续剧,描写一个贵妇人雇用私人侦探,去查丈夫的劣迹……

受其启发,她也准备这样做,问题是她还不知到哪里去雇用私人侦探。苦于无法效仿外国电视剧的子里,她想到个最合适的人。

于是她在想,找他是否合适?她习惯向那盆台湾竹倾诉,说到动处她控制不住而泪滚滚,觉得自己孤独无援。

到底是错了人,还是被人错,自己一时说不清梦,反正就是委屈,说不明道不白的委屈,决断道:“我找他。”

“他一定能够帮助我。”她的意识中便扬眉吐气了,想到十几年前某个难忘的细节,她的脸便葵花朝阳似的灿烂。

吴念梅打通高翔手机得到马上就过来的答复后,她再也不能静止在某个位置。

她频频起离开椅子,来回在室内踱步,不止一次到窗口朝外望,明知这种望是毫无意义的:即使不是夜色笼罩,也难以从人流中发现他。

怎么还不来?她有些度秒如年了。

敲门声,使她心跳犹如一种火焰燃烧,荒凉的心田顿时明亮起来,于是便有了周温馨的感觉。

“老同学。”

“高翔。”

“高翔,”吴念梅在他落座沙发后,递给他一杯冰镇美年达饮料。她说,“或许我在这么晚叫你到我这儿来不太合适,何况你又在班上。”

“没什么。”高翔尽量稀释她的自责心理,真真假假地说,“上一段我很忙很忙,总想抽空来看你。老同学,酒店生意怎样?”

“还可以吧。”她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中间隔着那盆台湾竹,一声低低的叹息从茂盛的枝叶间飘过来,“其实有钱并非是件好事。”

他注视她的脸,原本漂亮的脸蛋因憔悴而大打折扣,珍藏在他心中的那张红蔷薇般的脸,因缺少水分的抚慰而变得老墙纸似的斑驳。

他说:“我一直认为你很快乐。”

她把一片慕的目光推近些,仍然是那苦涩的腔调:“应该是快活,有钱人都患了这种快活病,可是快活过后还剩下什么?一无所有。因此,快乐和快活不是同一语。是吧,高翔?”

他觉得很难回答这个问题。她在某种风波中挣扎,一时很难恢复平常心态,心绪很坏的迹象表露无疑。此刻,只能顺着她或附和她的说法:“是的。”

“男女就像冬天相互依偎取暖的刺猬,太近则相互刺伤,太远又寒冷。”她说着某本书上的一句话,目光飘过台湾竹,潮汐一样往他脸上涌,她慨叹:“我已被扎得伤痕累累……”

“高翔,你肯帮助我吗?”吴念梅像一只求偶的雌鸟,就差点没跳到树梢展开美丽羽毛叽叽叫了。

高翔蓦然觉得她求偶并非求,是求得帮助,让自己拉她一把。

他心里坚持一条,只要是不涉及男女,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她。他表态:“我能做到,都可以。”

“请你调查我的丈夫韦耀文,私下调查。”她说。

私下调查韦耀文?她的话让他有点吃惊。在云州市,她与韦耀文的再婚,应了那句古老的话:郎才女貌。韦耀文事业上成功,娶了如花似玉的吴念梅……

他惊讶:“调查他?调查他什么?”

“私生活……”

去调查一个国企老总的私生活?高翔惑然。

“有人说他与女秘书兰淑琼……我想查实此事。”吴念梅抬眼望他说。

“你是生活的强者,特别在女同学中,大家公认你最坚强。”高翔说,“我不相信,说死也不信你是懦弱的女人。”

“高翔,我很感谢你十几年对我不变的谊。很怀念我们在堵城实习的子。”她故意将谊两字说得很重,一切难以表述的感都集中在谊两个字上,她接着说,“实际地讲,你对我是一种呼唤,是一种勇气。我在生活最苍茫的时刻,常常听到你用一种声音对我说……高翔,我们擦肩而过,可我们……”

“请再给我来一杯美年达。”他有意打断她的话,就像极不愿扯断一条精美的绸带。处在他的位置,他只能这样残酷,别无选择。

重新坐下来的吴念梅理解了他表严肃的含意,已没有勇气再继续先前的话题。那件事他还没有明确态度,需要敲钟问响。她问:“你答应吗?”

“我是刑警副支队长,怎么能去调查男欢女的**?抛却合不合适不谈,公安的纪律也不许我这样做。”

吴念梅极力将头扬向一边,这是她痛苦时的一种习惯动作,再细看,她眼睛努力睁得大大的,留住那湿亮的东西。然而,终没控制住,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他企图站起坐到她的边去,可子沉沉的终没勇气站起来。

他怀着怜的心垂下头,手用力攥着饮料软包装的瓶子,如果瓶子能够说话,它一定愤怒地大吼:你摧残我!

她没有落泪太久,用纸巾揩揩脸颊上的泪,说:“我总是自作多……原以为你肯帮助我……可我错了。”

“你没错,我一定帮助你。”

“真的?”吴念梅破涕为笑。“咦,你不是有一个熟人叫肖什么的,开了家调查所,有人说他搞私人侦探,请他帮帮我嘛!”

高翔眯着眼,一个引鼠出洞的计划在他脑海中展开了……高翔详细告诉她调查所的具体位置。

吴念梅知道了一个叫肖经天的私人侦探,决定去找他。

青霞路第183号,吴念梅去过那一带,醒目的标志是武警部队的一个医院设在那里,还有一路公交线路车经过。

因此找到青霞路并不十分困难,吴念梅没开自己的车,出于行动隐蔽考虑,她打车去的。

“过了红绿灯,你就看见东坡调查所的牌子了。”出租车司机对她要去的地方很熟悉。“发展真快呀,如今云州什么都有了,肯德基,本料理……连私人侦探也有了。”

“是快。”吴念梅颇有同感。

司机将车靠边儿停下,她付钱下车。站在人行道上,一眼便看见写在玻璃门上的匾额:东坡调查所。

走到玻璃门前,她没立刻推门进去,却回头瞧瞧后,这是某部外国电影给她的经验。

“您好!”一位高个儿、模样不错的女孩起,礼貌地让吴念梅坐在一把转椅上,将一杯矿泉水摆在她的面前。

这一切都在几秒钟内完成,显然女孩做事利落,不拖泥带水。

也许,这就是调查所人的风格。

女孩说:“欢迎您光临东坡调查所,您有什么事需要帮助……”

吴念梅听见行云流水般、近乎广告语的声音,及时作出了反应,首先打消拘谨。

她用女的眼光看了看面前的女孩,改变了最初的印象,开始她以为她最多二十五六岁年纪,某些实际的东西从

化妆品疏忽的地方暴露出来,由此她判定此人同自己的年龄相仿。

似乎这个发现与她此来的目的没关系,其实关系是有的,同年龄段的人见面交谈容易找到共同语言。

往下她的判断出现了错误,以为她做秘书之类的工作,也没有向她说业务,开门见山地说:“我找肖经天先生,他在吗?”

“不巧,他在外地办案。”她仍然很客气、很,“如果不是私人的事,不妨对我说说你的要求。”

“对你?”吴念梅有点讶异,矜持地笑笑。

“我看出你找我们……”她做了番推理、揣测,然后将一枚名片递给吴念梅,“我的名片。”

第409章名医被杀

赫然在吴念梅面前的是:东坡调查所探员夏凌蓉。

她再次望望面前文质彬彬的她,脱口而出:“真不敢相信。”

“是说我不像探员吧?”夏凌蓉微微扬起眉毛,表示出她很称职,向吴念梅流露出一点老底:她毕业于省警察学校。

吴念梅又同她聊聊天,但始终没说出自己的来意。高翔再三叮嘱,只能找肖经天,其他探员不成。她问:“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肖先生?”

“最快后天。”夏凌蓉说接着又建议道。“最好留下您的电话号码。”

吴念梅采纳了她的建议,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起告辞。

出门很远,她仍然觉得夏凌蓉的眼光长久地在自己上停留,微微有点灼痛,她感到她的目光很尖锐。

先前,她们闲聊,竟聊到了家庭,吴念梅差点说出自己丈夫的名字。

她急忙离开,就是怕自己收不住,说出不该说的话。

两天后,吴念梅接到肖经天的电话,见面谈谈的地点选择在一家叫“红心”的茶吧,这也是肖经天的主意。

“红心”茶吧在一条并不十分繁华的小街上,时间下午3点,茶吧显得有点冷清。

肖经天先到达了说定的那间包厢。不久,他们俩便分坐在小桌子前,中间一盏漂蜡,她眼里便有光亮摇曳。

她说:“我第一次找你们,不知道你们有这规矩。”

“看出来了。”他给她斟茶,说,“也没什么规矩,谈谈你的事吧。”

“请你查一下我的丈夫……”吴念梅讲着,肖经天认真地记录着,他时不时插进话来,是他要弄清的地方。她按侦探的思路讲丈夫一些外人不知的细节。

一个小时后,肖经天基本清梦被调查的对象韦耀文的况和活动规律等等。

“没问题吧?”吴念梅介绍完况,问道。

“活儿我们接了,就一定让你满意。”肖经天特别交待一些事,比如以后他们见面的方式,联络的方法等等。并说:“以后没有极特殊的况,不要直接来找我……我会想办法找你的。”

“嗯。”她觉得自己仿佛加入地下活动的行列,神秘对她来说又刺激又好玩。

然后,便是谈佣金。吴念梅出手很大方,4万。这么个价格,肖经天欣然接受。

按规矩,吴念梅先付一半定金,另一半办完事再付。

“您还有什么特殊要求?”肖经天揣起定金,也是钱的使然,他想做得让顾客更满意。

“弄清他们幽会的时间,当然必须弄到他们‘关键’时候的照片。”吴念梅把上戏含蓄地说成“关键”。

肖经天自然理解透彻,偷拍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过去他接手的调查案中,拍过大量值钱的照片。

一出妻雇私人侦探调查丈夫风流事的戏,在冬下午那个星星点灯茶吧拉开序幕。

正在侦破中的“1224”坠楼案没有实质的进展,死者徐才雄周围的人已查清,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就是说没有找到他杀的疑点。

现在还剩下死者舒月上有点戏,据她所在的托运公司人反映,舒月有个胞妹叫舒婷,在酒店当小姐,她们姐妹曾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后来舒婷便搬出去了,不知去向。

“找到舒婷,或许能弄清她姐姐的一些况。”高峰同专案组研究案时,接到群众报案,他称在他家门前发现一个中年人,脑浆迸裂,倒在血泊之中。

高峰看了下表,时针指向21时10分,他率刑警迅速赶到现场……

从死者上发现工作证,从而确认死者叫阮培成,系市中心医院副院长,著名的妇科病专家,市政协委员。

名医死在街头被杀,云州市民震惊了,何人如此疯狂,市委领导指示高勋局长,调集精干警力,迅速破案。

“高翔,”高勋局长对高翔说,“除了万金蓉死亡案,刑警支队都上了阮培成被杀案,此案质恶劣,在云州历史上少有,社会影响极坏,我已向省公安厅立下军令状,不破此案,我自动辞职。破此案,实在需要你。可是,你现在肩上压着任务,就不能参加了。我和高峰商量一下,决定你和胡雄伟继续原来的调查……同时兼顾‘1224’坠楼案。”

“放心吧,高局。”高翔向高勋表示一定完成任务。

高勋将一封信递给高翔。他说:“还记得姚良这个人吧,这是他临终前写给我的,戎马倥偬一生,带着未了的心事离世,他说他绝没怀疑错,一定是韦耀文喜新厌旧杀害了女儿……他希望有一天我能在他的坟前说,凶手就是韦耀文,那他在九泉之下就瞑目了。”

高翔准备读信,高勋说:“你带回去读吧,也给雄伟看看。但愿此信能激发你们……”

高勋望着高翔转,眼中闪着光芒。

高翔揣着姚良那封遗书离开局长室,打了胡雄伟的手机,中午到萤火虫酒家。

“我俩的任务不变,局长找我谈了,并做了具体的布置。”高翔说。

高勋局长向高翔布置下一步行动,着重强调了加大对老鼠的调查力度。

从他们所获得的况看,老鼠的行踪已现,令人振奋的是,老鼠竟与“1224”坠楼案有关,这样一来,就可以把韦耀文前妻姚慧死亡谜案并案侦查。

“好,你们计划得很好。”高勋听高翔讲了吴念梅雇用私人侦探调查丈夫韦耀文后说。他对高翔让吴念梅去雇用肖经天的安排十分满意,作为富婆的重金雇用,相信肖经天肯定会接下这个案子。

他说:“让他充分表演吧,你们要仔细观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甚至是眼神儿,你们都必须了如指掌。”

萤火虫酒家里,高翔将高勋局长与他谈话的内容全部传达给他的助手、搭档,并把局长给他的姚良那封信给胡雄伟看。

他说:“看来我们两人对姚慧的死因调查要深入,照原来的路子走不行,得另辟蹊径。”

“你的意思是?”胡雄伟眼睛没离开姚良的信,问。

“我想我们应把精力放在医院,重点攻下郑写意,他当年是姚慧的主治医生,只要他开口讲实,姚慧的死因便可真相大白。”高翔说出自己的想法后,以征询的口吻问道:“雄伟,你有什么高见?”

“郑写意我们接触多次,他不肯配合,这后面定有什么原因,帮助某人隐瞒什么,或受到威胁而不敢说出事真相。他的态度恰恰暴露了他知晓内幕。下一步在他上下番功夫,争取他态度转变。”胡雄伟将姚良的遗书叠好放进原来的信封中。

他说,“韦耀文同吴念梅结婚,姚老爷子说的喜新厌旧大概指的就是这件事。噢,高队,”他只有在必须场合和谈及严肃话题时,才使用“高队”的称呼,一般都直称其名,堵城所出来的老兄弟,这感非同一般。

第410章 同床异梦

听到胡雄伟称他高队,高翔全神贯注地听他讲话。

“吴念梅是你同学,而且……”胡雄伟闪烁其辞。

“而且很要好,又是初恋……”高翔把胡雄伟想说又不想说的话,替他说出来。

“你对她应该很了解的。”

“那是过去,十几年前是这样。”

“我想她总不会合伙或参与韦耀文对前妻下毒手,最终达到她嫁给他的目的吧?”胡雄伟直言自己的看法,坦率正是高翔喜欢他、信任他的地方。

“应该这么看。”高翔肯定搭档的分析是对的。一开始接手调查这个案子,他就如此想了。

只是他没说,原因十分简单,她是自己曾经过的人自始至终珍藏在心中的美好东西。

他极不愿地把某种谋中的可恶之人同她联系在一起,尤其是杀人犯什么的,毕竟她曾受警方指派做线人卧底追查韦耀武,寻找其兄吴疆下落,或有复仇目的。

但高翔不愿她以试法,迟来的正义终要来,不能自已成为复仇的牺牲品,过去他和她父母劝过多,执意不听。

此刻,胡雄伟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想敞开一下自己的推断。

他说:“过去我俩调查走弯路,显然是只盯住韦耀文,注意力全放在他的上,老谋深算的韦耀文做事滴水不漏,使我们白白浪费一年多的时间。其实,姚慧之死的薄弱处我们没有去攻,吴念梅是最脆弱的环节,也是最容易攻破的地方。结果让我们给忽视了,盯错了目标。造成徒劳调查的局面责任在我,我心里的吴念梅太完美了。”

“请恕我冒昧胡言,你应该把吴念梅一分为二。就是说你所的那个美丽的吴念梅纯洁如溪般地珍藏在心里,而把犯罪嫌疑人吴念梅摆在案头,努力找到她的犯罪证据。”

高翔惊讶胡雄伟怎么对自己了解到见底的程度,他极不愿见到那蝉衣般的龌龊灵魂的躯体在视线里出现,可是她风中纸鸢般地在眼前飘dàng),大概这就是通常说的藕断丝连吧!

“再快的刀也斩不断感这堆乱麻。”胡雄伟说。

高翔和吴念梅的这层关系他早就知道了,还是高翔亲口对他说的。

他们共事几年中,他发现高翔在天的某些子里,绪突然低落,如失掉巢的小鸟似的孤独着,眼里充盈着眷恋的泪水,年年如此。

他问:“她是谁!”

高翔后来告诉了他。于是,他知道一个叫吴念梅的漂亮女孩,血液一样在高翔心中流淌,只要生命存在,它就在流淌,就在歌唱……

在这装潢得雅致的小酒家里,他们的话题围绕那个叫吴念梅的女人进行很久。

最后,高翔说:“无论如何不能因为我们曾有过的那一段,而耽搁调查。从今天起,我们就吴念梅是否参与韦耀文对前妻的谋展开调查……当然,查她并非一朝一夕的事,要做长期查下去直至水落石出的准备。现在,我们还必须抓紧另一个案子的调查,找到舒月的妹妹舒婷。她是不是还在云州当小姐,我们调查后才能作结论。”

胡雄伟说:“看来我们得一家酒店挨一家酒店查,总之凡是有小姐出没的地方,我们都得去看看。”

他们搬进这幢叫大富豪花园的房子已一年多了。梅园酒店没开业的时候,吴念梅整天呆在她亲手布置的、充满浪漫调的巢里。

巢的确在他再不说嫩嫩起开始空dàng)起来,大部时间只剩下她自己。

韦耀文忙着药业集团的工作,吴念梅忙着梅园酒店的经营,这就是巢空dàng)的外在理由。

但也不是长时间的空dàng)和闲置。谁要求谁,或不约而同,他们俩一起回来过夜。

今晚的形是这样,吴念梅回家取一件睡衣,她不希望进门时见到上看报纸的人,眼睛不离开报纸与她打声冷淡的招呼。

或是在她躺到上,他什么也不说地爬上来,然后再什么也不说地飘下去,再后来便是疲惫后的鼾声。

她打开防盗门,目光朝敞开门的卧室张望,上被褥仍然是三天前那个早晨自己离去时的景,整整齐齐,没人动过。

她找睡衣,电话铃骤然响起。电话是韦耀文打来的,他说:“先前电话打到酒店,才知道你回家了。你等我,我马上往回赶。”

她只好把准备带走的睡衣重新放回原处,坐在椅子上等他,子缩进宽松的睡衣里。

过去时光中,她常在此时想到精力充沛的他,想到他精力充沛她心里便充满幸福和快乐。

可是现在,她倒有一种走进森门洞的感觉,冷风正钻进睡衣袭击她的**。

于是她站起来,在本来暖气很的卧室又开了空调。

想到不久进屋的人将对她做些什么,便有些恶心。可是,表现出厌恶而拒绝最易暴露出自己的企图,何况那件事刚刚开始。

肖经天嘱咐她,要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在丈夫面前要尽量表现出自己他,以分散他的精力,给肖经天调查创造机会,这也叫配合。

她是要一丝不苟地配合私人侦探,接电话后没离开而等待他回来,实际是配合已开始。

她调整好绪,脱掉睡衣,换上薄薄的纱裙,给他一点感官刺激。

半小时后,韦耀文回到家。

他们较一般百姓人家少了一道程序吃晚饭。他们几乎都没有在家吃自己做的饭的习惯,作为药业集团的老总吃请成了他的负担。

韦耀文进门,脱掉外衣直奔妻子走来,将她拥进怀里,问了一句许久没问的话:“想我没?”

“想。”她的声音从他锁骨处传出,他一米七六的个头,她的头只能与他的眉眼相平。

她真实的面目全埋在他微微起伏的前,他什么也没看见,这个“想”字,激了他,他将她抱到上去。

他没能直切体味此次闭目顺从与上次怎个不同。

她闭眼的原因并非完全出于习惯,而是一种厌恶,她不想看到一张虚伪、皱纹里写满风流故事的脸。

“感觉我今晚怎么样?”他多此一举地问。

“什么?”

“我还没老吧?”

“你广告了,你什么都广告了。”她侧过脸去。你不想揭穿撒谎的人,就别去看他的眼睛,这也是她的经验。

此刻,她真的不想看他的眼睛。

他用目光左左右右扫dàng)了她,关掉头灯,看来今晚他们没什么话题可谈。

月光无法钻进来,厚厚的两层窗帘把它隔挡在外面。卧室内一切物体都在漆黑中消失一般。

一张上的两个人,都没有睡,各想各的心事,思绪在黑暗中翻飞。

谁都不想打扰谁,但彼此的思想中都有对方的影活跃。

他们都听见两双思绪的翅膀相碰撞,声音真切可闻。但谁也没回避什么。

“她最好得什么暴病或者出现什么意外,那样就自然而然地顺理成章地自己与另一个女人……”他在黑暗中把事想得更黑。

倘若诅咒能够灵验,他愿出重金雇人替他诅咒,一直达到目的为止。

吴念梅晓得自己在丈夫心里的位置正在逐渐缩小,但她并没把他想得太坏,她雇用私人侦探为获得证据来阻止他某种行为,而并非毁灭他,真实目的通过韦耀文查清韦耀武去向。

“一切都是因为外遇。”她想他们今天同异梦的促成原因是那个“外遇”……她相信自己有能力消除丈夫的外遇,让生活之溪清澈流香。

“我不是孤立无助。”她这样想,无疑为她增添了信心,“高翔会帮助我。”

两个人在喧嚣的城市里,一家挨一家寻找,寻找那个叫舒婷的小姐。

高翔同胡雄伟马不停蹄地寻找了一周,出入大约几十家酒店、洗头房、夜总会,仍不见舒婷。

舒婷,无论如何要找到她,舒月的死因或许能在她那得到重要线索。他说:“只要她在云州,终会找到她的。”

“能不能公私兼顾一下。”胡雄伟的体某部位空得有点难受,他说。

“听摇滚?”高翔想到胡雄伟着迷摇滚音乐,喜欢那强烈的摇dàng),竟说摇滚乐能消除疲劳。

“找到舒婷,你放量去听两天,现在不行。”

“哎呀,想哪儿去喽。”胡雄伟摁下肚子,说,“它在疯狂一般地摇滚。”

高翔被他的话提醒,看看时间,哦,接近下午1点,该吃午饭了。

第411章 跟踪“螳螂”

昨天小吃部的尖椒土豆丝弥漫而来,他说:“土豆丝的味道不错。”

“咱们可和尖椒土豆丝干上了,都连吃三顿了。”胡雄伟口气中含着埋怨,“能不能换换频道。”

换频道口味,高翔瞅了瞅他的搭档,看出他腻味了尖椒土豆丝,应该给他鼓励。

于是他说:“我正好有一笔钱没‘充公’,你未来嫂子不知道。说吧,吃什么,我买单。”

胡雄伟拿直直的目光看他。

“怎么,吸血蝙蝠似地盯着我。”高翔似乎感到他不相信自己有“小金库”,露白地掏出几张百元大钞在胡雄伟面前晃了晃,说,“嘎嘎新,可挨着号的。说吧,吃什么?”

“烤全羊!”

“烤……”高翔听此惊大眼睛,像似自己被人吊在炭火上去烤,他说,“你真的想吃烤全羊?”

“梦想快一个世纪了。”胡雄伟不想改变主意,既然把我视为吸血蝙蝠,索就吸你一次,疼呵痛呵,着点儿吧。

他想,趁打铁也好,激将法也罢,怎么说也不给他反悔的机会。又进一步说道:“你可说过多斯酒店烤全羊很好吃。”

“我说过?”高翔要打赖,没先前那样积极。

“那天你在队里大讲特讲烤全羊,弄得办公室几天都飘着烤羊的香味。”胡雄伟准备朝他要害处啄,“心疼钱,我们还是尖椒土豆丝吧,反正才3元一盘……”

破财是唯一的选择,谁让自己骑上毛驴,胡雄伟死活不给搭个坡,咋下驴?下不去,只好硬着头皮朝前走,他咬牙说:“走,吃烤全羊去。”

当高翔和胡雄伟打的到来时,酒店门前停满轿车,显得十分拥挤。

在大厅里,服务小姐曲蟮般地引着他们俩穿过食客的缝隙,勉强找到张空桌子,服务小姐说:“地方小了一点,呆会儿倒出空位置再给你们调。”

“谢谢。”胡雄伟把自己的体瞬间放气足球似的变扁,然后顺着桌与凳子之间的窄缝塞进去,他朝服务小姐诙谐道:“到你这吃几回饭,就不用服减肥药了。”

“真逗!”服务小姐笑笑,她目光转向高翔,这个大块头要坐下来没那么简单,他抱怨酒店为何把凳子固定,挪一挪都不能。

服务小姐掷到他脸上的目光,催促他加快坐下来。很快,他便感觉自己同桌子、凳子连成一体了。

“烤全……”

“四分之一吧!”胡雄伟打断了高翔的话。一只全羊够十个八个人吃的,况且又很贵,四分之一,有两只羊腿足够他俩享用了。四分之一是本店最小的量,胡雄伟便要了,他熟悉这里的

菜谱,说明他来过,高翔于是便有了上当、钻进圈的感觉。

胡雄伟的心正与高翔相反,畅然掩隐在有些嘈杂之中,他的目光开始在红色衣服上dàng)漾。

高翔发现这里的服务员基本都是化了妆的女,红色吸引了众多目光。

“喂,太聚精会神了吧!”高翔提醒道。用一支筷子狠敲一下胡雄伟面前的空碟子,让响亮的声音拉回他的目光。

显然是徒劳的,他非但没转下头,脖子长颈鹿似地涉过攒动人头,直视闪进厨房的红颜色,自言自语地:“像她,是她!”

“谁?你说的是谁?”高翔疑惑。

“舒婷,一定是舒婷。”胡雄伟肯定自己的发现,眼仍盯着厨房入口。

这时从里面出来一位端着羊腿的服务员,香味一直飘到他们的桌前,胡雄伟问面前生着小草般睫毛的女孩:“那个圆眼睛……”

他描述女孩长相像儿童画般的稚笨,他说,“她是不是叫舒婷。”

“谁的眼睛不是圆的,难道还有方的?”她面部的小草风吹似的摇动,揶揄胡雄伟一句后,微笑着说:“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叫舒婷的服务员。”

“吃羊腿。”高翔见到邻桌那皱纹很深刻的男人投来鄙夷的目光,毫无疑问,他认为胡雄伟在泡服务员。为不使更多人误解,他对搭档发号施令了:“吃东西,雄伟。”

“明明我看见舒婷闪进厨房……”胡雄伟在服务员离开后,对高翔说,“我看见了她,一定是她。”

“那你说她进厨房老不出来干什么?总不会当羊腿把她给烤了吧。”高翔将吃羊腿所用的作料推给他,问:“你是不是来杯啤酒?”

“扎啤。”

“寒冬腊月,你要喝扎啤?”高翔惊讶。雄伟今天有点怪怪的,无中生有说见到舒婷,滴水成冰的天气要喝扎啤。

啃羊腿还是饮些白酒对路,食腥膻的东西,喝啤酒简直是胡吃乱吃,不伦不类。

由于胡雄伟坚持,扎啤端上桌。几乎与此同时,两位刑警的四道目光投向送扎啤的服务员,薄嫩眼帘下的被胡雄伟称其为敏敏的东西,星般地闪亮。

这是令人激动的一刻,踏破铁鞋所觅之人蓦然伫立面前,如同没一点精神准备,邂逅朝思暮想的人,惊愕、惊喜、惊怔……服务员面对两个男人见鬼般的目光,有点惶惶不安。

“服务员,冒昧地问一下,你叫舒婷吧?”高翔开口,他想让浑胀满惊惧、猜疑的女服务员心绪恢复到常平静状态,他说,“我们是公安……”

服务员紧张的神消失了,她平静地说:“我知道你们为我姐的事来找我。”

“噢!”高翔发现舒婷是一个极其聪颖的女孩,同这样人谈话不会累,省去多余的口舌,便说,“方便的话,我们谈一谈。”

舒婷瞥眼桌上的酒菜,说:“你们先用餐,我正当班脱不开,一点钟,到我宿舍谈。”

“也好,过会儿见。”高翔说。

一辆红色富康车出现在回药业集团公司左侧的街道上已经好几天了。整有车停在那儿,

桑塔纳、别克、奥迪、本田什么牌子都有,富康混在其中如同羊群里多一头羊一样。

肖经天坐在红色富康车里,注视前方药业大厦的大门,保安机器人似的见有轿车进出,就按自动门的开关。间或也把车辆拦在门外,显然是要求登记办准入证什么的。

他没把车开进那个大门到药业大厦下的停车场,而是停在侧面的街道上,这完全出于适合隐蔽、盯梢目标方便的需要。

选择这条街才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一个侦探要是被人怀疑他的行踪,自然就没法端此饭碗。

云州人称这里是中介街,从南到北数一数,三十几家中介机构在此办业务,房屋信息,职业介绍、婚姻介绍……各色人等络绎不绝到此,停在路边的车辆大都是搞中介的人的车,也有顾客的。

混杂这群人中,肖经天省去躲人耳目,专心致志做他的事。

三天来的跟踪,目标的活动规律他记在记本上,大致如下:

螳螂早7点10分准时从自家出去,沿解放大路直行到新街西口,左转粮食路,到药业大厦。

螳螂中午没出药业大厦,三天没出。

螳螂晚上下班行至粮食路,在红绿灯处转弯,去向不明。三天,天天如此……

在此说明一下,“螳螂”是肖经天给目标韦耀文起的绰号,术语该说是代号。

把另一个人兰淑琼的代号“蝉儿”连在一起,就不难想到那个妇孺皆知的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另一桩调查案里,他使用的是“蚌”、“鹬”代号,人们便可想到另句成语了。

现在,富康车内的有限空间里,堆满他收集来的有关韦耀文的资料,以书刊为多。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云州的媒体大肆渲染了韦耀文:“弄潮儿”、“杰出人物”、……还有“闪光的足迹”等等赞誉文章;再后来,也就是近年,报端出现跨世纪人才专访,刊登韦耀文半大照……

当然他过去在云黄的劣迹高翔深知。

第412章 苍蝇见血

肖经天翻阅这些东西时就如一个人坐在公交汽车上,搭眼闪过的景物一样没什么深刻记忆,能够浏览下题目的文章很少,在云州被称为某某企业家的人,发迹细节惊人的雷同。

何况,他在以前就读过韦耀文式的企业家,以此也早就知道漂白了的韦耀文。

10点30分,目标出现在药业大厦电子感应门前,他朝自己的那辆保时捷轿车走去。

摇控打开车门,坐到驾驶座位上,往上系安全带。

“老总一个人出去,自己开车,多半是私事。”肖经天决定跟踪韦耀文。

他已弄清韦耀文有两台轿车,一台是奥迪v6老总工作用车,由单位司机开着;另一台是私人牌号的保时捷,属他个人的私有财产。

班上时间,他坐奥迪v6,班下的时间他坐保时捷,并自己驾车。

由此推断,韦耀文十有**是私人活动。

保时捷驶出药业大厦,大约半小时后,停在绿绣眼酒店门前,韦耀文下车。

待他进去后,肖经天尾随进去。

绿绣眼,是鸟名,酒店起了这么个鸟名,除老板特殊癖好外无其他解释。

二楼大厅摆了几张桌子,周围全是包厢,名字都是林子:枫林、枣林、松林、榆林、柏林……韦耀文走进榆林包厢。

“先生几位?”服务员小鸟似的飞到肖经天的旁,问他几位的目的,来客超过6人便可进包厢,像肖经天一个人,只能在大厅里选个位置。

“我自己。”肖经天选了一张对着榆林包厢门的桌子坐下,对小姐说:“一盘宫爆鸡丁,一盘家常豆腐,不放葱花。”

“一盘鸡丁,一盘家常豆腐,不放葱花是吧?”服务小姐的声音倒有点像店名那种鸟啼,清脆悦耳。

“对!”

“先生您稍等。”服务员离开后,他朝榆林包厢望去,只见服务员拎一黑塑料袋,另只手拎着早被工商、技术监督部门取缔的衡器盘秤。

肖经天知道他们干什么。

一般客人点了甲鱼、龙虾类的,都要把活物拿给食客看看,有的还当面称一称。

聪明的食客都要在活物上做些记号。

如掐断一根龙虾的须子,待加工后的龙虾端上桌,看是否能接上茬儿,以此断定是否是先前那只,防止酒店人员“调包”。

服务员推开榆林包厢的门,给肖经天创造个窥视的机会,他疾速向包厢里瞥一眼,**个人在用餐,几张脸锁在香烟雾霭之中。

显然,韦耀文参加一个吃请。

吃请不会有什么戏,有戏也得在吃请后。

肖经天匆匆吃完自己点的两个菜,回到富康车上去等。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仍不见韦耀文下楼,说明还没有散席。

“咦,午餐要和晚餐连上是怎么着?”他心里腻腻的。

这是一个漫长、难熬的下午,储存的极少量,几小时内散发殆尽。

置在冰天雪地,富康周冻透了,他感到有点冷。

绿绣眼酒店的停车场剩下寥寥几辆车,妨碍肖经天视线的几辆车已开走,保时捷明晃在眼前。

他往下需要自己鼓励自己:坚持,再坚持,一定等韦耀文出来。

舒婷的宿舍是多斯酒店的侧楼,她和另一位女孩住在一起,那女孩做客房服务员没下班。

舒婷把高翔和胡雄伟领进鸽子窝似的宿舍,她说:“随便坐吧!”

高翔选择沿,胡雄伟也选择了沿,室内没有其它可坐的东西。

舒婷靠着暖气包站着,谈话便在拥挤不堪的小屋展开。

“你好像没参加你姐姐的葬礼。”高翔记忆中死者舒月边始终没有舒婷出现。

“我没去。”

“为什么?”高翔瞅着她,她头转向窗户,故意回避他的目光,他补上一句:“你恨她?”

“不,我太她啦。”舒婷转过头来时,泪水如雨珠般地滴落,她说,“她背我逃过那场洪水……”

胡雄伟的目光朝她飘去,正像一只船漂向一片岛屿,心里充满苦涩地听一个人叙述:

大水一夜之间淹没村子,一个叫舒家窑的小屯从此消失。

那夜,上游的一个水库突然决口,有人听见山啸般的水鸣声,敲打自家水桶喊叫,大部人都没从睡梦中醒来。

同妹妹睡在一铺万字炕上的舒月听见哐哐敲击铁桶和声音嘶哑的喊叫,翻起来水已漫上炕沿,她抱起妹妹舒婷,她在跳出窗口时准备喊外屋的父母,小土房訇然倒塌了……她哭喊着,抱紧妹妹,洪水将她们冲走……

“姐,我怕!”脊背上的舒婷呜呜地哭,“我快掉下去啦。”14岁的舒月用一只手拉紧妹妹,另一只手划水。

为使妹妹不至于掉下去,她说:“拽住姐的头发!”……

后来,她们被卷进漩涡,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时,她们躺在解放军的帐篷里,再后来,舒婷才知道姐姐的一绺头发连同头皮被她扯掉了……

“姐姐同徐才雄搞对象是她在云州酒店当小姐,攒下一些钱后,租了闸门胡同的房子才把我从乡下接来城里读高中。徐才雄很粗痞,当着我的面搂抱我姐姐……”

舒婷说到这,看了胡雄伟一眼,似乎感到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士在场,不好说出难以启齿的东西。

高翔感到遇上难题,倘若有位女警察在场就好了。

正当他琢磨如何办时,舒婷突然说:“徐才雄曾要调戏我。”

徐才雄要调戏舒婷,高翔、胡雄伟两人不约而同轻

“啊”了一声。

舒月发现他总是向妹妹投去苍蝇见血般的目光,警告过他:你敢碰我妹妹一手指头,我就杀了你。

徐才雄心里惧怕刚烈的舒月,略微收敛了一些。可他一见到舒婷,他就忍不了。

他开始当着舒婷的面搂抱舒月,抚摸她的肩头、前……

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舒月去夜总会坐台,怕雷的舒婷蜷缩在上。

雷在那个晚上不停地打,老在窗口炸响。

她睡不着,将体裹进毛巾被里,眼睁睁等待姐回来。

夜半,钥匙开门声,她以为姐姐回家,拉开电灯,徐才雄濡湿的躯立在门口,雨水正从他的衣服流到地板上。

我说:“我姐不在家,你快走!”

徐才雄厚颜道:“那不正好,你陪陪姐夫吧!”

我说:“你放尊重点!”我拿起电话听筒,迅速按了110键,只是没发送出去,“你再不走,我报警了。”

徐才雄怕公安,听说要报警,如同兔子见到了鹰,仓惶逃走……

“我们设想一下他俩坠楼的原因,一起自杀,还是徐才雄与她同归于尽。”高翔问舒婷,“你认为呢?”

“同归于尽。徐才雄是极端自私的人,他曾扬言,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休想得到。他把我姐当成他的私有物品。倘若我在那,说不定平安夜就是三个人坠楼。”舒婷表现出后怕。

“他为什么这样做呢?”高翔问。

“具体的原因我不清楚,”舒婷说的很精辟:“一个心窄狭的人,做出这样的事并不奇怪”。

“打扰你了,谢谢。”高翔起告辞。

他朝外走时,发现舒婷用一种幽幽的目光看胡雄伟,而他搭档的表,让他感到有几分虚幻、怪异和复杂。

“还有一个问题……”胡雄伟问,“你们店的服务员怎么说没有你……”

舒婷的脸上挂着一种笑,而且是诡秘的笑,但没回答。。。

第413章秘密追踪

吴念梅回忆起与高翔相识和相恋的片断,被韦耀武强暴未遂后精神失常的痛苦,后来去沿海追查韦耀武去向,为达目的与韦耀文结合。

叮铃铃,吴念梅的回忆被电话铃声打断。

她接电话,是高翔打来的,问她是否找到了肖经天。

她告诉他:“肖经天已接手调查。”

她问:“你最近忙不忙?”

“忙得很。”他回答。

“忙就算啦。”吴念梅挂断电话。

仅凭舒婷提供的徐才雄心狭窄的线索,就确定坠楼原因显然缺乏说服力,因此“1224”坠楼案还得继续查下去。

高翔很晚才回家,韩露打电话没接,留给他张条子。

自己做还是到街上去吃,随便。

他把体笔直地躺在沙发上,没去想晚饭的事。

顺手拿起谁丢在茶几上的相册,韩露与韩梦姐妹合影在其中很多。

许多事的美好,恰恰是什么也不知道,纯洁得像早晨一颗露珠一样的童年,才有这露珠一样的故事。

影集中的姐妹合影,姐姐修长而拔,妹妹小巧而饱满,除面容某些部位相像外,看不出是一根藤上结的瓜。

朝下翻,他的目光凝住了:两个强壮的男子坐在草地上,边一只篮球。

这是一场球赛后,他与肖经天的合照。

过去相册中,这人无处不在。

照片从家庭相册清除后,那个人并没有如同只蚊蝇飞走,这是他一生都难忘掉的人。

尽管以后发生那么多那么多的事,他自始至终承认,他们曾是大学同学,生死朋友。

肖经天以照片的形式出现在他的面前,况且在他家里,他像被往事之手朝后拽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回忆起来:一个肖经天,两个肖经天,一连串的肖经天纷至沓来,与之同来的还有不同年代不同场合不同事件,他像被风刮上天空的一片羽毛,飘飞着难以停在某个具体细节上……

他抽出那张照片,背面赫然一行娟秀小字:经天大哥哥,请接受小妹妹一吻!

小妹妹当然就是韩梦了。这个疯丫头上肖经天时她还是个少女,一个古典的、千篇一律的“英雄救美”的故事,就发生在刚过而立之年的刑警和十几岁女孩之间。

那时高翔同搭档肖经天,秘密追踪云州毒枭弹簧,当弄清毒枭弹簧的行踪,警方即将抓捕行动的前夜,一件预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弹簧手下的人绑架了韩露的妹妹韩梦。

高翔接到绑匪电话,要他见面谈谈,否则,将杀掉韩梦。

肖经天得知实后,他抢先到达绑匪指定地点……救出了韩梦,并击毙了两名绑匪,他自己因此受了伤。

可是由于韩梦的事耽搁,使毒枭弹簧得以逃脱,像土遁般地在云州蒸发,至今未见踪影。

从此,刑警肖经天便走进了一个少女的心灵,伴她成长,一直到了韩梦懂得恋是怎么回事,上帝给他们一个机会:肖经天的结发妻子死于一次交通事故。

韩梦大胆地向肖经天表示要嫁给他,可肖经天始终没答应,紧接着肖经天因工作失职女毒贩珊珊在他手中逃脱,他辞职离开公安队伍……

偶像气泡一般地在韩梦心中突然破灭,于是她报考省警校,自己要当一名警察,而且是刑警。

嫁给警察的夙愿通过此种形式来实现,或许她将来会嫁给警察,那不是肖经天,他敢肯定。

“这张旧照一定是韩梦藏在相册中的。”高翔这样想。

大约两个小时前,韩梦以同高翔此时一样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翻看相册,目光在老照片中停留许久。

姐姐看出小妹的心思,问:“你没彻底忘记他。”

“姐,我追他差不多筋疲力尽,可到后来……”韩梦长长叹口气,“他的行为太不可思议。”

“世间有许多事就是个谜,他为什不娶你这样漂亮的女孩?好端端一个人,怎么说变就变了呢?还丢了警察饭碗。”韩露大惑不解。

“姐,他最近提起过我吗?”

“我差不多一年未见到他,去年他的东坡调查所挂牌,他下了请柬,你姐夫外出不在,我代他去祝贺。”她见妹妹用一种希望的眼光望着自己,她在想是给妹妹安慰,还是实话实说让她继续失望?

略作思忖,她直言相告:“他没问你。”

在姐姐迟疑时,韩梦已知道了下文。

她表淡淡地说:“他那样做是对的,与其虚心假意,不如残酷的真实好。”

“未来姐夫还是原来的老样子。”韩梦指高翔像姐说的幽灵,她说,“留个条子给他,省得回来不知你的去向。”……

高翔将那张他和肖经天的旧照装进相册,起把相册送回它的原处,到厨房巡视一圈,没什么想吃的东西,干脆到街上去吃。

临出屋前,他觉得有电话需要打。

先打给高峰,他关注阮副院长被杀的案子进展况。

打通高峰的手机,他说他正在开会,半小时就完了,他说:“高翔,晚上我请你吃饭,你在家等着,我开车接你。”

高翔脸上呈现看穿别人动机的自得表,自言自语道:“无利不起早,这个滑头。”

锦城别墅的夜晚,显得十分幽静。加之是冬夜,户外基本没人驻足。

换个季节,优美的环境、新鲜的空气吸引着居住者到户外活动。

负责别墅区安全保卫的保安关闭铁大门,只留一小边门供人出入。

偶尔有轿车驶来,保安仔细看车号,认定是别墅住户才开门放行,否则要盘问、要看证件,办了登记手续才放行。

白天进出的人多,似乎检查要松一些,晚上戒备加强便严了。

锦城临一条马路,马路对面是一个建设中的南湖公园,有树、有几座假山,周围的居民早拿它当公园了,晨练啦,下棋啦,谈说啦,朝朝夕夕总有人光顾。

即使在这冷风刺骨的夜晚,仍有人在公园里滞留,做着他们早已计划好的、适合公园环境做的事。肖经天混在其中,没人注意他。

肖经天就是背靠着一棵歪脖子树边吸烟边望着锦城别墅大门的,他发现韦耀文进锦城是那天离开绿绣眼酒店。

肖经天藏在绿绣眼酒店楼下轿车里快要冻僵时,看见酒店旋转的玻璃门甩出一个个酒醉的人。

他们生离死别似地告别,一遍遍地握手,步子很稳健的韦耀文走向自己的轿车。

几个趔趄的人跟在后,呼着什么,喊着什么,一个中年女人不停地用她硕大的巴掌,扇自己耳光声音似的飞吻。

保时捷开出停车场,那个女人的飞吻还再继续。

第414章 凶器包纸

保时捷稳稳地行驶,跟在后面的肖经天断定韦耀文喝酒不是海量就是没沾酒。韦耀文往下要做什么?他寻思着。

经验告诉他,像韦耀文这样有权有钱有社会地位的人,同人约会、厮守,总不能老去宾馆开房,也不能编排理由到外地幽会。肯定要有一个固定、相对安静的场所。

尽管现在还不清梦韦耀文与兰淑琼关系到了什么程度人、二、或第四者,他们经常秘密约会的信息是吴念梅提供的。

从接手调查的这十几天里,韦耀文像似察觉有人盯他的梢,忽然谨慎起来,白天在药业大厦,晚上便回家。他偷偷问了吴念梅,她说她也觉得奇怪,以前不经常回家的丈夫,近天天回家过夜。

还有一个**她不便对肖经天说,过去夫妻间的事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现在他不“旷课”,认真地“做作业”。

“尾巴夹得越紧离露出就不远了。”肖经天认为韦耀文这样做,是放烟雾,麻痹对他疑心的妻子,寻找时机……盯他,死死盯住他。

一向做事严谨的韦耀文,这次酒精终于浸木他的神经和大脑,解放了一种束缚,思绪朝他向往的地方飞大镜子里挂满星星月亮的小,阳光在高耸的山巅上照耀,积雪开始融化……

保时捷接近锦城大门口前速度减慢,保安立刻打开大门放行,它绕过两幢别墅在3号别墅前停住,韦耀文下车用钥匙打开大门,然后开车进去,大门重新关上。

这一切都被紧随其后的肖经天一一记下。

发现韦耀文这一秘密隐居点,肖经天很是兴奋。找到了他的秘巢,下一步摸清他来此地的规律。当然,还有一个重要角色没登场兰淑琼始终未出现。

肖经天选择夜晚在公园里盯着3号别墅,就是等待兰淑琼出现。

她不能被韦耀文“金屋藏”养在屋子,她是总经理秘书,天天要在药业大厦出现。倘若她与韦耀文幽会,肯定要到别墅来。

3号别墅始终没开灯,说明屋子没人。今晚肖经天不抱什么幻想,只是随便观察观察,有点意外收获更好。

原因是,他今天跟踪韦耀文,更不能肯定他和兰淑琼准来幽会。但观察3号别墅的况是十分必要的。

现在已是万家灯火,唯有3号别墅一片漆黑,没见韦耀文、兰淑琼的踪影也没开灯,说明别墅除他们两人外,没有保姆、佣人呆在里边。

监视3号别墅时间没太久,他也没打算在公园呆太久。另一个目标直到他离开也没出现,由此他断定韦耀文和兰淑琼不是经常来这里来。

一个新的疑点在他脑海里形成:他们是否还有另一处幽会地点?

高峰将车停在高翔楼下,摁喇叭召唤高翔下楼。他点支烟,摇下车窗,头探进冬夜里,吐出的烟云乎乎地飘过脸颊。

两个多小时的案分析会,弄得他头昏脑胀,此刻喷出的烟雾像似在消除肿胀。

楼门口出现他稔熟的影,高翔左手拎样东西,他一下子猜出是什么啦。

“我要费菜喽。”高峰在他钻进轿车时说,“又是你家的茅台吧。”

高翔晃晃手里的一瓶自己泡制的酒,说:“你拿茅台换我都不干。”泡制药酒是他一大嗜好,枸杞、蛤蚧、人参、海马、不老草……

十几个玻璃瓶子泡着这些东西,他可不是乱泡的,按一本泡制药酒书的方子泡的,治各种病哩。

他说:“这瓶是……”

“总不是羊卵子酒吧。”高峰打断他的话,“徒有虚名。”

“哎,别说得太没文化,羊卵子酒,该叫羊肾酒。”高翔总想说服他相信喝自泡的药酒好处多。

前不久,闲谈中得知高峰腰酸腿软,有点那个……趁机送上一瓶自己泡制多年的羊肾酒,嘱咐怎样喝,又吹嘘如何有效果。

将信将疑的高峰盛难却,一丝不苟地喝了,结果非但没效,倒添了病,早晨起来眼皮肿,手脚浸泡黄豆似的胀乎乎。

他去医院开了药,服后才祛了病。坏啦,此后高峰常在朋友圈里当笑话说起高翔的羊卵子酒,他偏这样说,将肾说成卵子才搞笑。

“这瓶真的治病。”

“治肾虚?”

“思维混乱……”

他们说说笑笑,车停在名叫喝二两的小酒馆前,高峰说:“酒馆老板过去是云州文联的编辑,瞧把店名起的那个,喝二两。”

喝二两酒馆内有点与众不同,满墙是本市名人题赠的字画,高翔蓦然想起高峰好书法,是市书法家协会的副秘书长,是否有他滥竽充数的大作在里边?

“喂,寻墨宝呢?”

“找滥竽!”

“在那儿!”高峰指了下左边墙垛子,然后把他扔到那儿,自己去和酒馆老板打招呼,嗓门很大地说:“我们来筛二两。”

高翔走近高峰写的条幅前,欣赏一番,行书草书魏碑姚体什么的他不懂,只感到字确实不错,是一首古诗: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

“高先生,”一个长得团乎乎的女服务员很专业地叫他,“高支队长让你到一包去。”

一包在喝二两酒馆中属高档的包房,位置被厨房给与其它包房隔开,可供十几个人用餐的大餐台前坐着他们两人,显得空空dàng)dàng)的,包房有种肃穆的气氛,壁灯幽幽。

高翔凑过来对高峰说:“太幽暗了点,像侣包厢。”

“开灯,打开大灯。”高峰对引导高翔进来的团乎乎的服务员说,“亮堂点,我们不需朦胧。”

高翔一点都没猜错,高峰请他吃晚饭,是为了和他聊聊市中心医院副院长阮培成被杀案。

“死者被坚硬物重击头部,造成颅脑碎裂死亡,现场遗留一块带血迹的水泥块,经化验是阮培成的血迹。”高峰向高翔介绍案,“水泥块是杀阮培成的凶器无疑。但是未在凶器上找到凶手的指纹,水泥块用两层纸包裹着,估计凶手戴着手。”

“纸?”

“起初围绕包水泥块的纸展开调查,那是两张销售一种新的护肤品芦荟养颜液的小广告。找到芦荟养颜液的那家销售公司,据公司经理介绍,小广告共印了两万张,雇大约二十几人在三天内散发完毕,云州的哪个角落都可能有这样的小广告,塞给过路行人,自行车筐,楼道……铺天盖地。凶手拿到它很容易,或许就是哈腰在街上捡到被人丢弃的两张。纸的线索没法查。”

高峰用竹筷子将盘子里那几片盐水猪肝翻个个儿,他大概翻动这几片猪肝有十几次了。

他说,“水泥块是拆除四十年代修建的给水塔的,水塔坚固结实,雇民工拆砸半个多月,至今还有部分水泥块未清运出去。凶手可能到现场顺手拿一块,或者清运车拉掉在街上……这条线索也查不下去。此案由于没有现场目击证人,凶手又没留下物证,查起来相当困难。”

“水泥块有多大?”高翔问。

“碗口大小。”高峰用筷子点下盛萝卜条粉丝汤的大海碗,说,“约3斤重。”

第415章 爱巢幽会

方才高翔听他讲案像坐在剧院里,观乐队演出,倾听每一个音符……水泥块引起他的注意。

杀人凶器枪、刀、棍棒林林总总,为何选用极其笨重的水泥块。

他所经办过的杀人案,凶手作案使用的凶器带有明显职业特点,刀是大众化的凶器,职业杀手多用枪支,医生用手术刀,司机用摇把子,木匠使用斧子……

可以设想凶杀场面,凶手弄到一块水泥,用纸包好藏在衣服或背兜里,待受害人阮培成走近,近距离贴饼子似的砸向他的头颅,一下便击碎受害人的脑壳。

水泥块做凶器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不能远距离地投掷撇打,击中体其它部分也不致人死命,那样受害人就可能喊叫、反抗。

“尸检看,阮培成头部被击打一次,体再无别的伤痕,他死于仅一次击打。”高峰说。

高翔伸出右手模拟抓起动作,抓向盛萝卜条粉丝汤的海碗,没抓起来,手指梢将将够着碗边,他有成竹,似乎有了定论。

说:“凶手暴露了他的特征,一双硕大的手,能够将近20厘米见方的水泥块握在手里,一击致死阮培成,说明此人材高大,武有力。”

“噢!”高峰茅塞顿开,“近距离击打完全可能是熟人,在阮培成不备的况下,突然出手袭击。”

专案组经过调查,阮培成医术高超,深受患者信赖,社会口碑很好。

走访他的亲朋故友,都一致称他没与什么人结仇结怨。那么谁会杀他呢?

他为分管业务的副院长,工作认真,为人耿直,技术要求精益求精,能否因工作得罪同行、下属呢?

专案组今晚讨论的正是这个问题,尽管最后没能形成统一意见,高勋决定下步破案重点围绕阮培成在市中心医院工作况展开调查。

现在高翔的分析,开辟了高峰的新思路,他说:“四肢庞大,孔武有力的人可能就在医院里,凶手对阮培成很熟悉。来,喝杯酒。”

两人撞杯,一饮而尽。

“舒婷找到没有?”高峰问他“1224”案子进展况。

“人是找到了……”高翔向他细说了找到舒婷的过程,他说,“综合分析,徐才雄杀死舒月疑点很大,但他人已死亡,查下去没必要。老鼠出现在此案中,一时难确定他干了些什么,我想暂放下此案,集中精力查姚慧的死因。”……

锦城3号别墅让肖经天揭开神秘的帷幕,是7天后的一个极普通的下午,说它普通是因为它既不是节假,又不是周末双休。

保时捷轿车驶出药业大厦,韦耀文自己驾车,肖经天紧随其后跟上去。

自从那晚他在南湖公园一无所获之后,他怀疑韦耀文可能还有其他幽会的地方没被发现。

因为始终未见另一位主角兰淑琼出现。他开始改变策略,将目光盯向兰淑琼。

兰淑琼鲜明地凸现在他的视线中,是周一的早晨,由于不清梦她的住处,肖经天提前赶到药业大厦,躲在一旁观察上班的人,注意兰淑琼的出现。

在此之前,他只在本市电视一种新药广告节目中见过她,上镜后的她,气质相当好,更加漂亮。

将这样的人从人群中挑出来,很容易,用不着敏锐目光和技巧。

属于药业大厦里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从四面八方涌向铁大门,保安忙不迭地迎前迎后,与乘轿车的人招呼,与骑自行车的人招呼,与徒步的人招呼,男男女女,招呼不停,总之是他们一天中较忙的时刻。

肖经天确定一下时间,为7点50分,离本市统一规定的作息时间早8点上班,差10分钟,按理兰淑琼该在这10分钟里出现。

一辆标明回药业班车的大黄河驶进院,迈下车门的女孩中,肖经天发现穿着回药业集团公司统一服装蓝色、红领羽绒服的兰淑琼,与她并肩走的女孩凑近她的耳根切地说着什么,从她们的侧影看是在说笑。

他只在一两分钟内,即从班车到大楼那段距离间,看见了她的侧影。

肖经天不由惊愕地看着她走进楼门的背影,她极像一个人,材、走路姿态都像。

如果说兰淑琼鲜活在面前,那同她相像的女人便眼泪干在脸上,确切说干涸在心里。

他呆在车里等待监视的目标出现,也可能是一个上午,或者她足不出楼,就得一整天。

他决心等她,跟踪她,幸运的话或许就能发现她与韦耀文的秘巢等等。

上班的高峰一过,药业大厦大院像被谁挪走了那只沸腾水壶似的,鱼贯景象不见了,声息悄无,有那么一两个人进院,与他关注的不搭边。

他将子斜在座椅上,打发时间是那份流水路堵车时卖报大嫂塞进车的《云州晨报》,生活在云州的人习惯在早晨看当的晨报。

16版晨报他很快浏览完毕,没一篇文章从头到尾读的,心里长草似的荒乱,哪有心思闲看报纸。

兰淑琼的背影在脑海闪来闪去,另一个女人糊墙纸似的贴在心壁上,蓦然间浮雕起来。

都是兰淑琼的影引起他纷乱的思绪。

这时,两个骑单车的熟悉影迎面过来,其中一位朝他的车张望了一下,好在这种特殊玻璃外边根本看不清车内。

“梦!”他心里呼唤一声。

韩梦是同姐姐韩露上街偶尔从此经过的,往肖经天的车瞧一眼也是毫无目的。

然而,当他见到韩梦时,心陡然变了,让了许久的天空,突然露出太阳般的明亮、彪然。

刚才韩梦不经意朝车张望时,他差不多沉不住气,想打开车门去叫住她,毕竟一年多未见面。可见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遗憾、伤感,意味着回想往辛酸别离的一幕,展示一下痛苦给她看吗?他实在没有勇气。

韩梦的擦肩而过,唤起他对以往生活的怀恋。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往事中行走,直到发现兰淑琼走出楼门,在大院门口叫了辆出租车,他才踅到现实生活中来。

兰淑琼是临近中午时分走进锦城3号别墅的。肖经天的血液开始在体内欢畅流动,兴奋表现在脸上的同时,他的两只手掌不停击打舵柄,梦呓般地自言自语什么。

到此为止,他已成功一半,确定了韦耀文同兰淑琼的幽会地点巢。

尽管从没发现他们一起进3号别墅,进去是必然,只是某个时机被自己错过,往下会见到想见到的形。

“大概今天中午有戏!”肖经天推测韦耀文可能过来,紧盯他们十几天,未见幽会,装也好,忍也罢,总是有限度,更何况和装得了忍得了吗?

第416章猎枪子弹

一个午间的等待,韦耀文没有来,他有些失望和不解,怎么说别墅中午时间对他俩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是珍贵的良辰,他们为何让它白白浪费呢?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当口,兰淑琼走出别墅,从视觉上看,她换了一个人似的,先前进别墅是蓝色的服装,头发绾在米色的帽子里。

出来时换成棕色毛绒大衣,长发飘垂到腰部,发间系条红黄蓝相间的发带,酷似一道彩虹,耳畔吊着闪光的链状的东西,由于离得远,只能猜出那是坠链。

如此打扮肯定不是去公司上班,逛街?与朋友约会?

兰淑琼招手,上了辆海蓝色捷达的士。

肖经天跟上去,这次他遇到点麻烦,的士司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对他载的美丽乘客兰淑琼说像似有辆车跟踪,她怪模怪样的笑笑,然后正色说:“谁会跟踪我?没人那么傻。”

司机讨好定了女乘客,说:“我在电视上见过你,那个‘血滞疏’广告是你做的……”她对夸奖自己的观众报以感激的微笑,对于崇拜她的收视者成了意味深长的笑容,增强了司机讨好女乘客的信心。

他瞥眼后视镜,那辆可疑的车辆仍尾随着,他说:“富康始终跟着我们。”

兰淑琼将信将疑地转过,透过车后窗望去。

“红色富康。”司机说。

“香车宝马后边是有辆富康。”兰淑琼总算看到红色富康,仍然怀疑的士司机的判断,“是否巧合,我们同去一个方向。”

“从锦城出来它就跟着我们,转了三道街,它还跟着。”司机为证明他的正确,竟例举了自己一次不光彩的行动,“半月前有人雇我车跟踪辆跑车,一直跟踪到宾馆,那个漂亮女人下车……”

男人雇出租车盯梢女人,影视剧中多是因为事,一方怀疑另一方不忠或有外遇,跟踪……

她想到这儿,转望望,香车宝马不见了,一辆流线型的外国产的轿车跟上来,她不认得是什么牌子的车,目光涉过豪华轿车,看见了红色富康。

这回她有点相信司机的话了,一下便想到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事:我和韦耀文的事被那个女人发觉了吗?她自己或雇什么私人侦探调查?

“你猜我是怎样断定富康跟着我们?”司机问。

她摇了摇头,询求答案的目光看着他。

“假设富康巧合与我们同去一个地方,它有两次,不,三次机会可跟到我们车后或超过去。一次在玉湖路过街天桥,我们后的车并到另一条线去,富康本该跟上来,它却故意靠下边,让宝马过来……它始终隔着一辆车跟着我们,为了不暴露……”

司机的细致观察,令她折服。确定是有人跟踪,她心慌了一阵,左思右想,又觉得没什么可怕的。

电视剧中让人跟踪是她顶看的部分,现在自己莫名其妙,或者说亲临其境地被人跟踪了。

“想甩掉它吗?”司机问,他说他有绝对把握甩掉尾巴。

“别,故事的。”她不想让这场连自己都没看够的戏停演封杀,思想没经过什么激烈斗争,便决定让下午这段时光内容精彩丰富。

此刻说她好奇也好,恶作剧也好,总之她不准备把游戏停下来,她问:“戏弄一下红色富康怎么样?”

司机望了一眼她,觉得她很小孩,被人盯梢不去想办法逃脱,却稚气地要耍一耍。

“我付车费的。”她见司机反应不积极,补上一句。

“你误会了,与车费无关。”司机接下去表态,听她指挥,让他如何做,他就如何做。

“知道桥头监狱吧?”

“太熟悉了。”

“朝那开。”她说。心想:看你还跟不?

出租车驶向云州市很有名的监狱,它是全省唯一一家关押女犯的监狱,对外称女子模范监狱。

肖经天对它十分熟悉,数不清几次到这提审犯罪嫌疑人,而且也就是朝桥头监狱押送,使女犯珊珊在北大桥处逃脱,或者说光天化之下被劫走,致使警方追踪的重点犯罪嫌疑人至今未落法网。

珊珊可能是本市未捕获的大毒枭弹簧的姘头,谜底只能在逮住珊珊后揭开……

此刻,肖经天跟踪兰淑琼到达北大桥下,这桥曾是云州市人的骄傲,成为标志建筑。

某年某月在宏伟高大的某处,他给犯罪嫌疑人一个逃脱的机会……

他为此受到处分,降职,调离刑警队,待岗学习3个月,然后下派基层派出所煅炼一年。

他没去基层派出所报到,学习不到两周,便主动辞职,离开警界。

因而,他把北大桥看作是他人生的一道分水岭。那年他驶上桥和驶下桥的17公里的桥时,便决定了他走向另一种生活,一种全新的或是与原有生活背道而驰的生活……

富康车开始加速,他像驱赶蚊虫般地轰走纷乱的思绪,紧紧盯上目标……

凌晨6点钟,云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值班室,接到一晨练者的报案:天井胡同有一具男尸……

天井胡同的血案现场被警方封锁,刑警、法医、技术人员勘查现场。死者为男,头南脚北,侧卧在济东区凤凰路的天井胡同的冰沟内,由于昨夜降了场清雪,死者上结层融化雪花后的薄冰,高近一米九,光头,棉衣棉裤外罩着迷彩服,脚穿旧警用皮棉鞋,当地人称为“警勾”那种……

法医初步检验、鉴定:男子为26至30岁之间,体格健壮。死者头部右耳处有一明显洞创,显然是枪弹入而致,洞创为猎枪子弹击发形成,现场发现一枚赭石色塑料弹壳,型号为10号。从尸体现状综合分析判断,死亡时间应为昨晚10点左右。

识别尸体进行了一个上午,结果是无人认得,死者上竟无一件可证明份的东西。天井胡同附近百名居民到现场,竟没一人认识他。

寻找尸源的范围扩大到全市范围内……无名无证,使刑侦人员陷入一片迷茫之中。

“死者有双簸箕般的大手。”高翔听高峰介绍死者况后,心头一直萦绕握着击碎阮培成头颅水泥块的大手,他说,“他很可能是杀害阮培成的凶手。”

“凶手被杀?”高峰赞同他的判断,从因果关系上讲,凶手作案后被杀,显然是为灭口,那么又是谁杀了他呢?

“目前的况分析,被杀者肯定与某一谋相联系,如果推断正确,他可能既是谋的参与者,同时又是受害者。”高翔提出自己的见解,“在查死者份的同时,从外围,就是把近期云州发生的凶杀案联系起来,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如此说来,你认为死者那双大手……”

“是的,阮培成被很大很沉的水泥块砸死,而挥动水泥块需要只巨大的手……”高翔用手试抓下板台上的电话机,没抓起来,他说,“遗留现场那块水泥非一般的手能抓握在手里。”

杀死阮培成的凶器那块浸着斑斑血迹的水泥块,曾让刑警多次去联想凶手的肌发达,孔武有力。

天井胡同这位无名无证的男尸,是杀害阮培成的凶手的疑点越来越大。

“我们两条线展开调查,一条继续寻找尸源,先在市内,再向周边地区延伸;另一条查阮培成亲戚、朋友、熟人中有无与死者体貌特征相像者。”

第417章 钢牙铁齿

一张罩向全市空间的大网撒下前的一小时,高峰同高翔进行此番谈话。

用跃跃试来形容高翔此时此刻的心,十分贴切。高峰何曾不是如此,高翔加入办案行列,无疑能加快破案步伐。

可是,高翔雷打不动,继续原有的调查。高勋局长在局党委会上宣布局党委的集体决定。

“最近接触郑写意没?”高峰问。

“他不肯配合。”高翔说。几次接触郑写意,只要一谈起姚慧,他便说:“和你们说一百次啦,她因病而死……”

每次接触,郑写意都显得十分不耐烦,眼里流露出无奈的目光,几次都被高翔捕捉到,有口难言,必定有难言之隐。

迟早,他会说的,怎样的方式使他开口,高翔没想好。一旦他开口,姚慧死亡的真相会大白。

高峰无意中发现一条线索:郑写意的女儿郑桃子,原是下岗工人,在姚慧死后不久调入回药业集团销售部。

姚慧死亡疑点重重,所涉及的人中郑写意应为重点,他是姚慧的主治医生,她病死在医院,应该说他是最知的人,他的真话假话,决定姚慧死亡质。

警方怀疑他没说真话,又找不到他说假话的证据,此案迷雾重重不能不说与他有关。

在攻他这座堡垒中,听到一些有关韦耀文与郑写意关系的风传……他的女儿调进众人瞩目的回药业集团公司。

难道是巧合吗?

郑桃子?高翔决定顺便调查一下郑桃子,只是顺便调查,因为老鼠近频频“出洞”,引起高翔的注意,胡雄伟一直盯着老鼠,发现了许多新况。

那天,肖经天跟踪兰淑琼,胡雄伟跟踪他。其结局是这样:兰淑琼乘坐的捷达车驶下北大桥,岔路口朝右转,因不能直行,需要绕过一条街。

不管捷达车怎么左转右拐的,肖经天始终紧跟不放,直到兰淑琼向桥头女子模范监狱驶去,肖经天才放弃跟踪。

原因再简单不过,通往监狱的路上,车很少,假若接近监狱,车更少,跟踪下去极易暴露,他放弃跟踪。

胡雄伟在肖经天放弃跟踪后,不再跟踪肖经天。

他把连来肖经天跟踪兰淑琼的况向高翔作了汇报,他们综合分析,肖经天尚未发现韦耀文同兰淑琼幽会的地方。

“前些子,肖经天一直跟踪韦耀文。近改为跟踪兰淑琼,我想,他尚未找到他们幽会地点,更没拿到吴念梅所需的证据。”胡雄伟说。

胡雄伟说时哈欠连连,看来他已很疲劳。

“雄伟,我来盯老鼠几天,你休息一下。”高翔说。他本打算在市中心医院按兵不动,同姚慧住院期间的医务人员广泛接触,当然也不放弃做郑写意的说服工作,使之早开口。

今天见胡雄伟憔悴的样子,眼里布满血丝,一定没休息好,暂时放他几天假,休息休息恢复一下体力。

“你自己怎忙得过来?”胡雄伟知道高翔绝不比自己清闲。为姚慧的案子,几进几出医院,可以说一无所获。

郑写意这块骨头恁好啃吗?除非钢牙铁齿。不知高翔要费多少事,拿他常挂在嘴边的话说,浪费多少脑细胞?

另外,徐才雄的案子待他去调查……他说,“我还是坚持坚持。”

“姚慧的案子,老鼠……这些都是悬案疑案,甭指望一朝一夕拿下它。恐怕要马拉松,作长期作战的思想准备。”高翔尽量说服搭档去休息几天,“我来跟踪老鼠。”

“好吧,有事通知我。”胡雄伟答应,与其说答应,不如说听从了副支队长的命令。

农历正月二十五,云州市上演着一幕精彩的跟踪戏,与剧院里演出所不同的是,没有观众,此剧不需观众,如同说医院不需病人一样讲不通。

但是,这的确是一出不需观众掌声和喝彩的戏。

夜幕下的城市一角,积雪景衬下的锦城别墅区内,彩色节灯璀璨耀眼,主人的个、好,通过装点别墅充分显示出来:有圣诞树、发财树、彩灯……3号别墅院落节灯组成英文单词:love,悬挂在去年夏季的葡萄架上。

保时捷轿车驶出药业大厦,真正跟踪开始。韦耀文钻进轿车并没马上起动引擎,用手机给什么人打电话,很简短。

肖经天判断:一是与某人约会,二是以什么理由说暂不回家。他仅凭直觉的判断,竟在半个小时内得到证明:准确无误。

如果保时捷是个龙头,它的躯部分便是肖经天的富康,龙尾是高翔的羚羊。

即是这样一条跟踪的链子:保时捷富康羚羊。当然保时捷与富康中间不时有其他车加入、离开,富康与羚羊间亦如此,怎样变化,保时捷、富康、羚羊三位一体,从一条街道驶向另一条街道。

居仁街45号,保时捷靠边停下后,兰淑琼匆匆下楼,坐在副驾的位置上,韦耀文将车开走。

去哪里?肖经天猜到了。高翔也猜到了,他们要去锦城。

保时捷驶进锦城别墅区,直接开进3号别墅院里,跟踪兰淑琼、韦耀文落下帷幕,但正月二十五夜晚的跟踪也并没因此剧终,高翔继续盯着富康车。

正如他所预料的,肖经天离开锦城后,并没回东坡调查所,也没回他掌握的转山湖镇他的居所。

见鬼了吗?肖经天将车开到一幢楼下,不顾冬夜的寒冷摇下车窗,将头探出,向三楼一个窗户望去。

“他希望见到她。”高翔立刻想到韩梦。三楼那个窗户正是自己岳父家。

时间朝遥远处回流一下,某夜,肖经天陪着自己望那窗口,所不同的是,望的是韩梦的姐姐韩露,韩露是他现在的未婚妻子。

富康车停留半个多小时后开走,那一时刻,窗户的霜花更厚了,像一种乌玻璃。

高翔真为肖经天遗憾,白白守望,韩梦没出现在窗口,韩家一家人没一个人出现在窗口。

高翔看准富康车驶进东坡调查所附近一家暖车库,肖经天走进调查所。

他在一瞬间里,见到一个女人为肖经天开门,而后门关闭,厚厚的帘子将他的视线阻挡住,剩下门的轮廓,再往下,关灯后的调查所玻璃门也消失了。

上午,吴念梅给肖经天打了电话,说想约他见见面,不料对方拒绝了她,理由是事务调查所规定,客户在雇佣私人侦探,讲好了条件,交了定金,再也不能见面,除非私人侦探主动要求约见雇主。

东坡调查所成立之初有这样规定:电话预约,侦探先不见面,而是先对雇主作番调查,确定是否接这个活儿,接了活儿也先不收定金,直到按雇主要求调查完,才收雇佣费用。

当然不必担心雇主有了调查结果后不给钱,因为事先已把雇主的况调查清梦包括他的**。

后来,肖经天不这样做了,许多人习惯登调查所的门,与私人侦探当面洽谈,他便改变了过去的做法,但是收完定金到调查结束期间,没极特殊况绝对不与雇主见面。

“请原谅,这是我们的规矩。”肖经天说。

“能透露一点进展况吗?”吴念梅在无望见到他时,提出要求,她心很急切,恨不得顷刻间弄清丈夫的一切不可告人的事,“只一点点。我很想知道。”

“一滴雨点吧!”肖经天迟疑些许时候,说,“我发现了他们约会的地方。”

“在哪里?”

“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再见!”肖经天挂断电话。

她不得不放下听筒,悻悻呆坐在转椅上,一圈圈地旋转。

哐哐,有人轻声敲门。

吴念梅急忙用纸巾揩去泪,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痛苦的模样,哪怕是下属。

酒店营业时间,经常有客人拜访,她匆忙地补一下妆朝脸上扑些脂粉类,说:“请进!”

“老同学,见你和晋见皇帝似的。”高翔进屋就抱怨,“保安、助理几道阻挡、盘查……”

“是嘛,”吴念梅笑笑,说,“他们胆子太大了,连刑警队长也敢……”

“说明吴老板不简单哪。”

“你就往死里表扬我吧,”吴念梅说,时间已接近11点,她邀请道:“今天一起吃饭吧!”

“好啊,正愁中午没饭局呢。”

第418章私宅偷拍

吴念梅绰起电话,“喂,邓冰,我中午有客人,通知大堂把浓蜜意给我留下……鲜花?要的要的。好,好!”

高翔猜不出她说的浓蜜意指的是什么?

是一道菜吗?他问:“浓蜜意是?”

“看来你很少光临本店。”吴念梅说,“二层是女大世界,包厢的名字有白领族、粉领族、浪漫温馨、亮丽影……”

“哦,够浪漫的。”高翔赞叹道。他今天登门,并非闲着无事,是来打探下肖经天调查韦耀文的况,“那件事……”

“到浓蜜意,我们边吃边谈。”她起,他们的午餐提前开始了。

梅园酒店二层装修得如同精美女杂志的封面,到处是鲜花和绰约的丽人影,浓蜜意包厢的对开门,从两张相吻的嘴唇中间分开,尽管那唇抽象,但十分煽与人。

“怎么样?”进入浓蜜意,她问。

“优雅,个。”

“时尚、超美。”她补充道。在他落座后,说,“专门为人们设计的,每年的人节,这里爆满。”

他想像得到,这里的确是人们的好去处。

“吃点什么?”她将菜谱推给他。

“随便。”他说。

“荤点素点?”她问他时,忽然想起什么,嘿嘿笑起来,说,“你吃红烧,你为此特溜须女生。”

“那是哪百年的事,”他朝自己的腹部比划,意思说肚子大,很胖,不能再增加脂肪了。

她的声音变得严肃,说,“肖经天发现了他们幽会,不,同居的地方。”

“在哪里?”

“他暂不肯告诉我。”她见他投来探究的目光,说,“也许是私人侦探的规则,没有完全结果前,不告诉我。”

紫裙子桑拿按摩院的封闭间专为有特殊要求的客人准备的房间里,韦耀文和杨行澜正在上接受小姐按摩。

尽管韦耀文在杨行澜面前什么都放得开,但今天因心里有事儿绪不佳,显得很呆板。

“行澜,我把她打了。”韦耀文说。

“哪个?”

“她”

昨夜,韦耀文回家很晚,见吴念梅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看书。她在等他,刚洗完澡,头发湿湿的,上喷了香水,耳坠、项链什么全摘掉,这是他们生活秘事中的一个细节。

他只瞟了她一眼,确切说在她洋葱般白嫩的玉脖处片刻停留,这是他目光发直的地方。

“你好像对我彻底失去兴趣。”

“怎会呢!”他极力否认,“比以前不那么频繁而已。”

冷言冷语一些时候,韦耀文说他困了,一个人进卧室去。显然,吴念梅渴望的事今夜不会发生。

她走进卧室,他正脱下长裤,内裤一种陌生的颜色吸引她的双眼。

“你没完没了地欺骗我!”她愤怒了,斥责道:“韦耀文,你到底要欺骗我多久才罢休?”

“我做错了什么?”

“装,你装。”

“无端你发哪般火呢?”

“我无端,我无端。”她气昂昂地到他腿前,扯下衬裤,抖在他的面前,“穿着别人的内裤,还不认账。”

卧室的火药味渐浓,夫妻战争随即开始。

韦耀文经受不住妻子揭疮疤、捅疼处,恼羞成怒,扬手给她一记耳光……

“她说她不会放过我。”韦耀文对杨行澜说,“你不了解她,绝非等闲之辈,是不达到目的不罢休,难缠的主呵!”

“想不想彻底摆脱她?”杨行澜试探着问。

“可不那么容易。”

“简单,刀切豆腐般的容易。”杨行澜的眼里闪烁着凶狠,只要韦耀文点头,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韦耀文闭着双眼,许久没吭声。

刑警走访西江瓦罐餐馆,老板娘一看死者照片,说:“我认得,他是我们这清洁工郭先容的丈夫,叫什么彪。”

“她人呢?”高峰问。

“回老家隆兴镇了。”老板娘介绍说,郭先容是外乡来云州打工的女人,生活很困难,餐馆需要强力壮的男清洁工,她材矮小单单薄薄,怎干得了又脏又重的活儿。

可她人很刚强,我十分同她,让她力所能及,能干多少就干多少。她在这里只做了两个月,便走了。

高峰率两名刑警赶往隆兴镇。

“老师傅,镇派出所在什么地方?”高峰向一位蹬人力车的中年人打听路。

“王家铁匠炉后面。”中年人朝远处指了指。

王家铁匠炉是遥远年代里一家铁匠铺的名字,几十年前,风匣的呼哒声和锤子砸铁钻的声音,一定响彻整条街。

他们又问了个人,才看见王家铁匠炉那个已改为食杂店的老房子,然后找到了派出所。

“邹文彪。”刘所长看着“无名照片”说,“没错,就是他。”

死者叫邹文彪,是隆兴镇居民,无业,家有病恹恹的母亲,妻子叫郭先容,有一女儿。他原当小扛装卸、搬运工,后到什么地方学了半年武功,是镇上有名的“打手”。因帮人打架受过公安部门几次处罚。

游手好闲的邹文彪不再管家,全家人的生活全靠妻子郭先容在马路边摆卖菜小摊维持,实在维持不下去,郭先容跑到云州市去打工,想挣钱养家糊口。

谁料,她刚在老瓦罐打工,闲逛到本市的邹文彪隔三差五跑去朝她要钱,因此她不得不辞掉清洁工,回到隆兴镇。

在一家破烂不堪的房舍里找到了郭先容,她一见照片便嚎啕大哭起来,死者正是她的丈夫邹文彪。

这是真正一贫如洗的家,唯一的电器收音机被躯体枯干的老太太贴在耳朵上……

高峰把兜里带的500块钱放在老太太边,对郭先容说:“和我们去云州看看他吧。”

一路上,郭先容落泪不停。

锦城3号别墅确定为韦耀文同兰淑琼幽会的地方后,肖经天考虑下一步该如何进入3号别墅里,偷拍到他们两人的“上戏”,只有采用偷拍。

在云州最早使用偷拍的正是韦耀文领导下的药品使用调查部,作为跟踪调查的首选手段偷偷摸摸地使用,周二保参与其中,二人有着神秘的关系。

肖经天的事务调查所成立后,购置了几钢笔式偷拍机,配备给手下几位探员。

最近,他淘汰了钢笔式的偷拍机,换上了新进的针孔式的偷拍机,这种可按装在现场偷拍的设备,摄像头与机分离,因此更灵活……

但也有个问题,必须潜入到偷拍的现场,安装好隐蔽摄像头。一般的况,得有内线配合,例如保姆佣人之类。

然而,3号别墅只韦耀文和兰淑琼两人,平素铁锁把门,没有什么内线可利用。

别墅大部分时间空闲,幽会者除幽会时,都不住在这里,进入3号别墅机会倒是多多。

肖经天思考再三,决定采用潜入方式,将隐蔽摄像头安装在别墅的角落里,对着、卫生间、衣厨……多角度偷拍他们的绝对**场面。

肖经天换了一辆车,开着帕萨特在锦城大门的对过街边停靠,已有几辆车停在那里,混在其中不会被人注意。

透过车窗,他观察着大门的保安,两个人值班,一个人站在铁门中,另一个在门卫值班室内像似在看报纸。

来往车辆行人必须经过此门,保安很负责任,检查很严格,陌生人很难进入。

他将目光放远一些,可见三个保安一组在别墅区内巡视。

即使混进大门,接近别墅也很难,躲开保安的视线恐怕更难。

“在保安上下功夫。”他想。

第419章小梅裁剪店

进入3号别墅,最佳方式是收买名保安,让他潜入进去,安装好隐蔽摄像头……

他们月薪只有1000元,如果出重金,这些大都来自乡下的孩子,极容易拉拢。当然最最理想的人选是从锦城保安中物色。

他一边观察锦城内的况,一边琢磨怎样找到合适的保安,公开去保安公司打听这里的保安人员,会引起怀疑,极易暴露意图,那怎么办呢?

这时,一个高个儿保安走进门卫室,肖经天感到这个背影很熟悉。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他疾速搜索记忆,一个人从与他当刑警时接触的形形色色的人物中跳将出来,自诩为“黑色艺术家”的崔艳钢。

他是流窜本市的神偷,携款逃出云州时,被肖经天捕获。

他如何混进保安队伍的呢?

找他,就找他!肖经天下了帕萨特,径直朝锦城大门走去,被一保安拦住:“先生你找谁?”

“找一位朋友,他叫崔艳钢。”肖经天说着朝门卫室张望了一下。

“艳刚,有人找你!”保安向门卫室喊。

崔艳钢走出来,嚷着:“谁找我?”

“我。”肖经天摘下墨镜。

“噢,肖组!”崔艳钢认出当年负责他案子的肖经天组长,因此延用了几年前的称呼。

“我已不是什么肖组,现在和你一样老百姓一个。”肖经天问,“有工夫吗?我请你吃饭。”

“请我吃饭?”崔艳钢一脸惊讶,并现出几分慌张,说:“我改邪归正了,洗手不干……”

“老弟,你误会了。我们是老相识了,叙叙旧。”肖经天近乎,以打消他的疑虑,“走,我请你吃盐水鸭!”

吃盐水鸭,肖经天可不是随便说说。

他想让对方想起一件久远的旧事,最终达到某种感融汇的目的。这是件看似很普通的事,但在那特定环境里,能使人终生难忘。

在往一劳改农场押送崔艳钢的途中路经红旗镇吃午饭,坐在餐桌前,肖经天问他:“想吃什么?”

“政府给啥就吃啥呗。”崔艳钢知道自己的份囚徒,哪里有资格要求想吃什么。

“让你点你就点,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肖经天说,“到了里边儿……”

“来只盐水鸭吧!”崔艳钢点了那家小酒馆里最贵的菜。

他胃口很好,一人吃下二斤多重的鸭子。

此刻,崔艳钢的嘴里满是鸭的香味,那个他铁窗中发誓要报答的刑警一脸的善意,他绷紧的神经顿然松驰下来,说:“我告诉队长一声。”

帕萨特停在家常餐馆门前,肖经天选了一个封闭包间。

这里没什么盐水鸭,甚至连鸭子这道菜也没有。上桌的是一炖两炒一拌的四个菜,一瓶当地产的老白酒。

酒杯推换间,肖经天已听到

“收获”翅膀的抖动声音,他以大麦茶代酒,崔艳钢自己放量豪饮着。他说:“肖哥,有什么事要老弟去做,你只言语一声。”

“确实有件事……”肖经天在探听完对方的虚实后,认为十分把握的况下,才说出让他干什么。

“没问题,撬门别锁我内行……”崔艳钢拍着脯说。

“事成之后,酬金五千元。”

“见外了不是。”崔艳钢假惺惺地客气道,“为肖哥做点事,咋好收酬金呢。”

“酬金你必须收下。”肖经天看出对方假推辞,也没再深入这个话题,倒是安装隐蔽摄像头需要一些技术,必须教给他,问:“明天有空吗?”

“明天我白班,后天吧!”

“后天你到南湖公园,我接你。”

一记耳光将夫妻已经出现裂缝的生活,撕开更大的口子。

面对可能破碎的家庭,吴念梅没如何的悲痛和绝望,她开始沉湎在往事的回忆之中,一点一滴地履历似的回想,但也绝非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

从沿海归来的吴念梅开家小梅裁剪店,早已引起一双眼睛的凝视,它聚焦吴念梅肩搭皮尺在工作台前忙碌的倩影。

他就是回药业集团行政办公室主任杨行澜,曾经在云黄开赌场的出名人物,与韦耀文合作,摇一变成重要员工,这位命中注定要改变吴念梅命运的人,突然出现。

那次见面是在一个下午。

“这是我的名片。”杨行澜递上名片,用他老一近乎,“哦,小梅裁剪店,全市很有名气。”

“对不起我们不需要什么新药。”吴念梅看清名片上印着:云州回药业集团行政办公室主任杨行澜。

她以为他来推销药品。

“其实你误会了,我不是来卖什么新药。”杨行澜说明来意,“药业集团公司要做一批服装,218人,我们初步选了两家裁剪店金剪刀、俏佳人,有人推荐你们小梅,我过来看看。”

这是找上门来的大买卖,一次裁做218服装,又是很有经济实力的回药业集团,千载难逢。

她怎能放过这个商机?

“杨主任,我们边喝茶边谈,去夜朦胧吧。”她朝街对过指了指。

顺着吴念梅手指的方向,杨行澜目光落在红灯笼婚庆公司旁的夜朦胧茶吧,他欣然同意。

谈话很投机,双方在服装款式、用料、价格上没什么异议。最后杨行澜说:“竟争嘛,那两家也不会放弃的,因此你心里有个准备。”

吴念梅听出弦外之音,如今具体办事人中介、联络者都要有好处的。

她说:“事成之后,杨主任不能白辛苦的,每服装给你提成40元。”

“哎哎,”他摆摆手,“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这批活儿我说了不算,只负责联系,说白了受领导派遣,跑跑腿,当然,我的话可作为领导的参考。”他故意停顿一下,观察她的表,或是给她个插话表态的机会。

“我和你们公司领导不熟,还请杨主任帮忙打通。费用我来出。”她说。

“我们韦总,韦耀文总经理很廉洁的,”杨行澜吹嘘起韦耀文来,并非向她宣传他形象如何高大,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真实目的,此时她丝毫未察觉。

“如此说来,我成功的希望很小。”

“那倒不是。”杨行澜觉得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继续按自己的计划同她谈下去,“你喜欢聊天吗?”

“聊天?”

“韦总最大的好是喝茶聊天。我提议你同他聊一聊,俗话说得好,人怕见面,什么事面对面,不成也成了。”

“只是……他肯不肯赏光。”她说。

吴念梅不知不觉走近了饵,那只藏匿在鲜活饵里的锋利钩子,已经做好等她去咬的准备。

杨行澜满心欢喜,他尽量控制自己不让喜悦爬到脸上来。他说:“没问题,韦总平易近人,请他的事包在我上。”

“选个好地方,金玫瑰大酒店一楼茶吧很档次。”她以征询的口吻说。他没表态,她以为他不满意这个地方,又说:“腾龙大厦怎样?”

“我觉得这里就满好的。”

“不行,不行,请韦总喝茶,怎可以在这样无名小店。”她反对,“杨主任你去过的地方多,茶吧你帮我选选。”

“听我的,就在这里,夜朦胧,鸟朦胧,很有趣的。”杨行澜坚持,并道出足以说服她的理由,“韦总特喜欢小茶吧,尤其是旧时代悬壶做招幌那种茶馆,听说书人来段‘三国’……”

“韦总多大年纪,喜欢这些古董?”

“46岁,他正研究济北民俗……”杨行澜的两片嘴唇金属一般,咔咔地说着,韦总在吴念梅心坎里活灵活现起来,见一见他,聊一聊,倒是件不错的事。

“夜朦胧周末有演出。”她说,“你看韦总……”

“时间确定了我通知你。”杨行澜说,他准备离开,“公司有点事,我得走了,谢谢你的款待。”

“谢谢主任才对呀!”吴念梅送他出来。

等待,一个周末过去,又一个周末过去,吴念梅依稀感到此事没戏了。

给杨行澜打了两次电话,他说韦总特忙,应酬时间排得满满的,只好等下个周末。

“他答应没?”她最最担心的是韦耀文能否同意来夜朦胧,来与不来,也决定是否做这批服装。

“韦总答应了,表示一定赴约。”杨行澜电话里说,他要给她一颗定心丸吃。

事实上,一直拖着不见她,也是他的主意。见到小梅裁剪店女老板吴念梅后,杨行澜惊羡她美貌的同时,觉得更深一步密切韦总的机会来了。

近,韦耀文不止一次向他流露,他实在厌倦他们的婚姻,妻子姚慧才四十五六就绝了经。

他说:“核桃脸规定我们一个月一次。”他向心腹杨行澜暗示,让他帮找一个秘密人。

杨行澜很理解韦总,社会地位架差他上不着天,下不落地,他无法抛弃原配,背负陈世美的臭名,那还咋在云州混?

韦耀文听杨行澜介绍后,令他怦然心动,他有些急不可待。

杨行澜却说让她等待,等待中那盼望会更强烈,就是要造成这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效果。

他对她说,“你别着急,韦总很讲究的,答应的事决不会变。”

第三个周末来临,吴念梅接到杨行澜的通知,韦总周六下午3点到夜朦胧茶吧。

她听后高兴得差点跳将起来。鬼使神差地在那个中午到一家洗浴中心洗个澡。

夜朦胧的一间小室里,杨行澜坐了一会儿,便借口有事提前离开了,只剩下韦耀文和吴念梅两个人。他们的话题已偏离服装制作很远。

他见到她那一刻起,便心旌摇曳。心想:她提出任何事都答应,只要她高兴。

服装的事他拍了板,由吴念梅来做。

他心急火燎地翻过服装这一页,显然是排除一切芜杂,把世界缩小成两人的小天地。

第420章 火煨肥羊

市刑警支队办公室接待一位特殊的来访者,市中心医院院长鲁正朗的前妻陈涓,她人50多岁,穿戴却让刑警感到不太舒服。

支队长高峰阅读来访者外貌后,给她倒了杯水,问:“您有什么事?”

“阮培成的案子破没?”陈涓问了一个刑警们没有想到她会问的问题,鬼才会把她的来访和尚未破获的血案联系在一起。

“正在侦破之中。”高峰使用极标准的回答媒体提问的辞令。昨天他就是这样答《云州报》记者问的。

没弄清陈涓世、来此目的之前,如此回答较比稳妥。他反问:“有什么问题吗?”

陈涓藕样的十指交叉,咔嘣嘣地折了折,说:“有一个人肯定知道案。”

“谁?”

“我前夫的‘二’。”陈涓说。

她向刑警们讲她的推测:鲁正朗的二曾和阮培成好过,说不准她设计杀了阮培成。

倘若陈涓精神没毛病,或不是因那个“二”夺走她的丈夫使她有意栽脏陷害的话,这无疑是条重大线索。

血案侦破工作徘徊当口,鲁正朗同阮培成争夺女人的线索,也许能使案子峰回路转。

“她叫什么名字?”

“舒婷。”

舒婷?高峰思忖,他想起高翔说起舒婷这个名字,她是去年平安夜坠楼死者之一舒月的妹妹,在多斯酒店当服务员。

他见陈涓说了这些再不想说什么,无论如何得多从她嘴里掏些况,特别是有关她的前夫鲁正朗的一些况。

他问:“你前夫与阮培成个人关系如何,有过节儿和磨擦吗?”

“我们是aa制夫妻。”陈涓道出夫妻生活内幕,让刑警们刮目相看了,穿戴如此俗气、忸怩作态,家庭生活竟有些现代西方化的味道。

她说:“工资各拿各的,吃穿各花各的,甚至人……”

如此解释aa制,差点让在场的刑警笑出声来。实际况若如她所说的话,鲁正朗在单位的事她所知甚少,或干脆不知,很难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你是怎么知道鲁正朗的‘二’和阮培成好过?”高峰问她。

“私人侦探调查的。”陈涓说,“我曾雇用过东坡事务调查所的肖经天……”

“矫揉造作!”在陈涓离开后,刑警廖雄说,“她要是倒退回去30年,嘿,肯定是干那个的。”

高峰白了部下一眼,责备他的话咽在肚子里,他说:“我们应该好好感谢这个女人,她带给我们一条重要信息,阮培成之死,可能与鲁正朗有关。调查鲁正朗!”

“那个‘二’舒婷呢?”

“让高翔去查,他前不久接触过她。”高峰吩咐廖雄,“你打他手机,叫他和雄伟回队来。”

高翔接到刑警廖雄电话时,他和胡雄伟正在去往市中心医院的路上。

他们打算今天同郑写意正面接触,前天他们获一重要线索,姚慧死亡前郑写意并不熟悉韦耀文,而她死后韦耀文突然与郑写意成为至交,并把他的女儿郑桃子调进回药业集团公司,找郑桃子时她无意之中流露出这些事来。

“高队,”刑警廖雄电话里说,“高支队让你回来一趟,马上。”

高翔对驾车的胡雄伟说:“调头,回队。”

“医院?”胡雄伟问,“不去找郑写意?”

“改吧。”高翔说,“对他要火,记得一位作家有篇小说的题目,叫‘火煨肥羊’,郑写意这只肥羊,也要火来弄熟。”

回到队里,高峰把刚才陈涓来访之事述说一遍。

“舒婷给鲁正朗当过‘二’?”胡雄伟很是震惊,他心中如薄云一样美好的东西正被吹散。

“不仅是鲁正朗的‘二’,而且还是阮培成的前任人,恰恰是这种三角关系,露出鲁正朗和阮培成两人矛盾的端倪儿。”高峰说,“进一步讲,他们之间为,可能产生仇恨……”

“高支队的意思是鲁正朗有杀阮培成的可能?”胡雄伟问。

“我们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此种论断,但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怎样就一定要弄清。”高峰对高翔说,“陈涓提到她曾雇用私人侦探调查出舒婷做‘二’实的,想必那位私人侦探一定知道更多舒婷的况。”

“肖经天!”高翔想到是他了。

“对,就是他。”高峰说,“找他了解况并非是件易事,原因大家都很清梦,他愤然离开刑警支队,我想他今天仍然恨我这个支队长,恨屋及乌,说不定恨大家呢!因此,想得到肖经天配合是个难题。高翔,你看呢?”

高翔一时也说不准肖经天是怎样的态度,尽管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肖经天。由于很长时间没有接触,他离开警队两人几乎没面对面交谈过。

有那么几次碰到一起,简单地打声招呼,而后各做各的事。

他说;“不妨接触他一下,也许他不那么狭隘。”

“思来想去,找他的最佳人选,非高翔你莫属。”高峰道出找高翔回来的真正目的,他说,“你要是问不出来什么,恐怕别人更问不出来了。”

“我试试看吧。”高翔答应下来,他抬眼见胡雄伟正望着自己,就说,“和我一起去吧!”

“还是你自己去的好……”高峰说,“雄伟和廖雄去找舒婷,寻找些线索。”

“没问题吧?”高峰注意到胡雄伟脸上乌云翻滚,仿佛听见雷鸣电闪的声音,为什么?

“哦,没问题。”胡雄伟从支队长的眼神里看出自己在同事面前是何种模样,掩饰一下内心的真实很必要。

他拿起杯子走向矿泉水壶,指示灯显示正在加,等待水开的时间里,他极力调整好心态。端着开水重新回到座位时,基本恢复了常态。

“廖雄你快些进入况,雄伟他们手头还有案子。”高峰嘱咐刑警廖雄,然后对胡雄伟说,“你带廖雄找到舒婷后,尽快撤出来,回到高翔边去。”

刑警们领了自己的任务,各自分头行动。

“高队,车子?”胡雄伟拿出车钥匙,问。

“你开去吧,我再找辆车。”高翔说,“多斯酒店路远的。”

高峰说:“开我的车去吧。”

肖经天可不是那么好找,高翔找了一个上午,未抓住他的影子。

打他的手机,手机呼叫转移了,始终没有回机。他又给他发了短信,最终还是没找到他。

时间已近中午,他决定回家吃午饭。

他进屋后发现气氛不对,韩露嘴撅老高,头转向一边;与她同坐一张沙发上的韩梦,脸上也晴转多云。

“姐夫。”韩梦打了极简短的招呼后,垂头丧气地坐在一边。

“怎么,像发生战争似的。”高翔猜到姐妹间肯定爆发了战争,唇枪舌剑,或是冷战。

他想从中调解,便道:“我请你们吃飘香水煮鱼怎么样?”

“你和梦去吧!”韩露微撩下眼皮,淡淡地说。

“过这个村,可就没这店了。”高翔知道她们姐妹顶吃水煮鱼,故意惑她们,“天涯海角餐馆,用草鱼做水煮鱼……”

“走吧,姐。”韩梦经不住水煮草鱼的惑,拉姐姐的胳膊,说,“姐夫好不容易做把东,大吃他一顿。”

高翔瞧着韩露,她觉得丈夫很真心的,便起去卧室,换了出门的衣服。

半小时后,他们三人坐在天涯海角餐馆的桌子前,水煮鱼点了,韩梦又毫不客气地点了香辣馋嘴蛙。

韩梦去洗手间,妻子对他说:“气死我啦。”

“因为什么?”高翔问。

“不让她去找肖经天,她偏去。”妻子气未消尽,她的话依然有火药味,“见了怎样,人家几年一贯制的说法,他不能娶她。回来就哭天抹泪的。”

“梦太痴。”

“搁你也得痴。”妻子道出件使他大为错愕的事,“她给了他……”

“啊,什么时候的事?”

“18岁那年。”

韩梦18岁以相许,高翔计算一下,是她高三的时候。

几年过去,她仍恋着他,去找他正说明了这一点。

他们的话题戛然而止,韩梦回到餐桌前,冷水冲洗,使她脸颊呈健康的绯红颜色。

她对高翔说:“姐夫,你应该去趟男洗手间,方才我闻到从那儿飘出的香味,有人在吸吗啡。”

“警校门还未出,就……”韩露抱怨妹妹,说她染上了警察常常带着怀疑的眼光看事物的毛病,此话连高翔也给捎带上了:“下辈子做女人,决不嫁给警察,疑神疑鬼的太闹心。”

第421章 各有秘密

高翔想起去洗手间探个虚实,逮住个大烟鬼,才能证明韩梦没有错。

就在这当口,两名便衣已押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走出洗手间。其中一个警察还扬扬手,向高翔打招呼,他也扬扬手臂,用胳脯代替了语言交流。

“姐你见到了吧,吸毒者。”韩梦得理似的对姐姐说,“老师课堂上讲吗啡……”

“算你蒙对喽。”在韩露的眼里妹妹总是长不大的小女孩,她的行为充满玩耍的味道。

这是姐妹俩年龄差所致,她长妹妹12岁,即同一个属相,却大了一轮。

香辣馋嘴蛙先端上桌,韩梦在姐姐、准姐夫面前,十分随便,脱掉外罩搭在椅背上,又撸了撸袖子,拉开大吃的架势。

姐姐瞪她一眼,浅浅的责备道:“啥时能懂点规矩。”

韩梦可不在乎姐姐怎样说她,甚至是骂她,自己喜欢的东西摆在面前,吃,一切烦恼都被食物的香味驱赶掉。

她夹块蛙腿放到姐姐的碟子里,说:“你吃的,姐,开始战斗哇!”

高翔目睹妻妹横扫、席卷香辣馋嘴蛙的场面,心里油然生出感慨:新一代人活得越来越单纯了,是福是祸呢?

水煮鱼上桌时,韩梦消灭掉大半盘香辣馋嘴蛙,一瓶扎啤也见了底,酒使她的脸似三月桃花般地彪烂美丽。

韩梦像时下许多女孩一样,什么事都不会在心里停留太久,甜蜜和痛苦亦如此,这样的生活态度也免得背负什么,也不会活得太累太累。

“准姐夫,小妹敬你一杯!”韩梦举杯道。

高翔朝她的眸子望进去,窥其心房,那里如纯净的蓝天,没一片云。

她朝他尚未端起的杯子撞了一下,端起来自己先一饮而尽,啊呀,一大杯扎啤。

相形之下,韩露的心里硝烟还未散尽,暮雾般地缠绕,她仍然想着妹妹的事。

人家自己都不在乎,她还在乎;人家撇在一旁的担子,她主动拣起压在肩上。

“姐,也敬你一杯,祝你越来越年轻漂亮!”韩梦这次没抢先喝酒,等待姐姐端起杯,见她先呷了一小口,才说:“不行,大点口,”她用手横在杯子腰部,“至少这些,一半!”

喝酒,尤其喝啤酒,韩露不是强项,高兴了,她倒能喝几两白酒。

瞧小妹高兴的样子,她不忍心扫她的酒兴,端杯,按妹妹说的标准,咕嘟灌下去。

“喂,有电话啦!”高翔的手机振铃方式是最近较流行的用小女孩声音提示。

他望眼屏幕,是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他接电话:“是我。”

“短信我阅读了,我们在哪见面?”对方问。

“老地方吧!”高翔说。

“高翔,你?”韩露看出高翔要中途退场了,虽然这是常事,但今天她要挽留他,一大盆水煮鱼片刚上桌,她们俩怎吃得下。

她说,“吃完再走嘛!”

“对不起,二位女士。”高翔说,“这是一次很重要的约会。”

“男生女生?”韩梦幽默地问。

“暂时保密。”高翔用某个小品演员的一句台词说,“你们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老地方是一家小酒馆,以酱大骨头为特色。

他的独特风味酱大骨头手艺传了下来,用十几种药材烀出的大骨头香飘云州,名噪云州。

过去,他们经常光顾此店,高翔和肖经天一替一地轮流请客,一盘大骨头10元钱,外加两个小凉盘和一瓶老白酒,20元钱两人吃得很好。

那是段两人都难忘的时光,友谊如丝如缕地连结,牢不可破。

直到现在,他们俩谁也说不清楚从何时开始,是什么东西割断了多年的友。

两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谁也没叫住谁,彼此感到越走越远,今生今世恐难再走到一起。

开车去老地方的路上,高翔想到肖经天的失职在北大桥使重要嫌疑女犯姗姗逃脱,警方追踪她3年,仍没找到她。

姗姗就是命案嫌疑人富豪彭祝富的后妻,高翔曾因她涉案调查过她,后来放走消失一段时间,再换份从事贩卖毒品勾当。。。

她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尽管怀疑肖经天与那个女犯有什么瓜葛,但听见辘轳把响,却找不到井眼儿在啥地方。

肖经天提前赶到老地方,因此,高翔刚落座,大骨头便端上来,都开车来的,他们没要酒。

“经天,我们许久没到这里来了。”

“是的,三年多我没来一次。”肖经天将几根塑料细管递给他,说起陈年旧月里的一件事,“记得你第一次啃大骨头说的那句成语吧?”

“敲骨吸髓!”高翔也想起了那件事,啃净大骨头上的,最后一道程序是将塑料吸管探入骨头里吸出骨髓。

半盘大骨头啃完,高翔还只字未提来意。

倒是肖经天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调侃的语言问道:“找我不是来忆苦思甜吧?”

高翔笑笑,滋地吸干一截棒骨里的髓液,说:“你是不是受雇调查一个叫舒婷的女人?”

“一年前,调查过。”肖经天不否认。

“我来请你帮忙,是这样……”高翔说明来意,“能和我谈谈舒婷吗?”

肖经天的目光在手间的大骨头上徘徊,显然他很犹豫。

回答不仅仅是警方的问题,这里有很大高翔的成分。可以说他们分手后,他首次求他,满心地对原单位的不满意,但面对昔搭档,幽怨显得苍白无力了。

他问:“此事真的很重要?”

高翔凝视他,说:“关系到一桩命案。”

在老地方酒馆,肖经天向高翔叙述了他受鲁正朗前妻陈涓的雇用,调查鲁正朗的“二”舒婷的全过程

舒婷成为阮培成的人,倒不是因为她的堕落,而是一次妇科病检查。

市中心医院妇科多数为女大夫,像阮培成这样的男大夫很少出诊,但他是有名的不育症治疗专家,在云州,乃至全东北都很有名气。

舒婷觉得下不舒服看了几次妇科,打针了吃药了,仍不见效。

“请阮教授看看吧!”妇科大夫建议。

“他是男医生。”舒婷对让男医生检查自己体,顾虑重重,长到21岁,还没让一个男人瞧它接触它。

“照你的观念,男的生病,女医生就不能看吗?”女大夫开导她。最终打消舒婷顾虑还是女大夫的话,“你如果不想治疗的话,就别去找阮教授。”

第一次检查结束,阮培成给她开了注的药,并叮嘱:七天后再做一次检查。

专家就是专家,注到第四天,明显见好。

第七天,她敲开阮教授的门,这次没有妇科主任陪同。检查开始,她偷看一眼阮培成,一丝很亮的涎水从他嘴角蜘蛛吐丝般地牵下。

“鲁正朗如何夺了阮培成之,不属我调查的范围。”肖经天说,“舒婷成了‘二’,住在鲁正朗特为她租的房子里……陈涓同丈夫离了婚,不知为什么舒婷也不再给鲁正朗当‘二’,原因我不清梦。”

他们的谈话结束,一起走出老地方酒馆。

临分手前,肖经天问:“梦常去你家吗?”

“嗯!”高翔尚没琢磨透他问话的含义,肖经天已开着自己的车走了。

吴念梅拨了个她昨夜反复想的电话号码,明知拨此电话号码将会发生什么。

“大富豪酒店,2022房间。”韦耀文的声音因激动而发颤,她在电话这端听得一清二楚。

她放下电话,心狂跳不已。一个美好的声音呼唤她,一件美妙的事等待她去做。

大富豪酒店,2022谐音的房间,一场死去活来的故事发生,无结局。

她说:“我离不开你了。”

他说:“我也是!”

他讲了他的婚姻和事业,称他的事业起步是岳父相助,省略他与弟弟韦耀武曾经混社会的斑斑劣迹。。。

“结婚后我才发现,她皮肤很糙,并有鳞状样的皮……”韦耀文说出他的感觉。

皮肤细瓷似的吴念梅把柔如水豆腐的双臂伸向他,意绵绵地说:“我给你补偿……”

此时吴念梅并不知晓他就是仇敌韦耀武的亲哥哥。

第422章 窥见秘约

韩梦望着窗外,一棵老树的梢头现出隐隐绿色。

她望着,觉得缺少点什么,清晰展现眼前的是两年前的那个雨的下午。

浓咖啡屋靠窗的桌子旁,肖经天默默地坐着,望着棚顶,有无数光束闪烁。

她开口道:“彻底了吗?”

“我也不愿这样的结局。”他的声音很低,目光仍然没收回。

悠长的一声叹息后,她说:“我并不后悔自己的轻率……”她将目光从一张稔熟的脸上移开,声音有些颤抖。

深陷席梦思里的18岁的女孩,露出羞的处女神,羞涩地用枕巾盖着脸蛋,双手紧紧地抻拽。

他想揭开遮挡,去欣赏那双令自己难以抗拒的眼睛。

“别,人家不好意思。”她喃喃地说。

暴风骤雨席卷宾馆客房的席梦思后,她才让枕巾滑向一旁。

她说:“我就是想哭。”

“我已不是那个单纯的高中生,请你想想我的感。”她回过脸,警校校徽在前闪光。

“大一?你大一啦。”他嘟哝了一句,同她对接了目光。

“我们第一次……似乎太早太早。”她说,“没熟的杏子就摘了、就吃了,结果必然很酸很涩。”

“我真的对不起你。”

“如果你真的这样想,就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她望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肖经天不能道出实,对韩梦的,隐匿了,确切说被遮盖、埋葬了。

她不可能知道他所经历和正经历的一切,尽管她迫切想知道,他瞅着她的眼睛,那是一双被绝抛弃的目光,充满迷惑和怨愤。

在僻巷这个浓咖啡屋,肖经天与叫韩梦的大一学生告别,也就是一个未来的警察同一个刚退出警察队伍的人分手。

那一刻,咖啡很苦很苦,加糖了,依然苦。

苦一直折磨她,使她常反省自己,哪儿做错了?

以相许,为了,她始终无怨无悔。两年后,她重来浓咖啡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韩梦觉出凉丝丝的东西正通过自己的脸颊……

一双注视她许久的眼睛里充满惊异,待她稍平静些鼻尖上最后一滴亮晶晶的东西落下,才走近她。问道:“需要帮助吗?你已在这儿坐了一个下午了。”

“谢谢,”她向老板表示感谢,准备离开咖啡屋,刚站起来,她旋即又坐下了,对老板说:“请上壶咖啡。”

韩梦在站起时,朝窗外瞅一眼,赫然见到肖经天正从一辆轿车上下来,接着便是一位漂亮的女人。

吴念梅她不认识,如果现在出去,正与他们撞个正着,她不想这样做。

好在她所在的座位是个拐角,有一道塑料竹帘装饰屏风般地遮挡,倘若不刻意看,很难发现她。

肖经天是应吴念梅之约到浓咖啡屋的,内容仍然是调查韦耀文的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呷口咖啡,说。

“可我真的受不了,要疯啦!”她没掩饰迫不及待的心,“我想在我们结婚两周年纪念前作出是聚是散的决定。但是,我必须有充分的理由。”

“你要有耐心,证据的获得需要时间,时间。”他用勺子搅咖啡,慢悠悠地搅动,她竟理解为他有勒索的动机,早一天获得丈夫与兰淑琼的幽会照片,她愿接受勒索。于是,她说:“我愿加些钱……”

“不是钱的问题。”他摆下手,她才将拉开一半的坤包重新拉好。

他说,“我正想办法在他们的卧室安装录像设备……”

“录像?”

“对,他们上的录像。”

这就完全超出了吴念梅的想像。偷拍到丈夫偷的照片,她认为是最最有力的证据。

假如能录像……她看他的眼神儿是自信的,相信他能拍到录像。

肖经天端详旁绿色假植物竹子,他见到稍远的一个图案和颜色都很显眼的背影,大约是一个背部的三分之一。但他确定是位女。听到吴念梅的说话声,他将目光收回到咖啡杯子上。

他继续回答她方才的问话:“怎样偷拍,属我们行业机密,恕我不能奉告。”

他们又喝了壶咖啡,一个供顾客选择可撂下或不撂下的布帘子垂落下来,隔绝了目光。

拐角处桌旁的韩梦,开始怀疑布帘子里边有谋的事件发生。

“走吗?”韩梦问自己。从藏的角落走出,就有让他们撞见的危险,坐下去,直至他们离开。

“他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故意用帘子营造了一个空间安全环境,可放心大胆地做些避人眼目的事……”她开始觉察自己面部表的变化。

布帘子内,近一个小时,肖经天和吴念梅就是在韩梦的种种猜测中走出浓咖啡屋。

韩梦将体从蜷缩中舒展一下,离开浓咖啡屋的步子很沉,她回头望眼仍在夕阳血浴的地方。

高勋局长正看一封由省信访部门转来的上诉信,指示公安局对其侦查。

信的内容是这样:……我是桂花镇的一名中学教师名叫彭继生,父亲彭保国2002年患心脏病住进云州市中心

医院治疗,诊断为心梗,后实行了心脏手术。虽然父亲保住命,可是一直感到心脏不适。市中心医院对他进行诊察,也未说出子午卯酉。见老父受病痛折磨,我带他去京城,经首都一家大医院专家检查,认为所用心脏导管可能有问题,但是难以确定。

父亲整呻吟不止,我心如刀绞,多次找鲁正朗院长和主治医生郑写意,他们带搭不理,否认心脏导管有问题。在万般无奈的况下,我花钱雇用私人侦探对此事进行调查,结果发现,市中心医院重复使用心脏导管。

我父亲使用的导管很可能就是这种二次利用的导管,而我们花的却是新导管的钱。花钱多少我们认了,但父亲的病令我们担忧,希望有关部门弄清心脏导管的真相……

放下这封信,高勋略微思索了一阵。怎样处理此事?目前立案侦查尚不成熟,只是患者家属的一封信,没任何证据。但警方不能冷漠视之,要管,要弄清事实真相。

“高峰嘛,”高勋绰起电话,“你和高翔一起来我办公室。”

几分钟后,高峰一个人进来,高勋朝他后看,问:“高翔呢?”

“有人找他。”高峰见高局长疑惑,进一步说明:“舒婷要求见他,说谈个要紧的事。”

“舒婷?”

“阮培成案子涉及的重要女人……”

“是不是陈涓说的她前夫的‘二’?”高勋问。

“正是她。”高峰说,“舒婷曾经是鲁正朗的‘二’,现在他们已分了手。高局,舒婷还是死者阮培成的人,我觉得阮的人成为卢的‘二’过程有必要查清,说不准可获得阮培成被杀案的蛛丝马迹。”

高勋悠然又惬意地点燃支香烟,然后将香烟盒推给高峰,他没客气抽出一支,说:“高翔说接触舒婷,发觉她与阮培成的关系非同寻常,谈到鲁正朗则三缄其口,讳莫如深、小心翼翼……今天主动找高翔,不会是贸然站出来,讲出什么内幕吧!”

“陈涓、舒婷这两个女人的线索要紧紧抓住……”高勋讲了些自己的想法,具体怎样做,由负责此案的刑警支队长高峰去安排,他决不干涉。

他将燃到滤嘴的香烟头捻灭在玻璃烟灰缸里,说:“我这有封至上而下批转的群众的来信,你先看看吧,然后我们再研究。”

高峰看信。

高勋揪掉窗台上的一品红的一片黄叶子,朝远处眺望……

第423章 故人出场

回到办公桌前的高勋眉头紧锁,堕落的天使比魔鬼更可怕!

“你们警队研究一下,派人调查心脏导管的使用况。”高勋表了态,他说,“先找到写信的彭继生,让他详细讲讲事的来龙去脉。”

“‘1224’坠楼案、阮培成被杀案、姚慧死亡……还有老鼠,总之,人人有任务。”高峰客观地说明刑警支队特别忙,根本抽不出警力接新的案子,除非顾此失彼,放下某个案子。

“哪个也不能放下。”高勋说,“从区分局抽掉些刑警,分担一下你们肩头的重量。对啦,省厅指示,让我们接受5个警校实习的学生,全安排在你们刑警支队。”

高峰苦笑一下,要说的话全在苦笑里了。“怎么,他们年轻,他们嫩……”

“不是高局,带新兵我们这些老刑警责无旁贷,只是,眼下一个人顶两个人用,哪有精力照料他们。”

“阿峰,你就别转弯抹角地婉言了。带好这批学生,是政治任务,必须不折不扣地完成。”高勋不想说警校学生,两周后才到云州,现在谈他们还是件遥远的事。

他岔开话题,回到今天的正题上来,他说,“信中有个值得注意的地方,彭继生说雇用了私人侦探,他怀疑医院给自己的父亲使用二次心脏导管,是私人侦探调查的结果。因此一定要找到那个私人侦探,这样接近心脏导管线索更直接些。阿峰,你想这个私人侦探会是谁?”

“在云州还会有谁?从彭继生信上的时间看,那时候全市公开挂调查所的牌子,只东坡事务调查所一家。”

“哦,还是老鼠?”受高峰话的启发,高勋想到肖经天,他说,“如果是他,我们也太有缘了,‘1224’坠楼案有他,鲁正朗的‘二’是他调查出来的,现在他正受雇吴念梅调查韦耀文,假若彭继生雇用的私人侦探是他,太巧了,我们太有缘分了。”

“估计是他。”高峰感到能查出彭继生父亲使用旧心脏导管,非他莫属。

老鼠在警方的秘密监视之中,高勋令高翔盯着肖经天这只习惯黑暗中活动的老鼠,是囿于他对本市的那个女毒贩珊珊意外潜逃的疑虑……

是肖经天押解她去看守所时半路逃脱的,从此她在云州蒸发了。

他怀疑肖经天与珊珊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可以肯定他们关系密切,只是没有拿到确凿证据。

“一定要剥开老鼠的画皮。”高勋决心已下。

他经过深思熟虑,精心安排高翔带胡雄伟跟踪调查肖经天,以便查出他与珊珊的关系,最终抓到珊珊。

两年过去,除发现肖经天接手一些私人调查外,没见他与那个神秘消失了的珊珊联系。

他两年的行踪,都在高翔、胡雄伟的监视之下。

“他隐蔽很深。”高勋慨叹,他说,“两年里我们没掌握一点珊珊的线索,也没见他与她联络。也许珊珊逃出了云州,隐匿外地,埋名潜藏。”

“我怀疑他当年放走的不是珊珊,说不准是个替,而真正的珊珊深藏不露,至今仍在云州……”高峰说。

他在两年里没获一点珊珊的线索,便开始怀疑肖经天放走的珊珊是冒牌货,是一个谋。

“老鼠还要盯下去。”高勋对高峰说,“我建议你把几个案子并在一起统筹侦破。高翔的盯鼠行动仍然秘密进行……”

云州市公安局局长室里,高勋和刚从省厅开会赶回来的唐定雄副局长及高峰对下一步破案研究到将近中午,调整了部署。

从局长室出来,高峰直接下楼没回警队,独自驾车向东关区驶去,他和高勋研究工作时接到高翔电话,说在老地方等他一起吃午饭。

吴念梅被恶梦吓醒,一大汗。

她拉开窗帘,让午间的太阳光照进来,把恶梦中那片黑暗的角落照亮,才使她缓过神来,方知是一场恶梦。

恶梦出现的是一段往事,某些细节的确曾经发生过。

她之所以害怕,是因为那个死去的人活了,眼鼻错位丑陋难看,仍然说那句话:“你害死了我!”

她想自己梦中醒来的样子必须立马恢复常态,说不定谁会进来请示工作。

中午,梅园酒店正是最繁忙的营业时间,人来人往,作为总经理,怎可一副惊惧不安的样子出现在人们面前。

此刻的阳光像一把喷洒某种药物的壶,流泻着消除恐惧细菌的药液。

赶走心里的霾晦,她陷入一片空洞。

她翻动抽屉,发现一玛瑙手链。

沉睡在抽屉里的手链突然出现,暗示了一桩往事。于是,一些旧事走进空洞。

与韦耀文相识,确切说在大富豪酒店2022房间的那次上后,她的心被偷走了,完完全全地被偷走了……

戴红贝克帽的舒婷一出现,引来无数双在温柔夜茶吧喝茶顾客的目光。

高翔已在一张桌子前等候,她径直朝他走去。

“你自己?”舒婷有某种雅致的风韵,落座后,问。

她显然在寻找另一位刑警,高翔立刻明白她的意思:胡雄伟咋没来?

她的着意打扮完全是为胡雄伟,人有时真是莫名其妙。

“他有任务,没来。”高翔说。

她调整一下神态,掩饰住淡淡的怅然。

既然他没来,算是小小的意外,这丝毫不影响她找他们的真实目的。她率直道:“我怀疑是鲁正朗杀了阮培成。”

“啊?”高翔为她的话吃惊。

“他们有仇。”

“什么仇?”

“我能理解的,也是女人对男人的理解,说白了,为抢夺人两个男人争风吃醋,殊死搏斗。”

舒婷很坦率。她向高翔叙述的往事,带着生动的感,他注意她的表,激动、奔放、冷漠、怅惘,大起大落,变化急骤。

“我是被bi)才投入到鲁正朗怀抱的。”舒婷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她与阮培成在一起很开心,相互吸引。

舒婷把人世间的事看得一碗水般地清纯、见底。

当阮培成跪在她面前哀求:“你离开我吧!”的时候,她声嘶力竭地喊出: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他说,“你真的我,就把体交给鲁正朗,同他上,不然,我的一切都毁了,救救我吧!”

说到这,舒婷接过高翔递过的纸巾擦了擦泪。

她说:“他求我的事,我会不惜一切去做的。”

高翔看到一个女孩疯狂上一个男人,为了那个男人,她什么都不顾及了。

舒婷最终离开他的原因,她对高翔说了:“并非是鲁正朗老婆陈涓发现了我们,而是,我喜欢上鲁正朗的司机。”

“你至今仍然那个司机?”

“是喜欢,仍然!”她纠正高翔的用词,强调是喜欢而不是,“我这一生不会再第二个男人。”

“我没弄懂,鲁正朗为什么要杀阮培成呢?动机是什么?”高翔问。

“阮培成像似知道鲁正朗什么事。”舒婷说,她讲她在一个夜晚,同鲁正朗的司机柯凯在郊外的车上野合,然后睡在面包车里,他们经常这样做。

柯凯也就是高翔的大学同学,曾经涉嫌一起电梯杀人案,高翔和韦紫凌当年没有证据证明他犯罪,被放过一马的侦探人才,后来打拼到鲁正朗手下,凭着过人的侦探才智成为心腹。

第424章 买凶杀凶

夜半,有一束灯光朝面包车照,柯凯摁下起的舒婷,说,“呆在车上别动。”他说完下车,朝停在近处的一辆桑塔纳轿车走去……

“从桑塔纳车走下两个人,鲁正朗旁的那个人我不认得。”舒婷说,“我摇下车窗,听不清他们三人谈什么。突然有股风刮来,断断续续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整残他不就结了。’接下去是鲁正朗的声音:‘不行,他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就坏了醋……’最后听到一个成字。”

“你怀疑那个‘成’是指阮培成?”

“确实是他,两天后阮培成被人砸死在街头。”舒婷说,“我总觉得与郊外他们三人见面有关。”

“柯凯呢?你认为他也参与了此事?”

“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可我知道他渴望做一件事废了阮培成,他透露过阮培成坏过他的事,是什么事我没弄清梦。”舒婷一副如释重负的口气,“说出这些,我心里不那么堵啦。”

他希望她说出更多的有关阮培成、鲁正朗、柯凯的内容,希望她把所知道的都讲出来。

阮培成的案子,可能由此突破,这是他的预感。

“噢,”舒婷准备结束谈话,说:“到了接班时间,我得走了。”她离开桌子,衣服上红光慢悠悠地暗淡,直至消失。

高翔拨了高峰的手机,约他到老地方小餐馆,把舒婷讲的及时告诉他。

老地方餐馆因水管子坏了歇业,他们两人重新选择一家饭馆,正值用餐高峰人很多,不便交谈,草草吃完饭往警队里赶。

车上高峰说:“高局找我们……”他把高勋同他谈话的内容转达给高翔,最后说,“种种迹象表明,阮培成的死可能与市中心医院里某件肮脏交易有关。”

“舒婷讲的证明了你推断的合理。”高翔说,车进了刑警支队的院,他的谈话中断。

高峰支队长办公室,高翔接续下车前的话,说,“她听到那句‘他把我们的事捅出去坏了醋’是什么事?一定是见不得人,违法乱纪的事。”

“是不是彭继生说的使用旧心脏导管的事呢?”高峰分析道:假若有人使用旧心脏导管,牟取暴利。为副院长的阮培成,他可能很快就发现了,他的态度是同流合污,还是坚持正义予以抵制?据我们了解的阮培成,他肯定采取后者,这就是他招之杀之祸的根源。

“舒婷说同鲁正朗那晚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子男人,”高翔语调有些亢奋,“显而易见,就是杀害阮培成的凶手。他个子高,手也不会小,能握住硕大水泥块。”

顺着高翔的思路想下去,高峰兴奋到了极点,他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说:“啊哎!邹文彪就是个大个子!”

他们俩人一致认为邹文彪可能是杀死阮培成的凶手,在没弄清邹文彪与鲁正朗的关系前,难以断定邹文彪杀死阮培成的动机。

没怨没仇、无缘无故杀人,有误杀的可能。除此,受雇的杀手,也可为钱财杀人。

邹文彪属于哪一种呢?

“查邹文彪,细查邹文彪!”高峰决定重新调查邹文彪,弄清他同鲁正朗的关系,就有揭开阮培成被杀之谜。

他说,“那样邹文彪自被杀的谜也揭开了,这也许是个连环。”

“你怀疑邹文彪死于‘买凶杀凶’?”

“对!”高峰说,“我想让雄伟同廖雄再跑一趟隆兴镇,找邹文彪的家人,调查……”

“雄伟正盯着老鼠。”高翔说,搭档胡雄伟始终盯着肖经天,“我带廖雄去隆兴镇吧。”

“彭继生是雇肖经天调查医院给他父亲使用旧心脏导管的,因此他肯定掌握二次使用心脏导管的况,你再找找他。”

“好吧,我去找他。”高翔说。

将成为私人侦探使用的“线人”崔艳钢,是在南湖公园坐上富康轿车的,肖经天来接他。

现在他的心思都在想着这远离城里是什么地方?夜间行车,窗外只是一片闪烁、错落的灯光,再向前行,灯光渐渐稀少,可以断定不是人口稠密区。

大约行驶近一个小时,迎面是巨大影壁似的山崖,摩崖崖间悬挂着提醒司机减速的灯牌。

“肖组,咱去武山湖吧?龙背崖。”崔艳钢朝车窗外指了指。说,“我三姨家住武山湖。”

“我不是什么肖组。”

“呃,肖哥。”崔艳钢急忙改口,“那天你说了后,我注意观察3号别墅,平常很少有人住。”

“进去困难吗?”

“小菜一碟!”崔艳钢细瘦、十指纤纤的手逗留在肖经天前面的方向盘上,闪着微微寒光。

这是一双扒手的手,一双撬门别锁的手。他不怀疑这双手的能力,说:“不能留痕迹。”

肖经天落下窗帘,把月光赶到窗外。

崔艳钢注意到主人的行动细节,先撂窗帘,然后开灯。

这就有了一小段时间的黑暗,屋的一个角落里夜明的东西在发光,图形上看很像阿拉伯数字。

灯光照亮屋子时,肖经天从保险铁柜里取出些东西,都是崔艳钢未见过的。

堆在他面前的属于“第三只眼”的一部分。

“知道‘针孔’吗?”

崔艳钢感到十分陌生的词汇,摇摇头:“没听说过。”

“偷窥,偷窥你懂吗?”

“……”

在湖边这间屋子里,肖经天手把手地教崔艳钢如何安装‘针孔’,直到他亲手cāo)作,达到肖经天满意时为止。

时间已过午夜,他们离开龙背花园。

“这么晚回保安队宿舍,他们会不会怀疑你?”回城的路上,肖经天有点放心不下。“要不我给你在宾馆开间房。”

“不用肖哥,歇班我们常到歌厅唱歌,还去夜总会。”崔艳钢说。

肖经天想如何把崔艳钢牢牢地掌握在手中,使之死心蹋地的为自己卖命“给你,”肖经天掏出两张百元钞票。

崔艳钢问:“啥时动手?”

“到时候我通知你。”

今晚是肖经天实施偷拍计划的第一步,应该说进展得比较顺利,崔艳钢很快掌握了安装“针孔”的要领,几后便可得到所需的录像。

车往哪里开他没想好。突闪一个念头:去虎山。

那儿住着一位神秘人物,左右他,成为他灵魂的人物。

虎山是不能随便去的,他十分清梦这一点。除非得到许,他才能按其规定的时间、方式去。

他等待许的时间太漫长了,差不多有3年。痛苦难熬的子啊!

去虎山的念头很快打消,他开车回到东坡事务调查所,常给他安慰的那个女人回了乡下,空dàng)dàng)的房间只剩下自己。

他进了办公室兼卧室的房间,坐在高背转椅上,将穿着皮鞋的双脚放在板台上,手臂交叉在前,望着壁画,他喜欢这幅油画。

一座大山,一条山谷边缘朝树丛间一座尖顶的小木屋延伸,美丽的小径有一位披着红披肩女孩的背影……

许久许久,他睡去。他知道自己刚哭过!

425

高翔和廖雄赶到隆兴镇已是傍晚时分,好在路上他俩换着开车,面包就矿泉水算是用了午餐,现在还不感觉饿。

有一段路施工封闭行,他们风尘仆仆的在土路行驶,速度大大减慢,计划5点左右到达,结果迟了一个多小时。

“看样子今晚要住下喽。”高翔说。

“高队,车子有点毛病。”廖雄说,“减震出了问题。咱们先找旅店,还是直接去邹家?”

“邹家。”

吉普车在邹家前边的王家铁匠炉旁停下,得步行到邹家,胡同刀条般地狭窄,车子根本开不进去。

老式低矮、破烂的房屋形成的胡同,偶尔有一只野狗蹿出,狠了两个陌生人一眼,没叫没咬,跑回自家的院子里。

“蒜味儿。”廖雄说。

此刻,锅爆大蒜味在胡同里飘扬。

“隆兴的大蒜很有名。”高翔说,他的话引起很少来此地的廖雄的目光向沿路房舍屋檐望去,一串串大蒜辫子似的垂挂着。

“唔,云州农贸市场小贩一个劲儿地喊隆兴大蒜,原来如此!”廖雄想起他去农贸市买菜时遇见的形。

“这里的大蒜出口国外。”高翔本想向廖雄介绍隆兴大蒜,已走近邹家的附近,他用手一指,“门口站着老太太的就是邹家。”

夕阳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手拄着棍子,一双黑洞般的眼睛盯着街路,她在等待一个人的出现。

“大娘。”高翔叫她。

“哎,”老太太视物模模糊糊,看不准来人面目,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年老骆驼似的嘬动塌了的两腮,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文彪,你们见我文彪没?”

两位刑警没回答她,木然站着。

“文彪死了,人死如灯灭。”老太太嘟嘟囔囔,腮的塌陷处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光,银发被风飘拂,惟一的一颗牙粲然出来。

“衰老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啊!”廖雄顿觉脊背发凉,头皮发紧。

“高警官!”扎着脏兮兮围裙的郭先容出现,带来油爆葱花味道。她在做晚饭时发现院门口的两个刑警。

到云州瞻仰丈夫遗容,高翔自始自终陪着,对他印象很深也很好,“快到屋里坐。”

“这是我们支队的廖雄。”高翔介绍道。

廖雄见到一双老榆树皮般皲裂的手在围裙上擦抹着,他向她礼貌地点头微笑。

朝屋内走,郭先容长吁短叹,说:“婆婆整立院门口,盯着胡同,光彪每次回来,都远远地喊妈。唉,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是面东的房子,夕阳照不到,屋子灰暗。空间太狭小,没有客厅,桌椅摆不下,他们只好坐在炕沿儿上。

“喝点水吧!”郭先容端来两个吃饭用的粗瓷碗,放在炕沿儿上,一脸的歉意,连连说:“没有叶子,没有叶子。”

“我们愿喝开白水。”高翔说。他听明白郭先容说的叶子指的是茶叶。他说,“有件事想问问你。”

“啥事?”

“你们家云州市有没有亲戚?”

“没有!”郭先容回答得干脆。

“再仔细想想,远一点儿的。”

“我得问我婆婆。”郭先容把客人丢在屋子里,到外边去问老太太,声音很大。

老太太耳朵有点儿背,她的思维僵化,反应很慢,吃力地想,然后对儿媳说些什么。

“高警官,婆婆说有一位。”郭先容进屋便说,“是我公公的老表亲,姓鲁,老太太说那股儿人很出息,做官的做官,好像有个当大夫的,大名不知道,小名叫秃子。”

姓鲁?这与鲁正朗贴边儿。秃子是不是鲁正朗的名呢?

“光彪到云州是不是找过他?”高翔问。

“他嘴很严,外边的事从不来家说。”郭先容埋怨起丈夫,“那个冤家,有话说出来,何必落个不明不白地死去。”

天很快黑了,屋内的面孔模糊起来。大概为了省电,她一直没去开灯。

谈话也不需要灯,因而没受什么影响,高翔问:“认识柯凯吗?”

“柯凯?他是干什么的?”

“一个司机,开轿车的司机。”

开小车的司机?真有一个司机连同那辆四个圈的黑色轿车,在她脑海里浮现出来。

两年前夏天里的一件事在眼前浮动:邹家祖传有一支双筒猎枪,纯德国造。到了邹文彪,传了三辈人,他的爷辈购置它,或用马和高粱换来它是为看家护院防胡子。

当他赌输了,没什么可变卖的时候,想到那支老枪,通过一个熟人卖给云州中心医院的小车司机。

“你肯定是柯凯?”刑警问。

“板上钉钉,没错儿。”郭先容说当时卖枪立了字据,2000元钱成交,签的名字是柯凯。

廖雄问能不能找出那个卖枪字据我们看看,郭先容说,“早用它引了炉子。”

“烧啦?”

“没寻思它有用。”郭先容无限后悔,知道字据公安有用,说什么也不能烧。现在说来一切都晚了。

她牢记那年卖枪的最后一个细节:“四个圈在一起的黑色轿车,姓柯的独自一个人开车来的。”

谈话结束往外走,邻居一盏灯光芒,使两位刑警看清梦老太太倾斜在夜幕里的弯弓般的躯体,天知道她要等到何时才进屋。

“天凉的。”高翔对送他们出院的郭先容说。话中话迅速被她理解,她说:“冻病几次了,谁劝得动她?”

告别时,郭先容突然问:“抓住整死光彪的凶手,是不是能给点赔偿,孩子渐渐大了,需要钱念书。”

“唔、唔。”高翔支吾着,喉咙像有什么东西堵着,本想不作答,可回头见她地站着,邻家的灯使她的脸轮廓分明,渴望回答的目光出。

他含糊地说:“大概可能吧!”

一天以后。

高翔伸出手,肖经天慢慢地走过来握住它。

沉默,短短的沉默后,高翔说:“的确,需要你帮忙。”

“倘若是你自己的事。”

杏山,长满野杏树,天的花朵在其枝头上盛开。

不久,枝上沉坠着青杏,满山响着采酸杏儿人的笑语声。

高翔和肖经天所在的地方叫观杏亭。

亭外的阳光耀眼、清澈而强烈。

近处岩石凝解的潮水汪汪,细小的水流溪般地流淌。

“你调查过一个叫彭保国的人曾使用旧心脏导管况,”高翔将带来的矿泉水推给他一瓶,“我们想知道实。”

肖经天抬脸望望他,略作思考,说:“你相信我有能力弄清一桩肮脏交易的内幕?”

“是。”

“其实彭继生雇用我之前,一个偶然的事让我撞上了。”肖经天说,听来像他有顾虑,事实就是如此。

第426章浮出水面

肖经天乡下的二舅心脏病发作,需要下导管放金属支架,医疗费用6万元。

他去找朋友给院长鲁正朗开车的柯凯,探讨能否通过他找鲁院长免一点医疗费。

“柯凯,知道你和鲁院长关系铁,我二舅……”肖经天说,他自信柯凯能帮忙,因为他欠自己一个人。

有一次,鲁正朗在圆梦酒店玩时被红旗派出所逮去,按照本市治安处罚条例规定,通知当事人所在单位领人,并罚款5千元。

财大气粗的鲁正朗不在乎区区5千元罚款,却最怕让单位知道,市中心医院近千名医务工作者面前……

柯凯请的神,安排不周让联防队抓个“现形”。他绞尽脑汁想自己的社会关系网,终于想到肖经天。

“肖哥,我惹了大祸……”柯凯把鲁正朗玩小姐在圆梦酒店被捉的事说一遍。

最后说:“罚款咱交,多一点也中,只是别通知医院。”

红旗派出所所长是肖经天的老战友,他去找他,事有了圆满结局:没通知医院也没罚款,市中心医院以赞助的名义给四路派出所两万元,用以改善通讯工具。

摆平此事后,柯凯送3000元给肖经天表示酬谢,被他婉言谢绝。

因此柯凯就欠下肖经天一个人,尽管是老同学,始终没机会还。

“你二舅就是我二舅。”近乎柯凯很本事,他说,“检查费、手术费、费都减半。只是心脏导管4万元一分不能免,阮院长管着,鲁院长不好干涉。”

掰着手指肖经天算了算,几项按半价收费加上不能免一分的心脏导管,也得5万出头。

这个数字二舅就是砸锅卖铁,也难凑齐。他问:“导管那么贵?”

“进口的,目前国内还不能生产。”

“咋想办法做做阮院长的工作,送点礼什么的……”

“我们医院的事你有所不知,鲁院长和阮院长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原先鲁院排在阮院的后面,是三把手,老院长退休后,三把手鲁正朗当了院长。阮院能服?”

“二舅治不起,等死吧!”肖经天低沉地说。

“那倒也不是。”柯凯压低声音,说,“办法倒有,只是怕你不肯接受,1万8千元就可弄到导管。”

“嗯?”

“市中心医院差不多每月做五至八例这样的手术,心脏导管……”柯凯讲出令肖经天惊讶的内幕。

这种昂贵的心脏导管术前由主刀医生领出,术后再由他用剪子剪断,以示用过废掉。

有人打起导管二次利用的主意,使用旧导管只需花1万8千元。

“安全吗?”

“已经用了几例。”柯凯连忙证明说,“明天,给一个叫彭保国的离休教师做手术,使用……”

“离休公费全报销,用旧导管?”

嘿嘿,柯凯狡黠地笑笑。

“二舅用旧心脏导管的事,也不那么简单,旧导管每次手术完毕,需卢院过目后销毁,我得事先抠抠他的耳朵……还有,科主任郑写意很关键,得他……”

“你二舅用……”高翔问。

“他死了,未等手术就死了。大好人哪!”肖经天脸上飘浮着淡淡的悲伤。

“你向有关部门揭发过此事吗?”

“一个被开除的警察,谁会相信他的话。”肖经天的腔调充满郁绝望的意味。

这并非是事实,但高翔能理解,他自动离开警察队伍,对于从警十几年的人,脱掉警服,是相当难受的。

“彭继生雇用我去调查,我告诉他医院给他父亲用的是二次使用的旧导管。”肖经天说。

杏山这次谈话,两天后的案汇报会上高翔向专案组全盘托出,同时还介绍了调查邹文彪家人的况。

一条犯罪线索清晰在刑警面前。黑板上唐定雄副局长画了两个圈,代表两个案子:

第一个圈,旧心脏导管案,主要嫌疑人鲁正朗、郑写意、柯凯。

第二个圈,阮培成被杀案,嫌疑人鲁正朗、柯凯、邹文彪。

“综合分析,鲁正朗等人使用旧心脏导管坑害患者,颇有正义感的阮培成发现后坚决抵制,惹怒了鲁正朗,他唯恐阮培成告发,便杀人灭口。邹文彪是杀手,受其亲戚鲁正朗指派。至于邹文彪被杀,幕后元凶有可能仍然是鲁正朗。”高勋局长推理道。

又对高翔说:“把你今早对我谈的想法,给大家说说。”

“我认为柯凯杀邹文彪嫌疑很大。”高翔说,“他买过邹家的双筒猎枪。邹文彪是猎枪击中头部死亡的,现场留有猎枪弹壳。”

高勋、高翔的分析,得到专案组成员的一致赞同。

“阮培成、邹文彪两案的主要嫌疑人已浮出水面,请高局签发拘捕证。”高峰说。

“可以!”高勋同意,“我们研究一下三嫌疑犯的抓捕方案。”

夜半,刑警分a、b两组,分乘4辆警车驰出市公安局大院。

直扑犯罪嫌疑人的落脚点。

然而,警方万万没料到事发生了……

月朗朗地笼罩锦城,稀稀的几盏街灯明暗着别墅区。

保安早已关闭了进出的铁大门,即使是别墅区房主的车辆,过了子夜也不准驶入。

就是说,零点至凌晨5点区间,锦城处于全封闭状态。

这里夜晚静悄悄。

一条黑影飞也似地进入3号别墅,在楼体形成的影处停留片刻,观察下四周的动静,觉得安全,便像一只猴子,灵捷地爬上二楼阳台,撬开扇塑钢窗户,潜进屋去。

崔艳钢就这么的顺利进入3号别墅,主人韦耀文、兰淑琼都不在。

无人之境行动自由,只是太黑,灯又开不得,尤其有窗子的房间,摸黑安装“针孔”很困难。

“撂下窗帘再开灯,一定开脚灯,如果有的话。大厅的灯绝对不能开,一般厅都朝向开阔的地方,更容易暴露。”崔艳钢牢记肖经天的嘱咐。

袖珍手电筒叼在嘴里,他先找到没窗子的洗澡间开了一盏灯,放下安装的工具,然后找到两间卧室,因都有落地窗,他撂下窗帘,确定严实后,寻找地灯,没有。

头的壁灯可调亮度,打开,调到勉强看清室内东西的微弱光线。

安装“针孔”从卧室开始,放在哪儿呢?

“一定对着。”肖经天再三强调。

从高处向下垂着的一是吊灯,二是空调,这些地方都无法安装。

他朝墙角望望,眼前豁然一亮:“就安在那儿!”

斜对着双人有个壁柜,上面的格子蹲着一只巨大的敏敏熊,长长的绒毛,正好藏针孔。

卧室、卫生间、洗澡间安装完毕。离开前,他的手突然痒了,某些柜子的抽屉惑了他。

在袖珍手电筒如豆的光亮照耀之下,开始翻动,顺手牵羊弄点意外之物。

大部分抽屉都空着,因主人不常在此居住,常生活用品很少,准确说,他感兴趣的东西微乎其微。

客厅的几个柜子翻腾完,一无所获。他不信这么富有的住宅,竟什么也没有?

他不愿两手空空地离开别墅,厨柜最多的是卧室,他再次回到那里。崔艳钢还没糊涂到误事的程度,黎明前他将3号

别墅恢复原样,没留下任何翻动过的痕迹,而后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任何人不会怀疑昨夜他干了与保安份不符的事,他有这个本事。

上午,肖经天约崔艳钢出来,付给他一半的报酬,这是事先讲好的。

另一半酬金得偷拍完毕,将那些针孔取回,才能付给。崔艳钢满心欢喜,做成了事,又得了钱,加之昨夜画册的刺激,他开始想女人。

“先请肖哥吃一顿!”崔艳钢将用吃一顿的方式来答谢肖经天列入这高兴一天的重要程。

他想像了请客时推杯换盏的烈、喜气的场面,肖哥会怎么说?嘿!哥们儿,你行!

见到肖经天,他一脸冰霜。以教训的口吻说:“你怎么可以那样,四平八稳地躺在人家上看画册?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你家?”

“没……”崔艳钢可不敢承认,找挨训嘛。

“撒谎!”肖经天要用一个使他诚服的例子让他认错,那个例子很不雅。

第427章畏罪潜逃

他说,“看画册中间你脱掉一只袜子,手指抠你长脚气的脚丫子,有吧。你还解开腰带,……也有吧?”

“啊呀,”崔艳钢惊讶,肖哥说得丝毫不差,傻傻地问:“你怎么知道的?那么真切?”

“我让你去干什么?”肖经天拿出一叠钱,瞧他懵然的样子,说,“针孔你安装成功了。”

“噢!”崔艳钢如梦初醒,惊奇道:“这玩艺真他妈的神了。”

崔艳钢收了钱之后,没忘事先的打算。

他说:“肖哥,我请你吃狗,保准现杀的狗,香呢!”

“我很忙,谢谢你。”肖经天谢绝他的邀请,他想法很多,不能和他密切接触,大庭广众更不能和他呆在一起。

这样做并非说明肖经天胆小,而是谨慎行事,再说崔艳钢这种职业、份不宜与他来往过密。

按自己的话说:“看他那脑型!”脑型,是愚蠢的特指。

“喏,我提醒你注意,”肖经天对他说了连来最为严肃的话,“守口如瓶,不准对任何人说出3号别墅的一个字。”

“哎,肖哥放心。”崔艳钢说,“全按你交待的做了,一切恢复了原样……”

看来,肖经天打定了主意,给了钱立即就走。

重要的事等待他去做。他说:“艳刚,这几天没你的事了,别沾3号别墅的边儿,也别找我。需要时,我会找你。”

“嗯!”崔艳钢目送肖经天的富康车开走。

肖经天精心选择了他与崔艳钢的见面地点。

本该在锦城附近任何一个地方同崔艳钢见面,可他却故意选这个离锦城很远的地方,害得崔艳钢要走一段路,又换一次公共汽车,以便造成崔艳钢认为肖经天不在锦城附近活动的印象。

其实,他从今天起就活动在锦城周围,但行踪诡秘。

针孔摄像头是安装完毕了,接收器需要安装在锦城附近。

锦城原是一片荒地,据说在云州城市规模很小的时候,它是郊区的一块菜地。

北方的气候决定这里建暖棚、塑料大棚什么的,哪里有什么高层建筑,这样难题便出来了。

接收器安装在哪儿呢?

锦城东南面是待建的南湖公园,北侧是一条街,西南临穿城而过淌着城市臭水的河,仅西北面有数幢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盖的红砖红瓦房,住的大都是“吃低保”的人。

他决定选择一家安装接收装置。

靠近锦城铁栅栏围墙的几户人家,有一黑漆铁门小院,门上贴着小广告:院内租屋。

敲门,出来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另一只腿肯定是假肢,且是金属,杵在砖面上有一部分像根镀锌铁管。

他问:“您有事?”

“有空房吗?”肖经天目光在小院里散开,三间正房两侧有厢房。西厢房撂着花布窗帘,显然有人住了。

“这间,”独腿男人以金属腿为轴心旋转体,用下颏指指东厢房,“您看看。”

肖经天趴着窗户往里瞧,屋内有一张光板和几个纸壳箱子,墙上贴着某部电视剧的招贴画:全职杀手。

他便猜到这里曾住过什么人。他说:“还可以。房租?”

“几个人住?”

“一人。”

“月租120元,水电费另算,一个人卫生费3元。”独腿男人说。

“行,明天我就搬过来!”肖经天觉得此屋合适,更巧的是此房正对着3号

别墅,连别墅的西边窗台摆放的两盆芦荟都能看见。

他问:“电,电没问题吧?”

“一户一个电表……”独腿男人说,“电字贵了点,按商业用电,一度8角。”

“先租一个月吧!”肖经天随即预交了一个月的房租。

与其说抓捕小组突然降临在鲁正朗的面前,不如说另一事件更突然地降临到他的头上,为云州市最大

医院的院长,此前出差去了一趟疫区,感染了传染病型肺炎。

刑警赶到,他正在防护严密的隔离室接受治疗,有关人员将高峰拦在门外:“对不起,你们暂不能接触他。”

怀揣拘捕令却带不走人,高峰的刑警生涯中还是头次遇到的新况,重大犯罪嫌疑人就在贴着

“非医护人员不得进入”的隔离区房间里,他远远地看见一个个穿着严实防护服、戴着大口罩,酷似防化部队士兵似的医护人员进出隔离区,电视新闻中他见过那场面:病上的传染病病人,面扣吸氧罩,几只吊瓶的管子朝下滴液。

“他怎么样?”

“很不好,现在恐怕连话都不能讲。”隔离区外围的医生介绍道,“一周前,他感染传染病,我院还有两位医生和一位护士。其中一位医生已于昨夜死亡。”

“哦,真是太可怕了。”在场的一位刑警说。

“你们不能接触他……”医生讲了传染病型肺炎的厉害:飞沫传染,近距离接触感染危险很大。

我们做医生的进入他的病房,是有严密保护措施的,例如穿防护服,戴口罩、手,紫外线灯杀毒等等。

医生说:“你们这样装束绝对不可以接近病人的。”

实枪荷弹的刑警、武警面对比罪犯更凶恶的敌人传染病,蛮冲硬拚不成,抓捕任务咋完成?

大家目光聚到抓捕组长高峰上,待他命令。假如他说上,他们会不顾一切、冒被感染的危险冲进去,把鲁正朗从病上拎起来。

然而,高峰无论如何也不会下这样的命令,终止抓捕收队他又没这个权力,他给高勋局长打电话,报告这里的况。

在指挥中心坐阵指挥的高勋,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这么巧的事,用不着左掂量,右掂量,便下了命令:留下两名刑警守在医院,密切注视鲁正朗的病,看好他。

特强调要取得医生的支持、配合,遵医嘱,做好自的防护,远离传染病。

让高峰带人支援b组。

b组抓捕柯凯行动进展很不顺利,他们包围了柯凯的住宅,刑警敲门,开门的是柯凯的妻子。

下面是她与刑警的对话:

“柯凯呢?”

“不在。”

“他人呢?”

“走两天了,前天晚上就走了。”

“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他没说。”

“他有犯罪嫌疑,我们找他。”

“知道,他不是好人。”

“你根据什么这样说?”

“他带那个婊子走的。”

“她是谁?”

“舒婷,臭婊子!”柯凯的妻子很激动、很愤怒,始终没平静下来,“他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第428章独腿房东

高峰赶到,与柯凯妻子对话的刑警互相交换下眼色,他的意思是继续,继续。

“还有什么证明他是坏人?”

“有枪,他有枪。”柯凯的妻子拉开想到的都说出来的架势,决心把丈夫“送进去”。

“什么枪,枪在哪儿?”

“他们鬼混的地方。”柯凯妻子点支烟,回答刑警询问过程中她已抽了两支,可见其烟瘾之大。

刑警追问柯凯藏枪的地方,她说在地直街某楼,并说可带刑警去找枪。

高峰带几名刑警由柯凯妻子引路,去地直街,找那个楼。

“就是这间。”柯凯妻子指503室的门,“我没钥匙。”

“打开!”高峰在敲门无人应答、又得到小区

物业管理员确认,柯凯曾和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经常在这里住后,决定破门进入。

室内的一切可以看出近期有人住过,香蕉、葡萄新鲜在果盘。

衣橱基本空了,肯定是被他们带走了。

“枪保准儿在这房子里。”柯凯妻子说。

“仔细搜查。”高峰下令。

里里外外,挨个房间查找,可疑的地方下、柜子后面、水箱里,全搜了不见枪。

“那,那!”高峰没放过吊在门廊上做储藏杂物的柜子。

刑警踩着凳子打开柜门,里边晦暗,只能用手摸索,终于碰到个塑料布缠绑的硬东西,拖拽到明亮处,高声报告:“高支队,找到了,枪!”

打开塑料布,是一支锯短枪管的双筒猎枪。

“是它,在我家客厅用钢锯条截短的。”柯凯妻子记得很清梦那件事。

刑警们收队,此次抓捕行动,没带回一个犯罪嫌疑人。

鲁正朗得传染病型肺炎在救治隔离之中,柯凯在逃,收获最大的是得到柯凯妻子配合,起出一支双筒猎枪。

送到检验室,请专家鉴定,是不是杀死邹文彪的凶器。

双筒猎枪梨木枪柄,用烧红铁条类烙上个歪歪扭扭的

“邹”字,可以确定是郭先容说的卖给柯凯的那支枪。倘若此枪是杀死邹文彪的凶器,岂不是自食其果吗?

在送检前,廖雄带这支枪请郭先容辨认,一见枪,她脑袋耷拉下来,悲戚地凝视着双筒猎枪,嘟囔道:“自己刀削自己一把。”

双筒猎枪确实是邹家的,是不是杀死邹文彪的凶器,要等检验结果出来确定。

警方要做的事,是发通缉令,成立追捕小组,捉拿犯罪嫌疑人柯凯。

“舒婷同他一起潜逃?”没有参加抓捕鲁正朗、柯凯行动的高翔,听此消息猝然全一震,他惊讶的不是舒婷怎么做了这样的选择,而是惊讶柯凯怎么会动作这样快,从时间上看,正是肖经天同自己在杏山讲了鲁正朗等人后。

难道是他?

“我们有理由怀疑他,直接证据只是缺乏。”高勋局长说,他认为肖经天向高翔说完医院的黑幕后,以他当过刑警的经验,立刻会想到警方要对鲁正朗等人动手,柯凯是他的朋友,不能眼睁睁地给逮住。

“他帮助柯凯逃走,至少向他透了口风。”

“我太大意了。”高翔自责。

“高翔,其实是件好事,肖经天再一次暴露了自己。”高勋有他独到的见解,“鲁正朗的线索是他提供的,该感谢他。”

吴念梅痛苦而绝望,她无力摆脱对往事的回忆。

到药业集团上班不久,吴念梅和韦耀文的绯闻,长了翅膀似地飞遍药业大厦。

她的确过上一段梦寐以求的子,小梅裁剪店的积累,足够开一家中档规模的酒店,韦耀文主动资助她一部分资金,她开起了梅园酒店。

“我们应该建立起一个自己的家。”一次,在梅园酒店她的卧室里,韦耀文说,“没你在边,我心里觉得空虚。”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想了,我们就在一起。”她说,“只要我们心心相印,着……”

“我有很多事不想让‘核桃’知道,”韦耀文称妻子姚慧为核桃,是指脸上的皱纹,还是感方面?

核桃总是褶皱太多又**,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暴露出卑鄙和贪婪:我退休前目标是100亿!

“100亿?”吴念梅惊讶,一个回药业集团总经理,怎能弄那么多的钱?

如今一些大贪们纷纷落网,可大都是手握重权的人物,韦耀文有恁大权力?

“念梅,才子佳人,文人红袖,我韦耀文缺的是红颜知己。”他哀凄地叹口气,为自己所谓没有的婚姻遗憾。

她见到一个极坦率,把自己毫无遮掩地摆在别人面前的人,心灵的窗户完全敞开。

你看吧,这就是我,韦耀文。这样做令她感动,说:“你很不容易,耀文。”

不言而喻,他们的关系正朝两个人都希望的方向发展,而且发展很快。一个月后,韦耀文再次提出他们组成个家。

她问:“她怎么办?”

“没人能阻挡我们,她……”韦耀文口很黑,乌鸦嘴般地诅咒结发妻子姚慧,恨不得她立即死去才好!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等吧。”她听他诅咒妻子,子发冷,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真担心他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来,实在不希望他那样。

“不能再拖啦。”韦耀文下定决心,并说出自己的计划……

“不,不行!”她不同意他的计划,觉得那样太不道德,她说,“我们良心要受到谴责的。”

说服不了她,他的计划暂时搁浅。等啊等啊,恰当的机会迟迟没有来临。然而,恶毒已在韦耀文心里萌生。

“我一定要嫁给你,马上!”吴念梅中了毒似的,**火苗似的猛蹿!她发誓成为韦夫人。采取怎样手段,哪怕是十分卑鄙、残忍。“你说咋做吧?”

“这样……”韦耀文说出他的恶毒计划。

等得不耐烦的她这次毫不犹豫,说:“我干!”

肖经天租下红房子独腿人的东厢房,次便搬进来。生活用品很少,只一个皮箱和一被褥。

他对房东说:“白天在公司,晚间住宿。”

“做饭吗?”独腿房东对房客关心比较周到,间或也是经济利益的使然。独腿人说,“你要是用灶,液化气你们三人二一添作五分摊。”

“我不用灶。”肖经天觉得房东有点没完没了,粘粘乎乎的,他说,“需用什么我找你。”

说完进屋,将独腿人撇在院子里。

独腿人还留在原地呆立不动,朝东厢房张望了好几次。直到厚布窗帘挡严窗户,他才离开,狐疑道:“大白天的,撂窗帘做嘛?”

肖经天开始安装接收器,针孔摄像机的使用对他来说轻车熟路,很快便安装完,接着调式。

3号别墅室内对肖经天已没有秘密可言,第三只眼看清了那里的一切,倘使有只虫子爬过沿,他也能清梦看到并拍摄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他关掉接收器,用布帘苫好,防备的人主要是独腿房东,那家伙有无限的好奇心。

第429章跟踪监拍

当啷!金属类落地的声响,他的目光被吸引。

“公用厨房”有一个男人的背影,他执马勺炒蒜苔,熟后装进盘子,关掉燃气灶端回正房。

肖经天见到那张脸不由一怔:“是他?!”

如此看来,真是巧了。在云州市这么个小角落邂逅他,上次应该在时光服装精品屋,至今清晰记得他试穿衣服的滑稽动作。

那天,他做得很顺手,拿到雇主需要的照片。

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偷拍下他和舒月在一起的照片,交给雇主徐才雄,领取酬金一万元,完事。

他与徐才雄在湿润、舒适爽人的夏天文化广场露椅上谈成这桩买卖的。

“我的未婚妻有点不对劲儿,过去我胃疼,她把我的脚放到她怀里焐,现在……”徐才雄说,眼瞅露椅下被昨细雨滋润而湛绿的地毯草,“还有她、她那块……”

肖经天听他讲话很费力,一句话一个细小的动作和表都没放过,才弄懂,他说她移别恋。

“肖大侦探,请你……”徐才雄说,“搞清她经常和谁在一起我出5千元;弄到照片,我出一万元。总之,我的女朋友,不能让别人碰……”

肖经天接下这个活儿,开始跟踪一个叫舒月的女人。

她在巧手按摩室工作,为近距离接触目标,他特意做了一次异按摩。

“我慕舒月小姐名来的。”肖经天夸张了脸上遗憾的表。

总台小姐相信了客人的话,肖经天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起专为客人备下的报纸。

就在这时,总台小姐叫他:“先生,舒小姐在8号。”她笑容可掬地说,“我带你过去吧!”

按摩间布置得如同宾馆的房间,所不同的是不是靠墙摆放,而是像乒乓球台案似的安在房间中间,也比普通睡高一些。

“先生,您好!”舒月关上房间门,手向上指了指:“请!”

“我很想……”

“你可以到三楼去,她们做的。”舒月问:“踩背吗?很舒服的。”

肖经天沉默。

突然她手机铃响,她商量的口吻问:“我可以接个电话吗?”

“随便!”他说。

她接电话:“不行,我正在工作中,下班吧!你在门前等我?等吧!”

肖经天听清有人约她出去,而且还在门前等她。或许,目标意外撞到了枪口上。

他想促成她马上去赴约,结束她服务的方法是他坐了起来。

“还有10多分钟,我给你拍拍头。”舒月打算将时间做到底,巧手的服务制度很严,违反了可能要被辞退。饭碗万万丢不得。

“谢谢你。”肖经天换上自己的内衣,在离开前拥了她一下,她没拒绝,笑笑说:“希望你常来。”

肖经天以最快的速度结了账出来,必须抢在舒月之前。

迈出巧手大门,见近处邮筒旁有个男人,他戴着大口罩,显然他就是等舒月的人。

肖经天钻进轿车里,他启动车,但没开走,注视着门口。

舒月出来时,戴口罩的男人迎了上去,给她戴上口罩,并在她的鼻翼处摁摁。然后打车走了。

肖经天跟上他们,并在时光服装精品屋用钢笔式的偷拍机,拍下舒月帮那个男人试穿衣服的照片,交给徐才雄,获得了一万元酬金。

至于徐才雄看到这张照片后,如何想如何做是他自己的事。

他当然不清梦正是那张照片,导致一场悲剧:徐才雄抱着舒月坠楼同归于尽。

这个出现在肖经天偷拍照片上惹祸的男人,和自己租住一个院子,大概是巧遇吧!

晚上,肖经天住在红房子出租屋里。

传染病夺走鲁正朗的命,成为云州死于传染病第二人。

阮培成的案子如风筝断了线,直到病死,警察也没到他的前,原因是传染病病人隔离,连火化也在严密卫生措施下进行的。

另个重要嫌疑人柯凯在逃,邹文彪的案子也无法查下去。

“现在还有一条线索郑写意,作为外科主任,他亲自做心脏手术……”

高峰这样想着,对郑写意进行调查,可能揭开阮培成、邹文彪被杀连环谜案。

为查姚慧的死因,高翔和胡雄伟已接触他好长时间,郑写意的态度仍旧不配合,指望在他上突破很难。

当时肖经天受雇调查彭保国使用旧心脏导管,有可能发现郑写意什么。

如此看来,还应该找肖经天……

“找他?”高翔认为不合适。原因极简单,柯凯逃走,疑是与他通风报信有关,“我不主张找他。”

是的,柯凯逃走后,高翔老想这件事,认定鲁正朗害死阮培成疑点正是肖经天提供的线索。

他怀着怎样的心理呢?讲出对柯凯的怀疑,又帮助他逃走,思想为何千变万化?

“不管怎样,都有必要找他一次。”高峰做出高翔预想不到的决定:“我亲自找他。”

找肖经天的结局高翔提前预料到了。高峰的行动他没深加阻拦,也许会出现奇迹,得到大家希望的结果。

在现场只有他们俩人的时候,高翔说:“韦耀文和兰淑琼在锦城有一别墅,两人在那幽会。”

“老鼠呢?”

“正是跟踪他,才发现那对野鸳鸯。”高翔说,“老鼠在红房子一带活动,雄伟盯着他。”

“红房子?”高峰走到市区地图前,找到红房子区,说,“明显与锦城有关。具体说是与韦耀文、兰淑琼有关。”

“肖经天肯定使用针孔。它的泛滥给人们带来了**恐慌。”高翔一脸忧虑。

高峰沉默不语。他不无担心地说:“最可怕的是他们滥用这种间谍手段。”

在高峰和高翔谈论此事的同一时间里,躲在红房子出租屋的肖经天,巴望今晚锦城3号别墅里能够出现他想见到的场面。

事实上,正有一个人坐出租车往他所希望的场景里赶。

桑塔纳出现在锦城门卫室前,出租车一律不准驶入。

兰淑琼下车,她向值班的保安崔艳钢打声招呼:“你的班。”

“回来了兰小姐。”堵在小旁门前的崔艳钢闪闪子,让兰淑琼走过去。

兰淑琼向3号别墅走去,崔艳钢望着她的背影,诡秘地一笑,然后到值班室拨了肖经天的电话,说:“她回来了。”

3号别墅今晚同往有点不一样。每每晚上回来,他们先坐下来吃东西,饭是韦耀文到大饭店事先订做的。

兰淑琼在撂下卧室的窗帘后,开了灯,没了妨碍,明亮中她剥豆荚般地脱衣服。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在一个角落里,有人通过电子眼,把她的一切原汁原味地饱餐了。

肖经天如痴如醉,久久不能平静。

3号别墅的那片白色被毯子类的东西覆盖,灯也关掉了,她要睡了。

第430章“全职杀手”

他久久望着模糊的卧室,等待着再次明亮,一直等下去,直到夜半。

此刻,出租屋沉浸在万籁俱静的空旷之中,他感到自己被抬到空漠、无的夜色里,饱受孤独的煎熬!

静,太静了。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脏不息的跳动。

他望着小屋棚顶,那正有波涛涌动,波涛中隐约出现一张面容和面容的其他组成部分。

他不可遏制地去想她,思念一个至今还不认识他的女人。

“得采取方法。”冷静下来,他恢复正常心态。不可否认自己被她某种的特别而吸引。

怎样能得到她呢?,有时是硬从别人那夺来的,成功必须让那个人失败。

他在出租屋的整个晚上,反复想着一件事,想好那件事如何做,从哪做起。

韦耀文和吴念梅的夫妻生活,外人根本看不出什么,没激烈的吵闹,两人都在众人面前维护夫妻恩的形象。私下里,又是怎样的景,就很少有人知晓。

“明天是什么子,没忘吧!”吴念梅向坐在沙发上锉磨指甲的韦耀文说。

他停了停,吹掉手指被锉下的指甲白色碎末,问:“什么子?”

“真的忘了么?4月18。”她不想提醒他,让他自己去想,记没记着那个重要的子,也算是试探吧!

他紧紧地盯着她。“4月18?没什么特别呀!”

“哦,是没什么特别。”她脸色发白,气也喘得粗了。

“瞧你又无端的生气。”他责备她,起离开客厅,到阳台上去站着,面向窗外。

些许时候,他从阳台走回客厅。“我很抱歉,是我忘了结婚纪念,念梅,明天在鸿园摆两桌,请请亲朋故友庆祝一下。”

“算了吧,既然你心里没有这个子,还有搞那个形式的必要吗?”

“嗨,听我解释……”

“你没错儿,敞开心扉说话,总比虚虚假假、遮遮掩掩好。”

“念梅你总把事想得太复杂,一个被窝里的两口子,生活哪有那么多的浪漫……”

“因此,你就去寻找浪漫。”她打断他的话,尖刻道:“得到了就没什么意思了,是吧?”

“你就神经过敏,胡思乱想!”韦耀文偷瞟她一眼。尽管他现在还不知道妻子正雇用私人侦探对自己婚外进行调查。

从近段她的态度上看,猜到了她怀疑,甚至听到什么传言。

“你就当我无事生非吧!”她脸绷着,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机,是云州文体频道。

韦耀文走到她坐的沙发后面站一会儿,屏幕的光映照出她脸上忧郁的表,痛苦在苍白的脸上深深地刻着……

“我该怎么办?”躺在上的韦耀文觉得走到生活的十字路口,面前的路是那样漫长,一个方向是家,另一个方向是巢。

家有家的温暖,巢有巢的温馨,哪一个他都需要,都无法割舍。他回首走过来的路,某一点又于当年的形相似。

那时,家是姚慧,巢是吴念梅。不过他几乎没怎么犹豫,毅然抛掉姚慧,后来将巢变成了现在的家。

兰淑琼成为巢时,他可没有了当年的毅然,因为面对的是吴念梅,而不是姚慧。

吴念梅是一个很特别的女人!

舍掉一个曾经喜欢、至今尚未完全厌烦的女人容易吗?

他在兰淑琼面前,从来未提如何对待吴念梅,她也没问拿吴念梅怎么办。

因而,始终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兰淑琼是处女,因此令韦耀文感动。

“明天还是……”他仍为结婚念摆酒宴的事努力。

“行啦,”她现出不耐烦,说,“市防疫站要给酒店做防传染病消毒,我这个当经理的不在场怎么行?时候不早了,睡吧!”

追踪柯凯到张家口市的刑警廖雄,给专案组打来电话报告:舒婷被找到,柯凯再次逃脱。

“带她回来!”高勋命令廖雄继续追踪柯凯,让胡雄伟把舒婷带回云州。

t字头的火车驶出海关,下一停车站是济北,到云州市该是上午9点多钟。

舒婷睡在下铺,胡雄伟睡上铺,其实这一夜他没爬到上铺,而是在卧铺的边座坐了一整夜。

这是一次特殊的任务,舒婷不能算做犯罪嫌疑人,戴不了手铐。可又不能让她出现意外况半路逃走。

“你还没睡?”

“我不困。”

“其实你用不着眼定定地看我。”舒婷看出胡雄伟因自己才不能睡,一千多公里路程,又是夜行车,够受罪的。

“不然,你扣上我吧。”

“睡你的,别胡思乱想。”胡雄伟制止她,夜半三更说话会影响其他旅客休息,他起以到车厢连接处去抽烟为由,暂时离开她,待她睡下再返回。

天蒙蒙亮,熬了一夜的胡雄伟在边座上靠着车窗睡着了。

他大喊道:舒婷婷……

“你做梦啦!”

胡雄伟惊醒,见舒婷坐在对面,她犹如晨间一棵蘸着露水的小草,新嫩淡雅。

他问:“我是不是喊了谁。”

“我,你叫我的名字。”舒婷一脸的兴奋,说:“谢谢你梦见我哟!”

胡雄伟未可置否地笑笑。

这时,有一件衣服从他肩头滑下去,是件精纺的棕色毛裙,他知道是谁的衣服了,将毛裙递给她:“谢谢。”

她接过毛裙随手扔在铺位上,拉开窗帘,将半个子沐在晨阳中。

说:“我在你梦中一定逃走了。”

“怎么这样说?”

“因为你大声喊我。”她的表有些复杂,语气平淡。

“我一直都很信任你。”他发现她tiǎn)了tiǎn)干燥的嘴唇,说:“没带化妆品吧,下一站到济北,停车时间长,我下车……站台上不知有没有卖的。”

“站台售货车光卖吃的,哪有什么唇膏。”她眼里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嘟哝一句:“全让他给带走了。”

早餐用过后,他们不知不觉说起她与柯凯逃亡的经历,她说:“我实际是和垃圾呆在一起。”

“垃圾?”

“不见到你,我真的成蚯蚓了,因为吃的垃圾太多太多。”

舒婷那天下午感觉子很疲倦,便早早回到他们的“秘屋”,晚饭懒得做,也懒得吃。倒想吃一种云州刚上市的水果芒果。

她打电话:“柯凯,我想吃芒果,你买回几个。”

柯凯电话中叮嘱让她别出去,收拾收拾行装。

她问他到哪去,他说见面再详细告诉她,反正去峨嵋山玩。他许愿带她去峨嵋山玩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柯凯乌拉!”舒婷如吸食足了吗啡,疲倦顿时烟消云散。她动手收拾行装,内衣外衣、化妆品,装进箱包里一把雨伞。

傍晚,柯凯回来,装束让她觉得奇怪和好玩:蓝色风衣、礼帽、戴副墨镜。

她惊呼:“耍呢?像个杀手,全职杀手。”

第431章归去来

“准备好就走。”他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可眼神却是惶恐不安。

他提下她的箱子,说,“太沉了,又不是搬家。

带点换洗的衣服就行了。赶快,扔下一些东西。”

对他历来言听计从,她从箱包里往外拿东西,剩下半箱子物品。她问:“行了吧?”

他在储藏室前鼓捣什么,也没看她,说:“尽量轻装,带得动……”

夜间10点08分有一趟进京新空调特快列车,柯凯弄了两张卧铺票。

舒婷第一次坐软卧,两个上铺空着,封闭的空间只他们两个人。她掀开窗帘,站台一盏灯清冷的光进来。

“撂下。”他制止她掀开窗帘朝外望,“睡吧,明天京城站换车。”

“在京城玩几天,柯凯。”她说着开始铺,准备躺下。

“到时候再说。”他往对面上瞟一眼。

她开始脱衣服,脱到了紧贴的衣物时停住手,浅声问:“都脱了,行吗?”

舒婷有个习惯,睡觉必须脱得光光的,不然就睡不着。但是火车卧铺不是卧室,空的铺位还有旅客要用,**着子?她的脸睡意朦胧,问:“我全脱了,柯凯。”

“过来到我的上来。”他并非要显示一下体贴女人,而要做另件事,焦急道:“来呀!”

“在这?在火车上?”舒婷明白他要干什么,自己也有那么点儿意思,而且一进软卧包厢就想了。

只是,这毕竟是人多眼杂、十分不安静的环境。

“我看过一个电影,火车厢里……”他说。

她经不住他描述的场面的惑,爬上他的铺……

潜逃的路上,一个知者和一个不知者,火车卧铺上的浪漫开头,给他们带来了旅行好心。

翌清早,两人相互望着,就像上两年谁也没认真看过谁似的。

“我觉着有点飘。”舒婷说着昨晚某一时刻,“真好的感觉。”

这时,响起了列车广播室的播音:“旅客朋友,云州车站就要到了,有在云州下车的旅客,请您提前做好准备。云州地处……”

晨曦进卧室,窗帘上出现无数光点,如星星般地闪烁。兰淑琼醒了,懒在上。

别墅区的早晨是都市里一天难得的清静时刻,和自家那片居民区的老房子不一样。

楼下庄老头的公鸡,啼鸣报晓,晨练的几个人幽默地说:庄老头给咱们养座活闹钟。

“爸总是起得很早。”兰淑琼想起背微驼的父亲,他醒得最早,爬起先到早市上去,买些油条、大果子之类,然后动手制做豆浆。

一盘田鳖旁摆着一盘干萝卜条,是父亲的下酒菜。

“老爸,酒又拣起来了?”兰淑琼印象中父亲已经戒酒了,还是她劝的。

到药业集团上班后,公司盖宿舍,她分了一,因此很少回家。

后来听母亲说父亲喝酒甚了,医生告诫:

脂肪肝不能再喝酒。母亲说父亲就听她的,她专门回趟家住了一晚上,父亲表示不再饮酒。

她说:“爸,你该听医生的话。”

“淑琼,你回来爸高兴,少喝一点儿。”父亲几乎一顿饭眼睛没离开她,看也看不够似的。说,“今晚别走了。”

“爸,我住下。”

很晚三人没睡。老式结构的楼房卧室当客厅,兰淑琼头枕着母亲的大腿,长拖拖地躺在上,同父母亲唠嗑。说家庭的过去,自然谈到兰淑琼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淑琼,你还和那个人?”父亲终于憋不住了。

他以叫女儿回来吃田鳖为由头,主要目的是想问问女儿,外面传言很多,他不愿把“二”一词和女儿连在一起。

兰淑琼遇到鹞鹰鸡雏似的头朝母亲怀里拱了拱,寻求保护。她立刻感到母亲肌肤的温暖,没吭声。

“你可别老稀里糊涂。”父亲唠叨,问:“打算一辈子都这样?”

兰淑琼脸完完全全埋在母亲怀里。

母亲说话了:“孩子不愿说,你还问!”……

她没在那个夜晚回答父亲的问话。因为她困惑,两年来一直困惑。

的确不知自己同韦耀文的事结局会怎样,归宿,她认认真真想过,只是没想明白。

因为着迷一个人而痛苦,肖经天感觉到现有的生活像建筑工地的脚手架一样坍塌了。

他想去过一种新的生活,和她在一起……

离开红房子,痛苦像病毒进入肌体一样,以最快速度繁殖,他隐隐听到痛苦在体里行走的脚步声。

他开车回武山湖镇,打算整理昨夜偷拍的东西。在武山湖龙背花园自己秘宅里做些事,可以放心大胆,不受打扰。

最重要的他想再看看昨夜偷窥的场面,准确说要欣赏她……他急急往回赶,恨不得一下子飞到。

进客厅,闻到一股烟草味,应该说他对此种烟味很熟悉的,有个女人专抽这种烟。“难道是她来过?”

他目光寻遍客厅,“我这样想才是傻瓜呢!”

放下背包他到冰箱里取瓶饮料,润润发干的嗓子,这时他听见二楼响起很轻的脚步声,睁大眼睛望着楼梯,一个他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是你?”他的表和见到鬼差不多。

“昨天我等了你一夜。”珊珊一缟素白沙裙、白发带、白皮鞋。

他感到有硕大雪片向自己飘洒,一股寒气随之袭来。他仍疑惑:“你怎么进来的?”

“呶!”她用大拇指和小指捏着一把钥匙,说,“赠给你这幢别墅时,我留了一把。”

她狡猾地眯缝着一只眼睛,钥匙扔到地板上,一阵风似地扑过来,席卷了他:“想死你啦!”

白色包围了他,体像被章鱼的足腕缠绕。他说:“到上去。”

“不,地毯上。”白色的东西离开她的体,动作很专业,很麻利,修长的大腿陈列在猩红地毯上。

他血沸腾,覆盖而去……

一雪人被融化,她说:“你还那么朝气蓬勃。”

他延续了两年前的话题:“我闻到菜香。”

“是茴香。”她纠正道,动作一下,让光四溢的体更明媚。她说,“有人做过研究,他记住她体的味儿,说明他在她,否则,他是闻不到她体味道的。”

他问:“你和弹簧不是很好吗?”

“他死了,我终于摆脱了那部机器。”

第一次领略这丰满的嘴唇,是在十分特殊的场合绿柳林里。

他跟踪贩毒分子珊珊,一直跟到郊外。大概他们要在远离市区的地方交易。

西边天际的浮云火焰般地燃烧,她紫色的影朝深绿的地方移动,茂密柳枝遮蔽了那片紫色。

他紧紧跟上去,紫色向纵深处移去。忽然一闪,霎时不见了。

第432章 陌城租房

“你跑不掉的。”肖经天拔出手枪,寻找着。刚落过雨柽柳的老枝一片血红色,低矮的林子难藏住大活人。

找啊!找,他终于发现挂在树枝儿上的紫色连衣裙。悄悄接近裙子,扑入眼帘的景象,像一种魔力,将他锁定在那儿,蓦然成为木头人一般。

他无法抗拒魅力,周正被醇香的气息熏醉、熏酥、熏软,首先持枪的手臂垂落下去。

他们在激过后,相互凝望:她的确很漂亮,满足后的脸红得像一朵玫瑰,白皙的肤色令人悦目。

“你同几个女人睡过觉?”她望着他,“我是说我在你的女人中排的位置。”

“第一。”

“真的?”她认为这样直率表白很虚假。“年纪长相我都不是最佳。”

“我正全力追捕你。”他如此解释第一的含义。

珊珊望了他一会儿,伸出双手,意思说:扣吧!

他攥住那双闪着白光细嫩的手,轻轻地吻着:“我孤独得要命,需要一个女人,尤其是我喜欢的。”

“很感动你喜欢我……”她脸泛红晕。他说:“你上有茴香味!”

“是嘛!”她心里油然升腾一种切的期望,“我是什么菜?”

“一棵小茴香……”

“你想吃?”

“是。”……

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肖经天竖起耳朵听着窗外,像似起风了,别墅外的什么东西被吹动,磨擦瓷砖墙面发出唼唼的声音。

他像静默中的一只猎豹,仔细地计划下一步的猎杀行动。

舒婷觉得刑警带她到的地方纯粹是一间咖啡屋,温馨环境使她很放松。

下了火车,踏上专门到火车站来接他们的警车,她急切地看胡雄伟一眼,脸立马苍白,花般地蔫萎、衰弱下去。

“舒婷,你读过与你同名的小说吗?”

胡雄伟特意坐到她旁,很近,用小溪流水般轻柔的声音问。

她摇摇头,盯着瞳仁明亮的胡新明腰间随着车颠簸而晃dàng)的锃亮手铐,心被一片黑厚的云压着。

坐警车,不同出租车、公共汽车,总让人发毛发怵……接下去好长一段时间,她默不作声。

胡雄伟想安慰安慰她,一时又想不出什么恰当的词汇。

警车没有到舒婷最不愿意去的地方刑警队、拘留所,而是朝繁华的商业街驶去,停在阿里山咖啡馆门前。

“下车吧!”胡新明对呆坐着的舒婷说,“带上你的东西,皮箱,哦,还有那个塑料袋。”

“我来吧!”胡雄伟抢着拎她的箱包,“咱们下车。”

“雄伟,高支队、高队在里边等你们,带她进去吧。”胡新明向胡雄伟交待完,开开警车的门,他又说:“二楼,最里边的包厢。”

舒婷对这家咖啡馆很熟悉,同柯凯第一次相识就是在这儿。她记不清当时的细节。

“请坐!”高峰客气地让舒婷坐下,把在场的高翔和另一位刑警介绍给她后,问:“舒小姐喜欢哪种咖啡?”

她迅速环视几位刑警的脸,没发现她想像的最坏的东西,顾虑逐渐打消,悬起的心慢慢下落,未出现影视剧中的审问场面。

墙上也没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标语,说明他们没把自己当罪犯、嫌疑人。

她说出自己喜的一个牌子的咖啡:“雀巢吧!”

“柯凯在一桩命案里有重大嫌疑,通缉令早已发出,我们正全力追捕他,今天找你……”高峰亲手为舒婷斟杯咖啡,说。

“我知道他不是好人。”舒婷说,“在京城没停留,我便发觉我们不是去旅游。”

她开始讲述:

火车上午到达京城。舒婷欣喜若狂第一次来京城,她说:“看看安天门,我们照张像。”

“不行,我们得赶火车。”他态度生硬,心里很烦似的,“走吧,少嘟囔。”

“抽风呀,昨晚也伺候好你了。”她冷冰冰地道。

柯凯没喊也没发怒,只狠狠地瞪她一眼。

他们出站,在街上打了辆的士直奔台丰火车站,然后买了去周家口的火车票,半小时后便上了车。

舒婷靠着车窗坐着,到京城没玩玩的缺憾无休止地折磨她。

一脸冰霜的柯凯坐在旁,他犀利的目光始终游dàng)在车厢两头的连接处,列车员、警察、售货车总是从那儿进入车厢。

由于两人无话可说,各怀各的心事,她望窗外景物望得眼睛发酸,昏沉沉倚偎在窗子和座位形成的角落里。

火车在大山根儿小站停车,上来一位老太太,潮湿的体散发出菌类生长的味道。

“喂,晕车吧,姑娘?”老太太耷拉的嘴唇发出的声音倒很尖细,或者说嘹亮,“我有偏方,你用不用,简单呢。”

“噢,有点晕车。”舒婷觉得这个老太太很善良。断定老太太是山民,你想呵,生活在莽苍的大山里,不高声说话谁听得见。久而久之,练就了大嗓门,唠嗑像吵架一般。

“挨肚脐眼儿把它放好。”老太太拿出一把刚割下的新鲜芹菜,教授她治疗晕车偏方的使用方法:“我出门坐车,总带捆芹菜。”

舒婷照老太太指导的做了。老太太望后说:“你肯定是大城市人。”

“怎么说?”舒婷感觉肚皮挨着芹菜的滋味不错,问。

“细皮嫩的。”老太太用羡慕的目光看舒婷的脸、手:“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又会保养。”

后来,柯凯也加入进来。他并非和两个不同年龄的女人谈什么皮肤粗细,而是问在周家口能否租到房子。

老太太说她就有一间,说时特意望望他们俩:“小两口住,再合适不过喽。”

“租房子干什么?我们不是到峨嵋山旅游吗?”趁老太太去厕所离开座位的空儿,舒婷急忙问。

“你跟我走好啦,什么都别问。”柯凯紧绷着脸说,她便不再作声了。

周家口桥东区的一所民房里,柯凯和舒婷住下来。

一天,她说:“想让我跟你走,就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警察可能抓我!”他知道隐瞒不下去了。

“你犯了法?”她大吃一惊。

“大罪呵!”柯凯叹息着,说,“我杀人啦!”

“杀人?!”她听后一哆嗦,“杀了谁?”

“别问啦……”

舒婷开始做恶梦,几次都是警察来抓。整生活在恐惧之中,她快要疯啦。每天她到街上买菜,见到警察心里就发慌。

但毕竟比囚在全天撂着窗帘的黑暗小屋强。因此她借买菜之机,多在户外逗留,呼吸下新鲜空气。

这座陌生的城市,她不知道要在此呆多久啊!

第433章 一枪两眼

“胡警官!”舒婷见到一个熟悉的影,眼睛突然发亮,急火火地跑过去,她甚至什么都没想。

胡雄伟听见有人叫他,转过,惊呆了:“是你?”

两个刑警围过来,胡雄伟说:“她就是舒婷!”

“告诉我,他在哪里。”胡雄伟扳着她的肩膀摇了摇,正像兄长对待小妹妹,“舒婷……”

泪水开始在她眼里转动,略有些憔悴的面容,表明她经历了不幸的打击,谁还能说她过得满快活?

“舒婷,他现在……”他的手始终没离开她的肩膀,按了按。

她理解他的手语,说:“在出租屋里……”

“带武器了吗?”廖雄问:“枪,刀子?”

“只有一把水果刀。”她说。

追捕的刑警到达那个出租屋时,屋里没人,柯凯已经逃走,他们又扑了个空……

高峰同高翔的目光对视了一下,高翔便问:“柯凯杀了谁?”

“他不肯告诉我。”舒婷回答。

“离开周家口,你认为他会去哪里?”

“他只说带我去峨嵋山。”

刑警又问她几个问题后,高峰拿出邹文彪的照片,问她:“认得他吗?”

舒婷仔细看,想了想。说:“阮培成被害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郊外见到和鲁正朗、柯凯在一起的那个高个儿,就是他。”

“你肯定?”

“是的,没错儿。”……

阿里山咖啡屋谈话结束。

高峰说:“舒婷,柯凯突然逃走,可能发现你和刑警在一起……考虑到你的安全,我们给你租间房子,并派人保护你,希望你能配合。”

“嗯!”舒婷点点头。

胡雄伟送她到水利公寓,一个漂亮的女警察在楼口迎接他们。

“认识一下,”女警察伸出手与胡雄伟握了握,自我介绍道:“我是刚到警队实习的,叫韩梦。”

“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高队的小姨妹!”胡雄伟惊喜道。

雨连绵。太阳像感冒似的,蔫蔫地打不起精神。偶尔露出健康的脸庞,很快又被云雾隐没。这种形与云州的一个女人心相似。

吴念梅觉得心和四肢麻木。近来,丈夫清冷的目光,像刀子般地割自己的,逐渐bi)近心脏。

4月28这天,她枯燥呆在梅园酒店,无事可做,即使有事也做不了,心像长草一般。有人怀疑传染病恶魔袭击人多的公众场合,酒店故此冷清起来。

一两次消毒,也配备了红外线体温检测仪,还提倡分餐制。怎么的,客还是稀少很多。

临近中午,韦耀文打电话问她是否忙完了,到鸿园酒店开两桌,他在做最后努力。

“消毒还在进行,脱不开。”吴念梅搪塞说。

昨夜,他若是现在的态度,鸿园酒店今天中午就是喜庆酒宴,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自忖道:“我仁至义尽了。”

她昨夜虽没如从前那样去和被,但他照旧肆意,那一时刻她体极不舒服,顾虑重重才没拒绝他。

上的事做到心烦的程度,应该说是很悲哀了。她差不多就此事想了一个上午。

“我怎么啦?”她大惑不解。

中午,后厨把她的午餐端上楼来,食谱是她自己拟的,星期几吃什么。今天是周一,白辣椒炒鸡胗,木须,老黄瓜粉丝汤。

她胃口极差,坐在椅子上打盹,竟做了梦,而且是恶梦。

她忽地坐起来,浑被汗湿个响透。她拉起百叶窗,室内霍然明亮。她下意识地望望室内角落,像似寻找梦中那个要杀要砍她的人姚慧。

但是,她如时下流行的传染病病毒一样,弄不清她在哪儿,说出现就出现,像似潜伏在自己的体内。

打败这个叫姚慧的女人并不容易,用美貌不成,用示也不成,她是女人哟!最终还是采用了她最不愿意采用的“手段”,拿韦耀文的话说就是“使计”。

“我干,你说咋干吧?”她相信他。

“其实毒死一个人很简单,不一定非像蛇似的用毒牙咬。”韦耀文老谋深算,除掉结发之妻,他自己不亲自动手,而选择了急着要代替她位置的吴念梅,目的有二,或叫一枪两眼儿。

怎么说姚慧同自己共枕20多年,亲手害死她有点下不了手,这是其一;吴念梅虽然是红颜知己,但她也曾抛弃原配,见异思迁的悲剧会不会在自己上重演呢?拴住她,牢牢地、死死地拴住她,惟一的办法是使她犯罪。

简而言之,让她成为害死姚慧的凶手,背负命案,时时摆脱不了天罚的影。

“软着陆,”他详细吩咐吴念梅如何如何去做……

不久,韦耀文带妻子姚慧到小梅裁剪店做衣服,一场戏从此拉开序幕,并一幕一幕地演下去。

姚慧那时见肥,横向发展,到服装店买衣服,穿着总不合。

吴念梅亲自给她设计了几衣服,内衣、外衣、夏装、秋装,用最好的料子做,多次接触,她们成了朋友。

“到我家坐坐,老韦没在家,我们好好聊聊。”一次量完衣服,姚慧真诚地邀请吴念梅。“帮我设计一睡衣。”

迈进韦家,吴念梅看到回药业集团老总家房子很大,

装修豪华。她想:云州这样的家庭不会太多。

“这是我儿子峰,在外国使馆……”姚慧指着柜子上的精制相框说,很帅气的男孩站在金字塔前。

女人在一起谈什么,丈夫啊、孩子啊、感啊。吴念梅试探着问:“老韦对你怎样?”

“马马虎虎。”姚慧朝自己腹部比划一下,“我直往丑的方向发展。40多岁的女人,”她望着吴念梅,问:“夏小姐,成家了吗?”

“有那么一段,离啦。”吴念梅现出人生不如意的表。

“有孩子吗?”

“没有!”

“这样好些,不然牵肠挂肚的。”姚慧端来盘水果,“吃荔枝。如今,吃什么有什么,但得有钱!”

“是。”吴念梅揪粒荔枝,剥皮,放入口中含着。

“瞧你吃东西的样子,很福气。”姚慧说起她的父亲姚良,“我爸说我吃东西太狼虎,嘴张得也大,没福。”

她们又聊了一会儿,她起告辞:“姚姐,我得马上回店里,约了一位顾客,她剪条裙子。”

“那减肥方?”姚慧一心想拿到那个减肥方子。

“再说吧!”吴念梅离开韦家,心想:她上钩了。

肖经天很少像现在这样耷拉着脑袋,摆在面前的一个死结,他要想千方设百计地解开它。

兰淑琼和珊珊对肖经天说来成了连体人,她们共用一个大脑一个心脏,如果将她俩割开,他只能选择其中一个保留,而另一个就死亡,可是选谁呢?

他坐在武山湖边,望着浩淼的水面沉思默想。

他从早晨一直坐到下午,两个女人轮流在眼前出现,有时一起出现。

“怎么会出现这种况。”他心想,边空落落的子,你,珊珊干什么去了?你,兰淑琼为何不露面?还有那个韩梦,崇拜自己的女孩,也不来找他?一个心的女人都没出现。

尽管兰淑琼还不认识自己,他凭直觉,感到这是他久久盼望出现的女人,也必将成为人的人。但他自信,早晚能得到她!基于此想法,他才把珊珊同兰淑琼放在的天平上,用自己的心砣去称去量。

第434章 欲擒故纵

珊珊改容逃离了警方追捕,因而也不再危险。

当年弹簧带她去南方,在一私人整容院做的整容手术,她潜回云州肖经天去接他们,连他也认不出她来:“你是珊珊?”

“我漂亮吗?”

“哦,漂亮,真的是你吗?”

“以后叫我刘红英。”她说。

珊珊趁弹簧外出到另一个城市,上出现空位时,她偷偷打电话让他过去。

她说:“仔细看,是不是你见过的珊珊啊!”

“他霸道地占领……”她说。

“该死!”他恨道。

“你别惹他。”

说弹簧是人,不如说他是魔鬼、幽灵。躲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做着什么神秘勾当。

在肖经天追踪下有一次大暴露:贩毒。也是那次暴露,他获得平生第一笔巨款:20万元。一个刑警几十年的薪金才能挣到这个数目啊!

肖经天死心塌地跟弹簧走,是因为在郊区柽柳丛弹簧设的美人计成功后……

再以后珊珊有了一次被捉的经历,押送看守所途中,肖经天放走她,才有了她和弹簧在南方改头换面整容的结局。

“不,我现在不叫珊珊,我的新名字是红英,刘红英。”她说,“刘红英是我的面容,我的灵魂,我的**还是珊珊,你的珊珊。”

肖经天点头“珊珊,是珊珊!”……

这是两年前已改名换姓刘红英的珊珊,也是昨天一丧服的珊珊。

弹簧尸骨未寒,她急如风火地找上门,地毯上她把心迹表白出来。珊珊永远不离开你!

“放弃追求兰淑琼吗?”他扪心自问。

骤然间,从他心底爆发出呐喊:不放弃,永远不放弃!

今晚,回红房子去。

他做出这样决定后离开湖边,走下堤坝他看见脚前的一棵蒲公英,拾块玻璃碴儿连根剜起,捧着它向别墅走去。

“给我。”珊珊坚持把它栽在客厅的花盆中,他依了她。

晚饭,她提出到街上去吃。

“不行。”肖经天向她说明原因,“警方没找到你,却始终盯着我,我们一起上街容易露出马脚。”

“我叫刘红英!”她晃了晃份证,“他们识不破的。”

“珊珊,你听我对你说……”他先拥抱她,吻着她,“这里不安全,赶紧回到虎山去……

“可我想你。”她服从他,与他贴得更近。

“我会常去的。珊珊,我离不开冰清玉洁的你……”

吴念梅看出她是一个爽直的人,做事一定风风火火。大概韦耀文说她没女人味儿来源于此吧!

近距离看她,姚慧皱纹的确多了些,又不注意保养,显得比实际年龄略大一些,但也没有韦耀文说得那么老丑。

细端详,她五官搭配比较合理,算周正。

“睡衣宽大点。”姚慧边脱外衣,边说。

吴念梅忽然联想到雪花糖。

姚慧接着说:“气吹般地胖。有一次坐公共汽车,一个小癞子对售票员说他不买票,非让我替他买。我问为什么,他说我占去座位的三分之二。”

她们笑了一阵。姚慧拍拍肥大的部,说:“他说我股大。”

吴念梅用皮尺量她的围,心想她若生在唐代,准是名副其实的美女!姚慧的股大,腿也粗壮。

“我减了几次肥,吃黄瓜把我吃虚脱过……”姚慧诉起减肥遭的罪。“减来减去,最终反弹还是增加了体重。”

“我过去是个胖子,尤其结婚后……”吴念梅这样说是韦耀文设计的,他深知妻子减肥已走火入魔。

“你用什么方法?”姚慧像传染病患者听说可治疗的药物研制成功,“瞧,你多苗条!”

“是个土方。”吴念梅擒故纵,说,“民间土方,我怕……姚姐,还是别吃了。到专业的美体……”

“哎,我啥都敢吃。再说了,活了40多岁,该享的福,享啦。即使吃死了,也比胖死强。”

“不成,不成。”吴念梅坚决反对。

“淑琼,茶香基围虾没有,换个别的菜?”韦耀文订菜,电话打到兰淑琼的宿舍居仁街45号闺房,那时她还没动去锦城3号别墅,今晚他们定下来在那儿过夜。

“随便吧!”她将手中最后一棵薰衣草别在一件西服上,一件男人的西服。

“烤桃子怎么样,纯正的台湾风味。”

“就烤桃子吧!”她顺便问了一句,“你几点到?”

“不会太晚,我得去买点药,让你幸福啦……”

时间还早,她在散发着幽香的房间看书。

嘟嘟,电话铃响,又是韦耀文打来的。

他说:“市长叫我陪他到下面去检查药材基地的生产况,我尽量赶回来……菜你自己去取,知道地方吧。好,听我电话。”

应该说这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电话,她发呆些许时候,化了妆,下楼去那家台湾餐馆取预定的晚餐,然后回锦城。

她拎上饭菜叫了辆出租车,开车门时见到一辆白色帕萨特车里有个戴墨镜的男人望着自己,这个印象极其深刻。

3号别墅像深山老林一泓湖水那般深邃而静谧。

她坐在二楼一窗口前,俯瞰山间错落的林木,寻找灰喜鹊。

她舒展一下坐得麻木发僵的四肢,目光向更远处眺望,她再次看到白色帕萨特。

“他要干什么?”两次出现在视线中的神秘轿车引起了她的怀疑。

时下云州还未有绑架勒索的案子发生,但作为回药业集团总经理的女秘书,频频在公众面前亮相,会不会引起不法之徒……

她想到这里,离开窗口,回到客厅,忽然想到烤桃子还没吃。

剥去烤得乌黑的桃子皮,她尝了一口味道属实不错。剩下最后两只桃子,她用报纸包好,给他留着。

余下的时间做什么,她本想先洗澡,又觉得现在似乎太早了点。

在几个月前。

高三时兰淑琼显露出播音的才华,她报考省广播学院,梦想成为电视节目主持人、播音员。

毕业正赶上云州电视台招聘播音员,她报了名、填了表,第一关笔试,她没入围,就是说在第二关面试前就被淘汰了。

“淑琼,眼下啥风气,没钱没窗户没门子……”老锁匠看破了什么,劝女儿,“找个别的工作做,干啥不是一辈子。要不,像你弟弟大勇,去南方奋斗。”

“入围的两个人什么水平,一个卖服装的,一个电脑打字员。”她不服气,当播音员自己条件比她们强,比她们胜任。

“淑琼,你打听打听得需要多少钱送礼,数目不大咱卖房子,我和你妈租个小房住。”老锁匠为女儿前途要孤注一掷。

兰淑琼怎会同意父亲那样做,他辛辛苦苦劳作一辈子就攒下这个房子,怎能卖房子为自己当播音员呢?

她没放弃努力,最后知道了招聘内幕:打字员是主管文教的副市长侄女;卖服装的有钱。

她还弄清,此次招聘笔试、面试,都是做做样子,人选事先已内定好,而且只台长一人说了算。

第435章 特殊任务

兰淑琼在今生缘茶吧,与改变她一生命运的人相遇,那人叫杨行澜。

那天,她应给一家小报拉广告的女同学美美之约来“三生缘”的。

茶桌上摆着三茶具,说明还有一个人未到。

美美说:“坐吧,咱给杨主任留个位子。”

“杨主任?哪个杨主任。”

“回药业集团行政办公室主任。”美美说,“我开的‘红蜻蜓’广告公司,承揽了《社区快报》的全部广告,饶主任答应我……淑琼,你是行家,帮我好好策划策划。”

“高看我喽,广告我并不在行。”

“别谦虚了。广播学院的高材生。”美美褒扬老同学几句。

“淑琼,毕业了有何打算?”

“说来怕你为我难过,你在校读书时是有名的哭巴精,眼窝子浅,动不动掉眼泪。”兰淑琼说中学时代那个软皮糖似的美美,而今长成长熟长大的美美,远远不是昔逆来顺受的美美。

那时她老欺负她,她最大的反抗就是哭。此刻,兰淑琼欣赏穿着流行时装的美美,装束很合体,小精品人给包装得很丰满。

“你老拿上个世纪的眼光看人,”美美撅下樱桃色的嘴唇,流露出当代女孩的清爽气质,“真的没打算?”

“找工作是自己打算的吗?难耶!”她把耶字音拖得很长,“招聘播音员我试了,第二关没贴边儿就给刷下来。”

“什么原因?”美美用面镜子照照脸,寻找不合适的地方。

“没有原因。”

“?”美美放下小镜子,朝门张望一下,“你方才说没原因,听这话像捉迷藏似的。”

“你呀,装迷糊。”兰淑琼把参加招聘的事详细学说一遍,然后说,“我想放弃。”

“哎,那也太浪费资源喽。”美美说,“一会儿杨主任来,看他能不能帮上忙。我听说回药业集团正招聘一名女秘书,你呀生来作白领儿丽人的料,该去试试!”

“表扬我!可人家肯……”

“我俩啥关系?”美美很细的声音说,“他老婆要是死了,我一定嫁给他!”

兰淑琼拉拉她的衣角,制止她说下去,一张男人脸探进来,美美见了,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杨哥,杨主任!”

介绍认识的时候,兰淑琼伸出的手尖被人用力攥得面积很大,她感到一双发粘的目光粘来。

“怎么才来呀,让人好等好等。”美美的声音像她人似的嫩。

“塞车。”杨行澜把迟到的理由说得大众化,他不想浪费语言。

用百分比分一下,此刻,他百分之九十的注意力在赏心悦目的女孩上。

为掩饰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美美皮多少,但很白嫩的脖颈,而心却停留在兰淑琼上。

“红蜻蜓”给药业集团做广告的事谈的时间很短……最实质的东西钱的问题很快谈妥。

杨行澜大包大揽,说由她先做着,待“红蜻蜓”广告公司发展了,回报一下药业集团就是了。这就等于说美美这次拉成了10万元广告。

由此,兰淑琼猜出杨行澜与美美的关系非同寻常了。

广告的事敲定,今生缘的活动理该结束,三人都没有要散的意思,杨行澜重新要壶铁观音,假装不经意地问兰淑琼说:“美美讲你是省广毕业,学什么的?”

“播音,主持。”

“你气质不错。”杨行澜说。

“她去电视台应聘,结果……”美美体向杨行澜依偎过去,故意在老同学面前表明什么,仰着发的面颊,“杨哥,你们不是招秘书吗?淑琼的事你要帮忙哟。”

他们做得旁若无人般的无拘无束。

兰淑琼目光移开,给人们个便利吧。

“行啦,亲的。”他低声说。

美美回到原来的位置,像雨后一朵花般地鲜艳,血沸腾的缘故吧!

她冲兰淑琼俏皮的一笑,说:“没影响观瞻吧?”

“你说呢?”兰淑琼反讥道。

杨行澜问了些兰淑琼的自然况,中间美美不时插话,使得谈话断断续续。

美美的小心眼儿另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梦,因此她插话,他们的谈话就停下来,向她微笑,然后再接着谈。

“我想帮助你,同意吗?”杨行澜觉得火候到了,便试探问。

兰淑琼略作犹豫,在决心放弃当电视播音员后,点了点头。

这个极平常的点头,埋下她后将付出沉重代价的伏笔。此时,她还不清梦面前这位心帮助自己的人真实的目的为老总选美,为韦耀文寻觅人……

那夜,韦耀文回3号别墅很晚。

高翔受命到水利公寓,敲响一个房间的门,开门的韩梦瞪着惊奇的大眼睛,“喔唷,姐夫,是你。”

“这是上班时间。”高翔提醒她。

“对不起,高队。”韩梦才知自己说走了嘴,眼下不是私下场合,姐夫只能回家去叫。

昨,刑警支队研究安排两名实习学生时,高峰征询高翔意见,他特意说:“韩梦做内勤,接接电话什么的比较合适。”

在场的韩梦白姐夫一眼,心想:大义灭亲!回家非告诉我姐,让你跪搓衣板。

高峰看出韩梦对这个安排不满意,想了想,说:“派你个特殊任务,保护一个女孩。”

于是,她到水利公寓执行任务和舒婷住在一起。对姐夫的不满绪未完全消除,语言发冷,“高队有何指示?”

“她呢?”高翔问。

“呶!”韩梦朝室内努努嘴。

舒婷悠闲在一躺椅上,一条雪白大腿搭在沿,满脸贴着黄瓜片,做美容。

“舒婷,”韩梦撼动她的肩膀,她睁开眼睛见到高翔,急忙坐直子,黄瓜片风吹榆钱般地坠落。

她收回大腿,往下撸撸裤角,同他打招呼:“你好!”

“你好!”高翔坐在蓝色塑料方凳上,因体太重,凳子承受不了压迫,吱吱嘎嘎地抗议。

“高队,你还是坐这儿吧!”韩梦拉一条木椅子给他,“来点什么,桔汁,山楂露?”

“有没有男士……”高翔问,“冰茶什么的。”

“我下楼给领导买去。”韩梦一阵风似地刮走。

“她逗的。”舒婷笑起来,“电视里的女刑警不这样。”

“噢,她怎么……”

她咯咯地笑,脸蛋饱满了青的红晕。笑够了才说:“昨晚她让我给挠后背。”

高翔差点笑出声来。韩梦的小脊背他给挠过,她死乞白赖地缠他。

韩梦买来两瓶冰红茶,特地给舒婷买来包小食品,扔给她,高翔没看清是什么东西。

直到舒婷往嘴里填,面部表露了秘密,酸酸的杨念梅。

“舒婷,请看看这张照片。”高翔将从柯凯、舒婷住处起获的双筒猎枪的照片拿给她,问:“你见过这东西吗?”

“是柯凯使用的那支枪。”舒婷仔细端详一番,说,“他在我面前摆弄过它,他特喜欢枪。”

“回忆一下,他最后一次……”高翔问。

舒婷认真回忆着柯凯最后从储藏室拿它的形,思绪陀螺一般飞转。

那夜柯凯说不来了,舒婷知道今夜没节目,便早早躺下。她所在的居民楼供暖不好,屋子比较冷,她睡不着,披棉被熬着。电视机送去修理,没任何事可做。

她移到窗前,望着车人渐稀的街道。不久,柯凯的车子开来靠边停下,他下车走几步又踅回,用指关节扣击车窗,玻璃徐徐落出一条小缝儿。

很快柯凯朝楼走来,舒婷断定两条:车里一定有人;车扔在大街上他多半不会停留不走。

“他有在车里做那事的习惯,拉的是女人吗?”舒婷因猜疑没离开窗口,盯着轿车。

嚯,轿车门开了,一个大高个子的人出现,看样子他要吸烟……房门响,她急回到上,佯装睡觉。

“婷,你睡了吗?”柯凯蹑足到卧室,没开灯,向上隆起的东西发问,目光在黑暗中游dàng)。

“柯凯,怎么才回来,快上,等你半个晚上了。”舒婷戏演得很bi)真。

“唔,我有事,拿点东西就走,睡吧。”柯凯退出卧室,在储藏室取出那支枪,塞进一个蛇皮袋子里,走了。

脚步完全消失,舒婷爬起来,透过窗玻璃望着轿车开走……

第436章 求爱计划

“你怎么断定他取走的是枪?”高翔问。

“半夜他送枪回来我看见了。”舒婷说,“他上有枪药味,他抚摸我,手很凉,冰似的。”

“记得那是几号?”

“3月25。”

“记得那么清楚?”

“那天我来例假,他浑颤抖得厉害,他说做那事可……”舒婷微低垂着头,长睫毛下眸子发出羞涩的光,高翔感觉到了。

邹文彪被人枪击致死的报案是3月26早晨,法医鉴定,他死亡时间为昨夜10点至12点之间。这与柯凯取枪送枪时间基本吻合。

“谢谢你。”高翔起告别,“再见,舒婷。”

“拜!”舒婷缩在长袖筒里的小手,抓挠似的告别动作。

市刑警支队办公室,高翔带来的消息,使专案组为之振奋,枪杀邹文彪的凶手可以确定是柯凯。

关于阮培成案子的进展况,高峰作了简要的回顾和阶段的小结。

主谋鲁正朗已死亡,所雇杀手邹文彪被杀,警方所掌握的此案关键知人物柯凯尚未归案,正在全力追捕之中。

他说:“下一步,我们深挖此案,查清参与旧心脏导管使用的人还有谁。高翔,说说你的意见。”

“阮培成的案子并非我们所看到的这样简单,案基本清梦,几个主要人物也浮出水面。但是,我个人的看法,心脏导管的二次使用,是需要较高的技术才能在患者上完成。

鲁正朗虽然是位较全面的外科医生,因为是院长不可能所有心脏手术都亲自主刀;阮培成主管业务副院长,他的专业是妇科,几乎没有他做外科手术的记载,包括妇科病;柯凯是小车司机,对医学一窍不通。问题就出现了,那么是谁经常做手术又使用其旧心脏导管呢?”

高翔说得嗓子发干,他喝了口水,继续分析道,“这个人还在医院里,他不是凶杀的直接参与者,或者说不知。但是他却是旧心脏导管的知人、使用人、受益人。他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在医院是位技术高超的外科医生;二、他是一个部门的头,有权到阮培成处领取手术器材。”

“高支队这样分析,据我们进医院几次调查,有一个人疑点最大,”刑警廖雄说,“就是郑写意。”

“为什么?”高峰问。

“郑写意是住院处外科主任,市中心医院为开展心脏支架手术新业务,派他到京城阜外心血管医院学习一年。回来后他做了多例这样的手术。”廖雄说,“他一直在做,今天是星期五,上午就有一例手术。”

围绕郑写意大家深入分析下去,一致认为该把调查重点放到他的上。在未抓到柯凯之前,集中精力调查郑写意。

散会后,高翔随高峰来到支队长办公室。

“但愿这个案子能拿下郑写意。”高翔说,姚慧死亡的真相,警方怀疑郑写意知,但他不肯配合,“多次接触,一无所获。”

“郑桃子呢?”

“接触过一次,态度和她父亲不一样。”

“噢!”

“我想找时间,再和她谈谈。”

“老鼠最近有什么动向?”

“雄伟盯着他。”高翔说,“他在红房子租间民房,估计是搞偷窥偷拍。”

“目标呢?”

“当然是锦城3号楼,韦耀文和兰淑琼。”

“你一定要来呀!”一辆车开到一条背街,临下车前,珊珊搂住肖经天的脖子,撒道。

“我会的,会的。”他几乎让她滑柔的胳膊贴醉了,“听话,下车,珊珊。”

“不嘛!”她的手滑向他的下,低声说,“让我向它告别。”

下车,她步子迈得很小,一步三回头。

回眸几次才消失在两幢楼的夹缝里,真到看不见她,他才发动了车子。

进红房子出租屋不久,末一场大雨降落。

他没受干扰,调试好接收器,所能见到的是黑乎乎一片,他仔细寻找。

“太可惜了。”他为错过兰淑琼浴的机会惋惜,的确他被她迷住了。

向兰淑琼求,并不一定采取高雅行动,他现在极力想做的,一半是为雇主,一半为实施求计划。

他坐在接收器前,企盼3号别墅今晚别静静悄。

调整到卧室,又是模糊一片,辨不清物体。

忽然,有一道灯光划过,像似汽车的大灯,卧室在那一刻缓缓转动,的轮廓一闪即逝,上丘陵状黑乎乎的东西显然是兰淑琼。

哗啦!院门响。有极轻的脚步经过他的窗下,听声音是两个人的脚步,从消失的方向判断,应为过去同舒婷在一起那个男人的租屋。

夜半三更,他大概带回个女人,出租屋男女关系最好别究别问,说不清的。

小院在雨停后更加寂静,深夜带女人回来的男人,没制造出他想像的声音,是加了小心,还是根本没做什么。

他收敛一下好奇心,瞥了一眼接收器,有了令他惊喜的发现:韦耀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剥黑黢黢的圆东西吃,形状很像桃子。

桃子黑颜色他不能理解。

吃完黑东西,韦耀文进了洗澡间,放一浴盆水,再回到客厅,向卧室喊什么。

“我非杀死你不可!”肖经天右手下意识地伸进左腋下,那是他当刑警挂枪的地方,心受无名的创伤,隐隐作痛。

“他妈的……”他咬牙切齿,出租屋响着如啮齿动物啃东西的声响。

一切在肖经天气得浑打摆子似的发抖中结束,准确说3号别墅里继续什么,他再也看不见了,因为韦耀文拉灭电灯,电子眼在无光状态下失去功能。

吴念梅打来电话时肖经天正昏昏睡,红房子出租屋的小院洒满正午阳光。

他接听:“你好!进展很顺利……结果?还没有,别客气,我暂不需要钱。”

她向他打探对韦耀文、兰淑琼的调查况,想知道一些结果。

肖经天没告诉她,并不是受雇调查没有结果,昨夜偷拍的“证据”足够向雇主交差领酬金了。

他只所以没告诉她,就是不想就此结束,抻长此次调查,他想利用这次调查做篇比得到4万元更重要的文章。

如果说当初他是对一个女人心存慕的话,现在这份中又加入了对另一个人的愤恨、复仇。

“我必须义无反顾地去干!”他对自己说。要干的事与吴念梅雇用相比,后者微不足道。

“我真的感谢吴念梅。”他想。是啊,多亏这个女人,使自己有缘看到兰淑琼……

“给她透一点口风。”肖经天左思右想,还是向吴念梅有分寸地透露一些,亲自到梅园酒店登门告诉她。

“肖侦探!”肖经天的到来,令吴念梅喜出望外,一小时前打电话给他,他的态度还……她地道:“坐,请坐。”

“酒店很有档次嘛!”他夸赞道。

“你第一次来?”

“朋友摆饭局我来过两次。”他说,“你们店葱炒蟹子很好吃。”

“刚从大连运来的琵琶虾,鲜活有黄儿。”她说,“中午一起品尝。”

“谢谢吴总。”他留下来。

午饭前的一段时间,他们闲聊了一阵,聊到传染病疫。

“几例?”她问。

“5例,死亡两例……”

“死了个

医院的院长。”

“姓鲁。”他望着她,觉得她很美,做姑娘时一定有人狂、发疯地他。

他说,“我找到了他们幽会的房子。”

“噢,拍到照片了吗?”她最关心照片证据。

“还没有。”他总要给她以希望,“那只是迟早的事。”

餐桌上,吴念梅用丰盛的佳肴,表达了由衷的感激之:“谢谢你……”

琵琶虾还能够两吃,肖经天头次发现。

“来只活的,鲜嫩。”

“活着吃它?”肖经天迟疑着。

“我带个头。”吴念梅从玻璃钵子里抓出只琵琶虾。

“一个敢生吞活虾的女人,她应该是无所畏惧的。”他触景生平添感慨。

“吃吧,很鲜。”她将一只小碟子朝他面前推了推,“多蘸些,纯正的本辣根儿。”

第437章 完美圈套

“我同意……你安排吧!”兰淑琼当时是咬着嘴唇,眼睛流着泪答应的。

杨行澜嘱咐道:“保时捷车接你。”

她脸红想过那一时刻……今天,一个男人带她走,去开始那时一刻。

“淑琼啊,淑琼”她呼唤自己,声调很悲伤,很凄惨。

都是今生缘茶吧那次偶遇杨行澜,当时她还称他为贵人。

“淑琼,我在街上给你算了一卦。”美美在商场遇到兰淑琼,将她拉坐到凳子上,“说你要走鸿运。”

“鸿运?哪来的鸿运?中头彩?”她说,“美美你……”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美美生气的样子很滑稽,嘴撅眼笑,“人家花100元钱请大师掐算的。”

“说说吧!”她的好奇心被撩起,还是拘于老同学的面子?

“先答应我,你信。”

“信,深信不疑成吧。”

“鸿运,就是心想事成,我给你求的是那个事能不能成。”

“哪个事?为我求神问卦什么事?”兰淑琼多半猜到,是今世缘喝茶时说的事。

但又不敢肯定,才这样问。

“你先听大师怎么说,”美美说什么都绘声绘色,很吸引人。她说,“大师说你有贵人相助,事必成,你必须去找这位贵人。贵人在你家西北方,属猴……淑琼,猜猜你家西北方住着谁?”

“天哪,这个问题难。我家所在位置基本是市中心,往西北方,至少也有三四十万人口吧?属猴的连男带女估计有上千,我猜得着吗?”

“笨死喽,问我呀!”

“你再卖关子,我可走啦。”

“别呀!”美美真怕她走掉似的,拽下她的衣服下摆,“杨行澜住你家西北方,属猴。”

“美美你行啊,绕来绕去,还不是设个圈赶我往里钻。”兰淑琼装生气破绽百出,最易被人识破。

“信不信由你。”美美盯着她,慢慢地说道,“那天喝茶后杨行澜加紧cāo)作,他说事已经有了眉目。”

美美告诉她事的进展。杨行澜把她的况向韦耀文介绍,极力推荐她。

韦总近期忙制剂车间的技术改造,待抽空详细研究。她说:“淑琼,总经理秘书位置向你招手啦。事成之后,你咋感谢我?”

“给你找个小弟弟。”她开句玩笑,“时下流行姐弟恋。”

“太甜蜜我喽。”美美凑到兰淑琼耳畔,说,“我快当妈妈啦!还要什么姐弟恋?”

“你可别吓着我,我心脏不好。”兰淑琼这回把美美实话实说当成玩笑,往她的腹部瞟一眼,的确隆起。

她忽然想到杨行澜,浅声问:“是杨……”

“不对,啥眼神?”

“那是谁的?”兰淑琼想到美美轻浮,随便同哪个男人?或是遭强暴……不对,一定是杨行澜的。今生缘当着众人面他俩亲近……背地不言而喻。

“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会告诉你。”美美认真隐藏了什么,兰淑琼感到与她怀的孩子有关。她打算告诉挚友、老同学,但不是现在,“哟,商场快关门了,快走,帮我选内包装去。”

美美购买衣物的疯劲,酷像蝗虫,从这儿飞到那儿,又从那儿飞到这儿……鼓鼓两大包。

“干嘛,抢购呀?”兰淑琼对敏敏买那么多贴穿的东西不解,诙谐道:“‘红蜻蜓’广告公司,要改女用品屋?”

美美在儿童用品经营区,购了一大包婴儿用品:裤子、肚兜儿、虎头枕、嘴……管它用上用不上,买!

“你这是打算生几个孩子?”兰淑琼疑惑。

“没准儿。”美美采购累了,她俩分别拎着拿着,出了商场,在打出租车前,她认真地说,“抓紧去找杨行澜,别耽搁。”

美美上出租车后,又从车窗探出头来,这时有液体在眼眶噙着,但此时没掉下来,她声音发涩地说:“半年内见不到我了。”说罢,催司机开车。

捷达出租车很快在兰淑琼茫然的视线中消失。

她果真去找杨行澜,先打听美美的况,他摇摇头,说:“我答应过她,不能说的。”

此前,兰淑琼去“红蜻蜓”广告公司找她,兑出后广告公司换了发屋牌匾。叫了个洋名字,问屋主美美呢,她们三缄其口。唉,这小疯丫头,又搞什么鬼名堂?

“韦总基本同意,觉得你作秘书很合适。”杨行澜带来好消息。

“我们还没见过面。”

“见过了,”杨行澜说韦总通过“红蜻蜓”广告公司的美美了解了你。

他们谈了近两个小时的话,杨行澜有意流露出想办成此事必须同韦耀文……

他嗫嚅道:“韦总太喜欢你……事后我保证亏不了你。权衡吧!”

上?兰淑琼一想到这两个字就紧张、气喘,满脸通红。她想着想着,泪水急促而出,想着想着。

她突然疯狂般地大笑起来,然后,她绰起电话:“杨主任吗,我同意……你安排吧!”……

保时捷出现时,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

“您好!”韦耀文向坐在副驾座位上的兰淑琼打招呼。

“您好!”兰淑琼坐直子。

“淑琼了吧。可摇下车窗。”他关心地道:“外边空气很新鲜。”

兰淑琼没摇落车窗,而是解开裙衫的扣子。

同女人打交道场老手韦耀文眼珠子发亮发蓝。他理解为:遇到了激澎湃的女孩,她正勾引自己。

轿车停住,她心里咯噔一下。那一时刻就这样来临了吗?

“在这吧!”他的声音有些迫不及待。

她的脚下一片疏软草地,有红色花朵开放。

珊珊在住宅摆设的小灵堂前给弹簧上香。只有站在遗像前,她才去想弹簧的许多对自己好的地方,相处几年更深的感谈不上,但毕竟还是有的。

她凝望他,心里产生丝丝的怀念。

如今,过她、作践她,既是她的主宰又是她的奴隶的人走了,甜酸苦辣都成为遥远。

陌生人肖经天的到来就像传染病出现一样突然。兰淑琼走出一间办公室,走廊上同事告诉她:“有一位姓肖的先生找你,在你办公室。”

“您是?”兰淑琼进门,向站起来的陌生来访者招呼,“请坐。”

肖经天递上一张名片。

她双手接过,上面印着:东坡事务调查所肖经天探员

“肖先生,找我?”兰淑琼抬眼打量面前的陌生人,对他的名字她并不陌生,媒体介绍过。

他高大的躯和敏捷的动作透出干练,朝气蓬勃,炯炯有神的眼里出鹰隼般的目光,眉毛很粗很黑,嘴唇很薄,是伶牙俐齿、口若悬河的铁嘴。

“对不起,恕冒昧打扰。”肖经天望望她,表很得体,“我有件重要的事对你说。”

她良久注视他,首先感到他的目光有极强的穿透力,此刻如线般地眼看不见地穿透自己。

她平静地说:“什么事?肖先生。”

“在这讲话方便吗?”

“可以。”

“有人雇我调查你。”

“调、凋查?”她有些吃惊,缩进椅子里,尽量保持平静。

“调查我什么?”

“您知道,我们调查所常接受一些雇主的业务,对您的调查便属于这个范畴。”他一边说一边细心观察她的表,见她有些紧张并有些微微发抖,继续说下去,“这件事已经开始了三个多月。”

“三个多月?”她对时间长度很敏感。

这里有个肖经天不知道的原因,大约就在三个月前,韦耀文对她说吴念梅像似知道什么。

那天,吴念梅去给他挂衣服,闻到一股气味,于是她的鼻子贴近衣服闻,然后又闻他的衬衫,问:“从哪儿带来的味?”

他否认:“从家到班上,再从班上到家。”

她反唇相讥:“不对吧,你接触什么人了。”

他沉住气:“一惊一炸的,望风捕影!”

她揭穿道:“你满薰衣草味……”韦耀文死猪不怕开水烫,死不承认。

第438章 黑夜情人

他问兰淑琼到底咋回事?

她说是你自己惹的祸,在你办公室上班期间你坚持要亲……肩膀被你来劲儿咬伤,我买瓶薰衣草祛疤灵涂抹,味让你沾走。

韦耀文才恍然大悟。他对她说,吴念梅很敏感的,她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你处处多加小心……

“雇主不惜一切代价。”肖经天重彩那件事。

她脸色发红,无法掩饰慌乱、焦炙。

“能告诉我是谁雇你吗?”

“那样违背职业道德,是对雇主诺言的践踏。”肖经天说出理由。

“尤其是这种私秘的调查。”

兰淑琼脸色由红变白,颓然呆坐着。些许时候,她才说:“肖先生要告诉我什么呢?”

“当然是你最关心的事。”

“嗯?”她大惑。

“比如谁雇用我,调查的结果怎样等等,反正是你想知道的,也最应该知道的。”

兰淑琼若有所思,目光盯着近处桌子上话筒样的东西。

她在想一个私人侦探找自己的目的。按道理,他调查完去向雇主交差,受雇者隐蔽调查,是不肯暴露自己的。

他明目张胆地找上门,不但公开承认受雇调查个人私秘,还准备说出结果。

一般这样做的人,明晃着目的敲诈、勒索。她语气有些轻蔑:“肖先生是不是找错门了,我一个小秘书会有什么钱。”

“兰小姐您误会了。”他觉得她这么想没错,放在谁上都得这样想。

他说,“实际况正相反,我无偿地来帮助你,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她略显惊讶,心里犯嘀咕。

“的确,我很想帮助你。”他把心里话说得很醒豁。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给她些思考的时间。

兰淑琼的眼里,这个男人行为有些古怪,无缘无故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在没了解他之前,她对他说的的帮助将信将疑。猛然想到个试金石般的问题,她发问:“谁雇用你?”

“吴念梅!”

“她!”兰淑琼轻蔑的笑笑。说:“连自己的丈夫都留不住。”

他看出她十分嫌恶这个名字,眼里充满怨尤。

兰淑琼像似很不在乎她与韦耀文关系呈露给第一次谋面的肖经天,更不忌讳那个话题:“其实她大可不必秘密调查,要是来问我,我会原原本本告诉她。”

肖经天忽然觉得兰淑琼从体到心里都透明,玻璃人似的。

他说:“请许我直白地告诉你我要帮助你的原因,你和他在一起并不幸福。”

“你是相术大师?”

“你不是因、因迷恋,一只权力的手,一只魔掌,强行占有……”

她觉得自己虚伪的包装正被人一层一层地剥去……

“你忍辱负重,充当权力男人慰藉寂寞的玩偶,同一个你不想上的人上,做黑夜人……”

她尽量抬高目光,不让他看清自己从心底流淌出来的痛苦、忧伤。

“我想你不愿窒息,一辈子受蹂躏……”他深沉的目光望着她。说,“快些从红尘的网中冲出来吧,假如你们那也能称为网的话。”

“我已遍体鳞伤,堕落很深。”她凄梦、屈辱泪水涌出来。

这时,公司财务部长林岚进来,望此场面懵然。

她问:“淑琼,你没事吧?”

“我头疼。”兰淑琼用纸巾揩泪。

“告诉韦总吗?”林岚显然觉得兰淑琼的借口太笨,头疼到哭的程度,还能坐在这吗?

面对男人流泪,不是追怀感伤的东西,就是……她知道在此间停留不合适,将一份什么文件放在兰淑琼面前桌子上,悄然退出。

“我们该换地方谈。”她说,但很快改变了主意,“今天不行,方才那个林岚会向韦耀文汇报的。噢,瞧我慢待你了,喝点什么?”

“茶吧,有白毛尖吗?”

“正好有,别人刚送来的。”兰淑琼给他泡杯茶,心也明显好一些。

她说:“后天我有时间,咱们一起喝茶怎样?”

“当然好。”肖经天欣然答应。

“你们通常给雇主提供照片?还是录像带?”她问到个实质的问题,这涉及她本。

“根据形而定。”

“是钱吗?”

“不完全是。”

林岚以先前的理由再次进来,她的目光与他相撞,他发现她表露出猜疑的眼神。

他感到不宜呆下去,该走了。林岚出去后,他说:“我们后天见。”

“上午10点,红月亮茶吧。”她起送他,又问了一句,“知道地址吗?和你们调查所同在一条街。”她向他伸出手,说。

“留步!”他握她的手。

这并非一般意义上的告别握手,她向他微笑,目光流露出的东西他理解。

在他的记忆中,这种目光在一个叫韩梦的少女时代见过。

肖经天刚走,兰淑琼被韦耀文叫到总经理办公室。

夜间楼道很静,韦耀文开自家的防盗门。

室内静悄悄,只有冰箱反复启动的声音。他蹑手蹑脚进客厅没开灯,直接到卧室去,一盏壁灯点着。

他注意到这个生活细节,他没回来,即使她睡了,也总点着一盏灯等他。

他知道她醒了,心潮在涌动。她熟悉他的每一句台词,每一个动作。

背对背躺着,但都没睡,各想个的心事。

韦耀文想着今天的事。药业集团公司财务部长林岚进他办公室,回手关严门。

这个动作应是在一种特定的形下出现的,因此她关严门又用部靠一下,他觉得荒唐,甚至多此一举。

她的脖子细长,他不喜欢长脖子女人,瘦长的脖子他更烦。

他有足够的精神准备应付丑女人的攻击。

“淑琼哭了。泪涕泗流!”

“哭?为什么?”

“一个很帅气的男人在她办公室。”

“他长的模样?”

“我没仔细看。”林岚腿很勤快,或是她太衷此类事,说,“我再去看看。”

林岚第二次来兰淑琼的办公室,在记下肖经天主要特征后出现总经理面前,绘声绘色地讲……

“她还哭?”

“笑呢!烂的。”林岚的动机值得怀疑,连韦耀文也这么想。

兰淑琼又哭又笑,不太正常嘛。

他吩咐:“你去叫她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他见她贪恋什么似的不肯离开,催促道:“去呀,叫她。”

兰淑琼出现他的面前,他仔细打量一番,寻找什么破绽,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问:“他是谁?”

“私人侦探。”

“他敲诈你?”

“没有哇。”

“那你为什么哭?”

“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兰淑琼沉吟了片刻说,“吴念梅雇用私人侦探调查我们。”

“她咋这么做?”此事触怒了他,勃然变色,呆闷的声音问:“调查结果如何?”

“结果?”

“刚开始调查,还是调查结束了?”他急切地等待她回答。

兰淑琼的确不知道肖经天调查是开始,是结束,还是正处在调查之中?

后天红月亮茶吧才能弄清梦,即使弄清梦她也不想对韦耀文说得太多。

她想好了隐瞒与肖经天相约红月亮这一节。

“说呀,到底……”他怒冲冲地催问。

第439章亲手销毁

“正在进行吧。他没说,我猜的。”

“这就怪了,真的讲不通。”韦耀文喋喋不休,“来找你,又不说明来意……”

兰淑琼唯恐他把事想得太偏,宽慰道:“从他口气看还没调查出我们什么。他找我,也许为敲一点钱。”

“是啊……”他心境稍稍宽敞一些,说,“敲一点钱倒好了。淑琼,私人侦探叫什么名?哪一家?”

“东坡事务调查所,肖经天。”

“噢,是他。”韦耀文现出一种无能为力的茫然。

肖经天这个名字像极强极硬的山风迅速穿透他的全。

他忍着一种扎骨头的疼痛。

“我们遇到麻烦了,”他说,“肖经天刑警出,非常有本事。”

“那我们怎么办?”

“能怎么办?凭命由天。”韦耀文灰头土脸的显得有气无力地说。

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对肖经天一点办法也没有。

结果怎样只能由肖经天决定。无奈,彻底的无奈。

“我俩能做的,在这非常时期少见面。噢,3号别墅暂不能去,私人侦探盯着,很不安全。”韦耀文完全采取了回避,或者说是逃避的办法应对肖经天的调查,似乎要把兰淑琼藏起来,“宿舍楼最好也别回……嗯,回家同你父母住几天。”

“没那么严重吧,他是克格勃?中局?”

“听话,淑琼。”韦耀文起打开铁卷柜,拿出两瓶五粮液装进方便袋里,说,“给你爸,代我问候他。”

兰淑琼拎着纸袋走出去。

早晨,吴念梅用力推开他横在自己腰部的胳膊。

“我们去叶路洲,好久没见老爷子和琪他们。”韦耀文说。

这是他们结婚两年来吴念梅头次听他提到父亲和小妹吴琪。

原本父亲退休后在云州,准备同大女儿女婿一起安度晚年。就在这一年吴念梅离了婚,很快宣布同韦耀文结婚,父亲反对这桩婚姻,比当年反对同戚正华结婚还坚决,阻止不了他一气之下搬到远嫁乡下小女儿吴琪家去住。

“还是不去的好,你们闹翻脸……”

“事过去两年……我们做小辈的……”他说到姿态,“如有必要我向他老人家道歉,这个姿态我该作出……”

“好吧。”她同意。

与其说韦耀文劝,不如说她想老父亲,想小妹琪。

她问,“准备哪天动?”

“4月30下午,开保时捷去。”韦耀文定了动时间。

吴念梅真的归心似箭啦,她根本没去想韦耀文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选红月亮茶吧。”兰淑琼后来说。

兰淑琼在9点30分提前半小时赶到红月亮茶吧,订下一个朝阳临街的雅间。

“请换大一点的花瓶。”兰淑琼向服务员说。

每张桌子上有个小花瓶,插着一枝玫瑰。

也可按客人要求,插别的鲜花,茶吧内置一鲜花吧台,专供各种鲜花。

“稍等,小姐。”服务员轻盈地走了。

兰淑琼穿一浅红色衣服,束头发的发带也是红色的,她的脸粉红色,手捧的花也是红色。

“小姐,这是什么花呀,恁好看。”服务员朝瓶子里插鲜花时,忽闪着大眼睛问。

“和你们茶吧相同的名字。”

“红月亮!”服务员为新认识一种花而高兴,她的问题又来了,“菊花象征长寿,玫瑰象征,樱桃象征女美……这红月亮呢?”

兰淑琼望着眼前清新睡莲般的女孩,她澄莹眸子使她改变内心真实流露,说:“人间之吧!”

“人间之,红月亮。”服务员反复背诵,想牢牢记住它。

“红月亮象征失去贞洁。”兰淑琼内心说。

红月亮花是她特殊的记忆。

正在她幻想之际,有人打招呼:“淑琼,你早来了。”

她顺着亲切称呼声音望去,是她约会的人肖经天。

前天见面称兰小姐,今天直呼其名,连姓也省略了。称呼变化看似很细微的变化,然而男女间称呼的变化表明他们的距离有多远。

他这样做,是想同她零距离坐在红月亮茶吧,温馨度过约会时间。

“经天。”她反应很好,称呼得很得体。不然叫他肖先生或肖侦探,都等于推开他。

“龙井怎么样?”

“龙井。”他坐下后,感觉满屋红光流动,置在其中很温暖。

他望着她,红衣服、红脸庞、红唇……她像草莓,不,像红樱桃。

“喜欢吗?”她问得有些含混,是指装束,还是人呢?

“樱桃,红樱桃!”

他们的谈话就从那个英年早逝的英国学生劳瑞斯开始。

肖经天仿佛看到闪耀在阳光下的樱花和红莹莹的樱桃……

“遇到韦耀文是上苍对我的惩罚,我该把我的那一时刻给劳瑞斯。可我给了我不的人……”她心里凄怆。

他仿佛听到了每枝红月亮花滴血的声音。

便不由自主地抓住她微微抖动的手,她没有拒绝,他便更深入一步,拉她的手到自己嘴边,吻它:“我你,淑琼!”

“假若我是你,就走向野外草地之前的兰淑琼。”她把另只手也伸给了他,是她主动的、心甘愿的。

她觉得自己突然轻了,像一片云飘起来,男人的胡茬儿有点扎,扎痛刺激她,周血沸腾,红晕堆满脸,她又一次听到令她激动的声音:“我你,淑琼!”

红月亮茶吧雅间,他们有了一次诗意的拥抱、一次沉醉般地长吻。

“给你!”肖经天将一厚实的信封交给她,“这些东西对我来说已没任何用处,你亲手销毁它吧。”

她掂了掂那信封,猜到里边是什么了。

她问:“吴念梅那儿你怎么交待?”

“淑琼,从现在起,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你,我保证。”他加重语气叮嘱,“别给任何人看,包括韦耀文。”

她点点头,将信封塞手包中。

她说:“我一定很好地谢你。”

“把我当成你的朋友……”

“知心朋友。”她意味深长地说。

从红月亮茶吧出来,肖经天说要送送她。

她说她要回公司。她说:“我给你打电话。”

肖经天目送她坐出租车远去,他内心体验着相的滋味,面孔已容光焕发,差点儿喊出:“我真幸福!”

手机铃响,是珊珊打来的,说有要紧的事,“经天,你马上就过来……”她央求道。

“小伎俩!”他答应她过去,让她等着。关了手机,他想马上做一件事:去红房子出租屋,取回接收器,3号

别墅的调查到此结束。

车行至站前街,他见到一个熟悉的影。

一警装的韩梦正在街旁的售货亭买东西,他开车到她旁,下车上前,用愉快的口气招呼:“韩梦!”

“是你?!”她转过头,扬了扬手里的方便面,“买点吃的。”

“嘿,着警服很漂亮嘛!”肖经天望着她。

“谢谢夸奖。”她说此话时嘴里有些发苦,他毕竟是她眷恋过的人,并且痴时刻把最珍贵的东西献给了他。

见到昔的人,怎么说都有点尴尬。

她交了钱,决定立即离开。

第440章 好好报答

事过去三四年,他心里总有点愧疚。

他思考过解脱,在适当的场合,用适当的方式,向她道歉。

看来今天是不成了。

“再见!”韩梦连头都没回。

“单纯而又高傲的人儿!”肖经天开车到街上,自语道:“什么时候会复杂啊!”

他认为韩梦不会复杂,人活得太足色、太痴是悲剧,尤其是女人。

保时捷轿车向隶属另个地级市管辖的叶路洲方向行驶,他们去叶路洲草原边缘上的那个村子。

“人难十全十美。”当年吴念梅就是这样劝说坚决反对她和韦耀文结合的父亲。

吴念梅的父亲闻知女儿要嫁给韦耀文,手中的一只茶杯碎了,“听一位你的老人的忠告吧!嫁给韦耀文是致命的错误。”

“我们真心相,为了……”

“当年你和戚正华,不也是为了吗?结果呢?”父亲在说服不了女儿的气急之下,只能不切当地用那件事教育她。

“你太犟。”

她能够理解父亲并非有意伤害自己,善意的疗伤、刮骨疗毒。

父亲这样恰恰是为了自己女儿不再受伤害。

用语言说服不了父亲,她就使用女儿的看家本领。

或者叫天,哭,一直哭,迫使溺自己的父亲妥协、投降。

“唉,念梅,你别哭了,我不管行了吧!”父亲心一酸,自己倒哭,很伤心地落泪,“我这一辈子啊,你们姐妹两人都叫我cāo)心。琪……”

二女儿琪在婚姻选择上比姐姐还超常理,更不可思议。

吴家附近的盖建银大厦工地,常以看砌砖抹墙为乐趣的吴琪,一个高大男人民工征服了她,两人坠入河。

她做事比姐姐干脆利落,对父亲说:“爸我辞掉街道工作,和大勇去他老家叶路洲结婚。”

父亲惊呆,云州市是三百多万人口的大城市,叶路洲草原边缘的乡村叶路洲,咋比?

琪当夜与大勇便离开云州……岁月流淌,冲淡许许多多东西。

当父亲气愤大女儿二次婚姻时,大勇亲自驾自家的轿车接岳父到乡下来住,他如今已是腰缠万贯的养牛大户。

“爸,琪他们的子不是过得很好吗?”她以琪的婚姻很成功、很幸福说服父亲,“盖起别墅三层小楼,他们正筹划养无声鸭……”

“琪是琪!”父亲改变对琪的看法原因是改变了对大勇的看法,当时他凭外表认为大勇优点只是英俊帅气,忽略他的头脑和志向,事实证明琪有眼光而自己目光短浅。

而韦耀文就不同了,他固执地坚持自己的看法:此人非善良之辈!

在吴念梅同韦耀文这场婚姻游戏中,父亲不愿扮演任何角色,不愿眼睁睁看到自己的预言成为现实。

他决定离开大女儿。眼不见心不烦,他给琪打电话:“叫大勇来接我……”

临离开云州,父亲口气顽梗略带骄横:“咱丑话说在前面,你是国企的老总,念梅是个体裁缝,娶她,就要好好待她,以后你发达了,提拔什么的,抛弃她我绝不放过你!”

吴念梅为父亲不辞而别伤心。

父亲到叶路洲才让琪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乡下。

她的泪光中常常浮现老父亲慈祥面孔和他忧心忡忡的表……

她选定4月18结婚,老父亲4月18生啊。

给他打电话,又亲自接他,就是不肯参加女儿婚礼,他把一枚很旧很旧的足金戒指给她:“你妈的东西,留个纪念吧!”

洞房第一夜,她伫立窗前,望着挂在深蓝色天空的一轮镰月,泪水簌簌地往下落。

他问她:“怎么啦?”

她说:“想我爸。”

大约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轿车在旷野上中速行驶。

“但愿他不溯既往。”韦耀文说,“我们本不该疏远……”

“我担心老爷子还恨我。”他把她没听清梦的话,展开说一遍。

“我爸没那么小气。”她为父亲辩解,“再说同你没什么不共戴天……你的担心实为蛇足。”

他好像极力控制自己,谨慎小心说话。

他虚假地褒扬妻子:“知父莫如女么。”

浅蓝色的夜色笼罩,一间较大的卧室兼客厅再兼餐厅的房间里。

咔嚓!老锁匠的门牙切下一小块萝卜干,再沾口酒,对女儿说:“淑琼,这酒好几百元一瓶,实在太贵了。”

兰淑琼坐在沿,目光在父亲和母亲老两口上来回移动,母亲盘腿大坐间,用粉色丝光线勾拖鞋。

她说商店卖的拖鞋不结实又不暖和,要亲手给家里人各勾一双,从鲜艳的丝光线看,是给女儿淑琼勾的。

“淑琼,收这么贵重的酒,你为人家办大事吧。咱可别犯错误。”

此时,老锁匠的思维浓着酒味,有一根神经始终绷着、清醒着,他问:“不是他送的吧?”

老锁匠在女儿面前的“他”是特指,兰淑琼听到“他”心中升腾奇怪的感觉,像被蒺藜刺扎着。

“淑琼,爸是不是太多嘴了。”老锁匠看不得女儿绪低落、精神沮丧。

“没有爸爸,没有。”她脸色苍白,寻找个理由回到少女时代同弟弟同住的房间里,扑到上,用被子堵住嘴,不能给父母亲听见哭声。

连来她心很焦躁。结识肖经天以后,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感到愉快,美妙极了,受到一种阳刚的吸引。

那天她将他给她的东西带回宿舍,打开信封,是一叠照片。天哪!

最隐秘的场面都出现在照片上……一旦落在敌吴念梅手里,恐怕自己难有颜面在云州呆下去。

“我一定好好报答你,你只要……”她想到最关键、最本质的东西,“即使那样,我愿,真的愿。”

“淑琼,你脑袋里到底想什么?”

“爸,我们已经……就是你常说的手插进磨眼,碾也得碾,不碾也得碾。”她说了真话。

“怎会是这样啊!”他摇动僵硬的脑袋,十分惋惜的样子说:“命吧,模样好的人命不好。”他说的是

“红颜薄命”,“应了老辈人的话,好女架不住赖汉缠。”

“也不完全是。”她往自己上揽些过错,以此稀释父亲痛恨韦耀文的浓度。

事实也如此,是自己不顾廉耻、不计后果,上了自己不想上的。

“道儿你自己走吧,”老锁匠没太深责备,丝毫未减的是深深的惋惜,直至今还惋惜。

整整一个晚上,她在少女成长的这张上,回想生命中成长的细节。

她想:“好在没走得太远、陷得太深。”

兰淑琼翌去开发部,准备从10楼乘电梯回4楼自己的办公室,在电梯上遇到财务部长林岚。

她见到兰淑琼很惊讶:“嘿!怎么你没去?”

“去哪?”她认为林岚这次不是多嘴多舌。

“和韦总去叶路洲大草原。”

“去大草原?”

林岚注意到兰淑琼的目光,迷惑地看着自己,一寸一寸地细看。

她这才明白兰淑琼还不知道韦耀文前天就离开云州外出。

5月1前一天中午,财务部长林岚在焦虑中等待某一时刻的到来。

“林岚,我去大草原做什么?”兰淑琼同她一起走出电梯,她们同一楼层办公,她问。

“韦总那天去叶路洲草原,我以为同你一起去的呢!”

林岚眨着眼,暗示她知道他们的风流绯事。

“林岚你真无聊!”兰淑琼抢白道。

她的办公室紧挨电梯,林岚还得朝深处走。

她望着兰淑琼的影消失,低声谩骂道:“装处女!”

第381章 馋猫来电

咯咯!一条短信子夜时分发到舒婷手机上,韩梦又听见“咯咯”两声,又是给舒婷发的信息。

她说:“舒婷……”

她仍用脚推下手机,韩梦见到一只玉石般的脚,趾甲涂着紫色……

她说:“要阅读你阅读吧!”

“如果是你人的呢?”韩梦开玩笑道,“不怕泄了密?”

“人太多,劳你大驾帮忙应付几个喽。”舒婷放平双腿,“小心你被迷住。”

韩梦阅读舒婷手机的信息。嚯!说着了,真像人发来的:婷,我在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等你。馋猫。

她翻看第二条信息,同第一条内容基本相似,只是在“等你”后面又加了一句:带点钱来。

她觉得信息逗好玩儿的,想一想,愚人节已过去。

夜半三更馋猫要吃的不是鱼,是要餐秀色吧!“喂,馋猫给你发来信息。”

“他?”舒婷猛然坐起,迅速下地,从韩梦手里抢过手机,绪转瞬间剧变心慌意乱。

“怎么啦舒婷?”

“他回来了!”

“谁回来了?”

“柯凯!”她茫然不知所措,眼睛向撂帘子的窗户瞧,外面,夜色一定黑暗。

“没搞错吧,馋猫是他?”

“馋猫是我给他起的名字,他说我上有股腥味儿,像鱼,可他离不开我……于是我叫他馋猫。”

舒婷的脸部表说明从一开始慌张、不安,渐渐平静下来,她用目光征询韩梦的意见:我该怎么办?

一个被警方追捕多的逃犯,忽然出现在云州,又是子夜时分,她做不了任何主,得马上请示。

她拨高峰的手机,向他汇报。

“你们不要动,我立即赶到。”高峰吩咐。

舒婷仍在发呆,睡裙乱在,韩梦说:“穿好衣服,高支队他们要来。”

“内衣我全洗了……”

“直接穿外衣吧!”火烧眉毛,韩梦催促:“快一点儿。”

十几分钟后,高峰派来两名刑警接走她们,水利公寓里无法布置这场抓捕。

市刑警支队会议室,接到命令的刑警陆续赶到。

在支队长办公室里,高峰问舒婷:“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在哪里?”

“红房子……”舒婷难忘他们的第一次从头到尾是柿子秧味,那个季节露地的柿子还没成熟。“木栅栏围着……”

高峰在墙上的市区地图上找了找,木栅栏围着的菜地全市只有一处,在红房子附近。

他问:“第一次收到信息,几点?”

舒婷翻动手机,说:“24点10分。”

“最后一次?”

“24点16分。”

高峰看了看表,24点36分。他说:“给他发个短信,说你才收到,马上打车过去见他。”

舒婷按刑警的吩咐,给柯凯发了短信。

柯凯接到舒婷的短信时,他正绕过红房子向南湖公园走去。

他记得那座假山上有一个铁皮屋售货亭子,上仅有两元钱,想用它买包方便面,填填差不多一整天米粒未进的肚子。

他是晚上九点逃回云州的,怀疑家里及和舒婷同居的秘屋,所有亲朋故友处都有警察。

警方肯定张开一张大网……张家口那次逃脱,完全出乎警方的推断,舒婷上街买菜遇上前来追捕的胡雄伟,并带刑警回租屋逮他这些事他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他逃脱是偶然事件促成的。舒婷离开出租屋,他习惯地侧窗前,窗帘掀一道窄缝儿,盯着那条通向农贸市场的路。当然,他看不到市场。

农贸市场在两幢高层建筑的后面,他每次只能望她去时的背影和拎着蔬菜归来。

一辆警车沿着舒婷走的那条街开过来,一直停到这片居民区前。

警察掏出枪冲过来,他认为冲他来的,便从事先看好的路线,攀过一户阳台逃走。

警察哪里是冲他来的,他们在抓捕一强**女的犯罪嫌疑人。

落荒而逃的柯凯逃出周家口,辗转到多地,在弹尽粮绝花光钱后潜回云州。

他钻进红房子附近那块菜地,往这里躲藏就打算找舒婷,她能找到这个地方。

他苦熬到零点,夜色分外幽静,他像一只躲在菜畦间的田鼠开始活动,给他最想见的人发短信,几分钟后没回应,他又发了一次。

等20来分钟未回应,他有点失望了:她没收到?人没在云州?警察以协同犯罪嫌疑人逃跑的罪名逮了她?

刚进南湖公园,才看见售货的铁皮屋就接到舒婷短信,他喜出望外。

阅读后,他直接给她打电话,约定见面的地方南湖公园假山后面。

他叮嘱:“带点吃的,我饿坏了。”

柯凯将子龟缩到一巨石下,露出头盯着伸向大街的甬路,舒婷该从这条路来。

一辆出租车驶来,开走。

她拎着装食品方便袋的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像饥饿的狮子望见猎物正走近,张开血盆大口。

他咚咚心跳。想:我把她也吞到肚子里……

“柯凯!柯凯你在哪儿?”她低声呼唤。

他还是在应声之前望望四周,确定只她一个人,没有尾巴什么的,才应道:“在这,你一直往前走。”

舒婷走向黑乎乎的石头下面,她突然被搂抱住。

……他面向石头专心致志,她面向开阔的地方看见移近的刑警……

戴手铐的柯凯在警车上目光贪婪在食品袋上,舒婷悄声问高峰:“我想喂他只鸡腿。”

“可以!”高峰首先考虑到食品没问题,盐水鸡是韩梦出去买的。

十几分以后,一个人将被带回警队,另一个人自由小鸟似地任意飞去。

给她个机会,或者成全她的一种心愿。

舒婷撕掉鸡腿,将一块皮扯掉,看起来柯凯不吃鸡皮。

她送到他的嘴里,他嚼着嚼着,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她咬着嘴唇,泪水匆匆流过脸庞。

见此场面的韩梦,转头望着车窗外,鼻子发酸……

原野在车窗外愈加辽阔起来,十几里外的村落隐约可见。那就是叶路洲了。

一辆捷达车迎面开来。他惊喜:“大勇,念梅,是大勇。”

大勇开车迎他们,吴琪快步过来:“姐,姐夫!”

“上车!”他们打过招呼后,吴琪被韦耀文让到保时捷车上,姐妹俩亲在后坐上。

“姐夫忙吧?”吴琪很客气,怕冷落了韦耀文,便主动搭话:“你们药业集团协办的‘健康与你同行’节目很受欢迎……我们这也转播了云州电视台的节目。”

“噢,效果怎么样?”

“信号不太好。”吴琪开朗、活泼,材同姐姐差不多,面部没姐姐细腻,但头发很好,瀑飘到部,眼睛如山谷般深邃。

她说:“咱爸特看云州电视台节目。比如那个‘云州人在外地’……”

乡下的夜晚十分恬静,月光格外明亮,让人产生一种置在玻璃瓶子里的感觉。

村子中偶尔一、二声狗吠,而后一切归于邹静。

二层小楼的一个房间,韦耀文借着月光,模模糊糊看到躺在上的吴念梅,她穿得很少。

可能晚饭时她盘腿坐在火炕上,肌痉挛,此刻正在揉摩,他紧紧抓住这个机会。

“念梅,我给你按摩。”

她没拒绝,子朝里挪了挪,尽可能腾出地方给他坐。

她枕着自己的一条胳膊,说:“乡间的夜晚多静,夜色多美好。我想我们老了搬到乡下来,盖间小房子,屋前屋后栽上花儿。耀文,你说呢?”

“是,是啊!”韦耀文顺水推舟,他心早不在焉。

太窄,睡不下,他回到自己的上去睡。

兰淑琼得知韦耀文带吴念梅去乡下,走时连招呼都没打,她有些嫉妒、难过,更多的是惆怅。

他们在乡下呆七天,一周时间陪老婆?她怎么也不能理解。

闷在宿舍一整天,她一遍一遍地想着自己同韦耀文的关系,想到结局时,就想起他经常挂在嘴边儿的话:“我早晚要吴念梅下岗,和你在一起。”

她观察他,似乎也厌倦了她,似乎也难摆脱她,个中原因,是个谜。

“你永远脚踩两只船吗?”她问。

“婚姻只有一只船。”他说,“实话和你说吧,摆脱吴念梅……快刀斩乱麻?不成。但我明确告诉你,我一定摆脱她,彻底。”

她把他说的快刀斩乱麻不行理解为:末了。

她悄悄做过调查,他和吴念梅被戚正华捉在,最终她离开原配丈夫投入到他的怀抱……

“唉!”她叹息一声,觉得自己是一块石头。

第382章 重大突破

她说:“你把我当成什么?”

他说:“石头!我是石匠……”

男人把女人想像成林林总总,想像成石头?

她倒不认为他蹩脚,而是带着仇恨,他要征服石头。

“可是石头也会愤怒的!”她想。

兰淑琼走进黄昏时刻的商业街,到一家餐馆吃晚饭。

点了一盘清淡木须韭菜,要了碗大米饭,刚动筷,听有人叫她:“淑琼,兰淑琼!”

她抬头面前站着位穿警服的女孩,打量一下,惊喜道:“韩梦!”

“你一进来我就端相。嘿,你越来越漂亮了。”韩梦说。她俩是初中同学,高中没在一个学校。

“一起吃饭。”兰淑琼为巧遇老同学高兴,“快把你的饭菜端过来。”

“哎!”韩梦端过一盘炒地三鲜,“你在电视广告里出现我真不敢认你,记得你又瘦又小,你妈老给你穿浅黄色长毛绒衣服,像个毛小鸡雏,绒嘟嘟的。叫声悦耳……”

她摇铃般地笑,说:“小鸡变成老鸡婆喽。”

兰淑琼叫来服务员,问韩梦:“吃什么,再点两个菜。”

“你吃什么你点,我做东。”韩梦说。

“今天你就别争了。改你再请我。”兰淑琼说,她幽默道:“炖个我吧,榛蘑炖我。”

“炖你,我吃!”韩梦对服务员说,“榛蘑炖我同学。”

“对不起小姐,本店没有炖同学这个菜,倒有个新菜:大轰炸。”那个服务员很认真地说,“还有,萨达姆……”

她们两人相视开怀大笑起来。

韩梦一边揩眼角一边对服务员说:“小鸡炖榛蘑。我们开玩笑呢。”

“来两瓶啤酒。”很少沾酒的兰淑琼遇老同学高兴,要喝酒。

“有百威,蓝带……”服务员介绍啤酒品种。

“来两瓶武山湖。”兰淑琼点了地产啤酒,忽然想到戒酒令,问:“喝一点啤酒可以吧?”

“晚上行。”韩梦说,“中午喝酒,尤其着警装喝酒,抓住关闭的。”

兰淑琼头发精心梳成一种发式,肌肤光润、透明,同电视广告有所不同。

若问喜欢,韩梦更喜欢下镜后的她。

她说:“后来听说你考了省广。”

“终归没圆梦!”兰淑琼美丽的杏眼飘过丝丝苦梦的目光。她问:“当几年警察了?”

“哟,我警校还未正式毕业,在市刑警队实习半年。”韩梦在老同学凝视的目光中下脯,制服下与体不同步成长的凸处,像一幅浅浮雕。

“你笑什么?”

兰淑琼并没完全制止笑,说:“我想,一个让老鼠吓尿裤子的女孩,竟当了刑警。”

“你还帮我记住那件事。”韩梦不否认,接下挖空心思寻找她的缺点、趣事,善意地报复她一下,楞是没找到。

半瓶啤酒下肚,两位女士的目光有了变化韩梦酒前要说眼里还有点什么的话,此刻目光只剩下温柔;而兰淑琼目光忧伤、幽邃,还有些凄婉。

“失恋了?”

她被韩梦的话蜇了似的,表有了急剧的变化,悲郁的目光扫了韩梦一眼。“到现在,我还没遇上我真心所的人,你呢?”

“形差不多。”

武山湖啤酒要惹祸,此刻充当尖锐的东西,恶作剧地去捅破它。

“的门!”她解释说,“大概谁都得到这门前来,进得来进不来呢?进来的人未必不想回头出去……梦,你走到这扇门前了吗?”

韩梦脸上的表像暮色一样苍茫。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北大桥自杀了吧?假若自杀的话。”

“因为,我在那里放走你,从警方手中脱逃。”

“完全正确,不然就没有今天的刘红英……”

“珊珊。”他打断她的话。

“你可以这样叫。”她的嘴唇灼,说话时有股气扑到他的脸上,“放走我,他们处分你,你才离开警队。”

“也是,也不完全是。”

他们静躺些许时候,变换姿势躺着。

“我走了半年,回来你当起私人侦探。”

“他们没拿到证据,定不了我的罪,只能算是严重失职,也非被撵出公安队伍……我割舍不掉探案这一行。”

“我这辈子欠你太多太多。”她动地说,“我去南方整容,只想比原先更漂亮,花多少钱都愿。一切为了你……假若你不满意,我就去警方自首,对他们说,我就是女毒贩珊珊,我贩卖的毒品海洛因够死刑,够枪毙。但不是被肖经天放掉的,是自己逃脱的,这是与他无干……”

“珊珊啊,我知道你整容不完全是为逃避警方追捕……你这张脸的确美丽。我很感激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他仍然怀念飘逝掉的东西,“可是,我更怀念我的新鲜、活力的珊珊啊!那双细长的黑葡萄般的眼睛哪里去了?”

“什么都没变,还是那张脸皮,五官稍稍作了点儿改动……”

“一件精美绝仑的艺术品,可以随便改的吗?”他深陷痛苦之中,“整容医生是刽子手,是杀人犯……”

她用一种甜蜜式的拥抱,使他慢慢平静下来。

“你和珍藏在我心深处的珊珊不一样……变了,一切都变了。”他问,“你笑靥里的那朵念梅花痣呢?”

“去掉了呀!”

“你知道你那痣有多出色,恰到好处地点缀姣好的面容上,它产生一种惑力……”

“因此你就不再我?”

“不会。”

“那女孩呢?你救出她后,你们没故事?”

“我和她的姐夫是搭档,他是很出色的警察。”

“因他是出色的警察,弹簧才下令绑了他的妻妹。”

“你们犯了致命的错误。”

“弹簧也承认,才让你救了她。”

他认为那件事在自己十几年的刑侦警涯中微不足道。他因此成为那个被救出虎口少女的心中偶像,又获得一位处女……而感谢弹簧他们。

“女孩现在?”

“当警察,刑警!”

“选择警察职业,是否……”

“是否什么?”

“与你,或你有关。”

“你根据什么说她我?”

“任何一个被舍生忘死的男人救下的女孩,她都会……”她说到某些文艺作品的老子英雄救美人。

在看守所里,警方加紧审讯柯凯。

高峰、廖雄、高翔在座。主审是高峰,廖雄负责记录,高翔为调查一个人出席的,因此他专心致志地听,审讯进行近两个小时他基本没吭声。

柯凯东躲西藏数,犹如一只被豹子追杀受伤的小鹿,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

他这一觉睡得是三十几岁生命中最最漫长的,长于百年似的。

两天两夜的大睡特睡,火炕的温暖,驱走寒冷的同时赶跑困倦,他死掉重生一回,垂死的躯壳涌上生命的气息,他渐渐恢复常态。

山民同他的友谊开始是他逃下山,见到一辆微型面包车,冷饿疲倦bi)迫他不顾什么危险和结局……、

山民正修理突然熄火在山道上的车,他开了多年的车,娴熟的技术帮助他同山民结成友谊。

他在木板房实际是砖瓦房,内壁为保暖兼装饰镶嵌木板,他迷迷糊糊走进,或被山民拖抱进屋的,始终未到户外去。

他睡了三四天才醒,恢复到云州市中心医院小车司机的常态,他准备回家了。

“柯凯,你说你没干什么坏事,解释一下你逃跑的原因。”高峰问。

“不是和你们说了嘛,我出去玩。”柯凯从淋山河镇一上火车,他就想到早晚会坐在刑警面前受审讯,怎样应对也想好了。

他在前两个小时的审讯中,用四个字概括:百般抵赖。

“撇下单位工作,不请假,家人不知道,玩得过头了吧?”高峰说,“柯凯,你仔细想一想,我们不掌握你的证据,能下通缉令吗?能请你坐在这儿吗?”

“既然掌握证据,还问我干什么?”柯凯仍抵赖。

“你从邹文彪手里买的那把猎枪呢?”高峰单刀直入,问。

“唔,没买过。”

“请你的妻子和邹文彪的妻子来证实一下那枝枪吗?”

“是,是买过一枝猎枪。”刚才高峰的口气,柯凯敏感到这两个知的女人揭发了他,头立即耷拉下去,“用它打了一次兔子,不好使退给他了……”

“撒谎!我们在你和舒婷姘居的住处,起获了那枝猎枪。可以实话告诉你,你老婆带我们……她证实你在家用钢锯截断的枪管。”高峰见柯凯萎靡下去,发动攻势道:“你用枪不是打兔子,而是对着一颗脑袋扣动扳机……现场找到猎枪弹壳,经鉴定是从你的猎枪出的……邹文彪是不是你杀的?”

“我要上厕所!”柯凯额头浸出汗珠,他请求。

“不行,回答完再去。”高峰没准许,这里边是有原因的,韩梦从舒婷那获知,柯凯有个毛病,一紧张就要撒尿,撒完尿紧张随尿排泄出便平静了。

“我没杀死邹文彪。”柯凯咬牙着,子微微发抖。

“邹文彪遇害的晚上,你回住处取走枪,邹文彪当时就在你的奥迪车上……”高峰继续揭穿他,“怎么解释?”

“是我杀的……”柯凯终于抗不住了,他承认道。

“带他去厕所。”高峰说。

警察带走柯凯,高峰长出一口气,点燃一支烟,得意地深吸几口,对高翔说:“这个皮赖,真难啃。”

“过去他有侦探才能,当然难啃。往下,他什么都要说了。”高翔说,“他这样人能赖尽量赖,赖不了就该把罪过往别人上推,轻易不会认罪。”

果然不出高翔所料,解完手回来的柯凯为自己狡辩说:“是鲁正朗院长命令我杀的……”他交待说,“……有一天,鲁院长对我说,邹文彪对我们已没有用处,处理掉他……”

第383章 诱杀无赖

这桩谋杀案被杀的主要目标是副院长阮培成,充当杀手的邹文彪杀死阮培成后,才被柯凯杀死的。

如果杀阮培成是出于仇恨,杀邹文彪只能是灭口,他们两个冤魂同死一个谋。

他对阮培成的仇恨到了用刀子说话的时候,是元旦后的一天早晨。

柯凯照常开车接院长上班,路上鲁正朗说:“姓阮的可能向有关部门举报了,上面找我谈话,问到了那事……”

“他啥目的呢?”

“搞臭我,搞掉我,接替我的位置,当院长……”

“废了他!别犹豫了。”

“走到有他没我,有我没他的地步,也只好让他消失。”鲁正朗下了除掉阮培成的决心,“尽快处理掉他。”

“我今晚就动手……”

“不,你是我的司机,全院上下都知道我俩的关系,容易引起警方怀疑。”

“要不,我物色一名杀手?”

“现在就有一个。”鲁正朗提到邹文彪,他说,“他有狠劲儿……只是他头脑有点简单,你得配合他,万一失手,你可补救。”

暗杀阮培成的计划很周密,选好时间、地点,凶器。

邹文彪坚持不使刀、枪、棍、棒,要用石头砖块之类,他说用它应手。

阮培成很重视走路,视走着上班为锻炼体。

加之院里的轿车实质是一把手专车,副手们坐不着。

阮培成也不骑自行车,走着上班的良好习惯给杀手提供了行凶的机会。

他和往常一样夹着只皮包,选择街灯照得明亮的地方走,老伴嘱咐他躲开暗。

一盏街灯坏了,巷子间便出现一段暗的路,对于阮培成来说,便是死亡的路段。

邹文彪拣块带坚利棱角的水泥,他突然出现在阮培成面前。

阮培成未等从惊怔中缓过神来,水泥块劈头砸下,脑浆四溅……

躲在一旁的柯凯确定杀手大功告成,他们迅速逃离现场。

杀手拿到酬金,照协议邹文彪拿酬金离开云州市,回隆兴镇,两万元也够花上一阵子的。

邹文彪违诺,钻进赌场,老虎机咬进了用杀人代价换来的钱。

无赖的天,驱使他做出了蠢事,阮培成被杀三天后,他敲响了鲁正朗办公室的门。

“你怎么没走?”

“表叔,”邹文彪揉着输红的眼睛,说,“借我一点钱……”

“刚给你两万……”

“输光了。”

“输?”险的鲁正朗思忖、思索后,问:“用多少?”

“一万元!”

“你先躲起来两天,我弄到钱让柯凯拿给你。再不要来医院找我。”他轰走邹文彪,答应两天后借给他钱,是为稳住邹文彪,容空杀死他。

当天,鲁正朗同柯凯计划了杀邹文彪的细节,并与当夜动手……

审问柯凯其间,高峰接到高勋局长命令……

他立即回局,留下高翔和廖雄,继续审讯。

在吴家人眼里,韦耀文改变了已往……吴念梅开始想自己雇用私人侦探是否对?心里有些动摇。

诚然,这只是一闪即逝的念头,这一点她头脑比较清醒:即使他改善了同全家人的关系,也丝毫阻止不了他与人兰淑琼的来往,猫总是要吃鱼的。

现在,韦耀文坐在山顶,眺望村落。在云州,他喜欢在“山上”药业大厦16层楼顶,坐在遮阳伞下,望着繁华的城市心同此时望着叶路洲一样,思考着问题。

作出这个计划是听兰淑琼说出吴念梅正雇私人侦探调查他后,他想结束一种状态……

不然,他抹下脸来几百里外吴念梅父亲边儿干什么?

对抓破脸的吴念梅父亲,他可以说没太在乎。关键的人物是妻子吴念梅。

据他观察,吴念梅一心一意地自己。

这倒让他既自豪又烦恼,男人的自豪先不说,烦恼病毒一般浸入他的灵魂,受到感染的灵魂开始病变……

她出现什么意外,艾滋病、传染病、交通事故……如此形,以往他被动地等待机会出现,眼下便大不相同,他要主动出击,等得实在不耐烦了。

实施计划,他有点畏缩和顾虑。他想:“她知道的事太多……”

“扑通!”他一脚踩空,掉进一堆枯草遮蔽的深坑里。

他惊恐万状,奋力向外爬,洞太深,一股股凉气和野兽粪便的气味直扑过来,出不去,死定了。

他这样想着,几乎要哭了,漆黑的夜晚,远离村落,号啕大哭都没用……

就在这时他见到一道手电筒的光向他。

“,老韦,你进狼洞干什么?”大勇的声音。

“狼、狼洞?!”韦耀文心迅速猛跳,口吃起来,“大勇,快救我。”

哈哈哈,大勇纵声大笑,手电筒光柱来回晃动,蒿草的影子将陷在洞里的他那张苍白的脸割得很碎。

“快点……”韦耀文觉得胆汁正流满腹内。

大勇伸出一只手拉他上来,说:“一个废弃多年的狼洞,”他感到他的手冰凉,而且还在哆嗦,“狼不会重新回到弃掉的老洞的。”

“洞很大……”到了村子边儿,韦耀文才敢说。

“实际没那么大,是人们挖的。”

“挖狼洞干什么?”

“掏狼窝。”大勇把一件恐怖的事,说得极轻松愉快。

仿佛掏得不是凶残的狼窝,而是喜鹊窝、麻雀窝似的。

“她跟杨行澜不可能没那关系。”兰淑琼始终认为美美怀的孩子是杨行澜的。

他们见面那眼神儿,旁若无人地亲近……美美躲到什么地方把孩子生下,也是处于无奈,做了人家的“二”……

她就这样无根无据地猜测美美,眼下也只能猜,她人一阵风似地刮走,杳无音信。

“这个小妖精,疯到哪儿了……”

哐哐,再次响起敲门声。

她透过猫眼儿,见到一张男孩的脸。隔着门,她问:“找谁?”

“这里是药业宿舍6号楼3单元402室吗?”

“是。”

“请问兰小姐在吗?”

“有什么事?”

“有位先生送花给她。”

兰淑琼收到今天的第二个花篮,花的构成与第一篮有所不同:红玫瑰、满天星、凤梨、风铃草、黄郁金香。

鲜花中有一枝极醒目的野花红月亮花。

“这又是谁送的?”她惑然。

面积不大的客厅快被两只花篮占满了。

一股股花的馨香幽幽地散放。

两个送花人都没留下姓名,又都知道她的生,尤其那枝红月亮,后一只花篮肯定是韦耀文、肖经天两人中的一个人送的。

“红月亮花该是他。”她认为红月亮花是肖经天送的,她向他讲述过红月亮花的故事……

手机的铃声就在这时响起的,她去客厅拿起手机觉得来电显示的号码似曾相似,她还是接了:“喂,我是……我自己,哦,你过来吧!”

审讯犯罪嫌疑人柯凯继续进行着,高峰的位置上坐着高翔。

他说:“老同学,接着讲吧!”

“我们当夜对邹文彪动手……”柯凯交待犯罪过程

躲在地矿小招待所里的邹文彪傍晚接到鲁正朗的电话。

他说:“钱给你准备好了,呆会柯凯给送过去,他陪你吃点饭,然后开车送你回家。回家后好好地过子,别再赌了……噢,对啦,我还有个小麻烦,需要你帮忙……具体的事儿,见面柯凯详细和你说。”

“谢谢表叔。”邹文彪的心也是长的,这位远得不能再远的表亲,对自己如此关心、够意思,他十分感激,拿到1万元,立即就回老家隆兴镇……

翻盖风雨中摇摇坠的房屋,给老母亲买些治疗腰腿疼的药。

然而,他没有一点儿做这些事的机会了,死亡在傍晚步步bi)近,他全然不知。

他的最后的善良也只能作为想法、或未了的心愿留在人间了。

柯凯开车来接走他,在一家叫君再来的小餐馆吃饭,点了几个菜。

对于邹文彪来说,最后的晚宴很丰盛,他吃的白血肠,小餐馆正好有。

“柯哥对我一直这么好。”邹文彪发自内心的地感激。

“哥们儿么,应该的。”柯凯以饭后要开车为由,没喝酒,用菜汤代酒,也像模像样地同邹文彪碰杯

他舀勺汤碰邹文彪的酒杯,半斤装的高度数白酒,邹文彪干得所剩无几。

从小餐馆出来邹文彪的子有点儿摇晃,脚落地如踩在棉花包上一般,脑袋木木的。

他极力想一件事楞是没想起来,他说:“柯哥我喝多了,晕乎乎的。”

“到车上坐一会儿就好了。”柯凯搀扶一把走路趔趔趄趄的邹文彪,替他打开副驾的车门,“坐在前面,我俩好好唠唠嗑。”

邹文彪能够承受4两白酒,多这么一两倒没醉,但反应明显迟钝了。

柯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说:“有人找你表叔的麻烦。”

“谁?胆太肥了。”邹文彪终于想起他先前没想起来的事,表叔说要他帮忙做一件事的。“柯哥你说咋整他吧?”

“他叫舒大胖,”柯凯胡编个名字,“老扬言要废你表叔,今晚咱俩……”

“还像拍死阮培成那样,”邹文彪扬了扬硕大的手,“找块石头就成。”

“不行,不行。舒二胖习过武,你到不了他跟前。”

“那咋整?”

“你忘了……你家的猎枪准的。”柯凯说出打算:回家取猎枪,到舒二胖住的地方找他……他说,“到时候,你就听我的安排。”

由于时间还早,柯凯驾车满城转,邹文彪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观赏了云州的夜景。

他还说了一句:“将来带我妈来遛,她一辈子没坐过火车。”

第384章 自消自灭

柯凯听此话时,目光很复杂地看他一眼,没吱声。

接近10点,柯凯将车开回和舒婷同居的楼前,他说:“文彪你在车上等着,我去取枪。”

呆在车上的邹文彪觉得嘴发苦,想抽一支烟。于是他下车抽烟。

舒婷窗前看见的正是他下车抽烟这一幕。

柯凯将枪放在后座底下,车开走。

他说:“舒二胖家住在天井胡同里边,到了胡同口咱们就下车。你直接敲他家的门,就说有人给霍二哥捎来点东西……光彪,舒二胖黑的,你怕不怕?”

“我怕死人不怕活人,咋恶的活人我也不怕。”

“那就好。你把他引出来,我照他脑袋开一枪……”

“肯定玩完。”邹文彪绝没想到,20多分钟后,柯凯没向虚构的舒二胖开枪,子弹进他的头颅。

“到了。”柯凯停下车,指着森森的天井胡同说,“舒二胖家就在里头,记住,带门楼的铁大门。”

邹文彪走在前面,柯凯端枪走在后面……

“邹文彪那么强壮的体,一枪撂倒他连动都没动弹。”柯凯像讲一个故事那般坦然,他向高翔说,“就是这么一个过程。”

“是谁向你提供警方要逮你的消息?”高翔问。

“没有哇,没有。”柯凯一口咬定。

“没有闻到风声,带人逃走,能自圆其说吗?”

“凭感觉,那几天我右眼皮老跳……”

“别编排了,”高翔打断他的谎话,看出他不想说实,至少暂时不想说,先搁下这个问题。

“柯凯,你要如实回答我的问题,鲁正朗为什么要杀死阮培成?”

“我交待了,他想抢夺院长的位置。”

“不对,”高翔口气十分严厉道,“你还有一件事没交待,你不但知道那件事的内幕,还是一个直接参与者。”

“什么事?”柯凯装迷糊。“我不明白……”

“我说和你说质就不一样了。”高翔问:“旧心脏导管是怎么回事?”

“心、心脏导管?”柯凯瞟一眼高翔,低下头去。

“因为阮培成阻止你们使用旧心脏导管,断了你们的财路,并要到有关部门告发你们……因此,你们就凶残地杀害了他。”高翔说,“柯凯,往下是你说,还是我说?”

“我说……”柯凯知道抵赖不了,立功的机会不能放过,他说,“彭继生为父亲彭保国的事找过他……”

为主管业务的副院长,又专门负责管理贵重手术器材的阮培成,发现某一个月份院里做了4例心血管病手术,手术室才领了二根心脏导管。

他找外科主任郑写意:“4例手术用了两根导管,怎么回事?”

“这……这……”郑写意吱唔起来。

“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梦!”阮培成发火了,他训斥道:“人命关天,是儿戏吗?”

郑写意本来就有点惧怕阮培成,他一发怒,再加之自己做的事不正大志鹏,心便虚了。

他说:“这事你还是问问鲁院长。”

阮培成找鲁院长,“心脏导管……”

“老阮,”鲁正朗说,“外科手术室新近添置许多设备,大部分都是医护人员集资或入股买的……

他们创点收,我也就同意了。”

“给患者使用旧心脏导管,按新的收费,”阮培成听此,深感震惊,说,“鲁院长,我们是医院,救死扶伤,怎能干这种事呢?”

两位院长的谈话不欢而散。也正是这次谈话,阮培成引来杀之祸。

他说了一句气愤的话:“这样干太缺德!”

后来,卫生局领导找鲁正朗谈话,问他心脏导管二次使用是怎么回事,他说是属下科室所为,他一定认真调查、处理。

应付完系统领导,上面领导找他谈话……

鲁正朗暗杀阮培成,又暗杀邹文彪的案已基本清梦。

审柯凯,兜出来在警察面前泥鳅一般刁滑的郑写意,他被拘传了。

“再喝顿羊汤吗?”回来路经小镇时,韦耀文问。

“抓紧赶路吧!”吴念梅心急火燎,她惦记酒店的事。

前天她就提出走,丈夫的股很沉,坚持再呆两天,今天早晨若不是她说:“你愿意呆你自己呆好了,我先走。”的话,韦耀文还想住下去。

她说,“传染病闹腾的,酒店生意不如以前火了。我得回去……”

“非常时期,进饭店的人减少,纯属正常。”韦耀文劝慰她,他说,“先休业一段时间……”

“只能看况再说。”吴念梅在乡下的8天里,大部分时间在户外活动暴露阳光下,细白的脸庞有几片血晕般的深色,精神十分饱满。

换个环境韦耀文便有新鲜感似的,夜间折腾得她有点疲乏。

穿过小镇,路况好起来。韦耀文加大油门,他要回云州的心比她还急。

此次叶路洲之行可谓大功告成,与吴老爷子的隔阂坚冰已释,吴念梅也换了一种眼光看自已。

这些都为他要做的事铺平了道路。

“我到酒店去。”吴念梅说。

韦耀文把她送到梅园酒店,而后开车回药业大厦。

黎明时分,肖经天匆匆从3号别墅出来,整个锦城还没从沉睡中醒来。

他尽量放轻脚步蹑足走过一段路,来到保安值班门卫室前。

崔艳钢揉着惺忪的睡眼,惊奇道:“肖哥你昨晚睡在这里?”

“别胡扯!”肖经天向门卫室瞟一眼,问:“你自己?”

“还有一位老顾。”崔艳钢朝红房子方向指了指,“他的女朋友在出租屋,趁她起前……”

“混小子。”肖经天扯过他的衣领拖进门卫室,呵斥道:“让你拆摄像头,你都干了什么?顺手牵羊,拿了人家一盒药。”

“哎呀,饶命肖哥,”他的脖子被钳子般的大手卡得死紧,憋得满脸彤红。

“呀,真没看出来,你人侠肝义胆的。”肖经天说,“他没少给你上米吧?”

“300元……不不,给顿酒钱。”崔艳钢承认了,又急忙改口,他太恐惧肖经天的拳头,挥将下来,非揍扁自己不可。“肖哥我请你喝酒。”

肖经天放开他,说:“听好了崔艳钢,我在这里的事你一个字都不准向外人露。”

他向他的裆处做个剪除的手势,恫吓道:“你不想那里边空dàng)吧!”

“不想。”崔艳钢蓦然感到裆处被锋利的东西削割一下,双手下意识地捂住,求饶道:“别劁我!”

“来,替我做些事……”肖经天附在他的耳畔,一番吩咐,他说,“亏待不了你。”

“知道,肖哥。”崔艳钢十分恭顺地送他出大门,进门卫室前往3号别墅望望。

笑了,一脸的猬琐。

昨夜一开始,肖经天、兰淑琼他们沉入柔和灯光之中。

“天亮啦,白天还不属于我们。”他穿衣服时叮嘱:“一定按我们说好的去做。淑琼,我知道你不愿意那样做,为了我们拥有一个灿烂的白天。”

“嗯,好吧。”她口气很勉强。

“东西在茶几上的信封里。”

“我知道了。”她放开手,不再去挑动什么。

“我得走了。”他决定走了。

肖经天回到武山湖那个蜗居般的秘密住所,开始剪辑一段韦耀文和兰淑琼的录像。

“我同他分手……”他们策划开始,她说。

“不,得让他自己离开。”他很城府。

“怎么可能呢?”她说,“他会死死地纠缠着我。”

“让他消失……”

“消失?下毒手?”兰淑琼意识到危险,仿佛听到霍霍磨刀声,“咱不能那样……”

“不,不,他完全可以自消自灭的,我们何必冒那险。”他向她说出自己的计划……

她听后将信将疑:“怕难奏效。他老谋深算……”

“你只要按我说的去做,我们会成功的。”

她期望成功,为了成功,一切听他安排,包括自己的命运都由他安排。她说:“完全听你的。”

他们详细了谋的细节,各有各的分工。肖经天回来剪辑偷拍的录像带也属谋内容。

剪辑好,翻录到空带子上,然后用纸包好,放进背包。

市中心医院外科主任郑写意回答高翔的发问:“前面我交待了,我参与倒卖旧心脏导管,共计21根,价值30多万元,我分得赃款4万3千元。”

高翔盘问道:“你们几个人合伙干的?”

郑写意答:“3个,鲁正朗、柯凯、还有我……”

“郑写意你要如实回答我的提问。”高翔问:“你是不是收治过一个叫姚慧的病人?”

“是。”

“死亡证明你出具的?”

“是,我是主治医生。”

“她得的什么病?”

“慢胰腺炎、高血压……”

“我问最后死于什么病?”

“心肌梗死。”

“姚慧在市文化局组织机关干部体检,她根本没有心血管病,怎么10月份就突发心肌梗死?”

高翔让胡雄伟将市二院的一张体检表拿给郑写意看,“你仔细看看。”

郑写意看完姚慧的体检表格,一口咬定:“二院诊断有误。”

再审问下去,郑写意坚持说二院诊断有误,沉稳地应答,一时难以撬开他的嘴。

第385章 游戏刚开始

高翔决定改再审,最后对郑写意说:“我们还会找你,直到你说出姚慧死因真相为止。假若你改变主意,可以随时找我们。”

“郑写意嘴太硬。”回到刑警支队高翔的办公室,跟他进来的胡雄伟说。

“当然,能拿下郑写意,是通向揭秘姚慧死亡之谜的捷径,可他死不配合。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没什么戏。”高翔坐到椅子上,问:“那边况怎样?”

“昨晚肖经天在3号别墅过的夜。”

“嗯?”高翔略感惊奇。

“他大约在夜里10点钟左右到达锦城门口,兰淑琼领他进去的。因为是新的况,我在锦城外守了一夜。

今天早晨5点多钟,肖经天独自一人离开,在门卫室同保安说些什么,然后驾车到武山湖……

也就是我们掌握的他的秘宅,两个小时后他离开,去了梅园酒店。”

胡雄伟说,“跟踪到这儿,你叫我回来参加提审郑写意。”

高翔陷入沉思,肖经天突然在3号别墅过夜有些蹊跷。

本来吴念梅雇用他调查韦耀文和兰淑琼,事发展中峰转直下,他与兰淑琼怎么来往上了?

是为完成雇主的合同而接近兰淑琼吗?

住在一起大大超越了这个范畴,她肯与他上,他还能暴露她的**吗?如此一来,事变得复杂了。

“昨天早晨开车去趟郊外,回来后到一家花店,然后回到东坡事务调查所,白天再没出来。”胡雄伟讲他的跟踪。

“他手拿花了吗?我是说他买没买花。”

“空着两只手出来的。”

“哪家花店?”

“悦悦鲜花坊。”

高翔在台历上记下花店名。说:“雄伟,你继续盯着肖经天,我去花店,晚上我们碰碰况。”

高翔找到悦悦鲜花坊,店面不大,店主是一个年纪很小的悦悦,从装束看是纯粹的山里女孩。

“售货员,”高翔掏出警官证给她看,“这是我的证件。你贵姓?”

“叫我小柯好了。”店主小柯面带微笑,绽放在鲜花丛中。

“你们每天售出的鲜花有记录吗?”

“顾客登门来买的没记录,电话预购让我们送的都有记录。”小柯翻动一个棕色皮记本,说,“今天有两位先生和一位小姐购花……”

“我想知道昨天……”

“都在这儿。”小柯将记本推给高翔,说,“对不起警官,有顾客来了。”

“你忙吧,我自己来。”高翔翻看着。

小柯过来,问:“用我帮您吗?”

“小柯,你看这儿,”高翔指着一行记录,问:“这位肖先生……”

“肖先生昨天上午到店里来的,”

小柯回忆道,“他问我生送哪些花?他强调组成一个大花篮。

我问,什么样的人过生?他想了想,一个女孩,算是我的女朋友吧。

我看他的眼神、表,猜到一定是人过生喽。我给他组成了红玫瑰、满天星、凤梨、风铃草、黄郁金香的花篮。

他让我把每种花代表什么说一遍,他提出用蝴蝶兰换掉了红玫瑰。”

“红玫瑰、蝴蝶兰……”

“红玫瑰代表真诚的,蝴蝶兰代表初恋。”小柯介绍道。

“肖先生的花篮是你们送过去的?”

“对,小王送的。”

“小王呢?”他问。

“送花去了。”

“我等他。”高翔问,“你们怎么没有记录肖先生送花的地址呢?”

“是这样,他不准我们记录。”小柯说,“他自带一朵野花要求插在花篮里。”

“什么野花?”

“他说叫红月亮花。”小柯疑惑,想必昨天也是这样疑惑。

初恋红月亮花?他已猜到肖经天送花篮给谁了。

叫小王的男孩证明了他判断的正确。

小王说他将花送到居仁街45号6号楼3单元402室,她在电视台做过药品广告,屏幕上见过她。

高翔从花店出来直接回到警队,他叫韩梦到自己办公室。

他说:“你好像说兰淑琼是你的中学同学。”

“姐夫大人是不是……”

“严肃点,我找你谈工作。”

“是,高队。”她见高翔一脸严肃,偷偷吐了下舌头。

“你知道她的生吗?”

“好像是5月8,哦,就是昨天。”

“准确吗?”

“是,高队!”韩梦觉得有点怪,绰起他的茶杯加了些水,算是溜须,算是近乎。

“姐夫,你怎么关心起兰淑琼的生来?”

“现用现交。”他揶揄道。

她的小伎俩让他给看个透彻。

他说,“怎么,替你姐侦察侦察?”

“哪敢呀,你是支队长,咱是小警员……”

“实习!”他用指关节叩击桌子,说,“没你的事了。”

“实习警员请求高队,能透露点内幕吗?”她的好奇心没得到满足,赖着不走。

“你不走,我走。”高翔装模作样地起。

“得,还是我撤。”韩梦走到门口猛回过头,狠出一句:“看我姐咋收拾你!”

“小儿科!”高翔望她的背影说。

她是兰淑琼的同学,她们……他突然眼睛一亮,哎呀,现成的条件咋不利用呢?

吴念梅的目光落到那几张照片上,这是她难以面对但又必须面对的事,大大超出她原有的想像。

她双颊绯红,无言以对,内心激起的愤怒从眼睛里流泻出来。

“喏,不只这张,如果需要……”肖经天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的脸庞,“有些场面我剪掉了,太不堪入……”

“我很感谢你帮了我的忙,”吴念梅填写一张支票给他,付清余下的那部分酬金。

“我们合同虽然执行完毕了,今后如果有用得着的地方,可随时来找我。”肖经天收下支票,起告别。

“那么,我们再见吧!”

她送他出经理室。

“你要注意保护自己,因……并非危言耸听。”他补充说。

“他还不至于坏到杀我的地步。”她固执地想。

同妹妹琪住在一起的夜晚,她俩的话题始终围绕韦耀文谈,她向她浅露出丈夫外边有女人。

琪说:“体不能永远吸引男人,因为我们终要老丑的,姐,要个孩子,孩子能拴住他。”

她说,“他有儿子,我一开始没打算要。听说他有外遇时,我想了很多事,和你前个姐夫十来年光景,就该要个孩子,可是,我十分害怕生孩子,屠宰般地血腥场面……

后来我觉得自己错了。两个月前我悄悄取掉节育环……”

吴琪摸下姐的小腹:“怎么样?”

她说,“说不准儿,反正这个月没来例假。”

吴琪兴奋道:“十有**怀上啦,姐,生孩子有什么可怕的,我不是生了两个。”

她担心自己的年龄,“我都35岁了,生孩子要困难的。”

吴琪说,“剖腹产呀,那样还能保持体形美。别和我似的……大勇说我生孩子前后不一样,说我松松跨跨,像件肥大的衣裳……”

她们谈得很深入,彼此道出自己的秘密……

她最后说回云州就到医院做检查,看是否真的怀孕了。

医生告诉她:试纸呈阳,你怀孕了。

怀孕的惊喜占据了她整个心房,那一天中,酒店的员工对营业额益下降的当口,总经理却一脸的风,而感到不可思议。

她想了想,暂时不告诉丈夫自己怀孕的消息。一个未来的家庭景不断浮现在眼前。

酒店有许多事需要处理,吴念梅便留在酒店里,以她当时的心,打算约丈夫到酒店来,在总经理室度过一个甜蜜的今宵。

她打电话给他,他说总公司连夜开会,研究一种防传染病消毒液的生产方案,今晚不能回家,也不能到酒店去。

“可惜……”她只能做了一次小小的放弃,处理完酒店的事,孤零零躺在宽敞的总经理室的上。

“调查该结束了。”她在想着那个小生命。

找肖经天,调查结果已无意义,付钱给他,停止调查,因为她现在不需要了。

想把一个男人从人上拉下来,纵然有千钧之力恐怕都难做到!

是不是就一点儿希望都没有了呢?她在寻找帮助时,想到腹中诞生的小生命,或许他能够助自己一臂之力拉回丈夫。

将怀孕的消息告诉他,或许他能回头,或许……这样想,她将那些照片包好,塞进皮包,准备带回家。

“他看后,能不能恼火我的行为呢?”她想。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恼羞成怒怎么办?

十几分钟后,她从包里拿出照片,锁进保险柜里。

高翔突然来访,进来便发现吴念梅像一只离群索居的羊,躲在百叶窗和半面丝绒窗帘形成的暗处,两眼混浊无神。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虚脱。

“我是不是在不该来的时候,打忧你……”

“别恁么想,高翔。我工作到很晚有点累。坐!”她凝然未动,拨了内部电话,说:“邓冰,送个果盘来。”

叫邓冰的漂亮女孩端着五颜六色的水果进来,她说:“吴总。”

“没事啦。”吴念梅在邓冰放下果盘后说。

邓冰朝高翔礼貌地微笑,脚步很轻倒退到门边,出去轻轻带上门。

她说,“吃点水果。草莓很新鲜。”

他吃了个草莓,目光飘向老板台,她脸色苍白,也有点憔悴。

他说:“三天前我给你打过电话,你不在。”

“我和耀文去乡下小住几天,琪家在叶路洲草原边儿上。”

“草原好玩吧?”他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

“青草还没盖住地皮,片片碱地像白癜风似地……”她觉得他的目光是一道闪电,穿透自己的膛。

他说:“雇私人侦探调查进行得怎样啦?”

“结束了,彻底结束。”

“是你怀疑的那样吗?”

她凄然一笑,说:“他们在一起,而且很密。”

高翔知道她说的很密指的什么,试探问:“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家丑不可外扬,我们毕竟在一起生活了两年多。”她已想得很清梦:息事宁人。

她说,“最近他态度有所改变,对我爸,对我……”

“喔,你想过没,他为什么……”

她摇摇头,然后离开老板台。

这是他到来后她首次站起,走过来,揪一只香蕉,扒皮后递给他,说:“落叶归根,他要回到我边。”

“但愿如此。”高翔希望韦耀文早点落叶归根,给吴念梅幸福。目前,他只能为她祈祷。

他仿佛看到一场游戏刚刚开始,究竟怎样玩法,都有哪些规则,他尚不清楚。

但他决心弄明白。

第386章相继怀孕

从来没有出现的况出现了,先前是她一次次打电话催,声音急迫。

“你怎么还不进浴室?”他婉转地催促。

他见兰淑琼有些犹疑,“你今晚不正常。”

“你感觉到就好,我们……”

“你要说什么?”

“我们这样不能不明不白下去了。”

他认为她没把话说清楚,猜测她还是因为带吴念梅去乡下度假,因嫉妒而耍脾气。

他说:“像在醋缸里沤了几年似的你。”

“她是你妻子,你该同她在一起,我是什么?妇,在你体饥饿时,我是一种食品,为你充饥。说得彩霞满天点儿,我只是你吃腻了大鱼大,换换口味的山野小菜。”

他吃惊她说的话,听懂了她的话。

“你给我带来灾难,本来我可以像同龄女孩一样,无忧无虑地生活,可是,我受人监视,光着子生活在大街上。”她说着说着抽抽嗒嗒地哭起来。

“谁监视你?”他引导她讲清楚。

“你看吧!”她将两张照片摔在韦耀文面前,“看看你这位企业家的风采吧!”

照片使韦耀文震惊,这些形换个角度看是十分人的,作为男人的回忆应是一种美好。

他问:“怎么得到这些的?”

她告诉他两天前的傍晚,一个戴大口罩和墨镜的男人,在她回药业集团居宅区的路上截住她。

“你是兰淑琼?”

“是,你有什么事?”

“我受一位朋友之托,将这东西交给你。”捂大口罩的男人将信封交给她。

“是什么?”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你的朋友?”

“对不起,恕我不能奉告。”捂大口罩的男人临走丢下一句话:“我朋友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快点从韦耀文边走开,否则让你败名裂。”……

“戴大口罩?”韦耀文想在古怪的装束上寻找破绽,抗传染病时期,满街流动大口罩。

但他仍然怀疑一个人,问她:“听口音是不是肖经天?”

“不是他,送照片的人中等个头儿,多少有点南方口音,走路姿势,像当过运动员受过专门训练似的。”

运动员?有点南方口音,而不完全是南方口音。这倒像一个人。他自语道:“像,太像了。”

“像谁?”

“哦,你不认识。”韦耀文沿着自认为正确的思路想下去,细致地想,从源头上想。

他问:“我看看装照片的信封。”

“信封有什么好看的,是咱们药业集团的信封。”兰淑琼将那个信封拿给他,“新的。”

他看信封,脸色苍白覆盖住迷茫。

数前他从公司带一叠信封回家,吴念梅以给酒店员工做工资袋为由,拿走几十个。

“淑琼,你认为是谁干的呢?”韦耀文说。

“我不想惹你生气。”她说。

“好吧,我猜猜你要说是谁。”他隔着衣物在她部平坦处写了:“吴念梅”两字,“是她吗?”

她用很有光彩的微笑,把他喜欢的部位朝他跟前了。他认为她很机敏、聪明。

他问:“想我了吗?”

“两个人一起想你。”她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噙着神秘。

“两个人?”他一时糊涂了,“你,还有谁?”

“我们的……”她低声说,声音激动,“对你辛勤劳作的回报呀!”

“啊!今天真是个大喜的子。”韦耀文表现出兴高采烈,她修补了一个他的缺憾他想和吴念梅有个孩子。

他说,“你要做妈妈了,淑琼。”他见她愁眉不展,“可喜可贺呀,怎么?”

“未婚的妈妈?”她的微笑暗淡。

“我发誓,一定让你当堂堂正正的妈妈。”

“能有个时间表吗?”

“很快。”他全神贯注另一件事,她像一个专注听人讲故事的孩子,全心被他故事打动,滔滔故事的讲述中,她插了一句:“为了小生命,我们动作得轻些……”

吴念梅呢?他已经想好了怎样对待她。

“这是什么季节呀?”韦耀文觉得眼下是个稀奇古怪的季节,两天之内两个女人相继报告怀孕的信息,命运故意与自己开这般难以置信的玩笑,还是恶作剧?

“你想要这个孩子么?”吴念梅的问话很有分量。

“当然我们的心一致。”韦耀文不能哑口无言,那便暴露了隐藏的东西。

“耀文,我请你原谅我。”

“什么?”

“我曾雇用私人侦探调查你和柏……”她说时,表现出不安的绪。

“哦,今天你终于说出来了。”他看到她脸上的真实,说,“我能理解你,如果不是出于别的目的的话。”

“全部结果都在这儿。”吴念梅将几张照片给了他,“毁掉它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为了一个小生命。”

其中走出洗澡间那张一模一样。在她主动承认雇用私人侦探的况下,问不问她是否派人给兰淑琼送过照片呢?

他问:“底片呢?”

“没有底片,肖经天说数码相机类拍摄,是通过电脑制作的……”

“他要是再制作呢?”

他提的问题她也想过,当着肖经天的面也正式提出过。

私人侦探解释一番,这种照片不同于传统的照片拍摄和洗印过程,属高科技的东西……他说他保证不会出问题。

他还说如果私人侦探不讲究职业道德,任意公开受调查人的**,砸了饭碗不说,还要受到法律制裁。

“现在扩散了没有?”他这次盯问的口气发冷。

她感到困窘,也感到有点懊恨:“都是我一时冲动……扩散肯定没有。”

“你敢打保票?”他二拇指下鼻尖,他发怒时的典型动作,重复道:“你凭什么敢打保票?”

吴念梅沉默了片刻,还能若无其事下去吗?

他像有理似的,诘问的口吻,还要咆哮。

她奔泻而出:“你对我不信任,凭什么都打不了保票。这件事我向你解释了,道歉了,你还要让我怎么样?换个角度,你是妻子,当你的丈夫背着你,去和人干照片上的事,你怎么想,怎么做?耀文,你担心丑闻传扬出去对你不利,可你有没有想到你们如此下去我的感受……”她哽咽了。

眼泪已经打动不了韦耀文的心。

他开始反省自己,过去太小觑她。雇用侦探,偷拍上雨水之欢……必须正视这个事实。

他往深里想,就把她想得很坏派人给兰淑琼送照片,恐吓她。嘿!

这女人够狠毒、够卑鄙的。

“如果你离不开她,我主动下岗。”她抽噎道。

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继续“演戏”的决定,一个告诫的声音在她啜泣中响起:她是极不简单的女人,万万不可采取简单的作法!

于是他坐到她的边,说:“念梅,我正式向你道歉。我一失足……伤害了你。”

本来止住哭泣的她,再次流下泪来。

“念梅,我求你给我一次补偿的机会……”

她接受了他伸向她脖子的手臂。

他说,“我和她断了……”

“你许愿她什么没有?”

“没有,我是老总,她是……”

他的理由很充分,兰淑琼看中与公司领导的关系才和他上的。

他们之间似乎达成了谅解。

韦耀文庆幸这样的结局,他可以有充足的时间去实行自己已经开始实施的计划。

“念梅,有一件本来今晚要和你说的事,可是……我现在说,你会怀疑我的动机。”他无可奈何的样子,“改天再说吧。”

“你还没有说出什么事,就断定我怀疑?”她故意使自己脸上表气恼,其目的是打消他的顾虑促使他说出那件事。

“药业集团居宅区楼竣工几小户型的住宅最近出售,价格很便宜的,我准备购一。”韦耀文说,“老爷子的气管不好,冬天大勇烧炉子,忽冷忽的,搬到楼房来,恒温对他的气管大有好处。”

她望着他,澄澈目光里充满感激。

她说:“我答应过我妈,要照顾好爸爸……”

“我们一起来照顾他,照顾好他。”韦耀文表达得很动,“你一直想把他接到边来。”

她向他靠近一些,用两年前在小梅那种倾心、慕的眼睛望着他。

“我是怕失去他,才这样做啊!”这是她的动机,她把事想得过于简单,根本没去想那样做会给自己带来深重的灾难与厄运。

第387章 两线作战

一种潜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凶恶念头,虫子一样爬出来:死去的人和睡着了差不多!

韦耀文感觉到得意的血周沸腾,他仿佛看到企图的成功。自言自语道“同我斗,哼……”

之后,他再也睡不着了。

“我同意你们的计划,老鼠的最新动向值得注意。”他说到此顿了顿,略微沉思,看眼高翔,说:“你和她谈了吗?”

“还是高支队谈合适。”高翔说,“我是她的姐夫……”

高峰见局长和高翔都在看着他,紧吸几口将烟蒂捻灭在烟灰缸内,说:“会后我找韩梦谈。”

高勋今天将刑警支队正、副两个队长召集来,研究他亲自抓的老鼠案子。

从时间长度上算,此案算是“马拉松”。

这要追溯到三年前,或更早一些时候,作为刑警支队的精干或叫王牌探员肖经天,押解嫌疑人途中工作失职使珊珊逃脱,他受到处分。

可珊珊倏地消失,再没出现,使刚刚获得的云州市贩毒线索就此中断,一中断就是两年多。

当时公安局党委对肖经天做出行政记大过,调离警队,下派到基层锻炼的处分,考虑到他从事刑警工作多年,多次立功,加之珊珊脱逃细节没弄清梦,故此从轻处罚,目的是给他个机会。

谁想到他自己坚决辞职离开警察队伍,去创办事务调查所,当起私人侦探。

但他的事并没因他脱下制服而完结,警方怀疑他与珊珊及那个贩毒集团有某种联系。

珊珊逃脱,云州毒品交易戛然而止。两三年里未见毒贩活动,这能否与肖经天有关?

高勋决定指派精干刑警对肖经天进行秘密调查,为了保密起见,称为老鼠案。

“他受雇吴念梅调查已结束,按道理说他不会再与被调查者来往,”高翔的话被高峰打断,他插进一句话,“不是一般来往,亲密接触。是吧,高翔。”

高翔点点头,接着说:“对,亲密接触,他在受雇吴念梅调查期间就同被调查对象……我们需要查清肖经天的目的。”

“当然不排除被兰淑琼的美貌所吸引,他追求她。”高峰分析道:“肖经天妻子死后,没再婚,也没听说他有女朋友。”

他有些迷惑的目光落在高翔脸上,他知道肖经天曾英雄救美从毒贩手中救下少女韩梦。

后来也多少听说韩梦公开说非肖经天不嫁,再后来没人提及此事了。

高翔读懂了他的目光,不置可否地微笑一下。他继续分析道:“兰淑琼也可能喜欢上英俊潇洒的肖经天。”

“能否排除敲诈勒索?”高勋说,“他掌握兰淑琼和韦耀文的……因而勒索她。勒索钱物?勒索美色?”

“据我对他的了解,勒索钱财大不可能,私人侦探很挣钱的。我认为他的目标还是兰淑琼。”高峰说着自己的判断,“他的那张脸,容易让女孩子一见倾心。”

“高翔,你怎么不吭声?”高勋发现高翔沉默不语,表沉思状。

坐在沙发上的高翔子前倾,专注地听他们两人的分析。

局长点他名,他说:“肖经天不仅仅是迷恋上兰淑琼那么简单……但是在没弄清兰淑琼的况前,很难下结论。我觉得肖经天又有什么猫腻。”

“对!尽快接近兰淑琼。”高勋局长说。他们研究了一行动方案。

他最后说:“阮培成的案子已破,主谋鲁正朗病死,杀手邹文彪被杀,柯凯供述了全部犯罪过程,此案侦查终结移交检察院吧。倒卖旧心脏导管的犯罪嫌疑人都已到案。

姚慧死亡之谜至今未解,郑写意是她的主治医生,对他的审讯要加大力度,争取拿下他的口供,你们认真研究研究。”

从局长室出来,高峰和高翔一起回支队长办公室,他俩坐下来研究下一步行动方案。

“我们还是一明一暗两条战线作战,我带人突审郑写意,你还负责跟踪老鼠,考虑到你们工作量太大,廖雄调给你吧,还有韩梦。”高峰说。

“你还没同她谈,人到底行不行。”

“没问题,人聪慧、机灵,咱俩商量完事我立即找她。”他发觉高翔隐忧什么,说:“你对她好像不放心。”

“机灵满机灵的,只是刚刚接触刑案,怕……”

“哎,你可别小觑这一茬儿人,我观察实习的这几个学生,素质相当好,是干刑警的料,韩梦是他们当中的佼佼者。她长大了,是警校的大学生,即将走上工作岗位的刑警。”

“是,是长大了。”高翔也认为高峰说得在理,“我担心她完不成任务。”

“接近兰淑琼,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她们是同学,关系较好。”

“我是说,单一兰淑琼还好说,肖经天……”他顾虑,他们的

“曾经”令他放心不下,说,“派她接近兰淑琼,我并非持有疑议,而是有原因的。”

“肖经天怎么了?”他觉得高翔今天说话有点拙嘴笨腮的。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韩梦过肖经天。”

“你对我说过。”高峰说,“都是过去的事喽,况且是昙花一现。”

“他们相处曾几何时,他是彻底忘掉她了,可她对他像似恨不起来,悠悠的……一旦调查深入,涉及到肖经天,我怕她黑白混淆,误事。”

“好吧,我认真同她谈谈。”高峰说。

高翔回自己的办公室。胡雄伟躺在沙发上,用本杂志盖着脸,他掀开报纸,坐起来:“高队,我等你半天了。”

“眼睛这么红,昨夜……”高翔见自己的部下、搭档红眼耗子似,眼睛布满血丝。

“和舒婷在劳动公园露椅上坐了一夜。”胡雄伟很坦率。

“同她坐了一夜?”高翔诧异,从上到下打量他,仿佛看他丢没丢什么东西。

“你如此坦白,我就不批评了。可是,一男一女,处在青躁动期,在公园雕像一般地坐着?”

“我们公私兼顾。”胡雄伟诙谐地说,玩笑就此打住。

他说,“舒婷说阮培成有一次告诉他,郑写意很不讲医德的,配制

减肥药骗人钱财,阮培成怀疑姚慧之死与郑写意的减肥药有关。”

“哦,这倒是新发现。”高翔说,“我们应该再找舒婷谈谈,了解……”

“她人都到上海了。”胡雄伟说时目光透过窗户放眼天空,显然,舒婷乘飞机走的,低语道:“她永远离开了云州。”

“真遗憾。”高翔一语双关了,见搭档流露出懊丧神,想宽慰他几句,一时找不到恰当的词儿。

韩梦敲下门,未等许便走进来,先和胡雄伟打招呼:“胡哥,你在这。”

“韩梦!”胡雄伟看出她有事找高翔,起道:“高队,我在隔壁等你。”

“雄伟,你回家睡一觉,晚上我给你打电话。”高翔说,“手机开着,别关。”

“高支队让我找你。”韩梦待胡雄伟走出去后说。

“不是找,是报到。”高翔横眉立目的严肃。

她总是害怕,她急忙改正,“刑警韩梦向高队报到,请指示。”

“实习刑警。”他鸡蛋里挑骨头,纠正道,“坐下吧!”

“装!”她心里暗暗说。

在姐夫兼副支队长面前,受三座大山压迫般的委屈。

时不时地也敢拿话讽他,“你别天寒地冻的好不好,谁怕你。”

“工作的事明天再谈吧!”高翔掏出50元钱,吩咐道:“买只鸡,要农家笨鸡,送到我们家去,你留下吃饭。”

肖经天赴约来到飞瀑咖啡厅,女服务员笑脸迎上去:“您是回药业韦总的客人吧?”

“是。”

“韦总请您等他。”服务员引导他到离水边很近的一张桌子,“韦总订的桌子。”

肖经天坐下来,心中隐隐充满了得意,韦耀文约见自己早在预料之中。

轻悄的脚步声移近。

“肖先生吧?”

“韦总!”肖经天欠下子,被韦耀文手势按下。

“对不起,让肖先生久等了。”

服务员端来咖啡,两个人有共同的嗜好,喝苦咖啡不加糖。

肖经天说他从小就不喜欢甜的,韦耀文说他原来喜欢甜的,后来就不喜欢了。

这些话,明显无聊,与今天会面要谈的事风马牛不相及。

“我们开门见山吧。”韦耀文说。

“开门见山好!”

“我妻子曾雇用你……”

“请韦总谅解,我们私人侦探有行业规则的,也可以叫职业道德,一般要为雇主保密的。”肖经天说,“尤其是不能透露具体细节。”

“肖先生没听懂我的意思。”韦耀文压低些声音,“我想请肖先生……”

“调查谁?”

“我妻子。”

“调查她什么?”

“拿到我的证据……她要干什么。”

他约我到这里来就为此事吗?肖经天想。

他原以为韦耀文见到照片后,为搞明白谁调查他一定找上门来,到那时他可以卖卖关子。

假若他不追问调查人,而是

“消除影响”要底片什么的,他也要把吴念梅调查他透露给他,这是他的计划步骤。

现在看来,韦耀文自己猜出调查是妻子所为,他为自己的胜利沾沾自喜。

“不过,您不要把事想得过于简单。”肖经天不遗余力地挑拨、刺激他说,“作为你的妻子她雇用私人侦探,说明她很气愤,想利用一切手段弄到你的证据。

我想证据到手,她不外乎做两件事:阻止你和人继续来往,再就是诋毁你的荣誉。如果是第一种况,她拿着证据同你理论,让你承认错误,并迫使你作出保证等等。

但是后一种的目的,就比较复杂,她以证据为武器,致命打击你,如将照片翻印复制,大面积散发到你的工作单位,甚至给你的人,那样满城风雨就不好收场喽。”

韦耀文神变得懊丧,私人侦探的分析相当透彻,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女人为捍卫自己的尊严,啥事都干得出来。

他说,“如此说来,我遇到了麻烦。”

“是的,很麻烦。”肖经天尖锐地说,“因为你的社会地位、份……她可能把你推向绝境。”

“我想跳出来,摆脱她。”韦耀文皱眉头,“那些照片发散出去,我就彻底完蛋了。”

“摆脱她并非像赶走一只垂落在上的蜘蛛那么轻易,她既然下功夫调查你,获得有力证据,您想她会怎样使用证据呢?”肖经天用了“使用”一词,显然强调吴念梅必须利用这些证据。

韦耀文体发僵,目光呆滞,整个人如一只死蚕僵着。

“其实,我的选择很错误……”韦耀文没把话说完。

“您指什么?”

“事实证明我轻率,遭到惩罚,重重的惩罚应该是必然的。”他喃喃地说,“我没看透她。”

他转了话题:“我们谈谈合同细节。”

他们商谈雇用合同,韦耀文提出要弄清吴念梅将照片都给过什么人看,她今后还将怎么做。

肖经天承诺一定调查出结果。酬金上两人也没争议,口头协议合同签成。

“如果,拿到她和某男人……另加酬金。”韦耀文补充说。

“感谢您对我的信任。”肖经天披上搭在椅背的米色风衣,伸出手,“再见!”

第388章 罪恶之手

韦耀文目送肖经天走出飞瀑咖啡屋,他到吧台买单。

他在大街上用手机给吴念梅打了电话,约她一起去看房子。

半小时后,吴念梅驾着自己的车赶到药业集团居宅区门前,韦耀文在和售楼的工作人员谈着什么,见她到了便迎过来,伸手摘掉她垂落耳际一绺头发上粘着的发光的东西

“玻璃纸”。

“我刚参加完一个员工的婚礼,花瓣……”她见彩色纸片从他手中蝴蝶般地翩飞出去。

楼刚竣工,一进楼口便闻到一股股水泥、白灰的潮湿气味。他说:“二楼有房子,两扇窗户朝阳,面积4026平米。”

“合适的。”吴念梅随他进去,边看边说,“格局也不错,一室一厅,厅够大的。”

“我打算装修一下。”他说,“让老爷子住得舒心一些。”

她全面看了房间后很满意。

他们下楼,她像一个老态龙钟的女人跟在后。

他产生一种憎恶感,心里暗暗道:“老成这个样子!”心里怎样想是心里的事,他还是伸手搀扶了她一下:“小心,楼梯有点陡。”

楼外的阳光很明媚,她在阳光中气色也好了许多,走到自己的汽车前,问:“下午有时间吗?我想叫你陪我去做b超。”

“b超?”他听来有些疑惑。

“我想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院联系好了吗?”他问。通常这种b超医院是不给做的,避免一些人因要男孩,而堕掉女孩。

她简明扼要地说她部下酒店会计的姐姐开家私人诊所,答应偷偷给做。

她再次问他,让眼睛说话问他。

他施展体贴关怀:“好,一起去。”

高翔拎着水灵灵的苣荬菜回家,妻子韩露来开门,她上带来厨房的味道,蘑菇炖小鸡的香味。

他一边换鞋,一边问:“梦呢?”

“生气走啦!”韩露接过他手中的方便袋,问:“买到苣荬菜啦?”

“没看谁吃嘛,跑了两三个菜市。”他穿着拖鞋往客厅走,见到韩露说生气走的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呃,姐妹俩人结成联盟对付自己。他假装没看见她,高声说:“她走了正好,咱们多吃点。”

“高兴得太早了。”韩梦用遥控器关掉电视机,站起来。

“没想到吧?姐夫大人。”

“没想到什么?”

“我预测有人请我吃鸡,今早没吃饭,留了肚……”韩梦向他狂吠:“傻子才走呢,失算了吧!”

“你们到一起就架。”韩露木楔般地钉在两个打嘴架的人中间,饭菜已做好。

“别闹啦,开饭。”

三人坐在饭桌前,女儿敏敏在姥姥家没回来。

家庭氛围中的三个刑警,又恢复姐姐、姐夫和姨妹的生活常态。她说:“接近兰淑琼就那么重要?高支队说得瞻仰遗容似的严肃。”

“交给你的任务很重,也很艰巨。”高翔咽下最后一口饭,说,“等你吃完饭,我们详细谈谈。”

饭桌上留下姐妹俩,待他离开饭厅,韩露问妹妹:“派你干什么?”

“靠近我的一个同学。”韩梦加快了进餐速度,“兰淑琼你认识的。那年暑假我们在楼下跳绳,你帮摇绳。”

“漂亮的女孩……”韩露想起妹妹说的那个暑假为两个小女孩摇绳的事,“是她吧?”

“是她。”韩梦把姐姐一人撇在饭桌,进客厅去,见高翔翻看旧相册,凑到跟前,问:“追忆逝水年华呢?”

他将翻开的相册那面递给她,她接过来,目光落到照片上,子向沙发陷下去。

是高翔和肖经天的合照。她慢慢抽出照片,背面有自己写的字:经天警察大哥哥,请接受小妹妹飞吻!

一段难以磨灭的往事云般地飞来

韩梦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遭绑架,两个高大绑匪从两侧架住她的胳膊,她觉得自己的两只脚拼命地在空中蹬踹,嘴缠着多层胶带声音很难发出去。

面包车呼呼开着行驶很久,她被带到有草有树的地方,至今她也说不清那是哪里。看押她的地方像屋像窖,仍然是绑架她的人看着她,他们腰间的锋刃在月亮照耀下闪着寒光。她吓坏了,哆嗦成一团。

她不知道的况是,绑架的指挥者正和高翔通电话:“高队,我们见面谈谈,否则,你给你小姨子收尸吧!”

同他在一起的肖经天听清这个电话,他说:“毒枭弹簧极其残忍,他们说到做到。”

高翔说:“他们冲我来的,我去救她!”肖经天阻拦道:“你几次舍生忘死救我,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高翔没拦得住他,肖经天独自一人去见绑匪……

高翔带刑警追去,枪战已发生了,两名看押韩梦的绑匪被击毙,肖经天左腿腓肠肌被子弹穿了两个洞,鲜血直流,韩梦却毫毛未损……

“梦,你一直没忘记他。”高翔说,“如果你仍然是中学时代那个女孩,缠绵相思,甚至迷恋他发狂,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应该明白,你已经长大了,穿上制服,再过几个月,你就是一名刑警。”

韩梦合上相册,放在并排的两腿间,纤细的手指轻伏在上面,俨然一个虔诚的教徒,在默诵经书。眯起幽邃的大眼睛,目光缓缓地在相册上移动。

韩露挨妹妹坐下来,韩梦坚强起来,声音是低沉的:“对于我,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但是,毕竟已成为往事,高支队同我谈到了肖经天,说我的任务与他有关,姐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白地告诉你吧,派你去密近兰淑琼,也就是为调查肖经天,他现在行为十分可疑。”高翔觉得韩梦眼里仍残留隐晦的东西,说,“警队研究派你来完成这项任务,我第一个反对。”

“因为我与肖经天有段,你认为不了。”韩梦的话,表露出她的成熟,“你担心我因枉法?”

“倒没那么严重,但是法冲突时,怕你……”

“我为得到这个任务曾做过一番努力……我想证明,”韩梦打断了他的话,“至少让你重新认识我。”

“不,刮目相看。”他默认她的能力并非因她慷慨激昂说了上面的话。到警队实习的表现:同舒婷在一起说服了舒婷,使她积极配合警方逮住逃犯柯凯,韩梦显露出她的聪颖、能力,相信她能够完成这次任务。

他说:“我们要查清梦肖经天和兰淑琼在一起干些什么,你要尽快摸清她的底细。但是你又不能让她产生一丁点儿怀疑。暴露我们的意图,那样整个行动就前功尽弃。肖经天警校侦查专业,当了数年刑警,而且是相当出色的侦察员,他的嗅觉很灵,稍有不慎,就会被他看出来……”

“姐夫,我该怎么做?”她诚恳地求教。

“第一件事……”他把成竹在的,替她设计好的行动方案一一讲给她听。

他最后说:“要自然地切入,不可太陡,让兰淑琼拿你当要好的同学,而不是警察,别让她有你的目光注视她的感觉,一丝也不行。”

“姐夫,你一定要帮助我啊。”她说一句连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的话,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

“哎哟哟!”始终没插上嘴的韩露,手掌拍打了一下妹妹的肩膀,“从小到大,你姐夫最心疼的就是你,帮你,用说吗?”

“我姐总是夸张你的美德。”她开句玩笑,“姐夫,你老戴木头眼镜看我是吧?”

“no,no!千万别拿我当蝙蝠,看年轻女孩……”他满眼睛善良的目光闪耀。

他们说笑一阵。

韩露说:“嗨,得去接敏敏,快9点了。”

“咱们一起走。”韩梦起穿好警服,说,“姐夫,教我跟踪方法,要快呀!”

“明早你在家等着,我叫雄伟开车接你,用功和他学几天。”高翔送她们到门口,关防盗门前说,“换成便衣,近一时期警服不要穿了。”

“知道啦。”

高翔品着红茶,在妻子没带女儿敏敏回来这段极肃静的时间里思考。他想到胡雄伟讲的况,舒婷飞离云州前对他说郑写意曾配制过减肥药,阮培成怀疑姚慧之死与减肥药有关的线索很重要。

阮培成可能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尤其他是医生,提出这样的怀疑一定有根据,可惜他被杀了。那么,姚慧吃药是自己取的,还是通过什么人给她的?

找到知者是关键。郑写意研制的药有无减肥效果莫论,起码他不至于配药杀人吧?姚慧的父亲姚良说过,女儿很胖,减过肥,吃的什么药还是采取什么超声吸脂、溶脂方法他不清梦。“临死前很瘦,几乎瘦成一把骨头。”姚良提到女儿的死,必说这句话。

一个肥胖又无慢疾病导致消瘦的人,短短几个月中,瘦成副骨头架子,肯定与药物有关。减肥药功效消脂瘦,假若有人利用她服减肥药之机害死她……

有这样动机的韦耀文嫌疑最大,他害死前妻为了什么,明摆着再娶,他娶的是吴念梅。从人到夫人,她在这一过程中充任什么角色呢?

“但愿她没沾边儿。”高翔自从接手暗查姚慧死亡原因时起,反反复复地如此希望。两年的调查中,种种迹象表明,她非但沾边儿,还参与了,可能是帮凶,甚至是凶手之一。

近期,他奢望自己判断错了……下文不读,他已知道了,是极其残酷的内容:她伙同韦耀文向姚慧伸出罪恶之手。

“唉!”他子仰靠在沙发上,呆望石膏装饰的天棚。

第389章暗受玄机

积雪渐渐掩埋楼房和整座城市,夜里杨树筛下的月光在卧室飘舞。

肖经天说:“弹簧已经死了,但我们俩还是不能太公开、张扬……你虽整了容,名字也改了,可是你记录在案,多双警察的眼睛盯着我。珊珊你想想,我们这个时候……容易露出破绽。”

珊珊为躲避警察,她才变成刘红英。

“回到老家又怎么样?你已面目全非,父母还能认出你吗?一旦你整容的消息被云州警方探知,查清你的来龙去脉很容易,拿你的过去治你的罪,轻不了啊。你明白吗,珊珊?”

“唉,带着假面,命运注定我这一辈子孤雁一只,独飞世上……”她叹息着,止不住眼泪,唏嘘道:“没有一个亲人……”

“难道,我不是你的亲人?”他用真诚的表白,排解她的痛苦,“不能让你再过孤独的生活了,不,永远不。没办结婚手续你心里不踏实?”

“我咋能那么想呢?”

“想也正常,搁我也这么想。”他劝慰道:“珊珊你牢记我的话,你幽囚的子即将过去……我正做一件事,需要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等那件事做完,我们到靠近海岸的地方,最理想是渔村,买幢房子……”

“再生个小孩。”她在未来生活图景上点上一笔。

细雨蒙蒙的夜晚,蜷缩间的珊珊。

“他在做什么事呢?”她抱紧枕头,声若游丝般地轻悄。

一个杀人计划在开往叶路洲的轿车上谋完整,保时捷车由杨行澜驾驶。

韦耀文衰惫在座椅上,双目无神,忧心忡忡,不时轻声叹息。

“韦总,您心里有事?”杨行澜试探问。

“我那点魇心的事,你最清梦了。”

“她又闹啦?”

“升级喽,雇私人侦探调查我。”韦耀文把吴念梅雇用肖经天调查他和兰淑琼的事学说一遍。

然后说,“他们搞到了把柄,足以让我丢尽脸面的照片。”

杨行澜从韦耀文的口气判断出照片的重量,私人侦探采取偷拍手段他也略知一二,“针孔”幽灵般地无所不在,防不胜防。

假若私人侦探在韦耀文和兰淑琼幽会的地方,偷拍偷录了生动的场面,那就麻烦了。

他因没亲眼见到那照片,确定不了照片有多大的破坏力指对韦耀文名誉而言。

他问:“您亲眼见到照片了?”

“嘿,差点儿没气死我。”韦耀文这样婉转而得体地说明白了。

“哪家调查所整的?”杨行澜凶恶起来,“不想活了?胆子恁大!”

“这与私人侦探无干。”韦耀文面容暗淡,“行澜,你想想她拿到那些照片,是怎样对待我的?”

杨行澜思忖,他望望韦耀文,在他颓丧的神里找到了答案。

他说:“大哭大闹一场,bi)你认错儿,写保证书什么的。”

“你把她看简单了,我们同共枕两年,加上秘密来往的子,小三年了吧?我竟没看透她。嗬,她城府很深。”

杨行澜仔细听着他要说的下文,他手疾地减了一档,前面一乡下女子模样的人横穿油漆路。

“她将照片交给我,面带微笑,心平气和。”

“风度的。”杨行澜略感惊讶。

“她这筐里装得是什么菜?”

“说她城府就在这里。她在我面前表现出大度,襟开阔,宽容得真叫你心里甜津津的感动,可背地里雇人将照片交给淑琼,威胁恐吓她马上离开我,你说说,这女人。”

“够狐狸的。”他低声问:“您打算?”

“唉,我左右为难。”他现出素少有的优柔寡断。

“您太心慈,韦总,养虎遗患啊!”

“你说咋办?”

“我是说趁她刚把证据弄到手,还没大面积扩散流行。咔嚓,彻底。省你再伤脑筋。”

“我怕失手,那可就……”

“咔嚓,彻底。”杨行澜又重复一遍那句话。

“公安最近把医院的案子破了,郑写意也逮了,行澜,我最近老心慌,总像不落地似的。”韦耀文担忧道:“郑写意的嘴稳吗?”

“您放心,我量他也不敢胡说。”杨行澜拍拍脯,说,“天衣无缝。”

两年前,为尽快害死姚慧,杨行澜替韦耀文找过郑写意,韦耀文不便出面。

尤其开具姚慧死亡证明,杨行澜又请郑写意帮的忙。

“市刑警支队的高翔你认得吧?”

“听说过,破案有一。”

“郑写意没进去前,对我说高翔不止一次找过他,了解姚慧死亡况。行澜,警方是不是盯上我们了?”

“都是姚慧她老爹姚良闹腾的。一年前他到处上访告状,有关部门能不重视?”杨行澜说,“高翔和吴念梅是同学。高翔是我表弟,当年我在云黄开赌场与他有打交道。”

“噢?”

“我也是同校毕业的,比他们大两年级,算是校友吧。据我所知,他们相处超越同学界线,早恋或初恋吧。后来一起分配到堵城派出所实习……”杨行澜见他眉头颦蹙,觉得自己话说多了,就此打住。

“说,你怎么不说?”

“我是说有了这一层关系,他高翔……”杨行澜说有了这段,那件事查到头追到尖,最后到吴念梅上,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初夏的乡间公路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揣度他不十分熟悉的刑警的。

他说,“这件事交给我吧。”

“咱俩的关系人人知道,你不能亲自动手,那样易露出马脚。汲取鲁正朗的教训吧。”韦耀文目光自然比杨行澜卓远许多。

“我想找樊焕。”

“他也不行,动手的人不能认识我,就是说我不能同他直接见面。”

“借个胆儿樊焕也不敢下手的。我是让他再物色一个杀手……”杨行澜说。

“行澜你给我听着,动手必须我许。”他立起手掌砍了下杨行澜的胳膊,表示满意。

“那当然。”杨行澜很看中韦耀文对他做事的满意,影影绰绰出现叶路洲村落,他才将路上一直想问的问题提出来:“可我不明白,您又为她老爹买楼又张罗找老伴,韦总,这里边的奥妙?”

“这就是你当不上老总的根本原因。”韦耀文含而不露,玄机留给心腹去猜去悟。

他见杨行澜有些迷惑,便笑笑说:“我历来对吴家人都是很好的哟!”

“高,实在是高!”杨行澜幡然醒悟,借用那句著名的电影台词。

“喂,到了吴家,你要好好表现。”他嘱咐道。

“我会待吴老爷子比我亲爹还亲。”杨行澜应,说得有点麻。

“吴总,吴总您醒醒。”

她听见仿佛来自般的呼唤声音在颞颥的地方响起,如轻风从坚硬的东西边缘穿过,她岿然未动。

“吴总!吴……”

她终于醒来,石头冰凉一样的手正握在总经理助理邓冰手里。她对她叙述先前发生的事:“我听到您吓人的叫声,进来见您从椅子摔到地板上。吴总,您没伤着哪儿吧?”

“没有。我的叫声一定很可怕?”

“落落的……全楼都听得见。”邓冰说。楼下响起120急救车的刺耳鸣笛声:“他们来了,我给急救中心打了求救电话。”

“挡住他们别上楼,我没事儿。”吴念梅吩咐邓冰,“好好谢谢人家。”

邓冰下楼去。她照镜子,头发乱蓬蓬的,脸色仍然纸白。梳理头发,力量重新回到上,阳光照得室内金属物件闪闪烁烁。一种危险踏进殡仪馆门槛就始终存在的危险,已躲到什么地方隐藏了起来。

“他们走了。”邓冰送走急救中心的医护人员,急忙回到总经理室。

吴总比她下楼前精神了许多,血色正缓缓流向脸颊,精瓷的皮肤下纤细的红色脉管水样地流动。

“有位姓肖的先生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您,请您回来给他打个电话。号码我记在您的台历上了。”

“没事了,邓冰。”吴念梅支走助理,不用看电话号码,便知道肖先生是谁。

“他有什么事?”她想。

调查已经结束,按照惯例这种事一结束,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见面也不会再提及。他说有急事,她有点茫然。

她拨通他的电话,问什么事,他说电话里谈不方便,见面谈。

她没拒绝,地点定在她的办公室。

“上午给你打了三次电话,你都不在。”肖经天坐下来,喝口她端给他的水,“我觉得有必要找你谈谈。”

“有事?肖先生。”

“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一定尽可能帮助你,如果你需要。”他说。

“我一直想找个恰当方式感激你,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实在对不起,事有了变化,我们是不能在一起吃饭的,”他见她疑惑,说,“吴总,现在的确与以前大不相同。”

“我始终没听懂你话的意思。”她猜到另一方面去了,“噢,我是个女人,私人侦探不能随便和一个女人呆在一起?”

“不,不不!你听我说。”他挑明道,“你成了我现在调查的对象,我们通常是不可以与被调查者近距离接触的。”

“啊,你说你调查我?”她像听说自己得了传染病似的,睁大眼睛,“我没听错?”

“这就是我急着找你的原因了。”

她刚刚涌上脸颊的血色回流掉了,面孔再度出现苍白,迷惑雾似的在眼前缠绕,悬浮,静默着。

“我破坏了私人侦探的行规,跑来告诉你。”他表明下目的,“我觉得你陷入了窘迫的境地。”

“你说的是他吗?”她在想明白谁调查自己后,问。

他也明白她说的他指的是她丈夫韦耀文。他说:“在我没详细告诉你之前,请你作出保证。”

“什么保证?”

“不能把我对你说的告诉任何人,尤其是你丈夫韦耀文。”

“我保证。”

“他雇用我调查你……”肖经天巧妙地把险的东西镀成善意,令她感动,并取得她的信任。

“人啊,人心啊!”她感慨,凄美的脸低垂下去。“我把照片全交给了他,他亲手烧掉的,我原以为事就这样过去,哪成想……”

“他相信你没把丑闻传播出去吗?”他便节外生枝地说,“他怀疑传染病似地扩散,究竟有多少病毒潜伏者未站出来的知人呢?他要知道这些,弄清你的密切接触者。”

“你和他签了雇用合同?”

“我们的职业,没理由拒绝。”

“那么,你的调查已经开始了?”

“是的。但我希望我能帮助你。”

“你的合同呢?如何执行?”

“我会妥善处理好的。”肖经天又和她谈了几刻钟。

他起告别的时候说:“给你一个忠告,世上最难以捉摸的莫过人心。吴总,希望你别垂头丧气!”

“你跟踪目标多长时间了?”一辆停靠在街旁的民用牌照桑塔纳轿车里,对一切都感到新鲜的韩梦问。

“长久而疲惫地跟踪。”胡雄伟望着梅园酒店,说。

“这需要精神和毅力。”

“还要加上一条,使命。”

从昨天早晨到现在,韩梦和胡雄伟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车上,好在是两个人,憋闷的时候聊聊天。

因为第一次跟踪,她像做一项全新的游戏,跟在目标车子后面的时刻,她竟有了高举捕蝶网走近蝴蝶的感觉。

昨天早晨胡雄伟开车来接她,高兴的劲儿甭提了,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她意味浓浓地讲个不停。

第390章生死攸关

“要不你喝口水,歇歇!”胡雄伟听得有点倦了,他婉转地让那两片咔嚓咔嚓的嘴唇休息一会儿,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我们得呆在车里一天……”他没说完整这句话。

她瞟他一眼,这张酷像毛石那般粗糙的脸,倒不缺少诚实和机警。

“我猜这顶帽子是别人送给你的。”她对他的帽子产生兴趣。

“噢,道理呢?”

“自己亲自带脑袋去买,试试大小号……”

“呃,你玲珑。”

“应该加上小、小巧什么的。”

“不,玲珑!”他说。再一次甩上遮挡眼睛的礼帽,忽然想到什么,“我和她曾在一起……帽子是她给我买的。”

“如此看来,你们亲密接触的机会不多。”她用手指了一下他的帽子,“她没注意你戴多大型号的帽子。”

“喂,透露点女孩的秘密成吗?”胡雄伟期求道:“舒婷说起过我吗?评价……”

“唉!”她喟然长叹,说,“她离开云州市的原因,就在于你。

她说,她可以拥有你的权力,确没有得到你的可能。她不想再去做人了。

她和我说,她把这座城市同你一起装进心里,带走了。”

胡雄伟木雕在那……当然,韩梦还是说得夸张了点儿,感觉也夸张了点儿。

他和舒婷只是见过几次面的朋友,最亲密的一次接触,就是舒婷离开云州的前夜。

他们确实坐在文化广场的露椅上谈了一整夜,最超越男女界线的是他握了一阵她的手。

他们两人跟踪的目标这时出现。

胡雄伟像是刚从黑暗中走出来,稍微适应一下刺目的光。

他对她说:“他出来,正朝富康车走去,我们盯住他。”

“他?”韩梦看见他说的目标,差点儿喊出声来,“你长久跟踪的就是他?”

“对呀,有什么问题吗?”他看到兴奋已从她的脸上消失,说,“韩梦,水,水洒了。”

“噢!”她手中的矿泉水瓶子倾斜,一股细流正洒向连衣裙,洇湿了一大片。

“你很熟悉他。”他一眼便看破了韩梦和肖经天的关系,说。

她的表注释了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熟悉,应该是某种神秘交往。

这些没有躲过胡雄伟机智的目光,待她平静后,问:“有什么不便的话,我送你回去。”

“没问题,真的没问题。”她努力振作自己,说。

“顺着酒店的牌匾往上看!那个宝石蓝玻璃窗,吴念梅的总经理室,他一定在那里。”

“你怎么确定他来梅园酒店就一定是找吴念梅呢?”

“想想看,此时未到午餐时间,他又是一个人来的,找其他人员办事不会用近两个小时时间。只有和总经理……”

“没说服力!”

胡雄伟也觉这样说没什么说服力,肖经天到梅园酒店不是来就餐是可以肯定的。

至于找谁,他仅凭猜测而已。但这种猜测并非臆想虚构。

肖经天前一段时间受雇于吴念梅,或许还有什么未了的事要办。

因此,他来酒店十有**找的就是吴念梅。

他想:结束调查后,他还找吴念梅干什么呢?

他没必要对她说,高队交待得很明确,教练她如何跟踪,几天后她便要去独立执行任务。

金色的傍午,他们目不转睛地望着梅园酒店,一丝不苟地守望下去。

“你还没说服我。”她没放弃那个话题。

他在思考如何怎样讲的时候,肖经天出门来,后是送他的吴念梅。

事实证明了他料事如神或独具慧眼,“瞧见了吧,活生生的事实!”

“神!你真厉害。”她称赞道。

肖经天的富康车开回东坡事务调查所,上午的跟踪结束。

吴念梅的父亲搬进新居,举行了小小的乔迁仪式燎锅底儿,当地也称燎灶。

参加的人有韦耀文夫妇,特地从叶路洲远道赶来的吴琪,亲戚圈儿外的只杨行澜一人。

“来我敬你一杯,小孟,跑前跑后,全靠你张罗了。”吴老爷子敬杨行澜酒。

“吴伯,晚辈应该的。”杨行澜嘴抹蜜般地甜,“您老住得舒舒服服的,我们都高兴,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姐……”吴琪凑近吴念梅,悄声说,“我好像在哪个酒瓶子上看见他说的这现成话。”

她们一旁偷偷地谈论,丝毫没影响吴老爷子他们三个男人喝酒的气氛。

吴老爷子说:“我这一辈子知足了,两个闺女孝顺,两个女婿称得上亲儿子。”

“还有我呢!”杨行澜不失时机地靠近吴老爷子,假惺惺道:“我呢?我真就缺个爸,我爸他死得早,连长得啥模样我都记不得。”

“你愿意,我收了。”

“爸!”杨行澜竟真模真样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爸叫得吴念梅心里咔噔一下,她瞥眼丈夫,满脸的笑容显然是装出来的,杨行澜是他的心腹,直白一点说是党羽、帮凶。

到乡下接老父亲,张罗布置这房子,杨行澜始终在场,紧紧跟着自己的丈夫。

“他们又谋什么呢?”她感到有种不祥的兆头。

两年前他们精心策划,使姚慧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去。

现在她感到后悔,为时已晚。

“念梅,到你起杯了。”韦耀文见妻子发呆,说,“爸乔迁新居,大喜的子……你起完杯,琪起。”

她起了杯,然后是琪。

吴琪的脸庞有片微红,祝酒辞极简单:“爸住新楼我高兴,不会说什么,话都在酒里,喝!”

“耀文,我今晚留下,和琪帮爸再收拾收拾。”饭后,吴念梅对丈夫说。

“可你要注意休息。”韦耀文目光在她小腹部扫了一下,“别太累喽。”

韦耀文和杨行澜走后,多贪几杯的吴老爷子倒便睡,他的卧室成了鼾声噪音的重灾区。

吴念梅不得不关上门,隔断如雷的鼾声传到客厅来,她们姐俩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妹妹琪明天走,家里的牛羊什么的大勇一人照料不过来,趁今夜,吴念梅想对妹妹说些事。

“姐,爸在这,又给你添麻烦了。”吴琪说。

“没什么。”吴念梅说,“咱爸体硬朗朗的,自己又会做吃的,也喜欢做。妈活着的时候,来人去客的,都是爸炒菜……咱妈像我似的,做菜不香。”

“你比我强,姐,我做菜他在一旁不停地提醒,葱花,花椒,大料,醋……有一回炖豆腐,他说的作料儿我都放了,熟了一吃,嘿,你说姐我忘了什么,盐。”吴琪直爽,风风火火地做事,错了也一点不含糊地承认。

“瞧,你和大勇夫唱妇和的多好,田园牧歌似的生活,子过得舒舒心心,腾腾火火的。”

“姐夫对你不是好的吗?”吴琪听出姐姐隐约着不如意,她借着灰暗的灯光,姐姐面部表是她很少见过的忧伤。

“姐,到底咋回事?”

“琪,你认为你姐夫这人怎样?”

“很好呀,看她对你疼得多细致……大勇只知道对我好,却不知咋个好法……姐夫对咱爸,行,很行啦,给他买楼,又张罗给他找老伴儿……”

“你觉得他这样做自然?”

“咋不自然,说明他心肠好,孝顺。”

“他这样做为掩人耳目……”

“姐!”她声音大起来,“你咋想得这么偏……你是怀孕……”

吴琪认为姐姐古古怪怪与怀孕有关,“我怀你外甥时,脾气坏透了,就恨大勇,打他两三回……”

“琪你声音小点,别喊醒老爸。”她说,“与我怀孕没丝毫关系。姐不是无端,你听我慢慢对你说……”

吴念梅将隐藏很深的话,对吴琪和盘托出了。

她说:“你不了解韦耀文,他对咱爸反对我俩成婚,恨透了,恨到骨头里去了,他突然对爸好起来,平白无故吗?他做做样子给你们看,铺垫最后达到做抛弃我的目的。”

“姐我不信。他对你好,我们都看见了……”

“对我好,在外边养着人?琪,他和那个女秘书……”

“传言吧?”她将信将疑。

“不,我弄到了确凿证据。”她对妹妹说了雇用私人侦探搞到韦耀文和兰淑琼上照片的事,一五一十地细讲。

“他看到照片后,也承认了。突然对咱爸好起来了,内心歉疚?还是对我的一种补偿?可是,他暗地也雇用私人侦探调查我……”

“他这么干?”她又差点儿尖叫起来。

“小点声,琪。”她担心吵醒父亲。

“姐,一点缓和余地也没有了吗?”吴琪退一步想。

“开始我也这么想,怀孕后,我想放他一马,不追究他的过去,重新开始……他陪我去诊所做b超,样子装得很像……”

她说,“琪,咱爸怎么说也老了,我心窝里的话只能对你说了,你一定记在心里,照姐说的去做。”

接着她告诉妹妹:一旦她出现不测,就去找高翔。

“姐,你可别吓唬我。”吴琪听此紧张,那景如听说狼群袭击她家的牛羊,“他还坏不到杀人的程度吧?”

吴念梅还不能举姚慧的例子,那个例子完全可以有力地说明韦耀文心狠,敢杀人。

为娶自己他已……只是自己也参与了,此事烂在肚子里也不想说出去。

还有她发现周二保经常与韦耀文暗中往来,无意中得知周二保真实份就是仇敌韦耀武,对琪也不能说。

“琪,我对你说的话千万别对任何人说,大勇也不能说。”吴念梅发现妹妹脸色发白,子发抖,就把话往回拉一拉。

“也许,是我把他想得太坏了,他看在我们相两年多,不会对我下毒手。琪,你把姐姐的话牢记在心里就可以了。记住,不能在咱爸面前……他毕竟是70多岁的人啦。”

“姐,我怎样才能帮助你呢?”琪想为姐姐做点什么,尤其是眼下危时刻。

“你什么都别说,都别做,就是帮了姐的大忙啦。”吴念梅说。

5月15云州市丰海街5号樊焕秘室里,有两个人正蓄谋杀人的计划

杨行澜子斜在地板上,挨着餐桌铺开的报纸上堆满食物,二锅头已下去一半,他们都没喝醉,等另一个人到来,继续再喝。

“焕,那小子会不会变卦?”杨行澜吐掉块丝样的东西,“他家在哪儿?”

樊焕盘腿大坐,他34岁,脸方型且棱角分明,三角形眼睛,薄薄的眼皮下透出的目光很亮,嘴像女人优美而富感染力。

他将一张大报纸挖个圆洞在脖子上,前便有了纸围裙,这样落落的东西不至于弄脏衣服。

“我考察过他,人忠诚。”

“你小子办事要稳妥喽,老板对你恩重如山……”

“是,是是。”樊焕认帐,他说,“杨哥你放心,金胖头要真是阉割过的牛,到时候我上。”

“,你上!你见着血就晕乎,敢杀人?别逗了。”杨行澜将子再向下放,几乎平铺在地板上,胳脯肘撑着头,“你能有这番心思就成了,焕,杀人的胆你没有,杀人的招你能出吧?多想想,要滴水不漏。”

“是,是。”樊焕点头称是。有一斤高度数白酒垫底儿,他与平素那个胆小如鼠的人判若两人。

是酒精壮胆使然,还是他为报恩主子赴汤蹈火呢?

他和韦耀文的关系远不及杨行澜与韦耀文的关系他们俩是同手足、生死相随。

第391章假说怀孕

在云州回药业集团,樊焕是个有争议的人物。

如果没有韦耀文的偏袒,他恐怕被辞退,被清出药业集团。

当时,市政府作出一项决策,将岭东制药厂同濒临破产的泰盛制药厂合并,组建回药业集团公司,为市医药管理局人事科长的韦耀文,被任命为新组建的回药业集团总经理。

摆在他面前棘手的问题是临时雇用编外人员的严重超编的难题。药业集团公司首批清退人员名单中就有樊焕。

他不是临时工,成立泰盛制药厂就有他,并一直担任泰盛制药厂销售副厂长。

他挪用公款为人开发廊东窗事发,因他积极退赃免于刑法制裁,局里给他的撤职、降级等行政处分未等作出,两家药厂合并,他的事暂被搁置一边。

“杨哥,我知道你和韦总的关系,救老弟一把。”樊焕在一家洗浴中心请杨行澜潇洒时哀求道。

“杨哥!老弟到了生死攸关时刻。我老婆近一年来看我很严,扬言要雇私人侦探跟踪我,又赶在合并裁人的节骨眼儿上。为了避嫌,我和小萍只好……她人不错,着实让人可怜,杨哥你就帮她一把吧!”

“咋帮?她用钱?”

他望他一眼,说:“焕,你愁眉苦脸的,是为了你自己去留的事吧?”

“是。”

“先前你说你求我,冲你这样说,我真的不管了,十几年的朋友白处了。”

杨行澜装出生气的样子,“安慰安慰小萍,你直说,干吗同你找我办的事联系在一起?焕,你同我疏远呀!”

“杨哥,老弟上长几颗痦子你都知道,我哪敢……”樊焕唯唯喏喏,一副懦相,“我的事全靠你啦。”

杨行澜许诺:找韦总留下他……

最终,樊焕没受到丁点儿处分,还继续当原泰盛药厂的副厂长,还管油水很大的销售。

在部下面前颐指气使的樊厂长樊焕,在杨行澜眼里永远是只小草鸡。

因此当听他说要为韦总去杀人,他觉得十分可笑。

当然他丝毫不怀疑樊焕为韦总去卖命的真心。

别说他不敢,就是他敢,也不能叫他亲手干,花钱雇用个杀手做,事后警方也不好破案。

不然,拎起樊焕这根瓜秧,必定找到他们这些瓜蛋儿,谁跑得了?

室外的狂风咆哮着,窗子关闭不严,吹口哨般地叫。

雨哗哗不停地敲打窗户。

“这么大雨,金胖头……”杨行澜瞟了眼狂风呼啸、大雨瓢泼的窗外,说,“他在肥子铝合金装潢店多长时间了?”

“一年多,”樊焕说,“肥子铝合金装潢店打烊他才能出来。”

“大雨荒天地往外跑,会不会引起店老板怀疑?”杨行澜问。

“说到我这儿来,她不会怀疑。”樊焕说。

肥子铝合金装潢店的老板叫居巧玲,绰号:肥子。

她是樊焕的表小姨子。表哥常来商店,同技术工金胖头交上朋友,他家住叶路洲到云州来打工,今年24岁。

第一次来商店樊焕就看出经历了三次婚变至今独的居巧玲,已和金胖头有那种关系了。

昨天他落座后,见金胖头当时正用肥胖的手解肢一只食鸡,麻利的动作让樊焕想到他去杀人一定能干得很出色。

那只鸡碎成块炖熟端上桌,他们喝酒。

他问:“有一桩挣钱的大买卖你敢不敢做?”

“啥叫敢不敢?”鸡骨头在金胖头嘴里脆碎声很响,他吃鸡竟不吐一块骨头,问。

“杀人!”

金胖头咽下刚馕进去的一段鸡脖子,问:“给多少钱?”

“两万!”

“能不能再加一点?”

“不能!”

“两万就两万!”

“明晚你到我那儿,咱们细谈。”……

门铃响了。

樊焕起开门,责备口气:“你怎么才来?”

“摩托让雨水淹灭了火。”金胖头从绿色雨衣里探出白胖胖的头,雨水在灯光中闪光。

“这是咱杨哥。”樊焕将杨行澜介绍给金胖头,他向地板上的人招呼:“杨哥!”

“坐吧,一起喝酒。”杨行澜示意金胖头坐下……

韦耀文一觉醒来,见到睡懒觉的兰淑琼穿着薄薄的丝织睡衣伫立窗口,薄薄的睡衣边儿被晨阳照得透明。

“淑琼。”他叫她,伸出双臂想拥抱她。

“你醒了。”她转过,弯下腰,虾似地弓在他的臂弯里,“昨晚累着了吧?”

“我怕碰到他……”他意思是因怕伤害胎儿,才没放肆自己,不然还要猛烈得多,“有什么反应没有?”

“烦腥的,尤其是鱼。”她说。这是她从一本婚育知识小册子上得来的知识,“估计以后妊娠反应会更强烈些。”

他将脸贴近生命的摇篮她的小腹部,屏住呼气地听,除咕噜噜的肠鸣音外,他没听到别的声音。

“也许他正睡懒觉。”她说。

“我好像听到他在打呼噜。”他说。

“他一定是睡觉姿势有点不正确。”……

他们在那个幽深的别墅里,一阵愉快的对话之后,又亲近了一会儿便起穿衣服。

“她最近有什么动作吗?”她问道。

“我已雇用私人侦探调查她。”他一边系领带,一边说,“现在还没什么动静。”

“你雇的侦探,是不是比肖经天强?”她说,“我是说,肖经天手段很高明,弄到我们上的……”

“正是他。”

“哦,她可雇用过他。”

“那有什么关系,私人侦探嘛,谁给钱他就为谁去做。”他夹上棕色包,“我先走了。”

她在窗前望着,他的白色保时捷在晨曦中驶出别墅院,他关大门时,朝她挥了挥手。

她到客厅打电话,接电话的人正躺在上,声音里还带有睡意,下面是他们的通话内容:

“昨夜我问他,怀的孩子还要么?”

“他怎么说?”

“要,要啊!我们有了的结晶……我按照你说的对他说了,他说他尽快解决此事,早点了断吴念梅。”

“说没说,如何了断?”

“再三追问,他不肯说,只是说指可待,计划很快就要成功了。”

“噢。”

“还有,今早晨他说雇用了你。”

“好哇,他正朝我们设的圈里走。”

“下一步,我该怎么做?”

“照原计划……”

“他碰我,我直恶心……恨不得一脚踹下他……”

“淑琼你千万别那样,要忍,忍耐!咳,一想到你们在一起,我都有了乱刀捅了他的心。喂,你再听我讲话吗?”

“嗯。”

“我助他一臂之力。”

“什么?”

“早点了断吴念梅。”

“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真的了断吴念梅,他要和我……”

“这就看怎么个了断方法了。”

“离婚,同她离婚呗!”

“有人打我手机,有空见面了,我再详细告诉你。”

对方挂断电话,她没立刻离开,好像等待他接完手机重新再给她打来似的。

其实他丝毫没这种想法,只是子发软,懒在沙发上。昨夜,确实很累。

生那天与肖经天度过浪漫一夜,准确说是他们开始那个计划后,她已经很厌恶同韦耀文上,她借口怀孕了那事兴趣有点下降,他没怀疑什么。

假说怀孕是他们实施计划那项行动的需要,她按他设计的做了,戏演得bi)真而获成功。

她仔细观察向他说自己怀孕他的反应,他很高兴很激动。

同样和他上的两个女人,得到同样的消息怀孕,他的反应大不一样,兰淑琼的怀孕是他所希望的,栽在盆里的花该开放了;吴念梅的怀孕让他脑袋发胀,生活出现了一团乱糟糟……

天帮助了她,“红”帮助了她,在他不在场的况出现,三天的停留时间,她有种种理由使他见不到这些真面目。

“嘀!”一声汽车喇叭响,她以为韦耀文回来了,急忙到窗前,院门外没什么车子。

刚才那声汽车喇叭响,她不愿去猜它是不是邻居经过门前的车辆,莫名其妙揿下喇叭。

她走出别墅,被新鲜的空气拥抱。

别墅区的紫丁香四溢着馨香,一群鸽子在蓝天盘飞。

假若吴念梅还有机会回想一下5月28下午帝豪酒店雅间与高翔会面的话,定会发现自己犯了两个错误:一是被人偷拍,二是她没把该说的话说出来。

很可惜她没有这个机会了,两天后她被暗杀。

现在,也就是距死神叩她的门还有78小时31分,生命进入倒计时她全然不觉。

她鬼使神差地订下帝豪酒店最好的雅间天堂。

此雅间名字本意是幸福美好的地方,所以她特地选了它。

吴念梅送妹妹吴琪到长途客运站,买完票到发车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一直握着吴琪的手,不止一次地拂动她的刘海儿。

“姐,你的手很凉。”吴琪坐在公路客运站的玻璃钢椅子上,说出她的感觉,“还有点抖。”

“哦,没什么。”她在妹妹面前藏掖了什么,“你和大勇也别太拼命,钱攒多少是多呀。注意点儿体……”

“姐,我放心不下你。”吴琪说着说着眼泪就滚落下来,“原以为你快快乐乐的,哪成想……姐,实在过不去,就和他离了吧。”

“没那么简单。”她到了舌前的这句话立刻咽回去,许多东西还不能让妹妹知道。

她再撩拨她的刘海儿,说:“别太担心我,姐没事的。”

长途汽车开走,吴念梅哇地一声哭出来,她有一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送走吴琪她直接回酒店,把自己锁在总经理室里,嘱咐邓冰挡住所有来访者,别打扰她。

总经理室这张席梦思,做为她临时休息用。

她在上面睡卧数次,每每都是合衣小憩。

现在,她反锁上门,撂下百叶窗,将强烈的光线和熙熙攘攘的喧阗隔在外面,室内便有了月夜般的寂静。

她弃掉外包装,只留一些不能轻易剥去的东西,然后躺在上。

她开始打开一本往事的书,从首页翻阅下去,在重点章节处细读。

“杀人灭口。”她反复想到这个词。

以他的地位、财力,雇用杀手除掉自己易如反掌。

当年处在自己现在位置上的姚慧又怎样?

一想到她,她就觉得自己生命正在锋刃上行走……

“是浓浓的味道毁了自己的生活吗?”她不止一次问自己,回答是否定的。

她想到高翔,十几年里她曾转首翘望旧岸,它被烟雨隔绝,愈来愈远,想返回去实在缺乏力量……

第392章下手的前兆

她没在上躺得太久,两个小时后便把这种心境带到帝豪酒店的天堂包厢。

靠门的地方保留两盏灯,桌上点着蜡烛。

“她脸色很不好。”高翔想。

见她眼里充满忧伤,内心的悲苦、郁闷使面容憔悴,“你最近体……”

“哦,体可以。”她努力把话说得轻松些,脸上浮起苍白的笑容,“高翔,我现在心坏极了,就想见你。”

“我这不是来了么?”他接过她递过来的一杯红酒,问:“能说说吗,老同学?”

“他雇用私人侦探调查我。”她说。

高翔端到嘴边的杯子放下凝神思索。

韦耀文雇用私人侦探调查她什么?

“也是肖经天。”

“是他?你怎么知道的?”他问。

“肖经天亲口告诉我的。”

“喔。”他觉得肖经天的作法奇怪,神秘。与理讲不通的,怎能事先告诉被调查者呢?令人不解。“他讲没,调查你什么?”

“他和兰淑琼上行乐那些证据如何处理,查我还准备怎么做。”

她说,“我已决定压埋这件事,在肖经天结束调查的当天晚上,我把照片全交给了韦耀文,他当着我面烧毁了那些东西,诅咒发誓愿痛改前非。对我,对我的家人的确好起来。给我父亲买了一住宅楼,亲自接他过来住。”

他认真听着,戚然不语。

“我以为他回心转意,做这些是对我的补偿。

高翔,我有时很傻很幼稚……”她喝了一大口红酒,潮红渐渐弥漫脸庞,“我天真地想,他态度转弯一百八十度,不,三百六十度,不是因为拿到他丑行的证据,而是因我怀孕……那一刻,他知道的那一刻,很是高兴……”

“到头来是一场梦,荒唐梦。我一直生活在梦境中……哦,这包房有点。”她说着脱掉裙衫,心中的一切烦恼也一起脱掉似的。

倾刻间她换个人似的。

“高翔,不说这些琐碎的事,我们见次面不容易,干嘛不高兴,咱们喝酒,谈点愉快的事。”

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像有块石头压着,很沉。

他真心想为她做点什么,哪怕是一星半点儿也好。

“我带来张歌碟,有首歌很好听。”她走出去,将歌碟交给服务小姐。

她用缺憾的口气说,“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咳,不会再有喽。我有一个秘密会让人告诉你。”

她把手伸向他,他握住。

他们十几分钟没说话,望着,望着。

思绪飞回到少男少女时代,回到堵城,彼此感到都很幸福……

“我要见政府!”市公安局看守所里,郑写意敲打监房的门喊。

他管警察叫政府,说明他态度有了转变,他对看守说,“我要交待。”

“都几点了,”看守扬腕看了看表,时针指向十二点,“明天再交待吧!”

“我今晚交待,今晚……”郑写意哀求道,“我要见高支队长,我要交待重要事。”

“你等着。”看守打电话联系到高峰,他说他马上就过看守所来。

“说吧,郑写意。”高峰说。

“那天您给我立功的机会,我想好了,我要立功。”

郑写意拘审20多天,今晚是第一次主动交待问题,“我私自配过减肥药出售,赚了一些黑心钱。”

“多少?”

“10多万吧。”郑写意交待说,“……减肥、瘦成为时尚,云州开了许多家美容院,医院也开吸脂门诊。我瞧准这是挣钱的好门路,私自配药……每付药30元,20付为一个疗程,偷偷卖给要求减肥的人。”

“有多少人买过你的药?”

“300,也许400多人呢,我也记不清梦了。”郑写意说,“去年6月份后我再也不卖减肥药了。”

“为什么?”

“我配药时用了激素……它对人体很有害的,个别人会因此血小板减少,严重的可能患障碍贫血……”郑写意说,“所以我停止配药出售。”

“还有什么要交待的?”高峰问。

“没有了。”郑写意答。

“我问你,姚慧吃过你的减肥药吗?”高峰目光严峻,“到底吃过没有?”

“吃、吃过。”郑写意吞吞吐吐。

“多少付?”

“记不得了。”

“好好想一想。”

“两三个疗程,总之时间很长。”郑写意想了想。“每周有个女士为她取药。”

“那女士是谁?”

高峰紧紧追问。

“不认识,她长得很漂亮。”郑写意说,“每次来交完钱取药就走。”

“你怎么知道她取药给姚慧?”

“从我这拿药,我都记录用药者的名字。”郑写意往下开始撒谎。他隐瞒了事实真相。“她说给姚慧拿药……”

高峰从他闪烁其辞、眼睛滴溜溜地转,断定他在撒谎,问下去,只能听撒谎者编造谎言。

他话峰一转,问:“姚慧死时是不是很瘦?”

“瘦,是瘦。”郑写意心猛地抽紧,头垂下去回避高峰锐利的目光。

“她的瘦是不是与吃你的减肥药有关?”

“不,不不,没关。”郑写意猛然抬起头,否认,“事实上大多数服药者体重短时期下降,但很快就会反弹……根本不可能瘦成那样。”

“那姚慧到底怎么死的?”

“我交待几次,她病死,心脏病……”郑写意重复一遍以前的供述。

“郑写意,没有新的交待,今天就到这吧。”高峰对警察说,“带下去。”

高峰带着午夜看守所的疑问回到警队,想一个人坐下来思考一下,路过高翔的办公室。

见亮着灯,他敲敲门便进来,浓重的烟草味呛得他嗓子发痒,忍不住咳嗽两声:“你没回家?”

“找你。”高翔捻灭烟,起把窗子打开个缝,“值班室说你去了看守所。”

“太呛了,你平常也不抽烟。”高峰待咳嗽平静,说“郑写意主动要见我。”

“哦,有新的交待吗?”

“他交待曾私自配制减肥药……”高峰介绍了况,“姚慧死前吃过他配制的减肥药,两三个疗程。但他否认姚慧死前体消瘦与服减肥药有关。我认为他还是交待出一条重要线索,他说常给姚慧取药的是一位漂亮女士。”

“漂亮女士?”他疑惑,心中介介的。

“是的,我们过去的调查没发现她。姚慧为什么不自己亲自取药?这位漂亮的女士同姚慧的死有无关系呢?”高峰停顿下来,望着发呆的高翔,“怎么啦,高翔?”

“我听你讲呢。”高翔郁悒。

“回队一路上我都在想,这个漂亮的女人同韦耀文是什么关系呢?她是姚慧朋友,还是他们夫妻共同的朋友?假如她是韦耀文的秘友,问题就复杂了,她可能是参与者、帮凶。高翔,我分析这个神秘、漂亮的女人,就是现在韦耀文边的两个女人其中的一个。”

“吴念梅?兰淑琼?”

“我认为是前一个。从时间上分析,姚慧死前,兰淑琼正在省广播学院读书,她人没吴念梅漂亮,而吴念梅……”高峰这次停顿,是他忽然想起高翔同吴念梅的关系,“高翔,你觉得我的分析?”

“很对,我早就想到是她了。只是没搞到直接证据。”高翔平静地说,“我和雄伟查过,姚慧同吴念梅关系很密切,王的邻里、亲戚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我发现她俩突然成为密友,过去她们彼此不认识。从时间上看,她们交往频繁正是姚慧死亡的半年前。

是巧合吗?令人生疑的是,姚死后,吴念梅马上嫁给了韦耀文。

我们还查到,吴念梅的丈夫戚正华调入药业集团也是这个时期……

后来戚正华辞职去沿海,社会风传是吴念梅给姚慧取药,我们推测再大胆一点儿,她取药后从郑写意处到韦家,是否做了手脚?”

“往里加什么药?高翔,这样想是不是太残酷了些。”

“难道我愿意这么想?”高翔很是动地说,“我们的初恋多么纯洁,她我,我她。但时光得倒流,世上只剩下两个人:我和她,可惜啊,时光是不能倒流的。”

“你一直认为姚慧的死……”

“是的,但不仅是我自己怀疑,姚慧的父亲姚良早怀疑到了。”高翔说,“从昨天起,我的判断得到了证实。”

“昨天?”

“昨天下午吴念梅约我到帝豪酒店,开始我觉得她脸上表莫名其妙,行为有些怪诞……再后来,我发现她心里十分恐惧,尽管她没说出来,我猜出**。

一方面是她为自己过去做过的事余悸,另一方面她为面临的危险害怕。”

高翔分析:她惶惑的是过去的所作所为,一定与姚慧死亡有关;面临危险显然害怕韦耀文对她下毒手。

“你怎么猜想她担心韦耀文对她下毒手而害怕呢?”

“她目睹韦耀文害死一个与她现在所处形大致的人,她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姚慧。因此,当她听说韦耀文雇用私人侦探调查她,是对她下手的前兆,她能不丧魂落魄?”

高峰听他分析,有些兴致勃勃,一叶障目的东西正被掀开,泰山案清晰可见。

“我觉得她昨天约我是本想说出这些的,不知为什么她又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一直揣摩,你进来之前,我正绞尽脑汁呢!”

“唉,我说嘛你为什么突然吸烟。”高峰恍然大悟。

“高头儿,旁观者清,你分析她为什么想对我说,忽然又改变主意呢?”高翔想听听他的推断。

“我捉摸是你们俩深层的感关系吧。言又止,表明她十分你,你也她。”

“曾经。”他纠正他的说法。

“你说她提到旧事,目的让你想起难忘的季节,重温旧梦……”

“偏题了吧,高头儿。”

“不,她忽然想到她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她不想破坏那个形象。”高峰说,“我的分析够不够经典?”

“经典谈不上,”他暗暗佩服高峰,分析得相当精辟,“如你所说,她真的干了坏事。”

“但愿我们是臆测,但愿……”

“恐怕没那么多但愿了。”他愁眉苦脸,“近期我想找她谈一谈。”

山上电视大楼楼顶夜晚凉飕飕的,韦耀文竖起休闲装的领子,头朝里缩了缩,那双发贼发亮的眼睛,酷似一只爬出洞口的黄鼠。

他靠在山上的藤条躺椅上,为一件事再三斟酌。实在是件很难下决心的事。

“韦总,老这么徘徊咋成。”杨行澜说,“再掉以轻心,公安找上门来,可就晚了三啦。”

“你不要轻举妄动,容我考虑考虑。”他临上山前丢给杨行澜一句话。

“韦总……”

“好啦,听我电话。”韦耀文上山了,一呆就是几个小时。

傍晚时分,几只鸟从他头顶飞过,一摊鸟稀稀地落在他的额头上。

他用纸巾擦去,感到有些丧气,接下去他在愤然中想着发生的事。今天上午肖经天亲自把两张照片交到他的手里。

一看,他的脸立刻变了色。

照片上吴念梅的手被高翔握着;另一张照片吴念梅斜吻高翔的脸颊。

“韦总,调查还继续吗?”肖经天问。

“继续,最好能拍到他们在一起的……”韦耀文说,“我给你加酬金,只要能搞到。”

“我尽力吧!”肖经天说完走了。

第393章 珊珊露形

韦耀文越看照片越来气,咬牙切齿道:“我不能放过你!”

他把杨行澜叫来,将照片摔给他:“她步步紧bi)我!”

杨行澜先瞟一眼怒火中烧的韦总,然后看照片。

“你说怎么办?”

“简单。”杨行澜揣度透他的心理,做个扭断动作,“整死她!”

“好好看看照片上面的人是谁?”

“姓高的警察嘛。”杨行澜说,“他不就是她的……”

“单单是初恋人倒好了,他可是刑警副支队长。”韦耀文嘴这么说,一种受辱感使他的脸、脖子喝了酒般的酡红。“我怕她对他泄了咱们的底儿。”

“就是呀!早点动手,免得她自首、坦白。她得到从宽,我们呢?”

韦耀文做事历来把稳持重,杀人,行动必须万无一失。他怎可轻易就点头呢?

杨行澜对他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等他下令。

他说:“我再想一想。”……

高翔与他是老表关系,有一定交,他不想让韦耀文知道。

像似有雾飘洒,他觉出湿漉漉的,5月份里云州还很少下雾。

他仰望天空,黑乎乎的,是人们说的牛毛细雨吧!

让雨淋淋的滋味儿也不错。

下午吴念梅打来电话,说戚正华今晚到云州,她想明后天请他吃顿饭,问他参不参加。他想了想,决定去,说:后天吧,后天我有时间。她说那就后天。

戚正华?他盘算着,在他回云州期间动手……天赐良机!他从藤条椅子上站起来,腿有点酸,他活动一阵,才走下山去。

开保时捷出药业大厦后他给杨行澜打了电话,让他到北大桥602路公共汽车站等他。

他们把车停在河边。

“你们准备在哪动手?”韦耀文问。

“她的总经理室在主楼,营业大厅在裙楼,从裙楼顶潜进入,趁其不备勒死……”

“不行,同她一个楼层的还有酒店其他人员,邓冰的卧室和她中间隔着很薄的栅板……”韦耀文否掉了杨行澜的计划,他说,“她每月做两次美容,到胜美诊所去做点丰。

“行澜,今天是29号吧?”

“是5月29号,星期四。”

“那正好,后天周六,她夜里肯定去胜美诊所。”韦耀文说,“胜美行医手续不全,偷偷地开业。在红房子区的螺旋胡同,那里太窄进不去车,她走着进去。邓冰送她到胡同口,然后开车回酒店,两个小时后再开车接她。”

“就在螺旋胡同下手。”

“今晚你带人到螺旋胡同看看,选准地点……金胖头怎么去?”

“骑摩托。”

“好,那样易脱。”韦耀文仍不放心,嘱咐道,“做完事让金胖头马上离开本市,一天都不能呆。”

“放心吧,我安排。”

他们从河边回市里,在车上韦耀文又叮嘱一番,他最后说:“螺旋胡同黑糊糊的,金胖头别杀错人……”

“我带他到梅园酒店去过两趟,他说他记住她的长相了。”杨行澜有把握地说。他在樊焕家附近下车,韦耀文将车开走。

杨行澜揿门铃,一次、二次、三次没开。他打他的手机:“焕你在哪?呲!在家,我就在你家门前,快开门吧!”

哗啦,樊焕穿着睡衣来开门。“对不起杨哥,揿铃我没听见,正干活儿呢!”

“干活儿?”杨行澜轻蔑的目光瞅他,往里走,他朝开着门的卧室扫一眼,双人上零乱的被子里藏着个人,长长的头发从被头处露出来,“对不起,耽误你干活儿了。”

“杨哥这么急来找我,有事?”

杨行澜向门外摆头,示意他出外说,在此不方便。樊焕一下就明白了,高声说:“哦,公司开会,您等我一会儿,我穿上衣服。”

“我在门外等你吧!”杨行澜开门出去,他不想让他们太尴尬,直接到楼外等他。

很快,樊焕喘吁吁过来,他下楼一定很急。他说:“对不起,杨哥。”

“说对不起的该是我。”杨行澜说,“搅了鸳鸯会……她是小几呀?”

“三儿!”

“妻妾成群,行啊,老弟!”杨行澜向迎面驶来的

出租车招手,待那辆车调头的工夫,他说,“老板的事后天晚上办,现在去找金胖头,我们去踩踩点。”

“杨哥亲自来找我,肯定……”出租车到跟前,他不再说下去。

“到哪?两位师傅。”司机问。

“车仆洗车房。”

车仆洗车房很出名,出租车司机几乎人人知晓。他们两人在车上闭紧嘴巴,到了车仆洗车房前,他们下了车,还需步行100多米远就到铝合金、塑钢门窗一条街。

出租车可以直接开到肥子铝合金装潢店门前,半路下车处于安全考虑。

肥子铝合金装潢店的卷帘门透出黯淡的灯光。樊焕上前敲门:“居巧玲!肥子!”

布门帘掀开,白赤亮的坨子在门前,居巧玲迷瞪道:“你,怎么?”

“找胖头有事。”

“俺刚躺下……明个不行吗?”上下一般粗的白坨子,像头肥胖的白条猪,她真没愧对光荣绰号,“俺今晚有事儿。”

“我们出去一趟,用不上个把小时,你先忍耐着,他回来你们再接着干。大长的夜……”樊焕把一件美妙的事说得有些不堪入耳,说,“还愣着干吗,去叫他。”

白坨子走进里间,因好事被破坏,嘟嘟囔囔道:“真会赶点儿,偏偏这个时候……胖头,起来吧,姐夫叫你。”

一听姐夫樊焕找他,金胖头一骨碌爬起来,急乎乎地包赤条条裹赤条条,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出来:“关哥,进屋吧。”

“你赶快出来。”樊焕问那件**的事,“刚开始,还是半路?”

“才爬上马背。”金胖头将那被冲散的事说得隐晦。他问:“我用骑车吗?”

“不用,撒梭点!杨哥在对过等着呢。”樊焕催促,他朝里间喊:“肥子,姐夫走啦。”

“走呗,像谁欢迎你来似的。”里间传出埋怨的声音:“啥时来不行,非这个时候……”

“呃,我算把肥子得罪喽。”过马路时,樊焕说。

“我们每一歌,你搅了场子。”金胖头低声音说,“她瘾贼大。”

“都说瘦女人瘾大么,她恁肥……”

“终归挨x没够!”金胖头说得露骨、秽。

他们三人打车到红房子区,杨行澜照韦耀文说的,找到那条幽暗、森的胡同。他说:“这就是螺旋胡同。”

“黑咕隆咚的。”金胖头叨咕一句。

“最好让你的舌头休息一会儿。”樊焕呵斥他,金胖头没敢再吭声。

他们跟头把式地走完不很长的黑胡同,没遇到一个行人。可见此处相当冷僻。一盏白炽灯照亮了整个砖瓦房小院,铁大门敞开着,有三台

摩托车和几辆自行车停放在院里,显然这就是胜美诊所了。

“我用步量了量,从胡同口到诊所180多米。”从螺旋胡同回来杨行澜说,“螺旋弯的地方有个铁垃圾箱,胖头你就埋伏在那,待她走过来……摩托车别熄火,撤离方便。”

高翔在他的办公室召集鲁帅、胡雄伟、廖雄、韩梦开会,研究下步行动。

“雄伟说说况吧!”高翔说。

“是这样,我同韩梦跟踪老鼠,他近期很活跃,频频出洞……”胡雄伟介绍道。

坐在轿车里,胡雄伟不时地看一本旅游小百科书,韩梦静静坐在副驾座位上,聚精会神盯着保安看守的锦城大门。

窗外5月最后一天的阳光格外晴朗。这些子天空深蓝色,向下沉离大地近了许多。南湖公园树上仍有一些迁徙的鸟枝头啁啾,歌喉圆润,声调缠绵……

一只丑陋的木叶蝶落在车窗上,竖起的翅酷像两片枯叶。她不喜欢它,用手指敲打窗玻璃想轰走它。

它多毛的大头上突出复眼死呆地望着她,棒似的触角凶着她,纹丝不动。她手点着车窗玻璃说:“赖子,小赖子!”

“哎,你说老鼠吗?”胡雄伟合上书,抬眼看她,问。

她指向车窗,木叶蝶离开车窗,一片枯叶似的飘飘飞走。“真讨厌。”她反问道:“你认为呢?”

他见她现出一副严肃的神,碰到她哪根敏感神经上了?他没回答。轿车内发闷,他将车窗摇落条缝儿,绿色植物被太阳晒后散发出青生味道,直往鼻孔里钻。

先前,老鼠车子在百货大楼前接个女孩,那时胡雄伟、韩梦的车距离远,只看到苗条女孩背影闪进富康车。他们跟上他们,一直到锦城大门前,那个女孩下车。

胡雄伟问她:“认得她吗?”

“兰淑琼。”她说,她看清是兰淑琼,心里像刮着暴风雪似的打着旋儿,一阵阵发凉。

兰淑琼对门卫的保安说些什么,保安打开大门放进去富康车。轿车开到3号

别墅前停住,兰淑琼下车独自进去。他把车开向远离3号别墅的围墙处,车就放在那,然后步行回3号别墅,他回了一次头,面孔进入韩梦的视线。

胡雄伟把车停在南湖公园的林荫下,监视3号别墅。

3号别墅大门吞进去肖经天的魁梧躯,韩梦心中的暴风雪加剧,蓦然变得雪块崩裂滚下高山……

胡雄伟突然提到老鼠,她心中油然湿漉漉起来……

“他一个人出来!”胡雄伟发现新动向,说,“韩梦,我们跟上他。”

她才缓过神来,系好安全带。

富康车到联通公司营业大厅门前停留,推断他去交手机费。然后他到一家超市,滞留时间要比在联通营业大厅长些。他出来时满手拎着采购的副食品,较大的箱子饮料装进后备箱,其它东西放进车里。

车从超市停车场开出,经过几十分钟的行驶,停在一个居民小区。胡雄伟看眼小区的牌子:栖贤社区。

肖经天得分批将物品带上楼。他拎了几个方便袋,进18号楼4单元。新的况出现了:一个材颀长的女人随他下来取东西,他们一起上楼去。

“她是谁?”韩梦惊愕,问。

“没听说他有家有老婆。”胡雄伟怪讶。他跟踪肖经天差不多两年,从没发现他到这个地方来过。这个女人是他的什么人?

他们监视下去,一小时、两小时、三小时……夜幕垂落,仍不见他下楼。

胡雄伟说:“收吧,今晚他不一定离开了。”……

“栖贤社区18号楼?”高翔忖量片刻,他想到一个人,疑问:“是不是珊珊?”

“不是,我们找栖贤社区警务室秦警长了解,那个女人叫刘红英,原房主宋国柱,无职业。5年前栖贤小区住宅楼对外销售,他购买18号楼4单元3楼302室,和那个女人居住。

一个月前宋国柱病死,这个女人自己住着。”胡雄伟说。

“刘红英有无职业?”高翔问。

“秦警长说他上任一年来从没见她出过小区。”

“那她的生活来源?”高翔疑惑,“老鼠和一个从不出楼的女人来往,很奇怪。”他问,“雄伟,还有别的么?”

“没有了。”

“好,接着往下来。”高翔转向韩梦,“韩梦说说你的况吧。”

韩梦说:“只见兰淑琼一次面,谈5分钟话。”

“没了?”高翔问。

“没啦!”韩梦说。

“见面一次谈五分钟,谈些什么?”高翔表露出对她工作不满意,“总不是聊天吧?”

“就是聊天,我们谈论今年夏季流行什么服装……”

“我们往下进行。”高翔可不愿意听她说夏季流行什么时装,他说,“方才,雄伟,还有韩梦介绍了况,现在我们研究下一步行动。”

第394章三头并进

几位刑警研究案在进行中,胡雄伟发言,高勋和高峰轻手轻脚进来,高翔发现他们,想站起来打招呼,被高勋手势制止,他俩悄悄坐下来。

“我和廖雄查死者宋国柱,他也不是本市人,生前持北河市公安局签发的份证,本地购房,不定期居住。”胡雄伟发觉几双目光向门的方向流动,转发现高勋和高峰,开口打招呼,高勋说:“继续讲。”

“据宋国柱的邻居反映,宋国柱生前白天很少出屋,夜里经常外出。两年前有个和现在刘红英个头、肥瘦相同的女人居住,后来那个女人就不见了。他的邻居还说,两个女人走路姿势,说话声音也相同。”

胡雄伟说,“我认为首先应该查清宋国柱的份。”

“刘红英的行为也很可疑,查宋国柱从查她入手。”……

刑警们纷纷发言,各自谈了想法。

高翔归纳了大家的意见,做了下步行动安排:韩梦加快接触兰淑琼的步伐;廖雄接替胡雄伟跟踪老鼠;我同胡雄伟查刘红英。

“高队,我需要台车,兰淑琼喜欢坐车兜风的。”韩梦提出要求。

“车?”高翔对她提出用车表示理解,“我这部车得给廖雄,跟踪没车不成,连我和雄伟都得想办法克服,韩梦,必要时打车。”

“车子问题我来解决。”高勋局长说,“韩梦,我调一台新车给你。”

“谢谢领导重视。”韩梦说。她朝高翔翘下鼻子,这个近乎顽皮的动作被胡雄伟看见,他忍不住噗哧笑出声,大家受到感染随着笑起来。

高翔也笑,笑过他问:“你们笑什么?”他懵然的样子,把大家又逗得哄堂大笑。

“高翔,你呀!”看明白故事儿的高峰笑后说,“高局要听咱俩的汇报。”

“会开到这吧。”高翔宣布散会,室内只剩下高勋和高峰。他问高峰,“方才大家笑什么?”

“回家问你妻妹吧!”高峰说。

“高峰、高翔,”高勋问:“你们谁先谈?”

这一天,5月31这一天早晨,吴念梅有了不同往的感觉,她极想让所居住的环境崭新一些。

“走哇,念梅。”韦耀文穿戴整齐后,叫她。他们一起下楼,分别开自己的车,在南纬路口分道,两年来差不多早晨离家都是这样的。他见她仍穿着内衣,问:“还不换衣服?”

“你先走吧,我晚一会儿去。”她说。

韦耀文临跨出门的那一刻回转过,目光极其复杂地望她一眼,她只顾用心擦抹落地大花瓶,晨光在雪白的肩头澄莹闪烁。他猛然转,走了。

她把房间打扫一遍,窗帘、被罩、枕全撤下,通通塞进洗衣机,从柜子里找出崭新的换上。两个小时后,女人之手使房间旧貌换新颜:清洁、整齐,赏心悦目。

她找出一未上过的裙子穿上,戴上项链和耳环,一年中她很少佩戴这些东西,还有一枚旧戒指,是母亲留给她的那枚也戴上。化完妆,她满意自己的美丽。她今天就想美丽自己。

“哇!新娘子似的。”到酒店,邓冰见花朵般俏丽的吴总惊叹道,“你们今天结婚纪念?”

“上个月是,过去了。”她吩咐邓冰召集全体员工要开一个会,“把工资发下去。”

她的这一天活动安排得很满:午后一点钟开会;3点钟到红城宾馆拜访戚正华,定下明天宴请他的时间;4点钟到6点钟处理月底酒店业务;7点钟赶到父亲住处,吃饭;9点到胜美诊所做点丰;10点回家休息。

大约在5点左右,高翔打来电话,问她最近有空没,想找她谈谈。

“过这两天吧,今天特忙,正华回来了,我和耀文明天中午请他吃饭。”她想到自己那天在帝豪酒店包厢的不自,主动吻了他说,“高翔,那天我有点失态……”

“难道真实表达错了吗,我很理解你。”他说。

“见到你我总有一种既悲伤又甜美的感觉,我生命……”她不得不中断电话,邓冰带税管员来找她,研究有关传染病期间酒店免税的事,“哪一天我们见面谈。”

7点钟赶回父亲住处吃饭的计划不得不改变,神秘消失几年的要好同学韩小雪突然打来长途电话,一聊就是70多分钟。

到父亲家吃饭是丈夫张罗的,他说快到端午节了,公司搞些福利,鸡蛋、带鱼、色拉油什么的,咱俩吃不动,送给老爷子吧。

再说好久没和他老人家聚一聚了。“我带吃的过去,你几点回来?”她说:“7点吧,晚饭后还得去诊所。”

他说:“就7点,等你。”

韩小雪电话打进总经理室差20分钟7点,她正要动去父亲那,一听是韩小雪,她重新坐下来:“你这家伙,我以为你从人间蒸发了呢!”

“恁恨我?!”

“你在哪打电话?”

“天涯海角。念梅,你有时间吧,咱俩聊聊天。”

“除了消防队来,我是不能撂你电话的。”

“行,你还没把我忘干净。”韩小雪说,“咱老师好吧?”

“我们分手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多。小雪,你老公还那么忙?”

“我们公司做国际贸易业务,他飞欧洲了,我和女儿在家。”

“她几岁?”

“今年读初一。念梅你现在一个人生活吗?”

“我再婚了……”

“你别说,让我猜猜。嗯,天下有人终成眷属,是高翔!对吧,念梅。”

“你非揭我的伤疤……”

“干吗这么凶……”

吴念梅默默无言听着少女时代朋友的叙述,零星的回忆中小雪妩媚的面容和幼稚可的轶事,鲜亮活现在面前。

手机铃响,她说:“小雪,我接个电话。”电话是父亲打来的:“念梅怎么回事,电话一直占线。嗯,你那个同学也太能唠扯,抓紧回来,我和耀文等你半天了。念梅,是谁呀?”

“打碎你南泥壶那个……”

“小雪,她不是嫁给外国老头了吗?”

“华裔,老公比她才大12岁。”她为悠远的少年时代女友争辩说。

“不和你说了,我先和耀文喝着,边喝边等你。”

撂下手机,将扣在板台上的话机拿近耳畔:“对不起,小雪。”

“是你亲的?”

“什么呀,要你赔南泥壶的那个人。”

“噢!吴伯,他老人家体好吧?”

“硬朗着呢。喂,小雪你省点电话费吧。”

“没关系,ip卡,又打折的,再聊一会儿。”

“小雪,9点钟我要做……”

“怎么,还没长大?我记得你美中不足,脯太扁平……这么说你不听吧,就叫瑕吧,瑕不掩玉……丰,我老公带回外国丰药,立竿见影,气吹似的长……我马上寄给你。”

“可今晚这次点,我还是要做的……”

结束通话,吴念梅计算了一下通话时间。,通话1小时11分。距9点钟还有些时间,回趟家还来得及。

她叫上邓冰,准备到家应应卯,然后直接去诊所。

到药业宿舍楼下,邓冰说:“吴总,我在车上等你吧。”

“到楼上坐坐,我爸对你印象特好。”吴念梅叫上邓冰,她俩一起上楼。

邓冰对吴老爷子住处十分熟悉,她多次受总经理差遣,给吴老爷子送好吃的。

“哟,邓冰,快坐快坐,”吴老爷子让邓冰坐到旁,她的碗里有了只鸡腿,她朝韦耀文微微笑,不吃是不行啦,吴老爷子宪兵似的看着:“吃,很香的。”

“爸,你也太偏心眼儿了,我呢?”吴念梅摆开要与邓冰争什么似的。

“鸡脖子给你……”吴老爷子今天心特别好,拿女儿撒的话当真对待,揪块鸡脖放进她的碗里,“小时候呵你顶吃鸡脖子。”

“爸你记错喽,琪吃鸡脖子,我吃鸡大腿。”……

说说笑笑一阵,吴念梅说:“我们得去诊所了。”

“你去吧,我和耀文再喝点。”吴老爷子说。“酒鬼酒绵软的。”

“耀文,瞧你没少喝,回家能开车么?”吴念梅不放心丈夫。

“天很黑,胡同连盏灯都没有,你千万小心。”

韦耀文再三叮嘱,送她到门口,说,“约摸不行,我住下。”

“对对,不走,不走。”吴老爷子急忙接上话茬儿,说。

吴念梅下楼,崴了脚,她屈揉揉。然后回上楼,敲门,韦耀文开门。她说:“告诉咱爸,一楼的声控灯坏了,楼梯太陡,让他下楼加小心。”

对于吴念梅来说,这是她生命中最后一次尽孝心啦,半个小时后,她被人杀死在螺旋胡同……

栖贤社区警务室,秦警长向高翔、胡雄伟介绍18号楼4单元的住户刘红英的况:“那次为填写一张表格叫她到警务室来一趟,她态度矜持,心绪凄凉哀怨的样子……”

“注意到她的口音没?”高翔问。

秦警长追想几个月前见到她时的景,他说:“北方口音,和我们的口音没差异。”

“问过她的职业吗?”

“问过,她只说在云州居住,并说眼下不想做什么。”秦警长说,“同她住在一起的男人宋国柱活着时,也没见她做什么事。他们幽囚在屋子里,偶尔她到小卖部。”

他指指对过一楼的利民副食店,“她每次都买很多东西,像抢购似的。”

“那个宋国柱呢?”

“他昼夜颠倒,白天不出屋,晚上经常出去。”秦警长说。

“他一个人?”

“是,有时回来很晚。”秦警长说,“我开始注意他,进行了调查。他夜晚出去到夜总会、酒吧、练歌厅等娱乐场所,没发现他干什么。夜总会小姐陪他……我以为他去消遣,个人好吧,也就没再管他。”

“秦警长,”胡雄伟问,“上次我来,宋国柱邻居讲,过去同他住在一起的是另一个女人,后来那个女人不见了……”

“社区设警务室建立还不到一年,过去的事不太清梦。不过居委会主任苏大娘对我讲过,宋国柱带原来的女人走了半年多,再后来就领回这个刘红英。”

“我们见见苏大娘。”

“我通知她。”秦警长绰起电话,拨号前问:“到这,还是去她的主任室?”

“方便的话,到你这来谈吧。”

苏大娘,饶主任到来。

“我们想了解一下宋国柱的况。”高翔说,“他……”

“一个月前他去世了,”饶主任说,“宋国柱算这个小区的老住户,有5年多,应该说我对他很熟悉。第一年他自己住,后来来个女人,他们一起住。”

“您记得她叫什么名字?”

“珊珊。”饶主任准确说出那个女人的名字,说,“长期在小区居住的外来人需登记的。一天宋国柱找我,说他处了个女朋友,需同住。并把她的份证给我看……”

云州警方追踪多年,后在肖经天手里脱逃的女毒贩珊珊,她消失多年,竟在此发现线索。

高翔精神为之一振,当时拉大网似地搜遍全市各个角落,没找到她的踪影。栖贤小区也一定搜查过了,但为什么没发现她?

“后来那个珊珊……”

“我清梦记得那年宋国柱同珊珊突然消失,302室的门锁了半年,谁也没见他们什么时候走的。大半年后,宋国柱带个女人回来,他又来找我,说珊珊和他分手,新又交了个女朋友叫刘红英。份证我查验了,南湖省,什么县来着?”

第395章暴力袭击

饶主任想想,归终没想起来,她说,“也怪,刘红英和珊珊倒是多个脑袋差个姓,除两张脸不相像,板肥瘦、高矮,连说话的声音都一模一样,珊珊说呒啥,刘红英也说呒啥。

有一回,我在便民副食店碰见刘红英买白醋,店主说白醋只剩一瓶了,封瓶盖的米纸也掉了。她说:“呒啥呒啥……”

“噢?”高翔经饶主任这么一说,霎时一个大大问号划出来:“珊珊和刘红英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饶主任,刘红英不怎么和邻里来往?”胡雄伟问。

“何止不怎么,简直就像躲传染病病人似的躲我们。”饶主任忽然想起什么,“对喽,她俩还有个相同地方,揪痧。”

“揪痧?”胡雄伟迷惑,说,“有部电影叫刮痧。这揪痧同刮痧是不是?”

“差不大概。刮痧是用铜钱蘸水刮患者的、背等处,揪痧方法更简单,直接用手指揪脖子、天灵盖,哎,小梁,”饶主任手比划下秦警长额头,“昨个儿你头疼我给揪……”

“哟,这叫揪痧啊!”秦警长稍稍朝上推推大檐帽,给他的同行看,额头有一排血紫的图案。“民间土法儿见效。”

“那当然。”饶主任洋洋自得,她说,“揪痧自己揪和别人给揪不一样。别人给你揪出的紫斑,大小均称,而自己揪的就不相同,大的大,小的小。珊珊和刘红英都是自己揪痧。”

社区饶主任的细腻观察,更加坚定高翔的判断:刘红英就是珊珊。假设成立,同她在一起的宋国柱应该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弹簧。

高翔审过落网毒贩,他们交待是受一个叫弹簧的人指挥,是个女人将毒品送给他们去贩卖,但谁也没亲眼见过弹簧。

根据这些贩毒马仔提供的线索,警方盯上的珊珊,在押解去看守所途中逃脱,肖经天与毒枭的关系至今谜未解开。

“问问肖经天的况,”高翔想,但是,不能够问得太直白。于是他问:“刘红英现在一个人过?”

“宋国柱死后,倒有个男人来过几次。”饶主任说,“开着车子来,呆的时间也不长就走。小秦,

这些子没见他吧?”

“前天中午他开车来过,刘红英下楼帮他往楼上搬东西。”秦警长说,“你去防疫站取消毒水那工夫来的。”

“我说么我咋没在意。”饶主任问秦警长,“给他消毒没?别把传染病带进社区。”

“人家贴着紫色消毒标识。”秦警长说。

“对,今天是31是橙色,前天紫色的标识对,明天可是红色的,小秦咱们可得看住喽。”饶主任说,看得出她对工作极端负责任。

她对高翔说,“别看小秦当警察时间不长,警惕满高的。栖贤社区两千多户居民太龙坪平过子,他立了大功呦!”

高翔继续问下去,“知道这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

饶主任和秦警长都不知道。她说:“宋国柱在世时他来过,我见到总共一两次吧。他死后,这个男人来得频一些。”

“您认为他是她的什么人呢?”高翔问。

“眼下,谁和谁啥关系难说清梦。就说咱栖贤社区高顺福,开家电脑房发了财,**子比换衣服都勤,上个月领回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我以为是他孙女或外孙女,喔唷,他们领了结婚证。

开发廊的佟英英,找个比她小七八岁的小白脸,听人家怎么说,姐弟恋,时髦!”饶主任举了两个例子后,话题又回到刘红英上,“人?未婚夫也说不准。”

“他长什么模样?”

“近距离没见过,个子很高,小梁,”饶主任又问秦警长,“是吧?”

“很伟岸!”秦警长说。

高翔觉得糊涂的意念已被诠释清梦。

他提出要求:“我们能侧面见见她吗?最好是进入她的住宅。饶主任您看?”

“她的门整天锁着……噢,得演戏。”饶主任想出办法:社区负责给居民住宅消毒,要高翔、胡雄伟扮成消毒人员,由饶主任领着,去给刘红英家消毒。

“行。”高翔同意。他对秦警长说:“抄下她的份证。”

接下去高翔和胡雄伟穿上防护服,捂上大口罩,背上喷雾器。

“小秦你戴上口罩。”饶主任很关心他。

敲门,302室没装门铃。

“刘红英,给你家消毒!”饶主任在门外喊。

许久,门中门打开,刘红英出现,穿着质地很柔软的衬衣类,油黑头发高高地绾着。

她说:“上周不是消过毒了吗?”

“社区新进的消毒药水。”饶主任说,“重新消一遍。”

“我还有事找你。”秦警长举举手里的一个本子,“外来人口作个登记。”

刘红英在秦警长说话后态度忽然变了,满脸的客气:“请吧!”

她的目光如丸走坂地扫高翔和胡雄伟一眼,待他俩进屋,哐啷!关上铁门。

进屋,饶主任吩咐消毒者:“你们认真点,下柜子后面,别留死角。”

“饶主任您坐!”刘红英忙招呼饶主任,“让他们自己做吧。”

“我怕他们做的不彻底。”饶主任坐在沙发上,“通风,注意通风,前后窗户一齐开,要过堂风。”

“是。”刘红英点头。

“刘红英,传染病时期外来人口要加强管理。”秦警长打开本子,“重新登记一下份证。你老家湖南哪里?”

“攸县。我拿份证给你。”刘红英取来份证交给秦警长,用眼睛溜着他,却和饶主任说话,“没新发现传染病病人吧,咱市控制得不错。”

“死亡两例后,再也没死亡的。连续13天没发生传染病病例和新增疑似病例。”饶主任说,“但不能麻痹,别怕它,也别不防它,消毒、通风、洗手……”

室内响着“噗哧”,“噗哧”喷洒消毒药液的声音。

秦警长登记完她的份证,详细记下号码,地址,发证机关。问一句:“你一个人住吧?”

“是。”刘红英答。

“有亲戚朋友外来人要报告。主要是从疫区来的……”秦警长把份证还给她,做出不得已的样子,说

“非常时期,请您理解。”

“呒啥!”刘红英收起份证,说。

“你们也是为我们好。”

“饶主任,喷完啦。”消毒者对饶主任说。

“走吧!”饶主任起,对刘红英说,“过一小时开窗通通风,消毒液有点呛眼睛。”

他们鱼贯下楼。

刘红英站在门中门前,直到所有的背影全从视线中消失,才关上门。

她第一件事要做的,立即去照镜子。

轿车到达黑黝黝的螺旋胡同口,吴念梅对驾车的邓冰说:“回去吧,今天早点来接我,10点吧。”

“天这么黑,我送你到诊所。”邓冰望眼云州的夜色,浓黑令她产生一种不安的心。

“没事,你走吧!”吴念梅下车,待邓冰调转过去车头,她朝她摆摆手,打开秀珍手电筒,朝幽冥的胡同走去。

生命的终点已近在咫尺,她全然不知。

由那束幽灵般的手电筒光指引着向前走……

在药业集团居宅楼,吴大爷同韦耀文有滋味地喝酒。

他们谈酒,谈喝酒的人。

韦耀文的手机猛地响起。

“什么?啊!在哪?”韦耀文脸陡然变白,“我马上就到!”

“怎么啦?”

“念梅出事啦,”他悲戚道,“她在去诊所的路上遭暴力袭击……”

突来的坏消息,吴老爷子酒被吓醒几分。

说:“我跟你去!”

他们火速赶到市中心医院,急诊观察门前,他被110巡警拦住。

他说:“我是吴念梅的丈夫,她在哪?她怎么样?”

巡警并没立刻闪开子,似乎怀疑他的份。

“我叫韦耀文,受害人是我的妻子。”韦耀文声音发颤。

“让他进去吧!”刚赶到的胡雄伟说,他认得韦耀文。

巡警放他进去,吴老爷子也随之跟进去。

“念梅,你这是怎么回事呀?睁眼看看啊,我是耀文……”他扑向白布单子盖着的吴念梅尸体……

“我的好闺女啊!”吴老爷子未等走到停尸前,眼前一黑,在摔到的一刹那,胡雄伟抢步过去,抱住绵软的吴老爷子,高喊:“医生,医生!”

吴老爷子被抬上病,吸氧、心脏起搏……

韦耀文被劝离开,法医要对死者进行死因鉴定……

高峰率刑警到螺旋胡同案发现场勘查……

两天后,吴念梅命案案分析会在刑警支队会议室举行。

“高峰介绍下案吧!”高勋主持会议,他说。

“吴念梅,女,35岁,生前是梅园酒店总经理,已婚……”高峰说:“根据法医鉴定,被害人死亡时间应为5月3120时10分到40分之间,头部突遭钝器击打,至颅脑损伤猝死,死者上衣物未有劫掠、翻动的痕迹,现场如图。”

他将一张图贴在壁板上

高峰指着图说:“这条胡同,呈牛拉东西架在脖上的器具螺旋形状,故称螺旋胡同,长度近200米,从入口到中间拱形部位100米左右,方块1是垃圾箱,死者头朝北躺倒,即黑三角2的位置,现场没留下凶器。再向前百米左右方块3,是死者要去做美体的胜美诊所。现场大致形就是这样。

现场周围走访的况,胡雄伟向大家介绍。”他坐到高翔旁,见他沉默着,怅然若失,给了他一支烟。

他狠狠吸起来,烟雾在面前弥漫,血染的悲剧云似的在眼前飘浮……

“我们找当晚送死者到螺旋胡同入口的邓冰,她是死者的助理,据她讲,她们在死者的父亲家吃的晚饭,大约在8点30分,有一辆摩托车从后面超过去,摩托车没有牌照,开得又快没看清,只见到一个戴头盔人的背影……”

参战刑警将各种况讲完,会议进行到分析阶段。

死者吴念梅系他杀,头部创口分析是铁棍类凶器击打所致。见财起歹意被排除。

但是否杀,意见出现分歧……

“歹徒不可能选择离民房很近,环境很脏的地方实施强……”高峰对强杀人持否定态度,说,“劫财害命显然也不是,死者的项链、耳坠和手包都未动,手包里有现金四千多元……死者是行至垃圾箱附近遭袭击的,歹徒可能事先埋伏垃圾箱后面,在死者毫无防备之下陡下重手。歹徒作案目标明确,下手狠,致死后迅速逃离,可见是早有预谋的暗杀。”

“据报案人方海讲,他路过现场还可闻到燃油味,一定是从机动车释放出来的尾气。螺旋胡同狭窄,别的交通工具难行驶,只有摩托出入便利。”廖雄说,“我认为邓冰见到的骑摩托车的人,可能就是凶手。”

案深入分析下去。

高勋几次看高翔,他眉头拧紧,一支接一支抽烟,可见他内心相当痛苦。

高勋认为他最有发言权,“高翔,你谈谈看法。”

“凶手的作案动机是什么呢?”高翔开口,说他一言九鼎、四座皆惊也不为过,“既不是图财害命,又不是劫色杀人,显然是早有预谋的暗杀。那么,谁最想杀死她呢?这是本案的关键。”

是啊,谁最想要吴念梅的命呢?

第396章 关键人物

“凶手选择死者夜经螺旋胡同,从场地选择,尤其掌握死者到达的时间推测,是熟悉死者到胜美诊所这一生活规律的人。”

胡雄伟说,“死者做点丰美体每个月只两次,况且选择夜间9点至10点,这个况仅三个人知道。接送她的邓冰,胜美诊所的胜美,死者的丈夫韦耀文。凶手掌握的况肯定来自这三人的提供,或是他们三人中有一人是杀手。或许这个杀手就是最想要吴念梅命的人。”

“但是现场出现的骑摩托车的人又怎样解释呢?据我们初步了解,雄伟说的三人都不可能驾驶摩托车,胜美是瘸子,他的左腿已截掉。邓冰长期为吴念梅开车,有汽车干吗再骑摩托呢?韦耀文就更不可能,就他的地位,沾摩托的边儿可能吗?”廖雄提出不同见解,“骑摩托车的人假若是凶手,一定不在这三人之中,他可能是受雇的杀手。”

“说说理由,廖雄。”高峰说。

“邓冰、胜美、韦耀文亲密、零距离接触吴念梅,作案场地的选择多多,可以随时随地。杀她干吗偏偏选择并不十分安全的螺旋胡同?夜间12点前,此胡同还经常有行人。那个胜美倒有作案机会,可是,让客户死在自家门口,就等于大喊大叫,我是嫌疑人!”廖雄说,“理由如此。”……

案分析会开了一个上午,最后高勋宣布公安局党委决定:基于吴念梅命案的复杂,成立

“531”血案破案指挥部,高勋任总指挥,副局长唐定雄任副总指挥,高峰为专案组组长。

他同时宣布:高翔另有任务。

刑警们猜到高翔没进“531”血案的专案组,肯定要接受一项特殊使命。

在市局食堂草草吃了工作餐,高勋单独招高翔到自己的办公室。

他说:“听取你的汇报后,局党委会作了研究,采纳你的建议,集中精力围绕老鼠展开重点调查,将姚慧死亡、弹簧贩毒、珊珊神秘逃脱并在一起……高翔我感觉,‘531’血案和你所调查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也这样认为。”高翔说,“这里面有两个关键人物……”

“你先别说出来高翔,我俩各写到一张纸上,你看我写的,我看你写的,看我们是不是不谋而合。”高勋取一张空白纸片给他,他们分头填写,然后交换、互看。

韦耀文!肖经天!他们都写出这两个人的名字。

“高翔,你的对手都不简单呵,一个老谋深算……”高勋语气严肃、沉重,他说,“我看出吴念梅的死对你的精神打击很大,怎么说,初恋总是美好的。”

“可是她走得太远太远……从我对姚慧之死调查的深入,原来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黯然失色了。”高翔的眼前一种孕育痛悼的水气聚集,一瞬间怆然洒落。

他说,“她最后见我时,我看出她为自己所做的感到愧恨。醒悟太晚了。她还有一个秘密说以后让人告诉我!”

“明天举行葬礼,你应该去看看她。”

“我去,我一定去。”高翔脸上掠过一道哀戚的影,很动地说,“她希望我能够在那一时刻看看她。”

特快列车驶向长沙。

胡雄伟和廖雄秘密赶赴中南南湖省的攸县东岭镇,去查刘红英。

“姚慧是因瘦丢了条命。”胡雄伟同廖雄谈起姚慧之死。廖雄加入高翔领导的专案组,有必要向他介绍些况。

“减肥减死的?”

“有人利用她服药之机,在药里做了手脚……你想想,郑写意交待的那个给姚慧取药的女人是谁?”胡雄伟未等廖雄吱声,他自己先答,原因是他明知他不知道是谁。

“吴念梅。”

“拿到证据了吗?”

“没有,但是她确定无疑。”胡雄伟说,“没见这些子高队像让黄连给浸泡似的。”

“难道他和吴念梅?”廖雄诧为奇事。

“把难道去掉,他和吴念梅初恋过。”胡雄伟说,“那天高队领咱们参加吴念梅遗体告别仪式……我总算看明白真和假的区别。你都看见了,韦耀文哭得死去活来,喊着要和她去;高队长沉默着,脸没有大悲大伤的,也没人们常说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觉得他心在哭泣。韦耀文痛不生,是做样子给人看,演戏。”

“他们一起生活两年多,即使的篝火完全熄灭,也要剩下火星和发烫的灰烬。我是说,韦耀文怎么也……”

“恐怕这只是一种理论,这东西像盛油的瓶子很难倒净。”胡雄伟不用什么理论,而是用亲眼目睹的活生生例子来说明:昨天吴念梅遗体被推进焚尸炉……

最后离开火葬场的是高翔,他留下胡雄伟陪他。

胡雄伟见他许久站在那座大烟囱下仰视着,慨言道:“一个生命的消失竟如此简单,烟云一般地随风而去,不再。”

他们归来的路上,高翔说:“我们还有一项任务。”

他没说得具体,带胡雄伟到居仁街45号药业集团居宅楼前,车子隐蔽在一条林荫道上。

“兰淑琼住在这,咱俩?”胡雄伟轻声探问道。

他说:“看谁今晚在此出现。雄伟,你认为谁?”

胡雄伟:“肖经天?”

高翔说:“今天这个子对一些人是悲伤,对一些人是庆幸。同一个时间内,欢笑和眼泪水交融在一起……”

他感到夕阳像架慢悠悠的牛车,许久才沉入地平线。

白色保时捷轿车鸟似的飞落在夜色笼罩的药业集团居宅小区楼群旁。

兰淑琼走过门卫室前,灯光中火红一片。她穿红色的衣服,距离远,看不清她脸膛的红润和笑容及甜滋滋的绪。

韦耀文特为她打开车门,白色轿车开走。

不久,轿车停在一家台湾风味餐馆前,兰淑琼没下车,韦耀文独自进去,很快拎出吃的东西。

很短的工夫做出几样菜,显然是事先订做的。轿车直接开进锦城。

胡雄伟说:“殡仪馆里他可是悲痛绝。”

高翔没说什么,抑制心底的沉痛不让它迸发出来……

“尸骨未寒,他就……”

“我说他做样子、演戏,你不信。”……

他们到达攸县。当地警方接待远道而来的同行。

帮助他们查清梦了刘红英的家在皇图岭镇,并派一名刑警小刘陪他们到那个镇上去。

“东岭镇面积很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面积不足两平方公里,人口不足两千人。”攸县刑警小刘说,“但该镇是本县的北大门,重要的中转站。农贸市场摊位数百间……到了旺季,有来自光东、西江、北河等地的客商几万人。”

刘家现在只有一口人,刘红英的父亲。地道的农民,两间房子被一串串干辣椒装点着。

小刘说本县盛产牛角椒、朝天椒、灯笼椒、五爪椒,谁知道这些干椒是什么椒。

“是她,没错。”刘红英的父亲说,“我就这么一个孩。”

“您看准喽,是稚菲妹子?”当地派出所的彭所长问。

“家里有她照片没有?”

“有的,刚离开家时从南海县寄来的照片。”刘红英的父亲拿出一张照片,“近几年没有寄照片回来。”

刘红英穿泳装站在河边的照片,看样子她刚从河中上岸,上挂满水珠。

“她这是在金沙滩天然泳池,”小刘说,“我旅游到过这地方,那河水清澈,绿林中可吃到烧烤……”

胡雄伟和廖雄分别看刘红英的照片,同云州的刘红英的确很像,稍有差异是脸型和高,云州的刘红英基本属瓜籽脸,颧骨稍高;照片上的刘红英圆脸,整个面部给人感觉发平发扁,个子明显小一些。

“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胡雄伟问。

“在南海县。”刘红英的父亲说。

“最近有她消息吗?”彭所长问。

“啊,她出什么事啦?”刘红英的父亲惊怪,“彭所长,她是不是又干那事?”

“想哪去了,没事儿。”彭所长安慰他。

胡雄伟看出刘红英父亲同彭所长说着他俩人都明白的事。

刘红英父亲的表泄露了那是件难以启齿的事。他多半猜到一个女孩在开放的地方干了些什么。

“上周四,端午节那天她打来长途,说给我邮来一笔钱。”刘红英的父亲说,“其实,我不想要她的钱。”

胡雄伟心里觉得纳罕:刘父为什么说不想要女儿的钱?

又是瞧着彭所长的脸色说的,显然他女儿的钱挣得……总之是猜测。

“没什么,女儿孝敬的钱,花也心安理得。”彭所长说。他发觉胡雄伟向自己使眼色,没忘事先讲好的……问:“稚菲妹子准确地址,我看一下。”

“要她的地址?”刘红英的父亲顿生疑窦。

“哦,防传染病,得登记在外务工人员。”彭所长反应很快,打消刘父的顾虑,“上级有精神,必须一个不漏地登记。”

刘红英父亲畏怯的目光扫遍外乡人的脸,迟疑片刻,从旧式的木柜里取出一个新的信封,交给彭所长,“就这个地址。”

彭所长仔细辨认,东岭镇邮政局收到戳是5月13。

他用笔将地址抄在随带的记本上,然后把信封还给他。

“收好,别弄丢它。”

“哎,哎!”刘红英的父亲对公安人员像似有点惧怕。

天色已晚,赶不回去县城,他们在镇上一家小旅店住下来,晚饭彭所长做东,请吃攸县麻鸭。

夜晚,彭所长在旅店说:“刘红英没少让她的父亲cāo)心。她6岁那年,母亲编草席时猝死。父亲再没续弦,汤一碗饭一碗地将她养大。她也没忘记周济父亲,常寄钱回家。”

“她几年没有回家了?”胡雄伟问。

“至少有四五年我没见到她。”彭所长说,“刘红英的父亲是一个死要面子,看脸皮比命还重的人,有这么个女儿,嘿,让他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来。”

当夜,胡雄伟和高翔通了电话……

第397章 胜美诊所

吴老爷子从死亡线上几经挣扎逃了回来,现在躺在自家的上即将燃尽油的灯似地耗着。

开了家庭病房,护士扎上点滴一种每分钟只能滴30滴左右的药,早饭后挂吊针,一直到傍晚,漫长的滴流由吴琪看护,喂他吃饭,扶他上

卫生间。

“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呢?”吴老爷子其声凄凄,话是能说,但需分几次说完,速度和那吊针滴落差不多,气儿明显不够用。

“爸您少说话,绪不能太激动,大夫告诉的。”她用毛巾揩老父亲酸涩的眼泪,解劝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怎么也得活下去。”

“你姐从小就善良,不会得罪什么人吧?咋招来杀之祸呢?”他对女儿突遭毒手心存疑虑,看来限制他说话很难。

他尚未从失去女儿的悲痛影里走出来。吴琪明白,与其说劝,不如让他去倾诉,哀痛嚎喊出来反倒更好一些。

于是她不再劝止。

专案组的韦紫凌轻轻敲门,吴琪与他认识。在医院,老父亲处于危险期韦紫凌帮她护理。

“醒着吗?”

“嗯。”

“比昨天好些吧?”

“见轻,血压忽高忽低。”吴琪说,“里边坐!”

“吴大爷,比昨天精神喽!”韦紫凌伸手摸下进针的地方左手背,觉着凉,对吴琪说,“用毛巾盖一盖……”

“紫凌,你和邓冰谁大?”吴大爷突然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邓冰?邓冰是谁?”韦紫凌听来很陌生的名字。

“我姐酒店的,过去常随我姐来家,他就记住了人家。”吴琪稍稍移近韦紫凌,压低声音说,“我姐一没,酒店的人都惊鸟似的飞散了。”

“不是还有你姐夫,梅园酒店的生意始终红红火火的,不坚持下去有点可惜。”韦紫凌说。

她受高峰派遣接触吴家人,尤其是吴念梅的妹妹吴琪,属专案组的摸排、走访工作。

今天她来,是要问清一个事。此事要讲策略地提出,高支队嘱咐再三,一定要小心翼翼地问。

不然引起怀疑,易打草惊蛇。

“姐夫工作特忙,抽不开。”吴琪说,“这几天,他一天来看一趟我爸。”

“吴大爷,姑爷对你真好。”紫凌夸赞道。

“我老、糊涂、了,那、天、就怨我、呀!”吴老爷子万分愧怍,“老了,糊、涂……”

“他老人家这是?”紫凌懵然。

“我爸叨咕快100遍啦,说那天不是留姐夫喝酒,姐夫去送她,也就不会出事……”吴琪翻译父亲语无伦次的话。

她和她又闲聊一阵,紫凌便说:“吴大爷,好好养病,我有空再来看您。”

“忙、忙去吧!”吴老爷子没忘另一件事:碰着邓冰,忙就别让她来,我好的。

吴琪一直送紫凌到楼下。

她说:“其实邓冰没走,酒店她一个人守着,我不敢让她来,怕我爸一见她就想起我姐,过去她俩一对一双的到场……他太脆弱,经不住刺激。”

“你做得对,治疗期间还是少受刺激的好。”紫凌伸手拦她,“留步,回去照料吴大爷。再见!”

紫凌望眼金灿灿的东西,觉得距高支队规定回队碰头的时间还早,坐线路车回去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她想走着回去。户外的空气很好,昨天的一场小雨,新鲜绿莹了这座城市,隔离带的花卉特别艳丽。

“生活中要是没有犯罪该多好啊!”她这样美好地想着,一辆卸掉棚的红色轿车从她旁疾驰而去,那片笑声摇铃般地响着。

她看清了是韩梦和兰淑琼。当然她不十分清梦韩梦的任务,知道她不单单满大街兜风。

这一天上午的早一些的时候,“531”血案组成员刑警韦紫凌,第三次来到暂时休业的梅园酒店,找邓冰了解况。

邓冰仍然呆在总经理室隔壁的助理办公室里,仍然守着那一深红一灰色的两部电话,内部红色的电话没人打了。

只有灰色外线电话时而响起,一些老顾客尚不知酒店发生的一切,预约订餐什么的。

韦紫凌通过这部电话,与邓冰联系,她说她正等他过来。

“您好!”邓冰接待礼节规范且讲究,微笑、客气、大方。

她穿着一条藕荷色的短裙,紧内衣和外裙是白色的,阳光照在她的上,近乎半透明的耳垂挂着的耳坠亮铮铮地闪耀金光。

“你们吴总去胜美诊所美体几天去一次……”韦紫凌直奔主题,问。他尊重邓冰始终使用“吴总”的亲切称呼称死者的习惯。

“有无规律呢?”

“每月两次,15一次,月末一次。”邓冰说,“应大夫制定的时间表,从没更改过。”

“为什么定在晚上,螺旋胡同没路灯,拐弯抹角的进出不方便呀。”

“吴总期望借助其它方法弥补缺欠,胜美虽然点丰的技术精湛,有几位注丰失败和不理想的女人,点法完美了形。”她碍于面对紫凌,自己有过婚变,现在是单族,就没说丰满、柔软、自然什么的。

“你们也知道了,胜美未经卫生部门批准行医,属无照经营,白天不敢行医,晚间悄悄地做。”

“酒店还有人知道她去诊所的事吗?”

“只我一人掌握详细况。”邓冰说,“一直是我开车接送她。”

“哦。”他问起另一个问题,“吴总同酒店员工的关系怎样,和人结过什么怨吗。”

“你们警方如此思维模式,太那个。”她一甩脑袋,直言道:“酒店不会有一个人要杀她,我敢保证。”

紫凌见她微微发怒的神态很可,很像自己的小妹妹,样子顽皮。

“听说吴总遇害,大家都哭了,早饭没一个人吃。”她缓慢地说,忧伤如河水般地在她脸上潺。

“每天她和全体员工一起吃饭……她人不在了,吃饭的时候我们给她备一份餐具,服务员小赵那天给她碗里盛汤,竟说:吴总,多来一勺吗?可是吴总的座位空空dàng)dàng)……小赵的一句话,揪出大家的眼泪……”

这形使紫凌很感动,私营老板同员工处到这个份上,她的事业能不成功?

酒店能不红火?感是一种巨大的财富啊!

也是这一天上午,高峰来到回药业集团总经理室,拜访韦耀文。

“我知道此时提起吴念梅的事不太合适,可是为了尽快破案,请您谅解。”高峰说,“对您遭受失去妻的不幸,我深表难过。”

“唉,飞来的横祸。”韦耀文黯然神伤。

“我们在一起的时光两年多一点儿的时间,真是太短太短。”

“您认为凶手为何杀她?”高峰问起吴念梅的死因。

“还不是美貌惹的祸。”韦耀文说,“她短暂的一生,完全是姣好的容颜坑害了她……”

高峰专心听他讲,留心他的表,瞄准时机地提出他的问题。

“我们走在一起是缘分。她很满足,也很快乐。但是,罪恶、暴力拆散了我们,从此一个天上,一个人间……”

高峰仿佛看见一只苍狼在冬的荒原哀号,是寻找食物还是寻觅伙伴?

他感到茫然。

“酒店就餐的闲乱杂人太多,说不准哪个dàng)的目光盯住她,尾随到螺旋胡同,你们警方清楚,那条黑胡同曾发生过多起流氓强案……我一直担心她的安全,几次提醒,她就是不听,终酿惨祸。”

高峰不用丰富的想像力,就可推断出他所言的目的。

揭穿谎言有时你让撒谎者滔滔说去。言多语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韦耀文悬揣刑警支队长心里在想什么,他相信我的话吗?

他蓦然意识到,在刑警面前多说话是不明智、不安全的。

“她的衣服整齐,没有撕打过的痕迹。”高峰说。

“也许是个变态魔,先杀后……”

先杀后,高峰留意韦耀文的用词,相当专业和准确的术语。

他说:“我们反复勘查,确实衣服完整。”

“她的裙扣被撕掉了……”韦耀文一口咬定:吴念梅遭色魔杀害。

“再向您请教个问题,”高峰发问:“我下面的问题是例行调查,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您妻子除您之外,还有没有较亲密的男朋友?”

韦耀文没立即回答,略作忖量。

说:“如果高支队不把我说的当成醋意的话……的确有两个人。她的前夫戚正华,怎么说他们是原配,我不知这样说是否恰当:藕断丝连。另一个么,我不想说了。”

“为什么?”他追问。

“考虑到影响。”韦耀文表现出宽容、大度:“我宁愿尊严受到些损害。”

“我没搞懂您的意思。”

“他是您的同行。”

“噢?”高峰已猜到他指的是谁,还是装作不明白问:“谁?”

“高翔。”韦耀文说,“他们俩人,说白了是初恋。事虽然过去了10多年,保不准旧复萌,或是难断。其实,我能够理解,初恋是美好的,谁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据我们了解,戚正华几年前去了南方。”

“当今通讯如此方便。”韦耀文没说的话是:他们可以电话交流,网上交谈……

“他最近回云州了。”

“是嘛!”高峰深一步问:“您认为他们俩人,谁有可能……”

“不,我怎能无端猜疑呢,人命关天的大事啊。”韦耀文拉开抽屉,“给您看些东西。”

高峰接过他递来的两张照片,是肖经天偷拍的高翔和吴念梅在帝豪酒店天堂包厢里亲密接触的照片。

“您会问这些照片的来源,涉及到它的真实。”韦耀文先封了话题门似的,“请原谅,恕我不能讲。”

第398章 互换身份

高峰将照片还给他。

即使他不先把话搁在这,他也没有问这个话题的打算。

他们的谈话没进行太久,市政府召开

“企业防传染病调度会”,通知韦耀文参加。

他歉意道:“高支队长,对不起。”

高峰从药业大厦出来,开车到螺旋胡同,将车靠边停下,走进胡同,倘若不是从高空鸟瞰。看不出该胡同是螺旋形状。狭窄特点突出,还有一个不同民居胡同的特点,很少有门或窗开向胡同,人们故意躲避它似的。

他走到垃圾箱处停住脚,铁垃圾箱到一堵墙有块空地,案发后他就怀疑凶手埋伏在此,等候受害人走近。

他回望一下,从入口到垃圾箱骑摩托车用低档顶多两分钟。

他继续往前走,胜美诊所出现,没有任何标志,虚掩的铁大门上用粉笔涂个白十字,显然这不是顽皮孩子的随意涂鸦乱写乱画,它是一种隐蔽的招牌。

他敲了虚掩的门,一个很有姿色、穿戴前卫的少妇迎迓他。

破旧的小院、低矮的砖平房,竟有如此靓丽女,他油然产生‘色满园关不住’的感慨。

“请问应大夫在家吗?”

“我老公正睡觉。”少妇没松懈对来者的警惕,朝他后张望,“您有事吗?”

“我是公安局的。”高峰亮下警官证,“我要问他几个问题。”

“请吧!”少妇前边带路。

他进了间铺着地板革的屋子,一张没有头的

医院门诊室用的那种板,白白的布单苫着很洁净,墙壁有幅巨大女人体挂图,部圈点数个位,诊察用的桌子挨窗户摆放,被叫醒的胜美就坐在那把椅子上。

病恹恹的样子:“政府……哦,警官先生找我?”

朝警察叫政府,暴露出他过去的历史某一段劳教或服刑的经历。高峰瞥眼他掩盖在白大褂内的塑料假腿,想必那条锯掉的好腿肯定与他某个劣迹事件有关。

“你这诊所都看什么病?”

“不是诊所,警官先生,是美体整容所。”胜美发觉警察瞧他的腿,多此一举的解释:“脚孤拐给拖车压碎发炎截掉了……”

“你治疗过一名叫吴念梅的人?”

“她不是叫人给杀了吗?”胜美骇怪,“她那天来我这美体走半路让人弄死的。”

“5月31,到这来的有几个人?”

“3个女的,两个男的。”

“男的?点丰?”

“他们俩人是来送媳妇的,那个女人骑自行车来的。”胜美回忆说,“31号,加吴念梅在内,4个女人。”

“两个骑摩托的男人叫什么名字,具体什么时间离开诊所的?”

“最先走的那人叫方海……另个男的叫邹恒发,他在我这一直呆到九点半,他媳妇做完点,驮她回家了。”

方海自不必说,是吴念梅命案的报案人。这邹恒发如果用摩托带妻子回家也

不可能做案,况且案发时间在21点前。

因不能放过丝毫可疑点,他问:“邹恒发在21点至21点前他离开过诊所没有?”

“他始终在,喂,欣欣,”胜美叫他的妻子,她进屋来他问:“5月31那天晚上,邹恒发在家玩游戏,出去过吗?”

“没有,他一直在玩。”欣欣证明邹恒发未出去。因此他不具备作案时间。

高峰从螺旋胡同回到警队,分头下去摸底调查的刑警胡雄伟、胡新明也赶回来。

“我们碰下头,综合综合况。”高峰主持小型案碰头会,“胡新明你先说说吴家况。”

到达光东南海县的第二天找到刘红英,按图索骥应该说没太费事,皇图岭镇彭所长写的地址很详细,当地公安机关派一名刑警廖德玉协助,在一座欧式的独楼小院找到刘红英。

“我不叫刘红英,”否认自己是刘红英的女人,她30出头的年纪,cāo)湖南口音,典型的湘妹子。她把份证拿给廖德玉,“我叫珊珊。”

“你的家乡在哪里?”廖德玉的目光在份证和她脸面之间移动,问。

“蒙内叶路洲……”她见比廖德玉高出差不多一头的济北大汉顿时起疑,“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胡雄伟接过份证看看,突然问:“这是你的份证吗?”

“是,是……”她心里直打鼓,神色张皇。

“你的份证有问题,同我们到派出所核对核对。”廖德玉在领会了胡雄伟的示意后,“走吧,珊珊。”

派出所里,胡雄伟说:“你所持的份证珊珊,在济北涉嫌一起刑案。如果你坚持是你的份证,就请你跟我们去趟东北。”

“我不去济北,我是叫珊珊。”她矢口否认,坚持说自己就是珊珊。

“他们两位从南湖攸县东岭镇来。”廖德玉说,“从你的老家来。那起刑案重大,希望你积极配合公安机关。”

“什么啥仔东岭镇,我不知道那地方。”她装糊涂,仍能沉住气,“我老家在蒙内……”

“我们见到了你父亲,你家住……”胡雄伟说。

“我听不懂你们的话哩。”她的架势要抵赖。

遇到难缠的主,他们怎样说她也不承认她是刘红英,而且态度愈加生硬。她说,“随便抓人,我要上诉的。”

“持假份证要受到处罚的。”廖德玉将她交给一名女刑警,“你先陪陪她,我们出去吃东西……刘红英你可要考虑清梦,其实也难不倒我们,与内蒙古警方联系,找到你的家人,你的份很快就能得到确认。”

审问只能稍稍停顿。他们来到街上,廖雄说:“我们吃点当地特色的东西。”

“荸荠,还有林岳吊丝丹竹笋都是土特产品。”廖德玉说。他们的晚饭刚端上桌,廖德玉接到女刑警电话,说刘红英要见他们。

“打包带回去吃吧!”胡雄伟兴冲冲地说,“她说出份证真相,晚饭不吃也成。”

胡雄伟一扫连的疲劳,他能不高兴嘛?在攸县找到刘红英的父亲,他打电话给高翔,得到的指示是,抓住刘红英这条线索,找到她,查清份证之谜。

“我不叫珊珊,刘红英是我的真名。”刘红英开始讲明真相:“事是这样的……”

刘红英挂上做刺绣生意的一位香港客商,他在香港有一妻一女,想要一个男孩继承亿万家资。

刘红英年轻、聪明伶俐、相貌秀气,在奎光阁见面,他们直接谈笔生意她为他生一个男孩,报酬是一幢别墅、一部轿车外加30万元港币。

刘红英是吃辣椒长大的妹子,肚子相当争气。生下男孩,不是一个,而是一对。

孩子落草儿前,为摆脱前夫的纠缠,港商给她做了安排:生孩子后整容,在异地给她买幢别墅,更名改姓,以摆脱纠缠。

“你整容时与也来整容的珊珊相遇。”胡雄伟说。

“对。”

“在哪?”

“胜真。”刘红英说,“离市区还有一段路程,是一家私营整容院,我早他们一天到达……”

港商给了刘红英一笔巨款足够的整容手术费用,并没陪她到整容院,她自己去的。

这家叫完美的整容院,整形项目部有无痕丰;无痛改脸型有丰额头、丰鼻唇沟纹、丰太阳、丰眼窝、丰下颌……

“小姐您做哪方面的整形?”本院著名专家蒋院长问。

“换一张脸。”刘红英说出要求。

“噢,修改脸型。”蒋院长探问,“有什么想法吗?譬如改成什么模样?”

“模样不像原来的样子,连我爸都认不出我来就行。”

“刘小姐的意思我搞懂了。”蒋院长说,“塑造完美新面孔没问题……但有一个问题不知刘小姐想过没有,整容后你怎么领取份证呢?”

“这?我真没想过。”刘红英被提醒,原来的份证作废随手扔掉或毁掉很容易,可重新领取就难了,难道让整容院出具证明,到公安机关重新办理,那万一让朱广君闻出味道……不行,不行。整容院肯定遇到过与自己相同的况。她问:“蒋院长,换了新面孔的人……”

“最佳方案是互换。”

“互换?脸皮?”刘红英咋舌。

“换脸皮干吗?换份证。”蒋院长口气转折了,“但是,我们手术难度就增大,把你塑造成另一个人……很复杂的。”

“钱没问题,我可以多付酬金。”刘红英觉得医生的眸子蓦然变得成方型钱!钱!!!只要能有张新面孔,又有份证,美丽不美丽,都无所谓。

“巧啦,我这刚接到一个顾客整容预约电话,他们从东北来,初步了解,你们的年龄相仿。如果五官也有相像的地方……”蒋院长说,“他们下午到,你们先见见面,觉得没问题,手术就可以进行了。”……

“后来,我就成了珊珊,她便成了刘红英。”刘红英说,“我们就这样互换了份证。”

远在东北的高翔听到这个消息,兴奋不已。销声匿迹、逍遥法外的女毒贩即将现出原形,他当即向高勋局长作了汇报。

高勋指示两条:一马上布控珊珊,这次不能再让她逃遁;二是胡雄伟、廖雄马上去胜真,到完美整容院取证据。

“很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胡雄伟、廖雄和廖德玉用车送刘红英回她的

别墅,胡雄伟眼前出现一双期盼的目光,故意把话往那个方向引了引,“你家屋子挂满了干辣椒。”

“我爸挂念我,我也挂念他啊!”刘红英凄梦地说,“变成这个样子,爸认不出我,面目全非喽。”

胡雄伟理解“面目全非”刘红英不单单指她的面孔,含着她的一切的一切都面目全非。

刘红英下车后,忽然对胡雄伟说:“你们办的案子结束后,请帮我……我还是刘红英。”

刘红英走进别墅。胡雄伟躺在旅店的上对廖雄说:“她走进别墅的背影很像,廖雄你说像什么?”

“像什么?”廖雄摇摇头。

“不知道。”

“像只红辣椒!”

第399章 签情约

次,他俩踏上去胜真的列车。

胡雄伟愁眉锁眼,忧心。

廖雄问:“咋心烦意乱的?”

“昨夜我失眠了。刘红英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是女孩吧?”

胡雄伟忧郁的目光望着车窗外,沉默。

黑夜渐渐来临,沉沉坠坠地来临,一个白天在消逝。

对于韦耀文来说又一个幽会的夜晚到来了。他在离开药业大厦前下班前半小时,对杨行澜说:“我们到山上。”

“那个金胖头离开了吗?”

“焕安排了。”

“你要亲眼见到他离开,亲眼。”

韦耀文语气严厉,因背对着杨行澜,他没看见他的脸,想必也一定严峻。

他噤若寒蝉。

“警察盯得很紧,”韦耀文转过,一张忧虑神的脸清晰在快要熄灭的太阳红光中,目光扑朔迷离。

“上午高峰找过我,从他的眼神看出,他怀疑我。”

“他们得不到证据。你同吴老爷子喝酒,一直在喝酒……”

“警方直接拿到我的证据这一点,不足为虑,”韦耀文心中抑抑,“但是他们相当厉害。在我上弄不到,会从我的社会关系入手,尤其边人入手。恐怕你和樊焕都被盯上了。”

“不会吧。”杨行澜还没把问题想得严重、复杂。

“怎么不会,我问你,在他们的眼里,你俩是我的什么?”韦耀文用老辣的目光直盯着他。

“部下,下属……”

“党羽,帮凶!”韦耀文说出连来深思熟虑的东西:“他们可能从你们俩人上入手,查找线索,最后牵出我。”

听此杨行澜绪有了变化,心里发慌。

仿佛刑警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他说:“要不我和焕先出去躲一躲。”

“此种时刻?不行!你俩突然消失,等于告诉警方,你俩害怕躲啦逃啦。”

不言而喻,韦耀文老于世故,目光要比杨行澜高远,这一点,杨行澜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曾对樊焕说:“老板就是门槛精,目光如灯泡,比我俩多看几个频道。”

樊焕肚子里比杨行澜多装些墨水,对他把“如炬”说成灯泡,高瞻远瞩说成多看几个频道是嗤之以鼻的。可是庸碌之辈的杨行澜很本事,他恭敬他缘如此。

“沉住气,谨慎应对就是。”韦耀文见他神色张皇,给他仗胆、撑腰道,“他们恁轻易就扳倒我?行澜,关键时刻,你别慌手慌脚的,以不变应万变……”

受到鼓励、鞭策的杨行澜,精神起来,他说:“有你这主心骨,天塌地陷也不怕了。”

“可别让天塌下来……”韦耀文道出心病般的另一件事,“我担心,他们再拣起姚慧的……”

“道理不会,快三年了吗。”杨行澜说,“前些子我探听了,郑写意一字没吐露那件事,关押那么长时间,想说的都说了,不想说的话也就烂在肚子里了。”

“但愿如此。”

“知的吴念梅已经死掉,永远也开不了口,郑写意又不说,我看不会有什么问题。”

“唉,有一个人始终让我心不踏实……”

“那是谁?这件事只有我们4人知道。”

“吴念梅。”

“烧成灰了……”

“她活着的时候,会不会将实告诉高翔呢?”

“我想不会,如果她告诉他,警方早对我们动手了。”杨行澜说,“再说,当时她说了,自己也逃不脱坐牢。”

“事态发展着看啦,”韦耀文心中的积虑、后顾之忧,不能就这么简单解除掉,他叮嘱,“眼下打紧的事是消灭痕迹……”

“我可以亲手去做……”杨行澜心领神会,韦总视金胖头为后患,除掉不就结了。

“暂时别动作。”韦耀文吩咐道,“你今晚就找樊焕,打听打听金胖头的消息,确定他走没走,再作定夺。”

黑夜完全吞噬了整座城市,他们走下山从药业大厦楼顶走下,为掩人耳目,杨行澜先走的,他一丝不苟地遵照韦耀文的吩咐去做事了。

韦耀文在总经理室小坐些许时候后离开。

“耀文,我今晚好想好想。”兰淑琼下午给他打电话,说,“晚饭我备了,下班直接回来吧。”

韦耀文答应她。

他离开药业大厦先到药业集团居宅楼去看吴老爷子,进屋见吊瓶还挂着,他轻声问吴琪说:“挂几个,这么慢?”

“4个,”吴琪说,“老滚针,扎了三四次。刚消停,加了睡觉的药,要不他闹腾,直劲儿拔吊针。”

“重啦?”

吴琪点头,泪珠顿时落下来。

“明天送医院吧。”他问吴琪,“病又发作?”

“绪发作,想我姐,叨咕丢了两条命。”吴琪说,“他的心坏极了……”

韦耀文又说些安慰吴琪的话,最后说,“瞅你累瘦了,一个人黑夜白天地骨碌,不成,不成!还是送医院。”

“明天再说吧!”吴琪送他到门口,“姐夫你工作忙就别老往这跑啦。”

韦耀文开车去往锦城的路上,他想得很猥亵:琪的眼睛没她姐姐迷人,容貌也差得许多。

兰淑琼却不像他想像的如何如何焦渴和迫不及待,晚餐让他感到她故意拖延时间。

“我们这顿饭大概吃了一个世纪。”他说。

“是么?明天是双休,时间很充裕。”她还要将晚餐无限期地延长下去,“细嚼慢咽好。”

他的目光向敞开门的卧室张扬,表明他想要急迫做一件事,他用巴巴儿的眼光望她。

“想和你商量……我想把孩子做掉。”

“为什么?”

“我们一时结不了婚,”她的话听来很艮未长开萝卜似的坚韧不脆,说,“孩子一天天生长,再肥大的衣服也难掩盖,姑娘腆个大肚子……”

“现在才一个多月,不显怀。”他望望她宽松衣服遮掩的腹部,“我尽快……但是,不可cāo)之过急,她刚过世,我就和你结婚,必然引起人们的种种猜疑。”

“你很在乎别人说什么,那我呢?”

“淑琼,你想想我所处的位置……不能给别人以口实。吴念梅毕竟才……相信我,我一辈子只你,你是我一生的天。”

“当初你对姚慧,对吴念梅也这么说,”兰淑琼揶揄道:“天下男人都会这么对上的女人说。”

直到这时韦耀文如梦初醒:她今晚找自己不单单为干那种事狂欢。

她精神有些颓丧,为渐长大的胎儿吗?设处地为一个女孩,一个姑娘想想,未婚,甚至连个公开恋人也没有怀孩子是咋回事?

她要求结婚,总不过分吧。可孩子不能做掉,这是他们的果实。

他说:“我怎样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呢?发誓?写血书?”

“天下最靠不住的,大概就是誓言。”她加重语气说。

“男人对人的许诺更是雾中花、水中月,迷惑多少痴女孩啊!”

他感到她坠入雾幔中,四周都是浓浓的雾,有点看不清她的面孔。

他正疑惑、猜想之际,听到她说:“我们可以签份协议书。”

“什么协议书?”

“约……”

“约,那是无聊男女们玩的把戏。”韦耀文细细玩味她的话,觉得不是玩笑,问:“淑琼,你不是真心的吧?”

“我是认真的……”

韦耀文结识兰淑琼上以来,第一次听到她怀疑自己忠诚的声音,签约。

细想一想,她如有此动机,该在吴念梅活着的时候提出写约什么的……吴念梅已死,成为妻子已必然,为嘛这么做呢?

“说明她深着我,要永久地占有我的灵魂、**,小丫头!”他有理由这样想着。

她要签约,仿佛自己某个敏感部位给宠物小猫轻轻抓挠了一下,他不住笑了。

“笑我多余?笑我愚蠢……”

“不,笑你好玩,笑你浪漫。”韦耀文为博人高兴,说:“写这类东西我可不在行,你写吧,我签字。”

一份协议书就在这种形下出笼。

她像煞有介事,伏在茶几上写,他紧挨着她,手在她前欢悦,不是那种蜻蜓点水,撩动得她心猿意马,中间停了几次笔,迎合他一阵,又继续写。

那景酷似一个贪玩的小学生一边写作业一边做小动作……协议书写成,他没仔细看一眼就签名并按了手印。

《协议书》

韦耀文和兰淑琼真心相,已有结晶,今后无论出现什么变故,都要忠贞不渝,生死相随,永不分开。

为使我们的天长地久,特协议如下:

一、韦耀文决定娶兰淑琼为妻。

二、兰淑琼嫁给韦耀文,并为其生子。

三、不管领到结婚证与否,已协议结婚。

四、双方有一方失约,赔偿对方精神损失,即一切财产归守约方所有。

韦耀文

兰淑琼

“啊!我们的洞房花烛夜。”韦耀文的眼睛神采飞扬激动地抱起她,“淑琼,今晚你特温柔特美丽。”

她气喘急促,喃喃地说:“我们第一夜么!”

第400章(新)‘狼与狈’

夏夜。

云州市公安局四楼会议室灯火通明。

高勋局长主持召开“531”案件分析会,全体参战干警到场。

“除胡雄伟、廖雄在胜真外,全到齐了。”副局长唐定雄对旁的高勋说。

“好,开始吧!”高勋起去接省公安厅一个电话,对唐定雄说,“你先主持。”

高勋离开后,唐定雄副局长说:“根据我们掌握的大量线索,初步认定韦耀文在这起案件中有重大嫌疑。今天大家就围绕他在案发前后的表现,论证一下。”

刑警做了如下发言

“吴念梅遇害的那天,是韦耀文主动提出约妻子到岳父家吃晚饭的,饭前由杨行澜帮韦耀文往吴家搬东西,是药业集团端午节为全公司职工搞的福利。孟走后,韦耀文直接留下来。

他为这次拜访岳父,事后看为和吴老爷子在一起吃饭喝酒,做了较充分的准备,买了多样副食。我觉得韦耀文这次行为反常,平素很少到吴家,一方面工作忙,另一方面他过去和吴念梅成婚遭到吴老爷子的坚决反对,感不融洽……”

“我插一句话,本来有隔阂,多年不来往,感突然升温,传染病似的高烧不退,驱车几百里,带妻子去乡下探访吴父,连呆数,花钱购置了房子,接吴父来住,还张罗给他说老伴。我补充到这。”

“是的,买房子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想与吴念梅的死有着某种联系,假若将害死她说成谋的话,买房子给吴老爷子住,应属谋的组成部分。从来不去吴家突然到吴家,而且平很少喝酒的韦耀文,同吴老爷子推杯换盏,喝了3个多小时的酒,直到获得吴念梅遇害的消息。我觉得他在极力为自己开脱。”

“出殡的当天晚上,韦耀文亲驾自己的车到药业集团居宅区接走兰淑琼,然后到锦城3号别墅幽会。妻子刚刚火化……我们在火化现场目睹韦耀文,他悲痛绝的样子,令人为之动容,演戏给人们看。假若他对妻子尚存一点感,上午送别妻子,晚上便去与人幽会,一天之内,悲伤怎会烟云一般地散尽呢?”

“我昨天问韦耀文他妻子的死因,他一口咬定是劫色害命,说她的一个裙扣被扯掉了……他如是说,明显是为了转移我们的侦查视线。他为什么不认为是抢劫?是仇杀?是死于意外?”

……

“韦耀文谋策划杀害了妻子,掩饰其罪行,是他事先想到想好的。当然可以肯定,他不是杀手,但他要向杀手提供详细的有关吴念梅的况,如体貌特征、活动规律等信息。再者,他要有充分证据,杀手行凶时自己不在现场。”高峰分析道。

“高支队,”胡新明问:“你根据什么说,韦耀文不是直接杀害吴念梅的凶手?你是说他幕后策划指挥,杀手到现场行凶?”

“是的,基本可确定为买凶杀人案,此案还有一个中间环节。”高峰走向黑板,写了韦耀文和杀手5个字,用一条线联结,并在线上划一个大问号。

他说:“韦耀文和杀手中间可能有另外一个人,因为韦耀文不可能亲自去雇杀手或找杀手,必须有个牵线的人为他办这件事。从我们过去侦破的雇凶杀人案看,策划人、牵线人、凶手三者需要一定长度的时间密切接触,特别是迫近行凶,他们的接触将更频繁。

我们调查中发现,杨行澜近期与韦耀文密切接触,当然这里头有工作的关系。值得注意的是,去乡下接吴老爷子,吴念梅遇害的当天杨行澜还出现在吴家,还有昨天晚上,他和韦耀文在山上。

哦,山上是药业集团的人对药业大厦楼顶上的叫法。他们在山上呆了两个多小时。研究工作可上班时间进行,地点可在办公室,干吗跑到楼顶呆到夜晚?一种可能,不受打扰。”

“我们查清了杨行澜这个人,他与韦耀文关系特殊。行政办公室在药业集团是重要部门,每年仅招待费逾百万元……这个‘肥缺’杨行澜一干多年,与韦耀文的偏护很有关系。”胡新明说,“在药业集团还有一个人与韦耀文关系特殊,因贪污、挪用公款本该受到处分,由于韦耀文袒护,非但没受到任何处分,还得到重用,此事在药业集团内部反响大。此人叫樊焕。”

“樊焕近期同杨行澜……”高峰问:“有无来往?”

“往来相当密切。”胡新明说,“有人说他俩是‘狼与狈’,关系铁的不得了。”

“综合况分析,杨行澜是牵线人嫌疑较大,那个樊焕能否是杀手?”唐定雄副局长说,“也不排除牵线人是两个,杨行澜和樊焕。到目前,凶手未露端倪,现场出现神秘的骑摩托车的人虽然很可疑,经我们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中没有骑摩托车的人,还有凶手的作案动机始终没一点线索,故此,我们排查的范围还需扩大。”

将几条线索串起来,“531”血案发展脉络基本推断清楚。

高勋作出部署:没有确凿证据认定韦耀文就是本案的元凶,考虑到他是国企老总的特殊社会地位,暂不动他,下步侦破工作从查牵线人入手,并尽快找出凶手……

高翔在散会后找高勋局长,说:“雄伟他们已在胜真郊区找到了那家完美整容院。”

“拿到证据没?”高勋问。

“进展很不顺利,院方不配合,蒋院长珊珊的整容医生不肯出证。”高翔说。

“你的打算呢?”

“雄伟他们继续做蒋院长的工作,力争拿到有力证据。如果不成,我想让他们再去南湖攸县,把刘红英的父亲请到云州来,当面指证。我们倒要看看假刘红英怎样认父亲……”

“办法倒可行,假女儿在父亲面前肯定露馅儿。”高勋思量一下,说,“但这不是最佳方案,几千里带人回来?有种种不变。邹可让雄伟他们在胜真多滞留几天,争取拿到直接证据。!高翔,对珊珊的监控要到位,别让她再次逃脱。”

“这次就不仅仅是煮熟的鸭子,慢说飞走,恐怕连锅沿儿都爬不到喽。”高翔说,他已安排栖贤社区警务室秦警长盯牢她,“今天我又增派一名刑警过去,万无一失。”

“韩梦的况怎样?”

“基本达到了我们预期的目的。”高翔说。

昨天,高翔下班回家,韩梦等他。

“姐夫,向你汇报一个况。”

厨房里飘出菜香味,韩露下厨总有点虚张声势,丁当叫勺。

“咱们边吃边谈。敏敏!”他喊出女儿,“去楼下的超市买瓶红酒。”

“买红酒做什么?”韩梦明知故问。

“奖赏一下你呀!”

姐姐韩露问姐夫,“敏敏呢?”

“执行一项任务去了。”

他幽默地说,“灌耗子最好的方法,是红酒。”

“哦,梦,你姐夫始终宠着你。”韩露走到小妹旁,轻轻摆弄一下她的裙角,“梦,我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一个女孩,开着车子满街疯。”

韩露和蔼亲切,端庄安详,眼睛里慈的光点闪烁跳跃。

她就是在这双目光的注视中长大。因此姐姐的每句话她都认真对待。说:“姐夫给我派遣的工作。”

“噢,这任务不错,”韩露瞥眼丈夫,还是觉着蹊跷,想要问问,女儿敏敏这时买红酒回来,她便打消那念头,宣布开饭。“我做了炒山蕨菜,绿色食品无污染。”

“老姨,你眼睛黑亮黑亮的,你恋了吗?”餐桌上敏敏很认真地问。

“喔唷,在哪学的呀,敏敏?”韩梦惊讶,十一二岁的孩儿怎会说出如此诗意的话。

“电视里,”敏敏眨眨大眼睛,学着某个人的腔调,“玛丽,你眼睛那么黑亮,你一定有了心上人,你恋了。”

敏敏逗得全家人笑起来。

第401章(新)揭开面纱

饭桌上剩下他们两个人,她说:“我们基本上恢复了同学时代的友谊。”

“无话不说?”

“还没那么知心。”韩梦说,“毕竟多年不来往,感交流甚少。”

“你这条战线很重要,老鼠的行踪诡秘,彻底掌握他,兰淑琼是关键人物。梦你把握好尺度,既要从她口中得知老鼠的况,又不能引起他们怀疑。”

“她也喜欢喝红酒。”韩梦端着酒杯,望着它,目光像观看琥珀中一只小虫子,说,“她说她是男人的玩具,玩具女人。”

“哦?”

“她酒后说的。”她说,“也许是内心真实的表露。”

“具体指哪个男人?韦耀文,肖经天,还是?”

“当然是前者。”韩梦的脸暗淡下来。“她说她和肖经天正为实现一个目标努力,她说那目标是个岸,很遥远。”

“你想她说的岸是什么?”

“浪漫点说是的归宿吧,”她低垂着头,其语气沉沉的带有苦菜味,“他们可能结婚……可是,人除了满足**,再没点儿别的吗?”

“他们做些什么,我指朝这个目标努力。绕得过去韦耀文?”

“她同韦耀文签份约。”她讲了兰淑琼对她说的那份协议书,“签名画押……”

“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

“问过她签约的目的吗?”

“我原以为是表明真意什么的。”她扬起同杯中酒液差不多的红颜色的脸,说,“她说她不知为啥签这样的协议书,反正是肖经天叫她签的,他事先为她拟好了协议书的内容。”

高翔琢磨肖经天撺掇兰淑琼签协议书的用意。

吴念梅的死可能就是韦耀文为和小人兰淑琼走到一起而采取的凶残手段所致,障碍消除,他们之间关系一片平坦,还签什么约?

心血来潮、戏谑吗?凭自己对肖经天的多年了解,他做事历来是严谨的,滴水不漏,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想他的用意在她的外。”韩梦道出一句很有见地的话。

她的话像一道强烈光刺破云雾,他眼前豁然开朗,肖经天让兰淑琼签的约,很可能是盯住韦耀文的财产,他和兰淑琼到达所谓的岸需要这些的……。“他谋夺取韦耀文的财产。”

“我是这么看的。”她说,“兰淑琼懵然不知他的意图。她说自己是玩具女人很对,没有思想,任人摆布、cāo)纵。或许堕入网的女人都这样头脑简单。”

“据你观察她对肖经天的了解有多少?”

“所知甚少。当然她对栖贤社区18号楼里的秘密一点都不知晓,还以为他除她再没别的女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她呢?”

“前提是她对我绝对信任……否则,那真的要打草惊蛇了。”她说……

“对不起,我不能破坏行业规矩!”蒋院长冷冷地说。

这是3天来第六次来完美整容院,胡雄伟、廖雄一次次碰钉子,一次一次再来,那架势有点锲而不舍了。

“蒋院长,我们为一个刑案……”胡雄伟耐着子说,他做了6次不行就10次,10次不行就百次的持久准备,即使踏平整容院的门槛也要啃下这块骨头。

“我不是不配合公安工作,作为公民我有责任向你们提供犯罪线索和作证……”蒋院长说。他的绪不稳,就去整理他的假发,缺欠美的地方额头边缘,光秃秃的有那么几棵头发。“我们必须替顾客保密。”

廖雄从第三次发觉蒋院长整理假发就想了:完美整容院院长,为何不先把自己整完美喽?

“我们尊重您的为顾客保密,既然花钱修改容貌,不完全出于完美形,必然有其难言之隐,有其不便告人的原因。”胡雄伟心平气和地说。“我理解您把信誉看得很重要。”

“现在整形机构遍地都是,我们整容院能够在全国有名气,主要靠良好的信誉……你们东北人千里迢迢来我院,就说明了这个问题。”蒋院长态度明显好于昨天,他让护士给胡雄伟、廖雄每人一瓶矿泉水。他说,“你们的工作着实令人钦佩,传染病时期往这边跑……”

“完不成任务,我们也回不去。”胡雄伟向他透露一点打算,等于告诉他:你不说,我们就不走。

“到我们这里来的,我们只负责按顾客要求整形……我们之间签署协议,其中一条就是为顾客保密,否则视为违约,我们要赔偿人家精神损失费的。”蒋院长仍然重复他不说出真相的理由。

“我想大多数顾客是这样的,五官先天不足,经您院精心、妙手修补,特别是那些抬头纹,眉间纹,去掉了人就年轻了,美丽了。”胡雄伟使出全解数,顺说好话,以期取得蒋院长的好感。

人都喜欢听赞美的话,胡雄伟一番恭维、美言终于有了效果,蒋院长说:“我是做过一个叫珊珊的东北女人的面部整形术。怎么,她?”

“牵涉一起犯罪案。”胡雄伟一脸严肃。

“能否透露一点她的……”蒋院长想听听刑警关于他的顾客的事,“与改脸有关?”

“她换副面孔为掩盖罪恶,逃避法律制裁。”

蒋院长感到惊讶:“呃!”

“事实上我们已经找到同珊珊一起做整形的刘红英,就是和珊珊互换份证的那个。”胡雄伟说,直觉告诉他,蒋院长准备说出真相,于是坦率地说,“一开始我怀疑你和他们是同伙……”

“你们来的第一天,我就发觉你怀疑我。”蒋院长解释他感觉的根据:“由于我从事的职业的关系,一见面便可捕捉到一瞬间一闪即逝的‘神’,它往往是人内心最隐秘东西的泄露。”

“刘红英已经向我们讲清相互冒名顶替的经过,找您,为证实她所讲的真实。”胡雄伟说,“您的证言更确凿有力。”

“好吧,”蒋院长不想再隐瞒什么,“她不是自己来的,一个自称是珊珊的丈夫的男人陪着来的……”

两个大块头杵在光东人蒋院长面前,他张目视感到泰山压卵,巍峨而沉重。他怯:“先生您?”

男人眨巴了一下眼睛,指指旁的女人,语言直直地:“给我妻子整容。”

蒋院长望着女人,秀眉慧眼,丰满的樱唇尤为突出,肌肤雪白,她基本上没缺欠。他试探问:“面部,还是?”

“面部。”女人代男人回答。

蒋院长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找毛病,无疑是鸡蛋里面挑骨头。

他说:“不知您做哪个方面的修改。”

“整张脸,”男人朝自己瘦削的脸部比划,“换一张脸皮。”

“噢,我明白啦。”蒋院长弄懂来者的目的,“你们希望改成什么样子,比如像谁,影星、球星、歌星……”

“我们不是追星族,随便?”男人说。

蒋院长几年中做了多例整容手术,来者都希望使自己美丽,用手术刀阻挡光之手塑造的苍老,使青依旧。

面前这两个人他们只要求改变原来模样,那个男人简直就是破坏生物的罪魁祸首,他要破坏美丽!

“能做不能做?”男人极没耐,“说句痛快话。”

“完全可以啦,”蒋院长闻到来者上散出浓郁的金钱气味,广告起他们的整容院来,“无痛无痕改脸型,为您塑造完美新面孔。”

“多少钱?”男人问价。

“8万啦。”

“太贵喽。”女人讨价,“优惠一点。”

“嗯,7万8可以搞定,不能再少。”蒋院长很精明。

“就8万,给你8万。”男人执拗道。

或许是慷慨,两千元使蒋院长打谱为他们额外做点什么,核计一下。说:“重要的问题不知你们想过没有?”

“问题?”

“面目皆非后,份证怎么办?”蒋院长提出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现在处处要用份证,没它不成的。”

男人和女人相互对视,这确确实实是个重要问题。面容改了,警察认不出来。但是,拿出份证看看,你是谁?

“有办法吗?”男人语气缓和些,“请您指点。”

“参照变手术的作法,术前到当地派出所,请示他们同意并出具证明,后好重新给你办理份证。”蒋院长再一次显露出聪明,他已从来者的表看出,他们逃避的正是派出所、警察什么的。

不难下这一定论:拥有一张姣好的脸皮而破坏它改变原来的模样。

显然逃避畏避,大都是负案在逃……他一针见血道:“你们不想找派出所,但需要份证。”

“你当过警探?”男人窥察蒋院长后撂着白布帘的一个房间,一直地盯着。

布帘轻微地拂动,他认定那不是风吹所致。他蓦然感到布帘后面潜伏着危险。

他以极敏捷的姿势,蒋院长未来得及闪避,觉得一阵风从上刮过。

他掀开白布帘:一个惊吓得脸色像贫血般苍白的女人出现。

“你是谁?”男人咄嗟道:“躲在这里干吗?”

“她叫刘红英,”蒋院长说,“她也是来整容的,也需要份证。”……

珊珊的神秘面纱完全被揭开了。

“我亲自给她们俩做了面部整容手术,容貌互换,份证也互换了。”蒋院长说。

“记得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吗?”胡雄伟问。

“晓得,晓得,宋国柱。”蒋院长说,“你们跟我来。”

第402章(新)密捕珊珊

胡雄伟和廖雄随蒋院长转到另一个院落。

在一个房间里,蒋院长说:“珊珊住在这里,瞧!”

他显出心有余悸,指着头,“他用一把长长的尖刀刻的,他让我记住这个名字,如果我敢把他妻子修改脸的事说出去,就杀死我们全家,济北人好横呦。”

木头扭扭歪歪刻着宋国柱三个字。

胡雄伟已想到宋国柱就是毒枭弹簧无疑。

他说:“你别怕他,这辈子他再也……”

“枪毙啦?”蒋院长问。

“病死的。”

当天,胡雄伟给高翔打电话,告诉他:证据拿到。

“雄伟,怎么听你哈欠连连的,说话有气无力的?”高翔问。“哪不舒服?不会是发烧吧。”

“您放心,没得传染病。只是太困,高队,我们睡一觉再给你打电话。”胡雄伟说。

就在高翔接到胡雄伟从胜真打回电话的前两个小时,一辆轿车跟踪另一辆轿车到栖贤社区。

“你看,他下车了。”跟踪而来的韩梦对兰淑琼说,“18号楼的4单元302室住着一个女……他就是到她那儿去。”

“是你先前对我讲的那个神秘女人吗?”兰淑琼问。

今天,按高翔的布置,同兰淑琼相处益亲密的韩梦将肖经天和一个神秘女人暗中往来的事透露给她。

高翔特意叮嘱:必须在兰淑琼对你十分信任,并对肖经天所作所为产生怀疑的况下,方可告诉她。方式方法你自己定夺。

韩梦也冥思苦索,最后决定带她跟踪肖经天,抓住时机告诉她……

跟踪一整天。傍晚,肖经天驾车到新客发超市,也就是那天韩梦同胡雄伟跟踪肖经天,发现他购置大量食品后去栖贤社区的那家超市,判断他今晚可能又到神秘女人住处去。

肖经天这次所购食品大大超过他们见到的那次,超市的服务员帮助他提拿到的车子上,像似还有一个天燃气炉灶的东西搬上车。

肖经天驾车在三角广场转弯时,韩梦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她对她说:“在你之前,或者说他始终同这个女人来往。”

“你见过她吗?”

“远距离,没太看清脸。总之她个子很高……”

“韩梦,凭你们刑警眼光看,他们是什么关系呢?夫妻?人?伙伴?”

“据我们掌握的况看,他的妻子去世后,他没再成家,妻子自然排除。在说不清是什么关系的况下,男女亲密接触,只能说是人啦。”

韩梦说,她确实没弄清肖经天同那女人的关系,“我没说错的话,他正要去栖贤社区,那个女人可能下楼来帮他拿东西,你大概能见到她。淑琼,咱可事先说好喽,不管出现怎样场面,你必须听我的,保持沉静,不能暴露。”

“听你指挥,我保证。”

肖经天将车开进栖贤社区停在18号楼下,他下车拎些东西上楼。再过一会儿,果真有个女人随他下楼搬东西。

“是她吗?”兰淑琼问。

“正是。”韩梦发现一双尚还说不清梦目的视线朝她俩的车子扫来,说,“淑琼你子尽量靠在座椅上,社区的保安在向我们这里张望。”

兰淑琼子向后靠,眼睛一直盯着搬东西的女人。

她拿些东西随肖经天上楼去。

“她一定很漂亮。”兰淑琼绪低沉,败兴的样子,“我始终蒙在鼓里……想想自己真可笑。”

“结论下得还过早,我们还没弄清他们的关系……”

看起来,他们是最后一趟下楼了,肖经天锁好车门,同她消失在楼道口。

“我们走吧!”兰淑琼心烦意乱,面带愠色,“走哇韩梦,你不想让我发疯吧?”

“淑琼,得等等,要看他是不是……才能证明。”韩梦正按自己的计划做,她说,“半个小时他不出来,你给他打电话……真假一试便知。”

“你非要折磨死我。”兰淑琼极不愿呆下去。

“淑琼,你让我忍耐、克制,置若罔闻?”

“我曾经有过你此时此刻的感觉,怨怼,甚至悲恨……”韩梦敞开心扉,“其实我们俩面对的,所经历的是同一个男人。”

“你在编故事,怎么可能是他呢?”兰淑琼震惊,继而是茫然不解。

“我在高三的时候……他从绑匪枪口下救出我,他却因我负伤,险些丢命。淑琼,一个人走进你心里,成为你的偶像,你还会顾忌什么吗?我把最初给了他。”

“天呐!”她愕然。

“你觉得我那样做是不可思议?”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后悔吗?”兰淑琼问。

“至今我都认为我没有错,你也没有错,我们都真实地过。”韩梦说,“我始终没有告诉你这些,因为怕你怀疑我找你是拉你同仇敌忾……”

“可是,我们除了恨,还有什么?”

“责任,一种责任。”韩梦精确地表述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也许你认为我有点慷慨陈词吧?其实真不是挟嫌报复……淑琼你相信我吗?”

“不相信我会和你跟踪他?我和他大概就是你所说的过,近一时期,他的行为有些鬼祟,令我疑虑……同你来,我也是为看清他的真面目。”

明亮的天色在半个小时里变得黯淡。仍不见肖经天下楼。

韩梦说:“你给他打电话,一定这样说……”

“喂,经天,你在哪?”兰淑琼按韩梦说的,拨通了肖经天的手机。

对方回答:“我正在跟踪一个目标,很忙脱不开。”

她问,“你一个人吗?”

他说,“偷窥偷拍只能一个人,不能有第二双眼在场你知道不。”

她说,“我很想见到你。”

他说:“明天吧,今晚实在不成。”

她关了手机,说:“韩梦,都证明了,你判断的对。”

亲眼所见,真相了然。她们无须在此呆下去,兰淑琼的心闪过一个念头:我们去洗桑拿!

韩梦没反对。

第二天,韩梦告诉她:18号楼的女人已被密捕,她可能是移花接木的珊珊。

胜真方面传来云州的刘红英就是原来的珊珊,高翔请示局长高勋,他同意密捕珊珊,时间定在翌上午。

具体抓捕方案由高翔制定。

珊珊在上午九点还赖在上,昨夜的满足、尽兴,使她一睁眼便觉出又是阳光灿烂、无限美好的一天。

边那个人早早离开了,窗子他临走时打开的。

晨风微微吹来,她感到十分快意,拽过他枕过的枕头拥在怀,心中仍澎湃昨夜的激。

“我做的事成功了。”他不再隐约其辞,伸眉、飘然。

“时间不会太久,真的,珊珊,我不会让你失望。”

她惬怀之时,电话铃响了,是社区警务室的秦警长打来的,叫她到警务室来一趟,说要填一个表格。

“什么表格?”

“你来了就知道了,对啦,别忘带份证。”

她有点腻烦警察,今天填这种表,明天填那种表,没完没了地填。

份证今天看,明天看……警长叫她,不敢怠慢。

长期在此居住,从没出现差错,譬如引起怀疑什么的。

因此她带上份证便下楼了。

警务室门前停辆轿车,几乎堵着门,她侧着子才到达警务室的门前,好在是一个拉门,不然轿车碍事根本就无法开门。

“刘红英,请跟我们走一趟。”韦紫凌走上前说。抖开拘捕证:“看清楚了,签字。”

她想申辩,准确说想逃走,但已不可能,还有三名便衣目光直bi)着她。

难道……她心敏敏腾腾,微微发抖的手签上名字,“你们咋随便逮人呢?”

“你嫌涉……”韦紫凌简单讲明抓她的理由……

“她到底是什么人?”兰淑琼问。

“审讯正在进行。”韩梦说,“这是次密捕,可要守口如瓶哟。”

兰淑琼嗔道:“我可是八字打开,**给你了。你对我就是不放心。”

“尖嘴薄舌的,还是读书时那么凶。”韩梦差点指着她的鼻子尖说:“淘气!”

兰淑琼爽爽地笑了。

那封署名“局外人”的神秘举报信,直接寄给高峰,从邮戳看,寄自本市,从邮政投递速度上推断,大约是昨天上午9点30分之前,因为云州市邮筒本市开箱时间是上午9点30分、下午4点30分,如果下午这次开箱,邮件得迟一天收到。

“‘局外人’?这样署名等于告诉我们他不是专案组的成员,甚至不是公安人员,但关注‘531’血案,又是知的人,他是谁?”高峰将举报信送到高勋的办公桌上,“高局,我觉得‘局外人’不简单。”

高勋重视“531”专案组查找牵线人、凶手,确定杨行澜是重点的嫌疑人,又拿不到有力证据

侦破工作进入胶着状态的时候,“局外人”举报了杨行澜、樊焕是牵线人,而且还提供杀手重要线索金胖头。

第403章(新)打捞凶器

举报信是这样写的:“……吴念梅被杀案是一桩典型的买凶杀人案,是死者的丈夫韦耀文策划了这场暗杀,目的是除掉前妻好和人兰淑琼走到一起。但是他不是现场行凶的杀手,通过中间人即牵线人买凶。

在回药业集团韦耀文心腹有两个人,一是行政办公室主任杨行澜,另一个是泰盛药厂副厂长樊焕,两人都受韦耀文的恩惠,为抱老板大腿,他俩揽下此活儿,并由樊焕寻找杀手,也许是杨同樊一起找的。

这个人就是‘肥子铝合金装潢店’的金胖头,此人系外地来岭打工人员,喜欢摩托车,自己就有一台八成新的雅马哈摩托车。

他事先埋伏在吴念梅去美体的螺旋胡同,他用半截铁棍子击打受害人头部致死,凶器被他在逃离路上扔进护城河里,位置大约是红房子区至光复路交汇处,在那个‘护树木花草’的宣传牌附近扔进河里……”

“高峰你注意到了吗,写举报信的人用了大量的刑侦术语,可见他对公安工作,尤其是刑侦工作相当熟悉、内行。

他对‘531’案相当清楚。”高勋说,“‘局外人’简直就是刑侦精英。”

“是的,如果他不亲自参与此案的策划,怎么能如此清楚?他说的与我们侦破工作相当吻合。”高峰推想道:“这样看来,‘531’血案除元凶韦耀文,牵线人杨行澜、樊焕,杀手金胖头外,还有第五个知人,就是‘局外人’。”

“假设成立,‘局外人’举报的目的呢?”

“或许迫于我们对此案的侦破接近破案,为立功赎罪,举报同伙。”

“有这种可能,”高勋提出不同看法,“但是,从策划到行凶现场,甚至凶手使用什么作案凶器都说得那么具体,可见他是‘531’节知道最全面者。

主谋不能与杀手直接见面,更不能到现场目睹行凶;杀手作案后拿到酬金也不一定知道雇主是谁。只有‘牵线人’既知道主谋为何杀妻又清楚杀手做案细节,因为必须事先预谋好现场、时间、使用作案的工具等等。”

“高局的意思‘局外人’不是杨、樊两人其中的一个,而存在第五个知人。”

“在没有弄清‘局外人’的真实份前,一切都是猜测。”高勋说,“几天的调查,证明我们确定的嫌疑人没有错,也证实‘局外人’举报信的真实。可以排除作案人转移侦查视线什么的。

对于举报的金胖头立即着手调查,还有抛弃的凶器,组织人到护城河去打捞。同时对杨行澜、樊焕严密监控,防止他们闻风逃走。”

“专案组警力不足。高翔那一组也到了攻坚阶段,他正审讯珊珊,雄伟、廖雄明天可到家,但按市传染病防治领导小组规定,返市人员要在家隔离两周。”

“我和唐局长研究了,准备抽调区里的精干警力,充实专案组……”

“局外人”说的抛凶器的地方,那段河道没治理,黑绿的水发散出臭味。

胡新明组织几个民工从“护树木花草”宣传牌处下水,摸鱼般地在脏水中寻找。

铁管很沉,它该落入稀泥里而不至于被水冲走。

“没有!”

“没有!”

穿胶质衩裤的民工搜摸到对岸,手在嘴上做成喇叭筒喊:“胡警官,还找不找啦?”

“找!”胡新明把搜索的范围扩大一些,“仔细点……”

“会不会被人捡走?”廖雄问。

“可能!”胡新明答。

“会不会目击者记错地方?”他又问。

“可能!”

“喂,胡警官,”廖雄直眉瞪眼,使用上民工对他的称谓,“拿你当老师,你却不会说三个字,可能,可能,老是可能。”

“完不成任务挨的是我,不是你。”胡新明幽默道:“怎么也不能拿你当凶器交上去。亲的掐。”

他们在河边掐起架来,警队里他俩见面就掐。

胡新明说:“我们是掐友。”

廖雄疑问:“什么叫掐友?词典上都没有这个词儿。”

他翻词典记下一串:执友良友诤友畏友契友挚友益友难友密友盟友幕友……写在一字条上贴在胡新明的桌子上,意思是说,没这个词!

“从今天起,我正是宣布:你我解除掐友关系。”廖雄吓唬道。

这时,河里的民工举着一截镀锌铁管:“胡警官,是它吗?”

“撇上来!”胡新明对着河大喊,转向撅嘴生气的廖雄说,“单方面解除合约无效哟。”

从河底找到的那截镀锌管送到市公安局检验科,等待技术鉴定。

镀锌管的一头着三寸长短的软塑管,引起刑警的注意。

这不是一截随意从某根管子上截下的一段,软塑管明显用作攥握,在工厂做过工的高峰见过这样的东西简易工具,用来弯。

他断定:“杀手是某工种的cāo)作工。”

他判断的是否正确到肥子铝合金装潢店后得到了证实。

店老板居巧玲尚不知金胖头干的事,竟扯着脖子上的白金项链说,“他给我买的。他对我特好。”

“你们认识多长时间了?”高峰发问。

“一年多。”她答。

“怎么认识的?”

“店里缺一名技术工,安装铝合金门窗……我表姐夫到劳务市场找来他。胖头在老家做过门窗活儿。”

“你表姐夫是谁?”

“樊厂长啊!”居巧玲肥胖脸上的笑堆起坨子似的,那是自傲自负的笑,“回药业集团泰盛药厂的樊焕厂长啊,你们不认识他?”在她眼里,樊焕大名鼎鼎,云州名人你们不识得,岂不怪哉?

“金胖头老家在哪?”

“叶路洲,站在他家房顶能瞅见罗斯。”居巧玲说。

她的话引人发笑,刑警们忍住没笑。

高峰问:“他人呢?”

“回家了,我给他10天假。”居巧玲坦坦然然,自鸣得意地说,“这次他回去了断……然后跟我过。”

“5月31晚上,8点至9点期间,金胖头在哪?”高峰问。

“5月31号,晚上我们一起看电视。”居巧玲回忆一下,“

焦点访谈播完后他出去一趟,是出去一趟!”

“你肯定,没记错?”

“那当然,那天晚上,我们……”她说完他们那晚干什么,美丝丝的样子,她正沉湎在一件美妙的事中。

“他骑摩托出去的?”

“对呀,他出门离不开摩托……”她说。

“雅马哈牌摩托?”

“是那个牌子。”她答。

“摩托呢?”

“他临回老家前卖了,准备买台本田。”她说。

“我想看看你家的……”高峰突然这样说,他比划那截镀锌管的长短,趁她没反应过来,“胖头弯的铁管子。”

“扳手,胖头管它叫扳手,等着,我去找。”居巧玲翻动工具箱,切割机、电钻、钳子、罗丝刀子……

她叨咕道:“都在,咋就缺那个扳手呢?”

“我们拾到一个扳手,”高峰将护城河中找到的那截铁管子照片拿给居巧玲,“看,是它吗?”

“没错儿,把儿上的塑料还是我亲手上去的。”居巧玲辨认后,说。

高峰找到金胖头的头盔、一双皮鞋带走。

杀手是金胖头确定无疑,为防止居巧玲走漏消息,特派韦紫凌到店里“陪伴”她。

居巧玲表示理解,但她始终怀疑警方搞错了,她说:“胖头怎么会杀人呢?你们一定……”

“立刻动去叶路洲。”高勋下达命令,“昼夜兼程,密捕金胖头!”

吴琪要见高翔,连打他三次手机。

第一次,第二次都被他推脱,因为那天上午他正在看守所审讯假刘红英,脱不开。

第三次电话,吴琪这么说:“姐姐活着时,告诉我一件私秘的事,她嘱咐我在她不在的时候告诉你。”

吴念梅让妹妹在她不在遭不测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定是件重要的事,而且一定与她的死有关。

高翔决定在上午审问珊珊结束后,下午找时间见吴琪。

他说:“午后3点。我们在哪见面?要么,到警队?”

“姐姐让我在河边对你讲述,她具体告诉了我那一段河……”吴琪说。

“好吧,我开车接你,然后一起去河边。”高翔在看守所的院子里接完电话,继续审问珊珊。

“你不敢承认自己的真实姓名?为什么?”高翔单刀直入。

“我根本不叫什么珊珊,我真名叫刘红英。”珊珊指着自己的脸皮,“不相信可找来熟悉珊珊的人指认我,问他们我是不是。”



第404章 (新)赎罪受罚

你老家到底在哪里?”

“对你们说过了,在南湖攸县外岭镇。”珊珊固执道。

“通火车吗?”高翔突然问。

她一怔,狡辩道:“这问题与你们怀疑我持假份证没关系,我拒绝回答。”

“珊珊,听我给你讲讲你的世。”高翔说,“你从关外地区来,先认识彭祝富,那起养子杀养母命案判决后,在云州夜总会当小姐,后结识毒贩弹簧,他真名宋国柱,成为他的人,并参于贩毒……

在一次缉捕中,你从警方手中脱逃,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你是被人放走的。然后你从云州消失,是弹簧带你到胜真,在一家私人整容院,修改了脸,对吧?”

“你编故事,我不认识什么宋国柱,也没参于贩毒,更没到南方做什么改脸手术。”珊珊一一否认。

“你的谎撒得太不着边际。不认识宋国柱,你现在住的就是宋国柱的房子。”高翔说,“还是听我把你的经历讲完。

到了那个叫完美的整容院,姓谭的院长给你做的手术,他技术的确很高超,把你变成同时到该院做整容的刘红英的模样,她才是真正的攸县妹子,她为彻底摆脱一个旧人的纠缠才改的脸……

你们互换了份证。后来你同宋国柱回到本市,你摇一变,成为刘红英。”

珊珊冷笑予以否认。

“珊珊,我们过去打过交道,一直怀疑你来历,实话告诉你,我们已拿到你大量的犯罪证据。一次次把坦白从宽的机会留给你,你坚持抗拒到底,我们也没办法。”高翔不再盘究下去,“珊珊,我希望下次我们再见面时,你能改变态度。”

高翔在下午开车到药业集团居宅楼前,吴琪早下楼等着他。

她一休闲装,手里捧着两枝金色的蔷薇。

他一时没弄懂她为什么带花,花与她要讲的事有内在的联系吗?

“往北大桥开……”她指路后,便陷入沉默。

“沿着河岸向南走。”她第二次开口,肩胛往上蹿高些,基本与座椅持平,“我们有十几年没见面了。”

“那时你很小。”高翔的记忆中吴琪是淘气的小姑娘。

“指什么?”她侧望他一眼。

“年龄。”

“其实姐只比我大三岁。”她声音像在罐子里发闷发憋,“我小时候很不懂事,成天玩呀疯呀的,家里的事全由姐姐做。

我爸把家务活作了明确分工,刷碗、擦箱盖的活儿是我的……我懒,都是姐姐替我。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个疼人的姐姐真好,哦,前边,那片蒲草,到啦。”

下车后她走在前面,自言自语道:“白沙滩,蒲草旁的白沙滩。”

白沙滩出现,很小的一块,沙粒在午后的太阳照下,烁烁闪光,很像月光洒在湖面上,粼粼地dàng)漾。

“我们坐下吧!”她背对白沙滩,面朝那在青草间水流迟滞的小河,一只小鸟悠悠地飞落在河畔杞柳上,坠弯了柳枝。

她说:“姐说一旦她出现不测,让我转告你一件事。但必须在这河边。”

吴琪的叙述吴念梅倾诉内心的秘密:

“为小梅裁剪店的发展,经杨行澜牵线我认识了韦耀文,那是两百多高档服装业务,为揽下这批活儿,我努力争取。

“韦耀文暗示,只要我与他上,那批活儿就给我做,而且还不止这一批,药业集团还要加工一批厂服……

我是有点奋不顾,加之我和戚正华在感方面出了问题,他对我失去兴趣,拼命用语言伤害我。说我像一双穿旧的鞋稀松,我知道他说的稀松指我体的一个部位。

“他说:‘你该到整形医院去修复、去做紧缩术,去胶粘……’特别是他动手打了我以后,我开始恨他。

“感出现真空的子,韦耀文直白地问我愿不愿意同他上。我当时赌气,为证实自己没松懈、对男人还有魅力……

我承认自己很脆弱,很任,渴望男人强有力的臂膀的拥抱。我感到韦耀文有能力,也能够呵护我。

“和他在酒店开房,意外被戚正华捉在上。我以为他要打要闹,结果他平静得出奇,竟没一点怨恨,破天荒地请我和韦耀文吃饭……

他把我当成他进入药业集团搞药浴开发的砝码,只要韦耀文答应,他非但不把我和韦耀文的事张扬出去,而且许我们来往。

“我们名存实亡的婚姻,终因他离开云州去南方而结束。那时候,我喜欢上了韦耀文,有点离不开他……我们盼望早一天走到一起,可是他的妻子障碍着。

韦耀文说:‘她会病死。’

我说,‘她体质那么好,怎么会病死。’

他说,‘她正千方百计地减肥,这倒是个好机会,这样……’我一听他的想法,马上反对,‘不行,那样做太残忍。’

“他说,‘是残忍了点,不那样做姚慧那体格能活80岁,80岁你等得了?’我是不能等那么久,他也等不了那么久……

我按他说的去做,先是同姚慧处感,成为要好的姐妹,待她完全信任自己,开始向她介绍服药减肥方法,并亲自取药给她……

从郑写意那取减肥药,途中掺入杨行澜给我的药,浅黄色的粉末,每次加入6毫克左右,两个多月下来姚慧瘦成一根刺儿,心、脾、肝、肾受到损害,直到死在医院……我是凶手,杀人犯,毒死一个无辜的人……”

吴琪面前有闪光的东西掉落,她问:“姐说的是真的吗?”

高翔将脸转向一边,他不想让吴琪看到自己湿漉漉的眼睛。

说:“她完全可以不这样做。”

“姐太轻率了。”吴琪说。

“也许是她无望中的错误选择。人毕竟不是块石头,的溪流会打动一切的。”

他说,“她内心有着无法告诉他人的痛觉,恶梦般地缠着她……

愧疚使她选择了自己被杀,也许为赎罪吧。吴琪,你明白的我说的话吗?”

“你说姐知道自己的死,而且是谁杀死她?”吴琪惊诧。

“她怀着赎罪的心理,等待着别人的杀戮惩罚。她告诉你这些,说明她已做好了去死的思想准备。”高翔看见两枝蔷薇在吴琪的前盛开,蓦然明白她为什么带花来了。

“姐让我将这两枝花给你,”她将花递给他,“她说,你要亲手把花一枝扔进河里,一枝插在白沙滩,你能做到吗?”

他手捧蔷薇转走向沙滩,于是一枝黄色蔷薇鲜艳在洁白的沙砾间。

然后他走向河边,扔下那枝花,缓慢的河水漂走它。

“姐没错你。”吴琪说。

他怆然站在河边,望着夕阳送远的蔷薇……

他见沙滩上有个着素服的人直跪在那插在白沙间的蔷薇花前,风吹拂黑白掺半的头发。

“他?是他!”

“咱们走。”吴琪说,她不想见到那人。

“你先到车上去等我,琪。”高翔走向白沙滩。

戚正华仍然跪着,捧起白沙埋向蔷薇,沙堆一点点增高,已成冢形,花儿即将被埋没。

“慢,不该埋葬它。”高翔说。

一双捧起沙子微微颤抖的手凝在空中,细白的沙子水似地从干瘦的手指迅疾流下,他没抬头。

“当年,你就是在这里揪掉一朵蓓蕾?”

戚正华仰起一张痛苦、淌满泪水的脸,凄怆的目光望着高翔,哀求道:“请你原谅我……”

“你!”高翔语塞,迅捷地大步走开。

“先将杨行澜、樊焕拿下!”高勋向布控的民警下达命令,他看一下表:6月1623点整。

一小时前,胡新明向“531”专案组报告:金胖头在叶路洲家中被捕获。

高勋命令胡新明:押解回云州的途中就对他进行突审,有结果即刻报告专案组。

现在杨行澜、樊焕已在刑警的严密监控之下,当然还有韦耀文和老鼠,如果金胖头供出牵线人,今夜就密捕杨行澜、樊焕。

沙漠王轿车连夜从叶路洲出发朝云州市赶,一次特殊审讯在奔驰的车子上,在近30个小时行程里进行。

两天前,胡新明乘高局长的专车,昼夜兼程赶到叶路洲。

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获取了金胖头的详细资料,其人曾三次被公安机关处理,一次偷盗,两次打架斗殴。

第405章(新)攻守同盟

“金胖头,我们是云州市公安局的,知道为什么抓你?”胡新明问。

“我可是守法公民。”金胖头抵赖道,“我没干坏事。”

“5月31晚上8点到9点之间你在哪里?”

“睡觉。”金胖头三进宫,老和公安打交道,轻易不会降服认罪,他摆噱头,想蒙混过关,“她可以作证,你们说的时间我们在上正干那事……”

“金胖头你少扯白,实话实说对你有好处。可以告诉你,我们已掌握了你犯罪的证据,不然能特意来逮你?”

金胖头一脸无辜的样子:“我真没干什么,你们一定抓错了人……平白无故嘛。”

“你5月318点到9点,居巧玲证明你骑雅马哈摩托出去的,并带走一截镀锌铁管子,你叫扳手的东西。”胡新明说出一个证据,“说吧,你骑摩托到了哪里?干了什么事?”

“对,我想起来了,是出去一趟,到哆来发廊剪头。”金胖头继续打谎。

“带一截铁棍子去理发。金胖头,你是想抵赖到底。”胡新明戳穿道,“你没到哆来,你到的地方叫螺旋胡同,等着一女人,当她走近时,你挥起铁管子将她打死,然后你骑摩托车逃脱离现场,半路上把凶器抛至护城河……”

金胖头泄了皮球似地慢慢瘪下去,面如土色,额头直冒冷汗,他再也无话可说。

“我们已在你的皮鞋和头盔上找到血迹,与死者血型一致。金胖头,给你立功的机会你不要,却负隅顽抗……”

“我想立功,我说。”金胖头开始交待。

金胖头原在叶路洲市一家装潢公司打工,在给一用户装修时,偷了房主的手机和随听,被公安机关处理。

他知道自己在叶路洲难混下去,游dàng)到云州市,蹲在劳务市场找活儿干。

肥子居巧玲开办铝合金门窗装潢店,缺一名熟悉组装铝合金门窗的技术工,樊焕到劳务市场去找,碰到金胖头,他在家装公司干过,正好会干这活儿。

居巧玲雇用他,她满意他的手艺更满意他的体格,健壮得像头野牛。

“店里的活儿时常贪黑,回出租屋不方便,你如果愿意就住营业室。”居巧玲说,她眼里暗示的东西他明白了。

他岂能不乐意夜晚留住在只有女老板一人的店里,卷帘门一撂,与外面世界隔断了,两人可随心所,不受打扰。

事实上,他们确实干了人们都能想到的事。居巧玲除金胖头,还有一个老人樊焕。

这位远房的表姐夫,在她19岁芳龄时被他从乡下弄到云州市,那时她材窈窕黑瘦,模样也不难看,表姐夫滋润几年。

一次下雪天,樊焕来得很晚。

金胖头躲茬儿去,大雪荒天没处去,他就踽踽在云州最长的一条街上,走了大半宿直至樊焕满足后他才回到店里,看他冻成紫茄子似的,感动了,决心帮助他。

“……这是桩挣大钱的好买卖,你做不做,给句痛快话。”樊焕物色上他。

“两万真不少。弄残废行不行?”金胖头心知杀人要偿命的。

“必须整死,不留活口。”樊焕采取激将法,“我算看走眼了,原以为你是一条汉子,顶天立地,能做大事。算啦,胖头,我找别人吧!”

“别抹子,我干,我干。”金胖头唯恐失去两万元。

一天,樊焕说:“今晚你到我那儿去……别让肥子知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

金胖头到樊焕的一个秘密落脚点,头一次见到杨行澜。

他问他:“过去做过大活儿吗?”

“做过,没成。”金胖头说起当年勇,自吹自擂道:“在叶路洲谁不知道我金胖头,他们管我叫胖头杀手……

有人雇我去结果一个出租车司机,啥都准备好了,等了一夜他也没出现,那夜他出车祸死了,所以活儿没做成。杨哥,我敢干,你只管把心放进肚子里。”

“这次活必须干净利索……”杨行澜当夜向金胖头讲明他的计划,每一个步骤都讲得清清梦梦……

5月31傍晚,杨行澜通知樊焕动手。

金胖头骑上摩托车提前到达螺旋胡同,埋伏在圾垃箱后面。

大约在20点20分左右,一道细亮的电筒光从胡同摇晃过来,他怕杀错人,待她走近,他突然叫了声:“吴总!”

吴念梅无意识地答应了一声:“哎!”

他确定是目标,扬起铁管子朝吴念梅的头砸下去……

“砸倒她……然后按杨行澜的吩咐,去撕扯她的裙子,血腥味太大,我有点恶心,没扯裙就逃走了。半路上趁没人将铁管子扔进护城河里。我与死者无怨无仇,都是杨行澜、樊焕唆使我干的呀。”金胖头极力为自己开脱,“我不干,怕他们弄死我。”

金胖头供认了受雇杀人的事实。

胡新明在车上向高勋做了汇报,高勋下了抓捕犯罪嫌疑人的命令。

杨行澜在飞机场被密捕。

他看到的是人,当然就是高翔,到了这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话。

他将行李箱往旁边一踢,就伸出了双手,说道:“来,高翔。不要为难,这是你的职责,也是我的宿命。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哈哈,是在这里审讯,还是回到云州去?”

给人戴手铐的事,当然不会让高翔为难,有老金和胡雄伟在,自然就会有人帮作完成了任务,告别了周党委之后,一行人就迅速地返回云州。

从警方来说,当然是要到案发地进行审查,也便于和相关人员核对口供。

对杨行澜来说,也希望回到家乡再对自己进行讯问,说是也算得上叶落归根。

双方不谋而合,当然是一路顺风的抵达了云州区公安局。

这么大的案件,当然不会把人放在预备役训练基地那儿进行审讯,杨行澜一被押回云州,就被送进了一间特殊的审讯室。

不但是视频设施齐全,把室内的一举一动都给转播出去,任何一点声响,也不会被拉下。

室内的四周墙壁上,也给弹力特大的泡沫塑料包裹得严严实实。

下午四点钟,稍作休息的双方,就进入了各自的位置。

警方的代表,是高翔、鲁帅和胡雄伟。审讯室外的那一间监控室里,坐在那儿的人,可就多了。

上官厅长、唐局长、高峰,一个不拉的都坐在那儿,审视着即将开始的最后较量,就连检察院的余检察长,也带着手下的检察员,提前介入了案件。

大家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视频,看着高翔和杨行澜这一对昔结拜弟兄的口齿较量。

“你来啦。呵呵,我还以为你要申请回避呢。”坐在特制审讯椅子上的杨行澜,虽然体不能乱动,但并不妨碍语言和表。

他一看到高翔进场,就主动打起了

招呼。这家伙的心眼儿就是多,刚一开口说话,就想在口齿之间占个上风。

“我来了。为什么要申请回避呢?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要让我回避吗?你现在说出来,还不算迟,我还来得及找领导申请去。”高翔本来并不准备多言,此时此刻,一切寒暄的语言都显得有点多余。

只是他被杨行澜的小动作弄得有点冒火,也就不客气的来了个反唇相讥。

“知道你会来的。从小到大就是这么个犟脾气,认准了的事,死也不会让你退缩半步。你想要问什么,就开始问。我知道你很着急,呵呵,还是改不了的急脾气。”杨行澜看到高翔有点冒火,也就识趣地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对自己进行讯问了。

“好。”高翔还是惜字如金,只作简洁的应答。看到眼前这个人,他说不上是恨,还是怜悯。

让自己险些死于非命,让紫凌受到那么大的伤害,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家庭……此时,一切的解说都是多余的话。

他没有直接讯问犯罪事实,而是从犯罪动机上开始追究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做?”

高翔还是有点按捺不住心中的烦燥,一连三个‘为什么’脱口而出。

听到高翔的问话,杨行澜用戴着手铐的手,端起审讯椅上的塑料茶杯,举到鼻子底下,闭上眼睛嗅了一会,再慢慢地饮了下去,然后又用舌头抿了抿嘴唇,仿佛是回味无穷一般。

他睁开眼睛后,朝着高翔笑了笑,回答道:“为什么?要回答这个为什么,应该说的话,有很多很多。简单地说,就是几个字。先是穷。刚开始是穷,穷得让人瞧不起。那时光,只有你把我这个穷农民的儿子放在眼里。

不但是外边的人瞧不起我,就连家里的亲戚,过年都不会来串门,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嫌我家穷呗。有钱以后,这些人就象苍蝇一下扑了上来。

好象一个个都是我的至亲密友。我就是要有钱,要有许多许多的钱,我要看这些人的嘴脸,让他们象狗一样在我面前摇尾巴。”

樊焕当晚约人冷小萍到秘宅,见到她,檀香味的体香使他放松。

连来他不安,金胖头做完活儿后,拿到酬金因恋着居巧玲迟迟没离开云州,为此杨行澜大为光火,发狠说:“不走就做了他。”

樊焕找到金胖头催他快走,宣明利害……金胖头给姘妇买了条白金项链,处理掉摩托车,唬弄她说回老家同前妻离婚去,脱走掉了,樊焕心里才踏实些。

杨行澜一直提醒他别疏虞,做好外逃的准备,一旦警方……就逃走。

吴念梅死了十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估计问题不大。

冷小萍多次给他打电话,说特想特想……他告诉她,方便的时候给她打电话。

晚饭后樊焕给冷小萍打电话:“小萍,你今晚过来吧,老地方。”提前到达秘宅。

一小时、两个小时,他等得心急,已经10点多了。

他打她手机,问她为什么还没到?她说她做美容呢,要耽搁一会儿。

他相信她的话,她说过要做羽毛式绣眉和绣全唇,今晚肯定做某一项目,等吧!

晚间11点刚过,他在焦急的等待中,听见稔熟的脚步上楼,继而是轻轻的叩门声。

他端起水杯吃进去那片药,去给她开门。

也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两双有力的手抓住他的胳膊,刑警喝道:“樊焕,你被捕了!”

第406章(新)局外人落网

“连夜突审。”高勋对高峰说,“今夜争取拿下杨行澜、樊焕两人的口供……对韦耀文盯死。”

昨夜的突审,没有一点进展,杨行澜和樊焕分别在刑警支队的两个房间里进行审讯。

沉默不语,死不开口是他们俩在实施暗杀计划前定下的攻守同盟,有这样一天,也是在他们预料之中的事。

一直到天亮,他们两人仍未招供。

两个晓知内幕的党羽没供出主子来,这就给韦耀文一个机会。

他到班上第一件事用内部电话找杨行澜,不在,找樊焕,办公室电话没人接。

“都不在?”他顿起疑心。

一般况下,杨行澜总是遵守上下班时间,很少迟到早退……过去10分钟,他再拨电话,结果同先前一样。

“可能出事啦。”他首先想到他们俩被逮,略显惊慌。

但他很快控制住自己的绪,一口接一口喝开水,胃里有东西沉坠。

他便平静下来,分别给杨行澜和樊焕的老婆打电话,回答是一夜未回家,也没往家打电话。

“抓了,他们昨夜就被抓了。”他肯定自己的判断后,子软在椅子上。

他要好好想想,绞尽脑汁,凝思苦想,下一步怎么办?

警方是从哪弄到“531”案件线索的呢?

那个计划很周密,执行没出任何意外,杨行澜做事谨慎,他一手安排,一定不会有纰漏,金胖头潜回叶路洲……

除非有一双眼睛自始至终盯着,目睹全部过程,但这人肯定不是高翔,尽管他是吴念梅的人,可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对他的人行凶。

那么,是谁呢?他思索,很快推翻这种揆度,没有这样的人。

警方真的抓了杨行澜、樊焕,肯定某个细节上出了毛病……

其实,真的有一双眼睛盯着他。这不仅仅是盯,幽灵般地无所不在的眼睛,瞟着他往陷阱里跳,一旦他犹豫,就想方设法推他一把。这个人就是肖经天。

叙述他参与或策划,要把时间退回去一些。

在兰淑琼的生之夜,她开始按肖经天的计划听他的指令做事:照片恐吓、假怀孕、签协议书……

韦耀文一点没有警觉,沉迷使他目光发锈,终没看清这是个谋死亡圈。

肖经天设计了这一切,目的只有一个,促使韦耀文杀掉吴念梅,警察再逮住杀人凶手……障碍全部消除后,剩下兰淑琼,他如何对待她?

怎样在珊珊和兰淑琼两人间取舍,他没想好,那是将来的事。

当韦耀文为表明忠心向兰淑琼袒露要除掉吴念梅时,肖经天从兰淑琼口中获得消息后,便盯上韦耀文,致使暗杀吴念梅的计划让肖经天破译。

他盯上杨行澜,盯上樊焕,最后盯上杀手金胖头。

他目睹螺旋胡同残杀吴念梅的场面,事后想一想,怎样冷血的人会眼看着一个人杀害另一个人而不站出来制止。

然而他太需要这场暗杀成功,那样结果是他所期望的让另一个人丢命。

嘟嘟,嘟嘟嘟,素比较柔和的电话振铃方式,此刻韦耀文听起来心惊跳,手在听筒上犹豫不决。

嘟嘟嘟!铃声仍然固执下去。他心神恬然些,拿起电话:“喂,哪一位?”

“韦总,金胖头被抓了,杨行澜、樊焕都被抓了。”肖经天别有用意地告诉他。

“他们被逮与我何干?”韦耀文说,口气尽量让对方听出他处之泰然。

“作为朋友我提醒你,金胖头可能已招供,不然杨行澜、樊焕不会被捕。可是,他们两人再招供……”肖经天听见对方挂断电话的声音。他得意、险地笑笑,目的达到了敲山震虎。

束手待捉,显然死路一条,韦耀文心里直打鼓。

狡兔有三窟,当年他偷偷在尚海购一住房时目的不是为后逃避什么灾祸,完全是扩建泰盛药厂某建筑队的馈赠。

此事他做得绝密,只他本人知道,妻子、人他都未告诉,也算是留条后路,现在看来做对了。

晚上有班直飞尚海的班机,传染病时期票好买一些。

他查到一家机票订票点,拨通电话前,他想了想,是买一张还是两张?最后他才下决心:订两张,一等舱的。

一天的时间总闷在总经理室里易引起别人怀疑,他想做些坦然公众面前的事。

他想到一笔捐赠。几天前他主持召开经理办公会,作出了向战斗在传染病第一线的白衣天使捐赠一批钱物……

于是他叫上几位副经理、财会部林岚,一行数人,带上钱物赶到市慈善总会。

兰淑琼作为总经理秘书随来,她比别人都注意韦耀文。

她还不知道韦耀文今晚决定带自己飞往尚海,他没告诉她,怕走漏风声,极其危险时刻,一丝风声都不能走漏……他决定在登机前半小时告诉她。

中午,本市新闻栏目播出回药业的捐赠实况。

面对荧屏,具体说面对韦耀文讲话的图像,坐在武山湖别墅里的沙发上,边吃东西边看电视的肖经天,手指蘸着高脚杯中白葡萄酒,在讲话的韦耀文头部打个叉儿,像被枪毙者名字上那道红“x”。

很快镜头移到兰淑琼,那道叉儿落在在她的脸上,他急忙用手擦掉。他可不想废掉她。

“我们欢乐的子即将来临,琼。”他迷恋的目光凝聚在她的脸上,伸出手指在她鼻子尖儿上刮一下,然后会心地笑了。

十几分钟的本市新闻过后,他关闭了电视机。

走进二楼卧室,在衣橱里发现一件色的女人睡衣,哦,是珊珊的。

近忙于跟踪杨行澜、樊焕,幕后指挥兰淑琼如何对付韦耀文……

体力不支,精神疲惫,差不多一周没给珊珊打电话,她也没给他打电话,他想问候问候她。

他仄歪上给她打电话,通了没人接。或许她正在洗澡,或是下楼购食品。

他觉得眼皮铅沉,扔下手机,很快便睡去……

兰淑琼在晚6点钟接到韦耀文的电话,他告诉她,他在她楼下,让她马上下楼,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

她到那个朝街的窗子前,窗帘欠个缝儿,发现他的白色保时捷轿车。

她似乎猜到他的动机了,给他打电话,故意说:“我找不到别墅的钥匙,你带了吗?”

“快下楼吧!”他的声音很急,催促道。

兰淑琼下楼前拨了一个电话,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下楼来。

上车后,她说:“钥匙找不到了,下午我洗桑拿……”

“我们再不需要了。”韦耀文说。

“我不明白。”她试探问,“咱们不回锦城?”

“去飞机场,”他说,“淑琼,往下的时间里,你最好保持沉默,等到上海,你说呀唱呀都行。”

兰淑琼这才知道,他要带她飞尚海。

今天是“531”专案组最忙的一天,审讯组继续审讯本案的牵线人杨行澜、樊焕;抓捕组的刑警集结待命。

“唐局,杨行澜一时半会儿开不了口,唯一有希望的是樊焕。”高峰向唐定雄副局长汇报一天一夜的审讯况。

“在樊焕上打开缺口……”唐定雄副局长改变讯问策略,“我亲自审他。”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唐定雄,也是刑警出,他细想了一下,决定这样开头,由胡新明向樊焕介绍说:“这是唐局长,他要亲自问你几个问题。”

樊焕一直由一名副队长审讯,现在换了这么高职务的人来审自己,问题是否严重了呢?

“樊焕,我们有足够证据证明你只是一个牵线人,并不是雇凶杀人案件的主要策划者。

但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你只是牵线人,邹愿承担主谋的罪名。那好,你在口供上签字吧。”唐定雄说,“你可想清梦。樊焕,你知道清朝刑法对雇凶杀人的主谋怎样惩罚吗?”

“不知道。”樊焕答。

“凌迟处死。”唐定雄说,“雇凶杀人从古到今都要受到严厉惩罚的,我国刑法……”

“我是不是死罪?”樊焕矍然失容,他想到承担主谋的可怕后果。他浅声问:“杨行澜他、他?”

“他当然比你聪明。”唐定雄说。

“我现在说,还晚不晚?”樊焕问。

“看你的态度了。”

“我说……”樊焕开始交待……

几乎就在樊焕开口供述的同时,羁押郑写意的看守所给专案组打来电话,说郑写意要求见高支队长,说要交待一起命案的真相。

“他终于熬不住了。”高勋对高峰说,“派人把郑写意带到专案组来,一勺烩吧。”

郑写意交待出姚慧死亡真相。

“……杨行澜和我女儿桃子恋过,后因杨行澜父母嫌桃子是化肥厂工人,拆散了他们。

但我对杨行澜的印象一直很好,他们各自成家后,杨行澜逢年过节还带礼品来看我……

两年前的一天,他来找我,问我怎能使一个人体质变得越来越差,直至死亡,有没有这种药。一听要害人,我说什么也不愿掺和……

桃子的化肥厂停产,她待业在家,又被丈夫抛弃。杨行澜说:‘如果你肯帮我,我保证把桃子调进药业集团。’我真动了心,药业集团是保证开资的好企业,桃子要是能……

杨行澜说,‘你只给指点用什么药就行,别的事不用你做。那人正要吃减肥药……’后来,就有个漂亮女人来取药。

再后来,一个叫姚慧的女人被送来住院,杨行澜说就是她,但不能给治疗。

说良心话,我真不忍心。拖延治疗,姚慧的病急剧恶化……杨行澜找我,要在死亡证明上做些手脚。我给开具了姚慧死于心肌梗死的证明。”

第407章 (新)突发枪击

刑警支队的两个审讯室,樊焕和郑写意的审讯顺利地进行着。

韩梦气喘吁吁跑来报告:“高局,兰淑琼给我打来电话,说韦耀文今夜带她走,没说上哪里。”

“哦,他这是要逃。”高勋意识到韦耀文要带兰淑琼逃走,他立即接通监视韦耀文的胡雄伟的电话,“跟上他,不能……”

他停顿一下,唐定雄和高峰出现在门口,他们脸上挂着欣慰的笑。

他明白了,以铿锵有力地声音道:“雄伟,我命令你,将韦耀文拿下!”

“樊焕全交待了,与我们最初的判断完全一致。”唐定雄说,他将疲倦的体塞进沙发椅里。

“郑写意也交待了,是韦耀文指使杨行澜用慢毒药,致他前妻死亡,吴念梅也参与了……”高峰说。

高勋已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他说:“我看,老鼠也一起拿下吧!”

……肖经天是被人按在上才醒来的,他戴着手铐目光在熟悉和不熟悉的面孔中寻找。

他没有找到他极想见到的人。

“首先感谢你用‘局外人’的名字,为我们提供了‘531’案件的重大线索……”高勋局长说,“但是,你必须讲明三件事,讲清你与毒贩珊珊的关系,这是一;其二是你在‘531’案件中充当的角色;第三,就是你究竟向徐才雄提供了怎样的调查结果,导致他抱着恋人跳下6楼。”

肖经天像遭秋霜打青苗似的蔫萎、颓败下去。

低沉道:“终归我栽在一个人的手里了。”

“谁?”

“高翔!”肖经天脱口说出,他继续蔫颓下去,近乎哀求地说,“高局长,我请求您批准,让高翔审问我。唉!我非常侦探这一行……”

“我答应你。刑警韩梦也将参加对你的审讯。”高勋局长铿锵有力地说,“不错,你栽在高翔手里。但是,准确的说,你栽在法治社会里。你的私人侦探生涯与你的‘东坡事务调查所’彻底结束了。”

韦耀文落网后,交待了一个惊天秘密,涉及一个凶悍无比的隐秘对手,由高峰一人掌握,通过线人经营布控,伺机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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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响了起来。

韦紫凌从手提包中拿出电话,原来是高翔。

“喂?有事吗?”

“快到单位了吗?”高翔急冲冲的问。

“快了!有事吗?”韦紫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云州商场发生枪击案了!让咱们队全过去!”高翔听着感觉很急得的样子。

“好,我直接过去得了。”

韦紫凌挂掉电话转头对秦鸿鸣说:“走,去云州商场。”

“哦,知道了。”说着秦鸿鸣开车向云州商场方向驶去。

“什么事?”秦鸿鸣看到韦紫凌满脸严肃。

“哦,发生了一起枪击案。”韦紫凌随口回答着。

“那你还去吗?你都要辞职了?”秦鸿鸣又看了韦紫凌一眼。

“哦!”韦紫凌也想起了自己当前处在的尴尬地位。

“怎么办?”看到韦紫凌茫然的样子,秦鸿鸣再次讯问。

“当然去,快点!”韦紫凌突然从茫然中惊醒过来,坚定的对秦鸿鸣说。

临近云州商场的十字路口,车已经把整条街塞堵得满满当当。

韦紫凌迅速的整理好衣服,拿起警帽急忙走下了车。

“我走过去吧,你走吧,不用管我了!”韦紫凌说着将车门狠狠的关上。

“我什么时候来接你?”秦鸿鸣探出头喊着。

“不用了,我跟单位的车走!”只听到了声音,韦紫凌已经淹没在混乱的街景。

韦紫凌没有遇到过这种场景,她眼中看到的总是秩序井然的云州,如今的混乱让她有些紧张,警察已经在发案地点以外设立了五六道关卡。

韦紫凌小跑着绕过每到关卡,没有人阻拦她,似乎并不是因为她穿着警服,更因为她已经是一个“名人”。

韦紫凌已经没有了闲暇去顾忌那些不熟悉同行们的议论,她第一时间想看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她的内心总有一种预感,这次枪击似乎和她有什么瓜葛。

案发中心在云州商厦门前的广场,这是一个三面环路的地方,也正是因为这种便利,如今车辆已经将三面排满,驻足观望的人们拥挤着、晃dàng)着。

韦紫凌远远的就看到中队的人站在发案最中心的位置,整个大队的人全来了,她小跑着来到了高峰边。

“高头儿,我来了!”韦紫凌有些气喘。

“哦,你和高翔走访一下群众,现场技侦的同志就负责了。”高峰说着招呼高翔过来。

韦紫凌抬头看到高翔两眼紧紧的盯着她,眼神中似乎晃动着一种语言,这种语言让韦紫凌一时无法猜想。

“怎么了?”韦紫凌不解的问。

“你知道死的是谁吗?”高翔反问。

“谁呀?我认识吗?”韦紫凌的脸色变得苍白,她飞速翻转着自己头脑中的各种信息,然而始终无法找到答案。

她真的不敢想象到底是自己认识的哪个人会拥有这样的下场。

高翔没有回答,仍旧用那种眼神看着韦紫凌,这让韦紫凌有些崩溃。

她一手推开高翔飞奔到那具血泊中的尸体面前。

“啊!”

眼前的一切让韦紫凌根本无法相信。

王锦文一个人静静的躺在那里,苍白消瘦的脸映衬着殷红滚烫的鲜血飞出触动心弦的力量。

这种力量威慑在他心人的上,让她失去了移动目光的微弱力量。

韦紫凌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在努力分辨,不但是在分辨眼前的真伪,更是在分辨人的茫然,所有的一切为什么会是这样。

鲜红的血仍在默默流淌着,似乎离开了主人的躯体它还拥有无尽的活力,也只有鲜血本知道,这种活力是为了表达主人一种未了的心愿。

为了这种心愿,它们会无穷尽的流淌,即便干涸,它们仍旧会永远映衬那份心愿的鲜红光芒。

“为什么不去送医院?为什么?”韦紫凌大喊着,双手抱起了王锦文的头。

“别这样,已经死亡2个小时了!”旁边一个穿白色大褂的警察说,“一会儿,车进来就拉走进太平间了。”

“不可能,他还在流血,他还没有死!”韦紫凌大喊着。

“把她拉开!快点!”高峰指挥着。

高翔上前用力拉扯韦紫凌,被韦紫凌一手撇开。

“你说过你会帮他,可你没有,你没有做到!”韦紫凌大喊着。

“别这样,走吧,他已经死了了!子都凉了!”高翔说着又重新去搀扶韦紫凌。

“你别碰我,你们就是看不起他,你们就不诚心帮他!”韦紫凌哭喊着。

她知道眼前躺下的这个人是最孤单最可怜的人,所有的人都在针对他,而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想过一个简单的生活,政府不愿放过他。

因为他与万金蓉特殊的关系,注定了他不可能拥有一个平静的生活,不平静的生活,不平静的离开,如今他变得平静了,平静的让韦紫凌无法面对这种平静。

韦紫凌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哭泣着,所有驻足观望的人都无法理解。

十余米外,高翔傻傻的站在那里,发现真的不曾真正了解这个女人。

第408章(新)不甘平庸

熬了一夜的高峰,朦朦胧胧的从上爬了起来,看着纷乱的办公室,无奈的摇了摇头,生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开车不到二十分钟,高峰就回到了家,走进儿子的房间,他偷偷的看了熟睡的儿子,噘了噘嘴,悄悄离开了房间。

看看表已经7点半,他迅速走进浴室。

再重新走出来的已经是一个崭新的高峰,一疲惫随着洗澡水冲刷的无影无踪。

他走进卧室,看到上放着一件深蓝条文的短袖衬衣,一条浅蓝色的裤子,这是赵素兰精心为他今天而挑选的。

这个细心的女人,包括内裤在内都挑选别具一格,赵素兰说过,今天是一个新的开始,所有的一切都要是新的,袜子、皮鞋、裤子、上衣、手表

所有的所有全部是新的,高峰从心里感到一种冲动,而且还感到一种高名的踏实感,生活、工作所有的一切都被一个女人安排的这样井井有条。

看到这个蓝图,高峰心里感到很兴奋,他不敢想象自己的将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所有市局党委成员全部到会,这是很难看到的场面,会议要求全市刑警系统中层干部全部参加。

高峰真的很期盼改变快些到来,他不想再过这种平庸的生活。

高峰找到了一个边缘的位置坐下,那里不是很起眼。

“来,你坐前边!”不致会场的王主任很远就看到了高峰,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唉,不了,那么多领导,我干什么坐在前边呀?”高峰笑嘻嘻的推辞着。

“唉,这有什么呀?你就是今天的主角,这是我安排的。”王主任说着伸手拉着高峰往前走。

听到王主任这么说,高峰心里泛起了嘀咕,难道今天的会就是为我开的,而且还安排我坐在前边。

由于人多,高峰没有机会向王主任细细询问,他只知道昨天赵素兰在电话中告诉过他,今天一切即将开始。

怀着复杂的心态,高峰坐在了最前排。

“为期两年的专项斗争全面展开了,专项斗争靠什么?就要靠公安,公安靠什么?就要靠我们刑警。所以,这项专项行动能否成功,关键看我们在坐的各位干得怎么样”

高峰感到赵素兰真不简单,这么一项专门针对他们的活动,她已经早早的知道了,而且能够过早的预测形势的发展,更加狠毒的是她知道用哪种方式来保护自己。

高峰心里十分清楚,在将来面临的一切变革之中,会有很多人牵连进来,因此,而受到影响,或落魄,或荣耀。

自己将在其中发生一个什么样的变化,自己心里已经非常清楚,可他不清楚的是那两个一直以来将他尊称为大哥的高翔和韦紫凌也将受到影响,而他们的影响不会有高峰那么乐观。

高峰认真的听着,而且期盼着大会能够安排他期望的那个议程,但到会议结束时,他才知道今天的会议中心就是动员专项斗争工作,和他任命的事没有任何关系。

高峰感到有些失落,不只是因为做了那么多的准备,更是因为,内心已经有了一种强烈的期盼。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赵素兰的号码。

“喂?深沉的人!”赵素兰一直这样称呼高峰,她看来高峰总是那么的沉默寡言。

“哦。”高峰还是那样,即便自己想问仍旧没有说出自己的问题。

“怎么了?是不是等消息等的着急了?”赵素兰已经猜出了高峰的心思。

高峰并不反感自己的一切想法有一个人比自己还清楚,他真的很希望这么一个了解他心思的女人能够为他安排好一切,这样让他感到非常的舒服。

“嗯!”

“别着急,放心肯定是今天,你别着急,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赵素兰温柔的说。

“哦,知道了,你晚上去干什么?”高峰已经完全将赵素兰当作了另外一种份,似乎他这个年龄的男人仍然需要一个强大的女人来呵护。

“当然有安排。”赵素兰果断的说。

“哦,是吗?”高峰显然在刚才的焦虑上又增添了几分失落。

“看你,就像一个小男生,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我的安排就是为你祝贺,看你还不高兴了!”赵素兰笑着说。

“是吗?”高峰语气中已经多了许多欣喜,“我没有不高兴。”

“好了,别说了,晚上见!”赵素兰刮掉了电话。

高峰仍旧郁闷的走进办公室,而他的这种郁闷似乎并没有传染给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反而给大家带来了另一份惊喜。

“哇噻!”高翔看到高峰吃惊的叫了起来。

随着韦紫凌的叫声,大家也都将目光聚集在这个领导面前。

“啊~!”陆晶晶也随着叫了起来,“高头儿,你今天真的帅呆了!”

“你这是干什么呢?”钟贵也走过来取笑着。

“怎么了?怎么了?”高峰伸着两只手往上看看一副高名其妙的样子,“我不就是穿了一件新衣服吗?你们值得这样吗?”

“我看可不是这么简单,你以前的新衣服我也看见过,新的和旧的差不多,从来没有感到你是一个靓仔,可今天这衣服真的特别适合你,把你的魅力全都展现出来了!”高翔站在那里意味深长的评论着。

“其实,男人就是一座金矿,需要拥有一双慧眼的女人来开发,看高头儿的样子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出众的女人,所以,他才会有这么翻天复地的变化,高头儿什么时候请我们见见那位未来的嫂子呀?”陆晶晶打趣的说。

“臭丫头,又在胡说,总拿你老兄开涮!”高峰假装一脸严肃。

“高头儿,看你说的,把我们晶晶说成不懂事的小姑娘了。”鲁帅笑着说,“今天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能有什么喜事?王锦文被枪杀的案子破不了,咱们谁都别有喜事!”高峰说着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为什么这种案子总推给咱们队,真是倒霉倒死了!”钟贵不满的说。

“别说废话,赶快去挖线索。”高峰回过头来说。

“不是还没有明确说让咱们负责吗?我看这种案子咱们一个队根本就担不起来。”鲁帅坐了下来。

“我就怕,调查出来了,又叫我们停下,我可受不了这个了。”高翔说着看高峰一眼。

第409章(新)并案追凶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韦紫凌一个悄悄的走了进来,默默的走到自己的位置,没有抬眼看办公室的任何一个人。

“紫凌来了?”高峰大声的问。

韦紫凌这时才缓缓的转过头。

“嗯!”回答的声音很小。

“紫凌姐,你不舒服吗?”陆晶晶说着走过去,关切的拉住韦紫凌的手。

高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一会儿开会,我把扫黑除恶专项行动的会议精神给你们传达一下。”高峰说着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又是开会,有没有完呀?有这时间案件早就调查出来了。”高翔发着牢。

“我有事和你谈谈。”

听到韦紫凌这样说,高翔感到很吃惊。

“哦,和我?”看到韦紫凌坚定的眼神,高翔继续说,“知道了。”

韦紫凌转走进了打字室,高翔百思不得其解的跟在后边,边走边回头看看其他几位同志,似乎在问,这是在干什么呀?

“有什么事呀?这么神秘?”高翔傻笑着问,细心的观察着韦紫凌脸上的每一丝表,希望从中寻求到答案,他又一次错了,韦紫凌突然哭了起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高翔说着从兜了拿出了纸巾递给韦紫凌。

韦紫凌接过纸巾,慢慢的擦着眼泪。

高翔心里有些焦急,不知道平里坚强的女孩今天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怎么了?别哭了,你快告诉我,不然会急死我的。”高翔更加烦躁起来。

“你还记得吗?王锦文曾经求我们帮他调查他妈妈的案子。”韦紫凌止住了哭声,开始诉说。

“我当然记得。”高翔明白了,还是和昨天的事有关。

“他离开云州的时候,也希望我们能够帮助他哥哥,他知道他们的实力太淡薄了,他让我帮他的哥哥,可我没有做到,我根本就没有把他们的事当作一回事,可现在人命都出来了,这都是我的责任。”韦紫凌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又没有那么大的能力。”高翔劝解着。

“不是这样的。”韦紫凌坚决的回答了高翔的劝解,“我想了一晚上,其实,昨天的事也许我责任心强一些是可以避免的。”

“别说了,这真的和你没有关系。”高翔觉得韦紫凌有些“幻想”了。

“不,不是的,真的和我有关系。”韦紫凌看了看高翔继续说,“我从来没有喜欢过警察这个行业,更没有喜欢过刑警,所以,工作上,我总是很浪dàng),业务也不愿意学,到最好竟然还想辞职,可不管怎样,你在这个警察的位置上,你不能好好的履行职责,就等于杀人。”

高翔不再说话,他默默的听着,他知道韦紫凌终于开始改变了,这是他一直希望的。在他的眼里韦紫凌唯一的缺点就是工作责任心不强,心思重点从来不放在工作上,这和众多在机关工作的女同志一样,所以,别人看来也不是那么过分。

“他们那么的相信我,可我不仅没有帮助他们的能力,而且,还不把他们的事放在心上,是我害了他们。”韦紫凌看着高翔继续说,“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这和你能有多大关系?”高翔觉得韦紫凌真的想的太多了。

“如果是你,你一定能够判断出要发生事的,而我根本就没有在意。”韦紫凌说的是王智猛约见她的事。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和队里说?”高翔觉得韦紫凌太大意了。

“我当时给你打电话,你还和我闹别扭呢?本来我想问你,可你当时根本就听不进去我说什么,我就没有说,后来自己就没有当一回事,可没有想到竟然发生了这种事。”韦紫凌很懊悔。

“别说了,这不能全怪你,我也有责任,也许命中注定这样的,该发生的事总要发生的。”高翔说着安慰的拍拍韦紫凌的肩膀。

“我们一定要把真凶抓获。”韦紫凌期盼的目光看着高翔,她在等待高翔坚定的回应。

“那当然,我想现在已经到时候了,这个雪球已经滚的太大了,需要爆破的时候了,万金蓉被杀,云凤集团集非法资款,潘经理组织买卖毒品,还有现在王锦文被杀,所有的所有都到了该弄清楚的时候了。”高翔认真的说。

听到高翔这么说,韦紫凌感到心里非常的踏实。

“这是王智猛给我的带子,我想上边有你需要的东西。”说着韦紫凌把带子递给高翔。

“你看了吗?”高翔问。

韦紫凌摇摇头,“要不说我太过分了呢,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没有去看看。”

“好,一会儿,我就看。”高翔拿过带子,“一会儿我回家看,看完了再根据况向高头儿汇报,向他汇报了他肯定会向支队报,到时候又不让干了,我们就傻眼了。”

“嗯,你看着办吧!”韦紫凌的绪已经稳定多了。

“走出去吧,该开会了。”说着两人走出了打字室。

大家看了看他们都没有说话,不知道两个人又怎么了。

开会了,高峰端坐在钟贵的办公桌前,其他人胡乱坐着。

“今天上午市局又专门组织召开了刑警系统中层干部会议,我想其中原因大家也能够猜到几分,不能说和昨天的枪击案件没有关系,我们怎么办?当然是要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说到这里高峰心里感到十分可笑,自己还能够划清吗?但这种话还是要讲下去。

就在大家认真开会的时候,王主任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吆!开会呢?”王主任笑容满面,“今天你们可有好事了。”

“哦,王主任,请坐!”高峰站起来。

“不了,走,高队长到支队去一下,市局领导来了。”王主任两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市局领导来了,我去干什么?”高峰感到很奇怪。

“你不去怎么行?人家今天就是冲你来的?”王主任神秘的说。

“冲我?”高峰听到王主任这么说心里已经预感到什么要发生了,可仍旧假装好奇的样子。

所有的人都有这种疑惑,他们都用期待的目光等待着王主任的回答,但在这个能够卖弄神秘的老主任面前,你是越想得到答案,越是不可能的。

“这种事,是不该我透露的,一会儿大家就知道。”说着王主任拉着高峰就往外走,“快点,市局领导等着呢。”

“好,大家先等一会儿。”说着高峰跟着王主任去了支队。

大家失望的散开了,高翔看了韦紫凌一眼,走进了高峰的办公室,将门反锁了。

第410章(新)被关押

“干什么呢?”钟贵看到感到奇怪。

没有人回答,各自做自己的事,只有韦紫凌明白,高翔是去看带子了。

许久之后,楼道里才传来了王主任咯咯的笑声,韦紫凌机警的走到高峰的办公室,小声的喊:“高翔,高头儿回来了,出来开会吧!”

“知道了。”高翔回答着。

仍旧是王主任一个人陪着高峰走进来。

“什么事呀?这么高兴!”钟贵问。

“当然是高兴的事呀!”王主任笑得已经看不到眼睛。

高峰只是微微一笑,显得那样英俊潇洒。

“你们高头儿荣升为副局长了。”王主任边说边看着高峰。

“真的!”大家簇拥到高峰边。

“要请客吆?”高翔笑嘻嘻的说。

“就知道吃,赶快把案子给我破了,别的再说。”高峰假装严肃。

“破案简单,不过也要提拔我一下才行!”高翔装出一副刁难人的样子。

“这好说,只要你破了案,我把我这个职务让给你!”高峰认真的说。

“算了,我可不敢,你这是在试探我吧,高头儿?”高翔打趣的说。

“你这臭小子。”高峰说着打了高翔一拳。

“韦紫凌,你来一下。”就在大家欢舞的时候,王主任突然将韦紫凌叫到了高峰的办公室。

“有事吗?王主任。”韦紫凌问。

“你这姑娘,本来上次和模特登报的事就闹的够厉害了,怎么昨天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呀?”王主任突然变成了一个心的大姐。

“哦,只是控制不住自己。”韦紫凌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唉!”王主任满脸难过的表,韦紫凌似乎已经预感到什么。

“支队批准你辞职了,要报到市局了,我今天给你说一声。”本来是自己主动辞职,可听到这个消息,韦紫凌仍旧感到非常失落。

“我不辞职了,我要干下去!”韦紫凌坚决的说。

“终于想明白了!这就对了,不要那么冲动,这个饭碗多稳定呀?”王主任认真的说,“可现在支队都报市局了,就差走程序了。”

“反正现在我不辞职。”韦紫凌坚定的对王主任说。

“你真有意思,辞职怎么成了玩笑了?”王主任不高兴的走出了办公室,“高队长,韦紫凌又不辞职了?你说上边都订了,她又反悔了,这不是把领导们耍着玩吗?”

只有韦紫凌知道,她并没有耍着谁玩,而是她还有当警察未了的心愿,帮王锦文查处真相。

包括高峰在内的所有人都因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讲,他们都不希望韦紫凌离开这个队伍,毕竟大家已经有了这么多年的感。

“王主任,你费费心,看这件事怎么办好,毕竟韦紫凌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咱们不能看着这姑娘走歪路吧?”高峰笑容满面。

“我知道,我先前是怎么劝她的,可她从来不听,这好,事到了这种地步,她倒反悔了,真的弄不清你在想什么?”王主任很无奈,“你以为开除一个人这么简单,我今天也告诉你,你这况也特殊,看你最近做的这些事,和模特上报纸,最可气的是昨天在那种场合穿着警服抱着死人大哭,太损害警察形象了,就是因为这些,支队和市局才这么快的批准你辞职,就算你不辞职,我们还要辞退你呢!”

韦紫凌这次没有说任何一句话,她有她的目标,她可以忍受这种“肆无忌惮”的批评。

“别生气,韦紫凌是有些过分,她还年轻吗?”钟贵劝解着,“来,王主任喝口水。”

王主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喉咙,看了看重案队的所有人,口气变得缓和起来。

“行了,话说了就完了,事我还给你办,工作保住没问题,怎么处理你,我想也清不了。”王主任看着韦紫凌的样子没有往下继续说。

“对,咱们内部怎么处理都没有事,把工作先保住再说,那辞职信还在你那里吗?”高峰问。

“还在这里。”王主任面部表恢复了正常。

“怎么着?我拿回来?”高峰满脸堆笑。

“拿回来吧!新上任的副局长都说了,我能不听吗?”笑容又重新回到王主任的脸上。

“老大姐,拿我开涮?”高峰笑着说。

气氛开始缓和,一切已经过去,重案队恢复正常。但不知道随着高峰的职务变迁,重案队还能够恢复原有的正常吗?

按照既定的程序反复的摇摆,在这种摇摆中感到心的陶醉,无忧无虑。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吸食毒品了,自从人生黯淡之后,他常常以此慰籍自己,然而短暂的愉悦只会让他更加向往,沉醉已经消弭了他的一切。

这个时候他绝对不会想起弟弟,绝对不会想起弟弟的死因,也许正是为了这点他才迷恋其中。

“哐铛!”门突然被人蹬开了,警察冲了进来。

照相机、摄像机齐刷刷的记录了眼前的一切。

当再次醒来,王智猛已经在公安局了。

“这里是哪里?”王智猛问旁边的人。

“刑警队!”一个男人笑眯眯的对他说,这让王智猛感到高名其妙,他满脸疑惑的将头扭转过来,突然想起了什么,脸变得火辣,他又转脸看向那个男人,看到的仍旧是超级的笑容,王智猛想了想,回味了一下那种奇妙的感觉,微微笑了笑,将头再次转过来。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王智猛大声的喊着。

刚硬的铁栏杆外走来了一个英俊的男警察,1米8的个头,修长的材,脸上还充满了稚,王智猛不由的多看了几眼,没有说话,似乎自己审美发生了转变。

“别嚷了!”警察看了看闭室里的十几个人。

“什么时候让我出去?”王智猛态度相当平和,他的头还有些晕。

“你叫王智猛是吗?”

看看警察王智猛感到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

“嗯!”王智猛疑惑的应了一声。

“来吧!”警察说着打开闭室的门,让王智猛一个人走了出来。

“这是去哪里?”王智猛有些不明白。

“走吧,给你记个材料。”警察说着将王智猛带到了一间很小的房间里。

走进房间,王智猛看到房子布置的非常简单,一张办公桌,一张,一个柜子。

“坐下吧!”警察示意王智猛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王智猛没有说话,按照要求坐了下来。

“说吧!”警察坐在那里看着王智猛。

“说什么?”王智猛一脸假装的茫然。

“你说说什么?难道你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吗?”警察不可气的说。

“我怎么了?你少对我吼!”王智猛觉得有些受不了。

“吆?你还了得了?”帅哥警察也变得暴躁起来,“告诉你给我放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唉,无所谓的,反正你放我出去,我也没有打算活多久!”王智猛歪着头不再理睬那个警察。

“告诉你,态度放端正些,不然我弄死你!”警察更加暴躁起来,用手指指着王智猛的脑袋。

“告诉你,老子不是被吓大的,少给我来这!”王智猛毫不示弱,伸手挡开了警察伸过来的手指。

“靠!”警察急了,伸手给了王智猛一记耳光。

第411章(新)领走尸体

王智猛就算是在最落魄的时候也不会承受这种待遇,他迅猛的抄起坐着的凳子,挥舞着猛猛的敲打在警察的肩膀上。

一声巨响,伴随着警察的惨叫汇成了一种震惊整个警局的信号,所有的人都聚集到这里,警察被迅速的带走送进了医院。

又有一帮警察走了进来,王智猛不得不为刚才的鲁莽付出一种对等的偿还。

许久之后,有一名警察拿着一堆破旧的木头走出了那间房子。

王智猛被关进了单独的一个闭室,犀利的目光从浮肿的眼缝中透露出来,就像一团火似乎要燃烧整个世界。

就算是这个结局明天来临,也要让这个凄惨的故事变得更加冷艳一些,王智猛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他要汲取更大的力量,避免上次的失败,更加避免意外的伤残。

他又想起了弟弟,想起了那个他一心想保护而又没能保护的弟弟,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疼痛如同按了开关的电网全包裹着王智猛,与内心的痛楚相互辉映,让你又一次感到人生竟然如此痛苦。

整整一天没有人理会王智猛,他很渴,很饿,也很乏,但他没有说话,没有叫嚷。

他知道那是无济于事的,他默默的承受着所有的一切,他觉得这样会让他更加清醒。

他可以静下心来细细考虑更多的事,但始终没有一个开拓的思路,这让他感到有些烦躁。

门突然开了,走进了几个警察,王智猛没有抬头,他不知道自己又要受到什么样的待遇。

“走吧!”声音很响亮的传入了王智猛的耳朵,他没有理会,似乎虽然听到了,但一时还无法反映其中的意思。

“起来吧,你可以走了!”警察又一次重复着。

王智猛感到非常奇怪,他抬起头看向几个人。

“是你?”王智猛从几人中看到了高翔。

“还认识?”高翔点点头。

“当然!”王智猛对高翔还是了解的,他知道这是一名正义的警察,所以,态度也变得胆怯起来,真的如同一个犯人,真的如同邪恶站在正义面前。

“走吧!”高翔说着示意旁边的同事给王智猛打开手铐。

王智猛两眼瞪的大圆,好奇的问:“把我放了吗?”

“怎么?你还不想走呀?”高翔笑着说,“走吧,咱们一起走,我有些事和你谈。”

“好!”王智猛站起来,体已经很木,他慢慢活动一下腰肢,轻轻的揉了揉手腕,一道苍白的园环已经深深扣在两只手上。

车径直的向前行驶着,高翔专注的目视前方,这让王智猛感到有些不安,他不停的转头看着高翔,不知道这个警察到底要干什么。

“有烟吗?”王智猛问。

高翔伸手将烟递给王智猛,王智猛伸手接过,拿出一根夹在嘴上,高翔利索的将点燃的火递上。

“谢谢!”王智猛说着深深吸了一口。

王智猛从烟盒中又拿出了一根递给高翔,高翔探头将烟叼在嘴里。

“这是去哪里?”王智猛终于忍耐不住。

“你想去哪里?”高翔看了王智猛一眼。

王智猛没有回答,很多东西他还想不明白。

“为什么成为这个样子?”高翔打破了沉默。

“什么?”王智猛更加不明白的看着高翔。

“为什么吸毒?”高翔看着王智猛如同朋友聊天一样,“我了解的王智猛只是贩毒,从来不吸毒的?”

“哈哈!”王智猛大笑着。

“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高翔看着王智猛狂笑的样子。

“你不觉得一个警察这样看一个混社会的人有些可笑吗?为什么我不能吸毒只能贩毒?不会那么幼稚吧?”王智猛满脸凝重其实他想到的是另外的原因。

“是可笑,但我觉得这种改变一定有巨大的原因。”高翔看着王智猛冷漠的样子,感到有些王锦文孤傲的影子。

“我弟弟的尸体在哪里?”王智猛突然问。

“我以为你不在意你弟弟的死呢?”高翔继续开车驶进了法医医院,“到了,在里边。”

王智猛满脸惊愕。

“下车吧!”高翔认真的看着王智猛。

“谢谢!”王智猛回过神来走下车。

走过长长冷的通道,走进的是更加冷的停尸房,一排抽屉式的立柜矗立在面前。

年迈的工作人员熟练的将右下角的一个抽屉费力的拉开,一股冷的寒气飘散出来。

如同缕缕清烟婀娜的飘浮而上。“抽屉”内灯光通明照亮了一张更加冷俊的脸,五官都变得那样笔,很明显那是冷冻的效果。

王智猛慢慢的走上前,傻傻的看着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他轻轻的伸手触摸那刺骨的寒冷,一股暖流由心而生。

这是他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弟弟,也是第一次这么深的抚摸的弟弟,可没有想到竟然是在这种地方,这种结局。

“我可以把我弟弟的尸体领走了吗?”王智猛抬头问站在一旁的高翔。

“当然,我们现在就在等待家属,其他事已经处理清楚了。”高翔看着王智猛难过的样子心里感觉怪怪的。

“能求你一件事吗?”王智猛仍旧抱着弟弟。

“当然,我们先出去吧。”说着高翔示意工作人员将王锦文推回原位。

“我希望你能够帮我处理一下我弟弟的后事。”王智猛没有起仍旧蹲在那里。

“我想这不太合适吧?”高翔觉得给他办丧事影响太不好了。

“是吗?那你能帮我联系一个人吗?”王智猛没有丝毫坚持。

“谁?”高翔觉得这个地方过于冷,“走,咱们先出去吧!”

“我想在我弟弟面前把这件事安排好。”王智猛继续说,“你们队上的韦紫凌,我想她一定会帮我,我知道那天她抱着我弟弟整整哭了一个上午。”

“你那天在现场!”高翔有些激动,“我感觉你就应该和这件事有牵连,我看了你留在韦紫凌那里的录像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

“告诉你们?呵!”王智猛冷笑着,“你觉得你们公安机关还是充满正义的吗?别人可能相信而我是最了解不过了。”

高翔不再说话,他觉得有些茫然,曾经自己也为此痛苦和困惑过,难道那么多拼杀在生死一线的警察都是一种假象,难道

高翔不敢再想下去,但有一点还是深信不疑,那就是对自己,自己将永远恪守自己的从警誓言,做一名堂堂正正的警察。

第412章(新)追查死因

“好,我帮你去找他,我也可以帮你把你弟弟的后事处理一下,但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高翔说着走到王智猛面前,轻轻的将“抽屉”推了进去。

“好,但我不想让你们影响我的计划,我要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处理我弟弟还有我母亲的事。”王智猛说着走出了这个冷的世界。

又是一个晴朗的子,伴随着缕缕清烟在烈下飞散,一个灵魂也彻底离开了他的躯体。

没有人能够真正知道他将飞散何处,人们对他拥有的只是一种美好的期盼和无尽的思念。

可灵魂自己知道他还有一种更加强烈的期盼,他有更多的话语还没有表白,他的还没有途径传达,然而就是这样,他永远的离开了。

韦紫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摆在王锦文相片的旁边,那是他传给她的所有风景专辑。

那里边蕴涵着所有王锦文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这样一个向往“阳光”生活的人,就在他努力拼搏的路上,还是逃脱不了人生的轨迹。

来的人并不多,除了几个生前几个朋友就是韦紫凌和高翔,秦鸿鸣招呼着不多的几个人。

简短的仪式,简短的时间,简短的人生。

“不要难过。”秦鸿鸣边开车边拍拍韦紫凌的肩。

“没事。”说着韦紫凌的眼泪已经悄然滑落,“不知道为什么,我真的很难过,我觉得王锦文太可怜了。”

秦鸿鸣没有说话,自己其实也沉浸在一种痛苦之中,但这种痛苦和韦紫凌那种因为善良而引发的同伤感似乎有着很大不同。

“走,去喝点东西吧?”秦鸿鸣问。

“不了,我要回单位,有些事我要弄。”韦紫凌理了理头发说。

“你不准备辞职了吗?还有什么要弄的?”秦鸿鸣不解的问。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我不准备辞职了。”韦紫凌转头看着秦鸿鸣。

“为什么呀?不是说好了吗?”秦鸿鸣觉得很不理解。

“我想我当警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正理解到警察到底是干什么的,也不知道当警察有什么好处。

而现在我知道了,警察就是伸张正义的,警察的好处就是当你知道冤,当你内心的正义感强烈的时候,你可以、也有能力去伸张正义。

而这种伸张正义的行为是合理合法的,会得到强大后盾的支持。”韦紫凌坚定的目视前方。

“一个警察就要有强烈的责任感,我才知道当一个警察是多么的好,所以,我坚决不会辞去警察,而且要一辈子当好这个警察。”

“那我们怎么办?”秦鸿鸣不敢正视韦紫凌。

“什么意思?”韦紫凌反问的同时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顺其自然吧!”

王锦文的死对于韦紫凌来说似乎并不仅仅是一种打击,更多的让她看清了更多的东西,让她的头脑更加的清醒,对工作事业,对生活她有了更多的感悟。

她感觉不管如何她与高翔、秦鸿鸣、王锦文的感都是一种美好,这是生活的恩赐,让她知道人生是多么的充满幸福和美好。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韦紫凌的电话响了起来。

“喂?”韦紫凌看看不知道这个电话号码是谁。

“我是王智猛。”对方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哦?”韦紫凌感到很吃惊,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

“谢谢你能来帮忙料理我弟弟的后事。”王智猛虽然在说客气话,但感觉总不像在感谢人。

“这没什么,很多事我都没有做到位,如果我不是那么锒铛今天的事就不会这样。”韦紫凌觉得自己处理事真的很不成熟。

“说多了,是我们力量不够,你不想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王智猛冷漠的说。

“当然,你能告诉我吗?”韦紫凌有些惊讶,高翔曾经说过王智猛一定知道内幕,王智猛还这样说过他只相信韦紫凌,这让韦紫凌自己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么值得相信。

“当然,我觉得最应该知道我弟弟死因的人就应该是你,因为,他非常喜欢你,这次他回到云州也是为了你。”这些话让韦紫凌更加不明白,怎么会是为了我?

“为什么是为了我?”韦紫凌追问着。

“我们见面再说吧!”说着王智猛挂掉了电话。

韦紫凌茫然的看着秦鸿鸣,但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期盼,似乎一切真相就在眼前。

狂风暴起,席卷着隐藏许久的垃圾污垢,肆意的翻转冲击。

碎石尘沙随风冲向云霄,漫天飞舞,霾笼罩整个天空。

高峰慢慢从上爬起来,毫无“牵绊”的走进浴室,舒服的躺在放好的温水池中,安详舒畅的感觉由缠绵的水传遍整个体。

许久许久,他的思想都处于停滞状态,眼前的一切让他失去了思考的本能,一切都顺从天意,一切都由赵素兰安排。

但这一切真的让高峰感到莫大的愉悦,他似乎更加变得开朗,更加喜欢出席各种社交场合,特别是市局召开的各种大型会议,他是通知必到的,而且是早早的到。

那个时候是他幽默天分显现最淋漓尽致的时候,笑意横扫官场,他往往都会从心底窃喜,终于可以这样了,这是自己多么向往的事。

可就在不远的半年前,自卑还笼罩着自己那片狭小的天空,所以,他克制自己,压抑自己,原本放纵的格变得拘谨。

他过多的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而如今自己一切都变得那样坦dàng),而且顺势而上的力量让自己更加充满力量,潜能从他的上自然的释放出来。

辉煌的明天似乎已经从微开的门缝中绽放了无限光芒,这光芒让高峰从心底时常泛起阵阵欣喜,他知道自己应该为此做出一番更大的事业。

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沉醉中的高峰惊醒,而他没有急忙去接电话,而是睁开双眼默默的听着铃声的震动。

就在铃声停止的那一刹那,他才从水缸中站起来,拿起一块白色的浴巾披在上,习惯的走到硕大的镜子面前,满含激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很多人都说自己越发变得精神有魅力,他无心去判断这是否是谎言,他只知道自己喜欢,他更知道自己真的已经充满了过去不曾有过的激,本有些消沉的自己如今活力四。

第413章(新)别做傻事

他有强烈的**,自己的人生就是应该这样呼风唤雨。

他还是拿起了电话,因为他每每这个时候都会想起一个人,一个和他关系无法定义的人。

“喂?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赵素兰笑嘻嘻的说。

“哦!”只有在她的面前自己才变得那样笨拙。

“最近很好吧?”赵素兰问。

“哦,很好!”高峰很想听到这个声音,因为,从这个声音中他一段时间以来听到的都是好的消息,这让他更加期盼听到这种声音。

“不过,你答应我的事一定要办到吆!”似乎只是一种闲谈,可这件事却不是那么简单。

“我知道,一切都会按照你的要求办。”高峰答应着。

“好准备一下,上班吧,新领导可不能总迟到吆,你将来还要努力的!”赵素兰的话永远给予高峰无限的希望。

“知道了!”高峰知道的只是将来自己还是有更大希望的。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高峰仍旧充满喜悦,眉毛变得更加浓厚。

也许是因为年龄增长才变得这样,但似乎变得更加有男人气息,五官更加凸显出来,下颚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尖细。

这还是高翔在一次开玩笑时说起的,“高头儿,你这下巴做美容了?

怎么这么尖细,越来越有男人味道了,受不了了,光说我找不到对象,原来都是你比的!”

微笑掠过高峰的脸,他不自觉的抚摸着自己充满雄魅力的下巴。

电话又一次急促的响起,他慢慢的走出浴室,看着桌子上的手机飞速闪烁,他仍旧那样故意的慢动作。

在这个时候看来,所有的一切他都有强烈的“自信”坦然面对,但电话号码却让他感到非常吃惊。

“喂?”高峰不知道这个没有区号的奇怪电话号码是什么来头。

“你好,是高峰吗?”对方说话很平和,但威严十足。

“对,你是哪位?”高峰一头雾水。

“我是公安部”听着对方的介绍,高峰内心有些紧张。

不管高峰如何遐想,他都不会想到结果,他都要按照公安部的通知要求立刻进京,而且不能告诉任何人。而这任何人都包括谁呢?

他似乎有了一种闪电式的想法,所有的一切似乎不是因为任何人的左右,而是因为自己的人生就应该这样。

赵素兰只不过是自己人生路上的一块助力棒,而自己应该有更广阔的人生。

自己应该闯dàng)出更加光明开阔的天空,而不应该受任何人的左右,更不应该成为一个女人的附属品。

韦紫凌一个人来到了与王智猛预约的地点,这是一个不起眼但非常有特色的咖啡厅。

真的很奇怪,自己竟然经常会和王智猛约见,记得上次也是这样,王智猛告诉了她一些重要的信息。

而那是她真的从心底不会理会它,不知道这些为什么会找上自己,而如今她反而强烈的期盼着这种约见,她希望并急切的想知道她所要了解的信息。

许久之后,王智猛仍然没有见到踪迹,韦紫凌有些烦躁,她焦急的向门口张望着,但始终没有看到她要看到的人。

“喝点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人。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韦紫凌看着一脸神秘的王智猛问。

“早到了!”王智猛深沉的招呼服务生。

“那你怎么不过来,让我等你这么久?”韦紫凌不解的问。

“现在找我的人很多,我得小心点。”王智猛点好饮料将单子递给韦紫凌。

“和他一样。”韦紫凌冲着服务生微微一笑,转头继续问王智猛,“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让锦文离开了吗?怎么他又被牵扯进来?”

“唉!”王智猛显然很悲痛,“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没有头脑了,一切都是我无能,如果是我妈妈在,一切都不会是这个样子。”

韦紫凌想如果万金蓉在,一切仍旧会是这个样子,毕竟她连自己已经保护不了了,这就说明她已经没有了那个实力。

“王锦文到底是被谁打死的?”韦紫凌问。

“潘经理!”王智猛眼中充满了怨气。

“他为什么?他不应该对一个毫无威胁的人下手?”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都是因为我,因为我去枪杀潘经理,我弟弟知道了,就在韩豹与我对阵的时候,他跑出来为我抵挡了一切。”王智猛懊悔的说。

“你本来就不应该采取这种形式,你应该依靠我们,总有一天我们能够将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抓获。”韦紫凌有些生气的样子,他觉得王锦文死的很不值。

“你们整天都在做些什么?谈说,争官夺利,你们真正的为谁着想过?”王智猛眼光中充满了蔑视,“我本来就不想见你,我根本也没有必要给你说这些,你只不过是一个小毛丫头,一个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的冒牌警察。”

“唉?你怎么这么说?”韦紫凌感到很羞愧,其实自己也曾经想过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警察,可这样被人直接的抨击,还是有些无法忍受。

“我怎么说?我真的懒得理你们这些警察,什么事都做不了,真的很可笑。”王智猛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了,我只想告诉你,也是我弟弟最后的心愿。”

韦紫凌哪里有什么心听别人的心愿。“好了,你别说了,他什么心愿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不是来这里受你侮辱的。”

“我弟弟说他很喜欢你,你就是他要寻找的女孩,这次回到云州他就是要向你表白的,可没有想到没有等到他盼望的这一刻,命运就给他开了一个大玩笑。

真的很可笑,他喜欢的女孩竟然是一个警察,他竟然如此信任,如此执着,真的不可理解。”说着王智猛已经起离开。

“你别走!”韦紫凌喊住了走到门口的王智猛。

“怎么?觉得承受不了?”王智猛一副嘲笑的口吻。

“无所谓你怎么说,我想告诉你,希望你不要做什么傻事,你弟弟和你一样,不希望你出事,不然他不会替你而死!”韦紫凌认真的说。

王智猛沉思的片刻,他知道韦紫凌当然是一个比较不错的姑娘。

第414章(新)需要隐瞒

“好,谢谢,不过我一定要让他们来偿还,不然留下我又有什么意义,不过你放心我这次会寻找更多的力量,我的力量真的很渺小。”

“我们真的可以帮你,真的相信我!”韦紫凌诚恳的说。

“也许吧!”王智猛微笑了一下,走出了咖啡屋,韦紫凌似乎看到了王锦文的影子。

韦紫凌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那里,刚才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她的脑海了,没有想到今天听到的竟然是这样的评判,更没有想到听到了一个她应该存在而从未思考过的消息。

这个消息让她感觉到了压力和负担,她没有能力去承受这份感,这份不曾出现,但永久不会消失的感。

韦紫凌突然变得苦闷,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一个这么没有用的人,为什么整天自己还那么清高、自我感觉良好,自己到底做了一些什么?自己到底能够做些什么?

真的没有,她的脸开始变得火辣,让她觉得不应该再坐在这里,于是她拿起包飞奔了出去。

空旷的街景折出异味的繁忙,所有的人似乎都目标明确的干着自己想做的事,只有她一个人还默默的在街间游dàng),苦苦思索着更加无聊可笑的问题自己为什么那么无能?

真的很可笑,韦紫凌内心变得焦急起来,她这个时候到底应该怎么办?

所有的东西都聚集到了一起,所有的东西都堆积在了她的面前,而她真的有力量去将这些东西分拣出来吗?真的没有人知道。

不自觉间,韦紫凌又走进了繁华街市,这是她经常出没的地方,也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每每来到这里她都有看不完的新鲜事。

记得那次为一件衣服徘徊不定,还是王锦文掏钱为她买了那件粉红色的裙子,那时候的天真无邪今天看来既让人回味,又让人感觉真的很可笑。

韦紫凌有些郁闷的转准备离开,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怎么又这样无聊的走进这种无聊的地方,难道自己真的只知道玩吗?

坐着电梯逐层滑落,韦紫凌突然发现一楼的人们骤然多了起来,许多人都簇拥着走向一楼的宣传梯台。

主持人响亮的声音通过高炮式的音响在整个大厦中传dàng)。

这让人感觉非常的兴奋,似乎整个人都变得如同声音那么响亮。

韦紫凌从梯台中央看到一个最为熟悉的影,秦鸿鸣笑眯眯的站在台中央,主持人恭敬的向他问着各种无聊的问题。

而秦鸿鸣的每每雾里看花式的回答都会得到台下惊叫的欢呼,这里的人似乎都和韦紫凌一样变得无所适从。

韦紫凌微笑着随着电梯继续滑落,如果没有那些烦恼的事生活将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不管她要选择谁,或者谁都不选择,大家毕竟能够真诚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没有想到生活就是这样,bi)迫着人们为了各种无关痛痒的事争斗。

韦紫凌从二楼的电梯口停了下来,绕过一个大大的柱子,来到梯台正对面,这里是最佳的观看位置。

但走到这里她又感觉无心看下去,毕竟刚才的一切已经让她没有心。

所以,只停留片刻她就转准备离开,可就在转的一刹那,她看到高翔和钟贵就在不远处另一个柱子旁边,漫不经心的看着梯台上响亮的表演。

“唉?你们干什么?”韦紫凌走上前问。

“哦,韦紫凌!”钟贵打着招呼。

高翔看着韦紫凌脸上显露出难看的表。

“你这是干什么?”钟贵问。

“我是闲逛,你们干什么呢?”韦紫凌不再看高翔那张写满怨气的脸,对钟贵说。

“我们不是在盯着”话到嘴边,钟贵又感觉有些不合适。

“我们当然也是闲逛!”高翔急忙碰了钟贵一下,但这个动作反而说明了一切。

“哦!”韦紫凌点点头,感觉有些伤感,竟然自己成了一个需要隐瞒的人,“好你们逛吧,我走了!”

“唉,怎么走了?”钟贵问。

“哦!”韦紫凌口头回应着,却抬眼看着高翔,看到的却是高翔陌生的目光注视着自己,韦紫凌立刻躲闪开来,难道自己真的变得这样陌生。

“好,我走了!”韦紫凌痛苦的转离开。

“你这是干什么?臭小子,快去,看来她心不是很好。”钟贵故意小声对高翔说,但每句话韦紫凌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把她给看错了?”高翔指着韦紫凌恼火的说。

“你说什么呢?韦紫凌是个好姑娘谁不知道。”老大哥继续批驳着。

“真的受不了她了!”高翔气得把手中的矿泉水瓶狠狠的摔在地上,转离开了。

“唉,你这是干什么去?”钟贵伸手没有拉住。

“我去趟厕所!”高翔走出两步转过头来说。

韦紫凌已经坚强的走出了十几米,转过一个柱子,似乎不会在他们的视线里。

韦紫凌实在无法忍受泪水夺目而出,转头看去秦鸿鸣仍旧在那里笑呵呵的感受着他的荣耀。

韦紫凌真的很想找一个人去诉说,可也真的没有一个人能够倾听她的诉说。

“回来了?”妈妈冷冰冰的打着招呼。

“哦!”韦紫凌没精打采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如果是往常妈妈会很敏感的追上前来问这问那,而今天妈妈仍旧严肃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韦紫凌回头看看端坐的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怪怪的坐到了妈妈的旁边。

“你到底想怎么办?”妈妈强压怒火的样子。

“我怎么了?”韦紫凌感到高名其妙。

“你说你怎么了?你这个丫头怎么整天这么迷糊,看着是个聪明孩子,怎么总做缺心眼的事。”妈妈像波涛一样涌现着批评的话语。

“我怎么了?”韦紫凌又问。

“你怎么了?你说你怎么了?”妈妈再也无法像干才那样压制自己的绪,一切都爆发了,“想辞职的是不是你?总和不三不四的人联系的是不是你?”

“对,想辞职的人是我,可我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联系呀?”韦紫凌不满的说。

“你这臭丫头就是好赖不分,爸妈这么不容易把你培养长大,当上法医和心理学专家,你怎么就不知道做点正事呢?”妈妈生气的叫嚷着。

“我不知道做正事?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呀?”韦紫凌满脸通红要哭的样子。

“让你做什么?让你别再和那个什么模特联系,咱们高攀不起!”妈妈终于说出了本意。

“恋是我的自由,谁也别干涉我!”韦紫凌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不满都统统的加到了自己的上。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的人。

第415章(新)烙印深刻

“嚷什么呀?看你们两个平时好的给姐妹似的,今天怎么都成了泼妇了。”爸爸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母女两个都气乎乎的坐了下来。

“对,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说,看你还说我平时不会教育孩子,你这样成了什么了。”爸爸满含温柔的说。

“唉,姑娘,听妈的,咱们不适合找那样的男朋友,咱们就找一个普普通通、正正常常的人,咱们可耗不起,不管你辞职也好,不辞职也好,这妈妈都不生气,可你不能和那些人呆在一起呀?”妈妈的口吻也变得缓和,毕竟妈妈平里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听你妈妈的,冷静的对待这份感。”爸爸认真的看着韦紫凌。

“你们别着急,真的还不一定呢,我还没有想好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感,哪个更加适合自己,真的没有想明白!”韦紫凌说着站了起来,“我先去休息了,我真的很累了!”

妈妈站起来还要说些什么,被爸爸拉住了。

“你总不让我说,我看高翔就是一个很好的小伙子,边有这么好的人,竟然?”

韦紫凌没有继续听妈妈的唠叨走进了卧室。

烦躁让韦紫凌根本无法入睡,无奈她打开了电脑,这是许久以来第一次上网,习惯的打开了qq。

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图标,但这个图标也许永远都不会再闪烁,因为,那个人已经离她远去了。

没有熟悉的人聊天,上网也变得更加没有意思,韦紫凌正准备关闭电脑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邮箱内有几封未读的邮件。

而邮件的内容更加让她感到吃惊。原来这是王锦文回云州之前给她发的邮件。

“韦紫凌,我曾经给你说过,我要开始新的生活,经过苦苦思考,我知道我的新生活应该从你这里开始,我已经有一种感觉很久,那就是我不要顾忌很多问题。

我只知道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我一直没有这个勇气,直到有一天,秦鸿鸣来看我,我才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抛开过去的一切。

我更不可能摸掉过去的烙印,我就是我根本无法改变,所以,我不再回避,我也不再自卑,只要我喜欢我就应该去找寻我的,所以,我告诉了我的好朋友秦鸿鸣,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知道他一定为我高兴。

韦紫凌,我最近就要去找你,希望,你能够认真的考虑好我们之间的问题,如果不愿意,就不要提这件事,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如果愿意和我交往,只需要你对我笑笑就已经足以”

面对一个死去的人对自己的表白,这种感觉总是那么的异样,不是因为它充满了森的意味,而是因为它是那么的纯洁真实,让人感动。

韦紫凌的泪水已经尽满了整个眼眶,她感到也许这份一直没有被发现的感才是最适合她的感,可就是这份最适合她的感,在没有被发现之前就已经消失了。

而掩盖它的不仅仅是各种突发的事,更是因为秦鸿鸣那份故意的隐瞒,原来就是这么自私的东西。

蓝色的火焰是最纯的,如果不是蓝色的火焰,那对于韦紫凌来说必定是要舍弃的。

昏暗的霓虹下,展现了另一番黑夜里的繁华,许多人都聚集在这个烟雾缭绕的世界,有的人是稀奇,有的人是喜欢,而有的人却是沉醉。

王智猛似乎并不属于其中的任何一个种,他来这里的目的是要见到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周二保,有着神秘份的人,与韦耀文有关联的实力派人物。

其实对于他来说见周二保不是一件难事,毕竟曾经还是他的“下属”,然而今天他却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他希望周二保能够主动出来见他。

翻转几圈过后,留下的只有五个人。

王锦文没有心去分析对手的状况,也没有将心思放在自己的牌上,而只是一味的狂压着巨额的赌资。

然而奇怪的是幸运似乎始终都在围绕着他,很快砝码已经聚集到了他一个人的面前。

这种状况显然不会在这里存在太久,不是因为你不会永远那么幸运,而是不会有人让你永远那么幸运。

很显然已经有人开始掺杂更多的东西,其中一个中年的男人向另一个白净的男子瞟了一眼,两个人疯狂的跟庄,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中年男人悠闲的仰靠在椅子上,有节奏的前后摇晃着体,用期待得意的目光注视着王智猛,微翘的嘴角露出了意思诡秘的笑容。

王智猛并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仍旧沉着的等待,他内心也有一种期盼,希望周二保能够出来见他。

可没有想到自己遇到了这样的高手,看来要靠弟弟给自己带来的幸运来将周二保激怒是不可能了。

只有王智猛继续保持着那份沉默,他不关心结果到底是什么。

“他妈的,你捣鬼!”随着一声霹雷般的叫嚷,七八个人已经将王智猛团团围住,就在雷声过后,来临的是血雨腥风的“冰雹”。

整个赌场变得分外混乱,但还是有人趁机将洒落的砝码偷偷塞进自己的口袋,王智猛似乎没有感到上有丝丝的疼痛。

没有想到结果是这样让自己感到欣喜,真的是弟弟在帮助自己,他知道弟弟也决定要复仇了。

“冰雹”中掺杂进了更多的“雨点”,湿漉漉的让王智猛感到了格外的凉爽,上火的感觉得到了控制。

“谁在泼水?”随着这声质疑水流已经变得比冰雹还猛烈。

几个人这时才被迫停止了这顿殴打。

“别打了!他妈的,别打了!”拿着高压水枪的人叫嚷着。

“在这里闹事你们不想活了!”黑大个出现在了这种混乱的现场。

从眯缝的双眼中,王智猛在慢慢的寻找,他感到周二保就在眼前,更感到弟弟真的在暗中默默的帮助他,如今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在按照他的设想在进行。

“这不是王家大少爷吗?怎么今天又来到我这里了?”周二保笑盈盈的走到了王智猛的面前。

“看你说的,这里我来都不行了吗?”王智猛舒坦的仰躺在地上,似乎刚才挨揍的人不是他。

“把今天的损失你们包出来!”黑大个冲着那个中年男人说。

“为什么?是他出老千!”中年男人狡辩着。

“这位大哥,咱们都是干什么的?这种谎话就不要在这里说了。”周二保笑嘻嘻的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算了,走吧,以后来我这里玩可以,希望不要给我捣乱,特别是不要招惹我的朋友。”

“快走!快点!”所有看场子的人开始清场。

“老弟,走吧,这里舒服吗?喜欢躺在地上也不要影响我的生意吗?这样我很不好做的!”周二保笑呵呵的看着王智猛。

第416章(新)硬汉子

好,你以为我想这样,人落魄到这种地步到哪里都是受人虐待的。”说着王智猛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嘴角流出的血。

“来人,带着去包扎一下。”周二保转对旁边的人说。

“不用了!”王智猛伸手阻止了,“不用了,这算什么?”

“我喜欢,你们兄弟两个我一看就知道都是硬汉子!”周二保拍着王智猛的肩膀。

“我弟弟是,我可算不上。”王智猛看着周二保熟悉的笑容,说它熟悉,是因为,周二保始终都是这个样子的。

“走,咱们兄弟好好坐坐,这么久不见了。”周二保说着转走出了赌场。

王智猛被单独安排上了一辆车,不知道走了多远,他被拉到了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饭店。

这里不算很大,不是很豪华,但装修的还是非常到位,许多东西都让人感觉是那么的恰如其分。

走下车,王智猛一直没有看到周二保,这让他感到非常的奇怪,怎么相见还这样神神秘秘,搞的自己像被绑架一样。

绕过前厅,走过长长的走廊,王智猛被带到了后院。

这里已经是另一翻天地,金壁辉煌,像高档的饭店,走进一个雅间,看到的是如同家庭的客厅一般,硕大的电视前面是一真皮沙发。

沙发前的茶几上讲究的摆放着一高档茶具,在雅间的里边是一张餐桌。

这张餐桌又与饭店的大不相同,如同家里常用的那种长型方桌。

王智猛看着这里的摆设,傻傻发愣之时,黑大个走了进来。

“坐吧!”黑大个脸上也掺杂了一丝丝的微笑,但这丝微笑既难得又不合时宜。

“宝二爷呢?”王智猛向后张望了几下没有看到周二保便问。

“办完了他就来!”黑大哥不耐烦的说。

王智猛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冷眼观察着几个人的表,希望从中获得更多的信息,看着几个人紧张的样子似乎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许久之后,王智猛已经倚在沙发上睡着了,整整一夜没有见到周二保的影子。

直到第二天中午,周二保才出现在王智猛的面前。

“不好意思,让老弟久等了!”周二保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宝二爷,这是干什么?哪有这样待客人的?”王智猛不满的说。

“兄弟,多担待!”周二保仍旧笑容满面,“来坐,准备饭菜。”

很快,一桌丰盛的菜肴摆在了大家面前,然而,最后落座的只有王智猛、周二保和黑大个三个人,其他人都自觉的走了出去。

“兄弟,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周二保突然变得严肃。

王智猛没有说话,看了看周二保,继续吃自己的东西。

“你这家伙,给你说话呢,就知道吃,吃死你!”黑大个喊着,站起来要打人的样子。

“唉!”周二保摆摆手,“难道大少爷不想报自己的家仇了?”

王智猛继续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慢慢抬头回视了一眼,看到的是“宝二爷”期待的眼神。

“我靠!你真牛!”随着黑大个的一声令喝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打在了王智猛的头上,但随之一瓶啤酒又与头发生了撞击,变得粉碎骨,碎片飞溅。

王智猛只觉得头有些发蒙,对眼前的一切看得模模糊糊,但在朦胧中他还是看到黑大个已经满头是血,像一只挨打的野狗,萎缩着看着主人。

“滚出去!”周二保说话似乎还是那么平和,“坏事,都坏在你们这些人上。”

黑大个悄悄的走了出去,鲜血已经流了一地,稀稀拉拉直通向门口。

王智猛轻轻的揉了揉发烫的脸颊,闭目仰躺在沙发上。

这是另一间狭小的客房里,周二保许久之后才慢慢走了进来,王智猛抬头看着他。

“潘经理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来头?”周二保突然问。

王智猛低下了头,没有说话,他知道周二保在说什么,他更知道他们已经矛头相对了。

“为什么他会有胆量来动你母亲?难道他走得不是你们那条路子?”周二保的问题似乎很多。

王智猛慢慢抬起头。

“很多事我是不明白的,我想很多时候并不是潘经理一个人的主意,他这个人我很了解,他不是什么大智慧的人,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他能够做成大事业我看根本就不可能。

至于我母亲为什么会有人对她做出这种事,我也想了很久,但是一直也没有想明白,但我知道潘经理做得只是顺水推舟的事。”王智猛看到周二保满脸愁云他心里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开始了。

“你知道吗?你给我开创的那几条线路现在都出了问题,我想了许久,除了被捕的韦耀文外只有一个人能有这样的实力。”周二保目不转睛的看着王智猛。

“是吗?你认为是潘经理?”王智猛猜测的眼神看着周二保。

周二保没有回答,转不再看王智猛。

看着周二保的背影,王智猛想象着云州即将会发生的事,所有的一切即将如同一个网络完全颤动起来。

这种震惊和恐慌绝对不低于一个万家的倒闭和没落。

“我怀疑韦耀文被捕是肖经天和潘经理的谋结果。而我这次损失的有上千万,如果这样下去”周二保没有把话说完,转过来看着王智猛,“你弟弟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不用你说,我的目标也是潘经理,我和他的仇恨不用你来提点。”王智猛不再看周二保,所有的一切已经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你来找我是没有用的,我现在没有能力去帮你,我这种落魄的人能够干什么呢?”王智猛说。

“那我可以帮你呀?”周二保看着傲气的王智猛说。

“帮我?凭什么?”

“不凭什么,只因为我需要一个极度充满仇恨的人,而你是最为合适的!”周二保似乎充满了信心。

“那你想让我怎么办?”王智猛知道自己已经找到了力量的源泉。

“怎么办?其实很简单,但我不想那么简单。”周二保脸上又出现了那种招牌式的笑容。

夏的风传递的是一种火,这种火让所有接到传递的人都变得毛躁起来。

人们叫嚷着,宣泄着,形成一种肆虐的火爆,席卷整个云州。

省里的调查组终于开展行动了,对云凤集团的所有资产进行重新审核登记

第417章(新)查封和搜查

所有的秘密调查如今已经变得公开化,众多的集资户开始整天的跟随在调查组的后边。

随时等待调查的进展,在上次调查受阻之后,重新回到云州的调查组,不再掺杂更多的本地因素,直接开展工作。

几月来的调查,很多东西已经非常明了,资产转移,云凤集团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壳。

“来,喝口水吧!”一个中年妇女满头是汗的走到一名工作人员的旁诚恳的说。

“不用了,你喝吧,看你也的。”看着那种无助的眼神,这位工作人员走到门口说,“大家回去吧,放心,这次我们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希望大家相信我们。”

“我们相信你们,可我们真的是等不及了,这么多钱说没就没了,这怎么说,当初也是政府出面批准的,怎么现在又成了非法的。”群众们又开始了愤愤扬扬。

“好了,好了,不说了,大家先回去吧。”看着形势又变得紧张,这名工作人员知道说这些现在根本没有力度,便径直走回了屋子,所有的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大家等在烈炎炎下。

同样是在一片烈炎炎之下,在潘经理的庄园也异常非凡,平白天冷清的地方,今天却一反常态甚至超过了夜里的闹,因为,今天来的不仅仅是普通客人,更多的是执法人员。

“你们这是干什么?”在众多兄弟的簇拥下,韩豹走上前。

“你好,我们是省委调查组的,根据我们调查的况今天对你们这里进行查封,请和我们配合一下。”一个穿工商制服的人很有礼节的说。

“省委调查组?你们这是什么单位?你们有查封的权利吗?”韩豹故意刁难。

“我们这是一个临时机构,但我们走的法律程序都是合法的,这是你们云州市工商局和公安局的查封和搜查通知单。”说着该人将各种法律文书摆在韩豹面前。

“我不看,你们查封也要有个理由呀?为什么?”说着韩豹看了一眼旁边的兄弟们。

数多个年轻的小伙子齐刷刷的挡在了工作人员的面前。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闪开?谁捣乱就拘留谁?”一个穿警服的人站了出来,严厉的呵斥着。

众人有些松动,甚至有人向后退了几步。

“干什么你们?”看着形势不妙韩豹也严厉的回斥着。

众人又齐刷刷的聚集在韩豹的后。

“好了,无关的人现在可以离开!”工作人员们大声的喊着。

似乎没有任何人要走的意思,但人员还是进行了一下分流,客人们都走到了门口的位置,站在了工作人员的后,而庄园的打手们仍旧整齐的站在庄园入口的地方。

“好了,请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说着工作人员准备往庄园里边走,但就在庄园的后边发出了一个煽动的声音。

“不行,他们没有权利封我们的店!”

“不让他们进!”说着打手们又是齐刷刷的像一堵墙向外推进,将工作人员们bi)到了门口。

混乱的现场根本无人能够掌控,双方争执着抓扯在一起,最终工作组被庄园的人推出了大门,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

当黑夜来临的时候,这里依旧是灯火通明,欢乐万分,似乎今天白天的封查事件根本没有发生,唯一不同的是一辆黑色的轿车在庄园灯光的指引小悄悄的驶向了远方。

潘经理坐在车里满脸的怒火,他不停的说着脏话,也不知道他骂得到底是谁。

刊江还是最凉爽的地方,特别是在炎炎夏,这里总以它与众不同魅力吸引着烦躁的人们。

高局长已经早早的等在了这里,他知道潘经理今天一定要来的,看着湍急的河水,总让人感到窒息,它总是那样奔腾不息,总是那样勇往直前。

也许那并不是每个水滴自己的愿望,它们更想停下来驻足观望两岸的风景,可你在河流中整个奔腾的威势根本不许你停歇。

高局长知道自己就是那左右不了自己命运的。

有人说警察就是一个社会家,他需要了解和深入社会各个阶层,并成为社会各个阶层的一员,否则,根本无法工作。

警察就是黑白两道的分界线,然而,这道分界线最终还是要偏向白道的,必须始终保持那种正义。

警察这个行业对人特殊的要求,你要始终是一朵荷花,始终保持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

所以,当警察难,做一名好警察更难,因为,你的工作和任务根本无法让你摆脱和那些“污泥”打交道。

但是那些污泥对于荷花来说真的是可以很好的运用的,显然高局长是没有运用好,不知道同样处境的高峰会不会有新的起色。

高局长的失败毫无保留的写在了潘经理的脸上,他沉着走了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下命令查我?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潘经理非常气愤。

“我没有办法?这是上边的命令,和我没有关系。”高局长解释着似乎忘了自己今天来也是训斥他的。

“什么上边?我不管,告诉你,你不要站在旁边看闹,我出了问题,你们谁也别想过好!”潘经理大嚷着,说着转要走。

“你站住!”高局长急忙阻拦,因为他还一句话没有说呢。

而潘经理根本不理会径直的上了车。

“这个王八蛋,越来越过分了!”高局长没有了看风景纳凉的好心,满脸通红的朝自己的车走去。

司机高良默默的站在旁边看着眼前的一切,看到局长走来上前将车门打开。

“喂?你干什么来了就走?很多事我们还是要商量的。”高局长电话里对潘经理说。

“商量什么?你看着办吧?”潘经理似乎不愿意理会他。

“你们那么多的集资款都到哪里去了?这可和我知道的数目相差太远了,你们给了我一块现在却让我来用命偿还是不是太过分了?”高局长说出了自己的不满。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这我没有办法,当初也不是我做主,可就算你吃了一块,但这块让调查组知道了也足以咽死你!所以,你就看着办吧!”说着潘经理挂了电话。

第418章(新)当家作主

看着电话,高局长一脸的茫然,是不是电话有问题,为什么会传出这么让人无法接受的话。

高温加上潮湿就成了闷,这种感觉让人真的无法忍受。

衣服涂上了粘粘的汗液紧紧贴在上,如同一层薄薄的塑料膜让皮肤无法呼吸,难受的感觉于是从每一个毛孔里叫喊出来。

这种痛苦的折磨让你开始变得烦躁,于是从内心开始苦苦寻觅逃避的方式。

最后剩下的只有妥协,向这种恶劣的天气妥协,不再去管它。

如此下来反而却成了一种享受,享受这种苦闷带来的另外一种感觉,与湿漉漉的衣服来个亲密接触。

在云州高速路口,刑警重案大队的同志们,接到上级命令在这里设卡查车。

飞速行驶的汽车调皮的将尾气肆虐喷向招手的警察,给本来如同在烤笼中的人们增添了更多的折磨。

韦紫凌感觉是第一次忍受这种折磨,可从她的内心来讲似乎这根本不算什么,这本来就是警察工作的本色,只不过从前的她特别反感而已罢了。

“累了吗?如果受不了你就回去休息。”高翔走过来关心的说。

“不用了,当了领导就不讲原则了?”韦紫凌看着得满脸通红的高翔说。

“哪里?我是怕你坏了。”高翔认真的说。

“不用了,我没事。”韦紫凌收起了刚才玩笑的表。

“好,那有况及时叫我。”高翔说着转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谢谢!”韦紫凌冲着转的高翔说。

走出两步,高翔尴尬的转过,伸手挠挠头。

“你?唉!”听到从韦紫凌口中说出这种话高翔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摇摇头继续投入了工作。

“停车!”钟贵伸手指挥一辆黑色捷达停了下来。

“你好!请出示一下证件!”钟贵礼貌的敬了一个礼。

车内坐了四个人,三男一女。

“紫凌,来网上比对一下。”钟贵冲着韦紫凌喊。

“好的。”说着韦紫凌将几个人的份证号码输入了电脑。

“没有问题。”

“谢谢!”说着钟贵示意捷达轿车离开。

随着捷达轿车的离去,又一辆帕撒特悄然停在了大家面前。

大家都感到很奇怪,本来没有人示意他停下,可他为什么这么自觉。

大家正在好奇的向车内张望时,黑色的玻璃慢慢的降了下来,高峰从车内探出了头。

“唉?高头儿?”大家吃惊的喊着。

高峰面带微笑的看着大家。

“你这是去干什么了?”高翔走上前问。

“有事出了一趟门。”高峰笑眯眯的看着高翔,“怎么样?新领导感觉好吗?”

“高头儿,你又拿我打趣,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高翔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刚刚任职,而且队里还有许多老同志,鲁帅和钟贵都比他大。

领导这么安排从高翔心里就感觉有些别扭,尽管两位老同志并没有说什么。

“那可不一样,当初是我挡着你,现在你可以当家作主了。”看着走过来的韦紫凌高峰笑着说,“紫凌,你说是吗?”

“领导之间的对话,我怎么敢妄加评论,不然以后穿小鞋了,也不知道。”韦紫凌笑着看着高峰。

“高头儿!”钟贵几个人也走过来打招呼。

“唉?陆晶晶呢?”高峰看了看问。

“晶晶调到技术大队了。”韦紫凌无奈的说,“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作伴的,现在又剩下我一个人了。”

“唉,刑警就不是女孩子做的,有合适的工作韦紫凌你也调走吧。”鲁帅认真的说。

韦紫凌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己调应该调到哪里呢。

“好了,你们忙吧,我先走了!”高峰冲大家摆摆手。

“看,真的是当官了,官僚作风严重了,现在把兄弟们扔在这里受罪,自己回去享福了,哈哈!”高翔开着玩笑。

“臭小子,就你嘴臭!”高峰说着向其他人笑笑,在大家的注目下高峰的车缓缓驶入了市区。

又有一辆车与高峰的车相互交汇驶入卡点,而他是从市区特意赶过来的。

为了不影响韦紫凌的工作,秦鸿鸣将车停的很远,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韦紫凌。

“喂?”韦紫凌接听了秦鸿鸣的电话,“有事吗?”

“没有,我看天气这么,感觉要下雨的样子,所以,来看看你,我给你带了一些冰水。”秦鸿鸣关切的说。

“哦,不用了,大家都在这里呢。”韦紫凌四处张望,“你来了吗?”

“嗯,看西面!”说着秦鸿鸣走下了车,兴奋的向韦紫凌挥手。

秦鸿鸣走到哪里都是耀眼的,韦紫凌很远就看到了与众不同的秦鸿鸣,而自己又是那么的普通,可不知道自己和他之间怎么就能发生这么多事呢?

是不是自己真的太自不量力了,这种生活怎么可能属于这么普通的自己呢?

韦紫凌想着想着变得有些恍惚。

“喂,你怎么了?我给你送过去吧。”秦鸿鸣说着继续向傻傻站在那里的韦紫凌摆手。

“哦,不用了,我还没有那么气,再说同事们都在这里,不大好,你回去吧!”韦紫凌回头看了大家一眼。

没有想到远处的高翔正在用两只愤怒的眼睛看着她,韦紫凌急忙转过头,“你走吧,我没事的。”

“没事,我等你吧!”秦鸿鸣继续说着,因为,他内心有一种感觉,自从上次韦紫凌和王锦文见面以后,他们的感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即便不是很明显,但让秦鸿鸣还是有一些忐忑不安。

“真的,你走吧,不然我在同事面前真的不好做的。”韦紫凌有些烦躁了。

“好吧,那我把雨具给你们送过去。”秦鸿鸣感觉坚持会让韦紫凌不高兴。

“嗯,好吧!”韦紫凌同样感觉如果彻底回绝也有些不太好,只好同意了秦鸿鸣这最后的“要求”。

“大家辛苦了!”秦鸿鸣笑呵呵的走了过来,看着这些以特殊方式认识的人们他似乎没有感到任何尴尬。

“谢谢,给我们送雨具来了,看这样子,真是要下雨了!”钟贵笑呵呵的接过了秦鸿鸣带来的一箱子雨具。

这都能开一个专卖店了!”鲁帅看着满箱子的东西开玩笑的说。

“好了,别说来,注意发现况。”高翔从旁边严厉的说。

“有人不高兴了!快走,快走!”钟贵背对着高翔小声的对大家说。

“那我走了!”秦鸿鸣转对韦紫凌说。

“嗯!”韦紫凌点点头。

第419章(新)牵头设卡

一阵狂风袭来,掺杂着沙砾四处冲撞,没有一声惊雷,大雨突然而至,硕大的雨点拼命的撞击着空间的所有东西。

宽阔空dàng)的街面哪里有躲藏的地点,大家机警的躲到车里。

“怎么办?让撤了吗?这么大的雨。”钟贵问高翔。

“不知道,这不是还有交警的同志们吗?”高翔说。

“这是什么事,怎么今天让咱们来设卡,再说了就算设卡为了什么事?由谁来牵头?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来了,干什么呀?到什么时候也没有说,真是乱七八糟。”钟贵发着牢。

高翔不再说话,似乎这些都应该是他应该弄清楚的,而他现在真的不清楚。

“别说了,让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等通知。”韦紫凌劝导着。

高翔感激的看了韦紫凌一眼,而韦紫凌明明知道高翔在看自己反而将头扭转过去,看起了窗外的大雨。

“唉,老兄,你们那边有通知了吗?”高翔摇开车窗冲着另一辆车上的交警朋友喊。

“没有,我们单位的领导说请示一下!”对方喊着。

高翔慢慢的摇起了窗子。

“等等吧!”

就在他话音刚落,电话响了起来。

“喂?”

“哦,知道了!”

高翔刮掉了电话,沉默了半分钟,认真的说:“走,咱们出去吧!”

“出去?不是开玩笑吧,这么大雨出去找死呀?”鲁帅感到很奇怪。

“领导通知,一会儿有一辆装载毒品的货车将从这里通过,让我们查缴一下。”高翔看着大家。

“哦,有准确的线报,那走吧!”钟贵说着就准备下车。

很显然,交警的同志们也接到了通知,大家都走了下来,可他们同样没有带雨具。

“把这些雨衣送给他们吧,反正咱们才几个人。”韦紫凌将雨衣留足抬头对高翔说。

高翔显然更加无奈,从嘴里崩出了几个字:“随便吧!”

“来,我们这里有雨衣,大家穿上吧!”钟贵的招呼着交警同志们。

“唉,你们想的倒是周全,没有想到雨这么大,更没有想到领导让我们下雨还执勤!”交警同志们笑呵呵的将雨衣分发下去。

“咱们集中一些,不要分散,一会儿有事好应付。”高翔认真的向几个人交待着。

大家认真的检查着所有驶过这里所有的车辆,一辆大型货箱驶进了检查点,大家机警的上前进行检查。

“请出示一下驾驶证件!”一名交警主动上前。

“把车厢打开一下!”因为雨比较大钟贵不得不大声的喊。

“干什么?我们拉的全是货物。”车上三个都解辩着。

“打开看看!”高翔指挥着人将车门打开。

车厢内满满的全是各种纸箱,大家审视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异常,于是车厢门被货主关上了。

“好,没事了吧,那我们走了!”货主客气的问。

“哦,没事了!”雨还在疯狂的下。

“电话!”韦紫凌急忙忙跑了过来,将电话递给了高翔。

“喂?”高翔大声喊着。

“让车停下!毒品就在车上!”电话里的人认真的说。

高翔没有分辨出说话的人是谁,警察的敏感让他机警的冲着其他同志喊:“让他停下,先别走!”

看到高翔着急的样子,所有的人急忙上前将几名车主拉了下来,刚刚发动的车又重新停靠在了检查点。

看到形势得到了控制,高翔这才继续拿起电话,而电话已经断了。

“谁呀?”高翔问韦紫凌。

“王智猛!”韦紫凌看着高翔说。

“怎么是他?他怎么知道我们扣了这辆车。”高翔抬头向四周张望。

硕大的雨点让他无法在黑夜里看的更远,于是,他重新回拨了王智猛的电话。

许久之后电话才接通。

“喂?”高翔首先开口。

“毒品在货箱第三层中间那个箱子里。”王智猛深沉的说。

“谁的?”高翔急促的问。

而对方已经刮掉了电话。

“这个王八蛋,搞什么神秘?有什么还不说清楚!”高翔气急败坏的走到车前。

“来,检查!”说着成箱的货物被放到了雨中。

货主们不停的向民警们抗争着。

“告诉你们,我的这些货都是怕淋的,你们赔我的损失!”很多人都犹豫了,他们都不清楚这样查是不是真的有结果,如果没有肯定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一箱箱货物被搬下了车,在无的大雨中被无的开膛破肚。

里边装的全是各种高档服装,这下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乱七八糟。

“消息准确吗?”钟贵凑到高翔的边小声的问。

“不知道?”高翔回答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看着搜查的进展。

“什么意思?这可是上万的货呀?出了问题,咱们可麻烦了!”钟贵心的提醒着。

高翔没有说话,而是走上前,看的更近一些。

一箱,两箱,一层,两层,三层也即将搬完,高翔的心开始砰砰直跳,抬头看看车厢,第三层也检查完了,可仍然没有结果。

有的民警已经将第四层的货物搬了下来,高翔的心开始有些慌乱。

高翔拿起电话,正准备打电话的时候,突然一名交警大喊着:“这里有东西!”

原来车前边的地方已经被前两层的货物占满,他将货物搬到旁边去检查了,而一直关注眼前的高翔没有看到。

大家急忙走了过去,整整一箱子的毒品展现在大家面前。

瓢泼的大雨尽的抒发着它的绪,在每一个人看来都是一种独特的风景,所有的大街小巷已经被水完全蔓延。

高峰默默的站在窗前,静静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陶醉的注视着接连不断从高空涌下来的雨滴,他们的汹涌气势让高峰深深感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又是一道光亮的闪雷,高峰轻轻吸了一口烟,舒缓的让它在体中慢慢运行。

最后,高峰轻轻的张开嘴就这样它们似乎是不自觉的蠕动出来,悄然掠过高峰闪亮的额头。

在烟雾缭绕中,那张俊俏的脸显得更加清晰,五官都凸显着它们独自的魅力,抒发着一个中年男人成熟的气息,这是他最光彩闪耀的时刻。

第420章(新)让石头开口

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刑侦的好手,也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确实是在默默的贡献着自己轻薄的人生,大案不少,战果不凡。

可他仍旧是一个默默的支队长,即便现在自己的人生发生了一点点变化。

还是因为那个女人,确切的说还是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妥协,一点点让步,让自己的生活变化了。

变化的让自己一直压抑的神经得到了舒缓,可与此同时又有一块巨大的陨石压在了高峰的心坎。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背负起这份沉重的负担。

云凤集团这块这块顽石看来必须铲除了,他们涉及的是老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蔓延的各行各业,秘密调查,积极行动。

这是高峰这次授命的中心内容,而这种授命会不会又是对赵素兰的一种被判呢?

高峰感到很矛盾,自己难道就活在这种被判与被判之间吗?

警察就是走在灰暗线上的人,很多人都会茫然,而这种茫然也是一名警察成长必须经历的过程。

“你我之间有交换吗?”秦鸿鸣看着被雨水尽洗刷的石碑自言自语着。

“所有的人都在和我交换,而你真的没有,可你为什么没有,如果你有,今天我就不会这么难受。”尽管说的话满含感,但秦鸿鸣却以另外一种平和的口气说出来,就像朗读课文一样,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们走进的就是交换的游戏,而你不懂,所以,你走上了绝路,很早就想告诉你,你妈妈的死我知道,而我不能告诉你,他们也是一种交换,这是交换必然的结果。

说到我只不过是他们交换的一件物品罢了。是你在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但也是你将我引进了这个交换的漩涡,我从你妈妈那里解决了温饱,却交换了我的灵魂,而她将我的灵魂又交换了她更大的利益。

直到现在我的灵魂还没有交换回来,它已经成为另一个人手中交换的砝码。

我一定要拿回我的灵魂,即便他已经变得很肮脏,可那毕竟属于我这个躯壳,不过我知道,拿回灵魂的那一天,相信我们会在这里见面。呵呵!”

秦鸿鸣冷笑着,“我竟然有这种奢望,我想即便我拿回我的灵魂,也不会有你这样的福气静静的躺在这里,看来,我的一生即便到死也是不如你的!”

“也许我应该让一个人来看你,在你的面前告诉她,你真的喜欢她,我想她似乎应该还不知道,但即使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对生活我们都有美好幻想,可差异最终会将我们推离。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错的,我们对美好生活奢望太多,那本来就不是我们的命运,所以,即便强求来了,最终一切也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而已。”

天渐渐转亮,雨渐渐转弱,秦鸿鸣的心也渐渐变得好起来。

他内心突然有了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想法,那就是为王锦文报仇。

即便是转瞬的一闪,秦鸿鸣仍旧觉得可笑,自己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真的不应该,对于这个社会来说,谁又是真正的仇人?

王锦文以及他母亲万金蓉的死,都不是谁去针对他们,而是事发展到这个地步,各种矛盾各种对立因素相互碰撞的结果只不过是谁的问题。

在茫茫人海中,死亡对于某一个个体来说也许就是天大的事,而对于纷乱的整个社会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人漫无目的的飘dàng)在这个世界上,苦苦挣扎又有什么意思,为了金钱?为了名利?

似乎这些都没有意义,对于秦鸿鸣来说,那些又有什么用处,一个孤独生命四处漂泊,这种漂泊让他感到窒息。

当看到一个泊口他就希望那是属于他的,特别是看到王锦文那条船即将靠岸的时候,他抢先靠岸了。

当靠岸的那一刹那,他才发现自己这条船根本没有合适的泊口。

秦鸿鸣将雨伞放到一旁,慢慢的走进躺在那里的王锦文,雨水已经将石碑旁的绿草冲刷的不成样子,他慢慢的将绿地抚平,轻轻的将上坡流下的水引开。

“好了,我走了,以后可能不会再来看你,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经常去陪伴我,让我与你作伴,你我一同来享受这个苦闷的生命吧!”说着秦鸿鸣转向山下走去。

雨终于停了,似乎是王锦文真的安心了,他的愿望已经实现,好朋友来看他了,所有的一切两个人都有了解脱,他没有必要怨恨他。

他知道两个人都是苦闷的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

所以,他把他当最好的朋友,比对自己还要好,他给他安排了一切,但没有想到就是这样将他推进了不能回头的漩涡。

作为王锦文的格,他会从内心感到愧疚,所以说他会原谅他,从心底真正的原谅他。

风轻轻的吹着,其中掺杂了更多的凉爽,这让人感觉分外的舒服,秦鸿鸣知道这是朋友来了。

刑警队一片火朝天的场景丝毫没有让人感到雨后的清凉,韦紫凌忙碌的整理着所有人上报上来的材料,分类装袋。

“毒品鉴定报告什么时候出来?”高翔走到韦紫凌桌前问。

“昨天就给了技侦大队了,他们说上午就能出来,我一会儿问问晶晶。”韦紫凌忙碌的抬头看了一下高翔。

“她现在负责呀?小丫头没有看出来那么有本事。”高翔若有所思的说。

“当然,她学的就是那个专业,别看弱不风的样子,在那里可是一个好手。”韦紫凌又抬头看了一眼高翔,看到一双深的眼睛,“比我强,我这么多年就是混了,结果越混越”

韦紫凌没有在往下说,而是低头忙于整理材料。

“你现在就好了。”高翔说。

“是吗?”韦紫凌没有抬头,“对了,我现在看了所有的笔录材料,况基本吻合,但那个压货的人,笔录还没有做出来,钟贵说是个石头。”

“是吗?石头我也让他开口。”说着高翔转朝钟贵的办公室走去。

“当”的一声,门被踢开了,高翔满脸沉的走了进来。

压车的男人仰靠在椅子上,抬都没有抬眼看他,高翔看了他一眼,走到钟贵的桌前。

“怎么样?”

“什么都没说,他说他不知道。”钟贵说着将笔扔在一片空白的笔录纸上。

“好,不用问了,给他办手续。”高翔说得很果断,“其他材料已经准备好了,填表刑拘。”

压车的男人本以为要面对重新一轮的“拷问”,所以已经做了充足的思想准备来迎接新的挑战,可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个看似领导的人竟然这样说,不免打破了他预定的思维路线,他有些变得慌张。

“唉,这是干什么?为什么刑拘我?”他站了起来追问着。

第421章(新)特别神秘

“为什么?我不想告诉你。狂沙文学网”高翔转过生气的说。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这是违法,你知道吗?”押车男人叫嚷着。

“你别嚷,我就拘了你,你能有什么脾气,给你机会,你给我斗,好,现在我不问你了,我们照样可以把事办完!”说着高翔就准备往外走。

“唉,别呀?你们这是干什么?这个是一个大案子,毒品案子呀?”押车男人着急了,转跟随着高翔走出去的背影。

临开门时高翔又转过来,看都没看压车男人一眼对钟贵说:“给他办手续,填表!”

“唉,大哥,这是干什么?”押车男人有些晕对钟贵说,“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堆在我一个人头上吧?”

“你说呢?就是你一个人办的!”钟贵知道一切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不是的,我只是从中帮个小忙,具体有什么,我真的不知道的”押车男人打开了话匣子。

“又是潘经理的事,我感觉所有的事都该开始了。”高翔意味深长的对大家说,“你们看,全国专项斗争力度不小,效果必然明显,我们云州也是时候动动了。”

“我看是,不过由谁来牵头呢?怎么也没有动静,我看凭咱们现在这个头儿,可能不大。”钟贵话中有话,但大家都明白他指的是现在的公安局长高局长。

“乱世出英雄,我看是到时候出英雄的时候了。”鲁帅笑呵呵的说。

“我看是,必须有一个力度大的人物,而且要有胆识、有魄力,云州这块石头可是一块硬石头呀。”韦紫凌也感到即将会有很多事发生,但她却永远不会想到自己会在其中起到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好,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做好咱们的工作,把以前咱们办理的所有与云凤集团有关的案件整理出来,这个工作就由韦紫凌来负责,有什么不清楚的就问我们。”高翔显得很精神。

“好,我正好想把这些事理清楚,一直没有什么时间,对了,我们先在这里简单的说一下吧。”韦紫凌现在变得似乎很专业,其实所有的都源于她事业观的转变。

“其实,想想也就有了,万金蓉的死,云州集团解体,韦耀文和潘经理庄园的涉毒案件,关于涉毒有好多起了,以前有一个不是从戒毒所了吗,还有就是王锦文的死。”高翔说着看了一眼韦紫凌。

韦紫凌感觉到了高翔那一瞥的眼神,但仍旧假装没有看到。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他们也有关系,那就是赵素兰的卖团伙,据咱们的调查她也是从云凤集团的模特公司分解出来的。”钟贵认真的说着。

但说到这里他和高翔同样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秦鸿鸣,他也是花名册有记载的人物。

“哦,那个你就理清楚吧,我想那个和潘经理关系不是很大。”高翔立即下了断语。

“可以找调查组了解一下况,听说现在非法资金正在往回追,具体方向已经明确,他们那边看来力度也很大,尤其是这次回来,我感觉也是带着上边的命令下来的。”高翔眼中闪烁着光芒。

“哦,知道了!”韦紫凌点着头。

“好,那就先把眼前这个案子处理好,看领导是什么意思。”高翔话音未落,电话响了起来。

“喂?”高翔拿起电话,“哦,高头儿?”

“有事吗?”

“哦,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谁的命令?是支队的?”

“那领导问起来,我怎么说?”

“知道了,好,我明白。”

高翔刮掉了电话,大家一脸好奇看着他。

“高头儿来电话了,说一会儿会有人来将几个人接走。”高翔向大家解释着。

“接走?不让咱们办了?交给谁了?”钟贵问着。

“不知道,他说是特殊命令!而且,他会给支队说。”高翔立刻站了起来,“好,准备一下,准备移交。”

“这是怎么回事,咱们没有完整的办完过与云凤集团有关的案子,总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夭折,想起来是不少,但一件都没有办完,真有意思。”鲁帅大嚷着。

“唉,他们这些案子都是牵连的,办完一起,你就全解决了。”钟贵说。

“就算是,那也不能总是得到干预吧,以前是局里,高头儿当时也有怨气,可现在他当了副局长了,他倒开始干预了,真的想不明白。”鲁帅说。

“是,我感觉高头儿现在也特别神秘,有些想不清楚他了。”韦紫凌刚上来的工作被泼了一盆冷水。

很快来了五六个人,看来都是很年轻的样子。

“你好,我们是高峰队长让来的,让我们把人带走。”来人礼貌的说。

“哦,请问你贵姓?是哪个单位的?”高翔问。

“我叫许涛,我们的单位不便说,不过你放心,这点高峰可以担保的。”许涛笑呵呵的说。

“哦,好吧!”高翔知道问也没有用,因为,刚才从电话中高峰已经提到此事是一个秘密,只不过他想再问一次而已,毕竟自己是太不明白,他想知道了。

手续很快完结,人被他们带走了,全队的人都傻傻的坐在那里,傻傻的看着对方。

不知道今天的事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一夜的辛苦,如今没有看到任何价值。

“真他妈的倒霉,这工作还让人怎么干?”鲁帅很不高兴的样子,“走,回家睡觉!”

高翔没有说话,如果是以前他也会这样,可如今,自己毕竟是一个副支队长了。

“好,大家回家休息吧!”

“回家?要回家昨天就走了,现在还回什么家?老婆都去上班了,家里又没人。”钟贵也沮丧的说。

“走,去喝酒,我请客!”高翔站起来。

“走吧,去吃法吧,大家累了一天了。”韦紫凌见况不妙,帮着高翔说。

大家在高翔和韦紫凌的劝阻下去了饭店,那天人们喝了许多。

时间一天天飞速转动着,很快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炎的夏季已经悄然转渐离人们远去。

就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刑警队连续数次查抄毒品,都是接到高峰的命令,而每次查抄都会有人将缴获的毒品和人犯秘密带走。

毒品涉及的似乎不仅仅再是潘经理一个人,周二保也会掺杂其中,这让高翔真的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头儿,你这是干什么?总感觉我们只是一杆枪,被人摆弄来、摆弄去的。”高翔不高兴的说。

高峰没有回答,坐在自己办公桌前玩弄着电脑,对于周二保的真实份是韦耀武。

他早已查得明明白白,只是需要捕捉时机。

第422章(新)变得幽默

“你再不告诉我,下次,我可不去了!”高翔生气的对高峰喊着。

“你小子,总是那么鲁,沉住气好不好,不年轻了,办事还和小孩子一样。”高峰视线离开了电脑。

“高头儿,我知道我脾气急,可这种被蒙在骨子里的感觉和傻帽一样,这让我怎么干?”高翔两手拄着桌子看着高峰说。

“一切听从领导安排,这就是你的职责,你只要做到这点就可以了,其他的你就不要过问了。”高峰沉着脸。

“你这是怎么说呢?我们民警就该死呀?我是警察,不是奴隶!”高翔大喊着。

“你小子,又犯混,翻什么脸,你不相信我吗?”高峰拿出了多年来的感摆在高翔的面前。

“大哥?自从我看见你和赵素兰那个娘们在一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以前的高头儿了!”高翔怒视着高峰,转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一脸茫然的高峰一个人独自坐在那里,静静的聆听着钟表的声音。

“怎么了?”看到从楼上气冲冲走下来的高翔韦紫凌问。

高翔没有说话,走到自己的桌前,一股坐了下来。

韦紫凌急忙去找钟贵,就在她走出办公室的一刹那,听到里边发生了一声巨响。

韦紫凌又急忙返回,看到高翔的玻璃杯。

“已经当警察为了什么?就是整天当瞎子!”高翔气急败坏的喊着。

“你这是干什么?你那脾气就不能改改吗?”韦紫凌悄悄的走了进去。

“改?我为什么要改?你们都改了,还让我改?还不如让起哦去死!”高翔说着气轰轰的走出了办公室。

又留下了韦紫凌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高翔开着车疯狂奔跑着,如同脱缰的野马四处狂奔,而他丝毫没有速度的感觉,头脑里唯一存在的就是苦闷。

那种渺小的自卑感又重新浮上心头,自己的力量真的是太小了,即便自己再拥有无限美好愿望也无力去实现。

终于看到了路的尽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截然而止,高翔停在了硕大的土堆面前。

面对无路可走的境地,高翔却油然而生了一种勇气,一种举斧开山霸气,所有的魑魅魍魉对于一个真正的警察来说又能够算得了什么

警察面对的不仅仅是纯粹的违法犯罪,他面对的同样还有一个大的社会。

他所肩负的职责不仅是犯罪分子,还要扭转一个社会的风气正义的使者就是这样要面对。

高翔笑笑,一切似乎在转瞬间想通了,警察面对的不单纯是犯罪本,是来自各个方面的影响因素。

一个过硬警察也要有勇气面对一切干扰和阻挠,这是警察这个特殊行业的要求

面对这种混乱的环境自己竟然失去了理智,竟然要放弃自己的使命,这真的显得过于幼稚了。

高翔冷笑一声,看看表已经是中午11点了,他拨通了韦紫凌的电话。

“喂?”韦紫凌看到高翔的电话急忙接通,小心翼翼的说。

“中午有安排吗?”高翔直接问。

“没有啊,怎么了?”韦紫凌不知道刚才火爆的高翔现在又是什么样子了。

“中午一起吃饭吧?”高翔语气很好。

“吃饭?吃什么饭?”韦紫凌感到高名其妙,心想现在的男人怎么比女人变得还快。

“怎么请你吃顿饭都不可以吗?哈哈。”高翔说着咯咯的笑了起来。

听到高翔高兴的样子,韦紫凌也似乎放心了。

上午一直以来的不安,也随着高翔的笑声没有了踪迹,有时候,韦紫凌感觉这种关系真的很微妙。

这种感觉让她知道在某些时候她是最了解他,最体谅他的。

“当然,吃什么好的?”韦紫凌也很高兴,“还有谁呀?”

“我想叫上高头儿。”高翔话中的笑意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好呀!我好长时间没有和他一起坐坐了。”韦紫凌似乎并没有察觉两个男人关系的微妙变化。

熙熙攘攘的餐厅如同闹市一样,这里的人们都是为了一种好,那就是吃水煮鱼。

韦紫凌笑盈盈的同高翔走进了餐厅。

“您好!几位?”服务员礼貌的打着招呼。

“三位,优雅间吗?”韦紫凌问。

“有,但三位要收费的,还是坐大厅吧。”服务员很通理的说。

韦紫凌转头看了高翔一眼,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没事,坐雅间吧!”高翔果断的对服务员说。

“好!”服务员笑盈盈的将高翔和韦紫凌领到了二楼的一个雅间。

一进门,似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烦闹的场景与这里安静清凉的感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韦紫凌感到非常舒服,她冲高翔会心的笑笑。

“还是吃水煮鱼上瘾,真的忘不了。”韦紫凌感慨的说。

“小丫头,吃鱼上瘾了?”高峰说着走了进来。

“高头儿?来了,快坐吧,就等着你呢,你再不来,我的馋虫都要从肚子里爬出来了!哈哈!”韦紫凌笑着帮高峰摆好椅子,而高峰习惯的坐在了那里。

高翔心想这是一种多么默契的动作,想想几年的时间,大家如同家人一样,不要说互相了解,就是这种微小的礼貌动作,接受者的高峰也已经成了习惯。可人能不能永远固守这种美好呢?真的有些时候说不清楚。

高翔开始用心的观察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老大哥,一种怪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心里很难过,不知道这个大哥到底变了没变。

整齐黝黑的头发映衬着一张白净清晰的脸,浓浓的眉毛凸显着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洁白的牙齿则把那张薄薄的唇勾勒的更加渗透着成熟的魅力。

微笑是他具有穿透力的武器,这就是一个风度翩翩的帅气中年。

“高头儿,我发现你现在真的变了!”韦紫凌感慨着。

“变?怎么变了?又多长了一只眼?”高峰笑着说。

“高头儿,你也变得幽默了?”韦紫凌笑呵呵的说,“我是说你精神状态特好,显得特别有魅力,肯定有很多女人追在你后边。”

“小丫头,怎么变得这么会说。”高峰笑着,转脸看着高翔,“臭小子,还生气呢?别这样,下班了,别再想上班的事了。”

第423章(新)挑起矛盾

“没有,看你说的,我怎么还能和你怄气呢?”高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狂沙文学网

“告诉你们,你们两个都是我带起来的,我可把你们当亲弟弟、亲妹妹,闹脾气可以,但不要真的把我当外人!”高峰有些严肃的说。

韦紫凌似乎感觉到了上午发生的事了,急忙说:“高头儿,怎么会记仇呢?今天来这里吃水煮鱼不就说明一切了吗?”

两个男人都奇怪的看着韦紫凌,不知道这吃鱼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哈哈,不知道了吧?”韦紫凌笑看着两个傻呆呆的男人,“你们还记得第一次来吃水煮鱼吗?就是高头儿带咱们来得,当时咱们两个感觉特好吃,一连吃了一个月,结果嘴辣得都裂口子了,我记得高翔说过一句话。”

“我说什么了?”高翔边问边苦苦思考着。

“你这家伙,都忘了?你当时说,一辈子离不开水煮鱼,就一辈子忘不了高头儿。今天我们又来吃水煮鱼,不就是你在向高头儿说永远忘不了他,永远把他当亲哥哥吗?”韦紫凌笑看着两位。

“哈哈,我记起来了!”高峰笑着看着眼前两个自己那么喜欢的人。

高翔似乎觉得并不好笑,奇怪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怎么了?发什么愣呀?”韦紫凌碰了一下高翔说。

“哦,没有,点菜!”高翔招呼着服务员。

三个人吃的很快乐,似乎什么烦恼都抛在了脑后,但韦紫凌的话又打破了平静。

“高头儿,我向你汇报一下我最近的工作。”韦紫凌得意的说。

“什么工作?”高峰好奇的停下筷子。

“我最近开始对云凤集团展开调查了,而且还取得了突出的进展。”韦紫凌显得十分兴奋。

“哦?讲讲?”高峰既感到吃惊又感到好奇。

韦紫凌得意的看了一眼高翔,而高翔却面带疑云,可兴奋中的韦紫凌瞟的这一眼也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她根本没有深刻思考高翔表下的含义。

“你看?我觉得这么多案子一定有一个主线,这条主线是什么呢?我觉得跳出来看,就看云凤集团本,万金蓉的死,云凤集团瓦解,可他并没有消失,而是分解了,分解成潘经理的山庄和赵素兰的模特公司,可想而知这两个人已经和万金蓉的死有关系,他们一定掌握着内幕。

可笑的是,赵素兰竟然是王锦文的干妈,万金蓉的生死姐妹,她的实力据我观察不可小视,可为什么对万金蓉的死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内部必有隐。”

韦紫凌眼中闪烁着火花,这是她第一次感到当一名警察是一件多么兴奋的事。

高翔默不做声,即便所有的材料交给她整理,他不会认为韦紫凌能够说出什么特殊的秘密,而且那些很多也是高峰走以前就调查到的东西。

对于高峰来说似乎也不存在保密的事,所以,他也开始聆听韦紫凌的第一次分解。

“还有呢?”高峰问。

“现在很多案子,特别是毒品案件都涉及到潘经理,我们应该组织专门力量进行调查,而且其中我有一种感觉,潘经理似乎还有一个对立的‘敌人’。”韦紫凌看着高峰认真聆听的样子自己内心非常喜悦,她感到这是一种享受,而这种享受是她从来不曾拥有过的。

同时,她内心也有一种惭愧,那就是自己离这种享受真的已经太远了。

“敌人?谁呀?”高峰面带笑容的问,他感觉怎么让韦紫凌一讲平里枯燥的案件成了一个形象的侦探小说。

“就是传说中的‘宝二爷’,周二保!”韦紫凌果断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怎么讲?”高翔也提起了兴头,不是因为韦紫凌提出了心意,而是感到可以有人一同议论分析这起案件了。

“你看,通过咱们掌握的材料来看,周二保其实在万金蓉在的时候,在云州根本只是一个一般的小混混,可在万金蓉死后,很快就发展了自己的势力,似乎还从云凤集团分解了一批生意,势力也很快壮大起来。

随着韦耀文落网倒台和潘经理的外迁,他便成为云州室内最大娱乐业的头头,这很明显是一种让利,或许是一种交易。”韦紫凌说着喝了一口水。

“嗯,有道理。”高翔觉得这样分析一下似乎很多事都明了了。

“而且,最近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韦紫凌放下茶杯。

“什么奇怪的事?”高峰问。

“你肯定知道了,还故意问我。”韦紫凌笑看着高峰。

“你说,我真的不知道。”高峰对韦紫凌微微一笑。

“是真的吗?那我就说了。”韦紫凌看了高翔一眼。

“说吧!”高峰期待的眼神看着韦紫凌。

“那就是我们最近查获的这么多有关毒品的案件。”

“这有什么奇怪的。”高峰将目光移向别处,他不知道韦紫凌是不是要讯问他为什么总是神秘的将人带走。

“你们看,我们今天查获的毒品是潘经理的,明天就会是周二保的,你们说这不奇怪吗?”韦紫凌看着两个人,“而且,其中始终掺杂一个人,那就是王智猛,他在其中做什么,真的不知道,似乎他对两边的事都那么了解。”

“这是肯定的,潘经理的线路本来就是他们万家的,而周二保的线路据我调查应该也是韦耀文和王智猛帮他开拓的。”高翔插嘴说。

“韦紫凌说的很有道理,那王智猛这么做为什么呢?他可以直接把他知道的事告诉我们呀?”高翔继续说。

“看样子是为了挑起矛盾,可这样顶多是受点经济损失,最终也不知道他要达到什么目的。”高峰说着陷入了沉思。

“也许是因为我,对咱们警察失去信息了吧,曾经他的弟弟王锦文是那么的相信我,希望我能够做什么,而且我也向他保证过,我们一定会将他妈妈的事调查清楚。”韦紫凌愧疚的低下了头,刚才的兴奋已经无影无踪。

“别说了,来喝酒!”高峰举起了酒杯。

高翔没有说话,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韦紫凌傻傻的看着高翔,不知道他这又是怎么了。

“慢点,别着急!”高峰拍着高翔的肩膀说。

“高头儿,来我敬你!”说着高翔又一次举起了酒杯。

“好。”高峰有些犹豫的举起了酒杯。

韦紫凌坐在旁边,突然感觉自己似乎并不属于这个场合。

“来,吃鱼,这可是咱们三个共同的好!”高峰笑着招呼两人。

第424章(新)都爱吃鱼

“高头儿,你说为什么很多想不到的事都会掺杂在我们的生活中,其实,警察的生活真的很不普通,那么多稀奇的东西都会走进我们的生活,这是为什么?”高翔问了一个自己都觉得幼稚的问题。狂沙文学网

“你说为什么?”高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醉意的大男孩。

“我们要是在别的单位就好了。”韦紫凌也拿起酒杯自己咕咚喝了一口,辣得她立刻吐出了舌头。

“来,吃口菜!”高翔体贴的夹了一块蔬菜递到韦紫凌的盘子中。

“啊!”韦紫凌喊叫着。

“喝不了,别喝了!”高峰微笑着看着这个傻姑娘。

“你不是说,当警察的女人要变得不是女人吗?喝大酒,吃大,要豪爽一些!”韦紫凌喝了一口水感觉好些了,但脸已经变得绯红。

“说是说,可我可不希望这么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成为一个大姐大!”高峰笑得裂开了嘴。

“高头儿,你怎么总是这么微笑,似乎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似乎什么事你都是一笑了之?”高翔又突然发问,可这次发问他并没有问完。

他更想问你微笑的背后是不是隐藏了更多不能微笑的东西。

“人生就是要快乐吗?已经有过多的不快乐了,何必自寻烦恼呢?”高峰的笑还是那么的甜。

高翔的脸上从来不会有这种笑意,他的脸就是他内心最直接的表白。

此时的高翔脸色沉,他内心中强烈的反感眼前这种虚伪的笑容。

特别是最近这么多离奇的事,如果不是看在过去的关系上,他不会听从高峰的叮嘱,一定会第一时间向上级反映的。

这个问题,也是他现在内心最矛盾的事。

“高头儿,现在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当然要高兴了,好事连连呀!”韦紫凌笑着拿起酒瓶给两个人满上。

“还有一件事,高头儿,你不够意思!”高翔脸颊也有了红晕。

“看,又挑我的理了,我觉得没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这个支队长是我提的,告诉你,下一步我就运作一下,提你的级!”高峰很自信的说。

韦紫凌笑着,心里明白高峰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说这种话的。

她心里也时常奇怪,为什么高峰突然变得这么神通,难道真的是时运转了。

“别说当官,我不喜欢,我和韦紫凌的事你为什么不管?”高翔的这个问题让坐在旁边的韦紫凌很尴尬。

原来看似正常了的两人关系,还是不能那么轻松的揪扯清楚。

“我怎么帮忙?这事我又没少指导你!我能怎么样?”高峰觉得已经尽力了。

“我说错了,不是我和韦紫凌的事,是韦紫凌自己的事。”高翔举手向韦紫凌澄清着,“我说错了,不是咱们两个的事,咱们只是朋友,师兄妹。”

韦紫凌低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知道她和高翔之间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

“韦紫凌自己的事?什么事?也让我想着提个什么官职?还是调动一下工作?”高峰转脸询问的看着韦紫凌。

“没有?我没有什么想法?”韦紫凌极力的辩解,“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了?”

“我说的是秦鸿鸣的事,秦鸿鸣是赵素兰卖团伙一员的事,你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们的特殊关系我不好说,怕她误会我故意想让她离开秦鸿鸣,可你可以,但你一直没有说。”高翔显得很激动。

韦紫凌看的也很激动,内心一股流涌动,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喝进去的白酒。

昏沉中,阳光已经透过粉红色的窗帘营造了一个童话般的世界,韦紫凌还在寻觅着水煮鱼的味道。

那种麻麻的辣辣的感觉,让人陶醉其中,人为什么要吃东西,而吃东西又是那么美好快乐的事。

“快起了!你这臭丫头,该去上班了!”妈妈走进房间急促的叫嚷着。

“啊!别嚷了,我知道了,让我多睡会儿!”韦紫凌懒洋洋的说。

“你昨天怎么那么晚才回来,还喝酒了,别不学好?”妈妈提醒着。

“什么叫不学好?我喝点酒怎么了?”韦紫凌睁开了朦胧的眼睛看着妈妈。

“不会和那小子吧?”妈妈满脸严肃。

“哪小子?看你说的这么难听。”韦紫凌说着转过去闭上了眼。

“别睡了!”说着妈妈一手将韦紫凌拉了过来,“我问你,是不是和那个模特?”

“不是!你别麻烦了!”说着韦紫凌又转过去。

“你过来,告诉你,别给我动什么小心眼儿,我就看上你们单位那个高猛子了,多好的孩子。”妈妈认真的看着韦紫凌,“前两天我看见他和一个女孩子逛街,你要错过他,将来哭可别怪妈妈没有提醒你,过多的话已经说了不少了,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

看着妈妈转离开的背影,韦紫凌已经毫无睡意,心里感觉怪怪的,似乎还有了一丝惶恐。

整整一个早上,妈妈都没有给韦紫凌一个好脸色,尽管还像往常一样将早点一一准备齐全,还很到位的摆放在餐桌上,但那种怨气还是那样毫无掩饰的挂在脸上。

韦紫凌明白那是妈妈故意的,所以假装没有看到,仍旧嬉皮笑脸的向妈妈打着招呼。

“妈,你也来吃吧?”韦紫凌喝了一口豆浆说。

妈妈没有理会她,从桌前走过进来卧室。

“我爸呢?又出去转圈了?其实,妈妈你也应该早晨去锻炼一下,这样对体好。”韦紫凌边吃边自顾自的唠叨着,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说妈妈是不会理她的。

“我去锻炼,你以为我不愿意。”没有想到妈妈终于暗耐不住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忍耐许久的话终于可以如同破口的山洪一涌而下了。

韦紫凌吃惊的看着气势汹涌的妈妈,知道又一轮狂轰乱炸来了,心里正暗自后悔,没事“挑衅”什么,这下可完了。

“我去锻炼,谁给你做饭?你一天不嫁出去,我就得伺候你一天,我想轻闲,全看你,别说健康,你别让我费心了我就永远健康了。”妈妈不停的训斥着。

韦紫凌没有办法,笑呵呵的和妈妈耍赖。

“唉,妈妈,你别说了,高翔和韩露闹分手,今天我就给你把高翔领回来,你别嚷了,这样,你明天就可以去锻炼了。”

“你别美了,你以为什么时候你想要就能要,人家可理你?紫凌,其实咱们也没什么的,你想想也就是长的稍微好点,其他的咱们有什么,咱们只是个工薪阶层。

你爸爸这说着就要退了,只要一退什么都不是了,看你怎么办?”妈妈假装的一脸怨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语重心长的和女儿谈起了心。

第425章(新)黑色盒子

走在上班的路上,韦紫凌琢磨着妈妈的话,她明白妈妈说的况都是真的,是很实际的东西,曾经自己真的不明白自己的和这些有什么关系。狂沙文学网

可经历了这么多,她明白了,你自己处的环境决定了你要选择一个什么样的,更确切的说是选择一个什么样的生活。

特别是一个警察,你可以选择那些没有正常生活的人吗?

也许,你可以接受你和他之间的,但你不会融入他的生活,没有生活依附什么而存在。

当然,她和王锦文、秦鸿鸣都应该是这种况,自己真的走进来了,发现很多东西是无法接受了。

曾经,韦紫凌认为只要喜欢所有的过错都是可以接纳的。

因此,她不介意秦鸿鸣曾经是万金蓉的人,毕竟那已经是过去,虽然她没有明确讯问过,但她知道其中一定有可以原谅的理由。

而后来她发现,一个人的堕落是辐型的,不会仅仅是一件事,而且对于秦鸿鸣这种况来说似乎没有回头的路,所以,她变得害怕了。

韦紫凌发现自己其实真的很喜欢秦鸿鸣,也许过多的是因为他那种男人的美丽,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韦紫凌有时确实陶醉其中,但接触了一段时间之后,那种美丽突然变得黯淡,黯淡的让韦紫凌感到了没有任何色彩。

韦紫凌在想,自己不会是一个花心的女人吧?而这种想法一来,许多东西都变得无法收拾。

秦鸿鸣一个什么样的“极致”男人,一一在韦紫凌的眼中“绽放”,对于王锦文喜欢她的事,韦紫凌一直没有向秦鸿鸣询问。

她知道询问也没有意义,因为,一切已经是那么的明了,就算是明了可她还是期盼秦鸿鸣来解释,解释他不是为了和好朋友争抢而主动向自己出击。

想到这里她的心一阵阵寒意,而这种寒意又让韦紫凌想到了聚会那天晚上高翔向她透露的消息。

秦鸿鸣竟然仍旧是赵素兰卖团伙的一份子,这让韦紫凌觉得无地自容。

她当时都有死的心,可没有办法,为什么自己变得那么糊涂,把自己的生活搅的这样混乱。

现在全局的人都知道自己在和秦鸿鸣谈朋友,如果云凤集团所有案件水落石出,那秦鸿鸣的龌龊行径必然如同他成名一样成为焦点,那时的自己不辞职也难了。

对于韦紫凌来说,这两个噩耗似乎还能够承受,但在聚会的时,自己没有向高翔和高峰透露的另外一个发现时常让韦紫凌感到一切都完了,那就是万金蓉的死因。

在一切陷入茫然的时候,韦紫凌决定一切从头开始,就从万金蓉的死开始调查,在整理案卷资料的时候,她始终感到一种模糊。

即便市局下命令将万金蓉的死定为自杀,可在下发的结案报告中却没有提到万金蓉自杀的药物是什么,所以,带着这份疑惑,她委托刚到技侦大队的陆晶晶调查一下万金蓉的验尸报告。

而最初得到的消息却和那份市局下发的“格式化”结案报告一样。

就在前几天,陆晶晶又给她打来了电话,说在她整理资料室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另外一份万金蓉的验尸报告,上面的结论是注毒品而死。

听到这个消息,韦紫凌想了很多,而每种想法都会和秦鸿鸣紧紧关联,她隐隐感觉秦鸿鸣真的不是那么简单,更不是她看到的那样极致。

已经很多天,没有了秦鸿鸣的消息,似乎他也失去了当初对自己的那份执着,也许这是一种很好的事,可以让自己更好的思考一下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自己永远都不会真正的踏入,每当临近的时候,很多东西都在慢慢进行阻隔,直到最后让与我擦肩而过,难道自己的人生注定没有

如果真的是这样,生活为什么又如此的戏弄自己,将一道道光彩的绚烂摆在自己的面前。

高翔是这样,王锦文是这样,现在的秦鸿鸣仍然是这样。

没有想到只要开始接触所有的问题和麻烦统统涌了上来,似乎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把两个人拉扯开来。

又来到了那张熟悉的长椅前,不知道曾几何时,韦紫凌都会郁闷的坐在上边。

韦紫凌不自觉的坐在上边,漫不经心的看着周围飞速而过的车辆和不曾对她回眸的人群。

没有人能够注意这个满头苦闷的姑娘,这个一心想做一个出色女警察的姑娘。

一辆熟悉的车从眼前一闪而过,尽管是飞速闪动,但韦紫凌还是能够看的清楚,那是高翔开的那辆黑色捷达轿车。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开车带自己去上班,走的就是这条路,而如今她分明看到车的副驾驶位置坐着另一个粉红色。

韦紫凌面无表的看着飞流的车辆,似乎刚才并没有看到让自己惊奇的事。

然而就在短短一分钟后,表变得枯燥起来,一层雾慢慢笼罩而来,韦紫凌失落的低下了头,心里泛起了万丈波澜。

不知道走了多久,韦紫凌才慢慢的走上楼梯,走进办公室,今天感觉短短的路是那么的遥远,体是那么的劳累,真的没有办法。

韦紫凌将包懒散的扔在桌子上,自己如同倒塌的墙一样横着贴倒在椅子上。

即便如此,她还是下意识的抬眼看了一下高翔的办公室,门紧紧的闭着,看样子还没有来,这怎么可能。

韦紫凌想着,又一阵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似乎看到高翔笑呵呵的在送一位美女去上班,而那个女人笑得是那样甜蜜。

这种甜蜜在韦紫凌看来是那样的作作,没有办法这个世界的女人为什么如此讨厌。

韦紫凌不再去理会这些胡乱的想法,她觉得还是把精力放在有意义的事上。

于是,她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些关于云凤集团的案子继续琢磨。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一本打伤员工的案子已经初步看完。

这似乎很明显是云凤集团内部的一场争斗,然而这场争斗却掩盖成了一次员工间的打架斗殴。

韦紫凌细心的将受害人的家庭地址记录下来,决定抽时间去看看。

韦紫凌将案卷合闭,仰躺在椅子上,感觉很累。

轻轻的用手拍打了几下肩膀,慢慢站起将案卷重新放回柜子,就在她准备关上柜门的时候,一个方形的黑色盒子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思虑片刻之后,迅速的将盒子拿起来,这就是王智猛曾经交给她的资料。

而这些资料她从来没有看过,后来交给高翔后几乎把它给忘了。

第426章(新)要讲卫生

韦紫凌拿着材料走进了高翔的办公室,那曾经是高峰住过的地方,只有那里有可以看录像资料。狂沙文学网

一进门,一种熟悉的味道让韦紫凌感到一种陶醉,这是高翔上的味道。

有句俗话都说臭男人,男人上的味道有时候真的很让人无法忍受,但没有想到高翔上的味道却让韦紫凌这样着迷。

让她不自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甜甜的酸酸的,就像酸草莓的味道。

韦紫凌将窗子打开,让新鲜的空气流通进来,乱七八糟的文件胡乱的堆积在办公桌上。

这和高峰整洁的习惯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韦紫凌麻利的开始了大扫除。

所有的地方都已经焕然一新,只有那张还是那么混乱。

韦紫凌犹豫了片刻,还是走到了窗前,拿起毛巾被进行整理,那股浓厚的味道又扑面而来。

就在枕头旁边的单底下有鼓鼓的一团东西,韦紫凌好奇的将单掀开。

看见的却是一条内裤和一双袜子,很明显这都是脏的。

“这家伙,真是脏死了!”说着韦紫凌拿起了那些东西,但随即她又感觉有些不合适,悄悄的放了回去,重新将单盖好。

坐在椅子上,看着整齐的房间,韦紫凌还会不自觉的将目光聚集在那鼓起的单上。

“帮他洗不洗呀?”韦紫凌苦苦思索着。

王智猛给的录音带,韦紫凌已经听了一遍,事和她想象的几乎一样,现在很多事都很明确,那就是潘经理绝对是背后主谋,那又能怎么样呢?

上边根本不让正面处理这个事,再说万金蓉的案子已经名正言顺的结案了,而其他的一些涉及到潘经理的案子也都神秘的移交了。

他们能够做什么,他们应该怎么做,韦紫凌更不知道了。

此时,她又想起了王智猛对待他们的态度,她知道那不仅是对他们的一种怨气,更是对这种状况的无奈。

门突然打开了,高翔笑容满面的走了进来。

“唉,你在这里?”高翔看到韦紫凌感到很吃惊。

韦紫凌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她又想起了早晨那个粉红色。

“唉?”高翔看着整齐的房间感到很吃惊,又有些不好意思,“真的干净了,这下感觉真的好多了,呵呵!”

看着高翔傻呵呵的样子,韦紫凌“噗哧”一声也笑了出来。

“看你这个脏样儿!高头儿以前可不是你这个样子。”韦紫凌说着又不自觉的看了单一眼,“你看那下边是什么呀?这些脏东西还藏起来?”

“啊?你什么都看见了?”高翔急忙走到前,迅速的将东西拿了出来,“太丢人了。”

“丢人倒不丢人,以后要讲卫生,你这就是懒!”韦紫凌看着高翔毛躁的样子心中很是喜欢。

“以前,我怎么没有觉得你这么逗呀?觉得你那时候什么都做的很好,什么都完美,而现在我觉得你和我反而很平近了。”

“是吗?也许当时是太在意你了吧?”高翔说看了一眼。

“难道你现在就不在意我了,完了,我真的完了,真是新人换旧人。”韦紫凌脸上掠过一丝不快,她又想起了早晨那个让她很不舒心的粉红色。

“怎么生气了?”高翔藏着衣服边说。

“呵呵,哪有?”韦紫凌笑着。

“干什么?还藏起来?该洗了,还不去让你的女朋友洗?”韦紫凌看着高翔说。

“这种东西哪里能让女孩子洗?那多不好意思。”高翔咧着嘴,眼睛眯到了一起。

韦紫凌站起来,准备离开。

“怎么要走?”高翔拿出了脸盆准备去洗那几件衣服。

“不走干什么?难道还给你洗衣服?”韦紫凌故意的说。

“哪里,你是那种人吗?你以前也没有想给我洗过衣服。”高翔说着瞟了韦紫凌一眼。

“你这是什么意思?”韦紫凌明白以前自己过于高高在上了。

尽管是高翔在追求她,可她真的没有把高翔当回事,“你是不是觉得我们在一起很麻烦的?要不反映一下把我调到别的支队吧。”

“这是怎么说的,我可没有那种想法。”高翔把盆放在一旁坐在了上。

“那我们总提过去还怎么一起工作?本来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呢?”韦紫凌脸上的笑容也没有了。

“唉,真麻烦!”高翔叹了一口气。

“是我麻烦!”说着韦紫凌把门关上离开了。

“我靠!”高翔狠狠的将盆摔在地上。

“怎么了?”钟贵问刚走出来的韦紫凌。

韦紫凌被问得很尴尬,没有回答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几分钟后,韦紫凌又站起来,径直走进了高翔的办公室,看到高翔平平的躺在上。

“我们还可能吗?”韦紫凌突然问。

韦紫凌进门,高翔躺在上没有丝毫起来的意思。

当听到韦紫凌这样问,他还是迟疑了一下,才慢慢的坐了起来。

“当然,我一直在等待!”高翔的泪水已经流淌出来,毕竟他她是那么的深。

“我想是不是已经很晚了,有了吴念梅,尹婷,韩露,一切似乎都不能回头了。”韦紫凌略带忧伤的说。

“怎么不可能?”高翔急忙说。

“我们都已经开始了,谁让我们开始对感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呢?这就是生活,当心回头的时候,头已经不能动了。”韦紫凌说着转离开。

高翔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不知道韦紫凌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多事都是这样,当你真正看透它的时候,环境已经变迁,上天不会给你重新拥有它的机会,你留下的只有惋惜。

可对于他和韦紫凌的事来说,高翔真的不明白有什么不可能,只要她愿意,他不会说出任何怨言。

而韦紫凌想的很多很多,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在和秦鸿鸣一个知名的模特谈朋友。

对于平常的百姓来说这个事的知名度,不亚于你已经结了一次婚。

如果她和秦鸿鸣结束了,谁还会再次能够重新和这样的女孩子谈朋友,哪个男人不会介意呢。

另一个原因便是她知道高翔已经开始一段感,与韩露已经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她没有把握这次重新开始能够给高翔带来快乐,她不想再次搅乱他的生活。

韦紫凌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这么失败!

第427章(新)强行调查

“不好了,昨天晚上市局大门被人砸了!”钟贵急冲冲的走进办公室。狂沙文学网

“谁这么猖狂?不要命了?”鲁帅抬头说。

“幸好咱们没有和市局住一个院,不然真是丢死人了!”韦紫凌把整理好的文件归档。

“知道是谁了吗?”鲁帅继续崔问。

“这还用问?能够有谁?”钟贵看了两人一眼。

“谁呀?我真的不知道。”韦紫凌也提起了兴趣。

“你们两个就是明知故问,能够有谁这么大的胆量,当然是那个神秘的潘经理了。哪个刑警队、派出所他们的案卷不是一大堆,别的支队能少吗?”钟贵脸上露出了苦闷的表。

“是呀?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铲除他们呢?以前万金蓉在的时候似乎还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猖狂,可现在,真的是弄不了了。”韦紫凌点着头。

“以前万金蓉在的时候就是弄钱,但表面上看还都是正经生意,而现在这个潘经理似乎就是一个土匪恶霸,什么坏事都做。”钟贵说的很气愤。

“那咱们怎么办?就这样不管?那咱们还穿这件衣服干什么?”韦紫凌把材料扔在了桌子上。

“我一个同学说,他办理了一起强案,非坚持移交检察院,结果没等案子上交就被调走了,走后还遭到了一顿高名其妙的毒打,现在还在医院住院呢,这就是前一个月的事,拿咱们这里来说,也是阻力大。”

大家心都变得很糟。

“太猖狂了,市局的大门也有人敢去砸,他们不是找死找牢坐吧,抓!”鲁帅气愤的说。

“你说什么呢?这是你该说的吗?”钟贵制止着。

韦紫凌默不做声,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其实,高翔这几天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很多事真的不能只看表面,正义和邪恶的较量很多时候并不是1和2那么清楚明了。

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努力的去做些什么,不能这样慢慢的等待,等待一切事顺起自然的发展,那么人的主动在哪里?

就在大家发愣的时候,高翔走了进来,他看着大家消沉的样子,沉思了一下,立刻以响亮的生意叫了起来。

“准备一下,开会!”

“开什么会呀?市局的大门都被砸了,还开什么会呀?”鲁帅懒散的说。

“说什么呢?”高翔变得很严厉,这是他当中队长来第一次这种态度。

“我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鲁帅感到自己脸上有些无光,毕竟是一个比高翔大很多的老同志。

“你说怎么了?我让开会,你不想开呀?”高翔气势也很凶。

“这是干什么呀?好好的,嚷什么?”钟贵急忙走过来劝架,“都少说两句,这在咱们支队可从来没有过。”

“连句话都不让说了,高峰在的时候他也不敢这样,小毛头小子才当了几天官就不是你了!”鲁帅瞪着高翔说。

“有些过了?别说了!”钟贵推着鲁帅往外走。

“好,我不给你嚷,开会,你觉得我高翔刚才说错你了,你就走,如果你觉得还能接受,就坐在这里,我要说一件重要的事,没有时间和你逗嘴。”高翔说着坐在了平时开会的位置,“老钟你别管他了,你坐下。”

“哦!”钟贵一把将鲁帅按在椅子上,看了看高翔自己也坐了下来。

鲁帅摇着脑袋有些不服,见大家都不再理会他,也不再说话。

韦紫凌仍旧郁闷的坐在那里,她感到这种争斗真的没有什么意思,但不知道高翔要说什么重要的事。

“大家坐好了!”高翔说着看了看大家,目光最后落在鲁帅的上,鲁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看着高翔。

“好,今天我说的事很重要,说是公事但要讲究一个私,说是私事,那它一点私字都不沾。”

大家都很好奇,不知道高翔讲的是什么。

“高头!钟哥!老鲁!”高翔这么叫着两个人,弄得大家感到更加奇怪了,因为,平里大家除了叫名字就是叫外号多了,哪里这么“正规”过。

“你这是干什么呀?弄的这么奇怪?”钟贵笑着看看大家。

“是奇怪,但我说了你们就觉得不奇怪了。”高翔看着大家好奇的眼睛继续说,“我想做一件事,这件事我希望大家帮我一起做。”

“什么事呀?”钟贵代表大家问。

“私自强行调查以潘经理为首的团伙!”高翔说得很认真也很坚定。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了,不是因为听到这个消息吃惊,而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即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兄弟,我佩服你,刚才是我的不对!”鲁帅站起来,“我不是倚老卖老,也不是对你有意见,我是心里不痛快,你这么一说,我高兴,我向你赔不是!”

“我没有生气,今天我能够给两位哥哥说这件事,就没有把你们当外人,咱们这么多年的交,谁不了解谁?人心里都豁亮着呢,多少人心里的正义感都有火的温度。”高翔显得也很激动,“这件事会顶着多大的压力,我想你们都知道,我不用问,大家一定会都参加,我想我没有说错吧?”

“当然!”钟贵点点头,“你天天和犯罪分子打交道,天天出没各种混乱场所,你文质彬彬的,那能办案吗?连个你都弄不回来,这是公安、刑警工作质决定的,可我敢说最有正义感、为社会文明做出最大贡献的还是我们警察!”

“哈哈,别自夸了,先说眼前这个大事吧!”鲁帅笑呵呵的说,刚才的云已经看不到了一丝痕迹,只要心里痛快什么都不是问题。

“等很久了吧?”

“没有,快进来!”高峰礼貌的将她搀进来。

“这是送给你的!”赵素兰将一个小纸袋递给高峰。

打开一看是一条精美的领带,颜色很艳,但是高峰喜欢的那种风格。

“喜欢吗?”赵素兰深的看着高峰。

高峰笑笑。

“当然,你比我有品味,我相信你,要远远超过相信我。”高峰高兴的把领带缠在脖子上,“看,不错吧?”

第428章(新)兜出老底

“我想咱们这么办,先把咱们手头上的东西整理出来,然后,通过自己的关系,把各单位有关他们的案卷材料搜集过来,等材料成熟后,上报上级,因为,我看主要问题还聚集在咱们局里,所以,这件事还要秘密!”高翔说着看了大家一眼。

“对,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很多事我们可以变通一下,说只是搞个调研,各类案子一起要,不要纯粹的收集潘经理的的材料,其他的我们收集来后,放到一边就行了,免得引起注意。”钟贵讲了一下他的看法。

“这个问题也要调查清楚,往上报!”韦紫凌终于感到一种激动和兴奋,她觉得一切都开始了。

所有的调查工作全面展开,在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大家就收集了大量的案件信息,这让四个人都感到非常的吃惊,同时又感到异常的兴奋。

高翔了解到高局长曾经多次到过潘经理的山庄,这似乎很是说明问题。

不知道用兴奋来形容云州市公安局高局长是否恰当,如今的他似乎和高翔他们一样兴奋,这种兴奋让他无法入睡,无法安心工作。

他怨恨说有的人,觉得这些人真的很愚蠢,愚蠢到做的那些事都不知道为了什么。

“潘经理这个王八蛋!真的开始找死了!”高局长自言自语着,“这人不能太猖狂,竟然敢恐吓我!”

他看了看表,似乎是恰当的时间了,拿起电话拨通了潘经理的号码。

“喂?”潘经理似乎已经等了许久,“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

“你是不是有些过分了?”高局长沉着声音说。

“你也知道过分?”潘经理似乎没有买这个局长任何帐。

“我给你说过多少遍,查扣你毒品的事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高局长极力解释,真的无法和这种无赖犟下去,“你知道,你这样做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事大了,我们都要玩完!”

“你别给我说这个,我不和你闹,我就死在你手里了,反正也是死,我也要拉上你!”潘经理很气愤。

“你这个浑蛋,你不要太冲动,现在上边已经在对我们采取行动了,最近我感觉有人在收集咱们的资料,我们现在第一要团结,第二要沉稳。”高局长认真的讲着就像教育下属一样。

“你别给我说这个,告诉你,如果我再受到什么损失,我就把你的老底全兜出来!”说着潘经理把电话刮掉了。

“这个王八蛋!”说着高局长气急败坏的将电话扔在了地上。

高良开门走了进来,看着高局长恼怒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捡了起来。

“干什么要生这么大气?”

“我非毁在这小子手里不可,当初真不应该让这小子得势!”高局长仰躺在椅子上。

“不会吧?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高良端上了一杯水,放在高局长的桌旁。

“我不知道上边是怎么想的?现在怎么又不管了,当初,为了把集资款的问题处理干净,把万金蓉给推出来了,可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万金蓉是死无对证了,潘经理跑的了吗?我越发感觉背后有更多的谋,我相信潘经理也是被推出来的,现在我有一点不敢想。”高局长停顿了一下。

“什么?”高良问。

“我越发感觉我也是被推出来的!现在我们都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我应该自保了!”高局长说着打开了办公桌前的保险柜。

“你要怎么样?走吗?”高良看着绪稳定了的高局长问。

“走?那是后话,我现在要让他们知道,我还不能推出去!”高局长说着又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但此人的电话正在占线!

占线是因为在通话,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高局长绝对不会想到通话的正是他咬牙切齿的潘经理,而他们都继续“诉说”的都是一个女人。

“我想你该想些办法了吧?现在的形势可不妙呀?”潘经理提醒着赵素兰。

“想办法?你们让我一个女人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赵素兰苦笑着。

“那我们就等死吗?我可告诉你们,谁让我死,我一定会拉上他,现在我出事了,你们都看闹,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连周二保也在琢磨我,没有人帮我,那就让大家一起死吧!”潘经理气恼着。

“看你说的,我们怎么可能不帮你呢?我们都是一条战线上的,不过,我能起什么作用呢,一直以来我都是跟着我姐姐跑腿的,可没有想到有人竟然在我出国的一段时间对她下了手脚,拦了瓷器活也要有那个金刚钻呀?”赵素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杀了万金蓉?你有什么证据?”潘经理气恼了。

“你急什么?咱们还用这样吗?别人不明白我们自己还是明白的,而且这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我们自己确认就好。”赵素兰冷笑一声,“你不用胆小,我不是复仇,这是规律,我明白,所以一直也没有像你追问此事,我说这个的目的是既然你到了这个位置,就应该有能力把事摆平,不要搞砸了,如果是那样谁都救不了谁!”说着赵素兰刮掉了电话。

赵素兰满脸的严肃,她抬头看着桌上的相框,那是她和干儿子王锦文,她很喜欢他,真的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可没有想到这个她们极力保护的孩子竟然还是逃脱不了悲惨的宿命。

高局长的电话终于打过来了。

“喂?你好!”高局长显然很礼貌,“该是想办法的时候了?”

“是的!”这次赵素兰倒没有推脱自己是个女人。

“你问问上边是什么意思?这么乱还不出面处理?”高局长语气真的很恭敬。

“上边?你认为现在还有上边吗?”赵素兰反问。

“怎么?他们不管咱们了?”高局长显然很吃惊。

“不是不管,她是唯一知道和上边联系的人,你我都是一样的。”赵素兰很平静的解释着。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呢?”失望只是在高局长的脸上一闪而过,“你应该知道的,是故意的吧?你可别忘了,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留的。”

第429章(新)黑色本子

“哈哈,何必给我来这一手呢?”赵素兰笑了出来,“真的好可笑,我问你,你们决定出去万金蓉的时候是谁下的命令?”

“上边呀?”高局长立刻回答,“不是我的意思。狂沙文学网”

“那上边的信息是什么渠道过来的?是我说的吗?”赵素兰严厉的说。

“当然不是,是潘经理说的。”高局长极力思考着,不知道赵素兰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那不得了,这说明和上边联系的只有潘经理,我当时不也被假装支配到国外了吗?如果我那么重要就不会把我当外人了,这就可以看出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赵素兰静静感受着局长的沉默,“所以,和上边联系的也只有潘经理了,你还是去指望他吧。”

“这不应该呀?他也不像那种人呀?难道这是一种谋,咱们完全要在这里瓦解,而我们全部消失了,从万金蓉开始一切已经注定!”高局长面色很难看。

“这我怎么知道,大家还是考虑好自己的退路吧!我想这个时候不要互相猜疑,一心稳住是最重要的,不然把自己送进去的不会是别人,而是自己。”赵素兰无奈的看看手表,“好,就这样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和潘经理硬来,这对大家都不好。”

高局长放下电话,深沉的看着自己那个厚厚的记事本。

“难道我的猜测是错的?不应该呀?”高局长想起了自己的成长历程。

很久以前他也是一个普通的警察,那时候生活很平淡,没有任何滋味,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有能力的女人,她就是万金蓉。

她说可以让他飞黄腾达,可有个要求,那就是始终服从于她,他毫不犹豫答应了,因为,他不喜欢那种平淡的生活。

终于生活变得有了滋味,他看到了更加“绚丽”的人生,但绚丽人生的背后隐藏的是整天的惶恐。

于是他不自觉的为自己积累救命的绳索,每天都会往自己的小本本上记点什么,本来是为了将来解脱自己,可转念一想,那记载的不正是自己的每一件罪证。

高局长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急忙拿出火机,准备点燃那个黑色的本子。

火慢慢的靠近,突然他的手又一松,火苗灭掉了。

如果就这样自己真的完了,所有的事不会全扣在自己的头上吧。

进入秋季的云州即便不是那么寒冷,但让许多人还是感到了寒意,这种寒意不是来自空气,而是来自有些变幻高测的局势。

云州很多的领导都被调离了,很多部门都来了一些新的面孔。

省厅调来了一位姓张的同志当市里的政法高官,年纪似乎已经到了退休的年龄。

大家一个劲儿的喊着差劲,可事实上大家都紧张了起来。

高局长虽然满肚子的不满,可他还是不敢发任何牢,毕竟还没有摸清到底是什么来头。

更让他想不明白的是这个政法高官,到任不久就将高峰提拔成为了市局刑警支队的支队长,而且挂名了一个副局长的名号。

这不仅让高局长感到奇怪,所有云州公安局的人都不明白。

高峰走到镜子前,认真的看了一下自己,那个两眼炯炯有神的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的时候,他都会不由自主的心跳起来。

不知道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人物,原来这个人就是自己。

他越发的感到现在的自己要远远超过他任何时候能够感受到的自我,他喜欢儒雅的感觉,所以平里总是按压着自己急躁的子。

这点他知道自己很成功,将成熟儒雅演绎的更加精彩。

如果自己可以选择,他真的会选择一个这样的男人,选择他自己,因为,他知道他真的是最完美的。

但很可惜,他不能分,他只是他自己,只是一个唯一了解高峰的自己。

而世界上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够像他这样真正的赏识高峰,真正的喜欢高峰,毕竟自恋就是无法比拟的狂。

其实,还是有人赏识他的,更有人痴迷的喜欢着他,那就是赵素兰,似乎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来说不会犯这么幼稚的错误。

上一个不该的人,可没有办法,就是在你清楚的时候,错误就这样产生了。

你觉得不应该,你也知道不应该,但没有办法,你无法左右你自己,你无法停止那种让人沉醉的思绪。

高峰精心的打扮着自己,一种更加浓厚的魅力发出来,这个房子开始变得豁亮,这让高峰感到很兴奋。

看看表似乎已经到了时间,他迅速的走进厨房,把已经准备好的东西精致的摆在餐桌上,很快一种和自己很协调的氛围被勾勒出来。

高峰站在门口向屋内仔细端望着,生活就应该这样有滋味,这在高峰以前看来似乎并不是现实,曾经他是多么的向往这样。

他知道自己骨子里就是这个样子,一个好品味,追求品味的人,可生活没有能够给他这样一片舞台,

所以,他变得懒惰,安于那种平淡乏味的生活,可只有自己知道这种懒惰、乏味背后是何种的酸楚。

这种酸楚让他觉得人生似乎没有了任何激和活下去的意义。

而今天不同了,即便增添了许多新的烦恼,但一个真正美好的自己展现了出来,自己可以更加真实的留下高峰的每一个足迹。

“叮铃!”门铃响了。

高峰再次小跑到镜子面前端望了一下自己,又急忙跑去开门,似乎这又不想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但没有办法这就是一个最为真实的人。

“来了!”

门开,赵素兰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是你底子好,我只是增添了几个陪衬罢了!”赵素兰说着坐在了沙发上,“和你的事业一样,你总说是我帮了你,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就是那么出色,你有这个能力,我只是被你利用了而已。”

“我利用你?这怎么说?”高峰觉得好笑。

“你还别笑!”赵素兰有些认真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利用你?或者说是一种交换?”

高峰笑笑没有说话,他觉得这些事让他感到不自在。

第430章(新)危机凸显

“其实,换个角度来说,将来精彩的是你高峰的一生,包括咱们政府因此有了一个能力出众的公安领导,这样看来我不是被你们利用了,我不是忙活半天给别人坐了嫁衣?”

“也许是吧,咱们不要说这个了,好吗?”高峰刚才的兴致似乎没有了。

“看我,就是不会讨你喜欢。”赵素兰笑笑。

“没有!”高峰看了赵素兰一眼,觉得这个女人真的不错,如果她不是赵素兰的话。

两个人很甜美的共进了晚餐,真的很美好,大家谈了许多风土人,这让两个人感到都很轻松。

红酒让赵素兰有些陶醉,她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一种迷幻,这种迷幻让她感到生命所有的一切只有这些,仅此而已,简单、明了、真实。

“我觉得现在真的很好,生命只有这些就已经完美到极致了!”

“生活怎么可能只有这些!”高峰似乎也有了一丝忧伤,这是他从来不曾有过的。

即便是过去,他也只是默默的承受,而如今他却感到了一种悲哀,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他和她这段莫名其妙的感。

“可以的,你跟我走吧!”赵素兰两手抓住高峰的胳膊。

高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感觉很复杂,他紧紧的抱住了赵素兰。

赵素兰猛地推开高峰,这让沉醉其中的高峰感到很吃惊。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着赵素兰拿起自己的包就准备往外走。

“你怎么还和小姑娘一样?”高峰伸手拉住她。

“我如果是个小姑娘就好了,我怎么会还这么在乎你,你算个什么?”赵素兰转过来对着高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在向我捅刀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高峰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的什么事赵素兰还不清楚。

“你还问我什么意思?有一天你把我送进大牢,你觉得有意思是吗?”赵素兰很伤心的样子,“我没有想到,你真的对我一点感都没有,这不是你的错,毕竟开始就是一个交易,而你是一个成功的交易者,而我不是,我算个什么?”

“别这样!”高峰意识到,赵素兰说的是什么事。

他起先认为赵素兰是知道的,毕竟她曾经极力主张让高峰将苗头对准潘经理,而如今高峰明白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们还是一条战线的,总会受到牵连。

潘经理倒了,作为云凤集团的另外一个分支赵素兰的模特公司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吗?赵素兰会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他真的没有想过,真的没有为这个女人想过,更没有想明白自己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别哪样?你想想吧,我们到底该怎么样?”说着赵素兰已经走到了门口。

高峰傻傻的站在那里,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些怎么处理,因为很多东西他真的没有想明白。

赵素兰回头看到高峰的样子,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将门关上。

“咣铛”的关门声,让高峰从沉思中解脱出来,他知道自己是该抉择的时候了,那如何抉择呢?

他内心的秤杆不知道该如何倾斜。

潘经理的山庄已经停业整顿了,不是因为他们的毒品屡屡被查,而是因为云凤集团的集资款,所有与云凤集团的所有资产全在查封范围,包括周二保的娱乐城和地下赌场。

查封行动是调查组的专门行动,和云州市似乎关系不大,只是要求有关部门进行一下配合,就在这种配合中,还是有人“配合”了潘经理,很早的他就知道了消息。

但他这个时候也没有了办法,似乎一切都变了。

“他妈的关机!”潘经理拨打完高局长的电话后气囊囊的说。

“怎么?关机了?”麻子在一旁问。

“嗯!”潘经理点点头,用手敲打着桌子。

许久之后他又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他很熟悉但电话中没有存储的号码,这就是他曾经约见过的神秘人物,也是一直在他们之中以另外一个份存在的人。这个人在潘经理的心目中要远远超过高局长和万金蓉。

“喂,您好!”电话一通潘经理就变了一副嘴脸。

潘经理的变化让站在一旁的麻子感到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现在您说我该怎么办?”潘经理问。

“哦,是这样,那知道上边是什么意思吗?”潘经理急切的想知道上边的意思。

“上边有安排,那是什么安排呢?能告诉我吗?我想我知道了还可以做些准备,不然搞错了,我怕坏了大局。”潘经理故意说出似乎很贴切的理由。

但最终高良也没有说出上边到底是什么安排。

“这家伙不会把我给卖了吧?”潘经理转动着眼球想象着到底当前是一个什么样的形势。

“谁呀?”麻子好奇的问。

潘经理抬头看看他超级渴望的样子,觉得很可笑,可这个时候他笑怎么能够笑的出。

“是高局长的司机,高良!”潘经理说完转脸不再看麻子,他可以想象他是一个什么样的表。

“他比高局长还有能力?”麻子更加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高局长?他算什么?充其量还不如我的一半,说他是我们的靠山,真的是抬举他,其实他只是一个影子而已,靠他,我们云凤集团早完了。

还是我们董事长上边有人,就连高局长的钨砂都是我们给的,我们怎么可能会依靠他,麻子你太幼稚了!”潘经理看着麻子却在思考自己的问题。

不知道现在为什么潘经理似乎又把自己归结到云凤集团,归结到万金蓉一伙儿,这真的让麻子有些晕死。

“有一点我始终不明白,好好的他们为什么要除掉董事长,而且让我出手,就算是除掉了,也没有发现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好处,反而事越来越乱了。”潘经理说着喝了一口水。

“还有你不明白的?如果你不明白我们更不明白了。”麻子还是一个比较清楚的人,他意识到现在的形势似乎真的不妙,“那下步我们怎么办?真的像高良说的那样等着他的命令?”

“等他?等他就等于等死,我看出来了,所有的人都会被除掉,我们还是自己想好自己的退路吧。”

第431章(新)神秘的高良

潘经理说着眼睛里闪亮起来,“咱们手头现在有多少钱,准备一下,我们随时准备离开。狂沙文学网”

“知道了!”麻子机警的走出房间,留下潘经理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着所有可以思考的问题。

如果说除掉万金蓉当初还是自己的一个愿望的话,那么现在他反而为了这个愿望感到后悔了。

毕竟万金蓉还可以把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他相信万金蓉手中的砝码要远远超过自己。

如果现在万金蓉还在,他们的退路要很多很多,而不像现在大家相互斗争,而真正的敌人大家还分不清楚。

更可气的是那个高良,潘经理一直觉得他是真正背后cāo)作局面的人。

他的神秘力量真的很巨大,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对这个神秘人物必恭必敬,包括接到除掉万金蓉的通知时,他也没有问一个为什么。

他认为这是上边对他最佳的安排。

想到这里他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念头,那就是上边真的要撤掉云州这片天地。

但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高良能不能发挥他神奇的力量,他隐藏这么久也是该出山的时候了。

“他妈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什么人想甩掉我,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可不是万金蓉,我可没有那么仁慈。”潘经理面露凶光。

赵素兰最近过的也不是很好,她的模特公司也已经有工作组介入,调查什么她现在已经不再关心。

表面文章她做得很好,这就是一家她重新组建的公司,和云凤集团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一切已经处理的非常妥当。

因为,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即便所有的事都出来,也不会和她有任何关系。

现在唯一和她能够撤上关系的人就是一个她刚刚深深上的男人,而这个男人是否能够看重他们这份感,这个女人现在真的没有了把握。

“你说我现在该继续吗?”高峰问赵素兰。

“你自己决定吧,我想现在你根本不会听我的。”赵素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听你的,是你让我把重点放在调查潘经理上,现在你怎么又这么说。”高峰笑嘻嘻的说。

“现在和先前已经不一样了,涉及的事很多,要面临的问题也很多,你要想清楚,省里的调查组已经开始查封云凤集团的所有公司,采取行动的也不止是你们这一条线,你要做也要把握好机会,不然慢了,功劳可就归别人了。”赵素兰面带一丝忧伤。

“你不高兴?社会好了应该是一件好事。”高峰觉得赵素兰不应该为了这个而难过。

“看你说的,把我当小姑娘了吧,社会好了当然是件高兴的事,大家似乎把仇恨都集中在了潘经理他们上,可谁又会清楚有更多的有血有的男男女女在那个圈子里生活奋斗。”赵素兰胡乱说着,她知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理解到这一点的。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放弃?”高峰试探着继续问,他不去思考赵素兰说的是什么意思,那样没有必要,他只是想知道她到底想让他怎么做。

“呵呵!放弃?我如果让你放弃,不会仅仅是放弃查这个案子,我想让你放弃现在的一切。”赵素兰看着高峰的每一个表,“改变这个社会,扭转这个社会不是我们的事,我们没有这个能力,这么多年我真的想明白了,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也只有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看着高峰无动于衷的表,赵素兰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如今的你正是雄心勃勃的时候,你想查就查吧!不要问我了。”赵素兰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高峰象一个认真的小学生。

“你是不是有别的意思?”赵素兰突然抬起头问。

“别的意思?”高峰一脸迷茫。

“你是不是怀疑我会脱不了关系?是不是担心你查了半天会把你还搅进去?”赵素兰变得有些气愤。

“哪里?我不是这个意思?”高峰极力辩解。

“你怎么不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你的提升是我运作的,我和云凤集团什么关系你不是不清楚,这里边的事,你自己想吧!”赵素兰突然转离开了。

高峰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知道是在为什么发愁。

还是那家富丽堂皇的餐厅,温馨舒适的环境让韦紫凌感到分外的舒服。

看着每件都熟悉的摆设,韦紫凌脑子里浮现了一幅幅记忆犹新的场景。

这里是王锦文第一次带她来的地方,那时候她觉得很多东西都是那样的稀奇,而现在一切都变得那样幽暗,没有了动人的色彩。

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特别是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掺杂这么多让人痛苦的事。

像她这个年纪应该整天都是快乐的,可因为自己是名警察,因为自己是名刑警,所以,一切都不同了,所有的一切让你成熟得要远远超过应该的程度。

自己现在坐的这张桌子就是秦鸿鸣、王锦文他们曾经坐过的地方,没有想到那次聚会竟然成为最后的见面,她知道那次王锦文回来本是向她表白的。

她似乎还可以清楚的看到当时王锦文的眼神,而那时的她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现在想来那种眼神是多么的让人感动不已。

韦紫凌知道她和王锦文的那份感是最为美好的,也许美好的原因是她根本就不曾开始。

最起码从她这里没有开始,当她知道王锦文是那么喜欢她的时候,她的内心真的感到了一种最纯洁的感。

所以,她没有向秦鸿鸣追问他为什么没有把王锦文的意思告诉她,更没有责问秦鸿鸣为什么明明知道王锦文喜欢自己还抢在他的前边向自己表白。

她不希望那些过多庸俗的东西玷污这份感,她愿意拥有这份永远可以回味的美好。

她会永远记得王锦文为她买那件粉红色的衣服,当时她感到是那样的美好。

有一个喜欢她的男人,在默默的守护着她,尽心满足她每一个心愿,而那种傻呵呵不懂表白的样子又是那么的可。

第432章(新)案子要查

韦紫凌想着想着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现在想来很多事都是那么美好。狂沙文学网

可没有办法,这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了,他就是那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她,离开了这个烦杂的社会。

也许他真的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他一直在排斥逃避的生活。

而他又无力无法摆脱现实的一切时,他还有一个唯一也是最有力量的选择,那就是死亡。

韦紫凌想到这里心变得很糟,她看看表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不知道秦鸿鸣为什么还没有来。

两个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似乎这不像在谈朋友,也许两个人生活的环境真的有很大不同,这是两个人最大的隔阂。

韦紫凌曾经向往那种不普通,可她自己生活的就是这么普通,而秦鸿鸣向往那种普通,可自己生活的却是那么的不普通。

向往是没有用的,现实才能决定一切,即便你向往,但你根本不适应你向往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眼看已经过了半个小时。韦紫凌拿起电话,犹豫片刻又放下了,她不想让秦鸿鸣觉得自己很烦。

她知道时间对于秦鸿鸣来说是多么的紧张,这次回到云州他也是抽时间来看她的。

“小姐,您好,您需要点什么?”服务生礼貌的走了过来。

“嗯”韦紫凌犹豫着,抬眼看着进口处,终于一个熟悉的影出现在餐厅的入口。

“哦,等一下,我朋友来了。”说着韦紫凌向秦鸿鸣挥挥手。

秦鸿鸣脸上堆满了喜悦的笑容。

“不好意思,来晚了,你等烦了吧?”秦鸿鸣说着歉意的坐了下来。

“没有,你很忙我知道的。”韦紫凌主动的笑了笑。

“来两份一号餐。”说着秦鸿鸣又转向韦紫凌问,“可以吗?”

“嗯,好!”韦紫凌冲服务生点点头。

“好久不见了,你最近好吧?”秦鸿鸣喝了口水问。

“还可以。”韦紫凌目视远方。

“你的气色很好,看来应该不错。”秦鸿鸣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似乎两个人在一起增添了几分陌生。

“嗯,是吗?”韦紫凌也感到了这种隔阂。

“嗯”秦鸿鸣犹豫了再三似乎有话没有说出口。

“怎么了?你说吧!”韦紫凌看着秦鸿鸣。

“哦,没有什么,我过段时间要出国拍片子,不知道你能不能一起去,听说那里风景很美的。”秦鸿鸣低着头边吃边说,而没有抬头看韦紫凌。

“昨天做梦,我梦到王锦文了!”韦紫凌突然说。

秦鸿鸣停顿了片刻,继续吃着东西。

“秦鸿鸣!”

“嗯?”秦鸿鸣抬起头看着有些安静的韦紫凌。

“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什么事,对于我来说你和王锦文都是一团神秘的雾,对我即便充满了吸引力,但我没有勇气去探询它,我觉得那是你们自己的**,只要你们不说,我没有必要也不想去把它弄得很清楚,那样不仅是影响了你们的尊严,同时,我也会觉得自己也会因此变得那样庸俗,所以,我不想。”

韦紫凌认真的看着秦鸿鸣,“你知道吗?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秦鸿鸣点点头,继续听着。

“可现在,我发现,很多事不是你和他自己的**问题了,也不是我想知道和不想知道的问题了,而是很多事真的要说清楚,所有的问题终究要有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最起码是我期盼的,你一定也期盼着这个结果,对吗?”韦紫凌等待着秦鸿鸣的回答。

可没有想到,秦鸿鸣却低下头继续吃着自己的东西,回敬韦紫凌的是无限沉默。

“秦鸿鸣,你听我说,我不在乎你以前干过什么,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一个真正的好人,所以,我会和你在一起,我知道很多事不是你愿的,而是形势所迫,这没有人怪你,可现在你必须把所有的事告诉我,因为,我要把事全查出来,我是一个警察,这是我的职责。”韦紫凌说的很激动。

“警察?你又说你是警察!”秦鸿鸣很少这么严厉的说话,但也只是这一句,那锐利的目光只是在韦紫凌面前一闪就消失了,秦鸿鸣又陷入了沉默。

“有什么为什么不能说出来呢?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先前是把你当作我的依靠,我觉得我需要的就是一个痛苦的时候可以说话哭诉的男人,没有想到现在我们交流都成了问题。”韦紫凌低着头,一副痛苦的样子。

“其实,你错了,真的错了。”秦鸿鸣终于开始说话了,“你一直都是一个自立的女孩子,你不需要向谁哭诉,你很坚强,你能够面对一切,真的,只是你没有发现而已,需要我,只是你当时空虚罢了。”

“你怎么这么说?好像我做事真的存在很大的问题。”韦紫凌觉得他这样说真的很难听。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确实你只是让我来填补一下你感上的空缺罢了,这和人品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是一种感需要,就像你说的那样,你找得是一个痛苦的时候可以诉说的男人,而不是什么男朋友或者恋人。”秦鸿鸣冲着韦紫凌笑笑,“没什么的,其实,这样很好,我们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美好的,这你我都知道,可现实就是这样,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是吗?但分手就这么简单吗?”韦紫凌满脸的忧伤,这个问题其实在她的内心已经徘徊了很久,但她不相信两个人会这么快走到尽头。

她知道自己这份感和先前与高翔的那份感是不同的,她和高翔本来自己开始的时候就有些牵强,而她和秦鸿鸣却是她自己主动选择的,从自己来想她真的不希望这份感是错的,但真的没有办法,事实就是这个样子。

“感哪里有那么快,快的只是我们的一念之差,而我们的感将永远延续下去,它不会停止,想想你现在不同样拥有一个秦鸿鸣吗?只不过角色变了而已,这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们相互知道对方还存在,而不像王锦文那样,真的离开的时候,才知道一切已经都来不及了。”秦鸿鸣低下头,一副很忧伤的样子。

第433章(新)男模做客

“看来,你和王锦文的感真的很深,你是不是经常的会想起他?”韦紫凌不知道自己今天提起王锦文的事是不是应该。狂沙文学网

“当然,但一切真的过去了,那份感真的结束了。”秦鸿鸣抬头看着韦紫凌,“你今天是不是想问我许多问题?”

“当然,但如果你不愿意回答,那就算了!”韦紫凌不想让秦鸿鸣特别难过。

“随便吧。”秦鸿鸣看着韦紫凌笑了笑,“走吧,我送你回家。”

说着秦鸿鸣站起来,而韦紫凌仍旧默默的坐在那里。

“我还是想问。”韦紫凌最终还是决定彻底解决心中的疑问,她不想让事永远沉浸在雾中。

秦鸿鸣又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你能告诉我万金蓉到底是怎么死的吗?你们这个团伙到底幕后有什么人?你一定知道王锦文的死因?”韦紫凌边慢慢的询问边看着秦鸿鸣不动声色的脸。

“好!”秦鸿鸣突然开口,“别说了,我还没有想好,现在我说也说不清楚,等我好好考虑一下全部告诉你好吗?”

“恩?”韦紫凌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难得,除非秦鸿鸣有难以逃脱的关系,细细想来这也在理之中。

只不过自己不曾为秦鸿鸣想过,没有想到这层意思,自己今天的突然询问真的有些鲁莽了。

“好吧!”韦紫凌点点头同意了秦鸿鸣的建议。

坐着秦鸿鸣漂亮的汽车,韦紫凌心中泛起了一阵阵波澜,过去所有的一切都像路边的风景一晃而过。

她想起了秦鸿鸣参加模特大赛的时候,那时候几个年轻人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简单,即便每个人都有那么特殊的份,可真的没有什么重要。

她真心的会为一个“男ji)”喝彩,只因为她觉得他是一个好人,真的就是那么简单。

人只凭借自己直觉生活是一件多么舒心愉快的事,而现在那种直觉渐渐的远离了自己,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己远离了快乐。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韦紫凌面带笑容的说。

她觉得自己和秦鸿鸣分手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两个人应该都感到了一种轻松,但从内心来讲似乎感更加近了。

“怎么问起这个?”秦鸿鸣转头对韦紫凌笑笑。

“只是想问。”韦紫凌认真的看着秦鸿鸣。

秦鸿鸣转过头继续开着车。

“其实,有一个人比我早喜欢你。”秦鸿鸣没有去留意韦紫凌那吃惊的表。

“还有谁?”韦紫凌已经想到了那是王锦文,可她想不到的是秦鸿鸣会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来向她表达这件事。

“你应该有感觉,他就是王锦文。”

“是吗?”韦紫凌仍旧等待着秦鸿鸣继续说下去。

“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那么喜欢你,这似乎不准确,应该说,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去喜欢你,我想了很多,就是没有敢想咱们会有这种可能,任何一个人和我在一起都会犹豫,更何况你是一个警察。

可王锦文他敢那么想,我就想我为什么不可能,他的背景也比我强不到哪里,你能接受他,就能接受我,所以”

韦紫凌点点头,她没有想到秦鸿鸣会这么平和的叙述这件事。

细细想来这并不是一件什么仗义光彩的事,可现在听来却是这么的合合理,韦紫凌似乎很能理解秦鸿鸣,理解他的做法。

而她没有想到这些对于王锦文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但现在想来,我真的错了。”秦鸿鸣转头看看韦紫凌。

韦紫凌感到有些不解。

“因为,我们今天这个结果,你觉的你错了?还是对我感到了失望?”

“没有,呵呵!”秦鸿鸣笑笑,“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只是觉的对不起他!”秦鸿鸣慢慢将车停稳,已经到了韦紫凌家楼下。

“再见!”韦紫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嗯!以后有什么打算?还做警察吗?”秦鸿鸣问。

“当然,我现在才真正的理解到了警察是干什么的,我真的很高兴我是一名警察。”韦紫凌谈到这些感到很兴奋。

“哦,真为你高兴!以后有事给我打电话,就是我最早的那个号码!”秦鸿鸣说。

“好的,以后还会经常见面的,你有什么打算?”韦紫凌知道秦鸿鸣已经不是以前的秦鸿鸣了。

“打算?我能有什么打算?等合适的时候,我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的。其实,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别看我和他争,但我永远也争不过他,我真的很无奈!”秦鸿鸣满脸的苦闷。

韦紫凌觉的心里也异样的难过。

“要不去家里坐坐吧,这么久你还没有去过我家呢?”

“可以吗?”秦鸿鸣试探的问。

“当然?为什么不可以?”韦紫凌一脸不解的表,从那表中秦鸿鸣看到了邀请的意思。

“算了吧!”秦鸿鸣犹豫了。

“走吧!真的!”韦紫凌强烈的邀请。

秦鸿鸣最终还是点点头,走下了车。

“你看我们这里的房子要小多了,和你住的地方没有办法比。”韦紫凌边上楼边说。

“你这是说什么呢?你忘了我曾经住在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秦鸿鸣笑笑,似乎很多人已经忘了他的过去,可他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

“妈!来客人了!”韦紫凌一进门就喊。

“好,来!欢迎!”从里屋就传出妈妈的话语。

秦鸿鸣走进门,仔细的端详着这个温馨的家庭,这是他不曾感受到的,那张普通的餐桌,吸引了秦鸿鸣的目光。

那是一张最简单的餐桌,桌腿微掉的漆面可以看出这已经用了很多年,但就是这种“陈旧”让秦鸿鸣似乎看到了一家人乐融融的样子,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谁呀?来吃水果!”妈妈已经利落的从厨房端出了水果。

妈妈看到秦鸿鸣就是一愣,她已经看出这就是那个模特,那个曾经做过男ji)的模特。

一片乌云很快遮盖了妈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

“你怎么带他来了!”妈妈沉着脸将水果放在那张对秦鸿鸣充满无限吸引力的餐桌上。

“妈,你这是干什么?秦鸿鸣只是来看看您!”韦紫凌看了一眼秦鸿鸣抱怨着妈妈。

“看我干什么?我长得好看呀?”妈妈不高兴的看着女儿。

“你坐!”说着韦紫凌将妈妈推倒了里屋。

第434章(新)算总帐

秦鸿鸣并没有感到尴尬,毕竟这对于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自己收到轻视和侮辱那已经不知道有多少次了。狂沙文学网

“妈,你这是干什么呀?”韦紫凌小声的对妈妈说。

“你让他来干什么?告诉你,我死活也不会同意!”妈妈的态度很坚决。

“你别说了,我们两个已经完了,作为朋友我应该让他来家里坐坐。”韦紫凌严厉的说,“你要这样不讲道理,我可不理你了,妈,你不是一直很通达理的吗?”

“看你说的,把我当农村的村妇了?只要你不和妈妈做对,我就给足你面子!”妈妈立刻笑了起来。

秦鸿鸣在韦紫凌家呆了很久才离开,韦紫凌的全家将他送到楼下,这让他感到很温暖。

当他又一次坐进自己的车子,他感到自己又进入了他那个世界,生活又从温馨回转到了冷酷,而那温馨没有想到是那么的短暂。

“这孩子想想还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别看这么风光,可他有什么呢?”妈妈感慨着。

“这么说你能接受他了?”韦紫凌惊奇的问。

“这可不是!”妈妈回答的也很坚决。

“有些人做过的事可以理解,但你毕竟已经走到那么一段生活,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不能接纳他,更因为他已经无法再回到我们这种生活,就像你在海滩上走一样,不管你如何努力的往回退,你走过的脚印是永远留下了。”爸爸在一旁说。

“可海浪一冲不就没了吗?”韦紫凌反驳着。

“可心里的印记能冲掉吗?”

听着爸爸的话,韦紫凌点点头。

黄叶随风纷纷扬扬飘落着,妩媚的传递着一种感,让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一种人的黄色中。

人就如同沉浸在这种诗境般的黄色里,感悟着那份感,原来秋色是如此浪漫。

就在这个黄色的框架里,每个都在用自己的感对那分秋意的浪漫进行重新演绎,而每种演绎都显得那样楚楚动人。

一个清瘦高窕的女人独自走在熙攘的街头,映衬着这份黄色的浪漫如同一幅美丽的风景画,而那幅画正是这份感演绎出的悲悲凄凉。

那种凄凉不是来自浪漫的秋意,而是来自女人那张白净的脸。

与路上行迹匆匆的行人相比,这个女人似乎生活在另一种飘逸的世界,而这种世界不知道是否如同她上那种脱俗的气质一样和现实社会相距是那么的遥远。

赵素兰停下脚步,坐在路旁的长椅上,静静的感受黄叶一片片从边滑落,这应该是一个多么让人舒心快乐的子。

可她真的没有感到快乐,不快乐的原因有很多,而对于女人来说只有一个,那就是。

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跟自己离开,他苦苦奋斗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这些很简单,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钱对于赵素兰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为了升官满足自己的成就感,这也很正常。

可如果没有她的帮助,这点看来高峰根本就无法实现,所有的一切,即便你得到了,最后也终将成为过眼云烟,没有任何意义。

不管怎样,结果已经肯定,高峰给予了赵素兰一个斩钉截铁的回答不可能。

这个答案让赵素兰非常苦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不是错误的。

她明明感到在她和高峰之间有一种默契,一种感的飞速传递,她相信自己的感觉,这就是她一生追求的。

可不知道最关键的时候他却退缩了,退缩的让她如临冰窟,寒到了心底。

事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竟然是那么的重要,重要的竟然让他会迷失人生的方向,面对最为重要的东西竟然会视而不见。

这种人是最愚蠢的,这种人也是最应该痛苦一生的,他不配让自己这么烦心,既然他想要,那我就给你所有的一切。

赵素兰坚定的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浏览着街上的风景。

她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如此忙碌,而这种忙碌谁会知道在最后的时刻是否有它真正存在的价值。

不是因为自己对钱没有任何**,而是因为一个孤单的女人真的会感觉整个世界都那样无所谓。

女人似乎都有一种通病,她们会牵挂每一个从她边经过的男人,只要曾经和他有了一丝的牵拌,这种孽缘就会泱及自己剩余的人生。

而这种病似乎并没有高发人群,小红椒同样为了一个男人痴迷,为了一个玩弄她的男人痴迷,没有道理,连她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我只是感到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即便他永远对我那么傲慢,可我还是觉的他是最让我着迷的,所以,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可孩子生下来,又能怎么突然就没有父亲,这是孩子受不了的,也是我受不了的。”小红椒在韦紫凌的面前哭诉着。

“你别这样,我倒还和王智猛有过几次接触,感觉还可以。”韦紫凌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这个时候她不得不这样安慰眼前这个女人。

“我知道,他人是好的,只是那个出。”小红椒不在哭诉,毕竟也是在社会上走动多少年的人,“都是那个环境,没有办法,这是人无法选择的,我不是也一样吗?天生的下jiàn)!”

韦紫凌看着眼前这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觉的这才是最为真实的感,而这种感真的不需要任何的掩饰和顾虑。

可作为自己这种阶层的人,却无法做到,永远都在自欺欺人,但象小红椒这种人们看来最不配有感的人,却能够为自己那份珍进行真诚告白。

韦紫凌从内心不再有任何轻蔑的感觉,她认真的倾听着小红椒的诉说。

“不过,自从我有了他的孩子,我就决定重新做人,做一个正大光明的,我也越发的感到我的生命有了光彩!”小红椒说着脸上已经光芒四。

韦紫凌听着听着似乎有些不明白小红椒来这里的目的。

“这样很好,你来找我是?”韦紫凌笑笑说。

“对了!”小红椒又立刻满脸的忧伤,“我是想让你快点去救救王智猛。”小红椒显得十分焦急,刚才那分光芒立刻消失了。

“救他?”韦紫凌感到十分的奇怪,“他怎么了需要我来救?”

“他去找潘经理算总帐了,我想这下他一定完了,不管是否能够杀掉潘经理,他都不会有好结果,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公安局通缉,所以,我希望你能去救他。”小红椒恳求着韦紫凌。

第435章(新)白热化

“我能怎么救?我能做什么?”韦紫凌满脑子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应该怎么做。狂沙文学网

“你们去抓潘经理呀,只要你们把潘经理抓起来了,把他判了刑,王智猛想做什么也都完了。”小红椒目光十分的坚定。

“这哪里有那么简单?”韦紫凌笑笑,“这真的是在开玩笑了。”

“那你们就这样见死不救呀?你们这算什么?”小红椒变得有些气恼。

“嗯,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很多事要讲究证据的,而且这件案子似乎上边已经不让我们负责了,你要相信坏人我们一定要抓的。”韦紫凌站起了,“这样吧,你说的这个况也很重要,我现在就象上边反映一下。”

“我可就相信你,我知道以前你和王智猛的弟弟谈过恋,所以,王智猛说过他和他弟弟都相信你,我现在也相信你。

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如果你告诉上边,我知道潘经理和很多大官都勾连着呢,这下我不是反而把王智猛给出卖了吗?你不帮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说着小红椒站起来就往外走。

“唉,你别走!”韦紫凌急忙上前拦住她,“这个事真的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不过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让王智猛安全回来的。”

“真的?你说的是真的?”小红椒眼中又充满了希望。

“当然是真的。”韦紫凌点点头。

她知道曾经有一个人是那么的相信她,相信她一名刑警,为老百姓声张正义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没有想到,对于自己来说竟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她因此辜负了那分最珍贵的信任,而如今又有人这么信任的来投奔她,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回报这份难得的信任。

听完韦紫凌的汇报,高翔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

“王智猛会什么时候去?”高翔问。

“应该就是这几天,小红椒说,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他去的时候,小红椒会给我打电话的。”韦紫凌看着高翔,不知道他将会作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早就感觉到了,王智猛在运作一件很困难的事,他应该是已经经营许久了,周二保和潘经理的矛盾终于上升到了白化的阶段。”高翔站起来,“我去给高头儿回报。”

“等等!”钟贵站起来,“会不会又石沉大海?”

高翔站住了,他明白钟贵的意思,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高峰没走的时候,关于云凤集团的案子,每当他们意气风发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就会接到上边的命令不许他们队办理。

如果那是大家还可以发牢的话,那么高峰走后,特别是高峰主管刑侦之后,这种状况就应该改变。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关于潘经理和云凤集团的许多毒品案件还是不让他们参与,真的弄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们真的那么无能,让领导对他们的一点信任都没有?

但老天似乎有些故意给人们开玩笑,为什么却是总让韦紫凌他们和云凤集团的案子扯不清楚关系,不时的会有一些信息送上门来。

“我去找高头儿!我想咱们自己处理不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应该由上边作出决定。”高翔想了想坚定的说。

“嗯,也是!”鲁帅点点头,“不过真不好说,看这样子我觉的咱们云州有些麻烦了。”

“我可答应小红椒了,我不想因为我们的过失而”韦紫凌看着高翔,她不希望自己,更不希望一个公安机关失信于人民,特别是这个为了而勇敢的女人。

“相信我,我们没有别的选择,我们只能这样。”说着高翔走出了办公室。

所有的人都不再说话,大家一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等待着消息。

高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突然他拿起电话拨通了赵素兰的号码,可最后,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将电话放下了。

不是没的说,而是他觉的那个问题,他真的问不出口,即便这个答案他已经很明确,但他还是想亲自听到赵素兰的回答。

可他真的没有勇气开口,他无法面对这个对他有恩的女人,想想自己这前半生,不曾遇到象赵素兰这么对他好的人,而赵素兰又是一个这么出色的女人。

从平常老百姓的角度看,赵素兰又漂亮又有钱,追她的男人不是能用数字来估算的,可没有想到她却会这样对待自己。

可如今难道是自己该报答她的时候了?

高峰真的想不明白,他很清楚,赵素兰和云凤集团和潘经理肯定逃脱不了关系,但当初却是她让自己动潘经理的脑筋的。

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毒瘤即将被铲除,他勇于冲锋的时候即将来临,这是让他无比兴奋的事。

可就在这种激动万分的时刻,他又有些退缩犹豫了,因为,他不想伤害那个深他,他也深的女人。

“高头儿!”高翔敲了一下门,笑嘻嘻的伸进了脑袋。

“来,快进来,你这臭小子怎么来了?”高峰高兴的站了起来。

“来看看!”高翔说着坐了下来,“唉?高头儿,怎么几天不见,你越发的精神了!真年轻,比我还年轻。”

“你别胡说了,我要是你这么年轻,我早和韦紫凌结婚了,可别找我来诉苦!”高峰说着笑呵呵的给高翔递上了一杯水。

“看你说的,我还会后悔,我这么优秀,找什么样的找不到?”高翔傻笑着。

“你就嘴硬吧!真的,抓点紧,要不真的会后悔的,听了吗?”高峰满脸的严肃。

“嗯,知道了!”说着高翔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来有事吗?”高峰问。

“当然,听说他要纠集人,去找潘经理算帐了!”高翔认真的说。

“消息来源准确吗?”高峰看着高翔,“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应该是到了复仇的时候了,我想咱们是不是也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高翔兴奋的看着高峰,等待着他的回答。

“收网?收什么网?”高峰奇怪的看着他。

高翔感到一丝失望,但他脸上那种兴奋并没有消退。

第436章(新)即将逃脱

“唉?这么久了,我知道上级一定已经对云凤集团采取行动了,你从我们这里接走与云凤集团有关联的贩毒、伤害等案件少说也有几十起,你们没有采取措施,那为什么那么做呢?”高翔眼神中充满了笑意看着高峰,“高头儿,你对我还这样呀?别装了!”

高峰反而没有理会高翔,似乎明白什么事似的想起事来。狂沙文学网

“高头儿!你怎么了?”高翔被高峰的表现蒙住了,他不知道高峰这是怎么了。

“哦,那你就服从领导安排,你说的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高峰说着站起来,这很明显是送客的样子。

“唉?你这是干什么?”高翔满脸的不高兴,那个火爆劲儿又上来了,“你以前从我们队里弄走的那些案子,我都不会给你,我不管你是什么领导,我是警察,我抓犯人根本就没有错,就是局长来了,你也不能让我不办案,可就是因为你,你说我们做的是些什么事!贩毒的罪犯都放走了,最后都没有一个说法,那当警察还干什么!”

“你小子,嚷什么嚷?谁说那些人都放了?谁说的?”高峰也大吼起来。

“谁说的?还用说吗?那人呢?人呢?”高翔不服气的说。

“既然已经安排不让你们办理,这就有一定的理由,具体人在哪里,这些案子怎么处理,都由负责的部门处理,具体况都属于机密,没有必要还向你通报!”高峰又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你回去吧,好好干好自己分内的事。”

“高头儿,我觉的你变了,变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以前我们都敬佩你是一个出色的刑警,我们都为你永远那么不被人发现而抱不平,可现在全局都知道你了,你也升职了,可你不再是一名出色的刑警了!”高翔十分激动,而这种激动显然和刚才的内涵是不同的,“我不管,这次我不管你们上边怎么安排,我也要按照我的良心办事,我要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这警服!”

“你小子,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一些,不要总这么冲动,这么感用事”高峰也有些不高兴。

“别说了,我觉的人做事还是有些感比较合适。”说着高翔转离开了高峰的办公室。

看着高翔离开的背影,高峰深地一笑。

“好小子,有前途!”

高峰知道高翔说的是对的,是该采取行动的时候了,但他不想让高翔他们参与进来,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行,而是高峰怕他们受到伤害,人永远都处在一个矛盾的状态,关键看你是如何抉择了。

在成立专案组的时候,高峰就想吸取队里的人进来,一是他们对案件比较清楚,二是自己人配合起来方便,省去了不必要的磨合,三是他也想通过这件事锻炼一下高翔和韦紫凌。

但后来他感到很多事还不是很明了,怕队里的人参与过多收到牵连,所以,最终还是按照上级的安排启用了外地的刑警力量。

而到了现在高峰同样面临着难以抉择的矛盾,那就是该不该这么快的收网。

而他如今考虑的不是时机成熟与否,他考虑的是那个深自己的女人,所有的事他已经做到十足的把握,而只有对她,他真的不清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现如今的所有材料根本没有材料指向赵素兰,可这反而更让高峰担心,这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赵素兰的份怎么可能没有任何事,凭她的能力怎么可能没有丝毫关系。

人往往都是自寻烦恼,即便高峰犹豫,可总有一天会瓜熟蒂落,事态的发展必然要把这张网收起来。

省里的调查组已经把集资款的内容全部查清,很多资产已经得到了控制,而公安这块儿按照要求也必须尽快采取行动,以防止主犯外逃。

许久之后,高峰拿起了电话。

“喂?做什么呢?”高峰温柔的对赵素兰说。

“没什么,逛街呢?”赵素兰笑盈盈的说。

“我一直以为,你不会逛街,可从认识你后,我才知道所有的女人都逛街。”高峰边说边敲打着桌子,尽管说的是轻松的话题,可他却满脸的严肃。

“女人都一样,都喜欢悠闲的生活,所以,女人都希望有人呵护。”

“晚上一起吃饭吧?”高峰问。

“为什么?”赵素兰突然反问。

“吃饭不正常吗?”高峰没有想到赵素兰会拒绝,他知道现在赵素兰从感上很倚赖他,但没有想到她却拒绝了他。

“不用了,吃饭有什么必要,反正我也不再奢望从你那里能够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所以,一切还是尽快结束吧,我要离开云州了。”赵素兰故意把后边的话说得很慢。

“离开?”高峰感到很惊奇。

“对,离开!”赵素兰坚定的回答着他。

“为什么?”高峰边问边想到了更深的内容,他想赵素兰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要提前逃脱,这个女人真的不简单,但转念他内心又有了一丝兴奋,他希望这是真的。

这样面对深他的女人,面对这个曾经给了他恩惠的女人,他就不需要这样痛苦抉择。

可作为这起案件主要负责人,明明知道这么一个重大嫌疑的关键人物即将逃脱,自己难道就不采取任何措施吗?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阳光妩媚的洒向大地,然而这种妩媚并没有给人们带来丝毫温暖,冬的寒冷不仅笼罩着人的体更笼罩着人的心灵。

韦紫凌小跑着奔向单位,许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这样慢慢的“狂奔”,只有整个体都气喘吁吁的时候,她才能够有一种自我主宰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十分美好的,终于自己有能力去掌握一件事了。

妈妈很少再提及她婚姻的事,这让韦紫凌能够得到一点点喘息,她真觉的感是一个犯人的事,很久以前她总认为感和其他的事一样,一是一,二是二,青菜是青菜,萝卜是萝卜。

而如今,她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感这种东西是很难划分清楚的,就像浆糊一样,越搅越乱。就象她现在这样,虽说结束了两段,不!

也许是三段感,可现在她又感觉这三段感根本就没有结束,他们始终都交织在自己的心里。

第437章(新)掺和进来

原本韦紫凌认为,结束了与高翔的纠葛她就可以和秦鸿鸣谈朋友,而结束了与秦鸿鸣的关系,她又可以开始一段新的感。狂沙文学网

哪里有那种异想天开的事,这个人、这份感将永远伴随着你生活下去,不管你是否恋、是否结婚、是否生子,他们都将永远活生生的站在你的记忆里,影响着你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韦紫凌如今就被这三分感纠葛着,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她正在和三个男人谈恋,她的内心永远都会想起这三个男人,以不同的方式牵挂着他们,而这份牵挂根本就无法排列出先后顺序。

这是最让她头疼的事,索她就不去理会他们,让这份隐隐的疼痛埋藏的更深。

临近单位门口,韦紫凌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穿着素朴的女人站在那里,一土黄色的羽绒长款大衣,一条黑色的围巾严实的包裹着头。

“唉?你怎么来了?”韦紫凌看清楚了,这是小红椒,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往里妖艳的她今天变得如此贤良,素面朝天没有一点脂粉。

“哦,我是来找你的,我想知道你们打算怎么做?我心里没有底,整晚睡不着觉。”小红椒说着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韦紫凌。

“别担心,相信我们。”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人韦紫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便她已经知道了高翔带回来的消息,可她不能把这个消息告诉眼前这个勇敢的女人。

对于,韦紫凌来说,她知道小红椒是个勇敢的女人,她勇于去追求自己认定的,她的那分清楚明了的执着让韦紫凌羡慕不已。

一个人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清楚自己该做什么,更清楚自己正在做什么,这很不容易,很多人都很难真正清楚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么。

韦紫凌感觉自己就是这个样子,特别是在感方面,她发现自己真的有些稀里糊涂,到底自己想要什么,自己需要一份什么样的感,她真的想不明白。

“这么说,你们已经有方法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做呢?不会将他抓起来吧?”小红椒焦急的问。

“怎么会?”韦紫凌无奈的笑笑,“回去吧,有况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你相信我们就好了。”

“嗯,行,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昨天又去医院了,医生说,孩子很健康。”小红椒笑嘻嘻的摸着自己的肚子。

“那就好,回家好好休息吧!”韦紫凌笑容满面的向小红椒挥着手。

伴随着小红椒的远去,韦紫凌脸上的笑容也逐渐的凝结,她轻轻的摇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有不高兴的事?”没有想到秦鸿鸣出现在她的边。

“唉?你怎么来了?”韦紫凌满脸的惊喜。

“没事,来看看你!”秦鸿鸣面带微笑,那淡淡的笑容简直可以温暖整个冬天。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怎么可能有时间来看我?是不是为了哪个小妹妹才回云州的?”韦紫凌故意开玩笑。

“找朋友,我还不找个大城市的,为什么还找云州的!”秦鸿鸣也笑起来。

“哈哈,真是见过大世面的,看来云州真的太小了,只有养我们这些土帽了!”韦紫凌觉的这次见到秦鸿鸣感到是那么的亲切,而这种亲切又是那么的轻松。

“我们走走吧,我有话给你说。”秦鸿鸣收拢的笑容。

“嗯。”韦紫凌有些犹豫,看看表,“你等我一下,我上楼说一下,马上下来。”

“那算了,回头我再来吧!”说着秦鸿鸣转要离开。

“唉!”韦紫凌伸手拉住了秦鸿鸣的胳膊,“别走呀,你等等,我打个电话。真是的犯什么毛病呀!”

秦鸿鸣傻笑笑,有些不好意思的站在那里。

“喂,我到楼下了,有点事,我晚上去一会儿。”韦紫凌电话里对高翔说。

“走吧!”刮掉电话两个人慢慢的在街上走着。

“什么?他也让你来了?”听完秦鸿鸣来的意图,韦紫凌感到非常不可理解,“这个王智猛到底想干什么?他要去找潘经理伙拼找你来干什么?你又不是打手。”

“唉!我也该来,我想如果他在,我一定也会来的。”秦鸿鸣深深吸了一口气,转看着街上匆匆的行人。

“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这个人我越发的搞不懂了,先前他向我们提供了许多案件线索,帮助我们抓了不少的人,可现在他又要自己去伙拼,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所有的这一切,为什么又要把你掺和进来。”韦紫凌郁闷的想着。

“随便吧,我这次来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些,我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万金蓉有一个愿望,她希望把自己安葬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她说那里山清水秀,她可以好好的在那里安息。

她在临终前这样告诉我,希望我能够帮她,可现在我还没能完成她的心愿。我想把王锦文的骨灰和她妈妈一起送回老家去,因为,他们的骨灰现在都在火葬场封存着,需要和你们公安局办一下手续,我希望你能帮忙,如果方便,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把他们送回去。”秦鸿鸣转看着韦紫凌。

“嗯,这个简单,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好了,他的骨灰一直没有人来认领,总算也应该有个结局了,我本来早就想去,可我又算什么呢,你这样想我觉的很好。”韦紫凌也满脸的严肃,“好,你看吧,什么时候办,你给我打电话。”

“嗯,好,那你去上班吧,我走了!”秦鸿鸣摆摆手准备离开。

“唉?”韦紫凌突然叫住了秦鸿鸣。

“怎么了?”秦鸿鸣转过。

“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韦紫凌有些犹豫,“其实,我早就想问你了,可就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你说吧,有什么不可以问的。”秦鸿鸣眼神中充满了鼓励。

“你和万家的关系,我一直感到非常的好奇,我不知道你到底和他们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万金蓉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应该很清楚,而到现在难道还不是讲出一切的时候吗?”韦紫凌看着秦鸿鸣等待着他的回答。

“呵呵!”秦鸿鸣笑笑。

“你笑什么?”韦紫凌问。

第438章(新)案子就快拿下

“说到我和万家的关系,其实,就像大家看到的那样,我是万金蓉的人,更确切的说是她养的一个人,我也是王二少的朋友,一个很要好的朋友。狂沙文学网”秦鸿鸣不知道是因为羞愧还是因为其他原因,不再看韦紫凌一眼。

但他还是清楚的感到韦紫凌那双眼睛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至于万金蓉的死,其实一切很明了,是潘经理他们做的。”

“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呢?”韦紫凌感到很奇怪。

“我说?我说还不简单吗?可我说了谁信呢?我的证言随时我都可以给你们提供,我不怕什么,可你们第二天就将我放了,这还让我自己找到公安局说,人是潘经理杀的!这似乎太可乐了,更何况谁都能够想到是他们做的,可又有谁去证明这件事了,没有,也许有,但真的很难。”

秦鸿鸣摇摇头,“唉,我感觉这个世界什么事都是稀里糊涂,真的把它弄清楚了,那也就不是生活,就让它这么过吧。”

“嗯,也许是,但任何事都要弄个明白,生活稀里糊涂,但人不能稀里糊涂,那样人就不要活了,人活着就是要把那些稀里糊涂的事弄清楚。”韦紫凌认真的说。

“嗯,好,那你弄清楚吧,我也想弄清楚,可我自己都不清楚。”秦鸿鸣很伤心的样子。

“别这样,你现在都好呀,你一定要做出一点成绩来,做一个更加出色的模特!”韦紫凌满怀的鼓励着秦鸿鸣。

“嗯,我知道,通过认识你,我知道,人要活得有滋味,要感一些,这样才有意义,才有意思。”秦鸿鸣看着韦紫凌严重充满了希望。

“我哪里是那样,我就够乱了!”韦紫凌笑笑。

“不,我感觉你就有自己的追求,先前,你一心想着辞职,做自己喜欢的事,而后来,你有是那么执着的想做一名出色的女刑警,这就是你的可贵之处。

虽然你现在不是很出色,虽然你现在做事还不是很硬手,但你却是很投入很专心的去做,只要自己想做的事,终究有一天,你会长出翅膀,成为真正美丽的天鹅!”秦鸿鸣说的很神往。

“你说的好像不是我!”韦紫凌笑出了声,“好了,别说了!”

“听说,当初,你是为了给你凑医疗费才?”韦紫凌又问出了一个她一直猜测的问题,也可以说,一直以来她为秦鸿鸣寻找的一个可以原谅的理由。

“也许是,但也不全是,我以前也这么想,但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觉的我不是为了谁,也不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是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是这样,我本来就是这样,事实本来就是这样!”秦鸿鸣也笑笑,点点头,“嗯,再见!”

又目送走了秦鸿鸣,韦紫凌心更加沉重起来,她慢慢的走向单位,似乎这个近在咫尺的距离突然变得那么遥远。

她突然感觉每天走进的这个熟悉的大门是那么的意义非凡,每走进一次你都应该对得起那份神圣,都要旅行那份职责,而这份职责真的很沉重,沉重的让韦紫凌感到无比的压力。

而在这强大的压力之下,更加激起了她心中熊熊火焰,她感到自己的整个体都在燃烧,无比的量化作无穷的力量,让韦紫凌疾步奔进单位。

她要充分利用起每一分每一秒,努力做好自己该做的事,让整个世界变得无限美好。

“高翔,你想好了吗?咱们该在怎么办?”韦紫凌看到高翔坐在那里正在准备什么。

“没有,我也没有想好,咱们能调动的力量也就咱们队里的四五个人了,咱们能怎么办?那可能就是上千人的决斗呀!”高翔无奈的摇摇头。

“这叫什么话?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的看着这种恶**件在我们周围发生吗?我们怎么能够对的起我们上的警服呀?”说到这里韦紫凌感到今天如此形容一点都不感到哪里不合适,也就是现在她充分感到一个人,特别是一个警察有信仰是多么重要的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我也要去找个ji)女聊聊天?”高翔斜眼看了看韦紫凌。

“唉?你这说的是什么?”韦紫凌知道高翔说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说着高翔转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啊!”韦紫凌站在那里大喊,“你给我站住!”

高翔回头噘嘴看了她一下继续往前走着。

“你这算什么?你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你配当警察吗?你什么都做不了,还整天说自己很出色,你算什么?你还不如去当男ji)呢,最起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现在你在做什么你都不知道!”韦紫凌不知道为什么喊出了一些不合逻辑的话。

高翔仍旧没有说话,“哐”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有毛病,你们都不管,我自己想办法,我就不信没有你们我什么事都做不成,我就要做那些看起来不可能的事!”说着韦紫凌开始整理所有的案件材料,自从上次,高翔给她说了以后,她已经将所有与云凤集团有关的案件材料整理的差不多了。

高翔狠狠的将手敲打在墙上,但他又立刻将手缩了回来,快速的甩着。

“啊!疼死了!”高翔用嘴吹着疼痛的手臂。

其实,他真的已经很努力了,他对今天这种状况也真的很无奈。

无奈的似乎不止是高翔一个人,高峰也觉的很无奈,事发展到今天这种状况真的混乱到了极点,一方面他要努力完成人物履行职责;一方面他要努力拼搏实现自己的价值;一方面他要努力维护自己喜欢人的利益;一方面

总之需要考虑的事太多,虽然整个事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他需要顾及的事和因素也太多了,就像一场战争难的不是鼓舞冲锋的士气,难的是这种士气还不能太高。

高峰如今面临的这场战役,只要他一声令下,很快这个案子就会拿下,这个团伙就会快速捣毁,而他不能那么迅速的下达这份命令。

不是因为时机不成熟,而是已经过于成熟,他想不清楚这次战役的成功会与赵素兰牵扯多少“关系”。

第439章(新)再掀波澜

高峰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他不是没有目标,而是犹豫不觉。狂沙文学网

他想去找赵素兰,他想开门见山的和她谈谈,但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喂?你在哪里?”终于还是赵素兰打来了电话。

“我在外边办事,有事吗?”高峰问。

“你能来一下吗?”赵素兰说着刮掉了电话。

冬天的夜色似乎来得永远比想象的要早,幸好随之而来的是那片璀璨的灯光点点。

只有这个时候,人们才能真正感到夜色的迷人美丽。

也只有这个时候,人们内心都浮动着对家的向往,不管多远,多累,也要朝着那个充满温暖和意的家飞奔。

许久高峰已经淡忘了这种感觉,可每次去找赵素兰的时候,这种感觉也就隐隐的在他的心底萌生,这让他也隐隐的萌生了一种幸福。

这种幸福让他陶醉无比,在陶醉中,他又陷入了另外一种抉择的痛苦之中,这种温暖的感觉是不是他真正和必须需要的。

对这一点,他不能确认,但如果真的是那样,一旦失去,他将无法再重新找回,这可能是他一生最后的机会了。

然而,对于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来说,不仅是,事业等许多东西都是最后的机会了,如果不能好好的把握,他的一生将永远沉醉于无尽的惋惜之中。

“来了!”赵素兰笑盈盈的将门打开,一白色带有浅橙色小花的睡衣,刚洗未干的头发自然的缠裹在头上,白净的脸显得那样美丽动人。

“送给你!”高峰说着送上了一束鲜花。

“嗯,真好!”说着赵素兰开门让进了高峰,弯腰递上了专门为高峰准备的拖鞋。

一走进门,高峰就从内心感到一种暖意,这和他刚才在大街上孤独的感觉形成了强大的反差。

这种反差让他有些想哭,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这个时候感觉真的很累,人,一个男人,为什么要这么难为自己,其实,生活应该很简单,可为什么自己要把它弄的这样复杂。

“来,吃饭吧,我做了你最吃的菜!”说着,赵素兰温柔的搀扶着高峰的胳膊。

“那我又有口福了!”高峰笑意由心而生。

这种幸福的陶醉让高峰很不愿意离开赵素兰的家,他希望今晚能够留下,但看赵素兰的样子似乎没有这种意思。

吃过晚饭,闲聊了许久之后,赵素兰站起来。

“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是吗?”高峰仍然坐着,两眼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尽管口里回答着,但似乎并没有听明白赵素兰说话的意思似的。

赵素兰站在一旁有些无奈的看着高峰。

“你该走了!你总是这样自己到底想怎么样你自己都不清楚。”赵素兰有些生气的样子。

“哦,是,我该走了。”这时高峰才站起来。

赵素兰一直跟在高峰的后,慢慢的看着他穿上衣服,准备离开。

“我可能这几天就要走了。”高峰临出门时赵素兰平静的说。

“哦,是吗?”高峰也平静的说,似乎两个人是那样的陌生。

“嗯,是的,再见!”赵素兰伸出了手。

高峰看了看,也伸出手和赵素兰握在一起。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两个人都崩溃了,高峰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绪,伸手敲门。

没有想到赵素兰也突然将房门打开,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寂静本应属于空旷的深夜,而如今夜色以深,寂静却怎么也寻觅不到任何的踪迹。

就在一个硕大的歌舞厅内聚集了数百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他们相互激动的谈论着什么。

有的谈到激动时哈哈大笑起来,有的相互逗嘴欢快的打闹着。

任何人看到这种场景都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型的聚会,而让人不会想到其实这是一场战役的聚集。

大家本来都是分散在云州的个个地方,有的是看场子,有的是看工程,更多的是游手好闲的人。

但大家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聚集”而汇集在一起,所以很多人相互看来也十分的熟悉。

很多人都分包在许多大哥的手下,一遇到这种打架斗殴的事,就会有人联系,每个人五十或者一百元,来赶这个场子。

然而今天很多人不是为了钱而来的,因为,今天这个集结的号召者不是别人而是云州现在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宝二爷”。

大家都是看他的面子而来的,但还是有一些聪明的人没有来,因为,他们知道今天的对象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潘经理,在这两个实力相当的人物面前是很难做出抉择的。

“兄弟们!静一静!静一静!”那个熟悉的黑大个又出现了。

很快整个场子都静了下来,大家认真的聆听着。

“兄弟们!大家都知道今天为什么把大家叫到这里,是因为,有人已经骑到我们头上了,我们从来不欺负别人,但别人也休想来欺负我们。

这就是我们做人的风格!俗话说,人要脸,树要皮,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尊严拿回来,我们不能永远受别人的欺负。”

黑大个说的很气愤,“我们很多生意,最近都被别人黑掉了,弄的我们连一口饭都没有了,很多兄弟都要养家的,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好,我们今天就去讨一个说法!”

“对,去,讨一个说法!”大家都齐声喊着。

周二保和王智猛一直站在后边,没有说话,但大家都恭敬的看着他们,谁都清楚这才是真正的主宰着。

简单的鼓舞士气之后,大家分头登上了三四个大型的面包车,在黑压压夜色的遮掩下,驶向了郊外那个阔气的休闲山庄。

几天来,韦紫凌一直在翻阅有关云凤集团案件材料,通过整理她已经写出了归纳极强的侦破报告。

为了这项工作,她每天都要埋头工作十三四个小时,夜里要到一两点钟,今天,刚刚进入梦想,没有想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请问是哪位?”韦紫凌迷迷糊糊的问。

“不好意思,正在睡觉吧?我是何子英。”小红椒语气十分的紧张。

“何子英?你打错了吧?我不认识你。”韦紫凌眯着眼说。

第440章(新)阻止争斗

“我是小红椒。”何子英急忙说。

“哦,怎么了?”韦紫凌这才听出小红椒的声音。

“他们今天晚上行动了!”何子英很紧张的样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没事的,你相信我们,我们已经准备好了,你在家等我们的消息吧!”说着韦紫凌刮掉了电话。

韦紫凌愣愣的坐在上,似乎时间已经停止,她一时反映不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半分钟之后,韦紫凌迅速穿上衣服,拿起电话拨通了高翔的号码。

“喂?韦紫凌,有事吗?”高翔看样子还没有睡觉。

“周二保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今晚去潘经理的庄园斗殴。”韦紫凌说得很认真。

“哦,我已经知道了。”高翔说得很平静,看样子他已经知道一段时间了。

“你知道了?你怎么知道的?”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当然是线报了!”高翔很自然的说。

“那你怎么没有通知我?”韦紫凌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但也不得不佩服高翔的工作能力,真的不愧为一名老刑警。

“没什么?我怕你已经休息了。”

“这哪是理由?你是觉的通知我没有用吧?”韦紫凌知道队里在办理案件的时候从来不会考虑到她的。

“不是”高翔正要解释。

“好了,你们现在在哪里我立刻过去。”韦紫凌觉的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这种状况不是别人的错,都是自己过去真的没有行事好自己的职责。

韦紫凌迅速的赶到了单位,一进门就看到大家严肃的坐在那里。

她环顾办公室,发现队里的人已经全来了,还有许多其他队的同志,但让她奇怪的是在这种状况之下大家反而那么严肃的坐在那里。

“怎么回事?他们都出发了,咱们怎么办?”韦紫凌急切的问高翔。

高翔没有回答,拿出一颗烟使劲的吸着,韦紫凌强压心中的怒火,如果没有其他支队里的同志,她早出言不逊了。

韦紫凌转看着钟贵,小声的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命令呢?”钟贵凑过来也小声的说,“给上边汇报了,大家在等上边的通知。”

“哦!”听到这里韦紫凌有些安心了,“告诉的是高头儿?”

“不是,好像是直接反映到局领导那里了,这种大事谁敢直接作主呀?”钟贵看看大家又转过来对韦紫凌说,“别着急,再等等吧。”

“嗯,好吧!”韦紫凌有些无奈的说,刚才那种冲动,如同退却的潮水突然销声匿迹了。

韦紫凌默默的坐在角落,默默的等待着,等待着上级的宣判。

尽管与自己关系不是很大,但她还是感觉是自己在等待一种结果。

韦紫凌不时的看着办公室里每个人的表,这个时候,她才真正的感到这些人是多么的可。

尽管平里大家都会为各种事斤斤计较,而如今大家的心是一样的,大家的光芒同样都是那么灿烂。

每个人都有一个为国家、为社会尽忠的心,而这种心却面对这许多不知是什么问题的问题压抑着,这种压抑让人有些窒息,让人无法再承受这种压抑。

“等到什么时候?难道等到人死了吗?”高翔终于爆发了。

韦紫凌内心泛起了一丝喜悦,这种喜悦是伴随着对高翔的敬佩而生的,但在这种况下,这种一丝的喜悦也只是转瞬即逝。

整个房间的都开始毛躁起来,大家小声的议论着。

鲁帅将高翔悄悄的拉到一旁,神秘的说:“给高头儿打个电话吧,不管怎样和他说话还是方便一些,只是这么被动的等着我想一定会出问题。”

“嗯,只有这样了!”高翔想想点了点头,毕竟鲁帅已经是队里的老同志了,看问题还是相当准确的。

说着,高翔转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电话,然而许久也没有打通高峰的电话,他无奈的将电话放回原位。

“怎么样?”韦紫凌焦急的走进高翔的办公室。

高翔无奈的摇摇头,“没有人接。”

“这可怎么办?这么大的事,市局也不采取什么行动,这不出事才怪呢?”韦紫凌生气的说。

“也许真的该出事了,不出事那些恶人也得不到真正彻底的铲除。”高翔敲打着桌子。

“可我们不能这么眼睁睁的等着呀?这是不是显得我们太无能了?”韦紫凌站起来,“我不管了,我要去,我要自己去!”

“你自己去?你去干什么?”高翔充满疑惑的看着韦紫凌。

“我当然是阻止这场争斗去,即便我阻止不了,最起码我能够证明一个警察遇到人们的救助是能够奋不顾的履行职责的。”

韦紫凌说着自己都感到了信心倍增,她觉的这种悲壮的感觉真的是那样的舒服。

更何况她知道秦鸿鸣已经也参加了,这也是她不安的原因之一,所以,她无法再呆在这种压抑的状态下。

“你还是别去了,我想上边的命令一定会下来的。”高翔说话时自己都感到了这话的意思有些虚假,可他这个时候能够说什么呢。

“嗯,好,那就等着吧。”韦紫凌笑笑,坚定的走出了办公室。

看了看坐在大办公室的同志们,韦紫凌微微笑笑,默默的走了出来。

没有人真正的留意她,注意到这个柔弱的女子,已经下定了一个天大决心。

韦紫凌边下楼,边感到内心无比的充满力量,这是她第一次清楚的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也是她第一次觉的自己很了不起的事。

然而,当她走到楼下,看到茫茫黑夜的时候,又有一种如同黑夜一样的恐惧笼罩在她的心间。

不是因为害怕和退缩,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她一个人,而她要面对的却是如此巨大的障碍,她真的觉的自己很没用。

韦紫凌发动了车,两束灯光飞速出两道光芒,就在那光束的尽头,看到高翔和几个人齐刷刷的站在车的前面,韦紫凌激动的眼泪齐刷刷的流了出来。

“你这丫头,本事大了,这种事不和我们一起去了?”钟贵走到韦紫凌旁边,“下车,我来开,一直是我开车的,你敢抢我的位置?”

第441章私自行动

“呵呵!”韦紫凌哭着,“我哪敢!”

“不敢,就下车,坐到后边去!”说着钟贵坐到了驾驶员的位置。狂沙文学网

“你们怎么来了?”韦紫凌激动的摸着眼泪。

“钟队长要求的,说我们必须来!”鲁帅假装不高兴的说,“他说别的队想来,咱们也不能连累他们,咱们队的不想受连累也要来,这不,我就是被强拉来的!”

“这可不是,你要是不想来,可以回去,我可不拉你!”高翔立刻回击着。

“别,等将来你再给我穿小鞋!我不就傻眼了?”说着大家都笑了。

“谢谢你们!”韦紫凌笑着说。

“傻丫头,谢什么,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都是为了工作。咱们警察做事就是要讲究一个‘正’字,否则,当警察做什么。”钟贵说着将车开出了院子。

“说归说,做归做,咱们警察内务条例规定,我们执行任务必须服从上级命令,所以,我们这属于擅自行动,要讲究一定的方法。

我们去了之后以观察况为主,不到必要时候,我们不要出面,因为,我们出面了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高翔在路上认真的对这次行动进行部署。

韦紫凌偷眼看着高翔,感到他真的聪明无比,这个时候看他的样子真是可到了极点。

车很快行驶到了潘经理的庄园,远远的就看到那里已经是火光冲天。

“看样子,已经打起来了!”鲁帅有些激动。

“那赶快给领导汇报吧?”钟贵转头问高翔。

“不急,看清楚再说。”高翔说着认真的看着庄园。

行驶到离专员三四十米的地方,钟贵将车熄了火。

大家悄无声息的走下车,高翔拿着队里的手枪,其他人手里都拿了电警棍。

“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呀?”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是呀?”鲁帅回头看了一眼大家,“是不是在屋子里边?”

大家围着庄园转了一圈,发现似乎没有人看守。

“大门关着,那火光肯定是在烧东西,可人们呢?”鲁帅继续说着大家的疑问。

“给高头儿打个电话吧,我想现在只有靠他了!”韦紫凌看着高翔说,“我们这几个人能怎么办?”

“找他有什么用?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高头儿了。”高翔站起来,“我跳进去看看,然后,再通知你们。”

“这怎么行?太危险了!”韦紫凌很不安。

“没事,你们等着吧!”说着高翔朝庄园的北墙走去。

“咱们两个去!”钟贵站起来。

韦紫凌和鲁帅站门口不远处的黑暗处,机警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那冲天的火光似乎什么一场都没有,寂静的要死。

韦紫凌犹豫再三还是拿出了电话,拨通了高峰的号码。

“怎么打不通呀?”韦紫凌问鲁帅。

“我觉的应该是,要不这么大的案子高头儿也没有作出什么指示,都是局里发的命令,我就觉的有问题,咱们听谁的。”鲁帅略有所思的说。

“那你说能有什么问题?他不会犯错误了吧?”韦紫凌无心关心这些事,只是随便问问,“唉,通了!”

“喂?高头儿!我是韦紫凌。”高峰终于拿起了电话,整整一夜他的电话都是关机的。

半夜,看着边熟睡的女人,他有些不安,无聊间又把电话打开,就在这时韦紫凌的电话打了进来。

“哦,韦紫凌,这么晚有事吗?”高峰说话很平和。

“是这么一回事,周二保纠集人到潘经理的庄园伙拼了”韦紫凌把况向高峰简单的叙述了一遍,“高头儿,现在就我们几个人在这里,你说我们作警察的,遇到这种事能不管吗?你赶快说服上边,派人来吧!”

“嗯,好,我知道了,我会处理的。”说话间,高峰想到了屋内的赵素兰,他不自觉的向屋里看了看,“既然上边已经知道了,一定会作出处理,你们还是不要私自行动,还是回来吧!”

“高头儿,你怎么也这么说?你还是快派人来吧!”韦紫凌催促着。

“快进来!”就在这时,门开了,鲁帅探出头来,向他们摆手。

“不给你说了,我们先进去了,有况再向你反映!你快派人来吧!”韦紫凌说着将高峰的电话刮掉。

高峰一个人走进了客厅,在这个时候,他感觉世界竟然如此寂静,寂静的让人感受不到任何事的存在,如果真的有感受的话,只有自己那颗烦躁的心。

“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抽闷烟呀?”赵素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穿着一白色的睡衣。

“哦,没什么!”高峰有些尴尬的笑笑。

“既然没事,那就睡觉吧。”赵素兰说着走进了厕所。

高峰没有说话,使劲的吸了一口烟,又使劲的吐了出来,看着烟雾自由疏散,他内心的压力似乎也得到了一些缓解。

“有酒吗?”高峰抬头对走出厕所的赵素兰说。

“有红酒,喝点红酒吧?”说着赵素兰走到了酒柜。

“好,你也喝点吧?”高峰很客气的说,他喜欢他与赵素兰这种感觉,尽管两个人已经很近,但仍然保持着这种客气的感觉,这种感觉对于高峰这种人来说是非常适合的。

“好吧!”说着赵素兰拿了两个杯子。

“我来吧!”说着高峰拿过了酒杯,倒起了酒。

赵素兰没有推辞,坐在沙发上静静的感受着这种温馨。

“怎么了?心不好?”赵素兰拿起了酒杯,两个人相互示意了一下,轻轻的饮了一点。

“嗯,最近总是不好。”高峰端着酒杯端详着。

“是因为我吗?”赵素兰笑笑,“这没有必要,我不怨你。”

高峰没有说话,看着赵素兰微微一笑。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就好,人个有志,我不勉强你,也许这就是我的人生。”赵素兰有些感伤。

“你什么时候走?”高峰问。

“没有想好,处理一下应该是最近吧。”赵素兰没有理会到高峰问这句话的意思。

“你明天走吧,剩下的事我来替你处理。”高峰又深深的喝了一口。

第442章被困住

“不用了,我自己还处理的来,不麻烦了。”赵素兰装出一幅感激的样子,看着高峰。

“不麻烦,真的,你走吧,明天我给你去买票。”高峰说的很急。

看到高峰这个样子,赵素兰感到有些不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应该和我直说。”

高峰看着赵素兰的样子,他觉的真的没有必要隐瞒这个聪明的女人。

“嗯,是出了一点事。”高峰点点头。

“什么事?”赵素兰问。

“刚才我接到电话,说周二保去找潘经理算帐了,我想今晚的火拼是无法避免的,这下我们也该采取行动了,这些人我想都不会跑,所以我希望你明天能够离开”

“你这是关心我吗?就是为了这个你让我走?”赵素兰显然有些不高兴。

“难道你还不该走吗?要不然就走不了了?”高峰有些激动。

“你这是在保护我,对吗?那我谢谢你!”赵素兰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

“谈不上保护,我只是不想看到你”高峰没有继续往下说。

“别说了,我明白了,我走?我走有什么用,我走了,我在你心中永远是一个坏人,一个应该得到法律制裁的人。

你不愿意和我走,是不是,你觉的和我走就是逃难,你和一个逃犯私奔,永远都会过着逃亡的生活,对不对?”赵素兰十分激动。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高峰急忙解释。

“什么不是,你就是,从你心里,你就把我看作和潘经理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还可怕的犯人。

原来你就没有平等的看待我和你之间的感,你以为我们只是我利用你,你利用我吗?哈哈,那真的太可怕了。”赵素兰很伤心。

“不是的!”高峰的解释很苍白,从他的内心他真的没有把赵素兰看明白。

“你并不了解我,这是我最大的可悲,你并不想信我,这是我最大的可怜,你把我当成一个坏人,我真是瞎了这双眼睛。

我错了,我这是都做了一些什么,这段时间我都是做了一些什么,原来只是整天生活在幻想之中。

真的没有意思,我赵素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我怎么和小姑娘一样天真的幻想的,真的太可怕了。”说着赵素兰将酒杯的酒全干了。

“别这样,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高峰伸手拿过了她的酒杯。

“伤害?我在你心里竟然是那样?这还不够伤我吗?”赵素兰站起来,“你不要顾及我,是你该建功立业的时候了,我早想对你说了,你该采取行动了,否则失去机会,你的事业很难再飞黄腾达了。好好把握,你是一个好刑警!”

说着赵素兰走进了卧室关上来门。

这是什么道理,难道这都是自己的错,高峰真的有些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这么的进退两难,其实,事也许真的很简单,复杂的也许只是他自己。

堆火映衬着空旷的庄园,没有一个人在那里活动,似乎这只是一堆鬼火,在一个森的庄园,不知道这里的幽灵都隐藏到什么地方了。

“怎么没有人呀?”韦紫凌小声的问队友。

“不可能呀?按理说应该已经开始拼杀了,这是干什么呢?”鲁帅也有些纳闷的说。

“你看那座主楼等全亮着应该是在里边。”高翔的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探照灯从主楼的最顶端突然开启了,通明的灯柱立刻锁定了高翔他们的位置。

“你们赶快给我出来,我们已经发现你们了!”有人打声的叫喊着。

“奇怪,怎么才这么几个人?”有人奇怪的问着。

大家这时才明白,周二保和王智猛一伙一定还没有到,而对方显然已经知道他们的到来,并且把高翔他们当成了周二保了。

没有办法,本来以为躲在黑暗处没有被人发现,这时看来,他们的到来,始终都处在对方的观察之下。

“好,我们出来了,不过告诉你们我们不是周二保,我们是公安局的!”高翔带头走出来,大声的喊着,他不希望在混乱中出现什么差错。

“什么警察?警察来这里干什么?”有人不客气的说。

“你们少给我说别的,快把潘经理给我叫出来!”高翔有些不听了。

“叫潘经理?你是什么东西,叫我们潘经理,找死呀你!”楼上的人很不客气,还有一块块的砖头从房上扔了下来。

“他妈的,你们找死!”大家相互躲闪着,高翔边嚷边将韦紫凌搂在怀里。

韦紫凌从来没有遇到这种状况,很显然对方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而这种准备本来是对准周二保的,可没有想到用在了高翔他们上。

咚的一声,韦紫凌知道有什么东西砸在高翔的上了,大家拼命的寻找隐蔽的场所。

可硕大的院子除了几棵树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而在这冬里,树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你们给我住手,我们是警察!你们不住手,要为你们的行为负责!”不管他们怎么喊,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意思。

“这群王八蛋,开始扔屎了!”这时韦紫凌也发现一些粘呼呼的东西扔到了地上。

“赶快叫人吧!”钟贵说。

“嗯,咱们就是偷着出来的,现在被陷在这里了,你去叫谁呀?”鲁帅嘟囔着,“现在想办法赶快逃出去再说吧,幸好他们人还没有下来!”

“嗯,说的是,咱们现在离门口不是很远,跑出去!”高翔看了看说。

“行!”大家一致同意,然而,大家发现投掷的物品又增加了土制的雷管,一个一个震天响。

“啊!”韦紫凌真的有些惊惶失措了,“怎么还有炸药呀!”

“是雷管,没事,炸不死人,不过也要小心!”钟贵说,“走吧,咱们还是冲出去吧!高翔,你和韦紫凌先冲出去,我们两个在这里掩护!”

“好!”就当大家做好准备的时候,发现门口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坏了!门口被人堵住了!”韦紫凌吃惊的说,“这怎么办?”

“给市局打电话!”高翔说,“我们不能被憋在这里呀!”

就在这时韦紫凌的电话响了。

“是高头儿!”韦紫凌一看是高峰的电话十分的兴奋,“喂,高头儿,快来救我们,我们被困住了!”

第443章劝停

韦紫凌将况简单告诉了高峰,高峰让他们保护好自己等待着大部队的援助。狂沙文学网

“怎么办?”鲁帅问高翔。

高翔看了大家一眼,猛的转从大树后边走了出去。

“你们听着!我是市局刑警支队的高翔,你们赶快给我住手!”可对方怎么可能听他的。

“快回来!你别冒傻气了!”鲁帅大喊着。

楼上飞洒下来的投掷物并没有因为高翔的应用而减少,反而更加多了起来。

韦紫凌紧张的看着高翔,她也不知道到该如何是好。

“唉吆!”一个砖头打在了高翔的肚子上,眼看着一个个石块飞奔而来,就象从天而降的流星。

“你去干什么!”一个没有拉住,韦紫凌也从树的后边跑了出去,她不是干别的,而是为高翔遮挡飞奔而下的流星。

蹲下捂着肚子的高翔突然感到石块不是那么猛烈了,抬头看到韦紫凌直的站在前边。

“你起来!”高翔伸手去拉韦紫凌。

“我没事!”韦紫凌不愿地被拉开了。

而两人这时也才清楚的看到,站在韦紫凌前面的还有一个人,开始大家以为是鲁帅或者钟贵,但仔细一看。

这个人似乎要高大许多,他如同一堵墙,严实实的将两个人遮挡在后边。

“秦鸿鸣!”韦紫凌有些惊讶,她看到了秦鸿鸣那张充满笑容的脸,伴随着秦鸿鸣脸上的笑容,一个砖头硬实实的拍在了秦鸿鸣的背上。

“韦紫凌,你怎么来了?”原来刚才从门口进来的一帮人是周二保他们。

“嗯,知道你们来,我们怕出事,所以来了。”韦紫凌掺起高翔。

又一个雷管在他们周围爆炸。

“啊!”韦紫凌大喊着,两个男人同时搂住了这个可的女人,没有闲暇感受这种尴尬,几人火速跑到了树后。

整个庄园这个时候才真的乱起来,“宝二爷”的战团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大块的铁板,挡在了前面,大家很有秩序的往房间了进军着。

“你们这到底想干什么?这样会出人命的!”韦紫凌对秦鸿鸣说。

很显然,现在中心的火力已经不在是这里,真正的敌我双方已经见面,没有人会再留意这些冒牌的“敌人”,大家也有了闲暇休息一下。

“他妈的,我都被打死了!”钟贵边揉着脑袋边说,“这帮王八蛋,真是吃饱了撑的!”

秦鸿鸣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是被包括在“他妈的”之列的。

“得想办法阻止呀?”韦紫凌继续急切的说。

“周二保是来和潘经理找说法的,最近他的好多生意都被潘经理给倒毁了,所以,今天是他们的利益之争,我想也许只是打架而已,只要一方战胜一方,一切都会解决。”秦鸿鸣看了高翔一样,他知道,高翔一直在怒视着他,可没有想到看到高翔的眼光是那么的平和。

“谢谢你!”高翔是为了刚才的事。

“谢什么?”秦鸿鸣笑笑。

“我想没有那么简单?为什么让你来呢?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高翔不再纠缠刚才的事,今天有更重的事要做。

“我?不知道,我是王智猛叫来的,他说今天也是为了他弟弟,你知道,我和他弟是好朋友的。”秦鸿鸣说着站起来,“好,我要去了!”

“你别走?你不能去,我想今天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今天的事应该是王智猛计划好的,一切都不会那么简单。”高翔阻拦着秦鸿鸣。

“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可我还是要去!”说着秦鸿鸣笑笑离开了高翔他们。

“这小子是不是有问题?”钟贵有些疑问。

“过去,我看错他了!”高翔若有所思的说。

“现在怎么办?”鲁帅看着高翔。

“你先带韦紫凌离开,我和钟队在这里继续观察,防止事态扩大。”高翔说着站起来。

“为什么让我走?”韦紫凌有些不服气的说。

“这是命令,你在这里能干什么?你快走吧!”高翔有些不耐烦的说。

“我就不!”韦紫凌大喊着,“我就知道你这么想的。”

“你!”高翔有些急躁,但看到韦紫凌又没了脾气。

“别走了,你看他们的大门是电控制的,现在门已经关死了,谁都别想出去了,刚才人家是故意让咱们进来的!”钟贵走过来说,“还是想办法怎么处理这件事吧!”

宝二爷的人黑压压的bi)向庄园的主楼,数百人的队伍全隐藏在一块铁板后面,叮叮咣咣,砖头敲击铁板的声音映衬着砖头敲打玻璃的声音,形成了一曲别样的“月光曲”,时不时的还会有人伴唱几句。

很快,大部队已经行进到庄园主楼的门口,双方拿出携带的武器,相互拼杀在一起。

“给我住手!”高翔他们打声的吆喝着,可这种状况他们的吆喝根本无济于事。

“这怎么办?”韦紫凌问。

“让他们打吧,打死一个算一个,反正没有什么好人。”鲁帅有些生气的说。

“这怎么行!咱们在这里看着他们打,咱们是不是太不负责了?”韦紫凌不知道这种况应该怎么做。

“跟我来!”说着高翔转冲向了战斗的人群。

这个场面韦紫凌从来没有见过,已经有很多人受伤躺在了一边,这种场景如果再无法控制,出人命那是很正常的事。

高翔从人群的最后看到周二保几个人正慢悠悠的在那里端详,端详着整个局势的进展。

“周二保,你这是干什么!”高翔走到周二保的面前。

“哦,高警官,怎么在这里看到你了!”周二保面带笑容的说。

“少废话,你这是干什么?”高翔严厉的说。

“我呀?没干什么,只是兄弟们被人欺负了,弄的连饭都没有了,大家一时怒气冲天,所以来找仇人算帐,不过要声明一点,可不是我组织的,是兄弟们实在气不过,自己来的,我只是来看看,怕兄弟们把事搞大了!”周二保仍旧保持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知道,高警官来这里干什么?”

“你少给我说废话!告诉你,快让你们的人停下,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还有秘密在我手上,不想给自已一条生路就试试!”高翔大喊着。

“你说怎么停!你看这样子,我们停下了,事会完吗?”王智猛走了过来。

“你别说这个,是怎么回事,我想你比谁都清楚!”高翔用手指指着王智猛的鼻子说。

第444章拆除炸药点

“你说是怎么回事呀?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少帮你,可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到,我不得不采取我的措施了,现在你反而来怪我?”王智猛转脸看了看韦紫凌,显然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狂沙文学网

“你们在说什么?”显然大家都知道的意思,而周二保并不知道。

“没什么,很多事还是自己来做比较好!”王智猛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走吧!看咱们的兄弟已经冲进去了!”

说着几个人从韦紫凌他们面前走过,很显然,周二保的大部队已经冲进了楼内,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就在这个时候,楼内发生了一声巨响,爆炸了!

楼内的气猛烈的冲击出来,可以看到冲出来的还有另外一种别炸药还火的液体,人的鲜血。

周二保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潘经理竟然准备了这么绝的东西,幸好他们因为刚才和高翔说话没有走进房内,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几个人同时回头看了看站在那里的高翔他们,不知道那种眼神是在表示感谢,还是在对高翔他们诉说,潘经理的毒狠!

“周二保,你还不住手,那会死很多人的。”高翔打声喊叫着,而对方根本就不理会,而只是王智猛回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周二保一伙儿见状更加气急败坏,一个个如刚从笼子里放出的疯狗,嗷嗷的再次冲进了楼。

就在宽广的二楼大厅,两班人正式相会了。

“呦,你这是干什么?来这里做客也不用这样呀?”潘经理笑呵呵的说。

“我是来做客的,可没有想到主人竟然这么招待我,潘经理怎么这么对待老弟呀?”周二保也故意调侃着,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你说怎么办吧?来这里你们是干什么?”潘经理首先发话,看样子他并无心应战,确实如此,按照潘经理的计划,今天的一切根本不在计划之列的,不知道周二保为什么还会跑到这里来捣乱,他自己的事还没有处理清楚,哪里有时间理会这种无赖。

“我觉的有些事,你应该说清楚,怎么也要让兄弟有口饭吃,人做事不要太绝,更何况不要把事做的那么过分。”周二保笑兮兮的说。

“老弟,你这就不明白了,很多事,我想你都想错了,不就是一个生意吗?我与耀文兄可是拜把子的铁兄弟,你和他关系不一般,我从来不会和你计较的,想要,只要你说一声,我一切都会给你的,何必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呢,这样对大家都不是很好。”潘经理满脸的愁云。

“这就不对了吧?你把我的生意全给搅了,现在倒这么说了,不会是怕了吧!”周二保的笑容扩大了。

“糊涂!我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告诉你,你应该问问你边的人,是谁出卖了你!”潘经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智猛。

周二保转看了看王智猛,眼光中充满了疑问,而王智猛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向潘经理。

“你这只老狐狸,到现在了你还这么聪明,不过也好,我让你们都死的明白!”说着王智猛从手里拿出了一个遥控器,“这是炸药的按钮,只要我轻轻一按,整个房子大厅都会爆炸,刚才的威力,我想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这时,所有的人才明白,刚才的爆炸原来策划人是王智猛。

“你这是干什么?”周二保脸上的笑容没有了。

“干什么?你们杀我母亲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到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杀我弟弟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你们在干什么?现在好了,你们倒问我在干什么?这是不是很可笑呀?”王智猛冷冷的看着大家,“你,你,你还有你,都来了!”

王智猛转圈看着,看到了潘经理、豹子、周二保、黑大个还有秦鸿鸣。

“你们全来了,正好都到齐了,一切都该了结了,可万万没有想到,警察也来了,对不起,我不想这样,可我没有办法,不是我让你们来的。”王智猛说着就准备按下遥控器。

“等等!”韦紫凌突然站了出来。

“干什么?”王智猛看着韦紫凌笑笑,“对了,我应该让你走的,你是我弟弟最喜欢的姑娘,我应该让你活下去,可现在没有办法。”

“没关系,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孩子了!”韦紫凌满含激的说。

“孩子?什么孩子?”王智猛感到很奇怪。

“你知道吗?小红椒,让我告诉你,她有了你的孩子,她希望你能活下去,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没有父亲。”说着韦紫凌把小红椒的录音放了出来。

“你一定要救救他,不要让他做那些违法的事,他一定要活着回来,我他,我的孩子也他,他不能让我的孩子没有父亲”

“哈哈!我竟然有孩子了!”王智猛对这个意外的消息感到很吃惊,一时他的思想似乎开始了动摇。

“没事了,我把三个炸药都拆除了。”利用刚才的时间,鲁帅已经把三个炸药点拆除了。

高翔冲他点点头,小声的说:“我看要控制住今天的局势,一定要先把两边的头目控制住,咱们一会儿,和他们谈谈,如果谈不通,你和钟贵去控制周二保,我去控制潘经理。”

“你一个人行吗?”鲁帅有些不放心。

“没问题,我看他这个样子,谈谈应该是能够谈通的。”高翔说着,示意大家开始行动。

大家猛的冲上前,将王智猛按到在地。

“我炸死你们!”可不管王智猛如何的按,整个大厅就是没有反映,人们从刚才的惊恐之中醒悟过来。

王智猛被铐在了一旁的柱子上,似乎一切已经过去,他的兴奋也烟消云散,他明白一切已经过去了。

“来吧,我们要给你们谈谈,我想今天的事,大家要有一个解决的办法。”高翔对周二保和潘经理说。

“好吧!”说着几人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我想今天的事应该有个了结,大家就此住手怎么样?”高翔看着两个人。

第445章撤离

真的是江湖老手,刚才的惊惶似乎在他们脸上也寻觅不到任何踪影迹象。狂沙文学网

“当然,我赞同!”周二保却一反常态表示欢迎。

“我当然也没的说,不过,我想这件事既然算了,那么大家都离开就算了!”潘经理似乎想的更多。

“离开?这当然不行,我们局里马上来人,死伤这么多,应该处理一下,我想你们采取的措施已经够周密的了,你不能让我们白挨这么多的转头瓦块吧?”鲁帅走出来说。

“那是,等将来医疗费我一定送上门!”潘经理笑呵呵的说。

说着潘经理已经走出了门,大声的喊着:“没事了!散了吧!”

说着屋外的人立刻乱作一团,看样子潘经理也趁着混乱准备离开。

“把他弄住!”说着高翔几人冲上前将潘经理按到在地,而与此同时豹子等几个打手也冲了上来,眼前的敌我双方已经又发生了变化。

“我早说过你们警察没用,他们都准备跑了,他们比你们明白,我炸不死他们,他们就跑了,也要被上面公安抓回来!我王智猛做事绝对不会在一根线上吊死,我这次不弄死你们我就不是王家大少爷!”

“让你喊!”周二保手下的黑大个走了过来,狠狠的给了王智猛一个大耳光,“你小子够险的!”

“哈哈,我有孩子了!”王智猛没有理会他,高兴的喊着。

毕竟高翔他们人太少了,怎么可能控制的住潘经理他们一伙儿。

秦鸿鸣看到这种状况,带着曾经一起在万金蓉手下干过的小兄弟,冲了上去,很快把高翔他们几个人弄了出来。

“都别动!再动我就开枪了!”说着高翔把枪举了起来,局势这时才得到了控制,潘经理几个人全被绑了起来。

外面的警车已经把整个庄园围的水泄不通,所有的人都明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秦鸿鸣看看韦紫凌。

“能请你帮个忙吗?”

“怎么了?”韦紫凌内心感到秦鸿鸣怎么变得那么亲切。

“我这些兄弟很多都是模特公司的,他们这次来只是给王锦文报仇,他们不想参与这些的,他们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我希望你们能够放了他们!”秦鸿鸣恳求着他们。

韦紫凌不知道如何回答,转看着高翔。

“没事的,如果真是你说的这种况,我想我们会从轻发落的,更何况,这次他们还帮了我们的忙,没事的!”从说话的态度,可以看出,高翔已经改变了对秦鸿鸣的看法。

秦鸿鸣认真的向高翔点点头。

看着两个自己心的男人能够这样,韦紫凌心里感到真的很高兴。

她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好人,而且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很快,警察的队伍都冲了进来,大家都全副武装,拿着各种武器。

“别动!全靠墙角蹲下!”

局势终于得到了控制,似乎这个可怕的夜晚就要过去,但似乎又有一种霾遮住了月亮!

院内的“鬼火”已经燃尽了它最后一丝火焰,留下的只有那乌黑的浓烟,就像它最后的叹息。

整个庄园就如同刚刚战斗结束的战场,应该说就是一个战场,一片狼藉,伴随着烟雾缭绕,伤残的“战士”们都痛苦的呻吟着。

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静的如同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周二保一个人坐在椅子上,脸上终于失去了他以往的笑容。

不知道他一个人凝视着面前的一切在深思什么,难道是叹息眼前的一切即将成为过去。

潘经理与周二保似乎完全不同,他要兴奋的多,脑袋不停的摇晃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别给落水狗一样,别垂头丧气的,告诉你没事的。”潘经理不高兴的看着豹子。

“哦,知道了。”豹子说着也摇摇脑袋,了子。

高翔他们带着赶来的民警把整个庄园都转了一个遍,所有的事态都得到了控制一切都感觉很好。

“你们怎么才来了这么多人?”秦鸿鸣奇怪的问。

“嗯,是不多,幸好有你们帮忙!”韦紫凌笑着对秦鸿鸣说。

“不是的,你们领导可不知道有我们给你帮忙呀?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派了这么一点人,你们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吗?”秦鸿鸣继续发表着自己的疑惑。

“没事的,可能有些失误吧。”高翔看了秦鸿鸣一眼,似乎心里还是感到他站在韦紫凌边有些别扭。

“那怎么连一个大领导也没有来呢?这种事怎么没有一个领导指挥呀?难道就听你们的?”秦鸿鸣看着高翔问。

“他们都是特警的,人家内部有领导,怎么会听我的,呵呵!”高翔笑笑感觉秦鸿鸣有些多事。

看到高翔不再理会秦鸿鸣,韦紫凌走上前。

“没事的,你不太了解我们内部的运作方式,一起不是得到控制了吗?”韦紫凌轻轻的拍了拍秦鸿鸣的胳膊,“没事的。”

“不是的,有些事,我想你们还不知道”秦鸿鸣正要说什么,高翔他们被来的民警叫走了。

“一会儿再说!”韦紫凌向秦鸿鸣摆摆手,小跑着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什么?让我们离开?”高翔惊奇的嚷着。

“是的,接到上级的通知,让你们赶快回市局,那里领导正等待着你们的汇报。”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认真的对他们说。

“这叫干什么?我们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了再回去汇报不一样吗?再说了,电话里汇报不是一样的吗?”高翔不理解的反驳着。

“不知道,这是我接到上级的命令,这里现在由我们支队接手,你们撤离。”那个人坚持领导的意见,“没有办法,这是上级的命令,要求我们立即组织你们撤离,然后,我们开展工作,如果你们有意见,希望你们给上级协调,否则,我们只有按照要求,组织你们撤离。”

“好吧!”说着高翔拨通了高峰的电话,“高头儿,这是你们的命令吗?”

“是局长的命令,希望你们回来汇报况。”高峰显然已经回到了市局。

“这叫干什么呀?”高翔发着牢,可最后没有办法,仍旧要按照命令执行。

“真他妈的要死!”说着高翔把电话猛地扔在了地上,“这还怎么让人工作!”

看着他这么生气,韦紫凌同样赶到了气氛和无奈,她走上前拿起高翔的电话,看了看已经摔的不成样子。

“真可气,这是怎么一回事!”说着韦紫凌又将电话狠狠的摔在地上。

大家看着那个粉碎的电话,知道自己和那个电话一样,没有自我丝毫掌控的权利。

第446章整体布局

“这是干什么”秦鸿鸣看到大家的样子,似乎赶到发生了什么事。

“让我们撤离呢”韦紫凌看着秦鸿鸣说。

“撤离那这些人呢”秦鸿鸣有些不解。

“由这些特警来处理。”韦紫凌看着秦鸿鸣有些无奈。

“那我们也留下吗”秦鸿鸣转问高翔。

“当然”高翔点点头。

“不行,我们不能留下你们要把我们带走”秦鸿鸣显得很激动。

“不可以的,我们没有办法把你们带走,一会儿,他们会处理的。”高翔摇摇头,继续准备离开。

“真的,韦紫凌,你想想办法,我们真的不能呆在这里,我感觉真的会出问题。”秦鸿鸣只好对韦紫凌说,毕竟他和高翔之间还是有那种隔阂。

“没事的,你相信我们,现在局势已经得到控制了,还会出现什么问题呢你放心吧,我们一会儿汇报完况,可能还会回来,这种案子肯定还会让我们刑警队来处理的。”韦紫凌温柔的安慰着秦鸿鸣。

“好了,你放心吧,没事的。”高翔有些不耐烦。

“真的,我希望你们能够把我们带走,反正都是一样的被带走”秦鸿鸣坚持着。

“好了,别烦了,不可能的”高翔心正不好的时候,没有想到秦鸿鸣竟然如此烦人。

看着秦鸿鸣有些尴尬的样子,韦紫凌说“那好,我去给你问问。”

“好”秦鸿鸣点点头。

“走”韦紫凌拉着高翔朝特警的负责人走去。

“你”高翔挤着鼻子,满脸不高兴,可是还是被韦紫凌强拉了过去。

秦鸿鸣站在一旁期盼着他们的答复,看到他们交谈了几句后,韦紫凌转头冲秦鸿鸣笑笑,秦鸿鸣知道没问题了。

“说好了,你可以跟我们走”高翔说。

“什么意思听你这个意思就我一个人”秦鸿鸣看着高翔。

“你一个人还不行难道还要把潘经理带走”高翔不耐烦的说。

“你干什么”韦紫凌从背后捅了高翔一下,转脸笑着对秦鸿鸣说,“这个我们还说了半天呢只能这样了。”

“如果是我一个人走,我就不走了,谢谢你们”说着秦鸿鸣转离开,走到了被看管的人群中。

看着秦鸿鸣转离开的样子,看到秦鸿鸣和那些犯人站在一起的景,韦紫凌的心里非常的难过。

她想到了第一次见到秦鸿鸣,似乎也是这个场景。

当初她相信如同现在秦鸿鸣站在犯人堆里一样,都是无奈的、被动的,从秦鸿鸣的内心来讲他是一个善良的好人。

可就是这个环境,这个社会永远的把他与那些罪恶的事掺杂在一起。

“咱们再去说说”韦紫凌转对高翔说。

“有什么好说的”说着高翔转下楼了。

韦紫凌边走边回头看着人群中的秦鸿鸣,他仍旧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如同当初她见到他的时候一样,她在等待着。

等待着秦鸿鸣能够抬眼看她一下,可就在她走出这个大厅,也没有等到她期待已久的目光。

带着不满、无奈和失落,韦紫凌他们坐着车离开了潘经理的庄园。

宽敞明亮的市局三楼会议室,坐满了市局的主要领导,一走进门看着大家一个个的一脸严肃,韦紫凌感到自己似乎就是一个犯人。

“把况向领导们汇报一下吧”高峰原来也坐在其中。

“哦”高翔点点头,认真的把况详细的叙述了一遍。

一直沉着脸的高局长在高翔说完最后一句话后,终于忍耐不住了。

“你们觉得你们处理的怎么样你们是不是认为你们处理的很成功,如果没有你们咱们云州公安局就什么都干不了了就你们行对吗”整个现场由案件分析会转为了高翔他们几个的批斗会。

“你们知道吗市局已经对此件事做了周密的调查,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你们几个在接到上级命令的况之下,随便行动,这是什么难道是英雄吗你们几个个人的行为,完全影响了市局整体的布局,后果非常严重,你们负责人,是谁”高局长看看高峰,“就是你,高翔吧”

“嗯,是我”高翔回答这个问题同样响亮。

“这才几天,你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还是年轻,你们队里不是还有几个老同志吗这件事结束后,进行调一调,年轻同志还是需要多长些经验再走上领导岗位。”高局长说着转头看看其他领导,其他人也似乎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不是的,事不是这样,队长和队员们都是为了保护我才这样的,是我自己要单去现场,他们是怕我出事,才去的”韦紫凌突然站起来,“这件事责任全在我,和队里的同志没有关系。”

“你坐下”高翔瞪着眼把韦紫凌按在椅子上。

“别争了,这件事,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市局会调查清楚的,好了,你们先回去吧,现在还有好多事等着处理呢,你们的事以后再说。”高局长说着不再看他们。

“唉没有我们的事了”高翔说着猛地站起来。

“干什么你先出去”高峰知道高翔的火爆子,立刻严厉制止着,“韦紫凌,你们先出去。”

韦紫凌还是领会了高峰的意思,硬将高翔拉出了会议室。

“这是怎么回事”高翔生气的抱怨着。

“好了,别说了,让咱们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钟贵说着做到了楼道的椅子上,拿出一根烟郁闷的抽了起来。

“这个事,不是咱们能够处理的,还是听从领导的安排吧。”鲁帅说着也做到了钟贵的旁边。

就在这个时候,市局办公室的一个民警焦急的跑了过来。

“不好了,又发生枪斗了,死了好多人”

“哪里发生枪斗了怎么回事”鲁帅站起来问。

“就是你们去的那个庄园,犯人们又失控了,发生枪斗了,死了好几个人。”说着那位民警走进了会议室,他要去给局长们汇报。

“真的出事了,怎么会这样”高翔感到事真的不小。

“不行,咱们得去看看”说着大家就一同冲向了楼下。

漆黑的夜渐渐的远去,淡淡的光芒已经悄然从四周笼罩了整个天空,起先的时候,你真的无法分辨太阳即将从哪个方向升起。

这种迷茫的感觉就如同你判断自己的幸运草一样琢磨不定,因为,每个方向都是一种希望,而面对死亡的时候,谁会轻易放弃哪个机会。

也许你放弃的就是唯一能够拯救你命的那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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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一个迷

秦鸿鸣很想抓住那个稻草,抓住那根一直以来牵引他的稻草,可没有想到自己期盼的这根稻草却是这么轻易的就折断了,所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过去。

这种模特对于平常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和价值,他们就是那种最最低俗的人。

秦鸿鸣转头看看这些精神帅气的小伙子们,他们个个英气十足,个个深义浓,在自己心中他们难道不是最为帅气的人吗?

自己许久以来不知道都在想什么?自己为什么会看不起他们?

他们有什么让自己看不起?

他们同样值得人们敬佩,不是因为他们低俗,而是因为他们正在脚踏实地的生活,在整个社会中尽职尽责的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也正是因为他们对于角色的充分演绎,整个社会才变得如此精彩。

而自己似乎很不称职,许久的看不起,不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自己,自己根本就是在看不起自己,自己根本就是没有真正的认识自己。

秦鸿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份清凉让他感觉真的很是舒服,自己的整个体都变得那么轻松逾越。

眼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正常和自然,所有的一切都让它尽的来吧,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去全心的面对它。

“没事吧?注意点安全!”秦鸿鸣转头对边的兄弟说。

“哥!没事,咱们一会儿就能走了吧?”一个帅气的小伙子笑嘻嘻的问,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甜蜜。

“当然,我朋友回去向领导汇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们说了,咱们没有事的。”秦鸿鸣说这话时,自己也希望这些都是真的。

“都站好了,别动!”说着那些特警队员们一个个迅速的跑下了楼。

“这是干什么?”大家都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秦鸿鸣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他隐隐感觉的事要发生了。

不知道是过了几个小时,还是过了几个世纪,只是眨眼之间潘经理的庄园就发生了惊人的变化,这种变化让再次回到现场的韦紫凌几个人怎么也无法相信。

庄园的大门已经卸掉了一个,留下的那个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紫红色的漆面已经图成了大片的黑色,很明显这是被烟熏过的。

走进这个受伤的大门,里边的场景更是让人吃惊,整个花园被践踏的如同平地。

偶尔有一两株在那里立的树木也都低垂着头耷拉着胳膊,没有一个是健康的,即便是寒冷的冬天。

可也没有必要变成这个样子,不过这也许是人们自作多加上去的感受。

再看看那本就不健全的房子,如今似乎整个墙壁都变得摇摇坠了。

“这里不会发生世界大战了吧?”钟贵吃惊的问。

“我看差不多!”鲁帅边四处张望边点点头。

“这是怎么回事?”韦紫凌转头问高翔。

高翔没有说话,径直的跑进了楼。

“怎么回事?”看到刚才的特警队长高翔急忙拦住问。

“刚才局势没有控制好,他们又发生了暴乱,发生了枪战,最后有人引发了炸药。”队长显得有些沮丧。

“怎么可能,当时不是已经把局势控制住了吗?怎么会这样?”韦紫凌不解的问。

“是的,因为,我们人手有限,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现在初步判定是潘经理的手下干的。”队长继续说着。

“那秦鸿鸣呢?就是那些模特呢?”韦紫凌拉住队长的胳膊问。

“可能死了!活着的没有几个了,剩下的也都是受伤很严重的。”说着队长不再理会他们,因为他们的队员也有受伤的。

“怎么会这样?”韦紫凌傻傻的站在那里发愣,“怎么会这样?”

“没事的,我们找找看!”鲁帅看到韦紫凌这个样子走过来急忙说。

韦紫凌似乎也反映过来了,急忙四处寻找,如同发了疯的疯子。

“秦鸿鸣!秦鸿鸣!”韦紫凌大喊着。

看着韦紫凌疯狂的样子,高翔急忙冲上前去,用力抱住了她,可韦紫凌仍旧拼命的挣扎着。

“韦紫凌,韦紫凌,别这样!”高翔大喊着。

“都是你,都是你没有把他带走,你就是看不起他,你就是这样,永远看不起别人!”韦紫凌用力的敲打着高翔。

“对不起!”高翔认真的说。

韦紫凌停了下来,愣愣的站在那里。

“其实,他真的是一个好人,真的,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你们不应该那么看他的!”韦紫凌满脸忧伤的说着。

“我知道,我知道。”高翔看着韦紫凌这个样子,心里各种感掺杂在一起。

“你不知道,真的,你真的不知道,你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单纯的去看一个人,你们总是把自己和他人都固定在那个可怕的圈圈里,可你们知道吗?每个圈子都有好人,他们没有办法,是老天爷把他放进那个圈子的,不是他自己,可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韦紫凌痛苦的哭泣着。

“别这样,我们再找找!”高翔抱着韦紫凌,自己的眼睛也湿润了。

“我们应该把他带走的,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韦紫凌说着擦干了眼泪,“他肯定有什么根据的,不然,他不会那么强烈,一定有很多东西他还没有告诉我们,对于我们来说,直到今天秦鸿鸣仍旧是一个迷,很多东西我们都没有解开。”

“嗯,是这样的,我始终都觉得秦鸿鸣是一个关键人物,可这个关键的人物我们一直没有真正的重视过他,他应该知道许多我们想知道的事,可现在已经晚了。”鲁帅走过来说。

“不晚,也许他还活着,应该活着的,他自己不是早发现不对头了吗?”高翔眼中闪烁着光芒。

“对我们赶快去找找!”说着韦紫凌奔向了楼外。

“钟队你陪韦紫凌去医院看看吧,我们在这里了解一下况。”高翔转对钟贵说。

“好的,有况再联系。”说着钟贵去追赶韦紫凌。

太阳终于从东方升了起来,整个世界变得异常光亮,黑夜的恐惧如同烟雾渐渐消散。

很多人仍旧和往一样,起来上班,没有人注意到如今的云州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变得让人不曾感受到它们曾经发生过。

“你们看到了吗?昨天咱们云州发生大事了!”还是有些网虫们很快的把消息发送了出来。

第448章被停职

就在大家经常晨练的公园、广场,有这么一批人自发的组织起来,如同庆祝节一样,对昨天发生的事进行庆贺,竟然还会有人高兴,真的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狂沙文学网

这些不是别人,而是云凤集团集资款的受害者,他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叫嚷着,如同自己的钱已经达到手似的,乐不思蜀。

“听说死了好多人?怎么会这样?”陆晶晶走进办公室就急忙问同事。

“不知道,不过听说那帮子人真的猛!带了好多枪支弹药,真的象电视里一样发生了火拼,都是一些亡命之徒。”同事也赶到很惊奇,这些毕竟是多年以来不曾发生的。

“是呀,这种事真的很少发生的,我这是上班以来第一次遇到!”另外一个同事认真的说,“这下大的混社会头目都参与进去了,又是一批新人换旧人,老渣子们都完了。”

“可不,自从万能人出事以后,这云州发生变化是必然的事,看这些家伙还那么嚣张!不过这新的一批社会渣子又要成长起来了,这是必然的!”

陆晶晶不再听他们讨论这些潜在的规律,而是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心里在想韦紫凌怎么样了?

她最近一直很关注这起案子,不知道这个结果她会怎么看。

“你好,请问韦紫凌在吗?”陆晶晶打通了刑警队的内线电话,可对方说韦紫凌不在。

放下电话,陆晶晶拿起了手机,查找着韦紫凌的手机号码。

“喂?紫凌姐!”终于韦紫凌的电话拨通了。

“哦,晶晶呀,有事吗?”电话里传出了韦紫凌无精打采的声音。

“你干什么呢?”陆晶晶问。

“我在公园!”

“怎么在公园呀?你难道没有听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陆晶晶感到非常奇怪。

“当然知道。”

“那你怎么这么心不在焉?你怎么了?”陆晶晶急忙问。

“我没事可干?我无聊!”最后三个字,韦紫凌突然大喊出来。

放下电话,陆晶晶越想越不对头,站起来急忙冲出了办公室。

“我有事出去一下!”没有等同事反映过来,陆晶晶已经冲出了办公室。

所有的树木似乎一夜之间都光秃秃的,枯燥的站在那里,没有了任何色彩的映衬,让人感到无限的空虚和乏味。

这就是冬天,一个残酷寂寞的冬天。

韦紫凌同样一个人孤单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寂寞的等待着,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坐在那里做什么。

说是等待,那又有什么可等的呢,尽管陆晶晶飞奔而来,可他们两个都清楚陆晶晶并不是她所等待的对象。

“紫凌姐,这么冷,你在这里干什么呢?”陆晶晶猛的拽起韦紫凌。

“没事!我只是来这里坐坐。”韦紫凌说话已经没有了一点力气。

“快走,回家,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说着陆晶晶伸手摸了摸韦紫凌的额头,“呀!发烧了!快回家吧!”

“我没事!”韦紫凌伸出胳膊摆脱了陆晶晶的搀扶,“你别管我,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秦鸿鸣在哪里好吗?我现在头脑很乱,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呜呜”

“你别哭呀?到底怎么了?我觉得昨天晚上的事就和你有关,到底怎么一回事呀?”陆晶晶伸手给韦紫凌擦眼泪。

韦紫凌把昨天的事简单的告诉了陆晶晶。

“我早就说,你不要调查这件事,这件事这么大,不是我们小姑娘能够做的来的,就是高头儿也会头疼,咱们只会把自己绕进去,弄不好,咱们把命都得搭上!”陆晶晶气囊囊的说着韦紫凌。

看到她这个样子,陆晶晶又改变了口气,“好了,紫凌姐,你先回家吧,我帮你去打听,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

“不,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我去单位查一下,你帮我去医院问一下况,看看秦鸿鸣是不是在那里,我现在只想先找到他!”韦紫凌说着朝单位走去。

“紫凌姐!紫凌姐!”陆晶晶在后边追赶着。

韦紫凌来到单位,单位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问人,送人,案件的最后审理工作又重新归属了刑警队。

市局所有刑警队员都参与了此案的审理工作,甚至还从各分局抽调了一批警力。

这起案子对于云州来说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

“紫凌来了!”钟贵疲惫的走了出来。

“哦,你们也来了?”韦紫凌问。

“嗯,都来了!”钟贵拿着手中的材料说,“记了好几份材料了!”

“怎么没叫我?”韦紫凌感到很奇怪。

“哦,这个”这时钟贵似乎才想起来,韦紫凌是和他们不同的。

“怎么了?你告诉我?”韦紫凌拉住钟贵的胳膊急切的问。

毕竟是一个队的,毕竟是老大哥,钟贵尽管觉得不好开口,但觉着这种事早晚还是要让韦紫凌知道的。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市局领导研究决定,不许你参与此案件的任何审理工作,而且要停止执行职务,对私自行动的问题写出检查,听候处理,不过,紫凌,你别着急,这件事你没做错,我们大家会给你证明的。”

“不行,我去找高翔!”说着韦紫凌就往高翔的办公室走。

“别去了!他也不在!”钟贵伸手拦住韦紫凌。

“为什么?他也被停职了?”韦紫凌转过头来问。

“他是为了你,听到这个决定后,他冲进了局长办公会,和全局的领导嚷起来了,结果也被停职了!”钟贵说着一脸无奈。

韦紫凌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这件事还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自己这到底怎么了?

自己真的想做点警察该做的事了,却没有想到会受到这么多的磨难,难道象以前那种吃饱混天黑的子就是对的。

真的没有办法,好人难做,好警察更难做!

韦紫凌急急忙忙跑出了单位,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疯狂的在大街上狂奔。

没有了冬的寒冷,更没有了困乏和病痛的虚弱。

韦紫凌跑的是那么的迅速,那么的有劲头儿。

第449章神秘联络

陆晶晶按照韦紫凌的只是来到了医院,正好在那里看到了她的一个同学。狂沙文学网

“唉,晶晶,你干什么来了?你们技侦的也来这里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问。

“哦,鲁帅呀?你们负责这里呀?”陆晶晶笑呵呵的问。

“嗯,我们队里负责这里。”鲁帅笑呵呵的说。

“那你帮我找一个人,行吗?”陆晶晶觉得这下好办了。

“行,没问题,正好我们刚把所有的人统计出来。”鲁帅边说边带着陆晶晶往护士办走,因为,所有的资料都在那里。

“有叫秦鸿鸣的吗?”陆晶晶问。

“看一下资料吧,这里总住很多个,麻烦死了!”边说鲁帅边翻看着资料。

许久之后,鲁帅抬起了头。

“没有,我看了两遍,都没有!”

“不会有遗漏吧?你再查查?”陆晶晶有些失落。

“你放心,不会的!我们这个名单已经核对过两次了,不会错的!”鲁帅肯定的说。

“那怎么办?”陆晶晶有些发愁。

“这么得了,我帮你去问一问,兴许他们有人知道这个秦鸿鸣的下落。”

“那太好了,谢谢!”陆晶晶似乎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陆晶晶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待着鲁帅的回信,过了许久,陆晶晶等的有些焦急,她拿出电话拨通了韦紫凌的号码。

“喂,紫凌姐!”

“找到了吗?”韦紫凌气喘吁吁的说。

“从名单上没有,不过我同学帮我去问了,别人一定知道秦鸿鸣的下落。”陆晶晶安慰着韦紫凌。

“那你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王智猛的,他在不在医院。”韦紫凌仍然想着这个人,不管从哪里来讲,她也很关心这个人,毕竟他是王锦文的哥哥。

“好,我从名单上给你看一下。”说着陆晶晶仔细翻看着名单,“也没有!”

韦紫凌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大街上,她突然不知道自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她的心跳得很厉害,似乎耳朵里全是心“扑通、扑通”跳动的声音。

为什么自己什么都无法掌控,似乎连自己的脚都不曾听从自己的掌控,自己都没有能力决定它应该朝着哪个方向前进。

突然韦紫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她显得很高兴,那是秦鸿鸣打来的。

“喂,秦鸿鸣,你在哪里?你在哪里?”韦紫凌急切的喊着。

“我在家里。”秦鸿鸣显得很平静。

“你没事吧?”韦紫凌不知怎的,眼泪流了出来。

“你别着急,你别哭,我没事,我好的!”秦鸿鸣安慰韦紫凌。

“没事,就好,我都快吓死了!”韦紫凌用手擦着眼泪。

“我想离开云州,不过我想离开之前,是不是需要我去公安局自首,我不知道我算不算畏罪潜逃,我毕竟也参与了这件事,我的经纪人说,最好去公安局说一声,我想还是给你打个电话比较好,我还是相信你。”秦鸿鸣还是那么平静的说。

“你还相信我,你们就是太相信我了,从一开始就是这样,可我什么也没能帮你们,还把这件事搞得这么糟,我太对不起你们大家对我的信任了,我觉得自己真的太笨了,什么事都做不成。”韦紫凌感到无地自容。

“别这么说,你已经很好了,其实,一个人有多大能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让老百姓相信你,这是最重要和最基本的,我们就是相信你,因为,你把我们当一个平等的人看。”

“好,那你在家等我吧,从今天起,我一定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我一定要把每一件事做好,你在家等着吧,一切由我来安排!”说着韦紫凌挂掉了电话。

她脸上露出了坚定的笑容,似乎天上的太阳变得更加温暖,让她的心感到无比的舒服。

事就这样发生了,就在自己强烈的预感中,幻景一个个成为了现实,秦鸿鸣眼前仍旧晃动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就应该是这个结局。

这也许对于他来说是一个解脱,任何事都应该有一个了结,他知道这就是那个无所谓的结局,他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在这个崭新的起点,“不再有过去那蓝色和紫色的记忆,不再有人知道你的消息,不再有人知道过去的秘密,只有那熟悉的往事,只有那陌生的你。

为了那苍白的的继续,为了那得到又失去的美丽,就让这擦干又流出的泪水,化作漫天相思的雨。”

秦鸿鸣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慢慢走到镜子前,看着这个陌生的自己,内心充满了无限遐想。

一切该结束了,已经应该结束了,否则,自己的一辈子真的没有必要再活下去了。

为了拥有一个美好的下半生,他已经付出了过多,只要有付出就应该有回报。

正是有了这个信念他才可能走过这么多,才能真正的去面对这么多。

所有的一切就让他如同噩梦一样伴随着双眼的再次睁开而真正的远去吧,即便他将成为一生永久的记忆,但那也不过只会成为一场无法再次上演的梦境。

“准备好了吗?咱们该去公安局了,我已经问清楚了,只要我们去把笔录做了,就可以走了,等需要我们的时候,他们再通知我们,我们再来。”新的经纪人很关切的说。

“知道了,谢谢!”秦鸿鸣疲惫的笑笑。

“你不要总这么客气,虽然,我们刚在一起工作,但其实还是我为你服务,你没有必要对我这么客气的,这样弄的我更不舒服的。”这是一个从底层刚刚爬上来的经纪人,他选中一个有前途的艺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知道了!”秦鸿鸣仍旧笑笑,他知道自己何尝不是刚刚有了一个新的开始。

曾几何时,自己不是始终在别人的掌控之下,突然,有一个人这么对自己,自己似乎也有一些不舒服。

秦鸿鸣从自己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很普通的电话。

这个电话尽管很新,但型号显然已经有很多年了,他用力按着开机键,可时间太久已经无法再开机了。

秦鸿鸣只好拿出充电器插上了电源,很快电话可以开机了。

他打开电话,翻阅着电话本,那上边只有一个,一个孤孤单单的电话号码硬声声的躺在电话机里。

第450章恰到好处

“喂!”等了许久,电话终于打通了,秦鸿鸣轻轻的喂了一声。狂沙文学网

“哦,许久不联系了!”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

“嗯,我想这是该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了。”秦鸿鸣细细的说。

“你永远都是那么恰到好处,我说过,你永远都是那么不同。”中年男人发自内心的夸奖着秦鸿鸣。

“过奖了,我只不过扮演的是一个可怜的角色,怎么谈到不同呢,即便不同也伴随着悲伤的色彩。”秦鸿鸣说着悲伤已经浮现在他的脸上。

“好了,谁又不是呢,我难道不是吗?不要说自己是可悲的,要看自己怎么办了,慢慢来吗,人总有一天能够为自己做一次主。”中年男人似乎听起来是秦鸿鸣的长辈。

“好了,别说这个了,我想给你说一声,我该走了。”秦鸿鸣说的很慢。

“嗯,是吗?”中年男人说的也很慢,显然他们都在思考着自己的问题。

“我想一切该结束了不是吗?放心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做,我一直以来都很清楚,就从第一天你找到我的时候。”秦鸿鸣希望对方能够放过他。

“我知道你很清楚,但我不知道,你我是不是能够真的解脱。”男人迟疑了片刻继续说,“好,你走吧,你放心,既然开始的时候,我答应过你,现在我就一定能够做到,让你过上正常的子,我也想离开,所有的事应该有一个了结。

其实,所有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事发生到今天,一切真的已经该了结了,剩下的也许只有一个问题,不过,这不是你和我能够做的,好,你走吧,记住,以后好好生活,更要记住过去的一切只是一个梦,而且,这个梦还是别人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高叔叔!”秦鸿鸣挂掉了电话,他知道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高局长的司机高良。

“可以走了吗?”经纪人又敲门了。

“嗯,好的。”秦鸿鸣拔下了电源,将那个崭新的手机打开,拿出了电话卡,点火烧掉了。

秦鸿鸣满轻松的走出了自己的家,那张挂满伤痕的脸,朝着那个熟悉的小房子看了许久,一切真的要结束了,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整个公安局都忙了一个底朝天,大家把手头所有的案子都放下了,为的只是昨天的“火拼”,上面都派领导小组下来了,而局里的负责人不是别人,而是高峰。

可对高翔和韦紫凌的处罚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意思。

秦鸿鸣在经纪人的陪同之下,走进了公安局刑警支队的办公大厅,对这里他不是很陌生。

似乎所有的事只是刚刚发生而已,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与这里产生这么大的关联。

“你好,我们刚才给你联系过了,是来做笔录的。”经纪人主动上前对一名民警说。

“哦,你们叫什么名字?”警察抬头问。

“秦鸿鸣!”经纪人回答。

“哦,是高翔的朋友吧?”警察笑嘻嘻的问。

“高翔?”经纪人有些迟疑。

“哦,对,是高翔的朋友。”秦鸿鸣走上前急忙说。

“刚才,高翔打过招呼了,你到这边吧。”警察显得很。

秦鸿鸣笑笑,心里感到很温暖,不仅因为这名警察的,更因为,他知道自己成了高翔的朋友。

人生就是这么充满戏剧化,自己竟然与第一次把自己带进公安局的警察成为了朋友,真的不可思议。

“你好,请坐吧!”警察拿来了笔和本。

“好的。”说着秦鸿鸣坐在了警察的对面。

“你能把昨天晚上的况象我们介绍一下吗?”警察说着开始记录。

“当然。”秦鸿鸣点点头,开始讲述昨天的事,“大概一个月以前,王智猛就给我说过,让我着好准备,他说要给他弟弟出气,因为,我和他弟弟王锦文是好朋友,他说让我去。

我就答应了,昨天下午,他就找到了,我开始不知道要怎么做,所以,就跟着去了,到了那里便看到了高翔他们。那时潘经理他们以为是我们,已经和高翔他们发生了冲突,后来,在我们的配合下,你们警察控制了局势,双方的火拼很快就停止了。

后来,高翔他们接到命令离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潘经理那伙人失去了控制,结果死伤了很多人。我和几个朋友在混乱开始的时候,就跑了出来,所以没有受伤。”

“不是发生爆炸了吗?是怎么一回事?”警察抬起头来问。

“是王智猛做的,他本来是被绑在柱子上的,可后来不知道谁给他松开了,结果他就把他安装在那里的炸药引爆了。”秦鸿鸣对自己的叙述有些厌烦,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该过去的事怎么这么难。

“你怎么知道那些炸药是王智猛安装的?”警察继续问。

“本来,你是不应该离开公安局的,但由于你在尽管参与了此案,但从到达现场起,一直帮助我们公安机关开展工作,所以,经领导批示,对你们几个作为证人进行调查,所以,你们才可以离开,但一定要配合我们的工作,随叫随到。”警察说着,拿起笔录让秦鸿鸣签字。

走出公安局的大门,秦鸿鸣发现韦紫凌一直在门口等他。

“我还在里边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秦鸿鸣微微一笑。

“看你脸上的伤,不严重吧?”韦紫凌脸上的笑容很勉强。

“没事,你脸色很难看,病了?”秦鸿鸣觉得韦紫凌有些憔悴。

“象王锦文一样,从我认识王锦文以后,他脸上总是挂着伤,从来没有好过,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挨打。”韦紫凌想到这里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

“是的,其实,锦文是一个很可怜的人,我们都很想他。”秦鸿鸣伸手搂住了韦紫凌。

“没事,走吧,我请你吃饭!”韦紫凌说着用手擦去了眼中的泪水。

“去哪里?”秦鸿鸣问。

“当然,去那家高档的西餐厅了,不过,今天我请你。”韦紫凌说着转边走。

秦鸿鸣跟在后边。

“那你一个月的工资可就没了。”

“唉,花就花吧,钱算什么,也许我下个月一分钱都没有了,所以,今天有钱今天先花了它。”韦紫凌笑着。

“这可不像你。”秦鸿鸣笑着说。

“我以为都见不到你了,对于你来说,钱真不算什么,我已经在一夜之间见不到王锦文了,我以为又会在一夜之间见不到你,真的把我吓坏了,我真的吓坏了!”韦紫凌坐在车里大哭起来。

“你在哪里?”秦鸿鸣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不是别人,而是高翔打来的电话。

“我在和韦紫凌吃饭。”秦鸿鸣抬眼看着韦紫凌。

电话的另一端陷入了沉默。

“高翔!”秦鸿鸣笑声的告诉了那张好奇的眼睛。

韦紫凌低下的眼又迅速抬起。

“给我!”说着韦紫凌迅速拿过了秦鸿鸣手中的电话。

第451章案情摸清

“喂,你过来吧,我们等你。狂沙文学网”韦紫凌很直接的说,以前她不曾有勇气同事面对两个男人,更确切的说,她不曾真正的有勇气面对自己那份感,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她会把自己的感弄的一团糟,所以,她一直在三个男人中徘徊,所以,她一直还是一个让妈妈烦心的老姑娘。

而今天不同了,因为,她已经长大,她在短短一夜之间经历了太多,太多,问题,对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一根灰色的稻草。

“好的。”许久之后高翔才挤出了这两个最简单的字。

很快,高翔便赶到了这里可以看出,他也是那么的憔悴,毕竟已经有两天没有合眼了。

“来,吃点东西吧,一切我们都可以面对,一切都不是问题。”韦紫凌坚定的看着高翔。

高翔看着韦紫凌,感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已经变了。

“怎么?不认识了?为什么那么看我?”韦紫凌笑笑。

“没什么。”高翔急忙低下头。

“我知道你和我一起被停职了,是我害了你!”韦紫凌看着高翔。

“什么?你们被停职了?这是为什么?”秦鸿鸣感到很吃惊。

“很正常,无所谓的。”高翔摇摇头。

“不是的,一切是我的原因,我会承担,我不想连累你,我去找他们说。”

“我不在乎,这样的工作还干着有什么意思。”高翔显得很沮丧。

“不是这样的,这个社会需要你这样的好警察,我知道,你是的,你有这个能力,更有这个激。”韦紫凌充满希望的看着高翔。

“你什么时候这么看我了?”高翔傻笑笑。

“我是一直这么看你的,真的。”韦紫凌转头对秦鸿鸣说,“我早就想辞职了,这正是一个好机会,不过,我不能这么走,一切事一定要查清楚。”

“嗯,是的,潘经理和王智猛怎么死的?”高翔转头对秦鸿鸣说。

“是王智猛用炸药,炸死的!”秦鸿鸣说。

“那你怎么没有和警察说?”高翔问。

“我想那些没有必要吧,反正两个人都死了。”秦鸿鸣摇摇头。

“什么?都死了?小红椒还让我”韦紫凌看着两个人。

“是谁给王智猛送的绳子?”高翔继续问着。

秦鸿鸣抬头看着高翔,“不知道。”

“是吗?”高翔点点头,看看韦紫凌,不再说话,而他的心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以前,我会认为你们很好,没有想到其实,每个层面的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秦鸿鸣边吃边说。

“唉,很正常的,其实,我还很羡慕你呢,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那么自由,我想离开云州,去别的地方,根本不许,你多好,想去哪里去哪里。”高翔微微一笑。

“羡慕我?我可不自由,我是没有了象你们这种单位和家庭的束缚,可我的束缚何曾比你们的少过几分。”秦鸿鸣苦闷的摇摇头。“只要好好把握住自己就好,明白自己需要什么,为此去努力就行了。”

“可有些东西即便想要,也不能不择手段吗?”高翔说话似乎并没有反问秦鸿鸣,但大家知道这是在责问他。

“这是你们这么看,其实,很多东西都是上帝赐予你的财富,任何东西也是上帝许你去交换的本钱,你不赞同这种法则,你不赞同这种交换,不是因为,我们是错的,而是因为,你不需要,你还没有走到那种境地,而对于你们拿来交换的许多东西我才看来不屑呢。”

“嗯?”高翔有些不解。

“我们交换的也许是你们看来最为宝贵的**和灵魂,可这些毕竟是我们自己的东西,我们没有伤害别人,我们伤害的只有我们自己。而你们却不同,你们拿来交换的是自己手中的权利。”秦鸿鸣感到很是压抑,自己真的想和这些警察成为朋友真的是一种痴想,他们之间永远存在着影。

“别说这个了,我们吃饭吧,我想,我们当前需要解决的问题还很多,而不是讨论这个。”听到秦鸿鸣的叹息,韦紫凌内心感到非常难过。

“怎么没有关系,他始终都是这里边的关键人物,我想很多事秦鸿鸣根本就没有给我们说。”高翔认真的看着秦鸿鸣。

“没关系就是没关系,那和你们谈的‘交换’有什么关系?”韦紫凌觉得高翔有些咄咄bi)人。

“确实有关系,我想下一步你们就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交换’上,你不是说我什么都不给你说吗?我现在告诉你,很多事发展到现在都是交换而来的,你们曾经疑惑,事怎么会这样,不应该这样发生,后边一定有他必然发生的原因,合合理!”秦鸿鸣自信的看着高翔他们。

高翔在思考秦鸿鸣的话,他说的不正常的事,似乎太多了,从万金蓉的死起,秦鸿鸣第二天被轻易放走,接着是案件的自杀结案,后来是不许他们参与,知道最后,让他们从潘经理的庄园突然撤退,最终,酿成了那种惨案。

所有的不可能,都发生了,真的是不合理,而又是那么的真实,背后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那你知道背后的黑幕吗?”高翔问秦鸿鸣。

“问我?”秦鸿鸣同时用眼神询问着高翔,“很多事,说出来很简单,但我说没有意义,这些事不是我要说的,而我一个男ji)说了,如同一个孩童的玩笑话吗?”

高翔不再说话,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大家还在为这些事争论,而不是象很多电视里说的那样,最后,大家团结在一起。

这不知道是正常还是不正常,但有一点他很清楚,分歧的事太多,需要弄清楚的事也很多,无力去做的事更是多。

紧张、紧张、紧张,整个公安局全都紧张了起来,大家都感到高大的压力。

刑警支队的子当然好过不到哪里,不仅要没没夜的工作,调查案件,还要整天承受着各方面来的压力。

钟贵他们已经连续三个晚上没有睡觉了,所有的人的笔录材料刚刚汇总完毕。

整个案件况也基本摸清,没有想到却接到了上边的通知,召开纪律整顿会议。

第452章更大作为

“这都快累死了,这还要去开会,到底是工作重要还是开会重要。狂沙文学网”鲁帅满脸的沮丧,看着大家一个个蜡黄的脸,他也没有办法,只好拿了本子和大家一起去开会。

“今天,按照市局的要求,咱们召开纪律教育整顿动员会,这次教育整顿的目的,就是改变我们队伍中出现的一些急需解决的突出问题”唐副局长坐在那里开始讲话。

高峰现在已经成为副局长,并正式任命为潘经理团伙侦破领导小组的组长。他的重点还是主管刑侦工作,所以,今天的动员会,他也端坐在主席台上。

领导们继续讲着教育整顿的内容,还重点提出了高翔的问题,这让大家很是不高兴。

让大家更没有想到的是,在会议的最后,高峰还宣布了一条命令,就是停止韦紫凌的任何职务,限期作出深刻检查,根据况作出处理。

韦紫凌没有说话,一个人静静的坐在队伍之中,似乎刚才领导提到的人不是她,而是一个不相关的,但她仍旧感到所有的人都在看她,可这真的没有什么,无所谓的事了。

会议,整整开了一个多小时,终于,领导们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主席台。

高峰一走出会议室,便被高翔给叫住了。

“高局长,你这是什么意思?韦紫凌只是一名普通的民警,那天晚上的行动是我们队的统一行动,这不是她个人的行为,你为什么这么决定?这个责任应该由我这个队长来承担,而不是一个民警个人。”高翔非常气氛。

高峰回头看着大家一个个从会议室里走出来,不高兴的撇了撇嘴,继续超前走着,毕竟在这么多人面前和他争论是很没有意思的。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高翔跟着喊,“你们这么做算什么?本来就是你们失策,没有控制住局势,和韦紫凌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幸好当时我们感到了现场,不然会发生更大的问题。”

“别说了,到我办公室来!”高峰回头瞪了高翔一眼。

“你这是干什么呀?你给我走!我的事不用你管!”韦紫凌走上前来。

“怎么了?他们这么处理就是不对?”高翔回头大声的对韦紫凌说。

“不对,也不用你管!你怎么那么多事?”韦紫凌也大声的喊着。

“你怎么这样?是不是脑袋有问题?”高翔不知道韦紫凌要做什么。

“我就是有问题,就是不用你管!你怎么那么多事!”

高翔从来没有看到韦紫凌这样过,他愣愣的看着韦紫凌。

许久之后,无奈的摇摇头,一声不坑的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散了,只有韦紫凌一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

她这个时候心里没有想到反而更加清楚,她没有感到一丝的难过,没有一丝想哭的感觉。

她只是感到自己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冬渐渐的远去,伴随着这场无的决斗,寒冷逐步逃离了这个烦杂的云州,而人们内心的寒冷似乎并没有随着天气的变暖而有丝毫的好转。

云州公园什么时候都会聚集那么多悠闲的人们,不知道是没有事可做,还是人们太能够享受这美好的生活。

有那么多人快乐的在这里感受着大自然的魅力,在别人看来,每个到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的幸福快乐,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愉悦的场所。

可就是有这样一个女人,孤零零的站在人工湖的旁边,她在用力注视着已经融化的冰面,似乎她要用自己内心的寒冷让那湖面重新封冻,这应该就是它本来的面目。

为什么要发生这种变化,为什么自己心的男人会那么快的死去,如果冰还没有融化,她就可以去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可现在一切已经都发生了,就伴随着冰的融化,一切都那么自然的发生了,尽管她尽力去挽救,可她根本没有正确的去认识眼前要发生的事。

小红椒何子英,轻轻的拂去了眼角的泪水,伸手拿出了一个通绿的镯子,这是王智猛送给她的,这也是她长大以来接受的最为昂贵和珍贵的礼物。

“我一定要活下去,很好的活下去,如果他还活着,他一定会好好的我,我知道,他一定会好好的过子。命运不让我们拥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何子英心里默默的思考着自己的生活。

太阳已经成了一张暖洋洋的脸,笑呵呵的看着每一个人,不知道她是哪里来的好心,似乎要紧紧将每个人相拥在怀。

可她不知道,很多人尽管知道寒冷的可怕。

但他们都希望用自己的力量去摆脱这种刺骨的寒冷,只有这样他们的内心才能真正的温暖快乐起来,否则,只是体的温暖,这不是倔强人生命的写照。

韦紫凌就是这样一个倔强的人,她愿意去承受所有的痛苦,她愿意去承受所有的无奈,她愿意通过自己的力量将一片片乌云拂去。

最近,韦紫凌丝毫没有感到痛苦难过,而是比任何时候都感到自己有一种力量,感到了自己在慢慢的成长壮大。

尽管领导不让她参加任何工作,但她似乎要比往常更加遵守纪律,每天都早早的到单位上班,不是因为,自己受到了处分,处于特殊的地位。

而是她觉得她要好好的干好工作,保住这份工作,不是为了生活,而是她觉得她过去耽误了很多的时间,没有尽力的去做好它。

如今她觉得警察这个职业需要她做的很多很多,她想做的也很多很多。

所以,她要努力度过这段时间,她要有一个更大的作为。

走进办公室,同志们都在忙碌,每个人脸上都是布满了憔悴。

韦紫凌麻利的将办公室收拾整齐,急急忙忙从锅炉房打来开水,又急匆匆跑到楼下为大家买来了早餐。

她知道为了眼前这个大案子所有的人都要崩溃了,除了她,这个命令不准参加案件审理的刑警队员。

“谢谢,看又麻烦你了!”队里又来了许多新的同志。

“没事,你们这么忙,我又没有事做。”韦紫凌笑笑,她显得很自然,似乎收到处分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你这是干什么?”高翔走了过来,眼角黑黑的。

“没事,我来给大家帮帮忙。”韦紫凌乖巧的笑笑。

“回家吧,别来了。”高翔看到韦紫凌脸上的笑容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怎么?领导放我的假了?呵呵!”韦紫凌开玩笑的说。

“别干了,你不是早就想辞职吗?”高翔认真的说。

第453章豹子还活着

听到这里,韦紫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高傲的眼睛这时不得不低垂下来,掩盖着滚动而出的泪水。狂沙文学网

“谁用你养呀?”韦紫凌委屈的笑声说。

“回家吧,我不许别人这么欺负你,以前都是你欺负我的,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我不许!”高翔心里很难过。

“别说了!”韦紫凌的眼泪终于滚动而出,“好了,你别说了,这件事过了,我就嫁给你。”

“好,我要永远保护你,可现在看来,我还没有那个能力,我怕让你受委屈。”高翔显得很沮丧。

“没事,只要有你就好,我现在才知道自己以前追求的东西都太虚无飘渺了,其实,眼前的你们都很好,只是自己的心态不好,经历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我才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就是能够相互感觉,相互照顾,相互依靠。”韦紫凌笑笑,“好了,你去休息一会儿吧,有什么要整理的我帮你。”

“不用,整理半天有什么用,这么大的一起案子,主犯没有抓到,只整理案卷,审问那些小瘪三有什么用!”高翔很气氛。

“据我所知,潘经理手下的豹子还活着,对吗?”韦紫凌问。

“嗯?你怎么知道的?”高翔感到很奇怪。

“你以为,我整天在家呆着呀?我想我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我要自己为自己解脱掉!”韦紫凌眼中闪烁着光芒。

“好,那从今天起,我就听你的指挥!”高翔也笑了起来。

“好呀,从今天起,我也有可以指挥的人了!”韦紫凌感觉内心很快乐。就在两个人高兴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走了进来,她不是别人就是小红椒何子英。

“你找谁?”听到有人问,韦紫凌和高翔都转头朝门口看去。

“哦,我找她!”何子英指着看过来的韦紫凌说。

“哦,你好!有事吗?”韦紫凌轻盈的快步走了过去。

“哦,我想找你谈谈。”何子英客气的说。

“好,咱们在哪里谈?”韦紫凌知道办公室没有空闲的地方,“要不,咱们出去走走?今天太阳好的。”

“行,走走更好!”何子英就像一个农村来的善良村妇,露出了淳朴的笑容。

“今天的阳光感觉真的不错,许久没有这么晴的天了。”何子英有些羞涩的说。

“嗯!”韦紫凌点点头,感觉眼前这个女人真的变了,是什么力量这么巨大,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对不起!”

“怎么这么说?”何子英感到很奇怪。

“上次你给我说的事我没有办到。”韦紫凌有些难过,不仅是因为没有完成保护王智猛的任务,更因为整个事都让她很难过。

“唉!”何子英无所谓的摆摆手,“这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姑娘,什么东西你都会尽力,但这个社会我比你清楚,并不是你尽力就能做好的。人的力量是渺小的,更何况一个女人。”

“不是的,也许我可以做的很好,但我”韦紫凌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似乎都在自我检讨。

“这正是你可贵的地方,很多人都看不到自己哪里做的不好,都认为自己做的很好,正是因此,他们什么都做不成。我已经打听到了,你们队里的人都说,正是你平里积累的那些材料,才指引他们这么快把案件理清楚,其实,你才是功臣。”何子英笑笑说。

“你怎么知道的?这些我都不知道?”韦紫凌感觉很奇怪,这么这种事竟然是一个外人对自己说,而队里的人从来没有人说过。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就是你们那个支队长。”何子英笑眯眯的看着韦紫凌。

“你说高翔?”韦紫凌用眼睛在寻找着答案。

“嗯,就是他。”何子英笑得很开心,她笑容中当然还包含着别的意思。

“他怎么从来没有给我说过。”韦紫凌自言自语的想不明白。

“唉,男人都这样,我知道他很喜欢你,昨天,我就找过他了,他把况给我说了说,我只是想确认以下孩子的爸爸到底死没死。”说着何子英脸上又闪过了一片乌云,“好了,不说这个了,一切都过去了。”

“孩子,好吗?”韦紫凌看看何子英的肚子已经很显了。

“好,我现在就盼着他早点出来呢,有了他就有人和我依靠着生活了,我的生活不再孤单了。”何子英笑容中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好高兴,之前我还担心你呢?”韦紫凌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谢谢你的关系,我今天找你也没有别的事,只是想和你谈谈,我知道你最近遇到了很多麻烦事,大姐告诉你,那都没什么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你边有一个那么你的男人,你还怕什么?”何子英笑眯眯的等待着韦紫凌回应她的笑容。

“嗯,是的。”韦紫凌笑笑,“怎么感觉你象是某人的说客呀?”

“你可别这么说,我可是羡慕你们才这么说的,大姐怕你年轻,不知道珍惜,不是有句话说‘当事着迷,旁观者清’吗?你可别犯迷糊。”

韦紫凌没有想到一个这样出的女人会对一个警察说这些,而这些也正是她现在所感受的,似乎经历了这么多并不是什么坏的事,她能够清楚的认识的人生中什么是重要的值得珍惜的东西。

“谢谢,我知道了!”韦紫凌笑笑,“那你打算怎么做?”

“我呀?早想好了,以后生完孩子,去找份工作,把孩子培养成人,这样也对得起他了!”

何子英慢慢的超前走着。

“他不该这么极端,为什么选择这种方式呢?”韦紫凌觉得他们可以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唉,这都是他想好的,这个场面都是他计划安排的,没有他我想这件事也不会发生,所有,和他们家有过节的人都聚集到了潘经理的庄园,最后也都没有好的下场,我还告诉你,其实,他还有第二步棋。”

“第二步棋?”韦紫凌感到非常奇怪。

“你不知道吧?第二步棋就是你们?”何子英看着韦紫凌,“这就是他聪明的地方,也是我觉得他出色的地方,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为了给自己的家人报仇,为了惩罚那些恶人,他什么都可以做到。”

“我真的不明白了?”韦紫凌感到什么都不明白。

“其实,不说出来,你们怎么也感觉不到,这就是他这个圈的高明之处。他以前为什么把很多案件信息都偷偷的告诉你们,那是在他‘械斗’计划没有成功之后,那些漏网之鱼也同样会得到你们的制裁。”

“哦,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让我们来处置这些人呢?这样他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吗?”韦紫凌觉得这样做王智猛并不是胜利的。

“这你就错了,你不了解这种人,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样才出气,这样才够狠,这样也才够男人!”何子英说得很兴奋。

第454章等价交换

韦紫凌看着她的表,心里感到很不理解,真是什么的都有,看着何子英回归了纯朴,但这种回归还是永远都有差距的。狂沙文学网

“你知道吗?除了你们,他好像还和什么人联系了,这个人可能不简单,他似乎要掌握了更多的内部信息,我想这个人似乎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何子英思索的样子。

送走了何子英,韦紫凌思绪乱了,如果真是何子英说的那样,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在一个坏人的计划中了吗?

但韦紫凌还是想明白了,即便王智猛计划对了,也不是大家上了他的圈,而只能说他预测到了这个社会的警察拥有一个正义的心。

想到那个神秘的人物,韦紫凌似乎感觉这个人,自己应该认识。

关注这起事件的并不只是韦紫凌和何子英两个女人,还有一个女人一直在默默的观看着这起事件的慢慢发展,她期盼的并不是谁胜谁负,也不是看谁能得到制裁或逃脱制裁。

她关注的只是这个过程,她想从中来检测一个人,检测这个人对她的心意,许久以来她都在怀疑自己付出的那份感是不是值得,在怀疑自己这个岁数看人是不是那么的不靠普。

起先,她坚信眼前这个男人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即便他似乎象自己妥协了,但她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正直的警察,在他的内心充满了一个警察应该具备的素质。

而自己只不过为他提供了一个先机,给了他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也许别人看来是赵素兰在利用高峰,最起码也是一个等价交换。

然而,赵素兰却始终有一种感觉,感觉自己其实是在被高峰利用,即便不是他有意识的,但似乎冥冥之中所有的东西都为成就一个出色的公安干部给利用了。

就像过去的许多历史一样,所有人的演绎都是为了成就一个英雄,所有人的付出最终都是为这个英雄做嫁衣。

就算事实是这个样子,赵素兰不替自己感到委屈和不值。

她觉得这样的好干部就应该脱颖而出,只有这样他才可能为人民和国家作出更多的贡献。

可是,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如果这个男人仍旧把她和那些混社会的人看成一个样子,那她在他的心中什么位置是非常显然的了,她的这份感有多少分量也是非常明显的。

赵素兰已经在家里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了,她在为心的男人熬制鸡汤,这是她多年没有做过的事了,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年纪还会象小姑娘一样,为心的男人熬制鸡汤,这想起来似乎有些可笑,但在她看来这件事是那样的快乐幸福。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鸡汤已经熬制成功,赵素兰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她高兴的将火弄到最小,满怀欢喜的来到客厅,将音乐打开,一个人幸福的整理的餐桌,她在想象着今天晚上是一个多么美好的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素兰脸上的笑容逐渐的凝固,她有些焦虑不安,为什么这么久他还不来,很想打个电话催促一下,可她又感觉这个时期打电话,会影响他的工作和形象。

所以,赵素兰强压着心中的焦虑,闷闷的坐在沙发上等待着心的男人回来。

终于,在夜里9点多的时候,她家的门铃响了。

“来了!”一直郁闷的赵素兰突然兴奋起来,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怎么才回来?”看到神采飞扬的高峰赵素兰笑盈盈的问。

“能来就不错了!”说着高峰走了进来。

“来,做,我顿了一只鸡,给你好好补补,知道你这几天累。”说着赵素兰麻利的将鸡汤端到了餐桌上。

“哦,真香呀?”高峰看着鸡汤深深吸了一口气。

“哦,那你赶快坐下,喝吧!”说着赵素兰将一碗鸡汤摆在高峰面前。

“好!”说着高峰自顾自的坐下喝起鸡汤来。

赵素兰仍旧的说着,过了许久,她突然不再说话。

“怎么了?”高峰突然问。

“我的鸡汤是不是特别好喝?”赵素兰的问话已经没有任何喜悦的气息。

“嗯,是的!”高峰笑着点点头。

“怪不得呢?你从进门就没有正眼看过我!”赵素兰就是这种格,直来直去,作为一个拿的起放得下的女人。

高峰这次把手中的勺子放下,第一次认真的抬起头,看着赵素兰。

“你怎么没有走?”高峰认真的问。

“你是不是以为我已经走了?”赵素兰说着自己端起了一碗鸡汤轻轻的喝了一口。

“我以为那天晚上之后,你就走了。”高峰又低头看着那碗鸡汤。

“你是想让我走,还是不想让我走?”赵素兰笑着看着高峰。

“我”高峰有些犹豫。

“别骗我,说真的。”赵素兰紧紧的盯着高峰。

“其实,我想让你走,我觉得你走了我们都不会为难,很多事都好处理。”高峰想了想继续说,“可今天你打电话说你没有,我又突然的那么高兴,因为,我以为真的再也看不到你了,你走了,这几天我心里总是没着没落的,下班后,我不知道去哪里,我的生活突然变成了空白,寂寞、孤单、恐惧一同笼罩着我,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让你走到底对不对。”

赵素兰没有说话仍旧看着高峰,她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高峰继续说:“我一直没有想明白咱们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我真的没有想明白?是人?是恋人?还是一场交易?或者是其他别的,所以,我很烦,烦得我又想看到你,又不敢看你,我不知道我还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看你,特别是今天这个特殊的事,很多事我们都很清楚,我们将来要面临的事还很多,而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男人,总是这么幼稚,他们想了那么一大堆问题,其实,他们一个问题都没有想明白,你自己该怎么做?你都不知道,还想去预测社会上别的问题,这不是很可笑吗?即便所有的事你都了解了,你自己怎么做你还没有想好,那你了解那么多又有什么用。”赵素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他就是一个孩子,“高峰,我想问你,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不知道?”高峰想了想真的不知道,说是当官,事业的发展,现在看来,自己已经满足;说是,自己已经经历了那么多,结过婚,现在还有了“人”;说是金钱,始终以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这个**。

“这也许就是咱们之间始终缺少的一种缘分,我们想的总不是一个点,怎么可能走到一起呢?”赵素兰很失落,“好了,也许是我真的该离开的时候了。”

高峰没有说话,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455章猎豹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风肆无忌惮的在楼宇间旋转,他们犹如奔走相告的信号兵,呼呼的传播着一种讯息,一种让人们沉睡的讯息。狂沙文学网

然而,不知道有那么一些人,急切的等待着这种信息迅速发生效力,等所有的人们都沉睡之后,他们可以完成他们的心愿,迅速逃离。

还有那么一批人,躲在云州郊区一幢荒废的厂房里已经许久。

他们不仅压抑着自己的体,更压抑着那个罪恶的灵魂,压抑他们逃避应有的制裁。

幸好还是有人即使发现了他们的讯息,并将这种讯息同样以风的速度传达到警察那里。

高翔接到了线人的举报,掌握了这个讯息,然而,他并没有感到丝毫的兴奋。

在这种况之下,他不知道,这次的抓捕到底该怎么做?

是向上级汇报,还是自己行动,这在以前根本不是一个问题,可现在,因为这种事,他们支队得到了处分,因为这种事,韦紫凌得到了处分,现在还在停职查看。

进行汇报,肯定没有了自己的责任,可会不会又发生如同庄园的事,一切都搞得乱七八糟。

高翔紧闭双眉,他感到心里非常的烦躁,如果只是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即便让他献出生命都无所谓,而现在,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敌人到底是谁,满的力气不知道往哪里释放。

另一边,卧底多年的绝密线人已被识破份,最要紧的是保护住手中的证据材料。

如果坚持不到高翔那边的援兵赶到,门就会被砸开,一旦自己暴露在豹子的枪口下,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线人与高翔打通电话之后就将手机丢到了沙发角落,一直就有关闭。

他用出了吃的力气,将那张休闲椅举过了头顶,猛地往落地玻璃窗上一砸。

只听到‘咣’的一声巨响。八公分厚的钢化玻璃被砸出了道道裂纹。

到底是好货色,如此力量都没有能出现粉碎骨的效果。

接着就又举起了一张单人沙发,依旧砸了过去。只‘哗啦啦’的声音,玻璃散了一地。

原来坚不可摧的钢化玻璃,就象纸老虎一般,转眼之间就全部成了碎片。

豹子一边让人抓紧砸门,一边让人从楼梯下楼,到屋外去进行堵截。

线人在发起最后冲击的时候,就已经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

只是他的人已经腾起在空中,明明听到后扣动扳机的声音,也只能是无能为力。

唯一的措施,就是将体弓得象头刺猬,最大限度地保护头部。

果然不错,枪响之后只是感觉到自己的股和大腿一疼,人就已经落了地,逆向蹲行进一处车库。

“韦紫凌,你在哪里?”高翔打通了韦紫凌的电话。

“我在特警大队。”韦紫凌在电话里说,“有事吗?”

“哦,在那里干什么?”高翔不知道韦紫凌去那里干什么。

“我想了解一下,那天晚上咱们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在那么紧张的时刻,出现那么严重的失误和错误,我想肯定有问题,而且,真的让我发现了问题。”韦紫凌感到很兴奋。

“好,那我去接你吧,有些事我给你说。”高翔对她说的那些不是十分感兴趣,毕竟他的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嗯,好吧,我等你!”兴奋的韦紫凌只好压抑住自己的惊喜刮掉了电话。

光秃秃的街,不知道什么时候增添了几片绿色,有人说绿色就是希望。

任何事,早晚都要有一个结局,不管这个结局是否让你满意,但最终还会有一个交代。

因为,有些人在默默用心期盼着,上帝也要给他们一个答复。

韦紫凌他们就在苦苦寻找着这个答复,所有的事应该是有个解决的时候了,已经过了两年多,这些事该水落石出了。

“快来!我有重大发现!”韦紫凌从路边冲着开车而来的高翔很远便招手。

高翔看着韦紫凌兴奋的样子,心里感到很奇怪,他不知道什么事会让她这么兴奋。

于是,他只好先压制住自己心中的烦恼静下心来等待着韦紫凌的好消息。

“我通过和几个特警队员了解,他们的队长可能是接到了上边的‘授意’,故意让队员们撤离了那个扣押潘经理的那个大厅,从而,给他们提供了脱逃,并制造爆炸的机会。”韦紫凌说着满脸的严肃,即便这个消息让她感到兴奋,但叙述起来,她还是知道这其中的分量的。

“看来,这件事真的不是那么简单。”高翔陷入了思考。

“你说,这会不会牵涉到很多人?”韦紫凌看着高翔。

“我想很多人,是不知的,再说,这种任务我们这里许多人都是第一次经历,我想他们只是听从命令行动,而其中的对错和缘由,他们是很难分辨清楚的。”高翔想了想说。

“我看也是,特警队的同志们只是说是领导决策失误,本来不该出这种问题的,我想很多东西我们还需要证实,我也希望是一种失误。”韦紫凌轻轻叹了一口气。

“上车吧!”高翔听到了韦紫凌这个消息,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

“去干什么?”韦紫凌说着上了车。

“去抓人!”高翔很坚定的说。

“抓人?抓谁呀?”韦紫凌问。

“豹子!”高翔看看韦紫凌。

“找到他了?”韦紫凌显得比刚才更加兴奋起来。

“嗯!”高翔点点头,“刚才我还再犹豫是不是需要向上级请示,现在看来,没有那个必要了。”

“我觉得向高头儿说一声还是可以的吧?”韦紫凌试探的看着高翔。

“也许可以,但我不想,我觉得我不需要他!”高翔不知道怎么的对高峰已经失去了过去的那种亲切感,并隐隐的感到这个人没有他心目中那么可。

为了便于行动,高翔立即组织警力,决定下午1点展开行动,争取在天黑之前完成抓捕任务,防止夜间天黑造成犯罪分子脱逃。

大家知道这同样是一个面对生死的任务,面对处分和同志的安全两个抉择面前,大家还是选择了后者,毕竟人多力量大,出危险的可能就小。

在没有完全掌握犯罪分子人员数量的况下,高翔知道此次行动奉献很大,于是他就找到了队里的其他同志。

没有想到只是简单一说,就有那么多同志前来支援,这让高翔感到一股流从内心涌起,更加坚定了他这样处理这件事的信念。

他坚信只要心中铭记着自己的职责,总会得到大家的认同。

第456章利箭

很快,大家就来到了线报的位置,高翔指挥大家悄悄的下了车,潜伏着向目标前进。狂沙文学网

没多远,大家就看到了一个枯旧的厂区,里边散落的矗立着几座破旧的房子。

其中一个两层的小楼略微显得完整一些,从它闪动的玻璃可以看出,里边真的有人住着。

“看来,他们就在里边,据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武器,准备最近几天离开云州的,所以,大家要小心。”高翔小声的对大家说。

“嗯,知道了!”大家点点头。

“钟贵,你们从东边绕,鲁帅,你们从北边绕,韦紫凌,你和几个同志从外边守着,看到哪里有况即使支援,这个厂区四周都是空地,容易发现况,只要有人出来,你们就立刻追”高翔认真的部署着任务。

简单的安排之后,大家开始分头行动。高翔带着两名同志从正门直接进入。

高翔在树木和柴堆的掩护下,很快跑进了厂区,幸好没有被对方发现。

鲁帅和钟贵也同时从其他方向进入了厂区,大家齐刷刷朝那个二层小楼冲去。

高翔半蹲着跑到窗前,细细听着里边的声音,可听了许久也没有听到里边的动静,这能说明什么呢?

是犯罪分子不在,还是正在休息,可时间不等他来分辨清楚。

高翔轻轻的将窗子打开,悄悄的朝里边张望,他看到一楼只有一个小小的厅,其他都是几个封闭的房间。

看厅中杂乱的生活垃圾,高翔知道这伙人就在里边。

于是,他向其他人示意了一下,悄悄的跳了进去。

可没有想到,一进去,就遇到一个人从其中一个房间走了出来。

“哇,有人进来了!”那名男子大声的喊,这下可惊动了楼里的所有的犯罪分子。

一场激烈下战斗立刻打响,没有想到犯罪分子手中有枪,看来这起亡命之徒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幸好高翔也从领导那里以执行其他抓捕任务为名骗出了几把枪,韦紫凌把自己从小练的弓箭都拿来了。

毕竟,很多人还是没有经过什么训练,在乱一片之后,子弹双方可能都已经用完了。

然而,在没有确信这个信息的况下,谁也不敢贸然行动,僵持开始了。

“怎么办?”胡雄伟问高翔。

高翔探出头,细细的打量着屋内的形。

“我看只有冲了,不然天黑了就不好说了。”高翔说着看到二楼的窗户开着,“你去通知鲁帅他们,让他们从窗户进去,我从这里牵制住他们。”

胡雄伟机警的低着子绕了出去,就在他出去的同时,高翔听到外边大喊:“跑了,从楼上跑出来了!”

只见,就从高翔发现的那个窗户,跳出了三五个男子,他们跳下楼就飞奔而去,在外边准备的民警迅速在后边追击。

韦紫凌看这种形也迅速的跟在后边,她拿出长箭,一个飞,随着“嗖”的一声,一个人应声倒下,被中了腿。

“呀?够准的,真棒!”旁的黄涛高兴的大喊,“再几个!谁再跑就死谁!”

果真,跑出来的几个人速度变慢,看出他们已经开始犹豫和胆怯。

大家趁此机会,迅速将几人控制在当地。

韦紫凌转头,看到另一个方向也有几个人跑了出来,钟贵带领几个人飞奔而去,可她没有看到高翔的影子。

“高翔呢?”韦紫凌急忙问。

“没有看到呀?”同事们说着四处张望。

韦紫凌拿着弓箭朝那个二层楼房跑去,一进门眼前的景让她惊呆了。

两名强壮的男子,正在狠狠的将高翔挤在墙边,一人用手死死的掐着高翔的脖子,这人不是被人,正是潘经理的手下,豹子。

另一人在一旁猛烈的敲打着高翔的肚子,看样子高翔已经快不行了。

“放手!”随着韦紫凌的一声大喝,他们看到一个张弓的女子。

高翔紧闭的双眼慢慢睁开,他看到韦紫凌站在门口,他的心如同在寒冷的冰窟中得到一粒火种,暖意由心而生。

他淡淡的笑笑,全又重新充满了力量,他开始用力反推着犯罪分子的两个胳膊。

“别,你要我们就搞死他!”殴打高翔的男子这时转过来对韦紫凌大声的叫嚷着。

高翔正面对着韦紫凌,豹子的整个体遮挡着自己,幸好只有部以上的部分露在外边。

在不远的二十多米距离,他相信韦紫凌的箭一定会结果豹子的命。

看到韦紫凌重新拉起了弓,高翔心里感到了一种安慰。

他知道韦紫凌的箭是百发百中,他知道这两个人完了。

然而,伴随着“嗖”的一声,箭却绕过眼前这个硕大的“挡箭牌”硬声声的扎在了自己的肩上,高翔的心猛的振颤了一下。

尽管豹子没有被中,但他还是被眼前的这一箭惊呆了,掐住高翔脖子的手有些放松。

他不自觉的回头看了看韦紫凌,对另外一个人说:“去,把这个女的弄死!少在这里捣乱!”

高翔用尽最后的力气,猛的将箭拔出,奋力插进了豹子的肩头。

豹子,被刺的大叫了一声。

刚才殴打高翔的犯罪分子,迅速朝韦紫凌走去。

韦紫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奋力拿起弓,猛的出去,这一箭在了犯罪分子的腿上,他倒在了地上。

“好!”高翔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我让你还喊好,我要你的命!”说着豹子从地上拿起了一块转头,朝高翔的脑袋拍去。

这时豹子侧着面对着韦紫凌,而高翔却整个体暴露在她的面前。

高翔看着他拿起的转头明晃晃的捶向自己的头时,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他知道一切都完了,真的完了。

他转眼看向门口的韦紫凌,而看到的却是一个飞奔而来的利箭,它直直的冲向自己的眼睛。

这一箭的危险要远远超过刚才的形,而这时的韦紫凌根本顾不了这么多。

箭,随着她的一声大叫,飞奔而出,直奔高翔的头部,直直的插在了豹子的胳膊上,砖也应声落地。

紧随着第二箭又飞速而出,在了豹子的腿上,他也应声落地。

韦紫凌迅速的跑了过去,紧紧的将高翔抱在怀里,泪水潺潺的流了出来。

鲁帅他们也迅速的跑了进来,豹子及几个重要罪犯全部落网。

此时,最为忧心的事,还是线人吴疆的安危,高翔大声喊叫了起来:“吴疆,我是高翔。我来了,你开门。”

车库的电动门徐徐地升了上去,失血过多的吴疆,得知获救之后,原来紧崩着的神经系统也就松懈了下来,顺着汽车的后备箱滑到地上。

瘫软地坐在一片血泊之中,他交出潘经理那个神奇的小本子。

“你别哭了!”在救护车上,高翔睁开眼睛,他看见的是韦紫凌那张流满泪的脸。

“没事,我不哭。”韦紫凌笑笑,“告诉你个好消息,他们供述出了周二保他们的下落,高头儿已经组织人去抓捕了,看来这下所有的人将全部落网了,这起案子终于算结束了!”

“那好!”高翔笑着闭上了眼睛。

第457章收网

这个喜悦的消息不仅传到了高翔的耳朵里,当然也传到了云州公安局高局长的耳朵里。狂沙文学网

高局长正办公室了同样看着自己的那个小本子,他也在谋划着自己的出路。

高翔通过线人获取周二保逃跑信息,周二保,经查,原来他就是韦耀武。

他在当年被警方通缉从云黄逃跑后,整容后改名姓为周二保,混迹娱乐城中,成为一方势力,近期混到k市“百喜宾馆”。

高翔带队摸到他的活动地,对鲁帅解释说:“你说的守株待兔在我们那儿还能行得通,在这儿肯定不行,我这么说,有三点理由,一是人力上,二是时间上,三是环境上,都对我们不利,有了这三不利,我们还抓个的人呀!”

高翔说出了‘三不利’,大家都是内行人,一听就懂,要想进行24小时全天候的守候伏击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县这边的警察帮不上忙,仅仅依靠云州的四个人那是不可能的事,时间一长不要说抓人,就是累也会把人给累垮的。

谁也不知道周二保会在这个宾馆里厮混多少天,如果他在人这儿玩上个五到七天的话,云州那边的形势根本不能容许这样拖下去,高翔如果离位时间太长的话,也会让人产生怀疑。

再说在k市这方土地上谁是周二保的朋友,‘百喜宾馆’又有多少出入通道,邱凯也说不清楚,说不定,警察在这边枯守无功,人家倒早已逃之夭夭了。

听高翔这么一说,鲁帅也有点泄气他冒火的说道:“这也不能,那也不行,总不能就这么眼巴巴的看着周二保在那儿陪人吧,我现在发现当警察这一行怎么时间当长了以后,反而还比不上罪犯潇洒呢。”

对于他的牢话,在场的人也是大有同感,只是此时重任在,谁也顾不上去参加讨论,大家最关切的事是如何解开眼前这盘难下的棋。

“是呀,进也不能,守也不能,能有什么替换的方法吗?”高翔一边说一边用手托着个下巴。

在房间里面转着圈子,看到他一直在转转去。

鲁帅不耐烦地说道:“能有什么好方法。要有的话。那就是也学罪犯一样上门去绑架才行。”

“什么,你说什么,鲁帅你刚才说的是什么?”高翔猛然一停脚步,精神振奋地问道。

“有,我有说什么呀,你问我刚才说的话,要么我就是说了绑架,总不成我们也象混社会一样去进行人质绑架呀。”

“哈哈,绝对是高明,对,就是绑架,鲁帅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有创意。”在场的几个人看到高翔高兴样子,当然知道他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钥匙。

高翔笑声停下后,转头对着现任k市刑警副大队长的老战友邱凯说道:“老邱,我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你们不插手,让我们自己直接行动,就是以后有人查问,你也可以一推了之,你看这样做可以吗?”

“那倒有什么问题,反正你们的到,也只有我和教导员两个人知道,只要我们俩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你们过,如果你们自己行动的话,更不会有人与我们挂起勾,只是。”老邱有点尴尬地停住了自己的说话。

高翔能够理解邱凯的尴尬之处,有心除恶却无能为力,真的是让人好生为难,他不让对方再把话说下去,接口道:“老邱,你不要再解释了,你的心我能理解,我的想法就是鲁帅刚才说的方法,对韦耀武进行绑架,因为经济纠纷绑架欠债人。”

“绑架,对,这是一个好方法。”刑警大队万大队长先是一楞,转眼就回味了过,他赞叹地说道:“这个方法好,我们以旅客的名义悄悄地进入‘百喜宾馆’,进行突然袭击,劫持而走,然一定要打出个欠账不还、上门讨债的旗号,妙妙,又牵扯不到邱凯的上,哈哈,还能让‘小鸡’背后的人晚上几天发现况。”

万队长这么一解说大家都明白了过,邱凯也赞同地说道:“照我看,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了,否则让周二保回到了山沟里,那就更是难以动手,你们可以装作是进去住宿的旅客,上了三楼以后直扑3108房间就行。”

“既然大家都认同这个方案,那我们就好好筹划一下,先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好,然后乘着下雨路面行人减少,宾馆也有多少人的机会,抓紧时间动手,老邱,你先说一说,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帮我们提醒一下。”

“照我说呀,整个行动并不算难,你们突然破门而入,制服周二保以后,只要注意不要让那个女人呼救就行,时间不要长,只要有十分钟就行,你们留下一个人,将车子准时开到宾馆门外接应,人一得手立即就离开我们k市。”

“邱凯说得对,鲁帅你负责驾驶汽车,要保证我发出信号后的五分钟时间内,将汽车开到宾馆门前,万队长我们三个人去住宿,到了楼上以后,你负责把守通道,我破门。”

他停了一下,继续对胡雄伟说道:“你个子大,负责把韦耀武挟持下楼,人下楼之后,你们只管上车我断后。”

“人一上车,你们就立即出发,只要离开了城县就行,你们放心只要动作快,我再帮你们拖延一点出警时间,到时候我会安排一辆卡车停在道口,在需要的时候帮你们阻挡一下追兵。”邱凯得到高翔的理解很是开心,也在尽力地帮助完善捕捉方案。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大家都确认这个方案可行,鲁帅把自己的包一拿,看到大家都有行动的意思,开口招呼道:“咦,你们还楞在那儿干什么,走呀,早点动手,早点安心呀。”

“忙什么呢,鲁帅,天还有全黑下呢,再等上一会,路上的人少一点,我们行动的成功系数才能更大一点。”高翔止了他一下,然后说道:“趁这个功夫,你去买上一点面包和矿泉水,省得路上再要停车。”

“高支队,这事我办,你看这多不好意思,大老远的了,本还想陪弟兄们喝上一杯酒,为了这事就让你们连夜走人了,传出去的话我老邱也太有面子了。”

“老邱,你这说什么话,弟兄们的谊哪儿会在乎这么一点吃喝上,要想喝酒的话,什么时间到我们云州去,我保证陪你老哥喝个痛快!”

风越刮越大,此时正是旅客最为稀少的空档,‘百喜宾馆’接待大厅里只有两个服务小姐坐在那儿闲聊。

昨天的客人已经结账走人,今天晚上要的客人可能还坐在酒席上推杯换盏,或者是在奔波的道路上,这两个小丫头也就乐得偷闲。

就在这时,门外进了三个客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帅哥,合体的休闲装,将其装扮得格外潇洒。

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的主儿,是住宿呢,还是访友,对这种气势不凡的客人,俩人也有敢主动过问。

她俩下午刚刚接班,不知道前面登记的客人况,只能看着登楼客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她们猜测着帅哥的份,期盼着自己也能碰上这么一个年少多金的白马王子。

第458章 绑架计捕

高翔一行走上三楼后,空旷的过道上空无一人,应该出现的楼层服务员,也有看到人影,乐得他们暗自叫好。狂沙文学网

3108包厢处于过道的最尽头,他们一路走,两侧的房间只有一间亮着门灯,说明有人在使用。

其他的房间全是黑灯瞎火,这更让高翔平增了几份信心。

走到3108包厢门前,他放慢了脚步轻轻地停了下,稍一定神传入耳中的声音是人类最原始的喘息声。

一听这种声音,高翔当然知道事有门儿了,他迅即回过,朝着站在楼梯道口观望的万队长挥手,示意表示行动开始。

站在包厢门前的高翔先用手轻推了一下,发现门是从里面关上,二话不说猛的抬起右脚朝着房门揣去,只听到‘哗啦’一声房门就应声而开。

周二保确实也是太大意了一点,根本有一点戒备之心,房门并有加锁,只是用插销关住了房门,这样的设施哪能吃得消这般大力冲击。

胡雄伟未等与周二保做活动的那个女人发出惊叫声,已经就冲到了边。

他一把揪住那女人的头发,一手对准她的后颈就是一手刀,将她砍得昏睡过去。

高翔的动作也不慢,不等韦耀武爬起,一步冲上前去卡住他的咽喉,使其无法呼救。

在胡雄伟的帮助下高翔给上了手铐的周二保口中塞上了一条毛巾,接着俩人帮着他穿上羊毛衫、裤再用大衣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

高翔将头伸出包厢朝着望风的万队长望去,看到老邱将手朝下一挥,立即转头对胡雄伟说了声‘走’。

俩人各自拉着周二保一条胳膊,将他挟在中间向楼梯口走去。

“抢人了!抢人了!”一阵急促的呼救声突然从后传。

原是那个有人入住的房间听到房门被砸开的声音,屋中旅客开门察看,恰好被他们看到了韦耀武被挟持下楼的景。

“他的欠账还钱,天经地义的事,谁要多事老子就放他的血!”高翔头也不转,脚下当然更不会停留。

就这么随口发出威胁,让那个叫喊的人吓得退回了房间。

“不理他们,快走!”他知道此时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纠缠,只有迅速脱离宾馆,才能夺得此次行动的最后胜利。

三人连拉带拖,将周二保当作死狗一般脚不离地的在红地毯上拉出了宾馆。

他们冲下楼梯,奔出门厅的时候声响,惊动了吧台上的两个服务小姐,在他们的后紧接着就传出了高八度的尖叫声。

高翔知道有了这么两拨人员的意外惊叫,等于就是在向宾馆老板报了警,自己的动作必须是加快再加快,稍一迟缓就是被人家困住的局面。

三人刚一冲出宾馆的旋转门,迎面就扑上了一个手持警棍的保安。

这家伙长得五大三粗,粗一看起还就有那么一点门神的样子,他刚才躲在门洞里抽烟,难怪高翔他们进门的时候,也有看到这么一尊门神。

此时他突然听到服务小姐的尖叫声,当然知道是宾馆里面出了事。

如果到了这个时候再不冲上去的话,被老板炒鱿鱼都是轻松的事。

保安心中一打哆嗦,立即就冲着这几个敢于上门闹事的小子扑了上。

高翔看到对方势汹汹,猛地把周二保朝着万队长和胡雄伟那边一推,口中喊道:“你们先上车,他的谁挡我的财路,老子就放谁的血!”

嘴上说着,手上可有停着,辟面就朝着对方了一招‘黑虎掏心’。

对方保安一看这个架势就慌了神,他在心中暗道:“我的妈,原这是道上的寻仇呢,我就拿了这么一点辛苦钱,可犯不着为老板去淌这个浑水呢。”

他在心中这么一想,原本的那股威势当然也就减弱了不少,手上的动作更是随之松软了几分,手上的警棍已经被对方那个杀气腾腾的小伙子随手给夺了过去。

“给我到一边去凉快,下次再要找麻烦老子给你放血。”高翔促狭地开了一个玩笑。

他的拳头刚一接触到对方的体,就发现这个保安完全是个绣花枕头,根本有一点战斗力。

毕竟不是生死大敌,他也就把砸向对方的拳头减轻了几分力道,最后的结果只是让那个保安躺到了地上。

就在这眨眼的功夫,鲁帅已经将汽车开到了门厅外的汽车上下道上,万队长和邱凯一道七手八脚的将周二保塞上了汽车的后座。

高翔的动作也不慢,一脚将那个保安踢到了门外的草坪上,自己则攀上了副驾驶位置的车门,了个一跃而上,口中同时喊道:“快开车!”

“都给我上,给我打,我倒是要好好看一看是谁敢于在老虎头上拍苍蝇!”就在车子即将启动的时候,一个气焰嚣张的吼叫声从楼上传了下。

可惜的是当声音的主人,一个脸上充满戾气的年青人带着一帮手持警棍的保安跑到门厅时,高翔等人已经登上了车子。

“拜拜。”鲁帅嘴上调侃着宾馆的老板,脚下却毫不迟疑,油门猛加,‘刷’地一下子车子就冲了出去。

从未被人扫过面子的年青老板歇斯底里地发出了怒吼:“给我追。”

到了转弯的道口时,鲁帅用汽车喇叭向守候在路边卡车上的邱凯致谢,看到事办得如此成功,老邱也是乐得连按汽车喇叭。

与高翔等人的快乐相比,周二保的心中则是充满了沮丧。

别看高翔在喊什么‘道上寻仇’的话,周二保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高队长和那个鲁队长。

韦耀武的脑袋之中顿时出现了短暂的供血不足,产生了一种眩晕的感觉。

这几个警察就是一言不发,两人将自己挟在中间,坐在后排座上什么话都不说,那个高翔也只是在陪着开车的鲁帅抽香烟,只看到火光一冒一冒的,就是不说……

到达云州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星期一的凌晨,还好唐局长和高峰已经将一切都给安排得十分妥善。

胡新明和胡雄伟在刑警支队专门秘密审查人犯的据点那儿等着,一见到人二话不说就将他们一行带到了住宿的地方。

这一觉睡的时间不算短,高翔醒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两点,翻起的高翔一看手表,口中呼了一声‘糟啦’。

本是想稍许休息一下,中午抽空看一下紫凌的,这么一弄也只好晚上再说。

“翔哥,你醒啦。”胡雄伟推开房门走了进。“醒啦,醒啦,今天这一觉睡的时间太长了,领导找我了吗?”

“有,唐局让我告诉你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就行,说是上官厅长要听况。”

“哦,那我要早点去。”

接下两个人就这么随便聊了起,反正那边的审查工作还处于僵持之中,谁也有打速决的准备。

从警方说知道周二保上的问题肯定不会少,要想让这样的人缴械投降,肯定是要有一个过程。

周二保尽管知道事不妙,也还保留着一点幻想,他在等待,他在观望。

他要知道警方到底是掌握到了自己什么问题,总不能刚一接触,就上一个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的问题全部交待清楚吧。

这个时间段的双方比的是耐力,比的是意志,打的是持久战,看谁先亮出底牌。

“周二保,你就是韦耀武!”

韦耀武听来不来于晴天霹雳!

“念梅,你的仇敌我找到了,安息吧!”

第459章奇遇

在韦耀武归案后,高翔练习起武当太极拳,带着韦紫凌到天楚翔龙武馆去观摩学习很多次。狂沙文学网

高翔听恩师袁真人讲过:太极行功,功在调和阳,交合神气,打坐即为第一步下手功夫。

诀云,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阳之母也。

太极之先,本为无极。鸿蒙一气,混然不分,故无极为太极之母,即万物先天之机也。二气分,天地判,始成太极。

太极拳者,其静如动,其动如静。动静循环,相连不断,则二气既交,而太极之象成。内敛其神,外聚其气。拳未到而意先到,拳不到而意亦到。意者,神之使也。神气既媾,而太极之位定。

太极拳总势十有三;棚、捋、挤、按、采、捩、肘、靠、进步、退步、右顾、左盼、中定,按八卦,五行之生克也。其虚灵,含拔、松腰、定虚实、沉坠、用意不用力、上下相随,内外相合,相连不断,动中求静。

诀曰:沉气於腹,以意定之,不得妄提。聚而鼓dàng),状若璇玑。意活而运,气如轮转。

神领全,以手为先,脚随手动,随脚转。意与神通,气随意走,筋脉自随气行。

太极拳者,内气之鼓dàng)运动,须与外形之势同。凡举动神意互恋,神领手诀,而意令气运,由手而肘而肩,由脚而膝而腰,自可达以众归一之道。

太极拳者,呼吸二五之中气,手运八法之灵技,脚踩五行之妙方。上下内外与意合,节节贯串於一。

工作之余,每对照要诀勤学苦练,渐入佳境,很快对太极有全新的领悟,默默做一个低调的太极拳武者。

不知不觉中就站上梅河大堤,在堤上眺目远望,远山近水大平原处处都能收入眼中,壮阔的景色,不让高翔心神一舒。

突然,高翔的神一怔,南面远处拦河的子堤上,一个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这是个穿着一宽大的白色衣服的男人,正半蹲着子,慢悠悠地在那里手舞足蹈,动作如行云流水,优雅舒展,远看就好像在乘风而动一样,简直像个世外神仙在练功一般。

高翔不住心中狂跳,莫不是我遇着神仙了?不,这世上是没有神仙的,老师都是这样说的,那他是在练武功啊!

想到这里,高翔赶紧急步走了过去,悄悄地站在了十几米外静静地看着。

到了跟前,高翔对眼前的“神仙”认真地打量起来。这是一个大概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形并不高大,但高翔却莫名的感觉有一丝威猛的压力。

头顶微有些秃,两眉如凿刀,眼睛黑白分明,眼神很亮,面色白里透红,嘴唇微闭,十指开展如扇,迈步很轻,如在水上滑行。

高翔的到来并未吸引他的注意,只是眼看了他一下,就又自顾着自己的动作了。

良久,高翔眼中神仙般的人才收住形,两手如抱,轻轻向腹底,站直了子。

高翔赶紧过去打招呼:“老师傅您好,您刚才练得是什么呀,打得可真好。”

中年人闻言不由一笑,这青年够楞得,应付的回道:“谢谢。你能看懂吗?”

高翔羞赧地说道:“我看不太懂,只是感觉您全鼓鼓地,像个气球在水上飘,又轻又灵。老师傅您能教我吗?”

中年人听了高翔的话不由心中一动,这个孩子的眼光很独到啊,虽然话表达的不是拳术上的术语,但却说出了他练功的这一层境界,如在水面打拳。

心中不仅起了个试他一试的想法。于是顺着高翔的话说道:“行啊,先教你一个动作。”

说着,中年人做了个简单手臂起伏动作,手如扶风,如坐水,虽然两臂只是一上一下,却说不出的自然协调。

高翔心中已经猜到了中年人是在练一门武术,能和这个老师傅学上一学,正好满足他想学武术报复“地头蛇”的心愿。

于是照着中年人的动作,按照自己心中的体悟,十指展开前伸,掌心如受气薰腾,轻轻上浮,子却如立于水中,慢慢下坐,到了前,两手再如捺圆木入水,随手动,务求顺当,当下还算完美做出了这个动作。

中年人见了也是心中一喜,这是个好苗子,记好,悟也高,看样子是练自己这门拳的好料子,既能有所乐,还能为家乡培育个子弟,没准将来还能帮上自己的大忙。

心中想定,当下向高翔说道:“嗯,练得不错。你真的想学吗?”

高翔赶紧点头:“老师傅,我是真想学,你教我好吗?”

“好,今天老师傅我就破破例,教教你小子。你知道我练的是什么拳吗?”

高翔说:“像太极拳又不像。”

“我刚才练的就是太极拳,是我由陈氏太极拳中自己改出来的。你刚才练的就是太极拳的起式。我现在就教你。练太极拳首重周要求,”说着就做了几个示范动作出来,并一一为高翔讲解外行内动和注意事项。

“你看好了。每一动,都要虚领顶劲,含蹋腰,沉肩坠肘,尾闾外翻,屈膝松胯,十趾抓地,脚心松空。”

然后又说道:“太极拳重意不重力,每一动都要将意蕴做足。你看到面前流过的河水了吗?说说有什么感受。”

高翔盯着河水出了会神,然后悠然开口说道:“河水流得很平稳,嗯,它是自然而然地在流淌。但它又随时在动,上面有层层的水波,河水在遇到河的起伏时,它就自然的跟着起伏,但在河面上却看不出来。河水虽然很平稳,但是扔入一块石头时,它又会自然的让开,让石沉到水底,扔入一块木头时,它又会自然的一dàng),将木头浮起。”

中年人听了高翔的话不由得放怀大笑,心中暗赞:孺子可教也。真是说到了水的点子上。当下不动声色,对高翔说道:“那你再看看堤上的柳树呢?”

高翔答道:“柳树静静的站在那里,根扎入地中。无风时它就静静地垂着,有风时,它的树枝就随风摆动,但风弱了或过去后它又会弹回去。啊,我知道了,树的树条并不受风的吹力,它把力量都传到了树枝和树干上,并积攒了起来,无论是摆动还是扭动都是这样,当树枝不受力时它就再把力量放回去。”

“哈哈,好个小子。”中年人眼睛更加明亮了起来。“打太极拳很简单,你要记着,每一个动作,都要心如河水流,如绿柳悠。十指开张握,如入水中摸。来,老师傅教你招式。”

高翔的记确实很好,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学了六招拳法,再加上他过人的悟,几乎是练一招像一招。

六招拳法学完,中年人也是相当满意,对高翔说道:“今天就学这么多,回去自己练习,老师傅还有事,明天你再过来,还是这个时间这个地方,怎么样?”

高翔赶紧回答:“谢谢老师傅,我明天一定准时过来。”

听了高翔的话,中年人转离开,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县城的路上。

高翔又在原地想着中年人所教的东西,自己练了十几遍。心中想着中年人的话,不由得阵阵地兴奋,一心盼着明天的早点到来。

于是高翔就先将昨天学的拳法复习了几遍,然后又将中年人告诉他的话仔细地想了两遍,开始仔细地思索其中的道理。

高翔只觉越是细想,越是有味,感觉太极拳中确实包涵很多道理,给了他一种他以前闻所未闻、大开眼界的由衷感叹。在高翔深思时候,中年人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后,

任高翔确实是学习太极拳的天才,仅仅用了十三天的时间,就将一陈氏老架一路太极拳学会了,并且打得有模有样。

看得中年人阵阵心喜。拳招全部学完之后,中年人却没再教高翔新东西,并且以后连续的几天,都只是让高翔将一老架一路打得纯熟,而他则一招一招的给高翔纠正动作。

在这一教一学间,很快就过了年。中年人见高翔人聪明厚道,悟奇高,学起功夫来还肯吃大苦,心底对高翔十分认可,又看他年纪轻,具有很强的可塑,心里就有了收下他的想法。

他心想,以高翔的能力,最次将自己拳术上的成就传承下去是没有问题,如果培养好了,将来就是把自己旗下的产业发扬广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第460章 太极歌诀

工作之余,一来二往,老师傅喜欢上高翔,带他去了他隐居于云黄江边的一层独楼小屋,并让他进了他书房。狂沙文学网

此时江边,高翔在老师傅的指导下,也一直在对那天学到的战之法,不停地进行领悟,结合太极歌诀渐渐地竟让他总结出了几点规律。

这些规律他最后用了十个字来进行概括,即争势、蹈弱、击虚、以小搏大。

争势就来源于老师傅讲他任何时候都不能去同时面对两个以上的对手的那些话,在他自己这里是指双主对峙后,要想取胜必须要想法占据对自己最有利的形势,没有有利的形势,则宁退不战;

蹈弱是指以己之长击敌短,就如那天老师傅以掩手肱拳展肩攻击创见出拳臂的肩部一样,并不要求一击致命,而是集中自己的优势,击打自己能先敌命中的敌之薄弱部位,积小胜为大胜;

击虚是指在战斗中,并不与敌之最强攻击或防守力量纠缠,而是引敌进入自己的圈子,自己转移力量后,以强大力量直打敌没防守或防护弱的部位,一击致胜,主要来源就是当头炮一招的运用心得;

以小搏大则是指在战斗中要敢于通过付出自己这一方小代价从对方上换取更大的胜利,就像野马分鬃一弱,自己可能会被敌手的腿根部打中,但自己付的代价是小的,而自己将对方放倒,使对方失去最有利的态势,获得其实是一种更大的利。

总结出这些道理后,高翔非常兴奋,马上去云黄云江边老师傅家,向他汇报了自己的想法,高兴问老师傅自己说得对不对。

老师傅听了后一笑,语气严肃地向高翔说道:“人学东西,其实靠得就是个人心里的那一点感悟,只有感悟了的东西才能真正地变成自己的东西。前几天老师傅向你讲打架的方法,对你只是一个启发,算不了什么。

因为我讲的话也并不能将我的领悟原原本本地表达出来,就算老师傅可以原原本本将自己的感悟说出来,不经过你自己大脑的加工,你可能会讲说,你可能会自己背诵,但入不了你的心,成不了你心里的那一悟,你就用不了,它就永远是皮上的东西。

所以你今天的这些感悟,不要来问老师傅对还是不对,老师傅也没有评判的资格,因为老师傅评判的对与不对是对老师傅而言的,不是对你。你要想知道对与不对,只能通过你自己的实战来检验,只能通过你的个人感悟再改进。

从另一个方面讲,无论它对与不对,它都是你自己的感悟,是你自己的东西,以现在而言,这些话对你来说全是对的。只有你以后的心、以后的感悟才能知道它对与不对。”

高翔只觉得老师傅的话听起来直如云里雾里一般,全然不知老师傅这一番话是个什么意思,就像绕口令一般,感觉上朗朗上口,可在意思上却全然让人不明所以。

但正是因为听不懂,感到很奇怪,高翔倒牢牢地记住了这番话。就是这番话,让高翔在自己以后的武学生涯中,越走越远,开宗立派。

老师傅见高翔听了自己的话后不但没有领悟之色,反而越见迷茫,知道这些话讲说的早了一些,高翔的内心境界还没有达到这个层次,一时不会领悟到了。

但老师傅相信,这些话、这些意思,最终会像一颗埋入沃土中的树种一样,只要条件合适,它就会生根发芽,最终会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这些话、这些道理既然已经入了他的耳,经了他的脑,就已经在高翔的头脑中埋下了一颗智慧的种子。

以高翔的领悟能力,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悟这些话的真正意思,而有了这些话、这些道理的指导,高翔的未来就会少走不少的弯路,早达到自己心中为他计划的目标。

知道高翔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所以老师傅心中也不着急,立马笑呵呵向高翔说道:“怎么?脑袋瓜子不够用了?”

高翔见老师傅笑着问他,也就不再多想,回答道:“你讲的话,我听得像是老和尚在念经。”

老师傅听后不由得哈哈大笑,心中暗想:我的这番言词,可不就是从庞大的佛法中化出来的吗?

看来这人是夙慧早种,将来的成就定在我之上,不知他将来能达到一个什么样水平,但愿我能活着看到。

当下也不再多言,继续叮嘱高翔好好练拳,自己却转进入了书房。

一进江边老师傅家门,高翔就扎进了书房。

老师傅的藏书确实不少,除了以前提到过的《老子》、《庄子》、《大学》、《中庸》、《孙子兵法》等书,最多的就是有关太极拳和八极拳的书,单独地都集中在了一个书柜里。

而其它书柜中就是大多是有关形意、八卦、通背、少林、武当、岳家散手等各家各派的书了。

看来这个云州这个地方老师傅还是经常回来的,不然不会预备了这么多的武学书籍。

对于其它书籍高翔暂时还没有兴趣,于是就主要捡八极拳的书看起来。

高翔边看心中边感到奇怪,边看边感到动容。

他心中奇怪,是因为老师傅在这些八极拳书中做了许多批注,有些是为书中的说法赞叹,有的是批评书中的说法不全面,有的是直指其非,甚至有的还是对书中的说法进行的补充。

从这些批注上,高翔完全可以肯定,老师傅绝对是一位八极拳的大家,但是在相处过程中,自己并没有听老师傅提到过。

高翔感到动容,则是因为八极拳的威力,其六大开、八大招那些直截了当的用法,其刚猛暴烈,崩撼突击,动如绷弓,发若炸雷的拳种风格,都深深地吸引了高翔。

高翔直觉地就认为,如果在使用太极拳时配合运用八极拳的一些招法,肯定会更加威力无穷。

对八极拳有了大概印象后,高翔开始认真地思索太极拳与八极拳的异同。

但高翔的武学素养和理论知识毕竟还太少,一时倒也没有什么收获,但关于怎样用太极拳克制八极拳,他倒是自己琢磨出道道来了。

方法还是以己之长,攻敌之短。

高翔感觉八极拳关于怎样用肢体打人的研究简直到了极致,但在怎么靠上的运化来打人方面练的却不太多,而太极拳在腰运化方面却是几乎做到了极致。

此太极神诀起步技能初级融化,高翔感到一道金光闪入脑海。

歌诀一

顺项灌顶两膀松束胁下气把裆撑

威音开劲两锤争五指抓地上弯弓

歌诀二

举步轻灵神内敛莫教断续一气研

左宜右有虚实处意上寓下后天还

歌诀三:

拿住丹田练内功哼哈二气妙无穷

动分静合屈伸就缓应急随理贯通

歌诀四:

忽隐忽现进则长一羽不加至道藏

手慢手快皆非似四两拨千运化良

歌诀五:

极柔即刚极虚灵运若抽丝处处明

开展紧凑乃慎密待机而动如猫行

歌诀六:

捋挤按四方正采肘靠斜角成

乾坤震兑乃八卦进退顾盼定五行

第461章代为传拳

这一天,老师傅将高翔叫到他家,终于告诉了他的真实姓名叫蒋龙。狂沙文学网

他讲他去m国办事,要很久才能回来,让他好好练功,问高翔:“你是否愿意做我干儿子”

高翔十分高兴,对这个神秘的老师傅敬仰有戴,马上答应,拜他为干爸。

蒋龙乐呵呵地笑着,再授了一门太极口诀,并说:“过一段时间我有个叫袁敏的朋友要来云州办事,你从他好好学习下太极拳吧!至于你能消化多少,瞧你造化了!”

高翔满心欢喜,点头称是,送干爸离开云州。

工作之闲暇,刑警韩梦也从父辈手上学过太极拳,缠着高翔比试练习,韦紫凌、黄涛和胡雄伟也刻苦训练武当太极,从强健体转而琢磨拳理。

鲁帅继续他的霸道散打训练,加入特战小组思维。

一周后这天周上午,高翔在离蒋龙家不远处的江边练功,有个体型中等穿着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站在附近旁观。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会儿高翔练拳,在他练完后,发出喝彩声。

高翔发现他后,连忙回礼:“打得不好,显丑了!”

那中年男子亮了一下太极起式,高翔马上知晓原来是高手!

高翔行礼问道:“请问这位师傅尊姓大名,能否给我指点一下?”

那中年男子笑答:“我叫袁敏,学习太极三十年了,从你的拳功来瞧,也许与你有点缘份呢!”

那中年男子可能觉得练得还算中规中距,所以也没有进行点评。

未教拳之前,他先给高翔讲了一番道理。

他说:“陈氏太极拳的一路拳是养功夫的拳,通过一路拳的练习可以将全的关节打开,可以提高体、肌肤的敏感度,可以充分体会太极拳中意动气行神随的妙处,可以充分体会内、外三合的诸多要点,可以明虚实,可以静心气,可以长筋骨,可达周相随之境,可以成一气九珠之形,而最终达成拳论中所谓的懂劲之境。

而二路拳却是练功夫的拳,一路拳中的所有体悟,要经过二路拳的强化后,才能具有真正的实战价值。”

讲完道理后,袁敏开始演拳了。

看袁敏演拳,高翔才真正的见识了他的厉害。

袁敏人长得圆鼓鼓的,打起拳来更圆。

一拳打下来,他整个人就如狮子滚绣球一般,似是来来回回的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般,形圆动更圆,静动、转折、奔突、收发、蓄放无处圆,进时如电闪,转瞬即至,退时胜飞鸿,莫可琢磨。

转折处如惊鱼之变,力行处似闹海蛟龙;蓄劲稳比山岳镇海,发放震若闷雷惊空;捷如豹奔行,威若狮抖毛;松活弹抖,矢劲弓满,雄威烈烈,崩山陷地,精神凛凛,震人心髓。

直看得高翔比看到他吃饭时的形还要震惊。

太极拳也可以这样打,或者说也可以有这样的威力?

袁敏为高翔演练了一遍二路拳,让高翔大为叹服。

他演练的实际上是陈氏的新架二路,共有七十一势。

拳架创自有太极第一人之称的陈发科。由陈发科传于李宗师,又由李宗师传给了袁敏。

袁敏演完拳后,见高翔看了个目瞪口呆,心中非常自得,把高翔叫了过来,开始为高翔介绍拳架的来历和自己的师承,并告诉高翔他与他干爸是很好的朋友。

这次他干爸从m国打电话过来,请他代为传拳,他答应了下来,但只教十五天。

在这十五天时间里,高翔能学多少是多少。

以后的东西就只能等他干爸回来后自己教了。

当然高翔如有什么不懂的地方,还是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时电话联系他,到他的家里去,然后他给高翔解答。

其实武术这个东西,并不是将一拳练会了就功夫上了,必须要经过名师不断的给予指点才行,这在行里叫做猫劲或改劲。

一般练武的人,每练一段时间后,都要到老师那里去,再随师傅练上一段时间,由师傅将没有练到的部位或劲力给指出来,或者将练错的地方改掉。

蒋龙当初给高翔留下袁敏的电话,就是为了让袁敏给高翔改劲的。

改劲不教拳,这在武术圈里是可以广泛接受的。

袁敏能答应蒋龙替他教十五天拳,说明两个人之间的感还是相当深厚的。

而袁敏预计,十五天,也基本上刚好够高翔学会拳架,自己更深得练拳心得,并不会传出去。

而等高翔一学上拳,袁敏是大呼上当。

高翔有系统辅助,有了以前一路拳的基础,这次学起新架二路拳来,是得心应手,几乎是袁敏在前面演过一遍后,他接下来就能学会。

在韦耀武案后一段时间无大案可办,高翔丢下武馆事务,一天竟能学二十多招,三天时间,一拳学完了。

看着高翔有模有样的将七十一势从头打到尾,除了拳意和功力上还有些不足外,动作上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缺陷。

袁敏在边上气得直喘粗口气,心里暗暗哼哼,这爷俩一个老谋深算,一个人小鬼大,这次我老袁可是要吃大亏了。

心里是既恨又,恨蒋龙给他下了个大子,他是想用十五天时间将自己三十多年的太极拳心得全都折腾给他的干儿子啊!

而袁敏心里却又对高翔喜欢得不得了,能用三天时间将自己的这二路拳架子学成这样,那是十分难得的人才了。

有许多拳招中应该注意的要点,根本就没等自己说出来,他楞是通过看,自己学了去了。

当下心中打定了主意,既然高翔有这个天赋,自己就一定要成人之美,剩下的十几天时间,只要高翔能理解,自己就能教多少教多少,绝不藏私。

大不了将来向蒋龙耍个赖,把高翔认为自己的徒弟,反正高翔虽然是先跟蒋龙学功夫的,但他既然已经认了高翔为干儿子,那么师徒的那层关系就算没有了,正好由我来捡这个便宜。

接下来的十几天时间,袁敏一面发泄着对蒋龙的不满,一面认真的教高翔更多的东西。

他发泄不满的方式非常直接,那就是出去买菜时什么好吃买什么,是什么贵买什么,反正这些钱都是蒋龙的,自己一点也不心疼。

饭菜做好后,继续发泄,每次将桌上的所有饭菜都一扫而光后,他心里对蒋龙的恨就能得到一点补偿。

而高翔在这十几天里也是跟着他大饱口福,吃到了他有生以来从未尝到过的美味佳肴。

而他教高翔的东西渐渐地向形而上的东西转化,重点教导高翔要明拳意。

他要高翔在发力时要打出抖意、投意和透意。

对于抖意他解释的非常简单,就是想像手上沾了水时将手上的水抖下的动作,在掌法中和个别的拳法,用力要像抖水一样,并说这也就是松活弹抖中的抖,练太极拳必须要有这个抖意,才能打出震劲,伤敌内脏。

用到这个劲意的主要是梢节也就是掌、拳劲。

而投意,是指冲拳或推掌时,要像投铅球一样,将这个意远远的抛出去。

这个意主要用在劲力的运行过程中,有了这个意才能把人打起来,才能把人打飞,这个劲也是透意的一种,是透意的基础。

而透意,是指力量到达到劲点着到敌时,要有一种如木棍入水,如针透纸,矢箭穿过靶子一飞而过一样,打透敌人的体。

有了这个意,才能把敌人的气打散,集中力量内伤敌之局部,造成最大化的打击效果。

另外太极拳的每招每式,都有各自不同的意境,而这些意境一般都蕴含在了拳招的名称之中,所以在练拳时还要对照着每一个招式的名称,将这一招的意境想像出来,打出来。

听了袁敏的这些话,高翔就有些懵了。练拳就是这样,招易学,意难通。

别看高翔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把拳架子学会了,但真得想要把这些拳意都融入到拳招中时,却是用光了后面的十几天时间,才算初步掌握到了一些奥妙。

在这十几天的时间里,袁敏不断的给高翔举各种形象的例子,不断的给他做示范:“正确的是这样的,这样打就不对了,要是这样呢,也不行,必须这样。”

真可以说是反反复复苦口婆心。

高翔也不负袁敏所望,别人可能要一两年才能摸到的东西,高翔楞是凭着极高的悟和不断的想像模拟,找到了拳意,摸到了门。

当到了第十五天头上,袁敏要走时,高翔已经对抖、投、透三意有了初步的领会,学会了掌握招意的方法,下步就是自己不断的研悟了。

十五天时间相处下来,两个人的感已经变得非常深厚。

他知道袁敏教给他的东西都是真东西,是袁敏多年的练拳心得,尤其是袁敏的一趟二路拳打下来,完全开阔了高翔的眼界,知道了自己练拳的方向,这对高翔而言是无比重要的。所以他对袁敏是由衷的感激。

而袁敏,虽然还没有与蒋龙谈收高翔为徒的事,但他心里已经把高翔当成自己的亲传弟子了。

有这样好的天才弟子,自己不能把他带在边随时好好教导,实在是莫大的遗憾。所以他心里倒有些不想走了。

但他当初定十五天之约时,也是因为自己有些事要处理,又不能不回去。

所以他心里早就拿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立即给蒋龙打电话,把这件事给定下来,迟则生变啊。

就在两人的依依不舍中,分别的时候到了,高翔一直站在门口目送袁敏离去。

第462章太极之意

思河村不是一般的村。狂沙文学网

思河村位于云黄市两路镇西北偶,与插箕、思济两县接壤,距县城130公里,汽车到达两路镇政府所在地后,需再翻越三座大山才能到达思河村。

思河村已有五六百年历史,是以刊江大溪的发源地而得名,溪水从云黄市第一高峰大青冈沿着山涧脉脉下泄,从思河村中缓缓流过,经三十六滩七十二湾汇入闻名天下的刊江。

因其具有野趣、探险和封闭,兼具古村落、溯溪、露营、瀑布、深潭、岩降、神话传说等原生态风景功能,深受驴友喜。

五一国际劳动节这一天,当然也是驴友们的黄金,趁着节假,一拔拔的驴友从全国各地启程踏上三溪源之旅,开始“世外桃源”徒步探险之行,来思河村穿越、探险和观光。

仙姑山朝东正对刊江的那一边,在山顶部位有一大片三十几米高七十几米长的断崖,形如卧虎。

虎头上就是那还剩了半截的仙姑山郑公塔。

整片断崖近乎九十度,气势雄伟,人不能直接上去,所以要绕一下才行。

高翔心中有了上山的想法,沿着村口上山的路往山上爬去。

这时时间也就刚到八点钟左右,还不太。

高翔只上到了半山腰,就觉得有些累了,上有些发僵。

他自从练了太极拳后,对这种肢体部位的僵硬非常敏感,知道是因为用了拙力的原故。

所谓用了拙力,主要是因为过分依靠了肌力量,使得筋骨之力没有得到充分发挥,或者是周失了虚领顶劲,沉肩坠肘等太极拳的周要求,用力别扭所致。

高翔当下缓了缓呼吸,然后像打太极拳一样,保持着周松沉圆活的太极劲,开始继续爬山。

这样爬山虽然速度略有些变慢,但竟感觉再不费力,而且每步迈得都非常稳实,只觉得越爬越是舒畅。

高翔突然想到,如果用太极劲向山上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当下想到做到,立刻就向山上跑了起来。

刚开始时,还不太容鲁掌握跑步时的太极劲要领,但经过摸索熟悉了要领之后,只觉得行步间还是像不费力一般,速度比平时跑山要略慢上一些,但喘息不大。

高翔就这样一路跑上了山,到了山顶郑公塔下,略一活动体,竟觉得上无比的舒爽活络,比连续练两个小时拳的效果还要好。

心中想定主意之后,高翔才环塔四顾,欣赏起了山下的景色。

刊江自北向南蜿蜒地从山脚流过,像一条青缎子丝带轻轻飘dàng)。

北面的群山远远的成为了一抹抹的黛影。

四周的大平原,往东、往南、往西都望不到边,绿油油的庄稼被防风林割成了密密麻麻的方块,在浓墨色的树木掩映下露出段段青砖灰瓦。

高翔临崖而立,对于眼前蜿蜒流淌的刊江、静静矗立的远山、苍莽的大平原突然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悟。

仿佛此时自己脚下的这山,这山上的自己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

他静静地体会着脚下的山,她矗立的是如此稳固,为什么呢?

升意自大地涌于顶,沉意自顶而降于地面,边降边四散伸张,到达地面后与地面融为了一体,散向了远方。这是什么意?

他心中一惊。这是太极拳的沉意。高翔又看向了蜿蜒流淌的刊江,那她是什么呢?

她是自然的伸张,她是流淌,她是太极拳中的随曲就伸,意气绵绵。

高翔的明悟更加的强烈,当下开步蹲,练起了老架一路中的庇锤。

他感觉,以自已的丹田为核心,在自己的周自然而然地就打出了一个不断转动相生的太极阳鱼图来。

自己就像在水中一般,丹田成为动的源点,由周运动形成的阳鱼图不断的扩散,引动着周围原本平静的水流都卷入了自己的阳鱼转动之中。

最后竟像将整个世界都纳入了进来,整个世界都在随着他在转动流淌,而他的四肢则成为了搅动这世界的螺旋浆。

接下来的几天,高翔每天都坚持早晚各跑两次山,每次也都到山顶的断崖边,按着那天的体悟,打上两个小时的拳。

但那天的那种意境却一时再也没有找到,总觉得差着些味道。

上午、下午,高翔都是四点半上山,到七点半钟左右就能下山,晚上再到云河边上继续打拳。

他练拳的方法,是按着袁敏叔叔所教,以一路养,以二路练,一路为重中之重,格外重视,因为这是打基础的东西。

他找了个水流较稳的河湾,到齐脖高的水里去练拳,也是体会那种搅动整个水面的意境。

高翔虽然在打拳的意境上没有多大收获,但却确实体会到了跑山的益处。

他感觉每天几乎都有一些进步,对太极拳周要领的体悟,一天一个新境界,渐渐悟通了虚实、对称、平衡、周成圆、阳相对相生等多个动作要领。

高翔知道,这些东西如茧剥丝,是个由浅入深不断领悟、不断积累的过程。

在功力上,高翔的进步也不小,跑山的速度一天比一天快。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高翔的苦心坚持下,到了第七天早晨,终于又找到了那天的意境。

先是像以前一样,在心静的一刻,体会到了一股比以前粗大了许多的线,在周环流。

随着线的流动,周都感到无比的舒爽畅美。

接下来进入了搅天动地的意境,自己成为了世界的中心,从丹田核心,似衍生出一个转动相生的太极球,立体混动,渐渐扩散,包裹了整个世界。

渐渐地,进入了一种无惊无喜,古井不波的心境,来之不迎,去之不送,上的动作益加柔顺流畅,不觉间进入了一种混沌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蓦然间,高翔的头脑中似乎生出了一种灵感,如一个一个的意识颗粒,慢慢地凝聚成一股清澈透明、无形无象的灵气。

这股灵气直破顶而出,似是“要出离躯壳,起于空中,与宇宙万物合体,未来未见之事,若有所知,恍然若明”。

这种状态没有保持多长时间,头脑中忽地一声轰响,接着异彩纷呈。

平时所见的各种美景在头脑中轮番出现,河解冻,风光大好,百花盛开,暖风拂面,山雄水秀,阳当空,大漠平野,秋果硕硕,天朗星稀,明月高挂,高天白云,秋风送爽,银装素裹,万物沉伏,种种美妙风光,应接不暇。

然而一会之后,画面却突然一变,仿佛一幕人间惨剧上演,各种声音也随之而来,凄嚎、惨叫、怒吼、恐吓、打骂、残杀、虐待、折磨,种种都有,各种气息、各种滋味,纷至沓来。

现在的高翔正在被这无数的负面绪包裹,如果他心境上如果稍有缝隙,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高翔此时却突然福至心灵,保持了一颗本心不动,把神马都当做了浮云,任他风浪起,我自稳坐钓鱼船。

斗争良久之后,突然一声天锣乍响,万像皆消。

高翔也很快恢复了清明,双手抱圆收式。

蓦然抬眼,只觉山风清越,景像分明,万物荣荣,竟似能感觉到无数的生机、气息扑面而来。

高翔没来由得自己就知道自己的功夫又进了一境,当下意满下山。

第463章火灾频发

思河村的程如坚夫妇如往常一样早早睡觉。

夜半时分,半梦半醒朦朦胧胧之间,忽然听见门头有“劈劈拍拍”好像火着起来的声音,抬头一看,发现前间一片通红。

程如坚一下子被惊醒了,一边大喊“火着起来了,火着起来了”,“快来救火,快来救火……”

一边穿好衣服快速跑出,惊惶失措的程如坚和闻迅赶来的村民一起迅速将火扑灭,幸亏火势不大,但村民们也是惊出一冷汗。

一个小时后,一场更可怕的灾难正在悄然降临思河村。

次凌晨,一条黑影钻进程如坚屋门前,“噗嗤”一声划着一根火柴。

不知由于紧张或恐慌,划着的火柴又灭了,再划一下,“啪”的一声终于点燃了。

屋门头干燥的柴草,只听见“轰”的一声,火苗窜得老高,黑影得意地冷笑着,一转眼已溜得无影无踪。

待程如坚夫妇发现着火,急急忙忙准备救火时,但火势很大,火光冲天,根本无法扑打。

熊熊大火不久就将毗邻29间木结构二层楼房变成废墟,所幸发现及时,尚无人员伤亡。

但居住在此座房屋的17户人家的所有家具、粮食、农具及棉被衣服等物品均已化为一堆灰烬。

扑救火灾的呼喊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驴友们,驴友们纷纷起参加扑救工作,但由于消防车辆不能进村,单靠人工扑救杯水车薪,大火连续着了三个多小时才渐渐停息下来。

十天后的深夜,寂静的思河村上空,又回dàng)起一阵令人胆颤心寒的呼喊:“快来人哪,建兴家老屋起火啦”。

呼喊声钻进了居民们的耳膜,他们不约而同地掀被下,出门循声望去,村民个个都惊呆了!

只见相距熊熊火场程建兴家不远处的程旭光以及程家公屋门头,也骤然腾起二股狼烟。

见此景,睡意全消的居民们哪敢怠慢,大家提桶打水,分头向距自己家最近的火场扑去……

一夜莫名的多次火警,两路派出所胡启勇所长也连夜驱车并徒步3个多小时赶到现场,他望着余烟未尽的火场,心里如火灼一般难受。

二个月前,名扬全县的程氏老宗亦毁于一场无名大火之中。当时,他认为这是一起纵火案。

胡所长心有疑虑:为什么近半年来,思河村老是发生这类用火不慎引起的火灾?

首开思河村系列火警序幕的,是当年腊月的一天深夜,村民程某家的牛栏间突然起火。

由于这次起火点远离住宅区,因此未在村民中造成多大影响。

随后的半个月中,又有两处茅草房焚于火祸,村民们方才探究起火原因。

当他们发现两处起火点附近均有灰火堆时,便一致认为起火原因乃灰火堆中的火星随风飘散到茅草房上所致,因而也未引起重视。

不久,村中又发生了数起烧毁瓦房的火灾。

因火灾现场没有灰火堆,加上救灭及时,损失不大。

村民便把起火原因归咎于电线老化,灶堂余火处理不慎或烟蒂延燃等原因,不仅未向派出所报告,而且也未向消防部门反映。

直至劳动节的特大火灾后,才统计出半年时间里村内发生了10起火灾。

若加上今晚的3起,便是13起了。特别是劳动节晚的那场大火,虽然消防部门来看过,认为是电线短路而引起火灾,然而村民怀疑人为纵火的可能更大。

面对断垣残壁,焦木余烟,胡所长的心抽紧了:短短20分钟时间内,3处接连起火,即使把电线老化,延燃灶堂余火等偶然因素加起来,也不可能如此巧合!

胡所长基于自己的分析,迅速将系列纵火案报告上级公安机关。

漏夜时分接到案汇报,云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支队长高翔感到十分震惊。

他迅速偕同副支队长鲁帅率侦技人员赶赴现场,会同云黄市局刑警大队、两路派出所、乡政府有关人员,组成思河村特大系列纵火案侦破指挥部,火速开展侦破工作。

指挥部设在一户人家新建的二间三层楼房内,村民外出空置,在房门上挂上两块木制牌子,白底黑字,遂成了村委会的办公用房。

刑侦技术人员以及闻报后同时赶到的消防技术人员共同勘查现场,发现三处起火点都在屋檐门头下,起火物均系堆在屋檐下的柴草。

根据走访确定,三处起火顺序为:

首先起火的是程建兴房。该座房屋内居五户农家。

十余间砖木结构的房子,构成一个倒“凹”字型。当熟睡的住户发现时,大火已经蹿起老高。

尽管邻居鼎力扑救,12间房屋依然被悉数烧毁。据勘查,起火点是屋门头的稻草堆。

随后起火的是程旭光屋。该房屋居住着两户农家。在火焰刚刚腾起时,被正在程建兴家救火的人群发现,故尔损失较程建兴家轻。

由于及时扑救,除烧死两头肥猪和几只鸡、鸭外,无其余损失。据勘查,起火点在猪栏间边上的草垛中。

接着起火的便是程家公。

该房屋内住四户村民。据目击群众反映,程家公与程旭光家出现火焰,相隔仅二三分钟。

当火星与浓烟从稻草堆中开始噼啪作响时,被匆匆前往程家公家扑火的村民发现,及时浇水闷灭,因而没有造成多大损失,据勘查起火点是走廊下的柴草堆。

从上述况分析,三起火灾有两个明显的特点:一是起火点都在屋檐下或台门前,二是起火物都是易燃的柴草堆。

很显然,基本上可以认定是人为纵火!

既然这三起火灾被确定人为纵火,那么以往所发生的10起火警火灾呢?

侦破组分兵三路走访那些受灾户,从中发现13起火警火灾中,有8起亦系从柴草堆中先起火焰。

惊人相似的起火点,无疑表明纵火案犯为同一家伙。

如果不尽快将其绳之以法,后患无穷!调查走访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又一场特大火灾悄然降临这个多难的古村落。

一村民发现思河村村北面一处无人居住的老屋起火,引燃连片木制结构的古宅。

火势顺着风力很快向四周迅速蔓延,越烧越旺,火势无法控制,燃烧的房屋顷刻变成一堆壮观的火柴,火光冲天。

村中的老人看着大火泪流满面,小孩子则被大火吓得哇哇大哭,离思河村最近的两个村庄,也在步行1个半小时的路程之外。

待这两个村子的村民赶来帮助灭火时,成片古宅几成废墟。

直到当晚12时30分许,大火才逐渐熄灭,除搬出一些零碎生活用品外,这次大火共烧毁了61间古宅,涉及47户人家。

在这次被烧毁的61间房子中,房子主人当时在家住的,只有程东周夫妇。

第464章初露端倪

三场大火过后,村里民宅被烧得只剩二分之一不到。狂沙文学网

放眼望去,满目疮夷,到处都是残砖断墙,到处都是余烟和大火特有的呛人的烟火味。

同样的,这场大火也是纵火者点燃屋门头的柴草而引发。

以高翔为首的办案人员震惊了,是谁胆大包天,公然放火作案?

又是谁敢在公安人员进驻村庄办案间隙挑衅?

素有于细微处觅狐迹精神的全体参战民警却并不畏难。

他们在充分透析那些纵火案件后,决定采取撒网捕鱼的方式,对全村及邻近村庄近500户农家,进行地毯式调查排摸。

重点对象,则是那些平时有变态嗜火绪或精神异常的村民。

随着侦察员们深入调查走访,一些嫌疑对象便被纳入了视线:

有村民反映,本村村民程某的两个儿子,两年前曾因点火取乐,结果将两堆置于晒场边的稻草化为灰烬。

时过两年,这两个顽童是否劣不改,再酿祸端呢?

思河村还有一个嫌疑对象,名叫张阿大,此人脑子有点问题。

因嗜烟如命,他常将一只一次打火机携于上,闲来无事,便自按打火机取乐。

待气体用完,还会涎着脸面向别人讨要。

据反映,曾有一家农户的主人拒绝将打火机给他,结果时隔三天,该农户家中失火。

因损失不大,当时就没往张阿大上想。

除侦破组摸出的一大二小三个嫌疑对象,花费了侦破组近半天的核查时间外,其余三个调查小组所摸得的嫌疑对象,则很快排除。

一条条线索上来,一条条被否定,侦查工作步履维艰。

难道纵火者不在村里的人,当天夜里,高翔主持召开了案分析会。

经过畅所言的讨论,大家认为,在肯定前期工作的同时,办案人员对案犯作出了如下画像:一、案犯对思河村相当熟悉,一定是本村人;二、格怪癖、老谋深算,有高于一般人的智力;三、案犯对社会不满,报复极强,或曾经思想受过社会强烈打击;四、不计后果,心狠手辣,或有格缺陷。

根据这一案犯画像,各路调查小组很快确定了程金祥等7个嫌疑对象。其中要数程金祥最为可疑。

程金祥年龄三十有八,迄今光棍一条。因其平时吊儿郎当,不事劳作,故尔被人称作“倒山烂”。

他平时很不合群,沉默寡言,就是这么一个怪人,却敢在村内发生火警、火灾后,与人“说火着起真好看”的话。

更使人觉得可疑的是,当警方人员进驻村庄,拉开侦查系列纵火案的大网之后,程金祥即去向不明。

程的反常言行,引起了侦破组的浓厚兴趣。追寻程的罗网随之撒开。

第二天上午,在邻镇一个远房亲齐家中程金祥就擒。

出人意料的是,程极为干脆地交代了自己偷窃邻居家里鸡鸭之类的劣行,但对火警、火灾之事,则闭口不谈。

尤其是对案发当夜的去向,更是讳莫如深。

程金祥无疑是在避重就轻,侦破组决定加强审讯力度,抓住程当夜去向问题不放。

程支吾了半晌,突然跪在地上道:“我豁出去了。那天夜里9点钟光景,我把偷来的两只鸡,送到邻村寡妇阿英家,与她睡了一夜。不信,你们可去问问阿英。”

名叫阿英的寡妇证实了程的供词。

待高翔和黄涛、胡新明出门时,阿英哭丧着脸道:“公安同志,请你们看在我两个孩子的面上。为我遮丑,我与程相好,实在是不得已啊!”

重点嫌疑对象程金祥的排除,犹如一瓢冷水浇在侦破组成员上!困难面前,怎么办?

围绕这个问题,侦破组再度群策群力,最后达成共识:重点嫌疑对象被排除,大可不必沮丧,因为手头尚有程银祥等6个嫌疑人,可从中甄别出纵火恶魔。

雁过留声,人过留影。

高翔、鲁帅、黄涛等人深入农家,特别是那些遭火灾户家中,旁敲侧击地向村民们了解他们在历次扑救火警火灾时,有否发现过与6名嫌疑对象有关的反常况。

两个月前的一天深夜,家住村头的村民程某国起小便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喊“救火”。

下意识中,他冲出门外循声朝呼喊声望去,但见程家公房屋方向火光冲天,他急忙入室穿好衣衫,抓着一只塑料水桶,朝程家公跑去。

刚跑了几步,他忽然听到后有脚步声,以为有人和他一样,同去程家公救火,便止步打招呼。不料那人扭头朝另一条小巷跑去了。

他心想程家公起火的房子在前面。他为何朝后面跑?于是追上几步,观看那人背景,估摸此人极像儿时同学程银祥。

同时,有村民反映,着火的时候,总能见到程银祥的影,而当程不在家的时候,村里就没有着火了。

侦察员踏勘程某国所述的方位,发现那个黑影所逃入的小路尽头,正是程银祥所在房屋。

如果程某国没有看错的话,那么程银祥的嫌疑将大大上升。

为了获得一个确切指认,侦察员再度找到程某国,请他详细回忆有关细节。

面对这次郑重其事的交谈,程某国却模棱两可起来:我只从背景上估计那人像程银祥,至于是否真是程银祥,我也吃不准。

程某国的“吃不准”,显然使侦破组难以确定程银祥的嫌疑。

就在侦破组对程银祥是否重点嫌疑举棋不定时,一条可以证实程银祥难脱干系的线索又被获得:老宗起火那天,有人亲眼看到起火前程银祥在老宗附近转悠。

程银祥分别在两处火灾现场出现,是偶然的吗?为了解释这个偶然,高翔指挥侦破组决定正面接触程银祥。

半夜,办案人员直扑程银祥家。

却不料程银祥不在家,问到去向,其父亲回答,“程银祥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出去了!”

“一个星期前外出,这不是表明程银祥没有纵火作案时间吗?”高翔心中有疑,遂悄悄向邻居了解。结果得悉:案发当晚,程银祥肯定在家。

程银祥之父为何撒谎?这里面显然有着不可告人之目的。

在以后的一个星期内,侦破组又采取突袭的方法,光临程银祥家,但均未撞见程银祥。

不得已,侦破组遂布置相关人员监控程银祥家的动静。

临时措施虽然没有立即见效,但侦破组却获得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线索。

这天下午,一村妇路遇程银祥父程四立,闲扯之中问“听说派出所多次去你家找程银祥,程银祥到底出了什么事?”

“还不是放火的事!”程银祥父亲说,“程早已外出,他们是找不到的。”

侦察员们从来没有向他点明过找程银祥的原因,程父下意识中肯定为“放火的事”,这无疑使其儿子的纵火嫌疑更增大了许多。

由此可见,程银祥这条鱼儿,还真和系列纵火案有关。

谁知,就在侦破组额首相庆得出这一结论之时,当晚,思河村又发生一起火灾。

这起静夜中出现的不明之火,无疑使刚刚判定程银祥为系列纵火案案犯的结论蒙上影。

因为,犹如惊弓之鸟的程银祥,断不可能再冒险进村作案。

即使他敢冒险,大可不必舍近求远、舍易求难,故意回到村中纵火!

第465章巨大阴谋

面对这起火警,侦察员们顷刻间形成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这次火警事件,乃真正系列纵火案犯在向侦破组示威。狂沙文学网

考虑到程银祥没有胆量、也不具备潜入思河村纵火的条件,因此,可以排除程银祥是系列纵火案犯嫌疑。

另一种意见认为,这起火警系程银祥的混水摸鱼之作。

程银祥想通过这一方法,转移侦破组对他的不懈监控和追缉。

至于舍近求远、舍易求难进行冒险纵火,极可能是他想给侦破组造成一个反证的假象他与系列案件无关。

坚持这种意见的人员认为必须继续加强缉捕程银祥的力度,以免这个胆大妄为之徒再酿祸端。

通过相互辩论和对案全方位分析,最终认定程银祥的系列纵火嫌疑不可以排除。

同时,为了搞清新近这火警究竟是不是程银祥所为,侦破组抽调两名警员单独负责澄清此次火警的真实面目。

花费了大海捞针般的功夫,两名侦察员终于了解到一条不可多得的线索:火警发生之际,两名因肚泻起夜上厕所的妇女,在离起火点约30米处,均看到一个矮个男了慌慌张张从起火方向走来。

那男子瞥见两位女工,急忙面朝墙壁作小便状。

当询问那名男子是否像程银祥时,两名妇女以十分肯定地口吻说:那人材矮小,绝不是程银祥!

根据矮个子这一特征,侦察又进行了一番苦苦寻觅。一周后,矮个男子终被查到。

经过政策教育,此人交代:案发当晚,他与人聚赌输款,心烦回家途中,将熄灭的烟蒂朝那户农家的草堆中一丢。

却不料烟蒂引燃干草,立时蹿起火花。他原想返去扑救,又恐一时扑不灭,被警方怀疑是系列纵火案犯。于是,便慌张逃逸。

火警事件迅速澄清,表明侦破组所定的思路是对的。为了尽快抓获程银祥,侦破组对程银祥有可能落脚的地方,进行了数次突袭。

可是程银祥犹如一条沉入水底的泥鳅,难觅踪迹。

时令渐渐进入闷的夏季。下旬的一天,负责监控程银祥动静的人员举报:昨天夜里,程银祥潜回家中,拿取了换洗衣物后复出。

侦破组分析认为:夏天闷程银祥势必要换洗衣服,因此,程银祥隔天回家取换衣服的可能极大。

月底,高翔与胡所长前去思河村程银祥家察看。在村中茭白塘转弯处,两人蓦地发现程银祥独自一人鬼鬼祟祟迎面而来。

或许是高翔着便衣不惹人注目,程银祥居然走到近旁。

程银祥冷不丁被高翔一把抓住衫襟,惊慌中正开口咒骂,猛抬头见旁边站着胡所长,顿时目瞪口呆了

审讯程银祥,原以为三下五除二,程会很快交代问题的,但他竟不吐露半点有关纵火的罪行,这是令侦破人员都没有想到的。

办案人员只得依法将其批准监视居住,边查边审。

嫌疑人到手,怎样才能撬开恶魔的口?成了当务之急。

专案组民警个个献计献策,最后还是想到了测谎技术。

在w市警界,民警们运用测谎技术侦破了好几个漂亮的案子。

事不宜迟,z省公安专科学校两位测谎专家被请到了云黄。

来不及休息,在高翔的陪同下先察看了现场,继尔听了有关案汇报,然后又马不停蹄地组织编写了有关测试题目。

云黄宾馆,测谎工作正式开始。

在回答了两位专家的所有问题后,通过导线传到电脑屏幕上反映程银祥皮电、脉搏、上呼吸、下呼吸的曲线呈现在测试人员面前。

为了稳妥起见,两位专家老师又给程银祥做了脑电测试,测试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程银祥就是放火案件犯罪嫌疑人。”最后,两位专家在反复比较相关数据后肯定地说。

测谎技术的运用,只能给审讯人员增加信心,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只有获取程银祥的口供,才能进一步收集完善证据,使之受到法律的惩处。

面对着这个棘手的案犯,专案组根据程银祥的个和心理特点,对其攻心夺气并示之以威,重新制定详细的审讯计划。

重任在肩,刑侦支队长高翔作为主审侦查员带领6名民警与程银祥展开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审讯室,程银祥戴着手铐坐在木椅上,一幅漠然的神态。

“程银祥,你落网了,你跑不掉了,你应该明白有今天的下场,把你请到这里,你应该知道你的份,你应该清楚你做下的事?”高翔先发重炮。

“我是嫌疑人,案件未破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程银祥狡辩道。

“你不是嫌疑人,你是犯罪嫌疑人,你是罪不可赦的犯罪嫌疑人。”民警穷追不舍。

“你枪毙我吧。“

“我枪毙不了你,但你最终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人之初,本善。但是,你要想一想,人家容易吗?你也是一个人,如果案件发生在你上,你家庭里,你有何感想?”

沉默,再次的沉默,审讯室里静的连掉一根针都能听到响声,政策教育在继续。

“程银祥,你本质是好的,你有自己不幸的童年,自小离开母亲,年纪轻轻就经历了许多磨难,你表面非常风光,其实有多痛苦你清楚,你非常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原因。”

“所以,事已经出来了,游戏已经结束,希望你负起责任。”

许久,程银祥抬起头,他泪流满面:“高队长,我不是人,我说……”

看来,程银祥的心理防线有点被摧毁了。

经过数天斗智斗勇的较量,程银祥终于交代了因泄私愤而在村中多次用火柴或一次打火机点燃柴草纵火的罪行。

程银祥在坦白书中写道:“五一那次大火是因为我家开了一个小店,对方家也开了一个小店,生意有竞争,当时我一时冲动,想放火烧掉对方的房子。

放火后回来睡觉,躺在上反来覆去,睡也睡不着,大约半个小时后,火光冲天,满天通红的映过来,这时有一位妇女看见就叫起来,我也急忙起来跑到火场抢出一些家具和一些家中用品。

“那时,也没有想到旁边的房子也会着火的,因为风力太大,把附近的房子也烧了。

就在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把村里的一些群众害得这么痛苦,害得他们泪水滚滚,心带千斤重的压力和悲痛。

被我所害的村民们,你们别把我当作一个人,当作一个你们家中畜生,连狗都不如的一个犯罪分子吧。

“再后来,村民以为都是挖断龙脉形成,是天灾**,我也就心安理得,按我的计划实施多次放火,并逐步得逞。

久而久之,我渐渐地对众人扑火的场景产生快感,竟至每隔半月就放一次火,这是一方面的原因;

而另一方面,可以借此报复平时对我语言不恭敬或有隙或产生小纠纷的那些村民,以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系列放火案成功侦破,专案组及时撤出思河村。

但办案人员在在调查中,有关**和挖断龙脉的故事传说似乎又与程银祥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第466章离奇死亡

是啊,是什么使程银祥从人变为畜生,又是什么使他心带千斤重的压力,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高翔似乎觉到一种不祥地预感,对于程银祥,虽然是他见过千千万万个的犯罪嫌疑人不无差别,但程有些两样,表面上看对警察是有些敬畏,可是他忧郁的眼睛总让人感觉里面包含了太多的东西。狂沙文学网

程银祥见人就笑,只是被问到思河村村民接连不正常死亡这个问题时才露出一丝浅笑的痕迹。

高翔隐隐觉得思河村中的那些奇特怪事似乎都与程银祥有某种关系,似乎是个谋,而且是一个巨大的谋。

在思河村民的记忆里,村民接连暴毙开始于七年前,村民死亡方式离奇,但直到最近几年,传言才愈传愈广。

灾难首次降临是在七年前的节,思河村57岁的程益招晚上去邻家看电视,在路上跌了一跤,回家后不到一小时就发病不能说话,很快就死亡。

严冬腊月,眼瞧亲人尚未入土为安之时。

村民意外的灾祸却接二连三地发生:在紧接其后的半年时间里,或光天化之下,或夜深人静之时,先后有6位村民在村子住宅边的鸡窝、牛圈及楼上堆垒的稻草等处相继突然死亡。

年近70岁的程国青,当天他为另一死者送殡,晚上在死者家里吃饭,回家后大叫一声跌倒亡,死前还吐了一堆东西。

70多岁的程国山晚上打了半宿程将,第二天,被人发现直直地坐在茅坑,像座雕塑,已然死亡。

69岁的程大旺烤火的时候,突然坐在地上抽筋、口吐白沫,不到一刻时间就倒地而亡……

接着思河村治保主任又给调查人员娓娓道来,这些奇异的怪事:

张国花平时胃不好,经常吃药,一天中午,他来到程银祥家,说这几天胃返酸的很厉害,痛得很难受。讲自一世作人很辛苦,不如死掉算。

程银祥给她吃了几粒胃药,喝了几口开水,不知什么缘故,当天晚上她还真的就死了。

程满妈,平时躺在上有好几年,经常对村人说,“自己这条命真苦,走也不好走,整天躺在这上真不舒服,真的难受死了”,后来有人泡了杯开水给他喝,是什么时候去世的都不知道。

更加奇怪的是有两名妇女在吃饭后就莫名死亡,一名妇女,早上见面时还在烧面条当早餐吃的,吃完饭竟一命归天;另一名妇女,当天中午还在高高兴兴烧饭炒菜,吃完饭,也一命呜呼!

程西,他在吃饭时,说不想做人什么的,有人问他“为什么?”

他说,“我跟老婆天天吵架,活着也没意思。”后来他吃了一碗面条,就一头栽倒在地,死啦。

从七年前开始至今,村里莫明其妙地相继发生死人事件。据后来统计,非正常死亡有86人之多。

村中几位老人率先发言:一定有一个“无常”在作怪;恐慌的山民占卜问卦,神说:村民挖断了“龙脉”,大祸将至啊!

惶惶不安的村民们再也坐不住了,原来是“无常”在作怪,原来是挖断了祖上的龙脉。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此说在村中迅速传开。

一时全村人心惶惶,消息甚至传遍全县,引起了不少的震dàng)。

望着屡屡出现的村民暴毙事件,二年前的一个下午,又有几位村民赶到思济县一个“远近闻名”的巫婆家里。

巫婆摇头晃脑一番,然后大喊一声:“唉呀,大事不好,太阳神来到你们村,已经附在某人的上……要除此妖非得做法事不可!”

于是,当天下午,村民们请来这名巫婆,摆起佛像,祭起神坛……

然而,美丽的小山村仍妖雾弥漫:“法事”过后不久,思河村村民程峰峰和程民心又相继暴毙而亡。村民们再次陷入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之中。

高翔、鲁帅带调查人员来到程新志家,和程新志聊起了思河村不正常死亡事件。

程新志是思河村的村长,刚开始他对村里村民陆续死亡事件还不以为然,后来村里亲齐家的丧事越来越多。

直到三年前一向被称为“赤脚大仙”的爷爷突然去世,程新志的不详之感才越发严重。

爷爷之所以被儿孙戏称为“赤脚大仙”,是因其上山砍柴从不穿鞋。

山上多碎石,穿着薄底的鞋走路都觉得脚疼,但爷爷从小赤脚上山,脚底皮厚甚于鞋底。70多岁的老人一顿吃两大碗米饭,体格健壮,从不吃药。

死亡当,爷爷去邻居家窜门,小坐了一会儿,回到女儿家后,突然全直冒冷汗,无法说话。

家人将他抬上,端了一碗水给他喝,老人喝了两口将水全吐了出来,不久便长辞人世。

相隔不到一年,程新志的到屋外蹲茅坑,觉得有些头晕,站起回屋,一只脚刚放到上,便咽气了,另一只脚还垂在沿。

程新志说,体胖,走路有些气喘,但体质不错,平时几乎不生病。

“几分钟前才打来电话说老人突然体不舒服,几分钟后就通知说老人死了,哪有这么快的呢。”程新志说起两年前两位老人的死亡过程,依旧觉得费解。

而类似的离奇死亡事件,还包括两夫妻前后不到一个月相继去世,兄弟俩突然猝死,刚出生的两名婴儿先后无故夭折……

有关挖断龙脉遭到报应之说,也在思河村支部书记程四立那里得到证实。

一天晚上,村民程重军在路上摔了一跤,也没受什么伤,回家以后,便不省人事,不到一个小时,平时板硬朗的程重军就去世了。

当时大家认为死亡的原因就是其挖掘了村后山的石岩建造了房屋。

而传闻中有些村民的死因更让人匪夷所思,“10分钟前,还在与别人聊天,回家路上突然断了气”,“半小时前还在打电话,突然就口吐白沫了……”

婴儿的外婆,也就是那个摔了一跤就莫名奇妙死去的程重军的妻子。

村里传说她的丈夫死因奇怪,程重军去世前咳嗽得很厉害,家人以为他感冒了,不想服用了几包感冒药后不久就死了。

程四立挨声叹气说,“我们山里的农民,如果觉得体不舒服,下地干活出汗也就好了,没有那么气,谁会想到感冒也能要人命。”

“龙脉断了,上天要惩罚我们。”龙脉被挖断遭惩罚一说是各种传言中流传最广的说法。

思河村后山有个采石场,以前村民建房子,都在那里采石料。

有一天,村民正在采石时,发现有红色液体从石缝里渗出,村里的老人认为这是挖断了龙脉,是鲜血流出。于是一些人便将村民死亡的原因归咎于此。

据村民回忆,思河村的采石场有20多年历史,村里有50来户的人家买过石料。

有30来户的人家用这个石料建房子,巧合的是用这种石料建房子的村民有19位死了。

第467章扑朔迷离

办案人员了解到,思河村村民们非常希望把被烧掉的房子重新建起,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狂沙文学网

他们为了生计,多半外出打工,除去生活费用和常开支,一年到头也就赚个二三千元,建房还是有诸多困难的。

因为没有通往外界的公路可以去城镇购买建筑材料,建房成本十分昂贵,以运输一包水泥到思河村为例:目前水泥的市场价是15元,可每包水泥从山外用人工挑到源头要花35元的工钱。

这样子,一袋水泥运到村里的成本就超过了50元,还有如砖、钢筋等建筑材料,根本就花不起。

另外,虽说大部分村民不相信迷信,但事的发展令他们感到害怕,无缘无故房子就会起火,活生生的村民无缘无故死亡,村子里太多的不幸令他们感到难过的同时也非常恐吓。

系列大火接连吞没了90余间古宅,摧毁了早已了无人气的村庄。

夜晚站在连片的废墟前,白惨惨的月光照在断壁残垣之上,墙影被错看成半蹲的人影,不安生的老狗在瓦砾堆中发出汪汪响声,不由得心生恐惧。

据调查,思河村位于云黄市北部山区,与思济、插箕两县接壤,平均海拔850米,全村原在册登记户籍人数共171户1203人,村民以农、林饲养家禽为主,村里没有医疗设施。

仅有老支记程四立的儿子程银祥开了个药店,以前程银祥曾到思济学医六个月,村里人有点头痛冷什么的都去他店里配药吃。

“几乎月月有丧事。”思河村村民说。

而单是当年1至5月已死亡了8人,当年夏天的两场特大火灾,又烧毁了该村90间老屋,留下大片废墟,使数十户村民无家可归。

这些一时无确切解释的现象,使不少村民迷信是“天火”降临,“神鬼”发怒。

有人怀疑是因为挖断当地龙脉招致灾祸,有人怀疑当地饮食存在问题。

据村民回忆,思河村的采石场有20多年历史,村里有50来户的人家买过石料。

有30来户的人家用这个石料建房子,用这种石料建房子的村民有19位死了,但没有用这个石料建房子的也照样死人。

由此,挖断了龙脉,受上天惩罚的说法不攻自破。

传言在蔓延,恐慌在蔓延,害怕在蔓延。

但种种关于神龙降灾的说法还是在村民口中演绎得有板有眼,“龙王发怒了,到别处去了。”“龙王被插箕的道士请去了,这里就不太平了。”

……甚至于当年5月那场被警方定为电线老化所致的意外失火也被归咎到断了龙脉。

有村民说,这个月的火灾据说是村里的程银祥去思济讲“灵姑”,说最近村里有一大灾难,讲后不久,村中即发生大火,非常灵验。

但稍有科学常识的人都有知道“神龙降灾”乃子虚乌有的事,别说“神龙”为何物尚无知晓,更何况被什么道士请到插箕乎,发怒乎!

“神龙降灾”之说显然是无稽之谈。

到思济调查五岭坑灵姑的民警也证实,预言之说纯属谜信,山区以前以“讲灵姑”为生的妇女较多,这类人本人体较虚弱,做法事时嘴中念念有词,摇头晃脑,容易在某种檀香烟的气味刺激下产生癔症,导致某些神经衰弱或敏感的人产生幻觉。

所谓“天火”是那灵姑装腔作势装神弄鬼,妄自尊大,借以提高自己的声誉,骗取几个钱财用用罢了,并不足以为信。

还有一种**是吃了猪的原因,思河村地处偏僻,村里每家每户在年首杀了猪后,猪都不卖,而是留在自己家里用,通常吃到年尾。

所以,部分村民们认为是吃了太多的动物油的关系。

也有村民猜测是种粮食时,用了甲胺磷等剧毒农药及其它一些杀虫剂,食物安全直接影响到人安全的可能等等。

但是附近两路镇其他村庄也都是世袭这种吃猪的习惯,村民不仅相安无事,而且长寿的村民多得很。看来,这个理由也站不住脚跟。

神秘死亡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真相?半夜突发的大火,是否真的就是神仙显灵?

程东周的那栋两层楼老屋也毁于最后哪一场大火,此前二个月,他的老母亲徐某妹也莫明其妙明其妙亡。

程东周无一技之长,在上海做小本生意,靠卖大饼油条艰苦谋生。

时隔两月,老娘的尸骨尚未安宁,如今老家唯一的房子又被大火烧为灰烬,那可是命根子,赖以生存的全部财产啊!

程东周想到此,惊魂未定之际,不泪如泉涌。

程东周站在思河村他老家的废墟上发呆,由于大火焚烧,原来一幢楼房唯一能看出原貌的是用砖块砌成的炉灶,被烧成木炭的大梁横亘在碎瓦砾堆上。

半截缝纫机、找不着盖子的菜锅、缺了口的瓶罐散落四处,成了村里几条家狗的玩物。

他说当时着火时,邻居把家里几十公斤大米和一些碗筷之类的给抢出来,现在借用邻居的炉灶还可以吃些子,但睡觉就是个问题。

晴天可以用政府下发的被子,在院子里铺块木板就可以睡,雨天,只好到邻居的屋檐下躲躲。

程东周说房子被烧了,有邻居叫他到他们那里住,但程却不敢。

他说自己的房子是被大火烧掉的,眼下整个村子都不太平,自已二个月来家里接连噩耗,好像着了魔一样,自己不能把霉气带给人家。

几天以来,程东周一直没有住进邻居的房子。程说,原先他对迷信也是不信的,经过这次火灾后,他渐渐地有些相信了。

村中大部分村民都有像他这样疑神疑鬼的这种想法,而更多的老人坚信,村中一定出了什么问题,而且不是一般的问题。

早在二年前,思河村民就向云黄市政府打报告,政府责令县卫生防疫部门组织人员前往思河村调查病症原因,经过几天工作后,他们得出的结论是:缺医少药,过度疲劳。

但这并不能解决问题,医生走后,村民不正常死亡事件继续发生。

按理,人的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事,但思河村村民的死亡率超出了附近村庄,而且村民无缘无故地,说死就死。

于是,有人推测这很可能是一起谋诡计,也有村人怀疑是有人投毒谋取杀。

高翔将自己的想法和上述调查况悄悄地向代理公安局长高峰作了汇报。

第468章联合调查组

高峰听后频频点头,觉得高翔分析得相当有道理,并对下步工作作了布置

:一是以纵火案为契机,抓好思河村系列纵火案的深查细挖工作,努力突破思河村的系列纵火案;

二是开展秘密侦查措施,对思河村村民非正常死亡这档子事敏感强,虽然没有向公安机关报案,但不要轻易放弃,要双管齐下;

三是做好村民的思想工作,在救灾地同时,发动、鼓励村民提供线索,全力支持、理解和配合警方调查;四是在没有绝对可靠的证据,在现在这种高压的态势下,不要轻易捅破这层“纸”。狂沙文学网

于是,高翔带领鲁帅等民警又以调查放火案有关证据为名重返思河村。

一整天一事无成,高翔给自己放了假,随手打开了电脑,直到眼前的电脑里闪过不断跳动的画面,高翔才发现自己无意识中打开了自己常去的论坛江一边。

现在是晚上10点,正是上网高峰,论坛里人头攒动,仿佛菜市场般闹非凡。

高翔在这里的注册名叫止水,一些熟悉的坛友给他起了个绰号叫“有风不起涟猗的干练王”。

躲在这样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对于高翔来说未尝不是一种悠闲的生活方式。

生活还是平静些好,写写书,上上网,健健,躲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这是高翔最大的愿望。

然而今天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天,白天如此,晚上如是。

坛友们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讨论区的一个贴子上,点击率和回复数一路飙开,吸引了高翔的注意。

“在风景秀丽的楠溪江源头,有一个五六百年历史的古老村落思河村。大山将村子与外界隔绝,因其独特的原生态气质,被驴友誉为世外桃源。

“但就是这样一个古村庄,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接近毁灭:6年多时间,村里86人离奇死亡,村民陆续外逃。

“死者生前并无明显疾病,死亡来得突然且过程极快,从发作到咽气,慢则半小时,快则几分钟。谁也说不上第一个离奇死亡的人是谁,只记得村里的丧事越来越多。

县级调查组对思河村高死亡率的原因分析显然不能使村民信服。

于是现任村长程新志和几个村民小组长商议着到了云黄市城。

城里也没有什么熟人,通过街头张贴的广告,程新志找到一个“代写报告”之人,花钱专门请他写了一份“疫紧急报告”,并在内行人的指点下,绞尽脑汁向国家有关部门反映。

初夏,z省疾控中心专家组一行3人来云黄市调查思河村村民不明原因死亡况。

这次调查组由z省疾控中心、w市疾控中心、云黄市卫生局、云黄市疾控中心、云黄市人民医院、两路镇政府、两路镇卫生院等部门单位组成联合调查组,以z省流行疾病陈专家为组长。

当上午,联合调查组专家一行直赴两路镇,首先向当地乡政府了解思河村基本况,对该村的地理环境和村民生活环境有了初步的概念。

然后,两路镇乡长将思河村村民无故死亡的况作了详细的介绍,同时通报了某某年以来的村民死亡人数。

在乡政府用完中餐后,调查组一行人马上动奔赴思河村,经过40来分钟的山路颠簸,车子到达一个村庄,前方已经无路径。

车子无法再开,然后大家下车,在逶迤崎岖的山路经过2个多小时的艰难跋涉来到了思河村。

一到思河村,马上就有村民对专家组说,前个月来又死了三个人。

69岁的程老汉在烤火的时候,坐在地上抽筋、发抖、口吐白沫,死亡时间离发作时间才40多分钟;崔太婆,79岁,一个月前疾控中心医疗队来义诊的时候已躺在上一年多,两天后不明原因猝死;27岁的程大兵,于月底不明原因猝死。

加上这个月死的2个,在半年不到的时间里,当年该村一共已莫名死亡9个人。

当天晚上,z省流行病专家和慢病专家在村办公楼里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了解思河村近几年发生的事,以及村民之间的一些传说。

一个不眠之夜,村民纷纷向专家述说自死亡影笼罩着这个山村以来的各种猜疑。

次,联合调查组进行了工作分工,分为死亡个案调查组、基线调查组和生态学调查组开展工作。

早上,基线组就对全村主要慢病基线进行调查,内容包括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糖尿病等慢病发病况。

调查结果显示:接受调查的21位村民有6位是高血压,有2位有肝功能不佳,但血红蛋白、血糖都很正常。

基线调查组还对现在常住的村民做了详细的问卷调查,并进行体格检查和实验室检测,了解村民的居住条件和医院保障等等。

生态调查组对村民们吃的饮用水采样和主要的食物采样,主要食物包括大米、谷子、鸡蛋,还调查吃的鸡蛋里是否有不均衡的营养素等。

据调查,村民们以食用猪油油为主。该村村民的食盐摄入量普遍超标,食盐摄入量人均每天112克,现在国际上公认的食盐量是人均每天6克左右。

由于存在上述原因而且运动少,极易引起超重、肥胖,导致高血压的发生。

这次调查还对饮用水、及周围环境进行监测,探索环境中是否存在对生命有威胁的矿物质或其他有毒有害因素。

死因调查组对全村某某年以来的死亡人员的死因况做了详细调查,了解死前的症状和死后的外部体征等。

下午,首席流行病学专家陈和省疾控专家一起来到村里堆放的石料前,用测量仪检测石头放强度,了解这些石头是否会危害人体。

根据检测结果显示,用石头建造的房子,石料颜色深一些的辐高一些,但也是符合国家标准。

来到山上的采石场,经检测这些石头也一样,也没什么辐。

在村民程妹儿的家里检测的时候,程妹儿特地带专家们到他家已烧了几年的旧房子地基里,说这个下面肯定有问题。

只见已烧掉的房子地基上也放满了石头,地上长满了青草,检测之后,这些石头也没什么异常。

晚上进行况汇总,首席流行病学陈专家指出,从资料分析得出该村死亡率较高,但死亡原因较为复杂。

经过一天的不明死因调查,专家们对其中35位死者死亡的临表现与既往史,进行死因推断分折。

初步确定这些死因不是传染疾病,没有共同的食物史,也没有共同的临表现等,可以判断没有共同的致死原因。

第469章对手强劲

第三天,专家组分批到思河村相对应的邻村做标化死亡率调查做比较,抽样对比调查中,村民的生活习惯和饮食都差不多。狂沙文学网

调查组把从思河村采集的饮用水、石头、食物等都被送往省里做进一步检测,有待调查结果。

调查小组出具的分析报告认为:1、排除食物中毒之类的突发公共事件;2、排除传染疾病;3、由于思河村无工业污染,饮用水与食物均无不良影响,可以排除食物链毒物富集引起慢中毒的可能,但不排除不明原因的矿物质污染;

4、根据对思河村现住17名60岁的老人体健康检查显示,大部分存在腰椎劳损等疾病,有6人血压偏高。而在平时,他们劳动强度大,就医不及时,就容易导致小病不治成大疾;5、大部分死都年龄偏高,他们的体状况本来就差,加上村里有一些迷信传说,使他们产生心理恐惧,导致病恶化,有加速死亡的可能;另外死亡的4人,属于意外事故或疾病发作或疾病未及时治疗恶化而死亡。

基于以上分析,调查组认为思河村民的死因是“劳累过度,缺医少药”,排除了中毒和传染疾病的可能。

一、排除食物中毒之类的突发公共事件。理由为:1、死亡时间没有集中;2、死者的临症状不一致;3、没有共同的饮食史。

二、排除传染疾病。理由为:1、所有死者在死亡前无类似临症状;2、除死者之外,没有出现其他任何传染病人,无传染源的存在;3、调查时发现与死者接触的人群没有出现一例被传染的病人。4、死者年龄在60岁的以上占7647%,这种年龄颁布与传染疾病年龄分布规律不一致;5、对照自然传染疾病,如出血,死者症状人群颁布以及年龄分布等,没有一点吻合之处。

三、排除食物链毒物富集引起慢中毒的可能。由于思河村无工业污染,钦用水与食物均无不良影响,可以排除食物链毒物富集引起慢中毒的可能。但不排除不明原因的矿物质污染。

四、健康因素。对思河村60岁以上的老人体健康检查况分析,他们的体现状不容乐观,大部分人存在“腰椎劳损”等疾病,有多人血压偏高,部分人有感冒症状。平时村民劳动强度较大,有小病时没有医生也没有药,普遍采用忍一忍的做法。村里没有卫生室,缺医少药,村民对自健康不够重视,结果“小病不治成大疾”,疾病严重威胁着村民的生命健康。

五、心理因素。由于村内绝大多数青壮年外出打工,在家的老年人体状况本来就差,又缺乏家人照顾,求医困难,加上村里有一些“迷信”传说,使他们产生心理恐惧,死亡影笼罩,导致体状况恶化,抵抗力下降,影响到他们的健康。

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虽说纵火案有了较大进展,但思河村民不正常死亡案却没有丝毫进展。高翔急得寝食不安。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他就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高翔,一副精明、睿智的模样。从警以来,高翔接连主办或者协办了无数大要案,如密室杀人案、电梯断头案、富豪谋杀案等等,一步一个脚印从民警一直干到刑警支队长。

除了侦办云黄刑侦史上第一起零口供黑恶社会有组织犯罪定罪的案件、韦耀文韦耀武涉恶涉毒案件外,他主办侦破的最漂亮最出色的一起案件,就是云黄市某某小学两名小学生被绑架杀害案。那是某年元旦,两名三年级学生被两名惨无人的歹徒骗上杨梅山掐死后埋尸,而后向其家属勒索现金50万元,高翔为首的侦破组连续作战,奋战三昼夜,最终在w市汽车站将外逃的二名犯罪嫌疑人及时抓获。

绑匪被抓时说的第一句就是:“真想不到你们动作这样快,如果给我5分钟,这个案子你们警察休想破了……败在你们手里,服了”。在这起案件的侦破过程中,充分显示了高翔的聪明才智。案件破获后,平沉的校园又传来琅琅的读书声,经中央、省市各级媒介报道,高翔的声名一时远扬。

而今天遇到的是强劲的对手,绝不是一般的对手。

高翔躺在上理了一下近几天摸排到的况:程银祥的前妻已经死亡,和现妻子周亚琴于三年前再婚。程银祥的前妻的意外死亡能不能与他的现任妻子周亚琴有某种关系呢?如果真是程银祥作的案,那么他的动机是什么呢?如果真是他作的案,又是什么犯罪手法呢?

周亚琴对思河村况应该最了解,她应该知道一些目前警方还没有掌握的况。对!进一步了解一下周亚琴。

第二天晚上,高翔带了一名侦查员向周亚琴做进一步的调查和了解。

“周亚琴,目前,你是程银祥边最亲近的人,有些事,你应该知道。为了尽快破案,你要毫无保留地跟我讲,这些况很重要!程银祥的为人以及他和村民的关系怎么样?”高翔开门见山地说。

周亚琴沉思了一会儿:“从表面看,程银祥和村民的关系好的。程银祥总在我面前称村民很好,诚实,朴素。程银祥曾经和我说过,对全体村民都要很关心。村民们遇到了什么困难也给程银祥打电话,向他求援。”

虽然周亚琴心里对程银祥有点儿怀疑,可毕竟没有证据,在威严的警察面前,她没敢讲心里话。

高翔问:“怎么证明程银祥对村民很好呢?”

周亚琴说:“有一次因为打程将纠纷,我和邻居吵了一架。我给程银祥打电话,让程银祥替我出气。第二天,程银祥却把我臭骂了一顿,而对那个邻居则赔了不是。”

“遇到一些常见的小病倒是可以应付,而近两年,村里的老人接二连三地去世,我根本无能为力,唉……”程银祥曾这样对她说过。

因为他是村里唯一懂点医术的人,每次村民发病时都会请他出诊,可他从不敢开药方,因为担心下错药。

程银祥还对她说起:“这几年,村里接连死了很多人,有两夫妻前后不到一个月相继去世的,有兄弟俩突然猝死的,还有刚出生的两名婴儿先后无故夭折的……如果说心里一点不害怕那是假话。其实,我也想离开这里到外地谋生,但是村里人对我很好,不忍心一走了之,要不然到时候村民得了一些小病都没人帮忙医治。”

高翔沉思了一会儿说:“这只是表面现象,你好好想一想,程银祥和村民之间有没有什么利害冲突,比如说经济上的纠纷或者其它纠葛。”

周亚琴知道程银祥和村民是有些矛盾的,但她向警察及程银祥的亲戚朋友都隐去了这个节。她还有所顾虑,程银祥在村中也算是比较有钱的人家,再说为钱闹纠纷是不是有点儿好说不好听呢?

想到这里,周亚琴有些吞吐地说:“经济上的问题?我回去好好想想。高支队长,如果想起什么来,我就来找你。”周亚琴一副很真诚的样子,说完她就走了。

第470章纵火与谋杀

周亚琴回到住处,无精打采地坐在了沙发上,耳边萦绕着高翔的问话:“程银祥和村民有什么利害冲突,比如说经济上的纠纷或者其它纠葛。狂沙文学网”

此时此刻,她的头脑中蓦地冒出了一个一直徘徊在心中的疑问:“平时把金钱看得比命还重要的程银祥,说不定真的和人有经济利益冲突?”

周亚琴回去了,高翔却再也没有睡意,他仔细想了想,自己虽然在很早以前来过思河村,这么多年他还真没再到这里来过。

高翔突然头皮一紧冒了一股凉气,他记得早年前思河村还不叫现在的名字,当地十里八村的都知道这里是个有名的**!

思河村最早的时候叫程家村,因为村子里只住程姓的人家。

据上了岁数的老人家讲,程家村是在南宋末年间才搬来的,为避战乱和大水,临安的程姓大户几度辗转迁移,发现思河村的山谷云涌雾罩,环境优美,是块风水宝地,遂长期定居下来。

他们开山凿田,男耕女织,过起了与世无争陶渊明式的隐世田园生活。

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思河村也从起先的三户人家,发展到千余人口。

但村子里除了程姓外没有一户杂姓,因此人们都把这个村子叫做程家村。

程家村地处山半腰,又是思济县、插箕和云黄三县的交界处,是个既偏僻又混乱的地方。

抗战时期,这一带的土匪猖狂,经常到程家村一带的村子杀人放火抢东西抢女人,程氏家族曾经组织村子里的年轻人跟土匪对抗,最后把土匪头子惹火了,趁一天夜里带着三四百名土匪血洗程家村。

从那以后,程家村经常闹鬼,搞得全村人心惶惶,久而久之,人们便把程家村叫成了**。

直到20年前,县里给程家村派来工作组,才没闹鬼了。

那位在程家村驻村两三年之久的干部临走时给村子起了个非常吉利的名字思河村。

高翔心里在想,这么多年了,人们再没听说程家村闹过鬼,如今出了多次着火与村民暴毙这档子稀罕事,难道说自己又撞上“鬼”了!

半夜的时候外面刮起了大风,高翔被风打窗户的声音惊醒。

他没有开灯,躺在上继续想心里的疑问,凭他的感觉,思河村村民不正常死亡绝非一件简单之事,而是有人成心要精心设计的谋杀?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高翔听见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当,当当,当……”

那声音在呼啸的风声中很难听清楚,可他还是听见了!

“谁?”高翔低沉着声音问。

轻微的敲门声停住了,可是没有人回答。

“你是谁?”

仍然没有人说话。

高翔立时警觉起来,他顺手拿起睡觉前就放在头的铁铲,蹑手蹑脚下了,猛地开了房灯,迅速拉开门闩开了门。

一股冷的风卷了进来,高翔不打了个寒战。

门外一片漆黑,没有一个人影!

莫非思河村真的出了鬼不成?

高翔心里想着,这些年搞的大要案,其中有不少是暴力案件。

侦破这些案件刑警都有一路子,那些案件明明白白地告诉你该做些什么,至于是否能够破案,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高翔不依赖运气,但破案中的运气就像影子一样跟随着侦查人员。

一句话,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能决定能否发现重要线索,解开疑案之谜。

眼前的事不同了,他面临的是一系列不是案件的案件,首先要确认作案动机是什么,用什么样的方式和手段达到这个目的,作案工具又是什么?

一切都是谜,只有解开这些谜,案才能初露端倪。

正因为这样,这些不是案件的案件,对他有着巨大压力的同时,也有巨大的吸引力。

他瞥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一大堆卷宗,心里涌动着一种绪,破了的案子预先都有这样一种绪,这是个好兆头,档案袋里有录像带、照片、现场勘查和笔录等等调查材料。

他要看完全部案子材料,写出报告,向局领导报告案件进展况。

一夜无眠,高翔在纸上逐一列出疑问点:

由于思河村“世外桃源”式的独特旅游资源,每年有数千上万名旅客途经该村,以每名游客10元利润计,每年都会给村民带来近十万元的收入。

程银祥在在思河村开有一个“小程旅游饭店”,开办农家乐与住宿项目,而二年前村民程东周也开了一个食宿的项目,并且在网上打出广告,留下通讯联系方式等,其农家乐名声远比程银祥的大。

因为有联系方式,加上程东周的食宿条件比程银祥的好,一般况客人都到了程东周哪里,“小程旅游”仅接纳几个散客,生意每况愈下。

不排除程银祥为独占这些资源争抢生意从而和程东周产生矛盾,此其一。

其二,程银祥在村中开有旅店的同时,还兼开一家商店和药店,平时村民有个头痛冷什么的都到他店里抓药。同时一些村民的常用品也到他店里购买,程银祥生老实,村民对程十分信任,不排除吃过期药品,或者把某种毒药放入胶囊给“病人”吞服引发“事故”的可能。

其三,除了以上两者,程银祥和村民就没有其它纠葛或利益冲突了。

而那些死者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一生种田,与世无争,平时又没有得罪过谁,谁会忍心杀害他们呢?

况且程银祥是个老实人,对纵火案件交代也较为彻底,如果真是程银祥作的案,那作案动机是什么?

作案手法又是什么呢?

这些问题无法得到合理解释。

……

天亮的时候,程四立来喊高翔吃早饭了,高翔没有把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

吃完早饭,在支书程四立和村长程新志的帮助下,高翔等人协助陆续回家的思河村民搭建篷子,边搭边了解况。

下午,高翔一个人又绕着思河村看了一圈,他发现村民从“发病”到死亡的时间都很短,最长不超过半个小时。

均出现突然发出尖叫声,四肢抽搐、惊厥,少量伴有口吐白沫,随即倒地,意识丧失的现象。

但是办案人员在村中调查时,却是另外一种况,他们认为程银祥纵火的可能不大,甚至怀疑公安机关是不是抓错了人,更何况和村民暴毙搭上边呢?

程银祥在村中表现老实,见人就笑,没有和村民结怨不说,就连那些鸡狗也很护。

况且,他家开有商店,每年经济收入不错,在村中也是上等上之人。

父亲程四立又是担任多年的村支部书记,可谓名利盈手,在村中也是一个算大不少的人物。

这让高翔心头又起疑团,莫非真的不是程银祥作的案?但他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在程四立家里吃过晚饭,高翔就到指挥部休息,他早早地关了灯,和衣躺在上想着**的来龙去脉。

由于昨天夜里一夜没睡好,高翔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第471章畏罪脱逃

与此同时,侦查工作继续向纵深发展。狂沙文学网

鲁帅率侦察员胡雄伟、胡新明带着程银祥驱车到两路镇思河村,落实、指认放火现场,寻找丢弃的作案工具。

一切都如往常一样,一干人行进在崇山峻岭之间,没有丝毫异样。

当行至半山腰时,意想不到的况发生了,程银祥突然挣脱开来,带铐翻落在茂林密草中。

鲁帅马上跨步追去,但那里还追得上……

鲁帅只得作罢,一方面报告上级,一方面和同行的胡新明等三位民警以逃逸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搜索,但程银祥像钻天遁地一样,已然逃得无影无踪。

接到报告的云黄市公安局和两路镇政府赶到程银祥脱逃现场时,马上组织力量搜捕。

无奈山高树大,随行的追捕人员虽然做了最大努力,而搜捕结果令人沮丧。

就这样,程银祥在落实现场的过程中在民警眼皮底下逃跑了。

在这档子口,专案组领导虽然说十分恼火,其他成员也很气愤,甚至牢满腹。

但高翔还是从大局出发,给全体参战人员打气:我们第一次能抓到程银祥,也能第二次抓到他。

在加强全面封锁的同时,对其关系网进行认真细致的梳理,同时在电视台和广播电台发布协查通报,希望得到全社会的帮助和支持。

“要不惜一切代价,力争抓获在逃犯程银祥!”指挥部再次下令。

z省公安厅,一份份对程银祥的协查通辑令由全省发到全国。

一个月过去了……

第二个月又过去了10多天。追捕组一次又一次地出击。

捕获了其它网上在逃罪犯多名,唯不见程银祥踪迹。

俗话说: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某中午,两路派出所胡所长从乡下办案回所,见饭菜没有了,只好一个人外出吃快餐。

他来到一家个体餐馆,正准备吃饭,对面餐桌上两名陌生男青年的高声议论立即引起了他的警觉。

“阿毛,听说‘程头’最近被公安局追得四处躲藏,你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你问这个干什么?”

“算我倒霉了!今年清明节,他找我借去2000块钱,说是过六天就还,六十天都过去了,连他人影都没见着!”

“他啊,算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这小子躲到哪里去了呀?快告诉我!”

“听说,他和齐丹去了苏江临山,在那边做生意发大财去了。你呀,就死了这条心吧!”

胡所长听了心里暗自高兴。他知道,程银祥的绰号就叫“程头”,胡所长随即风风火火乘车赶到县局向高峰局长作了详细汇报。

指挥部立即决定:由民警秘密侦查此报是否真实可信。

一星期后,查证况反馈到专案指挥部。

原来,程银祥的姘妇齐丹的爷爷住在苏江临山羊楼镇,以祖传园木为生。

齐丹的父亲继承了祖业。但是解放后,齐丹的父亲搬迁到南津市落户。

爷爷去世后,有一个儿子仍留在苏江临山羊楼镇。而齐丹的姐姐就在苏江临山羊楼镇其伯父家长大。

这次齐丹便带着程银祥去了临山投奔姐姐……

这是一条十分重要的线索。

次,高翔率民警鲁帅、黄涛一行前往苏江追捕。

下午4时10分。警车到达临山羊楼镇。很快,追捕组同羊楼派出所取得了联系。

经过一番侦察,追捕组和当地公安民警包围了羊楼镇街道十字路口处的一栋两层楼房。

这是个经销服装生意的门店,五颜六色的新潮时装挂满了整个门面。

此刻,店门前,正围着一伙人在打扑克。

行动开始了!

只见10余名民警持枪闪电般包抄过来,直扑“猎物”。

“不许动,举起手来!”

只见众人大吃一惊,待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其中一名男子缓缓抬起头来,叹息一声:云州警察,真厉害,可惜程银祥在上午就从这里走了……

原来,狡猾的程银祥似乎嗅到某种气息,在云州云黄公安追捕组到来之前抬脚刚走。

程银祥的“意外旅行”使追捕组又扑了一个空。追捕组只得无功而返。

正当追捕一筹莫展之时,夜半时分一个神秘电话,给追捕工作提供了突破口。

那天深夜,高翔已经睡了,电话铃急促急促突然响起。

高翔抄起电话:“喂,我是高翔……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低重的声音:你们不是要抓程银祥吧?我可以帮助你们!“

高翔一听,立刻来了精神:“你是谁,怎么帮?”

“我是谁并不重要。如果你相信我讲的话,20分钟后到上塘街十字路口见面!只许你一个来,怎么样?”

高翔想也没想,答道:“你等着,我马上到!”

放下电话,他穿上衣服,从枪里抽出手枪,仔细检查了一遍,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静悄悄的,正要下楼,就见鲁帅迷迷糊糊从厕所里出来:“老高,你去干啥?”

高翔回答:“有个况,去落实一下……”

“那好!我马上把他们叫起来。”

高翔拦住他:“不用了,我一个人去”

“一个人?……我跟你!”

“不行!对方指名要我一个人去,人多了只怕他不肯讲,去睡吧。”

说罢,高翔已在黑暗中下了楼,鲁帅疑惑地望他的背影。

高翔来到僻静的十字路口,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人影悄然闪出。

在确定了高翔的真实份后,绝对保证安全的况下,那人严肃地对高翔说:“前些天,自己在w市大地超市见过程银祥,好像去了吴坚家,后来,吴坚的妻子回家,他才走了,不知他跑到什么地方去?”

之后,两人又耳语了一阵,消失在巷子尽头。

次,w市大地超市边的吴坚家就被监视起来了,经过一天守候,没有发现程银祥和吴坚的踪影。天渐渐黑了,怎么办?

监视人员在向专案组高峰和高翔汇报况后,决定对监视点进行冲击。

他们将吴坚的办公室和住宅搜索个底朝天,但没有一丝住了生人的迹象。

打听这条住了十几户人家的深长巷子,都说前几天吴坚家有一个女人出入,但没有男人员来过。

而审问吴坚的况,也是如此。难道说,这个神秘电话提供的线索有假?

依照常理,吴坚这个在生意场中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江湖,不可能置潜规则于不顾,也不可能不知道包庇窝藏罪犯的后果如何。

而他公然向专案组隐瞒事实,可见爆出程银祥与他关系非同一般。

不给点颜色瞧瞧,恐怕这个狡猾的吴坚恐怕不会轻易就范。

系铃还须解铃人,专案组以涉嫌包庇犯罪拘留吴坚。

这年头,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吴坚自从进了监室,想起自己为了朋友,为了义气,为了这个“哥们”,赔了自己生意不算,还害得自己坐牢间,何苦来着,值得吗!

为此,他反来复去睡不着,第二天一早立即报告管教民警,要求提审,对程银祥的来龙去脉作了彻底交代。

第472章北上追捕

对于程银祥,吴坚说是他最要好的同学,高中三年,吃、喝、拉、撒几乎都在一起度过,关系十分密切。狂沙文学网

这次,程银祥跑到他家要求躲避风头,吴坚曾风闻思河村“**”事,遂问程银祥:“思河村放火和死亡事件是否与他有关?”

程银祥讲:“你不要问这些事!”对所提问题未置可否。

后来,程银祥就在他家住了两天。

走的时候,程讲:“脸比金贵,一生要清白,彼此

珍重,感谢你帮助,自这世在外面混混算了,对于吴你的好,我会永世记住的!”后就乘车走了。

这番话中究竟有何深意?此事究竟有何玄机?莫非真不是程银祥作的案?

高翔不陷入深深的沉思……

却说程银祥自从脱逃后,利用自己熟悉的深山密林作为掩护,很快消失在山林之中。

看到电视里播放的通缉令,越来越紧的风声,他决定声东击西,先在w市往家里打了个电话探听虚实。

后来又鬼鬼祟祟地逃至位于城郊结合部的大地超市,找到了儿时的狐朋狗友吴坚。

他剃掉胡须,需要出门的时候,就戴上吴坚为他提供的假发,装扮成女人的样子。

他白天畏缩在斗大的出租房内,晚上则利用他一切可利用的人,东躲一阵,西藏一阵。

但却不相信他们,频频变换落脚步地点,谁也不知道下一处藏之处在哪?

同时,专案组安排的线人也及时报告,程银祥如此这般,已逃往东山凉城,与吴坚所述如出一辙,这说明吴坚这个老狐狸所述基本属实。

接着,专案组经过缜密侦查,又获悉了犯罪嫌疑人藏匿在江龙省新岭的重要线索!

看来,是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一天。

原来程银祥怕被公安机关抓住,匆匆带上朋友吴坚给的8000块钱从w市先行逃至东山青城。

因其儒雅的面相,很快又在当地租房居住,半个月后又碾转潜逃至苏江临山其姘妇齐丹处,做起服装生意。

齐丹原是程银祥在尚海创业时招聘的一名员工,年轻貌美,因贪图钱财,以为程银祥系一名大老板,懵里懵懂与程银祥谈起了“恋”。

程银祥回老家结婚后,藕断丝连,多年来仍与其保持联系,程偶尔有小钱汇与其家。

不想,关键时刻齐家成了程银祥的避风港湾。

然而,在临山,除了警方追捕的风声紧外,两人在那里的生意也不好做,嗅觉灵敏的程银祥随即带着齐丹一起跑到东北藏匿。

所谓狡兔三窟,在这里,被程银祥演绎得淋漓尽致。

一个月后,8000块钱已被二人花光用尽,程银祥在济北呼市穷困潦倒。

齐丹也不跟他了,私自跑了。

走前,她曾伤心地说:“程银祥呀程银祥,你一个大男人,整天东躲西藏,连我都养活不了,我还跟你吗?你他妈的亡命天涯,吃吃不上,混喝也混不上,我还跟你扯啥呀?还得跟着你整天提心吊胆,一听警车叫就害怕,都快吓出精神病了!”

当时,程银祥无地自容,一语不发。

第二天,齐丹就趁他不在之机,不辞而别。

其时,程银祥已经分文皆无,走投无路,也跑得筋疲力尽了。

初冬,被bi)无奈的程银祥,犹豫再三,只好潜至东北,到东北新岭岭某远房亲齐家暂时躲藏……

有人发现线索后,立即向高翔报告。

高翔感到信息万分重要,他立刻驱车向高峰局长汇报案,研究抓捕方案。

高峰局长得到报告,马上召集紧急会议,进行部署。

经过研究,决定迅速采取行动,趁程银祥到龙江立足未稳之际一举将他抓获……

指挥部快速反应,当即批示高翔率鲁帅、黄涛、胡新明等人员立即赶赴黑龙江,抓捕在逃人犯程银祥!

高翔欣然受命,立马调遣警力,准备北上直捣新岭,去擒拿作恶多端的亡命之徒。

这时,东方既白,满天亮晶晶的星斗悄悄地闭上了眼睛,疲乏地隐去休息了,天空刚露出鱼肚亮。

云黄公安局内一片繁忙紧张的景象,两名民警到大街上买来了气腾腾的豆浆、油条。

出行的抓捕组成员顾不上吃了,抓了一把就上车去,赶往w市机场的路上……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航行,追捕组一行终于走下舷梯,站在济北这块神奇的土地上。

在和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后,顾不上寒喧,两地警方一路长途奔袭,当又一轮喷薄出的红,在平静而苍茫的新岭林区冉冉升起的时候,高翔等人乘坐的吉普车已经进入了佳木境内。

那万道金辉,宛如一道屏幕,从龙潭森林公园附近的翠峦挂了下来,两眼浮肿的侦察员们精神大振,抓捕程银祥之战也拉开了序幕。

8时许,平静的火车站像往常一样,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这座林区的城市里,几名怀着特殊使命的便衣侦察员,混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

一双双锐敏的目光就像雷达一样,无地扫过每张陌生人的面孔,紧紧搜寻着他们希望发现的那张脸。

然而,刑侦工作的艰难与困苦,注定了他们抓捕工作的曲折。

折腾了一天,滴水未进,早已饥肠辘辘。

他们怕去吃饭贻误了时间,几个人拿块大饼,在车站广场、街头上边吃边漫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

这期间,他们曾发现过一个可疑人。

胡新明赶快用胳膊捅了一下同伴,低声嘀咕问:“哎,你看这小子是不是?”

“是,差不多!”那个同行眼珠不眨地盯着越走越远的那个人,压低了嗓音坚定不移地说了句“跟上去!”,同时向高翔等其他同志发出了暗号。

大家的心马上紧张起来。

可是,就在大家从四处集拢,越来越近的时候,有个认识程银祥的侦察员摇摇了摇手,表示此人不是!

大家立刻泄了气,神从未有过的沮丧。

他妈的,这家伙怎么这么像呀!

简直太像了,像得差点把他“拿”下!

高翔面对车站广场前的一幕他也忍不住笑了。大家吃苦受累,为了啥?

还不是希望早抓到罪犯么?难怪一个个都走火入魔了,自己有时不也如此吗?

直到黄昏,搞清程银祥原来藏匿在距佳木还有100多公里的一个林场:银山林场……

得到程银祥藏匿的确切地点后,他一刻不敢停留,立马带队驱车前往。

出了伊不远,天已黑尽,又开始进入林区。

吉普车的两只前大灯像两支雪亮的利剑,随着越来越不好走的路一会儿直刺黑沉沉的夜空,一会儿刺进密匝匝的原始森林。

一路大山盘旋,颠簸至凌晨2时左右,终于到达深藏在新岭里的银山林场。

清冷的月光下,高翔等人看到提一个很奇怪很特殊的地方。

几乎家家户户门前房后都耸立着一堆堆黑黝黝高大的木柴垛,房子四周则清一色被同样高大的围墙环绕着。

朦胧朦胧中,一切都显得十分神秘!

第473章药杀

在当地警方的配合下,他们弃车徒步悄悄找到程恩中藏匿的那一家,外观布局和大柴房大致一样。狂沙文学网

高翔命令立即将此宅包围起来。

观察了一会儿,高翔决定搭成人梯,由一人攀上高大的围墙,然后打开大门,实施抓捕。

我的天,就在侦察员爬上围墙,跳未跳之时,冷不防,里面突然蹿出两条相当凶猛精壮的大狼狗!

狼狗“汪汪”嗥叫猛扑上来,侦察员被迫跳回墙外……

高翔心火升腾!

但况摆在那儿,为了不致打草惊蛇,看来只能智取,不宜强攻。

思忖片刻,看了看时间和四周黑乎乎的森林,他决定吩咐侦察员按照各自蹲点守候,等待天亮。

一俟早晨屋里有人打开大门出来,即可伺机突然而入,实施抓捕!

否则,如果盲目行动,在这种极其特殊的地理环境下,稍有动静和疏忽,程银祥就会悄悄窜进森林,而一旦窜进森林,他们仅有的五个人就再也别想抓到他了。

命令悄悄传达下去。大家认为只能这样,于是耐心埋伏起来……

清冷的夜,院子里的两条大狼狗似乎知道外面有人蹲伏,仍不时发出“嗯嗯”的威胁声,好在它们没有再狂吠。

大家既不能说话,也不敢抽烟。

足足等了三个小时,真难熬啊!

清晨5时,果然,喜欢早起的山里人屋里有了灯光!

侦察员屏住呼吸,心都都快跳出了嗓子眼儿他们苦苦等待的那一刻越来越近,怎能不激动?

一溜杂沓的脚步声从院子里向大门走来,听上去好像是女人。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果然一个女人拎着尿盘出来倒尿。

高翔等人不待她明白怎么回事,一个箭步冲进去,其他人鱼贯而入直扑正房!

却说那程银祥自逃出z省,四处躲藏,不久前又跑到他认为谁也找不到的新岭深山亲齐家以后,虽说骨子里仍感到一丝不安忐忑,但心里毕竟觉得坦然多了,因此就放心大胆在这里住了下来。

不过,出于本能的狡诈,这个狡诈家伙每夜仍然和衣而睡,一把尺长的匕首藏于口袋内,随时准备再行逃离。

就在高翔等人迅猛冲进去之后,发现一个人正合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呢!

大家上去就将他按住了,并利索地在他上搜出一包剧毒药品……

面对突然出现的警察以及黑洞洞的枪口和手腕上明晃晃的手铐,惺忪睡眼的程银祥一个激灵彻底醒了,看着被搜出的药品呆了……

胡新明忍不住骂道:“你他妈的还跑不跑?”

他一边挣扎,一边哆嗦着嘴唇,一边仰头冲着高翔说:“我实在跑不动了,我都想投案自首了……”

在外的追捕取得了成功的战绩,在内的调查组也没有闲着,并有深层次的线索发现。

经过调查得知,程银祥之妻和周亚琴前夫均于四年前几乎同时去世。

程银祥和周亚琴重新登记结婚前,有人曾为其介绍过对象,并且在此前一个月曾对其二姑讲“有一个城区女人,光追求我,还请我吃饭,我很烦”。

闻知程银祥之妻死亡时,周亚琴马上给丈夫打电话,语气吞吞吐吐的,打完后又连续给程银祥打了十几个电话,因程有事未接,难道此事有什么难言之隐?

另外,事发时与程银祥保持密切联系的有一个q市的小灵通电话,经查证,此号码持有人是程银祥高中同学郭锋,二人经常联系多为说药品的事。

面向程银祥姑夫求证“县城女人”嫁程银祥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其姑夫说,那是程银祥自我炫耀,故意在村民前放言。

倒是年轻时听说过程银祥处了一个外省好像是湖北来的姑娘,叫什么雪的来着。

时间回到四年前一个凄惨的晚上,暴风骤雨,夜黑如漆,17号超强台风登陆w市,正面袭击云黄市。

风雨肆虐,远在偏僻山村的思河村也未能幸免,遭受严重损失。

当时,程银祥家中有个塑佛先生在吃饭,饭吃好后,程银祥夫妇准备睡觉时,此时一阵电话铃声急促响起,周红急忙拿起电话接听。

这个不知是谁打来的电话,周红接了很久很久,和电话中的男人说着一些暧昧的话语……

周红接完电话,还沉浸在此前接电话的温存中,显然没有注意到程银祥脸部表的变化。

两人话不投机,开始对骂起来,后来甚至发展为相互殴打,极度愤怒的程银祥重重打了周红几个耳光。

风雨在屋外的夜空加大力度,不断跳跃着,不断绞织着,不断缠绕着。

突然一阵猛风袭来,先是猪栏、牛栏被摧毁,接着屋顶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瓦片被大风掀翻,雨滴像瀑布一样流到屋内,小女孩被吓得乱哭了。

女儿是程银祥的宝贝,他急忙晚抱着小孩上楼哄着睡觉。

周红还十分生气地坐在椅子上,过了一会儿,她手里拿着两个脸盘上楼去接雨漏,突然对程银祥说,“现在小孩给你带,给你做人。”

程银祥并没搭理他。过了一会儿,突然一声闷响,“皇天三保,天啊……”一声惊叫传来。

程银祥在惊恐中冲过来,发现周红已摔在楼梯下的水泥地上,马上下楼抱起周红,周红只有嘴巴一张一张,已然说不出话来。

后来程银祥见况不对,就把周红抱到上,想起因为周红在下嫁程银祥以前,在外面开理发店,说话又糙又,怀疑周红在结婚之前给他戴了绿帽子,嘴上不好说,心里却是耿耿于怀。

心想干脆弄死她算啦,免得天天看见心烦。

程银祥用凉开水拌了一点毒鼠强药粉喂她,服下开水后,周红体息越来越差,没过多久,就死了。

次,一个特大消息在村中传开,程银祥之妻周红在一个暴风雨之夜突然从楼上摔下,不治亡。

当天,程银祥立即通知两路镇政府,开出死亡火化证明书,在其死亡当天下午就将尸体火化下葬。

周红死亡不久,周亚琴的丈夫程锋也是程银祥的朋友也离奇死亡。

在程锋死亡的当晚,周亚琴在村中东窜西窜,急急着寻找程锋下落,显得十分惊慌。

周亚琴的老家在南云会泽。她17岁那年,家里人不顾她的反对给她定了一门亲事。

为此,周亚琴逃到了明昆。

到明昆后,她没能找到工作,后来被人以“去z省打工”为名骗到z省,自以为z省遍地黄金,捞个三五年便回家创业,不料却被人贩子卖给了当时已经四十来岁的程锋做老婆。

虽说周亚琴一开始对丈夫不太满意,但时间长了,见丈夫忠厚勤劳,对自己关备至,也就逐渐安下了心。

几年后,两个孩子先后出世,家里也有了一些积蓄,子过得倒也有滋有味。

第475章云谲波诡

结果,此事终于不了了之。狂沙文学网程银祥、周亚琴被关押几天后被取保取候审,最终为思河村埋下祸患。

十二月的天捉摸不定,西北的冷气团不时送来,东南暖湿气流却无意完全放弃失地,两者在云黄市上空交缠着,云谲波诡。

审讯工作远没有结束,最后破案的那一刻远比侦查员们意想到的时间来得要晚。

这原因是程银祥的死硬顽抗所造成的。

程银祥再次到案后,采取种种手段与审讯人员对抗。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不是装死,就是一句话不说,要么就大吵大闹,谩骂侦查人员。

为尽快打开案件突破口,并为案件诉讼提供扎实充分的证据,专案组决定从搜集和固定物证上入手。

一是对程银祥家房屋和院内进行全面勘查。

技术人员在室内地面、头、楼梯下及院内狗舍、牛栏、猪圈墙壁等处进行地毯式搜查。

搜查中,发现房屋东窗下原为水泥地的地面上覆盖着一层30多公分厚的新土,上面种了一些韭菜苗,遂就地挖掘。

挖不到30公分,新土下便露出了一圆形塑料药瓶,打开一瞧,是一块块白色颗粒状物。

二是围绕程银祥开展外围调查。外围调查组对思河村所有与程银祥有接触的邻居、朋友、家人等关系人逐一访问,重点了解犯罪嫌疑人的生活规律、活动况等,并配合技术人员对现场搜索有无遗留的可疑物品来源及其它可疑物品进行甄别、调查。

调查获悉,程银祥平时财如命,格怪异孤僻。

这些况为专案组分析其心理特点,制定有针对的审查方案提供了依据。

三是进一步查找不明原因死亡村民的目击者。根据村民死亡时所表现的症状,专案组确定了“先中心后外围,由思河村向周边辐”的排查工作思路。办案民警对思河村1000余名村民逐一见面,落实下落,并进行全面梳理摸排。

与此同时,对有关神秘**的外围调查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由于村民大量外出打工,或做其它生意,指挥部派出三组民警远赴南云、思济、南湖、北湖等地调查思河村外出村民的生活状况,详尽掌握村民的生活规律,特别是做好受害者家属的访谈工作,详细还原死者当时的症状、病史、生活习惯及死前有无与程银祥接触等一手材料。

一、二组由胡雄伟、胡新明两位同志负责。本案由于证据方面的原因悬而未决,几度陷入被动局面。

两人多次爬山越岭,查看现场痕迹,远赴全国多个省市了解相关村民,又多次到源头、思济、杭州等地调查取证,获取重要证据材料。

同时,两人带伤多次奔赴尚海、建苏等地查找思河村外出民工和死者家属,并进行逐个走访和查证,在20天时间里查证了100多人次。

三组由鲁帅、黄涛等办案人员负责思河村和外围村庄的查证工作。

从早上醒来洗漱后,马上着手走访,但走遍偌大的村子,居然没见到什么人。村干部一声叹息:“男人们都出去打工了,村里只剩一些老弱妇孺,再加上那怪事,死的死,逃的逃……”鲁帅、黄涛接着对留在村中的一百多人逐一进行了解,询问,谈话。

按照指挥部分工和部署,技术人员孙林等制作了全村现场方位图,死亡人员住宅及相邻村民关系分布图,并逐项照相、核定人数、损失财物估价鉴定;

办案人员逐家逐户进行了详细细致地访问调查,对全村死亡人员列表分析其死亡时间、年龄、别,是否患病,以及死亡症状,有无既往病史,死因推断,死亡时有无在场人员等进行逐一列表分析研究。

另一路人马由韦紫凌负责又到疾病控制中心调取报告,通过卫生局领导层面,了解当时医学调查的一手况。

真实况是一些参与调查的医生由于自己也有点害怕,调查时都吃自己带上来的的食品,村民烧起来的食物不吃。

在进行常规的检查询问后,得出了“缺医少药,疲劳过度”的结论。

……

鉴于程银祥的纵火行为已涉嫌犯罪,且其交待的放火过程与有关证人证言,现场方位物证等相吻合,基本可以认定思河村系列纵火案系程银祥所为。

在向高峰局长汇报有关况后,云州云黄市警方决定先以涉嫌纵火犯罪将其刑事拘留,羁押云黄市看守所。

当晚,案分析会议如期召开。

这次会议可称为策略转变会,除了听取了各路人马的工作汇报、总结和部署下一步工作重点之外,主要议题就是着重研究新的途径,不墨守陈规,开辟新战场这是指挥员共同认识到的。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人头攒聚。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分析会扩大了参加人员,以及战斗在第一线的全体侦查员。

首先,高翔简单介绍了案和专案工作进展况,使一些没参加现场勘查的同志熟悉现场况。

而后,负责痕迹技术组的同志,将现场物证检验的结果作了公布并谈了自己的个人看法:从菜地里起获的白色颗粒特为剧毒物品氰化钾,这就不排除程银祥以给人看病或拿开水之际混入毒药“三步倒”或“山奈”,达到投毒杀人的目的。

接着法医室主任向大家介绍了两种药物的特和中毒描述,并将两者作了常规对比,分析认为比较符合氰化物中毒症状:

毒鼠强俗称“三步倒”,化学名称为4亚甲基2砜4胺,是剧毒物品氰化物,轻质粉末,可经消化道及呼吸道吸收,不易经完整的皮肤吸收。

“山奈”是电镀厂常用的材料,主要成份氰化钾。“山奈”属固态氰化物,易潮解,易溶于水。

氰化物中毒的机理是阻止体内氧化酶的氧化还原作用,使组织细胞不能利用血液中的氧,引起细胞内窒息。

当吞服当量或吸入高浓度时,常引起“闪电式“死亡。

而思河村村民不明死者的死亡体征,均出现症状综上所述,与氰化物中毒描述基本一致。

紧接着,负责审讯的民警相继汇报了审讯况。

第476章陷入僵局

他们说程银祥等人十分顽固,面对凌厉的审讯攻势和逐步查清一些犯罪事实,对于最为关键的却几乎有着几乎惊人的相同态度,思河村民死亡与他无关!

会议室里一阵压抑的沉默。狂沙文学网

高峰局长目光如炬,边听边迅速地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脸色严峻。

鲁帅双眼微闭,一支接一支吸烟,仿佛在深思着什么。

此时此刻,不能破获这起案件,就像一些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谜一样,成为死案、悬案、糊涂案……

根据现场和调查走访的蛛丝马迹,现场目击的描述及丰富的刑侦经验,就像局长几天来一直在思考的一样,他们仍然相信自己的判断。

相信自己对案件的分析,同时更相信专案组采取的下一步行动是正确的!

但久攻不破,这正是眼下回dàng)在他们心里的巨大声音和问号。

使他心沉重的并不是责任问题,而是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摆脱困境的良策,找不到最新的突破口!

大家的思路由此延伸得更深,更远……

一方面,程银祥根本不认罪,作案手段隐秘,旁人难以察觉;另一方面,目击证言模糊,死无对证,缺乏强有力佐证。

这两道难题像两座大山,压在专案组民警的头上,使他们喘不过气来。

而这两者又是侦破本案必需的、缺一不可的条件。

仅有程银祥的口供、或者仅仅找到了尸源,都不能确认本案出的底牌。

可以这样说,本案将有大量难题需要办案民警去解答、去挖掘。

一是侦破难:此案系不明原因引起的刑事案件,案犯与死者之间没有必然的因果关系,虽然有发现和明确的嫌疑对象,但是审讯如同大海捞针,不着边际,案件质决定破案难;

案发地点相对偏僻,作案手法独特,因而案件的现场见证人不多;

同时提供对象的特征、作案过程刻画等素材不多;

此案现场提供的破案的痕迹物证不佳,用来甄别案犯的依据几乎为零。

二是压力重:案件本影响大。案发时间长达七年,持续时间非常特殊。

特殊对象:死者男女老少皆有,份比较特殊,人数众多。特殊区域:案发地系云黄市经济落后偏僻农村,但系刊溪徒步路线,闻名遐迩。

社会舆论关注度高,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给专案组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三是整个侦破过程中,专案组人员连续作战、加班加点,工作强度超乎想象。

工作中一旦发现有线索,专案组立即展开侦查,且马不停碲的多次驱车跨省追查,还有连夜赶回对重点线索予以消化。

早上从市城出发,乘车劳累加徒步到达思河村时已经是下午。

排查工作中,专案组人员连续深入到村民中开展艰苦的排摸工作,有时蹲点守侯的时间长达数之久;生活辛苦:

整个侦破过程中,专案组全体成员住在农家,睡地铺,吃快餐、方便面。精神压力重。

正因为案件的难度非常之大,给专案组成员带来很大的精神压力。

会议继续在进行着……

尽管还没有任何证据,案真相大白也尚需时,但具有丰富人生经验,凭超人智能与勇气和意志与种种犯罪分子拼搏,九死一生走上领导岗位的高翔等指挥员们越来越清醒地意识到,程银祥与案件的关系非同一般!

发生在3年前的一切,也许就是这种疯狂的导火索和大暴露,也是警方彻底清查和查清**疑案的引爆点!

而那起孽,也许就是最后谜底!

二人的思路和目光不约而同地重新回到了程银祥的名字下,并在那三个字的下面相继用钢笔划下了一道黑黑的粗杠。

高翔双手用力刮了把紧绑绑的脸,站起,踱步思考着。

“十有**是程下的”,他蓦地站定,伸手将程银祥三字划了个耀眼的红圈。

“对,这种可能极大!”高峰目光冷峻,“要在程银祥上把戏做大,这次一定要搞他个水落石出!”

夜色深沉,放眼望去,松竹连绵不断,炊烟袅袅,月光散,山城一片朦胧,静得像是一幅田园山水画。

灯光下,高翔和鲁帅正在讨论工作,两人把近段时间以来的调查况逐一梳理。

鲁帅翻着笔记本说:“这次调查走访,收获很大,这个女人在上海。”

“确定吗?”高翔目光盯着鲁帅。

“确定,非常准确”鲁帅十分有信心地回答。城府极深,是那种老谋深算的语气。

“那收网吧!”

鲁帅说的这个女人,就是周亚琴,自从程银祥入狱后,叶丢下两个孩子,跑到了大都市尚海捞世界。

但到了尚海后,周亚琴苦于无一技之长,又大字不识几个,整天无所事事。

她混迹于下层平民之间,遂在朋友们的怂恿下,开了一间洗头房,名义上作理发生意,暗地里却容留妇女。

周亚琴自己偶尔也做做皮生意,几个月下来,除了满足生理需要,浮财也赚了不少。

经过六七个小时的颠簸,尚海追捕组成员在鲁帅的带领下到达预定地点。

月朗星稀,万簌俱寂,一片漆黑,偶尔传来小鸟“嘶嘶”声,借助微弱的白光,还能看到一团团白汽。这是周亚琴在尚海租住的暂住点。

行动马上展开,抓捕十分顺利,周亚琴落入恢恢法网。

审讯按计划紧锣密鼓地进行。

然而,对犯罪嫌疑人周亚琴的讯问却进行得异常艰难,任凭专案民警磨破嘴皮,周亚琴都视而不见,拒不交待。

审讯开始,嫌疑人周亚琴百般抵赖,对办案人的提问根本没有正式回答,一切均以不记得或不知道回绝,审讯一度陷入僵局。

如何攻下周亚琴的口供?

目前侦破本案最需要的是证据,是可以认定周亚琴杀人的直接证据。

专案组曾秘密对周亚琴的住处进行了搜查,试图找到凶器、毒药等物品,但一无所获。

当时作案,也无人看到周亚琴的下的毒,几乎毫无线索。

“我们希望你能说实话,配合我们的调查。”高翔一改上次的态度,变得有些严肃。

“我会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放心吧。难道,你们对我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地方么?”周亚琴仿佛嗅出了点味道。

第477章元凶

“我现在想郑重地问你几个问题,请你给予解答。第一,程锋死前一段时间其实体非常健康,假如一个人体很健康,会无缘无故突然得什么病而死么”

听罢提问,周亚琴有些发懵,那段孽不是有个了结了吗尽管强作镇定,但她内心的慌乱还是一览无遗。

“程锋平时也有得感冒的。但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就是感觉有些不对吧。但这能证明什么不会是因为这一点就怀疑我作的案吧”

“在我们破案之前,谁都是嫌疑人。”高翔说。

听到这句话,周亚琴更加慌乱,虽然她努力掩盖自己的失态,可是脸上的躁红和不安根本无法掩饰得了。这是什么原因

“第二,作为夫妻,我们都知道两个人应该有很深的感。当一个人有了噩耗时,另一个人肯定会表现出悲痛万分的神态,但你呢你非但没有,反而却平静如水,这怎么可能除非你们两个人根本没有感,或者有其他问题。”

“你们是什么意思我到底怎么了丈夫死了,难道还让我哭泣一辈子不成”周亚琴有些气急败坏,高声叫起来。

“第三,那你和程银祥也用不着这样猴急住到一块啊”高翔又追加了几句。

“我们感不好长期不好,这是事实。但你们不能因为这就断定是我杀了他吧明明是他得病而死,你们怎么反而怀疑起我了”

“我不知道,你们也别问我,我又不是警察。这些问题应该是你们警察去解答的,为什么要问我我怎么知道”周亚琴开始耍起无赖。

鲁帅狠狠抽了根烟,决定使出杀手锏。

他突然大声喝问“程锋到底是怎样死的”

周亚琴周一震,眼睛睁大,狐疑地看着鲁帅,猜测着这话的意思。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经鲁帅这么一点。周亚琴似乎有所悟,知道警察找他绝非是她在上海开“鸡”店的小事,而是关乎死人的重大事件。

“我没有我什么也做,你们在诬蔑我我不和你们谈了,这话没法谈了我这就走了”周亚琴完全失去了理智,突然开始大耍脾气。

“周亚琴,你已经走不了了,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通知你因涉嫌杀害程锋你被公安机关拘留了。”说罢,高翔站起来向周亚琴出示了一张拘留证。周亚琴顿时就没了响动,蹲在地上无声地哭泣起来。

周亚琴一副沉思的样子。

鲁帅趁打铁,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和解决周亚琴当前的状况和各种思想问题。同时对她进行政策、法制观念。

经过三天的教育感化,周亚琴终于同意配合公安机关工作。

不仅交代了与程银祥相识的前后经过,几年前与程银祥勾搭成后相互谋害自己的配偶的前因后果,而且还认为程银祥极可能是思河村投毒杀人案的元凶。

诚然,周亚琴的交代况与先前警方的判断如出一辙。

总指挥高峰局长马上召集所有参加审讯的办案民警开会研究讨论,从程银祥作案的时间、地点、作案动机、目的、作案过程和其作案时的心理变化逐条进行研究分析,更加坚定了审讯人员的信心。

通过研判,制定出了更加详细缜密的、更加严密可行的审讯方案和审讯计划,迅速抽调有审讯经验的民警对犯罪嫌疑人继续进行审讯。

经过特批,这一天,对程银祥的突审在二楼一间预审室里进行。

为了加大力度,制造气氛,审讯时一直将程银祥反铐。高峰局长亲自坐镇指挥,由高翔等人参加主审。

“姓名”

“你们怎么明知故问”

“姓名”高翔“啪”地一拍桌子,语气势如千钧。

“程银祥。”

“年龄住地”

“42岁,住云黄市两路镇思河村。”

“知道为什么抓你不”

“不知道,我都40多岁了,老老实实开我的药店,能有什么事除了放火,我啥也没干”

面对侦查员们强大的政治攻势,程银祥眼睛半睁半闭,表面上竭力显示出一副泰然和委屈的样子。

以为案发时自己不在现场有证人为由,态度十分顽固,拒不承认“”疑案与他有任何牵连关系。

久攻不下,审讯人员决定点他一下,看他醒不醒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出示周亚琴前夫照片

“谁呀,这个人我认识的,生前是我的要好朋友。”

“那么,你知道他是如何死亡的吗”

“生病而死啊”

“据我们的调查,若兰前夫的死好像与你有关你有何解释”

面对侦查员的提问,程银祥故意瞅着眼,矢口否认。

他不仅不作交待,反而一再追问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跟这个案子有关

在他看来,警察问他这些事简直是件不可思议的事。

后来,他又提出要求,在没有任何证据的况下,他不再回答任何问题。

这是以攻为守,目的是想验证一下警方是否真的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

审讯程银祥的工作一时陷入僵局,丝毫没有进展。

面对审讯,程银祥或者保持沉默不吐一言,或者自我吹嘘乱引话题。

这样,专案组从程银祥嘴里得不到任何东西。与此同时,程银祥开始拒绝进食,整个人已饿得体力不支。

对程银祥的突审异常艰难。

程银祥一脸苦笑,在微笑中,他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神疲倦不堪。

他的眼皮勉强睁开一道缝,似乎只要一分钟不问话,他立刻就睡去,头在脖子上摇来摇去嘴巴微张,但却一言不发。

由于拒不进食,程银祥的体已经非常虚弱。

指挥部不得不一方面保持程银祥生命的延续,另一方面包租一个病房为他专门配备医师诊治、安排民警保安轮换看守监护。

若干天后,审讯继续进行。

程银祥戴着手铐,仰头腰坐靠在椅子上。他脸色灰白,却带着轻蔑的笑意。

一望就知他属于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老油条,抱定了“只要不开口,神仙也气走”的对策,打算顽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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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8章另辟蹊径

大概是为了保持清醒,他不时变换着坐姿,使劲地摇头,眨巴着眼睛,留着神听着每一句话,试图从问话中猜出于已有利的内容。狂沙文学网

鲁帅拿出一个打火机,打了一个哈欠,点燃一支烟,在屋里来回走动。

高翔亲自参加了审讯,他不会吸烟,只好靠浓浓的茶汁提神。

此刻他心平气和地说:“如果我们没有证据,你还有点儿道理,但是人证物证都摆到你面前了,还死不认账就没啥意思了。”

程银祥眨着眼睛说:“我没有,信不信由你。”

“我当然不信,你以为干得很利落,把当事人全都毒死了,但是老天爷有眼,你是跑不掉的。”

“你认了,有立功表现还可以争取从轻发落,不认,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讲的都是实在话,你不相信我,我有什么办法?那就死好了……”程银祥说着,突然浑发抖,显出很难受的样子:“我有点儿冷……”

程银祥抱着双肩:“冷得很呢……我从小就有病,现在又犯了……”眼中掠过一丝绝望的光,腮帮子上的肌抖动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恢复了自制,显出一幅无赖嘴脸,眯上两只眼睛,任你再怎么说,他就是一言不发。

对程银祥的审讯持续了几天几夜,办案人员已经多没有回家。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然而程银祥深知自己罪行深重,下决心拒不开口,任你苦口婆心他只是软磨硬抗。

连续几天几夜的审讯没有取得实质成效,审讯工作仿佛进入了死胡同。

审讯人员决定另辟蹊径,打开突破口。

多次出击,屡不奏效,使专案组领导陷入了深思。

他们认为,程银祥不同于其他罪犯,他既凶残,又狡诈,喜欢玩弄小聪明。

对这种人,必须采取有针对的方式,就像对付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不仅斗勇,更需要的是斗智。

为了全面了解对手,高翔带领民警多方走访。

从程银祥过去的老师、同学和邻里那里,了解程银祥的生活经历和成长过程,通过提审过去与程银祥有交往的在押人犯,了解程的格特征。

经过一段时间的潜心分析,高翔对程银祥其人,从本质上有了全面的深刻的把握,于是他召集专案人员,开了一次异乎寻常的对手分析会。

会上,他说:“知已知彼,百战不殆,要想打赢这一仗,就必须全面了解你的对手。

最近我作了一些调查,先讲讲程银祥的世……

第一,程银祥出低微,家境贫寒。程家里人口多,收入少,从小生活在比较贫困的状态;

第二,他成长的时期,正是物资极度贫乏年代,没有受到良好的文化素质教育;

第三,他成长的坏境,山旯旮里跌打滚爬,未经历过大世面,心狭窄,不能有宽大的怀。

程银祥有强烈的反社会倾向……

愿望与现实之间存在着很大距离,这在程银祥内心深处产生了不可克服的矛盾!一方面他内心极度自闭。

另一方面他又异乎寻常地自大,他的自大是为了掩盖他的自卑。

人家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要用行动引起对方的注意,当他不能在正道上赶上人家,与高层次的人们平起平坐时,他就在野心驱使下选择了邪恶!

“大家都知道,程银祥在外表上竭力装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衣袋里面永远插着两支钢笔,衣着虽然陈旧,但永远都是那么光鲜,这说明他向往过一种体面的生活。

在押期间,他学习,读名人传记纪实,这一切并不能说明他渴求知识,这只是他在虚荣心支配下的一种道貌岸然的表现。

“由此我断定,程银祥他不会轻易认罪伏法,不会主动交代罪行!

理由是:第一,他现在头脑发昏了,他认为我们是无能的;第二,他讲过“大隐隐于朝,中隐于市,小隐于野”的话,甚至认为“坦白从严,抗拒有理”;第三,他担心女儿、父亲今后的生活;第四,他怕死,怕承认罪行被枪毙。

他曾说过其姐夫在上海有一商店,价值100万,他曾经私下要求鲁帅,如果有办法,他愿出100万元挽救自己的生命,可见他对生命的渴望。”

“所以,我们下一步的工作重点就要深入虎,竖起我们的耳朵,睁大我们的眼睛,灵活!机动!迅速!利落,掌握其思想感深层次的东西,让他彻底服气!”

这一番鞭辟入里的分析,拨开了笼罩在大家心头的迷雾,理清了头绪,找到了下步侦审方向。

汽车驶出省道,拐入县城,行驶在城区最繁华的街道上,窗外车水马龙,人流熙熙,甚为闹。

高高的钟楼雄踞在十字路口,俯瞰着这座盆地里新兴的城市,使人不由地想起对和平安宁生活的向往。

汽车驶离闹市,折进一条宽敞的大道。拐了几道弯,汽车开进一个居民住宅,高翔和高峰一前一后下了车,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这是云黄最有档次的小区住宅楼,门口站着保安,非常气派。

他们来到二楼一个小房间里,一名魁梧的青年迎了上来。

没有过多寒喧,他便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作了汇报。

高翔听罢,起在屋里踱了几步,详细询问了安全方面的保障措施。问道:“小战,你有多大把握。”

小战答:“我想,他们内部也是鱼龙混杂,并不是一个很严密的组织,再加上熟人介绍,我还是有把握的。”

高峰想了想,同意了他们的行动方案。

他叮嘱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凡事要头脑清醒,充分利用对方内部的各种矛盾,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

“高局放心,我会随机应对的。”小战充满信心地说。

“我们明天去监狱。”高翔接着说道。

第二天,三人来到z省某劳改场所,提审了服刑犯“癞瘌头”。

之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是因为他18岁那年打群架时脑后被人砍了十余刀,留下了一片难看的刀疤。

高翔审视着他说:“我们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你在服刑期间表现很好,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吗?”说完对他耳语一阵。

第479章贴靠揭发

“癞瘌头”一听连连摇头,所长,你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事我可不干……

“有什么顾虑吗?”

“我再好好劳动一会儿就出去了,为啥要找这个程烦……”

“给你个立功的机会,让你提前出去,有什么不好?”

“癞瘌头”犹豫着:政府……你让我再好好想一下?

“当然可以,你有你的选择,不过我希望你珍惜这次机会。狂沙文学网”

两天以后,高翔与“癞瘌头”又进行了一次谈话。

“癞瘌头”一开始就说:“你可不知道,这厮狡猾得很,他不会轻易相信我的

高翔笑笑答道:“这个我们自有安排,保证让你顺利靠近他。”

……

“癞瘌头”一副言又止的样子。

“你可要保证我的安全。”

高翔郑重道:“这个你只管放心,我们既然用你,当然要珍惜你,这一点你应该相信我们。”

接着,掰着指头向他说明三条安全保障措施,“癞瘌头”终于点头表示同意。

鲁帅和高翔欣慰地笑着走了。

“癞瘌头”特意被安排在程银祥收押的8号监房。

不,云黄市的在押犯都知道新近押了个“癞瘌头”,而且听讲这个“癞瘌头”还颇有来头。

“癞瘌头”进来后,全监室不少人为他接风洗尘。

当晚,“癞瘌头”从小卖部买了好几个菜肴,把坐上桌的几个“老大”叫过来一起吃。

“癞瘌头”夹上一块烤鹅放进嘴里,捏着筷子在空中一划拉,转向众人:不是我吹牛,在云黄,没有什么事不可以摆平,道上混的哪个不是他妈我带出来的呢?

众人露出佩服的神色,急忙陪笑:那是那是?

“妈拉个巴子,要不是那个死老警察,好几次我差一点就逃跑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一点点,运气不好!”

“那是怎么回事呢?”

“癞瘌头”环顾一番,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朋友到处可交,钱吧,人人都喜欢?

众人会意地笑了起来,举杯祝贺“癞瘌头”来到新的地方。

“先不说这些,这些年在外边混得怎样?”

“癞瘌头”叹口气说,“比不得前些年了,条子抓得可紧啦!”

……

高阔谈论间,把个程银祥听得入谜,从开始试探的、戒备心理到有点信仰了。

此后的一天,“癞瘌头”来到放风场,程银祥一见,连忙迎了上来,愁眉苦脸地说:“我昨天从小买部买的食品叫人给收了,能不能给要回来?”

“癞瘌头”眼睛一斜道:“我当啥事呢!是谁呀?我这就把你的东西要回来。”

说着,“癞瘌头”一转,他果真把程银祥的东西送过来了。

程银祥千恩万谢,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癞瘌头”拍着脯,大包大揽地宣布这一块儿是他的天下,什么事尽管找他,程银祥自是感激不尽。

旭东升,新的一天开始了。天空露出难得一见的灿烂太阳,程银祥正去放风场晒晒太阳,不料,一大块头犯人却挡在了程银祥的面前,限制他去放风。

结果“癞瘌头”斜视一眼,将那大块头骂个狗血喷头。

几天后的一天晚上,在押犯看完电视准备睡觉,突然一个新来的伙计,象个幽灵一般从黑乎乎的墙角冒出来。

他死死盯着程银祥,说程银祥看电视时遮着他,上去就是两拳,程银祥被打趴下,被踢两脚后,又踩在的小腹上……

此景,正好被“癞瘌头”瞧见,“癞瘌头”不容分说,不仅把那臭小子教训了一顿,而且骂得狗血喷头。

那打人的小伙,则吓得唯唯诺诺,不断向“癞瘌头”低头认错。

这以后,程银祥对“癞瘌头”算是心悦诚服,被程银祥看作了是真正的朋友。

不几天,“癞瘌头”就与程银祥混作了一堆,称兄道弟,不分你我,达到无话不说的亲密地步。

今年的雨水好像格外多,一连几天小雨,给一直处于干潮、寒冷的冬季带来了一些温暖和湿润。

“癞瘌头”果然不负众望,准确得程银祥投毒作案的手法,说明“癞瘌头”的任务业已完成。

鉴于程银祥个体状况,在医生和民警的双重照顾下,程银祥体明显好转,为创造审讯有利环境条件。

专案组决定将其异地关押在l县公安局看守所,同时布置线人贴靠紧密掌握其思想动态。

“癞瘌头”的揭发和周亚琴的交待,使陷入僵局的侦破工作出现了新的转机。

人是程银祥投毒杀害的,至少有人指认其妻子是程银祥谋害而死的。

那么,到底谋杀了多少人,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楚,只记得村中隔山岔五地经常死人。

面对谜团,专案组仍然充满信心,知道越是在这种况下,才越是考验和展示他们本质的时刻,更要有坚强毅力与百折不回的斗志。

几天后,l市公安局看守所。

随着一阵脚镣声的响起,两名英姿飒爽的民警再次押着程银祥走进审讯室。

这是市一级审讯机关的公堂,明亮肃穆自不必说,单是审讯台后面警官威严的脸孔,就足以使罪犯联想到高悬在头顶的法律之剑。

程银祥坐在被告席上低头不语,一言不发。

一个小小村民,放火多次,投毒杀死多人,制造了如此大案,实属罕见。

外国犯罪人类学家认为犯罪和人的相貌有关,但程银祥的长相绝非像个罪犯。

在侦察员眼里,程银祥既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乡村农民,又是一个神秘而凶残的魔鬼。

针对程银祥的特殊份和格特点,制定了一慎密的审讯方案。

高峰局长亲临督审。唐副局长及高翔等业务骨干组成审讯组。

突审开始了。

但是程犯矢口抵赖,只承认放火案件,抗拒交待。

他自以为死活不开口,神仙也气走,看你们能把我怎样?定罪是要证据的,他深信这一点。

但是,他忽略了,朗朗阳光下,苍天知道,大地知道,他是抵赖不过的。

“程银祥,你还是交待了吧。这个案子从开始我们就怀疑是你干的。到现在为止,已经有很多证据可以证明你就是杀人真凶。认真交待吧,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高翔开门见山地说。

“我没有杀人,你们是在冤枉好人!”理屈词穷的程银祥即将走入末路。

“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你以为自己做案天衣无缝,是么?

程银祥有些动容,他不再吱声,一改从前的耍泼形象。

“程银祥,关于你的况,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你与谁有什么关系,与谁交往到什么程度,我们都掌握了。

这些事,不需要我们谈透吧?我们也找对方谈过,对方也都一一予以承认。

周红的死,起因应该说首先与婚变有关……”

高翔的话没有说完,程银祥的眼圈开始发红,显然是说到了他的心里头。

第480章突审

“我们能理解你的苦处,在家庭里没有温暖,做生意遭遇挫折,生活中没有关,这样的生活换成了我的话,可能一天也过不下去。狂沙文学网

你追求高水平生活方式,但历经磨练,生活曲折。我们都是常人,都需要和睦快乐的家庭环境。

但自从做错了事后,你就再也体味不到和美的家庭气氛。”

高翔继续说:“从我国的法律角度来讲,杀人也有几种类型,有故意杀人,有过失杀人,有正当防卫致人死亡。

故意杀人也分好多种况。并不是所有的故意杀人者都将被判死刑,要考虑到凶手杀人时的特定原因;要考虑杀人后有无重大立功表现;还要考虑杀人后有无自首节等。

我这么说并不是凭空捏造,连哄带骗。何去何去,你现在应该有个选择。”

……程银祥哭了。

高翔问道:“程银祥,你想不想如实交代你所有的问题?”

程抬起头来,眼中闪出异样的光,显然他很想知道。

“你们……”

程银祥猜测着这番话的意思,目光游移不定,内心充满矛盾。

“根据我们掌握的况,你的罪行是严重的,你不讲也足可以杀你好几次了,但是我们还想听听你的说法。

如果你不想为自己辩白,我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根据现有材料给你定罪了……”

见对方没有反驳,高翔出示从他屋边田里搜出的塑料药瓶:用的是这种药吧!

程银祥连忙否认:我真的没有干!

“我们会从你们的口供中对照分析出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程低下头,半晌,他要了一支烟,默默吸了一大口。

最后,程银祥好像下了决心,抬起头问道:“我现在讲出来算不算主动,能不能宽大?”

“只要你讲的是实话,就算立功,不但解脱了你自己,当然可以减轻罪行。”

程银祥想了想,说:“你说我不信,我要见你们领导。”

高峰笑着,掏出自己的证件递过去说:“我就是公安局长,我的话算数。”

“那我要见我父亲。”程银祥接过证件看了好一会儿,又说。

高峰说:“那好办,你告诉我们地址,马上给你叫来。”

程银祥说了地址。其时,程父正在尚海某街道务工。

“立即派车派人去尚海”。

高峰立即吩咐去叫,鲁帅等民警得令出去。

程银祥又问:“高局长,我说了你能不能保证我不死?”

高峰回答道:“杀人偿命,自古如此。那要看你犯的罪有多大……”

“高局长,不是我信不过,只是……我的父亲来到公安机关,你们得写在纸上……”

“你只管老老实实坦白交代,说清楚自己的事,我们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决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那……你再给我一支烟……”

高峰上前帮他点上一支,然后将整盒烟连同打火机一起放到他面前。

程银祥深深吸了一口,再慢慢地吐出来:“好吧,我讲,我全讲……”

当天晚上9时,程银祥父亲被带到审讯室。

父子俩一阵简单地谈话后,程银祥开始交代投毒杀人的事实经过。

鲁帅开始作笔录了。

目光锐利的副厅杨平安与坐边的高峰局长轻声交谈后,说:“这起突发的严暴案件,相信让各位看到了某种严重事实。

他的发生并不是以往司空见惯的打架斗殴,也不是涉枪涉暴等恶劣行为案件。

关于此案,仅有犯罪嫌疑人供述,如果没有其他证据佐证,难以定打击,省厅和市委领导都已作出明确指示,为了快速侦破此案,希望大家各抒已见。”

审讯笔录:

1、程一人,男,年纪比较大,它经常来我店搞的乱七八糟,抹来抹去,东西又不买,真的有时候也要骂他,他总是不听。

后来有一天,我去邻居家吃饭时,他正好坐在门槛上吃中饭,心中想起来,记得上次在思济买了一包老鼠药----毒鼠强,就回头去拿来放到他的碗中给他吃,程一人不知不觉的死了。

……

就这样,程银祥坐在椅子上讲,鲁帅伏在桌子上记,边讲边记,笔录整整做了85页,写得鲁帅双手酸痛,但鲁帅坚持做完,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高兴。

在给程银祥阅读、签字、捺印后,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程银祥所交代的人数之多,持续时间之长,作案手法之隐蔽,动机之单纯,是意料之外,而确是程所为为意料之中。

几分钟后,指挥中心的简明案通过内线电话,已分别向市公安局、省公安厅报告了这一突发的重大案件。

这期间,惊悉案正在医院挂吊针的高峰,提前出院赶到现场,向上级作了案汇报。

上级指令成立了以副厅长杨平原为组长、公安局长高峰为副组长的联合专案组,下设若干小组,都落实专人负责,有条不紊地开展侦破工作。

十几辆警车打开双向警灯,红灯闪闪急速地呼啸着,沿着省道公路、乡村机耕路疾驶。

仅仅几个小时,云黄似乎就秘密刮起“一场风暴”。

晚上10点整,几路人马汇集一处,思河村系列特大投毒杀人专案指挥部随即宣告成立。

一张打印好的云黄“128”专案成员名单及分工况送到各成员手中。

下设六个组:1、审讯狱侦组。2、调查取证组。3、技术和现场搜索组。4、社会组。5、后勤保障组。6、材料组。

在云黄大厦四楼会议室里,刚刚成立的专案组指挥部召开第一次紧急会议。

程银祥是思河村地地道道的家民。穷乡僻壤发生如此案件,实在令在座见过世面的各位感到吃惊。

会议开始,人人面色凝重。

专案组指挥员分别提出了具有指导的侦破意见,与会者开始讨论。

这种层次的会议,简洁而切中要害。

通过现场况分析,杨平安认为制造村民暴死事件的程银祥既有心狠手辣、气焰嚣张特征,又有孤注一掷、丧心病狂的特点。

他很可能是此前受到某种刺激,为了某种个人利益或恩怨而对村民耿耿于怀,仇恨在心,精心策划并伺机实施了这起疯狂谋杀案!

眼下当务之急是:进一步严密部署,注意战术,速战速决,争取忙尽快固定证据,充分掌握一手材料,形成证据链!

唐定雄充分发挥自己的丰富经验与聪明才智,对现场勘查和现场走访的况进行了综合分析。

针对死亡者众多而无一人报案,证据消失等况分析,他果断地认为:这是一起案犯利用当地村民封建迷信而投毒杀人的案件!其人数之多,手段之残忍前所未有。

高峰局长进一步明确指出,犯罪嫌疑人的作案目的有两种可能:

一是为了一已私利,然后杀死所谓的竞争对象。杀死认为比较“会”的人,制造思河村内部群龙无首,继尔使自己商业经营利益得到保护。

二是因怨恨而报复对方。发泄不满,为了从中获取报酬,采取极端手段加以报复。

此言一出,会议室外顿时一阵沉默。

这一判断,立即得到破案总指挥杨平安和其他有关领导、同志的赞同。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与会的同志开始各抒已见,争相发言。

“这起案件决非偶然,具有一定特殊,因此在侦过程中要着重把握以下几个环节:一在工作中要立足尽快搜集证据,发现线索,广辟报来源,切实把社会面控制起来,真正做到信息灵通。

二在审讯上兵贵神速,雷厉风行,牢牢把握因案施策,打击面上还要加大力度,争取在短时间内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对于物证鉴定,可商请公安部法医专家来协助调查,必要时开棺验尸固定证据,此项由省厅刑侦总队负责协调”

高峰局长郑重表示:“这起案件发生在云黄,云黄民警要首当其冲,破案工作义不容辞。

但是,又要绝对服从指挥,统一部署,决不搞单独行动。

一方面要积极配合工作,另一方面又要利用地缘人头熟悉的特点,尽一切可能发动群众,并从警力、财力、物力上做到保障有力。”

最后,副厅长杨平安和高峰局长商量一下,说道:“思河村作为调查重点。同时派人外出调查死亡况,你们云黄的人熟悉况和人头,现场的摸排、调查和走访工作主要由你们来完成,同时,指挥部将根据每取证况,随时进行工作调整。

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根据指挥部的统一部署,三级公安机关50余名参战民警兵分三路,忙碌的影正在加大调查取证力度,对重点人物和线索也在紧张而有序地进一步向纵深发展。

程银祥交待其用来毒他人的“三步倒”是十几年从两路镇两路村的程丽娟南什店买来的。

经过工作,专案组获悉程丽娟此时还在南云中甸经商。鲁帅即率民警南下,辗转找到程丽娟。

原来程丽娟在老家的商店不好经营,利润少,便随亲戚一道来到中甸经商做超市生意。

“你们要知道什么?尽管问吧!”听到程丽娟这样说,倒也痛快,高翔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剩下的时间里,高翔就一些问题向程丽娟进行了调查,程丽娟说得很慢,但说得很清楚……

那是十几年仲秋的一天,作为思河村计生员的程银祥参加了计生会议。

程银祥在政府边上程丽娟的杂商店,一班人开始讲闲谈,上至朝廷轶事,下至百姓民生。

接着又讲起门前小溪,讲起小溪里有几条溪鱼很大,如果有药的话,把鱼毒了,那将是怎样的美味,仿佛鱼到嘴边的感觉。

讲着讲着就讲到10年前,10年前,有一个岩头人过来买树木,用三步倒在溪里毒鱼,一下子毒了300多斤溪鱼。

那天,程丽娟和同村妇女也一起去溪里捉鱼,一直捉到天黑。

程银祥当时听得入谜,就问程丽娟哪里能买到这种神奇的药物,自己什么时候也到溪里毒毒鱼。

刚好程丽娟有用剩的两块“山奈”,那时早些年,自己的儿子在沿江某电镀厂做工时悄悄藏匿带回家的。

听程银祥说要买药,当时程丽娟贪小便宜,想着自己放着也是放着没用,还整天提心吊胆的,不如将其处理掉,顺便作个顺水人。

后来程银祥即以200元钱买下这两块“山奈何”……

但是直到最近几年,程丽娟风闻思河村村民莫名暴毙,才知闯下大祸。

“八成是程银祥干的”,她心里想,但这事没有证据,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这次他惹事生非,捅了这么大漏子,自己难逃责任。

为此,程丽娟也付出沉重的代价,鉴于其所造成的严重后果,被云黄公安羁押两个月后被取保候审。

第481章命运不济

开棺验尸前期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

那几天,思河村迎来了鲜有的热闹,三十多位村民回到村里,等候公安到来。63岁的程斌斌特地从上海的儿子家里赶来,只因他的爱人张如花在某日晚上突然“暴毙”,死时只有54岁。

据说她头一天吃晚饭时还好好的,第二天,邻居发现她坐在自家楼梯口没气了,2岁的外甥女还被紧紧抱在怀里。当时程斌斌正好在温州女儿的服装店里。之后,村里陆续死人,在上海做生意的儿子硬是把他接到上海去住。

程斌斌认为,老婆身体向来很好,不可能是生病死的。

他至今仍不相信妻子是自然病死,听说公安来村里,他说服儿子从上海回来,希望能找到妻子离奇死亡的原因。

在办理相关手续时,有的死者家属当场流泪,要求伸冤,心情沉重地在有关法律文书上签下大字。

同日下午,云黄市公安局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思河村程银祥特大纵火案与投毒杀人案的侦破情况。政治处主任主持发布会。

次日,各媒体纷纷在重要位置或重要时间段对此案的成功侦破进行了大篇幅重点报道。

此刻,程银祥端坐在监房内,往事就像散落一地的珠子,被一根无形的细线联成了耀人迷眼的一串珍珠。

程银祥年幼时体弱多病,母亲怕养他不大,就把他送给别人养。

虽说是送给别人,但实际上只不过是给他找个亲爷。母亲娘家有个奇怪的风俗,就是给多病的幼童找个亲爷,认为这样能使幼童健康成长。

程银祥的亲爷人称长筒老,是老家附近一带最有名的瞎子乞丐,每年找他上契的幼童不下百人。然而,亲爷可不是随便当的,他每年只会给6个幼童上契,听说是怕义子太多而力有所不及。

程银祥降生于鬼月,而且出生时并不足月,生来就特别多病。

程银祥五六岁大的时候连续发了三天高烧,最高时更达四十度。

住院两天依然药石无效,群医无策。眼看快要不行了,幸好姑婆及时赶到,让母亲抱着恩强去找长筒老帮忙。

长筒老是姑婆的远亲,住在一座破旧的茅房里,因为眼瞎看不见,就拄着一条拐杖摸索着走路。

那天是除夕的前一天,赶到长筒老那儿时已经天黑了。

因为时近年关,他已经收坛,不愿为恩强作法驱邪,在姑婆一再哀求下才勉强答应。

据说,程银祥刚进茅房时还昏昏欲睡,但是经过长筒老作法,并喝下他在“婆姐”佛像前求得的神茶后,马上就精神了,回家煎服他给的草药后,高烧也退了。

过了年,程银祥就拜瞎子乞丐为亲爷了。

一盏油灯照泥墙,命运如此凄凉,一个窝头一碗番署汤,生活就是这样。

其实在当时的那个年代,程银祥是营养极度不良,加上少药才造成的高烧,服下亲爷的草药后,不知碰到哪根神经,才有惊奇表现。

要是这根神经碰不到运气,哪后面的故事倒是省了不少情节。

夜,月色清凉,思河村已沉入梦乡,旷野中雾气霭霭,风儿也停了,一切都显得异常的静谧。

故事便从那一夜开始。

屋外一片漆黑,窗外一片明晃晃的白光,寒冬的月夜有一种凄凉的美。

程银祥看着看着,耳边响起父亲粗重的打呼噜声,不知不觉,程银祥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天色已经大亮,父亲早已不在身边,程银祥怔怔地睁着眼睛深深享受着被窝里暖暖的柔软。

外面真是太冷了,胳膊伸出去,瞬间变得冰凉,程银祥赖在被子里等着父亲。

以前,只要逢周末,父亲总会早早地催促程银祥赶快起来,锻炼锻炼身体,按照父亲的话说,思河村早晨的空气很清新,有钱人用钱都买不到。

程银祥等着一会,父亲还是没有回来,肯定是天还早,程银祥蒙着被子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被尿憋醒的,院子里已经是艳阳高照了,程银祥完全没了睡意,强忍着冷空气的侵袭,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就往院子墙角跑。

程银祥掏出已经憋胀很久的小弟弟对着墙尿,当时可能是童心未泯,他摇晃着屁股着墙尿尿,用尿水在墙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大”字。

尿完了,程银祥意犹未尽地欣赏这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因为是土坯墙的缘故,尿水浸在表面眨眼被吸收了。

但沁入其内的尿水短时间之内不能被蒸发,看上去,墙上还是有几道浅浅的尿痕。

思河村的早晨太安静了,温暖的太阳斜挂在半空中,洒下一份别样的和谐。

估计现在已经9点了吧,程银祥想着,拉开虚掩着的门,希望能看到父亲在外面忙活。

结果没看到父亲,出了门倒听到一阵嘈杂声。

程银祥走过门前,来到屋侧的小道上。

“哪个狗生儿,随便拉尿,真是一条小狗?”

“没有教养,娘爸都死光啦!”

“造孽啊!”

“作辜啊!”……

也有人在叹息。

那颗大苦储树下,一群人正在高一声,低一声地骂着,宣泻着心中的不满,

父亲站在一旁,他当然知道是我撒的尿,满脸胀得通红,父亲在忍耐,在积郁,但没有表现出愤怒。

看到这里,程银祥什么也明白了,这是一种羞愧,一种侮辱!

为此,父亲要背负怎样的重担啊!

从此,思河村人丑恶的外表深深印入程银祥的心中,仇恨的种子悄然播种在程银祥幼小的心灵之中。

程银祥大喊着,翻开了久藏于心中的陈年旧事。

离开那条令他出丑的巷子,程银祥快速跑回了家,抬头仰望贴在墙上的年画,心里一阵沉甸甸的。

程银祥以后在成长的过程中又遭遇失去母亲,生意被骗,受权贵欺压,婚姻不如意,遭人打骂和白眼等等挫折和失败。

屋漏偏遇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

一天深夜,父亲和一个村民的妻子通奸被其丈夫捉住,连砍数刀,差点一命呜呼,用去医药费上万元。

亲人倒了,家庭跨了,心也碎了!

这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青年,在哀怜自己命运不济的叹息中。

第482章穷途末路

一连串的变故对程银祥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狂沙文学网

尽管如此,程银祥还是十分坚强,内心九片薄云,一泓碧水,一直以来与命运不断抗争,不断努力。

他不仅期望自己能考上大学,而且要做个像样的富人,拥有自己的洋房、轿车、花园、别墅……

然而,人生之路如此绵长,命运好像总是与过意不去。

有伟大的,有渺小的,有残忍的,有温柔的,也冷酷的……

在人生的舞台上,千千万万的人们扮演着迥然不同的角色。

程银祥两相比较,自己什么都不是,这个时候,程银祥就和五岭坑那个巫婆谈佛事,谈人的生前死后。

总是感到一份人世间的尔虞我诈,悱恻凄惨,自己不甘同流,寂寥一生,非常苦闷。

几乎所有传闻都因为以讹传讹而变得面目全非,甚至与事实背道而驰,更有可能沦为长辈吓嘘小孩的鬼怪传说。

但是有谁曾想过,事实的真相往往会比人们口述相传的传说更加荒诞不经。

10年前,一个深秋的夜晚。子夜时分,沉重的夜色笼罩了整个思河村,萧瑟的秋风呜咽着,穿过秋天的田野,发出悲悲戚戚的哀鸣。

一盏昏黄的汽灯挂在树梢上,黑暗里,只见一位长者步履蹒跚地在树下踱来踱去,纸烟一明一熄。

他的眼神里放出绝望而哀怜的光,天空繁星灿烂,他仰首而望,一声长啸,便缓缓地向早已在树杈上的绳索走去……

第二天,道士说,老人去了天国。

过了不久,思河村突然传出一桩怪闻:邻居年过七旬的程某母亲头天还好好的,当天晚上却被吊颈鬼带走了,而且老人赴“天国”时,颈部还留下一根绳索。

传闻说,他老伴从间专程而来接她去的……老人的灵魂来到阳间把她的老伴也带走了。

传言散开,越传越神乎,越传越离奇。全村家家户户买来蜡烛香火求神佛,请求保佑。年轻的小伙子,大姑娘更是谈鬼色变,天未黑便关门闭户不再出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关于如何神出鬼没地杀害村民,程银祥心里有了一个底。

思济五岭坑那个巫婆一次次胡言乱语,成了程银祥杀人放火的妖言惑众的助威工具。

一天晚上,程银祥在恍然大悟之中断断续续做了一个恐怖的梦。自己放火烧了思河村的大半房屋,还用毒药害死了好多人。梦醒时分,程银祥惊出一冷汗。

而每年光顾思河村的户外游者大约有8000人,觊觎农家乐的收入,确是一笔不菲的经济利润,至少在两路镇是这样。

经济纷争最终成为点燃思河村系列大案的导火索。

秋风阵阵,山道上落满枯叶,机会终于来临,那个巨大的谋杀计划不时地浮现在程银祥脑际,记忆犹新。

那就是用15年左右的时间,利用村民来商店看病抓药的机会,乘机投放“山奈”把有碍自己发展的所谓“竞争对手”或看不顺眼的村民一个个毒死。

然后,独占旅游资源,从中渔利,并付诸实施……

穷途末路,当残酷的演出落下帷幕时,程银祥的生路也将尽矣!

程银祥站在了白雪皑皑的庭院中,抬头望着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升起一丝淡淡的乡愁。

回望遥远的东南偶,自己生活了四十多年的小山村,这里有着自己太多的童年记忆。

那时的生活是无忧无虑的,充满了欢声笑语,而这一切,都在一个冬的早晨消失了。

记忆中的云黄老家仿佛已经淡漠了,只记得草房门口的那株大树,树旁邻居的房屋遭受熊熊大火的场面和众多乡亲命悬一线最后挣扎在那儿的景。

被捕当晚,他心中就有一丝慌慌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在遥远的东北原始森林中落入法网。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山谷中蒙胧凄凉,秋风凄楚。

起雾了,庭院渐渐的隐匿在了白茫茫的雾气之中,天地间混沌一片。

寒风袭来,程银祥上打着哆嗦。

程银祥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单薄的衣衫,几滴冰凉的泪珠挂在了他的眼角上,而他的脸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程银祥被戴上手铐押上警车。

警车驶出银山林场颠簸而行,程银祥失神地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小镇,心里第一次感到一种依恋。

两个月前,源头系列放火案件被侦后,他被捉后逃生,几经波折,逃到南湖,实指望藏匿在临山,可以逃避法律的惩治。

潜伏至原始森林后,原以为可以躲过警方搜捕,不想那里却成为落魄之地,被云黄警方生擒。

从此,他的那个远大的梦幻真的彻底破灭了!

满地翻飞的叶子,那是程银祥缤纷的思绪。

关于人生,关于梦想,关于未来,关于如何在短暂的一生中留驻辉煌,定格永恒……

他知道,这是与美丽原始森林的最后一别……

联合调查组进驻思河村,此次联合调查组进村办案是对程四人、程九万等“暴毙”的8人开棺检验尸体,调查相应的死亡原因。

在尚海做生意的程英树是死者程四人的儿子,他在接到云黄市公安局的通知后,赶回家中配合查案。

现在警方要开棺验尸,以作进一步取证。

程国兴在南云明昆做生意,已经10多年没回家了。他的爸爸程九万也是这几年来“暴毙”的村民之一。

早几天,他接到云黄警方通知,让他回家配合警方开棺验尸。

鲁帅在做着笔录,认真校对每一死者家属的诉求、签字以及交待有关注意事项和细节。

刑警支队负责技术工作的钟副支队长对解剖注意事项作了说明,他指出氰化物中毒死亡的解剖尸体时,有时可以嗅到刺鼻的杏仁味,这一特征可以为确定氰化物中毒提供一些线索。

但应注意,并不是所有氰化物中毒都会出现这一现象,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嗅到它。

死者尸斑可以是鲜红色,也可以是紫红色或暗紫色。

但是人死后埋葬超过半个月则很难检出。

能否检出程银祥所交代的毒药成份,这也是这次大规模开棺能否达预期目的的他所担心的问题之一。

第483章开棺验尸

时值暮冬,横岗山脚下,一株高大的老槐树下,围着一群村民,大家都仰着脸瞧着粘贴在树干上的一张布告。狂沙文学网

布告上写道:根据刑事诉讼法的规定,对于死因不明的尸体,公安机关有权决定解剖,并且通知死者家属到场。为了进一步获取、固定证据,履行法律程序,根据上级指示,对位于思河村山上的程四人、程九万等八座坟墓进行开棺验尸,希关联村民积极配合。若有村民从中破坏,或阻碍开棺验尸工作正常进行的行为,依法从重从严处理。

落款是云黄市公安局,下面盖有鲜红的大印以及落款期。

当天下午5点多,村里突然沸腾起来,40多名的武警及数名联防队员来到村里。

第二天上午10点多,又有五六十人相继来到村里,随行的有公安部专家、z省公安厅、w市公安局、云黄市公安局的相关领导。其中一名穿着白色圆领t恤、袖口上印有“刑警”红字的高大男子尤为瞩目。在作简单扼要的讲话和法制宣传后,开棺验尸工作如期进行。

70余名技术人员和协助人员带好工具缓缓前行,录相、照相人员紧随其后。各组人员按照分工按部就班开展工作。

前面是一片碧绿的毛竹林,从竹林中穿过,就是坟地,当地人称之为前山凹了。

这一带的山体都是紫红泥,山体植被丰富,前山凹是其中最大的,据说山脊遥远地百丈崖散发开来,极似一条潜龙,沿龙脊一直延伸到思河村风水口一块平坦处山坡,远观有点像馒头似的,确实是一个风水宝地。

平时,如果没事村民是从来不经过这里的,单单站在山口,就会感到有一股风袭来,小孩子们更是不敢接近,传说那黑黑的坟墓夜晚会发出绿莹莹蓝光的,飘浮不定。

竹林里已经见到零零落落的坟墓了,有些墓碑东倒西歪的,那是地底下到处横行的竹鞭拱翻的,前山凹密密程布满坟墓。程四人的坟墓还在前面,就在土包后山不远的地方。8个小组分散相继行动起来。

在w市的传统文化观念中,造房、生儿、建坟是人生三件大事。富裕起来的市民受特有殡葬习俗的影响,一直把建造坟墓作为一件光宗耀祖、庇护后代的大事,并且相互攀比。“富不富,看坟墓”。

这些豪华墓地所在的陵园气势非凡,有雄伟的牌楼有精美的浮雕,牌楼两旁雕刻精美的盘龙柱与威武雄壮的麒麟或雄狮,据说具有避邪之用。其中不少是活人的寿坟,坟墓上不仅雕花而且还请名家书写对联,十分考究。

“嘎嘎。”两只乌鸦站在荒草萋萋的坟头上望着这边。

“到了,这是程四人的坟墓。”几名向导说着放下了扛着的锄头,那墓碑也是歪倒着的。坟头上有新加翻盖的黄泥土。坟墓并没有装修好,显然程四人生前并不富裕,生前一生劳苦,死后一捧泥土。

这是一座椅子坟,中间偏平,正中上方有墓志铭,上面写着死者生死时辰,有的还有铭联与生平记事;四周隆起,因其结构类似一把椅子而得名,一般都是两孔坟墓,也有家庭式,三代或四代葬在一起。

法医大喊二声,轰走了那两只黑兮兮的乌鸦。

山野里雾气沼沼,一团团的花蚊虫煽动着翅膀,虎视眈眈的盯着闯入地的人类,这种蚊子咬人无声无息,叮的包不大,但是奇痒。

民工一锄锄的掘着土,额头上冒出汗珠,民工用力的刨着,四周已经堆起了高高的土,又拆开坟头的用水泥砌起的砖块,不大一会儿,一副黑褐色的木棺便露出来。

民工们继续清理着浮土,然后用力拉出棺材,撬开棺材盖,此刻时辰中,一缕阳光斜斜的下来,照到了土坑里。

民工跳了起来,抓起雨伞,站在土堆上,把雨伞撑开遮住了阳光。以免阳光照到死尸,回不到间。

逐层打开盖在死尸上面的棉被和衣服,一副完整的尸架,呈黄褐颜色,头朝天空平静地躺着。

法医皱了皱眉头,目光扫视了下棺内,发现有平常的随葬物品衣服棉被之类,棺材底部有些木炭和一些极细的尘土,棺材里有一点点的积水,与尘土搅合成了粘稠的泥浆。

众人相继蹲下把死尸抬出,放在事先搭好的木板上,法医开始检验尸体,小心翼翼地提取相应的检材塞进不同型号不同规格的尼龙袋里。录相、照相人员及时做好固定记录……

傍晚时分,各组人员相继完成检验和取材任务,同时被打开的棺材也按当地习俗重新封存埋回到坟墓里。

回到思河村,天已摸黑,各组人员集合清点人数后,匆匆扒一下饭菜,立马赶路。村里的人家早已经拴上了门。

由于村庄刚刚通电不久,为了节省电费,屋内挂的都是小功率的灯泡,村民们一般的都是吃罢了晚饭,稍稍看一下电视早早的上休息去了。山野间相当的冷清与幽静。

山间的小路崎岖不平,月光时隐时现,竹林中时不时地传出“咔咔”的响动,鲁帅知道,那是毛竹拔节的声音。

读过书的人一般是不大信鬼神灵异的,但是一个人行走在黑漆漆的竹林中间,心里头还是发怵,翻过一座山梁,又翻过一座山梁,双脚酸痛,不停打着哆嗦。

高翔把电筒光柱晃动着向林梢间,赫然发现好多乌鸦蹲在竹枝上,睁着红色而邪恶的小眼睛盯着他,我们赶紧快行几步,不敢回头看。

从全市调配来的法医与省厅、公安部专家无奈地摇摆着体,脚步已经虚晃了。虽然他们都是久经百战,但是这样的道路毕竟是走不多的。

说是一条路,实际上只有一条小小的路径。路开始难走了,上升再上升,没有一点下坡的路,近乎垂直地行走。

步出黄泥路后,转到一条山路,仅一点路的痕迹而已,两边长满了青草、柴禾和各种杂木,特别是一种茅草,非常锋利。人在路中行,有时只有头部冒出来,有时就埋没在草丛之中。大家高一脚低一脚的前行……

三四个小时后,总算安全撤出了思河村。

第484章四海闯荡

夜幕四合,万家灯火辉煌,新年来临,元旦合家欢乐的浓郁致令人神往陶醉。狂沙文学网人们说,刑警没有是节假的,刑警的时间不属于自己,这句话具有沉甸甸的份量。

高翔和队员们望了一眼城乡的灯火,怀着深深地感触长途奔袭再次来到程银祥家。

远远地,就望见房屋靠大路的砖墙处挂着一块自制的牌匾,上写着“小程旅馆”,下面是“游源头古村落,吃小程农家菜”两句广告语,押脚则是联系人程银祥和他的联系手机和电话。红红的漆字在阳光照下特别耀眼显目。

而程银祥家的旅馆,实际只是他多余的三间空房,设备相对较差。楼上,程银祥的房间暂住着在大火中失去屋子的亲戚,墙上两幅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明星海报早已泛黄,抽屉里一打露光盘依次插在一根木条上,俨然一只简易的cd架。

房门前摆放着一只红色马桶,算是替代屋外露天茅坑的最好的卫生设备。

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幕悲悲切切的场景。程妻周红的遗像放在屋子中间的右侧。莹莹的香火飘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地上燃烧着为死者安息而祈祷的纸钱残痕,房间内透着一股特有的霉气。

村民们三三五五围拢过来,他们已经没有了眼泪,惟有沉默和那永存心底的悲哀。

这是一个凄凄凉凉的家,和外面的世界形成强烈的反差。高翔一提起死者程银祥生前之事,村里两位老人含泪摇首……

程银祥年少丧母,失去母,家中贫困,边在校学习边打工赚钱,在三个姐姐的资助下发愤读书,虽系乡村青年,却壮志凌云,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他认真苦读,十年寒窗,成绩一直名列班级前茅。

然而,命运桎梏的他,人生不能圆梦。高中毕业那年,他19岁,因1分之差与高等学府失之交臂。

程银祥有过再复习一年的念头,他沉重地走进房里,父亲坐在矮小的凳子,在用铡刀铡切猪草,勾着子在使劲,本来就驼的背,几乎驼到了猪草盆里,而背躬上的那块骨头,却是清晰而突出。

父亲的手像松树一样粗糙,右手的大拇指裹了一块膏布,不知又是被什么擦伤。在程银祥的记忆中,父亲的手总是贴有膏药,总是厚厚地裹着膏布,好了又伤,伤了又贴,贴了又换,周而复始,从不间断。自尊心极强的程银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虽然高考失利,他也曾想到“高复”一年,东山再起,但想到自己的家庭经济困难,却又自惭形秽,徒生感叹。

一场痛哭,痛定思痛,程银祥决心外出独自闯dàng),干出一番事业来。不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行行出状元”吗?

征得父亲的同意后,他外出跟人当学徒弹棉胎,但学徒生活令他非常郁闷,工作稍有怠慢,即受尽工头欺压、打骂,结果一年到头,那老师头克扣了他原先约定的工钱,仅给了他回家的路费。

经过这番折磨,程银祥发誓此生再也不跟什么人打工,宁**头,不为凤尾。

但说来容易,做起来要困难得多。此后,程银祥相继踩过三轮车、当过搬运工,做过保安,推销过皮鞋、小商品、美容产品,也曾做过服装生意,几年间,足迹踏遍全国大部分省、市。

对像程银祥这样一个流浪式的打工者来说,自然是无缘光顾那些金碧辉煌的大宾馆的,充其量只能是钻那些偏僻胡同去寻那些价格便宜的小旅馆。住在这样的小旅馆,最大的企盼,就是能一壶水洗洗发臭的双脚和满尘土的肌体。

如果没有,那只能用毛巾浸点冷水,胡乱摸摸脸上的旅痕,然后随意的将羞涩的行囊往上一搁,走出门去,随便弄点吃的,大口大口地吞下去。

然后,脱光衣服,钻进又潮又脏的被窝,望一眼长满蜘蛛的天花板,打个哈欠,翻几下子,然后迷迷糊糊地睡去。醒来时,为生计为温饱,又踏上陌生的旅程,辗转反复。

22岁那年,程银祥东拼西凑10万元现金,与人合股做生意,结果因为口角纠纷,被合股人殴打致伤,生意受挫,由于对方某亲戚系云黄为官一任的地方“父母官”,并在这起事件中权利的干预。

对方竟然仗势拒不赔偿医药费不说,反而侵吞了程银祥的股金,初次生意程银祥吃亏很大,经济损失巨大,但他有理无处伸,合理变无理,于是学会逆来顺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象这句话老话是专门为他编的。

次年天,程银祥来到大海富当起了搬运工。

“叔叔,你能帮我和我妈拍张照吗?要把后面那栋最高的房子拍下来。”程银祥知道,小女孩说的最高的房子,就是金茂大厦。看来,从内地来的人,都喜欢这种表面的光鲜和虚伪。事实上,哪个人不是这样。而城市呢?就像一个窥破人心灵的商,迎合着这种虚妄,它也像一个巫婆,看着你一步步进入它的圈,不露声色地继续惑着你,然后,大巴掌一合,把你罩住在它的魔掌下。

程银祥爽快地答应下来,开始地为小女孩拍照,拍完照片,程银祥转准备干活,忽然“嘎”的一声,一辆公交猛地刹车,已将程银祥撞倒在地,幸有好心人将其送往附近医院及时救治,才捡得一条命。

海富的医院总像家乡那条步行街那样的人来人往,有高高兴兴扶着病人出院的,也有悲悲戚戚从这里转道火葬场的。人生的悲与喜、忧与乐,从天上到地下、从地狱到天堂,整个剧都在这里演绎。

程银祥独自一个人躺在房间里想着心思。想着想着,眼泪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十七岁的时候,他妈妈在车祸中离家人而去。

那是银祥和姐姐在县城读书的一天。那天尽管没有太阳,但天气特别炎。下午临放学的时候,爸爸突然神色慌张地来到银祥的教室,对银祥说:“祥儿,你妈妈出事了,快走!”说着,拉着我他就往外跑。

当程银祥和姐姐被爸爸拉到大马路上时,她简直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看,自己的妈妈压在货车车轮下面,头在车轮的一边,子在车轮的另一边,子的脖子部位牢牢地嵌在车轮的耳蓬下面,舌头长长地伸着,眼睛瞪得似灯笼

第485章畸念诞生

银祥和姐姐抱着妈妈伸在外面的双腿嚎啕大哭,爸爸一边喊着妈妈的名字,一边拼命地去扳车耳蓬。狂沙文学网可任凭爸爸的力气用尽,手指抓破,妈妈还是惨不忍睹地被“魔鬼”夹持着人,早已经死去。

每每想到妈妈的惨死,银祥晚上就要做恶梦。有时,一连要做好几天。

后来听爸爸说,妈妈那天是到县城去给程银祥买衣服的,回去的时候在公路上出了事。

爸爸还说,那天,妈妈想把衣服送到学校去,她说她有三十天没有见到自己的儿子和女儿了。

程银祥痛苦地对爸爸说:“妈妈又不是不晓得我们第二天周末就要回家的嘛,干吗去看我们哪!”

程银祥当时听爸爸说了这些话后,没有再说话,只是“妈妈妈妈”地喊了一整天,也哭了一整天。

也就从那一天起,程银祥心理发生偏离,再也没有心思认真读书上学了。

银祥要肩负起家庭的重担,履行妈妈的职责,从此以后努力赚钱让弟弟考上大学,走出这穷山沟,让他们程家的后代不再受穷!

多次谋生经历受挫,并没有使程银祥丧失经商的信心,伤好出院后,搬运工不当了,保安也不做了,他决定独自一人,再次外出江苏、上海一带做服装生意。

这一年,果然不负众望,生意做得竟是出奇的顺利,年底他携带全年赚的20万元现金高高兴兴坐在回家的列车上,因为心不错,程银祥和同座的中年男人相互攀谈起来。

中年人自称老家w市,在c市有巨额投资,说起来还是老乡关系,于是两人越说越投机,那人一高兴,拿出零食,两人把一只烧鸡啃得精光。那个看上去有点发富的中年男子豪爽地说,可惜自己还要去新岭,不然就跟他一起回w市,好好招待招待他。

两人相见恨晚,程银祥觉得这位见多识广的老兄今后在自己经商道路上肯定有不少帮助。

“我家里房子宽敞得很,你说c市那个厂跟你们厂搞协作,今后你还断不了来c市。你来,别住招待所,就住我家里去。你不来,是看不起我!咱老哥儿俩好好聊聊,我带你到c市好好逛逛……”

天快亮了,两人交换了手机号码和通讯地址,才朦朦胧胧地打了个瞌睡。

清晨七点钟,程银祥匆匆地洗漱了一下,提包去赶开往w市的火车。中年男子非要把他送到车站不可,拦都拦不住。

“喏,你跟我客气啥?”中年男子抢着拎起他一个小包,“我送了你,在车站吃点早点,正好去办公事。走吧,走吧!”

在月台上,两人终于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回到w市,程银祥打开提包一看,真是不瞧不知道,一瞧吓大跳,提包内自己辛苦辛苦赚的钱都不见了,原来此中年男子是个惯偷儿,提包里赚的钱被偷梁换柱了……

命运总是如此对待程银祥不公。那个陌生男子不仅拐去程银祥几年的血汗,而且还掳走了他的心。

此时,从那一刻起,一个恐惧的计划油然而生,他痛恨他认为畸型的社会,痛恨人际关系,他要报复。

岁月流逝,冬去来。某年的初,思河村传来一阵阵鞭炮声,这天是程银祥结婚,全村男女老少围着喝喜酒。

26岁那年,程银祥按照父亲的意思结婚了,新娘是邻村的,她叫周红,憨实农村庄稼人。对于父亲,他是敬畏的。

这桩本来就不幸的婚姻从一开始便又潜滋暗长了一种悲剧因子。

然而,意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婚后不到几个月,周红的肚子竟鼓了起来。更让程银祥吃惊的是,当年夏天,周红竟产下一女,程银祥掰着手指头算计,分娩与结婚之间整整隔了7个月。

这和一般女人是不同的,俗话说得好:“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可是,妻子怎么会分娩得这么早呢?

程银祥心里产生了一层影,但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周红经常下地干活才导致早产了。

程银祥这样想了,但代表不了周围的邻居也这样想。于是,流言自然而然产生了。

有人说:程媳妇结婚前和其他男人先怀了孕,没办法,肚子快鼓起了,才答应和程银祥结婚的。

有人说:程媳妇是个妖精,长得那么标致水灵,咋能看上程银祥呢,肯定有什么目的!可具体又是什么目的呢,谁也说不清楚。

甚至还有人说:程媳妇曾去沿海改革开放地区打过工,在那里做过鸡。

更有一种说法,让程银祥听后全颤栗不已:周红是个死过的人,几年前,不知哪村的一个卖货郎到周红所在的村庄卖货,恰逢那村里死个人,卖货郎意外见到了那死人,是个女的,就长成周红这般模样,听说,是个黄花大姑娘,被强了,没脸见人,上吊死的。

程银祥一路小跑气愤地回到家,邻居告诉程银祥,周红上山去了。

程银祥火气没处撒,抢过别人怀里抱着的女儿,一溜烟跑了出去。

程银祥没去找周红,他不会当着乡亲父老的面和周红大吵大闹,说周红是个**人,因为,男人的面子比天大,程银祥忍了。

但是,他需要另外一种释放怒火的缺口,于是他抱着怀中的婴儿来到村口,一路上,他越看怀中的婴儿越不像自己,她分明就是自己戴上绿帽子的招摇证据。

程银祥愤怒之下,在婴儿的包被里塞了块大石头,一狠心,把仅仅几个月大的婴儿抛进了村口几米水深的深潭里。

随着扑通一声落水的声响,当水面重归于平静,四周悄无声息时,程银祥重重地打了个冷颤,他清醒了过来。

黄昏,周红找到了瘫坐在河边的程银祥,当她得知女儿被活生生地扔进水塘里时,她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一个星光灿烂的夏夜,小屋里的他一阵漠然,心头袭来一阵凄凉。

从此,程银祥开始厌倦人生,消极生活,也不再外出打捞世界。

为了养家糊口,增加经济收入,程银祥在村里开了一小药店兼营常商品买卖,除了偶尔外出,就是到思济一家医院学习医学,回到源头后,在开商店的同时,替村人看病打针。

村人普遍的反映是:程银祥人好,他每次进货后,都将水果拿出来分给大家吃,他作出这样的事根本没有想到。这说明程银祥很善于伪装,以至为以后数年发生大案埋下伏笔。

我为什么到这里来?我该怎么办?

这是程银祥入狱后反思得最多的问题。“因为我犯下最大的案件:纵火罪、投毒杀人罪,我愿意服从国家的法律,实是求是地坦白自己的罪行,请上级领导给于我从轻处理……”

这是程银祥在自白书上写的一句悔恨之语,可见程银祥对于法律意识的苍白认知。

第486章自作孽

程银祥入狱后,自白书洋洋洒洒写了长达30页的认罪书。狂沙文学网

“被我害的老乡们,亲朋好友,可怜的3岁女儿:你们辛苦了,我害的你们这么悲痛,这么伤心,无法在你们面前抬头,也无法和你们见面,只好在心里流泪,轻轻的说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我……

“可今天,我隔着铁门铁窗高墙遥望面前的一切,失去了人生的自由。

此时此刻,心中又想起古人一句话,可怜天下父母心!对于你给我的养育之恩,这么辛苦从小养成大,真使我泪流满面,后悔莫及。

亲人啊,你们今年已经六七十岁了,我本应该好好地在你边照顾,可现在,反而给你们俩,给亲朋好友增加了这么大的压力,还要给我带幼小的孩子。……

程银祥写的自白:

小时候我很喜欢连环画,但家里没钱,不许我买这些小册子,在两路中学读书时,有一天到了两路镇供销社,看到满柜台连环画册,我喜欢得不得了。

只要一有空就去看,时间长了,营业员就很不耐烦,很不友好,对我白眼,每次都是我看得入神的时候将我轰走,我恨那个营业员的目光,我恨自己的出,自己的家庭,怎么连定价几分几角的小册子也买不了。

直到初中毕业,我对钱的渴望越发厉害,为了得到我的所,得到我的的钱财。

我在学医期间自学了好多致人快速死亡的方法,学会了多种药品的药理知识,在网络上可以学习到任何我想学习的东西,而且不会有人怀疑。

为了有今天,我苦苦思考,周密计划,用了半年的时间最后才制定了这个完美的计划,我称之为“死亡之旅”。

其实在两路村那么快得到剧毒药品氰化物“山奈”时,我高兴得不得了。

数月后,我开始悄悄布置自己的商店,存取毒药必须快速而且隐蔽。可以这样说,我要那个人死亡,那人就没了活着的理由了。

计划真正开始实施于某某年,一个周的傍晚,昔的邻居程源来到我商店里买感冒药,我知道他年龄偏大,子女不孝顺,生活困苦,以前曾说过“做人没有意思,不如死死掉”之类话语。

从他入手全村肯定无人知晓。在商店室里,我骗他喝下已下剧毒的开水,然后看着他慢慢死去,也无痛苦的表。

程源家属见死了人,悄无声息就把他埋葬了,村里人对这件事也无异议,我开始从忐忑不安到变得心安理得,这当然和我稳定的心理素质关系极大。

我不但不慌张,反而假惺惺地去帮助程家张罗丧事。

呵呵,这个计划说起来恐怖,但实施起来容易。村里一度恢复宁静后,我不安的心又开始燥动起来。对于城市人来说,你们想象不到思河村村民的朴实无华简直就是迂腐。

所以晚上我选择一位老人再度谋杀,但村民并没有产生更大的危机感,也没有报警。

就这样,谋杀行动非常顺利,一直延续6年时间,村子隔三差五地不断死人。

你们别有所怀疑,为了钱,我别无选择。竞争对手一个接一个在思河村消失,如果不出所料,目标正一步一步地靠近。

随着户外游地迅猛发展,我一切都预料到了,却没有把程如坚竟然开了一间设备这么齐全的农家乐旅游这一点算计进去,否则我绝不会把村民赖以生存的唯一的财产房屋放火烧了,让你们警察有机可乘的可能。

那都是五岭坑巫婆造的谣,说什么思河村近大难云云。于是我不得不按巫婆暗示,自作聪明地开始在思河村放火,说实话,看着熊熊大火,我心里十分难受。

幸好,村民并没有人怀疑是人纵火,相反认为是“天灾神火”,我只出了一点小小错误,却成为致命的错误。我没想到那场大火那么厉害,火光冲天,烧毁那么多邻居的房子啊。

公安机关插手火灾事件后,我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多年来,我一直遵循着几大原则:不树敌、不张扬;不显山露水、不招惹是非,埋头攒钱。但却瞒逃不过警察灵敏的嗅觉。

当一拔拔的警察跋山涉水来到思河村,我通过观察,发现警方好象怀疑到我的头上。

我当时已经作好准备,如果你们抓我时打我骂我,那你们就惨淡了。

但最让我难过的是你们居然没有那样做,所以把放火的事首先作了交代,也是分散警方的注意力。

令人想不到的是你们竟对思河村村民“暴毙事件”穷追不舍,我知道你们最后查不到证据不会拿我怎么样。抱着这样一种念头,我假装绝食,然后才有不由己与公安机关一番顽固对抗。

警察带我指认有关放火现场给了我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一番痛苦的思想斗争后,我纵一跳,跑进深山密林。

脱逃潜逃被捉后,我知道一切都完了,我筋疲力尽,倒头就睡,直到专案组提讯。

你们在怀疑我,但却找不出证据来证实。事就是这么简明扼要。

这样的谋杀很刺激吧?我调查过公安局所用的侦察手段和措施,也很了解他们的底细,在济北被捉,并当场从怀里搜出我私下购买的剧毒药品,可以说是我的幸运,也可以说是我的悲哀。我如果就此死掉、一了百了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可你们警察却成功了。

当我最后一次交代完自己的所犯的罪行,不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多么幸福。

你们警察一点点用你们的心去感动我,而你们也终于接受了我……领导,当我写下这些,已是深夜24点。

可惜了,一切本来是可以很完美的,从此过着自认为幸福的生活方式。要是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的话?

云散开,阳光重现,透过了铁窗斜斜投在了监室昏暗的木板上。

恍然大悟间,监房里传来了程银祥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尖:这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难道说不是吗?

他知道自己的死期已到,他已有这样的预感。结果在一个漆黑的晚上,这个男人快步疾跑,一头撞向墙壁,顿时监房内传来一声闷响,程的头皮被巨大的撞击撕开一道大大的口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鲜血的腥味。

所幸医及时赶到,将程银祥送往医院,捡回一条命。从此,程银祥被带上锢。

若干年后,经z省公安厅批准,云黄“129”思河村系列投毒杀人专案组荣立集体二等功,鲁帅荣立个人二等功。胡新明、胡雄伟、黄涛分别荣立个人三等功。

侦破大要案是非常有魅力的,有很多值得回忆的细节。

可以说,刑侦生涯是改变他们一生的地方,那幢高度竖立的刑侦大楼是提升他们自己的地方,也是一个使农村孩子走向世界的地方。

刑侦队生涯给他们留下了一连串美好的回忆,大概也留下了一连串的痛苦。

正是在美好和痛苦中间,在挫折、挣扎和进步中间,最后找到了自我。

人的进步可能是一辈子的事。在侦破源头系列案件后,是高翔和他们的弟兄们破案生活的一个开始,而不是结束。

高翔曾经说过:如果我们的生命不为自己留下一些让自己泪盈眶的子,你的生命就是白过的。他们深深知道,必须为自己创造一些让自己感动的子,才能够感动别人。

程银祥“永远”地走了,其人畸变的痛苦而又丑陋的历程,声声泣血地呼唤着社会的道德和良心。

第487章翔龙武馆

中国武当山,山麓两峰挟峙处的耸秀林木中掩映着一处道观禅房。狂沙文学网这里一则山高路险,另则也未对游人开放,所以一片古朴幽静、世外桃园般的景色。

此时,一位鹤发童颜的道者,正由山下走了上来,来到禅房门外,站定后说道:“玄龙求见形主。”

禅房内被称做形主的声音响了起来,音调悠扬:“你之来意,我已知了,那个人我已看过了。

告诉他,一切先按他的计划来,他可以调用世界各地形团的力量去造就那个人。地网和天罗的人,到了时候时,我会亲自安排。”

自称玄龙的老者轻答了一声“是”,然后问道:“那他能……”只说了三字却不再说下去。

禅房内传出了一声爽快的笑声,形主的声音又再响起:“去吧。”

门外老者在听到形主的笑声后,竟也会心一笑,转下了山,直到离开禅房已经很远之后,才轻轻地、似是不解的喃喃了一句:“武道一圣者,天地一佛陀?那他将来的境界岂不是可以和形主比肩了?”说完摇了摇头,径自下山了。

在翔龙武馆,韩梦为了取得蒋龙的欢心,一口气给老人练了四拳。

她这四拳的水平,在高翔眼里,每一都让他叹为观止,老架一路清灵、新架一路圆润、新架二路奔腾、八极小架爆猛,她打每一时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会产生不同的心理感受,或心静、或飘逸、或激dàng)、或健勇。

练拳达到这种水平,高翔曾经用他自己的话总结过,已经进入了以形达意的境界。

以形达意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呢?咱们可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就以高翔经常用来拉架子的白鹤亮翅式来说,有的人将这个动作摆出来,让人一看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就像有人唱歌走调一样,唱的人可能自我感觉良好,但在听的人来说,那就已经不知道跑了几万里了。

而有的人摆出这个动作来,却让人有一种舒展的畅快感;而还有的人摆出这个动作来,却能让人有一种鹤舞翩跹、活灵活现的感觉,仿佛就像一只真鹤展翅站在那里一样,将各种动意和可能的变化都融入了式子,让人一看就和活物一样。

这最后一种状态就是以形达意的境界。而第一种状态,则是刚学拳的人练出来的动作;第二种状态则是掌握了基本动作要领的人练出来的动作;只有这最后一种状态,才是明了了拳招意境,真正的入了门或者说掌握了拳意绝窍的人才有可能练出来的动作。

韩梦就进入了这种状态。而高翔呢?虽然明白,但自己却不能做得那么好。这种况在拳术练习里叫做心里明白,上没有,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功夫没上。

蒋龙看了韩梦练的拳,虽然心中赞许,但那是叹她小小年纪能将拳练得这样好,是对殊为不易的肯定。在行家眼里,她的拳还是有许多需要改进的地方的,所以心里存了个指点一番的心思,当下也不讲评,而是先讲起了道理。

蒋龙将两人叫到了边,开口说道:“佛门禅宗曾出过一位大才,就是六祖慧能。慧能曾说过这样一番话:‘何其自,本自清净。何其自,本不生灭。何其自,本自具足。何其自,本无动摇。何其自,能生万法。’他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呢?它说的是万事万物,其自是不变的,是永恒的。万事万物,必依其自而发展。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石头和空气,你不能拿石头当空气用,同样你也不能把空气当石头用。

任何事物能有其用,必因其体,而其体必因其。拿我们人来说,拳头能打人,是因为拳头长在了胳膊上,没有了胳膊,也就没有了拳头打人的力量,而我们的胳膊又遵循着骨、节、筋、肌等多种构造之本,发挥作用。这些本就是自,没有这些自,这些天生的,永恒的,不变的东西,就发挥不了作用。”

“所以,天底下任何一种武术,并不能脱离人的本体,也就是体这个自而存在。所有的武术,都在追求最大限度地发挥我们人体的本具自能。人离我十米远,我不可能去追求一伸手将他推倒。所以我们练拳,并不是单纯地在练拳招,更要通过拳招,渐渐明了我们自己的体构造,以及可以发挥的作用和怎样发挥最大的作用。

在这种前提下,拳是次要的,而自明,或者说是明其自,才是最本质的东西。正所谓察已才能知人,说得就是这个意思。”

蒋龙侃侃而谈,让高翔像开了窍一样,如有所明,而韩梦,却如坠雾里了。

蒋龙不理会两个孩子理解没理解,接着说道:“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告诉你们,练拳不论多少,关键在于自明,在于见自。如果不知道这一点,练再多的路,会再多的拳招,也仅是自乱而已。

正如老子所说:‘为道不多,多则惑,惑则忧,忧则不救’,不明练拳的本质,练得多了也只是自乱而已。所以我们练拳要‘抱一而为天下式’,抓住其最本质的东西,也就是那个一,才能真正地有所进步。”

高翔听着蒋龙的话,心中大是惭愧。这些话,高翔都在书上看到过,但却只把它们当成了烦人的绕口令,并没有去深思过,现在听蒋龙娓娓道来,竟是言简而意赅。

高翔万万没有想到,这些简单的话中,竟然隐藏着这样深奥的道理,不由得对古人大是佩服,息了轻视之心。却听蒋龙还在继续说。

“韩家拳,”高翔心中一怔,这个三个字他曾经从韦紫凌的口中听到过。

蒋龙继续说道:“在我那一辈还是以八极拳为主,但到了韩梦爸爸这一辈,却开始以太极拳为主,这是为什么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太极拳的练法,它讲究静心沉气,慢慢体悟。

通过练太极拳,可以更容易地掌握自,明了自。自通了,那就是一法精而万法通的事了。所以现在练拳,首重现在的陈氏一路拳。你们的拳术要想有进步,有扎实的基础,必须要在这一路拳上下功夫。”

“韩梦的一路拳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但是却太心急了些,有些走偏了。以一路拳为主,并不是说不可以练习或都学习其他拳种或路,但这个练习或者学习要有一个前提,就是你练来或者是学来为什么,不能被那些看似有用而华丽的拳招所吸引,而是要专注于明了这些拳招、路中的一,也就是明自,这样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听了蒋龙的话,高翔心中如闻纶音法旨一般,豁然开朗。这些话,无疑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向他揭示了未来练拳的方向。

高翔心头长时间以来的对一路拳和二路拳难以取舍的结,想学八极拳而又怕耽误太极拳练习的忐忑,在蒋龙的这一番话中烟消云散,一种万法皆有法,无限皆有限的感慨,在高翔心中油然而生。

高翔不由得脱口说道:“拳即是道,道即是拳。”

蒋龙听了高翔的话,看着他心有明悟的表,心头大慰。自己这番苦口婆心的说教,还是有人听懂了。

高翔和韩梦这两人将来肯定会经常在一起,甚至自己那个关门的女徒孙,也经常和高翔在一起,高翔明白了,她们俩个早晚也能明白。

第488章 讯问小老乡

程银祥系列纵火案、杀人案后,黄涛由刑侦支队下派云黄市局刑侦大队锻炼,孙林提升为市局法医室主任,高翔兼任毒支队副支队长,线人吴疆神秘消失。狂沙文学网。。

这天高翔从翔龙武馆回到云州,指挥刑侦毒队员突击检查城区的ktv的时候,发现了一群孩子聚在一起玩麻古。

于是一窝端了,深挖线索,按图索骥,顺利在两小时内抓到了一个贩卖毒品的中间人,还是一个孩子!

现在的孩子是怎么了!哎,现在他就耷拉着脑袋坐在高翔对面,一个孩子,一看就是第一次被抓,一个眼神接一个眼神地偷偷看我,他的举动让高翔心里偷笑,他真是太可了!

这么可的孩子怎么就能犯错误呢!

杨大勇被关在一间白色的房间里,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地板,厚厚的白色窗帘遮掩着窗户。

一张长长的米色长桌子把整个房间隔成了两半,桌子右侧摆放着一台电脑,桌子后面是一把黑色的靠背椅子,椅子上坐了一名穿制服的男子,年龄比杨大勇大不了多少,他的头发长不过两厘米,脸上画满了严肃的神。

那种严肃的表是画上去的,杨大勇确信,不然不会那么不自然的,稚嫩的脸晒的发黑,下巴留着稀疏的胡须,好像折着他走过的沧桑年轮。

他的对面就是杨大勇,杨大勇低着头,每隔几秒就慢慢把视线往上抬,然后杨大勇就能看到米色的桌子,他笔的制服,他反光的警号,看到他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冷冷的目光盯着杨大勇,然后杨大勇的视线迅速回来,回到自已的前。

杨大勇就坐在他的对面,准确地说杨大勇是被限制在了他的对面,坐在一张铁椅子。

杨大勇的手脚都被拷着,无法挪动,他想他真是太不幸了!

杨大勇的股坐的有点麻了,从中午坐到晚上啊,真难受。

他想起念初中的时候老师老罚站,那时候特盼着能坐下来休息休息,现在发觉坐久了也难受啊。小腿涨疼,整个体都僵硬了。

在这铁椅子的限制下,杨大勇几乎没有没有活动的空间,杨大勇努力动了一下,浑上下连锁反应一般传递着一个字疼。

被带进公安机关到现在,就这么一个警察陪着杨大勇,抓杨大勇的是他,陪着杨大勇的也是他,顺便说一下,他的坐功真是比杨大勇厉害,听说坐久了会害痔疮,十男九痔,不知道他有没有,哎,这是在想什么呢。

坐着的这么几个小时,杨大勇心乱如麻,一直胡思乱想,真是一种煎熬,像被人催了眠似的。杨大勇非常想对他说:“我交代,你给我个痛快。”

但是他又没有那种勇气,贩毒不是小事,搞不好杨大勇就没有命了。

杨大勇的视线又抬上去,看到桌子上的电脑,想起他被抓那会儿还正在网吧玩qq炫舞。

杨大勇的炫舞在网吧是获过奖的,一等奖,一辆折叠自行车!后来获奖的是高婕,高婕是教的嘛!

这个警察怎么找到杨大勇的呢,杨大勇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莫非有人出卖他?

每次送完货他都不回家的,都是找个网吧玩到半夜,然后再叫上高婕出来练练摊,吹几瓶啤酒,吃几串烤,等赚来的钱花的差不多了再回家。

杨大勇这么做还有个原因就是怕有尾巴跟着,杨大勇在外头兜兜圈子,也就是甩甩尾巴。可惜今天出门没有翻老皇历,栽了。

既然抓到杨大勇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这警察要死不活的,他到底想干什么,不会就这么一直盯着他吧,半天也没有个反应。

杨大勇的视线扫到桌子放着的半盒烟,那是他从杨大勇兜里搜出来的,烟瘾也犯了,于是杨大勇憋不住了,张口想说问:“哥。”

那警察的目光迅速了过来,杨大勇一个激灵不对!立刻改口:“叔叔,我这事儿大不?”

高翔认为有人说讯问是一门科学,他想说讯问是一门艺术。

高翔把杨大勇放在这里迟迟不问,正是他将这门艺术发挥到极致的一种巧妙做法。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是他说的却让高翔震惊了。

首先震惊的是他居然叫高翔叔叔!高翔看过他的份证,他们的年龄差距不超过6岁,高相差不超过5厘米,他居然称高翔叔叔!

第一次被这么大年龄的孩子这么叫,高翔相当的不舒服。看来他真的老了,而且老的相当可怕,因为高翔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其次令高翔震惊的是他讲的是济北话,他是济北人,而高翔恰恰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济北人,能在云州遇到老乡,不仅又让高翔心中一暖。

一个世飘零的异乡人,如无根浮萍一般,再大的城池也找不到他的归宿,高翔就是这样一种处境。

可惜,在高翔的办公地点,能和高翔隔着一张桌子坐在对面的,没有朋友,所以老乡也不能徇私。

高翔转变了一下脸色用济北话问他:“你是济北人儿?”

杨大勇心想:这个警察说济北话,这让我感到非常非常亲切,这种亲切让我感到如同在外漂泊多年的浪子回到了故乡一般。

他立刻大声回答他:“是济北梅川的!”他讲出这句话他自己都能明显感受到他话语里的激动,在空旷的讯问室这声音是那么的响亮。

高翔听完明显对他的态度有所好转,而他的视线也开始长时间停留在他的脸上了,他僵硬的脸有了变化。

他绕过桌子走过来,掏出两支“玉溪烟”,递过来一根,他赶忙张嘴叼住,然后他给他点着,他猛抽一口,一股浓烟吞咽进肺里。

平时他抽的烟,到了肺里他整个人都会精神为之一振,结果这烟一点劲儿都没有,他不仅小瞧这个警察起来。

高翔又开始盯着他,凌厉的眼神似乎直面他的不屑。他不敢去触碰他的眼神,把视线定在他后的窗帘上。

他笑了笑,说:“我是济北四望的,济北一家亲啊!可别再叫我叔叔了,叫哥就行。你这个事不复杂,你只是个“马仔”,你的事可大可小,大了去判刑坐牢,小了去他问完笔录你就可以走人了。”

虽然杨大勇不明白“马仔”究竟是什么,但是杨大勇还是对他抱着一点希望,没准他真会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呢,但是能让他走人,杨大勇还是不大相信的。

高翔充分发挥了济北人的忽悠天赋,给杨大勇上了一节法制课。其实他课程内容能有三成真的就不错了,你要讲真话没准儿就得被嫌疑人绕进去。

这小子估计是刚刚出来混社会,阅历太浅,高翔随便忽悠几句他就信以为真了。

高翔沉思一会说:“公安机关的政策你是了解的,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第489章 摸上线

对方很认真地点了点头。狂沙文学网

高翔接着说:“首先,你要把你的违法行为事实交代清楚,其次,你要把你的“上线”交代清楚。其实你的况我已经基本上掌握了,但是你的诚意是我处罚你的唯一标准,所以你一定要配合公安机关,争取宽大处理。”

杨大勇连连点头,看来高翔的讯问方法已经取得成效了,然而他的回答让高翔失望了,但是失望之余是一种震撼。

杨大勇用一个问题来替代了他的回答,他的回答不卑不亢,字字掷地有声,他说话神间流露着一种无限得荣光,他说:“我不求从宽处理,能不能只处理我不追究别人的责任?”

杨大勇心想:“这个警察显然是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说他叫高翔,济北人,可惜济北人的义气在他上完全没有体现出来,居然想让我把“上线”虎哥交代出来。我杨大勇虽然也贪生怕死,但是出卖兄弟的事我还是不会干的,这叫盗亦有道。

我出生在梅川的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因为我在家排行老幺,姐姐哥哥平时都很护我,所以我在家并没有吃多少苦。但是我学习不好,没有个好前程,眼看十七八了,我也不想给慢慢变老的父母增添负担,就只一人出来混社会,一路南下到了这个南方小城广济县。

到了这里我才知道,现在的社会没有学问没有知识连做个钟点工人家都不要,大学生还在扫大街,我这样的社会盲流能干什么?刚来时跟个要饭的差不多,一天只吃一顿饭,一块钱四个小馒头能吃两天,晚上睡天桥底下。

天桥底下挨着桥墩子的地方都轮不到我睡,睡边上一个翻都能到马路上去,弄不好还在梦里就被车轮子报销掉了。若不是遇到了同是济北人的虎哥,至今我还得在天桥底下混。

做人得讲良心,不管虎哥干这行是对是错,但他对我那是没话说,人得知恩图报是不是?!这个姓高的还想让我反咬一口,这是人干的事么?我看着他沉默不语,沉默也是一种力量,我纵然是拿鸡蛋碰石头,我也不会妥协投降。”

高翔心想:“没想到这孩子年龄不大,居然还能扛事儿,可惜在我看来只是年少狂妄意气用事啊。”

高翔问他:“杨大勇你觉得这个事你一个人能扛得住么?你知道你卖的什么玩意儿么?毒品啊!你自己还不知道能保住自己不能,你还想包庇别人啊。我是看在老乡的份儿上给你指条明路,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可不能自己把路给断了啊!”

杨大勇低着头压根就没有把高翔说的话放在心上,令高翔又急又气的。

高翔眼中的他还是个孩子,又是济北人,说实话高翔还觉得他蛮可,有骨气,有血,高翔还真不愿意他以后没法混下去。

其实高翔的这些想法在别的同事看来又何尝不是意气用事,杨大勇到案了,证据链不缺失,写个《况说明》介绍一下上线正在积极查找中,具体上线找到找不到都可以结案了事的,高翔何必费这工夫去审他呢?

但说白了,杨大勇有杨大勇的原则,而高翔也有高翔的原则除恶务尽!这就是济北人的较劲。

念书那会儿高翔和他同桌肖经天闹别扭,高翔坐在外面,他坐里面,高翔生了气挡在外面不让他出去,他说我就不信你不走了,那高翔还真没有走,整整坐在板凳上一天没动,中午都没有回家吃饭。

他也较劲,愣是静静坐那里也不再说话也不出去,后来长大了和他回忆小时候的事,唯一令他们共同感慨的就是:小时候的膀胱真能憋尿啊!

这儿杨大勇和高翔较劲,高翔的耐心显然没有小时候那么好了。

高翔走过去拿水笔挑起杨大勇的下巴说:“都是老乡的,我敬着你,给你指路走,你能不能给个反应啊?”

杨大勇抬起头茫然地看着高翔说:“哥,你要是真有心帮助我,你告诉我花钱好使不?”

高翔冷冷地笑了笑,问:“你有多少钱?”。

杨大勇本来的意思就是如果他开口要的钱少,那他就当自己走了霉运,折了钱算了。但高翔这种问法有点不怀好意,什么叫我有多少钱?

他真是体会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滋味了,现在被人家拿住了,不就得委屈点自己?

杨大勇问:“这得多少啊?”

高翔问:“十万块钱你能拿出来不?”

高翔问的非常爽快,一点都没有迟疑没有不好意思。

高翔不咸不淡地说:“你这事儿可是犯罪的事,没有十万块钱拿不下来,就这样花十万也是给我的优惠。这就是优惠!在我们老家撞死个人才赔八万。十万就十万,咬咬牙就过去了,只要能把你放出去,趁着年轻大不了我多干点,总比判个十年二十年的要强。”

问题是这十万块钱杨大勇往哪儿整去啊?给虎哥打电话是不行的,跟他说那准得暴露,跟父母要,那更不成,绝对不可以让父母知道!

这事儿杨大勇想到了高婕,其实他从被关进来到现在,他一直都在想着高婕,他唯一能靠着的人,也只有高婕了。

第一,高婕被公安机关处理过多次,这方面她有一定的斗争经验,让她来跟高翔磨磨价,英雄难过美人关,高翔自认为是英雄,高婕可也是数得着的美女;第二,高婕一直在当坐台小姐,这些年应该赚了不少钱。而我之所以能够靠高婕,是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

高翔心想:“其实犯罪的事,花钱也没有多大用处,违法的事儿给我钱我也不敢收,查出来我得脱制服呢,脱制服简直就是要我的命!在我眼里,要我命都比要我的制服更能令我接受。我敢问杨大勇要这十万块钱,是因为我知道他拿不出来这十万块钱,他要能够拿出来他也不用干这事儿了。”

高翔的目的很明确:一方面我可以让杨打消花钱办事的念头,争取他配合我的工作,让我顺藤摸瓜把上线抓了;一方面他就是真想花钱办事,他在这里举目无亲的,借钱的估计也只能靠他的上线,只要向他的上线借钱,哪怕是一个给上线的电话,那我就能把整个案件往前推进一大步,把他的上线给突破了。

第490章 上线“虎哥”

可惜高翔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按照他报的手机号码打出去,是一个女的接的电话。狂沙文学网他把扬声器打开,放杨前示意他说话。

杨大勇说:“高婕,你马上给我准备十万钱,我急用。”

那边说:“我往哪儿去整钱啊?”

杨大勇急了:“你别跟我哭穷,跟我唧唧歪歪废什么话,天天出去卖,挣的钱我问你要过一分没有?钱都去哪儿了?你赶紧的,我被警察抓了!”

高婕是杨大勇的女朋友,之前她每天下午三点到七点都会到网吧玩qq炫舞,比机器都按时,而杨大勇因为经常保持那个“货出手就去网吧玩”的习惯,和她就那么认识了。

高婕是南湖人,人长的特漂亮,细胳膊细腿的,完全比济北姑娘小了几个码,但这样更让人看着心疼。

就是这么个女人,会的还真不少,在外面做小姐,还“溜冰”。又一次在网吧的卫生间,杨大勇发现她躲在里头玩,于是后来杨大勇就常给她送冰,慢慢地他们就成了男女朋友。

平时杨大勇和高婕各自忙各自的事,杨大勇常常一边在网吧玩,一边等虎哥的送货电话。

而高婕中午醒来会到网吧找他玩,晚上送她去上班的地儿,凌晨接她回他们租住的地方睡觉,上午杨大勇去网吧玩,留她在家里“溜冰”。

复一,子就这么单调乏味的过着,尽管高婕这种夜里活动白天睡觉的方式杨大勇很不赞成,但是杨大勇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大家没有结婚过一家,谁管得着谁啊。

虎哥告诫杨大勇不要和吸毒的走的太近,更不可以处对象,以后不会有好结果的。

但杨大勇没有听虎哥的,也没敢告诉他杨大勇和高婕的关系,因为杨大勇打心眼里想和高婕成事儿。

如果没有被警察抓住,杨大勇和高婕能平平安安地干个五六年,那他们就可以收手找个远远的地方过我们想要的生活了。

高翔仅掌握虎哥姓吴,一直与心中一人挂着,会不会是他呢?自已和高峰曾经的卧底吴疆!但没有确凿证据来认定。

他发短信通知胡新明监控高婕的手机,他想即使高婕不是上家,至少高婕也会知道一些上家的况。

胡新明虽然是一名普通的毒警察,却是典型的官二代、富二代,后来人家总结的高富帅就是他这种类型的。

这种类型的人通常都是非常有办法的人,通常能采取到非常规措施来帮助侦破案件,如果监控电话走正常的技侦手续一步一步审批的话,那时间已经足够高婕徒步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了。

胡新明非常效率地回高翔短信说:“高婕的移动轨迹显示她正打出租车来我们单位。”

既然高婕敢来,那么由此可以判定高婕一定不是上家。许多问题高翔还需要从高婕那里突破,急也没用,干脆以逸待劳,等着高婕自己上门吧。

虽然传唤持续时间最长不得超过24个小时,但是有些事还是不能cāo)之过急,急的话很有可能惊动上家,导致线索中断。

没有和杨大勇交谈之前,高翔已经让胡新明调取过他的话单了,交叉比对之后,没有发现可疑的电话号码,那么他一定是通过一种特殊的方式和他的上家接头的。

那么只有了解了这种接头的方法,才能够迅速地控制住上家。

高翔没有再和杨大勇说话,而他也满怀信心的和我一起等待,等待高婕的自投罗网,等待高婕拿钱赎人,而这场等待的胜利者只能是他。

漫长的等待终于到了尽头,杨大勇听到了高婕的呼唤,空旷的楼道里高婕的声音和回音交错混响着,他连忙扭过头应声。

高婕一把推开房门,问:“杨大勇发生了什么况?!”

高翔却起走出去将高婕堵在门外,杨大勇隐隐听到高婕说要见我,要和杨大勇说话,而高翔却不许他们接触,说有规定。

高翔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高婕说:“我是他老婆!”而杨大勇因为受着铁椅子的限制,使劲全力扭头回望,却也看不到高婕的脸,杨大勇太需要看高婕一眼了。

接着高翔重重地把门关上了。高婕隔着门喊:“老公,没事啊。”

听她那么说,杨大勇的眼泪齐刷刷地下来了,一个大老爷们儿,没有让他的女人得到幸福,现在却得指望我的女人。

杨大勇真后悔让她来,他不愿意让她看到他被关在这铁椅子中受罪的样子,不愿意让她为我担心。

高翔带着高婕离开了,一个姓胡的警官接替高翔看着他。

“高婕,我真的对不起你!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加倍补偿你!”杨大勇暗暗发誓。

高婕跟着高翔进了办公室,回把门带上之后她把厚厚的一摞钱排在我面前。高翔吃了一惊,但是很快恢复了神色。

高翔笑着和高婕近乎,开始了心理攻势:“高婕啊,我若是你,我是绝对不会为杨大勇出这十万块钱的,我要有这钱,我就带着钱找个好人家嫁了去,杨大勇是要蹲大牢的人,以后跟着他会有什么好子过么?”

看似弱不风的高婕用一种坚决的口吻说:“我想要他好好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高翔接着变换态度说:“患难见真啊,真好!可惜我得跟你说实话,杨大勇的事不是小事,你花多少钱都是不好使的啊!”说着他把钱收起来装好递回给高婕。

高婕一愣,双手就上前抓住了高翔的手,诚恳地说:“高队,你给我指条明路。”

高翔被这突如其来的双手搞晕了,他急忙抽出手来,把手背在后站了起来。一个女孩子也太不矜持了!

此刻高翔对高婕虽然很有意见,却也忍着也不好发作。高婕看高翔表不对,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僵硬下来。

高翔假装思考了一下,告诉她:“杨大勇所做的都是受人指使的,如果他能供出上线,那他要承担的责任就会相应减少很多,而且按照相关法律的规定,我们一定能从轻甚至是减轻处罚他,但是目前的况是他不肯说。”

高婕呆了呆,很快领悟了高翔的意思,她说:“我只知道他称上线为“虎哥”,具体况我什么也不知道。”

像高婕说的这种无名无姓的人,根本算不上一个有价值的线索。

高翔问:“你是否能给杨大勇做工作,让杨大勇交代上线。”

出乎意料高婕竟然反唇相讥说:“你们警察都出卖人么?”

第491章送牢

这话说的让高翔有点恼怒,不自觉地对高婕吼起来:“不交代他自己就得大半辈子见不到你了!”略微缓和的气氛又僵硬了下来。狂沙文学网

高翔平静一下心态,安排高婕在他办公室休息,让她再回忆一下关于“虎哥”的况。然后他下楼去和杨大勇再次交锋。

胡新明明显不如高翔那么能坐,他在屋里晃过来晃过去的,晃的杨大勇心烦意乱的。不过他不看我,反倒给了杨大勇机会去观察他,杨大勇没有开口问他什么,心想花钱的事,还是知道的越少人越好吧。

大约一个小时后,高翔紧锁眉头进来了,然后他把曾瑞星支出去。

他叹了口气:“高婕带来的钱不够啊。”

杨大勇也想到了这个结果,“不够就算了,我也不能勉强高婕,她能来看我,我就是要杀要刮都心满意足,但是我还是想见上她一面,亲自谢谢她,在我落了难的时候,这个女人始终没有抛弃我。”

高翔说:“你们现在不能见面,我给高婕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凑钱,钱凑不够我就开始走程序。我是执法的,你是犯法的,我抓你,你不该去埋怨我,我对你能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那杨大勇应该感激他才对。

不抱什么希望了,一个小时的时间,高婕和杨大勇都是外地人,就把她给卖了,她也凑不来啊。

高翔又向杨大勇催眠:“你女朋友很漂亮很善良,你遇上这事儿,她还能跑来给你摆事,你就能忍心让她以后一个人无依无靠?”

他的话句句扎在杨大勇的心上,让杨大勇的良心一次次地受着谴责。

其实高翔并没有让高婕出去筹钱,只是想通过高婕给杨大勇施压。

他分析其心理:杨大勇这种出来混社会的人,讲究的就是仁义,他若是供出“虎哥”的况,那他是不义,他若不供出“虎哥”的况,自己去蹲大牢,对不住高婕,那他就是不仁。

让他想去吧,高翔先安排胡新明对历年来云州犯罪嫌疑人笔录的电子档进行搜索比对,查找“虎哥”这个人,同时让胡新明对高婕的手机的sim卡信息进行秘密复制,查找通讯录中的蛛丝马迹。

胡新明那可真是专业复合型人才,将来他一定比高翔混的有前途!有人是大拿,当然就还有甩手掌柜。

在高翔看来,钟贵就是这样的甩手掌柜,什么活都不干,只去做些收发传真打印文稿这种实习生都做的很好的工作。

所以对于这样的老同志,高翔干脆冷处理,由他去,他不来上班更好,我眼不见为净。

有时候看他在电脑前玩蜘蛛纸牌,高翔真想问问他对得起他的三级警督的衔么?

高翔还在继续做杨大勇的思想工作,而杨大勇显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在等待高婕筹钱,很可惜,他的等待毫无意义。

胡新明把高婕的通讯录信息发给了高翔,通讯录清一色的化名:洁洁、莉莉、毛毛、小怡,高翔笑了,高婕还真是坐台的啊!

杨大勇最终也没有等到高婕的消息,高翔说必须要开始走程序了,不然就得超时。

杨大勇也不再说什么,按照高翔的设想很痛快地开始了他的交代:“我的一个叫吕锐的朋友让我给他找点“东西”为他的朋友庆祝生时一起玩,我想起在网吧上网时遇到的一个叫“小孬”的朋友,他说他有“东西”,于是我就想找到他买点“东西”卖给吕锐,赚个差价。

我在网吧等了两天,终于碰到了“小孬”,我给他了三百块钱,他给了我两包“东西”,我以七百块钱的价格卖给了吕锐。”

杨大勇随便编了“小孬”的体貌特征、年龄、衣着,这也都是他此前想好的,给高翔供述的时候也显得很流畅。

高翔噼里啪啦地敲击键盘记着笔录,杨大勇知道他说的话高翔不会相信,但是他好像也不需要相信杨大勇,杨大勇交代的他的犯罪事实是清楚的就行了,但他或许永远不会知道“小孬”这个人也是存在的。

签笔录、捺指印,还有各种表格的填写,一张张的罪证不断完善,贩毒罪,杨大勇心想:我究竟会不会被判死刑啊?一闭眼,所有的思想都停止了,什么都成了空想,再无出路。

高翔分析贩毒的通常都和上家单线联系,下家把货送出去,六个小时以内,如果下家没有找到上家汇报况,那么说明出事了。所以,从时间上算,现在上家已经惊动了。

高翔只好先给杨大勇做一下笔录,固定一下相关证据,先把杨大勇的拘留证批下来,然后接着深挖线索。

杨大勇很爽快地交代了他的犯罪事实,和吕锐那边的笔录吻合,和ktv现场提取麻古的况也吻合,这一块没有什么出入。

但是他交代的和“小孬”认识过程以及交易过程,那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因为高翔已经从高婕口里知道了,他的上家是“虎哥”。

高翔不明白他为什么到这一会儿还不肯供述“虎哥”的况,兄弟的义气就那么重要么?难道他不清楚:多少犯罪的发生,都是因为兄弟义气?不好的朋友,能把他毁了的!今天还好只是麻古,也只有那么几克,如果是海洛因呢?他还活得了么?多么倔强的孩子啊!是啊,他还只是个孩子。

直到拘留证批下来,高婕也没有再回来,杨大勇估计是她毒瘾犯了,不敢来公安机关。

高翔要了杨大勇家的地址,说要把《拘留证》的副本邮寄给他父母,杨大勇给他报了一个假地址。

杨大勇心想:这个事,还是不要父母再多余的担心了吧,况且我已经长大了,是该我自己对自己负责的时候了,是生是死,全是我自己的事。

高翔开车送杨大勇去看守所,路上给杨大勇买了被子褥子,还有一双棉鞋,车上他再次问杨大勇上家的消息,杨大勇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他没有给杨大勇戴手铐,还把他的烟给杨大勇抽,他说杨大勇不懂事,杨大勇心想:我即使懂事了,有些原则该坚持还是要坚持的吧。

车子驶到郊区,杨大勇看到五六米的红色高墙上还架设着电网,墙边的高塔上站着持枪的武警,铁灰色的大门森严屹立着,再见了,我的自由。

高翔把杨大勇送进号里之后向他告别,杨大勇说:“我想给高婕通个电话!”

第492章心理战

他告诉杨大勇:“监区信号屏蔽,不能通电话的。狂沙文学网”说完高翔从口袋里掏出两盒烟悄悄塞给他,告诉他三天后再来看他。

高翔把杨大勇送进去了,但是他的工作还远远没有结束,真正的毒贩还没有落网,他会继续物色新的马仔,危害社会。

开车回去的路上,胡新明告诉高翔高婕已经不辞而别了,监控的手机发现,高婕的手机信号已经搜索不到,寻找上家的任务变得更加困难了。

高翔简要地向高峰局长汇报了一下工作,高峰指示高翔敢于深挖的精神是好的,但是不可以钻牛角尖。

他能理解高峰的意思,毕竟两包麻古,比起海洛因、吗啡,还算不得什么,杨大勇之流,也只是社会底层的小混混而已,不能把精力都停留在这些琐碎的案件上,将来拔出萝卜带出泥,也耽误不了什么。

看看几个未接电话,都是韩露打来的,忙活了两天了,也该汇报一下工作了。

杨大勇生平第一次进看守所,虽然高翔向管教民警交代了,要照顾他一下,但是比起别人他一点优越感也没有。

他们号里有九个人,进来的那个夜晚,他向他们几位一一鞠躬行礼,然后过了一遍,折腾到后半夜,最后打了水给他们一个个洗完脚,他们才放了他。

他的被褥被他们抢了去,棉鞋也被号长穿了,烟自然也是号长的,他睡在光板上冻得瑟瑟发抖。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第一夜注定是难免的一夜,他想了许多许多,这一刻将会是他人生的一个转折,如果有天他能出去,那他愿意多吃点苦,多流些汗,为自己的未来打拼,给高婕给父母一个交代。

至于“虎哥”,虽然不会出卖他,但他将永远不会再联系他,永远。

高翔这几天一边忙着杨大勇案件的批捕工作,一边处理着新的案件,和新的嫌疑人进行着新的交锋。

其实杨大勇贩卖了两包麻古,最多能判六个月,如果愿意交罚金的话,三个月估计就能出狱,之前高翔那么说只是吓唬他,跟他打心理战,想让他把上家供述出来。

三个月后他出去了,或许他依旧不会将高翔遗忘掉,而高翔的工作是不断地把嫌疑人送进看守所去,于是,他注定会被高翔遗忘掉。

三天后高翔到看守所对他宣布逮捕,他的胡子已经冒出来了,眼神也涣散无力了,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

高翔问他:“虎哥有没有去看低迷?”,杨大勇摇摇头,高翔没有接着问他“虎哥”的下落,他想他想告诉杨大勇我的时候,他自然就会说了。

高翔再次递给他两盒烟,杨大勇摆摆手说戒了,戒了是好事。走的时候他跟高翔挥手说再见,再见,就再也不要见面了吧!

这是高翔和杨大勇的第一次交锋,当时的杨大勇还是个内心单纯不谙世事的孩子,而高翔还是个执着果敢坚持不懈的警察,高婕、韩露这些女孩子们还在为着各自的幸福精打打算着,每个人都朝着自己选择的路坚定不移地走着,谁也不曾想到,转眼之间,那会是沧海桑田。

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杨大勇感觉在号里的子和在外面的子其实也没有多大差别。

狱友和你同病相怜,能够和你坦诚相待,他们告诉了我很多是我以前所不知道的事。当然,杨大勇也明白了高翔的险恶用心,假冒老乡和我近乎,我险些掉进他的圈。

想来我比及他们是多么的幸福,高翔不曾往杨大勇上招呼过一下,还给我烟抽,也算很对得起我了,可惜高翔对杨大勇好也只是因为他别有用心。

当然杨大勇也遇到了他的同行,只是他们的手段比他高明的多,送货的方法都是我此前闻所未闻的,让我大开眼界。但他们毕竟也栽进来了,可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是不错的。

令他开心的是他们告诉他,他这个案子顶多判三个月就能出去了,三个月啊,与他想象的二十年、无期或是死刑相距甚远,他们的话反倒让他有些不大相信了,这么轻的刑罚,进来后管吃管住三个月,出去后拼命赚钱,将来的子,还是一片光明啊!

判决书下来的时候,杨大勇离释放也只剩下一个月的时间了。天来了,他也苏醒了。

在这里杨大勇认识了许多朋友,同行有个叫“阿五”的,我叫他”五哥”,对他特别好。

他介绍说他是本市最大的供货商“老孟”的“把子”,而“老孟”那里毒品自然是应有尽有。现在”五哥”要出去了,称我若出去特别关照。

杨大勇心想:虎哥对也我不管不问,那么以后我也不再欠他什么了,出去再不会为他卖命了。我不能再抛头露面,不能再风里来雨里去地跑着送货,我要自己做老板!我要为自己活!

高翔和胡新明无意把高婕的线索跟丢以后,再也没有刻意去跟进一下。对于这种小案件,每天都在上演着,没有必要耗费太大的警力。

而他的工作还是每天忙着抓毒贩,抓瘾君子,忙的不亦乐乎。抓这些小毒贩收效虽然不大,但是小鱼不抓,大鱼怎么会露头。

高翔天天也得亲力亲为,找线索、抓人、走程序、关人、送人、逮捕、起诉,样样工作都少不了他,同时还得充当一下领导角色,关心同志们的心健康,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让他忙的不亦乐乎不只是他的工作,还有他的生活。

韩露的空余时间较多,自然他的休息时间大半就被她消费了,陪她超市商场购物、地摊陋巷淘宝到处跑,陪她做头发做美容,陪她看肥皂剧看电影。

“五哥”出去以后,来看杨大勇了两次,给他买了一装还有两条烟。”五哥”第二次来的时候特意问了他释放的时间,说要来接他,给他洗尘接风。

高婕几乎每周都会来和杨大勇聊聊天,谈谈她的生活,买的什么东西,吃的什么饭,鸡毛蒜皮的杂事一一的,以前还真没有发现她那么能说,当然,她闭口不谈出去坐台的事,他们一直在回避着这个问题。

杨大勇被抓了,“虎哥”那边的线断了,高婕也断了货,急着团团转,有一次她自己出去和人交易,没想到那边是警察的线人,还好她及时发现,混在舞池里逃脱了。

高婕的运气一直比他这个倒霉蛋好,福星高照,希望她可以一直有这样的运气。“五哥”联系了人专门关照高婕,这让杨大勇非常感动。

第493章垫脚石

杨大勇跟高婕说:“等我出去了你就别出台了,我在外面干,你在家里呆着。狂沙文学网”

她说:“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

杨大勇说:“我偏要管!”

她生气了,说:“和你一起没有安全感,我必须得自己会赚钱,哪天你和我结婚了,那我就不再干了,做一个全职太太。”她真好,真的。

管教民警喊:“0328号。”杨大勇:“喊:到。”管教民警冷冰冰对说,把《释放通知书》交过来,然后还蹲回去,把被子轻轻放下。我照着管教民警的指示一一做着。

管教民警信息核对无误,去进行虹膜比对。管教民警拿着橡皮章,在一些文书上“咣咣”两声垛上了印章,低着头一边签字一边说:“好了,你自由了。”

杨大勇回看了一下红色的高墙,铁灰色的大门,大喊了一声再见。

门口的小贩拦住杨大勇,问:“被子卖不卖,十块钱收。”

杨大勇看他那一副恶心人的嘴脸,正是因为他们这些败类把被子收了再转手卖出去,才造成他们传染上这样那样的皮肤病。

杨大勇当着他的面,把被子往垃圾桶里塞,最后又补了几脚,直到被子完全撑进了垃圾桶里。

“五哥”和高婕在看守所大门口等着,他们上了车,车子一路狂飙。他之前让高婕不要来接他了,结果高婕还是来了。

“五哥”把高婕送回住处,然后带他去洗浴城洗澡。

为让韩露做好毒宣传片,高翔特意联系了强制隔离戒毒所的蔡国前,他们毒支队和强制隔离戒毒所是对口单位,平时关系特别融洽,他和蔡国前的关系一点也不逊于曾瑞星。

蔡国前特别给他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许韩露以记者的份和吸毒人员近距离的接触一下。

韩露一直到很晚才回来,看来是收获不小。

高翔给韩露开玩笑,她却默不作声,他讨个没趣,开着车慢慢腾腾沿着山路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韩露突然问他:“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吸毒?其中有个人对我说吸毒能治病!”

他并不想回答她,关于毒品这方面的知识太多太多了,不是一时半刻能跟她讲完的,他回答完她的问题,她势必会有新的问题问他,而且有些涉及工作秘密,就是她,他也不能泄露的。

他问韩露:“你问的问题我能不能不回答?”

韩露很坚决地说:“不可以!”

他生气地说:“为什么不可以?”

她说:“刚才我看到前两天我跟你说的那个拒演的话剧团演员刘媛被送进去了……”

杨大勇和高婕换了新的住处,起初高婕不愿意,因为新的住处离她工作的地方远了,她就得换工作环境了,以前认识的姐妹就也得换了。

为了杨大勇,高婕最终还是换了住处。他没有求”五哥”再给高婕找个“活儿”,知人知面不知心,在道上混什么时候都得多个心眼儿,对你再好的人,你也不能和他走的太近了,这是他在号里学到的宝贵经验,当然,他和高婕换的新住处,他同样也不会告诉”五哥”。

韩露最近排练的很卖力,她表示要拍好这场戏,让观众都能切感受到毒品的危害,警示大家不要去碰触毒品。

高翔将这个况反应给了他的队长,队长特许她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充实了他们的剧本。

刘媛转了个社区戒毒,事后韩露奖励他了一个吻,说:“救刘媛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办了一件大好事。”

他心里想:能救刘媛的只有她自己!而他办的未必是件好事。

杨大勇在火车站附近物色两个马仔,这两个马仔,和他刚来广济那会儿一样,一看就是个雏儿,什么都不懂,活该成为别人的工具。

凭着他自的经验他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培训,好在这两个马仔不算笨,会来事儿,我一讲两个人就明白了个大概。没有固定客户,初次在“五哥”手里拿的货两个月也没有出手完。

总结反思后他开始扩大销售渠道,认识了城中村的两个美发师学徒,同时结交夜总会和ktv的服务生,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他的生意开始有了转机。

高婕屡次劝杨大勇少做几笔生意,他想她不懂,这种生意既然是违法的,索趁着年轻卯足了劲儿多干几笔,从概率上说干第一笔被抓住的几率和第n笔被抓住的几率是一样的。

他不去管她坐台的事,他希望她也不干涉他的事。他开始存钱,他想等什么时候他的银行卡上能有七位数,那他就收手带高婕离开。

韩露对高翔最近的表现十分不满,并且这种不满开始迁延到曾瑞星的上。

夏天到了,天气炎,人心浮躁,韩露常常夜里失眠,而他又常常整夜地在外摸排线索,韩露睡不着就打电话向他控诉她的委屈。

自从韩露到强制隔离戒毒所回来之后,总说让高翔调动岗位,不要在毒支队工作。

她接触到的那些被强制戒毒人员深深地刺激了她,那些人和她那时候想象中的吸毒人员差别太大了,那些人单单站在那里上便像长满了无数的罪恶一样,以致她不愿意让我再接触那些人。

“虎哥”托人给杨大勇传话,让他不要太自我膨胀了,这话杨大勇听了非常不舒服,这种不舒服就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

他心想:一个令我想起来都恶心的人,一个卑鄙下作的人,居然警告我,我能舒服么?他之前确实帮助过我,而我之前面临牢狱之灾没有把他供出来,这一来一去我们已经扯平了。

现在做生意是凭各自的实力,我们自己做自己的生意,互不往来更互不干涉,而生意这东西有点竞争也是正常的,谁的货质量好价格公道那就买谁的,生意做大了是顾客给面子,我又没有强买强卖,我哪点自我膨胀了呢?

我没有和“虎哥”一较高下的意思,但现状是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替人卖命的小马仔了,我用不着觉得比着谁显得低人一等。砌墙的砖头后来者居上,“虎哥”终究会成为我的垫脚石,他的能力和水平我不了解么?他还能把天给翻过来么?

不幸的是,他那边接连出事,几个马仔都栽进去了,只怪他自己不小心,找不到原因赖我头上,出来混都不说理了是不?!道上传言说我的生意好是高翔照顾的,说我们都是济北人,而我之所以那么快就从看守所出来,也是赖高翔的帮助。

其实高翔是没有对我刑讯bi)供,也给我送了两次烟,在我看来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出来后也再没有和他来往过。我现在生意能做到这程度,是我自己有贵人相助,但这贵人和他高翔八竿子打不着呢!

第494章半截断指

胡新明最近总是书不离,只要轮到他在单位值班备勤,高翔就能看到他在翻看那本书。狂沙文学网

一次他趁他看得正入神,悄悄走到他后,突然发力把书给抢了过来。

这下好了,本以为这小子在看玄幻小说,没想到是一本泰族语的教科书,这可让他惊呆了,人家在学习充电,他在捣乱,这可真让他惭愧难当了。

但是高翔自然有他的不服输不怕死的道理,他就是内心惭愧也不能让胡新明显得多么英明神武。

“虎哥”打电话约杨大勇到一个夜市摊吃饭,杨大勇想到曾经也和他兄弟一场,就打车到西关街寻他。

“虎哥”约他肯定不是吃饭那么简单的事,这他心知肚明,但在这种节骨眼上,他要不去会会他,难免道上兄弟要说我是个孬种。

这次“虎哥”边多了很多人,个个长得精明能干,“虎哥”一一给我介绍,但这些马仔显然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相比之下杨大勇就没有“虎哥”搞的专业,以前杨大勇在他手底下时候,他似乎只有杨大勇一个人,现在显然是已经成了规模了。

杨大勇称赞他现在搞的规模大,人手众多。

他却说这四五个人也抵不上杨大勇一个人的能力。

杨大勇原以为他是夸我,仔细一想他是在讽刺我自己单干的事,心里登时怒火腾腾。

“虎哥”自己点了根烟直截了当地说:听说你现在跟着秦老五干的不错啊!

杨大勇心知他说的秦老五就是”五哥”,杨大勇点了点头,看来他是要和杨大勇把事儿往明处说了。

他接着说:“其实跟谁干无所谓啊,不过人不能忘本啊!听我兄弟说你现在生意都做到西关了,你威风的很啊!

杨大勇笑了笑:“生意做到哪儿不重要啊,关键是客户需要嘛,京都如果有客户,那我也是照做生意的。”

“虎哥”冷冷一笑:你小子还真敢做啊……他话还没有说完,他站起来掀翻桌子,五六个人哗啦啦都把长长的砍刀抽了出来。

刘媛似乎特别想交高翔这个朋友,托韩露几次想请他吃饭,高翔告诫韩露不要和刘媛过多来往,韩露倔脾气上来了又和我闹别扭,他只得依她。

晚上和胡新明出来的时候,高翔告诉胡新明一起去加个餐,这就把胡新明忽悠上了,二对二,势均力敌,免得两个女的把他弄的不堪,胡新明听说有美女,自然是欣然前往。

西关有条街是夜市一条街,这条街是出了名的火,清真口味,风味十足,生意能从下午五点做到早上五点,两边摊位占道经营,人群熙熙攘攘向前涌动。

高翔和胡新明穿着制服,就和韩露、刘媛躲在街尾打算吃点牡蛎大闸蟹,涮碗麻辣烫。

之前虽然给刘媛办了社区戒毒,但是高翔却一直没有见过刘媛,这一见之下,居然是个惊艳的美女,特别她雪白的皮肤居然让他看得为之一怔。

刘媛被高翔看得不好意思,高翔却没有察觉,直到曾瑞星碰了他一下,他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慌忙落座。

几串羊串下肚,突然看到人们纷纷往街北跑,听到了街北头喧闹不止,他和胡新明顺着人流也连忙跑了过去。

人们看警察来到才好不容易闪开一条路,他们到人群中一看,一张圆桌面趴在地上,桌腿散了一地。

人群中兀自有人说:乖乖不得了啊,四五个人围上去乱刀就朝那小子上招呼,那小子撒腿就跑,那真叫一个快!

众人目光都瞧向那说话的人,那说话的人再不多说一个字。

胡新明给高翔指指桌腿旁边,原来他也看到了,那里是半截手指头。

杨大勇让出租车在一家卫生所门前停下,下车时司机拦着不让他走,说他弄脏了他的出租车,他的座全得换。

他低头一看杨大勇满裤腿都是血,事到现在他是谁也惹不起啊,抽出五百块钱陪给他,一头扎进了诊所里。

医生让杨大勇躺下,用镊子夹着卫生棉蘸了盐水擦拭他的腿,他一看血还不停往外冒,顿时恼了,冲医生吼:“你赶紧包扎啊!”

医生火气比杨大勇还大,把一大团带着血的卫生棉一甩说:“血挡着伤口呢,不看清伤口怎么包扎?”

杨大勇彻底服了,什么人也不敢得罪了,连忙跟他说:“哥,叔叔,你赶紧给我整吧,我听你的!”

边说杨大勇边拍额头,斜眼看到他的手,差点没有昏死过去,他的右手小指前面那截居然被砍没了!

一路只顾着跑了,居然没有发现,此刻看着他的小指,顿时觉得钻心般的疼痛。医生正在给他擦拭伤口。

杨大勇忍着痛告诉他手指断了,他说:“你能不能别乱指挥?一个一个来,我先把腿上的三道伤口缝上!什么都得有个主次!”

杨大勇真无语了,突然医生放下手头的事,问杨大勇:“手指断了?”

杨大勇伸出手向他比划比划。他又问:“那半截断指呢?”

杨大勇想那断指肯定还在夜市摊上,他还哪敢回去拿啊。“算了,缝吧!”

110指挥中心指派了警察过来处警,高翔和胡新明把他们了解的况简单向处警的同志讲了一下,然后撤离了。

韩露在车上和刘媛不停地议论这个事的血腥,自然韩露又开始庆幸没有干治安警察,不然天天摊上这打打杀杀的事可不得了。

胡新明对这种事显得司空见惯,原来他曾经就是在派出所工作的,他说一到夏天夜市摊上打架的事就避免不了,大家喝点小酒,两句话不和就能动手,而派出所赶过来处警,通常就得通宵忙活。

单单是证人笔录就做十几份,打架的具体经过还不好调查清楚,主犯从犯没准都认定不了。

杨大勇给高婕打电话,高婕没有接,应该是还在外面坐台,这会儿他自个儿也不敢回家了。

回过头想夜市摊上那一幕,这会儿他是真怕了,没想到“虎哥”会动手,没想到他敢动手,更没想到下午还好端端的小指头这会儿就没有了。

大腿上被扎的伤口还在疼痛,医生交代他回去好好休息,不能走动,以免牵动伤口。

那几刀被砍没什么大碍,这大腿上被扎的一下是扎到骨头上了,医生说再移几分扎到腰眼上他算是完蛋了。

他打车到一个马仔那里休息,迷迷糊糊睡着了。

夜里高婕的电话把他惊醒了,他跟高婕讲明了事经过,高婕过来接他,看到他的断指抱头痛哭。

第495章贴靠“五哥”

胡新明这两天放下了泰族语学习那本书,开始往档案科跑,他说他又有了一个新的思路。狂沙文学网

胡新明是靠激去干活,靠着对这个职业的去工作,他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所以常常他的一些新思路都是别人早用过的。他拉上高翔一起到档案科的地下档案库,调取几年前的行政案件卷宗,盗窃的吸毒的他都逐一翻看。

高翔问他:“看这个有什么用?”

他郑重地说:“我要培养我的耳目!”

果然,胡新明这一在毒里面,绝对不能缺少。

高翔想要找的话,就找刚刚被处罚过的社会小混混,这些混混通常是为生活所bi)才走上违法的道路的,若能给予他生活上的帮助,那他指定能为所用。

经此劫难,杨大勇决定夹起尾巴做人,勾践不还卧薪尝胆的么?他又有什么不能忍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只要好好做,总有一天他会强大起来,那时候谁又敢欺负到他的头上呢?

他托”五哥”向“虎哥”赔罪认错,表示我再也不让人到西关送货,这件事就这么消化掉了。

高婕因为他打架的事再次劝收手,他就告诉她,只要她戒了病毒,那他就收手。

他知道她戒不掉,他的客户一个都没有跑儿的,她就能戒掉了?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胡新明按照高翔的方法还真找到了一个线人,十六七岁的年龄,长的还是蛮精明的,就是有点面黄肌瘦,黄不拉几的脸,瘦不拉几的材,眼窝深陷,快成鬼了。

胡新明说是从天桥下捡回来的,能捡个这样的,不错了。原来他开车经过天桥下的红绿灯时,这孩子装扮的口歪眼斜的,拦在车前头伸手向他搞冒犯乞讨,他就把他带回来了。

这孩子本就是被迫乞讨的,跟了胡新明也有个保护,他当然是非常乐意了。只是这孩子对毒品这块儿认识的太少,和社会上的人接触的经验也较少,需要曾瑞星下大工夫去培养,给他取个小名叫”小丸子”。

胡新明带着孩子去洗澡,高翔又想到一着,把胡新明拉到角落说:“先不急着让他干活,你先偷偷考察下他的人品。”

胡新明拍脯保证:“我办事,你放心。”

这天晚上杨大勇又到网吧玩游戏,高婕给他打电话说一个客人想要到“谷子”玩玩,他知道她说的就是麻古,他当然也知道这东西吃了有劲儿,高婕本来就是陪客人上的。

杨大勇当时就回绝了高婕了,这娘们儿登时就把电话给挂了,他又把电话打过去:“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是不是?谁让你卖那东西了?我干这事儿不想给你有牵连你懂不懂?”

说完杨大勇就把电话挂了,没多大会儿高婕就哭哭啼啼地到网吧了,他看着就烦的慌,也不多搭理她。她对他嗦了一大堆话,无非就是想要帮着他卖,不想上门的生意不做。

我一把把她拉回去教育了一顿:“有些生意可以做,有些生意不能做,你没有做过这种生意,区分不出来人家是不是真需要还是警察假扮出来的,捅出事来,咱俩人一块完蛋!”

“小丸子”非常上道,扮什么像什么,扎进人堆里面人家根本不会多注意他一眼。

一个月下来就给胡新明贡献了两个吸毒人员,刚开始就能干出成绩,还真是不容易,胡新明在高翔面前好一阵子得意。

胡新明教给“小丸子”了不少东西,但是高翔却一直没有教,因为他还在左右徘徊,他深深明白:“小丸子”不是警察,懂得越多,对社会的危险程度也越高。

现在“小丸子”是他们的线人,如果有一天他不再为他们所控制,那把他放归社会难保不出问题啊!

常言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杨大勇一直想把生意做大做强,可是却苦于没有师父指导,我自己再努力,始终也没有入门,唯一的办法就是,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接近“老孟”。

高翔把”小丸子”的档案呈给高峰看,高峰仔仔细细把档案来回翻阅了两遍,提出了几点意见。

高峰意见提完,又批评了他培养线人时没有向早作他汇报,同时对他培养线人的行为给予了肯定和支持。

他被胡新明推去代替他又挨批评又受表扬,被高峰折腾了这一个多小时。

杨大勇想通过“五哥”接触到“老孟”,但是每次提及“老孟”都被“五哥”岔开了话题,“五哥”总推说“老孟”接触的人很少,不愿和生人见面,而在他看来这显然是”五哥”怕他抢了他的生意。

“老孟”能做这么久一直没有被公安机关发现,说明他本人隐藏的相当深,而高婕却告诉了他的来历。

杨大勇问她怎么知道的这些,她不说话,杨大勇顿时明白怎么回事,这个婊子养的和“五哥”睡了!

杨大勇跟高婕说:“分手,你这么在外面胡乱倒腾,早晚我们都得出事!”

他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打算净出门,高婕跪在地上抱着他的大腿求我不要走,而他已经铁了心了。

他叹了口气对高婕说:“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我们都不要再玩了好不好?我们这样子下去早晚得出人命!我不想让你参与到我的生意中来,我不想让你卖货,更不想让你接触五哥这种人,可是你控制不了你自己,那我们只有一刀两断!”

高婕抱住他的腿连连摇头要他不要走,他也摇摇头,掰开了她的手。如果他是真心为她好,那他就应该离开她!这一刻他的心变得坚硬如铁。

高婕坚决地说:“你要走,我现在就不活了。”说着转拿了桌子的水果刀在手腕上一划,殷红的血顿时就冒了出来。

这是杨大勇第一看到高婕飚狠,完全是一种不顾死活的态度,他用毛巾扎紧她的伤口上方,然后抱起她往诊所冲。

抱着瘦弱的她一路狂奔,高婕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写满了坚决。

医生给高婕做了简单地处理,止住了伤口的血,然后给挂上了葡萄糖。杨大勇半坐在上,高婕依偎在他的怀里。

他一只手握着高婕的手,一只手抚摸着高婕的头,想明白了高婕的心意,他觉得轻松了很多,眼前这个女孩,只要他和她在一起,她就是幸福的,那他就一辈子陪在她旁吧。

第496章接头暗号

他抱着高婕说:“高婕,你以后不要出去了,在家陪着我好吧?以后的路我们一起走!”

高婕听了坚定地点点头,他抱紧了高婕。狂沙文学网高婕说:“我很幸福。”、

他听了很心酸也很开心。有一种幸福其实叫同病相怜,这种幸福,一点都不苦。

杨大勇手机响了,是一个座机号码。手机响了一会儿,他摁了拒接。手机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座机号码,响了一下就断了。

手机再次响起,响了会儿他再次摁了拒接。手机又一次响起,响了一下再次断掉。

这就是他和马仔之间的暗号,有人要货。

他起下楼,高婕拉住他的衣角,他说:“我不走,我去送货呢。”高婕点点头放我离开。

杨大勇回到诊所,天色已经黑了下来,高婕在输第二瓶葡萄糖,他买了橘子剥给她吃。

高婕问:“不去管生意了啊?”

他说:“生意都是其次的,陪着你是最重要的。”

其实他敢这么说,纯粹是因为他对“三毛”放心,“三毛”实在是太有天分了,自己创造了一独特的交易方法,而且每次的交易方法都不同,交易地点也多种多样,女厕所、建筑工地、超市等等。

“三毛”总能想到新奇的办法安全交易,他从“三毛”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包括他们之间的联系方法。

高婕挂完点滴明显体好转了,精神了许多。他把高婕送回家要她好好休息,而他则去网吧等待“三毛”的消息,没有消息我是不能放心睡去的。

高婕除了来月经之外,从来都在凌晨才回家休息,这会儿要她在家,她也睡不着觉,而且她坚持要和我一起了,我就带上她一起到网吧等消息。

杨大勇看到高翔的那一刻,他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这个人就像是个瘟神一样,让他恐慌害怕。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干,没想到还是让他抓着了,想起他上次审讯他的形,他顿时有种坠入了万丈深渊的恐慌,这种恐慌中还夹杂着惭愧,我对不起他啊。

我想我应该是天底下最倒霉的人了,我自以为我是一个聪明人,没想到又被抓了,最冤枉的是被抓的稀里糊涂!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高翔是通过什么方式找到我的。

高翔直接把杨大勇带到刑侦支队地下的讯问室,这次不能对他手软了,最起码要向他传达一种我不会对他手软的态度。

他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根据他的判断,杨大勇这种小瘪三儿释放后依旧是个无业游民,他为了生计不得不重cāo)旧业,他一定还是去找了他的上家“虎哥”,这次他一定要从杨大勇的口中把“虎哥”搞定!

这次杨大勇有出息多了,居然知道再培养个下线,自己不暴露份,不过他培养的这个下线明显不如他自己,一下子就把他供出来了。

这是个重点,这一点告诉高翔:杨大勇和别的孩子不一样,这点不一样,也是我看得起他的唯一理由。

高翔说:“杨大勇,你太让我失望了!”

杨大勇:我是太让他失望了,我对不起他,我更对不起高婕。可惜我走的是一条不归路,我是一条路彻底走到黑的人,我认定的事,内心绝对不会放手。其实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不会放手,我只是隐隐的有这种感觉,我的命,我的一生,都可能要和贩毒的事绑在一起了。

隔着黑色的面罩,他能感受到高翔的愤怒,但是他无畏,因为他这个烂人烂命的,活该这样去结束我的一生。

他想把我的事全部交代了,但是他又不忍心,不是不忍心自己,而是不忍心高婕,他和她刚刚约定好一辈子一起走到底,刚刚约定,这辈子就要走到底了,他能忍心么?

人生本来是无味的,吃吃喝喝,穿穿脱脱,可是有了她,让他知道了他自己的重要,没有他高婕就得受苦,就得去坐台。

他不能再让她去过这样的子了,可是现在,命运再次由不得他了。

高翔怒声对他说:“杨大勇,到现在你对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该说的都说了吧!”

杨大勇很平静地看着我说:“高哥,我说了还有活路么?”

高翔说:“你交代了,坦白从宽,我保你死不了,你不交代,是生是死就不好说了。”

杨大勇像是看到了希望,平静地对高翔说:“高哥,我交代,是我让“三毛”送的两包黄砒……”

他一开口高翔就打断了他,上次通过高婕高翔已经知道了他的上线叫“虎哥”,于是高翔打断他的话之后单刀直入:“你谈谈你的上线‘虎哥’的事吧!”

看着杨大勇发愣的表,高翔心里有些得意,看来他上次从看守所出来后,高婕一直没有告诉过他高翔和高婕之间的那次交锋呢!

既然他还不知道高翔已经知道他的上线了呢!那高翔可又有得诈他的了。

诈真的是一种技巧,正说反说,虚虚实实,让他搞不清楚我高翔掌握了多少,让他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交代哪一部分。

高翔一下子把“虎哥”这个称呼拎出来,可把杨大勇给问懵了!

杨大勇心想:高翔让我说“虎哥”的况,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还念念不忘我上次的事?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他还记着啊!

他一想不对,他显然是在问我这次的事,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1高翔不知道有”五哥”这个人;2高翔不知道我已经开始单干了!第一个猜测不是很重要,但是第二个猜测却和我命攸关!

如果高翔不知道他已经有大宗毒品半个城地销售了的话,那高翔还是把他当做一个跑腿的马仔!

想到这里杨大勇不心跳加速了,我打算碰碰运气,来个瞒天过海,横竖都是死了,我何不让“虎哥”当替罪羔羊呢!

杨大勇这个大胆的想法让他手心里攒满了汗,他低头去看他的手,看到那少了半截的小指,报仇的机会来了!

他一咬牙,我就来说说我的上家“虎哥”的事!但是说也不能这么就说出口,高翔总会把问题翻来覆去地问,一旦我说的话自相矛盾,那会让我死的更难看。

还好高翔给了杨大勇考虑的时间,他在心里头将“虎哥”的况捋顺了,一个故事要讲的完美,就必须去想想读者想看什么,读者的疑问是什么。

而他要供述的“虎哥”,这里面发生的故事大部分是真实的事,无非是置换了角色,所以这个故事怎么听来都会比较真。

第509章求公道

高翔打车去的,他翻过护栏走过来,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狂沙文学网

杨大勇只想知道她是否还喜欢韩露,如果不喜欢,他一样也要高翔付出代价,因为韩露的今天,正是他造成的。

韩露要说话,但是被杨大勇用左手捂住了嘴,杨大勇我的右手拿了把枪,枪顶在韩露的太阳上。这把枪是把道具枪,但为了让韩露演的bi)真,这个秘密杨大勇没有告诉她。

高翔说:“风太大,说话听不到。”

杨大勇非常了解高翔,所以杨大勇要他先把裤腿拎起来给我看看,高翔的右小腿内侧绑了一把枪,枪不离,这是他的习惯。

杨大勇要他把枪扔到河里,他没有照做,而是把枪放在了地上。这一点让杨大勇非常不舒服,从来都是他屈服于高翔,而为了韩露,高翔居然没有屈服于他。

高翔能感觉到韩露体的颤抖,他悄悄安抚了韩露一下。

他对高翔说:“我不要你穿制服来,就是为了可以让你和我一样,仅仅作为一个人而进行平等的对话。”

高翔看着杨大勇说:“你绑架着韩露,你看我们之间能平等地对话吗?”

杨大勇本打算要对他进行一通说教,说他为了工作没有考虑过韩露,才导致韩露染上毒瘾,他想即使高翔不再喜欢韩露,他也要为韩露说句公道话。

就在这时,钟贵出现了杨大勇的视线里。

“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转过去,两脚分开。”钟贵的话正是他们所培训过最规范的步骤。

高翔没有问钟贵怎么会来,因为他知道如今的钟贵已经不是当初的钟贵了。

钟贵确实来的不是时候,高翔能感觉出来杨大勇没有伤害韩露的意思,虽然杨大勇犯下了累累罪行,甚至牵连了他,但是杨大勇的为人他了解,他说他不是绑架韩露,他只是想用一种安全的方式来和他沟通。

沟通的内容当然是杨大勇和他相识的这几年的故事,一些不为他所知的故事,他要和他说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事和他有关。

然而高翔听不到了,钟贵的到来使整个状况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钟贵捡起地上的枪,拨开保险,”砰“地朝天开了一枪。

巨大的响声在河面上扩散开来,韩露和杨大勇吓得打了一个哆嗦。钟贵也很清楚我的习惯,子弹始终保持上膛,只是关着保险而已。

钟贵拿枪对着杨大勇说:“把人放了!”

杨大勇对高翔说:“你来交换人,我就把韩露放了。”

高翔太了解杨大勇了,他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杨大勇会在脱离危险之后把他放掉的。

高翔点点头一步一步朝韩露走,韩露的眸子开始发亮,这一刻,他也读懂了韩露的意思,他的心一阵疼痛。

这时,钟贵突然追上来拉住高翔,严肃地说:“这次你听我的,由我来换韩露。”

高翔看到杨大勇的脸瞬间面如死灰,钟贵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钟贵把保险推上去,把枪塞给高翔,交代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放下武器。

说着他大踏步走上去,换回韩露后,高翔让韩露躲到我的后。

韩露冲杨大勇喊着:“你自首吧!”

杨大勇灿烂地笑了笑,很坚决地摇摇头,之后挟持着钟贵往后退,一列火车带着呼啸声从他们背后疾驶过来。

训练有素的钟贵明白机会来了,他借着杨大勇往护栏边躲火车的机会,双手拉住杨大勇的左手,子一弓,髋关节往后一顶,把杨大勇的体往前一带,顺势就要把杨大勇来个背摔。

高翔不要为钟贵一气呵成的动作叫好了,然而火车驶过,与河面上巨大的横风形成了巨大的气流,钟贵一个立脚不稳,杨大勇带着钟贵一起坠下了桥面……

高翔已经在看守所羁押了六十三天了,检察院以渎职罪起诉了他,案件还在补充侦查阶段。检察院将高翔带出看守所体检的时候有意地通知了韩露,使韩露得以有机会直面高翔。

韩露内心纠结了无数次的见与不见,最后还是选择了见面。韩露终于明白为什么检察院要将他带到医院再次体检了,高翔的精神状况实在是非常糟糕。

高翔的鼻下、下巴、两腮布满了胡须,眼窝深陷,目光呆滞,整个人萎靡不振,韩露实在无法与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他联系在一起。他微微佝偻着背,步履蹒跚,上黄色的马甲打着编号显得特别醒目。

韩露定定地看着他,以他的聪明绝对可以为他自己开脱罪名的,韩露相信他绝对可以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韩露的疑问,是的,他用摇头的方式给了韩露答案,不是他不能开脱罪名,而是他不愿意。

高翔当着检察官的面对韩露说:“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我立志做一名好警察,严格执法,精忠卫国,我以打击犯罪为天职,兢兢业业,全年无休,抓获贩毒吸毒者无数,我是为我自己么?现在的结局我不能接受!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未来的审判也将是一个不公正的审判!我就是要接受这个不公正的审判来表达我最强烈的控诉!”

高翔最后的话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他的绪极度失控。

是的,高翔是为了他自己么?韩露知道答案,从他非要抓走崔岚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那时的韩露,还信誓旦旦地要做他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结发妻子啊,而他为了工作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他能是为了他自己么?!

站在高翔的面前,韩露是多么想紧紧地抱住他啊,可惜韩露不能。

和他相恋这么些年来,他宠着我,让着我,让我一直过的很幸福很满足,韩露一直以为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一直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相守百年。

而他带走崔岚那一刻韩露才明白,她不是他的全部,甚至不是他最重要的。可能在高翔眼里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在韩露的内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第497章 线人任务

高翔静静地看杨大勇在做思想斗争,最终他还是开口了,看来他还是抵不住这个阵势,抓捕方式和讯问方式一改变就把他镇住了。狂沙文学网

我就是要让他感到如果不把上线供出来他就是死路一条,在公安机关的威慑下,他必须将他的上线的问题和盘托出,只有这样才是他杨大勇唯一的出路。

杨大勇的口供做的很详细,关于“虎哥”的问题他也交代的非常详细。

从杨大勇的供述来看,“虎哥”这个人是个“老毒物”,贩毒的坏事干的太多太多了,虽然根据杨大勇提供的线索高翔足够让“虎哥”死十次了,但是对于“虎哥”的份他到现在还是确定不了,因为贩毒的也通常不讲真实姓名的,那么抓捕“虎哥”还得他再多多努力。

他相信杨大勇绝对不是不交代“虎哥”的姓名而是不知道,因为杨大勇这次在社会上混了之后,他的棱角已经磨平了,他已经知道“江湖义气算个狗”了,他一定不会再牺牲自己保“虎哥”的安全了。

真正的生意,没有人不愿意将自己的真实姓名透露出来的,都想提高自己的影响力为自己的产品提升价值。

而偏偏有这种肮脏的、无耻的、见不得光的交易,如贩毒,偏偏生出来那么多的假名字,那些人带着这种假名面具活在社会的暗角落里,猥琐的、卑微的活着。

他们带着面具也好,因为面具下那张可憎的脸会让每一个活在阳光底下的人唾弃!

杨大勇不知道他说的话能让高翔相信几成,他一直不停地说话,高翔只是偶尔打断他问他一句两句。

杨大勇把他平时和“三毛”交易的毒品一些细节用在“虎哥”和他的上,然后讲的很详细,但他我心里虚的很,他怕高翔早就知道他在单干,早就识破他是在说谎。

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编下去了,再大的一个谎,他也得想办法把它圆上。

高翔的眼神依旧锐利,仿佛能够直过来透到他的心底扫描。

他真惧怕,他就像是一只携带了违物品的包裹在通过安检一样,他心里直祈祷着不要发现我不要发现他,可是那么精密的仪器怎么会扫描不到呢!

漫长的讲述被高翔打断了,他开始一连串的提出几个问题,而杨大勇的思路也变得开阔,和他对答如流,这一刻,他不是毒贩是学生,对方不是警察是老师。

高翔又要求他从头整体讲述了一遍,高翔开始记笔录,这次他讲的更详细了。

他开始记笔录,说明他已经相信了杨大勇说的话,于是杨大勇就大胆了起来,将“虎哥”的况“一五一十”地向他交代,说到动处,杨大勇举起他被砍断的小指,说是“虎哥”为了bi)他去送货而砍断的,他越说越大胆,几乎把他的责任都推在了“虎哥”上。

高翔让胡新明去调阅了杨大勇被砍那天的处警记录,处警记录显示:民警赶到现场没有发现嫌疑人和受害人。看来这个“虎哥”已经形成了一个贩毒组织了,居然强迫杨大勇去贩毒。

“虎哥”还没有被抓到,高婕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多事的女人啊,她若要有一句话说不好,他们两个都得完蛋。

高翔把杨大勇带到他的办公室和高婕见面,看到高婕哭哭啼啼的,杨大勇恨不得立刻让她消失。

高翔让高婕在拘留证的副本上签字,告知她我被拘留了,高婕脚一软就坐倒在地上。

她说:“大勇的事都是我干的,你们抓我吧!”

杨大勇连忙大吼:“滚蛋!”她再说两句话,不用抓到“虎哥”他就得坐大牢。

高翔朝他一指:“是个爷们不是?冲女人吼那么起劲儿干嘛?”

他接着又劝高婕:“又不是拉出去枪毙他,只是轻微犯罪,几个月就出来了,你哭哭啼啼干什么啊?他又不是没有进去过,轻车熟路,你就不用cāo)心了。”

高婕扭头看杨大勇,眼神里还有疑问。高翔说:“我保证他最多六个月就能出来了!”

高婕叹了口气:最好是六个月,六个月大勇回不来的话,我就得把孩子流了……

高婕的话让高翔大吃一惊!杨大勇要当父亲了。

不知道这对杨大勇是喜是忧,两个人还没有结婚,没有房子,孩子一出生面临的又是孩子的养育问题,他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孩子,负担的起他们的生活么?负担的起孩子的未来么?

不过既然他们有了孩子,而高翔作为老乡,一定要在关键时刻拉他一把!

高翔突然就想起了胡新明培养线人的问题,杨大勇有贩毒的经验,如果他来当线人,一方面他自己的生活有保障了,另一方面,他们的工作也能开展的更加顺利。

高婕的话让杨大勇忧心忡忡,他虽然很想有一个孩子,但他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能把孩子打掉,他前面的路还能走多远我自己还不清楚,如果有了孩子,高婕这辈子就真被拴住了。

高翔要他这次刑满释放后回来给他当线人,他爽快的答应了。其实没准他等不到这天,“虎哥”就会把他的份给暴露了。

高翔再次把杨大勇送进了看守所这个神奇的地方,又一次向管教民警交待让照顾他一下。

杨大勇的案件办理的太顺利了,让高翔隐隐有一些不安。

高翔开始推算:还是我的直觉帮助了我,如果我没有判断出“三毛”并不是去取毒品,那么就抓不到“三毛”,如果不是我判断出杨大勇就在他交易的那个城中村附近上网,那么就抓不到杨大勇。

是什么让我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呢?是经验吧!是侥幸也行!所以这个案件办的顺利也是顺其自然的,不应该再去胡思乱想什么了。

高翔准备每月给高婕五百元的生活补贴帮助她将孩子顺利生下来,将来从杨大勇的线人费中扣除。因为崔岚举报有功,我给兑现了我的承诺,给崔岚办理了社区戒毒手续。

高翔成功取得了韩露的谅解,但他想比起杨大勇和高婕,他和韩露是不是也该鼓足勇气去要一个结果了呢?他们现在的这种关系维系着对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好处呢?

这一次看似打了一场非常漂亮的战斗,抓获两名毒贩,社区戒毒一名吸毒人员,另一名毒贩“虎哥”正在积极的抓捕当中。一切的一切都开始安静了下来,但是短时的平静之后将会掀起更大的波澜。

第498章钓大鱼

经过一程序,杨大勇手持释放证明走出了看守所的大门。狂沙文学网等待他的有高婕和大勇贝,高婕很憔悴,但是满脸的欢喜,大勇贝包在厚厚的棉被里,他没有打开,高婕之前告诉他了是个男孩。

他进看守所的时候还是秋天,此刻已经是暖花开了,他抱着宝贝和高婕一起回家,一路上风景无限美好,这一刻再去想看守所的环境,自然是感慨万千,外面的世界真好!

回到住处,顾不上上的味道,紧紧地和高婕抱在一起。他看屋子里的尿布,烧的正旺的火炉子,高婕说她为了孩子把毒戒了,他想她为了孩子又何止只是把毒戒了呢?

杨大勇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地和她过子,只是在过子之前,他要去做一件事寻找“虎哥”。他要“虎哥”离开云州,不然他们两个谁也别想好好过子!

高翔再次看到杨大勇的时候,太阳光刚刚升起来照在他的办公桌上。

他站在门口,高翔笑了,他也朝着高翔笑了,这是高翔第一次看到阳光灿烂的杨大勇,这种感觉非常非常好。

高翔招呼他坐下,泡了茶给他,他显得有点拘谨,可的依旧像个孩子,可惜他已为人父,再也不是个孩子了。

高翔很郑重地向他讲了线人的责任、义务和权利,讲了线人的危险,讲了线人不受法律保护,然后问:“你想好了没有?”

他点点头。高翔说:“那好,自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老乡关系不再是朋友关系也不再是敌我关系,我们是上下级关系,我下达的命令你要义无反顾地执行,这些你能做到么?”

他又点点头。高翔开始为杨大勇建档,把他的况逐一登记后,提取了他的指纹和dna血样,然后郑重地放入写有绝密两个字的蓝色盒子里。

杨大勇对他心服口服,他对毒品的那点了解都是皮毛,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栽的不冤枉。

干线人重要的是思维敏捷反应迅速,否则什么线索都别想捞到。高翔给杨大勇找了一个正经工作,安排他到金马夜总会做楼层经理,让他自己去查找线索。

杨大勇问:“如果在夜总会内发现有吸毒贩毒的况,抓还是不抓?”

高翔给他出了个难题:“抓!但是你必须保证你自己不会被夜总会辞退!”他想如果杨大勇连这点都做不好,那他就下岗吧!”

对于高翔给杨大勇安排一个夜总会的楼层经理的工作,老实说他并不想干。这种工作都是低头看客人脸色的,而他最不喜欢做的就是看别人的脸色。

杨大勇更愿意混在社会上,和三教九流的朋友打交道,从他们那里获得有关毒品的线索。

现在特别特别需要办几件漂亮的活儿赢取高翔的信任,没有他的信任,杨大勇就真得改行当线人了!

杨大勇要想做好,就应该从最简单的工作入手,等他的眼光够锐利,能够一眼看出哪些人吸了毒哪些人是在贩毒的时候,那他就可以从夜总会走出来,我自然会交给他新的任务。但是要想练就这么一双眼睛,那要看多少人,接触多少案件啊,杨大勇本有基础,慢慢磨练吧。

杨大勇每天看着一拨又一拨的人进来了又出去了,而我得低眉顺眼地说“欢迎光临”、“谢谢,欢迎您下次光临”,说这些话他心里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杨大勇这几天一直和高翔保持联系,话里话外都发泄着他的不满,高翔听了心中也不快,太随便、自作主张,那可不是我需要的线人。

在哪儿干其实无所谓,能抓到人才是硬道理!但是现在不能让杨大勇放手去干,如果现在他就那么随意,难免他自我膨胀,有一天或许他还会打着大队的招牌干着警察干的事。

杨大勇说他已经发现了一个吸毒的,他要高翔去抓了,高翔没有同意。

既然这个人是夜总会的常客,那就不怕抓不到他,放长线抓大鱼,高翔要的不止是吸毒的,还要贩毒的,最好是能一查到底一抓到底的那种。

高翔知道这么做杨大勇自己会有暴露的风险,但是作为线人,他应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如果他这么快就暴露,那风险就由他自己承担,高翔只培养值得培养的人。

云州的大鱼在韦耀文、周二保归案后只有一条,那就是“老孟”,他相信所有的线索一直追查下去的话,最终都会查到“老孟”的头上,可惜这个“老孟”隐藏的太深了。

杨大勇盯上了一个叫小武的服务生,他每次都和杨大勇上次见到的那个“嗑药”的接头。那个“嗑药”的每次来了都点些酒水坐在角落里,然后小武去帮他买毒品,小武是店里的服务生,上班时间也不能离开夜总会。

他留心观察了,每次他都到夜总会大门口打电话要货,而送货的通常十分钟就能赶到夜总会门口,然后小武出来门和他交易。

高翔打算给杨大勇记功了。据他反映:金马有个叫小武的服务生常常给一名顾客提供毒品,而向小武贩卖毒品的男子是固定的,两人在门口直接交易,说明双方经常来往,互相信任。

这种没有防范意识的最好办,抓着容易,审讯也容易。

高翔让杨大勇留心,下次那名顾客来的时候一定要提前给他打电话。这样就为难了他的兄弟们,要每天都等候杨大勇的电话到夜里12点,他才放他们回家。

一个礼拜过去了,曾瑞星把兄弟们的意见反映给高翔的时候,高翔决定不能再让兄弟驻勤了,放假回家吧,来方长,面包会有的,牛会有的,线索也是会有的,不能再牺牲兄弟们的休息时间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杨大勇的电话来了:“那名顾客现了!”

兄弟们振奋了,杨大勇,关键时候证明了他自己!

高翔交代杨大勇牢牢盯着小武,然后他们带上西山二号出发。

金马店内小武端着托盘又一次晃到了那名神秘顾客的边,那名顾客伏在小武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小武大步走开,那么顾客开始自斟自饮。

杨大勇的的眼神一路追随小武,不让他离开他的视线。小武出了夜总会大门,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开始打电话。

等小武打完电话走回来后,杨大勇的给高翔打电话问:“高支队到了没有?”

他说:“到了。”但是没有说他的具体位置。

然后杨大勇让高翔十分钟后准备抓人,讲述了毒贩的体貌特征,交通工具是一辆红色踏板电动车,然后杨大勇又打算交待小武的特征。

高翔说:“不必了,我已经安排人跟进去了。”

第499章暂时历练

听了他的话杨大勇一愣,他什么时候安排的人杨大勇都没有注意到。狂沙文学网

十分钟后,贩毒的马仔果然骑着电动车过来了,杨大勇悄悄盯着他们,小武把一沓百元钞票塞进了那名马仔裤兜里。

那名马仔把毒品塞进小武手里,然后马仔骑上电动车就跑了,小武也迅速跑回夜总会。

杨大勇相信我能看到他们交易的况,高翔一定也能看到,但是高翔为什么不抓呢?

小武匆匆跑回去,高翔也带领人马下车追了进去。曾瑞星到门口迎住他为什么不抓那名毒贩,他说:“我要抓的是三个人,不是两个人,听我命令行动!”

他们分散开挤进夜总会一楼的舞池里,高翔拿出微型的摄录机将小武和顾客交易的现场给录了下来。

等顾客起离开后,高翔示意胡新明将小武拿下带回车内。

然后高翔带人冲进一楼安全出口旁边的卫生间,结果四个便池的格挡都从内锁上了,高翔蹲下子扫视一圈,果断朝第三个门挡上就一脚,那哥们儿正玩儿呢!

两名民警架起他就外走。

高翔安排一拨人迅速将吸毒的男子带回单位,然后到了扣着小武的车上,小武的手机已被胡新明提取了出来

高翔拿过来翻到已接来电,照第一个号码摁了呼叫键,然后递给小武,说:“告诉你的人,客人玩的高兴,照着前面的货再送过来两袋!不听话回去整死你!”

高翔整个抓捕的过程干脆利索,取了小武和顾客之间贩毒的证据,又抓了顾客吸毒的现行,这样的抓捕方式真是滴水不漏啊!

唯一的遗憾是他还要回去审讯小武,然后抓捕上家。

小武再次向马仔要货,马仔果然答应了再次过来。高翔的大胆判断又一次胜利了,他们敢在门口直接交易,就说明小武和马仔关系很近,互相信得过。所以高翔要小武再让他送一次货,马仔肯定会来。

高翔迅速安排人在夜总会门前广场四周埋伏好,然后掏出六四手枪,在小武面前一拉筒。

高翔把小武的手铐解开,让他走在前面,然后他们一前一后进了夜总会。

马仔的电话很快就打过来了,小武直接把电话挂了走出去,他拉住小武,掏出800元钱给小武,然后向他示意了一下他口袋里的枪,对他说:“知道怎么做的吧?”他点了点。

高翔说:“去吧。”小武和马仔的交易很迅速,一瞬间就交易完成准备各自走人。

高翔正准备通过对讲机发布抓捕命令,没想到小武却上前一脚将马仔绊倒在地上,他们的人迅速上前将两人制服。

高翔拍拍小武的肩膀:“好小子,你还想立功啊!”

高翔的行为彻彻底底让杨大勇折服了,这个人敏锐的判断力让我惊叹,他甚至再次怀疑他对他之前贩毒的行为了如指掌了,一种深深的恐惧爬上他的心头,跟这样的人工作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跟这样的人为敌那就不是可怕了,而是死无葬之地了!

看他的抓捕方式是杨大勇料想不到的,他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杨大勇的意料之外,杨大勇每每在思考他为什么不那么做的时候,他已经做的更好了。

现在想来他敢放马仔自然是早就盘算好了怎么去抓马仔,他有恃无恐,当然抓放自如了,这么做他收集的证据要比杨大勇想的抓捕方式获得的证据扎实的多!

这个案件现在不需要口供也能将人送进监狱了。一石三鸟,杨大勇看着高翔将小武和马仔押回了,而夜总会的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这次,杨大勇从高翔上又学到了许多东西,比他两次在看守所里学到的都重要!

高翔在回单位的路上给杨大勇发了短信:“干的很漂亮,明天晚上给你庆功!”

回单位接着开始突审马仔,花了一番功夫,又是交代了一个带绰号的上家,叫“明哥”,

但是“明哥”显然是老油条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和这个马仔两次交易之后直接联系不上了。看来是惊动了,凡是已经惊动了的,只好交给时间来抓捕他了。

胡新明对高翔明显有些羡慕嫉妒恨,一个劲儿地说:“这个线人干的漂亮,是你偷偷传授了他,对待小丸子偏心了。”

其实“小丸子”和杨大勇本来就是两种生活方式的人,一个以前是冒犯乞讨的,一个是贩毒的,社会阅历相差太大,因二人异,当然不能让”小丸子”也去夜总会干活了。

再说了,杨大勇也只是暂时地去夜总会历练,后高翔需要他去做的方面多了,指不定干什么呢!

高翔郑重对胡新明说:“一定要保护好线人的信息,小丸子和大勇两人之间也要相互保密!”

高翔开车带杨大勇到邻市吃了一顿夜市小吃,杨大勇在路边下了车,高翔数给他五百块钱说是奖金,然后从后备箱讲一箱喝剩下的洋酒搬出来,还有一条烟。

杨大勇本来想拒绝,高翔说给他应酬用,他也就收了。

这次高翔虽然抓了三个人,但是他并不是很满意。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大队挖到的都是一些马仔,没有钓到大鱼。

他们收缴的都是零碎的毒品,很少有大宗毒品的,他深知,幕后的大鱼不除,云州的毒瘤就摘不掉。

“虎哥”“明哥”这些垃圾人物,自称“哥”,一个个装的跟道上混的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算什么东西啊。

可惜高翔却苦没有线索抓到他们,这些人的嗅觉太灵敏了,多少有点风吹草动他们就躲起来不露面了。

现在有了杨大勇,高翔就得往他上砸钱,下血本,让他为高翔卖命,高翔相信早晚杨大勇能深入到那些所谓的“大哥”边,把他们连根拔起,一网打尽。

高婕本吸毒,而且吸的很厉害,杨大勇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内心非常反对的。

但是自从有了宝宝以后,她说戒就戒了,杨大勇相信她也挣扎过,犯瘾的时候估计她想死的心都有,但是为了宝宝她忍住了。

这一瞬间她也长大了,因为她明白了她不能再吸了,她要对孩子负责任,对家负责任了。

杨大勇也是这种感觉,他以前做过错事,但是那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怕死,或者说对死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现在有了家有了宝宝,他发现不能再草率的做违法的事了,那是对他的家人的不负责,活着远远比死了重要。

第500章顾客信息

韩露有些郁郁寡欢,前面两幢吸毒的事情把她整的闹心了。ranwen

她认识了这么两个朋友,结果这两个朋友都吸毒,韩露把导致这种结果的原因归结到高翔的头上,责备我手下无情了。

其实凭良心说,高翔把她两个朋友都给办了社区戒毒,够仁至义尽了吧,搁以前他能做这种事?

以前她和女友出去逛街喜欢带上我,让高翔帮着拎东西,现在她逛街,高翔要去接她她都不要,偏要打的回来。

现在别人问她高翔做什么的,稍微陌生点儿的她都跟人说他是个自由职业者兼网络写手,他寻思我什么时候和文艺车扯上关系了啊,净瞎说啊,我干个警察我招惹谁了我!

杨大勇在金马遇到一个故人,她叫崔岚,以前她是他的顾客,但那时候他只听过她的声音,没有见过她本人。

崔岚看到杨大勇的时候很吃惊,杨大勇想她是想不到他出来了吧,更想不到他在这里当经理,更不会想到他是高翔的线人吧,呵呵。

崔岚还带了个女人,杨大勇很礼貌地把她们带到二楼,为她们要了酒水。

两个真有激情,一直跳到打烊,她们临走,杨大勇送了她们两个人一人一张贵宾卡。

崔岚摸杨大勇的脸:“弟弟你真好!改天请你吃饭哦。”

杨大勇心想不是我好,而是未来我还有用得着你们地方。

杨大勇又问那个女人的名字,崔岚替他回答了:她叫刘媛!

由于打击力度加大,检查力度也加大了,金马门口、楼道等等醒目地方都悬挂了珍爱生命,远离毒品的条幅,夜总会有吸毒迹象的人都明显减少了,杨大勇要想抓到吸毒的就只能另想其他办法了。

杨大勇说一个月就能给我拿下三个月的任务指导数,高翔看他有点夸口,知道他有底子,前后两次抓他的时候,他承认的都是他被抓的那摊活儿,高翔想在“虎哥”手底下干活,不会只干了恰好被抓的那两摊活儿。

他肯定还给别人送过货,而且为数不少,他不交代不代表他没有做过,如今他是高翔的线人,曾经的那些漏网之鱼他也该一一举报出来了,高翔这一计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杨大勇到移动公司把他的话单打了出来,打了将近两年的话单,出来三十多米长,然后慢慢比对区分那些是顾客打给他电话,结果忙活到晚上去上班,才比对了两米来长。

次日高翔给他打电话,问他顾客的信息整理出来了没有。

他把话单卷起来到禁毒支队拿给高翔比对,既然他干的都是提供线索的活,他们就干点苦力活,替他比对比对吧。

高翔看了他的话单就扔进了废纸篓里,连看都不看一眼,想想一天的劳动成果就这么被扔了,自然是气的目瞪口呆。只见他拨了个号码,然后跟对方说了我的手机号。

没多大会儿,他把杨大勇叫到跟前,他打开电子邮箱,下载下来一个excel文件,打开一看,就是杨大勇的通话记录。操作了几步,杨大勇的通话记录和短信记录就分了开来,然后相同的号码也排列在了一起。

高翔调出高婕的手机话单,讲两者比对后,发现了一个手机号码杨大勇和高婕都联系过,在杨大勇被释放以后到第二次被抓之间,杨大勇同这个号码的主人一直保持有联系,而且时间比较规律。

他料定这个号码绝对不是杨大勇的顾客,但这个人绝对不一般。他决定先隐瞒下来,不问杨大勇这个问题,过去的事情能过去就让他过去,现在杨大勇是他的人,先放他一马。

高翔教他编辑了一条短信群用新号发给表单上的手机号码:因转移其他城市,现手中有库存黄砒等现货脱手,买一赠一,欲买从速,大勇。

高翔思考的是:杨大勇在云州没有亲人,杨大勇和高婕各干各的,互不干涉,他们会有共同的圈子么?杨大勇偶尔联系一下的人,高婕只在夜里联系了那么一次,那这个人是谁呢?

高翔的方法果然有效,还在上班的路上,杨大勇就收到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尾号竟然是“五哥”的,短信内容:胆子不小,这种广告你也敢做,立马举报你!

杨大勇大吃一惊,准备给“五哥”打过去,突然想起他的这个号是新号,”五哥”是不知道的。

他选中”五哥”的号码,加入了手机的免打扰列表里。没过一会儿,又一个短信过来:“乖弟弟,你要走了啊?以后姐可要断粮了啊。”

杨大勇心想:这个人还跟我套近乎啊,想想没有哪个人这么跟我说话的啊,这个情况跟高翔汇报不汇报呢?不能多说话,打过去探探口风吧,免得是熟人,抓了我就也暴露了。

刚想打过去,对方电话就打过来了:“回个短信默默唧唧的,怕姐问你要东西啊?”

一听这声音他倒是想起来了,这是崔岚。和她应付了几句,她说晚上去金马找他,让他给她整点。

“小丸子”发现一个疑似吸毒人员,正盯的紧,胡新明要高翔赶紧带队去抓。去的路上他想起来给杨大勇打个电话,问问他那边有人联系没有。

胡新明说:“哦,不用联系,他不联系你就说明没有。”但是他不放心,这个点了,多多少少也该有人联系了,不然他的方法也太失败了。

杨大勇说还没有人联系他。这会儿没有也成,就怕正抓”小丸子”这边的,那边出问题了,那就麻烦了。

他们在长城路拦截住了”小丸子”说的那名男子,该男子衣着也蛮光鲜的,走路有点发飘,瞳孔缩小,有点玩了k粉的感觉,但是脸色不像。

胡新明带人一拥而上,该男子大喊大叫,胡言乱语的,几费周折才带回队里,又几费周折才给该男子做了尿检,尿检结果一查阴性!

几个人顿时傻了眼,再次尿检,还是阴性。叫来医生一检查,结论出来了,间歇性精神病。

胡新明电话里把”小丸子”批评了一番,然后把人送到医院了。

崔岚和刘媛来找杨大勇,他本打算给高翔汇报,本着男人不为难女人的原则,他又决定放过她们,不仅放过,还送她们了两粒摇头丸。两个人舞池里整整折腾了四个小时。

从崔岚口中获得了一个有效的情报,了解到了崔岚现在从哪儿买的货。

原来“五哥”已经开始亲自贩卖毒品了,他在光电小区的一户单元房里住,买家通过防盗门将钱塞进去,然后“五哥”再将毒品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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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1章“五哥”的点

每次交易前,”五哥”要先通过防盗门的猫眼往外看,不是熟人不交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五哥”这边卖,杨大勇这边就抓,他给杨大勇充当了一个大大的诱饵,他把客人引来,等交易完杨大勇就把客人抓走。这可真是送上门的肥肉,不要白不要啊。

很快杨大勇就跟上了一个购买了毒品的客人,然后匆匆通知高翔堵截。

他们终于在胡同口将出租车拦下,迅速扑向出租车后排座位,将惊疑不定的嫌疑人控制住,并从该嫌疑人上衣内侧的口袋里提取到黄砒两袋,看到黄砒,高翔大大地放心了。

而出租车司机以为他们是打劫的,刚要弃车逃跑,我们亮明了身份,司机长吁一口气。

杨大勇:我也不是不想让高翔抓到”五哥”,我只是不想由我把”五哥”暴露出来,宁可高翔自己发现”五哥”,也不能是我供出来的”五哥”,不能让”五哥”被抓的事情和我扯上半点关系,不然”五哥”拼了命也会把我以前的事情抖出来的。

高翔:我问杨大勇从何处获得的线索,他闪烁其辞,他能掌握这个嫌疑人持有毒品的事情,那他就有向这个人贩卖毒品的嫌疑。我对比了这个嫌疑人的电话号码和通话记录,他和杨大勇之间从没有联系过,而且他的电话整个下午都没有通话记录,说明他身上的毒品是从一个固定的地点购买的,事先不需要通话交易。

高翔又给杨大勇布置了任务,让他再提供一个线索。有了第一次的摸索尝试,再去“五哥”那里抓,还不是手到擒来么?但是这次去,他就要提防高翔暗中跟踪了,绝对不能由他把“五哥”的点给暴露了。

傍晚时分,又一个个猥琐的身影出现在光电小区,他们偷偷摸摸地进了楼道,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出来,机灵的还左右观望一下,然后匆匆出门,拦到出租车就走。

也有结伴去的,一个人在楼下望风,一个人上楼取货,自以为自己的行动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其实哪个不都是在杨大勇的眼皮底下?

杨大勇跟上了一名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这男子远处看身材高大,很有那么点范儿,就是有点瘦弱。

他拦了出租车后,杨大勇就骑着电动车跟踪他,广济县的这个时间段正是交通的高峰期,他的四个轮子比杨大勇的两个轮子慢多了。

这辆车刚过了跨河大桥,就被两辆车夹在中间,那名男子自然是插翅难逃了。

高翔:眼前这名男子戴着眼镜看着倒是很儒雅,像一个知识分子。这种人最好哄,随便吓唬两句,就能让他竹筒倒豆子般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这种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怕丢人,怕自己名誉受损,拿住这个七寸之处,不怕他不交代。

但是对于这个购买毒品的地点,这名男子还是犹豫这不肯说。

高翔叹了口气:“你不说,我拿你也真没有办法。本来我还打算让到强制隔离戒毒所之前,最后再吸一顿饱的,你这么不配合我也没有办法啊。”

他看对方有点动容,说:“我这是什么地方,什么东西没有?管不够你么?”说着起身出去了。

他出去拿了小袋,到厨房装了一些味精,因为味精比冰毒的颗粒大,他专门用擀面杖擀碎了之后装起来,然后拿到办公室扔到那男子面前,冷冷地说:“讲清楚在哪儿买的,这袋东西就是你的了,说出来你现在就可以吸。”

胡新明知道他又搞鬼,配合他说:“这是违背原则的事情,你给他吸不好吧?”

高翔知道他的这句话也是那名男子心里的疑问。他假装生气地对胡新明说:“这里咱们两个谁说了算?”

那名男子果然就把光电小区这个地点和“五哥”这个人给抖出来了。

高翔决定带上杨大勇去抓人:我要他明白,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对他的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

杨大勇心想:“五哥”在我的眼皮的底下,我又何尝不是在高翔的眼皮底下呢?”

高翔带着杨大勇到了光电小区,他们把车停在光电小区门口,车头朝着马路,车屁股对着小区的墙壁,接着陆续过来几辆车停在光电小区门口。

高翔通过对讲机开始安排部署抓捕,几队便衣深入小区内部开始布防,这次”五哥”估计要栽了。

高翔冲杨大勇说:“趁我现在还没有下命令,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没有?我想了想说:这个贩毒的是每天下午6点到9点开始营业,其他时间谁叫门也不会有人应声,你确定不了他在家不在,搞不好抓不到他人。”

高翔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还有别的什么想法没有?”

杨大勇说:“还有个想法,你现在抓了他,就会漏网一大批来这里买毒品的,这不是你的个性。”

高翔点点头,其实他了解杨大勇的个性,那杨大勇又怎么会不了解他呢?杨大勇说的何尝不就是他想的,他现在的布防行动不过是为晚上抓买毒的人准备的,果然他通知各队待命了。

收网行动开始了,截止晚上10点,一共抓捕7人,可谓收获颇丰。胡新明留在小区内继续盯梢,高翔回队里开始组织突审,由于抓捕的效率很高,在每个人身上都查出了携带的毒品。

高峰在局里协调人手帮助他们办理案件,所以案件进展非常顺利,不仅查实了他们每个人购买毒品的罪证,而且也获得了大量指证”五哥”贩卖毒品的证据。

晚上12点,高翔去和胡新明换班继续盯梢,他相信,三天时间,就能把”五哥”的客户抓的差不多了,到那时一举端掉他的窝点。

经过三天的努力,一共抓了十九名嫌疑人。高峰亲自部署,现场指挥他们抓捕”五哥”。

他们把整个光电小区的各个出口设防,然后讲“五哥”所在的那栋楼秘密包围,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三楼,使用破门工具一下子就把防盗门破快掉了,很快他们的人冲进去。

然而搜遍整个房间,没有见到任何人,西山二号也没有搜出任何毒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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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老孟”浮出

会不会是提前得到线索跑掉了呢?高翔把这个想法否定掉,出门看到对面那户防盗门把手

全是灰尘,而锁孔生锈,他大胆猜测,对门这户有问题。狂沙文学网

事不宜迟,破门,一群人携带着武器冲了几次,听着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打开一看,几把枪同时指住”五哥”,而“五哥”正蹲在马桶边上,将毒品往里倒,这家伙还想毁灭证据啊!

上前一举将神色木然的”五哥”擒获,戴上手铐,两个人架起来就押下楼去。原来这两房子有个卧室是相通的,相通的地方用一个大衣柜伪装遮挡着的。

平时”五哥”在这边休息,每天下午6点通过衣柜到对门进行营业。这家伙机关算尽人聪明啊!

高翔与预审学专家轮番上阵,突审”五哥”,一遍又一遍反复问他贩毒的况,跟“五哥”拍板保证只要他配合,绝对不把他置于死地。

老油条“五哥”面如死灰,思想斗争良久,最终他别无选择,只能相信他的话,交代了他的上家“老孟”,原来云州市,“五哥”还算不上是顶级人物,他的背后还有巨无霸啊,传说中的“老孟”浮出了水面。

高翔又找到杨大勇谈心,向杨大勇了解如何发现”五哥”贩毒地点的,杨大勇骗他说是无意中跟踪一个吸毒的发现。

高翔冷笑说:“你猜我信不信?”杨大勇说:“你不信吧。”

然后高翔笑了笑说:“其实我应该问你和”五哥”是怎么认识的?”

杨大勇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他怎么都想不到杨大勇是在号里和他结交的吧,更想不到杨大勇是曾经向他出卖杨大勇的人出卖了”五哥”,这件事实在太神奇了。

其实杨大勇把崔岚供出去也无所谓,可是他就是不想为难女孩子,强制隔离戒毒所那是什么地方啊,让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进去住两年,那她的青不就全毁了么?出来了还怎么嫁人啊。

高翔分析:杨大勇还是不老实,可能还是年龄小吧,总是让人感觉不够安分。我去他家里看过高婕,高婕一个人带着孩子特别不容易,孩子小,得一直盯着,高婕一个人不能放下孩子去做饭,有时候就随便将就点东西垫吧垫吧肚子,我看着都心疼。

听高婕反应,杨大勇晚上去上班,有时候时间晚了就不回家了。

看来杨大勇没有跟高婕透露做了我的线人的事,但是晚上下班不回家也不行啊,有家的人怎么还能跟个浪子一样呢。

高翔安慰了一下高婕,又给她撇下一些钱,高婕说什么也不肯收,他说他拿杨大勇当兄弟看的,留点钱给侄儿买点营养品,高婕也没有再多拒绝。

高婕告诉杨大勇说高翔来过,撇了点钱给孩子。他给高婕说以后高翔再来,一定不能再要他的钱。他现在拿的钱,那给高翔干着活儿挣的,他用他的劳动换来的,他们两不相欠。

而高翔留给高婕的钱,那就要从他自己口袋里出,单位不可能去给他报销这些。这么以来杨大勇就欠着他了。

高峰为重案大队集体请功请功,其实也是施压。“五哥”虽然倒台了,但是他背后还有个“老孟”,这个“老孟”比”五哥”隐藏的还要深,比”五哥”做的案还要多,整个云州市的毒品销售都有可能控制在他的手里,这个人不抓住,他们这次的行动就不能称之为成功。

“五哥”没有向高翔交代“老孟”家人况,看来”五哥”还是想替“老孟”背黑锅啊。

杨大勇想接触“老孟”的方法有两个,第一个方法是通过调查云州市的泰族人户口,然后查出“老孟”这个人,第二方法是我去和“五哥”谈谈,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知更多的信息,能不能接近“老孟”。

“五哥”现在栽了,他在外面肯定还有许多没有了结的事,他这次是要蹲大牢的,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他总得托付人吧,如果杨大勇能取得他的信任,那他们离“老孟”就不远了。

杨大勇拿了公安机关开的介绍信,大摇大摆地冲窗口喊了声班长,然后那名武警转通过防盗玻璃看了他一眼,打开了监区的门。

他按照监所号找到了”五哥”,然后把一被子,几件换洗的衣服,两条烟给了”五哥”。”五哥”对于他的到来很吃惊,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杨大勇会来看他吧。

杨大勇跟”五哥”说:“我来有两个目的,第一是想替你报仇,我查清了,是“虎哥”向公安机关举报的你。第二是想帮你照顾生意,不能让好好的生意就这么没了,顺便也赚些钱给你跑跑路。”

杨大勇:“五哥”看我能到看守所来看他,自然在公安机关我有比较硬的关系,那自然能知道是谁出卖了他,所以他相信我是“虎哥”举报了他,但是如果判了十几年出来了,人都老了,记着过去的仇还有什么意思呢,所以他很灰心丧气,不过接手他的生意的事,他倒很乐意交给我,与其看着“虎哥”把他的地盘吞了,还不如交给我。

“五哥”教杨大勇了“老孟”的联系方式,让他联系“老孟”,看“老孟”是否同意他跟着他。

高翔要的不止是这些,需要的是“老孟”贩毒的地点、“老孟”贩毒的证据和“老孟”的进货渠道,他知道前两点通过他们的侦查措施都可以办到,但是要想了解“老孟”进货渠道,就必须打入“老孟”内部,不入虎焉得虎子?

杨大勇想破脑袋也没有想明白,“老孟”居然就在火车站!

“老孟”开了一家名为“正宗阳关牛拉面”的餐馆,“老孟”就是这家餐馆的老板,“老孟”的这个份做伪装真是恰好好处,妻子做饭,两个小舅子打杂,一家人平时就呆在这个小小的餐馆里。

当然这个餐馆是不营业的,门口粘贴着一张a4纸,纸上打印着“转让”两个字,用脚趾头想想,“老孟”说什么也不会把这个餐馆转让出去的。

餐馆门口排着两张桌子,几个泰族人闲坐着聊天,看来这个地方还是个泰族人的聚集地。他们看“老孟”要和他谈话,就躲进餐馆里面去了。

杨大勇俨然如同“老孟”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就坐在餐馆外和“老孟”东拉西扯着。谁能想到面前这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居然就是云州市毒品道上的一哥呢?

高翔坐在七楼拿高倍望远镜去望他。杨大勇和他谈笑风生的,显然讨论的很愉快,老巨猾的“老孟”开这么一个餐馆来隐藏份,真的算是高手了。

第503章身兼三职

杨大勇向“老孟”表达了他的来意,“老孟”只笑不说话。狂沙文学网

他已经知道”五哥”被抓了,但他也并没有接纳他的意思。“老孟”说这已经是他在云州干的第六个年头了,他手底下干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已经看的很淡了。

“老孟”留意到了杨大勇的手指,杨大勇告诉了他实,是因为竞争被“虎哥”砍的,这句话是实话。

“老孟”说:“你要想跟着我干,要么你扔下你的老婆孩子跟着我,要么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干,跟着我就必须始终和我在一起,不能单独住外面,你想清楚了给我答复。”

高翔:“老孟”这一招够狠,把自己的人和自己捆绑在一起,这样才能让“老孟”真的信任。

向高峰汇报况后,高峰长也同样不放心让杨大勇跟着“老孟”干,线人一旦出事,无法向家属交代啊。

最后他们决定让杨大勇再去探探“老孟”的口风,看看是否能走”五哥”的模式,以后伺机接近“老孟”,掌握“老孟”的动向吧。

杨大勇再次见到“老孟”,没开口,“老孟”已经猜到了他想单干的意思,“老孟”说有个家不容易,不能因为了金钱而把家毁了,所以他还是决定要杨大勇单干。

“老孟”同意把”五哥”的地盘交给杨大勇来管,但是他必须一切听从“老孟”的安排,在老孟需要他做事的时候,他不能拒绝他。

他说的这些杨大勇都答应了,只要能把他和老孟绑在一起,他就不愁接近不了他,至于扳倒他的事,只能等待他露出马脚。

杨大勇:现在我兼三职,首先是金马的楼层经理,其次我是高翔的线人,这个工作相当神圣,也相当危险,第三个工作是贩毒,这个活是给“老孟”做事,我从“老孟”那里进货,但是从来没敢卖,高翔盯着呢,这关头我犯了错误他就换了我这个线人。

高峰反复叮嘱高翔要盯紧了“老孟”,不能让“老孟”跑了,但是又叮嘱他时机不成熟,不能擅自组织抓捕行动。

杨大勇那边的工作一点头绪也没有,反倒总结了几点“老孟”难以抓捕的结论。

胡新明几次想安排”小丸子”前去探探“老孟”的路数,都被高翔阻拦了下来,胡新明还是没有正视老孟,“小丸子”的水平根本就上不了台面,到地方就能被“老孟”给识破了。

其实胡新明他不明白,他们不止是要“老孟”销售毒品的证据,他们还要“老孟”购买毒品的证据,我们要把“老孟”的案件办成铁案。

高翔:杨大勇这几个月来不断为我提供线索,通过他我和胡新明关了不少人。杨大勇的线索越来越准确,几乎只要他提供了线索,我们抓到的人尿检的结果必然成阳。这让我很得意,相反”小丸子”的天分悟都不如杨大勇,将近一年的培养,居然还能给胡新明捅出点篓子。我把握的原则就是只要杨大勇不吸毒,那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而相信他就让他放手去做。

杨大勇:“老孟”这个人真是一点弱点也没有,做事滴水不漏。“老孟”不喜欢张扬,穿着很朴实,吃饭也不铺张浪费,不抽烟不喝酒,也没有打牌下棋的嗜好,我都不明白他天天这么往餐馆前一坐有什么意思,纯粹浪费时光。但是他虽然坐着不动,但是货没少流入云州,也没有少从他那里出货。最关心的是“老孟”的进货渠道,掌握不了进货渠道,我坐了“老孟”的位子也没有用。

高翔认为还真有拿犯罪来当长久的事业来做的人,估计“老孟”就是这么一个创业型事业型的男人吧。“老孟”要负责那么多人的吃住,还得照顾自己的老婆,还得管两个小舅子的生活,周围的环境bi)着他不能不去赚钱,不能不去养家啊。

但是“老孟”做了这么些年了,赚的钱都干嘛去了?以“老孟”的聪明才智,绝对不可能把钱存在银行里。

那“老孟”把钱投到其他项目上了么?如果能查出“老孟”的其他项目,那也方便我们进一步对“老孟”调查取证,可惜貌似“五哥”就是把钱存起来了,只是没有存在银行里,而是存在了自己边。

“老孟”没有看到缺点,除了钱什么都不贪,而且贪钱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是到手的钱不挣,宁可不伸手,绝不乱伸手。这样的人我从哪方面能够让他认同我呢,能让他把我视作自己人毫不避讳呢?

高翔确实不指望两个月能摸清“老孟”,但是领导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要求把“老孟”搞定,那他就得给杨大勇下死命令了。

他一直也在寻找“老孟”的突破口,但是很不幸的是,除了”五哥”,他没有发现别的能接近“老孟”的人,而杨大勇虽然代替了”五哥”,但是他在“老孟”内心的位置无论如何是不能和”五哥”相比的。

高翔决定设计几个突发况,要杨大勇临危表现一下向“老孟”表表忠心,但是这么设计也是要担风险的,一旦被“老孟”识破,势必会造成不良影响,不仅他们是白忙活,而且“老孟”会换地方,甚至逃走,杨大勇也会陷入困境,暴露了他份。

高翔的外围工作基本上做完了,没有发现和“老孟”联系紧密的关联事,“老孟”的底子太干净了,根本就扳不动他,摆在面前的偏偏成了骨头,如何让人不着急啊。

第一次面对如此独立的案件,第一次遇到这么棘手的人物,第一次让高翔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老孟”的小舅子扎西德尔找到我,告诉了杨大勇一个惊人谋。看来是“老孟”对他的小舅子太过于苛刻了,换句话说就是“老孟”的钱攥的太紧了,不然他的小舅子怎么会想替代他的位置呢?

扎西德尔问杨大勇“五哥”进去之前有没有交代他什么?他虚张声势,说“五哥”说了他的事以后他全权负责。

扎西德尔告诉杨大勇他本来是要和“五哥”合伙,把“老孟”扳倒,然后分了“老孟”的生意,一人一半的,没想到还没有出手,“五哥”被整进去了。

通过扎西德尔一个多月来对杨大勇的观察,他发现杨大勇将可以成为他新的合作伙伴,和他共同发财。

这个消息对杨大勇来说简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第504章反布局

杨大勇终于给高翔个好消息,他说他策反了“老孟”边的得力助手。狂沙文学网“老孟”这个人一看就是色荏内厉,这种人自己装的很淡泊,他手底下的也跟他淡泊着?

他想干到赚够了收手,他手底下的人能分多少,能知足么,能收手么?没有人甘心一辈子在别人手底下当差,干一辈子是为别人干的,扎西德尔不会甘心,杨大勇也不会甘心。

本来扎西德尔是要和”五哥”平分了“老孟”的生意,没想到”五哥”的意图被“老孟”识破了,“老孟”了”五哥”一把,把”五哥”的踪迹故意泄露给了警察,导致”五哥”被抓了。

扎西德尔和杨大勇合作的原因就是他把杨大勇看作是是另外一个”五哥”。杨大勇会答应和扎西德尔合作的,但是结局是杨大勇也会把扎西德尔送进去,杨大勇的位子除了高婕,不需要任何人和他一同分享。

“老孟”终于出洞了,扎西德尔给杨大勇提供的报,“老孟”明要和他的老伙伴亲自交易,要杨大勇提前泄露给公安机关。

这次“老孟”亲自出马显然是对对方的重视,对方准备了一公斤的黄砒要和“老孟”交易,“老孟”一点也不敢含糊,只有他亲自出马他才能放心。

高翔叮嘱杨大勇小心监视,开始召集人马周密布局。这段时间一直在研究“老孟”的特点,“老孟”沉稳、老练的做事方法一度令我折服,他几乎无法从“老孟”上打开缺口,便如武林高手一样,不动的时候永远找不到破绽。

可惜“老孟”还是耐不住要动了,再不动他的仓库就要见底了,发货的人,手头更是不能缺了货,任何时候“老孟”都要保证自己有货,哪怕是整个广济都处于断货的状态,从“老孟”的手里也一样可以拿到货,这就是“老孟”在广济的地位。

杨大勇:毫无疑问,高翔必然会扳倒“老孟”,甚至将“老孟”一帮的人一网打尽,但这种结局对我来说不是一个完美的结局。影视剧看多了,我也懂得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高翔以后还用得我么?我没有一个诸葛亮可以为我设一个三分天下的计策,我只能靠自己,我必须赶在明天之前想好这个计划。这个计划的结局是:1“老孟”被扳倒,这是办好所有事的前提条件2我自己搭好进货的渠道。3将“老孟”的余党收到我自己门下。4确立我在广济毒品市场绝对的领导地位。

高翔:这个案件的分量太重了,一旦办成,将大大改变广济目前的状况。而这个案件办理难度也是前所未有的巨大,局长和雷大队都对案进行了分析,要我临机判断,做到随机应变,使案件尽量对我们有利。我的任务就是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能够置“老孟”于死地的证据,不是坐牢,不是无期,不是死缓,是死刑!

杨大勇:人如果有命赚钱没命花钱,那还赚钱干什么?所以再珍贵的机遇也没有我的命重要,为了我的命,我一定要计划周全了。其实我这样的小瘪三,没读过几年书,没看过《孙子兵法》,我能有点什么经验去对付经验老道的“老孟”?我能拿什么去欺骗高翔那双飞鹰一样的眼睛?

高翔:一场大戏即将拉开帷幕了。在案件的侦办过程中,很多时候需要你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做出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是间不容发的,不是可以容你坐在办公室里和你的同事展开头脑风暴,使劲去想使劲去研究的。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就要你做出判断的时候,抓不抓,拔枪不拔枪,由不得你去思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感觉走。

破案,靠经验、凭感觉,就这两项。然而这次,我显得忧心忡忡,对于抓获“老孟”我完全没有把握。对于“老孟”这样的人物,绝对不能轻视他,要想在毫无准备的况下去凭感觉、靠经验就能端掉他,那就是痴人说梦。我不是痴人,所以我在周密的部署着,我要想明白这场戏的每一个环节,以确保这场戏能够按照剧本演下去,确保这场戏不走样。

高翔给“老孟”布的局很大,他请动了局长的尚方宝剑,局长给他配备三十人的机动力量,只要高翔一声令下,这三十人随时可以将毒贩和“老孟”拿下甚至是击毙。

杨大勇:“老孟”能把”五哥”都搞定了,还会纵容扎西德尔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想到这里,我的思路慢慢开阔了,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在面对这场较量中我该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了。绝对是一条妙计,我有把握成为最后的赢家,鱼与熊掌,我两个都要!

“老孟”的电话响了,他并没有接通,而是把电话摁掉了。“老孟”这个举动不仅让杨大勇想起他和“三毛”那时候的联络方式,那时候他还自鸣得意,以为这是他的一个新创举,没想到“老孟”早就在用这个方法了。“老孟”说带他到超市买些菜,中午给他做最有特色的阳关拉面。

“老孟”买完菜带着杨大勇下一楼,他们在一楼的电梯转角,“老孟”看到了一个熟人。我之所以判断“老孟”和他是熟人,是因为“老孟”主动和他打招呼。

杨大勇听出来了,“老孟”是济北人!不是济北人,他叫不出这么原汁原味的“老铁”!“老孟”笑呵呵地拉着他们的老乡走到atm机旁边,从兜里头掏出一张交通银行的储蓄卡,插进去,当着他的面输进去6个6,接着点显示余额,杨大勇扫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数字,起码有五个零!那人点了一下退卡,收好卡,将手一头一张白纸条递给“老孟”,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高翔:“老孟”真是个老狐狸,居然想到到超市里去交易,可惜任他多么周密的布局,多么巧妙的伪装,还是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从他进超市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他在打的什么算盘,所谓的熟人,熟人是不错,从服装打扮就知道不是生活在云州的人,况且我们造就已经锁定了,这就是要和“老孟”交易的毒贩。

“老孟”带他到atm机钱就表示已经可以完成交易了,“老孟”直接通过atm机点钱给他,本来我还纳闷“老孟”为什么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当我看到毒贩手里头扬起的小纸片的时候,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收网”,就在这一刻,立刻有五六个人围上来将“老孟”和毒贩控制住了,搜检查,没有携带凶器。当场拍照固定证据,扣押银行卡。

接着带着毒贩和“老孟”到二楼超市口的储物柜区域,找到纸条标识的1号柜4号箱,把纸片的条形码贴近红外线,箱门应声而开。

第505章被捉弄

一个小小的黑提包静静地躺在箱子里,拉开检查,两大袋棕褐色粉末状物品赫然映入眼帘,他心头一紧,这黄砒虽然纯度不高,但是这么两大袋加起来足足有5公斤。狂沙文学网

高翔扫视了“老孟”和毒贩一眼,毋庸置疑,一切带回队里再说。胡新明将毒品拍照后使用物证袋封存,一路警笛长鸣。

在车上,高翔给大队长汇报了况,大队长指示拉面馆那边也可以收网了。钟贵在拉面馆那边,高翔也没有指望他能做什么,有他的西山二号,找个毒品,费不了多大工夫吧。

高翔和胡新明与毒贩展开了针锋相对的较量。这名毒贩叫李聪,他承认他和“老孟”是在交易,但不是贩卖毒品,而是自己从云南中药材市场来给“老孟”带了些中药,磨成颗粒,用来冲汤喝。

他们又对“老孟”进行了突审,结果“老孟”的回答和李聪如出一辙,显然之前两个人已经兑好水了,随他们去编去说,高翔已经拿到了超市储物区域的监控录像,虽然1号储物柜排在整列储物柜的最后面,但是监控录像完整地记录了李聪存放毒品的整个经过,这些证据加在一起,可以形成一个完整的证据链条,零口供就可以将两个人投到监狱里去。

高翔:刑事技术部门个出的分析报告的结果在下午六点就通知我了,报告结果很明白:经理化分析鉴定,1号检材未检出二乙酰吗啡成分,2号检材未检出二乙酰吗啡成分。这份鉴定报告让我的愿望瞬间碎成粉末,怎么可能会成这样?!大宗的毒品交易,5公斤的黄砒里没有一点点的二乙酰吗啡成分!换句话说这两大袋子颗粒状的东西不是黄砒!

我们被“老孟”捉弄了,想起“老孟”和李聪在讯问过程中的那种眼神,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他们的眼神里根本就没有一丝儿的害怕。回想当初“老孟”和李聪能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底气那么足,我还以为是他们心理素质好,现在看来他们非常明白他们交易的根本不是毒品,他们只是陪我演了一出让我开心开心娱乐娱乐的好戏!

杨大勇:高翔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放掉“老孟”和毒贩的,既然他已经把锅盖掀开了,让“老孟”明白公安机关正在查他,那么高翔就一定要把这浑水给弄清楚了,想方设法也要找到个证据出来。证据在哪儿?在“老孟”的仓库里。如果他之前能找到“老孟”的仓库,那或许还能找到一些证据,但是现在,我敢打包票,“老孟”的货已经不在他的仓库里了。当然我说的仓库,不是像我那样,租了一个仓库堆放着废品什么做着掩饰。

“老孟”的货物多,只有放在他边让他时时刻刻能看到,他才会放心,所以他把他的货存放在饭店后厨边上的下水道隔板下面,隔板下边往旁边掏出的有个洞,洞里嵌着一个保险箱,所有的货都放在这大保险箱里头。

这就是“老孟”的秘密,这个秘密不算是秘密,因为扎西德尔知道,真正的秘密是保险箱的密码,没有“老孟”,谁也别想从保险箱里拿出去一克货。

杨大勇已经告诉高翔了这个保险箱的秘密,当然这是扎西德尔奉献给我的线索,所以当高翔开始抓“老孟”的时候,饭店这边已经同时收网将饭店团团围住了,饭店周围拉上警戒线,止任何人出入,一队警察带着那条名叫“西山二号”的搜毒犬已经进入了拉面馆。

在高翔和胡新明赶到阳关拉面馆的时候,西山二号已经完成了任务。毒品就在楼上一间小卧室的肚里,胡新明的泰族语派上了用场,很快胡新明就问清楚了,这间卧室是扎西德尔的。

“老孟”识破了扎西德尔的谋诡计,故意放出风说要交易毒品,假戏真做,最后把扎西德尔推到了前台。但是高翔明白了这些有什么用的?高翔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些。目前所有的证据告诉他,扎西德尔私藏毒品,应立即实施抓捕。

陌生人通过qq发给杨大勇一条消息,消息内容是:杨大勇,我知道你是济北人,所以我没有对你动杀机。至于在这个事件里,我非常感谢你对我的提醒,如果那天没有听你的话,而是让他先把另外一张存有真毒品的存包单给我,那可能我已经走上断头台了。我们用了假毒品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却明白了扎西德尔的心。

到底是谁在利用谁,你也不要计较那么真了,我是利用了你和公安局帮我干掉了扎西德尔,但是我给你的报酬很丰厚,我把整个云州的市场留给你了,做成做不成就靠你自己了。我已经暴漏,无法在云州继续下去,云州的未来,看你的了。在这里我友善地提醒你一下,以后千万不要再对别人说出你的真实姓名。就如同我一样,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老孟”就真的姓孟么?

胡新明、物证保管员,支队的民警除了钟贵当时没有参与抓捕行动外,其余的人全部接受调查。

调查完这个案件以后是不停地翻案,一个个的案件往下去追究责任。

高翔愿意为这次抓捕的失误负全部责任,被免掉了支队长的职务,那段子里只有他、胡新明、钟贵三个人,他和胡新明抓人、讯问,钟贵驾驶、看守,三个人分工明确,没有队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他们的工作反而更有成效了。

他们还有两名编外成员杨大勇和”小丸子”,他们不时会提供一些线索。

两个月以来,他们几乎每天都在抓人,都在处理人。

两个月下来,高翔的体彻底透支了,他知道再这么勤奋地干下去,完蛋的不是毒贩和吸毒人员,而是他自己。

胡新明比他有激,只要说去干活,胡新明无论何时何地都会积极地赶到来配合他。

一个靠着信仰去工作的人,比我这种靠着正义感去工作的人更有耐力和韧劲儿。

回家之前,他给韩露选了一双高跟鞋,买了一化妆品,女人需要哄,女人很美,他非常清楚。

第506章分享秘密

杨大勇时刻都要提防高翔看穿他,梦里总会出现高翔拿枪顶着他的脑袋,这种紧张的神经让他完全无法忍受,这就特别需要放松下来。狂沙文学网一个人只有充分的发泄,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高翔:看到韩露的时候,我们像一对陌生人一般。我手里头拎的东西韩露没有正眼看一下,我尴尬地放在鞋柜上面了。我静静地看着韩露,韩露很快吃完饭,匆匆将碗刷掉,给我留下一句:锅里还有饭。然后挎着包走到门口换鞋,我在沙发上看不到门口的况,但是我感觉到她在门口停留了一下,她什么也没有说,最终打开门走出去然后将门静静带上。

屋子里安静下来,我的泪也跟落了下来,面对工作的压力,我连向谁哭诉的权利都没有。我抬起头,想抑制住自己的泪水,这时,我看到韩露就静静地站在我的边,手里头拿着面巾纸看着我。

杨大勇:高翔问我对毒品的危害有什么认识,这有点像考察我。我知道高翔时刻都在防范着我沾染毒品,他绝对不许他的线人是个瘾君子。高翔在毒品方面的认知,确实是极少数人才能达到的高度,这一点我很佩服他。但是我也有不佩服他的地方,在我看来他的心肠不够狠,他对吸毒人员有同心。

杨大勇:我虽然有能力养得起自己吸毒,但是那么多活生生的例子都摆在我面前,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吸的。毒品是留给意志薄弱者和缺乏自信者的,他们这些人最容易去接受毒品,因为毒品可以让他们进入到一个幻想的世界或是说一个梦境当中去,而吸毒者幻想的这个世界,要比现实世界美好许多。这本来是件好事,然而一旦吸食了毒品,吸毒者的灵魂就不再属于自己了。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赚钱。

杨大勇换了名字,一个大家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叫“老孟”。高翔天天都在打击处理人,他根本没有精力慢慢去查找上线。

不过他边那个不起眼的钟贵,倒是很可怕的一个人物,他不大说话,但是办出来的事却让人震惊,他记笔记,每一起案件他都要记下来,上线的外号他都标出来进行归类,这么一个认真的人,是相当难对付的。

高翔:我觉得我离那个睿智的机敏的果断的高翔越来越远了,一切皆出于当时抓“老孟”时的失误判断,使我无法集中精力,使我思维混乱、涣散。我更多的开始依赖于杨大勇提供的线索,抓捕从他的线索里显示的最直观的嫌疑人。我多么希望“老孟”能够出现,由我来打败他,一雪前耻。可是我没有机会了,我将永远无法证明自己的能力比“老孟”强大。

杨大勇:我不知道高翔为什么那样子冷落韩露,他根本就不懂高婕的qq空间里头那句话,人就是jiàn),得到的不知道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韩露是什么样的女子啊,那绝对是值得一辈子的人,可惜我是没有能力没有水平没有资格去她,不然我会比高翔更能去她。韩露的才能、人品、容貌不知道要比高婕强多少倍,如果把韩露和高婕同时放在人堆里,那么高婕是属于一下子就埋没在人海里的那种,而韩露则是无论有千万人,你一眼看出去的,必然是她,她就是那么醒目那么惊艳。

杨大勇:现在的杨大勇已经不是那个睡在天桥底下的杨大勇了,现在的我一天一个新的变化,每个月我的业绩都在刷新,我的成长让我自己都震惊,那些梦里可望不可即的东西,正在一点点地实现,曾经梦里很遥远的东西,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是过去。我只是需要等待,等待一场金钱的积累,把我手头的钱洗白,转去做房地产做商场做投资还有做慈善。我向高翔提供了假线索,而他没有去审核线索来源的可靠、合法等问题,他很荒唐地相信了我。

杨大勇:我和刘媛、崔岚已经达成了一种默契,毒品对于相当大一部分人来说是奢侈品,家中有金山银山也会被吸空抽空,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就像生活必需品一样,刘媛、崔岚来玩,我就毫不吝啬地给,她们两个我养得起。我对于她们有要求,只能在家中玩,不能出去。

高翔:有人说我太容易相信人,只是个老乡关系,我就那么信任杨大勇,其实我相信杨大勇当然还有深层次的原因。每一个线人的培养考核审查,都是经过了严格程序,我的培养考核审查就在我的潜移默化中,从最初我带他摸线索,到后来他自行出去,从最初我教他毒品知识、法律常识到他自己主动学习主动向我和胡新明提问,他一直在成长。

我的一言一行在影响他,我问他对毒品危害的认识是在考察他,让他抄写的思想政治学习笔记和业务学习笔记也是在给他洗脑,他点点滴滴的成长改变我都能看的到。

我带他出去吃饭,给他解决家庭的一些困难,甚至让他融入到我的家庭来,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社会的温暖,我就是为了能够让他理解自的价值,让他好好工作,回报自己,回报社会。

如果当初我听之任之,或许这时候的杨大勇已经成长为一名大毒枭,已经被送去摘棉花或是被绑在死刑柱上了,但是通过我的教育挽救感化帮扶,我给他找了对口的工作,他过的好好的,我的内心是有成就感的,是开心愉快的,或是说这就是我的幸福。对了,我应该告诉韩露,我明白我要的幸福是什么了。

杨大勇:崔岚告诉我一个秘密,她说这个秘密只和我一个人分享,我就假装很有兴趣地让她贴到我耳根来说。她说她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让韩露陪我上了。我把我把我的表隐藏起来,等她继续说。

她说你天天旁敲侧击向我和刘媛打听韩露的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对韩露有意思。

第507章错位

她自顾自地说她和韩露在迪厅里头怎么玩冰的事,说的有声有色的,有时候还模仿着韩露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狂沙文学网崔岚,你会死的很惨的,我发誓。

高翔:我一直以为韩露是支持我、理解我、包容我的,但是我错了,是我一开始对她判断错喜欢错了,还是现在的她变了?一定是她变了,而我显然没有跟上她变化的脚步。那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呢?我是真心待她的,我只是无法将我投入工作的精力舍弃一份儿,添加到我们的感投入中去。这些话我无法对着怒不可遏的韩露说,我需要她平静下来。

杨大勇:没有人懂我,包括高翔,高翔知道的只是我的一面,而我的另一面我不曾向他敞开过,我不敢敞开。崔岚也不懂我,她自作聪明地犯下了无法弥补的错误,让我对她恨之入骨。每个人都有善的一面和恶的一面,在面对真正善的人,我也用善来对待他,面对恶的人,我也用恶也对待。我万万没有想到,韩露却被她的朋友伤了,而且说不准是用我的毒品所伤,这让我痛苦无比。

杨大勇:我反复去思考如何向韩露摊牌,我害怕我任何一句话会不小心触动她敏感的神经。韩露在高翔心里的一块儿呢?韩露在吸毒的时候,他在哪里?韩露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我想到这些我心里都在痛,高翔你痛了没有?我相信高翔如果知道这个结果他会痛,但在这个不知的过程中,我也相信高翔根本察觉不了什么。这就是高翔,他可以敏锐地捕捉到毒贩下一刻的思想活动,他却知道他的人在想什么。

高翔:我已经试着挖空心思来改善韩露和我之间的关系了,但是似乎我的所作所为都无济于事。我不明白我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我认为我有做错的地方,但是我的错不至于无法弥补,那么韩露和我较劲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我给韩露打电话,她没有接,这就是最好的例证,以前她哪有不接我的电话的时候啊。我嘱咐杨大勇小心将兰草送家里头,让杨大勇周末提醒我去挑两个花架,杨大勇在电话里一一答应了。

高翔买了两盆兰草让杨大勇送回家,杨大勇能理解高翔的用意,韩露喜欢兰草,高翔这些天已经花了不少心思给韩露买了很多东西了。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他也会征求杨大勇的意见,说这个好那个好地就把东西买下来让我送回去。

韩露在卧室里头没出来,嘱咐我把兰草放在门口就行,杨大勇也感到我的冒失,放下来打个招呼就要走。就在他要掩上门那一刻,我听到哐啷一声脆响,顾不上那么多,他穿过客厅推开了韩露的卧室。

韩露斜倚着卧室的白色大衣柜,半坐在地板上,脸色苍白,眼神迷离。杨大勇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发生了,和高婕、崔岚一模一样,谁的毒瘾犯了都是一样,最圣洁的韩露也一样,我明白她为什么没有上班电话也没人接了。

韩露看着杨大勇哭起来,她拉着杨大勇的手求他不要告诉高翔,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柔弱的一面。

看着她承受着巨大痛苦的表,杨大勇的心如同针扎一般。杨大勇就那么傻傻地蹲在地上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右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的手心里除了手汗,还有一袋冰。

韩露对杨大勇说“谢谢”。他不忍看她,转离开的路上,他在心里反问她了一句话:“你见过天使向魔鬼道谢的么?”

杨大勇:韩露和我熟了起来,却是通过一种非正常的渠道。我明白韩露看上的不是我本人,而是我手上的东西。而我在一次次拿给她东西的时候,一次次忏悔着自己的罪恶。

但是我也明白,韩露的内心早已抵挡不住毒品的惑,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愈陷愈深。韩露没有勇气向高翔坦白,她不能没有高翔,尽管她犯下的可能是高翔永远不能原谅的错误。

高翔将他的心事向钟贵合盘托出以后,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一个下午的时间,仿佛是故意安排的一般,整个办公室只有我和钟贵。一只电壶,不停地烧水,水冷却了又沸腾了,再添上冷却的水,再沸腾起来,我们的杯子里的水不断被喝干,不断被续满。

高翔:我开始在家中翻找证据,我要找到答案,虽然我不想得出这个答案。仔细回忆韩露这些天的举动,越来越乖戾的脾气,越来越躁动不安的神,怕光,怕说话,精神焕散,注意力不集中,种种表现历历在目。韩露吸毒了,一切反常行为将她吸毒的事实暴露无疑。我没有找到证据,但是不代表吸毒的事实不存在,我坚信我只要跟踪韩露两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可我没有勇气这么做,我甚至没有勇气接受这种事实。

杨大勇:高翔绝对是喜欢韩露的,而且这种喜欢全部都埋在他的骨子里,他和我一样,绝对不愿意让韩露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只是韩露,体会不到高翔这种最深沉的感罢了。如果一开始我能知道高翔的心意,那或许就没有韩露的愈陷愈深,我在心里祈祷,韩露能康复起来。

高翔向局长请了假,同时也向韩露的单位请了假。他准备好了一切应急措施,包括急救包。冰箱里堆满了食物,是该我好好向韩露讨教讨教厨艺的时候了。

她坦白了她的吸毒行为,伸出双手要他把她送强制隔离戒毒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鄙夷,一脸乖戾。

他摇摇头,她却冷嘲讽,说他最铁面无私,愈是朋友亲人,愈是毫不留。她还是念念不忘他当初抓崔岚的事,说到动处,她哭的一塌糊涂。

他就那么搂着她,她哭我就陪着她哭,她笑我就陪着她笑。他没有使用约束带,他就那么紧紧揽着她,任她挣扎,任她打他咬我,就那么一整夜的折腾,她休克过去,她平静过来。

第508章演话剧

杨大勇:高翔的爱,是崇高的爱,是真正的有担当的爱。www只有高翔这样的人才配爱韩露,才配拥有韩露。他用他的正大光明,我用我的卑鄙龌龊,我们两种道路上的人,对待韩露问题的种种做法,让我们两个人的人性一览无余。我开始故意疏远韩露,我很清楚我在韩露眼里意味着什么,我不愿意让她看到我的时候联想到的是毒品。我希望,在整个戒毒的过程中,韩露不仅仅是不可以去接触毒品,更是想都不要再想。

高翔:我知道中止吸毒会产生戒断反应,但我没有想到韩露的反应会那么强烈。先将毒戒了吧,身体最要紧,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韩露对我的答案很不满意,但是她有她的纠缠不清,我有我的沉默应对。她的吸毒我有责任,但是这里面一定还有罪魁祸首。我已经联想到崔岚了,韩露平时接触的人不多,崔岚带她去蹦过迪,最有机会对韩露下手。

崔岚死了,就在高翔还在暗地里调查是谁向韩露提供冰毒的时候,崔岚静静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强制隔离戒毒所晨练的老民警在树林子里发现了她的尸体,所以他们也得出了崔岚死亡的第一份报告吸食冰毒过量死亡。

刑警支队要求禁毒支队配合进行现场勘查,通过现场尸体解剖化验的结果显示,崔岚确实属于吸食毒品过量死亡。

通过翻阅崔岚过去的吸毒史,经过市局的专家一致认定,最终的结论为崔岚属于意外死亡。不是命案,所有的领导都松了一口气。

高翔没有发表意见,但直觉告诉他这是谋杀,线索就在韩露手里,真相会有大白的一天。手机收到一条短信:这是一起他杀案件。

短信是钟贵发来的,他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钟贵,他的目光和他对视上,高翔点点头。胡新明、钟贵,在高翔不经意间,都要超越他的本领了啊,加油,高翔。

杨大勇: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高翔还在调查崔岚的案件,按照高翔紧咬不放的性格,我离死不远了。就在高翔、胡新明、钟贵他们紧锣密鼓地展开调查的时候,我找到韩露,把我的犯罪事实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韩露。我想韩露那吃惊的表情是无论她演哪一部话剧都表演不出来的,她有这个表情我就足够了。我不会告诉韩露我喜欢她,但是我得让她明白我是因为她而杀的崔岚。

通过对崔岚电话记录的分析,高翔发现她和杨大勇之间有联系,这不仅让他大吃一惊。杨大勇和崔岚是有过节的,当初如果不是崔岚点了他,那时候他们就抓不到“三毛“,更抓不到杨大勇。

胡新明去走访了刘媛,结果他发现刘媛的毒瘾并没有戒除,于是就把刘媛带回来问话,他们冒着违法的危险,传唤刘媛的时间超过了24个小时,刘媛果然毒瘾发作了,把她知道的全抖了出来,她交代自己和崔岚与杨大勇之间的勾当,刘媛描述的话很香艳,但我听起来却想呕吐,我不知道杨大勇的毒品从哪里来的,但是这样我很愤怒,我的线人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贩毒。

刘媛还交代了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崔岚如何让韩露染上了毒品。

高翔不仅痛心韩露的心太软,如果当初把崔岚送到强制隔离戒毒所,而不是采取社区戒毒,那么就不回有后来的种种。而刘媛和崔岚居然复吸,所有的种种都是他们罪有应得,可惜他们把韩露带坏了。

接下来就是围绕杨大勇展开调查,杨大勇和崔岚的死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杨大勇把他从小到大,从梅川到广济的人生经历全部和韩露讲了一通,韩露果然是一个非常有素质的女子,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打断过他。

他讲到高婕是个“小姐”的时候,讲到他如何利用高翔和“老孟”的时候,讲到他的断指的时候,讲到他如何从一个小马仔一步一步成为大毒贩的时候,韩露各种表情不停切换,他看得出她的忍耐,毕竟他杀人是因为她啊,虽然她可能没想过要崔岚死吧。

他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活下去,一想到高翔,他就怕他下半辈子要在高翔的追捕中,他的噩梦中度过,还是死了的干净。

杨大勇问:“你爱高翔么?”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他还爱你么?”

韩露扑闪着大眼睛,充满肯定的回答。

杨大勇的内心不禁有些酸楚,不过没关系,我不会妒忌高翔的,说到底,我还是感谢这辈子交了高翔这个唯一的朋友,是的,是朋友,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只是我一直都在辜负这个朋友。

他苦笑着对韩露说:“其实我也想知道答案,所以,你要陪我演一出话剧。”

高翔早上推开门,地上静静躺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高翔亲启几个字,字迹娟秀,他认得这是杨大勇的字。

打开来看:高翔,我想了很多称呼还是决定用这个叫你比较合适。你曾经要我叫你哥,但是我实在不配做你的弟弟。你帮助了我很多,但是我也回报你了很多。是我提前向老孟泄密,所以才有了你的抓捕失败,但这对你来说只是少抓一个人,对我来说却是通向成功的捷径,不然我可能这辈子都代替不了老孟。

不过我事后没少补偿你,我昧着良心向你提供60多名吸毒人员的线索,我是不喜欢出卖人的,但是为了你我把我的客户都送给了你。

我看得出来你最近状态恢复很好,我相信我的这些行为你已经逐渐发现了,当然对于杀崔岚的事情你也查到我这里了吧。杀人的原因我不想多讲,你也不需要再问我,我只是说我也有不得以的时候。我知道你不会放过我的,你的字典里也没”放过“这个词,所以我把韩露带到广济河铁路桥上,我不是绑架她的,我只是希望可以安全地和你谈谈,记得不要穿制服。

高翔刚看完信,钟贵进来了,说:“我和你一起出去接着调查杨大勇。”

高翔悄悄将手里的信揉在一起,他要他先把杨大勇的通话记录分析一下,然后他掩上门,目标铁路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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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9章公道

高翔打车去的,他翻过护栏走过来,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杨大勇只想知道她是否还喜欢韩露,如果不喜欢,他一样也要高翔付出代价,因为韩露的今天,正是他造成的。

韩露要说话,但是被杨大勇用左手捂住了嘴,杨大勇我的右手拿了把枪,枪顶在韩露的太阳上。

这把枪是把道具枪,但为了让韩露演的bi)真,这个秘密杨大勇没有告诉她。

高翔说:“风太大,说话听不到。”

杨大勇非常了解高翔,所以杨大勇要他先把裤腿拎起来给我看看,高翔的右小腿内侧绑了一把枪,枪不离,这是他的习惯。

杨大勇要他把枪扔到河里,他没有照做,而是把枪放在了地上。

这一点让杨大勇非常不舒服,从来都是他屈服于高翔,而为了韩露,高翔居然没有屈服于他。

高翔能感觉到韩露体的颤抖,他悄悄安抚了韩露一下。

他对高翔说:“我不要你穿制服来,就是为了可以让你和我一样,仅仅作为一个人而进行平等的对话。”

高翔看着杨大勇说:“你绑架着韩露,你看我们之间能平等地对话吗?”

杨大勇本打算要对他进行一通说教,说他为了工作没有考虑过韩露,才导致韩露染上毒瘾,他想即使高翔不再喜欢韩露,他也要为韩露说句公道话。

就在这时,钟贵出现了杨大勇的视线里。

“把枪放下,双手抱头,转过去,两脚分开。”钟贵的话正是他们所培训过最规范的步骤。

高翔没有问钟贵怎么会来,因为他知道如今的钟贵已经不是当初的钟贵了。

钟贵确实来的不是时候,高翔能感觉出来杨大勇没有伤害韩露的意思,虽然杨大勇犯下了累累罪行,甚至牵连了他,但是杨大勇的为人他了解,他说他不是绑架韩露,他只是想用一种安全的方式来和他沟通。

沟通的内容当然是杨大勇和他相识的这几年的故事,一些不为他所知的故事,他要和他说的原因也很简单,这些事和他有关。

然而高翔听不到了,钟贵的到来使整个状况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钟贵捡起地上的枪,拨开保险,”砰“地朝天开了一枪。

巨大的响声在河面上扩散开来,韩露和杨大勇吓得打了一个哆嗦。

钟贵也很清楚我的习惯,子弹始终保持上膛,只是关着保险而已。

钟贵拿枪对着杨大勇说:“把人放了!”

杨大勇对高翔说:“你来交换人,我就把韩露放了。”

高翔太了解杨大勇了,他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他的意思,杨大勇会在脱离危险之后把他放掉的。

高翔点点头一步一步朝韩露走,韩露的眸子开始发亮,这一刻,他也读懂了韩露的意思,他的心一阵疼痛。

这时,钟贵突然追上来拉住高翔,严肃地说:“这次你听我的,由我来换韩露。”

高翔看到杨大勇的脸瞬间面如死灰,钟贵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钟贵把保险推上去,把枪塞给高翔,交代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放下武器。

说着他大踏步走上去,换回韩露后,高翔让韩露躲到我的后。

韩露冲杨大勇喊着:“你自首吧!”

杨大勇灿烂地笑了笑,很坚决地摇摇头,之后挟持着钟贵往后退,一列火车带着呼啸声从他们背后疾驶过来。

训练有素的钟贵明白机会来了,他借着杨大勇往护栏边躲火车的机会,双手拉住杨大勇的左手,子一弓,髋关节往后一顶,把杨大勇的体往前一带,顺势就要把杨大勇来个背摔。

高翔不要为钟贵一气呵成的动作叫好了,然而火车驶过,与河面上巨大的横风形成了巨大的气流,钟贵一个立脚不稳,杨大勇带着钟贵一起坠下了桥面……

高翔已经在看守所羁押了六十三天了,检察院以渎职罪起诉了他,案件还在补充侦查阶段。

检察院将高翔带出看守所体检的时候有意地通知了韩露,使韩露得以有机会直面高翔。

韩露内心纠结了无数次的见与不见,最后还是选择了见面。

韩露终于明白为什么检察院要将他带到医院再次体检了,高翔的精神状况实在是非常糟糕。

高翔的鼻下、下巴、两腮布满了胡须,眼窝深陷,目光呆滞,整个人萎靡不振,韩露实在无法与曾经那个雷厉风行的他联系在一起。

他微微佝偻着背,步履蹒跚,上黄色的马甲打着编号显得特别醒目。

韩露定定地看着他,以他的聪明绝对可以为他自己开脱罪名的,韩露相信他绝对可以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韩露的疑问,是的,他用摇头的方式给了韩露答案,不是他不能开脱罪名,而是他不愿意。

高翔当着检察官的面对韩露说:“我是一个堂堂正正的警察,我立志做一名好警察,严格执法,精忠卫国,我以打击犯罪为天职,兢兢业业,全年无休,抓获贩毒吸毒者无数,我是为我自己么?

现在的结局我不能接受!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为我说句公道话!我就是要接受这个不公正的审判来表达我最强烈的控诉!”

高翔最后的话到了歇斯底里的程度,他的绪极度失控。

是的,高翔是为了他自己么?韩露知道答案,从他非要抓走崔岚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那时的韩露,还信誓旦旦地要做他一辈子不离不弃生死相依的结发妻子啊,而他为了工作可以不顾及我的感受,他能是为了他自己么?!

站在高翔的面前,韩露是多么想紧紧地抱住他啊,可惜韩露不能。

和他相恋这么些年来,他宠着我,让着我,让我一直过的很幸福很满足,韩露一直以为我会成为他的妻子,一直以为他们会白头偕老相守百年。

而他带走崔岚那一刻韩露才明白,她不是他的全部,甚至不是他最重要的。

可能在高翔眼里这只是一件小事,但是在韩露的内心里却是轩然大波。

第510章欲望之毒

女人绝对不是愚蠢的,她只是想明白她在男人心中分量,想知道男人把他们之间的感情看的有多重要。

女人的心理就是喜欢比较、容易嫉妒、爱慕虚荣。

韩露也一样,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她只要一份天下无双的美好爱情!

韩露:崔岚给我的东西,我早就知道是什么了,但我控制不了我的内心,我就想那么疯狂一小把,我就是要试试高翔是不是也会把我也关进强制戒毒所里去。

我就是要知道,在高翔的心里,我是不是永远拿着绿色通行证,是不是永远享有和别人不一样的待遇!

是的,我就是要做他的天下无双!我就是要我们的爱是最最完美的爱情!

我的想法是不是很傻?我不是傻了,我是中了毒。毒品的危害性不在于它的成瘾性,而在于它对人身体的伤害,伤害人体的呼吸器官,伤害人的神经系统。

而伤我的这种毒无色无味,却害人至深,它伤的是人的精神系统,这种毒的学名叫**。

钟贵为了成全我和高翔,不惜自己的死。当一个人的**需要牺牲别人才能得以成全的时候,你会不会放弃自己的**?

大勇不停地铤而走险,扩大规模,想方设法贩卖毒品,甚至不惜把我拉下水,驱动他的是**;

高翔不停地抓毒贩抓瘾君子,夜以继日,串遍云州大街小巷,甚至违规培养线人,驱动他的是**;刘媛、崔岚、高婕不停地购买毒品、吸食毒品,甚至不惜卖淫获取毒资,驱动他们的也是**。

高翔常说“嘴瘾易戒,心瘾难除”,心底滋生的**火苗,什么样的水都浇灭不了,这种毒,谁能戒得掉!我的**呢?

我为了让我的爱情比谁的都美好,比谁的都值得,我付出的代价,也一样的沉重。

整个城市都在熊熊燃烧着,有几个人发现自己中着毒?克制不了**,就要被**吞噬!

高翔愿意和大勇交换人质,说明高翔是在乎我的。大勇答应过我的,如果证明了高翔是爱我的,那他就会放开我向公安机关自首,自首的话一定不会判死刑,我们说好的,他为什么又要改变主意呢?

那天杨大勇跌下去之后我就在现场向高翔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并让高翔分析大勇的心理。

高翔很沉重地告诉我,他那样去挟持钟贵,其实就是一心求死的,可惜却害了钟贵。

我懂了杨大勇让我把写好的传记烧给他的意思,可惜我懂的太晚了。

读懂大勇的意思以后韩露去找过高婕,大勇贩卖毒品赚来的钱全部都留给了她,大勇是要她好好把他们的孩子带大的吧。

不过大勇如果知道的话要难过了,因为高婕又重新拿起了她的冰壶,韩露无法想象孩子长大成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会不会成为另外一个大勇呢?

韩露离开的时候,高婕对韩露说:“你确实有值得人爱的理由。”

韩露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冷笑着说:“你不知道杨大勇喜欢你啊?”

韩露被她的话弄的惊呆了,最后摇摇头。高婕的泪珠哗哗就落了下来。

刘媛再次进入了强制戒毒所,希望她再出来的时候能够彻底戒除毒瘾吧,她还没有谈过恋爱,她应该有属于她的未来。

但是韩露和她不一样,韩露有过近似完美的爱情,而如今她的爱情不仅不再美好,而且不再拥有。

韩露:我多么想这个故事从来就没有开始,更不会有结局啊,我就和高翔简单地生活,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相夫教子和他一辈子就那么恬静悠闲地渡过啊!可惜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我们更不会有未来。

一直以来我以为追求**的另一面是清心寡欲,生活节奏慢一点,幸福就可以追上来。现在我明白了**的另一面是绝望,我正陷入在无尽的绝望当中。

是的,当高翔坚持认罪伏法的那一刻,我就绝望了,他那时候的神情仿佛对整个世界都漠不关心了,曾经那个阳光睿智的他,经历这件事,便如同油灯燃尽一般。

我在高翔的眼睛里面看不到爱,也看不到恨,是啊,我做过最坏的打算,得不到他的爱,得到他的恨也可以啊,那样起码我还在他的心里。

我是该令他憎恨我,我为了我自私的可鄙的爱情我犯下了种种错误,不可弥补的错误,他应该对我恨之入骨。

可惜我也什么也没有,我连作为他最恨的一个人存在着的价值都没有。

文外:

钟贵的政治业务学习笔记:

*聪明反被聪明误,歪脑子动的多了,早晚会露出马脚。

*吃亏在于不老实,老实人,吃不了大亏。

***就像毒疮,想要医治,就要先剜去腐肉,否则耗费再大的气力,也终究是白费。

*除去杂草最好的方式就是种上庄稼!除去毒品最好的方式一定不是把吸毒人员一网打尽!

天桥下,几个农民工席地而坐,地上的方便袋里是油炸花生米,边沿摆放着一圈一次性筷子,一瓶透明玻璃瓶装的二锅头在他们的手里传来传去。

他们身旁有个破草席,脏的发黑的被子压在少年的身子下面。

他们冲少年喊,大勇,起来喝一点,喝点才是个爷们儿!那名叫杨大勇的少年没有理会他们。

他们顺着大勇的眼神望向对面楼盘上张贴的占据一面墙壁的大幅广告,广告里的一名女警官眉眼传神笑靥如花。

他们哄笑起来,哈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

一队手持冲锋枪头戴钢盔的特警队员悄无声息地沿着过道迅速冲到一个废弃的工厂铁大门门口,另一队人马则迅速将工厂四周包围。

指挥员一声,破拆器铛的一声,大铁门轰然倒塌,震爆弹烟幕弹一齐闪烁,巨响之下白色的浓烟迅速升起。

“不许动”、“趴下”,整个工厂的工人被迅速控制。

一个利用麻黄草加工毒品的工厂就此被成功打掉,老板趴在地上,反手铐着亮闪闪的手铐。

“报名字!”特警队员命令道。老板的头埋在地上,吞吞吐吐地说:孟孟坤……

第511章是个好人

“局长!”秘书礼貌的敲门。狂沙文学网

“哦,请进!”高局长把本子放进了抽屉,“怎么了?”

“组织部的人来了?”秘书笑盈盈的说。

“怎么了?”高局长紧盯着秘书似乎他脸上写着答案。

“不太清楚,一定是好事,能有什么呢?”秘书并没有看出局长的意思。

走进会议室,四个人坐在那里,似乎很严肃的样子,高局长看着每个人的表,他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事。

“欢迎各位领导。”高局长礼貌的伸出手。

来人,他一个都不认识,这对于一个见多识广的公安局长来说似乎不是一件什么正常的事。

“不知道各位领导来,有什么事?”高局长坐在桌子的侧面,两手紧握着放在桌面上,很不协调的相互按摩着。

几个人相互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坐在中间的那位年长的同志看着高局长认真的说:“你是云州市公安局局长高xx吗?”

“嗯,是呀!”高局长的声音很轻,半张着下颚,愣在那里,不知道他们到底要说些什么。

“按照上级组织部门的指示精神,今天我们来通知你一件事。”来人看了高局长一眼,这让他更感到不自在。

“你讲!”高局长咽了一口唾液。

“现在通知你,从现在起免去你云州市公安局长的职务。”

高局长的头嗡的一声,似乎整个房间都在旋转,他知道一切都完了,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对周围的事物有所感觉。

他感到周围的人都在冲他微笑,最后,大家都鼓起了掌。

迷茫、困惑,高局长静下心来,才终于明白他被调到另外一个城市当局长了,这时他的心才真正的平静下来,笑盈盈的回报大家的祝贺。

但他似乎没有感到丝毫喜悦,刚才那种森的恐惧,让他感到一切只是一个刚刚开始。

正如高局长的感觉一样,他在调离没多久就被“双规”了。

其实,这件事似乎已经早有“预谋”,大概从他第一天被调走的时候已经决定了,也许在本地双规会反响剧烈,甚至会出现不可控制的局面,可就在这种调离之后,一切很自然的发生了。

高峰已经把高翔他们发现的潘经理那个小本子叫到了省纪委,仅凭这个东西,高局长的问题就需要交代好几个晚上了。

经过三个多月的夜拼搏,在高局长这个靠山彻底倒台之后,以潘经理和韦耀武为头目的两个黑恶势力团伙彻底被摧毁,抓获主要犯罪现已人六百多人,最终移交检察院起诉的就有二百多人。

各大媒体争先报道,云州专项斗争战果辉煌,将影响云州社会多年的黑恶势力彻底铲除。

“来,看电视吧,今天省台播送咱们的专题片,介绍咱们的打黑经验。”鲁帅兴高采烈的在办公室里喊。

“好,那得看看,咱们可是主力呢,记得上次记者来,我还讲了几句呢,看今天有没有我。”钟贵凑过来说。

“是得看看,咱们终于成功了。”高翔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他已经出院好几天了,“几点开始呀?”

“八点十五,广告完了就是!”鲁帅看看表,“这不,开始了。”专题片开始了,主持人庄严的说:“各位观众朋友,我想去过云州的朋友,大概都会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城市,然而就是在这个美丽的背后,却长期存在着一帮隐晦的灵魂,然而,法网恢恢疏而不露,最终,通过广大公安干警的努力,终于将这一势力捣毁”

“看,这就是我!”鲁帅兴奋的喊着。

高翔笑着,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很高兴,不仅因为他们是这个专题片的主角,更因为,他的心里痛快。

就在他高兴的时候,他的眼角一晃,感觉门口站着一个人,他意识到那不是别人正是韦紫凌。

他转过头去,看到韦紫凌满脸不高兴的看着他们。

他知道其中的真正原因,怕影响队里人的绪,高翔悄悄的走到门口,笑着对韦紫凌说:“走,咱们出去转转吧。”

韦紫凌羡慕的看着高兴的队员们,恋恋不舍的转过,跟着高翔走下了楼。

“怎么了?心不好?”高翔边走边问韦紫凌。

“没有,其实,现在我才知道,人要抱着一个什么样的心态活着。”韦紫凌认真的说,“人往往都期望特别多,往往希望自己永远都顺利,可生活不可能也不应该是那个样子,如果你能够默默的去承受生活中的磨难,能够以一种平和的心去接纳生活中的困苦,我觉得那才真正有生活的感觉,那也才是最为真实的生活。”

“要不,我觉得你变了,以前,你怎么可能受这样大的委屈,上次大队开会,同事在布置会场的时候无意中没有给你留位置,你还说人家轻视女同志,大闹了一场,而如今,我看你每天按时上班,工作也干的井井有条,真的不错呀!”高翔亲昵的笑着。

“现在想到那些时候,真的太幼稚了,人在意的东西很多,而那些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做这样的人什么最重要。”韦紫凌看着高翔问,“你觉得我现在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做什么样的人呢?”高翔笑着,他觉得韦紫凌今天的问题有些可笑,但他知道可笑的不是问题,而是这太不像以前的韦紫凌了。

“我要做一个出色的女刑警,要超过你和高头儿的!”韦紫凌脸上写满了自信。

“还好刑警呢?你上的处分还背着呢?看怎么办吧?”高翔想到这个问题,脑袋就大。

“没事,你看现在公安部都在给高头儿和你们立功,我不要,把我的处分撤掉就行了。”韦紫凌淡淡的一笑。

“别提什么高头儿了,他已经不是咱们的高头儿了,咱们跟着他这么多年,他已经秘密接到了上级的指示精神,成立专案组,可为什么不告诉咱们,把咱们当傻子,如果当初他告诉咱们,咱们一同开始行动,我想也不会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不会死这么多人。”高翔想到这些就很气愤。

“别这样,你想,当初还不清楚高局长就是他们的保护伞,如果当初把况告诉你,知道的人越多不是就越危险吗?高局长知道了,咱们的工作只能更被动。”韦紫凌仍旧坚持着对高峰的看法,她始终觉得高峰是一个出色的刑警,特别是他以前在中队的时候。

“反正,我觉得他变了,自从认识那个女人之后,她真的变了。”高翔想到了赵素兰。

“哪个女人?”韦紫凌第一次听到高峰的“花边新闻”。

“赵素兰,就是云凤丝模特公司的老板。”高翔随口说了出来。

“王锦文的干妈?”韦紫凌在极力的思考着这个女人。

“嗯,就是她,她明着是组织着一个模特公司,其实,就是一个卖团伙,还有那个秦鸿鸣,就是其中一个。”高翔说。

“我记得,上次你就给我说过,那次还有高头儿,咱们去吃水煮鱼,当时,我只是想着秦鸿鸣,没有想到高头儿也会牵涉其中。”韦紫凌一时还想不清楚里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继续问:“她和这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这和工作有什么关系?如果只是私人交往,我们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私人的事,再说高头儿这么多年了,找个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你是不是太敏感了?”

“我敏感?我根本就不敢往那里想,要想我早查他了,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是那样的人,所以,一直在强制着自己不想这个问题,可他做的许多事真的不像以前的他,不像我想的那样,都已经变味了。”高翔确实已经很反感这个以前曾经特别崇拜和模仿的领导了。

“不会的,你想的太多了,也许是当了领导,很多思维方式发生了变化,你看哪个领导不是这样的,我看高头儿还是好的呢,这也许是很自然的事,是不得不变的事,我相信高头儿是个好人,你看最终不还是把潘经理他们这个团伙打掉了吗,云州现在多清净呀。”韦紫凌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在她看来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最终正义都会战胜邪恶。

可她真的,不,应该说是永远不会知道,这批集资款是有人暗地里偷偷会到调查组帐号上的,这个神秘人永远不知道是谁,也许有人知道,那也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死去的万金蓉,毕竟她的绰号是“万能人”。

一系列的宣传、报道、表彰开始了,韦紫凌的处分很快得到了纠正,她也成为表彰中的一名。

云州的老百姓都知道出了个好局长高峰,出了好刑警高翔,更出了个巾帼英雄韦紫凌。

一年后

云州的夏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炎,让人如同在站在烤炉之中,所以,今年夏天的冷饮生意特别火,在公安局刑警队门口的那个冷饮摊生意就特别火爆,购买的人总是络绎不绝。

卖冷饮的是一个30来岁的女人,她衣着俭朴,面带憨厚的笑容,在她边还坐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他笑的样子更加可,每每有人来买冷饮总会抽时间逗逗他。

又是下班的时候了,从刑警队里走出一个高挑的女警察,她满脸洋溢着笑容,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

“来,韦队长,给你留着呢?”小红椒何子英笑呵呵的冲着韦紫凌打着招呼。

“你又想着我呢,大姐,我今年夏天可有口福了。”韦紫凌笑着说。

“这算什么?你这一年没有少帮我们母子,没有你我哪能立起这个小摊来呀!”何子英说着拿出了一个雪糕,“准备好结婚的东西了吗?”

“差不多了,也没什么可准备的。”说着韦紫凌低下头逗起何子英的儿子来。

“结婚的时候,打声招呼,我去给你道贺!”何子英看着韦紫凌说。

“没问题。”说着韦紫凌和两个母子道了别。

第512章辞职离开

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高峰,当今的云州公安局局长,在一系列的表彰结束之后,由于高峰在云州的口碑特别好,加上他又立了那么大的一个功,所以,一年后,他顺理成章的成为了云州市的公安局局长。狂沙文学网

虽说是夏天,可吃水煮鱼的人一点也不少,喜欢这口的人不管天气不,想来就来。

三个人还是坐在那个经常来的那个雅间。

“高头儿,你最近怎么也不搭理我们了,是不是当了正局长,就不理我们这些基层老百姓了?”韦紫凌开玩笑着说。

“哪里?我是怕影响你们工作,你现在是最出色的女刑警副局长,他现在是最忙的刑警副局长。你们又忙着工作破案,又忙着搞对象,准备结婚,你说我总打扰你们不是讨人嫌吗?”高峰哈哈笑着。

“嫌弃谁?也不敢嫌弃你呀?我们还想活吗?我们还想发展吗?我现在还只是一个代理,离正式的还差很远呢,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又回到原始社会了。”

韦紫凌也跟着笑了起来。

“高翔,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你就说!”看到高翔一直不说话,高峰主动和他搭腔。

“哦,差不多了,不用你做什么。”高翔只是回答,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了。

仍旧是韦紫凌和高峰在那里说着,过了许久,高峰不再说话,他自顾自的一个人喝起了酒。

韦紫凌看形势不对,用力的踢了高翔一下,挤眉弄眼的让他和高峰说话。

高翔没有办法,其实他心里也不想这样,他看到高峰都这个样子了,举起了酒杯。

“高头儿,来,我敬你!”

“好!”高峰举起了酒杯,似乎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那种尴尬。

事实上,在高峰的心里,他根本没有和高翔计较,他也知道高翔为什么这样对他,已经一年多了,其实许多事也一直压在他的心上。

“我该走了!”高峰喝完酒突然说。

“走?要高升了?”韦紫凌感到很奇怪。

高翔也奇怪的看着高峰,而高峰仍旧低垂着眼睛,夹了一口菜。

“不是。”

“那是去别的市当局长?”韦紫凌继续问。

“也不是。”高峰很平静的说。

“那是去哪里?”这次高翔主动问。

“我要辞职了,我要离开云州了。”高峰抬起眼睛看着眼前自己喜欢的两个孩子。

“为什么呀?”高翔问。

“你还不知道吗?其实,我本应该还是一个普通的刑警大队长的,如果不是因为有了那件事,我怎么可能当了支队长,又当了副局长,怎么会破了那么大的案子,成为英雄。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属于我。我觉得我应该放弃这一切不属于我的东西。”高峰说着又饮了一杯。

“来,我陪你!”说着高翔很尽兴的陪着高峰喝起来,以前的偏见立刻烟消云散,毕竟从他的内心来讲,他对高峰后来做的一切都很敬佩。

他知道他还是那个出色的刑警,如果没有高峰兴许根本就无法把这起案子成功侦破,毕竟局长就是保护伞。

韦紫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天,她也不想问,更不想打扰两个男人的兴致,所以,她没有劝他们,任凭他们尽的饮酒,尽的喧闹。

又过了半年,韦紫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秦鸿鸣打来的。

“我问你一下,你们那个局长现在怎么样?”秦鸿鸣突然问起了高峰的况。

“他辞职了,可能最近也要离开云州。”韦紫凌说着看了一眼高翔。

放掉电话后,韦紫凌问高翔:“他问高头儿干什么?”

“我想是不是赵素兰让问的。”高翔猜测着,“当初赵素兰走时,高头儿正面对着事业的辉煌,荣誉,地位,一切都摆在他的面前,可时间一长什么东西都冲淡了,人真正需要的东西才真正的浮现出来,高头儿,才知道他这一年最大的收获就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可他最大的失败就是让自己的女人给走了。”

“其实,上次你给我说了那件事之后,我想了很久,我觉得现在很多事不能总用惯有的思维模式去看,这样看也许就把问题给看错了,高头儿一直在为他的那个‘交易’而自责。

可我们跳出来看,如果没有那个交易,高头儿不会有今天,同样,没有那个交易,云州的治安可能不会这么好。

不能说因为那个交易,高头儿就不是一个好人,就不是一个好的领导,也许这也是在复杂的这个社会中某些人的成长历程。

其实,这些都是形式的东西,关键的还要看你的心是不是正,你的心是不是火。”

韦紫凌细心的讲述着,她不知道自己讲的道理对不对,但她知道高头儿不容易,他是一个好人。

在另外一个城市,秦鸿鸣笑呵呵的从厨房端出了一杯牛,他走到赵素兰面前。

“小姨,告诉你个好消息,高峰辞职了,我想他一定是来找你的。”说着秦鸿鸣将牛递给赵素兰。

“我相信,自从我两年前离开,就会有一天他会回到我边。”赵素兰甜蜜的笑着。

“这次,他为你可放弃了很多!”秦鸿鸣看着赵素兰。

“为了自己需要的谁不会放弃,你和我不都是这样吗?”赵素兰变得严肃起来,“秦鸿鸣,你怪阿姨为你选择这样的道路吗?”

“没有,当初,告诉我,你是我的亲小姨后,我就下定决心,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毕竟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秦鸿鸣笑笑。

“秦鸿鸣,你知道高良这个人吗?”赵素兰说着站起来。

“就是那个经常在关键时刻,指挥咱们的人?”秦鸿鸣问。

“嗯,就是他。”赵素兰说着走到窗前。

“有点印象,怎么了?”秦鸿鸣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个人。

“这个人真的太高了,不知道,他怎么会计划出那么多的事,真的想不明白。”赵素兰显得也很无奈。

“您还不知道?那没有人能够想明白了,他现在在哪里?”秦鸿鸣觉得这个人应该也被抓起来。

“很多东西,就是无法说明白的,他已经没有消息了,因为,这里的事已经划上了一个句号,幸好没有我们这个句号仍旧可以划的那么圆满,而没有他,我们将不会再面临一个新的句号。”

第514章自缢山腰

高翔先看了战英老师死亡案的卷宗,卷宗材料里有多份笔录以及现场勘验报告、尸检报告,这的确是一起无懈可击的自杀案件。狂沙文学网

死者战英,男,五十三岁,云黄市一中副校长,生物学教师。

五月一是长假的第一天,当天早上七点半,战英老师与女医生战小云相约到横岗山一带采摘野生战德华兰。

据战医生说,去时是梅川街道的干部王洪光开车送他们到横岗山山脚高家村,他们在高勇军家吃了早饭,大约九点钟,开始上山。

午饭自己带了,就在山上吃,两人就在山上挖草药或者寻找珍异的花草,已经翻过横岗山,到了鸡冠山。

下午五点要下山时,战英老师说要从鸡冠山北面下山,到梅川镇找一个老朋友。

北面有山路,比南面的山路要好走些。

两人在鸡冠山南面山腰上分手,战医生于下午六点半到山脚高家村高勇军家,王洪光开车到高家村接战医生,七时许到家。

王洪光的说法与战小云的说法一致。

高勇军也证实他战老师和战医生约八点半时到他家,吃完早饭,战医生要上山时还对他家的小孩说,等阿姨带山鸡野兔回来做晚饭啊。

晚上战医生真的带了一只野兔给他们。

但是当晚战英老师未归,问遍了朋友,都没有战英老师的消息。

次上午,云黄一中发动部分教师学生五十多人,会同高家村村民二十多人,还有战波和他的几个同事,上山寻找战英老师。

中午一时许,终于在鸡冠山北面山腰发现战英老师吊死在一棵榕树下。

死亡时间确定在下午六时零三分到六时五十六分之间,因为死者口袋中的手机在六时零三分接过家里的来电,自六时五十六分起的的来电均显示未接。

死者的一切征象符合自缢死亡。

法医的现场勘验报告表明,现场无搏斗迹象。关键证据是死者脖颈上的缢沟着力处深,两侧斜向变浅直至消失。

后脑提空处无缢沟。解剖发现,死者舌骨骨折。这些痕迹完全排除了死后悬尸以及勒死的可能。死亡时间的推断是五月一下午四时至晚九时之间,与现场勘验的发现吻合。

下午六时零三分的时候,战医生在返回的路上,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死者之妻说,死者前些天表现反常,曾经说过想死的话,也说过如果被人杀了,不要去追查凶手这样的怪话,其妻追问原因,才说因为常被一个叫叶巍的朋友借钱纠缠,无比烦恼。

表现反常,流露过自杀念头,也符合自杀的况。

刑警队调查了叶巍,五一节那天整都在云黄市里一个朋友家赌博,人证众多,无作案时间与动机。

所以,刑警大队将此案做一般非正常死亡案件,归档在梅川派出所。

看完卷宗,高翔仰头倒在上,这么确凿的自杀案,战波还有异议,难怪队里要烦他,不是专业训练过的警察,缺乏法医常识,才会跟法医争论,现在的法医,可以明确区分自缢还是死后悬尸或者是勒死。

战波到底有什么理由?

高翔躺靠在上,草草看了其他几个案子,困意袭来,倒头睡了。

次早上八点,战波准时开了车来接高翔,两人先去一处云黄市老字号吃了面线汤。

高翔激赏不已,说离开家乡多年没尝过这个味道了。

战波说:“那我们每天都来这吃。”

早饭后去战波家。目的就是重新审查战英老师的自杀案。

路上,高翔忍不住问了:“小战,卷宗我看了,说实话,没有发现异常,你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异常?很多啊”

“很多?”

“是啊,等下我妈也会向你介绍,我爸死前对她说过,如果被人杀了,不要去追查凶手。这不奇怪吗?只有一个解释,我爸的感觉敏锐,发现了别人对自己的杀机。”

“有点奇怪,可是,为什么又不要你们追查凶手呢?法医的报告里认为这是表现反常,还有,你爸也对你妈说不想活,想死了算了的话,这就是流露过自杀念头了。”

“还有别的,我会一样一样跟你说。”

战波家在城南的教师新村,位于d座六楼,进门后,就看到客厅里挂着战英老师的上半黑白遗照。

高翔端详了一会,相片中的人长得清瘦,戴着眼镜,目光平和,略有笑意。

高翔觉得这张照片选用得不错,一看就是一个慈祥的师长,不过,虽然有着笑意,仍可以看出眉目间,有淡淡的忧伤。

两个老年女子在沙发上说话,战波将高翔做了介绍,其中一个女子正是战英老师的妻子黄江玲老师,也是市一中的教师,另一个女子是来家看望黄老师的同事张老师。

张老师起告辞,说:“我先走了,战副校长是我们全校公认最低调,人缘最好的,口碑最好的校领导,他宁愿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别人,是不是有人害他走了绝路?你们要查出来,还战校长一个公道啊。”

送走张老师,黄江玲老师又将案发前后的事实讲述了一遍,略有不同的是,谈话中可以看出她对战医生的厌恶排斥,这些,卷宗笔录里没有记载。

高翔:启用初级测谎术!

她说:“那个叫战小云的女医生,今年以来,跟老战走得很近,整一起谈论兰花变异还有基因什么的,联系频繁,经常打电话给老战。

那天一起上山采兰花,我就跟老战说整沾花惹草,小心早晚要死在外面,哪里想到,被我说中了。

下午六点钟左右的时候,他还没回来,我就隐约有点不祥的预感,打电话给老战,他说现在有事,等会再联系,就挂了电话。快七点的时候我再打,就没有应答了。”

等黄老师抹了眼泪,高翔问:“战老师跟战医生是怎么认识的?他们交往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况?”

“我问过他,他说从小就认识了,老战家从前跟战医生家离不远,都在梅川镇解放路。

老战又是生物老师,有时也去战医生的花园参观,但就是今年,他们来往才比较密切,以我看,都是那个战医生来找他。

上个月二十几号我忘了,战医生来我们家看兰花,他们在阳台上说话,我借着端茶给他们,留心去听了,战医生好像知道那个叶巍经常来找我们老战借钱的事。

他们在谈论叶巍来bi)要借钱的事,我听到她说:做了什么,一切都要还的,没有什么是不用付出代价的。

原话可能不是这样说,但,是这个意思。那天晚上,老战就说了不想活了,接着又说如果被人杀了,叫**不要去追究。

哪里想到,真的出了事,我就跟我儿子**说了,你老爸的死,跟这两个人脱不开关系的,一定要查他们。”

“叶巍?是不是你给我的卷宗里其中一个死者?是不是外号叫泥鳅的叶巍?一个小混子?”高翔转头问战波。

“是,就是泥鳅叶巍,现在可是个大混混了,他跟我爸是同学,以前跟韦副局长还有我爸他们几个关系很好的,他儿子叶攀跟我和韦江也很要好,他原来开一家叫“天马”的娱乐城,半年前吸了毒,搞得倾家dàng)产,到处借钱,才跟我爸他们越来越疏远了。”战波回答道。

“你们家应该不欠他们的钱吧?他凭什么老是向你们借钱?断绝关系,不借就是了吧,为什么要那么怕他?”

“老战从小跟他同学,从小就怕他,读书的时候,叶巍的考试卷都是老战帮他做的。他又是黑道上混的,谁不怕他?”黄江玲答道。

“那是小时候,现在战老师也是一中的校领导,根本不用怕他,一个吸毒鬼,战校长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他去蹲班房,何况怕到这个程度,不正常,有问题!”

系统提示:没有说谎!

黄老师就拿眼看着战波,战波点点头,黄老师就说了:“我跟你说,老战那晚上说出那么丧气的话,我就一直追问,他才说二十多年前与叶巍惹上一起官司。再问,就怎么也不肯说了。”

“这个况刑警队都不了解吧?这个泥鳅叶巍虽然不在现场,也应该重点审查呀。有没有去查?”高翔转向战波。

“我妈没敢说,我爸已经死了,担心他的名誉被损害。其实没关系,我爸那么老实,能惹上什么官司呢?再说,就算是杀人,追究时效也过了。

我感觉这个叶巍是在勒索我爸,我去查他了,差点犯错误被处分,因为我没有经过队里同意,擅自行动。

第二天,就是五月三号中午,我独自从吸毒窝里把他抓起来了,可是查不出什么,他说他绝对不可能去杀一个经常借钱给自己的人,也没跟我爸一起惹过什么官司,至于经常来借钱,是因为他认为前些年有他在,我爸在学校才没被人欺负。

说来也真奇怪,当晚,叶巍就死了。五月四号早上才被发现,法医鉴定,吸毒过量。祸不单行,当天早上,就已经发现他儿子叶攀酒后开摩托车掉进梅川河,过了两天,尸体才在下游被捞上来。”

“这就是那两起非正常死亡案吗?”

“是的,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父子两几乎同时死了,我觉得有问题。”战波说道:“不过,我觉得叶巍说的有道理,我老爸始终被他欺负,对他没有丝毫威胁,他没有理由害我老爸,我觉得还是战医生可疑。”

“我认为这条线索必须继续查,因为也关系到你说很可疑的战医生,战医生与你爸谈过叶巍向你爸bi)要借款的事,在我看来,叶巍勒索你爸的可能很大。对了,战医生具体有哪些疑点?说说看?”

“我们现在去现场吧,边走边说。”

第513章审疑

这天,在天楚翔龙太极拳馆的高翔接到云黄市公安局鲁帅局长的电话。狂沙文学网

他停下翔龙太极拳馆工作,当即赶往省城,乘坐五月十五下午到云州市的航班。

鲁帅局长这么一个思路清晰、坚决果断的人居然对高翔说:”发生了几个案子,影响很大,具体况我也说不清楚,你快回来一趟,帮我监督、把关一下。“

“好吧,系统你真会见缝下针!”

云黄市是阔别已久的故乡;鲁帅局长又是老战友;再加上鲁局长说的案子,高翔喜欢做有挑战的事,不免血激dàng),当即答应了。

飞机始终在云层上,云层无边无际,洁白如雪,阳光照映,明媚祥和,让人心旷神怡。

高翔却想,云层始终这么厚,看来,整个南中国都是雨天气了。

高翔闭目养神,又想到,那些案子,会不会象天气一样,迷雾重重。

接着,高翔想象自己拨开迷雾,看清一个个人的真实面目,自己掌握着他们的命运,就象云端的神明一样,进行神圣的审判。

飞行近两个小时,晚七时许才到云州,飞机下降穿过云层,俯瞰大地,高翔终于看到久别的故乡。

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整个云州市与云黄市就象一张琵琶,云州市大些,云黄市小一些,相连处略窄小,三条大道就象琴弦。

出了机场,空中果然有几丝小雨。

鲁局长的司机已经等候多时,载了高翔直奔云黄市公安局大楼。

究竟是什么案子让公安局长这么焦急?

高翔进了局长办公室,鲁局长正与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说话,鲁局长见到高翔,立即站起来,与高翔紧紧握手,寒暄了几句,年轻人也跟在站起来,两手搓着,象鼓掌欢迎的样子。

三人都在沙发上坐下,鲁局长指着边的青年,说:“介绍一下,这位从天楚刚到的,高翔,你知道的,这位小伙子,战波,刑警队的。”

年轻人材略显单薄,白净斯文的样子。连忙又站起来,弯下腰非常谦恭地双手伸过来与高翔握手,说道:“战斗的战,波浪的波,高哥,久仰你的大名啊,我们黄队老说起你。”

鲁局长继续说:“高队,就是以前跟你的黄涛,现在是刑警队长。我们说正事,是这么一个况,战波的父亲战英老师,我们市一中的副校长,半个月前,就是五一节那天过世了。我们局法医的结论是符合自缢,刑警队的看法倾向于自杀。但是战波坚持不同看法,紧接着市里又发生一两起非正常死亡的案件,一个星期前我们局分管刑侦的韦副局长也自杀了,战波还是有不同看法。虽然战波提出的疑点,法医都跟他详尽地解释了:的确是自杀案件。

战波一家跟韦副局长是世交,战波始终认为应该更彻底深入地查一下这几个案子,你知道他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如果当年的高翔在,他才信得过。哈哈哈,高翔人走茶不凉啊。

我本人也认为,从部下或者同事感这个角度来看,应该有让人信服的交代。从工作这个角度来看,如果错把他杀当做自杀,也是非常严重的失职,必须慎之又慎。

现在,如战波所愿,我把高翔叫来了,高翔你就与战波两人搭档,彻底审查这几起案子。黄涛那边我交代过了,你除了不配枪,其他权利与刑警一样,名义上就是我的特聘痕检技术人员。这样,也不会违反纪律。”

鲁局长说完,看着高翔,等他表态。

正气值10!

高翔说:“您刚才说后来又发生一两起非正常死亡案,到底是几起,为什么不能肯定?”

鲁局长说:“两起,加上韦副局长就是三起。另外这两起,战波好像只对其中一起有不同意见,是不是?”

战波脸红了,说:“说起来两起都有可疑的地方,不过是我的直觉,我……我不是很肯定,那个……”

鲁局长打断了战波:“就这样,你把所有卷宗给高老队长,让他熟悉一下案,你先下去,在队里找一下黄涛,晚上你们接待一下老队长,老队长随后下去找你。”

“是。”战波站起来,将边一叠卷宗递给高翔,先走出去,并小心地把门带上,战波犹豫了一会,把门关上。

忍耐值10!

“你觉得这个战波怎么样?”鲁局长又象以往一样试探高翔的观察力。

“韦副局长是不是就是以前党委委员韦正德?”高翔答非所问。

“是的。”

“韦正德曾经在海边开枪打死过一个陈龙剑的同学,那还是个学生啊,靠这个立功爬上去,这个人的人品你也知道,在云黄时你与他交过手。此人贪财好色,简单说,就是死有余辜,早知道这个况,我不会来。”高翔真的来了气。

“老高!我们现在谈的是案件,不是个人感。”老战友的商很高。

高翔只得继续说:“战波家和他家世交,战波能好到哪去,你看他,对我过分谦逊,关门出去也不干脆,跟女生一样小心翼翼的。

这个人,自己以为自己做得很得体,简单说,就是耍小聪明,自以为是。

不过,他的衣着很朴素,上的夹克显然穿了很多年,老爸是副校长,估计这个战副校长是个胆小谨慎,老实清廉的人。

战波嘛,基本的家教还是有。虽然,儿子的格通常与老爸逆反。

还有,一看就知道战波不是公安院校的学生,气质不像,比较文弱,举手投足也没有经过军事训练,估计也是韦副局长的关系才能进来吧,这样的人比较浪漫,想象多于实证,纪律比较差。”

“哈哈哈……”鲁局长大笑:“老高啊老高,你善于观察推理,但是你的个人憎始终那么强烈、分明。所以,我总说你,判断事物一定不能带有太多的个人感。这个战波,的确不是公安院校的,是师大中文系的,今年二十五岁,三年前考公务员进来的。

在刑警队的表现一直是比较好的,聪明,文笔好,因为有韦副局长的关系,跟大家相处的也不错。但是,最近他把刑警队上下弄得很烦,特别是几个法医,对他意见很大,黄涛这小子,跟你怎么这么象,说战波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偏执狂。刑警大队已经放弃对这几起案子的调查,我又担心战波自己乱来,只有请你来了。

说实话,虽然我本人也认为那几个案子真的是证据确凿的自杀和意外事故。如果你能再查一次,我就更放心了,你放手查吧,哈哈哈。你既然跟战波搭档,关系还是要处好,对了对了,晚上黄涛战波他们接待你,我跟市委贾书记有个会,就不陪你了。”

鲁局长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大喊:“老高……老队长。”

来人敲了几下门,没等应答就开门进来,正是黄涛,战波跟在后面。

晚饭是战波安排的,说是有野味,山麂。就在新华路上的聚仙阁酒楼,这个酒楼野味做得好。

黄涛叫上了刑警大队教导员胡新明,胡新明当年在龙潭派出所可是高翔老部下、铁哥们,以高翔为榜样冲进刑警队,工作成绩突出得以提拔,让高翔刮目相看。

战波叫来了韦副局长的儿子韦江,战波说韦江跟他从小是同学,最近伤心cāo)劳过度,叫他出来散散心,而且,要吃的这个山麂是前几天韦江亲手在横岗山打的。

到了酒店,战波拉着高翔几个到厨房,说:“来看看,就是这只山麂,韦江打的。”说着从冰柜里拿出一只冻得僵硬的象鹿一样的小兽。

高翔看到山麂的头上有个血孔,就伸手将山麂翻一面,另一面也有一个对应的血孔,果然是被一枪打穿头部。

却看到山麂只有一条后腿,就开玩笑地问:“这只山麂三只腿啊,看来是被厨师偷吃一条去了。”

韦江忙说:“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想要,我就拿猎刀砍了一腿给他。”

战波喊厨师过来,让他加工,红焖。

厨师说:“至少要高压锅压一个小时,要慢慢等了。”

战波说:“那就先做几道别的小菜。”

边吃边聊的时候,战波向高翔介绍了韦江,在北京读的大学,现在市里一家公司担任计算机工程师。

黄涛一向对野味很有兴趣,一直问韦江怎么打猎的,用什么枪。

韦江说:“打猎比钓鱼更需要耐心,要在事先搭的柴堆里埋伏好,就是守株待兔。靠近曾区的乡镇里许多乡镇干部和曾场干部都有小口径步枪,可以向他们借,警察更方便,自己有枪。”

战波说起枪械,也头头是道,特别是现在流行的高压气枪,战波很有研究。

战波还是那么谦逊,高翔觉得如果没有跟韦正德的关系,这是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再看韦江,材中等,壮实,象韦正德,脸型刚毅,脸上也有些横,韦正德是满脸横。但是韦江说话彬彬有礼,谈吐不俗。

高翔想还是鲁局长说得对,看人不要先入为主。于是高翔跟他们亲地推杯换盏。

席间,战波向黄涛要一部车说是跟高翔两人小组用的,鲁局长同意的,然后,头往高翔摆了一下,意思是不信可以问高翔。

高翔想,这算不算假传圣旨,我可没听鲁局长说过,也可能鲁局长先前答应过了,再说,没车办事很不方便,就说:“是这样。”

启用测谎术:战波说谎!

黄涛当即说行,拨了一辆警车给战波。

胡新明对偶像高翔格外尊敬,几乎不说话,偶尔说几句都是说到点子上,相当精辟。

吃饭时,喝了些啤酒,吃完饭,战波问大家还要不要再去别的地方喝几杯,高翔看了看韦江,觉得韦江很萎靡的样子,看来,还没有摆脱哀伤的状态。就说也不晚了,旅途劳累,都休息吧。

分手的时候,战波与韦江说了几句话,才跟高翔坐进黄涛的车里。

韦江与胡新明各自开车走了。

高翔住到黄涛事先安排好的公安局的招待所,跟战波约了明早见。

高翔在房间里泡了杯茶,认真看起了卷宗。

第515章药园女医

梅川街道原来是云黄区梅川镇,云黄区改市后也改为梅川街道,位于云黄市的西部,紧傍着西边的龟山。狂沙文学网

梅川自西往东从龟山旁流过,在龟山绕了个半圆,汇合了横岗山流出的金溪,向南而去,在平安县入海。

高翔和战波先到梅川,梅川东岸比较繁华,过了大梅川桥,就到了西岸龟山脚下,已经算是郊区了,有水西居委会和解放路居委会,溪西中学在水西的栖霞山麓。

解放路沿着梅川河,河边也有些旧房子是吊脚楼,沿解放路往西北方向走,房屋越来越寥落。

战波指着路边沿河一座平房说:“这就是我们家的老房子,有一个店面,租给别人了。这一带姓石的很多,石姓是水西的大姓。”

再走不远,就是小梅川桥,过桥就往横岗山脉去了,车上桥的时候,战波指着西北边龟山脚下说:“解放路再往西走,就是桂溪村,然后是梅潭镇,看,路边那座房子,就是女医生战小云的房子。”

离桥头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座红砖碧瓦的平房,坐北朝南,房屋有两个门面,都大开着。

高翔说:“女医生自己开诊所吧?她的医术真好啊。”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你认识她?”战波有些惊讶。

“谁家会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开店呢?还是两个门面,又不朝向公路,自然是诊所了,很简单,这么偏,如果不是医术好,怎么能生存呢?对了,你跟我说说她的况。”

“我这一段时间对她进行了大量调查,也去见过她几次,对她比较了解。这个女医生不简单,在我看来,她就是一个巫女。说来话长。女医生叫战小云,今年四十五岁。

他们家是中医世家,他父亲叫战德华,因为好玩乐,把祖上传下的医术都荒废了,只会治疗中医接骨和蛇咬伤,可是西医的x光技术和ct技术越来越先进,中医接骨就没了市场,而且,上山的人也少了,治疗蛇伤的也不多,她父亲当家的时候,家境一般,默默无闻。

据说,战小云从小发愤图强,苦读祖上医书,后来又考上省里的中医学院。分配在县医院,因为人长得漂亮,很得领导的喜欢,于是,派她到处进修,遍访名师,后来辞职开诊所,终于将祖上医术发扬光大。

据说,她的医术已经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声名远扬,赚了数不清的钱财。但是,她经常用她的医术做些违法的事,所以,我说她是巫女。”

“真的?那还不早把她抓起来?”

“我也是听说的,但是,传言都有根有据,比如,她帮附近的村民把脉,判断胎儿是男是女,每个都准,村民往往将女孩流产,结果,惊动市计生委,计生委的人联合卫生局来找她,想威胁她要关她的诊所,没想到,她自己先把诊所关了门,理都不理那些人,背着药箱就走了。以她的名望,没有诊所也能生存。

后来,县委贾书记亲自登门,她才答应不再帮村民看胎儿的别。因为她救过贾书记的母亲,贾书记的母亲得了“蛇丹”,很麻烦的皮肤病,许多医院都治不好,都快死了,找到战小云,战小云手到病除,所以两家的关系很好,有人说贾书记的母亲还认战医生做干女儿,有可能。

这也是我反映战小云的有问题,应该作为重要嫌疑人展开调查,局里都不赞同我的原因之一,他们怕得罪领导。”

“贾书记我认识,就是以前的贾县长吧,这个人很正直,他是公私分明的。除了非法鉴定胎儿别,还有吗?”

“战医生三十三岁的时候,跟曾业局的一名干部结了婚,但是,感不合,有一次吵架后,她老公打了她,可是过了不久,他老公就得了莫名其妙的怪病,忽冷忽,不到一个星期暴病而死,夫家就在社会上传,说是被战医生下了药害死的。”

高翔听了,也有点脊梁发凉,再一想,这战波怕是疑人偷斧,他自然将战医生说得很坏。于是说:“不会吧?如果这么歹毒,怎么会有人愿意让她看病呢?”

“你不信?王洪光你知道吗?就是开车载战医生和我老爸上山的那个街道干部,他老婆‘长嘴婆’在解放路居委会上班,是有名的长舌妇,到人家说话一说就半天,所以被人叫做‘长嘴婆’。

‘长嘴婆’就是经常传说战医生的这些事,一个月前去找战医生看肺炎,战医生给她包好几包药,然后说:‘熬汤喝了,少说话,很快就好。”结果,‘长嘴婆’吃了药,靠他妈!这路太差了。”车子开始走盘山路,已经是崎岖的山路了,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战波就骂了一句。

“结果‘长嘴婆’吃了药,病好了,但是变成哑巴了,是吧?”高翔猜到是这个结果。

“不错不错,就说不出话来,后来,王洪光到战医生家里道歉,战医生才答应五一那天上山采药为‘长嘴婆’治疗,所以,上山下山都是王洪光送和接的,这个‘长嘴婆’能说话后对战医生更服气更尊重了,听说再也不到处搬弄,真是jiàn)人。”

“哈哈哈,有意思,要我说,活该,还有什么?”高翔发现自己对这个女医生感兴趣了。

“大家可能都象你一样想,所以,没有人责怪战医生,还有……还有什么呢,我想想,对了,梅川镇的洪书记,是个有名的贪官,贪了少说也有上千万,得了肾病,找战医生看,一剂药就好了,过不久却更严重,再一剂药又好了。

结果越看越严重,战医生教他要给小学捐款,修路建桥,顺便为自己的诊所扩建了草药园子,那个园子真漂亮,让洪书记家财散尽了病才医好。”

“洪书记?洪力新?”

“对,你认识?”

高翔想起被自己狠揍一拳的洪力新,心里乐开了花,说道:“嘿,劫富济贫,你说的是侠医啊!”

正气值10!

“嘿嘿,这么说也可以。乡下人传说更厉害,说战医生可以驱使毒虫猛兽,武功高深莫测。”战波讪讪笑着。

车子从市区出来,开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高家村,高家村只有十多户人家,房屋散落在较平缓的山坡上,每家门前,都有**砌起来的门庭。

山路到此为止,再进山得走小路了。

两人于是将车子停在空地上,一人找了一根柴棒,徒步登山。

高翔一向喜欢山野,却不常到过这样的深山,全是原始森曾,山上只有依稀可辨的小路,许多地方根本没路。

高翔想,这种大山,说不定有老虎,丛曾里要是真跳出一只老虎,就麻烦了。

虽是暮,山曾里许多树开满了花,风景倒也不错。

走了两个小时,到达战医生所说的与战英老师分手的鸡冠山南面山腰,再走四十多分钟,才到达北面山腰的现场。

现场是森的密曾,所以地上的只有低矮的野草,一棵大榕树枝叶繁茂,枝杈众多,属于人很容鲁爬上去的那种树。

其中一枝树杈上还吊着一根被割断剩半截的呢绒绳。

呢绒绳下的地上,长满野草,有一块不规则的芒果型的大石头,高约六十厘米,几块小石块散落在旁边。

可以看出,战英老师正是站在这石头上然后踢倒**自缢的,小战块是垫在不规则的大石头下以支撑平衡的。

高翔和战波扩大了范围再仔细搜索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

“现场被动过?”高翔问。

“是的,”战波说:“但是,刚发现时现场是有保护的,勘验完后,才撤去警戒绳的。”

“发现什么了吗?”

“法医说一切迹象都符合自缢,我提的不同看法他们听不进去。”

“你怎么看?”高翔也很好奇。

“先说第一个疑点,高哥,你说从这里走,如果熟悉山路,要知道,我们走了好多难走的路,走得快些,半个小时能到高家村吗?”

“你是说比如说是战医生下午六点零三分做了案,半个小时赶到高家村,这样,她就有不在场的证据。”

战波点头。

“这段路我们可是没有稍停地走了两个小时四十分哪。半小时,一个半老的女医生,背着药篓子,就算下山快些,又熟悉山路,再快也得一个小时,不可能。”

“好,对一个熟悉这片山曾的人来说,只需要一个小时。高家村的高勇军说战医生是六点半到的,山民哪有时间概念呢?

笔录里也体现了,高勇军说他们判断时间是以做晚饭来判断,他们一般六点半做晚饭,战医生到他家正好做晚饭,所以战医生是六点半到的。

玄机就在这里,战医生在上山前对高勇军说等我带野鸡野兔给你们做晚饭啊。所以,他们以为战医生到的时间就是做晚饭时间,六点半,实际上,可能是七点或者更晚的时候。”

高翔楞了一下,这小子说的还有点道理。

高翔突然想到什么,说:“可是,王洪光是国家干部,他按照约定时间六点半来接的,这不会错吧?”

“约了六点半,那么他在高勇军家等,见到战医生的时候他就会认为是六点半了。”

“我可是仔细看了笔录,王洪光当时担心战医生耍他,一再看了时间,准时接到,明确是六点半,这一点不会错。二十七分钟的时间下山,绝无可能!”

“这样,更说明了战医生的可疑。”

“怎么说?”高翔反应不过来了。

第516章飞索套

“让王洪光来接就是要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以往都是高勇军骑摩托车接送的,设计得这么周详,不正说明她的足智多谋?应该说是险狡诈。狂沙文学网”

高翔很想说,让王洪光接送因为摩托车载不了两个人啊,真服了你。但没说,只是翻了翻白眼。

见高翔不以为然,战波说:“第二个疑点,现场发现的绳是能自由滑动的绳,有一个圆形环,主绳从环里穿过的这种绳,人要是把头伸进这种绳,必然往下坠,就站在地上了,根本吊不死啊。”

“不论什么绳,都是要测好距离的,死者的确往下坠了,但是,离地还差十公分。”

“第三个疑点,我爸死的时候,面容是惊恐的,如果自杀,应该是平静安详的。”

“法医是不是告诉过你这是人在窒息时的本能的痛苦表?”

战波有点急,说:“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看。”战波指着地上的石块。

高翔走进仔细看,不得要领,战波说:“地上的泥土有有挖动过的迹象。”

“现场勘验时发现了的,挖一些石块来垫大**啊。”

“我认为不是,这里是埋藏了机关,就象电影里演的,突然就把人吊起来,所以,就能符合自缢的征象。

“我对山曾也很熟,我是土生土长的云黄人啊。机关需要要动力,矮树或者毛竹最好,这颗榕树树杈上有把人吊上去的动力吗?还有,设机关必须力量大的男子,有时要两名男子。

第三,机关一般动物的脚,不可能准确住人的脑袋。”高翔苦笑道。

这个战波的头脑真能想象啊。其实也不能怪他,毕竟他的父亲死在了这里,所以他这么执着,高翔想到这,不有了森的感觉,就想回去。于是往来路望去。

“就算这样,也不能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啊,就象马索一样,将人住,因为现场的绳就是这种绳。”

高翔忍不住说了:“你真能想象,这里是森林,飞索人,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有人要谋杀,必须是熟人,才能接近,突然下绳,还得另有一人在高处拉。

你父亲的物品全部都在,没有丝毫损失,如果是他杀,只能是仇杀,你父亲从来谨慎,没有得罪任何人,而且是得罪两个以上的人,毕竟是杀人,又没有利益,找同伙不是那么容鲁的。”

“那好,高哥,我跟你说实话,这话我不能在局里说,说了他们会让我停职。”战波长叹了一声。

“什么事这么严重?”

战波的声音变小了,幽幽说道:“其实什么证据都不需要,我知道就是战小云干的。”

“为什么?”高翔皱了皱眉。

“因为她本人告诉我的。”

尽管高翔经百战,但还是一下子头皮都发麻了。

高翔定了定心神,说:“那好,我们下山,问问战医生。”说着就往回路走。

“她只告诉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她怎么可能告诉你呢?”高翔已经有点不耐烦。

“她就告诉我了,我去三次,她承认了三次,高哥,你听我说,五月二的当天下午,战医生做完笔录回到家,我就去找了她,刚开始,她拿椅子给我坐,泡茶给我喝。

我问她话,也回答我,多问几句,她就说该说的都已经向刑警队说了,让我不要把她当做嫌疑人对待。

不再理我,我就说,你不要以为你可以伪装得过去,我早晚要抓住你。这时候,战小云直瞪瞪地盯着我看,走近我,说:‘不错,是我干的,来抓我呀,哈哈哈。我还要把你们一伙都杀光。哈哈哈’。”

“哈哈,我看是气话,被你气的。谁让你说话这么直接呢?又没有根据。”

“我刚开始也象你这么想,可是,接着几天,跟我家关系好的接连都死了人,我才相信真的是她干的。高哥,他们都不相信我,我更不敢说这事了,但是,我发誓这是真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那好,我们下山就去找她,我当面问她,看她的表就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样行吗?”

“当然行,当面问了,也解了你的心结。”高翔说道,心里却想,有够荒唐的,就算是战小云干的战小云会承认吗?这事今天了了,明天该回天楚了,女友韩露在家等着呢。

高翔看到山麂的头上有个血孔,高翔就伸手将山麂翻一面,另一面也有一个对应的血孔,果然是被一枪打穿头部。却看到山麂只有一条后腿,就开玩笑地问:“这只山麂三只腿啊,看来是被厨师偷吃一条去了。”

韦江忙说:“下山的时候遇到一个朋友想要,我就拿猎刀砍了一腿给他。

我猜这人肯定前世是屠夫出,据说,她的医术已经到炉火纯青的程度,声名远扬,赚了数不清的钱财。但是,她经常用她的医术做些违法的事,所以,我说她是巫女。”巫女?如此得名。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好的路段几乎是奔跑,下山到高家村,用了一个半小时。

来到高家村,见到一个中年汉子在路口等着,战波说,这人是高勇军。

高勇军过来邀请两人到家里喝茶,高翔觉得不需要再问什么了,可是战波跟着去了,高翔只能去了。

在高勇军家坐下,高勇军就吩咐家人做午饭,然后泡茶给两人喝。

高勇军问战波:“战警官,村里的人说你们上山了,我就在等你们呢。这个案子还在调查吗?”

战波说:“不是,我们上来凭吊一下。”

高翔问道:“那天除了战老师和战医生,还有人上山吗?”

“当然有,我就看见几个去采蘑菇的,再说,上山的路不止我们村这一条啊。”

“战医生上山都是你接送的吗?”高翔没话找话说。

“是呢,战医生经常上山采药的,不止是我,我们这的人都很尊重战医生,我们都找她看的病,她从来不收一分钱,送她草药她才肯要。五一节那天下山的时候,还带一只野兔给我家小孩吃。”高勇军说着指了指门外玩耍的几个孩子。

高翔看去,三个女孩,一个小男孩。

高翔就想,这个小男孩恐怕就是战医生帮高勇军鉴定出来的男孩了。于是问:“战医生真的能看得出胎儿是男是女?”

“当然能,”高勇军骄傲地说:“但是她几乎不给人看,只有连生了几个女孩,一定要男孩的人家,准备花高价去黑市b超鉴别的,她才帮人看,看出是男孩就开心地笑,看出是女孩就不说话,掉眼泪,真是个女菩萨啊。后来,她再也不帮人看了。”

“真厉害,她一个女的,还能抓野兔什么的?”

“是啊,野兔算什么,战医生抓蛇才厉害呢,那是她家祖传的绝技,站在山坡上看看,就知道哪里有蛇,空手就能抓到蛇。

抓野兔、山鸡这些都用兽夹,那是碰运气。战医生抓野物都是拿来做药,也是救人啊。

战医生这次上山,说野兽少了,不再抓了,就把两个兽夹都送给我,有时可以抓个山鸡给小孩吃。”高勇军说着,又指了指墙角,果然堆放着两个小兽夹。

高勇军非常地留两人吃午饭,两人饿坏了,也不推辞,饱餐一顿,告辞下山。

战波开着车,高翔看到山下沿盘山路有尘土飞扬,好像也有一辆车往山下开。

高翔很惊讶,这种地方,极少有人来,这个时候,居然也有人开车来了,又先一步走了。

有这么巧的事吗?但是,高翔没有说什么。

过了小梅川桥,战波将车停在战记诊所的庭院里,带高翔进诊所。

战记诊所有两间屋,靠近公路的一间是药房,另一间是门诊室。

药房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白大褂,露出里面鲜艳的衣服。

女孩看见两人走来,就问:“你们有什么事?”

战波回答:“我们找战医生。”

“战医生正要午休,你们有什么事?如果不急,就下午再来。”

“我们是公安局的,以前来过,麻烦你叫她一下。”

“嗯。”女孩推开药房与门诊室旁之间的一扇门,进去了。

很快,一个女子笑吟吟地出来了,女子瓜子脸,五官精致,皮肤白净,看上去只有三十多岁,因为在笑,眼角才看出略有些皱纹。

女子着白大褂,显得亭亭玉立。

战波连忙介绍:“这位是我的同事,也是我的领导高翔,这位是战医生战小云。”

战小云伸出手与高翔握手,说:“幸会幸会。”

第517章辨认花草

“久仰久仰。狂沙文学网”高翔握着战小云的手,觉得纤细温和,绵若无骨。

“里面请。”战小云领着二人从药房与门诊室之间的走廊进去,药房后面有一个房间,门是关着的。

门诊室后面是五间厢房,中间是天井,天井边沿摆着盆花。

东边有一间宽大雅致的客厅,有宽敞的走廊相连,走廊上除了台阶下去的地方,围着栏杆。

客厅里摆着藤椅,茶几,门窗都有精致的雕花,墙上有山水国画,还有一幅字。

房间显得古朴清幽。

战医生喊了声,小丽。

药房的女孩应声:“来了。”

小丽提个水壶进来,在电磁炉上烧水,准备泡茶。

高翔环顾四周,赞了句:“古香古色,跟中医很相配。”

“我喜欢这样古典安静的环境。”战小云自己也看看四周,似乎在自言自语。

“可是当医生怎么可能安静呢?随时有病人上门啊。”高翔问道。

“是啊,有点矛盾,所以,更渴望安静。”

一时无话,高翔就看墙上的字,是狂草,但是,高翔一向博学,仔细分辨,每个子都认出来了,写的是:采菊东篱下,黯然见石穿,当归无音讯,如何不断肠?

高翔又是大奇,第一句是引自陶渊明的诗: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本是悠闲自得的诗,可是后面几句却写得忧伤,最后一句居然是极致的悲伤。

高翔站起来,走到窗前,往外看,应该就是草药园,各种花木郁郁葱葱、争奇斗艳。

高翔想,这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地方,自己在天楚的小学里一定也要建一个这样的园子,于是脱口念出《陋室铭》里的诗句:“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

战记诊所有两间屋,靠近公路的一间是药房,另一间是门诊室。

药房里有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白大褂,露出里面鲜艳的衣服。

女孩看见两人走来,就问:“你们有什么事?”

战波回答:“我们找战医生。”

“战医生正”

“采菊东篱下,黯然见石穿,当归无音讯,如何不断肠?”

就听到战小云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高警官还是学问人啊,这句诗让我这陋室生辉啊。”

“还别说,真正的刘禹锡住过的陋室我去过,在安徽和县,环境真好,可是不如您这,我看,您这不是陋室,是豪宅,豪宅中的豪宅啊。”

三人都大笑起来。

高翔见气氛这么好,心想,就把战波的疑问当场问战医生了,明天就回天楚,也建一个漂亮的园子。

见茶已经泡好,高翔到茶几边坐下,喝了口茶,问道:“战先生,冒昧问您个事,行吗?”

“当然可以。”

“您对战波说战英老师是您杀的,还有其他几个人都是您杀的。您真的这么说过吗?”

“哈哈哈……”战小云笑得花枝乱颤,站在一边的“小丽”也忍俊不住“扑哧”笑出声了。

战小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高翔好生尴尬,好像自己是大傻瓜似的,都是混蛋战波惹出来的。

战小云好不容易忍住笑,温柔地伸出右手,去摸战波的额头,意思是:你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战小云说:“**老是责问我,我说气话,我说都是我干的总行了吧,你还当真了呀?**,哈哈哈……”

高翔想,到此结束,站起来,说道:“战波的心我认为可以理解,父亲去世对任何人的打击都很大,战先生不该这样笑话他。”

战小云闻言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高翔觉得这个动作很可,伸出手要跟战小云握手告别,说道:“事说清楚了,对大家都好,就这样,我们告辞。”

战小云刚要说什么。战波却拦着高翔,说道:“战先生的花园是公认的云州最好的花园,高哥既然来了,参观一下也不枉此行啊。

高翔特别喜欢奇花异草,闻言直点头,说:“我从天楚过来,所以很喜欢花草。”

高翔自己也没有想到,参观了花园后,打消了结束调查的念头。

却见战小云看了战波一眼,目光无比深邃冷峻,战小云转向高翔,又是笑颜如花:“行啊,我带你们去。”

战波说:“战先生,你把蛇看好。”

战小云走在前面,说道:“外面的人都说我的园子里养着蛇,我也没否认,这样,就没人敢来偷东西,其实蛇都在笼子里,你们放心。”

园子很大,有碎石路绕园子一圈。园子中是个水潭,水潭上还有个架空的亭子,有曲折的小桥与亭子相连。

园子四周是杉木栅栏,栅栏有一个门,应该是园子的后门。

后门边有一间木屋,应该是工具房。园子占地估计有十多亩,就是高翔见多识广,大多数花草都不认得。

战波在一片鲜花前停下,说:“这不是黄花菜吗?真漂亮,这也是中药吗?”

高翔笑道:“黄花菜中药叫萱草,也有叫忘忧草的,是中国的母亲花。”

战小云赞许地点头,看高翔的目光多了些柔。

高翔也在一片妖艳的花朵前停下了,高翔当然认得,这是罂粟,有些已经开始结果,还有些花开着。

“罂粟也是中药,叫做罂壳,治疗肾虚的良药呢,”战小云解释道:“我只种二十多株,如果追究违法责任,也就批评教育吧,哈哈哈。”

高翔一向是不拘小节的人,笑了笑,继续走。

战波指着一片鲜花问:“这些漂亮的花从来没见过,是什么花?”

“洋金花。”战小云答道。

高翔楞了一下:洋金花,麻醉类植物,据说著名的蒙汗药就是主要成分就是它。

高翔正要开口问,战小云说:“来,我带你们来看一种中药。”

战小云带两人走到一大片兰花前停下,说:“兰花旁边这些象兰花一样的花草。”

高翔看了看兰花,惊讶地说:“铁皮?这么名贵的兰花,你种了这么多。”

战小云扬起脸骄傲地点头说:“战德华,是我父亲的名字。”

战波却问:“还有旁边这个是什么草?满山都是,到处都有啊,还需要种吗?”

“那是石见穿,对啊,山上移植过来的,方便取用。”战小云答道。

“可以治什么?”战波很好学。

“心痛。”战小云简单回答。

“有毒吗?”战波似乎语带双关。

“神农尝百草,遇七十毒。”高翔把话岔开。

“毒不毒主要看怎么应用了,桂花树旁边这三棵,是木荷树,开满了花,树皮很毒,磨成粉小偷用来毒人家的鸡鸭,渔民拿来撒在水里捕鱼。它的花我们刚才喝的茶里就有,不但没毒,还能解毒。”战小云指着几棵花树说道。

高翔也说:“要说毒啊,夹竹桃最毒,一片叶子可以毒死一个人,人们不是还大量种植,当做观赏树。”

进园子的时候,高翔就看到园中亭子上方一块牌匾写着怪哉亭,走近了看,真是怪哉,亭子只有三根柱子。

柱子上写着字,应该是对联。可是,怎么会有三句的对联呢?

第518章相识是缘

高翔一向喜欢看寺庙等建筑的楹联,于是从小桥走进亭子,原来,其中一根柱子两面都写有文字。狂沙文学网

那么就是两幅对联,分别是:万象皆浮云,长恨似流水;真刻骨铭,赵氏定能平。

高翔想,这对联浮云流水倒是相配,其他的就不知所云了。

战小云跟高翔走到亭子边,指着水潭说:“水里有鱼,水是山上的泉水,活的。”

高翔一看,潭水微微流动,锦鲤安详游弋。

绕了一圈,就要走完时,高翔看见一个花盆,花盆里长着几株三叶草。

三叶草可是漫山遍野最普通的小草啊,种就种了还要种在花盘里。

终于忍不住,象战波一样问:“三叶草难道也是中药?”

“哈哈哈,”战小云又笑了,走近高翔边,摘了一株三叶草,递给高翔,说:“相识是缘,送给你。园里的花草我都送人过,只有这种草,从来没送过。”

高翔大惊,仔细看手中的小草,天,居然是四叶草!再看花盘里,还有一株是四叶草。

高翔说道:“谢谢,太珍贵了,这是幸运草啊,上万株三叶草里才有一株四叶草。传说拿破伦带兵行过草原,发现一株四叶草,觉得奇怪,俯去摘,刚好避过向他来的子弹。”

战小云又笑了:“那我就没送错人了。”

两人出来的时候,高翔刻意从窗户看进药房后面的那间屋子,有两张大桌子,一张放着铡刀,小磨之类的工具,另一张桌子放着试管、烧杯什么的。

靠墙有一个柜子,最下层摆着许多瓶罐,有几瓶是泡着不同药材的酒,中间是两排抽屉,台面上摆着一些动物的标本。这应该是一间中药作坊。

两人告别出去,上了车,战小云站在门口,摆摆手。

“战波,你建议我参观花园,一定是用意吧?在花园里我看到了罂粟花和洋金花,就是曼陀罗花,虽然都是药用植物,但是也可以用来做违法之事。

说实话,我本来想放弃调查,但是,见了那盘四叶草,让我感觉这个女人是个有心人。”

“嘿嘿,我知道她园子里的植物可以做麻醉药,我想你看到了就会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们现在去哪?”

“去一趟梅川派出所。”

“去派出所干什么?”

“彻底查一下战小云的况。我刚才发现你建议我参观花园的时候,战医生冷冷地看了你一眼,战医生的确不简单。

我现在想起来了,我的师傅老刑警程远十多年前曾经说过这个战医生,当时发生几起诈骗案,程远就说,让人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药应该是没有的,但是让人晕晕乎乎的药就有,梅川镇有一个中医就有这种药。估计,程远说的就是这个战医生了。”

“我查过了,她没有任何违法记录。八三年上中医学院,**年分配在县医院,九八年辞职出来开诊所。

对了,她的药房后面那间作坊肯定有问题啊,我总觉得森森的,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听到她叫杜丽,就是药房那个小丽去拿三号药,也不知道三号药是什么鬼东西,杜丽就进那个作坊去拿。”

“那里面的东西,应该是比较珍贵比较保密的,她的家庭成员查了吗?”

“丈夫是曾业局的干部,死了,父亲她刚才也说了,叫战德华,九五年去世,母亲杨琴,八四年去世。只有一个妹妹,你应该知道叫什么名字,也在八四年去世了。”

“我怎么会知道他妹妹的名字?”高翔楞了一下,又一拍大腿,说:“我知道了,石见穿,花园里跟另两种药花种在一起。”

“高哥果然不愧云黄公安局第一神探的称号啊。”

“哈哈,小意思,同年家里两个人去世,死因是什么?”

“档案里没写,问片警也不知道。还去梅川派出所吗?”

“那就去叶巍家,找他老婆,查一下二十多年前到底叶巍跟你爸惹了什么官司,你没意见吧?”

“行,没意见。”

叶巍家在后街一线天巷里,那一带正要拆迁。

叶巍的家是一处老房子,院门是开着的,两人直接进去,到了大厅,高翔喊:“有人吗?”

没有回答,战波直接去敲右边的房门。

门开了,叶巍的老婆一看战波,破口大骂:“害死我们家老庄,你这个死全家的,不是你抓他,他怎么会死?又害死我儿子,不是请你喝酒,怎么会出事?你这个全家死光光的,还敢上门。”

叶巍的老婆边骂,两人边往后退,一直退到门外。

女人骂完就把大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了。

高翔与战波面面相觑,只得退出。

高翔开玩笑地说:“小战,好家伙,害死两个人哪,说说,两父子究竟是怎么死的?”

“五月三上午,我觉得我父亲的死与叶巍有关,就让一个线人去查叶巍在哪里吸毒,中午的时候,线人查到他在紫丁香宾馆一间客房里吸毒。

我闯进去,把他铐起来,带回局里审,审了半天,问得很详细,他们父子的确没有作案时间,也没有动机。

下午的时候,他的毒瘾来了,一直要撞墙,叶攀打我电话说,还让韦江打我电话,又说晚上在如归大酒店请我吃饭。

下班的时候,我就把叶巍放了,哪知道他毒瘾憋久了,突然就大量注,一命呜呼。次上午才被发现。”

“你认为这个案子跟战医生有关,因为她种了罂粟,可以提炼海洛因,是吗?”

“正是。”

“有点牵强,我在天楚我比较了解,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即便有人提供海洛因,也要叶巍愿意过量注啊。不过,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行。战医生有接触过叶巍吗?”

“五月四号下午,我就去见战医生,她说三号一整天都在诊所,有人证实,但是,她说她晚上独自在家。”

“叶巍的毒品来源查了吗?”

“都查了,很多人,有一伙川石大竹的在贩,还有一伙a城的,全是女的在贩,近期抓得严,都是电话联系,见不到毒贩。

叶巍交代说吸毒是半年前为追一个漂亮的小姐,还是本地的。

这个小姐让他吸,他看女孩吸了后那么爽,才跟着吸的,结果,妞没泡上,毒瘾染上了。

这个女孩有时也帮他买白粉,很多这种以贩养吸的,自己没钱吸毒,就去发展别人吸毒,然后帮别人买毒品的时候赚些钱供自己吸毒。

因为是老主顾,这个女孩还肯让他赊账。每次都是‘一个’白粉。

这里吸毒的都把一小包一克的白粉叫做‘一个’。”

第519章驾车落水

“那么,叶攀又是怎么死的呢?”

“当天晚上,叶攀请我和韦江、兰草在如归大酒店吃饭,叶攀不是真心要请,韦江也好像有心事,其实没喝多少,就分手了。狂沙文学网

叶攀就住到云剑酒店的客房里,他是云剑酒店的常客,他经常在酒店里开设赌场。

第二天上午八点,我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说他以前向我举报过案子,说要告诉我一处窝藏盗窃摩托车的地方,在乡下,桂溪村,要带我去踩点,跟我约在小梅川桥头见面。

我就开了车,去到小梅川桥,没见到人,却看到桥头附近草丛里倒着一辆摩托车,我过去把车扶起来,一看,是叶攀的车,因为象他那样的赛车不多。

很容易就认出来了。我就预感不好,打叶攀的电话打不通,只好找人将车运回叶攀家,就听说叶巍死在紫丁香宾馆。

两天后,五月六号上午,叶攀在梅川河下游被发现,尸体都**了。这两起案子,都被定为意外事故。”

“叶攀死亡与战医生的关系就是出事地点离她家很近?”高翔问。

“可以这么说,一般人不会选择离自己近的地方,但是,如果她抓住我们这种心理,反着做是不是更能够摆脱嫌疑呢?还有别的确切的重要的疑点,为了叶攀死亡案,我跟法医吵起来了。

韦副很重视我的意见,让法医重新检验尸体,摩托车也提取了指纹,可惜找到的只有我的指纹,韦副也让刑警队查访附近居民。

教导员胡新明倒是认真去查了,连给我打电话的那个手机号码都查了,再查到皇家大酒店的监控录像,居然丢失了,真是疑点重重,肯定不是简单的意外事故。”

“等等,一样一样说,你为什么跟法医吵起来了?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疑点?还有,那个号码有问题吗?监控录像怎么可能丢失?”

“那天值班的是王依群法医和韩立法医,他们认为叶攀落水是意外事故,根据查访,是酒后驾车,尸体解剖后发现,死亡时间是两天前,体表无外伤,确认是生前落水。

我说他前晚喝得并不多,是不是被麻醉后扔进水里?麻醉后落水与活生生落水一定有不同的特征。

法医说,昏迷状态落水与清醒状态落水的特征没有差别,这点没有办法检验,我说胡说八道,昏迷与清醒这么明显的差别,完全可以区别,我们就这么吵起来。

后来我查了资料,法医说的没错,目前国内没有这个技术。

韦副局长听说后,让法医重新验尸,再采集血样检验是否有安眠药的成分,检验结果是没有安眠药的成分,但是,不能排除是其他迷幻药物呀,是吧?

那个手机号码,我记得尾数是1414,居然只打过我的电话,没有跟任何人联系,事后想起来,跟我说话的声音,象是经过机器变声过的声音。

高哥,你说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就凭这一点,这个案子就应该立案侦查了。”

“打给你的电话号码从来没用过?的确是个问题。为什么要让你去小梅川桥呢?很明显,就是想让人发现那个落水现场,如果不是警察到场,摩托车有可能被人牵走,就没了刻意制造的事故现场。

应该是这样了,但是,匿名报警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叫你去现场呢?”

“这就是犯罪分子的公然挑衅,战医生曾经盯着我的眼睛说:‘我还要杀光你们这伙人’。她想让我看到她说到做到。”

“胆子太大了吧?”

“胆子大着呢,云剑大酒店的监控她都能cāo)纵,找不到叶攀后,我立即到酒店找到总经理白玲,到保安室查监控,录像很模糊,还老是一闪一闪的。

可以看到,从五月三晚十点我们分手到次早八点,看到前晚十点多,叶攀进了513房,早上七点多出门,没有跟任何人说话,到了门口的停车场,骑车走了。”

“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我回到局里要汇报的时候,突然想起,监控录像里,叶攀从酒店出去的时候,从门外进来的一个女子就是兰草啊,前一晚叶攀刚认识兰草,怎么会不打招呼呢?不对劲啊,我立即打电话给白玲,要她在保安室等我,我马上过去。

我跑到我们局网安科找到电脑专家,准备好好检查一下他们的监控,去到云剑酒店的时候,白玲在保安室摆弄监控。

她说刚想把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拷贝下来给我们,不小心,可能是按错了什么,却把这段时间的监控录像弄没了。

我认为,她是把以往的录像资料充当五月四号的录像,以往叶攀还不认识兰草。

她或许察觉到了,连忙删了这些录像。我这么说,她当然矢口否认。”

高翔连连点头:“如果总经理要做手脚是很方便的,如果你分析的不错,那么那天晚上在酒店里叶攀上就发生了什么,应该跟你看到的早上出门是不同的。

如果这样的话,即便没有录像,仍然可能有人可能看到发生什么事,酒店有保安的呀。”

“保安队长就是她哥哥白义,我问他了,他说当晚大堂副理要他带保安到一楼总台带一个客人到西餐厅,陪这个客人喝两杯,说是这个客人投诉服务员骂人,要他们过去说些好话,送几瓶啤酒,陪喝几杯,免得客人闹事。

以前也有过这种况,老板总是吩咐一定要温和处理。

西餐厅离保安室很近,晚上又没什么事,他就带值班保安过去,一个男子在总台叫嚣喊人来砸酒店。

他们说好话将男子劝到西餐厅,陪这个客人喝了几杯,将客人好言劝回,两人有点醉,就回到保安室,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惜录像都没了,也不知道这个投诉的人是谁了。”

“如果真的与战医生有关,那么白玲是战医生的死党了?”

“正是,两人好得象姐妹一样,这个白玲,早年在云黄市也是个人物,泼辣敢干,连叶巍都要让她三分。

后来开服装店赚到了钱,就跟陈龙剑他们投资了云剑大酒店。她这个哥哥白义,是云黄市最早的老大,判过十五年的刑。

社会上的人都说他出来的时候被关得阳痿了,战医生帮他医好的,还有一个弟弟,被枪毙了。

“有这样的线索,怎么可能不组织调查呢?”

“白玲跟黄涛他们说,说战波已经看过监控了,看到叶攀早上自己出去,一切正常,我怎么跟他们解释兰草的事呢,我也没有证据说录像被动过手脚。我一说这些,他们就笑,认为我想多了。”

“兰草是谁?”

“韦江的朋友,是我们云州市眉山县人,却是去年韦江从京城带回来的,刚来到云剑酒店当娱乐部的现场经理。长得很漂亮,今晚带你认识。”

“我记得你说战医生承认自己杀人,你当天下午去见战医生,她也承认杀了叶巍父子吗?

“是的,她还是说:‘你要查我,就当我杀的好了’,而且,她丝毫没有隐蔽自己杀人的手段,甚至是展示给我看。”

第520章陈年旧案

“这怎么说?

她当我的面对着作坊喊杜丽去拿麻醉药和解药,告诉杜丽麻醉药和解药装什么瓶子分开放在哪,杜丽半天没拿来。

她就自己进作坊拿出来放进药箱,战医生说要出诊,做一个麻醉手术,然后不理我背着药箱就走了。

我本来就怀疑叶巍是被麻醉后被人注射了过量海洛因,叶攀也是被麻醉扔进河里。”

“要不就是根本与她无关,她襟怀坦白,你想多了;要不就是她断定你永远找不到证据。我们偏要查一下,继续查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有谁对二十多年前的事有可能知道的?”

战波说:“去韦副局长家,我们三家的关系比较好。他老婆一定知道些情况。”

吃完饭,高翔与战波一路去韦副局长家。

车子停在桃花源小区一座三层小楼下,高翔下车,说道:“花园洋房,有钱啊。”

“是很舒服啊,”战波一边按门铃一边说:“一楼佣人住,二楼韦副夫妻住,韦江韦河住三楼。韦副老婆叫李杏花,退休在家。”

李杏花刚午睡醒来,在客厅接待两人。

战波说:“花姨,这是我同事高翔,我们想问一下二十多年前,我爸和叶巍是不是惹了什么官司?”

“跟谁打官司,没有啊,你爸跟叶巍是同学又是好朋友,也不可能打官司,叶巍的哥哥跟我们家老韦是战友,你们父辈的事我都知道啊。

对了,**,听韦江说你认为是有人害死你爸和我们家老韦的,你是不是在查这个事?应该要查的,一定是有人害死他们的。”

“花姨,你也这么觉得呀?”

“是啊,你爸死了,叶巍父子又死了,老韦就觉得危险在接近,枪就随身带着,他在的时候,也指令刑警队,要调查这几起案子。

真的,我听他跟刑警队的小胡通过几个电话,都是要求去查叶巍父子死亡的案子。没想到自己……**,你们一定要继续查。”

高翔说道:“大姐,我们俩就是在重新查这几个案子的,刚才说的惹到官司,可能不是他们自己的官司,可能是涉及到别人的官司,您再想想。”

“二十多年前,别人的官司,那倒是有,当时很轰动的一个案件,一个女的被奸杀,他们两个是举报人,那不算惹官司啊,举报,到底算不算惹官司呢?”

“应该是这个了,您记得这个案子的具体情况吗?”高翔问道。

“当然记得,这个案子就是我们家老韦办的,他们两个直接向老韦举报的,老韦立了个三等功,所以我印象很深,犯人叫陈瑜,没多久就枪毙了,布告贴得满城都是,名字上红笔打了个叉。为什么问这个事?难道说他们举报强奸杀人犯不对吗?”

“不是的,我们就想了解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已。对了,这个案子是哪一年发生的?高翔又问道。

“我想想,对了,那个时候正在‘严打’。”

“八三年。”高翔说。

“‘严打’打了好一阵子了,属于顶风作案的。”

“那么可能是八四年。行,我们去法院查一下卷宗,就什么都清楚了,谢谢您,大姐。”

“不客气不客气。”

“珍姨,小河在家吗?我想上去看看她?战波问道。

“她回公司上班了。只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昨晚我就让韦江代我向她问好了,她伤心过度,我也很担心。”

“是啊,没事你就来家陪陪她吧。”

两人出了门,高翔说:“小战啊,看不出来,手段不错啊,跟局长千金谈朋友啊?”

战波脸红了,忙说:“还没成呢,就是都有那个意思。”

“哈哈哈,走,法院,查档案。”

拿介绍信办了手续后,俩人到七楼的档案室,一个中年女子接待他们,高翔说:“我们要查一九八四年,陈瑜的案子。”

中年女子查了好一阵,才找出二十六年前的案卷,纸张全都发黄了。

女子说:“怎么你们公安局对这个旧案这么感兴趣,一年前也有人来查过。”

说着,女子指着卷宗后面贴着的一张介绍信。也准备将高翔他们拿来的介绍信贴上去。

战波拿过卷宗来看,介绍信是公安局的,来人写的名字是曾京、吴不信。

战波说:“奇怪,公安局没有这两个人。”

“你们局的人你全认识?”女子问,显然不信任这个年轻人。

战波说:“就算不全认识,至少名字听说过,这两个名字听都没听说。”

“介绍信不是假的吧?”女子说完,不再理睬两人。

高翔翻开卷宗看,才看了两页,脸色沉重下来,往后翻到现场照片,拍了拍战波的肩膀,指着一张现场照片下的文字,说:“看。”

战波也忍不住“啊”了一声,这个案子的被害人正是石见穿。

当时的案卷很简单,不一会就看完了。这起案子发生是一起强奸未遂、掐死被害人的案子。

被害人裤子被撕开,脖颈有很深的掐痕。案犯陈瑜,家住云黄区城西街木器厂宿舍。

陈瑜当晚被抓获,本人供认不讳,承认欲强奸时因紧张**在裤子里,因怕对方喊叫掐住女方的脖子,发现没有动静慌忙逃跑。

在其内裤查获精斑,当晚县医院鉴定,血型与本人的血型一致。

现场即石见穿家的后门附近有陈瑜的脚印,陈瑜鞋子上的沾的泥土,与石见穿家后院的泥土是一致的。

陈瑜从石见穿家出来,被在战英家店里玩耍的叶巍、战英看见,案发后,叶巍与战英举报了陈瑜。

还有一个证人是邮电局的邮递员陈建,那天晚上骑自行车从梅潭镇回来,也看见陈瑜从石见穿家后门那一带跑出来。

看来,证据确凿,量刑合理,可是翻到最后,是临刑的最后留言,陈瑜说:“我是冤枉的。”

高翔过去问中年女子:“请问,这个案子的办案人员现在有谁在吗?”

“这么久了,恐怕都不在了吧,换了多少人了,我看看,”女子看了看判决书,说:“审判员闫品义,前些年辞职出国,去美国了。”

高翔和石都进叹了一声,却听女子笑着,说:“但是……”

“什么?”高翔恨不得喊女子亲娘了:“大姐,麻烦您,这个事真的很重要,还有谁办过这个案子?”

女子剜了战波一眼,责怪战波刚才跟她顶嘴,战波忙退到一边,不敢说话。

女子方才说:“闫品义又回来了,现在在市里福泉基督教堂当神父传教呢?”

两人赶到福泉教堂,很安静,到处没见着人。

两人分头找人,战波不知怎么走进到后院,找着了,喊:“神父在后院。”

高翔进去,见着一个老者,戴着金丝眼镜,脖子上挂着一条怀表的链子,看去儒雅又洋气。

老者纠正战波:“叫牧师。新教的神职人员叫做牧师。天主教才叫神父,那是不能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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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1章云剑酒店

“哈哈哈,”高翔笑了,说:“闫老,我们是公安局的,我是高翔,这位是战波,说起来您是法律工作的前辈了,想问您一下二十六年前的一起案子,打扰您了?”

“知无不言,说吧。”闫品义很干脆,毕竟公检法是一家啊。

“记得一起强奸未遂杀人的案犯叫陈瑜的吗?”

“有,”高翔和战波都松了口气,闫品义继续说,“判死刑的我都记得,我后来发现,每个判了死刑的名字都不吉利啊,比如你说的陈瑜,成阴间的鬼去了。为什么问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是个铁案,证据确凿,量刑准确。”

“他临刑的时候说自己是冤枉的。”

“有一半的死刑犯说自己冤枉,有的认为判重了,有的认为自己做的是正义的,还有的认为同案也应该判死刑却没判。”

“我们都是自己人,说实话,我纠正了一批严打时判的案子。这个案子会不会……?”

“已经说了,这个案子是铁案,人证物证俱全。不错,当时是有过分之处,其实我是很看不惯的,要不后来也不会辞职。

弟弟叫白欢,白白欢余的人,又是不吉利的名字,枪毙。哥哥无期,后来纠正的时候,无期改成十五年,死刑却改不回来了。”闫品义边说边摇头。

高翔要说什么,闫品义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摆手不让高翔说话,继续说:“当时枪毙白欢的时候是要押到家附近执行,很惨,他姐姐去抓扯执行的警察,还抓地上的沙石扔警察,怎么可能阻止得了呢?

何况是在严打的时候,结果姐姐也抓起来,送过来要判,说要十年以上,还有人说毙了,我力排众议,我说啊,谁没有兄弟姐妹,这是真正的人之常情,我们要了人家的命,被抓扯又有什么关系。

院长被我说动了,我们云黄人很幸运,我们当时的院长很有名,他是五十年代政法学院毕业的。我们云黄第一起无罪释放的案子,我办的。”

“她知道是您救了她的吗?”战波问道。

“当然知道,我回来传教,找到她,她想都不想,当即皈依,每个礼拜都来,带了很多人来,说起来,她才是牧师啊。她就是云剑酒店的老总,叫白玲。我说啊,上帝是仁慈的,上帝的仁爱是无边无际的……”

高翔知道牧师要传教了,想打断他,又不知说什么好,就问:“闫老,这个白玲有没有带过一个叫战小云的医生来过?”

“有啊,这个战小云,就是刚才说的陈瑜杀人案的受害人,叫什么来着?”

“石见穿。”战波提醒道。

“石见穿是吗?战小云就是受害人石见穿的姐姐。”

“她也皈依了?”高翔问道。

“没有,她人很好,帮了很多人,家庭很惨啊,白玲带她来就是要带她走进主的世界,把一切都交给主,让主来帮她,可是她不肯,她说她不配,我听说她曾经帮人堕胎什么的,我就说每个人都有罪,只要忏悔,就会得到神的宽恕,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但她还是不肯皈依。她的心事很重,其实她是一个很开朗的人,我想她会来的,没有信耶稣,怎么能行善呢?只有万能的主可以帮助她。”

“她的心事重是不是妹妹被害?她有跟您说过她妹妹的案子吗?”高翔问。

“应该有关,还有别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她母亲也是那年去世的,自杀。”

“知道,她母亲叫杨琴,但不知道是自杀,您说说。”战波说道。

“他们一家都是那种开朗热情的,观念比较新,比较爱玩,她父母有时就去参加家庭舞会,严打的时候,那可是流氓行为,参加的都被叫进去,她父亲没有承认,她母亲承认参加了几次,教育后都放回去了。

次年三月,严打升级,又有传言要把他们重新抓起来以流氓罪判刑,她母亲吓坏了,留下遗书,投梅川河而死。

当时,在县里传的很恐怖,那些参加舞会的托她母亲的福了,后来没有再追究,周边的县判了很多这种参加舞会的。

一年里家里两个亲人死于非命,你说,谁能释然呢?隔了这么多年,她来的时候还问我关于她妹妹的案子,我都告诉她了。”

“把人吓得去自杀,有没有搞错?”战波忍不住说。

“年轻人,那时候的事你不懂哦,跟现在怎么能并论,那时候,看守所里判下来,只要不是死刑都要庆祝的。

那时候的人相对现在的人其实是很老实的,那时候严打的流氓,其实都是小打小闹的,跑也不敢跑,跑出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住宿要介绍信,饭也吃不上,因为没有粮票。

现在的人,什么不敢做,放在那时,每个人都可以枪毙了。唉,没有神的引导,人们就是迷途的羔羊啊。”

“闫老,战医生对她妹妹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意见?”高翔问道。

“意见?没有啊,就是问了,没说什么。”闫品义有点诧异。

“闫老,冒昧问一下,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去当牧师的,跟您当过法官有关吗?”

闫品义闭上眼,不予回答。

高翔起身,向闫品义告辞,闫品义双手合十,念道:“以马内利。”

从教堂出来,高翔问:“有思路吗?”

“没有,很乱啊,我很震惊,二十多年前的官司,我老爸和叶巍应该对战医生有恩啊,叶巍也没有什么可以要挟我老爸的,应该不是这个官司,但是,这个官司才把他们都牵涉到了,应该是这个官司。

虽然没有头绪,今天查到这些,总是牵涉到战医生,说明我的感觉没错。接下来查什么?”

“今天就到这里。黄涛约我吃晚饭,你也回去吃饭吧。”

“那晚上联系,晚上喝两杯。”

“行,送我到云剑酒店。”

下午的时候,黄涛约了黄云和高翔在云剑酒店吃饭,高翔依约到了包厢

黄云见了高翔,简直要跳起来,三人都很开心,高翔不停地笑,想起众人当年的情谊,笑出了泪花。

黄云说陈龙剑在北京,近期会回来。

边吃饭边说各自这些年的情况,黄云现在是招商局局长,然后又回忆当年的情景,黄云突然想起,忙问高翔:“住哪?”

高翔说:“局里的招待所。”

黄云就让高翔住到云剑酒店,说:“自己家开着酒店,干嘛住到外面,酒店的条件当然比招待所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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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2章战波反常

黄云不顾高翔的推辞,打电话让总台送了一张豪华套房的房卡过来,塞给高翔。www

黄云吃了几道菜就不再吃了,看样子高翔要跟黄涛说案子,就先告辞了。

黄涛问高翔:“鲁局的特别行动队,感觉如何?”

高翔说道:“查了很多,我也觉得这些案子不是简单的意外,你知道战波怀疑战医生吧?我感觉这个战医生不一般。”

“唯一的疑点就是叶攀那个案子战波接到那个叫他去小梅川桥的电话。查到那个号码只打过战波的电话,但是,这个电话是谁打的?

不能都信战波的,战波去小梅川桥究竟是为什么去的?要伪造落水现场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打110电话报警,说是看到有人落水。何必要让战波去现场?

叶攀在黑道得罪的人也不少。被撞落水的可能也有,因为摩托车后面有被撞的痕迹,尾灯都破了,故意或者过失的可能都有。

我说实话,这些案子我们刑警队其实没有放弃,我不主张要调查,但是,教导员胡新明继续在查,他是韦副提的,我是鲁局提的。

虽然这样,胡新明能力很强也耿直,跟我合得来,他也没有避着我。刑警队这种队伍,一定要团结,才有战斗力。”

“那么,今天还有一辆车跟我们进山了,应该是胡新明了?”

“你的思路和感觉还是那么敏锐啊,不错,小胡跟我说,他想确认一下战波究竟在鼓捣什么?”

“就是说胡新明在查战波了。”高翔有些惊讶。

“查他也是正常的,战波在韦副局长自杀案中表现反常。

战波是通过韦副局长进的公安局,社会上有传言战波的母亲跟韦副局长有私情,战波的父亲追求战医生又被拒绝,很郁闷。

后来他父亲自杀了,你说战波会不会对韦副有意见?”

“背后还有这些故事啊,快说说,韦正德自杀战波怎么反常了?”

“韦副局长在的时候,主持侦查叶攀落水案。战波去见了战医生,然后回来对韦副局长说,这个战医生家在叶攀落水处的附近,愿意将事发时目击的情况单独告诉韦副局长。

战医生让战波七号上午等她的电话,她找一个地方跟韦副见个面。后来,那天就定在上午11点,与韦副在水西栖霞山边的农家乐101包厢单独会面。

战波和韦副就去了,战波说这个战医生善于下毒,他带韦副进包厢仔细检查了才出来,韦副把门关上自己在包厢里等,战波打电话给战医生说人已经到了。

战医生很快就来了,让战波在农家乐门口等一会,自己进去,战波在门口坐下喝茶,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最里面的101包厢。

战医生从曲折的走廊走了几分钟,走得快到101包厢门口的时候,就听到枪响,战医生忙推门进101包厢查看,惊叫起来,战波反应过来,也赶过来,发现韦副倒地,手上拿着枪。

韦副头部太阳穴中弹,战医生扶着韦副,在帮他止血,见到战波,叫他快送医院。送到医院,医生一看就说没救了,死了。”

“我看了法医鉴定和弹道鉴定,子弹确认是韦正德的配枪打出的,弹孔周围有焦灼的痕迹,确认是自杀。

枪响的时候,战医生在包厢门外,战波在大门口,服务员也可以作证,两人都不在场,战波有什么可疑吗?”

“是啊,战医生不是这样说的,战医生说战波找到她,说韦副想亲自问她话,向她了解叶攀落水的一些情况,地方让战医生选一个,后来就出事了。

这是写在笔录上的,战医生说的跟战波说的完全不同。战波对韦副说战医生要向韦副反映情况,战医生却说战波说韦副要问她话。”

“可能表述不同,不论是韦副要问话还是战医生要反映情况,总之就是韦副跟战医生约定见面,了解叶攀案的情况。不影响韦副自杀案的性质。”

“我说了,那是写在笔录上的,是她说的原话,但是简单了些,很多内容,没有记下。

询问战医生的时候,问了一半,侦查员特意把我叫去,我听了后又请示了鲁局,鲁局说人都死了,又难于查证,就不要记录了。”

“还有别的内情?还好你跟我说,要光看笔录,怎么可能了解得到,快说说。”

“我本来就要把一切情况跟你说的,刚才说到哪里,对了,战医生说,战波一直在怀疑她下毒,而且告诉战医生说不是自己怀疑,而是韦副局长在怀疑。

韦副局长指示要好好地查战医生,包括她帮人鉴定胎儿性别什么的都要查。

如果战医生说的是真的,那战波岂止是挑拨,简直是在激战医生去对付韦副啊。

据说,战医生还真有鉴定胎儿什么的,抓起来的确可以判的。

战医生说,被战波威胁后,她也不想惹麻烦,既然韦副要查自己,如果跟韦副见面的时候,就要说了自己好友白玲被奸的案子,让韦副先去查查这个案子是谁做的,不要为难自己。

意思是你韦副自己做过奸白玲这种丑事,还好意思来查我吗?没有想到还没见到韦副,韦副就自杀了。

战医生说,白玲告诉她的,严打的时候,白玲的哥哥和弟弟被抓,她去找韦副帮忙,那时韦副只是刑警队的民警,又是严打,帮不了,却说可以帮,但是要些好处,白玲就让他睡了,后来,她弟弟还是被枪毙了。

白玲恨死了韦副,却没有办法,战医生跟白玲是好朋友,早想揭露这个事了。”

“我有风闻,韦正德这样的事干了不少。你说的这些没有记录的内容,还是不影响这个案子的性质,因为韦正德的确自杀了。据说,战波有不同看法。”

“他说战医生在韦副的茶里下了迷幻药,让法医验,茶还剩很多,法医验了说没有发现麻醉类药物,只是茶而已,战波说法医水平不够,验不出。

又送到云州去验,一样的结论,他不让火化韦副的尸体,还把人家的农家乐那个包厢封了,老板有意见,他把枪拔出来敲桌子。

唉,这个战波,老爸追掉会刚开完,就跑去抓叶巍,抓了该处理要处理啊,又私放。

如果依法送去戒毒所,叶巍就不会死,家属告得很厉害,本来要处分他的,韦副不同意,战波好像跟他女儿韦河在谈朋友。

当晚战波值班,也没有在岗,我们找到叶攀的一个女朋友,叶攀的女朋友说是当晚战波跟叶攀几个在如归酒店喝酒了,还吵起来,双方差点动了手。

第二天叶攀就落水了,而战波又在落水现场。

后来,我问战波那晚去哪了?他说自个在家。唉,是个麻烦啊。我看啊,要查,还是好好查一下战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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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3章故乡的云

“战医生没进包厢,战波怎么会怀疑她下药?

“你还别说,这小子脑袋瓜子能想的,他说事先涂在茶杯里了,还有,他说如果茶里没药,就是战医生在进门之前先绕到101包厢窗户外,向屋里施放**香,总之,就是下药让韦副心智失常,导致自杀。狂沙文学网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

“你知道战波怀疑云剑酒店的总经理白玲将监控录像掉包的事吗?”

“知道啊,他说白玲将以往的录像充当五月三号的录像,那天晚上发生了其他况。

他的证据是录像里叶攀在大堂遇到一个前晚刚认识的人却没有打招呼,说明录像是以前的。

可是你想想,就是因为刚认识,所以不熟不需要打招呼啊,而且,如果光顾着走路,也可能没有看到认识的人啊。

他去责怪白玲,白玲就跟我们解释,白玲说自己弄不来电脑,才会不小心删除掉录像,怎么可能会弄得来把以前的录像调换过来?

我相信白玲的话,就是我们这样懂一点电脑的人,也未必弄得来啊。”

高翔的电话响了,是战波约他到云剑酒店三楼夜总会喝酒。

高翔邀请黄涛一起去,黄涛说,不了,要回家。

“对了,黄涛,我们局里有没有叫曾京和吴不信的人?”

“没有,哪有起名不信的,那不是没有信用吗?没有这样的人。怎么了?”

“行了,一时说不清,你路上慢些啊。”

高翔只得自己去夜总会,夜总会很大,装修得很豪华。

高翔心想,这里消费一定很高,战波没什么钱,请自己来这样的地方对自己还是够义气的。

高翔在一个比较靠边的沙发找到战波,战波边还有个女子,穿着深蓝色的裙,黑色丝袜让笔直匀称的长腿显得很感。

女子染了黄色的头发,眉清目秀,是个美女,上有淡淡的兰草花的清香。

高翔跟战波打了招呼,不等战波介绍,对女子说:“这位美女是兰草吧?”

“是啊。你……”女子显得很惊讶。

“我说过今晚介绍你跟高哥认识,所以,高哥就猜到了。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高翔,人称神探的就是他,刚从天楚回来。”战波解释道。

“很荣幸认识高哥,妹敬哥一杯。”兰草端酒杯敬高翔,高翔说:“谢谢。”端起杯子,跟兰草碰了一下,干了。

“你再催一下韦江,还没到。”战波对兰草说。

“不理他,对了,我过去ktv那边安排一下,等会过来,**今天请客,我当然要来了。”兰草说道,起走出去。

“去吧去吧,那边安排好了就过来。”战波说。

“她就是韦江的女朋友?”高翔见兰草出去了,便问战波。

“应该是人,去年韦江到北京进修两个月,从北京带回来的,我问是不是他的女朋友,韦江说她是在北京做小姐的,就让她不要干了,回来帮她找工作。

她没什么技能,只能在娱乐场所上班,先是在天马娱乐城ktv当领班,又到皇家大酒店ktv当过‘妈’,这个月才到云剑酒店当现场经理,自己找来的,她很活啊,短短时间,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

兰草应该是喜欢韦江才跟他回来,但韦江怎么可能娶她呢?”

“我就觉得这女子好像很适合这种坏境,欢场上的女子,她们也清楚,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正说着,韦江进来了,跟两人打了招呼,就坐在战波边。

韦江先敬了高翔一杯酒,随即,韦江让战波跟他到旁边说话。

两人走到卫生间门口,韦江右手抓着什么东西,伸手到战波裤子口袋,放进去,空手抽出。

战波把手伸进口袋,估计是知道了是什么东西,空手抽出来。两人又回来跟高翔喝酒。

高翔想,韦江一定是拿钱给战波,等会战波才有钱买单,今晚的单等会自己签了。

高翔又想到这么多年没来了,现在的服务员哪知道自己有在酒店签单的权利,还是让陈龙剑直接把单免了比较好。

喝了几杯,战波打电话说,兰草,韦江来了。

很快,就看见兰草过来了,开心笑着,小鸟依人般坐在韦江边。

韦江跟高翔摇骰子,互有输赢,韦江让兰草跟高翔摇,兰草就跟高翔摇起骰子。

兰草没有什么心机,玩了几把,喝了几杯,把骰子推给韦江,说:“高哥真厉害,我来不过他,还是你来。”

韦江继续跟高翔摇骰子,正好夜总会的歌舞停了,一个主持人上台说笑话,全是笑话,兰草听着,一直“咯咯咯”地笑。

高翔想,听着笑话还会心地笑的女子,真的很率真,装纯的女子会不好意思去听,就是听了也装作没听懂。

韦江显然觉得兰草这么喜欢听笑话让自己没面子,就叫兰草跟高翔猜拳,没想到兰草还真的会猜拳,高翔就跟她猜拳,兰草还是输了。

兰草就叫战波:“我又输了,**,快帮我报仇。”

战波说:“行,我跟高哥猜,能不能帮你报仇就不知道了。”战波说着,就跟高翔猜起拳来。

四人边喝边聊,倒也其乐融融。

兰草对战波说:“对了,**,帮我找个工作,不是娱乐场所的。”

战波问:“为什么?从良啊?”

兰草温柔地看着韦江,韦江说道:“兰草要跟我结婚,她不想继续在娱乐场所上班了。”

高翔闻言,颇感惊讶。

战波更是大惊,连声问道:“开玩笑吧?是真的?你们要结婚?真的要结婚?”

韦江说道:“这还有骗人的,月初我和兰草回眉山县了,见了她父母,你说是不是真的?”

兰草在一旁直点头,嘴角略翘,无比幸福满足的样子。

高翔也有些感动,端起酒说:“那我要祝福你们,来,干一杯!”

战波说道:“恭喜恭喜,对了,这么大喜要请客,今晚该韦江请客。”

高翔忙说:“都不用抢,算我的,我直接签单,陈龙剑买单,哈哈哈。”

第524章自杀动机

兰草连连摆手,说道:“让高哥请,那怎么行,**最坏,我帮了他的忙,早说要请我的了,**现在借着请高哥顺带请我已经是赚了,就该**请。狂沙文学网”

韦江夸张地叹气:“公道自在人心啊。”

“妇唱夫随啊,你们太dàng)了,真受不了。”战波做要呕吐的样子。

高翔看这些小青年闹着,觉得有意思。

兰草站起来说,我也去唱首歌,送给高哥,兰草找夜总会的负责人商量,还真的同意她上台演唱。

兰草兴高采烈地上台,兰草说道:“我唱一首‘故乡的云’,送给回到故乡的高翔大哥。”

兰草唱歌还真好听,高翔很开心,挥手让服务员过来,说花篮全上再加花环。

服务员把十个花篮堆放在兰草面前,把花环给兰草戴上,火红的花篮将兰草的脸庞映得通红。

服务员开了花篮的账单,放在高翔他们的桌子上,高翔看到写的金额是1100元。

韦江和战波都要拿这张账单,韦江手快拿到了,放进口袋。

战波说道:“你抢单子干嘛,抢钱也没这样的,难道要有单子才能买单?真好笑。”

高翔听了哈哈大笑,拿出手机打了陈龙剑的电话,让陈龙剑把今晚这桌全部的消费记在自己的账上。

陈龙剑说:“小事,吩咐一下就行了。”

兰草唱完下来,说:“谢谢高哥的花篮全上,好开心啊。”

高翔自己端一杯,递一杯酒给兰草,说:“歌唱得好,应该奖酒一杯。”

兰草接过酒,两人都一口干了。

四人继续说笑饮酒,却见一个中年女子出现在门口,战波说:“白玲怎么来了?”

高翔说:“兰草,你肯定不姓白吧?”

“我姓白,姓白怎么了?”

“读起来就是白痴子。”战波抢答道,大家都笑了。

“你要是姓白更惨,白使劲了。”兰草反击道。

战波说:“看,她还过来了。”只见白玲向着他们这桌款款走来,

白玲走到高翔面前,说:“您就是高大哥吧,陈总刚跟我说您来了,我是酒店的总经理白玲,欢迎您。”

说着伸出手来,高翔忙站起来,跟白玲握了手,说:“谢谢啊,坐吧。”

白玲就让服务员拿来小凳子,在高翔对面坐下,说:“陈总吩咐了,今晚他请客,全算他的,我说高哥是我崇拜的人,我来请,全算我的,大家多喝些,我先敬高哥三杯。”

高翔很感动,就跟白玲连干三杯,高翔心想,这白玲真豪爽,如果是男的,可以做兄弟。

白玲颇有意味地看了战波一眼,也跟战波韦江喝起酒来。

白玲不愧是开酒店的,说了几句笑话,就把气氛弄得很好。

高翔想,这个白玲不拘小节,很有肚量,又有亲和力,难怪陈龙剑会把酒店交给她管。

几个人喝得都醉了,才结束,战波要服务员买单,服务员说,不用买,白总请客。

高翔对战波说:“跟我一起住在酒店里吧,老板给我开了一个豪华房。”

战波说:“好啊,正好可以多跟高哥学习。”

在电梯口,韦江带着兰草跟高翔战波告别了。

进了809房间,两人脱了衣裤,倒头就睡,战波立即就呼呼大睡了。

高翔躺着,心里想,这个白玲为人真好,战小云也对自己很好,战波却要说她们不好,战波说韦江不可能娶兰草,可是他们却准备要结婚了。

战波说的,好像尽是错的。

高翔翻了个,突然想到:刚才韦江究竟给了战波什么?

如果给的是让战波买单的钱,他俩那么要好的关系,韦江自己买单就行了,不必拿钱给战波。

高翔想着很焦急,索翻起来,伸手去捏战波扔在两张之间椅子上的裤子,捏到口袋时很惊讶,索伸手进口袋,将东西拿出来看,是三颗子弹。

五月十七早上,高翔与战波果真又去吃面线汤,高翔免不了又对面线汤称赞了一声。

战波却问:“高哥,听说在天楚很容鲁弄到枪?是不是真的?”

“相对要容易,靠近边境的地方枪的确比较多。但也很复杂,不了解况,就是弄到枪也带不回啊。”

“枪支消声器能弄到吗?”

“消声器比较容鲁啊,你要这个干什么?”

“没干什么,一个朋友托我问的。哦,我很想跟你学习太极实战功夫,肯收我为徒吗”

高翔微笑:“只要有人品,有缘份,有志于太极功夫,我肯教!拜师不必了!”

战波兴奋起来:“我很喜欢太极,忙完这会我拜你为师!”

吃完后战波对高翔说:“高哥,上午我们去栖霞山农家乐吧。”

“韦副局长自杀案不是很明确的吗?”

“是战医生害死的,她让我约韦副出来,就是处心积虑要害死他,我带你去现场,我有证据。”

两人去到水西栖霞山农家乐,农家乐是三排平房围成一个院子,另一面即北面是栖霞山天然的石壁。

大门进去是大厅,摆着几十张桌子,都是木桌木椅。

院子很大,种着花草也种菜,进门后得先沿走廊往左走,走到南面那排平房,再往西走,到里面那排平房,然后往右走,最后一间就是101包厢。

包厢外,有警戒绳围着。

高翔和战波解开警戒绳进去。进门后看到这是一间宽敞雅致的包厢,窗户下有一个用粉笔画出的人形图案,即韦正德倒地的地方,战波说:“韦副当时就坐在窗户旁,对着门。”

高翔发现窗子很大,窗台比较低,这样采光充分。

高翔把窗子打开,看到有一道窗格,高翔握着窗格小拇指粗的铁条摇了摇,发现非常牢固。

战波说道:“事前,我和韦副进来,仔细检查过了,你应该相信韦副是个经百战的老刑警了,警惕非常高。你看他选择的座位,对着门口,又不贴着窗户,一般来说,这是最安全的位置了。

案发后,刑警队再次检查,确认人不可能从窗户进入房间。”

高翔站在窗前往外看,可以看到外面葱绿的山坡,山坡上有几处坟墓。

坟墓四周都散落着花花绿绿的纸钱,应该都是上个月清明节扫墓留下的。

第525章荣耀

高翔说:“战医生走得快到门口的时候,枪就响了,是吗?”

“是的,当时我在大门那儿坐着喝茶,亲眼看着,也有几个服务员看到,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看到战医生冲进去,我才赶过去。火然文www”

“你说你的证据在哪?”

“跟我来,战波带着高翔走到101包厢与天然石壁之间,看到有一道木栅栏,栅栏中有一扇门,门上有铁线绕个圈挂着门边的柱子上的铁钉就当门锁了。

战波将铁线拨开,推开门,两人就来到101包厢的窗外,草地上有一些鞭炮炸开后的碎屑。

战波蹲下,仔细看地面,说:“看这里。”

高翔看见战波指着草地,有一根粉红色的小竹棍,一头焦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燃尽的香。

“我认为战医生在进门之前,从外面先绕到这里,点燃迷幻香,向屋里施放,人一旦闻到,就失去心智,无比烦躁,进而拔枪自杀。”战波指着那根燃尽的香说。

“其他刑警知道吗?”

“胡新明带人勘验现场,他们都知道,他们说这是一般烧香用的香。胡新明倒是重视,让人拍了好多照。这个地方有香,不可能的呀。”

“小孩到山上放鞭炮玩,可能用这个香来引火,来山上扫墓的,也可能烧香放鞭炮。关键是,如果是所谓的迷幻香,怎么可能与普通的香一样?”

“我相信有可以扰乱人的心智的草药,做成跟普通的香一样更不会引人注意。”

“我也相信有可以扰乱人的心智的草药,但我不相信有可以控制他人行为的药物,再说,你们既然警惕性那么高,有异味进入,应该会警觉。”

高翔拣了几张窗外的鞭炮碎屑,走到附近的坟茔上查看,因为清明节刚过一个多月,几个坟茔都有烧香放鞭炮的迹象。

高翔自言自语道:“窗外的碎屑如果是坟墓旁燃放鞭炮的时候弹出去的一个鞭炮,颜色应该是一样的,可是,窗外的鞭炮屑要新一些。”

战波也过来看了,说:“新不了多少,屋檐多少挡了些风雨。”

“那么,韦正德与你一起来时,有没有反常的言行?”

“没有,韦副根本没有自杀的动机。我想,还是与战医生有关,要不,我们再去战医生哪,你引开她,让她带你去花园,我想办法进作坊找查看一下。”

高翔沉思了一会,说:“好,带个相机,把作坊里的物品都拍下来。”

两人退出来,战波又将警戒绳拉上。

一个中年人,估计是农家乐的老板,走过来,说:“战警官,你们来了呀?那个……那个封条什么时候可以撤掉?”

战波没回答。

中年人还想说什么,战波掏出手枪,将弹夹退出,从口袋里拿出子弹,往弹夹里压子弹,中年人叹了口气,转身去了。

“案子还没结,现场当然要暂时封闭,这里这么偏,没几个客人,又不是说人很多,还要唧唧歪歪的。”战波向高翔解释道。

高翔苦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两人坐上车,先回局里拿了相机,再去战小云的诊所。

路上,高翔问道:“你是二号去一次,四号去一次,后来还去过吗?”

“六号上午,下游发现叶攀的尸体,证实叶攀是落水了,我就去找过战医生。”

“说什么了吗?”

“我说我们局里都认为叶攀是被人害死的,伪造落水现场,如果是落水,应该是连摩托车也掉进水里。

你家就在现场旁边,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局里许多人怀疑跟你有关。

战医生说:‘既然这样,你们都怀疑我,我自己去跟韦副局长说,我要单独见他,不要来诊所我也不去局里,明早等我电话,我找个地方,找到地方,就跟韦副局长见个面吧。’

我就说行,但你可不要对我们韦副动什么坏心思啊。第二天,我们就约在刚才那个农家乐,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说着话,车子开到了战记诊所,门诊室里有一个女医生,却不是战医生。杜丽看到两人,说:“战医生在客厅,有客人来,你们进去吧。”

两人就自行进去了,见到客厅里的客人居然是闫品义。

战波说:“真巧啊,在这又见面了。”

闫品义说:“我出来走访,顺便向战医生要些草药。今天战医生答应我,过些日子就皈依。”

高翔看着战小云,战小云的表情平淡,也看着高翔,说道:“你喝太多酒了,眼里都是血丝,我去给你做些解酒汤。”说着匆匆去了。

闫品义说道:“我刚才跟战医生说你们在查一些旧案,也查问到她,战医生见到你们,一点也没生气,还给你们做药汤。真是个好人啊。”

“她的药汤,我是不会喝的。”战波说。

“嘿嘿,我只听到她说是给小吴做药汤,没说要给你啊,年轻人,你们查什么我管不着,但是你们要是伤害战医生,就是伤害我们云黄市的基督教会,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闫品义越说越激动。

“我们谁都不想伤害,我们只是想要一个真相。”高翔忙解释道。

“真相?真相只在神那里,神才是至高的裁判,每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该做的就是忏悔啊。神的荣耀,是那么光辉,那么令人喜乐,让每个人自觉地靠近神,分享他的荣耀,战医生已经走近了,你们俩,也应该随我一同靠近神。”

“我去找杜丽有点事。”战波拔腿就走。

“我去看看战医生做了什么药汤。”高翔也走了,在客厅对面的厨房找到战医生,厨房里有一排炖药的药罐。

战医生拿过一个大号的青花瓷碗,将一罐烧好的药汤连药全部倒进瓷碗,端给高翔,说:“茵陈、谷子,喝了解酒,烫,凉了再喝。”

高翔看碗里,果然只有两样东西,茵陈叶子和普通稻谷。

就听到闫品义在外面说:“战先生,我先回了,谢谢你的药。”

“不用谢,慢走啊。”战小云大声回答。

高翔端着药汤,边吹凉边小口地喝,有点苦,高翔皱皱眉头,继续喝。

战小云端了一勺白糖,加进高翔的药汤里,笑道:“有苦就要说出来呀,糖,也是解酒的。”

战小云说完,站着看高翔喝汤,显得很欣慰。

第526章侦查作坊

“战先生,我想跟你要一株铁皮战德华,可以吗?战波去找小丽了,他们年轻人比较有话说。狂沙文学网”高翔边说边往花园走。

“当然可以。”战小云拿了一把小手锄,跟高翔一起进了花园。

到了花园深处种着战德华的地方,战小云找了一颗品相好的铁皮,轻轻挖起来,对高翔说:“快把汤喝完,我等你的碗用。”

原来战小云要把高翔手里的碗当花盆用了。

高翔说:“不行,烫呢,战先生,听说白玲是你的姐妹啊?昨晚就是她请我们喝酒的。”

“我知道,她昨晚打电话跟我说了,哈哈哈,她说啊,没想到传说中的神探高翔还是个帅哥啊,她对你有意思了。”

高翔一口汤差点噎着,忙说:“没意思没意思,哪有那么多意思?老了,还帅哥呢?”

“那就是老帅老帅啊。”战小云说道。

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高翔却说道:“要是能够早遇见战先生,就有意思了。”

“哈哈哈,你拿我开玩笑啊,不会有意思的,药房的小丽,就是药业大学杜鹃的堂妹啊,杜鹃现在已经是教授了,我园里的植物,好多是她送的。

据说,高大哥在天楚不但开有太极武馆,还有一位天香国色的佳人,此外就目不斜视了。”

高翔笑笑,心想,这战医生对自己了解得也不少啊。

笑了笑,将手机打开,把手机屏幕上韦紫凌的相片给战医生看。

战小云看了高翔手机屏幕上韩露的相片,说:“很漂亮啊。”

高翔说:“她叫韦紫凌,一般的女子,不能忘怀而已。”

战小云闻言便转过头去,高翔从背影看到她伸手在抹眼泪,问:“怎么了?”

“没什么,沙子吹进眼睛了。”战小云说完,拿过高翔的碗,将铁皮移植到碗里,递给高翔。

“战先生蕙质兰心,仰慕你的男子应该不少吧?”

“事实上,一个都没有。”

“那就是你的眼光太高了,对了,闫牧师好像……”

“什么呀,他都六十四岁了,年纪差太多,他对我好,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闫牧师好像在云黄市影响力不小,你了解他吗?”

“不是的,闫牧师其实很低调。我跟白玲去过多次教堂,我了解他。”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怪,法官不干了去m国,去了m国又回来,很少这样的。”

“是啊,他这个人,是个理想主义者。”

高翔就双手捧着花,心想多给战波些时间,就对战小云说:“杜鹃都送什么植物给你了,带我看看吧。”

“好啊,来这。”战小云给高翔介绍了驱蚊草、断肠草、合欢花、金线吊蝴蝶等十余种花草。

“驱蚊草真的能驱蚊吗?”高翔问道。

“有一定的效果,你知道吗?很多人来我诊所,发现没点蚊香却没有蚊子,外面就传我画了一道符,蚊子全都不敢来,哈哈哈,战医生厉害吧?”

“哈哈哈,那是超级厉害。你可能知道,外面还传你可以驱使毒虫猛兽,善使迷药,武功高深莫测什么的。”

“都是武侠小说看多了,我是个平凡的女人,还不想让人看做是个老妖婆,哈哈哈……”

说着两人回到客厅,战波已经自个在客厅喝茶了,看来他已经完成对作坊的侦查。

战波不知从哪弄了一支点燃的香,拿在手上,说道:“点一支香,屋里的气味更好闻。对了,战先生,能不能用中药做成香,点燃后可以扰乱人的心智?”

战波说完,紧盯这战小云看。

战小云面色很平静,说道:“**,我知道你又在七想八想了,你无非就是怀疑我用药把韦副局长的心智扰乱了,他就自杀了。真要害他,这种办法多不保险啊,心智紊乱,去杀人的比自杀的可能大些。”

战波嘿嘿笑着……

战小云接着说:“如果我真要害他,我应该这样做才对,”说着左手轻拍了战波的左肩,战波扭头往左后方向看,没看到什么。

战波回过头,战小云才把右手在战波的茶杯上扫了一下。

战小云继续说:“就象这样,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药直接下了,让人安详地睡,却再也醒不过来,多好的办法,又保险。”

战波哑口无言,桌上的茶再也不敢喝了。

高翔只得点头称是。

杜丽进来问,你们在这吃午饭吗?两人道谢,告辞。

高翔和战波到街上一人吃了一碗拉面,高翔到局里招待所把简单的行李和案件卷宗拿上,去到云剑酒店809房间。

高翔让战波说说在作坊里查到了什么。

“我说我想看看里面的动物标本,杜丽就让我进去了。

“你之前查战医生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她边有关系比较密切的男子?我今天问她,她说她一个男朋友都没有。”

“她跟很多男子关系都不错,比如你认识的高勇军,现在,她跟你好像也很亲密啊,特别密切的倒是真的没有。”

高翔苦笑一下,说道:“你说,王洪光的老婆的病被战医生治疗好了,会不会为了报答战医生,帮她做事?”

“高勇军、王洪光我都查过了,在我父亲的案子里显然没有作案时间,而我坚信这几起案子不是孤立的,应该都是同一个凶手。”

“还有一个男子很可疑,你想到了吗?”高翔问道。

“闫品义,这个人好像能量很大,好像对我们有戒备,这样,我让韦江去接近他,查一查他。”

“不错,小战,够机灵,”高翔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说道:“战医生三十三岁才结婚,也不正常啊?”

“你没看出来,这女人心气多高?能跟人结婚就是很低调的了。”

两人本打算午睡一下,又都没有睡意,就靠在上看电视,酒店的卫星电视有点意思,看着看着,高翔睡意袭来,就睡过去了。

高翔睡着时,又梦见许多人,都是边的熟人,全都露出狰狞面目,都来推自己。

高翔被推得越来越往下掉,终于掉入无底深渊。

高翔一下醒来,发现是因为天气了,自己踢被子,被子终于从旁边滑下。

却见战波还睡得很香,高翔不想叫醒他,想自己出去走走。

于是,拿了车钥匙,带上卷宗,关门出去。

第527章删录像

高翔想,正好战波不在,自己可以去叶巍家问问况。狂沙文学网

高翔走到大堂时,却接到战波的电话,原来战波这么快就醒了。

高翔说:“你多睡会,我去叶巍家了解些况,回来联系。”

放下电话,高翔往总台那看了一眼,见到白玲,跟白玲点头致意。

忽然想起,白玲究竟是不是战波说的对监控录像动了手脚?

叶攀是这里的常客,白玲这里也许有些叶攀的线索。

高翔走到总台前,对白玲说:“白总,能不能打扰你一下,问你点事。”

白玲说:“行,到西餐厅吧。”

两人在西餐厅坐下,早有服务员过来,两人都要了杯咖啡。

高翔问道:“叶攀是这里的常客,你跟他熟吗?”

“不熟,小孩子,我跟他爸妈还熟些。”

“你对他的死有什么看法?”

“很奇怪,他的车技很好,哎,我早说,玩赛车的,不管车技多好早晚要出事,我觉得他是超车后,被超车的车主生气,加速,就把他撞下去了。”

“你的看法很有见地。叶攀常住这里,有没有寄存物品在这?”

“是呀,差点忘了这事,他经常寄东西在总台,总台后面有一间保管室。有时一、二十万的现金也寄过,我马上查一下。”

白玲过去总台,几分钟后又过了说:“叶攀还寄存有两万多现金,怎么办?”

“我请示一下。”高翔先打电话问战波,跟战波说了况,问叶攀有没有家属,战波说还没结婚。

高翔再打电话给鲁帅,说了况,问能不能将钱交给叶攀的母亲,鲁帅说,当然,给他妈妈。

高翔对白玲说:“给他妈妈,我正好要去他家,你弄一个收条,跟我一起去吧,还有,叶攀留下的除了钱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些钱。”

白玲有转头吩咐服务员去弄一张收条,起走。

高翔右手往下按,示意她坐下来。

高翔看着白玲的眼睛,说:“我听说,叶巍在你们这里开设赌场,跟你们有没有闹过矛盾?”

“没有,我们无冤无仇,和平相处。再说,他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高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知道战小云跟你们说了韦正德的事。其实,我本来是会记仇的,”

说着,白玲的眼睛红了:“你知道有一种仇恨吗?就象万箭穿心,越是报不了仇,这仇就越深,让你吃不香,睡不着,它在吞噬你的生命,我就有过这样的血海深仇。

我的仇人终于得到惩罚。哈哈哈,而且,是自杀的,说明他的内心是痛苦煎熬的,上帝也解救了他。”

“如果有人要你帮他报仇,或者,让你帮他的忙,他为你报仇,那么你会同意吗?”

“不,”白玲决绝地摇头道:“以前可能会,只有上帝的旨意,我才会去做。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战波说我调换监控录像又删掉,替人掩盖发生在我酒店里的案子。

我跟大队长黄涛他们说了,我没有,他们还是信我的,高哥,我现在也不隐瞒什么了,我真的没有调换监控,但是是我删掉的。”

高翔大惊,一下坐直了,说:“谁让你删的?”

“我自己,那天早上,战波他们过来查叶攀住宿况,我就把监控调出来给他们看,后来,我担心他们经常来,对酒店影响不好,当然,也担心他们查到酒店里有人开设赌场会牵连到酒店的声誉。

我就想把他们需要的时段拷贝二十四小时给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再来。

在弄的时候,我看到有一个删除的选项,我犹豫了很久,就想删掉就一了百了,他们再也不会来了。我就狠心删了。”

“你信了上帝,就不能再作假、再欺骗,再想想,有谁让你删了录像吗?”高翔这时希望白玲越虔诚越好。

“是啊,我虽然没有作假,只是隐瞒,但是我欺骗了,我需要忏悔,祈求上帝的原谅。

如果说有人让我删,那就是战医生了,那天上午她打电话给我,说很多警察到她家附近查案,说是从我酒店出去的一个人在小梅川桥落水了,问我有没有麻烦?我说警察来问话,还调取录像,让他们看了。

战医生说,没事就好。我说,可是那个战警官打电话来说马上要来,叫我在保安室等他,好像发现什么问题,真想把录像都删了算了,她问,什么问题?我说不知道,她说,自己保重。

过了一会,她又打电话给我,说:‘我觉得还是把监控录像快删了,警察害你还不够啊?’我当即删了那段录像。

战医生又问:‘删了吗?’我说删了,她说:‘你只要说你cāo)作不来,不小心弄没了,就没你的事了。’

战医生是想帮我,给我建议,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再说,我删掉的内容没有任何违法行为,战波是看过的。”

高翔想:这个白玲,应该是说的实话了,如果真是战小云做了案,又调换了录像,如果被发现破绽,当然亟需删除,而借白玲的手来删除,这一招真是完美的借刀杀人啊!

这个战小云难道还精通兵法韬略?就算精通兵法,难道精通电脑技术?

战小云要作案,一定需要帮手,找杀人的帮手谈何容鲁,连白玲都不会帮她。

这时,一个名字闪过高翔眼前。

高翔对白玲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卫生间。”

白玲点头。

高翔进了卫生间,立即打电话给战波,说:“我刚才仔细问了,白玲承认是她删了监控录像,你马上起来,重点查一下她哥哥白义,这个人据说得到过战医生的救治,应该很听战医生的。”

“她承认了?你真厉害,重大突破啊,不过,高哥,这个白义,我查过了……”

“再查,深入些。”

高翔出来,与白玲去了叶巍家。

战波没跟高翔一起去,而且高翔又是给他家送钱去的,叶巍老婆的态度温和多了。

高翔让白玲到外面车上等一会。

问了叶巍老婆一些问题。可是,她说不出与叶巍死亡有关的任何线索。

问她八四年的事,她说她八五年才跟叶巍结婚,才三个月,叶巍就打架被抓进去判了三年。

说起叶巍吸毒的事,叶巍老婆咬牙切齿地:“据社会上的兄弟说,是一个女子带老叶吸的,还卖白粉给他,后来弄得倾家dàng)产。

我儿子就想找出这个女的,布置了很多兄弟去找,都没找到,有的刚发现这个女子的线索,赶去的时候说刚辞职。

找了很久没找到,前不久,有个兄弟来说看到这个女的,叶攀问为什么不抓住她,那个兄弟说:‘女的当时跟战波一起在街上走。这个战波,是个警察。’

第528章紫丁香宾馆

叶攀问战波,战波不承认,就是发现老战死的前一天晚上,叶攀说要去请战波吃饭,我说请个,叶攀说要跟他当场对质。狂沙文学网

晚上十点多,我打电话给我儿子,问他况,他说弄错了,不是这个女的。呜呜呜……”

高翔告辞出去,后还传来叶巍老婆的哭声。

高翔在车上,问了白玲紫丁香宾馆的位置,

白玲说:“就是云剑酒店附近,我带你去,你要问别人还不一定知道。”

没想到,是在服装城里的一条巷子里,高翔问了方向,将白玲载回去,再回头,车在外边停了,再进巷子,走了许久,看到一座炮楼一样的楼房,挂一块木牌,写着“紫丁香宾馆”。

原来是一家非常简陋的旅社,难怪没有监控。

高翔进门,看到有一个柜台,却没有人在柜台里,有一个人坐在外面的躺椅上看电视,见人进来,问:“要住宿吗?”

“住宿多少钱?”高翔见这是个中年人,戴副眼镜。知道这就是卷宗里被问过两次笔录的老板。也因为笔录比较详尽,高翔就不想再追问。

回答是三十元。

“高一点的,安静点的。”

“604吧。”老板估计是要把最不吉利的房间先推销出去。

正是叶巍殒命之处。

高翔上楼,发现每层只有四间房。

到了604房,高翔进门,看到房间很简陋,高翔呆坐在椅子上,想象战小云化了妆,应该是装成风尘女子,就可以很容鲁地骗开叶巍的门,在水杯里下了麻醉药,让叶巍喝了。

然后,从容地将过量海洛因注进叶巍的静脉,然后,抹去一切痕迹,悄悄出去。

这个设想应该完全符合这个环境。

高翔拿出文件袋,取出卷宗再看一遍。

死者最近来住过两三次。五月三号早上早上九点,死者跟两名男子来要了503房间,住进去。

十一点半,一个自称警察的进503把死者铐上抓走,另两名男子落荒而逃。

下午六点半,死者回到宾馆,却不上去房间,就坐在一楼看电视。老板问死者不是被警察抓去了,怎么出来了?

死者说,吸粉有什么大不了的,警察跟我是好兄弟,没事。

过了会,问老板,能不能找人赊点粉,押手机也行。老板说没有钱都免谈。

过了一会,死者接到一个电话,往外走,走到拐角看不到人,因为这个人被抓又出来,老板好奇就跟到门口。

头伸出去看,看到有一个女子给了死者什么东西,扭头就走了。

死者回来,高兴地哼歌,把手里一小包东西抛起又接住。老板说,那应该是“一个”白粉。

死者正要上楼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硬要老板将503换一间,换到604,老板说警察不是你的好兄弟,不抓吗?

死者说,换一间,虽然不抓,但是要是再来总是恼火。

死者还吩咐就是他的朋友来找也不要告诉是哪间,说“一个”还不够自己吸的。

次早上八点,前逃走的吸毒伙伴找来,因为这些人都是流氓,又说是带粉过来跟死者一起吸。

老板只好告诉他们死者在604,敲门不开,老板取钥匙打开,发现死者死亡,于是报警。

高翔发现自己刚才的设想行不通,战小云就算能跟踪到这个宾馆,但不知道叶巍住在哪一间。就算提供毒品给叶巍的人是战小云的同伙,先前知道是哪一间,但是后来叶巍防备了,换了房间。

另外,叶巍与吸毒伙伴在一起的可能很大,甚至不能排除当晚有其他吸毒伙伴在场。

高翔想,如果我是战小云,该怎么下手呢?

高翔就想,再去趟战小云家,不知怎么,高翔似乎有点喜欢去那。

高翔想着,昏昏沉沉地下了楼,接到战波的电话,问高翔上哪吃饭。

高翔正有话要问战波,让战波在云剑酒店门口等。

高翔载了战波,去到一家快餐店,两人各自要了饭菜。

高翔问:“叶巍老婆说,给叶巍提供毒品的是一个女子,跟你认识,三号那天晚上,叶攀请你吃饭还问过你,怎么回事?”

“认错人!那天下午,叶攀打电话给我让我放了他父亲,叶攀就说了,两天前他的兄弟看到了,在宝龙超市门口跟我一起走的女子就是带他老爸吸毒的女子。

他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害他父亲吸毒,就不要再追究他父亲了。我当时就跟他说,那是韦江的朋友,叫兰草,他不信。

韦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说了这事,韦江就让我带上毒品尿检卡,晚上可以当场检验兰草是否吸毒,澄清一下。

当晚,我们三个一起在如归酒店吃饭,我就跟叶攀说,那是韦江的朋友叫兰草,那天正巧在街上遇到,一起说了几句话,兰草根本就不吸毒。

韦江就说:‘也别争了,我叫兰草过来,有没有吸毒,一看就清楚,战波特意带了毒品检验卡,还没拆封,我们当场验,看她是不是有吸毒。’叶攀也是个混人,说:‘那就叫来。我也要叫我兄弟过来认,要不,你随便叫一个女的我怎么知道是不是这个。’

韦江就说了狠话:‘好!叫你兄弟不一定认得准,叫你老爸过来认就绝对错不了,如果是的话,你叶攀当场拿刀砍了兰草,我的眉头要皱一下就是你儿子。’叶攀就打电话给他老爸,电话没人接。

叶攀又打电话叫那个认出人的兄弟过来。

韦江叫兰草过来了,叶攀就让他的一个女朋友带兰草到卫生间取了尿样,用我从局里带来的检验卡当场测试,呈。

这时叶攀那个兄弟到了,也看到这个场面。

韦江局长公子的脾气上来了,得理不饶人,说:‘没有吸毒的人还能带别人一起吸毒吗?不要跟我说我女朋友后来戒了,你叶攀的朋友中,有一个吸粉戒掉的,我给他跪下喊爹。

如果再跟我朋友过不去,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叶巍那个兄弟就说认错人了,这时,兰草就哭了,韦江就扇了叶巍兄弟一个耳光,我也过去给了他一脚。

叶攀劝开,亲自向韦江和我道歉。经过就这样,高哥,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因为那天给叶巍送毒品的估计就是这个带叶巍吸毒的女子。”

“肯定是,那天叶巍已经没有钱了,别的人不会给他赊账,这个女子才会给,找到这个女子,就知道具体给叶巍毒品的数量、次数。

我的线人跟我说,他已经找到这个女子了,还不清楚住处,跟两三天就可以知道了。”

“黄涛在问,那天你值班,你们喝完酒,你也没回局里。”

“哦,我在家,韦江让我尽量回家陪我妈?那个时候,你知道的。”

“应该的,但要跟队里说一声,其实,你请假就行了。对了,下午让你查白义,怎么样?”

第529章战记诊所

“我去了金溪派出所,他是金溪街道的,片警说表现一般,都五十岁了,早不混社会了。狂沙文学网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问过本人吗?”

“以前问过一次的时候,这个人脾气就不好,他坐过牢,是个老油条了,刚开始还行,问急了他说话就很难听,本来不想找他,你吩咐了,我就去问,怎么认识战医生,最近有没有去找过战医生。

结果他笑眯眯的,脾气很好地跟我说:‘战医生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杀人我都干,他救过我,战医生如果想杀人,一定是我杀的,你们觉得哪个是战医生要杀的,就是我杀的。疯了他。”

“怎么只要你问的,都承认自己杀人,你简直是审讯天才啊。这个人如果是坏脾气,估计就被你问死了,不会改口了。要旁敲侧击。”

“我觉得不用花时间在他上,我查了值班表,这几起案子发生的时间,他都在值班。”

“证实过吗?”高翔有些不放心。

“是的,其他保安员证实的,他在岗位上。我问的是我们局派驻的保安员,他们是自己人,不会骗我。”

高翔拍了一下战波的肩膀,说:“快吃饭,今天,我从白玲那打开一个小缺口,你大胆怀疑还对了,白玲真的删了监控录像,更关键的是,删了录像有战医生的作用在其中。快吃,吃完我就再会会战医生。”

“你要自己去吗?”

“对。查到什么我都会跟你交流的。”

“那我就去韦江家,我去看看韦河。你事完了给我电话。”

“差点忘了,我去战医生那,你把解药借我,保险些。”

“对对,带上好。”战波从口袋里掏出两个药瓶,将绿色药瓶给高翔。

傍晚时分,高翔将车在战记诊所门外停下,诊所已经下班,却见战小云正要关门出来。

战小云见车上下来是高翔,就不关门了,迎着高翔走来。

战小云穿着一声裙,上衣右边黑色,左边白色,与上衣相反的,裙子是右边黑色,左边白色,走起来,象翻飞的蝴蝶。

高翔看得呆了,从来没见过设计这么简单明快的衣服。

战小云走近高翔,张开两臂,手臂的颜色也是一黑一白,问:“是不是很难看,我自己设计的,第一次穿,本来全是褐色的布料,太暗了,我就加了一半的米黄色。

哈哈哈,吃完饭,想去串串门,让人评价一下我的衣服,你是第一个评委了。”

“不错,非黑即白,个,大胆,前卫,黑白颠倒,有点迷乱,有点逆反。黑白相间,你象大熊猫一样珍贵。”

“哈哈哈,”战小云笑弯了腰,说:“你才颠倒你才逆反你才大熊猫,一圈熊猫眼。”

“哈哈哈,你要去哪?我陪你去。”

“你陪我,真的呀,太好了,等你回天楚,我也陪你去,哈哈哈。”

高翔只能苦笑,战小云才道:“逗你的,看你吓得花容失色,进屋吧。”

高翔跟着战小云进屋,战小云边走边开廊灯,走到左边厢房的一个房间,打开门,开了灯,看去应该是她的卧室了。

战小云进屋换了拖鞋,出来问高翔:“到客厅喝茶,要不去亭子里也不错,你想去哪?”

“就在你房间坐会吧,我最喜欢这样的白炽灯,很温馨的感觉。”

“真的吗?我也喜欢白炽灯,那是一种从前的感觉。进来吧。”

高翔一脚踏进了战小云的房间,感觉象攻占了一座城池,说道:“谢谢。”

“这次来还查案吗?”

“不,找你聊天,真的。”高翔说道,感觉刚进城就被缴了械。

屋里有一张,靠近门口有一张古旧的桌子,是梳妆桌。

战小云搬来椅子让高翔坐下。又端了两杯开水过来,递给高翔一杯。

战小云又跑到外面,拿了两盆花草进来,就是上次向高翔介绍过的驱蚊草。

战小云才坐下来,说道:“想聊什么?聊天就是你们查案的方式吧。

你怀疑我问我话,如果案子不是我做的,那么你就是在侮辱打扰我,如果案子是我做的,你觉得我应该跟你说实话还是假话?”

高翔回答不上。

“哈哈哈,所以,以往你来可以查案,这次不行,我把你当朋友了。所以,不行。”

“不错,我也把你当做朋友的。”

“高哥,你第一次来,才说几句话,我就认为你是值得交往的朋友,其实,我了解你,你的朋友龙剑、杜鹃,都是我的好朋友。

你在云黄的时候,有一段时间,郁郁不得志,大好才华,埋没尘土,一腔忠诚血,换得陷囹圄。

虽然,后来你貌似赢了他们,但你知道你没有赢,所以你避走天楚,但我想,即便你在天楚,你仍然避不开他们。你还敢跟他们斗吗?”

“你说的他们……?”

“satan。”

她说撒旦,高翔再次无语,环顾四周,梳妆桌旁有一个镜框,是一个女孩的照片。

高翔拿过镜框来看,女孩就是少女时的战小云,比较胖,笑容灿烂,青气息扑面而来。

高翔由衷赞道:“你年轻时真漂亮。”

说完,高翔又看看战小云,虽然已是中年,皮肤光润,材玲珑有致,又加了一句:“现在更具风韵。”

“哈哈哈,”战小云又笑了,站起来拿过高翔手中的镜框,放在一边。

然后,就挨着高翔边靠着梳妆桌,说道:“要是我有高哥这样的伴侣,我会觉得一切都很好、很幸福。就好像高哥有韩露一样。”

高翔看着战小云,浑燥,于是说道:“天气真。”

高翔起走到门口,花园里的怪哉亭寂寞地站在那,月华如洗,微风习习,蛙鸣呱呱,花园里飘来夜来香馥郁的的香气,让人心醉神迷。

高翔正要回头邀战小云去亭子上走走,却听到后冷冷的声音:“心静自然凉,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哦,是啊,该回了。”高翔转过,双手张开,做一个拥抱的姿势。

战小云温柔地走近高翔的怀里,贴近了一下,立即退开。

高翔转离开,头也不回。

高翔开着车,心想,屋里那个美丽的女子,又怎么面对冷清的房屋?常年空房,显然对自己动了。

自己这么走了,似乎负了她。

高翔一时懊恼不已,很想找个地方痛饮,一醉方休。

高翔对自己说,不去想这些儿女私了,再一想,如果说战小云对自己动了。

为什么临别的时候两人靠近了又立即分开,她只需不动,自己一定不能自持。

难道是矜持?两人显然都过了矜持的年龄。

高翔哑然失笑,看来是自作多了。

高翔想起跟战波的约定,忙打电话给战波,战波说:“快来韦江家接我们,今天是周末,我们准备要去吃烧烤。”

高翔说:“好,我在大梅川桥,马上到。”

第530章日记

高翔到韦江家时,战波正在门口等候,说道:“高哥,上来坐会再走。”

高翔跟着战波上了三楼,三楼有一个客厅,摆几张沙发和电视,旁边还摆了一张乒乓球桌,桌面有一层灰尘,估计很久没人打球了。有三个房间,门都关着。

韦江、兰草还有一个女子原来坐在沙发上,都站起来迎接高翔,高翔估计那女子就是韦河了,果然,战波将韦河与高翔互相介绍了,大家都坐下。

高翔看韦河,个头挺高,看过去跟战波差不多高了,相貌一般,不如韦江英俊。

高翔便说:“个挺高啊,赶上你哥了,你们兄妹满象的。”

韦河笑笑,说:“大家都说不象,我象我妈,我哥象我爸。”

“对了啊,大家都独生,怎么你们家可以有两兄妹?”兰草好奇道。

“是这样,如果第一个有什么毛病,是可以再生一个的。”战波又在打击韦江了。

“你才毛病,”坐在战波身边的韦河打了战波一拳,说:“我们家要上个户口应该不难吧。”

韦江递了一杯茶放在高翔面前,高翔用手指在桌上敲两下表示谢谢。

战波说道:“高哥比我们大些,但也是性情中人,我们正要去吃烧烤,我们想去海边,他们女生想去横岗山庄。所以,还没定呢。高哥什么意见?”

高翔说:“海边多么宽广,又可以游泳,当然去海边了。”

“现在海水还冷,我们可不敢下水,兰草,是不是?你们去游泳,我们多无聊。”韦河说道。

“就是,这么冷哪能下水啊,一起去就一起玩,还是去横岗山吧。”兰草推韦江。

“这样,去海边,但是男的保证不去游泳,行了吧?我就是想游也没带游泳裤啊。”韦江说道。

“你保证不去游泳?”韦河不放心韦江,看来战波她是管得住的。

“保证。”韦江回答。

“走吧,对了,韦江和兰草就要结婚了,今晚韦江请客啊。”战波是个细心的人。

“我请也行。”兰草应道。

“哥,你跟兰草要结婚,要跟妈说一下呀。”

众人停了下来,都很惊讶,这么大的事难道韦江没跟家长说。

“说了,同意啊。”

“说什么了?刚上来的时候,妈还问我兰草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就别操心了,这事我来处理。我们走吧。”韦江说着握紧了兰草的手,先下楼了。

五人都坐高翔的车,去到著名的月亮湾沙滩。找到一家据说烤鱿鱼很有名的摊子。

搬了小桌子和躺椅,就在沙滩上吃烧烤,喝啤酒,韦江说回去时他来开车,就不喝了,让兰草陪高翔他们喝啤酒。

看着海浪层层叠叠,涛声阵阵,月色下的沙滩似乎特别性感、浪漫,可以看到有人在海里游泳,随着波浪起伏。

高翔终于忍不住,站起来说:“你们玩,我下去游一会,海水可能有点冷,这样更刺激。”

高翔说完就要去烧烤摊买泳裤,战波早跳起来,飞快地tuoyi裤,说:“我也去,晚上谁看见了,就穿nèiku去游吧。”

高翔一想,有道理啊,也把衣裤脱了,韦河追着战波要打,战波往海里跑去,回头喊:“韦江,还等什么?”

韦江说:“我答应不去的。”话音未落,兰草过去一下吻住韦江的嘴。

高翔和战波畅游了半个小时,nèiku也没换,直接穿上长裤,回到酒店才清洗一番。

睡前,高翔问战波:“你有让韦江帮忙查闫品义的情况吗?”

“我问了韦江,他帮我们查了闫品义,他说闫品义的疑点很多,他的信徒分布很广,各行各业都有。但是……”

“什么?”

“我父亲死的时候,韦副死的时候,闫品义都在教堂布道讲经,证人众多,他没有作案时间。”

“对了,战校长死亡的时候,韦江在哪?是这样,每个人,都是怀疑对象,请你理解。”

“嘿嘿,当然,其实,我查问过了,他说长假第一天,在家睡懒觉。”战波认真地回答。

“叶巍、叶攀死亡的时候呢?”

“五月三号一早,韦江跟兰草回眉山见兰草的父母。”

“韦副死亡的时候呢?”

“韦江在横岗山打猎,那天打了一只山麂,你知道的,你刚到那晚我们吃的那只山麂啊。他说打到一只山麂,正要回来,接到我的电话,匆忙赶到医院。”

“这样啊。”

“有什么问题吗?”

测谎术:未发现谎言。

高翔摇摇头,说:“睡觉!”

夜里,高翔猛然睁开眼,目光闪亮。

五月十八日上午八点,高翔和战波在云剑酒店二楼餐厅吃免费早餐,菜色挺丰富的。

战波问道:“高哥,接下来我们查什么?”

“我想去一趟省城,查一下战医生在省城读书时的情况,青年时期的经历有时决定人的一生。”

“我把几个死者身边的人几乎都查过了,仍然不得要领,我想去查一下给叶巍提供毒品的这条线索,我觉得可能要调整一下思路和看问题的角度。”

“也行,对了,昨天你借我的药还给你,自己小心,发生任何事都及时跟我联系。我下午就三点应该就回来了。”高翔将绿瓶解药递给战波。

战波的手机响起,战波接完电话,站起来就往外走,喊高翔道:“快走,韦河的电话,她昨晚回来后继续整理韦副局长的笔记,终于发现韦副死亡前的日记。让我们马上过去她家。”

战波载着高翔赶到韦江家,看到门口已经停着一辆警车。

韦河过来对战波解释:“我妈认为事情重大,就打了鲁局长和胡新明的电话,鲁局长让胡新明赶来了。

只见胡新明从楼里走出来,手上捧着一本笔记本,对高翔他们说:“回局里,在鲁局办公室会合。”

胡新明说完,上车开走了。

战波有些着急,问韦河:“到底发现了什么?”

“我爸可能是被一个叫战小云的害死的,我爸记在本子上的,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吧。”战波也不掉头,将车继续往前开,准备小区偏门绕出来,却见战小云从门口进来。

高翔大惊,说:“说曹操,曹操到,战医生怎么来这了?”

“她经常去贾书记家,贾书记的家与韦副家隔两座房子。”战波边说边加速,很快就赶回公安局。

高翔说:“鲁局他们没叫我们,我们还是不要上去,到你办公室喝茶吧,等会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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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误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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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波泡了茶,两人心神不宁地喝着茶,战波终于忍不住,拿出手机说:“要不我问问魏教导?”

却听高翔的手机响了,鲁局长在电话里说:“高翔,到我办公室来。”

“我跟战波一起,在二楼xingjing队。”

“那就一起上来。”

高翔与战波进了鲁局长的办公室,黄涛、胡新明都在,坐在沙发上喝茶。

鲁局长将办公桌上翻开着的一本笔记本掉个头,说:“这是韦正德女儿韦河今天上午发现的,她连续几天都在清理韦正德的遗物,每一本笔记都认真看过去,女孩心细,终于被她发现这些记录,居然跟小战想法类似,你们之前商量过吗?你们也看看。”

高翔和战波认真看了笔记,翻开的笔记本左边一页纸上写着心理施压、伪造现场。

心理施压下方,写了两个名字:战英、叶巍。伪造现场下写着叶攀。

再下方写着:如果害我,心理施压必无效,应是伪造zishā或者意外死亡现场。哀兵必胜,看我擒你。

笔记本右边那页纸上写着:胡新明。然后,从胡新明的名字下画了两条线,一条线指着一排字:战小云的社会关系,主要是被她救治过的成年男性。另一条线指着两个字:战波。

两人正要细看,鲁局长将笔记本合上,说道:“显然,韦正德笔记中认为战英、叶巍的zishā是因为犯罪嫌疑人的心理施压,叶攀是被害伪造落水现场。

这些我们本来都知道,因为他在的时候,是认真组织对这几起案子的调查的,特别是叶攀的案子。

笔记本有一个重要的信息,就是韦正德说他是一定不会zishā的。难道,越是抗拒压力越大?你们几个都是刑侦的精英,高翔战波这组也查了几天了,你们有什么看法?高翔先说。”

“还是不得要领,毕竟我离开云黄这么多年了,很多情况不了解。”

战波在一旁有些着急,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们知道的情况、线索,都要告诉高翔,战波,你想说什么,说吧。”

“我跟着高大哥查了这几天,应该说有一些收获。我认为,我怀疑的对象越来越明确了,就是韦副局长也怀疑的战小云。

首先,高大哥已经查明,云剑酒店的总经理白玲,因为战小云对她施加的影响,删除了叶攀住进酒店直到他落水死亡那段时间的监控录像。

其次,我们在战小云的诊所药房里,发现她有条件提炼高纯度的毒剂,就可以导致叶巍吸毒过量。

第三,战小云善于捕蛇,还善于用兽夹捕猎动物。这是我们新发现的三个证据。”

屋里的人都认真在听,战波更有了信心,继续说道:“我的推理是这样:战医生与我父亲在鸡冠山南面分手的时候,对我父亲说,据说在北面山腰一棵榕树下有珍奇的花草,让我父亲自己去找找,而她自己先下山,准时六点半出现在高家村,就有了不在现场的证明。

我父亲去到那棵榕树下,被战小云预先设置的机关吊起了,或者,被战小云的帮凶操纵机关吊起了,因为战小云善于使用兽夹等机关。接下来,战小云提炼出高纯度的毒剂,再提供给叶巍。

我推论,叶巍过量吸毒,就是因为战小云提供给他高纯度的毒剂。害死叶巍后,mázui叶攀,将他扔进河里。迷惑韦副局长并引导他开枪zishā。

这一切案件的动机都有合理的解释,其实战小云本人也说过了,她想为她的朋友白玲报仇伸冤,韦副局长曾经侵害过白玲,既然报仇,连带韦副局长的朋友也要杀光。”

战波说完,看看四人,看到四人都是苦笑的表情,本想说,我建议立即逮捕战小云,楞是没敢说出来。

鲁局长咳嗽了两声,说道:“战波,你先去忙你的事,我跟高翔叙叙旧。”

战波应道:“是。”然后对高翔说:“我们还按早上说的进行吧?”

高翔说:“好,先这样。”

战波一走,鲁局长就说:“高翔,把门关上。”

门已经是关上的,高翔过去,将门打开,确定门外没人。再关上、锁上。

高翔说道:“我一直跟战波说世上没有可以让人干什么就干什么的mihunyào,我看他真的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哈哈哈。”

胡新明却说:“战波这么说目的怕是要给我们下mihunyào啊。”

鲁局长说道:“据说,胡新明有独到的看法,说说看。”

“根据我的调查,以及今天上午发现这本笔记本中的记录,笔记明确表示了两点,第一,韦副不可能zishā。第二,韦副指示我调查两个人——战小云、战波。我认为,可以宣布三起故意杀人案告破。我建议,立即逮捕战波!”胡新明仍然坐在沙发上,语气平和地说。

高翔微笑着,很有兴趣认真在听。

鲁局长和黄涛却表情严肃,黄涛还点着头。

胡新明说道:“我们在调查中发现,战波的父亲战英,比较老实、谨慎,战波师大毕业时想进公安局,是战波母亲找韦副帮忙进来的。

战英可能听到些风言风语,又在与女医生战小云交往中感觉自己无能,加上曾经的好友叶巍屡屡逼要借款,因此愤而自缢。

战波痛失至亲,矛头于是针对韦副以及叶巍父子,再将责任转嫁给战小云。

五月三日,战波先是抓了叶巍,让他在局里隔离毒品,叶巍犯瘾得一直要撞墙,战波才违法将叶巍私放,我的推理是,战波放叶巍的时候,给了叶巍一些白粉,叶巍过量注射,导致死亡。

战波平时查获毒品,从来没有上缴过。

三号晚上,根据我们的调查,战波与叶攀在如归大酒店发生争执,次日一早,叶攀在小梅川桥附近落水,战波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叶攀的摩托车上只有战波的指纹。三号晚战波值班没有来局里,对我说是在家。

战波当晚至次日的行踪无法确定,而且,战波所说让他去现场接线索的电话应该是战波自己打给自己的。

证据最确凿的还是杀害韦副局长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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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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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战波杀的,”胡新明喝了口茶,停了一下,说:“韦副与女医生战小云相约会面一事,完全是战波一手操办的。战波将韦副带进栖霞山农家乐101包厢,服务员都看见了。

这起案件中,我发现四处疑点,首先,101包厢窗外是山坡,有几个坟墓,我经过详细勘察现场,发现101包厢窗外,有一支燃尽的香和一些鞭炮碎屑。大家都认为是扫墓的人丢弃的,但我发现这些鞭炮碎屑比扫墓燃放鞭炮碎屑新得多。

第二,战波一向喜欢摆弄qiāngxiè,队里都知道,这点黄队也很清楚。我认为他手头有xiāoshēngqi,这不难弄到,证据就是近期战波经常向人打听有关xiāoshēngqi的事。

第三,现场的失血量比较大。因为韦副是太阳穴中弹,血液喷溅,血流量本来就大,但是最近我将现场照片拿去请教了几个名医,他们都说这个失血量比通常的情况要大。

第四,韦副头部伤口周围有焦灼痕迹,但是比正常的情况要少。那么,我们可以来还原一下当时的情况:战波与韦副进了包厢,战波自己说他检查了一下就出来了,实际上,战波在包厢就将韦副开枪打死了。

他怎么拿得到韦副的枪?很简单,战波与韦副那么亲近,他可以说帮韦副检查一下枪弹,也可以出其不意拔出韦副的枪指着韦副,毕竟韦副已经五十八岁了,反应比较慢。

为什么没有动静?外面听不到枪响?战波只需套上xiāoshēngqi,就可以将韦副无声射杀,即使有一些声音,101包厢比较偏,也不容易听到。

射杀后,战波抹去指纹,取下xiāoshēngqi,将枪塞进韦副的手里。

战波从包厢出来一段时间后,大家才听到枪响是怎么回事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战波射杀韦副之后,估计好时间,将一个鞭炮缠在一支点燃的香上,扔在窗外,自己出来了。

那支香就是延时器,过了一会,鞭炮炸响,大家赶过去,当然发现韦副倒在血泊中。

慌乱中,大家都急着送韦副去医院,没有留意现场,下午,队里才去勘验现场,当天晚上下了雨,次日,我们才想到应该再到窗外查看。

韦副头部的弹孔周围有huoyào焦灼的痕迹,但是比较少,明显是装了xiāoshēngqi的原因,而且,现场的流血量比较大说明韦副在几分钟前就死了。

当然战波也差点败露,因为战小云去见韦副,走到102门口鞭炮响了,如果战小云进去了鞭炮还没响,事情就败露了。

我问过农家乐的服务员,他们都说战波在大门那非常紧张地盯着101包厢看。”

“真想不到啊,战波还整天跟法医过不去,整天说要继续追查呢。”黄涛说道。

“至于为什么战波一直叫嚷要追查到底,不过是贼喊捉贼的伎俩罢了,他希望大家认为已经有他在追查了,就行了,哪知道,我始终没有放弃韦副生前要做的工作。”胡新明不无骄傲地说道。

黄涛说道:“可以将战波刑拘审查了,我们再审查一下我们手头的证据。

叶巍的案子中,我们的证据是战波平时私cángdu品;战波抓叶巍让其犯瘾又私放。

叶攀的案子中,战波与叶攀发生争执;叶攀的摩托车上有战波的指纹;战波发现现场。

这些证据都不是直接证据,只有韦副死亡案的证据确凿,估计也是今天发现韦副笔记这个铁证,小胡才敢说出他的推论。”

“是的,韦副笔记明确写着:如果害我,心理施压必无效。就是明确表示,他不可能zishā。有了这个前提,结合现场证据,唯一可能的凶手就浮现出来了。

当然,根据韦副的指示,我也对战小云进行了调查,主要是调查与战小云关系密切的男子,主要有高勇军、白义、闫品义、王洪光等人,我逐一调查过了,全都可以排除。”胡新明补充道。

胡新明说完,大家都看着鲁局长,等他拍板决定。

鲁局长转向高翔,说道:“高翔,你怎么看?”

“我只能说,战波作案的证据不足,简单说,把战波抓起来,他如果不承认呢?”

高翔回答到。

“他能不承认吗?我们拿他没办法吗?”胡新明说道。

“是的,我们必须考虑到这个可能,如果战波不承认,就无法提供进一步的证据,就我们现有证据,可以追究战波的刑事责任吗?大家都知道,显然不能。

还有,我们能不能对战波先审查,查不出就放了,还在一个单位做同事?显然也是不能。对不对?”

黄涛说:“那你的意思是让他继续胡作非为?他有可能对韦副的家人继续下手。”

“战波跟我朝夕相处,我看着他,他就在我们的控制之下,我近距离地观察他,可以掌握他更多的证据,我也觉得凶手很快还会下手。这样吧,给我三天的时间。”

“战波毕竟在xingjing队干了三年,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承认,我们反而被动,按照高翔说的办!注意,我们讨论的情况,严格保密!”鲁局长说道。

三人都答:“是。”起身出去。

“新明,”鲁局长叫住胡新明,说道:“你做得很好,破案后我为你报功。去一趟韦副家,他家属一定会追问,你知道该怎么说。”

“我知道了。”胡新明平静地答道。

三人手头各有事,分头去了。

高翔按照既定的计划,开车去了省城,十时许到了中医学院。

高翔听战波介绍战小云读了六年,通常是读五年的。

高翔通过自己在中医学院任教的同学找到学生处,因为战小云当年的老师有的退休有的去世,都找不到,只能查阅她的档案了。

好不容鲁找到了战小云的档案,档案袋里的资料很少,显示战小云在二年级时因病休学一年,难怪**年毕业。

另外,大五的时候,战小云被记过处分一次,因为在省立医院实习期间,跑回学校参加学生游行,旷课两次。

高翔归还了档案,没有复印任何材料。

高翔的同学看到高翔好像没有收获,就要叫上省城的一班同学,招待高翔。

高翔推辞了,跟同学一起吃个便饭,立即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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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突审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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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开着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省城到云黄市只需一个半小时。

高翔想,国家的发展真是日新月异,可惜,天楚的交通还很落后。

高翔回到云黄市云剑酒店,打了电话给战波,问了他情况如何。

战波说没有进展,高翔吩咐战波,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联系。

高翔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这次的任务大约是要结束了。

高翔又有些不放心,再次打电话给战波,让他回酒店汇合。

战波回到云剑酒店,焦急地问高翔:“高大哥,今天上午你们在鲁局办公室一定是在商量什么吧?既然我们是一个小组的,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没什么,你干公安时间也不短了,你该知道,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听的不要听。”

“好吧,我相信你,也相信鲁局,你们不会害我。”

“一定不会,我保证。”

“高哥,到省城查到什么?”

“我查了战小云的档案,发现她休学过一年,旷课被处分过一次,其他没有了。”

“对了,高哥,你去省城,有没有查一下战小云得病的情况?我听说战小云不久前在省城检查,得了绝症。”

“我不知道这事啊,真的吗?”

“应该是真的,她身边亲近的人传出来的。”

“难怪那么匆忙要信教,对了,她的气色还挺好啊。”

“她自己是最好的医生,当然懂得保养。”

“那是必须的,我们也应该去保养一下肚子了。”

高翔和战波吃过饭,战波说要回家拿换洗的衣服,高翔吩咐道:“拿了衣服就来酒店,我在酒店等你。”

“好啊。”战波说着,开着警车去了。

高翔回到809房,和衣在床上躺下,开了电视看,心想,一定要盯着这个战波,以免惹出什么乱子。

半个小时过去,战波还没回到酒店,高翔放心不下,就要打电话给他,手机却响了,是战波打的。

“高哥,出事了!战小云对韦河下手了,她刚打电话给我,说:‘韦河刚刚在街上吃了一碗美味馄炖,回家就这么睡过去,永远不会再醒来了。’我正赶过去韦河家要救她。”战波说得很快,声音颤抖。

“我马上到,你在韦河家等我。”

高翔冲下楼,钻进酒店门口等候的一辆出租车,直奔桃花源小区。

韦河家门开着,高翔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三楼,看见战波将韦河扶坐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绿色的瓷瓶。

李杏花站在一旁,手忙脚乱的样子。

战波说:“太危险了,我赶到的时候,问韦河,她真的刚吃了一碗美味馄饨,昏昏欲睡,我赶紧把解药给她喝了,她应该没事了。”

说话间,听到楼梯上有人奔上来的脚步声,又听到楼下又汽车在门外紧急刹车的声音,接着响起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

先冲上来的是韦江。韦江急问:“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李杏花说:“晚上你们在外面吃饭回来,小河就说头很晕,想睡,战波赶过来,说韦河中毒了,有危险,弄了些药给小河喝了,我就打你电话,快送医院吧!”

只见胡新明冲进来,带着几个民警,胡新明看了看现场,问:“战波,你给韦河喝了什么?”

“解毒药。”战波答道。

胡新明走近韦河,拍了拍她的肩膀,喊:“小河、小河。”

韦河没有回答,胡新明急了,摇了摇她的肩膀,还是没有反应。胡新明回头,怒喝道:“把战波给我铐起来,带走!”两个民警扑上来,当即将战波反铐起来。

李杏花拉住战波,不让带走,问:“这是怎么回事?”韦江赶紧去扶李杏花。

“我们接到举报,战波要对韦河下毒,我们就赶过来了,还是迟了一步。他说解毒,怕是下毒吧,韦河很危险,要马上送医院。把战波带走。法医谁来了?韩立?”

“在!”韩立回答。

“将药瓶收好,注意取证。”

“是。”韩立取出证物袋,戴上手套,将药瓶小心盖上,装好。

高翔忙说:“战波,警车钥匙给我,我马上送韦河去医院。”

高翔拿过钥匙,塞进口袋,抱起韦河就往楼下跑,韦江跟着高翔跑,高翔将韦河塞进警车,就要开走,韦江跟着喊:“我跟你去。”

高翔将韦江拦住,说:“我自己去。”

高翔开了车就走,李杏花从楼里跟出来喊:“市一医院该往右拐,唉,怎么往左拐去了?”

十五分钟后,高翔接到黄涛的电话,黄涛开口便问:“韦河情况怎么样?”

“没事了,你们那边怎么样?”高翔说。

“正在组织突审战波,小子被抓到现场,已经崩溃了,哭得不行。”

“我马上到。”

高翔赶到云黄市公安局刑侦大楼一楼的审讯会议室,鲁帅局长、黄涛、胡新明都在,会议室的一台电视机上有审讯室里的画面。战波果真在哭。

胡新明说:“刚开始战波说给韦河吃的是战小云的解毒药,但我们发现韦河服药后昏迷不醒,高翔将韦河送医院抢救了。我们再问战波那是什么毒药时,战波突然大哭,说他上了战小云的当,害死了韦河。

问他怎么上了战小云的当,他说他从战小云那偷了毒药,他想救韦河反而害死韦河,他为什么去偷别人的毒药?他说得语无伦次的,哭得不行。

因为黄涛说韦河没事,我就跟他说韦河在抢救,不要急,他却说没救了,肯定没救了。他为什么这么肯定?说话语无伦次的,他的心理已经崩溃,但要完全交代可能还要一个过程。”

鲁局长问:“韦河真的没事?”

“今晚的事是个误会,战波给韦河吃的的确是提神药,韦河已经完全恢复了。鉴于战波的一些过错,他有必要在这反省一下。我去把韦河接过来,大家就知道是个误会了。”高翔说完就出去了。

高翔驱车前往战记诊所,解放路上路灯昏暗,有一两个人失魂落魄似的在路上行走。前方黑魆魆的大山里似乎有无尽的秘密。

战记诊所没有开灯,也是黑漆漆的。

高翔敲门,战小云将门开了,让高翔进去,却不开灯,高翔只得拿出手机打开,才有些微弱的光亮。

战小云居然将高翔带进药房后面的那间作坊里,指着外面那张桌子旁的椅子,请高翔坐,自己走进里面那张桌子旁坐下,于是,两人就象谈判的双方,隔着两张桌子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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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拨迷雾

战小云在两张桌子上各点了一支蜡烛,然后倒了两杯水,递一杯给高翔,说:“不喝没关系。”

高翔说:“不渴,谢谢。”

“说吧,什么事?”战小云倒象在审案子。

“韦河中毒死亡,战波投毒被抓。你知道了吗?”

“哈哈哈,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又在怀疑我了?是吗?战波又怎么说我了?”

“你先引他相信绿色瓶子里的是解药,其实那是剧毒药,你发现战波走后绿瓶药少了一瓶的时候,你就已经知道他上当了偷去了一瓶。

于是你今晚骗他你给韦河下了麻醉药,战波当然用那些所谓的解药给韦河吃,韦河吃了这个剧毒药,必死无疑。

你再举报战波,让刑警队抓他。战小云,你机关算尽太聪明啊。”

“哈哈哈,高翔,你太会想象了,战波说下毒的药是从我这偷的,他偷我的毒药干什么呀?他说我引他相信绿瓶是解药,有人相信他吗?

他可能会说听我对小丽说过,我对着这个屋子喊小丽然后跟她说话,但是小丽未必在这个屋子啊。

他有什么证据?唯一的证据就是高翔相信他,哈哈哈,可惜高翔要对付战小云,战小云就要大家连高翔都不相信。

现在,就是没有人相信战波和你了吧,你只能到我这来求证。但是,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样行吗?还有事吗?”

“够了!战小云。一切到此为止,你先前已经杀害四个人了,又害死两个无辜青年。

够了,你把一切物品收拾一下,我不想对付你,我想帮助你,我想带你去天楚。一切都过去了。”

“哈哈哈,都说高翔讲故事,没想到讲出这么离奇的故事来。我想,那几起案子你们刑警队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证实犯罪嫌疑人就是战波,加上今晚战波当场被查获,你们很快就要宣布破案了。

你却到我这来说这样的话,怕是连你的同事都要笑话你了。带我去天楚,我没那个福气。”

“战小云,怪哉亭的怪哉是什么意思?你客厅里的那幅字又是什么意思?你当真以为天下你最聪明,但是,一切,我都洞若观火,了然于。”

黑暗中,可以看见战小云的子似乎僵了,战小云定定地看着高翔,烛光摇曳,战小云象一个慢慢安静下来的妖女。

“我第一次来的那天,有幸在客厅喝了茶,参观了花园。我知道你是一位奇女子。

我们得知你曾经与死去的战英老师谈论过叶巍向战英老师bi)要借款的事,而让战英老师感到困扰的又是因为二十多年前他和叶巍牵涉到的一起官司。

这起官司又是……对不起,受害人正是你的妹妹石见穿。你不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些问题吗?”

“闫牧师是不是已经告诉你这个案子证据确凿,是个铁案吗?这个案子中战英、叶巍与我并无过节,叶巍混黑道的,牵涉的官司不知有多少,凭什么说一定是这个官司?”

“我知道闫牧师跟你说过我们问他的事,不错,整个案子让任何人来看都是一起铁案,虽然案犯陈瑜临刑说他是冤枉的,但是有本人供述,还有多个证人证言,物证、书证也完备,的确看不出什么问题。

可惜,我偏要相信案犯一次,我试着相信陈瑜是冤枉的,结果有了惊人的发现。”

高翔看着战小云,战小云认真地听着,双眼有些迷离。

“陈瑜怎么会在现场留下脚印,鞋子上沾有现场的泥土?说明他的确去了现场。如果陈瑜是冤枉的,那么他到过现场发生关系的对象就不是石见穿,而是你战小云!

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瑜正是你的初恋人,昨天我跟你提起我的初恋人不能忘怀,我看见你抹眼泪了,你想起了陈瑜,而不是沙子吹进眼睛里。”

“如果是这样,你觉得陈瑜因为强杀人的罪名被抓,面临死刑,还会不说出来吗?”战小云幽幽地问。

“是的,绝大多数人到这个时候,都会说出真相,但是,那个时候严打,陈瑜不可能说。其次,只要你否认你是自愿的,陈瑜即使说与你发生关系,也是死罪。

第三,对不起,你的母亲,在那一年自杀,周围的人都很害怕,包括你自己,也很害怕,所以,陈瑜没有说出来,你也不敢站出来为陈瑜说话。

第四,那个时候办案,经常屈打成招,有了初步的证据,就打,让案犯按照办案人的意思说,更有甚者,笔录写好了,直接让人签字。

第五,即使陈瑜说了,仍然不能排除他杀害石见穿的嫌疑甚至加大这个嫌疑。

第六,我认为是最重要的一点,陈瑜深着你,为了维护你的名誉以及你的家庭的名誉,他咬牙认了。

我们现在也可以想象,牢里的陈瑜,心境是多么的悲凉又是多么的甜蜜。也正是这样,你的仇恨才那么强烈那么坚韧。”

“这一切,有什么证据?办案不需要证据凭想象吗?”

“你客厅里那幅字,采菊东篱下,黯然见石穿。当归无音讯,如何不断肠?前面说的正是想念妹妹石见穿,后面的音讯,直接改做茵陈好些。

陈瑜不归,家人断肠,断肠,我看不仅是伤心,断肠是剧毒药,陈瑜不归,你就要用剧毒去报复。

怪哉亭里有四句诗,我刚开始把他们当做对联,没看出意思,后来,我试着把他们当做诗句来读,才通顺,应该读作:万象皆浮云,真刻骨铭。长恨似流水,赵氏定能平。

历史上著名的赵氏复仇故事有两个,都跟你的况完全符合啊。怪哉是什么意思?

我看,应该就是《百草园和》中提到的这个‘怪哉’。据汉朝东方朔说,这个‘怪哉’是冤死在牢里的老百姓的化,是忧愁结成的,放在酒里就会溶解。这个亭子,不正是你纪念冤死的陈瑜的亭子吗?”

“这也能当做证据?如果你把这些当做我纪念我母亲的,一样很合理啊。而且,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也犯不着你来关心吧?”

“这些只是纪念陈瑜的,因为,你为陈瑜报仇杀人了,而且,的确关我的事了,我受局长的委托来查这些案子,当然跟我有关。

其实,我不认为你杀死战英、叶巍、韦正德是犯罪,相反,应该是正义的复仇,但是,你杀害叶攀、韦河、战波就过了。

当然,你会说我又在胡说,你一个弱女子,怎么能杀得了这些人?很简单,你只要有一个帮手,这些就能做到。”

“等等,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认为我跟他们有仇?”

第535章不在现场

“陈瑜是冤枉的,那么,办案人韦正德就是胡乱办案,草菅人命,这不是仇吗?

叶巍战英作证就是陷害,也是仇,而且,我认为,这个叶巍是真凶,有可能叶巍作案后从你家逃出,正好看到陈瑜也从你家出来。

案发后,叶巍一定有嫌疑,为了逃脱,他就胁迫老实的战英为他作证,并举报陈瑜。

战英后来也渐渐了解真相,你和你的帮手也基本查明了案,然后开始复仇。

因为,我在查陈瑜的案子的时候,发现一年前也有人查阅这个案子。应该是你的帮手得知真相后开始调查。

“越说越神奇,我倒是要洗耳恭听了。”战小云往前坐了些,托着腮,皱着眉,看着高翔。

“亭子的柱子上有一句诗:长恨似流水,赵氏定能平。诗句里已经隐喻了,当然,就是没有亭子里的诗,我一样能看透案,你的诗只是佐证罢了。

赵氏可以复仇,比较有名的赵氏复仇一个是赵娥亲,手刃杀父凶手,名动一时,受朝廷旌表,《烈女传》有记载。还有一个就是赵氏孤儿赵武。

赵武被仇人养大,长大后得知真相,报得血仇。我们说的这些案子里有一个赵娥亲,那就是你,应该还有一个赵武吧,也只有他,才能做成这些案子,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就是韦江。

如果我没有猜错,陈瑜与你发生关系后的结晶就是韦江,那年,你休学一年,应该是坚持生下了这个儿子,后来大概是送了人。

因为你要继续学业,怎么辗转到了韦正德手里,我就不得而知了,只能说是冥冥中的注定,当然,你一定认为这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韦正德的年纪比战英、叶巍大五岁,结婚也比较早,韦江却与战波同岁,说明韦正德夫妇多年未生育,抱养了韦江,后来才生了韦河。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很惊讶,你的表居然没有很惊讶,你就是尖叫起来,我也不感到奇怪。

我认为,我说到陈瑜与你的关系的时候,你就知道我一切都明白了,对吗?”

战小云没有回答,眉皱得更深了。

“谢谢你用默认给予我肯定。那么我继续……”

“哈哈哈,我默认了吗?我不回答你是因为你说得太荒谬不值一驳啊。你继续说,我就当听故事吧。”

“我设想,一年或者两年前的某一天,你在桃花源小区遇见韦江,感到震惊,认为他就是你寻找多年的儿子,你告诉他真相,并让他跟你做了亲子鉴定,这样他终于相信你了。

你再让他去查当年的案子,因为你家后门一定还有另一个人的脚印,你相信是这个人杀害你妹妹。

韦江就用了化名,盗取公安局的介绍信去法院查阅了当年的卷宗。

你再亲自与战英频繁交往,从战英口中得知他是被叶巍胁迫去做叶巍不在场的伪证并检举陈瑜,真凶应该是叶巍。

终于真相大白,我不能想象你们是多么的惊喜又是多么的愤怒,你们一定在一起发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杀夫夺子,又何尝不是血海深仇。

杀死战英,只需要你引战英到榕树下,骗他在地上挖珍贵的药材,藏在树上的韦江垂下绳。

你将绳在战英头上,韦江拉起绳子,一起自缢假象就这么完成了。”

“他们没告诉你案发的时候我在下山的路上吗?”

“你在现场,这个工作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杀人的事,除了至亲,很难找别的帮手。

你们在五点钟左右就杀了战英,至于战英在六点多接了电话,很简单,那一段时间你经常跟他联系,你将通话录音即可,他肯定有跟你说过,‘我现在有事,等会联系’的话。

你将这句录下,你先下山,韦江在现场等到战英的电话,接听后播放‘我现在有事,等会联系’的录音。

然后挂断,将手机放进战英口袋,一个完美的自杀现场,一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都有了,不能不说你很聪明。

杀死叶巍,更容易了,你们复仇计划的第一步应该是引叶巍吸毒,这样,叶巍吸毒后自然就破了他们的联盟。

如果我没有猜错,引叶巍吸毒,提供给他毒品的人就是兰草,韦江让兰草先是故意吸毒来引叶巍,兰草后来戒了毒。

我相信兰草在整个事件中只认为自己在引一个坏人去吸毒,她很单纯。

最后一次通过韦江让兰草送白粉给叶巍,你可以用高纯度的白粉也可以在白粉中添加毒药。

杀死叶攀要麻烦些,相信你们在强烈的复仇意志下是不会觉得麻烦的,韦江先麻醉两个值班保安,再找借口进叶攀的房间,用你的药将他麻醉。

然后在卫生间将他溺死,背上工具车,到小梅川桥附近抛尸入水,再将叶巍的车扔在现场。

韦江还要潜入保安室,调换那天的监控录像,这对一个计算机工程师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次,因为调换的监控有可能有破绽被发现,你匆忙让白玲删了录像。”

“高翔,你要是去作案,肯定没人破得了,你太能想了。难道也是韦江去枪杀韦正德的吗?他们没告诉你韦正德是被自己的佩枪打死的吗?”

“你太谦虚了,要说想得出来,应该是你真能想得出。

在杀死战英之前,你故意让他妻子听到你们谈论叶巍bi)要借款一事,就是要引战波将矛头对准叶巍。

叶攀的案子中,你们又刻意将战波设计进去,那就是前一晚韦江与战波同叶攀吵了架,韦江并劝战波回家睡,次又将他骗到现场,让他去动那辆摩托车,指纹留在车上。

在杀害韦正德的案子中为了构陷战波,更是费尽心思地在窗外扔一些鞭炮碎屑和一支燃尽的香。

这个案子的关键是要拿到韦正德的枪,那个包厢的窗格牢固,人无法从窗户进入包厢。

在现场,没有人可以拿到韦正德的枪,正是这起案子,韦江进入了我的视线……”

“韦江进入你的视线?难道他有作案时间吗?”

“不错,根据战波的调查,那天韦江没有作案时间,他在横岗山打猎,而且也打到了猎物,听闻噩耗,才赶到医院。

可是我要说,这正是你们刻意制造的韦江不在现场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

我刚到云黄的那天晚上,有幸品尝到韦江的猎物,那只山麂。哈哈哈,三条腿的山麂。

第536章拾养的孩子

我就直说了吧,韦江要拿到韦正德的枪当然很容易,他们住在同一座房子里,韦江只需拿一支六四式手枪就可以换出韦正德的手枪。狂沙文学网

我认为,他是以打猎为借口向战波借了一支六四式手枪,因为,韦江喜欢打猎,经常玩枪,应该借过枪。

而且,前天,韦江曾经给战波三颗子弹,应该是借了战波的枪消耗了子弹,韦江搞到子弹后还给战波。

韦江换出韦正德的枪,然后用韦正德的枪将韦正德杀,就可以制造韦正德自杀的假象进而让人发现是他杀再栽赃给战波。

但是,战波也是很聪明又多疑的人,因此,韦江借枪必须毫无破绽,那就是韦江那天用借来的枪上山打了一只山麂,就说明韦江不在现场而且枪也被他带到山上打猎。

该怎么做呢?你们先在山上安设了兽夹,除了送给高勇军两个兽夹你应该还保留了几个兽夹,事先查看到兽夹夹到山麂,就让战波约韦正德会面。

韦江先到山上拿枪打死山麂,将山麂被兽夹夹住的那腿砍掉,说是送了朋友,其实是以免让人看出山麂被夹的痕迹。

再下山绕到栖霞山农家乐后窗,你通过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机可以通知韦江动手。

韦江将手伸进窗子用韦正德的枪抵近击打死韦正德,枪响之时,你正好在门外。

你赶进去将韦正德上的枪也就是战波的枪取下交给韦江,再将韦正德自己的枪抹去指纹塞进韦正德手里。

战波从大门赶过来至少要三分钟的时间,足够你完成这些工作。

我说的有错吗?再加上今晚你的设计,韦江带韦河去吃美味馄饨并给韦河下了微量的麻醉药,然后告诉你,你又对战波说你在韦河吃的美味馄饨里下了毒。

战波问韦河是不是吃了美味馄饨,韦河当然说是,战波更加深信不疑你下了药,当然把所谓的解药让韦河吃下。

既能除掉你的一个仇家,又能让另一个仇家来顶罪。”

“可惜了,这么好的故事,可惜公安局已经认定是战波做的案了。”

“虽然你将战波设计进去,看似完美,却骗不过我。为了构陷战波,你们扔了一些些鞭炮碎屑和一支燃尽的香在农家乐101包厢的窗外。

如果真是战波做的案,战波会在这些痕迹被发现之前藏起这些痕迹,而不是在次主动去发现。

如果战波用香做延时器,他会在门口拖住你等到鞭炮炸响,而不是让你走去101包厢,毕竟香的燃烧不能精确控制,说明,一切在你的控制下而不是在战波的控制下。

还有,韦江故意让战波帮忙找消声器,让人认为战波对消声器很有兴趣,可是,韦正德被杀后战波还在找消声器。

韦正德的出血量比较大也是你先进去装着抢救弄出来的吧。

韦正德伤口焦灼痕迹比较少,是因为韦江击时无法完全抵近。只要细心,都可以发现这些破绽。”

“说来说去,还是故事,你的证据呢?”

“你在引我抛出证据吧?还用得着证据吗?如果韦江不是你的帮手,你引战波去毒杀的首先是韦江而不是韦河。

我对你是开诚布公的,就说几样证据给你听吧,韦江下药灌醉保安白义两人,如果让他们辨认,就可以认出;审问兰草,告诉她叶巍已死,兰草就会交代她被韦江授意提供毒品。

韦江在山上打死山麂的子弹,应该遗留在山上,一定是韦正德枪里打出的;韦正德的遗体还未火化,他的双手做火药痕迹鉴定就可以知道韦正德并未开枪,所以你们必须构陷战波。”

可是刑警队看到韦正德握枪倒地,做了弹道痕迹鉴定就认定韦正德自杀。

还有,你们俩做亲子鉴定也是证据,只要逻辑通了,就能找到很多证据。”

高翔扭头向门外,严肃地说道,“韦江,出来。”

只见门被推开,走进一个黑影,正是韦江,手里拿着一把弩,对准高翔。

“杀人灭口吗?我的兄弟陈龙剑已经全部知道了,来之前,我告诉他了。进门的时候,战医生不开灯,我就感觉有问题,韦江过来是要庆祝的吧?你不必对我有敌意,我是来帮助你们,而不是害你们的。”高翔平静地说到。

“快放下,儿子,我们是正义的复仇,我们不是杀人狂。”战小云大喊,急得快要哭了。

韦江将弩扔掉,颓然坐在一张椅子上。

“孔子说,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以直报怨而不是以德报怨。

当然,宽恕很高尚,但是,复仇不但是中华文明的传统,也是世界公认的人类合合理的行为。你们不必愧疚,该愧疚的是害你们的人,你们知道吗?

战英死前,吩咐说如果被人杀了,不要去追究,这就是他的愧疚。

当然,怨及家人,过了些,也就一个叶攀,黑道分子,死不足惜,你们也是为民除害。

我告诉你们,韦河没事,我事先已经将那些药换了,韦河现在由黄云在照看着。

所以战波也不会有事。我刚才怕你们非要杀了他们才骗你们韦河死了。现在,我知道你们并不是嗜杀的人。

这事到此为止,你们都跟我去天楚,在那当小学老师吧。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在回云黄的路上,就已经决定要凭自己的良知来处理问题。”

“高翔你说的没错,我去问战英当时的况的时候,战英跟我说了是应该是叶巍做的案,战英被胁迫做了伪证,他感觉到我不会放过他们,你信吗?

我把绳在他头上的时候,他不惊慌也没有反抗。我把他们一个个除掉的时候,心里无比的开心,我每天都笑,这一段时间,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光。”

韦江却说:“大哥,我们做得这么隐秘,你究竟是怎么看出我们是母子的?我们难道露出破绽了吗?”

“推理而已,只有你才有条件做这几个案子,一直到昨晚你的确露出破绽了,让我坚信我的判断,当晚果断将那些药换成水。”

“我昨晚连酒都不敢喝,我跟你在一起,特别小心。”

“韦河说你结婚,应该跟妈说,你说已经说了,韦河证实其实你没有说,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已经跟你的亲妈说了,对吧,也只有不拘小节、不囿世俗的战医生才会答应,你的养母怕是不会同意你的婚事。

还有,兰草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你们家怎么能有两个孩子?韦正德是警察,他更不可能违反计划生育。

韦河的回答解了迷,她说,我们家上个户口还不容易吗。拾养的孩子只需要上个户口而已,不违反纪律。

整个事件中,我有三件事不能理解,还请赐教。”高翔说道。

第537章报得血仇

“什么事?你说吧,我如实回答你。狂沙文学网”战小云说道。

“第一件,你应该是真的认真地对战波承认这些案子都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第二件,你复仇的范围这么大,牵涉到仇人的子女,而闫品义是当时的法官,你为什么不向他复仇?

第三件,社会上传说的你毒杀丈夫以及非法鉴定胎儿别等违法行为是真的吗?”

“其实,这都是宿命啊,我的确是认真地对战波说,人都是我杀的,因为我报得血仇,已经忘乎所以,而且,我也相信我的设计无人能破,没有想到战波居然找来高翔。

即使你高翔来了,我因为心高气傲,也想跟你较量较量,所以,我送你幸运草四叶草,我知道,你看到四叶草一定很吃惊,一定对我另眼相看。

你可以理解为,我的行为是一种挑战,也是一种自首。我复仇范围大吗?你也说了,杀夫夺子之仇,两条人命,我也要他们每家都尝尝这个滋味。

至于闫品义,他只是根据送到手里的案件来判,而且,判案是领导决定的,他只是经手,再说,他已经忏悔了。”战小云感慨地说道。

高翔沉默,等她回答第三个问题。

“我丈夫不是我杀的,他是病死的,他对我做了一些丧心病狂的事足以说明他病得多重,他吃多了野味,毒火攻心,打了我以后不找我治疗,而是自以为是来问我什么药下火。

我如实告诉他大青叶,大黄,巴豆,车前草这些药下火。

他又马上自己去弄这些药来吃,本来是该有个过渡,就是用这些药也应该配柴胡、炙甘草什么的,结果,忽冷忽,暴病而死。

社会上传言我为人鉴定胎儿别,这是真的,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高翔点头:“你的心太软,不住别人求你。”

“不是,而是我对他们的做法有些反感。陈瑜的死,还有你也知道的白玲弟弟白欢的死,是死于漠视。

高翔,我对很失望,我选择以暴制暴。我自己也不知道做的是对还是错。”

“都过去了,不要多想,我们去天楚,重新开始。”

“我想离开这个地方,高哥,我跟你走。”韦江说得很坚决。

“儿子,你带上兰草,马上走,我跟高翔在这里处理一下这些产业,就过去找你们。”

高翔将韦紫凌在天楚的地址、电话写下,交给韦江,说:“去找我老婆,我会跟她说,一切放心,快去吧。”

“那我跟兰草先去天楚了,这些东西用不着了,还给你。”韦江将出门提了一个麻袋扔在墙角,有铁器碰撞的声音,估计是兽夹、弓弩一类的工具。

韦江又出去,拿进一袋物品扔在桌上,就告辞出去了。

韦江放在桌上的袋子倾倒,几本书滑出袋子,高翔随手拿出来看,都是《小五义》、《说岳》、《隋唐演义》这一类的书。

“当初,我在乡下远房亲戚家生下韦江后,将他托付给这个远房亲戚,可是,在他四岁的时候却被人贩子拐走了,人贩子在火车站因为群众举报被抓了。

韦正德当时在刑警队,正好没有子女,就收养了韦江。

去年我们母子相认后,他对我要复仇不是很理解,要他向养父复仇在感上很难接受,毕竟有养育之恩。

韦江读计算机的,学理工科的对传统文化缺乏了解,我就买了这些书给他。

他看了,潜移默化中,终于理解父仇大于天,父仇不报枉为人,答应我要报仇雪恨。

当然,高翔,我也不瞒你,我还对韦江说如果他不帮我,我就自杀。我的心愿终于了了,我很开心,每天都笑。

其实,我已经病入膏肓,你可能不知道,我得了白血病,二十六年来,我几乎夜夜以泪洗面,无边的怨恨和绝望侵蚀着我的健康,我已经时无多……”

战小云说着,伸手从柜子上拿过一个铁盒,那是针灸用的针盒。

高翔突然想到什么,“霍”地站起来。

高翔感觉到战小云要用银针自杀,就要阻止她。

“坐下!”战小云的幽幽说道,“你已经中了毒,蜡烛是用曼陀罗花做的,给你的水是解毒用的,可惜你没喝。你睡半个小时就会醒来……”

高翔顿时感到一阵眩晕,头重脚轻地坐下,模糊中看见战小云吹灭蜡烛,开了电灯。

战小云还说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倒头睡去。

高翔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外有鸟鸣嘤嘤。

厨房里有人,好像是在掀锅盖切菜,可以听出刻意轻拿轻放的动静,隐约也闻到麻辣的香味。

一定是韦紫凌在做早饭,又怕吵醒高翔。

这个天楚的早晨,似乎在一个遥远在梦中进行,不敢相信,天堂乐土,如此之近。

高翔起,去到厨房,从后将韦紫凌环抱,贪婪地闻她上的味道。

高翔前晚已经将回云黄市的经历说给韦紫凌听了,有人结成眷属其实是很奢侈的愿望。

高翔和韦紫凌也是千辛万苦才在一起的,两人更加珍惜在现在的生活。

韦紫凌将煮好的面打在碗里,高翔迫不及待端了去。说道:“麻辣小面,我的最。”

韦紫凌坐在高翔的对面,双手托腮,说道““高翔,昨晚你说到你这趟回云黄破了战医生的谋杀案。说着说着你睡着了,后来呢?”

“后来……我揭开谜底的那个晚上,我中了蜡烛里的麻醉药,睡了半个多小时。

这半个小时里,战医生用银针刺中自己的颤中等三个位,自杀亡,留下三封遗书,一封给我,一封给韦江,一封给公安局。

给我的信是将所有财产委托我处理,还委托我照顾韦江,给韦江的信也是交代了后事。给公安局的信里,战医生自己承当了四起谋杀案的所有责任。”

这个战医生对你很信任吧?战医生跟你是不是……?”

“你想到哪去了,这个战医生长得一点都不好看,我怎么会跟她怎么样呢。”高翔说着,一边暗自向地下的战医生赔礼道歉。

“战医生自己承担谋杀的责任,说得过去吗?”韦紫凌果然放过了高翔。

“我那晚在战记诊所醒来,看到战医生死了,就打电话给鲁局长,局里很快就来了人,我把战医生给公安局的信给了鲁帅局长。

第一起战英老师死亡案,战医生承认事先在鸡冠山北面山腰的榕树下种了一棵战华兰,设置了机关,自己先下山,让战英老师去那棵榕树下寻找战华兰,战英老师找到并要挖战德华兰时,触动机关被吊死。

后面的三起案子,她都说她利用神奇的中草药,引导三人相继自杀。同时,也伪造现场,陷害战波。”

“这样也行?”

“当然行,因为战医生的动机明确,她同时要求为陈瑜平反呢。”

“你不是说你让韦江过来天楚,他没过来啊?他和兰草去哪了?”

“当晚,韦江听到警报声往战记诊所的方向去了,就估计到战医生出事了,他留下来和我一起处理了战医生的后事,因为战医生承当了所有责任又自杀了。

再说其实证据并不充足,我也不想给大家添乱,所以,我沉默了。

随后韦江跟着闫牧师皈依了基督,韦江改名为陈菖蒲,带着兰草走了。”

“还有啊,战波后来怎么样,你都还没跟我说啊。”

“战波当然没事了,韦江委托我将诊所赠送给战波和韦河,希望他们能继续象战医生一样治病救人。”

“战波会相信战医生说的吗?”

“说实话,我不知道。第二天,我要离开云黄市,跟大家告别的时候,黄涛和战波要送我,我没让,他们似乎都有话要跟我说,我知道,他们对这个结局感觉不对劲。但是,也只能是这个结局了。”高翔叹声道。

“都不想那么多了,毕竟了却了一起多年的孽债。事过去了就好!你不是说要建一个漂亮的花园吗?我们学校后山是有一个水潭的,改建一下,也不错。”

“紫凌,我得回云州去。”

“为什么?”韦紫凌大惊。

高翔进屋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抽出一个纸袋,拿给她看,说:“我在云州机场的候机室捡到了这个。”

那是一个很厚的档案袋,牛皮纸的封面上赫然有四个字:“绝密卷宗”。

第538章伪装劫杀

四月的天气,尚未褪去料峭的寒意,尤其是天色尚且未亮的黎明。狂沙文学网城市,却已经逐渐苏醒。

小区里,马路旁,有老人在晨练,有年轻人匆匆跑向公交车站,有早点小贩忙着点起炉火,不知哪家的孩子醒得早,哇哇地大哭,吵醒了一个单元的邻居。

“啊……”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厉叫喊,隔着楼板,隔着紧闭的门窗,传到外面,已经很是微弱。然而那种让人全发冷的恐惧,还是让许多人抬起了头。

声音发出的位置,是云黄市翡翠苑小区三号楼。

晨练的人们三三两两地聚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十几分钟后,“呜哇呜哇”的警笛声起,两辆警车一路急驰而来过来。

高翔刚从车上下来,就见一个穿着民警制服的年轻人快步迎上前来,用力握住他的手地说:“这位就是高队长吧?你好,我是栖贤路派出所的民警喻明。案发现场就是这个单元的302室,我们已经拉好警戒线,并且疏散了围观群众,现场保护完好……”

“好,那我们上去看看!”高翔无奈地打断喻明的喋喋不休,自从队里在户籍民警中提拔了一名警员之后,无论到哪里出现场,都会遇到急于表现自己的警员。

高翔边上楼边四下打量,这是个比较老旧的社区,楼道内贴满了牛皮膏药一般的小广告,每个楼梯的转角处都堆放着一些杂物,积满厚厚的灰尘。

一路走到三楼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向门口警员出示证件,率先进入302室。

“高队长,302室为南北朝向的两室两厅一厨一卫的标准户型,进门后北面是厨房和餐厅,南面是客厅,户门正对面为卫生间,北边是次卧室,南边为主卧室。”喻明再次凑上来介绍况,“报案人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女孩张琳,是死者的妹妹,起后发现姐姐被杀,于是拨打110报案。”

高翔顺着喻明地话看过去,只见一个女孩一脸惊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圆圆的脸庞毫无血色,上还穿着卡通图案睡衣,死死地抱着一个靠垫,体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他回头冲韩梦使了个眼色,韩梦马上走到张琳边,柔声轻问:“小妹妹,是你报的案?”

张琳脸色惨白,用力地咽了一下口水,似乎这样可以压下心里的恐惧,颤抖着声音说:“是我,我姐姐,我姐姐她……”手臂抖动着抬起,指向客厅右侧一扇半掩的门,话没说完便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一样,体顺着沙发滑落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法医孙林也赶到现场,进入主卧开始初步尸检。

“胡新明,你先去拍照,然后标明尸体以及周围物证位置。战波去向邻居和小区保安了解况,韩梦陪着这个小姑娘,等她绪稳定下来带到局里做个笔录。”高翔边穿鞋边分配任务,然后戴上口罩手进入主卧室。

屋内一片狼藉,年轻女子的尸体头东脚西、仰面躺在上,上仅着白色蕾丝吊带睡衣,已经被鲜血染成艳红色。

死者脸上沾了几抹飞溅上去的血痕,更显青白,双目圆睁,面露惊恐。腹部一片血模糊,鲜血浸透了单,顺着死者垂下的手臂,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汪血泊,隐约能看到一把水果刀浸浴其中。家具的抽屉、柜门半开半掩,零碎的杂物和衣服散落一地。

高翔小心地绕过地上地杂乱物件,不皱起眉头,衣柜放在进门后的左手边,被翻出的衣物,却底、窗下随处都是;单上到处都是飞溅地血痕,地上反而却出奇的干净,仅有的一小汪血泊,也是死后汇聚而成,除此再没有其他喷状血迹,证明凶手应该不是临时起意,是做好了准备才下手;而死者腹部被刺多刀,血模糊,更加说明凶手对死者的愤恨。

他正想着只听孙法医说:“经过初步检查,死者为25岁左右女,可以断定卧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尸体没有被移动过,也没有侵犯的痕迹。根据肝温以及尸僵的况判断,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今天早晨五点到六点之间,距现在不超过两小时。死者伤口均为利器刺上,但是由于刀口较多,要回去验尸才能得出准确况。你们标记好位置,我尽快把尸体运回局里解剖。”

听到死亡时间为早晨五点至六点,高翔更坚信自己地判断,这不是入室抢劫杀人,而是预谋杀人后伪装的现场。

心里虽然这么想,脚却还是下意识地走到窗边,轻轻一拉,发现窗子并没有锁上,他便探出半个子,想顺便检查下外侧窗台有没有攀爬的痕迹。

“这不是入室盗窃杀人!”此时后传来一个清冷女声。

高翔诧异地回头,只见一个穿黑色风衣的长发女子站在门口,边跟自己说话,边用目光搜寻整个屋内,然后走到女尸旁,弯下腰细细的查看。

难道又是个想要出风头的民警?高翔皱皱眉头刚想说话,刑警刘小天在房门口探头进来说:“高队,这是新来的郑周煊副队长,黄局叫我带她……”话刚说一半儿忽然看到满屋血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呕……”地一声当场吐了出来。

郑周煊皱皱眉头,从口袋拿出一包湿巾递给刘小天,朝高翔微微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就自顾自的开始翻检现场的物品。

高翔是听说过郑周煊的,分管刑侦工作的黄涛副局长几天前就说要来一位新的副队长,而且对她是不遗余力地赞美,欣赏之溢黄言表。

但是据队里八卦消息最多的战波说,新来的副队是黄副老朋友的女儿,还是个家财万贯的千金小姐,今年刚刚研究生毕业,就被黄副力排众议,放在副队长这个位子。

想到这儿高翔不住仔细地上下打量郑周煊,只见她瘦高的个子,上黑色风衣,下米色长裤,一头长发挽在脑后,口罩盖住了口鼻,仅能看到犀利的眼神。

在一旁拍照的胡新明忍不住开口:“为什么说不是入室盗窃杀人?”

“第一,散落的衣物分布不正常;第二,血迹分布不正常;第三,死者腹部被刺多刀;第四,案发时间。”郑周煊头也不抬言简意赅地说。

高翔不喜她生硬的语气,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分析与自己刚才的想法吻合,作为刚毕业第一次出现场,能这样清醒全面地分析实属不易。

胡新明却不屑的撇了撇嘴:“现在的罪犯都狡猾着呢,我们破案要看证据,而不是表象!这又不是柯南推理!”

郑周煊对胡新明的态度毫不在意,这时客厅里传来了喧哗声:“大娘,您不能进去!”

“我要看我闺女,芊芊,芊芊到底怎么了啊?”

郑周煊闻声一偏头,就见一个年龄六十上下、一秧歌服的的老大娘不顾阻拦硬闯进卧室,手里还提着刚买回来小笼包。高翔下意识地侧想去挡住她的视线,却还是晚了一步。

老大娘一见自家女儿躺在上浸浴在血水中,张张嘴还没喊出声,就突然面色一白,手一松,小笼包滚落一地,人也随之仰面倒下。

第539章警花小煊

“妈,妈……”张琳哭着跑过来抱着她就要摇晃,被郑周煊一把拉开。狂沙文学网高翔急忙拨通120急救电话,并且厉声道:“哭什么,找药去!”

张琳被他一吓,倒还真的止住了哭,手忙脚乱地找来速效救心丸。

含了速效救心还是没有起色,万幸急救人员此时赶到,高翔见张琳扁着嘴想哭不敢哭地样子,最后还是叫胡新明跟车送走了老人,大家才重新将精力集中到眼前的案子上面。

“小姑娘,你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人?”韩梦拉着张琳坐回到沙发上问。

张琳这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向电话:“我姐夫现在应该在上班,我打电话给他。”她边说边拨通了电话,抽抽噎噎地说:“姐夫,你快回家吧!家里出事儿了,我……哇……”话没说完就又放声大哭。

高翔接过电话,只听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琳琳,你别哭,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你好,我是120救护人员,你岳母心脏病发,希望你能够尽快赶回家来。”高翔想了一下还是避重就轻地说。

“哦,好,我马上请假回家。”

高翔挂了电话,看到去邻居以及保安处问询的战波已经回来,正冲着自己挤眉弄眼加撇嘴,顺着战波撇嘴的方向看去,郑周煊正在北面卧室内翻检物品。

他不有些恼火,真不知道黄副怎么给自己队里弄来这么个小姐。想到这儿,他没好气的瞪了战波一眼:“面神经抽风啊?还不干活去!”自己迈步向北面卧室走去。

高翔走进屋先打量一下四周,这是一间以粉色调为主的房间,墙上贴着几张明星的海报,脚还扔着两个绒毛玩具,看样子是张琳的房间。

郑周煊正拿着一个粉色的本子翻看着什么,见到高翔进来,快速向前翻了几页递到他面前,高翔定睛一看,上面写着:“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如姐姐,妈妈总说我能有姐姐的一半她就知足了,姐夫那么优秀的人也对姐姐倾心,难道我就要一辈子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吗?”

“郑周煊同志,你怎么可以随便翻看他人记?要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行为,而且也不能作为证据的。”

“高队请你放心,我进房间之前询问过当事人,是经过许后进来的。”她挥挥手中的手机,“而且我有当时的录音为证,记也是房间内物品的一部分,所以我并没有违法规定。”

高翔一下子语塞,这时韩梦进来缓解了他的尴尬:“高队,呃,郑队,死者的丈夫孙海达回来了。”

一个男子站在案发的卧室门口扶着门框发呆,张琳一下子扑上去,抱住那男子的腰:“姐夫,我,吓死我了。”

郑周煊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并将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年轻男子的上。这是个有些清瘦的男子,一米七五左右,细长的眼睛,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听到张琳的话以后,他的面色由青转白,子晃动一下,目光中有惊恐、疑惑,更多的是茫然。

他动作僵硬的推开张琳,抬脚就想进屋,被胡新明一把拦住:“这是案发现场,不能进去。”他站定,目光紧盯被血浸染成暗红色的,然后由着胡新明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一言不发。

张琳被推开后,牙齿咬住下唇,犹豫了一下,然后怕极了般地偎到孙海达边,似乎想汲取温暖,但孙海达却呆滞的一动不动。

高翔连问几句话,他都毫无反应,而张琳哭哭啼啼地连话都说不完整。无奈之下,高翔之好决定将他们都带回警局再进行问讯。

众人下了楼来,一辆银灰色的宝马跑车差点儿没把战波的口水馋了下来:“天哪,敞篷跑车而且是锋尚型,乖乖,八十多万啊!”

跑车在众人面前停下,车顶折叠收起,郑周煊手握方向盘:“高队,我回警局等你们。”说罢一踩油门,消失在众人面前。

战波手痒似的使劲搓了搓:“唉,豪门千金的派头就是不一样啊!”

胡新明不以为然:“这个小姐估计是港台片看多了,以为自己是陀枪师姐呢!”

韩梦刚想开口,高翔一个眼风扫向他们,三个人都知趣的闭上了嘴。

回到局里,却发现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高翔把手中的钥匙往桌上一摔,大声说:“刘小天,你的警校都白念了吗?还居然当场给我吐了,刑侦队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刘小天耷拉着脑袋不敢出声,其他人看到队长发火,也都放轻了手脚做着自己的事。

这时门口传来的声音把大家从地狱解救出来:“老高啊,怎么一大早晨火气就这么大啊?来,你们大队的人集合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新来的副队长。”副局长黄涛腆着微微凸起的啤酒肚,笑呵呵的走进来。

郑周煊紧随其后道:“黄副局长,我们今天早晨在案发现场已经见过面了。”

黄涛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小煊,你还真是积极,第一天上班就出现场了啊!恩,年轻人就应该有这样的敬业精神。”

高翔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心想,小煊小煊叫的还真亲,看样子战波的报无误,果然是个后门进来的,居然给重案大队弄了个清高的大小姐来。

黄涛的小眼睛精光四地瞪了高翔一下,然后说:“既然你们已经认识,自我介绍就可以省了。小煊是刑侦专业的硕士生,在警校,不管是理论知识还是体能训练那可都是名列前茅的。别看刚刚毕业,已经跟着导师出过一年多的现场。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要到我们局的,其他好几个队长想挖人,但是她一心想进重案大队,这才便宜了你们队。你们以后好好相处,互相学习啊!”

郑周煊点点头说:“黄副局长,我刚刚毕业,缺少经验,我会认真的向高队长他们学习的。”

高翔尽管腹诽不已,嘴上说:“鲁局和你是我老兄弟,我们会合作愉快的。”

黄涛伸手拍了拍郑周煊的肩膀:“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好好干吧!”说罢满意地转出去了。

办公室的门刚刚合拢,郑周煊马上转头问高翔:“高队,我们可以开始询问死者家属了吧?”

高翔压住自己的恼火:“郑周煊,你带韩梦去给张琳做笔录,战波带刘小天去给孙海达做笔录。”

第540章可疑的线索

高翔自己没有参加询问,而是坐在闻讯室隔壁盯着监视器屏幕,想看看这个郑周煊到底是什么水平。

只见郑周煊进屋后先倒了一杯热水端给张琳,然后在她对面坐定,韩梦打开记录本,坐在郑周煊身边。

张琳半天没有开口,静静地握着水杯,似乎想吸取一些热量。过了许久才怯生生地开口道:“谢谢,你们可以问了。”

“你先跟我们介绍一下你们家里的成员情况好吗?”郑周煊一直没说话,等张琳平静一些后,她才把声音放柔和了,慢慢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张琳似乎松了口气:“我爸爸去世的早,大概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妈妈把我们姐妹两个养大……”

张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郑周煊开口道:“刚才我给去医院的警员打了电话,你母亲现在在加护病房,病情稳定,你放心。”

张琳感激的点了点头,继续说:“我姐姐叫张芊,今年26岁,在一家外贸企业做会计。姐姐去年元旦刚刚结婚,姐夫你们刚才也看到了,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设计师。姐姐上周查出怀孕三个月,因为姐夫工作忙,便送回家让我妈照顾。我今年18岁,正在读高二。姐姐比我大7岁,从小她就很照顾我,带着我玩儿,家里条件不好,有好吃的她总是先可着我吃。可是没想到……”她说着又红了眼圈儿。

郑周煊轻轻地递给她一张纸巾,看着她擦了擦眼泪后问:“说说今天早晨你发现尸体时候的情况吧。”

经过前面的一番铺垫,张琳情绪放松了很多,她点了点头:“恩,今天早晨我跟平常一样,七点十分起床,姐姐搬过来住以后,一般都是她叫我起床,但今天我是被闹钟吵醒的,我当时还没觉得奇怪,以为是姐姐起晚了。但是当我走出房间准备去洗漱,就觉得家里不太对劲。”说到这儿张琳停顿了一下,又端起水杯。

“有什么不对劲的呢?”

“平时姐姐一般都是六点半起床,一边放胎教的音乐,一边在客厅随便走走,我今天一出门,发现姐姐没有在客厅,也没有放音乐,最重要的是,防盗门是敞开的。”

“防盗门是敞开的?你确定吗?”郑周煊再次确认。

“恩,是的,我开始以为是我妈妈出门忘了关,就先走过去关好门,然后一边喊姐姐,一边向大卧室走去,结果我一进门、一进门就看到姐姐倒在血泊里了,我吓得赶紧跑回客厅打电话报警,然后,然后你们就来了。”张琳似乎还有些心有余悸,双手死死的抓着杯子。

“你们家的生活作息有规律吗?”

“有的,我家的作息时间很规律。我妈早晨五点起来,洗漱之后大概五点十五左右去小区东面的公园晨练,她们老年秧歌队最近在准备‘五一’的汇演。排练六点半结束,我妈会绕路去附近的早市买早饭和菜,然后七点前后回家,叫我起床。我七点半去上学,姐姐八点半出门上班。白天就妈妈自己在家,我和姐姐晚上回家吃饭。”

“每天都是这样?”

“恩,周一到周五基本都是这样的,相差不了几分钟。周末的话,我跟姐姐会晚起来一个多小时的,我妈的作息时间每天都一样,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

“那就是说,跟你们家关系亲密的人,或者邻里,只要留心,都会知道你们家的作息时间?”郑周煊紧紧地追问。

张琳迟疑一下,才点点头,然后说:“不可能是认识的人做的,我姐姐从小就很听话,不可能有仇人的,至黄亲友就更不可能了,姐姐聪明伶俐,家里亲戚都很喜欢她。”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的询问而已,所有的情况我们都要考虑到。”郑周煊安慰了一句,接着问:“你们家里的钥匙都有谁有?”

“钥匙一共六套,我、姐姐、姐夫和我妈一人一套,家里有一套备用的,我姑姑家里放着一套备用的。”说完又马上分辩道:“警官,不会是他们的,肯定是小偷进来偷东西,被姐姐发现,才杀了姐姐的。”

“哦?你怎么知道是小偷呢?”

“我,我看到房间里似乎很乱……”张琳嗫嚅道。

“你姐姐和姐夫感情好吗?”

“当然很好!他们两个是高中同学,姐姐高中的时候就喜欢姐夫,但是两个人是大二才开始谈恋爱的,然后毕业一年后就结婚了。姐姐脖子上那个玉莲花,就是姐夫送给姐姐的定情信物,她宝贝的紧呢!”

“你姐姐最近情绪有没有反常?”

“姐姐这几天似乎有些烦躁,但是我妈说,刚怀孕的都这样,我也就没多注意。”

“恩,那你回忆一下,你姐姐有没有什么有过节的人,她有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姐姐从小学开始就是三好学生,成绩好,对同学也都好,都没跟别人红过脸。大学毕业以后就到现在的单位做会计,跟单位同事相处的也很好,没听说过跟谁有过节。”

“那你姐姐以前的男朋友,或者有没有暗恋过她的人呢?你们姐妹两个应该会说些私房话吧?”

“我姐夫是姐姐的初恋,没听说过有其他人追她……可能是姐姐都没有动心,所以压根没跟我提起过,她从高中开始,就只把姐夫挂在嘴边。”张琳皱着眉头想着。

郑周煊忽然开口道:“你很喜欢你姐夫吧?”

“是,姐夫……”张琳顺口答道,然后忽然间慌乱起来,“我,我姐夫对我姐姐很好,对我和我妈也很关心,我,我当然喜欢他,就是当姐夫那样喜欢,没别的,我……”

高翔下意识地用手背摩挲着下巴,看来这个郑周煊还有两下子啊!

郑周煊淡淡地笑了一下:“你别紧张,我本来也没其他的意思。”

张琳用力咬着自己的下嘴唇,表情有些恼怒,忽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道:“我记得姐姐和姐夫结婚的时候,跟别人发生过冲突,不知道有没有用。”

“你说说看,任何觉得可疑的线索都可以说。”

“姐姐和姐夫结婚的时候,请了很多他们的高中同学来。其中有一个女的,我记得她当天穿了一件玫瑰红大衣,里面是一件月牙白绣花旗袍,挽着长发,打扮的很漂亮,吸引了婚宴上很多人的目光,我当时还有些生气,去参加别人婚礼还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但是她对其他人的目光浑然不觉,脸色一直很不好,眼睛也有些红肿,连化妆都没有盖住。姐姐和姐夫看到她,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婚宴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姐姐拉着我走到那个女的面前,说:‘听说你酒量很好,我敬你一杯。’说罢给那女的倒了满满一啤酒杯的白酒,自己却倒的是我手里提前准备好的清水。那女的愣了一下,见姐姐一口气干了,也只好端起酒杯。

姐夫这时候走过来劝阻,对那个女的说:‘你胃不好,别喝了。’姐姐当时很生气,狠狠地瞪了姐夫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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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1章暗恋姐夫

那女的一言不发,看看姐姐和姐夫,叹了口气,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然后突然哭了,拉着旁边的一个女的提前退席了。www婚礼结束以后,我听到姐姐和姐夫在后面的休息室里吵架,但是没听清吵的是什么。”

“那女的你后来还见过吗?”

“就见过那一次,不过跟她一起离开的人我认识,她来我家找过姐姐玩儿,叫赵馨,我姐姐的手机里应该有她的号码。”

“好的,谢谢你的合作,如果你想起其他线索,请及时联络我们。”

郑周煊那边审讯取得了不错的进展,但是问询室2内战波却仍是一筹莫展,无论他怎么问,孙海达始终目光呆滞毫无反应。

郑周煊站在高翔背后盯着监控,忽然灵光一闪,问:“法医科在哪里?”得到答复后匆匆地离开了。

不多时,她又行色匆匆地跑回来,推开问询室2的门:“还是我来问吧。”

战波一脸不满地来到监控室,“哐”地一声摔上房门:“靠,什么嘛!在警队也耍大小姐的威风,我做刑警6年了,从以前的重案组,到现在的刑侦重案队,还真没有人在我问话问一半儿的时候让我出去!”

胡新明刚从医院回来就赶上这一幕,虽然也不满郑周煊地做法,但看到战波吃憋,还是不忘落井下石地打击一番:“人家是副队,你就要听话,谁让你半天问不出一句话来!再说,人家有渔夫撑腰,你个小虾米,撞上去了连皮都剩不下!”

韩梦有些忿忿:“瞧你们那副样子,不就因为是个家里有钱的女副队嘛,一个个跟吃了酸葡萄似的。我倒是觉得她虽然态度有些高傲,但还是有两下子的。刚才的审讯,她的问题都跟设计好了似的,节奏控制的多好,把那小姑娘暗恋姐夫都给套出来。”

高翔用力敲敲桌子:“你们一个个都太闲了是不是,不能安静地看着,就都给我干活去!”

郑周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证物袋,放在桌上轻轻地推到孙海达面前,孙海达涣散的目光在触到这个物品的时候瞬间聚焦,面颊不自觉地抽动着,眼泪大滴大滴地砸在桌面上。

他伸出手来,缓缓地靠近,像面对着易碎品一样小心翼翼。

半晌终于触到那件事物,他用手指隔着证物袋一遍又一遍地描画那似乎早已刻在心底的图案,郑周煊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并没有开口催促。

十几分钟过去,孙海达终于停止了那机械的动作,眼底那抹哀伤清晰得令人心痛,沙哑着嗓子终于开口:“芊芊和我是高中同学,但她是那种安分守己的乖乖女,跟我这个调皮捣蛋的坏小子,压根儿就没有任何交集。直到大学后一次高中同学聚会,她穿着一件无袖的白色连衣裙,从门外走进来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撞了一下,那纯真的笑容似乎是我梦里早就追求了很久的东西。”

孙海达此刻沉浸在回忆中,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整个聚餐过程中,我都显得心不在焉,也不知被灌了多少杯酒,她装作无意地走到我身边,悄悄地说了句:‘别喝太多,伤身体。’我没经过大脑,鬼使神差地回了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吧。’她快速地四下瞄了一圈儿,见没人注意,才掏出笔调皮地问我:‘给你写在哪儿?’我本能地伸出手,示意她写在我的手心。她可爱地对我皱皱鼻子,才托起我的手掌,一笔一画地写上自己的名字和电话,那痒痒的感觉似乎一下子传到心底,那个名字也从此刻在心底。”他微微红了下脸,嘴角噙着甜蜜,右手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左手的手掌,似乎那一行号码还在那里。

“那天过后,我开始追芊芊,她不住校,我每天早起从学校骑车到她家楼下等她,送她上学后自己再返回学校,晚上再去送她回家。那时候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连拉手都不敢,只是不停地讲自己的糗事、学校发生的趣事。能在路上听到她欢快的笑声,当时的我就觉得异常满足,只希望她家离学校的路程能再长一些、再远一些,好让我与她能多呆一会,哪怕只是一秒也好。”昔日的甜蜜让他一反刚才的呆滞,整个面庞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记得那时候,麦当劳的儿童套餐赠送史努比玩具,正巧有一天她看到海报上的照片,随口说了句好可爱,我便记在心里。于是整整吃了三个月,吃的一看到麦当劳的招牌就恶心,连收银员都认识我了。

终于攒齐72个史努比在她生日当天送给她。她抱着那一罐子史努比笑得面若桃花,说了句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动听的话:‘傻瓜,其实我上高中时就喜欢你!’这句话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也是最大的傻瓜,我居然错过了她这么久。”孙海达的嘴角止不住地弯上去,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前方,似乎那个对他轻言浅笑的女子就在站在那里。

过了良久,他才重又伸手去轻触桌上的证物袋,面色渐渐沉痛起来:“那天是六月二十号,我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连天空云彩的形状都刻在脑子里。那是我第一次给她过生日,也是我开始追她整整一百天的日子。我骑着自己的破自行车带着她逛遍了云黄市区的玉器店,刷掉卡里全部的钱,买下这个玉莲花送给她。

她埋怨我胡乱花钱,我合拢她握着玉莲花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说她就是我的玉莲花,会永远开在我的心里。她害羞地低下头,让我给她戴上,说一辈子不摘下来……”说到这里孙海达抓紧桌上的玉莲花痛哭失声。

这场景看得众人也都一阵难言的心酸,郑周煊待孙海达发泄完情绪,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孙海达似乎冷静了许多,沙哑着嗓音说:“谢谢!”

监控室内的众人见孙海达终于平静下来,不禁都集中起精力,等着看郑周煊能问出什么新的线索。

没想到郑周煊却说:“我可以去你家看看吗?您妻子的物品,也许会为我们破案提供线索。有些问题,我们在你家谈吧。”

孙海达点点头:“好的,请跟我一起去吧,反正我今天也请假了。”

临出门时孙海达低声问:“警官同志,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够领回我妻子的尸体?”

“等法医检查结束以后,我们会通知家属前来领回尸体的。”

“那好吧。”孙海达低垂着头走出问询室。

高翔无奈,看着胡新明和战波都一脸“我不跟她去”的样子,只好叫韩梦跟郑周煊去死者家。

第542章问东问西

郑周煊和韩梦跟着孙海达来到他和张芊的小家,看小区位置离案发现场并不是很远,大概十几分钟车程。狂沙文学网乘电梯到了12楼。

郑周煊看到大门上还留着一个“”字,细心地用透明玻璃纸罩住,所以颜色还是艳丽的大红色,似乎主人还刚刚新婚。

孙海达伸手抚一下“”字,充满苦涩地说:“这是微微罩上的玻璃纸,她说要我俩一直甜蜜蜜、红火火的像新婚一样。”

郑周煊突然问:“你今天早晨五点到七点之间在做什么?”

“当然是在家睡觉,那么早还能做什么!”孙海达很快回答,但手里的钥匙却捅了好几次才插进钥匙孔内。

郑周煊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地随着他进入屋里,抬眼环视屋内布置的很简洁和温琳,从门口的伞架、钥匙挂等,看得出女主人应该是个细心的女子。

一进门正对面的墙上,就是一幅放大的结婚照。照片上两个年轻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眼里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而谁会想到结婚刚刚一年多就天人永隔。

孙海达也凝视着结婚照半天挪不开眼,过了良久才想起警察还在一旁:“两位警官,你们自己随便看吧,我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说罢坐在沙发上,将头埋在双手之间,无声地哭了起来。

郑周煊放轻脚步先走进二人的卧室,摆设很简单,双人,一个壁挂的液晶电视,靠门侧是四开门的衣柜,头放着二人的合影和一个小巧的闹钟,窗台上摆着一盆茉莉。

她打开头柜、衣柜大致翻看一下,习惯地用手机拍下几张照片,却也没有察觉有什么异常。

转出了卧室,又来到对面的书房,书房空间不大,一面墙的书柜,一个电脑桌。旁边书桌上还摆着一个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郑周煊浏览了一下书柜的书目,基本上都是建筑和会计方面的专业书籍,还有一部分散文随笔类的休闲读物。

她随手抽出一本三毛作品集,听到孙海达的声音在后响起:“那些休闲读物都是芊芊的,我不看这些。”

郑周煊回头问:“我可以看看你们的电脑吗?你妻子有写记的习惯吗?”

“她应该不写记,至少我不知道,笔记本电脑是我工作用的,里面都是我们公司的设计图和文件,没有芊芊的东西,家里的电脑您随便看吧。”孙海达揉了揉太阳说。

郑周煊打开电脑,随意点着一个个文件夹,都是一些网络小说、电影、音乐之类的文件,并没有什么私人文件,也没发现什么隐藏文件夹。

刚想关上电脑,突然看到桌面上的qq图标,怀着一丝希望点开,果然设置的是记住密码,她心里不一阵惊喜。但是翻看了半天的聊天记录,却是一无所获,反而是看得自己一阵眼花。

最后不甘心地打开qq邮箱,终于在“草稿箱”内发现一封邮件:“您好,我想咨询一下,您的诊所是否有一个名叫孙海达的顾客,家庭住址是……”信只写了一半,地址栏也是空白,看时间是案发前几天。

郑周煊皱眉思索良久还是不得要领,只好先截图发送到自己的手机,留作参考。

郑周煊回到客厅,韩梦凑过来悄悄对她说:“厨房、卫生间我都去过,没什么异样。”

郑周煊点点头,在沙发上坐定后问孙海达:“孙先生,你的体有什么健康问题吗?”

孙海达的眼神似乎有些闪躲:“没有啊!郑警官怎么这么问?”

“哦,没什么,我就是随意问一下。唐先生,你和你妻子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怎么会这么着急要孩子呢?”

“哦,我们去做婚检的时候,医生说芊芊的体比较弱,趁年轻生孩子会好一些,于是我们从结婚后就开始计划要个宝宝,但可能是芊芊体质的原因吧,直到上周才刚查出怀孕,我忙得还没来得及带她出去庆祝,她就……”孙海达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郑周煊突然转移话题:“可以给我看看你们的高中毕业照吗?”

孙海达有些奇怪,但还是找出一本册子:“这是芊芊的同学录,我不喜欢弄这些,所以没有,第一页就是我们班级的毕业照。”

“哪个是你?哪个是张芊呢?”孙海达随着郑周煊的问题在照片上指点着。

“在你们婚礼上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是哪一个?”郑周煊忽然问。

孙海达的手下意识地点到第一排的一个女生上,然后忽然收回手指,有些生气地看着郑周煊:“郑警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郑周煊根据照片下面打印的名字,看到这个女生名叫刘佳:“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据张琳反映,您妻子跟刘佳在你们的婚礼上似乎有些冲突。”

“呃?小孩子的话你们怎么能当真呢!”孙海达愣了一下。

刘佳是个胖胖的女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肥大的校服,跟张琳描述得判若两人。

郑周煊仔细看看照片,头也不抬地说:“张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孙海达过了半天才说:“小佳是我和芊芊的高中同学。她从高中就喜欢我,这是当时我们全班甚至全年级都知道的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婚礼前一天,小佳约我出去,我征求芊芊的意见,她不同意,我也就推掉了。但是芊芊似乎有些介意,所以婚礼上才会刁难小佳,其实根本不算冲突,小佳不会因为这样的事去伤害芊芊的。”

“张琳似乎也很喜欢你呢!”郑周煊对孙海达的回答不置可否,马上又抛出一个新的问题。

“郑警官,你太过分了,我妻子刚刚过世,你不去追查凶手却在这里对我问东问西!”孙海达有些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大。

“孙先生,请你稍安毋躁,我只是有一些疑问而已,尽早排除这些疑问,我们就能尽早找到杀害你妻子的凶手。”郑周煊转过来,认真地看着孙海达说。

孙海达在郑周煊的注视下渐渐平静,有些无奈地说:“我读大学的时候,芊芊让我给琳琳补习过功课。可能是出黄小孩子的崇拜心态吧,她觉得我很聪明,所以有些过分的依恋。我察觉到以后跟芊芊说,然后我们就借口忙毕业论文,另外找了一个学妹去给她补习。

他停顿一下又解释道:“这只不过是小孩子一时的迷恋,我当时想过段时间就会慢慢消退的,也没有在意。”

“孙先生,我暂时没有其他问题,真是麻烦你了,最后希望你把刘佳的联系方式提供给我。”郑周煊站起来准备告辞,坐在一旁记录的韩梦也合上记录本起。

“小佳现在是w大学的文学院的老师,这是她的手机号码。”孙海达把刘佳的电话抄下来递给郑周煊。

郑周煊下楼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还早,回头对韩梦道:“咱们直接去w大学。”

第543章私交甚好

郑周煊和韩梦走后,高翔通过死者的手机联系到赵馨,并约好在她单位楼下的咖啡店见面。狂沙文学网

高翔和战波坐在约定好的一号桌,足足等了20多分钟,才看到一个白领打扮的年轻女子匆匆赶来。

“我来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刚才有些工作走不开。”赵馨一头利落的短发,大大方方地伸手自我介绍,“我就是赵馨,两位警官好。”

落座后,赵馨问:“高警官在电话里说有事请找我了解,不知道是什么事?”

高翔见她单刀直入,便也直接问:“你可认识孙海达和张芊夫妇?”

“如果不是那么凑巧的同名同姓,我想你说的应该是我高中同学。他们出什么事了吗?”赵馨反问。

“在他们的婚礼上,跟你一起提前退席的女人是谁?”

“小佳,难道是小佳出事了?”赵馨这下紧张起来,却还是补充一句,“她叫刘佳,我们四个高中时候同班。高警官,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芊被谋杀了。”高翔简要地说。

“啊!”赵馨轻呼出声,“不会吧,张芊可不是个招惹是非的人啊!”

“你跟他们很熟悉?”

赵馨摇摇头:“不能说熟,我跟小佳是很好的朋友,受她影响也对孙海达比较了解,但是跟张芊只不过是点头之交。”

“能详细跟我们说说刘佳和孙海达的关系吗?”高翔对这个问题比较关心。

“唉,这个还真不好说。简单来说,就是刘佳喜欢孙海达,但是却一直得不到回应。”赵馨叹了口气道,“我还真是替刘佳不值,怎么会死心塌地的喜欢那个男人。”

“听你的意思,你对孙海达很有意见?”高翔在赵馨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屑。

“也不能算是有意见,怎么说呢。”赵馨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措辞,“孙海达这个人其实不错,虽然有点儿调皮捣蛋,但是人聪明,也乐黄助人。不过话说回来,他在对待感上的态度,让我很是鄙视。他明知道小佳喜欢他,却不拒绝也不接受,态度暧mei,害得小佳越陷越深。”

“小佳一直很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孙海达,认为是自己不够好孙海达才不喜欢她。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出色,但是最后表白的时候还是被拒绝。那个傻孩子,听到孙海达跟张芊恋的消息,居然还割腕自杀,幸好被室友发现,抢救及时才救回命。”

“刘佳自杀的事,孙海达和张芊知道吗?”

“高中同学里,应该只有我知道。其实感这种事,说不清谁对谁错的,虽然孙海达态度不明,但是从来没有承诺什么,只不过小佳当时太钻牛角尖了。”赵馨的态度很是公正,并没有因为跟刘佳私交甚好而有所偏颇。

高翔点点头,赵馨的态度让他很是赞赏,于是就想从她这里了解更多的信息:“据你所知刘佳和孙海达后来还有联系吗?”

“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据我所知都是孙海达找小佳帮忙办事,小佳并没有主动联系过他。”说到这里赵馨似乎很是气愤,“他明知道小佳心里放不下他,还总是找小佳办事,这分明就是利用,但是小佳就是永远都学不会拒绝。”

“办事?你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吗?”

赵馨皱眉想想:“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吧!在w大图书馆借书、帮亲戚朋友找家教、还有托小佳的妈妈从国外买药什么的。”

“所以说他们两个私下经常会见面?”

“倒不是经常,根据小佳说起的况,貌似几个月能见上一次吧。”

“能谈谈你对张芊的了解吗?”高翔再次把话题转回死者上,希望能挖掘出一些线索。

“恩,张芊是个很安分的女孩子,就是那种老师很喜欢的类型,成绩好、待人礼貌、心助人这样的。我跟她交不深。”赵馨耸耸肩,接着说,“在我看来,她活的很累。”

“很累?”赵馨这个说法让高翔很感兴趣,“能具体说说吗?”

“其实就是我的感觉,唔,举个例子吧。高二的时候,班里一个男生瞎闹打碎了她的玉镯,听说那个镯子是很贵重的,她也只是笑笑并没有责备什么。但是我因为社团活动结束的晚,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大家早都放学回家了,我看到张芊自己在教室里哭。所以她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什么事都放在心里,自己默默去解决或者承受的人,这样活着难道不累吗?”

高翔不置可否,又问:“那你觉得孙海达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个不太好说,我对他的了解都是通过小佳。你们也知道,陷入里的女人,智商通常不高。于是乎我听到的都是孙海达怎么怎么好,反而没有什么自己的评价。”

“孙海达怎么跟张芊在一起的你知道吗?”

“这个不清楚,高中毕业以后,我去外地读书,大一的暑假没有回家,后来大二开学,小佳打电话来跟我哭,我才知道孙海达跟张芊在一起了。不过后来毕业时因为小佳想知道孙海达的近况,我去问了另外一个同学,听说孙海达和张芊感一直很好,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果不其然,毕业后刚一年就结婚了。”

“得知这个消息,刘佳很难过吧?”

“难过是肯定的,不过毕竟早有心理准备,也慢慢看开了。不过婚礼上张芊做的可真是过分!”赵馨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她居然自己喝水,却灌了小佳满满一啤酒杯的白酒。”

“你怎么知道她喝的是水?”战波好奇地问。

“哼!”赵馨冷笑一声,“婚宴上的敬酒,二十几桌呢,大家都心知肚明新娘子喝的是水。更何况张芊是班里出名的沾酒就倒,记得高中同学聚会时候,她不过喝了一杯啤酒,就睡的不醒人事。”

“那就是说刘佳也知道张芊是故意刁难,那她为什么还会喝呢?”

“小佳之所以去参加婚礼,是因为孙海达亲自打电话通知她,所以她不想在婚礼上闹事。那一杯白酒喝下去,小佳脸色惨白地拉着我说,咱们走吧。刚出了大厅的门,她就跑到卫生间吐地一塌糊涂,事后胃痛了好几天。”

“那刘佳肯定很记恨张芊喽?”

“不会的,小佳不是这样的人。”赵馨很肯定地说,但是高翔却还是在心里打了一个问号。

第544章女大十八变

w大学坐落在市区南面与郊区交界处,占地面积很大,背靠云黄市的全国自然保护区,环境优雅。狂沙文学网郑周煊的宝马跑车在校区内引起了不小的回头率,她毫不在意,径直停在了人文学院的办公楼前。

在门口咨询过,二人来到三楼刘佳的办公室门口,韩梦轻轻地敲敲门。

“进来”一个男子沙哑的声音响起。

推开门,只见狭小的屋子,被三张办公桌挤的满满,一个叼着烟正在吞云吐雾的男子看到两位美女不眼前一亮,赶紧放下翘起的腿,掐灭烟蒂,正正衣领:“请问你们找谁啊?”

郑周煊环顾一下屋子,见只有他一人便问:“我们找一下刘佳刘老师,她不在吗?。”

“哦,她去资料室复印资料了,马上就回来。”那男子站起来对郑周煊伸出手道:“我是她的同事,我叫胡伟。”

“哦,你好,我们还是去门口等她好了。”郑周煊礼貌地跟他握了握手,实在受不了屋里缭绕的烟气,急忙地关上门在走廊等待。

二人一时无话,静静地站在走廊里。

不多时,楼梯上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韩梦顺着声音望去,一个材小的女子,抱着一摞资料走来。

只见她鹅蛋脸,修长的谢叶弯眉,一双水润的大眼睛,小巧的红唇微微抿着,月白掐牙的竹绿色旗袍,珍珠白的针织披肩,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像是从古典仕女图中走下来的人物一般。

“天哪,简直跟照片上判若两人。”韩梦轻声嘀咕。

郑周煊也不在心底暗暗地赞叹了一句,这样的女子真是适合古典文学,然后迎上前去:“请问,你是刘佳老师吗?”

刘佳点点头有些奇怪地问:“请问你们是?”

郑周煊掏出警官证,说:“我是市局刑侦重案队的郑周煊,这位是韩梦,有一件案子想跟你了解一些况。”

“刑侦重案队?可是有学生出事了?”刘佳有些吃惊,但是很快平静下来,说:“两位警官,请等我一下,我把资料放下,咱们还是去我宿舍聊吧,我们办公室……”说到这儿她迟疑一下。

郑周煊理解地说:“恩,我明白。”那个办公室,的确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刘佳也自嘲似地笑笑,笑得很淑女却丝毫没有做作的感觉。

不一会儿,二人就跟着刘佳来到她的宿舍,普通的一居室,装修很简单也很古典,进门右手墙上挂着副梅花图,图下是宽大的红木书桌,上面放着笔墨纸砚,最上面的宣纸上还有首写了一半的诗,书桌的对面是一排书柜,书柜过去是单人,对面是个双开门的衣柜。

刘佳说:“我刚工作不久,所以宿舍比较小,就这一个房间,既当书房又当卧室,今天天气很好,要不我们去阳台坐着聊吧。”

郑周煊点头同意,穿过房间,是一个小阳台,也被刘佳布置得很舒适,一张小茶几,两个藤椅,墙角放着一盆叫不出名字郁郁葱葱的绿色植物。

郑周煊和韩梦坐下后,刘佳先端了茶出来,腼腆的笑道:“我这里只有茶水,怠慢了。”

随后搬出一个小凳,坐在郑周煊对面,用手拢拢头发问:“郑警官,请问来找我了解什么况呢?”

“你认识孙海达和张芊吗?”郑周煊紧盯着刘佳的面部表。

刘佳一下子惊慌起来,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地粉碎。

颤抖着声音问:“孙海达?他出什么事了?”

“不是孙海达出事了,而是他的妻子张芊,今天早晨发现在家被杀了。”

“啊!”刘佳心刚放下马上又惊叫起来,“张芊被杀了?怎么可能,她不是个会与别人结仇的人啊!”

“这么说你跟他们两个很熟悉喽?”

刘佳稳定了一下绪,说:“我跟他们两个都是高中同学。”说罢走进房间,在书架上取下一个同学录,翻开第一页给郑周煊看。

“中间这个就是孙海达,孙海达前面这个女生就是张芊,第一排这个胖胖的女生就是我。”刘佳迟疑了一下问:“不过张芊被杀,为什么会找到我了解况?我跟张芊关系并不密切,大概有一年多都没见过面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他们的婚礼上吧?”郑周煊试探道。

刘佳不苦笑,刚要说话,忽然手机铃声响起:“郑警官,不好意思,我接一下电话。”

“喂,您好,什么?刑侦重案队?”刘佳疑惑地看了郑周煊一眼,接着说:“你们队里的郑警官和韩警官正在我这里。”

郑周煊示意刘佳将电话递给自己,刚接过来就听到高翔的声音:“她们什么时候去的?”

“高队,我们刚才从孙海达家里出来就直接到刘佳这里来了,现在正在跟她了解况,你们就不用再过来了。”说罢不等高翔讲话,就挂断电话。

将手机还给刘佳,郑周煊说:“咱们继续吧。”

“哦,好的。原来你们找我是因为婚礼上的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张芊灌了我一杯白酒而已,难道我会为这一杯白酒杀人不成?”刘佳淡淡的说。

“为一杯白酒是不会杀人,但是如果是为一个深的男人呢?”郑周煊步步紧bi)。

“郑警官,你不用激我,我承认我孙海达,从高中就开始了,这件事高中同学里没有不知道的,但是孙海达并不我。高中时候的我就是一只丑小鸭,我除了语文以外成绩平平,相貌也平平,喜欢古典文学更是让我跟同学们缺乏共同语言。孙海达体育好,人聪明,还有些调皮捣蛋,是年级里的风云人物。

我从高一就开始喜欢他,也从来没有掩饰过这种喜欢,但是他说只把我当妹妹。”刘佳在提到孙海达的时候,眼角眉梢溢出一丝羞涩,随后转为黯然。

“于是你就放弃了?”郑周煊明知故问道。

刘佳摇摇头:“我为了能配得上他,考上w大并努力减肥。大一结束那个暑假的同学聚会,所有的同学都惊讶黄我的脱胎换骨,但是他还是那么漫不经心地笑笑,揉揉我的头发说:‘女大十八变,小丫头变成大美女了啊!’我不甘心地再次跟他表白,他却说:‘对不起,我心里的人不是你!’大二开学不久听到他和张芊在一起的消息,我也就渐渐淡了这份心思。”

“那你觉得什么人会杀张芊呢?”郑周煊问。

“这个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在我印象中,张芊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孩子,跟班里同学关系不错,都没红过脸,更别说吵架结仇了。她跟孙海达在一起以后,我就刻意的疏远了他们,班里同学都知道这段往事,自然也不会来跟我说他们的消息。”

第545章因爱生恨?

“最后一个问题,你今天早晨五点到七点之间都做了什么?”

“我每天六点起,去cāo)场晨练,今天早晨六点十分我还在cāo)场门口碰到了同办公室的胡伟老师。狂沙文学网在cāo)场活动到七点钟,然后回宿舍洗澡,七点二十去食堂吃早饭,我早晨一二节有课,是大一的古典诗词鉴赏。”刘佳认真回忆着。

“那好,多谢你的配合,如果有需要我们可能还会来打扰你,也希望如果你想起什么线索,及时与我们联系。”

郑周煊和韩梦起告辞。

案发的第二天早晨,刑侦重案队的人全部聚在会议室召开案分析会。

刘小天拿着法医报告念道:“死者张芊,女,25岁,怀孕13周。死因是利器刺死,共刺7刀,口的2刀为致命伤,腹部的5刀为死后伤。死亡时间为4月17号早晨5点至6点,凶器为现场发现的水果刀,刀把上没有任何指纹,现场也没有发现除受害者家人以外的其他指纹。死者上无其他伤痕,体内无异常药物残留。”

战波接着说:“昨天我们从邻居那里没有了解到有用的线索,而翡翠苑是一个半封闭的旧住宅小区,一个正门两个侧门。根据保安提供的况,他们每天早晨五点会打开两个侧门,晚上九点关闭,只有正门是24小时打开并有保安看守的。小区并没有监控设备,保安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

“昨天我离开医院的时候,死者的母亲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但还是处于昏迷之中。下午我查了电话记录,受害者平时的电话基本都是打给家里和丈夫以及同事,每天大概十几个,没有什么特殊。近一个月打给朋友和同事的电话我挨个儿打过去询问过,都说没什么异常,还有几个电话是打给一个私营诊所叫同仁生育门诊,应该是咨询怀孕的事。”胡新明揉着酸痛的脖子说。

韩梦和战波也分别汇报了昨天下午的走访问询。

郑周煊把滑落的头发别到耳后,问:“有没有投影仪?”

刘小天起说:“有,我去拿。”

郑周煊将手机与投影仪连接好,开始播放她昨天拍下的一系列照片:“第一张是案发现场,我觉得地上的血迹有些奇怪,按照尸检报告,死者应该与凶手是面对面发生了冲突,但是死者没有任何挣扎或者搏斗的痕迹,而且地上的血迹也很规则,没有喷溅和滴落的血痕。水果刀应该是先扔在地上的,而血泊是上的血顺着受害者的手臂流下后形成的。”

“第二张是死者妹妹也就是张芊的房间,我看到了她抽屉里的记,这一页比较引起我的注意,我放大一下,大家可以看到上面写的是:‘为什么我什么都不如姐姐,妈妈总说我能有姐姐的一半她就知足了,姐夫那么优秀的人也对姐姐倾心,难道我就要一辈子活在姐姐的光环之下吗?’而且昨天在问询的过程中,张琳也流露出喜欢孙海达的……”

“我觉得张琳的嫌疑很大啊,她暗恋孙海达,还嫉妒张芊,很容易冲动杀人。”刘小天分析道。

“小刘,那你说,如果你是张琳,你会选择只有自己和张芊两个人的时候动手?那岂不是很容易被怀疑?”战波反驳道。

“这……”刘小天语塞。

“现在的小孩子啊,上网学的乱七八糟东西多着呢,谁都搞不懂他们现在想什么,我表弟就是。”韩梦皱着眉头说。

“就算她是凶手,难道她会在自己姐姐肚子上连捅五刀?然后伪装了现场并报警?那这个小姑娘也太恐怖了。”战波继续反驳。

众人都点头表示赞同,郑周煊见没有其他意见,就继续播放照片:“剩下的照片只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随手拍的,你们随便看看,有什么想法拿出来大家讨论一下。”

战波忽然哈哈大笑,语气讥讽地说:“郑队,你也真厉害,连人家衣柜里的护理垫你都拍。”

“护理垫?”郑周煊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还没等抓住,思路就被战波接下来的话打断。

“护理垫就是医院给产妇铺用的,防止血水什么的弄脏垫,你看刚才发的关系人材料里,孙海达有一个表姐在市中心医院,肯定是拿回来留着他老婆生孩子时候用。”战波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从案件转移到战波上:“咦?战波,你知道的很多嘛!”

战波有些脸红地抓抓头:“我姐生孩子的时候,我去医院看她,看到上都铺着,就知道了呗。”

胡新明打趣道:“我还以为刘哥你背着我们都有儿子了呢!”

“你个死小子,我要是有儿子了还会藏着?我会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问题是谁跟咱们这没钱没权的小刑警啊!”战波抓起记录本照着胡新明的脑袋拍过去,两个人闹作一团。

高翔拍拍桌子:“案子什么头绪都没有呢,你们还闹!”

二人急忙回到座位坐好,继续开会。

郑周煊继续说:“最后一个疑点就是刘佳,我下午跟她谈话的时候,她说自从听说孙海达和张芊在一起,她对孙海达就淡了,开始疏远他们。但是战波刚才说,根据赵馨的回忆,刘佳当时割腕自杀差点儿命归黄泉,这么大的事她总不会忘记吧?而且她还隐瞒了跟孙海达一直保持联系的事实。”

韩梦翻开记录本说:“刘佳的不在场证明是从六点十分之后的,我看了他们学校的教工宿舍,并没有门卫和摄像头,从刘佳家到张芊被害的小区,出租车只要10分钟,所以刘佳的作案嫌疑暂时还不能排除。”

高翔思索了一下说:“那刘佳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因生恨?那为什么不在他们结婚前下手?偏偏要选择现在呢?”

刘小天说:“会不会是知道张芊怀孕了,所以压制不住嫉妒的心理呢?”

韩梦点头表示赞同:“我也觉得刘佳很可疑,而且她跟死者是同学,应该可以很容易叫开门。”

“恩,有这个可能,女人嫉妒起来,那可是相当地心狠手辣。”战波的言论招来韩梦一个大大的白眼。

高翔忽然问:“战波,孙海达有没有不在场证明?”

“啊?”战波愣了一下,答非所问地说:“孙海达总不至黄丧心病狂地捅了自己孩子5刀吧?”

高翔手指轻叩着桌面:“如果那个孩子不是孙海达的呢?”

战波夸张地一拍脑门:“哎呀,难怪你是队长呢,我这脑子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呢!”

胡新明也拍了战波的脑门一下说:“你那是狗脑子,能跟咱老队长比?”

战波一下子跳起来:“我去找孙海达取dna样本!”

第546章寻找灵感

会后布置任务,众人兵分几路,高翔和刘小天去死者单位,郑周煊和韩梦再访刘佳,战波去取孙海达的dna样本,只有胡新明又被扔在办公室留守。狂沙文学网

“啊!为什么又是我留守!”胡新明不甘心地大喊。

“谁叫你是学计算机的,”战波幸灾乐祸地说,“只有在电脑前面才能更好地发挥你的优势,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犯人都不够高科技。”

张芊在一家外资企业做会计,高翔和刘小天来到公司后,部门经理邹帅接待了他们。

“两位警官好,你们在电话里说要来了解张芊的况,她从昨天就没来上班了。”

“我们想了解一下张芊最近的表现,以及在公司的人际关系。”

“哦,这样啊!我找个平时跟她关系不错的同事来跟你们谈吧。”邹帅并没有问张芊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是直接拨通一个电话,“简玲你到我办公室一下,有些事找你。”

不多时,一个材小的年轻女子敲门进来:“邹经理,你找我有事?”

“这两位警官来了解张芊的况,你跟她比较熟,带这他们去会客室详谈吧。”邹帅又转过对高翔说,“警官,真是不好意思,我马上要去楼上开会。”

高翔点头表示理解,跟在简玲的后走出办公室,刘小天忍不住小声嘟囔:“这人还真是冷淡。”

简玲看上去20出头,有些胆怯,刚在会客室内坐定,就紧张兮兮地问:“警官,你们想了解什么?其实我跟张芊也不是很熟。”

这下连高翔都忍不住皱皱眉头,难道现在外企的同事关系,都已经冷漠到这种程度吗?

“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张芊在公司里有没有跟谁不合或者发生过冲突?”

“哦,这个啊!”这问题明显让简玲放心许多,“张芊那个人,就是个老好人,我认识她一年多,没见她跟任何人红过脸,连句重话都没听她说过。她平时待人就和气,遇到什么事又都自己先退一步,所以谁也跟她冲突不起来。”

“听邹经理说,在公司你和张芊关系最好?”

“不是的,我们两个没什么深交。”简玲连忙撇清,“只不过办公桌挨着,平时也就一起吃中饭,闲聊的多一些而已。”

“你最近有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她前段时间查出来怀孕了,心一直很好,不过这几天有些闷闷不乐。”

“你有没有问她是什么事不开心?”高翔想起张琳也说过死者死前几天绪不好。

“没问,我以为是怀孕的原因呢,孕妇不都是绪不稳定吗?我嫂子怀孕的时候就那样!”

“你对张芊的家庭关系有了解吗?比如夫妻感之类的?”

“夫妻感应该好的吧!”简玲不太确定地说,“看她经常跟她老公打电话,语气也亲昵。”

见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高翔和刘小天便起告辞了。

再说郑周煊这边,这次跟刘佳约在w大附近的一家茶社见面。刘佳还是一旗袍,挽着发髻,那种独特的古典韵味,让她吸引了不少目光。

落座后郑周煊没有寒暄,直奔主题:“为什么要隐瞒事实?”

出乎意料的是,刘佳并没有慌乱,而是有些黯然:“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实,并不是我做贼心虚,只不过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你就详细说说,你所隐瞒的事实吧。”

“其实我只在一个问题上没有说实话,孙海达和张芊在一起后,我们并没有断了联系,他偶尔会找我帮忙办事,仅此而已。”

“那自杀是怎么回事呢?”郑周煊见她不肯自己交代,只能主动问询。

刘佳抬手捋捋鬓角的碎发,苦笑一下道:“年少轻狂,不提也罢,这只是我的个人行为,我并不觉得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韩梦插言:“当然有关系,这有可能就是杀人动机。”

“那我为什么不在他们结婚前杀人,正好能够破坏婚礼不是?”刘佳看起来温柔婉约,说起话来却很是犀利。

“因为……”韩梦忽然反应过来,“我干嘛要回答你的问题,现在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

“如果两位警官有证据的话,大可以把我带回警局审问。”可能是觉得自己态度过强势,刘佳又放缓语气道,“两位警官,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真的过一个人,那种不是想要去占有,而是希望看到他幸福。我并不是想说自己的感多伟大,只不过是我的切体会。”

“孙海达和张芊在一起后,我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哦,不对,只联系过一次,是他结婚的前一天,我本来是想当面把结婚贺礼送给他,但是张芊不同意他赴约。他打电话给我,说希望我去参加婚礼,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要介入他们生活,孙海达就是我放在心底的梦,一个从少女时代就开始的梦。在梦里他是优秀的,是完美的,也许我自己都说不清,我的到底还是不是现实中的孙海达,似乎更像个经过自己美化的虚幻。用一句最近流行的话说,或许我不过是上了。”

三人一时间相顾无言,也许每个女孩的心底,都有一个这样美好的存在。

一天忙下来,还是毫无发现,dna检查结果要第二天才能出来,高翔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挥挥手道:“我等下要去开会,今天都别加班了,回家去早点儿休息,明天再接再厉!”

高翔开完刑侦总队的会议,头昏脑胀地走出会议室时,外面已经灯火通明。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八点多了,肚子饿地咕噜噜直叫,心里正琢磨着去哪儿祭五脏庙,却发现重案队办公室还亮着灯。

高翔悄悄走到门口向内张望,只见郑周煊正在台灯前专注地看着什么。

高翔推门进去,郑周煊也毫无反应,走到她边,才发现她带着耳塞。

高翔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郑周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一个肘击,高翔毫无防备的被击中小腹,“啊”地惨叫一声。

郑周煊不慌不忙地站起:“高队,你没事儿吧?”

高翔半天才直起腰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这么暴力啊?”

“我想为刑警队的一名副队长,我的反应应该叫机警而不是暴力吧?”

“难道你觉得在刑警队的办公室里会遇到袭击?”高翔呲牙咧嘴地反驳。

“高队,实在不好意思,我这纯粹是条件反。”郑周煊这才开口道歉。

“算了,你这么晚还不下班,在干什么?”

“整个案件似乎到了瓶颈,我们空有一堆假设和猜测,却缺乏最重要的证据来使真相浮出水面。所以我想摆脱所有的假设,从最原始的资料中再次寻找灵感。”

第547章无精子症?

高翔拎起郑周煊桌上摊开的笔记本,看到上面被她画的乱七八糟,不好笑地说:“听着震耳聋的音乐,在本子上乱画,就能找到灵感?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郑周煊不以为然地摊摊手:“这是我的思维习惯,可以开拓思维。狂沙文学网”

“那你想出什么来了?”

“没有,灵感突然被你打断了。”郑周煊毫不脸红地说,“我请你吃饭,算作你挨打的补偿。也许有个人讨论一下,能够拓宽思路。”

二十分钟后,二人在一家韩国烤店对面而坐,高翔看着眼前的菜单,觉得比刚才西餐厅的顺眼多了,对服务员说:“一盘特色,一盘培根,一盘五花,一盘金针菇,再来两个石锅拌饭,两瓶啤酒。”

郑周煊坐在他对面看着他,高翔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看我干什么?”

“你跟刚才判若两人,今天是我请客,你怎么不狠狠地宰我一笔?”

“算了,那个赛什么的餐厅贵得要死,我坐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还是这儿舒服,也没那么多讲究。”

“随你,反正是请你,你给我省钱我当然高兴。”郑周煊嘴里说着高兴,表却丝毫看不出来,依然是那么冷冷淡淡。

两人同时无话,陷入尴尬的沉默。服务员来上菜终于打破了局面,郑周煊夹起两片牛放在铁板上:“我今天重新翻看案卷,觉得有两个疑点一直被我们所忽视。”

“哦?什么疑点?”高翔的注意力马上被案子吸引过去。

“第一就是同仁生育门诊的电话,孙海达和张芊的手机都拨打过那个电话,所以我想明天去调查一下。”郑周煊一边翻弄铁板上的牛一边说。

高翔还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张芊怀孕了,他们去咨询生育门诊是很正常的啊!”

“但是我仔细看过电话记录,孙海达第一次拨打生育门诊电话是在去年11月份,那个时候张芊根本没有怀孕。张芊第一次拨通生育门诊的电话却是三天前,而且我在张芊的邮箱内找到封写了一半的信,我怀疑也跟那个诊所有关。”郑周煊从手机里翻出照片递给高翔。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奇怪,反正现在没有新的线索,我们明天去看看好了。第二个疑点是什么?”高翔积极地吃着烤,似乎咀嚼能够帮助他思考一样,却没有发现郑周煊一口未动。

“那把水果刀!”

“水果刀怎么了?”高翔从堆满食物的盘子里抬起头不解地看着郑周煊,只见她半垂着眼帘,认真地翻弄着铁板上的片,面颊因为炭火的气,渲染上两抹红晕,鼻尖微微冒出细碎的汗珠,跟平判若两人,不有些看呆了。

“听到我说话没?你发什么呆啊?”郑周煊有些不满高翔地走神,用筷子敲敲铁板。

“啊?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水果刀上没有指纹,就是最大的疑点。”郑周煊一字一顿地重复一遍。

高翔“啪”的一声把筷子用力拍在桌子上说:“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二天一大早,高翔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郑周煊对韩梦吩咐着什么,他凑过去问:“你们两个商量什么呢?”

韩梦冲他做个鬼脸拉着刘小天就跑:“高队,我们执行保密任务去,拜拜!”

“这个鬼丫头!”高翔摇摇头,“你们几个留守,我跟郑周煊去调查一个新线索。”

“高队,什么新线索啊?我怎么不知道?”战波一听新线索,整个人跟打了兴奋剂似的一下子精神起来。

高翔拿着手包照着他后脑一打:“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等我们落实了再说。”

高翔和郑周煊来到生育门诊,刚好是开门时间,门口的护士地跟他们打招呼:“您好,请问您二位是来咨询生育问题的吗?我们诊所本着一切为客户服务的宗旨,保护客户**,给您最专业的指导……”

高翔有些不好意思地打断护士的介绍:“对不起,我们是来找诊所的负责人的。”

“请您二位现在我这儿登记一下,我们是根据客户咨询的问题来分配医生……”

郑周煊掏出警官证:“护士小姐,你误会了,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我们有些事想找你们的负责人了解一下。”

“哦,请您稍候。”护士拿起前台的电话,“江院长,这儿有两位警察同志找您,好,我让他们直接去您的办公室。”

“二位请乘电梯上三楼,江院长的办公室就是右手最里面一间。”

来到楼上,江院长已经站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他们了,一阵寒暄过后,三人在办公室内落座。

江院长伸手托托眼镜问:“不知两位来是想要了解什么事?”

高翔说:“江院长,我们今天来是想查一下孙海达和张芊是不是你们诊所的顾客。

江院长在电脑里查询后说:“孙海达是我们诊所的顾客没错,没有张芊这个顾客。”

高翔和郑周煊对视一眼,心底暗喜,看来这条线索有戏。

“我们可以了解一下孙海达在您这里咨询的是什么项目吗?”郑周煊急切地问。

江院长表严肃:“这个不行,我们诊所是要为顾客保密的,除非你们有搜查证,否则我不会把顾客的资料给你们的。”

郑周煊刚想开口,高翔用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江院长,我们并不是申请不到搜查证,但是如果使用搜查证,就需要封存你们诊所一切电子和纸质资料。我个人认为这样不但增加我们刑警队的工作量,还会给你诊所的生意造成不必要的影响。当然如果您坚持的话,我们这就回去申请搜查证。”说罢起走。

江院长连忙阻拦:“高警官,请留步,如果我把资料给你们,你们能够保证不会流传出去吗?”

“那是当然,与案件相关的一切信息,我们都是对外界保密的,这一点您尽管放心。”高翔的笑容中透出一丝狡黠。

江院长无奈地打印出一份病历,递给高翔。

走出生育诊所,郑周煊迫不及待地打开病历,“什么?孙海达患有无精子症?难道张芊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孙海达的?”

“你小点儿声,这是在马路上。”高翔尴尬地接受着各种目光的洗礼,郑周煊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

第548章猜忌的种子

回到警局以后,高翔和郑周煊直奔孙法医的办公室,没想到刚进门,孙法医就抢先开口:“我知道你们急等着报告,但是也不至黄两个队长一起来催我。”说罢扬扬手里的报告,“刚要给你们送去,张芊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孙海达的。”

“什么!?不可能!”高翔和郑周煊同时惊叫。

高翔把手里的病例塞给孙法医,然后忍不住说:“老孙,你会不会验错了?”

孙法医看着手中的病历,冲高翔翻了个白眼:“就算错,也是这个诊所的报告错了,不会是我的检验错了。”

郑周煊追问:“据病历来看,孙海达的无精子症是先天的,那按理来说,张芊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是孙海达的,可dna报告的确证实那孩子是孙海达的,这到底是……”

孙法医继续翻看手中的病历:“咦?不对,你们看检查报告这里,诊所只给孙海达做了三次*检查,并没有做进一步的造影或者放射性元素检查,根本不能确诊孙海达就是先天无精子症。张芊肚子里的孩子是孙海达亲生的,在理论上完全成立,只不过机会很小而已。”

高翔和郑周煊离开法医科刚回到办公室,就看到韩梦兴奋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冲到郑周煊面前:“郑队,你真是神机妙算,我和小刘圆满地完成了任务。不过你能不能给我们解答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等审讯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高队,可以下达拘捕孙海达的命令了。”郑周煊说完转身离开办公室。

韩梦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鼓鼓腮,摸摸鼻子,退到一旁不再出声

战波凑到旁边嘲笑:“你不是还替她说好话吗?现在看清楚现实了吧,人家大小姐搭理都懒得搭理你。”

胡新明难得跟战波同一阵线:“就是,韩梦,别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听哥的话没错!”

高翔给他俩一人一个爆栗:“还不去抓人等着我去啊?”

孙海达被带到审讯室里,表情有些不耐。重案队的人都聚在监控室内,高翔开口说:“郑周煊,这次的审讯由你负责。”

众人都大吃一惊,队长这是怎么了,这是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怎么就让她主持审讯?

战波刚想开口反对,韩梦悄悄地在背后掐了他一把,让他到嘴边儿的话打个圈儿又咽了回去。

高翔无视众人异样的神色:“案件的突破口是你找到的,理应由你来审讯。”

郑周煊毫不客气地点点头,却还是站在监视器前看着孙海达地举动。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孙海达在审讯室内越来越坐不住,几次想要起身都被身后的警员拦住,不禁怒气上涌。

郑周煊这才不紧不慢地踱进审讯室,孙海达一见郑周煊,掩盖起脸上的不耐,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郑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可是我妻子的案子有了什么进展?”

“的确是有进展,而且是很大的进展。”郑周煊手中的笔一下下敲打着桌面,发出规律单调的“嗒、嗒……”声,半晌才说,“所以我讲个故事给你听。”

孙海达被那“嗒嗒”声搅得心烦意乱:“郑警官,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还要照顾住院的岳母,听什么故事,我又不是小孩子。”

郑周煊却不管他要不要听:“有a和b这样两个年轻人,从高中就认识,大学里,a对b展开了热烈地爱情攻势。而b更是自高中就对a情有独钟,所以两人享受着甜蜜的爱情,最终走向了婚姻的殿堂。婚检的时候,医生告诉这对年轻的夫妇,因为b的身体较弱,应该趁年轻早些生育,所以二人婚后并未采取避孕措施,一直期待着新生命地降临。但是婚后一年,b却一直没有怀孕,a开始怀疑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却又不敢去检查。”郑周煊在审讯室里慢慢踱步,一边讲述一遍观察孙海达。

孙海达面色阴晴不定,尤其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一丝惊慌和愤恨交杂的神情。

“a在网上发现了一个生育门诊,就通过电话咨询了几次,但是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去做检查。直到婚后第二年的三月份,a终于决定去做检查,没想到检查结果像是个晴天霹雳,a患有先天性无精子症。”

“好了,别说了。”孙海达大喊,“你们把我抓来就是给我讲故事的吗?那我不听行不行,我还要去医院。”说罢就要起身,被身后的警察一把按回到座位上,他语气强硬地说:“郑警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我妻子的案子你们还没有破,现在却把我像犯人一样押来,你们太过分了!”

“其实我们为什么抓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郑周煊直直的盯着孙海达的眼睛。孙海达这个时候却忽然冷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睑,遮住眸光,不再作声。

郑周煊继续讲:“祸不单行,在a接到诊断书后,b居然检查出来有孕在身,于是猜忌的种子在a心中暗暗滋生,甚至都不想再与b同床共枕,于是将b送回娘家。二人分居后a被自己的怀疑折磨地寝食难安,有一天他终于坐不住了,他利用自己岳母家作息时间的一点空档,杀死自己的妻子,并伪装了现场。”

孙海达继续嘴硬道:“你说的这些都是你的假设,你们没有证据。”

“我只是给你讲个故事而已,要什么证据呢?”郑周煊反问。

孙海达别过头去不再说话。

这时刘小天敲门,递给郑周煊一份报告,郑周煊翻看以后,胸有成竹地笑了。

她转身面向孙海达:“你不是要证据吗?我们在市中心医院的可燃废物堆放处找到了用六个护理垫拼接而成的‘地毯’,里面包裹着一套染血的衣裤,现在已经化验出,血型与你妻子的相同。我想如果我们进一步检验,还会发现dna也是相同的,而那套衣裤上,也会有你的皮屑组织。”

孙海达瘫软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郑周煊再次将玉莲花放在孙海达面前:“今天,你应该会讲一个跟上次完全不同的故事吧。”

孙海达的手颤抖着想去抓起玉莲花,马上要碰到时他又踟蹰了。手僵硬地悬在半空,最后死死地攥成拳头缩了回去。

良久无话,就在韩梦快沉不住气的时候,孙海达忽然开口了:“我家在东北的一个穷山沟里,从小我就没见过娘,爹靠上山炸石头挣钱把我养大。村子里的孩子都欺负我,骂我是‘没娘要的野种’,爹每次听到,都会抄起棍子追着他们打。

看着别的孩子窝在娘怀里,我就总是问奶奶,她经不住我再三地央求,骗我说娘出去打工给我赚钱,等我十岁生日就会回来。我信以为真,天天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十岁生日那天穿得整整齐齐,坐在家门口从天刚蒙蒙亮等到繁星满天。爹怎么说我都不肯回去睡觉,哭闹着说一定要等到娘。爸气急给我一巴掌:‘你娘不会回来了,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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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玉莲花

“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恨那个我没见过面的女人。狂沙文学网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会见到她,没想到我12岁那年,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回来,说要带我走。她还说我爹傻,替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她会补偿一笔钱给他。

爹蹲在门槛上埋头抽烟,半晌才闷声说:‘其实我早知道海达子不是我儿,你现在混出来了,带孩子走吧。在这个穷山沟沟里没发展,长大还得跟我一样去做苦力。”孙海达低垂着头,语气毫无起伏,像是在讲述一个跟自己无关的故事。

“无论我怎么哭闹,都改变不了要离开家的事实。那女人换着法讨好我,让我上最好的学校,给我买电脑、名牌衣服,但是我还是恨她。我躺在席梦思听着mp3的时候,心里想的却是老家的土炕和爹的呼噜声。我自己暗暗发誓,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把爹和接到城市享福。

但是等我考上大学拿着自己打工赚的钱回到老家,才知道爹在一次炸石头的时候放多了火yao,被活活的炸死了,无人照料,不久后也撒手人寰。”说到这里他的呼吸开始有些急促,瞳孔也不住地收缩,面露出愤恨的神色。

“读大学后,我除了拿钱从不回家,天天在外面鬼混。直到我再次遇到芊芊,是她改变了我。”孙海达抬起头来凝视着玉莲花,“她是我的玉莲花,那么的纯洁、美好,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她,只要她能够幸福快乐。”

“人们都说婚姻是的坟墓,但是我和芊芊结婚后,却觉得每一天都是蜜月。婚后我一直在期盼我们的孩子出生,我要给他跟我不一样的童年,一个幸福的童年。但是却迟迟没有消息,我私下询问过芊芊的医生,他说芊芊只是体底子有些弱,但是并不会影响受孕。一次次满怀希望的测试都以失望告终,芊芊也似乎开始有些烦躁。一年过去了,我渐渐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今年年初,我在网上看到同仁生育门诊的广告,电话咨询了几次后终于下定决心去做个检查。没想到结果却是晴天霹雳,医生说我患的是先天无精子症,那几天我都过得像做梦一样。每当芊芊在街上对小孩子看了又看,在儿童服饰店门口挪不动步,在家掐着手指头算生理期的时候,我都觉得无地自容,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是芊芊忽然不再关注这些问题,在家也经常发呆。有一次我准备去洗澡,她说要去上网,我洗完走进书房,见她手忙脚乱地关掉页面。不久后的一天,我刚下班回家,她激动地扑到我怀里说:‘海达,我有了,我们有孩子了!’我当时看着她的笑容,觉得格外刺眼,似乎跟那个女人的脸重合到一起,我竭力压制住想给她一个耳光的冲动。”

“当天晚上我就借口忙新项目要加班,把芊芊送回娘家。但是我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晚上也都是辗转难眠,我无法容忍她地背叛。反复地思索了好几天,我终于制定出一个近乎完美的计划。

十七号那天早晨我四点五十出门,五点十分来到我岳母家楼下,我看着我岳母离开小区,就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好,从侧门走进了小区,那个门只有白天开,所以没有保安。上楼后我用钥匙打开房门,因为我知道我妻子和她妹妹睡觉都很沉,记得以前我经常笑话她,一睡着,只有地震能吵醒。”

“警官,能给我杯水吗?”孙海达忽然停下来要求。

韩梦倒了一杯水,重重地放在他面前,他喝口水停顿半晌才继续说:“我把提前用透明胶粘好的护理垫铺在地上,握着水果刀直直地扎进芊芊的口,血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惊恐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我满脸是血的样子。

我拔出刀,再次用力地扎进去。捅完这两刀,我被自己的举动吓傻了,呆呆地站了好久,等我回过神来,芊芊已经没有了呼吸。而我这时忽然发现,芊芊最后的姿势居然是用手护着肚子,我当时只觉得血往脑门上冲,甩开她的手,朝着她的肚子连捅五刀。”

孙海达的脸上呈现出狰狞的神,跟之前那个款款深的男子简直判若两人。

“捅完这五刀,我终于冷静下来,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我脱掉沾血的外衣,用湿巾擦干净手和脸,顺手擦掉了水果刀上的指纹,把这些东西用地上铺着的护理垫小心地包裹起来。最后我翻乱屋子,把刀放在地上,没有关上防盗门,想伪装成入室盗窃杀人。离开以后,我坐公交来到市中心医院,因为我表姐在那里上班,我知道她们医院后面是废物堆放处,我攀上栅栏,把东西扔下以后,匆忙地回家换了衣服去上班。”

孙海达说到这里忽然裂开嘴诡异地一笑:“我的运气还真差,今天是周四如果能拖到明天,垃圾全部焚毁处理,你们就没有证据抓我了。”

郑周煊点头承认:“那样我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给你定罪,你的确很聪明,但是有一件事,你可能怎么也不会想到。”然后回拿起一个文件夹递给孙海达看,“这是法医科的dna检测报告,张芊肚子里的孩子,的确是你的。”

文件夹在孙海达手中掉落,他惊诧地张大嘴巴,声音尖厉地喊:“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

“根据我的推测,张芊是察觉到你与生育门诊联系的事。我在你家电脑中找到一封她写了一半的邮件,她似乎是想向生育门诊打听你的病历。她虽然没有找到确切的信息,但是却敏锐地感受到异常,因为你,所以就绝口不再提孩子的事。”

孙海达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痛苦地弓起子,发出受伤野兽嘶吼般地声音:“是我害了芊芊,害了我们的孩子。”

傍晚的刑侦重案队办公室里一片喧闹,战波兴奋地说:“从案发到结案,仅仅用了三天,咱们重案队继续书写老重案组的光辉传奇,刷新市局重案的破案速度记录啊!”

胡新明跟着添油加醋道:“咱们重案队在老队长地英明领导下,以翡翠苑小区杀人案为里程碑,向着一个更新的高度奋力前行。”

高翔笑呵呵地看着他俩故意说:“你们两个活宝,再耍今晚给我留下写结案报告。”

“别啊,高队,您高抬贵手啊!”

“是啊,高头儿,在这个皆大欢喜的时刻,怎么能提如此败坏心的事呢!”

刘小天则是在一边皱着眉头苦苦思索:“高队,你们是怎么重新把怀疑的目光集中在孙海达上的呢?”

韩梦也说:“是啊,高队,你给我们讲讲,我们也学习学习呗。”

“其实把怀疑的目光重新投到孙海达上,还是要靠郑周煊发现的两个疑点,首先是那把水果刀上没有指纹的问题。”

刘小天还是一头雾水,胡新明却若有所悟:“现场并没有找到家庭成员以外人员的指纹,如果是外来人员作案,就说明凶手是戴着手的。而带着手行凶,就没有必要擦去水果刀上的指纹,所以结论就是家庭内部成员作案。”

“对!”高翔赞许地点点头,“其次就是那个生育诊所的电话,事实告诉我们,不要放弃任何一条看似合理的线索,因为那往往只是我们想当然的合理。”

郑周煊将伤心绝的张琳送出市局大楼,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应该给刘佳打个电话。

听郑周煊讲述完案件的经过,刘佳在电话另一端沉默良久才说:“真的一个人,是宁可自己承受背叛也要希望对方幸福的。以之名所造成的伤害,才是世上最残忍的。”

郑周煊正在回味着刘佳的话,韩梦跑出来,拉着她就往停车场跑:“郑队快来,大家要出去聚餐,顺便当作给你接风。而且这次能够迅速破案,你可是大功臣,今天咱们好好地宰高队一顿。”

郑周煊的发梢在晚风中轻扬,心里也涌起一丝温暖,刑侦重案队,看来是个不错的集体。

第550章抢新闻

一件咖啡色“狼”牌夹克,经过多次洗涤,颜色有些暗淡。狂沙文学网

一件深蓝色的jack牌休闲西装上衣,保持着良好的形状,袖口有污点。

一件没有任何商标的黑色风衣,掉了一粒纽扣。

它们中的每一件都适合高翔体的尺码,既不过分宽大,也不像看守所的束缚衣一样紧紧地绑在上。

它们中的每一件都适合这个季节的天气,刚好可以抵挡住云州市早的寒意。

高翔站在他那间仅有十平方米的小屋中间,紧紧地抿着双唇,盯着平摊在上的三件衣服。此时,它们对于他来说好像三道难题,或者说,是一道难题的三个相似选择项。

他无法从这三件平平常常的外衣中选出一件穿在上,然后走出门去。

谁会相信呢?他在心中自言自语,谁会相信一名老练的刑警会每天被这样微不足道的问题困扰?

每当想起这一点,他就会变得恼怒,恼怒里还带着一点悲愤和委屈。

他闭上眼睛,下定决心信手拿起一件披挂在上。但是他又清楚地知道,一分钟之后,这件衣服会同样迅速地以相反的顺序脱下来。

自下而上扣上纽扣,再由上往下一一解开。或者“哗”地拉上拉链,再“哗”地把拉链拉开。总有些什么东西让他感觉到自己的选择不是那么满意,另一件会更适合。

有时候,他会在黑、白、灰三双袜子之间犹豫。当他这样折磨着自己的时候,他就会意识到,充满挑战和磨难的新的一天从这个难以启齿的小习惯里开始了。他已经记不起这种症状最初开始的时间。

也许是半年,也许还要更早一些。等他发现自己每天都在重复着同样无意义的行为时,他已经彻底地陷进去了。

他每天花费在挑选服装上的时间越来越长,促使他不得不把闹钟调早了半个小时,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也跟着少了一大截。

一定是内心的某个地方失控了,就好像汽车的刹车失灵一样,他只能这样形容他的状态。

他一直谨慎地保守着自己的秘密,只是有一次,他吞吞吐吐地向他的知己、局里唯一的心理专家黄涛询问,说他在常生活中有时会有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举动。比如在该做出选择时产生莫名其妙的障碍。

“可能是职业疲劳。”黄涛用安慰的眼光看着他说,“你已经进入职业疲劳期了。所谓的职业疲劳就是burnout,不堪忍受工作的负荷,燃烧殆尽了,精疲力竭了,快要虚脱了,明白吗?”

“哦,有点明白了。”他回答说,可是心里将信将疑。虽然他承认半年以来对工作的激确实有点变了味,可是,那种时常从心里冒出的疲惫感和无助感好像不是职业疲劳能完全解释的。

“那么我怎么才能解决它呢?”他又小心翼翼地问。

“放松。放松是最好的缓解办法。”黄涛说。

放松?这个答案让他有些失望。有哪个刑警能够从繁重压抑的工作中寻觅到放松的机会呢?

就在他盯住三件衣服盯得眼睛要冒火的时候,一阵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让他暂时从恼人的强迫症中挣脱出来。

那阵悦耳动听的歌曲传进他的耳膜里,又激起了一种仓促的恐怖感,他的心脏竟然猛烈地收缩了几下。

“见鬼,还有害怕在休息时间听到电话铃声的恐惧绪……”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然后垂头丧气地拿起电话,按下接听键。

电话是一个曾经的同事打来的。这个电话让他不再犹豫,抓起离他最近的那件jack西装披在上,像一阵猛烈的旋风一样卷出门去。

唐小坐在方向盘的后面,目不转睛地盯着下一个路口的计数式红绿灯标志,口中喃喃地随着跳跃的数字倒数着。她把手心冒出的细汗在大腿上擦了擦,暗绿色only牌麂皮长裤立即沾上了汗渍的斑点。

唐小驾驶的是一辆宝蓝色的标致206型汽车,一年多以前才刚刚面市。和同一座城市里其他的车友一样,她昵称它为“小狮子”。

作为福利政策之一,报社常常会联系汽车经销商,组织一批新车以优惠的价格向全体记者发售,并且大方地给予买车者每月400元的汽油补贴。“小狮子”就是在去年那次团购活动中购买的。

唐小挑中这一款车,考虑的主要是它的节油水平,至于外观和能则被她放在了次要的地位。对于一名工作繁忙的一线记者而言,汽车的油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每月400元的补贴根本不够,何况汽油价格还在节节攀升。

指示灯上的数字终于艰难地倒减为零,绿灯亮起。

唐小手忙脚乱地松手铩,换档,加油门。标致206亦步亦趋地裹胁在车流里向前驶去。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唐小还在名为“城市蓝调”的酒店式公寓23楼b座的家中,一边端着用家用滴漏式咖啡壶做出的意大利浓缩咖啡,一面透过落地窗观看着太阳从城市的高楼间爬出的景象。

和她一样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灰缎悄无声息地潜入房间。这只体重4公斤的阿尔波尼亚纯种雌猫纵一跃,落在了柔软的大上,在凌乱的丝织物中间一脚深一脚浅地行走着。

正当唐小把杯中的第一口泡沫咂进嘴里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

“你知道第二人民医院在哪里吗?”唐小的顶头上司、政法部主任“狂狮”在电话里劈头盖脸地问。

“知道,就在……”唐小没有缓过神来,茫然地应答。

“马上去那里。”

“好的。”唐小说,“到底是什么况?”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干脆利落,不带一点怨气,尽管现在是星期天的早晨八点半。

“真见鬼。”“狂狮”嘟囔着,一首时下流行的歌曲在电话里唱响。唐小知道,是他的另一部手机响了。“你务必尽快赶到第二人民医院,我会再联系你的。”伴随着“狂狮”没来得及说完的半句话,通话中断了。

下一个路口一转弯就到第二人民医院了。这时候,一辆黑色越野车突然越过两个车道,将她的标致206挤到路边,然后在红绿灯变换的一瞬间,驶出已经乖乖地减速停下的车阵,旁若无人地冲了出去,一个右转弯,不见了。

唐小恐慌地惊呼了一声。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捕捉到了黑色越野车的车牌,她发现它后面悬挂的是警车牌号。

第551章扑火

黑色越野车肆无忌惮地在交警眼皮底下闯红灯,无疑令站在路口的那名交警的面子受到伤害,他抑制不住满脸的愠色。狂沙文学网这也让唐小的心中获得些许的快慰。

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又一次响起。唐小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你到医院了?”是主任“狂狮”的声音。

“还在路上。”唐小抬头瞥了一眼红灯。

“你不是有车吗?”主任没头没脑地质问她。

唐小暗暗地想,有车是没错,可惜“标致206”并不是飞机的型号。“是的,不过……”

“我不希望晚报的记者最后一个达到。”

“知道。”唐小嘴上这样回答,心里却在忿忿不平地说,也许你是全市媒体中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政法部主任。

“避开警察的封锁。他们肯定不让接近,后勤装备处的人不好对付。也许我该出面……”

什么“肯定不让接近”,什么“后勤装备处的人”?唐小听地很费力。

尽管她转到政法战线不过半个月,但是她知道就整个公安系统来说,后勤处这个行政气味颇浓的部门并不是一个能出新闻的地方。

电话那头,“狂狮”喋喋不休地继续说着,是在对唐小训话,忽而又像是对自己絮语。

“我该去找谁?”唐小忍无可忍地大叫一声。绿灯已亮,后面的车在按喇叭催促。

“唔,我没有跟你说吗?一个正在抢救的病人。”

“谁?”唐小加重语气。

“后勤装备处的一个警察。他在办公室里开枪自杀了。”

雷少华轻轻用手一拂,如锦酒店1108房间的羽纱窗帘顺服地滑向一边。

虽然窗户外面正对着云州市最繁华的街道,却没有一丝声音传进耳朵,车水马龙的景象好似无声电影的画面。

房间里光线很暗,从花梨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器上反的光芒,打在油蛋糕一样柔和颜色的墙布上。黑李子、红提、黄桃和樱桃像放在果篮里的一堆宝石,发出幽幽的光泽。

云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雷少华分管宣传处,他由云黄区公安局政委升调来此多年,喜欢在四星级以上的酒店办公,尤其喜欢在合资的如锦酒店办公,他常常把一些重大的会议安排在这个酒店里召开。

市局办公室的主任们也都了解他的这个癖好,只要在局里寻觅不到雷少华的踪影,他们就会把电话打到如锦来。

雷少华把酒店房当作是他的另外一个巢,他喜欢在这里进行毫无干扰的思考。越是处于安逸舒服的环境,越是在感觉器官昏昏睡的时候,他的大脑运转就会越活跃。

此时此刻,他正在思考着如何“扑火”。

“扑火”,这个流传于公安局宣传处的惯用语,意思近似于“危机公关”,但是更加形象贴切。这个词只与“危机公关”有一点不同,那就是“扑火”更强调把工作做在前面。

一旦有媒体记者打探到哪怕只是负面事件的只言片语,宣传处就必须出面加以干涉,无论采取什么方法,只要消息最终没有在媒体上出现,这“火”就算是扑下去了。

四十六岁的雷少华虽然分管宣传处的时间不长,但是对“扑火”却有着丰富的经验,驾轻就熟。

这固然得力于他专业背景和勤勉精神,但是更直接的原因是,他上面有一个把警方的脸面看得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局长。

多年以来,唐局长对负面新闻的态度从来都是强硬的。他绝不许一点火星子燃烧起来,还让女儿唐小注意新闻分寸。

正因为如此,宣传处“扑火”的工作有时比一般的正面宣传报道还要繁重。

雷少华曾经发出过这样的感慨:“宣传处”不应该叫“宣传处”,改名叫做“消防队”或者“扑火中心”更合适。

九点整,随着门铃几声温柔的鸣响,后勤装备处副处长按照约定的时间走进了1108号房。

这个头上冒着汗、深慌慌张张的副处长解开外的纽扣,把浑圆的肚子“解放”出来后,一股坐进沙发里。

一个小时之前,正是他在电话里向雷少华汇报了民警死亡事件。“记者已经将医院病房给包围了,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他妈的,简直比局长知道得还要快。

本来已经焦头烂额了,偏偏又被一群不好应付的记者盯上,真是伤透了脑筋。”后勤装备处平常与媒体接触最少,几个记者就把这个副处长吓得六神无了。

“你敢肯定这是一起事故?”雷少华待他喘息已定后,慢悠悠地问。

“绝对是事故,我敢担保。”副处长恨不得站起来宣誓。

“没有遗书?”

“没有。”

“也没有向家属交代后事?”

“也没有。”副处长搔搔头皮,“家属和我们一样感到事不可思议。”

“他平时的状态怎么样?”

“工作很踏实,话语不多牢是有的,哪个人没有一些牢呢?”

“嗯。问题还不算太严重。”雷少华露出一个镇定的笑容,副处长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可是媒体怎么办?就怕他们无中生有,越描越黑。一些记者还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外……”

“采取隔离措施。”

“隔离措施?”

“别让记者进病房,多派一些人手加强守卫。有的记者会装作医护人员混到病房里去,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如果有照片流传出去就麻烦了。另外,防止记者与家属接触,不论是他的直系亲属还是非直系亲属。有些非直系亲属反而喜欢胡乱讲话。”

“是。”

“还有,听说他的同事绪很激动?叫他们管好自己的嘴巴,谁把事传出去谁写检查。”

“那是自然。我保证他们不出问题。”

“媒体那边宣传处会出面的。你快去医院善后吧,要处理的事还多着呢。”

副处长唯唯诺诺地离去了。

雷少华回到窗前,端起刚刚泡好的一壶碧螺茶,继续悠闲打量着街景。

抿了一口茶后,他踱到头柜边,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老高,有个‘扑火’的任务交给你。你现在就去第二人民医院。”

当唐小来到第二人民医院重症监护病房紧闭的大门口时,不出所料,她看见大厅已经聚集了一群记者同行。

第552章震撼心灵

在报社里的各个部门中,可以说,没有哪个部门的记者更替率比政法部更高。狂沙文学网这几年报社的政法部门新面孔层出不穷,而且这些面孔有越来越漂亮之势,同行们开玩笑说,政法部快要变成公关部了。

最抢眼的是省报的女记者梅姐,她描着浓重的眉线,涂着深红褐色哑光唇膏,披一件纯白羊绒大衣站在离人群稍远的地方。

《大江报》和《今快报》同属于一个报业集团,这两家报纸派出的记者丁香和寇蔻都是二十刚出头年龄,青bi)人,连穿着打扮都是按照各自报纸时尚版的模特拷贝下来的。

她们好像一对姐妹花,毫不避讳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一周以前,唐小和她们在市公安局的案通报会上打过照面,她们知道她在政法线的资历尚浅,所以看她的眼光带有几分轻视。

现场还有几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他们来自于云州市新近冒出的几家生活小报,唐小只认识其中《新新人类》周刊一个叫帅又龙的记者。

他们呆在一个角落里,用锐利的眼睛不时地扫视周围,好像一有什么动静就会从角落里扑出来。

《都市新闻报》的记者苏志坚是一个外型十分俊朗的小伙子,唐小和他有过几次交往,就毫不客气地走到他的边。

“民警自杀的事是真的吗?”她低声地问苏志坚。

“当然,”苏志坚似乎对她的问题有几分诧异,“后勤装备处的,参警二十一年,二级警督。几个小时之前,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瞄准自己的眉心开了一枪。子弹击穿颅骨,在颅腔里转了几个弯,从右后脑勺部位钻了出来。”

听到这话,唐小打了一个寒战。

“他并没有死亡。”苏志坚接着说,“可是,子弹的辐烧坏了他的大脑。他已经处于植物人状态,醒来的希望微乎其微。现在,他就在icu里面,可是谁也没法进去。”

“原因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多记者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搞清楚这一点,看看有什么‘料’可以挖掘。”苏志坚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电梯门“唰”地打开了,一个材修长、面容帅气的年轻人走了出来。他的出现,顿时引起了一阵动,记者们立刻向他迎去,丁香和寇蔻更是抢先站到了他的两旁。

唐小认出这个年轻人是警方的宣传干事葛韩军,记者们一般称呼他作“宣传处的小葛”。

一看到记者们,葛韩军的脸上便露出了为记者们熟悉的、亲切而自然的招牌式笑容。

这种典型的“小葛式”笑容总是对所有的记者一视同仁,但是又仿佛有一种魔力,能够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受到了特别的优待。

“各位,”微笑着的小葛开口了,同时他摊开了双手,“恐怕这里面有一个误会。请听我解释。”

“能让我们先进病房看一眼吗?”丁香和寇蔻一起发问。

“不能。”葛韩军干脆地回答。

“会有通稿吗?”不知是谁问了一句。

“通稿?如果有,自然会通知各位。”

在众人的包夹之下,葛韩军不得不用寥寥数语对发生在后勤装备处的这场“事故”进行了简单的解释。现在正躺在重症监护病房的民警在后勤装备处的后勤部门工作。

今天早上,他和往常一样来到了办公楼。在走上楼梯时,他和一位同事相遇,同事以为他是来加班的,所以并未在意。据这位同事事后回忆,他的神并无异常,还开了好几句玩笑。

然后,他没有去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走进了保管枪械的房间。十分钟之后,枪声响彻整栋大楼。

等人们找到他时,看见他趴在桌上,血污从眉心正中的小洞里汩汩冒出,他的手中有一把普通的六四式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一块擦枪的绒布放在一边。

“现场勘察结果和事前的行为来看,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是一起自杀事件。”葛韩军最后说。

“可是,据说”苏志坚斟酌着字句,“据说出事的民警有重大的心理疾患。他的妻子下岗了两年,儿子高考落榜后一直呆在家里。”

“每个警察都有工作压力。恰恰相反,出事的这位民警格相当乐观。”葛韩军保持着一贯的笑容,“你们巴不得抓住警察自杀这种新闻,但是事实上,枪支走火才是事实。”

记者们纷纷摇头表示怀疑。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阵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传来,这阵哭声转移了记者们的注意力,使他们一起朝声音传来的地方望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了六七个穿着警服的警察,有的二十多岁,有的年纪更大一些,他们一起坐在楼梯台阶上,有的用手捂住了脸,有的放肆地咧开了嘴,像孩子一样放声大哭。

从他们肆无忌惮的哭声中,不难听出愤怒和兔死狐悲的意味。

处于本能的职业反应,记者们立刻又向他们涌去。他们中有些人已经训练有素地在掏相机和录音笔。

唐小也夹杂在他们中间,面对这样震撼心灵的场面,连她也控制不住抓拍的**。

如果不考虑场合的话,拍下的照片一定构图、表都绝佳,这几个警察真心实意的眼泪会赋予照片灵魂。

然而,似乎是因为警察们的哭声太过凄惨,也太让人动容了,记者们又一个个愣在了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们似乎同时意识到,现在不应该是挖新闻的恰当时机。

照相机连续的快门声还是响了起来。

唐小回头一看,原来是那几个原本躲在角落里的小报记者,他们按捺不住子,已经将相机镜头对准了台阶上的警察。

哭泣的警察们还沉浸在痛苦之中,浑然不觉。唐小的心顿时沉了下来。

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影向刚刚抢拍下几张照片的帅又龙冲了过来。这张脸孔几乎因为愤怒而变了形,他伸出强健的手臂做了一个抢夺相机的姿势。

帅又龙本能地想护住相机,立即被那人推了一个趔趄。崭新的富士s3还是落在了那人的手里。

葛韩军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了,挡在了两个人中间。

“高队,冷静一点。”他对男人说,同时用体挡住了男人,不让他有更激烈的举动。

第553章疑云迷布

被称为“高队”的警察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怒火,低头研究起相机来。狂沙文学网唐小认识他,曾经采访过的刑警高神探高翔。

“嗨,别碰那个键。你会把图片清空的。”相机的主人说道,回应他的是一道恶狠狠的目光,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随着一阵哔哔啵啵的按键声,照片被彻底删除了。

葛韩军将相机还给了帅又龙,拖走了高队,然后开始劝说那帮坐在台阶上的警察。没有得到太多新闻素材的记者们逐渐散去了。

“一群神经病……”唐小听见帅又龙嘟囔着走开,他的声音很低,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云州市晚报社所在的晚报传媒大厦矗立在繁华的市中心,是一座通体被银灰色玻璃覆盖的新潮建筑,由于它那独特的微扁的圆柱型造型,被集团员工们戏称为“饼干罐大楼”。

政法部位于大楼的第11层,现在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却依然灯火通明。空气中四处飘dàng)着浓郁的外卖盒饭的味道。

白天四处奔波的记者们此时返回了他们的“基地”,开始用电脑写稿,给通讯员打电话联络感,收发传真和电子邮件,或者互相聊天。

除了周一早晨雷打不动的例会,唐小很少在白天看到这帮同事们。只有在此时,他们的重新相聚才使政法部恢复了生气,有时候,办公室内的气氛好似一个欢快的派对。

唐小灵巧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跳动着,屏幕上快速出现一行文字:“公安民警饮弹亡,自杀?误杀?疑云迷布。”

她盯着那行字好几分钟,叹了一口气,连续按下del键,屏幕上转眼又是一片空白。这样重复几次之后,她索关闭了文档,调出纸牌游戏,在发牌声中开始盘算她该怎么办。

一张红桃a跳了出来。就在这一刻,唐小意识到她有三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把今天的稿子写出来,说服主任签字同意,然后发出去。

稿子大概只能出现在社会版了,她了解的况不够充分,不过她会原原本本地呈现她所探明的一切,保留所有的疑问。

如果这样,她面前最大的障碍是,这类事件过于敏感,能不能刊出是个未知数。不过,她转念一想又安慰自己说,虽然有点敏感,可那又有什么关系?

她瞅了瞅桌上的历,现在发出一篇像样的大稿子对她而言意义很大。晚报对记者稿件的评估分为a、b、c、d四档,再乘以发稿量换算成相应的“稿分”。

月度稿分达到一定要求,记者才能继续干下去。所以,每个月的月底是她的底线deadline,在完成发稿任务之前,她始终都会处于一种抑制不住的惶惶不安的状态。

只有打满了稿分,她才可以喘一口气,投入到另一个月的稿分冲刺中去,开始周而复始的过程。

眼下的问题是,她不知道自己能否说服“狂狮”。她已经摸透了他的脾气。

他确实对警方一贯控制新闻的做法颇有微词,好几次唐小听见他在撂下警方宣传部门的“沟通电话”后痛骂:“妈的,搞得我们好像他们的下级单位一样!”

然而,感毕竟不能左右行为,他所处的位置决定了他得考虑得更长远一点。他可以冒险,但是承受他冒险代价的却是唐小自己。

就算他头脑发签了字,对于唐小而言,她的命运可是凶险得很。一旦新闻见报,触怒了警方,他们的报复手段简单有效。如果他们认为这件事不大,就根本不用跟她的上级较劲,只要将她孤立起来就行。

比如记者招待会偏偏忘记了通知她前往,或者小葛像得了间歇健忘症一样,发给各个报社的通稿就是忘了她的一份。

只要一个星期发不出稿子,再也无法为政法部做出贡献。他会立即换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好像当初不是他同意签发稿件的一样。

结果就是,她将不得不窝囊地离开。不能灵活地应付潜规则的人都应该从这里滚蛋,“不懂事”是警方内部对这种倒霉记者的轻蔑的评价。

警方宣传部门的暗示比报社自己人力资源部门的调令都要灵验,他们轻而易举地打发走了她,自然会有一个更乖更懂规矩的记者顶上,于是他们就这样完成了人事的替换。

有一次,她亲眼看见在警方的通气会上,有一个过于敬业的女记者对一个数据追问不休,一名局领导怒道:“从没见过你这么素质低下的记者。把她给我赶出去!”

于是,这名记者消失在门外,并且再也没有在新闻圈子里出现过。

想到这里,唐小的目光越过了办公桌之间的隔断墙落在了部里的金牌记者老刘上。

他精瘦的体斜倚在桌上,正和一个皮肤像白茶花一样漂亮的女实习生说笑。

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他的注意力有一半都在角落里那台黑色兄弟牌高功率传真机上。

跑公安线记者的最高境界就是像老刘一样,唐小带点鄙夷地想,和宣传处那帮家伙关系甜得好似蜜糖。

只要每天守住传真机,稿件就会源源不断地来到,五位数的月薪拿得易如反掌。

至于第二个选择嘛,就是忘掉今天的采访,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想到这里,唐小按动鼠标,利落地把文档扔进了垃圾箱。

一个倒霉的警察今天早晨莫名其妙地挨了一枪,和我有什么相干?

她一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事件有新闻点,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唐小在纸牌之间胡乱地点击了几下,最后决定现在就去和“狂狮”谈一谈,听听他有什么建议。这是她的第三个选择。

为了显示和下属们打成一片,“狂狮”办公隔间的大门总是敞开一半。他坐镇在政法部的时间大概是每天早八点到晚上十二点,如此,所以他仿佛永远都在那里。

唐小走进那间隔间的时候,“狂狮”正从写字台上抬起头来。他投向唐小的目光有点呆痴,眼神好像聚不了焦一样。

对于那种眼神,唐小很熟悉,它证明忙碌的主任的脑子正在为不少于五十件以上的事打转。

如果她此时打断他,问他正在想些什么,他一定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第554章仰人鼻息

工作,工作,工作。唐小情和“狂狮”一样深知,工作是最重要的。工作意味着见报率和发稿量,意味着新闻的篇幅是否像殖民地的版图一样扩张到最大。

媒体外部和内部的竞争造就着成批的工作狂。从高层到中层再到底层,压力一级级传递下来,整个报社好似一刻不停地响着“噼里啪啦”挥鞭的声音。总编辑向部门主任挥鞭,部门主任再向基层记者挥鞭。

“狂狮”就是一个挥鞭者。虽然他的位置不算太高,但是唐小情知道,就算是这个位置,也不是轻易能获得的。他追求升迁的方式近乎疯狂。

三年之前,作为一名记者的“狂狮”怀揣一部相机,扮演成一个有偿献血者暗访一个非法采血点。

在门口,他被一个凶悍的女人拦住了去路。这个女人向他指了指手里肮脏的针管和旁边几瓶盛有半凝固状态血液的试管,示意他把袖子卷起来。

这支针管依次扎透了排在他前面几个人的血管,中间只简单地用酒精消了消毒。谁也不能保证那几个人不是艾滋病或其他病毒的携带者。

可是“狂狮”知道,即将扎在他身上的这只针管就好像打在旅游景点门票上的一个洞,没有它他无法进入,也会使采访任务流产。

于是,他伸出了胳膊。

几张不可多得的轰动性的新闻图片的代价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狂狮”看到血和一切红色液体都忍不住发抖。

采血事件只是“狂狮”职业生涯的种种疯狂举动之一,但正是借助这一事件,他终于成功地从普通记者之中脱颖而出。

主任的位置与其说是荣耀,毋宁说是悲壮。“狂狮”本人就像是一座从地板到天花板的无形丰碑,占据了整个政法部。

政法部的记者多多少少都会感染他的疯狂的气息,“狂狮”以自己的典范为政法部创造了一种带有强烈自虐色彩的部门文化,每个人都幻想着像他一样有那么一次惨烈的机会,让自己在新闻界扬名。

云州市有二十多家报纸,每个报社都会有十多个个像“狂狮”这样的不要命的中层,还有更多的拼命的基层记者。这种情形,唐小情想一想都会感到不寒而栗。

此时,“狂狮”似乎已经从女下属脸上的表情猜出了她的意图,他面色红润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干燥的笑容。

“敏感!”当唐小情刚说了几个字,他就打断了她,随后皱着眉头说,“你该清楚,内容敏感,这一向是警方宣传部门用来堵我们的嘴的一条不动脑筋的理由。所谓的‘敏感’,就像是花粉。

对大多数人来说,花粉就是花粉,完全无害。可是对于他们,好家伙,就连一颗也会引起最激烈的反应,哮喘,休克,死亡。没有办法和他们讲道理,就是这样。”

“这么说,今天的采访恐怕要白费了?”唐小情问。

“我斟酌过,恐怕只能如此。”

“他们已经打过招呼了?”

“是的。无可奈何。我敢说明天所有的报纸都会对此事只字不提。”

对这一点,唐小情毫无疑义。警方的宣传部门几乎是唯一的渠道,唯一的“口子”。

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内她已深知,如果不通过他们,哪怕到任何一个小小的派出所去都不会被接待。

派出所的民警个个像无遮无拦的草原上的野兔一样充满着警惕性,总要反复地询问几句:你们和宣传处通过气了吗?宣传处有人陪你们来了吗?小高来了吗?等等。

他们只认小高那张白净秀气的脸。

“他们拒绝我们的理由多着呢。让这些手段失效的不是媒体的披露,而是它们本身。细节!细节!细节!读者无论什么样的新鲜事件都听说过,他们需要看到的是细节!”

“狂狮”边说边从凌乱的办公桌上扯过一份昨天的《最佳生活》报,哗啦啦翻动着,在设计强俗气的版面上点点戳戳。“抽去了细节的大案要案根本就没有趣味可言,还不如小报的鸡毛蒜皮。”

唐小情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又听“狂狮”继续说道:“这一切借口的根源,是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公安宣传制度。自制订之日起就束之高阁,一个字也没有修改过。”

“严重脱离时代。”唐小情终于有机会表达自己的观点。

“完全正确。其结果就是,报社的政法部注定是仰人鼻息的部门。”

“可是我听说每年都会有人冲破约束的新闻稿件发出来。”

“这也是事实。”“狂狮”的眼中放出光来,似乎从女下属的话语中听出了对他曾经有过的那些业绩的恭维。

“总有那么几次,”他说,“作为媒体人的义愤无法平息,或者是因为媒体一时被打压得太厉害,憋着一口气伺机报复,或者读者感觉媒体树立的警方形象与他们的感知距离增大,表达出质疑的声音,逼迫媒体有所举动。“

“总之,一个重头稿件一天突然占据了晚报头版要玩就玩大的。这一天晚报卖疯了。”

“哈哈!”

“晚报付出了代价,向上级‘解释情况’,报纸上一段时间内再也没有像样的公安新闻。读者刚赞美了晚报的正义感,就发现晚报的可读性大减。”

“狂狮”露出怅然的表情,“那段时间确实难熬。我们报作为市民报,很大程度是靠本地新闻,特别是本地法制新闻来支撑的。他们对正面宣传有严重的依赖,这也是他们被称为‘宣传处’的原因。他们需要晚报替他们发出那些表扬性新闻,他们绕不过日均发行量100万份的晚报。

而且,某些市领导对晚报情有独钟,他们习惯把晚报当成饭桌上的一道开胃菜。他们会直接向公安局长发问:‘最近好像老没看到对你们的报道?’

他们懵住了,紧张了,于是若无其事地来修好。冰冻期结束。双方恢复了合作,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叫博奕。你进我退,或者你退我进,重复一乱一治的周期。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博弈。”

“似乎终究是他们的地位更强势。比如今天……”唐小情把话题扯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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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5章挑战***

“狂狮”从激动的绪中回过神来,“没有证据证明是自杀,警方在这个问题上很自信。狂沙文学网就算是自杀又怎么样,家属已经被他们控制起来,接近不了。”

唐小一时语塞。

“狂狮”凑进唐小,继续说道:“这不是做得出大文章的新闻。我们可以忍受一时被他们牵着鼻子走,是因为我们时刻在等待着真正的重磅炸弹。你得像个律师在法庭上一样,把最真实有力的证据甩出来。这些证据对他们要有杀伤力。只有最具分量的新闻,才能激起报社最高层的新闻良心。

因为有权玩博弈游戏的是他们,他们最终决定让你的稿子毙掉或畅通无阻。最好的新闻,是让他们决心抗住一切的压力,不惜失去职位也要保你,保你的新闻。”

听到这里,唐小终于读出了主任话语间的含义。发什么新闻不要紧,关键在于报社的上层能否顶住各方的压力。而“狂狮”的立场,通俗一点来说,他就像一个上下级之间的压力调节阀门,至于把压力转向哪一边,全靠他来权衡。

“最好的政法新闻!”“狂狮”露出恨交加的表。“如果不是,就不要给大家惹麻烦。你明白吗?”

唐小点头表示同意。在走出隔间的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气,心想:这倒是个具有十足挑战的游戏。

在后勤装备处发生意外事件的第四天,高翔下班后径直走向了刑侦局旁边的悠然咖啡馆。他在咖啡馆的门口停下脚步,习惯地看了一眼挂在门楣边的小黑板,上面有彩色粉笔写出的花哨的字体:“今特价,摩卡咖啡12元”。

他推开沉重的玻璃门进入室内。顾客寥寥无几,黄涛孤独地坐在角落里。他走了过去,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黄涛充满和善的眼睛透过镜片注视着他,他面前的一杯摩卡只剩下一半。

他们之间没有多余的寒暄。黄涛也在刑侦支队那栋灰色的大楼里工作,两人不乏照面的机会。虽然作为局里一名心理专家,他本该有在刑事案件中大显手的机会,但是由于种种原因,他只能干点给民警内部论坛充当心理辅导员之类的零散工作。

“他们解除了马哥的抢救措施。”高翔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艰难地说道,“停止了呼吸机和其他所有维持生命的医疗仪器。就在今天早晨九点。”

黄涛摆出倾听的姿势。

“举行了一个简单的仪式,家属和处领导环绕在他的边。他们一起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体征一点一点消失。不知道是谁先哭了出来,然后,所有人都控制不住了。”

“是啊,对家属而言,他们相当于经历了两次亲人的死亡过程。一次是意外发生的时候,另一次是停止抢救措施的时候。打击胜过普通的死亡,严重的创伤。”黄涛缓慢地说。

“在此之前,处领导一度认为说服家属放弃抢救措施会很棘手。但是维持马哥的植物人状态需要每天上万元的医疗费用,处里根本承担不起。”

“脑死亡的植物人状态意味着大脑已经永久坏死,任何医疗手段都不能使之重新恢复。要使普通人理解这一点是困难的。他们往往宁可相信奇迹的发生,终在亲人耳边呼唤个不停,也不愿意让亲人解脱痛苦,安静地离去。”

“没错。谁也没有想到,当处长沉吟再三,终于吞吞吐吐地向马嫂发出暗示之后,她不但同意了,而且表现还相当平静。她只说了一句话:老马这样‘活’着太没有尊严。”

“真是难得。”

服务生送来另一杯摩卡咖啡。高翔好像讲不下去似的,空洞的眼睛注视着从咖啡杯中升腾而起的气。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来到刑侦局,是马哥把我带出来的。他教会了我画第一张现场模拟图。”

“确实让人痛心。”

“他的追悼会在两天之后举行。听说他们对悼词的措辞十分为难,准备把他的死因一笔带过,尽量模糊化处理。”

“哦。”

“他们认定这是一场意外事故,可是事故本又太过蹊跷,让他们底气不足。”

“你怎么看?”

“马哥一向细心,我不相信他死于意外。”

“莫非,你怀疑他是有意结束自己的生命?”

“按说怀疑是没有根据的。事发当天的九点过十分,他和同事有说有笑。九点十五分,他走进枪械室,然后枪响了。妄图自杀者在自杀前很长一段时间内会出现反常行为,可是他没有。”

“没有对妻子、孩子留下交代,或者,其他一些类似于告别仪式的行为?”

“完全没有。一点预兆都没有。可是我知道,所有了解马哥的人都知道,他从来只把痛苦藏在心里。你知道,当刑警就是这样,辛苦,累,熬人。久而久之,再开明的家人也都连带着变得心力交衰。家庭关系中的那种紧张简直没法说。加之三年之前,他的妻子下岗。

去年,儿子高考分数很低。他费了好大的劲想把儿子送进警察专科学校也没能如愿。直到现在,儿子还在家里游手好闲。据说,父子之间的冷战持续了很长时间。

如果不是为了缓解家庭矛盾,补偿他因为多年来只顾工作不顾家庭的愧疚,他本来不愿意离开刑侦局。可是一个月前,他这么做了。

大家都议论说,他‘快撑不住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多数兄弟在得知他死讯时第一反应以为是自杀的原因。”

“有动机。无法释放的压力。全市有两万多名警察,懂得到论坛上倾诉的有心理问题者很少。恰恰老马那个年龄段的人,压力最大,却最不会想办法宣泄痛苦。”黄涛若有所思。

“有没有可能人会在瞬间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这种况不多见,特别是在不存在刺激的条件下。”

“现场的痕迹和人体的姿势也证明,他不是特意举枪自杀。按照管理枪械的规矩,子弹和枪支是分开存放的。

然而这把枪中却有一颗子弹。也许他在平时的检查中疏忽了,让这粒没有退膛的子弹留在了枪膛里,并且入库了。

第556章葬礼冷清

他有错在先。如果他死于走火,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发生这种错误的可能性也许是万分之一。偏偏他挑中了这支枪。

偏偏在他的手指接触到扳机的时候,枪口对准了他的头颅。只要角度偏离5度,走火事故的后果不过是在窗玻璃上留下一个洞。”

“很蹊跷,得承认,在老马内心已经非常绝望的时候,刚好一粒没有退膛的子弹飞出枪口,结束了他的痛苦,他再也不用面对他所有的问题。”

摩卡快要凉了,高翔漫不经心地啜饮几口。“现实真是残酷。我能体会到马哥的痛苦。”他说。

黄涛思考了片刻,突然说道:“对老马的死因,还可以有一种解释。他确实死于意外,但杀死他的仍然是他自己。”

“你说什么?”

“自杀意味着放弃对事业、对家庭的责任,还会让子女蒙羞,老马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但是意外事故造成的死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还可以获得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我不懂你的意思。”

“弗洛伊德写过一本书,叫做《日常生活中的精神病理学》。”

“没有听说过。”

“在那本书里,他记录了很多看似意外的事件。比如,一位赛马场的优秀骑手因为失去了母亲而痛不欲生。他的骑术本来是一流的,以前驾御马匹从未有过闪失,可是就在母亲死后不久,他遭遇了一次事故,摔下马来被踏成重伤,当场死亡。”

“那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个骑手并不准备自杀,但是他在内心深处有强烈的求死动机。于是他借助心灵的力量‘安排’了一场意外事故,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类似于这样的巧合还有很多很多,但这并不是巧合。这就好比是内心深处的一个我在为自己做决定。”

“不可思议。你是说马哥也像那骑手一样,想在潜意识里杀死自己?”

“难道没有这种可能吗?他不知不觉地将一粒子弹留在了枪膛里,然后又鬼使神差地挑选来那把枪来擦拭,并且在最方便杀死自己的姿势下扣动了扳机。于是,他精心‘安排’的事故发生了,他永远地解脱了自己。”

高翔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的视线在咖啡杯与黄涛的双眼之间游移。

他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

黄涛耐心地等待着。

“可怜的马哥。”高翔轻轻地叹息着。“今天的咖啡我请客。”在他的眼神恢复平静后,他说道。

在阴冷的清晨,高翔将警车在殡仪馆的停车场停下。他看见了另一辆挂着警方牌照的大巴,是属于后勤装备处的。他们一起来为马哥送行了。

葬礼安排在一个名为“仙乐”的中等大小的告别厅。高翔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因为老马可疑的死因令人同情,如果不是因为马嫂主动放弃抢救的行为获得了领导的尊重,仪式规模还会更小一些。

在穿过种植着重重松柏的道路向仙乐厅走去的时候,高翔记起了一年之前他在同一个殡仪馆参加的另一次葬礼,这个记忆触痛了他。

他记得当时盛况空前,沉痛的哀乐震耳欲聋,缀有各级领导名字的花圈堆积如山,媒体记者蜂拥而至。从局长到普通民警,一千多号人站成了一个庞大的黑色方阵,静默无声。

死者是一个年仅二十岁的警察,他在一次追捕行动中,在激烈的交火中丧生。虽然莽撞和缺乏经验是他殉职的主要原因,但年轻生命的凋零无论如何是令人痛惜的。

作为宣传计划的重头戏,追悼仪式当然是最高级别的。

他们没有失望,这个葬礼轰动了整个城市。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那场葬礼进行到尾声的时候,死者的未婚妻突然冲出人群,满含着眼泪,俯身在死者的额头上留下了深深的一吻。

在场媒体记者的相机顿时闪成了一片,留下了这个令人感动的珍贵场面。这个场面,作为整个宣传攻势的最**,在云州市传颂一时。

后来,隶属宣传处的文艺团体还把这个场面编排成了一段优美的双人舞《吻》,由一对俊男美女表演,在各个重大节庆活动中长演不衰。

和二十岁刚刚入职的后辈相比,马哥的葬礼却是那么地冷清。

想到这里,高翔感到从他的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气息。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地哀悼一名同行的生命就此消失吗?他们真的知道生命的消失意味着什么吗?

或者,他们需要的只是一场极尽哀荣的葬礼,一场轰轰烈烈的表彰运动。还有那个极大地唤起公众同情心的神来之笔的吻。

仙乐厅里灯光昏暗,高翔走进大厅时,一排肃穆站立的黑色的脊背挡住他的视线。

他们都是局里的同事。那帮可恶的记者一个也没有来。别看他们曾经不辞辛苦地守候在病房的门口,只为获得一点零星的消息,可是一旦发现马哥对他们已经没有价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悄悄地站到了人群的中间。

追悼仪式非常简短。人们自觉地排成一支队伍,缓缓地向前行进。

在队伍的最前面,马嫂和她的儿子带着深深的悲伤神情,逐一握住每一双伸过来的双手,动作好似流水线上的工人那么机械。

而伸向他们的每一双手,都试图在短暂的一握中,最大程度地把哀伤与怜恤之情传递给孩子和未亡人。

轮到高翔了。他感到马嫂哀伤已极的眼神从他的脸上掠过,她说不定根本没有认出他是谁。两只手轻轻地碰了碰,就分开了。

他继续随着人流向前移动,走向大厅中间的玻璃棺。在看到马哥的时候,他猜想给马哥化妆的师傅一定曾经是一名雕塑家,因为马哥的脸被改造地变了形,油彩用得比一般人更重,使得脸色像糕点店橱窗里的寿桃那么鲜艳。

鲜花把他的头颅掩埋了一部分,使人们注意不到被子弹贯穿的伤口。

高翔走得更近了一些。玻璃棺上歪歪斜斜地散落着十几支黄菊花和白色的康乃馨,他把手里的一小束菊花也放了上去。

此时,他更仔细地看了一眼马哥,在室温作用之下,他的脸上均匀地密布着一层细小的水珠,仿佛正在出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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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7章公园命案

那种熟悉的快要失控的感觉浮上了高翔的心头,他匆匆地走开了。狂沙文学网他边走边想着,早晚有一天谁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我也得躺在这不知多少人重复使用过的玻璃盒子里,挂着被化妆师修整出的笑容,皮肤冒着汗,好像刚从冰箱里取出的冷冻食品一样。

黄涛的猜测也许是对的,他心想,马哥,我在你最后的笑容里看到了答案。你获得了解脱,不是吗?现在,你成为了一个坏榜样。

在大厅之外,刚瞻仰完仪容的警察们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他们等待着一起被大巴带走。

高翔听见有人喊了一声“高队”,声音犹犹豫豫的。

一个穿便衣的矮胖男子在出口处叫住他,也许他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的神有点局促,不时向灵堂里瞥一眼。高翔认出这个人是云黄局的刑侦大队副队长胡雄伟。

“从早晨六点我就不停地给你打电话,可是你一直没有开机。”胡雄伟说着,把自己手里的手机掂了掂。他的手机是诺基亚的n81,本地市场还没有开始售卖的最新款,光彩熠熠的朱红色外壳十分抢眼。“他们告诉我你来了这里。”他又说道,压低了声音。

“如果不是大事就找别人吧。”高翔说。他的视线越过了胡雄伟的肩膀,看到灵堂之内已经差不多空了。

马嫂守在马哥的边哭泣,她的儿子一边抽泣着一边拽着她的胳膊,好像想蛮不讲理把母亲从父亲边拖走。

“案真的不简单。你绝对会感兴趣的。”胡雄伟继续说。

“你通过刑侦支队的领导了?是谁布置的工作?”

“是雷副局长本人。他让我们来找你。”胡雄伟眨了眨眼睛,说。

高翔迟疑地看着他。

“走吧。我说过,你一定会感兴趣的。”胡雄伟看了一眼诺基亚闪闪发光的屏幕,又说,“时间很紧迫。”

唐小一来到现场,就意识到她来迟了。

根据报料者所说,凶杀案发生的地点在玉林路与六安路的交叉地带,一个僻静的小公园里。晚报是距离这个区域最远的一家报社。她下车的时候,最后一名同行正驾车离去,那人看到她的到来,还远远地向她打了一个招呼。

跑政法线的各路记者总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见面,好像同一片猎食区的野兽,一同向发出血腥味的地点聚集。

唐小来到了这片小树林的旁边。几年以前,市政府放弃了昂贵的草坪绿化,实施了一项立体绿化计划,这个小公园就是那个时候修建起来的。松树栽种的时间不长,树冠不高,不过足以遮蔽视线。

唐小踏着圆形鹅卵石铺成的小路向树林中心地带走去,松树枝碰到她的梵迪牌黑背包,韧十足地又弹开。

几条印有“police”字样的黄色隔离条落在了地上。如果不是这几条隔离条,好像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现场已经被打扫过了,警察不会把尸体留到记者蜂拥而来的时候。这让唐小有点失望。

她蹲下体,在沙砾地上发现了新鲜的血迹,一滩比较集中,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洒在较远的地方。能证明这里是凶杀现场的还有警察遗落的几只一次薄膜手。

死者是一名女,年龄不到三十岁。报料者在电话里已经描述过了。她的颈上有勒痕,下**,意味着她可能是在遭到了侵犯之后被杀。

那么血迹是怎么来的呢?也许是死者在反抗强暴时受了伤?唐小更加仔细地观察着那滩已经和沙土凝结成一团的血迹,她似乎嗅到了一股腥臭的味道,可是她马上又对自己说,只不过是心理作用产生的幻觉。

到了这时,她突然有点庆幸没有亲眼看到尸体的惨状,她怀疑自己的心理是否承受得了。特别是死者是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人,这更让她感到胆战心惊。

她不想再作停留,站起来,向小树林外走去。

这个早晨可能又浪费掉了,采访也许又是徒劳无功。

唐小边走边安慰着自己,在这座有着800万人口的大城市,平均一年会发生命案的数量在100起左右,也就是说,平均每隔三天就会有一个人在恶刑事案件中丧生。这些案件中,大概只有百分之三十会出现在报纸的边边角角。

她走到了标志206的旁边,在大衣口袋里摸到了车钥匙。正在这时,有人从后拉住了她的胳膊,这只手很有力,动作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蛮劲。

唐小差点失声叫了出来,她回过头,看到了一张苍老的脸。

“你是记者吗?”老人问。他可能已经七十岁了,也许更老,他衣着寒酸,旧皮鞋上的裂纹和他脸上的皱纹一样深。

唐小微微点了点头。她还是有点惊讶地问:“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人指了指车挡风玻璃,上面正好贴着一张进出报社停车场的出入证。

“我就是要找个记者。没错,必须找个记者。”老人说,他的声音很急迫。“我在那边有一所小房子,不远,离这里只有五十米。半年以前,附近的土地被出卖了,我们只好搬出来……”

“难道他们没有给你拆迁补偿款吗?”唐小问。

“给是给了,可是街坊们都传言,钱不该只有那么一点……”

唐小皱起眉头。她不知道老人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何况,房屋拆迁纠纷应该去找社会部。

她在脑子里努力搜索着某个社会部记者的电话号码。“好了。你应该去找我们另外一个部门的同事,或者拨打晚报的24小时市民线电话”

老人显然发怒了:“别敷衍我。你真的是晚报的记者吗?我看晚报已经三十年了,‘市民的贴心报’,你们难道不是每天都把这句话印在报纸上吗?”

听到报社的报训从老人的口中说出来,唐小气馁了。她的目光搜寻到了公园里的一把长椅,于是示意老人坐下慢慢谈。

她顺势坐在了老人的旁边,从背包里取出采访本,摊开,放在膝盖上。

她的采访本像一本世界名著那么大,鼓鼓囊囊的,被她称作是百宝袋,除了写字簿和通讯录,还装着卡尺、计算器、小镜子、圆珠笔、录音笔,商场、美容院、健馆和咖啡厅的会员卡。

第558章纤纤指甲铺

这老人只是想找个人倾诉罢了,到了这个年纪,恐怕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听他絮絮叨叨,唐小心想。狂沙文学网

不出她所料,虽然她未发一言,老人那斑点密布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满意的表。“补偿金没有多少。我的老伴叫我找人评评理……”

唐小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擦着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嗅得到一股血腥味。

也许是心理作用,也许是天的到来使得她的鼻子变得敏感了。

“狂狮”讲过的那个关于花粉的比喻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任何无关紧要的案件对于警方来说都是强烈的刺激,就像花粉对于一个过敏体质的人一样。那么这桩强杀人案呢……

“唐记者,你在听吗?”老人似乎觉察出她在开小差。

“是的,当然。”她匆匆地在采访本上写下几行文字。

三十分钟之后,唐小再次郑重地记录下了老人的姓名和家庭住址。“我会反映给有关部门的,虽然结果我不敢打包票。”

“我说过,晚报就是不一样。”老人的语气缓和多了,“今天来了那么多记者,他们还没听我说完一句话就开始打发我了。”

“您和他们都交谈过?”唐小合上记事本,把它重新塞回到了背包里。“您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来这么多记者吗?”

“还不是因为那个死了的女人。”

“您也看见了?”

“说老实话,我算是第一个看到那副景象的。”

“真的吗?”

“真的,是我先发现的。我有晨练的习惯,比别人起得都早。哎呀,真是太惨了。后来才有人陆陆续续地来到。警车倒是来得很快……”老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那么您当时看到了什么呢?”

“就在那儿,那个女人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脸偏向一边,憋得又青又紫,嘴角流血,眼睛大睁着,肯定是被勒死的。”

唐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唉,这些大家都知道,每个人都看见了,当然除了她以外。

“我被吓坏了,赶紧转跑开,找人打电话报警。没跑出几步远,就感觉脚下踩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差点滑了一跤。我仔细一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是什么?”

“是一条舌头。连根切断的。”

“能肯定吗?”

“当然能肯定。如果不是这玩意正好出现在死人的旁边,我一时还辨认不出是什么东西呢!”

“是,谁的?她的吗?”唐小忽然感到毛骨悚然。

“还会是谁的,当然是那死掉的女人的。

血迹。唐小顿时明白,原来在现场点点滴滴的血迹是这么来的。

“凶手不仅杀人,还割掉了她的舌头?”她紧张地问。

“大概就是这么回事。我也有点想不通,他一定是怕她叫喊。”

“还有别的况吗?”

老人的眼睛有点茫然。“我叫人报了警,就再也没胆量回到那地方去,连远远地看一眼都不敢。”

“那么,关于……关于那舌头的事,您没有告诉别的记者吧?”

“没有。当然没有。”

“对了,好像我还没有给您名片呢。”唐小在背包里找出一张名片塞进老人手里。“如果又想到了什么,就给我打电话。”

“那么,那个……”

“对,拆迁补偿的事,我当然会反映的。”

老人千恩万谢地捏着唐小的名片离去了,唐小也向她的标致206走去。

她有点激动,用了平时三倍的时间才把车门打开。

在采访犯罪现场的这天下午,唐小没有急于赶回报社,而是驱车来到了位于市中心的一家美甲店。

小店名叫“纤纤指甲铺”,面积小得可怜,装饰氛围俗艳丽而明快。

和所有的美甲店一样,百分之百以年轻的女为服务对象,唐小就是这里的常客。

云州市有不少这样的美甲店,生意都不错。

店主们似乎都吃透了女顾客的心理,她们需要的不仅是美丽,不仅是一双玉手和玉手上花里胡哨的装饰,她们还需要放松和被服务的感觉。

女人往往只有在侍弄自己的体的时候才最容易把一切烦恼都丢在脑后,所以为了迎合这一点,每个美甲店都把美甲程序搞得繁琐无比。

除此之外,女人还喜欢在这里一边接受服务,一边进行愉快的聊天,交换着流言和各种有关男人的话题。

唐小是这里的常客,当她还在报社的《女》专刊的时候,无数次在这里获得过灵感。

唐小走进小店,径直走向名叫安旗的美甲师面前,在长桌对面的丝绒靠椅上坐了下来,将双手平摊到了桌面上。

安旗冲她微微一笑,她记得唐小,几乎每次都是她为她服务。她老练地摆弄着她的双手,留心观察着指甲的每个侧面。

“唐小姐,这副指甲是我刚刚帮你做的,才不到一个星期时间。完好无损,一点也没有花。你需要这么频繁地更换指甲花样吗?”

“不,不用换了。我想,呃,做一个手部护理。”

听到这话,安旗立即又捧起她的手长吁短叹起来,那副痛苦的语气,好像这双难看的手是长在她自己上一样。

“是的,那是非常有必要的。瞧啊,皮肤真的是有点粗糙,指甲旁边都长小倒刺了。”

立即,一些清凉的液体覆盖在唐小的双手之上。紧接着,又是一团滑腻的香脂。

可是今天,唐小的心思并不在她的手上。她抬眼看了看四周,琢磨着怎么开口。

小店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全部四位美甲师都有客人。在她的旁边,另一个美甲师正在问一个年龄不超过十五岁的小姑娘:“哪一种?”

小姑娘的目光在上百副五彩斑斓的假指甲样品上逡巡着,拿不定主意,看来她还得选上好一会儿。

另外一名顾客的指甲已经进入了抛光的阶段,美甲师麻利地忙碌着。还有一对一边做指甲一边不知在交换着什么话题,样子十分地亲密。

“最近,忙吗?”唐小问安旗。

“忙。我什么时候都难得有空闲。”安旗抬起脸来向她眨了眨眼睛。

“上次我来的时候,人也多的”

“别动。”安旗捉住她的手。

“上次来的时候,听你说起过一件事。”

“什么事?”

“一件可怕的事。我做指甲做了一个多小时,无聊的,你和我聊天。好像说到,说到现在的治安况不好,你说有一个年轻女人被人杀死了。”

第559章碎片地图

“我说过吗?”安旗很纳闷。火然文唐小情有点丧气,她害怕的就是安旗把说过的话早已抛在脑后。

“你说一个女人被人强奸然后杀死。”

邻座的美甲师和挑选指甲的小姑娘被她们的话题所吸引,一起向她们看过来。

“哦,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我想起来了。”安旗恍然大悟,立即恢复了她健谈的本色,“真是别提了,那件事我和好多人说过,提醒她们要注意安全。她们都被吓得够呛。最可怕的是,那个女人不但被杀了,而且,大色狼还把她的舌头割了下来扔在一边。哎呀,多么变态。”

“那么,”唐小情急切地问,“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怎么不是。虽然我没亲眼看见,可是有人看见了,就这么传了出来。”

“还有那舌头,也是吗?你能肯定?”

“至于舌头嘛,传言就是这么说的。可不是我编造的,我可编造不出。”

“那么这件事情究竟发生在什么地方?”

“听说是天宝社区,一个废弃的垃圾场里。那里治安一向混乱。”

“啊,我的天哪!”还没等唐小情接着问下去,一位顾客发出了一声惊呼,“我的家就离那里不远,你们说的是真事吗?”

安旗正在挨个地拉抻唐小情的手指头,此时她的动作明显地慢了下来,最后,干脆停止了。

她开始绘声绘色讲述天宝社区凶杀案的事情,好像她亲眼看见的一样。

她说几天之前,有一位居住在这个社区的白领职员在一晚通宵加班后向家里走去,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耷拉着头行走着,在路过垃圾场时,透过薄薄的晨雾突然看到了一双女人僵硬的腿。

紧跟着,啊!一整具尸体,脖子像快被勒断了,口腔空洞洞的,原来舌头被扔在了一边……

“什么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什么一滩血迹,你把我的心都说得发毛了。”旁边的一位美甲师叫起来。

“我还是很难相信。”唐小情低声说。

“不过不信的话,你可以到天宝社区去打听打听。哦,你的护理做完了,多么漂亮啊!”安旗最后重重地摩挲了两下唐小情的手,说道。

“好极了。”唐小情抽回手,心不在焉地瞄了一眼。

她从钱包里取出两张钞票留在桌子上,匆匆忙忙地走出了“纤纤指甲铺”。

当天晚上,高翔站在东城分局办公室的窗前。

黑夜吞没了整个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安静地闪烁,像在黑色丝绒上撒了一把银粉。

但是高翔看不到这一片黑暗,对于刑警来说,当一桩案件发生之后,时间就会以小时来计算,而黑夜的一小时与白昼的一小时没有任何差别。

滴答。滴答。高翔听到在他的心里有一架钟表在走得飞快。今天早晨,当他从玉林路花园回来之后,这架钟表就被开始运转起来了。

这意味着,从这一刻以后,他的生活就会和这架钟表捆绑在一起,直到案件告破的那一天。

可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消停下来,说实话,每次都是如此。想到这里,那机械的滴答滴答声变得沉闷地让人难以忍受。

胡雄伟用胳膊撞开房门走了进来,右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一个塑料袋。

“法医签字的鉴定结果要等到明天才能拿到。”他说,“不过,大致的情况我已经搞清楚了。”

他把塑料袋搁在桌子上,然后搬过一把沉重的沙发椅坐下。“死者确实死于典型的机械性窒息,颜面有淤血,玫瑰齿,谁都看得出来。死亡的时间在凌晨两点钟左右。”

“哦。”

“根据脖子上的勒沟判断,作案工具是一种直径02厘米的有韧性的绳索,交叉处在颈后。可以初步判断,死者当时自西向东穿过街心花园,凶手在她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从后面用绳索缠绕其颈部,动作简单利落,死者几乎没有怎么挣扎就窒息而死。”

“那么,那断掉的舌头呢?”

“是在死后被连根割下的。用的是一种锋利的锐器,也许就是普通小刀。”

“死者是否遭到过强奸?”

“没有。她没有被强奸。但是尸体下身有被猥亵的擦痕,**官没有严重损伤。”

“现场”

“现场经过反复的查勘也没有发现凶手遗留的痕迹,一点也没有。”

高翔点点头。胡雄伟的话与他对现场的推测相符。他已经注意到地面是又粗又硬的碎石,不可能留下足印。

“我们提取了一些血液和体液,但是从血液分布的状态来看,不属于死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是什么?”高翔指了指桌上的物证袋,外边贴的标签上有一个简单的编号。

胡雄伟也把目光投向塑料袋里的那一片碎片。它是纸质的,有点发皱,大约3乘4厘米大小,两面都有颜色,一面是浅浅的蓝色,一面是苹果绿色和粉红色相间。

上面还有些极细的黑色条纹和破碎的细小的文字。在仔细观察之后,高翔很肯定地说道:“地图。”

“对,是地图。”胡雄伟坦然地说。

“是本市的地图吧?”高翔问。

“你知道?”

“从纸片上的比例尺判断,应该是城市市区地图。很可能就是本市地图。”

“对,本市的。一般叫做交通旅游地图,最常见的那一种,主要面向外地游客。他们对比了纸质和印刷色,肯定了版年,碎片差不多在图标的那个位置。”

“最普通的。”高翔喃喃自语。

“最普通的。街头巷尾都有人兜售,特别是火车站和风景游览区。每个书店、每个报摊都有,甚至有的小副食店也有售。这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就是这片不起眼的纸片,它出现在死者因为尸僵而紧紧握住的手中,但是,死者随身携带的物品中没有任何与地图有关的东西。而且”

“而且什么?”

胡雄伟犹豫了一下,说:“它显然不是死者的物品。是凶手放的,是一种故意的行为。”

“你确定吗?”

“我确定。百分之百确定。”

高翔又把袋子中的东西放在灯光下观察了一番,“纸比较挺括,几乎没有污迹和灰尘。边缘相当清晰,似乎是用剪刀从整张地图上漫不经心地剪下来的。说地图碎片是故意的行为有一定的理由。可是,如果这样的话,凶手玩的算是什么游戏?”

“是啊,凶手玩的算是什么游戏?”胡雄伟把高翔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很显然你在怀疑什么东西。”

“怀疑?”高翔嘴角挑动一下,想做出一个自嘲的笑容却没有做出来,“不敢称之为怀疑。仅仅算是困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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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0章第三片地图

“凶手杀了人,猥亵了她,割下了她的舌头,然后在她的手里塞上一片地图的碎片。狂沙文学网难道你真的不觉得很离奇吗?你没有什么想法?”胡雄伟追问。

“没有。我完全摸不着头脑。”高翔答道。

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胡雄伟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又转。这种转动停止以后,他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高队,我不想再瞒你。我没有告诉你真实的况,是想让你放开手脚去猜测,去推断,去想象。然后看看你的想法是否和我合拍。他们不是总说你对案件有一种惊人的直觉吗?”

“那么什么是真实的况?”高翔有点吃惊。

“就是事远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在你来之前,我和别的分局的兄弟们开了一个小会,交换了信息。今天死的已经是第三个了,你手里的地图的碎片也是第三片了。

局里已经初步定为系列杀人案件,成立了专案组。因为你在参加追悼会,你不知道。”

“是吗?谁负责这个案子?”高翔机械地问。

“雷副局长说是你。”胡雄伟说着咽下一口口水,“我是你的副手。”

唐小拉开厚重的玻璃门,快步走进政法部办公室,将她那只硕大的黑背包扔到座椅上。

办公室里一片静谧,静谧地让唐小感到有点不自在,连主任隔间里也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

在凌晨一点钟,即使是敬业如“狂狮”也该打道回府了。

她将一袋袋泡茶丢进了马克杯里,走到饮水机的前面。她扳动水龙头,发现加开关已经被哪位做事严谨的同事在下班前关掉了,从水嘴里流出的水没有一点气。

于是她退回了办公桌,从歪歪斜斜在墙角累起一米高的报纸堆里取了一份晚报,飞速地翻看了起来。

这些报纸,从来没有人整理过,最下面的一份和最上面的一份出版期相隔足足有两年之遥。

在政法部,竞争对手的报纸远比自己的更受欢迎,总是被一抢而空。

尤其是“狂狮”,他总是像一个最优秀的校对员一样,把各家报纸的政法版逐一比较,不但要评出高下优劣,还要检查有没有重要新闻被手下人跑漏了。

本社的报纸却很少有人问津,只能被遗弃在角落里。

过了一会儿,唐小发现她的目光竟然一直盯着商业广告版,“首付一半,即可入住”、“清欠!追债!婚姻调查!”、“一个疗程圆你生儿育女梦”之类的字眼扑面而来。

我在寻找什么呢?她试图让发的大脑清醒下来。在她的脑子里有一幅模模糊糊的照片,很小,几乎看不清楚。

那女子的年龄不过二十五岁左右,双眼呆滞,仿佛在盯着某个物体。

嘴巴张得半开,一点点没有拭净的血迹沾在她的唇边。

在她的脸旁边,有几行细小的文字,写着“速来认领”云云。

这张照片可能存在,也可能根本就不存在。

但是唐小的心现在被一个激动人心的采访计划占据了,这个目前还十分空洞的采访计划需要一个开始。

她可以从现场调查开始,也可以从报纸上刊登的一则认尸启示开始,或者从公安系统的一个线人开始。

反正她得开始了,哪怕开头是毫无头绪的,是凭空猜想的,是白费力气的。

虽然这个采访计划确实有点疯狂……唐小想,就因为她碰巧知道这个城市先后出现了两个被谋杀的女人。

她凭什么相信这不是偶然况呢?但是,一想到那条被割掉的舌头,“连环杀手”这个字眼就冲击着她的全部神经。

这个杀手的形象如此清楚,决不能和电影或小说里虚假的形象相提并论,他距离她如此之近,近得似乎马上就要扑到她的上来……

“你在干什么?”一个声音说。

唐小吓了一跳,她回头发现“狂狮”正从隔间里走出来。

“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他又加了一句,同时把凌乱的头发拢了一拢。

“我以为你下班了。”唐小说。

“我确实是下班了,但是今天我决定把卧室也搬到办公室里。奔波在上下班路上太浪费时间了。”

“我回来看看。随便找找资料。一想到这个月的任务完不成,我就完全没法入睡……”唐小下意识地把报纸藏到了后,虽然那报纸上什么也没有。

“真的吗?”“狂狮”盯着她的脸疑惑地问道。

唐小想象得到,她的眼睛一定正因为内心的激动而闪闪发光,一排细细的汗珠不顾寒冷的室温从额头冒了出来。

“当然。你不是也在这里吗?”

“哦,是啊。”“狂狮”说,“不。我和你不同。在我刚进报社的时候,也曾经有过那么一段子,由于害怕稿子里错了一个字就搞得失眠,非得赶回报社检查了原稿才放心。

可是那已经是过去了。作为一个新闻人,我已经训练出了最强的自我控制力。”

“是吗?”

“当一名记者,没有过硬的心理素质是不行的。你一定要记住。好吧,记得把电脑关上。”“狂狮”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慢慢地踱回了隔间里。

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饮水机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响声。

唐小轻手轻脚地打满一杯水,回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挂钟,然后把时间记在了写字簿上。

就在这一刻,3月14凌晨一点四十三分,唐小确信她的同行们依旧对失去舌头的女人一无所知。

他们不知道这座城市里发生了最离奇的连环谋杀事件。

对警方宣传部门的依赖已经使他们丧失了作为记者追寻新闻的敏感。他们都还蒙在鼓里呢。

而她,比他们抢先了一步。

她会好好利用运气带给她的有利的机会。她还得把动作放快一点。因为,流言已经开始在城市的不同角落里开始流传开来。

总有一天,这些流言会碰头的。到那时,不但是她的同行们,恐怕没有人会不知道。

她迫切地需要在这小小的政法部里打一个翻仗。

在政法部这些子里,她表现得如此无能,结果只好在一群比她更加年轻的同事之前维持可怜的自尊。

她不能让这种况持续下去了,这种子她过够了。

她快要憋死了。

第561章割舌谣言

出租车司机陆哥驾驶着他的富康低速行驶在云州市最繁华的一条商业街道上。

他的眼睛紧盯着熙来攘往的人群,只等发现有人举手示意停车,他便会抢在不如他眼尖的同行之前,迅速而又灵活地控制他的车在主顾脚边戛然而止。

陆哥三十七岁,十五年驾龄,几乎全在开出租。在车载电台中,新手小辈们一律称“陆哥”为“路哥”。

本市的出租车有三种颜色:樱桃红、香蕉黄和薄荷青。陆哥的富康是清爽的薄荷青色。

每天,包括陆哥在内的一万多辆出租车,就如同一万多只活力充沛的三色爬虫,日夜不休地穿行在城市的每个角落。

也许是因为春天到来的缘故,陆哥感到今天坐上驾驶座时的感觉格外带劲。每一次扭转方向盘,每一次踩下离合器,动作都更有弹性。当他手脚并用,充满激情地开车的时候,感觉自己不像一名司机,而更像一个陶醉在音乐之中的架子鼓鼓手。

很快,他就如愿以偿地在商场门口拉上了一男一女两个乘客。

陆哥有对每个上他车的乘客加以研究的癖好,这也是他枯燥的跑车生活中的乐趣之一。以他在本市土生土长几十年的经验和阅历,总能猜个**不离十。

现在,他从两人的容貌和服饰上,从年轻女孩怀抱七八个购物袋欢天喜地的样子,以及男人伴随在她身旁不自然的动作和姿态,就大致明了白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猜测,他们要去的地方不外乎三种:餐厅,酒店,或某个住宅小区。

果然不出他所料,男人在匆匆钻入车厢后,立即要求他去某个中等档次的住宅小区。

“好的。”他一边暗自得意,一边一个满把掉转车头,向目的地驶去。

从上车开始,年轻女孩就没有一刻安份过。她不是赖在男人身上撒娇,胡乱地说着甜言蜜语,就是一个接一个地拆购物品袋,把五颜六色的衣服抖落地满车都是。

“啊!”没过一会儿,她突然发出一声做作的惊呼,连陆哥也着实吓了一跳。

“怎么了?还不满意?”男人问。

“今天可真是昏了头了。我买了一件红色的外套!”女孩回答。

“红色的又怎么样?”

“那个传言,你没听说过吗?”女孩虚张声势地说。陆哥听到这里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太可怕了!听说最近出现了一个变态杀手,专门在午夜时分袭击单独外出的女性。他不但杀死她们,还割下她们的舌头。”女孩接着说道,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而那些死去的女人,全都留着长发,身穿红色的衣服。也就是说,杀手只对这样的女人下手。所以现在,最不吉利的颜色就是红色!”

男人发出干瘪的笑声,说:“别自己吓自己了,哪有那回事?”

“千真万确!”女孩像受了委屈一样喊叫起来,“那杀手据说是从外地流窜来的。他恨穿红衣的长发女人。他准备杀死100个人凑成一个整数。在s市,他已经杀了11个人,当地警察一点办法没有。”

男人笑得更大声了:“他准备杀100个人,别人怎么知道。可见纯粹是谣言。这谣言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以前一起在ktv上班的小姐妹。”女孩的语气变得有点怯怯的。

“不是叫你别再和她们混在一起吗?看她们都对你讲些什么荒唐的东西。我的话你常常不听,她们哄你,你却信以为真。”

“我,我不再找她们就是了。可是,割舌杀手是真的存在。不信,你问问旁人,大家传的内容都差不多。”说完这话,女孩撅起嘴再没吭声。

两人在目的地下了车。陆哥回味着女孩的话,嘴角咧出一个笑容。红衣女子,割舌杀手,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消息让他的心痒痒的。

紧跟着上车的是一个斜挎电脑包的讲普通话的小白领,他要去汽车客运站。陆哥一个急转弯,富康车上了高架桥。

去客运站至少要二十分钟,还不算堵车的时间。陆哥向来喜欢和乘客闲扯点什么,交通拥堵情况啦,足球啦,明星绯闻啦,用来打发跑车的寂寞时光。

他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人,二十分钟对于他来说已经太难熬了。

何况,他刚刚才听说了一个绝对让人吃惊的消息。想到这里,陆哥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小白领那张表情倨傲的脸,拿不准他是不是属于那种健谈的类型。

“出差?”他开始与顾客搭腔。

后座上的人哼了一声。

“出门在外,什么最重要?自然,安全是第一位的。说到安全,你有没有听说……”

还没等陆哥把话题引到割舌杀手上去,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话头。

小白领开始讲电话,他足足讲了有一刻钟,等他挂上电话的时候,出租车差不多已经开到了客运站的门口。

陆哥目送着乘客消失在候车大厅,在心里骂了一句:“瞧他说话拿腔拿调的样,真是外地人。”

接下来上车的有四个人。陆哥打量了他们一番,一个一身运动装束的女中学生,一个西装革履像是个小公司的业务员,一个满脸疲惫的女生意人,还有一个胡子拉碴的艺术小青年。他们是拼车族,合打一辆出租车去往市中心。

因为相互之间谁也不认识谁,他们一上车全都保持沉默。

车开出没有一分钟,陆哥便开始向坐在他身边的女中学生发难:“小姑娘,你还敢穿红色的衣服出门?”

女中学生被他问得一愣,端详着自己桃红色的运动服,一言不发。

后座上的三个乘客的注意力全被引到了女中学生的衣服上。

“你还不知道吧”陆哥添油加醋地把刚刚听来的传言讲述了一遍。说着说着,连他自己也仿佛沉浸到故事中去了,一路上,上错了两次车道。

等乘客全部下了车,他还有点恋恋不舍似的。让陆哥感到遗憾的是,这几个人虽然一直凝神倾听,却既没有对他的消息灵通表示崇敬,也没有和他展开热烈的讨论,让他过足嘴瘾。

不过,瞧他们那副既将信将疑又充满兴奋的模样,少不得也要向旁人转述,让这消息分成四路,传播得更远。

陆哥不由得得意扬扬。他摇下窗玻璃,向车外吐了一口唾沫,然后,不假思索地操起了车载电台的话筒。

他从来就管不住,也不想自己的嘴。

和我一样奔跑在路上的哥们,让你们也一起分享今天我的乐子吧。他在心里想,信不信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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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2章本地色魔

“再给一点蒜蓉酱。狂沙文学网”胡雄伟将窗口递出的托盘退了回去,说。

午餐时间,餐厅里总是人满为患,高翔随着队伍慢慢挪动着脚步。当他走到饮区的时候,胡雄伟挤到了他的后面。

“局里的饭菜口味偏淡。”他们一前一后在天蓝色和橙黄色相间的塑料座椅上坐定后,胡雄伟抱怨说。

“哦,我早就习惯了。”高翔注视着胡雄伟用勺子在一盘汤汁浓稠的啤酒鸭里扒拉着。

“专案组的人员已经到齐,真是太好了。这次雷局长在人员调拨上十分慷慨。那个黄涛是你推荐的?说实话,我还从来没和他打过交道。”胡雄伟说,一个丸在他的嘴里翻滚。

“对,是我推荐的。看着吧,他一定会帮上大忙。”

“是吗,那再好不过了。我早就说过,要多些能想事的人,而不是跑腿的。”

高翔觉察到在胡雄伟上洋溢着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之,这种兴奋之自从高翔在殡仪馆里和他碰面时就存在了。

熟悉的人都看得出来,胡雄伟已经习惯于把自己放在配角和助手的位置上。他喜欢有人对他发号施令。

他可以创造地执行命令,却很难创造地独立完成工作。

一旦心理上失去了依靠,他就变成一只只会在沙滩上乱窜的没有外壳的寄居蟹。

也许,他需要一个精神上的兄长,现在,高翔从他切的目光中明白他又找到了目标。

“本市历史上真正的连环杀手没有几个。想一想,就觉得带劲。”胡雄伟喋喋不休地说道,“雷局从一开始就避免给我们太大的压力,不过,我知道他非常紧张。因为唐局快退休了,他的希望很大,在最后的考验期,他最好一步也别走错。连环杀人案变数很大。

如果运气好,案子顺利地破了,你想想会多么轰动。宣传处的那帮笔杆子会在这个案子上做足文章,雷局一下子变成焦点人物。可是如果破不了呢,变成了死案呢,他就会有麻烦了。正是因为他心里没有底,他才会选择你来当副组长。”

听着胡雄伟切的恭维,高翔提不起一点精神,只是支吾了几句。

“雷局的担心完全可以理解。云州市不比别的地方,足足有八百万常住人口,谁知道连环杀手会藏在哪个角落里。连环杀手被抓住的可能通常与他活动的范围大小是成反比的。如果是小地方还好办,搜索面不大,就算是挨家挨户的清查也不是没有可能。你听说过三年之前出现的‘电棒色魔’吗?”

“听说过一点。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起案件发生在本省的一个县城里。凶犯总是趁着夜色摸进独居的少女的房间里,用一种自制的电棒将其电昏后实施强。一年中,他得手十几次,搞得人心惶惶。人们把他称作是‘电棒色魔’。”

“哦。原来如此。”

“由于被电昏的少女没有一个看清色魔的相貌特征,所以调查很难开展。警方掌握两个证据,一个是**,留下了色魔的dna。另一个是少女脸上相似的电击纹,不过这并不能提供破案线索,因为当地有不少人会自制电棒用于捕鱼。

除此之外就是他的口音,因为色魔在强少女之前喜欢说些下流话,受害人十分肯定他是本地口音。发生案件的这个县城位置偏远,当地的方言非常独特,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根本学不会也模仿不了。所以警方判断色魔肯定是本地居民,而不是流窜分子。”

“这个推论是成立的。”

“警方将全城所有成年男子清查一遍,一个一个排除,最后还剩下大约五百人。他们准备将这五百人抽血化验,检测dna,再与凶手遗留的dna进行比对,dna吻合的自然就是凶手。”

“有时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可惜他们每年的办案经费少得可怜,虽然他们专门向省厅申请了一笔专项资金,也只负担得起一年检测五十个人的费用。也就是说,要把全部被怀疑对象检测一遍,需要十年的时间。”

“十年!”

“公安局长的心十分紧张。你想,如果真正的凶手排在被检测队伍的最后一名,该怎么办?不过,谢天谢地,或许是老天爷想给警察一点奖励,或者想为纳税人节省一点钱,居然,在第二年凶手就被检测到了。”

“侥幸,真是侥幸。”

“谁说不是呢。”胡雄伟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但愿电棒色魔的麻烦不会在本市重演。”

“当然不会。我们是不可能采用那种笨办法的。”高翔说,“心理画像将是我们依靠的途径。”

在玉林路公园命案发生之后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云州市公安局政治部宣传处的宣传干事葛韩军走进了一条龙棋牌俱乐部的大门。

邀请他来的是本市几家大报的政法线记者。本来,互为竞争对手的记者们之间的聚会是不常见的,这一次显然别有用意。葛韩军知道,近一周来有关连环杀人案的传闻甚嚣尘上,记者们组织这次聚会多半是为了探一探他的口风。

毕业于某名牌大学新闻系的葛韩军,如果不是因为四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招收进公安队伍,穿上了国际蓝制服,他百分之百也将成为一名新闻记者。

他直接面对媒体记者,他是一个公关高手,是警方接触媒体的最敏感的触角,也是警方对媒体怀柔加大棒政策的最基层的执行者。

在双方关系良好的时候,他充当两者之间最强有力的黏合剂,而在双方交恶的时候,也由他来将封杀令一一落实。

虽然工作年限不长,但他已经深谙此道,驾轻就熟。虽然各为其主,他仍然可以与一拨又一拨的记者保持最亲密的私交。

在包房里,两桌麻将和一局双升正打得不温不火,旁观者也是心不在焉。看到葛韩军进来,有人迅速地给他在麻将桌上腾出了一个位置。

现在,他的左侧是《都市新闻报》的苏志坚,右手是大江集团两朵姐妹花之一的美女丁香,和他对面的是一张新面孔,叫周虹延,刚刚入职《商报》的他据说是本市唯一拥有博士学位的一线记者。

在打出几张牌后,葛韩军留意到记者们之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丁香率先发问:“注意到最近本市风传的流言了吗?”

“是有关割舌杀手的吗?”

“还会有别的吗?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说得和真的一样。”

如果真的只把传言当作传言,他们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了,葛韩军心想。

他们早就知道割舌杀手根本不是传言,记者对新闻的嗅觉自然比普通市民敏锐得多。何况,据他所知,不少记者都掌握着自己的线人。

他所感兴趣的不是他们是否确信割舌杀手真实存在,而是他们有没有真的掌握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葛韩军微微一笑:“你们相信吗?”

第563章正义与自由

一旁的寇蔻漫不经心地拈起一张牌,说道:“我们所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你给个答案。狂沙文学网还有什么比向你求证更容易的呢?

“事实是,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接到任何有关类似案件的内部采访任务。”葛韩军回答。

“可是谣言已经传得神乎其神,变得越来越离奇。”苏志坚说道,“最新的版本说,仅仅在本市的被害人就不少于七名,她们全都是着红衣的长发女子。不少人相信,割舌杀手曾有过一段结局悲惨的史,他的人就是红衣长发女子。难道,警方就不准备采取措施阻止谣言的传播吗?”

“谣言永远是谣言,市民最终将会认清这个道理。还记得几年前的那些谣言吗,某医院致命病毒外泄,神秘路段惊现不明飞行物,著名歌星患艾滋病,诸如此类。最后的结果都是不攻自破,烟消云散。”

“如果谣言向恐慌发展呢?”周虹延开口了,他面无表,仿佛只顾研究着手里的牌。

“警方会在合适的机会采取行动,出面澄清的。”

“又是老一,非得等到案件破获才能公布消息。”寇蔻抱怨道,“而在表彰大会召开之前,市民对发生过什么事一无所知。这不合理。”

“于法有据。”葛韩军说道,“关于重特大刑事案件的宣传报道,对确有必要向社会公布的案,应由公安业务部门或宣传部门撰写宣传口径,经公安机关主要领导审核后,方可向新闻媒体提供。我们也是依法办事。”

“但凡说到‘原则上’如何如何,就等于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原则上’就是全面封杀的代言词,对吗?”周虹延道。

葛韩军对他的揶揄毫不在意:“我知道各位在背后对警方的做法有诸多抱怨,一旦涉及到自利益的时候,谁也不乐意进行换位思考。不过,割舌杀手,真的有那么吸引人吗?”

苏志坚连忙说:“如果你在我们的位置上,恐怕也不会放过这样的新闻题材吧?本市历史上还没有报道过一位真正的连环杀手,何况这个有割舌癖好的家伙如此轰动。你刚刚讲到换位思考,怎么自己也做不到?”他的话引起了一阵稀稀落落的笑声。

“这就叫各为其主吧。”葛韩军回答。

“为什么非得管得那么死,对新闻媒体严加防范呢?”丁香叹了一口气。

“在m国发生过一起劫持人质的案件,一名歹徒把33名无辜市民劫持到一家饭店酒吧里。正如你所说,电视台记者和警察一起迅速地赶到了现场。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酒吧里有一台在歹徒视线范围之内的电视机,但一家电视台还是不顾警察的劝阻现场报道了警方在酒吧外面的行动,包括狙击手的到位况。这一举动激怒了歹徒。

电视报道后不久,观众就从电视屏幕上看到酒吧内一男子大喊他将被歹徒撕票,随后该男子从屏幕上消失并传来一阵枪响。最令人痛心的是,男子的父亲正好也在收看这个节目,他目睹了儿子被杀的全过程,悲痛万分。”

葛韩军停顿了几秒钟后,又说,“我举这个例子是想说明,对任何一起案件的处置过程中都充满了变数,任何一个条件的改变都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严重后果。保密是警方不得已的苦衷,就是为了防止信息披露的失误对案件侦破造成损失,从而损害公众的根本利益。

请问,如果发生在伯克莱市的事件同样在本市发生了,在座有哪一位有胆量承担这个责任?”

包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麻将牌的碰撞声重新响起。

“虽然如此,可是你忽略了一点。”周虹延甩出一张大牌后开口了,“连环杀人案不同于一般的刑事案件。如果警方将信息不予公开,公众因不知而疏于防范,有可能间接导致更多的受害者出现。警方负得起这个责任吗?你们如何向市民交代?”

葛韩军冷笑了一声:“不错,披露信息或许可以帮助市民采取防范措施,然而,连环杀手之所以是连环杀手,是因为他不但一次只对一两个人下杀手,而且他连续杀人的时间会间隔很长。

可能是几天,几个星期,也可能是几个月或几年。在案件未破的况下,如果把他的作案手法、主要侵害对象及其作案时段等特点予以公布,只会使他更加注重反侦察,改变作案风格,隐藏得更深,甚至再也不会露面。

而连环杀手的另一个特点是,除非被抓住,他们绝不会停止杀戮。在连环杀手的一生中,凶杀永远不会停止。

所以,要让市民不再受害,也不再过提心吊胆的子,抓住凶手,送他上法庭是最根本、最彻底的办法。除此之外,别无他途。”

“封锁消息是在掩饰自己的无奈。”周虹延依然不依不饶。

“连环杀手案的破案率本来就不高,全世界都是如此。”葛韩军轻描淡写地说道。

此时,记者们已经对周虹延和葛韩军两人之间的争论丧失了兴趣,牌桌上又恢复了喧闹的气氛。

有人开始讲荤笑话。聚会的目的达到了,这些精明的记者已经接受到了葛韩军发出的信息,那就是不要碰割舌杀手案,不要蠢蠢动,不要妄图把哪怕一个字捅到报纸上去,否则会惹一麻烦。

他们最好袖手旁观,或者像普通市民一样把传言传播得更加神乎其神。。

葛韩军马上也加入到了牌桌的鏖战之中。丁香和了一把,趁抹牌的工夫转头过来问他:“我一直对一个问题感到好奇:在你的内心深处,究竟更加认同警察和新闻人中的哪一个角色?”

葛韩军微笑着回答:“说实话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

他没有说谎。他认为,这就像问一个人内心深处究竟是天使的成分更多一些,还是魔鬼的成分更多一些一样,是无法回答的。

当他坐在大学讲堂里的时候,新闻自由是他心中最崇高的理想,光芒赫赫,无可替代。

然而,穿上警服之后,他却被告知,维护正义才是最重要的职责。

可是,谁说正义与自由之间就不会爆发战争呢?

第564章攀援比赛

记者唐小情早就与金虹光约好,周末的时候,两人去爬横岗山,来一场登山比赛,主任“狂狮”盯了她好久才准她假。

星期六这天,唐小情起了个大早,穿上运动服,背上旅行包,乘上了由云黄开往云州市的班车。

云黄和云州是两座相邻的城市,中间相距不过一百来公里,而横岗山,就位于云黄和云州市之间,连接云黄和云州市的公路,就从横岗山的山脚下经过。

横岗山海拔高,有国家保护的原始森林,那里人迹罕至。

其实唐小情并没有去那里游玩的兴趣,她是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对于那些山呀石呀看得多了,偏偏从小在城里长大的金虹光对这些地方感觉新鲜,要去游玩,唐小情只得依了他。

多年前,唐小情对高翔苦爱无果,最终听从父亲唐定雄劝告,选择与记者金虹光在一起。

汽车经过横岗山的山脚下时,唐小情下了车,此时已是上午9点,金虹光早到了,正在公路边等着她。

与唐小情相比,金虹光一身轻便,他什么东西也没带,那样子,不像是来登山的,而像是出门闲逛。

看唐小情背着鼓囊囊的包,金虹光笑起来,问:“你是存心想输给我啊?背着这么个大包,你怎么登山?”唐小情乐了,有这包她才会赢,她可是有备而来。

金虹光说过,今天的登山比赛,赢的一方可以向输的一方提出一个要求,对这个要求,输的人必须无条件答应。这是两人的君子协定。

为了这个协定,唐小情才背来了沉重的包,包里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登山工具。她铁了心要赢金虹光,因为,她有个要求,要让金虹光答应。

金虹光连登山的工具都没有,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外行,她今天是赢定了。

两人开始顺着盘山公路往山上走。横岗山上原来有个林场,所以修了盘山公路,用来拉运木材。

后来,国家禁伐树木,横岗山又被定为受保护的森林区,那林场便废弃了,盘山公路就几乎没通过车。

两人手牵手往山上走,没走多远,金虹光的手机就响了,他接听没说两句话,就没了声音,气得他挥舞着手机直骂混蛋。

唐小情问怎么了,他说:“公司来的电话,可没说两句手机就没电了。”

金虹光是云州一家公司的业务主管,工作忙。看他急成那样子,唐小情忙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金虹光接过手机,一边打电话,一边和唐小情往山上走。

电话打完了,唐小情也站住了,还没到半山腰,但她不打算再往上走了,就说:“我们就在这里选一处地方比赛吧,不能再往上走了,再往上,深山老林的,不安全。”

金虹光顺手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兴奋地说道:“一切听你的,但比赛的路段不能太长,把你累坏了,我不忍心。”“呸,谁累坏谁还说不定呢。”

唐小情笑起来,心里却因金虹光的那句话异常甜蜜。

两人离开盘山公路,拐进树林里,面前很快出现了一处陡坡。确切地说,应该是峭壁,非常陡峭,只是坡面上长了些树木,适合攀援。

一看这地方,唐小情就兴奋地叫起来:“就这地方。我俩比赛,谁先爬到坡顶,谁胜。”

金虹光望望坡顶,咬了咬牙:“行。这样的坡度,有挑战。只是,我怕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傻眼了,唐小情已经打开背包,从里面掏出各式各样的工具,有登山鞋,带铁钩的绳子……金虹光立即叫起来:“不行,你不能借助工具。”

唐小情笑得花枝乱颤:“我们又没约定不能使用工具。你这个笨蛋,还是乖乖地认输吧。”

金虹光咬了咬牙说:“比就比,你有工具也不一定能胜我。”

比赛在金虹光的气急败坏和唐小情的春风得意中进行了。一开始,金虹光倒能对付,但往上就不行了,那里坡度陡,树木稀疏,没有可以攀援的东西,他寸步难行。

而唐小情有工具,找不到可以攀援的东西,就解下腰间的绳子,甩上去,绳子顶端的铁钩勾住了上面的树木,她攀着绳子,噌噌噌,几步就上去了。那身手,敏捷,矫健,不愧为山里出来的女孩。

才十来分钟,比赛就以一边倒的局势结束,唐小情攀上了坡顶,而金虹光才爬到半中腰。

唐小情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坡顶又叫又跳。

等金虹光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唐小情缠着他问:“我赢了,可以提要求了吧?”

金虹光累得瘫倒在地上,气喘如牛地说:“胜之不武。不过,我说话算数。算你赢了。你说,要我做什么?”

唐小情挨着金虹光的身边坐下,说:“我要你带我去见你的父母。”

金虹光先是一怔,但立即欣喜道:“没问题。其实我早就想带你去我家呢,只是怕提这要求会显得唐突。你想见我的父母,求之不得。要不,等一会儿下山,就跟我去云州。”说着,他伸手揽住了唐小情的肩。

唐小情顺势倒在了金虹光的怀里,心里总算踏实了。

她想走进金虹光真实的生活,这也是她今天一定要赢金虹光的原因。

现在好了,金虹光答应带她去见家人,她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两个人相互依偎着在山坡上坐了好久,唐小情才想起来问金虹光:“如果今天赢的是你,你会提什么要求?”

金虹光轻轻地摸着她的脸,问:“如果我提出来,你能不能也爽快地答应我?”

唐小情狡黠地一笑道:“你是输掉的一方,根据协议,我没有无条件答应你的义务。不过,你可以说出来,本小姐酌情考虑。”

“那好,我说了。”金虹光双眼定定地看着唐小情的眼睛,说,“我太爱你了,我,想要你。”

唐小情的脸一下子绯红起来,心也怦怦地跳了起来。她与金虹光交往半年,虽说情深义重,但她一直坚守最后一道防线,那是因为,她还不能确定能够真实地拥有这段感情。

可现在不同了,金虹光已经答应带自己去见他的家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唐小情耳热心跳,垂下了眼睑。

金虹光一见唐小情的表情,立即一把抱住她,紧紧地吻住了她的双唇,双手摸索着来解她的衣扣。

唐小情一边推拒,一边还是绵软地躺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只听“啊啾”一声,像是有人在身后打喷嚏。

声音虽然不大,但吓得唐小情一激灵,慌张地一把推开金虹光,双手掩住被解开一半的上衣,结结巴巴地说:“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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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5章偷窥强劫

金虹光说:“这深山老林的,怎么可能有人呢?”说着,又过来搂住唐小情。

唐小情还是推开了他,说:“别这样,让人看见了不好。这里真的有人,我听到有人打喷嚏了。”

金虹光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怎么可能呢,我们上来时也没看到人呀,再说,我怎么没听到?”

他悻悻地站起来,四处巡视,兜了一大圈跑回来,说:“真的没人,我四处都看了。”

可唐小情确定刚才真的听到打喷嚏的声音,她不敢继续与金虹光亲热,说:“我们的比赛也比过了,要不,我们下山去吧,去见你的父母。”

金虹光直摇头:“难得上一次山,就这样回去多扫兴,你怕这里有人看见,我们再往上走走。”他热切地望着唐小情。

唐小情明白他的心思,毕竟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又是现代青年,唐小情也不想太拂他的意,犹豫了好一阵子,还是点了点头。

两个人起身往山上走,往上,就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了,地面上积满了落叶。两个人在树林间穿行,踩在堆积的落叶上,软绵绵的,簌簌作响。

唐小情听到,这一路上,不仅有她和金虹光的脚步发出的声音,似乎身后不远,也有瑟瑟的声音。

她顿时紧张起来,站住了,轻声问金虹光:“你听到没有,好像身后有人跟着。”

金虹光一惊,也站住了。两人侧耳倾听,周围非常寂静。

金虹光笑道:“女孩子就是胆小,爱疑神疑鬼。”

唐小情不服,说她真的听到动静。

金虹光说她可能是刚才在下面被吓住了,总觉得有人,所以现在疑神疑鬼。再说,树林里的动物多着呢,小松鼠呀,小兔子呀,它们一活动怎么会不发出声音?

唐小情也觉得有道理,但她不敢再往上走了,进入森林太深,总不安全。她说:“我累了,别再往前走了。”

金虹光同意了她的建议,这里树阴浓密,两人找一处干爽的地方坐下,金虹光就又过来搂住她,亲吻她。

唐小情知道他的那一点心思,回应着他。

但当他再次来解她衣服上的纽扣时,她抓住了他的手,说:“我们不能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金虹光有点气急败坏:“我说过,没人。再说,这里树这么密,有人也发现不了我们。”

唐小情见金虹光不高兴了,只得松了手。当金虹光抱着她,将她轻轻地放在地上时,她还是提心吊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两边并没发现什么。

她又仰着头往后望了一下,不由吓了一跳,她望到了一点绿莹莹的光。

她吓得一把推开金虹光,翻身站了起来,喊道:“有东西!我看到一只眼睛了。”金虹光也紧张起来,将她护在身后,问:“哪里?在哪里?”

“在那。”唐小情指过去,“一只眼睛,发着绿光。我看见了。”

金虹光捡起一截枯树枝,握在手里,小心地往唐小情指的地方走。他站在唐小情刚才看见绿光的地方,茫然地回转头:“什么也没有哇。”

唐小情说:“我是真的看见了,像眼睛,发着绿光。”她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身上,说,“这里我们不能呆了,还是快点下山吧。”

金虹光还想说什么,唐小情已经率先迈开了步子。她觉得这地方有点诡异,得尽快离开这里。她刚走了两步,猛然有人说道:“你们走不了了。”

唐小情吓了一大跳,惊问:“谁?谁在说话?”

“我。”随着答话声,一棵大树后转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魁梧、高大,头上戴了头套,黑色的头套笼住了他的整张脸,只在眼睛的地方,留出两个黑洞。两只露出凶光的眼珠子在那洞里骨碌碌直转。

唐小情情不自禁地倒退了两步,这才发现,那个蒙面人的手上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那摄像机上的指示灯正闪烁着绿光。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看到的发着绿光的眼睛,就是这摄像机的指示灯。

兴许刚才自己听到的喷嚏声,也是这人发出的。金虹光手握树枝挺身而出,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我要这女孩子!”蒙面人一边说一边走过来。

唐小情抓紧了金虹光的衣袖。金虹光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开,轻声说:“别怕,有我呢。”

说完,他用树枝指着那人,道:“我们无怨无仇,你听好了,我们谁也别妨碍谁。我们这就下山去。”

蒙面人冷冷道:“你下山可以。但这女孩子得留下来。”

金虹光发怒了,将树枝握得更紧,摆着架式道:“你可别逼我!”

“逼你又怎样?”蒙面人又往前逼进了一步。金虹光吼叫一声,挥舞着树枝扑了过去。

别看那蒙面人像铁塔似的,却机灵得很,一闪身,就躲过了金虹光这一击,然后身子一转,绕到金虹光的身后,抬起腿来,一脚踹在金虹光的屁股上。

金虹光顿时滚下坡去,“咚”的一声,撞在一棵树的树干上,瘫软在地。

眼见金虹光倒地之后再也没了动静,唐小情吓坏了,惊叫起来:“金虹光,金虹光,你怎么了?”

她往金虹光倒地的地方奔去,可那蒙面人一伸手就将她拦住了,然后像老鹰抓小鸡似的,一把将唐小情提了起来,接着,揪住唐小情的上衣,用力一扯,唐小情上衣的纽扣顿时绷开了,上身坦露了出来。

唐小情明白自己碰到色魔了。她求救地望向金虹光那里,金虹光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昏迷了。

蒙面人三两下就撕下了唐小情的上衣,连她背上的包也扯落到地上。

唐小情一见背包,有了主意。那包里的一些工具可以用来防身。

她挣扎着扑向地面的包,手刚够着包,还没来得及打开,蒙面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图,冷冷地警告:“别乱动!再乱动我就宰了你!”

唐小情闻声回头,只见那蒙面人不知什么时候从身上抽出了一把匕首,在手里掂过来掂过去。

唐小情只得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手搭在包上却不敢将包打开。

蒙面人嘿嘿冷笑,也弯下腰来,匕首一点一点地往唐小情的背上靠近,想割断她的胸罩。

蒙面人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唐小情的上身。

这倒是个机会。唐小情猛然抬起右腿,向后蹬去,正蹬在他的裆部。

蒙面人一声惨叫,顿时身子佝偻,双手护住裆部,那伸向唐小情背部的匕首也撤了回去。

机会难得,唐小情抓着背包,一跃而起,快速往山下跑去。蒙面人也骂骂咧咧地从后面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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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6章偷拍阴霾

唐小从小生活在山区,所以在山上奔跑她很拿手。狂沙文学网她拼命在林间穿行,在山石间腾挪,行动自如。

但那蒙面人显然也是一个常在山区生活的人,追赶的速度也非常快。无论唐小如何拼命地奔跑,那人始终尾随在离她不足十米的地方,怎么甩也甩不脱。

唐小知道,自己的体力不如那蒙面男子,更何况自己对横岗山的地形不熟悉,这样逃下去,迟早会被抓住,只有赶快报警。她一边跑一边去裤袋里掏手机,却掏空了。

她猛然想起来,自己刚上山时,将手机给了金虹光。

对呀,就算自己能够逃掉,金虹光落入蒙面人手里,也有危险呀。

不能丢下金虹光不管,得绕回去找他。找到了金虹光,就有了通讯工具可以报警。打定了主意,她就打算甩掉了蒙面人后返回去。

然而,在这山上,要甩掉一个尾随在你后的人非常困难,因为地面上到处是蒿草、灌木、败叶。你每奔跑一步就会发出声响,追赶你的人只要听到声音就能知道你的去向,尾随而来。

唐小一边奔跑一边想对策,猛然,面前出现了一个很陡的斜坡,她意料不及,收不住脚步,差点滚下坡去,幸好慌乱中抓住了陡坡边缘的一根灌木枝条,才算稳住了形,但脚下踩落的碎石块却一路滚下坡去,哗哗作响。

她脑子里顿时灵光一现,有了主意。看看四周,那簇蓬勃的灌木背后倒正好藏。

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很快选中了陡坡边缘的一块大石头,用脚抵住,一用力,将石头推下坡去,同时,发出一声“啊”的惊叫,人则很快闪到那簇灌木的后面,躲了起来。

那石块一路沿着陡坡滚了下去,撞击得蒿草和灌木“哗啦”作响,那声响,活像有人不小心滚落斜坡发出的。

当那石头一路滚下去,隐没在坡下不见了的时候,那个蒙面人也刚好赶到。

他怔了一下,立即骂道:“妈的。你可千万别摔死了,老子还要你当主角呢。”

唐小有点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这蒙面人显然对黄唐小制造的假象毫无怀疑,他很快子后仰,扒着蒿草,沿着斜坡溜了下去。

唐小目睹着那家伙下到坡底,但她躲在灌木后面还是不敢站起来,怕弄出声响又引得那人追赶。所以,她一直呆在那里,直到那人拨着蒿草寻找,渐去渐远,她才慢慢站起来,打算去找金虹光。

她的子还没完全从灌木丛里露出来,猛然就听到了声响,有人从山上朝这边走了过来。

她害怕是那蒙面人的同伙,吓得又蹲了下去。就在这时,她听到了手机铃声,接着,有人接了电话:“你这个混蛋,你怎么办事的?”

是金虹光!唐小喜出望外。虽然金虹光有些不同常态,他平时是不骂人的,总是那么文质彬彬。

她惊喜地直起子,隔着灌木丛,她看得到金虹光的上半个子,他安然无恙,右手将手机举在耳边。她不住小声叫道:“金虹光!”

离得近,金虹光还是听到了她的呼唤,一看到她,惊喜起来,匆匆对着手机轻轻说了一句话:“往回走,她在这里。”然后很快关了手机,问唐小:“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你了。”

唐小一时警觉起来,喊了一句:“别过来!”

金虹光站住了,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唐小一边后退,一边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担心你。”

“不是这一句!”唐小叫起来,“你对着手机说什么?‘往回走,她在这里。’谁在这里?你是说我吗?”

金虹光愣了一下,忙结结巴巴道:“什么呀?你听错了。”一边说一边走过来。唐小有些慌,一边退一边打开背包,掏出一只水果刀。

这把水果刀她本来是打算削苹果给金虹光吃的,现在,她用水果刀指向了金虹光,惊慌地叫起来:“你站住,不然,我,我……”金虹光只得站住。

唐小问:“你在和谁打电话?你让谁往回走?你是不是和那蒙面人是一伙的?”

“你在说些什么啊?他刚才弄伤了我,我才醒过来。我怎么会和他是一伙的?你别激动,冷静一下,将刀放下来。我是你男朋友啊。”唐小打量着金虹光,他上没有一点伤,刚才怎么就昏过去了呢?

似乎是为了印证唐小的怀疑,坡下这时传来了那个蒙面人的声音:“喂,她在哪儿?”

唐小一回头,透过树木的缝隙,她望到了那个蒙面人,他就站在坡底,仰着脸对金虹光说话。

一切都明白了。唐小转向左,沿着陡坡的边缘,拔腿就跑。

金虹光在她后骂一句:“该死!你让她识破我了!”便快速地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冲蒙面人喊:“超到前面,截住她!”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唐小眼看难以逃脱,这时她看到,那个蒙面人已包抄到了前面,正在沿着斜坡往上面爬。只要等他爬上来,自己就被这两个人夹在中间了。

绝望的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得牙一咬眼一闭,将子一团,就往坡下滚去。这是十分危险的一招,很容易受伤,但也只有这样,才摆脱得了包抄。

金虹光和蒙面人不敢冒险滚下来,只能沿着坡面往下溜,但往下滑溜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唐小,唐小很快滚到坡底,领先一大截。

但代价也是惨重的,唐小的手臂、膝盖到处都被石头撞破了,好几处在流血。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但每一步都疼痛难忍,速度也慢了下来。这样的速度,怎么跑得过两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只有找个地方藏起来。

四周没有可供躲藏的地方,她仰头望向树上,这里的树木十分高大,耸入半空。她很快相中了一棵树,这棵树不仅高大,而且枝叶茂盛,树冠犹如温盖,荫蔽着一大片的空间。躲到那浓密的枝叶之间,一定不易被发现。

她快速地从包里拿出那根带铁钩的绳子,甩上去,铁钩挂住了一根粗树枝,她抓住绳子,用尽吃的力气向上攀爬。

她刚刚在那浓密的枝叶间躲起来,金虹光和蒙面人就追到了。但这两个人并没停留,继续向前。

唐小抱着树干,大气也不敢出。

望着脚下金虹光的影,她有几分惧怕,更有几分伤心。这就是自己恋了半年的男人吗?

金虹光和蒙面人才离开一会儿,又折了回来。唐小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只听蒙面人说道:“她一定藏起来了,我们仔细搜一搜。”

金虹光则骂起了蒙面人:“都是你这个混蛋将事办砸了!我们本来很快就能进入正题的,你他妈的打哪门子喷嚏?”

蒙面人可怜巴巴地辩解:“你知道,喷嚏这东西,忍不住的。我也不想啊。你放心吧,我们会抓得到她的。”

“抓到了又怎么样?她还会合作吗?”

金虹光气咻咻地说,“老子为了《到浓时》这个片子费了多少神,光钓这傻妞就花了半年时间,被你一个喷嚏就给报废了。而人家老板等着要片子呢!”

那个蒙面人低声下气地说:“事已经发生了,你再骂我也没用。我保证一定将她逮回来。那个《到浓时》拍不成了,我们就拍后面那一部片子嘛,就拍《极限强暴》,霸王硬上弓的事我会做,大不了我来当男主角。”

第567章密林逃命

唐小不寒而栗,原来,这两个人是偷拍黄色片子的。狂沙文学网

金虹光约自己来登山是假,为的是与自己发生关系,好让躲在暗处的蒙面人将全部经过拍下来。

她既痛恨又伤心。半年来,她为金虹光付出了真实的感,而金虹光呢,只是在利用她,两行伤心的泪,从唐小眼里悄然滑落。这对她,是最为惨痛的打击。

唐小是那么地伤心,那么地绝望,那么地惧怕和愤慨。那两个恶魔一直在附近寻找她,她提心吊胆,生怕被发现。同时,她也听到他们更多的谈话。

金虹光告诉那蒙面人,找到唐小时,开始的时候不能伤害她,因为片子里需要她那白皙的皮肤和好看的材,画面要求好看。

但强暴的过程中就可以残忍些,直到片子快结束时才可以弄死唐小,这样的话,片子的内容既有色又有暴力,更有卖点。

更何况,唐小虽然不知道他的具体况,但毕竟认识他的长相,要让唐小活着走出横岗山,对他就有危险。

唐小听得心惊跳,这个衣冠禽兽!她心中的恨到了极点。但这时不是她发泄仇恨的时候,只有保全自己,成功逃脱出去,才有能力向金虹光讨还一切。

两个恶魔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唐小,他俩的目光都只放在地面上,并没往树上搜寻。

金虹光对蒙面人说:“我们得调整一下搜寻的方法。那臭婊子有两种况,一种,她可能藏起来了,但另一种,她也可能逃走了。所以,我留下来继续找她,你得去堵住她。”

“怎么堵?”蒙面人问。

金虹光说:“她跟我差不多,对这山上的况不熟悉,我现在就转昏了头了,找不到下山的路。要想下山,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先找到那条盘山公路,顺着公路下去。她想逃出去,必然也会去找盘山公路。你赶快赶到盘山公路上去,只要守住了那条路,她就逃不了。”

蒙面人领命去了。唐小循着他发出声响的方向望去,竟一眼就看到了那条盘山公路。

原来,那条公路离自己已经很近了,她在树上很轻易地就能望得到。

只是刚才一心提防着脚下两个人,并没往远处望过。

这一发现,让唐小那绝望的心重新又看到了一点曙光。

从蒙面人去的方向,可以确定,他是去往下一截的路段,而自己横向去最近的路段,需要的时间会更短,会更快地上到盘山公路上,但是,等自己顺着盘山公路往山下跑,只怕蒙面人早已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突然,她看到一辆黑色的小轿车,正沿着盘山公路往上爬。她可以赶在小车到达离她最近的路段前,赶到公路上去,拦住那辆车。车上有人,可以请求人家帮助。

只要上了那辆车,无论车子是往山上开还是往山下开,金虹光和蒙面人都拿自己没有办法,他们凭着手里的匕首是拦不住一辆车的。

此时,金虹光在离她起码有三十米远的地方搜索,而蒙面人早已去远了,这时正是她逃跑的最佳时机。

她小心地沿着树干往下滑,尽量不发出声音。离地面还有两三米高时,她再也等不及了,一下子就跳了下来,“咚”的一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用说,不远处的金虹光会听见。

她咬紧牙关,以最快的速度,朝盘山公路跑去。

果然,后传来了追赶的脚步声。在这山林里,金虹光远没有唐小和蒙面人那样行动自如。

唐小铆足了劲奔跑,听声音就知道,她将金虹光越甩越远,这时候,金虹光说起了话:“我发现她了,就在刚才我们呆的位置,她在向东跑,你包上来,截住她。”

他是在一边追赶一边给蒙面人打手机。

唐小终于上了盘山公路,此时,蒙面人还没包抄上来,金虹光更是离她有好一大截。更让她高兴的是,她上到盘山公路上时,那辆沿山而上的小车也开了上来。唐小赶紧举起手,站在路中央,大叫:“停车,停车!”

小车一直开到她的跟前,才不得不停住了。开车的是个女的,三十来岁,长得很漂亮,衣着也很考究,只是表异常冷淡。

唐小惊惶失措地央求:“求求你,带上我吧。有人在追杀我。请你救我。”

车上的女人丝毫没有惊讶的表,仍是那么冷淡,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似乎根本就没将人家的生死放在眼里。

唐小没料到碰到的是这么一个冷血的人。这时,她已经听得到金虹光弄出的声响,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尖叫:“求求你,让我上车,不然,他们会杀死我的。”

那女人却不耐烦,冷冷道:“既然有人要杀你,你赶快逃命呀。我不会让你上车的,我车里已经没有位置了。赶快让开!”唐小绝望了。

车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三个男人,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两个坐在后排,后排座位上完全可以挤得下一个人,没有位置并不是理由,这女人就是存心见死不救。

这时,金虹光的脑袋已经从灌木丛里冒了出来,他一边往这边跑一边喊:“唐小,别闹了,我是和你闹着玩的。”唐小急得快哭了,她只得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可怜巴巴地央求:“你们不救我我真的就会死,他一直在追杀我,还有一个人,求你们,让我上车,求你们了。”

那个男人终于看不下去了,微微点了一下头,说:“好吧,我们就带上你。”

唐小喜出望外,赶紧离开车头,往车门旁跑。那个女人却猛地一踩油门,车子从她边蹿了出去。

那个女人连头都没回,驾着车跑了。

唐小一下子傻了。此时,她的上只剩下一件罩,裤子也被山上的石头灌木刮扯得条条缕缕,上伤痕累累,头发凌乱,神慌乱,谁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死里逃生正需要帮助的人。

那个高傲而冷淡的女人,居然在她可怜巴巴的求救下无动无衷。这一打击让唐小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窖。

但她没有时间站在路上发呆,因为,金虹光已经来到了公路上,而远处,蒙面人也沿着盘山公路由下往上,朝这边赶。

唐小只能跑到公路的另一侧,路基的下面,是三米来高的悬崖,要想逃出金虹光和蒙面人的魔掌,只能从这里跳下去,另外找逃生的路了。

她想都没想就一跃而下,落地的同时,她的眼泪也刷刷直流,这是什么世道啊,难得看到生存的希望,人家竟见死不救。茫茫大山,哪里找得到自己逃生的路呢?

第568章高处攀爬

唐小跳下路基后,金虹光和蒙面人也很快跳下来,追了过来。狂沙文学网三个人呈“品”字型在山间奔跑和追逐,唐小下山的路彻底被这两个人封堵死了。

她惟一能做的,就是往山的高处攀爬,不让自己落入这两个恶魔的手中。

唐小不知道逃了多长时间,但她无论怎么逃跑,都坚持离盘山公路不远。

借助背包里的登山工具,她在攀爬陡峭的山坡时速度奇快,金虹光很快被甩在后面,纵然是熟悉这座山的蒙面人,想追上她也是望尘莫及。

当她再一次爬上一道高坡时,已累得不行,回头往坡下望,已见不到金虹光和蒙面人的影。

她一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稍微平静了一些后,她从包里拿出矿泉水猛灌一气。

喝足了水,喘匀了气,唐小不自地哭了起来。从小到大,她没经历过这么恐惧的子,神经都快绷断了。

哭了好一会儿,唐小突然意识到,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山,还得看自己。

她立即爬上一棵树,借助树的高度寻找那条公路,以确定自己现在的方位。

从树冠的缝隙里,唐小看到那条路离她现在的位置并不太远。

她稍稍放了心,正打算从树上下来,忽然看到公路边停着刚才那辆黑色的小轿车。

她心里再一次燃起希望。虽然开车的女人那么冷酷无,不愿搭救她,但此时她哪能计较人家的态度,她决定再次厚着脸皮去求人,看样子那几个男人要善良些,兴许能博得同,让自己上车。

唐小很快从树上滑下来,朝小车所停的地方飞奔而去。当她跌跌撞撞地奔到盘山公路上时,那辆小车还停在路边。她径直奔到车前,却一下子愣住了。

车里寂静无声,车门紧闭。车上,一个人也没有。

人呢?她四处张望,周围一片死寂。她想喊,却又怕引来金虹光和蒙面人。

于是,她气急败坏地踢了车子一脚,触动了车子的防盗警报,警报器“啾啾”地响起来。

在这寂静的深山之中,报警器的声音是那么响亮,惊心动魄。唐小吓了一跳。

下方的丛林里立即有了动静。丛林里显出了一个人的上半,是金虹光。唐小本能地想逃,才迈出两步,又站住了。就这样离开,就再也没有乘上这辆车的机会。

她从背包里摸出那把水果刀,狠命地扎小车的轮胎。

只有扎坏了车胎,那三男一女才不可能弃她而去,最起码,有人在这山上陪着自己。纵然那女人再铁石心肠,自己不乘他们的车,也可以和他们呆在一起。

金虹光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害自己,即便伤害,那么多人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更何况,车胎一坏,那三男一女想下山,就只有打电话叫拖车来。拖车一来,人更多了,自己也就更安全了。

电光火石间,唐小的念头转了这么多,快速做了选择。

只是,车胎太厚,她每扎一下,刀子就被反弹回来。而金虹光又在快速地往这边奔跑,离她越来越近。她慌忙将刀子顶在车胎上,双手用力往里推。

这种方法果然奏效,卸去了车胎反弹的力道,刀尖在一点一点地往车胎里进。

她的双眼始终望着金虹光的方向,而全的力气都贯注在双手上。终于,她听到“嗤嘭”一声响,车胎被刺穿了。

而这时金虹光离她不过几步之遥,她一下子弹跳起来,连刺进车胎里的水果刀都来不及拔,仓皇而逃。

唐小起先是沿着公路往山上奔跑,在这平坦的路上,她一个弱女子,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人高马大体格健壮的金虹光的,她与金虹光之间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唐小慌乱起来,得进到丛林里去,只有进了丛林,才能显出她的优势。

她正在观望,往路哪一边的丛林里钻,左前方的丛林里忽然有了动静,有藤蔓在晃动,还有沙沙的脚步声。会不会是蒙面人?

她正在惊惧不安,那个人现了,就是那个曾坐在小车副驾驶的位置,还答应带上她走的那个男人。

唐小激动得眼眶发,差一点就流下泪来。老天,自己算是有救了!

不用说,这个男人是听到车子的警报器响,过来看个究竟的。

唐小迎着那个人跑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救命,救救我!有人要杀我!”

她一直跑到离那男人不足五米的地方,猛然站住了,人也一下子傻了。因为,迎着那个男人站立的方向,她看到了那个开车的女人,拒绝搭乘她的女人。

这个女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被一条毛巾紧紧地塞住了。

这个女人背靠着一棵树站在丛林里,离这个男人不过二十多米的距离。

而唐小透过树木的缝隙,刚好看得到那个女人,还有女人旁边一只拿着大砍刀的手。

那把砍刀,在阳光的照下,熠熠闪光。

而那个女人此时也正看着唐小,眼里噙着泪,满眼都是惊恐和乞求。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起乘车来的吗?怎么会这样对待那个女人?唐小又惊又疑。

与此同时,金虹光已经追了上来,但看到面前的这个男人,一时迟疑了,不敢贸然上前,只得放缓了步伐,试探地一步一步地往前bi)近。

就在他离唐小不过两三步的距离,也一怔,站住了。他也看到了那男人背后的场景。

那男人看到唐小和金虹光脸上异样的表,立即回头望了一眼,顿时明白了,“刷”的一声就从背后抽出一把砍刀来,猛然扑向唐小。

唐小吓得一声大叫,斜刺里一窜,横向跑了出去。好在男人并没追她,而是挥舞着砍刀扑向仍在发愣的金虹光。

他一边往金虹光bi)近,一边大叫:“大哥,这里有两个人,发现我们的事了。你们快过来。有个妞,往左手边的方向去了。”

后面一阵“哗啦啦”的响声,两个男人举着砍刀,扑了出来。

有一个男人持刀bi)近金虹光,另一个男人,则往唐小这边追过来。追唐小的这个人,显然就是“大哥”,他一手持刀,一手还提着个黑色的密码箱。

他一边追,一边对另两个男人说:“将知道我们事的人都干掉,留着就是祸害。”

那边立即传来金虹光的求饶声:“别。我不会将你们的事说出去的。其实,我就是在要刚才那女孩子的命。大家彼此彼此,相互不说出去就是了。”

金虹光显然也有些恐慌,所以说话的声音很大,唐小听得一清二楚。

这三个男人显然是一伙歹徒,刚刚要对那个女人下毒手。自己窥破了他们的秘密,他们是不会让自己活着的。

想不到在横岗山,自己不仅遭遇了两只恶狼,现在,又添了三只更为凶残的虎,自己的处境,更加危险了。

急之下,唐小决定改变方向。当即折向北行,步子也放慢了下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她听到,那个“大哥”果然不知底细,哗啦啦地,一路往西追去。

第569章冒险救人

唐小小心翼翼地潜行了一段时间,忽然想到了那个女人。狂沙文学网

那个女人的处境其实比自己还要危险,她被绑住了,不能动弹,只能在那里等死。

同病相怜,唐小不自地为那女人担忧起来。自己是不是绕回去救她?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她就站住了。她一下子想起了那个女人冷漠的表。自己处险境的时候,那女人冷酷无见死不救,自己何必要冒险救她?

她一时间举棋不定,但一想到刚才那女人看她时可怜巴巴的眼神,她就挪不开步。

她终于还是咬了咬牙,在心里对自己说:“她无,我不能无义。不管救不救得了她,我总得尽尽心。”

主意打定,她又折向东走。这一路逃过来,她已无法判断那女人的准确位置,只能大略地估计。

她每一步都走得非常小心,任何的声响,都会让她陷险境。

这一段的路程其实并不长,她刚才是只花五分钟逃出的,现在她却足足走了半个小时。她估摸的方位没错,又看到了那个女人,但同时,她也看到了金虹光和那两个歹徒。

那两个歹徒居然没杀掉金虹光,在和他说话。

金虹光一个劲地说,他和他们是同路人,他绝对不会将他们的秘密说出去,说出去了,也就勾出了他的秘密。

他只有一个目的,要唐小死。而这也是他们的目的,他们也要唐小死。

所以他提议,大家一起来干掉这两个女人,他还有个帮手,可以帮得上忙。干掉这两个女人后,大家各走各的路。

那两个歹徒显然被金虹光说动了心,有一个人微微点头,说:“我们作不了这个主,你跟我们一起去见大哥。”

那个人说着,押着金虹光往西走。另一个人说:“我留下来看住这阔女人吧。”

这人要留下来,必然会到那女人旁边去。要救那女人,得在那人赶到以前进行。唐小立即从藏的石块后蹿了出来,直奔那个女人。

女人一看到唐小,眼泪就流了下来。她不停地扭动着子,示意唐小帮她解绳子,满眼都是乞求和感激。

唐小蹲下来,首先去解那女人脚上绑着的绳子。但这绳子绑得太紧,打的是死结,一时解不开。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往回走的那个歹徒也渐渐靠近,已经听得到他的脚步声了。

但是,那个死结还是没法解开,唐小急,那女人更急,嘴里发出了“呜呜”的类似哭泣的声音。

急之下,唐小抱住女人,将她扛了起来。往东不远有块巨石,她一直将女人扛到巨石后面,放倒在地上,这才伏下去,用牙齿咬住死结,用力拉扯。

这时,巨石的那一边传来了歹徒的声音:“咦?那个娘们哪里去了?”

他大叫大嚷起来:“六子!六子!快回来!那娘们跑了!”

远处响起了六子的回应:“你他妈的真没用,捆得那么严实的女人都看不住。赶紧找,我这就到。”

接着,金虹光也怪声怪调地说话了:“一定是唐小做的手脚,不然那女人被捆住了怎么逃?”

歹徒问:“谁是唐小?”

金虹光说:“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妞。那个妞可不好对付,我今天被她牵着鼻子走,在山上瞎转了一天。”

一问一答间,远处传来哗哗地拨动灌木的声响,两个人往这边飞奔而来。

唐小急得不得了,将全的力气都贯注在牙齿上,咬着绳结拼命拉扯,“嘣”的一声,她的牙齿被生生地扯断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谢天谢地,绳结也松动了。

她很快用双手解开了女人脚上的绳子,又拔掉了女人嘴里的毛巾。再解女人手上的绳子是来不及了,唐小匆匆拉那女人站了起来,快速往东跑去。

那个歹徒很快循声追来,一边追一边高喊:“我发现她们了。这边,往这边。”六子和金虹光也追了过来。

这个女人显然是养尊处优惯了,她那一的名牌服装,她那经过光子嫩肤过的皮肤,都多多少少泄露了她的份。

这样的女人,即便是在逃命的时候,也是力不从心。

她显然没走过山路,在这遍布蒿草和荆棘的山上,她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几次跌倒。

唐小意识到,带上这个女人逃跑,是为自己找了个累赘。跑着跑着,这个女人又被绊倒在地,她的手还没松绑,唐小只得回拉她。而后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女人也绝望了,惶急地对唐小说:“算了,看来我是逃不了了。你是好人,我不能连累你。你自己逃吧。你要是逃出去了,别忘了帮我报案。我叫练碧慧,云黄悦民电器经营公司的。”

唐小立即问:“你有手机吗?我们现在就可以报案。”

练碧慧绝望地摇了摇头:“被他们搜走了。”

唐小将练碧慧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个时候,她不可能丢下这个女人不管,练碧慧越是叫她一个人逃,她越是做不出来。她只得停下来,为练碧慧解手上的绳子。

唐小想,为练碧慧松了绑,她双手能够活动,总会容易掌握平衡些。

好在反剪练碧慧双手的绳子并没有那么死,唐小没费多少工夫就为她松了绑,拉上她就跑。

练碧慧双手能够活动,果然好了许多。她一边跑一边问唐小:“我们这是不是往盘山公路上跑?”

唐小点了点头,道:“应该快到了。”

练碧慧立即兴奋起来,道:“这就好办,我们可以逃出去了。”

听她说得自信满满的,唐小也不由惊喜起来。就在这时,公路已出现在眼前,练碧慧兴奋地大叫:“我的车就在那里,只要上了车,我们就安全了。”

唐小一下子愣住了,练碧慧的办法就是上车吗?她略一迟疑,拽住练碧慧的手,横穿公路,继续往东边的树林里跑。练碧慧挣扎起来,叫:“你疯了,我的车在这边。”

唐小苦涩地摇了摇头,无奈道:“实话跟你说吧,那车救不了我们。那车胎,被我扎破了。开不了了。”

练碧慧一下子就傻了,几乎哭出声来:“那怎么办?天啦,我们没办法下山了。”

她瞪着唐小,满脸的哀怨:“你为什么要扎我的车胎?你疯了吗?没有车,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练碧慧的精神,完全崩溃了。

唐小的心里也不好受,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哪儿会扎车胎?但反过来想想,她要是没扎车胎,也惊动不了歹徒,也就发现不了练碧慧被绑,结果说不定更惨,最起码,对黄练碧慧来说,更惨。

练碧慧的精神一崩溃,就更加地绝望和恐惧,她的脚步,更加凌乱,更加蹒跚,完全依仗唐小的生拉硬拽,被动地被拖着跑。

两个人进入公路东侧的丛林,毫无目的地瞎闯。而后,追赶者的动静越来越大,很容易能够听出,那个歹徒和六子、金虹光已经会合了,三个人一边往这边追,一边骂骂咧咧。

唐小和练碧慧一路往东,渐渐地就来到了一处开阔地带,这里树木稀疏,杂草丛生。杂草和灌木,都有齐腰那么深。

她们刚一进开阔地,还没跑上几步,就不自地停住了脚步。

因为,在前面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杂草和灌木在不停地晃动,发出瑟瑟的声音。

“有人,他们绕到我们前面去了。”练碧慧低声惊呼起来。

唐小本能地捂住练碧慧的嘴巴,让她噤声。然后拉着练碧慧蹲下来。侧耳倾听,后不远,追赶者的步子还在响,不可能是后面的那三个人绕到前面来了,难道是那个“大哥”或者是蒙面人?

唐小急得额头上都是汗,她悄悄从杂草丛里探出头来,望向前方。那里的草木还在晃动,却不见有人,而且晃动的范围很大。

那是动物在活动,而且不只一只,是一群!她依据经验,很快得出了这样的结论。接着,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声音。“是野猪!一群。”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轻声说。“野猪群?”练碧慧睁大了眼睛,胆怯地问,“它们咬人吗?”

唐小轻轻地咧开了嘴。这是练碧慧第一次看到唐小的脸上有了笑意。

唐小附耳道:“从现在开始,不能发出任何响声。一点点都不行。”说着就来扯练碧慧的上衣,轻声道:“将衣服脱下来。”

练碧慧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很快脱下了上衣,交给唐小,又疑惑地问:“裤子也要脱吗?”

唐小差一点笑出声,赶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她用手往北边指了指,轻声道:“手脚并用,爬。往那里爬。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子也不能抬高,不要让后面追过来的人看见你。”说着,她将练碧慧的那件上衣摆在地上,然后,也跟在练碧慧的后往北爬。

两个人爬了十来米的距离,追赶的人就到了开阔地。

六子说:“那两个娘们哪里去了,怎么没人?是不是躲起来了?”

第570章野猪救命

唐小示意练碧慧停下。狂沙文学网两个人伏在草丛里,一动也不敢动。

杂乱的脚步声终于踏进了开阔地的草丛里,很快,传来了那个不知名的歹徒的叫声:“在这里。我找到那娘们的衣服了。快看,她们躲在那边草丛里,草在动。”

脚步声再度往东响去,接着,另两个人的脚步也跟上。

唐小和练碧慧趴在地上,连头都不敢抬。但唐小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果然,像一阵龙卷风,只听前面到处是草响,还伴随着“唧唧”的叫声。

一大群野猪由东往西奔涌而过,很快就听到那个不知名歹徒的惊叫:“那是什么,朝我这里……”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是“啊”一声惨叫。接着是六子的叫唤声,以及金虹光惊慌失措地逃窜的脚步声和大喊救命的声音。

有两只小野猪在唐小前不过一米的地方一掠而过,惊得唐小直咋舌,心里直叹好险。

要是她们俩少爬两米,也会置在野猪群的冲撞之中。

像一阵风,野猪奔跑时产生的动静快速掠过,响声由东往西,渐去渐远,这里很快又归黄寂静。

在这寂静之中,那个不知名歹徒的叫声越发响亮和凄惨:“天啦,我的脚断了,我站不起来了。”

六子也在呻吟:“我的胳膊摔出血了,他妈的,什么东西?它们将我掀翻了。”

金虹光显然没受伤,但也吓得不轻,他胆战心惊地说:“是一群猪,小猪。”

那个不知名的歹徒骂了起来:“什么小猪?你他妈的见过这么大的小猪吗?”

金虹光说:“就是小猪嘛,我看到的就是一群小猪。”

那个不知名的歹徒呻吟起来:“可我看到的像牛犊那么大,还长了獠牙。它撞了我,不,它咬了我,天啦,它咬了我,你看,我的腿在流血。我腿上有个洞。”

那边忙乱起来,显然是六子和金虹光在为受伤的歹徒止血。歹徒的惨叫声撕心裂肺。

六子说:“你的腿骨断了。我知道了,那是一只母野猪和一群小猪崽,它没咬你,是撞断了你的腿,这个洞,是它的獠牙撞的。”

一听说是野猪,金虹光慌张地问:“它们不会回来吧?”

“谁知道呢?”六子愤愤地说,“我们得离开这里,趁那些该死的东西还没回来之前。”

金虹光问:“可那两个女人怎么办?难道我们不追了?”

六子说:“我兄弟的腿断了,我们先将他抬到车上去,帮他止血。那两个臭婊子逃不了,我们只要将下山的路封死,她俩出不了山。等一会看我怎么收拾她们!”

六子和金虹光抬着那个受伤的歹徒离开了开阔地,听着他们渐行渐远,唐小长长地吁了口气。

她看了一眼练碧慧,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了笑意。这是唐小上横岗山以来,第一次由被动转到主动,从而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这时天色渐暗,已是太阳西沉的时候。唐小决定,改道北行。

她们是由南面上的山,返向南可以沿着盘山公路下山,但那里肯定有歹徒守着。

而往东往西吧,横岗山是东西走向,想要走出这座山路程更远,说不定还会迷失在这森林里。唯一的选择,就是往北。

折腾了一,现在也快到山顶了,干脆翻过这座山,从北面下山绕回去。

两人一路走,练碧慧问唐小,是怎么让野猪攻击那些歹徒的?

唐小淡淡一笑:“野猪哪有那么听话,我让它攻击谁它就攻击谁?是那帮恶棍自找的。”

她告诉练碧慧,她的老家在山区,父亲唐定雄带她打猎,从小就知道野猪的习。野猪其实胆子很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跑。

但野猪的逃跑与其他动物逃跑的方式不一样。其他动物是往发出动静的反方向跑,而野猪恰恰相反,它是迎着危险产生的地方跑。

它只要听到有动静,就担心自己受到威胁,于是,就会往有动静的地方跑,撞倒发出动静的动物,夺路而去。刚才她看到那里的草木在动,又听到野猪的哼唧声,知道是一群野猪在刨植物的根茎吃,所以,这才想到了让野猪帮忙击退歹徒的办法。

她将练碧慧的上衣丢在那里,就是要让歹徒们误以为发出动静的是她俩,歹徒们只要一追过去,就会自找倒霉。

唐小这才记起询问练碧慧,她是怎么落入那三个歹徒手里的。

练碧慧锁眉道:“我到横岗山的山脚下办点事,车刚停在公路边,那三个歹徒就抢上了我的车,拿刀指着我,要我送他们上山。半道上你不是来拦我的车吗?那时候我被他们挟持了,刀就顶在我腰上,哪儿还敢让你上车呀?你要是不上我的车,还有机会逃跑,上了我的车,就连逃的机会都没有了。那时我又不敢明说,只得拒绝你。”

唐小这才知道错怪了练碧慧,不由对练碧慧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不过,她仍狐疑地问道:“那些人只要你送他们上山?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也犯不着要杀你。”

练碧慧说:“他们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动手。他们将我绑到树林里后,那个为首的人就用手机打电话,跟对方说:‘你要的娘们我们已经绑上山了,你们下来吧,我们就不动手了,还是由他亲自来宰这娘们好些。’于是,他们就在那里等。”

唐小听得心中一惊,不自地站住了,问:“这么说,这些人bi)你上山,就是有人要杀害你?而且不是那三个人,而是另有其人?”练碧慧点了点头。

天啊!唐小睁大了双眼。这么说,要她们命的歹徒,不止五个人,还有更多。

而且,那些还没露面的歹徒,一定是呆在山顶上。那些人接到电话,正在下来的路上,她俩还往山顶走,不正是自投罗网吗?

唐小一分析,练碧慧也着了慌。两人停下来,商讨该往哪里去。

这时天彻底暗下来,森林里的夜晚比外界更加黑暗,那荫翳蔽的树冠树枝连金禾苗的微光都遮挡住了。

晚上在这黑暗的森林里行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不仅仅有可能遭遇出来觅食的狼群猛兽,更有可能因掌握不准方向而迷路,甚至看不清脚下而掉下悬崖摔个粉碎骨。

两人决定,干脆歇息一段时间再做打算。但呆在地面危险太大,森林里晚上必有野兽出没,所以,唐小借助带钩的绳子爬上了一棵大树,然后垂下绳子来,将练碧慧也拽了上去。

两人又累又饿,筋疲力尽。一上到树上,就半依半躺在树枝间。

唐小的背包里还有一点水果和干粮,她拿出来,与练碧慧分着吃了。

吃过东西,疲乏就更加袭来,但两人谁也没有睡意,未卜的命运和极度的恐惧让她俩忧心如焚。

唐小上半只戴了一个罩,近乎**,而此时正是深秋,夜晚的山中寒气bi)人,她冷得瑟瑟发抖。练碧慧见了,就要脱下自己的上衣给唐小,唐小拒绝了。

练碧慧也只有一件衣服,她的另一件上衣,在惑歹徒们接近野猪时做了饵,现在她俩后悔起来,当时,该花点时间将那件衣服找回来。

练碧慧神往地说:“这要是夏季就好了,我们就不会受这份冻了。”

唐小嘴唇哆嗦,道:“要是夏季,我们更没地方呆了,因为,有些蛇就喜欢绕在树上。”

一听说蛇,练碧慧不由自主地就惊叫起来,没有哪个女人是不怕蛇的。但唐小接着告诉她,现在这个季节,是没有蛇的,蛇大都入洞开始冬眠了。

正说着话,唐小无意地一张望,发现了一个况,远处,有一点红光在闪烁,不用说,是有人在生火取暖。看那火光所在,正处南方,在她们下面不过千米左右的距离。

“那是他们。在燃篝火。”唐小指了指火光所在。

练碧慧看着那个方向,沉默了好半天,才试探地问:“他们在烤火呢,一定不会注意我们。要是这时候我们偷偷地接近他们,他们一定难以发现。”

唐小苦涩地摇了摇头:“就凭我们俩?两个弱女子?我们躲他们还来不及呢,还想接近他们?你到底在想什么?”

练碧慧吞吞吐吐地说:“我就是想将我的密码箱拿回来。他们抢了我的箱子。”

唐小问:“那箱子里有什么,值得你产生这么玩命的想法?”练碧慧沉默了。

见练碧慧不愿说,唐小也就不再问。

但过了半晌,练碧慧还是开了口:“你是在山区长大的,这么短的距离你摸过去应该不难。这黑夜里他们又难以发现你,即使发现了,在黑暗中他们也追不上你,看不出来吗,那些人都不是山里人。”

唐小一愣,问:“你让我去帮你拿回箱子?”

她摇了摇头,“我不敢。”她是真的不敢,这死里逃生的子,她受够了。

练碧慧说:“我箱子里有个笔记本电脑。我用的是无线上网。只要拿回那个箱子,我们就可以与外界联系,让人来救我们。”

练碧慧这一说,唐小一下子坐直了子:“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练碧慧说得斩钉截铁。

唐小从她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犹豫,如果,唐小去看她的眼睛,就知道,练碧慧说了假话,因为她的眼神,是躲闪的。但是,夜幕掩盖了这一切,唐小看不到她的眼睛。

唐小犹豫了好长时间,相信了练碧慧的话。她想,如果那箱子里真有能与外界联系的笔记本电脑,倒的确可以冒险一试。

她两个弱女子,与这么多歹徒周旋下去,周旋得越久对自己越不利,更何况,到底有多少歹徒还说不上来呢,与其等着歹徒追杀,不如主动出击,改变局势!

她思量了半天,终于咬了咬牙,道:“好,我们就冒一次险!不过,不是我们去找他们,而是让他们来找我们!来,我们下树,也来生一堆篝火!”

第571章暗算夺箱

唐小相信了练碧慧的话,决定冒一次险,主动出击,改变局势。狂沙文学网

她和练碧慧在高处拢了一堆枯叶和树枝,又将四周清理干净,这才点燃了火。

唐小拉着练碧慧往山下走,走到离火堆大约二十来米的距离才停下。

练碧慧问:“我们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唐小说:“在这山上,一走动就有响声,只怕我们还没接近,他们就听到动静,开始提防,我们得不了手。我们只能等着他们送上门来。”

她从包里拿出那条长绳子,将绳子的一头拴在一棵树上,然后将绳子一路放过来,隐没黄蒿草之中,她和练碧慧握着绳子的末端,埋伏黄另一端的一块石头后面。

她悄悄告诉练碧慧,他们应该只有四个人,那个受伤的歹徒去车里休息了,只剩下那个“大哥”、六子、金虹光和蒙面人。他们由山下往上走,要接近火堆,这里是必经之路。

等一下他们经过时要注意,别的人可以放他们过去,只要拿密码箱的人经过,就狠命地拽绳子,绊倒他,冲过去抢过箱子,一刻也不能耽搁,要么往东跑,要么往西跑,因为那些人是由南向北上山,东西方向跑才不会遭遇他们的人,容易逃脱。

练碧慧担忧地问:“他们要是不来怎么办?”

唐小想了想,肯定地说:“他们会来的。我们在高处,他们望得到我们的篝火。只要知道我们在这里,他们一定会过来。他们想杀掉我们的心是那么迫切。”

她俩埋伏了才一个小时,就听到了有人行走的声音,正往放绳子的地方而来。此时篝火已快燃尽,火光暗淡,唐小和练碧慧只听得到动静,看不到人。

同样,这伙歹徒也没能发现她俩,而且,往篝火那边望去,他们也只能望得到隐隐的火光,因为这中间有树木遮挡着,他们看不到篝火周围具体的况。

唐小认定这伙歹徒会继续往篝火的地方靠近。

没想到,那伙人来到离绳子尚有两三米的地方竟然停住了,不再往前。

双方离得是那样近,唐小听得到那伙人粗重的喘息声,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毕竟是一次冒险的行动,成,她就可以得到与外界联系的工具,找到获救的途径;败,则很可能因此丢掉命。练碧慧更是紧张得发抖。

唐小生怕她发出响声惊动对方,只得悄悄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按了按。

那伙人终于有了动静,有人说话,是那个“大哥”的声音,声音极低,但唐小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我们不能这样过去,得分散行动,从四面包抄,这样她们才逃不了。逮到了就‘咔嚓’了事,别再生什么枝节。”

六子问:“我们不等他吗?不是说好了,那个有钱的女人由他来动手吗?”

“大哥”断然道:“不等了,夜长梦多,上去一逮到就宰,别手软。她们都认得我们的长相,逃脱了我们就危险了。这样,你们俩从西边绕过去,一个守住西边,一个绕远一点,绕到北边去。六子,你去东边。这样,我们四边合围。”

歹徒们分散开来,竟无一人从放有绳子的地方经过,一人往东而去,不用说,那是六子,两个人往唐小和练碧慧藏的地方而来,那是金虹光和蒙面人。

金虹光和蒙面人径直朝唐小和练碧慧的方向而来,越来越近,练碧慧抖得也就越发厉害,照这样的方向,这两个歹徒必然会踩着她们。

练碧慧子动了动,想挪个地方,躲开这两个人。吓得唐小将她的手攥得更紧了,暗暗地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动。

双方就在咫尺之间,谢天谢地,走在前面的金虹光膝盖撞到了唐小她们藏的那块岩石上,痛得直叫唤。

他们只得摸索着绕开,而夜幕很好地隐藏了两个胆战心惊的女人,金虹光和蒙面人就从她俩边不足两尺的地方绕了过去,继续往西北方而去。唐小和练碧慧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肚里。

细微的响声渐去渐远,而她俩的前方,仍没有动静。离开的三个人手上是否提了箱子,唐小和练碧慧都无法看清,夜,实在是太黑了。

别的人都绕开了那条绳子,现在,那里只剩下一个人了,就是那个“大哥”。

过了好久,前面终于有了响动,模模糊糊的一团影子,往唐小放绳子的地方移动。

当那团黑影即将跨过放有绳子的地方时,唐小和练碧慧手上一齐用力,猛拽绳子,就听“哎呀”一声,那人向前扑去,接着听到“哐”的一声响,是箱子落地的声音。

两个人喜出望外,同时循着声音扑了过去。

唐小在地上摸索,腰上却挨了一脚,是倒地的“大哥”踹过来的,唐小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这时,练碧慧低声道:“拿到了。”

唐小从地上爬起来,拉起练碧慧就想跑,但“大哥”已从地上跳起,大砍刀带着风声,朝她俩这边砍过来,一边砍一边骂:“两个臭婊子,敢暗算老子!”

唐小用力一带,将练碧慧拉得往山下“噌噌”蹿了两步,避过砍刀,而自己却未能躲过,右手臂上一阵灼痛,她一摸,手上乎乎粘乎乎,伤处已是血流不止。

她一刻也不敢耽搁,捂着手臂就往山下跑。练碧慧却想往东跑,被唐小一把拉住衣摆。

唐小简短地说:“往这边。”就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跑。

练碧慧惊问:“你不是说往东或者往西吗?”

唐小没有吱声,现在况有变,东边和西边都有人,只有往南朝下山的方向跑。

后,“大哥”挥舞砍刀追过来,一边追一边喊:“她们在这里!快过来!”远处立即响起应答声,“大哥”又叫:“谁打个火把过来,看不见。”

六子答应了一声。

两个女子在山林间瞎撞,夜太黑,她俩不时撞到树上,绊到岩石上,摔了一跤又一跤,但谁也不敢停下,连滚带爬地往前闯。

好在追赶的人同样也看不见,也无法加快速度。但是,要是等后面的人拿火把来了,就难说了。

唐小和练碧慧手牵着手奔跑,当她俩猛然意识到,面前有个黑乎乎的影子时,已经来不及了。

那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她俩双双撞了上去,两个人就这样同时倒地,往下滚落了一两米。

两个人的子刚刚止住,边,“哗啦”一声响,什么东西猛地蹿出,很快往东跑去,撞击得沿途的草木哗哗直响。

练碧慧想爬起来,被唐小一把按住了,示意她不要动。

果然,追赶的“大哥”在离她俩不到五米的地方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折往东,顺着那一路响声追去,一边追一边大叫:“这边,快!一定要抓住她们,她们将钱抢跑了。”

钱?唐小一愣,练碧慧不是说那箱子里装的是笔记本电脑吗?

后面的歹徒也已赶上,一阵杂乱的声音往东而去。

唐小真得感谢那个刚才蹿出逃走的小动物,让歹徒误以为逃走的是她俩,这才让她俩躲过了一劫。

唐小知道,这些歹徒很快就会醒悟过来,必然会回来搜索,得趁他们醒悟以前赶快逃走,所以她压低声音对练碧慧说:“我们得走,但要慢,不能发出声音,悄悄地转移。”

练碧慧问:“往哪?”唐小想了想,道:“往北。”

她想,歹徒往东追了一段,发现上当很快就会往西返回,所以,往东往西都不可取。

而她俩最开始的方向是往南,歹徒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个方向,只有返向北。

第572章绑匪的指令

果然,歹徒们追了一阵就发现前面没有动静,只留了一个人继续往东寻找,其余三人返回来,一个往西,两个往南,独独没有安排人往北追赶。狂沙文学网

歹徒们手上都举起了燃烧的树枝,用以照明,他们还不时地用砍刀猛砍边的灌木,用以虚张声势,好吓得躲藏的两个女子显。

但他们哪里知道,他们是背道而驰,唐小和练碧慧已远离了他们。

唐小和练碧慧一路手脚并用地悄然爬行,直到听不到歹徒们弄出来的动静,才敢站起来步行。

走了许久,脚下已是下坡路,似乎她俩已翻过横岗山的山顶,开始下山了。

走着走着,前面出现了一个悬崖,唐小一脚踩空,险些掉落下去,幸得惶急中扯住了练碧慧的袖子,才幸免黄难,倒是踩得小石块簌簌滚落,许久,才听到石块落黄崖底的声音。这悬崖好深!

唐小手臂上的伤口痛得厉害,练碧慧撕下一只衣袖,为她包扎了。包扎完,两个人便折向西绕道而行,一路摸索,没走多远,居然面前也是悬崖。只得改向东,又是悬崖。

怎么到处都是悬崖?兜了两个来回,两个人已辨不清方向,是迷路了在原地转圈还是怎么回事?

她们不敢再走了,怕在黑暗中不小心掉下崖去,只得停下,等天亮再说。

她们已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瘫软在地上。

唐小让练碧慧将密码箱打开,用笔记本电脑与外界联系,练碧慧支支吾吾,却没有动静。

唐小火了,问:“你骗了我,箱子里根本没有电脑,装的是钱对不对?”

练碧慧自知理亏,心虚地“嗯”了一声。“多少?”练碧慧不做声。

“我问多少钱!”唐小的火气更大了,厉声问,“到底是多少钱,使得你这样疯狂,不惜命也要去抢!”

练碧慧这才无奈地说:“一百万。”

一百万?唐小倒吸了一口气,怪不得练碧慧如此铤而走险。

她恨恨道:“为了这一百万,你就骗我,让我帮你出手,不惜搭上我的命?你这种人有良心没有?我救了你,你却让我去为你抢钱,连我的死活都不顾!”

练碧慧自知理亏,好半天,才嗫嚅道:“我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一百万,关系到我丈夫的命,我不得不……”

唐小一愣:“你丈夫?到底怎么回事?”

练碧慧这才道出了隐。她丈夫叫”狂狮”,在电视台工作,她一直在云黄经商,开办有一家电器经营公司,经营得颇具规模,生意红火。

前几天,”狂狮”出外很晚也没有回家,练碧慧打他的手机,也无人接听。直到将近半夜的时候,家中的电话才响了,练碧慧看屏显,是丈夫的手机号。

可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狂狮”的声音,一个陌生的声音凶巴巴地问:“你是练碧慧吗?你丈夫”狂狮”在我手里,你是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

练碧慧起初还以为是”狂狮”的朋友在同她开玩笑,就说:“不管死活,你让他早点回家吧。”

电话里的人说:“回家可以,你得拿一百万块钱来赎他。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你要是敢报警,就等着为你丈夫收尸吧!”

练碧慧这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正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方却将电话挂断了。

她心急火燎地打过去,接听的,仍是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还隐约听得到丈夫痛苦的呻吟声。

她吓了一跳,要求与”狂狮”讲话,电话里就传来”狂狮”歇斯底里的叫声:“碧慧,救我。他们绑架了我。这些人凶得很,别报警,报警我就没命!”

说到这里,电话再一次中断了。她打过去,对方已关机。

这一夜,练碧慧六神无主、焦躁不安。她想报警,又不敢拿丈夫的命开玩笑。

她更担心丈夫的处境,听电话里”狂狮”痛苦的呻吟声,那些人一定在折磨他。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等那些人再打电话来。

直到天快亮时,绑匪们才再次打来了电话,让她筹备一百万元现金,然后等他们的指令。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也不想讨价还价,她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丈夫的生命。她只是央求对方,别折磨她的丈夫,要多少钱她都给。

早晨,银行一开门,她就去取了一百万元现金,装在特意准备的密码箱里。

很快,绑匪的指令来了,让她开车去城外。她开到城外,绑匪又打来电话,让她开车到横岗山山脚下的十字路口。

她来到横岗山山脚下的十字路口,刚将车停下,从云黄方向开来一辆班车,班车也在十字路口停下,车上下来三个人,又继续往云州市的方向开去了。

下来的那三个人,就是现在在追杀她们的歹徒,六子那一伙。

那伙人径直走到她的车前,喝令她将车门打开。她以为这几个人就是那伙绑匪,来取钱的,就打开了车门。

车门一开,三个人一拥而上,当即就用砍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搜走了她的手机,夺走了她的密码箱,然后bi)着她将车往山上开。

她知有异,问那几个人是不是和自己通过电话的那伙人,那几个人也不做声,只命令她将车往山上开。路遇唐小就是那段时间里的事。

到后来,离山顶不远的时候,为首的“大哥”让她停车,几个人将她押下车,拖到树林里,绑上她,说要等别的人来杀她。

她这才慌了神,说他们不守信用,拿了钱不放她丈夫不说还想要她的命。

那伙人嫌她唆,就将她的嘴给堵了。有人问“大哥”,干吗要等别人来杀练碧慧?“

大哥”说,练碧慧是人家要的人,当然由人家动手,他们只要钱。

练碧慧这才醒悟过来,这几个人并不是绑架丈夫的那伙人,如果是那伙人,他们拿钱放人,干吗非得要她的命?一定是另有仇人指名道姓要她的命,才让这些人来挟持自己的。

这些人兴许就是从云黄一路跟踪来的,他们拿走那一百万,只是额外的收获。只是,是什么样的仇家要她的命呢?

而后面发生的事,唐小基本上都知道了。

唐小听着练碧慧的叙述,沉思了好久,按道理,那几个歹徒不会是绑架”狂狮”的那伙人,绑匪也有绑匪的规矩,拿了赎金就放人,不可能连送赎金的人都不放过。

但要说这些人不是绑匪一伙的,事又哪有这么凑巧,绑匪让练碧慧到横岗山的山脚下,而这几个歹徒也是在横岗山的山脚下挟持练碧慧的。

练碧慧说:“我猜测,这伙人不是绑匪而是抢匪,我在云黄的银行取款时,那个六子好像在我附近晃过。兴许,他们是在银行里看我取了这么多钱,就盯上了,一直跟踪我到山脚下。”

这么一说就复杂了,那么绑匪呢?练碧慧苦着脸说:“我就是担心这一点。我的手机被六子他们搜走了,我无法与绑匪联系,不知道我丈夫现在是死是活,要是那帮绑匪以为我不愿送赎金来,我丈夫就凶多吉少了。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抢回这一百万吧,如果不拿回这些钱,纵然我逃回了云黄,我的账上也没有第二个一百万呀,立民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唐小原谅了练碧慧,练碧慧之所以骗她说密码箱里装的是电脑,也是怕说是钱唐小不愿冒险,才不得不撒了谎。为了亲人的生死而冒险,总是让人理解而且钦佩的。

第573章悬崖边自救

唐小和练碧慧说着话,渐渐都有了睡意。狂沙文学网她俩干脆靠在一起,打起了盹儿。

一直睡到天亮,直到一群鸟猛然扑翅腾起,唐小才被惊醒了。此时,朝阳已起。

唐小赶紧爬上一棵树,一观察,她惊得咋舌:她们所处的地方,的确三面都是悬崖,这是一个突出的地方,就像从山上伸出的舌头。

昨天晚上,她和练碧慧误打误撞,竟走到这再无出路的舌头上,幸得昨晚小心谨慎,而且适时停下来,不然,一脚踩空,哪有命在!

她继续往北眺望,心顿时凉了半截,哪里看得到山脚,眼前茫茫一片,全是林海,再往前,又一座高山耸立在前面。

天啊,山外有山,林外有林,想要从横岗山的北部走出去,那是猴年马月的事。

唐小绝望地在树枝上坐了一会儿,猛然,不远处“咔嚓”一声响,惊动了她,是什么东西压断枯枝发出的响声。

她循声望去,在树木的缝隙里,一下子就看到了一个手握砍刀,猫腰往这边潜行的人。

唐小赶紧从树上溜下来,推醒了还在熟睡的练碧慧。一听说歹徒过来了而且堵住了她们惟一的去路,练碧慧顿时着慌了。

唐小说:“惟一的办法,只有躲到树上去。”

唐小选了一棵枝叶最为茂密的树,自己先爬上去,然后放下绳子,将练碧慧也拉了上去。

两个人刚刚藏好,“嚓嚓”的脚步声已到树底,唐小悄悄望去,望得到歹徒大哥的头顶,接着,是蒙面人。

两人一路往北走,一直走到顶部的悬崖边才停下,但是,唐小始终没见到金虹光和六子的影。

那位“大哥”在昨晚唐小差点掉下崖去的地方,察看了许久,才返回来,掏出手机打电话,道:“六子,你俩一定在那里守好了,那两个女人一定藏在这么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你那里是她们惟一的出路,别让她俩跑了。她们就在这里没错,我们是沿着血迹找来的,血迹到悬崖边就没有了,我看了一下,这里没有摔下人去的痕迹,这悬崖陡得很,她们也不可能下得去。”

唐小大吃一惊,想不到自己受伤流出的血,竟成了这些人跟踪而至的路标。既然他们认定她们躲在这里,只怕会认真地搜查每一处,连树上都不放过。

唐小取下背包,从里面拿出带铁钩的绳子,绕在腰上,这才将包交给练碧慧,附耳道:“将你的密码箱打开,将钱全部装在这包里。”

练碧慧一时不明白她的动机,迟疑着没有动。

唐小解释:“你先躲在树上,我一个人试试看逃不逃得出去。但很显然,他们不仅仅是要我们的命,很大程度上,他们还在乎你的钱。如果我不提着密码箱,他们很可能还会在这里继续搜索,只有我提着密码箱逃,他们才会全力来追我,你的安全系数也就大了。”

练碧慧感动得眼眶都红了。萍水相逢,唐小竟能为她这样舍生忘死。

唐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哑然道:“其实我也是为自己。我俩总得有人逃,不逃,就只有等死。而你是城里人,养尊处优,想逃很难成功,抓住了你,他们还是会回来搜我。所以,只有由我来冒险一试了。”

练碧慧迅速打开密码箱,满满的一箱百元大钞。她将这些钞票全部装在背包里,背在背上,然后将空密码箱交给了唐小。

唐小往下张望,蒙面人和那位“大哥”正背对这里,沿着悬崖边缘搜索,他们不时拨动藤蔓和灌木发出声音。

唐小悄悄沿着树干往下滑,来到地面,迅速伏下子,打开密码箱,将地面的腐叶捧了两捧放在箱内,再放进一块石头,又在石头上面盖上一层腐叶,这样,石头就不会在箱子里晃动,撞击出声音

。盖上箱子,弄乱密码,唐小弯腰潜行。

她很快被蒙面人发现了踪迹,毕竟地方太小,周旋不开。蒙面人一声喊,那个“大哥”立即赶了过来,金虹光和六子也合围过来。

四面环伺,唐小惟一的去处就是悬崖边缘,探头下望,崖深几十米,所处的地方又没有藤蔓可以攀附,倒是不远处有两根藤蔓缠绕,一路垂下崖去,可惜那里又被蒙面人守着,手持匕首往这里进bi)。

六子、金虹光、“大哥”也已离她不远。

她略一沉吟,就奋力将密码箱往蒙面人后扔去,她料定蒙面人会去捡密码箱,自己就可以抢先占据那两根藤蔓,爬到崖底去。

但密码箱撞在崖边的一棵树上,反弹过来,沿着崖边滚落,很快就掉到崖底去了。

唐小一愣。蒙面人更是一愣,他很快攀着藤蔓追着密码箱往崖下爬。唐小占据那根藤蔓的计划落空了。

“大哥”很快赶到了藤蔓所在,对着正在往下爬的蒙面人喊:“你上来!”

蒙面人并不停顿,一边往下爬一边答:“我去帮你们将那箱子捡上来。”

“大哥”道:“不用你捡,我让六子下去捡,你上来。”

蒙面人的速度更快了,假惺惺地说:“我捡是一样的,你和六子他们对付那女人吧。”

“大哥”当然明白蒙面人的动机,当即就恼了,举起了砍刀,威胁:“你再下去,别怪我不客气!”

蒙面人全不理会,“大哥”当机立断,挥刀“扑扑”几声,砍断了两根藤蔓,藤蔓顿时往崖下掉去,蒙面人“啊”地一声惊叫,一直坠落崖底,再无动静。

金虹光当即握着匕首朝“大哥”扑去,怪叫:“你杀死了他!你杀死了我的兄弟!”

“大哥”砍刀一挥,刀就架在金虹光的脖子上,冷冷问:“你想怎样?”

六子手持砍刀也跟了上来,金虹光顿时就蔫了,但嘴上还是硬气得很:“我的兄弟可不能白死!你得给我个交待。”

“大哥”显然也想息事宁人,道:“好了,我给你五万块钱,算是补偿。”

金虹光怪叫起来:“五万?五万就买一条人命?”

六子已赶到,砍刀一,恶声恶气道:“你想要多少?”

金虹光立即就换了笑脸,涎着脸道:“要不再加点,十万怎样?”

趁此机会,唐小见悬崖中间有一棵斜向长出的树,离崖顶并不太远,当即解下腰间的绳子,用铁钩勾住悬崖边的一块岩石,快速往下坠去。

三个歹徒料定唐小是瓮中之鳖无处可逃,才放了胆在那里内讧。现在见唐小下到崖间树上,忙赶过来。此时唐小已在树干上站定,收回了绳子。

三个歹徒想下去抓她,却无处可攀。“大哥”叫起来:“快,搬石头,砸死她!”

趁他们去搬石头,唐小迅速将铁钩再次勾在自己立足的树干上,往下滑。

但是绳子不够长,到不了崖底,离崖底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绳子已到尽头。

这时,歹徒们已搬来石块,大大小小的石块往下滚落,唐小左躲右闪,还是被一块石头砸中肩部,手顿时松脱,人往下坠去。

第574章砸中“大哥”

唐小从地上爬起来时,浑像散了架似的痛,特别是被砸中的肩部,已有血渗出,不一会儿,那里就淤紫了。狂沙文学网

幸好摔下时并不太高,石头也没砸中要害,才捡得一条命。

她仰头向上望,几个歹徒已找到一根藤蔓,沿着山藤往下爬,她只得沿着谷底往前奔跑,没几步,她就看到了那只密码箱,已经摔开了,见得到箱子里的腐叶。

再往前几步,她就看到了蒙面人,早已断气,那把匕首就在他旁不远。

唐小弯腰捡了起来。她刚将匕首揣好,猛然想到,蒙面人是有手机的,他与金虹光通过话。

她赶紧手忙脚乱地去蒙面人上找,找到了,却是碎的,拼接了半天都不能拼上,气得一把扔了。

她沿着崖底绕了一圈,到了悬崖的最东边便是尽头。

还好这里藤蔓多,她扯住一根,忍着上的疼痛,咬着牙往上爬。

隐约听得到悬崖那边六子和“大哥”的骂娘声,显然那些人已到了谷底,看到了空密码箱,知道上当。

唐小奋力爬到崖顶,回头观望,那几个人也刚刚从谷底绕到东边来了。

她立即大喊:“练碧慧,唐老板,快下来。”

练碧慧闻声,从树上溜了下来,奔过来,惶急地问:“那些人呢?”

唐小用手一指谷底,那三个人正攀着山藤往上爬呢。

练碧慧紧张地说:“我们快跑哇,还等在这里干什么?”

唐小咬了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我们不跑了!我们一直在跑,却一直也跑不掉。我已经厌倦这种逃命的子了。我们得反击,改变局势!搬石头来!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

练碧慧顿时明白了,她俩在上,歹徒在下,用石头砸,局势的确对她俩有利。两人拼命去捡石头,片刻的工夫就搬了一堆,堆在悬崖的边缘。

此时三个歹徒已攀爬了小半截,唐小和练碧慧捡起小石块往下砸。小石块像雨点一样砸下,歹徒们不时被砸中,嗷嗷直叫。

最先退却的,是金虹光。他见势不妙,赶紧顺着藤蔓往下溜,一落地,就躲得远远的,生怕再被小石块砸中。接着就是六子。

六子的手被石块砸中,痛得一松手,人就往下出溜,虽然被山藤搁了一搁,还是在谷底摔了个仰八叉。那个“大哥”呢,就是不下去,硬着头皮往上爬,一边爬,一边晃悠着藤蔓,dàng)来dàng)去,以躲避砸过来的石头。

唐小和练碧慧都心急起来,而这时,小石头已经用完了,面前只剩下两块各重约五六十斤的大石头。

唐小瞄准“大哥”的位置,用尽全的力气,猛地推出了第一块大石头,石头沿着崖壁往下滚落,眼看就要砸中“大哥”时,他竟扯着藤蔓,双脚在崖壁一蹬,dàng)了开去,石头滚落下去,他竟毫发无损。

练碧慧赶忙也推出了第二块大石头。那个“大哥”再次用脚蹬在石壁上,dàng)了起来。

谁知,这石头滚落的过程中撞到一根藤蔓上,改变了方向,它不再是沿着崖壁滚落,而是被藤蔓反弹起来,弹出离崖壁将近一米的空间凌空坠下。

而那“大哥”刚刚悠dàng)起来,也是离开崖壁一米左右的距离,正正的,那块重约五六十斤的石头砸在他的头上,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如断线风筝,一头栽了下去。

见那位“大哥”落入谷底,练碧慧吓得惊惶失措,神经质地大叫起来:“我砸死他了,他死了,我杀人了。”

唐小赶紧过去,轻拍她的肩背,道:“他死有余辜。你做得好。”

练碧慧仍是控制不住地大叫,连手脚都在抖动:“可是我杀人了,我将他活活地砸死了!”

唐小只得抱住她,轻轻拍她的背,安抚她,让她的绪稳定下来。

崖底,六子尖叫起来:“臭婊子,你们害死了我大哥!老子逮住你们,一定要一刀一刀地慢慢割你们的,想痛快死都想不到!”

唐小安抚了练碧慧一阵,渐渐就觉得崖底没有动静,静得可怕,她慌忙往下张望,就见六子和金虹光再一次攀着藤蔓往上爬。

这一次,他俩聪明起来,不再在一起往上爬,而是分开了,一人一处,这样,唐小要狙击他俩会难一些。

唐小慌忙对练碧慧叫起来:“他们又爬上来了,快,快捡石头砸!”

练碧慧哭丧着脸,问:“还砸?”“砸!”

唐小咬着牙道,“你要想活命,就得砸!”

练碧慧只得去捡石头,但手脚还在不停乱颤。

唐小和练碧慧做了分工,她对付金虹光,练碧慧对付六子。

她俩瞄着两个歹徒一阵猛砸,金虹光很快就吃不住,退了下去,站在谷底喊:“唐小,别砸了,我们和解好不好?我之所以追你,就是怕你去告我。其实,我不就是想拍个片子吗,片子也没拍成,我也没伤害到你什么,更何况我的兄弟也送了命。只要你答应不告我,我保证也不追杀你,行不?”

唐小还没来得及回答,六子在崖半腰骂了起来:“没用的东西,几块石头就吓破你的胆了?”

金虹光涎着脸说:“缓兵之计嘛,这也不懂?对了,现在只剩咱俩了,要是找到那笔钱,你能不能多给点给我?不说对半,四六开总可以吧,要不,三七?”

六子道:“只要你抓住这两个女人,帮我大哥报了仇,那一百万,统统给你!”

“说话算数?”金虹光的胆气壮了,道,“你早说嘛,早说我早让这两个娘们见鬼去了!”说着又拼命往上爬。

唐小咬碎了牙猛砸,还是将金虹光砸退下去,那边,六子也被练碧慧击退了。两个歹徒见没办法攀爬上崖,来到崖底的西边,沿着一条直通远处的山谷走了。

“他们走了!我们赶紧跑吧。”练碧慧欣喜起来。唐小摇了摇头:“我说过,不跑了。我要反击。现在是两个对两个,别以为女人就是弱者!”

她拿上那把匕首,割下一根山藤,然后四处顾盼。

“你到底要干什么?”练碧慧问。

唐小说:“布机关,我爷爷教我的狼的机关,只是我从来没实践过。”

她很快看中了一块地方,就在这“舌头”的中部,一块巨大的岩石耸立在那里,大岩石旁边还有一些小岩石,所以岩石与岩石之间有些缝隙。

她让练碧慧将上衣脱下来,将衣摆的地方扎住了,上衣变成了一只口袋,她往口袋里塞一些枯枝败叶,塞得满满的,这才将那装满败叶的衣服塞进了一个缝隙里,只露出隐隐的一角。

然后,她让练碧慧拿出一沓钱来,抽出几张,隔几步撒一张,撒在地上。

唐小说:“他们已经看到密码箱里没有钱,知道我们将钱藏起来了,看到地上的钱,就以为是我们藏钱时慌乱中掉下的,他们必定会去扯那件塞在缝隙里的衣服,我就将机关连在那件衣服上。”

说着,她让练碧慧帮忙,两人一起将旁边一棵茶杯粗细的树弯了下来,将那根山藤系在树梢,将山藤的另一端绕成一个圈,将这个圈隐藏在蒿草之中,圈就摆在塞有衣服的缝隙外面。那里该是扯衣服的人站立的地方。

设立好圈,她再用另一截山藤绊住树梢,缠在岩石上,又连到那件衣服上面,这就是机关了。

狼做好了,唐小还有些不放心,又多做了两个,以防不测。

一切就绪,就只等歹徒找过来了。唐小拉着练碧慧往南走,找一个隐秘处,埋伏起来。

唐小说:“这机关只能住人吊在树梢上,他们有两个人,吊起一个,另一个可以解救,我们走了,机关也就没有太大的价值。我们得趁有个人被吊起时出击,这样胜算的把握很大。”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六子和金虹光来了。不出唐小所料,他俩果然在“舌头”部位搜寻起来。

唐小只希望这两个歹徒快点发现地上的钞票,发现那件露出一角的上衣,但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惊叫说发现钱了。

唐小正有些焦急,猛地就听“呀”一声惊叫,接着,“呼”的一声,一个人猛然升空,高出了所有的树梢,又很快跌落。

唐小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是谁,那人就很快坠落下去,砸得树枝嗄嗄直响,之后就再无动静。

片刻之后,那边传来了六子歇斯底里的吼叫:“该死的臭婊子,老子宰了你们!”

六子还能喊叫,不用说,刚才被抛到空中的,是金虹光了。

唐小有些不明白,按理,这机关是将人住吊在树上,怎么就将金虹光抛到空中了呢。

她不知道,狼使用的都是绳子,而她使用的是山藤,山藤不及绳子那么柔软,住人时子无法将人自动系牢,树猛然弹起,住金虹光双脚的山藤就将金虹光带起,抛入空中。

她们一直没听到动静,是因金虹光发现地上的钱后不敢吱声,想一人独吞,结果,触动了机关。

唐小明白,金虹光这一抛起,非死即残,现在只剩下六子一人,去与他硬斗,当然不行。

而练碧慧又一个劲地催着,说趁前面没人赶紧下山,去救她丈夫。唐小只得应了。

两人一路向南,翻过山顶,径直下山,正走得起劲,猛然听到有人呼叫。

她们驻足细听,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叫声:“救命!来人啊,救我!”

第575章误中圈套

这山上难道还有第三个受困的女人?唐小和练碧慧循声赶去,在横岗山的南坡,她们看到了那个呼救的女子。狂沙文学网

这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材婀娜,面容姣好。她双手被人反绑在一棵树上。

唐小前去为女子松绑,绳子绑得倒不算紧,只能说这女子太过弱,没挣扎脱。

唐小一边松绑,一边问是什么人将她绑在这里。

女子说:“是一伙男子,他们在找两个并不认识的女子,见了我,以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不由分说就将我绑了起来,后来弄清楚了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就走了,我央求他们松绑,他们也不理睬。”

一听这话,唐小和练碧慧面色同时一沉,她俩记起六子那帮歹徒说过,要叫山上的人下来杀掉她们。

这么说,绑这女子的那伙人,一定就是六子他们那一伙的了。

唐小赶紧问,那些人有几个。女子一时说是五个,一时说是六个,她说被吓糊涂了,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有五六个。

“他们往哪里去了?”练碧慧问。女子的手已能活动,指了指山下,道:“往山下去了。”

女子所指的方向,就是唐小和练碧慧要下山的路径,两人心中一寒,看来,下山的路又被封死。

这女子上下打量唐小和练碧慧,见她俩**着上,浑伤痕累累,有些明白了,试探地问:“你俩,该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吧?”唐小无奈地点了点头。

女子惊叫道:“那你们还不快逃,那伙人凶恶得很,不仅仅有砍刀,还有猎枪,让他们抓到,那就惨了。”

练碧慧问:“我们怎么逃出去,前面有你说的那帮人,后面有人在追,我们还有逃出去的路吗?”

“有。我知道一条路。”

女子说,“由这里往东不远,有个悬崖,悬崖底下是一条山谷,山谷就一直通往山外。”

唐小和练碧慧都惊喜起来,忙央求女子帮她俩带路。

三个女人一路往东行走,唐小问这女子,怎么也在这深山之中。女子自我介绍,说她叫江梅,是横岗山林场的职工,就住在这山上。

好在一路上并没遭遇那伙带有猎枪的歹徒,六子也没能追上来。她们一路往东,没多久,果然看到了江梅所说的悬崖。

这悬崖并不太深,而且,中间有道坎,那是滑坡造成的,滑下的泥石堆积在那里,形成了那道坎,坎上还生长了灌木和蒿草。

唐小沿着崖顶走了好远一段距离,也没找到可供攀抓的山藤。这一带,根本就没有山藤。这样的话,要想下到崖底,就十分困难。

正一筹莫展间,江梅说:“我有办法。”

她拿出了那根刚才捆绑她的绳子,这绳子解下后她并没有丢,而是一直拿在手上。看那绳子,不过两三米长,有什么用?

江梅看出了唐小的疑虑,当即脱下了她的上衣,道:“绳子不够,还有衣服呀。我们可以自己做绳子,将衣服撕成一绺一绺,接在一起,不就成了?”

唐小和练碧慧既欣喜又感动,练碧慧当即从背上取下背包,拉开拉链,拿出一沓钱来,从中抽出七八张,硬往江梅的手中塞,说是赔她的衣服钱。

江梅说什么也不接,有些生气地道:“要不是你们救了我,我现在还被绑在树上呢,我只是拿出一件衣服而已,何必这样见外。”练碧慧只得作罢。

三个人一齐动手,将衣服撕成一绺一绺的,拧成绳子,接在那根两三米长的绳子上。

三个人用力扯了扯,还算结实,吊一个人的重量根本不成问题。再垂下悬崖试试,虽没能垂到崖底,但离崖底也不高了。

江梅将绳子系在崖边的一棵树上,打了活结,对练碧慧说:“可以下了。”

练碧慧本来胆小,也许是想早点逃出山去营救丈夫,她毫不犹豫就抓住了绳子,准备下崖,但还没迈开步子,人就不住一阵晃悠。

唐小见了,赶紧将她拉到一旁,说:“还是我先下吧,给你做个示范。”说着抓住绳子,脚蹬崖壁,手脚并用,很顺利地就下到了崖底。

这绳子结实得很,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一点问题也没有。她这才放心地冲崖顶喊,让练碧慧照着她的样子往下下。

练碧慧学着唐小的样子,抓牢绳子,脚蹬崖壁往下下,起先倒很正常,下得也顺利,一口气就落下三四米。

唐小正觉放心的时候,猛然就见练碧慧笔直地坠了下来。

唐小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只见练碧慧如沙袋似的,笔直落到崖中间的那道坎上,肩背着地,体撞击的声音清晰可闻。

接着,如断线风筝一样翻了个,一个筋斗下来,沿着那陡坡一路滚落。

唐小赶紧上前,想将练碧慧接住,但练碧慧体滚落的力道是如此之大,她刚刚挨着练碧慧的体,就被撞得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练碧慧一直滚出老远才停下。唐小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来,奔过去察看练碧慧的伤势。

只见练碧慧双眼紧闭,牙关紧咬,浑是血,惨不忍睹,脸上有好几道血口子,在往外流血,那大概是被灌木和石子扎伤的。

唐小赶紧去试她的鼻息,还好,有微弱的气息。

她将练碧慧抱在怀里,一连呼唤了好几声,练碧慧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唐小问:“你怎么样?”练碧慧微弱地答:“我,难受。”说着,她再次昏迷过去。

练碧慧的伤势一定不轻,唐小最担心的就是伤及内脏,那样就有生命危险。

唐小这时才看到她手中的绳子,练碧慧还紧紧地攥着它。唐小将绳子拉过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没看到断口,绳子从头至尾完好无损。

这就奇怪了。绳子没断,练碧慧怎么连人带绳子一起掉了下来?难道是在树上没系牢,松脱了?

可这也不可能呀,难道是江梅她……才冒出一半的念头被唐小强行按捺了下去。

这是不可能的,她们跟江梅无冤无仇,更何况刚刚救了她,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呢?唐小纳闷地望向崖顶的那棵树。

这时,江梅也在惊慌地往下张望,焦急地问:“她怎么样?”

唐小摇了摇头:“很难说。她昏迷了,得赶紧找医生治,不然,可能有危险。”

江梅说:“要不,我去打个电话,叫救护车来。”

唐小猛地一愣,欣喜起来,问:“你有电话?”

江梅说:“我上没有。可我们林场有哇。”

天啊,早知道林场有电话,还跑哪门子劲?去用电话报警呀,这样,警察能来解救她们,练碧慧也就不会受伤了。

也怪她和练碧慧,一心想逃出这座山,所以只问江梅从哪里可以出山,却从来没问过她有没有电话。

唐小问:“你们林场在哪?离这里远不远?”“不远。那边就是。”

江梅指了指崖对面,“你从山谷里往我们林场那边上倒很方便,一段坡而已。”

第576章钱的下落

唐小当即放弃了沿山谷出山的念头,决定去林场。狂沙文学网有了电话,就有了警察,有了医生,什么都不怕。

她让江梅给她带路,可江梅却在悬崖顶下不来。

唐小将绳子的一头系上一个小石块,往崖顶扔。扔了好几次,终于成功了。

江梅将绳子系在树上,顺着下来了。

唐小背起练碧慧,让江梅在前面带路。往北只是一段坡,不陡,但长。大家一起往林场的方向进发。

其实唐小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一去是吉是凶,对于练碧慧受伤,她心里老是在犯嘀咕,同样的一根绳子,她安全地下来了,江梅也安全地下来了,为什么偏偏在练碧慧下的时候就出了事?

她不愿怀疑江梅从中作了手脚,但她心里又不得不有介蒂。只是,想获救的**,以及想为练碧慧尽快疗伤的愿望,使她不得不抛开一切,尽快地往林场接近。

她坚持要江梅走在前面,一方面是要江梅带路,另一方面,也是出黄戒备。

才上到坡上,唐小就已累得不行。这两天一夜,她只吃过一顿干粮,而且一直在竭力逃命,体力早已透支得不行。她只得将练碧慧放下来喘一口气。

这时,练碧慧苏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唐小,求求你,别扔下我,我不想死。”

唐小听了鼻子一酸,背上练碧慧,咬着牙又继续往前走。

江梅说的没错,林场并不算太远,行不多时就到了,一排的木屋,总共七八间,就在那条盘山公路的尽头。

只是,木屋有些破败,林场的周围也显出几分荒凉来,不像有人居住的样子。

但就在靠近公路口,那里停放着一辆125大马力的男式摩托车。这么说有人居住,而且不只江梅一人。

唐小的神经,松弛了一些,问江梅:“电话在哪一间屋里?”

江梅指了指顶头的一间,带着唐小往屋里走。

唐小进去后一打量,屋内空徒四壁,连桌子都没有一张,更别提什么电话了。

她正疑惑,江梅已一闪,溜向门口。

唐小的心“咯噔”一下,急忙往门口靠近,但毕竟背着个人,行动不便,手还没挨着门,“咣当”一声,木门就从外面关上了。

她去推门,就听门外“嗒”的一声,一把大挂锁牢牢地将门锁死了。

唐小急得大叫起来:“江梅,你搞什么鬼?”

江梅在门外得意地笑起来,道:“你不是很能逃吗?看你这回往哪逃!”

唐小怒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好心救了你,你怎么能对我们这样?”

江梅笑得更加放肆,道:“你真以为是你救了我?我设的局而已,要不怎么引你们上钩?”

唐小后悔起来,她将练碧慧放在地上,绕着屋内转了一圈。

这屋四壁都是木质的,她拔出匕首,选择了门对面的一个角落,开始用匕首挖木头,希望能凿开个洞,钻出去。

她费了老大的劲,才挖出巴掌那么大一块地方,这时,门外一个男子说:“姐,你得手了?”

“得手了。”江梅回答,“两个都关在这里呢。”

男子继续说:“还是姐行。早知道这样,早一点打电话让你出马,也不会使我的兄弟们那么惨。”

唐小听出来了,那是六子。原来,江梅是六子的姐姐!一切都明白了。

江梅说:“也不是姐有多厉害,主要是女人对女人的防备总要少一些。我谎称有人绑了我,骗她俩说,那批人堵住了她俩下山的路,正在找她俩,就轻而易举地将她俩引到了悬崖那里。

我本来打算在悬崖那里,先将那个厉害的先解决了,留下那个黄脸婆好对付,哪知道那个黄脸婆不中用,让那个厉害的先下了,所以,我只得对那黄脸婆下了手。不过,我看那厉害的也没有你所说的那么厉害,我只说这里有电话,就将她引来了。只是,她手里还有匕首。”

唐小一下子就傻了,练碧慧摔伤,真是江梅弄的鬼,一定是她抽了活结,才使绳子松脱的。

她不可能让两个人同时摔伤,如果第一个人下悬崖时她就抽了活结,她的本来面目就暴露了,所以,她只有在第二个人下时才抽活结。

一想到她本来要对付的是自己,唐小愤慨的同时,又对练碧慧有了一些内疚。

这时,锁被打开了,江梅和六子一前一后,推门而入,六子的手里,仍握着那把大砍刀。

躺在地上的练碧慧看到六子像看到了鬼,想躲,却站不起来。唐小不自地将匕首握得更紧了。

六子睃一眼躺在地上的练碧慧,知道她不能动弹,就不再理会,径直往唐小这边而来。

唐小手握匕首,一直退到墙角。

六子看到唐小刚刚抠出的小洞,哈哈大笑起来:“还想逃?”说话间猛然出手,砍刀挥了过来,唐小手一缩,匕首却被砍刀打落在地。

唐小弯下腰想捡匕首,六子却转过刀背,重重地将刀背砸在唐小的肩头。

唐小疼痛钻心,不由己地跪在了地上。

六子一拳打在唐小的太阳上,唐小顿时倒地。

六子一脚踏在唐小的头上,狠狠地说:“我说过,我不会让你痛快地去死,老子要慢慢地折磨你,替我大哥报仇!”说着,脚用力地在唐小的头上碾踏。

唐小痛得尖叫起来,匕首就在离她头不远的地方,她的手沿着地面一点一点地伸过去,想将匕首抓在手里,但是,六子一脚将匕首踢开了,一直滚落到练碧慧的边。

六子料定练碧慧动弹不得,也不理会,抓住唐小的头发将她提了起来,左一拳,右一脚,对着唐小拳打脚踢,唐小渐渐瘫倒在地上,爬不起来。

她已经不再抱任何希望了,她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出去,只会死在这里。

江梅已将练碧慧上的包卸了下来,正在清点里面的钞票,一边清点一边对六子说:“我答应过你,给你和你的兄弟们五十万,其实啊,你那个大哥死了也好,少一个人跟你分钱。”

说着,她回头看了一眼仍在殴打唐小的六子,道:“悠着点,别现在就将她打死了,留一口气,等你姐夫来。”

六子有些不满,道:“昨天你就说要等姐夫来,才没杀这黄脸婆,结果让她跑了,弄得费了多少周折。”

江梅说:“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总得拖你姐夫下水,让他沾点血,大家才是一条船上的人,你姐夫才会听我们的话。”

说到这里,她“咦”了一声,道:“好像有些不对。”

“什么不对?”六子回过头来问。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的练碧慧悄悄将边的匕首捡起来,攥在手里,拼尽了全的力气猛地抬起上,扑向六子,一刀扎向六子的小腿。

六子猝不及防,挨个正着,痛得“嗷”一声叫,一脚就将练碧慧踢倒了。

练碧慧大叫:“唐小,快跑,别管我!跑啊,我不能再连累你了。”

唐小挣扎着想爬起来,六子刀背一挥,砸在她背上,她又跌倒下去。

六子转过刀刃,举起来,扑向练碧慧,挥刀就砍,半途中却被江梅截住了。

六子恼羞成怒,吼:“她扎了我呢,我得杀了她!”

江梅捉住他的手不放,说:“暂时不能杀。钱不对,被她们藏了。包里只有61万,还有39万不见了,被她们藏起来了。”

六子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一沓一沓地数,真的只有61万。

唐小疑惑了,她没见过练碧慧藏钱呀,她要藏,干吗不全藏起来?唐小用探询的目光望向练碧慧,练碧慧却一脸茫然地望向她。这就怪了,两个人都没藏,那39万去哪了?

江梅跑过来bi)问唐小,唐小不说话,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

她清楚,只要没找出那39万元钱,江梅和六子就不可能要她和练碧慧的命,他们得bi)她和练碧慧说出钱的下落。

多捱一刻,就有一刻的机会,就有一刻的希望。

第577章 最后的交锋

江梅和六子拼命地折磨唐小和练碧慧,bi)问她俩将钱藏哪去了。狂沙文学网

这时,外面有个男子问:“梅梅,你们在搞什么呢?这么大动静。”

一听到门外男子的声音,练碧慧的眼里立即露出异样的神,她挣扎着爬起来,半是惊喜半是疑惑地问:“是你吗?”

话音刚落,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那男人一眼看到半躺在地上的练碧慧,一下子就怔住了。

不错,进来的男人正是练碧慧的丈夫,“狂狮”。

“狂狮”一见练碧慧的惨状,立即扑了过来,半跪在地上,揽住她的肩,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这样?”

练碧慧的眼泪顿时源源不断地淌了出来,那是乍见亲人,所有的悲苦一齐涌了上来。

她偎在“狂狮”怀里,哽咽着说不出话,只是用手指了指六子,又指了指江梅。

“狂狮”一下子明白了,回过头来盯着江梅,问:“是你?是你们?”江梅不作声。

“狂狮”怒问:“不是说好了只要钱吗?你怎么将人也折磨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

六子跋扈地盯着“狂狮”,挑衅地说:“姐夫,你别用这样的语气跟我姐说话。你来得正好,你这黄脸婆将钱藏起来了,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你让她将钱交出来;要么,你宰了她,娶我姐!”

练碧慧费力地从“狂狮”怀里挣脱出来,一把将他推开,惊疑地问:“要钱?姐夫?你什么时候成了人家的姐夫?”

“狂狮”低下了头。练碧慧彻底绝望了,点一点头,颤声道:“我明白了。你说你被人绑架,要一百万赎金,其实就是和这个女人躲在这里,逍遥快活,骗我送钱来,好杀了我?早就有朋友跟我说,你在外面养了人,我还不信,傻傻地为你送钱来,傻傻地来送死!”

江梅的确是“狂狮”包养的人。但杀死练碧慧,却并不是“狂狮”的本意。

江梅曾经是横岗山林场的职工。但她只工作了一年,林场就关闭了,她只好去云黄打工。凭着长相漂亮,酒量过人,她在一家酒店当了陪酒女郎。

在陪酒的过程中,她认识了“狂狮”。“狂狮”常带着客户到那家酒店吃饭,见江梅长得漂亮,就时常让她陪酒,一来二往,就熟稔了。一天晚上,“狂狮”故意将江梅灌醉,带到了在酒店开的房间里。

江梅半是因为酒醉,半是见“狂狮”平时出手阔绰,半推半就地将体给了他。从此,江梅成了“狂狮”包养的人。

渐渐地,江梅不满足于只当“狂狮”的人,要他与结发妻子练碧慧离婚,娶她。

“狂狮”贪恋江梅的美色,怕失去她,但要他与练碧慧离婚,他又不敢,所以他总是哄着江梅,说向练碧慧提出离婚了,但练碧慧死也不答应,得缓一段时间。

这一缓就是三年。到第四年,这番鬼话再也骗不了江梅了,为了不离婚又不失去江梅,他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就是帮江梅在云黄买一房子,这样,江梅找到了家的感觉也就不会再同他吵,他呢,也可以在两个家之间游刃。

但是,公司的财权全掌握在练碧慧手上,要一下子拿出将近百万元的钱为江梅买房子,对“狂狮”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与江梅商量出个绑架的办法。

他知道,练碧慧是他的,为了保全他的命,断不敢报警,只会送钱赎人。

就在这时,江梅的弟弟六子在南云因团伙抢劫强犯了事,流窜到云黄来,与两个一同犯事的拜把子兄弟暂避在江梅租住的房子里。

他听说这事后,就为江梅出主意,说“狂狮”想弄一点钱都要骗他老婆,可见他很怕老婆,想要他与老婆离婚是不可能的,江梅跟这样的人,晚景一定很凄凉,所以他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练碧慧送钱来赎人的时候将她杀了,这样,“狂狮”只有娶她了。

可江梅担心,杀了练碧慧,会激起“狂狮”的愤怒和反感,那毕竟是与他一起生活多年的妻子。

她想出个主意,让六子和他的同伙帮她,代价是五十万元,抓住练碧慧,然后用武力bi)迫“狂狮”动手杀掉练碧慧。

只要“狂狮”动了手,他就犯了血案,大家成了同一条船上的人,“狂狮”后也就会乖乖地听她的话。

于是,她让“狂狮”用摩托车载她到横岗山林场住几天,实施绑架计划。“狂狮”乐呵呵地答应了。一切都在江梅的计划之中。

哪里料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唐小误打误撞地闯了进来……不过,唐小和练碧慧最终还是落到了她手里。

六子bi)迫“狂狮”在bi)妻子交出钱来和杀掉妻子之间作出选择,“狂狮”哪一点也做不到。

这一下子激怒了六子,他顿时露出凶神恶煞的面目,大砍刀一挥,就架在了“狂狮”的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一下子划开了“狂狮”的肌肤,血,一点一点地渗出。

“狂狮”痛得一叫唤,本能地想挪开子,但六子的刀如影随形,他躲不脱。

他冲六子叫了起来:“六子,你就这么对你姐夫?”

“你是不是我姐夫还说不定。”

六子冷冷道,“叫你杀那个黄脸婆,你下不了手,那好,咱俩换一下,你杀掉这个女人,我来杀掉黄脸婆!”

他用手指了指唐小。

“狂狮”可怜巴巴地说:“我不敢杀人,干吗要杀人?”

六子一巴掌就抽在他脸上,吼道:“这一巴掌是替我姐打的!你骗了我姐这么多年,名份呢?实话跟你说,你今天必须得杀人,只有你手上沾了血,才会娶我姐。你要是不干,我姐也就没有希望,我留你的命作什么?”说着,手上一用力,刀锋入更深,痛得“狂狮”杀猪似地号叫。

“狂狮”果然是怕死的,他来到唐小面前,六子将匕首塞到他手里,命令:“动手,杀了她!她不死你就得死!”

“狂狮”双手颤抖,不敢下手。

唐小看得出,“狂狮”不是一个果敢的人,得尽快利用他的犹豫。她忙抬起头来,诚恳地望着“狂狮”,央求:“我俩无冤无仇,与你同事,跟你在新闻一线鞍前马后,尊你为大哥,你可不要做傻事,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眼睛忽然一亮,看到了“狂狮”裤腰带上挂着的钥匙。

她一下子想到了外面的摩托车,那摩托车是“狂狮”骑来的,这钥匙里,一定有摩托车钥匙。

她装着央求“狂狮”,一把将他抱住了,不经意地一扯,钥匙串就到了手里。

六子等得不耐烦了,他决定早点将练碧慧了结了,好断了“狂狮”的犹豫,所以他吼一声:“你不敢杀她,那好,我先杀了黄脸婆!”

砍刀从“狂狮”脖子上移下来,他转往躺在地上的练碧慧扑去。

“狂狮”惊得一哆嗦,转就往练碧慧边跑,大叫:“不能杀她,她毕竟是我老婆。求你!”

但还是迟了,六子的砍刀已照着练碧慧挥下。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或者是多年来的夫妻亲在起作用,在这危急关口,“狂狮”竟伸腕挡向那把砍刀。

“咔嚓”一声,砍刀砍入“狂狮”手腕半寸多深,血汩汩而出。

而砍刀的顶端,并没因“狂狮”的阻挡而停滞,“扑”的一声,一下嵌入练碧慧的脖子,血一下冒起半尺多高,胫动脉断了。

练碧慧的脸上毫无痛苦之色,倒有了笑意,她定定地看着站立一旁的江梅,笑骂:“狐狸精,看到没有,他拼死也要救我。妻子就是妻子,我在他心中,还是最重,你,狗屎!”

江梅的脸色顿时惨白。而练碧慧的神也渐渐萎顿,她冲“狂狮”招了招手,再招了招手,此时她已说不出话。

“狂狮”也像木头似的,毫无动静,过了半天,才将脸往前凑了凑。

练碧慧拼了全的力气,抬起头来,一口血痰吐在“狂狮”脸上,这才软绵绵倒下,圆睁着双眼气绝。

六子也没料到这个变故,一时没了主意,半天才反应过来,撕了衣袖要为“狂狮”包扎伤口。

唐小趁他们不注意,爬到门口猛地站起,往摩托车跑去。

等六子追出门来,唐小已跨上摩托车,终于打着了火。六子还未近前,摩托车的引擎已一阵轰鸣,一蹿而出。

唐小骑着摩托车一口气冲下山来,在山下的公路上,她终于拦下了一辆汽车,她对司机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手机,报警,我要报警!”

公安人员是在周的傍晚赶到横岗山林场的,赶到时,“狂狮”已气绝亡。

他是血流尽而死的,很显然,他没有接受六子为他包扎伤口。

而江梅,她没有逃,就坐在练碧慧和“狂狮”的尸体之间,面无表,目光呆滞。

直到警察为她戴上手铐时,她都没说一句话。六子和那61万,已不见踪迹。

云黄公安局和云州市公安局随后出动大量警力搜山。在搜山的过程中,他们找到了那位歹徒大哥和蒙面人的尸体,随后也找到了气息奄奄的金虹光。

至于那位被野猪撞断腿的歹徒,还躺在那辆瘪了车胎的车里哼哼唧唧。

公安人员在通向林场的悬崖中间那道坎上,发现了将近39万元的现金。原来,练碧慧在崖顶拿钱给江梅遭到拒绝之后,就忘了拉上背包的拉链。

她从崖上摔下后,在那道坎上翻了个筋斗,一部分钱就从敞开的背包口里倒了出来,被灌木挡在了那道坎上。

一个月后,云黄公安局和云州公安局联合出击,鲁帅、黄涛和高翔通过审讯金虹光时得到的报,破获了一起特大制作、贩卖色光碟和系列杀案的作案团伙,涉案72人全部落网。

三个月之后,六子在郑州落网,黄涛和高翔亲自审讯,深挖破获系列割舌案,查获公安民警马某被杀案,查出“狂狮”背后更深的犯罪集团,以纤纤指甲铺秘密据点的幕后人之一安琪暴露,一群恶狼终于归案。

这件案子轰动了云黄和云州,两市的电视台和报社都派记者采访了唐小,进行了长篇累牍的报道。在这些采访中,唐小说的一段话最引人深思。

她说:“没到过丛林的人,一定想象不出,在丛林里逃生是什么滋味,你的周围,都是树木,灌木、藤蔓,你所能看到的,只是咫尺之间,你不知道前有什么,后有什么,不知道哪丛灌木后面会蹿出一只野兽伤害你,不知道哪棵树后埋伏着想杀掉你的人。那种恐怖绝望的感觉永生难忘。其实,在丛林里,真正可怕的,并不是那些野兽,而是那些变成野兽的人。”

第578章 身世成秘

高勋是个出手阔绰的主儿。他的钱夹平日里总是要放七八千元的百元大钞,因钱夹显得鼓鼓的缘故,他总是把它放在自己的手包里。

裤子旁的两个兜里一般是放些零钞,但零钞也至少是50元,20元或10元的,他从不整理也不清点数量,把钱放整齐,所以零钞摸出来都是一大把。

旅游胜地留下了他的足迹,市面上但凡出现了什么新玩意,他都要去买来玩耍,过几天或一段时间,只要他不喜欢了,或者听说又出了新产品,他力马就去买新的,旧的就淘汰在一边。

他的手机已换了七八次了,样式和功能不断地更新换代,他的男式手包也一次比一次高档时髦。在那个时儿夹在腋下,时儿提在手里的小包内,放着小巧的数码照相机和火柴盒一般大的录音机。

他的穿着和行头从外到里,皮鞋皮带打火机,甚至连内裤都是名牌,用他的话说没有名牌标识,不是牌子货他一律不沾边。

高勋对儿子也是有求必应的,今天他还要办一件事,那就是在名校住读初三的儿子要一辆山地自行车。

儿子对他说:“好多同学都有山地自行车了。”

他说:“你放在什么地方,哪有时间去骑?”

儿子说:“放在男生宿舍楼下,有看门的。我早上起来在运动场上骑。”

他说:“好吧,买一辆,爸给你运到学校去。”

高勋为了满足儿子的要求,把轿车开进市区停进百盛商场的车库里,径直走到卖运动商品的底楼,给他要了一辆蓝色的威克特牌26寸变速山地车。

对一千多元的标价,他只是瞟了一眼,就从皮夹里拿出那个薄薄的小玩意,准备刷卡付款。

他是最早使用银行信用卡的消费者,电脑发出嗤嗤声响打出持卡人消费单,他在上面签下自己大名的那一刻,感觉是如此的爽快和惬意。

签毕,他把笔往柜台上一丢,再把消费单交给售货员。

随后推着车子去了停车库,把山地车放进后备箱。连忙给儿子打电话说:“车买了,你在家等我,我把你和车子运到学校去,我们在外边去吃中饭。”

吃完午饭后,高勋和儿子到了学校。他坐在操场边观看台的石梯上,看儿子兴高采烈地骑自行车。

望见儿子转了几圈就骑出操场的背影,他心里涌上一阵阵莫名的感觉,那感觉有喜有悲。

他象儿子这样岁数的时候,可以说是命途多舛,家里很穷。

他的童年和少年也几乎是没有笑容的,父亲在城里的一家化工厂当工人,得了职业病,去世得早,他几乎忘了父亲的模样。

母亲在街道工作,成天下班都要绕路去菜市,捡那些丢在摊子上的烂菜叶回来做下饭菜。忧郁的母亲木讷寡言,常常去向人家借钱度日。

最让他难忘的是为了减轻母亲的痛苦,自己很小就到河边去挑石子卖钱,三九寒冬,肩上压了重担,迈着沉重的脚步。

脚后跟皴裂的冰口磨擦出的脓血与鞋跟粘连在一起,他都不敢叫唤一声,生怕别人取消了他挑石子挣钱的机会,一天下来,肩头磨破了,只挣五毛钱。

那时候忍着钻心的疼痛,他曾暗暗发誓长大后要做一个不下苦力的有钱人。

他常给儿子讲起他的过去,但儿子轻屑地说,过去是过去,你说了也没用。

他先还为此苦恼甚至愤懑,到后来他也习惯了,再不提起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觉得他能让后代过上好日子,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责任。

儿子这代人有这个福气,这是命运作美,他落到自己那个家庭,就象儿子落到他这个家庭一样,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待儿子过足了车瘾,高勋把儿子叫到身边摸了摸儿子的头,又拿了三百元零花钱,递到儿子手里说,好好读书,长身体的时候,伙食要开好,我走了。

然后,驾起他的桑塔纳轿车,开出了校门。

而高翔其实是他另一个亲生儿子,他与一个情人所生,因为仕途他不能公开,并且在高翔亲生母亲难产死后,由高峰经手让高翔养父母领养。

这个秘密只有高峰和高翔父母掌握,也永远只有他们四个人知道。

看到高翔几经磨练已成才,而且正道直行,他此生了无大憾。

审判结束后,高勋被送往云州市东南郊的横岗山劳改农场服刑。

横岗山劳改农场离市区并不远,山脚下就是旅游休闲的青山坪,那就是去年他和唐局、高峰吃烤全羊的地方。

有时天气晴朗,出工爬到最高的山顶,高勋能够远远地望见市区东山上的东林寺,或许那幢庙宇相隔太远,若不定神寻找是不能看见那个灰蒙蒙的小点。

他在横岗山顶上再也没有听到过慧光寺的暮鼓晨钟,他想那一定是被闹市早晚的喧嚣声抵消在茫茫的苍穹之间了。

而那个灰蒙蒙的小点,常常使他回忆起他过去当官时的日子,他现在常常爱伸手到头上摸光光的发桩,再也不去摸自己的耳朵了。

一年多了,洗脸时他的手偶尔也碰到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耳垂已经小了没肉了。

吃香的喝辣的,花钱如流水,享尽了人间的荣华富贵,而如今那一切都成了过眼的烟云。

现在高勋过着这样的日子整天穿件条纹的囚服,一日三餐难闻到油荤,在队上天天要点三次名,有事必须叫报告,在外劳动都是由和他以前穿一样制服的管教民警押来押去的。

他所在的劳改二中队有百多名服刑人员,成天的劳作就是开垦荒地,这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体力活。

高勋常因痛悔而黯然神伤。人也只有到了这般地步才知道痛悔,才知道痛苦和悔恨是一对孪生子,它们是每一个象他一样的罪人心里永远的痛,永远流着血的创伤!

在一群身穿条纹囚衣的劳改犯人中,锄头朝天挥舞,落地铿锵有声,没人留意他打湿了的泪眼。

红旗派出所墙上的石英钟那根细丝样的红色秒针,永远精神抖擞地转着它的圈,即便是在阒寂无声的夜里,也听不见它走动的声响。

在派出所大门内可以瞧见大码头的一角,江边泊了几艘趸船,码头历来是这城里消夏避暑的绝好去处。

排排明月样圆的路灯把江边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来江边玩耍消闲的人们特别多。

有坐在层层叠叠石梯上观赏万家灯火的中年夫妻,有悠哉游哉漫步于滨江路上一脸惬意的青年情侣,更有捞起裤脚站在江水边戏水的家长和小孩,还有他们游在水中的狗。

派出所在临水的石梯上放置了一块“珍惜生命,禁止戏水”的牌子,而人们总是熟视无睹,这善意的提醒成了整个夏天最显眼的摆设。

大门外面的喧嚣歇息了,红旗所所长吕志宏独自坐在门厅的办证台里看了一眼那钟,11点半。

不知不觉间眼皮不停地打起架来,接着嘴张得大大的,哈欠大作,吕所长真想就撑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瞌睡一会儿。

但不行,怕一觉睡死了,特别是他睡觉还有鼾声,有人来所里第一眼就见到警察在呼呼地打瞌睡,那印象多糟糕啊。

再说他在所里还从没在夜里12点前睡过觉的。

为了赶走瞌睡,他点上了晚饭后的第十支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开始给警花郑周煊打手机。

通了。他问:“小郑,怎样,现在哪个位置?有无动静?”

对方回答:“在7码头的滨江路上,我的吕所,刚出来个把小时就有动静,我们辖区的治安也太差了点哟。”

他说:“哦,我是醒瞌睡的,没催你们意思。你两个要亲密点,不要一处一坐一个凼,坐巡结合概率大些,情侣压马路你们都是过来人,用不着我点拨哈。”

“还不亲密呀,老高正挽着我的手呢,就差接吻了!我的方鸿鹄看见还不气晕!”郑周煊在电话里嬉笑地说。

接电话的郑周煊腋下夹了张报纸,高翔确实是挽着她的手臂的,一张报纸恰倒好处地隔开了两人的皮肤,这是郑周煊有意为之的小心眼。

两人在照着昏黄路灯的滨江路上漫无目的散步,与她俩擦肩而过的人只注意这对亲昵的情侣,谁也没发现两人的臂腕间隔了一张报纸。

滨江路是连着码头的沿江休闲大道,宽敞而通衢,偶尔也有小车驶进驶出。

江边夏天的夜晚有风,郑周煊膝上的短丝裙被风吹得轻飘飘的,她看着自己脚下在迈动前行的高跟皮凉鞋对高翔说:“假要假得干净,这叫亲密有间。”

出所前,她本穿的一件短袖体恤衫,被检查他们装扮的吕所长给呵斥了:“不行!你把警院学的犯罪心理学都还给老师了。穿你那件粉红的吊带衫,现在最流行的,扮情侣要扮出点档次。”

吕所长这段时间很毛焦,心里像爬上了热锅的蚂蚁,说话声音有点高八度。

被批了的郑周煊舌头一吐,转身去换了她那件并不常穿的粉红吊带衫。

看着郑周煊被粉红吊带衫映衬得一脸红霞飞舞,定定地站在他面前。

他猛力拍了一掌高翔的肩头说:“这还像那模样,帅哥美女还不快滚!”

吕所的确是只热锅上最焦急的蚂蚁。

分局的打击人头指标下了快一个月了,急得他天天把目光落在桌边的台历和墙上的钟上。

他所在的辖区因防范上抓得特好,快一年没发盗窃抢劫案件了。

前段时间记者还在报上吹了他们一版,将他们防范的招数总结了七点,很有点带推广的意思。

但当他正考虑如何发扬光大之时,局里又改弦更张,部署了夏季严打战役,恢复了派出所办刑事案件的任务,这下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日子像江水一样奔流,眼看要到年底了。

他已经两星期没在家待了,其实他的家就在江对岸,仅是隔江相望而已,他能看见爱人那幢高楼18-2的阳台。

阳台上也与所的大门遥遥相望,女儿还专门用攒了几年的压岁钱买了一架高倍单筒望远镜,架设在阳台上。

说是观赏江景,其实江景看得少,她和她妈看得最多的还是看对岸派出所的大门,那高倍望远镜极好,连派出所门口站的是谁都能认出来。

为了能让她老汉分辨出她爱人阳台,女儿还专门在阳台上挂了两个大红灯笼。

昨天他抽空风风火火回了趟家,挨爱人前二十分钟,妻子在厨房忙乎饭菜。

他守在旁边听她说话,听女儿读初中的住校情况,而后刨了口午饭就说要走,害得妻子连碗都没来得急收拾,就跟他一起把家庭作业做完成了。

算上前奏两人最多在一起又待了三十分钟,他就开车回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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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9章探视

“我你,就像老鼠大米!”吕所手机彩铃的响起来,他一看是女儿的电话。狂沙文学网

女儿说:“喂,老爸呀,在干啥?”

“在坐台!”吕所随口说出了这个特种行业的词后,又觉对女儿说这词不妥。

“啥子是坐台!”女儿问。

吕所灵机一动说:“就是坐在办证大厅的台前值班!”

“你怎么坐在大厅办证去了?”女儿问。

“所里的民警都外出了,没人。你怎么还不睡觉!”吕所的声音又陡然高起来。

女儿说:“才下晚自习一会儿,我躲在被窝里看书呢!”

“又是打电筒看书!快睡了!”大厅里回dàng)吕所长发火的声音。

“老爸!两个星期没看见你了,你这周回家吗?”

“不知道!”他正心里发毛呢,于是就把电话挂断了。

临近夜里12点了,滨江路上两排路灯已熄灭了一排,偶尔还有两三个不愿回人人在路上默然而过。

凌立头顶上的高架公路上跑过的,车显然也少了许多,夜愈发暗下来了,郑周煊和高翔看似在走着。

他们一边闲聊一边警惕地东瞅西瞧,郑周煊把提包紧紧地夹在腋下,那里面放的是手枪。

她说:“我们是提起抢见不到麻雀。”

高翔说:“是啊,没带枪的时候,麻雀撵都撵不飞。看!前面有两个年轻人过来了,注意!好像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郑周煊说:“看见了。”

她有意甩开高翔的手臂作生气状大声说:“少来!不理你了!”

两人分开了些距离,散漫地朝前走去。

郑周煊多想这会儿,迎面来的人对他们凶神恶煞地说:“不许动,钱拿出来!”

最好手里还有把刀具,当亮光光的刀晃过来时,她的神经肯定会闪出一刻爽快,那一种终于盼来的爽快,有点像粉丝终于得到了偶像的签名。

那吕所至少要放她们这组回家休息一天了。

两个年轻人走过来了,近得只有两步之距了,每人手上还拿了一根竹杠,但很快就走过去了,连看也没看她们一眼。

郑周煊的心顿时凉下来了,高翔悄声地说:“码头下夜货的,我们又空欢喜了。”

郑周煊本来像圆杏样漂亮的眼睛,是很能吸引人的,在夜里却只能用来搜索猎物了。

“快12点了,你看那个卖煮包谷的还不收摊!”她用手肘轻轻地抵了一下高翔说。

高翔说:“对呀!你提醒我了,前两天这里都没有这人,今天才钻出来的!还有那个在旁边扫地的清洁工,是否扫早了些哟?一般扫地都在凌晨4、5点钟。有点怪!”

郑周煊走过那个煮卖包谷的男人跟前,故意走上去问:“包谷好多钱一个?”

那个中年男人穿件白色的圆领汗衫,蹲在地上,脸上堆出笑意说:“5块!”

郑周煊发现他脚下穿的那双黑色的“耐克”胶鞋时,眼睛定了一下,没回答那人,然后拉着高翔又走开了。

而后悄声告诉高翔:“我看这人不像是卖煮包谷的,你看他脚下那双“耐克”,至少要值500元。”

“‘耐克’也有假货,这不说明什么。”高翔说。

“我看那鞋的做工和质地不该是假货。”

郑周煊说。

“那是做啥的?”高翔问。

“我说不上来,好像有些问题。

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我走累了。”郑周煊恹恹地说。

高翔一股在路边有一排小树的石梯上坐了下来。

他捡起边的几颗小石头,垂头丧气地使劲把石头向江边扔去。

郑周煊是垫上手里报纸坐下来的,她撅着嘴唇没作声,苦恼地将高翔呆呆地望着。

寥廓的江水像一块满幅皱纹的大布在静静地拖动,跳跃着波光的浪涛轻声地扑向岸边。

对岸的灯火大多熄灭了,整个城市悄无声息仿佛是沉入睡梦的摇。

唯有她们夜不能归的两个侣,还眼睁睁坐在江岸边等待着,等什么只有她们心里清楚。

郑周煊忽而扭过头去看一眼她的背后,又扭头左右瞧瞧,看附近是否有人在走动。

“亲的,你慢慢飞,飞到……”郑周煊的手机彩铃唱歌了。她连忙接听。

“哦,是你唢,还不睡觉,都快一点半了。”她说话时目光还是把高翔盯着:“在哪,在滨江路边。”

“干啥?耍朋友。不信,不信你来看。”

对方挂断了电话。

“你们方记者也恼火,都登记了还见不到面,你们准备好久办喜事?”高翔知道是她的未婚夫方鸿鹄在给她打电话,便顺嘴问她。

郑周煊笑笑说:“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证领了婚纱也照了,仪式已经不重要了。”

高翔说:“那倒也是,再说你们两个都忙人。”

“那是,他常常也不回家,一个采访接一个采访的,完了还得做带子,我还不是经常一个人等他。”

两人又开始闲聊,月亮出现在东方的高天上。

郑周煊说着说着,远远看到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开进了滨江路口,慢慢地朝他们开来,渐渐地她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异样的光芒。

她说:“要是他来了,你就暂时躲一边去,让我们在这里说说话。”

高翔刚抬起头来,就见方鸿鹄从出租车上下来了。

“啊!是方记者呀,不放心啦?”

材高大的方鸿鹄等出租车走后,过来给高翔握了手,说:“来看看你们耍朋友。”

接着从手里提的塑料袋子取一瓶水递给他。

高翔笑着对他说:“方记者,给你十分钟,我们在执行任务,待会儿你还得把郑姐还给我。”

高翔溜到不远的暗处去了。

“嚯,吊带衫!感!你们白天维护治安,夜晚引犯罪,真是尽职尽责啊!”

方鸿鹄眼睛一亮,望着郑周煊笑了起来。

“你少贫嘴!这是工作需要!”

“看,我给你带的夜宵。有你吃的卤鹅掌。”方鸿鹄坐下来,把袋子摊开。

“你不睡,来干什么?”郑周煊笑笑,抓起一个鹅掌就啃起来。

“睡不着呀!”

“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们所里人神经都绷紧了,拼命地连轴转,想完成打击指标。”

“我们不也加班吗?”

“那不一样,你们经常有早下班或在家干活的时候,我们有吗?”

“把包放下来吧,老背在肩上多累呀!”

“不,里面有枪,虽然用不上但也不能乱放。今天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还没发现况。”

“我要是个劫犯就好了。你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你回吧,你不能待久了,吕所要知道了,我们又得挨批。等我忙完这段我会好好犒劳你的。”

“好,我走。”方鸿鹄站起来,无奈地离开了。

郑周煊和高翔再往回走,看见那个卖煮包谷的男人还在那里忠于职守。

前的小煤油炉上冒着幽幽的蓝火,上面放着一个锑盆,里面堆放着的熟包谷,冒着气。

不远处还立着一个卖烧烤的摊子,两个人坐在摊子前吃烧烤。

那个扫地的清洁工,蹲在路边歇气。

第二天上午,太阳很大,郑周煊去她负责的责任区转了转,看趸船上和几个码头有无异常况。

几处治保组的负责人告诉她:“放心吧,郑警官,平安无事,有况我们会及时报告的。”

郑周煊去责任区跑了一大圈,制服的前和背上都湿透了,回到所里已经吃午饭了。

她来不及去擦满脸满的汗,先到食堂把饭打好放在办公桌上盖好,急匆匆去洗澡间冲冲周的汗渍,因她实在受不了汗水濡湿内衣的感觉。

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她稍微觉着好受了些,但她坐下来吃午饭时,她看见自己的两个小臂黑了,饭没刨两口,就抓起镜子照起来,脸也晒黑许多。

防晒霜终究抵不过毒头!白抹了,可惜三百多一支呢。她心里想。

吃了饭后,她赶紧倒在寝室的上午休,正梦到抓罪犯时,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开会!开会了!”是高翔在叫她。

吕所长又召集全所民警开会了,郑周煊坐在角落里手捂着嘴还在打哈欠。

见到民警们都怏怏不乐默不作声,她便打起精神,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聚精会神注视着讲话发言的吕所长。

吕所长的眼睛瞧着三十多个民警巡视了一圈,指头上点燃的烟头冒着悠悠缭绕的烟雾。

他在民警面前总是保持着那种抬头的坐姿,说话嗓门中气十足。

桌上不停摆弄的打火机传达出一种急切的节奏,啪嗒啪嗒地在为他的发言打着拍子。

“开个会是给大家鼓鼓劲,告诉你们,一组搞的假发票案要穿了,二组守逃犯报是准的,关键要考我们的耐心,三组滨江路守抢劫,是打击流窜作案,搞不到没关系,增设便衣警力也是一种防范。

我知道大人神经都绷紧了,也晓得你们私下有议论,也许警察就是干破案的,这段时间大家很辛苦,白天防范不放松,夜晚还得去守案件,双休也停了,分三个组在分别守案子,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大家要坚持到底,我就不信天下无了!”

郑周煊和高翔,照例在晚上9点多出所巡游。

来回滨江路走一趟有十多公里,这对在路上谈说的侣,尽职尽责地并肩漫步于江水之滨。

看似两人在喃喃私语,但眼睛却在扫视周围的一切,他们看人的脸上有什么表,看人的手上提了什么东西。

郑周煊小声地对高翔说:“要是这会儿有人上来用刀抵住你,你会怎么做?”

高翔说:“我先要看看他手的刀,待看确实了,我会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兄弟别杀我,我给你钱,接着我从你手上把包拿过来拉开拉丝,然后摸出手枪,脸色一变,用枪口对着他们说,不许动!警察!

那是多么过瘾的事啊!然后,带回所里一审,那帮蟊贼竟然是一个团伙,接连给我吐出一连串的案子。你想想,那是一番怎样痛快的景呀!”

第580章真枪实弹

郑周煊笑笑说:“你的想象力真的好,还想到破了一串案子,那不把指标超出一大截,搞得明年的任务还要重啊!”

“你说得对!”高翔补充道,“把案子先报几件完成今年的任务,再把查串案的时间搞长一点,时间过了元旦,不就是明年的任务了吗?”

郑周煊脸上溢满了愉悦的笑容。

“哦,你得教我太极拳了,说话得算数!”

“好吧,这案件忙完就教,只要你有兴趣,肯吃苦,另外你家方记者要支持哦!学得好不好不打包票!”

她昂头望望夜空上的星星,仿佛每颗星星都在为她们的胜利喜讯而眨眼微笑,脚下漫步的高跟皮鞋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两人绘声绘色地描述他们的想象,边说边开心的笑着,让好几个经过他们身旁的路人,听到这对情侣的笑声都投来了注目眼神。

滨江路边“听涛茶店”的老板娘,见郑周煊和高翔向她的茶店溜达而来,老远就招呼:”两位警官!来坐坐喝碗茶吧。“

高翔说:”也好,我们就稍坐会儿。“

老板娘笑盈盈地为他们沏了两个盖碗茶说:”铁观音,好茶,不收钱!“

高翔说:”哪有不给钱的。“

说着就从兜里掏出10元。递给老板娘。老板娘又把钱给他扔了过来。

高翔顺口对老板娘说:”生意还好吧?“

老板娘说:”下岗职工混口饭吃,啥子生意哟,托你们的福,夏天还凑合。“

高翔去厕所解手出来,独自笑着又坐下来。郑周煊问:”你笑啥?有啥高兴的,别偷着乐哈!“

”你想知道?“他依然笑得合不上嘴。

”呃,想知道。“郑周煊揭开茶盖,呷了口茶。

”刚才我上厕所,听见老板娘对她的伙计在议论我们,说没想到我们两个在耍朋友!“

郑周煊听了也笑了,眼睛瞧着四周并不看他,她小声地说:”你的耳朵真尖!这说明我们的装扮真像那么回事呢。“

两人走出茶店时,高翔悄悄把那10元压在了茶碗底下。

他们又经过那个卖煮包谷的男人,又经过那个卖烧烤的摊子,还是昨天那两买卖人,只是没见到摊子前吃烧烤的人和清洁工在附近扫地。

亲爱的,你慢慢飞……郑周煊看手机,来的是短信。她打开一看是方鸿鹄发的:为了你,今晚我要给你个惊喜!她说,嗨,今晚他一定还要来!说是个我一个惊喜!

高翔说:”好哇,有人送夜宵了,叫他买些冰淇淋来,我不要矿泉水了!“

郑周煊说:”你美吧,睡不着的人浪漫的花样多着呢。“她顺手在手机上回了几个字,要来就带几个冰淇淋来吧。

两人再往前走,闲聊是打发时间赶走瞌睡最好的方法。

高翔说:”其实,真完成不了指标也没啥,最多年终考核下到二等。“

郑周煊偏过脸去,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说:”那还了得,我们所啥时得过二等的!你没看吕所还有上的可能吗,他不挣点政绩,不把所里这杆红旗保住,他能上去吗?“

高翔沉沉地出了口大气,叹息说:唉!“

“红旗所”啊“红旗所”!郑周煊知道的事比他多,她看到过这里的所长们是怎样熬出来的。

接着她又说:“你没听说吗?吕所在所里当小民警时,曾经有两个多月没回爱人事,那时他正谈恋爱,老所长不准他的假,说姻缘是命里注定的,打不飞拆不散,害得差点黄了。他只好约女朋友到所里来见面,其实话也没说上,只能在一旁傻呆着,看他办了半天的案子。所以现在他再忙,只要有点空隙,吕所都要开车回家逛一趟,那怕只待半个小时。”

当两个便衣警察在走第三趟滨江路时,郑周煊远远见到前面围了几个人在看热闹。

“看,有事了!”高翔快速地朝人堆跑过去。

待穿高跟鞋的郑周煊跑拢时,见那个卖包谷的男人正将另一个男人两手扭着,那个卖烧烤的男人也扭住一个年轻女人,扫地的清洁工在一旁高声地对两个被押的男女叫着:“走!”

高翔上前问那个卖包谷的男人:“什么事?那人说,反贪局!”

只见一辆桑塔纳从滨江路的那头开了过来,四人挤进了桑塔纳的后排坐,车子一溜烟驶出滨江路。

“看!我说有问题嘛,原来那几个是反贪局的!”郑周煊在人散尽后对高翔说。

长长的滨江路又恢复了夜的宁静。郑周煊和高翔继续往前溜达,转到滨江路的拐弯处,路旁黑乎乎的树丛后有的响动。

当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冲出两个戴棒球帽的人,长长的帽沿压得很低几乎看不到眼睛,一前一后,前面的,拿着一把匕首,说:“抢,抢劫!”

郑周煊先给暗处蹿出来的剪径客着实吓了一跳,但她很快地镇静下来,侧过身来看后面的那人,那人手里捏根像把尺子样的铁块,高高举在头顶,正摆出要凶狠下手的姿势。

郑周煊这会儿非但不慌,反而还舒了口长气,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松愉快了,头脑里闪出那种快感,她想这快感终于来了!

她很放松地对高翔说:“你看清没有?”

高翔更是高兴得手脚无措,说:“看清了,你把钱拿出来吧!”

郑周煊说:“兄弟!莫害我们,我给钱,给钱!”

她拉开提包的拉丝,变戏法样地抽出一支乌黑的手枪来:“别动!我们是警察!”

话还没完,只听一声咔嚓,手脚利麻的高翔已经将手铐搭上身后那人的手腕了,铁尺块咣当一响掉在地上。

“哦!不是!不是!我们在拍电视,是拍电视!”

高翔说:“闯你的鬼,谁在跟你拍电视!”

前面的那人也把匕首丢在地上,抱头告饶说:“是!是拍电视,你看那边还有人扛起摄相机的,在,在那边的。”他用手指着对面的树林。

高翔和郑周煊半信半疑地将那两人带到对面马路那丛林子,并不见一个人影。

郑周煊说,少耍花招,带走!

“警官!冤枉呀!我们被人骗了!”两个戴棒球帽的男子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地在解释。但最终还不得不跟两个便衣警察走了。

从发案地点到所里还有十分钟的路程,这十分钟,是郑周煊和高翔最得意的时刻,“战利品”被各铐一只手腕并排在他们的前头走,他们在后头压阵。

高翔手里拿着匕首和铁块,郑周煊把高跟皮凉鞋跺得很响,像在走检阅方队的正步,她对高翔努努嘴欣喜地示意,意思是让他瞧瞧那两人的狼狈模样。

这样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郑周煊说:“赶快给吕所报告吧!”

高翔制止她说:“别忙,押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待走到派出所门口,亲爱的,你慢慢飞……又唱起来了,郑周煊抓起电话,就说,你不用来了,我们已经在所里了。

对方说,赶紧放了他们,别把玩笑开大了,为了让你们开心,那是我安排的惊喜。你开什么玩笑!

郑周煊大声地在吵着,木鸡样的楞了一会儿,等她转过身来,发现那两个人已经不见了,就瞪大眼睛用疑问的眼光对着高翔,。

高翔说:“我听你说,你开什么玩笑,我就知道了,他不是送冰淇淋来的,他是送惊喜来的。你看,你那位还站在那里笑呢。”

郑周煊再转过身去,看见滨江路的灯底下有个提着摄相机的人在向他们招手,郑周煊远远地看着,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吕所长从楼梯口下来,兴高采烈地对他们两人说:“你们回来得正好,一组在码头抓了三个开假发票的,你们一起参加审查吧!”

吕志宏瞟了眼墙上的石英钟,此时指针已指向凌晨三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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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1章 冰雕蝴蝶

雪还在下,几片雪花沾上了睫毛,但郑周煊还是立即被眼前的美女所吸引。狂沙文学网

倒不是因为窈窕姿和清秀脸庞,而是两瓣薄薄的红嘴唇,那里迸出的话足可以让人下巴掉到收不回来的地步。

她张牙舞爪吐沫横飞,把那些预备上门闹事的婆娘羞辱得悲愤交加,忍无可忍拨打了110。

美女嗓门实在太大,以致郑周煊根本插不上嘴。

她赶紧找个避风的角落躲着,先看戏。

突然有人拽着自己,回头见是刚赶过来的高翔。

郑周煊使使眼色,让他别说话,她知道高翔这个愣头青,根本不是这位美女的对手。

终于轮到郑周煊了,她拿出接警本,一本正经地问:“你叫什么名字?份证?”

“叶敏!树叶的叶,灵敏的敏。”美女倒也配合,拿出份证给郑周煊。

调查两边况时,这位叶小姐的大嗓门又高了八度,可能见到警察,另一方也调高了音量,双方再度吵得不可开交。

就在郑周煊要搬出那千篇一律语重心长的教育心经之际,一直沉得住气的她突然觉得口发闷。

她脑海里闪出无数个画面,有不知该干什么的高翔,还有一脸惊恐的方鸿鹄,还有凌乱的女人、跳脚的男人……

这些画面突然就出现了,郑周煊大脑一面空白,嘴上卡了壳。

郑周煊不知道高翔什么时候出现,只知道纠纷很快调解完毕。

高翔郑重其事地向她汇报:两家房产公司搞竞争,一家找了几个无赖婆娘到另一家搅局,正巧碰上前台值班的叶敏,所以她们的祖宗八代遭受了叶小姐吐沫的洗礼。

郑周煊不置可否,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问高翔:“为什么抢我的词?我是师姐。”

高翔挠挠头说:“师姐,不好意思。”

离开时郑周煊觉得自己还是该说些什么,于是对叶敏说:“小姑娘,还是积点口德吧。”

话一出口,她就有点后悔,还不快脚底抹油,跟她费什么口舌。

没料到的是,叶敏竟然腼腆地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今天的心实在糟透,发泄一下。”

说完,又转头对高翔,“让这位小哥哥见笑了。”

郑周煊撇撇嘴角,看似淡淡地、不经意地却又是动地说:“换个发型吧,或许心会好起来。”

叶敏的眼神跟着这句话立即就柔软了。

“9732!你是我见过最有人味的警察!”郑周煊都上了车,却还是因为叶敏的这句喊话探出了头。

漫天飘雪中,漂亮得如精灵般的叶敏,脸颊印着两团红,她双手合在唇边,体因无所顾忌且用力的呼喊而前倾。

路人侧目非但没有阻碍她,反而换来更放肆的笑声,她伸出右手,冲郑周煊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一阵风凛冽地擦过郑周煊露的皮肤,她突然做出一个令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举动。

“让坏心见鬼去吧!”郑周煊的声音绝对也够震撼,何止路人,连高翔都扭头说:“周煊,你要吓死人呀!”

出发前,郑周煊一直认为自己要来帮叶敏。

而现在她才发现,其实是叶敏帮了自己。

”让坏心见鬼去吧!“这话终是大声喊出口,真该感谢那位张狂的小姑娘。

郑周煊和高翔就是这样再次见到叶敏。

格子间里,酒红色短发的叶敏正低头玩游戏。

高翔语言文明,态度地自我介绍,却换来叶敏的拍案而起,“就差一点点!你烦不烦呀!我马上就要过关了!”

叶敏扭头突然咯咯地笑起来,“9732,我就想一定会再见面的。”

郑周煊露出淡淡的笑容,“别折腾我们小兄弟了,把正事做完再说。”

叶敏很严肃地敬了个礼,“yesmadam!”

郑周煊强忍住笑,高翔却晕晕乎乎,他觉得叶敏眼熟,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

于是开始怀疑郑周煊突然的帮腔是不是想整他,以致拿出笔录时断片了,问今天几号?“二月六……”

郑周煊脱口而出,才发现竟然是自己的生。

二月六上午九点,郑周煊二十七岁生这天,她和高翔坐在桌这边,酒红色短发的叶敏坐在桌那边。

一缕阳光照进来,淡淡的,暖暖的,在三个人上勾勒出金色的线条。

叶敏从笔录上看到了郑周煊和高翔的名字,她打量两人,笑着问:”这名字是不是商量好的?“

郑周煊和高翔异口同声:”怎么可能!“叶敏就痴痴地笑个不停。

高翔不得不严肃起来,让她别搞怪。

叶敏这才正色道:“好像上回我有说过,不过我也可以再说一遍。叶敏,树叶的叶,灵敏的敏。22岁,现在这里做总经理秘书。”

叶敏收起笑,释放出的却还是漫不经心。

她捋着留海问郑周煊:“新发型怎么样?”

郑周煊认真地评价:“不错,很适合白皮肤。”

高翔让她把上班后的况谈一下。

她就夸张地比划,“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起早了,起早了就早点到公司吧,远远地就看见后墙上居然有一个大洞。”

郑周煊好奇叶敏的出现,不问城南的房地产公司不做了吗?

叶敏轻描谈写地说那天先和人吵架把警察招来,后来又不说一声去理头发,给炒了。

高翔问她丢什么东西了?她望着天花板扳手指头,“我的衣橱给撬了,丢了一香奈儿,还有……唉呀,我想不起来。”

高翔让她想不起来死命想,叶敏就手托脑袋瓜做苦想状。

那个瞬间,高翔觉得她像极了一只花蝴蝶,特别是眼睛,忽闪忽闪的。

郑周煊在桌肚里踢了一脚说:”快写!“

高翔再看郑周煊,横眉冷对,面若冰霜,就像一只冰雕蝴蝶,美丽却不可亲近。

暖阳之下,高翔满眼的蝴蝶,还是蝴蝶。

郑周煊走的时候,叶敏和她咬耳朵。

高翔好奇问:”说什么呢?“郑周煊当然不会告诉他。

再次见到慈祥满面的黄涛已到了饭点,主菜果真是一大盆酱香料足的土豆炖牛。

黄涛像等回孩子的父亲一样,慈地看着大家。

金鱼眼的瘦子吕树指导员,去看守所提审刚回来的大武和小陆,第一次出现场回来的郑周煊和高翔,这就是二中队在人所有民警。

黄涛介绍说还有老韩,追逃去了。

高翔吃得火朝天,和大武小陆迅速打成一片,直夸队长手艺好,并赐名“含苞待放”。

吕指导默不出声,严肃地、疯狂地吧唧嘴,以此表示对食物的不能再有的满意。

黄涛频繁点头,享受着来自不同声音,不同形式的赞美。

只有郑周煊一人,仿佛置事外,只顾低头扒饭,很少伸筷。

黄涛给郑周煊夹了好几块牛,还问她:“是不是不合胃口?周煊。”

郑周煊听着这个甜软的称呼,看着满怀期盼目光的黄涛,几乎是抽搐着嘴角,挤出一个笑。

她略带结巴地回答说:“不,不是……减肥。”

高翔的一口饭就喷了出来,指着郑周煊,笑得说不出话,引来好一阵咳嗽。

郑周煊看着手忙脚乱替高翔顺气的黄涛、吕指导、大武和小陆,突然觉得浑不自在。

她嘟囔了一句吃好了,便提前离开了食堂。

队的院子南面有一块菜地,几棵大白菜顶着寒风,却仍然茁壮地成长。

郑周煊以前所在的派出所没有这样的菜地,五十来人的午饭必须外出统一采购食财。

人多的中午,她可以抱着餐盘躲到角落。

可现在,突然而至的聚集一桌,让她觉得陌生且不能适应。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郑周煊没忍住打了电话给叶敏。

她觉得需要释放绪,比如和这位新结识的朋友。

电话一打完,郑周煊就吃了一惊。

虽然叶敏最后和她咬耳朵说的正是晚上一聚,可自己难道不是一直拒绝倾诉吗?这究竟是怎么了?

郑周煊一个人从云黄来到云黄市。

可是,除了因为这份工作而相识的领导和同事,她没有结识一位新朋友。

不知何时起,郑周煊习惯了封锁,学会了拒绝,打心底不愿意进入别人的生活,也不希望有人能够了解她。

她想做的不过是保持表面的光鲜,给某些人漂亮的一击罢了。

所以,每当黄涛语重心长地告诫大家要洁自好,谨慎交友时,她从来不屑,但叶敏的出现显然破坏了她的规矩。

叶敏的红色跑车耀眼地停在了二中队门口。

料到郑周煊会吃惊,她抢先说:“老头子给买的。我可没这能耐。上车!”

郑周煊踌躇片刻后还是上了车,只是仿佛迈出的一步有千斤重。

叶敏没发现郑周煊的不安,依旧容灿烂。

她说:“知道吗?郑周煊,今天我的心很不好,和那天一样糟糕。想着这一天该怎样熬过去,没想到就又遇到了你。你是我的救星。”

叶敏看了看郑周煊,肯定地说,“一定是!”

叶敏的开朗和快乐仿佛能感染人似的,郑周煊不笑出了声,“我哪有那么好。”

接下来,叶敏的表现完全与跑车的气场相符合,她带着郑周煊在全市最高档的自助餐厅里胡吃海塞。

吃着吃着,郑周煊突然问:“你是不是失恋了?”

叶敏嘴里的寿司还没有嚼完,就哇一声哭出来。

郑周煊深深叹了口气。

“我是因为分手心很不好,但不是因为我还想着他。”叶敏的话让郑周煊觉得似乎矛盾。

“我与他相处六个月,逛街喝茶看电影,平淡无奇。”叶敏又是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种眼神,清彻到底,“可女孩子总希望感的安全系数高一点。平淡可以,但总不能平淡到可有可无,没有安全感吧。”

叶敏有点激动,这让郑周煊不解,什么叫安全感?

“没有未来,没有方向,没有一句诺言。我不知道今天在街上逛,明天在电影院里,后天呢,再后天呢?”

叶敏的眼光暗淡,“平淡到最后就是一个字,累。”

叶敏叹了口气说:“我问他,如果不是因为父母生意上的往来而认识,会追求我吗?”

没等叶敏说完,郑周煊接过话,“他或者没有回答,或者说不会。”

“他说不会。”叶敏给了一个残酷的答案,“昨天晚上我提了出分手。”

“看来,我们都是需要温暖的人。”郑周煊说这句话时已然微熏,但仍然喝下满满一大口红酒。

叶敏点头,“我就说你是我的救星,正中要害。我们需要温暖和真!”

叶敏举起酒杯说,“为往事是个干杯!”

二十七岁的生看来不太坏:换了一个工作环境,再见到美女叶敏,吃了一顿丰盛的晚餐,为往事是个干杯。

这是郑周煊这些年从来有过的爽快生。

如果没有那条微信,这个生的夜晚完全可以用完美来形容。

微信是与叶敏分手后收到的,上面赫然一句话:这位叶小姐到底什么来头?照片是叶敏的红色跑车停在二中队门口,郑周煊正打开车门。

看到微信的头像郑周煊就火了,上面是嘴巴咧到耳根的海绵宝宝。

郑周煊原本不用微信,当时在队里为了通知方便,黄涛把大家都弄到一个群里。

纵使群里闹非凡,郑周煊却从不看,而且把好友黄涛也偷偷删了。

与高翔搭档上车后,在他的强烈要求下才加了好友。

到现在,郑周煊的微信好友也只有两人,高翔和刚刚加上的叶敏。

那片黄色的海绵也只可能是高翔了,他还有个在郑周煊看来简直恶心的名字,叫小海绵。

第582章黄涛不一般

郑周煊立在原地,正想着如何痛快地回击高翔,却听一声脆生生的“小煊!”

她几乎咬牙切齿地回过头,“高翔,我们都呆一整天了,能不能不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句话郑周煊就后悔了,她看见高翔拎着一个粉红色的蛋糕盒杵在那儿,满脸惊愕的神情。

他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那么讨厌吗?”

沉默片刻,郑周煊**地说了声对不起。

高翔愣了一下,回过神说:“看到这个,你一定会开心的。”

他把蛋糕递到郑周煊面前,“祝郑美女生日快乐!”

高翔的眉间、眼里、嘴角满是笑意,郑周煊的恼羞成怒几乎瞬间一扫而光。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郑周煊平复心情后还是想要把问题搞清楚。

高翔眼珠一转说:“偷看你档案啊,,没想到今天是你生日呢!”

对于这个回答,郑周煊只能用小孩思维来考虑,没生气地道了谢。

“其实,你不生气的时候也蛮好的。”高翔嘿嘿一笑,“有些事嘛,过去就过去了……”

高翔的眼神闪闪烁烁,说得小心翼翼。

如果是一个多月前,郑周煊肯定要丢出一张臭脸。

可现在,云黄的夜已经没有那么冷了,偶然有风,也温柔许多。

郑周煊突然决定不冲高翔发火了,至少在今天。

她拿过蛋糕说:“我们同一天换工作,又是搭档。一起庆祝一下吧。”

高翔对于郑周煊的变化简直没准备好,挠挠头,竟然有点羞涩地说:“那好吧!”

庆祝其实很简单,就在街心公园拐角的石凳上。

郑周煊逼着高翔一叉又一叉地消灭了所有的蛋糕。

高翔打了个饱嗝说:“第一天上班,第一次吃那么多蛋糕,第一次在街边吃蛋糕,第一次在街边和……”

欲言又止,高翔问郑周煊,“嘿!这叫什么?”

郑周煊正看着路灯发呆走神,高翔从石凳上猛地起身,对着天空喊:“这叫缘分!”

这两个字活生生把郑周煊的神儿拽回来。

她仰头看着双手伸向天空的高翔,身板虽然清瘦,但不乏俊朗之气。

“你烦死了,叫这么大声!不怕人笑话我还怕呢!”郑周煊也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开。

急得高翔在后面追着喊:“你又怎么了?”

郑周煊也不理他,径直朝前走。

“喂!”高翔大叫,“其实我没说实话,我没看你档案。”

这话让郑周煊停住了脚步。

“是队里的意思,不是有生日送蛋糕的习惯吗?不过怕你心情没好起来,就没大张旗鼓,让我私下来送给你了。你一下班就走了,我发配来,很辛苦跟着你……”高翔越说越委屈。

天!心情没好起来。

郑周煊突然觉得中午的那顿大餐都是别有用心了。

“狗屎缘分!”这话郑周煊说给自己听。

高翔听不到,他只看到一个绝决的背影,远去没再转过。

只要不出差,黄涛大队长是队里来得最早的人。

他的第一站不是办公室,而是南院的那块田。

立春过后,他已经翻好地,种下了番茄、丝瓜、空心菜种。

这两天他还在四角垒起砖,绷上块塑料布,要给种子再保保暖。

黄队长把这块地当宝贝,小陆随手扔烟头把塑料布烫了个小洞还给他骂了一通。

这是郑周煊来队里后第一次看黄队长骂人。

其实也称不上是“骂”,就是一直唠叨:“这个小陆习惯不好,就算不烫坏我的大棚,扔到地上也是破坏环境,给督察看到,要扣分的啊。”

直到大武和小陆,吕指和老韩出去办案了,黄涛还在那里念叨,“看!梅花开了!等全树的梅花都开了,大棚就可以拆了。”

郑周煊顺着黄涛的指引,看见院角探进一截树枝,一朵雪白的梅花悄然绽放。

郑周煊这才发现原来二中队院门两侧的马路上竟然都是梅树。

梅树的叶子还没来得及长出来,但每棵树都已抽出几朵五瓣花来,有的纯白,有的粉红……

春天,真的来了吗?郑周煊竟自站在门口发愣,直到高翔说:小煊快进来,黄队找我们,她才回过神。

如果不是接下来的谈话,郑周煊真的以为黄涛只是大队里的大厨。

黄涛说他仔细观察了郑周煊和高翔,觉得他俩的名字很般配,就像女子和汉子,大五和小六。

他作为队长在人员的安排上,首先,必须的一点是要般配。

现在郑周煊觉得韩队长简直还可兼职算卦了。

高翔倒还开心,点头说:“老黄,您尽管吩咐,反正我佩服得不得了!”

高翔说得一本正经,还对着郑周煊合手拜了拜,郑周煊就白了她一眼。

“高翔你要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周煊虽然没有刑侦工作经验,但好歹也是刑侦专业毕业生,还是全局唯一的上110车的女民警,我可是听说了,她工作起来那个稳、准、狠,有的男同志都比不过她。”

黄涛夸得也一本正经,就像夸自己女儿似的。

郑周煊心里一沉,她知道队长其实对自己十分了解,包括以前的专业,包括曾经轻松把一米八的醉汉放倒,包括一个人从河里捞浮尸。

当然,也一定包括那件事。

这又让郑周煊觉得有点别扭,只得尴尬地扬了扬嘴角。

简短的谈话过后,黄涛说他要去局里开会,让郑周煊和高翔看家。

高翔一个立正,大声说保证看好家。

但没料到这个家一看就是三天。

女子和汉子,大五和小六忙里忙外,高翔一遍遍地看案卷。

而郑周煊正对着镜子和刘海较劲。

突然“啪”的一声,一本厚厚的案卷摔在桌上,着实吓她一跳。

“老高,你抽什么风!”郑周煊咬牙说。

“郑周煊,你说你怎么一点不着急,整天就知道照镜子照镜子!”高翔看来是真急了,要不也不会直呼郑周煊的名字。

郑周煊心底好笑,脸上依旧处变不惊,慢悠悠地说:“老同志,不要沉不住气。现在原地踏步,是为了将来大踏步地前进。”

她自顾自地讲起大道理,这一套在110接处警的时候她很拿手,如何抚慰一颗激动的心。

高翔足足接受了郑周煊长达半个小时的语重心长的教诲,被告知他所热爱的刑警工作正开始在平平淡淡之中,好日子在后头。

当高翔消化吸收此番教诲时,电话响了。

接完电话,郑周煊凝重地对着高翔说:“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青林派出所抓了一个扒手,扒了一万多块,叫我们去,领!人!”

“太棒了!”高翔几乎是跳起来,抓起郑周煊就往外奔。

郑周煊一甩手,横眉冷脸的,“沉不住气!”

转身打了个电话给黄涛,“黄队,我和老高去派出所领人。嗯,好,我们知道。”

出门前,郑周煊在整衣镜前照了照,撸撸头发,拉拉衣角,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在了前面。

其实,只有她自己心理清楚,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去做点事情。

扒手该是什么样的?

狡猾的眼神,精瘦的身体,百般抵赖,或者宁死也不张嘴。

可青林派出所交来的扒手却对郑周煊说:“警察阿姨,不,警察姐姐,我想上厕所。”

郑周煊看着扒手,身高不足一米六,长留海几乎遮住半边脸,此刻的眼睛像浸在水里一样,朦朦胧胧。

装什么可怜!

郑周煊见过的扒手小偷多了,要多可怜就能装多可怜,早有免疫力。

她黑着脸,粗声说:“憋着!”

这声音可够吓人,小姑娘立即低下头。

高翔看来也被这声震住,盯住郑周煊。

郑周煊一张黑脸,冲他甩手,示意开车门,带上车。

高翔开车门,又停住,转身对郑周煊嘀咕:“要不先给她上个厕所,这车上还有点时间呢。”

“上个鬼!你以为她真想上?”郑周煊的驳斥让高翔无言以对,只是咬紧腮帮。

“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耍什花招!”郑周煊恶狠狠地说,边说边推她上了车,“哐”一声把车门带上。

高翔开着车,郑周煊在后座押着女扒手,三人一路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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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3装满火药

刑警重案队的审讯室里,女扒手端端正正地坐着。狂沙文学网

郑周煊双手交叉在前,自上而下打量着她:巴掌大的一张小脸,苍白得没点血色,小小的嘴巴因为干燥而起了皮。

这本该是一个清丽秀美的女孩,却坐在这样的地方。

郑周煊心里替她可惜,可面子上还是一张冷脸。

“说说吧,今天早上你做什么了?”郑周煊问。

“我……”小姑娘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眼泪一颗颗地住下掉。

“少跟我来这!你知道不知道,你扒的钱是人家住院押金,等着救命的!”

郑周煊的话让小姑娘一哆嗦,她问:“真的吗?”

“还煮的呢!”郑周煊白了一眼,“老实说吧,今天上午做什么了?”

她踱步到小姑娘后,给发呆的高翔使眼色。

“早上起来,妈妈又咳血了,血好多呀!”小姑娘开始抽泣。

“什么?”郑周煊好像听清了,又好像没听清,顺手给了一个毛栗,“说重点,扯别的干什么?”这个毛栗一敲,好像也敲到了高翔,他咦了一声,摆摆手。

郑周煊正居高临下完全在角色里呢,根本不注意高翔,大呵一声,“老实点!”这声够大,小姑娘被吓到似的一抽肩膀。

半天没说话的高翔,突然上前俯蹲在了小姑娘面前说:“你慢慢说。”

这个举动大大刺激了郑周煊,但她忍住没发作。

“今天早上起来,妈妈又咳血了,比以前都多。她的病要好多钱来治,可家里一点钱都没有。”

小姑娘字字说来,带着眼泪,“我好难过,就转到门口的小吃店,我看见那个人在排队付帐,他的皮夹子露在外面,我就……”

小姑娘的头埋得更低,哭泣的声音却更响,“我知道我不对,我做错事,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我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呢。”

这个故事让高翔有点伤感,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说,只留下暗淡的神。

“一边去!”郑周煊没有声息地走近高翔,用脚尖踢了他一下,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说。

高翔没在意,差点坐到地上,也只忍气吞声。

郑周煊才不管他,自顾自地说:“少来这一!演过多少遍了?今天是妈,明天是爸,后来还有谁,要把家里人都诅咒了是不是?”

小姑娘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是!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

“戏演得够好的,演了很多次了吧!”郑周煊问,小姑娘拼命摇头。“你老实点,说!以前还做过这种事吗?”又摇头。

“撒谎!看你这双手,看看偷过多少东西了!”还是摇头。

“你这种女孩子我见得多了,一见警察就装可怜,要还债的,要救命的,居然还有人说偷是为了读书!全都是谎话。偷东西的,卖的,吸毒的,什么活儿你们不干!今天你不老实交待清楚,别想出这个门!”

郑周煊连珠炮似地说了一大串,小姑娘没有再说任何话,只是把头埋进臂弯。

“你抬头!”郑周煊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由于用力过猛,小姑娘啊地叫出声。

“郑周煊!”这是高翔第二次直呼其名,并且动了粗。

他一把将郑周煊接到门口,放低声音说:“你为什么不相信她一次!”

郑周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为什么不相信她一次,她可能真的为了妈妈治病才偷东西。”高翔一字一顿地说。

这回郑周煊听清了,她也一字一顿地回敬,“高翔,你别天真了好不好,这种人我见多了。”

郑周煊拿资历说事,高翔火大了,说:“我从局长降职来的,我有自己的眼睛,我有自己的感觉,我相信她!”

“你放!你有什么感觉?你有第六感呀!办案靠第六感呀!你脑子进水了吧,你这样子当什么警察,去当慈善家好了!听说你差点被开除坐牢,不得不离婚。”郑周煊说完还不解气,“喔,我知道了,你看她长得漂亮是不是?怜香惜玉呀!你……”

没等说完,高翔的脸已涨成猪肝色,他脱口而出,“我终于知道朝阳宾馆那样的警你怎么能接了来了,你根本没有七六!你的心是石头做的!”

“朝阳宾馆”四个字万箭穿心一般刺进郑周煊心里。

沉默,让人窒息的沉默出现在郑周煊和高翔之间。

高翔看到郑周煊瞬间呆住,虽然很解气,但心底也有不安,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又是三分钟,从速冻到解冻。郑周煊吐了口气,对高翔说:“去她家。现在去。”语调平静得怕人。

冰冷的石板路,死气沉沉的小巷。高翔将警车停在巷口。

这回轮到高翔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了。

郑周煊顺眉顺眼地跟在最后,刚才确实给伤得不轻,但工作还是摆在眼前。

郑周煊想,等会儿有你好看,给人卖了还数钱。

小姑娘在一扇木门前停下,指指说就在这里。

接着又可怜巴巴地看着高翔,“别说你们是警察好吗?我妈妈会担心的。”

高翔点点头,又转看看郑周煊,给了个横眼,意思这回你得听我的,别捣乱。

郑周煊别过头,不看他。

屋里比外面更冷,不是来自寒,而是因为上的那个女人,窝在一堆旧棉絮中,枯树枝一样的手按在前。

听到响声,她睁开浑顿的眼睛,虚弱无力地问:“是小妹回来了吗?”

小姑娘应了一声,伏在前,“妈,好点了吗?”

女人咳了一声说:“别担心妈了,妈没事。”

“这还有谁呀?”女人这才注意到随后进来的高翔和郑周煊。

小姑娘扭头看着高翔,等待他的答案,满眼都是哀求。

这个状况显然在高翔预料之中,他自然接过话,“我们是小妹的朋友,知道您体不好,来看看您。”

“是这样呀,那谢谢你们了,小妹还不快倒水……”话还没说完,女人就剧烈咳嗽起来。

高翔说不用了,他把小姑娘接到屋外说:“你和你妈说会儿话,我们在外面等你。

另外,这你拿着。”高翔边说边在口袋里掏呀掏,居然掏出一叠钞票。

小姑娘连连摆手说不要不要。高翔硬把钱塞到她手心里说:“别再做傻事。”小姑娘哽咽着点点头。

高翔掏钱时,郑周煊心中百味杂陈。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难看,以致结案时,她一句话都没说。

倒是高翔先开口了,“小煊,怎么处理?”

这声小煊叫得郑周煊脸红,她不想说话,可是高翔就这么等着,一分钟,两分钟……

高翔拿出足够的耐心来等她,郑周煊知道什么叫煎熬在时间里了。

好久,郑周煊说:“小妹不满十六岁,退赃给失主,然后教育放回。”这个答案显然是高翔本来就打算好的,可他偏偏要郑周煊说出来。

真等郑周煊说出后,高翔就把案卷理理好,向领导汇报去了。

郑周煊当然知道高翔早做好了案卷,也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问自己,但却像被点了一样,只有选择回答。

郑周煊和高翔组破获一起刑事案件,抓获一名犯罪嫌疑人。

虽然结果是教育放回,但这也算圆满完成一起案件。

所以韩队还是表扬了两位新同志,说他们工作效率高,工作质量高。

高翔忍不住的笑挂在脸上,郑周煊则表漠然。

下班时,高翔原本走在郑周煊前面,一扭头又跑到她后面。

郑周煊觉得自己一定在与高翔闹别扭,闹别扭的人是透明人,互不搭理的,所以她就当没看见,自走自的回家路。

没料到高翔却搭理了她,不过这个搭理绝对不像主动和好的意思,他往郑周煊耳边送了一句话,“人,明明可以有另一种状态,干什么装满火药,拉栓上膛的!”

不需要郑周煊的回答,高翔骑上自行车,飞快地走了。

第584章做事如种菜!

一树梅花全开的时候,南院大棚终于拆掉了。www

而郑周煊则成了黄涛的副手,在种菜上。

黄涛很高兴:”说这么多年都是光棍队,没人接他的班,终于来了位姑娘,这块地也算圆满了。“

他又望望天说:“这天阴着,可能要下雨,这雨暖的,它们一定喜欢。”

郑周煊居然扑哧笑出了声,“您真像我外婆。她也喜欢种菜,不过是新村里乱种,给物业拔光了还去闹。”

想起外婆,郑周煊又哀伤起来,只得低头专心松土来掩盖突然而至的情绪。

他看了郑周煊一眼,意味深长地说,“做任何事都要凭这里,工作这样,种菜这样,生活也是这样。”他边说边拍着胸口。

郑周煊看了一眼,目光却又躲闪开,黄涛就摇了摇头,随即问道:“回来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郑周煊却突然站起跑开了。

黄涛自语道:“这姑娘,心里事太重。”

郑周煊飞快地跑向食堂,侧身闪进里屋。她怕自己忍不住,当着黄涛的面掉眼泪。

昏暗的食堂没有亮灯,郑周煊躲在暗处,捂住嘴巴,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

最后,她抽了一下鼻子,却隐约觉得不对劲,待她缓缓地转过身,只见圆桌边有人,还不止一个。

他们全都停住了手中的筷子,木然地看着郑周煊。

“哎呀,你们吃个面条就直接吃,偷偷摸摸地不开灯干什么?”黄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晚上加班,提前吃个饭,督察也会体谅的嘛。”

黄涛的声音越来越近。随着日光灯的亮起,他一眼看到了门边的郑周煊,“小郑,你也要提前吃饭呢。晚上要个女同志。”

桌边人这才回过神,齐声道:“对!对!吃!吃!”

高翔喊得最响,一边吃一边狐疑地看着郑周煊,连一根面条挂在嘴角都没有发现。

郑周煊到刑警队后,第一次参与抓捕行动,行动地点在三百多公里以外的东江市。

去的路上,黄队长第一次说起案情。

郑周煊这才知道,自到重案队起,大家都在盯一个贩毒案件,首犯就是今夜抓捕的大毛豆。

大毛豆和黄涛算是老相识了,栽在黄队手上几次,但死不悔改,生意还越做越大,黄队这次是铁了心要拔根,所以经营了很长时间。

前时大武取证,据说在大毛豆亲戚开的饭店里打了十天工,才摸到点线索。

而今天更是机会难得,大毛豆要在东江市的汇豪夜总会为情妇庆生,郑周煊和高翔这两个新面孔是打前战的最佳人选。

吕指再三叮嘱,“你俩只管摸清情况,在哪个包厢,多少人,剩下的我们来。”

高翔不情愿,嚷嚷:“为什么不让我们上?”

黄涛啧嘴,“他们有几个干净的?你们去冒这个险干什么?给咬一口抓一下好玩呢。要去,我们老的先去!”高翔一下沉默了,半天挤出一句,“不带这样的。”

郑周煊则第二次因为黄队的话而湿了眼眶。

她避开大爱人视线,低头看照片:男人满脸横肉,目光游离,唇角一颗黑色的痦子特别显眼……

郑周煊瞬间像只速冻的龙虾,动弹不得。

夜色渐深,春寒峭料,汇豪夜总会的生意却愈发红火。

门厅外灯光旖妮,人影如棱,低语传情,卿卿我我的男男女在阑珊夜色里活色生香。

郑周煊死死地盯住大门,直勾勾的眼神让高翔头皮发麻。

他问:“小煊你是不是紧张?没参加过这种大行动吧。我以前……”

“别烦!”郑周煊打断高翔的话,她现在不能有一点打扰,因为手脚冰凉,全身像过电似地颤抖,她不想人发现,这是属于她的秘密。

接近零点时,那颗黑痦子终于出现在眼前。

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大毛豆搂着情妇进了夜总会,他身高一米八以上,肩宽膀圆,身材壮硕。

郑周煊没等黄队长发令就跳下车,高翔看到她跳的时候嘴角抽动了一下,那种发麻的感觉又来了。

黄队长虽是疑惑郑周煊的不令而行,但还是不忘说了一句,“老高,您可要照顾好小煊。”

高翔说:”好咧!“

他追上郑周煊,顺势搂过她的肩,他们扮演的是一对情侣。

郑周煊微微颤抖的身体终于让高翔感受到了,霓虹灯下他看见的是郑周煊一张发青的脸。

舞池里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让郑周煊的心脏狂跳不止,昏暗的灯光中,她没有理会高翔的手势和嘴型,她要找人,一定要找到他。

郑周煊不会想到的是,就在她四外寻找大毛豆的身影时,自己却被别人发现了。

那人狠命地拍着她的肩膀,吓得她一身冷汗。

回头一看居然是叶敏,她顶着一头卷发,笑嘻嘻地出现在郑周煊面前。

三百多公里以外的另一座城市,谁会想到会遇上叶敏呢。

叶敏很兴奋,在音乐声中尖叫,“太刺激了!9732,哪里都能遇到你!”

话还没说完,叶敏的嘴巴就给捂住了,那是高翔,听到叶敏大叫9732都吓傻了。

郑周煊还没来得及上前解释,舞池里冲出三四个男人,一下扑倒了高翔。

郑周煊脑袋嗡一声就炸了,她知道,完了。

就在舞池里的人滚成一团,分不清谁是谁,劝也劝不住谁的混乱之间,一个大个子男人跑出来,与郑周煊擦身而过。

那个长着毛的黑痦子那么近地出现在郑周煊眼前,她分明看到上面还沾着血迹。

郑周煊扔下被围攻的高翔追了出去。她不知道,在她追出去之后,整个夜总会响起了一片尖叫声。

黄涛好不容易摸到线索,以为势在必得的抓捕计划彻底失败。

那天当黄涛觉得不对劲,带着人冲进夜总会时,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围殴事件了。

包厢里,一个女人身中数刀倒在血泊中,正是大毛豆的情妇。

高翔是在墙角的沙发里找到的,他的头被砸出了血。

而郑周煊却不见了踪影。

黄涛在现场像发了疯一样地问:“郑周煊呢?郑周煊呢?”

这个一直乐呵呵的刑警队长,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凌晨四点,郑周煊在离汇豪夜总会三条街的巷子里被环卫工人发现,她头部受创,昏迷不醒。

黑衣人,在潮湿的巷子中利落窜行。

郑周煊大脑一片空白,只是身体机械地跟随着黑影。

“你是谁?”巷子的尽头,黑影终于停住脚步,狠狠地问。借着巷口幽暗的小灯,郑周煊看清面前的男人,还有他嘴角的痦子。

“大毛豆!”郑周煊叫他。

男人后退一步,警醒地问,“你是警察”

郑周煊不回答,只是一步一步地靠近,“十四年前,云黄延喜巷的那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郑周煊脸色苍白,混身颤抖,“她来找你了!”

大毛豆喘着沉重痛苦的气息说:“她不是死了吗?”

郑周煊双眸闪烁过凛冽与绝决的光芒,飞扑上去钳制住大毛豆的手臂,将他整个人砸向墙边。

一下,两下,三下……郑周煊头痛欲裂,猛地睁开眼。

只见眼前一片纯白,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煊煊,煊煊醒了!”循声而去,她看到一张焦急万分的脸,那是外婆。

“别告诉他们。”这是郑周煊看到外婆后的第一句话。

外婆先是一愣,接着叹了口气,捶着胸口说,“你这是要怨恨到什么时候啊?他们可是你……”

郑周煊闭上了眼睛扭过头,说别说了,我不想听。

这是黄涛队长第一次看到郑周煊的家人。

当郑周煊送到医院急救时,韩队长才发现她可以联系上的家人居然只有远在云黄的外婆。

接外婆来的路上,他一直在想可能会遇到怎样揪心的场景,自己该说什么话才能抚慰双方。

可没想到两人之间的对话如此简洁,更让人费解。

送别外婆时,黄涛忍不住地问:“小郑的父母,是不是也需要通知一下?”

外婆立刻湿了眼眶,摇摇头说:“这孩子交给队长了。她心里有太多的苦,您多费心。”

老太太说得含糊其辞,黄涛也不便多问,只得点头应诺。

大毛豆喜好格斗,身强体壮,但雨夜小巷里的所有对抗并非致人死地,他似乎更想快点逃走。

这也让郑周煊捡了一条命,除了因撞击引起的脑震荡以及一些皮外伤外,别无它恙。

高翔是突然出现在郑周煊面前的,他堵在病房门口,双手举着大拇指说:“小煊,真的,我打心眼里佩服你!”

郑周煊见他傻乎乎地站着,白了一眼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抓到人才是正事。”

高翔却不进屋,还在磨叽,“这个,我,其实……”

话还没说好,人就这被推开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叫起来,“你说还不如我自己说呢!”

竟然是叶敏,她抱着一束花,从高翔身后窜出来,“小煊,都怪我,我也不知道你们在执行任务。”

叶敏边说边撅嘴,“他捂我嘴巴,我的朋友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呢。”

“我说你那都什么朋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打人啊。”高翔那天给打得很惨,现在想来不免生气,好歹自己也是擒拿百分王啊,偏偏在人挤人的舞池里施展不出。

“不许你说我的朋友!你脸上写着警察两个字吗?”叶敏抢白,高翔结舌,说来说去就是那句话,“你那什么朋友啊,你那什么朋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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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抓捕失败

汇豪夜总会杀人案情很快明朗:大毛豆当晚名为情妇庆生,实则摊牌,给她最后一次机会,岂料情妇独吞毒资却死不承认,大毛豆情急之下痛下杀手。火然文m

现场人证物证俱全,惟独让大毛豆跑了。

东江市立案侦查,全力缉捕大毛豆。

除去贩毒案件的串并,这桩杀人案与云黄刑警已无多大关联,但黄队长还是耿耿于怀,他找郑周煊谈了很久,一直问她为什么要一个人追出去?

为什么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不寻求增援?在他印象中郑周煊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郑周煊却说自己还是一个刑侦新兵,做事莽撞,下回不会。

黄涛摇头说:“希望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刑警队暂时恢复了平静,而整个抓捕行动的失败,大毛豆的逃之夭夭让黄涛很不痛快,宣布封锅一周。

一直开开心心的黄涛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原来部署精准的抓捕可以说就是给郑周煊和高翔搞砸的,想起抓捕前黄涛说老的先上,郑周煊心里就一直愧疚。

所以,到了饭点,她系起围裙,默默地煮了一道黄涛的拿手菜土豆炖牛肉。

看到这道菜,大家乐疯了。

吃了好几天食堂大师傅的工作餐,肚子早就抗议了。

高翔还讨好地对黄涛说:“老黄,你消气了?这还没到一个星期呢。你真是太好了!”

黄涛盯着桌上的大菜,尝了一口说:“和我煮的没差。”

说完点点头,“看来我可以归隐了。”

这话一出,大家便看向郑周煊。郑周煊不说话,只顾盛汤。

刑警队门前的马路上,已是满路梅花香。

放眼望去,花瓣重重叠叠,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构成一幅美仑美奂的画面。

郑周煊沉浸在花香中,不由自由地走上前去,掂起脚,想折下一枝来装饰房间,奈何花在高枝头。

刚想放弃,花却在眼前,原来是高翔替她折下的。

不用等高翔问,郑周煊就回答:“我就做个菜,没有为什么,你都问一下午了,有必要吗?”

高翔却笑着说:“有必要。这简直是里程碑式的……那什么!”

郑周煊不管他,接过梅花,嗅了一下说:“我真的没有七情六欲吗?像块石头吗?”

这是到刑警队后一直窝在郑周煊心里的问题。

高翔看来完全没有料到郑周煊会说这些,而且没有料到那么久了,郑周煊还一直记着他说的话,抓抓头说:“不是吧,还好吧……”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郑周煊向一个男人发出了大胆的邀请,“我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讲过。”

又是那个街心花园,还是那个拐角,低矮的榆钱树丛凹进一大块,可以容下一张石凳两个人。

背后是车来车往,面前是花园中心一个静坐女子的雕塑。

把烦扰抛在身后,有一个人在面前静静地听你诉说。

“我的老家在云黄。”郑周煊语调呢喃,仿佛时光倒流,“那里有生我的父母,却没有养我的父母。他们忙于事业,很少着家,我和外婆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

高翔眨巴眼睛,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郑周煊的所谓“故事”确实比较老套。

见高翔不说话,郑周煊反倒笑了,“故事是不是很老套?那你希望我告诉你什么呢?”

高翔木然地摇头,说不知道。

“那就好。你想发生的不一定会发生。”郑周煊说,“我的故事就是这样,老套而庸俗。”

高翔觉得郑周煊说话太闪烁,也太高深,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还是缺少爱和帮助,所以高翔装成很懂,很理解的样子,死命点着头。

“希望我的灰色心情不会影响到你。”郑周煊站起身,对高翔说,“你是一个有信念有热情的人,一定会有灿烂的未来。”

说完,郑周煊再一次认真看了一眼高翔,棱角分明的脸庞,清彻透亮的眼睛,淡淡地说,“我走了。”

高翔看着郑周煊走出十来步,突然大喊,“那就让我影响你吧!”

郑周煊缓缓地转过身,她看到俊朗阳光的高翔,双手合在唇边,身体因为无所顾忌且有力的呼喊而前倾,似曾相识。

我会告诉他,所有的一切吗?郑周煊问自己,却没有答案。

该发生的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却发生了吗?

郑周煊看着面前的身影发呆,那是坐在她前面的高翔。

事实上,那天什么都没有发生。

喊完话的高翔给郑周煊做了一个ok手势,接下来就是再见的挥手,轮到郑周煊目送他远去。

“发什么呆呢!”高翔把办公桌敲得咚咚响。

如果换做平时,郑周煊一定会发飙,可是今天,她没有,抬头看着高翔说,“想事呢?”

“想什么?”高翔追问。

“你不懂。”

郑周煊笑了笑,“中午我出去,不尝黄队的新菜了,帮我打声招呼。”没说帮不帮,高翔倒问什么事?

郑周煊奇怪地看着他,真的好象很关心。自己的私事又与他何干?

“相亲行不行?”决定逗逗他,郑周煊这样说。

“行行行!”高翔暧昧地笑笑,没有一点装样。

他真是这样笑了,任何一个男同事听到这样的话都会这样的笑,高翔的笑没有与任何人不同,这突然让郑周煊有点伤感,不知为何。

带着一点伤感,郑周煊坐在了听雨轩里,一个护城河边的西餐厅,果真可以把雨听得清清楚楚的地方。

坐在她面前的,不是一个男人,用来相亲的,而是一个女人,用来抚慰的。

林雪终于出现了。妖娆的女人如魅惑香水,肯定是惹男人亲近的那种。

她像蛇一样的身躯攀附在餐桌的边沿,浑身散发着女人味,幽幽地说:“小煊,我爱上一个人了。”

郑周煊当然知道这种半死不活模样的女人肯定是爱上一个人了,笑着说:”终于有男人能让我们的林大小姐这般伤神了。”

林雪听出话中戏谑,也不生气,还是那样妩媚,”小煊,你也有这一天的。”

说郑周煊没有朋友或许并不准确,林裁缝爱人大女儿林雪便是她在云黄的朋友。

林裁缝一直与外婆邻居,他有两个女儿,与郑周煊年纪相仿,又在同一所学校,三个女孩可以说从小玩到大,其中林雪年长三岁。

从懂事起,郑周煊就知道林雪肯定不属于云黄,她太妖媚,与云黄的清秀不搭调,所以,当初林雪选择和郑周煊一样离开云黄,是任何人都同意的选择。

事实也证明,林雪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很快在济州站住了脚,没几年已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公关部经理,事业上有声有色,当然要忙个人大事。

于是,林雪动辄在郑周煊生活中消失一段时间是很正常的事,因为重色轻友是她能响当当喊出的个性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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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复仇追凶

林雪这次消失了大约有三个月,创历史最高纪录,看来真的要陷下去了。

郑周煊偷笑说:“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这样?”

一提到男人,林雪来劲了,抖擞了一下精神说:“事业有成的花样美男。”

郑周煊抢过话,“那你找到真命天子了,还一副怨妇的模样”,又说,“你应该继续消失,还找我干什么?”

“想嫁给他。”妙雪说得很认真,“我真的想嫁人了。”

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了。

郑周煊说:“可是人家现在不想娶你,是不是这种钻石王老五凭什么给你独占,可怜天下的女人好不好”

原本郑周煊认为这种说笑林雪不会生气,没想到她还真变了脸,突然拿起手中的刀叉,死命地戳向盘中的牛肉。

她边戳边说:”我恨他,恨死他!恨死他!我要报复他!报复他!”说完居然嘤嘤地哭起来。

林雪的五官像极了她,可又不是她,她不会这样喜怒无常,她是安静清丽的。

只有在那个瞬间,她才会扭曲自己的面容,因为她太痛苦了。

郑周煊突然愣住了,悠悠地说:“我看到他了……害死雪菲的男人。”

林雪手中的刀叉滑落下来,郑周煊着急地说:“你别乱来,你不可以一个人的。”

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林雪和男同学在街上亲嘴被林裁缝抓到,用麻绳绑起来拿尺子打。

妹妹林雪菲害怕,找到郑周煊问:”姐姐会不会被打死?“

郑周煊说:“不会,你爸平时多疼你俩,他只是让你姐长点记性。你要怕我带你去延喜巷玩。”

林雪菲问:“那有什么好玩的?”

郑周煊说:“去了就知道了。”

城郊的延喜巷里有棵老桑树,熟透的桑葚压弯了枝头。

林雪菲:“说哇!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云黄有哪里郑周煊不熟悉呢?

没有父母的管束,十三岁的郑周煊就像个野小子,哪哪儿好吃,好玩的她都知道。偏僻的延喜巷是她新发现的好天地。

两个小姑娘沉浸在摘桑葚,吃桑葚的乐趣里,全然不知延喜巷也是另一个人的好天地。

那便是刚刚流浪到云黄的毛凯强。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大毛豆,只是一个偷鸡摸狗的穷小子。

他在延喜巷的一间破房子里睡了几天,早吃光了偷来的东西,正想摘点桑葚解解渴。

他看见阳光透过树叶,照亮了小姑娘随风飘起的裙角。

走在后面的郑周煊被毛凯强轻而易举地勒住了脖子,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发不出声音。

郑周煊死命地踢着双腿也不能对抗毛伟强的拖拽,她眼睁睁地看着离林雪菲越来越远,眼泪就滚落下来。

就在郑周煊被扔进昏暗的小屋,以为再见不到阳光的时候,大门被推开,林雪菲拿着一个大扫把站在门口,她发疯般地冲进来,边打边叫,“坏人!坏人!”

扫把被扔了出去,散落一地。郑周煊在林雪菲“快跑”的呼喊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延喜巷。

待郑周煊带着大人们再次回到延喜巷,他们找了几圈才在一个废弃的鸭棚里找到林雪菲,她就像被拆散的扫把一样,躺在棚子里。

回爱人第二天,林雪菲用林裁缝的皮尺把自己吊在了门框上。

林雪哭成泪人的时候,郑周煊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对林雪说,“我一定会替雪菲报仇的。”之后她便常常一个人去延喜巷。

已经十六岁的林雪知道利害,马上告诉了大人。外婆盯了郑周煊大半年,见无异样才放心。

其实,郑周煊怎么会忘记呢。她不仅没有忘记,还在做着许多假设。

如果不带林雪菲去延喜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不知道延喜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如果有父母管,一个女孩子就不可能出去瞎玩,就不会知道延喜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想来想去,郑周煊越来越怨恨父母,如果不是他们,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

后来郑周煊报考警校,外婆只当她和父母作对,当然确实她也有这个意思。

但只有林雪知道,那是郑周煊心里的一个结,一个死结。

林雪深知郑周煊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个男人,除了嘴角的一个黑痦子,她一无所知的男人。

但林雪从来不认可郑周煊这种行为,就像当年告诉大人们一样,她觉得这件事该由警察去管。

当然,郑周煊现在是警察,可当年警察都没能破的案子,事过境迁,郑周煊又能破得了吗?

听雨轩里,警察郑周煊告诉她看见那个男人之后,林雪还是有点惶恐,她不知道郑周煊是不是在做一件危险的事。

一场春雨不期而至,滴滴答答、稀稀疏疏地下个不停。

刑警队的院子里,一湾湾积水如明镜一般,办公楼也亮丽起来,似乎多时的尘埃已被这雨一夜洗尽。

点点小雨洒在院南的菜田上,菜苗及不可待地舒展,贪婪地吮吸甘露。

雨丝轻拂虽打落了花儿几朵,但树木仍尽情地呼吸、生长,一阵阵生气,一片片色彩正随着那春雨荡漾开来。

郑周煊对汇豪夜总案杀人案的过度关注终于引起了楚辉星的怀疑。

“这个大毛豆,你是不是认得?”有一天黄涛忍不住问郑周煊。

郑周煊怔住,答非所问,“队长,如果一个人在作案之后还会留在现场,是不是心理素质特别强大,或者说他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

黄涛沉思片刻说:“理论上是这样的。”

郑周煊长舒一口气,“大毛豆,肯定不会走远,他一定会回来。”。

黄涛若有所思,但他绝不会想到,郑周煊每每想起雨夜小巷里,大毛豆说“她不是死了吗?”时就心如刀绞。

原来他当时一直在云黄,甚至可能就出现在自己身边。

以为蒙脸施暴不会被认出,他肆无忌惮地在暗处观察一切,猥琐而卑劣。

可郑周煊偏偏在挣脱过程中看清了那半张脸,丑陋而恶心,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遭遇毛凯强彻底打乱了郑周煊的生活。

四年来,她处处留心,暗中纠结的事一下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让她既兴奋又紧张。

她站在雨中,仰脸望天,忍不住与春雨亲密接触。

她觉得这雨不似薄雾细纱、牛毛细针,倒像钉子,一颗颗钉进肌体,由此一点点饱胀,鲜活和律动。

同样扰乱心绪的还有叶敏。

她执意邀请郑周煊吃饭逛街说是陪个不是,并且说高翔也去!

“他?”这显然是郑周煊没料到的。

“是呀,要不怎么有人拎包呀!”叶敏哈哈笑起来。

郑周煊当然没有理由表示不同意。

叶敏真的是来逛街,她说哥哥有女朋友了,打算买个礼物送给她。

郑周煊这才知道叶敏出生富足,之前的前台接待、经理秘书不过是富家千金的玩票体验。

叶敏拖着郑周煊进了银楼,售货小姐笑语盈盈,满柜的珠宝首饰流光溢彩。

郑周煊的心情却突然糟糕,因为她居然看到不想看到的人,方鸿鹄挽着一个女人正走过来,这个女人不是朝阳宾馆的王莉。

高翔也看到了方鸿鹄,更看到郑周煊突然局促的神情,但是这次他却没有无措,拉过叶敏耳语一番,叶敏随即拼命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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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来头不小

接下来郑周煊就像任人排布的木偶。狂沙文学网

高翔一把搂过她的肩,手掌用力按了按。

这一搂给郑周煊不少意外,这一按又好像输入了力量。

叶敏适时跳出来喊道:“小姐,我哥哥和嫂子可要这里最贵的。来来来,最贵的!最贵的!”

叶敏在柜台前瞎指一通,“这个,那个,还有这个,这个……统统包起来!”

不要说楚辉星,现场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方鸿鹄驻足片刻,虽是无话,眼神却也意味深长。

待他走过,叶敏和高翔居然击掌庆贺。

郑周煊却高兴不起来,她说:“你们……”

高翔抢着说:“不用放在心上,我们谁跟谁呀!”

叶敏也靠过来,一拍高翔的肩说:“对对对!我们谁跟谁呀!”

“我是说,你们根本没必要这样。”郑周煊想说我的事不用你们管,可刚才的万般配合又出卖了自己。

原来,自己不过也是俗人一个。

看着愣住的两位年轻人,郑周煊突然走上前,给了叶敏一个拥抱,说:“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抱好叶敏,郑周煊回头看看高翔,没有停顿,也给了一个拥抱,说:“谢谢!”

高翔显然没准备好,一时愣在那里。

倒是叶敏喊起来,“呀!高翔脸红了!”

高翔这回急了,嚷着:“鬼才脸红!”

“为什么脸红?为什么脸红?”叶敏笑着跑开。“我可生气了!”

高翔也跑开去追叶敏了。

留在原地的郑周煊,一刹那间,觉得自己老了。

地里的新苗又高了一截,黄涛队长似乎也从失败的抓捕中走出来。

郑周煊看着他忙前忙后,说:“黄队长你最得意的案子是什么?”

黄涛说:“当然是破杀人案了。”

郑周煊说自己有朝一也会破杀人案,亲自抓住杀人犯。

这是郑周煊第一次主动向黄涛吐露心声。

黄涛看着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就像那新出的苗头,虽隐隐觉得有异,但还是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

没想到的是郑周煊一语成谶,凌晨五点被黄涛的电话叫醒,说有个女人在明辉假大酒店受了重伤,让和高翔立即到医院。

“肯定不是什么好女人。”去的路上高翔自言自语。

“为什么?”郑周煊不同意高翔的武断。

“女人,酒店,夜晚……这几个词还不够你想的呀!”高翔说。

“你脑子里乱七八糟都装的什么?”郑周煊白了一眼。

“嘿,小煊,你不是见得多了吗?这种事你一定见过。”高翔语气中的反击郑周煊一听就懂,她算明白了说:“原来仇记到现在,真是小鸡肚肠!”

“不敢!在这您大师姐呀。”高翔一脸坏笑。郑周煊就切了一声。

两人吵了一路,直到郑周煊推开抢救室的门,她看到病上躺着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头发打着卷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郑周煊突然用手捂住嘴巴,眼泪瞬间汹涌而出。“雪……”

郑周煊的眼泪扑扑往下掉,她伏到病前,撩开女人的头发,那张曾经多么妩媚动人的脸,现在一点血色都没有。

受害人林雪几乎是裹进了白纱布里,躺在冰冷的上,没有一点生气。

“她是谁?”见郑周煊伤心成这样,高翔都有点不忍心地问。

郑周煊不顾回答,颤抖着手,抚摸过那些白纱布,喃喃地说:“雪,是谁?究竟是谁?”

虽然不知道是谁,但高翔却理解郑周煊此刻的心。

他站在背后,伸出了手,想抚在肩上,却还是定格,最终掠过了郑周煊的头顶说:“现在别打扰她,等她醒过来,一切就知道了。”

高翔递过一张纸巾,“别哭了。你不是最坚强的吗?”

医院的走廊,这一刻,又充当了一回街心花园的拐角,高翔又充当了一回郑周煊的听众。

“她是那种很漂亮的女孩子,云黄是留不住她的。”郑周煊的眼底雾朦朦的一片,“她也很好强,在济州都是一个人打拼,事业也是有所成就。我知道她吃了很多苦,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

“她不是那种女孩子。”郑周煊很认真地说,“虽然漂亮,但她不靠脸蛋吃饭,我知道她最苦的时候,吃了几个月方便面,就是这样,她也不出卖自己。”

“没想到现在经济问题解决了,子好了,她却是这样……”郑周煊说不下去了。

生活实在留给她太多的意外,难道十四年前林曼菲经历的,现在又要在林雪上重演吗?

想起半月前的相聚,“花样美男”这四个字在郑周煊脑海里闪过,隐约觉得,似乎要有什么事要发生。

医生的一句“她醒了。”才把她带回了现实,急忙起,奔向抢救室。

林雪眼角肿胀根本睁不开,郑周煊只感觉到她的眼皮在滚动。

她握住林雪的手,在耳边轻声说:“雪……雪……”

林雪很用力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种用力让郑周煊感到揪心的痛,她问:“告诉我,是谁?告诉我……”

“ye……feng……”林雪这次更用力,被郑周煊握住的那只手,分明是抖动起来,呼吸也跟着急促上来。

医生赶紧把郑周煊和高翔往外哄,“都说了不要让她激动!”

“她说的是什么?”给医生哄出来的郑周煊还在想着那两个字。

高翔冷静地说:“叶峰。”

明辉假大酒店的恶伤害案件,终于有了眉目。

凌晨两点,一位男嫌疑人袭击了林雪。

为,为色,为财还是为其它,总之那天林雪不愿意,于是暴力事件发生了。

而那个男人,据受害人林雪所指,正是高翔猜对音的“叶峰”。

叶峰。郑周煊和高翔对着这个名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明道文化传播公司执行董事,叶峰。”

黄涛皱皱眉,“真倒霉,选那儿不好,选咱区的酒店来事。”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说,“这个叶峰来头不小呀,不要打草惊蛇,悄悄请过来吧。”

明道文化传播公司,叶峰。郑周煊和高翔对望,不正是叶敏的哥哥吗?

郑周煊想起叶敏去银楼买的项链,不是给未来的嫂子?天!真是乱成一团麻。

如果凶手真是叶峰……郑周煊狠狠咬住了嘴唇。

明道文化传播公司就在眼前,郑周煊和高翔望着这座夸张造型的高楼,不知道进去后会发生什么?

“你说领导这次为什么安排我俩办这案子?”高翔问。

郑周煊狠狠地说:“如果是他,我要把他碎尸万段。”

郑周煊脸色发青,和在汇豪夜总会一模一样。

高翔说:“你不要吓人好不好?碎尸万段?夸你想得出来?”

郑周煊瞪了高翔一眼,“法是法,是,你别搞不清楚!”

高翔说:“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我搞不清楚!”

郑周煊才不理他。

确实,林雪说的没错,叶峰绝对是花样美男,形容女人美的一切都可以用来形容他,漂亮得无可挑剔。

眼前的叶峰挑着眉,慵懒地靠在沙发里,他对两位警察的到来显然有点意外。

他问:“我可是守法公民,不坑蒙拐骗,不偷税漏税,会有什么事和你们警察有关系吗?”

“你认识林雪吧,她出事了。”郑周煊冷冷地说。

“雪”看来引起了叶峰的注意,他问:“出什么事?”

“说说十二号晚上你都做了什么?就知道出什么事了?”高翔跟着说。

“那是星期五吧,周末?”叶峰自言自语,随即他笑了,“我想见一下,我的私人律师。”

叶峰站起,绕过办公桌,站到了郑周煊面前,微笑着说:“警察中少有你这种气质,有点忧郁,我记住你了。”

郑周煊咬紧牙关,面无表,高翔暗中拉住了她,又感受到她体的颤栗。

第588章时间证人

再见叶峰之时,郑周煊完全没有料到被他占了主动。狂沙文学网

叶峰单刀直入地说:“十二号是不是?是个周未。和雪在酒店见了一面,把她惹哭了,我就走了。开车在街上闲逛了一会儿,回家睡觉。就这么简单。”

“你和林雪是什么关系?”高翔问。

“男女朋友吧,目前还没结束。”叶峰倒不回避这个问题。

“那天你为什么把她惹哭?”郑周煊问。

“你说呢?”叶峰不像回答高翔一样爽快,居然反问郑周煊。

郑周煊终于被激怒,因为这个反问。

她一字一顿地说:“她你,想嫁给你,而你不想结婚,就这么简单!”

叶峰对空气哈了一声说:“警官,你可真聪明,你过吗?我猜你没有过。”

这句话噎住郑周煊,她脸色煞白。

高翔见状只得岔开话说:“叶先生,我们废话少说。”

叶峰还真就闭了嘴。沉默了一会儿问:“雪究竟怎么了?”

“你还关心她吗?”郑周煊冷冷的语调。

“我为什么不应该关心她?”叶峰体前倾,bi)近了对面的郑周煊,抬扛。

知道郑周煊的绪会越来越把握不住,高翔说:“伤得不轻。”

叶峰缩回体,用手指拧了拧眉间,低声说:“我是凌晨两点钟离开酒店的,当时她喝得很多,话很多,绪不稳定。”

叶峰这回没看郑周煊,而是看着高翔,“我们之间有一些问题,再看见她喝得烂醉的样子,我也很烦,想清静一下。等她平静了一点后,就关照了服务员,留心一点,让她好好睡一觉。”

“她喝了这么醉,你都不陪着她,你是不是他男朋友,现在她出了事,你!”郑周煊没忍住,在一边插话说。

话还没完就给高翔生生拖到一边,高翔低声说:“你发什么疯,注意一下,好不好。”

郑周煊咬住嘴唇,不再说话。

仅凭林雪透露的一个名字,显然难以把叶峰怎么样,外围调查走访仍在进行中,韩队长让郑周煊和高翔回来开个碰头会,这个叶峰,派人先盯着。

郑周煊和高翔各有各的心事,回队的路上一句话没有。

刚到队里两人不得不面对的人,便是叶敏。

叶敏没了往的神气活现,看见郑周煊的第一句话就是:“郑周煊,我哥没事,是不是?”

郑周煊烦躁地说:“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高翔,我哥没事!是不是!”叶敏又转向高翔大声问。

高翔低头不说话。

“是不是那个女人说的,是不是她说是我哥害他!”叶敏有点执拗地追问。

“叶敏,现在一团糟,一团糟,你知道吗?”郑周煊说,“我们只是小刑查员,现在什么状况也不清楚。我们先去开会,好不好?”

郑周煊拍拍叶敏的肩,“你相信你哥吗?你相信他,就没事!好,先回家,好不好?听我的。”

郑周煊现在真不想看见叶敏在眼前晃来晃去。

“我哥不会有事的,他不是那种人!”叶敏显然感受到郑周煊此刻对她的敷衍,望着她的背影大声喊道。

“叶敏的消息这么快?”高翔回头望了一眼气鼓鼓的叶敏问。

“肯定有人找过她了。”郑周煊笃定地说。

她知道黄涛向来行动迅速,多管齐下,遍地开花,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案就是多条线索的碰撞。刑警二中队的会议室里,一连串碰撞后,明辉假大酒店故事伤害案件露出冰山一角。

一个混乱的夜晚,酒醉的林雪和清醒的叶峰,一对恋人,为了而争吵。

争吵持续到凌晨两点。据叶峰说当时林雪已经昏睡,他就关照好服务员离开。

据林雪说,醒来看到叶峰离开后就打电话给他,后来他又来了,试图非礼,她不从即遭来毒打。

“酒店有监控录像,一看就知道叶峰有没有离开,而后再来?”

“凌晨一点监控中心因为一杯水浇在了电脑上,整个系统出现故障,直到凌晨四点才修好。”

“当晚值班楼层服务员看到叶峰离开,还有没有再来?”

“服务员反映叶峰是关照过她留心812房,之后离开。但因为她前一个晚上通宵狂欢,欠了觉,爬在桌上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有没有人再来过。”

“林雪不是打电话了吗,查查电话记录就知道了。”

“那个时段林雪拨了无数个电话,有家里的,朋友的,还有国际长途,可能是瞎按的。有的是空号,有的已消号,找到主人的都排除了。”

“林雪和叶峰相处了几个月了,林雪为什么要拒绝叶峰?”

“老婆都有拒绝老公的,婚内强早有先例,更何况是男女朋友。”

“现场留下了什么痕迹?”

“叶峰的,林雪的,服务员的……”

“叶峰究竟在凌晨两点之后去了哪里?”

“开车在街上闲逛,没有任何时间证人。”

开完会郑周煊的脑袋嗡嗡直响,扔下高翔直奔医院。

林雪经过抢救已脱离了生命危险。

自从案发时见过后,郑周煊还没有见过彻底清醒的林雪。

她伏在边,握住她的手,这次明显有了温暖和生机。

“好了,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郑周煊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将握着的手帖上自己的脸,摩挲着说。

“我是他的。”林雪喃喃地说。

郑周煊听懂了这个没来由的话,唯有安慰说我相信。

“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我?”林雪的口剧烈起伏,抽泣不己。

郑周煊无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付出真的女子却不能得到她想要的。

或许一辈子不去,不去尝试,才不会受伤吧。

高翔追到医院时,郑周煊刚从病房出来。

看到突然而来的高翔,不待他开口,郑周煊好像明白了什么,冷不丁地说:“叶敏是你的朋友,她的哥哥叶峰,实在不像个暴力的罪犯。

“郑周煊说你胡说什么?”高翔突然提高了嗓门,“这不是像不像的问题,一切都要靠证据说话……办案不是靠感,可是你教我的。”高翔一字一顿。

郑周煊无言以对,沉默良久,对一直等着她回话的高翔说:“到此为止。不要再跟着我。”说完话甩头走人。

高翔又气又急,他只是觉得郑周煊似乎处于快爆炸的边缘,有点担心才追到医院,不知道她为什么说出这些奇怪的话。

叶敏,叶敏难道不也是她的朋友吗?

明道文化传播公司执行董事叶峰,纵使再有来头,再有多少私人律师,在受害人林雪的指证下,在天都不帮他的况下,与明辉假大酒店的案件脱不了干系。

“按程序走吧。”黄涛这样说。

郑周煊主动提出要和大武小陆去带人。

黄涛说:”也行,让高翔开车。“

郑周煊却说:”上回两人办的盗窃串案的材料要完善,上头催了,他不能去。“

高翔瞪了郑周煊一眼。

“我是为你好,亲自去带叶峰,可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临出门的时候,郑周煊又扔下一句话,想着高翔是不是要冒火,却迎上了一张没有表的脸。

郑周煊在心底哼了一声。

西郊会都位于云州西部,是明道文化传播公司开发的休闲会所。

远离闹市的会所里,该玩的就玩,该谈的就谈,该达成的默契自然就在这荒山野地里解决了。

叶峰今天就在这里。

第589章求救信号

再次面对警察时,叶峰依旧淡定自若。火然文

“协助调查是不是?”

叶峰又是占据主动,微笑着说,“看来比上一次要严重一点。不过,我会配合的。等我一会儿,安排一下手头的事。”

叶峰耸耸肩,“你们知道,商人总归不能误了自己的生意。”

大武将手续放回皮包,手插裤袋说:“那就请您快点。”

走出西郊会都时,大武走在叶峰身后,插进裤袋的一只手腾出,随意地把住叶峰的臂膀,小陆同样,两个人看似不起眼的动作暗示着叶峰此时的境况。

走过郑周煊面前,叶峰没有停住脚步,却有话对郑周煊说:“你认为我会是伤害雪的人吗?”

没有看到表情,郑周煊只听到叶峰说完留下的轻笑声,还有他的背影,郑周煊心里一沉。

老韩全神贯注地开车,郑周煊坐在前排,大武小陆夹住叶峰坐在后排。

叶峰上了车后就没再说一句话,闭目养神。

剩下的人也不像来时嘻嘻哈哈,大约觉得在叶峰面前,说什么都不合适。

这种沉闷的车程是最催眠的,但郑周煊却一点睡意都没有。

车窗外一片漆黑,山区野地里的夜是比城里的夜要黑得多,没了灯光的存在,真让人不适应。

郑周煊看了一会儿窗外,又从后视镜里看叶峰。

其实,一路已经看了不止一次,每次叶峰都是闭着眼。

叶峰的表情很平静,他现在在想着什么?想怎样逃脱法律的制裁,还是在想怎样侥幸脱逃?

这样一位成功人士竟然是个变态的施暴者。

郑周煊不知何时才能尘埃落定,但恨不得现在就上去暴打一顿。

她暗暗捏着拳头,突然感觉到汽车一个大颠簸,跟着眼前一黑。

老韩这回真是睁不开眼了,他半个身体在车里,半个身体在车外,倒挂着,鲜血从他的头顶上淌下。

大武和小陆一个在南,一个在北,从后座两边被甩了出去。

叶峰由于夹在两人中间,暂时还留在车里,蜷缩成一团。

郑周煊和老韩的情况一样,不过比他糟糕的是,汽车几乎是倾斜着压在她的下半身。

这时唯一清醒的就是郑周煊,她忍受着下半身的剧痛,用力喊:“大武!小陆!老韩!”

没有人回答他。

她感受到嘴角的咸味,知道自己不争气了,不是因为痛,而是因为漆黑夜里的无助。

她又喊:“叶峰!叶峰!”

这次有了回声,是叶峰的声音。郑周煊回不了头,只听到身后悉悉唆唆。

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一双脚出现在眼前,郑周煊费力抬起了头,她看到叶峰已经站在面前。

是的,四个警察,一个动弹不得,三个不知生死,唯有嫌犯,好端端地站在眼前。

郑周煊嘴角的咸味更重了,比刚才更强烈的无助感袭击着她。

“我真不想说你们是酒囊饭袋,夜里山路都走不好。”叶峰蹲下了身,郑周煊再费力地抬头,看到他眉际的红肿。

“还有这种安全设施这么差的车,快淘汰吧!我们随便一个职员的车都比你们的好!”

郑周煊的头好痛,任由叶峰这样说下去。

“你说你们有没有安全意识……”

“喂!醒醒!醒醒!”叶峰拍着郑周煊的脸。

郑周煊想抬头,但眼皮实在重得厉害,只听到叶峰不停地在说,在说什么?想听也听不到。

郑周煊在一阵剧痛中清醒,他看到叶峰正在试图挪动那辆车。

见郑周煊醒了,叶峰告诉她:“那三位暂时昏迷,我看没太大问题。至于你,问题大一点。”

郑周煊累得说不出话,只是侧着头,看叶峰忙活。

他就地取材找来工具,开始向郑周煊的身下挖去。

“手机都摔坏了,就是没摔坏这里信号也没有。我们是掉沟里了。”

叶峰说,“不过不用担心,我看过了,沟不深,可以上去。但是先要把你的腿弄出来,要不就废了。”

“你为什么……”郑周煊吐出这四个字。

叶峰接过话:“为什么要这样救你们?一方面,你们也算是生命,不能不救。另一方面……”

叶峰笑笑,“不救你们,谁来证明我的清白。”

“这么说你没有伤害林雪。”郑周煊觉得腿好像舒服一点了,脑袋也清醒了一点。

“我!没!有!”叶峰一字一顿地说。

郑周煊疑惑地看他,不置可否。

“没我想象的糟糕。”叶峰的脸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他看到车底有空间,让郑周煊撑起身体,他的手从腋下穿过,开始拉她,一边拉边说你可真沉。

月光下,一张俊秀非常的脸近距离的就在眼前,郑周煊只有撑起双臂,不要让自己再与他靠近。

叶峰笑着说:“你还不好意思”郑周煊的脸一阵烘热。

将郑周煊平置在地上,叶峰开始检查她的腿。

他一点点地捏着,一边捏一边问疼不疼?郑周煊摇头或点头。

完了叶峰说:“可能有一处骨折,不要动了,动了就好不了。”

郑周煊低声说了一句:“你又不是医生。”却让叶峰听到了。

叶峰说:“我在国外受过专门的野外生存训练,这些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难事。”

救出郑周煊,叶峰在破车里翻找好一阵,转身说:“我脱你衣服了。”

郑周煊立即警惕地瞪大了眼睛。叶峰当然明白她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歪着头说:“小姐,我们现在是干正事。你的衣服是棉质的,比较适合帮他们。”

郑周煊为自己的乱想不好意思,不说话了。

叶峰替郑周煊脱下衣服,又将自己的西服脱下盖在她身上,他将郑周煊的棉衣撕成一条条的,给大武他们包扎伤口。

一切安排好后,他对郑周煊说:“我去上面一下,做个求救信号。”

“你快点回来。”郑周煊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叶峰看了她一眼说知道了。

叶峰没有食言,很快就回来了。

郑周煊忙问做什么了?

“用树枝摆了个sos,然后浇上点汽油,做个火圈,有没有创意?”叶峰自己都笑起来,“其实我应该在上面等着,不过你叫我下来,我知道你害怕。”

叶峰就坐在身边,郑周煊平躺着抬眼就可以看到他。

“你和雪是怎么认识的?”郑周煊突然问。

“你如果是警察,我就告诉你一种答案,如果不是警察,我就有另一种答案。”叶峰低头看着她。郑周煊想了一想说算我不是警察。

“我和雪在一个酒会上认识。她很漂亮,一开始我是被她的漂亮吸引。”

叶峰仰头望天,“我承认是想和她玩玩,以为她会和我以前交往的那些女孩子一样,只是图我的钱……后来,我发现,她其实不像外表那样成熟,很纯真,很简单。纯真简单到想嫁给我。”

“这有什么不好吗?被一个人这样去爱,愿意用一生去爱你。”郑周煊说。

“可是,我怕,我怕我会对不起她。”叶峰的语调突然认真起来,和叶敏认真起来的感觉一样。

“我游戏在女人中间的时间太长了,不说见一个爱一个,但至少遇到漂亮女孩子就要去逗逗人家,甚至于是你。”

叶峰低头看郑周煊,笑了笑,“如果真想用一辈子去爱一个人,就要对这份爱负责。”

叶峰说,“无论以前如何,一旦有了终生为伴的女人,就不可以像以前那样了。而我,还没有准备好这一切。我的这颗风流心,还没有准备收好呢。”

郑周煊隐约觉得这个男人确实可以让雪托付终生,只是时机还没有到。

雪太心急了,可是又怎么能怪她,爱情是盲目的,想爱就爱,敢爱就去爱,用一辈子去爱。

“那天雪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气我的话,说她在网上交了男朋友了,不希罕我。我很生气,就和她吵了起来。”

叶峰这次说得比任何一次都要详尽,“她睡了后,我就烦,特别不想在那个酒气冲天的屋子里呆下去,就一个人在外面瞎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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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网络交友

他埋下头,“早知道就不出去了,没想到出了这事……我一直想去看雪,不过你们都盯着,也看不成。火然文m”

他叹了口气,“你们找我,我也不奇怪,毕竟那个晚上我和雪呆在一起。雪和你们说是我害她,我也不奇怪,毕竟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不恨她。”

郑周煊说问:“所以,你愿意乖乖地跟我们走。”

“虽然你们警察有时候挺让人讨厌,但我还是相信你们的,事实会清楚的。”叶峰说。

“那……”郑周煊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头顶上一片嘈杂声。

叶峰跳起来,“有人来了!”

郑周煊从来没有想过执行一个任务回来,自己的待遇会变成这样:

腿整天被石膏捆着,人让整扎整打的鲜花围着,一拨一拨的领导看着,笑容时时刻刻要挂在脸上,自己都快被折腾得找不着北了。

好不容易消停了,郑周煊赶紧打电话给高翔。

“怎么样了?”郑周煊急促地问。

“什么怎么样?”高翔居然是懒懒地回答。

从受伤回来,高翔就没来看过,真是关键时刻见人心了。

“我说雪的案子。”电话里却没有声音,郑周煊喂喂了几声,说:“高翔你拽什么,大不了我偷跑到队里就知道了。”

“有一点情况。”高翔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

“是叶峰吗?”郑周煊问。

“你挺关心叶峰的嘛?”高翔说,“他是你救命恩人吧!”

“高翔,你爱说不说!”郑周煊啪地把电话掐了,想想索性打电话给黄涛。

曲里拐弯地说完自己用意,黄涛告诉这样一个消息:“云阳区破了一个案子,一个无业游民专门利用网络交友糟蹋女孩子,他说他去过明辉假日酒店。”

黄涛说完这个消息,郑周煊整个人都呆住了。

事实上,叶峰没有说假话,他那天凌晨两点就离开了酒店。

林雪也没有说假话,她醒来后又打电话给叶峰,而且叶峰还来了,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

两个人都没有说假话,关键是林雪是一个让酒精烧坏了脑子的女人。

她自以为打电话给了叶峰,而电话那头的男人不是叶峰,却是她在网上认识的“新男友”,就是那个无业游民。

那个男人见到如花似女的女人邀约自己,跑快快地就来了,来了就想上手。

没料到酒醉的林雪正恨着叶峰,不愿意和“叶峰”亲近,有抵抗就有了暴力压迫。

遇到“烈女”的无业游民没尝到甜头,身上倒多处被抓伤,想想悔气,出门就把手机卡扔了。

当然,手机卡的来路也不正,警察也无从下手。

明白了事情的原委,郑周煊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

林雪还好没有受到更大的伤害。

而对叶峰,一开始的怨恨积聚太多,而现在确实是一场误会,这种落差让郑周煊无所适从。

没想到的是,叶峰抢先出现在郑周煊的病床前。

他还是那种腔调,“你们公安局还想给我记一功呢。我说不用了,这是我一个良好市民应该做的。酸不酸?”

郑周煊给叶峰逗笑了。

叶峰说笑了就好,别老绷着脸。

他把拿来的花插到花瓶里说:“你好好休息,雪就在楼上,我正打算去看她。”

郑周煊噢了一声,看着叶峰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这该是案发后,叶峰和雪的第一次见面吧。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冰释前嫌还是就此完结?郑周煊突然很感兴趣事情的结果,但这个念头的产生又让她不解且煎熬,“高翔,你快过来!”

郑周煊觉得自己再不找人说点话真快发疯了。

“我和叶敏在街上呢,一会儿……”高翔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点感情,郑周煊的电话啪就掉在了地上。

白得没有一点杂色的病房里,郑周煊孤零零地坐在床上。

她把脸埋进双手,静得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

心啊,心啊,究竟在想些什么?与人倾诉过情感,与人经历过生死,那又如何?

该陪别的人的不会陪她,该到楼上的也不会下来。

从来未有过的哀愁侵袭着郑周煊,她在一个人的病房里,捧着冷冷的心,给不了一点温暖。

“郑周煊!”银铃般的声音挽救了一颗快冻僵的心。

郑周煊猛抬头看到一张嘻笑的脸,是叶敏。

接着的,是另一张嘻笑的脸,居然是高翔,他们不是在逛街吗?

“好奇怪,是不是?”叶敏跳到郑周煊床边,看着郑周煊错愕的表情,夸张地说:“你被骗了吧!”

郑周煊糊里糊涂地问骗什么?

“以为高翔啦,我啦,把你忘记了,不来看你了,是不是?”

叶敏笑起来,“都怪高翔,说平时给你欺负得太多,这回要报仇,约我晚一点来,让你急死!哈哈!”

郑周煊几乎是定格在那一刻,难道高翔不是那么冷漠地对自己?

难道他不是和叶敏双双逛街,把自己给忘记了?

这边高翔也走近说:“刚才和叶敏在街上给你买了好些东西。我想你会喜欢吧!”

他拿出一个紫色的盒子,“快打开看看!”

“对对对!快打开,我们一起挑的。”叶敏也把脑袋挤过来,眼巴巴地看着郑周煊,让她快打开。

郑周煊有点犹豫地将紫盒子打开,只见里面躺着一条链子,上面坠着一朵银白色的梅花。

高翔满眼含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

“是呀是呀!庆祝郑周煊大难不死!嘻嘻!”

叶敏把链子从盒子中取出,挂上了郑周煊的脖子,她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郑周煊低头捏住那朵梅花,紧紧地捏在手心里,轻轻地说了声谢谢。

“不用客气呢!”叶敏又在大背包里掏来掏去,“这是我爱吃的零食,你想你也爱吃吧!”

叶敏将一大难杏仁、开心果、山楂条倒出来,“还有这个靠垫,我都说医院有啦,高翔偏要买,说医院的不好看,这上面有个小猪,你是属猪的。”

叶敏又拿出一个桔黄色的靠垫,塞给郑周煊,“高翔好婆妈呀,真受不了他。”

“我婆妈,你不说你个大马虎,刷了卡也不记得拿回来,还好我提醒你!”

高翔见叶敏这样数落自己,急了。

“我记得还要你跟着干嘛!”

“我又不专门帮你擦屁股的!”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每次都要我提醒你什么没拿,你长不长脑子呀!”

“你再说一次!”

郑周煊看着他俩,先前紧紧抱着的靠垫一点一点地松开了,自己都没有在意。

在医院养伤的日子里,高翔和叶敏常常来看郑周煊。

如果相约而来,不知道谁约的谁?郑周煊常会因为被这个疑问所困而责怪自己,谁约的谁又与自己何干?

每每这样安慰完,紧跟着就是莫名其妙的伤感和失落。

“你好像一直不太开心。”高翔在叶敏出门接电话的时候对郑周煊说。

郑周煊面无表情地说还好吧。

“我们来看你,你不高兴吗?”高翔搞不懂了,腿折了难道还影响到大脑。

“我只想好好休息,一个人休息。”郑周煊的思维在一瞬间转了弯,嘴里冒出这句话,连自己都吃惊。

高翔这才意识原来人家是嫌烦了。

郑周煊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你们俩要玩就在外面玩,别老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是病人,我要休息,不要看你们打情骂俏。”

这句话的出口,让郑周煊更吃惊。

“我们又不在谈恋爱!”高翔这回急了。

“我管你们在不在谈恋爱,给我点清静行吗?求你了!”郑周煊的声音高起来,身子也挺起来,说完扭过头不再看高翔。

高翔沉默许久后说对不起。

郑周煊扭着头还是不看他,直到高翔关上门。

郑周煊回过头,啪一声将桔黄色的靠垫狠狠地扔出去。

直到出院的那天,郑周煊都没有再见过高翔。只是收到过叶敏的一条微信:对不起啦,忘记你是病人,需要休息。我们都是冒失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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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1章缘分莫测

高翔没有去追郑周煊,因为他不知道追上后,又能怎么样。狂沙文学网

对于他来说,面对郑周煊真的是比较用脑子的一件事。

高翔终于调走了,办公室里不会再有一个小男生和自己斗嘴了,出去办案也不再有个小跟班了。

在高翔离开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郑周煊都会对着那张空椅子发呆,就算现在这张椅子已经有了新的主人。

至于高翔追问自己的那个问题,郑周煊始终都没有回答他。

其实,她怎么可能不记得那个夜晚说的话呢。

只是要她面对高翔承认自己记得,可能还需要一些勇气,一些时间吧。

毕竟,生活并不是时刻都处在那种特定的境下。

这种平淡如水的子让郑周煊感到一种温宛的安定。

直到一个早晨她接到了叶峰的电话,他告诉郑周煊叶敏出事了。

再次回到刑警队已近五月。

五月的风,柔和、轻盈,拂过麦浪,交杂着花果香。

菜田被黄涛伺弄得枝繁叶茂,他得意地对郑周煊说:“这是这些年最好的一季,这要谢谢你做我的好助手。”

郑周煊却没接上话,她正望着院外出神,喃喃自语:“可是梅花谢了。”

黄涛说:“不用担心,每年都会开啊。”

郑周煊问:”是吗?“

黄涛说:“当然了,明年你一定会看到。”

林雪在“听雨轩”里诉说着感的不如意,仿佛就在昨天;叶峰对自己说娶了谁就要对谁负责任,仿佛还在耳边。

可事实上,生活已经掀开了新的篇章,叶峰和林雪盛大而豪华的婚礼就在眼前。

这个消息还是高翔告诉郑周煊的。

那天,郑周煊又在为大毛豆始终抓捕无果而伤神,她在一张纸上乱涂乱写。

久违的声音响起,“今天,心看来不错。”是高翔。

说实话自从上次在医院把他赶走后,一直不知再次对话会如何开场,没想到高翔还是老样子,一点不记仇。

见到郑周煊对自己笑,高翔知道雨过天晴,话就多起来。

他说:“我今天听叶敏说,他哥要和你的好朋友结婚了。”

郑周煊写到一半的字就这样搁下了,停顿了几秒钟后,字继续写下去,她说是吗?真替他们高兴。

见郑周煊没有其它的话要说,高翔无趣地在她边转了几圈,又说:“下个月,我要调到特警队了。”

郑周煊写到一半的字又搁下了,几秒钟后,她继续写字,还说:“你很特别,很优秀,会东山再起的。”

高翔再没话说了,轻轻离开,轻轻关上门。

郑周煊的字终于停下来,突然觉得心中堵得慌。

就算提前知道婚讯,在林雪叶峰专程宴请时,郑周煊还是表示了地恭贺。

一对新人坐在郑周煊的对面。林雪小鸟依人一样靠着叶峰。

叶峰搂过她,对郑周煊说:“真想不到,你们是从小到大的好朋友。怪不得我觉得你很面善。”

郑周煊扬扬嘴角,算做笑的意思。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们也不会做出结婚的决定。”林雪嘻笑着说,“有时候,坏事倒变成好事。”

郑周煊说我真替你高兴,转而又对叶峰,“你说过了,娶了谁就要对谁负责,不能食言。”

叶峰笑着,挥手做了个敬礼的模样,“我哪敢,小这么厉害的警察朋友,还不把我大卸八块?”

林雪又告诉郑周煊叶敏要抢着做伴娘。

郑周煊说让她做,她高兴就好。

叶峰和林雪最后把郑周煊一直送到家门口。

林雪给了郑周煊一个长长的结实的拥抱,她说郑周煊你一定要好好的。

郑周煊听着耳边林雪的轻柔声音,眼眶不泛红。

她也紧紧地抱住林雪,告诉她自己会的。

说这话的时候,叶峰就在郑周煊的对面,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林雪挽着叶峰的手臂离去。郑周煊想不明白,明辉假大酒店的那件事怎么就促成了这段婚姻?

究竟是什么让叶峰决定结束自己的单?这个篇幅的这个故事到底是怎么样的?

可无论怎样,还是没有人能够走进自己的生活,郑周煊认为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吧。

高翔即将调走的一段时间里没有再接新案子,郑周煊一直陪着他在结案。

忙到半夜,高翔说“小煊,辛苦你了。”

好久没听到“小煊”两个字,想起一开始和高翔相遇的形,郑周煊下意识地露出了笑。她没话找话地问:”下周就报到吗?“

高翔点头,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地看着郑周煊,“小煊,你……我不在了,你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说完这句话,高翔自己都笑了起来。

“干什么,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一样?”郑周煊嘴上说笑,心底却瞬间充满了无奈,“我难道自己不能照顾好自己吗?”

高翔挠挠头说:“不是。你嘴硬心软,多愁善感,又不和别人说。我想你快乐一点。”

郑周煊垂下眼睛,抿起嘴角,心底的无奈又被一种哀愁紧紧包裹,她说我没事。

“还有啊。”高翔言又止,却又像鼓气很大勇气地说,“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一定会遇到合适的人。”

这句话足以让郑周煊的心底涌起大波浪,她怔怔地看着高翔,半天说不出话。

看到郑周煊突然变样,高翔以为自己的意思表达不够明确,他接着说:“你其实真的很好,一定会遇到的。”

“那你说,什么样的人适合我?”郑周煊追问。“那就要讲缘分。”

高翔嘿嘿一笑,还以为自己开导了郑周煊,“你的真命天子会到的。”

“那你是不是?”郑周煊心中升起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她近乎歇斯底里了,“我们名字那么配,还在一起过生,你还听我讲云黄的故事,你说我们有没有缘分?你说你适合不适合我?”

高翔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嘴唇抖动了几下,一个字没说出来,脸却刷一下红了。

“高翔!我自己事自己做主,不用你教我!”郑周煊扔下这句话,甩门出去头都不回。

郑周煊一跑奔跑,跑了好远才停下,可一停眼泪就涌出,收都收不住。

她恨高翔,凭什么对自己的私事指手划脚,自己开不开心,找什么样的人,他凭什么管!

越想越生气,郑周煊拿起电话拨通高翔,“高翔,你关心我是不是?你真关心我就做我男朋友!你敢不敢?”

不等高翔说话,郑周煊就挂了电话,对着天说:“我恨死你,高翔!”

这个混乱的夜晚,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的夜晚,郑周煊没有回家,一头扎进了酒吧。

她缩在酒吧的黑暗角落里,不想让任何人找到自己,只想独自品一杯冷冷的酒。

黑暗中,郑周煊bi)自己忘记许多事,只有酒在喉间。

她当然也忘记了高翔是警察,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她。

高翔再次出现时,郑周煊没有逃走,也没有把酒泼在他脸上,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表。

高翔知道,她醉了。

高翔背着酒醉的郑周煊,不知道该送到哪里。

郑周煊家?不认识。自己家?有点冒险。

于是,他折衷一下,想到了一个地方。

郑周煊应该庆幸,第二天是休息,可以不用给任何人解释,可以睡到上三竿。

她努力睁开眼,看到一束亮光从窗口入,这种刺激让她瞬间就清醒了。

郑周煊直起,才发现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她摇了摇头,试图想着昨天发生的事。应该是和高翔在结案,然后吵架了,再后来就去了酒吧,又遇上了高翔。

后来呢,后来呢,郑周煊实在想不起来,她正拍着脑袋,门被推开了,郑周煊看见的就是最后一个记忆,高翔。

高翔进门时面带微笑,他关心地问:“你昨天喝多了,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看着高翔的微笑,郑周煊的记忆开始渐渐恢复到任何一个细节。

她说:“头还有点疼。”

“除了头疼,其它还记不记得?”高翔看着郑周煊的眼睛,眼巴巴地等着她说话。

“我,我刚起来……”郑周煊觉得自己晕乎乎的,她说:“我牙还没刷呢。”

其实怎么会不记得呢,自己冲高翔吼来着,恨死高翔了。

但郑周煊还是白了一眼,问这是哪里?

“你一个大姑娘家喝醉了,我也没办法,就向叶敏求救,这是她家。”

高翔说完,郑周煊开始坐在上发呆,为什么自己要问这个问题,高翔又为什么给这么个回答。

离开叶敏家,郑周煊执意不要叫醒还在睡懒觉的叶敏,这让高翔有点意外。

阳光明媚的天气,郑周煊和高翔无聊地在街上闲逛。

“郑周煊。”高翔想了半天,还是顺着郑周煊昨晚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问,“你还记得昨天说过的话吗?”

郑周煊面对高翔,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俊朗的面孔,眼睛里藏着的是什么?

“你还记得吗?”高翔又追问,嘴角里卷起的笑意。

“你希望我是记得还是不记得。”郑周煊问。

这个倒有点让高翔为难,他有点无措地说:“你,随你。”

郑周煊的心被自己揪着,越揪越紧,直到紧得不能呼吸,不能说话。

她转过,快步走在前头。

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不想再面对高翔,或许一切都还需要时间。

叶敏被绑架的案件很快就得到证实,郑周煊被抽到了专案组。

案显然比较棘手,绑匪很狡猾,用假份证登记手机号码,通话时间、通话地点随机变化,勒索钱款的交接地点、交接方式更是花样不断,而且指定由一个女亲属来交钱。

绑架案不同于其它案件,时间拖得越久对票越不利。

经过一番较量后,还是绑匪撑不住了,终于敲定了勒索钱款的交接地点。

谁来完成这个任务呢?会议室里,郑周煊让大家意外地举起了手。

郑周煊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主动申请去交钱,是因为叶敏和自己相识一场,还是因为其它,来不及想这么多,任务已经在眼前,这恐怕算是郑周煊从警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了。

第592章化险为夷

人来人往的地铁站,指定的果皮桶就在那里,装着巨款的提包就在手上,郑周煊明显感到自己手心里沁出的汗。狂沙文学网

她环顾四周,人,人在哪里,会从哪个方向出来?不仅手心里在汗了,鼻尖,脑门上都是汗。

“小郑,不要紧张。”耳机里的总指挥在提醒,“你有点僵了。”

为努力平静心,郑周煊深深的做了个深呼吸,打算把皮箱放到果皮桶里。

“小郑,别放,换地方了。”总指挥说。

郑周煊的手明显的一抖。

接着就听到耳机里,一片乱糟糟,终于听清了:绑匪忙中出错,这次使用的居然是ic固定电话。

郑周煊没有用武之地了,想给自己的警察生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都不行。

专案组已交叉定位迅速将案犯的方位锁定,民警们如神兵天降一举将绑匪擒获。

可惜,这是一个绑架案,擒获一个绑匪不是结束,而是挑战刚刚开始。

被抓的人很快交待了,叶敏就关在近郊一个二层小楼里。

叶敏终于知道什么叫大场面了,各路人马把二层小楼团团围住,特警队都出动了,他们统一戴着面罩,那阵势和电影上演得一模一样。

郑周煊负责外围警戒,她伸长脖子向里张望,不留神让一个特警队员撞上了。

郑周煊哎哟喊了一声,回头看到一个黑面罩,露着一双清澈的眼睛。

郑周煊愣住了,这双眼睛再熟悉不过,是高翔的。

黑面罩也盯住郑周煊。郑周煊知道黑面罩下一定是张微笑的脸。

黑面罩冲郑周煊做了个ok的手势后,进入了中心现场。

郑周煊的焦急地张望,恨不得飞进去。

时间仿佛停止了。郑周煊不停地看时间,心想怎么一点进展没有?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她看到特警队已经包围了小楼,几个狙击手都进了点,心立即就被揪起来,想高翔一定也在其中吧。

不,高翔不在其中,现场指挥正在角落里找一个高个子的黑面罩谈话。

谈完后,黑面罩就摘掉了头,正是高翔。

他怎么在脱衣服,又换上了衣服,他要干什么?

郑周煊都快被急死,恨不得马上就去问个清楚。

高翔换上便衣,居然双手举过头顶,径直走向了小楼。

天!高翔被选中进去谈判!

郑周煊用力捂住嘴巴,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时间艰难的,一分一秒地流过。

“轰!”突然的,小楼在郑周煊面前坍塌下来。

包括郑周煊在内的所有人,惊呆了。

绑架现场变成了救灾现场,一瞬间的事。

没有谁听到里楼里有类似爆炸之类的声音,总之,一幢楼莫名其妙地突然倒塌了。

刑警郑周煊在回过神来后就变成了消防队员,加入到救灾的人群中。

“高翔,你不能死,你不能死!”郑周煊在乱石推中扒来扒去,心中默默地念着,念着念着,眼睛就湿润了,“我还有话没回答你呢,你死了,我说给谁听去呀!”

救援工作进展得十分不顺,因为没有人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怕这里有炸药,哪里有地雷,一切小心翼翼地进行着。

郑周煊的脸上都是灰,指尖也渗出了血,但她没有停下喘一口气。她知道每搬开一块石头,就离高翔近一点。

每每想到这,她就有了力量,手指的疼也顾不上了,只想快点把高翔找出来。

那一刻,高翔在郑周煊心目中到了一个从未有过的高度。

郑周煊想对高翔说:“我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她觉得自己是真心诚意的。

又是一分一秒地艰难流过,比刚才更让郑周煊觉得难熬。

几个小时过去了,忙得头也顾不抬的郑周煊,终于听到了一句让人激动的话,“快!在这里!”

郑周煊猛地起,双腿已不听使唤,差点跌倒在地。

她看到消防员正在小心地抬开一块石板。

那个石板的下面,已经露出了一条人腿。

“高翔,你千万要活着!”郑周煊双手握在前,心里默念。

石板终于抬开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几块石板架在一起,竟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形空间,一男一女赫然就窝在里面,相依相偎。

男的是高翔,女的正是叶敏。

如果小楼不塌,高翔一定会是英雄,因为在小楼倒塌之前,他已经制服了绑匪,抱得了美人。

如果小楼倒塌,高翔更是英雄,因为他保护了人质,用自己坚实的怀抱给了奄奄一息的叶敏以活下去的勇气。

而之后调查小楼倒塌的理由更是让人意外:年久失修,危房一个,早不塌晚不塌,这个时候塌了。

郑周煊抱着一大束花去探望英雄高翔,她故意错开探望高峰期,只是想和高翔单独呆一会,有一些话想对他说。

到的时候高翔正睡着。郑周煊一进门看到熟睡的高翔就想笑,因为她也差点做个英难,知道被鲜花团团围住的苦。

差点做个英难都这样,这真成英雄的还不累坏了。

郑周煊坐在高翔的前,看着这个年轻的男人,呼吸均畅,睡得香甜。

郑周煊就这样坐着,好像很无聊。她将右手伸出来,偷偷地、一点点地靠近高翔的手,轻轻地握住了。

做完这个动作,郑周煊觉得脸有点。

高翔却突然皱起眉,嘴里脱口而出“紫凌!紫凌!”

刹那间,郑周煊两个手指火,三根手指冰凉。

高翔还在喊着紫凌的名字,边喊边握紧了郑周煊的手。

郑周煊的手现在已经冰凉冰凉,她缓缓抽出了手,能听到一滴水滴落到手背上的声音。

没有了郑周煊的手,高翔又恢复原来的平静。

而郑周煊的心却不能再平静。眼前这个男人,名字与自己这般相配,分担过自己的哀愁,倾听过自己的过去,有过彼此的暧昧,却没有一起经历过生死。

原本已准备好去迎接一些事的发生,而最终什么也没发生。

郑周煊就这样离开高翔的病房,没有等他醒来。

虽然暂时不想见高翔,但是有人却不得不见。

无论叶敏将会在自己的生活中充当什么样的角色,她是一定要见的,毕竟自己与她有着戏剧的相识,也算是朋友一场,郑周煊这样想。

于是,在之后的一天,她参照自己住院叶敏买来的零食,也买了点装进一个大背包,同时还送上了一只粉红色的玩偶,她猜想小女孩应该都喜欢这些。

叶敏住在高级病区,与高翔的病区差好几层,这让郑周煊多少有点轻松,不担心半路杀出个高翔。

到了叶敏的病房,却没见到人,护士说叶敏在天台。

郑周煊跑到天台,推开通向天台的门,看见了叶敏,坐在轮椅上。

那一瞬间,郑周煊明白了为什么叶敏会喜欢天台,因为推着轮椅的正是高翔。

以往都是叶敏出现在高翔的边,现在却是高翔出现在叶敏的边。

郑周煊想到这里就停住了手,突然没了力气去完全推开那扇门,让自己暴露在叶敏和高翔面前。

叶敏举着手机,里面在放一首歌:我长得不太一般,也挣了不少的钱/找人还是非常的困难/我宁愿飞到天边,把闲的钱都撒完/也不能随便找一个某某来陪伴……听到这叶敏笑起来。

高翔从背后跳到叶敏面前,蹲下对她说:“这简直就是唱的某某呀!”

听出高翔的玩笑,叶敏小脸一抬说:“才不是呢!”

“哪个不是?全都是!”高翔笑得越来厉害。

就在高翔笑到快岔气时,叶敏把脸帖过来,倔起嘴在他的脸颊上“啄”了一下。

之后就剩下大红脸的高翔和笑得花枝乱颤的叶敏了。

叶敏边笑边转着轮椅逃开了,她还喊:“我才不是没人呢!”

高翔愣愣地抓了抓脑袋,突然就回过神,跑了过去,边跑边喊:“你跑!你跑得掉吗?”

叶敏当然跑不掉了。高翔一把抓住轮椅,抱着叶敏的脑袋,在她的脑门上也“啄”了一下,说:“扯平!”

这回叶敏安静了,她看着高翔,努力忍住笑说:“谢谢你。”

高翔这次变聪明了,明白这句“谢谢你”中饱含的深,他转推着叶敏说:“敏敏,我们来跳个舞吧!”

叶敏听到一声“敏敏”,脸上溢满了甜蜜的笑,说好。

高翔推着叶敏,在天台上转着圈,跳着舞。

从医院出来,已是傍晚。

郑周煊缓步走在护城河边,虽是华灯初上,轻风拂面,却不能令她沉醉。

想着刚才的温馨一幕,劫后余生的男女,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郑周煊摘下了那条特意挂在颈间的白梅挂件。

她捏在手心,摩挲着,最后没看一眼便冲着河心扔出去。

挂件直直地飞入河心,泛起一阵涟漪。

悲伤的绪随着挂件的坠河涌上心头。

这时电话却响了,郑周煊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煊煊,救救爸爸吧。算妈妈求你了。”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说:“明天去配型,我救爸爸……”

挂了电话,郑周煊靠着河边围栏,慢慢坐下,支起双腿,抱着双臂。

她将脸深深埋住,嘤嘤地哭,小声地抽泣,终于号啕大哭,肩膀不能自制地颤抖。

护城河边,郑周煊流过的泪比她二十七年来的都多。

她决定了,一定要痛痛快快哭一场,以致接到黄涛的电话,她还没能止住哭声。

黄涛说:”小煊,果真没有判断错,大毛豆就藏在济州北山,大批人马已经赶过去了。“

黄涛问郑周煊:”你哭了吗?是不是太高兴?“郑周煊在电话里哭得更大声了。

黄涛说:”别哭,林雪已经告诉我了,我们一定会替你把大毛豆抓住的!“

郑周煊一路泪流不止,直奔北山脚下……

五月二十晚,云黄市公安局刑警郑周煊驱车前往北山执行抓捕任务,遭遇嫌疑人毛凯强驾车冲卡后,与其正面撞击,受重伤,毛凯强当场死亡。

就在这一天晚上,高翔收到一条微信,配有一朵梅花的图片,上面留有一行字:老高,你一定要幸福。

高翔看着这朵梅花,觉是很眼熟,仿佛是当初折下送人的一朵。

第593章别墅凶案

仙姑山位于云黄市北侧市郊,与纵贯市区的临江相依。狂沙文学网东面山势险峻,其余三坡山势较缓,风景秀丽,草木葱荣。

云黄市领导在90年代初期,眼光敏锐的开发了仙姑山别墅群,100余座间隔开阔、设计现代的三层小楼依照地势在山间零星散开,使得仙姑山犹如洛杉矶的比弗利山一般,成为云黄市显贵的集聚地。

夜幕降临,温灯初上。

仙姑山半山腰的一家别墅内灯火通明,杯觥交错、衣香鬓影。

面带微笑却目光清冷地打发掉了几个搭讪者之后,郑周煊退到角落悄悄转了转脚踝,心底暗恼,警察做久了连高跟鞋都穿不惯了。

上次强杀人案告破,让同事们肯定了自己的能力,关系也有所缓和,不似开始那么火药味十足了。

上周队里接了一个盗车团伙的案子,忙地焦头烂额,几天都没睡到一个安稳觉,终于一举擒获了盗车团伙。

精疲力尽的回到家,却被老爸拉来参加这个酒会,结果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主人家到底是谁。

郑周煊一边百无聊赖的想着,一边小口的抿着手中的香槟。

“小煊,过来一下。”一名中年男子在不远处叫她。

她急忙按下心中不耐,堆起满脸的笑意,步履款款地走了过去,挽住男子的手臂:“爸,你叫我。”

“小煊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何浩涌,商场上新崛起的青年俊杰。”

“郑伯伯您过奖了,我只不过是靠着家族地荫庇和各位前辈地提携,才有了一点儿成绩,哪里当得起您这样的夸奖。”何浩涌手握酒杯,嘴上谦虚着,脸上却一副自得的表。

郑周煊不喜何浩涌眼中自满的光芒,却又不得不说着客话:“何先生你好,很荣幸认识你。”心底不住盘算着怎么脱。

“小何,现在像你这么谦虚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了啊!对了,我记得你的专业是企业管理是不是,小煊当初也学过,你们年轻人肯定话题多,我就……”郑周煊狠狠地掐了老爸的手臂一下,打断了他在酒会上几乎千篇一律的遁地词,他话说了一半尴尬地笑了笑。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妇人的出现,缓解了有些怪异的气氛:“浩涌,你在这里啊!你姨夫在找你,叫你去他书房一趟。”

何浩涌对郑周煊父女说了声抱歉,然后向着楼梯走去,那个中年妇人笑着对郑周煊父亲说:“一铭,不好意思,我们家老易这个人,自己办了晚宴,却还躲在书房忙公事,真是怠慢了。”

郑一铭哈哈一笑:“雪丹,你这就见外了,咱们这么多年的交了,我还不知道老易那个工作狂嘛!”

郑周煊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子,只见她着白色晚装,款式典雅大方,画着淡淡的妆,眉目清雅,想来年轻时也应该是个美人。看她跟父亲很熟识的样子,自己却没有印象。

“这是你跟清荷的女儿小煊吧,都这么大了,跟她妈妈年轻时候长得真象啊!”妇人说罢红了眼圈儿,忙笑了笑掩饰了自己的失态。

郑一铭也怅然若失的楞了半晌,点了点头然后对郑周煊说,“小煊,这位是我和你妈妈的大学同学,也是你妈妈当年最好的朋友谢雪丹,也是今天酒会的主办者易文重的妻子,你应该叫她言伯母……”

谢雪丹拉过郑周煊的手:“还是叫我谢阿姨吧,当年我与你母亲姐妹相称,我结婚后就跟着老易去了m国,前几年才回国,也难怪你不认识我。只是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跟清荷就此天人永隔了。”

郑周煊听说是妈妈的好友,叫了一声:“谢阿姨。”就沉默了,母亲的去世一直是郑周煊心底一块不敢碰触的痛。

三人各怀心事地站着,同时沉默了。

郑周煊率先打破了僵局:“爸爸,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拿点儿东西吃。”说完朝着自助餐的方向走去。

谢雪丹也连忙说:“一铭,我去叫老易下来陪你。”便向楼梯口走去。

给父亲挑选了一些食物,见他与其他熟人聊的很是欢畅,郑周煊自己随意夹了几个小巧精致的寿司,在大厅角落挑选了一个位子坐定。

抬手叫来侍应,要了一杯清酒,心里很是纷乱。还没来得及整理思绪,就看到谢雪丹、何浩涌与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一起走下楼梯,那男子一西装,腋下夹着一个很大的公文包。

三人显然是熟识,一边走一边低声说着什么,谢雪丹的表有些疑惑,何浩涌的脸色却是沉不定。三人走到大厅一脚布置好的话筒前,各自站定不再说话,谢雪丹不停地扭头向楼梯口看去。

郑周煊端着盘子,装作夹取食物,走到了离三人较近的地方。只听谢雪丹对另外二人说:“老易怎么还不下来,我上去看看他。”

未几,楼上就传出一声惊叫,郑周煊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楼,楼梯右手边的房间里传出谢雪丹惊慌地声音:“老易,你怎么了?老易?”

郑周煊快步进入房间,只见谢雪丹站在书桌前,花容失色,一手掩口,一手扶住桌边试图稳住不住颤抖的体。

一个50多岁的男子上侧卧在书桌上,双手紧扣桌边,脸色铁青。想必就是今晚晚宴的主人易文重。

一辆警车在仙姑山的公路上疾驰,高翔紧握着方向盘,不断地加大油门,恨不得能飞到案发现场。

战波坐在后座,紧紧抓住头顶的把手,不断地呻吟:“哎呀,高队,你慢点儿,我的胃都快被你颠出来了,啊!高队啊,这好歹是山路,你一个不小心冲大劲儿了,咱们可都要去山底下等待救援了。哎呦!

韩梦坐在副驾驶位子,也被颠地东倒西歪,用力拉着把手,保持着自己的平衡,嘴里还不忘反驳战波:“高队这不也是着急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案发地点是在仙姑山的高档别墅区,那里住的都是什么人啊?都是市里的高官和商业巨头,无论出事儿的是哪个,都能让咱们市的地皮抖上几抖。”

胡新明接着韩梦的话说:“就是,不信你看着,不出一个小时,队长就该接到上级打来的电话了,什么要尽快破案,但是要注意控制影响,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注意控制舆论什么的。你说今天怎么偏偏是咱们重案队值班呢!本来还以为刚办完那个盗车案,能休息上几天呢!哎呦!”

高翔用了一个急刹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胡新明正摇头晃脑地感慨着,一个不留神撞到了前排的靠背上。

“到地方了,你们今天都给我谨言慎行,多干活,少说话!”高翔沉着脸说完率先走进了大门。

其他车被甩的远远的,战波向后使劲儿的张望了半天,也没看到影子,只好尾随高翔走进了院门。

第594章严酷的惩罚

高翔等人一进入别墅,一个侍应迎了上来:“请问是刑侦重案队的警官吗?有一位女警官叫我告诉你们,所有参加晚会的人员都没有离场,等着你们问询,案发现场在二楼,她让我带你们上去。”

“女警官?他说的不会是郑队吧?”战波悄悄地跟胡新明咬耳朵。

胡新明也是一脸狐疑:“我觉得是吧,不过郑队怎么总能比我们先到案发现场啊?”

战波摸摸下巴:“宝马小跑就是比警车快啊!”

韩梦走在最后,伸出双手朝着二人的腰部使劲儿一捣,战波和胡新明一脸痛苦却又不敢叫出声来,回头看到韩梦得意的表情,只好暗叫倒霉。

众人走上楼梯,果然看到一个女子站在右侧房间门口,黑色露肩晚装映衬出白皙的皮肤,长发高高盘起,闪闪生辉的钻石项链使修长的颈项更显优雅,妆容浓淡适中,艳丽中更有一份内敛的气质。

战波很是惊艳了一下,然后有些奇怪的四下打量了一番:“郑队呢?”

胡新明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与此同时韩梦也伸手打了他的头一下:“你白痴啊,那不就是郑队嘛!”

“啊?郑队哪里有这么高……”战波的话在他看到郑周煊脚上那双鞋跟将近十公分的鞋子时戛然而止。

郑周煊无奈地活动了一下脚踝,对自己以这个形象出现在同事面前有些不习惯,苦笑着向高翔介绍了一下尸体发现之前的情况然后说:“大致情况就是这样,我上来的时候谢雪丹也是刚发现死者,还没有接触尸体,我没有带手套,就跟她一起出来等你们了。派出所的民警已经对二楼和三楼进行了搜索,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这时孙法医带着一个年轻人上楼来了:“老高啊,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这把老骨头,可没你们那么能折腾啊!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新分配到法医科的小张,以后由我带,你们应该会经常打交道的。”

那年轻人一头利落的短发,摘下口罩,冲众人灿烂的一笑:“大家好,我叫张海宇,你们可以叫我小张,也可以叫我小宇,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不笑还真看不出来是个女的。”战波在角落轻声的嘟囔了一句,“哎呦……呦……,韩梦,高抬贵脚,我又没说你……”

“你赶紧去照相,管人家是男的女的!”韩梦若无其事地抬起了狠狠踩着战波的脚。

“yes,madam!”战波急忙拿着相机跑进案发现场。

郑周煊微微蹙眉,也许是自己太死板,对他们在案发现场地玩笑和轻松,总是有些看不惯,也许他们是见的多了,学会了如何调剂吧。

高翔也尾随着孙法医和张海宇走进了书房,书房面积不大,两侧靠墙都是高达屋顶的红木书柜,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历史、商业等各种书籍。

书房与门相对的位置是一扇窗户,窗前就是书桌,上面摆着几摞文件和一个液晶显示器。

窗户敞开,夜风将窗帘吹拂起不停地在尸体两侧翻卷,映衬着冷冷的月光,显得分外诡异。

“咦?灯怎么不亮?”战波摆弄了几下开关也不见灯亮起来。

“似乎是坏了,你们来之前就不亮。”郑周煊站在门口缩了缩脖子,虽说已经是5月了,但是云黄市这个城市,山间的夜风还是有些冷飕飕。

这时一件外套披在了郑周煊肩头,她回头一看:“爸爸,你怎么过来了?”

郑一铭说:“我本来是想来看老易一眼的,就看见你穿这么少站在风口,这么大了,还一点儿都不会照顾自己。”

郑周煊不以为意地皱了皱鼻子,却没看到高翔拿着警服已经伸过来的手,高翔讪讪地收回了手里的警服,而这一切都被张海宇在一旁看在眼里。

这时孙法医忽然招呼:“老高,小郑你们来看一下。”

二人走近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易文重左侧颈动脉处有两个相距约3厘米的圆孔,血液凝固成黑色,郑周煊下意识地脱口说:“吸血鬼?”

“怎么可能,郑警官,你搞清楚,我们是在办案,又不是在拍灵异电影。”张海宇语带讥讽的说。

郑周煊诧异地看了看她,韩梦白了张海宇一眼说:“的确是吸血鬼,你们来看这个。”

几个人回头看到韩梦用镊子夹起易文重身下的一张便签纸,左上角是一个带礼帽的男人的侧脸剪影,上面写着:“吸血鬼的审判书:明亮的满月照进角落,红蔷薇在晚风中轻舞,隐藏的罪恶无处遁形。领主的仇恨终于爆发,亲自颁发下猎杀令,执法者伸出苍白的手掌。戒律的背叛者们,将得到最严酷的惩罚。”落款处是一支红色的蔷薇和ventrue的字样。

高翔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喂,刑侦重案队高翔。哦,黄副局长,是,我们已经在案发现场了,是,孙法医正在检查尸体,对,我们回去马上向您汇报,好!”

挂了电话,高翔接过韩梦已经装进证物袋的便签,另一只手的手背蹭着下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ventrue是吸血鬼十三个党派其中之一,是密党的领导者,更主要的是,他们的成员负责贯彻监督戒律的实行……”

“戒律是什么?”孙法医突然插嘴。

“戒律全称是‘卡玛利拉六戒律’,就是吸血鬼密党颁布的类似法规的东西,分别是:避世、领权、后裔、责任、客尊、弑亲。”郑周煊还想继续解释,一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珍稀动物的目光看着她。

“谁规定刑警不能喜欢看吸血鬼小说了?”郑周煊觉得自己有点儿脸红,还是硬撑着说。

张海宇不屑地撇了撇嘴。

楼下传来一阵喧哗,然后就听到“笃、笃、笃……”的脚步声向楼上走来。

“小姐,上面是案发现场,没有经过许可是不能上去的。”

“什么案发现场?笑话,我自己回家还要经过你们的许可?你算什么东西!”一个有些醉醺醺的女声响起。紧接着,一个头发五颜六色,画着浓浓的烟熏妆,嘴里叼着一支烟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上身一件紫色镶水钻的紧身露脐装,下身一条仅到大腿根部的白色超短裙,右手挽着一个lv的手包,还拎着一瓶只剩一半的酒。

旁边会客室的门一下子打开,何浩涌甩开想要拉住他的谢雪丹冲了出来,一把抓住那女子:“易芹,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天天打扮的跟个小太妹似的出去鬼混,你有没有半点儿为小姨和姨夫考虑过?他们为你都操碎了心,现在姨夫死了,你还这样一幅鬼样子!”

被叫做易芹的女子挣扎了几下看挣脱不开,回手就用酒瓶砸了过去,何浩涌一侧身,酒瓶正好砸到想过来劝架的谢雪丹的额角。

“唉呦。”谢雪丹一声痛呼,鲜血马上就流下来糊住了眼睛,易芹和何浩涌都楞了一下,然后又开始推托责任。

“易芹,你连小姨都打伤了,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

“姓何的,这是我们易家的别墅,你给我滚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住进来,不就是图我家的钱吗?我的事儿用不着你来指手划脚。你要是不躲开,我怎么能打着我妈!”

“我今天就要替小姨管管你这个不孝的女儿。”何浩涌说罢扬起手来。

高翔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何浩涌的手腕:“别闹了,先看看你小姨的伤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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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5章毫无声响

何浩涌闻言放开易芹,转身去看谢雪丹的伤口,易芹却不依不饶,不停的踹着何浩涌,郑周煊上前想将易芹拉开,反而被易芹长长的指甲抓伤了手背。

韩梦见状,走上前去将易芹的手扭到身后,“哗啦”一声戴上手铐:“易芹小姐,你目前涉嫌袭警,我们要把你带回警局调查。”

这一下才把易芹吓住,她似乎有些清醒了过来,后知后觉的说:“什么袭警、警局啊?啊?你们是警察??”

谢雪丹用一块手帕暂时止住了出血,一看到易芹被拷,急忙过来解释:“警官同志,芹芹她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们多担待啊!她不是袭警,她是喝多了……”

谢雪丹越说越乱,忽然一把拉住郑周煊:“小煊啊,我跟你妈妈像姐妹一样啊,芹芹也就跟你的妹妹一样,你可不能抓她啊!”

郑周煊劝慰着谢雪丹:“谢阿姨,我知道了,我们不会抓易芹的,你放心。”说罢向韩梦使了个眼色,韩梦颇有些不情愿的给易芹打开了手铐。

易芹摸着手腕问:“妈,这到底是干什么啊?就算我回来的晚了,你也不至于找警察来吓唬我吧?”然后打量了一下郑周煊,“哈,还有穿晚礼服的警察?今天的酒会你们玩儿cosplay啊?早知道我不出去了,在家玩儿得了,老爸什么时候也赶时髦了?”

易芹的一句话重新勾起了谢雪丹的伤心,她一边抹眼泪一边说:“芹芹,你爸爸,你爸爸他走了!”

“走了?”易芹疑惑的看向谢雪丹,“他带着小蜜私奔了?”

众人无语,何浩涌气得又要冲上去打人,被高翔死死的抓住了,谢雪丹拉着她的手哭道:“你爸爸他死了,被人杀了。”

“什么?不可能!”易芹的手包一下子掉在地上,“老妈,你别开玩笑了,我今天出门的时候还他还骂我让我等他死再回来呢,怎么还真死了?”

重案队的成员都有些无奈的看着谢雪丹低声的哭着,这样一个女儿,真是够让父母头痛的了。

这时易芹的身体忽然瘫倒在地,谢雪丹急忙上去哭叫:“芹芹,芹芹你怎么了?”

孙法医走上前去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她喝多了,睡着了,没事!”

郑周煊和韩梦无奈的跟在谢雪丹后面,将易芹送回了房间,下楼的时候谢雪丹拉着郑周煊不停的解释:“芹芹以前很乖的,在m国的时候学习也很好,都不用我和老易操心,但是几年前,老易一定要回国发展,把芹芹也带了回来。芹芹不舍得m国的朋友们,但是老易确实铁了心要回来,回来以后,芹芹就越来越叛逆了,唉,都是我宠坏了她。”

“谢阿姨,芹芹年纪还小,正是叛逆的时候,你也不要太担心,会好起来的。”郑周煊说着客套地安慰。

当二楼的众人被易芹闹的狼狈不堪的时候,一楼的警员们再也压制不住被扣留的客人们,刘小天匆匆的跑上来说:“高队,楼下的客人们怎么办啊?”

高翔也有些头疼,楼下的人大都是云黄市上流社会的知名人物,但是发生了命案,也不能什么都不问就放走吧:“你去问一下,晚上都有哪些人上过二楼,有没有看到过可疑的人物,没关联的就让他们回家吧。”

何浩涌这时忽然想起:“一楼和二楼的楼梯之间有监控,去问门口监控室的保安,就知道谁上楼来了。”说完他拿起会客室的座机拨通了监控室的电话。

高翔通过向保安了解,得知除了何浩涌、谢雪丹以外,只有孟泉律师上过二楼,何浩涌忙说:“孟泉孟律师是我姨夫请的法律顾问。”

高翔吩咐刘小天:“把孟律师带上来,其他人就放回家吧。”

这时孙法医走过来说:“初步判断受害者死黄氰化物中毒,死亡时间是晚上七点至八点之间,更具体的信息,我要回去解剖过才能告诉你。”说罢招呼警员将尸体抬出书房。

高翔让其他人继续收集现场的痕迹和证物,他和郑周煊走进会客室,打算仔细询问一下几个在今晚见过易文重的人。

众人在会客厅坐定,佣人端了五杯茶过来,放下就快步走了。这时,郑一铭又从楼下上来,郑周煊连忙说:“爸,你先回家吧,我们还要办案呢,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

郑一铭打开手中的盒子,递给郑周煊一双平底精致的凉拖:“难道你想穿那么高的鞋子办一夜的案子啊?”

郑周煊有些感动,急忙走上前换鞋,郑一铭把一张纸塞到郑周煊手里:“喏,这是发票,要是穿着不合适,明天自己去换吧,我回家了,不在这儿碍事了。”

郑周煊急忙挽住他的手臂,在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郑一铭一脸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呵呵地下楼去了。

谢雪丹看到这一幕,又红了眼圈儿,用纸巾擦了擦眼角:“小煊啊,芹芹跟老易要是能像你们父女一样,我也还有些安慰,都是我把她宠坏了……”

何浩涌在旁边低声地劝慰道:“小姨,别哭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抓住杀害姨夫的凶手,咱们要全力配合警方。”

谢雪丹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说:“你们问吧,我们一定配合。”

高翔不断地提着问题,郑周煊在心里按时间顺序整理着几个人的回答。

易文重是三天前发出了酒会的邀请,因为他上个月体检,检查出来自己有些心律不齐,医生要他多休息。

所以他打算趁酒会提出自己退居二线,让何浩涌担任公司——迅达企业的总经理,全面管理公司业务,并将自己名下20%的股份转给何浩涌,所以还特意叫来了孟律师,以确保法律程序的有效。

今天白天谢雪丹都在忙碌酒会的布置事宜,而何浩涌则是在公司上班,虽然名义上他还不是总经理,但是绝大部分工作已经开始上手了。

何浩涌是晚上七点回到别墅的,他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搬进了易家别墅,据他自己说是为了方便向易文重汇报公司事务。

孟泉则是下班后直接来到易家别墅的,到了以后借用了三楼的客房整理一些文件。

据谢雪丹说,易文重一整天都呆在书房里,中饭也是叫佣人送去书房吃的,因为他经常这样,所以谢雪丹也没有去打扰他。

酒会七点开始,六点半以后就陆续有客人到场了,谢雪丹就一直忙碌招呼客人,直到七点钟何浩涌回来后,她才有了少许空闲。

与郑周煊父女聊了几句后,她上楼问丈夫什么时候下楼,当时易文重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只是表示自己还要再处理几份文件,并让谢雪丹将何浩涌叫到书房,他有事情交代。

而何浩涌上楼后,他敲了半天门,才听到易文重在屋里说:“你去三楼的客房叫孟律师来,你下去招呼客人吧。”

何浩涌看着孟律师走进书房,把门给他们关好,自己便下楼招呼客人,又过了半个小时,大约是七点四十分,谢、何二人一起上楼到书房催促易文重,见孟律师正在收拾文件包,易文重让他们先下楼,在话筒前等候,自己整理一下衣服就下来。

他们三人便一起下楼,来到了话筒前,十几分钟过去还不见易文重下楼,谢雪丹上楼一看究竟的时候发现了尸体。

高翔和郑周煊面面相觑,案发时间现在缩短到了十几分钟,到底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毫无声响的杀死了易文重,并在易家别墅内消失的呢?重案战鹰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案战鹰》,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596章口述的遗嘱

郑周煊先压下自己的疑惑,转而问孟泉:“孟律师,能问一下今晚易先生跟你在书房谈了什么吗?如果是转染股份给何先生的事情,应该不会耽搁半小时之久吧?”

孟泉用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说:“那是当然,股份转让的文件是我们早就准备好了的,已经通过公证正式生效了,今天只不过是宣布一下,没什么要谈的。”

他面露疑惑的说:“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今晚何先生叫我到书房去,刚坐下他就很着急的跟我说马上要立遗嘱。在易先生查出来心律失常以后,他就有跟我提过想先立下遗嘱,当时他还担心的说自己只有一个女儿,不知道自己过世后公司会怎么样。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会这么着急的再次提起立遗嘱的事情。”

听到这里,谢雪丹又开始默默的擦眼泪。

“易先生没有说为什么会突然在今天立遗嘱吗?”高翔追问着。

“没有,我进去以后,他就跟我说要立遗嘱,我看他似乎是在我去之前就已经列好了条款,一直照着一张纸念给我听,叫我马上起草的文件。我拟好文件,他仔细核对无误后,就当场打印出来,签了字。”

“啊?”屋内的几个人都吓了一跳,这么着急的立遗嘱,难道易文重知道自己马上要命赴黄泉不成。

谢雪丹低声哭着,不停的擦眼泪,何浩涌脸色也很是难看。

“孟律师,宣布遗嘱的时候,希望你能够通知我们警方到场。”高翔将自己的名片递给了孟泉。

孟泉接过名片,不住的说:“那是肯定的,那是肯定的。”然后忽然环顾了一下四周,“其实,我现在就可以宣布遗嘱。”

郑周煊诧异的说:“易芹现在的状态,似乎没有办法过来吧。”

孟律师再次擦着额头上的汗:“遗嘱里并没有提到易芹,所以她不到场没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说出,连谢雪丹都止住了哭泣,愣愣的看着孟律师发呆。

孟泉苦笑了一下,从公文包内拿出来一个文件夹:“正好警方也在场,两名遗嘱的受益人也在场,我就现在宣布遗嘱好了。”

“立遗嘱人:易文重,因本人年老且病痛缠身,为妥善安排身后事宜,特立此遗嘱。对财产做如下处理:

一、仙姑山别墅及其中全部私人物品归妻子谢雪丹所有。

二、云黄市城东区200平米复式公寓一套,宝马商务轿车一辆,赠与何浩涌。

三、本人手中迅达企业股份,31%交何浩涌代为行使权利,由妻子谢雪丹受益;49%由哲诚律师事务所代管,所有收益捐给金禾苗福利院。

四、个人的存款以及银行保险柜内的古金字画,全部捐给金禾苗福利院。

立遗嘱人:易文重哲诚律师事务所律师孟泉代拟。”

众人这下彻底的哑口无言了,易文重这一份遗嘱处处透出古怪,几乎等于散尽了一多半的家产。

“老易怎么会立这样的遗嘱,不可能,他最疼芹芹了!”谢雪丹激动的说。

“请问三位,你们可知道这个金禾苗福利院?”

三人思索半晌后都毫无收获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这时韩梦敲门进来说现场已经初步勘查完毕,证物也都收集好了。

高翔看了看表,已经将近十二点了,就起身说:“今天太晚了,先到这里吧。请各位明天到警局去做一下笔录。如果你们想起什么线索,也希望能够马上向我们反应。案发现场暂时还要维持现状,我们会派警员看守的,希望你们配合。”

何浩涌和谢雪丹都点头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工作。

凌晨一点刑侦重案队的众人筋疲力尽的回到办公室,打算各自在办公桌上小憩一下,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黄涛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办公桌前抽烟,根据屋里的烟雾以及桌上满满的烟灰缸推测,是等了他们大半夜了。

一见众人回来了,他起身:“别坐了,直接去会议室,先开个分析会。”

说罢不理众人的哀求声,背着手率先走进了隔壁的会议室,众人只好各自抓起杯子,泡茶的泡茶,冲咖啡的冲咖啡,然后无比迅速的跑到会议室坐定。

黄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在烟灰缸内按灭,然后看着一脸疲惫的众人,说:“我知道你们刚办完盗车案还没休息,又忙了一夜已经很累了,但是我也没办法。这个案子已经引起了市里领导的重视,易文重是我市知名的民营企业家,而且是归国温侨,今天又是在易家别墅举办酒会的时候遇害,消息没有办法封锁,已经造成了很恶劣的社会影响,局领导的压力也很大啊!”

“市领导压局领导,局领导再压我们,叫我们压谁去啊?”战波一边用手搓脸来给自己提神一边嘀咕。

黄涛用手指狠狠的敲了敲桌面:“战波,你在局里已经算是老资格了,都工作多年了,为什么一直得不到提升?就坏在你这张破嘴上了。”

战波伸手轻轻的朝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打你这张破嘴,害我升不了官儿!”

韩梦被他逗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板起脸强忍着。

黄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局领导决定为这个案子成立510专案组,我任组长,高翔任副组长,以你们队的人员为主力,人手不够的时候从别的队抽调。好了谁先说说案子啊?”

高翔先开口了:“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派出所已经组织警力搜查了别墅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没有发现任何人。根据孙法医的现场检查,暂时得出死者死黄氰化物中毒,但死者颈部有两个类似咬伤的伤痕,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解剖和检查才能确定。

昨晚最后见过死者的三个人在案发当时都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根据他们三人的口供,可以将死者的死亡时间锁定在七点四十到八点之间。而据保安称别墅内的监控也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在案发时上楼。监控录像已经拿了回来,我们会尽快检查的。而死者生前立了一份很奇怪的遗嘱,我们也向律师索取了复印件以备参考。”

战波这时已经将拍到的现场照片通过投影仪打到了幕布上,他指着照片向黄涛解说道:“我们进入现场后,书房的大灯是坏掉的,只有台灯亮着,经过对其他人的询问,案发前一晚书房的灯就坏掉了,还没来得及修。死者是倒在书桌上死亡的,双手僵硬的扣住书桌的边缘,面色铁青,这张照片可以清楚的看到脖子上的伤痕。”

黄涛看着那诡异的痕迹,也不由得想到了吸血鬼的尖牙。

战波继续解说:“当时书房的窗子是开着的,桌上的东西有一部分被死者推到了地上,死者身下发现一张怀疑是凶手留下的便签。”

黄涛默读了一遍便签的文字,不由得苦笑:“我明天要是汇报上去,说这次凶杀案是吸血鬼的执法行动,我估计要被鲁局长扒了这身警服了哟!”

胡新明接着汇报:“我们在现场的门把手、窗台、桌面等处采集到了多枚指纹,要经过详细的比对后才能得出结论。现场的窗台有新近被摩擦过的痕迹,所以我们初步怀疑凶手是通过窗户进到书房的,但是很奇怪的是,别墅外花丛中的红外线报警装置却并没有发出警报,花丛也没有被压的痕迹。所以我们还需要通过进一步的调查才能有详细的结论。”

接着说:“死者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我们已经带回来准备做详细的检查了,电话记录要等明天才能查到。”

“对别墅里保安、佣人和今天请来的侍应的询问没有发现异常,他们的活动范围也仅限黄花园内以及别墅一楼,除了中午给易文重送过午饭的一个人,其余人没有到过二楼。”韩梦强撑着眼皮汇报着。

刘小天则更是惜字如金:“我对酒会客人们的询问,没有得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然后大家全体在沉默中昏昏欲睡,黄涛刚要敲桌子,一直没说话的郑周煊开口了:“黄副局长,我总结一下吧。”

所有人都将感激的目光投向了郑周煊。

“第一,就是凶手的身份,我们认为,家庭外部成员作案的几率较大,因为从易文重死前所立遗嘱来看,家庭成员几乎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第二,遗嘱上所提到的金禾苗福利院,值得我们去调查一下。第三,就是留在现场的便签,上面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是在传达某种信息,所以我们会着重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郑周煊说到后面,自己都快要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只觉得上眼皮越来越承受不住地心引力的吸引。

高翔急忙救场:“通过现在掌握的情况,我们有下面几个疑点,首先是凶手为什么要假扮吸血鬼作案并留下便签,是为了混淆警方的视线还是有某种特殊含义?其次,凶手是如何进入保全系统非常严密的易家别墅,又是如何脱身的?第三,死者为什么会在案发当晚仓促的留下遗嘱,将大部分家产捐给一个福利院;第四,根据律师孟泉的描述,死者当时是按照一份草稿向他口述的遗嘱,但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发现那份草稿。第五,呃……”高翔说到第五卡住说不下去了。

战波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的说:“第五,如果我们都累死了,局里会让谁来接替我们的工作?”

黄涛看了看会议室里面东倒西歪的众人,也很是心疼,他站起身习惯性的又去摸香烟,却发现出门前刚拿上的一整包烟,现在已经空空如也了。

“行了,明天早晨我去向局长汇报,你们都赶紧睡觉吧。”

会议室里回答他的,只有阵阵的呼吸声。重案战鹰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案战鹰》,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597章金禾苗福利院

虽然昨天累了大半夜,但是刑侦重案队的成员还是一大早就振奋精神,准备继续投入到紧张的侦破工作中。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这就是我们刑警真实的写照!”战波嘴里唱着根本没有调儿的歌。

胡新明接着脸盆一边刷牙一边骂他:“你别一大早的就蹂躏我的耳朵。”

韩梦抡起毛巾,一人一下打了过去:“你们两个的破嘴,都给我闭上。”

刘小天端着一锅豆浆,左手一袋油条,右手一袋卷圈儿,使劲踹了一脚办公室的弹簧门,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进来,大门在他身后猛地阖上,吱吱呀呀的来回摆动了几下。

高翔伸手接过豆浆,骂道:“都像你这么开门,办公室有多少门够你踹的啊?”

战波伸手抓起一根油条,埋头就吃,韩梦跑过来严肃的说:“你洗脸了吗?啊?刷牙了吗?啊?你有没有点儿卫生知识啊?看你那脏爪子碰过的油条,我都不想吃了!”

战波在韩梦的威逼下放下油条准备去洗漱:“哎呀,我的韩梦大小姐啊,前几天那个盗车案,我每天在那个修车厂外面蹲点儿,昨天又没睡足头都要裂了,你就行行好吧!”

“你以为就你自己忙啊?我们都是吃白饭的啊?”韩梦咬着卷圈儿口齿不清的反驳。

高翔手脚麻利的给每个人倒好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豆浆,一回头看到郑周煊端着洗漱用品从里间办公室走出来,洗去了残妆的她,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了。

“第一次在办公室过夜吧?是不是不习惯?”高翔关心地问。

郑周煊用毛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没有,看你们这么热热闹闹的吃早餐,感觉挺好。”

“那是当然了,郑队,我们就是一个亲密的大家庭……唉,胡新明胡大教导别抢,最后一个卷圈儿了。”战波夸了一半儿就投入到跟胡新明抢夺卷圈儿的战斗中了。

韩梦走到郑周煊面前,递给她一个卷圈儿:“郑队,还是我有心眼儿,给你留了一个,你尝尝,咱们马路对面那家早点店的卷圈儿,全市一绝,没得说。”

战波吃着抢到手的大半个卷圈儿也美滋滋的说:“那是,你们还别说,要是好长时间不上夜班,我就特馋这个卷圈儿,我家门口那些加起来都没这家的好吃。”

高翔喝着豆浆笑呵呵的看着他们:“行,那以后咱们大队的夜班任务,就全部由战波同志包圆儿了,大家同意不?”

“噢,鼓掌通过!”众人一起起哄。

高翔看到郑周煊拿着卷圈儿的手背上那两条明显的抓痕说:“还疼吗?昨天回来都累得要命,也没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郑周煊倒是满不在乎:“没事儿,我没那么娇气。”

看大家的早餐都吃得七七八八了,高翔擦了擦手,拿起办公桌上的记事本布置今天的任务:“今天的工作布置是这样的,我今天上午要去开会,你们上午做好死者家属的笔录,等我中午回来再布置下午的任务。”

都过了午饭时候,高翔才板着脸走进办公室,韩梦上前递给他一杯水问:“高队,开会说什么了?是不是给你施加压力了?”

“今天可真是三堂会审啊,连分管警局工作的副市长都来了,连着局长、副局长一大堆人听我汇报案情。”高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还能说什么,他们不外乎就是说,案子的社会影响极其恶劣,要我们全力尽快破案,局里将给予一切需要的支援什么的。”

战波用力咽下嘴里的菜:“他们当领导的当然是这样的,都恨不得我们有超能力,看几眼,问几句就能抓到凶手。”

高翔把外套搭在椅背上,打开面前的快餐:“把上午的笔录给我看看。”

高翔一边吃饭一边浏览着笔录上的重点内容。

谢如烟笔录。

“请你回忆一下,易文重有什么仇人或者有过节的人吗?”

“没有。”

“你怎么这么肯定?”

“你们不知道,老易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一直说是国家和社会养育了他,所以他为人和善,还尽量帮助别人,怎么会跟别人结仇呢!”

“我跟老易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就是w大学,他学经济,我是学中文的。我们大三开始恋爱,毕业后我在一个小学做语文老师,他下海开始经商,生意做的不错,我们就结婚了。一年后有了芹芹,老易说自己从小没有享过福,他想让芹芹受好的教育,就花钱办了移民全家去了m国。”

“出国以后,他继续做生意,我在家里照顾芹芹。直到五年前,老易说国内的投资环境越来越好,而且也想落叶归根,才回来了。”

“他生意上有什么竞争对手之类的吗?”

“他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也从来都不过问,可能浩涌知道的会多一些。”

何浩涌的笔录。

“姨夫在m国做的是证券投资的生意,我并不是很清楚。现在我们公司的主要经营项目是电子数码设备,我们有自己的科研团队,并有配套的生产单位。我从大学毕业以后就在公司里工作了,但是姨夫并不任人唯亲,公司内是一种良性竞争的氛围,我也是从基层一步步的做上来的。”

“姨夫是个严以律己、宽以待人的老板,他是个工作狂,但是却不压榨下属,还很关心职工。我们下属的公司雇佣了很多聋哑人以及下岗工人,并设立员工的资助基金,每年至少有100万人民币用黄对困难或者病重员工的资助。公司上下都对姨夫敬爱有加,没有结下仇怨的人。”

易芹的笔录。

“没什么好说的,我对他的事儿根本不了解,我俩碰面除了吵架就是冷战。我不愿意回国,可我当时未成年,他一定要带我回来。我不喜欢国内,我的朋友都在m国,但是他从来都不听我的意见,太独裁。”

“行了,有完没完啊,我头疼着呢!我爸死了你们拉着我问什么啊?我是跟他吵,但是还不至黄杀了他。我妈早晨跟我说了遗嘱,哼,半毛钱都没留给我,用你们的话说,我没有杀他的动机。再说,他死的时候,我在v8跟朋友喝酒跳舞呢,你们可以去查。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回家睡觉了。”

孟泉的笔录。

“我们事务所是易先生公司的法律顾问,我作为事务所的代表替易先生处理过一些法律文件,他对我很满意,单独聘请我作为他的私人法律顾问。其实除了工作以外,我和易先生并没有什么接触。”

“我昨晚也说过,易先生在发现自己心脏不好以后,曾经跟我提过想要立遗嘱,但是并没有谈起细节。昨晚的遗嘱虽然立的仓促,但是从法律意义上讲,是符合法律程序的。”

高翔见从笔录上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有些失望,将快餐盒扔进垃圾桶,开始布置下午的工作“郑周煊和胡新明去一趟金禾苗福利院……

“高队,我们到现在还不知道金禾苗福利院在什么地方。”孟信远打断了高翔的话,“我查了本市地图,并没有发现,网上也没找到任何相关信息。”

“这个福利院会不会只是个凶手转移财产的幌子啊?”战波猜测说。

“如果是障眼法,为什么还让律师事务所代管股份?那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胡新明向来跟战波针锋相对。

高翔点点头:“继续查找福利院地址,等找到以后去看看就都清楚了。那我带韩梦去排查死者的主要社会关系,郑周煊去迅达企业了解情况,战波去核实易芹的不在场证明,小天去跟进法医科和鉴定科的工作,胡新明负责通话记录以及账户排查,我调了两个警员来协助我们排查监控录像。晚上回来开交流会,汇总情况再布置下一步的行动方针,有问题没有?”

“没有”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啊!”胡新明坐在电脑前仰天大叫,“我当初为什么辅修了计算机!”

“认命吧,你就是我们重案队的比尔盖茨!”韩梦故意气他似的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记录本,蹦蹦跳跳的跟在高翔身后跑出了办公室。

傍晚时分,郑周煊走进办公室,就听到隔壁卫生间里传来“呕……”的呕吐声,将询问的目光投向办公室内的胡新明。

胡新明耸了耸肩膀说:“小刘看了一下午解剖尸体,回来的时候小脸儿煞白,我们叫了盒饭以后,他看见大排,就跑去吐了。”边说边用筷子戳了戳快餐盒里的大排,“被他搞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郑周煊走上前将两份盒饭扔进了垃圾桶,把手里拎着的盒子放在桌上:“别吃那些了,今天我请客,吃披萨。”

“万岁!”胡新明一声欢呼,手脚麻利地解开绳扣打开盒子,披萨的香气弥漫在办公室里。

“哇,什么这么香?我在走廊就闻到了。”战波抽动着鼻子推开了办公室的门,韩梦尾随其后。

“就你那个狗鼻子尖,你怎么不去警犬队啊?”胡新明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跟战波拌嘴的机会。

“诶,你别说,我还真有这个打算,我要是去了,怎么着也得给我个小队长干干吧。”战波毫不含糊的还嘴。重案战鹰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案战鹰》,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598章大笔捐款

这时刘小天脸色惨白的从卫生间出来,扶着墙挪到一张椅子上坐稳,扯了扯衣领:“高队是不是生我的气啊?怎么偏偏给我派了这么个差事啊?”

“你怎么不说你没用啊?看见个尸体吐地稀里哗啦,小体格儿还这么差,我看你还真是不适合做刑警。狂沙文学网”韩梦素来是刀子嘴豆腐心,一边数落一边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刘小天。

刘小天喝了大半杯水以后长舒了一口气:“还是韩梦姐心疼我,我今天可是被高队整惨了。”

一团满是油渍的面巾纸从胡新明手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准确的砸在了刘小天的脑门上:“你以为高队是整你来出气啊?”

“啊?难道不是吗?”

“你不抓紧锻炼面对尸体和血腥的承受能力,以后出现场怎么带你?难道你真想回派出所去继续做户籍警?高队是在锻炼你。”胡新明恨铁不成钢的说。

刘小天一听这话,整个人跟一下子活过来了似的,跳起来抓了一块披萨就往外跑:“我继续盯着孙法医等报告去。”

“嘿哟,真是个愣小子。”战波面带赞许的笑骂了一句。

会议室内。

韩梦先开口:“死者易文重是孤儿,在云黄市的公立孤儿院长大,我们下午去调查过,但是由黄96年的火灾,以前的档案早就残缺不全了。我们也没有找到当年的老员工,所以这条线索基本可以说是断了。”

“谢雪丹是云黄市本地人,父母已经去世,直系亲属现在只有一个姐姐,也就是何浩涌的母亲。她姐夫是科研人员,在酒泉卫星发中心工作,二人现在都在酒泉。接下来我们去了w大学查找了他们当年的档案,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

“案发当晚易芹的确在v8酒吧,跟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跳舞,期间并没有离开过,所以没有作案时间。”

胡新明一边做着眼保健cāo)一边说:“案发当天死者并没有使用手机,只用座机给孟泉律师打过一个电话,确定了一下晚上的安排。死者家庭成员的通话记录并没有发现异常。死者及死者家属的银行账户近期并没有异常的大笔资金流动,公司帐目我看了一部分,并没有发现严重的漏洞。金禾苗福利院的地址我查出来了,是个私人开设的福利院,在东外区。”

郑周煊翻开笔记本刚要说话,刘小天从外面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新鲜出炉,气腾腾的验尸报告。”

会议室的人全体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丝毫不以为然,清了清嗓子:“孙法医的报告中指出,死者的确是死黄氰化物中毒,但是通过解剖,口咽部以及食道内并未发现毒物质残留,胃内容物检出毒物残留。死者颈部的伤痕属黄死后伤,是由尖利的烤瓷类制品造成的。死者上未发现其他伤痕。指纹比对和痕迹鉴定工作尚未结束,暂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发现。”

“我仔细看了孙法医的验尸报告,死者的口咽部和食道均没有毒物残留,但胃里有大量残留,说明毒物的摄入途径有待调查,我觉得可能是夹在其他物品,比如胶囊内,然后由死者服下的,如果这个可能成立的话,不在场证明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因为死者可以提前投毒。”

“恩,小刘的推测很有道理,看来没白在法医科待了半天,开窍了。”高翔表扬道。

刘小天裂开嘴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今天下午走访了迅达企业的总部和下属的几个公司,几乎所有的员工都对易文重的死讯感到伤心不已。公司内一些中高层管理和员工的讲述,与何浩涌的说法一样,易文重是一个很和善的老板,对工作严格但是对下属很关心。有很多接受过他资助的员工绪很是激动,反复地要求我们尽快破案,严惩罪犯。”郑周煊也简要的汇报了迅达公司的走访况。

“这到底是资本家还是慈善家啊,我还真第一次听说这么好的老总。”战波阳怪气地说。

“资本家里面也会有好人的嘛,你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至少这个易文重还不错。”韩梦反驳道。

高翔抬头看表已经八点多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这几天大家也累坏了,今天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案子到现在还没有明朗,我们明天还要再接再厉。”

东外区原本是云黄市市郊的几个小村子,但是随着云黄市的发展,农民富裕起来了,自家也都盖起了小楼。农村的土地便宜,而且离市中心也不远,就有不少开发商跑到这里来买地盖商品楼,一些买不起市区房子的年轻人,纷纷到这里买房。

在前几年的市区规划中,政府就干脆将这几个小村子统称为东外区,揽到市区的范围内。但是在很多土生土长的云黄市民眼里,东外区还是乡下人呆的地方,所以这里住的基本都是外地前来云黄市发展的年轻人和一些原来村子里的居民。

在去福利院的路上,郑周煊听胡新明讲述了东外区的来历。车子七拐八拐地拐了好多个弯后停在一个小小的铁门前,胡新明有些犹豫的说:“似乎就是这里了吧,真难找啊!”

郑周煊下车,只见铁门旁边挂了一个歪歪扭扭的牌子,看起来已经很是破旧了,上面写着五个字:“金禾苗福利院。”

胡新明走上前去敲门,过了好半天,门才吱吱嘎嘎的开了,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了的老大爷从里面伸出脑袋,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四下看。

胡新明奇怪的问了一声:“大爷,您掉钱了?”

老大爷被吓了一跳,这才抬头看见胡新明和郑周煊,然后忽然间满脸笑容,一个健步窜了上来,拉住郑周煊的手不停的摇:“哎呀,你好,你好,一看你们夫妻俩就是好心人,看着闺女长得多俊啊,你说怎么就没孩子呢,真是作孽啊!我们这儿男孩儿女孩儿都有,一个个都伶俐着呢,你们自己进去挑吧!”一边说一边拉着郑周煊往门里走。

郑周煊二人被这位大爷弄的一头雾水,只好先进去再做打算,跨进铁门以后,里面是个窄小狭长的院子,或者叫做过道更加合适。两侧各是一排低矮的平房,过道的尽头是一幢二层小楼。

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从小楼里跑出来,把那位老大爷拉到一边:“杨爷爷,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乱跑,赶紧进屋吃饭去,去晚了可没有鸡蛋了。”

老大爷一听姑娘的话,连忙松开了郑周煊的手,直奔里屋去了。

姑娘不好意思的冲郑周煊笑了笑:“杨爷爷有些老年痴呆,你们别介意。”

郑周煊拿出证件:“我们是市刑侦大队的,想来跟你了解一些况。”

“原来是刑警同志啊!两位里面坐吧。”那姑娘有些局促地说。

郑周煊二人进屋以后发现,小楼也并不是很大,一楼中间是一个大厅,摆了好几排桌子,年龄不等的十几个孩子坐在饭桌前安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饭,刚才那位老大爷坐在第一张桌子的最靠边,也自顾自的吃着。

见有人进屋,好多年纪大些的孩子就停下了筷子,用略带期盼的眼神看着郑周煊和胡新明,那姑娘说:“这两位是警察叔叔和阿姨,来我们这里了解况,你们吃完饭,两个班长带着自己班级的同学把碗筷洗干净,然后去教室自习。”

一听说是警察,孩子们的目光黯淡了下去,两个稍微大点儿的孩子答应了一声,屋里就再次恢复了安静,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

姑娘一回头看到郑周煊略带疑问的眼神,一边领着他们向楼上走一边解释:“他们看到你们进来,以为是来领养孩子的。”

姑娘将他们领到了二楼一间大约十几平米的房间,房间布置的很简单却很有女孩子的气息,想必就是她自己的房间了。

果然姑娘不好意思的说:“我们这儿太简陋了,还是在我房间谈话好了。”

郑周煊拉着姑娘坐在上,胡新明也找了个凳子坐下打开了记录本。

“姑娘怎么称呼啊?”郑周煊和气的问。

“哦,我叫林鸢。”姑娘小声回答。

“真是个好听的名字。”郑周煊赞扬道。

林鸢笑了一下,稍稍的放松了一些:“不知道两位刑警同志来有什么事吗?”

“我们只是来找你了解一些有关你们福利院的事,因为涉及到我们现在在侦破的一个案子,希望你能给我们介绍一下。”郑周煊避重就轻的说。

“哦,好的,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这家福利院了,金禾苗福利院是我父母创办的,到现在已经20年了,据我妈妈说,在我之前他们原本还有一个孩子,叫林星,应该是我的哥哥,但是三岁的时候被拍花子的人给骗走了,我爸爸妈妈足足找了5年,直到妈妈怀了我,才在这里安了家。

后来我爸爸做生意赚了点儿钱,他们就开了这家福利院,希望能够帮助一些可怜的孩子。我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便也回家到福利院帮忙了。我父母去年因为一场车祸去世了,所以现在福利院就我自己了,我不忍心看这些孩子流离失所,但是一直这样坐吃山空下去也不是办法。”说到这里,林鸢的眼圈儿红了起来。

郑周煊递过去一张纸巾:“不好意思,让你回想起伤心的往事了。”

“哦,我没事。”林鸢低头细声细气的说。

郑周煊从包里拿出易文重的一张照片递给林鸢:“你认识照片里的这个人吗?”

林鸢仔细的看了半天,然后摇头否定:“不认识,从来都没见过。”

“易文重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这个好像有点儿印象,似乎是个大企业家吧,我在报纸上看到过。”林鸢不确定的说,“这个人怎么了?跟我们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吗?”

“他昨天被杀了,而且将很大一笔遗产留给了金禾苗福利院。”

“什么?”林鸢惊叫了起来,“难道那个人说的是真的?”

郑周煊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难道这里真的能找到线索:“什么人?”

林鸢站起来,从自己的头柜抽屉里拿出一张便签纸递给郑周煊,郑周煊一眼就认出了那张吸血鬼的便签,跟案发现场的一模一样。

不一样的是上面的文字:“当审判的钟声回dàng)在无边的夜空,当裁决的利齿划破罪恶的喉咙,一切喧嚣终将平复,染满鲜血的金钱会得到最好的归宿。”落款是一个手机号码。

“这张便签我们要带回去。”郑周煊对林鸢说。

“哦,好的。”林鸢看起来有些惊慌。

郑周煊继续问:“能讲一下你是怎么得到这张便签的吗?”

“恩,那是三天前,也就是周三,早晨我刚起,听到有人敲门,等我出去开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这张纸贴在大门上,我觉得很奇怪,就拨通了落款的手机号码,里面一个很奇怪的声音跟我说:‘金禾苗福利院马上就会得到一大笔捐款,希望你妥善的使用,否则等待你的也将会是更残酷的审判。’”

“那人是男是女?”胡新明忍不住插嘴。

林鸢摇了摇头:“那人的声音很奇怪,像是电视里演的机器人说话一样,我追问他是谁,那边就挂断了电话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呢,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郑周煊猜想对方应该是用了变声装置或者电脑上的声音合成软件,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见在福利院了解不到更多的信息了,郑周煊和胡新明便起告辞。

第599章凶手就在现场

510凶杀案在第二天就传遍了云黄市的大街小巷,成为市民们茶余饭后新一轮的热点话题,云黄市大大小小的媒体也都闻风而动,派出记者守候在市公安局的门口,如《都市新闻报》的苏志坚,大江集团唐小情和丁香,《商报》周虹延。

战波一边高喊:“我是后勤部门的,我是管后勤的。”一边在人群中挤出了一条通道,韩梦尾随其后,狼狈的回到了办公室后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黄涛手拿几份报纸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将报纸扔在办公桌上:“现在的记者真是无孔不入啊,刚出的命案,这就见报了。”

只见云黄市的几个发行量较大的报纸,都不约而同的在头版打出了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标题:“亿万富翁家中遇害,迅达企业何去何从”、“仙姑山别墅惊天命案,本晚报为您跟踪报道”“谜团重重的企业家谋杀案”等等。

电视里传来每晚六点整云黄市晚间新闻的音乐,随后是女主持人的声音:“这里是晚间新闻报道,欢迎大家收看。首先是今天的热点新闻‘迅达公司金事长被害家中,警方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

“啪”战波关掉了电视,一脸疲惫的坐回沙发上。

高翔、郑周煊和胡新明也都陆续的回到了办公室,黄涛一看众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就知道案件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说:“大家就在这儿汇报一下工作进展吧。”

“今天我们看了案发当晚别墅内外的监控录像,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录像带也没有修改剪辑过的痕迹。对谢雪丹的再次询问也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据她说,死者并没有固定服用的药物,偶尔吃一些通脉活络的心血管药物和多种维生素,但是都是片剂,并没有胶囊,我们设想的提前下毒似乎也不成立了。而关黄易文重在m国的生意,谢雪丹显然知之甚少,只知道他在m国是做证券投资的生意。”

“迅达公司的账目没有问题,而从金禾苗福利院得到的手机号码是一次性的,登记人是一个报刊亭的老板,我打电话过去询问过,他根本不记得把卡卖给了什么人,而这个号码的通讯记录里只有一个电话,就是林鸢用金禾苗福利院的座机拨打的,之后就再也没有使用过了。”

“检验科下午有一些发现,案发现场窗框上发现的痕迹,是有人攀爬留下的,初步推测是凶手进出书房留下的痕迹。根据痕迹判断是个体重在50公斤左右的人。”

“如果凶手是从窗户进出案发现场的话,为什么别墅外的保全系统没有报警呢?”胡新明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刘小天语塞,然后双手一摊说:“我也不知道。”

“会不会是凶手买通了保安,提前关闭了报警系统呢?”韩梦猜测。

“应该不可能,我向谢雪丹了解过,报警系统的总开关就在易文重的书房内,监控室里面是没有办法关闭保全系统的。”胡新明否定了韩梦的猜测。

战波盯着自己的记录本发呆,忽然说:“孟泉曾经说过,易文重当时是照着一份草稿向他口述的遗嘱,但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这份草稿,而联系到易文重当晚的反常表现,我想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份遗嘱是在凶手的胁迫下立的。”

“恩,这个思路有道理。”黄涛点头。

“那凶手是用什么方式胁迫的易文重,并且让他乖乖的按照吩咐去做而且没有求救的呢?”胡新明问,“难道你是说,易文重向孟泉口述遗嘱的时候凶手就躲藏在现场?”

“说不定这个孟泉就是凶手呢!”韩梦大胆地猜测,“他利用易文重叫他进去商议事情,胁迫死者立下遗嘱,喝下装在胶囊中的毒药,然后跟谢雪丹等人下楼,伪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

“不对,孟泉怎么知道谢雪丹等人会上楼去呢?而且怎么那么准确的算好毒性发作的时间,如果几个人在书房内耽搁了一会儿,直接看到死者毒发身亡怎么办呢?”

“这……”韩梦语塞。

“对易芹的排查没有得到有用的线索,我们下午去走访了易芹常去的几个酒吧,并且问询了几个经常与易芹在一起的小混混,他们都说并不知道易芹有什么交情很好的朋友,大家跟她一起玩儿,只不过是因为她出手大方,经常请客而已。但我还是怀疑易芹,她对死者搬回大陆的决定很是不满,自从回国后,就越来越叛逆、不听管教,对此死者很是恼火,二人经常大吵。”战波还是没有放开对易芹的怀疑。

胡新明反驳道:“可是易芹在易文重死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好处啊!仅仅因为吵架就杀了自己的父亲?有点儿说不过去。”

“说不定是喝多了一时冲动呢!”

“冲动的还制造了一个吸血鬼杀人的假象?”

“这……”战波抓了抓头语塞了。

“行了,你们俩别吵了,战波的怀疑也是有可能的,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高翔出言调解。

“其实我觉得,易文重在遗嘱里没有留财产给女儿是正常的。”韩梦若有所思地说,“你们也看到了易芹的样子,如果留了一大笔钱给她,她肯定很快就挥霍掉了的。而把股份留给谢雪丹,她肯定不会不管自己的女儿,这样易芹的生活还是很有保障的。”

“对啊!”胡新明眼睛一亮,“韩梦越来越聪明了啊!”

“恩,韩梦分析的有道理,这样看来,易文重的遗嘱里,最可疑的就是那笔巨额的捐款,捐给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福利院,很反常。”高翔点了点头。

胡新明忽然想起了什么:“高队,谢雪丹不是说易文重是个孤儿嘛,会不会跟福利院有什么关系啊?”

战波马上抓住机会嘲笑:“胡新明,你小子脑子进水了吧,金禾苗福利院是20年前创办的,那个时候易芹都出生了。”

“啊……,那说不定他想做善事,资助跟他命运一样的孩子呢!”

“那易文重是怎么知道金禾苗福利院的呢?全市好多家孤儿院和福利院,他为什么不捐给当初收留自己的市立孤儿院?怎么偏偏挑了这家?难道你忘了当初我们找了一天才找到地址。再说林鸢也根本不认识易文重。”

“这……”胡新明无话可说了。

高翔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争论:“郑周煊,你有什么看法?”

郑周煊低着头看着两张便签的复印件出神,高翔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听见:“啊?高队你叫我。”

“谈谈你对案子的看法吧。”

“哦,我一直在想这个便签,我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有一些值得我们注意的信息,否则凶手根本没有必要多此一举的留下它。”郑周煊用笔在复印件上做了几个重点的标记,“根据‘罪恶’、‘仇恨’、‘背叛者’和‘惩罚’这些字样,我认为这个案子应该是仇杀。而且‘领主的仇恨终于爆发’,让我觉得应该排查易文重出国前以及在m国时候的社会关系。”

“恩,这也是一个方向,其他人还有别的看法吗?”高翔环顾了一圈,众人都摇了摇头。

黄涛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多了,站起身来:“好了,都别跟这儿瞎猜了,记者和媒体的事情我来出面解决,你们都回家休息去吧,好的身体才是工作的本钱,记得从后门出去。”

散会后,郑周煊找到高翔,说想再去看一次案发现场。

郑周煊专注地开车,高翔看着她的侧脸发呆。共事一段时间了,开始以为她是个走后门的娇小姐,两个案子办下来,慢慢发现她思维缜密,执着认真更重要的是一点儿都不娇纵。

但是她似乎还是没有融入集体,对大家都是淡淡的,也很少开玩笑。局里的人都在背后戏称她“冷美人”,但是高翔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她在烧烤店,那面颊微红的可爱模样。

“高队,你看我干嘛?到地方了还不下车?”郑周煊的话把高翔从沉思中唤醒,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二人征得谢雪丹的同意,准备对案发现场做一次重新的勘察。高翔将一部对讲机留在监控室,然后跟郑周煊一起绕道别墅的右后方书房的窗下。

别墅的挑高大概有两米五左右,书房的窗子距地面就有3米的高度了,郑周煊脱掉外套,仅着一件t恤,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攀爬。

刚刚走进花丛,对讲机内就传来了保安的声音:“碰到红外线监控,触发了报警。”

郑周煊退后几步,另外一个角度接近了墙壁,然后踩着一楼窗台向二楼攀去,刚到书房窗子底下,对讲机再次响起:“又触发报警了。”

郑周煊拍打了一下身上和手上的灰尘说:“看样子,在不关闭监控的情况下,很难从外侧靠近窗户,我们再去屋里看看。”

书房还是维持着案发时的样子,郑周煊四下打量着:“检验科说根据痕迹,攀爬者的重量是50公斤上下,那说明凶手要么是个体型瘦小的男性,要么是女性。这个房间似乎没有一个足够大的空间来藏一个人吧。”

高翔走到窗前,仔细看着窗框上的痕迹,回过头去刚想说话,忽然一拍脑门:“郑周煊,你来看,书桌下面,是不是可以藏下一个人呢?而且只要不绕到书桌后面,是不会被发现的。”

二人跪在地板上,用手电将书桌下的空间照亮,郑周煊目测了一下:“的确能够藏下一个体重五十公斤上下的人。高队你看,侧壁的灰尘有新近被蹭落的痕迹。”郑周煊侧过身子比划了一下,“恩,这个位置,似乎是被肩膀蹭的。”

“恩,看来战波的推测基本上是正确的,易文重立遗嘱的时候,凶手就在现场,他当时是被胁迫的。”高翔对这个发现很是兴奋。

二人把找到的痕迹拍了照片后离开了现场。

回到家郑周煊疲惫的倚在沙发上,郑一铭心疼地递给她一条温热的毛巾:“擦擦脸吧,我叫刘妈去给你放洗澡水了,这星期第一次回来这么早,好好泡泡早点儿睡。”

郑周煊用毛巾狠狠地擦了几下脸,觉得人精神多了,忽然想到:“爸,你跟易文重是大学同学?”

“是啊,我跟老易关系不错,以前还是一个宿舍的呢!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郑一铭唏嘘不已。

一听到这个,郑周煊马上来了精神:“爸,你给我讲讲,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你们关系那么好,你对出国前的事情了解的多吗?”

“你看看你,一说到工作就来精神,我真不知道当初答应让你去刑侦队对不对。”

“爸……”郑周煊撒娇地摇晃着郑一铭的胳膊。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郑一铭就是拿这个女儿没办法,他顺势坐在郑周煊的身边,“老易是个很认真的人,大学的时候,无论是学习、实践还是学校的各种活动,他都很一丝不苟地完成。生活中他很乐于助人,无论是同学还是素不相识的人。就是因为他那个时候各方面表现都很突出,所以才大二就入党了。”

“记得就是大二的迎新舞会,我和老易认识了你妈妈和雪丹,她们两个都是当年的新生,也是好朋友。从那之后,我们就经常四个人一起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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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0章转账记录

“毕业以后,我去了你爷爷开的房产公司工作,当时我也邀请老易来跟我一起工作,但是他拒绝了,说要自己打出一片天地。其实那个时候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想要建立自己的事业,哪里有那么容易,但是他居然做到了。”

“哦?他是怎么做到的?”郑周煊很有兴趣地坐直了身子。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他当时跟另外几个人一起做生意,一年多的时间,就积攒了很大一笔资金,雪丹毕业后他们很快结婚,有了易芹就移民m国了。”

“那其他几个人呢?你认识吗?”直觉告诉郑周煊,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我只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我们一个系的,叫温七锋,他当初跟易文重一起创业,掘到了第一桶金。他后来也做的是房地产生意,现在是温艺房产的金事长,我们一直有生意上的来往,那天的酒会他也去了。”

郑周煊心中盘算着明天要不要去拜访一下这个温七锋,刘妈走过来问:“小姐,水都凉了,我重新给您放吧。”

“恩,好,我在这儿等一下。”郑周煊漫不经心地说,等刘妈放好热水,回到客厅的时候,见郑周煊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郑一铭呆在厨房亲自熬什锦鸡丝粥,打发刘姐去叫郑周煊起床,没想到刘姐说:“老爷,小姐早就走了。”

郑一铭看着炉子上咕嘟咕嘟煮着的粥,叹了口气。

郑周煊起了个大早,先去了温艺房产,才知道温七锋一周前去m国探望妻女,秘书也并不了解他什么时候回国。回到办公室后,发现只有刘小天在:“怎么就你自己在?”

“郑队,今天上午查到案发前一周之内,何浩涌从自己的私人账户,分三次共转账20万人民币到另一个账户。经核查,那个账户是易芹借用他人身份证开户的,而三笔资金都是刚刚转入就被马上取出,所以高队他们去跟这条线,胡新明和战波去参加局里的计算机技术培训了。”

易家别墅

高翔板着脸坐在沙发上,谢雪丹有些不安地被韩梦请到了其他房间,易芹被佣人从楼上叫下来时一脸不耐烦:“又有什么事情啊?都说了不是我做的,你们烦不烦啊!”

“我们只不过是例行调查,你如果没做亏心事,自然用不着害怕。”

“笑话,我当然没做过亏心事。”易芹在高翔威严的目光下有些讷讷,兀自撑着强硬的口气。

高翔把银行的转账记录放在茶几上,推到易芹面前:“你看看这个转账记录,有什么要说的吗?”

易芹看了一眼脸色就白了,但还是强自镇定,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记录推还给高翔,但是颤抖的指尖泄露了她心里的不平静。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这两个账户我都没见过,跟我没关系。”

“哦?跟你没关系?”高翔说到这儿,稍稍停顿了一下,不出意外地看到易芹的眼神一下子绷紧,显然很关注他下面要说的话。

“但是这个账户的开户人可不是这么说的。”高翔又一次停顿下来。

“他,他说什么?”易芹到底是年轻,很轻易地就泄露了自己的心事。

“他说这个账户,是你花了1000块钱,找他代为申请的。我劝你最好还是照实说,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查不出来吗?”

易芹脸色急速地变换了几下,用力咬了咬嘴唇:“那钱是何浩涌给我的回扣。”

“回扣?”

“对!”易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既然都开了口,索性竹筒倒豆子:“其实我老爸开始打算转让15%的股份给何浩涌的,那个时候我缺钱用,但是又不能找老爸老妈要,就去找何浩涌借。他说如果我能通过我妈,说服我老爸给他20%的股份,他就给我20万。其实我开始也没抱什么希望的,我老爸那个人固执的很,结果没想到我还没去跟我妈说,他自己就说要把赠与股份改成20%。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就发短信给何浩涌,他叫我用别人的身份开一个账户,然后转账给我。”

“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用?据我们所知,你爸爸每个月都会给你一万块零花钱,应该足够你挥霍的了吧?”

“谁会嫌钱少啊?再说,钱还怕花不出去嘛!”易芹撇了撇嘴,作出不屑的样子,但是目光却很躲闪。

“据说雇凶杀人的价格不便宜呢!”韩梦故意刺激她。

易芹一听这个,跳起来大叫:“你们警察不能这么信口胡说的,别以为我不懂,我可以告你们诽谤!”

“你激动什么啊,我又没说你雇凶杀人。”韩梦促狭地笑了笑。

易芹恨恨地坐下,半晌:“半个月前,我在酒吧喝酒之后,跟几个朋友开车去兜风,没想到撞伤了人,如果被我老爸知道,我就惨了。所以我决定私了,那20万是我赔偿人家的钱。”

她边说边在手机里翻号码,顺手写在一张纸巾上:“喏,这个是那人的电话,还有我修车地方的电话。好了,我没什么隐瞒的了,随便你们去查啦!”

离开易家别墅,高翔打电话回办公室安排去车祸受害者处了解情况,自己带着韩梦马不停蹄的又赶到迅达集团。他心知何浩涌在商界打拼,不是个一般的角色,但是拿到了易芹的证词后,他对黄询问何浩涌多了一份信心。

迅达企业总经理办公室

何浩涌坐在办公桌后面忙碌着,直到高翔走到桌前才做恍然大悟状:“高警官,您看,我这儿刚刚接手工作,忙的昏天暗地,可是我姨夫的案子有了突破?”随后又面色沉痛地说:“姨夫将公司交给我打理,我实在是不敢辜负他的期望。”

高翔也没跟他客套,直接表明了来意:“我们查到你曾在案发前一周,分三次共转账20万人民币到易芹的账户,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何浩涌不动声色:“呵呵,你们连这个都查了。其实我也没想隐瞒什么,如果真的与案件有关,我会笨到用自己的账户转账?”

高翔没有接话,面沉如水地看着何浩涌。

“其实没什么,只不过是芹芹在外面闯祸了,又怕我小姨和姨夫知道,所以找我求助而已。虽然芹芹平时胡闹,但是毕竟是我的表妹,我不能坐视不理。更何况小姨和姨夫待我如同己出。”

“但是易芹可不是这么说的。”韩梦紧紧地盯着何浩涌的眼睛说。

“哦?”何浩涌挑了挑眉毛,有些失笑,“芹芹是不是说,那是她帮我要股份的提成或者是贿赂啊?”

韩梦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地说了出来,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呵呵,那个傻丫头。”何浩涌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宠溺,“我只不过是生气她总是闯祸,故意难为她一下。她跟姨夫那么水火不容的关系,我知道她压根儿都不敢去提这件事儿。其实你们仔细查证一下就会发现,我是在芹芹办好账户的第一天汇入的第一笔钱,而那个时候,姨夫根本还没有公开说过会给我20%的股份呢,所以也谈不上什么提成还是贿赂。”

何浩涌的说辞毫无破绽,令本来满心期待会有突破的高翔和韩梦失望而归。而对线索的进一步调查更是打消了他们的怀疑,车祸确有其事,而且转账时间也跟何浩涌说的相符。

向领导汇报完案件进展,高翔到家已经八点多了,他胡乱地洗了个澡把自己往床上一扔,不大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睡得正香的时候,手机在床头柜上欢快地唱起歌来:“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昨天遗忘啊,风干了忧伤,我要和你重逢在那苍茫的路上……”

他一把抓起电话按了接听键,只听话筒里传出黄涛气急败坏的声音:“老高,仙姑山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高翔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无,跳下床披上衣服就往楼下跑。

他一边开车,一边听电话里郑周煊的汇报,郑周煊家就在仙姑山,所以很快就赶到了现场。

“死者是温艺房产的金事长温七锋,杀人手法初步判断与上次相同,颈部的两个圆形伤口,以及中毒表现,也留下了同样的便签。你小心开车,具体情况到现场以后再说吧。”郑周煊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估计也是在为又一起命案而郁闷,高翔挂断电话后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把警灯安放在车顶,拉响警笛,一路疾驰而去。

温家别墅与易家别墅相隔不远,大体结构相同,死者同样是在书房遇害,高翔赶到现场的时候,法医科和检验科的人已经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了。

他走向现场指挥工作的郑周煊:“具体情况怎么样?”

“死者的妻子孟小艺在m国照顾读书的女儿温亚楠,是家中佣人来送宵夜的时候发现了尸体报案的。死者书桌上放着一份按着手印的遗嘱,内容就是将名下企业股份的49%交由律师事务所代理,全部收益捐给鸣凤孤儿院,其余财产留给了妻女。也同样留下了吸血鬼的便签。”郑周煊努力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心里却懊恼不已,明明排查到了这条线索,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跟进,而导致了惨剧的再次发生。

“走,去看看现场。”高翔大步向书房走去。

“好!”郑周煊压下自己满心的沮丧,将精力集中在现场上。

案发现场与易文重被害时诡异的相似,窗户大开,死者痛苦地蜷缩在书桌上,桌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所有办案人员都沉默不语,轻手轻脚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气氛非常的沉闷。

“啪!”局长鲁帅用力地拍着桌子,“这才几天啊,就死了两个人,啊!你们连点儿头绪都没查出来!”

会议室的全体人员都耷拉着脑袋大气都不敢喘,只听到局长震怒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

骂了半天,鲁帅才稍微平复了一些心情,黄涛开口道:“鲁局啊,老高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啊,第一次案发到现在这段时间,他们可都忙的团团转,我看这个案子没那么简单的!”

“唉,说句不应该的话,这第二次犯案,对我们的侦破工作还是有利的,毕竟凶手犯案越多,留下的线索和破绽也就越多,我们也就能更快的抓住他的小辫子!”谭敏也觉得自己发火发的有些过头,语气缓和了下来。

“鲁局,我们会全力以赴,争取尽快破案的。”高翔开口保证。

“我知道你们很辛苦,但是这是我们做刑警的职责啊!”鲁帅拍了拍高翔的肩膀,“你们忙吧,我先走了,老黄啊,有什么困难跟我说,能够解决的,局里一定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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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遥控程序

局长鲁帅走后,会议室还是鸦雀无声,大家都低着头不吭气。狂沙文学网

“咳!”黄涛清了清嗓子,“好了,别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了,刚从案发现场回来,大家谈谈看法吧!”

“今天的案发现场与前一次的非常相似,尤其是我们警方没有公开的细节,如颈部的伤口、吸血鬼的便签,所以可以排除是模仿作案,凶手是同一个人。”高翔率先发言,“现在我们处于很被动的局面,我们现在几乎就是被凶手牵着鼻子走,想要抓住凶手,只能打破这种现状,抢在凶手的前面。”

“黄副,高队,我要检讨。”郑周煊语气沉重地说。

“检讨?”黄涛一头雾水地看着她。

郑周煊点点头:“其实我昨晚在跟我父亲了解易文重况的时候,已经得知了温七锋这个人。”

“什么?”高翔有些急了,“你知道有案件关系人,怎么不说出来,就算抓不到凶手,我们起码可以派人保护。你,你让我怎么说!我……”

“其实我昨晚只是听我父亲说温七锋毕业后与易文重一起创业,我上午去过温艺房产,他的秘书说不清楚他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我工作再细致些,能够去机场查验……”郑周煊沉浸在无边的自责之中。

黄涛安慰地拍了拍郑周煊的肩膀:“好了,小煊,这也不能完全怪你,别想那么多,放下思想包袱,全力以赴侦破案件才是关键。”

“对,凶手便签上写着‘背叛者们’,不知道他是否会再次犯案,我们必须抓紧一切时间,抢在凶手前面找到他锁定的目标。”战波咬牙切齿地攥紧了拳头。

“那好,下面分配任务,我、战波一组,负责排查两名受害者的交集;郑周煊带韩梦将两起案件交叉对比,看能否找出线索;胡新明查询一下温艺房产与迅达企业之间有没有生意往来,以及资金转移;小刘还是去跟进法医科。没问题话就马上开始行动!

通过两个案件地比对,郑周煊发现两名受害者家别墅都是请的同一家保全公司安雷保全,再想到凶手能够绕过保全系统在别墅内出入自由,第二天上午她带着韩梦来到这家保全公司调查况。

通过两个案件地比对,郑周煊发现两名受害者家别墅都是请的同一家保全公司安雷保全,再想到凶手能够绕过保全系统在别墅内出入自由,第二天上午她带着韩梦来到这家保全公司调查况。

在前台刚刚亮明份,接待员还不等她说明来意,就急忙拨通了一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四十多岁矮小的中年男子从电梯中走了出来,上来一把握住了郑周煊的手:“警察同志,你们真是认真负责啊,我们昨天刚报案失踪,今天就派了刑警同志过来啊!”

郑周煊一头雾水:“啊?什么失踪?”

“啊?”那名男子也愣住了,“你不是因为我们公司技术人员叶小刀失踪来的吗?”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仙姑山别墅的杀人案了吧,因为死者家里用的是你们公司开发的保全系统,所以我来了解一些况。”郑周煊向他出示了自己的警官证。

“哦,那是我搞错了,我是公司人事科科长,我叫曹远温。”

“曹科长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侦重案队的郑周煊。”

“曹科长你好,我是韩梦。”

三人一边互相介绍,一边向电梯走去。

“郑警官,你想要了解什么况?”电梯里曹远温有些不安地问。

“曹科长你不用紧张,最近仙姑山别墅群连续发生了两起恶杀人案件,这两名受害者家中都用的是你们公司的保全系统,而凶手却来去自如,并没有触发报警,所以今天我来了解一下况。”郑周煊直奔主题。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我们公司的保全系统是自主开发,获得了国家专利的。在能方面不敢说全国第一,但也是首屈一指。不过这技术方面的问题我不是很清楚,您先在会客室坐一下,我去通知总经理和技术科科长。”

“好的,麻烦您了。”

不多时,曹远温就带了两名男子来到会客室:“这位就是郑警官。”

然后他指着高个子的男人说:“这位就是我们安雷保全的总经理安雷,安总经理;另外这位是技术科的科长刘洋。”

几个人握手寒暄之后全都坐定,郑周煊又重复了一下自己的来意。

安雷很诚恳地说:“郑警官,不瞒你说,仙姑山别墅群是我们公司在云黄市最重要的客户群,我们每年都投入很多人力和资源,对系统进行升级、维护和检测,上一次全面地检测就是上个月,所以问题不会处在我们公司这边。”

郑周煊说:“能给我介绍一下你们这保全系统的特点吗?”

安雷看了刘洋一眼,后者皱着眉头开口:“因为我们公司在仙姑山别墅群有很多的客户,所以特意组织技术人员,开发了一针对仙姑山别墅群特点的保全系统,这系统最大的优点就是有针对,覆盖全面、触发敏感。郑警官所说的外来人员作案,却又不触发报警的可能基本为零,除非他能够遥控我们的保全系统。”

遥控保全系统?一个念头在郑周煊的心理忽然闪现:“曹科长,你能介绍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失踪的技术人员吗?”

“啊?哦,好的。”曹远温有些诧异,但还是简要地介绍了一下,“叶小刀是今年年初刚加入我们公司的一名技术人员,他曾经在北京的一家保全公司做过技术员,工作经验和评价都令我们很满意,所以就招进了公司。他工作也一直很出色,直到5天前,他突然没有来上班,手机关机,家里也没人接电话。我们开始以为他生病了也没在意,后来他连续三天没来上班,我们才有些着急。我叫一个员工到叶小刀家里看看,也没人在家,问邻居都说好几天没见到他,所以昨天我们就报警了。”

“叶小刀是否参与了仙姑山别墅保全系统的开发或者维护工作呢?”

“郑警官,你是说小叶的失踪跟这次的谋杀案有关?”刘洋急切地问。

“我们要不放过任何可能。”郑周煊问刘洋,“刘科长,叶小刀在你们部门工作了这么久,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异常?如果非要说异常的话,就是他这个人不说话,而且有非常严重的洁癖。”刘洋想了想说。

“洁癖?”

“对,他上班总是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穿高领长袖的衣服,还带着手。我们开始都很不习惯,他也觉得不好意思的,跟我们解释说他这个人有很严重的洁癖,所以才这样。”

“请你估计一下叶小刀的高体重好吗?”

“他个子不高,我看也就170左右,人瘦瘦小小,弱不经风的样子。”

“能带我看看叶小刀工作的地方吗?”郑周煊要求。

“可以,郑警官跟我来吧。”刘洋带着郑周煊来到技术科的一张电脑桌前,“这就是叶小刀的办公桌。”

郑周煊在桌上和抽屉里翻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线索,然后她抬头对刘洋说:“刘科长,我要求你们现在马上封存与两名死者家保全系统相关的一切资料,我会派警员来协助你们对两名死者家的保全系统进行检查,看是否有人为地改动或是破坏。”

“哦,好的,这也事关我们公司的声誉,我们会全力配合。”

韩梦被郑周煊派去人事科:“你们这里有叶小刀的照片吗?”

曹远温翻了半天,找到了一份人事档案:“只有档案上的一寸照。”

接过来一看,叶小刀是个长相很清秀的人,一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韩梦复印了一份简历,跟着郑周煊离开了安雷保全公司。

临近中午,刑侦重案队里面还是忙得火朝天,没有人想起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高翔突然兴奋地大叫:“找到了,我找到了!”

所有人“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战波挤到高翔边:“高队,你找到什么了?”

“我找到两名死者之间的联系了。”高翔指着桌上摊开的旧报纸,“这是1986年7月份的报纸,你们来看这条新闻。”

“‘创业掘到第一桶金,慷慨解囊资助孤儿’,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就因为都资助了孤儿?”

“你看这句话!”高翔敲了敲战波的头,用手指了指报纸。

“易文重、温七锋、唐君三名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学生,通过自己的勤奋与头脑,在商海中掘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但是他们并没有放纵自己过上奢温的生活,而是默默的资助了本市多家孤儿院……”战波跟着高翔手指地移动念出新闻的内容。

“高队,你是怀疑唐君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还是胡新明反应的快。

“对,我是这么怀疑的,接下来,我们就是要找这个唐君好好地谈一谈了。”

胡新明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唐君,男,59岁,天逸娱乐公司金事长,家住仙姑山别墅区24幢。”

这时“月亮之上”的音乐响起,高翔接起来:“喂,刑侦重案队高翔。”

“高队,我是郑周煊,通过检测,我们发现两名死者家的保全系统,都被人偷偷的加入了一段遥控程序,据保全公司的技术人员讲解,有这个遥控程序所对应的遥控器的话,就可以绕过保全系统的总开关,悄悄的关闭和打开报警系统,并可以干扰监控录像的画面。”

“太好了,我们这边的排查也有突破地进展,再狡猾的狐狸也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恩,我们还查到这段程序是保全公司的一名叫叶小刀的员工加入的,现在该员工已经失踪,我要求申请搜查令,搜查叶小刀的住所,我把地址发到你的手机上了。”

“好,我会派人去搜查叶小刀家的。你什么时候回来?”高翔问。

“我叫技术人员正在全面检查仙姑山别墅群的保全系统,看是不是还有其他被加入程序的住户,但是这个进展很慢,刚刚检查到第8幢。”

“你叫他们先检查24幢的保全系统,如果有发现马上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高队,那我们接下来是不是就要去会一会这个唐君了啊?”战波摩拳擦掌地跃跃试。

“恩,对,我带韩梦去,你们在办公室待命!”高翔说完拿起车钥匙就向门外走去。

“不是吧,高队,你太狠心了。”战波不甘心地嘟囔着。

高翔和韩梦坐在天逸娱乐总公司的大厅内,韩梦不停地看表:“都两点多了,他们搞什么啊?现在可真所谓时间就是生命,这个唐君还真沉得住气。”

正抱怨着,一个穿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走到他们面前:“两位警官,我们孙总请你们去他的办公室详谈。”

第602章殊死搏斗

唐君坐在老板台后面翘着二郎腿,一副暴发户的嘴脸,韩梦不皱了皱眉头。狂沙文学网

“这位女警官长得很是清秀嘛,有没有兴趣向娱乐圈发展呢?我可以包装你的!”唐君色迷迷地看着韩梦,这下连高翔都不皱起了眉头。

“孙总,我们这次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件事,你是否认识易文重和温七锋?”

唐君的脸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然后马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然认识啦,他们两个都是云黄市很有名的企业家,我们经常在酒会上碰面,点头之交,点头之交嘛!你们是为了易文重的案子来的吧,我估计帮不到你们啦!我跟他没什么交的。”

高翔拿出了那篇新闻报道的复印件:“你们三个似乎不仅仅是点头之交那么简单吧?”

唐君看到这篇报道后,神色更加复杂,但毕竟是久混商场的人,他还是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那篇报道,然后说:“这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这篇报道发表后不久我们就没有联系了。当初刚毕业,年轻气盛,大家一起小打小闹地闹出了点儿名堂,也不值得一提啦!”

“孙总,你可知道,除了易文重在仙姑山别墅群的家中遇害,温七锋也昨晚在家中遇害,二人都是中毒亡。”说着他又把吸血鬼便签的照片轻轻地放在了唐君桌上,“这是在案发现场留下的便签,看到这个你难道没有想起些什么吗?”

唐君的脸色终于不受控制地苍白了起来,他扯了一张纸巾擦汗,还想推托:“他们两个被杀跟我有什么关系,我……”

正在这时,高翔的手机响了起来:“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喂,郑周煊啊,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高翔严肃地对唐君说:“我们警局的技术人员刚刚查出,你在仙姑山别墅的保全系统,也同两名死者家里的一样,被安装了一段遥控程序。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再对我们有所隐瞒,这关系到你的生命安全!”

听到高翔的话,唐君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他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在屋内不安地来回踱步,像是在做心理斗争。

他最后终于下了决定,转过头对高翔说:“如果我跟警方合作,你们能保证我的人安全吗?”

跟唐君谈话过后,高翔把韩梦留下贴保护唐君,自己匆忙赶回警局,向黄涛请示,要求紧急布置今晚的抓捕方案。

黄涛在听了高翔的报告后很是兴奋:“老高,好样的,这么短的时间内,顶着压力还是取得了重大的突破,等案子破了我给你们申请集体功。”

“集体功倒还是其次,我记得你都欠我们大队好几个疗养旅游的承诺了吧?”高翔狡黠地笑了。

“咳!今晚的布控任务你是怎么打算的呢?”黄涛急忙转移话题。

一说到案子高翔马上正色起来:“我们取得了唐君的配合,打算实施捕。保全系统内的遥控代码已经被我们删除,晚上行动的时候我们会关闭报警设备声音,这样就不会被凶手怀疑到。我们大队的人将会分别埋伏在别墅的花园以及室内。另外我想向局里申请狙击手,当然这次行动以捕为主,狙击手只是以防万一。”

“恩,好,这次行动我坐镇后方,你在现场总体指挥,一定要保证唐君的安全,如果况难以控制,立即下达狙击命令。”

“是!”高翔响亮地回答。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有人员都是分散上山,正巧郑周煊家的别墅与唐君家相邻,人员便全部集中到了郑周煊家,等候高翔下达布控命令。

黄涛也亲自到了现场,跟郑一铭寒暄道:“老郑啊,真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老黄啊,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别说咱俩老同学的交,小煊也是刑警队的成员,说什么我这个地方也是要借给你们用的。”

“那好,我今天在这里居中坐镇,保护你!”

郑一铭伸手拍了拍黄涛的肚子:“老黄啊,你缺乏锻炼了,我看还是我保护你比较靠谱吧!”

两个人地说笑稍稍缓解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咦,老黄啊,我怎么没看见小煊那个丫头啊?”郑一铭四下寻找着。

“哦,小煊接替韩梦去假扮唐君的女友,贴保护他呢!”

“不会有危险吧?”郑一铭马上紧张起来。

“你放心,按照之前的案子看,凶手都是选择晚上在受害人家中动手,小煊应该不会有危险。再说小煊学过擒拿,还有枪,你怕什么。”

“那就好,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小煊做了刑警,我这个心里啊,总是七上八下的,生怕她出什么意外,唉,小煊那个孩子就是放不下她妈妈的死啊!”

“老郑,你放心,在局里我会照顾好小煊的。”

“让你见笑了啊!”郑一铭为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郑周煊也开车回到了家中,安抚了老爸几句以后,她走进临时充当指挥中心的二楼会客室。

“唐君呢?”黄涛问。

“他已经回家了,三队抽调过来的两个同事化装成保安暗中在保护他,你们这边况怎么样?”

“今天在叶小刀的家中并没有搜查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叶小刀这个份也是伪造的。”胡新明很郁闷地说,“我们只能今晚给他来个当场抓获,才有可能让他认罪。”

七点钟,天色完全暗了下来,高翔开始布置捕任务。

“大家看一下这张地形图,我们在郑周煊家别墅二楼布置四楼狙击位置,两个瞄准书房窗口,两个瞄准花园。唐君家的花园内,布置5个狙击位置,大家记好自己的位置。我强调一点,在目标进入视线后跟踪监控,只要目标没有危及当事人生命,绝对不许开枪,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狙击手鱼贯而出,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潜伏下来。

“接下来布置我们重案队成员的位置,战波、胡新明埋伏在书房窗下两侧的花丛中,小刘装扮成保安在监控室随时汇报动态,韩梦和小天埋伏在别墅一楼的楼梯下,郑周煊在书房隔壁,我埋伏在书房内……”

“高队,我觉得还是我埋伏在书房内比较合适,我听唐君描述过他书房的摆设,我材比较瘦小,可以藏在落地窗帘的后面,比较不容易被发现。”郑周煊打断了高翔的话。

“不行,呆在书房会直接跟凶手冲突,凶手很可能持有武器,非常危险。”高翔不同意。

“高队,我也是刑警队的一员,不能因为危险就不许我在第一线,而且就客观条件来说,我比你更适合在书房潜伏。”郑周煊据理力争。

“那好,你在书房,我在隔壁,一旦况不对,立即击毙凶手。”二人对视良久,高翔终于让步了。

“大家记住,我们这次的任务,首先是要保障当事人的安全,其次才是缉拿凶手。好,现在都检查一下自己的通讯设备,把手机全部关机,开始行动!”

夜色渐渐笼罩了整个仙姑山,月亮也升起到了半空,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等待“吸血鬼”的出现。

七点半的时候,后山腰的小路上闪过一个黑影,外围埋伏的警员率先发现并报告。

高翔听到报告后兴奋和紧张交杂:“注意,目标出现,全体警戒!”

郑周煊在窗帘后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伸手摸了一下腰间的佩枪,然后轻声对唐君说:“你等下不要紧张,千万别回头看我,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唐君紧张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我知道了。”

十分钟后,刘小天在监控器上发现了一个影,慢慢地接近了孙家别墅的围墙。院内埋伏的人员都全神戒备,等待目标出现。

那个黑影环顾四下无人,先捡起一块石头扔向围墙上沿,见没有触发警报,才放心地攀爬上围墙,动作利索地翻过围墙,双手攀住围墙上沿,悄无声息的落地。

黑影沿着围墙潜行了一段,穿过草坪,向书房的窗下走去。

刘小天在监视器里观察着黑影的行动,并通过通讯设备不断地提醒:“目标接近书房窗口,注意,目标接近书房窗口。”

战波、胡新明绷紧了全的神经,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目标。

只见黑影伸手灵巧地攀住墙外侧的突起装饰,几下就爬到了书房窗台,双手用力一撑,借力跳进了书房内。

郑周煊全僵直,右手按在腰间不敢移开,从窗帘的缝隙中向外张望,只见来人穿黑色连帽衫,从这个角度压根儿看不到长相。

唐君听到声音刚想回头,黑影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枪,“喀喇”一声拉上枪栓:“不许动,也不要回头,不然我就开枪了!”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唐君将双手平放在桌上:“我不动,你不要冲动。”

那人把一张纸放在桌上:“你把这个原封不动地抄一遍。”

“哦,好,好的。”唐君拿出纸笔,开始抄。

屋里静悄悄的,只听到笔尖和纸张磨擦的沙沙声,还有唐君粗重略显急促的喘气声。

几分钟过去了,唐君放下笔说:“我抄好了。”

女人站在他后检查了一遍,递给他一盒印泥:“签名,按上手印。”

“我,我可不可以问一下,这是为什么啊?”唐君按照高翔事先教他的台词说。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那女人突然间变得很是激动,“你们一个个的有钱了,腰缠万贯了,就忘了当初做的肮脏勾当了!告诉你,我就是来替你们害过的人报仇的!”

“我们害过谁啊?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啊!”唐君硬着头皮继续说。

“好了,你不用废话了。等你到了地狱,自然就会有人告诉你。”

说罢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唐君:“打开盒子,拿一粒胶囊吃掉。”

“这是什么东西?”唐君用颤抖的手接过盒子。

“你吃了以后自然就知道是什么了!”女人挥了一下手里的枪。

第603章收养的旗号

唐君假装没有拿稳,将盒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然后赶紧俯去捡。狂沙文学网

那女人一直紧紧地盯着唐君,盒子落地、唐君俯的变故让她愣了一下神。

郑周煊抓住这一机会,双手握住窗帘借力,一个漂亮的回旋踢,踢飞了那女人手中的枪。

那女人反应也是极快,枪被踢落竟没有丝毫惊慌,矮不知从何处抽出一个匕首扑向唐君,大力地往他上捅去。

郑周煊见那女人竟是拼出命地想要与唐君同归于尽,只得匆忙抽出腰间的手枪。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那女人的右肩上,那女人皱了皱眉,却看也不看伤口一眼,咬牙掷出手上的匕首,紧盯着唐君的双眼发出狠绝的光。

匕首从她手上飞出,闪着寒光,打着旋朝唐君的脖子飞去。

唐君早已被刚才那一声枪声惊得呆掉,整个人楞楞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根本没看到匕首飞过来。

郑周煊眼见唐君惊险,来不及思考就合扑了过去,将体挡在唐君肩侧和那个女人之间。

刀正好扎在她左臂上,那女人手劲颇大,鲜血一下子就喷了出来,刚好溅了离许诺最近的唐君一脸。

唐君这才回过神来,一抹脸上全是血,吓得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喊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隔壁等候多时的高翔等人恰在此时破门而入,见屋内郑周煊持枪抵在一女子的头上,二人满都是鲜血,已经分不出是谁的。

高翔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发呆,虽然抓获了嫌疑人,但是这个案子还是疑点重重,失踪的叶小刀去了哪里?他与嫌疑人是合谋?是收买?还是什么别的?他会不会已经被灭口?

今天抓到的这个女子不过二十出头,与这三人又有什么深仇大恨呢?难道幕后还有黑手?

正当他思绪万千的时候,医生从旁边病房内走了出来:“高队,病人没有受伤,只是受了点儿惊吓,没什么大碍,可以接受询问。”

高翔点了点头:“叶医生,麻烦你了!”自从做了刑警,进医院似乎成了家常便饭,不管是自己受伤、同事受伤还是嫌疑人受伤,反正这中心医院外科的医生,倒是认识了个遍。

起刚要推门,就见郑周煊左臂缠着绷带从病区的另一侧走过来,他皱了皱眉头:“你不老实在病房里休息,跑出来干什么?”

可能是因为失血加上疲惫,郑周煊脸色苍白,眼睛也不似平时的灵动和清明,下眼睑一抹深深的青黛色让她看上去更显憔悴。嘴唇微微用力抿着,勉强透出一丝不健康的红润。她咬了咬下唇,抬起头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参加讯问。”

“胡闹,你现在是伤员,应该多加休息!”高翔恼怒的语气中还夹着一种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地疼惜,“韩梦,你陪她回病房,任务就是看着她休息。战波跟我进去记录。”

郑周煊站在病房门口一言不发的盯着高翔,满眼的倔强,高翔本想坚持,但却觉得那毫不退让的目光后,隐隐的有着一丝期冀,让他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郑周煊低头轻声说:“谢谢高队!”然后转率先进入病房。

这是一间vip特护病房,进门先是会客厅,脚下是柔软的地毯,踩上去毫无声响。

唐君半靠在头,一个打扮时髦的女人偎在边,二人低声说着什么。见到高翔等人进来,唐君对那女人说:“亲的,帮我出去买包烟吧。”

那女人扭动了几下子,见唐君执意要她回避,有些不满地起,拎起包扭动着腰肢走出病房,“砰”的一声摔上了房门。

高翔刚要说话,唐君却抢先开口:“高警官啊,今天可真是吓死我了,差一点儿就命不保,真是多亏了你们啊!”然后挣扎着起握住郑周煊的手,“郑警官,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还害你受伤了,这样,你的医药费、营养费我全包了!”

“唐先生,我们找你了解些况。”高翔不喜唐君的做戏,打断了他的感激之词。

郑周煊在边的凳子上坐下,就势抽出了被握住的右手。

“哦,好,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十年前,你、易文重和温七锋一同毕业创业,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就积累了不小的一笔启动资金,然后分道扬镳各自发展了,能跟我们讲讲当时的况吗?”

唐君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没想到高翔会提出这样的问题,但马上被他掩饰过去了,打着哈哈说:“这都20多年前的事了,哪里还记得啊!”

战波拿出报纸的复印件:“这么当时都见报了的事,居然会不记得?”

唐君看着报纸上那段用红笔圈起来的新闻,表渐渐凝重起来,郑周煊趁机说:“唐先生,我们现在虽然抓到了嫌疑人,但是不确定是否有同谋或者幕后cāo)控者,我们不能保护你一辈子,只有你把事跟我们讲清楚,我们将犯罪分子一网打尽,才能真的安枕无忧。”

唐君伸手在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两口,但还是沉默着,似乎在思索。

突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房内凝固的气氛,刺激着大家的耳膜,一个护士急匆匆地跑进来:“病房内有供氧设备,是不可以抽烟的。”

唐君掐灭了烟,待护士离开后终于开口了:“其实我跟他们两个并不是一个系的,他们学的是经济,我学的是文学,我们是在大三一次学校活动中认识的,当时聊的很是投契。我们便约定今后一起创业。那时我们三个人真是踌躇满志,觉得一毕业就是我们大展拳脚,一飞冲天的时候了,可是对几个没背景没资本的年轻人,创业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啊!”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轻轻的摇了摇头,想来当年定是没少受挫。

果然他说:“毕业后我们到处碰壁,家里支援的资金很快就打了水漂儿,到最后三个人连温饱都难以维持。”

郑周煊直了背,体微微前倾,她知道马上就要说到关键的地方了。

“那段时间我们都很是烦闷,尤其是易文重,他是孤儿,没有父母做后盾,前期的投资也都是女朋友借的,他女朋友家里本来就反对他们在一起,如果再还不上钱,那估计就更困难了,所以他每天都愁的吃不下饭。”唐君眉头紧锁,手又下意识的去摸烟盒,抽出一支放到了嘴边才察觉不对,无奈的把烟扔在一旁。

“有一天我们仨又围在一起看着报纸搜索信息,易文重腾的站起来,撕下半张报纸跑了出去。弄得我和温七锋摸不着头脑,半夜他回来叫醒我们说找到了赚钱的方法,脸上的表却很是复杂。我们俩一听到赚钱的法子马上睡意全无,不去管他难看的脸色,急忙拉着他问详。”

“没想到他说,今天在报纸上看到有人打广告要收养孩子,他急忙跑出去联系,希望能为自己在孤儿院认识的孩子找个家。没想到去了以后才知道,对方表面上打给着收养的旗号,其实是想买个女的回去生孩子,传宗接代。而且当场表明,如果易文重找来的人令他们满意,会给他两千块钱报酬。

两千块在当时的我们而言,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易文重很是心动,但是却又觉得这种做法很不道德。在孤儿院外徘徊了一个晚上没敢进去,终于还是跑回来跟我们商量。”唐君一边说一边起,走到窗口,手扶窗框向远方眺望,目光却散散地没有焦点。

“刚得知这个消息,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总还是觉得不是什么好事儿,很是犹豫。最后易文重说,孤儿院的孩子都吃不饱穿不暖,有很多还要受欺负,能去个有钱人家,好歹吃穿不愁了。于是我们一咬牙,就开始了第一桩‘生意’。当那两千块钱拿到手,我们的激动远远多过于内疚。”

唐君扶在窗台上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这些秘密在他心底埋藏了太久,就好像尘封已久的阁楼突然被打开,细小尘埃忽然暴露在刺眼的阳光下,无处躲匿地挣扎着乱舞,心中满是恍惚和无措。

“从那之后,温七锋负责联系买家,易文重联系孤儿院,等两边敲定,我就雇人去假装领养孩子,然后转手交到买主手里。云黄市当时的孤儿院我们都去遍了,甚是还去外地找过。就这样做了一年,我们手里都存了一笔钱,大家决定洗手不干,易文重也迅速地跟女友结婚去了m国。”

第604章女扮男装

屋里出奇的安静,只有呼吸声彼此交错着响起,高翔和郑周煊对视一眼,任谁也没有想到20年前居然有这样的隐情。ranwen

敲门声让大家都回过神来,唐君如释重负地瘫软在沙发上,那个背了20年的包袱,终于放下来了。

韩梦进门被凝重的气氛吓了一跳,轻手轻脚地走到高翔身边说:“高队,嫌疑人的枪伤已经处理好了,医生说可以去询问了。”

高翔起身长出一口气,道:“战波,你在这里陪着唐先生,以防还有其他同伙趁机作案,我们去会会嫌疑人。”

其实他留下战波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唐君溜走,虽然是二十年前的案子,但怎么处理还是要报请上级后定夺。

所以他向战波使了一个眼色,战波了然地挤了挤眼睛,大声说:“保证寸步不离地完成任务!”

郑周煊跟在高翔后面边走边想,如果凶手真的跟20年前的旧案有关,那很有可能是被卖的女孩或她的子女。

她猛然想到搏斗中看到那年轻的脸庞,狰狞的表情以及一双满怀恨意的眸子……

“唔!”郑周煊捂着手臂痛呼一声,想的太入神,竟没发现高翔已经停下。

高翔一个回身,没想到郑周煊竟直直地撞进了自己怀里,低头看她额头恰好在自己下巴位置,长发很随意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头微微垂着,刘海在脸上投下一弯阴影,表情显得若隐若现不甚清晰。

她身穿医院蓝白条病号服,衣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肥大的袖口卷起堆在手腕处,显得手腕更加不堪一握,高翔才发觉她似乎比刚见面时更加消瘦了。

一缕淡淡的冷香飘进鼻内,让高翔瞬间失神,竟然想拥住怀中之人,没成想伸手却揽了个空,郑周煊已经径直地向病房走去。

韩梦在一旁把高翔的失态看了个满眼,不禁促狭地笑说:“姐夫,回魂儿了!”

高翔只觉得脸上一热,忙掩饰着抢先去开门:“我们进去吧。”

嫌疑人在窗口的椅子上坐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对屋内的动静充耳不闻。

郑周煊趁机上下打量了她,削得极短的头发,脸色苍白下巴尖瘦……

郑周煊觉得眼前这人有些似曾相识,在脑海中快速地搜索起来,忽然她灵光一闪:“叶小刀是你什么人?”

那女子闻言后背一僵,坐直了身子,缓缓地转过头来,视线牢牢地锁住郑周煊,瞳仁很是黑亮,像是两丸墨色水晶,嵌在白色的温玉之上。但此时那原本十分美丽的眼睛,却透出浓浓的恨意,凶狠的像是随时要扑过来的小兽。

郑周煊被她的眼神看得有点儿惴惴,高翔心里却轻松起来,办案时最怕遇到心如死灰的犯人,而眼前这样恨意入骨之人,反而容易找到突破口。

高翔不慌不忙地坐下,战波掏出记录本,打开录音笔开始询问:“姓名,年龄,职业。”

那女子紧咬下唇,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叶小刀,20岁,没工作。”

“你也叫叶小刀?哪个刀字?”战波停笔很是疑惑地看着她。

郑周煊猛地醒悟:“你就是叶小刀!”

“郑队,这不是电视剧,女扮男装……”战波的反驳在看到叶小刀默认的表情后戛然而止。

郑周煊没有理会战波的反驳,喃喃自语一般:“难怪你要戴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穿高领长袖衣服,不爱说话,还带着手套伪装成严重的洁癖,想来还穿了内增高的鞋子吧。”

叶小刀盯着郑周煊看了良久,诡异地一笑:“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是告诉你,太聪明的女人都不会有好归宿的。”

“你妈妈就是个聪明的女子吧?”高翔忽然开口问。

“聪明?她是个彻头彻尾的笨女人,她从来不懂得为自己争取。”叶小刀忽然失态,尖锐的声音中透出怨愤和不甘,“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了,她根本不配做母亲!”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嘴唇不住地发抖,大声咳嗽起来,咳的眼角都迸出了泪花,半天才平静下来。

郑周煊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叶小刀犹疑了下伸手接过,却只是在手中把玩着。

盯着手中上下翻飞的纸巾,叶小刀再次开口了:“易文重和温七锋都是我杀的,如果不是你们抢先一步,唐君也不会幸免。”

不等高翔等人开口,她就径自地往下说:“其实这个计划,我酝酿很久了,从三年前去学编程就开始了。等我应聘进安雷保全,我期待已久的复仇终于可以下手了。”

“我在保全公司工作了几个月,由黄表现出,升职参与仙姑山别墅群的维护和更新。四月底公司再度对别墅群的保全系统维护,我就趁机插入了遥控代码。五月十号,我晚上七点以后随着去参加晚宴的人进入易家别墅,遥控关闭了红外线报警,趁着夜色翻入书房。跟今晚一样,我用枪抵着易文重的头,逼他立下遗嘱,让他吃了里面装有氰化钾的胶囊,然后用。”

叶小刀平静的有些吓人,她那淡淡的语气,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而不是在讲述自己杀人的经过。

“接下来十三号是温七锋,大同小异吧,没什么好说的。最后就是今天,被你们抓住了,真是便宜了唐君。”叶小刀说完扬起脸,眨眨眼睛,“这样可以了吗?”

“为什么要在颈部留下牙印?还有那吸血鬼的便签?”

“因为他们都是吸血鬼,其实我也是吸血鬼。”她用舌头舔了舔牙齿,“所以我要以牙还牙。”

高翔和郑周煊对视一眼,都在怀疑她的精神是不是有些问题。

“能跟我们讲讲你妈妈吗?”

高翔的问题成功打碎了叶小刀的平静,她情绪再次失控:“别提那个女人,她不是我妈,她不配!扔下自己孩子自杀的女人,怎么配做母亲!”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我是叶小刀的阿姨,你们让我进去。”

叶小刀听到这声音猛地起身向门口冲过去,带翻了椅子,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而此时房门正好打开,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几步跑到叶小刀身边,抱住她哭道:“小刀,你怎么这么傻,你怎么能这么傻!”

叶小刀摔到了伤口,疼得冷汗直冒,但还是强撑起笑脸:“云姨,别哭,你说过你不会哭的。”伸手去抹那人脸上的泪水,“我没事,我好好的呢!”

那中年女子伸手扶起叶小刀,见她肩部的白色纱布又隐隐渗出血色,慌地大喊:“医生呢?医生在哪儿?”

医生来检查过,给叶小刀换了绷带,转头对高翔说:“高队长,病人情绪太过激动,我让护士给她打一针镇静剂,今天先不要问了。”

高翔谢过医生后对那中年女子说:“我们能找地方谈谈吗?”

那女子恋恋不舍地看着在床上睡熟了的叶小刀,伸手给她掖掖被角,捋捋头发,才直起身说:“恩,你们叫我叶云好了。”

高翔等人带着叶云来到医院大厅水吧,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这才顾上打量她。

看眉眼她年轻时应该是个很清秀的女子,但斑驳的鬓角、深深的皱纹,以及眼中那浓浓的疲惫都无不显出她的苍老。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都二十年了,没想到还有旧事重提的一天。”叶云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垂着眼,似乎陷入了回忆:“我是个孤儿,在城北的一家福利院长大,从小吃过很多苦,让我看淡了很多事情。

十七岁那年,一对老夫妇来到福利院,说想给儿子家找一个小保姆,管吃管住还给工资。这样的条件,对于在福利院都无法吃饱穿暖的我们,是天大的诱惑。最后我被挑中,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在伙伴们羡慕的目光中,走向了我人生最大的悲剧。”

第605章以牙还牙

叶云双手紧紧握住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竭力想汲取温暖,但身子还是在微微颤抖:“到了老头子家,我认识了小刀的妈妈孟佳,她是个胆小懦弱的女子,那时还怀着身孕,却动不动就哭。当时我的工作就是照顾孟佳,原以为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主,后来才知道她跟我一样不过是个生育的工具。”

“那老头子家财万贯,却因为老婆不生育没人继承,不知怎么想出这样缺德的法子,买来孤女替他生子,也许是看我们没有家人,不会惹来麻烦吧。没多久,孟佳就生下了小刀,可惜不是个男孩儿,她的地位也就一落千丈。而我也在不久后的一个晚上,被那老头子***了。”叶云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头扭向一旁,半天才平复了情绪。

“没多久后我也怀孕了,给老头子生了个儿子,但是我不爱我的儿子。而孟佳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老头子对她非打即骂,我经常看到她抱着小刀流泪,但我并不去理会。”她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恨孟佳的,恨她为什么不提醒我,让我在能够抽身的时候离开。所以她上吊的时候我没有去救,随后我发现了小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孟佳的脸。那眼神,像极了我自己,所以我把她当作我自己的孩子去爱。”

叶云眼里闪过一丝疼溺,更多的还是无奈:“小刀是个很倔犟的孩子,她从小没少挨打,却从来都不哭,还会帮我干活,乖巧的让人心疼。我希望她以后能走出那个家,正常的生活在阳光下。我没有告诉她孟佳的故事,也许是我自私,或者是我贪心,我希望小刀能够像正常的孩子一样生活。很显然这是我的奢望,在那样的家庭里,怎么会正常呢!”

“其实我早就发现小刀的心态不正常,她从十多岁就开始用白布缠胸,削极短的头发,但是我的劝说也不起什么作用,我也只能由着她去。刚开始她只是行为举止像男孩子,她说要保护我,直到有一天老头子喝醉酒说出了当年买孤女的事情,小刀疯了一般冲上去跟他厮打起来,被大家拉开后狠狠地挨了一顿打。”叶云说着说着掉下泪来,滴在咖啡杯里,溅起些许涟漪,然后消失不见。

“从那以后,小刀就越来越沉默,有时候还偷偷跑出去,我很担心她会闯祸,所以当她回来跟我说想去学计算机编程,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她交培训费。如果早知道会是这样,我会把她牢牢拴在身边,至少她能好好的。”说到最后,叶云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20年前的案子过了法律追诉期,并没有提起公诉,叶小刀的精神鉴定结果也出来了,她患有中度精神分裂,专家评定为限制刑事责任能力,从轻处罚并且安排了治疗。

叶云本来可以离开那个她恨了一辈子的家,却还是选择了留下,也许她还是放不下自己的儿子。

所以案子虽然结束了,但是重案队成员的心情却一点儿都不轻松。

郑周煊的心情更是沉闷,通过这个案子,她开始意识到身为一名刑警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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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神没有问题,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两岁的孩子记事吗?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我清楚地记得一个女人,她总是抱着我哭。

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有那么多的眼泪,就好像自来水,说来就来。眼泪顺着她的脸掉到我的嘴边,我到现在都忘不了那咸腥的味道。

终于有一天,她不再哭了,高高地挂在天花板下。我坐在她脚边,看着她的脸,那里从此没有泪水落下。

当时的我肯定不会想到,在接下来的年岁里,我会那么恨她。恨她为什么不把我生成男孩儿,更恨她为什么生下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幸运的,那女人死了以后,又有一个人喜欢抱着我,但是她从来不哭。我叫她云姨,她叫我小刀,她说终有一天我会走出这个黑暗的地方,站在阳光下生活。

其实我并不向往阳光下的生活,我觉得她的怀抱才是世界上最温暖的存在。

她没事的时候就对我描述外面的世界,虽然她知道的也不多,但我从来不觉得厌烦。只是小时候的我不明白,为什么她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在十七岁戛然而止。

她从来不提那个女人,我也不问,因为我早就知道那女人的事情。老头子一喝多了就打我,边踹我边骂:“你怎么不跟那女人一起死了算了,真是晦气当初买来那么个丧门星,生了个赔钱货不说,还天天哭得我生意一落千丈。”

云姨并不高大,很是孱弱,但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子,是我所有勇气的来源。我明白她想保护我,虽然我并不介意这一切。

到了应该上学的年纪,云姨去求那老头子出钱让我读书,我躲在门后看到老头子将她拉进卧室,许久才鬓发凌乱、步履踉跄地出来。但她只是理理头发,笑着对我说:“我们小刀可以去上学了。”

学校的生活并不如想象中美好,但云姨喜欢坐在一边看我写作业,我便也喜欢了上学。

我不止一次问她,我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她总是伸手摸摸我的脸,说:“小刀,这都是我们的命。”

等我再大一些,我发现云姨总是偷偷盯着老头子的儿子看,满眼的宠溺,甚至半夜的时候偷偷溜去他的房间。我开始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孩儿,那样她就会只爱我一个人。

似乎是十四岁的某一天,老头子又喝酒了,抓着云姨往卧室拖,云姨抠住门框不肯松手。老头子扯了几次都没扯开她的手,气得一个巴掌甩过去:“不识抬举的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你跟孟佳那个贱人一样,都是老子买回来的。那个贱人死哭活闹的想往老子的床上爬,而你连儿子都给我生了,还装什么圣女。”

已经想不起当时心里的感觉,只记得自己疯了一般地冲上去对老头子又咬又打,当然最后是我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心里的痛更胜过身体。我觉得,云姨那样美好的女子,应该有一个同样美好的人生,我暗暗发誓,会让那些伤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为了找到那些人,我跑遍了云黄市的孤儿院、福利院,可以人海茫茫,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哪里还会有人记得。就在我都已经心灰意冷的时候,一个意外发现让我重新燃起了复仇的斗志。

那天老头子歪在沙发上看电视,云姨跪在他脚边擦着地板,电视正在演迅达企业的开业典礼,易文重对着镜头笑得满面春风,老头子冷哼一声:“哼!这小子倒是发达了,当年一副土包子模样地跑来问我是不是要请保姆,听说我要买女人,吓得脸色苍白地跑了,但是没几天就又来了,现在倒是混得人模狗样的。”边说边用脚挑起云姨的下巴,逼她看向电视:“看到没,这就是当初把孟佳和你卖给我的人,人家现在可是大老板了。”云姨只是默默地不做声。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连指甲扎破了手掌都没有感觉。

虽然有了线索,但是调查清楚整件事情,还是花了我一年多的时间,制定好计划后我找云姨要了钱去学编程。

一步一步,我离报仇的日子越来越接近,我也越来越小心。

第一个下手的对象,自然就是易文重。出乎我意料的是,他只略微诧异就恢复了平静,似乎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他跟我聊了很多,聊他小时候在孤儿院的生活,聊他心里的不安。他主动叫律师进来立了遗嘱,最后我递给他胶囊的时候,心里似乎有一丝犹豫,但是当我想到云姨,马上又坚定了。

第二个被杀的是温七锋,他很是胆小,不停地求饶,说都是易文重的主意,他只是帮忙。我故意吓唬了他半天,我喜欢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最后还是逼他吃下了胶囊。

每次我都是坐在窗台上等他们毒发,然后用假牙在颈部留下小孔,他们都是吸人骨血的魔鬼,据说只有这样才能消灭他们的灵魂。

没有杀掉唐君让我很是遗憾,就好象一幅画作被半途而弃。

但是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云姨哭,不禁有些惶恐,也许我真的做错了?

现在我呆在医院里,房门紧锁着,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天,但我并不难过,因为外面的世界从来都不是我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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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热赃

天空雾沉沉的,象大都市的喧嚣躁动了万倾尘埃升腾后,天空又似乎难以负重,遮天的尘埃便往下沉落。狂沙文学网

他穿一藏蓝色警服兀立在候车的人群中,格外惹人注目。

那天新民街堵交通塞,从早上八点到下午四点多,高翔和市局的警察们为维持秩序在街边站了大半天,站得他腰酸腿疼,来不及回所换制服,只想早点回家躺下。

车站是在闹市的商业区,时值下班客流高峰,车站聚集了大片等车的人群。

急于回人人们只要看见一辆客车缓缓开进车站路口,便在车还未停稳就迫不及待蜂拥般冲向客车。

和往常一样遇到车挤,高翔总是踌躇地站在原地,并不跟着去打拥堂。

望着人们挤车的景,他心里不住有几分好笑。

每天下午5点多钟下班,出了派出所,他都要走到这里待一阵子,体味一番寻常百姓的生活滋味。

高翔常年在外奔波,体不胖不瘦,也还壮壮实实的,保持着警察的一副好板。

警帽的黑色帽沿,在额前戴得微微倾斜,在帽沿的影下,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在眨动,习惯地向四处睨视。

两只袖口下露出的手张开五指,然后捏紧拳头,再张开再捏紧,不停地机械重复,一直到手掌和小臂的肌腱酸胀。

这个习惯动作,是他候车和车途中打发时间的运动,这样经年累月下来,高翔的手练得又厚实又有力。

平只要他捏住案犯的手,就会听到对方嗷嗷叫疼的声音。

大约半小时后,过了七八辆车,候车的人群并不见减少,站得腿软力乏的高翔觉得自己实在不能再客气了,便暗下决心再来一个车非要跟着挤上去,找到一个搁股的地方。

又一辆公共汽车驶进车站,一大群人蜂拥追随围住了车门,高翔挤在人群里一只手捏着警帽,借助推攘的人力冲进了车门。

可晚了半步,冲到一个临窗的双人座前,一个染了一绺红发的小伙子刚刚在椅子上落座,双手死死地握在前排靠背上,拦住了靠窗的空座。

高翔四下环顾,车上的位子已满,只有他眼前这个小伙儿抢占的空位了。

当时,他也没想别的,只想既然都是抢来的位子,哪还有抢来空起的。

高翔进入,说:“请让一下!”

但那青年气冲冲地说;“有人!”

高翔一听便火了:“不行!哪有这个规矩!”说完,一股坐在座位边,用力往里一挤,稳稳地坐在椅子上。

那青年见这个警察来硬的了,再也没吭声。

接着,一个打扮得妖艳的年轻小女人走到那青年的位子前,看样儿是他的女友,也挤了进去,在临窗的椅子上与男友并肩坐下。

三个人并坐在一个双人座位上。小女人把手里未吸完的半支香烟丢出窗外,嘴里又嗑起瓜子来,犟着颈子咕哝道:“哼!还是个警察!”

高翔知道她有气,装着没有听见,缄口不言,双手在膝下捏掌伸指做他的“运动”。

三个人并坐在双人座位上,尤其有个惹人眼目的着装警察,是个少见的喜剧。

四周投来异样的目光盯着高翔,车行一段路,高翔渐渐觉着脸上有点火辣辣的。

他本想站起来让座,却又不服这口气。

汽车摇摇晃晃在高楼壁立的街上驶过,昂首看上去,如江舟驶过峡谷。

这时,忽听得车门边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叫喊:“我的钱包!我的钱包!”

高翔下意识地站起来,离开座位,拨开前面的人,挤到门边。

只见一个穿着时髦的中年女人神色无主环顾四下,盯着她旁的一个年轻人,说:“是不是你?肯定是你!就你在我边挤得凶!”

“狗的,被挤昏了,乱咬人!”接着他翻开自己的上衣口袋和裤包,说:“搜!搜!搜不出,老子揍你!”说着说着就要挥起拳头朝那女人打去。

“慢!”高翔的一声吆喝,像一阵咆啸的风震dàng)在车厢里。

“打不得,打不得。”高翔迎上去。

那个年轻小伙子左手拿着一本旧杂志,见到着警察制服的高翔,脸上分明掠过一丝惊慌。

高翔再环顾四周发现两个年龄与其相仿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当目光同高翔相遇时,仿佛被蜂儿刺了一下似的,赶紧把脸朝向车窗外。

凭高翔多年与犯罪打交道的经验,直觉告诉自己这几个人可疑,但没有证据,不能挨个去搜。

“钱包拿出来!你要不要我给你找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到了这个份上,高翔不敢退缩。

他话里的意思,一方面是诈那个拿杂志的小伙子,一方面是试试对方的反应。

哪想那三个小子一起拥上来,但其中一个用手拂开边的同伙,小声地对高翔说:“哥子,放条路,大家都好过。不然”

他一听全明白了,那女人的钱包就是这伙人扒去的,居然还胆敢威胁站在眼前着制服的警察,你不是耗子摸猫脸找死哟。

“不然,咋的?”高翔起膛说道。

几个小子迅速挤在了一起,昂头伸颈地用眼睛把高翔恨着,挨着高翔站的这个小子把牙齿咬得发响。

高翔看清楚了他面前的这小子头发里太阳处有个较长的刀疤。

这时,一车的人,眼睛都盯着高翔,分明是在看眼前这一幕将要发生怎样的事。

高翔在想,这车上人挤得象打了捆似,如对方要动手,施展不开手脚,这不可怕。

最怕的是,拿不到他们扒去的钱包,没有证据,这伙人又叫又闹的,警察的脸面要遭戏侮。

高翔深知,处理车上扒窃的事最为棘手,只要不是扒包时拿到“赃”,一般都处理不了扒窃人员,能追回赃款算是上策了。

但追回赃款不能蛮干,要用脑筋的。

于是,高翔计上心来,看那几个小子往不往他的子里钻。

“把钱包拿出来!”高翔对边的几个小子说,他的声音不高,但听上去却有份量。

只见对方把头朝向一边,装着没听见他的话,接着车内是一阵沉默,车轮转动,车微微在摇晃,窗外的喇叭声不断响起。

高翔等了一会,不见对方的反应。

他又大声说:“请大家配合一下,把窗子都关起来!司机同志,你把车给我开到新华街派出所去。”

他知道那个派出所就在不远的街边。

车上的人听到高翔求助的喊话,立即伸手去拉车窗,随后只听见车窗哗哗的响。

高翔边的几个小子,没有想到这个警察用这一招,面面相觑,竟不知所措,目光立刻失去了开初的凶相。

第607章遇袭

这时,汽车突然一个急刹,马路上一个横穿公路的行人,迅速地跑到马路的人行道上去了。狂沙文学网

车上的人们在刹车的惯下,立即往前一拥,在一片埋怨声中又站定了。

“乘客们!大家看看,在车上找找,看有啥东西没有!”高翔运用太极混元桩稳住形。

他估计刚才那一个刹车,是小偷处理钱包的最好时机。

据他的经验,车到派出所前,小偷不会再把钱包揣在上了。

这时,一个乘客叫喊:“这里!这里有个钱包!”

钱包很快被传了过来,递到高翔的手上。

只听有人在赞叹,这个警察太棒了,钱包自己跑出来了!

那个被扒包的女人挤到高翔边,要来接钱包,高翔说:“别忙,你包里有些啥东西?“

“我包里有我的份证,我叫耿丽,有三千多块钱,都是百元的。太谢谢你了,警察同志!”那女人激动地说。

高翔打开钱包,看了份证,又看了女人一眼,包里确有一叠厚厚的人民币,都是百元的。

“对的,姓名对的,是你的钱包。以后要小心车上的扒手。”

那女人从高翔手里接过失而复得的钱包,高兴得快要跳起来了,眼里闪着泪光,把高翔望着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车里马上响起一片掌声。车子在车站停下来了,车门打开,那几个小子立即挤下了车,车上的不少人都瞪大眼睛说:“警察,抓他们,你为啥不抓他们呢?”

高翔说:“没有证据证明是他们摸的包,抓他们来怎么处理?警察也不能想抓谁就抓谁。

说实话,今天是大家和司机配合敲山震虎,不然这个女同志的钱包早就喂老虎了。”

车上的人都笑了。

高翔在这个车站走下车,等他下得车来,汽车就开走了。

他转头望着那辆车离站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对自己说,怪。

刚才车上的那十多分钟,开先人们见他们三人并坐在一条椅子上还投来异样的目光,后来又获得了那一片掌声,自己无意间在一个短短的时间里,居然出现两种截然不同的表现。

这只是他回家途中转车的站,他还要在站上等从另一个方向开来的公共汽车。

高翔在所里又上了几天班,几乎都忘了前几天的事儿。

一天,分局监察室李主任打来电话,说有事叫他去一趟。

他走在路上边开车边在心里纳闷:“监察室找我有啥事?”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走进监察室的门,李主任给他倒了杯白开,说:“你读读这封信。”

高翔接过来一看,信封上只写了市公安局局长收,寄信人是中区滨江六路,没有详细地址。

打开信一看,上面只有几行歪七倒八的字:

“你们的警察是啥子人?那天在车上同我们挤座位,穿件警察制服,和我们三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全车的人都看到的,他不起来也不脸红。这种人还在当警察?他的警号是020036。”

信没有落款,匿名。

李主任说:”这封信是从市局监察处转下来的,他们查到警号是我们分局的。我们一查是你的警号。怎么回事,老警察还犯这样低等的错误。“

高翔说是我,但当时的缘由是,他开始向李主任讲起那天上车时的经过,但他没有讲车上后来发生的另一件事。

“不管好累,不管那个小青年好霸道,我们当警察的也要让嘛,不然群众影响多不好,我们随时随地都要想到自己是一个警察。”

高翔见再解释都不起作用,只好作罢。

他就对李主任说:“我今后一定多加注意。”其实现在想来老李说得也在理。

走出分局大门,高翔想,那两个小男女还记仇呢,不会吧?我后来在车上的表现,只要稍有良心,也该猪羊抵消了,他们不可能记那点小事的。是不是那三个扒包小子写的?

又隔了两天,高翔到辖区处理一起打架纠纷回到所里,只见所门口围了一大群人。

他拨开人群走进去,一眼就认出那个在车上被扒包的中年妇女,她手里牵开一面锦旗,上面写有“智勇双全,威风神警”八个大字,正在讲什么事。

见到高翔,她激动地顿着脚就说:“就是他,就是他!我找了好多人才问到你们派出所。那天不是他,钱包不仅被偷我还要遭打,我发誓一定要来感谢他,他是一个好警察!”

她拉住高翔的手激动地摇着。

没等高翔插话,监察室的李主任也迎上来说:”我和她一起来的,她问到分局,她记得你的警号。你也是,都是一个车上的事,你也不讲完,害得挨我一顿批评。“

大约又隔了半个多月,高翔下午下班又在那个回家转车的车站等车。

车站上只有两个等车的人,他偏头看着来车方向的路口,没见一辆车从那个路口开来,估计是前头在堵车,这是常有的事。

正在这时,突然从背后轻脚轻手上来一个人,用双手紧紧蒙住高翔的双眼,笑嘻嘻地说:“大哥,你猜我是谁?”

等高翔还未回过神来,霎时间只觉得两只眼睛火一样灼痛,吱吱地发出声响,就象一个烧红的铁块突然丢到水里。

他立即拼命地挣扎,想扳开那人的双手,但那人控制得很紧,体紧靠着高翔。

他正再次发力准备扳开那两只手时,那人松开了双手,说:“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

这时,高翔的眼前一片血红血红的,眼睛已看不见面前的一切了,那如万箭钻心的疼痛,充满了整个大脑,象马上就要爆炸似的,高翔倒在地上打滚。

模模糊糊中,他听见有至少是两人发出的狂笑……

当高翔苏醒过来,他竟不知自己在哪里,他用手摸他的两眼,已是缠满了纱布。“我在哪里?”

他要去撕缠着自己的纱布。“不要撕!你在医院!”这是叶敏的声音。

叶敏一直默默等待,在唐慧姗离开高翔后回来了。

他的眼前依然是一片血红,看不见任何东西,头脑是清醒的,耳朵能听见声音。

“我的眼睛怎么了?”高翔急切地询问。

“你现在住在急救中心,我是眼科医生,你的眼角膜被大量的石灰烧伤,视觉神经末梢受损,我们作了清洗,可能要做角膜移植手术,现在还不能看东西。”

第608章追凶

高翔记起了那个声音。火然文“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

那是自己经常对罪犯说的话,他明白了,那天在车上自己对那三个扒手也说的这句话。

“是他们,是他们!”高翔说。

“你讲讲你被袭击的经过吧。”这是刑警支队长黄涛的声音。

高翔开始讲述自己遭袭击的整个经过,从那次在公共汽车上的挤坐,后来怎样在车上找出中年妇女的钱包,又说到这次等车受害的过程。

“那三个小伙,二十多岁,长得一般高,高的一个有17米,瘦,鼻子有点塌,头发里太阳穴处有一条较长的刀疤。

那天在车站学我话的人,口音不是城里人,因为他说‘钱’字,说成是‘情’的发音,我估计这几个人是哪个县里的流窜作案人员。

还有,我估计那封匿名信也是他们所为,因他们也看到了我戴的警号,地址是滨江六路,那一带是外来务工人员的租赁区。”蒙着纱布的高翔,仔细给黄涛补充了歹徒的特征。

“我们去查,你好好治疗。”黄涛安慰高翔后告辞。

高翔在医院住院治疗期间,黄涛来过两次,一次是要他再次确认歹徒的口音以及那个头上有刀疤的人。

后来,又来说案子侦查一个多月的情况。

他们到滨江六路一带去查到了一个头上有刀疤的外来人员,他身边有两个老乡,三人无业,白天都在外不知干什么,经常只是天黑才回来住。

最近,退了租赁房不知去向。刑警队员在那一带布控一周未见踪影,案子挂起来了。

高翔住了三个多月的医院,经过角膜移植手术,因较深度烧伤视神经受到影响,两只眼睛都分别留下了几点米粒大的瘢痕,看上去在黑眼珠的旁边多了些小小的黑点,视力只能恢复到看大物体的程度。

市局领导为他请了二等功,当鲁帅把奖章和证书送到病床前,交到他手里后,还关切地劝他出院后可办工伤病退,说工资奖金不少他一分。

高翔听后开初没有说话,只见他把那枚二等功奖章在手里紧紧握了许久,约莫等到奖章在掌心发热发烫了,他才说他还能干事还可以当警察。

谈话进行不下去,见他态度坚决,鲁帅眼眶里噙了泪水,望着眼前这个刚强的汉子欲言又止,最终只好作罢。

出院后,高翔的眼睛也非一点看不见周围的东西。

在白天,他能模模糊糊看到一点近在几米内的大东西。

能看见人但看不清面目,几米之内只能以颜色的感觉去判断男女,不能看书看电视。

他可以拄根拐杖走路,走路还能分辨方向。

而一到晚上,没有了天光,他却成了真正的瞎子,韦紫凌因为叶敏的介入与高翔产生误会,叶敏代替她照料高翔,韦紫凌回到天楚,这个误会延续很久。

他去默运太极禅坐,回顾警界遭遇,心灵更明,一切都是历练,都是为成就更好的自己。

高翔主动提出了辞去刑侦职务,去红旗所里上班,市局没安排他的具体工作。

他把他的警服放到洗衣机里洗好挂在柜子里,再也没有穿过警服。

他觉得自己慢手慢脚的样子,穿套警服在所里走来走去,会有损警察在老百姓眼里的形象。

在所里他自觉找活干,每天上午下午,他把所里楼上楼下的过道拖得干干净净。

来所办事不认识高翔的人对民警说:“你们这个清洁工,动作慢是慢,但清洁做得还真干净。”

旁边的民警笑着说:“他才不是清……”

耳尖的高翔听见后,立刻把食指贴在嘴唇上,“嘘”地一声,阻止那个民警向别人解释。

平时只要歇下来,他就把警校毕业分来的两个年轻人叫到身边,询问他们工作上有没有不懂的,然后教他们事情该怎样做,案子该怎样办。

所里的年轻人都爱来咨询他,他简直成了年轻警官们的办事指南,办案顾问了。

这样,一天他还照样忙,经常是手里那根拐杖都不知道忘到哪里去了,根本不象一个瞎子。

高翔有时自己要到滨江六路一带的暂住人口租赁区去,他一步一步走进那些巷子。

他穿着便衣,走累了就在小巷的铺子坐坐,买瓶水喝,侧耳凝神听听别人说话,他想从那些口音里找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知道,他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纯粹是一种妄想,可他觉得这是他唯一能做的。

他想在这一带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让人们看见他这个瞎子。

久了,连那个铺子卖东西的大姐都认熟他了,好心地对他说:“大哥,你眼睛都看不到,还出来走啥?”

“没啥,在家待着难过。”高翔和气地回答后,又摸着路慢慢走向别的地方。

他走出巷子时听见了路边有些人在撮麻将的声音,高翔熟悉那种桌子上稀里哗啦发出的响声。

他从前休息闲暇也爱和几个同事玩那玩意,现在不行了,眼睛不顶用了。

细想起来自己确实是个有点毛病的人,就象自己的眼睛。

他抿着嘴唇,一丝苦笑掠过他的脸上。

其实,高翔的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不向人诉说。

从眼睛遇害起,他在家只有听电视了,每晚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他总是要坚持听完。

叶敏让韩梦专门给他买了个cd机,在家里他也听音乐,他把瞎子阿炳二胡曲的cd盘,放了无数遍。

在那时儿哀婉如泣,时儿深沉雄健的旋律中,他体会到了一个盲者内心深处那种坚韧顽强的苦痛。

以往通过人眼令人精神愉悦的一切物体,在高翔的眼前都消失了。

他只能用手摸耳听去唤起对世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快感,那是一种不瞎体味不到的痛苦。

最让他局促不安的是夜晚与叶敏同房,时时都觉着少了好些愉悦多了好些内疚。

他的行动的确太不方便了,一举一动变得缓慢。

走路总是抬脚迈步,象农民在水田里一步一步地抬腿行进,路人见他走来,明显知道这人是个瞎子。

他不敢跑动,就这样有时还要摔跤,叶敏常见他额头上鼓起一个血包,或脸上留下一处剐伤,深知他的犟性是八匹牛也拉不回的,只得默默地含泪为他上药治伤,第二天又照例送他出门上班。

为了能尽量恢复从前的敏捷和力量,他每天早上都坚持在家练习俯卧伸,练踢腿出拳,练擒拿格斗和太极拳的套路,直到练出一身汗。

他想再次能碰见那几个歹徒,甚至他想好了几种方案,如果他们从正面来,从背后侧面来,他该怎么制敌。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好几次做梦,梦到那三个歹徒又同他在哪里遭遇了,他与他们搏斗,可始终使不出劲,他焦急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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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9章天仓满了

等醒来一看,自己躺在床上,额头上浸出了汗水。火然文

他常常半夜里就这样醒来,再也睡不着。

他把他的想法默默地埋在心里,期待有那么一天那几个歹徒会遇见他,所以他几乎天天坚持去车站等车回家。大约过了一年多,人们都淡忘了他的事,他在平淡中修习太极拳,似乎成为都市隐士。

这天,天上有雨,雨点落地溅起轻细的声响。

高翔又站在转车的那个车站边了。

他并不象从前那样急于想坐车,也不象从前那样定在地上不动。

他在站前那块不大的地方来回走动,让公共汽车一辆又一辆地开走。

忽然,他的身后有人发出嘻嘻地笑声。

他转过身来,只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大哥!要不要我给你找一个吃饭不要钱的地方?”

高翔又听到那个把“钱”字说成“情”字的口音了,他立刻明白过来,那个歹徒终于出现了。

象猎人发现猎物一样,他顿时觉得浑身一阵发热,在心快跳上嗓子眼的那一刻,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稳住,不要让他再跑了。

“小哥子,我都这样了你还要咋的?”高翔一边说一边退,装出一副想躲开的样子,他慢慢一步一步离开车站。

他朝车站沿街立着那块红岩汽车巨幅广告牌的人行道走。

他知道广告牌下不远处有一个派出所的治安值勤点,那里经常都有值勤人员。

“嘿,有本事的,别走,别走呀!”那小子紧跟在高翔身旁,看见前面有个卖水果的挑子,那小子猛力一掌击在高翔的肩头上。

高翔顺势扑倒在水果挑子上,两个箩筐翻倒,水果撒了一地。

卖水果的贩子一边捡地上的水果,一边破口大骂。

高翔忍痛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一裤子的污泥,且走且躲。

那小子更加得意地追赶高翔,当那小子用手去拉高翔的手时,看见了高翔手腕上的镀金表。

“嘿!还有块金表,快取下来,不然,老子揍死你!”

“算了!别,别。”高翔告饶似的说。

这时他站定下来,故意不想给那小子,其实他是在寻找更贴近那小子的时机。

当他抬头看见街边那块巨幅广告牌了,凭他对地形的熟悉,他估计这里离值勤点最多还有五十米了。

“给不给!表!”那小子一拳打到高翔的脸上,他对打来的拳头根本没躲闪的反应了,眼睛的确已看不见飞快而来的东西。

“小哥子,我给我给!”高翔假装用手去取表带。

那小子迫不及待上前接表,当距离高翔伸手就可摸到那小子的身体时,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霎时间感觉眼底充血一阵刺痛。

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身体,正是他一年多来朝思暮想的猎物。

此时,高翔迎面上前半步,突然捏住那小子的手臂,使出浑身的力量把那小子拦腰抱住,有力的双手围抱在那小子的腰部,象水桶死死地被铁丝箍牢。

那小子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手吓懵了,拼命地用拳头捶打高翔的头。

高翔死死地抱住那小子不松手,歇斯底里地呼喊:“抓贼呀!抓贼呀!”

值勤点的人听见呼喊声,迅速跑来,从高翔手里把那小子按倒在地上。

“我是警察!你们赶快打手机xxxxxxxx569,这小子有案底。”高翔说的是刑警支队长黄涛的手机号。

不久,黄涛赶到值勤点,见到了被那小子一阵乱拳打得鼻青脸肿,浑身粘了泥污的高翔。

高翔却是一脸笑容望着黄涛,嘴角和鼻孔还留有未干的血痕。

黄涛说:“高队,你真是神警。”

在市局刑警队,黄涛旁听了对那小子的突审,那小子很快交代,另外两个小子还在沙湾区一个租赁房睡觉,他们前两天才从广东回来。

黄涛立刻派队员按那小子提供的住址,把另两个小子抓了回来。

从那三个小子的交代中得知,他们一年多前是在车站旁的一个建筑工地去找的一大把石灰,对高翔下毒手的,而后他们逃去了光东,犯了案子又跑回了c市。

“你们对高队还做了哪些害他的事?”黄涛问。

“我,我还给市公安局长写了封信,说他抢占车上的座位,当时我们跑下车后找不到出气的地方。信上没留姓名,地址是去年租房子的滨江六路。”那个高个子的小子说。

黄涛走近那个高个子,用手去摸那人的脸,摸到了脸上的塌鼻梁,摸到了太阳穴头发里长长的刀疤。

他始终没说一句话,没等听完审查,他关上门自己走出了刑警大队。

高翔回到家里换了衣裤,窗外的雨停了,天黑下来,约莫两个时辰后,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他听见高翔的声音:“老高,你又立大功了,祝贺你!那三个小子交代,他们在光东持刀抢劫出租车。按他们的交代,给光东警方联系,反映出受伤的司机在抢救途中死亡。三个小子在光东负案在逃,至少还有两起命案。”

高翔依然淡淡一笑,说:“好好组证吧,他们的天仓满了!”

高翔在家里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他走到桌前,摁亮台灯,无意识地伸出双手摸索着打开自己的抽屉,那里面塞满了他的东西。

他默默地整理起东西来。

他把几本书拿出来搁在桌子上,又将一把名片理好。

他从抽屉的角落里摸出一个厚壳的笔记本,他一页页地翻着,突然,手指摸到一张折叠的纸页。

哦,那是他多年前写的遗书。记起来了,他在遗书里留好了话,万一哪天离开人世,他嘱托组织替他赡养父母。

那是他刚当警察时悄悄留在笔记本里的。

“警察是个危险的职业,说不定哪天你就会为这个职业献出生命。”从警报到第一天,带他的老所长对他讲过这句话,在遗书开头他就是写的这句话。

他曾为自己从警料想过许多结局,但没料到自己最终为这个职业献出了一双眼睛,那是一大磨难,逐渐体悟阴阳平衡转化之道。

他用手掌把那张纸展得平平的,摆在桌子上,他总觉得有种东西在浑身的血管里涌动。

这时,他的眼睛久久地盯住自己的遗书,留有瘢痕的眼睛在眼眶里微微地眨动,却始终看不清那纸上写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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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迷途向导

七月流火,蝉噪声声。

公交车里,上下的乘客汗腺发达,车厢里弥漫着躲避不及、拥挤不堪的苦闷。

相比之下,梧桐树影下,一丝风的清凉通过明晃晃的骄阳,从树叶的缝隙里微微摇出,沉重的呼吸变得流畅许多。

陈海和女友两人沿着江边树荫说说笑笑、停停走走,暑气和青春相比,不再望而生畏,异乡似乎一步步亲近起来。

女友眼尖,远远就发现公园西南角的长椅没人。立刻冲了过去,坐了下来。

“天哪,这是什么?怎么这么臭?”刚刚坐定的陈海还没来得及檫干净脸上的汗水,就听见了女友的惊呼。

下午14时55分。时间在这一刻定格。

这个时侯,邱凯难得在家。

刚去光东带了逃犯,一路上没怎么睡觉,自己倒象个逃犯。

逃犯老想着自杀,没办法,邱凯和史青山只好分担知心姐姐的角色。

反正这也不是头一回了。虽然老史略输文采,邱凯不宜夸夸其谈,随便给予承诺,还是成功地使那个吓的半死的可怜人弃明投暗,抱头安心睡觉去了。

邱凯和老史在把度日如年的寂寞火车三人组成功修正了路线,变成贴身服务的五星级度假休闲旅之后,如同汤圆沉浮于100摄氏度沸水汤,在半梦半醒之间终于有了自由的一刻。

邱凯这样有创新意识的说法自然传不到鲁局长耳朵里去,就好像邱凯对形势的认识远远不如对案情的敏锐判断。

你那小眼步枪怎么不能口径再大一点。她说。

邱凯对此不以为然,举重若轻才是男人的本色,不见庐山真面目才更能体现一个男人的深度内涵。

要不是这双炯炯有神的小眼,如何能迷住当年的镇医院一枝花。

2天没睡觉也还可以忍受。

曾经,邱凯最高的记录是4天4夜没睡,这当然是正学代数的儿子在秋月的提示下给他记的不良一笔。

邱凯对总是加班颇有些苦涩,虽然习惯了一忙起来就没日没夜,但老婆没完没了的埋怨,真是比唐僧的紧箍咒还让人头疼。

按照小邱的话说那是邱凯接电话的速度比兔子跑的还快。

邱凯觉得小邱脑子肯定是不只一百种的小动物组成的,不然怎么什么话题都离不开兔子、狗啊、老鼠、猫之类的。人说“三岁看到老”,也许这孩子在马上就要来到的青春期里会有成为狮子或者老虎的倾向,比他现在这只能吃素的山羊爹好的多。有青春的反叛才能保证长大的路少点坎坷。

老史的澡,白白洗了。邱凯有些恶趣味地想。

如果没有警察,血与恨也只能是一时的寂寞,过不了几天就会被风吹雨打泯灭了存在过的痕迹。

邱凯歪着头看忙碌的法医和技术员。

他们都不说臭。

阿q那一套水磨功夫大家都学以致用到了不动声色的高阶。

法医老牛就不说了,他是刚解剖完尸体就爱截选个中惊秫片段,以备中饭时候吓唬新来的实习生,并以此为乐的主。

不过,连刚调进重案中队才个把月的林子也一样煞有介事地拿着尺比来量去,就有些让人惊异。

邱凯还记得前些天他瞥见林子一走进太平间就脸色发白,拿着相机的手还抖了一下。尼康相机d90虽然重,平时连瘦比竹竿的小王都端的稳如泰山。法医老牛也看见了,拍了一下林子肩膀。

林子当时就惊叫一声跳起来了。看大家都看他,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低声说没事。回到单位食堂吃中饭的时候,邱凯没看见林子。不知道是不是去吐过了。

生活比电影精彩,做警察比别的行当有挑战多了。邱凯教育要造反的小邱。

“自从你爸做了警察,他就天天吃素,比不做警察没用多了。”老婆是邱凯的迷途向导,第一时间纠正邱凯的离谱,同时点破邱凯要改造小邱成为小警察的险恶用心,顺便对邱凯这么多年的警察生活做一个阶段性总结。

不全是梦幻泡影。

22岁,那些可大可小的挫折一翻日历就被摧枯拉朽了,大把可以随意挥霍的青春真让人羡慕。

看看林子现在红润的娃娃脸和镇定自若的步子,邱凯挺有成就感。

22岁,也可能是另一样的岁月。

人生到处知何似。境遇不同,对现实的把握也因环境变迁和处理事情的能力参差不齐变的五花八门。

每一个无辜死去的人都是那个再也把握不了方向盘的人。

邱凯忽然觉得自己也是具备哲学家的天赋的。不能代替他们活着,但是可以让他们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也许为无辜说话,也可以算是替天行道。

可惜小邱一点不肯继承邱凯的事业心。

他洋洋得意地反驳邱凯说警察要么就是居委会大妈,每天就是家长里短。

邱凯这样的就是马后炮,人都死了案子破了又有什么用,自己长大要做航天员,同桌叶子都想做女航天员了。

“有梦就好,总会有一群人和你一样。”他对儿子说。“这个期末你要是考年级第一,我奖给你100元登天基金。”

“初步鉴定是女尸头颅,年纪大约在20-35岁左右。身高大概在160-165之间。颅骨粉碎性骨折而死。”

法医老牛在案情分析会上的发言听起来轻描淡写,不肯轻易多一个字。但在场的人都知道在专业问题上,老牛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如果你要是对他的观点有疑问,他可以从细胞的构成说起来,口若悬河口吐莲花连说上一个下午让你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一瞬间,让你觉得洗冤录就是他写的,老牛没早生500年真是可惜了。和他那些得奖的专业论文,优秀证书比起来,这才是最直观的让人目瞪口呆。曾经见识过老牛高段位演出的人,无不叹为观止。

“头颅北侧、椅子后方地面上一条80厘米长的向外侧位移的痕迹,推测是头颅二次移动。”技术员刘小天继续发言。

“头颅上附带水草,推测死者之前是在水沟一类潮湿的地方。”

“头颅已经腐烂,从切面看是被利器切割而成。”

。。。。。。

和在场的老警察专注而执着的冷静相比,在场的他们明显激动的多,曾经邱凯也这样热血沸腾地听老队长和师兄们分析案情,虽然那时候没他插话的地儿。

邱凯知道,这群人和他是同类。他对儿子说的话就是他自己的心里话。吾道不孤,记得什么地方看到过这样的说法,说的太好了,就是他想说的。

对案件的分析是多么神圣而不可亵渎,这使命是人类科学百余年来结晶的应用,对技术层面的剖析决定了是否会草菅人命。

当然在案破的庆功宴时会有人因为不平而受伤,但转过身来依然是唇齿相依的亲兄弟。

“老邱说说你的看法。”鲁局长对这个人头案还是很重视的,专门赶过来听案情分析。

“这个人头和前年那个很像”。邱凯若有所思。他总觉得这人头好像见面就咬他的邻居家那狗,那眼神空洞而充满挑衅。没那么简单。

前年那个人头案还是疑案。

而且那个人头名动一时,全城皆知。按照他们写个人总结的笔法就是感谢cctv,感谢zjtv,感谢“无事不说”热线,小城警察终于出名了。

可惜出名的不那么痛快。

邱凯的郁闷无人理解。尤其是他一向尊敬的记者。那些无孔不入的八卦记者除了明星绯闻,就是无臭不闻的绿头苍蝇。

“记者不搞噱头,哪里来的钞票?你以为是你破案呢?”秋月的致命一击彻底击碎了邱凯的玻璃心。

“要是事先就知道会有人杀人,还要警察干什么。”还是秋月听了邻居议论,回家对邱凯发的一句牢骚,算是替邱凯出了一小口不平之气。剩下的些许郁闷被烟圈憋在了肺里久久不能散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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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1章细查监控

采访人头和被人头采访,哪个更惊秫些?

腐臭与苍蝇同在,惊吓和恐怖齐飞。狂沙文学网这种零距离的贴面舞,小强一点都不想要。

“啊”他当场的分贝就高了八度,扔下采访人,拔腿就跑。

“今天采访的那几个人是不是和那东西有什么前生后世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然这个东西怎么借机冒出来求曝光求包养求出镜?回去了定得去灵隐寺拜拜,去去晦气。”摄影组老张人到中年了,反应却无比迅猛,马上就随着小强跑起来。等他停下来喘气的时候,狠狠朝地上吐了口吐沫:“晦气!”

让小强和谁说理去呢?这之后总是断续做噩梦。那个骷髅一样的人头总是带着腐出现,不是从公园的草丛里,就是脚底下,甚至有一次他梦见那生蛆的面孔吐着长长的舌头流着血呲着一口血牙对他冷笑。

案子迟迟破不掉。

小强这个只做民生节目的小记者在这帖里,做为光荣的盗墓者的角色出现,因为没装备黑驴蹄子和糯米粉,在主角出现后果断英勇挂掉。

“你们总说有线索,怎么还没破掉。隔壁阿芳她娘都说好几次了,太没安全感了。”邱凯老婆秋月也唠叨过几次。

邱凯就有些尴尬。口中的香烟圈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就那么一下子堵在那里了。

对此邱凯也有意见,但是有口说不出,谁让他没有专家的称号,他只不过是专案组成员而已。

从一开始,邱凯就坚持说那人头就是用来挑衅警察的,没想到除了队里的侦查员支持,这个看法受到了各路专家的一致否定,甚至还有人说他电影看多了。

把邱凯气的当场就发作了,做了这么多年警察,就在刚结婚那会和老婆看过几次电影,为了破案,这都多少年没看过电影了。专家就可以挖苦人?

这话说出去,20几岁的年轻人是没人信了。

只是福尔摩斯他老人家当年就英明果断地判定,当所有的疑点排除后只剩下最后一个疑点时,不可能也就变成可能。这句话用在邱凯看电影的事上恰当无比。

因为不单是他,他这个年纪的刑侦警察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邱凯拍桌子,胡新明只象征地劝说了一句,鲁局长也没批评他。

“人家就是靠这吃饭的。”老婆对专家二个字的执迷不悟,令邱凯悻悻然。但他也没敢把专家挖苦他看电影的事说出来,老婆对自己有意见不是一天二天了。

“同样是女头颅,都已高度**。同样是抛尸公园,引起众人关注。同样是让人发现,不是毁尸灭迹。同样是打头致死,割颈进行分尸。”邱凯得出结论:“案犯是同一个人。”

“案犯上次抛尸城北公园,这次抛尸城南公园。一南一北,相距很远。中间隔着三条江,靠着城北公园还有渔江,水深的地方有四到五米。如果仅仅是为了毁尸灭迹,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头沉入江底。

但是案犯却没有这么做。而且两个人头都是高度腐烂,说明死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没被发现。

案犯光天化之下把人头抛在城区的两个中心公园,这两个公园都是大公园,每天人来人往,人头很容易被发现。而且城南公园这个人头痕迹明显是故意弄到椅子旁边,目的就是使人看到。

所以,案犯这么做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制造社会轰动,引起恐慌,挑衅警察机关,而且案犯极有可能会在抛尸后继续逗留现场看好戏。”邱凯继续分析。

在场的侦查员和两年前的大部分还是同一批,马上就有人想起了上次邱凯拍桌子发火的事。

“邱凯你手还疼不?”邱凯刚说完,牛法医就很关心地把脑袋凑了过来。老史在旁边偷偷咧开了嘴巴,没笑出声来。

“咳,大家继续。别浪费时间。”鲁局长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马上严肃地说。

牛法医马上坐直体,看着鲁局长一本正经地说:“这人是电影看多了吧。”

“哼”邱凯瞪了牛法医一眼,却正好看见旁边老史乐的嘴都合不拢了,不由得呛了一声。

这声音有点大,牛法医发生转过头来看了一下他,又一本正经地说:“嫌犯可能是模仿外国电影中的作案手法。我觉得邱探长说的有道理。”

大队长胡新明接过话茬:“如果单单是一个人头,也可能是随意抛尸,但是两个人头,作案手法如此相似,就不是巧合了。所以,这次我倾向邱探长的分析。另外,上次的人头案一直没进展,这次说什么也得破掉。大家一定要有信心。现在请鲁局长给我们讲话。”

鲁局长的指示就是全省的专家第二天才能赶到,在这之前,先按专案组的意见办。

专案组一致的看法是抛尸的时间可能不是晚上,而是白天,否则应该发现的时间就是早晨来公园晨练的人。而不是中午才有人报案。这点和邱凯最初的分析不谋而合。

鲁局长离开后,胡新明马上对邱凯说:“现在按你的分析走了,这次咱们得抓紧了。”

“先筛查城南公园监控,这个时间段正是大中午,人少,查查有什么线索。我带四个人马上去看。老史带一组人去现场走访,有消息了回来汇总。。。。。。。”邱凯马上安排人员开始行动起来。

坐在电脑前,邱凯再次乘上了科技的高铁,承担了驾驶列车,防止出轨的责任。

一天,下班回家,邱凯教育不做作业的小邱:“有一天,地球会被无边无际的针孔摄像装置覆盖。你这么贪玩,被你妈发现就麻烦大了。地球无处可逃,以后只能逃到太空去,只不过太空还有遥感卫星等着你呢。”

小邱笑嘻嘻继续看电视:“要是那时候连打游戏也会被你们发现,坚决不能呆在地球。”

邱凯拍拍儿子的肩膀:“小子你要遨游宇宙,有出息。加油,第一艘宇宙飞船舍你其谁啊。”

小邱头也不回地说:“行啊,老爸,到时候我带你去外星开开眼去。”

秋月刚进门,听见父子俩没头没脑的话,笑话邱凯:“人家针孔摄像是用来捉的。你们也用?”

邱凯摇头晃脑:“这东西看谁用。我们用就是捉嫌犯。”

秋月瞥一眼邱凯,又说:“你们警察没摄像头就不能办案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照样破案吗?抓的人也没少。”

邱凯有些得意:“这都21世纪了,人类都飞天了,还是老黄历怎么行。有了摄像头,办案就不是大海里捞针,而是捞鲨鱼,省力多了。你不觉得我现在陪你们的时间多了吗?”

秋月闻言火冒三丈:“你怎么不说你以前只是回家晚,现在一天到晚不在家的是谁?”

“我那是出差抓逃犯。你又不是不知道。”邱凯嗫嚅着。

“别人怎么不去,看你老实好欺负是吧?谁家象你一样天天值班,天天加班,把你嫁给案子算了,你干嘛还结婚呢?”秋月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大家都一样的。案子总得办嘛。”邱凯在老婆的高涨气焰里丢盔卸甲,再一次败下阵来,转头却看见儿子的两只黑眼珠正在旁边滴溜溜地扫描战场,马上起,灰溜溜地带儿子下楼去了。

“老爸,你别生气,老妈她就这样。”小邱看邱凯灰头土脸的样子着实可怜,出声安慰。

“说啥呢,你头发这么长了,也该剪了。”邱凯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邱凯想想还是自己工资卡从一结婚就主动上交,一旦加班,回家以后肯定主动帮老婆干家务,虽然还是被老婆骂滑头,但是不能说这一化金刚为绕指柔的手法有画龙点睛之妙。

小年轻就是没经验啊,老婆就是部落酋长,是家里的no1,得罪了还能有好果子吃。再强大的龙卷风也抵不过枕头风啊。邱凯颇有些感慨。

第612章三进现场

小城不大,科技高铁到了小城这一站就变成了马车。火然文不过这也比以前只能走路好多了。

以前每次办案的时候,史青山都会对邱凯发牢骚:“要是监控再多几倍,清晰度再高十倍。所有的案子都能破掉了。”

有一次他又唠叨,邱凯忍不住了就说了一句:“我听说就这样,已经算不错了。很多内地城市都没钱装呢。市里除了城区,乡镇里暂时也没钱装呢。以后的维护费用也不会少的。”

老史叹了口气:“总比胡吃海款吃喝好吧,一个摄像头才多少钱,一桌饭没个一二千能下来吗?”

“摄像头只能破案用,吃饭能一样么?”邱凯反驳道。

“还不都是为了吃饭。”老史随后一句,便再也不提了。事后,邱凯却琢磨了这句话好久。

城南公园很大,相对而言,监控的数目并不多。从所有的监控上找了一圈,都没看到那条椅子。

“看看附近马路上最近的探头能不能照到。”邱凯听了侦查员的回报,马上有了想法。

公园那条长椅西侧隔一停车棚就是南北向的马路,马路大约200米外刚好有一处的监控摄像头对准了这处车棚。

邱凯看到监控里的这个车棚,喜悦从胸腔里蹦了出来。

果然,天无绝人之路。

视线透过停车棚,监控录像的缝隙能够看到远处公园西南角一长椅的微小轮廓,经仔细分辨,这就是现场的长椅。只是这么远的距离,在视频图像上就只能看见一处笔头大小的白色光孔。

对这个监控录像反复查看后,邱凯发现案发前有形迹可疑的4人次在长椅处出现过:

13:38:47一人影坐到长椅上,13:54:54站起离开。

14:07:42一人影由北向南步行至长椅坐下,14:08:17站起离开椅子向南走去。

14:15:50一辆摩托车或电动自动车由北向南过来,到了现场长椅北侧。接着有个白影在长椅处出现,14:17白影遮挡长椅北后方光线6秒,14:20:14白影掉转车头向公园东面出去。

14:29:39又有一个白影遮挡长椅后方光孔时长45秒。

有一次看身躯高大的老史坐在电脑前面盯着监控,邱凯脑子里忽然蹦出一句老话:张飞拿绣花针,螺狮壳里做道场。邱凯和他的同事们现在从事的就是鸡蛋里挑骨头的活。

按邱凯对小邱的解释,那叫寻常里发现不寻常,叫做搞研究。

邱凯叫组里四个高矮胖瘦不一的小伙子去了公园,长椅旁边潇洒走一回。邱凯和黄攀守在屏幕前观察记录。

邱凯发现,当人从椅子旁经过时,这个光孔就会被遮挡05秒至1秒时间,假如人进入到椅子背后这个光孔就长时间被堵住,身高体重不受影响,但是看起来身形消瘦些的小周与前面那个白影最相像。

“抛尸与露尸必须两次转到椅子后方,这样光孔会被遮挡住2次,只有第3次、第4次出现的白影符合这两个条件,这两次出现的人影重大作案嫌疑,极有可能是同一人。因为一般人不会出现在椅子背后的缝隙里。”邱凯向胡新明汇报案情的进展。

还需要佐证,单凭这一项不足以说明白影就有足够的嫌疑。白影跑到长椅背后有其他举动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拿着刀到处转的未必就是杀人犯,也有可能是屠夫呢。

14:21:17有一戴头盔,穿白色上衣、米色长裤、黑色皮鞋的男子骑一辆白色电瓶车从公园东南角出来后,然后沿北滨江路向西过去,14:27:09,此人返回并从公园东南角再次进入公园。

这是城南公园东南角的另一处监控所显示的内容,这回的摄像清晰多了。这个发现与长椅处白影在下午14时17分、14时29分两次出现在椅后的时间非常吻合,邱凯直觉这两次白衣人影确是同一人。

14:38:04,这人在公园西侧马路上再次出现,并由北向南来到了现场西侧,把车停靠在路边后朝东又进入公园。

“老爸你是怎么确定发案时间的?”有时候小邱很崇拜邱凯,会缠着邱凯三百六十问。有的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

邱凯神秘地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不可说,不可说也。”

如果被缠的狠了,邱凯就得意地眯着小眼说:“你老爸不是群众演员,怎么也得做回主角嘛。”

邱凯对电视剧深恶痛绝的一个原因是他看到所有的侦探片里,主角都是万载才出江湖的大能,无所不能无所不会,一个人单枪匹马就把案子的破获功劳全占了。

看看自己和周围的同伴,哪次破案都得分工合作,谁也不可或缺。破了无数的案子。怎么就没一个超级赛亚人呢?莫非是大神一直没被发现?

这还真是让人无比郁闷的事情。

一定要找出个需要被嘉奖的英雄,不如说谁更擅长思索和观察,不如说谁是地狱之门的思想者。

沉思时胡新明紧皱的双眉,思索时邱凯被烟熏黄的手指,不语时总是抚摸下巴的下意识动作,如同雕像一般内敛而深刻,成熟而富有生命活力。甚至林子趴在桌子上目光空洞的一刻,也成功掩盖了他幼稚的娃娃脸孔。

正午的阳光耀眼无比,滚烫的地面散发夏日慷慨的热情,只有蝉声高亢地应和。

白发苍苍的老人一如往日,从寺院里慢慢走出来,走入马路的梧桐树阴影,走入公园,在长椅边歇息片刻。年岁大了,鼻子耳朵也就不怎么灵光,胸腔里有股浊气轰隆作响,每走一段路都得休息一会才行了。

老人坐了会,离开。忽然就觉得有些疑惑冒出来。回头看看,椅子边上有黑黑的头发冒出来,有绿头苍蝇一样的飞虫绕着跳舞。

老人愣住了,忽然就眼冒金星,气又有些喘不上来。四周望了下,没有其他人。步履蹒跚地走开了。

14时30分。老人走了几步,想起什么,看了一眼手表。

“他怎么不报案呢?”小邱想了想,还是问邱凯。

“他没手机。”邱凯这次没书面用语,利落地回答了小邱。

“城南公园内每日几乎24小时不间断有人员出入,一旦露尸就会很快被人发现。根据能找到的最近一个目击者看见人头的时间,可以确定案犯露尸时间在下午14时30分前相对近的时间段内。所以我们只要查这段时间的监控,就能有所收获。”邱凯回想起向专案组汇报自己的案件分析总结时刻,微笑了。

可惜都是严谨的逻辑分析,一点没有激情燃烧的模样。邱凯随即又有点胡思乱想了。

“邱凯,开会了。”胡新明叫他。

“知道了。我这边快出结果了,你们先去。”邱凯其时正和黄攀他们红着眼睛趴在屏幕面前记录和分析,听见邱凯的声音,头也没回地应了一声。

会议室里,省里的专家们高高低低的声音。

“三台高清摄像机,组织三名技术员,把在15:30至18:30时间段内,对在城北公园现场外围、周边的近15万名围观群众多角度、全方位地反复摄录。。。。。。”

汇报完毕,胡新明喝了口不怎么热的浓茶水,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按了一会突突跳的太阳穴,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专家们停顿了一分钟,又争分夺秒地阐述观点,仿佛学术会议。

邱凯和刘小天他们继续做物理实验。6点、10点、12点、14点。。。。。。

“此人三进现场,疑点最大。但是从现有的城南公园监控中,没找到他离开公园的镜头。”

邱凯把实验结果和相关材料放到了桌子上,揉了揉酸涩的眼睛。

一些声音立即小了下去,从热带风暴减弱成毛毛细雨。

邱凯觉得四周有嗡嗡的声音不低不高地盘旋,不由得向窗外看去,烈日下,蝉鸣依旧高亢,仿佛永不停歇的时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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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闪亮的梦想

几天后,秋月见到蓬头垢面的邱凯时,邱凯通红着眼睛惜字如金:“我先睡一会。”

秋月对邱凯几日不接电话的怒火立即偃旗息鼓,准备着邱凯苏醒再死灰复燃,到时候继续高举“猝死活该,不睡觉短寿你不知道啊?邱凯你也该为我们娘俩多想想”的大旗,一举碾碎邱凯破案的喜悦。

胡新明向鲁局长汇报的时候只会老老实实地说:“专案组成立了30名侦查员组成的视频追踪小组,案件正在侦查过程中。”

一个论点需要足够的论据支撑和论证。这个数字,可大可小,但是都不是一个就够了。这个题目,邱凯让儿子分析分析。儿子听爸爸讲故事正津津有味,坚决不肯动脑。

见邱凯不讲了,他想了想说:“城南公园有四个大门,都查一下,看他从哪里出来,再追下去就能找到了。”邱凯听小邱这么一说,摸了一下小邱的头,大为感慨:“儿子真是做警察的料子。”

在城南公园西北面的马路口视频中发现,此人于当日下午14:14从福建路由北向南朝公园方向过来。

在城南公园东北角的监控中发现发现,此人于下午16:41从公园东北角出来,边走边向路人指点现场方向。接着此人骑车进入公园东侧的长春路。在案件发生后至此,此人在现场逗留将近两小时。

“确定了这个人来去的时间、方向后,然后该怎么办?”邱凯考儿子。

“追下去,看他的老窝在哪里。”小邱对于和爸爸一起破案兴致十足。

阿尼和阿莉是“安踏”运动用品专卖店的服务员,来店里做工一年多了。

专卖店在公园北侧长春路口。八月的午间依然炎热,这个时候来店里逛的客人并不多。

“隔壁发现了人头,你们知道吗?”阿莉在库房里盘货。阿尼正对着门口打盹,就听见有人对自己说话。

抬头看去,是个手拿头盔,穿白色短袖衬衫,身高170左右的中年男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情?”阿尼很吃惊,瞌睡一下子醒了。

“人头是女的,双眼皮,眼睛还会眨。我看见的。”男人对阿尼笑嘻嘻地说,一边看店面的摆设。

“吓谁呀,还会眨眼?有对你说话没?”阿尼听男人这样说,吃吃笑了起来。

“有呀!对我说‘找男朋友,要找心眼好的’。”男人把头盔放在门口,回答:“我看这是个被男朋友杀的。你们不去看看?”

“这样会说话的人头我可不敢去看,要被鬼缠住的。”阿尼撇撇嘴,应付了一句。

“我真看到的。小姑娘不要害怕啊。”中年男子转过身去看货架上的鞋子。

“什么?你不是逗我们的?”阿莉盘货结束,走了出来很有兴趣地问道。

“就在椅子旁边,你们一进去就看的见的。没骗你们。”男人把弄着手里的太阳镜,轻描淡写地说:“我看看你们店里有什么新货。”

阿尼很漂亮,平时到店里找借口来搭讪的男人很多,但是说起人头的还是头一个。

阿尼想可能又是搞噱头,想引起她注意的老套手法。就没再理会,一门心思介绍起了最近到的几款运动鞋。

在那个遥远的高原深处的小村里,爷爷奶奶没有理由地嫌弃她,亲生父母非打即骂,等到父母又生了2个弟弟1个妹妹后,更是对她没有好脸色,家里打猪草、插秧、收稻子、捡柴、做饭这些大人的活计在她4、5岁的时候就是她义不容辞的一份责任。

因为交不起书本费,她上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随后,成了家里农活的主要劳动力。

这时候,父母带着两个弟弟和同村的人去了广州打工,留下她和妹妹2个人和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婶子一起侍弄庄稼。

刘秧子在别人家里看到电视里那些光鲜的女孩子青春四射,她羡慕。看到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说笑,她想哭。

好不容易长到了14岁,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去了镇上一家裁缝店打工,她也跟着去了。

从小镇裁缝店的布堆里挣不出鲜亮,却还是仰仗着谁也无法剥夺的青春面孔,刘秧子逐渐在地理和心理上与高原的那个小黑屋越去越远。

她一直做着电子工厂夜不能寐的三班计件女工,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大半血汗钱她都寄回了老家,给妹妹读书用。她不想妹妹和她走的一样苦。每到夜深人静稍有空闲的时候,她最大的渴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偶尔想起自己至今还没有男朋友,苦涩便不由自主地滋长。

女人想有个好的男人,是最现实不过的。而有这样天真软弱的想法,却是一直努力自强的刘秧子最终走向悲哀命运的伏笔。

下午,邱凯在上厕所的间隙里,完成了慈善义务捐款800元的例行公事。

“直接从工资卡里扣了不就完事了?做什么这么麻烦?”老史低下头数钱,不耐烦地对黄攀说了句。

“从工资卡里扣钱,那就不叫自愿捐款了。老史,你也太out了。”黄攀老气横秋地说。

“哦,那你说说这笔钱都自愿捐到哪里去了?”老史抬眼,准备逗逗小姑娘。

“我也不知道这笔钱都用哪里去了。要么那些超生游击队少生几个,让咱们少捐点。”小王堵在办公室门口,笑咪咪地回答老史:“老史你交500就够了,邱探长800。”

邱凯从贴身的裤袋里拿出皮夹。皮夹里还有花剩的1500元,丈母娘要过日了,礼物还没买。9月份开学,山区一直资助的那两个小学生也该寄钱了,下学期孩子该上三年级了。孩子的信刚收到,还没空看。

等把这个案子了结了,就去邮局。老婆前几天说家里的热水器彻底坏了,再买一个还得上千元。

老婆手头的钱刚还完房贷,得给儿子存着读大学。这个月手头有点紧,反正天气还很热,洗洗冷水澡就当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了,还有半个多月发了工资再买也来得及,被老婆唠叨几句也就算了。

邱凯一边琢磨,一边进了监控室。

和苦菜花一样的刘秧子相比,杨娇娇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女人可以利用的资源很多。这使得她长大的的那个风景优美的小镇远远不能满足她对锦衣美食的向往。

可惜,她的学习成绩太差,高中都没能考上,加上对于家里看的亲事不满意,她就偷了家里几百块钱跑出来闯世界了。

世界很大,城市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只是高楼大厦出入的时髦女子虽然是杨娇娇闪亮的梦想,高楼大厦本身却不能给这个梦想支付高额的薪金。因为只有初中学历,在劳动力市场,杨娇娇能找到的工作都是工厂流水线工人。

工作繁琐而枯燥,收入却不能买几件看中的衣服和化妆品,这使得在一直是独生子被娇生惯养的杨娇娇在做了一个月后的工人后,马上潇洒炒了老板的鱿鱼。

接下去,没钱的杨娇娇潇洒不起来了,在意识到必须找一门活计养活自己后,她在街上转了几天,终于找到了符合她要求的又轻松又干净的活计,那就是去理发店洗头。

先是在大的连锁理发店洗头,没想到工作量很大,每天下班累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收入却比工厂还低,这使得杨娇娇很失望。这时,一个准备辞职的小姐妹说去街头小巷的足浴店来钱快,杨娇娇听了也就跟了去。这一去,就是一条不归路。

她不知道,她会比刘秧子更早地遭逢厄运。

她以为那个中年男人会和平常来发泄的那些老男人有些不同。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是文文静静的,好像很有内涵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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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4章清晰照片

汪美丽才不管什么文静、气质,只要这个男人有钱就行。狂沙文学网对她来说,这就是你我愿的一场交易而已。想她从各个大城市一处又一处的酒吧走过,早已经看透了这世上的男人。

虽然,那个号称她男友的男人看起来又帅又温柔,表面上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备至,令酒吧里其他的陪酒女羡慕不已,其实还不是指望着她去卖赚钱养活他。这样的男人唯一的好处不过是她在酒醒后有个做梦的地方而已。

几个高级酒吧都被查封了,足浴店之类的地方更不是她要去的,她也不会出现在菜场这么低档次的地方。

比密友更亲密的份是亲人,比亲人更亲密的形是死亡。

只是,汪美丽她们至死也不知道,为什么回不去的路这么长。

“此人从公园东北角出来后拐入安踏店内,逗留5分钟后才从店里走出。随后他开车,30秒后停在路边,取下头盔,戴上墨镜。行迹反常之处在于,此人一会儿将车子开上了人行道上,一会儿将车子开进居民小区绕圈子,可能是有意躲避视频探头。”邱凯不紧不慢地与胡新明讨论案进展。

离真相近了一步,邱凯的声音比昨夜低沉了些。

“老邱,烟抽的太多了对体不好,你少抽点。”胡新明听见邱凯的低咳,觉得有提醒的必要。

“老爸你戒烟吧,真臭!”小邱前两天也劝邱凯。

“难道你以后不谈对象了?”听见儿子的话,邱凯淡定地把刚准备要抽的烟夹在耳朵上。

“我可不找你这样的老公,不,媳妇。”小邱翻着白眼,继续打游戏。

“儿子,你昨天不是还说长大不找媳妇的?”邱凯笑嘻嘻问儿子。

“老邱你累不累啊,早点洗洗睡觉!”小邱根本不回答邱凯的问题,用秋月的口气迅速地说了句,然后再也不理邱凯。

第二天晚9时,刘小天在茫茫的监控探头中发现了一张嫌疑人于13:10:27经过斜拉索大桥的200万像素的清晰照片。

“在围观人群最外围发现一可疑中年男子,发际较高,穿白色短袖衬衣,体貌、衣着特征与监控图像中嫌疑人相一致,特别两者的发际形状,衣领敞开的角度、折叠的形状和上衣袋口似眼镜外露物品的颜色一模一样,可以确认是同一人。“老史和刘小天他们把这照片与围观人群录像进行逐一比对,谨慎得出了结论。

“把来、去现场的各监控点分别连成一条线,两线在来的起点与去的终点处合二为一,范围可以锁定在曲江街道杨河村樟树下自然村相对较小的范围。不过,那边村里没安装摄像头。”30个小时后,邱凯笔下地图上断掉的点全部衔接上了。

“好。”胡新明精神一振,红红的眼睛亮了一下:“大家辛苦了,这上万个探头咱们没白看。”

“这人我认识。”樟树下村的治保主任仔细看了一会儿,指着邱凯手中的一张照片说。

“他是杨市人,不是咱们这里人。房子是租李东家的,在这里住了四年了,叫陈君。有个儿子,10岁了,没老婆,好像是早就离婚了。没什么正经营生,平时喜欢搓小麻将赌博,脾气很差,一输就红眼,好多次和村里人吵架。没几人愿意和他搭对子。”治保主任对陈君的况很熟悉,李东是他的亲家,经常来他这里聊天。

“他有一辆白色的电瓶自行车,什么牌子没留意。他犯事了?”显然,治保主任还是对警察的上门很敏感的。

“最近有他这类电瓶车撞了人逃逸,正在查事主。要一个个问的。”邱凯打了个马虎眼,又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一起住的?”

“不知道。对了,以前看到过有女的在他家住过几天,好像是年初和前年吧。后来没见了。”治保主任先是矢口否认,随后又想了一会才说。

“去查查线那天收到的电话,看那天陈君有没有打过电话。”邱凯安排老史去查的时候,小城又出了事。

城西公园也发现了人头,同样是高度**,同样是女子头颅,同样是被放在椅子前面,同样是被纳凉的人发现。不同的是这回发现时间是下午6点多。于是马上被传开了。

发现人头的小年轻当时一脚踩在人头上,吓个半死,随后他大着胆子报案,又把人头照片拍到了手机上,传上了网络,立时小城谣言肆虐,仿佛八月的台风带来的不是清凉,而是灾难。

秋月在医院听到了互不相识的病人谈论这个的时候,刑警队长胡新明又被高局长叫到了办公室,要求立军令状马上破案。因为已经有大批记者围着宣传处在问各种各样的问题了。

回到刑警队的胡新明沉着脸,把专案组的成员又全部召集到了一起。除了去查陈君电话的侦查员,所有正在干活一直没休息的警察都到了,大部分人进来,一的汗味,会议室的味道立刻变得古怪起来。

邱凯拿出香烟,点了一枝。老胡也蹭了一枝烟。眼见着烟雾升腾,小王利索地挪到了门口的椅子上,不肯再挪窝。

陈君不在家。他常去的村东小铺麻将场子也没人。邱凯扑了个空。

邱凯不觉得警察多辛苦,和辣下整挥汗如土的民工来比,他没出那么多的汗,不过是几天不能洗澡。和整夜战斗在npc和扫图的游戏迷们来比,他这一次不过是连续3天没睡。

虽然神经一直高度紧张,但是也不如医生每次都要在给人动手术的时候面临生死之间的压力。虽然破了这么多案子,他也没觉得自己超脱成高人一等。对他来说,秋月才是他的最高上司,小邱才是他的致命之根。

只是,他还是觉得很烦躁。

这在多年的办案过程中,不是罕见的事。他又点燃一支烟,狠狠抽了一大口。

“三个人头了,是不是还有第四个?”牛法医捅了一下正在沉思的邱凯。“你几天没洗澡了?”

邱凯没说话,把手掌伸到牛法医眼前,示意牛法医自己数。

“我看你是属苍蝇的。”牛法医笑嘻嘻地推开邱凯的手。

“错,邱凯属金,这是众所周知的。”老史这两天没回家胡茬子都长出来了,样子有点憔悴,人还是照旧的嬉皮笑脸。

“属妖精才有用的。你脏死了。”牛法医不在乎老史的挑衅,又斜眼看着邱凯说:“烟味太重了,难道从火灾现场回来?”

邱凯不理睬老牛的唠叨,掐灭了指间的香烟。

“队长来了。”黄攀在门口通风报信。大家赶紧正襟危坐,表示斗志依然昂扬。林子却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呵欠,老牛远远地就瞧见了。

老牛显然对会议室的异味习以为常,市局鲁局长也似乎没闻到这股怪味。

市局高局长进门的一瞬却皱了下眉头,随行的吕主任马上看了一下紧闭的门窗,走到窗前使劲推开半扇窗户,窗外的浪和防盗窗上的灰尘瞬间一同进了鼻孔,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邱凯他要是知道办公室那点异味,在案子结了以后开开窗就散尽了,却还是某些人重点关注的对象,肯定会嗤之以鼻。

第615章白色电瓶车

洗澡重要吗?

刘秧子不是没想过掌控自己的命运,可惜机会从来不青睐她这种没有准备的人。狂沙文学网她原本只想着找一个好一点的工作,有机会嫁一个知冷疼的好男人。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梦想。

比如邱凯早早就把自己的白天和部分夜晚上交给了案子,剩下的夜晚奉献给了秋月。

轮到刘秧子,梦想也就只能以悲剧草草收场。及至刘秧子知道这个男人只是口花花,看上去心无比地说着帮自己找工作,自己还是信以为真了,以为会遇见一个好人,甚至可以托付终。

其实他不过是想要个一直发泄的人,这和童年时候父母稍不如心意就斥责、毒打自己有什么分别。可是,这次,显然命运早就昭示了既定的轨迹,不再给她逃跑的机会。

幸运的人们总是对未来怀着满腹期翼,小邱可以,邱凯可以,刘秧子却不可以。

就在这次专案组会议后,城区的所有视频探头都对准了陈可君经常来去的路线和落脚点上。

虽然在樟树村附近守株待兔的民警和协警没什么收获,但是城区里巡逻的巡逻车却在第三天的三水村的一个小弄里意外发现了陈可君的专用坐骑。

白色电瓶车,暴露了陈可君。

这个结局,对邱凯来说,属于农夫到了秋天,顺理成章收割麦子。

这个结局,对陈可君来说,着实有些意外。

被抓时,他刚赢了2000元,意犹未尽准备继续作战,没想到连钱带人输了个彻底,再也没有翻本的机会。

在懵掉的一刻,陈可君忽然想起儿子。

“爸爸,我作业做完了,小明和我说好了,等下我们去水库玩儿。”前一天的下午5点多钟,刚进门玩了一天的儿子对正准备出门打麻将的陈可君说。

“知道了。”陈君无可无不可地回答,随手关上家门。想着刚在村东小铺打麻将输了500元,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赢回来才行,怎么也不该轮到老子倒霉才对。

十年前他也才刚有了儿子,自己开的五金作坊生意虽然不怎么好,却也过的去。偏偏老婆就嫌弃自己没钱和村干部张乐好上了。那张乐就是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巴,除此之外,哪里比自己强呢?自己拿炸鱼的炸药没炸死他,算他幸运。

现在看见自己从牢里出来,这厮还不是见面就躲。可惜不知道老婆到底去了哪里,不然非弄死她不可。自己这十年牢可不能白坐。

凡是想和自己谈钱的女人没一个好女人,想离开自己的得通通弄死。

一开始陈君还有些担心,所以他把尸块和人头分别埋在隔了半个城的臭水沟里。

刘秧子死了,警察没发现。杨死了,警察没发现。汪美丽死了,警察还是没发现。

所以他干脆地把人头扔到警察的眼底下,等着他们来抓自己吧,结果两年了,他们连他的影子都没抓到。

听到满城谣言一天天稀奇古怪的在传播,他高兴地多喝了一斤米酒,那几天连输了1000多元,他都没生气。

这么风光的事,他真想让每个人都知道,那个高明的杀手不是别人,就是他!他就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可惜,无人分享他的寂寞。

所以,他又扔出了第2个人头,第3个人头。

可惜,一事不可再三。

陈君终于风光无比地上了警车。

这一次,可惜依然没有镜头对准他。

中午12点半,肥胖的加拿大籍外商钱百万在省市领导的陪同下,顺利离开云黄市。二级警卫标准的任务,终于圆满完成。

刑警队长胡新明,解下那沉重的单警装备,向着厨房里忙碌的小女人大声呼喊起来:“我回来了,快弄吃的,要饿死了。”

“倒霉!不听正人言,吃亏在眼前。早上饨的鲫鱼汤盛到碗里了都不吃,亏得还是你自己钓的,大一点的假洋鬼子,还整个二级警卫,说不定是个骗子呢!”

女人嘴里嘟嚷着,还是疾速地盛上腾腾的米饭,端来喷香的红烧,还有男人昨天在谷河湾钓上的那条野生鲤鱼。

这种清蒸的做法,她刚从菜谱上学会。她本不喜欢吃鱼,更不喜欢做,摊上这样的男人生生把她的刁蛮和任磨砺得无影无踪。

一直想找个机会调教调教这个不太听话的大男孩,可白天夜晚时常让她摸不到他的人影,偶尔遇到周末假的,那帮行为恶劣的渔友,天不亮就来电扰。

躺在男人的臂挽里,就想体验一下黎明前那种似睡非醒温馨如梦的感觉。

一群坏蛋把这种感觉搅和成满腔哀怨和愤怒,好在男人的甜言蜜语象一剂百吃不厌的良药,哄乖乖宝贝外加一些不确定部位的飞速的吻,竟将她乐得颠颠的,穿个小裤叉满屋乱跑,给他准备外出野钓的行头。

去就去吧,反正不是赌博、约会女人,尽管她一百个不喜欢他去钓鱼,也只好屋及乌。好在钓鱼是国家认可的体育运动,说不定哪天被列入奥运项目,男人成为运动员,自己也跟着沾光看看奥运开幕式哩。

小女人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样子,陶醉着自己的厨艺。男人嘛,吃饭倍香,体就会倍儿棒!

男人一手接听着电话,习惯地学狗猫状不用筷子大口大口吞食盘中的美味,她不止一次嗔怪这种野蛮的吃相,总是无计于事。

似乎今天的电话有点异样,男人咕噜一声咽下一块红烧,抹了一下油汪汪的嘴,说了句:“有案子啦”!贼一般地飞跑而去。

大批的警察陆续赶到谷河湾。昨晚失踪的樱花酒店的女领班丽丽,被人杀害后抛尸河中,而杀人的现场就在他昨天钓鱼时整得平平整整的那片草地上,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丢弃在现场那儿的找不到瓶盖的强力鱼剂,被人连瓶带药塞进了丽丽的部。

胡新明是个破案的老手了,但对鱼剂是否会影响**的检验和dna鉴定的准确,他还是有一些担心。他后悔不该将那瓶鱼剂遗忘在那里,那可还是本进口的!

随着调查的深入,案件的轮廓渐渐清晰:受害人丽丽,24岁,本地二胡乡人,现为盛捷酒店的领班。昨晚9点离开酒店,9点40分手机关机失去联系。

尸检表明,丽丽衣着不整,右腿内外裤均已脱掉,口袋内200元现金及手机依然存在,右脸部有手掌击打留下的紫色印痕。体内检验到混和精斑,因受鱼剂污染,需到公安部进一步作dna检测,死者系暴力扼颈而窒息死亡。

从酒店到丽丽家只需要20分钟的路程。这期间,丽丽怎么会跑到那个偏僻的河湾?是劫持?是骗?还是自愿?

从丽丽的手机使用况看,并无异常。丽丽原用的手机号码是移动的,一周前刚换成电信的。

两个号码通信况均能显示每天9点左右,几乎都是丈夫李强打给她的,问问她何时到家。小两口新婚不久,如漆似胶。

丽丽格开朗,从没与人结怨生仇,特别是留洋回国的大姨妈送给丽丽一辆原装雅马哈摩托车后,火红的座骑,宽边的太阳镜,新潮前卫的服装,把丽丽装点的时尚靓丽。

沿着丽丽当晚行走的路线,战波、刘小天等侦察人员调取沿途八个视频监控录相。

丽丽一路前行,并未有人搭话或刻意跟踪,只是在出城的谷河大桥上,也是最后一个监控点处,丽丽的摩托车刹车灯亮了一下,并有40秒短暂停顿。

到底遇到什么况,录相无法分辨。但可以看到40秒之后摩托车又平稳地驶向前方。

案变得扑朔迷离,胡新明有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作为樱花酒店的领班,丽丽算得上挑花儿的,三教九流,丽丽都服务,很讨人欢喜。

丽丽之死,成了云黄街谈巷议的点,连那半瓶鱼剂也被炒作的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开起玩笑:“胡新明,那药厉害,人都能麻倒,哪儿买的?”

一听到这话,胡新明就差点跟人家翻脸。

第616章桥头监控

压力不说,单就这案件性质,实在让人捉摸不定:图财害命,为何只少摩托车,手机和现金不要?说是强奸杀人,为何不见强迫的迹象?如果是报复杀人,怎么没有携带凶器,如此仇恨的原因是什么呢?案件陷入困境。

局长拨了三万元破案经费,政委也带来慰问礼品。

胡新明已经几天没有笑过了,满街的悬赏公告,滚动的电视字幕,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如坐针毡。专案组围绕现场、丽丽的活动情况及所有的关系人展开了地毯式的排查。

案发后的第二天,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丽丽那辆火红色的雅马哈,以及骑着这辆摩托车试图逃跑的人,被刑警们成功抓获。

胡新明的嘴角终于浮出一丝笑容。人赃俱获,对于刑警来说太不容易了。胡新明顾不上吃饭,亲自披挂上阵,他要亲自会一会这个二进宫的“黄毛”小子。

兴奋的刑警们做好挑灯夜战的准备。对于这阵式,黄毛早已领教过。当年他盗窃了邻居8000元钱,死活不承认,历经三天三夜车轮战之后,还是败下阵来。

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个回合后,黄毛就缴械投降,供述了令人惊魂的一幕。

那是一个月色昏暗的夜晚,赌博输光血本的他,铤而走险,准备盗挖谷河湾一座富翁的祖坟。

当他顺着河岸摸索行走时,意外发现小路上竟有一辆摩托。他没敢停,径直走向白天看好的坟地,然而今年的大旱,令土地板结得如同钢块,凭他单枪匹马的,挖到天明也见不到棺材。

失望的他脑筋一转,打起那辆摩托车的主意。他悄悄溜过去,还好,摩托车还在,连车钥匙都挂在上面。他迅速发动摩托车,骑上便跑。

这时一个黑影从河边一跃而起,向他追来,看不清是人是鬼,也不知是男是女,他惊恐地加大油门,在坎坷的河边小路飞驶。快上公路转弯时,扑通一声摔倒在地,灼热的排气管把他的腿烫伤了一大片。

他说着还拉了拉裤脚,确实,腿上有还未全愈的伤痕。本来那黑影不辇了,看他摔倒又飞奔而来。

爱财心切,他试了试摩托还能骑,便骑上摩托跑回家了。这几天看到满街的布告,才知闯了大祸。

接着讲,胡新明加重语气,他想听到的并不仅仅是这些。黄毛毕竟是二进宫的人了,看着胡新明的眼神,听他的语气,黄毛知道,按过去的常识,一顿皮肉之苦在所难免!

倒霉,谁叫你偷了那个女人的车!黄毛索性哭丧着脸哀求:“警察叔叔大爷们行行好,你们就是给我强奸罪,也不能说我杀人啊,那可是要命的事啊。说完竟嘤嘤哭起来。

长期的侦察实践,让胡新明对嫌疑人的哭有了非常深刻的研究。这是识别嫌疑人内心真实虚假抑或是否伪装的重要途径。结合黄毛的哭,以及坟墓旁边的铁锹、摩托车摔倒擦痕和对现场的再勘验,胡新明判断,黄毛还真不是个杀人犯的料!

那么谁是真正的凶手,是那个追赶黄毛的人吗?

这个人是谁。他为何出现在现场并追赶黄毛,他和被害人是何关系,是熟人,是陌路,抑或……将黄毛关近看守所时已近午夜,胡新明躺在床上在暗夜里瞪着大眼,象过电影一样,时快时慢分析着这些天来收集到的所有线索。

特别是黄毛所说的那个人,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肯定会和死者有一定关系,不然为何那个时间出现,为何替死者追辇摩托。

如果这个人跟死者有关系,那么当晚怎么没有电话联系呢。

胡新明披衣下床,把丽丽的通话单详细研读一遍,没有一条记录象是情男情女之间的暧昧情形,即便是小强曾经有点误会查过人家号码的王杉杉。

不错,在丽丽189号码手机里,在为数不多的通话中,确实有王杉杉的电话。按常理,丽丽所用的号码,是不应该换成189的,小强是移动公司的业务员,常言说,嫁鸡会鸡叫,嫁狗学咬人。

丽丽改换了通讯网络,还特让在电信公司工作的杉杉选了尾号是5133的号码。看着看着,胡新明脑子灵光忽闪。

5133,这不是“我要杉杉”嘛!而杉杉的手机号码是5111,不是也能读成“我要丽丽”嘛!这绝非偶然的巧合,两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连夜展开工作。

碍于情面的小强也反映杉杉和丽丽关系暧昧,而问到杉杉当晚的行踪,也有躲躲闪闪的异样。

调取监控视频,发现8点10分左右,杉杉曾在盛捷酒店附近出现,而目击证人看到他和一个漂亮女孩说话。这女孩好像就是丽丽,这就说明两人当晚无需电话联系。

进一步审查,桥头监控发现一个身影相似杉杉的人在9点10分时曾在桥上来回走动。当这个人影在9点12分消失的时候,正是丽丽摩托车刹车停留的时间。40秒,杉杉正好可以坐上丽丽的车。

胡新明为自己的分析激动不已。

就在此时,一好一坏的消息传来。其一、公安部的鉴定结论下来,混和精斑为小强和杉杉所留。小强很好的解释了失踪前夜,两人有过性生活。二、杉杉跑了。

说句实话,有些案件倒希望他嫌疑人逃跑,他一跑就可以知道谁作的案。

侦察员怕的是那种不动声色站在你面前还能笑出声的嫌犯。不过,杉杉的跑还真挺遗憾的,毕竟已经网到他了,只是下手慢了一步。

追捕杉杉已经成为此专案头等重要的事。局里迅速发出通辑令并上网追逃,全面范围下一张大网。未出三天,杉杉在一出租屋被寻踪而至的刑警追捕组辑拿归案。

丽丽的亲朋好友在小强的带领下,举着“严惩凶手、偿还血债、感谢警察”的横福,迎接凯旋归来的追捕英雄,电视媒体也在第一时间报道杀害丽丽的凶手落网的消息。

对王杉杉的审讯进行的并不顺利。练过武术的他显得一身匪气和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大声质问警察“我违了什么法,犯了什么罪,凭什么抓我,穿一身黑皮就可以乱抓好人了?”

“好人,你这样的人还能称得好人。”胡新明说着,愤怒地扬起巴掌,他很想给这个家伙朝脸一掌,练过功夫的胡新明相信这一掌绝不会亚于丽丽脸上的那一掌。

胡新明心中的这股怨气可不是因为一两个警察存在,那可是相当“滴”一部分!

好在胡新明读了一篇老警察推荐的文章,《让阳光心态改变警察的生活》,你还别说,读了之后,心态真得调整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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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7章表现太过

为了防止脱逃,他命人给王杉杉增加了一副脚镣。当然他也会在王杉杉态度恶劣时,适当地不留伤痕地紧紧手铐。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靠着刑警大队一帮聪明哥们辛苦劳作,那些扮红脸的,演白脸的,拿烟的,端茶的,录言的,照相的,抽血的,拔毛的,记口供的,按手印的,在警察们不计报酬,夜以继日的顽强努力下,王杉杉终于大哭起来,“别再问了,是我干的,我交待。”

“一想起那个夜晚,一想想丽丽的死,我都不想活了。是我害了他,是我没有人性啊,我要陪她而去呀!”胡新明不动声色地研究着王杉杉的哭,他的哭声倒有些真挚。甚至看样子在爱的程度不亚于小强,也正是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呀!

王杉杉的供述和现场勘查走访的情况基本相符。他讲述如何和丽丽相约桥头,如何在那僻静的河湾脱衣**,又如何提着裤子追赶黄毛,以及如何苦于想和丽丽生不能做夫妻,死也做情侣的想法而杀了丽丽,抛尸谷河后,然后跳河自杀的全部过程。

根据王杉杉的供述,胡新明还在谷河中打捞出一块沉尸的石块和王杉杉用于捆绑石块的腰带。

可以写结案报告了。市局专门下发了嘉奖令,准备开个表彰会,几家媒体也派出记者,准备前来专体报道,胡新明曾经做过报社通讯员,知道那些记者喜欢刨根问底,所以胡新明对结案报告的修改上,完全可以用推敲二字来形容。

特别是写到杉杉杀人的动机和过程,胡新明的笔似乎不再流畅,杉杉交待杀人是为徇情,杉杉追赶黄毛回来问丽丽到底爱不爱他,丽丽竟然没说话,虽不能同生但可以同死,一怒之下,将丽丽掐死,然后抛尸捆石,沉于河中,这似乎合乎情理。

但丽丽脸上的掌印伤痕怎样形成的,杉杉为何不承认对丽丽施暴,同时对那半瓶塞入阴部的诱鱼剂却也遮遮掩掩,一会说是拉尸体时挂上去的,一会说是怕验出精斑放进去的。

当然杉杉是真爱丽丽的,如果交待残暴地打了丽丽,并承认在心爱的女人那里塞个什么东西,其不是变态吗?

本想休息一下的胡新明,第二天不到7点就被一连串的电话吵醒,几大媒体也不知从哪个渠道得知的信息,一涌而上。

胡新明幸好昨天准备了一个通稿,x应对媒体在众多的记者中,小燕子胡新明是必须陪的,那可是当年他们法律系的一支花,现是恋爱婚姻杂志的副主编,人家报道的角度的确不同凡响,竟然挖掘出丽丽的出轨与小强的性功能障碍有关,非要缠着他去小强家采访。

一场灾难早已令小强身心俱疲,几天时间小强瘦了一圈,苍老了许多。原本整洁的家也因女主人突然逝去而变得杂乱无章起来,屋角凌乱地堆放着满是泥污的鞋子,衣架上挂满了待洗的衣物。

在这种时候,小燕子竟寻根究源地探讨起人家的夫妻生活。提到这个,胡新明发现小强的眼里闪着一丝割心剔骨的痛苦。听着他们的对话,富有创意的大脑也在飞地联想着。

胡新明这几天太疲劳了,似乎有些感冒,不停地吸溜着鼻子,他向小强要了两张餐巾纸,似乎也对小强感起兴趣来,不时地问这问那,问得小强在回答燕子时有点不对劲起来。

“胡新明你瞎掺和个啥,别耽误我的正事。”小燕子嗔怪着。

“我这才是正事,而且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胡新明接口道

两人的一问一答,令小强直冒冷汗,尤其是当胡新明从衣架上取下那件灰色夹克,像警犬一样嗅了嗅,又用塑料袋上装上那双带泥的旅游鞋时,小强一下瘫坐在地上。

胡新明从包里拿出了手铐,扔给小强。

“别在这儿演戏了,真正的杀人凶手非你莫属!”

在场的侦察员和小燕子都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胡新明,你在开什么玩笑”。

“小强,你也觉得这是玩笑吗?“审讯室里胡新明鹰一样的眼睛,紧盯着小强。显得是那样成竹在胸。

随着又一阵憾天动地哭声,知道大势已去的小强没作过多的反抗,详细地供述自己杀害丽丽的全部犯罪经过。结束审讯之后,负责记录的黄攀忍不住问:邱队真是太有才了,咋想到是他的呢?

这里有很多因素。其一,小强的表现太过了,从他在遗体告别仪式上哭得昏死过去,到他招集亲朋好友举牌迎接押送杉杉的警察,再到后来邀请众多新闻媒体报道此案的成功侦破。

其二是杉杉的交待。几多疑点让我放心不下:一是杀丽丽的动机原因。二是丽丽脸上的重重的一掌。三是塞入阴部的那半瓶诱鱼剂。四是杉杉想与丽丽不同生但同死的糊涂想法。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小强家发现了那件后背上带有双十字标记的夹克衫。

在桥头的监控视频上,有个穿着这样夹克衫的骑摩托的人,在9点13分时经过桥头,从时间上推测穿这衣服的人有可能看到丽丽带着杉杉的情景。

更为致命的证据,要算是那种神奇的诱鱼剂了,它居然还粘附在小强的衣袖上散发着特殊诱人的芳香。

还有我们勘查现场时的一个小小失误。那个现场附近有个垃圾填埋场,所以现场上飘落的纸屑、塑料袋等杂物特别多,在现场30米之外的残败芦苇丛中,我发现了一张盛捷酒店印制的餐巾纸。

因为我住这家酒店,所以感兴趣拿起看看,那上面有擦试鼻涕的痕迹,因为现场类似这样的废弃物上以千计,我也就顺手扔掉了,可在小强的那件夹克里,居然还有没用完的同样的餐巾纸。

此外小强鞋子上沾有的芦花残絮也暴露了小强那晚发现杉杉和丽丽并跟踪到谷河湾潜伏在现场的情景。这就不难解释,小强在杉杉追赶黄毛时,愤怒地冲过去,用力给了丽丽一巴掌的可能。

不过,要是丽丽不说那句“你自己没本事,我就不能找别人”的话,小强也许不会掐死她,当然也不会残暴地塞进诱鱼剂,解他心头之恨。

那么杉杉怎么办,杉杉沉尸的行为是否构成犯罪?

“黄攀,你这个法律系的高材生,可要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哟!”胡新明点了一下正在扮鬼脸儿的黄攀的脑门,露出一抹最得意的笑容……。

第618章惊心动魄的法医课

高朋有生以来见过的第一个赤条条的成熟女性竟然是一具尸体!

高朋眼前的大屏幕里正在播放着一段几十年前的老录像,一具一丝不挂的女尸如此毫无遮掩的摆在高朋的面前,这是一具多么白皙健美而又丰腴的美妙**,让从未见过任何“世面”的高朋不禁感到耳热心跳,他有些不忍心直视,他不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美女真的已经死去了,也许是正在演戏、也许她只是睡着了,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白雪公主那样,而当高朋亲眼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法医们走进镜头时,所有仅存的希望泡沫一下子全部破裂了,白大褂和他们手里冰冷的刀子把高朋的思绪拉回到了无情的现实世界,拉回到了这间教室云州市警官学院法医课堂。

高朋是不敢去看真的死人的,这只是一场录像而已,何况录像里面的死人还毫无恐惧可言呢,高朋认为,即使是死人,也应该有最起码做人的尊严,高朋扭过头去不再观看,但强大的好奇心又把他的头扭转了过来。

高朋很想知道她是谁?她究竟是怎么死的,确定自己的思想足够纯净了以后,高朋开始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教室里的大屏幕,眼前的这具女尸一米六几的身高,披肩头发,正值年轻,丰胸细腰、皮肤雪白,面貌十分的清秀,并没有任何粉饰的痕迹,天然的出水芙蓉,眉毛弯弯的像柳叶,双目轻轻的闭着,挺翘的鼻梁下面饱满而略显暗红的嘴唇,脸上是没有任何血色的。

尽管如此,高朋可以想象的出,纵观整个警官学院的女生,没有一个能和这具女尸生前的样子媲美。“活人怎么能跟死人想比呢?”高朋赶紧打住了思绪。

高朋很想看看她睁开眼睛时的样子,但如果她真的睁开了,肯定会把一屋子里的人全部吓死。

就在高朋分心走神的时候,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拿着镊子翻开了女尸的眼皮,放大的瞳孔、红通通的眼脸,镊子松开以后眼皮再次慢慢的闭合,到最后还是留下了一条阴森森的缝隙,高朋发誓,这可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场景。

高朋实在猜不出这具女尸的来历,也许是一个死刑犯或者是捐献了遗体的病人吧,他静静的观察着,课堂上偶尔会传来女生们的尖叫声音,法医的手术刀正在从女尸的胸口划到小腹,女尸的皮肤随着刀尖裂开,露出来米黄色的脂肪和鲜红的肌肉。

高朋强忍着阵阵呕吐的冲动,他清楚的看到,屏幕上的法医拿着钳子,已经把女尸的肋骨一根一根的钳断,露出来里面深红色的内脏。

到了这个时候,美丽的已经不再美丽了,眼前的场景已经让高朋联想不到任何和美有关联的词语了,高朋实在受不了眼前的触动,他第一个逃跑了。

老师并没有勉强同学们观看,但这些心理适应将会在以后的学习和工作中得到强化。录像播完的时候,教室里面已经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名同学了,他们下课后和其余逃课的同学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课堂上所看到的情景,几乎每一个没敢亲眼目睹的同学都在一旁认真的听着勇士们的讲述,想象着当时更加恐怖的场景。

午饭的时间很快到了,高朋看到了食堂里面的西红柿炒蛋和烧排骨……,此时,高朋凭借着强大毅力不去联想,但那一幅幅血腥的场景却在脑海里面不请自来,挥之不去,那些红的肌肉、黄的脂肪、一根根带肉的肋骨在记忆里面晃来晃去,这些回想使得高朋的胃里面像是堵了一个土疙瘩,他没有丝毫的食欲了,尤其是对于吃肉。

下午,饿得眼睛发蓝的高朋被叫去参观了法医老师的收藏,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都用福尔马林浸泡在玻璃瓶子里。法医老师圆圆的脸,头发卷曲的很厉害,他在介绍这些收藏时一双眼睛闪着光,满是得意,就像这些都是他的艺术品一样。

高朋在老师的介绍下看到了有一整挂青黑色的人体大肠,它占了一个很大的瓶子,盘曲着像是蟒蛇;各种各样人体内脏的瓶子上面都贴着标签,不然高朋是绝对叫不出它们的名字的;高朋知道了原来未出生的胎儿标本就像是皱皱巴巴的小老头;被子弹打穿的一具具头骨白苍苍的,似乎在诉说着当年凄凉的往事。

参观完老师的收藏,高朋觉得整个人就像是在鬼门关里游历了一趟,他的心理已经潜移默化的调整了许多,不再那么惧怕尸体和死亡了,这也许就是适应性锻炼吧。

和惊心动魄的法医课比起来,射击课要显得十分枯燥和乏味了,警校的射击场分为地上射击场和地下射击场两个部分,地上射击场主要是用来练习瞄准的,长度为五十米、宽度为二十米。

练习的时候抽出十个学生间隔两米站成一排,每人领取一把五四式手枪,这种手枪是警用手枪里面最重的,接近两斤。它的准星到缺口的距离比一般的手枪都要长,用来练习瞄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高朋站在射击线上,单手持握着枪支,眼睛、准星、靶纸红心三点一线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人的眼睛和照相机的镜头一样,也是要调整焦距的,看清了准星就看不清靶子,看清了靶子就看不清准星,别的同学都是看清准星不管靶子,只有高朋眼睛紧盯着靶子,任凭准星模模糊糊的,因为他十分清楚的意识到,以后用枪的时候是不允许站在这里慢慢瞄准的,敌人永远不是一动不动的靶子,眼睛如果不紧盯着敌人就会使自己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

高朋开始的时候还能稳稳的对准靶子,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晃动,枪口总不离靶心,五分钟过后,靶纸上的红心在高朋眼前慢慢的晕散开了,高朋赶紧用力眨眨眼,努力的去看清楚五十米外的那颗樱桃大小的红心,这个时候他的手臂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高朋放下枪重新调整了呼吸,放松一下肌肉,再次端起抢来,这时老师走过来,他透过套在枪管上的折射镜头观察着高朋瞄准的精度,连声说:“不错,不错”。

又五分钟后,老师发出口令:“现在开始慢慢的扣动扳机”,扳机其实也很重,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抖动得更厉害了,这时还要保证枪口的指向不能离开靶纸,可见练习这项课程的确艰难,而高朋是不满足于慢慢扣动扳机的。

他很明白,以后一旦遇到歹徒,根本就没有慢慢扣动扳机的时间,谁慢一步,就是谁死!高朋在一次次的苦练中摸索,在保证精度的基础上,提高着扣动扳机的速度。

训练坚持一节课下来,吃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而这些基础的训练要坚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发给区区的十发子弹,然后到地下射击场进行实弹射击,顷刻间打完。

地下射击场共有五个射击道,人和靶纸的距离也是五十米,射手统一配戴着耳套,枪声响后,地下室里像是扔了一颗手雷,学生们的耳膜震得直响,赶紧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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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章热衷徒手搏

高朋清楚的看到,一枚弹壳从射手的枪里抛出后弹到边上另一名同学的衣领里,警服衬衫都是掖在裤腰里的,滚烫的弹壳落在腹前掉不下去了,烫的那个同学跳了起来,满屋的人都哄笑,教练赶紧板着脸大声的呵斥。

其实五十米以外的弹孔根本看不见,高朋打完子弹后也不知道自己的成绩,他按动墙上的按钮,靶子顺着铁轨缩回到面前,五发子弹,两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这么远的距离,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高朋又按动按钮,靶子回到五十米外,高朋把剩下五发子弹打完,这次的成绩是两个十环、两个九环、一个脱靶,看来运气也是至关重要的因素啊!

警校里出汗最多的必修课要数散打了,而散打又离不开实战,这是最接近实际的徒手搏斗训练,也是高朋最喜欢的科目,高朋的身体瘦瘦的,身材也不算高大,但他是热衷于苦练的,是不惜流血流汗的。

他觉得每一个潇洒的动作里面都能透露出阳刚之美,这是专属于男人的舞蹈。

实战课的时候,虽然大家都戴着拳套和护具,但万一被重拳、重腿击中后还是可能会晕倒,有些同学不想挨打,他们会自动组合在一起,商量好对练的套路,怎样打、怎样配合,也有些同学不敢直视对方击来的拳头,抱着头逃窜的,高朋则不一样,他喜欢和强手过招,在无数次的击中和被击中里面吸收经验。

要说起最为激烈的一次,当属和戈高的那场比试,戈高是比高朋高出一个块头的,他的胸肌鼓起来像是个健美运动员,高朋看准了机会,一记左直拳直捣戈高的面门,戈高身子往后一斜,同时抬起左脚侧踹,踢在高朋胸口上,好在有护具,高朋倒退了一步停下了。

戈高趁着这个机会向高朋扑过来,高朋往左侧一闪,抬起右脚蹬向戈高的小腹,戈高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他痛苦的爬起来了的时候,有些恼羞成怒了,他赶上高朋一记右脚的低鞭扫腿,踢在高朋左腿上,高朋吃痛的功夫,戈高又是一记侧踹,这下子有点狠,把高朋踹得身子折弯、离地飞了起来,高朋赶紧稳住重心,双手往前伸,双脚落地的时候在擂台上滑行了一段,总算没有摔倒。

高朋站起身,抖了抖腿,一个跃步到了戈高近前,左直拳虚晃,右摆拳随即打向戈高的耳朵,戈高没防备,被打得身子一歪,他赶紧用手扶着地,差点没倒在了擂台上,高朋赶上一记左右直拳连击,打得戈高眼前金星乱窜,嘴角淌下血来。

戈高就势一个熊抱,抡起高朋抛出去,高朋被扔到擂台边,坐在地上打了一个转,差点掉下擂台,台下的同学们哄堂大笑。

高朋不好意思,没等教练发话,跳下擂台,钻进人群,高朋到角落里脱下护甲,掀开背心,看见自己心口窝处一块鸡蛋大小的淤青。

高朋赶紧把背心撂下,回到擂台边上看其他人的对打。

要练好散打,没有良好的体能是不行的,每天太阳还没有冒出山尖的时候,警校的学生已经开始了五公里长跑,不排除有宁愿扣分也要睡懒觉的人,高朋却从不偷懒,他跑回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汗水已经浸湿了他的脊背了,一杯滚热的豆腐脑和两个包子就是高朋对自己最好的奖励。

有一次高朋跑完长跑回来觉得还没有过够瘾,就一个人跑向学校后面的江边,当他跑累了的时候,来到了一片小树林,远远的看见树林空地里有一个人正在打拳,他就走过去站在边上看。

高朋认得,这种拳叫做陈氏太极拳,只见打拳的人细高身材、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穿着一件雪白的中式短袖、雪白的灯笼裤,脚上穿着白色球鞋,他打起拳来刚柔并济,时快时慢,如同江河里的流水,滔滔不绝、气势磅礴。

发力震脚的时候好像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动。高朋看得入了迷,随后白衣人又练了一趟剑法,他的剑与众不同,厚厚乌黑的钢板制成,发力抖动时可以听到嗡嗡的弹簧响声,白衣人自顾练功,并不理会高朋。

就在白衣人练完剑法收功要走的时候,高朋也打算回身去学校了,一只莽撞的鸟儿从白衣人身边飞过,被白衣人伸手捉住,这出手如电的速度让高朋很是咂舌。

白衣人摊开右手,连着胳膊上下波动,小鸟儿站在白衣人的手上,扑棱着翅膀就是飞不起来,高朋原以为这只鸟受伤了,谁知白衣人停下手掌的波动时,小鸟儿扑棱一声凌空飞起,一去不返了。

高朋张大了嘴巴,吃惊的望着白衣人,只见他收拾好剑包,挎在肩上,已经准备走了,高朋赶紧上前拦住,扑通跪倒在地,“请求师傅传授绝技!”

“我这不是什么绝技,叫做陈氏太极拳,我练的剑法是陈氏太极单剑。社会上已经广泛流传了,我也不是本地人,你不一定要跟着我学。”白衣人说话时声如洪钟。

“师傅,我虽然愚钝,但是我知道你的功夫跟别人的不一样,刚才你黏住小鸟儿,真是神了。”

白衣人哈哈大笑,“这个没有什么,小鸟起飞的时候先要蹬一下地,我的手上下起伏,就像波涛一样,小鸟找不到着力点,蹬不上劲儿,自然就飞不起来了。”

“那我也可以吗?”

“你不行,这个必须要先练习太极拳,洗去一身的拙力,然后凝神听劲儿,小鸟儿蹬腿的时候要及时卸掉它的力,才能达到刚才的那种境界啊,年轻人,如果你吃不得苦,还是趁早打消了这个念头吧!”说完白衣人转身又要走。

高朋跪在地上拦住白衣人,“请求老师指点,我从小就喜欢武术,太极拳我也练过,可是到现在还是不够精通,就是因为没有好的师傅,请您传授我吧。”说着就开始磕头。

白衣人扶住高朋,“现在能像你这样的继承人也不多了,以后每天天还没亮的时候,你就来江边找我吧。”说着收拾东西走了。

从此以后高朋每天早早起床,跟着师傅练功,原来这个师傅姓袁,家住在河南温县,他的女儿嫁在云州市,这次在云州市要逗留六个月,闲着也没事,他每天就到江边教高朋练拳,江边想要向袁师傅学拳的人很多,袁师傅都一一拒绝了,后来干脆把高朋带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山顶,专心教高朋练武。

这座山不算太高,名叫横岗山,离学校也不远,高朋跑步可以在三十分钟以内到达,高朋在山中和师父练了二个月,一趟陈氏太极已经有模有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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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太极奇遇

高朋和袁师傅坐在空地边上的一块巨石上休息,互相谈论着武术的技巧。狂沙文学网

“师父,这太极拳打起来这样缓慢,为什么可以一下子把别人推出去很远呢?道理在什么地方?”

“高朋,我们在江边练拳的时候你有没有看那江水,它流动起来也很缓慢,可是到了山洪爆发的季节,江水一旦决堤,几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的意思你明白吗?”袁师傅边说话边作出一个横扫千军的手势,好像江水正在冲堤破寨一样。

高朋若有所思,“师父,我似乎明白了一点,缓慢的时候是在蓄势,爆发的时候就要整体配合,全力以付。”

袁师傅点点头,高朋继续问:“师傅,为什么我的力道推在你的上的时候觉得很不得劲呢?像是总也摸不到你的重心。”

“高朋,这个你还要苦练才能达到啊,练好了太极就可以让人找不到重心,就像是地上有个大皮球,一般的人站上去,往前用力就会后倒,往后用力就会前倒,我们就是要达到这个球的境界。”

高朋摸着头思考着师父的话,这时十几米的远处石缝里钻出一条蛇,有一尺半长、手指粗细,蛇在空地上蜿蜒爬行,一只灰喜鹊从枝头扑下来,落在蛇的面前,喜鹊张开双翅,蛇也昂起头,吐出信子,双方摆开阵势,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喜鹊首先发起了攻击,它一跃跳到蛇的后,啄起蛇的尾巴,蛇就势转头,来咬喜鹊,喜鹊赶紧松开喙飞到一旁,又转换了方位去啄蛇头,蛇头被啄的时候蛇的尾巴突然缠过来,喜鹊不得不再次放弃。

就这样双方激战了两分多钟,喜鹊总是不停的变换方位,蛇昂着头不敢轻敌,喜鹊也不敢冒进,有时跳到蛇的后佯攻,待蛇转过头来的时候又跳到蛇的面前去啄蛇头,弄得蛇十分狼狈。

直到最后蛇的体力逐渐耗尽,动作迟缓了,被喜鹊在头上和上连续啄了几下,又叼住蛇头在地上狠狠的摔了几下,然后叼着蛇飞到远处享受美餐去了。

高朋看得出神,袁师傅也很注意的看了这场雀蛇之斗,他问高朋,“高朋,你看出什么名堂没有,蛇和喜鹊的打斗方法各有什么优点?”

高朋仔细回想了一会儿刚才的战斗,“我觉得蛇的战斗方法是阵地战,后发制人,当头受到攻击时就用尾巴来缠,当尾巴受到攻击时就用头来咬,体中间受到攻击就两头来呼应,是典型的阵地战,而喜鹊则不同,它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啄一口占点便宜就转换方位,弄得蛇精疲力竭、晕头转向的,这是非常好的游击战术啊!”

“你说的很好啊,孺子可教,看起来更可怕的蛇最后败给了喜鹊,这得益于机动灵活的打法,在实战中很占优势啊,内家拳的祖师就是看了雀蛇之斗才创造的拳法,没想到我们两个人也有这个缘分,既然今天看到了,我索就倾囊相授,再传授一趟游八卦掌,步法变换灵活,就好像刚才的喜鹊那样,我在云州市不能待得太久,你抓紧时间练习吧!”

高朋高兴的跳了起来,对师父千恩万谢,从此袁师傅开始传授高朋八卦掌,他的这趟八卦掌也是名师所传,打起来移形换影,法飘忽不定,真好像神龙游空,百折千回。

眼看到了袁师傅离开云州市的时候,高朋此时已经有了相当牢固的武术基础了,他请了假,到师父家送行。

高朋帮师父收拾着行李,当高朋拿起黑色纯钢宝剑的时候,仔细的观察,这把剑并没有开刃,但是掂在手里沉甸甸的,足有四斤重,剑很硬,几乎没有什么弹,高朋用力的崩了一下剑,全然没有师父那种抖剑时嗡嗡的弹簧声音,高朋遗憾的把剑放进师父的行李箱,师父哈哈大笑,“高朋,你别着急,我教你的拳术里含有后天返先天的道理,坚持练习,久天长,你四肢百骸的元气重返丹田,那时候差不多是脱胎换骨了,到那时你来找我,再试试这把纯钢剑,如果你能够抖得响,我就再传授给你小周天秘法!你是我教过的第二个极有天赋的人!”

高朋高高兴兴的替师父背着行李,和师父的女儿女婿一起把师父送上了回家的列车,离别时师父对徒弟的难舍之都写在脸上,竟然胜过了难舍自己的亲生女儿。

没了师父的口授心传,高朋只好一个人用功,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高朋会一个人在cāo)场的角落里面练习武术,他也有时会不小心的看到迟迟归来的学生侣在宿舍楼昏暗的灯光下激拥吻。

高朋发一会儿呆,平静了心后继续苦练,以此来打发寂寞孤单的时光,而时光就这样陪伴着汗水一点一滴的流淌着,转眼到了大三了,警校的课程也在这时全面结束了。

大三宿舍被清空,学生们被赶了出来,被褥也一件不留的全部清出,为的是防止学生们半夜偷偷的跑回来睡觉。一时之间大三宿舍里人去楼空,连楼道里的耗子都饿得直掉眼泪,坐在地上举着爪儿算卦,打算挑个安全的子,赶紧打个铺盖卷儿搬家,谁知一撂爪儿,又把子给忘了!

一个同学从二手家电市场里淘来了几个旧电风扇,送给高朋一个,都是台式的,开到最大档也没有什么风,半夜时这个棚子里连蚊子都不愿意来,怕被蒸死。

学校周边有卖吃的的,但是一来贵,二来也不卫生,高朋连着吃了几天,觉得很不划算。这天高朋收拾好了铺,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他眼看着学校食堂开饭的时间快要到了,先去学校周边看了看,然后联系出租房里的同学们一起过来商量对策。

高朋把勘查来的结果告诉了大家:“学校正门在校领导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守卫比较严,只有侧门容易溜进去。”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发表意见。

范彬说:“我们就装作自己是大二的,随便报个名进去。”

尹焯反对:“万一要看学生证呢?”

“怕什么,不行再回来,脸重要还是吃饭重要!”高朋给大家打气,其实他自己脸皮最薄。

戈高的意见比较具有代表:“站岗这些都不过是形式主义而已,大三、大二什么的又没有写在脸上,没有人会真的拦着我们不让进,要是谁敢检查我们的学生证,哥几个就一起揍死他,反正最近老子火气大着呢!”

大家听了都决定去试一试,算好了时间出发。

第621章合租民房

当大家快走到侧门的时候,高朋就看见两个穿着笔警服、胳膊上带着红袖标的学生正在门边把守,其中一个学生手里还端着一个登记本,拿着笔。狂沙文学网

高朋吸了口气,了脯,同着戈高、尹焯、范彬他们,直着眼,也没看警卫,轻易的就闯过去了。

高朋心里犯起了嘀咕,“这年头还真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再一想,“人心可都是长的,大一、大二的师弟们也知道师兄们的子最近不好过,只是站在那里装装样子而已,骗的是校领导。早知道就不用在校外花冤枉钱了。”于是这几个人以后就天天这样,食堂吃饭,校外住宿。

天气连续晴了十几天没有下一滴雨了,整个棚子里就像是一个蒸着包子的屉子,今天高朋已经在棚子边上的水房里冲了七个冷水澡了,说是冷水,其实这水一点儿都不冷。

云州市是全国出了名的火炉城市,房屋顶棚被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高朋每次冲完澡都不擦水,让水分留在体上慢慢的蒸发,这样至少可以带走一些量,感觉稍微舒服一点。

后来高朋得实在受不了了,他穿好了衣服,要步行去旁边的大超市里面乘凉,他离开了居民区的院子,来到了公路上,白花花的太阳把公路烤的滚烫,远远望去可以看到沥青路面上的浪翻滚,一辆大货车从高朋的边飞驰而过,高朋赶紧屏住了呼吸,等边的灰尘少些了,才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

他好不容易顶着大太阳进入了超市,超市里面“好心”的空调立刻为他带来了遍体清凉,高朋一下子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满是汗水的体感到舒服,毛孔一下子收紧,等到汗水全部蒸发完了以后,皮肤又感到有些干燥和紧绷了。

超市里面的人很多,因为天气,空调还没有普及到家家户户,被浪席卷着的人们为了得到片刻的清凉都顾不得被传染的风险来到了这里,这里的顾客买东西的少,乘凉的多。

高朋注意到超市里有不少人都戴着口罩,甚至有些侣也戴着口罩挽着手,正在亲密的呢喃。高朋挑选了一件格子衬衣,49元钱,这是他三年大学生活中第一次为自己买衣服,因为眼看就快要毕业了,他也需要融入到社会里面去了,不能老是穿着旧的。

高朋回到棚子里试了试新衣服,自己觉得很合,他穿着这件新衣服打算去江边看望其他的同学。

高朋出租屋的后面就是滔滔的江水,江边住着一些贫困的人家,高朋要看望的同学都是来自云州市等边远地方的,他们也是五六个人合租在一间民房。

这间民房是一间破旧的瓦房,因为破旧到四面漏风、又紧挨着江边,所以还算比较凉快,同学们把高朋迎进屋子里,屋里的摆设十分简陋,只有铺、桌椅板凳什么的,屋顶的瓦都不全了,瓦的漏洞下面还放着接雨的盆子也许现在说是求雨的盆子会更合适些。

这里有厨房,同学们都是自己买菜做饭,有时候房东大叔会过来跟大家搭伙吃饭,房东大叔是个老光棍,一个人住着两间破瓦房,就租了一间给同学们住,不为赚钱,只为解闷,房租一个月只收80元,自己还经常往这边送米送菜,相当于房子是免费给同学们住的,所以同学们和房东的关系也处得十分融洽。

就这样,高朋除了吃饭时去学校里面,每天的生活基本上三点一线,出租房超市同学们的出租房。

这次高朋来到江边的时候,破房子里面已经挤满了人,同学汪锦带来了女朋友,晚上要改善改善生活,会做饭的都七手八脚的忙活,忙活累了,吃饭也香。

汪锦的女朋友是刚刚认识的,也是警校大二的学生,她个子高高的,穿着一件连衣裙,面庞圆润,长得很漂亮。

吃完饭,汪锦把高朋拉到了一边,悄悄的对高朋说,“我女朋友老是夸你长得帅,我可是有点吃醋了啊!”高朋听了也笑得不行。

闲着没事,大家开始聊天,眼看天色渐渐暗了,高朋要回自己的出租屋里休息,同学们都送出来,房东大叔也送了一段,然后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高朋回到自己出租房的时候,大棚子里面正闹,原来是区队的团支部书记来看望大家了,还是同学们亲啊,她带来了饼干还有水果,关键不在东西多少,人家从家里赶到这里,心里惦念着大家,可真是叫人感动啊!

书记名叫方思清,她的家就住在本市,离学校和高朋的出租屋都不远。

她是一个开朗,又很温柔的女孩子,因此很多同学都特别喜欢她。

高朋进入大棚子的时候一帮男同学正围着她在打转,东一嘴西一嘴的说起来没停,她也很高兴,问长问短的,见高朋回来了,“高朋,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我去江边看看汪锦他们。”

“哦,我也有很久没见过他们了,他们最近过得好吗?”

“和我们差不多吧,不过他们自己做饭,在江边的房子也凉快的,如果不下雨,应该很好?”

“下雨会怎么样呢?”

“外面下大雨,里面就下小雨,屋里光接雨的盆子就有七八个呢。”

“哦,这次咱们学校做的可真有些过分啊,把学生们都给bi)成什么样子了啊!”

“这也没什么,学校也是从大局着眼嘛!”高朋赶紧打圆场。

一边惹火了戈高:“大局个,大一大二的是人,我们大三的就不是人了?不是还没毕业吗?凭什么把我们赶出来?交清了学费了就一脚踢开了?”

方思清笑得不行,“戈高,你还是这个臭脾气、还是这张臭嘴,到了社会上可是要吃亏的哦!”

戈高挠挠头,“我也就是发点牢,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说漂亮话,不像高朋那个完犊子。”

高朋也笑,“书记啊,你要是能住在我们这边就好了,戈高这头倔驴没人能管得住,他就听你的,就服你!”

大家都开始取笑戈高,戈高赶紧把水果端出去洗干净,大家边吃边继续聊天,全然忘记了苦闷。

送走了方思清,高朋准备回来睡觉的时候,不知从哪里跑来了一只白猫,它从窗户外纵窜进了小棚子,这只白猫看起来已经很老了,浑脏兮兮的,如果洗一洗应该会是雪白的,它站在窗户下面,浑颤抖着。

高朋弄了一块饼干给它,它吃完后圆圆的眼睛望着高朋,高朋摸摸它的头,“乖,睡吧。”

第二天早晨,因为这只白猫惹来了大家的争议,棚子里的同学们一致反对收留,“现在的云州市,满大街都是流浪的猫狗,只有人驱赶,没有人敢收留”,范彬吵得很凶。

尹焯也发表意见:“高朋,我们知道你喜欢动物,可是现在不是时候啊,我们大家和你一起住着,你总要为大家的安全考虑吧!”

高朋任由大家议论,低着头不说话,他很想把这只猫留下来,但是他知道这已经不可能了,戈高下了最后通牒,“高朋,你要是不把这只猫给扔了,我们大家就只好各自搬家了!”

高朋没有办法,少数要服从多数,只好答应扔猫。

高朋把猫抱到楼下,“小猫啊,你也别怪我无,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河,自难保啊。今天我的况你也看到了,我也是被人家赶出来的,我也是漂泊无依的人,有宿舍回不去,工作也找不着,我的处境也比你强不了多少啊!”

说完他把猫放在地上,小猫绕着高朋转了一圈,自顾走了,好像一个被伤了心的姑娘,直到晚上,这只白猫也没有再次返回高朋的住处,高朋也叹气,自己这样的处境,连流浪猫都收留不住啊!

让猫狗都无处容的瘟疫带给人们的是苦难,但苦难并没有充斥着整个生活。

第622章眼皮底下的杀人案

“汪锦死了,你们快起来。”一声尖叫,打破了宿舍清晨的宁静和高朋的美梦。

吵醒室友的人叫尹焯,早上9点只有他起的来。躺在单人床上的汪锦一动不动,被子已经被掀开了,高朋去摸了摸他的身体,冷冰冰的。

昨天还活生生的一个人,今天却死了,这一刻高朋感到了生命的脆弱,所有人都沉默了。

“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打破寂静的人是他们的寝室长戈高。

“高朋,你去报警,其他人赶紧都出来,我要把宿舍门锁上”戈高边说边拉着高朋一起走到门外。

“等等,我还没穿裤子呢”范彬提着裤子光着屁股就跑到门外。

着急的何止是他一个人,汪锦脖子和右臂上的印痕他们都看到了,这显然是一起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的杀人案。

“戈高,能不能叫其他人去?你知道的,我一紧张就会结巴,我担心报警的时候会说不清楚。”

“让你打个电话都这么费劲,我自己去,锁给你,警察来之前保护好现场。”

戈高下楼找宿管报警了,剩下高朋和范彬、尹焯三个人,一字排开守在门口。

宿舍六楼的同学很多已经起床了,穿着短裤拖鞋,端着洗脸盆,在他们面前来来去去,偶尔有人回头看看他们三个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高朋住的这栋男生宿舍楼有六层,坐北朝南东西走向,每层中间为过道,过道两边为宿舍。

高朋的寝室编号为608,刚好位于北边宿舍的正中间,门对面就是楼梯间,六楼所有需要下楼的同学都会在608宿舍门口路过。

这届毕业班的学生都住在这栋楼,因为是最后一个学期,所以没多少人会在学校住宿,而那些留在学校的,大多都不务正业,有的晚上在网吧熬夜,白天回宿舍补觉,有的抓紧大学剩余的时光谈情说爱,缠绵到午夜才回归宿舍,白天的宿舍楼过道内几乎见不到人影。

高朋和他们一样,浑浑噩噩的过着每天的日子,在游戏和小说的世界里逃避着现实。

高朋的一大爱好是看推理小说,痴迷日系本格推理,幻想着有一天能当上名侦探,另一大爱好是玩一种叫名dota的电脑竞技游戏,谈到dota的水平,高朋很少自认技不如人,除了一个人。

“你回来的真早,又通宵打dota了吧?”一个正在满头大汗爬楼梯的胖子抬起头看着高朋笑了笑,六层的楼梯让他爬的很辛苦,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宿舍昨晚发生了什么,这个体重和身高都是170的胖子叫余晗。

在608宿舍,行政领导是他们的寝室长戈高,本校法医专业的,他们一直觉得,比起解剖死人他更善于管理活人,是一块当干部的好料。

游戏达人是余晗,游戏界有这样一句话,智商高的人才能把游戏玩好,他的大学时光全部陪着各种电脑游戏过了。

寝室形象代言人非汪锦莫属,高富帅这个词就是来形容他的,女朋友如过江之鲤,现任女友是一位叫熊梅慧的学姐,汪锦有一句口头禅“花前月下死做鬼也风流”,这次,真死了。

每一个群体都有个活宝,范彬就是这样的不二人选,他的行为和他的智商一样永远上不了台阶。

大学还是有人学习的,虽然这种奇葩不多,很不幸他们宿舍就有这样的一个尹焯,他日起而作日落而息的勤奋刻苦,跟他们其他人的生活格格不入,可遗憾的是,每年头等奖学金都跟他无缘。

高朋和宿舍里其他人一样,都是刑事侦查系毕业的。本人没什么特长,如果说考试算一种技能的话,这方面难逢敌手,本人只在考前半个月闭关看书,然而每年的头等奖学金却都被高朋收入囊中。

不算那个熊梅慧学姐的话,608宿舍全体人员基本上介绍完了,因为她的存在,高朋一直不认为这是6个人的宿舍。

高朋住了四年的608宿舍和别的大学宿舍没什么区别,是一个不带卫生间的空调单间,房门位于南边,打开就可以看到楼梯道。

宿舍里东边靠墙摆了三张双层架子床,下面睡人,上面放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床与床之间都有一张电脑桌,南边布局与东边一样。

高朋的床是北边离阳台最近的一个,往南依次是余晗、汪锦的床铺,西边由北往南依次是戈高、尹焯、范彬的床铺。

这个房间里就数汪锦的床铺最隐蔽了,位于房门后的角落里,任何一个进入608宿舍的人,不把房门全部打开,是不能一窥床铺全貌的,汪锦选这张床的用意,直到他们不小心撞到他和熊梅慧翻云覆雨的场景后才明白。

在高朋站在门外冥想发呆了很久之后,戈高和宿管才把警察带来,毕竟案件发生在省级警察学院里,影响力自然非同一般。

这些警察们按照常规程序展开工作,拍照,录像,遗物和物证提取,法医检查尸表。在他们忙碌的这段时间,室友们被一个一个带走问话,当然也包括高朋。

高朋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被审问的一天,这对于一个还没走进社会的警校大学生来说无疑是一个不小的刺激。

幸运地是高朋没有被带到派出所或公安局中类似于小黑屋的地方,问话的地点就在学校行政大楼里的一个偏僻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除了一张办公桌,就只剩三把椅子了,其中的两把已经坐了人,这两个人都没有穿警服,一个看起来入警没几年的年轻人站起来指了指他们对面的椅子,而年长的那位却始终都没有动。

高朋刚坐下,年轻人掏出证件在高朋面前晃了晃,距离有点远,看不清楚。

“我是云州市公安局刑侦支队侦查员刘小天”年轻民警话未说完就被面瘫男的手势打断了。自从高朋进这个房间,那家伙表情就没变过,甚至眼皮都没眨,跟面部瘫痪一样。

“他们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他们做什么的,今天没别的事,就是简单了解下昨天4月20号到今早608宿舍所有人的情况,不要紧张,随便说都可以。”面瘫刑警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高朋,不寒而栗。

高朋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喉咙却发不出声音,高朋知道就算开口,也会是结结巴巴的,但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话,高朋会被怀疑。

在高朋憋的脑门出汗的时候,面瘫男跟年轻刑警交头接耳。

“我提示你吧,昨晚你睡觉前汪锦有什么异常没有。”面瘫的家伙用一种冷峻的声音问高朋,他旁边的年轻人则埋着头迅速着记录着。

“昨…昨…昨晚,不…好意思,我一紧张就口吃”高朋汗流浃背,面瘫男嘴角上杨一下示意高朋继续,瞬间高朋的心情平复下来。

“昨晚自从我回宿舍,就看到汪锦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们蒙着头睡觉,当时大概也就10点一刻吧,很纳闷他怎么睡的这么早,就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他今晚怎么不出去上网了。”

“他怎么回答的?”

“我好累要睡觉,他是这么说的,声音不大,说完还床里边挪了挪,我看他兴致不高就没再打扰他了,他平时很讨厌别人在他睡觉的时候骚扰他,当时和我一起回来的范彬、戈高都看到了,这个他们可以作证。”

“你们三个回宿舍前在干什么?”

“他们在学校对面的网吧上网,我和戈高、范彬,还有余晗,不过余晗大概在晚上九点十分左右接了个电话就提前回来了,他们剩下三个从网吧出来之后就去吃了点宵夜,喝了很多酒,回来的时候都晕晕乎乎。”

“尹焯呢?他没和你们在一起?”

“他是个书呆子,不怎么和他们一起玩,白天他应该都在图书馆吧。”很庆幸高朋说的还蛮流畅的。

“尹焯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在他们都熄灯上床了之后才回来的,大概10:40吧,是在余晗走了之后,记得尹焯当时也跟汪锦打了个招呼,他们两个关系很好,不过汪锦没理他。”

“余晗干什么去了?”

“还用问?肯定又去通宵上网了,他是个游戏迷,自从出门就一直到今天早上才回来。”

“这个问题很重要,昨晚睡觉的时候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动静,比如打斗声音什么的”

“我上床之后很快就睡着了,毕竟喝了很多酒,睡着之前宿舍里挺安静的,直到第二天被尹焯叫醒才发现汪锦死了。”

“你们晚上熄灯之后,除了余晗,有没有其他人进来过,或者是出去过?”

“这个我可以肯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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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3章装名侦探

“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确定没有人进出。狂沙文学网”

“他们宿舍的门曾经被踢坏过一次,这种事在男生宿舍很常见,后来他们自己动手修好了,不过因为手艺不精,修好的门只能勉强关上,而且只要开门哪怕很小的缝,都会伴随着尖锐刺耳的声音,这种声音连楼下的都能被吵醒,他们宿舍很少会有人半夜上厕所,就是因为这个门。”

“汪锦在你们睡觉后时还活着,在你们早上起来之前就死了,中间宿舍又没有外人进出,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杀害汪锦的凶手就在你们中间,你说是吗?”面瘫刑警对着高朋一字一句的说,眼神像利箭一样,如果高朋是一块靶子的话,这时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

“是,你分析的没错。”高朋不敢和他对视,看他的神,高朋都快觉得高朋是杀人凶手了,难到是高朋酒喝多了之后梦游,然后把汪锦勒死了?这不可能,高朋没有梦游的习惯。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面瘫刑警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把高朋从发呆的状态带了出来,

“哦,没有,只是走了一会儿神。”

“你们有人跟汪锦有什么过节没有?比如吵嘴打架,或者其他更大的矛盾。”

“汪锦人很好,为人很仗义,他和他们宿舍每一个人关系都还不错,除了范彬,因为汪锦的现任女朋友熊梅慧是范彬高中的初恋,范彬曾经劝过熊梅慧不要和汪锦在一起,这个事还是范彬有一次喝醉的时候跟我说的,别人都不知道。”

“你呢?我看的出来,你一绪波动的时候说话就会口吃,难道汪锦曾经没有笑话过你吗?”

高朋抚了抚口试图控制一下绪,被人发现了短板让高朋很尴尬,尤其是在这样的前辈面前,高朋捏了捏喉咙。“是的,他的确因为这个取笑过我,还经常学我的口气说话,不过我没必要因为这个就杀人吧,宿舍里的其他人也经常这样,难道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呵呵,只是问问,别激动,基本况我都了解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面瘫刑警难得的笑了一下,高朋姑且把他的面部肌抖动理解为“笑容”吧。

“没有,只是有一点疑惑想告诉你们,希望能对破案有帮助,汪锦前天晚上通宵上网,昨天下午两点回宿舍睡觉,他回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宿舍,然后就蒙着被子睡觉直到晚上10点一刻他们回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面瘫男似乎对高朋的话没有多大兴趣。

“没有问题,只是觉得他睡得有点久,因为平里熄灯之后,他都会起去网吧。白天睡觉,晚上上网,是他的作息规律。”

“你们不是听到他说很累的吗?累了休息一晚上有什么问题吗?”面瘫男站起来,看样子是要“送客”了。

高朋没什么好说的,对面的家伙不在意高朋的话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不了解现在大学生,以汪锦、余晗和高朋为代表的颓废一代,曾经连续三天三夜在网吧打游戏,眼睛都没合过,何况一个晚上。

“有什么新的况请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面瘫男把一张卡片从桌上推到高朋面前胡雄伟,云州市局刑侦大队六中队中队长。

年轻的刑警则站起来把高朋送到门口。

“我叫刘小天,也是这个学校毕业的,我和胡队一起负责侦办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找我,你记一下我的手机号码。”

高朋掏出手机记下了学长报的手机号码,离开了办公室。

4月22号,在学校对面的小餐馆里,608宿舍成员在汪锦死后第一次聚在一起,之前一段时间由于各种原因很少有机会见面,一直不间断的被叫去询问,大家都被警察折腾的死去活来。

“说真的,我很难相信他们中间有人会是杀人凶手。”寝室长戈高说完就继续喝着闷酒,这次聚餐的气氛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松愉快了,大家都只低着头吃饭。

这次聚会是高朋提议的,目的就是希望能从他们上得到点线索,现在看来效果不怎么理想。大家不欢而散,在回学校的路上,高朋找了个机会凑到戈高跟前。

“我知道这次负责解剖的法医是你的姐夫,汪锦尸检的况你肯定知道一些,跟我说说吧。”

“你打听这个干吗?”戈高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明显喝多了。

“没什么,就是很好奇,我一直不明白汪锦是怎么死的,在他们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活活被勒死,还能不被发现。”高朋扶住差点撞到树上的戈高,找了个长椅,让他坐了下来。

“那么多警察都束手无策,你能想明白才怪了。”

“你说汪锦会不会被人下了安眠药,丧失了反抗力之后再被人勒死,这样的话就可以静悄悄的,而不用担心被宿舍其他人发现。”这是高朋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

“不可能,我姐夫检查了他的胃内容物和血液,没有发现类似的药物。”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戈高清醒了不少。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如果不事先让汪锦昏迷,直接用绳子勒的话,汪锦一定拼命反抗,这个动静肯定能把他们惊醒。会不会是先用棍子打晕,然后再用绳子勒死,只要把棍子上缠上厚厚的布条,打击头部的声音就会很小,这个方法可行吧?”名侦探的光环照耀着高朋,这一刻高朋觉得被福尔摩斯附体了。

“不可能,汪锦上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和右臂上的的印痕,就没有其它伤痕了,就算你把木棍缠上布条来打脑袋,头皮上依然可以看见淤青,而这些都没有。”又一条推理被戈高用事实推翻。

“你姐夫告诉你的还蛮详细嘛,他有没有确定汪锦的死亡时间,时间确定下来,我才能做出准确的推理啊。”说完高朋用右手撑着头,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呈十字扣在脸上,名探思考时的标准动作。

“别装名侦探了,我的胃都被你恶心到了。我姐夫说汪锦的最短死亡时间为9个小时。”

戈高说完就吐了一地,这绝对跟高朋的动作没有关系。

“最短死亡时间?没搞错吧,电视剧上可是都能精确到哪个小时的。”高朋一边说一边轻抚戈高的背部。

“你平时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侦探剧,我姐夫说法医目前根据尸体确定死亡时间的方法大致有这几种:一是尸温和尸僵、尸斑,在室温下这些都有规律可循,但在他们宿舍空调房的低温下,判断死亡时间的误差比较大。

二是根据死者的消化系统和胃内溶物来判断,通常根据胃里面未消化的食物再结合上一顿吃饭的时间就能够得出一个比较准确的死亡时间,可惜汪锦的胃里空空如也,他至少一天没吃东西,他们泡网吧时不也经常一天都不吃的吗。

总之,只能得出这样一个最低死亡时间。”戈高站起往宿舍方向摇摇晃晃的离开了,就留高朋一个坐在那里冥想这一大段专业术语。

第624章最低死亡时间

最低死亡时间为9个小时,说明了汪锦最迟在昨晚12点钟的时候被杀,608宿舍晚上10:20时熄灯,大家都上床睡觉是在10:40左右,中间只有短短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够被凶手拿来作案,汪锦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被杀掉的呢?完全搞不懂。www

回到宿舍楼,高朋碰到了尹焯和范彬,自从发生了杀人案后,608宿舍就被贴上封条,室友们暂时都在同班其他男生宿舍睡觉,毕业季很多人都不在学校,空置的宿舍有很多,而高朋和尹焯、范彬又住在了同一个宿舍。

“4月20号的那天,因为学校要收毕业生的图书证,一直泡网吧的汪锦不知道这个事,那晚我给汪锦打了三四遍电话,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干脆无法接通了,回宿舍的时候想跟他说这个事,他没有理我,第二天早上出门前想跟他说,可是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当时我就觉得奇怪,一检查却发现人死了。”尹焯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尹焯刚说到打电话的事,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汪锦的手机不见了,搜集物证的警官还问过我有没有看见汪锦的手机,后来我也帮他找了很多地方,就是没有找到。”范彬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对着高朋说。

“难不成,有人为了他的手机谋财害命?”高朋灵光一闪,觉得好像发现凶手的作案动机了。

“笑话,谁会为了一个华为t800杀人啊,那货价值998,要是学生的话,凭学生证299元充话费送手机就能买一部了。”范彬笑的两颗虎牙都露了出来。

暂且不管高富帅的手机为什么这么没档次,可是连范彬那智商都能想到的问题,高朋竟然忽略了。

高朋躺上床思考再三,想不到宿舍里谁跟汪锦有不共戴天之仇,范彬的夺妻之恨勉强算的上,但高朋一想到他那让人捉急的智商,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第二天早上高朋又一次被尹焯的破锣嗓子吓醒了,准确的说是被摇醒的,高朋睁开眼睛,发现尹焯站在高朋床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高朋感觉不对劲立马从床上跳下来,环顾四周,范彬从被窝里探出脑袋瞅了瞅又缩了回去,继续睡觉。

“没什么事,我准备出门吃早饭,想问问你们吃什么,好带一点回来,问范彬时他立马就醒了,到你这里连问了好几遍,没听到你回应,吓坏我了,以为你也死了。”尹焯说完还保持着惊吓状。

“主角怎么会死?你被汪锦的死吓破胆了吧,大惊小怪的。”高朋赤着脚从地上直接跳上床,弄脏的不是自己的被子,真省心。

“不是的,你的睡觉习惯不好,一直蒙着头,面朝墙,背对着他们,跟那天早上我发现汪锦时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联想你是不是也出现意外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尹焯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今天是4月23号,距离汪锦被杀已经三天了,高朋吃完早餐准备去网吧上网,下楼的时候高朋遇到了学长刘小天,他正在楼管大叔那里调取监控录像,看到高朋之后热情的叫高朋过去,原来这位学长不会操作监控系统。

这对于一个365天都在跟电脑打交道的人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以高朋的智商会搞不懂这种低端软件吗?其实高朋是不会告诉别人高朋家就是卖监控设备的。

高朋帮学长把案发前后每天的录像全都拷贝了,当然高朋也快速浏览了一遍录像。

“学长,汪锦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高朋递了根黄鹤楼给他。

“不好意思,我不会抽烟,这案件侦办情况不太适合告诉你们。”学长笑了笑很诚恳的对高朋说。

“你们的保密规定我知道,我不问别的,就是想知道汪锦的手机你们找到了没有。”

“手机倒没有找到,不过他们查过他的话单。”

“能跟我具体说说话单的情况吗?我比较感兴趣汪锦死前和什么人联系过。”

“高朋,你了解这些干什么?”刘小天突然很认真的问高朋,表情也变得非常严肃。

“学长,不、、、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室友突然离去,作为他的好朋友,我希望能了解点线索,早一天找出真相。”高朋一遍一解释一遍捂着胸口控制情绪,高朋一激动就会口齿不清。

“这样啊,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那我就简单的跟你说说汪锦手机话单的基本情况,其实调查这个话单没有什么特别用处,我只是听领导指示照章办事。”刘小天说完掏出随身携带的工作日志翻开其中一页。

“话单上显示,4月20号时,汪锦的手机在晚上9:11时给余晗打过一个电话,尹焯在晚上9:32分左右,打了三个电话,均未接通,汪锦的女朋友熊梅慧在10:10左右打过一个电话,未接通,以上就是汪锦一整天的通话记录。”刘小天很惊讶,因为他看见高朋边听边记录。

“看你这么认真,我就多说点情况吧,因为法医给出的最低死亡时间是9个小时,而你们最后一次看到汪锦活着,是晚上10点以后,侦查员里很多人,也包括我,都认定汪锦是在晚上12点前后被当时在宿舍里的某个人勒死的,所以调查重点在于凶手是怎么在你们其他人不知情的前提下杀害汪锦,为此他们设想过很多方法,但都不奏效,现在调查基本陷入了泥潭。”刘小天合上工作日志。

“学长,谢谢你,我要是有新的线索一定第一个告诉你。”高朋跟刘小天警官告别之后就直奔学校对面的网吧。自从608宿舍发生了杀人案之后,高朋就一直忙着应付警察的询问,偶尔有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心思玩,今天实在是想玩游戏了。

“明辉网吧”是在高朋上大一的时候开的,因为就开在学校对面,所以没过多久就成了608宿舍成员的第二个家,不记得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是在这里的沙发上度过的,这几年在这里花的上网费用都够高朋买一台高配置的电脑了。高朋在前台充了50元钱,麻利的找到以前经常上网的角落,高朋看到了一个人。

准确的说,是一个美女,长发披肩皮肤白皙,身材凸凹有致,她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发呆,两眼空洞,即没有玩游戏也没有看电影。

“熊梅慧,你怎么了?”高朋在她右边的位子坐下,顺手打开电脑的显示器和主机。

“高朋,是你啊,我没什么,就是想一些事情。”熊梅慧笑一下却笑的很难看,看来她还没有从失去男朋友的悲痛中走出来。

高朋试图去安慰一下眼前的这位美女,本人平生最不忍心看到女人楚楚可怜的样子,但丝高朋从没有谈过女朋友,更不知道怎么跟美女打交道。

不对,这个时候应该求助琼瑶阿姨,言情剧里女主角伤心的时候,男士不都应该给一个结实的肩膀的吗?

高朋慢慢的伸出左手,在快要将手搭在女主角的肩膀上时,“啪”的一声,哥的脸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你们宿舍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本来以为我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和那个畜生一样,给我滚!”熊梅慧气的捂着脸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

这……剧情不应该这样发展的啊,高朋捂着火辣辣的脸站起来,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了,高朋在众人的围观中火速撤到前台结账下机,网管是一位中年大叔,他们这几个常客都跟他很熟,他不光是这家网吧的老板,网吧楼上小旅馆也是他开的。

“一浪荡女还装清纯,怎么看怎么恶心,前几天还跟你们一伙人中的那个胖子出来开房。”大叔边说边递给高朋零钱。

“啊?什么情况?”高朋张大的嘴巴足够塞下高朋的拳头,这个消息带给高朋的震惊犹如核弹爆炸,熊梅慧跟余晗好上了?

我靠,高朋比余晗帅气这么多,怎么也轮不到他吧,高朋幽怨的回头看了一眼依然在角落里哭泣的熊梅慧,悲愤的走出网吧,这一刻谁都安慰不了高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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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变声软件

当高朋从熊梅慧和余晗开房的震惊中完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了,这段时间高朋一直在观察死胖子的一举一动,却没有看出什么异样,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不分日夜的泡在网吧里,也没发现他和熊梅慧有什么接触。

难道大叔看错了,不太可能,高朋丝毫不怀疑大叔的眼力。记得高朋和余晗、范彬、汪锦四个人,有一次躲在网吧最偏僻的角落里看电影,属于比较变态的那种,在他们都表示看不下去的时候,汪锦却依然目不转睛的看着。

后来网管大叔喊了一句“你们几个左边坐一点,挡住我视线了”,大叔当时就坐在柜台里面,离他们的位置起码有七八米远,后来他们在网吧再也不看这种电影了。

熊梅慧为什么会和余晗去开房?她和余晗看起来并不像情侣关系,熊梅慧刚刚死掉男朋友,不会这么快就另觅新欢,退一万步讲,就算熊梅慧的眼睛失明,也不至于找一个这么差的新男友,高朋都比余大胖子强。

直觉告诉高朋,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肯定跟汪锦被杀有着莫大的关系,但是目前掌握的线索却能排除这两个人的嫌疑,汪锦是在余晗宿舍熄灯出去后被杀的,从作案时间上考虑,余晗是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当然熊梅慧也是,案件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汪锦是怎么被杀的,高朋已经没有心情去琢磨了,高朋现在比较在意的是余晗和熊梅慧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熊梅慧是汪锦的女朋友,两个人在一起已经一年多了,典型的金童玉女,基本没有发生过矛盾。

熊梅慧经常跟着汪锦一起玩,粘着汪大帅哥的光,他们其他几个丝才得以接触熊大美女,除了范彬和熊梅慧之间比较尴尬外,其他人和熊梅慧的关系都蛮好,要不是碍着兄弟情义,估计好几个人都想挖墙角。

总之熊梅慧和余晗之间唯一的联系就是汪锦,现在汪锦死了,这两人按理说是怎么也不可能走到一起的,但事实却是两个人上床了。

这当中一定发生了一些高朋不知情的事,究竟是什么事呢?突然间高朋的脑海中想起了一件事,是当时给学长拷贝录像时看到的一个画面。

记得在录像时间滚动到晚上9:10左右的时候,熊梅慧进入到男生宿舍楼,过了15分钟余晗回到男生宿舍楼,晚上9:45的时候,熊梅慧从摄像头下走出宿舍楼,当时她的神情有点慌张,刻意想回避摄像头。

换了平时,晚上女生从男生宿舍楼走出来,的确会有人不好意思,但高朋了解的熊梅慧并不是这种容易害羞的姑娘,当时她的这个神情并没有引起高朋的注意,不过现在却让高朋觉得其幕后大有文章。

熊梅慧在晚上9:10到男生宿舍只会有一件事找她的男朋友汪锦,夜间到访男友宿舍,自然不会是谈人生理想之类的话题,如果有人一定认为是,高朋只能说,这个人的脑子进水了。

有理由相信,4月20号晚上九点至十点之间发生了一些事,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熊梅慧和死去的汪锦知道了。

熊梅慧被警察询问过好多遍,她想说的应该都说了,高朋现在冒然去找她问话,也不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高朋想到了一个方法,这个方法有辱侦探的名声。

4月29号晚上大概9点左右,高朋以赔礼道歉的名义把熊梅慧约了出来,见面的地点是在体育馆的一个角落里,是以前汪锦和她经常来的地方。这一次看到的熊梅慧,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头发凌乱神情落寞。

高朋招呼她在藤椅上坐了下来,刚准备谈话,却听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小玉,还不回宿舍啊?”没搞错,很像汪锦的声音。

高朋吓了一跳,身边的熊梅慧也吓得立马站起来,紧紧抓着高朋不松手,脸色都发白了。

高朋从身后拿出高朋的手机,汪锦的声音没有了,高朋没有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的把熊梅慧送回宿舍。

高朋想高朋大概知道4月20号晚上发生了什么,因为就在刚才高朋无意间解开了一个疑惑,那么现在只剩最后一个要解释了。

4月30号早上,距汪锦被杀,整整十天过去了。高朋把学长找来,说有重大线索要告诉他,但得先证实一下。

高朋让学长把608宿舍的门打开,高朋钻到汪锦的床底下左看右看,终于在靠近余晗电脑桌一头靠墙的那根床腿上找到了高朋想要的东西,一处很明显的摩擦痕,稀疏的几根蓝色纤维附着在摩擦痕迹上。

高朋挪开余晗的电脑桌,在靠近汪锦架子床的电脑桌腿上找到了同样的摩擦痕和蓝色纤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想法确实很巧妙。

“学长,我知道汪锦是怎么死的了,不过在告诉你谁是凶手之前,还请你帮个忙,希望你能把我宿舍的室友都召集起来,包括熊梅慧。”

学长看高朋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可以,我这就去把他们全都找过来。”

十余分钟,所有人都到齐了,连胡雄伟队长也赶了过来,这个案子忙的他焦头烂额,现在突然有个学生说知道凶手是谁,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觉得有听一听的必要。

终于到了解迷的时候,书上的名侦探们都是在这个环节,用抽丝剥茧的方式得出真相,最后潇洒的指出真凶。

“我卖个关子,先不说凶手是谁,先做个试验。”高朋直接把范彬推到他的床上,让他侧身躺下,面朝墙背对着他们,给他盖上被子蒙着头。

“戈高你用你的手机打我的电话。”高朋刚说完,戈高就掏出手机开始拨号,高朋喜欢他的性格,他从不问东问西。

“我睡觉了。”床上的范彬从被窝里说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立马跳了起来,“这不是我说的,我刚没说话。”

所有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

高朋从范彬的枕头下面摸出高朋的手机,“我相信你,范彬刚才确实没有说话,戈高你再拨打一遍我的手机。”

戈高拨出号码不久,高朋的手机便响起了铃声“我睡觉了”,铃声是范彬的声音,在场所有人终于相信了范彬的清白。

“其实4月20号晚上,他们回宿舍听见汪锦的声音就是这样制造出来的,范彬的声音是我昨天晚上趁他上床说话的时候录下来的,而他们4月20号晚上听见的声音当然不可能提前录下来。”高朋看了一眼所有人,肯定会有人出来提问。

“不提前录下来的话,怎么会是汪锦的声音?”问的人是胡队,看来他也被这个谜题吸引了。

“问的好,其实这个问题很容易解释,凶手只用捏着自己的嗓子说出对应的台词,再用手机上的变声软件稍微处理一下。那天晚上他们回宿舍时听到的就是这种声音,当时他们三个人都喝多了酒,把从汪锦床头发出的声音理所当然的理解为汪锦的声音,这其实跟心理暗示也有关系。”高朋看了一眼熊梅慧。

“昨天晚上,我把熊梅慧约到体育馆,那是她跟汪锦以前经常约会的地方,这是第一重心理暗示,后来我用手机播放处理过的录音,录音中带有小慧这样的亲昵称呼,因为只有汪锦一个人会这样称呼她,这是第二重心理暗示,在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装作惊吓跳起来,让身边的熊梅慧认为我也听到了汪锦的声音,这是第三重心理暗示。有以上三重心理暗示,熊梅慧瞬间对她听到汪锦的声音深信不疑。”熊梅慧被高朋的视线逼视的无地自容。

“就算你这样解释的通,他们还看见汪锦动了,这个你怎么解释?”戈高往前站了一步对着高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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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6章三重心理暗示

“这个诡计就更简单了,把一根绳子的一端绑在尸体右臂上,另一端从被子下面穿过床脚,然后用拉动绳子,因为尸体是侧着摆放的,所以很轻松就能拉动尸体晃动,造成一种人在动的假象。尸体的右臂上疑似捆绑痕迹,和在尸体的床脚上发现的绳索摩擦痕迹,刚好能证明我的推测。”

“那凶手为什么这么做呢?”范彬非常疑惑,以他的智商确实想不出要做这些麻烦事的原因,尹焯这个书呆子也不清不楚。

“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制造不在场证明,我说的对吧?”刘小天警官看着高朋。

“学长说的没错,下面大家就想想,谁需要废这么大的力气做这些事,并且有机会这样做。”高朋看着余晗,其他人的目光和高朋一起转向他。

“就是你,余晗,汪锦死的那天晚上唯一一个不在宿舍的人就是你,他们回宿舍看到汪锦身体在动的时候,只有你的位置可以拉动绳子而不被发现,事实上我发现了你的电脑桌腿上有跟汪锦床脚上一样颜色的纤维,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现在身上这件蓝色运动裤的松紧带吧,目测只有你裤子的松紧带刚好够这个长度。”高朋指了指余晗的裤子。

余晗撇了撇嘴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说,胡队长走向他,“请跟我走一趟吧。”余晗被带走的时侯,回头看了眼熊梅慧。

高朋的心情很复杂,这最后的谜底即将要解开,走到熊梅慧面前,“需要我向大家解释4月20号晚上9点左右发生的事吗?我觉得你自己应该要对警察说的吧。”

熊梅慧蹲到了地上,头埋在膝盖里放声大哭。“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想过会出这样的事”

她的反应让在场除了高朋之外的人都非常惊讶,大家都觉得这个案子背后另有隐情,但高朋却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着。

过了很久,熊梅慧停止了抽泣并缓缓的站起来。

“人是我杀的,学长你带我走吧,很抱歉,具体情况我不方便在这里说。”熊梅慧伸出双手走到刘小天警官面前。

熊梅慧被学长带走了,只剩下戈高、范彬、尹焯和高朋留在608宿舍。

“他们都走了,你就跟他们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吧。”范彬说完就走到门口关上房门,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就听见隔壁宿舍还在睡觉的家伙扯着嗓子骂人。

“看来我不说,你们是不打算让我出这个门了。其实当初我想过很多种方法,和警察一样试图解开密室无声杀人的诡计,但都失败了,后来我觉得可能不是他们找不出方法,而是根本就没有这种方法。然后我尝试着转变思路。”高朋用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托住下颌,模仿着柯南的动作继续展开推理。

“如果汪锦在他们进宿舍之前就死了,这些问题就不难解释了。说到这里,我就要批评一下这次负责解剖的法医,他们没有根据尸体的病理特征推出准确的死亡时间,让我绕了这么大一圈。”

戈高笑了笑说:“你不是法医工作者,不了解确定死亡时间的具体流程,法医们确定死亡时间除了考虑尸体本身的自然反应,还要结合现场调查的情况确定,他们根据他们反映的情况综合考虑,得出的最低死亡时间虽然不精确但并没有错误。”

“这样啊,我原谅他们了。”高朋把手放了下来,装酷装久了是很累的。

“既然余晗在尸体上做了这么多手脚,怎么汪锦却是熊梅慧杀的?再说一个女孩子想勒死一个男人是需要很大力气的吧,以汪锦那样的身板稍微反抗一下就能把熊梅慧打倒,难不成熊梅慧和余晗勾结一起杀了汪锦?”尹焯的问题还真多。

“这个说来话长了。”

“你长话短说。”

“我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可以推测到4月20号大概发生了什么。熊梅慧在当天晚上9点多到男生宿舍楼去找男朋友汪锦,中间会做什么事你们自然能想到,可以肯定的是汪锦最近的口味越来越重了,甚至尝试用绳子勒颈刺激性快感,这么说猜测是有原因的,你们从刚才熊梅慧的反应中不难联想到。

双方都是新手,熊梅慧兴奋状态下没有掌控好力度,以至于发生了这样的惨剧。事件发生后,被回来的余晗撞见,至于余晗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你们应该想的到吧。”高朋淡定的看着这群听的津津有味的家伙。

“估计老早就在外面偷听,这种事我你不也做过吗?”范彬一脸猥琐的看着高朋,高朋的老脸瞬间变的通红,非常难堪。

“我是什么人,怎么会做这种事?丝也是有尊严的好吧,不要打乱我推理的节奏。”高朋顿了顿慌乱的语气继续高朋的解说。

“余晗在发现事情真相的时候,跟六神无主的熊梅慧做了个交易,他让熊梅慧赶紧离开,并留下了她的手机,余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人不是死在他的手上,所以他能非常冷静的处理后事。

他把汪锦的手机设置成来电拒接,只能正常接收熊梅慧的电话,并且用很短的时间将自己的录音处理好下载到汪锦的手机里,并且设置成手机铃声,如果话太长则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铃声只有一句话六个字“我很累,要睡觉”。

这些工作做完后余晗还是不放心,于是就想到让尸体晃动的方法来干扰视听,他们宿舍里并没有绳子之类的东西,短时间之内也没地方去找绳子,所以余晗干脆就把裤子上的松紧带解下来用。

他是他们宿舍最胖的,腰围很粗,所以松紧带的长度刚好适合床头到电脑桌的距离。”说了很长一段话,高朋感觉口感舌燥。

“他们发现汪锦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手机和绳子啊?”尹焯对高朋的推理提出了疑问。

“余晗是在宿舍熄灯之后离开的,他在一片黑暗中将尸体胳膊上的绳子解下来,手机也在那个时候拿走了,这就是为什么尹焯回来后给汪锦打招呼没有被回应的原因,那个时候余晗已经不在宿舍了。”高朋说完,尹焯便露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余晗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又没有什么好处。”范彬又在质疑高朋的推论。

“你的脑子就不能灵光点吗?我前面说过他跟熊梅慧做了个交易,余晗的人品确实很差劲,他帮熊梅慧开脱罪行,开出的筹码是让熊梅慧和他发生性关系,并且当天晚上就实施了这一丑恶的交易。”说到这里,高朋咬牙切齿,高朋现在终于能够理解熊梅慧那天的一巴掌了。

“余晗回来我非得教训他。”范彬一脚踹在门上,一声巨响,608宿舍的大门又坏了,这时隔壁宿舍又开始骂人。

范彬出门直奔那个的宿舍门口,一顿狂踢,“有本事出来,我跟你单挑。”这时的范彬像一头发怒的豹子,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屋里的那些家伙再也不敢吭一声了。

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范彬拖回宿舍,范彬平时嘻嘻哈哈的,这种样子四年之内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对熊梅慧这个前女友还是有好感的,汪锦和熊梅慧在一起做多么恶心的事他都可以忍受,毕竟她是自愿的,但他不能忍余晗这种千刀万剐的行为。

高朋没有再说什么了,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了,至于事实是不是如高朋推测的一样,时间会去证明。

毕业了,高朋和戈高、尹焯、范彬聚在学校对面的小餐馆里最后一次聚餐,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自然大发感慨。

“我回去之后就帮父母做生意,警察我是考不上的了,高朋,你呢?汪锦的案子被你推测的准确无误,我觉得你比较适合当警察。”范彬眯着一双醉眼满口酒气的对高朋说。

“在汪锦的案子侦破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网吧了,这一个多月一直在看书,准备考警察,我报了一个云黄市的职位,希望今年可以考上。”其实高朋的心里根本没底。

“我和你一样,最近一直在忙公务员考试,能不能考上就不知道了。”戈高接过高朋的话头。

“余晗调查结束后来再也没来过学校了,一个宿舍的六个兄弟,没想到毕业的时候就只剩下他们四个了,来吧,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为了他们的明天,干杯!”尹焯拿着酒杯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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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7章传藏宝图

高朋考上了公务员的消息使大家都受到了鼓舞,今年的就业形势格外严峻,全校只有七、八个人找到了工作,能有口饭吃了,就是最幸运的事。狂沙文学网

高朋辞别了同学们,来到就业的城市云黄市报到。

高朋下了火车,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5点多钟了,他就近找了家大排档吃饭,点了一盘片炒青菜,然后独自走到排挡门口,一边看看周围的景致,一边等着上菜。

高朋看到街对面的一家饭店比自己用餐的这家稍微豪华一些,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店门口,他穿着一普通的黑色夹克,手里拎着一只小狗崽,这个人把小狗扔在地上,小狗在地上打了个滚,圆滚滚的,一油黑的毛,它冲着那个人摇着尾巴。那人从旁边拿过一个拖地用的拖把,压住这只小狗的头,然后抬起一只脚踩在拖把上,小狗喘不过气来,小尾巴噼里啪啦的摔打着地面,过了两分钟左右,尾巴渐渐的不动了,那个人把这只小狗拎起来,转走进店里。

高朋在边上看得有些揪心,饭也没有吃下去多少。当晚高朋就在附近找了一家15元一晚的小旅社,房间差不多只能摆下一张单人,单也是脏兮兮的,高朋干脆没有脱下衣服,合而卧,半夜冷醒了的时候才拖过旁边的被子搭在了肚子上,这时候他听见外面有人挨着房间敲门,问要不要小姐。

高朋心里觉得十分好笑,住这样旅社的人哪有钱找小姐啊,也不理睬,外面的人渐渐走到高朋的房间,敲了一会儿他的门,见没人应就走了。

高朋也不想再和司机计较,忍着气下了车,的士一溜烟消失不见了。

高朋在大雨中看了看眼前自己居住的居民区,楼房破破烂烂的,院子里面黑洞洞的,也难怪人家不愿意进来,可能是怕中了埋伏吧。

高朋又看了看自己上朴素的衣裳,不叹气,他在大雨中郁郁的走着,回到自己租住的棚子,大棚子里其他的同学都早早的拿了毕业证回家去了,小棚子里的一个纸盒子装着大家凑的房钱。

高朋卸下背包,脱下淋得尽湿的衣服,到棚子外面去拧干,然后他从铺上扯下一被单披在上,右手拿过背包来打开,里面的两件换洗衣服也已经湿透了。

高朋从背包里掏出来一个小巧的铁皮文具盒,文具盒的西周缝隙都用胶带缠着,拿过毛巾擦干文具盒,然后撕下缠在文具盒上的胶带。

他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文具盒,从里面取出一张折起来的发黄的纸片,当他确认这张纸片没有被淋湿之后,才深深的出了一口气。

这张纸片是高朋生前的遗物,高朋拿着纸片,再一次想起了病重时的叮嘱,当时躺炕上,体已经十分的虚弱了。

她拿着这张纸片,颤颤巍巍的牵着高朋的手,“高朋啊,这辈子什么都没能给你留下,只有这张图纸了,就连你的爸妈都不知道我有这张图纸,这是我们家的藏宝图,按着图上的指示可以找到你爷爷生前珍藏的两件宝物,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到山穷水尽、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去寻找,那里很翟险,而且这些财宝都是不祥之物啊,如果我们家里以前没有那么多的宝贝,你爷爷也不会死的那么惨!”

说着老人家双眼流出来一行浊泪,她扭过头去逝去泪水,任凭高朋一再的追问,也一言不发了。

高朋从久远的思绪中回到现实,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去取这笔财宝的时候,凭他自己的努力,完全可以改变生活的面貌,他收好了藏宝图,到水房里洗去了一的疲惫,他在大雨中清凉的小棚子里,舒舒服服的睡着了。

睡到天光大亮的时候,方思清带着几个本地的同学赶过来了,他们帮着高朋把行李、衣服都收拾好了,捆了三个大包,中午高朋坚持要请同学们吃饭,书记答应了,自己却从家里拿了许多好酒,要为高朋祝贺。

听完同学们的近况,高朋又向大家说起了自己在火车站被偷的事,方思清劝他遇事千万不要太出头,江湖险恶。随后高朋又说起自己在小旅社和火车站被招piáo)的事,大家听了都大笑,高朋笑过之后突然有一些难过,没有再说什么话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依依不舍的,大家帮着高朋拿着行李,送他到了火车站,目送他走远,挥手洒泪告别。

方思清通知高朋,毕业证书已经办下来了,高朋跟单位请了三天假,返回云州市去拿毕业证书和自己的行李。

高朋为了省钱,特意坐火车在济城中转。由于旅途太劳累,高朋坐在候车室里等车的时候竟然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他的边虽然坐满了人,大家都是风尘仆仆的过客,谁也不会去理会谁。

高朋在睡梦中隐隐约约的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扯动了几下,他睁开眼睛,看见一只小手正在解自己衬衣的口袋,高朋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腕,手指扣住他的腕关节,掌根用力顶着他的手背,小家伙儿吃不住痛,抓着手腕嗷嗷直叫。

高朋定睛一看,这是个高只有一米五左右的瘦子,再往左右看,一个人都没有。高朋睬想,准是刚才旁边的人看见有人偷东西,不敢惹事都悄悄的溜走了。

高朋知道扒手们都是三、五一伙的,他回头一看,果然在自己的后有四、五个人朝这边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高有一米九左右,他一边走一边说,“算了,算了。”

小个子这时也壮起了胆来,大骂道:“你他妈的有病啊,抓我的手腕干什么,赶紧给我松开。”高朋加了点劲,小个子又嗷嗷的痛叫去了。

那几个同伙儿越走越近了,高朋不敢轻敌,赶紧把小个子的手腕往前一推,随即松开手,小个子一股坐在地上,被赶上来的两个人搀扶着逃走了。

高朋松开手,是为了对付那些强敌,他怒目而视,“你们还有没有王法,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这句话果然有点效果,过来的几个人不知道对方的深浅,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动手的,他们见小个子没事,都灰溜溜的走了,当他们走到候车室门口的时候,还有些不死心,都回过头盯着高朋看。

高朋站着地上,突然觉得自己的右腿又酸又麻的,站都站不稳了,原来是刚才睡觉的时候坐久了压麻了腿筋,刚才又因为太紧张竟然没觉出来,好在没有发生打斗,要不然准吃大亏!

候车室门口的贼人看见高朋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又壮起了胆,那个一米九的人冲着高朋轻蔑的勾手,高朋不示弱,也冲着他们勾手,毕竟候车室里的人多,那些人做贼心虚,都不敢进来。

高朋往候车室的警务室里看,空无一人,怪不得这些扒手会这么猖狂。

高朋赶紧抖了抖腿,活动了一下血脉,怕上车的时候再遇到什么翟险。

高朋加倍谨慎,直到上了火车,也没有再遇到那伙人,估计他们是怕高朋打110报了警,已经早早的逃跑了。

其实高朋是一个急着赶路的人,东西又没有被偷走,哪有心思去报警啊。

他来到了云州市,下了火车,天色已经快要黑了,高朋一个人拎着包站在广场,引来了一群男女围住,“兄弟,要歇一歇不,我们这里可以给你安排个小姐按摩。”

高朋摆摆手,那些人看他没有什么意思也就散了。

高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拉开后门坐了进去,当车开到半路的时候外面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天色更加的暗了,最后除了昏昏的车灯照着前面的路,四外一片漆黑,只有不期而至的闪电突然把空间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的士来到高朋租住的居民区大门外,高朋要求司机开进院子,司机只说了句“不开。”坐在前面也不开灯。

高朋找了半天钱,看不清手里的钱都是几块的,于是一古脑递给司机,谁知司机还没有接钱就先来了句,“妈的,做不起的士就别打的啊!”

高朋不由得火往上撞,“你说什么?”

司机这时才看到高朋递过来的钱,他大概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急忙打开顶灯,找了钱,分辨着:“我说你拿钱的时间都够我开几公里了。”

第628章你放牛吧

这个案子靠了三天?还是四天了?高朋记不清楚了,只记得自己的衣服有几天没换,浑身像散了架一样。ranwen

三四天的时间未审开嫌疑人。他未被审开罢了,态度还极差,像个革命者一样,头仰着,精神抖擞地叫骂,高喊:“我记住你了,高朋,看我出去不弄死你!”

被睡意折磨得软不拉唧的高朋忍不住了,开口与他对骂起来:“哼,你出去弄死我?有本事你现在就弄死我!告诉你,你没有机会了,在你出去之前,我先把你弄死。”。

高朋一边说着,一边想离开椅子去给他几个耳光,可是他感觉浑身无力,骨头仿佛变成了面条,不听自己使唤。他便对嫌疑人说:“你不用激我,我是知道会动手打你的,动手打你事不大可成刑讯逼供了,让你咬一口可不轻。”

“叮铃铃,叮铃铃!”这时,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了。高朋用手乱摸,却没有摸到电话。

他打了一个激灵,接着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高声骂他的嫌疑人不见了,眼前的讯问椅也不见了。

原来是做了一个梦。刚才,高朋趴在桌上睡着了。

高朋来不及擦一下糊住自己眼睛的眼屎,一下弹跳起来,抓起了值班电话,听了对方几句话后,顿时变得清醒了,对着电话大声说:“明白!明白!”

高朋从长椅上抓起多功能服披上,急急忙忙出了门,在朝外冲的同时,顺便急速地推开了所长室的门,大声说:“胡所,有命案!有命案!”

胡雄伟正在美梦中。他迷迷糊糊听到高朋喊有命案,一下从简易床上坐起来,接着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走远了。

胡雄伟站起来,一把抓过放在床头的警服,把帽子扔到头上,快步向门口走去。

在门口放有个脸盆架,上面放着一盆清水。他一边拽开门,一边把手伸进脸盆,潦草地用湿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冬天的水温低,抹到脸上,皮肤一下激起了活力,顿时让他清醒了许多。他又折了回去,把单警装备带上。

这套装备不轻快,情况紧急,他并未扎到腰上,而是斜扔到自己的左肩上。

胡雄伟出了门向外跑去。

穿过走廊,来到大厅,借着灯光,他看到高朋与一个陌生的中年人进了大厅。

“命案在哪儿?”

“刚才指挥中心通知有人来所里自首的,就是他。”

胡雄伟冷眼看了一下中年人,个头不高,衣服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上面有不少血迹。血迹虽然因天气寒冷都凝固了,但仍然能闻到血腥气。也许是因为寒冷,也许是因为情绪紧张,那人双手下垂,身子像虾米一样弯着,抬着灰色的脸,眼睛看着胡雄伟,然后又无神地游离开去。

胡雄伟一边转过身,一边喊高朋:“,高朋,你把他带到审讯室。”话音未落,胡雄伟突然一个急转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上前一个反剪,把中年人的双手背在了后头。“你是不是说他就是杀人犯?”胡雄伟一边把大手抓紧,一边问惊呆在那里的高朋。高朋还没有回答,胡雄伟已经把中年人扭到了讯问室。

胡雄伟把中年人“塞”到了讯问椅上。中年人并无反抗,一切配合。胡雄伟坐下后,问手铐紧不紧。中年人说不紧,就是手铐太凉。胡雄伟立马站起来,给他打开手铐,然后把中年人的衣服袖子向下拽了拽,隔着衣服把手铐铐上。

这时,高朋已经将材料纸、钢笔拿来,和胡雄伟展开了讯问。

讯问室中较暗,中年人身子向椅子后背靠着,头抬着,闭着眼睛,眼睛里没有一点光亮,脸更灰了。

胡雄伟用手机给局指挥中心反馈了一下信息,又拨打了一个电话,那个电话迟迟未接,让胡雄伟有些恼火。还好,后来电话打回来了。胡雄伟说:“李教导,所里有命案,你来值班室听一下电话。”

所里人太少了,一共四个人,每班二个人,隔一天一个夜班。遇到案子多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得靠上。这个冬夜的天气很冷,高朋听到胡雄伟给李教导打电话,知道李教导住在几公里的地方,一时半儿会过不来,就把讯问室的大门打开。讯问室离值班室有五六步,那边电话铃响了,只要开着门就能听到电话铃声。

讯问室的门一打开,寒冷的风就挤了进来。

高朋低声问胡雄伟:“你问我记,还是我问你记?”胡雄伟说:“不用鞭子了!你放牛吧。”

“鞭子”是胡雄伟与高朋之间的暗语。

高朋来所里工作带来了好多新鲜的工作理念,他说讯问实际就是找证据、定事实,这好比通过一头牛找牛喜欢吃的青草,最佳方法是放手让牛在野地里走,自然而然会发现它喜欢吃的青草,这是当事人主义。

而胡雄伟认为公安机关必须强调其具有国家强制力的,应引导、主持、撑控讯问的方向,所以关于讯问他的比喻是握着鞭子驱赶牛儿找它喜欢吃的青草。

现在,胡雄伟说“不用鞭子了!你放牛吧。”实际就是说由高朋按照他的方式来讯问查证。

平时,胡雄伟偶尔允许高朋按照他自己的方式讯问的,今天晚上这个案子是自首的,应该会主动交代案情,所以胡雄伟同意由高朋主导审讯。

高朋看了一下手机,此时是凌晨一点五分。

高朋问:姓名,曾用名,性别,民族,年龄,住址?

中年人答:汪光明,男,汉,36岁,住城西关李家沟。

高朋问:你来派出所有什么事情?

汪光明答:我杀人了。

高朋问:你杀的谁?

汪光明答:我把童治怀杀了……

高朋问:童治怀是谁?

汪光明答:童治怀是我邻居。

高朋问:你为什么杀他?

汪光明说:他太欺负人了。

高朋问:他怎么欺负人?

汪光明说:童治怀与我们家一墙之隔,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他没欺负过我。今年春天我去南方打工去了,他开始敢欺负我了。

高朋问:你不在家,他怎么欺负你?

汪光明说:他拔我家的树,拔我家的菜,药我家的鸡,还把我家唯一的一头奶羊给抢走了,你说这怎么不是欺负我?

高朋问:你说详细一点。

汪光明开始说话了,而且有点“絮絮叨叨”:今年春天我去南方打工去了,刚走了没有几天,娘们就打电话,说我临走前栽的十一棵杨树、两棵柳树让人给拔了。我告诉她拔了就拔了,再栽上就是。树苗不值钱,象杨树、柳树,从树上剪一段枝子插在土里就能活,根本就没有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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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凶器砍在树上

庄户人家不疼力气,而且树刚种上不久,根还没有扎下去,树坑里面的土肯定很软,再种树不会很费力。狂沙文学网到了今年四月份,娘们又给我打电话,说她种的白菜让人拔了,我劝她拔了就拔了吧,再种上就是。四月还是天,还不误季节。庄户人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告诉我娘们我不在家,万事忍为先。到了六月份,娘们又打电话告诉我,我家七只鸡让人药死了。

其中有五只是母鸡,每天一个蛋。她怀疑是童治怀下的药,因为几天前,我们的鸡吃了童治怀门前的菜,他有理由也有可能下毒手。我当时就气坏了,心想童治怀你太欺负人了,不就吃你一点菜吗?鸡有翅膀它们飞过去,我们有什么办法呢?童治怀,有你好果子吃!尽管我发狠劲,但我也只是想想罢了。

我二月出去打工,直到六月才找到一份像样子的工作,我不能为了回家而丢了工作。六月了,也不会有鸡苗了,所以,我没有劝娘们买鸡来喂。没有鸡就没有**,我们家还有一只羊。

可是不久,娘们又打电话给我,说她新栽的树又被人拔了,菜也被人拔了。我恨不得立刻钻进电话线,顺着电话线跑回去。更可气的是,娘们打电话告诉我:我家的羊也让他给抢走了。尽管如此,我在电话里还是告诉娘们要忍着,等我回来。我挣点钱就回来……

胡雄伟在一边记着,一个劲地给高朋递脸色。可是,高朋像听故事一样让汪光明继续向下讲。

胡雄伟做了个手势,示意汪光明先停止说话。

胡雄伟用低低的声音对高朋说:“小朋,该用鞭子了,这样说下去,没有头的。现在关键是了解一下他杀人的地点,好去取证,保护现场。说不一定,受害人还没有死呢!”

高朋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胡雄伟虽然是高朋的顶头上司,但从不以权压人,有案子总是和高朋商量。

所里共四个人,分二班,他和高朋一班,由于整天在一起,所以建立了深厚的感和默契。

胡雄伟问:你什么时候杀得人?在哪儿杀的?

汪光明说:半小时前,在我家附近。

胡雄伟示意汪光明先停止说话,用低低的声音对高朋说:“你先联系一下刑警重案中队,让他们出现场。另外,你必须先去保护好现场”。

高朋说:“你一个人行吗?”

胡雄伟说:“你去就是,我一人个没问题,我先自问自记,一会儿李教导就来了。”

高朋走到汪光明跟前,检查了一下他的手铐,又紧了几圈,然后狠狠地看了汪光明一眼,说:“你要老实交待,蹲在这儿不能乱动,你要不老实,看我不收拾你。”

胡雄伟嘱咐高朋注意安全。

高朋一边用手机联系刑警中队,一边向外走。出门的时候,正遇到李教导进门。

高朋打了声招呼,李教导说外面真冷呀,并问高朋去哪儿。高朋说去城西关李家沟找现场,那里发生了命案。

李教导把车钥匙给高朋说:“注意安全。”

高朋说:“我还是开公家的车吧。”

李教导说:“你个傻孩子,开我的不用车,你少受罪呀。”

高朋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

外面确实很冷,李教导车里还有刚才暖风的余温,高朋心里暖暖的。

高朋走后,胡雄伟给汪光明倒了一杯水。汪光明抓过纸杯,一口就喝完了。

胡雄伟又给他倒了一杯,他又喝了。喝完后,满意地tiǎn)了一下干裂的嘴巴说:“我十一点下火车还没喝一口水呢!”

胡雄伟简单地又看了一下笔录,顺了顺思路,接着开始讯问。

胡雄伟问:你讲一讲用什么杀的童治怀?

汪光明答:铡刀。

胡雄伟问:哪儿来的铡刀?

汪光明答:我自已家的,用来铡草喂羊的。

胡雄伟问:开始铡刀在什么地方放着?

汪光明答:在我们家羊圈里的石槽旁。

胡雄伟问:你讲一讲杀人的经过。

汪光明答:童治怀在前边,我在后面,我喊住他。我问他我们的树他拔了吗?他说没有拔。我问他我家的白菜他拔了吗?他说没有。我又问我家的鸡,又问了羊,他都说没有偷没有抢。

我骂他不是男人,趁我不在家欺负人。你知道今天晚上的月亮很亮,我的铡刀在月光中一闪一闪的,让童治怀看到了,他一下就软了,说有事好商量,可以给我钱。我更生气了,说我今天就是想杀你。

童治怀就跑,我在后边紧走几步,就给了他一铡刀。我这一刀用的是刀背,一下把他撂倒了。我并不想砍死他。他发现我用刀背,一下就爬起来,拔了一棵树就与我打起来。我用铡刀砍,他用小树挡,树苗太细了,都让我砍断了。后来,我就把他砍翻了。

胡雄伟问:他死了吗?

汪光明答:死了,一点气都没了。

胡雄伟问:铡刀在哪里?

汪光明答:在派出所大门外的树后面。

胡雄伟站起来,喊了声李教导。李教导过来看人,他拿着手电筒就出去了。派出所门路边有两行杨树。

找了几棵树,胡雄伟没有发现刀。胡雄伟让自己镇静,清了清鼻子,好让自己的嗅觉灵敏些。

这个主意不错,他寻着血腥味,在一棵树上发现了铡刀。

铡刀斜砍在树上,在手电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胡雄伟右手抓铡刀的把,想把刀从树上取下来,未曾想刀口入树很深,晃了几下,没有下来。

胡雄伟不得不用两只手抓住铡刀,加上体下坠的力量,把刀取下来。

胡雄伟心想:“汪光明够狠的。”

胡雄伟似乎感受到那些树被刀砍疼了,自言自语骂了句:“狗娘养的,树长得好好的,你砍它干什么!”

高朋回来了,他看到放在讯问室一角的铡刀说:“怪不得现场没有找到凶器呢!”

高朋站在讯问室门口,向胡雄伟使了一个脸色把胡雄伟叫出门去。

出去后,高朋用极低的声音说:胡所,现场有两名受害者!另外一具是女的。胡雄伟一惊:“啊,都死了?”

高朋点点头说:三中队正在现场勘察,我怕你一个人太累,我和他们说了一声就回来了。

胡雄伟与高朋一前一后进了讯问室。胡雄伟过去踢了汪光明一脚,你他妈的真行,一下弄死两个,你刚才怎么不交待?

汪光明说:“你不是说问什么我交待什么吗?你刚才不是一直问童治怀的事吗?”

高朋听到这儿笑了,用低低的声音对胡雄伟说:“哈,你这鞭子看来还没有抽上劲!”

胡雄伟有点气急败坏的说:“去去去,好好记你的笔录。

胡雄伟问:那个女的是谁?

汪光明答:我娘们。

胡雄伟问:讲一讲事的经过。

第630章等出了奸夫

汪光明答:我从南方赶火车下车的时候就晚上十一点了。狂沙文学网你知道从火车站到我们村有十多公里,那个点已经没有车了,我只能步行回去。到了我们村时,估计得有十二点多了。到了家门口,我看到我们家门前有几行树,我数了一下,共十一查杨树两棵柳树。

这时我想娘们真能干呀,让人拔了树又栽下这么好的树。门口小菜园里,我看到白菜也包起来了,我又想娘们真能干呀,让人拔了白菜又种下了。

我进了院子,院子的石榴树落光了叶子,虽然低矮,但树枝在月光下分外好看。在树下我抬头看,我并不是看树,也不是看石榴,现在都是冬天了,石榴肯定都摘了。

我抬头看树是看树上有没有鸡。树上真是有鸡,我数了一下,七只。我想娘们真能干呀,鸡让人药死了又养这么大。不过,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已经六月了吗?那时没有鸡苗了呀?我有些疑问。

你们是不是奇怪我家的鸡为什么在树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我娘们喂的鸡就在树上宿夜。它们一到黑天就上树,早上太阳没出就从树上打鸣。看完鸡,我去看羊圈,奇怪,我的羊还在。

对,还是那只羊,它听出了我的声音,“咩咩”叫了几声,还站起来迎着我走来,用鼻子嗅了嗅我的手。看完这些,我要看看我娘们了,你们猜猜我娘们怎么样?我在窗户下听到了她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在我的上!

汪光明说到这里,脸有种莫名的扭曲,眼睛瞪圆了,眼泪一下涌出,接着就从他灰色的脸上滚下来,由于脸是灰色,所以眼泪滚过后留下清晰的湿痕。

汪光明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的体也有些颤抖,仿佛他的**内有着巨大的风暴。

汪光明往下说不下去,头向后仰了仰。没有用的,泪水还是止不住地流出来,只不过顺着眼角向后流去。

胡雄伟知道这是男人委屈的泪水,又给他倒了一纸杯水。汪光明没有抹眼泪,把泪和水一起喝了下去。

高朋默默地不吱声,握着笔,静静地看着材料纸。胡雄伟也喝了一杯水。他们两个等着汪光明平静下来。在这样的冬夜,二个男人警察差点被这个犯罪嫌疑人的悲伤绪淹没。

胡雄伟问:继续往下讲。

汪光明答:我拿了铡刀守在了大门口。我想夫一出门我就砍死他。在大门外真冷呀。我又没吃饭,所以很难受。我拔了棵白菜掏了个白菜芯吃了。我吃了感觉到有力气了。你问我为什么这么晚了没吃饭。哎,最后一个月我在南方打工生了一次病,把钱全花光了,连回家的钱都是找人借的。我借的钱刚够路费。

胡雄伟站起来又给汪光明倒了一杯水。

汪光明说:“我拿着铡刀守在门口,终于等出了夫,他就是童治怀。往下的事,我刚才已经讲了。”

胡雄伟压低声音对高朋说:杀男受害人的事这一块他刚才都讲了。

高朋说:按证据要求说,为了让证据更加客观、更接近真实,应再让他再说一遍。现在凌晨三点多了。先问他怎么杀他妻子的,其他事等刑警过来再审吧。

胡雄伟问:你先说说你怎么杀你妻子的。

汪光明答:杀她简单。她送童治怀到门口,砍完童治怀我就顺手把她砍了。

这个时候,高朋低声对胡雄伟说:“头都掉下来了。”

做完讯问笔录时,天已经微亮了,胡雄伟让汪光明签了字。

胡雄伟把高朋做的笔录又重新看了几遍,里面几个错字改了改,让汪光明捺指印更正。

高朋在一边哈欠连天,却也不好意思提出休息。

李教导过来,让胡雄伟、高朋去睡一觉。高朋说:“李导你也累,你快去休息去吧。”

李导说:“我在值班室趴在桌上睡了好几觉了,不累。你们把他交给我,放心去睡吧。”

胡雄伟说:“睡是没有时间睡,你看一下他,我和小同去办理法律程序。”

胡雄伟给汪光明端过去了一杯水,顺便把值班室抽屉里剩下的一块干面包塞到汪光明嘴里。

因为汪光明带着手铐没法吃,胡雄伟喂过汪光明一口面包,然后就再喂上一口水。

胡雄伟说:“老李,一晚上累的,你也眯一会儿。下一步,我们要走法律手续。”此时的汪光明只是木然地点头,并说:“快点把我枪毙了吧,我活够了。”

胡雄伟和高朋出了讯问室,打开办公室门后,又想起了什么,折回了讯问室,把放在讯问椅前边的纸杯收到垃圾桶中,又仔细检查了一下汪光明的手铐是否结实。

李教导点上一只烟吸着,接替着胡雄伟和高朋,继续看押着汪光明。

天还未亮,只是月在西天,让天空显得高且清远。冬夜显得格外静。高朋并未去休息,他坐在微机旁,开始进入网上办案程序。

胡雄伟在一旁站着,这个办案程序推行了不长时间,胡雄伟还没有掌握,他不放过每一次学习的机会,认真地看高朋输入警号与密码,进入页面进行cāo)作。

高朋一边打字,一边对胡雄伟说:“胡所,你是不是对李导看管汪光明不放心呀。”

胡雄伟回答:“就你话多,快点干活。”胡雄伟从不愿意提李教导的事。

李教导以前并不是教导员,而是这个所里的所长,胡雄伟曾是他手下的兵,但有一年冬天的晚上,所里抓住一个偷东西的,李教导叫位年轻民警看管,年轻民警睡着了,没料到那位小偷自己打开手铐跑了。跑了也就跑了,他还进了李所长睡觉的房间,把李所长衣服偷走。

李所长的手枪还插在枪里……。警察的枪就是警察的命根子,丢了枪就像男人被阉割了,在单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幸好小偷没有逃脱天罗地网,那把枪最后找了回来……枪虽然找了回来,就像被阉割掉的**,再好的技术也很难移殖回去。李教导最后被降职处理。

高朋是后来人,从未听胡雄伟说这件事,但曾听局里有人感叹:幸亏那时没有令,要不李教导早就被清退了。

所以,胡雄伟对传唤或者继续盘问到派出所的嫌疑人非常注意,确保不出现任何意外。

每次开会,胡雄伟必强调,警察是高危行业,更多时候并不是因为犯罪分子凶狠,而是警察高负荷高强度的的工作量,如不小心,一旦失误可能就会完败。

为了减少嫌疑人在派出所出现意外的可能,要尽快把嫌疑人处理出去。早送到看守所一秒,所里就早放心一秒。

高朋的手指灵活地敲打着键盘,很快上传了材料,胡雄伟给案审部门打电话,让其审核,又给高翔局长电话做了汇报。

高朋担心影响了领导休息,胡雄伟说:“你爸爸是从最基层干上去的,知道我们的实际困难,再晚给他打电话他都不烦。”

一张张法律文书依次打了出来。高朋说:“网上办案确实快。”

胡雄伟感叹:“是呀,以前有个案子要抱着材料去局里,来回的油钱都不少。”

高朋说:“省钱是小事,关键是省程序省时间省精力。”

胡雄伟说:“小朋你有时间还得好好教教我。”

高朋开玩笑道:“没问题,多请我几次客,我就教你。”

终于,手续办妥。东方已经鱼肚白。高朋开车,胡雄伟押车,把汪光明送进了看守所。

回来的路上,胡雄伟让高朋歇息一会儿,改由他开车。

高朋翻着讯问笔录,啧啧感叹:汪光明叫他妻子万事忍为先,她要是听就好了。

胡雄伟笑笑:有时是忍不住的,汪光明去南方打工,把媳妇留在家,她不想男人才怪呢?再说,他不也是没有忍住吗?他媳妇没忍住,只是与人通,而他呢?取人家命,这也是取自己的命呀。

高朋又翻了一遍讯问笔录,对胡雄伟说:“胡所,咱们这个材料,没查清楚汪光明妻子打的那几次电话内容的真实。”

胡雄伟说:这些问题还原真实太难了。

高朋说:让牛找青草,如果牛死了,牛喜欢吃的草就很难找到了。

胡雄伟说:是呀,不管你用鞭子还是让牛自己找。

高朋笑了:胡所,你这句话犯了逻辑错误,牛不是死了吗?你咋让它自己找?

两人一路开着玩笑。嫌疑人送到看守所后,他们浑轻松了许多。但毕竟是一夜没有睡觉,头有些昏沉沉的。

二个人边聊天,边开玩笑,以保持清醒的注意力开好车。二人不知不觉说到警力不足的问题。

高朋又开始发起牢:“头儿,你得快给局里打报告,咱所才四个人,二天一个夜班太累了。”

胡雄伟说:“我都给领导说了二十次了,领导说各个单位的人都很紧张。”

高朋说:“咱们这个地方,随着城市发展,郊区也渐渐的城镇化,外来人口增多,工地增多,案件纠纷也多了。就咱们四个人,太累了。”

一路说笑,二人安全驶回所里。但二人并未马上休息,胡雄伟说:“小高,你整理个信息,马上通过电子邮箱发给局指挥中心,咱得让领导第一时间看到我们干的活儿。”

高朋说:“好,我会好好吹一吹,命案呀,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办的。”

安排完小同的工作,胡雄伟也未去休息,而是打了一些草绳。

他来到那棵被砍的杨树那儿,一圈一圈地把杨树被吹的地方缠了起来,他缠得非常仔细,仿佛在包扎伤口。

休息了一个冬夜的太阳出来了,这会儿,它照着高大的杨树的树梢。树梢有力地伸在天空中,让红红的阳光晒得特别清晰。

胡雄伟缠完杨树回所里,他要回去准备一下例会,昨天市局传达了市局的几个文件,今天开会要传达一下,还有昨天晚上的案件也要向同志们通报一声,他想好了,他一定要从另一个角度谈一下汪光明案件……

这会儿,阳光越过杨树树梢已经落到地上,落到了他的影上。

第631章 喜调刑警队

因侦破汪光明案件成绩突出,高朋被调到到云黄市公安局刑警大队,他高兴万分,渴望施展刑侦专业知识,来报到的这一天,天气同样很热,进了单位大门,他到处找办公室报到。

“你是新来的同事吗?”楼道里,一道甜美清亮的声音叫住了高朋。

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孩儿正在看着他。

高朋应了声:“嗯。”女孩儿接过来高朋手里的提包,把自己手上新买来的一只雪糕递给了高朋,“吃一只凉快一下吧!”

高朋接过雪糕,看了看对面的这个女孩,她和自己的年纪相仿,白里透红的鹅蛋脸,齐刘海下面大大的眼睛扑闪着长睫毛,长得比电影里的明星一点儿都不逊色,反而更加清纯了许多。这个女孩儿带着高朋去政秘科报到,手续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市局的报道单交上去就可以了。

女孩儿又带着高朋来到食堂里用餐,他们对面坐着,女孩儿看着高朋,“我看了你的报名表,你叫高朋啊,我叫胡晓英,我是和你一批考进来的,但我已经在这里实习了一个多月了。”

“是吗?那你可比我幸运多了。”

“我家就住在云黄,体检以后就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工作了,我在家闷得慌,所以就早早的来了。”

厨房就在高朋的身后,此时飘来了阵阵吵辣椒的呛人味道,高朋回过头往厨房里看了看,不禁吓了一跳,厨师正在往大锅里面倒辣椒粉,我的天,好几大勺啊!高朋打了菜,还没吃几口,汗就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了,辣得他直吸溜嘴。

胡晓英倒是不怕,她吃起辣菜来很从容,笑嘻嘻的看着高朋出丑。

高朋抬起头,看着晓英正盯着自己看,她那俊俏的面容让高朋有些紧张,一没注意,辣椒呛到喉咙里去了,高朋回过身一阵剧烈的咳嗽,晓英笑得更加厉害了。

食堂里的辣椒也真厉害,高朋开始烂嘴了,嘴唇上起了几个大水泡,过好几天才慢慢的适应过来。

这云黄市气候潮湿,吃辣椒是全国出了名的,云黄人就怕出远门的时候没有辣椒吃,有名的怕不辣啊!

这一天是高朋当班,作为新兵蛋子,他一个人独守着值班室的电话,其他的人忙的忙,玩的玩去了。到了夜里十二点钟了,高朋时不时的瞄一瞄角落里的冰箱,他听师兄陈浩说里面放着一颗人头,他也不敢去打开来看看,只是竖着耳朵,听听动静。

后来高朋闲的实在无聊,出了门叫了一份炒粉,特别交代要少放辣椒,多放肉,然后在值班室里等。

炒粉一会儿就送到了,夜宵店老板也拿钱走人,高朋看着电视、吃着炒粉、想着冰箱。别说,没少放肉,味道还很香,吃到一半的时候,高朋一筷子夹起来一块“大肉”,仔细的端详了老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放不进嘴。

这块肉炒得焦糊,有小拇指那么大,仔细看好像还有两只小眼睛鼓起,还有三、四只没断的小细腿蜷着,哎,这就是一只炒熟的蟑螂。

高朋想了想,把蟑螂放回了饭盒,他又夹起来一绺炒粉看看,长短不一的、油汪汪的透出美味,不由得感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随即做了一首打油诗:

“英雄赴五味,搅乱短中长。难辨真面目,无颜归故乡。”岂知日后这首诗却成了他半生刑警生涯的真实写照。

高朋把炒粉放在了一边儿,看会儿电视算了。这时一只蚊子落在墙上,差不多也有一只小蚂蚱那么大,两条后腿往外蹬着,好像已经老的没有什么力气了。

高朋伸手靠近它,蚊子并不飞走,他轻轻的拈住它的一条后腿,打开身后的纱窗,对着老蚊子吹了口气,同时松开手指,老蚊子嗡嗡的飞走了。

关上纱窗以后,高朋对着天花板发了老半天的呆,虽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但是放了这只蚊子又去咬别人,究竟是对还是错呢?想了好久没有答案,算了,不想了,反正以后别把坏人给放了就行了。

“铃铃”,不知趣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就在高朋的耳朵边儿上,值得此情此景,吓得高朋弹起来半尺多高,心窝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咚咚直跳。

高朋拿起来电话:“喂,刑警大队。”

“喂,你好,我是红旗派出所的,我们这里的老巷子口一栋旧居民楼下面发现了一具尸体,你们赶紧过来看一看吧。”

“好的,稍后就到。”

放下电话,高朋稳了稳心神,念经似的胡乱骂了几句,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午夜十二点半了,他赶紧打电话给值班领导,准备出警。

中队长战波是个大个子,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他开着警车带着队伍,响着警笛,威风凛凛的赶赴现场。

现场是一栋七、八十年代的老式楼房建筑,六层砖混结构,楼和楼之间有大概十米多的间隙,这时候现场已经围了许多人了,派出所的同志们正在周边维持着秩序、疏散群众。

战波把车子停在了巷子口,下了车,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回过身来对着警车,一按手中的遥控器,从车顶上伸出来一架探照灯,再一按,探照灯转动方向,然后微调,对准楼房间隙空地上的尸体,把整个小环境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作为一名技术员,高朋主要负责勘查现场,其他人员负责在周边调查访问。

高朋麻着胆,硬着头皮走近了这具尸体,当着这么多的老百姓的面绝对不能够露怯,他戴上了一双白色的橡胶手套,一步一步的接近这具尸体,心里面砰砰直跳,生怕这具尸体会突然跳起来咬人。

尸体周围全是血,满满的一滩,暗红色。高朋绕着这具尸体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一块落脚的地,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作粉身碎骨了,这具尸体,脑袋瘪了,胳膊、腿软的提都提不起,毫无疑问是经历了高空坠落。

他检查了死者的随身衣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

高朋问了边上的老百姓,大家都认识这个死者,他姓方,平时人很好,生前就住在尸体上方的顶楼,高朋顺着楼梯上楼,来到了顶楼,屋门并没有关着,他叫了声人,没有人答应。

第632章醉酒不慎坠楼

高朋打开勘查灯,开始了对地面的搜索检查,这时候屋子里面很安静,静得能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火然文

突然,高朋觉得身后有异样,好像有人正在看着他,这种强烈的第六感觉伴随着一身鸡皮疙瘩迫使他转过头来。

他的身后果然有人,这个人红唇白面,披散着头发,乍一看还真是吓了一跳,再仔细看,还想看,大大的水眸子,天然俊秀的眉毛,圆润的鹅蛋脸,上身穿着雪白的衬衫,下身穿着水洗白的牛仔裤,这正是高朋梦中经常出现的警花胡晓英。

高朋假装生气:“你怎么来了,不声不响的,吓死人不偿命啊!”

晓英撅起了嘴:“我想来啊?睡得正香呢,被战队打电话吵醒了,他说这里的人手不够,害的我头发都没梳,打个摩的就跑来了。”

高朋看了看晓英的头发,柔顺的垂在肩上,像黑珍珠一样的迷人光泽和扑面而来的少女芬芳,高朋哪里还有气可生呢?

“大美女,我们一起来看看这个现场吧!”

听到“大美女”三个字,晓英的脸上居然有了一丝绯红,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现场是水泥地面,足迹很杂乱,看得出来地面是不经常打扫的,高朋和晓英认真的对客厅地面上的每一个完整或残缺的鞋印进行拍照固定。

由高朋蹲在地上用勘查灯斜着照着,鞋印边摆好一把尺子,晓英端着照相机弯下腰,对准鞋印,咔的一声按下快门,然后再打开液晶屏看看是否符合标准。

二人虽然没有说话,配合得却是相当的默契。

二人一起来到了阳台边上。

“从尸体的位置来看,应该是从这里坠落下去的。”高朋首先打破了沉寂。

“嗯。”晓英轻声的附和了一句。

“看看有没有搏斗过的痕迹。”晓英指挥着高朋。

“嗯,好像没有,但也很难说,你看阳台上那个洗衣盆,里面还浸着衣服呢,但板凳的位置明显不对,被移动过。”

“是啊!”

晓英仔细的观看,这里是一个露天的阳台,面积并不算大,中间放着一个大号的塑料洗衣盆,几乎把整个阳台都给占满了。洗衣盆里的衣服像是洗到了一半还没有漂清。所谓护栏只是用水泥砌成的矮墙,反常的是本来应该放在洗衣盆边上的板凳居然被移开了,贴着靠外面的水泥墙护栏放着,因为这里是顶楼,板凳面朝着天。

高朋比量了一下,护栏的高度还不到他的腰部,“这么矮的护栏,即便是想要跳下去,也没有必要站在板凳上吧,死者是中等身材啊。”

“看看板凳上面有没有脚印?”晓英继续指挥着。

高朋把勘查灯侧过来,用近乎平行的光照着这个板凳面,这是一个未经油漆过的板凳,只能看见上面若隐若现的有一些浮土,“不太明显。”高朋实话实说。

高朋把灯探出阳台,照着下面,“师姐,你看,那些白花花的东西是什么不会是脑浆吧?”

晓英也把头探出了阳台,在灯光的照射下,三、四、五楼的阳台玻璃上和墙上散步着一些白色的星星点点,“看不出来,要不然你去取点样来看看。”

“姐,手不够长啊。”高朋作出一副十分无奈的样子,“要不然你来试试?”

晓英也很无奈,“楼下闹哄哄的,三楼、四楼、五楼却都关着灯,这说明屋里没人,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取样了。”

“大美女,我总觉得这间屋子有哪里不对劲,你有没有觉得?”

“小子,你可别吓我啊,不过,好像是有哪里不太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突然,两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对方,二人几乎异口同声:“没有厕所”。

难怪,这么老的建筑,设计方面有些照顾不到的地方也可以理解。

“师姐,你说人在高空坠落后,脑浆能溅起这么高来吗?”

“我只比你早进警队一个多月,你问我这么高难的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你呢?。”晓英摆出一脸苦相。

这时嚎哭的声音传过来,是死者的家属们到了。

派出所的同志拼命拦着,“里面是局刑侦的专家正在勘查现场,请你们配合,先不要进去。”

高朋很受用“专家”这两个字,“哥们儿,让他们站在门外看看吧,没事儿!”

“领导啊,我老公命苦啊,他今天晚上去喝送葬酒,我也有事没在家,不知道怎么就出事了。”一个中年女人边哭边诉。

旁边还有一个人,猜不出是死者的什么亲戚,“领导,可能是酒有问题吧,这酒是私人家里酿造的,酿酒的老板和今天做丧事的那户人家理应对此负点责任吧!”

高朋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来一幕幕场景,他自言自语了一句:“酒有问题。”

“酒能有什么问题?喝了酒会跳楼?”晓英瞪大了美丽的眼睛。

“额~~,确切说是问题出在了酒上。”

“什么意思?你把我给搞糊涂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说说看嘛。”

晓英扯大了嗓门:“派出所的同志可以叫家属先下去了,这里还要拍照,人多了会有影响。”

“好的,你们先下去吧。”派出所的同志积极配合,连推带搡的把家属们带下去了。

“现在没有人了,你快点儿说吧。”,晓英显得有些急迫。

“应该是这样的方先生喝的酒本身不会有什么问题,他回家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走起路来都是摇摇晃晃的,正赶上方先生的妻子又不在家,家里面没有人能够照顾他,他就随便睡下了。

等到了半夜,他渴醒了去找水喝,忽然感觉自己要呕吐,但是家里并没有卫生间,他打开了门打算下楼,但下楼去吐有很长的楼梯要走,肯定是来不及了,他忽然想起了家里有个大号的洗衣盆,他来到阳台一看,盆子里面还占着衣服呢,所以他选择了从阳台直接呕吐到楼下。”

“听你讲的跟真事儿似的,让你写小说呢!”

高朋挠了挠头皮,“我以前在老家经常醉酒,所以能想象的出来喝了酒之后的样子。”

“那你接着说吧,你的意思是说方先生是因为醉酒呕吐才不慎坠楼的?”

“是啊,本来隔着栏杆不至于坠落,但是方先生因为怕呕吐物溅到邻居家的玻璃上引来麻烦,就搬了洗衣盆边上的凳子,站在凳子上使自己的身体能够探出去更远,可是呕吐的动作使他的上半身更加的下俯,最后一不小心失去了重心,于是就酿成了悲剧。”

“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楼下可没有什么呕吐物啊!”

“一部分在墙上和玻璃上了,灯光下那些星星点点的白色就是,另外一部分应该就在地上,有些正被尸体压着,有些散落在地上和脑浆、鲜血什么的混在一起了,所以看不出来。”

“唉,方先生本来也是一片好心,一条板凳断送了性命啊!”二人都有些唏嘘不已。

“说来说去,是酒有罪啊!”晓英突发感慨。

“嗯,也不全是,如果照你这么说,板凳也有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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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3章懵懂无知

这时战波队长突然急匆匆的走进来,“高朋、晓英,快把这里的现场固定好,樟树村也发现一个人死在家里了,听派出所的小王说,那个死者是和方先生在一起喝了送葬酒的。狂沙文学网”

“啊?”高朋和晓英都有点头大了,今天是什么子啊?

处理完老巷子口的现场,一队人马风风火火的赶赴樟树村,好在距离也不是很远,很快就赶到了。

来到了现场,高朋打听到死者是死在自家上的,姓翟,正值壮年,如今现场已经被完全的破坏了,尸体已经更换了衣服,被摆在屋子中间,下面垫着门板,上面蒙着白布,尸体一边摆放着香火蜡烛,屋子里面很多人,哭声不断。

高朋驱散了旁人,麻着胆对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查,他的嘴唇青紫,结膜充血,高朋看了许久,晓英负责在边上照相。

“大侦探,看出了什么没?”,晓英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高朋。

“你的意见呢?”

“我觉得他就是喝多了酒,酒精中毒了。”

“可是刚才你没有听见旁边的人都说死者很会喝酒,平时喝这么多都没事啊?”

晓英听了不说话,歪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样子很可。

“咱们就打个赌吧,我说是酒精中毒了,要是我对了,你以后就得恭恭敬敬的叫我师姐。”

“好吧,通知家属,尸体先送到殡仪馆,等待明天解剖检验。”

这个时候,老巷子口方先生醉酒坠楼的事早已不胫而走传到了这里,外面的许多家属都在怀疑酒有问题,派出所的同志费了很多口舌,终于做通了家属们的思想工作,明天进行法医解剖检查死因。

法医解剖室里,主刀法医孙强正在认真的进行工作,他表凝重、汗如雨下,高朋则在边上拍拍照片、递递东西、替孙强擦擦汗什么的,“解剖”他是绝对不敢亲自动手的。

缝合完翟先生的尸体以后,孙强给出了关于方先生和翟先生死因的初步检查结果,老巷子口方先生死于高空坠落;樟树村翟先生是因为醉酒后仰卧,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生了呕吐,呕吐物倒流进了气管,引起的窒息死亡。

当然要等到最终检验结果出来还需要很多繁杂的后续检验。

忙完后,高朋回到了市局,他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发呆,他有些疲劳,有些伤感,那些死者家属们的哭泣声还萦绕在他的耳边久久不能散去。

老侦查员邱凯推门进来了,“小高,你发什么呆呢?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这里有个小女孩儿报案,你读的书比较多,你来记笔录。”

“好的邱叔。”高朋很尊敬爸爸的老战友。

高朋搓了搓手,干擦了几把脸,强打起精神来。

他来到了邱凯的办公室,坐在邱凯办公桌对面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十三、四岁的样子,白白静静的,披肩短发、齐刘海,大眼睛,粉嫩的皮肤,瓜子脸,薄薄的嘴唇上面可以看到一层若隐若现的茸毛。

她穿着一橘色的连衣裙,看起来十分的顺眼,女孩儿边上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穿着一蓝色的工人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高朋猜测着这个男人应该是女孩儿的父亲。

随便问了句,果然是。

高朋坐在邱凯的旁边,拿起纸笔,准备记录。

“你来问话。”邱凯不紧不慢的说。

“好的邱叔。”高朋边问边记录。

“小妹儿,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张巧红,今年14岁多点儿。”

“来公安局报的什么案啊?”

“我爸让我来报强案。”

高朋当时有点坐不住了,他听老侦查员们说过,问强案子要特别仔细,绝对不能不好意思,要把每一个细节都问清楚。

高朋求救样的眼神看着邱凯,“邱叔,我没问过这样的案子,你能不能给指导一下。”年轻人不懂就要问,高朋知道这个理。

“小高,你不要怕,这是个锻炼的好机会,你觉得怎样合适就怎样问吧。”邱凯讲话的声音很小。

高朋坐直了子,照本宣科,“我们是云黄市公安局的刑警,现依法向你询问有关案,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得隐瞒,你听清楚了吗?”

“我听清楚了。”

“请你把当时发生的况讲一下。”

女孩儿不说话了,一直沉默着,办公室里的挂钟滴滴答答的转着。

“有几个人伤害了你?”高朋不耐烦了,换了个方式问。

“四个。”

高朋不一怔,他咬了咬牙。

“你认识他们吗?”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朋友?”高朋吃惊不小。

“也可以算是网友吧。”

“哦,他们都叫什么名字,长得有哪些特征呢?”

“我只知道他们的绰号,一个叫死猫、一个叫小三、还有一个是叫大虎还是二虎来着,还有一个好像叫什么大饼的。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样子,都染着黄头发。”

“你能把他们伤害你的具体过程讲一下吗?”

巧红沉默了一会儿,“我们先去上网,后来就到招待所住下了,晚上他们就强我了。”

高朋理了理头绪先去上网,然后去招待所住下,然后强。

怎么都感觉十分顺理成章似的,高朋的头有点晕了,相差了不到一个年代的人居然有这么大的代沟吗?这小姑娘的想法可真是有点猜不透啊。

“你和他们住在一间房吗?”

“嗯,是的。”

“去了以后呢?”

“我洗了澡就躺在上了,他们四个躺在另外两张上。那个叫大虎还是二虎的去洗完了澡就爬到我上来了,我先是不肯,他非要过来……”巧红继续说着,她的声音不大,说得也不具体。

这可苦了高朋,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毛头小子,现在总要问人家连他自己都有没经历过的事,真是有点招架不住啊,虽然他还是勉强镇定着,其实早就已经耳朵发烧,心跳加速了。

好不容易把报案材料给问完了,事的经过也大概清晰了,巧红是被威胁强的,进了招待所其实也就是羊入虎口了,被那四个男的言语威胁几句也就顺从了。

对于四个男人的主观故意高朋毫不怀疑,他倒是有些怀疑起巧红来了。

高朋问巧红的父亲:“你们去做过法医鉴定了吗?”

巧红爸爸递过来一份法医鉴定到高朋的面前。

高朋接过来看了,不吃惊,上面赫然写着陈旧*****破裂。

高朋问巧红的父亲:“巧红在这件事之前就不是处女了吗?”

巧红父亲慢慢抬起头,表十分愤懑,“都是我这个女儿,之后又带着她的表姐和这些人出去玩,结果在田罗县,她表姐也被轮*了,她表姐在当地报了案,我才知道有这件事,当地的公安机关让我们也到云黄市公安局来报个案。

高朋听了后又咬了咬牙。

接待完报案后,报案人自己走了,高朋悻悻的走出市局大院,他的心里面五味杂陈,不为巧红的表姐感到惋惜,又恨巧红的懵懂无知。

第634章涵洞女尸

他低着头,细数着马路牙子,这时后面一辆客车擦身而过。

高朋抬起头,发现一位美丽的少女正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向着高他勾手,他愣神的功夫,客车已经走远了。

向高朋勾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来报案的巧红,此时她正坐着客车离去,高朋想要追她也已经追不上了。

他不由得思考起巧红的用意,勾手应该是让高朋过来的意思,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自己讲?是不是有哪些案情还没有吐露?或者只是单纯的想要结识高朋呢?

对自己最后一个可笑的想法,高朋摇了摇头,他继续低着头走路,散了一会儿心,转身返回办公室。

当高朋路过战波办公室的时候听见了玻璃杯子摔在地上的清脆声音,他赶紧推开门进去看看,

办公室里面的战波此时正怒气难平,看见高朋进来,他一把拉住了高朋,“高朋,我刚从审讯室回来,我就搞不明白了,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禽兽不如的东西!”

“战队,到底是什么事情惹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啊,杯子碎了还不是得自己花钱买?”

“高朋,我今天算是开了眼界了,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人,调戏自己的亲侄女不算,还强奸自己的亲闺女,你说,他还是人吗?”

“战队,你说的那不是疯子吧,这应该不是正常人干的事情啊!”

“我看他是借酒装疯吧!”

“战队,你跟我说说事情经过呗。”高朋的好奇心很强。

“今天我们接到了一个报案,一个女孩儿说她自己让亲生父亲给强奸了十多年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报假警的,结果把人带回来一审,全交代了,千真万确啊!从女孩九岁起,只要孩子妈妈没在家,这个畜生再灌点‘猫尿’,就要强奸女儿,女孩子胆小也不敢报案,也不敢跟妈妈说,现在已经参加了工作了,终于鼓足了勇气检举他的父亲。”

“我听着这不像正常人能干的事啊?”

“你说他不正常吧,他还猥亵自己的侄女呢,趁着他姐姐和姐夫不在家的时候,他就对他的侄女动手动脚的,事后又会塞钱给她侄女让她不要去告诉别人,这些事侦查员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你能说他不正常吗?现在逼得他的侄女又要离家出走又要跳河寻死的,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亲生女儿才决定来举报他的。”

“战队,我实在受不了了,你让我进审讯室吧,我不揍他一顿不舒服了。”

“去去去,你给我省省吧,我自己都没敢打,你少给我惹事啊!”

高朋也气呼呼的走了。

连着几天平安无事,所有刑警们的心情开始放松了一些,然而一个报警电话如同一声惊雷打破了这种短暂的沉寂。

在云黄市南边有一家废旧的冶炼厂,冶炼厂的大门前是一条货运铁路,在铁路边的站台下有一条涵洞,宽度只能容许一个人进入,而在这涵洞里厚厚的淤泥上面,陷着一具**的女尸,这具女尸的下身**,上身的短袖t恤衫被撸到**以上,从衣着的情况来看,生前或死后遭遇了性侵犯。

高朋脱掉了鞋子,踩着厚厚的淤泥进入了涵洞,他拽着女尸的脚把尸体从涵洞里给拉了出来,大家在涵洞外七手八脚的帮着把尸体抬上站台,专业的法医开始对尸体表面进行初步检验。

高朋的眼睛尖,看见女尸的小腹处有一排深深的牙印,遭遇性侵几乎是无疑了。

稍后殡仪馆的车辆前来把女尸拉走,等待解剖检查。

法医检验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这是一起典型的强奸杀人案件,死者的口中和下体被塞入了大量的淤泥,口中的淤泥吸入气管,导致了被害人的窒息死亡,可以想象当时人性泯灭的场景。

云黄市局的梁局长拍案而起,他要亲自督战,一定要把残忍的凶手缉拿归案。

可是侦破工作并非易事,派出去调查访问的侦查员都是带着一脸苦相回来的,忙了一整天,一无所获,只是知道了死者名叫刘菊红,今年四十五岁,是附近一家纺织厂的女工,出事当天她下夜班从单位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家,而她从单位到家的必经之路就是要穿过这条货运铁路。

这条铁路站台附近到了晚上的时候,路过的人还是不多的。

高朋的现场复勘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陈浩和高朋每个人拿着一把铁锹,把站台涵洞里的淤泥全部挖出来晒在站台上,然后他们在这些泥巴里翻来覆去的寻找,想从这些泥巴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工作一直进行到了深夜,高朋注意到站台边五米处就有一个一百瓦的探照灯照着站台,连站台下的涵洞口都有着如同月光普照一般的光明,就在这光明之下却能发生如此令人发指的犯罪,这可真是灯下黑啊。

案件分析会上,高朋出示了找到的唯一一件物证,一双破旧到极致的皮鞋,鞋底已经磨损得不行,最薄的地方用手指可以抠起一个包来。

会上几位主要领导做了案情分析,但基层的侦查员几乎是没有发言权的,在这种等级森严的气氛里,大家都不太想多说话,高朋也不例外,最后局长发布命令,勘察组立即并入调查访问组,不惜一切代价,寻找破案线索。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过,已经过去十几天了,案件没有丝毫的进展,高朋等侦查员每天从清晨六点开始工作到深夜十二点,挨家挨户走访调查,现场周围几公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就是一直没有人能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来。

案情没有进展侦查员就没有休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高朋和队长战波穿着警服走在一条小路上,几个妇女赶过来和他们打招呼:“警官,能帮个忙吗?”

“什么事?”战波很和气的问着。

“我家有一条狗总是咬人,想请你们帮我把它打死。”说话的时候又凑过来几个妇女,“是啊,我也被它咬过,别的人也被它咬过。”那个女人说着挽起了裤腿,露出小腿上青紫色的咬痕。

高朋想这肯定是一条疯狗吧,如果不打死,会咬伤更多的人。队长战波下了命令,“高朋,准备东西,帮老百姓打狗。”

“队长,我平时连鸡都不杀,你看?”

“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

“到时候能开枪吗?”

“不能,万一跳弹打伤了人不是我们两个能承担得起的。”

高朋跟在战波的后面来到了不远处的一户农民家里,女人说:“狗就锁住屋里,你们进去打吧。”

女人打开门后,高朋看见屋里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正牵着一只大黑狗,他赶紧说,“不行,万一咬到老太太就麻烦了,你们把狗牵出来吧,最好拴在树上,或者把绳子加长穿过树杈,然后我们再一起拉绳子。”

老太太把狗牵出,战波如临大敌,他就势抄起一把叉子,高朋也抄起一把木棍,狗似乎很清楚的意识到了杀气森森,它出了大门就停住不走了,老太太用力的牵狗,狗也往回用力的拉扯。

双方僵持不下,狗呲出牙,露出凶相,战波怕出意外,走过去一叉叉住狗头把狗摁翻在了地上,狗反过头来咬住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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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5章举报丈夫

高朋愣了一下神,他很清楚万一狗挣脱了可能会咬伤人,于是赶紧把棍子抡圆了打向狗的肚子。

狗肚子“彭”的一声响,棍子被弹起来,随即狗尿喷射了出来,这时高朋清楚的看到了狗肚子上鼓鼓的。

狗被打以后挣得更厉害了,“打狗头!”战波赶紧提醒。

高朋狠了狠心,高高举起了棍子打向狗头,狗被打后继续呲牙,高朋只好继续打,“咔嚓”一下,狗的嘴巴被棍子打断了,鲜血慢慢的流了出来。

高朋接着又打了几下,渐渐的,狗躺在地上动不了了,只是肚子一起一伏的还在呼呼喘着气。

战波松开了叉子,把叉子抡起来,重重的敲了狗头几下,狗血四处喷溅,狗的呼吸也停止了。

高朋站在边上很不自在,他平日里是很喜欢狗的。

女人对战波和高朋很感谢,要他们都留下来吃狗肉,战波拒绝了,他问女人,“这是只母狗啊?”

“是啊,刚生了小崽子,护崽子,所以总是咬人。”

战波不多问了,他清楚当地吃小狗的习俗,他要带着高朋继续走访,就在这时地上的“死狗”突然跃起,跑向路边的深沟,而沟里的几只年幼的小狗正在睁着圆溜溜、黑漆漆的眼睛目睹着血腥的一切。

战波冲过去踩住母狗,让妇女拿来袋子,他把狗套在袋子里,提着袋子扔进了附近的水塘。

这一天匆匆而过,高朋回到寝室里躺在床上,心绪难平,开始是为护崽的狗母亲感到惋惜。

后来又想起案子来,工作了这么久了,一直都没有转机,涵洞里的女子难道就要这样白白枉死了吗?高朋翻身起床,来到了办公楼的物证室。

物证室里面的东西摆放有致,大多是些盗窃案的作案工具和一些无名死尸的尸骨和衣物。

高朋翻开登记本,找到了涵洞里的鞋子存放的位置,他拿出鞋子,翻来覆去的观察,他把手指伸进鞋里,用手指顶起鞋底磨得最薄的位置,这里应该是穿着鞋时脚大拇指踩着的位置。

高朋仔细检查了两双鞋,把他们做了对比,它们鞋底最薄处磨损的情况有些不同,左脚的最薄处并不能用手指轻易顶起,而右脚的磨损比左脚厉害得多。这能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呢?也许是嫌疑人的走路方式不平衡?也许是嫌疑人左脚大拇指有缺损?

这一夜高朋在思索中度过,他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又起床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现场的照片拿出来观看,涵洞里十分狭窄,一个人可以进去,两个人并排进去的话就不行了,涵洞两边都是粗糙的石壁。

高朋想象如果在这个环境中nn妇女,嫌疑人的身体上至少应该会留下些擦伤的痕迹。第二天,高朋赶紧把自己的发现和猜测告诉了战波。

战波得知高朋的发现非常重视,他立即布置了一个两人小组专门查访左脚有残疾的人。关于高朋对嫌疑人身上有擦伤的怀疑,战波表示并不十分认同,第一,涵洞不一定是第一现场,也许是nn以后抛尸的地方第二,把现场周边的男人全部脱去衣服验伤有些行不通。

高朋对战波的想法有意见,但是碍于情面没有跟战波提起,高朋认为,现场灯火通明,应该不会有人敢扛着尸体过来,第二,女尸死于淤泥窒息,虽然刘菊红被nn的所在不一定在涵洞,但刘菊红死亡的现场还是极有可能就在涵洞里。

高朋关于嫌疑人身上有伤的意见既然不被采纳,就只好保留了。

派出去查访残疾人的一组很快就有了眉目,就在出事地点50米处有一个铁路岗亭,里面值班的老头儿左脚有残疾。案情似乎一下子明朗了许多。

高朋同着调查组前往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重案战鹰》,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636章梦寐以求

“是的,先说清楚,我可不是来挖苦你的啊,我觉得你能大胆的提出自己的看法就比许多人都强,不管你说的是对的还是错的,都说明你在认真的思考过了。狂沙文学网”

“是啊,我到现在也搞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两只皮鞋的磨损会不一样呢?”高朋百思不得其解。

“我觉得可能是两只鞋子鞋底的耐磨不太一致吧,万事都不是绝对的啊。”晓英的语气明显是在安慰着高朋呢。

“也有可能,或许是人的走路姿势有些不容易被发现的不平衡,积月累的就会体现在鞋底的磨损上了吧。也或许这双鞋是那个值班员扔到涵洞里的呢。”高朋不停地猜测着,在哪里摔倒的就要在哪里爬起来。

“要是能再找到一双正常人的破旧鞋子就好了,我们可以做一下参考啊。”

“旧鞋子?有啊!”高朋弯下腰脱下自己的鞋子,把手伸进鞋里用力顶鞋底最薄的地方,鞋底也被顶起一个大包。

“高朋,你的这双鞋子也真够旧的了,该换了。”

“等着发工资呢。”高朋脱下另外一只来也用手指顶顶试试,“唉,原来我自己的鞋底磨损也不一样啊,看来是我学识太浅薄了。”

“高朋,其实你是很聪明的,只不过你现在的经验还不够,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侦查员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聪明吗?”

“是啊!怎么了?少臭美啊!”晓英眼神闪烁着,不敢正视高朋。

“哦,没什么,高兴的。”高朋美滋滋的,刚才想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的心已经完全一扫而光了。

市公安局的办公楼后面是一个大院子,高朋几乎每天下班后都会在这个大院子里锻炼体。

这一天他拿了一个练习搏击的脚靶,在院子里找了一棵碗口粗细的广玉兰树,把脚靶绑在树上,练习拳击和腿法,他的散打动作很标准,一腿踢出去,树上的叶子都刷拉拉的往下掉。

“小心树啊!”高朋后一个银铃一般的声音响起。

高朋回一看,胡晓英正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在望着他。

胡晓英今天穿着一警服的样子很好看,英姿飒爽的,高朋有点迷醉了,“心疼树了?可是没有人心疼我啊!”

“我的意思是小心树把你给弄伤了。”

“树能把我给弄伤?看我的。”说着高朋来了一记漂亮的转腾空后旋踢,跳起来转乌龙摆尾一般,左脚“砰”的一声踢在了树上,随即落地。

落地倒是落地了,他却站立不稳了,“糟糕,距离没有掌握好,膝盖挫伤了。”

“要紧吗?”

“最少要保养一个多月了。”

“唉,我都叫你小心了!”

高朋笑了笑,“没事儿,我经常受伤的。”

晓英不说话,只是关切的看着高朋的膝盖。

“晓英,你看这院子里的三棵树,你觉得哪棵最像我?”

“不知道,是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吗?”

“不是,你看那棵树得尽了天时地利,它扎根沃土,沐浴在阳光下面,生长的多么茂盛啊,可是我全靠自己去努力拼搏,没有什么人能够帮到我。”

“那你是院子西边的那棵广玉兰吗?反正我觉得你还是很高大的。”

“也不是,你看院子里的两棵广玉兰树是东西对称的,他们应该都是同时栽的,也同样都被这栋大楼遮了阳光。而你仔细看看,西边的那棵为了获得阳光的照耀,它把子歪了出来,所以它才比我们面前这一棵更加的粗大,而我,是绝对不会轻易向人俯的。”

“那你就是这棵又细又弱又欠揍的广玉兰喽?”晓英伸出手指指着前面绑着靶子的树。

“命运注定我只能在锤炼中成长。”高朋的表十分坚定。

晓英低着头,好半天没有说话,然后慢慢的抬起头,“高朋,我好心的提醒你,做人,太清高了可是要吃亏的。”

“这些我也懂啊,可是我就是改变不了自己,既然我没有那棵梧桐树那样的先天条件,我的成长也绝对不会去靠卑躬屈膝和钻营取巧,我要努力长高,就像这棵广玉兰,它站的直、它细、它经受锤炼,这些都是它宝贵的财富!”

“很难理解你,像你这样的人太少了,现在的人不啃老、不靠关系,有几个能够出人头地的?”

高朋低着头不说话,过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晓英,如果我是这棵树,你愿意作这个绑在树上的脚靶吗?”

这唐突的问话让晓英没能来得及反应,羞红从她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脖子,“哼,想得美,我要作揍这棵树的拳头。”

说完她头也不回,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逃走了,留下高朋一个人在树下痴呆呆的望着。

刑警们的生活就是这样,忙起来的时候向打仗,闲起来的时候像过年,当然,打仗的子多,过年的子少。

时光荏苒,秋去冬来,这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寒冷,又是连的雨夹雪,雨水和雪花落在树上和电线上结成了冰,许多树木被压垮,电线也被压断,没有了电就没有水,蔬菜在田里被冻死,交通也被冰雪阻断了,白菜从几毛钱卖到了十几块钱一斤。

高朋因为没有成家,正在单位里经历着这个严峻的冬天,没有电,食堂里就炒不了菜,他今天已经是第三天吃泡面了,晚上的照明还需要用到蜡烛,现在就连蜡烛都很紧缺了。

冻雨持续到十几天的时候,高朋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整理文案,“咔嚓”一声巨响,院子里东侧长歪的那棵广玉兰树从树干中间折断了,它的叶子本来就大,上面结了厚厚的冰,略微歪斜的枝干实在是不住了。

“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院子里那颗高大的梧桐树终于也承受不住重压了,它一侧的巨大的枝干轰然倒下,把树下立着的一个单杠的钢铁脊梁都给压弯了,单杠下停着的一辆捷达轿车响起了警报声,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鸭子,呱呱的叫个不停。

没一会儿,一位老民警拿着一把斧头把这两棵树给收拾了个干净,正好今年冬天很需要柴火烧,高朋走到跟前去看看闹,原来这两棵树的木质并不坚韧。

只剩下最后的一棵了,院内东边的那棵广玉兰一直坚强的撑着,上面还绑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脚靶。

又过了几天,冻雨并没有结束,下班后,高朋在食堂里吃了两大碗汤挂面,顿时来了精神。

他走到广玉兰树下,准备消消饭气就开打。这时这棵广玉兰已经是难堪重负了。

它的枝条几乎全被压弯,叶子上全是厚厚的冰,整棵树看起来倒是很美,像是来自东海龙宫里的水晶树。

晓英也走到了树下,“这棵树真幸运,高朋,我们找根竹竿帮他打打冰吧。”

“好啊!”

高朋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找来了一根竹竿,两个人轮流奋力敲打着树叶,许多冰块纷纷落下,过了好一会儿,终于树上所剩的冰不多了。

高朋看着额头上满是汗水的晓英,“晓英,我就是这棵欠揍的树,请你认真的告诉我,你愿意绑在我的上吗?”

看着高朋期待的眼神,晓英的脸羞红得像个苹果,“我才不愿意缠着别人不放呢。”停了好一会儿,晓英的躯微微有些颤动,“但我愿意作一个拳击手,打这棵树一辈子。”

高朋激动的一把抓住晓英的玉手,晓英害羞,她把手扯了回来,高朋又一次一把紧紧的抓住晓英的手,再也不愿意放开,晓英疼得直跺脚,“高朋,你快松开手,你抓疼我了!”

高朋赶紧放开手,满是愧疚的眼神望着晓英。

晓英的眼睛红红的,眼泪围着眼眶打转,她看见高朋紧张的样子,赶紧破涕而笑了。高朋这时才放下了心来。

晓英扑闪着大眼睛望了望着眼前这个俊美而又坚毅的男孩儿,她低下头,向自己的内心找寻着大案,自己究竟喜不喜欢他呢?也许眼前的这个男孩儿就是她梦寐以求的,与自己志同道合的恋人呢?

晓英的心里像是装了一只东窜西跳的小鹿,紧张的不行,她甚至搞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说出“要打这棵树一辈子的话”,这种冒失的语言本不应该是她能说的出口的,也许,在潜移默化中,高朋的影已经悄悄占据了她的芳心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说话,这个百年难遇的最严酷的冬天似乎不那么冷了……

“晓英,做我的女朋友好吗?”高朋这次很温柔,他想要得到晓英正式的答复。

晓英仍然在犹豫着,她曾不止一次的拒绝过追求他的男孩,但眼前这个男孩却让他犹豫了,因为她找不到任何拒绝高朋的理由,终于,晓英做好了开口的准备。

“高朋,快点收拾东西,去出个现场。”这不和谐的声音是今天的值班民警陈浩发出的,高朋看见晓英还在犹豫,陈浩又催得紧,只好先走了。

现场不过是个丢了两千块钱的入室盗窃案,高朋和陈浩两个人认真的把所有痕迹物证固定好了,也就没事了。富品中文

第637章出门饺子回家面

在随后的日子里,高朋每天都像中了大奖一样,干起活来也格外的有劲儿,吃饭也香,也不怕辣了,一大碗炒辣椒拌着饭,三口两口就划拉完了。www吃了辣椒也不再上火了,只是一定要出一身的透汗,而高朋和胡晓英的爱情也像这碗辣椒拌饭吃进了肚一样,正在慢慢的升温。

新年的脚步声音越来越近了,这一天,高朋兴冲冲来到了晓英的办公室,“晓英,我过年要回趟云州老家。”

“是吗?你终于可以回家看看了。”

“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爸妈也很想看看你呢。”

“高朋,你说什么呢?”晓英羞红了脸。

“那就当你跟我去旅游行了吧?”

“我也很想去北方玩玩,你等我回去问问我爸妈,明天再给你答复吧。”

“好嘞。”高朋很高兴。

过年前的第三天,高朋和晓英两个年轻人来到了火车站。

车站的人很多,高朋也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他看见火车开过来了,赶紧一把拉住晓英的手,二人挤挤嚷嚷的上了车。

正值春运期间,火车票买不到了,二人只好乘长途汽车赶往云州市,这辆长途车是卧铺车,有上下两层,晓英躺在上层中间的位子,高朋就在她的左边。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说着说着话都睡着了。

车子开到半夜的时候,离云州市也越来越近了,高朋不经意间睁开眼,看到晓英正在抽抽泣泣,他急忙半坐起来,“晓英,你怎么哭起来了?”

“我想家了。”晓英抹着眼泪。

“打个电话回去吧。”高朋边说话边递过来一块毛巾。

晓英拨通了电话,夜很深了,是晓英的妈妈接的电话“喂,是晓英吗?”。

“妈,我想家了。”

“傻孩子,你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不适应了吧。”

“嗯,我好干燥,好闷,我感觉就像金鱼从水缸里被捞出来了一样。”

“北方太干燥了,孩子你就忍一忍吧。叫高朋多照顾你就是了。”二人又寒暄了一阵,最后胡母挂断了电话。

高朋在车上听得真切,他的心里面很着急,南方人头一次去北方感到不适的情况高朋曾经听人说过,可是他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再一想,晓英的脸蛋十分的水灵粉嫩,可能会更加受不了干燥吧。

高朋拿出洗脸的毛巾,把杯子里的水倒在毛巾上,挂在了晓英的床头。

晓英的干燥只是稍有缓解,仍然感到呼吸比较困难。一颗颗豆大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我好想回家了。”晓英跟高朋撒着娇。

“现在回不去了,我也不知道你会这样的不适应。”高朋摇着头,也很难过。

就这样艰难的熬了一夜,天还没亮时,终于到了云州市。

下了车,晓英一下子就感觉到舒服极了。

高朋猛的拍了一下头,“疏忽!”

“怎么了高朋?”

“我突然想起你座位上方有个暖气口,正对着你吹暖风,换做别人不要紧,你可就受苦了。”

“算了高朋,回去的时候我们坐下排吧。”

二人乘坐着一辆人力三轮车来到了高朋的家。

高朋的家是一间联二单门独院,一进门,高朋父母笑容满面的出来迎接,高翔陪着高朋他们坐了一会儿,不想影响年轻人们说话,出去遛弯了,韦紫凌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晓英也不是娇生惯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进了厨房,韦紫凌没注意,她已经噼里啪啦的帮韦紫凌切好了葱花,韦紫凌看见了急忙让晓英去里屋休息。

没一会儿,韦紫凌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面条进了屋,

晓英看着面条发愣,高朋眼尖,“晓英,吃面条不高兴了?”

晓英急忙笑了笑,“没有,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啊?”

韦紫凌出去端菜了,晓英看见屋里没人,小声的对高朋说:“我的好朋友小华,也是交了个北方的男朋友,第一次去男方家里,男方母亲不喜欢她,给她吃面条,她不习惯,实在吃不下,后来过了没多久,两个人就分手了。我有点担心我也吃不下,担心你妈妈会因此不喜欢我。”

高朋嘻嘻笑了,“晓英,我们北方有个讲究,叫出门饺子回家面,面条是迎接亲人回家的礼节,因为热腾,因为快。”

“哦!”晓英虚惊一场。

韦紫凌又从厨房端来了一盆卤子,高翔像是算好了时间一样,十分应景的回来了。他从厨房里拿来了几套碗筷,一瓶白酒,几头大蒜。

众人开始吃饭,高朋怕有味道,不敢吃蒜,只是边吃边和父亲、母亲一起喝酒,这是从附近酒厂打来的散白酒,用一个五斤的塑料桶装着,倒出来香气扑鼻,晓英是不敢喝这种烈性的白酒的。

高朋刚吃了一会儿,晓英偷偷用手肘碰了碰高朋的胳膊,“再给我盛一碗。”

高朋瞥眼一看晓英的那一碗面已经吃得精光了,他有些吃惊,赶紧帮她又盛了一碗。

没多久,晓英又碰高朋,使眼色。

高朋看了看,好家伙,一碗面条儿又吃光了,赶紧又给盛了一碗。

吃完饭,晓英帮韦紫凌收拾碗筷,韦紫凌坚持不许。

高朋小声的问晓英:“你今天吃饱了吗?”

晓英红着脸,“挺好吃的,不好意思再要了。”

高朋一阵无语,“晓英,今天大年二十九,我们出去玩儿玩儿,顺便去我伯母家里看看。”晓英点头答应。

高朋骑了一辆二六式的自行车,后面坐着玉人晓英。

两个人刚回来云州市的那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现在晓英仔细的观看,果然好一番北国风光。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山峦上层白雪皑皑,就像是银色巨龙在翻滚,山体下层的青色岩石裸露着,刚劲异常。这里马路整齐,两边尽是松树,高大挺拔。

高朋的家本来就在城郊住,他骑了一段就来到了一处乡村,晓英第一次亲身来到北方的乡村,她觉得自己眼中尽是奇景,不断的向高朋问这问那的。

伯母端了几大盆骨头放在圆桌上,一家人围在一起吃。晓英第一次吃这种粗犷的食物,她倒是十分受用,几根长条的排骨并在一起,用手轻轻一撕就开,蘸上酱油蒜末,十分香嫩可口。

两人吃完饭,高朋和伯母拉了一会儿家常,伯母疼爱的牵着晓英的手,看着晓英粉嫩的笑脸喜欢急了。今天高朋还要去看望其他的亲戚,所以他辞别了伯母,去叔叔家里探望。

云州市城里的人都住楼房,房间的门窗都闭着,高朋他们来到叔叔家,这里暖气很热,屋里的人只能穿得住单衣,虽然有加湿器,晓英仍然感到干燥,不时走到阳台上去打开窗子去透气。

高朋看着也就不便久留,他们辞别叔叔婶婶,高朋骑着单车,带着晓英去街上玩了。

二人很快来到了街上,此时的街上卖的最多的是年货,烟花爆竹、雪糕什么的都堆在地上卖,高朋买了几个叫做二踢脚的爆竹,又买了几根雪糕,因为大太阳照着,空气干燥,万里无云,晓英觉得很暖和。

她一路上没觉得很冷,反而担心雪糕会化了,剥开纸皮就想吃,高朋笑着把雪糕抢过来扔进车篮,“不用担心,化不了,这里可是很冷的,滴水成冰,洗了头发出去站一站,头发都能变成一根根的冰棍呢。”

听了高朋的话,晓英立刻催高朋回家,果然,自行车骑到家了,雪糕一点都没有融化化,毕竟气温在零度以下嘛。

晓英回家后先是把雪糕吃了,然后就着急洗完头发,穿着一件薄薄的毛衣跑到院子里,摇着脑袋把湿漉漉的长发在院子中甩,才甩了两下就甩不动了,全都结成了冰棍,高朋赶紧劝阻,“傻丫头,快回屋,别冻感冒了!。”

“没事,我就想做个实验,你刚才不是说了,洗了头出门就冻成冰棍儿,现在终于信了,不过我觉得一点都不冷,这里可比在云黄暖和多了。”

“快回屋吧,我不否认,你比我耐寒,现在还不是最冷的时候呢,冷的时候经常有喝醉酒的人睡在街上被冻死呢!”

晓英吐吐舌头,赶紧回屋,晚间晓英在西边卧室休息,高朋和父母挤在一个大炕上睡。

第638章莽原林海

天一亮,高朋和晓英都早早的起了,高朋知道云黄市没有二踢脚,就打算放一个给晓英看,他把二踢脚立在地上,捻子很短,高朋点了一根香,用香火头去点爆竹。狂沙文学网

晓英也不知道这么老粗的一根爆竹究竟威力有多大,躲在在旁边捂着耳朵不敢看,她的头扭向一边,对着高墙。

这时高朋家的花猫“小花”正好要出门,它可从来都不走寻常路,三米多高的墙一跃而上,站在墙头上正蓄势要跳下去,晓英也盯着它看着。

它刚跳离墙头前脚落地的时候,“崩”,爆竹响了,“小花”这下可受惊匪浅,它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踩着雷了呢,后脚刚刚落地,“蹭”的一下又转越回墙头,一溜烟的钻进屋子上了炕。

晓英看着笑得肚子疼,她追到屋里,这时的“小花”还在炕上左顾右盼,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一副惊魂不定的样子,高朋跟了进来,看了也笑得不行。

高朋的爸爸高翔拎着水桶到院子里打水,他往井口一看,皱起了眉毛,原来是昨夜他忘记了放水,洋井被冻住了,高翔赶紧在井边架起了火,高朋帮着添柴火,晓英也凑过来观看。

火烧了将近半个多小时,洋井并没有疏通,高翔经验丰富,他从邻居家借来了一根长长的塑料水管,先去用大锅烧上水,然后将烧好的水顺着水管倒入井中,塑料管子随着井里面冰的融化慢慢能插进去更深。

如此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这口井给疏通了。

大年三十夜,大家围在一起包饺子,油渣酸菜馅,有十个饺子里放了硬币,分为一分、二分、五分的。

饺子很香,晓英吃的急,咬出了好几个硬币,直叫牙疼,大家欢欢笑笑的,齐声祝贺晓英来年多交好运。

正月天,晓英跟着高朋走亲戚,众多亲戚都高兴看到他们一对金童玉女的样子,云州市过年的时候人都没有活干了,都闲在家里,也没有人打麻将,家家户户都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吃喝,一直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才结束。

高朋跟这些亲戚们觥筹交错,也觉得十分过瘾。菜也无外乎是大片的肘子、大块的肥和炒的、炖的各种蔬菜和煎血肠什么的,晓英似乎天生就是北方人的媳妇,她吃起这些菜很习惯,尤其是去饭店吃的时候,她对厨师的手艺赞不绝口,她最喜欢云州市饭店里的丝炒酸菜和锅包。

按照原定的计划,正月初六,高朋、晓英二人赶往艮村去看望小舅舅,他们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才赶到,一路上十分颠簸,这里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只有几十户人家,村子四周都是大片的林海莽原。

小舅舅在村口等着他们,高朋和晓英在小舅舅家里吃过饭,高朋就央求舅舅带着他们去玩,艮村少有耕地,当地人都是以采药和打猎为生。

这个小舅舅名叫唐龙,只比高朋大三岁,他天好玩,和高朋两个人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他们两个人小时候脱了裤子就下河摸鱼,穿上裤子就上树掏鸟,成天瞎胡闹。

一听高朋说要出去玩,唐龙立刻背弓箭,对高朋和晓英说:“去看看我下的子去,到了野味咱们晚上回来正好炖着吃。”

三个人一行穿越莽原林海,这里草深的地方,遮挡人的视线,高大的红松双臂合拢都抱不住,积雪很深,有时一脚踩下去会没入膝盖,高朋和晓英都很兴奋,他们也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累。

唐龙没敢带他们走太远,怕深夜时赶不回去遇上狼群,他领着高朋和晓英来到积雪深处,突然看见一只大白兔子正在窜蹦挣扎,唐龙赶紧赶过去,抓起子上一只十几斤重的大白兔子,这只白兔浑雪白,双眼通红。

小舅舅摘下铁丝子,皱着眉,想要放,又舍不得,拿在手里犯难,大白兔子在唐龙手里直弹腿。

高朋觉得兔子可怜,灵机一动,“舅舅,咱们恐怕惹不起它,还是放了它算了吧。”

唐龙叹了口气,把兔子扔在一边,兔子急忙逃窜,三下两下就窜入树林,跑的没影儿了。

晓英好奇怪,“怎么给放走了啊?”

高朋笑了笑,“晓英,你不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敢惹大白兔子,小的还行,大的怕成了精怪,怕它们后来报复。”

晓英歪着头,很不理解,“这兔子怎么钻到子里来的?”

“兔子来回只认一条道儿,去哪里,回来的时候踩着脚印儿回来,所以只要在它的脚印边上下个铁丝,一定的住。今天这只真是可惜了。”小舅舅还在摇着头,咂着嘴。

晓英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奇闻趣事。

就在这时,一只山鸡飞了过来,落在离高朋他们十几米远的地方,这里雪深林密,它可能是因为没有食物,已经饿的飞不动了,小舅舅喊声追,三个人一路追下去,渐渐的就离家远了,最后小舅舅追上去搭弓放箭,一矢中的。

“好箭法!”高朋是自幼武艺的,看到十分高兴,他跑过去,把山鸡捡起来。这时三个人肚子也饿了,他们直接捡来柴火,唐龙把鸡毛拔掉,用刀划开鸡的肚皮,掏出杂碎,把鸡用木棍穿了,架在火上烧烤。

大家吃完鸡,天已经擦黑了。

“糟糕,我们今天不能回去了,只有在附近找户人家借宿,否则万一遇到狼群就麻烦了。”小舅舅有点着急了。

三个人东找西找,终于在附近找到了一个小村子,只有三两户人家。他们挑了一个大院子敲开门,开门的主人姓秦,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黑红色的脸膛,黄眼睛,这家只有老两口居住,他们的儿子、儿媳都在大城市里打工。秦氏夫妇对待高朋等人非常客气,把他们让进屋,好酒好菜的招待,晚上还给安排了一间暖烘烘的屋子住宿。

这个夜间三个人合着衣服睡在一个土炕上,高朋睡得不好,晓英也是,半夜总感觉有些头痛。

早上醒来,唐龙看出了高朋和晓英的倦态,“你们昨晚没有睡好吗?”

高朋看了看黑着眼圈的晓英,又看了看唐龙精神饱满的样子,“是啊,怎么你好像睡得不错?”

“哦,是啊。”

洗漱完毕,主人端来了两盆黄米面粘豆包招待高朋他们,晓英从没吃过这个,一时吃顺了嘴,好家伙,蘸着白糖一口气消灭了四个。

高朋看着晓英好笑,这么漂亮的姑娘吃起东西来还真虎。吃完了早饭,小舅舅忍不住问秦老汉:“大爷,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听了别见怪。”

“小伙子你有话直说,我这个人没那么多讲究。”

“好,那我可说了啊,我们几个人昨夜在你家里睡觉,屋子里也暖和,炕也宽敞,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睡得都不安稳,那个女孩子半夜还头疼,按理说我们也累了,理应睡得香甜才是。恕我冒昧,问一句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原因?”

秦大爷哈哈一笑,“小伙子,你算说到点子上了,我是生在这里的,所以不要紧,这里只有我们自己家里人住得惯,我家的亲戚来我家里都住不习惯啊,上次我弟弟到我家住,半夜老是梦到一个大**的女人来纠缠,好在你们也不是常住,我看你们也都不像坏人,也没有必要瞒你们,我们家门前的菜地里有一个古墓,去年我种菜的时候挖地挖深了,都看到了一块大青石板。大概是地下有墓,气重,所以你们会不习惯啊。”说着秦老汉哈哈大笑。

“有古墓你怎么不挖了呢?”唐龙表示不理解。

“不行啊,我请了风水先生看过,都说不能动,动了会出问题。”富品中文

第639章棚布横梁

小舅舅听了点头,“老人家,我也懂一点阳五行的道理,今天不能白住你的房子,为了表示感谢,我来帮你破解破解吧。狂沙文学网”

秦老汉夫妻都万分感谢,小舅舅从脖子上摘下来一柄小桃木剑,三寸多长,他对秦老汉说:“大爷,我这里有一柄桃木剑,是以前一个道人送给我辟邪的,我平时就带在上,有时候我在夜间到山里打猎的时候也不怕撞见邪祟,今天到老人家府上多有打扰,我没有什么感谢的,就把我这柄木剑埋在你家的大门口,可以辟邪。”

秦老汉拿过木剑看了,十分精致,上面刻着一些类似符咒的奇怪的图案,唐龙出门看了看气象风水,找了一块地方让秦老汉埋剑,秦老汉拿来镐头、铁锹,按照唐龙的指示,挖了一个九寸深的坑,剑头指着北方,覆上了土。

三个人辞别了秦老汉,返回唐龙家,路上晓英对高朋嘀咕:“怎么你们这里什么事都那么奇怪,你们这里的人也太迷信了吧。”

高朋微笑,“这里就是这样,经济落后,交通也比较闭塞,所以巫术盛行,我们在秦大爷家里住的不习惯可能是跟古墓里缓慢释放的有毒气体有关。”

“可是你舅舅不怕啊?他的木剑真的能辟邪吗?”

“我也说不清楚啊,不过他的体质是非常好的,经常翻山越岭的。”三人边走边说,一路欢笑。

假期很短,高朋和晓英不能久在云州市,过完元宵节他们就回到了云黄市,各自开展常工作。

时间就像流水,天的脚步渐渐近了,在这暖花开的季节,谁也不会想去看一具离奇诡异的尸体,然而命运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高朋接到上级的指示,在青屏山的半山腰发现了一具尸体,这还不算,尸体所处的位置在房子中腰的棚布上!

尸体是老房子主人发现的,他声称这绝对是一起谋杀案!

青屏山海拔一千多米,吉普车勉强能上得了山路,高朋一众人风风火火的赶到现场,这里是一间废弃的老房子,因为青萍山一年四季都是美景如画,所以吸引了许多背包客,他们有的时候会来这里歇歇脚。

老房子的主人姓安,他前几年还在这里饲养过山羊,房子里到现在还到处都是一粒粒黑色小球样的羊粪,最东边的房间还算比较干净,羊粪也少些,出事的房间就在这里。

这座老房子有四、五米高,四周都是土坯,房顶上盖着土瓦,屋子的东西两堵墙之间有两层横梁,较低的一层横梁上搭着一张彩色条纹的尼龙棚布,离地面只有两米半高,因为积了很多灰尘,棚布已经变得不透光了。

从下面看不到棚布上的任何况,但这块棚布并不是完全封闭的,在屋子西南角留了一个用于维修棚布的入口。

高朋从隔壁房间里搬来了一把老房子主人刚刚用过的梯子,搭在了入口处,他爬上去才看清楚了棚子上面的况,这具尸体是仰卧的,横担在搭棚的两个木梁上,头枕着一根,脚搭着一根。

尸体的头上戴着帽子,上穿着一件流行的休闲服,从服饰上来看倒很像是一个背包客。

高朋下了梯子,走到战队长近旁,“不用担心,应该不是杀人案子。”

“仔细看看再说。”战波下达命令不容置否。

高朋再次爬上了棚子,他站在棚布口仔细观察,尸体的头部已经完全没有了,露出森森的白骨,尸体左臂上搭着一根一米多长的绳子,衣袖瘪着,看不到手,尸体东侧两米的地方有一包烟,一部手机,附近扔着十几枚烟头。

高朋下了梯子把看到的况如实向战波做了汇报。

战队长下达命令:“先把现场固定好,通知市局专家一起来勘验。”

“好。”高朋按领导要求做好一切。晓英凑了过来:“高朋,你怎么说不是命案,我看这现场也太诡异了点。”

“我也只是凭直觉说的,你看啊,在这深山老林里面,即便是真的杀了人,也没有必要藏在这种地方,随便哪里挖个坑也就埋了。”

晓英听了点点头,“那是不是自己上吊死的?”

“现在还很难说。”高朋也摇了摇头。

经过半个小时的等待,市局专家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们一路上也提着心,生怕是一起恶的杀人案件,在这深山老林里、鬼比人还多的地方,要破个案子谈何容易啊!

在市局专家的指挥下,高朋又一次爬上了棚布横梁,站在棚布上伸手可以扶到屋顶横梁。他脚踩在横梁上,搭棚布的横梁之间的距离有一米多宽,高朋走在横梁上很费力,不小心一步踩空的话就会把棚布踩破掉下去摔伤。

为了保持体的平衡,他只好举起两只手臂扶着屋顶横梁,以这样的姿势才能在棚布横梁上一步一步的跨越,这使高朋更加坚定了信心,没有哪个人能够有这么高的水平来这里抛尸,手搬着尸体根本就不能去扶屋顶横梁,在梁上行走都不可能,更不要说把尸体端端正正的横担在梁上了。

死者死于自杀基本上可以推论出来了,下一步要是要去找死者自杀的证据了,高朋仔细勘察棚布的每一个角落。

在棚布西北角厚厚的灰尘里,高朋发现了死者的手指骨,这些手指骨究竟是风吹过来的还是老鼠拖过来的已经并不重要了,最起码能够说明死者生前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

高朋在棚布横梁上抬起头往上看,屋顶的横梁已经很旧了,黑漆漆的,从下面根本就看不出来什么。高朋叫下面的人递过来照相机,把上面的况拍照固定好了。

高朋顺梯子下了棚子,把自己在上面看到的况如实向市局的领导们做了汇报。市局领导叫高朋想办法把尸体弄下来。

棚布横梁上站不稳人,想把尸体抬到棚布的维修口都成问题,看样子只有出奇招了。

高朋从勘察箱里拿出剪刀别在腰带上,叫所有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他一个人又一次爬上棚布横梁,把尸体边上的棚布剪开,棚布上的灰尘扑扑的往地面上掉,顿时整间屋子都不能呼吸了。

高朋闭着气,等灰尘小些了再慢慢的呼吸,如此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尸体周边的棚布剪完,高朋打算先用棚布把尸体包好,没有了肌包裹的干燥尸骨很容易散架。

高朋用棚布包尸体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怕万一损坏了对以后侦破工作带来麻烦。

包好了尸体,等到屋子里尘埃落定了,高朋才喊外面的人进来接尸体,外面应声进来四个侦查员,他们站在地上伸直了手还差一点才能够到棚子,根本接不到尸体,再说棚子上动一动就会掉灰尘下来,侦查员们不能仰视,否则就会迷了眼睛。

高朋爬下梯子,在老房子里到处找应手的工具,一块废旧的门板让高朋眼睛一亮,他把门板搬进屋子,让四个侦查员到屋子里举高这块门板。

然后高朋又叫来陈浩一起帮忙,两个人爬上梯子,轻轻把尸体顺下来,放在门板上,终于把尸体完好无损的运了下来。

市局专家把尸体摆在院子里,进行仔细的观察检验。高朋又递过来尸体边上发现的绳子给专家们看,绳子两端很不整齐,像是被拉断的。

高朋围着老房子转了几圈,他叫人借来一架长梯子,从房子后面爬上了屋顶,高朋脚踩山墙,然后走到屋顶蹲下,把屋顶的瓦片一片一片的揭下来,就像电影里演的侠客一样。

高朋在屋顶透过阳光观看着屋顶横梁的上方,在尸体双脚所处位置上方的的横梁上,清楚地看到了两条绳子勒过的痕迹,痕迹上的螺旋条纹都看得清楚,痕迹的位置在横梁的斜上方,隔着横梁与尸体头部所处的位置几乎左右对称。

这已经足够证明死者死于自杀了,从绳子在屋顶横梁的勒痕角度来看,绳子曾经是斜吊着的!富品中文

第640章死于上吊自杀

高朋拍好照片,找到市局专家汇报自己所发现的情况,并提出死者死于上吊自杀的看法,市局的专家进一步对绳子和尸体进行了检验、分析,最后都同意了高朋的观点。

原来尸源很快就找到了,闻讯而来的家属们从死者随身衣物一眼就确认了尸源。

死者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名叫漆志敏,他生前跟着师傅学装空调的手艺,一次工作中由于疏忽大意没有拉紧捆在师父身上的安全绳,导致师傅没站稳摔了一下,牙齿掉了三颗,漆志敏没钱赔,其他工人就冷嘲热讽,他可能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想不开才寻了短见。

侦查员们把高朋的分析意见告诉了死者家属,家属们都不服气,找到高朋的办公室讨要说法,那激动的言辞,好像是高朋就是杀人凶手一样。

一个自称是死者父亲的人情绪非常激动,“你说他是上吊死的,怎么尸体会躺在棚布上?”

“因为绳子脱落了。”高朋很同情死者家属,耐心的做着解释工作。

“那为什么尸体没有从棚布上掉下来,而是摆好了放在在棚布上,头、脚担在梁上?这分明就是别人放在上面的。”死者家属仍然不依不饶。

“漆志敏在上吊之前,曾经犹豫了很长的时间,他在棚子里抽了十几根烟,最后他下定决心,把绳子拴好在屋顶横梁上,脚踩在绳子下面的棚布梁上,他把绳索套进脖子,然后身体斜着向后仰着,脚蹬到了横梁下面,渐渐失去了知觉。

过了几个小时绳子耐不住重力断了,漆志敏的尸体向后倾倒,于是就形成了头枕在一根横梁上,脚搭在一根横梁上的局面。”高朋边做动作边解释,生怕死者家属们听不懂他的意思。

“你胡说,斜着怎么能吊得死人?脚一使劲就站直了,就死不了了。”高朋的话让死者家属们更家气愤了,他们以为高朋在向自己可以隐瞒着什么。

“我已经爬到屋顶看过了,从绳子的勒痕的角度上来看,确实是斜着吊着的,而且痕迹很深,应该吊了很长的时间。”

“那尸体为什么没有掉到棚布下面来?那张棚布有那么结实吗?”

“人多尸体有一段时间是十分僵硬的,所以能担在两根横梁上掉不下来。”

家属们还是不相信,“反正斜着就是吊不死人,你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难道他死的时候你看见了!”

高朋这时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具体的法医知识属于保密范畴,又不能详细的去跟家属们讲,高朋也不好跟家属们怎么解释了。

正在激烈的争论着,法医老黄过来解了围,他把一本翻开的法医教材递给高朋,高朋看了看,顿时如获救星,翻开的那页上面赫然画着一些上吊自杀的图片,高朋把这些图片拿给家属们看,“这本可是公安部的教材,中国最权威的著作,你们看,不仅斜着能吊死,坐着、跪着、躺着、趴着都能吊死,我是不会欺骗你们的。”

家属们看着图片,又翻过这本厚厚的法医教材看看封皮,封皮上“公安部”三个字样非常显眼,他们一时相对无言,过一会儿全部放声大哭起来,高朋也差点陪着他们掉了眼泪。

高朋和晓英接到了一项特殊的任务,上级要求他们化妆成情侣,前往青竹山侦查盗采金矿的案件。

高朋和晓英本来就是情侣,他们根本用不着化妆,只穿着平日里普通的便装,年轻貌美的他们是无需多加修饰的。

他们乘坐着一辆公交车到达离青竹山不远的竹山镇,然后又租了一段摩的,很快就来到了青竹山的脚下。青竹山是一座叠翠的大山,这里景色秀丽,他们手牵着手往山上走,一半是为了工作,另外一半是自己游山玩水,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的,十分惬意。

按照临行前战队长交给他们的地图,两个人来到了盗采金矿比较猖獗的区域,这里位于青竹山的半山腰,而这座山里藏有金矿是最近才为世人所知的。

高朋他们此次来就是要摸一摸这里的情况,准备对盗采金矿的几个团伙进行集中打击处理。

二人沿着曲曲弯弯的山路,一直往山上行走,晓英走累了,高朋就牵着她的手,谁也没有意识到极度的翟险正在悄悄的向他们靠近。突然从山上急匆匆的跑下来一个男子,他浑身都是血,看也没看高朋他们,跌跌撞撞的自顾跑下山去了。

“不好,山上有人打斗”高朋看了看晓英,二人急忙往山上跑去,突然“砰”的一声爆响,远处冒起了一团白烟,高朋知道这是一种名为“五雷火”的土制炸药,里面放了铁钉和钢珠之类的东西,爆炸后杀伤力很大。

等二人跑到了现场,硝烟已经散尽了,有两伙人各自拿着兵器正在互相砍杀着,每伙都有七、八个人,有拿朴刀的,有拿铁棍的,有拿手铳的,有拿单刀的。

“都别动,警察!”晓英大喝一声,掏出手枪,枪口朝上。

正在打斗着的人们先是愣了一下,一看是一对年轻男女,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其中一个十四、五岁样子的男孩向着高朋冲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根两米多长的钢管,钢管前端是尖的,上来后二话不说,照着高朋胸口就刺。

高朋急忙往旁边一滚,正好旁边地上散落着一把单刀,高朋就势捡了起来。

这时男孩又冲高朋刺了过来,晓英在一边急得直跺脚,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也顾不得一切了,端着枪照着拿钢管的男孩子脑袋就开了一枪;

与此同时,高朋正用刀把钢管往右一格,左脚就是一记侧踹,正踹在男孩的胸口上,男孩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往后一翻,钢管也撒了手,头磕在了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其他人听见枪响都吓得四处逃窜了。

高朋上去摁住男孩,看见他的后脑只是擦破了头皮,流了很多血,高朋回过身板着脸看着晓英,只见晓英这时浑身颤抖个不停,满脸都是泪水,她的手枪还指着男孩呢。高朋大喊:“赶紧把枪收了!”

一经提醒,晓英回过神来,她把枪别在了腰上,擦了擦眼泪,颤着音问高朋:“我杀了人了吗?”

高朋看晓英的样子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好在你的枪法不行,要不然你今天可就死定了。”

晓英走过来仔细观看,当她确定男孩头上的血是摔破的,并无大碍时才松了一口气,她赶紧又去检查高朋的身上有没有受伤,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才终于放下心来。

谁知这时那个刺杀高朋的男孩趁着两个人不注意,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撒腿就跑,等高朋他们反应过来要去追他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跑到高处山坡上冲着高朋他们叫嚣,“老子今天是炮灰,明天就是老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吧。”说着男孩儿在山头上找了几块圆滚滚的大石头,冲着高朋他们的方向推了下来,眼看一块巨石向着晓英飞速滚来。

高朋赶紧一伸手把晓英扯过来搂在怀里,巨石在晓英的脚边滚过,两个人不由得惊出来一身冷汗。

晓英气得再次拔出枪来,对准山坡上的那个男孩儿,男孩儿吓得赶集调屁股滚蛋了。

晓英破涕为笑,“现在的小孩子真不像样,刚才你可吓死我了,他戳你,你怎么不跑啊?”

高朋也知道晓英是为了救自己才开的枪,他心里十分感动,“你知道,我能行的。”

“就爱呈英雄!”晓英撅着嘴。高朋看着晓英满面梨花带雨,十分疼爱,“晓英,今天天气这么好,我们去随便转转吧。”

两个人在打斗的现场仔细检查了一下,除了那柄单刀还有一些炸药的残留物,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也就不看了。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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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1章情比金坚

两个人牵着手,继续沿着山路往山上走,大山里面的景致就是好,俗话说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一路上水声潺潺,鸟语花香,让人的心十分舒畅。狂沙文学网

两个欢快的年轻人不经意间就已经把刚才的紧张抛到脑后去了,他们走着走着,山路变得平缓一些,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高朋弯腰捡起河边一些扁平的鹅卵石,把这些石头平着扔向小河面,石头受到河水的阻力跳了起来,一跳跳到了对岸。

“咦?这块石头好漂亮啊!”高朋仔细看着刚刚捡起来的一块石头,晓英也凑过来看,这块石头大致是呈扁平的心形,有手心大小,一面洁白如玉,翻过来另一面则是布满了星星点点、丝丝缕缕的金点金线。

果然好看,这是一块上等的金矿石,不知道是谁丢在这里的还是河水冲到岸边的。

“送给你吧,代表我们的。”高朋深款款。

晓英低着头接过来,他们沿着小河慢慢的向前走着,边走边欣赏着沿路的风景,山形陡峭,河水慢慢变细,变成了一条小溪,他们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座小石头桥边。

石桥边有棵大树,两个人都坐在石桥上乘凉,石桥很低,两个年轻人就干脆脱了鞋子,把脚浸在溪水里,来回拨打着水花。

晓英问,“我送你的瑞士军刀今天带来了吗?”

“每天都带在上呢。”高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墨绿色的瑞士军刀交到晓英的手里,这是晓英前几天送给他的礼物。

晓英拿出金矿石,把它平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打开折叠军刀,露出如霜的锋芒来,她低下头,用刀尖在洁白如玉的一面刻下了“志同道合”四个字,递给高朋看。

高朋接过矿石和军刀,在矿石黄金的一面刻下了“比金坚”四个字,然后收起军刀,把矿石又交还给晓英。

晓英接过金矿石,沉浸在深深的幸福里,高朋搂过晓英的香肩,晓英也把头靠在高朋结实的肩膀上面,树上求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桥下溪水声哗啦哗啦的。

高朋和晓英从金矿山回来,已经初步摸清了地形,高朋向中队长战波汇报完毕,这时战波恰好接到了一个电话,只见战波的表十分严肃,“全都准备好了吗?哦,那好,你们在原地待命,我们马上就会赶到。”

简短的对话过后,战波就挂断了电话,高朋听不清电话那边的内容,猜测着可能是一次秘密的行动。

战波用手指了一下高朋,“高朋,快跟我走。”高朋没有多问,跟着战波上了汽车。汽车开了大概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停车场,停车场里已经有另外两名侦查员在此地等待了。

他们一个叫段兵,材矮小,面黄肌瘦,给人一种弱不风的感觉,不知道根底的谁也猜不到他其实是一名体育健将,足球、篮球、羽毛球无一不精,参加工作前是省队专业的运动员。另一名侦查员是黄磊,他长得高大魁梧,国字脸、络腮胡,很有一把子蛮力。

高朋按照战波的指示上了一辆微型集装箱车的集装箱里,一起来到车箱里的还有战波和黄磊,高朋看见大家都不说话,也没有问这问那的,心里面盘算着这次大概是一次秘密的抓捕吧,不该多问的就不要问。

高朋没有看见段兵上车,他心里也有些嘀咕,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车子很快就发动起来了,高朋感觉着车子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平路,然后开始剧烈的颠簸起来,这应该是进入了山区了,现在正是六月份骄阳似火的天气,集装箱里已经闷的不行了,只有车厢后面关门的地方有一条缝隙可以透一点空气进来。

高朋上的短袖衬衫和裤子很快就已经完全汗湿了,就是露在衣服外面的小臂也像刚刚洗过了澡没有擦干水那样,湿漉漉的,汗珠儿顺着他的脸颊和手臂一颗一颗的砸在车厢底。

高朋逐渐感到有些透不过气来,他看着战波和黄磊的表,知道他们现在也正在艰难的忍受着闷,车里面的空气似乎变得十分稀薄了,好像要缺氧了,高朋看见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也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能够意识到这次行动的重要,不敢有半点闪失,也许车子前面坐着的人里面就有需要抓捕的对象呢。

车子颠簸的更加厉害了,有时候能把高朋整个人颠起来半尺多高,高朋就地坐在车厢里,现在谁也顾不得干净不干净了,他的心里只是有些埋怨,一项这样艰苦的任务,事先每个人发一瓶冰水也好啊,难道连买一瓶水的时间都没有吗?

想到水,高朋感觉喉咙里干干的,渴的更加难以忍受了。

他的头也开始有些发晕,高朋知道,自己马上就要中暑了,他不知道还需要在这个车厢里再等待多长的时间,这个时候他多么希望车厢外面能下一场雨啊。

慢慢的,车子的颠簸结束了,车子终于停了下来,高朋能听到外面有两个人下车的声音,随后渐渐的走远了,高朋耐着子,艰难的等待着,他发现战波和黄磊也已经难以忍受了,两个人都在痛苦的呼吸着,脸上的表十分狰狞,像是在忍受着一场大病。

在停车后的十分钟左右,高朋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说笑声,随后是车厢门那里发出的开锁的金属声音,这声音对高朋来说是多么的亲切啊,开始还陷入昏昏沉沉状态的高朋,听到这个声音以后立刻来了精神。

车厢门被打开的刹那,战波就像一只出笼猛虎一样跳下了车厢,冲出了车子,高朋也紧跟在后面跳下了车厢,跳车的时候他瞥见,打开车门的人正是段兵。

刚刚接触到车厢外面的空气,高朋就感到一阵清凉,跑起来的时候耳边的风呼呼吹着湿漉漉的衣服,更是凉爽无比,就像是正在淋着一场秋雨。

高朋望着战波的背影跑进了一家农户,他也紧跟着跑了进来,农户大厅里面两个年轻的男子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战波命令黄磊把两个年轻人拷起来,让他们蹲在地上不许动,两个年轻人面对高大魁梧的黄磊就像是圈养的洋种母鸡一样,蹲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乖乖的任由黄磊给他们带上了手铐。

在段兵的带领下,高朋跟着战波来到了一间库房里面,这里面堆着三十几个袋子,上面写着“小猪饲料”的字样,但是袋子里装着的明显不可能是猪饲料,因为透过袋子还可以看见一些圆筒的形状,高朋打开其中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的居然是成捆的tnt烈炸药!

几名侦查员控制了嫌犯和炸药后,心开始放松了起来,战波的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儿一样。

高朋走出门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现在正处于金矿山的脚下,他知道今天自己莫名其妙的跟着战波打掉了一个非法买卖炸药的窝点,而这些炸药的用途应该就是非法开采金矿。

高朋看了一眼地上蹲着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二十几岁,另一个只有十几岁的样子,十几岁的年轻人突然站起来用嘴叼起附近桌子上的一个打火机,高朋见势不妙急忙冲过去把他按倒,去抢他的打火机,年轻人见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余地了,想要把火机吞咽下去。

高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年轻人吞不进去打火机,嘴边露出来一段,高朋赶紧把火机扯了出来,大家从此不敢轻视,都睁圆了眼睛盯着这两个嫌疑人,等待战友们派车来接。

大家回去的时候没有再坐那辆集装箱车了,而是坐着一辆由外围侦查员开过来的小轿车,他们用这辆车押送着两个贩卖炸药的年轻人返回队里。

在车子路过一家小卖店的时候,战波命令段兵下车去买些冰镇的饮料来,高朋接过饮料一饮而尽,顿时觉得从里到外清凉一片,把刚才在车厢里的闷一扫而光了。

车子里一个贩卖炸药的年轻人小声嘀咕着,“你们哪里像警察啊,就刚才跟我买炸药的那个杨老板,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吸毒的。”顿时车子里一片哄笑,战波拍着段兵的肩膀,段兵自己也笑得不行。富品中文

第642章一滴血十碗饭

高朋被连夜送往云黄市第一人民医院,院方马上安排了手术,给他做手术的是资深的外科主治医师黎大夫,手术室门外,邱凯和胡晓英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一名护士走了出来,“你们哪位是患者的家属?”

胡晓英赶紧走了过来,“护士,他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看了看晓英,“你是他的家属吗?赶紧签字吧,病人的神经和肌腱都需要缝合,手术必须马上进行。狂沙文学网”

晓英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耽误时间,高朋的家属远在云州市,可怜他受伤了连个签字的人都没有,她从护士手中接过单子,在签字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患者妻子,胡晓英。”邱凯知道事态严重,也不敢点破。

在手术室里,高朋的况非常紧急,大静脉被割断,神经还连着一点儿,接合手术要求十分细致,手术进行了很久,恰好赶上库存的a型血液不够用了,这时手术刚好进行到了关键时刻,一刻也不能耽搁,真是破屋又遭连夜雨,漏船偏遇顶头风,主治医师急得满头是汗,马上安排人员去征求献血。

急匆匆的护士再次出来了,“你们哪个是a型血?”

送高朋过来的邱凯、胡晓英也与高朋的血型不符,急得团团转,他们问了护士,回单位找人来输血肯定是来不及了,时间不等人啊!

主治医师黎大夫边站着一名实习医师,她的名字叫苗岚,“输我的,我是a型血。”

来不及犹豫,苗岚坐下,当场抽了400cc血来救急,鲜红的血液和黎大夫妙手回的医术最终让高朋捡回了一条胳膊,他的康复况还要继续留院观察一段时间。

高朋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疼醒的,麻药已经过了劲儿,高朋看看病房外面的天还没有亮,往事就像过电影一般在脑海里飞转,电影里人山人海,砍他的人连个样子都没看清。

高朋试了试手,还是麻木没有知觉,只是胳膊的伤口处疼的厉害,他看了看头挂着的吊瓶,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输了多少液了。

高朋忽然很想家,他一个大男人在病房里抽抽泣泣起来,临的人突然惊醒,她翻下来到高朋的近前,正是胡晓英,高朋赶紧拭了拭眼泪,呼吸还是有点哽咽。

“高朋,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们在金矿山的时候那么多人你都不怕,可你面对老百姓时,你动不了手脚!”此时晓英的眼泪也止不住往下直流。

“晓英,我的胳膊是不是不能用了?”

“高朋,我不管你的胳膊能不能用,你都是我的人!”

“晓英,我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像从前一样,张开双臂拥抱你了。”

晓英一下子抱住高朋,“高朋,你一定会没事的,大夫说了,手术很成功。”

“我不知道以后还能练武术吗?”

“一定能,以后我会陪着你一起练,别忘了,你是最坚强的那颗广玉兰,你什么磨难都能得过去!”

“我知道,只是我心里很难受。”高朋沉默了一会儿,“晓英,没有哪个女警是像你这样拼命的,这种刀尖上添血的子真的很不适合你,前阵子市局不是要调你去机关吗?你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吧。”

“我不去,我不喜欢平淡的生活,再说我还得每天都看着你呢,要不然你会被别人抢走的。”

两个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单位的同事们陆陆续续的来看望高朋,问寒问暖的,这又让高朋心里乎乎的,他问了现场的况,已经合理处置了。

过了几天,快吃中午饭的时候,病房里走来了一个漂亮的实习医生,她虽然戴着口罩,仍然能看得出眉目的清秀,她的眉宇间似乎有一股灵气能够透出来,“高朋,抬起左手,让我看看你伤口的况。”

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温柔,像是那金矿山石桥下涓涓的细流。

高朋很听话,他乖乖的抬起了手臂,这时还没有拆线,但包在胳膊上的纱布已经解除了,苗岚仔细的看着,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你知道吗?这是我做的第一次缝合,看起来还不错。”

高朋有些惊奇,难道他这个因公负伤的刑警不应该由最有经验的医师来救助吗?只用这样一个臭未干的小丫头?

“小伙子,你体里可流着我的血呢,好了以后记得请我吃饭啊!”

小伙子这个称呼很好笑,高朋的手指现在已经有一些知觉了,他动了动手指,又看了看实习医生,她长着一双笑起来就眯成弯弯月牙的眼睛,看得出来,这是个活泼开朗又年轻漂亮的姑娘。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你就叫我小苗吧,我看过了你的病历,我以后就叫你高朋吧。”

苗岚说着伸出右手,做交朋友的样子。高朋也赶紧伸出右手和苗岚握了握手。

“你是警察?”

“嗯。”

“怎么受伤的?是和歹徒搏斗的吗?”

“不是,算是自己不小心吧。”

“啊?有你这样不小心的?不说算了,谢谢你啊,给了我第一次手术的机会。”

“哦,这个……,没什么好谢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朋有点哭笑不得。

“你当然不知道了,本来我只有在边上看的份儿,当时你流了很多血,后来又打了麻药,一直在昏迷,给你接合肌腱的大夫一直没能接好,血库又突然告急,是我给你输了400cc血呢,最后黎大夫把你的神经、血管、肌腱都接合好了,表面就交给我来缝合了,其实我当时刚刚抽了血,也有点头晕呢,但是我还是坚持住了。”苗岚说起话来语速很快,像是在打连珠炮。

“谢谢你!”高朋是表示由衷的感激。

“不用,听说每天都有一个天仙一样的美女陪着你,我特意来看看,你这样住院也值了,黎大夫说了,你恢复的很好。看来你要因祸得福了。”

“怎么说?”

“第一,俘获美女芳心,第二,立功受奖呗。”

“哈哈哈~”苗岚的连珠炮逗得高朋直笑。

“等我好了,一定请你吃饭,一来感谢你为我缝合伤口,二来给你补补血。”

“那行,一滴血十碗饭啊,你自己看着办吧。”

高朋又笑得不行,眼前这个白衣天使让他很感动,很温暖,人在受伤的时候,边能有个人陪着说说话,是多么的温馨啊。

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晓英从外面打饭回来了,病房里的苗岚望着玉人胡晓英一阵发呆,“姐姐,你长得好漂亮啊。”富品中文

第643章善良的心

晓英一愣,她看了看眼前的苗岚,虽然她的脸上戴着一副雪白的口罩,却难掩住美人面貌,“谢谢啊,你也很漂亮。火然文m”

晓英由衷的赞美,苗岚是她见过的少有的美女,身上有一股大家闺秀的特殊气质。

高朋拉过晓英的手,介绍着,“这位是苗医生,就是她给我输了血,救了我的命,我的伤口也是她替我缝合的呢。”

晓英惊奇的看着苗岚,没想到自己眼前的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医生竟有着如此高超的医术和如此高尚的医德。

苗岚是个热情奔放的人,她一把拉住了胡晓英的手,“姐姐,你们俩让我想起了一部电视剧。”

“什么?”高朋和晓英都很好奇。

“新神雕侠侣。”

“哈哈哈~”,两个人听了都笑个不停,高朋一时之间竟然忘却了痛苦,好在现在的病房里没有其他的人,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的休息。

从此以后苗岚没事的时候就经常到病房陪高朋和晓英聊天,三个人的距离也越拉越近了,没过多久,竟然像是多年的好朋友一样了。

高朋的病情也在逐渐的康复,一个月之后就可以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了。

出院后,高朋果然是每天如约请苗岚吃饭,并且每次都喊晓英同去,当然吃的都不过是小店里比较便宜的,苗岚也不挑剔,也不推辞。

眼看着就要到八月十五中秋节了,苗岚邀请高朋和晓英同去家中做客,高朋和晓英听了也很高兴,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礼品,中秋节这天,晓英却因为紧急的任务要出差一个礼拜,临时去不了了。

中秋节这天,一辆高档的宝马轿车停在了市局门口,保安看了车号,五个八的,也没拦,让车开进了院子。

这是来接高朋和晓英的车,苗岚坐在后座等着高朋。

晓英不能赴约,高朋也不能爽约,他提着礼品上了车,挨着苗岚坐着。

开车的司机很显眼,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二十郎当岁的年纪,长得很帅,只是眉宇间难掩一股流里流气。高朋只顾和苗岚说话,“这是你的车吗?”

“不是,我不会开车,这辆车是我爸爸的,前面的是我爸爸的司机,叫梁麒。”

高朋看了一眼梁麒,梁麒对高朋的到来不冷不热,并没有回过头和高朋打招呼,眼睛盯着前面。

“苗岚,下次我教你开车吧。”

“好啊,你的技术肯定是一流的。”

闲聊着,不觉已经到来苗岚的家门口。

苗岚的家在县城西郊,一栋占地十几亩的大别墅,这是高朋始料不及的。

进了大门,高朋小声的问苗岚:“你不是说过,你的父亲是做泥水匠的吗?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啊!”

“大泥水匠呗!”苗岚的眼神里尽是俏皮。

进了大门,是一大片停车场,四部高档轿车一字排开,哪一部都比刚才开的那辆宝马车豪华,看来苗岚今天是刻意低调的了,再往里面走,边上经过一大片草地,路过一汪游泳池,终于来到了别墅门前。

别墅虽然只有三层半,但建造得富丽堂皇,门口正迎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美丽的夫人,中年男人穿着一件崭新的唐装,头发梳得也整齐,看起来仪表堂堂。

高朋在电视上见过他,他就是云黄市的头号富翁,全市地产界的泰斗苗浩鸣!

“爸爸,宴席都准备好了吗?。”

苗岚居然管苗浩鸣叫爸爸,这让高朋一时间云里雾里。

高朋与苗浩鸣握手,感觉自己怎么好像享受了市委领导待遇似的,他进了门,苗浩鸣夫妇待高朋十分热情,尤其是苗母对高朋喜爱有佳,苗母是不用亲自下厨的,这家有专门的大厨,做出来的菜不比大酒店的差。

苗浩鸣这个人也没有架子,对谁都很和气,家里的司机、保姆、厨师都在一桌吃饭,宴席间,高朋通过谈话得知接自己来的司机梁麒,是苗浩鸣高薪聘请来的保镖、身怀绝技。

吃饭的时候,善于观察的高朋自然不难发现,梁麒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苗岚,而且他看着高朋的眼神似乎有些并不友好,这让高朋猜想,梁麒应该是苗岚的追求者之一了。

苗岚夹了一块排骨放到高朋的碗里,“多吃点啊,别把我的红细胞都给饿死了。”

苗岚就是个开心果,她逗得一家人都笑起来了。唯独梁麒阴沉着脸,端起一杯酒,一口喝下去。

苗母也给高朋夹菜,高朋也不客气,来者不拒。

宴席结束后,苗浩鸣去打理公司事务,苗母等人陪着高朋喝茶聊天。

“高朋,我家只有苗岚这样一个宝贝女儿,她的眼光可高着呢,谁也看不上,就是每天跟我说高朋怎么样,高朋怎么好的。”

“伯母您过奖了。”高朋脸通红。

“高朋,我家里的人都很随便,你在这里不要拘束。”苗母看出了高朋的尴尬。“我们一家人都是很喜欢你的。”

“谢谢伯母厚爱。”

高朋知道苗浩鸣是跺一脚颤三颤的大人物,说是不拘束,其实总是有些不自然的。

苗岚在旁边听着母亲说话,她觉得自己母亲真是比自己还大大咧咧,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捅,平日里母女二人之间涉及到高朋的私房话都被老人家和盘托出了。

听到害羞的地方苗岚也有些坐不住了,她的脸蛋直发烧,突然转过身去一溜烟儿,躲到房间里去了,苗母也跟着进了房间,“岚岚,我看这个小伙子不错,你可要加油啊!”

“妈,不知道为什么,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很喜欢,以前你给我介绍的那些公子哥我可是一个都看不上眼的。”

“哦,那你说说这孩子都哪里好啊?”

“嗯,我觉得他很正直,也很老实,有一颗善良的心,长得也很顺眼。”说着苗岚低着头,脸更红了。

“放心吧,孩子,妈妈支持你。”

“可是人家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今天没来,是个很漂亮的警花呢!”

“别担心,当年你爸爸身边好看的姑娘多着呢,还不是被妈妈追到了,这种事你要有信心,不抛弃、不放弃!”

“妈!又不是打仗,又不是演士兵突击!”苗岚气得笑了起来。

“好了姑娘,别害羞了,我出去陪陪未来的姑丈啊。”

客厅里,坐在高朋一旁的梁麒阴着脸运气,十分的不高兴,他走出门去打了一通电话,离高朋比较远,高朋也没太在意。

时候不早了,苗母安排梁麒送高朋回单位,高朋做到宝马车上,梁麒提起了话茬:“高朋,你们搞公安的都会些擒拿格斗吧?”

“嗯,略微会一点。”

“刚好我在西郊开了一家武馆,我们去切磋切磋吧。”

高朋一听来了兴趣,“好啊,但是点到为止啊,我可听说你是个高手。”高朋反正今天闲着没事,也喜欢武术,就欣然应允了。

“好。”梁麒把车掉头,风驰电掣一般回到西郊,来到了一家武馆,名为梁麒散打俱乐部。

进门后,高朋特别留心墙上挂着的一些荣誉证书,原来梁麒是在全国级别的散打比赛中得过冠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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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4章武馆比武

二人来到擂台,都戴好了拳,毕竟高朋不是专业的选手,也是抱着学习的心才来的,可是两个人交上手才之后,高朋才感觉到梁麒的杀气腾腾。狂沙文学网

梁麒的材本来就高大,与高朋不在一个公斤级别,加上他的技术十分全面,实战经验丰富。

高朋也不是吃素的,他的拳腿也十分犀利,可是每次当高朋稍微占上风的时候就会有台下的几名弟子急忙过来把两个人分开,高朋也不在意。

高朋上挨上几拳几脚的时候却不见有人来分,最后高朋一没留神,竟然被高大的梁麒搂住了头,梁麒按着高朋的头,照着高朋的后脑就是一捶,高朋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高朋有意识,知道这是一种正规比赛所不许的犯规动作,他以为梁麒作为专业选手应该自己会主动停下来,所以第一下过后也没去护住后脑。

哪知此时梁麒根本就没有停下,旁边也没有人来制止,梁麒照着高朋的后脑又是一捶,高朋双腿一软,倒在了台上。

高朋虽然倒在了台上,耳边却还听得见梁麒借着酒劲的污言秽语和台下众弟子们的哄笑声音,他听到梁麒似乎十分高兴,说要带着众弟子们出去喝酒、点小姐,高朋心中大为鄙夷。

经过短暂的休息,高朋从台上爬了起来,他的头这时还是昏昏沉沉的,后脑本来就是人体危及生命的击部位,何况梁麒的铁拳势大力沉呢。既然不是正式的比武切磋,也没有必要去追究谁的责任,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

高朋眼看着梁麒和台下的弟子们欢呼雀跃,知道这个梁麒就是个疯子,高朋本来也不是好勇斗狠的人,所以就无心跟他们去计较,他独自走出武馆,打了一辆的士,回单位去静养。

早晨醒来的时候,高朋的头还是晕晕的。

因为晓英出差还没有回来,下班后的高朋就一个人去请苗岚吃饭,照例是在小饭馆,这次高朋等了好久苗岚才到,高朋仔细的看着进来的苗岚,只见她双眼通红,眼皮也红肿,像是哭了一整天的样子。

“苗岚,你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吗?”

“没有。”苗岚对着高朋笑笑,高朋也笑笑,但高朋看得出,苗岚笑得很勉强。

“苗岚,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苗岚低着头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你和梁麒打架了?”

“哦,也不算是打架,我们比武切磋,他很厉害,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没有受伤吧?”

“我很好。”

“昨天梁麒就打了电话给我,说是把你给打趴下了,我听了都急死了,怕你伤自尊,所以我也没有打电话给你。”

高朋听了不说话,心里面五味杂陈。

苗岚以为高朋是误会自己了,急忙纠正,“高朋,你别误会,我和梁麒什么关系都没有,是他一直在追求我,可是我并不喜欢他,以前只要是有哪个男孩子和我走得近一些,都会遭到梁麒的毒打,本来我应该提醒你注意安全的,可是我觉得你是个英雄,武功又好,我就希望你也许能替我教训教训他的,没想到……,你不会怪我吧!我去跟我爸爸说,叫他开除梁麒!”说着苗岚又哭起来了。

“我没事,也没有受什么伤,我这个人就这样,虽然我一直都很努力,但我天生的体质是很弱的,我确实打不过梁麒。”

“我并不在乎你是不是英勇无敌,我只是心里面非常喜欢你,除了你,没有人能够让我心动。”

高朋对苗岚的话是有心理准备的,在中秋节宴会后的谈话中,苗母已经旁敲侧击过了,“苗岚,你是个很好的女孩儿,又漂亮、又善良,如果我不是先遇到了晓英,我一定会对你动心的,但现在,我是绝对不会对不起晓英的,请你原谅我吧。”

“我并没有要求你接纳我,我也一样不会对不起晓英姐的,但是喜欢你是我的权利,我也绝对不会放弃的,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高朋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孩,不知道应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以后你还会来请我吃饭吗?”苗岚期望的眼神看着高朋。

“苗岚,我们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再联系了,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有好处。”

苗岚咬着嘴唇,什么话也不说,高朋低着头,他甚至连看一眼苗岚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实在不忍心伤害这样一个可的女孩。

桌子上的饭菜都没有怎么动,高朋和苗岚都无心吃饭,各想各的心事,高朋结了帐,要回单位宿舍,“苗岚,虽然我不会每天坚持请你吃饭了,但是你有事一定记得打我的电话,我们到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朋友好吗?”

“嗯。”苗岚眼睛红红的,点了点头,“我说过,我要一直等你,我说到做到!”

高朋摇了摇头,“苗岚,我先回去了,以后咱们有机会再聊吧。”高朋没有勇气再次说出绝的话。

“能让我送送你吗?”

“好吧。”

两个人一路走着,没有什么话,连苗岚一贯的连珠炮都哑火了,路边的行人、景致似乎都是黑白色的。

两个人谁都没有去拦的士,只是一路行走,市区到云黄市要坐半个多小时的班车,不经意间,一辆不解风的县际班车开过来了,高朋一伸手,“吱”的一声停下。

“苗岚,谢谢你送我。”高朋上了车,向泪美人苗岚挥手告别,看着苗岚眼眶里晶莹的泪珠,高朋心里就像油煎一样难受,脸上却保持着虚假的笑容。

苗岚也挥了挥手,望着远去的班车,她向前追了几步,停下来,又再次鼓起勇气向前追去,明知道自己的追赶是徒劳无功的,她还是一边流着泪,一边不顾一切的奔跑,直到精疲力竭。

高朋就坐在车子最后的一排,他回过头看着车后一直奔跑却落得越来越远的苗岚,突然鼻子里酸酸的,眼睛涨涨的,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响亮的声音引得车里的人都回头张望。

过了几天,单位里平安无事,高朋每天都是在办公室整理文案,晓英就要从外地出差回来了,他心里面特别高兴。

“师兄,有什么需要要我帮忙的吗?”办公室里进来一个小伙子,他的名字叫扬雄飞,衣服穿得很干净,长得也很讨人喜欢,虎头虎脑的。是派出所调到刑警大队的新兵蛋子,所以叫高朋为师兄。

“哦,没什么事,这些案卷都是我一个人经手的,你也插不上手,去其他的人那里看看吧,我有事的时候就会打你的电话。”

“好嘞!”扬雄飞转要走。

“唉,等一下,今天上午十一点,胡晓英出差回来,我要去检察院送案卷,你就去替我到火车站接下她。”

“好,师兄,不过,我才领的驾照,开车技术可不是太好。”

“听说你这几天天天都在练车,前天还在院子里把局长大人的车给倒了一股,有这件事吗?”

“是啊,所以我现在开车有点怕了,我妈跟我说,她找算命的先生给我算了,让我最近千万别碰车子,说有血光,其实我才不信呢,老人家就是迷信。”

“别怕,算命先生跟谁都是这么说的,叫你不要抽烟喝酒、不要开车,其实不算也知道要注意这些,你要是不上路就永远都出不了师,大胆点,我相信你啊!”

扬雄飞听了很受感动,“嗯。”他接过了车钥匙,出门去了,扬雄飞路上也确实十分小心,他从火车站接到了胡晓英,就把车给晓英开了。

一路上小伙子没少打听晓英出差办案的细节,听着很来劲。他是个有着一肚子英雄节的人,一有机会就去学开车,一有机会就揣着枪在怀里,没人的时候拿出来练瞄准。富品中文

第645章树林躺尸

这天高朋正在办公室里面看书,扬雄飞带着一个小伙子闯了进来,“师兄,这个人说是来自首的,我一个人怕搞不定,我们一起来给他做份材料吧。火然文”

“好,为什么事自首啊?”

“我还没问呢。”扬雄飞抢着说。

“哦。”高朋搬了把椅子给扬雄飞坐下了,自己也坐下,然后看了看眼前来自首的人,这是一个半大小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双眼睛游离不安。

“你叫什么名字?”

“童云龙。”

“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了。”

高朋听了放了心,不是重大的刑事案件都不要紧。

“你犯了什么事啊?”高朋有点漫不经心了。

“我杀了人了。”

高朋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哦,什么情况?”

“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在旁边看着。”

“谁杀的?”

“我们老大。”

“你们老大叫什么名字?”

“叫涂新斌。”

“怎么杀的?”

“拿刀子捅的。”

“尸体呢?”

“埋了。”

高朋又接着问了一些细节,扬雄飞认认真真的做了笔录。

高朋拿着笔录赶紧去找到战波,战波立刻召集人来集合,他又详细的了解了埋尸体的地点和涂新斌藏身的地点,然后亲自带着人,马不停蹄的赶了过去,高朋和陈浩、扬雄飞随后开着勘查车赶赴埋尸地点荷叶林村。

兵贵神速,高朋赶到荷叶林村的时候,战波已经带着几个侦查员押着四个嫌疑人离开了,原来嫌疑人杀完人并没有逃走,而是心安理得的在屋里睡大觉。高朋这个时候要做的是勘查杀人和埋尸的现场。

杀人的地方就在嫌疑人居住的房屋内,这是一间简易的平房,房子外面也没有粉刷,红砖就露在外面。虽然屋子的地面已经用水冲洗过了,但在床单上、板凳上还残留着大量的血迹,高朋和扬雄飞分别给这些血迹标上记号,陈浩一一拍照。

根据童云龙的交代,埋藏尸体的地方居然也不远,就在这间平房的后面,高朋和扬雄飞到房后仔细寻找,房子后面是一座小山,山上长满了树,扬雄飞眼尖,看见房子后山坡上有个树坑,上面覆盖着新土。

陈浩在附近跟老百姓借来了一把铲子,他才铲了一下,就露出来一个蛇皮袋子,陈浩小心的铲着土,慢慢的袋子的轮廓出来了,这个袋子虽然不通明,却一眼就能看出里面装着一个尸体,因为袋子不太大,尸体在里面蜷缩着,头部把袋子一端顶的溜圆。

高朋等三个人用手把袋子旁边的土松了松,扬雄飞抬着头部,陈浩抬中间,高朋抬脚。他们一起把尸体抬出了土坑,放在山下的平地上。

陈浩解开袋子封口的绳子,把尸体露出来,高朋透过袋子口往里面看,这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高朋通知派出所把尸体送到殡仪馆,等待检验。

勘查完现场的外围,陈浩带着高朋和扬雄飞到附近的餐馆去吃饭,高朋注意观察扬雄飞,发现扬雄飞去厕所好久了都不出来,吃饭的时候也像没胃口的样子,出于师兄对师弟的关心,高朋悄悄的问“扬雄飞,你有什么不适应吗?”

“师兄,我第一次亲手摸尸体,我觉得我的手好脏,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现在真想把这双手给剁了。”

“没事,我开始也这样,慢慢就好了,快点吃饭吧,等下还有很多事,饿着肚子可不行。”

“你吃吧,我实在有点吃不下。”

高朋也不勉强,他忽然对自己自信起来,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加不适应工作的啊。

高朋他们回到队里的时候,审讯工作已近基本上结束了,战波要求他们协助看守嫌疑人。高朋赶紧把其他的工作都放下,来到审讯室看守嫌疑人,他负责看守的正是主犯涂新斌,审讯涂新斌的材料这时还放在桌子上,高朋拿起来仔细看,材料里面记载的事情经过就像《古惑仔》的电影。

涂新斌、童云龙等五个人原来都是一些留守儿童,他们的父母都是常年在外地打工,几个人都没读书了,没事的时候就聚在一起吃吃零食、看看电视,晚上也都是睡着一起,没钱买零食的时候他们就去偷点儿、抢点儿。

后来他们干脆组成了一个帮派,名叫“铁血帮”,五个人也都起了绰号,什么“山鸡”呀、“大飞”呀,反正都是原版照抄港台黑帮片的。

一次涂新斌他们又没有钱买零食了,涂新斌命令戴亮去搞钱,戴亮胆子小,到街上转了半天也不敢下手,天黑了就到银行的取款机前面,又是撬、又是砸的,最后还是没弄开,只好灰溜溜的回去了。

涂新斌又叫大家去学校边上拦学生要钱,大家去拦了几次,弄了一些钱,后来他们和学校边上的另一伙帮派争起了地盘,双方打了起来,对方的人多,涂新斌他们没打赢,戴亮见势不妙是第一个逃跑的。

由于戴亮总是做不成事,涂新斌觉得很生气,他召集大家决定要去抢个出租车司机,会上他要求大家上车后先把司机杀了,再抢钱,所谓无毒不丈夫。

开完会,大家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纷纷指责戴亮胆子小,总是误事,要求涂新斌替他们清理门户。这个涂新斌也真是够狠的人,他让童云龙等三个人把戴亮摁倒了跪在地上,掏出一把弹簧刀,照着戴亮的脖子、前胸、肚子一顿乱捅,边捅戴亮边求饶,越求饶涂新斌越有气,最后戴亮不喘气了。

杀完人的郑斌吩咐人把戴亮的尸体扔在屋后树坑里,表面盖上一层土,然后又叫人把屋子地上的血迹冲洗了一遍,做完这些事,他们几个都累了,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童云龙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很害怕涂新斌日后也会这样对付自己,于是趁着大家都睡着的机会偷偷逃跑了,天亮了就赶奔公安局自首。

高朋协助战波把涂新斌等嫌疑人押送到了看守所,等待法律的判决。

回来的路上,经过市中心的广场,高朋看见几个年轻人正缓慢的开着一辆小轿车在路边叫卖,

回到单位,大队召开例会,会议刚开到一半的时候,就听值班的内勤民警刘红进来向大队长报告,郊外小树林发现一具尸体。

胡新明赶紧停止了会议,组织人员赶赴现场勘查检验。

高朋开着勘查车和陈浩一起来到了郊外的这片小树林,这里离县城中心很远,小树林边上就是一条公路,是一对恋人最先发现了这具尸体,尸体的手脚都被捆着,仰面躺倒在草地上,他的身上共有十几处刀伤,其中有一处在左胸,应该就是致命伤了。

高朋搜了搜尸体的衣服口袋,没有发现现金和手机,却有一张身份证,上面有死者的名字周仕辉,高朋收好身份证,向大队长胡新明报告,胡新明赶紧命令侦查人员找寻死者家属了解情况。

高朋和陈浩对现场进行了进一步的固定和提取物证。

勘查完现场,高朋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单位参加案件分析会议,这时死者的家属们已经找到了,他们证实死者是一个从事非法出租营运的司机,驾驶着一部新买的轿车,在云黄市附近到处营运,出事后车子就不见了,极有可能是遇到了抢劫。

会议室的大显示屏上现出了死者生前驾驶的车辆的照片。

高朋的眼前一亮,这辆汽车他似曾相识,仔细回想,记忆被拉回到了送涂新斌去看守所回来时的路上,他想起了市中心广场边上那几个当街叫卖汽车的青年。

根据高朋提供的线索,案件很快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根据侦察得来的消息,作案的也是一伙小青年,平均年龄只有十六岁左右,在确定了嫌疑对象的身份和家庭住址以后,胡新明大队长发布了抓捕命令。

第646章抢劫出租车

当夜晚间,重案队长战波带领着高朋、扬雄飞和其他几名侦查员前去田罗县抓捕犯罪嫌疑人。www

为了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临行前,高朋打电话叫上了老万头儿一起来,这个老人家是个专门杀狗的屠户,他的身前身后有百步的杀气,平时不管走到哪里,所有的狗见了他都不敢叫唤,夹着尾巴躲得远远的。

高朋这些人很快到了嫌疑人藏身的陇西镇大河村,他们蹑手蹑脚的接近房屋,房屋里灯火通明,可以听见里面的人正在喝酒打牌,周边果然听不见狗叫,战波用手语布置人手,有主攻房门的,有负责把手后门的。

高朋被安排把守在房后的一条小路边,他一个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静静的听着屋子里的动静。所有的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之后,战波一脚把房屋木门踢开,里面的一个年轻人正在倒酒,突然看见踹门进来了一个大汉,一米八几的身高。

他并不惧怕,把酒瓶高高举起,往桌面上一敲而碎,手里拿着半截酒瓶朝着战波刺了过来。

战波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手,下意识的抓住了酒瓶,任由锋利的玻璃刺破手指,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来,那个拿酒瓶的人哪有战波的力气大啊,碎玻璃瓶被抓住就动不了了。

战波抬起左脚照着那个人的肚子就瞪了过去,把那个人一下蹬倒在了地上。

战波身子高大,堵着门,后面的侦查员干着急进不去,等战波往前进身,后面的人才能进来。

大家七手八脚的摁倒拿酒瓶的人并上了铐子,抢过酒瓶扔了。

屋里另外三个喝酒打牌的人都想从后门逃跑,战波抓小鸡样的又抓住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是打开后门跑了出去。

把手后门的侦查员一把抱住一个摁倒在地上,最后一个嫌疑人冲过了第一道封锁逃走,他慌不择路,顺着屋后的小路跑。

高朋蹲着躲在树后,悄悄探出头看着那个人越跑越近了,一伸胳膊抱住逃跑那人的小腿,小臂往回拉,肩膀往前面顶,那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去了重心,顿时摔得满脸是血。高朋赶紧骑在那人身上给他上了铐子。

高朋把嫌疑人交给别人押送,自己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个人回到屋子里检查。

他看见房子里东北角卧室的床上有个鼓起的被窝,高朋上前一把扯过被子,一个女人**颤抖的身体差点晃瞎了高朋的眼睛,高朋赶紧把被子给她盖上,“你是什么人?”

“我是他们的朋友?”

“谁的朋友?”

“都是。”

高朋很是无语,“穿好衣服,一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战波带着队伍,把嫌疑人纷纷推上车,他高高兴兴的返回局里,这几个犯罪嫌疑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带回来以后通知了他们的家属,然后才开始审讯,他们很快就交代了案件的全部经过。

原来这伙人以刘虎为首,带着谭猛、张彪、陈连胜一伙,想要抢劫出租车司机发财,他们找准机会,搭乘周仕辉的车说要出城,当路过郊区小树林时,刘虎突然掏出一把弹簧刀威胁司机停下来,交出所有的钱,周仕辉一下子吓傻了,任由他们摆布,他们把周仕辉的手脚都绑了。

司机周仕辉虽然是侦察兵出身的,毕竟退伍也有年数了,他心想着歹徒抢完东西就走了,这个时候没必要跟他们拼命。

哪知歹徒抢了周仕辉2000元现金和一部老式手机后,觉得钱财太少了,又怕周仕辉报案,商量了一会儿,刘虎走过来几刀就把周仕辉就给刺死了。

他们刺死周仕辉以后,把尸体扔在了小树林,然后就开车到街上去叫卖,卖车的一幕也恰好被高朋所目睹。

高朋他们把嫌疑人关进看守所回到云黄市公安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了,战波觉得大家今天实在是太辛苦了,建议去吃点夜宵,车子停在夜宵摊子的前面。

战波亲自去点菜,扬雄飞小声的对战波说:“队长,我们的车子要不要停远一点?”

“怕什么?”战波一瞪眼。

“让督察看见了会通报批评吧?”

“哈哈,没事,傻小子,你放心吧,这个时间督察早睡了,你以为所有的警察都像我们这群夜猫子啊?”战波拍了一下扬雄飞的头。扬雄飞也不好意思了。

等了没多久,夜宵店老板端上来一些田螺、炒粉、臭豆腐、毛豆、鸡爪、猪蹄、小龙虾什么的。

“老板,两件啤酒。”战波大嗓门喊着。

“队长,能喝酒吗?”扬雄飞怕违反纪律,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兄弟,你现在累吗?”战波反问扬雄飞。

“队长,我不累,就是头有点晕乎乎的,好想睡觉。”扬雄飞也不隐瞒。

“那还叫不累?别怕,喝点酒,早点回去睡觉,现在下班了,自己管自己,明天上班迟到一会儿也没事,喝!。”战波一声令下,大家高高兴兴开怀畅饮。

风卷残云一般,一桌菜很快被小伙子们吃光了,两件啤酒也喝完了。

高朋拿着大碗,挨个碰杯,有酒量好的就多喝,有酒量小的就少喝,高朋自己每次都是喝一大口,这一圈碰下来,两碗白酒已经入肚了,高朋靠在椅子背上,加上连日里的劳累,竟然不知不觉的沉沉睡去了。

大家很快都吃饱喝足了,性情直爽的战波由于之前一直被高朋劝酒,也喝醉了,他当场吐了一地,来了个现场直播,好在意识还很清醒,吐完后没忘了安排陈浩他们一定要送高朋去晓英家,不然这小子就没人照顾了。

高朋被大家架上了车,陈浩赶紧打了电话给晓英,让她出来到楼下接高朋,一路上车子稍微有些颠簸。

高朋毫无意识,吐得满车都是,下车时还是一滩烂泥一样,大家只好架着他走,晓英一家人已经在楼下等了多时了,大家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才把高朋扶上了楼,把高朋放在晓英的床上,然后同事们都告辞回去了。

房间里的晓英一夜没有合眼,她悉心的照料着高朋,高朋醉得人事不知,晚上呕吐了足有六、七次,呕的时候,晓英就扶起高朋轻轻的拍打他的后背。

呕完以后,晓英就用热水浸湿的毛巾给高朋擦嘴和脸,天还没亮的时候,胡母已经熬好了一锅热粥,就等高朋醒过来时吃。

高朋迟迟没有醒来,胡母熬的这一碗滚烫的粥已经回了好几次锅了。

胡母把晓英叫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晓英,你现在和高朋究竟谈得怎么样了?我可等着抱外孙呢,你以后叫高朋不要这样喝酒,对后代有影响。”

“妈,你胡说什么呢?我和高朋才认识这么久而已。”

胡母笑了笑,“傻丫头,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能不了解你的心思?我也是挺喜欢高朋这个孩子的,只是他的家庭困难了一点啊。”

“吗,我不管,我看中的是他的人,我们有手有脚的,以后的日子我们可以过好的。”晓英跟妈妈讲起话来有什么说什么。

“可是现在的房子多贵啊,爸爸妈妈也帮不上你们什么,我们老两口的积蓄都给你哥哥了,你们可怎么买房子啊?”

“我们攒几年钱,然后贷款,只要苦日子熬过去了就好了。”

“丫头你给我记着啊,你们买房子一定要写上你的名字,高朋这个孩子虽然好,可是以后会不会变也难说啊!”

“妈,他要真变了,也不是房子能留得住的,您老就少操点心吧啊!我相信高朋会对我一心一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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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7章怀疑有内鬼

胡母摸了摸晓英的秀发,“你这傻孩子,唉,高朋可能该醒了,你快过去看看吧!”

醒来的高朋睁开朦胧的眼睛,看着身边的晓英,仔细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事,恍如隔世一般,有些事情还记得,有些事情就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高朋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这时胡母端来热粥,挖了一点在勺子里凉着,高朋看着一阵恶心,干呕了几下,他又不忍心回绝胡母,就小口的喝了几下,顿时觉得胃里面更恶心更难受了,吐了一晚的胃现在也只想好好休息,胡母看出高朋的不适,端着碗离开了。

与身体的强烈不适比起来,高朋仍然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他抬起目光,柔情的看着晓英,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眼前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

一连串的案子像是爆竹,噼里啪啦的响过了就安静了,云黄市局的刑警大队迎来了一段相对短暂的休整,这天正赶上高朋和晓英两个人都不值班,他们两个人骑上自行车,带上早就预备好了的食品和饮料,打算到西郊去野餐,晓英还说要喊上苗岚一起去,高朋说苗岚最近工作忙来不了,晓英也就不多问了。

两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西郊的时候,刚好路过梁麒的散打俱乐部,高朋瞥了一眼,看见大门上写着“店面转让”几个字,不禁有些奇怪,好好的武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又一想反正不关自己的事,照样向前骑车。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来到一片小树林,高朋找了一片空地挖了一个深灶,就去捡干柴,然后去河边打水,晓英一个人洗菜、切菜,两个人这时候有点像小孩子过家家,一个当爸,一个当妈,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本来高朋还是从小就学会了上树掏鸟、下水抓鱼的,可是他长大后慢慢明白事理了,越来越体恤苍生,可以说放下屠刀了,两个人都不破坏生态,连青蛙都不抓,就烧自己在菜市场里买来的菜,可是高朋和晓英都不太会炒菜呀!

结果,弄到最后,烧火的做饭的,一个黑脸儿、一个白脸儿,黑的是烟灰,白的是芡粉。弄出来的菜可以说色、香、味俱不全,最后还是吃面包就榨菜解馋了。

“要是苗岚能来这里就好了,她可是有一手好厨艺,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跟我们吹的?”晓英有点失落。

高朋也点头。

“我们去她家里看看她吧,去医院也行,你快打电话问问她在哪?我可想她了。”晓英发号施令。

高朋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苗岚,电话很快接通,电话的那边显得有些兴奋,“喂,高朋。”

“苗岚,你在哪?我和晓英想来找你玩。”

“好啊,我在家呢,今天不上班,你们快来啊,我可闷了!”

晓英耳朵尖,白了高朋一眼。

“我们马上就来你家找你。”

“好啊,好啊,我都想死你们了,臭小子,这么多天你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哼!”

“好,就这样啊,拜拜。”

“嗯,拜拜。”

挂了电话,晓英揪住了高朋的耳朵,“你不是说苗岚工作很忙吗?”

“前几天是很忙来着,你看我最近都没请她吃饭,今天我也不知道她放假。”

晓英放开手,“高朋,苗岚长得这么漂亮,你可不许惦记着。”

“知道了,我只惦记着你一个人,行了吧?。”

晓英笑了,“我们快走吧。”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来到苗岚家,晓英还是第一次来,也十分惊奇于苗岚家的豪华气派,甚至隐隐的产生了一丝紧迫感。

高朋和晓英见过了苗浩鸣、苗母,两位老人家对两个年轻人的到来都表示非常欢迎,苗母并没有因为晓英是苗岚的竞争对手就怎么样,她是一个很开明的夫人。

开始见到晓英时,苗岚的眼神有点躲躲闪闪,不太敢正视晓英,不过很快他们就打成一片了,两姐妹有说有笑的。

这时屋子里只有苗家三口人和高朋、晓英,讲话很方便,苗母对高朋说,“高朋,我们家最近出了一桩事。”

高朋赶紧问:“怎么了,伯母?”

“嗨,你伯父他前几天被人给绑架了,我们也没敢报警,私了了。”

“怎么回事?”

“老苗,你快跟高朋说说。”

苗浩鸣也不隐瞒:“高朋,你有时间帮我查查,我倒不是心疼钱,绑匪只跟我要了一千万,拿了钱他们就把我放了。”

“伯父,您跟我说说详细的情况。”

“就是在三天前,我本来想去公司,刚好梁麒请假外出了,我就一个人开车去,快开到西郊路口清泉水库的时候,车子前面堵了几块大石头,过不去了,我就下车去搬石头,刚搬到一半的时候,从路边草丛里窜出来四、五个人,他们都蒙着脸,其中一个人手里端着一把手枪,我不敢乱动,他们把我推到车里,绑了我的手,也蒙了眼,然后开着我的车就把我带走了。”

“伯父,你知道他们带你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进房间之前我曾经上了一段台阶,我细心的数过,一共有二十三阶,他们把我推到了二楼,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大概是有四、五个人,有一个人总是摆弄一把手枪,我蒙着眼睛听得到他拉枪套的声音,后来我的眼罩有些松动了,我透过眼罩的缝隙发现屋子里的窗子全都没镶玻璃,而是用的塑料布蒙的。”

“那伯父你是怎么脱险的呢?”

“他们跟我开口说要五千万,我说我的钱都在生意上,一时肯定周转不开,最多只能给他们一千万,就这样我打通了你伯母的电话,叫她准备钱,并且叫她不要告诉岚岚,你伯母同着梁麒拿着钱几经辗转,后来在一处废弃的大桥下面交了钱,绑匪点了钱就把我扔在路边,这样我才得以脱险了。”

“伯父,您放心,我一定会认真向领导汇报,尽早破案的。”

“不,高朋,这件事情我怀疑是有内鬼,你尽量不要声张,这对我的影响也不好,你一个人去办,可以叫晓英协助你,我会叫我的秘书先给你支付十万元的经费。”

“经费不用,凭苗岚和我的交情,刀山火海我也敢闯,只是我一个人的力量有限,时间方面要拖久些。”

“没关系。”

晓英在边上也听得惊讶,“苗伯伯,你放心,我们会尽力帮你查,而且我和高朋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那就好,那就好。”苗浩鸣听了十分高兴。

吃过晚饭,高朋、晓英二人向苗岚一家人告辞,苗浩鸣安排梁麒开车送高朋他们回去,高朋坚决不用,说外面骑了自行车,也没去问梁麒武馆为什么会转让,同着晓英两个人依然骑自行车返还云黄市。

他相信,梁麒在苗浩鸣家看到自己有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朋友晓英,应该对自己打消一点敌意了吧。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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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8章保安死在值班室

晓英和高朋回到云黄市,来到了市人民公园,两个人打算坐下来歇歇脚、聊聊天,高朋的屁股都还没有坐稳,就接到了战波的电话,说是螺头村金螺水泥厂的保安死在了值班室里,要他和晓英火速赶去勘查现场。

高朋不敢怠慢,他看到公园边停着一辆的士,就把自行车锁在一边,和晓英两个人打的来到金螺水泥厂。

水泥厂这段时间停产,门卫老人正在对办案人员讲述着事情的经过,原来这家厂子里有两个保安,一个是死者,名叫秦泰,另一个就是门卫老人自己。厂子大门岗亭边有两间小屋,两个人一人一间,做了宿舍。门卫老人傍晚来交接班的时候,岗亭里找不到秦泰,见秦泰的宿舍门开着,进去一看,秦泰死在地上,脖子上勒着个大弹簧,他差点没被吓死,赶紧报了案。

高朋和晓英去看了现场,这是一间七、八个平方左右的小屋,一边摆着一张木床,一边躺着死者,秦泰的脖子上勒着一根大弹簧,跟老人所讲述的情况一模一样。

高朋走过去又翻了翻死者的床铺,没什么异常的,只是发现了两本书,都是武术气功方面的,还有一个拉力器。

高朋仔细看了一下书名,一本是《少林金刚拳》,一本是《少林罗汉拳》看来秦泰生前偏爱刚猛的武术。

高朋走出去问门卫老人,“老人家,死者生前是喜爱武术的吗?”

“是啊,他以前没事的时候最喜欢练拳脚给我看,是不是和人家打斗了啊?”

高朋没有回答,他又问了侦查人员一些问题,然回到现场,对正在认真勘察的晓英说,“这是一个意外事故。”

“怎么说?”

高朋拿过床边一个拉力器,“你看,死者脖子上的弹簧是从这个上面取下来的。”

晓英看了看,拉力器上有三根弹簧,两个弹簧的位子空着,拉力器上三根弹簧跟死者脖子上的弹簧新旧程度和粗细长短都一致,也点点头,“不是自杀吗?”

“应该不是,因为没有遗书,房门也没有关,床铺是正准备休息的状态,一切都在显示死亡事件是突然发生的。再说我向侦查员们问过了,死者在前一天还跟门卫老人练了拳呢,他没有自杀的动机和迹象啊。”

“那是怎么回事呢?”

“死者生前是爱好武术的,他每晚睡前都练,你知道有一种锁喉的硬气功吗?就是用绳子缠上脖子,两边很多人用力拉的那种?”

“啊,你是说,练气功的时候,弹簧缠在一起了?”晓英望着高朋。

“是啊,你看这根弹簧,死者把它绕着脖子上交叉缠绕了一圈,搅在一起了。”高朋用手指给晓英看。

“是啊,这可是弹力很强的弹簧啊!”晓英看着死者脖子上锈迹斑斑的弹簧,弹簧的两端绞缠在一起,看样子一时很难解开。

“人的颈部被缠绕的瞬间,人的身体会无力,所以你看,死者躺在地上,面前的衣服没有沾上土,说明他死前连翻滚的力气都没有。”

“是啊!”晓英看着,唏嘘感慨。

高朋和晓英继续收集好一切必须的检材,等待市局法医的到来,市局法医来了以后进一步测量了死者体温,推算了死亡时间,秦泰的死亡时间正好是昨天晚上九点,这与高朋的判断一致。

厂方也同意高朋的初步论断,具体结果要等各项检验结果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家属们哭过后已经在和厂里去谈赔偿的相关事宜了,高朋闲着没事就在厂里转转,转腻了就信马由缰来到了厂外,反正没有人管它,因为他名义上是在进行现场外围的勘察。

高朋走到厂大门西边,发现这家厂子是建在公路边上的,公路的地势低,厂子的地势高,和厂子同一边有一些废弃的民宅,因为水泥厂的污染比较大,附近的居民大多都搬迁了。

高朋陡然发现,由于路边地势高,这些废弃民宅都有长长的阶梯从公路铺到一楼,高朋粗略数了数,都是二十几阶的样子,有几家破败的房屋还用塑料布蒙着窗子,高朋不动声色,打算抽个时间来探查一下,看这里是不是绑架苗浩鸣的地点。

收工后,高朋回去单位,第二天他跟领导请了病假,其实是重新来到了金螺水泥厂,他站在公路对面数了数,类似的房屋共有五家,其中只有一家上着锁,而且还是是一把新锁,这引起高朋足够的怀疑。

高朋越过公路,来到这家旧宅前,他沿着阶梯一边上一边数,共有二十三阶,没错,挂锁是一把小锁,高朋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螺丝刀,慢慢拧下锁鼻子边上的螺丝,轻轻打开大门,他心里想:“怎么感觉自己现在就跟一个做贼的人似的呢!”

高朋进楼,这里由于临近水泥厂,地面上本来应该有厚厚的一层灰,却在不久前不知被什么人用干拖布拖过,地面上甚至连脚印都找不到,这一定是为了隐藏什么,高朋来到了二楼,进入西侧的卧室,这里靠着墙有一个大木床,木床边上就是一扇窗子,窗子用塑料布蒙着,看起来十分破败。基本上可以确定这里就是绑架关押苗浩鸣的地点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高朋不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认真的仔细勘察,终于在床底下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张白纸,纸很新,他把白纸翻过来,上面有一枚清晰的鞋印,这一定是嫌疑人踩过后扫地的时候扫到床底的,他拿出随身的手机,在脚印边上贴上一张纸标尺,“咔”的一声拍下脚印,打开手机的文件夹,把图片放大了看一看,效果基本满意。

高朋又检查了一下现场,嫌疑人很细心,没有再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回到单位后,高朋对同事都说打过针了,好一些了,同事们也不怀疑,高朋甚至觉得自从自己被人骗了一次狠的,居然也慢慢学会撒谎了。

他一个人钻进办公室,打开电脑,把手机图片导入电脑,在液晶显示屏上放大了仔细观察,仔细分析,最后确定这是一双男式皮鞋,43码,鳄鱼牌。

由于暂无其他的头绪,高朋只好先把鞋印保存在电脑。打算以后在苗家身边人里面慢慢查访。

高朋关掉电脑,去跟领导请年休假,打算利用五天的时间,全力侦破这起绑架案。可是事与愿违,领导不同意休假,说现在是九、十月份,正值全市发案的高峰期,任何人都不准请假,高朋知道,过了九、十月份,就是十一、十二月份,是全年的总结、考核冲刺阶段,更别想请假了,看来时间只有再次放缓了。

高朋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采集苗浩鸣身边所有的人的鞋印来比对,那样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下班后,高朋来到苗浩鸣家,见到苗浩鸣秘密的谈话。

“苗伯父,您托我办的事已经有一点眉目了,我找到了关押您的地点,现场我还提取到了一枚鞋印,鳄鱼牌,四十三码。”高朋递过一张照片,如果这不是您的鞋印,我敢确定就是绑匪的鞋印。”

“哦?”苗浩鸣大喜过望,“太好了,这鞋印不是我的,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苗伯父,您千万不要误会,我现在需要用到那笔经费了。”

“嗯,说说。”

“苗伯父,恕我才疏学浅,不能准确的通过这枚鞋印判断绑匪的身高、体重和年龄,这些没有几年的潜心研究和高人的指点是学不会的,所以我需要去找我的老师邱冶。只要给他两天的时间来分析计算,他就应该可以准确的推断出绑匪的年龄、身高、体重。他是我们国家的著名学者,请动他可不容易。”

“我明白了”苗浩鸣伸手从桌上拿过一个皮包,掏出一张金卡,“这里面有二十万,密码是六个八,不够再跟我说。”

高朋接过卡,“应该足够了,我现在没有假,过一段时间等我请到了假,就动身去警院。”

“别,越快越好,你们领导那里我去打个招呼,而且我也会去跟你们领导说说,给你提拔提拔。”

“不用,我不喜欢这些。”高朋脸色很凝重,语气很坚决。

“额,那好吧,我也听丹丹说过,你这个人挺隔路的。这样,叫丹丹在医院给你开个病历,说你急性肠炎,要住院三天,怎么样?”

“只好这样了。”高朋点了点头。

随后高朋在苗岚的配合下,顺利请到三天病假,前往警院。

他事先准备了一份厚礼,看望老师邱冶,老师邱冶见了高朋也很高兴,高朋讲明了来意,老师欣然应允,高朋住在云州市的宾馆,等了两天的时间,结果就出来了:年龄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九公斤,有一定上下浮动的误差。

高朋千恩万谢,交给了老师报酬,十万元!老师一看这么多,坚持不肯收。

高朋说:“老师,您不要推辞,您的本事不止值这么一点钱,而这些钱也不过是大老板的九牛一毛,您就当是吃大户了吧?”

“当吃大户了?好!”老师收了钱,也很高兴。

高朋的假期届满,他回到苗府,见到了苗浩鸣,两个人到书房里密谈,高朋将剩下十万元的金卡还给苗浩鸣,苗浩鸣说什么也不要,高朋只好暂时收下,他把老师邱冶的检验结果报给苗浩鸣,“年龄二十三岁,身高一米八二,体重七十九公斤,有一定上下浮动的误差。”

苗浩鸣听了以后长叹一声,“果然是他,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高朋急忙问,“伯父,您早就知道是谁了?”

苗浩鸣长吁短叹,“唉,梁麒啊梁麒,没想到他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伯父,您消消气。”

“高朋,你也知道,我膝下无子啊,只有一个宝贝闺女,因为我爱惜梁麒的才能,在一个月前才收了他作为义子,还送给了他两百万,希望他能够用这笔钱自创事业,我甚至还打算在百年之后让他继承我的一部分产业,看来一切都成泡影了。”

“伯父,您看错人了,梁麒的德行不好。”

“是啊,我被绑架后,也有些怀疑过他,就派心腹暗中调查,发现他得了我的两百万后去了一趟澳门,回来以后竟然要出让武馆,我觉得他肯定是赌钱赌输了,欠了债,穷途末路了。”

“是啊,伯父,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高朋,你辛苦了,过一阵子,我还会给你一份报酬的。”

“伯父,真的不用,我受之有愧。”

趁着苗浩鸣转过身擦眼泪的时候,高朋悄悄的把十万元的金卡放回桌子上苗浩鸣的包里,他看苗浩鸣失魂落魄的,也不久留,告辞苗浩鸣回单位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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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9章死不见尸

这半年来,陆续发生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少女失踪案,可把胡新明给整惨了。狂沙文学网

这些失踪的少女,多半儿来自本市的名牌大学。因此,侦破工作先从这几所大学查起。

胡新明到底是胡新明,什么样的罪犯都难以逃脱他在本市所布下的天罗地网。

最后,线索集中在一辆豪华轿车上。

已经在4所大学里,找到了见证人。一些见证人证明:在女大学生失踪的前一天,这辆豪华轿车就停在学校大门外的林**上。

很快,这辆豪华轿车车主的有关资料,送到了胡新明的办公室。汪江,男,45岁,医疗器械经销商,于一年前由海外迁居到本市郊区瑞天别墅小区。

对于刑警队队长来说,查到这些况,真是易如反掌。

胡新明像发炮弹似的一发一发地出示着见证人的证据。很快,这个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医疗器械经销商就败下阵来。他承认曾经用轿车分别在5所大学,载过5位女大学生共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但仅仅是“一段”而已。“短则一个愉快的晚餐,长则一个双方都十分愉悦的夜晚。完事之后,我付给她们一笔不菲的钞票,就由她们去了。”

“我cāo),叫他还敢跟我玩儿花的,我非玩死这个混蛋不可!”一跟我说这事儿,胡新明恨得咬牙切齿。

不幸的是,胡新明带着搜查证在人家那个别墅里搜得都快底朝天了,也没能搜出一根有价值的毛发来。

那天,下班后原本有个约会,黄馨桐正收拾东西准备赴约,胡新明打来了电话:“黄馨桐,晚上有安排吗?”“没有啊,怎么,你请客?”

黄馨桐明知故问,心中已毫不犹豫地决定辞掉原定的那个约会。“那好,就这么定了。老地方,不见不散。”

“啪”,胡新明把电话挂上了。

瞧,这就是刑警队长的风格,办事说话干脆利落!

胡新明戏称她是破译死因密码的女神,他说是上帝把我派到他的边来帮他解密的,遇到头痛的事,和她一聊,灵感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谁知是真是假!不过,他只要一请我吃饭,就是又走到死胡同里拔不出来了。或许黄馨桐的话对他还真有些帮助呢,要不,他怎么舍得掏腰包!

嗨,这顿饭,胡新明算是白白破费人民币了!这次,黄馨桐就是穷尽所能也激不活胡新明的灵感了。也难怪,黄馨桐是玩解剖刀的,没有尸体我跟谁玩呀?

“黄馨桐,能不能跟我一块儿到汪江家走一趟。在那儿,帮我找找感觉?”

“到汪江家找感觉?那就……试试看吧。”黄馨桐被动地答应着。哎,这叫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何况跟胡新明一起勘察现场,也还算是件开心的事,去就去吧,全当玩一趟。

黄馨桐心说。“哇噻,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哎?一个人充其量再加上一个打杂的,干吗买这么大的一个冰柜?”黄馨桐边说边打开放在厨房里的冰柜。

冰柜里空空如也,居然什么吃的都没有,我猛地觉得悟出了点什么东西。对于家庭而言,这是一个很大的冰柜,但是再大也躺不下一个人,黄馨桐想。

可是,干吗非得能够躺得下一个人呢?如果人刚一断气,就送到这里来,准能轻而易举地塞进去。人死后,会变得很硬,胳膊腿都直直的,用手掰都掰不动,这就是尸僵现象。

人刚一咽气,全肌的紧张就会即刻丧失,变得松弛而柔软。这时,全各个关节都非常容易屈曲,这种现象称为肌松弛。

所以有经验的人,家里的亲人刚一咽气,就边痛哭流涕边忙活着给亲人穿寿衣。因为那个时候,胳膊腿想怎么弯就怎么弯,听话着呢。一等到尸僵出现了,再想起穿寿衣,那可就费劲了。

看来,这主够厉害的了!他不仅知道什么时候最容易把尸体屈曲起来,塞进冰柜。还知道一具冷冻的尸体锯起来既容易又没有血液流出。一看到这个冰柜,黄馨桐的脑海里就涌出了这么多的联想。

顺着脑海中涌出的思路,黄馨桐知道我要寻找什么东西了。

很快,黄馨桐发现了两个大功率的烤箱,接着又在堆放杂物的地下室里,找到了她所希望得到的东西,一个普通的浴盆。

黄馨桐发现,这只废旧的浴盆上少了一个水龙头,更让我惊喜的是,浴盆上居然还有几块小的缺损。“傻瓜,这时候了,还想接着再用啊?”黄馨桐心里暗暗嘀咕。

“这个浴盆,我要带走。”黄馨桐直视着汪江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汪江腮帮子上的肌明显地抽搐了两下。哼,黄馨桐就是想让这臭小子知道人民警察的厉害!

离开汪江的别墅,开车不足5分钟,就是武山湖水库。那里的鱼又肥又大,黄馨桐特吃水库饭店炖的鱼头,好大的鱼呀,光头就十几斤重呢,味道很鲜美的。

黄馨桐调侃地对胡新明说:“要不要到水库买条大鱼带回去,味道一定鲜美。”

“那么有把握?黄馨桐,快,说说你的感觉!”胡新明有时真的很像个孩子。“感觉来自深厚的理论基础和丰富的实践经验。”

黄馨桐在胡新明面前卖起关子来。“我知道一个死亡不久的少女可以被放进汪家的那个大冰柜里,这是一;我知道一个冻僵了的尸体是很容易用锯锯开而且不留下任何血迹的,这是二;我知道……,现在,马上把汪家的那个佣人抓起来,突击审查,准有戏!”黄馨桐信心十足地说。

黄馨桐说得没错,汪家那个惟一的男佣,是汪江从海外带回来的。也许是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场面,让人民警察几下子就给震住了,竹筒倒豆子似的,一旦说开了就没完没了,收都收不住。

是呀,放谁上,双手沾满了死人渣都会疯疯癫癫的!

这个汪江一辈子没娶老婆,也没有一个固定的女人。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开始睡未婚少女,睡一个杀一个。杀人的手段很简单,扼颈。

年轻时,汪江曾做过相当长一段时间的尸体清理工,这为他后清理尸体打下了良好的基础。首先,他将刚断气的少女塞进冰柜。次夜晚,他让佣人将冰冻女尸锯成小段尸块……,然后开车将碎碴倒入清山水库。

在男佣的指认下,刑警队员们来到了清山水库,开始了艰难的搜索打捞工作。这个工作持续了两个多月。

在这两个多月里,黄馨桐总计收到了三百多公斤重的东西。

一有时间,黄馨桐就扎到这个垃圾场似的污秽堆里,埋头苦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她找到了一千多块从5毫米到3厘米长的骨头块,当然全都是人骨啦。那些鱼骨、猪骨、猫骨、狗骨之类的货色,在经过种属鉴别后,肯定是要被她所抛弃的。

现在黄馨桐开始对这些来自于人体的碎骨块进行鉴别了。首先她发现了两块有价值的右眼框骨,是两块几乎同一部位的右眼框骨。黄馨桐知道全世界也找不到长着两只右眼的人,因此我敢肯定,至少有两个人的骨碴撒入水库。

她又发现了两块第二颈椎骨前端的碎块,它们分别属于两块第二颈椎,这再次证明水库里起码有两个人的遗骨,从这两块颈椎骨中,推断出遗骨属于两个女青年。

另一个发现是找到了一块与骨盆前部相连结的部分耻骨。这块耻骨告诉我,它的主人还是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女。

黄馨桐只能正式确认水库里有两具以上的少女尸骨,但这还很牵强,她必须能够证明这些骨块来自汪家。

在运来的破烂中,居然找到了浴盆上失落的那个水龙头,甚至还发现了搪瓷釉碎片。经过专家鉴定,这些搪瓷片全都来自于那个可怕的浴盆。这样一来,骨块与浴盆之间的直接联系就找到了。

这下子,胡新明算是出了口恶气,真的把那个汪江给玩死了!富品中文

第650章注射空气

下午临近下班时,黄馨桐接到了一个电话。“黄馨桐,你可能不记得我了吧?”听声音,对方像是个上了岁数的男人。

“我是罗雄玉。我是你好友韩梦的邻居。”

“哦,有事吗?老罗。”

“啊,对,有点事儿。这事儿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求你呐,是韩梦让我打电话给你的。是这样,我爱人昨天去世了,是恶性淋巴瘤,发现时已经是晚期了。还算不错,医院尽全力治疗,又维持了一年。我爱人生前特别爱打扮,人长得也还算漂亮。这不,过两天人就要火化了,亲朋好友们都希望与遗体告别时,能把她打扮得漂亮些。今天大家商量这事儿时,韩梦就想到了你,她说你肯定会帮这个忙。”罗雄玉吞吞吐吐地说完了这段话。

第二天一早,黄馨桐匆匆赶到了同仁医院的太平间。谁想,这一去,可把事情给弄大了。

一看到尸体,凭一种职业敏感,黄馨桐就觉得哪有些不对劲,用疑惑的目光扫视着站在死人旁边的那些人。

果然,黄馨桐发现了一双惊慌的大眼,黄馨桐的目光与这双惊慌的大眼对视良久。

“黄法医,这是董护士,她对我爱人特别的关照。”罗雄玉有些不自在地向我介绍着这个有些失态的女人。

韩梦在黄馨桐的身后悄悄地捅了我两下,不满地对我说:“干吗呀你,这眼神多不礼貌呀!”

黄馨桐只好将疑惑的目光又转向了那个等着她“打扮”的死人。

一个拖了一年之久的晚期恶性淋巴瘤患者,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可能随时发生死亡,谁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是黄馨桐这个验尸官往这个死人面前这么一站,立马就看出了问题。

黄馨桐伸出双手,在死者略显不对称的左右颜面部位仔细地触摸起来……肯定有问题!因为我的左手与右手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来自左手的触觉告诉黄馨桐,在死者略微肿胀的左颜面部的皮肤下面,肯定藏着一些外来的气体。这些异常的气体是从哪里来的,它们与患者的死亡有什么内在的关系?

根据胡新明他们的调查,死者是前天凌晨2时死亡的。当时,死者的丈夫罗雄玉正在病房的陪床上熟睡,陪伴在死者床前的正是那位董护士。

护士静脉点滴注射空气致人死亡?黄馨桐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镜头。

解剖时,黄馨桐手拿放大镜,仔细地检查着死者右上肢的肘弯处。在相当于重要静脉处,黄馨桐发现了一个与其他注射针眼相比,最为新鲜的针眼。

黄馨桐毫不犹豫地用解剖刀剖开了此处的皮肤。

死者右侧静脉一旦暴露出来,所有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原来,死者右侧静脉内充满了串珠样的气泡!

死者正是利用这些气体对面部形成的特殊的形态学改变,将她所走过的这段不同寻常的死亡之旅默默地告诉了黄馨桐。

至此,死者生前被人注入大量空气而亡的死因鉴定,已经确定无疑。

这时,一个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董晓菲,就是那个董护士上吊自杀了!

在未婚的晓菲子宫内发现了一个不满两个月的胎儿。经亲子鉴定,罗雄玉是这胎儿的父亲。

自从罗雄玉的夫人住进了这所医院后,晓菲没少给他们夫妇俩帮忙。晓菲被罗雄玉对妻子的那份真挚的爱所感动,这个近30岁的老姑娘不知不觉地就投入到了对病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照顾中,不知不觉地投入到了罗雄玉的怀抱里。

在罗雄玉的细心照料和大笔人民币的投入下,妻子的生命一天天地延续了下来。可董晓菲对他的爱也一天天地愈演愈烈,终于,有一天,二人的关系发生了质的变化。

罗雄玉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董晓菲怀孕了,更不知道董晓菲居然会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杀害了他的爱妻。

也许罗雄玉对这一切真的一无所知,也许董晓菲只想悄悄地凭自己掌握的技能做一件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坏良心的事儿。

因为,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人承受良心的责备,但她又迫不及待地要和心爱的人早日成婚,因为她已经有了身孕,这是一件迫不得已的事情。

解剖台上的这具死尸,又矮又胖又老又丑,剖开他那肥大的啤酒肚后,黄馨桐深深地喘了一口粗气,再次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站在解剖台边的家属代表,死者的妻子陈瑾。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这比喻,用在这对夫妻身上绝对不过分。

年轻的陈瑾那双美丽的凤眼,一遇上黄馨桐的目光就慌乱地四下躲避,后来干脆低下头来,盯着自己的一只脚在地面上划来划去。

一丝疑虑闪过黄馨桐的脑海,这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会不会意味着什么?是陈瑾腼腆内向的性格使然,还是内心隐匿着什么巨大的不安?

死者康伟,56岁,房地产开发商。一个月前,当他从小轿车上下车时,突然感到下肢无力,当即摔倒在地,从此下肢失去了行走的能力。

经询问同仁医院神经内科医师,在此之前,康伟曾经发烧一天,且四肢疼痛。经临床诊断,专家们确诊他患横贯性脊髓病,当时就收他住了院。

入院以来,康伟除双下肢截瘫外,全身各系统均无异常发现,也未出现感染等并发症。然而,昨夜他却突然死在了独居的高干病房。

事情的经过大致是这样的:凌晨1时,陪伴在康伟身边的陈瑾向值班护士报告,说她老公脸色不好,可等到护士赶到病房时,病人已经断气了。

一般来说,横贯性脊髓病患者,除下肢瘫痪外,在没有其他系统的疾病或并发症出现的情况下,是不会突然死亡的。

因此此例病人,属死因不明之病例。加之横贯性脊髓病只是一种对症的诊断,意思是支配肢体运动的脊髓在一个横断面上出了毛病。

到底有哪些原因能够引起脊髓发生病变,至今学说很多,有外伤,有肿瘤,有炎症等等。康伟发病十分突然,住院一个月来,虽然已经做了大量的检查、化验,但却始终未能查出明确的病因。

为此,同仁医院神经内科的专家们也特别想通过尸体解剖,把康伟的病因搞个水落石出。这具尸体就给拉到我这儿来了。

站在解剖台前,黄馨桐有一种感觉:尽管这“癞蛤蟆”似的糟老头有钱又有势。但“癞蛤蟆”毕竟是癞蛤蟆,吃到嘴的“白天鹅”未必就真的那么好消化。他一定死得很冤!

然而,初检的结果并没有获得令人兴奋的异常发现。尸表检查,从头到脚没有任何损伤和暴力的痕迹。剖开胸腔、腹腔、颅腔也都没有发现能够造成死亡的病理变化。

据死者的经治医师介绍:昨天深夜,夜班护士查夜时,死者曾意识清醒地要求查夜护士关闭病房外过道的大灯。前后不过才一个小时,又是这位夜班护士被陈瑾唤到了死者的床前,发现病人已经死亡。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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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1章注入硫酸

作为一名与死亡打交道的法医,黄馨桐知道在这一个小时中能够让一位意识清醒的人突然死亡的疾病,应该是心血管及中枢神经系统的病变,如冠心病、肺动脉栓塞、脑出血等。狂沙文学网

这些疾病,通过黄馨桐对尸体的解剖检验,已经基本上可以排除了;而由暴力外力导致人体在一个小时之内死亡的可能,如各种外伤、扼死、勒死、电伤等征象通过尸检也没有发现;余下的可能就是投毒了,这种可能必须经过实验室检查才能确定。

一个月前离奇的瘫痪和一个月后神秘的死亡,同时发生在一个人的上,这其中有什么因素可以把两个事件联系在一起呢?

如果是外来物质导致康伟下肢截瘫,那么病变应在段脊髓;如果是外来物质导致其死亡,病变应在脊髓的上端。

脊髓的上端连接着的是……想到这儿,黄馨桐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伸出一双略微发颤的双手重新拿起已被我放进标本缸里的脑组织。

乍一看,这对大脑半球与正常脑组织没有什么两样。没有脑挫伤,没有脑出血,甚至连死于脑组织完全正常的人都会有的轻微的脑水肿的痕迹都极不明显。

这说明死者从机体遭遇致命一击到死亡的时间是极为短暂的。在这极为短暂的时间里,脑组织还没来得及出现缺氧反应,生命就终结了。

带着疑问再次检查死者的脑子时,黄馨桐终于发现了问题。死者小脑底部有一小片蛛网膜,颜色略微发灰,与周围组织相比失去了正常的光泽。

再接着检查,黄馨桐又有一个惊人的发现。

多么险毒辣而又隐蔽的杀人手段呀,可凶手却是那个看似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小女人陈瑾。

陈瑾嫁给康伟将近10年了。10年畸形的夫妻生活把这个慕虚荣的小女孩磨炼成了一个险毒辣的女杀手。

经检查,死者小脑底部的这块发灰白的组织是酸物质腐蚀的结果,酸物质进入的途径应该是通过体外向颅内的注,而注的位置只能在颈部那个在中医学上称之为哑门的部位。

对了!只有由此处进针才可能通过枕骨大孔到达西医所说的小脑延髓池,而该池前面紧靠着的就是人体生命的中枢延髓!

这可太离奇了!就眼前这么个花瓶似的小女人,能够做得出这么惊人的“壮举”?对了,应该尽快了解一下这小女子是否有过从事医务工作的经历或经验。

黄馨桐立即将尸体翻了个,切开背部的皮肤后,她拿起放大镜,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局部细微的变化。

她发现第一颈椎旁的肌的颜色与众不同,是红褐色的,失去了正常的光泽。

这一细微的差异令她十分兴奋,接下来的任务是寻找注针孔。不幸得很,瞎忙活了半天,一无所得。

噢,对了!如果导致小脑底部发生蛋白质凝固的腐蚀物质是由体外向颅内注的,那么在注的过程中,很可能有腐蚀物质滴落在死者衣着上。

快,再次检查死者的内衣!

果然,死者贴穿着的内衣领子上分明有5个滴状的米粒大小的斑块,斑块处的纤维不仅变成了灰色,而且质地也变脆了,稍加触动即可取下,显然这是被强酸腐蚀的痕迹。

打开死者的脊髓黄馨桐发现在第三至第四椎水平断面以下的脊髓有明显的液化坏死,有些地方几乎完全溶成粥状,脊椎骨呈灶状脱钙并软化。一看就知道,这些病变不是疾病所致而是强酸作用的结果。

黄馨桐立刻将死者第一颈椎旁的那块有异常发现的肌、死者小脑底部发灰的组织还有病变脊髓一并送到了病理实验室和毒化分析室。

检验结果证实了黄馨桐的推断:所有检材,包括死者第一颈椎旁的肌,死者的小脑组织,死者的脊髓,经过病理组织切片检查证明,全都呈现出蛋白质凝固坏死的病理改变。

康伟离奇瘫痪的病因找到了,是酸物质由椎间进入脊椎管腐蚀了脊髓横断面而导致的必然结果;康伟神秘死亡的死因也找到了,是酸物质由哑门通过枕骨大孔进入人体生命中枢而导致的必然结果。

多么险毒辣而又隐蔽的杀人手段呀,可凶手却是那个看似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小女人陈瑾。

据调查,陈瑾十年前毕业于市护士学校。这是一个功课不大好,但动手能力却极强的女孩子。护校毕业后,她没有向绝大多数同学那样到各大医院当护士,而是到了市内一家最大的酒店做了按摩女。

不到一年,她就名正言顺地做了谢夫人,结束了自食其力的工作生涯。

据康的亲朋好友们介绍,康陈二人夫妻关系极佳,是少有的一对模范老夫少妻,康常常向人炫耀妻子的按摩推拿技艺。哦,对了,还有熟练的针灸技术。

哼,老头子做梦都想不到,正是“妻”这熟练的针灸技术,送他上了西天。

中医所说的哑门,正是西医做小脑延髓池进针的部位,该池前面紧靠人的生命中枢延髓。因此,人们历来认为在此处穿刺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即可伤及延髓使人立即死亡,有区之称。所以,一般西医很少做此穿刺。

因为此案杀人手段比较特殊,黄馨桐受命参加了对凶手陈瑾的审讯。

陈瑾嫁给康伟将近10年了。10年畸形的夫妻生活把这个慕虚荣的小女孩磨炼成了一个险毒辣的女杀手。

“我一边寻找着致他于死地的机会,一边愈加努力地博得他的欢心。我每天为他推拿按摩,陪他做乱七八糟令人作呕的***。最终,我发现可以利用为他针灸的机会,将他置于死地。”

“为了实施我的计划,这几年,我看了许多法医方面的书。我不敢在家里看,都是趁老谢不在家时,一个人悄悄到图书大厦看的。我发现法医病理解剖一般是不检验脊髓的,如果毒物没有进入全的血液循环系统,法医就查不出来了。因此我先选用了腐蚀局部的硫酸从椎注入,造成康伟瘫痪的事实。接着,我又在哑门直接向人体生命中枢注入硫酸而致康伟于死地。”

“杀死康伟,我一点也不后悔,反正我已经生活在地狱里了,我还怕什么呢?”富品中文

第652章血型和酶型

在云州市局这座法医病理大楼地下室的停尸间里,除了有100个供死尸休息的冷冻屉外,还有一个超大号的大冰柜,里面放置着婴儿的尸体,还有那些不能在正常的冷冻屉中伸胳膊伸腿体重超常的大胖子,另外还放着许多彼此互不相属的胳膊、大腿或脑袋等残肢。狂沙文学网

黄馨桐和胡新明把这座特殊的公寓称为“娃娃之家”。

这天,“娃娃之家”又新添了一颗人头。这颗人头是一位环卫工人从垃圾箱里拾到的。

这是一颗死亡只有一两天的人头,男,四十来岁。死因应该是中弹亡。因为,光这颗脑袋就中了两颗子弹,第一颗从左眼入,第二颗从耳后入。

“胡新明,你和凶手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我看这凶手对你也太关照了。这不,人家怕把你给累着了,证据都给你留在这颗人头里了!”当黄馨桐发现这颗人头上只有三个弹孔时,知道还有一发子弹留在了脑子里,玩笑似地对胡新明说。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黄馨桐和胡新明在保险公司几位职员的陪同下,在一所烧光的房子里仔细地寻找着一具怀疑被烧死在这间房子里的尸体。

在彻底烧焦的瓦砾堆里搜索人体残骸时,黄馨桐突然发现了一只人体前臂样的东西,于是黄馨桐小心翼翼地把它放进纸板箱里,在警车的护送下,郑重地把它“接”到了黄馨桐的解剖室。

在解剖室里,黄馨桐拿起解剖刀,摆出一副战斗的架式,满脸的严肃和深沉。黄馨桐认真地做了一个横切,以便一刀就能切到骨骼,向大家证明它是人体的前臂。烧焦的焦痂在黄馨桐的小刀下一点点剥落……

突然,黄馨桐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因为在解剖台上切开的,居然是一条长面包!

直到今天,黄馨桐一端起咖啡杯,就可能会有人问:“嗨,黄馨桐,要不要切一片烤面包?”

对了,还是说说那颗人头吧!

经过x光照相,黄馨桐在脑子里找到了那发子弹,开颅取出之后,黄馨桐把它交给了胡新明。

这颗人头是被凶手粗暴地切割下来的,显然切割工具不是斧子而是锯子。从伤口的颜色来判断,人头是死后不久即刻就被人给锯下来的。

黄馨桐把这颗人头送回“娃娃之家”之前,从中取下了足够的检材,这些检材被送到化验室,由化验员对这个脑袋的血型和酶型进行分析。

两天以后,胡新明又送来了两条手臂,这两条手臂也是环卫工人在垃圾箱中发现的。

通过血型和酶型的分析,两条手臂与那颗人头同属一人。

一星期后,胡新明通过指纹找到了死者一个刑满释放犯。

很快,凶手落网了,是个黑社会成员,人称老a。

据老a交代,死者持枪企图对他进行枪击,在生死关头老a为保全生命,才不得不与死者进行拼搏。在拼搏中,他从死者手中夺下了武器,并向死者头部连击两枪,致死者当即死亡。

正当防卫?防卫过当?谁能证实老a的交代属实?

老a交出了杀人的凶器,经与存留在死者脑部的那发子弹比对,胡新明作出了同一认定。

根据调查,这支杀人的凶器是死者在事发前一个月,从当地驻军偷来的。另外,死者生前曾多次扬言,出狱后要干掉老a。因为,在死者蹲大狱期间,老a玩弄了他的妻子。

枪的确是死者的,干掉老a的确也是死者生前的愿望。

可是,老a的口供可信吗?

一天上午,黄馨桐百无聊赖,顺手给胡新明的办公室打了个电话,没人接。这是意料之中的,刑警队队长几乎没有坐办公室的机会,他们实在是太忙。

老a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

于是,黄馨桐又拨通了邻市法医宋旭办公室的电话,电话那端响起新明兴奋的声音:“嗨,黄馨桐,好久没见了,忙什么呢?”

“嘿,瞎忙,你忙什么呢?”

“别提了,正解剖一具无名女尸呢,是个大卸十块的。真邪了。我们这儿最近连着发生了好几起死后分尸的案子。可把我给累坏了!”

“是吗?是不是一个人干的?会不会是系列杀人狂啊?”黄馨桐饶有兴趣地问。

“嗯,有几具很像是同一个人干的,刑警队正在并案侦查。不过,上个月我们这接到一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这几个案子特征上的一致很少,没有被并进去。”宋旭说。

“什么?断头断臂?是男的还是女的?”联想到黄馨桐和胡新明手头的那个案子,黄馨桐急切地问道。

“男的,四十来岁吧!”宋旭肯定地答道。

“断端有什么特点吗?节肢工具是什么?”黄馨桐激动得心怦怦乱跳。

“嗯,断端具有切割的特点,节肢工具应该是锯子。”宋旭不紧不慢地说道。

“死因确定了吗?那家伙是怎么死的?”黄馨桐在电话里连声问。

“死因到是清楚的,溺死。”宋旭非常肯定地答道。

“什么溺死,敢肯定吗?”尽管宋旭得那样肯定,黄馨桐还是希望他的判断有错误。

“没问题,板上钉钉的事,死者的肺泡不仅充满了液体,而且液体中还含有氯离子。”

得,没戏了,空欢喜一场吧!宋旭说的那个缺头少臂的家伙肯定和黄馨桐的那颗头不是一回事。因为黄馨桐的那位“顾客”是枪杀的而新明的那个家伙是溺毙的,而且还是在澡盆中溺毙的。因为在尸体的肺泡里,那些被吸入的溺液内,含有自来水中的氯离子,而不含生长在湖泊海洋中的硅藻类物质。

中午,随便吃了点饭,便百无聊赖地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打瞌睡。也怪了,其实,黄馨桐本来还有很多的事应该做,但就是无心做任何事。

突然,黄馨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迫不及待地给宋旭打电话。原来朦胧中,黄馨桐梦见一个男人用双手摁住黄馨桐的头,使劲地往澡盆里按,黄馨桐被憋得喘不过气来,但就是老也死不了。

突然,那个男人拿起手枪,照着黄馨桐的头就要开枪……这时黄馨桐一下子惊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赶快给宋旭打电话,让他把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的血型和酶型给黄馨桐认真地查一下。

也真巧,黄馨桐刚要拨电话,宋旭也给黄馨桐打来了电话:“黄馨桐,你需不需要那个家伙的血型和酶型啊,我给你查到了。”

“宋旭,你可真是太伟大了,你怎么知道我急着要这些资料呢?”黄馨桐惊喜地问。

“嗨,中午我仔细一琢磨你上午的那些问话,就琢磨出问题来啦。怎么样?对你,我是了如指掌了吧!”宋旭得意着呢!

结果怎么样,不仅血型一致,所有的酶型完全一致。

果不其然,宋旭那个断头断臂的家伙和黄馨桐经手的这个家伙是同一个人。

在胡新明的努力下,老a终于交代了杀人的全过程,并供出了同伙老b。

老a得知死者对他进行报复,于是伙同老b对死者进行伏击。两人顺利地制服了死者,夺下了他那支别在腰间的手枪。

老a在死者的家中将死者摁压在澡盆中企图将其溺死,由于死者死前出于生存本能垂死地挣扎,使得老a恼羞成怒,于是用死者从军营偷来的手枪击毙了他。

由于死者生前被摁压在澡盆中,大量的含有氯离子的液体通过呼吸道被吸入肺脏,使得肺泡内充满了含有氯离子的液体。因此,在死者断头断臂的尸体上判断死因,只能作出溺死的判定。

然而,远离躯干的脑袋及两条手臂却反映不出液体被吸入体内的特征。因此,根据脑袋上的枪击伤,只能作出枪击毙命的死因判定。富品中文

第653章伪造凶杀现场

戴冰冰死了。

戴冰冰是市广播电台的一名播音员,她主持的节目很受中青年听众的喜爱。

黄馨桐和她有过一面之交,挺不错的一个女孩,人长得算不上漂亮,但很甜,声音很甜,笑容也很甜。

尸体是在离她每天上班的必经之路不到20米远的小树林里,被晨练的老人们发现的。

她的丈夫,本市一位小有名气的青年诗人吴胜新,是被邻居们砸玻璃敲门,大呼小嚷地从睡梦中惊醒的。一看到爱妻的尸体,他就哭了。他说他怎么都不能够相信,刚刚才与他吻别的妻子,这会儿怎么睡在这儿?

据吴胜新讲,今晨大约5点左右,妻子同往常一样,梳洗完毕就赶往台里上班去了。平时,吴胜新是要陪同妻子走出小区这段林阴小道后,目送着妻子乘上的士,才离开妻子而归的。

而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昨夜他在酒店喝多了酒,今晨头痛体乏。妻子起床时,他原本想硬撑着起来的,妻子却温柔地将他按倒在床上,深情地与他吻别后匆匆离去。

对戴冰冰的死因判定,可以用“一目了然”来形容。

当黄馨桐的视觉一触到这具女尸时,立即被这张完全变形的又肿又紫的面孔所震慑。

黄馨桐的目光长久地定格在这张奇异的脸上,凭经验马上作出机械性窒息的结论。

不知过了多久,黄馨桐才上前用手将那张面孔略微上仰,仔细地检查着面部和颈部的皮肤。

不用说,戴冰冰在死前经历了一个太痛苦太漫长的过程。并且拼尽了全身的气力,来延缓这痛苦而漫长的死亡之路。

其实,戴冰冰所走过的那段死亡之路,也就是相当于一根烟、一杯咖啡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出于生存的本能,她极力地试图挣脱压迫在颈部的暴力。由于她的挣扎,也由于凶手压迫在颈部的暴力时紧时松,使得位于颈部深层的颈总动脉不能完全闭塞。

因此,来自于主动脉的血液可以经颈总动脉涌入头面部,而位于颈部浅层的颈静脉却被凶手死死地压住,使得进入头面部的血液不可能再返回体循环。这样一来,只进不出,就使得面部肿胀、青紫,时间愈长症状愈甚。

“很明显,死者颈部皮肤上留下了被手指及指甲强力压迫,形成的类似手指掌面形态和指甲前缘形态的损伤。这种损伤,我们法医的术语叫做扼伤。也就是掐死的主要尸体征象。”黄馨桐边记录着损伤的形态,边习惯性地对站在我身边的市广播电台办公室主任操权说。

“黄法医,小戴脖子上这么多的伤,您能不能给我指指哪些是手指掌面形成的,哪些是指甲前缘形成的?”看来,操权的胆儿还挺大的。

“嗯,这脖子上的伤是够零乱的了。不过,从分布上来说,还是有一定规律的。你看,从扼伤的分布规律来看,凶手应该位于被害者的前方。因为,位于被害者的前方,伸出的手容易形成这样斜向上的弧突。”黄馨桐刚说到这儿,操权就把自己的右手伸开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对了,如果凶手站在被害者的后面,弧突就应该是斜向下的,对吗?”

“对,凶手是从前面将戴冰冰扼死的。”黄馨桐肯定地说。

“哎,黄法医,您看,这样,”操权快成半个法医了:“如果自己用手压迫自己的颈部,是不是也可以形成同样的损伤,这种情况该怎么排除呢?”

“噢,你说的是自扼吧。自扼的情况是有的,但自扼致死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中枢神经系统尤其是脑的神经细胞对于缺氧是非常敏感的。当人体呼吸道遭受到外力的压迫,导致机体氧气供应不足时,大脑最先出现病理反应。此时,人的意识即刻丧失,人体不再出现有意识的活动。紧接着,四肢肌肉也很快地松弛了下来,人体不可能再继续有意识地压迫颈部了,直至压在呼吸道上的压力解除,缺氧症状缓解。因此,扼死绝对没有自杀只有他杀和灾害事故。”黄馨桐极有耐心地向操权解释着。

现在的任务是确定死者的死亡时间。

据戴冰冰丈夫吴胜新讲,戴冰冰是早晨5点左右离开房间的,一对老年夫妻在离戴冰冰住处仅200米远的小树林里发现戴冰冰的尸体是5点一刻左右。

可是,居住在戴冰冰楼下的一对夫妇反映,昨天半夜他们夫妇二人被楼上的一声闷响惊醒,当时恰巧闹钟敲了两下,他们感觉那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高处掉落到地板上发出的。今早,一听说楼上的女主人被人杀了,他们立刻就联想到了发生在楼上的那声半夜闷响。

但是,那对夫妇的女儿,一个漂亮可爱的高中生却十分肯定地说,今天早上5点多一点,她亲眼看到楼上的戴阿姨离家上班去了。

诗人说,他是在朦胧状态下扼死妻子的,他没想到他这双拿笔的手怎么会有力量去杀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着的人……

戴冰冰到底是凌晨2点死的,还是5点死的现在主要由我来断定。

“要将死亡的准确时间限定在3小时的误差之内,通过尸体现象可真是没有把握!”黄馨桐无奈地对胡新明说:“你看啊,先说说尸斑吧。一般来说,尸斑出现于死后2至4个小时,从坠积期发展到扩散期需要8至10小时。”

“现在戴冰冰的尸体上已经有尸斑形成了,”黄馨桐将尸体翻了个身,用手指轻轻地压了一下位于尸体背部的淡紫红色小片状斑痕,“看到了吧,指压尸斑,颜色即可消褪,去压后颜色又即刻显现。这说明尸斑仅仅处于坠积期。可这说明不了问题呀,一般来说,尸斑仅仅处于坠积期,而没有发展到扩散期,说明死亡时间没有超过10个小时。可是现在,你所需要的不是戴冰冰是不是10个小时以前死的,而是5个小时以前或是2个小时以前死的。而我只能告诉你,死者的尸斑还处于坠积期,对于确切的死亡时间可真是没有把握。”黄馨桐对胡新明说。

“那就再测测尸温吧。”胡新明帮助黄馨桐从解剖箱里取出了专门用来测量死者直肠温度的特制温度计。

5分钟后,黄馨桐把温度计取出:“33c。今天凌晨室外气温大概也就是16c至18c。在这个温度下,尸体冷却的速度应该是每小时下降1c左右。假定戴冰冰死于凌晨2时,现在是7时,那么她死亡时的体温应该在38c左右。嗯,这有可能。因为在窒息的过程中,体内可以产生大量的热量,导致体温上**38c。”

“如果说戴冰冰是早晨5点钟死亡的,那么,她死时的体温应该只有35c,这么低的体温不大会出现在这么一位充满活力而又死于窒息的女青年身上。”黄馨桐怀疑地对胡新明说。

“这么说,戴冰冰的诗人丈夫说了假话,我是不是可以把他拘起来了?”胡新明用询问的目光看着黄馨桐说。

“别让我犯错误啊!单凭尸冷这一项指标,可定不了死亡时间!”黄馨桐说。

“那怎么办啊,现在必须尽快搞清楚诗人和那个小姑娘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胡新明问。

“是真是假,看看胃内容物再说吧!你不是说,已经调查清楚了,戴冰冰昨天晚上和台里的几个小青年一起在劲松歌厅吃夜宵来着。是凌晨1点吧?行,有准确时间就行。”黄馨桐对胡新明说。

“看看胃内容物?可那得等多长时间呀?”胡新明着急地问。

“起码死亡24小时后才能对尸体进行解剖,这是有明文规定的,咱可别做违反规矩的事,犯不着!”黄馨桐说。

“可那诗人咋办?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他要是跑了可就把我给坑惨了!”胡新明真的着急了!

“那是你的事,我真的是帮不了你,胡大队。”黄馨桐把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就看到胡新明那两只布满血丝的大眼,黄馨桐知道他又是熬了一天一宿,心里不禁有些隐隐作痛:“嗨,干啥都不易呀!”

黄馨桐单刀直入,一上解剖台就给戴冰冰剖腹破膛。不一会儿的功夫,胃、十二指肠、小肠、大肠全都暴露在面前,用剪刀剪开胃壁后,一切都明白了。

毫无疑问,戴冰冰死于餐后不久。仍然停留在胃内的没有被消化的糕点、瓜果,清晰可辨的瓜子仁、杏仁、葡萄干等食物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戴冰冰绝不可能活到凌晨5时。

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这些食物绝不可能在长达4小时的时间里消化程度如此之差,而且在胃里一呆就是4小时之久。

根据人体胃内容物排空规律,在长达4小时的过程中,这些食物怎么也应该有相当一部分离开胃而通过十二指肠进入小肠、大肠了。然而,现在这些食物大部分集中在胃里,仅有一小部分进入了十二指肠,而小肠、大肠根本就没有这些食物的进入!

“抓人吧!”黄馨桐对胡新明说。

把底牌一亮,没费胡新明多少口舌,诗人很快就交代了杀妻过程。

昨晚,诗人心情不好,喝了点闷酒。妻子回来后,他不顾妻子是否愿意,强行与妻子**。妻子拒绝了他,他恼羞成怒,用双手死死地扼住了妻子的脖子。

在此过程中,不知道是妻子还是他将放在床头柜的一个铜质工艺品打翻在地,发出了一声闷响。

诗人说,他是在朦胧状态下扼死妻子的,他没想到他这双拿笔的手怎么会有力量去杀一个人,一个他深爱着的人……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怎么会有胆量去伪造一个凶杀现场,而且,他居然能背动一具既沉重又阴森的死尸!

那么,那个漂亮可爱的高中生呢,为什么她要瞎编一套谎言来欺骗警察呢?

原来,她一直被诗人叔叔的气质和才华所吸引,她暗恋着他:“为了他,我可以去死!“她不顾一切地当着众人的面哭着对爸爸妈妈说。

诗人上刑场的那天,这个女孩子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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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4章护士猝死

记得那天是个假日,下午快吃饭的时候,天空乌云密布,窗外传来的隆隆雷声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正在这时,黄馨桐接到了通知,市第一医院手术室的一名护士突然死在了手术室里。黄馨桐受命立即赶到了现场,任务是查明死者的死亡原因。

死者名叫雷燕,19岁的生日还没过,是事发当年才从市护校毕业分配到第一医院手术室工作的一名新手。

雷燕仰卧位躺在手术室器械清洗间靠近清洗池的地面上。尽管洁白的工作服还没有完全从她的身上褪去,但可以明显地看出,她的衣着曾被人强行扒开,就连胸罩也被人扯开了。

黄馨桐首先检验了雷燕的会阴部,发现雷燕的***是完整的。黄馨桐又对尸体的体表,尤其是**、大腿根与腹下部的皮肤仔细地进行检验,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和损伤。

这样,黄馨桐就有足够的理由,排除雷燕生前有过**行为或遭遇过***的袭击。可是没等黄馨桐把这个结论说出来,就从雷燕的口腔里检验出了男性的唾液。

经检验证实,雷燕口腔中的男性唾液来自于市第六医院外科主治医师林永健。

据调查,29岁的林永健虽然是个有妇之夫,但平时对漂亮女孩很动心思,是六院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疑的是,雷燕的尸体就是林永健发现并报案的。

看得出林永健是个挺风趣的男人,在医院的小会议室里他用十分生动的语言,向他们讲述了令他终身难忘的经历:

“我今天在外科值班。下午四点来钟,我为一个右下肢外伤的病人做了清创手术。手术室的值班护士是雷燕,她在台下作巡回。”

“手术是5点10分结束的。手术一结束,我就离开了手术室,回到外科病房的医生办公室整理和书写病人的病历和手术记录。”

“雷燕没有离开手术室,按照手术室的工作制度,她应该立即将手术器械及时清洗干净,整理打包后送供应室消毒。”

“将病人的病历和手术记录整理完毕后,我感到有些疲劳。今天下午天气又闷又热,汗流浃背的我,决定到手术室去冲个澡。”

“手术室在三楼,里面一个小套间里有两个淋浴龙头。按规定,不是手术前后,医生是不可以来这里冲澡的。不过到了星期天,往往就是例外。只要与值班护士说上几句俏皮话,准能达到目的。”

“到了手术室的门口,我发现里面静悄悄的,过道上空无一人。我知道此时手术室里就只剩下值班护士雷燕一人了。”

“那会儿,由于天气突变,整座大楼都暗了下来。别的科室已是灯火通明,可手术室里却仍然没有开灯。室内除了黑暗,还有闪电不时地透过窗玻璃,幽暗的光亮明明灭灭挺吓人的。”

“我猜想小雷一定是太累了,这会儿正躺在护士值班室的床上休息呐。”

“我也是昏了头,不知怎么地忽然萌发出一种奇怪的念头:悄悄摸进护士值班室,和这小丫头开个玩笑,吓唬她一下。”

“于是,我轻轻地推开了门,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借着闪电的光亮,我看见护士值班室的门大开着,不仅床上空无一人,连整个房间也空无一人。我连喊了几声‘小雷’,都没有回音。当时,我还为没能逗逗小雷觉着扫兴。后来,我摸着黑拉开了灯,准备进更衣室里去冲澡。”

“就在开灯的同时,突然一声惊雷,震得大地微微发颤。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将头侧向一边,猛然间发现斜对过的器械清洗间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一发现,着实吓了我一大跳。那人身穿白色工作服,一动不动,从身材上看,像是雷燕。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连忙冲了过去,喊道:‘这是谁,怎么了?’那人的面部依然朝向地面,毫无反应。我感到不妙,连忙弯下腰,将此人的脸翻了过来,顿时大吃一惊:果然是雷燕!”

“只见雷燕双目紧闭,面色灰白。凭着当了十来年医生的经验,我很快就判断出她的呼吸和心跳已经停止了。也就是说她已经进入了临床死亡期。”

“此时,我心中突然一沉。紧张、慌乱、不知所措。”

“作为一个天天和病魔打交道的外科医生,对于尸体和死亡这些常人感到害怕的事情我并不畏惧。但今天的事情来得的确是太突然了,况且面对的又是一位自己十分熟悉的小护士,抱着她的尸体,我不禁也觉得毛骨悚然。不过,凭着医生的职业习惯,很快,我就镇定下来了。我觉得这会儿应该立即对雷燕实行抢救。我知道对临床死亡期的尸体进行及时而有效的抢救,没准还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时间就是生命,必须争分夺秒!我顾不上给其他的值班医生打电话,立即对雷燕就地进行抢救,实行复苏术。我扯开了她的衣服,在胸前连着捶击了三拳,然后交替给她做人工呼吸和体外心脏按摩。我先是采用双手压胸式人工呼吸法,大约有一分钟,我看没有见效,就采用了更为有效的口对口的人工呼吸法。我俯下身子,捏住她的鼻孔向她的嘴里吹气。但是,过了两分钟,奇迹并没有出现。”

雷燕的死,不太像是他杀。至于自杀,也不像。据调查,这姑娘虽然人长得很漂亮,但从不在外招蜂引蝶。

说实在的,如果雷燕的死因搞不清楚,林永健这辈子怕是不得安宁了。谁让他平时就不大检点呢。

“我一边抢救,脑子里一边在飞快地盘旋:雷燕的死因是什么呢?她刚才还好好的,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她便猝然死亡。会不会是自杀,或是他杀?”

“一想到‘他杀’两个字,我马上联想到凶手说不定就在手术室内,可能就在器械清洗间的门外,甚至就在自己的身后……这样想着,我似乎听到有人在我的身后喘着粗气,壮着胆子回过头一看,室内仍然空无一人。”

“我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但转念一想,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可不能由着自己一个人瞎折腾。于是我冲向护士值班室,拿起电话向院总值班室报告了手术室里发生的情况。”

听完林永健讲的这个故事后,黄馨桐和侦查员们一起对现场进行了勘察。

在死亡的现场上,他们没有发现任何搏斗的痕迹。手术室的门窗没有被破坏,手术的器械没有短少,手术刀剪上的血痕,经过他们的检验,认定都是下午手术的那个病人留下来的。

由于手术室的地面都是水磨石和瓷砖铺的,而且清洁工们每天都要对地面进行清洗,因此地面上如果有脚印是很容易被他们发现的。

他们在器械清洗间的地面上反复地寻找,除了发现雷燕的脚印外,只有林永健的。这说明案发时除了林永健外,没有其他的人进入死亡现场。

雷燕死时身穿工作服,尸体外表没有发现任何伤痕。

从现场情况综合分析,她是在清洗手术器械的过程中突然死亡的。

雷燕的死,不太像是他杀。至于自杀,也不像。据调查,雷燕在护校表现一直很好。毕业后,学习和工作都很努力。

这姑娘虽然人长得很漂亮,但从不在外招蜂引蝶。从临死前的表现来看,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迹象。

不管怎么说,这具尸体肯定是要被剖开看看的了。

说实在的,如果雷燕的死因搞不清楚,林永健这辈子怕是不得安宁了。

医院内外,风言风语自然是少不了的,谁让他平时就不大检点呢。这不,工作上也受到了影响。

本来周二有他一个手术,现在主任也不让他上了。

也别说,就他目前的这种精神状态,还真是不能让他再在活人的身上动刀子了。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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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5章寻找过敏源

解剖那天,他找到了黄馨桐,求她一定要找出雷燕死亡的真正原因:“雷燕到底是怎么死的,现在我就是长上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我想雷燕的体内一定潜在着什么迅速致命的疾病,否则她不会死得那么突然。手术时,她做巡回护士,和我配合得特别好。下手术台时,她是唱着歌把器械车推走的。黄法医,求您了,您一定要想办法把导致雷燕猝死的疾病找出来,否则我真要背一辈子的黑锅了。”

林永健跟黄馨桐说这话时,急得都快要哭了。瞧他那副模样,与初次见面真是判若两人。

接着他又跟黄馨桐说了一大堆不着边际的话:什么有关他与雷燕有不正当关系的谣言一夜间传遍了全院;什么他现在走到哪都有人在他的背后指指戳戳;咳,整个一个精神病患者的语言嘛,真是让人有些同情。

“先甭急,剖开看看再说吧。”黄馨桐心里暗暗地对林永健,同时也对我自己说。说实在的,林永健惊慌失措、失魂落魄的神态真有些令黄馨桐心酸。

这个1米83的大老爷们,平日里也许挺张狂,但这会儿可真够孙子的了。咳,说起来也算是同行呢,都是医学院毕业的,但愿能尽快把问题搞清楚,帮人家一把。

不幸得很。看来,尸体解剖在确定死因方面也并不是万能的。无论黄馨桐怎么折腾,在雷燕的尸体内,就是找不到致死性的损伤和致死性的疾病。这种现象就是法医学上所说的阴性解剖。

这下子,林永健算是碰上邪的了!

一般来说,法医对死亡的思维方式是,先外因再内因,先凶杀再自杀,先损伤再疾病。也就是说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提高警惕,绝不能放掉杀人的坏蛋。

在雷燕的死因上,黄馨桐首先考虑的是外因、凶杀和损伤,只有在排除了这些外来的因素之后,才可以往死者自己的身上找招儿。

在形态学上找不到致死性的损伤,但的确又是由于来自于外界的因素引起了死亡的死因可能有哪些呢?我冷静地思索着……

黄馨桐想到了抑制死。

所谓的抑制死是指一种强度不足以造成一般人死亡的轻微刺激或外伤,通过抑制反射,使人在数秒钟或一两分钟内心跳停止,尸体解剖找不到明确死因的死亡。这种死亡又称立即性生理性死亡。

看来,雷燕的确是那种对青霉素的高度敏感者。

这孩子,选择了一个对她来说十分危险的职业!

黄馨桐突然想到一种情形,极度惊吓也会引起抑制死。曾有一个17岁的小姑娘,在超市偷拿了一块小丝巾,当她看到一名持有警棍的保安人员向她走来时,突然惊叫一声,数秒后即倒地身亡。

尸解时,除了各脏器有充血等急死的改变外,也是没有发现任何致命性的损伤和疾病。这就是由于精神刺激而引起的抑制死。

想到这里,黄馨桐不由对林永健产生了怀疑。他会不会在雷燕清洗器械时,悄悄地潜入手术室的器械清洗间,趁着小姑娘专心致志地清洗器械之时,突然从小姑娘的背后恶作剧,使得这个小姑娘由于受到了出其不意的惊吓而突然死亡呢?

还有,这个林永健会不会出于某种邪恶的目的,突然从背后搂住了雷燕的颈部,刺激了颈动脉窦,或者搂住了雷燕的腰腹部,刺激了腹部迷走神经,导致雷燕突然死亡呢?

但是,根据对现场情况的分析,雷燕应该是在清洗器械的过程中突然死亡的。在这期间手术室里的那部电话,没有拨出去的信号,只有一个打进来的信号,从5点50分至5点53分一直在拨打,但这个打进来的信号却始终没有人接。

经过调查得知:雷燕的男友在6点钟左右往手术室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因此,可以推断雷燕在5点50分以前就已经死了。

而这段时间,林永健正在外科病房医生办公室整理病历和手术记录,也就是说他没有作案时间,或者说当他离开外科病房时,雷燕的死亡已经发生了。

根据现场勘察的情况证实,死亡现场除林永健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进入。

看来,通过抑制反射导致雷燕死亡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她死亡时周围空无一人,刺激和外伤从何而来?

唉,还是找找这丫头自身的问题吧!

黄馨桐突然想到了过敏性休克。对!过敏性休克死亡者,尸检缺少形态学的改变。

过敏性休克是一种变态反应性疾病,一般呈闪电式发生,病人在接触过敏源的30秒内即可出现症状。主要表现出循环衰竭的症状,如出冷汗,面色苍白,血压下降,最终死于休克。

如果雷燕真是死于过敏性休克,那么过敏源一定就在死亡现场!

他们迅速返回现场,有目的地进行搜寻,终于在器械清洗间墙角的污物筒旁的地面上发现了一个没有标签的玻璃小瓶,小瓶的底部有个破口。从外表看,这小瓶与青霉素瓶完全一样。

黄馨桐立即派人将这小瓶还有雷燕手部的沾染物一同送去做药检。

药检的结果很快出来了:“送检的瓶内有大量残留的青霉素钠。”“死者雷燕手上的沾染物含有大量的青霉素钠。”

经过调查与分析推理,这场悲剧的发生大概是这样的

那位急诊手术的病人,裤袋里装有一瓶在单位卫生所没有用上的青霉素。

在转送医院的途中,这小瓶上的瓶签掉了。手术中,这瓶子又滑落在了手术床上的白布治疗单上。

手术结束后,这个小瓶又与治疗单一起和待清洗的手术器械混放在了清洗池里。在与器械混放时,金属器械碰破了这个瓶子。

由于这个青霉素小瓶上没有了瓶签,和其他的药瓶难以区别,因此这个致命的小瓶,没有引起雷燕的注意。

当雷燕在器械中发现了这个小瓶时,即随手一扔,想把它扔到墙角的污物桶内,谁想这时瓶中的青霉素粉飞扬起来,已经脱去口罩的雷燕一下子吸入了许多的青霉素粉,这些无形的物质很快就进入了雷燕全身的血液,导致雷燕猝然死亡。

但是,雷燕是否对青霉素过敏,还需要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和检验。

据护校同学及老师们证实,雷燕在护校读书时,一次学做青霉素试验,一不小心被针头刺破了手指,当时这孩子就脸色苍白胸闷气短说不出话来。

幸亏那个教员有经验,立即给她注射了一针肾上腺素,才使她慢慢地缓过劲儿来。

据外科的几位医生回忆,雷燕曾经有过两次中途下手术台的经历。原因都是在术中突然出现了头昏眼花的症状,无法继续与手术医生配合。

当时大家都以为她是“晕台”,现在查明,这两次的手术病人都是在术前用了大剂量青霉素的病人,这些病人血液中的青霉素浓度都比较高,难免会对过敏性体质的人产生影响。

看来,雷燕的确是那种对青霉素的易致敏者。这孩子,选择了一个对她来说十分危险的职业!

最后,黄馨桐又将雷燕的心血送到化验室进行检验。经检验,发现雷燕血清反应素性抗体lge含量明显升高。

此外,脱颗粒试验,结果为阳性。这些对过敏性休克有着诊断意义的实验室检验,证实雷燕的确死于青霉素过敏性休克。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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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6章结婚纪念日

立秋刚过三天,天气转凉,不过中午的气温依旧没有降下来,但早晚的温差却更大了,正应了那“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狂沙文学网

云州市云黄市局局长鲁帅换下警服,他拿起一个礼盒然后走出办公室准备下班了。

鲁帅离开办公室的时间正好是五点钟,他今天也算是准时下班了。

鲁帅自从成为云黄市局的局长之后,他每天差不多是市局最晚离开的一个,别人都是在五点钟下班了,而他离开单位的时间最晚会到六点钟的。

为单位的一把手,有时候确实有很多事要做的。

这不,就在鲁帅刚走到门卫室的时候,门卫小付笑呵呵地说道:“鲁局,你今天可说是走得最早的一天了。”

鲁帅点头道:“是啊,家中有事,所以就早走一会儿了。”

“这哪是早走啊,只是相对于平时提前了而已。”

小付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在机关当中,只要你的工作完成了,不到五点的时候就离开也正常的。

当然了,大部分人都会在四点半之后才走的,要是突然有事也能及时赶回来。

一般况下是不会有什么事的,就算出现了突发事件,也会由刑侦大队、治安大队出人的。

鲁帅点头笑了笑,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对于有人提前十几、二十分钟下班的事,他认为只要不耽误工作就可以了。

这个点儿坐车的人比较多,提前走一会儿也算是“错时”下班吧。

今天是个值得纪念的子,是鲁帅与妻子黄莉莉结婚周年纪念。

多年前,鲁帅在与韦紫凌、韩露感纠葛中选择择退出,最终与黄莉莉走到一起。

鲁帅到家的时候刚过五点半,黄莉莉正在厨房忙活着呢,看来准备了不少菜品吧。

鲁帅与妻子打了声招呼,换下衣服,便帮着妻子干活了。

一直以来,鲁帅回来得非常晚,基本上是到家就动筷子的。今天难得早回来了一次,他肯定得好好表现一把的。

黄莉莉对丈夫笑道:“鲁帅,你将桌、椅放好,把蛋糕拿出来摆好就行了,炒菜的事还是我来吧。”

“是,保证完成任务。”

鲁帅见蔬菜什么的都摘好了,该切的也已经切完了,看来就等着下锅了。

他今天回来的是早的,不过看妻子的架势,她似乎也是提前下班的吧。

鲁帅摆放完蛋糕,便去拌凉菜了。

今天弄的是黄瓜拌拉皮,这个是酸甜微辣口味的,在夏天吃起来感觉非常不错。

半个小时之后,菜肴都做好了。鲁帅充当起上菜员的角色,将菜品摆上桌来。

只见桌上摆放着,一荤、一素、一拌菜、一汤,四种组合当真是令人非常有食啊。

一荤是红烧排骨,一素是木须柿子,一拌菜自然是黄瓜拌拉皮了,这最后的一汤嘛,是排骨小白菜汤。炖过排骨的汤里面加上一把小白菜,可以说是排骨的两样吃法了,而且也是有很大的营养价值。

排骨和木须柿子是鲁帅最吃的菜肴,也最喜欢酸甜口味的。

若非木须柿子当中放了白糖,而凉菜也是酸甜口感的,恐怕红烧排骨也会改成糖醋排骨了。

黄莉莉拿出两瓶啤酒来,没等鲁帅说话呢,她直接就将啤酒给打开了。

鲁帅略微皱了皱眉道:“你是知道的,我已经好几年不在平常时间喝酒了。”

黄莉莉笑道:“今天是咱俩结婚二十五周年纪念,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子。只是喝一瓶,也没什么的,再说哪有那么巧,今天会有事呢。”

“好吧,就一瓶。”

鲁帅知道今天的子具有特殊意义,只是喝一瓶也没什么的。

黄莉莉点了点头,便为丈夫倒满了一杯酒。

鲁帅看了一眼蛋糕,他微微一笑道:“对了,我看蜡烛也有,咱们还用不用插上点儿?”

“怎么个插法?一根顶十根的话,岂不是要插两根半了。再说了,谁也不清楚蜡烛干不干净,我看这个形式就免了吧。”黄莉莉认为将蜡烛插到蛋糕上面似乎有些脏的,要是蜡油滴在蛋糕上面就更不好了。

鲁帅点了点头,便放弃了插蜡烛的打算。

正如妻子所说的,蜡烛终究是没有经过消毒的,还是少接触食物为妙吧。

蜡烛没点上,但鲁帅却将放在边的礼盒取了出来,随即笑道:

“莉莉,这个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都老夫老妻了,花那个钱做什么啊!”

黄莉莉嘴上这么说,但她在内心当中也是乐开了花儿。

丈夫工作忙,很少有时间出去逛街的,更别说给自己购买礼物了。

鲁帅立即说道:“我工作太忙了,根本就没时间陪你,家务什么的全都靠你了。今天是咱们的结婚纪念,我怎么也得准备一份礼物吧,要不然儿子都不会答应的。

黄莉莉笑了笑,便伸手将礼盒给拆开了。

只见里面有一个小的首饰盒,看其样子,似乎装着一枚戒指吧。

打开首饰盒,一枚纯白色的戒指躺在盒中。

“真漂亮啊,应该是铂金的吧,这得花多少钱呢!”

黄莉莉有些心疼了,儿子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正在外面租房子住呢。

天楚的房价还是太高了些,怎么也得给他攒钱将首付给拿了吧。

鲁帅立即说道:“对,铂金的,听服务员说这个叫什么pt950。其实也没花多少钱,只要你喜欢就好。”

鲁帅没敢说花了多少钱,但是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破戒指,总共花了他将近一个半月的工资呢。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人、小孩的钱最好挣了,看来一点儿也不假啊!幸亏上面没有钻石,否则自己也快要破产了。

黄莉莉抚摸着戒指,她再次说道:“你也是的,东西不在于多贵重。”

“白银才10多块钱一克,买个戒指顶多200元钱。白银是白色的,这个铂金也是白色的,铂金总比白银强多了,要买我怎么也得买个贵的吧,否则儿子肯定还会训我的。”

鲁帅的一些习惯都是被儿子给bi)出来的,就像儿子当初所说过的,自己大小也算是一个领导干部了,开的工资也有不少,若是送给妻子一件便宜的首饰也确实会被旁人给看低了的。

黄莉莉笑了笑,便将给戒指戴上了。儿子毕竟是新时代的年轻人,自称时尚一族,懂得去享受人生。

鲁帅看了一眼妻子手指上的戒指,他点头道:“不愧是铂金戒指,看上去可是比白银戒指强多了。”

黄莉莉白了丈夫一眼,二者根本就没有可比的。

一杯酒下肚,黄莉莉笑道:“对了,紫琪今天给我打电话了,说后天晚上五点,她要给婷玮办个升学宴。”

“紫琪是怎么回事,她不给我打呢,这么重要的事就应该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才行。”

鲁帅不怎么高兴了,小妹也真是的,外甥女考上了天楚警官高等专科学校,既然要办升学宴了,也不与自己说一声,而是将电话打给妻子了。富品中文

第657章前程似绵

婷玮是鲁家下一代当中唯一一个考上警校的,而且也意味着在毕业之后会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狂沙文学网

自己这一代有两个警察,而在下一代当中也就自己这个外甥女战婷玮还在上学,其他人都工作了,没有谁进入警察的队伍当中来。

这绝对是家中最大的事啊,鲁帅能不生气嘛。

黄莉莉皱眉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天天那么忙,能不能去上还两说呢。就像上次,婷玮去天楚体测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时间陪着去嘛。”

“上次是上次,”鲁帅的底气也不怎么足了,“再说了,我去不去都无所谓的,难道你们是想让我帮着走后门不成?”

鲁帅是从省警校毕业的,他的同学也有不少留校任教了。

若是想找人帮忙行个方便的话,想必是没有多大问题的。不过,鲁帅最不喜欢这一了,因此说他也不想到那边去的。

黄莉莉被气乐了,她摇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婷玮的体况,她通过体测自然不会有问题的。

倒是晓瑞,倘若你当初在天楚那边的话,找一找人说,哪怕再延期考一次,也许就进入警院了,而今年也能分配了吧。”

“算了,今天是个高兴的子,咱俩也甭说那些事了。再说儿子考上的是天楚理工,在全国也能排得上号儿的。”

鲁帅不想让妻子再继续说下去了,说起来确实也有一些遗憾。

鲁晓瑞当初报考的是中国刑警学院,因为在体测当中扭伤了脚,所以并未通过测试。

不过,鲁帅那时正在忙着一个大案子,因此并没有陪着儿子到天楚去体测。

若是他去的了话,学院方面或许会考虑本着照顾警察子弟的方针,给鲁晓瑞一次重新进行补测的机会吧。

其实按照鲁晓瑞的实力,通过体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问题的。

不过呢,因为在跑到半道的时候,鲁晓瑞同别人撞了一下,结果脚崴了,无法在规定的时间内跑完全程进而失去了报考警校的资格。

黄莉莉只是点了下头,便为丈夫倒满了一杯酒。在她的内心当中,其实她也不想让儿子考入警校的。

成为一名光荣的警察是一件好的事,但是作为一名警察的妻子,自己也是女警,她深深地知道警察并不是那么好当的。

有时候一值班就是连值好几天,遇上假、节了,人家都是一家人团聚在一起,而自己的丈夫却抛开妻子、孩子在外面执勤,除夕夜连个团圆饭都吃不上。

再说了,鲁晓瑞的学习成绩也没得说,若非他有个当警察的爸爸,也并不会去报考警校的。但鲁帅并不是他亲生父亲,他小时在福利院收留过,世不明。

这样也好,没去上警校倒也遂了黄莉莉的愿,考上天楚理工,这在全国也是著名的理工类院校啊,肯定要比刑警学院要强太多了。

就像鲁晓瑞老师当初所说的,让他报考天楚警校,根本就是一种人才的“浪费”。

同一时间,云州市公安局指挥中心接到一个报警电话:

“喂,是110吧,我是红旗街昌盛社区的居民。我本来吃过饭到外面溜达呢,现在看到一名男子站在一栋楼房的楼顶上叫骂着要自杀呢,你们赶快过来吧。”

“请问是昌盛社区的哪栋楼,您说的越详细,我们也能尽快赶到的。”指挥中心110接警员动听地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越详细越好,这样也能够让快速的派人员抵达现场的。

“我家是红旗街十九委三十组,这个地方离我家不远,应该还是十九委。至于具体的位置啊,”男子的声音停顿了下,“是在云黄市中心医院东侧一百米左右吧,反正是离它很近。”

报警的男子终于想到了云黄市一个算是比较有名的地方了,相信警方应该可以找到此地吧。

接警员立即说道:“好的,多谢您的报警了,咱们会立即派人去处理的。”

电话挂断之后,接警员立即给云黄市指挥中心打电话,通知他们立即派巡警车去现场处置。

大约在四分钟之后吧,一辆110巡警车停在了方才报警人所提到的地方。

车上下来四个人,这四位由两名警察和两名辅警组成。

辅警,顾名思义,是云州市为了解决警察人员不足所招聘的具有相应素质的男子。

他们当中大都是退伍转业的军人,有一些也是取得了相应驾驶资格的机动车驾驶人员。

总之这些辅警均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关键时刻也可以冲锋在前的。

听说在去年的时候,就有一名辅警协同一位110巡警制伏了一名正行凶的歹徒。

事后经过审讯,这名歹徒居然负杀人命案呢,在云黄市引起了很大的反响,人们对于辅警也有了深刻地认识。

四人下车之后,便立即取出警戒绳将现场隔离开来。

这个时候已经聚集了不少看闹的人,设置警戒线,也好避免楼顶上正在叫骂的男子会在冲动之下跳楼,进而砸到下面看闹的人

这时候,云黄市消防大队的两辆119消防车也开过来了。

消防队员们迅速地在楼下布置上安全气垫来,万一楼顶那位真的跳下来,这个气垫便可以起到救命的作用了。

只听上面那位正一边喝着酒一边叫骂着,听其意思,似乎是在感方面出了问题。

肯定得有人上去与之聊天,争取能让其放弃轻生的念头。

为此,两名警察商量了下,其中一位大约四十多岁的警察叫上一名辅警直接上楼了。

另外一位和剩下的那名辅警在楼下负责维持秩序,避免有谁超越警戒线,或者说出一些刺激楼上那位的话语。人命关天啊,容不得半点闪失的。

两分钟之后,一辆挂着公安牌照的面包车停在了出事现场的不远处,云黄市局党组副书记黄学成及刑侦大队的四名民警自车上走了下来。

这五位今天在市局值班,既然出现了这种重大的治安案件,他们也得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黄学成让四名干警维持好现场的秩序,然后拿出手机分别联系了属地的红旗派出所所长,巡警大队、治安大队的大队长,要求他们立即组织人手赶过来。

现场的况必须得控制起来,警力必须得有足够的保证,免得出现什么意外况。

在安排好了支援的人员之后,黄学成又拨通了鲁帅的电话。富品中文

第658章自杀谈判

鲁帅正准备盛饭呢,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ranwen

鲁帅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一种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

“学成啊,莫非有什么情况吗?”

今天本来是由鲁帅值班的,他特意与黄学成互换了一个班呢。都这个点儿了,若非无事的话,黄学成是绝对不会给鲁帅打电话的。

“鲁局,市中心医院东侧这边有人要跳楼自杀,我正在现场维持秩序呢。”

黄学成的声音很急促,人命关天啊,容不得半点闪失。

鲁帅立即说道:“好,我知道了,你马上启动相关预案,通知相关所、队派人将现场保护起来,避免出现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鲁局放心,我已经通知过了。市里那边,恐怕得由你去通知了。”黄学成没忘记提醒鲁帅告诉市长呢,出现这种事情了,市长肯定也得到场的。

“行,我马上通知,你控制好现场吧,切勿让人刺激到要跳楼的人就好。派人上去与那位交流一下,我会尽快赶到的。”

鲁帅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鲁帅,怎么了?”

黄莉莉见丈夫的表情不太好,而且根据电话当中的意思,似乎市局那边有重大事件发生了。

鲁帅站起道:“刚刚是学成打来的电话,有人要跳楼,我得去现场。”

黄莉莉也被吓了一跳,她急忙说道:“给小钱打电话吧,他到咱们这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你正好吃点儿饭,酒气也能减少一些。”

鲁帅点了下头,便急忙给司机小钱打电话了。

“小钱,吃饭没有?”

“还没呢,鲁局,我正在摘菜呢。”

小钱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红旗所那边有人要跳楼自杀,你马上过来接我,”鲁帅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对了,我这边有蛋糕,你也不必吃东西了。”

“好的,鲁局,我马上就下楼。”

小钱挂断电话,套上衣服就下楼了。

鲁帅又给市长唐定雄打了个电话,突发这此重大治安案件,作为市长的唐定雄也必定得到场的。

鲁帅又给市局政委高翔去了个电话,多个人便多一份力量,若是讲究劝解的话,还得说是高翔相对来说有一些优势。

趁着这个功夫,黄莉莉已经将米饭给盛好了,并将蛋糕也切了一大块儿装到塑料袋里面。

与鲁帅通过电话之后,黄学成与现场的同事们交待了几句,便直奔楼上走去。他得上去稳定一下楼顶那位的情绪,避免其因为情绪失控而下楼。

不到十分钟,增援的警察终于过来了。有重大治安案件发生,过来支援的人也都按照事先制定好的预案开始行动起来。

巡警大队的人控制现场的交通,派出所、治安大队的人维持起现场的秩序。这些看热闹的人是赶不走的,也只能让他们尽量远离现场了。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吧,鲁帅赶到了出事现场。

鲁帅在听取了现场干警的汇报之后,他又拿出电话,向唐定雄市长又做了比较详细地汇报。

现场情况不太妙,人越聚越多,单单是警察的力量也未必会够用的。

再说了,倘若楼上那位有什么具体的要求,还得由市长出面的。

不是说答应对方的条件,但是这个姿态一定得做出来,在关键时刻起到稳定对方的作用。

街道、社区的人也最好能过来,这也是鲁帅所希望看到的呢。

不一会儿,市局政委高翔也过来了。他与鲁帅会合之后,便与之研究起如何救人的对策来。

黄学成在与对方谈了近半个小时,那位依旧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黄学成本来想接近对方的,结果那位居然将酒瓶砸碎,声称黄学成要是再靠近的话,他就直接酒瓶来扎自己。

黄学成没敢再刺激对方,也只能先下来了。

由于市局并没有专职的谈判专家,红旗派出所的所长战晓峰也只能暂时接替黄学成来与那位“谈判”了。

战晓峰的工作也很明确,就是尽量控制住对方的情绪,避免对方在冲动之下作出伤害自己的行为。如果能让对方下来更好,不能的话,也只能暂时这么耗着了。

黄学成下来的时候,云黄市市长唐定雄、常务副市长鲁雪荣也过来了。

后面还有就是红旗街道干部、昌盛社区的工作人员,他们本来都下班了,但是这边出现意外了,市长、常务副市长都到位了。

这些位也只能过来帮助疏散群众了,有一些人甚至连晚饭还没有吃。

哎,没办法,有紧急情况出现,谁敢不来呢!

街道干部、社区工作人员过来之后也在帮着维持秩序,但看热闹的人还是越聚越多,有一些人甚至是“慕名”而来的呢。

还好,现场秩序也算是井然有序了,百姓们也都只是抬头仰望而已,没有谁在下面大声喧哗,顶多有些人在小声谈论着什么。

鲁帅见黄学成下来了,他上前一步道:“学成,情况怎么样,上面那位到底有什么要求没有?”

市长唐定雄、常务副市长鲁雪荣也凑了过来,他俩也想知道上面哪位到底是抽哪门子风了,居然没事找事儿,跑到楼顶去“发疯”了。

黄学成冲着唐定雄、鲁雪荣打了声招呼,然后皱着眉头道:“鲁局,我看情况不太妙啊。”

鲁帅诧异地问道:“怎么说?”

黄学成无奈地说道:“那家伙所提的要求很简单,只是要见一个女人,不过,恐怕那个女的难以过来啊!”

“情感问题?”鲁帅终于明白了,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小青年,“电话问明白没有,咱们打电话吧,成与不成,主动权在对方。”

唐定雄点头道:“是啊,学成,赶紧打电话吧,下面的人越聚越多,时间拖久了没好处。”

黄学成叹了口气道:“那小子叫战尧,是南河省郑城人,他在6年前与云黄市红旗街一个女性居民发生了婚外情。为了这个女的,他倒也干脆,直接与妻子离婚并将孩子交予他人抚养了。

现在那个女的与战尧断绝关系,而他自己又身无分文,可以说是人财两空了。

照我看来,这家伙应该是借酒消愁导致情绪失控,因此才拿着酒瓶爬到居民楼顶意欲跳楼自杀了。既然那个女的将他给甩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恐怕根本就不会出面的。”

鲁帅沉默了下,随即说道:“试试吧,能争取过来最好,这事就交给你了。”

黄学成点了点头,便拿出电话拨通了那名女子的电话。

正如黄学成所猜想的,当他说出楼上那位的名字之后,接电话的女子立即将电话给挂断了,她根本就不听黄学成接下来的话。

当黄学成重新拨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当中有女声提示“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后面还有一堆英文。

第659章轮番上阵

鲁帅显然也发现这个问题了,他直接说道:“那女的在哪里住?不行咱们直接去她家吧。”

“应该就在这个社区居住,我看那个女的肯定是知道这边的情况了,否则也不会那么快将我的电话给挂断的。”黄学成摇了摇头,这个方法恐怕也不行啊。

鲁帅点了点头,便又问道:“现在谁在上面呢,那个战尧的情况稳定没有?”

“晓峰在上面呢,我的意思是大家轮番与他交流,希望能触动他的某个神经,将他给劝解下来。”黄学成也确实挺无奈的,这种事情谁都没遇到过,也只能发挥出“人海战术”的优势了。

鲁帅也叹了口气,他看了唐市长、鲁市长一眼,看看这二位有什么办法没有。

唐市长见鲁帅向自己望了过来,他想了想,便直接说道:“鲁帅啊,这次的事情还是以你们市局为主导。我与鲁市长只是在旁边帮衬着,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不过,有两点要求,一是保证上面那个人的安全,二是保证下面的群众不会受到波及。”

唐市长是肯定没有任何想法的,他难得在家中休息一天,这饭还没吃上几口呢,就被鲁帅一个电话给弄得再也吃不下去了。

人命关天,能不出现伤亡是最好的结果。

鲁副市长也是直点头,他作为外行,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的,恐怕也只能按照黄学成的意思办了。

这里还得由鲁帅他们来处理的,要是上面那位有什么经济方面的诉求,也许才会轮到他与唐市长出面吧。

鲁帅点头道:“唐市长放心,就算上面那位真的跳下来,气垫儿也应该能接住的,估计问题不会太大。”

鲁帅话中的意思也很明显了,跳下来未必会死,但是受伤是一定的。

倘若那小子点子低的话,谁也就不敢保证什么了,他也才会用了“应该”两个字。

唐市长看了一眼下面的气垫,随即也跟着点头了。

这些东西都是经过了国家专业测试的,只要人跳到这上面了,相信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大约在二十分钟之后吧,高翔政委与在场众人打了声招呼,他是准备上去接替战晓峰了。

这段时间上面不断有消息传递回来,那个叫战尧的似乎还不愿意下来。

不过,有个苗头是好的,最起码那位还没有想不开去跳楼。

只要工作做好了,也许战尧会放弃轻生的念头吧。

在高翔临上楼之前,鲁帅拉住他说道:“老高啊,一切就全靠你了。当初咱俩都曾在京都那边进修过,希望你能将郝教授的那套理论用在实践当中。”

鲁帅口中所说的郝教授名叫郝奎,是民公安大学的教务长。

鲁帅当初晋级警监的时候是在首都人民公安大学培训的,曾有幸听到过郝教授讲解过《警方实施自杀干预的基本流程及要领》。

这篇文章比较短,但在实践当中却非常实用,鲁帅、高翔也都将材料拿回来与党组成员讨论过的。

其实这篇文章不一定特指实话在自杀干预当中的,市局在应对一些突发事件也是按照这个《要领》来设计的。

黄学成方才已经有效地控制住了战尧的情绪,并且妥当地处置了出事现场,可以说将这篇文章完美地动用到了实践当中。

不过,这种实践是谁也不希望出现的,这可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在楼顶上面啊,一个不小心会出大问题的。

“鲁局,你放心吧,我若是不的行话,后面不是还有你呢嘛。若是说对于这篇文章的把握程度,当初你可是讲了不少的,就连这个处置突发事件的预案不也是你主笔的嘛。”高翔说完,便大步向楼门洞走去。

过了一会儿,战晓峰自楼门洞走了出来。

只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看来陪着一个想要自杀的人说话也是一件相当费神的一件事啊!

神经得紧绷着,得小心翼翼地陪着对方说话,倘若有机会的话,便可以出手救人了。

战晓峰来到诸位领导的面前,随即将上面的情况简单地介绍起来。

那个战尧也真是够可以的了,自己陪着他聊了许久,这家伙根本就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战晓峰也确实挺无奈的,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

絮絮叨叨的说个没完,翻来覆去的就那么几句话,老高政委再不去接替战晓峰的话,估计他都不敢保证能陪着战尧继续说下去呢。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吧,鲁帅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就要到八点钟了,楼上的战尧依旧还没有放弃跳楼的意思。

看着周围的群众还有增多的趋势,鲁帅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不能再等了,越拖的话越不利于救人。

鲁帅想了想,自兜中将烟盒取了出来。

他只是在盒子里面留两根烟,剩下的都交给身边的黄学成了。

鲁帅向黄学成交待了几句,并与两位市长打了声招呼,随即直奔楼门洞走去。

来到楼顶之后,鲁帅先是与埋伏在旁边的三名刑警队队员交流了几句,然后向高翔政委走去。

鲁帅的到来立即引起了战尧的警觉,他举起手中的酒瓶高声喊道:“你是谁?”

鲁帅大声回应道:“我是云黄市公安局局长鲁帅。”

高翔光顾着与战尧对话了,他立即回身道:“鲁局,你来了。”

鲁帅点头笑道:“老高啊,你先下去休息吧,我与这位战尧同志聊一会儿好了。”

“好,你多注意一下吧。”

高翔说完,拍了拍鲁帅的肩膀,然后便退了下去。

鲁帅借着月光看了战尧一眼,他一本正经地说道:“战尧是吧,向你介绍一下,我是云黄市公安局局长鲁帅。”

战尧有些不耐烦地说道:“知道了,刚刚你不是说过了嘛。”

鲁帅微微一笑道:“这不一样,我得正式向你介绍一下我的身份的。你喝了酒,我怕你忘记了,免得你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战尧只得点头道:“知道了,鲁大局长。”

“对了,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你似乎也得介绍一下自己吧。”

鲁帅其实是在这里等着战尧呢,若想与对方建立起有效的沟通,自然得掌握对方的身份了。

就算之前战尧已经说过了,鲁帅也得重新再问一次,借此来放松他的警惕。

战尧挠了挠头,他直接说道:“我叫战尧,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我有时候会出去打点儿零工的,应该算是个无业游民吧。”

鲁帅叹了口气道:“看你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大,看到你也让我不禁想到了自己的儿子。要是我的儿子也如同你一般这样颓废,我和他的母亲得多伤心啊!”

战尧听了鲁帅的话,他也感觉不是滋味了。

是啊,若是自己的父母亲听说自己在云黄市出了这么档子事儿,他俩也会非常伤心的。

第660章活着才有希望

鲁帅见战尧并没有说话,他又继续说道:“对了,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儿子?”

战尧点头道:“是啊,今年八岁了,应该到了上学的年纪。狂沙文学网”

鲁帅追问道:“你多久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

“三年了吧,三年前我回过一次老家。”

战尧说到此处,他的眼圈儿也有些湿润了,其实他此时最想的就是儿子。

即将要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儿子也会变成一个有爹生没爹养的孤儿。

鲁帅见利用亲来打动对方的方向似乎有效果,随即说道:“五一节的时候我儿子从天楚回来一次,有时候晚上也会与他视频一下,看来我比你幸运多了。”

一听到“视频”两个字,战尧立即激动地说道:“别提视频了,我就是通过qq视频与她认识的。为了她,我抛弃了妻子和儿子,现在却是一无所有了。”

“好,咱们不提视频了,也不提她了。一个负心的女子而已,提她干什么呢。”

鲁帅暗叫了声失误,他本来是想利用亲来打动战尧的,结果却因为“视频”二字而引起了其不爽的回忆。是啊,若非通过qq聊天,两个相处数千里的人又岂会认识了呢。

难得的,战尧并没有再过激的言语了,他似乎也认同了鲁帅的话,并没有出言反驳。

正如鲁帅所说的,一个负心的女子而已,提了又有何用呢。

鲁帅见战尧没再说话,他直接问道:“你父母体可好?”

战尧轻声道:“我前天打过电话了,爹娘的体都不错。在农村就是这样的,整天下地干活,一般很少得病的。”

“农民不容易啊,有首古诗说得不错,‘锄禾当午,汗滴禾下土’。都说秋老虎啊,这个时节也正是的时候,你家那边应该比云州市还吧。”

鲁帅突然想到了这首《悯农二首》来,作者好像是唐朝的,具体是谁,他还真记不清了,反正是写出了农民辛苦劳作的场景。

战尧点头道:“是啊,我在以前也曾帮着父母下过地的。只是因为家中耕地比较少,所以就由父母种地而我却出来打工了。”

“抽烟不?”

鲁帅自上衣兜中将烟盒取了出来,都说烟酒不分家,他也在赌战尧会吸烟,进而能够利用点燃香烟的机会来分散其注意力,成败也在此一举了。

战尧立即询问道:“什么好烟?”

战尧也确实会吸烟,烟龄也有十多年了。他初中毕业之后就到城市里打工了,是跟着一帮工友们学会的。就连这酒,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学会喝的。

鲁帅微微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好烟,人民大会堂。”

战尧大声说道:“不错啊,这烟应该是十二元一盒吧。你们这些当领导的,确实是够**的了。”

“十二块一盒也叫**?”鲁帅算是无语了,“我这烟是从小妹那里成条买的,一百零五块一条。她有个烟酒批发的店铺,算下来也就十元零五毛一盒,这还算贵吧。”

战尧愣了下,随即笑道:“要是按你这个局长一级的话,确实不算贵,我还抽七块多的七匹狼呢。”

“正好,还剩下两根,我一根,你一根。”

鲁帅拿出一根烟,随手就将烟盒扔向了战尧。

由于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战尧并未接住烟盒,只得跨前一步伸出左手将烟盒拿了起来。

借着月色,只见烟盒当中也确实就剩下一根香烟了。战尧也没多想,习惯地将装载啤酒瓶放下,将打火机取了出来。

就在战尧点燃香烟的时候,鲁帅迅速地迈出五步,将其直接扑倒在地了。

为了防止战尧的反抗,鲁帅干脆将体直接坐到了他的上,一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其胳膊。

这个动作确实不太雅观,但是由于天太黑,鲁帅也只能暂时这样做了。

就在战尧被制伏的一瞬间,后面待命的刑侦大队的三名队员也冲了上来。

其中一人取出手铐,协助鲁帅将战尧给铐了起来。

鲁帅看了看仍在挣扎、叫嚣着的战尧,他语重心长地说道:

“战尧啊,也许在这个时候你会怪我欺骗了你。不过,我还是想一个长辈的份告诉你,活着才有希望。倘若你连死都不怕了,还用在乎其它的嘛。

好好做人吧,就算不为了你,也要想一想你在上学的孩子以及年迈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相信谁都不愿意看到吧。”

听了鲁帅的话之后,战尧不抱头大哭起来。活着才有希望,儿子还在等着自己啊!

待战尧不哭了,鲁帅对他大声说道:“战尧啊,按照你今天的行为,恐怕会在拘留所里面呆几天。

不过,与失去命相比,只是几天没有自由而已,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在里面好好想今天的所作所为。”

战尧的行为已经触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等待他的将是行政拘留。至于会有多少,鲁帅也不方便直接说出来。

不过,按照战尧所触犯的这一节来说,估计得有五以上十以下的拘留,并且可以对他进行罚款。

看战尧现在的这种状况,估计吃饭都成问题,恐怕是交不起罚款的钱。

战尧抬起胳膊擦了擦眼泪,随即点头道:“好,我接受你们的任何处罚。正如鲁局长你说的话,只要不死,一切又都算得了什么呢。”

战尧也已经彻底地醒悟了,为一个抛弃了自己的女人而去跳楼,这根本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自己还有父母在呢,倘若他们听到了自己在云州市这边跳楼的消息之后,他们会怎么想呢?

正如鲁帅方才所说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二位老人恐怕也难以承受得了这一打击的。

儿子还等着自己回去呢,自己要看着他考上大学,成为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像自己般因为一个女人要死要活的。

“好了,战尧啊,你先在里面呆几天,等我有时间了就去看你。”

鲁帅说完,便示意下楼了。

当众人刚走到五楼的时候,一段便衣警察主题歌的铃音响了起来:

“金色盾牌血铸就,危难之处显手,显手。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为了。。。”

鲁帅立即将电话接起道:“儿子啊,怎么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富品中文

第661章父子聊天

“老爸,我这不是刚吃完饭嘛,今天加班啊,没办法。燃文小说”

鲁帅儿子鲁晓瑞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鲁帅大笑道:“是啊,你们搞软件的就是这样,忙点儿好,总比呆着没事儿干强多了。不过呢,你也得注意儿身体。现在不是有个什么叫‘亚健康’的嘛,你小子的身体可别出现这种状况就好。”

鲁帅还有一个新听说的名词没有说,他也不想提起来,这三个字便是“过劳死”了。网络上也出现了这样的案例,有年轻人因为接连加班而猝死在工作岗位上,而这些出事的也大都是搞it行业的。

“老爸放心,我的身体强壮着呢,绝对不会有问题的。对了,电话怎么样?还不错吧。”

“行,不错,怎么说也是三千多块钱的东西呢,我可是没用过这么贵的手机啊。”

一提到手中正用着的手机,鲁帅就有些心痛,这一部电话就差不多将他一个月的工资给花光了。

“老爸,看来我还是对您‘教育’的不算彻底啊。您怎么说也是一个市局的局长了,用那个存话费赠送的手机也有两年多了吧。这种破玩意儿,白给我也不稀罕着要呢。”

“臭小子,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吧。本来我还不想存那么多钱领这个手机的,你当时还一个劲儿的劝我呢。”

鲁帅对自己的儿子愣是没什么办法的,新时代的年轻人嘛,看法与他们这一代人自然不一样的。用句时髦的词儿来说,似乎叫“代沟”吧。

“此一时彼一时嘛,手机更新换代的速度太快了,您那部在当时可以说是中等偏上的机子了。反正是存话费送的手机,算起来您不是也没亏嘛。”

鲁帅此时已经走到楼下了,他也笑道:“是啊,所以我就说了,你根本就不用给我买这么贵的手机,买完之后就意味着贬值,用起来心疼啊!也许再等等的话,没准儿移动公司那边还会有此类活动呢。”

“行了,咱不提手机了。今天是您和老妈结婚周年纪念日,您给她准备什么礼物了?”

鲁晓瑞不想再对手机的问题纠缠下去了,他今天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询问这件事情。

鲁帅见儿子问起了这事儿,便用略带自豪地语气说道:“按照你给我灌输的思想,我买了一枚铂金戒指送给你妈妈作为礼物,怎么样,没辜负你的期望吧。”

鲁帅也是在看到了妻子那种欣喜的表情而自豪的,结婚这么多年了,似乎他是头一次为妻子购买一件过千的礼物吧。平时只是忙于工作了,对于妻子的关爱也确实有太少了些。

“不错,老爸的表现很好,下次继续努力吧。”

鲁晓瑞对于父亲这次的“大出血”非常满意,今天对父母来说是一个非常值得纪念的日子,父亲就算弄个钻戒回来送给母亲也不为过的。

鲁帅见同事们都过来了,便急忙说道:“好了,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做呢,就不和你聊了。”

“行,老爸再见。”

鲁晓瑞并不清楚自己的父亲在刚才救下了一条人命呢,他也没想那么多。

“等会儿,”鲁帅突然想到了什么,“我今天往你的银行卡当中汇了五千块钱,你心中有数就好了。”

“是啊,这我多不好意思呢,”鲁晓瑞明白这是父亲给他的购买手机的钱,“手机是我送给您的礼物,结果还让您多出了一千多。”

鲁晓瑞上周头一次发工资,他想了许久,才想到了送给父亲一个手机作为自己工作后为送给家人的第一份礼物。

没办法啊,他还在试用期,加上加班的工资,总共也就不到五千元,否则的话,恐怕还得为母亲购买一件礼物的。

不过呢,鲁晓瑞也已经想好了,待下个月开工资之后再为母亲买件礼物就行了。

“行了,你在那边好好工作就好,一切事情都要看开些,切勿钻了牛角尖儿。”

鲁帅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了。二位市长都在那边看着自己呢,他也不好再与儿子交流下去了。

这时候,鲁帅身边的刑侦大队便衣中队的史青山笑道:“鲁局,你这个电话铃声挺好啊,在网上下的?”

“不是,这个手机是我儿子买的,我让他弄的铃声,”鲁帅笑了笑,“对了,史青山啊,你姑娘的后事处理完了?”

一提到女儿,史青山的表情有些痛苦,他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前天去天楚了。按照她的遗愿,将骨灰洒在大海里回归天地之间。”

史青山的女儿在廖星死后,患上白血病,这种病被人们称为“血癌”,除非能够找到合适的造血干细胞或者骨髓移植,否则的话,其后果也是不言而喻的。

鲁帅安慰道:“行了,我看你应该休息几天的,陪着弟妹到外面旅旅游,散散心。”

“不了,等过段时间再说吧。”

史青山不想再说了,他的内心有着隐隐的痛。至于是什么,他现在也不好说出来。

鲁帅不再与史青山交流了,而是去向市长唐定雄、常务副市长鲁雪荣汇报工作了。

唐市长早就得到了上面的消息,他的心情也好了许多。周围的群众也开始陆续散去了,热闹已结束,他们自觉再看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的。

听了鲁帅的汇报之后,唐市长对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察,街道、社区的工作人员大声说道:

“大家辛苦了,今天的这一突发事件能够完美解决,大家也都付出了很多的努力。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废话我也不想再多说,我代表市委、市政府对大家表示感谢。”

唐市长说完,便向现场的这一百多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鲁雪荣市长也跟着鞠躬了,他也为今天的突发事件完美解决而高兴呢。

所有人都对唐市长的动作给感动了,纷纷报以热烈地掌声回应。是啊,本来都已经下班了,结果有些人连饭都没吃就跑了过来。有了唐市长、鲁副市长的这一举动,他们均知道自己今天的努力没白费。

当然了,一条人命被挽救了回来,这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救人一命胜过造七级俘屠,谁都知道这里面也有自己的一份功劳的。

刑侦大队的人将战尧押回市局临时羁押,鲁帅对参战的民警们说了些感谢的话,便让众人回去了。

明天会由法制大队的人来弄战尧的事情,行政拘留几天,算是给他一个教训了,免得以后因为喝酒再次出来闹事。

警察的职业就是这样的,前一刻也许你还在家中吃饭呢,下一刻恐怕就得出现在案发现场了。这也是警察的第一职责,若想图个轻闲的工作,请绕开“警察”这一神圣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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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痛失爱女

;史青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女儿的照片看了起来。女儿笑的是那样灿烂,不过却也只能停留在照片之上了。她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一个完整的家庭就这样变得支离破碎了。

只听史青山喃喃自语道:“女儿啊,你在临走之前曾留下了两个心愿,一个是将你的骨灰洒在大海之上,回归自然的怀抱。我和你后妈已经将它给完成了,不过你的最后一个愿望却是没有实现。就在今天上午,我和你后妈去民政局办好了离婚的手续。”

史青山擦了擦眼泪,自随身的手包当中取出了一个离婚证来。他抚摸了许久,随即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史青山又将女儿的照片拿起,然后缓缓地说道:“你希望我和你的后妈能够弥合关系,重新为你生一个弟弟或者妹妹。可是你也不想一想,我和你后妈均是要强的个性,谁也不会服谁,谁也不肯为了对方而放弃了各自的事业。就像很多电视剧里面所描述的那样,我和她均一心扑在了工作上,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生孩子、管孩子呢。

咱俩若是对你多关心的话,也许你也不会生这样的病吧。要是真的再为你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万一他再有什么意外,我和你母亲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一打击呢。不过还好了,我和你后妈是和平分手的,家中财产也都是平均分配的,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什么矛盾。”

“对了,今天晚上出去吃饭的时候,我遇到了上次在医院见到的被你称作漂亮姐姐的那个施丽娟了。她询问到你的近况了,我都告诉了她。为此,她还劝我陪你母亲到外面旅游散心呢。不愧是旅行社的人啊,开始将我当起了她的潜在客户来。其实她的建议也很好嘛,到外面去散散心,寄情于山水之间,忘却心中的悲痛。”

说到此处,史青山不禁大哭起来。这句话说起来容易,但是做起来却太难了。痛失爱女,又岂是散心能够解决得了的。他现在只能将心思扑在工作上,待过段时间再申请休假去旅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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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3章旅行社美女

胡新明紧紧抓住了这个称呼,他当然不会错过的调侃史青山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让史青山暂时忘却孩子的去世与离婚的双重打击吧。

史青山尴尬地笑了笑,随即叉开话题道:“笔录都弄好了吧。”

胡新明点头道:“是啊,都弄好了,明天交给法制大队就算完成任务了。”

既然史青山不想提那个旅行社美女的事情了,胡新明也知道见好就收。至于他能否与那位美女有什么交集,这就与胡新明没什么关系的。

“你俩也不看着点儿,万一战尧的情绪不稳定再出现什么过激的举动怎么办?”史青山也害怕战尧会再次想不开的,谁知道这家伙方才是否真的已经想通了呢。

战波大笑道:“青山哥,这个你就放心吧,那小子可是比我都会享受。战尧说饿了要吃肯德基,我特意到外面给他弄了个肯德基全家堡呢。他吃得特别香,哪有要死要活的意思啊!”

战波也干了多年的刑侦工作了,看着战尧现在的状态,估计早就在后悔自己前面所做的事情了。

一般来说,除非是穷凶极恶的人,否则都会对自己所做出的事情而感到后悔呢。战尧应该也只是酒劲儿上涌而在冲动之下想跳楼的,若是在平常状态下,他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勇气的。

史青山也跟着笑道:“行,你俩心中有数就好。”

“青山哥,你先休息吧,我和战波就先回去休息了。”胡新明说完,便拉着战波离开了。

史青山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他摇了摇头,便倒在床上休息了。

凌晨三点多,鲁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老爸,来短信了,你还不赶紧看啊。不过呢,要是暧昧短信你可得注意了,千万别被老妈看到。还有垃圾短信,这个是比较让人头痛的,你看了就删除吧。要不转给110也行,似乎你们警察也管这事儿吧。反正是短信,该看就看,不该看的千万别看啊。”

“是儿子的声音。”

黄莉莉自梦中清醒了过来,她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了儿子的声音。

鲁帅也被惊醒了,他想了想,便叹了口气道:“哎,我真是失误啊,居然忘记将手机短信的声音给弄成震动了。”

是啊,声音是鲁晓瑞的声音,不过却是从手机当中发出来的。鲁晓瑞为了逗他的父亲,特意录了这么一段录音作为短信的铃声。什么叫创意,只要是别人没用过的就是创意了。

黄莉莉埋怨道:“你也是的,不是说昨晚研究了很久嘛,居然没将短信息的声音给弄明白了。这大半夜的,还让不让我睡觉啊。明天赶紧改过来,我可不想晚上再被你的手机声给弄醒了。每次一听到你手机铃响,我就害怕你又要出去工作了。”

“是啊,我何曾不希望手机不响呢!”鲁帅无奈地摇了摇头,“半夜要是单位给我打电话,不是出现重大治安事件了,便是会出人命,这两点我也都不想看到啊!”

鲁帅说的是实情,他身为云黄市局的局长,手机每天必须是24小时开机待命。若是出现他刚刚说过的任意一种情况,他这个局长必须得出现场的。

黄莉莉也点头道:“是啊,上个月你不就是半夜离开的嘛。对了,那个案子破了没有?”

鲁帅反问道:“怎么,你又感兴趣了?”

鲁帅以前在破了案子之后都会回来与黄莉莉讲上一讲的,后来黄莉莉听得烦了,他也就不再说了。

黄莉莉微微一笑道:“哎呀,这不是醒了嘛,只要不是涉及到机密的事情,听听也挺好的。”

“那个案子用了两天时间就破了,不过,当我了解到此案的起因之后,不禁为死者以及两个犯罪嫌疑人而感到遗憾。”鲁帅一脸的惋惜之色,他为这三位而感到不值呢。

“怎么了,难道说这三个人是亲属关系?”

黄莉莉也从鲁帅的口气当中听出了不同来,便大胆的猜测起来。反正也没什么事儿,暂时也睡不着觉,自己也当把侦探来猜案件当事人的关系吧。

鲁帅摇头道:“死者与两个犯罪嫌疑人不认识,而他们之所以会产生交集,只是因为打错了一个电话。一个电话啊,就让三人约定在乐购那边见面,结果惨案就这样发生了。”

“什么?只是一个电话啊,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现在的人啊,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黄莉莉也是被弄得有些无语了,她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多大点儿事情啊,一条人命没了,三个家庭就此陷入了悲伤当中。

“双方都喝了酒,应该是因为电话打错而起了争执。现在的人压力太大了,谁都不服谁,所以说便相约斗殴吧,”鲁帅说到此处停顿了下,“按说那两人应该是想教训一下死者,不可能想要致对方于死地的。不过,在冲突当中,一人持刀刺中了死者的脾脏,导致死者因大出血而死。”

脾是用来存储血液的,那个地方破了,人的性命自然会受到威胁的。再加上是半夜十二点多,人本来就少,待被人发现之后,那位却早就已经去见“阎黄爷”了。

黄莉莉也叹了口气道:“都说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若是他们仨能够预见到这样的结果,恐怕也不会相约打架吧。”

鲁帅也点头道:“是啊,任何人只是想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无法想到结尾。有时候结尾确实会大出人的意料之外的,可惜有些人却想着逞强斗勇,并未预料到那意料之外的结果。”

“好了,还有没有,我还想听。”

黄莉莉已经没有了睡意,她还想听一些案子的事情呢。

鲁帅想了想,随即说道:“好吧,我再告诉你两个与此案相似的案子。就在上周,云黄、济城连续两天发生了两起杀人案,两个案件可以说是从一个模子里面出来的。

案发的时间大概是在半夜11点左右吧,地点是两家歌厅,更具体的我也没太记清。

有两个年轻人,一个十七,另一个十九吧,他俩均是在歌厅当中与人发生了冲突,进而举刀行凶,致使两名被害人死亡,两人也都是在第二天被抓获了。”

“什么?就因为冲突便将对方给捅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哎!”

黄莉莉再次无语了,估计他们也就是口角而已,居然接连死了两个人。

鲁帅叹了口气道:“当我看到这个在市局主页上的每日治安信息之后,我便立即让治安大队以及派出所的治安中队加强歌厅方面的管理工作了,血的教训就在眼前,咱们现在要做的便是避免再次发生这此类案件了。”

是啊,亡羊补牢也许有些晚,但是能避免再次发生这类案件是最好的了。

“年轻人火气冲,做事不顾后果,必须得加强对中学学生在思想的教育才行啊!”黄莉莉说。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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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4章亡羊补牢

鲁帅却提醒道:“不光是中学生,小学、大学的也得进行教育。狂沙文学网我记得上次在石油学院发生了一起案件,就有在校学生因为一点儿小事而打了起来的。哎,现在的学生啊,真应该多加强德育教育才行。”

“你也知道,石油学院归省教委管,咱们市教委也只能管理小学、初中、高中学生而已。”鲁帅点头道:“好吧,我回头与石油学院的校领导们反映一下,希望他们能够重视起来。”

石油学院就在云黄市,鲁帅倒是与那边的校领导们打过交道的。

高校是重点部位,也有驻校警务室在,可以考虑让驻校民警发布相关的信息,让大学生们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避免因为一点儿小事而引发冲突。

“好,这事儿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忘记了。”

黄莉莉知道自己的丈夫事多,有时候难免会忘记一些事。

“你放心吧,我明天上班就安排。”

鲁帅打了个哈欠,便不再说话了。天还没亮呢,他也想再睡上一小觉。

第二天上午8点钟,不对,应该说是当天上午8点了,鲁帅在食堂吃过早饭准时来到了他的办公室。他取出记本,将昨天解救战尧的经过详细记在了本子上。

这个是他的习惯,不同于写记,这上面记录的均是每个案子破案的一些经过。要点也提了不少,鲁帅的想法也很简单,希望以后出现类似之时也好作为一个参考。

写到最后,鲁帅有如下评语:

每一个人都拥有生命,但并非每个人都懂得珍惜生命。不了解生命的人,生命对他来说,是一种惩罚。人的生命只有一次,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非法剥夺他人的生命。

虽说每个人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但是,生命受之于父母,岂可轻言放弃。蝼蚁尚且喜欢偷生,更何况是人呢。

回报父母,回报社会,把握现在,享受上天的恩赐吧!

写下这段文字之后,鲁帅便打开电脑观看起市局的治安信息了。

这是他每天必看的东西,在上面来发现一些治安方面的况,作为自己辖市的一项参考数据,也好对下面各所、各社区提供相关的指导意见。

两起抢夺案、一起利用技术开锁盗窃案、一起砸汽车玻璃偷东西案,没有命案发生,这三种便是昨天所发生的案件了。交通事故也只是一般的况,没有人员伤亡。

这两起抢夺案均发生在晚上,被抢者都是女。一个抢的是包儿,另一个抢的是金项链。现在是夏天啊,女同志穿得少,金项链露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罪犯自然会将目标定在这类人的上了。

鲁帅拿起电话,给户政大队的施国雄大队长去了个电话。

在电话当中,鲁帅让施大队长将发生的这类案件通知到社区民警,由社区民警发布预警信息,给辖市内的群众提个醒,没事儿的时候尽量不要戴上金项链出门,或者将链子给盖住。

还有一点很重要,在出行的时候也最好别走在马路边上,避免给骑摩托车进行抢夺的犯罪分子以可乘之机。

施国雄大队长均记录了下来,回头也好联合报中心向各所的社区中队长进行传达。在社区当中发布这类预警信息,也能尽量避免群众受到财产损失或者体方面的伤害。抢夺案经常会将被害人直接拽倒在地的,万一真的因为此事而受伤了,后果谁也无法预知的。

不到十点的时候,鲁帅终于将手头上的工作给处理完了。他想了想,便给法制大队的邱凯大队长去了个电话。想来这个时候应该将战尧的处罚决定弄好了,鲁帅也想询问一下。

法制大队邱凯大队长也没想到鲁帅会亲自过问此事的,既然鲁局问到了,他便将处罚结果说了出来。

战尧因为扰乱公共秩序被处以行政拘留七天,由于罚金是处于可选项,因此并没有对其进行罚款,估计他的上也没剩下多少钱吧。

鲁帅说了声“知道了,你忙你的吧”,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拘留七天也不算多,正好让战尧在里面多清醒清醒。当他知道了自由的重要之后,估计也会了解到生命远比自由更重要,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生出结束自己生命的想法了。

鲁帅看了一眼手表,才刚过十点钟,他又给石油学院的林校长去了个电话,希望能与其见一面。

林校长表明十点半之前就得出发到省城sy市去开会,他只得说明没时间了。

鲁帅听后略有遗憾,为此,他干脆简单的介绍了下想要说的事。

其实也没有什么的,鲁帅无非是想提醒校方能够加强对学生在德育方面的培养,避免出现在校生打架的事。

至于歌厅那边发生的因冲突而出现人员死亡的况,鲁帅并没有说出来,他总不能说害怕这些在校大学生去歌厅打架吧。

林校长听了鲁帅的话也在意的,当下就答应了下来。上次学生之间的互殴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正好借着这个由头加强教育也没什么的。不过呢,学校现在已经放假了,恐怕只能等开学之后再进行了。

听到了林校长的保证,鲁帅也就放心了。二人又聊了聊应当如何去做,便结束了这次的谈话。人家林校长得去sy市开会啊,鲁帅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由红旗所所长升任办公室主任的吕志宏来见鲁帅了。

他直接说道:“鲁局,市局刚刚发通知了,明天下午两点半,在市局七楼的会议室召开领导干部廉政大会,全局副处实职以上的干部都得参加。”

鲁帅点头道:“噢,知道了,明天一点四十准时出发。每次开会都得签到,估计得提前十分钟进入会场吧,这个时间应该足够用了。”

市局新搬的办公大楼,紧挨着市政府,地处市市东部,比在市中心那块儿远多了,有时候过去办事有些不太方便。

户政处与出入境管理处都搬到那边了。出境的人未必会有多少,但是户政处却不同了,户口、份证等方面出现问题的话,大都得去那边办理的。

云黄市的群众要是去办事的话,恐怕得坐将近半小时的公共汽车呢,有这个时间都快要到sy市了。

“是,我马上去通知老高政委和几位副局长。”

吕志宏说完,便向外面走去了。他不清楚鲁帅是否还在忙,因此说汇报完之后抓紧时间离开比较好一些。

再说了,还得去通知政委、几位副局长呢,必须得抓紧时间的。都在局里最好了,倘若有谁出去了的话,吕志宏也只能打电话通知的。富品中文

第665章同一人所为

下午一点多钟,栖贤路派出所的值班室内迎来了两名女子。狂沙文学网

只听一位女子问道:

“警察同志,报案是在这里吗?”

值班的高朋自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冲着二女点头道:“是的,您二位有什么况可以告诉我。”

高朋说完,便打量了下进来的两名女子。与他说话的女子大约五十多岁吧,另外一位年约三十岁,眼睛红肿,应该是哭红的,看来这二位要报的案应该是与其有关吧。

“哎!”岁数大的女子叹了口气,“她是我女儿,昨天,昨天被人给,给祸害了。”

话音刚落,年轻女子立即扑在母亲的肩膀上掩面哭了起来。

“这位妹妹,你别哭了,既然事已经发生了,那就坦然面对吧,你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的,千万别哭坏了子。”

高朋说完,自抽屉当中取出纸巾递给年轻女子。

是啊,谁遇到这种事能好受呢,估计她昨晚根本就没睡好觉,也许连作梦的时候都会想着当晚的遭遇吧!

年轻女子接过纸巾,开始擦起眼泪来,而高朋也赶紧拿出手机给今天值班的新所长胡雄伟打了个电话。强案件属于重大刑事案件,必须得向上级领导汇报的。

也就一分多钟吧,胡雄伟急匆匆地走进了值班室。

高朋立即介绍道:“二位,这是咱们所长胡雄伟。”

女子的母亲此时也是满眼含泪,她冲着胡雄伟说道:“胡所长啊,你可得为我女儿作主。”

胡雄伟正色道:“这位大姐,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为您及您的女儿作主,绝对不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

女子的母亲欣慰道:“那就多谢胡所长了。”

高朋见年轻女子似乎已经平静下来了,便轻声道:“好了,这位妹妹,请你将昨晚的经过说一下,我做个记录。”

年轻女子哽咽了会儿,才缓缓地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被害人姓赵,叫赵圆圆,她昨晚因为加班,所以下班时间比平时晚了三个小时。本来嘛,因为天气比较,赵圆圆也就没想到让家人到车站去接她。就是因为这么一个疏忽,却给了犯罪分子可乘之机。

八点四十多分吧,当赵圆圆下车没走几步的时候,自路边的树丛当中突然窜出一名大约四十多岁的男子。此男子持刀将赵圆圆胁迫到公路旁边的小树林当中,将赵圆圆给强暴了,并且抢走了她的皮包。

在赵圆圆哭诉昨晚被侵犯的过程当中,胡雄伟的面色也不太好看。

按照赵圆圆对于罪犯特征的描述,此案与三个月前发生的一起强、抢劫案件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就在案子发生之后,栖贤路派出所便立即让各个社区民警将预警信息发布出去了,而市局刑侦大队重案中队也曾派出了六名侦查员在附近布控抓捕犯罪嫌疑人了。

只是在连续调查、蹲守了一个月有余,却迟迟未能抓到此人。后来因为市局那边另有案子,也就只能暂时交由派出所这边协查了。

但是,破案的线索没多少,派出所方面也是警力有限,此案并未侦破。

而现在呢,狡猾的犯罪分子居然又跳出来再次作案了,看来这家伙一直在寻找着机会重新作案,或者说在这段时间之内又作过案,被害人未曾报警而已。

待赵圆圆在报案记录上签完字之后,胡雄伟缓缓地说道:“大姐,由于这个案子是刑事案件,并且就在三个月前也曾发生过此类案件。咱们派出所也只能做个记录,案件还得移交给市局刑警大队的。这样吧,我现在就陪您和您的女儿去市局。”

赵圆圆的母亲也只得点了点头,她也听说过派出所这边只能处理一些普通的治安案件,大案子还得由上面来处理的。

就这样,赵圆圆母女便在胡雄伟的陪同下乘坐警车去云黄市局了。

在车上,胡雄伟将案向分管刑侦的黄涛做了汇报,黄涛让他安抚好被害人的绪,并表示会立即通知刑侦大队那边为取证做好准备工作。

在安排好取证工作之后,黄涛又直接去找鲁帅了,此案案重大,自然也得让他知道的。

鲁帅了解到案件况之后,他要求由黄涛负责,若是此案真与三个月前所发生的案件系一人所为,便对案件进行串联,抽调刑侦大队具有丰富经验的侦察员负责侦破。

这还不算,鲁帅又直接给栖贤路派出所所长胡雄伟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社区民警立即在所辖社区发布治安预警信息,提醒单女注意安全,避免再次发生类似事件。

13号下午两点二十五分,市局七楼会议室里面坐满了人。由于还有一点时间,大家都开始聊了起来。难得聚到了一块儿,正好互相交流一下工作什么的。

廉政会议准时在两点半开始了,会议由市局的常务副局长黄新志主持。副市长、局长涂军做了主旨发言,然后便是市纪检委的一位处长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

鲁帅就坐在了第一排,他手中执笔认真地做着记录。

鲁帅每次开会皆是如此的,他可不似有些人在一开会的时候便是以履行“职务”或者是“凑数”为目的。

大会开了一个半小时的时间,最后,由黄新志大声宣布道:“我宣布,今天的大会就开到这里,各位回去之后再传达一下今天的会议精神。”

众人均鼓起掌来,坐了一个多小时,有很多人都有些乏了。还好,大会终于结束了,大家可以离开这边了。

鲁帅回到了车上之后,司机小钱问道:“鲁局,回市局吗?”

“不了,直接去拘留所吧。正好离着比较近,到那边去看看战尧。”鲁帅前天不是说会抽时间过来看看战尧嘛,趁着今天有空,顺道去看看好了。

小钱点头道:“明白。”

鲁帅又给政委高翔去了个电话,说明自己去拘留所的事。

十分钟之后,鲁帅的车子在市拘留所门口停下了。

经过了一系列的检查之后,鲁帅终于见到了战尧。

战尧的精神略显萎靡,胡子也长长了不少。在这边呆着,状态肯定不会好的。不过,当战尧见到鲁帅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

在战尧看来,前鲁帅曾说过来看他,他也只是当成了一句戏言罢了。富品中文

第666章资助农民工

鲁帅并没有理会战尧的惊讶,他微微一笑道:“战尧啊,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战尧郑重地说道:“还好,当我了解到失去自由的重要之后,更加明白生命是如此的沉重了。狂沙文学网倘若有下次的话,我也绝对不会再干出这样的傻事来。”

鲁帅大笑道:“怎么,你还想有下次啊!”

战尧急忙摆手道:“不是,我准备忌酒了,都是喝酒惹的祸,否则我也未必会有那个胆子跑到楼顶去跳楼的。”

战尧说的是实,他还真有一点儿的恐高症呢。不过,在酒精的刺激下,惧怕早已被抛到了脑后,否则也不会出现这次的跳楼事件,他也不能被送到拘留所里面来了。

鲁帅赞赏道:“行,少喝些酒肯定没坏处的,我也是戒了八年多的时间呢。”

“不会吧,你可是一局之长啊,怎么就戒酒了?”

战尧不会相信鲁帅居然戒酒了的,按说这些领导不都是能喝的嘛。

鲁帅笑呵呵地说道:“我得遵守令的。不过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呢,我也会偶尔喝上一瓶啤酒。我希望你也这么做,高兴的时候喝上一杯。喝酒是助兴的,而不是用来浇愁的。不是有句话嘛,借酒销愁愁更愁。”

“好,我听您的。”

战尧在不知不觉当中用上了敬语,这个“您”字可是他见到鲁帅之后头一次使用。

“对了,我问过了,你的处罚是七天时间。只是一周时间而已,相信你会在这边悟出更多做人的道理来。人嘛,就是这样的,只有经历过了的事,才能了解到生命之重要啊!为了一个女人而去跳楼,确实不值得的。”鲁帅没忘记继续开导战尧呢,他也害怕这家伙在出去之后再作出傻事。

战尧点头道:“这个您就放心吧,我都已经想好了,出去之后就回家见见父母和儿子。看过他们之后便去南方打工,凭借着我的技术,不愁找不到工作的。”

战尧学习的是焊工,虽说没有参加过什么资格考试,但是水平还是有一些的。中学毕业之后就出来当学徒了,这些年一直都干的这个,这门手艺是肯定能找到理想的工作的。

“行,你这么说我就真放心了,”鲁帅自兜中掏出来三百元钱,“这三百块钱我先放到管教那里,等你出来的时候带上。”

战尧当下摇头道:“不行,我怎么能要您的钱呢。要不是您的话,我那天也许真的跳下去了。”

鲁帅笑呵呵地说道:“回家得用钱吧,你难道想坐11路回去不成?”

战尧被鲁帅的这句话给弄蒙了,他诧异地说道:“11路我倒是知道的,好像是去水库的车吧。”

“这是个笑话,人用一双腿走路,看起来不就是11路嘛,莫非你想要走回家不成?”鲁帅也想调节一下气氛,否则他也不会随意说这个笑话的。

战尧听后立即笑了出来,他点头道:“行,这钱算我借您的,等我挣钱了就还给您。”

鲁帅摇了摇头道:“不用了,等你挣钱了就交给你的父母吧,算是我送给他俩的礼物。”

战尧坚定地摆了摆手,借钱必须得还,这一点他还是懂得的。

鲁帅看了一眼手表,随即笑道:“好了,快到下班的时间了,我也不好继续呆下去的。”

“谢谢。”

战尧向鲁帅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掩面跑了回去。他此时已经哭了出来,只是不想让鲁帅看到而已。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后面却跟着只是未到伤心处。

自己在他乡,又只是一个农民工,能够得到人家堂堂局长的资助,战尧能不感动嘛。

鲁帅将手中的三百元交给了旁边的管教,只能等战尧离开这边的时候再转交给他。这是拘留所啊,任何东西都不可能直接交到受到处罚人的手上去的。

管教在旁边也听到了鲁帅与战尧的交谈,他对于鲁帅能自掏腰包给战尧钱也是非常的感动。人家可是一局之长啊,能过来看战尧便是个天大的面子了。他陪着鲁帅说了两句话,便将其送出拘留所了。

司机小钱见鲁帅自拘留所里面出来了,便走上前说道:“鲁局,嫂子刚才来电话了,她问你什么时候能到饭店呢。”

“到饭店?”

鲁帅立即愣住了,今天是什么子啊,怎么要去饭店了呢。

“嫂子说了,她刚到地方,伯父、伯母去的比她都早。”

小钱也不知道今天鲁家有什么事,反正两位老人家都到了,鲁局肯定得过去的。

“算了,我打电话好了。”

鲁帅接过小钱手中的电话,他也得问问今天是什么子的。

鲁帅拨通了妻子黄莉莉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莉莉,你早就到地方了?”

既然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子,鲁帅也就没往那方面说,他无非是想从妻子的口中知道今天到底是什么子,就连父亲与母亲都过去了,想来肯定有重要的事被自己给遗忘了。二老退休在家多年,一般是不会参加什么宴请的。

黄莉莉回答道:“我也是刚到没多会儿,爸、妈来的比我还早呢。婷玮考上警校了,我看爸、妈积极的。你最好早点儿过来,紫琪还说你不给面子呢。”

“我知道了,不过你也得将饭店在哪儿告诉我吧,前天你也没说,我也忘记问在什么饭店了。”

鲁帅终于想起来了,今天是外甥女摆升学宴的子,似乎妻子前天曾提到过的。还好,自己聪明没漏底。不过呢,鲁帅前天光想着自己与妻子周年的结婚纪念了,当时还真忘记问在哪个饭店摆的酒宴呢。

“世纪绿洲酒店,你什么时间能到?”

黄莉莉也想起来自己还真忘记告诉丈夫饭店的位置了,她也在暗叫失误呢。还好有时间,丈夫从市局过来也赶趟的。

“放心吧,保证在规定的时间之前赶到的。”

鲁帅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了,趁着还有一些时间,正好去饭店了。

“鲁局,还回市局不?”

小钱见鲁局似乎得去饭店,因此才会有此一问的。

鲁帅想了想,便对小钱说道:“咱们也别回市局了,直接去世纪绿洲。”

“行是行,不过鲁局你这衣服恐怕不太妥当吧。”

小钱指了指鲁帅的上衣,今天过来开会,鲁帅可是着夏天警服过来的。要是这样去饭店的话,恐怕不那么妥当的。

“是啊,我还真没注意这事儿,”鲁帅拍了下脑袋,“这样,干脆沿街找个卖服装的小店吧。夏天的衣服好买,弄一件对付过去就好了。”

“明白了。”

小钱说完,便开始发动汽车了。富品中文

第667章答谢老师

离开拘留所不远的地方,鲁帅随意找到了一个小的服装店。鲁帅一进来,店主立即放下手上的书笑着迎了上来。

“这位警官,欢迎光临。”

店主是一个瘦高的男子,年纪也就二十五、六吧,带着一副眼镜,看上去斯文的。

鲁帅微笑道:“你好,我准备选购一件半截袖。”

店主立即介绍道:“您来着了,我这里面卖的都是外贸的货,国外由于金融危机加剧,一些出口的订单出不去了,现在便改成了出口转内销。”

鲁帅点了下头,便开始挑起了衣服来。在他看来,这些做生意的人都会黄婆卖瓜自卖自夸的。不过呢,衣服的样式确实有不少,鲁帅选了一件天蓝色的半截袖,穿上感觉不错便买下了。

这件衣服也不贵,还不到六十元呢,付过钱,鲁帅便卷起警服便离开小店了。说实话,鲁帅买东西从来不会去讲价的,衣服只要合就好,鲁帅也懒得去计较那么多的。

再说了,鲁帅买衣服的时候大多都是由黄莉莉陪着,一切都由她搞定。

男人就是这样了,大部分的人都懒得因为那一点儿小钱而浪费时间去与卖家讲价,这也是男女之间最大的市别之一吧。

“您走好,欢迎下次再来。”

店主陪着鲁帅一起出了店面,他看着鲁帅上车之后,心中也大叫意外呢。一个穿着警监衣服的人居然到自己的小店当中来买衣服,而且还是一件不到六十元的衣服,估计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吧。

在这位店主的想法当中,他以为鲁帅是冒牌警察呢,不过,车牌子是挂着“云o”前缀的车子,应该是一个大领导吧。店主摇了摇头,继续看起了桌子上的《警察基础知识讲解》。今年的考试没通过,明年是绝对不能错过了。

鲁帅抵达酒店的时间还没到五点二十呢,这边已经来了不少人。他直接找到妻子、父母,大家坐到了一施桌上。

鲁帅的父亲鲁曙光大声说道:“鲁帅啊,你今天来得还早嘛,不会是提前离开市局的吧。”

鲁曙光是从公安局退下来的,因此也非常希望家中后辈能够在公安系统当中工作,也算是继承了自己的事业吧。

还好,小儿子鲁帅比较不错,当上了警察,这也是令鲁曙光比较满意的事。而在家中第三代后辈之中,也就战婷玮一个人考上了警校,想来在毕业之后也会加入到警察的队伍当中来,鲁曙光特别高兴。

为此,鲁曙光与老伴早早就过来参加外孙女的升学宴了,并且准备了一个大红包呢。

鲁帅知道父亲是一个严谨的人,做工作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因此解释道:“父亲,我今天去市局开会了,之后又去了一趟拘留所。您放心好了,我绝对没有提前下班的。”

鲁曙光点头道:“行,这还差不多。”

鲁曙光是个严谨的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迟到或者早退过的。当初就算是退居二线了,也也会准时上下班的。

“鲁帅啊,你这件衣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从来没有这样的衣服吧,”黄莉莉终于发现了丈夫上穿着的衣服从未见到过,“对了,你这衣服上面的商标还没剪下去呢,不会是才买的吧。”

黄莉莉将手上拿的一个手表盒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取出钥匙链将小剪子摘了下来。

这也难怪,鲁帅当时在穿上之后就没有脱下,当时着急,连商标也忘记拿下来了。

鲁帅顿时也想到了,他只顾着来饭店这边,这确实有些失误。

商标被剪了下来,黄莉莉这才说道:“你是从地摊上买的?”

“不是地摊儿货,我是在一家外贸店里面买的。人家店主可是说了,这是出口转内销的。”

鲁帅急忙解说起来,生怕妻子因为自己随意购买衣服而提出相左的意见。

他为市局的一局之长,在衣着方面也确实得有一些分寸的,免得在外面开会或者接待领导的时候会被人家看低了,认为自己不重视对方。

黄莉莉笑道:“行了,这件衣服你就在家中穿着吧,出去锻炼的时候穿穿也没什么的。”

“莉莉啊,你刚才拿的是手表吗?咱俩不是商量好了给个红包就可以了。”

鲁帅方才也没注意,看那个礼盒的样子,里面装着的应该是个手表盒,因此才会有此一问的。他们夫妻已经商量好了,包一个红包给战婷玮,让其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今天突然看到一个手表盒了,鲁帅才会有此一问的。

黄莉莉微微一笑道:“这个手表是婷玮准备送给班主任的毕业礼物,算是答谢老师在这三年当中的帮助。紫琪在忙,所以就让我帮着拿了。”

鲁帅了然道:“现在的手表都不便宜,我想怎么也得值得三、四百块钱了吧,送给老师也可以了。”

答谢老师三年来的教导而送东西,这似乎也兴起好几年了吧,谁也不好说对与错的。在古代的时候也有,只要心意到了就好。老师也不容易啊,这倒也正常的。

黄莉莉立即纠正道:“鲁帅,这回你可说错了,在后面加个零吧。”

“三、四千元?”鲁帅的眉毛立即皱了起来,“这个礼物似乎太重了点儿,我想心意到了就好吧。你是教委的,难道也不管一管?”

“哎,说实话,我倒是认为婷玮送的对,”黄莉莉露出了回忆的表来,“两年前她因为交了男朋友而与紫琪大闹起来,并且连家也不回了,这件事儿你清楚吧。”

鲁帅点头道:“是啊,我听你提起过,当时我忙,没时间收拾她。不过后来不是解决了嘛,你怎么提起这事儿来了。”

鲁帅当时正在准备着安保的事,他也没怎么在家的,只是听妻子提到过罢了。待他腾出手来准备教训教训外甥女的时候,事已经圆满的解决了,战婷玮已经与父母和好返回家中住了,他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黄莉莉解释道:“婷玮的子你是知道的,90后的人,有着叛逆的格,当初她在施老师家中住了快一周的时间。若非施老师从中斡旋,恐怕婷玮也不能有今天的成绩了。”

“这样啊,”鲁帅也是个开明的人,“行,送的不多,学习为大,婷玮能有如此成绩,确实得感谢她的老师的。”

黄莉莉见丈夫理解了,她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来。做老师其实难的,不光有着家长的期望,还有学校在学生学习成绩方面的压力,这个活儿也确实不好干的。

“那边是婷玮的同学吧,居然来了这么多人。那个四十多岁的女子应该是婷玮的老师吧,看起来确实有着一副老师的模样,就算是坐着,也带着股威严劲儿,能压住学生。”鲁帅指向了靠近窗户的两个桌子,两桌加起来也有二十人了。

黄莉莉点头道:“是啊,那个是施老师,在二中也是位非常有名的老师了。至于你说的那些个同学嘛,互相捧捧场,我听说就连婷玮的男朋友都来了。”

“什么男朋友?紫琪也不管管。”

鲁帅听后立即愣住了,外甥女才多大啊,居然交起了男朋友来,真是太不像话了。富品中文

第668章一起考警校

黄莉莉却大笑道:“说你不知道当年的事吧,婷玮与那个男孩儿并没有真正的分开,两人只是双方约定了在上大学之后交往。狂沙文学网这是双方父母都同意了的,我想那个男孩的父亲今天也会到吧。”

“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鲁帅被妻子的话再次给弄愣了,刚刚还说老师从中斡旋给解决了的,现在却又说约定上大学再交往,太乱了吧!

“噢,那个男孩的父母都是警察,听说与与你,还有咱们建伟妹夫是校友呢,双方一见面之后便约定两个孩子将来一起考警校的。这个听起来好笑吧,却是真实的事呢。”

黄莉莉说到最后也不笑了起来,现在两个孩子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一起了,估计这回双方父母也不会再反对的。就在此时,黄莉莉的电话响了起来。

“晓瑞啊,下班了吧。”

黄莉莉已经将电话的来电铃声设置了分组铃声,并不需要看来电显示,她就知道是儿子打来了电话。

“老妈,还没呢,在私企工作就是这样的,加班是家常便饭。”

鲁晓瑞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黄莉莉略感心痛地说道:“晓瑞,你得多注意下体啊,现在年轻没什么,别到老了都找回来。我可是在网上看到了,有很多搞你们it行业的人都是亚健康的状态,而且还有人因为连续工作而那什么了呢。”

黄莉莉不敢说“失去生命”四个字,这确实有些忌讳的。

鲁晓瑞大笑道:“老妈请放心,您儿子我在您和老爸的教导之下,体非常棒,也知道劳逸结合,否则的话,也不会抽空给您打电话的。”

“耍贫嘴,”黄莉莉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了,电脑的事你想着点儿,可别忘记了。”

“老妈放心吧,我已经与婷玮聊过了的,她的意思是支持国货。就国产品牌来说,联想的笔记本不错,售后服务也没得说,首先自然是它了。反正是爷爷和出的钱,婷玮也已经同意了。”

鲁晓瑞上学的时候就是用的联想笔记本,感觉很不错,因此便向战婷玮推荐了它。

“行,你和婷玮研究就好。你和婧婧的事怎么样了?你俩现在也毕业了,也得考虑考虑未来吧。”

黄莉莉此时也不管战婷玮的电脑了,她想知道儿子到底什么时候结婚。而她口中的“婧婧”是鲁晓瑞的女朋友,全名叫韩婧婧,与他是高中同学。两人都考到了天楚,只是所在的学校不同而已。两人是在大二的时候才确立的恋关系,到现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

“老妈,这事儿就不用你cāo)心了,我和婧婧还年轻,等过两年再研究这一问题吧。”

鲁晓瑞的脸立即就红了,他心说还好是在电话当中,否则肯定会糗大了。至于韩婧婧嘛,她正在准备着考研呢,这确实是摆在二人面前的大问题。

黄莉莉见儿子不愿意谈这个问题了,她也只得说道:“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鲁晓瑞立即说道:“时间也差不多了,老妈,我得开始干活儿了。”

鲁晓瑞此时毕竟是在实习期,因此还得收敛些的,打电话也不能打太长的时间吧。再说了,一谈到个人问题,鲁晓瑞也是非常敏感,他才刚刚毕业啊,现在就提到结婚也太早了点儿。

“好,你忙吧。”

黄莉莉也不好打扰儿子工作的。

“你再和婷玮说一声,等她到天楚了我请客。”

鲁晓瑞说完,便将电话给挂断了。

黄莉莉刚收起电话,战婷玮走了过来,她对鲁帅笑道:“老舅,你终于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将我今天摆升学宴的子给忘记了呢。”

鲁帅板着脸道:“怎么说话呢,你这孩子居然没大没小的。今天是你一生当中第二个重要的子,我能忘记嘛。”

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能板着脸数落战婷玮,鲁帅表现得很出色。他终究是一个有着二十多年警龄的老警察了,总结了多年与犯罪分子“交锋”的经验,临场应变能力非常强,岂能让战婷玮发现什么问题呢。

若是被战婷玮知道了自己真忘记今天是摆升学宴的子,鲁帅知道肯定会被外甥女说的,因此说打死也不能承认。

战婷玮吐了吐舌头,随即陪笑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嘛,老舅也不必生气。”

“对了,你爸呢,我只看到你妈在忙活啊。这今天这么重要的子,他不应该比我来得还晚吧。”鲁帅刚才与妹妹鲁紫琪招了招手,并没有说上话,因此也只能问战婷玮了。

战婷玮耸了耸肩膀道:“老爸那边临时有事了,估计得晚点儿过来。”

战婷玮的父亲战建伟在济城市局北城派出所任所长,他的工作也确实忙的。鲁帅管理着一个市的警务之事,工作忙不必多说了,但战建伟为一所之长,却是管理着一个街道的警务工作,两人所管辖的市域没法比,但是辖市内真要是有个大事发生的话,他俩均得在第一时间到地方的。

黄莉莉对战婷玮笑道:“婷玮啊,我刚才和你晓瑞哥通电话了,他说等你到天楚了和他的女朋友一起请你吃饭。”

战婷玮大笑道:“好啊,我也得认识认识未来表嫂。”

“这孩子!”

黄莉莉倒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不过对于儿子的女朋友倒满意的。

鲁帅也笑了起来,随即小声说道:“对了,我听说你男朋友过来了,趁着你姥爷、姥姥都在,借着这个机会,大家正好认识一下吧。”

战婷玮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瞄向了黄莉莉,估计是她的这位老舅妈将自己的事给说出去的。当年的事就只有黄莉莉最清楚整个过程的,而且方才也询问过战婷玮的男朋友是否会过来呢,她有着最大的嫌疑。

黄莉莉笑呵呵地说道:“婷玮啊,你也不用看我了,这事儿早晚都得被你姥爷、姥姥、老舅知道的。不如这样好了,让他过来认识一下也没问题。你们都是成年人了,只要不妨碍学业,谁也不会干预的。”

战婷玮马上就要去天楚了,估计她的长辈们就算想干预都干预不了。大学就是这样的,交男女朋友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个……”

战婷玮的胆子是大的,但是在自己的姥爷、姥姥面前,她也不敢说出这件事来。

万一惹得二老不高兴了,她可是承担不起的,到时候就等着长辈们的“炮轰”吧。富品中文

第669章警察世家

鲁帅见外甥女正在犹豫当中呢,他微微一笑道:“婷玮啊,我听你老舅妈说了,你男朋友不也考上警校了嘛,等你俩毕业之后差不多会成为警察的,我想你姥爷肯定得乐坏了。狂沙文学网”

鲁曙光是军人出,后来转业到了警察的队伍当中,他也是希望家中后辈能够有警察的。在子女当中,就鲁帅与女婿战建伟是警察,而再下一代到现在为止也就战婷玮考上了警校而已。要是战婷玮能找到一个警察作为男朋友的话,估计鲁曙光绝对不会反对的。

战婷玮眨了眨眼睛,她会意地冲着鲁帅点了下头,然后跑开去找自己的母亲了。鲁帅的提议也确实让她心动不已,也许真的可以将施威介绍给家中长辈的。不过呢,这一切还得由战婷玮的母亲来做主的,就算出事了也赖不得她的头上。

战婷玮跑开之后,黄莉莉对鲁帅笑道:“你啊,尽乱出主意,要是咱爸反对怎么办?”

鲁帅哈哈大笑道:“没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咱爸的子,放心吧,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黄莉莉点了点头,她当然清楚老公公的心思了。外孙女、外孙女婿都是警察,估计老人家肯定会乐坏了的。

果然,战婷玮那边似乎说动了鲁紫琪,这对母女还真就过来找鲁曙光夫妻了。

“爸,婷玮的男朋友也过来了,一会儿让您和父亲也认识下?”

鲁紫琪刚刚也想过了,趁着今天是个高兴的子,正好将施威这个未来女婿介绍给家人。

“什么,婷玮居然找男朋友了?她还小,不能这么早就谈恋。”

鲁曙光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外孙女这才考上大学啊,要是谈了男朋友的话,岂不是会耽误学业嘛!

鲁帅立即说道:“爸,您也别着急嘛,听紫琪说完也不迟。”

鲁曙光哼了一声,直接向鲁紫琪瞪了过去。要是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没等鲁紫琪说话呢,战婷玮小声说道:“外公,施威是我同班同学,他也考上天楚警校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在毕业之后也会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

“真的?”

鲁曙光的表立即由“”转“晴”了,外孙女也会找个外孙女婿了也不错的,他这会儿也不想反对了。

鲁紫琪也赶紧说道:“是啊,施威的父母也是警察,说起来还是建伟的学弟呢。”

鲁曙光点头道:“好,让那小子过来吧,我也帮婷玮把把关。”

鲁曙光说的是把关,但也只是变相同意了见战婷玮的男朋友而已。父母都是警察,也算得上是警察之家了,若是上辈还有人当警察的话,一家三代都是警察,也许可以称呼为警察世家的。两家在将来若是真的结为亲家,倒也是天作之合吧。

“是,姥爷。”

战婷玮高兴地跑去找她的男朋友了。

鲁曙光与老伴胡淑琴研究了下,胡淑琴取出五百元钱,装到了一个红包当中。还好,红包就在桌子上摆着呢,倒也不用去现找了。

不一会儿,战婷玮挽着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孩儿走了过来。不用问,自然是她的男朋友施威了。

只见战婷玮害羞地说道:“外公、外婆、老舅,这位便是我的男朋友施威了。威是威武的威,你们可别误会了。”

黄莉莉以前见过施威的,方才也曾经打过招呼了,战婷玮也就没有再重新介绍一遍。至于说着重说明下那个“威”字,战婷玮也不想让长辈们以为施威的名字过于女化了。

施威的脸也有些发烧,他行礼道:“外公、外婆、老舅、老舅妈好。”

鲁曙光笑呵呵地说道:“好,不错,施威是吧,这个名字起得好。威武之士,以后好好的做一名合格的人民警察。”

胡淑琴笑道:“行,个子应该有一米八了吧,和婷玮非常配。”

战婷玮的个子也快到一米七了,可以说完美的继承了父母个子高的特点。她与施威站在一处,确实很相配的。

战婷玮笑道:“外婆,施威一米八一,个子很标准吧,比我爸还高一厘米呢。就算现在就不长个子,也够用了。”

“小威啊,这是我和你外公的一点儿意思,算是见面礼吧。”胡淑琴边说边将刚才准备好的红包拿了出来,头一次见面,这个见面礼还是要给的。称呼上也变得很亲,表明老太太对于未来的这个外孙女婿满意的。

“这个……”

施威登时愣住了,他真不知道该不该收下呢。为此,他也只得望向了鲁紫琪,看看他这位“未来”岳母是什么意思。

鲁紫琪微微一笑道:“行了,收下吧,要不然你外公、外婆可不会答应的。”

“是,多谢外婆、外公了。”

既然未来岳母都同意了,施威也就按照长辈的意思将红包给接了过去。

战婷玮在旁边笑嘻嘻地说道:“外婆,我的红包呢?”

“早就准备好了,”胡淑琴又取出了一个红包来,“这里面有六千块钱,够你买个名牌的笔记本电脑了。”

鲁曙光、胡淑琴老两口在之前就问过战婷玮需要什么礼物了,战婷玮也表明希望弄个笔记本电脑回来。为此,胡淑琴特意给在天楚工作的孙子鲁晓瑞打了个电话,询问起笔记本电脑的价钱。

本来嘛,按照二老的想法是准备让鲁晓瑞在那边帮着买个笔记本电脑给邮递回来的,不过呢,鲁晓瑞却提出来让战婷玮自己到天楚之后再挑选也不迟。胡淑琴觉着孙子的话也有道理的,便在询问过大致的价钱之后才准备了六千块钱的红包了。

“多谢姥姥。”

战婷玮立即将红包接了过去,她真是乐坏了。有了这笔钱,她确实可以购买一个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的。

鲁紫琪皱眉道:“妈,你怎么给婷玮那么多钱呢,我和她爸爸已经将购买电脑的钱给她准备好了。”

这时候,鲁曙光大声说道:“这算什么,婷玮考上警校了,这是咱们全家最大的事。我和你妈离休工资加起来也过八千了,只是还没到一个月的工资而已,算得了什么。”

鲁曙光与老伴是在解放东北的时候认识的,胡淑琴是军医,这二位都是离休干部,当然“不差钱”的。

鲁紫琪施了施嘴,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嘛,鲁紫琪对于父母给女儿这么多奖励也高兴的,唯一要担心的是三哥与三嫂那边。

当年侄子鲁晓瑞考上天楚理工的时候,父母也只是给了两千元的红包而已,鲁紫琪也害怕三哥、三嫂会有什么想法可就不好了。

黄莉莉也知道小姑子心中所想,她微微一笑道:“紫琪啊,婷玮也许是家中第三代里面唯一一个会在将来成为警察的人,爸和妈给六千元的红包也不为过的。”

鲁帅也点头道:“是啊,婷玮表现得不错,算是完成了爸的一个心愿了。”富品中文

第670章考取警院

鲁曙光正色道:“婷玮,你一定要再接再厉,在学校那边也得好好学习。ranwen”

“姥爷,您放心好了,我在学校一定不会过多的谈情说爱,而是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战婷玮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鲁曙光也跟着笑了笑,对于外孙女这么说话,他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现在不是都说与时俱进嘛,鲁曙光有时候也会在保姆的指点下上上网,带上花镜去看看一些“八卦”新闻什么的。人老了就得找点儿有意思的事情嘛,天天通过看那些有“趣儿”的消息乐一乐,已经成为鲁曙光每天必不可少的一件事。

五点四十多分,战建伟终于抵达酒店了。身为今天的东道主之一的他,似乎来得太晚了些。战建伟的身边还有一男一女,三人边走边聊,看样子非常的熟悉。

黄莉莉立即在鲁帅的身边介绍道:“那二位便是施威的父母了,看来他们是约好一起过来的。”

黄莉莉以前曾以战婷玮长辈的身份见过施威的父母,只是名字叫不上来了。

鲁帅微微点了下头,仔细打量起来人了。方才黄莉莉曾提到这对夫妻是他的校友,也是警察系统内的,因此便想回忆一下是否认识呢。

不过,鲁帅最后也只能摇头了,云州市有警察四千余人呢,他认识的人里面没有这二位。

战建伟一进来,就有不少人与他打起了招呼,他也不断地回应着,表明单位有事来晚了。

来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冲着他战建伟来的,身为主人来晚了,自然也得说明一下的,免得有人认为其耍“大牌”呢。

鲁紫琪见丈夫与施威的父母一起来了,便急忙迎了上去。

“桂雄、素芳,你俩怎么会和建伟一起过来了。”

被称作素芳的女子接口道:“紫琪嫂子,我和桂雄刚巧在外面碰到的建伟大哥。”

施桂雄、魏素芳便是施威的父母了,夫妻二人是天楚警校同届的,比战建伟小一岁,魏素芳才会称呼鲁紫琪为“嫂子”的。

鲁紫琪点了点头,随即正色道:“我三哥也来了,顺便给你们介绍一下吧。”

鲁紫琪的是想法很简单,施桂雄、魏素芳夫妻一个在云黄市局工作,另一个在露天市局工作,虽说与鲁帅的云黄市局挨不着多大的边儿,但终究是警察系统内部的,互相之间认识一下自然没什么坏处吧。

施桂雄、魏素芳立即点头了,他俩又岂会错过这个与鲁帅认识的机会呢。鲁帅怎么说也是市局局长一级的干部,谁也不清楚他是否会在这一届任期届满之后交流到云黄或者市局当局长呢。

就这样,鲁紫琪陪着施桂雄、魏素芳夫妻去见鲁帅了。

“三哥,这二位是施桂雄、魏素芳,施威的父母。”

鲁紫琪并没有向黄莉莉介绍施桂雄和魏素芳,他们之前曾见过面的,并且在一起吃过饭。

施桂雄主动伸出手道:“三哥好。”

施桂雄并未称呼鲁帅为鲁局长,二人并没有什么隶属关系,再加上这是在私人场合,还是随着鲁紫琪的称呼走比较好一些,也能表现得双方更近一些。

鲁帅也伸手道:“桂雄是吧,我刚刚见过施威了,小伙子不错,将来的成就肯定错不了的。”

“哪里,与婷玮相比,施威还是有些差距的。”

施桂雄说得很诚恳,并非是在谦虚,战婷玮这次高考的分数确实要比施威多了十几分。虽说以高考分数来说事不可取,但在这个高考唯分数论的时代,你若是分数不够高,根本就不可能考上理想中的大学的。

随后,鲁帅便与施桂雄,黄莉莉与魏素芳开始聊了起来。

过不一会儿,鲁曙光、胡淑琴老两口回来了,鲁紫琪又将施桂雄、魏素芳介绍给了两位老人。

二老刚才去厕所了,否则的话,肯定得先认识一下长辈的。

魏素芳对两位老人送施威红包的事情表达了感谢之情,之前施威给她打过了电话,既然见面了,自然得表下态吧。至于这份人情嘛,只能待以后有机会的时候再还了。

17点55分,现场主持人开始说话了:

“尊敬的给位朋友,亲爱的各位嘉宾,女士们、先生们,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好!

又是一片晴朗的天空,夕阳西下的美景真是令人陶醉。朋友们让我们记住今天这么一个难忘的日子。

朋友们,我是郑秀,来自红庆婚庆礼仪公司小艺店的主持人。今天来到我们庆典现场的有战婷玮同学的亲属,她父母的同学、同事、朋友、同志,那么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战婷玮同学及其家人对给我的光临表示热烈的欢迎和忠心的感谢,谢谢大家!”

台下一片鼓掌之声,这位女主持人头一次讲话,而且还那么年轻,应该给予一些鼓励的。

“经过了六月血与火的洗礼,一年一度的高考工作伴随着所有考生的几度欢喜季度哀愁已经落下帷幕,考取的同学如愿以偿踌躇满志不如大学的校园,而落榜的同学我相信他们将会重整旗鼓继续努力去等待明年的高考,在此让我们掌声祝愿普天下所有的考生,有志者事尽成!

俗话说,梅花香自苦寒来,收获来自于勤奋,当一个孩子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仅凭着自己顽强的毅力和刻苦学习的精神,以优异成绩考取了天楚警官学院。它是一所培养警察的学院,也就意味着战婷玮在毕业之后也会同她的父亲一样,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这么优秀的孩子,她真正的展示出了自己的全部,让父母满意了,让亲友们满意了,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向父母向老师,同时向社会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此时此刻就有请现场所有的来吧想起您那雷鸣般的掌声有请今天的小主人公闪亮登场!”

战婷玮身着靓丽的服装,缓步走到了会场中央。

郑秀继续说道:“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美女,当她面对着挚爱的亲友,此时她的内心一定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当她背起行囊即将离开养育她的土地踏上新的征程的时候,父母在学习上日夜的陪伴,以及从小到大这么辛勤的哺育,都将会使她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发表出自己内心的感慨,那我们就掌声有请战婷玮发表一下她的心路历程。”

“感谢我的父亲、母亲,是他们让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他们教会我牙牙学语、如何做人,是他们在我跌倒的时候将我扶起,是他们在我获得成功的时候与我分享这份喜悦。我要对我的父母说一声,爸爸、妈妈,我永远爱你们,永远不会忘记您二位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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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1章升学宴

战婷玮说完之后,便立即冲向了鲁紫琪,并且在她的怀中大哭起来。狂沙文学网

“作家高尔基说过这样一段话:我们应该赞美母亲,因为整个世界是她们养育起来的,因为有了母亲才有了歌唱家才有了诗人,才有了这五彩缤纷的世界;同时我们也应该感谢父亲,因为是他们坚实的臂膀拥抱了整个社会,使我们练就了搏击生活的坚强与刚毅。就像婷玮同学所说的那样,父母的恩她终不会忘记。”

现场来宾顿时鼓起了烈地掌声,每个人都是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他们也都被这段话给感动了。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位父母共同的心愿,看着自己的孩子即将步入大学的礼堂,我想婷玮同学父母的心中早已经是美不胜收,那我们就掌声请出这位伟大的父亲和慈祥的母亲出场和我们共同分享他们的喜悦与欢乐。”

战建伟、鲁紫琪、战婷玮一家三口携手走上了台,幸福的感觉令所有人都奉上了祝福的掌声。

“桃战满天下是教师的荣耀,值此丽风清求实累累的季节,让我们有请婷玮同学的恩师出场,送上他对心学生的祝福。”

战婷玮的班主任施老师走到了战婷玮的边,战婷玮给了她一个拥抱。

对于战婷玮能够考上警校,施老师也是非常欣慰的。现在大学毕业之后找工作可不是那么容易的,战婷玮考上警校了,那就意味着她在毕业之后便会成为一名人民警察的,这可是相比考上一些二本的学生强了不少。

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固然不错,但也只是有了一个在毕业之后获得一份好工作的基础,而警察属于国家公职人员,在公务员考试这一氛围之下,有一些名牌学校的毕业生也都纷纷加入到了公考,并且成为主力。

“加减乘除算不尽您做出的贡献,诗词歌赋颂不玩对您的崇敬,有请婷玮同学面对着你的父母和恩师:

一鞠躬,感谢父母的养育之恩;

再鞠躬,感谢恩师的教导之;

三鞠躬,谢谢现场多有来宾的祝福!”

“好,有请婷玮同学将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她的老师,以感谢老师三年来的培养之。”

战婷玮将手表递给了施老师,施老师也坦然接受了。

随后是战建伟讲话了,他单说了几句,便无非是感谢亲朋好友前来捧场。

“成功之路就在自己脚下,让我们共同祝愿婷玮同学在今后的子里百尺竿头,鹏程万里,由衷的祝愿现场所有的同学学业有成,前程似锦,今天的升学宴至此结束。”

现场的掌声再次响起,升学宴嘛,简单的说些就好。现在已经六点多了,有些人恐怕都已经饿了。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征得战建伟同意,由于鲁帅关系,战婷玮又名鲁婷玮。

中午十二点半多点儿吧,史青山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此时正在睡着午觉呢。昨天晚上有个案子要审,半夜没睡,这会儿正好补上一觉。

史青山拿起电话直接问道:“喂,谁啊。”

“青山,我已经与三姐联系好了,明天去本。”

韩玉英的声音自电话当中传了过来。

“玉英啊,”史青山打了个哈欠,“行,去三姐那边也好,我明天送你去机场吧。”

韩玉英立即说道:“不用了,明天小杰送我。等我走后,公司那边也会由他打理。”

小杰是韩玉英的侄子施杰,他在大学的时候学习的是广告专业,而韩玉英的公司是一家室内装饰公司,因此,施杰在大学毕业之后就过来帮忙了,算起来也已经有四年的时间。经过这几年的锻炼,他倒也能独当一面的。

“行,小杰的能力没问题,你在本多呆一段时间吧。到处溜达下,散散心也好的。”

史青山其实也想到外面走走散散心的,但是单位的事有些多,再加上中队里也有人休假了,虽然申请休假的申请已经交上去了,估计也只能在下周出去的。

“对了,你什么时候休假啊,准备去哪里?”

韩玉英也想劝劝史青山,希望他能从悲伤当中走出来。两人虽说分开了,但毕竟有着十多年的夫妻感,并不是那么说断就断的。

史青山只得苦笑道:“下周吧,我准备去云南那边,算是完成女儿的一个小小心愿吧。”

史青山的女儿早在三年前就曾提出过一家三口一起去云南的西双版纳旅游,但是他和妻子都忙于各自的事业,因此一直没有去成。现在要出去散心了,史青山也就在第一时间里想到了那里。

“行,预祝你一路顺风。”

韩玉英一听到女儿,忍不住流下了泪来,将电话给挂断了。

“也祝你到本一切顺利。”

史青山虽说听到了电话那头的盲音,但仍然说出了这句话来。他曾在夜里睡不着觉的时候曾想过的,对于妻子的感依旧未变。两个要强的人在一起未必幸福,但他与韩玉英仍旧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三天之后,史青山的休假终于批下来了,其实若非同事在上周休假的话,估计领导肯定会在第一时间让他休假去散心的。确定好自己休息的子之后,史青山立即给施丽娟打电话了:

“丽娟嘛,我的休假已经批下来了,我准备下周去云南的西双版纳,不知道你们旅行社可有团啊?”

“是青山哥啊,”施丽娟爽朗地笑声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现在正是放暑假的时候,云南那边的旅游比较火爆,差不多两、三天都有团的,不过这个时候几乎没多少折扣。”

史青山笑道:“行啊,什么折扣不折扣的,我只是想去放松放松心罢了。”

“行,你告诉我什么时间方便以及去玩多长时间吧,我也好给你安排。”

施丽娟也不好说再多说些什么的,免得触动了史青山的伤心事。

“那就下周三好了,一周左右,最多不超过十天。”

史青山是在下周二开始休假的,但是他也得有一天的准备时间吧,再者也得看旅行社那边的安排。不超过十天,史青山也想在回来之后能休息几天的。

“行,我先帮青山哥记下来,你等我电话吧。至于时间嘛,你心中有个数,最多会延后一到两天的。”施丽娟也得提前说明一下,并非是你定的哪天走就能哪天走上的。

史青山答应道:“没事儿,问题不大,我下周二开始休息,具体的就全交给你了。”

“好,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

当天下午四点多,施丽娟给史青山打来了电话,她告诉史青山下周四会有团去云南旅游,行程是七天,包括了西双版纳、香格里拉、大理等一些云南省非常著名的景点。这个是公司方面来安排的,施丽娟只得按照公司的安排来转述。富品中文

第672章休假旅行

史青山自然不会有任何反对的话语,只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天而已,这也算不得什么的。狂沙文学网等从云南回来了,他要是愿意的话,也许会考虑去丹东那边泡个温泉什么的,也算是放松一下旅途的劳累。自己一个人怎么都好说,背个包带上个人随物品便可以走了。

史青山所在的旅行团有三十五个人,除了他以外,团员们均是三口之家或者是小两口一起出游的。由于此次的旅行团人员比较多,旅行社方面派出了两名导游,而施丽娟便是旅行团的导游之一。

施丽娟此时应该算是个实习导游的,她加入这家旅行社也没多久,旅行社方面也只好先让人带一带她,相信经过几次的实习之后,她也会成熟起来的,也好独立完成导游的工作。

在抵达云南的第三天下午,众人自山上走下来,便在一处贩卖纪念品的地点开始选购自己中意的东西了。难得到云南这边走一趟,购买一些具有民族特色的物品带回去送给亲友,这也是大家都在做的事。

史青山倒是没什么兴趣去购物的,他干脆找了个椅子坐下休息起来。溜达了两天多的时间,他也感觉确实有些累。

施丽娟与导游安排好团员们去购物之后,她便直接坐到了史青山的边。

看着别人都是一家人坐在一起休息或者购物什么的,施丽娟也不希望史青山会想起家人。

史青山倒也知道施丽娟的意思,他的心在此时也很放松了许多,女儿的去世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但是他早已经有了思想准备的。人死不能复生,一切也都只能自己看开些了。

就在此时,史青山发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一把就将施丽娟给揽到怀中了。以施丽娟来掩护自己的观察,史青山此时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了。

施丽娟刚想说些什么,史青山小声说道:“有况,我发现了一个怀疑是小偷的人。”

“在哪里?”

施丽娟立即兴奋起来,她上次认识史青山的时候就是因为史青山抓住了个小偷的,这会儿她也想看看小偷是怎么偷东西的。

“你别乱看,可别打草惊蛇了。”

史青山当然不可能告诉施丽娟小偷在哪里了,万一她去看的话,小偷必定会放弃其偷盗计划的。

施丽娟点了点头,便将头靠在了史青山的肩膀上。在施丽娟看来,史青山的肩膀确实很宽阔,靠一下也会给她很大的安全感的。

等了五分钟之后吧,小偷终于找到了可以下手之人。他偷偷“出手”,自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姐上偷出一个钱包来。

就在小偷动手的一瞬间,史青山立即放开施丽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上去,直接就将小偷拌倒在地。当他摸向腰间的时候,发现腰间却没有手铐在。

施丽娟见史青山已经将小偷给放倒了,便立即大声喊道:“他是小偷,大家不要紧施。”

没办法啊,突然出现了这种状况,大家的眼神均集中在了史青山与那名小偷的上。

“我是警察,这位大姐,你的包被他偷了,就在他的右手上。”

史青山的右手死死地摁着小偷的右手呢,小偷的右手下面确实有一个女士钱包。

“啊,我的钱包。”

大姐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钱包就在地上,她抬腿就给了小偷三脚。若非史青山出手的话,她的钱包可就没了。要知道钱包里面可是装着现金以及份证、银行卡等物品的,钱什么的倒是小事,份证若是真的被偷了,她回去可就成了大问题。

史青山急忙说道:“大姐,小偷也是人,你可不能再踢了。”

大姐点头道:“好,这位警察同志,多谢你了。”

这时候,也有一些人开始照起了相来。

施丽娟也凑起了闹,拿出手机也照了起来。

“我说丽娟啊,你就不能打个电话报下警?”

史青山也确实是“分手”乏术,他见施丽娟拿出电话了,便提醒其报警了。

“好,我马上报警。”

施丽娟只能暂时停止照相,直接拨“110”报警了。

由于是全国著名的旅游景点,这边也有专门的派出所。不到五分钟,一辆警车赶了过来。

史青山将小偷移交给同行,又取出警官证证明自己的份。

按照属地管辖原则,再加上史青山也只是出来旅游的,一切事都得由地方派出所来接手的。

这时候,也不知道谁第一个鼓掌的,旁边看闹的人们也都跟着鼓起掌来。大家都是到这边来旅游的,能够看到警察现场抓小偷,也可以说是给此次的旅行带来了非常难忘的经历吧。

施丽娟的掌声最烈了,她刚才可是“完美”地完成了掩护史青山的任务。

虽说这个任务有些令人害羞,但是结果却非常好,她的“演技”也应该是获得了这些观众们的认可吧。

史青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冲着大家挥了挥手,便转快步走进旁边一个店铺当中了。现在的人太多,他也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被大家继续“看”着。

这时候,有人想起施丽娟与史青山方才是“抱”在一起的了,大家也上前询问起史青山的事来。正主儿跑了不要紧,与那位正主儿有亲密关系的人不是还在嘛,大家也想问问史青山是哪里的警察呢。

施丽娟的脸此时已经变得通红了,她冲着大家笑了笑,只是说出史青山的名字以及是云州市的警察,便也跑向了史青山方才进入的那个店铺当中了。看来她的演技确实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否则的话,大家也不会直接来问她吧。

这时候,有位与史青山同是旅游团的团员立即站了出来,此人大概四十多岁的年纪,说明早就知道史青山是警察了,并且了解施丽娟与史青山是恋人关系。

他还大暴内幕,说史青山与施丽娟年纪看上去相差很多,但是这二位在这一路之上的亲劲儿不用说了,让他羡慕不已。

没等这位大哥暴完“料”呢,他的妻子突然杀了出来,并教训起丈夫来。史青山与施丽娟是一对儿的事儿大家也只是猜测罢了,但是,这位大哥的“羡慕”却让他妻子很不爽,扬言让其干脆离婚去找个小的得了。

这位大哥明显是位“妻管严”,他立即信誓旦旦地表明自己只妻子一人,后面的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也让大家跟着乐和乐和。大家都是来自天南地北的,不说不笑不闹嘛。

大家被这对夫妻的对话给逗乐了,旅游当中能够遇到这对“绝配”夫妻,确实是件非常有意思的一件事。

到了晚饭的时候,那对“绝配”夫妻坐在了史青山与施丽娟的中间,浑然没发现施丽娟那不怎么爽的表。

施丽娟似乎已经习惯了与史青山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再加上下午抓住小偷的场景,她有很多话想问史青山的。富品中文

第673章借酒销愁

史青山却也只是笑了笑,什么话也没有说。这几天吃饭的时候他都是与施丽娟紧挨着坐的,这似乎也给旁人造成了些误会吧。

有这对夫妻坐在中间的话,倒也缓解一下众位旅游团的团员们对他与施丽娟关系的一些猜想吧。

史青山的想法是挺好的,但是呢,他却被“绝配”夫妻中的丈夫问这问那的,其中心意思便是想打听一下史青山与施丽娟的“八卦”消息。

施丽娟也是如此,被“绝配”夫妻的妻子问得脸色通红,没吃多少东西便赶紧离开饭桌了。

快到九点的时候,施丽娟感觉肚子有些空,便离开房间到外面准备买些吃的东西。都怪那对“绝配”夫妻,否则的话,她也不会这么快就饿了的。

施丽娟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史青山在大堂上望着外面,她立即走上前道:“大青山哥,你在干什么呢?”

“睡不着觉。”

史青山简短的回了一句,他的心情不怎么好,又想到了已经逝去的女儿。

“走,我陪你喝几杯吧。”

施丽娟说完,便上前拉住了史青山的手臂。她的意思很简单,若是史青山不同意,那就直接拽去吧。

史青山倒也没多想,直接就点头同意了。难得有人愿意陪他喝酒,便借着喝酒来缓解下对女儿的思念。

在家的时候,史青山根本就不敢喝酒,现在既然已经休假了,便不用有什么顾忌的。古语不是说“借酒销愁”嘛,史青山只想大醉一场来麻醉下自己。

在酒吧当中,史青山喝了许多酒,也讲了不少他女儿的事情。史青山的女儿本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但因为患了白血病而告别人世。

喝到后来,史青山也开始自责起来。他一心扑在工作上,根本就没有关注到女儿的身体状况。

施丽娟只得在旁边不停的劝着,人死不能复生,不应该沉浸在对女儿的思念以及自责当中。既然孩子已经故去了,那么也只能一切向前看的,安心工作,找到一个适合自己的妻子。

在这几天的聊天当中,施丽娟也自史青山的口中知道他已经离婚的事情了,否则史青山也不会独自一人来云南散心的。

既然提到妻子了,史青山也说了些他与妻子的事情。现在想来,两个强势的人生活在一起,每个人都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事业,到头来也苦了孩子。

现在孩子不在了,这时候分开也许会更好些,最起码二人都可以当成好朋友来相处的。

十一点刚过,桌子上摆满了酒瓶。施丽娟也喝了不少的酒,感觉头有些晕。明天还得出去逛景点呢,她只好劝史青山返回房间了。

刚下电梯,史青山便吐了出来,弄了他与施丽娟一身。

史青山在吐过之后略微清醒了点儿,他急忙向施丽娟道起了歉来。人家衣服都被吐脏了,不说些歉意的话又怎么能行呢。

施丽娟只是笑了笑,浑然没有在意自己身上的那些呕吐物。衣服脏了没什么,洗一下就好了。只要史青山能够走出对女儿的思念,就算他再吐自己几次又有什么问题呢。

一想到这里,施丽娟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自己怎么会这么想呢?她摇了下头,还是先将史青山弄回客房吧。至于地上的那些“东西”嘛,相信酒店的服务员会来处理的。

来到史青山的住处之后,施丽娟便帮着史青山将衣服、裤子脱下了。都已经弄脏了,她是准备忙其洗一洗的。

史青山此时的酒劲儿也上来了,他只是知道按照施丽娟的话来行动。

施丽娟给史青山倒了杯水,然后便去洗澡、洗衣服了。她自己的上衣也弄脏了,那就一块洗吧。

四十多分钟之后,施丽娟终于自卫生间当中走了出来。史青山此时已然睡熟,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的水也已经没了。

施丽娟又倒了杯水,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她也有些困,但却想看看史青山熟睡的样子。史青山今天抓小偷的情景再次出现在了施丽娟的脑海里,动作是一气呵成的,非常的帅气。

施丽娟又想起了史青山上次在公交车抓小偷的那一幕,小偷拿出刀与史青山对峙,但终究还是被他给抓住了。

回想两次的擒凶经历,施丽娟觉得史青山的形象在她的心目当中越来越高大了。

“女儿,不要走。”

史青山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喊声当中还带着哭腔儿。

施丽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给吓到了,她刚想站起来,但是史青山那边却没什么动静了,想必是在睡梦当中梦到了女儿吧。

看到史青山的这种情况,施丽娟也开始犹豫起来。若是史青山出现什么问题怎么办,施丽娟可不希望有什么意外发生的。她想了想,便干脆睡到了旁边的单人床之上。

反正两个人各睡各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施丽娟在床上不断地鼓励着自己。至于是否会出现什么问题,她也懒得去想了,或许她会“向往”着出现问题也说不定呢!

在半夜的时候,史青山倒是起了一次夜,不过呢,他迷迷糊糊的,再加上睡的床位靠外面,根本就不曾察觉旁边的床上还有一位美女在睡觉。若是发现的话,估计史青山会当场被吓到的。

有美女主动同房睡觉,史青山肯定得将其叫醒,并且让其返回住处的。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史青山当然最清楚不过了,他不希望施丽娟会在这个问题上被旁人指指点点的。

就像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那对夫妻不就是絮絮叨叨的询问着他与施丽娟的关系嘛。

早上六点多,史青山终于醒过来了。他的头还是有些痛,这自然是喝多酒的后遗症了。洗了把脸,刷了刷牙,再重新回到屋子里面的时候,史青山才发现身边的单人床上还睡着一个人呢。

史青山大吃一惊,失声喊道:“丽娟,你昨天没回去睡?”

施丽娟被史青山的喊声给惊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这才缓缓地说道:“青山哥,我害怕你有事。反正还闲着一个床,所以就在这边睡下了。”

“这个,似乎不……”

史青山施了施嘴,后面的话他直接就咽回去了。史青山本想说“不太好”的,但是人家女孩子都没在意,他也就不好再往下说的。

“好了,青山哥,你也没事了,我该回去了。”

施丽娟去浴室取上外衣,便径直离开了。

史青山本来想送送的,但他在站起之后又坐下了。万一外面有人看到他将施丽娟送出了自己的房间,这似乎也不太妥当吧,最起码对于施丽娟的名声不太好。

史青山想的确实很对,施丽娟在出房门之后确实是被人给看到了。看到施丽娟的人也是一对熟人,正是昨天的那对“绝配”夫妻。这对夫妻就住在史青山隔壁,他俩昨晚也没吃多少饭,想早起弄点儿吃的东西。

为此,“绝配”夫妻的妻子便上前拽住了施丽娟,她具有“八卦”的倾向,便直接问施丽娟昨天是在史青山这边睡的觉。

施丽娟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她点了下头,便立即躲开了。这个事情没法说清楚,干脆就不用解释了。反正大家只是在这段时间一起旅游,在回去之后便谁也不会认识谁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当中,史青山与施丽娟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他俩依旧坐是一起吃饭、聊天,只是晚上却不会住在同一个房间了。

那晚只是一个意外,二位当事人也不想再出现这样非常尴尬地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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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4章天楚报道

回到云州之后,史青山准备休息两天,然后再去安东市泡温泉。火然文www他曾想问施丽娟是否愿意一起去,但是却没有问,并且还打算再重新找一家旅行社问问去泡温泉的事情。

不过,史青山没问却不等于施丽娟不问。就在从云南回来的当天晚上,施丽娟给史青山打了个电话,询问他是否愿意到ansh汤庄去泡温泉。

施丽娟所在的旅行社有不少省内短途旅游项目,这个时候也是去泡温泉的好时间。云南之行也许会很累,但去泡泡温泉却正好可以缓解下疲劳的。

史青山的假期还有好几天呢,施丽娟这才推荐他去泡温泉。

史青山本来是想去安东泡温泉的,但ansh汤庄温泉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ansh市离云州市并不算远,坐火车也就两个多小时一百五、六十公里而已。汽车的话,两个小时多点儿也应该能到的。它是国家aaa级旅游市,全国四大康复理疗中心、省五十佳境景、ansh市五大旅游景市之一。

为此,史青山便同意了施丽娟的安排,随时都可以出发。

第三天,史青山便坐上了施丽娟所在旅行社安排的大客车。施丽娟这次也跟着去了,她是本次旅行团的导游。

到ansh的这次温泉之旅只有两天时间,给史青山的感觉非常不错。以前他也曾在这边泡过一次的,但是时间有些短,也就半天完事儿了。这两天除了休息可都是泡在温泉当中的,确实是一个放松身心的好地方。

在这次的温泉之旅当中,施丽娟均是主动的与史青山聊天,就算在晚上的时候也是如此,并且是一聊就聊到十点多钟,这也让史青山感到很意外。是,史青山心情不太好,但施丽娟似乎关心的有些过头了。

不过,史青山倒也没想那么多,施丽娟愿意与他聊天,那就聊好了。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史青山倒也乐得将一些典型案件的侦破过程简单地告诉施丽娟了。

施丽娟听得倒也是津津有味的,在她看来,能够听一些真实的破案过程也挺好的,也能更多的了解到史青山的工作状态。

每年的八月末九月初是各个大、中、小学校开学的日子,战婷玮是在父母亲、三舅妈黄莉莉、大姑战翠萍的陪同下去天楚报道了。

战建伟的同学原先是准备借辆轿车给他送女儿上学的,但是由于这次去的人较多,再加上鲁紫琪也给战婷玮准备了很多的东西,因此说他们这一次也只能乘坐鲁紫琪平时上货、送货的面包车去天楚了。车子能坐9个人,倒也挺宽松的。

施威本来是想着和战婷玮一起走的,不过,他的父亲昨晚突然接到了个重要任务,所以说只能在明天来天楚报道的。学校规定的时间是在下周三之前报道就可以,倒也不会耽误时间的。

今天是周六,鲁晓瑞本来早就说好了要去警校门口与大家会合的,不过呢,由于单位在昨天下午突然通知今天要加班,他也只能放弃这一计划了。

计划没有变化快,黄莉莉干脆已经和鲁晓瑞说好了,她今天会在天楚这边住上一天的,顺便看看儿子及其女朋友韩婧婧。既然到天楚来了,她当然得与儿子见上一面的。至于丈夫刘鲁帅嘛,黄莉莉也管不了了,就让他自己安排自己吧。

其实呢,鲁帅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黄莉莉在想儿子的时候就直接坐火车去天楚住两天的,这又不是头一次。在一般情况下,鲁帅都会去父母那边蹭饭的。

到了后来,只要鲁帅一去他父母家吃饭,他的父母就认为黄莉莉去天楚了,这也让鲁帅很不爽。有的时候呢,鲁帅也会在平常日子里过去陪陪二位老人家,省得他们以为家中又没有人给自己做饭呢。

一行人抵达警校的时候将近十二点半钟,学校这边负责接待新生的人员早都回去休息了,门口周围只是孤零零的摆放着一些桌椅及标语什么的。

战建伟将车子停在了一边,他看了眼手表,便提议道:“现在学校这边已经休息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吃午饭吧。等吃完饭了,估计学校方面也会开始新生接待工作的。”

战婷玮立即笑道:“老爸,我其实早就饿了,咱们赶紧去吃饭吧。”

“这孩子,谁让你不多吃点儿早饭呢!”

鲁紫琪早上就提醒战婷玮多吃些饭的,可战婷玮光顾着兴奋了,哪有心思多吃饭呢。

五人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小饭店,战建伟点了四个菜一个汤,这个标准倒是没任何的问题。鲁紫琪本想着再要两个,黄莉莉、战翠萍二人却没同意,都是自己家人,倒也没什么讲究的,只要吃饱了就好。

再说旁边有一桌的菜刚刚端上来,这个菜量足够大,他们五人就一个男的,点上四个菜肯定会够吃的。毕竟是开在学校旁边的小餐馆,为了招揽学生,量大、便宜倒也很正常的,能够带来不少的回头客。

吃过午饭之后,战建伟他们便去报道了。由于前来报道的人比较多,战建伟干脆给他的同学去了个电话,看看能否走个“后门”,也省得在外面等待了。

不到十分钟,一名身着便装的男子自校门口走了出来。

战建伟立即大声喊道:“老三,我在这呢。”

男子大笑道:“二哥,你昨天也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也好安排一下啊。”

来人是战建伟在警校的室友范伦章,他在毕业之后便留校任教了。

“有什么可安排的,”战建伟向前走了几步与范伦章握了握手,“本来我也不想麻烦你的,但是你也看到了,这边的人太多,想从你这边走个后门。”

范伦章再次笑道:“二哥,这你可是太见外了吧。要是大哥知道你过来我没帮上忙,他不得训我啊!”

鲁紫琪也走上前微笑道:“伦章啊,我记着你姑娘比婷玮小一岁,明年也让她考这边吧,到时候也好和婷玮做个伴儿。”

鲁紫琪与范伦章倒也挺熟悉的,她与战建伟结婚的时候,范伦章特意从天楚赶过来参加的婚礼,以前每次到天楚过来玩儿,也都基本上由范伦章来帮着安排的,两家走得非常近,鲁紫琪也都邀请过范伦章一家到云州去玩儿的。

范伦章立正道:“是,二嫂放心,我保证让她完成任务。”

战婷玮上前行礼道:“伦章叔叔,我昨天还与熠然妹妹视频了呢,她可是没说要报考警校的。”

“她敢!”范伦章瞪起了眼睛来,“咱们身为警察世家,她必须得接过这个班。”

范伦章的父母、妻子、两个弟弟也是警察,确实是警察世家了。现在第三代当中就范熠然面临着高考的选择,他自然希望女儿能考上警校的,也好为后面的两个侄子做个表率作用。

“行了,也不用研究熠然明年考什么学校了,咱们还是先将婷玮的事情安排安排吧。”

第675章特殊的宣誓

鲁紫琪昨天倒也听战婷玮提到范熠然不愿意当警察的事,这个也不好强求,她也只能先将话题给叉开了。

范伦章点头道:“好,婷玮,将你的录取通知书给我,我去帮你问问。”

战婷玮立即将录取通知书递给了范伦章,由范伦章去弄报道的事了。

不到十分钟,范伦章拿着一堆资料回来了。

“行了,咱们去婷玮的寝室吧。”

“好,三嫂,大姐你俩在这边等着,我和紫琪去取东西。”

战建伟说完,便向车子那边走去。

范伦章立即说道:“二哥,还取什么东西啊,直接开车进去吧。”

“这……,不太方便吧。”

战建伟又不是头一次过来了,除非你挂着的是公安牌照,否则这边是不会同意外来车辆随便进入学校的。

范伦章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儿,我来开车好了。”

就这样,众人上了面包车,由范伦章开车进入学校了。

范伦章毕竟是学校的教师,他直接将车子开到了战婷玮的宿舍下面。战婷玮的寝室是在三楼,此时宿舍的其它人还没有过来,鲁紫琪、黄莉莉、战翠萍便开始为她布置起来。

范伦章与战建伟此时倒是被推到一边去了,这二位干脆聊了起来。二人很久没见面了,正好叙叙旧。

大约在半个小时之后吧,鲁紫琪等人终于忙活完了,范伦章便提议陪着大家到天楚去玩儿。明天是周,按说大家都会休息的。

战建伟立即摇头了,他表明今天必须得赶回去。要不是为了送女儿上学,他今天肯定得在单位加班的。公安工作就是这样的,节假上班也都是正常的现象。

范伦章也只能点头了,他在学校工作,倒是有个休息什么的,但是派出所那边却不行了,基层工作不容易,每天都得安排人员在所内值班的。

不过呢,鲁紫琪却不想立即就回去,她见只有女儿一个人留在寝室当中,也就提出来晚几天再回家,或者得等战婷玮的室友入住之后再离开天楚也不迟。

战建伟倒是没有任何的意见,女儿头一次离开家到外面,由妻子陪着住几天也没问题的。

黄莉莉此前已经与儿子鲁晓瑞定好了在天楚一起吃饭,最后也只有战建伟和他大姐战翠萍一起返回的云州。就这样,鲁紫琪、战婷玮母女便和黄莉莉留下了。

下午不到六点钟,黄莉莉、鲁紫琪、战婷玮终于见到了鲁晓瑞及其女朋友韩婧婧。

韩婧婧长得白白净净的,材也很好,瘦瘦的,看上去非常精神,高也只是比鲁晓瑞差了半个头左右,二人倒是般配的。要知道鲁晓瑞的高也有一米八了,韩婧婧绝对应该接近一米七的个头。

韩婧婧的嘴也很甜,一会儿管黄莉莉叫着“阿姨”,一会儿又管鲁紫琪叫着“小姑”,对于战婷玮,也是叫着“表妹”,倒是很非常招人喜欢。

鲁晓瑞在旁边也在不住的点头,韩婧婧的表现非常好,这也是在给他争脸呢。

在吃饭的过程当中,鲁紫琪也询问起了韩婧婧的工作问题。韩婧婧微微笑了笑,表明自己正在准备考研的事呢。

韩婧婧所毕业的学校在天楚也只是属于一般的大学,现在毕业生的就业压力非常大,韩婧婧没有找到理想当中的工作,便想着考研了。

按照她内心当中所想,也希望能考上研究生或者是出国留学深造的。不过,鲁晓瑞在天楚这边工作呢,韩婧婧也就会将考研放在第一。

黄莉莉听了韩婧婧的话之后,她知道自己抱孙子的时间会延后不少了。是的,这是韩婧婧话中透露的一个信息,那就是她考研成功之后,会就意味着她与鲁晓瑞不会在短时间内结婚的。

第二天,施威一家也到学校报道了。在安排好施威入学的事之后,施威的父亲施桂雄请黄莉莉、鲁紫琪、战婷玮一起吃了顿午饭。鲁晓瑞今天还得在单位加班,因此并没有过来凑这个闹。

吃完饭之后,施威的父亲便与黄莉莉、鲁紫琪一起返回云州市了。这一次过来,施威的父亲也向同学借了辆车,大家一起回去倒也方便的。

战婷玮与施威在学校这边互相有个照应,战建伟、施桂雄均有同学在学校任教,所以在学校这边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9月16上午九点多一点儿,云黄市局50余名青年警察在局长鲁帅、政委高翔的带领下来到云州市革命烈士纪念馆。

市局组织青年民警到这边来,是因为有一个入党的宣誓仪式。之所以要如此安排,也表明了市局领导的良苦用心。通过这次特殊的宣誓仪式,也是希望这些青年民警能够牢记历史,接受国主义教育,牢固树立为民服务的理念。

宣誓仪式结束之后,鲁帅并没有返回市局,而是让高翔领着大家回去了。鲁帅刚才已经问过父母了,知道二老刚刚出门正向纪念馆这边来呢,因此便想在这边等候父母。

纪念馆里面埋着鲁帅的许多长辈,正好陪同着父母一起祭拜一番。

每年这个时候,鲁曙光都会与妻子一起到这边来看看的。鲁曙光、胡淑琴夫妻过来之后,鲁帅急忙迎了上去。在最近的三年当中,鲁帅因为工作忙而无法过来,今天既然有时间了,自然得与父母一起祭拜下长辈的。

对于鲁帅能过来专门等着自己,鲁曙光也确实没想到的。就在刚才的电话当中,鲁曙光也曾想问鲁帅能否有时间过来。

但在最后,他却没有问。鲁帅毕竟是云黄市局的局长,工作肯定一大堆,鲁曙光也不好要求他过来。

祭拜过之后,鲁帅便将鲁曙光、胡淑琴夫妇送回去了。还好是顺路,否则的话,鲁曙光也不会让鲁帅送他和妻子回家的。不许公车私用,这也是鲁曙光给鲁帅立下的规矩。

这一吃过晚饭之后,黄莉莉对鲁帅说道:“鲁帅,我后天要去海城调研。大约得去两到三天吧,你要嘛自己解决吃饭的问题,或者是去妈那边。”

“算了,我还是去妈那边吧,”鲁帅皱了皱眉,“让我自己弄饭,估计没等吃呢就已经饿倒了。”

鲁帅在家根本就不做饭的,顶多是帮着黄莉莉打打下手而已。最多也就三天时间,而这里面还有一天是在单位值班,忍忍就过去了。再说了,去父母那边吃饭也好的,能与二老说说话。有句歌不是唱得好嘛,常回家看看。

黄莉莉笑道:“你啊,就知道等现成的。”

“这不都是被你贯出来的嘛,”鲁帅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对了,你怎么想起来去海城了,那地方似乎也没什么可以调研的吧。”富品中文

第676章海城调研

黄莉莉解释道:“我是去海城少管所,上次关于对失学中学生的调研弄得差不多了,我是去调查一下云州籍学生在在那边的具体况。狂沙文学网”

鲁帅不是曾经向黄莉莉提到过接连出现了两名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在歌厅伤害致死的案件嘛,黄莉莉曾去找这两人做过调查,并且进行了大量的走访工作。现在云州这边的况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她要到海城少管所再进行一次深入调查,也好完成本次的调研。

鲁帅点头道:“行,这个调查不错,真应该多了解一下这些青少年学生的问题。现在犯罪人群的年龄段呈现低龄化的趋势,不得不引起足够的重视。由教委出面调研,然后对广大在校学生进行法制方面的教育,通过此项教育来达到预防犯罪的目的。”

“鲁帅,我想过了,单是学校方面进行教育也是不太够,你看是否可以邀请一些从事法制工作的人员,最好是各个公安市局的法制员到学校里面去**制宣传课?”

黄莉莉也是在上午汇总本次调研况的时候才想到的,她分别与济城、云黄两市公安市局法制大队的法制员们进行过接触,认为可以聘请法制员们为各个中小学的学生们上法制教育课,提高学生们的法律意识。

鲁帅沉思片刻,随即说道:“各市局的法制员终究还是有些少,而且也都承担着很繁重的工作,你这一想法有些不太现实。我想倒是可以请各中小学学校所在社区的社区民警到学校里面去做法制宣传,相关材料什么的就由各市局法制大队来弄。”

黄莉莉面露喜色道:“好啊,这个提议不错,由社区民警负责中小学学校的法制宣传,增加了社区民警与各学校学生的交流,对学生也是一种保护。我明天就向上级反映一下,再由局里牵头,想来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社区民警驻校的问题,其实也曾有人提起过的,这种形一般也都是在某些大学里面出现过。由于中小学学校比较多,在警力相对较少的况下,让民警驻校根本就不现实。而社区民警定期到辖市内的中小学去上法制课,也算是公安机关对各中小学的一种支持吧。

“对,这个得由教委提出来,若是通过的话,咱们云黄市局肯定会大力支持的。”

鲁帅只是一个市局的局长,这涉及到市局方面的整体布置,他也只能在自己所管辖的市域内来完成市局的统一部署。

黄莉莉点了下头,不过却又笑道:“其实这事儿市局可以先走一步的,由社区民警去学校上法制课,对于各方来说都有利的,学校领导们肯定会重视起来,我看就在云黄市做这个试点儿好了。”

“这样啊,”鲁帅想了想,“好吧,明天我和法制大队的人合计一下,然后再与市教委那边联系联系,力争在你回来之前落实下来。”

黄莉莉满意地点头了,按照她的想法,能早一天开展此项活动,就能让学生们多学习一些法律方面的知识。也许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去一次法院,但是法制的理念却可以伴随着他们一生的。

黄莉莉自海城少管所调研回来之后的第三天,她便将此次调研的况写成了一份调研报告,其题目是《关于我市青少年犯罪的况调查》。

在这份报告当中,黄莉莉以歌厅所接连发生的两起由意外冲突而引起的杀人案作为切入点,深刻剖析了其背后的成因。在这两起案件当中,两位行凶者一个是单亲家庭,另一个的父母到南方那边去打工了。二人均不曾享受到家庭的温暖,无法受到正规的家庭教育,因而便早早的离开学校,在社会上瞎混。

对于海城少管所的调研,黄莉莉与十二名云州籍少年犯进行了会见,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是因为家庭原因,包括父母离异,或者是父母因为做生意而没时间管孩子,导致孩子内心孤寂,为了寻求刺激而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说实话,黄莉莉在写完这份报名之后也是直摇头叹息。

如何让这些九零后形成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对他们进行孝心、心和感恩心的教育,学会平等、尊重和承担责任,也是摆在每个家庭,每个学校面前的首要课题。

其实呢,对于这些少年犯的深入了解,黄莉莉也知道他们内心当中也是渴望着父母的关的,能像其他同学般与父母一起吃饭、生活,他们也渴望着每天能与父母说声“早上好”、“晚安”。

一周之后,云黄市由市教委、市公安市局联合出台了一份文件,任命各个社区的社区民警出任各自所管辖的中小学校的治安副校长,定期召开学校法制大课堂,对在校中小学生进行法制教育。

对于这一文件的出台,市公安局、市教育也给予了重视,两家表明以将云黄市作为全市的一个试点,待时机成熟了向全市铺开。

第一次的法制课是在逸夫小学进行的,主抓教育的贺斌副市长、市公安局主管社区工作的尹家鹏副局长、市教委的施副主任也都莅临现场。

黄莉莉是这一计划的设计者之一,她自然得到场了。鲁帅与高翔也过来了,鲁帅负责现场的安保问题,而高翔会代表云黄市局进行主旨讲话。

首先是贺斌副市长讲话,她对本次的法制大课堂给予了高度评价,并表明此项工作应该在全市开展起来,培养在校学生的守法意识,加强法制理念教育。

然后是云黄市教委的刘主任及高翔代表各自部门讲话,这二位讲的很简短,从各自部门的角度出发,阐明了此项法制大课堂的意义。

之后便是由逸夫小学所在社区的社区民警黄冠开讲了,由于是第一次在数百人面前上课,黄冠也是略显紧施。

本次大课堂的内容是由云黄市局法制大队长邱凯亲自敲定的,他准备了两个青少年为了寻求刺激而犯罪的案例,提醒这些学生们切勿模仿那些人,进而做出遗憾终的事。

晚上9点多钟,栖贤路地区发生一起抢劫案件,一名三十余岁的男子经过六个多小时的抢救,终因伤势过重而死亡。

由于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而被害人是在送入医院抢救之后才去世的,鲁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抵达现场。

在早上六点十多分的时候,鲁帅才接到了昨晚在市局值班的黄学成副书记的电话,知道栖贤路地区发生了一起抢劫致人死亡案件。

鲁帅也顾不得早晨起来的锻炼了,他给司机小钱打了个电话,便收拾东西下楼了。趁着车子没过来,鲁帅干脆先在楼下跑起了圈儿,也就算是晨练了。富品中文

第677章并案锁嫌

鲁帅大约是在六点五十分到的市局,在市局的会议室当中,黄学成副书记便将昨晚的案向他做了说明。狂沙文学网

原来,昨晚在栖贤路地区发生了两起抢劫案件,而且发生的时间间隔并不长,根据两位受害人的描述,应该是同一人所为。

前一起是一名女子回家在楼下正用防盗系统与男朋友通话,希望其男朋友打开单元门的时候,有一名男子冲过来抢劫该女子。

楼上的被害人听到女友的呼救,因此便冲下楼与行抢劫的男子撕打在一起。嫌疑人持折叠刀将被害人刺伤,然后便夺路逃走。另外一起与前一起案件相隔不到五分钟,也是一名女子被抢了女式包。

在这两起案件当中,一人经过抢救无效死亡,另一位女子被抢了一个女式包,里面大约有三、四百元钱以及份证、银行卡等物品。

不过,有一点是比较好的,就是第二位被抢女子说自己认识那个犯罪嫌疑人,知道他姓什么及小名,这也是令黄学成比较高兴的事,已经让刑侦大队那边去进行调查了

估计今早便能找到有用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可以安排其他受害人进行辨认呢。

利用这种类似手段进行抢劫、强的案件在栖贤路地区已经发生了三起,在此之前呢,市局刑侦大队已经专门成立专案组进行并案处理了。

只要查询到犯罪嫌疑人的名字,黄学成知道这一系列的抢劫、强案件也许会在近几之内就可以侦破了。

听了黄学成的介绍,鲁帅点了点头,他提出来再抽调几名精干警力跟进,希望将这五起案件迅速地侦破了,对五起案件的被害人有个交待,也让栖贤路地区的居民,特别是广大女居民,让她们不会因为这些案件的发生而在晚上不敢单独出门。

在每起案件发生之后,市局就已经让栖贤路派出所通过各个社区对居民们发出预警信息了,第三起案件也是在两个月之前发生的。犯罪嫌疑人昨天居然连续作案,足见其多么的猖獗,也可以说是对市局发出了“挑战”。

吃过早饭之后,鲁帅又听取了刑侦大队大队长胡新明的汇报。胡新明将犯罪嫌疑人的况做了说明,并且已经与前面三起案件的被害人取得了联系,有二位受害人也明确答应会在上午到市局来辩认的。

犯罪嫌疑人名叫徐旭文,而第二起案件的受害人也只是知道他姓徐,小名就小文的。不过,徐旭文以前曾犯过案,经利用违法犯罪人员信息查询,这才锁定了他。

徐旭文曾因盗窃、扒窃、伤害、抢劫罪被打击处理,多年前刑满释放。由于多次被打击处理,因此有着一定的反侦查能力。若非第五起案件的被害人知道他,恐怕也不会找到这么重大的线索。

鲁帅对刑侦大队能够确定犯罪嫌疑人的各种信息给予了肯定,他也提出两点要求:

第一点是不能将那名男子被害的消息走露出去,免得徐旭文会立即出逃外地;

第二点是希望尽快查出徐旭文的落脚点,在最短的时间内他抓住,免得其会再次出来作案。

快到九点钟的时候,赵圆圆便急匆匆地赶到云黄市局了。她听说已经查找到了那个带给她心伤害的男子之后,便立即坐车过来了。

胡新明亲自接待的赵圆圆,将之前准备好了的了十张照片一一摆放在桌子上,供她辨认。

这十张照片均是四十多岁的男子,样貌与徐旭文也比较相近似,有十张照片来进行比对,也好进一步确定徐旭文便是这几起案件的行凶者,这也是办案的惯例。

果然,当赵圆圆看到徐旭文的照片之后,她的便立即颤抖起来,上嘴唇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最终,她恶狠狠地说道:

“就是他,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他来。”

赵圆圆说完,便扑在旁陪同的女侦查员的上痛哭起来。这几个月以来,赵圆圆每次做梦都会梦到那的景,这确实是她心中的梦魇。

胡新明看了眼照片,表兴奋地道:“好,马上通知下去,徐旭文便是这几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说实话,能够取得到徐旭文的近期照片,也得益于人口信息系统所提供的信息支持,专案组所使用的照片便是从人口信息网上直接调出来的。

徐旭文已经领取了第二代份证,因此电脑中的照片是彩照的,用来辨认也确实非常方便。

若是利用的十多年前的黑白老照片,恐怕在辨认的时候会有一些问题的。

当然了,专案组也可以到徐旭文当初服刑的监狱调取其照片的,但是这个二代证的照片是立即可以调阅的,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不过很可惜,徐旭文在办理证件的时候并未填写联系电话,否则的话,倒是可以通过电话号码来锁定他的位置,这样也能更早的将其抓获的。

可惜归可惜,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徐旭文此时应该是居住在栖贤路地区的,这个范围不算太大,只要派出足够的人手,相信肯定会将他给拿下的。

就这样,专案组被分成了五个小组,每个小姐由两名成员组成,再加上栖贤路派出所派出的五名干警来配合,这次总共出动了十五名警力,这也表明了市局方面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将犯罪嫌疑人徐旭文给擒下的。

晚上快到八点的时候,鲁帅正在办公室当中与黄涛研究案呢。

二人刚吃过晚饭,正看着刑警方面送过来的资料。

今天本来不是他俩值班的,但毕竟有命案发生,鲁帅为局长、黄涛为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二人肯定得在单位这边坐镇的。

这时候,鲁帅的电话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接起电话道:

“莉莉啊,有什么事吗?”

在一般况下,鲁帅在单位值班的时候,黄莉莉是不会给他打电话的,他这才会有此一问的。

“鲁帅,栖贤路那边发生的命案上电视了。”

黄莉莉略带焦急地声音自电话那头传了过来,鲁帅今天早上提前上班便是因为栖贤路地区所发生的这起命案,这一点她很清楚。富品中文

第678章开锁擒凶

现在上电视了,也就意味着这个案件会被广大民众所熟知,这也肯定会给为云黄市局局长的鲁帅带来非常大的压力。狂沙文学网

“什么?”鲁帅立即皱起了眉来,“怎么回事,你说得具体一些。”

鲁帅心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啊,要是犯罪嫌疑人看到电视上面的消息的话,他绝对会立即逃窜的,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生活头条》的小唐到栖贤路这边采访了,节目刚刚播完。我寻思这是个大事儿,你们也得有个心理准备。”

黄莉莉见丈夫不清楚,便将节目当中所介绍的况简要地说了说。

原来,省台都市频道有个节目叫《生活头条》,是在晚上七点半准时播出的。云州市与省城sy市最近了,因此节目当中有很多贴近百姓的采访都是在云州市进行的。昨天发生的这起命案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了《生活头条》栏目组,节目的女主持人唐小便到这边进行了采访。

鲁帅定了定神,便笑道:“莉莉同志,你带来的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会通知专案组安排好的。唐小可是唐市长的女儿,一定要好好接待,让高翔陪好她!哦,韩梦别让她来!”

鲁帅此举也是想安慰下妻子,免得她会总是想着这个案子。被害人死亡的消息被泄露了,肯定会对抓捕带来压力的。

“没正形,你先忙吧。”

黄莉莉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了,这些工作上的事她也帮不上忙。

“早点儿休息吧。”

“鲁帅,你也早点儿休息。”

黄莉莉便将电话给挂断了,鲁帅也将电话缓缓地放在了桌子上。

“鲁局,昨天的案子上电视了?”

黄涛已经从鲁帅与黄莉莉的通话当中听出这件事了,他的表也不太好。徐旭文多次进“宫”,具有很强的反侦查能力,要是他在电视上看到昨天那名男子已经不治亡了,不论是否会查到他的上,他肯定会迅速出逃的。

鲁帅点了点头,随即无奈地说道:“给新明打电话吧,让他与几个小组的同志们通个气。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查到徐旭文的位置,否则的话,咱们也只能……”

鲁帅并没有继续说下去,此时此刻,他也真的不想往其它方面去想,只是希望能够在徐旭文知道消息之前将其给抓住了。

“好,我明白。”

黄涛说完,便给刑侦大队大队长胡新明打电话了,至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相信专案组的各个成员们会非常清楚的。

胡新明在接到黄涛的电话之后,他也没耽搁,直接给五个抓捕小组的五名临时负责人去电话。

不管徐旭文是否已经得到了昨晚那名男子已经死亡的消息,胡新明要求五个抓捕小组尽快找到其落脚地点,免得徐旭文会在得到消息之后而出逃到外地去。

凌晨一点多,史青山、叶翔与栖贤路派出所的黄攀终于查清了徐旭文租住的房屋。如何进行抓捕,三人倒是有些犹豫起来。

谁也不知道徐旭文是否就居住在房间当中的,万一他们强行进入而这家伙并未在里面睡觉的话,恐怕会打草惊蛇的。但是,就这么等到天亮的话,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最后,史青山干脆提议去找开锁公司的人过来利用技术手段开锁。这样一来,倒也不会惊动徐旭文,万一这小子并未在里面居住的话,他们也能及时的做出安排,或者说直接在房中等待其归来。

就在徐旭文租住的房门之上,有着五六个开锁公司的电话。史青山与叶翔在门口盯着,黄攀记下了三个电话号码,然后便下楼去打电话了。

第一、二个电话打过之后没有人接听,第三个电话总算是找到人了。对方也有些不耐烦,虽说现在的开锁公司均号称二十四小时上门服务,但是让他大半夜的去开锁,也确实是不爽的。

黄攀没办法,只能开出了一百元的高价,并且表示可以报销来回打车的费用。在打完电话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开锁人终于找到了黄攀。

没等开锁人询问具体的况呢,黄攀亮出警官证,并且表明希望对方能够协助抓捕犯罪嫌疑人。

开锁人听了黄攀的话,便立即傻眼了。给警察干活啊,估计这趟活儿算是白干了。

黄攀似乎也想到了开锁人的顾虑,他将事先准备好的一百五十块钱直接就递到了对方的手中。人家开锁也不容易,既然答应了,黄攀自然不会不给钱的。

钱一倒手,开锁人的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来,他表示为一名有良知的公民,一定会配合警方抓捕罪犯的。

上楼之后,开锁人便取出工具开始开锁了。不过,开锁人在“工作”的时候手上也有点儿颤巍巍的,房间里面住着的可是位罪犯啊,万一这位突然冲出来,他肯定会第一个倒霉的。

这时候,史青山小声询问道:“这位师傅,你看这锁是在里面锁住的吗?”

“是啊,在里面锁住了,怎么了?”

开锁人有些诧异,他没想到史青山会有此一问的。

史青山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既然锁是从里面锁住的,那就意味着里面有人住,看来徐旭文此时正在里面睡觉呢。

折腾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开锁人总算是将门锁给打开了。

黄攀冲着开锁人笑了笑,示意他可以下楼离开了。开锁人当然不会反对了,他立即冲着史青山、叶翔挥了挥手,便转轻手轻脚地下楼了。

这时候,史青山小声说道:“徐旭文手上有刀,这样吧,叶翔,你和我分别抓住他的左、右手,黄攀摁住双腿,先将他控制住再说。”

叶翔、黄攀均点头了,谁也不清楚徐旭文是否真的睡着了,如此安排,会将受伤的风险降至最低,也能更好的控制住徐旭文。

再说了,徐旭文是否就在房间当中睡觉呢,这也是一个未知数。

三人稳定了下绪,由黄攀悄悄开门,史青山、叶翔手持电筒直接向卧室方向冲了过去。

在此之前,史青山他们就已经与房主了解过卧室的方向了,进入房屋之后便直入主题,将徐旭文的左、右手分别给控制住。

黄攀的动作也不慢,他干脆直接坐到了徐旭文的双腿之上,用自己的躯来死死地压住其双腿。富品中文

第679章公布案情

“你们是谁,想要干什么?”

徐旭文双手、双腿被困住,他到此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火然文

史青山直接问道:“你是徐旭文吧。”

“是我。”

徐旭文下意识地回答了一句。

“好,是你就行了。”

黄攀将手铐取出来,史青山、叶翔将徐旭文给铐住了。

这个时候,徐旭文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了,他大声叫道:

“你们干什么,我是合法公民。”

“是不是合法公民你自己说了不算。”

史青山回了一句,然后让黄攀抓住徐旭文的右手,他起身将电灯给打开了。

“青山哥,我马上向鲁局、黄局、胡队汇报情况吧。”

叶翔取出电话,分别给鲁帅、黄涛、胡新明打电话了。虽说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是犯罪嫌疑人徐旭文已经被抓获,其它四个小组也可以撤回来配合将他送回市局审讯了。

鲁帅、黄涛分别给予了鼓励,并且让胡新明自行安排具体的情况。人抓住了只是第一步,必须得将案子办成铁案,掌握住徐旭文的所有罪证才是最为关键的。

由于现在是在半夜,史青山他们因为怕暴露情况没带车过来,此时也只能等候栖贤路派出所以及其它小组的支援了。

徐旭文恨恨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抓我?”

史青山沉着脸问道:“昨天晚上九点多,你在干什么?”

“我昨晚八点多就睡着了,没有人能证明,但是你们也不能随便抓我。”

徐旭文的声音顿时小了下来,不过脸上还是一副愤恨的表情。

“昨晚发生两起抢劫案,第一起的被害男子送医院抢救无效死亡。不出意外的话,你背负的不仅有抢劫、强奸罪,而且还会有杀人罪。”

史青山说的比较直白,若真的起诉到法院的话,杀人罪只会被抢劫罪吸收,仍旧会认定为抢劫罪,属于抢劫罪的加重刑罚。

徐旭文色厉内荏道:“你们有证据就定我,反正不是我干的。”

叶翔大声说道:“徐旭文,这个你就放心好了,咱们的政策想来你也知道,就算你不说,只要证据充足,一样可以定你的罪。”

徐旭文这会儿不再吱声了,他只是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此时此刻,他也知道多说无益,免得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进而露出马脚就不好了。

大约在十多分钟之后吧,栖贤路派出所的警车赶到了。同行的还有两个抓捕小组的成员。

徐旭文被带回市局,而专搞刑事侦查工作的侦察员也开始搜查起来,希望能找到有价值的证据。

经过细致地搜查,终于在徐旭文的家中搜查并提取带血迹的折叠刀一把、外套两件、裤子一条以及在前天抢劫案件中受害人被抢的皮包等物品。

鲁帅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好消息,他立即下令,让侦查员连夜携带第一起抢劫案件中被害人的血样、犯罪嫌疑人徐旭文的血样、提取的折叠刀、外套和裤子以及串并案件相关资料赶赴公安部物证鉴定中心做dna检验。

只要能够证实刀上的血液与第一起抢劫案件中被害人的血液相一致,即使徐旭文给出的是“零口供”,那么这个案子也不会有任何的疑义了。

三天之后,鉴定的结果出来了,通过检验鉴定及利用全国dna数据库比对,确定包括日前抢劫致受害人死亡在内的5起抢劫、强奸案件为犯罪嫌疑人徐旭文所为,他自恃“零口供”能够逃避打击的白日梦自此破碎。

鲁帅在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这五起抢劫、强奸、杀人案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就在此时,鲁帅也想到了省台都市频道的那个《生活头条》节目,既然那边将此案公布出来了,似乎也得有必要回应一下的。为此,鲁帅便给办公室的吕志宏去了个电话。

在电话当中,鲁帅让吕志宏与市局宣传处联系一下,由宣传处那边同《生活头条》栏目组进行交流,将此案已经被破获的消息公布一下,也好让栖贤路地区的百姓放心,给所有观看《生活头条》节目的观众一个交待。

崔家山殡仪馆建立于三十年前,几十年来一如既往的处于这座城市的西南,担当着生死界限的角色。

因为法医工作的需要,副局长黄涛的女儿黄馨桐之前和也崔家山打过一些交道,但是今天却和往常不一样,承师傅孙林老爷子的命令,来找一个人。

在殡仪馆里找一个人。

拐好几个弯才在树丛的后面的角落里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屋。

黄馨桐觉得很冤枉,师傅孙老爷子连事因也没说,就是一个简单命令,偏要她大周末的到殡仪馆报到。

小屋的外观看起来就像个电视剧里那种木质小楼,门口挂着长长的木牌:奠。

卖纸钱的地方?现在居然还有这么老的标志?

“有人吗?”黄馨桐问了一声,寂静。

跨进屋子,光线黯淡下来,环顾四周,中间一个八仙桌,墙边巨大的书架,书架上遍布大大小小的相框,昏暗的光线让人一时看不清相框里的照片,太师椅头顶贴着流苏的画扇。

这要是卖纸钱的地方,也太像茶馆了,馨桐暗自想。

暗处门帘被拉起,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黄馨桐。

汗颜,她往周围看看,怎么感觉自己误闯了哪个古装剧的拍摄现场?

被女人盯的有点发毛,黄馨桐先开口,“我找段晓晓,我师父孙林让我来的。”

女人抬了抬眉,“你是黄馨桐?……孙林这个懒鬼,我叫他自己来,还推脱。”

“老爷子现在退休了,你就是段晓晓?……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段晓晓不说话,走近她,一身红色的长衣居然轻飘飘的晃动着,让人有一种鬼魅的错觉,黄馨桐暗暗皱眉。

段晓晓盯住馨桐的脸,眯着眼不动,于是黄馨桐也屏息不动。

“小丫头,做事挺干净啊。”段晓晓说。

啥?黄馨桐很迷茫,这女人诡异又飘忽,怎么看都好像是个神婆。

段晓晓拿起茶壶开始在火炉上煮水,“就你和你师父这种职业的,身上多少都会占点不干净的东西,不过你倒是挺好,要么你根本就不是做法医的,要么……”

馨桐悄悄的往门口移动。

“要么……就是你做事深得鬼心嘞~”段晓晓咧嘴笑了。

第680章盒子藏人头

黄馨桐感到一阵寒冷,“如果您没事儿,我先走了……”说着就往门口移动,经过书架的时候突然停住,她看到一张照片,页边已经有点发黄,左边站着年轻的孙老爷子,穿着一身解放前人人一件的军装绿,右边是一位红衣的女子,形似段晓晓。

照片上的孙老爷子,看上去大约只有20出头,照片上的段晓晓,和馨桐现在看到的没有任何区别。

黄馨桐觉得自己的脖子僵住了。

喀喀喀,慢慢的转过头,段晓晓正站在自己的身后,黄馨桐觉得自己正身处一个恐怖片的现场版。

“你是……什么……人…”馨桐咽了口水问。

嘻嘻……段晓晓的笑声传来,“你觉得呢?黄法医……”

三个字说的馨桐脊梁骨一冷。

馨桐深呼吸,站直了身体,“大不了是鬼嘛,又不是没见过。”其实真没见过。

段晓晓转身提起烧开的茶壶,在八仙桌上摆好青瓷的小茶杯,缓缓的说,“我不是鬼。……恩,我这样和你解释吧,我是人,只是和寻常人不太一样而已,世界之大,有几个意外很正常。如果你能猜出我有什么不寻常……”

如果我能猜出,你就不吃我么……黄馨桐心底一阵嘀咕,“你是不是不会变老?或者衰老速度比普通人慢很多很多?”

段晓晓直视着她,眼神里有一种跳跃的光芒,“不错啊小丫头,你还挺有脑子,不像你那个笨蛋师傅。”

时代不同了,科幻美剧不是白看的!馨桐在心中叫嚣道。不过脸上还是淡漠的,“我师父也很聪明。”

“有吗!”段晓晓一边倒茶一边笑了,“你师父第一次发现我不同于常人时,你猜他什么反应?……他抓起一把扫帚指着我大喊‘何方妖孽!’”

黄馨桐嘴角抽搐了两下,“这个事例告诉我们,西游记不能多看。”

段晓晓一愣,继而大笑,花枝乱坠。

先前诡异的气氛一扫而空,黄馨桐认真的打量起段晓晓,瓜子脸,细细的眼眉,素颜朝天,却像是画里才有的那种安静的气息,回过头看看书架上几张照片。

果然都是很多年前拍的,人物各有不同,很多都已黯淡发黄,但同样的是段晓晓的容貌,似乎毫无区别。

这女人还真的是长生不老不成?

暗暗摇头,不管是不是,都和自己无关。黄馨桐抬头看着段晓晓,“究竟是什么事情叫我来?”

段晓晓把视线从茶杯里抬了起来,吐出一个字,“头。”

啥?

段晓晓脸色严肃起来,转身从门帘后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方方正正的盒子外表上刻着稀奇古怪的花纹,散发出一股神秘的味道。段晓晓示意黄馨桐自己打开。

她拨开精致的拇指扣,打开盒盖,立刻愣住了。

一个人头静静的呆在盒子里。

“城南有个很大的废品回收站,”段晓晓在一旁解释道,“昨天他们慌慌张张的找到殡仪馆,说有个很奇怪的东西,殡仪馆的人去回收了,觉得事有蹊跷,所以就送到我这里来了。”

“怎么个蹊跷法?”黄馨桐从包里摸出消毒手套带上,小心翼翼将人头从盒子里搬出来。

“这个人头出现在一堆好几天的垃圾里,周围的东西都变质了,偏偏她看起来一点也没有腐烂,回收站的人觉得很诡异,殡仪馆的人也是,所以他们就着习惯,将诡异的东西都送到我这里‘清理’。”

黄馨桐看了一眼段晓晓,看样子她不像在说笑,不腐烂的人头大概是比较让人浮想联翩,不过段晓晓小姐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低下身子,黄馨桐靠近那个人头。拨开枯杂的头发,她看到一张女性的面孔,皮肤因为水分的蒸发已经干枯失去弹性,五官有些变形,年龄约在20到30,依稀看着出生前的样貌还不赖。

嗨,头小姐,你从哪儿来?黄馨桐在心中嘀咕。

“回收站的人为什么不报警?”她问。

“我不知道,”段晓晓耸耸肩,“也许害怕警察会清查他们的地方影响他们的回收生意吧。不过他们把人头送来之后我注意到她的脖子横截面,带着像是锯子割过的齿痕,也许和谋杀分尸有关,我打电话给孙林也是这个原因,我问孙林最近有没有发现过一具没有头的尸体。”

黄馨桐脑海里闪过一副画面……没有头的尸体,并不止一具。

隐约看到下巴处有点奇怪的创痕,于是再靠近一点观察,黄馨桐突然皱起了眉毛,起身回过头看段晓晓,“也许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她不会腐烂,”

指着桌上摆放的人头,她说,“它有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段晓晓挑了下眉毛。

胡新明在抽烟,无头女尸已经出现了第二具,办公桌上摊开着一排照片,验尸的对比还没出来,物证的调查也还在进行中,没有嫌疑人,没有固定的抛尸地点和作案范围,最糟糕的是,没有头!

两具尸体的头颅都没有找到,至今只能判定两人都是20多岁的女性,有可能是做性行业的女人,死前有过性行为,验尸报告上说两者身上都被清洗过,然后被干净的塑料纸包裹起来仍在外。可以留作对比证据的残留物几乎没有。

胡新明背对着一桌的报告资料继续抽烟,烟雾在封闭的办公室里飘渺,没有方向地在空气中漫步,好像眼前的案子一样,在迷宫里寻找出路。

有人敲门,新明还没回头,韩梦就冲了进来。

“队长,城南交通局报案,说发现一个带着人头的可疑人员!”

烟头落在办公室漆亮的地板上,胡新明抓起大衣就冲出门。

“老老老大我还没说完啊!”韩梦在走廊里追着喊。

新明皱眉的回过头。

韩梦脸色有点扭曲,好像不知道怎么继续开口,直到胡新明两眼不耐烦地开始冒火,才深吸一口气道,“他们说,那人名叫黄馨桐。”

胡新明楞掉了。

黄馨桐坐在交通局的板凳上吃珍宝珠,一脸无谓的样子撒娇。

“真的是误会啊误会~交警哥哥~”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的漆盒。

“你这个盒子里的东西,那里来的?”三个穿着交警衣服的人站在她面前严正的说。

馨桐调皮地眨眨眼,“殡仪馆的姐姐送给我的。”

“把盒子交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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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保护人头

黄馨桐抱紧盒子,眼神开始冷峻,“我已经说过了,我是刑警大队的法医,证件都给你看过了,盒子里是刑事案件的证据,除了市刑警队的队长我谁也不给,你们要抢,先杀了我好了!革命斗士是不会害怕强夺豪取之辈的!”

大义凌然的语气,秀逗的回答。

交警同志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刑讯逼供的地下党员似的,他们也不敢动手,证件不像是假的,也许真的是刑警队的人,但是你瞧瞧,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圆圆红扑扑的脸,大眼睛扑闪扑闪,一个人在街上开助动车,车上夹着一个看起来很古典的盒子也就算了,盒子里还装着一个人头?这……这什么事儿啊你说?

黄馨桐将盒子举起到眉前,一脸严肃地说,“人头小姐,我不会让他们把你抢走的!”

站在中间的交警队长开始头晕,觉得自己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应该打精神病院而不是刑警队………

还想着,门就被推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冲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位身穿警服的男子。

黄馨桐咬着珍宝珠,在板凳上微笑起来,继而迅速板起脸,摆出哀怨的表情。

新明第一眼就看到了馨桐,她眼泪汪汪,抱着一个紫色的盒子,他快步走过去,馨桐抬起头来,眉间尽是楚楚可怜的神情。

“他们……他们打我…………”馨桐吸着鼻涕。

“他们打你!?”新明吼道,看看旁边站着目瞪口呆的几个交警。

“我们打你?!”交警蜀黍也震惊了。

“………棒棒糖的主意。”神情瞬间变化。

众人无语,交警队长突然很同情地拍拍新明的肩。两人走到一边去开始抽烟嘀嘀咕咕谈情况。

韩梦挤啊挤啊坐到馨桐旁边的板凳,“馨桐,你这到底怎么回事?”

馨桐继续一脸无辜,“交通事故呗,我开着小绵羊,擦到了一个停在路边的小奥拓,然后车主就跑出来和我吵架,吵啊吵啊交警叔叔就出来罚钱,然后奥拓不让我走,乱七八糟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围观,有人开始注意到我带着的紫檀木盒子,我不许他们碰,那交警还非要看不可,然后我就打开给他们看了啊。”

“盒子……这里面,不会是…………人……人……”

“人头。我帮你说好了,省的你继续哆嗦。”

韩梦还是哆嗦了一下,“……然,然后呢?”

馨桐把吃完的珍宝珠扔在一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交警叔叔就昏过去了呗,大家都好热情啊,尖叫啊,报警啊,救护车啊,奥拓转身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韩梦愣了许久,摸着额头说,“叶翔说,和馨桐在一起总有种仰天长叹一句话的冲动。”

那句话?馨桐很好奇。

韩梦仰头,“……苍天啊………………”

新明和交警队长抽着烟哥俩好完了,把一起来的高朋和韩梦派出去调查收到人头的情况,然后把馨桐丢进警车往队里开,馨桐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依旧紧抱着那个紫檀木的盒子不放。

新明一句话也不说,气氛有点诡异。

红灯过了一个又一个,新明把车缓缓停在路边。

打开窗,新明点起烟,一口缭绕的烟雾吐出静静飘忽。

“有什么要说的么。”新明摆出审讯室里的语气。

“报告长官,我讨厌吸二手烟。”

新明横过来一眼,馨桐缩脖子。

“我都说了么,是老爷子叫我去找那个段晓晓,然后我才拿到这个人头的。”

新明慢悠悠地喷一口烟,“还有什么。”

馨桐歪着脑袋想了想,“有一只猫……恩……很奇怪,全身墨黑的,尾巴上有两圈白毛,离开段晓晓的木屋时我在草丛里看见它,然后我开着小绵羊经过那个十字路口时突然在围墙上又看见它,我很不明白,一只猫是怎么从殡仪馆一直跟着我而且比我的助动车跑的还快……”

新明打断他的话,“黄馨桐,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些事情。”

馨桐停下手舞足蹈的动作,安静了下来,车窗外吹来的风将她前刘海飘起来,沉默。

半个月前馨桐擅自上了电视新闻节目,将案件的委屈与黑幕都揭发了出来,舆论瞬间沸腾,然后她一个人却避开世事躲在公墓地里,被胡新明逮个正着。

从那天起,馨桐就一直躲着新明。

吃火锅?我要加班。

看电影?我要学习。

去拜访孙老爷子?我昨天去过了。

电话里新明的每一个理由都被馨桐一一驳回,除了工作上必要的交接,新明根本找不到她人,直到今天,两个月来,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

哦不对,还有个人头小姐,算不上独处。

新明吐掉最后一口烟,“黄馨桐,你讨厌我?”

一阵寂静,过了好一会馨桐喃喃,“你骗人。”

“骗人?我骗谁了?”

“……你骗人,你明明就有在相亲。”

新明瞪眼,“那是吻……总之那是之前的事情!”

“那上个月十二号晚上你在哪里?”

新明想了一会,突然脸一红,转而变青,“你跟踪我?”

“猪才跟踪你,那家骨头王火锅是我和师兄每次聚会都去的地方。”

两人大眼瞪小眼,新明突然眉毛弯了,“馨桐,你在吃醋……”

馨桐恼羞成怒,一爪子拍在刑警队长头上,“开车!你不开我现在就下去打车!”

新明嘿嘿一笑,转身把烟头扔出窗外,关上车窗,从驾驶座锁上所有车门,然后迅速地把车熄火,把车钥匙拔下来塞进裤兜。

馨桐愣住了。

新明转过身看着馨桐,“不急,说清楚了再开,回警局你还是老样子三逃四避原则,老孙找也找不到你,除非……”

馨桐气的腮帮子鼓起来,除非什么?

新明一脸淫笑,“除非你再让我亲一口,咱们的事儿就算定下来了。”

馨桐撇嘴,“祖国尚未统一,坚决不谈恋爱。”

新明怒,掐她的小脸蛋,馨桐嗷嗷直叫,抱着紫檀木盒又没空手去还击,又羞又恼,张嘴就咬。

闹了一会,车厢里又安静下来。

新明轻轻的叹气,摩挲着手里的烟盒,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馨桐,你姐姐的事情……”

馨桐的身体猛然一震,继而僵硬,眼睛盯着面前的车载空调,双手捏的死紧。

第682章一万字的检讨书

“黄云洁,比你大四岁,从小就是三好学生,一直到十八岁那年她决定和男友一起北上去读书去打拼,出发前几天遇到交通事故……”

“闭…嘴…………”馨桐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狂沙文学网

新明看也不看他,“孙老爷子和我说,你在他那儿学法医时常常住在他家,晚上有时他听见你在梦里哭,嘴里嘀嘀咕咕说,对不起姐姐。馨桐,我是想告诉你,我不是在开玩笑,关于你的事我去了解了很多,所以……”

对不起,姐姐……

馨桐突然扑向新明的边,伸手把他旁边的车锁开关打开,新明猝不及防,她打开车门就跳了出去。

她不想听,不想听这种事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姐姐两个字是她自己都不想去触及的记忆,为什么会有其他人用案件描述一样的冷漠语气说出口……

新明迅速跟出去,馨桐抱着紫檀木的盒子腾腾腾往前走,没多远就被他抓住,转过来时,新明看见她咬着牙,一点声音也没有,但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新明把紫檀木盒在后座放好,馨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安静的坐着,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只有断断续续无声的眼泪。

新明皱着眉,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难过。

馨桐,不是你的错……

馨桐再也没说话。

冷空气过境,刚刚开始的初冬猛然降温,街边一地的黄叶,整个城市好像开足了一个巨大的冷空调。韩梦和高朋刚从发现人头的废品回收站里归队,发现胡新明的车居然还比他们晚回来了。

韩梦不识相,好奇的凑过去,“队长,馨桐,你们怎么比我们还慢啊?”

馨桐脸色苍白,抱着紫檀木的盒子一声不响的往四楼的法医科走去。新明也没有拦着她,给一点时间让她消化一下吧,他想。

“馨桐怎么脸色不好呢……?”韩梦继续不识相,问新明。

刑警队长胡新明咳嗽一声,“高朋,你们在废品回收站有什么收获?”

高朋打开手里的小笔记本,“人头是两天前,也就是11月13被废品回收站老板的小儿子发现的,几个小孩在一堆废纸品里游戏时挖出来的,当天下午,回收站老板把人头用塑料袋装着直接送到了殡仪馆。”

韩梦补充道,“那堆废纸是四五天前从一个商务楼里送出来的,老板的大儿子当时接收付钱,说那时候纸堆里绝对没有人头这种东西,怀疑是之后的某一天被其他人藏在里面。我们询问了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在回收站附近出现过,老板说他见到过一个不认识的男人,材高大,提着一个菜场里常用装水产品的那种黑色塑料袋,在12号黄昏的时候在回收站附近晃过两圈。”

“有没有看清脸?”

“老板说黄昏天暗看的不是很清,但是这男人耳朵下方有一大块白斑,像是有皮肤病的那种,看起来非常显眼,所以他就记住了这个陌生人。”

脸上有白斑的男人。

黄馨桐深呼吸,把脑海里一些灰色的记忆重新锁起来,然后放下手中的杯子,打算着手开始处理头小姐。

馨桐茶的香味悄悄飘散开来。

她带上消毒手,将人头从紫檀木盒子里搬到验尸台上,拿出相机,对准脖子处的断横面连拍好几张高清的照片。

将人头小心的抬起来,果然在左边下巴处有几块连接在一起的损伤,馨桐将镜头对准伤口,一边拍照一边思索在哪里见过这种类型的创伤,好像很熟悉……

桌上的电话响了。

“法医科黄馨桐,哪位?”

话筒对面没有人说话……

馨桐冷笑,本来心就不怎么好居然还有上门送死的,“哪个窝囊废有胆打电话没胆说话?”

“…………馨桐……我叶翔……我,我……我来认错。”

馨桐一愣,脸上浮现微笑,叶翔对徐旭文案件心抱不平,将事鲁莽地捅到网络上,说实话,他做的事馨桐也无可厚非,反正他还不是正式法医,不用背负什么职业道德的问题,但是这事儿做的太犯险,馨桐必须装出反对的姿态,不能助长他冲动却容易惹祸上的一腔血。

馨桐冷冷哼一声,哟,这位同学你犯什么错了呀?

叶翔的语气里颤颤段段,“馨桐……我我我错了,我不该随便把案件的证据在网上传播,……我不该把事件的人名都写出来让网民人搜索……”

人名……

馨桐耳朵贴着话筒,眼神却飘向了验尸台上,头小姐叫什么名字呢?之前发现的两具无头女尸,哪一具才是你的体呢?这时人头正对着馨桐的方向竖立着,馨桐突然发现它有点倾斜,仔细一看,脖子的切面似乎不是水平的……

一种不祥的预感。

话筒里叶翔还在念检讨台词,“我对不起导师的谆谆教导,我对不起馨桐悉心的栽培,我对不起党和群众……”

啊哼!馨桐用力咳嗽一声。

叶翔不出声了。

“一万字的检讨书。”馨桐说。

“馨桐……”叶翔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打折好不好?”

“好啊,那你的实习分数也打折吧。”

“不不不不,我写写写写写。”叶翔颤抖。

馨桐嘴角微微上扬,“叶翔,无头女尸的案子又出新状况了,我这里正缺人手,你要是能在24小时内赶过来,并且和你导师请到半个月的实习假,检讨书的字数我就不关心了。听明白没?”

话筒里传来兴奋的吼声,“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

挂了电话,馨桐转打开桌边放着的前两具无头女尸的验尸报告,里面夹着几张尸体的照片,两具尸体的颈部被切开,从照片上看,颈部切开的伤口处于几乎水平的状态,馨桐抬起头,摆放在验尸台上的人头小姐微微倾斜着……

盯着人头小姐看了一会,馨桐皱了皱眉,开始从柜子里找血液分析仪器。

“队长”吕志宏主任的女儿吕露小跑着从走廊那头奔来。

“什么事?”新明止步问。

“那个、听说你刚才和黄馨桐一起回来的?”

“怎么了?”

“诶你真的喜欢她啊?她是个法医诶?成天和些恶心巴拉的……”

“小吕,你很空闲是不是?”

吕露跺了跺脚,看了看旁边没人,道,“胡新明!别以为我乐意的,要不是你之前那回,被女人骗了钱骗了人还被一脚踹了,我才懒得管你!”

“是是是……”新明一脸无所谓,“去把人都叫来,我们开会。”说完就走,视线都没离开过手上的材料。

吕露嘟着嘴,愤愤地想:哼、叫你跟我打太极,我自己去问那个法医去!富品中文

第683章高朋配合

新明召集小队的人开会,警队有个小会议室,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大家把至今为止的材料都放在桌上,然后在一边的黑板上列举案件的方向。狂沙文学网

一、被害人的份,至今发现了两具无头女尸,还有黄馨桐今天从殡仪馆带回的一个人头,有了人头和体的匹配,和失踪人口的照片对比一下,幸运的话很快就可以找到被害人的份,最起码,可以确定其中之一。一旦确定份,可以通过线人或排查了解受害人边况,知道她失踪确切时间和地点。

二、分尸的手段,关于凶手为什么要将尸体的头与体分开,刑警队里有几种观点,黄攀他们认为是为了方便清理和丢弃,但是这样的一来为什么不分尸的更彻底一点?按照解剖学的观点,颈部带着非常坚韧的颈椎骨,是很难分尸的一部分,既然连头颈也可以切分,为什么不将其余部分也分开,岂不更易于抛尸方便?

而另一种观点就来自于黄馨桐前一阵的一种猜测,她觉得单独把头和体分离不是为了抛尸,也不全是为了阻挠案件调查,虽然颈部的横切面血管出血量较少,说明被害人是在死后才被分尸,但是这一步骤对凶手也许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切下头颅是为了隐藏一些特殊的证据,或者是对凶手有特别的象征意义,但是她也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三、凶手的份,胡新明同样觉得脸上有着白斑的那个男人很可疑,决定由韩梦和高朋两人专门追查这个男人的份,从12号中午到晚上,调查废品回收站周围的目击者,来确定这个男人的份。

四、谋杀的预谋,按照以往的经验,谋杀这类案子,尤其是系列杀人犯,都不是天生就具有杀人的能力,很可能在这几具分尸之前,凶手曾经预谋过类似却较轻微的犯罪,新明安排吕露对近半年来未侦破的案件进行筛选,尤其留意年轻女子被绑架,谋杀未遂,或者和头部攻击有关的案件。

新明看着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重点,皱了皱眉,回头对黄攀说,“去请重案三组的组长,看能不能调点人手过来,他们组最近好像刚破了一个贩毒案正闲着。”

黄攀点头,起打算离开会议室,刚走到门口,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黄馨桐皱着眉走进来,把一份文件扔在大圆桌上,大家都看着她。

“九月发现的第一具无头女尸血型为a型,上月发现的第二具为ab,”馨桐叹了口气,看向新明,“人头小姐为o型血。”

一桌的人都愣了。

那个头,根本不是那两具无头女尸的。

馨桐说:“九月发现的第一具无头女尸血型为a型,上月发现的第二具为ab,人头小姐为o型血。这代表着还有一具无头的尸没有被发现。”

重案二组的人正在忙一个连环爆炸案,自顾无暇,胡新明只能立刻调集了三组的人手,和自己的一组暂时合并,对前几具尸体的发现地点排查,希望能在引起恐慌之前找到尸。

事与愿违。

无头小姐的体和前两具都不同,被抛弃在森林公园的一角,一群烧烤聚餐的大学生闻到腐臭味继而发现了她,当重案组的人首先赶到时,郁闷的看到已经有记者出现,原来学生们不仅报了警,还打电话给了电视台。

黄色警戒线将媒体和拦截在现场外,馨桐蹲在已经腐烂的一半的尸体面前,用着消毒手的双手拨弄尸体的颈部,观察横截面。、

和之前两具尸一样,女尸上寸缕不着,体由于内部器官产生的**气体而发胀变大,从小腹向周围延伸的尸绿已经很明显,在尸体颈部的创口有许多幼小的蛆虫正在活动。

高朋走到馨桐边,被尸体的糟糕样子给恶心到了,眼神看着远方问道,“馨桐,这个,你别告诉我,不是那个头的体啊。”那可就是第四个了。

馨桐手上的动作不停,摆正尸体颈部观察了一会,才开口回答,“应该是那个头的体,你看这里头颈的横切面自左往右有一定倾斜,和头的横切面相符合,但是还必须回去验血和dna再下定论。”

高朋的眼神还是向着天上飘,嘴里哼哼答应着。

远处韩梦等人还在对那群大学生录口供,新明收起手机走了过来,“媒体都闻风而动了,我刚和局长打完电话,要开个媒体的通气会。馨桐,你这里有什么发现?”

馨桐站起子,缓缓的脱下手,“女,20来岁,有可能是头小姐的体,从蛆虫的生长状态来看死亡时间不超过一星期,尸体腐烂中期,颈部为死后切开,具体死因要等进一步尸检后才知道。”

新明皱了皱眉,“可能是头小姐的?馨桐,我看过你那个人头小姐,她的腐烂程度和这个可差远了,几乎没怎么地啊。”

“人头上有福尔马林的残留,可能泡过。”

“福尔马林?什么东西?”韩梦靠了过来。

“一种防腐烂的液体,用来保存尸体的,对吧馨桐?”高朋跟着说道。

黄馨桐愣在那里。

“馨桐……?”

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福尔马林,福尔马林怎么了来着……

如果这是头小姐的体,那么头小姐被杀了之后,凶手把她的首分离,把体抛弃在森林公园,任其腐烂,然后把头泡在福尔马林里……

保存尸体!

馨桐脑海里一下子产生了一条清晰的线路,抬眼盯住新明:“头!他将首分开不是为了抛尸方便,头才是关键!他把头泡在福尔马林里!”

“哦!这家伙收藏这些人头!”新明有点兴奋的接下话茬。

其他人都愣了一下,高朋反应过来,歪着脑袋有点疑惑,“如果凶手收藏人头,那头小姐怎么会出现在废品回收站里?”

新明低头思索着,“馨桐,那个人头完整吗?”

“下巴处有局部创伤,我还没检查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造成的伤口,但是肯定也是死后伤。”

“那么这家伙收藏人头也不是没有可能,前两具尸体的头也许都被他保存了起来,但是回收站那个因为一些原因不完整,可能是在分尸或之后意外损坏了,不满足他心目中收藏的标准,于是就被抛弃在回收站。”新明微微点头说道。

一番推测似乎让大家心中对凶手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但是却又感到一阵心寒。

韩梦低声咒骂了一句。

高朋摇摇头。富品中文

第684章不在计划内

运尸车到达,工作人员用暗蓝色的尸袋将没有头颅的身体包裹起来装上车,物证科在周围地块上搜寻有没有残留的证据。

新明和馨桐走到大学生群中,新明开口问,“你们当中有没有人曾经碰触过尸体或者现场的任何东西?最好现在说一声,到时候查出你们的指纹的话就不好解释了。”

学生们摇摇头,馨桐转身打算离去,一只手抓住了她白色大褂的一角。

那是一个坐在石凳上的女生,脸色苍白,嘴唇还带着点颤抖,“警察,那个……真的是……人的身体吗?”

馨桐抬头看着这群学生,大概还是刚进大学的新生吧,脸上带着些许倔强的天真,他们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人做出这种事情,不相信世界会有如此黑暗的一面存在,他们一直处于父母和学校的保护之中却不自知,这般幸福的日子……

“她曾经是人,和你们一样二十来岁,”馨桐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保暖手套,然后看着面前有点吓楞了的学生们,“现在,只是一堆有机物而已……”

后排一个女生突然转身开始呕吐,有些人也轻轻开始哭泣。

馨桐深吐一口气,“活着,从来都是一种幸运。”

离开现场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馨桐皱着眉往法医科走回,刚踏上长廊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那个人。

吕露站在门口正犹豫,该怎么开口问……

“嗨。”馨桐的声音从背后冒出来,吕露吓了一跳

“……啊、你你好”

“有事?”

“也没、额……你你上次的伤”

“没事了,谢谢。”想起那天差点被人压在警局后院掐死的事情,馨桐还有些心有余悸。

走进办公室,吕露嗅了嗅,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队长叫你馨桐,原来是因为这个。”吕露看着柜子上成排的馨桐奶茶包装,笑道。

“要喝吗?”

虽然吕露第一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一脸严肃地警告自己不要打胡新明的主意,但在她救过自己之后,馨桐怎么也无法对她凶起来。

“怎么,还要来警告我别靠近你的胡大队?”热水冲入,温暖的甜味弥漫开来。

吕露笑了,“我不是故意的,其实……其实胡新明嘛、是我一个表亲戚,在队里我不能提。上次我对你那么凶,对不起,我只是怕他和以前一样被坏女人骗。”

馨桐温柔地笑,心底已被勾起了充分好奇,“他以前被骗过?劫财还是劫色?”

“前几年的事情了,谈过一个很漂亮也很厉害的女人,都快结婚了,结果……这女人骗他帮忙去了美国,就是失踪了……”

馨桐喝奶茶的动作停住了,原本只是调侃,居然真有其事。

吕露继续说,“人无缘无故失踪了当然着急,大哥、哦不,队长找了很长时间,后来经过了很多波折才打听到,这女人本来就是利用他,出国进修读书去了,现在不知道什么情况。”

馨桐挑眉,虽然看起来五大三粗,衣领都脱线了皮鞋边角都是泥也没发觉,胡新明居然还真有这么一段貌似浪漫而伤心的往事啊。

“哦,我和你说的这些不能说出去哦,大家都不知道的。”

“嗯”馨桐点头微笑,““有这么个好玩的消息何必对外说,私底下狠狠捅几刀好呢,队长大人。”

“叫你提我姐姐。”

吕露喝饱了奶茶,聊够了本的八卦回到办公室时总觉得哪里不对,自己是想问什么事儿才去找黄馨桐的呢?

写完报告,发了邮件,送走单纯的八卦妹小吕,抬头馨桐就看到门口有个人影晃了下又缩了回去。撇嘴一笑,走到门口一把逮住叶翔。

“勇士,来送死了吗?”

“大大大王、臣的检讨书……”叶翔刚把几张报告纸双手捧递给馨桐,就听到门就被哄然撞开。

胡新明瞟两眼面前两人,吃饭去不去?

“去!”叶翔。

“不去!”馨桐。

馨桐冷冷地瞟一眼叶翔。

“不不不去……”叶翔呜咽着说。

人是铁饭是钢,胡新明一边胡诌一手拽住馨桐就往外拖。

跑到两条街外的小饭店,闻风新明给饭吃,韩梦等人一个都不肯落下。

服务员拿来菜单,新明拍桌子瞪眼:“老子请的是馨桐,人家小姑娘家今晚还要熬夜验尸,你们这些臭小子挤过来干什么!?”

韩梦摆出委屈的样子,“队长,伟人说男女是平等的。”

高朋和黄攀一脸认真,点头点头点头。

新明咆哮,“平等你个头,你们几个人的钱自己付!”

大伙一愣,然后转头看看馨桐,眼神里冒出八卦的光芒。

哦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馨桐指着菜单上第一页的推荐菜肴,看都不看就对服务员说,从这儿,到这里,统统都来一份。然后合上菜单,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珍宝珠放进嘴里,淡定的说,“你们不用看我,其实我是个男人来着…………”

新明一口茶喷掉一半。

叶翔扶了扶眼镜,很疑惑的问,“大王,您上次不是说您是山上的妖精么?下山来体验生活滴。”

馨桐含着珍宝珠一脸深沉地说,“对啊,为师下山是为了找一妙龄女子回去做压寨夫人的。胡大队你有兴趣报名么?”

大家又转头看向新明。压寨夫人诶,大家打量着新明一身的肌肉……恩……好壮的压寨夫人……

新明咬牙,心里念叨,馨桐你个小丫头片子,给老子等着。

馨桐微笑,嚼着珍宝珠,胡新明你居然敢硬扯着我出来,就别想消停。

菜上齐了,一帮人大吃大喝毫不客气,期间新明断断续续和叶翔谈了案情的进展,然后馨桐不顾大家的哀怨眼神,又和叶翔聊了聊今晚通宵要验尸的步骤。

“我觉得关键应该在那个头上,”韩梦举着筷子插话进来,“馨桐不是说前两具身体都好像被清理过了,比较干净,说明凶手毫不担心会在身体上留下什么有威胁性的证据,今天这个也是,但是人头像是一个意外,一个不在凶手计划内的事情。”

叶翔也点头,“我也觉得,他花那么大功夫把头切下来,就这么扔掉了有点不合情理啊。诶那个人头真的是我们发现的尸体上的么?”

馨桐看着面前的一锅鲜汤眼神突然迷离起来。

“现在还不确定,要等他们晚上验尸结果出来,馨桐……?”新明试探地叫她。

恩?馨桐回过神来了,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她,刚才突然想到什么,但是却没有抓住的感觉。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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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5章严禁臆测

“没事没事,”馨桐摆摆手,“叶翔,总之今晚我们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要确认头和身体是否匹配,然后先检验身体上的伤痕,不过我不抱什么希望,身体已经中度腐烂,能查出死因就不错了,最重要的是人头,检查它上面的福尔马林物质,还有没有其他奇怪的物质,有没有特征性的伤口,最好还要根据人头现在的情况模拟出一张生前脸部画像,回头新明他们可以用来对比失踪人口或者悬赏知情人。”

叶翔把脸从碗里刨出来,“馨桐……好多事情啊,今晚通宵我们也不一定能做完。”又要和尸体们一起过夜了。

馨桐想了想,眼神飘向韩梦同志。

韩梦立刻把脸埋进眼前的汤碗里,低头猛喝。

等他差点淹死在自己的汤碗里,不得不抬起头来,馨桐才悠悠道,“韩梦同志,你对尸体的恐惧心理完全解除没有?上次的解剖课有没有给你长进啊?”

“有!很有长进啊!我我我现在都不怕尸体了!真的!所以桐桐你不要抓我半夜陪你们验尸啊……”韩梦在内心哀号。

馨桐一脸戚戚然,“你不想帮我们我也不勉强你……唉……我这几天都不睡觉加班加点就是了,我身体吃不消没关系的……反正我早就看透生啊死啊什么的…………”说完还吸了下鼻涕……

新明拍台子,“韩梦!你今晚协助法医科验尸!”然后回过头一脸温柔的转向馨桐,“馨桐你放心,我今晚也呆着,你们有什么最新的发现我可以帮帮忙分析下……”

韩梦石化中。

馨桐撇撇嘴,微笑,“胡大队你不必呆着。”

“没关系。”

“我的意思是,你真的、不、必、呆、着、”馨桐脸带微笑,心里骂娘,反正你呆着只会添堵。

一桌的人都低头闷笑。

验尸到一半新明说去隔壁办公室抽根烟,抽着抽着,馨桐他们就听见隔壁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韩梦戴着消毒手套捧着人头,两眼翻向天花板,一边恨恨地骂新明,“军阀统治!”

叶翔忍不住揶揄他,“那你反抗呀!”

韩梦哼哼两声。

馨桐从血液检测仪旁边走来,手里拿着一张报告纸,“五十步笑百步。”

“馨桐,血液匹配吗?”百步叶翔问。

黄馨桐点点头,“都是o型血,血液分析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回头拿去物证科再做一份dna匹配测试,这样在法**比较有力。你们这边的拍照工作好了没?”

叶翔挥舞着手里的相机,“快了快了,诶!馨桐你看这脖子这里怎么缺掉一块?”

馨桐走近观察,头颅接近脖子的地方有好几个创伤,用放大镜看类似某种啃咬的痕迹。

“啃咬!?”韩梦一脸崩溃的样子,“他不会吃人头吧?”

馨桐摇头,“不会,他如果吃人头就不会给他们泡福尔马林,防腐剂不能吃是常识,如果是要食用尸体,应该会将尸体冰冻冷藏,从前几具尸检中看,身体并没有被冰冻过的痕迹。”

“我怎么看着这些个好像是老鼠咬的,”叶翔继续盯着脖子上的创伤。

“哦!这么说就像胡队猜测的,因为老鼠的咬痕破坏了这个人头作为收藏品的价值,所以凶手就把她扔弃在废品回收站。”

黄馨桐没有搭话,而是埋首在人头的脖子部分,然后回头问叶翔要镊子。

“馨桐,脖子上有什么东西啊?”叶翔很好奇。

“这里,左边没有被咬坏的脖子皮肤表面可以看到掐痕。”馨桐转身又拿起前两具尸体的检验报告,“如果我没记错,前两具身体就有窒息死亡的迹象,心肺淤血,心外膜下点状出血,看,这里尸检报告都有记录,就是那时候身上完全找不到窒息死亡的直接证据,这个头正好弥补了前两具尸体的不完整性。”

一旁站着的韩梦突然举起左手,“提问!馨桐,我们说到现在,除了都是头被切下来的尸体以外,究竟有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说明我们遇到的是一个系列杀人犯啊?”

叶翔白了他一眼,“你以为这里是好莱坞啊,哪有那么多杀人还切下头的凶手同时生出来?”

韩梦耸了耸肩,“胡大队语录第一条,搞刑侦的一定要靠确切证据办案,严禁臆测。”

馨桐微笑着翻看手中的报告,“有一个细节可以确定我们在说的是不是同一个犯人,叶翔,告诉我头小姐的切点在哪里?”

“切点?哦,你是说她是从哪里被切开的啊?我看看哦……在第二节……脊椎骨和第三节之间。”

馨桐点头,“那就对了,你们看,这里,锯子锯开的地方恰恰正处于两节脊椎骨中间处,相对于硬度较高的骨头,从肌肉这个地方切开要省力的多,这说明这个犯人很有可能有医学相关的背景,而且韩梦你可以去看我之前的报告,每一具尸体都是在第二和第三节脊椎骨中间被切开,你来算算,我们市也就这点大,要在同一时期出现连切断骨头的位置都一样的分尸杀人犯会有几个?”

韩梦点了点头,一个已经是天灾**了。

清晨的阳光从玻璃窗里洒进来的时候,工作椅上的胡新明悠悠地打了一个哈欠,才发现自己在法医科的办公室里睡了一夜。

门被推开,馨桐依旧穿着白色的工作大褂,脸色苍白,手里捏着一份十几页纸的报告往新明面前的桌上一推。

“初步尸检报告,直接死因为被人扼死,喉部机械性窒息死亡,死后分尸,很幸运,在脖子上取到半个指纹,很可能是嫌疑人掐死她时候留下的,已经交到物证科和犯罪记录库里的做对比。人头被防腐剂浸泡过,脖子左处有鼠类啃咬过的痕迹,身体中度腐烂,无法确认有没有死前性行为,但是取到了死者的指纹,也交给物证了。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疑点,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尽快对人头扫描做人像复原,还有微粒的分……”

馨桐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住了,新明抬起头来看她,发现她脸色惨白,扶着桌沿的身体在摇晃。

“馨桐!”新明冲过去一把扶住她,将她轻轻的带到沙发上坐下。

“没事……”馨桐垂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脑袋轻轻摇摆,好像要把脑子里的积水摇出来似的,“低血糖而已,吃过早饭就好了。”

“你整夜都没睡!?”新明声音开始拔高,“那两个人呢?”

“……半夜里我就让韩梦送叶翔回去了……他今天不是还要去调查那个回收站的目击证人么……”馨桐低着头。

新明扶着馨桐,看着面前垂头坐在沙发上的人,突然一阵心虚,“馨桐,我突然想到一个不合时宜的事情,我知道上次我说的时机不对,但是我不能让你一直误会下去。”富品中文

第686章喷毒

馨桐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关于上次谈到你姐姐……”

馨桐伸手制止他,“不合时宜……等我有力气掐你的时候再说吧。我饿了……”

“那走,我们先去吃早饭,然后我送你回家去休息下。”

馨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珍宝珠塞进嘴里,“不回去,等下就在办公室里睡一会,我下午还要去参加个研讨会。”

“什么东西?研讨会?你会参加这种无聊的东西?”

馨桐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站了起来,“师母要我去,你说我敢不去?回头她和老爷子发脾气,老爷子统统都会赖在我身上,我冤啊大人~~

孙老爷子的夫人,也就是馨桐的师母,是市里实力派的外科医生,最近退休在家无聊,加入了一个民间医学研讨组织,组织上第一次开研讨会议,师母大人一纸令,要所有老爷子从医的学生统统去凑人头。

馨桐很委屈,觉得自己根本不是医生嘛,老爷子瞪着眼,“谁说法医不是医生?那个谁,小吴不是也去了嘛,小黄你有什么意见?回头老太婆不高兴了,你给我烧晚饭不成?”

“小吴是谁?”新明一手半搂着馨桐,怕她再一晕给摔了,问道。

“小吴是以前也在老爷子手里学过解剖课的学生,现职业:兽医。”

新明一听就乐了。

“你嘴可以再咧大一点试试,我怕失手把你给解剖了。”馨桐赏他两白眼,同时悄悄离开了他的臂弯。

韩梦和高朋在废品回收站附近转悠了一上午,从周围的小商小贩那里收集来了几十份说辞。

“你说我小时候怎么就相信了书里说的,警察是一份又帅又狠的职业,锁定犯人!神速出击!那种调调……”韩梦看着脚下又蹭坏了的皮鞋,哭笑不得地说。

高朋是个永远一脸正经的汉子,看着手里的地图,一边快步走下下一家,头也不回地道,“说的没错啊,制服又帅,去食堂抢饭的时候又狠。”

韩梦撇撇嘴,“为什么刑警不能随时随地配枪,一点气势都没有……”

高朋敲着民居的门,“请问有人吗?”

一家又一家,用体力换取一点点可能的信息。

跑了一整天,两人才排查完附近所有居民。在小餐馆里点了两份盖浇饭,高朋看着手里的小记事本,韩梦正试图把自己跑断了的腿给掰直。

“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的我看就两份,一个是回收站东面杂货店老板说下午五点有一个脸上有白斑的男人来买过一包烟,另一个是回收站附近一个拾荒的老头,杂货店老板说那男人手里没什么东西,穿着一件紫色滑雪衫,胡子拉碴,说话带有本地口音……”

高朋突然插进话来,“但是你看,拾荒的老头看到男人的时候他手里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我们来推算一下时间,先是在回收站西面的垃圾桶附近,拾荒老头看见这个男人手里拿着个黑色塑料袋走过,然后是回收站老板在黄昏时看见他在附近晃悠,接着是杂货店老板卖个他一包烟,这时候黑色塑料袋已经不在他手里了。”

“恩!”韩梦点点头,“这条时间线已经很清楚了,周围的人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脸上有白斑的男人,三个目击人也说是唯一一次见到这人,黑色塑料袋的消失时间和人头出现的时间相符合,看来八成就是他丢了一个人头在回收站里。”

韩梦的话还没说完,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起来。

“喂?哦……我们在回收站附近,恩……恩……行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服务员正好将盖浇饭给送上桌。

“胡队的电话?”高朋问。

“不是,小吕打来的,馨桐找到的那个人头不是没怎么腐烂嘛,还有点人样,吕露根据照片在失踪人口报告里找到了一个相似的女人,可能是被害人,下午黄攀和三组的人一起去调查。”

哦,高朋就应了一声,也没说神马,低头猛扒饭。韩梦一脸坏笑。

“嗨!小高子,别以为老哥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啊!你是不是在纳闷小吕为啥不打电话给你说反而和我说嘞?直说吧,你是不是看上吕露?恩?”

高朋愣了愣,摇摇头,然后看看韩梦的脸色,“你怎么知道?”

韩梦嘿嘿嘿地笑,“就你那傻样,你以为只要成天板着个冰砖一样的冷脸兄弟我就看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每次只有小吕给办公室的人倒水顺便带到你的时候,你那张冰砖脸上才会有笑。”

高朋拿筷子不停戳着面前的大米饭,“小吕她,眼里只有胡队。”

韩梦愣了愣,然后低下身说,“你傻啊你,你不知道胡队是小吕的表哥么?”

高朋猛一抬头,“真的?那,那……”

“那什么那,回头别说是我漏出来的啊!小吕那个啥,对胡队热情是很正常的嘛。看你高兴的那样,木有前途……”韩梦撇撇嘴评价道。

“那,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高朋内心很激动,面上又恢复了严肃纯汉子的表情。

“啊哼,那啥,那不是墙壁薄嘛,我的位子离胡队办公室近……”

“你偷听来的?”高朋瞪大了眼睛。

韩梦拿筷子在高朋脑袋上敲了两把,“我光明正大搜集来的情报,什么叫偷听!”

“木有道德……”高朋嘀咕。

“你说啥?”

高朋低头一阵猛吃,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起来。

表哥、嘿嘿、表哥……

吃晚饭的时间,新明走到法医科门前的走廊,就看到韩梦探头探脑地在门口晃悠。

“来干嘛?”特地跑到法医科门前的走廊上抽烟?

韩梦掐灭嘴里叼的烟,“队长!我怕带着烟馨桐说我,有正事,队长你还记得曾绪栋吗?”

“谁?”

韩梦瞟一眼关闭的法医科门,稍微压低点声音,“就是上次徐旭文案子的三个作案人之一,除了我们首先抓住的汪易峰和那个二世祖于涛,第三个人,曾绪栋。”

哦、新明也点上烟,他怎么了?

“听说是因为先天身体有点慢性病,他自己也承认因为之前几个女人看不起自己于是心怀报复,不过这次认罪态度好,而且是从犯,不久前被保外就医了,但是最没人想到的是,我们很快又要见到他了”

新明又对着窗外喷出一口烟,又犯事儿了?

法医大门猛然被打开,黄馨桐露出一脸的厌恶,“劳驾你们滚回刑警办公室去喷毒好吗?”

“诶诶馨桐这是正事儿”

“不就是个混蛋又犯事儿了嘛!那就滚回你们审讯室去喷毒,总之别在我门口……”

“不是,曾绪栋等下会到你这儿来。”

啊?馨桐和新明同时一愣。

“他被谋杀了,尸体没了心脏。”富品中文

第687章悲惨的录像

馨桐挂断手机,走进久违重回的医科大学副楼大堂,曾绪栋的尸体在几小时前就到了法医科,安排好之后馨桐还是按照计划来参加师母要求的研讨会。会议过程如预测的一样枯燥无聊,让人忍不住就把思绪飘向了其他地方。

根据韩梦他们所说,曾绪栋被允许保外就医之后看起来很老实,安安静静地在医院里治病,排除他对徐旭文做的那些事儿来说,他就是个看起来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

父母已渐渐年迈,一辈子老实本分,和警察打过交道的次数没超过三五回。从小学到大学成绩居中,没生过大病,没去过远方,不曾离经叛道,也不曾做过什么义举。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个普通到不行的男人。但如果你深入了解,就会发现一些痕迹,曾绪栋交过三任女友,都不过几个月就散了,

在家一旦父母提到相亲,他就会一言不发拿起一个碗砸在地上,任其粉身碎骨,然后一天不说话。

直到徐旭文的案子发生之后警察找上门来。两位老人才瞠目结舌地了解到,自己儿子做了些什么。

馨桐在签收曾绪栋尸体的时候,听到叶翔在旁边说:报应。

她没有反驳,但胡新明发话了,“不管他做过些什么,也不应该以这种方式死在这里。”

“有什么区别?他做过那种事情。就该想到会有类似的报应。”徐旭文那段悲惨的录像,在叶翔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胡说什么?”新明有点恼火,这个小子怎么还是这种念头,“就算他是罪犯,他也有年纪大了的父母。只要不是法律判他死刑并按照正规流程来执行,没有任何人有权就这样随便地把他杀掉。”

叶翔不说话了,好像求助一样看向馨桐,馨桐只是低着头,匆匆地把字签完。

“叶翔,”新明明显没打算放过他:“不要以为上次的事情有别人帮你搪塞过去,你就可以继续这样为所欲为的胡思乱想。就算你是法医、你也不是法律。”

叶翔看向新明的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倔强,已经办完转移手续的馨桐推了他一把,站着发愣没事儿干啊?去,把尸体推进冰库里,在工作安排表上给它登记好时间准备好明天尸检,还有,前天我问你要的之前那具尸体分尸处的骨质微粒分析报告,去请分析老师加快一下进度。

叶翔哦了一声,推着沉重的尸体车走开了。

“不要护短。”胡新明看着叶翔离开的背影说。

馨桐斜睨他一眼,“你不护短?那上次是谁帮我四处找人想办法,解决掉了那个内部的处分?”

不说这个还好,说到这个新明就一包气,“那个处分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帮叶翔顶罪?他到网上发的帖子,你却在节目里承认是自己干的,要不是运气好你现在还能继续当法医?这些事情有跟他说过吗?你有让他知道他自己一时意气做的事情,有什么后果吗?”

馨桐的确没有说过,她只是觉得年轻人意气用事很常见,任何人都有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包括自己年轻的时候。换句话来说,叶翔做的事情,也是馨桐现在成熟了之后,想做却不再敢做的事。

“馨桐,这句话也同样是为了提醒你,就算做过任何天理不容的事情,私刑也是错的。”新明的眼神很认真,让馨桐不敢直视,她只是带着淡淡的怒意回答他,“如果我不懂这个,现在还能继续当法医?”

话说的很理直气壮,但馨桐真有点迷茫。

到底值不值得,馨桐站在医学院会议楼的窗边,发觉自己也不太明白。、

窗外除了花花草草就剩下小情人一对对,连风好像都吹着世事闲散的味道,刚挂断的电话让馨桐心里更是一番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一时之间她不想回到那个满是演讲词与鼓掌声的会议厅里。

胡新明刚才打来的电话告诉她最后一个被害人的身份好像找到了,一周前一个女孩报案说她姐姐失踪,她提供的照片和黄馨桐从殡仪馆拿到的人头很相似,年龄、身高、血型、失踪时间都很符合。

接下来只要找被害人生前的医疗记录和遗骨做对比,或者和她生前用过的一些东西做dna匹配就能确定是不是同一个人。

这些都不是关键,让馨桐不知道该带有什么情绪来看待这件事情的是另一个消息,如果这位姐姐真的就是验尸台上的人头小姐的话。

“职业,********。”胡新明在电话里这样说。

“什么?”馨桐怀疑自己听错了。

“馨桐,你知道的,就是性*工作。”

新明语气里带着一种轻蔑,馨桐也知道,原本她就曾根据第一具尸体的死前情况猜测过可能是做这一行的女人,但是真当事实摆在面前的时候,又让人不禁唏嘘。

馨桐突然想到前两具身体的手腕有轻微的擦伤,原本她觉得是这些死者的防卫伤,比如和对方撕扯或者被对方绑起来,现在回想,如果她们是做这行,也很可能是自愿被凶手绑起来,然后等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逃生的能力。

馨桐摇摇头,最麻烦的是如果凶手认定了以她们为目标,几乎不可能阻止他继续挑选目标,只要给的钱高一点点,就一点点,就会有很多女人愿意放弃生命安全。

除非抓到他。

唉…………馨桐趴在窗台上叹气。

身后传来轻微的声音,她警觉的回头,看到一个像大学教授打扮的男子站在不远处对自己微笑。这人穿着休闲外套,一副棕色边框眼镜后面藏着精明的眼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让馨桐产生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

馨桐没有出声。

男人悠哉地走到馨桐身边,站在窗沿旁,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

馨桐抬起左手,男人嘴里叼着烟顺着馨桐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醒目的标志贴他背后墙上。

禁止吸烟!

他脸上浮现一种像孩子有糖不能吃一样可怜的表情,和他一副仪表堂堂的穿着反差很大,让馨桐忍俊不禁起来。耸耸肩,馨桐不表示什么了。

男人把烟叼着却不点火,脸上挂着自嘲般的笑容,“算了,能遇到一个和我一样受不了里面长篇大论的朋友,不抽烟就不抽吧。”

“研讨会大多都是这样的。”馨桐低头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富品中文

第688章法医家聚餐

“我不是来参加研讨会的,我来找一位专业人士,可惜他今天好像没来,那一大堆医学术语可把我给听的稀里糊涂的。狂沙文学网”

馨桐抬头看着他,“你不是医生?”

男人笑着把烟收了起来,“不是,我是考古所的,咦……名片到哪里去了,呵呵,抱歉,口袋太多……”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上摸来摸去,终于找到了一个古色肖香的名片盒,双手递出自己的名片给馨桐。

纸上淡淡的印着:市考古研究院顾问,李佳泽。

馨桐歪着脑袋想不通一个考古的为什么要来参加医学研讨会,不过这和自己也没关系。

她还有点沉溺在对被害人职业的复杂绪中。

“你是法医?”李佳泽问道。

馨桐猛的抬头看向他,大概是眼神里的警惕反应被他察觉了,李佳泽温和的笑道,“别紧张,我没什么别的意思,职业毛病,我鼻子比较灵一点,我闻到你上有点腐尸的味道。”

馨桐想起上午安排将被害人尸体送到医大进行处理的事,那时候的确打开过尸袋确认过里面腐烂的尸体,连这样的味道都能闻到?

馨桐抬了抬眉毛,“就算我上有腐尸的味道,医生多多少少都会和尸体打交道……”

“但是没有多少医生会对腐烂的尸体接触很多。”李佳泽很自信的微笑着。

馨桐不予置否,“你就闻到我上腐尸的味道?”骗人的吧?

“不止,很有趣,你上不止有消毒水的味道,还带着甜甜的巧克力味。”

馨桐挑眉看着眼前的人,这如果不是提前了解过自己,就真的是有点惊人的敏锐嗅觉了。

李佳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低下头看窗外的小人们走来走去,“其实我觉得你上还有一种烦恼的味道。”

看到馨桐一声不发,接着又解释起来,“多管闲事也是我的职业毛病,你别介意,我并没有恶意。”

馨桐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珍宝珠,糖果的甜味淡淡的在口中弥漫开来,冲淡了一种复杂的苦涩。

她回头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李先生,你做考古,会对那些古人的一生是非做对错的评价么?”

话问出口,馨桐又觉得自己很傻,考古研究,不就是为了知道那些消逝的生命曾做过些什么,又怎会没有对错。

“没有对错。”李佳泽回答。

馨桐再次惊讶的看着他,这个人刚才还表像个孩子,现在却让人感觉深不见底。

李佳泽转头看窗外,从他脸上看不到半点玩笑之意,“考古还原的是历史,是事的真相,谁对谁错,根本没有关系。”

他顿了一顿,“你知道武则天墓前的无字碑么?”

馨桐点头。

“墓前为自己立一个光辉灿烂的纪传常常是很多想要名垂千史的人的愿望,但是武则天就留下了一块无字碑,很多人说是因为,她想让后世来评价她的功过是非,我倒觉得恰恰相反,是她觉得无需给后世什么交代。

她开创了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时代,她花一生的时间做了她认为了不起的事,然后死去,后人会说什么,对她来说又有何意义?

每个人都在做自以为是对的事,重要的不是别人认为的是非,而是你心中认定的目标。你说呢?”

馨桐愣在和李佳泽对视的目光里,脑海里闪过无头女尸的画面,腐烂发臭的人体,脖子上爬满蛆幼虫的切口,还有曾绪栋口那个残忍的窟窿,她们是谁,他们做过些什么,其实都不是她黄馨桐应该关心的。

重要的是她们被杀了,被人用各种方法,出于各种理由给杀了,抓住做这种事的混蛋,查清真相,才是她法医黄馨桐应该做的事。

李佳泽将车开出地下停车库,抬头从隔着车玻璃看到黄馨桐依旧站在刚才和他聊天时的窗边,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什么。

想到那个人描绘她时用的词语,忍不住笑了。

带上蓝牙耳机,将车缓缓开出医科大学,一边接通了手机上的快捷拨号。

“喂?是我……我见到她了,呵呵……没错,你说的很准……真不可思议,衣服上还带有腐尸的味道,体里却散发着糖果的甜味,那双眼睛真干净的够可以。啊、那件事啊,那件事不急,不过……”

李佳泽脸上浮现了温和却深邃的笑容。

“黄馨桐的确是个有趣的选项。”他对着耳机说道。

开完研讨会黄馨桐和几个同门师兄弟被师母一同抓回家去庆祝研讨会的烈召开。

天晓得馨桐多么想逃走,但是看到师母开心的和过年似的,离开的话一点也说不出来,于是浑浑噩噩也被抓去孙老爷子家吃晚饭。

“诶!小黄啊,听刑警队长说你现在带个实习生啊?”孙老爷子抱着暖酒乐呵呵的问道。

馨桐看看面前一桌的饭菜,师母还在厨房里兴致勃勃地烧炒,有点被拉回到现实的感觉。

“恩,一个实习生,中医大学的,叫叶翔,你想见他?”

“好啊,反正老太婆还在烧菜,你叫他来一起吃饭嘛!”

馨桐笑着答应了,转给叶翔打电话,“你师父的师父想见你,来报个道吧?”

叶翔很兴奋地答应了,让馨桐没想到的是,兴奋的叶翔叫上了好奇的韩梦。

好奇的韩梦溜走的时候被新明看见了,于是当馨桐打开孙老爷子家的门时,三个大男人一块儿站在门口。

“孙老爷子好!我是叶翔!您可亲可敬的徒弟的徒弟!”叶翔鞠躬道。

“孙老师傅好!我是刑警队的韩梦,您的仰慕者!”韩梦敬礼说。

老爷子抱着暖酒乐呵呵地招呼说你们快进来呀快进来家里暖和来来坐坐坐。

“孙师傅,好香恩,有饭吃啊?”新明大大咧咧地跟了进来。

馨桐傻眼了,一把拉住最后进门的新明,“你来干嘛呀?”

“等会当免费司机送你回家咯!”新明眨眨眼。

馨桐张嘴结舌的站在门口,新明迅速地溜进门在餐桌上坐定。

吃完饭很自然而然地,一圈人开始谈到手头的案子,新明将现在调查的进展给孙老爷子汇报了一下。

老爷子一边抽着大中华,一边眯着眼说,“清洗尸体这事儿,不是什么人都做得来的。”

“所以我说,这人一定有医学方面的背景。”馨桐接话。

“恩……”老爷子点点头,“清洗尸体,泡福尔马林这两件事,很像是一些医学研究用尸体之前会做的准备工作,这人可能有点这方面的工作经验,你们可以从市里几大医学研究院查查看。”

新明点点头,“好,明天我就安排人从这些工作地方查查看有没有脸上有白斑的男人。”富品中文

第689章脸上有白斑

“白斑?”孙老爷子还不了解这个嫌疑人的情况,韩梦在旁补充了下怎样在回收站发现这人的出现。

老爷子听着听着站起了身来,在沙发边转悠起来,“这事儿做的,有点蠢啊,明知道自己脸上有明显标记,还在有人看得到的地方转悠抛尸?”

馨桐感觉脑海中有个熟悉的光点一闪,她猛的想到之前哪一次吃饭的时候,好像谁也说过类似的话。

韩梦刚想开口,馨桐突然抬起手示意安静。

一个光点!

一个突破口似乎就在嘴边,大家安静地看着她,馨桐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清理尸体,是一件很细致的事情,需要仔细、耐心、大胆和经验,抛尸之前清理尸体,除了出于习惯就是出于谨慎,但是……

明知自己脸上有标记还冒着可能被看见的危险去抛尸,大胆但是很不理智……这里面,很矛盾……”

老爷子长吐一口烟,“对,有矛盾……小黄,合着尸检的情况,你来还原下他杀人的过程。”

馨桐闭上眼睛,“首先,他挑选受害人,花钱雇她们跟自己回家,或者去某个他事先准备好的地方,在床上他将女人双手绑起来,根据尸体窒息死亡的表象明显可以说明他多次掐对方的脖子,直至掐死。

事后他将尸体从脖子切开,清洗尸身,确定没有留下任何能与自己联系上的证据,然后将头颅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收藏起来,将尸身找无人的地方随意抛弃……”

韩梦轻轻地搓着手,“我明白了,馨桐你是想说,这个人有明显两种矛盾的特点,一方面他很大胆,甚至在丢人头的时候显得有点蠢,另一方面他清理尸体时很细致抛尸很谨慎,对不?”

馨桐低着头沉默着,刚才分析作案过程的时候,一种分裂的感觉一直盘旋在脑海里。

叶翔说,“或许这人真的有两种人格?不是经常有一些侦探剧里的犯人就是这样的嘛?精神分裂,或者多重人格什么的。”

孙老爷子摆摆手,“这人是不是精神分裂不需要多加关注,侬,你们刑警队长应该教过的,抓犯人要的是线索、证据。”

他看看韩梦,“你刚才说的那个脸上有白斑的男人,还有什么目击证词?”

韩梦摇摇头,“除了脸上有白斑,嫌疑人的身高啊体貌等等都很普通,没有什么特征。”

“难道不能在媒体上发通缉令吗?”叶翔看向新明,“就白斑这个特点。”

一直闷声抽烟的新明把烟灰抖落掉,皱着眉淡淡的说,“还不行。这事儿我和局长谈过,现在发布媒体通告还太早,我们手里根本没有很有力道的证据,也没有嫌疑人画像,一怕打草惊蛇,二怕引起群众恐慌。

再说,你要怎么公布,难道说有一个专门挑*人杀害的连环杀手出没?

一旦发布这样的消息,大家都放心了哦自己还是安全的,然后万一凶手改变受害人类型,对其他落单的女孩下手或者怎样,到时候被群众口水淹死前,你先会被自己的悔恨给拖垮。”

说完新明还瞟了一眼叶翔,鉴于他前一阵的案子里将案情捅到网上的做法,新明这一眼里多了点威胁的成分。

叶翔举起双手,表示自己会老老实实呆着,心里嘀咕,老孙的检讨还没写呢。

“那曾绪栋呢?”韩梦突然想到,“一个是没有头,一个是没有心脏,这两个案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新明摇摇头,馨桐脸上也写着不赞同。

“不一样。”新明吐出一口烟,很有把握地说。

“但有相似的地方啊,都是随意抛尸,都是缺少了身体的一部分,比起普通的谋杀都多了点步骤。”韩梦疑惑。

“基础有些相似,但进一步从处理尸体上说,没有任何……”馨桐边说、边打了个饱嗝。

新明在转头看了她一眼,失笑。

馨桐恶狠狠瞪了他。

而这一来一去,都被师傅孙林看在了眼里。

老爷子又点起一支烟,坐回沙发上,“凡是没有一定,我刚才就说了,你们先不要主观肯定什么,主观臆断最危险…哎呀不说这些工作上的事情了,小黄我还没找你算账嘞!上次帮你安排的相亲你干嘛不去!?恩?

你到底谈对象没有啊,你也不小了,你看看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的啦,上次你爸爸还给我打电话说这事……”

馨桐刷一下站起身来,脸对着厨房声音响亮的喊了一句,“哎呀师傅你少抽点烟呀,万一被师母发现怎么办的啦~~~”

老爷子一愣,然后迅速把手里的烟往身边的韩梦手里塞,还没来得及把身上烟灰给弹掉。

老太太就手持扫帚冲进了书房,探照灯一样的眼睛刷刷刷地照过来,孙老爷子双手放两侧,站直,微笑,三代良民。

老太太上前三步,拿着扫帚把指着他的肚子,“你抽烟了?死老头子?恩?”

老爷子纯真的微笑,摇头。

老太太戳戳他的肚子,“张嘴!”

老爷子保持天真的笑容,继续摇头。

老太太发飙,“叫你张嘴!别和我装傻,你肯定抽了,张嘴我闻闻,听见没有!”

老爷子捂着嘴巴踉踉跄跄往沙发上逃,老太太依依不舍地追过来,老爷子忙不迭躲到刑警队长身后。

胡新明只好左挡右挡,一边劝老太太放下扫帚,一边帮着解释老爷子没抽烟,真的,烟味都是他们几个抽的。

馨桐微笑地从书房侧门溜走,背后老爷子投来怨念的目光,反正他现在是没胆量张嘴骂人的。

馨桐在小院的台阶上坐下来,夜凉如水,桂花早已消尽,这座城市的冬天总是带着水蒙蒙的寒冷。

摸摸口袋,馨桐才发现珍宝珠吃完了,刚才在饭桌上也没吃什么,又开始想念妈妈烧的鱼。

身后的门吱呀的被打开,新明走到台阶边挨着馨桐坐了下来。

“这么凉坐在外面干什么?”新明笑着问。

馨桐撇撇嘴,“喂蚊子。”

新明嘴角抽搐两下,“大冬天的喂蚊子……你太不厚道了馨桐,这么欺负老头。”身后房间里还传来师母咕噜咕噜的训斥声。

馨桐不做声。

两年前黄馨桐开始接替法医工作的时候,除了偶尔给馨桐指点一下以外,老爷子几乎不过问原来的工作,用他自己的话讲就是“日子闲的长出草来”。

去年一次偶然的机会老爷子牵线搭桥帮警局一个小伙介绍对象成功以后,像是突然发掘出了生活的新乐趣,成天拿着俊男美女的照片四处给人当红娘,哦不,红郎。

馨桐就是首当其冲的受害人之一,孙老爷子:是受益人,受益人!。

总之,馨桐对于每次拜见老爷子时,都要附加欣赏一大堆来自警局第一战线精英男人的照片甚感厌烦。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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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0章柯凯之死

于是就有了刚才一幕。

低迷的夜,院落里杂草随着风起发出唰唰的声音。

“馨桐……”新明的声音低沉的有点模糊,“我一直认为你是很有胆量的女人。”

馨桐转头与新明四目相对,等着下文。

“为什么在感的事儿上你一个劲的只会逃避?”

馨桐的表僵住了,她知道自己为什么逃避,知道自己有一个结,但是所谓心结,就是谁也不想去打开的东西,不想去面对,不想去经历揭开的痛。

她转过头,盯着眼前的杂草丛沉默。

新明狠狠地叹一口气,“黄馨桐小姐,我胡新明从来没和人说过这种话,你甭老是用冷处理来打击我行不?你让我觉得我整个一傻帽,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横竖说出来啊……你……”哪怕狠狠拒绝我,也比现在什么都不说,问了就要逃的好。

“我是不是眼花……”馨桐突然喃喃的说。

“什么?什么眼花?”新明莫名的问。

馨桐手往前面草丛一指,新明顺着看去,借着屋里发出的灯光看到不远处的草丛里立着一只猫,一漆黑的毛色,轻轻摆动的尾巴上有两圈显眼的白色毛。

“不就是一只猫么。”新明不屑,你想转移话题也不找个好点的理由。

馨桐的视线紧紧地盯住眼前的猫,“胡队,你还记不记得从交通局离开的时候,我和你说过在殡仪馆我看到一只猫,后来开着助动车在某个路口我又看到它,浑都是黑色的,只有尾巴上有两圈白色的毛……”

新明皱起了眉,馨桐说的话他还依稀记得,本以为是她为了逃避话题胡说的,没想到竟然真有这样的事。

不对,如果眼前这只猫就是馨桐在殡仪馆看到的那只,三番两次在不同的地方遇见,未免太过蹊跷,简直可以说是被一只猫跟踪了!

“是它……”馨桐眼神盯着黑猫像是出楞一般,“是同一只猫……”

新明看向黑猫,它浑的黑毛在昏暗的月色下发亮,两只碧绿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馨桐,如果这不是一只猫,新明真的觉得这俩正在四目对视地进行无声的交流。

黑猫慢慢地一步一步,缓慢而无声地向馨桐走来。

新明觉得脊梁骨上一阵阵发凉,这只猫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一只猫的样子,他分明感觉到馨桐的体也僵直了起来。

无声的、一步一步在靠近……

“队长!”后的门突然被推开,撞到了新明的后背,两人回过头一看,发现韩梦正半推着门站在那里,“孙老爷子嚷嚷找你们呢……恩?出什么事了吗?”

再回头时,眼前只有院落里点点杂草在舞动……

柯雪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是一座座冰冷的石碑,凌晨的冷气息在墓园里弥漫。

抬手看看腕上的夜光表,三点已过了些许,但是天色还完全没有要亮的样子,如果有所谓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恐怕就是现在了。

墓园位于很偏僻的郊区,在它旁建有几栋小别墅,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价格非常便宜,柯雪用假名租下了其中一栋,作为自己最后的落脚处。

几天前她开始住了进来,十五年来的计划终于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心底却没有任何的激动,这几天住在小别墅里,她一如既往地失眠,今天更是如何也睡不着,放弃在上的挣扎,她起漫步到了墓地里。

这片墓园大约已经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了吧,有些石碑常常被人打扫,有些则永远沉寂着,白天她从别墅里看到偶尔来祭拜亡灵的人们,就觉得一阵恍然。

有些人不想去回忆,而她拒绝去忘记。

走下台阶,柯雪的眼角突然扫到一片白色,转头看去,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安静的坐在上层台阶上。

乍一眼柯雪被吓了一大跳,噗通噗通的心底满是疑惑,这种时候除了自己,难道还会有人来扫墓?

不会是……鬼吧?

“白衣”抬起了头,显然也被惊吓到了。

多年来的历练让柯雪学会了最大程度的处变不惊,她凝视着几步远外的白衣女子,慢慢发现她有点眼熟,我见过她,柯雪心底说。

“你……也是来扫墓的?”柯雪先开口道。

白衣女子瞪着柯雪看了好一会,“你……是人?”她问。

柯雪点点头,“我好像见过你,前几天你有一次大清早来扫墓,骑着一辆粉红色的助动车,对么?”

白衣女子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你是鬼呢,大半夜的……”突然想到自己也是大半夜的在墓地里呆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柯雪也笑了,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在冬天漆黑的夜里来扫墓,恐怕也是件很有趣的事了。她缓缓的走到白衣的边,在她边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叫柯雪,你呢?”

“黄馨桐。”女孩轻轻的说,“你是大半夜的来找谁?”

柯雪沉默了一会,才道,“我父亲,十五年前,他被埋在这里。”她抬手指了指刚才站过的地方。

原来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柯雪突然觉得时间好沉重,“你愿意听听我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吗?”

黄馨桐转头看着她,这个叫柯雪的女子有着一双安静的眼睛,擦肩的黑发轻轻的浮动着。

柯雪将视线转向远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我对父亲柯凯的记忆,很短暂。所有人都以为,父亲是跳下铁轨自杀死亡的,那个时候,我就站在他边,我们正要乘火车去外婆家,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小雪,不要回头。’我没有听话,我回头了,我看到有一只手推了我父亲一把。”

柯雪顿了顿,“那年,我十岁……没有人相信一个十岁孩子的话,所以我选择沉默……直到长大我才明白,那句不要回头的意思,他知道……他知道那个人动了杀机,他还知道,如果自己反抗或者逃脱了这一回,下一个目标,就是他的孩子,也就是我…………

火车往后退,我慢慢看见他的体……被车轮碾成碎片,一块一块的…那时我手里还拽着他刚给我买的棉花糖,站在他的鲜血里……然后有很多人和我说话,我什么都记不清,只记得天上好像下了雪,好像妈妈一直在叫我……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我整整一年都没有开口说过话,一整年后的冬天,下了第一场雪,我说,‘妈妈,下雪了’,我还记得她用看死而复生的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然后紧紧的抱着我,哭了一整夜…………”

“直到父亲被安置在这里,我还是觉得,他依旧是一块一块的,沾着鲜血,躺在轨道上。”柯雪轻轻的笑了,这笑声在黄馨桐的耳朵里听来却好难受。

她明白那种感觉,很多年前,她也看着自己的姐姐,躺在遍地鲜艳的血红之中。

她忍不住还是开口问,“你看见那个人了?”富品中文

第691章墓园约定

柯雪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认得他,父亲去世之前,他常到我家来做客,这十五年来,他一步一步,做到了一个龙头地位,现在……”

黄馨桐竖起了耳朵,“现在怎样?难道已经死了?”

柯雪又笑了,她的笑容总是很安静,说出的话却又总让人很震惊,“现在……我手里捏着可以将他打入监狱的证据,这十五年来他亲手杀死人的名单。狂沙文学网。。“

柯雪摊开自己的手掌,然后又握紧,“十五年前他怎样将我父亲推下站台,今天我就要怎样将他一手推下地狱。”

黄馨桐目瞪口呆。

只那一瞬间,似乎冬夜里墓地冷的风也不能吹灭的火光,在柯雪眼睛里跳跃着。

黄馨桐用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柯雪的眼神让她不知该怎样开口说批判的话,大义凛然的职责根本就是一种虚伪,但是以牙还牙就该加以赞赏吗?

她看着地面低声的问,“复仇……是有代价的吧?”

柯雪安静的又笑了,“这个问题有人也问过我,很小的时候我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如果你想要报复一个人,先要准备好两付棺材,一个给他,一个留给自己。’”

她轻快的语气,好似在谈论天气,“你呢,黄馨桐?你又是为了谁,坐在黑暗的墓园里?”

黄馨桐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有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像是一时之间面对上了一堵墙,要不要推倒它把心结说出来,又是一道选择题。

天色开始变亮了。

黄馨桐沉默着。

柯雪的嘴角总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在微微明亮起来的夜色中,有种朦胧的安静。她说,“知道我为什么肯把这些话和你说么?”

馨桐摇头。

“因为心底不干净的人,是绝不敢半夜在墓地里呆着的。”柯雪的笑在淡淡月光下很温柔。

黄馨桐想了想,然后在口袋里掏来掏去,摸出两个珍宝珠来,分给柯雪一个,嘴里的甜味一下弥漫出一种温暖的心,“我有个姐姐,她比我大好几岁,她的志愿是当一个医生,从小她就是尖子生,什么都优秀,我常常嫉妒又忍不住喜欢跟着她,”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往事,馨桐嘴角忍不住上扬着,“她18岁那年,决定和男友一起北上去念书,害怕我吵闹,一直到临上路前两天才告诉我,那时我14岁,听到这个消息一下子就懵了,转就冲出家门……”

黄馨桐把棒棒糖捏在手里转悠着。

“我冲过小花园,冲出弄堂,冲过马路,姐姐一直追在后面叫我的名字……突然之间她就不叫了,”黄馨桐深吸一口气,“我撅着嘴回头,看到她从半空中缓缓的落下,躺在地上……一辆大卡车发出很尖锐的声音从她边冲出去,逃走了……我一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姐姐躺在地上,手还向我伸来,然后地上蔓延出很多红色……”

“你恨自己么?”柯雪突然问。

黄馨桐半张着嘴,思考了很久才发说出话来,“不恨……但是我很后悔,我后悔自己的任,后悔没有看见那辆车的牌照,后悔的事太多,所以……以……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以后才不会再后悔。”

柯雪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你上谁了?”

黄馨桐惊讶的看着她。

“不用这么惊讶,我看得到你在害怕,有什么可以让一个半夜胆敢在墓地里吹风的小姑娘害怕的呢?……除了感。”柯雪轻轻拨弄着手里的珍宝珠,“我明白,因为我也害怕……我觉得自己是没有资格去的人,但是强忍着的感还是会冒出来,偏偏为了达到我要的目的,我必须去背叛我想的人……那时签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一想到那个人会恨自己一辈子,我就想哭……我以为,十五年前我就不知道哭是什么绪了……”

“我们两个还真像……”黄馨桐喃喃地说。

“是啊~”柯雪拆开了糖纸,把珍宝珠放进嘴里,一阵布丁的甜味自心底蔓延开来,看了看边的这个女孩,眼睛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却好像嘴里的糖一样,有种甜甜的美好而干净的灵魂。

柯雪伸出手,黄馨桐看了她一眼,微微笑着。

“黄馨桐,我们做一个约定吧?”

“恩?”

“等太阳出来了,就下一个决心,不再逃避。”

黄馨桐沉默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不逃了,等手头的案子结了,我就把心说出来。”

“我也是,但是要等这件事办完。”

“你可不能耍赖哦,要当着你爸爸的面发誓才行!”

“你也是,呆会太阳出来了,要对你姐姐发誓说你会更勇敢的生活下去,否则这辈子都嫁不出去!”

两人很默契的相视一笑。

也许只有这样与世隔绝的时刻,素不相识的人才会如此尽的把心底的秘密抖出来,换一个干净的早晨,吃着甜甜的糖,并肩坐在满是墓碑的地方,等着天慢慢亮起来。

天边的云彩开始泛起红晕。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馨桐郁闷地一把掀开被子,早上她才回到公寓,刚向局里请了一天病假,打算好好睡一觉恢复下疲惫状态,偏偏谁这么不识相,用不断的门铃声打搅他和温暖的被窝亲密接触。

最好这人很耐打,馨桐咬牙地想。

新明把手指从门铃上挪开,考虑要不要用万能钥匙直接开门呢?

门刷地被打开了,空调的暖气扑面而来,新明抬眼看到头发凌乱,穿着小背心的黄馨桐怒视着自己。

额……难不成还在睡觉?现在都快中午了。

馨桐一言不发,转就往房间里走,丢下新明愣了一下,继而追了过去。

“馨桐……喂!”新明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请了病假?哪里不舒服?”

馨桐斜着眼瞟向他,法医大人现在浑都不舒服,本来想开了门就揍人的,不过看看眼前这位,横竖是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口。

怒。

怒向胆边生,馨桐一把甩开新明,向卧室里走去。

新明不明就里,自己一大早到警局就听说馨桐请了病假,匆匆和队里交代下任务就赶了过来,一心只想着小丫头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结果上来满怀关切却贴上馨桐的冷眼。

胡新明本来就不是温柔的男人,馨桐甩开的动作一下子激怒了他,他再次冲上前打算抓住馨桐好好把话问清楚,没想到手还没碰到她,只见眼前馨桐的体摇晃了一下,斜斜地倒了下去!

新明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连思考都没有就冲上去抱住她。

怀里的人现在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毫无血色,整一个半昏迷状态的女鬼形象。

女鬼馨桐还不甘心就这样昏过去,用蚊子一样的声音嘀嘀咕咕说没事没事有点晕而已……

新明皱着眉,想狠狠骂她两句,又一阵舍不得,暗自叹气,将馨桐打横抱起来走进卧室,轻轻放在上,盖好棉被,再将空调的温度调暖一点。

站在边想了一会,他转离开了卧室。富品中文

第692章认真又倔强

白蒙蒙的光线晃进房间,馨桐有点迷茫,刚才好像有点晕乎,为什么现在又在上了呢?

空气里飘散着一股米香,馨桐突然想起了新明,腾地从上坐起来,因为动作太猛,又是一阵晕眩,不由自主又倒了下去。狂沙文学网

脑袋枕在软绵绵的枕头上,自己笑自己动作像个傻子。

两脚刚落下地面,卧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新明探了个头进来,“果然醒了,别动!”然后转又出去了,过了一会,端着一碗腾腾的白粥又走回来。

馨桐诧异的看着他。

“吃饭!”新明简单直接的说。

不知为什么,馨桐总觉得他有点脸红,于是很不厚道地笑了。

新明瞪了她一眼,坐在沙发上看着馨桐喝粥,“当心烫。”

馨桐微笑不语。

新明盯着她,“昨晚我送你回来之后,你是不是半夜又跑出去过了?”

馨桐一口粥差点呛到,歪着脑袋呈无知状。

“我看到你助动车的钥匙扔在餐桌上,平时你都放好在包里,是回来时疲惫随手扔的吧?”

馨桐低头喝粥,装聋。心里嘀咕,不愧是搞刑侦的,眼睛和贼一样尖,啧啧。

“馨桐,你少在肚子里骂我。”新明说着凑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馨桐。

“我现在是真的、很想、立刻、把你推倒,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别给我这样做的理由!”

馨桐手里端着粥碗,拿着勺,仰着头愣愣地看着新明,脑海里出现了解放年代的间谍片节……

“你滴!老实滴交代!否则滴杀头!死拉拉滴!”

“革命志士是绝不会屈服的!”

例如以上之类的对白,馨桐看着新明严肃的脸色,是没胆说出口的,眼睛乌溜溜转了圈,思考着是实话实说死的比较快还是要么装回头晕比较容易逃过去?

新明当刑警这么多年,眼前这小丫头片子眼珠一转他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迅速地伸手去捏住馨桐的脸蛋。

馨桐嗷嗷直叫顺势要把粥泼出去,新明眼睛一瞪,“黄馨桐我告诉你这粥我烧了一个小时你敢洒出来一滴你给老孙等着瞧!”

馨桐的小脸蛋被新明捏在手里,歪着嘴巴评价道,“灰常咸……”

新明的眼睛眯了起来,嘴角冷笑着,散发出一种危险的味道,馨桐一犹豫,就错过了逃走的机会。

新明原本捏她脸蛋的手托住馨桐小脑袋,一个吻就直接落了下去。

他是准备好对付馨桐的挣扎,新明很清楚,第一次吻她馨桐是吓楞掉所以没反抗,但第二次再吻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打断他,他时刻准备着撤退,没想到馨桐完全没有反应,说不上算是,不过也没有不愿意的迹象。

新明内心一阵惊喜,越发投入起来……

馨桐还是挣扎着推开了他。

脸色点白里透红,馨桐用一种毫无自觉的惑声音说,“下……”

新明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重了起来,“……什么?”

馨桐抬头看窗外,“下雪了。”

新明愣了一下,继而咬牙,这个破坏气氛的小妮子。

咬牙咬牙咬牙。

馨桐又回头看了看他的脸色,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新明越发火大,慢慢靠近她。

馨桐立即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诶!诶!冷静哦!冷静!我要喝粥,我饿,我头晕,你再……那什么,我可要拔解剖刀出来了。”

新明盯着她看了会,冷冷地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回到边的沙发上坐下生闷气去了。

馨桐慢悠悠地把粥喝完,窗外的天变得明亮而白,小小的雪团晃悠着从窗边经过,初冬的第一场雪,从开足了暖风的房间里看去,带着温暖的冬天气息。

忍不住突然就笑了,小时候生病,姐姐总是和妈妈一起哄骗自己喝药,不管什么药,她都要看到姐姐也吃她才肯吃,否则就哭闹耍赖不止,于是姐姐总是为了她喝下很多不必要的药水。

姐姐离开之后,很多人都说黄馨桐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别说是再苦的药,就是刚接触解剖课时每天都吃不下饭,她也一声不吭地坚持了过来。

想着突然觉得很美好,那些曾刻意去忘记的人和事。

新明瞥了眼傻笑的馨桐,一缕发丝从馨桐耳际悄悄滑落,连着嘴角上扬的弧度画出一道弯弯的曲线。

“新明,你喜欢我啊?”馨桐眼睛看着窗外的雪花,傻愣愣的问。

新明默默地看着她,不出声,也不反驳。

“喜欢……我……什么啊?”

新明沉默了一会,才道,“不知道。”

馨桐嘴角抽搐了两下,这是什么答案。

新明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喜欢馨桐什么,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会对这个认真又倔强的女孩感到心疼,想保护她,明知道她发起狠来也许自己也拼不过……

馨桐明显感觉到新明的视线快把自己给烧掉了,她把眼神继续定在窗户上,实在是觉得没有勇气面对沙发上那个男人高温的视线,“那个……新明,我想和你说个事儿。”

新明安静着。

“也没什么,就是……那啥…………恩……就是我嘛……”别人家小姑娘是怎么说我也喜欢你这种恶心的话的?为什么这几个字突然变得这么绕口来着。

也难怪,别人家小姑娘在看你我我也你的偶像剧时,馨桐在分辨尸斑与死前伤的不同。

所以面对窗外温柔的雪花,还有边快要烧穿人的眼光,馨桐越发觉得这几个字好像突然在喉咙里打了个结,脸慢慢的就红了,但还是没憋出来。

真要命。

新明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新明很耐心的等待一个时刻。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靠!哪个不要命的!”新明蹭蹭地冲出卧室,杀气腾腾。

馨桐愣住了,想到刚才新明不停按门铃惹自己发火,不由地笑着觉得现世报真是快。

门打开,李佳泽疑惑地看着面前眼中充斥着怒火的男人,而新明也瞪着门外从未见过的男子。

“我找黄馨桐。”李佳泽微笑着。

“你是谁?”新明满脸都是警惕。

李佳泽保持绅士的笑容,“我是她一个朋友,她在家吧?”

新明继续瞪着他,子挡在门前,上下打量着李佳泽的样子,不掩饰的敌意。

找上家门来的男人?什么朋友!?

李佳泽眼尖,看见走出卧室的馨桐,“嗨,小黄!你怎么没来啊?我等了你一个多小时。”

馨桐愣了下,猛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忘了,抱歉,体不舒服,所以没去。”

之前和李佳泽约好了去博物馆看一些古代干尸,这种好事馨桐才不会放过,不料昨晚去了趟墓地,把这茬忘得干干净净。富品中文

第693章辨骨复原人头像

“哦…”李佳泽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不经意地瞟了一眼挡住自己进门的新明。狂沙文学网

那一眼看在新明眼里充满了挑衅的意思,他心里一下子烧起了一把怒气,不过反而却冷静了下来,侧让开路,然后悄无声息地站在李佳泽后,好似一只随时准备背后攻击敌人的猎豹。

李佳泽顺其自然地走进屋,“我在博物馆等了你很久,打你手机也不通,我知道做警察的有规定不能随便关手机,所以担心你出什么事儿了就来看看。”

馨桐微笑着,“手机大概没电了,我刚睡醒,真抱歉,也忘了和你说一声,今天真不能去看那个展览了,下周吧。”

“馨桐,”新明突然插话进来,“你告诉过这家伙你的家地址么?”

馨桐不是个毫无警惕的人,尤其是上次差点被掐死之后,新明也感觉得到她很多安全措施特意加强了,包括家里的门锁都换过。

馨桐一下子愣住了,惊讶之中缓缓的说,“没有……”

那李佳泽是怎么找上门来的?

新明浑都绷紧,无声息地从背后靠近李佳泽,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李佳泽举起双手,带着有点狡猾的笑容,“啊呀呀别紧张,我交代我交代,呵呵。”

他的眼神飘向了客厅的小餐桌,上面还摊开放着无头女尸案的一些照片,最上面的一张是装着人头的紫檀木盒子特写。

“我知道你是因为它,”李佳泽用下巴示意着紫檀木盒的照片说。

“你认识……”

“段晓晓。”李佳泽接过馨桐的话,“我需要人帮一个忙,段阿姨就向我提到了你,于是我稍稍做了点调查,关于你的。”

李佳泽还是微笑看着馨桐,让她不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时,他就是用这种笑容站在自己后,那时自己觉得他深藏不露,笑容很温柔,但却藏着狡猾的光。

“不信你可以去问段晓晓。”

“我信你。”馨桐说的理所当然。

这下新明和李佳泽都愣了愣。

李佳泽笑的更温柔了,“你这么容易就信我了?”

馨桐脸上也泛出了掩藏着狡猾的温柔笑意,“因为你长得帅而且看起来很有钱呗,李、教、授。”

感觉到背后新明瞬间散发出的腾腾杀气,李先生发自心底哀鸣起来,小黄你故意的是吧,以后我都得在这座城市刑警大队长的杀意腾腾中过子了,啧啧,现在的小盆友怎么都这么损。

不过脸上还是泛着绅士的笑,“谢谢黄法医的戴,既然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刚跨出一步就被喊住。

“等等、李佳泽,你前年发表过一篇论文,关于如何通过辨骨来复原人头像,对吧?”虽然是问句,馨桐的语气却是确定的。

李佳泽微微挑眉。

“你不是唯一个喜欢调查别人背景的。”馨桐直言。

“是……”李佳泽瞟了一眼桌上的盒子,“你想要我复原这个紫檀木盒子里装过的人头?”

馨桐拿起桌上的照片,有点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

李佳泽笑的高深莫测,“这个盒子,本来就是我送给段晓晓的,当然知道她会用这盒子装什么。”

“这盒子之前也装过人头?”这下新明也凑进来好奇了一把。

“想知道这盒子被发掘出来的时候,装的是什么?”李先生的笑容开始狡诈。

新明沉默不语,馨桐点点头,脸上散发出八卦的光芒。

李佳泽笑着向门口慢悠悠的走去,一直即将跨出门时才传出一句感叹,“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馨桐张着嘴愣在原地。

“带着头骨的数据,到博物馆来找我就行,抱歉打扰两位好事咯。”说完,李佳泽大笑离去。

韩梦在和黄攀嚼舌头。

“胡队的脸好黑。”韩梦压低声音说。

“恩,眼圈也很黑。”黄攀搭腔。

“虽然平时通宵熬夜盯梢目标眼圈也会黑。”韩梦说。

“不过今天早上开始这个神就是不对啊。”黄攀一脸深沉。

“那表……怎么说呢,就好像……恩……”韩梦翻着白眼。

“求不满。”高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冒出这么一句。

韩梦和黄攀一惊,扑上去压住他,“你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万一被胡队听见怎么办!?”

“就是就是,他老人家听见了我们三个都完蛋,大手一挥,我们肯定被发配到山区去。”

“不对,是发配到派出所去。”

“派出所缺人?”

“最近年底人口普查呢。”

噢……大家恍然大悟。

高朋也学着压低了声音,“不过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们没看见早上黄法医是坐着胡队的车来上班的么?这说明什么!”

“什么?”

“说明昨晚他们在一块儿呗。”高朋很严肃地得出结论。

噢……

“但是黄法医和我们打招呼的时候特别神清气爽,这又说明什么?”高朋继续嘀咕。

“什么什么?你们在聊什么?”吕露捧着咖啡杯也凑了过来。

高朋用一种分析案的语调缓缓道来,“昨晚胡队和黄法医在一块,孤男寡女。接着就是今天早上黄法医很神清气爽的,但胡队带着黑眼圈一脸没睡好的样子,你们自个儿想想看?”

噢噢噢噢…………大家又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

求不满啊……

胡新明打开办公室的门出来泡茶,发现韩梦几个都带着一脸同的神色看着他,又是递咖啡又是帮点烟,正纳闷着呢,这时鲁局长带着一个年轻女人走进了刑警大队的办公室。

“新明你来一下,”鲁局长对捧着茶杯的新明招着手,“这位是肖玟,肖女士是总局聘请的犯罪心理专家,这个无头女尸的案子啊,上面都很重视,一定要在没有扩大影响之前抓住凶手,所以你们有什么想法相互探讨一下哈,探讨一下。”

说着局长用一种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办公室,点了点头转离开了。

肖玟有着一张精英女人的脸,穿着时髦,高跟鞋复装一齐备,让新明不由地就想到曾经某个女人……

“你好。”胡新明虽然伸出手,脸上却毫无表。

肖玟露出职业化的笑容,握手。肖玟有个神秘份,她是肖经天的女儿。

馨桐推开会议室的门,“新明?局长说你们找我开会?”

新明刚想向馨桐介绍边这位犯罪心理专家,却看到肖玟反应比他还快地起向馨桐迎了过去。

“黄馨桐么?你好,我姓肖,生肖的肖,单名玟,提王旁的玟。”说着地握住馨桐的手。

馨桐不设防愣住了,会议室里的其他人觉得怎么肖玟突然变得好。

韩梦偷瞄一眼新明。

“我们……认识?”馨桐眨眨眼,一脸茫然。

肖玟摇摇头,“我们没见过面,不过对你,我留意很久了。我们父辈打过交道!”富品中文

第694章上面派来的人

馨桐才明白过来,大约又是自己在电视里露面那次结下的缘由。ranwen

大概很多公众人物都有过这样奇怪的经验,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人却告诉你“我留意你很久了”之类的话,不过对于第一次遇到这样说法的馨桐来说却很诡异。

她本来就不习惯被人关注的感觉,徐旭文的案子审判结果出来之前,许多媒体每天都在公安局附近转悠,想抓住机会采访她的感想。

眼前这个热情地握住自己手的肖小姐,让馨桐突然回忆起了那种被人盯上的恐怖感,她微微打了个寒颤,然后用力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谢谢您的关心,能不能……麻烦你松手?”

变态、再不松手老孙不客气了,眼神里说。

肖玟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馨桐,却依旧热情地握住馨桐的手不放,连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都开始觉得有一点尴尬。

她压低了声音却又用其他人都听得见的音量说到,“看看谁正瞪着我?这样你就能看出这房间里谁对你有意思了嘛!”

馨桐瞬间僵化了,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答这句。

肖玟盯住馨桐的脸看了几秒钟,然后爽朗地笑了,“一句玩笑而已,对吧胡大队?”

胡新明嘴角微微抽搐两下,假装没听见,“韩梦你们先向肖小姐介绍一下这案子的概况。”

肖玟的表情终于严肃起来,摆着手,“不用这么客气,叫我肖玟就行。虽然局长说我是什么上面聘请的犯罪心理专家,不过其实犯罪心理的理论对破案究竟能有多大的实际帮助是一个难以估摸的事情,在座的各位都是这一行的能手,我的意见你们不要笑话就好。案情的报告局长昨天给我看过了,不必花时间重复。我们直接讨论吧?”

肖玟一番话正说到了大家心坎里,不仅打消了他们对于“上面派来的人”本能的距离感,更是因为肖玟婉转的马屁而暗自舒坦起来。

“你叫高朋吧,我听说过你,有‘小诸葛’之称!哦,我们父辈间有交情,暂时是个不能说的秘密!”

高朋发了一会楞,很快上前同她握手:“幸会哦!惭愧惭愧!”

新明瞄了一眼这女人,究竟有什么本事他不清楚,不过单就这番话来说,倒是很会收拢人心的角色,不愧是搞心理学的。

“那,我们自己人之间都习惯直来直往,你也看过案情报告,有什么想法么?”

肖玟拿出一本黑色的笔记本,翻开对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看了两眼。

“我们先说无头的案子吧,我看的报告是前天提交给鲁局长的,这两天有什么新的进展发现么?”肖玟问。

大家都摇了摇头。

“那我直说了,我觉得,嫌疑人有两个人。”

“我觉得,嫌疑人有两个人。”

肖玟的话一出,会议室里各人的反应都不同,韩梦高朋他们觉得很惊讶,新明皱着眉看了看馨桐,这话让他想到馨桐之前说犯罪过程中有一种矛盾的特点,馨桐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肖玟扫视了一下大家的表情,然后继续说到,“看来胡大队长也想到这一点了,你的表情一点也没有惊讶,黄法医应该也留意到了吧?报告上你说尸体清洗的非常干净,说明这人细致认真,但是这么精细的人,怎么会把有意保留起来的人头随便就扔在废品回收站?

那地方人进人出,人头没多久一定会被发现,所以我觉得这事儿是两个人做的,你们可以想象成他们,一个孔武有力,一个擅于智谋,两个男人共同犯下的罪行。

是谁掐死被害人我不敢下定论,但是保留头颅这一点我觉得是比较细致的那人的决定,包括选择被害人的类型,还有抛尸的地点,而执行抛尸这事儿需要很大力气,则是比较有勇无谋的那位,也就是你们认为出现在废品回收站里,脸上有白斑的那个男人。

另外,针对上面说过的,废品回收站里出现的人头,我认为是一个特例,很有可能不是那个精细男人的决定,而是发生了什么意外,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白斑男人擅自把这个人头给扔掉了,因为一直没有被抓住的迹象,所以他理所当然认为警察抓不到自己,人头扔在哪里都无所谓。”

“说到意外,人头不是被老鼠咬过的痕迹嘛?”黄攀接话说。

肖玟点点头,“有可能,你提到老鼠我又想到另一点,我想问下黄法医,像人头的保存,是不是必需要冷库才行?”

馨桐抬头,“未必,就现在大冬天这温度,一般阴冷一点的地方都可以,比如地下室,全木结构的老房子,或者长期开冷空调的房间都有可能,再说人头是经过防腐处理的。”

肖玟点着头,“那就是可能性比较多,不过我还是认为,保存的头颅被老鼠咬过这点可以看出嫌疑人所在的环境并不怎么好,大多数市区的住宅小区都已经把老鼠灭绝的差不多了,用来保存人头的地方一定在他们的控制范围内,才不至于因为意外被人发现,这样可控的地方也会被老鼠偷袭到,也就是说这个地方可能很保密,但是并不干净。胡队你们这里有全市的地图吗?”

新明点点头,示意高朋他们把全市地图贴在大黑板上。

肖玟拿着一只红笔走近地图,“第一次发现尸体的地点在哪?”

韩梦翻看下桌上的记录,“中环绿地。”

肖玟在地图上找到这个地方,然后画上一个红色的圆,“在市郊的东南,第二具尸体?”

新明说,“济中路一块停工的工地上。”

肖玟转身看了一眼,新明对案情的熟悉度已经让他完全不用看资料都记得清是在什么地方发现了尸体,看到他示意自己,于是新明走过去画出那块工地的位置。

“在靠近很东面的市郊。”肖玟说,“最近发现的第三具在公园,也就是这里,本市的北面的森林公园。但是三具尸体唯一匹配的一个人头,发现地是在城市西南面的一个废品回收站。”

新明抬了抬眉,显然已经猜到肖玟要说什么,他转身要高朋把废品回收站附近一公里的详细地图打印出来。

韩梦和馨桐他们还显得很疑惑。

肖玟把红色的区域都画出来之后继续说,“这就是我刚才说人头是一个罪犯计划之外的事儿的原因,你们知道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安全的生活区域,在自己平时居住熟悉的环境周围会感到很安全和舒适,而抛尸地的选择,往往是取相反的方向,以自己经常出没的地方为圆心,在自己认为熟悉的半径区域之外,通常是抛尸地的选择方式。

简单的说就是越远越好,这是犯罪心理一种不由自主的想法,一是怕抛尸过程中被认识的人看见,二是怕警察在周围排查时发现自己可疑,所以抛尸地点的选择有一定的说明性,三具尸体的发现地不同,但是从大地图上看,都位于本市的东线,东南的绿地,东面的工地,公园也是北面靠东,但是恰恰人头的位置却在西南的废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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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5章城墙般的厚脸皮

“你的意思是,尸体的抛弃点都是嫌疑人有计划的挑选好的,但是人头的抛弃点却是仓促的意外?”韩梦摸着下巴插问了一句。

肖玟微笑着点了点头。

新明从高朋手里接过废品回收站的放大地图,“而且这很可能是两个人做的事儿,一个有计划性,一个冲动无谋,认为只要不要扔在家附近不就行了?所以,”新明把大地图贴在另一边的墙上,“这两人出没的地点,很可能就在废品回收站不远。”

大家伙都凑了过来,废品回收站不远处有崔家山殡仪馆,也就是馨桐拿到人头的地方,还有两三个小区,一个大型购物超市,三所学校,两家医院。

新明指着西边两块城乡结合住宅区,“城郊结合的小区卫生环境比市区差一些,有老鼠出没的可能性大一些,韩梦,高朋,黄攀,你们和重案三组的人合作,明天开始分头以废品回收站为中心,打听周围有没有脸上有白斑的男人。”

“诶?这要问到什么时候啊?”吕露摸着后脑袋露出同情的表情。

新明哼一声,“你以为警察是坐在办公室里喝咖啡的么?没线索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排查周围情况,一点点可能都不放过,这才是工作。”

吕露吐了吐舌头。

“那肖玟,关于无心脏的案子……”

“哦,我正要说到这个,无心脏的案子、从我犯罪心理的专业角度来讲,现在资料还太少,出判断未免太过草率。”肖玟低着头,翻看着手中的文件夹。

新明眯起眼,他突然觉得肖玟好像有所隐瞒。

“所以、”肖玟合上文件夹,“曾绪栋的案子,我会回去再好好研究一下。另外我可能申请调取一下之前周边地区的犯罪记录。”

“对了,”新明突然转头看向吕露,“我上次让你在过去一年的报案记录里寻找类似的案子……”

“哦哦对,我正要和你说呢队长,昨天我发了邮件给你的啊,关于可疑的相似案件有两件强/奸案,还有一起强/奸未遂,那个女人被人下了迷药,醒来时被绑在床头,罪犯已经不见了,她发现自己被掐过脖子,但是检验报告证明没有受到侵犯,这点和我们的案子很有点相似呢,我已经联系到她了,等下中午会过来做个笔录。”

“什么时候的案子?”韩梦问。

“好像是8月十几号。”

“第一具尸体发现之前,”馨桐接着说,抬头,正遇上肖玟赞同的眼神。

肖玟点头,“很像是个预演。让他,或者他们的胆子更大,然后就不仅止于强/暴,还有谋杀。”

“韩梦,要么我们现在就去找三组的组长,看下午他们能不能派出人手一起去排查?”高朋问到。

“诶?现在?我饿了啊,能不能先吃午饭?”

高朋拍了她一下,“你没听见刚才肖玟说的那些话么?第一具尸体发现的时间是9月7号,第二具尸体的发现时10月25号,中间罪犯的冷静期大约有33天,但是第三具尸体的发现时间是11月14,抛弃时间更早几天的话,这期间的冷静期只有十几天,罪犯的冷静期越来越短,他渴望的犯罪程度会越来越高,就好像吃药会有耐药性一样,他会越来越不满足,杀人的时间间隔也会越来越短,所以如果我们不抓紧……”

“行了行了姐夫我明白我明白,我都知道,但是也不差我这一顿中饭吧?不吃饭我会饿死掉的。”

高朋瞪着她,“我觉得不会,不如我们试验一下。”

韩梦抱着脑袋熬叫,“我不要和你撘组,你个魔鬼,我要温柔的黄攀啊啊黄攀~~~”

“黄攀吃饭去了。”高朋理所当然地说。

韩梦:………………

会议室里,肖玟和胡新明两人各自抽着烟,一时相对无言。

“直话直说吧,肖玟。”新明弹了弹烟灰,“上面希望你来‘指导工作’到什么地步?”

肖玟抽的薄荷烟有股淡淡的清凉,“胡大队你放心,这次来不是上面的意思,是我主动请缨,对你们办案没有任何所谓的指导工作。这样和你说吧,这次过来与其说是因为这案子,不如说……是因为黄馨桐。”

新明愣住了,指尖的烟灰悄然落在地毯上。

肖玟带着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离开了会议室,抬头就看到黄馨桐站在不远处的报刊架前一动不动,他忍不住好悄然凑过去,看见馨桐正对着今天的报纸出神,标题特大的红色字体显得很醒目。

“教父正式被检方逮捕,无名律师提交罪证定案!”

馨桐在出神,文章里的名字对她来说都很陌生,什么教父啊,从来没有在她生活中有过什么痕迹,但是她却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无名……律师!?

“嗨!”肖玟叫住了她,“黄法医,我听见他们都叫你馨桐?”

馨桐还有点迷茫,回身看着肖玟,傻傻地点了点头。

肖玟瞟了一眼让馨桐出神的报纸,没有做任何好奇地反应,反而依旧笑嘻嘻,“馨桐,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

办公室就有这种特点,隔开了座位却隔不开空气,而声音就是靠空气传播的,于是坐在自己座位上的韩梦、高朋都听见了这句话,瞬间八卦的同学们开始内心沸腾了。

嗷嗷嗷晚上有空一起吃饭么?这不是我们胡队的专用台词么!?哪里杀出来的程咬金!?而且还是个女人!?难道她喜欢女人!?

新明推门出现在了办公室,看见肖玟盯着馨桐叽叽咕咕,皱了皱眉没说什么,反正是个女人而已。

馨桐被肖玟问的一阵汗毛竖起的感觉,看见新明的出现好像一颗救命稻草,指着他就说,“他去我就去。”

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这话简直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说出来的,“要是谁谁一起去,我就去。”

肖玟却一点嘲笑的语气也没有,猛一回头对着新明又露出那种高深莫测地笑,“胡队,你也要一起来么?”

一时间办公室的人都看向胡大队长,新明嘴角抽搐两下,挡不住的尴尬扑面而来,偏偏导致这种情况的又是馨桐,好在新明多年和罪犯打交道的经验早就成就了一番城墙般的厚脸皮。

大掌一挥,他很豪迈地笑道,“那里的话,肖玟风尘仆仆特地来协助我们办案,请客吃饭是必须的,今晚醉仙楼,全队一起哈哈。”看到时候不轮流灌死你。

大家纷纷顺着队长大人的话点头嘻嘻哈哈起来,于是肖玟计划中的两人晚餐愣是被胡大队长给搞成了全队大浪费,还好肖玟修养好,只是微微笑着。

馨桐趁没人注意就悄悄溜出了办公室,手里还握着那张报纸,边走边看着文章里的句子,她终于想起那个名字。

柯雪。

那个阳光升起的凌晨,在阴森的墓地里带着复仇的火焰的女子。

哐当!

馨桐被撞了一下,抬头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神情恐慌的看着自己。

“对不起对对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女人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惊慌。

馨桐摆摆手,“是我自己一边看报纸一边走路,没关系你别介意,对了,你找谁?”

“我……那个,”手指搅着衣角,女人很犹豫的说,“那个,刑警队的吕小姐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做笔录,我…我找不到刑警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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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两人的合谋

馨桐想起来开会时吕露说过一起很类似的案子请当事人过来坐笔录的事情,恐怕就是眼前这位。www

“我带你去。”馨桐说。

女人有点疑惑地看着她。

“我是刑警队的法医,来这边。”

“哦!哦,”女人一路匆匆跟着馨桐,“我,我叫王姿宁。”

馨桐微微点了点头,将王姿宁带到了吕露那里,看着面前这个诚惶诚恐的女人,让馨桐不由自主会想到验尸台上无头的那些尸体。

运气,有时候命运的不同方向,复杂到无以言表,只能简单用运气来表达了。

隔开小审讯室的单面玻璃,馨桐看着高朋和吕露对王姿宁录证词。

王姿宁的工作是值班护士,几个月前的晚上,她一个人下班,刚走到家门口就被人用药迷晕,醒来时发觉自己被绑在自己家的床头,随即报案。

当时在医生的检查报告上,有性侵犯的痕迹,还有颈部被掐勒的痕迹,以及双手被绑的伤痕,但是因为从始至终王姿宁都没有清醒的意识,根本说不清罪犯的样子,甚至连罪犯是几个人她都搞不清,线索太少,于是案子一度搁浅,成了一道悬案。

不久前新明让吕露调查近几个月来发生过类似的案件,于是这道悬案又浮现了出来。

“馨桐,你怎么看?”肖玟不知什么时候也走进了审讯室旁的观察房,神情完全不同于之前,微微眯起眼,视线所到皆带着审视的目光。

在玻璃这头可以清晰地看到整个审讯室的情况,但从审讯室里看这面玻璃就好像一堵普通的墙而已。

馨桐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些什么,玻璃那边的王姿宁几次说到当时的情况就脸色惨白,馨桐能分辨出她的肩头在微微颤抖。

肖玟将视线也转向玻璃那头,“很可怜,也很幸运的人。有办法确定她和我们的案子有关吗?”

馨桐摇摇头,暂时没有。

比起验尸台上没有头的遗体,的确,可以说是幸运的吧。

“你觉得是一个前奏么?”馨桐问。

“嗯,无头女尸的前奏,在王姿宁这里他顺利达到了强暴和掐勒的目的,但是再次实行这一套的时候出现的麻烦,比如说被害人没有被迷晕,或者中途醒来,看见了他的脸,于是为了继续达到目的他选择杀人灭口。”

“你刚才说他们可能有两个人。”

肖玟点点头。

馨桐用手指着审讯室,“这个前奏,如果真的和我们现在查的是同一伙人所作,你觉得当时就是两个人么?”

肖玟若有所思地在观察房里踱着步子,“从犯罪心理的角度来说,两人的合谋通常是以一个主导型人格和一个依附型组成,两人相类似的犯罪冲动相互交叉,加速了他们将犯罪幻想变成现实的过程,馨桐,你对无头女尸是最了解的,那唯一发现的人头,有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馨桐低眉,“至今只能看出他们对人头做了防腐处理,人头有被鼠类啃咬的痕迹,没有发现唾液以及dna标本。”

肖玟又从口袋里摸出薄荷烟,叼在嘴里却不点燃,“所以,人头被保留下来,就是整个犯罪过程中其实不必要的步骤,他可以将尸身清洗干净,我觉得头颅也一样,但是头颅被保留下来了,还做了防腐处理。”

馨桐抬头看着肖玟,“他们想收藏。”

肖玟点点头,“这可以算是他们的犯罪签名吧,与别的犯罪方式不同的,特别的标记。”

“肖小姐,我刚才问你的是这个……”馨桐指了指玻璃窗后的审讯室。

“请叫我肖玟,”肖玟好脾气地笑着,“我要说到了嘛,关于这个前奏,你也看到当时的检验报告里,王姿宁脖子上有被双手掐过的痕迹,说明在这个案子里,已经出现了对掐勒的需求,另外,跟踪被害人到家门口,然后乘机迷晕她,完事之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样的手法其实很聪明,我觉得这个前奏是不是已经是两人行动我不清楚,但是主导型人格肯定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

馨桐眼神看向玻璃另一边的王姿宁,话却是对着身后的肖玟说,“我们假设他叫a,主导型人格,策划并实施了从王姿宁这个案子开始,一系列对女性的****、掐勒、谋杀案。”

“对,a主导和策划了这些,包括之后尸体的抛弃方式,还有头颅被割下来这件事,而依附型人格的b则是听从他的计划,实施了这一过程中a做不到的事情,也许是体力活,或者是杀人。”

“杀人?”

“对,因为王姿宁活着,假设王姿宁的案子只有a一个人所犯,那么杀掉被害人也许并不是他愿意做的事情,但是出于灭口的目的他必须实行,于是他开始需要b。当然,”肖玟顿了一顿,“这些都是我的推论,在证据不足之前,一切都不能下定论。”

王姿宁站起了身,看来笔录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馨桐转身看着肖玟,眼前这个犯罪心灵专家刚见面时的热情,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但是现在看来,更像是一个睿智而理性的女老师,温和地阐述着自己的想法,却听来头头是道。

“你应该把刚才那些分析说给新明听。”馨桐说。

肖玟又笑了,“下午我会写分析报告直接交给胡大队,看来你终于放下对我的戒备了啊?”

馨桐微笑,不语。

“也许我该对刚才冒失的热情表示道歉,我只是看到你很高兴而已。我们父辈是有交情的!”

“哦?!……我也很高兴认识你。”馨桐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她和柯雪居然说的一样’我们父辈是有交情的!‘,暗忖肖玟的父亲究竟是谁?

“我可以问问,你对无心脏那个案子的看法吗?”肖玟笑容不变,眼神中却带着更多审视。

馨桐想了想,“从哪方面的看法?没有心脏,还是死者的身份?”

“……都可以。”

“都没什么看法,”馨桐直言,“死者的身份,只不过为我查出他身前发生的事做一个参考,至于没有心脏这件事,我和你的看法一样,我还没遇到过相似的手法,但我想,应该不会是个例,个别案例一般不是为情为钱就是为仇,没道理要挖取心脏这么极端,而且如果是第一次杀人……”

“要么情绪失控,过度破坏尸体,要么精心谋划,挖取心脏是有目的的。”肖玟补充了馨桐的话,而且发现两人在这一点上想法很相似。

“但曾绪栋的尸体除了没有心脏,没有其他过度伤害的痕迹,所以不是因为一时激愤被杀。”

“那就是有目的性谋杀,挖取心脏,你尸检做过了?”肖玟问。

馨桐摇摇头。

“那等你尸检结束,又更多信息了我们再分析吧。”肖玟说完,微笑着离开了观察房。

馨桐回头,看到玻璃对面,王姿宁在笔录书上微微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走出门外走廊,肖玟脸上重新保持回职业素养的笑容,走到了悄无人息的角落,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快捷键。

“喂?是我,我和黄馨桐聊过了……她对那个案子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如果她不是无辜的,那只能说她是个非常厉害的******人格,很善于伪装自己,因为我看不出她对案子有任何特别的情感……”

“我知道……”肖玟打量了下周围有没有人,“我会继续监控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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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7章警车送回

再见到一身红色长裙的段晓晓其实并没有隔多久,但第二次跨入那个挂着“奠”字的门口,馨桐还是觉得一阵恍惚。

无头女尸连环案的第一个头颅就是在这儿被发现的,虽然至今案情还在混沌中摸索,但是人头的发现像是一道界限,慢慢地将整件事情拉出水面。

书架上放着的诡异照片依旧在原处,馨桐流连于发黄的照片间,安静地等待着。

“黄馨桐。”段晓晓从门帘后走了出来。

“哦,我来归还你的盒子。”馨桐将手中紫檀木盒放在桌上。

“你们的物证不用保留它么?”

“该做的检验都做好了,盒子是你之后装人头时用的,基本上没有什么证据力度,再说……盒子好像很珍贵。”

段晓晓一愣,继而发出咯咯咯的轻笑,“你遇见李佳泽了对不对?”

馨桐点点头,想起李佳泽那天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没由来的让她感到浑身不舒服,忍了又忍,她才没开口问段晓晓这个紫檀木盒的由来。

段晓晓也不说下去,一双黑瞳好像会发光一般,紧紧地盯住馨桐。

“黄馨桐……”段晓晓的声音很轻,好像在空气中飘忽起来,“你最近接触了什么陌生人?”

馨桐莫名地看着她。

“你身上……有一股不该有的味道。”

馨桐皱起了眉,她对段晓晓的认识总是很奇怪,努力不去想她究竟是怎样的人,偏偏她总是会说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来,“什么意思?”

“你也许觉得我是在装神弄鬼,但我很认真的在告诉你,你遇到不该遇到的人了。”

“啊?”馨桐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一身红色长裙的女人。

“你可以这样理解,每个人都会有特别的味道,不止是气味,更像是一种围绕在你周围的气场,我可以感觉的到,那个人头的制造者,那个人的气场在你身上留下了痕迹,那股残暴、血腥、扭曲的味道。”

馨桐瞠目结舌地楞在那里。

那个人的气场,哪个人?

“你是说……凶手?”

段晓晓安静地看着她。

不知为什么,她的话让馨桐不由自主想到那只黑猫,那双在黑夜中闪烁着诡异神色的瞳孔,被它盯上时不由自主的感到的一阵战栗,第一次见到那只黑猫,不也就是在这里么。

“段晓晓,你……养猫吗?”

段晓晓摇了摇头。

馨桐张嘴想说又迟疑了起来,终于还是决定说出来,“有一只黑猫,我这几天总是在不同的地方遇见,每次遇到它,都会觉得很……”

“纯黑的猫?”

“尾巴上有两圈白色毛,其他地方都是黑色的,眼睛好像是绿色。”馨桐也不清楚是不是她的错觉,总在想起那双闪烁的猫眼时联想到一簇绿色的火焰。

段晓晓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转身,却开始倒茶,过了许久才慢慢道,“你知道历史上,黑猫一直是一种特别的生物么?”

馨桐不明所以地摇头。

“古埃及神话里,猫是地狱之门的守护者,中国古墓中,有一种凄厉的镇墓兽叫做猫鬼,而所有的猫之中,黑猫是最为独特的。”

馨桐打断段晓晓的话,“如果你想要说鬼故事就不必了……”

“我不是在吓唬你,”段晓晓的声音突然抬高,变得严厉起来,好像面对不听教的学生,“别人说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段晓晓告诉你,纯色的黑猫,通常会带有冤死的灵魂。”

段晓晓表情很严肃,“尤其你遇到的,又是这么一只古怪的猫。”

馨桐的师傅孙林总是在教导说:”你们注意不要搞迷信,要用科学的方式看待法医工作“,但是紧跟着又会以另一种完全不同的语气说,”我们的科学也是正在发展中的,尚有很多事情不能用现有的知识去解释,不代表他们就没有道理,要千万注意,一,要时刻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千万不要让自己迷失在对未知的恐惧里。“

馨桐觉得自己现在就站在这么一个岔路口,段晓晓的话像是一道鬼魅的咒语,在提醒着馨桐也许真的有什么不可知的东西盯上了自己,另一面自己一路走来的经验在努力告诉她,我所做的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段晓晓轻轻叹了一口气,那个冒着热气的水壶又发出烧开水的声响,吱吱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窗口的小风铃微微摇摆着。

“黄馨桐,你害怕鬼魂么?”

馨桐不出声。

“在我看来,人心中的魔鬼,远比鬼魅更可怕。”段晓晓说这话的时候瞄了眼书架上发黄的照片,然后低眉安静地喝着茶。

馨桐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那些发黄的相片里,有谁曾经做过什么,能让你这样感慨?

离开了段晓晓的小木屋,她的话却依然在馨桐耳边飘忽,黄馨桐,不要忽略你的直觉,它会救你的命。

眼前是殡仪馆后花园的葱郁之色,恍惚间原来已经黄昏。

馨桐用力拍拍脸颊,想把有些飘忽的思绪集中起来,段晓晓说的这些,该怎么解释,一份灵异的直觉?或者一种好意的提醒?

大衣口袋突然呜呜呜地震动起来,手机响了。

“馨桐,你在哪里?”新明的声音让黄馨桐有一种突然找到方向的依托感。

“崔家山殡仪馆,我正要出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都快天黑了你跑到殡仪馆去干什么!?晚上还要请肖玟吃饭你忘了么?呆在门口不许动,十分钟我就到。”

馨桐很想辩论说自己到这里的时候离天黑还差远了呢,但是不知怎么地,新明那种急切的语气,让她突然心底很暖和,原来有个人担心自己,是这么一种感觉。

“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带着不同于之前的轻快步伐,她向大门口走去。

黄馨桐没有注意到,身后微微摇摆的草丛中,一抹漆黑的影子安静地伫立着。

晚上全队大吃喝之后,新明照旧把馨桐送到了公寓楼下。

“其实我可以自己坐地铁。”馨桐嘀嘀咕咕。

“有专车送你还不满意!?”新明哭笑不得地说。

“专车是好,但是专车要是有警灯,感觉很奇怪的好嘛,楼下大妈最近老问我,小黄啊小黄,你咋又被警车送回来了啊?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啊?”

新明很不给面子的大笑,“下次你再不听话,我就穿着警服把你送到家门口去,让大叔大妈都看热闹。”

馨桐撇着嘴,不作回应。

“黄馨桐,你又在心底骂我了是不是?”新明语带威胁,声音却很愉快。

“你讨骂。”馨桐嘀咕。

“你再说一次试试,嗯?”新明把车缓缓停在公寓楼下,熄了火,把手伸向馨桐。

馨桐一边躲闪新明的魔爪一边叫道,“你酒后驾车!我要告诉夏源师兄去,明早就扣了你的驾照!”

“嘿呀,你反了你,我就喝了半杯不到!”新明说着要去捏她的小脸蛋。

噼里啪啦一阵打闹,馨桐还是被新明抓住了,心底很怨念的想,明早就去报名学擒拿格斗,哼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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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8章诡异的猫

看着馨桐的背影消失在暗色的小路口,新明的打开车窗,点起烟。ranwen

迷绕的烟色被风吹散,新明安静地呆在车里不动,这几天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以说是一种直觉,让他觉得随时会把馨桐弄丢了,或者再也见不到馨桐了。

哪里来的感觉,他自己也想不清,但是作为一个十多年的刑警,他从不放过任何直觉,往往最说不清的感觉,最有可能改变整个不利的局面,甚至让他与死神擦身而过。

就以现在的情况而论,物证方面虽然没有什么进展,另一边,韩梦他们还在废品回收站附近的小区一寸一寸暗访,寻找那个脸上有白斑的男人。

肖玟的推测如果没有问题,那么下一次犯罪近在眼前,能不能阻止,或者只能眼睁睁等着下一具没有头的女尸,实在是个未知数。

但是无论怎么说,这些都与馨桐本身的安危没有什么联系,究竟是什么原因,让自己的直觉感到馨桐有危险?总不至于是因为肖玟对馨桐那奇怪的热情态度吧?或者是那个眼神挑衅的顾问,李佳泽?

新明就着烟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车窗前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路灯昏暗,让他突然警觉起来,他刚掐灭烟头,就看到一抹米色的身影从巷子里冲出来。

是馨桐!

新明不假思索地冲下车,馨桐正穿过马路一边小跑,仿佛在追逐着什么。

“馨桐!”新明的声音让她停了下来,转身看了看,脸色露出难得一见的急躁神情,在她犹豫究竟是继续追下去还是停下脚步的短短几秒,新明就赶了过来。

“馨桐你在干什么?”新明有点气急。

“猫,那个黑猫!”馨桐喘气地说,“它,它蹲在我家门口!好像在等我回去一样,我一走过去,它就跑几步,然后回头……”

新明觉得头皮都有点发麻,这只猫究竟是什么东西,三番两次出现不算,甚至在夜里出现在馨桐家门口,好像专门就是在等她回来一样,这哪里是一只猫?

“新明,它,它好像要我跟着它,刚才就一直走走停停,现在,还……你看,还在那里。”

新明顺着馨桐的指向看去,两簇幽绿色的火焰在不远处的花坛下方跳跃着。馨桐不由自主想继续往前,新明一把抓住她。

馨桐回头看看他,那种焦躁的神色是新明从来没见过的,她微微挣动着,好像着了魔一般想去追逐那只黑猫。

“馨桐……馨桐……黄馨桐!”新明铁箍一样的手腕紧紧抓住她。

馨桐终于回归神来,安静下来。

“黄馨桐,你的职业是什么?”

馨桐盯着面前的男人愣住了,“………法医。”

“一名法医最重要的是什么?”

在和新明的对视中她的眼神渐渐恢复清亮,“是冷静。”她说。

“现在是晚上23点,”新明看了看手表,“已经深夜了,你要去追踪这只诡异的猫?”

的确,馨桐环顾四周,夜里冷冷的风刮动着街边零碎的垃圾,路灯发出忽明忽暗的暗黄光线,除了她和新明站在这里,四周连个流浪汉也没有,这样的情景下贸然追逐那只诡异的黑猫,似乎不是什么好选择。

“但是它……”

“我明白,我明白,”新明安抚着,“我知道它很奇怪,我都明白,但是现在太晚了,如果它再出现,我陪你去追好么,馨桐听话。”新明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哄孩子回家,不禁暗自悲叹下,堂堂刑警队长都快成保姆了。

幽绿色火焰的黑猫,看着那个人慢慢走远。无奈地转身奔跑起来,飞奔过一条条街道,从小巷和民房间跳跃无数,终于抵达了目标处。

一声凄厉的女人惨叫刚发出就被掐断。

最后定格在眼球里的画面,是窗外两束绿色的火焰…慢慢、慢慢消失……

不知哪里传来了“咯咯、咯咯、”的声音,仿佛哭泣,或者诡笑。

黑猫闭上了眼睛。

“给你,牛奶。”新明把热牛奶推到馨桐面前的餐桌上。

一直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的馨桐突然笑了,“怎么在我自己家还要被你照顾?”

新明听了嘴角抽搐两下,“你以为我愿意成保姆么,你比韩梦高朋他们还会捅娄子,要是我刚才不在楼下,大概明天早上才会收到消息,你那样贸然去追那只黑猫会有什么结果你想过么?”

馨桐心底一颤,她没有想过,完全是出于本能或者被迷惑的冲动,让她跟着那只蹲守在家门口的黑猫追了过去,现在坐在自己房间里冷静的一想,突然有些后怕,如果一直追下去,会遇到什么?

新明拉开她旁边的位子坐下,“还有,黄馨桐,我刚才看到你把无头女尸的验尸照片还有记录全摊开在书桌上,你连回家都在看这些东西!?”

馨桐沉默了一会,“我总觉得我遗漏了什么证据……”

新明盯着她,“停、打住。”

馨桐看了眼新明的表情,嘟着嘴,不出声了。

新明叹口气,想了想该怎么说,“我做警察十多年了,这十多年里,见到的古怪事情比别人一辈子大概都还多。

不说别人就是我自个儿,都三十多的人了连个家都没有,老百姓都说穿着一身警服的都是铁汉子,但是脱下警服谁和谁都没啥区别,你去警局大院看看,有几个能最后做到退休,养花养鸟安度晚年的?真没几个,十年我都觉得漫长,长的和一辈子似得,别说真做一辈子……唉,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了,总之……”

新明的手轻轻玩弄着桌上的小茶杯,“总之,馨桐,我知道你喜欢的你的工作,你从那些死人身上看到冤屈,但是天再大,也不如你自己来的重要……。”

新明说完像是叹了一口气,馨桐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两下,“当你一直注视着深渊,深渊也正注视着你。”

什么?

“尼采的《超善恶》里的话,意思是当你将精力一直用在追逐着魔鬼的同时,也要知道魔鬼也正看着你。”馨桐抬头对上新明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清明。

“什么文绉绉的东西,反正!以后不许把这些工作资料都带回家研究,再让我发现就扣你奖金!”新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好了我回去了,你快去睡觉,明早要来接你么?”

第699章罪预告

馨桐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外套的袖管上被磨了个洞,裤脚管上有淡淡的泥痕,明早还要继续城乡区的搜索工作,还要和局长汇报案情进展,和几大媒体的内部通报会下午要举行,这么多事情排在议程上,他居然还记得问这句,明早要来接你么。

馨桐没想过这辈子会有谁无条件对谁好,在那个冰冷的验尸房里,她见过太多人的结局。有时候门外坐着哭到快晕过去的爱人,有时候有些人,无人在意。感情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居然真的有一天,自己会遇见。

“新明……”

“恩?”新明利落地扎好鞋带头也不抬地问。

“等……这个案子结束了,我有话要对你说。”馨桐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却看着别处。

新明停下动作,看看脸色微红的她,不由地笑了。

“好,我等着。”他说。

他们都没有想到,冲击近在眼前。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碎石的小路上,杨老太一如既往地走在满是松树的小道上,这条道儿弯过去就是公园,每天早上天还微微亮她就起床去买早餐,回到家把早饭放下时,女儿和女婿才刚起床。

完成了准备早饭的光荣使命之后,杨老太才慢悠悠地回到菜场的那条小路,多走几步,拐个弯,到公园里和街坊们一起打拳跳个舞什么的。

算着日子女儿成家也有个年头了,啥时候能多添个胖娃娃呢,杨老太一边想一边独自乐呵。

那块防水布就挡在小道弯儿口上,往前几步就是公园的侧门,这么大一块蓝色防水布瘫在那里,实在是扰民啊,杨老太想。

走近点看,发现防水布是拱起的,好像下面盖着什么东西似地。

不会是什么装着大笔现金的口袋吧?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么,虽然那是电视剧而已,杨老太还是左右张望了一下,兴许是谁恶作剧?回头看看,往前张张,四周都没什么人,杨老太有点犹豫,万一打开这布头里面要是钱该咋办呢,要不要叫人一起来瞧瞧?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小道里一阵风刮过,带起了蓝色防水布的一脚,露出白花花的东西,杨老太没带老花眼镜,脑袋凑过去一瞧,顿时觉得头皮炸开了一样。

那是一只人脚,指甲片微微发出紫色。

微风吹拂的公园侧门,响起一阵阵尖锐的喊叫声……

馨桐开门看到新明的表情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新明抬眼看着她,手机还没从耳边放下,默默地听着电话那头汇报。

过了一会,他关上手机,两人默默地对视着,眼神交会中传递出无奈的信号。

馨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给我三分钟,换衣服,拿工具箱。”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留下新明一个人在客厅。

上班高峰的车流一波又一波地堵住前行道路,新明和馨桐坐在车厢里几十分钟都没说一句话,馨桐感到没由来的烦躁,昨晚梦中她在雾蒙蒙的黑夜里追逐一抹黑色的身影,每当她伸手即将碰触到黑色的影子时,一阵雾气迷蒙,她发现双手空空如也,结果什么也没碰到。

“馨桐……”新明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尽力了,我们都不能阻止什么巴拉巴拉巴拉,我都知道……”

新明转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我只是想说豆浆包子在后座上,刚才忘记叫你吃掉了。”

馨桐一窘,转身忿忿地掏出包子开始啃。

“我知道你很烦躁。”新明说。

废话,一具又一具无头的尸体,明明留下了尸体却什么线索都找不到,谁不烦躁?

“我不管你有些什么小情绪,在抓到那个混蛋之前给老孙统统收起来!”印象中,新明是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口气对她说话,馨桐愣住了,一口包子噎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新明踩下油门,打开警笛,车胎在地面上发出吱嘎的声音,嚣张地窜上无人的人行道,蛮横地警笛声伴着周围人瞠目结舌地眼光,注视着它自人行道上扬长而去。

阳光洒落在叶尖点下移动的光影,馨桐带上手套,掀开地上的蓝色防水布,冰冷的尸体好像是对这个阳光温暖清晨的一个讽刺。无头的尸体僵硬地横在地上,身无寸缕,馨桐按照习惯性地从颈部被切开的伤口一直往下观察。

“女,20岁左右,尸体表面没有明显伤痕……”突然馨桐回头,“韩梦,你打电话通知叶翔没有?”

韩梦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摸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叫他直接在法医科等我们……新明!你们来看。”馨桐跪在尸体边对他们叫到,她戴着消毒手套的左手正从惨白的尸体下缓缓拽出一个红色的小本子。

“什么东西?”大家都很诧异,至今为止凶手都没有在抛弃的尸体上留下任何东西,现在这本压在尸身下的本子又是什么?

“…………是……学生证。”馨桐翻开小本子,大伙的脑袋都凑了过来,眼前的封面上赫然标注着轻工技术学院的字样,打开第一页就能看见一张年轻的笑颜,左栏写着姓名,年龄和学院。

“这不会是这具无头女尸的……”韩梦一语道出了大家共同的想法。

新明将学生证翻开着轻轻放进透明的物证袋,“韩梦,你去查这个学生,看看是不是符合这具尸体的外貌。”

肖玟再一旁插了一句,“别太肯定,如果幸运的话,这也有可能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犯罪预告?”韩梦歪着脑袋问。

肖玟点点头,新明转过来看着他,“肖玟,什么叫‘如果幸运的话?’”

肖玟眉头皱了起来,“如果这张学生证不是眼前的这具尸体,我觉得还幸运一些,如果是,那么把学生证压在尸体下面让我们发现这个动作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第一,凶手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做过,说明他的犯罪程度在恶化,变得更加嚣张和为所欲为,可以说是在对警方的一种挑衅,‘看!你们都不能把我怎样!’第二,他没有留下其他耀武扬威的战利品而是用学生证,就是直接在告诉我们死者的身份,很可能是对公众没有知晓他所做的不满。”

“媒体是没有怎么报道,”馨桐站起身来看了一眼新明,“但是这和他杀人有什么关系?”

“站在凶手的角度考虑,他的思维和你我是不一样的,他需要媒体报道,需要看到大众的反应,夸张的报道、公众的恐惧会让他产生满足感,让他觉得自己做了很了不起的事情,”肖玟转向新明,“昨天我也和局长说过,我还是建议适当地让媒体报道这件事,给我们在下一具尸体之前争取多一点时间。”

新明锁眉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我去安排。”

直到别人走远,肖玟才站在馨桐身边问,“怎么,心情很糟?”富品中文

第700章第一目击者

馨桐白了她一眼,不语。

“对这个、很愤怒?”心理医生不放弃地追问。

“没有。”馨桐换了个角度查看尸体周围地面。

“嘛,看到这样的现场,会愤怒也是很正常的,就像……”

“不甘心。”

肖玟被馨桐蹦出的词给楞了下。

“啊、超不甘心的!”黄馨桐站起身,狠狠吐口气。

“……不甘心就对了,”肖玟看着远处围观的人群,“记住这种觉得自己没用的心情,它会时刻提醒你,不准放弃。”

黄馨桐翻过来又看了眼手中的学生证,“才不会……放弃。”

正当几个人站在一起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安排时,不远处却传来了女人尖锐的吵声。

“什么叫我们应该配合,我们凭什么配合!警察了不起么!?”女人愤愤地吼道,站在她身边的黄攀手忙脚乱地好像在解释什么,但是女人怒目横视,根本没有理解的样子。

“怎么回事?”新明注意到拦截黄线外,媒体记者已经赶到,如果在这时候出什么岔子被报道出去,会给侦破工作带来更大的压力。

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新明,看起来像是个管事的,不等黄攀回答怎么回事就先急了,“我妈她年纪大了,什么叫应该配合你们警察工作去录口供?她有心血管病,没被……这什么什么,”说着她厌恶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色防水布,“没被这不干净的东西给吓出个什么病来已经算是运气了,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看我怎么投诉你们!”

黄攀对新明投去无奈的一眼,“杨老太太的女儿,就是那边坐着的第一目击者。在这里人多嘈杂,我们想请杨老太太去局里做下笔录。她……”

这边黄攀还在说着,杨小姐却已经转身腾腾地走回老太太身边,“妈,我们走。”

老太太摆摆手,脸色惨白但还是指指警察的方向,意思总归要说清楚情况吧。

“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你血压高血脂高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就带你去检查检查身体,别吓出什么好歹来。”

新明一行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杨小姐,我知道老太太身体不好,但是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

“义务你个头!”杨小姐一横,“这种杀人啊调查啊之类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们警察的工作,我家老太太都七十多了,难道还指望她来抓坏人?她都多大年纪的人了,看到这种东西不算,你们还想她‘好好回忆一下’啊?做梦去吧,我们家老太太知道啥都已经说了,别的啥也不知道,走妈,我们拦车去医院量量血压。”

“可是……”黄攀不死心地追着。

“可是什么可是!我告诉你们,你们警察抓不住犯人呐!还真别指望别人什么!”杨小姐一边扶起老太太一边回头指着黄攀说。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高朋忍不住念了一句。

看到气氛不对,一边脸色本来就不好的杨老太太脸上更无血色,一个劲的拉着女儿,想阻止她说话。

“我说错了么!我说错了么!你们警察发现了尸体不是去抓犯人而是在这儿和我们老百姓折腾!?”母亲拉扯的动作并不能阻拦她越来越激动的吼叫声。

“杨小姐,我们警察的工作是要抓住犯人,但是如果没有你们配合……”

“我们凭什么配合你们?凭什么凭什么?你们是警察,你们有枪有子弹,我们有什么?万一这杀人犯知道我妈妈说了什么他的坏话来找我们,我们有什么?我们有什么啊!?”杨小姐转身又去拉母亲想离开。

高朋觉得自己血压都升高了,看看新明一直不说话,他也只能强忍着怒火,“杨小姐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是这是谋杀调查,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强制老太太去做笔录,你考虑清楚。”

杨老太太刚想说话,女儿早就跳了起来,“你们还威胁我不成!?你们警察了不起是不是?抓不到犯人就抓我们平头百姓是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你们!?”杨小姐的声音越叫越响,但是周围被警察悄悄围住却一时半会也离不开。

新明瞟了眼身后,虽然被拦在警戒线外,但是记者早已将镜头对准了这边,这也是他没有出声骂回去的原因之一。

但他也不打算放第一目击证人就这样离开,就在脑子飞转怎样平息这件事情的时候,身后的馨桐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站在杨老太太面前不远处。

“对不起。”馨桐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杨小姐骂人的嘴型还张在哪里,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白大褂的警察。

黄攀和高朋显然没想到法医会来上这么一句。

一时间嘈杂的吵闹声猛然寂静了下来。

新明看向馨桐,她的嘴角抿紧,面无表情,但是眼神中散发出一种新明从未见过的光芒,尖锐而强烈,那是愤怒夹杂着不甘的神色,也是这种情绪所以让她开口就对目击者脱口就出的道歉。

对不起,让老太太你看到这种悲惨的事情。

对不起,我们没有再早一点抓住他。

杨老太太的手还抓在女儿的衣角,缓缓的放下了,还在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时候,她慢慢地说,“没有啥好对不起的,唉……作孽啊,那啥笔录,录就录吧。”

“妈!!”杨小姐显然不满意母亲的决定。

老太太摆摆手阻止她说下去,“我七十六岁了,看到的事情太多了,这点惊吓算不上什么,那个娃……躺着的那个,多大啊?”她说着抬头看着馨桐。

馨桐脸上有一丝动容,“二十左右。”

“唉……真是作孽,录吧录吧,我看到啥都会告诉你们……你们能抓住杀人犯么?”老太太说着又抬起头来看着馨桐。

馨桐微微皱起了眉,想到肖玟刚才说的话,和不远处正躺在地上的“人”,点了点头。

新明一个跨步走了过来,“杨小姐,笔录不会要很多时间,笔录完了之后我会派人送老太太到公安局旁边的军医院做全身检查,费用全部我们来,你看这样行么?我们也很抱歉让老太太受到这样的惊吓,我保证一定尽全力抓住这个犯人。”

杨小姐看看母亲的脸色,知道这个温和的老太太其实认定了一件事情,谁说都没用,只有深深叹一口气,点了点头。

“馨桐,你不跟我们一起?”新明追着馨桐的步伐问。

馨桐摇头,然后指着蓝色运尸车,“我跟着运尸车走,还要去一次医学院,今天之内我会安排全面解剖验尸。”

新明看着馨桐的脸色,总觉得她和之前不一样,仿佛被激起了一种力量,整个人变得不一样起来。

“新明,”馨桐一脚踩上了运尸车又回头,“你说的对,去tmd小情绪,没抓到他们之前,我什么情绪都不需要!”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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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想学法医

法医科的门吱呀地被推开,肖玟虽然身穿高跟鞋,却能踩着悄无声息的脚步走进这间阴冷的实验室。

左边放着电脑的桌面上海零散摆着五颜六色的咖啡杯,其中一只彩虹色的咖啡杯正缓缓地冒出热气,馨桐奶茶的香味随着微风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肖玟眯起眼睛,她早就听说过这个名叫黄馨桐的女法医总和常规思路不太一样,能将这样一个解析死亡的地方充斥温暖的气息,还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肖玟站在馨桐香味的微风中暗自感叹着,突然觉得背后一冷。

一把尖锐的解剖刀压在他后脊梁上,让她不由地寒毛竖起。

“可……馨桐么?……是我,肖玟。”

背后冰冷的刀片压迫着神经,肖玟的大脑却迅速传递出冷静的信号,正当他打算猛然转身的时候,身后传来了馨桐沙哑的声音,“肖小姐,不请自来不是好习惯。”

“叫我名字就好,”肖玟缓缓转过身,看到馨桐脸色疲倦地站在他面前,手里正把玩着一把小巧的解剖刀。

“你没好好休息吗?怎么眼里都是红血丝?”肖玟微微皱着眉问道。

馨桐并不回应,转身走到电脑桌前坐下,不知是身上哪根骨头发出微微的卡擦声。

“医学院的老师请我去代两节课,昨晚才把上课内容准备好。”说着馨桐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这时肖玟才发现,原以为是馨桐奶茶的饮料里散发出咖啡的味道。

正当他想阻止馨桐继续喝咖啡时,法医科的门又被打开了,叶翔急切的声音比人早一步出现,“馨桐!!”

打开门叶翔第一眼就看见了肖玟,他愣愣地站在门口,一时间猛然噤声了。

“叶翔,我是肖玟,上次开会我们见过,记得么?”

“哦……额……恩,记得。”叶翔言辞闪烁,偷偷抬眼看了看馨桐,后者熬夜了一整晚正有点迷蒙,神思恍惚的盯着墙上飘荡的窗帘,好像那里突然长出一朵花来似地。

肖玟并不是靠体力活生存的人,简单的说她生存的技术就是观察人心的反应,叶翔视线闪烁,嘴巴微启欲言又止的样子充分勾起了她身为警校心理辅导员的职业习惯。

“怎样,能下班了么?我请你们俩吃饭。”

叶翔的视线终于投向了肖玟,“啊?”

馨桐依旧眼神迷蒙地看着窗帘,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辣的不要,香菜不要,大蒜不要,韭菜不要,其他的……其他的暂时没想到。”馨桐说。

肖玟捧着菜单神色有点肖怪,“馨桐,你不能这么挑食,女孩子要……”

馨桐挑着眉看她,“人生苦短,为什么不能吃自己喜欢的东西?”

肖玟哭笑不得地吩咐服务员取消这个菜和那个菜。

馨桐微微转过脑袋又看向沉默的叶翔,“嘿!说你呢,人生苦短,有什么话现在不说,过时不候。”

叶翔脸色扭曲地看看她,又看看肖玟,“馨桐……我爸他发现了。”

什么?

“发现我……在学法医。”

………馨桐说:”我没听清,请你再说一次。“

叶翔看起来想要哭一般,“馨桐我错了,我没有告诉家里,来你这里实习之前那个家长签字是我冒充的。”

馨桐转身挥手叫服务员,“来人,给我一杯硫酸。”

服务员瞠目结舌地愣在那里,肖玟挥挥手示意是在玩笑。

“叶翔,好,有够胆,我佩服…………我真想这么说,哎……”馨桐叹着气,趴在桌上。

“馨桐馨桐你别介啊,你都这样唉声叹气我还怎么指望你……”叶翔一脸急切的样子。

馨桐猛的又起来,“指望我什么!?你指望我去告诉你父母,啊呀真抱歉我收了这个徒弟,他生就是我法医科的人,死就是我法医科的魂了!?”

“不……不是,那个,我……”叶翔尴尬地挣扎了一下,低头不出声了。

一时间馨桐也不说话。

肖玟放下杯子开始打圆场,“叶翔,你是因为什么才学法医的?”

叶翔可怜兮兮地瞄了一眼馨桐,“就是……感兴趣……”

馨桐冷冷地哼了一声。

肖玟保持着一贯地微笑继续打圆场,“叶翔,如果家里人反对声太大,不如重新考虑自己的理想,人生有各种各样的选择,每一种都会很精彩。”

叶翔嘀咕了两句。

馨桐没有听清也没有说话,肖玟却听见了故意装没听见,“你说什么?大声说出来的勇气也没有么?”

“我说,我就是想学法医!!”叶翔大声地吼出了这句话,终于让馨桐转眼正视着他。

她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的生命,横眉的英气勃发,眼神里终于透出坚定,不由地微微笑了,“既然如此,就不用害怕啊。”

好像想到了什么,刚才还用力吼声的叶翔一下子就委顿了下去,“可是老妈说再敢学法医就上吊给我看……”

“那你就老老实实看着呗。”馨桐嚼着珍宝珠说。

肖玟喝到一半的啤酒差点喷出来。

“等等,咳咳……馨桐,你当初学法医,你父母直接同意了吗?”肖玟终于从那一口啤酒中解脱回来问道。

馨桐一脸狡猾的笑意,“肖小姐,我以为你已经对我做过全方位的调查了呢?”

肖玟职业化好脾气地笑着,不敢不敢……

叶翔也很好奇地凑过来,“真的馨桐?你家长同意啊?”

馨桐手里玩弄着珍宝珠的糖纸,嘴里含糊不清地问肖玟,“你知道我爸爸么?”

肖玟轻笑着点头,继而转头向好奇的叶翔解释,“馨桐的父亲和高朋的父亲都是警界精英。”

哦……

“老爸他啊,军阀统治哦……呵呵,我常和他这样开玩笑,大多数时候他就和大多数的父亲一样随和,大多数时候我也像大多数女儿一样听话,但是在一些立场啊决断的时候,老爸比谁都蛮不讲理,是他定下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算他怎样宠他的女儿,也没的商量。”

馨桐把啃得只剩下棍子的珍宝珠拿在手里把玩着,“我有一个姐姐……她的理想是当医生,但是从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指望我们俩个女儿当兵,姐姐没有听话,18岁那年趁着父亲去外地办公事的差,她决定离开家去北方自学成材,就是那个时候…………”

肖玟的眼睛紧紧盯住馨桐的脸。

馨桐深吸一口气,“就是那个时候出了车祸,离开了……等老爸得到消息回到家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叶翔筷子定格在半空中,瞠目结舌地听着。

“几年后,我下定决心学法医时,老爸那眼神好像……有人要抢走他的幼仔的鹰一样,犀利而血红地瞪住我。他不顾我妈的阻拦,把我锁在房间里,除了一日三餐不许我和任何朋友接触,每天指派不同的亲戚来游说我改变志向,我后来才知道,这期间他还派人去威胁我师傅孙林,放言说谁敢收我这个徒弟,就让他血溅当场。”馨桐说着自己却微微笑起来。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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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瞬间石化

肖玟神色变深沉起来,他看得出馨桐的微笑里那种复杂的味道。狂沙文学网

“那馨桐你……怎么……?”叶翔终于想起放下了筷子。

馨桐抬眼直视着叶翔,“因为我问他,……‘想再尝一次失去女儿的滋味吗?’……他即刻就崩溃了,很残忍吧?那时他咬牙切齿却一脸受伤的表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呵呵……叶翔,你见过地狱吗?姐姐鲜红的血流到我脚边的时候,我见过……如果今天你不能自己下定这条心排除一切阻碍走这条路,明天你还是会犹豫会不知所措。”

叶翔微微张启的嘴抖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比死亡更狠绝的心,就不要走这条路,我不想看见亲手教出来的学生,迷失在法医这个职业的某个岔口。”馨桐说完,拿起叶翔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叶翔从馨桐现在抱着肖玟的胳膊撒的场景中充分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恐怖。

他淡定地起,去了洗手间。

这边厢喝了两杯啤酒的馨桐正抱着肖玟的胳膊不放,“肖玟,你长了两个耳朵。”

肖玟嘴角不经意地抽搐两下,“我本来就有两个耳朵。”

“我是说,你左边有两个耳朵。”

………肖玟大脑里不断闪现出“淡定”这两字。当时她对这个胆大妄为的女法医感兴趣的时候,可没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刻。

“肖玟!你知道布丁味珍宝珠为什么特别好吃么?”馨桐终于直起子,可双手还环绕在肖玟的臂膀上。

“为什么”

“因为它是布丁味的呀!”馨桐一脸认真地说。

………

“馨桐,你不会喝酒吗?”肖玟脸上慢慢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谁说的!我喝过。”

“喝过什么酒?”肖玟任由她抱着自己的臂膀一阵穷磨蹭。

“蛇胆酒,白酒泡的哟!”

“哦,真厉害,然后呢?”肖玟继续诡异的微笑。

“然后?么有然后啦。”

“没有然后了?”

“然后么,就醒来天亮啦。”馨桐咯咯咯地笑,脸蛋红扑扑的好像孩子一样。

肖玟盯着傻笑的馨桐看了一会,脑子里转了两圈,“馨桐,你觉得曾绪栋该死吗?”

“咯咯……咕噜噜,绪栋,谁?”

“曾绪栋,心脏被挖走的那具尸体。”

“哦、尸体啊、尸体我喜欢……”馨桐一会把脑袋枕在肖玟的胳膊上蹭,一会又趴在餐桌上数一条鱼有几根骨头。

“……那心脏呢?你喜欢心脏吗?”

“我、喜欢、给心脏称分量!重的、轻的、好多、血管……咯儿、”

“如果你收集心脏,你会把它们放在哪儿?”

“心……嗝儿、脏?放在福尔马林里啊……然后撒上椒盐、放在火锅里煮煮……”

肖玟侧过头盯着面前的人,似乎在分辨她说的话是不是,“福尔马林、你都放在哪儿?”

“福……”馨桐扔下手里玩弄的鱼骨头,抱住肖玟的脖子,“我告诉你、你不能告诉别人哦……福尔马林啊、可以做很多用处、腌人头、腌萝卜、腌心脏……”

肖玟的眼睛迷了起来,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馨桐!!”

肖玟和馨桐扭过头去,新明像一樽雕像一样站在餐椅后面。

肖玟很清楚地看到新明的脸色很难看……恩,原来真的有脸色铁青这种事。

新明一把将馨桐从肖玟上扒下来,闻到她上的啤酒味铁青的神色居然变得缓和一点,他一手搂住站没站相的馨桐,一边貌似平静地和肖玟打招呼,“肖玟,馨桐不会喝酒,我送她回去,你们继续吃你们的饭。”

肖玟愣在那里,走了几步新明突然又转过脑袋来对他说,“对了,谢谢你。”

“啊?”

“谢谢你陪我的宠物玩。”说完他一脸咬牙切齿的坏笑着把馨桐打横抱起来走了出去。

肖玟回过神来时发现叶翔的书包随着主人“上洗手间”一同不见了,无奈地笑笑,学法医的都是人精么?呵呵。

抬头就看到旁边几桌奇怪的眼神,糟……一不小心真被人误会成女同志了吧!

肖玟迅速付钱溜人,不行不行,一定是单太久了,得赶快找个男朋友。

窗外阳光撒进房间的时候,馨桐睁开眼看见自己房间的天花板,耳边却传来不是自己的呼吸声。

她猛然惊醒,转头一看,新明面无表地躺在旁侧看着自己。

“你你你…………”馨桐结巴的口气突然停住,飞速地瞄了一眼自己上。

哦哦哦还好,穿着衣服。

虽然接下来就冒起一阵怒气,不过新明向她那种锐利地要把人撕碎的眼神,让她明显底气不足。

“你……怎么会在……”

“黄馨桐,你怎么不想想你昨晚都做了什么?”

“我?我……我……做了什么?”馨桐还是有点稀里糊涂。

新明脸上浮现出一丝诡笑,“黄法医,你要对人家负责哦。”

馨桐半张着嘴愣在哪里,这种恶心巴拉的话从新明嘴里说出来,又是这种微妙的场合,让天狡猾的馨桐也瞬间石化。

新明看着眼前绯红着脸,僵硬着不知说什么好的小人儿,心中压下去的火气腾地又窜了上来,他一咬牙,扑上去把馨桐压在下。

“黄馨桐,不会喝酒就不要碰酒,下次再让我发现你给我丢人现眼,哼哼……”新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保证你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衣服不在你上。”

………一阵寂静,馨桐终于反应了过来,恨恨地把不设防的新明踹了下去,“牛氓!”

流氓队长哼哼两声以示威胁,然后爬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出门去买早饭。

“你那是什么表?”新明疑惑地看着高朋,后者尴尬地说,“那个,黄法医现在大概没空来开会。”

“那我回头找她,先叫韩梦,肖玟他们一起来碰头。”新明低头又看起手中的初步验尸报告。

“……韩梦也……”看到一向直爽的高朋吞吞吐吐的样子,新明抄起电话开始拨馨桐的手机。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这个小丫头,做警察第一规矩就是随时开机候命,她吃了豹子胆了么。

“人在哪?”新明犀利的视线向高朋。

“法医科。”这次倒回答的很爽气。

看到队长腾腾腾地走了出去,高朋暗自呼一口气,刚才躲起来的吕露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嘿,他们去干什么呀,你吓成这样?”

高朋无力地笑笑,“总之,不是什么结伴游之类的好事。”富品中文

第703章木锯实验

冲到法医科门口的新明张望了一下办公室,没人,转身又走向验尸房,猛的发觉门居然被锁上了!?

“馨桐!”新明敲了敲门,里面丝毫没有声音。

“我知道你在里面,给我开门!”新明习惯性地吼。

随着门吱呀打开,新明却意外看见肖玟的脸出现在门口。“先进来吧,”肖玟说。

带着疑惑的新明走进验尸房,但眼前恐怖的场景让他觉得瞬间血液都停止流动。

原本就冷清的验尸房现在却显得人头不少,但却和无人一样寂静,重点在于,房间正中央放着两具头被切下的尸体,其中一具他大致能认出来是昨天早上在公园里发现的无头女尸,另一具尸体旁却有一个被切下来的头颅!

“馨桐在做实验,”肖玟看新明脸色很恐怖于是解释道,“用不同的锯子做实验,来确认凶手用的是哪种类型的……”

可惜新明完全没有冷静地听他说话,“馨桐!哪来的尸体?”

在验尸台上带着口罩和防护镜的馨桐像是完全没听见他的声音似地没反应。

韩梦不知什么时候从房间另一边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对新明汇报,“监狱那里提供的实验体,昨儿刚枪决的女犯人,叶翔说完全走的司法流程,老大你不用担心法律上的事情……”

“我担心个屁!黄馨桐,我在问你话,谁允许你这样乱来?”新明向前走了两步继续吼道,没料想馨桐根本不对他理睬,反而突然打开手中的开关,小型电锯猛的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馨桐一脸漠然地将电锯压低,压低,一直压到女尸已经被切开的脖子处。

新明忍不住后退了两步,惊讶地看着馨桐熟练的动作。

馨桐才关掉电锯开关,示意肖玟帮忙拔去电源线,然后转身端起放在一边的高倍数码相机,对准横截面拍下两张照片,接着拿出量尺,对横截面上的伤痕小心翼翼地衡量起来,“叶翔。”

“在!”叶翔在一旁手捧记录表站立的笔直,好似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

“切口呈15度锐角,沿着长轴方向牵引性移动为……一点三毫米,刚才大型电锯多少?”馨桐头也不抬地问。

“刚才大型电锯约3毫米,和死者颈部的痕迹比起来,这款小型家用电锯接近很多。”

馨桐直起身子,在一旁的水池中将手洗干净,拿起两张创口边缘的照片举在手中对比起来。

“黄馨桐。”新明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不安地愤怒,“你太乱来了。”

“队长……”韩梦扯了一下他她的衣服。

“干什么!”新明回头吼了她一下,韩梦缩了回去,其实他也觉得馨桐太乱来。

肖玟借着新明的怒气也开口说,“其实我也不太赞成这实验,太过于血腥,不过胡大队你不能否认,馨桐的心理素质很好,你应该相信她身为专业人士的能力,这个实验不会白做。”

新明很想骂人,去他的实验,他才不在乎能不能最终得到实验结果,他在乎的是馨桐的承受能力。

当他刚想开骂的时候,一直保持沉默的馨桐居然开口说话。

“闭嘴,否则,出去。”

馨桐的目光依旧钉在面前的创口放大照片上,话却是对身后的新明所说,她语气中不可一世的凌然让新明愣住了。

他见识过馨桐各种样子,冷冷地,天真的,或是颤抖却压低声音哭泣的,甚至是昨晚喝了点酒后撒娇的表情,但从未见过现在这样的馨桐……

叶翔向刑警队长投去同情的一眼,用他这个实习生的习惯说法就是,馨桐正处于小宇宙爆发状态,脱口而出的都是一个一个简洁的单词,但每个词都像命令一样狠烈,他老老实实地站在馨桐身边,努力应付着每一个蹦出来的命令。

“木锯。”又是一个单词。

但这回叶翔忍不住了,“馨桐,还要做木锯实验?我觉得小型电锯已经很接近尸体上的创口了。”

韩梦也乘着新明在身旁壮着胆附和,“是啊是啊……”

馨桐冷冷地眼神瞟过来,他不由自主又缩回新明身后。

“任何,可能,不放过。”馨桐依旧一个一个词往外蹦,手里的工作却一刻不停,“害怕,出去。”

叶翔皱了皱眉,打算递给她准备好的木锯捏在手中却不松开,“馨桐,我不是害怕,你应该看得到,这类创口边缘皮肤向外翻卷,切口说不上平整但是比起菜刀砍伤创口要整齐很多……”

馨桐放下手看了看两边的尸体,一时间没有动弹,好像在思考叶翔说的话。

新明终于逮着机会喊了停,“行了,你们都先出去,馨桐,你过来,我有事和你说。”

馨桐和新明对瞪着,仿佛一场无声的对抗,在寂静无声的验尸房蔓延开来,许久,她才放下手中锯子,摘下手套,临出门前还叮嘱叶翔一句,“作好记录,保存好尸体。”

新明的脚步在走廊上带着焦躁的哒哒、一直走开十几米,才猛然停下,回身。

“你怎么回事。”

黄馨桐冷冷摘下口罩,“什么怎么回事。”

“你知道刚才你像什么人吗?”

“说说看。”

“杀手。”

“胡大队、不要让我提醒你,肢解尸体的活,我经常做。”

“但不是刚才那样!”

“那要怎样?面带哀伤解剖尸体?”

胡新明目视着面前的人,想了想,“我知道你现在什么感觉,找不到目标,没有线索,觉得自己没用透了。”

馨桐没有应声。

“如果还没抓到人,就被挫折感给逼疯了,才是最……”

“说完了吗?”馨桐打断新明的话,“不同的凶器就算做同一件事,也会产生完全不同的效果……”

看到新明的表情变得有些难堪,馨桐才停下,“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有挫折感,但是还没到被挫折感逼疯的地步。”

胡新明摸摸鼻子,看了看窗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忍不住手往口袋里摸去。

“法医科禁烟。”馨桐显然不打算就这样让对方好过。

新明皱着鼻子,无奈地看看手里的打火机。

馨桐转过头,在新明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对了、”终于找到话题,“你上次找那个李佳泽做的人像复原怎样了?”

“你想问人像复原、”转回头时,依旧保持着冷冷的语气,“还是想问李佳泽怎样?”

新明一滞、眼神狠厉起来,你还没完了你。

馨桐抬眉瞪了回去,怎样?有意见?

两人正咔嚓咔嚓飞着眼刀子,叶翔的脑袋从验尸房门口探了出来,“物证科的王老师找你。”

“馨桐,”叶翔转身看向她,“物证科的王老师找你。”富品中文

第704章找到一个指纹

馨桐接着电话恩了几声然后挂断。

“老王有事?”新明忍不住问。

“他们在那个学生证上找到一个指纹。”

“真的啊!”韩梦有点惊喜,“那就可以对比犯罪记录库里的指纹,也许这人不是第一次犯罪,那就能抓到他了!”

新明和其他人却没有这么惊讶,这个凶手一贯以不留下丝毫痕迹为特点,这样狡猾的人,会不知道去除学生证上的指纹?他转而看向韩梦,“韩梦,叫你们去暗查脸上白斑特点的男人那件事有进展么?”

韩梦有点丧气的摇头,“拍查了两天,一点新的信息都没有。”

“那关于第三具尸体那女人的人际关系呢?”

“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做那种生意的女人精的和什么一样,远远地就能认出我们是警察,逃得飞快,别说和我们好好谈谈了,我带回来审问,她们就像集体失忆一样,所有人的回答都一样,不认识,不知道,不记得。”

新明想了一下,“她们一般都会依附于一些小混混组织,交给他们保护费,你和扫黄组的人联络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头,抓过来探探口气,最近有没有他们地盘上的女人失踪。”

“她们依附混道?”一直不出声的肖玟问。

“算不上什么混道,只不过是一群混混,他们提供给那些女人保护,或者毒品,然后从女人上获取利益,几乎没有风险。”

肖玟点点头,他能够理解这种社会底层一些群体相互依附的关系。

“总之这个指纹多少算是有点希望不是么,哪怕不是凶手,我们也可以挖掘出一点这个……”韩梦看了一眼公园里发现的无头女尸,“这个女人都和什么人打交道……”

“女孩……”馨桐突然插话进来,大家都看向她,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后,馨桐的神看起来不再那么紧绷,她走回验尸台边,“从x光模型和创口处的骨龄上看,不超过21岁,”她双手扶在验尸台边缘,低眉看着眼前的尸体,“肖玟,你说凶手的犯罪程度会加深,真是说对了,这里,还有这里,”

馨桐指着尸体腹部和大腿外侧的一些淤青,“这些都是死前伤,她死之前被绑起来,所以双手有轻微的摩擦痕迹,当然,还有/交伤痕,这些都是和前几具尸体一样的,但是不同的是,这里有皮下出血的痕迹,内脏被压迫过,直白一点说,她死前被殴打,挤压腹部,小腿这里也有擦伤,类似被皮鞋踢过,伤痕出现在体多处不同地方。可惜所有伤痕上的微粒都被清洗干净了,没法取证。”

“自卫伤?”新明想起刚才好像在馨桐的初步报告里看到过这些注明。

“有点像,但更像是****痕迹,”馨桐语气不太肯定。

“这说不通,”新明难得看到肖玟皱着眉的样子,“暴力犯罪是会升级,但是之前所有的犯罪过程都以/交和扼杀为主,没有这种虐待的迹象。”

“你不是说会升级么?”叶翔被肖玟的话说的有点糊涂了。

“对,但是相比较扼杀和切下头颅,轻微的殴打反而是一种暴力的退化,没有道理他已经到了切开尸体这种程度了,又开始对殴打施虐感兴趣,仿佛之前他的施虐心理没有得到满足似地。”

一时间大家又静了下来,不知该怎么回应肖玟的分析。

“两个人……”肖玟缓缓道,“其中一个并没有插手之前的事,而现在他开始不满足,他也加入到犯罪过程中,并留下了这些轻微虐待的痕迹……”

“但是为什么是这具尸体?”新明也加入了肖玟的分析中,“这具尸体有什么不同,引发了他一贯没有的暴力倾向?难道有私人恩怨?对了馨桐,尸体份确定了么?”

馨桐摇摇头,“没有完全肯定,韩梦刚才给我学生证那个叫余佳的女孩的资料,血型和资料上的相符,但是我还是坚持要进一步的对比才能肯定,比如余佳的病历卡上记录,或者做dna鉴定,你有和她家长联系过?”

新明点点头,“等下他们就会来,我要他们带着女儿的病历来。”

“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女儿……”

“不,我还没说,但是母亲已经报警说女儿失踪了,所以我们找到他们时很紧张。”

“母亲一个人报警?”肖玟敏锐地察觉了什么。

“对,余佳父母离异多年,母亲工作很出色,好像还有钱,不过教育女儿方面就难说了,高朋他们去余佳的学校调查时,周围同学普遍提到余佳和父母关系不好。”

“也许这和他们怎样找到余佳做受害人有关系。”肖玟分析说,“一个缺乏父母关的女孩子,叛逆心理会比较重,很容易被一些危险的人群吸引。”

众人的视线回到眼前的尸体上,是自己走错了路,还是家长的疏忽,让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行了,”肖玟收起手里的记录本,“我会回去继续分析况,如果你们有新的进展,也请随时通知我”

随着肖玟打算离开,新明也忍不住往门口去,馨桐一看他手中捏着的打火机就知道这家伙是打算赶快出门去抽个烟。

“新明,”馨桐叫住他,“你刚才不是问人像复原吗?李佳泽上午刚发给我了。你稍等一会,我收拾好这里给你去拿。”继续憋着,烟民!

馨桐招呼叶翔把两具女尸分别装进验尸袋,准备放回冰柜,“好在老王那里找到了一个指纹,韩梦说的对,虽然很可能是疑兵之计,但是总好过我这里毫无证据,整个表面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然后切开头……”

馨桐说到一半的话突然停住,连手上的动作也相应而止。

“先清洗,然后切开头……”她盯着女尸脖子的创口喃喃自语着,“我怎么就没想到”

大家疑惑地看着她。

该死!

馨桐低声了咒骂了一句,转猛地拉开尸袋上的拉链,“红灯!”她头也不回对叶翔吼了一个词。

叶翔愣了两秒,然后猛地跳了起来,到柜子里翻出一个奇怪的灯,馨桐伸手接过,然后将这个比手电筒稍大的灯对准血模糊的颈部切面。

“关灯。”又是一个单词。

新明反应敏捷地关上了验尸房的顶灯,猛地正个验尸房就昏暗了下来,一想到边躺着两具没有头的体,韩梦就不由自主颤抖了一下。

一束诡异的红光亮了起来,馨桐手中的红灯对准着女尸切开的颈部创口,仔细地在圆形创口上缓缓地移动着,然后定格在某一处。

好像怕惊醒了证据会自己飞走似地,大家悄悄地凑过去。

一圈圈的螺旋纹在一片人体组织上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富品中文

第705章死要见尸

那是一个大拇指纹。ranwen

自从馨桐在第四具尸体的颈部创口上查到一个指纹开始,便引发要将第三具尸体的人头重新检查的念头,此刻她正在站在验尸房的书桌边,物证科的老王传递过来学生证上的指纹,碰巧也是一个大拇指纹,馨桐将两份指纹对比起来,很明显并不来自同一个人。

虽然他们一直猜测凶手不止一个人,但显然,出现在尸体被切开的头颈上的指纹,比凶手故意留在现场的学生证上的指纹要有力的多。

馨桐手里拿着两份指纹,手里捏着在颈部找到的指纹高倍图像,她开始相信抓住凶手只是时间问题,会抓到的,会的。

“馨桐。”新明低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走廊上的风一如既往的清冷。

新明默默地看着她,那眼神里的担忧让馨桐想忽略都不行。

“说过我没事了”馨桐把脸朝向走廊的窗外,避开他的视线。

说实话新明还记得自己刚开始刑警工作的时候比任何人都热血,为此当年没少挨老队长高翔的骂,还有几次觉得老队长对案子太冷漠,跟他大吵起来,现在回想起来真恨自己的不成熟,当然,每个人都是在幼稚与热血中慢慢学会如何冷静客观看待问题。

新明想了想,“那个复原的头像,昨天两队人马合并一起排查了周边所有、涉及到的场所,还询问了所有马夫……”

“马夫?”

新明清了清喉咙,似乎有点尴尬,“就是那些拉皮条的,直接接触他们手下的妓会让他们心生警觉,然后拒绝合作,所以我们都询问那些掌握妓的家伙。”

哦、馨桐没说什么。

“找到了一个符合的,”新明说话犹犹豫豫,似乎有所不忍。

“怎么了?”

“昨天半夜你不在,我找物证别人做了加急的分析,初步确定是那个女人,最后一次被叫到的地点也查到了……”

“你到底在纠结什么?”馨桐对新明奇怪的态度感到很疑惑。

“那女人、还蛮惨的,单亲未婚,有个正在生病的孩子,所以从来不挑选客人,来者不拒,只要给钱。”

“所以?”馨桐皱起眉,她似乎明白了新明的反应从何而来。

“没……没什么、”胡新明摸出烟,被馨桐上前一步,一把抢过来扔在地上。

“你纠结这么半天,不过是因为你之前觉得鸡都是下贱的,现在猛然发现她们也不过是被生活逼迫的可怜人?”

新明猛然一愣,虽然隐约明白这些,但被人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之后,还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不过想归想,当然嘴上是不能承认的。

“不是、我又不是第一天遇到这种人,比她日子难过了去了的也大有人在,我就觉得小孩子挺可怜而已。”

馨桐冷哼一声。

新明还想说些什么,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突然楼梯口传来阵阵吵闹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一对中年男女喧哗着从楼梯口出现,女人看见新明之后一愣,然后步伐迅速地冲了过来,身后紧跟着男人和急着解释什么的黄攀。

“你一定就是那个胡大队!”女人冲着新明叫到,“他们告诉我你在三楼。”

“队长,不是我,是小吕她们不知情况告诉他们……”黄攀一看拦不住他们,急切地向新明解释道。

“你们是……余佳的父母?”新明揣测了一下问道。

“对对对,我是余佳的妈妈,胡大队你早上打电话给我说有余佳的消息是不是?她……”也许是想问余佳是不是还活着,母亲到嘴边的话突然卡住说不下去。

一旁的父亲皱着眉接下她的话,“佳佳到底怎么了?”

“你们先冷静一点,余佳的病历卡带来了吗?”新明问。

“带来了带来了……”母亲一边说一边急切地在高档皮包里不停摸索,“还有佳佳用的牙刷和梳子,还有前几天穿的外套……”

“等等,你们究竟要干什么?是佳佳被绑架了吗,要用警犬闻味道吗?”父亲对于警察没有明确说清楚原因开始愤怒。

黄攀和新明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看到新明递来一个命令的眼神,黄攀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们刑警队最近在调查一些案子,可能和余佳……”

“什么案子?到底什么案子,你们说清楚呀!!”父亲的声音变为怒吼。

黄攀正头疼的时候,馨桐清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余佳右小腿内侧有没有一个半圆形的胎记?”

家长的眼神第一次传向馨桐,母亲的声音开始颤抖,“………………有。”她看着馨桐的眼神里充满恐惧,显然,这个精明的女人已经预感到了什么,剩下的只是一句话的宣判,她微微颤抖的嘴唇像是要说出一些反驳自己那恐怖的预感的话,但是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

父亲看看馨桐,又看看胡新明没有表情的面容,不住的摇头,“不,不可能,不可能……你们弄错了……”

新明三人无法回应他们,但这一问一答之间有些事已经成了定局,父亲不住地说,你们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声音越来越响,到后来渐渐沙哑起来。

相比之下度过了最初的震惊之后,母亲却意外地开始冷静,“让我看看她,”母亲说,“我认得我的女儿,无论她是生是死,我会认得她的脸!”

新明目光递向馨桐,让父母认尸是很正常的流程,但是无头女尸有点特别,没有脸的尸体,别说是辨别,恐怕心怀恐惧的父母看一眼都会昏过去,所以他用目光征求馨桐的意见,但馨桐根本不看新明。

“对不起,我拒绝。”馨桐笔直了当地对母亲说。

一瞬间的寂静。

“为什么!!!”母亲猛的扑向馨桐,抓住她身上的白大褂不住摇晃着,“为什么不让我看!为什么!你在骗我对不对?你们还没有找到佳佳对不对!?对不对!?”

新明上前去把她从馨桐身上拉开,唯恐情绪失控的母亲会伤到馨桐,“我们尚未确定找到的就是您女儿,所以才需要她的病历证明,还有她随身用过的东西,来做dna分析。”

“不……”母亲突然捂住自己的包,不打算再把余佳的东西交给新明,“不,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她变成什么样,无论……我都能认出来,我……”

话还没说完,肖玟拿着资料夹从验尸房里走了出来,他和新明四目相对了一秒,又扫视了一眼这场景就猜出了大概情况,顺手就把身后的验尸房门给重新关上。

“等等!”父亲敏感地察觉了什么,向标着验尸房字样的大门冲了过来,“我女儿是不是在里面?佳佳是不是……就在里面?”

得不到警察的回应,父亲猛地暴躁起来,“让我进去!我知道她在里面,她就在里面对不对?让我进去!”

新明和黄攀不得不用力挡住他,而另一边肖玟则努力拦在哭喊的母亲与馨桐中间,一时场面混乱起来,咒骂声、劝阻声和悲伤的哽咽夹杂在一起,仅离尸体一步之遥的地方上演着喧闹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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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刺激到凶手

一声巨响亮的“乓!”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馨桐正用一把小巧的解剖刀敲击铁质的窗框。

“够了!”她冷冷的声音和锐利的眼神扫视着余佳的父母,“在怪罪别人之前,先想想余佳被凶手带走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

夫妻俩瞠目结舌地瞪着馨桐。

新明摆摆手想阻止她说下去,激怒余佳的父母对案情调查没有什么好处。

但馨桐假装没看见他的手势继续说着,“如果没有意外,就凭你手中的病历卡,很快我就能给出确切的证据,”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证明我就是你们女儿的验尸官……我拒绝让你们看尸体,是因为尸体并不完整,有一部分被凶手藏了起来,就算你们看了,也不会有什么帮助……”

母亲猛地捂住嘴,殷红的眼眶里闪烁着难以遏制的泪光,脚下一软。

“别哭了……”馨桐看着眼前无声流泪的母亲,声音里透出一股无奈,“她和我的年纪差不了多少,如果我是你们的女儿,我一定不希望父母看见现在样子的自己。”

肖玟领悟到馨桐的意思,迅速从资料夹里抽出余佳学生证上照片的复印件,她将照片举到母亲眼前,“相信我,这才是你应该记得的,你女儿的模样。”

蓝色背景上年轻的女孩微微笑着,好似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那样充满希望的生命,戛然而止的声音。

“如果是我……”馨桐的话继续冷静而坚定地传来,“我更希望我亲爱的家人能暂时放下眼泪,将精力花在抓住欺负我的那个混蛋上,至少……让我能完整地离开这个世界,完整地安息……”

母亲将肖玟给的照片紧紧地捏在手中,闭上眼睛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张开眼眸的时候,那双和照片上女孩如此相似的眼睛不再充满泪水,而是另一种坚强的神情。

缓缓放下拳头的父亲强忍着悲伤的目光看向新明,“我们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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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和黄攀陪着余佳的父母回刑警队办公室配合调查,馨桐的目光一直注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肖玟的视线则定格在馨桐的侧脸上,“做的不错啊,馨桐,将他们的悲伤转为对凶手的愤怒,这样利于我们的调查。”

馨桐没有回头,余佳的父母已经离开了视线范围,她却依旧注视着走廊尽头,“我就是那样做的。”

恩?肖玟对她说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知道我姐姐的事情,”馨桐平淡地说,“她的车祸,我是唯一在现场的人,父亲从远方火烧一般的赶回来,动用了几乎所有关系去调查,那一时间,所有人都在追踪线索查撞死姐姐的车牌号,但却没有人来问过我看到了什么,没有人来指责我,为什么要跑出去,明明是我引起的事情,每个人却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没有问责,甚至都不在我面前讨论调查的进度。

一直到有天晚上我听见父母房间里的争吵,母亲一边哭一边压低了声音嘶哑地吼着,‘你没看见她这些天的表情么?难道你还想毁了我们现在唯一的女儿?’………

第二天,我发现所有的调查人员都消失了,再也没人在我面前提过调查车祸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姐姐的案子到现在都没找到凶手,都是因为父母想保护我。”

馨桐的声音很平淡,肖玟却听的很心惊。

“所以,抓住凶手之前,没有眼泪,因为不需要。”馨桐说完这句话后,整个走廊都沉寂了下来,肖玟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一脸安静的女孩。

过了一会,验尸房里悄悄探出一个脑袋,叶翔看看馨桐又看看肖玟,做贼一般的轻声问道,“能移动尸体了么?”

馨桐深吸一口气,将自己从回忆中拔出来,“好,我来一起弄。”她笑着说。

不大的法医科办公室不知什么时候又聚集起了刑警队的人,胡新明慵懒地坐在沙发上,刚开完的媒体通告会让他有些疲惫,叶翔正在电脑屏幕前分析不同电锯型号的实验结果对比。

馨桐给每个人都泡了奶茶,自己却倒了一杯咖啡,而肖玟则手持十几页的余佳资料缓缓在房间内踱着步,高跟鞋放轻了声音,哆哆地打在地板上发出节奏。

“我一直很奇怪,”肖玟一边享受着热馨桐的飘香一边说,“凶手是怎么找到余佳的?前三具尸体有两具我们都可以肯定是妓/女,属于高危人群,很容易接近并控制,但余佳是正规学校的大学生,又是家庭小康富裕的独生女,虽然父母离异,而且同学说她性格稍微有些偏执,但是和前几个人相差很大,她不可能任由凶手带回家,把她绑起来或者掐死她。”

“酒精。”馨桐端着马克杯站在窗边说,“尸体里查到酒精成分,浓度虽然不高,但是你可以这样想,当时凶手把她带走的时候可能她正醉的厉害,但他并不是一把余佳带回去就直接杀死,很可能折磨了几小时或者更久,这段时间余佳身体中的酒精成分自然分解,所以浓度降低了。”

肖玟合上资料夹皱起了眉,“他更大胆了,对惟命是从的女人不满足,开始渴望新鲜的玩物。”

馨桐微微点了点头,转而看向新明,“关于指纹……”

“在分析了,你提供的大拇指纹和物证科的指纹分别在对比目前的犯罪库,如果凶手有前科,那很快就能知道他是谁。”新明从口袋里摸出烟,边说边扔给肖玟一个,两人刚想点上,耳边就传来馨桐冰冷的声音,“抽烟,出去。”

肖玟好脾气地笑着收起了薄荷烟,新明则哼哼唧唧叼在嘴里,也不敢点燃,叶翔躲在电脑屏幕后面一个劲的偷笑。

“我还是觉得有点蹊跷,为什么余佳的身上会比别人多出这么多暴力伤痕?”新明翘着二郎腿说。

“不是说了暴力升级么。”叶翔说。

“不……”肖玟突然开始思考,“也许还有另一种解释,余佳和前几人还是有区别的,余佳家庭富裕,有大学教育水平,如果是这点刺激到了凶手呢?”

馨桐的目光一下从马克杯里抬了起来,连叶翔的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肖玟和新明两人一人一句地分析着。

“余佳的大学生身份刺激到了凶手,导致她遭受比别人更多的暴力殴打,说明这次动手的这个凶手没有高学历,或者求学失败。”

“所以现场留下了学生证,这不仅仅是对警察的挑衅,更是对死者身份的嘲弄。”

“这么说到现在为止,我们大致可以猜测出凶手的一些特征,学历不高,可能生活在中低层,拥有卫生条件并不好但是私人化的地方切割尸体,还有保存头颅的藏匿点,其中一个人脸上有显著的白斑痕迹,”

肖玟找来全市地图铺开在地板上,蹲在一旁继续说,“而且很可能出没于本市的南面,西南这一块。”

馨桐放下马克杯,在一旁补充到,“有医学经验,懂得脊椎哪里比较容易切开,会清理尸体。”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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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7章无声的炫耀

几个人正一笔一划地讨论时,新明的手机突然猛烈震动起来。ranwen

新明看了看是韩梦来电,于是打开免提放在众人面前,“韩梦我开了免提,你直接说。”

“队长队长我们找到了!”

“什么?”

“黄攀不愧是网络高手,刚在犯罪库里找到学生证上的指纹是谁的了!队长你你在哪里?”韩梦的声音有点激动的不知所措。

“在法医科。”

和电话旁的吕露说了几句之后,韩梦才继续转到电话这头,“队长让馨桐的电脑开着,小吕已经把那人的资料发过来了!”

几人相互对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凑到叶翔正在用的电脑上,一封邮件刚好跳上屏幕提示。

叶翔打开邮件,一份简历一般的页面在大家面前展开。

页面上的男人叫张成器,旁边显示着他身份证照片,数据库里的指纹和学生证上的相符合,下方详细列举着此人的记录。

“队长有没有看到?他家原先就是做屠宰生意的!会切割尸体很正常啊!”韩梦的声音在扬声器里表达着兴奋。

肖玟也点着头,“这人还有暴力伤人的犯罪记录,我看看,一年前刚放出来,很像是我们要找的人。”

新明却没有一丝兴奋的感觉,“这人是很像我们找的人,但也可能是凶手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总之我们现在手里只有这条线索,韩梦,去查他现在的住址。”

“已经找到啦!黄攀很厉害吧!”电话那头传来韩梦一巴掌拍在黄攀背上的声音和黄攀的哎哟声,“他找到张成器从监狱里出来后在一家物流公司工作过,后来因为和同事打架被辞退,现在继承了他爸的摊点卖猪肉,在湘洋菜场。”

肖玟转身去看市区地图上画的标志,在南市的几大菜场特地标出来中,有一个就叫湘洋农贸中心。

“韩梦,上次那个马夫说那个人头的妓/女,最后被侵害的地点在哪来着?”新明突然想到什么,急切地问。

“我查……在隔壁!在农贸中心过去不到三个路口!”

“好!”新明的声音中终于带有一点意气勃发的兴奋,“韩梦,通知全队集合,让小吕把资料情况汇报给局长,你们几个去仓库领取枪支,我马上就过来。”

说着肖玟和新明二话不说就往门口走去,馨桐则站在地图面前,思考着什么。

突然碰的一声,门又被打开来,新明旋风一样地冲到馨桐面前,让她和叶翔吓了一跳。

“手机!”新明说。

啊?馨桐没有反应过来,本能地摸出自己的手机。

新明看到馨桐的手机已经开好,于是滴滴滴地按了好几个键后再还给她,“我设置了快捷拨号,按1就是我的号码,如果有急事就直接拷我,”边往外走边又补充了一句,“黄馨桐你再敢关机看我把你的年假统统取消掉!”

说完又风一样地刮出门去。

馨桐愣楞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手机,一时间哭笑不得。

肖玟和叶翔在旁边暧昧地笑着,馨桐回头,两人立马装看别处。

张成器被抓来之后连夜进行审讯,馨桐早上到达法医办公室的时,泡了一杯奶茶之后,叶翔刚冲进来。

“馨桐馨桐,我能不能去看韩梦他们审讯?”

馨桐头也不抬,伸手,吐出两个字,“报告。”

叶翔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于是馨桐只能放下马克杯,“我问你要了好多天的骨质微粒的分析报告啊小伙伴。”

“哦哦我昨晚就发你邮箱里了。”

馨桐挥挥手,叶翔乐颠乐颠地跑掉了。

于是办公室里只剩下馨桐一个人安静地看着实验报告,对比和思考着那些数据。

门吱呀被推开,肖玟神色倦怠地走进来,一声不吭地半躺在沙发上,点起一支薄荷烟。

馨桐看了他一眼,不说什么,作为犯罪心理学专家,昨晚的连夜审讯她多半也在旁,看这脸色怕是没什么收获。

“不是他。”肖玟自顾自地嘟囔了一句。

“你有证据?”馨桐的视线依旧盯着电脑屏幕问。

“张成器是个卖猪肉的,他说前几天好像是有人落了个小册子在地上,他捡起来还给一个女人,如果在法庭,他大可以辩驳之前和死者有这么一次意外的接触,所以学生证上有他的指纹,当然,刑警队里的人都不相信他这个供词,我也不信,但是我知道不是他。”

“你有证据么?”馨桐还是重复着这个问题。

肖玟看了看她的侧脸,“他回答问题逻辑乱七八糟,不可能是谋划的那个人,但如果是执行的那个依附者,应该有白斑才对。”

“白斑可能是故意弄在脸上的伪装。”馨桐说。

肖玟一愣,至今为止他到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他还是坚持张成器不会是凶手,“他家没有电锯,任何锯子类的东西物证科都没有找到。”

“电锯可以藏起来,再说他家未必是他切开尸体以及收藏头颅的地方。”馨桐依旧看着屏幕,不假思索的回答。

肖玟有点困惑,“你觉得他就是我们找的凶手?”

馨桐终于将视线转了过来,“我不觉得。”她说。

馨桐思考了一会,缓缓将马克杯放在桌面上,“我见到第一具无头女尸的时候还是徐旭文案子的初期,现在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第一具尸体放在我面前时我就觉得棘手,那时我就告诉过韩梦,这个人无论是谁,他大胆,狡诈,谨慎,他让我花了好几个月才找到一个指纹,那些创口平整的,这样一个人,会让我们凭着他留下的学生证抓到他?”

“而且变化多端。”肖玟补充。

“不止,从妓*女到女大学生,从丝毫不留东西到留下学生证故意说明身份,从你们这些犯罪分析的人常说的话来讲,就是还在学习发展期的犯罪,很可能变得更狡猾……”

肖玟深邃的眼睛看着馨桐,“他在挑战你的权威。”

“没错,”馨桐站起身来,“他在炫耀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怎样掩藏尸体,‘我想让你找不到身份时你就得找不到身份,我施舍给你学生证是为了免去你的困惑,而且显示你的无能,我清理尸体可以达到你们法医什么也找不到的地步,’每一次验尸,我都会从尸体上清晰地看到这些无声的炫耀,总有一天……抓住他的那一天,法庭辩论的那一天,我会让他看清楚,究竟谁才是专业人士。”

“会的,”肖玟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他的自大,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从天黑到天亮、朝阳又到夕阳,馨桐猛然抬头,居然在办公桌上趴着睡着了?

天色快近黄昏,洗干净脸,转头看到电脑屏幕上还留着之前在查看的东西,骨质微粒分析报告上显示,人头小姐的骨头边缘除了沾有些常见的细微颗粒外,还带有一种奇怪的微生物细菌。

馨桐刚才花了几个小时查找这种细菌的资料,除了发现这种细菌很少见、喜欢阴冷、潮湿的地方以外,就没有其他可供参考的。

阴冷、潮湿……馨桐忍不住想到可怜的王姿宁的口供。

“他用刀把我逼到我租的房子的地下室,然后用布遮住我眼睛……对我、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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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8章神秘地下室

馨桐伸了个懒腰,拿起物证包,决定走一趟王姿宁出租的房子,也许凶手就是在王姿宁出租房的地下室里沾染到这种微细菌,如果能证明,将来可以作为把这几个案子串联在一起的证据之一。

走到二楼,馨桐忍不住绕路前往刑警办公室,胡新明他们还在忙于审讯张成器,韩梦和高朋等人都被派出去验证张成器的各种证词。

馨桐在刑警队门口张望了一下,发觉办公室一片喧闹,连平时最为闲散的吕露都火热朝天地吼着什么,于是默默地离开了。

馨桐从车库里取出名为小绵羊的助动车,缓缓推出公安技术大楼。

王姿宁住在一个老式小区里,破旧的房屋结合着喧闹的人流,正值下午时分,馨桐跟着她慢慢走过一条条小路,经过一所小学,听见窗户边朗朗的读书声传到马路上,穿过一个不太干净的菜场。

幼小的孩子们三两成群蹲在地上拍动着纸牌的游戏,菜饭们吆喝着叫卖的声音,各种喧杂的吵闹,突然让一向喜欢安静的馨桐觉得有一种热闹的美好。

转过街角,王姿宁示意她的房间就在前面不远处,馨桐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对自己突然开始感慨人生的美好觉得哭笑不得。

门打开的时候王姿宁露出了震惊的表情,馨桐觉得她有些夸张,但并没有细想。

“你好,我姓黄,在公安局我们见过面,记得吗?”

“有……事吗?”王姿宁边说,边向馨桐身后四周打量了下。

“是这样,我发现一点细节上的线索,想在你提到的那个地下室采样回去检查一下,方便吗?”馨桐保持着礼貌,深怕这个单身女子因为反感而拒绝自己。

“你……一个人?”王姿宁问。

馨桐抬眉一愣。

“哦,我、家里有点乱,如果让男人进来,不太合适……”

“哦、我一个人,放心。”

王姿宁点了点头,侧身让馨桐进屋。

这间屋子不是正规的住宅楼,更像是附加在住宅楼旁边的违章建筑。

馨桐随着王姿宁走进门去,只见一间幽暗的房间在眼前展开,一个凌乱的小厨房,旁边是一张简单的餐桌,上面还放着一些剩菜饭,餐桌不远处是一张简易的折叠床,被子被清爽地叠整齐。

“自从那个事情之后,我就睡在这张小床上,再也没有进去过那间屋子,本来早就想搬走的,但是周围很难再找到这么便宜的出租屋,所以……”王姿宁顺手脱下了外套搭在椅背上,然后转身把进来的那扇屋门给关上。

“那间屋子?”馨桐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不就一间房间么?

“哦,原先我睡在这里,”王姿宁转身在走道上摸索起来,馨桐才发现那是一扇门,原本房间就昏暗,不注意根本不会察觉在走道的墙壁上还有这么一扇门。

王姿宁从门里走了进去,并招呼着她,“你要看的就是这里吧?”

馨桐犹豫了一下,一种奇异的感觉像是小针扎了一下她的心,仔细回想,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感觉,又是什么原因。听见王姿宁的招呼声,就随着走近门去。

原来门内完全不像她所预料的那样,刚走进去馨桐一下无法适应眼前的昏暗,几秒钟之后她才从昏暗的光线中慢慢看出自己所在何处。

这是一件地下室,简易的铁质楼梯链接着房门与地下空间,墙壁上一盏昏暗的黄色小灯是整个房间唯一的光源,所以刚进门的时候馨桐无法看清眼前的情况。

地下室里放着一张简单的木质床,一张书桌,还有两个好像书柜一样的木质柜子,定睛一看,书柜顶上有一扇小的通风窗,但因为贴上了厚厚的报纸,也没有将窗外的光线透进来。

虽然馨桐并没有住过这样简陋的房子,但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些,都是出租房最简单必备的家具。

“黄法医,”王姿宁的声音轻轻地,却很清晰传到馨桐耳边,“地下室不通风,味道怪怪的不好意思,对了,我当时就是在这张床上醒来的,然后拿手机报的警。”

她指着房间左侧,一张老旧的木质板床放在那里。

馨桐感到浑身一股寒意,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来毫无异样,“那扇窗户是用来通风的吗?”

王姿宁顺着她的手势看去,“哦,那是通风窗,不过不连接外面,而是通外面一个小仓库,你知道这附近的菜场有时候挺吵闹的。”

馨桐听不出王姿宁的情绪,但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段晓晓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停地在耳边重播着,“黄馨桐,不要忽略你的直觉,它会救你的命。”

她将这句话在心中默念两遍,然后觉得自己开始镇定下来,放下背在肩上的工作箱,开始准备着手检查王姿宁指着的那张床,动作熟练自然,脑海中却如岩浆翻滚。

这间地下室的门如此不易察觉,在门口就劫持王姿宁的犯人又怎么会轻易找到?

还有,这股味道……是的,是福尔马林。

也许瞒得过别人,但是你怎么能将福尔马林的味道瞒过一个职业法医?

馨桐的大脑跟随着自己的直觉飞速运转,她觉得王姿宁就好像这间地下室一样,根本不是自己所预料的那样。

但她手上却没有任何证据说明王姿宁有什么不对劲,馨桐一边戴上消毒手套,轻轻在床沿边抚过两下,一层积灰彰显在手套上。

馨桐缓缓站起身,她觉得自己紧张的可以听见心跳的声音,但脸上还依旧保持着微笑,“麻烦你帮我倒杯水行吗,刚才走路走的好渴。”她对王姿宁说。

王姿宁眼神直直地看着她,然后转身离开了,铁质楼梯上传来她吱呀吱呀轻微的脚步声。

眼看着她的人影离开地下室,馨桐迅速将工具箱里的一只小巧针管藏在袖子中,然后将随身带着的解剖刀暗藏在左手,一边做这些事情,一边看向书柜顶上的小窗。

她知道刚才王姿宁已经顺手把进来的门给锁掉,就算她跑出了地下室,也未必跑得出那扇门。

馨桐觉得脑子从来没有这样高速运转过,王姿宁所谓的强奸案是编造还是有所隐瞒的事实?

不管是哪一种,她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这股福尔马林的味道,究竟是哪里来的?

馨桐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她只是察觉到不可预料的危险。

她手脚并用地打算试试看爬上书柜把小窗打开,还没爬上去,只听咔哒一声,原来她一不小心将书柜的大扇门给碰开来,猛然间,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

打开的书柜里,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玻璃筒,就像是医院里用来浸泡医学标本的圆筒。

不同的是,书柜里的玻璃筒里,装着不同的女人头颅。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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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引诱中圈套

馨桐不知道自己的呼吸静止了几秒还是几十秒,她狠狠咽了一下口水,将微微颤抖的右手伸进口袋打算摸出手机的那一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吱呀——脚步声!

馨桐猛然回头,王姿宁正站在铁楼梯上,身后跟着另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的脸颊上有一块白斑。

寒意,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意自脚底向上缓缓传达到馨桐的心底,她使劲用大拇指甲掐自己的食指,要紧牙关,一遍遍告诉自己镇定、只有镇定!

“这女人就是那什么,法医?”此时此刻,与王姿宁一同站在铁楼梯上的男人用一种不屑的声音问道。

馨桐站在地下室的另一头,也能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白色皮肤斑。

身边的柜子门刚刚被她无意中打开,柜子里散发着福尔马林气味的玻璃筒们寂静地装载着女人的头颅,就算只是呆在实验室里的法医,也能察觉到自己现在正处于怎样的危险中。

她站定身体不动,眼镜紧紧盯住不远处的两个人,放在外套口袋里的右手却握住手机,悄悄按着键。

快捷拨号,对!快捷拨号……馨桐第一次觉得手机是这么伟大的发明。

“对,”王姿宁的声音丝毫不像之前那么唯唯诺诺,语调清晰异常地传来,“她叫黄馨桐,就是那个负责对我们的杰作检验的法医。”还带着一点点轻微的嗤笑。

快一点,接通啊,快一点……馨桐一边盯紧楼梯上的两人,一边不住的祈祷,终于右手掌心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那是电话接通的震动!

铁质楼梯上的两人好整以暇地观察着馨桐,男人发出低低的邪恶笑声,“是不是吓傻了?”

王姿宁阴测测地笑着,“不知道,居然自己找上门来,怎么,被我可爱的收藏品给吓到了?”

看着王姿宁说完就跨下两步楼梯,馨桐努力克制自己不往后退。

不能后退,背对着那些扭曲的残体,馨桐心中缓缓升起一种奇异的勇气,不能后退,身后的这些人已经什么都没有,至少我还有活着的机会,还有,为她们说出真相的机会。

“王姿宁!”馨桐大声叫出她的名字,“这些女人都是你杀死的吗?王姿宁!”

楼梯上的王姿宁又向下跨出两步,一脸阴笑看着她,“黄法医,你不用叫这么大声,没有人会听见,也没有人会来救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身后上面那扇小通风窗早就被封死,就算有声音漏出去,外面就是菜场的垃圾仓库,吵闹的一塌糊涂,根本没人会留意,你瞧瞧你身后柜子上的那些贱货,不管怎么呼喊,还不是一样成了我可爱的收藏品?”

没错,馨桐很清楚,没有人会听见,否则他们所作的一切早就被人发觉了,但王姿宁不知道,馨桐不是在指望外面路过的陌路人,而是在指望右手出的汗都黏在上面得手机。

她不能把手机拿出来看它是不是真的接通了,她也不知道地下室的信号是不是足够,让电话那头的人能清晰地听见她说了些什么。

此时此刻她才察觉到,危机面前,她多希望能看见那个男人的身影就在自己身边!

馨桐缓缓闭上眼睛,深深一口气,再吸一口气,楼梯上的两人好似观察笼子里的动物一般看着她,那是面对无处逃脱的猎物时,猎人耐着性子戏虐的观察眼神。

不用害怕,不要后退,不能放弃。

馨桐握紧左手拳头,然后松开。

睁开眼后,王姿宁有点意外地发觉法医的眼睛里不再有原先的震惊与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光彩。

馨桐将右手从外套口袋里伸出来,转而一颗颗解开外套的扣子,一边冷冷地开口,“好吧,我承认我中了你们的套,落在你们手里了,下一步如何?把我绑起来侵害?还是先来讨论一下你们是怎么成功做到这一切的?”

如果她们肯花时间来说话,拖延一会是一会。

王姿宁眯起眼睛盯着馨桐看了会,而她身后的男人则紧紧盯住馨桐解开外套扣子的动作,眼神里压抑着兽性的欲望,忍不住跨了一步向前,却被王姿宁挡住,“等一下,”

她说,“反正她也逃不掉,这里又没有别人,你猴急什么,待会让你好好玩个够,”说着转眼去看了一下男人,嘴角斜斜一笑,“这个身体可和之前那些烂货不一样,说不定还没怎么被男人碰过呢。”

男人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地下室另一头的馨桐。

之前关于罪犯新明肖玟他们分析良多,唯独没有想到这犯罪二人组里,有一个居然是女人!

但是这不代表肖玟所猜测的就完全错误,至少从刚才的对话里,馨桐察觉到,这两人之间,王姿宁才是主导行为的那一个。

她控制着身后那个男人的行为,这个连警察都骗过,让别人认为自己很唯唯诺诺的女人,其实有着很深的心机,恐怕被害人的选择,和抛尸地点,都是眼前这个女人做的决定。

王姿宁步伐悠然地走下楼梯,伸手拖过书桌前的椅子,坐了下来,一脸得意地看着馨桐,“黄法医,作为特别优待,我想我可以回答你很多疑惑,关于……”

她指指馨桐身后那些装着女人头颅的玻璃筒,“关于我们是怎么把这些贱人变成我可爱的收藏品的。”

馨桐嘴角微微上扬,泛出一阵冷笑,爽快地脱下外套,轻轻一抛,扔在柜子一侧,扯过身边的另一把椅子放在王姿宁面前,优雅地转了半个圆弧,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这样王姿宁她们的注意力就完全离开了藏有手机的外套。

“你不害怕?”王姿宁温柔地笑着,好像在问天气一样的语气。

“怕什么?没有他,”她眼睛瞟了一下楼梯上的男人,“你不过是蠢女人而已。”

馨桐无视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怒火淡然地笑着,“来吧,来向我彰显一下你们的聪明智慧。”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若不是楼梯上暗藏兽意的男人,和身后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头颅,馨桐简直要以这种对峙的样子开起笑话来。

“首先我很好奇,你们两个人,究竟谁才是……”馨桐顿了一秒,突然想到应该避免用一种审讯的语气来诱骗王姿宁开口,“才是这些作品的制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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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章凶残兄妹

她顺着王姿宁得意的描述,希望她能继续得意地滔滔不绝说下去,尽可能地拖延时间。

“制造者?”嘻嘻……王姿宁抿着嘴角嗤笑起来,“黄法医你真会说话呀,制造者么,当然是我后这个男人咯,他很能干哦!力气又大,在上也很勇猛,最厉害的是,他可以在我的指导下把尸体清洗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我施舍给你们学生证,你们到现在还不知道上一个女人是什么人吧?”

馨桐向楼梯上的男人看过去,这男人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王姿宁把所有自己谋划的罪行都推到他上,他居然还露出一张得意洋洋的面孔,这种表让馨桐内心一阵犯恶心。

她收回视线,脑海里冒出一个疑问,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他满足了**,那王姿宁得到了什么?

“我不明白……”馨桐摆出一副困惑的样子引着得意的王姿宁,“你为什么要为你男友做这些?”

王姿宁脸上的嗤笑突然消失了,“首先,蠢法医,他不是我男友,他是我亲的哥哥王源。”

馨桐微微眯起眼……

“其次,我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我乐意看到哥哥满意的样子,而那种垃圾……”她瞟了眼柜子里泛着森光彩的玻璃筒,“这些垃圾女人,能让哥哥开心是她们的造化。”

馨桐嘴角难以抑制地抽搐了下。

王姿宁没注意到馨桐的表,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以为这些女人看起来人模人样的?你知不知道她们当中有些就是做ji)女,有些好像是什么有名有证的大学生,其实也不过是酒吧里招客的不要脸货色,我帮她们实现愿望,又有什么不好?”

“我觉得她们的愿望里不包括被你哥哥掐死。”

王姿宁凌厉地投来视线,“你觉得!?你凭什么觉得?你看看我的柜子,我搞这些特别的收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有找到证据么?你有抓到我的把柄么?哼哼……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和那些jiàn)女人一样,白天穿的人模人样进进出出那些好看的办公楼,其实顶着一个法医的虚名,什么也做不到不是么,有什么资格来怀疑我的成就?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警察每天接你送你回家,我早就可以把你带到这里做成我另一个可的收藏品!”

馨桐的心口猛然一跳,王姿宁提到了那个每天送她回家早上给她买早饭的男人。

胡新明,你在哪里……

“而你……”王姿宁嘴角抿着残忍的笑,“快了,马上就和她们一起,呆在这里做我可的收藏,你瞧,本来应该找点线索抓住我的法医却被弄成了受害人,到时候看报纸电视还敢不敢忽略我!

当然,我会把你的证件放在你的体下面,免得他们连这个无头女人是谁都不知道,哈哈!!”

馨桐压住自己挥拳揍面前女人的冲动,左手使劲掐自己的食指,怒极反笑地转移话题,“王姿宁,你作为一个护士能把尸体处理的这么干净,说实话我很佩服看,我做法医这么多年,很少有这么难以下手的尸体。”

“废话!”王姿宁打断她的话,“我是什么人,不过是洗干净一堆而已,我在医院里的工作常常会去清洗那些老不死的体,和那种没啥区别,只要有一把压力水枪就行。”

“那切下头呢?”

“家用电锯呗,大超市里就有的卖、啊哈、这都这几个月了,你连我哥哥用什么工具切下这些人头都还没搞清楚?哈哈!”王姿宁一脸嘲笑地看着馨桐。

馨桐只能装作被羞辱的无地自容的样子,“对,我也觉得自己根本没做到什么,除了找到一个还没辨认出份的指纹以外……”

“你找到一个指纹?”王姿宁的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馨桐抬眼盯住王姿宁的眼睛,不做声。

“你在骗我!”王姿宁眼睛眯成一条缝,“你以为我会蠢到相信你这种假话?你要是找到指纹,为什么没有抓到我们?”

“我说了,指纹和犯罪库里的记录对不上,说明这个指纹的主人没有犯罪记录,所以暂时不知道份,如果能对比……”

“不会有对比,”王姿宁冷笑着打断她的话,“所以这个指纹证明不了任何东西,你倒是提醒了我,亲的法医,我会很小心不在你上犯相同的错误。”

从王姿宁刚才收到刺激的反应中馨桐看出了一丝慌乱,还有不耐烦,馨桐决定一搏最后的机会。

王姿宁已经站起了,似乎不打算再和馨桐多说废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馨桐也缓缓站起说道。

王姿宁用嘲弄的眼神看向她。

馨桐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容,“最后一个问题,我很好奇……你是几岁时,第一次、被你哥哥强/?”

王姿宁和王源脸上的所有肌仿佛一瞬间被冻结住了,馨桐很暗自庆幸自己猜对了。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一下子降到了冰点,唯独馨桐依旧保持着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我之前一直想不通,王源能到了女人,满足了掐人的**,而你王姿宁又能得到什么?直到刚才你站起来时我又看见你脖子上淤青,其实并不是伪装出来才来报案的吧?王姿宁。”

生气吧,爆发吧,向我冲过来呀……馨桐挑起眉毛,一脸挑衅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左手隐藏着的小针筒紧紧握住。

一切混乱都发生在一瞬间,王姿宁猛然向馨桐扑过来,馨桐早有准备地向左侧一闪,抬腿一击膝踢,击中王姿宁的腹部,而自己迅速转并蹲了下来,对着从楼梯上两步冲过来的王源下颚一击直拳

王源反往后退了一步,再度对着馨桐扑了上来,馨桐向右闪躲开,并迅速地向门口冲去,但猛烈的怒气使王源像个被激活的杀人机器,反应比馨桐还快一步。

馨桐只来得及冲出半步,就被他恶狠狠地扭住了手腕扯了回来。

急之中,馨桐转手中紧攥的针筒猛然刺下王源的手臂,却没来得及将针管推下,就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

王源一拳击中黄馨桐的左脸,将她打倒在地,针筒无力地落在地上轻轻地滚动着。

地上喘着粗气的王姿宁已经捂着肚子站了起来,骂骂咧咧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法医。

王源揪住黄馨桐的齐肩长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王源的一拳让她眼前一阵昏暗,体克制不住地微微战栗,感觉到温的血正顺着嘴角流下。富品中文

第711章假装昏迷

馨桐咬紧牙关,睁开眼睛对上面前一脸邪恶与期待并存的男人面孔。狂沙文学网

好想揍这张脸,如果不是双手被他狠劲地反扭住的话……

“嗬嗬……这女人够带劲,”王源一脸兴奋地揪住馨桐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扔到另一侧的木质上,随手扯出一团破布打算向馨桐的嘴里塞去。

“别塞住她的嘴,”王姿宁依旧捂着肚子,站在一旁,眼中尽是凶残的兴奋。

王源转头看向她,带着一丝疑惑,“你不是怕叫声被人听见?”

“没人会听见,我要听她叫,等下你拿电锯在她上割的时候,我要听她求饶,哼哼……”王姿宁捂着肚子停顿了一会,然后转从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一小个针筒,凑到窗边,狠狠掰过馨桐的脸看着她,“黄法医,很好,你真的很不错,你居然敢打我,知道这是什么?”她晃动着手里的针筒,“这小管东西是我从医院里搞来的,叫做肌柔。”

“肌松弛剂么……”馨桐发力把嘴角一丝鲜血狠狠呸掉,“你想让我无力反抗又能清醒着受你哥哥的折磨?”

“没错!”王姿宁很高兴地看着馨桐,“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爽气,说起来我上次就想试试看了,如果活着的时候就把头切下来,你说会是怎样一番景色……”

王源看着这一切。

馨桐努力抑制住体微微的颤抖,看着王姿宁打开针管的盖子,熟练地把弹打针管,然后慢慢靠近,靠近……

劈里啪啦啪!!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这间不大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颤抖人心。

三人都条件反地向发出声音的柜子看去,地上狼籍着一大片碎玻璃和粘稠的液体,两个被防腐剂浸泡过的干枯头颅歪倒在碎玻璃渣中

王姿宁震惊的视线移向上定睛一看,一只漆黑的猫正端坐在书柜上层最后一只玻璃筒旁,幽绿色的双瞳诡异却坚定地注视着边一时说不出话来的三人,轻轻摇摆了一下有两圈白毛的黑尾巴。

那只黑猫!!

它把王姿宁的收藏品从书柜上踢下来打碎了?!

“该死!这只猫从哪里进来的!!?”王姿宁第一个反应过来,扔下针筒向书柜冲过去。

黑猫轻盈地一转躲进了最后一个玻璃筒后,王姿宁凑过去想抓住它飘忽的尾巴,猛不然发现玻璃筒动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反应,原本搁在上层的最后一个玻璃筒迎面被踢了下来,干瘪的头颅隔着一层玻璃向她脸上冲过来。

王姿宁尖叫着用手臂去格挡,玻璃筒砸在她手臂上然后跌落在地,小小的地下室里再次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呀”王姿宁刺耳的尖叫伴随着跌坐在地上的动作,让王源立刻离开了馨桐,转而去扶妹妹。

馨桐的视线一转,发现那团黑色一转眼居然出现在自己边上,她的双手正被一团破布绑在头,馨桐惊讶的看到黑猫正在用尖利的牙齿啃咬布头,像是要将馨桐从捆绑中解救出来。

没时间去思考这只猫是多么诡异了,馨桐眼角扫视了一下乱作一团的王姿宁和王源,转而迅速将注意力放在双手上用力摩擦着,配合黑猫撕咬的动作想逃脱。

啊!!王姿宁犀利的叫声传来。

被发现了!

黑猫在王源扑过来之前猛然跃起,从头跳上书桌,然后迅速地窜上书柜顶端,化为一团黑影消失在高处的通风窗口。

馨桐不顾其他,继续狠烈地摩擦着,试图从捆绑中逃脱出来,手腕被粗布磨破了也没有察觉,王源冲过来的影同样没有留意。

还差一点点、就一点点。

“啪啪!”

双颊被男人狠狠地扇了两巴掌,馨桐感到一阵晕眩的光彩在眼前摇晃,她停下了挣扎,闭上眼睛努力呼吸,王源仿佛将暴怒的戾气化为实际行动一般,双手狠狠掐在馨桐的脖子上。

空气……这种失去空气的感觉之前馨桐也遇到过,不同的是上一次她先被人电击晕,而这一次却是如此清醒地感受到失去空气的痛苦与压抑,似乎体中仅存的勇气与力量都在慢慢被抽离。

“该死,你别玩了,去……去弄扫帚来帮我把这些东西清理掉啊!”王姿宁摇摇晃晃地从一地的碎玻璃中站起来。

她瞪着一地的狼籍,“那只畜生,下次我一定要把它做成猫干,竟然敢破坏我的收藏,该死的……”

察觉到脖子上的压力突然消失,馨桐闭着眼睛狠狠地呼吸着。

她决定不睁开眼睛,而是保持这样假装昏迷的状态,也许王源对昏过去的女人暂时不会下手,拖延一会是一会。

馨桐放低呼吸声,听着王源对他妹妹说处理垃圾的袋子上次都用完了,然后王姿宁下令他出去购买去除这一地碎玻璃的各种工具。

楼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头顶上的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

王源出去了,而那个邪恶的女人王姿宁,却依旧地下室,并且就站在馨桐边。

“哼!”王姿宁愤怒的出气声传到馨桐耳边,馨桐继续假装昏迷,竖着耳朵听着王姿宁一圈一圈地走动,她焦躁的步伐反而让馨桐更清醒起来。

馨桐开始思考,王姿宁对于收藏品被破坏很愤怒,但是对打扫这一地的碎玻璃却反应很迅速,难道这不是第一次?那只黑猫……

一想到那只黑猫,馨桐的神经又立刻绷紧了,不知为什么段晓晓那时尖锐的说法又浮出记忆的水面,纯色的黑猫,会带有冤死的灵魂……

“黄法医……”王姿宁不知什么时候又凑到了馨桐的耳边,冷的语气丝毫不逊色于地下室的诡异程度,“我知道你很清醒,你瞧,我可的收藏品们都被破坏了,这下碎了就不好看了,看来我要抓紧时间弄出点新鲜的……”

嘭!!

王姿宁的话被猛烈的破门声打断,馨桐睁开眼,顺着王姿宁脸上惊慌的神色看去,两束刺眼的手电筒光线对着馨桐与王姿宁扫过来。

馨桐眯起眼睛,看到两个穿警服的男子正冲下地下室的楼梯。

“不许动!”

“手举起来!”

猛然被撞开的门口出一股明亮的光线,令馨桐忍不住闭上眼睛。

两个手持警棍和电筒的警察冲下地下室,在吼叫中将王姿宁bi)到墙角。富品中文

第712章紧急解救

“该死……”

“妈呀,老蒋,地上这是什么?…………你!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我叫你蹲下!”一个警察挥动着电棍指着王姿宁说到。

脚步声靠近自己,馨桐深吸一口气,微微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觉的有一阵白色的、令人晕眩的光在眼前晃动。

大概刚才王源那狠狠的两掌煽在脸上,引起了轻微的脑震荡吧?她想。

“你叫什么名字?”被称作老蒋的警察将电筒在馨桐身上扫视了一下,虽然注意到床上这个女子双手被绑在木栏杆上,但还是谨慎地多问了一句。

“黄馨桐……”馨桐强迫自己集中精神,“警编号794064,市局刑警大队……法医!”她将法医两个字咬着牙狠狠地说出。

她要振作起精神,刚才被王源打击之前,胸中燃烧的愤怒慢慢复苏,她需要这股愤怒,用来忘记令人胆颤的疼痛感,还有记住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老蒋迅速地拆开绑住馨桐的破布,“你们刑警队长报的紧急调派,我们派出所就在这边上,支援应该快到了。”

“谢谢……”馨桐揉着手腕缓缓站起来,“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名叫王源,是实施杀人的从犯,现在出去买东西,应该没走远……”

馨桐转眼看见角落里的王姿宁,她刚被拷起双手,眼神怨毒地看着自己。

馨桐走到书柜旁,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外套,在王姿宁惊讶的目光中取出外套中的手机,推开滑盖,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什么时候关机的,新明听见多少刚才的事情馨桐一概不知。

她有点恍惚地收起手机,转眼又对上了王姿宁愤恨的眼睛。

馨桐抬起有点沉重的脚步,跨过歪倒在一边的头颅,踩过嘎吱嘎吱的碎玻璃,一只针筒咕噜噜地滑到她的脚边,是王姿宁说装着肌肉松弛剂的针筒。

那股刚被复杂心情压倒的愤怒再次轰然冲上心头,馨桐站定在被反拷双手的王姿宁面前,“我说过,没有你那个哥哥,你,不过就是王姿宁而已。”

抿起的嘴角,王姿宁依旧带着令人难以忽略的怨毒。

“王姿宁,你知道黑猫代表着什么吗?”馨桐蹲下身子,保持和王姿宁一样的高度,然后直视着她问道,也不等她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在中国古代,还有印度神话里,黑猫是最诡异的生物,因为,黑猫常常带着那些诅咒的灵魂。”

王姿宁的神情产生了奇异的反应,原本的怨毒变成了一种茫然失措,她与馨桐四目对视了一会,似乎在思考馨桐究竟在说些什么,继而又突然露出原先狠毒的笑容,“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

馨桐摇摇头,“我不知道你和畜生有什么区别,别说三岁的人类了,但是你至少应该知道,地下室的通风窗是密封的,地下室的门开关会发出响声,你觉得,刚才那只黑猫从哪儿进来?又是谁教它打翻玻璃筒?”

她在害怕,馨桐从王姿宁的眼神里看的到克制的恐惧,原来她并不是疯子,只是将被虐的痛苦转移到别人身上,从而逃避哥哥的。

比疯子更不可原谅。

馨桐一手抓起王姿宁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我告诉你王姿宁,所有你所做的事情,都会付出代价,等你呆在监狱里,呆在没有你哥哥掩护的角落里时,我相信你还会看到那只纯黑的猫,只不过到时候它会对你做什么,我就说不清了……”

馨桐的嘴角抿起一丝冷笑,松开她的下巴的同时反手又是狠狠一掌。

啪!!

“这是先付利息。”馨桐说。

年轻警察上前想要阻拦,老蒋却拦住了他,悄悄地摇了摇头。

放开神情恍惚的王姿宁,馨桐转身看见两个注视着自己的警察,她慢慢走回木板床边,对他们摆摆手,“刚才你们什么也没看到,她脸上的伤,是我之前自我防卫留下的,懂么?”

年轻警察不知所措地看看老蒋,后者则一脸平淡地开始观察地下室,仿佛真的什么也没发生过。

“你看好地上这女人,我守在地下室门口,如果那个叫王源的男人突然回来,可以抓个措手不及!”老蒋对年轻警察说道。

看着老蒋离开地下室,另一个警察则警惕地看着王姿宁,馨桐在安静的气息中慢慢冷静下来。

对王姿宁发泄愤怒的感觉很好,可以让她忘却自己差一点成为被扔在警局门口的无头女尸这一事实,但是发泄后的空虚又让馨桐忍不住很想叹气。

她看着一地的狼籍,大脑不听指挥地又开始安排工作计划:要把地下室所有东西都运走,和物证科联手分析,可能还要申请省局支援,从尸体头颅开始,和之前的身体对比确认身份,确认致命伤、直接死因,分尸凶器,凶器可以全权交给物证科来判定。

还有这些玻璃筒也归物证,收集的液体归法医科,里面也许有散落的人体组织,还要模拟现场的犯罪状况……也许不用模拟,我就是现场体验者不是么……

馨桐自嘲地想着,王源刚才压迫在身上的记忆让她一阵轻微战栗,她再度起身,一边思考工作流程一边在木床侧来回走动着。

砰!!

地下室的门被大力地撞开,馨桐的眼睛再次被突然出现的光线给刺到,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提早做出反应,一阵天旋地转的糟糕感受……

难道是王源回来了!?向地上跌落的馨桐突然蹦出这么一个想法。

“馨桐!!”

熟悉的声音像旋风一样向耳边刮来,原本失去控制的身体猛然被托住,闭着眼睛馨桐也能感觉的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胡新明的拥抱像要把馨桐掐进自己身体里似地用力,就算他什么也没说,馨桐也能感觉到,这个平时蛮不讲理的刑警队长,抱着她的双手在发颤。

“胡新明,你要勒死我了。”黄馨桐虚弱地说。

警笛声,喧哗声,暗红色的夕阳透过车前窗洒在馨桐的腿上,她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位子,周遭的喧哗像是另个世界的事情。

新明和韩梦刚说完话,开门坐进驾驶座,转头看着馨桐,她四目直视前方,一点对外界反应都没有。

“馨桐……”新明轻轻地唤了一声。

馨桐依旧没有反应。

他伸手轻轻摸着馨桐的脑袋。

“我不是受害人。”馨桐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让新明一愣。富品中文

第713章车内遇袭

“我不是受害人,”馨桐转头看着新明又重复了一遍,“虽然我差点就是,但我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狂沙文学网所以,不要用那种同的眼神对着我,胡大队。”

听她一脸严肃地说着这些,新明突然笑了,“馨桐,我没有说你是受害人。”

“那你对我这种腻死人的温柔干什么……”馨桐觉得自己的语气简直像是在无理取闹,真悲哀。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温柔了?”新明继续笑的腻死人,边说边还像摸顺猫毛一样摸着馨桐的脑袋。

馨桐不自觉地嘟着嘴。

“韩梦和三队组长会负责对王源的地毯式搜索,一会王姿宁被带回去之后会连夜审讯,馨桐,我先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地下室里有很多物证,还有那些……人头,需要尽快分析,还有采集指纹,还有对比份,还有……”

“嘿,等等、听我说”新明抓住馨桐的肩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你需要休息,你还要先去医院做个检查,你现在不适合工作。”

“叩叩叩!”

韩梦敲着车窗,新明打开窗和他嘀咕几句,回过头对馨桐说,“你呆在这里别动,局长到了,我和他汇报一下况就回来。”说完又跳下车去。

馨桐想吼两声,想对所有人大叫她不是受害人她没有被侵犯没有被杀掉,当然,脸上被打的伤不算。

但她自己也知道,在所有人眼里,这不过是她的自我逃避,越是这样说,越是会被当做精神创伤很严重吧,搞不好还会被肖玟抓去做什么精神分析……

馨桐闭上眼睛,脑海里跳出的第一画面居然是王源那张恶心的面孔,那张面孔之下,才是真正疯掉的灵魂吧?如果可以,真希望再也不要见到那个人。

但是事实往往与期望逆向行驶。

馨桐睁开双眼的瞬间,就再度看见那双她再也不想见到的眼睛。

王源的眼睛正透过后视镜盯着自己!

“别动!”王源压低的声音说道,冰冷的触感从左侧脖子处传来,同样通过后视镜,馨桐看见王源魔鬼一样的影,从后座黑暗处慢慢升起。

“我随便找了辆警车躲起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幸运,让我等到了你啊jiàn)货。”王源沙哑的声音透着紧迫与焦躁,“我妹妹被你们抓到哪辆车上了?说!否则我现在就一刀捅你脖子上。”

馨桐分明感到肾上腺素在源源不断地分泌出来,原本以为已经安全之后,居然还被这恶魔在警车里劫持,“我不知道……”

“你放!”王源低吼一声,“你是警察,肯定知道他们抓了人都会关在哪辆车里。”

馨桐乘着王源说话赶紧深呼吸一口,“警车都在我后,我现在从后视镜里看不清。”

一阵寂静,馨桐觉得脖子上压着动脉的冰冷触觉让她清晰听见自己的脉搏节奏。

王源不定的眼神中流露出犹豫的神色,终于那个自后视镜看着自己的人微微点了点头,“你转,慢一点,敢乱来我立刻就下手。”

馨桐也知道王源有多紧张,出了这部警车周围都是警察,无论馨桐发出什么信号,就算一刀捅死自己,他也逃不出去,更别说随时随地都新明都会突然回来。

馨桐缓缓地转动着体,小刀依旧压在脖子上,但随着馨桐的转,慢慢地偏离了动脉的位置,这也是馨桐要寻找的机会,但王源现在高度紧张,不适合刺激他。

一直到与紧贴着座椅后的王源侧对面,馨桐都老老实实地,看着眼前双眼猩红的王源,真难以相信这个杀人成癖的男人,居然为了妹妹可以如此犯险。

若不是此时此景,她真想感叹这位兄长的深义厚。

左边三辆警车包围着王姿宁的小屋门口,然后是两辆黑色的面包车,那是武警支援的车,中间停了一辆深色轿车,那是局长的车。

右边重叠停着三辆警用面包车,那种警车后座都带有铁栏,馨桐估计王姿宁就在这三辆中其一,但馨桐没有吱声。

她在寻找新明的位置,或者韩梦,总之是任何一个能明白接下来她所表达的意义之人。

“你tm到底找到没?”王源的低吼中已经夹带着难以控制的焦躁。

“我不能确定……”馨桐冷静的声音反而成了一种对比,“左边有一辆经常押送的深色警车,右边有三辆面包车,后座带有铁栏也是用来押送的……啊!你妹妹……”

馨桐的惊呼让王源反地回头看向后……

就是现在!!

警笛喇叭响彻天空的时候,新明刚和局长汇报好况,打算走回馨桐所在的警车。

尖锐的笛声甚至盖过了喧闹的围观人声,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发出声音的车辆。

白色警车的后侧门被猛然打开,一抹灰色的影跳跃出来,几乎同时,尖叫着的女子声音从车中传出。

“他是王源!抓住他!!!”

反应快的警察立刻扑向灰色的人影,失去了武器的王源在追击的人群中四处冲撞,抓起地上的杂物就当做凶器对边的任何人挥击,不管打中没打中只顾疯狂地挥动手中的木棍。

不一会木棍被夺下他也不反击,却向着白色面包车的方向一个劲的猛冲,但不论是疯跑,还是打架,都终究抵不过大量手持电棍的警察。

一阵大吵大闹的挣扎过后,王源被四五个警察压倒在地,双手反拷,不远处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虽然不知他是谁,也忍不住发出一阵阵欢呼声。

胡新明起看着被压倒在地的男人,心底突然咯噔一下,那辆车,那辆他跳下的车里坐着黄馨桐!

他转向那车看去,却看到让他窒息的一幕。

韩梦看到队长僵硬的站在那里,也顺着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黄馨桐背对夕阳,暗红的阳光从她背后照耀过来,她的肩头插着一把小刀,深红的鲜血顺着淡紫色的衬衫一直向下渗透了整个左肩。

一步一步,她慢慢走了过来,逆着光的面孔看不出任何表。

离开人群十步远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个肩头插着小刀正在流血的法医,脸被压在地上的王源也勉强抬头瞪着她。

黄馨桐在众人的视线中慢慢抬起右手,新明轻声喃喃着,“馨桐,不要……”

馨桐的右手握住左肩上的刀柄,猛力往上一拔,尖刀划过体发出“嗤”的声音,伤口蹦出的鲜血洒在馨桐侧脸上,韩梦和其他警察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伤口在崩血,她似乎已经毫无感觉,韩梦觉得此时此刻逆着夕阳、脸上滴着血的黄法医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她一步步走到王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离开了你妹妹,你连个废物都不是,王源。”冷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富品中文

第714章一人一猫

原本和大家一样呆滞的王源听到这话之后又猛烈地挣扎起来,扑腾了几下依旧被狠狠地警察压在地上。

混乱之中,一只手居然逃脱了手铐,向周围的警察猛力挥打着,却冷不丁被黄馨桐抬起的脚重新踩回地上。

他猩红的眼睛看着法医,后者一直冷漠的脸上居然悄然抿出一丝诡异的冷笑,馨桐抬高握住小刀的右手,刀尖向下,在王源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手松刀落。

小刀自一米高处落下,插进王源的手背,将他的手完全钉在土里,直没刀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王源的尖叫唤回了新明的神智。

他冲到馨桐面前,拉住她的右手将她拖离王源几步远,一边对着不远处发愣的警察吼道,“叫救护车!”

“馨桐,看着我,黄馨桐!黄馨桐!!”胡新明将馨桐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

她的神智不清醒,很明显肩上正在冒血的刀伤是她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原因。

地下室那些扭曲的头颅……在眼前晃动的针管……昏暗的光线……后视镜中慢慢升起的人影……

“你心疼他?”馨桐冷笑着问,“他要杀我,你心疼他?”

馨桐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诡异,她说的话也是新明从未想到的,一阵沉默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馨桐,我心疼你。”新明直视着她的眼睛,“信我,任何伤害你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但是我不要你弄脏自己的手。”

“我不要你弄脏自己的手……”

如果你问馨桐,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新明几句话会把她心中的杀念一消而净,但是就好像突然之间,让王源为他所作所为付出血的代价也不算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她突然就很想哭,很想好好睡一觉,很想喝奶茶,很想去香港迪斯尼……

和眼前这个人一起。

身后机灵的韩梦早就领着人把痛昏过去的王源从地上弄起来,随着几个刑警一起飞快地搬进救护车,要是失血过多死在这里,就不能给他判刑了,韩梦这样想着。

不远处警车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这一切,一直看到哥哥被拖进救护车,王姿宁突然心底一阵恐慌,接下来呢?自己会面对什么?

“不去。”

听着声音就知道,馨桐在耍脾气。

“哎呀小黄啊不是我说你,你师父做了一辈子法医也没像你这样在一团警察面前被人捅上一刀的,你一定要去医院,你要是留点什么伤啊疤啊,我怎么和老孙说?还有怎么和你老爹黄涛交代?”局长像个嗦的爷爷一样站在馨桐面前絮絮叨叨。

新明从急救护士那里走来,看着馨桐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小丫头,心底的石头终于放了下来。

“馨桐,别犟了,你不愿坐救护车,我送你去。”

“不去,”馨桐说着从坐着的救护车边缘轻轻跳了下来,“刀伤在肩肌上,又没伤到动脉,也没有几公分,用不着去医院。”其实馨桐不肯说,不敢去医院看病也是她的一个毛病,除非生死关头,否则受了什么伤都不肯上医院。

新明和局长鲁帅对了个眼神,局长一副意会的神情,拍拍他的肩,转身离去了。

“走,”新明说着顺手牵起馨桐的右手。

馨桐犟在原地不肯动,疑惑的瞪着他。

“不去医院,我们去买奶茶喝,然后送你回家行了吧?”新明觉得自己在哄小朋友,唉……

这个听来还不错,馨桐顺从地跟着他缓缓走着,左肩上刚缝合的伤一动左手就疼,但是她咬着牙,喊痛就要去医院,不去。

夕阳还剩最后一点余热,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新明牵着馨桐的手,突然想起之前她说的话。

“馨桐,你之前说,等这个案子结了有话和我说。”

馨桐的脸猛的一热,是太阳照热的、是太阳照热的,她对自己说。

“我不记得了。”

新明失笑,“怎么赖皮的和小狗似地。”

馨桐抬左手想打他,刚一动就疼的龇牙咧嘴,新明忍不住大笑。这下好,馨桐彻底嘟嘴不说话了。

“馨桐,以后手机充满电,别随便关机。”

“还有你再不吃饭我真要扣你奖金了,别瞪我,刚才急救医生说你长期饮食不定才会容易头晕。”

“还有……”

“嗦死了。”馨桐说,“我要热奶茶。”

“我们现在去买呀。”胡新明说。

“我现在就要喝。”馨桐耍赖。

胡大队的嘴角忍不住抽动两下。

馨桐走着路还不安分,一脚一踢踏地上的石子,猛然间她停住了,夕阳把屋子与人都投影地长长的,馨桐在小平房的影子顶上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形状。

怎么了?胡新明已经打开车门,回头看见馨桐愣在那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抹黑色的身影从平房顶上跃下。

胡新明反应迅速地将馨桐拉到身后,另只手已经握在腰间的配枪上。

“不,不要!”馨桐抓住他握枪的手,“它救过我,要不是这只猫,我现在未必还能活着。”

黑猫优雅地落在地上,有两圈白色毛的尾巴轻轻摇摆着,淡绿的眼珠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胡新明有点迟疑地看着她,“馨桐,你知道……”

“我知道它很吓人”馨桐接下他的话,“但是它不会害我,要不是刚才它冲进地下室打破那些玻璃筒,王姿宁他们早就对我下手了,还有胡新明,它蹲在我家门口的那晚,你记不记得?第二天早晨我们就发现了余佳被扔在公园侧门的尸体,这只猫是来通知我,王姿宁他们抓到了新的受害人,它……”

馨桐还没说完,两人就目瞪口呆的发现黑猫正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在两人的注视下,它像个普通的猫一样迈着悠哉的步伐,穿过两人脚边,走到胡新明的车旁,一跃而上,毫不犹豫地在副驾驶的位子上盘坐下来,挠挠耳朵,然后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还在车外傻愣的两人。

胡新明觉得自己脑子打结了。

反而馨桐还比较能接受现实,她转身打开副驾驶门,犹豫了两秒钟,然后在胡新明制止她之前伸出双手抱起了这只诡异的黑猫,转身自己坐上位子,再把黑猫放在腿上

黑猫没有挣扎,如同任何一只普通的家猫一样在馨桐膝盖上转了半个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盘坐下来。

馨桐同膝上的黑猫一同无辜地看着车外愣住的男人。

第715章山鹰狙击

刑警队长胡新明办案九载抓凶杀犯上百,第一次对眼前这一人一猫彻底不知该怎么办。

“我饿了。”馨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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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朋眼里的世界,就是一个十字分割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一切似乎都距离他很遥远,因为按照刻度线的距离显示,都在100米以外;但是似乎又距离他很接近,因为甚至连人脸上的眉毛都清晰可辨。

只是这个眼里的世界是无声的。

高朋能听到的,只有自己均匀的呼吸声。

他潜伏在这个旧版家属楼的楼顶,已经两个多小时了。

这两个小时的骄阳,让他全棉质地的黑色特警战斗服浸透了汗水,他却还没有任何脱水的迹象。像他这样资深的狙击手,这样蹲守静待时机是家常便饭。

虽然他还不得不时常从嘴里叼着的水袋管子吸取含有大量维生素的纯净水,但是更多的是靠自身超出常人的体能和忍耐力,在热带的骄阳下保持着旺盛的战斗意识。

他眼里的世界,已经浓缩为云州市商业银行三里河支行的大厦门口到方圆十米的街道,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伴随着知了的哀嚎,警方的谈判专家还在用高音喇叭无助喊着:“你们要冷静,要冷静!有什么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谈!上级在考虑你们的要求,不要杀害人质……”

银行的门口跪着一排双手抱头的人质,跟十米外的警察们面对面,却是真的生死咫尺天涯。

门口里面传出嘶哑的困兽般的吼声:“给我们准备车!准备三百万现金!不然,我们要开始处决人质!”

高朋眼里的世界却没有歹徒的影子,他只能看见银行门口的标语牌:“抢劫银行者,可以就地击毙!”惊叹号很大,现在却变成了一种黑色幽默。

对于期待就地击毙歹徒的警察们来说,人质已经成为一道很难逾越的障碍。

而且高朋压根不可能进行透视射击,银行的围墙都是十分坚固的。所以在他身边连接现场指挥部终端的笔记本电脑上,虽然可以传输来通过热传感侦察监测仪观察到的里面的目标分布情况,却是真的无可奈何。

他惟一知道的就是现在里面有两个可疑目标,在挥动56冲锋枪。

有十一个人质,门口跪着六个,里面趴着五个。

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朋只能等待。

警方的反恐怖应急指挥车里,警察的领导们看着传输现场画面的监视器,在紧张研究对策。

刑警队长胡新明把笔记本电脑放在桌上面对大家:“这是我们的侦察员刚刚得到的疑犯资料。王瑞连,28岁;王瑞敏,26岁。两个人是亲兄弟,都是本市人。

王瑞连曾经在武警部队当兵,还在应急机动中队,受过系统的城市作战训练,具备战斗经验。

王瑞敏是黑车司机,驾驶技术过硬,跟交警玩过追车,他有个外号叫‘中环十三郎’,号称曾经在中环路上十三分钟跑完全程。这兄弟俩联手抢劫银行,我们真的有麻烦了。”

鲁帅上调,新任公安局局长高翔沉吟片刻:“一定不能给他们车,给了他们车,这俩家伙很可能甩开追踪。”

“对,王瑞敏的驾驶技术是非常过硬的。”交巡警总队长苦笑,“我们有几个交警跟他打过交道,一旦他拿到车,那真的是如鱼得水。”

“如果车上做手脚呢?”胡新明问。

“不行,人质在他们手上。”特警队长应国洪皱着眉头说,“一旦他们发现车被动了手脚,人质性命不保。”

“我们惟一的选择,就是从银行门口到车上这不到五米的距离了。”高翔局长看着地形图感叹,“五米,两名持枪歹徒。狙击手有没有把握?”

“九成把握。”应国洪抬头看高翔。

“九成?”高翔在犹豫。

银行门口跪着的人质突然出现骚动,一个年轻的男性银行职员面对警察,突然站起来飞奔向警察的防线。这个变故来的这么突然,以致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两个埋伏在门口两侧的特警突击队员一跃而起,试图扑倒人质。

一个特警队员高喊:“不要跑直线,往边跑”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冷血枪手王瑞连准确举枪点射。

哒哒……

弹头脱膛而出,正中跑动当中的人质心脏。人质闷闷叫了一声,麻袋一样栽倒了。

两个冲出来的特警队员已经暴露在射击范围内。但是王瑞连却没有开枪,他看着特警队员把人质扛走,枪口放下了。

“警察”他嘶哑高喊,“不要逼我,我不想杀人!把车和钱给我准备好”

指挥车内,高翔看着监视器咬牙:“他们开始杀人了!”

“再不采取措施,一成把握也没有了。”应国洪着急地说。

“你的狙击手知道疑犯的状况吗?”高翔问,“疑犯是有战斗经验的退役武警,他有把握吗?”

“我相信他,他是最好的。”应国洪平静地说,“而且,这是我们现在手里惟一的一张王牌。”

高翔下定决心:“我批准,按b计划行动!”

应国洪立正敬礼:“是!”

他转身对着监视器上的高朋:“山鹰,按b计划行动!你要做好一切战斗准备!注意,目标是两个人!”

“山鹰明白。”随着无线电静电的噼啪声,高朋的声音传来。

高翔转向交巡警总队长和胡新明:“你们做好应急准备,万一罪犯真的抢车逃脱,要准备追捕!”

两个队长转身出去了。

胡新明刚刚出了指挥车,就看见警戒线外围一阵骚乱。他大步走过去,警徽在脖子上晃悠着:“那边怎么回事?!疏散人群!”

“报告!”一个警察说,“是一群记者!他们非要进来采访!”

“采访个屁啊!”胡新明就着急了,“子弹是不长眼睛的,这不是胡闹吗?全赶走!警戒线往外再放50米!”

“胡大警官,你好大的脾气啊!”

胡新明转眼看去,在记者们的摄像机和照相机这些长短家伙当中,露出一张俊俏的脸。

胡新明的脸色就有点不自然了,他看着这个胸牌上写着“《云州晚报》记者罗莹”的女孩,一字一句地说:

“警戒线往外再放100米!”

警察们立即手挽手往后压人:“后退!到街角那边去!后退”

罗莹措手不及,没想到胡新明的态度这样果断。周围的记者很不满地埋怨她,她裹在人群当中被往后压。

胡新明看着她的脸消失在人群当中,转身走向现场,对自己的刑警开始布置追捕工作。

罗莹被推到街角,她懊恼地对着胡新明的背影跺了一下脚,但是已经无济于事。

她拿起照相机,换了长焦镜头观察银行大厦和附近警方的动静,试图找到有新闻价值的地方。富品中文

第716章记者追访

突然,她的镜头滑过一个黑色的小点。狂沙文学网

罗莹敏感地把镜头挪回去,找到了那个小点。

大厦斜对面的楼顶上,隐约可以判断出来这个不显眼的小黑点是一个抱着狙击步枪的特警。

罗莹眼睛一亮,放下照相机急速向另外一条街道跑去。

“不要再杀人!不要再杀人!我们已经答应你们所有的要求!”谈判警官声嘶力竭高喊着。

一辆黑色的越野车缓缓开过警戒线,停在大厦门口。特警队长应国洪下车,伸出双手示意没有武器。

他打开后备箱,拿出两个硕大的手提箱。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打开两个手提箱,都是满满的钞票。

应国洪高喊:“你们要的车,要的钱!把人质放了!”

里面沉默片刻,突然仿佛大堤泄洪般跑出来七八个人质。埋伏在四周的特警队员举着防弹盾牌,把他们挡在自己后快步后退。警察们把惊魂未定的人质迅速带上救护车进行检查,现场一片混乱。

应国洪还站在原地,冷冷看着里面:“王瑞连还有人质呢?”

“等我们安全了,再把剩下的人放了!”王瑞连在里面喊,“现在,你退后!所有警察放下武器,后退10米!”

应国洪慢慢退后,对着耳麦低声道:“山鹰,下面是你的表演时间。”

高朋均匀保持着呼吸频率,狙击步枪在双脚架和他肩膀构成的三角区内岿然不动。

他深呼吸一次,然后拉动枪栓。

一颗金灿灿的58毫米狙击步枪子弹退出枪膛,落在他戴着战术手的手心里。

高朋将这颗子弹放在唇边,轻轻亲吻一下。接着,他把子弹放进自己的口袋,瞄准银行大厦门口。

高朋眼里的世界是无声的。

银行大厦的门口,无声地走出一团人。之所以说是一团人,是因为三个人质被两个劫匪紧紧拉在前构成了一道人墙。

劫匪的头部在人质头部之间若隐若现,他们的防备意识非常强,就是专门为了对付狙击手的。

五米。

从大厦门口到那辆黑色的越野车,只有五米。

高朋突然果断抠动扳机。

无声的世界,被震耳聋的枪声打破了。

走在后面压阵的王瑞连眉心中弹,猝然栽倒。

这团人的紧密关系被打破了,人质尖叫着四散卧倒或者跑开。

王瑞敏就如同退潮的礁石一样被显现出来,他嘶哑着喉咙喊着:“哥”

第二颗子弹脱膛而出。

由于第二枪是速,所以高朋不可能太精确瞄准。但是他的概率瞄准,还是击中了王瑞敏的口。

瞄准镜里面的王瑞敏猝然栽倒,但是高朋压根就没有停止击的意思。

他压低枪口,对着躺在地上的王瑞敏连续追两枪。

王瑞敏跟沙袋一样,随着狙击步枪子弹强大的击动弹了两下。

高朋的呼吸还是很均匀,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特警队员们跟群狼一样扑上去,分开人质和劫匪的尸体。

高朋看到尖兵队员踢开劫匪边的冲锋枪,同时使用装着消音器的95自动步枪对着两具尸体再次补枪,耳麦里面传出来:“现场已经清除!安全!”

高朋的眼睛这才离开瞄准镜,一滴汗水顺着他的鼻尖滴落。

稍瞬即逝的闪朋让高朋一下子警觉起来,再次抱紧狙击步枪寻找闪朋来的位置。

这时候,他看见对面街角站着一个拿着长焦照相机的女人,枪口对准了镜头。闪光灯又是一闪,高朋立即低头,把狙击步枪收回来关上保险装入枪袋。

他对着耳麦急促地说:“山鹰请求撤离,完毕。”

他边说边收好边的笔记本电脑等侦察装备,装入背包,提着枪袋快速走向楼顶小屋的门口。那里通着下楼的楼梯,原来封好的门口早已被高朋几脚踹烂。

高朋匆匆下楼,准备马上离开。

刚刚接近楼道口,高朋的眼角余朋就看见了一个黑影。几乎在转瞬间,高朋的右手拉下自己头顶卷着的面罩。与此同时,闪光灯亮了。

高朋看见那个女孩站在楼道口,脸上很失望。高朋低头,快步走过她。

罗莹很失望:“警察同志,能把你的面罩摘了让我照张相吗?你会是全市人民的英雄的!”

高朋没搭理她,一辆黑色的越野车旋转着蓝朋警灯无声地开了过来。

高朋打开车门把装备丢上去,钻进越野车。

罗莹追着喊着:“警察同志,可以接受我的采访吗?”

越野车扬长而去,丢下沮丧的罗莹。

高朋在车里摘下面罩,脸色很白,长出一口气。开车的是队长应国洪,他看看高朋:“你没事吧?”

高朋无力地笑笑,摇头。应国洪递给他一支烟,高朋点着烟深深吸着。

特警队的车队行驶在黄昏时分的繁华城市当中。今天是圣诞前夜,这个带云州城市带着过节的闹气息。

男男女女欢笑着,商场门口的圣诞老人在给孩子们发礼物。高朋看见孩子们,脸上露出一点笑意。

经过中心广场环岛的时候,前面的车慢了下来。

“我是龙头,前面出什么事了?完毕。”应国洪对着耳麦说。

“龙头,这是斑点狗。圣诞节到了,人们在庆祝圣诞。街上都是人,堵车了。完毕。”

应国洪松了一口气:“收到,减速通过。完毕。”

闪着警灯的黑色jeep警车队伍缓缓行驶在圣诞节庆祝的人群当中。男孩女孩们欢笑着,唱着平安夜的祝福歌。在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当中,他们点燃了手里的蜡烛。

高朋按下自己一侧的车窗,看着外面的蜡烛。

一个女孩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蜡烛。她把手里的蜡烛递给穿着特警战斗服的高朋,轻轻地说:“圣诞快乐,你们辛苦了。”

高朋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红晕,他微笑着接过蜡烛:“圣诞快乐。”

男孩女孩们纷纷把自己手里的蜡烛递给车里的特警队员。

闪着蓝朋灯的警车缓慢行驶着,五大三粗的剽悍特警队员们居然都脸红了,他们手里拿着蜡烛,拿着人们点燃的平安夜的祝福。

高朋右手拿着点燃的蜡烛小心用左手呵护着,脸上带着笑意。

“你很开心。”应国洪由衷地笑道。

高朋看他。

“从未看见你笑过。”应国洪感叹。

高朋的目光转向车外蜡烛的海洋,带着淡淡的笑意:“我守护的城市,圣诞快乐!”富品中文

第717章拒绝采访

鲁玮婷白皙的手把抱着一张圣诞卡的圣诞老人玩偶放在茶几上。

鲁玮婷站起身,留恋地环视这个小小的一居室。

高朋的家很简单,布置却带着某种前卫色彩。整个屋子的格调是冷色调,家具也是前卫风格的,但是并不扎眼。

熨好的警服已经挂在衣架上。

客厅边的书柜上,摆着三排金灿灿的子弹,一共29发。

鲁玮婷好像被刺了一样,视线闪电般避开子弹。

她继续看去,墙上挂着高朋在各个时期的照片,有在陆军“狼牙”特种大队的戎装照片、狙击手训练照片、战友合影,也有高朋当特警以后的照片。

还有一张是高朋和鲁玮婷的合影,这是高朋惟一穿便装的照片,鲁玮婷笑得很灿烂,高朋的脸上也有少见的微笑。

鲁玮婷的脚下,已经放着两个收拾好的大包。

鲁玮婷犹豫着,但还是伸出手摘下了那张她和高朋的合影。

墙上立即露出一片白,这是照片挂久的痕迹。

深夜的怡馨苑小区门口,换了干净便装的高朋驾驶着自己那辆白色的富康缓缓停在门口。保安出来给他开栏杆:“高大哥,下班了?”

高朋笑笑,接过门卡换挡启动富康。

“对了,高大哥!”保安想起来,“你女朋友来了!”

高朋踩下刹车。

“她今天下班来的,现在还没走。”保安压低声音。

高朋开车进去。他把富康停在自己的车位,下车到后面拿出自己的黑色大背包。他拎着背包锁上车,转身走向楼门口。

他正在按密码锁,突然丢下背包同时右手一甩,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口滑在手里。

他回头:“谁?!出来。”

“哈!真的是你啊?终于等到你了!”罗莹从灌木丛里面站起来,“不愧是特警,警惕性很强啊?认识一下吧,我叫罗莹,是晚报记者!我知道你叫高朋,是特警队的狙击手……”

高朋压根就不搭理她伸出来的右手:“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少年时代就展现出来射击的天赋,参加过全国青年运动会的小口径步枪射击比赛,还拿过冠军!你当过刑警,去了陆军‘狼牙’特种大队,但是在部队时期的档案很多是空白的,因为你执行的大多数是保密任务!

你三年前从‘狼牙’特种大队转业到公安局特警队的!你到现在出了二十九次任务,无一失败!你在特警队的档案是满满的光辉战绩,还立过一次二等功!

市局正在向省厅申请你的一等功,而且你是现在一线警队最年轻的正科级干部!马上就是一级警督,如果顺利的话,你穿上白衬衣的日子也不远了!我的情报没错吧?”罗莹扬扬得意地说。

高朋看着她,没说话。

“怎么样?我还具备做记者的素质吧?我想对你进行一个专访!”罗莹趋前一步。

“你记下这个电话——2942617655,转212分机。”高朋面无表情地说。

“这是你们市局的总机电话啊?”罗莹纳闷,“转212?212是哪个单位?是你办公室吗?你们特警队的办公电话不是3打头的吗?”

高朋说:“我们特警队员的真实姓名、履历、家庭住址等都属于国家机密,你的行为已经涉嫌刺探国家机密,由于目前还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我相信他们会对你进行说服教育,让你意识到你行为的愚蠢。”

“高朋!我是新闻记者,我们有新闻采访自由!”罗莹急了,“你们高局长我都采访过,我怎么就不能采访你?”

“他是局长,我是干警。就算高局长接受采访,也是组织交给他的任务。组织上没有交给我接受采访的任务,并且我们有严格规定——没有市局政治部的批准,我们不能接受任何采访!”

高朋说,“而且我要提醒你,即便组织批准我接受采访,我也不会接受。”

“因为我也有拒绝采访的自由。”高朋冷冰冰地说,“对不起,我很累了。我想回家,失陪了。”

高朋按开密码锁,进门。防盗门咣地关上了。

罗莹咬牙切齿:“臭牛什么啊?!不就一个警察吗?不信我们试试看,看我能不能采访你!”

鲁玮婷提着两个大包,咬牙转身离去。她刚刚走到门口,门开了。

高朋背着背包站在门口。

两个人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鲁玮婷躲开自己的眼睛,眼泪流出来。

高朋不说话,拿出自己兜里叠好的手绢递给她:“这还是你送给我的。”

鲁玮婷夺过手绢捂住眼睛,委屈地哭起来。

高朋看着她脚下的大包,低头捡起来:“我送你。”说完径自走向电梯。

鲁玮婷睁大眼睛惊讶地:“高朋!”

高朋站住了,但是没有回头。

鲁玮婷不相信地:“你真的……不肯挽留我?”

高朋嘴角抽搐一下,他低头走进电梯。鲁玮婷站在高朋家门口,傻傻地看着高朋。

高朋看着鲁玮婷,没有什么表情。

鲁玮婷咬牙:“你别后悔!”她碰上高朋的家门,大步走进电梯。

电梯的门关闭了。

罗莹刚刚打开自己的红色马自达轿车车门,就看见小区里面高朋的楼门口开了。隐约看见高朋提着大包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女孩。

罗莹在黑暗当中拿出照相机迅速换上长焦头,高朋拎着两个大包走出小区门口。

女孩跟在后面,长发在风中飘散,脸上依稀有泪水。

高朋走到小区门口的公路边,罗莹急忙躲进车里。

一辆出租车停在高朋身边,他把后门打开塞进去大包。

鲁玮婷站在车边看着高朋,脸上的表情是难以置信。高朋关上后门,打开前门。

鲁玮婷在犹豫着:“你……真的这么绝情?”

高朋不说话。

鲁玮婷哭着喊出来:“你快说,你爱我!你舍不得我走!舍不得……”

高朋不说话。

“你这个混蛋!大混蛋!你快说你爱我——”

高朋慢慢掰开她的手:“你该回去了,再晚不安全。”

鲁玮婷睁大泪眼:“为什么你不肯挽留我?为什么你这次要赶走我……是不是因为胡晓英?”

高朋看着鲁玮婷,脸上没有表情。玮婷扑过来抱着他:“高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对我!啊——”

高朋掰开她的手,给她推进出租车:“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罗莹在车里,惊讶地张开嘴。

高朋关上前门,转身就走。出租车开走了。高朋的脚步也逐渐慢下来,他突然转身跑向小区门口。

但是出租车已经开走了,外面的公路空荡荡的。高朋看着车去的方向,身影很孤独。

他转身要回去,突然被反朋吸引了视线。

罗莹急忙放下长焦照相机,发动汽车快速离开。

高朋看着红色马自达轿车高速逃也似的离开,露出苦笑。他转身进去了,路灯把他的身影拖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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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出色狙击手

高朋拿起圣诞老人抱着的圣诞卡打开,是那笔娟秀的小字。

朋:

我走了。

这一次,我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你不要找我,虽然我还爱你。但是我们的爱有太多的不可能,我的父母是不会接受你的。他们可以接受你是一个警察,甚至可以接受你是一个特警队员,但是不能接受你是一个狙击手。

如果你是一个普通的警察,我的父母会非常喜欢你,我们之间也不存在任何障碍。真的,我了解他们。但是你是一个枪手,一个狙击手,一个死神的代言人。我可以理解这是你的工作,你的职责,是为了制止残忍的暴力犯罪,为了挽救无辜的生命。但是我的父母不能啊,他们从内心深处害怕。他们害怕这样的人还能不能有健全的心理。

我的父母是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

在爱情和亲情之间,你说我还能如何选择?我爱你,但是他们生我养我,不能没有我。而你,总会找到你的另外一半的。

朋,原谅我。我走了,不要找我。

爱你的鲁玮婷

高朋放下卡,沉吟片刻。他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提起背包走进洗手间。他打开洗衣机,把背包里面今天穿的特警战斗服拿出来塞进去。

他找出上衣,翻出那颗子弹拿在手里。洗衣机开始注水,高朋转身走出去。

卧室的床头柜上,已经放了三排子弹。高朋把手里的子弹摆在最后,这是第三十颗子弹。

每次出任务,他都要退出一颗子弹收藏,这是第三十次任务。每一颗子弹,都带着血的回忆。

高朋注视片刻,去洗手间洗澡。

他健壮的身躯被热水的水柱拍打着,身上点点伤疤。

客厅里面的电视放着本市新闻:“……第十一届国际能源论坛即将在本市召开,市委市政府领导视察了本市国际会展中心、珊瑚大酒店等论坛场馆,并且做出了具体指示。市委苏书记强调……”

高朋在洗手间里面洗手,他洗得非常仔细,一次又一次。

高朋裹着浴巾出来,他看着新闻。新闻里面出现的是国际会展中心,他看得很仔细。新闻过去了,他随手换台。

没有什么有意思的节目,他关上电视拿起哑铃。

汗珠顺着他健壮的身躯滑落,高朋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体能锻炼按部就班,十多年了,除了出任务,从来没有因为任何情况中止过。

一把剪刀慢慢地但是仔细地把报纸上的新闻剪下来。报纸是《云州晚报》,配图新闻是《特警神枪手再现神威,银行两劫匪饮弹身亡》。配的图片是长焦调拍的,狙击手在楼顶,枪口对准镜头。

这双手把剪报贴在墙上。

墙上全都是这个神秘狙击手在不同时期的新闻和新闻照片。

一双锐利的眼睛仔细看着这些剪报。

“山鹰,两个运动目标的速射。看来你进步了。

砰!

山坡上的人头钢板靶应声而落。

“800米,命中。”应国洪拿着望远镜说。

趴在地上的高朋穿着迷彩服,调整瞄准镜的焦距。

砰!

又一个人头钢板靶应声而落。

“1200米,极限射程了。”应国洪放下望远镜感叹,“这种训练对于你就是浪费时间,没任何意义。”

高朋却没有起身,他继续瞄准。

“怎么,你还想打1500米的?”应国洪纳闷,“那里在射程以外?”

其余训练的特警队员都看着高朋。

高朋的眼睛离开瞄准镜,拿起一把浮土。他举起浮土,松手。

强劲的山风吹散浮土,高朋看着风向。他心里有数了,趴下继续瞄准。

应国洪张大嘴看着。

高朋调整着步枪,没有直接瞄准目标。他瞄准目标右侧,从瞄准镜可以看到靶子右侧的草丛在风中摆动。高朋在心里计算着,终于找到射击的点。他稳稳抠动扳机。

砰!

子弹脱膛而出,在风中旋转着前进。风的力量在400米以外慢慢起着作用,弹头旋转着跟着风滑出弧线。

如同足球比赛当中著名的香蕉球,这颗子弹也是划着弧线奔向人头大小的靶子。

当!

1500米的靶子应声而落。

靶场鸦雀无声。

高朋关上保险,退出弹匣:“山鹰报告,卧姿射击训练结束。”

“你是我手下最出色的枪手!”应国洪放下望远镜,“也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我很幸运,你是我的特警队员,而不是我要追捕的贼!”

“龙头,猎狗呼叫。完毕。”

应国洪对着耳麦:“龙头收到,请讲。完毕。”

“猎狗报告,有一个叫罗莹的晚报女记者要上山。完毕。”

“这还要汇报?不许她进来!完毕。”

“等等,龙头。她有局里政治部的介绍信,怎么处理?完毕。”

应国洪脑子就大了:“猎狗,你看清楚了?”

“非常清楚,就在我手里。完毕。”

“稍等,我核实一下。完毕。”

“明白,完毕。”

应国洪拿出手机开机,拨通电话:“政治部?我是特警队应国洪,有个晚报的记者……”

“小应啊?我是李主任。这个事情我知道,是晚报编辑部跟我们联系的。他们希望给特警队做报道,局党委会刚刚经过研究,同意了。怎么,他们这么快就到了?现在的记者,够神速的啊!”

“主任,我的队员情况都是要保密的!”应国洪汗都急出来了,“如果泄漏出去,有可能遭到犯罪分子的报复!”

“这个情况我们已经考虑过了。”李主任不紧不慢地说,“高局长关于这个问题专门做了指示,报道不允许泄漏特警队员的真实姓名、家庭背景等真实情况,而且照片也不能出现正脸,照片上你们的队员要全部戴面罩。”

“主任……”

“高局长还说了,特警队组建以来一直都很低调,在我市治安处突工作当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国际能源论坛的保卫工作,特警队还是中坚力量。这样一支优秀的警察队伍,值得宣传。政治部要配合好记者的工作,在保密的前提下,做好特警队的宣传。”

应国洪就把话咽下去了。

“小应,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主任,没有了。”

“那就好好执行局里的命令,配合记者工作。”

“是。”应国洪挂了电话,咽口唾沫。

他收好电话,看着莫明其妙的队员们苦笑:“看我干什么?主任说了,配合记者工作。都管好自己的嘴,别没事胡说。我去一下,你们就别指望清静日子了。”

高朋看着应国洪,眨巴眨巴眼睛,似乎意识到什么。

应国洪开着jeep4700下山,没多久就从基地门口又越野上山了。特警队员们还趴在地上,但是眼睛都看着过来的车。

应国洪把车停在靶场边上,下车。

另外一边的车门打开了,穿着迷彩牛仔裤的罗莹戴着墨镜下车了:“同志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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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安保检查

特警队员们抱着步枪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高朋转过视线,继续瞄靶子。

应国洪黑着脸:“起立,集合!”

特警队员们刷刷起身,集合报数。

罗莹调皮地笑着,看着特警集合。高朋站在队伍里面,知道罗莹示威的眼睛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那么平静。应国洪看队伍站好了,咳嗽两声:“同志们!这位是晚报的罗莹记者,她是来采访你们的……”

“哎!应队长!”罗莹打断他,“什么你们?还有你啊,你也要接受我的采访!”

应国洪啊了一声:“还是采访队员们吧,我不行。”

队员们看着窘迫的队长,都低头偷笑。高朋没笑,还是那么站着。

“那我随便点了啊。”罗莹笑着说。

“行,你点谁就采访谁。”应国洪逃过一劫难,赶紧说。

罗莹的手指指着高朋:“他!”

应国洪也愣了一下。

高朋不说话。

“他不好说话。”应国洪说,“换个人吧,不然采访他跟采访闷葫芦差不多。”

“我就点他,我就要采访这个狙击手!”罗莹挑战地看着高朋。

应国洪没办法了:“高朋,出列。”

高朋出列。

“其余人,正常训练。高朋接受采访。”

高朋站在那儿,看着应国洪:“我可以拒绝吗?”

应国洪刚刚想说话,罗莹说:“你们高局长可说了,要你们特警队配合采访!”

“执行命令吧。”应国洪无奈地说,“现在的记者惹不起,都跟有尚方宝剑似的。”

其余的特警队员们跟着应国洪的车跑步走了,去进行模拟巷战训练。高朋戳在那儿,看了罗莹半天。

罗莹压根不怕他的阴郁目光,抬起洁白的下巴:“还记得你说过什么吗?你们政治部的批准,你们局长的命令,我都有了!现在,我就要朋明正大采访你!”

“生活不是赌气,你这样赌气没意义。”高朋把枪背在肩上,“我执行局领导命令,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罗莹还是那么挑战。

高朋看着罗莹:“对不起,你只能了解我作为特警队员不涉密的部分。我不可能告诉你什么全部,而且没有一个人可以了解别人的全部。你的话有语病。”

“你还很懂哲学?”罗莹很意外。

“走吧,带你参观特警队。”高朋没答话,转身背着步枪走了。

罗莹急忙跟上:“你的内心世界到底是怎样的?你杀人的时候,在想什么……”

高朋没搭理她,只是站在山坡上指着下面:“这就是我们特警队驻地,我们的基地是训练作战一体的。”

“那是训练场吗?”罗莹很好奇。

“对。也就是解救人质、街巷搜索、室内近战等等战术的训练场,在实战当中这种训练的运用最多。”高朋说。

“你们都杀过人吗?”

高朋回头:“这个问题很关键吗?”

“很关键,因为我想知道。”

“你穿什么牌子的内裤?”

罗莹吓了一跳:“你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也很关键,因为我想知道。”高朋甩下一句,径自下山了。

罗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突然喊出来:“我告诉你,我穿l‘amant!是f国的内衣品牌你回答我的问题啊?!”

高朋压根就没减速,但是回头笑了一下,下山了。

罗莹气极败坏一跺脚:“靠!你居然敢耍我?!”

白色的喷气式行政专机在高空翱翔,机尾上的mtm集团标志清晰可辨。

mtm集团总裁寿银海合上文件夹,摘下老花镜。

空中小姐急忙递上来热毛巾,寿银海擦擦脸:“还有多久到中国?”

“大概还要一个小时。”空姐说,“寿先生还有什么需要吗?”

寿银海摇摇头:“我想休息一会儿。”

空姐把毛毯轻轻给寿银海盖上。寿银海躺在沙发上,陷入沉思。飞机上的电话响了,寿银海伸手拿过来:“喂?”

“哥,我是春旺。”

“你想通了?”寿银海脸上露出笑意。

“对,你的决定是对的。”寿春旺在电话里面真诚地说,“mtm不能只看眼前的利益,应该长远看问题。油田的事情……”

“春旺,你想通了就好。”寿银海笑着说,“这不是一桩生意的问题。我们虽然身在海外,但是考虑事情要有大局观念。你说人的一生,挣多少钱才能幸福?我们寿氏家族风雨五十年了,你我要齐心,让我们的事业发展朋大,要能在历史上留下脚步。你想通了我很高兴,等能源论坛结束,我们再好好谈谈。”

“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照管集团,等你回来。”

“好。”寿银海挂上电话,看看手表。

国际会展中心外面已经是鲜花簇拥,工人们在进行最后阶段的布置。

警方已经介入安保工作,门口站着的不仅有保安,还有民警和武警。

警车已经停在台阶下面,巡警开始24小时执勤。几辆武警的卡车开来,牵着警犬的武警战士们跳下车列队集合,狼狗拽着链子极其兴奋。

特警队的黑色jeep4700车队开进警戒线,特警队员们跳下车戴上当日安全保卫工作出入证。

他们没有带武器,手里都是探测和侦察设备。

应国洪集合队伍:“后天就是世界能源论坛的开幕,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是最后的安保检查,大家都要提起精神,杜绝安全隐患。要是出了问题,别说脱警服,就是杀了我们的头,也弥补不了这个损失。明白吗?”

“明白!”

“好,按照计划开始检查吧。”应国洪挥挥手。

罗莹跑过来:“应队长,我想跟踪采访可以吗?”

应国洪指指门口的警告牌子:“大记者,这不是我同意不同意的问题了。看见了吗?没有出入证,你是不能进去的。尤其是安全保卫检查工作,除了相关单位,任何新闻媒体都不许介入。”

“为什么禁止新闻媒体介入?这是老百姓关心的热点啊?”

“不止老百姓关心,恐怖组织更关心。”应国洪冷冷地说,“在国内重大活动,你要硬闯我们可能最多给你赶出来,口头警告;要是在m国,你敢硬闯,联邦特工就敢一枪毙了你!我们走。”

特警队员们跟着应国洪哗啦啦进去了。

罗莹被闪在停车场。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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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虎父无犬子

高朋跟着队友们进了会展中心,武警已经在牵着狼狗检查。狂沙文学网

大家散开走向各自的工作位置,高朋径自走向观朋电梯。他按下顶楼的位置,去楼顶检查。

高朋对守护在楼顶出入口的武警出示了出入证,武警插入读卡器检查。

绿灯亮,武警挥手让他过去。高朋走上旋转楼梯,推开顶楼的门。

会展中心建在海边,南面对大海,背靠城市。

地形地貌比较复杂,东部山区绿树茂盛,西部、北部商业区高楼鲁立。高朋坐在楼顶边缘,拿出望远镜观察着狙击手可以控制会展中心的位置。

他打开随带的保密笔记本,在纸上画出来狙击点。

他的任务是盾牌,但是他首先要从剑的角度去考虑。

否则,盾设置在哪里?

高朋的望远镜滑过灌木丛,他停住了。

隐约的反朋。

高朋看见了那儿也有一只望远镜,但是稍瞬即逝了。他放下望远镜,脸上没有表。

m国mtm集团总裁的行政专机缓缓降落在国际机场。寿银海跟前来迎接的当地经济官员简单寒暄后,随即搭乘礼宾加长奔驰s600离开机场。

警车闪着蓝光灯在前面开路,这是第一个到达云州的经济首脑。

他的到来,对云州警方宣告着一级警备的开始。

高局长从寿银海到来的那一刻起,就进驻了安全保卫指挥部。从现在开始直到能源论坛结束,他不再离开半步。

寿银海走进珊瑚大酒店总统房,从这里的窗口可以看到警方已经完成对大酒店的布控。

“寿总,赵副市长来电话,希望可以和您共进晚餐。您看?”秘书秦宏小心地问。

寿银海从窗口回头:“替我感谢赵副市长的盛,你告诉他我累了,需要休息。明天可以一起午餐,就这样说吧。”

“是。”秦宏转要出去。

“等等,我要你办的事办了吗?”寿银海问。

“是的。”秦宏压低声音说,“安老师和安朝晖都不知道您要来,也不知道您现在的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们不肯接受礼物,安老师还说……二十七年了,什么都过去了。他们母子现在生活很平静,希望您不要再打扰他们。”

寿银海沉默片刻:“你去吧。”

秦秘书小声说:“是。”他转出去,轻轻把门关上。

寿银海看着外面的云州市,陷入沉思。

半个小时后,换了一件普通t恤衫和牛仔裤的寿银海戴着墨镜出了酒店后门。他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去云州音乐学院。”

刑警队的车队停在台阶下面,胡新明带着自己的便衣刑警们下车。

他们今天也参加安全保卫检查,国际能源论坛的安全保卫是云州警方目前工作的头等大事,警方的压力和责任可想而知。

胡新明还得关照着正在办的案子,虽然世界能源论坛要开,但是手中的案子也得办啊?不然老百姓还不得把刑警骂死?

所以胡新明的眼睛这段时间都是肿胀的,带着点点血丝。

胡新明交代着自己的侦察员注意事项,同时戴上卡。

他的眼光一转,看见停车场的树底下站着罗莹,头就大了。他转过面对自己的队员:“你过来挡住我!罗莹来了!”

一个郑周煊捂着嘴一乐,另外两个刑警挡住了胡新明。但是已经晚了,罗莹已经走过来了:“胡新明!”

胡新明脸上苦笑一下,转:“你怎么在这儿?”

“我跟特警队来的,但是他们进去了,不带我。”罗莹拿着手绢给自己扇着风。

“我也不能带你进去,这是罗律。”胡新明说。

“切!”罗莹白了他一眼。

其余的刑警都进去了,留下胡新明在外面跟罗莹面对面。

“最近好吗?”胡新明打破沉默。

“没什么不好的。”罗莹调开眼睛。

“那就好。”胡新明低声说。

“也没什么好的。”罗莹淡淡笑道。

“你还是老样子,风风火火。”胡新明说,“你也别太给自己压力,记者又不是你一个。跑法制这条线,女孩子还是不方便。”

罗莹看了他一眼:“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你吗?”

胡新明看着罗莹,片刻:“为什么?”

“因为你骨子里面对女的藐视!”罗莹冷冷地说,“你以为你在关心我?你是在侮辱我,你永远也改不了!当时我选择离开,现在我还是选择离开!我不求你,胡新明!我不求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罗莹就是我自己!我就要靠自己的力量证明,我是一个多么出色的记者!”

罗莹转走了。

胡新明看着她的背影片刻,苦笑着进去了。

“哎,老胡你个兔崽子!”应国洪笑着跟特警队员从里面出来。

胡新明笑着跟他握手:“跟你的金刚们来看场子啊?”

“你们都还不认识吧?这可是咱们省厅都挂名的最年轻的刑侦专家,有名的拼命三郎,跟歹徒搏斗连中三十一刀居然没死的怪胎!”应国洪哈哈笑着说,“这些是我的兄弟,虽然你常常跟他们合作,但是估计你认识的没几个。”

胡新明笑着跟他们握手。

“高朋。”高朋和他握手。

胡新明抬起头:“是你?”

高朋点点头:“老领导、胡叔叔您好!”,退后。

胡新明笑笑:“数年不见,终于重回老队哦。名不虚传,虎父无犬子,眼睛都是寒光闪闪希望合作愉快。”

高朋没回答,只是点点头。

高朋跟着队友们出门,看见罗莹还等在停车场的树下面。他看着罗莹,罗莹也抬起眼看他。

高朋挪开眼睛,跟着队员们上车。罗莹也跟着他上车,坐在了他后面的座位。应国洪开车,车队离开了会展中心。

街边停着一辆普通的轿车,车里是个精干的墨镜男人。

他对着耳麦低声说:“03报告,山鹰和布谷鸟离开。完毕。”

“继续监视,完毕。”

“明白,完毕。”墨镜男人启动轿车,远远跟上了特警队的车队。

一个男孩高亢的《祝酒歌》清唱远远飘来,寿银海转眼望去。骑着自行车的男孩衣着时尚,却唱着《茶花女》的选段。

男孩骑着自行车从鲁荫道经过,青的朝气擦肩而过,寿银海脸上露出笑意。

他坐在长椅上,看着去吃饭的年轻学生们三三两两经过。很多年来,寿银海都不曾见过这么多的年轻人。

苍白头发的寿银海似乎看见了自己的青岁月,那是在m国的耶鲁大学,真的是岁月如梭啊。

寿银海带着笑意摇摇头,他忽然看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影子。

他慢慢地站起来,在黄昏的带暖风当中摘下了自己的墨镜。

声乐系教授安慧娴跟几个学生边聊边走,她看见了寿银海,慢慢地站住了。富品中文

第721章目标是魔鬼

学生们立即感觉到了什么,一个女孩说:“安教授,那我们先走了。”

安慧娴身边的学生悄然离去,只剩下她呆呆望着寿银海。

寿银海站在青春流动的校园里面,看着安慧娴鬓角点点的白发和眼角细密的皱纹,翕动嘴唇:“慧娴……”

安慧娴看着寿银海苍老的脸,眼泪慢慢溢出来。

应国洪看看手表:“除了现在值班的小组,你们就提前下班吧。晚上12点全体集中待命,就进入一级战备值班状态了。到能源论坛结束,你们谁都不可能回家。解散。”

队员们发出一阵欢呼。高朋跟着他们一起去地下枪库缴枪,按照规定,除了有特殊任务的特警队员,一律要在训练和执勤结束后上缴枪支弹药。

高朋把自己的狙击步枪精心擦拭干净,然后放入写着自己名字的枪柜。保管员给枪柜一一上锁,高朋把右手大拇指放在锁上,一声咔嚓。这是指纹辨别的高科技锁,必须有保管员的钥匙和特警队员的个人指纹,锁才会打开。

高朋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罗莹坐在花坛上想着什么。他穿着背心短裤,拿着脸盆走过去:“回家休息吧,早就告诉过你这里没什么可以采访的。能源论坛的战备工作一旦开始,你受到的限制就更多,还是先做别的工作吧。”

罗莹苦笑一下:“你知道,为了得到来你们特警队采访的机会,我是怎么在总编跟前下请战书的?我们总编又是怎么跟你们局领导表决心的?要是真的什么都没采访到,我不知道该怎么交代。”

高朋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啊,不可能所有的采访任务都成功啊。”

“那你的狙击任务,失败过吗?”罗莹反问。

高朋愣了一下,随即说:“假如有一次任务失败,你只能去两个地方采访我。”

“哪儿?”

“太平间,或者监狱。”高朋淡淡地说。

罗莹愣了一下。

“我回家了,你要是想搭顺风车,我可以送你回城。”高朋转身走了。

罗莹站起来:“哎!有你这样的吗?你转身就走,我搭什么顺风车啊?”

“那你就在停车场等我,我还要去换衣服。”高光头也不回。

十分钟以后,高朋驾驶着自己那辆白色的富康出了特警队基地的大门。

罗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车里很好奇:“这是我见过的最干净的男人的车!你一直都这么爱干净吗?”

高朋没说话,打开了cd。柔和的古典音乐传出来,是肖邦的钢琴曲。

高朋驾车上了高速,径直往城里开。

罗莹问:“你很爱干净,喜欢古典音乐,长得也帅你为什么要当狙击手呢?狙击手要杀人的!”

“狙击手不等于杀手。”高朋说。

“有区别吗?”罗莹反问。

“在我眼里,目标不是人。”高朋的声音很冷。

“那是什么?”

“是魔鬼。”

罗莹打了一个冷战,不问了。

车快接近城里的时候,罗莹突然说:“你一定有很多故事,我想听你给我讲述这些故事。你的家庭,你的学校,还有你的女朋友,我都想知道。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希望知道一个完整的你假如你不排斥和我谈心的话。”

高朋看看手表:“我现在没时间,我要去看一个朋友。”

“女朋友?”罗莹很好奇。

“……不是。”高朋犹豫了一下。

罗莹看着高朋:“你在撒谎。”

高朋把车停在出租汽车站:“好了,你到地方了。下车,我要赶时间。”

罗莹刚刚把门关上,富康就起步快速走了。

罗莹哼了一声:“没风度!还以为你要送我回家的!”

高朋驾车快速切入车流。

罗莹伸手拦住出租车,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富康。”司机刚刚犹豫,罗莹掏出两张100的钞票,司机马上不问了,开车跟上。

高朋把车停在超市门口,进去买东西。罗莹坐在出租车里面,拿出长焦照相机。

高朋一会儿就出来了,除了大包小包,怀里还捧着一束白色的百合花。

罗莹指挥司机再次跟上,富康沿着中环开往城北。

高朋的富康开入一个幽静的小区。罗莹皱着眉头很纳闷,这里不是高朋的家。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罗莹下车快步走进小区。

她看见富康停在一幢楼门口,高朋拿着东西捧着百合花下车进了楼道。

罗莹藏在拐角的花园里面,用长焦照相机透过灌木丛对着楼道口。

楼道的门开了,高朋走出来。

罗莹的长焦照相机突然不动了。

罗莹的嘴也张大了。

高朋走在前面,在台阶下转身伸手接住一个女人的手。一个漂亮女人缓步走下台阶,高朋小心翼翼搀扶她下来。

罗莹的长焦照相机在变焦这个女人的腹部已经隆起,她怀孕了!

优雅的西餐厅,灯朋典雅。小提琴手皱着眉头,像跟谁有深仇大恨似的肩膀哆嗦着,但是悠扬的《梁祝》就从这肩膀的哆嗦当中流动出来。西餐厅里面没有多少人,都是在窃窃私语。

蜡烛在燃烧着,好似燃烧着那无尽的岁月。

寿银海跟安慧娴面对而坐,喷泉将他们和整个大厅隔开,构成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两双不再年轻的眼睛,点滴闪动着曾经的沧海。

“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寿银海的声音颤抖着。

安慧娴叹了一口气:“都过去了,这一切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想跟你道歉……”

“不,不用了。”安慧娴声音平淡却是坚决地摇头,“你用不着道歉,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命。”

“是我造成的。”寿银海内疚地说,“我让你自己面对一切厄运,我却躲起来,不敢面对这一切。慧娴,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不该逃避。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懦弱是那么的不可原谅。我是一个懦夫……”

安慧娴按耐住自己的情绪:“别说这些了,都过去了。你还好吗?”

“老样子。”

“你太太呢?她还好吗?”安慧娴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车祸,前年去世了……”寿银海的声音变得嘶哑,“还有我的儿子,也在车祸当中……”

“怎么回事?”安慧娴睁大眼睛,“怎么会……”

“警方还在调查当中……车祸有疑点,但是没有什么证据。”寿银海叹息一声,“警方的检查报告显示刹车片出现断裂,但是那是一辆最新款的奔驰s600,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刚刚出厂就出问题啊……”

“天呐……”安慧娴慢慢站起来。

寿银海无助地看着她:“我生活的世界,就是这样。七十多年了,我已经见惯了商场的阴谋暗算,在利益的驱动下,什么可怕的事情都可能发生。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很庆幸你们没有生活在我的身边。你们的生活安静而祥和,这也是我最大的欣慰。”

“我们?”安慧娴惊讶地看着寿银海,“你知道?”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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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2章报恩认子

寿银海苦笑点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慧娴,财富虽然在你的眼里不值一提,但是却可以在这个现实的世界办很多事情。我不仅知道我们还有一个儿子,我还知道他的名字叫安朝晖。”

“你在监视我们?”安慧娴的眉头紧皱起来,“你要知道,这是对我们母子的不尊重!”

“不是监视,是关心。”寿银海的声音很苦涩,“毕竟他是我的儿子,还是我现在惟一的骨肉。”

“他不是你的儿子!”安慧娴站起来坚决地,“你也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如果你对我们的生活还有一点点的尊重的话,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我儿子的正常生活!而且我也告诉你,我安慧娴当年跟你在一起,就根本没把你那点臭钱当回事情!

我儿子也一样,他不会看重你的钱的!虽然我们清贫,但是我们清贫得幸福!清贫得坦荡!寿银海,我现在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找我了!我告诉你,你办不到!儿子是我的,不是你的!我不允许你打扰我儿子的正常生活!”

寿银海的心口一阵阵发紧。

安慧娴拿起自己的包,转身要走。

“慧娴……”寿银海的声音很虚弱。

安慧娴不回头,眼泪在打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我……我已经是肺癌晚期。”

安慧娴立即转身,注视着寿银海。

寿银海点点头:“医生告诉我,我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安慧娴看着寿银海的眼睛,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滋味。

“我想见见我的儿子。”寿银海苦涩地说,“我不强求你们跟我走,我也知道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我只是想见见他,我甚至都不奢求他会叫我爸爸……”

安慧娴看着寿银海,许久。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冤家,你这是何苦呢……”

高朋到卫生间拿起墩布,回到客厅擦去地板上的污垢。那个漂亮的女人脸色惨白,躺在沙发上。

高朋刚刚擦干净地板,女人又吐了。

高朋急忙丢下墩布,抱住这个女人,扶着她往痰盂里面吐。

高朋拿起湿纸巾,给女人擦拭嘴角。女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高朋把她慢慢放在沙发上,转身开始收拾。

女人看着高朋的背影,眼睛里面更多是内疚。

高朋却没什么怨言,把手里的活都干完了。女人翕动嘴唇:“高朋……”

高朋回头,擦擦额角的汗水笑笑:“你别说话,歇着。我给你熬药去。”

女人的眼泪流下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高朋看着她没说话,片刻笑了笑:“如果不是你,现在我还活着吗?”

“那是我应该做的,我那时候是卫生员。”

“这也是我应该做的。”高朋说,“我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女人一震,抬头看他:“你真的愿意?”

“我知道一个孩子没有完整家庭的滋味。”高朋的声音很嘶哑,“孩子需要母亲,也需要父亲。既然你打算要这个孩子,就要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是我不能让你那么做,你有女朋友!”

“已经……分手了。”

“是因为我?”

“她不知道你……”

“她总有一天会知道,她会恨我的。”

“不,她恨的会是我。”高朋苦笑,“因为我欺骗了她。”

“你没有欺骗她……”女人着急地说。

“当很多事情说不清楚的时候,最好就是别解释。”高朋说着进了厨房。中药还熬着,他掀开盖子看看火候。

女人躺在沙发上,叹了一口气。她试图坐起来,呼吸开始急促。她捂住心口,刚刚穿上拖鞋,就栽倒了。

她急促呼吸着却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拿茶几上的药瓶子。

高朋听到声音冲出来,他拿起药给女人喂下。女人的呼吸还是很急促,无助地抓住高朋的胸襟。

高朋急忙拿起电话拨打120:“急救中心?我这里是玫瑰时代广场,这里有病人心脏病突发……”

120救护车鸣着凌厉的警报,高速疾驰过喧闹的街道。

怀孕的女人戴着氧气面罩,救护人员在做检查。高朋坐在女人身边,握着她的手。

女人的眼睛微微睁着,紧紧握住高朋的手。

“有先天性心脏病,还让她怀孕?!你这个丈夫怎么当的?!”一个医生不满地说。

高朋愣了一下,却没有解释。

救护车在云州街头疾驰,奔向市中心医院。

鲁玮婷穿着白大褂,坐在办公室出神。桌子上扔着揉碎的纸巾,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张。

眼泪无声地滑落,她迅速擦去。

敲门声响起,鲁玮婷急忙埋头在病例夹上:“进来。”

同事王幸轻轻推开门。他扶扶眼镜,小声地:“玮婷,你没事吧?”

“我?”鲁玮婷笑笑,“没事啊,怎么了?”

王幸看着鲁玮婷红肿的眼睛:“你休息吧,120中心打电话通知有一个怀孕的心脏病人发病了。我来处理,你别管了。”

鲁玮婷一听就起身:“那怎么行?今天我是值班大夫,这是我的工作。”

王幸看着鲁玮婷:“你现在的状态,还是休息吧。我来替你当班。法医转行还不习惯吧?”

“我没事,真的。”鲁玮婷已经拿起自己的东西,“对了,你怎么没回家?你们科室安排你加班?”

王幸愣了一下:“……没有。”

“那你?”

“你家挺远的,反正我下班也是一个人,等你值完班送你回家。”王幸笑着说,“太晚了,不安全。”

鲁玮婷一愣,随即说:“不用了,太晚我就在宿舍住了。你回去吧,我能处理。”

王幸刚刚想说什么,门上的传呼器响了:“鲁医生请立即到急诊室!鲁医生请立即到急诊室!”

鲁玮婷夺门而出,王幸顺手从衣架上拿起一件白大褂边套边跟出去。救护车已经停在急诊楼门口,救护人员匆匆抬下担架。

鲁玮婷迎过去,高声招呼着自己的护士准备。她跟急救中心的大夫交接:“病人什么情况?”

“她丈夫说是先天性心脏病,怀孕五个月了。”急救中心的大夫说,“是妊娠反应引发的。”

“胡闹!”鲁玮婷着急了,“这不是拿妻子的性命开玩笑吗?她丈夫呢?”

高朋慢慢走下救护车,站在鲁玮婷面前。鲁玮婷愣了一下,高朋看着她,也没说什么。

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能说,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鲁玮婷难以置信地看着高朋,脸色一下子白了。

王幸敏锐地感觉到了,急忙招呼护士:“立即送抢救室!面罩吸氧!”

鲁玮婷脸色煞白,她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这是我的病人!王幸,你别管!”

她一转身推开王幸,招呼着护士:“准备心电监护,测个血压,抽一个血气!”

高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

王幸站在高朋面前,脸色很难看:“你就是那个警察?”

高朋看他,不明白什么意思。

“我是玮婷父亲的学生,我和她算是一起长大的。”王幸的语言带着挑衅的味道,“我警告你,欺骗玮婷是要付出代价的!”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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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3章曾经爱过

高朋看着王幸,没解释什么径直往里走。狂沙文学网王幸一把拉住他:“站住!你进去干什么?!”

“我是病人家属,难道我不能进去吗?”高朋问。

“你有妻子,你还欺骗玮婷?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你不能这样欺负她!”王幸脸都气红了。

“她不是我的妻子!”高朋着急地说。

“那质就更恶劣了!”王幸怒了,“你是警察,是国家公务人员!你居然脚踩两只船,还搞大其中一个的肚子?!我要去举报你!你这个警察队伍的败类!衣冠禽兽!”

高朋一把就把王幸推到墙上:“你给我听着!你想去哪里举报就去哪里举报!你要是没有警务督察的举报电话,我可以告诉你!但是现在我要进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虽然王幸的体质不算弱,但是高朋这一把推出去绝对够他受的。王幸被高朋扣住脖子,咳嗽不止。高朋松开右手,大步向里走去。

王幸又一把拉住他:“我不许你见玮婷!我不许你再花言巧语”

高朋掰开他的手,但是王幸又抓住另外一边。

护士跑出来:“哎呀!这是医院,你们闹什么啊?!你是病人家属?!马上进去,鲁大夫要你签字!”

高朋推开王幸,大步跑进去。王幸整整自己凌乱的白大褂,跟着跑了进去。

鲁玮婷脸色严肃,从急诊室出来。

高朋站住她的面前,鲁玮婷深呼吸压抑自己的绪:“病人现在有危险,你有她以前的病例吗?”

高朋从包里拿出来,递给鲁玮婷。鲁玮婷看了一眼,居然是法语的:“巴黎医院?”

“她刚刚回国,才五个月。”高朋说。

鲁玮婷匆匆扫了一眼:“我要马上给病人进行应急处理。病人的姓名?”

“百合。”高朋说。

鲁玮婷愣了一下:“我要真实姓名!”

“伊莲邱。”高朋说,“这是她护照上的名字,中文名字邱百合。”

“邱百合?真俗气!”鲁玮婷从嘴角不屑地冷笑一下,“你在这上面签字。”

她转要进去,高朋一把拉住她:“玮婷!”

“放手!”鲁玮婷头也不回。

高朋松开手,鲁玮婷问:“有事吗?还有,玮婷不是你叫的!”

高朋咬牙:“玮婷……”

鲁玮婷怒视他。

“鲁大夫,”高朋改口,“我希望你能明白,她是一个病人!别管我们之间有什么……”

“高大警官,我告诉你我鲁玮婷是医生!”鲁玮婷愤怒地说,“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签字,然后滚出去!”王幸冒出来,“玮婷,我给你做助手。”

“好,你马上换衣服!”鲁玮婷麻利地说。

急诊室的门关上了,高朋孤独地站在外面。他看看手表,懊恼地砸了一下墙。

“哎哎!你干吗呢?!”一个路过的护士怒视他,“这是医院不是你们家的墙,别没事乱砸!”

“对不起,对不起。”高朋急忙道歉。

急诊室大楼外的玻璃门旁,罗莹悄悄探出了脑袋。她看着一向冷静的高朋焦躁地走来走去,眨巴了一下眼睛。

百合家小区的楼下,高朋的白色富康停在地面停车场。

摄像头规则地转动着,执行着防盗监控功能。

一个穿着和高朋一模一样的精干男人戴着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在黑暗当中看不清楚脸。

他走向高朋的富康,拿出钥匙两下打开车门。

停车场的保安往这边看了看,就继续站岗。能这么麻利打开车的只能是车主,不过他奇怪的是怎么不用遥控器?

但是奇怪只是一闪念,富康已经启动到了门口。车窗摇下来,保安看不清楚棒球帽下司机的脸。

他把门条递给保安,然后交了费。保安打开栏杆,司机开着富康加速开出去。

刚刚出门,司机就麻利地开始换挡加速,跟一阵旋风一样上了公路。

保安纳闷地看着这车:“不怕罚款啊?!”

司机开着这辆富康,在红绿灯口也压根儿不停留,直接高速开过去。

周围的司机不满地按着喇叭,躲避这发疯的白色富康。路口的电子眼忠实地记录着这辆车的行为,闪了几下朋。

富康的司机显然是飙车的老手,在车流不算稀疏的中环路上开了足有150公里的时速。

高朋家的小区门口,保安睁大眼睛看着一向规矩开车的“高朋”跟一阵风一样开来。

富康一声凌厉的急刹车停在门口,保安急忙升起杆子:“高大哥?你有急事啊?”

戴着棒球帽的“高朋”支吾一声,就把车开进去了。

保安看着“高朋”下车,匆忙跑向楼道口。“高朋”麻利地按下密码,门开了。他匆忙跑进去,门关上了。

高朋家里,大门轻微咔嚓一声就开了。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走进来,手里的蓝光棒打开了。

屋子笼罩在一片蓝朋当中,他径直走到书柜前,看着那排子弹。

他把蓝光棒放在子弹旁边,然后往一颗子弹上撒下一点银粉。

棒球帽男人拿出一个小毛刷,轻轻在子弹上刷着。在蓝朋棒的照下,高朋的指纹清晰地显现出来。

棒球帽男人拿出一个类似数码相机一样的仪器,把探测口贴在选择出来的右手大拇指指纹上,仪器轻微闪了一下光。

一个小小的软塑料质地片慢慢从仪器里面吐出来,棒球帽男人把这张拇指大小的片细心贴在自己戴着手的右手大拇指上。

……

高朋靠在墙上,看着急诊室的门口。细微的脚步声引起他的注意,他转头。罗莹从门口进来,径直走向他。

高朋看着罗莹,脸上没任何表,只是长出一口气。

“况怎么样了?”罗莹问。

“还在抢救。”高朋也没多说,更没问罗莹为什么会在这里。

罗莹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高朋:“你不想和我谈谈吗?”

“谈什么?”高朋苦笑。

“谈谈这个孕妇,谈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罗莹叹息,“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下去了,或许我可以替你从别的角度说几句公道话。”

高朋转过目光:“我没什么好谈的。”

“你的前途,可能就这样完了。”罗莹着急地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肚子里面的孩子是怎么回事?你准备和她结婚吗……”

“你们出去说话!这里在抢救病人!”一个护士打开门不满地说。

高朋转走出去,罗莹紧紧跟在后面。

急诊室门口的花坛后面,高朋坐在暗处拿出烟点着了。罗莹站在他的边:“我真的没想到,你会……”

“我也没想到。”高朋深呼吸,他抬头看见了医院电线杆上的摄像头。

“这个女人是什么人?”罗莹问。

“是我在部队的战友,她是医务所的护士。”

“你她?”

高朋想想:“曾经过,在部队的时候。”

“那个孩子……”

“你听着,关于孩子没什么好谈的。”高朋断然说,“如果你认为我就是孩子的父亲,那我就承认!总之,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要拿这个孩子做文章,我认这个孩子!而且我要定了!”

“你知道你是在拿警队的前途开玩笑吗?”罗莹同地说。

高朋看她:“如果警队不容我,我可以辞职。”

“值得吗?”

高朋看着远方:“什么是值得的?什么是不值得的?你能告诉我吗?”

罗莹被问噎住了。

夜晚的山坡静悄悄的,蟋蟀在无聊地鸣叫。关闭了车灯的白色富康缓缓开下公路,停在泥泞的灌木丛外面。

那个男人下车,走到灌木丛里面。

他换了一黑色的特警作战服,戴着黑色的面罩,背着一个战术背包。男人的影矫捷,几下子就穿过灌木丛。

山坡下的特警基地一览无余。富品中文

第724章秘侵枪库

电网架在高高的围墙上面,整个基地笼罩在黑暗当中。狂沙文学网

只有塔楼上的探照灯在有规律地扫来扫去,拿着狙击步枪的特警哨兵查看着四周。

男人从战术背包里面拿出夜视仪戴上,他的眼里马上都是绿油油的,非常清晰。

经过短暂的观察和分析,他从山坡上慢慢地匍匐下去,躲藏在墙根。他抬头看电网,从战术背包里面拿出一只死鹰。

他站起来退后半步,看着上面的电网,手里的死鹰抛了出去。死鹰划了个简短的弧线,准确地落在电网上。

警报器立即凌厉地响了起来,探照灯也在瞬间扫了过来。穿着黑色特警战斗服的男人急速闪到了后山坡的灌木丛里面,潜伏下来。

特警基地里面警报大作,开着越野车的巡逻小组立即风驰电掣般冲过来。

四个黑衣特警跳下车,拿着自动步枪摆开警戒队形。四个枪挂战术手电上来,他们看见了挂在电网上的死鹰。

“猎狗3号呼叫1号,关闭警报和电网。”带队的特警组长对着耳麦说,“这里的警报是一只鹰落在电网上引起的,我要上去看一看。完毕。”

警报立即关闭了。

“猎狗1号收到,电网已经关闭,注意安全。完毕。”

特警们架起人梯,特警组长敏捷地爬到围墙上。他的步枪扫视着围墙外面,没看到异常动静。

接着他拿下来死鹰,跳下墙头。一个特警接过来死鹰:“这鹰真漂亮,怪可惜的了。”

“可能是来咱们这儿过冬的吧?”

“鹰是候鸟吗?”

“我怎么知道,我中学生物就不及格。”

特警组长苦笑一下:“别胡说八道了。猎狗1号,我是3号。野生鸟类可能在附近出没,申请暂时关闭电网。省得到时候某局再找我们麻烦,完毕。”

“各个单位注意,我是猎狗1号。电网关闭,明天采取措施驱赶鸟类。大家做好警戒工作,完毕。”

“我们走吧。”组长上车。

“这鹰呢?”

“明天交给鲁业局吧。”

车开走了。

男人从灌木丛当中露出脸,他倾听着声音远去。等一切都安静下来,他一个箭步跃上围墙。电网已经没电,警报器也停止了作用。

他的动作很麻利,也几乎是落地无声。他闪在围墙的拐角,这里是探照灯的死角。

等到探照灯扫过去,他跟野兔子一样蹿出去,通过了一百多米的开阔地。

他的目标,是特警队的主建筑战备值班大楼。

“喜欢王道的朋友们,今天你们好不好?”

“好”

酒吧里面的观众险些把天花板给喊翻了。

小有名气的地下乐队“王道”摇滚乐队上场了。既然是重金属乐队,自然都是长头发,贝司手还留着大胡子。

主唱是个高个子男人,长发飘逸,******,穿着紧紧的褐色牛皮裤子,朋脊梁个花衬衫。他的出现引起下面摇滚好者的欢呼:

“王道阿安!王道阿安!”

主唱阿安站住舞台中间,对着观众伸出双手示意。现场逐渐安静下来,阿安对着麦克风:“喜欢王道的,请举手!”

现场举起一片手,伴随着小女孩的欢呼。

“喜欢王道的,跟我一起来”阿安拿起麦克风的杆子,高声喊道。

伴随着欢呼,贝司手起了前奏。

阿安冷峻地看着欢呼的人群,开始高歌。

阿安摇着长发,发出野兽般的嚎叫。观众也跟癫狂了一样,跺着脚跟着疯狂的重金属音乐狂喊乱叫。一个女孩尖叫着:“阿安我你啊”

站在最后排的寿银海露出苦笑:“这就是朝晖?”

安慧娴叹口气,哀怨地看着他:“对,是你的儿子。”

寿银海没有生气,只是很无奈:“年轻人啊,都有疯狂的时候。我年轻的时候,也艺术……”

安慧娴哀怨的目光飘过来,寿银海的话咽在了肚子里面。安慧娴转过目光,看着台上的儿子:“他从小就吃尽了苦头,因为他没有爸爸。他的格一直很叛逆,但是学习不错,也音乐,就是不太好和人说话。也可能是压抑太深了,他初中的时候喜欢西洋摇滚音乐。

为这个我和他吵架,但是后来想想,孩子已经委屈了,何必再剥夺他的好呢?本来想着长大也就好了,没想到上了音乐学院学古典音乐也没改了他这个好。大学毕业了,本来在云州音乐家协会工作,但是他辞职了。跟一帮朋友组成了这个乐队……”

寿银海听着,苦笑:“也不能说他错,好在他没有学坏。”

安慧娴抹着眼泪:“你知道这个孩子,因为你吃了多少苦?他从懂事开始,就问我爸爸是谁。我不告诉他,他也不哭。别的孩子欺负他,他就跟人家打架……二十七年了,他也不容易。”

寿银海很内疚:“都是我不好。”

“是我自己找的,我不怪你。”安慧娴抬头看着台上的孩子泪花闪闪,“我知道你有太太,还要跟你在一起。那时候我也太年轻了,真的是为了什么都不管不顾。”

寿银海握住了安慧娴的手,安慧娴颤抖一下,但是没有躲开。

寿银海内疚地:“还有机会,我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朝晖要是喜欢摇滚音乐,我要让他到更大的舞台上去表演!我要满足你们所有的愿望!”

安慧娴却慢慢抽出来自己的手,摇头:“不。你太不了解朝晖的个了……他是那种非常固执的孩子。不说你是他爸爸还好,要是说你是爸爸,他肯定会永远不见你。他的恨,都深深藏在心里了。你就算能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出名的摇滚巨星,他也不会向你低头的……他不会认你的……”

“可是我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安慧娴复杂地看着寿银海:“你以为,在他的心里有父亲的位置吗?”

寿银海被噎住了,伤感和失落一点点爬上他的脸。

“你来的太晚了,太晚了……”安慧娴哀怨地说,“你要是早点出现,哪怕是他上大学的时候,他都可能接受你。但是,现在……”

寿银海看着长发的儿子:“我知道,我的错无法原谅。但是我相信,他的骨子里面流着的是我的血液。血,毕竟是浓于水的。我会等待,用我剩下的所有时间去等待。即便他还是恨我,我的一切也都是他的……”

安慧娴奇怪地看寿银海:“你是为了这个来找他?”

寿银海看着安慧娴:“我不是要害他,我是要给他!给他所有的一切!”

“你太看低我和我的儿子了!”安慧娴摇头叹息,“你走吧,我们不需要你的钱,你的公司,你的地位,你的权势。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娘儿俩就想好好地过我们的子……”

“慧娴……”寿银海张嘴,却失语。

“我答应过你,让你见儿子,我会做到。”安慧娴打定主意,“但是我告诉你,我们都不会跟你走。我们有我们自己的生活,你的一切都是你的。明白吗?”

寿银海悲伤地点点头,闭上眼睛老泪纵横。

特警队战备值班大楼。那个穿着黑色特警作战服的男人戴着夜视仪,顺着外墙的雨水管道开始攀登。

他的影敏捷,显然是长期正规训练的结果。

他到了二楼监控室的窗户外面,把夜视仪推上去,慢慢探出眼睛。

值班的特警面对不同的监视器,有点昏昏睡。

男人拔出带着消音器的手枪,瞄准值班特警抠动扳机。

随着噗噗两声,低速子弹穿过玻璃,打在值班特警上。

麻醉弹在瞬间发生了作用,值班特警栽倒了。男人撬开玻璃,爬进监控室。

他推开值班特警,然后逐次关闭了各个楼层的监视器。他的手上,粘着高朋留在子弹上的指纹。

男人打开监视器的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枪库在三楼拐角处,门口的监视器已经失去作用。男人从战术背包里面拿出笔记本电脑,打开来接上自己带的智能钥匙卡片,然后插入密码智能锁的插卡处。

电脑程序在迅速换算着密码。没几秒钟,枪库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

男人推开枪库的门。

枪库的所有武器柜子,缓缓展现在他的面前。富品中文

第725章栽赃嫁祸

急诊手术室里面,百合的脸色还是那么惨白。病人的情况逐渐稳定下来,鲁玮婷看着稳定的心跳松了一口气。

她的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脸色也是惨白的。但是没有通常欣慰的微笑露出来,鲁玮婷的眼睛当中因为工作而散发的朋逐渐消失了。

她吩咐护士注意观察,转身出去了。

王幸见状跟了出去。

鲁玮婷摘下口罩、帽子,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发呆。

“玮婷!”王幸低声说。

鲁玮婷美丽的眼睛慢慢溢出眼泪,刷地落下来。

王幸站在她的身后:“想哭,你就哭出来吧。”

鲁玮婷突然捂住自己的嘴哭出声来,大步跑向值班室。王幸急忙跟着:“玮婷!玮婷!”

鲁玮婷跑进值班室,咣地关上门。王幸着急地敲门:“玮婷!玮婷你开门啊?”

鲁玮婷靠在门上失声痛哭,泪水滑过她苍白的脸颊。

“你想过没有,这件事情会引起多大的轰动?”罗莹着急地说。

“那是我的事情。”高朋平静地说。

“但是你是市民心中的英雄!一旦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你以为损失的是你自己的荣誉?是市民对警察的信任!”罗莹说,“我不相信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我已经看见了,你的女朋友很漂亮!你绝对不会为了一个怀孕的女人抛弃你的女朋友!她很爱你!”

高朋吐出一口烟,沉默。

“你别跟个闷葫芦似的行不行啊?”罗莹一把掐灭他的烟,“你倒是说话啊?这个事情瞒不到明天的!”

高朋看着她:“我从来不去想明天的事情,因为今天就已经很艰难了!”

“但是你要怎么面对市民对你的信任?”

“我是一个警察,但是我也是一个人!我有自己的**!我从未想过做什么警察的英雄,从来没有!我只是做我的职业,做我的份内工作!”高朋回答,“如果市民不能接受一个特警队员也有自己的**,那么我辞职!我选择不再做英雄!”

“你傻啊你?”罗莹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高朋奇怪地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人言可畏你知道不知道?”

“我是一个狙击手,我已经习惯孤独。”高朋看着天上的星星说,“每次我单独出任务的时候,成功和失败都取决于我个人的判断。我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再跟任何人解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罗莹着急地说。

“祖国知道我。”高朋转向罗莹坚定地说,“足够了!”

罗莹纳闷地看他:“我在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正常?”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以前在部队的事。”高朋的脸上很坚毅,“我不管别人说什么,这个孩子我认了!组织上要我结婚,我就结婚;组织上要我辞职,我就辞职!总之,关于这个孩子和这个女人,我不会多说一个字!”

罗莹纳闷地看着他:“你到底在保守什么秘密?”

“鹰刺的秘密。”高朋淡淡地说。

“鹰刺?”

高朋冷冷地看着罗莹。

黑暗当中,高朋的眼睛真的是寒朋闪闪,罗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男人的右手拇指放在高朋的枪柜锁验证扣上,随着滴答一声验证成功,枪柜的门打开了。

但是他还是愣了一下,因为高朋的枪柜门背面贴着一张照片。是黑白的照片,年代已经久远,都有了毛边,所以主人给这张照片镀了一层膜。

是一群特种兵的合影。高朋穿着狙击手的伪装衣,抱着狙击步枪在后排最右侧,他的旁边是一个戴着黑色贝雷帽的上尉军官。

其余的特种兵都是精干打扮,迷彩油彩的脸上一股鸟气。男人的目光停留在高朋身边的一个士兵身上,这是辅助狙击手的观察手,年轻的脸上同样是意气风发。

男人的眼睛略微亮了一下。

他不作声,继续审视枪柜。那把属于高朋的狙击步枪静静卧在枪柜里面,发蓝都已经磨的发白。

他拿出这把狙击步枪,装入枪袋当中。

然后他关上枪柜,锁好枪库出去了。

黑影迅捷地跑过开阔地。

执勤特警在塔楼上觉得眼前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他把探照灯挪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他很纳闷,拿起夜视望远镜观察。

除了围墙那边的树丛在晃动,什么都没有。

他放下望远镜:“猎狗5号报告,4号地区好像有动静。派人查看一下,完毕。”

但是来不及去查看了,他惊讶地看见围墙外面的灌木丛有车灯亮了,一辆白色的车跟疯子似的从黑暗中冲出,径直冲向公路,在沿海公路上开的飞快,以致于当他想起来报告的时候车已经没了影子。

整个特警基地警报大作,战备值班的特警分队和在宿舍休息的特警队员都冲了出来。

军靴声、叫喊声响成一片,警犬的嚎叫惊天动地。

应国洪的声音在局里110指挥中心的喇叭里面响起:“特警基地发生盗窃案件!一支狙击步枪丢失,重复一遍,一支狙击步枪丢失!这是特急事件,立即封锁所有道路进行盘查!……”

值班女警对着耳麦:“各巡逻单位注意,盘查所有白色轿车!注意,特警队的一支88狙击步枪丢失,疑犯可能驾驶白色轿车离开。目击警员没有确定轿车品牌和牌照,所以要提高警惕。注意,一支88狙击步枪丢失……”

高朋的手机在响,他拿起来:“喂?我是高朋。”

“你在哪里?”应国洪着急地问,“立即归队!”

“我在医院,出什么事了?”

“你的枪丢了!”

高朋愣了一下:“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全都疯了,你赶紧先回来再说!高朋,你是那么仔细的一个人,怎么丢的就是你的枪呢?!”

高朋默默挂上电话。

“怎么了?”罗莹问。

“没事。”高朋转身走向急诊室,“我们内部的事情,你回家吧。”

他走到急诊室门口,王幸在跟护士说着什么。

看见他进来,王幸冷冷地说:“人没事了,去那边交款。然后你带她回家,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办。五个月了,引产都很危险!”

“我单位有事,我得先走。”高朋说,“能不能交给你们医院?就一晚上?”

“少来吧你!”王幸说,“人出事了算谁的?我们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鲁大夫呢?”

“她不想见你,还有,你以后别来打扰她。”王幸冷冰冰地说。

鲁玮婷打开值班室的门,眼里都是泪水。所有人都愣住了,因为谁都没见过她这样伤心过。

“高朋,我问你……”鲁玮婷的声音都是哽咽的,“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高朋看着她,没说话。王幸急忙走过去低声说:“玮婷,这是在单位。有事别在这里说……”

“你闪开!”鲁玮婷一把推开王幸,“我跟高朋说话!”

高朋看着伤心欲绝的鲁玮婷,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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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都是苦命

“你回答我,那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鲁玮婷的话是从嗓子深处挤出来的。

“我的!”高朋果断地回答。

护士搀扶着虚弱的百合刚刚出来,百合听到这句话一愣:“高朋?”

“很好!”鲁玮婷点头,“起码你还算个男人!”

“对不起,我走了。”高朋接过百合。百合着急地:“大夫,你听我说……”

“别说了!”高朋打断百合,“这孩子是我的!”

“你……”鲁玮婷指着他,身子在颤抖:“你真的……”她眼前一黑,王幸急忙扶住她。

护士们跑过去:“鲁大夫!鲁大夫!”

王幸怒视高朋:“滚!你赶紧滚出去!”

高朋扶着想说话的百合:“我们走!”百合被他不由分说拉着慢慢走出去。

她不时地回头,但是已经看不到玮婷,只有王幸在着急地招呼着护士把玮婷抬进急诊室。

“高朋,你为什么要这样?”百合声音颤抖着问,“这对她太残忍了。”

“我不这样,才是真的对她残忍。”高朋没头没脑冒出来一句,“走吧,我先送你回家。我们单位出事了,我得赶回去。”

“那我自己打车回去吧。”

“你身体不行,还是我送你吧。”高朋说,“我的车还在你家楼下,我开车回单位很快。”

他搀扶着女人出去了。

罗莹在医院急诊室门口外的阴影处,看着他们过去。

酒吧的后台。满头大汗的安朝晖跟着自己的哥们儿下来,外面的掌声还在雷动。

安朝晖接过一瓶矿泉水几乎一口气全都灌下去,擦擦嘴:“妈的!给我一颗烟!”

“阿安,你妈在外面等你。”

“我妈?她来这儿了?”安朝晖几乎不敢相信,“她居然来这里找我?”

“对啊,我骗你干吗啊?”

安朝晖急忙走出去。

外面的胡同里面,两个老人默默站着。安朝晖出来:“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安慧娴看着儿子,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晖。”寿银海趋前一步,看着自己的儿子。

安朝晖看看母亲,又看看这个不认识的老头:“这是谁啊?”

寿银海的喉结蠕动一下,没说出来话。

“哦”安朝晖似乎恍然大悟,“这就是上次赵阿姨说的那个老傅吧?师范大学退休的那个?怎么你同意见他了?”

他笑出来,虽然长发披肩但是笑起来却很可爱:“不用问我意见了,妈你看着合适就行!傅老伯,我也不回家在外面住,你不会看着我闹心的!我妈这个人可好了……”

“朝晖!”安慧娴打断他。

“怎么了?”安朝晖纳闷,“我没意见啊,我不早跟你说了吗?你看着合适就行,我支持啊!”

安慧娴长叹一口气。

寿银海的喉结蠕动着:“朝晖,我……我就是你爸爸……”

安朝晖一下子愣住了,跟被雷劈了一样。

安慧娴看着儿子的眼睛,点点头。

安朝晖看看母亲,又看着寿银海。

寿银海又趋前一步,伸开双臂想拥抱儿子。

安朝晖的脸上涌现出来奇怪的笑意,话从牙缝里面挤出来:“我操!原来是你这个老不死的!”

高朋关上百合家的门,走进电梯。不一会儿,他匆匆跑出楼道口,跑向自己的车。

高朋突然停住了脚步,他的眼睛注意地看着自己的车。

车似乎跟自己停的角度不太一样,但是他顾不上停留观察,拿出遥控器打开车门。

保安纳闷地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高朋上车,发动机器。

高朋的眼睛看看油表和里程表。

他换挡,开过保安打开的栏杆,高速开上公路。

保安在后面纳闷地:“有病吧?出来进去的?”

高朋开车在公路上疾驰,前方有警车在布置岗哨。他慢慢减速在路障前,两个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背心的巡警走过来:“出示你的证件和驾驶执照。”

高朋拿出警官证。

巡警接过来仔细看过:“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出什么事情了?”

“你不知道啊?你们特警丢枪了,疑犯可能驾驶的白色轿车。”巡警苦笑说,“结果,大晚上我们都不得睡觉了。估计你也开始忙了,走吧。”

“都是苦命。”高朋接过自己的证件发动汽车。

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上面显示是百合的号码。他的脸色一变:“喂?怎么了?!”

“高朋,高朋你千万别回来啊”百合的惨叫。

啪!电话挂了。

高朋立即急刹车,声音很刺耳。巡警都给吓了一跳:“哥们儿,怎么了?有情况?”

高朋原地快速调头,对着巡警喊:“把路障给我挪开!”

巡警急忙挪开路障:“用不用帮忙?我呼叫支援?”

“不用,我自己可以处理!”高朋踩下油门,车高速冲出去。

“今天晚上,都乱套了。”巡警苦笑摇头。

高朋驾驶富康再次冲到小区门口,保安目瞪口呆:“哥们儿你这是干吗啊?”

高朋的车不减速,直接就撞碎了栏杆冲进去。

保安追过去,高朋从车里跳出来举起警官证:“警察你赶紧躲开!这里要出事了”

保安吓得屁滚尿流,就跟兔子一样瞬间消失了。

高朋的袖子一甩,匕首滑到手里。他打开楼道门,快速冲进去。

咣!百合家的门被一脚踢开,高朋冲了进来:“百合!”

百合支吾着,高朋定睛一看百合被绑在窗口的椅子上,嘴上贴着胶条。

高朋冲过去,撕下百合嘴上的胶条:“怎么回事?”

“高朋你快走!”百合嘶哑着喉咙高喊,“这不关你的事情!”

“他在哪里?!”高朋攥着匕首眼睛都要冒出火来。

砰!

一声枪响。

嗖呼啸的弹头在高朋耳边滑出尖利的哨音。

弹头擦着高朋的耳边过去,他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眼睁睁看着百合眉心中弹猝然栽倒。

“啊”高朋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对面的山坡上,一个黑影闪电般地跳跃出来再次隐蔽。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高朋野兽般地对那边嚎叫着,从腰带上解开一道攀登扣,直接扣在窗台上,然后抽身从六楼的窗户上飞身跃出。

腰带里面藏着的钢丝绳拽开了,嗖嗖响着拽着高朋从六楼下去。高朋在着地瞬间一个侧滚翻,化解重力。

随即他爬起来拿着匕首就跑向对面的山坡,灌木丛抽打着他的脸,犹如很多年前在军队的时候一样。

高朋粗重喘息着,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冲到山坡上:“混蛋你知道你干了什么”

黑影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丢下狙击步枪,转身跑进树林。

高朋疯狂地跑过去,弯腰抓起来那杆狙击步枪。他迅速上栓,里面还有子弹。

他拿起狙击步枪对准晃动的树林连连开枪,但是黑影显然跑远了。

“啊”高朋冲着黑影暴怒地吼叫。

警报由远到近,警车队伍包围了山坡,警察和特警跟潮水一样涌上来。

直升机也压下低空,特警队员举着步枪对准探照灯下的高朋。

高音喇叭在喊话:“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立即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胡新明是第一批冲上山坡的,他的脸上越来越震惊:“高朋?”

高朋看着他,把手里的狙击步枪丢在身边。

应国洪也张大嘴:“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

所有的特警队员都惊呆了,傻傻地持枪对准高朋,甚至都忘记上前抓人。

高朋看着他们,直升机在他的头顶悬停。他丢下手里剩下的匕首,举起自己的双手。

探照灯下的高朋,脸色非常难看。富品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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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乘人之危

探照灯笼罩着高朋,直升机的螺旋桨把他边的草丛吹的跟折断腰似的,密密麻麻的特警和民警包围着他。狂沙文学网

黑洞洞的枪口后面是警察们的眼睛,武器没有感,但是拿着武器的人有感。

特警队员们的目光是复杂的,透过瞄准镜看见的高朋似乎变得那么遥远,又那么陌生。

虽然他平时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但是他们这些特警都把高朋当作骄傲,甚至是……偶像。

偶像……破灭了。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痛苦的吗?

没有人说话,只有直升机的引擎声。

应国洪走了过去,站在高朋对面。

高朋还是那么郁地看着他。

应国洪的嘴唇翕动着:“山鹰,你……你告诉我,这不是你干的!”

高朋的眼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闪动,但是却一瞬即逝。他默默对着应国洪伸出双手。应国洪低下眼睛,挥挥手。

两个特警队员走过来,拿出了手铐。

咔嚓!高朋的双手被铐住了。

应国洪转向刑警队长胡新明:“疑犯已经被捕,按照程序,我交给你处理。”

胡新明点点头,给自己的兄弟一个眼色。两个便衣刑警跑过去,夹住了高朋。

胡新明看着被带到自己面前的高朋,一字一句地说:

“你知道我最痛心的是什么?”

高朋看着胡新明,不语。

“警察抓警察!”

胡新明的脸色也是悲愤的:“你听着,假如不是你干的,我会给你昭雪!但是假如是你干的,我会把你钉死在法庭上!”

高朋没有躲闪胡新明的目光。

胡新明挥挥手,高朋被刑警们簇拥着往山坡下走去。

警察们默默无言给他们让开一条路,高朋一贯傲气的头颅没有低下来,也没有人让他低头。

似乎人们都没想到让他低头,而高朋也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跟从前执行完狙击任务一样在警察同僚的注视下走向警车。

只不过,这次他的狙击步枪不在自己的肩上,而在后面戴着白手取证的刑警鉴定技术员手里,还着塑料袋。

只不过,这次他的双手还戴着手铐。

只不过,这次警察们注视他的目光不是钦佩、崇拜、欣慰……

而是伤感……

高朋默默穿过这些伤感的眼睛,走向警车。

依维柯警车的后门打开,他被塞入那个带着铁栏杆的罪犯位置。

胡新明对应国洪说了一句什么,应国洪挥挥手,两个端着自动步枪的特警队员上了后厢。

他们戴着黑色的面罩,所以看不见表;但是眼睛里面的伤感,却是面罩遮挡不住的。

“高朋。”特警组长邓振华cāo)着一口东山普通话,“公职所在,你别为难我,我也不会为难你。”

高朋看着他没说话。

“我相信你是冤枉的,但是在事实搞清楚以前,恐怕你得受点委屈。”邓振华继续说,“别做傻事,你还年轻。要相信法律的公正,相信我们这些兄弟,我们不会看着你被冤枉不管的。所以你好好配合我们,千万别做傻事。明白吗?”

高朋长出一口气,点点头。

邓振华从兜里拿出一包骆驼,抽出来一根塞在高朋嘴里。他给高朋点着烟,高朋抽了一口。

烟雾笼罩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空空如也,又好似蕴藏着桑田沧海。

“开车。”邓振华对前面的司机说。

警车拐下山坡,拐上公路。胡新明上了自己的君威,跟着依维柯警车。

他们的目的地是市局,其余的警车要各自返回工作岗位,所以逐渐在路口散开了。

胡新明在后面开着车,脸色很不好看。

高朋在警车里面,看着外面的山海景色掠过,长出一口气。

鲁玮婷呆呆看着外面,不说话。

王幸拿着扫帚簸箕,跟一个护士在收拾被玮婷砸碎的暖瓶和杯子。

另外一个护士在小心地给鲁玮婷被暖瓶碎片划伤的右手食指上药,她想说什么,但是抬头看看鲁玮婷的脸色,什么都不敢说。

王幸把簸箕交给护士,走过来:“你先出去吧,我来处理。”

两个护士都出去了,王幸继续给鲁玮婷上药。他低声说:“玮婷,失恋并不可怕,失去信心才真正可怕。你看穿了一个男人,这并不是坏事。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难受,一时想不明白;但是事实摆在那儿,你再不愿意相信,什么都已经发生了。你要过去,时间会冲淡这一切。”

鲁玮婷不说话,洁白如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

“这个世界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王幸诚恳地说,“是美丽,轰轰烈烈,但是过去了都是一场空。”

鲁玮婷的手指慢慢缠上纱布。

“只有真心疼你的人,才会给你幸福。”

王幸慢慢把鲁玮婷的手握住,恳切地看着鲁玮婷的眼睛:“我愿意给你幸福……”

鲁玮婷慢慢把手抽出来:“出去。”

“玮婷,我知道你会觉得我是乘人之危,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王幸恳切地说,“我……”

“我说了,你出去。”鲁玮婷冷冰冰地说。

王幸还想说什么,鲁玮婷还是那么冷冰冰地说:“王幸,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好。但是是不能勉强的,我希望你尊重我。”

王幸把话咽下去:“那好,我等你缓过来再说。”

鲁玮婷看他:“还有,别去找我的父母说这件事。他们很我,我不想让他们为我伤心。另外,我要告诉你他们是他们,我是我。在我的个人问题上,我会尊重他们,但是他们不能替我做决定。”

王幸看着鲁玮婷:“我难道都不能去看我的老师和师母吗?”

“那是你的自由。”鲁玮婷说,“但是,我选择谁是我的自由。”

王幸挪开眼睛。

“我心里够乱的了,王幸。”鲁玮婷的眼泪在打转,“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好吗?”

王幸言又止,叹息一声出去了。

门关上的瞬间,鲁玮婷的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王幸沮丧地站在外面,护士长匆匆过来:“王大夫,120急救中心报告,有一个肺癌晚期的病人发病了!马上就送到,您看我要通知鲁大夫吗?”

“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事儿?”王幸皱着眉头,“算了,你别告诉她了,我去处理。你们去做准备吧。”

“好。”护士长转要走。

门开了,鲁玮婷站住门口:“回来!”

护士长站住,转。

鲁玮婷擦去眼泪:“现在是我值班时间,我的病人我处理。如果王幸你真的有闲心,可以做我的助手。但是,要记住这是我的值班时间!这是我的工作!”

“玮婷,还是我来吧。”王幸说,“你自己待一会儿会好点。”

“我说了,我自己处理。”鲁玮婷走出来,“护士长,去准备吧。”

“好。”护士长转跟着鲁玮婷去了。

王幸看着鲁玮婷的背影,苦笑摇头,但是还是整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跟上了。

鲁玮婷进入工作状态变得很精干,边走边将披散的长发扎成马尾辫:“快,准备呼吸机。”

护士长答应着,吩咐护士们去准备。鲁玮婷刚刚走到急诊室门口,救护车就呼啸而至。

她冷静地下着命令:“准备进行气管插管。”

戴着氧气面罩的寿银海被抬下来,他的脸色铁青还在昏迷状态。

鲁玮婷问:“病人家属呢?”

救护车的大夫回答:“还在吵架。”富品中文

第728章截杀

“人都这样了,还吵架?”鲁玮婷的眉毛皱在一起,“胡闹!赶紧送急诊室!”

寿银海被送进去。狂沙文学网

鲁玮婷刚刚要进去,警灯在医院门口出现。

一辆奥迪a6轿车顶着吸顶蓝红相间警灯高速开进来,径直停在急诊室门口。

车是省城牌照,车窗前风挡放着一个红色的“特别通行”标志。一个精干的年轻人关掉警灯下车,打开后车门。

脸皮跟老树皮一样打着岁月的褶皱的男人下了车,目光是那种不怒自威的锐利。

他在年轻人的陪伴下走进急诊楼大厅,年轻人对着鲁玮婷和王幸出示警官证:“省公安厅的,我叫王帆你们哪位是值班大夫?”

“我。”鲁玮婷趋前一步,“你们有什么事吗?”

“借过一步说话。”王帆把鲁玮婷拉到一边,低声说:“病人况如何?”

“我还没有做过检查,不清楚。”鲁玮婷说。

“这个人关系到国家安全,请不惜一切代价挽救他的生命!”王帆低声说。

“我是医生,我的职责是挽救所有患者的生命安全。即便来就诊的是联合国秘书长,也和普通患者是一样的。”鲁玮婷不高兴地说,“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进去了。”

王帆还想说什么,那个老树皮脸庞的男人开口了:“让大夫工作,我们别打扰她的工作。”

王帆把话咽回去,鲁玮婷也没笑脸转就快步走了。

王帆转向那个老树皮男人低声问:“局长,她那么年轻行吗?”

梁德宏局长看着急诊室的门口:“行与不行,人家是值班大夫。根据寿银海的体况,应该能过去。”

“他那儿子也真够可以的。”王帆苦笑,“要不要我们去做做工作?”

“人家的家务事,我们能做什么工作?”梁德宏摇头叹气,“做好我们自己的工作吧,危机还在后面。我们走,还有很多事要忙活。”

王帆跟着他出去了:“已经通过警方通知秦秘书了,他应该很快就到。”

“这个寿银海啊,年轻时欠下的风流债哦!还债的滋味不好受哦!”梁德宏苦笑着上了车。

奥迪a6轿车立即开走了,跟没来过一样。

“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安慧娴很着急,“就算他对不起你,他毕竟已经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了!”

“你以为是因为我自己?!”安朝晖看着母亲,“我是为了你!妈,你不能原谅他!这么多年了,你流的眼泪还少吗?你难道忘记了?忘记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忘记你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白眼?多少流言蜚语跟刀子一样扎着你的心?”

安慧娴掉过脸去,闭上眼睛。

安朝晖甩开长发,眼睛里面也是泪水:“他就算肺癌晚期又怎么样?以为装可怜,我就能喊他爸爸?他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了吗?他知道我从小是怎么长大的吗?他知道我曾经是多么渴望有个爸爸?他知道我曾经是怎样羡慕别的同学有爸爸照顾有爸爸关心有爸爸跟他谈心?那时候他在哪儿?他在哪儿?他在哪儿啊?!

他知道不知道,我也是个男孩子,我在成长的时候是多么需要一个父亲……”

“孩子,你别说了!”安慧娴哭出声来。

安朝晖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妈,如果你可以接受他,我不反对……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接受!你愿意就跟他走,我自己留下……”

“我的儿子……”安慧娴一把抱住安朝晖,“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妈答应你,妈不原谅他!绝不原谅!妈跟你在一起,就我们娘儿俩!我们不要他……”

“妈……”安朝晖痛哭出来。

黑暗的胡同里面,母子两人抱头大哭。

仿佛二十七年来的压抑,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像火焰燃烧着他们伤痕累累的心。

一双眼睛在远处的车里默默看着他们。

他嘴里的烟头在忽闪着。

“山下区巡逻警员注意,芙蓉村村民报警,有入户盗窃发生。请立即赶往现场,村民已经包围小偷藏的树鲁。做好引导工作,避免流血事件发生。完毕。”

“9827收到,我们马上赶到现场。完毕。”

“9829收到,我们已经在路上。完毕。”

……

依维柯警车里面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车载电台在随着无线电的噼啪静音传出警方内部电台的对话。

高朋坐在后面,脸随着旁边掠过的路灯忽明忽暗。

在他边,是特警组长邓振华和年轻特警小史。他们的自动步枪放在腿上,默默注视着高朋。

在依维柯警车的后面,是胡新明和两名刑警驾驶的君威轿车。

轿车的顶上挂着吸顶警灯,蓝红相间的朋芒闪动着,辉映着胡新明铁青的脸。

再后面,是一辆刑事现场勘查车。

警车的队伍拐上了外环路辅路和经纬路的交叉十字路口,准备进入市区。

恰好红灯亮,按照云州警方内部的相关规定,非执行紧急公务的警务车辆不得违反交通规则。

疑犯已经在现场被擒,显然押送疑犯不算紧急公务,所以车队停下了。

高朋的目光转向外面,他的眼睛突然一亮。

一辆厢式大货车尾巴打着双闪,停在十字路口东侧。两名工人模样的人在车下,好像是在维修。

此刻其中一名工人快步跳进驾驶室发动货车,其动作之敏捷显然不是一般工人所能完成的。

另外一个工人在车下,弯腰把右手伸进车下的工具箱。

高朋又看路口西侧。

一辆陆地巡洋舰原本停在便道上的花丛后面,此刻没打开车灯但是机器却猛然发动了。

高朋迅速看向后面。

两辆轿车并排开来,车灯都没有开,在黑暗当中带着凌然的杀气。

高朋嘶哑着喉咙:“小心”

大货车的司机绝对是个驾驶高手,刚刚起步就迅速加速。大货车跟巡航导弹一样斜刺高速开上来,直接就撞在依维柯警车的腰上。

随着一声巨响,依维柯警车被撞翻了,侧着车被大货车的车头推出去。

陆地巡洋舰和那两辆轿车几乎在同时打开氙气远光大灯,刺眼的光柱对着后面那辆君威和现场勘查车去。

车的速度也在瞬间提高,径直冲向那两辆警车。

胡新明往左边拼命打方向,试图避开陆地巡洋舰的侧面冲击。

但是陆地巡洋舰硕大的车头还是撞在了君威的尾巴上,君威撞在护栏上。

陆地巡洋舰没有减速,君威推倒了护栏,自己也打了两个滚翻,但还是车轮着地了。

两辆轿车一左一右夹住了现场勘查车,驾车警员刚刚拔出腰里的手枪,就被轿车伸出的几支冲锋枪出的弹雨覆盖了。

哒哒哒哒……

驾车警员在弹雨当中抽搐着自己的体,他惟一能够作出的反应就是踩死了刹车。

吱刹车片和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现场勘查车停住了。

第729章弹雨

胡新明眼冒金星,刚刚反过神来就看见陆地巡洋舰下来几个端着56冲锋枪的黑影。火然文

他高喊一声:“下车”

随即就踹掉已经变形的车门,连滚带爬出了君威。旁边座位上的年轻刑警死活打不开车门,对面的冲锋枪已经响了。

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覆盖了整个君威轿车,打出来无数弹洞。

卧倒在车旁的胡新明眼睁睁看着弹洞开始往下滴血,他心痛如绞。

但是来不及心痛了,对方扔来一个黑色的物体。

一颗伞兵手雷落在胡新明身边的地下,还在喷着白烟旋转着。

胡新明立即从地上弹起来,没命地向着远处跑去。

轰……

君威轿车变形的车体化成了一团烈焰,随着巨大的爆炸在空中打了一个滚,又重重落地。

胡新明被背后的爆炸冲击波打得往前飞去,一块弹片击中了他的左臂。

他重重落地,门牙被磕掉了。

他满嘴鲜血,顾不上左臂的伤口坚持爬起来,没命地向着便道上的灌木丛跑去。

哒哒哒哒……

枪声在他背后响起,胡新明一个鱼跃钻入灌木丛。子弹击落了灌木叶片,击打在他身边的泥地上。

胡新明在弹雨的压制下,趴在灌木丛后的泥坎儿下面,拔出了腰间的手枪。

货车把依维柯警车顶到那边路侧的马路牙子上。

受伤流血的司机刚刚从前面车窗艰难爬出半个身子,就被密集的弹雨覆盖,在地上疯狂地抽搐着。

后厢已经是一片混乱。邓振华满脸是血,高喊着:“小史!小史报告你的情况”

小史躺在车厢的杂物里面,没有反应。

高朋伸手摸他的脉搏,抬头看邓振华摇头。

邓振华心痛地怒吼一声,手里的自动步枪上了栓。

高朋伸手去摸小史的自动步枪,邓振华的枪口顶住了他的脑袋:“敢动我就打死你!”

高朋冷峻地看着他:“想活命,就和我并肩作战!”

邓振华怒视高朋:“我他*的凭什么相信你?!”

“是一起死在这里,还是冲出去?!”高朋怒问他。

外面的货车后车厢打开,几个枪手已经跳了出来。

邓振华拿出手铐钥匙颤抖着递给高朋。

高朋接过钥匙打开自己的手铐,拿起小史的自动步枪拉开枪栓:“我们突然冲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我走不了。”邓振华的声音变得很暗淡,“我的腿卡在里面了。”

高朋低头看去,邓振华的右腿卡在车厢破裂的地方,还在汩汩冒出鲜血。

邓振华艰难地:“我掩护你,你杀出去!”

高朋看邓振华:“要死一起死!”

“你要是死了,你的冤案就铁了,八辈子你也翻不了身!”邓振华着急地说,“我掩护你,你冲出去!”

“你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刚才要和我一起死!”邓振华说完,举起步枪从破碎的车窗哒哒哒哒扫出一个扇面。

两个枪手措手不及被打倒了,其余的枪手马上就地滚翻找掩护。

“冲”邓振华高喊着。

高朋看着邓振华,却没有往外冲。

“你要告诉我妻子和我女儿,我爱她们!”邓振华着急得脖子青筋都暴起了,“都死了,就没人告诉她们了!”

高朋看着邓振华的眼睛,点头。

他摘下小史的耳麦和对讲机,戴在自己的耳朵上,对讲机卡在腰带上。

邓振华再次扫出一个扇面,枪手们躲闪着。高朋一脚踢开后厢破烂的车门,抱着步枪钻了出去。

密集的弹雨扫来,高朋一个鱼跃前扑落地。他在空中的时候,就开始出枪动作。

落地的瞬间步枪已经抵肩,非常完美的步枪卧姿射击准备动作。

随即就是在特种部队长年训练的自动步枪速射,他的单发射击短促紧密。

几个枪手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中弹倒地。

邓振华哈哈笑着更换了一个弹匣:“兔崽子,让你们见识见识特警爷爷的厉害!爷爷临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他把自动步枪调到连发,哒哒哒哒扫射出去。

高朋卧在不远的地面,侧脸看他。

“冲出去,给我和小史报仇”邓振华怒吼。

高朋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拿起步枪冲了出去。

邓振华在后面掩护他,再次冲过来的几个枪手被邓振华的射击压制,不得不卧倒在地上还击。

高朋持枪在胸前,风一样跑向黑暗当中的树林。

躲在灌木丛当中的胡新明举枪瞄准高朋,他的嘴角在抽搐。

他的食指在扳机上颤抖着,迟迟没有抠动。

高朋已经要跑进树林了。

胡新明一咬牙下定决心瞄准高朋的背影,他的食指不再颤抖,虎口在均匀加力。

哒哒哒哒……密集的弹雨扫射过来。

胡新明低头躲避,枪打偏了。这是枪手们的盲目射击,意在扫射可能活着的可疑目标。

高朋恰在这个瞬间跃入无边的黑暗。

枪手们被他带起的晃动树枝吸引过去,对着黑暗排成一排盲目射击。

但是没有一个枪手试图在黑暗当中去追逐高朋,因为在黑夜树鲁当中追逐一个陆军特种兵哪怕是前陆军特种兵,跟送死是一个道理。

胡新明压抑自己的呼吸握紧手枪,视线透过灌木丛的缝隙观察现场。

邓振华已经打完了最后一个弹匣,他伸出手去摸小史身上的战术背心。

但是小史是趴着的压住了自己的弹匣,邓振华抓住他胸前的弹匣却拔不出来。

拔了几下,邓振华放弃了努力,苦笑:“早就让你减肥,你就是不听。这下高兴了,把我也给害了。”

枪手们小心翼翼爬起来,交替掩护接近依维柯警车。

邓振华点着一颗烟,拔出手枪。因为失血过多,他的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他对着前面活动的影子,勉强抠动扳机。

砰!枪声一响,枪手就卧倒在地。邓振华继续对着这些影子射击,但是双手越来越颤抖。

枪也随着手的颤抖,射出的子弹乱飞。

咯,空膛挂机了。

邓振华的神志也变得不清醒,他丢掉手枪摸出兜里的钱包。打开来,是妻子和女儿的合影。

他抽出照片抚摸着,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滑过女儿的脸,立即抹上了一片血。

一双铁钳一般的手抓住他的特警战术背心试图拖他出来,他的右腿还卡着,惨叫一声抓紧了妻子和女儿的照片。

枪手放弃了努力,站起身来。

“是个好汉,给个好死吧。”一个戴着面罩的枪手冷漠地下令。

一个枪手拿起手里的冲锋枪。

胡新明躲在灌木丛中,举起手枪瞄准那个准备开枪的枪手。

他的食指开始颤抖,视线因为泪的涌动变得模糊。

他咬着嘴唇,已经咬出来血。豆大的汗珠流下来,鼻翼随着急促的呼吸翕动着。

哒哒哒……

枪手对准邓振华伸出车外的头部打了个点射。

胡新明放下枪口,咬住了地上的泥土。

他眼睁睁看着邓振华的头部被子弹打碎,脑浆流出来。他闭上眼睛,眼泪流出来。

“解决剩下的人,撤离。”领头的枪手继续冷冷下令。

其余的枪手开始对着警察的遗体补枪,都是头部胸部各一枪。

胡新明抬起头,泪水在流。他咬着泥土,手指深深抓进泥土里面。

他紧紧抓住泥土,指甲都劈开了,流出了血。他却感觉不到疼,咬着泥土压抑着哭声。

领头的枪手从现场勘查车后面拿出那把套着塑料袋的狙击步枪:“我们走,实施b计划。”

枪手们纷纷上车,快速离开现场。

胡新明咬着泥土,嗓子里面哽咽出哀嚎。

他的眼泪刷拉拉如同瀑布一样没有任何过渡任何停顿,就那样流下来,自从五年前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被犯罪分子报复杀害以后,他再也没有这样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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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可以就地击毙

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事被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更能让一个饱经风霜的刑警队长失声痛哭呢?

“各个单位注意,外环路和经纬路交叉口发生枪战,我们有警员伤亡。立即赶到现场,疑犯是多名持枪武装匪徒,重复一遍,疑犯是多名持枪匪徒……”

警笛声响彻已经进入梦乡的云州市区,所有的机动巡逻警车全部赶往现场,车上的警员们纷纷穿上防弹背心,手里的微型冲锋枪打开了保险。

两架警用直升机从特警基地拔地而起。

机舱里面,应国洪在给队员们下令:“发现疑犯要果断射击!不要犹豫!你们给我记住了,对于残忍杀害警员的持枪匪徒,绝对不能手软!明白没有?!”

“明白!”眼睛都是瞪出血丝的特警队员们齐声怒吼。

位于城乡结合部的武警支队驻地,拉响警笛的武警机动中队车辆跟旋风一般冲出大门。

后面的大院里面,其余中队的武警战士们戴着钢盔背着81-1自动步枪,还在紧张登车。子弹箱被直接扔在卡车上,箱盖打开。

支队长戴着钢盔穿着防弹背心别着手枪,在下面站着拿着高音喇叭对着紧张登车出发的战士们高喊:“给我放亮了眼睛,发现了就往死里打!”

……

胡新明木然地坐在救护车打开的后厢盖上,护士在给他包扎左臂的伤口。

现场已经变成一片警察的海洋,看不清到底有多少警车在这里的前后左右闪烁着警灯。

赶到现场的警察们拿着手里的武器,纷纷摘下头上的钢盔或者帽子,看着牺牲的同事被盖上白布抬上救护车。

年轻的警察们擦着眼泪,年老的警察们也擦着眼泪。

邓振华的头部已经裹上纱布浸满鲜血,右手死死地抓着一张照片。

一个护士想掰开他的手,却压根就掰不开。

应国洪看着被血染红的照片,摘下头上的钢盔。他的声音嘶哑:“让他带着走吧。”

护士点点头,泪水吧嗒落在照片上。

邓振华的脸被白布盖上了,担架被两个眼睛红红的特警队员抬起来送往救护车。

应国洪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转向大家高声说:

“现在我是现场警衔最高的警官,我宣布接管现场的指挥!都把眼泪擦干,打起精神来!罪犯还没有抓到,还不到我们默哀的时候!我们的兄弟不能就这样白白牺牲了!各个单位的头立即组织自己的兄弟,按照紧急预案执行分区分片搜查抓捕工作!为了这些牺牲的兄弟,我命令你们全都去工作!发现高朋,可以就地击毙!这是血海深仇!血海深仇!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血海深仇!!!血海深仇!!!”警察们发出闷雷一样的怒吼。

“山下分局的,跟我走!”一个巡警队长举起微型冲锋枪怒吼,随即钻进警车。一片警车跟着他闪烁着警灯拉着警笛疾驰而去。

“外环分局的,出发!”

“治安总队,走!”

“中环分局的出发了!”

……

警察们陆续离去,警车的海洋逐渐退潮了。

胡新明站起来,护士着急地:“胡队长,还没包扎好!”

胡新明一把扯掉自己的绷带,让血继续流。

他拔出手枪上膛,对着刑警队的兄弟高喊:“刑警队的,都过来!”

“新明,你最好还是去休息。”应国洪走过去,“你的精神绷的太紧了。”

“你以为我是怕死?”胡新明的声音很冷峻,“我是怕我不能把这帮兔崽子全都毙了!我杀一个两个,算什么报仇?!我要把他们全都送上刑场!刑警队的,上路!”

便衣们跟着胡新明大步走向自己的警车。

胡新明突然回头:“对了!你们那个高朋,我不管他是什么路子!这事是因他而起的,我恨不得挖了他的心肝做祭品!但是我必须告诉你,那帮人跟高朋还不是一路!所以最好是给他留个活口,这个案子疑点太多了!”

应国洪愣了一下。

“稍后我会给局长办公会议详细报告,现在我要去抓人!”胡新明厉声说,“不过,最好重新下达追捕命令!”

应国洪点点头。

胡新明大步流星上了警车,便衣们哗啦啦一片开关车门的声音。

这些挂着民用牌照的各种品牌轿车拉响警报,旋转着吸顶警灯,陆续离去。

应国洪站在空旷的公路上环视四周,地上都是血泊,三辆警车的残骸还有点点火焰。

交警已经封锁了交通,刑警的技术员在做现场鉴定。

他拿起步枪上栓:“特警队,出发!”

黑暗当中的海浪猛烈地拍击着礁石,

“各个单位注意,下面是紧急追捕命令。原特警队狙击手高朋负案潜逃,经过确认该犯与半小时前发生在外环路与经纬路交叉口的恶性袭警案件有关。该犯携带自动步枪一支,子弹若干发,属于极度危险级别。如果发现并确认该犯,可不加警告就地击毙……”

高朋站在礁石后面,齐膝盖深的海浪不断拍击着他,他却岿然不动。稍顷,他摘下耳麦,看着苍茫的大海默默无语。

他摘下身上的自动步枪,卸下弹匣,逐次退出里面的子弹握在手里。

只有五发子弹了。

他叹口气,重新把子弹迅速压进弹匣装到步枪上。他抬头看着远处的沿海公路,闪烁着蓝光灯的警车开着大灯对着海滩方向。

灯光照射出来正在翻过公路护栏的警察和武警战士的身影,焦躁不安的警犬对着海滩方向狂吠。

大致三百多名警察和武警战士一字排开,在警犬的引导下对整个海滩进行地毯式搜索。

三百多个手电的光柱交叉着,构成了真正的天罗地网。

警用直升机开着探照灯,沿着海岸线低空慢速掠过。

高朋看着慢慢搜索接近自己的队伍,蹲下了身子。他只把鼻孔露在水面上,以降低自己被发现的概率。

搜索队伍越来越近,高朋屏住呼吸埋头扎进水里。

搜索的警察和武警战士手电光柱立即扫过来,他们睁大眼睛希望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高朋藏在礁石缝隙的海水当中,纹丝不动。

“那边看看去!”

“走啊!”

“小心了,这小子有枪!”

……

声音渐渐远去了。

高朋慢慢露出鼻孔,呼吸着新鲜空气。等到确认一切都过去,他才伸出脑袋大口呼吸着。

肺部感觉到氧气的补充,肌体逐渐恢复了活力。他疲惫地躺在海水当中靠着礁石。

现在他有时间好好想想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当然,他知道留给自己的不会是太长的时间。

“寿总,下次您可千万不能自己跑出去了。”秦宏擦着眼泪哽咽着说,“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没办法跟集团董事会交代啊!”

寿银海躺在病床上疲惫地笑笑:“小秦,我这不挺好的吗?”

医院外面有警车呼啸警笛而过。

“出什么事情了?”寿银海关心地问。

“外环路发生枪战,死了不少警察。警方现在正在进行全城大搜捕,据说是一个警察犯的案子。”秦宏低声说。

“警察?”寿银海皱起眉头。

“对。”秦宏跟着说,“是警察杀警察,据说他还是个特警……世界能源论坛后天就要召开了,云州市居然发生了这么恶劣的案件……”

寿银海疲惫地摆摆手:“小秦,我很累了。”

秦宏闭住了嘴,随即问:“寿总,那您现在对集团董事会有什么话要带吗?”

“我说了,我很累了。”寿银海闭上眼睛。

门轻轻推开了,鲁玮婷跟王幸进来。

秦宏抬起头,鲁玮婷皱起眉头:“我跟你不是说过吗?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你不能进来。谁让你进来的?”

秦宏支吾着:“我是寿总的秘书。”

“你就是他的秘书长也不行!”鲁玮婷断然说,“出去吧,让病人好好休息。你作为下属应该好好考虑病人的身体恢复,别来打扰他。”

秦宏无奈,对寿银海说:“寿总,我先出去了?”

寿银海点点头,秦宏出去把门带上。

鲁玮婷转向寿银海,声音柔和下来:“老先生,您现在感觉怎么样?胸口还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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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1章代号“鹰刺”

寿银海摇头笑:“能成为你的病人,我很荣幸。狂沙文学网”

鲁玮婷笑笑:“瞧您说的,体健康才是真正的幸福。我可真的希望您再也不会是我的病人。”

寿银海看着鲁玮婷的眼睛:“你哭过?”

鲁玮婷愣了一下。

寿银海笑:“总不可能是为了我这个老头子吧?为了你的男朋友?”

鲁玮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王幸皱起眉头:“寿先生,您还是休息吧。工作以外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

寿银海看看王幸,摇头:“你们?不,你不是她的男朋友。你们的眼睛里面蕴含的东西不一样,不可能有。”

王幸的脸沉下来了:“这跟你没关系吧?”

“王幸!”鲁玮婷断然说,“你出去!病人刚刚苏醒,你就这样说话!你忘记了他还是个病人吗?”

王幸把话咽下去,看了寿银海一眼出去了。

门被他碰响关上了,寿银海苦笑一下:“他生气了?”

鲁玮婷叹口气,没说话。

“他想跟你在一起,但是很难说是。”寿银海叹气,“但是他具备某些条件,这些条件是你的男人不具备的。”

“您怎么知道?”鲁玮婷疑惑地,“你认识我?”

“我怎么可能认识你?我来云州才不过几个小时。”寿银海苦笑,“你知道我这七十多年,见证了多少痴男怨女的悲欢离合吗?还有什么能瞒过我这个老头子的眼睛?人啊,真的活明白了,也就快入土了!”

鲁玮婷看着寿银海,陷入沉思。

“假如你心里,就不要勉强不人的一生啊,就这么几十年。怎么都是过,与其勉强不,不如勇敢去。即便是得粉碎骨,得痛苦不堪,得天翻地覆,都比你勉强不碌碌终生,到行将入土的时候,去体味遗憾一生的感觉要强得多。”

寿银海挪开眼睛,与其在说鲁玮婷,不如是在说自己。

鲁玮婷却听得非常入神:“老先生,谢谢你。”

寿银海笑笑:“我已经失去了,而你还有机会。”

鲁玮婷脱口而出:“但是……他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我……”

“你怎么知道?”寿银海叹息,“我可以坦白告诉你,我不认识你,所以更谈不上对你有什么了解,更不要提你的那个男人。但是你的眼睛,我能感觉到能征服拥有你这样一双眼睛的女孩,那个男人也非等闲之辈。而天底下有哪一个男人,会有了你这样的女孩而不去珍惜呢?”

鲁玮婷的脸红了。

“退一步说,假如他真的跟别人有了孩子,就不值得了吗?”寿银海的声音很悲凉,“我一生中最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知道我有家庭,还有孩子。但是她还是和我在一起,那是我一生最快乐的时朋……”

鲁玮婷看着他:“后来呢?”

寿银海闭上眼睛,老泪流出来:“也是我这一生,最深的痛。”

鲁玮婷无语了,片刻她低声说:“老先生,您累了,安心休息吧。需要什么的时候,您按下按钮就可以。”

她慢慢走出去,把门带上。

王幸焦躁地等在外面,看见鲁玮婷出来就走过去:“那老头子都跟你说了什么?”

鲁玮婷看他的目光很平静:“王幸,跟你没关系的事,我希望你保持沉默。”

王幸被噎住了,随即:“怎么跟我没关系?你妈说,等明年就让我跟你……”

“打住!”鲁玮婷断然道,“我现在想明白了,我应该勇敢去,而不是勉强不!我妈说什么是我妈的事,跟我没关系!”

“你?!”

鲁玮婷大步走向急诊楼大厅门口外,她拿出手机打开,拨下高朋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叫的号码已关机。”

鲁玮婷放下电话,看着黑暗当中的城市无声叹息。

高朋背着自动步枪在海滩边的灌木丛低姿潜行着,枝叶抽打着他年轻强壮的躯。

他似乎浑然无觉,耳麦传输着警方电台的通话。他根据这些通话进行着分析,判断着警方包围圈的漏洞……

胡新明面对电脑,在警方内部网络上调出来高朋的资料。

一张沉默寡言的脸,

一双忧郁的眼睛。

胡新明看着这双眼睛:“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告诉我!”

电脑屏幕慢慢拉下,显现出来高朋的履历。

胡新明把鼠标停留在高朋的从军生涯上:

“陆军学院侦查指挥专业,当年毕业生综合成绩第一名;

入选‘狼牙’特种大队集训营,高分通过选拔;

参加特种部队骨干狙击手集训队……”

胡新明愣了一下。他知道,特种部队组织的狙击手年度集训,代号“鹰刺”,战士们自己称最佳狙击手为“鹰刺”,以资鼓励。

战士们将狙击手的荣誉等级分为“响箭”手、“鸣镝”手、“鹰刺”手三级。

迄今为止,获得“鹰刺”荣誉称号的优秀狙击手,只有五个人:

鲁晓瑞,陆军中校,“狼牙”特种大队副大队长;田晓峻,陆军上尉,“狼牙”特种大队特种作战一营副营长;高朋,二级警督,原“狼牙”特种大队狙击手排排长,现云州市公安局特警队狙击手……

胡新明靠在躺椅上,看着高朋的照片:“如果你真的成为罪犯,那真的是我见过最棘手的罪犯……但是,你怎么会成为罪犯呢?”

稍顷,市公安局召开了紧急办公会议。出席会议的是局党委班子,以及刑警、巡警、交警、特警等各个单位负责人,武警支队的支队长和参谋长也出席了会议。

高局长面色严肃,坐在首席位置。墙上的时安已经过了午夜12点,秒针在嗒嗒走动。

刑警队长胡新明左臂缠着绷带,还渗着团团血迹。他站在桌子的另外一端,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连接着后面墙上的投影。

随着他的案介绍,现场画面和资料画面传递到投影上,全部一目了然。

“去年12月25晚8时29分,我公安局特警队基地哨兵发现有可疑影翻越已经关闭电网的围墙,一系列的恶**件都是从这里进入我警方视线的。

“经过现场勘查,发现丢失狙击步枪一支。这支枪是高朋的专用狙击步枪,而枪柜上的指纹锁也没有遭到任何破坏。按照常理,我们可以推断只有高朋可以打开这个枪柜,因为只有他的指纹才可以如此顺利打开这把锁。

“在盗窃枪支以前,疑犯袭击了特警队监控中心,一名特警队员被麻醉弹击中。在袭击监控中心以前,电网的警报曾经响起,执勤特警发现了这只死鹰。因此特警基地判断是野生鸟类误触电网导致的警报,为了防止再次伤害野生珍贵鸟类,暂时关闭了电网和警报器注意这只鹰,经过我们技术部门鉴定,不是电死的,是掐死的。

“把这些环节综合起来,就可以得出结论这是疑犯进行盗窃枪支的整个行动细节,是有预谋有计划的盗窃行动。而且,疑犯非常了解特警基地的内部结构,这更进一步加强了我们对高朋的怀疑。

第732章紧急通缉令

“报警的基地哨兵看见的是一辆白色轿车,由于黑暗和匆忙,他没有看清楚轿车的品牌型号。高朋开的就是一辆白色的富康轿车,但是仅仅依靠这一点判断是高朋的车理由牵强。于是第一个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当枪杀邱百合事件发生以后,我们所有赶到现场的警察都发现了高朋的白色富康轿车,并且当他的轿车后备箱打开以后,我们发现了这套黑色的特警战斗服和军靴。

经过技术部门鉴定,上面的泥土和特警基地围墙外山坡的泥土构成是一致的。再对轿车进行检查,车的轮胎泥土鉴定结果连一点含糊都没有,肯定是特警基地山坡上的泥土。因此,我们可以判断那辆白色的轿车就是高朋的。

“这是交警指挥中心的电子眼监控系统抓拍下来的违章照片,从邱百合家到特警基地,一来一回均是以150公里的时速。

因此沿途的电子眼几乎给我们提供了一套完整的记录片,而经过放大照片,我们看见司机穿的是和高朋当时一样的衣服。遗憾的是,司机戴着棒球帽,我们看不清楚正脸。

但是对于警方认定似乎已经不太重要,因为更多的证据直指高朋。

“那支丢失的狙击步枪,在我们到达现场的时候,就在高朋的手里。现场的一百多名不同单位警察亲眼目睹了抓捕高朋的整个过程,这一点无庸置疑。

“再说被枪杀的邱百合。资料显示她是法籍华人,女,27岁。她曾经和高朋在一个部队服役,就是在中国陆军‘狼牙’特种大队,战士卫生员。

她退役后出国,而五个月以前从欧洲回国,没有工作,也没有和国外联系,住在时代广场小区。而那套房子是以高朋的名义租的,也是高朋签的合同。

经过连夜走访邻居和保安,也证明高朋时常和邱百合出入该小区。邱百合的尸体检验证明,她已经怀孕五个月。注意,这个时间很微妙。

我们假设这个孩子不是高朋的,那么他为什么和邱百合的关系这样密切?仅仅是战友关系显然不构成理由。如果我们假设这个孩子是高朋的,那么整个事件的一切都建立起来紧密的逻辑。

“偷枪杀人灭口。邱百合怀孕,可能对高朋提出某些要求,高朋无法满足,譬如结婚;也可能并没有对高朋提出要求,而高朋为了掩盖自己身为警务人员有这样的劣迹,会影响前途声誉等等个人原因,下了杀手。

“武器和车辆是高朋的,指纹是高朋的,杀人手段是高朋的,而高朋又具备充足的杀人动机无论从哪个逻辑来说,这个案子没有一点难度。那就是凶手就是高朋!如果是我办理这个案子,在抓捕案犯以后,别管他的口供是什么,都足够提交检察院提起公诉了。

“但是在抓捕高朋以后,又发生了恶性袭警事件。我们的五名警员不幸遇难,我成为现场惟一的幸存者。那么似乎我们可以断定,高朋还有同伙。这些同伙心狠手辣,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整个的袭警事件犹如一场正规的战斗一样缜密,在我从警十五年来从未遇到过。

“但是就在这里我发现了疑点我亲眼目睹了整个袭警过程,高朋并没有和同伙一起逃逸,而是和这些神秘杀手发生了激烈战斗,自己逃逸了。

那么说明,高朋跟这些杀手并不是一路人,或者这些杀手的目的是劫持高朋,而不是救他。灭口更谈不上,他们的武器装备非常精良,军事素质也非常优秀,如果要灭高朋的口我相信,他们压根不用这么费尽心机冒险劫车。

“因此我推断他们的目的是劫持高朋,但是为什么劫持高朋,我不知道原因。

“带着这个疑点,我开始对整个事件的所有细节重新审视。我得出的结论是我们得到的所有线索都太顺了,顺得没有道理。高朋有军事院校和特种部队的背景,又是一个优秀的特警狙击手,他非常熟悉警方的办案程序和技术手段,如果他真的要杀人他为什么不更聪明点呢?难道他真的笨到了留下所有的证据,来证明他自己就是杀人凶手吗?

“当然这只是个推论,高朋现在失踪,我们不可能从他的口中得到证实。

“于是我打算采取另外一个方法,那就是画出高朋的时间表因为假设他在盗窃枪支时间有不在现场的证据,那么就说明他很可能中了一个圈套。有人在设计陷害他!”

所有的警官们都看着胡新明。

应国洪的眼睛充满了期待。

“我想重新画出高朋的时间表,我想找到那个时候他在哪里?”胡新明说,“这也是我下一步要做的工作,我希望给我一点时间。或许我们会有新的发现。我的汇报完了。”

大家都安静,所有的目光都看着高局长。

高局长沉吟片刻:“高朋携带枪支潜逃,确定了吗?”

胡新明点头:“确定。”

高局长看着大家:“世界能源论坛前夕,一名训练有素的特警队员携带枪支潜逃,脱离警方视线。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大家都沉默。

高局长缓缓地说:“我能同意胡新明同志的案情分析,但是现在我不可能给你时间去做这些调查工作了。明天,所有参加世界能源论坛的各方要人,全都要齐聚云州。有关领导也要到达云州,你们说怎么办?”

大家还是沉默。

“我不管高朋是不是被设计的,他携带枪支潜逃,已经构成对世界能源论坛的直接威胁。”

高局长加重语气,“他是一名公安干警,就算他被陷害了,他难道有权利潜逃吗?他应该求得组织的帮助,来查明事实。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理由违法潜逃!何况是携带枪支弹药,还在这个关键时刻!找到他,控制起来,这是当务之急!”

胡新明叹口气。

“胡新明同志提供的分析也非常重要,这说明还有不明武装团伙在云州活动。”高局长看着大家,“世界能源论坛的安全保卫工作面临巨大的挑战,现在已经到了最危急的状态!加强论坛安保力量,刻不容缓!这个我们下面要谈,现在先谈高朋的问题。”

大家都看着高局长。

“采取以下措施。”高局长沉吟一下,“第一,通过媒体发布通缉令,追捕高朋,并且呼吁他投案自首;第二,对高朋所有的社会关系进行排查,想办法找到他的下落,知情不报要按照法律进行追究,作为父亲我也不例外;第三,如果发现高朋,一旦他拒捕企图逃逸,现场警员可以动用包括枪支在内的所有措施,制止他的继续潜逃!”

胡新明问:“能不能再明确一点?”

高局长看着他,又看看大家:

“此时此刻,没有别的选择一旦拒捕,格杀勿论!”

穿着睡裙的鲁玮婷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牛奶。

她在医院的单身宿舍简单而温馨,桌子上的电视正在放着一个无聊的综艺节目。她一边打开牛奶倒进杯子里,放入微波炉加热,一边拿起手机拨打高朋的电话,还是关机。

鲁玮婷拿出热好的温牛奶,喝了一口。

综艺晚会突然被中断了信号,出现蓝屏。鲁玮婷愣了一下,望向电视。

一个男播音员严肃的声音:“各位观众,很抱歉中断电视节目转播。下面播送云州市公安局发布的紧急通缉令……”

高朋的照片一下子出现在屏幕上。

第733章他不是杀人犯!

鲁玮婷的脑子轰地一下子就大了。狂沙文学网

“通缉令高朋,男,29岁,原云州市公安局特警队干警,二级警督。云州警方在侦破一起恶涉枪杀人案件当中发现,高朋有重大盗窃枪支、行凶杀人嫌疑,故对其实施逮捕。

高朋被捕当天即袭警抢夺枪支潜逃,多名执勤警员伤亡。现他正在潜逃当中,云州警方悬赏30万人民币对其进行通缉。

“高朋,户籍所在地:云州市海光区172号怡馨苑小区12号楼1803室。其高182米左右,体态偏瘦,长方脸庞,皮肤黝黑,额角有一个伤疤,北方口音。根据警方报,高朋潜逃时携带95自动步枪一支,子弹若干发。望知者速与公安机关取得联系……”

啪!鲁玮婷手里的牛杯子掉在地板上碎了。

咣咣咣!咣咣咣!宿舍的门被敲击着,王幸急促地在外面喊:“玮婷?!玮婷你在吗?你没事吧?!你快开门”

鲁玮婷看着电视上熟悉而陌生的高朋照片,难以置信。

咣!王幸一脚踢开宿舍的门,气喘吁吁站在门口:“玮婷?你没事吧?我怕他来找你……”

鲁玮婷看着王幸:“不!不可能是他”

王幸气喘吁吁:“通缉令都已经公布了,还有什么不可能?高朋自己就是警察,他的同事难道不知道这个通缉令一旦发出来,在社会上会造成什么影响?警方肯定是有证据的,不然干吗自己打自己的脸?”

鲁玮婷的眼泪在打转,声音嘶哑:“一定是搞错了……”

王幸看着鲁玮婷,不知道该怎么说。

一个材高大的男人带着两个年轻小伙子出现在楼道里面,医院保安队长在前面领路:“那个打开的门,就是鲁大夫的宿舍……”

“你们是干什么的?!”王幸转挡在鲁玮婷门口警惕地问。

“公安局的。”胡新明拿出警官证,“我是刑警队长胡新明。”

“我看看你的证件!”王幸拿过警官证仔细辨别真伪。

“可以了吗?”胡新明的脸色很严肃,“我时间很紧张,麻烦你让开。”

“你们找鲁玮婷干什么?”王幸着急地说,“她已经跟高朋分手了!”

“让开!”胡新明严厉地说,“我要找鲁玮婷问话!”

“你们不要问她了,问我就是!”王幸就是不让开,“我是玮婷的男朋友……”

“你就是她丈夫,今天你也得给我让开!”胡新明一把推开他。

王幸还想拦住,一个年轻刑警把他按在墙上。

王幸还想说什么,胡新明转脸怒视他:“我警告你!我今天心很不好,我的部下就牺牲在我眼前!你别惹我!”

王幸把话咽了下去。

胡新明转向鲁玮婷:“玮婷,我可以进去吗?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鲁玮婷看着他,眼泪流下来:“我不相信!不可能是他,他是那么警察这个职业……”

“这是我要搞清楚的问题。”胡新明说,“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

“等我穿件衣服。”鲁玮婷哽咽着说。

胡新明点头,把门缓缓带上。

他转向王幸,王幸看着他:“我要求在场!”

“轰出去。”胡新明连表都没有。

“我是这个医院的医生!”

“那就轰出去核实他的份。”胡新明摆摆手,“在我走以前,别让他打扰。”

一个年轻刑警揪住王幸就往外推,王幸着急地:“我要去告你!我有人自由!你们不能折磨玮婷,不能……”

一个刑警夹着他的手在他肋部稍微一使劲,王幸哎哟一声。年轻刑警铁青着脸:“闭嘴!”

王幸不敢再喊,被夹着下楼了。

胡新明冷笑一下。门开了,披着外衣的鲁玮婷站在屋里:“请进。”

胡新明道谢,进屋。另外一个年轻刑警转站在门口,抱住肩膀,眼睛警惕地打量着楼道。

胡新明在沙发上坐下,鲁玮婷坐在对面抹着眼泪。

胡新明缓和声音:“玮婷,我和你父亲关系你也知道,我也是瞧着你长大的,作为叔叔的我想了解关于高朋的一些问题。”

“他不是杀人犯!”鲁玮婷哭着说,“他怎么可能去杀害无辜的人呢?你们一定搞错了!他肯定是被冤枉的!你们都是警察啊,怎么能把脏水往自己同事上泼呢?你们要搞清楚啊!”

“我就是要搞清楚,才来找你的!”胡新明认真地说,“我没有认定就是高朋干的,我要的是真相而不是去冤枉一个同事!你要帮助我,也是在帮助高朋!另外,毕竟你曾经当过警队法医,觉悟应有吧?”

鲁玮婷的哭声抑制住了:“你要帮他?”

“也是在帮你!”胡新明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知道什么?”

“你最后一次见到高朋是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7点30左右。”

“昨天晚上?”

“对,”鲁玮婷低头看手表,“现在已经快凌晨1点了,就是昨天晚上7点40。我值班到12点,刚刚下班。”

“他来医院了?”

“对,他送一个……孕妇来医院。”

“是不是她?”胡新明从手包里面拿出邱百合的照片。

“对,就是她。她有先天心脏病,还怀孕五个月,是送的急诊。”鲁玮婷说,“你可以查120急救中心的记录,他们会有登记的;我们的急诊也有登记!”

胡新明拿起手机拨出去:“我是胡新明!你马上去查一下急诊的记录,另外派人去120急救中心,我要他们昨天晚上的记录。立即办。”他挂了电话,“你接着说。”

“我是值班医生,我做了应急处理。”鲁玮婷说,“大概在晚上9点40左右,我处理完了这个病人。”

“你一直跟高朋在一起吗?”

“没有,急诊手术室他是进不来的。”

胡新明很失望:“他在外面?”

鲁玮婷点头。

胡新明眼睛一亮:“你们医院有监视系统吗?”

“有,楼道和院子里面都有。”

胡新明拿起电话拨出去:“去查一下医院的监控中心,让他们把昨天晚上的监视录像带找出来。我们要找到高朋的记录,很重要。”

鲁玮婷逐渐明白过来:“如果监控录像带上有高朋,那么就说明不是他干的?”

胡新明看着她,片刻:“按说我不应该告诉你。如果有证据可以证明高朋在昨天晚上7点40到9点40之间都在医院,他就没有作案时间。”

“是什么人被害了?”

“就是你刚才看到的照片上的女人。”

“奇怪。”鲁玮婷皱起眉头,“如果真的是高朋想要她死,干吗还要送她来医院呢?”

胡新明看着鲁玮婷:“她的心脏病可以致命吗?”

鲁玮婷点头:“如果不是高朋及时打120,她肯定没命了现在可以证明,不是高朋干的吧?”

胡新明看着鲁玮婷,慢慢摇头:“这是你的推论我需要的是证据,直接的有说服力的证据。”

胡新明的电话响起来,他接:“喂?是我。”

“队长,我在医院监控中心,你最好自己来看一下。”

胡新明起:“我要去工作了,我的手下会来给你做详细笔录。谢谢你的合作,我们会再见面的。”

“高朋肯定是被冤枉的,对吗?”鲁玮婷眼巴巴看着胡新明。

胡新明站在门口,看着她:“我和你一样,希望他不会让我们失望。再见。”

门关上了,鲁玮婷可怜巴巴地看着门,哭出声来。

第734章跟踪者暴露

胡新明大步走进监控中心:“有什么发现?”

年轻刑警看着胡新明:“你自己看吧,我说不清楚怎么回事。狂沙文学网”

“放给我看。”胡新明看着监视器。

“这是昨天晚上7点38分,医院门口的监视器拍下来的。120急救中心的救护车进入医院。”年轻刑警cāo)作着机器,“这个是急诊楼门口的监视器,7点39分,邱百合下车,这个是高朋。”

“这辆车怎么回事?”胡新明指着医院门口开来的出租车,有人下车,但是看不清楚。

“这个人进来了,现在可以看清楚了。”年轻刑警定格画面。

胡新明的脸色变了是罗莹。

“是你以前的女朋友。”年轻刑警低声说,“她一直在跟踪高朋。”

胡新明无声看着。

“现在她去找高朋了,两个人出来了,在院子里面。然后就进入监视器死角。”年轻刑警回头,“看不到了。”

“多长时间?”胡新明冷冷问。

“后面的带子没了。”

“带子没了?”胡新明看医院的保安队长。

“对。”保安队长为难地说,“怎么也找不到了。”

“监控中心没人值班吗?”

“值班的小高睡着了。”

“睡着了?”胡新明转向那个保安小高。

小高局促不安:“我喝了罐啤酒,喝了就睡了。”

“啤酒在哪里买的?”

“不是我买的,就在监控中心的桌子上。”小高说。

胡新明长出一口气,年轻刑警看他:“啤酒里面应该有安眠药之类的成分,我已经让人把罐子拿去化验了。我估计,是不可能留下指纹之类让我们追踪的。对手很高明,不会犯那么弱智的错误。”

胡新明看着雪花的监视器,心不好。

年轻刑警问:“现在怎么办?”

“找到罗莹是关键。”胡新明拿起手包,“走,去罗莹家。”

年轻刑警跟着他走出去:“如果罗莹不在家呢?”

“申请搜查令,搜查她家。”胡新明的脸色很郁。

年轻刑警不问了,跟着他上车。

珊瑚大酒店的总统房,寿银海站在落地窗户前。

秦秘书进来:“寿总,跟鲁律师联系上了。他的专机已经到达中国海域,一个小时以后降落在云州国际机场。”

寿银海点点头:“你去安排接机。”

“寿总,您边不能没有人啊!”

“去吧,这里有护士,还有服务员。”寿银海笑笑,“我不会有事的。”

“是。”秦秘书悄然退去。

寿银海拿出自己的钱包,打开夹层拿出一个手机卡。他拿起手机换上卡,拨打了一个号码。

“寿先生。”对方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声音很沉稳。

“我需要你。”

“我已经在云州了,在您楼下,1105房间。”

寿银海笑了笑:“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吗?”

“寿先生,我说过,我是您的影子。只要您需要,无论天涯海角我都会随时随地出现。”

“好,五分钟以后,楼顶的24小时咖啡厅见。”

五分钟以后,穿着普通的寿银海慢步走进咖啡厅。服务员颔首:“请问,您一位吗?”

“我找人。”

“寿先生在这边,请跟我来。”服务员在前面带路,寿银海跟着她穿过空无一人的咖啡厅。

一个材高大衣着考究的男人坐在角落的暗处,寿银海径直走过去。

服务员拿过来一个蜡烛,打着打火机。

被打火机照亮的男人下意识地用手遮住自己的脸:“不用了,光线正好。”

服务员道歉,悄然退去了。

寿银海坐下,面对这个男人。那个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黑暗当中看不清楚他的表。

寿银海面对他,双手放在面前:“黑豹,我有事要你做。”

被叫做黑豹的男人点点头:“我等待您的命令。”

“保护我的儿子。”寿银海看着他的眼睛。

黑豹点点头:“明白。”

“我要你不惜一切代价保护我的儿子。”寿银海抓住黑豹的手。

黑豹浑一震:“寿先生,我这条命都是您的。您这样重复命令,是不信任黑豹了吗?”

“我需要你的誓言。”寿银海认真地说。

“我已经宣誓效忠于您,我不会违背自己的誓言。”黑豹注视着寿银海。

“我要你重新宣誓。”寿银海加重语气。

黑豹不明白。

“我的时间不多了……我要死了,黑豹。”寿银海的语音很平淡。

黑豹的眼中慢慢溢出泪水,但是没有流下来。

“我要你宣誓效忠我的儿子。”寿银海握住他的手盯着他的眼睛,“他需要你。”

黑豹紧紧握住寿银海的手,声音变得嘶哑:“我宣誓。”

“效忠我的儿子安朝晖。”

“效忠安朝晖少爷。”

“用生命保卫我的儿子。”

“用生命保卫少爷。”

“他的任何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少爷的任何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寿银海点点头,握握黑豹的手:“我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黑豹。”

“黑豹没用。”

“跟你没关系,是我的疏忽。”寿银海长叹,“现在我只有一个儿子了,我把他的命交给你。”

黑豹握紧寿银海的手:“黑豹的命是您的,现在也是少爷的!”

“你去吧。”寿银海点点头,“我要自己安静一会儿。”

黑豹松开寿银海的手,戴上帽子遮住脸,起出去了。

他的步伐果断而敏捷,带着凌然的霸气和杀气。

寿银海看着落地窗外,黑暗当中的大海蕴藏无数风暴的可能。他叹了一口气:“……谁让你是我的儿子呢?”

“全力以赴找到罗莹,这很可能是案件的突破口!”开车的胡新明对着对讲机高声命令,“通知各个单位,协助追查罗莹下落!”

“队长,你怎么判断她不在家的?”年轻刑警好奇地问,“也许是她睡觉了,拔了电话线呢?”

“对手步步为营,老谋深算,你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胡新明的脸色铁青,“他们肯定不会留下罗莹这个线索给我们的!”

年轻刑警不敢说话了。

警车旋转着警灯冲入市区的一个高档白领小区,胡新明非常熟悉地拐弯直接冲到一幢楼下。

部下压根都不敢说话,跟着他下了车。

保安远远看着,根本不敢过来。

胡新明打开后备箱,取出防弹背心穿上:“大家提高警惕,对手很可能给我们设下了圈!”

刑警们纷纷穿上防弹背心,从后备箱取出微型冲锋枪上膛,跟在胡新明的后冲向那幢造型别致的楼房。

胡新明熟练地按开密码楼道锁,带着部下们冲进去。

一楼值班的保安站在大厅目瞪口呆,胡新明示意他安静。

刑警们占据了一楼大厅,胡新明用手语命令一组走楼梯,一组跟着他上电梯。

电梯的数字在变幻。

胡新明双手握枪,站在电梯中央:“注意……注意……到了!”

第735章罗莹被绑架

电梯在21楼打开门,胡新明带着部下持枪快速搜索前进,到了罗莹家门口。狂沙文学网

刑警们仔细搜索了门口,没发现异常。

胡新明掀起门口摆着的花盆,拿起下面的钥匙。

“队长,我们没有搜查令啊!”一个刑警低声问。

胡新明不说话,挥挥手。部下在他后握枪准备,胡新明把钥匙轻轻插入锁孔。

他果断打开门,一脚踢开闪在一边。一个年轻刑警举起手枪冲进去,另外一个刑警跟着进去,展开线交叉角度。

胡新明第三个进去,打开了灯。

刑警们搜索了各个房间:“安全!”“安全!”

胡新明垂下手枪,看着熟悉而陌生的罗莹家。

年轻刑警小心地:“队长,她不在家。”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罗莹被对手绑架,或者杀害;第二,罗莹跟隐藏的对手是同谋,已经潜逃。”胡新明对着部下说,“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只有一个结果罗莹消失在我们的视线当中。”

罗莹是队长的前女友,谁也不敢乱说话。

“我向局领导汇报,你们搜查这里!要仔细搜查!”胡新明下完命令拿起手机。

他拨打高翔的电话:“局长,我是胡新明。我现在在晚报记者罗莹家里。”

“你在那儿干什么?”

“我在搜查这里,我申请一张搜查令。”

“胡闹,你都进去了,现在才申请?!”

“我有根据怀疑……”

“队长!”一个刑警惊讶地喊。

胡新明转脸看去。

刑警从打开的柜子里面拿出一把85狙击步枪,还有几个压满子弹的弹匣。

“我现在确定了。”胡新明看着武器说,“罗莹家里有武器弹药。”

“什么?!”

“队长,还有这个!”刑警拿出一个黑色封面的警用保密笔记本。

“到底怎么回事?!”高翔在那边问。

“我稍后打给您。”胡新明挂了电话,接过笔记本。

扉页上写着高朋的名字和工作单位,打开都是密密麻麻的工作笔记,以狙击现场图居多。

胡新明翻到最后一页,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手绘地形图。

“这是会展中心啊?!”一个刑警惊讶地喊。

胡新明看着这张图,上面已经画好了可用的狙击点,并且画出了各个点的有效击范围。

胡新明拿起手机:“局长,我现在必须给您汇报一个新的况……”

五分钟以后,胡新明站在阳台上看着下面的警车队伍开进来。

他在想着什么,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梳理。

一个刑警走来:“队长,你怎么了?”

“太顺了。”胡新明看着远处说,“几乎是我们怀疑什么,他们就给我们什么。有人在把做好的饭菜往我们嘴里送,太顺了……”

“队长,你在说什么?”

“如果这饭里有毒,你会吃吗?”胡新明转脸看自己的部下。

部下愣了一下:“有毒为什么吃啊?”

“因为,我们不得不吃。”胡新明苦笑,“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要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对手非常了解我们,非常了解……”

“你肯怀疑罗莹吗?”部下低声问,“兄弟们很关心这个问题,因为这关系到兄弟们下一步怎么工作。”

胡新明看着他:“我怀疑所有可疑的人。”

部下点点头:“我转告大家,不要有顾虑。”

胡新明继续看着远处的夜空和大海,似乎想捕捉什么,却什么都抓不住。

片刻,他长叹一口气:“这真的是我生命当中,最漫长的一天。”

黑夜当中的海岸线,万籁俱寂,只有海浪在拍打着沙滩。

高朋背着步枪在海边的树林穿行,没有任何语言。

公路上,不时有警车开过,警察设的路卡不多远就有一个。

高朋的眼睛在黑夜当中,闪着冷峻的朋。

罗莹拼命挣扎着,但是手脚上的绳子绑得实在太紧了。

她的嘴巴上也粘着胶条,浑都被自己的汗水湿透了,湿漉漉的衣服贴在上,露出人的曲线。

船舱的空气非常混浊,那盏昏黄的灯在她头上晃悠着。

罗莹的眼中充满恐怖的神色,徒劳挣扎着,终于还是放弃了。

她的鼻翼急促呼吸着。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进来。

“老大,怎么处理这个女的?”

“雇主不是说了吗?到公海上扔下去喂鱼。”

“可惜了啊,多漂亮!”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少动花花肠子。”

罗莹就更害怕了,又开始挣扎。

“老大,我想……”

“瞧你那点出息,去吧。”

罗莹害怕地往后面缩去,头上的舱板打开了,露出一张笑的脸。

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跳下来:“宝贝,别害怕。反正你也活不了,还不如死以前爽一爽。”

罗莹急促呼吸着。

“你要是不乱叫,我就撕开胶带。”黄毛伸手,“一会儿你大喘气,呼吸困难可难受。”

罗莹嘴上的胶带被撕掉,她张开嘴急促呼吸着。

罗莹瞪大眼睛,试图推开他。黄毛压住她被绑着的手:“宝贝,你非要难受吗?”

罗莹紧张地呼吸着,没说出话来。

“啊”罗莹痛苦地叫着,眼泪流出来。

高朋蹲在灌木丛里面,戴上耳麦。

警方的通讯穿进他的耳朵。

高朋看着波澜壮阔的海面,眼睛很冷。

“海光分局发现了罗莹的车,有搏斗的痕迹。”年轻刑警进门说,“罗莹很可能被绑架了。”

“现场勘查了吗?”胡新明从罗莹的电脑前抬起头。

“海光分局刑警队勘查过了,不是假现场。”年轻刑警说。

“在我亲眼看以前,我什么都不能相信!走!去看看!”胡新明把桌子上的手枪插入枪,带着刑警们出去了。

外面的楼下,已经是蓝光灯的海洋。

胡新明的眼神很严峻,大步走向自己的警车。

罗莹的眼神迷离,她的双手却在摸索着,摸索着……她的右手摸到了黄毛丢在一边的匕首,握紧了刀柄。

“我要你死,给我你的命!”

黄毛呆住了。

罗莹的眼一下子出寒朋,右手握紧匕首对着黄毛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黄毛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啊”

黑暗当中的海滩树林,高朋冷峻的脸在月朋下如同一尊青铜雕塑。

蓝光灯闪烁,胡新明关上车门大步走向云州公路旁的那辆红色马自达6轿车。

海光分局刑警队的队长跟他打着招呼:“新明,来了?”

“有目击者吗?”胡新明看了一眼车门大开的轿车。路面的车辙印很明显,不是伪装能做出来的效果。

“在那边。”海光分局刑警队长指着那边。

第736章海上激战

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模样的青年裹着警车上的毛毯,还在打着哆嗦。狂沙文学网

胡新明走过去:“怎么回事?”

“一对小鸳鸯,云州大学的。”民警笑笑,“宿舍关门回不去了,在海边浪漫。”

“你们当时在什么位置?都看见了什么?”

那个男孩指着山坡:“我们在那边的树林里面,这车刚刚开到这里就被两辆车拦住了。然后下来几个人,都拿着枪。开车的是个女孩,被他们绑架了。”

“开枪了吗?”

“没有,他们动作很快。”

胡新明点点头:“看见他们走的方向了吗?”

“那边。”

海光分局刑警队长说:“已经通报了。”

胡新明叹口气:“这帮家伙不是一般人,肯定是境外来的。估计很难找到痕迹了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是想掐断所有可能证明高朋没有作案时间的证据。”

海光分局刑警队长压低声音:“真的是高朋干的?他对自己的兄弟下得了手?”

胡新明看看他:“他没有杀害警察,我在现场。”

海光分局刑警队长有几分欣慰:“我真的是不敢相信……警察犯罪并不新鲜,但是警察杀警察……我很难相信。”

胡新明疲惫地笑一下,转走向两个青年学生:“作为警察,我叮嘱你们不要在夜晚出没在野外,社会很复杂,要提高自的安全意识。”

两个学生频频点头。

“作为比你们年长的男人,我叮嘱你们注意卫生安全。”

两个学生看他。

胡新明招呼那些偷笑的部下:“走吧,我们的活儿还很多。我有预感,一切才刚刚开始。”

船老大cāo)纵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海面。

后面舱板响了,有人上来。

雪亮的匕首放在他的咽喉上。

匕首还在滴血。

罗莹的长发披散在脸上,脸色惨白还有点点血迹,眼睛出刺目的寒光。她衣不遮体,浑血迹。

船老大吓得哆嗦一下:“你,你……”

“你给我听着靠岸!”罗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再说第二次!”

船老大腿肚子都要转筋了:“别,别杀我,不是我主使的……”

“快点靠岸”罗莹尖声喊着。

船老大急忙把船调头。

罗莹拿起船上的电台话筒变换着频率:“sos!sos!我是云州晚报记者罗莹,我遭到绑架,现在在海上……我已经控制了这条船。我杀了一名绑架者,第二名绑架者在开船。我的位置是东经……”

片刻,电台回应:“我是路过的滨121货轮船长,我已经报警。警方会跟你联系。我距离你三十海里,不能过去救你了。祝你好运。完毕。”

“罗莹收到,完毕。”罗莹放下电台话筒。她看着黑暗当中的海面,血迹斑斑的脸上没有表。

电台噼啪静电声:“罗莹收到请回答。完毕。”

“罗莹收到,请讲。”

“这里是云州武警海防支队值班室,我们接到报警。巡逻艇会很快赶到,请你保持冷静。完毕。”

“罗莹抄收,完毕。”罗莹放下话筒,眼睛里面全是仇恨的目光。

高朋的耳麦里面传出刚才的对话。他看天上星星,确定自己的位置。随即他找到了方向,拿起步枪跑步前进。

正在开车的胡新明挂上电话:“找到罗莹了,她在海上!被绑架了,正在求救!我们去海警支队!”

轿车拉响警报,原地调头。

警车队伍疾驰向海警支队的码头。

胡新明的心很复杂,这毕竟是他曾经过的女人。

海警支队巡逻艇劈开风浪在高速前进,船头的蓝红警报灯在黑暗当中很显眼。

“中队长,那边有况!”一个小战士喊。

中队长拿起望远镜一艘没有任何光亮的渔船在海上漂dàng),船头有人在挥手。

“是不是那个女记者那条船?”战士戴上钢盔拿起步枪。

“位置不对啊?”中队长纳闷,“过去看看,也许是别的船遇到险了。”

巡逻艇掉转船头,打开探照灯高速开过去。

中队长拿起话筒:“前方船只请注意!这里是中国海防武警巡逻艇,我们要登船检查。请你们配合工作!”

巡逻艇靠近那艘黑暗当中的渔船。

一个渔民站在船头挥手。

武警战士们在船舷上握紧自动步枪,中队长高声问:“怎么回事?”

渔民是个哑巴,焦急地挥手,指着船舱。

“上去看看。”中队长挥手命令。

一个战士跳帮上去,持枪警戒。

中队长带着几个战士跳帮上去,哑巴渔民呜呜乱喊。

战士进船搜查:“安全!”

“安全!”

“报告,没有人!”

“没人!”

“怎么回事?!”中队长问哑巴。

哑巴哇哇乱叫着,靠近船边。

中队长的眼睛显出一丝疑云。

哑巴突然向后跳去,直接栽到海里。

中队长和武警战士还没反应过来,渔船旁边的海里探出几个戴着潜水装具的脑袋。

接着探出来的是冲锋枪,随即子弹就扫上来。

哒哒哒哒……

巡逻艇上的武警战士们刚刚反应过来准备开枪击,从船后悄悄爬上来的几个蛙人手里的武器就开始扫了。

蛙人们冷酷地击着,船上的武警战士们来不及转,纷纷中弹落入海里。

海面上的枪声逐渐安静了。

船舱里面,血泊中的武警报务员趴在电台上。

电台在高喊:“海风203,海风203,收到回答,收到回答……”

一个蛙人踢开报务员,对着电台就是一阵扫。

哒哒哒哒……

罗莹拿着匕首,注视着海面。

武警的巡逻艇高速疾驰而来,船头的探照灯笼罩住了渔船。

罗莹的眼睛一亮,冲出去挥手:“哎我在这儿!”

巡逻艇开向渔船,艇上站着几个拿着武器的黑影。

罗莹惊喜的目光慢慢暗淡下来那几个人影没有穿着武警战士的制服。

“不”罗莹绝望高喊。

几个脸上涂抹伪装油彩的蛙人抱着武器跳上渔船,罗莹转就要跳海。

一个蛙人把她拦腰抱住,直接按倒了。

他用英语报告:“安全!目标已经控制,完毕!”

船老大在船舱里面对着进来的蛙人跪下来声泪俱下:“别杀我别杀我”

哒哒哒哒……

罗莹再次被绑上,嘴上贴上胶带挣扎着。

蛙人把她扛上巡逻艇,高速开走了。

后面的渔船“轰”的一声爆炸了,定时炸弹响了。

高朋抱着95自动步枪快速在海滩上灌木丛中穿插前进,带枝蔓抽打着他年轻的脸,他却浑然无觉。

他跃过一个沙丘,直接卧倒在灌木丛里面。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他看见了海边停着两辆陆地巡洋舰。

三个拿着56冲锋枪的男人望着海面,车里的电台也在响。

高朋拿起步枪瞄准,但是三个人站得很散,不能全部速命中。

他的子弹只有五发,对战绝对是不沾朋的。他在紧张思索着。

他的动作很轻,速度也不快,没有什么声音。

三个男人在用英语说话。

其中一个走向灌木丛,把枪背在肩上开始撒尿。

一双有力的手从侧面直接扼住了他的喉咙,男人被一把拖进灌木丛。

高朋扼住他的喉咙一用力,啪的一声就结果了他的命。

高朋拿起56冲锋枪,娴熟地卸下了枪上的三棱枪刺拿在手里。

致敬人民警察 我为你自豪!

身着威武的警服,头顶灿烂的国徽,脚踏祖国的大地,心系人民的安危,从山清水秀的江南水乡到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从东海之滨的小小鱼村到天山脚下的块块牧场,无论繁华的城市,还是偏僻的乡村,无论人如潮涌的车站码头,还是险象环生的凶杀现场,到处都有人民警察伟岸的身影。

捕罪犯,追顽凶,警卫巡逻保平安,人民的安居乐业,祖国的繁荣昌盛,在我们心中重千斤。危难时刻,警察都会义无反顾的挺起那宽厚的胸堂,形成一道道抵御野蛮,宏扬正义,打击邪恶势力的坚固屏障,把凶残、阴险、卑鄙、野心统统拒之门外。

哪里有困难,哪里就有警察矫健的身影。

在水深火热的灾区,警察是力挽狂澜的搏击者,在扶危助困的队伍里,警察是热情无私不图名利的奉献者,在建设家园的浩浩大军中,警察又是一支强大的生力军,人民警察用勇敢、无畏以及满腔热情为维护国家长治久安,人民安居乐业做出无私的奉献。警察,这个无比光荣的字眼,曾使多少有志青年热血沸腾,慷慨激昂。从穿上警服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责任、奉献、牺牲结下不解之缘,在警察光辉形象的背后,更多的是忠于人民的利益,辛勤工作默默奉献。

作为一名新世纪的警察,要立警为公,执法为民,积极响应时代的召唤,去探索、去创造、去追求、去奉献,去完成时代赋予我们的光荣使命,做一个新时代的优秀人民警察。人们常说:“战争年代看军人,和平年代看警察”。在和平年代里,我们不会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也少了许多惊天动地的伟大牺牲,但与罪犯、邪恶势力的斗争却从未停止。

当看到家乡建设的勃勃兴盛,当看到往来人群忙碌充实,看到每个家庭和睦温馨,我都会自然而然的想起人民警察,因为有了我们的和平卫士,才有了人民安居乐业、社会稳定繁荣。我们不能忘记,为了打击罪犯,那些战斗在第一线的刑警战士,他们不畏严寒酷暑,不管刮风下雨,不管城镇山区,无论春夏秋冬,哪里有案情就奔赴哪里,面对流血牺牲我们的同志义无返顾的冲上去,因为我们知道,在金盾面前,只有勇敢,在人民面前,只有奉献。

我们也不能忘记,那些战斗在大街小巷,甚至乡下农村、大漠海岛的民警,为维护正常的生活秩序,他们奔波劳累,悄无声息,这样的生活更有意义。

岁月的长河悠悠流淌,榜样的精神代代相传,一位又一位优秀的民警,以自己对公安事业的执著追求,赤诚奉献,在老百姓的心中铸就了一座又一座不朽的丰碑。

你用警惕的目光和森严的阵垒,甚至血肉之躯,换来了春的鲜艳,夏的热烈,秋的丰硕,冬的安详,换来了孩子清亮的笑,恋人幸福的吻,老人慈祥的笑……正因为我们头顶国徽,我们的言行就代表着党和国家,正因为我们身着警服,就要赤诚奉献,一心为民。正因为我们有着神圣的名字,就要随时准备作出英勇的牺牲,牺牲我们火热的青春和沸腾的热血,牺牲我们温馨的家庭和深爱的亲人。为了祖国的安宁,人民的幸福,人民共和国千千万万警察默默无闻地实现着自己特殊的人生价值,舍弃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青春、金钱、爱情……换来了人民的安详和幸福。

我们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崇尚的这种美德,不正是当代警察的真实写照吗?牢记警察职责,无愧人民期望!警察,我深深的为你自豪!

为人民警察喝彩

当别人在酒桌上开怀畅饮,你吃着方便面、啃着面包、喝着矿泉水加班加点;

当别人在麻将桌上通宵娱乐,你在黑夜里熬夜蹲守抓捕,风雨无阻;

当别人花前月下谈恋爱,青年民警你在冲锋陷阵,与犯罪嫌疑人斗智斗勇;

当别人平安出行,你面对持枪持械歹徒毫不畏惧,围追堵截,奋勇擒顽;

当别人和家人过节团聚,你忠于职责,千万里跋涉追逃取证,安保清查,常常缺席;

当别人豪车奢宅美服,你紧衣缩食清贫如洗,不愿攀比,居安思危,刻苦训练;

当别人安逸健美,你勘查现场,为破大要案绞尽脑汁,一身疲惫,白丝早现,不曾彷徨;

当别人出国旅游潇洒,你站岗执勤,东奔西走寻找蛛丝马迹,警车旅馆当作临时家;

当别人讨保说情被拒,责骂你六亲不认,你刚直不阿,执法如山,亲疏如一;

当别人扬言打击报复,你凛然无畏说:冲我来,别祸害无辜,监所内外劝人迷途知返;

当别人用金钱美色引诱拉拢,你洁身自好,独行正道,不允许留下遗憾;

当别人挑衅国法作恶多端,你主持正义,取铁证办铁案,除暴安良,做智慧警察;

当别人因关系情面升职晋级,你淡然以对,不妒不嫉,唯做所喜。

当别人炫富仇警,趋炎附势,你谨守誓言,一心为群众利益玩命,耐心调解,坦然守节。

当别人遭受不白之冤,你侠义心生,拨开迷雾,明察秋毫,以仁心雪冤。

当别人因你破案或得到帮助千恩万谢,你指着警徽说:我是人民警察,这是我们该做的。

党员要有对民族、对党的忧患意识,要有敢做勇者、善做智者、争做强者的蓬勃朝气,始终保持永不满足、永不懈怠的昂扬锐气;做警察就要对党的事业无比忠诚,做警察就要对人民群众高度负责,做警察就要竭诚奉献。

忠诚的本质是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民族、忠于人民、忠于法律,做为一名人民警察,只有把忠诚做为自己的灵魂,才能把使命意识落实到自己的具体工作中,始终如一的履行自己的工作职责,做到与党的指挥保持一致、与党的步伐保持一致。

无论身处什么岗位,要始终不忘学习,时刻把“巩固党的执政地位,维护国家长治久安,保障人民安家乐业”的重大政治和社会责任铭记于心,用先进的理论武装自己的头脑。

“心弱则志衰,志衰则不达”,要始终保持着知难而进,勇于实践的工作热情,自我加压、只争朝夕,永不自满、永不懈怠,刻苦钻研公安业务,创造性地开展工作。一切的成绩和荣誉的取得,都离不开组织上的培养,每一个舞台都可以展示自已价值,要锻炼成为复合型人才,多为公安工作添砖加瓦。

“人民公安为人民”,对人民的责任无比重大。为人民服务是人民警察始终不渝的价值追求,执法为民是公安机关履行使命、践行宗旨的具体体现,是人民警察的立警为本,是公安工作的永恒主题。也是我们每名民警履行职责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真正以人民群众的要求为第一选择,利益为第一考虑,满意为第一标准。

要始终带着对人民群众的深厚感情去严格执法、去高效管理、去热情服务,重拳打击犯罪,保护人民,创建平安的社会环境,扎根基层,回应群众的期盼。宋代理学家张载说:“为天下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夙夜在公、勤勉工作”,“竭诚奉献”,我理解就是责任、忧患意识和敬业精神。警察是一种高风险、高压力、高负荷的特殊职业。

在当今的中国社会,公安民警面对着经济转轨、社会转型,矛盾转化,各种刑事犯罪高发,对敌斗争复杂的特殊警情,公安工作比其它社会职业面临更多的严峻挑战和风险,每天都有牺牲和负伤,经受着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这就需要广大民警忠于职守,爱岗敬业,甘于清贫,忍受痛苦,做为共和国的卫士,没有崇高的奉献与自我牺牲精神,将无以获得坚强的精神支撑。

要想当个好警察,就必须具有三大责任意识和无私奉献的精神,坚持克己奉公、不谋私利,服务于民、脚踏实地,不惧挫折、永不懈怠。

回顾历史,可以清楚的看到,我们党在长期的执政中保持清醒和独立,保持先进性和纯洁性,保持生机和活力,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党的思想路线、政治路线、组织路线引领下的居安思危,永不自满、永不懈怠。

“用生命擎起了舰载机起飞”的罗阳事迹是优秀共产党人的缩影,罗阳无私奉献的精神、求真务实的作风、勇于进取的追求,深深地感动了我,激励我们忠于事业、勇于担当、勇攀高峰、永不懈怠。

生命的意义在于活得充实,而不在于活得长久。人生不是一支短短的蜡烛,而是一支由我们暂时拿着的火炬,我们一定要把它燃得旺盛。

第737章一个人的战争

一个男人注视着海面,伸了个懒腰。狂沙文学网

突然一只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嘴,随即三棱枪刺扎入他的肋骨,直接扎入心脏的位置,高朋慢慢放他在地上。

第三个男人觉得不对劲,回头看看摘下冲锋枪拿在手里。怎么突然没人了?!

他喊着拉开枪栓,高朋从车旁边站起来甩手丢出枪刺。

枪刺扎穿了他的脖子,他猝然倒地。

高朋拿起冲锋枪,熟练检查枪支。

他抬眼看看海面,真正的战斗即将开始。而能否从这场战斗当中生存,全要靠他自己的力量。

高朋拉开枪栓,面对海面站起来。

一个人的战争,开始了。

关闭所有灯朋的海警巡逻艇减慢速度靠近预定接头的海岸线。

那两辆陆地巡洋舰越野车就在预定的位置,车灯也没有开,黑暗当中像两个巨大的怪兽。

站在海警巡逻艇上的一个蛙人用手电发出莫尔斯电码,但是没有得到预期的回应。

此时巡逻艇已经到达海岸线的边缘,几个蛙人已经跳下水向岸上前进。

那个拿着手电的蛙人用英语高喊着:“危险!有况”

但是预计的危险来得更快,两辆陆地巡洋舰几乎在同时爆炸了。

安装在车里的遥控炸弹被隐藏起来的对手按响,猛烈的爆炸把两辆硕大的越野车炸飞。

已经接近越野车的两个蛙人被巨大的气浪送上天空。

巡逻艇上的蛙人们惊惶地叫喊着,有的被气浪掀翻在艇上或者海里。巡逻艇开始仓促调头,企图往海上逃逸。

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艇尾的栏杆,接着是一个背着沉重背包和56冲锋枪的影攀上了调头的艇。

高朋**着上,背着背包和冲锋枪翻过栏杆。

巡逻艇正在加速离开,蛙人们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慌乱地喊叫着拉着枪栓。

高朋已经摘下手里的冲锋枪,对着被岸上燃烧的火焰映亮的剪影果断击。

哒哒、哒哒……

两发一组的短点短促有力,几个蛙人背部中弹,猝然倒入海里。

甲板上还有两个蛙人躲闪起来,拿起冲锋枪还击。

高朋躲在舷梯后面,子弹打在金属舷梯上崩出火花。

他没有犹豫,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伞兵手雷顺着甲板甩了出去。

手雷在旋转着贴着甲板滑动,那两个蛙人惊叫着想跳海,但是来不及了,“轰”的一团烈焰炸开来。

无数金属碎片伴随着爆炸的气浪覆盖了他们,叫声被巨大的爆炸声所掩盖。

高朋更换一个弹匣,闪出来搜索前进。他踏过还在燃烧的甲板,枪口和眼睛快速搜索着船上。

到了驾驶舱的外面,他靠在门口倾听里面的动静。

罗莹支支吾吾的喊声传出来,她竭力发出呼救。

高朋突然闪出来,持枪抵肩对准里面。

罗莹睁大惊恐的双眼,一把手枪对着她的太阳。

她的脖子被后面的蛙人锁着,被当作盾牌挡在前面。

高朋举枪,但是蛙人全部体都藏在罗莹后面。

“山鹰!我知道你厉害,但是现在人质在我手上!”那个蛙人用英语高喊。

“我现在不是警察了,你拿这个吓唬不了我!”高朋毫不让步用英语回答,“你开枪,总之我要你的命!”

“我会开枪的!”

“那你就开枪!”

罗莹突然飞起双脚,踢向方向盘。被锁住的方向盘转动着,船猛然打方向产生剧烈摇摆。

罗莹脖子被蛙人勒着,全的重心都在上面,闪出了蛙人的头部。

蛙人被惯带往一边,高朋在空中侧面倒下,他手里的冲锋枪打出一个短点。

哒哒……

蛙人头部开花,猝然倒下。

罗莹被勒得眼泪都出来了。

高朋冲过去掰开蛙人的胳膊,撕开罗莹嘴上的胶条。

罗莹剧烈咳嗽着,高朋又解开她脚上和手上的绳子。

啪!一巴掌抡到高朋脸上。

高朋措手不及,但是随即伸出右手抓住罗莹反手抽回来的巴掌。

罗莹暴怒地怒吼:“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你这个混蛋!”

高朋推开她的巴掌,站起来对着蛙人头部部各补两枪。

巡逻艇还在高速前进,高朋转掌舵。

但是巡逻艇距离对面的礁石实在太近了,来不及调头了。

高朋转一把拉起罗莹,往海里跳去。

“轰!”

巡逻艇一头撞击在礁石上,化作一团火球。

在火焰的照下,高朋从海里探出脑袋。他一用力,罗莹也从海里伸出脑袋。

罗莹都快疯了,眼睛里面都是恐惧:“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我很难跟你解释,抓住我的背包!”高朋喊着,转往岸边游去。

罗莹没有选择,抓住高朋的背包跟着他游。

在他们后,火焰在燃烧,映亮了黑暗的夜。

海滩上,高朋在潮水当中艰难地站起来。

罗莹还抓着他的背包,他被带倒了。他转抓住罗莹,抱住她的上。

罗莹在冰冷的海水当中嘴唇哆嗦着,眼神都变得迷散。

高朋抱住她站起来,拖着她走向沙滩。

高朋把罗莹拖到沙滩上,自己也疲惫地栽倒了。

他咽口唾沫,艰难地爬起来。

罗莹浑哆嗦着,被高朋扛在肩膀上。

高朋走到灌木丛里面,放下了罗莹。

他拍打着罗莹的脸:“你醒醒!不要睡着了”

“我冷……”罗莹哆嗦着。

“坚持一会儿!”高朋咬牙站起来背上罗莹离开灌木丛。

海边的公路上,已经看见警车的蓝光灯远远闪烁着。

胡新明脸色铁青站在沙滩边,他边都是警察和武警官兵。

沙滩上围聚着数十辆警车,灯朋照着沙滩和近处的海面。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武警的巡逻艇在海上拉出白色的海浪弧线。

医护人员们在忙碌着,沙滩上摆着裹着白布的尸体。

消防人员在扑灭越野车残骸残存的火焰。

胡新明走过去,掀开白布,三棱枪刺还在那个外国人的脖子上,血已经凝固。

头部和部都有一个弹洞,是56冲锋枪打的。

“还是头部部各一枪。”小邓在旁边说。

“是高朋干的。”胡新明拉上白布,“枪刺上一定是他的指纹。”

“为什么要补枪呢?”小邓纳闷。

“特种部队的习惯。”应国洪走过来说:“为了防止垂死的敌人反咬一口,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他们来自同一个世界。”胡新明看着这些陆续被打捞上来的尸体。

“包括这些老外?”小邓问。

“对。”胡新明看着这些尸体,“他们和高朋一样,来自特种部队这个神秘的世界。那个世界有那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活着的目的是为了完成任务。”

“这些老外是外军特种兵?”小邓睁大眼睛,“不可能吧?!”

第738章惟一不在场的证据

“我没说他们是现役特种兵,他们应该是退役的前特种部队队员。狂沙文学网”胡新明说,“现在我们有活干了,取他们的指纹和牙齿档案,跟国际刑警联系,查明他们的份,看看能发现什么线索。我敢断定,他们跟论坛的召开有联系。”

“越来越闹了。”小邓感叹,“明天就是论坛了,来得及吗?”

胡新明不说话,看着这些战斗的遗恨。片刻,他说:“我们没有选择了。”

废弃的空军雷达站,在悬崖上孤独矗立着。

高朋从背包里面拿出一颗手雷,打开保险小心地压在石头下面。

这是进入雷达站的必经之路,他已经布置好了饵雷。他慢慢松开手,转提起背包。

咯。

他站住,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

罗莹捡起他放在后的冲锋枪,拉开保险对准高朋:“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着,我现在很难跟你解释。”高朋面不改色,“你已经被卷入这件事,或者你现在把枪给我,或者你开枪打死我。但是我是你惟一活下来的希望,因为只有我有办法跟他们周旋。”

“他们是什么人?”

“我也在寻找答案。”高朋伸出手,“枪给我!”

“不!”罗莹愤怒地说,“我要报警!”

“你没退路了,你现在也在被警方追捕。”高朋说,“这是一个陷阱,陷害的不仅是我,还有你。你是我惟一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据,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给警方作证的。而且警方也不会相信你的话,所有的证据都不利于你,你会被当作破坏世界能源论坛的恐怖分子。”

“可是我是无辜的”

“警方只认证据。”高朋说,“或者你跟我一起证明自己的无辜,或者你现在自投罗网。如果我赢了,你会无罪释放;如果我输了,你会走上刑场,最好的结局就是在监狱度过余生。而我需要协助,你愿意协助我,还是被关起来接受审讯要你交代根本不存在的罪行?”

“你在吓唬我?”

高朋拔下腰上的对讲机和耳麦:“你自己听,警方的频道在追捕的都是谁。”

罗莹接过来塞在耳朵里面。

“各个单位注意,现在重复一遍罗莹,女,26岁,云州晚报记者。有证据表明,她涉嫌制造恐怖事件……”

罗莹的眼睛睁大了。

“我没吓唬你,这是非常事件。”高朋说。

“为什么会这样?”

“我选择潜逃,就是想要找出真正的答案。”高朋伸手,“我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我只能单独行动。现在把枪给我,我既然救出你,就不会伤害你。”

罗莹把枪丢给高朋:“那你要怎么做?”

“还击。”高朋冷冰冰甩下一句走进雷达站废弃的屋子。

他拿过罗莹手里的对讲机和耳麦,调整波段。

“山鹰呼叫猎隼,收到请回答。”

“你在找谁?”

“可以帮助我们的人。”高朋继续呼叫,“猎隼,这里是山鹰在呼叫。山鹰遇到紧急状况,需要你的帮助。收到请回答。完毕。”

片刻,耳麦传来:“山鹰,猎隼收到。请你说明状况。完毕。”

“我需要你的帮助,猎隼。”高朋说。

“猎隼收到,我在预定位置接应你。完毕。”

“山鹰明白,电台关闭,半小时后我呼叫你。”高朋回答,关闭了对讲机。

“你在联系谁?谁是猎隼。”

高朋看着罗莹:“可以和我一起战斗的人。”

“战斗?”罗莹很陌生地重复了这个词。

高朋没回复。

天色擦亮的时候,高朋引着疲惫不堪的罗莹,穿越了云州市北郊的凤凰山原始森林保护区。

高朋还是光着膀子挎着冲锋枪,背着装满从陆地巡洋舰上搜集来的弹药的沉重背包,**的上密布被枝蔓划出来的细密伤痕。

他的呼吸虽然粗重但是均匀,脚步也是带着节奏,保持着相对稳定的速度。

而在后面拉着他的背包的罗莹,则是气喘吁吁脸色煞白,浑的衣服都被划破了,显得狼狈不堪。

她拄着一根粗树枝当作拐杖,脚步拖沓,几乎迈不动步子。

高朋的眼睛带着警觉,右手食指始终放在扳机护环上,冲锋枪也是张开机头随时待发。

为了躲避警方的层层封锁线和关卡,他选择了穿越原始森林保护区的路线。

严格来说,这根本算不上路,因为游览者都是通过缆车和仅有的那条观光公路来参观保护区,很多年前的山民猎手留下的羊肠小道早已荒废。

而原始森林保护区不光是植物的保护区,也是野生动物的保护区。

高朋突然举起左拳站住了。

罗莹却看不懂这个手语,直接撞在高朋的背包上。

高朋没有回头,一把反手抓住她的手腕:“别动!”

罗莹汗水密布的脸上带着愤怒:“你想干什么?”

“我说过了,别动!”高朋的声音不大,但却很有威慑。

罗莹从高朋肩膀一侧看去,眼睛立即恐怖地睁大了。

一条眼镜蛇丝丝吐着信子,盘踞在路上,对于人类的闯入者非常不满。

不要任何提醒,罗莹都知道这是剧毒的攻击蛇类。

高朋手里的冲锋枪缓缓松开,右手关上了枪的保险。

“你……为什么不开枪?!”罗莹哆嗦着问。

高朋把枪甩在后,空出来两只手半蹲下来,神色镇静地面对这条蓄势待发的眼镜蛇。

眼镜蛇已经准备发动攻击。

高朋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警惕。他张开双手,保持着半蹲的姿势缓步向前。

眼镜蛇被这个胆大妄为的人类彻底激怒了,嗖的一声扑了上来。

高朋的眼中闪过一丝凶朋,突然伸出右手,一把就抓住了扑过来的眼镜蛇的脖颈。

眼镜蛇反口咬向高朋的手背,高朋的另外一只手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扣住了眼镜蛇的嘴巴。

眼镜蛇被高朋双手控制住了,拼命挣扎着自己有力的躯。

高朋左手扣住眼镜蛇的头部,右手已经拔出来枪刺,高高举起来。

高朋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枪刺悬在半空当中。

罗莹已经吓得倒在地上:“你……你……杀了它啊?”

“这是它的地盘,它只是想保护自己。”高朋眼中的凶光消失了,他拿起眼镜蛇抡了几下,用力抛向远处。

眼镜蛇在空中滑行很远,被扔到了溪流的另外一边。

高朋看着眼镜蛇仓惶逃进密林,慢慢站起来。

高朋一个激灵。

一支箭带着风声,啪地一声钉在高朋耳边的树干上。

高朋手里的冲锋枪已经在肩上,保险瞬间拉开,对准箭来的位置。

前面数米的灌木丛突然站了起来。

“啊”罗莹一个惊呼。

一个披着伪装网,浑插满灌木枝叶的男人站起来,手里端着一把带瞄准镜的精致弓弩对着高朋。

第739章‘狼牙’特种大队

高朋手里的冲锋枪对准这个男人。狂沙文学网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罗莹恐惧得都不能呼吸。

男人突然笑出声来:

“山鹰,你太久没在林子里面生存了,城市已经磨灭了你的野。你的观察力退步了,这种雕虫小技你居然都没有发现。要是在过去,我会给你不及格。”

高朋僵硬的嘴角露出笑意:

“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没有环保意识。”

胡新明面对桌子上的照片,这是从高朋枪柜上摘下来的那张特种部队合影。

照片上的高朋抱着一把狙击步枪,穿着狙击手伪装衣,眼神锐利。

耳上的蓝牙响,正在沉思的胡新明按了一下:“我是胡新明。”

“队长,国际刑警组织的资料传输过来了。你现在要看吗?”战波在那边问。

“传到我的笔记本电脑上。”胡新明打开笔记本电脑,接受战波传来的资料。都是那些外籍死者的照片和资料,每一个都是具有前特种部队背景。

他拨电话:“为什么这些人都是已经结案的?而且生卒期都有?”

“你一定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战波在那边苦笑,“根据国际刑警组织的报,这些都是死人。”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他们在云州死了第二次。”

胡新明倒吸一口冷气,看着这些剽悍的外籍雇佣兵:“有人在事先伪造了他们的死亡?”

“应该是这样。”

“整理这些资料,我要向局长汇报。”胡新明拿起桌上的电话:“给我接局长办公室。”

……

喝得醉醺醺的安朝晖跟乐队的几个哥们儿从酒吧摇摇晃晃出来,他的怀里还有一个装扮前卫的女孩。

一行人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在路口打车。

出租车司机不敢停,都哗哗过去。

安朝晖摇晃地走到路中心。

一辆出租车急刹车,司机探出头:“你找死啊?!”

安朝晖红着的眼睛从长发当中露出来。

司机马上不说话了,安朝晖拉着那个女孩上了车。出租车开走了。

街道的拐角,一辆一直停在那里的银色奔驰s320打亮车灯,启动发动机远远跟上了出租车。

等候了大半夜的黑豹戴着墨镜,注视着前面的出租车。

天色已亮,公路上熬了一夜的警察们站在车旁。路障拦在路上,过往车辆稀疏,检查还是一丝不苟。

一辆写着“小杰救援”字样的救援车远远开来,后面拖着一辆桑塔纳轿车。

警察伸出停车牌,救援车停在路障前。

“你的驾驶证和行驶证。”警察伸手,开车的中年男人把驾驶证和行驶证给他。

警察接过来,仔细看看:“祁坚?”

中年男人笑笑,点头。

“这么早?有车抛锚?”

“现在的人,哪儿有早晚的概念?”祁坚笑笑。

“下车,接受检查。”

祁坚下车一瘸一拐的。

警察问:“你的腿怎么了?”

祁坚从兜掏出一个红本递给他。

警察接过来,上面写着“革命军人伤残证”。

他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里面写着:一级甲等伤残军人,祁坚。

警察肃然起敬,把伤残证还给他:“不好意思,走吧。”

路障挪开,祁坚上车发动机器离去。

救援车开到没人的公路拐角,慢慢靠边停下。车下悬着的高朋松开酸麻的双臂,落在地面上。

祁坚下车到后面的桑塔纳旁打开后备箱,罗莹从里面探出脑袋:“憋死我了。”

“上车,赶紧走。”祁坚的腿虽然瘸了,但是动作很灵活。

高朋和罗莹上了前面的拖车驾驶室,祁坚驾车开走了。

“他是谁?”罗莹问。

“我在特种部队的狙击教官。”高朋回答。

“你信任他吗?”

“我可以把命交给他。”

开车的祁坚脸上没有表。

局长高翔也是一夜没睡,桌子上泡着一杯浓茶。

胡新明把打印出来的外籍雇佣兵资料一一摆在他的桌子上:“我大概统计了一下,这些死者都是具有特种部队背景,并且参加过多次军事行动。他们在退役后都先后加入ao,也就是f洲战略资源公司。

这些死者都属于一个战斗小队,国际刑警传输来的资料显示,他们在一次行动当中遇到了恐怖组织的伏击,在仓惶逃命当中,运输车辆陷入雷区。

由于没有援军和缺乏空中支援,他们全部阵亡了。”

“但是他们没有死,这是一个设置好的局。”高翔沉吟,“所以他们在云州死了第二次。”

“正是这样。”胡新明又拿出一份单独的资料,“另外,我很意外地从国际刑警组织得到了这个资料。”

高翔接过来打开,是一个华国人的照片。

他头发很短,精悍强壮,眼睛当中凝聚着一股杀气,穿着破旧的外军数码沙漠迷彩服。

“这个人是谁?”

“那次失败的行动指挥官,法语名字阿德贝尔特。”胡新明说,“中文名字陈楠,是个华裔雇佣兵。他在此之前在某国外籍兵团伞兵2团狙击手连服役五年,他从前的所有资料注销了。”

“他是什么背景?”

“我跟资料库进行了比对查找,我相信这是一个人。”胡新明又拿出一份上面印着军徽的资料,“吴国昭,东山人,18岁参军,次年调到028服役。从此他的履历就是空白,但是有一个二等功和两个三等功的记录,没有说明原因。23岁退役,然后去外国自费留学。”

“028?”

“这是个代号,就是‘狼牙’特种大队。”胡新明看着局长,“他跟高朋来自同一个部队,并且服役的时间有重合。”

胡新明又拿出那张从高朋的枪柜摘下的照片:“带着这种疑惑,我把这张照片交给技术部门。虽然他们的脸上都有伪装油彩看不清楚,但是经过对脸部特征和骨骼特征的放大比对,吴国昭应该就是高朋边的这个观察手。”

高翔抬起头,看胡新明:“谈谈你的想法。”

“这一切都是吴国昭干的,他带着这群雇佣兵来到云州,我不知道他要完成什么任务。”

胡新明说,“但是能出得起价钱雇他们这种货色的,绝对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吴国昭为什么要陷害高朋,我估计高朋应该是可以遏制住他的对手,因为高朋肯定是云州警方最了解他的人。他并不干脆一枪干了高朋,而是设置了这个虽然漏洞百出但是环环相扣的局,我想目的就是要引开我们警方的力量去追捕高朋,好给他的行动留下空档。”

高翔在沉思着。

胡新明转出去,高翔面对着桌上吴国昭的照片。

沉吟片刻,高翔拿起电话:“喂?我是麻雀,他已经知道了……”

许律师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第740章天机演算

拳室。

这次三人练完拳后,就各自回了房间。方思清与胡晓英住在一起。

高朋洗漱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一时间躺在床上,竟是难以入睡,如何才能再次进入顿悟这个问题一直在困扰着他。

他再次细想了一回,还是没有什么进展,只得放下心思,躺在床上,全身放松,去了身上所有的力,静静不动,全凭一念呼吸,往来运行,渐渐进入了一种行气的状态。

不知不觉中,似睡非睡时,高朋感觉自己好像凌空而起,直入了一片连峰云海之中,身体轻盈无比,翩然若举。

这种身体上的自由,让高朋心意大美,乐而忘返,瞬息间就巡行万里。

高朋突然福至心来,脱口而言:“天心生我心,我心即天心。天地生万法,万法自然成。生生不相易,恩害两相生。心体善恶,杀机已发,龙蛇起陆,替天而行。”

屋内的高朋突地红光遍布,体生异香,蓦然而醒。却发现自己依然平躺在床,窗外夏虫低回,青云远布,天阔星疏,明月照山,风轻树静,夜凉如水。

正当高朋品味这清寂之时,屋外却传来了几下敲门声,一个清软的女声低叫:“高朋,高朋。”

其实,他自己刚才的梦,也是进入了一种更高境界的顿悟。

两女从白天练拳时,气机就受到了高朋的牵引,到了晚上,当高朋进入更高境界的顿悟时,两女在高朋的气机牵引下,同时进入了顿悟,高朋实际上帮了两女一个大忙。

高朋能够再次进入顿悟状态,是一种偶然中的必然。他这些天一直在努力思考再次进入顿悟的问题,达到了痴迷的状态。

当高朋在这里感叹世情奇妙之时,世界上的几处隐秘组织总部却早已被惊动。

最先反应的,是位于h国武当山山麓的那处禅房。禅房内一位素衣长袍,黑发披肩的男子背门而坐,他就是那位形主。

禅房外四人并立,神态恭敬。为首一个正是上次鹤发童颜的玄龙;第二位是一位白衣胜雪的绝美妇人,年纪看起来不过二十大几,三十上下,很是年轻;第三位是一位身形阔硕的中年人,肩宽臂长,气质凝重;第四位是一名年轻女性,二十多岁年纪,绿衣红袖,盘头簪花,颈长腰细,苗条轻盈,骨感而润泽。

形主的声音正自禅房内响起:“玄龙,立刻联系m国钜子,弄清目标又发生了哪些事情,将最详细的情形报来。另外,你还要告诉他,他的计划不变。”

玄龙答道:“玄龙明白。”

“凤虎,从地网和天罗之中选择最强人选,赴云州择机培育目标,此事你亲去坐镇,视情调动最合适人选,务要给他最好的培育。切记不可着了痕迹。”

门外绝美妇人说道:“凤虎即日制定计划,明日起程。”

“玄战,派战堂四大天王,即日赴云州保护目标,他们四人统一归凤虎节制,保护行动暗中进行,目标能自行解决的危险,他们不必出手,不能自行解决的危险,以死保其平安。”

门外阔硕汉子的声音沉稳而坚定:“是。”

“灵雀,密切关注云州和两大对头一切动静,一切小心谨慎,不可漏了任何细节,有情况及时报来,紧急时,直接传递给凤虎。”

绿衣红袖的女子答道:“灵雀亲自操办此事。”声音如百灵鸣春涧,悦耳动人。

“天佑我华夏,你们务要尽心,莫负了天心。去吧。”

凌晨三点。

那个给两大神秘组织极大恐惧的人,高朋,却刚刚又进入了睡乡。而让这两方人马失算的是,与高朋一起进入顿悟状态的还有睡在对面房间那两个女孩。

但这种情况在人类历史上是殊难一见的事情,所以两方人马谁都没有想到这次事件的真实情况竟会是这样,致使他们错误地估计了高朋的身份,导致一开始的搜寻工作进入了死胡同,同时,也为高朋赢得了宝贵的展时机。

当他们最终反应过来,找上高朋时,高朋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保之力。

在地下室,袁敏说道:“高朋,你可记得在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中,有这样一句话,叫做‘立如秤准,活如车轮’?”

高朋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记得。立如秤准,活如车轮,偏沉则随,双重则滞。……”

袁敏截住了高朋的话头,说道:“说多了,说多了。我这一身功夫,并不在后面的那些话上。你说了那么多,师爹我也就只用到了其中的两个字秤准。我这门功夫,就着落在这两个字上。”

“秤准?”三人听了袁敏的话,都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当下一边默默地重复这两个字,一边努力思考,想要弄个明白。不过可惜的是,三个人虽然想得很努力,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够想明白,这两个字与袁敏刚才所练的太极拳架,究竟有什么关系?

王宗岳在拳论中说的这句话的意思,他们三个人都明白,也不过是说练拳过程中,全身要只有一个支点,像拨浪鼓一样,保持好左右、上下、前后的相生相蓄和圆转如意的平衡。这个道理,他们三个早就明白了。

虽然他们现在功夫境界上,还没有达到那种如意随心的水平,但这道理却是不会错得了。袁敏今天为何又把这句话重新提了出来了呢?

袁敏见三人都是一副深思的表情,眼神迷茫一片,知道他们中间并没有人能够领会自己的深意,不由得老怀大畅,哈哈大笑。

他走过一边,从墙脚拿起一个篮球大小的布质太极球,又走了回来,往练功场中间一站,持球对高朋说道:“高朋,你到我对面两米处站好。”

高朋很听话地站到了袁敏所说的位置,很无畏地显示着自己一脸的无知。

袁敏等高朋站好,将球向高朋一抛,说道:“接着。”

高朋茫然地接球在手,摆弄了两下,不明所以,抬起眼来看着袁敏,等着袁敏的下步指示。

袁敏见三人中最聪明的高朋还是不能明白,心中更加得意。

向方思清和胡晓英说道:“你们两个像高朋那样,围在我的身后。晓英你在这,思清你在那。”

三人成三角形将袁敏围在了中间。

袁敏又向高朋说道:“你将球抛回来。”

高朋听话地将球抛向了袁敏,袁敏右手一招,接过球,但却没在手中停留,而是划了一个弧线,直接甩给了左侧身后的方思清,说道:“再抛回来。”

方思清双手接住球,然后向前一抛,将球传回给了袁敏。

袁敏左手一捞,将球高高的抛了起来,有两米多高,等球再落下时,身体向前一凑,一个肩打,将球撞向了胡晓英。

胡晓英接球之后,也不再等袁敏指点,学着方思清的样子,再把球抛回给袁敏。

袁敏探胸一迎,后背猛地向后一躬,然后展胸、腆肚,肚皮“砰”地一弹,球竟然突然加速,又平直地射向了高朋。

高朋赶紧两手前伸,接了个正着,顺势回收蓄力,然后后脚蹬地,前脚一踩,又再抛了回去。

袁敏再接再传,球在四人之间传来倒去,迅捷无比。

高朋、方思清和胡晓英三个人,每次都是用手接球、传球,而袁敏却是全身上下,处处生手,竟没有一处不会接球、蓄劲再传球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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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章立如秤准

球挨到他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那个部位都能顺着来势,及时地划一个半弧,将球的球势蓄住,然后一转一送,利用离心线将球再传出去。

就这样,一来一往,球在四人之间左传右倒,高朋他们每人都接传了六七次之后,渐渐地都明白了些其中的奥妙,学着袁敏的样子,接、蓄、转、传、发,玩了个不亦乐乎。

虽然他们不能用身体的其他部位接球、传球,但手还是会用的,而且每个人都有太极拳的底子,这种借势用力的方法使用起来,倒很快就能上手了。

每人再传了十来次,袁敏见他们三个已经上路,暗自一笑,一招手,将球停在手中,转了个圈子,笑吟吟地问他们三个道:“明白了?”

胡晓英最先开口,说道:“师爹,我们明白了,原来您身上的圈子竟有这样的妙用,我们今天可是真正的开了眼了。”

袁敏的目光又看向了方思清,方思清赶紧说道:“师爷,我也觉得您身上的圈子妙用无穷,蓄劲发劲全在这一接一蓄,一转一发之中,非常简单实用。”

袁敏还是笑,身子半转,再看向高朋,等着高朋的回答。高朋却只是在那傻笑。

他知道两女的点评,并没有完全中了袁敏的心意,但他自己想得却也和两女没有什么二样,当下不敢接话。

所以只能看着袁敏傻笑,说道:“师爹,我也想不到你的深意,您只能自己告诉我们了。”

袁敏听了高朋的话,心中得意,兴致高涨,哈哈一阵大笑,说道:“哈哈,这可以师爹我一辈子的练拳心得,就是方玄龙来,也不见得能明白师爹这心法。这才是师爹真正的压箱底功夫。今天师爹兴致不错,就教教你们。哈哈哈。”

说完将球向胡晓英一抛,向高朋和方思清说道:“你们两个,再一人取一个球过来,不用太重,手上要拿着合适些。”

高朋两人赶紧走到墙边,一人取了一个称手的球。方思清取的是一个略小些的木质球,而高朋则取了一个更小些的铁球过来。

袁敏见他们三个站定,说道:“如果师爹叫你们掂一掂手上球的重量,你们会怎么做?”

三人听了袁敏的话,开始各自掂量自己手中的球。

高朋最先反应过来,说道:“我们在掂量重量时,划得是一个椭圆。”

袁敏说道:“不错,如果我再叫你们用太极劲将球抛起一米高,再接住呢?记住,就一米高。你们会怎样做?”

三人再照着袁敏的话,各自将球抛起了一米左右。

袁敏见每个人都抛了一下后说道:“你们在用太极劲将球抛起来之前,是不是都向下划了一个弧线呢?在向下划弧线时,心意上在干什么?”

三个人纷纷说道:“我们的心里都在掂量着球的重量,估量要用多大劲才能正好抛到一米高。”

见三个都有些明白了,袁敏说道:“多年前,师爹在读王宗岳那句‘立如秤准,活如车轮’时,突然间心有所悟。当时,我福至心灵,想到这秤是干什么的?称东西的,一个东西有多重,你要用秤称过才能知道。而这个称的过程,我突然想到可以用一个有一个古字来概括,是什么字呢?权衡的“权”字。权是什么呀?权就是衡量,就是掂量啊,那就是称啊。那我们人,要靠什么来权呢?就是我所说的,靠圈子。

在拳中加入了无数的圈子,在每一个圈子中都蕴含上了权的心法。由权而明,由明而准,再打拳出招时,用力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了,处处随心,招招合意。

仅仅一年时间,师爹就功夫大进,由暗劲而入化劲,由懂劲而入神明。师爹今天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从这个道理中,你们还要明白,拳招中的圈子并不是重点,重要的应该是‘权’这一心法;权这一心法还不能算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庄子的道‘无所不在’思想,是‘在蝼蚁’、‘在稗’、‘在屎溺’的至深道理。”

“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万事万事,莫不出于自然之理,拳理亦然。所以孔子感叹,‘道不远人’。师爹我要是能早明白这个道理,就不用在暗劲层次一呆二十年那么久了。”

说到最后,袁敏的心情竟越来越是暗然。

三人在一边仔细听着袁敏的话,心中大是感动。

袁敏感叹一番,很快也就收拾了心情。以他六十而耳顺之境,确实很难再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能让他长时间的伤心了。

袁敏将三个孩子聚在一起,开始逐人逐招为三个人进行指点,就连午饭也是让人送过来,在地下室吃的。

时间就在四人的一教三学中,一点一滴地过去了,正当袁敏看着三个孩子越练越有样时,楼上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是方玄龙来了,看着女儿的眼睛说道:“爸爸的功夫,是在战场的通过杀戮磨炼出来的。爸爸让你蒋伯伯把你介绍去你师爷那里学习武术,以便打下底子。现在你已经长大了,并且以武入道触摸道境,完全可以练了。你们三个,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以最快的方式,提升自保能力。爸爸的功夫,对你们而言,是最合适的。”

方思清听了老爸的话,点了点头,说道:“但是,爸爸,你的功夫虽然很厉害,但是会不会太难练了些,我们恐怕很难练成。”

方玄龙听后一笑,说道:“这世上就没有人练不成的东西。爸爸在战场上领悟到这些东西后,也只用了三年,就有小成了。你们只要按我的方法练习,不出三年,掌毙飞蝇,不成问题。”

听了方玄龙的话,在一边憋了半天的胡晓英赶紧接口道:“真的?方师伯。”

方玄龙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方师伯什么时候骗过你不成?”

胡晓英腼腆一笑,没敢接话。方玄龙接着说道:“我这门功夫,并没有什么招式,形神合一,要点就是一个‘疾’字。要势疾、意疾、气疾、力疾。势疾,是说每招每式,未出之前,要意气力蓄满。

招一出,就要如星驰电掣,一发而不可收。务必披坚执锐,破千军万马,直捣黄龙。攻击处必是敌之死地。这一点是我由兵法中悟出来的。”

“意疾,是说未出招前,就要先行锁死对手的气机。一开始的时候,是预先算定对手的每一个退路,发招就是三叠浪,无论对手怎样退,我都要把他置于我的打击范围之中。

功夫练深了之后,就要像我刚才一样,锁死对手后,要让对手连一点反抗的意识都生不出来,除了引颈受戮,别无他法。功夫精深之后,此境界水到渠成。这一点我是我在非洲草原上执行任务时,从猎豹身上学到的。”

“气疾,是说未发招之前,要凝息敛气,出入微微。发招时,要咽气摧形,所有招数一气呵成。招招连发,式式夺命。一番攻击不成,立时远遁,另觅战机。这一点是我在南方丛林中从猞猁斗蛇中学来的。”

第742章遇到踢馆

“最后一点力疾,是说,必须舍与俱,无论是出拳出腿,不可怯了力,要劈石石开,折木木断。狂沙文学网

这一点是军中格斗术的精髓之一,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说得就是这一点。势、意、气、力,四者合一,就是一个‘疾’字。一招一式,满心满意,就是疾!疾!疾!”

方玄龙的一番话直说得三小气血沸腾,恨不得立时就要练上两招,体验体验。

高朋刚拉开架子,却迟疑不定地向方玄龙叫了一声“方师伯”。

方玄龙向高朋一笑,说道:“高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两人的对话,将方思清和胡晓英的注意力也吸引了过来。

高朋继续说道:“方师伯,你在刚才给我们演示时,虽然你步疾力猛,但却落地无声。而且,你出手速度那么快,为什么我好像没有感到你手掌带起来的风呢?”

方玄龙向高朋说道:“刚才我的步子无声,你要从豹子上去想。至于出手无风,你要从青蛙吐舌捉虫上去想。

这一点,我是从非洲沙漠中一种吃蚂蚁的蜥蜴上学到的,那种蜥蜴用舌头tiǎn)吃蚂蚁,速度快过人眼的反应,根本看不到它张嘴,地上的蚂蚁就被它吞入肚中,也是不带动一点风,连蚂蚁边的沙粒都不会扇动。”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向方思清和胡晓英说道:“你们两个要向高朋学习。学习东西,要多注意观察和思考,刚才这两个问题,我是专门留下来考验你们三个的。如果不是高朋发现,你们三个今天就要少学两个最重要的内容。”

一句话说得两女羞红了脸,胡晓英拿卫生眼狠狠地剜了高朋两下,恨不得抠下两颗丸子来。

高朋知道惹不起这个妹妹,只好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照着方玄龙教的方法,开始了练习。

袁敏教地是太极推手,讲究得是舍己从人,在任何一个捌不过劲来的地方,通过腰变化和关节的旋转,在方寸之间,就能化被动为主动,守中寓打。

教给他们三个的心法却是要轻、灵、活、随。竟有许多地方与方玄龙教的东西截然相反,但又同样妙不可言。

袁敏讲究用力要巧,一呼一吸间,要实现攻守的变化,要得机得势,要在一招之中体现攻防的完美结合。

而方玄龙则讲究攻则舍敌无我,气如长虹,力如穿山,势如破竹,守则拉开距离,以退蓄势,随时再发。

虽然两人的要求互相矛盾,但时间一长,三个孩子楞是在这两种矛盾的风格中找到了契合点,竟然都练出了一招两式的功夫。

什么是一招两式的功夫呢?就是每一招,都提前寓好攻防两种变化,可能平平无常的一抬手,但要他们三个用来,则即可攻又可守,竟比两人单独教时境界高上了那么一筹。

又听到敲门声,高朋三两步赶了过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方玄龙,后则是一个憨实的年青人。方玄龙脸上表严肃,而年青人则显得非常焦急。

方玄龙见门被拉开,也没功夫瞧上高朋一眼,眼神直接向室内扫视而去,最后定在了袁敏上。

而方玄龙后的年青人也看到了站在客厅内的袁敏,赶紧几步冲了过去,大声地说道:“袁叔,我可找到你了。不好了,我爸被人打伤了。”

高朋开门之后,袁敏也看到了方玄龙后的年青人。一股不祥的感觉立即涌上了他的心头。原本脸上平淡嘻笑的表,立即沉了下来。

当年青人走过来的时候,袁敏也迎了上去。听了憨实年青人的话,袁敏知道这件事肯定非常严重。

但他缓缓地说道:“大亮,有什么事,你不要着急,一步一步说清楚。”

这个被称作大亮的年青人,未曾开言,先自掉下了眼泪来,哽咽地说道:“袁叔,我爸被人打伤了。就是今天下午的事。今天下午刚吃过响午饭,有几个自称是来自天楚的人,来到了咱翔龙武馆,说是要和咱比比武。

当时我爸正在武馆里,先是说了些客气话,但是对方根本就不接茬儿,非要比试。没有办法,家里就派出了两个比较能打的武馆弟子,与他们进行比试,倒是胜了。

但紧接着,对方派了一个高手上来,连打败了咱们这边三个弟子,没办法,第四场,我爸只能自己上,没想到也被对方给打伤了。

对方的气势非常嚣张,说是明天还要和咱们武馆再比三场,三局两胜,如果咱们这边不能获胜,对方就要把住咱们武馆的大门,不让人进来练拳,并要求咱们以后再也不要教这种老年人玩的太极拳了。”

袁敏立时知道了,这是遇到了踢馆的了。

在师傅的众多徒弟中,自己因喜好原因,专练陈氏太极拳和武当太极拳。虽然功夫也比同门师兄弟稍好些,但高得也并不时很多。

像李清亮的父亲李义奇,自小家学渊源,也是拳法出众,并不见得比较自己差多少。

没想到,以师兄的水平,还是战败了。

袁敏急切地问李清亮道:“对方是什么门派?来了多少人?”

李清亮回答道:“对方只说是从天楚来的,他们用得拳法也并不完全相同,我爸估计,对方应该是个什么组织,而不是门派。打伤我爸的人,我爸说,用得是r国的空手道。”

袁敏的面部表顿时疑惑了起来,说道:“什么?空手道?r国人自从被武神教训之后,已经有数十年的时间,不敢插h国武术界事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当下怒气冲冲地问道:“对方会空手道功夫的有几人?”

李清亮迟疑了一下说道:“目前只发现了一个,看样子是领头的。其他的还有十几个没有显露过功夫,不知道会不会r国功夫?”

袁敏又问道:“你爸是什么意思?”

李清亮说:“我爸觉得,咱门内能稳胜那个人的,只有袁叔你了。所以我爸想让你明天代他出战。我爸还说,如果袁叔这边有合适的弟子,也麻烦你带过去,怕家里那边人手不够。”

袁敏继续向李清亮问道:“去燕州市今晚几点还有火车?”

李清亮答道:“今晚十二点还有一班车,最好我们能赶这班火车回去,到燕州市后,今晚还能休息五六个小时。”

袁敏马上说道:“好。我马上和你去燕州市。”

然后又转头向凤虎和玄龙说道:“我想带这三个孩子过去,不知道行不行?”

玄龙立马说道:“袁兄,你们门派内的事,我个人有这官衣在,虽然兄弟有心,但却是帮不上什么忙,兄弟只能静候佳音了。思清是你徒孙,她随你去,那是义不容辞的事。”

凤虎也跟着答道:“虽然胡先生不在家,但这个事我是可以代他作主,你放心地带高朋和晓英去吧。”

袁敏很罕见得行了个抱拳礼,说道:“那袁某就谢谢两位了。两位对袁某的好,袁某定当铭记心中,容后有报。”

第743章对阵安排

袁敏说完这些话,立即吩咐李清亮先去火车站去买五个人的票,又叫高朋他们三个到楼上去收拾个人物品。

袁敏吩咐完后,方玄龙立即领着李清亮离开了,而高朋他们三个也很快收拾好了个人的随身物品,来到了客厅。

袁敏与玄龙和凤虎打了个招呼,带着高朋他们三人,立即赶赴了云州火车站。

袁敏五人从燕州市火车站里走出来时,一辆来接他们的红叶中巴车已经停在了外面。

来接他们的人叫李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高个小伙,瘦衣瘦裤,腕上带着一串佛珠,他是李义奇的弟子,在燕州市委开车。

李洋认识袁敏,见了面恭恭敬敬地叫了声“袁师爹”,然后抢过去给他们几人打开了车门,很是机灵懂事。

一路无话,二十分钟之后,几人来到了燕州市热电厂,李义奇的拳馆这里的晨辉文体中心一楼。

这是一个三层、两进的白楼。

一进门是一个小厅,左右两侧是上楼的楼梯,再往前走,是一个大厅,有两百多平,铺着橡木地板,四墙镶着落地镜子。

整个一楼都被李义奇长期租下了,大厅用来练武教徒弟,靠北,在大厅的后面还有几个房间,作为居室,平时李义奇一家就住在里面。

李清亮先行带路,穿过大厅,进入居室两侧过道。楼道中有些黑,最里面房间透出一缕灯光。

几人直接走了过去。

一进门,李义奇正躺在床上,他的爱人正在伺候他喝水。

见袁敏几人进来,李义奇欠身想要坐起来,袁敏紧抢几步,扶住了他,说道:“师哥,你身上有伤,不要动。”

李义奇哈哈一笑,说道:“六弟,没事。你老哥哥还抗得住。夫人,搬个凳子过来,我和六弟说话。”

袁敏在师门排行第六,平时李义奇都喊他六弟。

李清亮从墙边搬了一把椅子,放在了袁敏身后,而李义奇爱人则热情地招呼袁敏坐,一面还埋怨着:“你这个袁老六,这都两三年了,你也不说回来看看,是不是嫌弃你嫂子,做菜合不上你的口了呀。”

袁敏立即笑嘻嘻起来,完全像个孩子,说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吃嫂子做得饭长大的,我这个刁嘴还不是嫂子你给养的,你看这两年我吃不到你做得饭菜,都瘦成什么样了?”

李义奇爱人听了袁敏的话,一阵大笑,说道:“老六,你确实瘦了,你们大家伙都瞧瞧,这把骨头都给瘦没了,光剩下肉了。”

一句话将满屋子的人都给逗笑了。接着说道:“你和你师哥先唠一会,我去给你们拿饭菜。”

胡晓英接话道:“阿姨,不用了,我们在火车上吃过了。”

李义奇爱人听了胡晓英的话,说道:“呦,这小姑娘这声阿姨叫得可是真甜,你们这一进门啊,阿姨就稀罕上你们了,可恨那个老六就是舍不得介绍。”

袁敏听了,赶紧说道:“嫂子,你这可是在冤枉我,我从一进门,就还没捞着说话的机会呢?”

李义奇爱人说道:“老六,我怎么听着你这意思是说我有点唠叨呢。”

袁敏赶紧说:“嫂子,你快饶了我吧,打死我,我也不敢长那个胆儿啊。”

说完赶紧用手一指李义奇爱人向高朋他们三个说道“这是你们的师伯母,做菜的本事,全天下第一。”说着又将李义奇介绍了。

李义奇虽然斜靠在床上,但仍能看出身形非常高大,年龄应该在六十开外,浓眉重,乌黑透亮,一对眉毛如鹰翅一般,飞扬入鬓,眼睛润泽有光,脸色丰润,大鼻子又直又正,阔嘴青腮。

虽然因伤在床,但仍给人一种坚定、爽朗、霸气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地信赖和亲近。

李义奇先向高朋他们介绍了李义奇一家,然后又介绍了高朋三人的情况。

李义奇两口对高朋三人很是喜爱,不住口的夸赞,尤其是两人膝下无女,而两女模样性情又都是一流的标准,更是爱得不得了。

一阵寒暄之后,李义奇爱人从床头扯过了一床被子,垫在了李义奇的身后,让他斜靠着,然后出门去准备饭菜了。

袁敏在床边坐了下来,李义奇又将情况向袁敏说了一遍,与李清亮说得大同小异。

袁敏不解地问道:“师哥,以你的实力,怎么会受伤呢?”

李义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他的h国话说得很地道,就是天楚的口音,虽然用得是空手道功夫,但我一直认为他是自己人,所以不想把他伤得太重。

最后下杀招,用蹬一根踹他小腹时,留了些后劲,没打疾劲,心想把他弹出去就算了。

但没想到,他还有后招,小腹虽然吃了我一下,但右手还是给我的肋下来了一下。”

听了李义奇的话,袁敏心中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他最后一下,是不是这样打的?”

说着,做了一个左前右后的开立步,右手藏在腰后,突然如握镖状,掌心向上陡得投了出来,迅捷凌厉无比。

李清亮说道:“就是这样,袁叔,就是这样打的。”

袁敏的脸色一下阴沉了起来,说道:“他是个忍者,空手道功夫是个掩护。师哥,你怎么决定?”

李义奇听后,双眼望定了袁敏道:“怎么做?六弟,你应该知道老哥的想法。”

袁敏迟疑地说道:“我是担心师门这边,到时候……”

李义奇一摆手制止了袁敏,说道:“兄弟,打蛇不死,后必伤人。咱们还是老原则,和人斗,要处处留有余地。但是和畜生斗,哼哼,咱绝不做侥幸之想。”

袁敏说道:“师哥,我们在来的火车上,还碰到了三个r国人,也是来参加这场比武的,他们三个怎么处理?”

李义奇的一番话说将出来,竟直如阎王帖一般。

饭后,李义奇爱人就赶着给大家安排房间了,袁敏和高朋住在了一个心意,方、胡两女一个房间,而李洋则开着车回家去睡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几人略起得晚了些,早上到了七点钟,才各自起床。

虽然只睡了四个小时,但以几人的身体素质来讲,却完全够了,已经彻底地休息了过来。

李义奇爱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饭,虽然还是很简单,但是爽口无比,高朋几人大饱口福。

吃过饭之后,李义奇和袁敏开始讨论今天的对阵安排。

高朋三人,吃过饭之后没有什么事情,就在练武大厅之中打了几趟拳,权当是活动身体。

李义奇的弟子,昨天已得了吩咐,今天上门的人不多,只有三个功夫较高的核心弟子,过来帮忙,其中就有昨天接袁敏他们的司机李洋。

另外两人,高朋他们没有见过,经李洋介绍,分别叫陈松和姜正明,年龄都在二十多岁,为人都很合气,知道高朋他们是袁敏的徒孙,对他们很是客气尊重。

一晃眼,时间到了九点钟,突然从拳馆外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那群从天楚来的挑战者来了。

一下子进来了有十多个人,为的是一个一米七零左右的中年人,身上穿着一身白色的空手道道服,从胸前露出一丛卷曲的胸毛。

一张脸丑陋无比,长满了疙瘩,就像老蚧皮一样,碜得人身上鸡皮遍布,后心凉,一对小眼睛,撇着嘴,气势很汹。

他的身后并列跟着三个年青人,是昨天在火车上看到的那三个r国人,彬原建、秋津真白和相国真纪。

高朋身旁的两女见了昨天火车上的这三个r国人,尤其是那个叫相国真纪的,顿时柳眉倒竖,凤目圆睁。

她们两个可是学过r国话的,而且耳力之敏感远常人,所以昨天相国真纪的放肆言论,她们其实听得一清二楚,当时就想火。

要不是高朋用身体挡住了她们,并给她们使眼色,在火车上,两女就已经要彪了,非大打出手不可。

两女的表情,落在了秋津真白的眼内,顿时使他心中一楞,疑问丛生。

其实这三个r国人,不只秋津真白对两女的表情留了意。

彬原建和相国真纪也都同样认出了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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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4章拿手绝招

对于彬原建而言,他在组织中接受的训练之一,就是对见过的人过目不忘。火然文

昨天晚上,在他们进入餐车时,他很仔细地观察了餐车内的情况,不光两女的相貌他记了下来,当时在餐车内用餐的人,有八成以上的人,让他也都记了下来。

今天再来让他认,他至少能认出八成来,而且连昨天他们都坐在了餐车的什么位置,他也能大致说上来。

而相田真纪也能够认出两女,倒不是因为他也过目不忘,他是对美女不忘。

要是一般人,你刚给他介绍完,他转身就能忘了。所以他记住两女,完全是被两女的身材和相貌给吸引得。

秋律真白对两女的表情也是起了疑心,但却没有表现出来,他心中始终自信,昨天在他的及时阻止之下,三人并没有谈到什么实质性的秘密。

估计两女今天的表情,八成是相田真纪这头猪,昨天看人家时太色迷迷地了,所以招来了反感。

而相田真纪全然不知大祸将临。

这些挑战者一进来,李洋等三人就去通知自己的师傅了。

李义奇坐在一张椅子上,由三个徒弟抬了出来,袁敏紧紧地跟在了后面。他们俩刚才在屋里,已经商定了今天的策略,所以此时出来,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对方来得十几个人,气势冲天的站在了练武厅的中央,为的那个鬼都服的丑货,一双小眼紧盯着正被抬过来的李义奇,心里对自己昨天的战绩很是自得。

距对方十米左右时,李洋三人放下了自己的师傅。

李义奇依了江湖礼数,向对方一抱拳,说道:“对面这位兄弟,昨天听你一口地道的天楚话,还没来得及请教上下,咱哥俩就着急得动起手来了,倒是我有些待客不周了。今天敢问兄弟大名。”

那丑货学着他的样子,也是一抱拳,说道:“李师傅,你客气了,嘛周到不周到的,江湖上动手,不用这么客气。昨天兄弟下手重了点,伤了老哥哥了,对不住了。我这个人吧,在天楚没什么名号,您就叫我彬原建就行。”

李义奇说道:“你不是中国人?”

彬原建说道:“我自小搁r国长大,嘛是不是中国人的。”

李义奇心中顿时定了下来,回头给袁敏使了个眼色,回过头来冷笑一声说道:“你摆下道来吧,咱爷们接着你。”

彬原建说道:“还按昨儿说得,各出三个放对,最后论输赢。”

李义奇说道:“好,就这么办。但咱丑话说在前面,拳脚无眼,有个伤重伤轻的,莫缠人。”

彬原建丑脸一笑,接道:“空口无凭,立字为据。”

说完一挥手,从他身后立即走出来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戴着一副金丝眼镜,从手提箱里拿出了一份比武协议,上面有彬原建的签名。他们蓄谋已久,早就准备好了。

李义奇接过协议认真地看了一遍,又递给袁敏看了。

袁敏看过之后对李义奇一点头,李义奇立即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了一支英雄铅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义奇这边也不是全然无备。

接下来就是各出人选了,经过双方协商,拟定了对阵方案,高朋对秋律真白,方思清对相田真纪,袁敏对彬原建。

这种安排,别人无所谓,却乐坏了相田真纪那个猪头,能够与方思清这种级数的美女对阵,昨天晚上在火车上的怨气一扫而光。

李义奇这边能够放心得让方思清和高朋上阵,完全是袁敏的坚持。

本来李义奇看着高朋他们三个年纪还小,怕他们功夫还不太到家,所以他更倾向于从自己的三个核心弟子中挑选。

但袁敏却一再坚持,说高朋他们三人与众不同,练得功夫和实战经验都和别人不一样。

别看年龄还小,但论功夫,实话实说,师哥你的两个徒弟加在一块,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一个。

李义奇素来知道袁敏的为人,别看他胖乎乎地不起眼,但心计和判断力都师门中最优秀的,所以最后竟是完全大胆地相信他,所以拟定了这三个人选。

而对方的三个人选,其实秋律真白的实力比相田真纪要高上那么一些,但因为秋律真白的身份特殊,他们怕秋律真白在比武中受伤,自己对上面没有办法交待,所以最后一力的压制他。

双方选定了人选,比武马上就开始了,也不划定场地,也不限定时间,更不限定交手方式,也没有击打限制,完全是生死相搏。

两方人马各站开六七米,中间的空场就是交手的地方。高朋和秋律真白各自越众而出,相距五步站定,互相打量。

高朋看秋律真白,在内心中对他不估而明,感觉得到一股傲气和蔑视之意扑面而来,而且还能隐隐觉出对方虽然傲,却不失冷静。

但观其肌肉动作,却感觉对方有些僵,往那里一站,站得有些死,属于横冲直撞比较有力,但灵活变化不足的对手。

而秋律真白看高朋,却觉不出什么来,只觉得对方只是个吊眉吊眼的半大小子,黑里黑气,但却并不让人讨厌。

两人的眼睛各自打量,身体却同时微蹲,趟脚前伸,身上做好了打的准备。

高朋的表情还是象原来一样平淡,而秋律真白的脸上却是怒气一现,瞪眼提神,精气贯顶,陡然一吼,一个垫步上来,就给了高朋一记侧踹。

高朋不慌不忙向右前侧步一上,甩手就照秋律真白太阳穴打了一掌。两人顿时斗在了一处,你来我往,乍合乍离,打得无比热闹。

两人的打斗,在李洋他们眼里,看得无比惊心,因为高朋虽然总是能还招,但打得并不是很有力。

看样子就是身法灵活些,对付一会儿还行,但时间长了,万一挨上秋律真白一下,就他那小身板,估计马上就得欧。

但在袁敏和李义奇这两位太极拳的大行家眼里,却看出了高朋并没有使全力,所用的都是太极劲里的脆劲,还没有用炸劲,所以虽然心里着急,不知道高朋为什么拖着不结束打斗,但却并不担心。

同时李义奇也看出来,高朋的实力,确实高过自己的三个徒弟,另外有特种作战功夫。

两人的打斗一直持续了五六分钟,秋律真白来来回回用了四五个拿手绝招,也没能打上高朋,心中不免有些急。

当他正想再加力时,高朋的表情却突然一变,双眼突然如利刃一般盯住了他,就如同一只猎豹盯上了羚羊一般锐利。

见了高朋的表情,秋律真白心上陡得一寒,就好像生死再不在自己手中掌握一般,一股凉气从尾闾“嗖”地一下子窜上了头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他劈出去的左掌不由得一慢,被高朋一粘一挤,别在了怀里,急出右手解救时,又被高朋依法施为,也别进了怀里,身上一下子就瘪了。

高朋左手别住了秋律真白两臂,腾出右手,对着秋律真白的眉心就是一记冲锤,打得秋律真白脑袋里金花四溅,两眼顿时成了逗鸡眼,两臂上的力量立时松了。

高朋左手立刻再打一记冲锤,打得还是眉心,秋律真白不由得眼前一黑,耳朵中如敲锣撞钟般轰鸣作响,一口气“嘿”的一声,就没倒上来。

高朋根本就不给他喘息的机会,陈式太极拳中的日字冲锤一气之下竟连打十记,记记都打在了秋律真白的眉心部位,这十记拳就像冰雹敲皮鼓一般,眨眼之间就完成了。

打完收拳,秋律真白才反弓着一头撞在了地上。

双方观战得人不由得都看直了眼,刚才两人还打得有声有色,呼呼哈哈地,这怎么突然之间就分出了胜负了呢,这变化也太快了些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仔细回想刚才的战斗是怎样结束的,只有一个人是例外,相田真纪。

他最关心的是早点和美女“切蹉切蹉”,所以在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场了。

第745章舍已从人

两女一见高朋频繁放过许多次可以克敌制胜的机会,就知道,高朋开始学习秋律真白的功夫了,一旦秋律真白再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学了,他落败的时候也就到了。

以高朋目前的实力,以这样的方式结束战局再正常不过,高朋就是想取他的性命,那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相田真纪跨过了倒在地上的秋律真白,在方思清对面六七米的地方站定,伸出了右手两个手指向她勾了勾,还很风骚地飞了两个媚眼过来。

方思清和胡晓英两女银牙紧咬,但却谁都不作。

直到这时,秋律真白那边的人才反应过来,从人群中走出了两个人,把秋律真白架了回去。

面对着相田真纪轻浮的挑衅,方思清不愠不火,迈着步子迎了上去,她对这场这战斗也比较期待,只不过她期待的是早点把这小子给废了。

众人注意力再次集中了过来,静静地关注着场上的局势。

相田真纪站在场上,表面上是一副色鬼加二流子的样子,没个正形,但他的全身各个关节没有一个是完全伸直的,都蓄着一定的弧度,。

这些小弧度,让他在任何方向上都保留着一定的变化余地,所以这个对手并不好对付。

和相田真纪比起来,方思清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样子,在场上站得直溜溜地,像一根荷花颈一般,直直地挺立着。

露在粉色t恤和牛仔七分裤外面如藕胜雪的手臂、小腿,如脂肤嫩,赛樱桃的娇唇,无不散九天仙女下凡的惊艳。

一双眼睛盯着相田真纪,虽然脸上并不显露任何表情,却让相田真纪心里暗暗虚。

失去耐心的相田真纪忍不住抢先出手,很无耻地用爪手,方思清见了相田真纪的招数,是恨上加恨。

瞧准了他两手的来势,突地两掌前插,以虎口对钳住对方的虎口,两掌根抵其食指根,手臂一较力,小弧线一转一拧一折,一招反擒拿,一下就别住了相田真纪的两腕、两肩,痛得相田真纪“嗷”地一声大叫,脚跟就离了地了。

方思清两手略向前一撑一松力,相田真纪的左脚就往后退开一步,露出了中间空隙。

方思清一个太极中的右擦脚,右掌劈头盖脸,下面一记偷腿,无声无息地就踢在了相田真纪的要命处。

相田真纪立刻上翻两只白眼,鼻流两条红虫,裆抖两滩蛋黄,抽过去了。

从相田真纪出手,到抽倒在地,前后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彬原建、秋律真白和他们带来的那些人惊异得你看我,我看你,简直就有些不敢相信,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不好”,众人才明白了过来,一窝蜂地拥了上来,检视相田真纪的伤情。

彬原建小心地解开相田真纪腰带,提着裤腰往里看了一眼,表情悲愤了起来。

秋律真白也跟着往里看了一眼,却没能像彬原建一样镇定住,一口酸水一下子就从胃里反了上来,跪在地上咳嗽了大半天,才缓过了劲来。

李义奇这边,当他们向前拥时,袁敏和高朋两人已经抢过去护住了方思清,将她挡在了身后护住,一步一步地退回了本队。

彬原建这次再也没有时间秀他的天楚话了,r国人话冲口而出:“秋律真白君,麻烦阁下立即将他送医院吧,或许还有救。”

秋律真白此时全然没了主意,心里在寒。

此时他听了彬原建的话,根本就知道该怎样回答,不由自主地颤声问道:“接下来的比武怎么办?”

彬原建说道:“秋律君,现在救相田真纪是最要紧的事。你带他离开,我留下来打第三场,无论输赢,打完之后我都立即离开。”

秋律真白点头说道:“那,那,好吧,你要小心些。”

彬原建道:“秋律真白君放心。你们出去后,用咱们备用的车,直接去仁和医院,那里有咱们的人,司机会给阁下安排好一切。”

秋律真白表情悲怆地说道:“接下来的事拜托彬原建君了。”说完立即和身边的三人从地上抬起相田真纪,快步走出了拳馆。

彬原建一直目送他们出了门,才回过头来,一张老蚧脸还在气得不住抖动,小眼睛中透着悲愤的怒火,用中文一字一句地向袁敏说道:“第-三-场。”

李义奇接过话头说道:“彬原建先生,三局两胜,我们已经赢了,你现在是在无理取闹。”

“哼!”彬原建说道“你们第二场使用了下流招数,不能算。”

“在你们r国,难道用相田真纪那样的招数对付一个女孩子是很高雅的事吗?”

“但是受伤的是我们的人。”彬原建狡辩道。

李义奇还要说什么,袁敏赶紧打了个手势,接过话来说道:“我陪你。”

说完向前走了三步,在他五步外站定,拉了一个陈氏太极里的白鹤亮翅,等着彬原建出招。

彬原建冷哼一声,左前右后开步一立,右手藏在腰后,直接拉了一个忍者的对敌姿势,看来他要直接用看家本事了。

袁敏对面这个比鬼还丑的家伙,就在格斗术的修炼上很有成就。他所用的打斗方式,非常实用。

左步左手在前,右手藏在腰后,进攻时,一个疾步上来,左手虚晃一下之后,右手必然迅如闪电般地投出来。怎么叫投出来呢?

说简单一些,就是不管他的右手掌里握不握镖,他都像投镖一样,以加度的方式把右手打出来。这就是投。

而且他的右手虽然打得非常迅猛,但力量却不用死,随时还可以变化。所以他的每一次进攻都虚实不定,有机会就打,没有机会,就一沾即走,迅地与对手拉开距离,并且不给对方任何追击的机会。

袁敏虽然有几次成功地用太极拳中的沾粘劲将他甩了出去,但却对他造不成任何伤害。

因为他还有另外一个绝招,就是身体很全借力,他能够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着地时,形成一个巧妙的弧度,将撞向地面的冲击力转化成翻转力,使自己的身体迅捷的翻转出去,远离对手。

而且在翻转的过程中,他还能及时的收膝顺肘,暗藏杀招,在滚动中保持着脚爪可以随时从任何一个角度攻击出来的能力。

他这种沾地即滚,暗藏杀招的方式,使他完全成了一个卷成团儿的刺猬,让袁敏无从下手,不敢追击。

两人来来回回斗了十几个回合,也没能分出胜负。

一旁观战的众人,一时之间看不出两人实力的高下,只能既焦急又担心地等待着,屏着呼吸,都盼望着自己这方能够取胜。

尤其是高朋三人,与袁敏的感情已深,此时见了彬原建这种狡猾而又实用的战斗方式,心中对袁敏的安危有些担心。

高朋和方思清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局势,而胡晓英则紧张地攥着两只小拳头,手心都湿了。

只有李义奇,自小与袁敏同门学艺,深知袁敏的深浅,此时脸上还能显露着一片淡然。

袁敏和彬原建再斗了六七个回合,场上的形势突然起了变化。

彬原建的右手再次投向袁敏时,袁敏的左手前缠略去得远了些,导致左肘因伸得过直,略微有些上架,这可是一个致命的失误。

彬原建的右手立即感觉到了这个机会,甚至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右手立即向袁敏的左后一旋,托住了袁敏的左肘,左手由右向左一拔,反握袁敏的五指,一个反旋回推,拿住了袁敏的腕肘关节。

彬原建得势之后,立即两手力量一合,顶向了袁敏的肘尖。

他这是要把袁敏的左臂给废了。

旁观众人,见此情况都是一惊。如果彬原建动作做实,袁敏的指、腕、肘三处必受重挫。

高朋三人的心一下子就提到嗓子眼。

正在他们担心之际,场上竟然再生变化,不知什么原因,彬原建那向上的一顶,竟没能挥任何效用。

袁敏突然拐肘一旋,反拿住了彬原建的左腕关节,将他的身子拧背过来,照着他后背腰眼,就是一掌,然后顺势前推,又一个蹬一根,将他踹了出去。

无奈彬原建的摔打能力实在是太强了,一个滚翻就给化解了。

彬原建连滚了六七步远,看到袁敏并没有追上来,才站起了身形,摆开了再战的架势。

袁敏等他站定之后,一声冷哼,突然主动起了进攻。

六七步远的距离,他竟然一个箭步就贴了上去,“”的一声,打了一个冲掌。

而此时,一直淡然坐在后面观战的李义奇,却突然嘴角一挑,微微地笑了起来。

袁敏主动起进攻之后,直接使出了陈氏的二路拳,那种雄狮抖毛、蛟龙出海的神威和霸气一下子展现了出来。

他一改太极拳舍已从人的风格,鞭、锤、砸、撞、顶,起、落、钻、翻、点,甩、拍、绷、弹、震,竟然处处是进手招式;头、肩、肘、手、跨、膝、足,竟然处处都能打人。

窜步紧追着彬原建,像打沙袋一般,是一顿猛揍。

第746章后腰一掌

彬原建对太极拳本来是很熟悉的,平时在天楚时,就经常冒充h国人与天楚的太极高手较量。

但像袁敏这样用太极拳的人,他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打得到底是太极哪?还是太极拳哪?

彬原建心中郁闷无比,这也太狠了,就是号称一年打人的形意拳,也没有这么狠的打法啊?

袁敏一气连打了五十多下,却仍然面不改色气不喘,不见有丝毫地疲累。

重拳重脚就像不要钱的冰雹子一样,不管头不管脸的,就是往彬原建身上招呼。

打人的不累,挨揍的却有些受不了了。

再硬挡十几下之后,彬原建实在是再没有力量招架了,最后索性往地上一躺,不动了。

袁敏见彬原建开始躺在地上放赖,也不过分相逼,把拳一收,后退了几步,等着彬原建在那儿倒气。

彬原建一直大喘了一分多钟,才攒够了一口说话的气,说道:“你,你赢了。”

彬原建带来的那些人,听到彬原建认输,赶紧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他的情况。

彬原建闭着眼睛,一句话也不想说。

没办法,那些人只好把他搀起来,一声也不敢吭地带着他离开了拳馆。

他们刚一离开,李义奇就向李洋他们使了个眼色。

这三个人立即会意,也跟着离开了拳馆。

当他们往外走进,高朋三人,也走向了袁敏。

胡晓英笑逐颜开地说道:“袁叔叔,你好厉害,竟然把那个癞蛤蟆给累败了。”

听了胡晓英的话,袁敏哈哈一笑,说道:“你师爹我还有更厉害的呢。”说完转身,走向了李义奇。

胡晓英接着说道:“但是这么放走他,也太便宜他了。”

李义奇在胡晓英身后用一种神秘的语气接话道:“晓英,和一个死人,就不要那么计较了。”

听了李义奇的话,胡晓英、高朋和方思清都猛地转过了身,看看李义奇,然后又瞅瞅袁敏,不明所以地齐声问道:“死人?”

李义奇和袁敏同时点了点头,然后同声说道:“死人!”听了李义奇和袁敏异口同声地回答,高朋三人一起瞪大了眼睛。

胡晓英一脸疑惑地问道:“可是……李师爹,袁师爹,刚才那个癞蛤蟆可是带着气儿出去的,还是个大活人呢,虽然有点累着了,过一会不就又活蹦过来了吗?”

高朋和方思清两人也是很奇怪。

李义奇如鹰翅一般的浓眉一轩,说道:“不错,那个彬原建,确实很快就可以活蹦过来,恢复体力。

但是,这种活蹦日子,他却只有三个月的享受头了。

三个月之后,他就要心力体力不足,身体慢慢消瘦了。到第九个月的时候,他就跟那像秋天的草一样,干巴死了。”

李义奇的话让三人大感惊奇。

李义奇的外在形象一向是非常值得他人依赖的那种,始终给人一种坚定、爽朗、言下无虚的感觉。但他现在说得话,却像个算命先生,在那金口铁算地给彬原建看生死呢。

三人虽然知道,李义奇师伯和袁师爹,肯定不是在开他们的玩笑,但这样凭白无故地,就能论断别人的生死。

三人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都问道:“师爹,咋会这样?这里头有啥学问吗?”

李义奇笑着说道:“这里头的学问在了去了。你想想,你袁师爹为啥一开始只守不攻,到后来,才把那个家伙一顿猛揍呢?”

听了李义奇的话,三人立即开始回想袁敏和彬原建的交手过程。

高朋三人以武入道触摸道境之后,感觉能力人,都具备过目不忘的右脑图像记忆能力,所以整个打斗的过程,在三人脑中异常清晰,一个个画面如流水一般,从三人脑中滑过。

在袁敏和彬原建之初,三个即对袁敏的战术有所怀疑,此时再经李义奇提醒,立时现了那个转折点,尤其是袁敏拍在彬原建后腰拍得那一掌,最是让人不明所以。

那一掌,以袁敏的太极拳功力,想要打死彬原建可能有些不容易,但是要想打他,让他失去继续打斗的能力,却不是什么难事。

三人都知道,袁敏当时拍得位置,在人体的力学结构中,可是最为重要的枢纽关节之一,正所谓一身之力在于腰。

但是彬原建挨了那一掌,却一点事都没有,这是不应该的现象。

“难道,是因为后腰的那一掌吗?”三人纷纷问道。

李义奇点了点头,说道:“对了,就是那一掌。你袁师爹前面只守不攻,就是为了打那一掌。那一掌打过了,打斗再进行下去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你袁师爹就揍了他一顿了事。”

“为什么呢?”三人还是不解。

“为什么?因为这个r国人太危险,他冒充h国人扮得太像了,如果任由他再这么干下去,不知道还会干出什么坑害我们的事呢。所以,咱这次压根就没想再让这个r国人活着。

但是如果明目张胆地打死了他,这个影响又有些太大,所以只有由你袁师爹解决这件事了。”

“打后腰位置就能让人慢慢地死去吗?”高朋追着问道。

李义奇摇了摇头,说道:“你们去打肯定打不出这种效果,就是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咱这个门里,只有你袁师爹的功夫才达到了这种境界。”

“要怎么打才行呢?”胡晓英很羡慕地问道。

“这个问题,我就没能力回答了,你们得问你们的袁师爹。”

三人热切的眼光立即聚在了袁敏的身上。

袁敏眯起了自己小眼睛,得意地说道:“呵呵,晓英,这就是你袁师爹我刚才和你说得更厉害的地方。想知道吗?”

胡晓英热切的点头说道:“想,太想了。”

高朋和方思清跟着附和。这样吊人胃口,三人当然都很想知道。

袁敏把自己肥白的肉乎手,放在了大肚子上,来回地抚摸着,神态很是神气,用一种孩子的语气说道:“想啊?我不告诉你。”

高朋和方思清两人一笑。胡晓英立即像块热粘糕一样贴了过去,抱着袁敏的胖胳膊,奶声奶气撒起了娇来:“袁——师——爹——”

“哈!哈!哈!”袁敏一阵大笑,说道:“后腰那个位置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穴位,叫做命门穴。按照我们中医的理论来讲,这个穴位是呼吸生命元气的地方,我们人体日常损耗的生命元气靠这个穴位来补充。

所以叫做命门。而我个人的体会,这个位置是人体蕴蓄精力的地方,我们人体从自然界中获得的能量精华和生命元气,主要就储藏在这里,把这个穴道打坏,人的能量精华和生命元气就会泄露出去。

打个比方,人就好比是个气球,能量精华和生命元气就是里面的气,打坏这个穴道,就是在气球上扎了一个小洞,气会慢慢地放出来,当完全放完的时候,人也就活不成了。”

“那怎么才能把这个穴道打坏呢?”胡晓英不依不饶地问道。

“简单,劲、意、气、力四合一,掌如钉钉,去如钻锥。”袁敏胖手一挥,说道。

胡晓英没想到自己无比期待的答案竟然是这么一句话,撅起了小嘴生气地说道:“师爹骗人,你这说得都是什么和什么呀,让人一点都听不明白。”

袁敏呵呵地笑道:“这可是你师爹我的真传,一般人问我,我还不告诉他呢。”

“哼,再也不和你好了。”胡晓英生气地一把扔开了袁敏的胳膊。

“哈哈哈!晓英,一分功夫,一层境界。你袁师爹给我介绍好几次,我也是听不明白。

这不是他不往明白里说,而是真正的功夫到了一定的境界之后,有些东西,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你只要好好练拳,当功夫到了你袁师爹的那层境界的时候,不用他教你,你自己就会了。当年高朋他爸爸和妈妈入门悟拳很快”

袁敏的这番讲解,虽然并没有让高朋三人在功夫上有些进步,但在眼界和境界上,却提高了一大块。

自此,高朋三人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千理论万道理,嘴上会说,最终还是空的,那是嘴上功夫。

只有经过苦练,到了真正上了身的时候,才是真功夫,他父母教过的东西似激活了。

李义奇和袁敏的这番苦心教导,让三人开阔了眼界,提高了境界,鞭策着三人不断苦练功夫。

后来彬原建、秋律真白、相田真纪三人继续在幕后组织策划下给高朋和方思清等人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第747章战堂守护

高朋想到了太极拳中意守丹田的练功方法,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万物之理自然本具,就像“水满自流”一般,太极拳讲求“精满自溢,气满自运”,绝不强求。

自己倒是可以学上一学,只须意守命门,无欲无求,到时有路无路,还不是水到渠成,本具自明?

想到这里,高朋立即在幔帐之中坐定,神意厮守命门,默想着每一呼吸皆自命门穴出入,心神渐次地宁静,呼吸也越加深细起来。

初用功时,并未觉得怎样,命门穴反而因意识存想,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有些别扭难受。

但随着高朋的心神逐渐安静,命门穴开始慢慢发热起来,后腰处像垫了一个热水袋一样,暖暖地舒服。

这股温热以命门穴为中心,渐渐地向外扩散,而高朋的心境,也慢慢地定入了更深的层次。

身心就像分离开来一样,神识渐渐向百会穴凝聚,从百会穴那豆粒大的坑陷之中,如一股清气一般,向头顶上方升起。

这股透体而出的神识极是清明,在他的头顶上方,如大日如来光明普照一般,明了身体的一切变化。

神识之中,虽然所有的细小变化都清晰无比,但却不引起任何波澜,这股神识就像一面镜子一般,超然物外,清晰却又无迹,无往,亦无来。

此时的高朋,受想行识皆忘。

不知过了多久,高朋正当畅美之时,命门穴突地一跳,然后就像未语婴儿的卤门一样,忽闪忽闪地,随着呼吸一凸一凹地波动。

高朋地呼吸越见深细,命门穴忽闪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到了后来,竟牵动了整个身体。高朋的身子,随着呼吸开始前仰后合起来。

而此时,入于定中的高朋,虽然明了一切,却全然不管,来任由其来,去任由其去,面上无一丝惊怪表情,如熟睡一般。

“嘣”,随着体内脊柱的一声清响,高朋的命门穴突然爆裂开来,身子陡然一震,前后摇摆突兀地停了下来。

一股清流,随着高朋吸气之时,成螺旋状,从命门穴涌了进来,沿脊柱上窜,直冲玉枕;在高朋呼气之时,又过顶向下,透入人中,经天桥入承浆,化成一股清液,穿喉,经胸,直透下腹,到了丹田处。

那股清流性质一变,使得高朋的丹田陡然热了起来。

这股热量自丹田处上下分流,向上烧得两肾烫热,向下则烧过膀胱,透过精关,直入下体,使得下处胀热难耐。

自此,高朋每一次吸气,都有一股清流成螺旋状从命门穴涌入,直上头顶;而呼气之时,则过顶入腹,到丹田变热,温胀上下两处。

此时的高朋不敢有丝毫大意,保持着不喜不悲、无惊无惧的心境,任由清流从命门穴不断地流入身体。

他虽然对自己体内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然而让他无法想像的是,刚才在他的体外,还有一件很诡异的事情同时发生了,但他,却根本就没有察觉。

就在他刚才命门穴开始跳动之时,那根一直放在床头枕前的老奶遗物,檀木杖,竟然自己慢慢地飘浮了起来,如钻头般转动着对正了高朋的命门穴。

在高朋命门穴爆开的那一刹那,檀木杖随着那股清流一起神奇地钻进了高朋的体内,消失了。

不知过了多久,高朋慢慢地从定中醒来,收回了存守命门穴的神意。

而那股清流,却还在自然地随着高朋的呼吸流注。

高朋在床上活动了下身体,只觉得身上像刚充过电一样,布满了力量。而两肾处,如盛了两团热汤一般,热得极是舒服。身下高高地支着一个帐蓬,热硬无比。

而此时窗外,一钩皎白残月,正穿过云间西流,天色竟到了东方欲晓之时。

凤虎送两人离开,关好门,刚转过身来,就见一道绿色的身影,如翠鸟投水一般,从楼后的窗户处,窜了进来,像一阵柔风一样,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在了客厅内。

来人是一个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绿衣红袖,盘头簪花,颈长腰细,非常苗条。

凤虎看到来人并不感觉惊讶,开口问道:“灵雀,有什么新消息吗?”

来人正是当初禅房外的灵雀,灵雀见凤虎问话,用她那百灵鸟般悦耳动听的声音说道:“凤姐,高朋他们的身份恐怕要暴露了。

昨天我们派在天楚和京都的人同时回报,说那两个组织都在向燕州地区调拔人手,看样子是知道了什么消息。”

凤虎走上去,拉着灵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说道:“他们能查出来是早晚的事。不过不用担心。如果是两年前,他们查到消息,采取行动,咱们可能难办一些。

但他们却直到现在才查到消息,已经有些晚了,高朋他们三个已经成长起来了。再加上战堂四大天王的守护,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这两年倒是让你们辛苦了。你把情况向上面汇报了吗?”

灵雀点了点头,说道:“上面的回复是由你统一节制,要确保目标的安全。”

凤虎拍了拍了灵雀的手说道:“你不用担心,以他们现在的人手,打算对高朋他们采取行动的话,只能是吃哑巴亏。这两年袁敏、蒋龙和玄龙,教给高朋他们三人的都是真东西,尤其蒋龙教的全是非常实用的杀人保命的东西,而高朋他们三人因为天赋超常,进步非常快,实力已经接近墨团人手的水平了。”

灵雀听了凤虎的话,表情微微一楞,惊奇地问道:“他们的进步怎么会这么快?”

凤虎一笑说道:“最近我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想应该与他们的那两位师傅有关。袁敏教太极,尚柔,而蒋龙教军中实用杀招,尚刚,再加上他们三个学东西非常快,总能抓住招数里最本质的东西。

所以无意之中,倒成就了他们刚柔相济的作战风格,单以作战风格的多变性和抓住战机的能力而言,我看他们现在比两个师傅都要强上一些。”

灵雀听过之后,轻轻一笑,说道:“他们三个小家伙到真是让人羡慕。”说完不由得怅然神往。

凤虎也是神情一动,轻声说道:“是啊,但是各人缘法,殊难强求。”

一时间两人各怀心事,都不再说话。

武当山,禅房门外。

玄龙正垂手立定。形主的声音正从禅房里传出。

“你不必为凤虎之事心焦,此事我早已知之。此一事不只涉及凤虎,灵雀亦在其中。”

玄龙接道:“竟然还有灵雀,不过她倒稍好些,不像凤虎,学的是佛法。要不要把凤虎换回来?”

禅房内形主一声长笑,说道:“修为到了你我之境,何必再执于皮象,难道你忘了那个背女子过河的老和尚了吗?”

声音微微一顿,接着说道,“各人缘法,殊难强求。我反复推算,此事竟无有可避之法,早晚是一个一样的结果。且此一事,对凤虎和灵雀而言,实是大有好处。所以你不必心焦。他的路,与你我殊然不同,你我亦将从中大受其益。缘法到时,你自会明白。”

“多谢形主指点。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

“凤虎已有计划,我们静观其变。”

“属下明了,告退。”说完转过身,如行云般离去。

一觉醒来,精神大振。

高朋缓缓地从床上站了起来,他的动作极为轻柔,唯恐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

练习太极拳的人,平时懂得循序渐进,凡事讲究一个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高朋将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小圆,做了一次吐纳,吐出了一口浊气,感觉神清气爽。

纵然身子还是虚弱,还是处处疼痛,可勉强已经能够行走了。

高朋尽力地掌握着平衡,开始缓慢地向着外面走去。

一路摇摇晃晃,高朋的身子,看起来虚弱至极,风吹就倒。

可是高朋的脚心含空,五趾抓地,平衡能力却是极强,重心极低,如不倒翁。

纵然是简单的起卧行走,一举一动间,却尽显太极大家风范,只是眼力如果不是到达一定地步,寻常的人,根本看不出来。

屋子外面阳光灿烂,恰是早晨时分,却并不如何地刺眼。

高朋呼吸了一口异界的空气,只觉是如此地清新,让人不由地心怀舒畅。

信步游之。

高朋并不着急,自修习太极以来,他的心态一直很好,凡事从容,处变不惊。

万事万物,都充满了新鲜感,高朋一边走,一边感叹着造物主的神奇。

一觉醒来。

高朋觉得神清气爽,整个身体机能都调整到最佳状态。

一切,都从站桩始吧。

太极,是古文化的最高传承,而它入门的金钥匙,就是站桩。

高朋站在石屋的中间,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每次练太极之前,他都怀着一颗极其虔诚的心。

“太极者,无极而生,动静之机,阴阳之母也……”

王宗岳的太极拳论,一句句在高朋心头流过,这里面字字珠玑,可以算是太极拳的总纲。

太极就是浑圆一体,表示存在的那个“一”,从动作开始后,就转化为阴阳。

从大的来看,无论是天地万物,日月星辰,都脱离不开太极,从小的来讲,人体更是一个小宇宙,一念生成,可以演化出万千世界。

这里面的奥妙,实在是一言难及,只能是徐徐道来。

练太极首先是劲整,周身一家,将意守在神庭祖窍,如果站不好这个“一”,很难分出虚实阴阳那个“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老子《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所说的道,指的就是太极。

高朋的动作,看起来自然至极。

“神守祖窍,意贯诸身,气沉丹田,立身中正,双膝微屈,两肩自然下垂,躯干四肢有放长意,虚领顶劲向天,尾闾下垂指地,颈直袁竖,含胸拔背,沉肩松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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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如临深渊

一个个站桩的要点,被高朋很自然地做了出来,这是他多年的感悟,付出过极其辛苦的努力。火然文

身上的疼痛,并不能影响高朋,反而更增添了一种否极泰来的感觉。

纵然是站在石板地面上,高朋却有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如同站在绿草丛上,如同站在悬崖边上摘花,如在池中水至袁深……

一切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如果你仔细看了,就会发现,动作是那么的和谐优美,充满着人世间简单而又纯朴的大道理。

表面上看来,一动未动,而高朋体内的劲力,却如游鱼一般,悄悄地开始了流转,一切都在渐变之中。

在神意的控制下,劲力一点一点的从全身各处,渐渐地转到右腿之上,然后顺着涌泉穴往下,直到地底无穷深处。

在右脚完全踏实以后,高朋的左脚已彻底虚空,想动那个脚之前,脚上的劲力必须完全卸掉,这也是太极运动中的一袁基本原则。

轻提左脚的脚跟,以外脚面领劲,轻轻地开胯旋腰,以左脚拇指触地,然后逐渐踏实,重心落在两腿之间,此时中心线和重心线完全重合在一起。

在太极的运动中,人体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中轴,人的所有动作,都是围着这个中轴线在转动,包括自转和公转。

身躯将展而未展,劲力似发而未发,如同蜇龙一般,高朋将气息完全沉静下来。

两脚心是空的,两手心是空的,胸口处是空的,这些都是身体的中节,太极将人体分为三节,上节领,中节空,下节催。

……

“内功经”开篇便写道:“内功之传,脉络甚真。前任后督,行气滚滚。井肩双穴,发劲循循……”

太极拳的一切动作,同样是为了气血更好的运行,属古传气功的一种,容纳了释道儒最精深的内涵,讲求内外双修。

一切动作就序。

高朋将眼睛闭了起来,这是为了更好地体会气血的变化。

松沉到处,一道无形的劲力,缓缓地在高朋丹田气海处凝聚,缓慢而又充满生命力的在他体内流动起来。

高朋体内气血,如地底潜流般缓缓流淌,不断地改变他的体质。

初练之余,高朋身上难免剧痛,可是他都强行忍住,多年的修炼,早将他的心志,锻炼的无比坚韧。

中医有云:“通则不痛,痛则不通”。

高朋体内本来乱七八糟,自然是极为疼痛,再加上外来伤痛,肯定痛到极处。

可是在高朋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有淡淡的笑容,而且越来越是轻松写意。

心神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久,高朋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高朋一动都没有动,大铁门关着,任何人不可能会影响到他。

等到高朋通过以后,人群重新合到一起,形成了一条密不通风的墙。

“高朋,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敢来。”天鹰武馆的大师兄居虎比高朋高了半头,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朋。

“我不会怕你。翔龙武馆实力到底有多强你不知!”

高朋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好,你既然如此可恶,就不要怪我以大欺小,三拳打不倒你,我居字倒着写。”居虎眼中露出凶恶的光芒,挥动着粗壮的手臂喝道。

“那也不必。”

“看拳。”

居虎用脚猛地一蹬,出手一拳,向着高朋当胸打来,这一拳没用任何技巧和招式,完全就是速度和力量。

这一拳砸得实了,就是猛虎野兽都承受不了,何况高朋这相对单薄的身子。

“好快。”

高朋眼神一凛,知道根本无法硬抗,一动念间,脚步立刻退了出去。

步走弧形。

太极拳里的所有步法,没有直来直去的,总是不停地在划圆,后退的步同样如此。

在这三天里,除了站桩,高朋练得就是对身体的掌控,他的念头一起,丹田劲发,开胯拧腰,快速地向旁边让了出去。

这一动作从腿上虚实劲力的转换,到重心的移动,如同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频率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居虎身子猛冲过去,重心未稳,重重地踏在演武台上,身体仍呈前冲之势,使得整个演武台,都是一阵的摇晃。

高朋微微地摇头,一个连身体重心都掌握不好的人,就算有再强的蛮力,只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咦!”

居虎发出一声惊叹,他没有想到,这么近的距离,他的出手竟然会落空。

瞧着松净站立的高朋,居虎眼中如同充血,他收起轻视之心,两臂一晃,手臂伸长寸许,然后猛一挥手,就向着高朋抓了过去。

四周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没想到居虎这么认真,竟然用上了居家有名的绝技猴爪手。

高朋不敢怠慢,猛地以左脚为轴踏实,将右脚虚空提起,在空中划了个圈子,如同迎风摆莲,让过居虎的来势。

居虎在招式落空之际,早就瞧清高朋的来势,猛地一记窝心脚,直向着高朋胸口踹去。

这才是真正的后续杀招。

眼看着高朋已经躲无可躲,居虎的脸上露出狞笑,他确信,只要这一脚,就能踹得高朋呕血。

就在这时,高朋动了。

太极拳要求是一静俱静,静则静如山岳,一动俱动,动则动若江河。

从表面上来看,高朋动得是手指。

可是整个劲力,却是发自脚心大地,然后行于腿,主宰于腰,含化于胸,最后由脊背发出,经肩过肘至手,达于手指。

高朋用的是“按”字诀,这一按用的是全身的力气,用的是整体劲。

太极拳高手与人对敌,从来不与人硬碰硬,打击的就是对方力量的切面,这才能够四两拔千斤。

高朋练习太极拳多年,对于打击对方落点的把握,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眼光瞧来,分毫不差。

只差一寸。

居虎就能踹到高朋的胸口,可就差这一寸,他的脚无论如何都递不出去。

高朋一指按下,正按在居虎脚背上的“太冲穴”上,然后劲力直冲而下。

可是高朋这番劲力实在是大到极点,居虎就觉得脚背如同被锥子扎入,直痛得冷汗直流,忙不迭地将脚抽了回去。

高朋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场上多数的人都没有看清,看到居虎狼狈万状的后退,都觉得如同见了鬼一样。

居虎自觉脸上挂不住,势若疯虎,手掌连挥,不停地向着高朋抓来,爪风凌厉。

高朋身子且战且退,步走弧形,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一步间,都是极有法度。

太极对于步法要求非常地严格,包括进、退、顾、盼、定,走出一个接一个的圆来。

眼看只差一点,就能打到高朋,奈何总是落空,居虎神情越来越是愤怒。

引进落空。

高朋的每一步,踏出都是极有用意,将居虎的劲力,不断地化解掉。

倏地。

高朋眼睛一亮,机会来了,他将身子向前一欺,然后以腰带肘,以肘带手,身子一合,然后猛地向外一,使了一招“野马分鬃”式。

合即出。

太极拳出手必带圆弧,可是最后到达居虎身上的那一点,却是直线落下,刚劲十足。

这一连串的动作,恰发生在居虎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起到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

居虎的身子完全不由自主,沿着一条抛物线方向,被抛出三丈多远,重重地砸落到地上。

台下所有的人,都看得瞠目结舌。

高朋神情淡然,如果单凭自身的力量,他绝对不会将居虎抛这么远。

可是刚才这一招,他完全就是借力用力,大部分都来自居虎本身前冲的力量。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居虎挣扎了一下,结果没有爬起来,眼中如同充血。

对于居虎来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输给他一直看不起的高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高朋冷笑,转身离开。

台下的人,犹自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高朋过来,却不由自主地让开一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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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谁是讲师?

高朋回到住处,脑子里还回想着刚才的那一战。

对于王宗岳的《太极拳论》,高朋可是推崇备至,他对于太极的体会越深,越感觉到里面字字珠玑,用简朴的文字,写出了关于太极的至理。

《太极拳论》全文共365字,高朋读了千万遍,自然是熟悉至极。

从精神到形体,一切准备就绪,高朋徐徐地提起笔来,准备下笔。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高朋蓦地觉得手中的笔,有加重的趋势,根本把握不住,冥冥中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书写。

真是奇怪。

高朋正在闭目站桩,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不由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略带责备地望着来人。

月光透过纱窗,直照到高朋的卧房,如同铺了一地的银霜。

高朋挑灯读书,经过一番调整,进入到了太极状态,身体彻底松净下来,将展未展,将发未发。

高朋引导体内的气息,沿着特定的线路,从丹田处运转起来。

丹田一处,最是紧要,是任脉、冲脉、带脉相聚之地,是抱元守一、存神固气的所在,紧守丹田练内功,是最基本的原则。

丹田动,内气生。

自长强穴沿脊柱一路向上,经袁后部至风府穴,进入脑内,沿头部正中线,上行至巅顶百会穴,经前额下行鼻柱至鼻尖的素穴,过人中,至上齿正中的龈交穴,然后从咽喉部的天突穴经过关元等穴,沿腹部正中线一路向下。

一路行来,共经过52处穴位,每一处穴位都要完全放松,让内气畅通无阻。

瞬间,高朋就感觉到异样,体内的气息,就如活了一般,明显加快了奔流的速度。

有古怪。

气息奔流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往日的两倍左右,渐渐地稳定下来。

高朋外表一动未动,可是体内气息,却如泉水一般的流淌,滋润效果,比起往日,强盛了许多。

这一番站桩,经过了数个时辰,高朋只觉得修炼效果,较单练太极桩功,要强盛两倍。

有太极功法当总纲,高朋摸索着将这套功法进行了改良,改良以后的功法,更加地适合修炼,效果更好。

高朋暗呼侥幸,如果不是太极功法,循天地大道而生,对阴阳虚实研究得极为透彻,就算功力再高,都不敢这样胡乱修改功法。

四周哄笑声,一阵接着一阵,大有波涛连涌直上九重天之势。

翔龙武馆,高朋只觉一阵恶寒,一阵无语,原来她就是高峰口中的居欢,天鹰武馆居虎的师姐,果然够奇葩的,特别是她贪婪的眼神,一副吃定你的模样,让高朋极为不舒服。

“高朋,过来,我们两个比划一下。”

居欢神情当中露出狞笑,用脚在地上猛地一踏,箭一般地向着高朋冲来,使了一个“饿虎扑食”式。

高朋脚下丝毫不慢,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身子迅速后退,居欢在身后穷追不舍。

两人的身形都是快如闪电,高朋是以弧形猫步后退,每一退间,都有着腰胯的开合旋转,立如秤准,活似车轮,以退为进,动作如同行云流水。

连续三个太极猫步倒卷肱退出,居欢手上所蕴含的劲力,已被高朋引进落空,尽数化解掉。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高朋的着意牵引下,居欢强行追打,已然是重心尽失。

“居欢,加油。”四周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纷纷地给居欢加油。

至此,高朋已然是完全得机得势,如此的好机会,他自然不肯放过。

嗖!

高朋一拳飞出,这一拳阴阳并济,外柔内刚,直取中宫,出手时带动一道残影,速度极快。

居欢猛抬头间,拳头已然到了面前,只吓得面如土色,连忙后退。

太极讲究沾粘连随,既然被高朋得势之后,就如被漆胶粘上,根本不可能躲开。

居欢左闪右闪,始终无法逃脱,身上早中一拳。

这一拳劲力起于脚,行于腿,主宰于腰,含化于胸,由整个脊背全力发出,属于高朋全

身的整体劲。

纵然此时高朋的身体不强,可是太极拳最重要的不是以力胜人,而是以技巧取胜。

拳头在未挨着居欢之前,高朋的力量一直是含而不发,一旦挨着居欢身子,劲力如决堤的江河,一泄而下。

蓄力如张弓,发劲如放箭。

砰!

居欢被高朋一拳硬生生地轰出一丈多远,砸得地面一阵的摇晃。

众人惊诧。

整个世界清净了。

天楚武术协会,讲武堂内。济济一堂,台下围满了听课的人。

台上只有一人,就是正教授讲师王冠,他负手而立,颇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天下之大,高手辈出,可是刚胜柔,实胜虚,强打弱,有力打无力,快打慢,先打后,已是公论。但是在同阶之间,却有着技巧之分……”王冠常年讲学,对这一套熟稔之极,上来就是滔滔不绝。

下面众人都带着崇敬的神情去听,毕竟王冠的实力在那儿摆着,是他们只能仰望的存在。

高朋心中却是大不以为然,王冠的开篇,与他的太极理论不符,所知还是浅显。

王冠俯视台下,目光一瞥,恰好看到一瞬间,高朋那幅不以为然的样子,不由得怒火上升。

“翔龙武馆的高朋,你来说说,腰脊的作用是什么?”

王冠恰好讲到腰脊,就拿它来发难。

台下众人全都愣住了,随即不少幸灾乐祸的目光,聚焦在高朋身上。

要知道,现存武学典籍中,少有对腰脊的论述,这个问题,现场只怕没人能答得上来。

王冠暗自冷笑。

原本他也不知道腰脊的作用,只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听了一位高手前辈的讲课,他觉得深有启发,这才现学现卖,以提高他在学员心目中的地位。

高朋不知道王冠为何要刁难他,可是对于腰脊,他还算是颇有研究。

“既然王讲师有命,我就说说,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指点。”高朋徐徐说道。

王冠连声冷笑,他要看高朋怎么胡说八道,然后在众人面前出丑。

“腰为一身之主宰,能松腰,然后两足有力,下盘稳固。虚实变化,皆由腰转动,故曰,命意源头在腰隙。有不得机得势处,必由腰腿求之也。”高朋朗声说道。

台下的人大都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什么论解,怎么闻所未闻。

王冠面色大变。

高朋的这番话,在那个高手前辈中曾有论及,只是没有高朋说得这么自然贴切。

王冠有心反驳,可是总归没有底气,只有强压住怒气,脸色很难看地说道:“还有吗?”

“各脊椎骨轻轻重叠在一起,放松以后,形如九曲珠。古语说得好,牵动往来气贴背,这对于气血流通,有莫大好处,用来与人对敌,事半功倍。”

“松腰分为三个阶段:松腰初始,站立时腰能随着呼吸自如地外凸和回缩,腰部灵活,腰椎不仅能转平圈,而且能转立圈与混旋圈。”

“松腰中期,气敛入骨,气敛入脊,强化周身气,腰椎、胸椎以至于颈椎的每节椎体都可以随意逐节转动。”

“松腰后期,胸骨、喉结可随意而动,骶髂松开,尾闾灵动。扣翘尾闾时脑中心有明显的涨缩感,头脑空旷、清爽、舒畅。精满气足形丰神明,气机变化非常快,身体强度会迅速提高,抗击打能力加强。不仅脊椎会松开,腰两侧的肌肉、两个腰眼、腰椎和骶椎的连接部分也会松开,整个背部的肌肉、肌腱、韧带也会象冰雪融化一样松开。”

“松腰的步骤:一是命门外凸,二是骶髂外翻,三是松开带脉,四是松肋腾膜,五是松经松骨。”

“松腰的简单方法,一是面壁蹲墙功法,二是松腰下坠功法,三是松腰出脚功法,四是松腰沉提功法,五是松腰竖直功法,六是松腰蹲起功法,凡此等等。”

“只有松开腰来,内气才能更好地流畅,俗话说得好,发劲如甩鞭,松腰如砍树”

……

高朋一旦开了口,就如流泉飞溅,难以断绝。

台上台下全都听傻了眼,谁都想不到,高朋对于腰脊,居然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到底谁是讲师?”

有人喃喃地说了一句,连忙掩住了口,尽管声音小,可依旧四下可闻。

王冠差点气晕了头,他本来想故意刁难高朋,没想到反而成全了他。

一开始,王冠还想找出高朋话语中的漏洞,可是他越听越是绝望。

凡是稍有一点武学常识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高朋话语都站得住脚,根本无从反驳。

王冠想了想,终究没敢开口,瞧高朋对于腰脊认知的深刻,他如果反驳,只会更遭羞辱。

昏头之余,王冠最多的还是震惊,瞧高朋所说的话,就算那位他一直崇敬的前辈高手,只怕都说不出来。

王冠继续讲课,只是没了刚才倨傲的神态。

当然,如果王冠和周围众人,能够听得进去他所讲的话,只怕收获会更多,只看有没有心有没有缘而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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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0章石锁掷空

“下面我讲实战,理论固然重要,实战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还叫什么武功?”

王冠特意提高了声音,将众人的心神,都拉了回来。

“高朋,你上台来。”

王冠心中暗自冷笑,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好。”高朋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眼中的渴望。

“尽你的全力,来推我一下。”

王冠站好马步桩,用命令的口气喝道。

台下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等着看接下来的好戏。

------------高朋瞧了一眼王冠所蹲的马步,被彻底的惊呆了。

王冠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显然对他所蹲出的马步,感觉极为神气和骄傲。

高朋深深地叹了口气。

王冠空自有强大实力,可是对于武学大道的理解,明显还是未入门径。

自高朋眼中看来,这马步处处都是破绽,不堪一击。

很显然,王冠的马步是用了力气,而且是后天的僵力拙劲,这从王冠紧绷的肌肉中,可以看得出来。

拙劲一出,则整个身子必僵,纵然从外表看起来强大,其实却是不堪一击。

王冠头上没有顶劲,眼中没有神采,身体只有下压的劲,而不是真正的松沉劲。

双肘上翻,身体必然飘浮,失败。

挺胸凸肚,气息难以通畅,失败。

手不与足合,肘不与膝合,肩不与胯合,更是失败中的失败。

眼神过高,颈部太过靠前,两脚开得过宽,严重跪膝,重心压得太低,腰一点没松,死腰一块,敞裆,气息浮躁,身法不正,左右歪斜,有高有低,双重,神驰,处处断续……

更可笑的是,王冠的臀部还翘了起来,拳谚有云:“低头猫腰,功夫不高。”

连最基本的外三合都做不到,更别提内三合了,什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恐怕王冠从来没有这概念。

非常重要的一点,王冠脚踝不松,脚踝一松,根就是整个大地,脚踝不松,就如无根之木。

“尽管来推,放心,我不会伤你。”

王冠脸上的笑容显得高深莫测,谁都不知道,他这番话,说得到底有没有诚意。

高朋紧盯着王冠,在他眼中,王冠的身形完全消失,变成了一个个混乱不堪的力点,相互支撑。

要在这诸多的力点中,找出一个劲力落点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对于有着无数技击经验的高朋来说,并不为难。

这一落点至关的重要,击一点而动其全身,有“四两拨千斤”的功效。

就好比攻击对手,击其身上要穴或死穴,远比普通打击更为有效。

“看什么看,快动手。”

王冠被高朋看得发毛,不由连声地催促道。

“曲中求直,蓄而后发。”

高朋气往下沉,缓缓地举起手来,全身蓄力,不蓄力则发不及远。

劲起于足,行于腿,运之于腰,寄之于脊,一掌缓缓推出,周身都是弹簧力,开合只在一定间,掌劲未出,筋骨已开,纵向拉伸,横向拉长。

内里的这些奥妙变化,从外表上是看不到的,只是看高朋周身,都是懒洋洋的。

台下众人都瞧得愣了,高朋大概是准备放弃,这样软绵绵的攻击,能有任何作用吗?

一击之下。

王冠如遭电击,一下子弹出丈余开外,他的脸上充满震惊。

四下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这也显得太假了吧,王冠讲师在搞什么鬼?

王冠被彻底的激怒了,他一心想要打压高朋,没想到反而接连受挫。

“高朋,你的这一击,这一击……”

王冠想要对高朋的动作点评一番,来掩盖一下尴尬,可是脑子一片空白,实在是无话可说。

“来而不往非礼也,高朋,你站好,让我来还你一掌。”

王冠摆出讲师的架子,一脸严肃地说道。

台下的人不由地都是面面相觑,谁都能看出王冠眼中的怒意,这一掌,只怕高朋难捱。

高朋淡然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给你演示一下,什么才叫真正的站桩吧。

站桩与马步桩有所区别,但是相同的地方更多,基本要点近乎相同。

高朋很随意地往地上一站,避免了王冠马步桩中的诸多弊病,浑身上下处处是圆,周身劲力更是浑圆,近乎无懈可击。

如果王冠足够虚心,从高朋的站桩中,能够领会到很多东西,可是他的心思,显然没有放在这上面。

高卫玄不知什么时候转了回来,他望向高朋的身形,眼中有迷惑,更多的则是欣喜。

王冠眉梢间透出一股凶意,他蓦地开气吐声,将掌一挥,向着高朋猛地推来。

当然,王冠对掌力的控制,还可以做到收发由心,只想让高朋出丑,不敢让高朋受伤。

掌风袭面。

高朋感觉气息猛地一窒,如同小山压体,带着一种强大的压力感。

如果是能够自由地避让,王冠的这记推掌,高朋可以轻松地避开。

可是现在,就是考究高朋修为的时候了。

高朋双足立地不动,身体微微地后仰,腰胯退中带转,将王冠正面掌力,由一变成二,由直线变成平面上的曲线。

然后开始第二次的引化,腰胯沉中带转,将来力由二化为三,由平面曲线,化为浑圆立体。

在整个化解过程中,高朋腰部不停地转动,身体着力点不停地滚动,逐步将对方劲力化解。

劲力挨到高朋何处,高朋何处开始做圆弧运转,循环无端的变化,做到以意化劲。

王冠一掌推出,本来还怕高朋承受不住,收了三分气力,没想到如同按在棉花堆上,全然没有一点受力处。

这是王冠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形。

以往王冠与人对敌,总是以硬碰硬,力强者胜,那见过这种以柔克刚的打法。

一推过后。

高朋双足一动未动,王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涨红了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讲师,能不能让我试一下?”

一个满脸横肉的少年开口说道,总算是替王冠解了围。

“好吧,天鹰武馆的居武,你来试试?”

王冠一脸无奈地说道。

台下的人顿时都来了精神。

今天发生的事情显得很假,众人不由地怀疑,王讲师是不是收了高朋的好处,故意给大家演戏。

居武则不同,任谁都知道,他与居虎走得很近,与高朋正是死对头。

高朋瞧了居武一眼,很明显对方不怀好意,想来借机找碴。

“是你推我还是我推你?”

高朋神情中略带一丝不屑地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推你了。”

居武脸皮很厚,最喜欢占别人便宜。

“那好,你来吧。”

高朋非常随意地一站,对付王冠他还需要提起精神,对付居武,可就简单多了。

居武大喝一声,瞬间将劲力提到手掌,脸憋得通红,一掌猛地推了出去。

高朋身子连旋转带松沉,很轻易地就将居武的劲力,引进落空,让他重心全失。

对于居武这种心怀恶意的人,高朋自然毫不客气,太极人从不欺人,可也从不被人欺负。

如同不倒翁,周身毫不受力,可是对方来的力越打,受到的反弹力道就会越大,如钱投鼓,如球碰壁还。

高朋借着周身旋转的力道,用身子狠狠地撞了一下居武劲力全失的手掌。

人体处处皆太极,太极浑身都是手。

指、拳、腕、臂、肘、肱、肩、头、胸、背、腹、臀、胯、股、腿、膝、脚、踝、跟、趾等无处不可打人,无处不可发力,应用灵活,功效惊人。

居武“啊”的一声惨叫,手腕几欲骨折,怒喝道:“你……”

“你什么你?大家都看得清楚,是你出手推我,又不是我出手打你。你一不小心脱了臼,还好意思嚷?”

四周一片哄笑声。

“好小子,你等着……”居武知道再呆下去,只会更加难堪,于是抱着手,一边连声呼痛,一边恨恨地走了。

高朋微微地叹息一声,从今日起,他恐怕想要低调,都很难了。

风在动,雨在动,凤仙花在微微地颤动,高朋体内的气息,在自然顺畅地流动。

一切缘于自然,一切归于自然,高朋渐觉他的身子不复存在,仿佛融入到了自然之中。

在这种自然的状态下,高朋功力进境特别地快,轻易突破了淬体二重运气境,进入到三重练力境。

收功以后,眼前大放光明,耳目异常聪敏,院子以内,连虫蚁的动静,都是清晰可闻。

体内的气息,更是特别地流畅,一无所滞,下收谷道,上提玉楼,瞬间便是一个小周天。

雨停风轻。

高朋在院子里的练功场上,开始练力,他将一个石锁掷到空中,不停地抛来抛去,速度越来越快。

鲁帅推开院门,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场景,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高朋动作未停,练功期间,不能轻易中断,否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难道朋儿一直是在藏拙?”鲁帅心中惊疑不定。

百余斤重的石锁,轻若无物,被高朋随意抛洒,划出一个个的圆弧。

高朋脚下不慌不忙,就这样踏着太极步,势成浑圆,而他的劲力更是浑圆。

这是太极拳一个练力的方法,不但练习绝对的力量,而且练习巧劲和整体劲。

石锁在空中,如同有着灵性的蝴蝶,不停地飞来飞去,场面美观至极。

鲁帅心中越发地震撼,就算是他出手,都不能使石锁保持这么好的稳定性。

“去!”

在石锁转得最急的时候,高朋陡然间大喝一声,使出全身的整体劲,如同狮子抖身,产生了强烈的弹抖力。

石锁沿着一条抛物线,如同炮弹般的飞出,直落入一片泥地,以螺旋劲钻了下去,泥土四溅。

那石锁就在鲁帅的面前,带着强劲的破空声呼啸而过,带来的震撼是极具爆发性的。

瞧着地面上骤然出现的黑洞,鲁帅自料,就算是他亲自出手,都未必能够做到。

望着鲁帅惊讶的神情,高朋心中暗笑,石锁在空中,经过了多次蓄力,爆发才会如此的惊人。

经过一番高强度的训练,纵然是使用巧劲,高朋仍觉得全身一阵难言的疲倦。

高朋没有理他,太极人一向低调,他不会过多地在意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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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1章谜一样的人物

;“干爹,我这功法,名叫太极,出于《庄子》:‘大道,在太极之上而不为高;在六极之下而不为深;先天地而不为久;长于上古而不为老’。太,即大;极,指尽头,极点。物极则变,变则化,所以变化之源是太极。太极的由来,有下面几种说法。”

鲁帅静静地听着,他纵然不是很懂,可是知道庄子是圣人,曾留下无数经典。

“从大的来看,太极谓天地未分之前,彼时元气未分,混而为一……”

“易云:大衍之数,其用四十有九,其一不用。这个一,指的就是太极。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夫有必始于无,故太极生两仪。”

“四十九数合而未分,是象太极也。今分而为二,以象两仪矣。”

“周敦颐《太极图说》:“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

“太极一也,不动生二,神也。在人则心为太极,在天地则道为太极。”

“极是道理之极至,总天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太极者,其理也。人人有一太极,物物有一太极。”

“太极是太和之气,动分阴阳,一物而两体,岂太极之谓与?”

“一阴一阳之为道。”

……

院子里的风突然停了。

高朋口中说出的字,出现在两人面前,然后变成一朵朵碗口大的黑白莲花,在两人身侧弧形落下。

有星星点点的光,落在高朋的身上,使得他整个人,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光辉。

哗啦。

两尾锦鳞从池塘水面跃了出来,在空中划过两条完美的弧形落下,组成了一幅太极图。

声响不绝。

一大片一大片的锦鳞跃出水面,形成了一个个的太极图,与莲花相互争艳。

“口吐莲花,锦鳞听学,这都是天地异象,朋儿,你这功法,当真是非同小可。”

鲁帅彻底被震惊到了,在他眼中,高朋变成了一个谜一样的人物。

“太极拳来源于十三势,又称八门五步功,八门指的是

是、捋、挤、按、采、、肘、靠。它既是八种手法,又是八种劲别。其中、挤、肘、靠四手为进攻手;捋、按、采、四手为化解手,即捋破、按破挤、采破肘,破靠。”

高朋一边讲解,一边比划动作。

“说来倒真是头头是道,但是动作软绵绵的,这拳法当真有效吗?”

鲁帅心中不无怀疑。

“你来攻我。”

高朋知道,不演练一些攻防,恐怕难以打消鲁帅心中的疑虑。

“那你小心点。”

鲁帅将手一扬,一招“力劈华山”,向着高朋砍了过来。

“注意了,这是劲,这是捋劲,这是按劲,这是挤劲,整体合起来,这招叫做揽雀尾。”

高朋以手向前出,劲成浑圆,架住鲁帅的攻击,然后顺势捋回,将鲁帅劲力化解,拿住鲁帅进攻的手,顺势向下一按,使其重心压低,然后以挤劲猛地发出。

高朋练习这一势,不知多少遍,使来纯熟至极,动作如同行云流水,鲁帅根本无从抵挡,一连倒退数步,这才站定。

鲁帅愣住了,他根本想不明白,这些简单的招势,怎么就能破解了他的杀招,将他从容击退。

“有一拳谱名《打手歌》,思路严密,措辞精练,非常地经典。捋挤按须认真,上下相随人难进。任他巨力来打我,牵动四两拨千斤。引进落空合即出,沾连粘随不丢顶。”

只是简单的42个字,所包含的内容却极其丰富,用最简单的话语,说出来太极拳技击的精髓,高朋越是琢磨,越觉得如饮醇酒般,令人心醉,抢先介绍给鲁帅。

当高朋说到这里的时候,42个字都化成了黑白莲花,而池塘里本来平静下来的锦鳞,再度争相跃了出来。

高朋深吸了一口气,他察觉在这方天地间,存在着一种极特别地能量,一旦有经典的事情出现,就会引发天地异象。

看到鲁帅一脸茫然的模样,高朋简单地给他介绍一番。

“捋挤按须认真,指的是推手或是技击时,一定要神情专注,心不静则意不专,一举手一投足前后左右全无定向……”

“上下相随人

人难进,指的是舍已从人,随屈就伸,上下相随于对手,故此对方难以开展进击……”

“任他巨力来打我,指的是擎起彼劲借彼力,体现了人刚我柔,以弱胜强的武术思想……”

“牵动四两拨千斤,指的是拿住对方,牵住他的牛鼻子,就能够以四两的力气,胜过他的千斤之力。我力如同水面葫芦,对方接我力,如踩在水面葫芦上,踩空落水的人,其实是自己拨动自己……”

“引进落空合即出,是打手歌的精髓,引进指的是沿着对方攻击的轨迹同步移动,缓应急随,落空就是渐渐使对方力量消解,合是最关键的节点,避实击虚,借力用力,即出指的是发劲如放箭……”

“沾连粘随不丢顶,沾指没有任何主动劲力的轻轻接触,这是培育听劲的基础,有着令对方终不得力的沉重,粘指没有主动性的贴附接触,妙在令对手不知不觉,连指始终存在牵制性、妨碍性、错误引导性的接触,随指随屈就伸,彼走此应……”

高朋对于《打手歌》有着深刻的理解,如果完全展开,只怕说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只能是长话短说。

鲁帅瞪大了眼睛,他习武多年,可是这些武学上的奇妙道理,他根本连听都没有听过。

“真是太奇妙了,朋儿,你说的引进落空,是不是就是顺手牵羊?”

鲁帅完全放低姿态,一幅诚心请教的模样。

高朋摇了摇头:“完全不同。引进落空是被动的,不是发劲攻击,重在引进,直面对手,对手移动距离很短……”

“那合即出是不是在对方劲力用尽之时,就出手攻击对方?”

鲁帅沉思了一番,接着问道。

高朋暗自点了点头,能够提出这样的问题,足以说明,鲁帅是在用心的听。

“区别很大。合即出是随人而动,受对方反作用力较小,要借对方的力量,所以不能等对方力尽,不是一触即发劲,往复有折叠,重在避实就虚……”

鲁帅暗自点头,他身为淬体七重,基本的武学见识还是有的,知道高朋说的在理,绝非糊弄。

“是太极第一劲。浑身上下,处处不离劲。何谓劲,

是指自然撑合力,不丢不抗的粘沾之内劲。劲有意、形和气棚,棚歌有云:劲义何解,如水负行舟,先实丹田气,次要顶头悬。全体弹簧力,开合一定间,任有千斤重,飘浮亦不难……”

鲁帅越听越是动容,不由地问道:“如何才能更好地练出内劲?”

高朋道:“修炼功夫,人类是载体,载体不腾空,不清理干净,没有通道,内功怎么上身?空房才可入住,空碗才能盛饭,同样道理,身体内外松净,内功方可上身。”

“捋劲义何解,引导使之前,顺其来势力,轻灵不丢顶。力尽自然空,丢击任自然,重心自维持,莫为他人乘。捋劲是太极拳沾粘连随的具体表现,破坏对方的立身中正,使其处于背势……”

“挤劲义何解,用时有两方,直接单纯意,迎合一动中。间接反应力,如球撞壁还,又如钱投鼓,跃然击铿锵。挤不能用手臂之力,须用腰腿劲加以意气,姿势饱满,勿生棱角,上身勿向前仆,免失重心……”

……

高朋将太极八法给鲁帅逐一讲解,一边讲解,一边比划动作,形神皆备。

“这是不是棚劲?”

鲁帅将手在面前一扬,学着高朋的样子说道。

高朋摇了摇头:“你这劲一是太僵,二是太滞,形体上更是不对,头上失了顶头悬的劲力,肩抬的过高,肘和手弯得过死,记住,要用意不用力,似松非松,不丢不顶是基本,呈浑圆之力,要做到神态自然,一羽不能加,蚊蝇不能落……”

鲁帅本来自鸣得意,以为得了其中真髓,没想到高朋丝毫没给他面子,挑出了他的许多毛病,让他顿时脸红起来。

高朋只当没看到,他毫不奇怪,任谁一开始,都不能深入太极之理,心知更不等同于身知,犯错很是正常。

“那我这捋劲,你再给挑挑毛病。”

鲁帅明显放低姿态,诚心诚意地请高朋指点起来。

“你看仔细,我做的捋劲,和你有什么不同?”

高朋认真地给鲁帅示范了一遍。

鲁帅茫然,显然没有瞧出里面的重点来。

“你看我两手之间的距离,

,并没有什么变化,我的捋劲,产生在松沉转腰胯之间,而你所做的捋劲,是用手在生拉硬拽。在捋使对方重心改变的同时,自己的重心一定不能改变,只能是借势松沉。太极拳并不动手,这一点你要记清楚了……”

高朋扶着鲁帅的身子,一边给他讲解要领,一边引导他做动作。

“不错,这样一来,我的身体舒服多了,行劲显得通畅多了。”

鲁帅频频点头。

“你看,我这挤呢?”

鲁帅仔细地想了一番,这才做出双手向往挤的动作来。

“手型错了。太极拳处处都是阴阳,两只手同样是阴阳相叠。挤是双劲,前手同步一起前行,后手防对方攻击,前手为虚,后手为实,与命门后凸相互对拉,形成八面支撑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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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朋哑然失笑,向着鲁帅详细地解释道。

“那这按呢,总该对了吧?”

鲁帅猛地将手向下一按,随即一动不动,等着听高朋解释。

“太极拳与人接触,一般都要用到按劲,它与劲和捋劲等密不可分,属于发力的一种,收即是放,放即是收,如果似你这般,那就成了外家拳,没丝毫稀奇了,按需用腰腿劲加以意气,练习时一定要松肩沉肘,沉裆塌劲……”

高朋笑着解释道。

高朋接着讲在走猫步的过程中,如何主宰于腰,如何虚实分明,如何渐变式运行……

为了鲁帅更好地理解,高朋一边讲解,一边进行示范,尽量用直白生动的方式展现。

鲁帅试着走了一番,颇有东施效颦的感觉,不由停了下来,等着听高朋的讲解。

高朋摇了摇头道:“你的腿脚是自动的,根本不是腰胯带动,提步没移重心,用力拔脚蹬地……,这些都是不对的。”

鲁帅本来以为悟到了,没想到高朋竟然给他挑出一大堆毛病,不由地老脸通红,这小子青出于蓝,比他爸高翔更厉害呀。

两人便教便学,天不知不觉地黑了下来,高朋道:“今天教的东西,可是当真不少,你不必都强行记住,今后可以慢慢理解,只要肯坚持不懈,功夫自会慢慢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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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2章枪如游龙

;鲁帅兴致颇高,吩咐布设家宴,邀夫人与鲁晓瑞一起前来用餐。

高朋并不喜欢这种家宴,因为一家人在一起,根本没有其乐融融的样子,反而处处显得别扭。

可是拗不过鲁帅,只得留了下来。

果然,黄莉莉刚一落座,就开始向高朋发火:“高朋,听说你得罪了天鹰武馆的居欢和居虎,连武协主席居昆都亲自找上门了。你准备如何向居家赔罪?”

“赔罪?”高朋摇了摇头:“其错不在我,我无需向居家赔罪。”

“你……竟然学会顶嘴了,老鲁,你看……”

莉气鼓鼓地说道。

“高朋说的没错。夫人,其实一直以来,我们都错怪高朋了,他是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鲁帅一脸感慨地说道。

高朋很是欣慰,没想到因为太极,他和干爹之间的隔阂,竟然就这么烟消云散。

高朋特别地在意亲情,甚至凌驾于一切之上,不愿意与家人冲突,这与太极理念不符。

黄莉莉瞪大了眼睛,一直以来,在对待高朋的事情上,鲁帅都和他完全一致,此刻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鲁,居家势大,我们难以抗衡,就算是我娘家肯帮忙,都是远水难解近渴……”

黄莉莉一向以她娘家自傲,此刻情不自禁地搬了出来。

“好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了。我今儿高兴,晓瑞,朋儿,你们两个陪我好好喝一杯……”

鲁帅大手一挥说道。

在保姆面前,黄莉莉特别地难堪,她凭借敏锐的直觉,隐隐地感觉到一丝不安,高朋到底给鲁帅吃了什么药。

整顿晚饭,黄莉莉都吃的特别不开心,她匆匆地用餐完毕,就借口不太舒服,提前离席了。

鲁晓瑞很是不爽,他一直没有在意过的高朋,居然渐渐地给他造成了威胁。

撤去酒宴,换上茶水。

“给我抱几只猫来。”鲁帅突然下令。

保姆一时都愣住了,一直不喜欢小动物的鲁帅,这是转了什么性子。

“还愣着干什

什么?快去。”

眼看有令不行,鲁帅不由地将脸一沉,不怒自威。

保姆见事不妙,赶紧答应着,快步跑了出去。

“父亲,难道你这里闹起了耗子?”

鲁晓瑞觉得有点奇怪,不由疑惑地问道。

鲁帅笑而不语,一幅莫测高深的样子。

很快送来一箱子,箱中装有四只猫,他们脸上都是莫名其妙的表情。

“将它们放下来,切勿惊扰。”

鲁帅放低了声音说道,完全不象他平时行事风格。

鲁晓瑞彻底被搞愣了,他觉得父亲今日,实在是大异寻常。

自从将猫抱来以后,鲁帅就一直盯着那几只猫看,脸上不时露出会心的微笑。

“父亲中邪了。”

鲁晓瑞陡然间闪过一个想法,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心中满是寒意。

“晓瑞,我考考你,你看这几只猫走路,与我们平时走路,有什么不同?”鲁帅笑语道。

“猫是四条腿走路,当然和我们不同。”

鲁晓瑞暗自腹诽,可是他当然不敢说出来,生怕鲁帅的苛责。

“猫走路很轻,显得有点懒洋洋的……”

鲁晓瑞急得满头大汗,仔细想了好一阵子,这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答道。

“好,晓瑞,你有如此眼光,真不愧是我鲁帅的儿子。只是你知其一不知其二,猫走路有以下几个特点,其一是主宰在腰,其二是虚实分明……”

鲁帅极其得意地说道,满脸都是红光。

高朋这才明白,来时路上,鲁帅为什么总是念念有词,原来是为了现炒现卖,在鲁晓瑞面前显摆。

鲁晓瑞心中大是诧异,他本是聪明人,仔细揣摩鲁帅所说的话,发现竟然都是至理。

“极其重要的一点,猫走路更加的趋于自然。生活中留心,处处皆学问。晓瑞,关于这一点,你要多向朋儿请教。”

鲁帅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向他请教?”

鲁晓瑞只觉得心中一阵憋气,如果说话的不是鲁帅,只怕他早就

就一拳打了出去。

夜宴归来。

高朋心中不无欣慰,太极终于在这世界开枝散叶,将来必定惊动天下。

亭子当中,迎着晚风,面对着那片凤仙花,高朋开始了站桩。

春天,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练起功来,效果特别地好,高朋的心神,很快就完全进入到了太极状态。

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将高朋从太极状态中拉了回来,他有点不悦的睁开眼睛。

来人正是鲁晓瑞,带着一脸的怒容,显然是来兴师问罪。

“高朋,你到底如何蛊惑父亲?他竟然要我……要我来向你学习武道。我可是特种兵的精英!”

鲁晓瑞胸口起伏不定,显然心中颇不平静。

“是吗?”高朋冷笑一声:“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不是随便来个人,我就会教的。”

“呵呵,真是长能耐了?你可知我在国际上特种作战的成绩如何?”

鲁晓瑞一脸自傲地说道。

“我没兴趣知道,如果你没有什么事,请自便吧。”

高朋转过身来,向着书房走去。

被漠视了。

鲁晓瑞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激怒,他蓦地大喝一声,从背后向高朋猛扑过来。

高朋并没有回头,多年养成的听劲习惯,他到了相当高明的境界,就算是不回头看,只是身子略一接触,他就能完全明白对方的力点重心。

嗖!

鲁晓瑞的身子,被箭一般地掷了出去,直接飞出了围墙。

高朋心中颇感满意,动作干净利落,劲力拿捏到位,缠丝劲运转流畅,人所难能。

墙外。

鲁晓瑞彻底的惊呆了,高朋的出手快如电闪,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觉得全身受制,然后被抛了出来。

“可恶,我一定会打败你。”

勉强站立起来的鲁晓瑞,既惊且惧,他的脸色不停地变幻,最终还是恨恨地走了。

------------高朋正在练习单式,不停地向前走着搂膝拗步,动作舒缓大方,劲力齐整,转换间颇有法

法度。

走到尽头,顺势一变,变成倒卷肱,然后弧形步倒退回来。

猫步是太极的基础,而单纯的走猫步,难以上下兼顾,高朋就将它融入到单式中。

虚实转换,动静相合,欲左先右,对拉拔长,太极的种种法则,都体现在这些单式中。

高朋前手如管,后手如锁,持枪而立,身子相当地中平正直,枪谚云:“中平枪,枪中王,高低远近都不防。”

持枪之势,贵在四平,即顶平、肩平、脚平、枪平,身子不能有丝毫地前栽后仰,左右歪斜。

练枪还强调“三尖相照”。即上照鼻尖、中照枪尖、下照脚尖,此三点成一直线,就能善使周身之力,出枪不偏不倚准确无误。

握枪时不可露把,露把为用枪之大忌,难收“一寸长、一寸强之效”。

高朋握枪在手,缓缓地调动整体力,心中一片空灵,渐觉与长枪融为一体。

练太极枪全是使用太极劲,力从足发,行于腿,通过拧腰转胯,顺肩转臂,从身至手至枪无处不显螺旋之意。

高朋缓缓地调动丹田内气,以周身之劲,力由脊发,蓦地向前扎出,松沉之内劲贯于枪尖,枪出一条线,扎枪如放箭。

枪一出手,即是螺旋,如用锥子穿物,起手钻,落手翻,处处都是缠丝劲,灵活自然。

借练枪之机练劲,从而练出松活弹抖力,这是高朋练枪的目的。

太极大枪主要包括十三种枪法,如四黏枪、四离枪、崩枪、点枪、扔枪、缠枪等。

枪如游龙,在空中盘旋飞舞。

高朋练了一阵,觉得全身力气如同被抽尽,于是坐到椅子上休息。

“你教给我的站桩和猫步,老是觉得肌肉僵硬,做不到用劲自然,做不到松沉,怎么办?”

鲁帅完全一幅请教的语气。

“多想想平时生活中的动作,比如你刚洗完手,甩手时的动作,还有你摸墙时的动作……”

高朋笑着回答道。

“气流不畅,憋气,该怎么办?”鲁帅带着许多疑问前来。

“这个就要多

多想想平时的呼吸了,你自然呼吸,就不会出现憋气的现象,而你在练拳时,刻意加大呼吸,就难免憋气,还是松沉不到位之故。”

高朋答道。

“如何练习惊乍之力?”

“多想想被踩到尾巴的猫,还有你手摸到烫热的铜壶时的动作,处处留心皆学问……”

两个人一问一答,鲁帅所有的疑问都得到解决,感觉特别地满意,对于学好太极,更加有了信心。

“太极拳处处都包含技击原理,比如一个起势。”高朋示意鲁帅动手。

鲁帅双手用力,向着高朋扑了过去,被高朋伸出双手住,身子蓦地一个松沉。

高朋两臂用意不用力,借着身子下坐和大地之力的反弹,将鲁帅猛地弹了出去,气势十足,双臂挥舞如熊,身躯伸展如龙。

鲁帅叹服。

“鲁家真的很缺钱吗?”

高朋突然间问道。

“极其困难,今年公司商业不好。”鲁帅瞬间满面愁容,随即笑道:“你不用为此担心,这不是你发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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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高朋点了点头,心中暗自算计。

鲁帅走后不久,鲁帅侄儿鲁卫玄和鲁虎两人前来拜访。

高朋简单地给两人讲了些太极的基础知识,然后教给他们站桩。

“这站桩真的有这么大的效果吗?”鲁虎脸上充满疑问。

“只要你们肯认真地站,我担保,你们将来,一定会成为武学高手。”高朋笑道。

“我不奢望成为武学高手,能考上武协会员,就是最大的心愿了。”鲁卫玄道。

“立身要中正,虚领顶劲,含胸拔背,双膝微屈,沉肩坠肘,尾闾一定要中正下垂……”

高朋一边讲解要点,一边纠正他们的动作,亲手帮他们摆好姿势。

眼看到两人站桩认真的模样,高朋不由地心中暗喜,原本只是盛情难却,没想到两人都是可造之才,如果能坚持下去,未来不可限量。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鲁卫玄和鲁虎两人,依依不舍地离开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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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3章霸王武馆

云州市玉龙山庄新开了一家武馆,霸王武馆。

这个消息,很快在玉龙山庄传播开来,造成极大轰动。

据传,霸王武馆属于分馆,来自京都,仗着上面有靠山,行事相当霸道。

由大圣武馆牵头,三大武馆联名,给高朋发了拜帖,邀他前去砸场子。

高朋婉言拒绝,太极人练功是为了寻道,可不是为了好勇斗狠。

三大武馆联手前往,气势汹汹,结果弄了一个灰头土脸。

霸王武馆的馆主周天霸,实力非常地强横,行事更是毫无顾忌,直言大圣武馆是垃圾,不仅如此,三大武馆都是垃圾。

三大武馆都是混场面的人,在馆中学生面前,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陈浩一拍桌子,凌空跃了出去,如同猿猴,身手极为敏捷。

挥手之间。

陈浩如同长了八条手臂,出手极快,令人根本看不清楚。

周天霸只是一拳,简简单单地一拳,陈浩就飞了起来。

鲜血狂喷。

一路染红地面,那惨烈的场面,看得四下皆惊。

霸王武馆的学生,则是嘻嘻哈哈,看他们表情,丝毫没将三大武馆看在眼里。

同仇敌忾。

咻!

吕露身形一展,飞起一腿,就向着周天霸的脸上踢去。

这一腿,直到周天霸面前,才显出形来,如鞭子一样,向前猛抽。

周天霸面露狞笑,伸出手来,抓住吕露的腿,然后用力一拧,如同拧麻花一般。

咔嚓!

三个武馆的人都听到清脆一声响,不由地心头一寒,这腿怕是折了。

“滚!”

周天霸大喝一声,一腿踢了出去,正中吕露胸口,将他踢出三丈多远。

“欺人太甚。”

扬雄飞硬着头皮冲了过去,狮子抖身般一晃,抡拳向着周天霸猛砸。

拳头对拳头!

扬雄飞抽回手臂,浑身直抖,能够砸钢断铁的拳头,感觉到了一种锥心的疼痛。

“说你们垃圾就是垃圾!”

周天霸身子快如旋风,一拳冲出,如同炮锤,正捣在扬雄飞小腹上。

扬雄飞身子蜷得如同一只大虾,一路飞了出去,撞翻一面大墙。

“你……”

扬雄飞一脸惊恐,口中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咕咚栽倒在地上。

三拳两脚!

玉龙山庄三大老牌武馆的馆长,全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敢来挑衅的人,都是这个下场。”

周天霸仰天狂笑。

霸王武馆的人,纷纷地大笑起来,他们每个人,身躯都是异常结实,凶性十足。

“告诉你们,霸王拳术,才是玉龙山庄最好的功夫,其余全都是花拳绣腿。要学武,来霸王。”

周天霸一声大叫,气势十足。

三大武馆的人,一个个胆颤心惊,连忙抬起他们的馆长,灰溜溜地逃了回来。

高朋听闻这个消息,不由心中一凛,暗自叮嘱,遇到霸王武馆的人,一定要尽力退让,千万不要与他们发生争执。

对于这等刚猛拳术,高朋深深了解,知道杀伤力非常地强,一旦与他们对敌,很容易受伤。

只是刚不可久,这拳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久来久去,必受暗伤。

练这种拳的人,如果不知修身养性,一定活不长久。

高朋本是好意,谁知如此一来。

练太极拳的人,都以为高朋怕了周霸道,竟然有十余个,偷偷地离开,转投霸王武馆。

鲁虎和鲁卫玄两人,都是极为生气,吵着嚷着,要将这些人抓回来,好好地教训一番。

高朋不以为然。

烈火才见真金,学习太极拳也是这样,有不少人心志不坚,注定不会有什么出息。

干爹鲁帅托人捎信,要高朋回鲁村一趟。

高朋离家久了,对鲁村颇为挂念,当下叮嘱鲁卫玄和鲁虎,守好武馆,就随人一起回到鲁村。

久别重逢。

鲁村的一草一木,都是极为亲切,高朋心中极为欢畅。

一路上,高朋收获欢声笑语无数,对于这个给鲁村带来极大荣耀的人,鲁村人发自内心地喜欢。

鲁村改变了模样。

处处都能看到太极的痕迹,显然,鲁帅是想利用好太极影响力。

“与其外出教别人,不如留下来教自己人。”

鲁村人不无埋怨地说道。

瞧着一个个亲切的笑脸,高朋频频地点头,他暗自决定,一定要将鲁村,打造成太极之村。

“高朋,这是居欢送给你的?”

鲁帅将高朋悄悄地叫到一旁,一脸神秘地道。

“什么东西?”

高朋一想到居欢,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不由皱了皱眉头。

鲁帅将手里的棉布,一层层揭开,露出里面一缕枯黄的头发,笑道:“居欢将秀发送了给你,约定今生非你不嫁。”

“替我烧掉。”高朋脸色一沉,转头就走。

鲁帅不由吐了吐舌头,他早知道不妥,可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本来高朋想着,在鲁村盘桓三日,就要回到玉龙山庄。

没想到,鲁村的人太过热情,人人都要学习太极,一番耽搁,竟有了半月之久。

这半月没有白呆,鲁村一些高手,在高朋亲自指导下,太极都已上路,打得像模像样。

踏入玉龙山庄。

高朋脚步匆匆,向着翔龙武馆走去,这是他的地盘,同样挂念。

哎呦!哎呦!

一阵阵剧烈的呻吟声传来,令高朋心中吃了一惊,难道真的出事了?

血气冲天!

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花草树木,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

最让高朋怒火冲天的,是一群群东倒西歪的太极学生,个个身上有着伤痕,伤重的,沾满鲜血。

高朋快速查看了一番,见没有致命的伤势,这才松了一口气。

鲁虎和鲁卫玄两人,伤得极重,特别是鲁卫玄,本来身子就没鲁虎结实,连着挣扎数次,都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这些药膏,给伤势最重的学生用上。”

高朋走进一间屋子,拿出一包药膏来。

凡是抹上药膏的人,都感觉到一阵清凉,身上伤势立减,不由地心中欢喜。

咻!

高朋身子如飞,向着内堂奔去,内堂并没有太多乱象,高朋稍松了一口气,仔细听了起来。

“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的。”

高朋心中都快气炸了,仍是先安慰大家。

“谁干的?”

高朋一看众人身上的伤,就能猜出来,仍是耐着性子问道。

“霸道武馆的人。”

鲁虎仗着底子好,会化解劲力,纵然首当其冲,在众人面前,仍算伤势较轻。

只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身上都是淤血暗伤,说话声音都漏风,显然极不好受。

“不是让你们诸事忍让,我说的话,都没听吗?”

高朋怒意滔天,用生气的眼神,紧盯着鲁虎。

“我们一忍再忍,只差跪地求饶了,可是那霸王武馆的人,当真霸道,找不到你就动手,将我在地上踢得乱滚,他出手太快了,我根本避不开……”

鲁虎心中委屈,如海一样深,对霸王武馆,提出血泪控诉。

“大家都是受我的连累。”高朋沉声道,“对此,我深表歉意。可是你们的血,不会白流,霸王武馆,一定会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高师傅,这件事,真的不怨你。”一个老者大声道,“我们既然跟你学太极,就做好了生死与共的准备,誓死捍卫太极荣耀,翔龙武馆,与我们同在!”

“翔龙武馆,与我们同在!”

每个人都沉声道,没有浮夸,只有悲壮之情,瞧来令人动容。

“多谢大家理解。”

高朋拱了拱手,在这一刻,倒在地上的人,都是他的兄弟。

兄弟是不可辱的,更不能受到这样的伤害,否则,高朋练了太极,有什么用处?

“若不能帮你们讨回公道,高朋有何面目,苟生于这天地之间!”

高朋心中怒火如炽,掷地有声。

“高师傅,我的心意,我们领了,可是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难抵群狼,敌人势大,我们还是先行忍耐,再从长计议。”

老者显然是个老成持重的人。

“高师傅,不能去呀!”

翔龙武馆的人,都知道霸王武馆的凶狠,齐声劝道。

在众人一片劝阻声中,高朋决然而去。

这一番,势要闹他个底朝天!

霸王武馆。

“馆长,其实不用你出手。单凭我们两个,就可以挑了翔龙武馆。”副馆长尚自武纵声狂笑。

“可笑,那个鲁虎,被我用脚一踢,就躺在地上打滚起来,真是垃圾太极。”副馆主李惊心不甘落后。

“垃圾太极,太极垃圾!”

一片放肆地大笑声,远远地传了出去,差点掀翻屋顶。

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霸王武馆门口,在他的手中,拿着刚摘下来的霸王武馆牌子。

“是谁,敢如此大胆?”

狂笑声戛然而止,一阵阵暴怒的喝声,随即响起。

“太极高朋。”

声音不大,自然带着一种慑人的气势。

人群一滞。

随即爆发出一阵轰天大笑,只凭高朋一人,居然就敢上门挑衅,真以为他是先天高手不成。

“放下武馆的牌子,饶你不死。”

李惊心傲然笑道,他壮得象一头熊,身上肌肉盘结,最显雄壮,是仅次于周天霸的高手。

“别练什么垃圾太极了,投靠霸王武馆,我们会教你,这世界上真正的拳术。”尚自武个子不高,身子极结实,拥有极强的爆发力。

这两个人的实力都在淬体八重巅峰,而馆主周天霸,是淬体九重里面的强者。

“从惹上翔龙武馆开始,霸王武馆就走向灭亡,而你们,只是开始!”

高朋夹杂着无边愤怒,凌空一脚。

啪!

霸王武馆硕大的牌子,被踢成一堆铁屑,在空中如碎花般的飘落。

“好小子。”

霸王武馆的人,既惊且怒。

高朋此举,不但是炫耀威风,而且摆明,与霸王武馆势不两立。

“上!把他给我撕碎!”

周天霸怒不可遏,被人把武馆牌子砸了,传扬出去,这可是极丢人的事。

不把高朋挫骨扬灰,都难解他心头之恨,洗不清今日耻辱。

一群人争先恐后,向着高朋奔了过去,每个都是人高马大,身躯极为强壮。

咻!

一脚飞起,向着高朋踢了过去,来人豹眼环目,眼露狰狞,极为凶恶。高朋身子一合一展一抖,一招野马分鬃,连防带攻,那人肋下早中一记,如同挨了一记重鞭,砸到地上,鲜血狂喷。

胸怀怒火千万千。

高朋出手,丝毫未留任何余地,这一击绝对到位,内劲自手上狂发而出,人所难敌。

凭借灵敏听劲。

高朋能够感觉到,身后有人攻来,他顺势向后一甩手臂,以手捏勾,就是一记单鞭。

对于单鞭,专门有首诗赞:“单鞭双掌抹平圆,涵胸拔背顶头悬。前推三尖要对齐,半个云手靠腰转。手如长鞭追穷寇,肩窝后抽背撑圆。劲贯脚手一条线,中线东南略偏南。”

这记单鞭,正托到对方下巴,寸劲发处,就听到骨骼碎裂声,那人被鞭劲一带而起。

就这还不算完,高朋手中单鞭一松,五指插向他的咽喉,收回手来,手上尽是一片血淋淋,顺手甩落。

经过这一番惊吓,那人纵然不死,可以后见到太极,就要让他胆颤心惊。

太极!太极!

无所不用其极。

固然可以使得如同仙风道骨,可是真正对敌,却是凶狠无比,只是轻易,不肯展露。

高朋动作未停,拧腰开胯,借着裆下对拉劲,势成浑圆,沉肩坠肘就是一掌,寸劲发处,就听到咔嚓一声,前方对手肩膀怕是废了。

第754章一气通三关

咻!

一腿向着高朋踢来,高朋顺手一拨,向下一捋,将对方劲力化解,脚下弧形步,早插到对手腿后。

啪!

一掌推出,掌带合劲,对手就觉一阵大力袭来,如波涛般汹涌,瞬间将他淹没。

一人欺身到高朋身后,正欲对他进行偷袭,高朋身子一个松沉,顺势一肘,狠狠地捣在他的肋骨处。

喀嚓!

肋骨断折,那人抡起的拳头松开,一脸不甘地倒了下去。

一人纵在空中,向着高朋猛踢过来,被高朋伸手一捞,抓住他的脚,顺势抡了起来。

啪!啪!啪!

高朋抡起那人,如同九节鞭,不停地向外抽了出去,每一记抽出,必有一人跌翻,手中那人,则是不停地惊呼。

一路迎敌而上。

如同虎趟羊群,没有人能够接高朋的第二招,乍一照面,就昏倒在地上。

高朋出手非常地狠,凡是与他对敌的人,没有一个不摔倒在地上,而摔倒的人,没一个能爬得起来。

在霸王武馆,这些人可以说是见惯血腥,可是这般狠人,却从来没有见过。

啪!啪!啪!

三个人同时倒地,只是身上受伤的部位不同,一样的痛彻入骨,一样的心胆欲裂。

啪!啪!啪!啪!啪!

五个人同时倒地,没有人能看清高朋的出手,只觉得身上一痛,凌空飞起,然后就是眼前一黑,直冒金星。

“好小子。”周天霸三人惊怒交加,一起冲了上来。

高朋根本不与他们照面,身子如同游鱼,截住那些四处逃窜的凶徒。

天罗地网式。

在高朋着意的攻击下,没有人能够逃脱,奔不了三两步,就会被追上。

那些越是早逃的人,往往倒霉越早,受伤越重。

“高师傅,网开一面,我是翔龙武馆的学生。”

一个人看高朋奔到眼前,简直吓呆了,战战兢兢地道。

高朋定睛一看,这人面目果然似曾相识。

只是到了这个地步,那还能留手,高朋骂了一句“无耻”,一拳正中面门,将他彻底打晕。

一步伤一人。

不大会儿功夫,霸王武馆中躺倒一片,比翔龙武馆还要惨过十倍,只余下周天霸三人。

这三个人是罪魁祸首,高朋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们,留他们到最后。

瞧到高朋冰冷的眼神,就算是这三人凶悍无比,都不由地心里发毛。

“小子,你死定了。”

尚自武两手交错冲拳,向着高朋打了过去。

高朋使出云手的功夫,这是太极拳中有名的杀招,用来对付尚自武,实在是委屈了。

云手精妙,有乱环诀为证:“乱环术法最难能,上下随合妙无穷。陷敌深入乱环内,四两千斤着法成。手脚齐到横竖找,掌中乱环落不空。欲知环中法何在,发落点对即成功。”

一!

与尚自武的拳相接力,然后顺势下捋,将他劲力化解干净,尚自武重心即失。

曾见惯太极招数的人,在面对云手时,都有不由自主的感觉,何况是尚自武这种初遇太极的人。

一按!

就将尚自武双臂圈住,尚自武如陷漩涡之中,不由大惊失色,急欲挣脱,却觉身子动弹不得。

“开!”

高朋大喝一声,双手用力往外一分,就听到咔嚓一声,尚自武双臂立折。

本着上天有好生之德。

高朋有所留手,否则,再加上爆发力,尚自武两臂就会寸寸断折,整个人,就算彻底废了。

云手之后,顺势就是单鞭,高朋以手顶住尚自武下颏,一个甩劲,就让他飞了出去,血洒一路。

身后李惊心冲了过来。

高朋以两手为支撑,提起右膝,蓦地一个转身,两手一旋,紧压住李惊心双臂,以捋字诀将拳上劲力化解。

然后两手外翻内合,沉肩坠肘,松腰松胯,气往下行,劲往手走,合成一个整体劲。

双峰贯耳!

高朋如果不留手,单凭这一招,就可以送掉李惊心性命,太极出手,极为凶猛。

饶是如此,李惊心都觉太阳穴处如遭锥击,耳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直冒。

“我……”

李惊心话未说完,身子已是摇摇欲坠,

高朋顺势一记蹬脚,两手外分击面,脚下用力踹裆,李惊心的一声摔了出去,人事不省。

霸王武馆中人,修炼的是霸王拳术,一生所遵循的,就是“霸道”二字。

饶是周天霸一生强横,不由都看得呆了,没想到高朋发起癫来,比他还要霸道。

“霸王拳!”

周天霸一纵三丈,居高临下,拳风呼呼,向着高朋砸了过来,威势尽显。

高朋一脚站定,重心后移,使了一个白鹤亮翅的动作,一个劲,螺旋上架,挡住了周天霸的铁拳,用力处正是切面。

如果硬碰硬,十个高朋都比不上一个周天霸,可如果论起巧劲,百个周天霸,都比不过一个高朋。

白鹤亮翅上架下分,沉肘落胯,动作飘逸如仙,意在顶头悬。

高朋顺势下捋,看周天霸劲力已失,抢占中堂,当胸一掌,正是一记搂膝拗步。

这一式实腿缓送,虚腿后跟,圆裆开胯,八面支撑,劲是浑圆劲,如蜘蛛粘丝,连绵不断,腰胯膝脚同时旋转,劲点缠绕,充满波涛汹涌之意。

眼看掌力扑面而来,周天霸大惊失色,只能后退,想要逃离高朋的攻击。

高朋冷笑不止,太极沾粘连随的功夫,天下第一,你想逃,逃得了吗?

周天霸退一步,高朋跟一步,手掌与他面门的距离,始终不变,保持对他的压迫感。

“我跟你拼了。”

周天霸牙关一咬,硬行出拳,快如闪电,力重如山,直取高朋前胸。

困兽犹斗!

高朋不敢怠慢,使出太极拳最基础最巧妙的招数,揽雀尾。

右手出,左手助推,顶头立腰,不可过膝,上虚胸腹,下实丹田,前张后弓,八面支撑,力由脊发,形于手指,如球碰壁,逢劲必还。

周天霸呆了,看高朋劲力并不大,为什么偏偏能够挡得住,他淬体九重实力的攻击。

劲之后,顺势下捋,接手吞劲,四点齐转,腕肘关节,随处可变,虚实变化,尽在掌中,半蹲马步,立身中正,莫要后仰,莫要前倾。

用太极第一劲劲时,切莫到敌身去,下捋时要轻,不能捋到自身来。

看高朋身子后撤,周天霸面露狞笑,手上加大劲力,想要乘虚而入,打高朋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高朋用劲极为巧妙,随着他的用劲,而逐渐化劲,直到他失去重心,拳上没了任何力气。

如果周天霸再加劲,势必撞到高朋身前,到时候高朋想怎么打,就能怎么打。

周天霸应变能力迅速,眼看不妙,立刻后撤。

一切,都在高朋算中。

高朋屈手横肘,换用挤式,齐退齐进,双手相叠,涵胸拔背,胸前空灵,找准落点,螺旋急攻,顶头立腰,尾闾轻送,重心不失,不过膝顶。

眼看周天霸退无可退。

一切形势尽在掌握,引化拿发,前三劲都已用好,只余发劲。

这才是重中之重。

只这最后一劲,才最显功夫,有多少人成不了太极高手,就是不懂如何发劲。

高朋不然。

伸手一按,抹掌涵胸,裆劲下沉,前后支撑,高领低按,随敌变化,先拔敌根,敌必前倾。

周天霸身子一晃,情知不好,连忙沉劲,想要掌握好平衡。

高朋出手飞快,当胸按去,挨着周天霸身子,寸劲勃发,劲走螺旋,如雷霆乍崩,江河决堤。

“啊!”

周天霸一声惨叫,一路滚翻出去。

饶是周天霸有淬脏修为,五脏比起常人要强韧百倍,都经不起这样带穿透力的直接攻击。

啪!

一口鲜血,箭一般地喷了出去,血液中带点淡淡的金色。

对付周天霸这等穷凶极恶之徒,一定要打得他无力还手,故此高朋不敢有丝毫大意,如影随形地追了过去。

身子一合,随即出手,正是一记扇通背。

沉肩坠肘,弓步前推,裆圆臂撑,身具五弓,处处都是对拉弓劲。

一气通三关。

这一击,正中周天霸面门,直打得他满脸都是鲜血,貌相狰狞。

“我让你横行霸道!”

高朋进步就是一捶,正中周天霸小腹,只打得他弯腰如虾,呲牙咧嘴。

“我让你不知好歹!”

周天霸刚站起来,就遭到一记蹬脚,如一根木桩般重重摔落。

“我让你不长眼睛!”

高朋一招斜飞势,让周天霸飞了起来,重重摔落,只痛得他哇哇大叫,苦不堪言。

周天霸不服!

忍痛蓄势,想要给高朋最后一击,实指望能够败中取胜。

“我让你死不悔改!”

没等周天霸有所动作,高朋不必抬头,凭听劲就有所察觉,顺手一记进步指裆捶,正中周天霸要害,只痛得他冷汗直冒。

……

就这样,高朋骂一句,给周天霸一记重击,声响之大,四壁都是回声。

霸王武馆中,有还未晕去的人,一个个都是倒抽凉气,还以为他们够惨了,周天霸实比他们惨过百倍。

每一记重击,都是整体浑圆劲,直透骨髓和五脏,造成不可修复的创伤。

“服不服?”

“服不服?”

“服不服?”

高朋后来想不出花样,直接就这样喝问周天霸。

周天霸开始肯定不服,结果被高朋一路痛击,砸得越发狠了。

“服了。”

周天霸低下头,满脸羞愧地道。

如果不认孬种,只怕高朋会一顿拳脚,将他活活地打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将所有的恨意,全都埋藏在心里,发誓一定要报此血海深仇。

高朋扬起的拳,本来到了周天霸面门,听他服软,硬生生地收住。

周天霸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就此昏倒过去,人事不省。

“高师傅,好样的。”

一群太极学生,步履蹒跚地走来,看到霸王武馆的惨状,都感到异常解气。

!!!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凡是在叶翔嚣张的凶徒,都遭到第二轮的痛击。

玉龙派出所所长叶翔带着一群人闯了进来,面沉如水,八面威风。

“谁是霸王武馆的馆长?”叶翔大声喝道。

周天霸老老实实地昏倒在地上,没有人回答,都向他瞧了过去。

叶翔一看周天霸猪头般的模样,不由倒抽一口凉气,真想不到,高朋发起疯来,居然这么狠。

“副馆长呢?”叶翔一脸无奈地喝道。

尚自武看了一眼,李惊心已被打晕,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在。”

“这是一张驱逐令。霸王武馆,不受玉龙区欢迎,被驱逐了。”

叶翔冷哼一声,面色极为严峻。

“叶所长,不要玩这么绝,好吗?我们可是来自京都,上头有人。”

尚自武语带威胁。

“收起你的那一套。三天之内,如果不搬离玉龙区,我就以聚众滋事罪,将你们投入大狱。”叶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没有商量余地。

尚自武惊呆了,叶翔可不是虚言恫吓,身为玉龙区的副区长,他真有这样的权利。

“不知好歹。”叶翔冷哼一声。

三日内,霸王武馆的人,消失的干干净净,连武馆都已变卖。

前途路漫漫。

高翔在深夜中微笑,一生一世,有太极陪伴,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

感恩太极,传承太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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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5章患癌

“来,高猛子,吃饭。”紫凌把早已做好的饭菜从厨房里端了出来,还给高翔倒了杯药酒放在他的面前,又说:“你又有四天没回家了,补补身子壮壮阳,晚上我们开个欢乐会。”

开欢乐会是夫妻俩极私密的话语,他们常常把音响开到很低的分贝,以轻缓抒情的音乐氛围为背景,进行一场美好而默契的天与地的**。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又交流起来。高翔还不停地给紫凌夹菜并送到她碗里。

“看样子,你还不只记你的牌局,你还记得我几天没回家。”

“那是当然。你老婆从来都是个合格的老婆。”

“好,好。在家做贤妻良母,又不用去看别人的脸色,不担不抬全靠两张牌。”

高翔整天都蹲在队上,只要不出差,他是三四天回一趟家。高朋也抽空回来。

这半年以来她总感到背疼,口干舌燥,最近半个多月以来还伴有咳嗽,总不见好,老是觉得周身发软,四肢无力,这样的感觉她还从来没有过。紫凌一个电话把高翔招了回来。

高翔把紫凌送到医院,找了个朋友安排最好的医生给她看病,又是验血又是照胸片的,还照了ct,做了活检,高翔从楼下跑到楼上。

紫凌坐在门诊部的走廊边的椅子上,看到丈夫一头的汗,心疼地叫高翔:“你慢点慢点,急啥子急!”

其实高翔真的着急了,因医生私下对他说:“你妻子的情况可能不妙,等活检出来就能下诊断了。”

高翔对医生说:“千万别对病人说。”

所以,医生有意当面对两人说:“你们今天可以回去了,明天拿结果吧,病人就不来了,当丈夫的跑跑吧,我估计是得了肺结核。”

紫凌还在不停地咳嗽。她觉得自己一向身体很好,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少有,今年已四十有二,除了生高朋住过医院以外,简直没有打针吊水的事,怎么一病就这般严重,难道真像俗话说的病来如山倒。

她躺在床上,再没去麻将馆了。

第二天,高翔去医院拿活检结果,医生把他叫到办公室说:“很不幸,你妻子得的是肺磷癌,三期a,也即是晚期。”

高翔一听当即就像被人迎头一棒,头脑一阵眩晕,双脚突然发软,顺势就坐在了椅子上。

“是否片子搞错了?医生!”

医生说:“不可能的。她胸片和ct的病灶是一致的,只是ct不能确诊,我们决定搞活检。结果就这样,你要勇于去面对,癌症晚期,绝对的。”

“晚期是什么?”他问医生。医生回答说:“癌细胞已骨转移,任何放疗化疗都无用,最多还能有三个月到半年的时间。”

当医生确信无疑地将紫凌的病情告诉高翔时,高翔鼻子涌上一阵酸楚,眼里倏然噙满泪水,接着这个身高一米八的汉子,转身向着窗外,抿紧嘴唇强忍着,站了很久,终于没让泪水涌出来。

高翔打电话把医院的那个朋友叫来,要求搞个假诊断,他无论如何不能让紫凌知道自己是癌症,而且已是晚期。

医生告诉他,这样的病人都不来医院治疗了,住院也就是打些镇痛的针药,还白白花费,一点用没有。

医生按高翔的要求把诊断书重新填了一份,在最后的诊断结论处,写下了肺结核三个字。

他们三人在一起商量医治方案,准确的说是怎样先把紫凌隐瞒住的方案。医生给他交代,她需要一些镇痛的药,有的还是控制药品。我给她开些治肺结核的药。

高翔朋友说:“你把它们通通倒掉换上镇痛药品,每天给她吃三次,以减少她的痛苦。有病不能治,这的确是残酷,但得了癌症大都这样。”

“你让我考虑一下。”拿过两张诊断书,高翔告别了医生和那个朋友,从医院出来了,他竟不知往何处走。

紫凌的爹妈虽健在,但远在北方,她父亲身体一直不好,全靠母亲照顾着。所以要照护紫凌,只有高翔了。

高翔没有先回家,而是拖着沉重的步子到了刑警大队,他要先给队上讲,他要把他历年来没休过的工休假和加班加点的星期天全部休完,用这几个月的时间,来陪紫凌走完最后的路。

刑警支队的几个领导都来了,两张诊断书在同事们手里传来传去,大家都难过得无言以对。从内勤的记录上一查,高翔三年来的工休和平时加班共有五个多月。

此时,高翔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家里的电话,他知道是紫凌来问诊断结果的,立即挥手示意大家哑静。

“对,是我,诊断出来了,我先回了队上,马上就回来。”高翔故意不说结果。

“结果怎样!”

“没问题,肺结核。开了些药,医生说吃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好,那我就放心了!我说嘛,我这运动员的身体,怎么说倒就倒了。”

高翔分明听见了妻子在电话里开心的笑声,他很快放下电话,惶惶地把头低下来,眼睛凝神地盯着地上。

这是他第一次用谎言去哄妻子,紫凌是哄笑了,自己却十分的痛苦。

他想这个谎言还得要持续下去,这个谎言哄得越久越好,他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妻子得知真相后产生绝望的痛苦。

高翔在一片蒙胧的泪光里,和同事们一起,把一大堆治肺结核的药瓶打开,扯出瓶口的棉花,倒掉药丸,又把镇痛的药片一瓶瓶装进去,塞好棉花球,再塞上木塞子,盖上瓶盖。

换完了药瓶,他把那张假的诊断书折好放进上衣口袋内,又把那张癌症诊断书放进手包夹层的小袋内,拉上拉丝。就对同事们说:“局里的事我暂时管不了了,你们多担待点吧。”

说完,依然拖着无力的步子,走出了大队的办公室。

高翔特地绕到鲜花市场买了一束绽开的百合花,平时有个习惯,每次捧着鲜花回家总是要把好的心情带回家来,这是紫凌知道的。

而今天却不同了,高翔的谎言从此要像这百合一样在妻子面前绽开。

紫凌见到高翔走近床边,手捧一束鲜花,高兴地叫了起来:“啊!我知道,你今天要买花的。快,拿花瓶来,放在床头柜上。”

她用双手把身子撑起来,使劲地跃起身子伸手去摸床中央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那个银色风铃,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好了,人都倒床了,还是天性不改。高翔知道总想跳起身去摸那些比她高的东西,是紫凌活泼的天性。

他把花瓶插上花,掺进水又放了少许食盐丢在水里,拿到床头边。

“诊断书呢,我看看。”紫凌说。

高翔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张早已准备好的纸页递给她,说:“还有一堆药瓶,我给你倒水服药。”

紫凌看了诊断书,又把药瓶拿在手上转动着看了看,嘴里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得肺结核呢?”

“你别想了,医生说,把这些药吃了就好了,不用住院。”说完,高翔把瓶子的药倒出两片,放在紫凌的手上,扶起她的头把杯子递到手里,看着她服了药。

“背还痛吗?”

“好像不痛了!但腿骨还有点痛。”

高翔在家里细心地照护紫凌。

他上菜市买来鸡鸭鱼煲汤,一瓢羹一瓢羹喂进紫凌的嘴里,他把肉切细给紫凌吃。

她的梳妆台和床头柜上堆满了蜂蜜、雪梨一类的罐头。

紫凌在床上痛得叫唤,他就让她伏在床上给她按摩,一把一把地捏她的腿,又按她的背,直到他出了一头的汗。

夜晚,紫凌睡不着觉,她的肺部和腿骨时时出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痛,她在床上不停地翻身,想用扭动身躯来减少痛苦,但依然疼痛不止。

高翔睡在床边的沙发上,听见了席梦思床的弹簧在响动,知道一定是紫凌痛得难受。他就上床来,让紫凌躺在他的怀里。

“给我说说话吧。”额头冒出汗珠的紫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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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6章临终遗言

高翔一时想不起要给紫凌说什么。

“你对我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印象深的多了。我最记得我生儿子时,医生要把你拉进产房。我在产床上痛嚎,我捏住你的手,指甲都把你抠出血了,你动也不动一下。儿子降生时,哇哇啼哭,我见你也哭了。”

“是的,儿子是和我的眼泪一起滚出来的。你还不是哭了,我们三人一起哭的。”

“你后悔吗?

不后悔,下辈子我还找你做妻子。”

“下辈子我们在哪里?”

“刑警队,不过那时该你先拉我的手了。”

“好,我们一起约定。”

紫凌把脸紧紧地贴在高翔的手臂上。两人在床上谈论着他们的过去,紫凌似乎忘记了病痛,高翔也忘记了痛苦,并久久地沉浸在温暖的回忆里。

日子一天天在病魔中度过,紫凌身体的疼痛在逐日加重,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病,见着高翔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料,她凭女人的直觉断定高翔有事在瞒她,越想越觉得不对。

她知道高翔这人一向是报喜不报忧,总是把生活的烦恼和痛苦藏在心头,而且从他的面目看上去似乎永远没痛苦,刑警都这样,像是职业习惯。

一天晚上,高翔在厕所解手去了,紫凌忍着痛下床,去翻高翔的手包。包里的东西放得很整齐,她拉开包内的小拉丝,发现一张纸,展开一看,竟是医院的诊断书,上面写着诊断结果:肺磷癌,三期a。

当她看见这一行字时,犹如头顶响起一声闪电霹雷,耳朵立即嗡嗡发响,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待她回豁过来,才连忙把诊断书放回包里,拉上拉丝,快步回到床上。

紫凌脸色惨白地坐在床上,她终于明白了高翔确实在瞒自己,难怪他没说去住院的事,肯定是医生说不用医治了,不然高翔是不会放弃住院的。

既然不能活那就是死了,只要眼睛一闭,什么痛苦都没有了,于是她想到了死。

高翔从厕所里出来,走到她的床边。

“我想看看窗外。”紫凌说。

“窗外有啥看的。”高翔狐疑地望着她。

“我好久没看见窗外的夜景了。你抱我去看看嘛。”紫凌带着妻子的娇嗔央求高翔。

高翔把她抱起来,走到窗前。她不动了,头靠在高翔的怀里双手扶在窗边,看夜晚的江景。

对岸高楼间的闪烁霓虹和一排长长的路灯,在流动的江水上倒映出五彩斑斓的鳞鳞波光。

“好美的夜景啊。可惜……高人,你再把我抱高点,我要看远些。”

高翔又把她抱高了一点。

”再抱高一点。“

高翔发现妻子今天有些异样,不能再将就她了,再高一点她的整个身体都要伸出窗外了。

”你再给我抱高一点吧,高人,我要看看外面的世界呀!”

紫凌哭了起来,双手使劲地往上撑,两腿被高翔合抱着,但她双脚却捣鼓似地擂动,把墙板踢得直响。

高翔紧紧地抱住紫凌的双腿,一点不敢松手,他好像明白了紫凌的意思,其实紫凌真是想从丈夫的怀里奔出窗去,书上说死在爱人的怀里是幸福的。

高翔想万一自己松手,她要从这五楼栽出去了,而且是从他手里栽出去的。

高翔双手死死箍着妻子的两腿,始终没松开自己的手。

他的面目深深地埋进了紫凌的腰间,在窒息的衣衫里眼泪湿了一片。

想到了死的紫凌在病痛的折磨中,心理复杂而矛盾。

没高翔抱着,要自己从窗口往下跳,她又不忍心了,自己血淋淋地躺倒在楼下,满身是血,还围上一大堆人,这对高翔的影响多不好。

她要死自己也要悄悄的死,让人们见不到血,见不到自己惨状。

她把镶着母亲照片的相框抱在胸前,高翔说:“你想你妈了,要不发封电报叫老人家来或是通个电话。”

紫凌却说:“别告诉妈了,妈见了我这样,会伤心的。”

紫凌把母亲的照片放在床头柜上,侧脸凝视着自己的母亲。

有一天,紫凌趁高翔去医院开药去了,她独自下楼朝江边走去。

上午的江边人很少,站在沙滩旁边的一块礁石上,她看着江涛轻轻拍打着沙滩,她想只要自己一闭眼,一头扎进江中从此生命就将了结。

当她转回头时见到一群奔跑撒欢的狗从沙滩上跑来,有哈巴狗和博美,还有三条土狗,其中一只土狗拖着一只残废的腿,那腿比其它三只腿都细小,而且明显的是畸形,跑起来一瘸一拐的。

但它丝毫没有一点哀伤和痛苦,依然和自己的同伴们在欢快地追逐,它用张大的嘴去拱那条哈巴狗的肚子,又忘情地摇着头去拱哈巴狗的下身。

另三只狗又冲上来把那只残疾的土狗按在地上嬉戏玩耍。

在清风拂面的阳光下,紫凌见到这群其乐融融的小动物,特别是望着那只有残疾土狗,竟然让她有一种感动。

突然间那感动变成了一种求生的愿望,强烈地充满了她的内心。

“我不能就这样了结自己的生命,我活一天,就能多看儿子和丈夫一天。”紫凌这样反复地告诉自己,然后又从江边回到了家里。

高朋回来了,英俊潇洒。

紫凌忍住剧痛,微笑地看着高朋,说:“来,妈妈看看我的帅哥,工作怎么样了?”

“妈妈,你放心嘛!我马上要参加特种部队集训。只是过得太紧张,妈妈,我就照顾不到你。”

高朋走到妈妈的床边,紫凌伸手捋着他的头发,又抚摸他红彤彤的脸庞。

“有你爸在,你好好训练吧。你好象又长高了?”

“没有,妈妈,还是一米七八,跟你一样的。”

在与儿子说话的时候,紫凌目不转睛地把高朋看着,连眼睛也不眨一下。

这时,她又看看高翔,高翔的那双眼睛更是像球场的人盯人那样,跟随高朋在移动。

紫凌满足地笑着。

“妈妈,你哪里痛?”

“全身都痛,不过好多了。”

其实病魔给她的痛苦,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她已经开始咯血了,几次她都趁高翔不在身旁时,把血纸偷偷地藏在床头的棉絮下,已经藏了好大一堆,棉絮应该也染红了。

紫凌想她也该为自己处理后事了。

那天,高翔到菜市买菜去了,紫凌把高翔包里的身份证拿出来,悄悄走下楼。

她家楼下就是保险公司,她给高翔买了五年的定期意外保险,填完单缴了钱,她又上楼,躺在床上。

高朋每周都回家陪妈妈。

几个月过去了,所有的镇痛药都不止痛了。紫凌在不停的咳嗽中昏迷过去,血从嘴里涌流出来。

高翔把紫凌送到医院,紫凌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白色的被单盖着她,胸部在被单上一起一伏,还能见到她有呼吸。

晚上,强心针起作用了,紫凌慢慢地睁大眼睛,见到了高翔和儿子高朋,父子两人都含着泪,看着紫凌。

紫凌慢慢地把双手伸给父子俩,高翔分明觉得那手已是冰凉,像摸着块冰冻过的石头。

只见紫凌呼吸急促,但仍旧含笑地对他们说:“我要走了,我舍不得离开你们。高翔,谢谢你照顾我。我走后,唐小情可照顾你,好好珍惜她!”

高翔微点头,对紫凌说:“你是晚期肺癌,我没告诉你,你要原谅我。”

“我知道你瞒了我,我在你手包里看见了诊断,我要早知道,早就垮了,还好,我坚持了快半年。我想过死,可你不放手,后来我又一人去过江边,突然又想活着,活着我能见到你们,但我痛啊,实在坚持不了了。”

高朋听着妈妈的临终遗言,泪水从眼睑静静地流下来,滴落在妈妈的手上。

弥留之际的最后一刻,再不能说话的紫凌把一只手从高朋手里抽了出来,好象要伸向空中,但她已经无向上伸的力气了,只把五指张得很开,朝向空中,微微睁开的眼睛也向着空中。

仿佛她的眼里有一种渴望的东西在闪动,只见她的手指在眼前轻轻地招了两下。

高翔看得出来,紫凌是想摸高处的什么东西。是路旁树上的枝叶,还是她家床中央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那个银色风铃?

紫凌的手从空中滑落了,病床边心电图的荧屏,那波纹像一条慢慢蠕动的蛇在地上躺平,最后成了一根直线。

“紫凌!妈妈!”

高翔和高朋歇斯底里地号啕着,眼泪就像决堤的山洪奔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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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7章缉盗蹲守

凌晨时分,寒风似剑,呜呜作响,无情的砍杀着山谷中的一切阻挡者。

停在高速路口的一辆面包车,被寒风肆虐的瑟瑟发抖,车窗玻璃“哐哐哐”的响个不停。

黄攀斜眼看着窗外,一板一眼的念到:“七八个星天外,俩夜猫子车内,一阵风儿吹过,哐哐哐!冷冷冷!”

刘小天狠狠的吸了口烟,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别酸了,眼睛睁大些,让贼再得手了,所长饶不了你,看你猴崽子的日子咋过!”

黄攀裹紧了的大衣,跺了跺脚,手指在车窗玻璃上划了划,“师傅,冷啊!天气预报说今晚零下十八度,您看这玻璃上都结冰了。给叶所长建议换辆车吧,这破面包车八面子漏风,空调又不行,这是冻死人的节奏啊。”

刘小天继续抽着烟,不再说话。其实刘小天早就给所长建议过了,无奈经费有限,没钱换车。

此时,包茂高速上车辆很少。偶尔经过的大货车,亮着大灯,呼啸而过,刺眼的灯光打在指路牌上,葫芦关三个大字时而闪现,时而消失。

“换着睡会吧,你先睡,两小时后叫你。”刘小天低声说道。

黄攀放倒椅背,双手裹紧大衣,身体后靠,半躺在了座椅上,不一会就发出鼾声。

刘小天又点起一根烟,双眼紧盯着车外。这时口袋中的手机“滴滴”的响了两声,他拿出手机,翻开盖子,原来是女儿发了条短信,爸爸,睡了吗?半个月没见你了,我和妈妈都很想你,早点睡,注意安全!

刘小天想了想,的确有半个月没回家了,唉!他叹息了一声,回了句“爸爸睡觉了”,放下了手机。

刘小天女儿上初三,马上就要中考了,妻子希望他能休公休假陪陪女儿,半个月前,他写好休假条,正准备请假,高速路上却连发三起货车货物及轮胎被盗案,他的公休假也黄了。

刘小天眼睛湿了,他用手擦了擦眼角,又看向了窗外。

两个小时后,黄攀上岗了,被刘小天捏住鼻子捏醒的。

“提起精神,注意白色的130货车。”刘小天叮嘱了黄攀一番,就睡着了。

黄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勉强集中起精神,观望着窗外路面。他实在是不愿醒来,梦中山清水秀,风和日暖,美人相伴,多美啊!虽然女友是早已分手的大学同学,但那时的浪漫时光还留在他记忆深处。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黄攀叹息一声。在大学那会是卿卿我我,山盟海誓,这一毕业,天各一方,开始还写信,现在连短信也不发了。

人家在大城市,自己在山沟沟,这差距是无法改变的,这距离是无法拉近的。唉,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要用它寻找光明,寻找个屁呀!

黄攀哽咽了,鼻子发酸,眼睛湿湿的,他用手揉着眼睛,硬硬憋了半分钟气,才把喉部的哽咽压了下去。

然而就在黄攀揉眼睛的半分钟,一辆白色的130货车窜了过去。

黄攀似忽看见了,但心思分神了,就和没看见一样。

凌晨3时了,月牙儿有些偏西,星星忽闪忽现。

刘小天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黄攀刚想叫师傅,刘小天一咕噜坐了起来,打开手机,“所长打来的,喂!喂!……”

刘小天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只听见他最后连说了几个好字,就挂了电话。

对黄攀喊道,开车,田罗方向,快,又发案了。黄攀立即开车往田罗县方向驶去。

走了约5公里,黄攀看见路边停了一辆货车。

他停下车,和刘小天走到货车跟前,只见货车后部居然被砖支了起来,正在使用的八个轮胎不见了,车厢下两个备胎也不见了。

黄攀拍了拍驾驶室门,司机没有开门,而是通过窗玻璃看着。“派出所的,”

黄攀亮出警官证后。司机才开门下车。

原来,一个小时前这辆车到了这儿时,司机瞌睡了,就把车停在路边休息,正睡着,突然感到车身晃动,司机不敢下车,就摇下车玻璃,伸出头往后看,还没看见啥,就感到头部被人打了一下。

原来驾驶室外边站了个人,戴着口罩,手中拿了根撬胎棒,凶神恶煞般的看着他,司机急忙揺起玻璃。

十分钟后,司机看到驾驶室外的人走后,才下车观察,轮胎已经被盗走了。

刘小天和黄攀绕着货车,转了一圈,没有发现遗留物。

“看见对方开的啥车?车号看清了吗?”刘小天急切问道。

“应该130吧,他们车应该停在我车后边,把轮胎装到他们车上后,就走了,从我旁边过去时,我看了一眼,他们后面车牌遮挡着,看不清。”货车司机说。

“黄攀,走,咱们再往前走,看看还有啥情况?”刘小天说。

黄攀启动了面包车,沿着高速路继续往北走。

“刚才,我休息时,你有没有打瞌睡或走神?”刘小天问。

“没有打瞌睡,就是走了点神。”黄攀想起自己好像看到一辆130车从旁边过去。“”师傅,我好像走神那会好像看见了一辆130小货车。”

“你呀…你…,等回去收拾你!”刘小天有些生气的说。

往前走了五公里左右,刘小天和黄攀又发现一辆货车的6六条轮胎被盗,而货车司机竟然还在呼呼大睡。

“快到田罗收费站,看情况,”刘小天有些急了。

黄攀驾驶车辆以最快速度,开到收费站。收费厅里的收费员说,半个小时前,一辆130轻型货车在这下了高速,掉过头,又上高速,往西安方向走了,车牌号全蒙住了。

刘小天一拳砸在车前脸上,“撤!”

黄攀开着车,一句话都不敢说。面包车从葫芦关下了高速后,驶入镇区。

“咱们回去吗?”黄攀怯怯的问道。

“回个球!在镇区周围在看看,恩,去岳家坊。”刘小天说。“岳家坊有许多群众做运煤生意,晚上村口及马路边停满拉煤货车。”

面包车经过了玉龙派出所门口往岳家坊方向驶去。此时已是凌晨四时,走了五公里,路上都没有碰见一辆车。

到了岳家坊,黄攀边开车,眼睛边扫着路边。

“师傅,前边大货车内侧有辆面包车,咱停不停?”

“不停,继续往前开,一公里处,转过弯后停下来。

检查装备,警棍、铐子、强光手电带好,咱们沿公路右侧的河道往回走。”

黄攀跟着刘小天沿河道往南走。河道早就结成了冰,异常光滑。刘小天猫着腰,用脚试探着往前走,黄攀挺直腰走着,还没走几步,就脚底打滑,仰面朝天,躺在冰面上。

“小心点,快起来,轻点,看我怎样走。”

黄攀爬起来,学着刘小天走路的样子往前走着。

到了路边大货车对面,刘小天观察了一下。

“现在咱们爬过去,你往大货车车头方向,我往车尾方向,然后面包旁边集合。”

黄攀和刘小天匍匐前行,过了马路,悄悄爬到面包车跟前。

只见面包车侧门开着,不断散发着柴油味道。

这时公路上过来一辆车,借助灯光,刘小天发现车内没有人,面包车内后两排座椅去掉了,放了六个油桶。

“油耗子来了。”刘小天起身,摸了摸油桶,“有两个桶已经满了,他们肯定在村内,正在从货车油箱里放油。跟在我后面,脚步放轻点。”

刘小天继续猫着腰,沿着墙根往村里走去,黄攀紧随其后。

两人快到一辆货车屁股后面时,突然传来“咕咕咕”的水流声,刘小天举起右手摆了下,两人停了下来,然后又指了指黄攀脚底下,黄攀点了点头。

刘小天轻轻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向路中间移动,快和车厢右侧成一条线时,刘小天停了下来,仔细听了听。

然后向车厢右侧慢慢探头观看,只见货车油箱旁边的地上隐隐蹲着两个人,有两个油壶在货车油箱下面。

“龙哥,今晚,咱们可发了,这几个油桶接满,弄个四五千元没问题。”

“那肯定了,跟龙哥混,有你吃香喝辣的。”

黄攀心想,这两个贼娃子还谝开了。

刘小天举起右手,做出两个下砍的动作,黄攀点点头,他知道要抓人了,他突然紧张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晚上抓人。

第758章油耗子来了

刘小天突然从货车后部冲出来,向蹲在地上的第一个黑影扑了过去。

那个黑影反应也灵敏,立即站立起来想跑,但已经被刘小天巨大的冲击力撞到在地,刘小天用膝盖死死压住那人的脖颈。

黄攀的心砰砰直跳,腿像灌铅了一样,竟然挪不动了。

地上蹲的另一个人起身就往村外跑。

刘小天回头一看,黄攀没跟上来,骂了一声,“狗日的,傻了!快追!”

黄攀这才反应过来,向那个黑影追去。

特么的,这是咋了,我今天抓不住你,跟你姓,黄攀边跑边咬着牙齿,发着毒誓。

那个人沿着公路飞快的跑着,时不时还回头看着。黄攀估摸离那个人越50米距离,他看那个人沿着公路跑,忍不住笑了出来,好,看我今天磨死你。

黄攀想起自己在大学时,得过长跑冠军,还跑过马拉松。

凌晨五时的公路上,一前一后两个黑影都在拼命的跑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由50米变为30米、20米、10米、5米,两人已跑了4公里多。

前面黑影大口喘气,“大大大哥,别追了,别追了,放兄弟一马,定会百倍报答。”

黄攀在后面也不急,“你跑呀,到是跑呀,我奉陪到底!”

前面那个黑影跑着跑着,突然摊到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我跑不动了跑不动了,大哥,我服了,你把我抓走,快渴死了,给我喝口水吧。”

黄攀驾着面包车行往回走了,两名油耗子拷在车厢里。

此时,天已放亮,虽然是一天最冷的时刻,但黄攀一点也感觉不到冷了。

“今天还算你走运,咱们没有空手而归,但一码是一码,今天还得写个检讨,所长同意了才能过关。”刘小天说道。

黄攀正在吹着打靶归来的口哨。他拧头看了一下坐在二排座上刘小天。

刘小天脸上胡子马擦,布满血丝的双眼正看着车前方,双鬓斑斑白发很是显眼。

“师傅,我送你一台电动刮胡刀吧,刮起来方便,再送一瓶染发剂,打扮好了,也是一帅哥,”黄攀做了个鬼脸。

“滚,猴崽子,好好开车,想给我来糖衣炮弹,你还嫩的很,学好本领才是真的。”刘小天摸着自己的脸颊和下巴,心道:胡子特么长的真快,刚过了几天。

黄攀想了想,跟师傅多年的记忆中,师傅这脸上好像一直都这样的。不想了,回去准备挨批吧。

回到玉龙所里,刘小天在向所长汇报工作的同时,主动承担了责任,说是自己没给黄攀交代好,导致嫌疑人持续疯狂作案。

黄攀心想,师傅是所里的教导员,44岁,已经在公安机关工作24年的了,比所长工作时间长。所长一项都是很敬重师傅的,应该不会直接批评的。

叶翔果然没有批评,且对刘小天和黄攀昨晚的工作给与了肯定。

他认为他们虽然未能在高速度路上防止发案,但却抓住了油耗子,这也能让群众安稳的睡觉了,这也是很大的功劳。

叶翔询问了黄攀的工作情况,对黄攀的进步予以肯定,并提出工作要求和期望。

叶翔最后对刘小天说说,“高速路上的大货车货物被盗案,咱们是在高局长面前立下军令状的,你可要抓紧呀,刘小天,你们把桑塔纳开上吧”。

刘小天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

黄攀心想,所长可是发了善心,晚上出去再也不怕冷了。

刘小天和黄攀休息了三个多小时,又投入了工作。

“师傅,那两个油耗子交代了些情况。他们说原来他们也在高速路上偷油,但有一次和一帮外地盗贼撞了车,被他们黑吃黑,不但被他们暴打一顿,偷的油也被他们抢走了。

那帮外地盗贼警告这两个油耗子说,西铜高速他们包了,再敢上高速就废了他们。”

“外地盗贼是哪儿的、他们认识不认识”

“他们也在打听,他们听道上的人说是径流县一代的。”

“好的,咱们分下工,你配合其他同志审这两个油耗子,主要事查清高速路上那帮盗贼的情况,我从葫芦关站往南,沿路查收费站监控,查那辆130车的情况。”

刘小天驾驶着桑塔纳刚要出门,接到一个电话,是染坊村一村干部打来的,说是染坊村公路边停了一辆白色130小型货车,形迹可疑。

刘小天立即叫上黄攀及两名联防队员,直奔染坊村扑去。

不到10分钟,他们到了染坊村。果然路边有一辆白色130小型货车正在起步,车厢用彩条布遮盖的严严实实。

难道这帮盗贼昨晚没离开,刘小天心想的同时,踩了一脚油门,想超车拦住那辆车。

那辆车上的人似乎发现情况不妙,也加了一脚油,并往路中间打方向,逼后面车辆不能超车。

奶奶的,跟我玩,刘小天打回方向,准备从右边超车,没想到那车也往右打方向。

“师傅,咱们就跟在他们后边吧,看他们往哪儿走?”黄攀说。

刘小天没吭声,开车紧紧咬住货车。

这时两个带着口罩的男子,突然从货车彩条布低下钻了出来,他们拉出一条货车轮胎,竟然举过头顶,向桑塔纳警车砸了过来。

刘小天急忙刹车,并打方向躲避轮胎。他们见没砸中,竟然又举起轮胎砸向警车。

刘小天恼了,拔出手枪,往空中打了一枪,并用车载机喊着,“我们是公安局的,立即停车,接受检查!”

那两个男子迟疑了一下,车也慢了下来。

但未过10秒钟,那车又加速,往前窜了出去,车厢中的男子又举起轮胎砸警车。

刘小天猛向左打方向,在躲避轮胎的同时,准备超车,没想到,路对面高速使过来一辆大货车。

刘小天急忙踩刹车,随后又往右猛打方向,“兹兹”,随着刺耳的摩擦声,桑塔纳警车竟然往右后方转了180度,车强保险杠擦到公路边的水泥石蹲上,停了下来。

黄攀和两个联防队员是脸色傻白,刘小天下了车,往南看去,那辆130货车已成了一个白点。

他立刻拿起电话,请求分局在设卡拦截。

黄攀和联网队员下了车,绕车转了一圈,只见桑塔纳前保险杠严重受损,耷拉在空中。

“狗*的!“”刘小天狠狠的骂了一声。

腊月23,天空飘起了雪。

田罗县三里畈镇平阳村里不时传出鞭炮声,村民们正在做着祭灶王爷的饼子,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未进村子就能闻到。

一位衣着脏兮兮的老人骑着电动三轮车,缓缓行驶在村里的水泥上,车把旁的喇叭不停的喊着,谁家有不用的煤气灶、大铁锅?收废旧电视机、洗衣机、自行车了?

孩子们围着收废品的车在跑来窜去,尽情释放着欢乐。

一位中年男子从家里跑了出来,喊道:“收破烂的,要不要缝纫机啊?”

老人停下车,“要啊,要呢!”

“快过年了,还不回家?”

“就回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这村里的人都很富啊,半天都收不到啥东西。“”

“你是没找见地方,我们这一排基本都没啥废品了,前几天打扫屋时,不用的的东西不是买了就是扔了。你往村北面走,哪儿有个养猪场,那家东西多。”

“好的,好的,谢谢。”

老人骑着电动三轮车往村北方向走了。

“买糖葫芦了!谁要糖葫芦啊?”一位着蓝色棉袄的年轻人,骑着自行车,远远的跟着收废品的老人,自行车头上插着一把红艳艳的糖葫芦。

收废旧电视机、洗衣机、自行车了?

谁家有不用的煤气灶、大铁锅?

最后一天了,废品再不买就到年后了,老人把三轮车停在养猪场门口不远处,大声喊叫着。

老人刚喊了一嗓子,养猪场里就传出了狗叫声,听着有五六条狗。

老人并没有停下来,还是不停的喊着。

过了一会,养猪场的门了个小缝,一个20多岁的男子探出头来,“收啥东西呢?轮胎要不要?”

“要,啥都要。”

“那你把车子开进来,快一点。“”

老人把三轮车开进了养猪场。养猪场院子有3000多平米,有一道墙把院子分为两个部分,很小一部分是人住的。

那个年轻男子和老人说好了价钱,就和老人把两条货车轮胎抬上了三轮车,并用彩条布遮了起来。

老人付了400元,准备离开时问道“这儿有厕所吗,尿憋不住了。”

“屎尿多的很,快一点啊,厕所在隔墙角哪儿。”年轻人用手指着西南角说。

老人跑进了厕所,在解小手的同时,透过隔墙间缝子,向猪场里面看去,一头猪也没看见,猪窝、食槽等全部没有,看到的是一层一层的货车轮胎,有好几百条。

第759章老巢是养猪场

老人倒吸一口凉气。

老人驾车离开了养猪场时,那个小伙说,“赶紧离开村子,碰见老板,轮胎毛都收不走了。”

老人驾车快速离开村子,在距村子3公里处停了下来,不一会那个卖糖葫芦的年轻人赶了过来。

“师傅,咋样,发现赃物了没有?”

“说话轻点,黄攀,咱们发现老巢了,养猪场里有几百条轮胎。”老人说着,撕掉脸上的假胡须,原来是刘小天。

“几百条?”黄攀眼睛睁的像鸡蛋大。

腊月30日,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停了。

刘小天和黄攀已经在田罗县三里畈镇待了三天了,他们时而化装成收废品的,时而化装成卖鞭炮的,时而化妆成卖菜的,穿梭于平阳村等三个村庄,摸清了四个主要嫌犯的住址和三个村庄的道路交通。

刘小天和黄攀住在三里畈镇唯一一家还开着门的旅社中,镇上的饭馆已全部关门,幸好有商店开着门,旅社有热水,他俩还能吃上热乎乎的方便面。

房子里弥漫着方便面味道。刘小天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中匆匆而过的行人,吸了一口烟,又吐了出去,蓝色的烟圈转着圈飘到了窗子外边,被寒风吹了个七零八落。

“今天是个尾巴集,街道应该没啥人了。”黄攀斜靠在床上,闭着眼睛说。

“恩,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来买年货的的恐怕是没钱人了,买些要处理的货。”刘小天说。

“往年这个时候,咱们也都轮着放假了。去年我也赶得是尾巴集,给家里买了春联,贴了春联,挂了灯笼。早上给家里打了电话,父亲把春联等年货都买好了,只是家里门楼高,父亲问我能不能回去帮着挂灯笼,贴春联,唉…”黄攀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不过,我给堂哥打个电话,让他帮着做了。

“忠孝两难全啊!咱们是干警察的,只能这样了,安排好了就行,别让老人爬上爬下的,不安全!”刘小天依旧看着窗外。

“师傅,你家年货准备的咋样了?咱们这几天都回不去,真是难为嫂子了。”黄攀睁开眼睛,看着黑油油的天花板。

“早就习惯了。不说这个了,大队人马上一会就到了。咱们再研究下抓捕方案,看看有没有啥漏洞,这个镇子上的人,宗族观念比较强,可以说是一呼百应,咱们一定想周全,做到速战速决。”刘小天说着,拿起几张图纸看了起来。

“这个首犯秦老六真是灵光,把偷来的轮胎买了,居然还捐钱给村子修路,村子里的人都说他是能行人,是个好人呢。”黄攀说道。

“他今年还准备竞选村长呢!”刘小天说道。

“竞选个屁,他初一要在拘留所过年了,至少判个10年,这样的大盗、哈怂如果当了村长,还不叫人拿沟子笑。”

黄攀气愤的站起来。

天黑了,村民们在门外放了一阵子鞭炮,就回家看春节晚会了。

一些孩子在村子中跑来跑去,玩耍着。

刘小天带着黄攀及俩个刑警队员,按照既定方案,向秦老六家走去。

“老六家此时应该只有他和他婆娘,咱们盯梢人员看见他儿子到老六他父亲家去了,你们一定按照方案行事,据说秦老六有把自制手枪,咱们一定要小心。”刘小天要对跟随的抓捕队员叮嘱了一遍。

秦老六家的门虚掩着,刘小天一行顺利的进了门。

一名刑警按照计划留守门外,刘小天、黄攀及另一名刑警轻移脚步,走到客厅门外。

客厅里只有秦老六一个人,嘴里叼了根烟,半躺在沙发上,正看电视。

刘小天从腋下掏出手枪,挥了下手,一把推开门,冲了进去。用枪指着秦老六,喝道:“别动,警察!”

秦老六反应很快,看见生人进来,一下跳了起来,也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枪,对准了刘小天。

两人相距不到4米,黄攀和另一刑警在刘小天两侧。

这家伙真有枪,黄攀瞬间想了好几种解决方案。

空气凝固了半分钟。

刘小天厉声喊道:“放下枪,你已经被包围了,反抗只有死路一条!”

秦老六不吭声,眼睛瞪着刘小天。

这时老六的老婆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了,刚说了句,老六,就被眼前的场景吓蒙了,碰的一声,果盘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你们,你们,是干啥的,这大过年的,有啥仇啊,咱们坐下好好说吧。”老六老婆在一旁说道。

“我们是警察,请老六协助调查案件。”黄攀说道。

老六老婆望了老六一眼,不吭声了。

老六这时说话了,“你去给咱爸打声招呼,说我被公安局带走了。”

“不行,你放下枪,现在就跟我们走。”刘小天知道他想叫老婆去喊人。

“我奉劝你们还是从哪儿进来就从哪儿出去,不然你们今个谁也离不开我家。”秦老六居然威胁起刘小天他们来了。

刘小天一步一步向秦老六走了过去。

“你停下,再走,我开枪了!”秦老六声嘶力竭的喊着。

刘小天又走了一步,“放下枪!你跑不掉了。”

秦老六手有些抖了,“你再走,我真开枪了。”刘小天又迈进一步,秦老六手更抖了。

“碰!”秦老六用力的扣动了扳机,黄攀清楚听见了击锤撞击枪针的声音,完了,完了,师傅要牺牲了。

他瞬间闭了一下眼,他不愿看到师傅倒在血泊中。

待他睁开眼时,却见刘小天还站着,好好的,没有倒地,没中枪呀,原来是颗哑弹。

秦老六见枪卡壳了,也楞了一下。

但只是几秒,然后拔腿就想往外冲,刘小天上前一把搂住他脖子,上前别腿,腰部猛地一拧,把秦老六摔倒在地。

黄攀冲了上去,给秦老六带上了手铐。

三人押着秦老六往门外走去。

刘小天等押着秦老六刚走出客厅门,就听见大门外传来吵闹声。

“你俩走我后面。”刘小天说着向门口走去。

拉开门,刘小天吃了一惊,门外站着一群人,有拿棍,有提砖的,看守养猪场的那个男子也在,居然拉着两条牧羊犬。

留守门口的刑警正在劝说他们离开。

原来他们刚进秦老六家园子,秦老六堂弟就过了窜门子了,被刑警挡在外边,这个堂弟感觉不对劲,就在村里喊开了,叫来了十几个本族的人。

“你们不能带走人,放人!放人!”秦老六堂弟举着撬胎棒,不停喊着。

其他人也跟着狂喊起来。

“我们是警察,正在依法执行公务,要传唤秦老六协助调查案件,请你们离开!”刘小天大声喊着。

“不行,不行,让人过完年再带人,不能带走。”阻挡人员七嘴八舌的喊着。

“你们阻扰公安执法是违法的,要承担法律责任啊,你们明白吗?”

“我们不管法律,大过年的,不能把人带走。放狗咬,放狗咬!”人群中有人喊着。

那两条牧羊犬扑着,叫着,牵狗那个男子有些犹豫。

“打呀,你们忘了老六哥平时咋待你们的,把这帮土匪赶走。”,秦老六堂弟疯了一样喊了起来。

“你们听我说,秦老六自己犯法,与你们无关”刘小天话没说完,一块砖头飞了过来。

刘小天用手挡开,但紧接着,好几块砖头、石块飞了过来。

“碰!”的一声,一块未躲开的砖头实实的砸在刘小天额头上,顿时额头列出一道口子,鲜血唰的涌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

刘小天擦了擦眼眶上血,拔出枪。啪!啪!啪!向空中连开三枪。

人群一下静了下来。

“我在警告你们一次,我们在抓捕犯罪分子,谁在阻挡,就是暴力抗法,我们有权予以反击!”

门楼底下的刘小天举着枪,满脸是血,眼睛直直的瞪着,看起来异常恐怖。

门外那群人没人再打了,没人再喊了,自觉让出一条道。

黄攀扶着刘小天,两名刑警押着秦老六快速离开村子。

其他抓捕组也很顺利,四名主要嫌犯全部缉拿归案了。

这时已是凌晨12点了。四辆拉着嫌犯的车辆行驶在211国道上。

路两边的村庄中,远处的城市中,炮声此起彼伏,礼花照亮天空,一片喜庆祥和之气升起在大地上。

第760章板砖震慑

没多久,黄攀因工作成绩突出,从玉龙派出所调到云黄经侦大队从事侦查工作。

黄攀掂了掂手里的板砖,做了人生当中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决定。

黄攀必须把那个政工办的女警给拍了,不然黄攀念头不通达。

那天他们探组行动,这个叫做潘贝的女警前来随警,在车上守候的时候,她发现黄攀的枪没有关上保险,于是对黄攀进行了一通教育。

“随时要开枪的时候,还关保险干什么?”黄攀当时就是这么问她的。

她表情古怪地看了黄攀一眼,让黄攀把枪拿过去一看,发现他的枪子弹已经上了膛,当场脸就绿了,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黄攀没搭理她,在车上翻过身继续睡,后来行动顺利,倒是回来的时候探组的同事提醒黄攀说小心这个潘贝回去到小报告。

提醒黄攀那的家伙名字叫做周镇鑫,他说:”你转业过来的不知道,这些随警的政工办人员,回去都要写报告的,你这么不给他面子,你以后还想混不?

周镇鑫长着一张死人脸,十分面瘫,他是全局知名的人物,外号死神,原因无他,就是和他搭档过的人都死了,各种原因难以一一具表。

周镇鑫本来是要升职的了,结果有一次行动,在清点缴获的假币时候,不小心假币底版脱手,把坐在他旁边的一个省厅的同志脑袋给划了一个口子。

省厅的同志连夜送去医院,结果拍个片子竟然查出了脑瘤。

医生说幸好你们及时送来,本来估计活不了半年了,现在开始治疗,大概能够活个一两年吧。

于是省厅同志的家属表情复杂地和周镇鑫说了好几句谢谢,然后周镇鑫就来他们探组了。

黄攀看着周镇鑫的死人脸,感觉他是在看着一个死人,顿时心里压力很大。

每晚在家里打坐再也不能入定,最后黄攀决定,赶在潘贝去打小报告之前拍了她,看能不能造成短暂失忆,这样她就打不了小报告了。

这天,黄攀就这么拿着一块板砖,默默地跟在了潘贝的身后。

潘贝下了楼梯,黄攀轻轻跟在她后面,用脚尖勾住消防水管倒挂在天花板上,她当然发现不了黄攀。

果然,这个狠毒的女人走去了监察科的方向,黄攀心里默默不屑了一下她的小心眼,轻轻地翻身落地,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比羽毛还要羽毛。

走廊上,各个办公室静悄悄,正好没有人走出来。

距离潘贝大概十米远,黄攀瞄准了潘贝脑袋后面的头发旋儿,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靶心啊!

黄攀稍稍拉开弓步蓄势,扬起了抓着板砖的右手,小姑娘,看我出杀……

忘了说了,为了起到震慑宵小以儆效尤的作用,黄攀昨晚还特地在板砖上写了个大大的杀字。

这时,一只手从旁边的办公室门里伸出来,握住了黄攀手里的板砖。

黄攀赫然回头,是机要科的女科长黄一男,这姐姐不赖,竟然能够无声无息靠近拦下黄攀的板砖,而黄攀毫不知情!看来地方公安局也是卧虎藏龙啊……

黄攀默默想到,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黄一男。

黄一男轻轻地从黄攀手里把板砖拿了下来,呵呵笑着。

该死,黄攀得怎么解释他在单位的走廊上高举着一块板砖这样的事情?

黄攀有点短路,只好也呵呵笑着和黄一男对视。

黄一男笑着说:“小伙子不错,我那天也就是在饭堂说了一句我儿子要去野营得找块板砖,泡泡酒精用来点火,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帮黄攀找了一块过来不用太腼腆,大大方方进来嘛,伸着手拿块板砖在我门口晃着算什么事,真像个孩子。”

黄一男越说越慈祥,还伸手拍了拍黄攀的肩膀。

黄攀眨巴眨巴眼睛,无奈地点点头说,领导您客气了,黄攀只是不知道怎么说好。

黄一男问黄攀要不要进她办公室喝喝茶,黄攀想想说:“算了,下次吧,不敢打扰领导工作。”

开玩笑,没把潘贝拍了,估计她这会儿一定打上小报告了,黄攀得赶紧过去听听她正在说些什么。

辞别了黄一男,帮她把办公室门关上之后,黄攀蹑手蹑脚滑步到了监察科门口。

侧耳贴住监察科的门口,只听见里面一阵人声交谈,但是听得不甚仔细。

隐约可以听见潘贝在说,这次行动很顺利,一线民警很努力,虽然有个别规范上的瑕疵,但整体还是不错……

哼哼,套话,套话。

尤其是那个叫做黄攀的民警,转业过来……

来了,来了,这个女人,到底是转到正题上来了,开始说到黄攀了。

……虽然看起来有点紧张,但是抓捕的时候倒是很利索,三下两下就把嫌疑人拿住了。

这,这一定是要打杀之前先捧一捧……

“……好了,就这些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啊?这女人没切入重点?

黄攀有点疑惑,但是听见脚步声往门口走来,他窜身赶紧闪入楼道里避开。

不曾想,潘贝也正好从这楼道里走了过来,一抬眼正好看见了黄攀。

潘贝见到黄攀明显有点意外,她那一脸神色黄攀看在眼里当然明白她是做贼心虚。

哼哼,一定是刚才黄攀被黄一男绊住的时候她回头看见黄攀了,所以避重就轻没有说坏话,这次不打小报告,她下次一定会再找机会的。

潘贝冲黄攀一笑,倒是挺亲切的样子,真是假惺惺啊。

黄攀恨恨地低头走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默默地从桌子底下摸出了又一块板砖,拿过探组另外一个同志汪磊的油性笔,写下一个杀字。

下班的时候,等着吧潘贝,这板砖我是一定要拍下去的。

电梯里,黄攀默默无语,等着潘贝转身背对黄攀的一刻。

潘贝扭头看了黄攀一眼,问道:“你也下去,大堂的事情?”

黄攀说:“是啊,我们探组的案子,年底啦,案子多啊,我下去看看。”

这个女人耳朵倒是挺灵,打听到事主们扎堆来说事儿,一定是假借什么名堂来刺探情况,然后好去打小报告的。

黄攀的手抄住了板砖收在背后,揶揄地问她:“这也关政工办的事情?”

潘贝挑挑眉毛说:“这当然也是随警作战的一个部分,政工人员在随警工作中要发挥善于做思想工作的特点嘛。”

潘贝扬扬手里的录像机,打开了电源说:“据说楼下人很多,情绪也挺大,我等一下得录个像,省得往后有些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这婆娘!居然带了录像机,而且立即就打开了!那黄攀还怎么拍这一板砖?

真是老谋深算很会保护自己啊,黄攀倒还真挺佩服她的这份机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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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带崽的母狼

原本黄攀打算朝她后脑勺拍一板砖,然后从电梯的维修天窗离开的,现在看来暂时是不行了。

耐着性子等到电梯门打开,立即听到大堂传来一阵十分喧闹的人声。

看来情况还真是不大乐观,黄攀能够猜想像是汪磊那样的人,很可能搞不定这样的场合。

果然,很快黄攀看见了汪磊气得铁青的脸。

一个大叔正指着汪磊使劲比划着嚷嚷,手指就差一点戳在汪磊的鼻子上了:“你们干什么吃的!什么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他那种行为是故意诈骗!你们在避重就轻,在帮骗子开脱!”

汪磊咬着牙低声说:“非法吸收公众存款就是金融诈骗罪的其中一个具体罪名,我们并没有袒护犯罪分子。”

大叔不屑地说:“我们都知道,那个骗子是一个领导的家属,我们扭送给你们好几天了,明明是故意诈骗,你们却不立这个罪名的案件!这是对我们不负责任!你不用和我细声细气说话,怂样!”

汪磊明显开始着火了,他沉默不语。

黄攀有点担心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拍着桌子当场叫人扛几千万过来,直接把这案子的被骗数额给平了。

但是汪磊不说话,以这个大叔为首的受害群众们更加来劲了,负面情绪开始弥漫整个大堂。

“我们以为一定没问题,结果还是被骗了!”

“就是,这家伙都说了,谁也动不了他,他门子硬着呢,他一定能够出来过春节的!”

“我都观察了这个家伙的项目好几年了,看起来挺妥当的,要不让警察撤案吧,这个家伙出来经营一下说不定能还钱给我们!”

各种各样的声音蒸腾在空气中,浓稠得让人难以呼吸,黄攀突然之间有点恼火,这些家伙,把这里当做菜市场了么,是来讲道理还是来发泄的?

黄攀狠狠地抽出了板砖,砰地一下拍在了入门登记的那张桌子上。

巨响之后,大堂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就像小学生的自习课堂一样,原本闹哄哄地大家都在大声说话,有那么几个人突然安静下来之后,所有人会立即跟着安静下来,抬起头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攀手握着板砖,瞪着这帮脸色惊疑不定的受害群众,一股**辣的意气突然充满胸臆,他大喊出声,他要让他们都听他一个人说话。

“安静!你们都听我说几句!”

“我们当警察的,工资都是你们纳税纳出来的!这个时候了,该干活了,能含糊吗?”

“我爹我妈也差不多是你们这个年纪,要是我爹我妈被这么骗了,我能不难过吗?”

大家被黄攀几句话都给问愣了,什么叫做虎躯一震,这就是了。

不知道群众里谁喊了一声好,接着大家竟然开始鼓掌了,起初是零零星星的,后来便是齐刷刷的好不热烈。

好吧,黄攀有点满意地看着他们,接下来该是黄攀潘霸之气四溢的时候了。

黄攀想起了在部队时候他们教导员的样子,于是黄攀高举起右手,握拳继续喊道,乡亲们

“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们一定会把案件办个水落石出,好不好?”

底下的群众跟着喊了一声:“好!”

“这个挨千刀的骗子,他不让我们过个舒服年,我们就一定不让他出来过年,好不好?”

这句话让群众们来劲了,他们齐声大喊道:“好!”

看着大家群情激昂的样子,黄攀颇有点一言兴邦一呼百应一唱天下白的豪情在沸腾,感觉全身毛孔都在冒着热气。

黄攀稍稍收了收右手,环视了一下四周,再次用力握拳高举了起来。

黄攀大声高喊:“警民一家万岁!”

群众们大声应道:“警民一家万岁!”

黄攀大声高喊:“法治社会万岁!”

群众们大声应道:“法治社会万岁!”

潘贝在旁边一边掩着嘴笑着,一边录下了这一幕,她看着黄攀,眼里闪动着有些意外的神色,轻轻按下了结束录像。

这一次之后,汪磊这个眼角高到天上去的人,似乎对黄攀有些服气了,他回办公室之后,拍了拍黄攀的肩膀说:“看来你也不是一无可取,有些东西黄攀是该要和你学习一下的。”

黄攀回答汪磊道:“得了吧你。”

谁知汪磊还是很认真地继续说:“不行,我是要做警察之王的男人,我必须像海绵吸水一样的学习,才能不断进步。

周镇鑫在旁边听见了,笑骂道:“得了吧,等你先上了副主任科员再去想警察之王的事情吧,海绵宝宝。”

死人脸周镇鑫可能是一直很害怕同事会排斥他,所以对身边的人总是有点刻意和做作的热乎劲儿,估计是每时每刻都想要刷一下存在感。

他听了汪磊说黄攀在楼下搞定了一帮子报案群众的事情后,就屁颠颠地跑去告诉了他们组的探长韩梦。

他们探组的探长,他们的大姐大,韩梦,火一样炽烈资深美女,至今未婚。

韩梦是个很强的女人,蝉联了多年市局的三八红旗手。

听周镇鑫说以前有个案子,嫌疑人躲了起来四处找不到之际,有人托关系过来说情,进了韩梦的办公室,那人牛气冲天地说了一些什么市里某领导的秘书是其小舅子,省里某领导的司机是其小学同学之类的话。

韩梦默默地听完之后说了声:“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请留个电话给我,一切好说。”

那人离去之后,韩梦通过他的电话清单三转四转把嫌疑人新换的电话给挖了出来,当天就抓到了嫌疑人,事后韩梦给那人打电话说谢谢,那人得知各种缘由之后,竟然咬碎了牙吞进肚子里,屁都没再放一个。

韩梦也是个很护短的女人,和带崽的母狼一样。

曾经在大队的办公会议上因为听到让她不高兴的发言,据说是因为整体需要,建议削减她当时那个探组的立功名额。

韩梦据理力争抗议无效之后,直接站起来,风轻云淡地说:“我家里煲了糖水,我回去看看火。”

然后就这么扔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大小领导们,堂而皇之地转身离开。

她出了会议室之后还去了一趟探组的办公室,轻飘飘地给大家派了一圈烟,然后丢下一句话:“今天我们组放假,小的们爱干嘛干嘛去,没我的电话,不准上班。”

可能正是因为韩梦这样子的强势吧,她谁也不待见,自然没有没什么待见她,要不然汪磊他们也不会被集中安置到她的探组来……

超级富二代兼正义超人的汪磊,拥有死神诅咒谁搭档谁倒霉的周镇鑫,以及另外一个,深渊行走者夏昊祥。

第762章板砖被窃

夏昊祥据说曾经是单位的希望之星,被评过全市十佳破案能手,和当年的韩梦并称为一时瑜亮经侦双星,甚至比韩梦还早当上探长。

但是因为某件事情,夏昊祥瞎了一只眼睛,然后还得了抑郁症。

黄攀无意八卦别人的**,所以没有去深入了解,总之夏昊祥在那次事情之后变得十分失落,暴饮暴食了一段时间,身形胖了一大圈。

虽然后来经过治疗后回归了警队,但是整个人都变了,非常消极怠工,成天迷迷瞪瞪的,仿佛是一直身处在一个慢动作播放的时空里。

自然,这样的表现不能再胜任探长的职务。

现在的夏昊祥在探组里也就是帮人开开车,代人开开会和自己开开小差,除了从来不迟到早退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可取之处。

原本夏昊祥不在他们探组的,但是韩梦不知道怎么是想的,主动申请把夏昊祥调到了他们探组。

夏昊祥原本的探组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夏昊祥就来到了他们探组,成为了盆栽一样的存在。

夏昊祥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根据周镇鑫的方位,缓缓调整一下他桌上的一面小镜子,保持镜子如向日葵一样始终对着周镇鑫。

看看黄攀探组的的队友们,有时候黄攀也忍不住感叹,似乎除了黄攀之外,从上到下个个都是奇葩啊,还是花样各有不同的奇葩。

黄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突然觉得黄攀好像少了些什么,或者说忘了点什么,一时间想不起来。

直到黄攀低头看见还摆在桌子上的油性笔,黄攀还突然间明白了,他刚才太兴奋,把那块写着杀字的板砖当做惊堂木在楼下拍得起劲,后来走的时候忘记拿了。

为了黄攀的拍砖大业,黄攀决定立即去楼下拿回来。

可是黄攀到了楼下一问,小保安告诉黄攀,被刚才那帮子兴高采烈的群众们给带走了。

黄攀晕,那板砖有什么值钱的,这也要顺走?

随后几天,黄攀一直怀揣板砖,上班的时候,只要不用出去跑案子,在单位里黄攀总是暗地里跟踪潘贝,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可以下手。、

为了避免板砖再次被没收,黄攀还特地绕开了黄一男。

在若干次准备出手又找不到完美时机之后,黄攀决定在周末的时候,再去跟踪一下潘贝,看看她有没有出去外面然后落单的时候。

作为野战部队退役的黄攀,哼哼,跟踪一个周末逛街的小姑娘可不要太容易。

这一天下午,风挺大的,看看日期已经临近春节了,正是这个冬天最后让人感觉寒冷的时候了。

黄攀用脚尖勾住了潘贝家对面那栋楼的天然气管道,倒挂着身体,毫不理会过往的小学生对黄攀指指点点。

黄攀知道,盯梢守候的时候就应该全神贯注物我两忘。

当黄攀默默抽到第五根烟的时候,黄攀看见潘贝出门了。

对了,不要问黄攀在倒挂的时候怎么点烟,这是个技术活,一般人没练过的话很容易烧到鼻子。

黄攀翻身落地,把板砖夹在腋下,远远地跟在了潘贝身后。

为了不暴露这件凶器,黄攀特地拿黑色的塑料袋把板砖包了又包,那个雷烈的杀字被深深地掩盖住,任谁也察觉不出来黄攀的真实意图。

一个当警察的人,自然凡事都是非常小心的。

就这样黄攀一路跟着潘贝来到了市里最出名的大道朝天步行街,途中她潘贝总共吃了一碗牛三星、两串烤章鱼、一串冰糖葫芦、两杯珍珠奶茶、六个鱼丸,三串烤牛喉。

为了更加了解敌人,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黄攀默默地跟着潘贝,她吃完黄攀就跟着吃。

当黄攀吃完这一碗牛三星、两串烤章鱼、一串冰糖葫芦、一杯珍珠奶茶、六个鱼丸、三串烤牛喉之后,他明显感到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肚子涨得难受,可潘贝偏偏吃得下,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好像再吃多少都可以。

这个狡猾的女人,她难道是发现了黄攀跟在后面,故意在消遣他?

黄攀勉力找了个地方倒挂上去,看着她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察觉到才对啊黄攀明白了,一定是常规性的反跟踪手段,无论有没有被跟踪都这么做

还真是小心啊,真不愧是当警察的。

黄攀挂在那里,看着潘贝慢慢走远了,就要进入步行街了。

黄攀忍不住打了个嗝,一岔气没留神挂不住身子掉了下来。

幸好黄攀在部队时候的身手不是白练的,半空中还是一个机灵的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抬起头来,远远还能见到潘贝的后背。

哼哼,该出杀了,再跟下去我可是吃不下那么多东西了,干脆就在这步行街口子上一板砖甩过去,然后转身天高任鸟飞算了。

就在黄攀腋下一松,伸手想要去掏板砖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人从后面撞了黄攀一下。

随即一个人影从黄攀身后越过黄攀往步行街跑去,而他的板砖竟然在那个人手上!

该死的,竟然被抢了,还是抢了黄攀今天最重要的作案工具,没了板砖他怎么去拍潘贝?

黄攀想也没想,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警察!前面抢东西的人给我站住了!”

黄攀大步直追而去,和那个小偷一前一后冲向了步行街。

黄攀对于跑步历来是十分自信,当年多少公里的拉练都没怕过,当然除了让他头疼的高朋那小子之外,可是号称能够跑步实现万里长征啊!

要不是刚才实在是吃了太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这种距离完全是一眨眼就能追上。

可偏偏肚子涨得难受,脚步迈起来就是快不了,眼看会被这个小偷甩掉,黄攀扭头瞅见旁边一个小孩张大了口准备吃一个大苹果,他高呼一声:“警察办案,紧急征用你的苹果,谢谢啊!”

接着,黄攀冲过去跳起身子飞起一脚横扫过去,精确到小孩的门牙距离苹果只剩下一厘米的精度,把苹果踢了出去,什么叫做流星赶月,这就是。

只见那苹果高速旋转着直直砸中小偷后背,小偷趔趄了一下,居然翻了个跟头站起来又跑,还不忘喊了一声:“追吧傻x,小爷可是最能跑的了。”

黄攀一看小偷有余力接着跑还这么嚣张,当然毫不犹豫继续追,身后传来那个小孩哇一声大哭起来的声音,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的怒吼:“哇靠,欺负我小孩,给我站住。”

黄攀没有理会身后那个紧追而来的小气鬼家长,三个人一前一后跑动着进入了大道朝天步行街。

沿路上黄攀果断地紧急征用了路人们热心掏出来举在手上的梨子、橙子、包子以及kec全家桶一个,许多路上被黄攀所打动,纷纷怒吼一声之后跟着黄攀开始追。

当黄攀从潘贝跟前蹿过的时候,潘贝很惊讶地看了黄攀一眼,在听见了黄攀的叫喊之后居然也跟着他一起跑,还不忘大喊:“警察抓小偷啦,警察抓小偷啦!”

很好,这个女人,等我追回了板砖,转身拍了你倒也是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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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3章 搞笑而悲凄的小偷

许多路人原本是置身之外的,可当他们看见这么多人追一个小偷,而且还是人越来越多之后,顿时心中那人多势众痛打落水狗的心理优势被熊熊点燃,当下毫不犹豫地开始跟着我们追。

还有人一边追还不忘一边打电话爆料:“喂,那个都市报吗?这里是大道朝天步行街,许多热心市民和警察在一起追小偷啊!”

转眼之间,越来越多的人跟着跑起来,闹哄哄地追在小偷身后,粗略估计那也得有三百人上下。

不久之后,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个记者来,举着麦克风一边跟着人群跑一边采访。

一对大学生情侣接受了他的采访,气喘吁吁地说:“年底啦,这帮小偷不清理一下,街坊们都很难过个好年啊,我们跟着警察一起追小偷,这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当然,我们这么做,那一定是因为爱情呢。”

小偷听到身后的动静,愣是没有回头,直跑得口吐白沫哇哇叫着都不敢停下。

于是,轰轰烈烈的人群穿越了整个号称南方最长的大道朝天步行街,许多市民跟上来凑热闹。

黄攀身后的队伍转眼之间就接近了一千人众,而那些没有跟上来跑的市民们则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发微博。

在两个多小时之后,当长跑人群终于达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之后,这个小偷终于体力不支两腿抽筋摔倒在地,板砖在黑塑料袋里滚了几下之后掉落了出来。

小偷在看清楚了板砖之后终于崩溃了,对着围在他身边的大家伙们,呜呜哭道:“至于吗哥,我还以为我是偷了一包金条呢。”

当晚,云州都市报为首的媒体纷纷头版头条刊出新闻《全城大缉捕!警民联手抓获大盗》、《不抛弃不放弃!一块板砖也要直追到底》、《正义的马拉松!法治社会从你我开始》等等不一而足。

而这个时候,黄攀和潘贝正坐在一个西餐厅里。

这个小姑娘居然全程跟着跑了下来,黄攀的板砖被派出所的同志作为重要物证带走了,所以黄攀只好暂时压下拍了潘贝的念头。

正好也跑得肚子饿了,只好和她一起吃个饭再说吧。

西餐厅挺有格调,有驻店的吉他手坐在角落的高脚凳上,低着头用很清亮的嗓子在唱着老歌,舒缓的节奏中,几乎无数往事都在随着音符慢慢流过。

因为今晚肯定没有机会拍了潘贝,所以黄攀也没多少心气神,有一搭没一搭地切着牛扒。

潘贝说:“你也算是可以了,今天这风头出的!”

黄攀想着自己的事情,随口回答她:“没什么,又没拍了你!”

潘贝瞪大了眼睛,她怀疑自己没听清楚,问了句:“你说什么?!”

黄攀愣了一下,决定不能提前暴露意图,于是说:“不知道记者有没有拍到你呢。”

潘贝哦了一声,说:“没关系的,这件事情已经轰动了,今年的政工报告有题材了,上没上镜倒是无所谓。”

就这么没营养地说了几分钟之后,突然之间潘贝眉毛一挑,压低了声音说:“趴下!”

黄攀一听当即往桌子边上就是一个侧倒,然后身体没有着地之前就扭腰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正前扑倒的动作,整个人非常利索平稳地贴在了地上。

潘贝原本是说完趴下就在桌子上趴低了头,可是眼见黄攀瞬间整个人趴到桌子底下。

她有些诧异,扭头看着桌子下面的黄攀说:“不用这么大动作吧,我只是说趴低一点的意思。”

靠,我还以为她发现了狙击手呢。这个女人,一定是存心整我。

黄攀恨恨地抬头,问:“潘贝,你喜欢白色?”

潘贝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黄攀的所指,她毫不犹豫地抬脚用高跟鞋狠狠地跺向了黄攀的太阳穴。

黄攀何等身手,当然是轻松避了过去,他矮身回到桌子上,小声问:“潘贝,到底什么情况?”

潘贝极度厌恶地瞪了黄攀一眼,咬牙切齿地说:“你的八点钟方向,你自己看!”

如果眼神能够换算成板砖来出杀,那她此刻肯定是装了张连弩,而且已经用板砖把黄攀埋葬。

黄攀其实并没有真的去瞄,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偏偏这么准,按说这事儿也不能赖黄攀。

黄攀有些讪讪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自拍模式,往身后看了看。

“我的八点钟方向是韩梦……和……和……和一个我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这不是关键,但是关键的是,男人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孩子。

黄攀抬头看了看潘贝,只见她正满眼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地问黄攀:“你认识这个男的不?”

黄攀摇摇头,表示他也不认识,然后黄攀和潘贝就暂时搁置了争议,开始集中火力讨论起了他们伟大的女探长同志。

潘贝眼光有点闪烁地说道:“这……难道韩梦竟然已经结了婚有了小孩,却没有向组织报告?”

黄攀顿时讶然,虽然他来公安队伍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这种事情当真不是闹着玩的。

潘贝见黄攀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又闷着声音说道:“现在是年底快春节啦,呆子,你的计生奖金还要不要了?”

奖金!奖金!?奖金!!!

对哦,这事儿要是爆了,黄攀的计生奖金可就黄了,顿时黄攀开始后悔今天不该让派出所的同志把板砖带走了。

黄攀现在拍了潘贝的理由已经不再单单是一己之私了,他绝不能让潘贝有机会去上报这件事情。

黄攀开始考虑要不要让汪磊现在就开着直升机送块板砖过来,可就在黄攀想到了汪磊的时候,黄攀突然又释然了。

虽然对于奖金这种无差别大杀器黄攀一样是没有任何抵抗免疫能力,但是黄攀在短暂的失神之后,还是觉得必须在这种大是大非的形势下,坚定地站在他们探组和他们探长这边。

毕竟他们探组有超级富二代汪磊,他只要稍稍拿出一点零花钱,就足够弥补黄攀在计生奖金上的损失了

黄攀打定主意,万一这小子胆敢抠门,他以后就再也不配合他跳直升机抓人了。

至于其他被殃及池鱼的同志们,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也就没办法啦。

想到这一节,黄攀心中大定,同时更加鄙薄潘贝这种时时要挖人毛病的恶劣心理。

黄攀开始和潘贝争论道:“嗨,说不定也就是和某一个朋友出来吃个饭,这个朋友刚好带了小孩出来罢了。”

潘贝鄙夷地看着黄攀,小声说道:“你的哪个朋友会带着小孩出来和你吃饭的时候,带着一束象征爱情的红玫瑰花?”

黄攀沉默不语,潘贝看了看他的样子,突然恍然大悟道:“哦,你要么是没有谈过恋爱,要么就是个死扣门从来没有买过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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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直升机抓捕

面对这**裸的人身攻击,从来没有拉过女孩子手的黄攀顿时火冒三丈,在部队那么多年我容易吗我?

到处都是公的我容易吗我?一拉进山里就最多只能看见母猪我容易吗我?

黄攀开始突破极限地蒸腾他的小宇宙,并且那种剧烈程度估计很快就要突破阿赖耶识……

“这个刻薄的女人……我一定要找机会拍了你。”

最后,韩梦和那个男的还有小孩吃晚饭离开了西餐厅,临走时她似有似无地望了过来。

眼神飘渺难测边际,黄攀和潘贝十分默契地趴低了头,背上一阵寒毛耸立。

就在黄攀和潘贝以为危机度过了,悄悄抬起头查看的时候,韩梦站在他们跟前,非常大方地笑道:“这么巧,你们也来这里吃饭?”

潘贝有点尴尬地说:“是啊是啊,这么巧。”

韩梦有些含笑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黄攀突然之间福至心灵醍醐灌顶,他知道怎么报复这个该死的潘贝了!

黄攀也非常大方地握住了潘贝放在桌面上的手,笑着说:“大姐头,一直没和你汇报,其实我和潘贝在处对象呢,回头我就填那个小蓝本去!”

韩梦颇为惊讶地看了看黄攀握着潘贝的手,潘贝正使劲要挣脱,可是被黄攀握得紧紧的。

“开玩笑,老子这一手劲,当年在山里野猪的后腿也是这么一扯就动弹不得了,更何况你。”

韩梦呵呵地说:“你小子,看不出来,才来了多久,潘贝可是我们经侦出了名的色艺俱佳啊,你有两把刷子嘛,年底给你个嘉奖吧,算是给我们探组长脸了。”

接着,韩梦丝毫不顾潘贝那在愤怒与惊讶中纠结得几近扭曲的表情,对潘贝说:“我们黄攀这小伙子不错,虽然有时候有点二缺,但总体上来看还是可以挽救的,你可要好好对他。”

说完,在黄攀得意洋洋的眼神中,在潘贝欲哭无泪的表情中,韩梦道了再见转身离去。

黄攀松开了潘贝的手,潘贝低下头阴沉着脸,全身颤抖着,过了一会儿终于爆发。

她站起来砰的一声双手使劲一拍桌子,猛地大喊道:“黄攀你给我说清楚点!这算个什么事?!”

黄攀看着张牙舞爪的潘贝,看着满脸通红的潘贝,看着拂袖而去的潘贝。

大概十分钟之后,黄攀才终于明白,娘希匹的,他又吃亏了,这娘们居然跑了,那岂不是该他买单了?

黄攀看了看服务生递过来的账单,深呼吸了一下之后想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他今天只是想着拍了潘贝,根本没有带那么多钱出来,一路上吃点小吃什么的没问题,这种西餐厅他根本埋不了单。

眼见黄攀面露为难之色,服务员的面色也开始跟着不好看了,他有些揶揄地说道:“先生,我们这里不可以挂账赊账的。”

旁边早有其他的食客在看着他们这边,自从潘贝拍桌子走人那一刻开始,四周各种小眼神就像是苍蝇见着了大便一样在兴致勃勃地萦绕的。

好吧,黄攀承认他文化水平一般,这种把自己比喻成大便的说法有点不大对路,但是他耳朵尖,到底还是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在十分故意地随风飘来。

“看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啊。”

“嗯嗯,估计是和小三约会被大房撞个正着了。”

“大房倒是有涵养,笑笑就走了,倒是那个小三没素质,居然拍桌子呢。”

“你瞧这个渣男,这下好了,走了小三居然没钱买单了,啧啧,这个时代永远不缺极品啊。”

黄攀和服务员对视片刻,大概他也听到了食客们那些不小心想得太大声的心里话,于是两人都有一些尴尬。

黄攀想了一分钟,掏出电话播了个号码,接通后他想了想用了一个比较难过的语调说:“喂,汪磊吗?过来一下行不行……”

黄攀等了五分钟,服务员有些不耐烦了,说:“先生,你看……我们是不是去派出所还是?尽量不要影响其他人就餐比较好。”

黄攀坐了十分钟,终于听到了西餐厅外响起了一阵巨大的直升机桨叶旋转的声音,黄攀看看窗外,汪磊正驾着直升机悬停在半空中。

汪磊一脸无奈地看着黄攀,而黄攀哈哈一笑,走过去打开了窗户。

顿时一阵狂风卷了进来,把还木在那里的服务生吹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而各种各样的餐布、鲜花在西餐厅里随风飘荡,所有的食客全都被这一幕镇得失去了思考能力。

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野中,黄攀接过了汪磊递过来的超白金卡,递给了服务生,说道:“随便刷吧,明天送回来某某大厦就可以了……对,我哥们住这栋大厦,你交给保安就行……什么,你问和保安说交给谁?无所谓,反正整栋大厦都是我哥们一个人住的。”

黄攀脚尖轻轻一点窗台,长笑一声闪身跳进了汪磊的直升机,扬长而去。

服务生傻傻地看了一下周围的食客们,只见所有人都还在震慑状态中慢慢恢复过来,没有人抗议此刻的一室狼藉。

唯独一个女人最先清醒过来,讷讷地说道:“果然是真爱啊。”

直升机上,汪磊闷着声音和黄攀说:“下不为例,这次还了你那天帮我解围的人情,往后可别这样了。”

黄攀十分光棍地回答他:“没问题,这次我们两清了,不过既然都来了,我再欠你一个人情,我们去追个人,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汪磊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压手中的操作杆,直升机一个利落地爬升之后,按照黄攀的所指往潘贝家的方向直飞而去。

不多久,黄攀就找到了目标,他看着地上的潘贝,心想他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一招,买他十几二十块板砖,直接让汪磊开直升机在天上来个板砖轰炸,早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沿着大街直追而去,顿时引起了许多路人的注意。

到底是黄攀和汪磊几次直升机抓捕已经成为了这个城市的话题,所以路人们见状立即大喊:“看,公安局又出直升机抓人来了啊!”

潘贝也被路人的叫喊引着抬头看来,她看见了直升机,也听见了黄攀的大喊:“潘贝,你等一下!”

潘贝一撇嘴,继续走,不单是走,还开始跑了。

路人们的八卦灵光向来足以媲美任何狗仔队,大家很快就辨认出了他们是在追潘贝。

他们十分默契地分成两道人流追了过来,一边追一边掏出手机准备拍照发微博刷朋友圈。

没有任何好市民上前帮忙去按住潘贝,开玩笑,等的就是直升机上那个人从天而降跳下来的那一刻呢,怎么可以去多此一举。

忘了交代一句,自从黄攀和汪磊第一次直升机抓捕之后,就有粉丝团建立,并且把开直升机的汪磊起名为天行者,而专门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的黄攀,被起名为舞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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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5章探组的奇葩

市民们眼看直升机越飞越低,纷纷大喊:“上啊,上啊,舞空者,差不多该跳啦!”

黄攀可不管那么多,继续大喊着:“等一等,潘贝,我有话要说啊!”

市民们闻言愣了,旋即再次八卦之潮泛滥成灾,然后……然后就更加沸腾了……

“原来这一次不是抓人的啊!”

“舞空者在追那个女孩子是想说句话呢。”

“可那个女孩子低着头就是跑呢。”

“啊啊啊,我明白了,一定是舞空者在追求那个女孩子,然后天行者帮忙了。”

“呀呀呀,太浪漫了,从来没见过这样追女孩子啊,我也要这样子啊。”

“啧啧啧,完个蛋了,我还一直以为舞空者和天行者是一对有真爱的呢。”

当直升机飞到潘贝的头顶上,黄攀高喊一声:“潘贝等一下,听我说句话!”

然后跳了下来,路人们情绪高涨终于达到了顶点。

黄攀稳稳地落在了潘贝面前,看着跑得还有点气喘吁吁的潘贝,他一时之间觉得满脸通红的潘贝其实还真的挺好看的,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潘贝,你听我说,其实……我……我……”

路人们此时已经是围成了一圈,不知道时哪个开始起哄的,喊了句:“答应他”之后,所有人都开始喊了:“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潘贝的脸红了,她有些不大好意思地低下了头,眼神晃动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这么多人看着,黄攀也觉得有点不大好意思,他也低下了头,话在嘴边绕着说不出来。

黄攀定了定神,终于深呼吸了一下,说道:“潘贝……这个……我……”

路人们看黄攀说话了,继续癫狂着,大喊:“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潘贝被闹得有些紧张,她看着黄攀,咬着嘴唇。

“潘贝,我想告诉你,刚才那张单……你还没给钱呢……”

潘贝闻言愣住了,路人们根本没有听清楚黄攀说了什么,眼见黄攀说完了,更是大声喊着:“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潘贝张了张嘴,眼泪夺眶而出,挥手狠狠甩了黄攀一巴掌,大叫一声:“黄攀,你个王八蛋,我恨你!”

说完,潘贝跑了,黄攀捂着火辣辣的脸,不明白为什么她到底怎么了,他和她要回吃饭的钱哪里错了?总不能让汪磊埋单吧?

汪磊看这架势,估计是觉得无聊,一拉操作杆走人了,路人们看了看黄攀,纷纷走过来安慰黄攀。

们男的拍了拍黄攀的肩膀,说:“没事的兄弟,要不找个地方喝两杯?”

女的过来说:“哥哥,夜了,我有点担心,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人群中,黄攀莫名其妙的望着潘贝离去的方向,为什么这一巴掌黄攀竟然没有闪开?

第二天,就在汪磊看着黄攀一直偷偷笑的时候,韩梦走进办公室,宣布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我们的探组有个新调来的同志报到邓朗。

邓朗,外号太子,以前一直是禁毒支队的名人,因为太帅,所以去任何夜场卧底,都能很快让那些姐姐们告诉他最真实的情况,但是也因为太帅,所以在禁毒支队换了好几个部门都还是绯闻缠身,让每个领导都很头疼。

实际上,邓朗基本没有主动去过追小姑娘,严格来说邓朗并没有真的祸害了多少人。

只不过他这样做吧,就好像是打开了人家的原本锁好了的门,可看了一眼之后居然什么都不干就走了,反而让许多小姑娘再也忘不了他,有时候人性就是这么奇怪,尤其是女人。

这样的一个邓朗,处理他吧,又没有什么当真违反纪律的事情,而且他的业务能力也非常出色,不处理他吧……

你说,有哪个领导喜欢手里的民警每天都有小姑娘守在单位门口排队叫号求约会?

就这样,邓朗帅到没朋友,在男性群落里没朋友。

女警们都愿意和他多说两句,但是女警们的老公却防他如喜羊羊防灰太狼一样,尽管邓朗当真没有吃过窝边草,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成为禁毒支队刘德华兼男人公敌。

最后,邓朗终于还是得罪了某上层的公子,话说这其实也不关他事,人家小姑娘喜欢邓朗不喜欢那个上层的公子本来就是姻缘自由的事情,而邓朗也从来没有主动追过那个小姑娘。

邓朗也没说什么,十分光棍地递交了岗位交流申请。

面对如何解决邓朗这个问题的时候,无可奈何的领导们在一次党委会上十分高效率地一致投票决定,同意把邓朗交流掉拉倒。

在邓朗来到经侦支队之后,领导们也算是头痛了一轮,最后再次十分高效率地一致投票决定,把邓朗安排到他们探组。

于是他们探组的奇葩又多了一个,以性情傲娇到没朋友的韩梦为首,身家丰厚到没朋友的汪磊,抑郁深沉到没朋友的夏昊祥,倒霉透顶到没朋友的周镇鑫,帅气逼人到没朋友的邓朗。

们看看这群人,黄攀觉得黄攀的探组里都是些神仙,只剩下黄攀比较正常了。

邓朗倒是很谦虚地和大家打了招呼,表示今后会在韩梦的领导下好好学习经侦业务,争取早日掌握经济案件的侦查技能,和大家一起取得新成绩。

邓朗说完后,除了周镇鑫使劲鼓掌在刷存在感之外,其他人也就是略略表示一下,夏昊祥甚至脸都不曾抬起来一下。

对夏昊祥来说,这个世界一切都是浮云,连他自己都是浮云。

但是接着,韩梦宣布的第二件事情,就让夏昊祥立即抬起了头来。

韩梦说:“第二件事情,支队法制科近期决定开展一个清理积案的工作,由副支队长徐森林主抓这项工作,主要任务目标是把各个探组经年积累的旧案子做一个统一清理,能破案的抓紧破,不能破案的就进行撤案处理。”

韩梦说完就走了,临走时丢了一句话:“时间很紧,先梳理分类,能立即撤案的要在明天把清单列出来给黄攀,你们这帮家伙醒目一点,别给本女神拖后腿,谁要是让我给上面骂了,我也一定让你们不好受,记住了,尤其是系统里的侦查档案,一定要填写清楚,不能有该填的没填,到时候全部要让法制科检查的。”

大家听了韩梦的话之后反应不一,手里案子比较多的是周镇鑫和汪磊,他们来这个探组的时间比较长,黄攀算是后来的,手里案子不多,邓朗就更不用说了,才刚刚来报到。

第766章不要撤案

至于夏昊祥,韩梦把他弄过来这个探组之后,他一直就是植物警察状态,根本没有怎么正经接过案子,做的最多的就是一些外协工作罢了。

对此大家虽然多少有些腹诽,但是一来看着韩梦的面子,二来知道夏昊祥的情况,一般也不会说什么。

邓朗看看大家,十分客气地说黄攀刚来,手里没什么案子好清理了,大家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出声啊。

说完邓朗看见坐在原位发愣的夏昊祥,于是友善地拍了怕夏昊祥的肩膀问道:“嘿,有什么我能帮上的不?”

夏昊祥还是木然地保持着原来的表情,正眼都没有看邓朗一下,只是在嘴边咬着压根子挤出了一个字“滚”。

一时间场面十分尴尬,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难道邓朗泡过夏昊祥的美眉、以至于这两个人有过旧怨?

邓朗被夏昊祥一个滚字骂得一愣,他其实也有点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以前真的在这方面得罪过夏昊祥。

好不容易交流岗位来到一个新单位,刚到探组报到就对上了这么个事,邓朗多少有些无奈,他耸耸肩膀,一边走开不去招惹夏昊祥,一边默默按照夏昊祥的年龄,在估算着到底是从前哪个小姑娘和他可能有关联。

大家见矛盾冲突没有进一步升级,也就各自忙手头的事情去了,而夏昊祥依旧木头一样地坐在原位上。

黄攀手里案子不多,所以他不着急,照旧在桌子底下掏出了一块板砖,然后用汪磊的油性笔写了个龙飞凤舞的杀字。

黄攀抬起头,看见夏昊祥正在打开电脑,黄攀反正也闲着,就凑过去看了看他的屏幕,问他,搞什么呢?

夏昊祥没有提防黄攀会凑过来看,眼睛猛地精光一射,抬头就是一拳往黄攀脸上砸了过来。

“搞什么?!”

长年消沉的夏昊祥当然不是黄攀的对手,黄攀飞快地伸手握住他的拳头,顺势一拉一扯,就把他整个人抡到了地面上。

他的椅子也一下子翻倒了,撞在桌子边上砰的一声响,惊动了大家纷纷望了过来。

夏昊祥挣扎着起身,黄攀看见他还握紧着拳头,于是毫不犹豫一脚蹬在了他胸口,把他再次踹倒。

这一架打得莫名其妙。

周镇鑫看着势头不好,赶紧让邓朗去通知韩梦,然后和汪磊一人架住一个,把黄攀和夏昊祥拉开距离。

夏昊祥瞪着黄攀,有些气喘说不上话,黄攀大骂道:“夏昊祥,你发什么神经?”

夏昊祥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站直了身子,冲着黄攀低头说了句:“对不起,是我的错。”

黄攀搞不清楚夏昊祥是怎么了,想了想说道:“我现在很莫名其妙很生气,但是等一下就没事了,谁叫我们是一个组的。”

这场意外的冲突就这样看起来要过去了,只不过所有的突然刮起来的大风,往往都是预示着随后将是要有一场不期而至的大雨,让人措不及防。

就在大家准备散开的时候,周镇鑫瞟了一眼夏昊祥的电脑屏幕,惊讶地说了一声,啊?jk723专案?

夏昊祥闻言再次弹起,拼命要去拉扯周镇鑫,只不过周镇鑫的声音已经传进了黄攀的耳朵,就连黄攀这种刚参加工作不久的人,也是听说过这个案件的。

jk725专案,是多年之前的一个案子了,一个常规的伪造信用卡案件,因为随着侦查的深入发现这其实是一个假卡团伙的冰山一角,所以用jk命名,成立了专案组。

据说当年负责这个案子的探长进行了十分周密的策划,抓捕方案无懈可击,把各种可能存在的错漏全部考虑到了。

但是这个行动还是失败,案子也成了死案。

看着周镇鑫的神色和夏昊祥的表情,黄攀一瞬间突然有些明白了,那个探长,说不得就是夏昊祥了。

夏昊祥还要伸手去拉周镇鑫,这时候韩梦已经来到了办公室,她看着夏昊祥,她轻轻的说了句:“夏昊祥,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夏昊祥听了之后扭头看着韩梦,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韩梦已经接着说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而你又可以一辈子都活在过去里面当一只该死的乌龟吗?”

韩梦走到了夏昊祥身边,把手放在夏昊祥的肩膀上,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在续写这个侦查档案,可我没有去看你具体写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大概在写些什么,而我更知道,你一天没有离开这个侦查档案,你一天就不会重新找回自己。”

韩梦眯了眯眼睛,再次说道:“别怪我,必须给你一剂猛药了……汪磊,动手吧。”

汪磊点点头,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在电脑上启动了什么程序,然后一瞬间,整个支队的电脑屏幕全部在一阵雪花片似的干扰之后,切换成了统一的画面jk725的侦查档案。

汪磊兼职一下黑客其实也不难,只是没想到这次他居然这么大手笔,种了这么多的木马。

屏幕上的档案慢慢滑动,来到了侦办人员侦查意见的那一栏,天啊,这个侦查档案在这一栏里,竟然密密麻麻都是一句又一句的文字,足足有上千条,算起来几乎是每天就写了一句。

佳荣,今天我有参加探组的会议,我有发言,但不多,我想你应该不会喜欢现在的我。

佳荣,今天支队的大会我没心思做会议记录,把你的记录本拿给我抄一下吧。

佳荣,我的左眼没有了,以后出去办案你要走在我的右边,我才看得到你。

……

佳荣,我今天去看望你父母,他们很健康,转告你一声,你可以放心啊。

……

佳荣,如果我们一早就调开了一人不在一个探组,你也就不会这么早离开我了。

佳荣,这个案子的嫌疑人都死了,可是我真的不想撤案,不撤案,就似乎你还在身边。

佳荣,你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等我,等我,不会很久的,往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

这个侦查档案,从夏昊祥回来支队工作之后,就每天记录着,因为已经是一个死案,所以从来没有哪个领导点开过,渐渐地成了夏昊祥一个人的记录本而夏昊祥简直就当蔡佳荣还活着,絮絮叨叨地说着无数和工作无关的事情。

夏昊祥看着屏幕上自己逐日逐日记下来的这么多,眼泪从他仅剩的一只眼睛中流了出来。

他突然轰地一下跪在了韩梦面前,嘶声哭道:“求求你,想办法,不要撤案,好吗,这个案子,不要撤,好吗?”

韩梦看着跪在她跟前的夏昊祥,没有说话。

第767章技术性摊牌

办公室外开始有人走动的声音,支队许多人看见了汪磊传递在电脑屏幕上的内容,纷纷走了过来,有些女警甚至是红着眼眶。

周镇鑫和黄攀赶紧把夏昊祥扶了起来,小声说道:“兄弟,坚强一点,有外人看着呢。”

夏昊祥恍若不觉,只是看着韩梦,反复地说道:“不要撤了这个案子,好吗……好吗?”

韩梦掏出了一支烟叼住了,点着之后塞进了夏昊祥嘴里,然后伸手顺了顺夏昊祥的衣领,说道:“蔡佳荣是个好姑娘,你说得对,她不会喜欢现在的你。”

“眼睛有两只,瞎了一只没关系,但心只有一颗,蒙蔽沉沦了,你就完了。”说罢,韩梦转身离去。

会议室里,黄攀坐在韩梦的旁边,韩梦坐在黄攀的旁边。

法制科的科长鄢勇在,阴沉着脸。副支队长徐森林也在,面上没有多少表情。

这是坐在他们这一侧的人,都是他们经侦支队的人。

坐在他们对面的,是督察支队的两位同志。

会议室的气氛不大好,会议讨论的问题只有一个,jk725专案。

会议从下午一直开到了晚上,几近开成了批斗会,中间有工作餐送了进来,谁都没有扒几口。

督察支队来的人,一位叫做严林杰,一位叫做张力宏,此时的这两位都是一脸的恼火。

张力宏把手放在桌子上,捻着手里的几张纸,看着韩梦说道:“韩探长,我们的要求很简单,我们要看jk725的侦查档案。”

韩梦不说话,扭开头根本不看张力宏,鄢勇咳嗽了一下,说道:“我们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们不认为督察支队的职能范围包括检查法制工作。”

张力宏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那么,按照你的意见,督察支队都该查点什么?”

鄢勇沉声说道:“你们查的是纪律,是查民警在办案工程中有没有犯违反警务职业规范的错误,不是代替法制处来检查法制工作……”

张力宏继续着他那不讨喜的表情,只说了一句话就把鄢勇的话彻底顶了回去。

他说道:“我也不懂得这么多,我只知道一个道理,领导叫我们查,我们就可以查。”

会议室里顿时冷场,严林杰哼了一声,声音嘶哑地说道:“一个非常明白的旧案子,居然顶住不撤案,我们发现了自然会有疑问,现在来到了这里,居然连最基础的侦查档案都拿不出来,我们自然更加要打个问号,这里面难道没有猫腻?”

韩梦瞪了严林杰一眼,严林杰见了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你们这些人,难道以为督察支队的人就不会办案吗?

徐森林风轻云淡地看了一眼严林杰,依然没有表态,韩梦这个探组归他分管辖属,这件事情他不得不出场到会,但是不到最后时刻,他也自然不会说话。

窗外已经亮起了路灯,但是僵持在侦查档案的问题上,谁也不让步,鄢勇几次看了看韩梦,有心想让韩梦把侦查档案提交出来算了。

但是事关夏昊祥,韩梦让全支队看见夏昊祥的记录是她想要震醒夏昊祥,但不代表着她愿意夏昊祥这件事洋洋洒洒地摆上台面。

夏昊祥那天的一跪彻底把历来吃软不吃硬的韩梦推到了墙角,她事后的态度非常强硬,在支队法制科都吵了好几次,就是不肯撤案。

为此她和鄢勇拍着桌子对骂过,当着徐森林的面放话说,出了事情她负责,这个案子就是不撤。

徐森林当年就是夏昊祥的长官,自然有着一丝香火情分在,所以当鄢勇求助似地望向他的时候,徐森林居然直接说:“出去抽根烟,你们慢慢聊。”

鄢勇也算是个明白人,自己是个老烟枪,韩梦也是抽烟的女中豪杰,徐森林这会儿说他出去外面抽根烟,这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这事情你们搞定,我不管,当做没看见。

所以,鄢勇只好闷着脑袋也当做没看见了,结果偏偏不知道为什么,督察支队突然发现了这个事情,还兴致勃勃地介入了。

韩梦这个家伙历来护短,鄢勇两边协调未果,于是有了今天这个扯皮会。

严林杰看着韩梦,丝毫不客气地说:“今晚我已经没有耐心了,你作为这个探组的探长,要么就立即交出这个侦查档案,要么就等着组织彻查吧,我们通过科技处一样可以调出其中的内容,我只是非常在意你们这种态度!我看你这探长这么个样子,也该到头了,那个夏昊祥,估计一定有问题。”

严林杰这句话,其实就是摊牌了。

韩梦一听就笑了,把手里的烟拧灭在她跟前的塑料烟灰缸里,然后把烟灰缸抓在了手里。

徐森林看见这一幕,知道韩梦也摊牌了,于是他终于说话了:“我出去外面抽根烟。”

鄢勇一听就傻了,这又是什么节奏,他赶紧扭头看向徐森林,只见徐森林已经起身走到了会议室门口,也正好看向他。

徐森林问鄢勇:“愣什么,还不出来给我点个烟?”

鄢勇哦了一声,乖乖地出门。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看韩梦手里的烟灰缸,还有一直坐在韩梦身边的黄攀,突然再次醍醐灌顶,于是十分会意地抬手关了会议室的灯,并且关上了会议室的门。

灯一灭,室内顿时这能看见隐约的人影。

……

韩梦问严林杰:“检查出问题没有?”

窗外有些许光线透入会议室,只见严林杰满脸狰狞犹豫了一下叫道:“没有问题!”

……

过了一会儿,韩梦打开了会议室的门,把一张纸拍在了鄢勇的胸口,说道:“问题解决了。”

鄢勇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经检查,jk725专案没有问题,请继续侦查。落款是严林杰的名字,名字上红彤彤地盖着手印。

徐森林没有什么表情,问鄢勇道:“看明白了没有,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鄢勇哪里还会不明白,他哈哈一笑道:“报告领导,问题解决了。”

好吧,本来这一章到了这里是该结束了,但是黄攀觉得必须再交待一个后续。

几天后,黄攀下班的时候看见了严林杰。

他正站在单位的门口,见到黄攀之后起初有点尴尬,随后又立即挤出了笑脸,问黄攀道:“这个……小兄弟,你们韩探长下班了没有?”

说着,严林杰似乎想起了什么,面色讪讪的,把手里的一束玫瑰花藏到了身后。

第768章探组要迟到

日子就这么越来越临近春节了。

运气算是不错,汪磊手里那个非法吸存案居然抓到人,还追回了一部分赃款,算是在清理积案工作中应了一个景。

韩梦有货交差,也当做是稍稍平复了一下鄢勇那颗悸动的心。

鄢勇最开始还担心严林杰回去之后会有什么动作,谁知道这个家伙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被韩梦那么一顿好砸之后居然一夜失眠,然后似乎一下子就找到人生目标了,开始隔三差五就在楼下等着韩梦下班。

开始是拎着玫瑰,韩梦根本不鸟他,后来估计是有高人指点,学精了拎着中华来,韩梦也就脸色阴晴不定地收了,当然也就是收了而已。

在某一次探组集体非正式会议上,他们一致认定是韩梦把这个家伙脑子给砸坏了。

毕竟这些日子里,他们探组一直都有严林杰的中华烟抽,所以大家看着他也就慢慢的不再觉得那么讨厌了。

那天下班,他们约好集体去汪磊家楼顶天台上喝酒,正好撞见严林杰等在楼下。

周镇鑫这个死人脸见状,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站到了韩梦和严林杰中间,伸出了手比划了一根手指,对着严林杰说道:“中华。”

严林杰愣了一下,说:“有的有的”,说着,他掏出一根烟准备给周镇鑫点上。

周镇鑫的刀疤脸此刻显得特别有威胁力度,他笑了一笑道:“一包。”

严林杰闻言张了张嘴,那旋即就要惊呼的语气助词还没出口呢,周镇鑫冷冷地哼了一声,补充道:“每人一包。”

他们几个人一看还有这种便宜,自然是宁杀错不放过,排着队走了过去,默默地都伸出了手,满脸都是非常诚恳地看着严林杰。

自然,他们是十分默契地把韩梦拦在了他们的身后。

严林杰见状,那张肥脸十分带感的抽搐了好一下,几乎是整个人全身肌肉都在战抖悲鸣着,最终他无奈地转身去了不远处的烟酒店,然后回来十分肉疼地一人给了一包中华。

他们拿到中华之后鸟兽做散,直往汪磊家走去,韩梦眼见探组这群狗崽子拿了人家的手短,只好十分无奈地说道:“跟上来吧胖子,下不为例。”

严林杰擦着汗,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哪有一个探组……。

韩梦横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指,下次不许跟上来。”

在汪磊家的顶楼天台上,大家启开了啤酒,随便就着一些小吃,看着远处的火烧云一边喝酒一边瞎聊。

因为有周镇鑫在,所以没有人会走到距离边缘太近的地方,谁知道这个哥哥的死神光环什么时候发作,说不定一阵风吹来就有可能让人掉下去壮烈掉。

严林杰得知这整栋大厦都是汪磊的之后,回头又看着停在天台上的直升机,嘴里啧啧弹着唾沫,情不自禁地说道:“该死的,真该查一查你这个家伙才行。”

夏昊祥估计对严林杰一定要曝光他的侦查档案这事情还怀恨在心,又或者是在韩梦的那剂猛药之下有了些许的松动,居然破天荒地接了一句话茬,说道:“可以啊,先交代一下你哪来这么多钱不停地送中华给我们探长。”

严林杰一听就蔫了,尴尬地笑了一下,他为了买中华其实已经非常赤字了,但是韩梦这会儿在旁边,他又不能显得小家子气,于是只好讪讪地喝了口啤酒,算是把这个话题拉倒。

大家闲聊了几下之后,韩梦说了:“这些天,据说又会有一个家伙要来我们探组……这个家伙比较扎手,你们不要随便惹他。”

黄攀插话说:“我不信有谁打得过我。”

韩梦抓起地上一只空瓶子,看也不看就往身后一甩,正正地砸在黄攀的脸上。

黄攀哎呦一声,脚尖一松,再也勾不住天台的楼梯屋边檐,扑腾一下掉了下来,摔在了楼梯屋的门口,直接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韩梦完全没有理会黄攀的惨痛境遇,只是缓缓地继续说:“我话放在这里,你们谁也不要去惹他!”

大家各自抿了一口啤酒,韩梦看了一眼严林杰,慢慢说道:“今天让你上来,也是想周知你一声,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在那边给我摆平,不许来罗唣。”

汪磊哼了一下,问道:“谁啊,来头这么大,我们组可谁都不是好惹的。”

严林杰听见韩梦交待,赶紧顺势搭腔道:“就是啊,你们组都是刺儿头呢。”

说罢,严林杰心有余悸地望了一眼正在从楼梯道里爬回来的黄攀,那天晚上他可是被黄攀按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了。

韩梦鼻子笑了一声,说道:“他没什么来头,他是一个回归的卧底。”

大家听了之后顿时沉默了,谁也没再说什么。

韩梦说道:“他的任务完成了,但是因为时间太长,领导层变动了很多,在前几年重新登记造册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把他给漏掉了,所以他回来这件事情很不顺利,这对他打击很大。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也别对外说。”

说完,韩梦深深地喝了一口酒,颇有感触地叹道:“我这是招惹谁了,你们这帮谁也不要的狗崽子,全部安排到我的探组来了。

黄攀这时终于回到了天台,好不容易重新倒挂了上去,听见了这句话有些不解,说道::“大姐头,他们不正常罢了,我还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韩梦厌恶地皱了一下眉头,一抬手喝光了手中瓶子里的啤酒,她意犹未尽地看了看空瓶子之后往身后一甩,黄攀再次惨叫一声滚下了楼梯。

韩梦呸了一下,骂道:“最他m不正常的就是你。”

说完,众人难得十分认可地一齐点了点头,纷纷说道:“大姐头威武,大姐头圣明,大姐头文成武德千秋万代。”

罚酒罚酒,韩梦大叫道:“你们这帮小鬼,擦鞋都这么不专业。”

周镇鑫转身拍拍目瞪口呆的严林杰,轻声说道:“你要是真有想法,可得想些办法习惯才行啊。”

才说罢,韩梦一个酒瓶子已经飞了过来,只不过不知何解准头稍偏,直接砸在了严林杰脑袋上。

当夜,晴朗的星空下,一群人喝到了雷晨,最后全部睡在了天台上,直到早上快9点了被尿纷纷憋醒。

韩梦揉了揉眼睛,拍拍脑袋看见汪磊和周镇鑫十分默契地把严林杰挤在了边上睡,笑了一下。

突然,韩梦大叫一声:“不好,今天早上说了9点钟要全大队所有人开会的,我们探组要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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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激烈的怒火!

话说,全大队开会的时间已经快到了。

刑侦兼职经侦大队长胡新明阴沉着脸,有点不耐烦地看了看挂在墙上那个钟,这个钟一般在他想要准的时候,总是特别的准,但是在快要下班的时候,常常会变慢。

胡新明看着时钟问道:“几点了?”

他的幕僚赵玉,其实就是内勤,十分及时地嗖一声出现在他旁边,轻轻说道:“报告领导,现在还有2分15秒就9点整了。”

胡新明扫了一眼会议室,风轻云淡地又问道:“还有哪个探组没到啊?”

赵玉嘿嘿声地继续汇报:“报告领导,那个韩梦的探组还没有到。”

胡新明似乎现在才注意到韩梦不在场一样,哦了一声接着问:“是一个人都没到吗?”

赵玉非常认真地嗯了一下回答道:“是的,韩梦的探组一个人都没有到场。”

胡新明似乎有点为难地看了看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这次是真的抓到她的小辫子咯,我等一下是不是可以发飙了?”

赵玉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领导,请爆发你火焰一样激烈的怒火吧!”

胡新明想了想,指着会议室里的一个人说道:“算了,黄少华,你去再看看韩梦他们这帮人有没有来上班,是不是在办公室里呆着,忘了要开会。”

赵玉噫地一声感叹了一下,恰到好处地赞道:“领导,你真是太仁慈了,这么宽宏大量真让人没办法不感动,这就是你常说的以德服人啊!”

黄少华是一个花一样的秀美男子,就连站起来的样子都是优雅得让旁人习惯性腹诽,可他刚起身,突然窗外传来了一阵直升机桨叶急速旋转的声音。

会议室没有开窗,所以巨风没有横扫进来。

黄少华看了看窗外,有些慵懒地说道:“啊呀,看来……我没必要去走这一趟的了。”

窗外,只见汪磊的直升机上挂满了人,悬停在支队大楼的外侧。

韩梦的探组所有人全都在,而驾驶直升机的竟然是早已经面无人色的胖子严林杰。

韩梦在直升机的右舷上冷野地一笑,指着正站立在左舷上的周镇鑫说道:“你这个倒霉孩子先上,你成功进去了,我们估计就都没问题了。”

周镇鑫咧了一下嘴巴,大喊一声道:“没问题,那么多次老子都没死掉,老子早就腻味了。”

说罢,周镇鑫运起全身力气猛地蹬腿,飞身一跃往支队大楼扑了过去,在半空中他双手掩护着头部,正正撞在了窗户上。

直升机被他这么一蹬,非常危险地摇晃了一下。

窗玻璃嘭地一声,经受不住他这么猛烈的撞击,顿时碎裂成无数玻璃渣子飞溅开来,而周镇鑫也半个身子探进了窗户来,正好卡在了腰腹的位置上。

周镇鑫看着胡新明舔了一下嘴唇,说道:“哎呀,好像还差了一点的样子。”

韩梦在直升机上指了指黄攀,说道:“小子,该你了。”

黄攀竖起了一个拇指表示明白,然后脚尖轻点直升机,雷空一个双飞腿正好踹在周镇鑫的屁股上。

两个人体重加在一起这么一冲一撞,终于把原本努力维持残破造型的窗玻璃彻底粉碎掉,黄攀和周镇鑫成功地跃进了会议室。

随后,夏昊祥、邓朗、韩梦纷纷随着跳了进来。赵玉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探组的逐一入场,随即想起了什么,大叫道:“你们,你们毁坏单位的固定资产!”

直升机上,汪磊拍了拍严林杰的肩膀,说道:“我不管你怎么办,反正你给我开回去停好在我家的楼顶,如果开不回去,你就等着赔钱吧。”

严林杰此时已经是牙齿上下打架到了如同生死仇敌一般,他嘴唇苍白地点点头,磕磕巴巴地连声说着“好好好好好好”。

韩梦不耐烦地回头喊道:“别和他啰嗦了,汪磊,开会就要迟到了,你就直接告诉这胖子,如果开不回去,就等着坠机死掉好了。”

汪磊想想也有道理,于是不再废话,瞪了严林杰一眼,转身跳进了窗户。

在他身后,严林杰驾驶着直升机歪歪扭扭地盘旋而去,绝望地开始了他那几乎媲美911的悲壮之旅。

赵玉还在那里指着窗户和刚刚跃进来的众人,复读机一样地说着:“你们,你们破坏单位的固定资产……”

正好汪磊跳了进来,这次轮到他不耐烦了,他随手掏了一把百元大钞扔在了赵玉脸上,不屑地说道:“拿去吧,够你重新去做一个金镶玉的了。”

韩梦一看大家人齐了,大大咧咧地往会议桌前一坐,抬头看了一下时钟,然后冲着胡新明笑道:“正好9点,说什么想要说的就说吧。”

胡新明脸色非常的难看,满头青筋砰砰跳一言不发。

韩梦这破脾气是任何一个直接领导都不会喜欢的。很明显,胡新明想要收拾韩梦,而且显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这时,胡新明身边的一个人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呵呵笑道:“这就是我要报到的探组吗?不错不错,挺有意思的,真是让人十分期待啊。”

韩梦闻声望了过去。

只见站起来了的人是一个有些许鸡冠头的青年,瘦削,吊白眼,薄嘴唇有些玩世不恭地笑着,在他的衣领边上可以看见从胸背处延伸到脖子上的纹身,而其腰间居然挂着一串铃铛作为装饰。

这个人名叫梅林,警校尚未毕业就被派出去卧底,摸爬滚打混进了一个大型团伙里面,一直坚守到整个团伙被公安机关一举覆灭。虽然现实没有电影那么惊险曲折,但是梅林这许多年来的经历却一样并不轻松。

没人知道梅林从警校时期卧底至今他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是可以想见的是,他的故事绝不简单。

但是梅林毕竟挨了过来,可偏偏在要落实回归警队的时候,梅林遇到了非常尴尬的事情。

他的资料因为当卧底的缘故作为绝密档案封存了起来,常规的人事信息系统检索不到,而因为警队换了几任领导了,警队里也只几个人知道他的事情,所以在办案部门和人事部门的交接审核当中出现了资料情况上的不对称。

他的岗位问题一直拖了又拖总是落实不了。

梅林于是每天去市局门口静坐,他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

后来,事情总算是九拐十八弯地解决了。

第770章气焰全消

会议室里,韩梦平静地看着梅林,梅林上下瞟了韩梦一眼然后笑了,满脸的不在意,他说道:“这么说,你就是我的上司了吗?暂时没有看出什么优点,我话放这里,别管着我,反正我什么都不要,别烦着我,明白了吗?

说完,梅林拍了拍屁股,又扭头对胡新明说道:”行了,该见的面见了,我回来当警察了,你们的会我没兴趣,先回家睡觉了。”

丢下了这句话之后,梅林转身走向了会议室的大门,赵玉瞅见胡新明面子上下不来,十分明事理地喊道:“梅林,你这算什么事?回到警队了就要首先有个起码的纪律!”

梅林听了回过头,有些惊讶的哦了一声,转身慢腾腾地走到赵玉面前贴了上去,几乎鼻子对着鼻子地说道:“怎么,想要向我爆发你们那狗屁一样的什么火焰一样激烈的怒火吗?真他妈狗屁不通的修辞手法,你当年的语文课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赵玉被梅林呛得说不出话来,梅林伸出手抄到赵玉的脑后,轻轻地抚摸着赵玉的头发,说道:“这年头,要有点内涵和素质,乖乖的,别乱叫明白吗?要不然,踢到铁板上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哦。”

说罢,梅林突然一手揪住赵玉的头发,腰身一拧猛地发力,砰的一声直接把赵玉整个人掼在了会议桌上,赵玉随之惨叫起来,捂着鼻子滚到在了地板上。

梅林笑呵呵地看了看胡新明,说道:“生气了吗?处分我啊?”

梅林说完还颇有点挑衅地看了看韩梦,很明显,这个家伙在给韩梦这个新上司出题目了。

胡新明此时终于爆发出了他那火焰一样激烈的怒火,大喊道:“韩梦,你的手下就是这个样子吗?你怎么带队伍的,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有交代!”

韩梦心想,你把这个刺儿头安排到我的探组,还不就是等着出事么。这刚报到你就问责我怎么带队伍,这不是明摆着是连下套都懒得下的节奏么。

这么当场打脸的事情虽然颇对韩梦的胃口,但是场面上总还是要交代过去才行,毕竟胡新明是大队长。

不消说,韩梦总得应付过这一场,然后回头再收拾梅林。

韩梦瞪了梅林一眼,意思是你小子给我等着吧,然后韩梦伸手往黄攀肩膀上一拍,说道:“多大个事情啊,不就是爆个头嘛,为新来的弟兄挨一下义气吧,去,把你桌子下面那堆板砖拿来,兄弟们一人一块。”

黄攀闻言跑回了办公室,不一会儿抱了一堆板砖过来。

韩梦拿起一块掂在手里,笑了笑,忽然抬手往自己自己头上就是一砸。

这个大姐头下手当真是够狠,啪一声板砖直接拍断,半截还抓在她手里,半截在空中旋转了两圈之后扑通掉在了地上。

会议室里众人面面相觑,黄少华见了这一幕之后摇了摇头,以手覆面叹了一口气,这么不够优雅的事情,他是从来都不欣赏的。

满意了没有?韩梦毫不在乎地看着胡新明。

胡新明看了看韩梦,尤其是看了看韩梦头发里慢慢渗出来的鲜血,沉着脸终于不说话了。

韩梦轻蔑地一笑,转回身看着梅林,梅林估计没想到韩梦这么硬气,一时间有点讷讷无语,韩梦冷冽地指着梅林道:“小的们,把这家伙拉出去,一人一板砖给我往死里砸,第一天就敢和我闹事,你们看着办,明天他要是能下得了床,你们全部取消三天补休。”

周镇鑫早就磨拳霍霍了,他那张死人脸恶毒地呵呵了一下,抓起了一块板砖,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人手一块板砖,围住了梅林把他往门外赶。

梅林倒是夷然不惧,一甩鸡冠头说道:“走,哥几个出去外面练一练。”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等等,我有话说!”

会议室再次安静了下来,大家循声望过去,却是一个俊朗的青年站了起来,那是黄少华手下的一个民警,雷清安。

雷清安相貌俊朗斯文,右眼角下长着一颗最惹腐女喜爱的泪痣,在邓朗调来他们经侦之前,可是支队出了名的花草类标志人物第一号,号称资深美女织梦者,邓朗来了之后,大家为了方便区分,又帮邓朗起了个外号叫做花季少女拯救者。

只不过现在雷清安的表情却一点不斯文也一点不惹萌,他看起来有些激动。

他指着梅林大声说道:“梅林,有件事情你一定要和我说清楚!”

梅林斜着眉毛不耐烦地转过身来,十分欠揍地上上下下看了看雷清安,说道:“不好意思,本英雄我好像不认识你!”

雷清安眼睛死死地盯着梅林,问道:“你可记得雷宣?

梅林听到雷宣这个名字明显地周身一震,他那些不可一世的气焰慢慢地收了回去,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雷清安,问道:“关你什么事?”

雷清安一拍桌子,喊道:“雷宣,雷宣就是我父亲!”

花一样的男子黄少华这时候轻烟袅袅地站了起来,雷清安是他的手下十分踏实肯干的一个青年办案骨干,他此刻站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黄少华此刻优雅地拍拍雷清安的肩膀,向着梅林说道:“我帮雷清安说吧……雷清安的父亲是外线侦查的时候,牺牲在了那个团伙某个家伙手里的,而警队里一直有传闻……那个家伙喜欢在腰上戴着铃铛。

现在谜底揭晓了,你是那个团伙里的卧底,而那个团伙所有抓获回来的人,都没有符合描述的特征,偏偏你又戴着铃铛在腰上……所以,我想雷清安想要问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了?

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神都盯住了梅林。

梅林听完了黄少华的话之后,眼瞳猛地一缩,他看着雷清安,许久没有说话,直到最后他终于气焰全消,低下头用晦涩的语调说道:“好,雷清安,雷宣的儿子……我欠你一条命。”

雷清安一听顿时大怒,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指着梅林说道:“你!真的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镇鑫看着雷清安作势就要冲过来,毫不迟疑地拦到了梅林面前,而汪磊、夏昊祥、邓朗还有黄攀也跟着走上一步护住了梅林。

韩梦在一旁说话了:“这个家伙现在是我们组的人,要打要杀也是我们的家事。”

缓缓地站到了他们的前面,鲜血已经从头发里流到了韩梦脸颊的一侧,显得十分扎眼和狰狞。

她看着黄少华和雷清安,那股子母狼一样的气场开始散发开来,很明显,这个女人完全不介意在这里打一场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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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彪悍的女烟民

梅林看见大家这个架势,摇头笑了一下,推开众人来到雷清安面前。火然文www

他看着雷清安,面容无悲无喜,只是当他看起来如此不羁的一个人,此刻的眼神竟如深秋的湖水一样清澈莫名的时候,黄攀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悲伤在他身上弥漫。

梅林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说道:“我早该死了,我的命你随时可以拿去,想清楚了吗……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来找我吧。”

说完,梅林转身离开了会议室,头也不回,背影十分落寞,完全没有了原来那股子桀骜不驯。

胡新明似乎有点意外地看着这一个突然的插曲,有些故意地轻咳了一下,抬起双手在空气中往下压了压,说道:“大家先不要争执了,今天全大队开会,可不是单单为了宣布梅林去哪个岗位工作的。”

顿了一下,等大家纷纷坐回了原位之后,胡新明才非常志得意满地笑着说道:“今天可是有一个好消息要通知所有人,所以才开会的!”

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听到了之后都看着胡新明,胡新明踌躇满志地笑道:“我们单位机构改革的事情大家应该早有耳闻了,今天就是正式宣布这件事情,机构改革之后全支队所有部门和职位提升半级,各个探组也能扩容。”

这无异于是一个重磅消息。

胡新明继续说道:“大队以下不设中队,各探组增设一个副探长,职级为副科,具体的人选将在支队的下一次竞争上岗中确定。人员组成原则上不进行大的变动,但是会从外单位抽调一些人员进行补充,也有可能在各探组之间进行个别调配。”

这一句话再次说明了一个利好消息,那就是职数增加了。

这对于大队的年轻人来说,当然是喜闻乐见的一件事情,当然,对于胡新明自然也是一件好事情。

说到了这里之后,胡新明似有深意地看了众人一眼,然后宣布了散会。

这个老油条还是擅长于拿捏火候的,他在最是大家想多了解一些事情的时候,突然关闭了对话渠道,这自然有着他的打算。

让这些家伙讨论一段时间再慢慢来调理未迟。

众人闹哄哄地散会了,带着各自的心思离开了了会议室。

走回探组办公室的时候,黄攀看见众人正围着梅林,梅林回复了那一脸痞气的表情,正看着众人。

周镇鑫见黄攀进来,拿起一块板砖丢到黄攀手里,回头和梅林说道:“没办法,大姐头的血可不能白流,小子,觉悟吧。”

梅林嘿嘿笑着说道:“我靠,这样处理问题的方式,十分对我胃口,顺便告诉你,英雄我打群架可是非常厉害的哦。

汪磊哼了一声,递给梅林一块板砖说道:”谁也不占谁的便宜,我们一人砸你一板砖,扛得住了,你回敬多少都没问题。“

办公室里一阵乒乒乓乓地打砸声响起,中间偶尔间杂着邓朗的大叫声“你打我脸……”

混战中梅林也倒是硬气,愣是拼着硬吃了好几下,让每个靠近他的人都多少挂了点彩,而且这个小子当真是坏,这一点从夏昊祥的眼睛已然变成了熊猫眼,就可以很清楚地解读出来。

最后,是黄攀运足了力气出手才彻底把他砸趴下。

韩梦这个时候慢腾腾地走了过来,蹲在了梅林跟前,掏出两根烟叼在嘴里点着了,然后拿了其中一根塞进梅林的嘴里。

“服不服?”

梅林喘着粗气,死死瞄着韩梦不说话。

韩梦骂了一声,抽手又是一板砖直接把梅林砸晕了过去,说道:“瞄你条毛?幸好今天有打底。”

今天?貌似你昨晚是在汪磊家的楼顶过的吧?应该是昨天的才对。

黄攀见到这个场景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了严林杰,心中默默为这个挑战全人类最难任务的死胖子祈祷兼默哀了一下。

这时韩梦又说话了:“走,本女神升正科了,大伙儿喝酒乐一乐去,把这小子拖了带上,什么时候醒来什么时候灌他。”

他们拖着梅林从胡新明的办公室门口经过,只见已经去医务室包扎了鼻子的赵玉正俯身在胡新明身边说着什么,不用说,肯定又是一锅锅的坏水在酝酿。

胡新明看见了他们,尤其是看见了在地上拖着的梅林,眉毛一挑什么话都没有说。、这个家伙刚才他们在办公室里打得那么响他都不跑出来放个屁,这会儿肯定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说白了,胡新明把梅林放在韩梦的探组,本来就是想着给韩梦加点料的。

下电梯的时候,电梯门把横在地上的梅林夹了一下,周镇鑫看了看这个倒霉孩子,啧啧了两声拖着梅林又是一拽,才把他彻底拉进了电梯里来。

出了电梯的门口,他们又迎面碰上了一个人,潘贝。

潘贝看见我们之后一愣,她又看了看黄攀,眼神里明显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咬了咬下唇,有些不屑地瞪了黄攀一眼。

好吧,黄攀觉得那是不屑。

黄攀顿时就火了,这个女人,上次的单还没有aa呢,怎么现在看到他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正想问她给钱,潘贝却看了一眼地上的梅林,问韩梦道:“韩探长,他这是怎么了?”

韩梦非常洒脱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的,潘家妹子不用担心,他只是有点累了而已,我们带他出去散散心,你要不要一起来?”

潘贝看了看地上还在昏迷状态的梅林,又看了看黄攀,突然一抬头,说道:“好啊,一起去。”

镜头切换了又切换。

摇曳的灯光,响动的音乐,他们在黑暗中,不仔细看,许多人都是美女的酒吧里。

坐在了吧台边上,潘贝估计没有意料到他们会直接忽略掉晚饭去喝酒的,所以多少有点面色勉强,好在大家也不灌她,只是觉得喝酒的时候有个女人在一边,会和平常相比多点意气和乐子。

至于韩梦,呵呵,连黄攀这么正常的人都不觉得她是女人,探组其他人更加不会当他是女人了。

死人脸的周镇鑫十分谨慎不会去招惹韩梦的,抑郁症的夏昊祥唯一的眼睛里只有唯一的蔡佳荣,正义王的汪磊断然不会去逆推和自己相比职位大年纪也大的女上司,王子范的邓朗则完全没有女人原来还需要去追的概念。

所以,韩梦在他们探组完全没有市场,也只有严林杰那只死胖子会舍得隔三差五买中华来砸这个彪悍的女烟民。

现在潘贝坐在这里,当然情况又有不同,周镇鑫虽然面瘫但是心里透亮,自然不会让政工线的同志遭遇冷场。

潘贝原来就是蔡佳荣的闺蜜,所以夏昊祥看着潘贝会难得的陷入伤暖回忆状态,脸上居然也带着笑。

至于汪磊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还有邓朗这个从来不拒绝的家伙,对经侦之花潘贝也不会有什么抵触,大家有说有笑地这么觥筹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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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2章优雅得让人烦恼

至于黄攀么,黄攀在瞄着哪里能找出块板砖来就手,黄攀深深觉得今天也是个机会。

潘贝就坐在黄攀边上,这个小姑娘虽然从不干杯,只是每次抿一小口,但是还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小脸红扑扑的,双眼电光四射。

黄攀原本是瞄着她的脑袋在构思如果找到了板砖,那一板砖怎么拍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双眼就挪不开视线了,潘贝发现黄攀盯着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回来。

汪磊啜着酒杯,瞄了瞄黄攀和潘贝几眼,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笑了一下,低头和其他几个人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大家就貌似哦的一声纷纷散去了。

只剩下黄攀和潘贝坐在一起了,黄攀觉得机会来了,汪磊果然是明白他的好兄弟!

黄攀把酒杯一口喝尽,放下酒杯,说道:“潘贝……其实……我……”

潘贝看着黄攀,皱着眉头从钱包里掏出了两百块按在了黄攀脸上,说道:“拿去,小气鬼。”

黄攀讪讪地看了看两百块,这会儿他又不好意思收了。

算了,还是下次找机会让她请他吃饭吧,黄攀依依不舍地把钱推了回去。

黄攀该怎么让她请他吃饭呢?他心里盘算着,说道:“不是的,其实是,我……”

潘贝没好气地看了看黄攀,问道:“怎么了,还有什么想说的?”

黄攀被潘贝看得心里有点发乱,板砖不在手里好像勇气也没有了。

潘贝突然笑了起来:“你对着一大堆人高喊正义必胜的气场哪里去了?你带着一大堆人追出七八条街的能量哪里去了?还是我的样子看起来会吃人吗?”

黄攀张了张嘴,那能是一回事么,他砸吧着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还是那一句:“潘贝,其实,我……”

就在黄攀还在我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旁边凑过来了一个穿得花里胡哨的小年轻,问潘贝说:“妹子,你这个伴太次了,我们一起去跳个舞吧?”

潘贝看了看这个混混一眼,没说话,扭过头不理他。

小年轻见潘贝不答腔,有些挑衅地看了黄攀一眼,伸手过来拉潘贝说:“妹子,不要害羞嘛,这边不好玩,我们过那边去。”

黄攀看着那个小年轻搭在潘贝臂上的手,不知为什么顿时火气就上来了,脸色自然不好看。

小年轻咧起了嘴轻蔑地一笑,他身后三四个人站了出来围在了他们身边。

这几个小年轻都是一水儿花里胡哨的非主流打扮,围在了他们面前抻脖子歪脑袋的没个正行。

们为首的小年轻瞄着黄攀说道:“怎么,借个妹子耍耍,有什么不满意的?”

黄攀向来不是善于打嘴仗的人,当场只是把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

这时,一个声音从他们的脚底传了上来,“是哪个王八蛋踩着大爷我的头发?”

来到酒吧后他们把梅林随手摆在吧台下就没管过他,一杯杯酒喝着喝着倒真是把这个家伙给生生忘了。

小年轻下意识地往脚下一看,对于突然脚底下躺着一个大活人这种事情他还是吓了一跳,而梅林正躺在地上没好气地看着他。

梅林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一边松了松脖子,一边看了看周围的环境,问道:“刚才不是在上班么,大爷我这是穿越了吗?”

说着,梅林似乎有点口渴,抓起潘贝跟前的杯子仰头一饮而尽,长出了一口气说道:“什么情况,要打架吗?呵呵呵呵,刚才似乎没有打爽,继续啊!”

一甩手,梅林已经把杯子直接砸在了小年轻的脸上,掼得小年轻捂着脸惨叫一声倒下。而黄攀的小伙伴们这时候也发现了情况纷纷归位。

周镇鑫面瘫得不能更僵硬地开口了:“绝对不允许……伤害我的同伴。”

夏昊祥的独眼在黑暗中精光一闪,轻轻一叹:“佳荣,我还是恢复一下锻炼吧。”

汪磊一面正气地跟上说道:“可是要做警察之王的男人啊,怎么会在乎这几个混混?”

邓朗有些无可奈何地耸耸肩膀出声了:“没办法,这么没品的泡女手段是不可以原谅的。”

韩梦飘飘然最后登场,豪爽地放话了:“上,不冲动的人生一定是不完整的,随便打,医药费汪磊出。”

至此,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小混混们被他们探组三拳两脚削趴下了。

完事,小混混们去报警,韩梦和派出所的同志打了招呼,周镇鑫换了警服去接警,周镇鑫掏出笔录纸问:“刚才谁打你了,长得什么样子啊?”

小混混看了看这位一脸严肃的哥哥,几次欲言又止,低头沉默片刻说:“不报警了,去医院包扎一下算了。”

接着,小混混们去就医,邓朗和医院的女粉丝打了招呼,夏昊祥换上医生服去接诊,夏昊祥用独眼看着手里的大号针管说:“要不先来一针止痛的?”

小混混们看看这位一脸严肃的哥哥,几番欲说还休,面容抽搐片刻说:“不包扎了,去平场子算了。”

最后,小混混们去求援,梅林和这附近几个老大打了招呼,他自己衣服都不用换就坐在那等着了。

梅林森然笑着:“大爷我就是个暗桩,但是有些人情吧这些小子还是要还的,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小混混们看着这位一脸严肃的哥哥,几近欲哭无泪,终于再也支持不住了,跪下来一巴掌又一巴掌地甩着自己的脸喊道:“哥,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还不行吗……”

一场轻如鸿毛的群架之后,梅林也算是正式进入他们探组了。

他倒也光棍,除了继续不可一世加吊儿郎当加见人三分吊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事情。

直到那一天,优雅得让人烦恼的黄少华带着一脸沉郁的雷清安来到他们探组。

韩梦当时也在探组的大办公室里,她把脚架在办公桌上一言不发,看着黄少华跟雷清安走了进来。

黄少华用非常华丽的语调把一句话说出了立体环绕的音响效果,让一直猫在角落里玩微信打飞机的梅林突然抬起了头来韩探长,按照上面的指示,虽然内心十分地不舍,但还是不得不带着人家的雷清安来你们探组报到了。

人家的雷清安如此让人难受也就算了,关键是后面三个字……来,报,到?

韩梦似乎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没有多余的惊讶,只是哦了一声,随手指了指一个位置,那是一张空的办公桌,说道:“雷清安,很高兴你到我们这里来,那是你的座位。”

黄少华转身拍了拍雷清安的肩膀,继续用他那几如迈克尔杰克逊般的童音说道:“雷清安,往后再这里好好工作,加油了哦。”

雷清安眼神有些发直,胡新明说了大队会顺应机构改革做一些调整,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把雷清安调到他们探组来,包括他自己本人也一样毫无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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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3章无形的气场

雷清安环视了他们一下,眼睛定定地看了看同样错愕的梅林之后,片刻后终于深吸一口气,微微鞠了一躬说道:“那么,往后就请大家多多指教了!”

至此,他们经侦两个超级帅哥全部收拢在了韩梦手里,资深美女织梦者邓朗和花季少女拯救者雷清安,可以想见,他们探组以后花边绯闻一定会非常多。

原本这段时间以来,四处找关系上下打点指名道姓要邓朗来经办自己案件的富婆就已经在与日俱增了,现在多出一个雷清安,韩梦估计要烦恼了。

当然,最烦恼其实不是这件事情,而是作为一直有杀父疑案悬而未决的两个直接关系人,雷清安和梅林,才是真正令人挠头的一个组合。

胡新明之前已经和韩梦说过了,她的探组人员里,周镇鑫、夏昊祥一起带一带刚交流过来的邓朗,作为一个小组,汪磊带黄攀,也作为一个小组,剩下的,就让那个雷清安带一带刚刚回归警察队伍的梅林吧。

韩梦情知胡新明是卯足了劲儿和自己找茬,但是偏生一点办法也没有,胡新明的安排非常四平八稳,她的探组如今尚有一个新增的副探长职位,若是就在本探组产生的话,多半会是周镇鑫。

鉴于夏昊祥近来状态有所回升,所以夏昊祥应该也会有可能,所以到时候他们两个人中的一个上任了,正好剩下的人就是三个两人小组进行运作,都是一个资历老的带一个资历浅的。

因此,韩梦无法找到任何理由反对雷清安的到来,或者反对这样的人事安排。

他们看着雷清安慢慢地坐到了他的位子上去,恰好就临着梅林,看来,难不成韩梦是想要用休克疗法?

一众人都是神色复杂地看着雷清安,雷清安依然是一款小生俊美的造型,但是大家分明听见了他说道:“梅林,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会讨个公道。”

梅林闻言轻轻放下了手机,有些落寞地说到:“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命在这里,你想清楚了,什么时候要来取了,随你。”

一室尴尬,韩梦摇了摇头,她回头看了看黄攀,说道:“小攀子,你是不是有一次用块板砖吓唬了汪磊那个非吸案的受害人了?

黄攀没想到韩梦是这么转移话题的,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是哦,上次是刚好手里有一块板砖,后来被那帮家伙不问自取了。”

韩梦哼了一声说道,你麻烦了

接访室里,主管经侦的副局长吕志宏不多久也来到了接访室,他看了看他们,然后在秘书的指点下,转身问黄攀:“你就是那个和群众说话拍板砖的黄攀?”

吕志宏的声音不大,低沉中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他只是缓缓的这么一句话,已经有一股无形的气场完全覆盖了所有人。

那是久居上位的人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的威压,泼辣全无畏的韩梦也好,多金而无忧的汪磊也好,全都变得规矩了,潘贝和黄攀就自然更加不用说了。

吕志宏把有点不见锋芒的语意带入了他的话里。

吕志宏一句话也没有批评黄攀,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但是听着却一点都不轻松。

黄攀看着吕志宏,喃喃说道:“吕局,黄攀当时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子啊。”

吕志宏笑了,伸手拍了拍黄攀的肩膀,说道:“不用担心,我们每一件事情都是在思考和学习,当一个警察不容易,很多时候需要折中照顾很多人的情绪而难分对错,只要你们确信这个案子我们没有错误被揪住就行了。记得要保持笑容就可以了,有什么你不知道怎么说好的,就让我来。”

黄攀愕然抬头看着吕志宏,原本来的时候以为会被先狠狠批评一顿并倒查一番,没想到吕志宏却是这么三句两句之间就已经完结了对话。

但是可以想见,恰恰是吕志宏这样的表态,反而让在场的众人更加觉得今后要好好工作,如果为了一个已经避免不了的负面事件而把民警推得更远,的确不如他这种饱含亲和力的话语来得实在。

韩梦也若有所思地看着吕志宏,习惯性地掏出了烟,想想又收了回去。

吕志宏见到了,摆摆手,说:“没事,抽吧抽吧,等一下不知道你得憋多久呢。”

韩梦于是给我们散了一圈烟,自己也点上了。

潘贝见黄攀接了烟还没有点上,就把黄攀往外面拉。

去到了接访室外面,潘贝问黄攀:“紧不紧张?”

黄攀说:“不紧张啊。”

潘贝想了想,变戏法一样地掏出一块板砖给黄攀,说道:“你揣着吧,别一激动拿出来就行,我发觉你每次身上带着板砖的时候,比较像个男人。这次的情况不会比上次更糟糕,加油啊,像上次那样把他们都镇住,让他们欢呼着离开,你做得到的,对不对?”

说着,潘贝掏出一支油性笔,在黄攀手里的那块板砖上,写下了一个大大的杀字。

黄攀愣愣地看着板砖,机会啊,这么好的机会,现在就拍了潘贝,然后说是天上掉下来的板砖砸到的,不关我事不正好?

黄攀手里紧紧地抓着这块板砖,天人交战着,拿潘贝送给黄攀为黄攀加油的板砖拍了她吗?

这有点不太厚道吧。

黄攀感觉到了一阵头疼,于是决定先找个地方倒挂起来,头下脚上让大脑充充血,或许这样思维能够清楚一些。

黄攀瞄了瞄四周,就近找了个地方倒挂了上去,双手抱胸努力整理头绪。

潘贝看了黄攀的样子突然笑了起来,慢慢走到黄攀面前,说道:“这是在模仿蜘蛛侠的经典桥段吗?你需要这样才能够获得鼓励吗?”

说着,她靠得离黄攀更近了一步,双手捧起了黄攀的脸。

黄攀几乎闻到了她鼻息之间呵气如兰的味道,不由得全身一僵说道:“不是的,潘贝,其实我……”

潘贝轻轻地凑了过来,低声说道:“你这个腼腆的家伙真是没用呢……你知不知道,你很多时候非常讨人厌?”

我真的不是在想这个啊,我是想要不要一板砖拍了你啊……

黄攀脑海里无声地呐喊着,就在他感觉涌向大脑的血液已经太多了的时候,吕志宏的秘书出来了。

他看了看黄攀和潘贝,脸色有点古怪地说道:“吕局让你们进去,说是群众和记者们都到了。”

潘贝的脸顿时红了,她慌慌张张地走开了两步,抬手下意识地理了一下头发。

黄攀一个翻身稳稳落地,经过潘贝这么一闹,他突然觉得去见这帮群众和记者其实也没什么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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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板砖精神

当黄攀和潘贝走进群众接访室的时候,只见吕志宏已经坐在发言席的正中位置,韩梦和汪磊分两边坐在他身边,按说这种事情胡新明是必须来的,但是胡新明那个家伙托故不来了。

发言席的对面,群众代表们和记者们正在纷纷进场,有一些记者已经开始在座位席边上架设摄像机和调试麦克风了。

韩梦见黄攀过来了,示意黄攀赶紧坐下。

汪磊也和点点头,意思不要紧张。

吕志宏平静地看着前面慢慢入座的群众和忙碌个不停的记者们,脸上波澜不惊,那完全是一种将军上阵之前的平静,此刻就算泰山崩于前他也有一种巍然不动的淡定。

黄攀听着搭档们一个个开口,突然之间有股酸溜溜的意气冲上了鼻尖,这是黄攀的事情,你们抢着担责任干什么?

黄攀终于忍不住了,把怀里的板砖掏了出来,狠狠地拍在了发言席的桌面上,然后黄攀把板砖再次举了起来,大声道:“我就是那天挥舞板砖的警察,我名字叫黄攀,事情是我干的。”

场间一时间安静了,但是片刻之后记者们的长枪短炮纷纷对准了黄攀,闪光灯不停地闪烁着,几乎晃得黄攀看不清楚眼前的事物。

群众们看着黄攀高举着手中的板砖,愣了一下之后突然大声鼓掌起来,还甚至有几个人在使劲地叫好。

其中一个群众慢慢走了出来,他从背包里掏出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板砖,板砖上面赫然就是黄攀写的那个大大的杀字,这是黄攀那天被拿走的那块板砖!

只是,这块板砖貌似又有了一点不一样,这块板砖上面,居然还绑了一条红丝带?

只见那个群众走到吕志宏面前,把板砖轻轻放到了吕志宏手里,非常动情地说道:“吕局长,我们那天去了经侦支队,很闹,说了很多不中听的话,但是这个警察告诉了我们,要相信党相信政府,他挥舞着板砖,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呢,他说一定会破了案子,给我们老百姓一个交代。

当时我们其实并不是真的特别相信,谁知道,你们真的赶在过年前强把案子破了,我们悬着的心啊终于落了下来,今天来就是想要告诉你,你们警察真是好样的!”

说着,那个群众转身回去大声问:“大家说是不是?”

所有在场的群众登时一起喊了起来:“是的,警察好样的!警察没有骗我们!警察是我们老百姓的贴心人!”

别说我们一下子全傻掉了,就连台下的一圈记者也全部瞬间被雷翻了,貌似,原来的剧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吧?

可是,记者最是聪明的一种动物,随后,各种闪光灯再次聚集在了发言台,吕志宏和群众联手托着一块板砖的照片当晚上了各大报纸新闻头条。

次日,办公室里,韩梦把报纸摔在黄攀的脸上,风轻云淡地说:“小攀子,你的命好,这次你想不出名都难了。”

几天之后,潘贝来找黄攀了,带着满脸止不住的笑意。

她说:“黄攀,你这下闹出名堂了,市局政治部说了,要大力弘扬你的板砖精神。”

黄攀听完潘贝的话之后几乎完全傻掉,接着潘贝又抛出了一个更加让黄攀煎熬的消息:“市局让我们操作一下,把你树立为先进典型,接下来要到各个分局进行宣讲,你自己要准备好哦。”

潘贝走了之后,整个办公室都笑了出来,周镇鑫笑得差点面瘫的毛病都治好了。

接下来的日子,黄攀只好开始紧锣密鼓地与潘贝一起准备宣讲的稿子,不过也好,这样就有了很多机会可以拍她了。

几天下来,黄攀发现他真的不是政工的料,要他照着稿子背诵那还真不如直接抽了他的筋。

无数次黄攀有机会拍了潘贝,但是看看这个稿子,想想还是往后推一推吧,现在她要是失忆了,黄攀的这个宣讲肯定交不了差。

终于到了要去进行第一场宣讲的那一天,据说除了局里的同志们之外,还有许多群众会一起来,届时会是一个大约五百人听众的露天宣讲大会。

一听说会有这么多人黄攀再次石化成大型的。

那一天,临走的时候,办公室里一片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意味,韩梦说:“我们就不去了,正好夏昊祥手里有个案子,趁着嫌疑人准备回家过年,给他一勺烩了。你且去务虚,我们随后回来一起庆功。”

走到楼下,突然听见韩梦的声音又在楼上传来。

“小攀子回头!”

黄攀赶紧回头一看,只见韩梦在窗口挂下一副长长的竖幅,红底白字,上书只管上去放屁,反正你是个屁。

潘贝见了顿时捂着嘴哈哈大笑,而周镇鑫啊夏昊祥等几个人纷纷在窗口使劲挥手。

黄攀木立了片刻,上车前往宣讲会场。

到了会场门口,迎面碰见严林杰,这个死胖子居然拉着一辆斗车,斗车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板砖,每个板砖上面都写着一个斗大的杀字。

“卖纪念品啦,卖纪念品啦,雷云捕快二人组的舞空者今天演讲啦,亲笔签杀板砖有售,买二送一,一家三口正好了啊。”

许多群众进门时候围着他看了又看,笑嘻嘻地买了板砖才入场去。

黄攀把严林杰拉到一边去,压低了声音问他:什么时候有了雷云捕快这个称呼了?

严林杰呵呵笑着道:“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来的呢,怎么样,不错吧,捕快这个词说的正好不就是你们?”

黄攀又问他,谁让你这么卖板砖了?

严林杰两眼一翻,说道:“当然你们大姐头啦,她说你这废柴居然也有出名的一天,这个时候不赚一点外快更待何时?”

黄攀想了想韩梦,心里当真觉得这破事她是一定干得出来的。

终于,当宣讲开始了,黄攀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又看看在第一排冲着黄攀竖大拇指的潘贝。

想起了探组的韩梦几个人,突然心里一阵释然之后又是一阵激动,把潘贝带来给黄攀壮胆的板砖高高举起,大喊道:“你们手里的是什么?”

台下的人大喊一声:“板砖!”

黄攀挥舞着手里的板砖,再次高喊:“在哪里,给我看一下!”

随即,台下无数胳膊齐刷刷举了起来,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板砖,有力地直指蓝天。

第775章倒挂而下

“你们知道吗,我只是一个基层的小警察,我就是一块小小的板砖,或许,我只是这个城市警察的万分之一,但是,当我之所以为我,我就是我自己的百分之一百!这就是身为一块板砖的自尊,你们知道吗?”

台下的人再次高举起板砖,喊道:“知道!”

潘贝听着黄攀在那里喊,脸色僵了一下之后,突然又笑了,摇摇头把手里的宣讲稿折叠起来收好。火然文

她估计是知道,这份宣讲稿算是白准备了。

而已经进入了状态的黄攀此时再也不需要事先准备的宣讲稿了,那些死记硬背的东西全部扔到了脑后。

黄攀问台下的观众们:“你们知道吗?我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天赋的家伙,做什么都做不好,就像是一块板砖一样毫不出众,我有些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算是什么。你们说,我是什么?”

大家伙一起高喊:“你是板砖!”

黄攀哈哈大笑一下,继续说:“可是呢,当我来到这支队伍中来,我身边有了我的伙伴,他们可能各有各的缺点,每个人其实也都是板砖而已,但是,正因为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们有共同要保护的目标,一切都有了意义!一块板砖什么都做不了,但是许多板砖呢?那是什么啊?

台下此时已经进入了情绪,一起回答黄攀:“墙!”

黄攀挥起了板砖,大声说道:“是的,你们说的没错,我们在一起,手挽着手在一起,我们就是牢不可破的墙,我们能不怕雨淋,不怕日晒,你们哪里需要我们,我们就在哪里站起来,站在边疆,可以挡住大风,站在海边,可以拦下潮水。

如果要问我们有什么自己野心,那就是我们心中总有一个杀字,那是我们倔强的小小野心,我们要做最好的自己,哪怕有一天为了老百姓们,必将去做出最微不足道的一击,也会是毫不犹豫,杀过去!”

至此,全场轰鸣,所有人都跟着黄攀挥舞板砖,呼吼着:“杀,杀,杀!”

潘贝在台下苦笑了,用手抚着额头,连连摇头,低声说道:“这个神经病,有些时候倒也是挺出人意料的。”

就这样,黄攀在台上喊着,大家在台下喊着,原定半个小时的宣讲很快就在热烈的气氛当中度过了。

最后,黄攀即兴地站到发言台和观众席中间的空地上,招呼大家一起上来,把板砖叠到一起,筑一道墙来。

大家当然纷纷说好,秩序也没有乱掉,所有人挨个儿走上来放下了手里的板砖然后又回去了。

市局的同志们相当乖巧,当即喊了宣传处的同志找了一个会写大字书法的,在这面临时垒起来的砖墙上,蘸满了墨汁大大地书写了一个饱满威煞的杀字。

然后,就在这幅砖墙前,群众们轮流上来合影留念,兴致好不高涨。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了一阵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黄攀一抬头,不是汪磊又能是谁?

只见这家伙一脸着急地降低了高度大喊道:“黄攀,快上来,大姐头那边出事了,需要增援!”

黄攀一听,两眼一瞪,喊道:“来了。”

潘贝在一边跑也了过来,叫道:“带上我去!”

黄攀看了一看潘贝,只见她一脸坚定的表情,当即哈哈一笑道:“好!”

黄攀伸出手拦腰把潘贝扛在肩上,然后踩着板砖墙往上蹬了几步,抱紧了潘贝猛地发力一跳,一手攀住了直升机的侧舷,直升机摇晃了几下才稳住。

地面上的群众一看,好家伙,当场要去行动了,纷纷抓起了板砖扔了上来,喊道:“雷云捕快,带着板砖去啊!”

一时间无数板砖飞向了直升机,有的飞得四平八稳,有的却是急速旋转。

汪磊吓得赶紧一拉操作杆,紧急攀升了一大截,只听汪磊骂道:“我靠,有这么用板砖集火直升机的吗?差点被砸下来!好了,抓紧,我们没时间了!”

路上,汪磊一边操作直升机急速飞行,一边和黄攀说了探组今天行动的情况。

听完汪磊简要的交待,黄攀顿时明白汪磊为什么那么焦急了。

行动前期十分顺利地按照计划开展,根据前期充足的情报提示,伙伴们在街上很快瞄到了嫌疑人出门,可在合围之后却突然出现了变故。

那个嫌疑人居然在夏昊祥按住他的一瞬间,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摆脱别臂压肩的动作前滚翻。

别臂压肩由于手臂被拧到了后背,一般规避动作很难挣甩得开,但是唯独非常简单的一个前滚翻动作可以轻易摆脱,当然,这必须学过散打的人才知道。

随后,嫌疑人赶在周镇鑫等人包抄上来之前,掏出了一把手枪劫持了路边一个刚走出便利店的女子,缩身退入了附近的巷子里,和行动组对峙了起来。

嫌疑人居然有手枪?意料之外的情况以及逆转让众人措手不及,但是,这一切必须解决。

巷子实际上是一条死胡同,十分的阴暗狭窄,完全没有办法进行包抄,所以,在僵持了一段时间之后,韩梦无奈让汪磊去宣讲会场赶紧把黄攀拉回来。

韩梦其实就是死要面子,不肯向胡新明请求增援,她打算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把问题处理掉,这种做法当然不提倡,只不过放在韩梦这个傲娇女王的角度来看,那她是绝对不肯在胡新明面前出丑的。

所以韩梦的计划是,让汪磊拉着黄攀从空中迂回到巷子背后,从附近的平房屋顶悄悄攀爬到巷子末端,然后黄攀跳落到嫌疑人背后,直接把嫌疑人拿下。

黄攀听完汪磊的话之后,拍拍汪磊的肩膀说道:“小菜,放心好了,往常时候直升机上直接跳下都没有问题,更何况现在只是平房倒挂而下而已。”

当黄攀轻轻跳落平房的屋顶时,黄攀距离目标的巷子尚且有好几座握手楼的路程,他轻松地一一翻越,直到他终于来到了巷子的末端,看见了嫌疑人的后背。

黄攀捻了捻手中的板砖,眯着眼睛瞄了过去。

这趟差事唯一难办的,就是嫌疑人手里的枪正顶在那个女人质的太阳穴上,黄攀有点担心他扑下去的一瞬间,枪会走火。

一旦子弹击发了出来,就算不是直接打到人,在狭窄的巷子里随便弹射一下,依然可以形成十分致命的杀伤,谁又能保证一定不会落在人质身上呢?

必须用板砖直接砸飞嫌疑人手里的枪才行。

黄攀闭上一只眼睛,居高临下地和巷子口的周镇鑫示意了一下,表示黄攀已经到位,但是让他不要着急。

黄攀扬了扬手里的板砖,指了指正顶着女人质的枪。

周镇鑫的死人脸毫无表情地掩饰了他近若散光的眼神,他仿佛若无其事地皱了皱眉眉头,意思他知道了。

第776章霉鬼挡枪

反复瞄了瞄嫌疑人手里的枪,黄攀知道这一板砖必须直击命中,然后立即跳下去,趁着嫌疑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扭住他如果要是砸歪了就废了,手枪只要一走火,必然会有可能出现新的意外。

黄攀抓着板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袭扰,挥之不散。

片刻之后黄攀向周镇鑫示意了一下之后,慢慢退了回去。

脚尖在屋顶上轻点,黄攀飞快地原路退回,跑回了直升机停放的位置,汪磊和潘贝还等在那里,直升机没有熄火。

汪磊正举着手机看梅林用微信直播的现场情况,他还在等着直升机可能二次出动的时机。

潘贝见黄攀回来十分诧异,她还没有说话黄攀就已经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黄攀说道:“拿一张你的照片给我,我有点紧张,需要想点办法。”

汪磊在一边瞄了瞄黄攀,翻翻白眼苦笑着扭过了头不看黄攀和潘贝这边。

潘贝听了黄攀的话之后顿时愣了,她睁大了眼睛看着黄攀。

黄攀很认真地说道:“快点,黄攀需要你的帮助……情况有点不妙,处理起来有点困难,但是如果看着你,我想我就可以做到了。”

潘贝的脸慢慢红了,她看了看汪磊,汪磊一脸我没眼看的表情,摇摇头下了直升机躲到一边去了。

潘贝看了看离去的汪磊又看了看身前的黄攀,然后小声说:“你,你这是在表白吗?”

黄攀当场就有点思密达了,那边人质正在被劫持十分危险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个时候问我表白的事情呢?

黄攀张了张嘴,想要义正辞严地驳斥潘贝在人质生死安危关头还想着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可是看看她那双来自星星的眼,又有点话到嘴边留一半的犹豫。

潘贝似乎等了黄攀一下,见黄攀没有说话,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你这个呆子。”

说罢,潘贝从她钱包里掏出了一张大头贴纸相片递给黄攀,说:“你赶紧去吧,加油了!”

黄攀一把从她手里抄过了相片,转身就跑。

跃过了几处楼顶,黄攀回头,发现潘贝还在看着他。

唉,女人,大脑都是贴过面膜没有纹路的,哪怕她脑袋里塞着的是一个包子也好啊,包子起码还有几个褶子。

黄攀跑回了原来的位置,嫌疑人依然劫持着人质,一切看起来还没有变动。

很好,这样很好,黄攀从板砖上轻轻掰下一角来,把潘贝的照片贴了上去,然后摆在了黄攀藏身的屋顶天台边缘上。

黄攀手里的板砖,潘贝的相片,嫌疑人的枪,三点成一线,这事妥了!

稳稳地瞄着潘贝,黄攀心中终于找到了一击必中的那种玄妙的感觉,双足站稳,抬起右手如拉成满月的弓弦。

当黄攀的眼睛捕捉到潘贝的相片与嫌疑人的手枪恰好重叠的那一刻时候,他手中的板砖终于激射而出。

此刻,说什么都是慢的,嫌疑人手里的枪被板砖砸飞,嫌疑人一愣之余下意识地去抬头寻找袭击的来源。

这时黄攀已经一跃而下,带着巨大的下落力道掐上了他的脖子,把他一把按倒在了地上,人质获救,周镇鑫和梅林、邓朗等人立即一拥而上。

将嫌疑人锁上了手铐之后,行动算是遭遇突变之后,还是成功拐回了原来的轨道,顺利收官。

巷子口的韩梦笑着,冲他们掏出了烟盒,准备给大家派中华。

黄攀在队伍的最后,正打算去捡起手枪顺便拉一把那个女人质的时候,突然,韩梦双眼一瞪,大叫:“你们小心!”

众人闻言回头,只见那个原本跟着摔倒在地上的女人质,竟然挣扎着爬起来,抢先了一步拿起掉落在一边的手枪,抬手指向了黄攀。

这是!?

黄攀看着近在眼前的这个女人质,想要闪避已经完全不可能了,他看见手枪的击锤已经磕了下来,甚至,黄攀看见了火光在枪口喷薄而出。

突然,一阵巨力从旁边把黄攀撞倒,他被撞开的时候,他看见了……他看见了周镇鑫。

周镇鑫一脸坚决地站立在了黄攀原来的位置上,仅仅是一瞬间,黄攀却看见周镇鑫甚至来得及冲着黄攀艰难地笑了一下。

枪声,黄攀无比熟悉的枪声,这一次却为什么让黄攀听见了如此让人心中苦涩得几欲发狂又几欲落泪的声音?

周镇鑫明显身躯一颤,似乎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刚刚从他胸腹上无情地穿透而过。

那是任何生命都无法负荷的杀戮一击,而周镇鑫在那必杀的一刻,舍身替代了本该死去的黄攀。

脚步踉跄了一下,周镇鑫嘴里赫赫做声,他颤抖着嘴唇死死盯住那个女人质,满脸狰狞地说道:“再,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搭档……”

说完,周镇鑫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扑了过去把女人质压倒在身子下,他的手死死地攒住了女人质手里的枪,枪声沉闷地再次响起,子弹击穿了周镇鑫的手掌,却没有能让周镇鑫松开他的手。

周镇鑫!

周镇鑫!!!

救护车在街上呼啸着飞驰。

他们都在救护车里,围着周镇鑫。

如果不是为了救护车可以输血,汪磊本想直接开着直升机送过去医院的。

周镇鑫那张死人脸此时此刻真的很像一个死人,他双目无神似乎很难聚焦在哪里,只是无力地看着救护车的车厢顶部,随着车一路颠簸而晃动着,他喃喃地说道:“好困啊……”

夏昊祥紧紧地抓着周镇鑫没有受伤的手,喊道:“不许睡,不许睡,你给我醒着!够怪我,什么都没摸清楚,不知道那该死的有枪,还有个女朋友……”

潘贝紧紧地抓着黄攀的手,说道:“撑住啊,周镇鑫!”

周镇鑫似乎想要喘气,但是稍稍一用力又疼,他抽搐着说道:“我估计这一次是不行了……快,帮我把手机拿来……”

邓朗在另一侧哦了一声,慌慌张张地掏出了周镇鑫的手机。

“打开我的手机,微信……找,找一个叫……当心这个神经病……的人,按一下语音,我说段话过去……”

邓朗连连点头,手忙脚乱地按照周镇鑫的意思操作着。

片刻后,邓朗点点头,表示可以了。

周镇鑫皱着眉头,攒足了力气之后轻轻说道:“姑娘……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往后,我们不要再别扭了……好吗?”

说完,周镇鑫终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周镇鑫!周镇鑫!周镇鑫!”

邓朗他们顿时大喊着,旁边的女医生一把推开他们,检查了一下脉搏之后,叫道:“别着急别着急,他只是晕过去,还没死,还没死……我们还有机会到医院抢救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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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7章苗一刀

邓朗闷闷不乐地瞪了一眼那个女医生,掏出了烟,给车里的众人旋了一道。ranwen

女医生急了,说道:“现在病人这个情况,你们还抽烟?!”

她这边才说罢,那边梅林已经默默地塞了一支烟在周镇鑫的嘴里。

梅林一时摸不到火机,雷清安看见了,伸手过去给点着了。

梅林抬头和雷清安对望了一眼,雷清安扭开了头不说话。

女医生看见这一幕,又叫了起来道:“病人更加不能抽烟!”

邓朗此时显然心情十分不好,他此时哪里还有原来万人迷的形象,他不耐烦地点着了烟,说道:“我们这弟兄,要是死不了,那就一定死不了,要是天要收他,抽个烟有什么要紧的。”

女医生却有点不依不饶,加大了音量说道:“不可以就是不可以,救护车内本来就不能抽烟!更何况病人现在伤成这样!等一下要是有痰堵住,上呼吸机时浪费了时间怎么办?你可以投诉我,但是我一定要制止你!”

邓朗瞟了一眼女医生的胸卡,冷声说道:“苗医生,我记住了。”

这位姓苗的医生傲然地抬起头,说道:“我叫苗岚,随时恭候!”

这时,汪磊出来打圆场,他涩声说道:“苗医生,请你原谅,我们现在心里烦躁,没办法不抽烟,可这弟兄几个,平日里有烟都是一起抽,我们实在做不到扔下周镇鑫一个人不抽烟……如果他不点上,就好像,那感觉就好像,他已经不在我们身边了。”

汪磊说到这里,眼泪已经盈满了眼眶,这个正义感爆棚的大男孩,此时泪点降到了历史最低点,他就这么看着苗岚。

条苗岚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一车的烟气,一车的沮丧,一车的沉闷,终于到了医院,周镇鑫被火速推进了急救室。

他们几个人就呆在手术室的外面,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着,手术室外走廊上的防火烟雾感应装置早就被梅林直接废掉了,此刻,走廊的地板上,一地的烟头。

走廊上的白炽灯在烟雾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遥远而旋转着如同我们卑微的希望。

严林杰闻讯赶了过来,带了一条中华,默默地递给了韩梦,韩梦拿了烟,挥手让他走。

严林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几步,又被韩梦叫了回来。

韩梦看了看严林杰,什么也没有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手术室的门开了,大家的眼睛顿时集中了过去。

“苗医生,怎么样?情况怎么样?”

苗岚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们想和他说点什么就赶紧说吧,再晚一点的话,病人可能就……”

说到这里,苗岚似乎说不下去了,摇摇头穿过了他们的包围,缓缓顺着走廊离开。

“周镇鑫!”

他们当下在没有任何迟疑,全部冲进了手术室里。

只见周镇鑫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盖着被子,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看见他的致命伤口怎么样了,而他手上枪伤的位置,已经被绷带厚厚地包上了。

周镇鑫似乎精神还可以,他看见他们进来,微微笑了一下这,这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吗?

周镇鑫示意他们先别说话,他张了张口,示意他们给他一支烟。

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他开口说道:“我周镇鑫,一直都被人叫做死神……我的搭档总是会挂掉……这些年来,我几乎没有什么朋友,幸好,最后……我遇到了你们……”

夏昊祥大喊道:“周镇鑫,你就是我们的兄弟!”

周镇鑫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了,我就发誓……我决不允许再有哪个搭档,死在我面前……决不允许……”

说着,周镇鑫看了看黄攀,笑了一下道:“不要难过,其实……我很高兴,我做到了……”

黄攀一下子泪水就掉了下来,哭着道:“周镇鑫……对不起……”

周镇鑫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缓缓道:“你们都……不要难过……没事的……”

汪磊此时已经哭得满脸都是泪水,他喊道:“对不起,周镇鑫,我以前的确有点避着你,我……我对不起你……”

想起周镇鑫平日里在探组总是撑着一张死人脸使劲刷存在感的样子,他那一有什么事情就故意做出来的表情和动作当时看了觉得的确有点不爽。

可是现在再看看这个冒死救了搭档,自己却已然快不行了的他,大家心里当真不是滋味,纷纷叫道:“周镇鑫,对不起,我们以前……”

韩梦红着眼睛,声音哽咽地问道:“周镇鑫,你永远都是我们的好搭档,我们愿意和你这样的搭档在一起,你不是什么死神……你舍身救了你的搭档,你,你是好样的!还有什么心愿吗,还有……什么……你就赶紧说吧!”

严林杰站在韩梦身后,轻轻拍了拍韩梦的肩膀,韩梦怒道:“滚了啦。”

严林杰没有滚,韩梦愣一下,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就任由严林杰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了。

周镇鑫还是十分虚弱的样子,他说道:“医生刚才已经把我的情况告诉我啦……呵呵,可以再把手机给我一下吗?”

梅林听了立即掏出了周镇鑫的手机,问道:“还是找那个……那个……”

雷清安在一旁补上了道:“那个什么,当心这个神经病吗?”

周镇鑫听了一笑,说道:“哎呀,不是啦,帮我在……那个,那个云城海鲜定个房,我这次大难不死,医生说下周就可以出院了……我们总得庆贺一下吧?”

啊?

顿时,一室的寂静。

苗岚的声音悠悠在大家的身后响起:“是啊,真是够奇葩的了,居然一枪贯穿了胸腹膈肌,还没有直接打烂哪个器官,今年的调研课题算是有现成的了。”

邓朗顿时大怒转身,冲着苗岚大喊:“你!这是在消遣我们?!”

苗岚冷冷地抬头盯着邓朗道:“怎么了,我刚才没说错什么吧?”

邓朗恨恨地说道:“你刚才说有什么话赶紧说,再晚一点就……”

苗岚哎呦了一声,高傲地说道:“本来嘛,的确是有些脏器被震裂了,但是我苗岚可是号称死神他妈的苗一刀,我动手抢救哪里还会死?我刚才只是想说,再晚一点病人可能要睡着了,你以为,躺着挨刀就不累啊?要不,你来试试?”

身边的潘贝不知不觉靠到了黄攀的肩膀上,黄攀低头看她,彼此眼里都是泪花。

原来,死神终究是敌不过死神他妈的,呵呵,不管怎么样,没事就好。

第778章狡黠的戈高

星期一的早上,云黄市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一个梳着披肩发的女孩儿正端坐在办公桌前,十个手指飞快的敲打着电脑键盘,尽管眼睛被厚厚的齐刘海阴影挡住了,紧抿的嘴唇仍旧可以看出她此时此刻的专注。

“吕露!”

突然,有人大声的喊出了女孩儿的名字,与此同时,她的肩膀上也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女孩儿被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屏幕上的文稿上瞬间多了几个不明所以的字。

吕露叹了口气,一边删掉那几个多余的字,一边抬头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溜到自己身后的同事潘贝,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说:“小贝,你上辈子肯定是只猫,走路一点声音都没有,还特别喜欢突然跳出来吓人。”

原是“经侦之花”的潘贝与素有“板砖精神导师”的黄攀犯了个不可原谅的错误,让严林杰和韩梦产生误会,二人被韩梦一气之下蹬走,一同调到刑警大队。

“都说周一是工作积极性最低迷的一天,你怎么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呢”潘贝托着腮坐在吕露桌旁,“这一大早就跑来忙什么呢”

“写个人年终工作总结啊。”吕露继续埋头打字。

“我怎么记得你的年终工作总结上周末就写的差不多了呢,你怎么又在写”潘贝有些奇怪的问。

“不是我的,是……哎呀,算了,不说这个,小贝,你过来找我有事儿么”

“有啊,我和范彬都听说咱们大队外勤这边要调来个新人了,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帅哥,回头人来了肯定是和你一个办公室,你记得给我们俩通风报信呀!”潘贝一脸八卦的对吕露说。

范彬是刑警大队的另外一名内勤警员,和潘贝在同一间办公室,更是吕露和高朋上大学时候的同班同学,所以平时三个人走得比较近,高朋因云州重案安保行动迟迟没归。

“哦。”吕露没听说要有什么新人调进来,也没有什么闲心去好奇一个完全不相干的陌生人,嘴巴上答应着潘贝,脑子里装着的只有那篇需要赶紧写出来的工作总结。

“对了,你周末不是去参加同学的婚礼还给人家当伴娘了么感觉怎么样”潘贝没有看出来吕露对自己的心不在焉,交代完帮忙留意新人的事情之后,顺便关心起吕露的周末生活来。

忽然被问起这件事,吕露的脸立刻变得好像是苦瓜一样,摆摆手,叹了口气:“不堪回首,身心双重受创,有同情心的话就别问了!”

“好好,我不问了,你忙着,我先回去了!”潘贝一看吕露这样,连忙笑嘻嘻的举手投降,溜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吕露叹了口气,继续把心思集中在那篇写了一半的工作总结上头,这个周末自己过得简直糟透了,又伤自尊又丢人,作为大龄单身女青年,偏偏耳根子软架不住别人的软磨硬泡,跑去给人当伴娘,当了伴娘还要替新娘子挡酒,最后被灌成了一只醉猫,吐得一塌糊涂。

回家之后头昏脑涨被爹妈继续拎着耳朵念为什么别人能嫁出去,偏偏她还嫁不出去的问题,最后还把本来应该能够完成的工作总结也一并拖到了现在。

送走了潘贝,吕露终于能够专心致志的继续写工作总结了,不过她的这份清静没有持续太久,到了上班时间,办公室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的来了之后,环境又变得嘈杂起来。

“吕露,我要的工作总结写完了么”

吕露一抬头,发现从经侦韩梦组调来的黄攀已经来了,正站在自己的桌子旁边看着自己呢,这让她的脸忍不嘴了一下,轻轻的咬了咬嘴唇,有些过意不去的说:“还没……就差一点儿了……”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呀。”黄攀似乎有些失望,至少他那张好看的脸上表情变得不那么高兴了,“上周末的时候咱们不是说得好好的么,你说你肯定能搞定我才交给你的,要是早知道你搞不定,我直接就找别人帮我了。”

“不会搞不定的,肯定不会耽误你交上去。”吕露有些着急的替自己保证,只差没当场竖起三根手指。

黄攀这才笑了,冲吕露竖起大拇指:“这才是我最欣赏的吕露呢!”

说完他就转身走开了,去和其他人聊天,留下吕露满脸通红的继续写那份还没有完成的年终工作总结。

就差最后一段了,就差最后一小段总结,自己就完成任务了!吕露埋头写了半天,终于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大门开了,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胡新明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来,大家都注意一下啊,我给你们介绍一个新同事。”大队长拍了拍巴掌,唤起办公室里其他人的注意力,然后一指身边的男人,“这位是正式调到我们大队的戈高,以后就要和你们一起工作了,戈高刚刚执行完维和任务回来,你们大家多帮他熟悉一下咱们的工作。”

吕露抬起头朝那位之前被潘贝通风报信过的新同事看了一眼,这一眼着实把她吓了一大跳。

这个世界不可能真的那么小吧

虽然那件黑色毛呢外套她从来没见过,脖子上的深灰色条纹羊毛围巾她也从来没见过,但是,围巾上头露出来的那张脸,她可绝绝对对是见过的!

确切的说,不光见过,还吐过呢!

周日的时候去参加老同学的婚礼,自己为了替人挡酒喝的胃里头翻江倒海,捂着嘴巴往洗手间冲。

刚刚拐了个弯就再也忍不住的吐在了走廊里,偏巧对面也拐过来一个人,那一摊连吕露自己都觉得恶心无比的东西,一点没浪费的都捐给那个人的衣服前襟儿了。

到现在吕露还能特别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个男人铁青的脸色,还不等她开口道歉,就已经急匆匆的冲去了男洗手间。

吕露本来也考虑要不要去跟人道个歉,可是一想到对方当时的脸色,心里就直突突,最后还是选择了很不光彩的溜之大吉。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吕露朝窗外的天空瞟了一眼,心中可怜兮兮的发出无声的哀嚎老天爷啊,你这是存心消遣我的吧

“大家好,我叫戈高。初来乍到,很多地方还得大家多指点。”男人在大队长介绍完之后,向大伙儿招了招手,笑着打了个招呼,语气听起来似乎很亲切,很随性。

“余晗,老同学,好久不见,你果然在这里!”

“戈高,老同学您好呀,居然是你呀!这位是黄攀。加上高朋,范彬,这下我们四个铁兄弟又在一起了!”一个中等个头有些娃娃脸的警员兴奋地说,一指自己身旁站着的一个大个子帅气酗儿,“他叫黄攀。”

余晗替黄攀做过自我介绍之后,坐在一旁一个肤色黝黑,看上去身材很结实的男人也对戈高点了点头,用低沉的声音简练的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刘小天。”

“吕露,吕露,该你了。”其他人都介绍完自己,就剩下吕露还别别扭扭的没有开口,余晗忍不住开口催促起她来。

吕露觉得自己的近期愿望就是找一种秘密的方式把余晗这个刑警队著名话痨给毒哑。

“我叫吕露。”她有些心虚的瞄着那个叫戈高的男人,结结巴巴的说,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夹住了一样,声音很小。

好在那个戈高什么都没说,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对她和善的笑了笑便在大队长的安排下,拿着自己的东西去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了。

吕露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差没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帮助自己顺顺气了,方才真是尴尬死了,看起来他好像没有认出自己。

第779章准星不太灵

想想其实也是,前一天只是那么匆匆忙忙的撞见,自己穿着伴娘礼服,脸上还被新娘子的化妆师给涂了个大浓妆,自己照镜子都容易被吓一跳,那个戈高又不是火眼金睛的孙悟空,认不出自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么一想,吕露又打从心眼儿里感激起那个昨天还被自己嫌弃的化妆师来了。

心里踏实下来之后,她就又开始动手继续写还没有完成的黄攀的工作报告。

没一会儿,刘小天就走了过来,对她说:“吕露,走,跟我出现场。”

“我不要了吧……”吕露一听这话,当即脸露难色,虽然她当初误打误撞进了刑警队,还是个外勤,可是一直以来都因为胆子比较小,只做些走访调查的工作,别说是现场,就连现场拍回来的照片她都不敢多看几眼。

这么久以来,其他同事也都一直在这方面比较照顾她,没想到这一次刘小天居然会跑来叫她跟着一起出现场去。

刘小天似乎也有些无奈:“他们手头都有事,除了你,没别人了。”

吕露的衣襟儿都快被自己拧成麻花了,可是偏偏这是自己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那好吧。”她苦着脸站起身套棉衣,一副要赴刑场的架势。

“有案子是么我和你们一起吧。”

就在吕露和刘小天要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戈高也穿好了外套跟了上来。

“一处建筑工地发现了男性尸体。”年纪长的刘小天和余晗的个性正好相反,一向比较沉默寡言,他打量了戈高一番,点点头,“一起走吧。”

吕露的心里打从戈高开口询问的那一刻开始,就盼着刘小天能说出拒绝的话,偏偏刘小天同意了。

然后她又想要不要干脆说既然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去,我就留下来好了,可是又觉得那样很丢脸,并且显得自己很心虚,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坐在开往案发现场的车上,旁边就坐着戈高,吕露觉得自己的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自己刚才就不好意思说不去了呢

如果说了,现在就不用坐在这个男人身边这么不自在,如坐针毡,显得心虚又怎么样,反正自己本来就很心虚嘛!

正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出发前自己开不了口,现在就算是后悔得抓心挠肝,也没处买后悔药去。

戈高倒是挺安静,上车之后一直一声不吭,再加上刘小天本身就是个闷葫芦,去现场的一路上,三个人没有一个人开口。

吕露偷偷的瞄过戈高几次,他都看也没朝自己多看一眼,这让吕露很开心,心里头默默祈祷,就这么保持下去,井水不犯河水,千万别认出我是谁来。

云黄市是一所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城市,最近几年经济发展的比较快,城市建设也跟着发展起来,市区面积逐年的在扩张,许多旧城区都被改造成了现代化的都市风貌,就连原本比较人气稀薄的外围地段,也逐渐成了炙手可热的住宅区。

这一次他们接到报案说发现了男性尸体的的建筑工地,就是位于这样一个原本荒凉,随着近几年的城市扩张而从市郊变成了外环市区的那么一个地段。

刘小天是个闷葫芦,一路上只是默默开车,吕露和戈高对现场的情况谁都没有任何了解,戈高似乎因为和刘小天不熟悉,所以没有冒然开口搭讪,而吕露,她现在坐在戈高旁边,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变成隐形的,那里会想要随便开口打开话题。

等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才得知,那名男性的尸体是被埋在了工地之前挖好的地基深坑底下,所以现在刑技方面的人和法医都下到坑底下去检查尸体和现场拍照。

刘小天他们不方便过去打扰,索性与现场的工人攀谈询问一下发现尸体的具体情况。

跟站在坑外围观的几个建筑工人聊过之后,他们得知这个工地的地基大坑其实老早就挖好了,结果就在挖好了地基,准备进行下一步的时候,原本那个工程队的包工头却卷了钱款一个人跑了,根本找不到人。

一直过了一年多,在近期才又准备开工,结果开工第一天,就挖出了这么一具男性尸体来。

“下去看看么”

吕露正在坑边左顾右盼的时候,戈高忽然出现在了她的身旁,眼睛看着深坑下面。

吕露吓了一跳,本能的摇了摇头:“不用了。”

“不用”戈高有些诧异的扭头看了看她,“我以为你是刑警队的外勤女刑警,难道你不是”

“我是啊。”吕露腰杆一挺,替自己正名。

“那你为什么不下去是嫌脏,还是害怕不敢靠近尸体”

吕露回答不上来了,这两个选项分明选了哪一个都同样让人脸上无光。

作为一名刑警,怕脏和怕看到死人,这都说明了职业素质不够过硬,即便她是个姑娘,选择了这个职业之后,也早就记住了一句话,那就是警察是一种职业,一种不允许具有性别差异的职业。

“走吧,我刚到这儿,跟局里其他部门的人都不认识,你陪我下去看看,跟人家也比较好打交道。”戈高一副和吕露很自来熟似的样子,大大咧咧的发出邀请。

“好吧。”吕露的回答还没等在大脑里面转一圈,就已经从嘴巴里说了出来,说完之后才懊悔不迭,只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现在再想反悔,就算咬掉舌头也做不到了。

万般无奈之下,吕露还是硬着头皮跟在戈高身后,在一个热心的建筑工人帮助下,下到了坑底,朝陈尸的地方走去。

好在戈高比她高了不少,走在戈高身后,被他挡着,尸体什么的,吕露倒也没有看到多少。

谁知道,刚刚走到尸体旁边,戈高却忽然朝旁边一闪身,把吕露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前面,还轻轻的推了推她,说:“你能帮我介绍一下么”

吕露点点头,替他和正在检查尸体的公安局法医做了个介绍:“刘法医,这是我们队里刚刚调过来的戈警官,戈高。这位是局里法医科的刘法医。”

“刘法医,你好,”戈高客气的向刘法医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尸体什么情况”

刘法医也对戈高点了点头,身子朝一旁闪开一点,以便他们能够更清楚的看到尸体的情况:“……估计这个人从遇害到现在,应该至少有一个多月了,体表多处伤痕,遇害前应该是遭到过比较重的殴打,没有发现特别明显的致命伤,所以初步判断有可能是被殴打导致的脏器受损、内出血之类原因,等回头进一步检查过之后我才能真的下结论。”

听着刘法医的介绍,吕露即便心里知道自己不应该往那里看,可是眼睛还是不听话的朝尸体瞟了过去,只见一具身体表面沾满了泥土残渣的男性尸体仰面躺在地上。

吕露觉得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伸进了她的肚子里,此刻正试图把她的胃从里往外翻出来,硬着头皮的强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去,没跑开几步就弯着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幸运的是一大早为了帮黄攀赶那份年终工作总结,吕露还没有来得及吃早餐,所以除了几口酸水之外,她倒也没有真的吐出什么来。

正当她觉得又丢脸又狼狈的不知道该如何直起身来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一只手从旁边伸了过来,中指和食指指尖加了一张面巾纸。

吕露赶忙接过来,擦了擦嘴,不得看地给自己纸巾的人是谁,先客气的道了个谢:“谢谢你啊……”

一扭头,她余下没说完的话就都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戈高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似笑非笑的睨着她,对吕露说:“这一次你的准星好像不太灵,这么多人,居然一个都没有吐中。”

说完这句话,他也不等吕露做出任何反应,转身回到法医那边,继续向他们询问起死者尸体的事情来。

吕露咬着嘴唇,时而觉得自己的血在不停的朝脑袋里涌,时而又觉得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让她觉得有点儿发冷。

这种一冷一热的矛盾感受,就好像她现在心里又的又羞又气一样交织在一起,难分难解。

这个男人果然记得她!

她就知道,一个做刑警的男人,就算不至于过目不忘,至少辨认相貌的水平也不至于太差才对,之前因为一脸浓妆和一身伴娘礼服就以为可以蒙混过去的想法真的是够傻够天真!

这么一想,吕露觉得自己很想变成鼹鼠,就地挖一个洞躲进去不出来。

可是转念又一想,刚才不就是这个男人硬拉着自己陪他下来看尸体的么

现在怎么想起来,吕露都觉得他分明是故意的,他就是想要报复自己。

这个男人的心眼儿也太小了,而且还真是阴险狡诈,吕露心里想着,偷偷的朝戈高的背影瞪了一眼,以后有机会,自己非要扳回一城不可!

这样的雄心壮志才刚刚诞生出来,吕露就又迫不及待的给自己泼了一盆冷水,她看了看背对着自己的戈高,一个人默默的摇了摇头。

算了吧还是,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吕露一边想,一边趁着戈高没有注意到自己赶紧往回走。

这种男人,一见面就不声不响的给自己来了一个下马威,保险起见,自己以后还是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躲得越远越好吧!

另一边,戈高面对着法医和刑技人员,听着他们的说明,嘴角忽然不着痕迹的挑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了一抹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和狡黠。

第780章邋遢女警

好不容易撑过了出现场的那段时间,几乎觉得自己连胃酸都快吐出来的吕露刚一回到公安局,就得到了这样的一个噩耗接下来的走访调查工作,都要由她和那个叫戈高的人凑成一组来完成了。ena`

“为什么啊!”除了忍住想哭的冲动,一脸悲愤的发出抗议之外,吕露几乎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其他的选择,她可怜兮兮的看着刘小天,“刘队,我好像没有得罪过你吧为什么不是别人偏偏是我”

刘小天一脸的无可奈何,他的个性内向,平时可以说几乎是惜字如金,能不多开口的就尽量不说话,现在吕露这么问,等于是逼着他不得不浪费口舌。

“你没得罪过我,但是黄攀和余晗有别的事。”他尽量言简意赅的对吕露作出解释。

“那不是还有你么我和你凑一组,或者你和那个戈高凑一组,都可以啊!”吕露不死心。

“我不喜欢讲话。”刘小天爱莫能助的看着吕露。

幸亏这不是吕露第一天认识刘小天,所以即便刘小天说的特别简略,她也能明白那句话实际上想要表达的意思,刘小天不爱说话,所以不喜欢和被害人家属、目击者等等这些人打交道,更不喜欢身边跟着个人,除了在田罗黄攀跟过一会。

他一向是刑警队里的独行侠,这是大家都明白的,吕露其实也知道,让刘小天这么一个不爱喝别人打交道的人去和戈高搭伴儿这不现实,自己不过是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

可能是看吕露苦着一张脸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怜兮兮的,刘小天看了一眼在一旁整理自己个人物品的戈高,对她说:“他又不会吃人,没事的。”

吕露抿了抿嘴,戈高的确不会吃人,但是他能让你把吃下去的都吐出来!

这话她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而已,戈高才刚来,就算自己因为之前的事情有点心虚,可也还是不想一下子就和新来的同事结梁子。

老爸老妈从小就教育她,凡事要以和为贵,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退一步海阔天空,伸手不打笑脸人。

对,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用杞人忧天的想太多。吕露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己打着气。

迅速的调整了一下情绪,吕露就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虽然出现场、看尸体这些对于她来说还算是艰巨的任务,但是按照法医方面提供的年龄区间寻找本地年龄、性别都相符的失踪人口,以此来排查死者可能的身份,这种事情吕露做起来还是驾轻就熟的。

很快她就开始了对与死者的死亡时间相符期间内报案的失踪人口的统计和排除,戈高则在向刘小天询问了一下法医科的位置之后,直接到那边去了。

过了一会儿,潘贝又跑来找吕露,一进门发现办公室里居然和一大早的时候一样,仍旧只有吕露一个人在对着电脑忙活,似乎有点失望。

“新来的那个戈高呢”潘贝凑到吕露的桌边问。

“好像是去法医那边了吧,你干嘛对他那么感兴趣”吕露有点纳闷儿。

潘贝虽然和绝大多数年轻女性一样,对八卦有着浓浓的兴趣,但是像现在这么迫切的想要打听谁,自打两个人相识以来还真是头一次。

“我是听范彬说,他早上好像看到那个人被带来你们这边,说是长得挺精神,风度翩翩的,所以人家就好奇呗!”潘贝笑嘻嘻的说,“万一真是个绩优股,近水楼台先得月一下不也挺好的么!对了,你觉得戈高那个人怎么样”

“不知道。”吕露摇摇头,没敢说自己有点怕这个新来的男人。

说话的功夫,戈高就已经从外面推门进来了,一手拿着一张画像,另一只手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东西。

“这是法医那边根据死者相貌还原出来的,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长相相符的人,”戈高把那张画像递给吕露,顺便从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花生露和一个三明治递过去,“这都快中午了,估计咱们也都没有时间出去吃饭,所以我就顺便买了点东西回来,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潘贝看着戈高,眼睛闪闪发亮,如果她的眼神能写字的话,现在写出来的肯定是两个字,而这两个字要么是“型男”,要么是“绅士”。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我……我还不怎么饿。”吕露说,她心里隐隐的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怨气,虽说自己得罪人在先,可是一想起上午戈高拉着自己下去看尸体,之后自己吐得翻江倒海的那一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分明是故意的。

面对她的拒绝,戈高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略显委屈,拿着三明治和饮料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没有收回来,一脸无辜的看着吕露:“你……该不会是因为上午的事情生气吧那我可以向你道个歉,因为我确实没有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故意的吧”

“吕露的胆子一向不大,这个我可以作证!”潘贝不失时机的在一旁插嘴说,顺便拿胳膊拐了拐吕露,“吕露,你也别太小心眼儿了,你可是个外勤,工作好几年了看到现场会吐,这也不能怪别人啊。”

吕露毫无杀伤力的瞪一眼这边这个重色轻友的女人:“好像换成是你会做的比我好似的……”

“我也不能啊,可是我是内勤嘛,嘿嘿。”潘贝笑嘻嘻的吐了吐舌头。

碍于潘贝在一旁,戈高的态度又格外的真挚,人家把话都说到这种程度,自己如果还不懂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也确实不太好。

吕露只得接过戈高手里的三明治和饮料,向他道了个谢。

潘贝是个自来熟,很快就和戈高搭上了话,戈高对潘贝很客气,表现的可以说是温文尔雅。

吕露在一旁喝着加热过的花生露,啃着三明治,心里头忽然想,会不会自己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呢

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像不是自己最初以为的那种印象狡猾的狐狸样。

这个潘贝,有个黄攀追着招惹戈高干吗?还不嫌乱,黄攀不那么要惹,估计要打翻醋坛!

有了画像的帮助,排查就变得容易了许多,没用多久吕露就从最近一段时间报案失踪的人口中找到了与画像上面的容貌最相似,年龄也相符的失踪者。

根据报案记录和户籍信息显示,此人名叫任恒基,今年49周岁,是一个私营公司的老板,拥有一家工厂,身家几千万。

当初到派出所报案的是任恒基的妻子,名字叫做许梦怡,今年32周岁,报案时间是将近两个月之前,许梦怡报案称任恒基已经音讯全无超过半个月。

她找遍了所有任恒基可能去的地方,联系了所有能想得到的认识任恒基的人,都找不到他,所以便到公安机关来报案。

许梦怡在报案的时候称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与外面的秘密情人私奔,但是又拿不出任何能够证明这一事实的证据,所以她的怀疑并没有被采纳。

既然死者的身份有了方向,吕露就按照报案人当初留下的联系方式,给任恒基的妻子许梦怡打了一通电话。

第781章辨认尸体

许梦怡听说自己的丈夫可能找到了,有些惊讶,也好像有些激动,立刻就答应到公安局来一趟。

许梦怡倒也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和吕露在电话里约定好了之后,大约只过了半个小时,她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刑警队的办公室里。

虽然疑似死者的任恒基今年已经49周岁了,马上就要进入知天命的年纪,而他的妻子许梦怡却只有32岁,小了任恒基整整17岁,所以当许梦怡一露面的时候,吕露还是忍不住为对方的年轻而多少感到了一点惊讶。

许梦怡来的时候身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深灰色羊绒大衣,扣子没有扣上,露出了里面的黑色高领衫,下身也是同样的黑色紧身裤和黑色过膝皮靴,脸上没有太多的彩妆痕迹,似乎只是薄薄擦了一点粉。

虽然看上去平时似乎应该是保养的不错,但在一身深色衣服的映衬下,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没有血色,再加上很明显的黑眼圈,整个人尽管穿得素雅得体,依旧难掩憔悴。

“谁是吕露吕警官我是任恒基的爱人,刚才接到电话特意过来的。”她走进刑警队的办公室,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性的敲了敲敞开的门,开口问道,声音略显嘶哑。

“我是!”吕露连忙站起来迎上去,“我这就带你过去辨认一下尸体,看看到底是不是你丈夫任恒基!”

“稍等一下,我能不能先在你们这儿坐一会儿”许梦怡说起话来有些有气无力,她挑了挑嘴角,算是强打着精神对吕露笑过。

吕露连忙点点头,伸手去扶许梦怡。

许梦怡也不拒绝,任由她搀扶着自己从门口走到办公室里,又被吕露安顿在了戈高的办公桌旁边。

“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吕露确定许梦怡坐稳了之后才松开她的胳膊,到一旁的饮水机去替许梦怡倒杯热水。

之所以让许梦怡坐在戈高的桌旁,主要是因为吕露觉得那里距离饮水机比较近,来回端水会比较省力,而等她端了杯水来递给许梦怡,顺便瞟一眼戈高的办公桌时,心里面不禁有点庆幸自己的这个决定。

看看戈高这张擦得一尘不染,且桌面东西摆放格外整齐的办公桌,再偷眼瞧瞧自己那张桌面上摆放着各种杂物的桌子,吕露觉得如果让许梦怡坐在自己那里,人家心里头估计指不定怎么嘲笑自己是个邋遢女警呢。

洁而不整,这是吕妈妈给女儿的评价,也是吕露一贯的生活状态。

“是不是刚才太急着赶过来了你先喝点水,休息休息,然后我带你过去辨认一下……”吕露看看许梦怡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浮出来的一层汗,“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你的丈夫任恒基,只是辨认一下而已,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

“我知道,其实……”许梦怡两只手轻轻的搓着水杯,并没有喝,“我心里也挺矛盾的,主要是害怕,怕是自己的丈夫,又怕万一不是,看到一个陌生人的尸体也怪恐怖的。”

“说的倒也是,”吕露上午才刚刚看完了那具尸体,现在一回想起那个画面,方才吃下去的三明治就又在胃里蠢蠢欲动起来,所以她对许梦怡的这种顾虑可以说是感同身受,“那要不这样吧,我先拿一张画像给你看看。”

说着她便到自己的桌上拿了那张模拟画像过来递给许梦怡,许梦怡接过来只瞥了一眼,就忽然啪的一下子把画像扣在了戈高的办公桌上。

可能是动作有点大的缘故,连同旁边的笔筒也被碰翻了,里面的圆珠笔哗啦的一声撒了出来,滚得满桌子都是。

吕露连忙把那些笔都重新捡回到笔筒里,免得呆会儿戈高回来看到会不高兴。

“你觉得画像上的人是任恒基么”吕露其实即便不问,从许梦怡的这种反应也已经能够看出端倪了,若不是觉得画中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又怎么会表现得如此害怕呢。

许梦怡的两片嘴唇微微颤抖着,没有出声,只是稍微点了点头,脸色比方才进来的时候还要更显苍白,两只眼睛的眼皮垂着,似乎在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吕露却看到她的眼神特别慌乱,眼珠快速的在眼眶中左右移动,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那……”吕露咬了咬嘴唇,“你们家里还有没有什么你丈夫的直系亲属,能过来替你辨认尸体的么这种事还是别勉强自己吧。”

许梦怡摇了摇头:“没有,我丈夫的年龄比我大一些,而且他还是家里的小儿子,所以我的公婆年龄已经很大了,都已经八十多岁,和我丈夫的哥哥、姐姐一起住在外地,在云黄市就只有我们两个而已。”

“你在和任恒基结婚之前……他应该还有个前妻吧”吕露已经了解到这对相差17岁的夫妇并非原配,“要不然,你是不是考虑一下让他的前妻或者前妻的孩子过来一趟”

“不需要!”虽然脸色苍白,但许梦怡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可以说是相当的干脆,并且略微带着一点咬牙切齿的味道,“我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不管怎么样,现在任恒基的法律认可的妻子是我,就算那个人真的是恒基,也只有我最有资格去辨认,也只有我有资格处理余下的事情,送他最后一程。”

吕露听她这么说,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询问的那个问题是多么的不讨人喜欢,许梦怡作为任恒基的再婚妻子,对于任恒基的前任恐怕从心理上就会有一定的排斥。

“那呆会儿我带你过去法医那边。”既然许梦怡这么说,吕露当然没有别的好讲。

“长痛不如短痛,你现在就带我过去吧,不用等到过一会儿了。”许梦怡深吸了一口气,把水杯放在一旁,站起身来对吕露说。

吕露点点头,硬着头皮带着她往办公室外面走,刚走到门口,迎面就看到戈高回来了,方才他被领导叫去,似乎是刚刚调转过来,他还有一些杂事需要处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

戈高看了一眼旁边的许梦怡,问吕露:“这是要干嘛去”

“这是任恒基的妻子,我准备带她去那边辨认一下尸体是不是任恒基本人。”吕露故意说得很轻松似的,不想让戈高察觉到她的胆怯。

戈高看了看她,眉毛稍微一皱,嘴角挑了挑,一副想笑又必须要忍着的样子,倒没多说什么,把手里的一沓材料塞给吕露,对她说:“那咱们两个换换吧,我去法医那边,你帮我把这些拿回办公室去,放我桌上。”

“真的”吕露差一点高兴的跳起来,“那就麻烦你了!”

嘴上说着客气话,吕露转身逃回办公室的速度就好像生怕戈高会反悔似的,等走到办公室门口才停下来回头看看,发现戈高带着许梦怡早就走远了。

这让吕露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实在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感觉。

这个新来的家伙真是让人有些搞不懂,吕露把戈高的材料随手放在他桌上,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发呆。

上午出现场的时候他分明是故意拐自己下去看尸体,害自己吐了个翻江倒海,可是刚才,他又分明是知道自己害怕,特意好心的替代了自己。

吕露挠挠头,是不是自己不小心吐了他一身,所以他上午才报复自己,报复过之后,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如果是这样,那这个男人倒也算是磊落。

要不回头自己还是再跟他正儿八经的道个歉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有错在先,事后还溜走了,道个歉,以后大家和平相处,这样比较好。

过了没多久,戈高和许梦怡一起回来了,或者说许梦怡几乎是半伏在戈高的身旁被戈高给搀扶回来的。

两个人还没进门吕露就已经听到了许梦怡的啜泣声,等他们打从门外面进来,除了哭得几乎站不住的许梦怡之外,还有一个脸色铁青的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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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2章忘年恋

“确认了么”吕露连忙起身迎上去,再看看戈高僵硬的姿态和难堪的脸色,“你怎么了”

“没事,先把她扶过去坐下再说吧。”戈高皱着眉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不至于太难看,目光投向自己衣袖上被许梦怡蹭上去的眼泪鼻涕,强忍住脸颊肌肉的抽动,对吕露说。

吕露搀着已经哭得不能自已的许梦怡,想让她坐下来,可是许梦怡不知道是哭的太过于投入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就一直死死的揪着戈高的外套袖子哭个不停,无论吕露在一旁怎么劝,就是不松手。

没有办法,在吕露几次尝试都无效之后,戈高纵使身子僵硬,脸色发青,也只能任由许梦怡继续揪着自己哭个不停,衣袖上一片湿哒哒的痕迹。

好几次,他们都以为许梦怡终于哭得差不多,已经精疲力尽的时候,她总是会出人意料的喘息片刻之后又继续埋头痛哭,丝毫没有哭累了停止下来的意思。

终于,就在戈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许梦怡终于松开了戈高。

她一边接过吕露递来的面巾纸擦拭着脸上的眼泪,一边看看戈高那被自己揪得皱皱巴巴的衣袖,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戈高:“对不起啊,我……有点失态了,回头我可以赔偿你洗衣的费用。”

“不用了,我先失陪一下。”戈高虽然脸色还没有恢复过来,还是对许梦怡微微一笑,然后从自己的办公桌抽屉里拿出储物柜的钥匙走开了。

“给你们添麻烦了。”许梦怡目送戈高走开,然后转过头来对吕露笑了笑,笑容悲兮兮的。

吕露连忙摆摆手:“没关系,你现在的处境我们都能理解,换成是谁,反应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听了吕露的话,许梦怡的眼圈又红了,泪水重新盈满眼眶,她赶忙拿面巾纸擦拭一下,微微扬起头。

吕露安慰了许梦怡几句,希望她能够振作一下,打起精神来,许梦怡除了几句为自己方才哭得失态道歉的话之外,其余什么也没有说过。

没一会儿戈高就回来了,方才的那件上衣已经被换掉,似乎换掉了被哭湿的衣服之后,他整个人的状态也恢复过来,又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了。

“许女士,你能够确定死者就是你的丈夫任恒基了对么我的意思是,尸体被我们发现的时候已经发生了严重的变形,并不是那么容易辨认的。”戈高在自己桌前坐了下来,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认认真真的看着许梦怡。

许梦怡虚弱的点了点头:“我确定,就算我丈夫的尸体变形得很厉害,但是我是不会认错的,他身上哪里有胎记,哪里有疤痕,我是绝对不可能弄错的。”

“那他当初是失踪,还是离家出走呢”吕露问。

“我也说不清楚,”许梦怡绞着自己的手指,“他是个生意人,工作和休息的时间一向不是特别稳定,忙的时候会好些天不回家也很常见,有时候出差跑外地一走就算十天半个月也是有过的,所以,所以我也说不上来他到底是失踪了,还是应该算离家出走。”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什么样的精神状态,这你记得么”吕露试图启发一下许梦怡。

许梦怡把脸埋进自己的两只手里,痛苦的摇了摇头:“我不记得,我就知道他好多天都没有回家来,我打他电话,也联系不上,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儿,跑去公安局报了案。”

“你当时不是说他和秘密情人私奔了么为什么当时会有这种怀疑”

听吕露问起这件事,许梦怡苍白的脸有些红了:“我……之前我们吵过一次架,我嫌他最近回家陪我的时候太少,所以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我们俩就吵了一架,后来找不到他,我到公安局一着急,我就说了几句气话。”

“那你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认为自己丈夫在外面有外遇吧”吕露觉得单单“气话”两个字并不足以解释这件事。

许梦怡叹了口气:“你根本不明白,现在不是都说了么,女人变坏就有钱,男人有钱就变坏,外面的花花世界太多诱惑了,我丈夫任恒基在外面应酬很多,为了谈生意,什么场所都可能会出入一下,每天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提醒我,让我盯着点儿,免得有什么女人看中了我丈夫的钱,把他给勾走了,天天、月月的听着这样的提醒、忠告,换成是谁,能做到心里一点都不多想呢!”

吕露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是这么个理儿,假如有人总在自己的耳边说一些让人心神不宁的消极话,恐怕自己也不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冒昧的问一句,当初你和你先生是怎么认识的据我所知,你们两个的年龄差距可不是很小。”好一会儿没有开口,一直默默的听着吕露和许梦怡对话的戈高终于开了口,问了一个听起来有点尖锐的问题。

许梦怡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有点不喜欢这个话题,但是又不得不回应的对戈高苦笑了一下,抬起一只手把散在腮边的碎发顺到了耳后,说:“是。我和任恒基从结婚到现在已经有快七年了,当初我也是刚刚二十五岁的大好年华,他却已经有四十二三岁了,又是个大老板,以我们俩之间的年龄和关系,我当初肯定保不齐是个小三儿,对不对”

“你别那么想,我同事不是那个意思。”吕露连忙替戈高解释,生怕许梦怡因为不高兴而使余下的询问无法顺利进行下去。

许梦怡摆摆手:“你不用紧张,我没有不高兴,就算你们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以前好多人都以为任恒基的第一次婚姻是因为我的介入所以才失败的,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们两个之间,其实是一场忘年恋。我们两个相识的时候,任恒基正好是处于一个人生低谷当中,独身一个人,他人又特别的成熟,在他身边我觉得特别有安全感,所以我们两个认识没多久就在一起了,平时我做他的帮手,照顾他的生活,他做我的大树,让我依靠。”

说这番话的时候,许梦怡的目光变得分散,好像整个人都陷进了回忆当中,她的视线越过戈高的肩头,看向他身后,却又没有注视任何具体的物体:“那段时间真是特别的幸福,我们两个都觉得找到了彼此可以携手共度余生的最佳伴侣,那时候因为离婚的事,任恒基的工厂一下子就遇到了资金周转不灵的困难,我当时急得到处找亲戚朋友帮他筹钱渡过难关。

最拮据的时候,我们两个人每天都是吃泡面,一吃就是半个多月,搞得我到现在看见泡面都觉得恶心,好在后来工厂正常运转起来了,很快也收回了货款,我们俩这才算把难关给度过了。任恒基特别感动,经济状况一好转过来,他就立刻买了钻戒向我求婚,我当时很感动,没有想太多就答应了。”

第783章锁定身份

戈高默默的听着许梦怡的回忆,听到这里的时候,眉头一动,插嘴问:“所以,听你的口气,你现在后悔了,觉得自己当初想得不够多,决定太草率了么”

许梦怡愣了一下,看了看他,摇摇头:“不算后悔,也不能说是草率,我只是……我只是当初没有想过,嫁作商人妇的代价是不是自己负担得起,或者说愿意负担的,我和任恒基结婚之后,差不多过了一年特别甜蜜幸福的日子。

之后他的生意就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他也就越来越忙,忙到回家来不是喝得醉醺醺,就是累得连话都懒得说,我有时候觉得,当初的感情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特别的美好,就是离我越来越远,有点遥不可及了。”

“那在任恒基失踪前你们没有就这个问题谈过么”戈高似乎对许梦怡和任恒基这对夫妻之间的感情充满了好奇。

许梦怡终于有反感了,她板起脸来,问戈高:“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怀疑我因为怨恨自己的丈夫没时间陪我,所以把他杀了么如果你这么想,那我只能说,这位警官,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没有那样的意思,你别误会,我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戈高面对许梦怡的指责,表现得不急不恼,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如果冒犯了你,我可以道歉,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罢了,许女士,你丈夫和前妻之间的事情,你了解多少”:

被戈高这么直截了当的询问起丈夫的前妻,许梦怡似乎有些不悦,但无奈于戈高的话说得很礼貌,这让她反而不好意思发作了。

“我没怎么接触过恒基的前妻,我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么,我和他认识的时候,他和他前妻离婚都已经有一年多了,”许梦怡叹气,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我和他前妻没有直接打过交道,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些估计其他人也都知道的东西。恒基以前跟我说过,他和他前妻是经人介绍在一起的,婚后生了一个女儿,恒基是那种白手起家的男人,后来两个人一个全职在家里照顾孩子,一个在外面打拼,时间久了就越来越没有话说,所以后来就和平分手,协议离婚了,离婚之后分走了恒基的大半财产。”

“你有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么或者说,你们家里有没有她们母女两个人的联系方式”戈高又问。

许梦怡似乎想要摇头,又意识到这样会显得自己毫无配合的诚意,摇头的动作硬生生的顿住了:“我的手机里肯定没有存过,如果你们那么需要知道的话,我可以回家找一找家里会不会哪里有记着她们的联系方式。”

“那就有劳了!”戈高对许梦怡笑着点点头,“呆会儿需不需要我们送你回去今天对于你来说,确实不大好过。”

“不用,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可以自己回去,不用耽误你们的工作时间,对我来说,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我丈夫的事情,到底是谁害了他。”许梦怡用自己的左手无名指轻轻的在自己的下眼睑上抹了一下,把刚刚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擦掉。

她站起身,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戈高,“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可能需要回去家里一趟,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随时打上面的电话,我一定会尽力配合。”

说着,她的身子忽然打了个晃,差一点就站不稳,幸好吕露在一旁及时拉住了她。

“你真的没问题么”吕露有信心不下的问。

许梦怡摇摇头,转身往外走,吕露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楼下,目送她上车离去之后才重新返回办公室。

等她回到办公室里来的时候,发现黄攀和余晗也刚好回来了,一见吕露,还不等她开口,余晗就已经满脸堆笑的凑了过来。

“吕露,听说今天出现场了什么感受说出来交流交流!”他笑嘻嘻的问吕露。

单看余晗的那一脸促狭表情,吕露已经百分百的确定,自己被拖着去出现场,还吐得昏天黑地的事情,一定已经在同事之间传开了。

她拿眼偷偷的瞟了一眼余晗身后的黄攀,又偷偷瞟一眼真在办公桌前重新整理笔筒的戈高,心里面叫苦不迭。

“余晗,你这样可就不够绅士风度了,吕露一个姑娘家,胆子熊正常嘛,当初你第一次遇到大场面的时候腿肚子不也直抽抽!”黄攀倒是比余晗表现的厚道不少,主动开口替吕露解围。

吕露有点腼腆的笑了笑,脸颊有点发烫。

“对了,我的那份工作总结弄完了么弄完了我趁现在有空赶紧拿去交了。”黄攀看吕露没说话,便提醒她。

“哦,我差点给忘了,你等一下,我看看结尾是不是还应该加几句话,然后就给你打印!”吕露的这大半天过得手忙脚乱,差一点就把年终工作总结的事情给忘在脑后,被黄攀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

她急急忙忙回到自己的电脑前,重新打开文档。

本以为稍微在结尾那里润色几句话就可以打印出来交给黄攀的,结果文档一打开,吕露就傻眼了,早上明明几乎写完的工作总结,竟然丢了一大半,仔细看看,今天早上写好的那些居然都不见了。

吕露瞪着屏幕看了半天想不出来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

“你不会是关文档的时候,又把询问是否保存的提示顺手选了‘否’吧”余晗在一旁看着,结合以往的经验,问吕露。

吕露顺着他的提示那么一回忆,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这么做了,反正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黄攀此刻的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隐去,眉头微皱,似乎发愁了:“吕露,你有的时候真是粗心。怎么办呢,最晚明天早上就要交,你今天下午还有事么”

吕露把目光投向距离自己不太远的戈高,平时工作中一向都是别人做好安排和计划,自己严格执行就可以了,既然刘小天把戈高这个刚刚调过来的新同事交给自己,自己当然也需要配合戈高的工作计划。

戈高从全都是黑色圆珠笔的那一侧把最后一支蓝色圆珠笔放进笔筒中,抬起头,发现吕露正用询问的眼神盯着自己,便对她点了点头:“下午咱们恐怕得去一趟任恒基的公司和工厂。”

“哦,”吕露有点为难的看看黄攀,“那这个工作总结……”

“还有一晚上的时间,不用着急,”黄攀连忙替她宽心似的说,“反正明天早上能交上去就可以了,或者如果你实在是精力不够,忙不过来,我拿回去重新弄也可以。”

“没关系,放在我这儿吧,”黄攀这么一说,吕露倒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如果不是我马马虎虎的没保存好文档,现在也就不会闹出这么多麻烦了,所以还是让我弄好了再交给你吧!”

“好,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打电话给我。”黄攀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吕露笑着点点头,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吕露一面脸红红的从抽屉里掏出u盘把那份写完一半的工作总结存进去以便晚上带回家,一面心里暗暗的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这一次要是搞砸了的话,估计自己在黄攀那里的印象分恐怕就很难高的回来了。

余晗和黄攀两个人没有在办公室逗留多久,不一会儿就又出去了。

吕露看看时间,估计忙完余下的事情之后也不用再回单位来,便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走过去叫戈高。

“可以出发了么”她问正一个人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戈高。

戈高抬起头,没急着起身,而是冲吕露比划了一下,示意她先坐下,吕露便顺势坐在了戈高的桌子旁边。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咱们发现的那具尸体,姑且算是任恒基好了,被从工地里挖出来的时候,身上是一丝不挂的呢就算人是死于一个多月之前,天气也已经凉了,不仅得穿衣服,而且穿薄了恐怕都不行。”戈高像是对吕露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会不会是凶手对他下手的时候,他身上就什么都没穿”吕露的脑子里刚跳出来第一个设想,就不假思索的说了出来。

戈高挑眉看着吕露,似乎有些惊讶:“没看出来,你的想法还挺重*口味的!”

吕露的脸一下子就发烫起来,连忙解释:“我忘了死者生前被打得遍体鳞伤那件事了,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往歪了想呀!”

戈高笑了笑,没继续逗她:“我倒觉得,有可能是当初凶手恐怕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尸体就会被人发现,加上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冷,凶手又对尸体的腐烂速度没有足够的了解,所以才会选择将尸体埋在那里,除掉死者的衣服,很有可能是怕通过衣着很快锁定此人身份吧。”

“你这个想法说的通,比我那个说得通。”吕露听完戈高的解释,立刻信服的点了点头。

戈高对于吕露这种容易妥协的性格似乎有些惊讶,倒也没多说什么,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拿走吧,许梦怡还没给咱们任恒基前妻和孩子的联系方式,没办法叫她们到公安局来接受dna采集,所以咱们先去一趟任恒基的公司看看。”

吕露点点头,她已经穿戴整齐了,等戈高也穿上大衣,便往办公室外面走,刚走没几步就又被戈高给拉了回来。

“你忘了东西啦。”戈高叫住吕露,从她的桌上拿起刚才她存工作总结用的那个u盘。

“哎呀,多亏你看到,不然我今天晚上又糗了!”吕露讪笑着接过被自己忘了的u盘,觉得自己在这个新同事的面前,可真是一点好印象都别想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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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4章 对谁都够意思

走出了公安局的办公楼,戈高掏出车钥匙递给吕露。

“你这是干什么”吕露连忙摆手,“你不会是想让我来开车吧不行不行!我可是出了名的马路杀手,还是你来开车吧!”

戈高似乎也有点为难,他捏着钥匙想了想,指指院子外面:“那咱们就搭公交车吧!”

“你也开不了车么”吕露很自然的把戈高想成了和自己一类的人。

戈高摇摇头:“不是开不了,我初来乍到,云黄市的路线根本还不熟,让我开车,效果估计和无头苍蝇是一样的,还不如先坐公共交通工具熟悉一下路线。”

“就坐几次公交车,你就能记得住路了而且以后保不齐会需要去坐公交车没有经过的路段,到时候你怎么找”吕露倒不介意坐公交车,只是对于戈高对记路的信心忍不住有怀疑。

戈高竖起一根食指在吕露面前左右摇动了几下:“给你一个建议,永远不要当面质疑一个男人的认路能力和方向感,这是男人自尊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吕露撇撇嘴,勾勾手:“那走吧,开车我不行,坐公交车我还是挺熟的。”

于是吕露这个云黄市人就带着戈高这个刚刚在这里落脚的外地人熟门熟路的来到附近的公交车站,辗转换乘了两次,这才到达任恒基的公司所在地附近。

“你今天才第一天报到,就已经在柜子里备下换穿的衣服了”下了车朝任恒基公司方向走的时候,吕露问。

若不是方才在公交车上她发现坐在自己身旁的那个姑娘一直偷偷的在瞄戈高,她恐怕到现在都不会仔细的去留意戈高的衣着搭配。

在原本穿着的衣服被许梦怡哭湿了衣袖,沾了不少眼泪鼻涕之后,他就去换了一件高领毛衣。

毛衣是纯黑色的,粗线的质地,高领也并非紧贴着脖颈的那种,而是很宽松的堆堆领,和下身那条黑中泛灰的休闲裤搭配在一起颜色非常协调好看,再加上戈高笔直的站姿和俊朗的长相,难怪的吕露旁边的年轻姑娘会忍不住想要多瞟几眼。

戈高耸耸肩:“有备无患,突发状况谁也预料不到,不是么”

两个人步行了大概十几分钟,终于找到了任恒基公司所在的写字楼,乘电梯来到公司所在的楼层。

一出电梯他们就被前台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询问他们的身份和来意。

随后在戈高三言两语的说明和沟通之后,两个姑娘的态度从最初程序性的冷淡逐渐热络起来,把他们带到了会客室,坐在舒适的沙发上,不一会儿还给他们端来了一壶杭白菊。

“二位先在这儿喝茶等一会儿,我们去找一下主管来。”其中一个前台姑娘笑眯眯的对他们说,声音温柔的差不多可以掐出水来。

戈高也对她笑着点点头,道了谢,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也给吕露倒了一杯,最近天气一天冷过一天。

吕露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茶水里的冰糖放得刚刚好,喝起来有一股淡淡的甜,咽下去之后,香气顺着食道流下去,胃里一阵温暖,舒服极了。

“任恒基的公司,待客之道可真不错呀!”半杯热茶驱散了吕露浑身的寒意,她忍不住舒服的眯起了眼睛,嘴里小声的发出心满意足的感慨。

戈高可没像她那么容易满足,杯子握在手里,里面的茶倒是没怎么喝,只是随手把玩着而已,听到吕露的感慨,微微一笑:“不是他们公司的待客之道好,主要得看你是跟谁来的,跟我一起,到哪里待遇都坏不到哪里去。”

“真的假的你是过于自信,还是过于自恋呀”吕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戈高的话丝毫不买账,一副听他讲笑话的样子。

戈高也不在意她的这种态度,把玩着手里的茶杯,眼睛注视着茶杯里淡绿色的茶水不知道想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自称是公司里的业务经理的男人,大概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进门就殷切的上前和戈高、吕露轮流握手。

“我刚才听前台说了,二位是公安局来的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么”业务经理也坐了下来,客气的问。

“看样子平时你和任恒基的关系应该是最亲密的喽”戈高放下手里的茶杯,微笑着问业务经理。

业务经理连忙摆摆手:“不敢当,不敢当,我就是个跑业务的,说好听点叫经理,说不好听点儿,就是个业务员头头,论和大老板亲近,也轮不到我,主要是二位今天来的有点不是时候,上头几个和老板平时接触比较多的领导都不在,要么出差没回来,要么提前下班回去了,所以前台就把我给叫过来,绝对没有不重视二位工作的意思。”

“你不用那么紧张,我们就是例行公事的简单了解点儿情况!”吕露看业务经理两只手搓来搓去,好像很紧张的样子,连忙开口对他说。

业务经理笑着点头答应,看样子也没有真的把吕露的话放在心上。

随后戈高和吕露轮番问了这位业务经理一些问题,当然,基于业务经理平常因为工作性质的缘故,和任恒基的直接接触机会并不是特别多,戈高他们问的问题也比较泛泛一些,没有过多的试图深入发掘什么。

基本上,业务经理口中所描述出来的任恒基,是一个虽然人到中年,但是依旧充满了事业上野心的男人,专注于公司的生意,十分的精明强干,而任恒基的妻子许梦怡与任恒基可以说是珠联璧合的一对黄金搭档。

业务经理还委婉的表示,虽然许梦怡在员工面前很有老板娘的威严,但是在老板任恒基面前却是十足的小鸟依人,让员工们私下里没少感慨,爱情果然会让人变得比较不一样。

和业务经理谈过之后,戈高又请他帮忙找公司其他平日里能有机会接触到任恒基的职员。

业务经理倒也算是个爽快的性格,没一会儿就给叫来了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原本是任恒基的秘书,因为怀孕生子,不能继续担任秘书的工作,所以被调到了其他部门。

结果和这些人逐个谈了一遍,到最后,就连一向认为自己耐心很好的吕露都有些厌倦了,时不时的就拿眼睛去瞄戈高,看看他有没有结束谈话的意思。

结果戈高居然一直很淡定的和业务经理给带过来的人逐一的都交谈了一遍,然后才和吕露一起离开了任恒基的公司。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耐性就够好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走出大楼之后,吕露忍不住打了个呵欠,“刚才那些人说出来的东西大同小异,听多了我都快背下来了,搞得我在一旁差一点儿犯困,真不明白你干嘛还要浪费时间都听一遍。”

“就是因为大同小异才需要多听一听,看看到底有多少人都私底下通过气,在尽量对外保持口径一致。”戈高一边走一边对吕露说,天已经黑了,气温也更凉,他把原本敞开的大衣扣子扣好,两只手插进大衣口袋里,“正所谓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越多的人说出相似的话,那可信度反而就越低。”

吕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看手表,问:“那咱们刚才为了听他们的版本是不是都一样,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现在是不是来不及过去工厂那边了”

“刚才我在听他们说话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做白日梦”戈高眉头皱了皱。

吕露方才就坐在自己身边,安安静静,一副全神贯注、认真倾听的样子,结果现在她问出来的问题充分的暴露了她方才在走神的事实。

一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开小差的事情,吕露心虚的缩了缩脖子,嘿嘿的干笑几声:“那会儿天都快黑了,我哪可能是发白日梦啊,我……我就听那些人说多了之后,发现基本上都是一个版本,统一过口径了似的,就……抽空回忆了一下丢了的那一半年终工作总结上头自己都写了些什么……”

戈高停下脚步看着吕露,沉默了几秒,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后又继续向前走,对她说:“方才和他们的对话过程中我已经顺便向其中的一个人询问过了,工厂那边是实行三班倒,也就是说,一天24小时都会有人在值班,走吧,现在咱们过去还来得及,早点完成任务你才能早点回家写那半篇年终总结!”

吕露连忙点点头,又偷偷的看了看手表,一边和戈高一起朝公交车站走,一边在心里暗暗的盘算着,今天晚上自己是不是得开夜车才能够搞得定。

第785章侧面调查

又换了两次车,走了好长的一段路,他们才来到任恒基那间工厂。

由于是工厂,自然地理位置远离市中心,加上周围没有什么行人,天也已经黑了下来,吕露跟在戈高身边亦步亦趋,生怕会被落在后头,要不是和戈高还不太熟悉,只怕她现在已经忍不揍伸手去拉住戈高的衣袖了。

戈高走了一段路之后,也察觉到了吕露的这种“跟屁虫”一样的行为方式,便略微把脚步放慢了一些,让吕露能够跟得更容易一点。

“怕黑”他虽然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其实心里头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吕露点点头:“从小就怕黑,一呆在比较黑的地方,就觉得四面八方都有冷飕飕的风直往身体里钻,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戈高的脑海中又浮现出早上出现场的时候吕露的脸色,他入警一来还没有遇到过这么胆小的女同事呢,吕露也算是让他开了一次眼:“你当初是怎么会选择当警察的呢”

吕露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说起来有点丢人,完全是阴差阳错,我当时以为自己根本考不上提前批,所以纯粹是为了志愿表上不留空白,被同学怂恿着填上的,结果没有想到,最后居然真的被录取了。毕业到公安局的时候,我是申请做内勤的,可是后来又不知道怎么搞的,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外勤,一直到现在!”

戈高默默的听着,似乎对吕露的经历有点无奈,嘴上到没有做出任何褒贬评价,迈着放慢了一些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吕露跟在他身边走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对戈高说:“那个……之前周末的时候在酒店的那件事……对不起啦!”

“没关系,”戈高扫她一眼,“我原本还在想,你要是继续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我该怎么再给你提个醒儿,不过既然你还算坦诚,咱们就算是一比一打平,可以把那件事翻过去了。”

“再一比一”吕露听戈高这么说,有些惊讶的瞪大眼睛,“哦!你果然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你这男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儿啊!我那天也不是故意的,我那个时候忍不住,你又刚巧从走廊那边拐过来,我是无心之失,你居然这么睚眦必报!”

“睚眦必报我要真的是存心和你计较,那也应该是吐你胸前一摊,这才算真的打平吧”戈高对吕露的指责表示不能接受,“你自己想一想也知道,到底是自己吐出来更难受,还算被别人吐在你身上更难受。”

吕露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象了一下假如那天的角色对换一下,变成戈高吐在自己的身上,光这么一想,她的胃里就又有点不舒服了。

她虽然还因为着了戈高的道而有羞愤,却也忍不住有点气短:“反正,反正我算是知道了,你就是个小心眼儿的男人,一点气量也没有。”

“随便你,”戈高扭过头对吕露挤出一脸毫无诚意的笑容,“不过看看我这纯良的长相,我估计就算你去跟别人说我是故意的,也未必有人相信。”

“走着瞧,老狐狸!”吕露瞪了戈高一眼,加快脚步朝前走了几步,发现戈高还是像之前一眼的步速。

两个人眼见着就拉开了距离,偷眼看看周围黑乎乎的环境,又不得不把脚步放慢回来,一脸不情不愿的跟在戈高身旁。

戈高在夜色中没办法完全看清楚吕露的表情,只能看到她似乎嘟着嘴,老大不乐意似的,却又因为怕黑,必须紧紧的跟在自己身边,忍不住勾着嘴角无声的笑了笑。

等他们到工厂的时候,正好赶上工厂交接班,有人来上班,也有下班往外走的,大门口人来人往,还有不少附近居民跑到门口支上小摊卖点熟食、盒饭,倒显得挺热闹。

戈高和吕露夹在人流当中进了工厂的大门,也没有谁注意到他们,这里的气氛和公司那边可是迥然不同的。

任恒基一直以来都是做家具生意的,最初只是有这么一家家具厂,替别的品牌生产一些实木家具。

后来随着经济实力的壮大,替别人做嫁衣的事渐渐满足不了任恒基的胃口,他便又注册成立了自己的家具公司,树立起自己的品牌,从生产到销售,走起了一条龙的道路。

虽然他的家具品牌并不算响亮,但因为售价不高,在中等偏低的消费人群当中还是颇受欢迎的,所以效益一直以来都很不错,这一点,从工厂的职工人数就能看得出来。

戈高和吕露辗转找到了晚上值班的副厂长,副厂长四十多岁,和任恒基的年龄不相上下,对于任恒基可能出事了这一点倒没有过多惊讶。

他说自己虽然不是工厂里的元老级职工,但是跟在任恒基身边工作了也有好几年了,以往任恒基除非是出差到外地去与人谈生意,否则绝对不可能一下子一两个月都不到工厂这边来一趟的。

这位副厂长说,任恒基有一个一直坚信的道理,那就是公司那边如果放手不管,最多是损失客户和营业额,而工厂这边如果放手不管,就会砸掉自己的招牌和饭碗,所以他总是对工厂这边倾注的心血要多过公司那边。

谈起任恒基的为人,这位副厂长对大老板的印象还是不错的,说他为人仗义,当初看中了自己的能力,重金从别处挖角过来,虽然只是口头答应了一些优厚条件,但是真的跳槽过来之后也一件都没有食言,这让副厂长对任恒基的印象一下子就变得好起来。

而说起任恒基的两任妻子,这位副厂长表示自己到这家厂子任职的时候,任恒基就已经和前妻离婚了,似乎也刚娶了许梦怡没多久。

对于那位已经成为过去的前妻,副厂长没有任何印象,但是说起许梦怡,尽管他一而再的斟酌着用词,语气里的那种不满还是再明显不过的表达了出来。

“我也说不清楚那种感觉,照理来说有些不该我说,但是……”副厂长被问到对许梦怡的印象,思来想去,还是挠挠头,有些为难的说,“人家是老板娘,这个厂是她老公的产业,我们都是给她老公打工的,从她老公手里领工资,我们也不可能给忘了。我听说她是读过大学的人,有文化,但是工厂这边的事情经验很重要,但是她不管那些,总是想当然的让我们按照她的意思去做,搞得我们也很为难,当面又不好说什么,还得事后再打电话重新询问任老板的意思。”

“那任恒基对于许梦怡干涉工厂这边的工作,是什么态度”戈高问副厂长。

副厂长皱皱眉头,说:“反正我们每次遇到许梦怡来指手画脚的时候,打电话问任老板,任老板总是说让我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用理许梦怡怎么说,许梦怡那边交给他去处理,但是之后许梦怡该来还是会来,被宠着的吧。”

和副厂长聊了聊,戈高询问是否能够介绍其他人过来,副厂长没有太多顾虑的立刻着手帮他们找人,没一会儿就找来了一个销售部经理,这位经理被副厂长领过来的时候,双眼还有一点迷离,脸颊通红,走起路来也歪歪斜斜的。

“二位别介意啊,他中午陪客户出去应酬,下午才回来,这个客户是出了名的酒坛子,想要拿下他的订单,不陪他喝舒服了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这不,”副厂长指指歪在沙发上正努力打起精神的销售部经理,“喝高了,在办公室睡得连下班时间过了都不知道,我要不是帮你们找人,正好看到他办公室灯亮着就过去看看,搞不好这家伙能一直睡到明天早上。”

确定了销售部经理已经大体清醒过来,副厂长也明白自己需要回避,便先行离开,留下戈高和吕露单独和销售部经理对话。

销售部经理的酒醒了大半,只是还有些睡意迷蒙,思维还是很清晰的,至少在戈高和吕露通知他工厂的大老板任恒基可能出了事情之后,这位销售部经理的第一反应是询问严不严重,会不会影响到工厂的经营运转。

这个问题戈高和吕露都不好回答,只好稍微安抚上几句,然后才把话题转向重点,询问其销售部经理对老板任恒基的印象。

销售部经理喘了口气,呼吸中仍旧带着酒臭味,他嘿嘿一笑,说:“任老板人好啊!对谁都够意思,对下属够意思,对客户够意思,对女人也够意思!”

“你是说许梦怡”吕露问。

“她也算其中之一吧!”销售部经理暧昧的笑着摆摆手。

第786章地摊探讯

两边版本的差异,让人难免有些错愕。

“你是说任恒基在外面有外遇”她问销售部经理。

销售部经理虽然头脑是清醒的,不过酒劲儿还没有全消,听了吕露问的问题,咧着嘴嘿嘿的笑了起来,伸手指指吕露:“你这小姑娘呀,太年轻!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也不非得是包养关系嘛,逢场作戏的时候多了去了,好聚好散,犯不着非得扯上什么关系。”

吕露撇撇嘴,没有说什么,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戈高对销售经理的这番话倒是没有像吕露那样少见多怪,只是了然的笑了笑,问:“不知道许梦怡这个‘之一’,到底是多少分之一呢”

“这个啊……”销售部经理活动活动脖子,似乎下午的时候在办公室里睡得很不舒服,让他感到浑身僵硬酸痛。

他翻着眼睛想了想,摇摇头,“这事儿没法统计,我刚才跟你这位女同事不也说了么,那嘘场作戏的艳遇,我只能说任老板对那些女的都没亏待,别的就没有办法回答了。”

“许梦怡知道这些事么”

“这事儿……我可说不好,估计多少能察觉一点吧,反正我在外面陪完客户回家,我老婆和比你们警察盯贼盯得还紧,什么衬衫领口有没有口红,什么身上沾没沾香水味儿。但是男人在外面谈生意,有些事也是在所难免的,任老板和我不一样,那是实实在在的老板,工厂赚的每一分钱都是揣进他口袋里的,所以他老婆平时穿的用的,什么什么都是名牌,保养的跟金丝鸟似的,任老板在外面的一些事,估计她也得有点觉悟。”

“也就是说,任恒基在外面从来都不缺女人,但是有没有固定关系的,你也不太清楚,对不对”戈高向销售部经理确认。

销售部经理立刻就点头承认了这个说法。

“最近一段时间任恒基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或者表现得情绪比较不对劲之类”吕露在一旁问。

销售部经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没觉得啊,除了最近俩月没怎么见他,之前还都挺正常的,就是来工厂这边来的比以往少了一点,以前是一周七天,他在工厂这边估计能呆四五天,在公司那边也就呆个两三天,前几个月来的少了点儿,一周也就过来这边三天左右,其余时候都不怎么过来。反常是真没觉得,我倒觉得任老板失踪前,整个人倒是好像比以往显得更容光焕发了似的,挺滋润的感觉。”

戈高听了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开始与销售部经理询问起来一些关于任恒基的这家家具工厂最近一两年来的销售额和经营情况来。

随后,戈高和吕露又分别见到了几个工厂里的管理层,比起公司那边,这些人说起任恒基来要稍微随意一点,却也和销售部经理差不多,除了对任恒基在异性问题方面的时期态度暧昧之外,别的也没有说出什么太具体的东西。

所以余下的时间,戈高没有再请副厂长帮忙找任何管理层的工厂职员过来接受询问,而是和吕露一起向副厂长道了别,离开了工厂的办公楼。

离开办公楼之后,他们并没有就此离开,工厂门外的小吃摊仍旧没散,生意比晚上刚刚交接班的那个时候还要好一点。

一个卖烧烤的小摊旁边围坐着四五个下了白班的年轻工人,正坐在炭炉旁边,一边取暖,一边喝着啤酒吃着肉串,嘻嘻哈哈的聊着天。

戈高示意吕露跟他一起过去,吕露看不出他想要搞什么名堂,便问:“你想在这儿吃烧烤”

戈高瞥了一眼烤炉旁边有点油腻的小凳子,眉头稍微皱了皱,摇摇头:“没那个打算,就是想过去和他们聊聊。”

吕露弄不清楚他想要和那几个工人聊什么,索性也不多问,跟着他过去看个明白。

戈高凑过去,第一时间就对几个人亮明了身份,并且掏出钱包,让小烧烤摊的老板给几个人又一人拿了一瓶啤酒,加了些肉串。

几个年轻工人得到了啤酒和肉串的甜头倒也挺高兴,虽然对戈高的出现有些诧异和好奇,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排斥情绪。

戈高打量了一圈,最后挑了一张相对来说看起来干净一点条凳,招呼着吕露和自己一起做了下来。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接受了啤酒和肉串的“贿赂”,再加上戈高嘻嘻哈哈的放松态度,很快几个年轻工人就和他们打成了一片,在戈高的诱导下,开始谈论起了工厂里面的八卦话题,尤其是老板任恒基。

“我听说,老板这个人对朋友对下属都挺好,但就是多情,身边永远离不开女人,而且他只喜欢年轻女人!”其中一个工人以一副掌握了独家秘闻似的口吻对戈高说。

他身旁的人嗤的一声就乐了:“瞧你这废话说的,人家财大气粗,不喜欢年轻小姑娘,还喜欢满脸褶子的老太太呀”

“我的意思是,我听说啊,老板对漂亮小姑娘特别没有抵抗力,不漂亮的不要,年龄大了的立刻淘汰,一年在女人身上花的钱海了去了!”

“啧啧,哪儿说理去啊,你说咱们这样的,年纪轻轻,有手有脚,想找个媳妇儿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结果姑娘都冲着老板那种有钱的老男人去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另一个人忿忿不平的发着牢骚。

在他们旁边一个喝着啤酒,满脸通红,年纪也略大一点的男人却摆摆手,神秘兮兮的说:“我跟你们说,你们知道那些都是表面现象,咱们老板在外头女人是挺多的,不过他可不是为了什么女色!”

“这就新鲜了,不是为了女色,那是为了啥啊扶贫”最初爆料任恒基情人众多的那个年轻人讥笑得问。

“扶什么贫!咱们娶媳妇儿为的是啥啊除了有个女人能一起过日子,一被窝睡觉,那不还有为了生个孩子,传宗接代的目的么!”年纪大一点的工人摆摆手,“我听人说,任老板原来的老婆生了个女儿之后就生不出来了,所以离了婚,娶了现在的这个凶婆娘,结果这个凶婆娘肚皮也不争气,一晃好几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老板才又打起了别的主意,好像说是谁要是给他生了儿子,谁就能被娶进门儿!”

“啊那么说起来,他现在的这个老婆岂不是危险了”一个年轻人有些幸灾乐祸的问。

“好啊,太好了,生不出儿子来,我看她以后还怎么鼻孔朝天的跑咱们这儿来狗仗人势!看她那个样子我就不爽,回头哪天她要是真的被老板给甩了,我可得好好的捡个笑话聊聊!”

“得了吧你,都不知道猴年马月的事儿呢!人家现在还是老板娘呢,咱们还是皮子绷紧点儿吧!等到她被老板甩了的时候,咱们还不知道在哪儿打工呢!”

几个工人越说越兴致高涨,你一言我一语的调侃起来,戈高在一旁坐着,很少插嘴,只是专注的听着他们讲话。

吕露听着这些工人喝了点酒之后,满嘴跑火车般的侃大山,时不时的偷偷看看戈高的反应,心里有些奇怪,不知道戈高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这个地摊上。

从表情上来看,他对这些工人讲述的东西,比接触之前公司的管理层和工厂的管理层的时候,更加饶有兴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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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7章空穴来风

和那几个工人聊了一会儿,说着说是听够了他们的聊天,戈高终于决定离开了,他嘻嘻哈哈的和几个人道了别,这才和吕露一起趁着郊线公交车末班之前赶回市中心去。燃文小说

“你干嘛要请那几个人吃肉串喝啤酒听他们传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不觉得浪费时间么”去公交站点的路上,吕露继续亦步亦趋的紧紧跟在戈高身边,有些不理解的问。

“你平时除了那些正式的新闻报道之外,在网上会不会关注一些八卦轶闻”戈高不答反问。

吕露点点头:“会啊,不过那就是娱乐么,随便看看而已,也不会当真。”

“不当真不一定就不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捕风捉影的事情很多,但是空穴来风的事情很少,就算有演绎、有虚构、有后来的人为加工成分在里面,归根结底谣言的形成还是需要一点点的事实来做根基。”戈高倒没想要故弄玄虚,毫不隐瞒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工厂这边的管理层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任恒基在女人问题上从来都不是个省油的灯,而工厂里的工人又传言说任恒基在外面养了众多情妇,只为求子,你觉得这一次的谣传最有可能是属于哪一种”

吕露几乎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当然是添枝加叶的那种了。”

“那就对了,”戈高点点头,“有的时候,越是对自己的利害关系不算大的人,越敢口无遮拦的知道什么说什么,里面多少是事实,多少是添油加醋,那就得听的人自己分辨了,反倒是那些利益牵扯比较大的人,才会畏首畏尾,明明有可能知道很多东西,偏偏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吕露听了他的话,似乎若有所悟:“所以公司那边的人才把任恒基和许梦怡说的好像是神仙眷侣一样,结果到了工厂这边就出现了不同版本,暴露了不少对许梦怡的不满情绪,还有许梦怡、任恒基夫妇之间不那么和谐的事情!”

“对,你刚才也听到了,原本任恒基的重心是放在工厂这边的,许梦怡则更多的帮忙处理公司那边的事务,所以她也插手工厂这边的时候,工厂方面的管理层普遍对她的干涉有意见。许梦怡作为他的妻子,以后就更是公司里唯一的大老板,那里的职员手里的饭碗都在许梦怡的手里攥着,死去的人该不该得罪是一回事,至少谁都明白活着的这个他们惹不起。”

“各有各的算盘,这些人可真现实啊!”吕露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戈高说的有道理,“还真别说,刚才那个销售经理,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任恒基在外头到底有没有女人的事儿,没准儿真像你蒙的那样儿,外头那些不怕受到牵连的工人嘴里说出来的流言蜚语里说不定真的就藏着事实真相呢!”

“什么叫蒙”戈高对吕露的形容词略有些不满,指指自己的太阳穴位置,“那叫做智慧。”

吕露没搭腔,在夜色中偷偷的撇了撇嘴。

像来的时候一样,他们换乘了公交车,辗转回到市中心,为了迁就吕露这个姑娘家,回程的时候他们特意选了一班距离吕露住处不远的公交车。

下车之后,本着最基本的绅士风度,戈高步行送这个算是不打不相识的女同事回家。

“这都八点多了,反正我也得吃饭,要不要在这附近吃点东西再回去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店哟!”吕露从来都不是一个记仇的人,和戈高之前的阴差阳错,就算是一笔勾销了,看在他还挺有风度送自己回家的份上,不太见外的发出邀请。

戈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打量了几眼路边那几个门面看上去很不起眼的小吃店,当即摇了摇头:“不用了,你还是抓紧时间回去写工作总结吧。”

吕露看看表,拍拍脑门儿:“对哦!多亏你提醒,不然再浪费时间,今晚就又得开夜车,明天交不了差可就不好了!”

说完她急急忙忙的冲戈高摆摆手,一溜小跑的消失在小区大门的后面。

戈高看着她急急忙忙的离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一边转身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的咕哝着:“这么容易被人‘抓壮丁’的笨蛋,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第二天一早,吕露顶着两圈弄弄的黑眼圈一大早就来到了公安局,把那篇连夜写完又修改润色过的年终工作总结打印出来,整整齐齐的码好放在黄攀的桌上,然后才又跑出去买早饭。

前一天晚上她一心急着完成这篇工作总结,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个能熬夜的人,所以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现在两顿合一顿,整个人都快要饿扁了。

等她从外面吃过早点回来的时候,其他人基本上都到了,刘小天一个人在办公桌前不知道在忙什么,余晗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上,眉飞色舞的跟黄攀和戈高侃着足球的话题。

“你昨天晚上睡了可真是可惜!昨天那场比赛简直太过瘾了,巴罗的进攻简直绝了,就几脚,球就到了前场,要不是对方守门员昨天晚上运气好到爆,就那几脚射门,估计早就得把他给踢懵了!”他对戈高说,然后又笑嘻嘻的对黄攀说,“黄攀,昨天晚上看球的时候咱俩打赌谁先进球,你可输了我一顿饭,我趁戈高在这儿的时候拉他做个证,你回头可不兴赖账的啊!”

“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绝不赖账。”黄攀笑着回答。

戈高笑了笑,没说话,一扭头看到走进门来的吕露,打量了她几眼,问:“你昨天晚上也熬夜看球了”

“看什么球我又不懂足球。”吕露愣了一下,摇摇头。

戈高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余晗侃球的热情还没有消退,拉着黄攀和戈高继续发表前一天晚上的看球感受。

吕露几次想问问黄攀有没有看到自己放在他办公桌上的工作总结,是不是已经交上去,觉得写的怎么样,可是黄攀始终都在和余晗嘻嘻哈哈的调侃,看都没有多朝她这边看几眼,她也就没好意思大张旗鼓的问出口。

一直到有人来找余晗,他意犹未尽的收了话题出了办公室,还没等吕露找到机会去和黄攀说句话,余晗就又返回来把黄攀给叫走了。

就在黄攀和余晗离开办公室只有一两分钟之后,吕露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黄攀,短信的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而已。

“吕露,幸亏有你。”

吕露盯着手机屏幕,一颗心几乎快要开出话来,屏幕上面的几个字,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也看不够。

笃笃笃。有人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办公桌。吕露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戈高站在她的桌旁。

“刘小天说他有发现,别在这儿一个人傻乐了,还有正事要做呢。”戈高冲刘小天的方向偏了偏头,转身走开了。

吕露连忙把手机塞进口袋里,一脸被抓包似的心虚,跟着戈高一起到刘小天那边去。

“是有什么发现么”凑到刘小天桌旁,吕露才看到,原来从刚才到现在,刘小天是一直在电脑前对比着任恒基的照片和一组监控录像画面。

刘小天点点头:“我昨天调查了一下任恒基失踪前最后的行踪,据说他是和别人一起吃了晚饭,**点钟的时候收到了一条短信,然后就一个人先离开了,从那之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我把当天晚上他可能经过的地方的监控录像都调了出来,然后发现了这个画面。”

说完,他指指电脑屏幕上定格的监控画面,灰黑色的静止画面上头能看到一条不算宽的小街,一个男人正从小街上经过,留下了一个模糊不清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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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恶意揣测?

“那我打电话问问许梦怡能不能过来一趟!”吕露见状,第一反应就是联系任恒基的老婆。火然文

戈高也点头表示赞同:“正好,把她叫来一趟吧,我也想问问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主动把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给咱们的事儿呢。”

把监控录像的事情交代清楚之后,刘小天就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尤其听说接下来要让死者家属过来辨认录像了,他便连忙起身,一边套大衣一边对戈高点点头,说:“那余下的归你们了,我出去接着查任恒基失踪前的情况。”

说完急急忙忙的就离开了,留下了一头雾水的戈高。

“以后你慢慢就习惯了,刘小天不爱说话,尤其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刚才能和咱们说那么多字,都是为了说明情况硬逼出来的,”吕露对于刘小天把余下的事情交给他们,一个人离开的行为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顺便帮戈高解释状况说,“以后你慢慢的就了解了。”

戈高点点头,没有多问什么。

过来一会儿,许梦怡就又来了,这一次她从头到脚穿着黑色的衣裤,头发简简单单的束在脑后,就连绑发辫的皮筋也是黑色的,她的脸上没有化妆,缺乏血色的嘴唇让她看上去比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又憔悴了不少。

“我接到电话之后就尽快赶过来了。”进门之后,她对吕露点了点头。

从吕露给她打电话通知她过来到现在,一共也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由此可见,许梦怡的确是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了。

“这边坐吧!”吕露连忙把她让到办公桌旁,叫许梦怡坐在电脑前,指指屏幕上的监控录像对她说,“我们会给你反复播放这段监控录像,你可以看很多遍,不用担心时间问题,请一定仔细的看清楚,监控录像里面的人是不是任恒基。”

许梦怡点点头,牙齿轻轻的咬着自己的下唇,什么也没说,神色凝重的坐在桌前,在吕露的帮助下浏览起那一段监控录像来,而戈高则斜靠在桌旁,一言不发的看着许梦怡和吕露之间的交流,时不时的也看看电脑显示器上的录像内容。

在反复播放那一段监控录像的过程中,许梦怡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唯一几次开口,也不过是请吕露帮忙停下画面,或者倒回去重放一遍。

在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之后,她才终于点了点头,眼圈有些红的对吕露说:“是他,录像里面的人是我丈夫任恒基。”

“你可以确定么”吕露虽然已经帮许梦怡反复重看了好多次监控录像,为了保险起见,也还是再次向她确认。

许梦怡点点头:“再怎么说也是一起生活了七年的人,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不可能连自己男人都认不出来,更何况,监控录像里的那个人身上穿的衣服,和那天恒基穿的也是一模一样。”

“已经是几乎两个月之前的事了,你对那天晚上任恒基的穿着打扮印象还那么深刻”戈高在一旁有意无意的问了一句。

许梦怡抬眼看了看他,自从上一次被戈高询问起任恒基前妻的一些事情之后,许梦怡似乎就对戈高不大满意。

这一次来了之后一直对他采取视若无睹的态度,现在被戈高这么问,她似乎也有些不悦,语气冷淡的回答说:“没什么奇怪的,失踪的是我的丈夫,不是什么不相干的外人,打从联系不上他开始,我也反反复复的回忆过很多次,对那期间的事情自然印象就会比较深刻。”

吕露觉得许梦怡说的倒也在理,又看看戈高,见他没有再说什么的打算,便自己开口继续询问下去:“那关于监控记录的这一天,任恒基都做过些什么,你还有印象么”

许梦怡的眼睛又朝电脑屏幕扫了一眼,点点头:“大体上差不多吧,那天,大概是星期三,和往常差不多,我白天在公司那边上班,恒基他……也和平时差不多,公司和工厂两边跑,然后下午的时候他跟我说,晚上要招待几个老客户,所以让我不用等他,他会回去的晚一点,这种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所以我也没当一回事儿,就答应了。

结果我晚上睡觉的时候他还没回来,等我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也没见回,我当时也没多想,以为他是喝多了,怕半夜回家我会对他发脾气,所以就回公司这边过夜,可是第二天一整天,公司也没见他人,工厂那边也没见他人,这我才有些着急了,开始满世界的打电话找他的。”

许梦怡说的情况和当初她去公安局报案的时候所陈述的情况大体一致,吕露的关注重点自然就落在了任恒基失踪前那天晚上所约见的客户身上。

“任恒基那天晚上约见的客户你都认识么”她问许梦怡。

许梦怡点头:“认识,都是生意上有往来的老客户了,和我们这边的合作一向不错,上个月,虽然恒基失踪,人找不到,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毁约的和我们签了合同。”

“那事后你有向他们询问任恒基的去向么”

“当然有,但是他们也不知道,就说散席之后恒基就自己离开了,别的人家也什么都不清楚。”

“有个问题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戈高默默的听了半天,这会儿又开了口。

他一开口,还没等说话,就已经招来了许梦怡不大满意的一瞥。

不过对于许梦怡的脸色,戈高也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我听说你们家的生意都是夫妻档,你和任恒基联手在打理,那既然是很重要的老客户,彼此又都比较熟悉的那种,为什么招待客户这种事情,你身为老板娘没有和任恒基一起出面呢”

“这件事很奇怪么”许梦怡忍不住有些动气了,她皱起眉头看着戈高,“恒基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人,不是开了个什么小打小闹的杂货铺子,不管怎么说,陪客户也是为了生意上的事,如果时时刻刻身边我都跟着,别人会怎么看待他

更何况,恒基他比较喜欢男主外女主内,不喜欢我在他的客户面前太多的抛头露面,这是我们夫妻两个的生活方式,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问题,你说的这些合情合理。”戈高面对许梦怡的指责,不急不恼,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些问题”许梦怡却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这位警官,我自认为之前和你们没有过任何的接触,和你本人更是彻头彻尾的陌生人,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丈夫任恒基的身家,或者是我们夫妻两个之间的年龄差,让你先入为主的对我产生了什么样的偏见,我觉得你问的很多问题都好像是刻意针对我,把我往恶意的方向去揣测,我的心里很不舒服。”

“许女士,你别这么想,他不是那样的意思,我们这里没有人对任何人有偏见,我们也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想要弄清楚所有的可能性,仅此而已,没有想要针对谁,或者对谁戴着有色眼镜的意思。”吕露连忙好言相劝,希望许梦怡不要动气。

第789章前妻的联系方式

许梦怡听了她的劝慰,眼圈一红,两行眼泪瞬时就夺眶而出,沿着脸颊一直流到了腮边。www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嫁给任恒基的这些年,身边所有的人都对我有偏见,都觉得我是那种贪慕钱财的女人,我所有的付出和努力,没有人在意,所有人都只盯着我丈夫银行里的钱数和我们的年龄差,对我指手画脚,说三道四,我心里的委屈没有人能懂。

我丈夫失踪的这两个月以来,我几乎没有一天夜里能够睡好觉,也没吃过一顿好饭,一面要继续维持公司和工厂的运营,一面还得想方设法的打听他的下落,我还得自己安慰自己,逼着自己不让自己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就连接到了你们的电话,过来辨认过尸体之后,我都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的盼着,希望自己看错了,包括今天,我接到你打来的电话的时候,心里面还怀着这样的侥幸呢……”

说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掩面啜泣起来。

吕露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很难受,眼圈也微微发红起来,连忙俯下身,柔声的安慰着哭泣的许梦怡。

“很抱歉,没能够周全的顾及你的感受,”戈高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立刻开口。

等许梦怡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他才开口对她说,“我想,你之所以回去之后一直没有联系我们,就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那件事给我们一个反馈,也是基于同样的期待奇迹发生的这种考虑吧”

许梦怡微微颤抖的肩膀稍微停顿了一下,抬眼直直的看着戈高。

吕露在一旁忍不住捏了一把汗,生怕刚刚平静一些的许梦怡又被戈高刺激的情绪崩溃,这个男人虽然每一次的措辞都足够礼貌,可是涉及到的问题可从来都是直奔主题,一点都不委婉。

许梦怡眼神里闪过几分怨恨,深呼吸了几下,似乎是用来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脸色难看,语气尽量保持平稳的抬起头对戈高说:“如果你愿意这么理解,我也没有意见,我有我的立场打算,现在我才是恒基的合法妻子,我的丈夫现在出了事,不管最后结果如何,眼下关于他的事情,除了我之外,我不希望还有别的女人插手进来。”

“你刚才说,你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能够接到我们的电话,告诉你这个死者并非任恒基本人,之前是搞错了,对吧”戈高也根本不在乎许梦怡的态度如何,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我们想要联系任恒基的前妻,和是否需要别人插手你家里的事情没什么关系,你和任恒基结婚到现在没有孩子,他本人的兄弟姐妹、父母又都不在本地,我们需要他和前妻所生的那个孩子来提供dna样本,最终确定死者是否确实是任恒基本人。”

“有那个必要么”许梦怡的面色更加阴沉,“我已经顶着巨大的压力和恐惧,配合了你们的工作,去辨认了尸体,难道我还不足以认定死的那个人是不是我自己的丈夫么那是我同床共枕共同生活了将近七年的丈夫!我比他的孩子对他还要更加熟悉!”

“要是这么说起来,那可就有点意思了。”戈高点点头,手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你一方面说自己很熟悉自己的丈夫,所以对认尸的结果很有信心,觉得自己绝对不会认错,另一方面,又说自己一直心存侥幸,觉得有可能搞错了,死者并非是任恒基本人。你只是害怕任恒基的前妻和孩子知道他的死讯”

“你胡说八道!”许梦怡脸色惨白,两手攥着拳头,死死的盯着戈高,“我为什么要怕恒基的前妻你现在完全是在往我身上泼脏水,你根本就不能够理解一个女人和自己丈夫前妻之间的不同立场!”

“很抱歉,我确实没有办法理解,因为在我看来,人命关天,一切都应该以死者的立场优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为了一己之私,阻碍了调查进度,不管嘴上说得多情深意重,都是空谈,根本站不住脚的。你说对不对”戈高对许梦怡笑了笑,不像是在安抚,反倒像是一种挑衅。

吕露在一旁手心都出汗了,心里面忍不住担心,怕戈高真的惹毛了许梦怡,最后会不好收场。

许梦怡被戈高说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抿着嘴唇半天没说话。

吕露在一旁有好几次想要开口稍微安慰她几句,都被戈高以眼神严厉的制止了,话卡在嗓子眼儿里硬是没有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许梦怡径自从座椅上起身,拿着自己的皮包就往外走,吕露想要跟上去,被戈高拉了回来,只好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许梦怡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门口。

门在她身后重重的被关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巨响,震得门边的一个柜门没有关严的文件柜也发出了声响。

“这下好了吧,人被你气走了。”吕露有些泄气似的看了看戈高,“你刚才说那话确实有点太刻薄了,考虑考虑许梦怡现在的处境和心情,她现在也挺不好受的,哪个女的会高兴自己丈夫出事啊,她肯定心里面特别难受,你多体谅体谅她,她就不会这么生气了,事情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被闹僵了。”

“谁说事情闹僵了”戈高好笑的看了看吕露,“说起来,我也还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经常搞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职业什么角色就像你当初选了这一行一样,一直都迷迷糊糊的”

“你什么意思啊”吕露不满的板起面孔,虽然她板起脸来并没有什么杀伤力,“我当然知道自己是什么职业了,我是警察呀。”

“既然知道,那你也应该明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才是真正的第一要务,你的任务是破案,那一切就要以破案为目标,别的都要位这个目标让路。”戈高很不赞同的对吕露摇摇头,“把你的同情心收一收,这件事现在距离所谓的‘闹僵’还差得远呢。”

“你的意思是,还有转机”吕露问。

“许梦怡一会儿就会把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给咱们发过来。”戈高说。

“为什么呀”

戈高没有回答,不紧不慢的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不理睬在一旁一脸好奇等着答案的吕露,吕露追问了几句,见他不说话,好奇渐渐得变成了怀疑。

“你吹牛瞎猜的吧”她一脸怀疑的看着戈高。

戈高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过了不到五分钟,戈高的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着刚刚收到了一条短消息,短消息是许梦怡发过来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

戈高把手机递给站在一旁的吕露,吕露连忙接过来,一看上面的内容,有些惊讶,连忙热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怎么会知道许梦怡离开之后就会把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告诉咱们”

戈高没急着开口,伸手端起水杯刚要喝,发现杯子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

“给我,我来,我来!”吕露以为他是在卖关子,连忙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跑到饮水机前帮戈高加了茶叶,倒了一杯热水端回来,递到他手里,“你告诉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蒙的。”戈高接过水杯,顺便给了吕露一个几乎不能够算作是答案的答案。

“你觉不觉得这个样子有点太糊弄事儿了”吕露不买账。

“觉得啊,谁说不是呢!”戈高笑得有些狡诈,举起杯子对吕露点点头,“谢谢你的茶!”

吕露不满的撇着嘴,瞪了戈高一眼,拿过他的手机,把上头的联系电话抄了下来,气呼呼的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关于戈高是怎么能够确定许梦怡在负气离开之后,还会把任恒基前妻的联系方式发回来这件事,她自然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就放下不问,等回头有空的时候,吕露还是打算刨根问底的打听清楚的。

不过戈高之前说的话对她倒也是一种提醒,身为刑警,第一要务是把案子查清楚,所以这件事就压到联系上任恒基的前妻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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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0章运气不错的蒙神

任恒基的前妻名字叫做阮慧,吕露按照许梦怡给戈高发过来的电话号码很快就联系到了对方。ranwen

阮慧听说需要她带着自己和任恒基所生的孩子一起到公安局来确认任恒基的死者身份之后,在听筒那边半天没说话。

吕露担心她不肯来,摆事实讲道理的说了半天,阮慧才在那边用有些拿不准的语气,开口说了一句话。

“是真的么”她问吕露。

吕露又向她确认了一遍,阮慧再次沉默片刻,表示自己会尽量说服女儿和自己一起过去。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而且最重要的角色自然也是阮慧和任恒基所生的女儿,吕露也只能在电话里反复叮嘱,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知道任恒基和他的女儿之前是否有过什么不愉快的过结,既然阮慧只答应尽量说服女儿过来协助提取dna样本,戈高和吕露也不好呆呆的留在公安局里守株待兔,把跑腿的工作都丢给刘小天一个人。

于是他们两个也再次出发,准备找任恒基失踪前接触过的那几个客户,请他们仔仔细细的帮忙回忆一下当晚的情况。

又在外面折腾了大半天,在跟当晚最后接触过任恒基的几个人都逐一询问过一遍之后两个人才又重新返回公安局,阮慧那边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吕露隐隐的有些心急。

“你说,阮慧会不会不愿意过来配合咱们的工作啊”下了公交车,朝公安局走的路上,吕露问戈高。

“不会。”戈高回答的很干脆。

“这么有信心为什么”吕露问完之后想起之前的经历,很未雨绸缪的提前补充一句,“你可别有跟我说是蒙的或者猜的!”

“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担心阮慧不愿意配合咱们的工作”戈高反问。

“因为她和任恒基离婚了,我见过不少离了婚之后就好像冤家仇人似的,一见面就掐,万一阮慧也是这样,一听说任恒基死了,落井下石都还来不及呢,那还会肯过来配合咱们的工作!”吕露不无担心的说。

戈高打量了她几眼,问:“你肯定还没结婚,该不会长这么大了连恋爱都没有正儿八经的谈过一次呢吧”

吕露脸一红,有些窘迫而又惊讶的看着戈高:“是哪个大嘴巴告诉你的”

“这还用告诉么种种迹象摆在那里,看都看出来了,但凡有过感情经历的人,也不会像你这么缺乏体验。”戈高对吕露摇摇头,“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也好,或者说憎恨是得不到释放的爱意也罢,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分开的情侣、夫妻,之所以会有怨恨,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曾经爱过,这种情况下,其中的一方真的出了什么事,另一方是不可能表现的落井下石或者完全不在意的。”

“说的还挺头头是道的,”吕露觉得戈高的这番话听起来似乎挺有道理,“看样子你是感情问题的行家呀有女朋友还是结婚了”

“都没有。”

“那你不也一样是没有什么体验的那种人么!”吕露之前听戈高说得头头是道,还以为他起码是半个感情专家什么的,没想到他居然也是个理论性。

戈高不大在意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像我这种人,未必需要通过经历去学习,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你这种人是哪种人”

“天才。”

吕露偷偷的撇了撇嘴,在心里悄悄鄙视了一下这个有点自恋的男人,嘴上倒也没说什么。

她索性就拭目以待,看看他到底真的是头脑聪明的天才,还是运气不错的蒙神。

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刘小天、黄攀他们也都在。

黄攀和余晗大概从刘小天那里知道了任恒基这件案子的大致情况,一看吕露和戈高回来,余晗便率先开口问道:“怎么样确认了那个监控录像里的人就是任恒基本人了么”

吕露点点头:“任恒基的现任妻子来辨认过了,确定监控录像里的人就是任恒基,但是这件事儿还有点奇怪。”

“有什么奇怪”余晗问。

“我们两个去找了监控录像拍到的当天晚上,和任恒基一起应酬的那几个客户,他们都说任恒基是吃了饭之后离开的,但是走的时候开着车走的,当天晚上任恒基也并没有喝酒,有一个人因为喝了酒,只能拦出租车,他回忆当天晚上的事情,说任恒基开车离开的时候是往北边走的。

但是监控录像的时间和地点,是在任恒基开车离开那家饭店之后的四十几分钟,而且地点还是在云黄市城东方向的一条街上,从监控录像的画面上来看,任恒基完全是步行的状态,并没有开车,着从路线上就让人觉得有点奇怪了。”吕露说。

刘小天听了点点头:“那个监控录像的地点确实在城东方向。”

“任恒基的老婆当初报案的时候不是说她丈夫跟小情人私奔跑了么会不会任恒基当天晚上就去私会情人的时候出了事儿的”余晗忍不住猜测起来。

黄攀听了他的话,也点了点头:“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而且几率搞不好还挺大的,要知道,女人的直觉有的时候还是比较准的,尤其是做妻子的,对于丈夫身边的风吹草动,嗅觉比警犬都灵!可能任恒基的运气比较不好,和情人私奔,结果被情人害了。”

刘小天只是听着他们议论,坐在一旁不吭声,吕露听完余晗和黄攀的话,回头看看一旁的戈高,打从进了办公室到现在,他还一句话都没有说呢。

仿佛一回到刑警队,他就不再是在外面调查时候那个自信心爆棚的男人,而变成了第二个刘小天了似的。

“这事儿你怎么看你也觉得是这样么”吕露问戈高。

戈高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觉得私奔遇害的可能性,存在,但是微乎其微。”

“哦”听到了相反的意见,黄攀似乎有些差异,他立刻看向戈高,问道,“什么理由”

“任恒基被发现的时候,赤身,周围没有发现任何的衣物等随身物品,他名下的公司、工厂一切运营正常,没有因为任恒基的失踪而受到任何影响,他的妻子许梦怡也表示家里的财务欠款都没有发生过转移。任恒基也是个年近半百的人了,难道打算两手空空的和情人私奔去喝西北风么”戈高既然被黄攀问到,便不紧不慢的开了口。

“刚才黄攀提到的那个前几年某个知名企业家跟人私奔的事迹,就是两手空空的净身私奔的。”余晗在一旁说。

戈高笑了笑:“通常情况下,人命案牵扯的无非就是情杀、仇杀和财杀三种,假如任恒基和情人情投意合到了不私奔都不足以表达爱意的程度,那情杀和仇杀就都不可能成立,那么一个两手空空的男人,财杀同样无法解释不是么”

“或许就是因为他没有按照情人预期的那样转移财产,携财私奔,所以才惹得情人动了恶念。”黄攀又提出另外一种假设。

第791章采集样本

戈高摇摇头:“如果情人最初的打算就是诱惑任恒基携带欠款与她私奔,之后再伺机杀人夺财的话,那就必定要计划周密,不可能不弄清楚就仓促行事,落得个人财两空,这不合逻辑。”

“小戈说的对。”

不等黄攀在说什么,从他背后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黄攀和余晗扭头一看,是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胡新明来了,几个人连忙起身向大队长打招呼。

“胡队,你怎么忽然过来了”余晗平日里就爱说话,见了领导也不拘谨,大大咧咧的问。

“我过来看看你们这边的情况,”胡新明边说边冲戈高点点头,“小戈这么快就能够开展工作了,很不错。戈高之前刚刚很出色的完成了一项维和任务,他身上有很多值得你们学习的经验,平时你们要多向他交流学习。”

大队长都这么发话了,刑警队的几个老成员自然都立刻虚心的应和着,上级对戈高的工作能力和过去成绩给予了高度的肯定和评价,这种时候如果大家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就会显得不够谦虚,工作态度不够积极。

“刚才你们分析的情况我也听到了,我觉得戈高考虑的比较周全,值得参考。”大队长胡新明简单的评价了一下,见戈高调来第二天就已经能够顺利的跟进日常调查工作,也就放下心来。

他离开之前顺便对他们说,“哦,对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有一个姓阮的女人带着个姑娘过来,我让她们暂时在门口等着呢,你们谁去接待一下吧。”

吕露一听,知道应该是阮慧来了,连忙跑到门口去,门外走廊里果然站着一对母女,都是瘦高个。

母亲看起来五十岁上下,脸上能够看出明显的岁月痕迹,女儿则是二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和吕露的年纪差不多,脸色阴沉,一副情绪不佳的样子。

“你就是阮慧吧”吕露试探着问。

年长的女人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顺便拉上自己的女儿,对吕露说:“我是阮慧,任恒基是我前夫,这是我们的女儿,任思思。”

“你们好,我姓吕,叫吕露,是任恒基这个案子的负责刑警之一,你们请跟我进来吧!”吕露对阮慧母女两个笑了笑。

任恒基的女儿任思思始终冷着一张脸,对她不理不睬的样子,吕露也没有在意,把这母女二人迎进了办公室。

大队长过来巡视一下就离开了,黄攀和余晗并没有直接参与到任恒基这个案子的调查当中,所以一看他们这边来了重要的受害人家属,就也收拾好东西,选择了回避。

刘小天找了点别的事由也躲了出去,以避免和受害者家属打交道,于是刚才还颇有些热闹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戈高、吕露,以及阮慧母女二人。

阮慧是一个相貌平平的女人,以她的年龄来看,容颜保养方面似乎也并没有下多少功夫,脸上很素净,皮肤很白,虽然五官不那么漂亮,也沾染了岁月的痕迹,倒也不难想象,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个耐看、好脾气的女人。

她和任恒基所生的女儿任思思坐在母亲的身旁,一张脸表情阴沉的厉害,看上去比母亲的情绪还更加不平静似的。

任思思的长相相比较母亲而言,似乎更多的遗传自父亲,两条眉毛很黑很浓,眉峰高挑,给人一种气质凌厉的感觉。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位是戈高,也是负责任这个案子的。”吕露替阮慧母女和戈高做个介绍。

阮慧对戈高笑了笑,任思思倒是没有露出丝毫的笑容,看了看吕露,又看看戈高,开口问:“你们谁负责帮我采集样本”

吕露想了想,反正只是去提取一下样本而已,没有什么太过于刺激的画面,便让任思思跟自己过去法医那边,把阮慧留给戈高。

“我女儿不是很愿意过来配合你们,我花了一些时间去做她的思想工作,所以耽误了不少时间。”阮慧略带歉意的对戈高说。

“任思思对任恒基有意见,是因为你们离婚的事情”戈高直接就做出了这样的推测。

阮慧有些惭愧的点了点头:“是,我和孩子爸爸之间的事情,孩子不是很理解,所以对我们一直心里头都有隔阂。”

“任思思今年二十多岁了吧”

“已经二十六岁了。”阮慧回答。

戈高盘算了一下,许梦怡和任恒基结婚到现在都已经快满七年,并且许梦怡还提到过,她和任恒基在一起的时候,任恒基和前妻离婚也已经有一年多,这样一来加在一起就是将近九年的时间,那个时候的任思思至少也是个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任思思那个时候已经接近成年了吧现在的离婚率照比早些年高了不少,很多孩子,尤其是比较大一些之后父母选择离异之后,孩子本身和双方的关系普遍还都算可以,那任思思为什么会对她的父亲有那么大的怨气呢是因为任恒基曾经的什么作为对任思思造成了伤害么”戈高问。

阮慧叹了口气,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准确的回答戈高的这个问题:“我知道我女儿对她爸爸挺不谅解的,打从离婚之后,我就一直劝她。我说你看,妈妈我是当事人,我都不恨你爸爸,你做孩子的为什么要恨自己的爸爸呢可是她就是不听,还老说我傻,说我太好欺负,说她不愿意像我一样,后来我也就不劝她了,孩子大了,我也不想惹她不高兴。”

阮慧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神略微有分散,提起任恒基的时候,她似乎有些伤心,但是又不至于到了悲痛欲绝的地步。

“你并不恨任恒基,对么”戈高问,从阮慧的样子来看,他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有了一定的把握。

阮慧果然如他所料的点点头:“一起生活了十几个年头的男人,我怎么会恨他呢,他是个生意人,我是个家庭主妇,除了在家里给他做饭带孩子,外面的事情我一点也帮不上忙,他在外面赚钱很辛苦,和他打交道的人,他做的那些事情,我都不懂,没办法替他分担,所以久而久之,他想分开了,我……尊重他的选择,这也是我唯一能帮上忙的事了。”

“那你们离婚的原因是感情不和”

“我说不清楚,离婚是任恒基提出来的,我最初也不想离,但是他特别坚持,也跟我谈了很多次,说离了婚不意味着以后就再也不会在一起了,只是他现在需要奋斗事业,需要把生意做大,我帮不上他的忙,还会让他特别累。等以后他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时候,毕竟我们是结发夫妻,还有一个女儿,我们还是要一起共度晚年的。”阮慧边说边用手背揉了揉鼻子,有些难过。

第792章早有预感

戈高沉默了一会儿,端详着阮慧,过了一会儿才问:“阮大姐离婚之后到现在,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吧”

阮慧点点头:“原来我和女儿住在一起,后来女儿搬出去自己单独住,家里就剩下我自己了。”

“为什么没有考虑过再婚你和任恒基既然也已经离婚八年多了,没有考虑过重新找个老伴儿么”

阮慧晃了晃脑袋,似乎被戈高戳中了心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次的摇了摇头。

对于阮慧的这“一切尽在不言中”,戈高没有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阮慧没有说出来的话可能是什么,他未必猜不到,一个离婚多年的女人,又不怨恨前夫,又不肯再婚,其中的缘由不必戳破也一清二楚。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阮慧几番思量之后,开口问戈高:“警察同志,你们其实是不是……是不是基本上已经确定死的那个人就是我孩子爸爸,所以才会让我带着女儿过来的”

戈高想了一下,点点头:“初步判断是这样的,所以才需要任思思的dna来帮助确定。”

“哦。”以为阮慧还会再问什么,她却只是怔怔的答应着,没有再开口。

“你最后一次和任恒基有联系大概是什么时候”戈高在确定阮慧的情绪始终没有太大波动之后,才又开口问。

阮慧好像被他忽然之间开口说话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戈高,答非所问的说:“其实,我早有预感,任恒基可能要出事……”

“这话怎么说”听到这句话,任谁也不可能不绷起神经,戈高自然也不是例外,“之前任恒基有向你流露过对自己处境的担忧么”

阮慧没想到自己喃喃的一句话会让这个年轻的警察忽然一下子严肃起来,自己也显得有些紧张。

她摇摇头:“他没跟我特别说过什么,我的意思是说,他最近都快两个月没有跟我联系过了,我打他电话也一直都打不通,所以我就觉得,他八成是出了什么事,他成天在外头应酬,陪人喝酒,时间长了身体哪能吃得消,有可能是生病了,住院了,身体不行了,我没想过会是别的事情。”

戈高点点头,说不失望是假的,方才阮慧的那番话分明给了人一种她知道什么内情的意味,现在又这么话锋一转,让人原本燃起来的一丝希望又熄灭了。

“你和任恒基离婚之后,联系还是比较多的,对么”既然事情不是自己推测的那个方向,他索性顺着阮慧话里头的意思继续和她攀谈。

阮慧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没事儿了就打电话和我聊几句天,问问我的情况怎么样,问问孩子的情况怎么样,我也叮嘱他几句注意身体,毕竟快50的人了。”

“任恒基平时有什么事都会在电话里跟你说么”

“他也不和我说什么太重要的事儿,无非就是觉得了累了什么的,想有个人能说几句体己话的时候,就会想要找我,”阮慧有些怅然的说,“我们俩当初是家里给撮合的,我比任恒基年纪还大三岁,他有什么堵心的事儿,我都能安慰他,帮他宽心。”

“既然你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任恒基在遇到不顺心的事的时候也会首先想到你,那当初他为什么要离婚,你又为什么要答应照你刚才说的这些,你是妻子,不是合伙人,生意上的事情帮不上任恒基的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至少你一直都是一个很称职的贤内助,不是么”戈高听了这些,渐渐听出了些异样的端倪。

阮慧忽然就沉默下来,微微低下头,两只手攥在一起,一句话也不说,戈高也不催促。

隔了一会儿,阮慧才幽幽的叹了口气,说:“因为我配不上他,他现在那么优秀,是个大老板,别的人带着老婆出去,不是年轻漂亮,就是聪明能干,只有我,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长得又不好看的家庭妇女,所以……我都理解。”

嘴上说着理解,阮慧说完这句话还是有些伤感的低下了头。

戈高没有再开口和她说什么,两个人沉默的呆了一会儿,吕露就带着任思思回来了。

任思思还是阴沉着脸,而吕露则一脸有事想要对戈高说,又碍于阮慧和任思思母女在场,不得不忍着的样子。

“这回没事了吧”走到母亲的身边,任思思板着脸问吕露。

“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咱们聊聊吧。”戈高没有给任思思向吕露索要答复的机会,向阮慧身旁的那张椅子伸出了手,做出了一个邀请任思思坐下的手势。

任思思站着没有动,眼睛看了看吕露,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见母亲也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并不像自己那样积极的想尽快离开,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在阮慧身旁坐了下来。

“关于任恒基的事情,你们不用问我,除了生物学角度上来说他算是我爸,这个我没有办法撇清之外,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也没有兴趣知道,”任思思坐在椅子上,腰背挺得笔直,下巴微微扬起,“他不是都再婚好多年了么有什么事你们去问那个女人!随便你怎么问,我妈什么也不知道,你们也甭难为她!”

“为什么这么恨你父亲”戈高问。

任思思眼睛一瞪:“恨他不配。”

“思思,你别那么说你爸爸……”阮慧低声对女儿说,伸手轻轻的拉了拉任思思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

任思思看向母亲的时候,眼神和表情都变得有些复杂,有怒其不争的无奈,也有心疼,咬着嘴唇,没有吭声。

“以前你爸爸对你很不好么”吕露忍不住怀疑。

任思思还没等说话,阮慧就已经先开口替前夫开脱起来:“你们不要误会了他,他就思思这么一个孩子,不疼她还能疼谁呢,从小到大,他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给女儿。女儿一直也没有找到心仪的对象结婚,他也跟着着急,之前还跟我说,让思思不要太挑剔对方的家庭条件,只要人好,对思思好,思思也喜欢,就够了,哪怕家里穷的叮当响也不怕,有他在,女儿女婿就肯定能过得好。”

任思思的眼圈微微有发红,不知道是因为母亲讲述的父亲这番话而感到难过,还是别的原因,至少除了红眼圈之外,她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明显的松动。

“嘴上说的好听,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不过的人,就是他任恒基!”她两只手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都抠进了手心的肉里,红着眼咬牙切齿的说。

虽然这几句话说起来是恨恨的,至少任思思也没有反驳母亲所说的关于任恒基过去一直很疼爱自己的事实。

“那既然这样,你现在为什么……”吕露觉得有些不明白了。

“你懂什么!”任思思狠狠的剜了吕露一眼,“这个世界上,真正能伤害你,能让你痛苦的人,从来都不是你讨厌的那些人!被自己最至亲最信任的人捅刀子,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第793章揭掉伤疤

“思思,你爸爸他什么时候捅过你的刀子,你不能因为他和妈妈离婚了,就怨恨他啊,我和你说了那么多次,妈妈都不恨你爸,妈妈都能理解他,你不要这样,你爸爸他一直那么疼你在乎你,你对你爸爸那么重要……”阮慧拉着女儿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安慰她。

“我对他根本就不重要!”任思思忽然之间哭了出来,她气愤的大喊一声,然后迅速的把脸埋进了自己的两手间,两个肩膀抖动着,不一会儿,泪水就从她的指缝中滴了下来。

吕露见状,连忙掏出面巾纸递过去,任思思不抬头,任由吕露把纸巾递到手边也不接,吕露只好伸手去试图帮任思思擦擦眼泪。

“你别碰我!不用你在这儿装好人!我自己又不是没长手!”任思思反感的闪开,口气不善的对吕露说,同时伸手抢下吕露手里的纸巾,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很显然,吕露已经成了撞在她枪眼上的倒霉蛋,被她当成了发泄怒气的靶子,“我最讨厌你们这种人了!先是想方设法的揭别人的伤疤,把伤疤揭掉了,看到人家的伤口血肉模糊的,又假仁假义的在一旁同情怜悯!我不需要!”

吕露的脸涨红起来,似乎也有些恼火,可是她抿着嘴深呼吸了几下,很快脸色就又恢复了常态,一言不发的站在一旁,一句话都没有去反驳任思思。

任思思一面抹着眼泪,一面看着阮慧,说:“我一直以为我爸是疼我的,我一直以为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是他很在意的孩子,我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我都听到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你说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了听到什么了”阮慧有些不踏实,一脸忐忑的看着女儿,小心翼翼的问。

“你们离婚前的时候,你们以为我还没下晚自习,还没回家,其实那天我肚子疼,晚自习没有上完就提前回来了,站在屋门外头听到你们在屋里说的,我爸要离婚,你不想离。我爸说,他需要的是一个儿子,能继承他的姓氏,继承他的家业的儿子!”任思思大声说,一边说,眼泪边不停的从眼眶里流出来。

说到最后,她再次以手掩面,情绪彻底失去了控制,“如果我是个男孩儿,他就不会嫌弃你,也不会嫌弃我,不会和你离婚了!你们离婚,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是个没用的女孩儿!”

听了任思思的话,阮慧垂下眼沉默着,没有吭声。

戈高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看着这一切,不动声色。

过了一会儿,任思思的情绪终于重新稳定下来,她用自己的衣袖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看看脚边的面巾纸,再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吕露,微微的抿了抿嘴,什么也没说。

“所以你之所以恨你爸爸,就是因为他想要一个能够传宗接代,继承家业的儿子喽”戈高等她平静下来,继续开口问。

任思思擦了擦眼睛,刚刚放松一点的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他如果只是重男轻女,想要让我妈再给他生个儿子,我也没有怨言,我最不能容忍的是他在外面有那么多的女人。”

“思思,你爸已经这样了,你不要乱说话,坏了他的名声。”阮慧脸色微沉,说话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平淡的语调里多了那么一点点不易被人察觉的警告意味。

任思思根本不在意母亲这种不疼不痒的警告,眼睛一瞪,说道:“我什么时候乱说过话!妈你到底要懦弱到什么时候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自己争取过一点合理合法的权益?!”

阮慧脸色一僵,垂下头不再吭声。

“你知道你父亲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了解到什么程度”吕露询问任思思的时候,心情异常复杂。

“我偷看过他的手机,看过好多次。”任思思面无表情的说,“……我看到了很多条短信,都是他和一个女人互相发的,从那一刻起我才明白,我爸一点都不木讷,他也会说那些肉麻兮兮的情话,只要对方是个女人,并且不是我妈,他就可以甜言蜜语说个没完。”

“那个女人的身份是谁,你知道么你父亲和她之间的关系保持了多久这件事你还对谁说过”吕露迫不及待的问。

“跟谁说我难道还嫌不够丢人么”任思思自嘲的笑了笑,“我不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她对我爸来说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重要角色,第一次发现了之后,我就偷偷摸摸的又留意了很多次,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我才发现,我爸在外面其实很花,经常和不同的女人关系暧昧。”

“那这件事,你也没有告诉过你母亲”戈高缓缓的问,眼睛不住的打量着一旁目光略显呆滞,却始终沉默不语的阮慧。

任思思摇了摇头。

“可是为什么呢既然发现了,为什么没有想过要让母亲知道”吕露有些不解。

“我不敢,”任思思回答,“我害怕。我怕我把这些告诉我妈,我妈会去向我爸一问究竟,一旦那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了,我爸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离婚,离开我和我妈,那样一来,我就再也没有家了。”

她说这番话的时候,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吕露听她这么说,心里也格外难受。

“你肯定特别难过……”她心里揣测着当时任思思的处境和感受,没有多想,就已经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我没什么可难过的,”任思思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我只不过是比其他女人更早的看到了男人的另一面,所有男人都一样,不是没有风流的念头,只不过有的太穷,地位太低,所以暂时还没有资本。”

“你的个人问题解决了么”戈高忽然问了一个非常私人的问题。

任思思好像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撇着嘴角,讽刺的阮笑说:“我脑子又没病,干嘛要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葬送在一个准风流鬼的手里。”

戈高听了任思思的回答,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默默的看了看坐在任思思身旁的阮慧。

阮慧却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好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

“阮女士,”戈高看了阮慧一会儿,决定主动唤起她的注意力,“你女儿说的这些,你事先有所了解么任恒基在外面是不是有别的女人,这些你在离婚前有没有了解”

阮慧听到戈高叫自己,回过神来,她缓缓的摇了摇头,平淡的说:“我不太清楚,之前孩子爸爸在外面做生意的事情,不管是谈生意还是吃饭喝酒,回来他不会跟我讲,我也不会去问,男人在外面做事,女人不应该约束的太多。”

“那之后和你丈夫任恒基再婚的妻子许梦怡,你认不认识”

阮慧轻轻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许梦怡人怎么样”

“我对她没什么印象,就是之前因为什么事找恒基的时候见过一次,她是在我和恒基离婚后一段时间才和他在一起的,我们没有什么接触。”阮慧说。

第794章忘性大就没烦恼

“那个姓许的,我不喜欢她。”阮慧刚刚表了态,任思思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了口,“看到她就不烦别人!”

“思思,你别这么说……”阮慧微微皱了皱眉头,试图阻止女儿说许梦怡的坏话。

任思思却毫不领情,她的眼眶还有些红润,方才提起父亲时带来的激动情绪还没有褪去,残存的怒气和委屈现在已然转化成了对许梦怡的憎恶。

“据我们了解,许梦怡和你父亲任恒基是在你父母离婚之后才相识并且结为夫妇的,她应该不是你父亲之前在外面的女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排斥”戈高没有对任思思的反应表现出任何的惊讶,并且还表现出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

“许梦怡对你不好么”吕露有些担心的问。

任思思嗤笑着说:“我和姓许的那个女人一共才相差几岁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对我怎么样。再说了,不管别的怎么说,好歹我是任恒基的亲身女儿,她和我爸结婚以后,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有生出来,她巴结我还巴结不过来呢,对我不好我倒希望她那么有种!”

“所以,你不喜欢,或者说你那么厌恶许梦怡,是因为”戈高不紧不慢的诱导着任思思继续说。

任思思果然按照他的话说了下去:“因为她虚伪!明明才比我大那么几岁,嫁给我爸,几乎等于是给自己找了个爹一样,还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她和我爸之间是有爱情的,她对我爸爱的有多深,真是好笑!而且她还总是想摆出一副她是继母,想要和我这个‘女儿’相处融洽,培养感情,简直笑死人了!我觉得这种女人真的是太虚伪,太可怕了,多和她说一句话,多看她一眼我都会吐出来!”

阮慧在一旁伸手捏了捏任思思的手臂,似乎是希望她不要说那么多负面的东西,任思思不情愿,但是不知道是迁就母亲,还是其实她想要说的话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最终只是抿了抿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对于任思思口中评价的许梦怡,戈高只是笑了笑,没有给出任何的评价,和这对母女的谈话也到此画上了一个句号。

在重新确认了一遍彼此的联系方式,约定了等dna比对结果出来先通知阮慧、任思思母女之后,母女二人便离开了刑警队。

“你刚才带着任思思回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等吕露送走了阮慧和任思思回来,刚一进办公室,戈高便开口问道。

吕露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脑门儿,扒了扒厚厚的刘海,点着头说:“可不是么!多亏你提醒我,我刚才回来就想跟你说,但是当着阮慧母女俩的面不方便。刘法医对任恒基的尸体进行了进一步的解剖检查,他现在可以确定,任恒基的死亡原因是脾脏破裂。”

“脾脏破裂”戈高皱了一下眉头,脑海中浮现出那天在案发现场时看到的任恒基尸体的模样,以及当时刘法医提到的关于尸体周身多处瘀伤,似乎遭到过殴打的描述,“殴打致死”

“对!”吕露知道戈高会提到这种死亡原因,必然是想起了当时在现场时的事情,虽然那天的画面现在想起来也还是让她觉得胃里面不舒服,不过刘法医说的那些她也都没有忘掉,“你记性还挺好的嘛!基本上可以断定,任恒基他是被人给绑架了之后,进行了反反复复的,很长时间的殴打,最后因为伤势太重,脾脏破裂,导致了最后的死亡。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确实如此,只可惜,仇恨并不能帮咱们缩小排查范围。”戈高听完吕露的讲述,似乎并没有大有收获之后该有的表现,相反的,好像还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吕露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表现出失望的情绪来:“至少我们现在知道,凶手在杀害任恒基的时候,是怀着很深的恨意的啊!”

“那又如何呢最常见的三种杀人的原因里,仇杀本身就是源于仇恨,情杀可以是因爱生恨,而财富本身就是招致仇恨和嫉妒的一个很大的诱引,现在你觉得这个新发现除了在以后锁定具体嫌疑人的时候会有帮助之外,在排查范围的问题上,真的有帮助么”戈高很有耐心的问吕露。

吕露听他这么说,刚才还有发热的头脑也很快的冷却下来,挠挠头,觉得戈高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怎么办呢”她问戈高。

戈高耸耸肩:“还能怎么办,捷径要是走不通,就一点一点的慢慢查起来呗。”

他停顿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吕露,对她说:“我刚才发现,你这个人的脾气还真不错,任思思方才那样,你居然都沉得住气。”

吕露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这个人经常比别人慢半拍,忘性还大,该不高兴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等我反应过来了,那件事也就抛脑袋后头去了,再说,任思思她也是在气头上,没有什么恶意。”

“这样的性格也挺不错的,”戈高听了之后,觉得挺有意思,“忘性大就没烦恼,心思简单就更加不会自寻烦恼,像你这种,要么是大智若愚,难得糊涂,要么是天生脑回路比别人简单,反正横竖都不是坏事。”

吕露嘿嘿笑着,然后才觉得这话里好像听着有点不太对:“我怎么觉得你这话乍听是在夸我,实际上好像是骂我呢”

戈高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忽然话锋一转的又重新说起了和案子有关的事情:“方才的阮慧母女,你怎么看”

“我么……”吕露仔细的想了想,“我觉得阮慧一个是年纪比较大,更成熟内敛一些,另一个原因,我觉得阮慧和任恒基离婚这么多年,可能已经看开了,所以一直比较平静,相比之下,任思思和任恒基到底是骨肉亲情,血浓于水,父女之间的感情很深,所以在任思思觉得自己的父亲背叛了自己之后,反应也特别激烈,挺吓人的。你觉得呢”

“我小时候生活在老家那边,是个很小的城市,”戈高听吕露说完之后,开了口,却好像是跑题了一样,给她讲起了自己的童年生活,“我们那里有一条江,江水不深但是水流湍急,江底下都是滑溜溜的大石头,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摔一跤跌破膝盖。另外还有一个湖,湖水特别静,也比较深,没有风的天气里头,整个湖面就好像是一块漂亮的翡翠似的,那时候几乎所有家长都会拎着耳朵跟自己家的孩子反复叮嘱,宁可去江边玩水,也不许去那个湖里游泳。”

“为什么”吕露问。

“因为江水虽然很急,每年也顶多听说有下水跌跤摔破了皮的事情,但是那个又深又静的湖,几乎每年夏天都会有人淹死在那边。”

“我明白了,又浅又急的水看着吓人,其实危险程度反而不好说,静静的湖水让人有一种很安全的错觉,让人松懈大意,和任思思、阮慧给人的感觉是一样的。”吕露会意过来,“你的意思是阮慧对任恒基余情未了”

“这是可以肯定的,”戈高点点头,之前他和阮慧对话的时候,吕露带着任思思去法医那边,没有在场,“不过她的嫌疑到底有多大,还要看她和任恒基离婚之后,到底有没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对自己的前夫恨到可以将其殴打致死的地步。”

“那下一步咱们的重点就是调查阮慧么”吕露问。

戈高摇摇头:“不,阮慧那边暂时留意着就够了,下一步咱们两个重点检查一下任恒基生前的手机通话记录。”

“啊”吕露一愣,戈高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做法让她有点不适应,也不太明白,不过就听他的吧,反正到最后看看结果如何,就什么都明白了。

第795章极端挑衅

任恒基作为一个身家千万的富商,手机自然是与客户联络的重要通讯工具,这也就意味着他不可能频繁的更换号码,因此他的两个手机号码都是通过身份证办理的正规手机卡。

这给戈高和吕露的下一步行动提供了很大的便利条件,没花多少力气,他们就从通讯公司那里得到了这两个号码最近一年以来的通话记录。

任恒基的通话记录很多,好在吕露也是个出了名的好耐性,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立刻着手筛查起来比监控录像还更磨人。

戈高都时不时的需要停下来稍事休息,以免自己因为疲劳而注意力下降,漏过了某些细节,而吕露却一直不急不慢的看着,丝毫没有因为枯燥而感到厌烦的迹象。

到了下班时间,任恒基那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还有一半没有筛查完,戈高伸展了一下僵硬的上肢,用手背轻轻的揉了揉疲劳的眼睛,起身走到吕露的桌前,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下课了,放学回家吧!”

吕露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份通话记录上头,根本没有察觉有人靠近自己身旁。

冷不防被戈高敲桌子,又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她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看着戈高,愣了一秒才松了口气,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哎哟,吓了我一跳!都这个时间了呀可是……咱还没弄完这个呢。”

“不做无谓的牺牲,不加无谓的班,这是对生命和健康的一种极大的尊重。”戈高对吕露摇摇头,指指自己的手表,“任恒基的案子才刚刚开始而已,还没有到真正的决战阶段,现在就开始废寝忘食,没有意义。”

“哦,那我这就收拾东西。”吕露一向好说话,更何况戈高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桌面,把那一叠任恒基的通话记录也一并塞进自己的皮包里,“好了,那咱们就下班吧!”

“你打算把那些东西带回家去继续弄完”戈高看着她把那些通话记录都塞进包里准备带走,有些惊讶,“说实话,昨天你还在工作中开小差,今天突然变成个工作之余加班加点、夜以继日的工作达人,我确实有点不适应,是不是我认识你的时间还太短,你还有很多我没有了解到的性格侧面”

吕露想起前一天自己溜号被戈高抓包的事情,忍不住有点脸红,连忙摆摆手:“我可不是因为被你抓到过一回溜号,所以就故意在你面前装敬业,我这人脑子没有别人那么灵,忘性太大,今天弄了一半,我要是不趁热打铁的赶紧把余下的也弄完,到明天就又没有头绪了,到时候还得重头开始,那样更麻烦。至少可以先把电话号码梳理出来,明天到了单位再确认机主信息。”

“笨鸟先飞,精神可嘉,拿上东西赶紧走吧,我今天开车过来的,发扬一下互助友爱的精神,送你回去。”戈高从衣兜里摸出车钥匙,在吕露面前晃了晃。

吕露有些惊讶:“你行么”

戈高眉毛一挑:“你这句话简直就是对男人尊严的极端挑衅。”

“哎呀,我是说你开车能不能认路的问题,你可别往歪了想!”一看戈高的这种反应,吕露的脸登时就红了,连忙替自己澄清。

戈高则一脸无辜的摊开手:“我说的就是认路的问题啊,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永远不要当面质疑一个男人的认路能力和方向感,这是男人自尊心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你以为我想到哪里去了”

“我……”吕露觉得自己绝对是被戈高给绕进去了,索性嘿嘿一笑,也跟着装起糊涂来,“我什么都没以为,今天我还真得坐一回你的车,看看你到底是吹牛,还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上车之后,吕露一边给自己扣安全带,一边问,“你昨天还不认路呢,就坐了两趟公交车,今天突然就成了路路通了”

“那怎么可能,”戈高发动汽车,开出院门,“我昨天晚上回家之后,闲来无事把云黄市的市区地图看了几遍,近郊什么的不好说,至少市中心这一片,我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真的假的就看几遍地图就能记得住路”吕露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我还是那句话”

“永远不要当面质疑一个男人的认路能力和方向感!”吕露点点头,“我记得了,那就拭目以待吧,反正今天下班早,我肚子也不是特别饿,大不了陪你迷路多转几圈,全当兜风了。”

最后的事实证明,戈高的牛皮果然不是乱吹的,吕露一点都没有花费时间在兜风这种事上头。

戈高没有走一点冤枉路的把她顺利送到了家,对道路的熟悉程度就好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云黄市人一样。

而关于戈高身上得天独厚的资质,在第二天一早就又刷新了吕露的认知。

“不会吧我昨天晚上把我余下的那部分通话记录带回去,从吃完晚饭就一直在整理,一直弄到晚上十点多睡觉前,你怎么今天早上刚来就说弄完了”吕露原以为自己把工作带回家里去处理完,今天可能需要等戈高来追自己的进度,没想到她早上到了办公室,才问了一句,戈高却告诉她,他的那份也已经都统计出来了。

“一种可能是我昨天晚上瞒着你偷偷的也把工作带回家去了,另外一种可能是我昨天喊你下班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都做完了。你觉得哪一种更可惜,随便你挑。”戈高把自己整理出来的那份交给吕露,顺便从她手里抽走她的那一份。

吕露知道,自己就算是再啥,也不可能选择那第一种可能性,很显然,戈高昨天是做完了自己的那一份工作,所以才张罗着要下班的。

“你这人可真不够意思,”吕露略有些不满的看着戈高,“既然你都早早弄完了,也不说帮我分担点儿。”

“就算我早早做完了我自己的事情,为什么就一定要帮你分担你份内的事呢”戈高抱着怀问。

“能者多劳嘛,还有同事之间的团结互助精神!”

“你这么说倒也说得过去,不过昨天你从头到尾有向我寻求过帮助么”戈高听了吕露给出的理由,点点头,欣然表示接受。

吕露一愣,自己好像确实没有问过戈高,只是一厢情愿的认定了戈高也没有做完属于他的那一半工作任务而已。

“那……”吕露连忙挤出一脸的笑,“戈高同志,你既然这么能干又高效,呆会儿干脆就连我那份的机主信息也一起帮忙核实了吧”

戈高回了她一个没什么诚意的笑容:“抱歉,不行。”

“你刚刚明明说了的,昨天是我没开口向你求助,所以你才没帮我,那我现在开口求助了呀。”吕露没想到他居然拒绝的那么痛快。

“我说的是昨天你没找我帮忙,可没说你找我,我就一定会答应啊。你开口求助,就有获得帮助的机会,不过我也有拒绝的权利。”戈高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吕露没什么杀伤力的瞪了戈高一眼,转身就走:“算了,你不帮我,我自己弄好了。”

“核实机主信息之前,别忘了先把我弄的那一份复查一遍。”戈高叫住吕露,指了指她手里的那一叠通话记录和自己前一天归纳出来的重要信息。

吕露一拍脑门儿,又折返回自己的座位,坐下来认认真真的核对起来。

第796章合作盯梢

直到他们迅速的互相复查了对方的工作成果,确认并没有任何的遗漏之后,才开始着手核实上面几个被重点标注出来,与任恒基曾经联系频繁的电话号码的机主信息。

其中的几个号码,机主是和任恒基来往密切的几个商人和公司里的业务,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很快就被戈高和吕露给排除在外,而很快,其中的一个号码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这个号码与任恒基之间的通话虽然算不上最频繁的一个,却很有规律。

在他们所能掌握的通话记录中,这个号码一直都与任恒基保持着联络,并且基本上绝大多数时候,都是任恒基主动联系对方,通话时间每一次都不长,但是频率不低。

一直到任恒基遇害前的大半年,与那个号码之间的联络才略微减少了一点,而在任恒基失踪之后,这个号码也再没有出现在他的通话记录当中过。

更有趣的是,这个号码的机主信息显示,对方是一个女人,今年26岁,与任思思同龄,而戈高和吕露大略的了解了一下对方的信息,发现这个年轻的女人只有初中文化,无固定工作,名下却有两处房产和一辆价值几十万的车。

戈高和吕露决定要会一会这个女人,最好是不引人注意的方式。

这个成为他们关注目标的女人名字叫做代梅,即便是从通常意义上被认为比本人会丑陋上许多倍的证件照来看,也绝对称得上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证件照上的代梅粉黛不施,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刘海也被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代梅的皮肤很白,从照片上看起来,肤质似乎也很不错,两弯上挑的柳眉,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很有神采,再加上小巧鼻子下面的那张樱桃小口,代梅的五官几乎完全符合中国传统意义上的美女标准。

唯一可以算是美中不足的,就是那张樱桃口的嘴唇很薄,再加上证件照的表情普遍比较严肃,这给代梅的面相上平添了几分刻薄。

她现在名下加在一起价值二三百万的房产和轿车是从何而来,自然就成了关注的重点。

戈高和吕露在这个问题上倒是没有费太多的心,因为任恒基的银行账户很快就把答案告诉了他们。

根据任恒基的银行账户中的收支记录显示,在过去的七、八年时间里,任恒基前前后后累计给代梅名下的账户转账过很多钱。

吕露只大体的把比较大的数额加在一起,着七、八年中任恒基转给代梅的钱就已经超过了五百万之多,当然,其中包含了购房和购车的款项。

可是即便如此,以任恒基几千万的身家来说,他对代梅也算是下足了本钱,若说他和这个女人并无瓜葛,恐怕就连这世界上最傻最单纯的人也不会相信吧。

想要暗中了解和观察一个人,自然免不了得从对方的工作、行踪和日常起居等等着手。代梅没有固定的工作,那就只能从她的日常活动入手了。

代梅名下的两处房产,一处是商用的门市,位于云黄市一处闹市区,戈高和吕露特意驱车过去转了转,发现那里是一家品牌服装店。

戈高拉吕露进去转了转,发现这间门市面积不算小,大概有六七十平米,店主并不是代梅,只是从代梅的手里租了这间门市来做生意而已。

在和店员攀谈之后,戈高得知,由于地处繁华的黄金地段,这间六七十平米的门市一年仅租金就要三十万,即便如此,过了年到了来年春天,租约到期之后,可能还会上涨。

也就是说,即便代梅没有工作,仅凭这间门市,她也可以过着相当于几万元月薪的高级白领般的生活,对于云黄市的人均收入和消费水平而言,这样的收入已经是很优越的了。

而代梅名下的另外一套房子是一处“紫金苑”的小区住宅,楼盘是四年多前开盘销售的,当时在云黄市来讲,也属于创了楼价新高的。

一个没有固定工作的人,想要掌握其行动规律,就只能靠盯梢了。

戈高和吕露在第二天起了个大早,早早的守在了紫金苑的机动车出口附近,这个小区虽然设置高端,不过地理位置比较幽静,因此戈高和吕露都很确定,代梅这个有车代步的人,住在这样的地段,步行外出的几率可以说是很小的。

事实上,他们的估计是正确的,在百无聊赖的等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上午九点四十分,那辆早已被确认为代梅所有的火红色小轿车从紫金苑的机动车出口缓缓的开了出来,戈高也发动汽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假如代梅和任恒基真的是那种关系,其实现在就算不能百分百确定,基本上也差不多能认定了吧”吕露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眼睛盯着前面不远处代梅的那辆车,忍不住想要发表一下心里的感慨。

“或许是因为她们高调的人生需要高调的道具吧,”戈高小心的超过一辆挡在他和代梅之间的絮车,以免视线被挡住。

两个人一路跟着代梅的车,来到了比较靠近市中心的一处美容院附近,代梅把车停在了那家门面装修得十分华美的美容院门前车位上,戈高则把车停在了马路对面的路边。

代梅开门下了车,她身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收腰长大衣,衣摆一直长及脚踝,让高挑的身材被衣服衬托得更加修长,头上带着一顶小巧的黑色呢帽,脚下蹬着黑色的踝靴,原本就很白皙的皮肤被宝蓝色的大衣衬托的更加雪白。

锁了车之后,代梅就挎着小皮包踩着高跟鞋,熟门熟路的走进了美容院。

“一早上起来出门第一件事就是跑来做美容她就没有什么正事儿可做的么”吕露眨了眨眼睛,摇摇头,“这女人还真是有钱又有闲啊。”

“说不定这就是她的正事,目的不同,角色不同,所谓的正经事也不一样,靠头脑讨生活的人,要时刻保持头脑的清晰,以姿色示人的人,把皮囊保养好可能就是最重要的事情。”戈高倒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吕露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有些惆怅起来:“别人好歹还占一样,我怎么觉得自己脑子脑子也不灵,皮相皮相也不怎么好,太悲哀了。”

戈高看了看吕露那略显苦恼的表情,似乎想说什么,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在等待代梅从美容院里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刘小天给他们打来了一个电话。

“最近八个月与代梅接触密切的异性一共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同步进行的,这三个人都是生意人,经济条件都不错,但是从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都没有下文。”

这是刘小天在电话里面告诉戈高和吕露的现有信息。

“一边花着任恒基给的钱,一边和别的富商勾搭代梅的胆子会不会太大了一点难道这大半年来她和任恒基分手了”吕露刚刚冒出这样的一个猜测,随即就又给推翻了,“不可能,不可能,最近这半年来,任恒基还和她有联系,虽然比原来的频率下降了一些吧,但好歹也是保持联络的,而且银行方面也能证明,任恒基还给代梅转账过两笔钱,一笔三万,一笔五万,这不像是分手的状态啊。”

“估计是觉得自己乘坐的船马上就要沉了,所以急着想要看看能不能搭得上过往的其他船只,”戈高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不过从刘小天带回来的消息来看,代梅的运气不算太好,那几条船好像都不太愿意带上她。”

第797章翩翩贵公子

“任恒基给代梅钱,代梅拿这些钱把自己包装得漂漂亮亮,然后再用那钱保养出来的姿色勾搭别的男人,任恒基这算不算间接的替他人作嫁衣裳啊”吕露问戈高。

戈高笑了笑,说不出是认同吕露的说法,还是嘲讽代梅和任恒基的这种关系,那笑容里似乎包含着很多意味,却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来。

又过了一会儿,在距离代梅走进美容院一个多小时之后,她又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看起来应该是保养品的纸袋。

代梅似乎有点着急似的,大步流星的从美容院门口走出来,掏出车钥匙来开锁,把那几个纸袋很随意的甩在车后座上,向门口两个送她出来的美容院的服务人员摆摆手,上车离开。

虽然有点行色匆匆,赶时间似的,但从神情来看,她的心情似乎挺不错的,透着一股子喜气洋洋的劲儿。

戈高开着车,远远的跟在代梅后面,随她一起来到了云黄市某商业中心的一处商场。

代梅的车子径直开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戈高也跟了进去,把车停在了与代梅相隔两排,靠近电梯口很近的位置,然后示意吕露先不要着急下车。

坐在车里看着代梅挎着皮包兴高采烈的一边看着手表,一边等电梯,。

不一会儿,电梯来了,代梅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关上,显示器上的数字从-1变成了1,然后停了下来。

“走吧,咱们现在也上去看看。”戈高对吕露说。

两个人出了电梯之后就开始寻找起代梅的身影,既然她选择了乘坐电梯到一楼来,就说明在这一层有她需要逗留的地方,否则大可以直接越过一楼到其他楼层去,这样一来,以他们前后相差的距离,只要别耽搁太多,找到代梅并不是什么难事。

商场的一楼销售的是化妆品、首饰和手表。

这个商场在云黄市也是小有名气的,戈高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外来客,可能还不知道,吕露却很清楚,这个商场里的东西都是动辄几千几万的所谓高端国际品牌。

不过今天的情况似乎不大一样,他们出了电梯没走多远就看到代梅一个人在某个法国化妆品专柜前头很随意的挑选着什么,于是戈高也拉着吕露很随意的在附近“闲逛”。

他们在代梅停留的专柜不远处的另外一个专柜前驻足假装浏览商品的时候,售货员忽然很热情的迎了上来,拿起一瓶香水,往吕露的身上喷了两下,介绍说这是本专柜当季的新款香水,如果喜欢,可以提供试用装。

吕露有些不太适应,受宠若惊般的向对方道了谢,试用装当然是没有索取的了,平时她也没有用香水把自己喷得香气扑鼻的习惯,更别说那种一瓶就要花掉自己三分之一工资的香水对她来说简直贵的吓死个人,根本不可能狠得下心去买,所以还是不要浪费对方的感情和试用装资源了。

代梅若无其事的闲逛,吕露和戈高就也得陪着一起溜达。

不过走了几个专柜之后,吕露总算弄明白了一件事,今天这里售货员对自己的态度格外好,并不是因为商城对服务态度进行了治理改善,而是因为今天和自己一起来这里的男伴戈高。

不是吕露想要往戈高的脸上贴金,实在是那些售货员的态度实在是让她想不那么去理解都不可能。

因为她们大多会在热情的推荐过某件商品之后,对戈高说上一句“先生考虑一下吧,你女朋友用这个肯定不错”。

每每面对这样的推荐,戈高总是征求意见般的看看身边的吕露,吕露自然不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便带着点歉意的对售货员说:“我女朋友好像不是很中意,我们再考虑下吧。”

态度十分真诚,就好像他真的是陪着女朋友来逛街的模范好男友一样。

而他那一身看似随性,实际却可以看得出来是精心搭配过的衣着,配上一脸略带慵懒的淡淡微笑,不认识的人绝对不会把他和刑警这个职业联想到一起,搞不好还以为他是个什么翩翩贵公子呢。

也正是因为如此,每每他拒绝了售货员的推销,对方都无一例外的接受了他的说辞,没有一个怀疑他的消费能力。

就这样,吕露也算是“利用职务之便”,在这家商场里体会了绝无仅有的一次周到服务,尽管一再推辞,等他们远远的跟着代梅穿过了化妆品区的时候,吕露的皮包里还是装了好些试用装。

“这些人,还真是看人下菜碟儿!以貌取人真是要不得!”尽管今天的待遇不错,吕露还是忍不住想要发发牢骚,替以往自己受到过的冷遇抱不平。

“以貌取人是所有生物的通病,所以换一个角度想,首先人要懂得善用自身的资源,其次赏心悦目的得体装扮,是对自己的肯定,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戈高打量了一下身边的吕露,一头厚厚的黑发很随意的披在肩头,齐刘海又长又厚,素面朝天的一张脸,样式普通的羽绒大衣加上牛仔裤,“以你的年纪和处境,应该赶紧觉悟。”

吕露的脸有些红了,虽然戈高才调过来几天而已,不过有余晗那个大嘴巴在,就不可能有什么藏得住的秘密,比如自己二十七八岁了还没有男朋友没谈过恋爱,已经被视为嫁不出去老姑婆一族最佳候选人这种事。

好在戈高也就是那么随口的一说,他的注意力主要还集中在代梅的身上。

代梅在商场一楼转了一会儿,手里已经多了两个化妆品的小纸袋,不过看她的样子,这些东西似乎也只是随便逛逛的时候,随手买下来的。

不一会儿,她忽然低头翻起来皮包,从皮包里摸出手机来接了个电话,代梅的嗓门儿不小。

即便隔着一段距离,戈高和吕露也还是可以依稀听到她有些兴高采烈的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那你快进来吧,我就在dior的柜台旁边呢,嗯,等你啊,快点!”

就在代梅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之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出现在了戈高和吕露的视线里。

他脚步急促的走向代梅,代梅也很快看到了他,一见这个人来了,立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亲昵的挽住了男人的胳膊,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朝珠宝首饰区走去。

“这……她来这儿是会男友的呀!”吕露小声对戈高说,“看样子,刘小天说的那三个没戏了,这第四个倒是挺有希望的样子。”

戈高和吕露也不紧不慢的踱到了珠宝首饰区,这一次,戈高一改之前始终刻意保持着距离的做法,大大方方的轻揽着吕露的肩头,和她一起走到代梅和那个年轻男人附近,看起了首饰。

此时代梅和那个男人已经双双在柜台前的高脚倚上坐了下来,正在售货员的热情服务下有商有量的挑着首饰。

戈高和吕露在一旁假意看首饰,顺便也观察了一下这个和代梅在一起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长得挺年轻,皮肤白净,眉毛乌黑浓密,一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总是含着笑似的,是一双典型到不能再典型的桃花眼,他身穿一件款式很显年轻的夹克式羽绒服,下身穿着窄版的牛仔裤,脚下蹬着双牛皮靴子,一副年轻的时尚达人般的打扮。

第798章收试用装

和代梅坐在一起,尽管代梅只有二十六岁,并且保养的也很好,还是会让人觉得从年龄上,这是一对姐弟。火然文

代梅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一直和年轻男人有说有笑,年轻男人也一直软言细语的应和着,两个人倒也算是挺痛快的,没花多久就挑选完毕。

当售货员请他们付款的时候,代梅款款的站起身来,从包里掏出钱夹,摸出银行卡递给了售货员。

不仅戈高和吕露微微有些诧异的对视了一眼,就连久经沙场,什么样子的顾客都见识过的售货员也忍不住瞥了那个年轻男人几眼。

年轻男人倒是不以为意,依旧和代梅说笑着,一直到刷卡付完了钱,两个人才相携离开。

吕露以为要继续跟上去,戈高却把她给拉住了,勾着她的肩走到刚刚给代梅他们服务过的售货员面前,对那人笑了笑,说:“麻烦你,我也想看看刚才那两个人看的款式。”

售货员看看戈高,再看看吕露,以为又是一对情侣上门,接二连三的有顾客,她也显得挺高兴,立刻热情的请他们坐下来,然后从旁边的柜台里取出了方才代梅和那个年轻男人买下来的款式放在戈高和吕露的面前。

在珠宝柜台特有的明亮灯光下,一对镶嵌着钻石的结婚对戒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你觉得这一对戒指看着怎么样”戈高把那一对白金对戒推到吕露的面前,一副模范好男友的口吻,很温柔的问。

吕露终究是个姑娘家,对首饰这些东西的喜爱怎么都大过戈高,明知道两个人是在做戏,还是忍不住仔细的端详了几眼。

这对戒指即便不问具体的价格,单单是看着就已经让人觉得价格不菲了,男款的那一枚倒是秉承着男式对戒一贯的简约,而女款的那一枚则让吕露有些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

白金的指环上面镶嵌着密密实实的碎钻,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璀璨,戒面被塑造成了曲线造型。

若是戴在手指上,那闪烁的碎钻在指背上就好像一件华丽礼服的领口,比普通的一圈圆环更多了几许女性的柔美。

“怎么样很漂亮吧”售货员终究是在商场里磨练出来的人,一眼就看出吕露对那枚戒指是比较中意的,立刻见缝插针的向她介绍起来,“这一款对戒可是我们这个品牌为了迎接下一个情人节,特意推出的,是现在我们这个专柜里最特别,也最有贵族范儿的一款,像你这样的女士最适合不过了,你看你未婚夫,一看就是个贵气的人,这一款肯定适合你们。”

被人把自己和戈高说成是未婚夫妻,虽然他们确实是故意想以那种角色来误导别人,可是直接听到耳朵里,还是让吕露有些尴尬。

她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只好扭头看看戈高。

戈高只是莞尔一笑,对售货员的推荐之词既不反驳也不认同,端详了一会儿,语气淡淡的说:“款式还行,就是上头那些碎钻,好像太繁琐了一些,这一对多少钱”

“这一款对戒售价是四万三千元,如果你们买的话,这个价钱正好可以拿到我们商场的积分金卡,可以打个八折……”售货员麻利的从一旁拿过来一个计算器,在上面按了几下,“折后只需要三万四千四百元就可以了!我们还可以免费提供对戒镌刻服务,可以刻上你们的名字,或者什么爱的箴言之类的,特别有纪念意义。”

吕露一听这个报价,脸上虽然极力保持着平静,心里却打了个突,忍不住偷偷感慨一下,果然很多美丽的东西都不是一般人能够负担得起的。

这俩戒指,要是没有那什么积分金卡的优惠,自己一年不吃不喝,还得跟爹妈借个零头凑上去才够买。

“那些倒是都还好说,就是这个价钱……”戈高似乎有些嫌弃似的,“又是三又是四的,不吉利,不好不好!”

他说话时候的那股认真劲儿,就好像真的是一个虽然年轻多金,但是却还摆脱不了脑子里的陈旧思想,忌讳颇多的那么一个人似的。

售货员一听也犯了难:“这样啊……不过这已经是我们这里能给的最大幅度的折扣优惠了,你们要是决定要买,不行的话,我找我们经理过来,看看他有没有权限能给你们再减一点下去”

“不用了,我们再参考参考吧,别的品牌也多看看,这种事不能太马虎。”戈高谢绝了售货员的好意。

“或者我可以推荐给你们几款别的样式本季的新款还有几种。”售货员有些不希望一个潜在的顾客就这么从自己的面前溜走,“或者,留下个联系方式什么的,回头有新款到货什么,我们可以提供短信通知,不会打电话骚扰顾客的。”

戈高想了想,点点头,接过售货员递来的表格,认认真真的填写起来,填写完之后交给售货员。

售货员扫了一眼,从柜台里抽出一本彩印的图册递给他:“好的,安先生,我们这款对戒现货不算太多,所以你们考虑的话,最好快一点。”

“我会的,谢谢。”戈高对店员点点头,收下彩页随手递给吕露,拉着她起身离开了专柜。

“刚才那个店员为什么叫你安先生你留的都是假信息吧”走远了之后,吕露才忍不酌奇的问。

“没有啊,我填的都是真实信息。”戈高摇摇头。

“真实信息怎么那人不叫你戈先生,倒叫你安先生呢”

“信息都是真实的,不过不是我的。”戈高有点得意的挑了挑嘴角,“是我一个朋友的,如果他那榆木脑袋能早点开窍,我这也算是提前帮他收集点信息什么的,助人为乐么。”

戈高的朋友,吕露当然不认识,确切的说,就连戈高这个人,她也只能算是认识了,远谈不上了解。

不过她的直觉加上此时此刻戈高那一脸狐狸一样的笑容,总让吕露觉得,他做的这件事,和“助人为乐”四个字似乎不太沾边,如果说是恶作剧,她反倒更容易相信一点。

“下一步咱们打算干什么”不了解的事情绝不多嘴,这是吕露的原则,所以戈高到底是助人为乐还是恶作剧,她也不想去分辨,把话题拉回到正经事上头。

“去找任恒基生前的熟人,尤其是和他有生意往来的那些熟悉的老客户,”戈高掏出自己的手机在吕露面前晃了晃,“方才你忙着收化妆品试用装的时候,我已经拍下了代梅的照片,咱们这就找那些老油条认认人去!”

吕露原本还想辩解自己哪有“忙着收试用装”,不过转念一想,自己确实被彩妆专柜的售货员塞了不少化妆品小样,而且这也确实是跟着戈高一起来才第一次遇到的好待遇,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觉得有些气短,索性嘿嘿一笑,什么也没说。

两个人重新回到停车场,开车离开商场去找任恒基生前的那些老熟人。

吕露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低着头专注的翻看着手里的宣传彩页,时不时的目光还会在某一款戒指上停留很久。

由于她和戈高是被售货员认定为未婚夫妻的,所以这本彩页上面基本上都是对戒的款式,并非寻常的装饰戒指,尽管如此,吕露还是看的非常入迷。

第799章打个持久战

戈高看了她几次,发现她都在看那本彩页图册,终于忍不住问:“你对着一堆婚戒的照片也能看得这么着迷该不会是恨嫁心切吧”

吕露有一点点不好意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尴尬的,毫不避讳的笑着点点头:“女孩子到了一定的年纪,又有了喜欢的对象之后,肯定都会变得喜欢憧憬未来的呀,这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戈高瞥了一眼吕露那一脸有些害羞的表情,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你说,这一对儿戒指,好几万哟……”吕露在彩页上又看到了刚才代梅买下来的那一对昂贵的对戒,忍不住有点感慨,“按理说,代梅应该是那种无利不起早的人吧可是刚才她居然是自己刷卡,和那么一个男人一起买对戒……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有什么理解不了的而且,‘那么一个男人’是什么意思”戈高问。

“意思就是说,我觉得那个男的,首先开起来年纪就比代梅要小,其次长相看起来倒还算是挺帅气的,但是帅是帅,举止神态总给人一种不太讨人喜欢的感觉,我也说不上来,就觉得,那个男的像是那种专门吃软饭的小白脸。”吕露对戈高说。

她这么一说,戈高倒也想起来了什么,从兜里摸出自己的手机随手递给吕露:“你帮我找一张那个男人的长相最清晰的照片,发给刘小天,让他帮咱们查一查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按照戈高的吩咐,吕露在他的手机里挑了一张那个和代梅在一起的男人面孔长相最为清晰的照片发给了刘小天。

过程中,她忍不住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真的被化妆品的试用装眯了眼,否则怎么会就在戈高的身边,却没有发现他什么时候偷偷的给代梅和那个男人偷偷的拍下了那么多张照片,而且清晰度和角度还都不错。

这件事她没打算询问戈高其中的窍门和绝招,以之前的经验,估计他又会说“蒙的”,或者说“像我这样的天才”之类的。

照片以彩信的形式发给刘小天之后,刘小天很快就回了一条短信,表示自己会尽快对那个男人的身份进行调查。

戈高把这一次走访的对象锁定为任恒基生前的生意伙伴,关系比较密切,合作的年头比较久的那种。

已经半百上下的总经理用他那浑厚的嗓音,义正言辞的警告戈高和吕露:“你们两个不要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你们是警察!该做的事情难道不是去把杀人真凶绳之以法么没事儿学狗仔队似的专门挖别人的私生活和花边新闻,还是挖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你们这么做对得起自己的职业么你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

在给戈高和吕露扣了如此大的一定帽子之后,这位黄姓的卖场总经理就气呼呼的大步离开,至始至终回头多看两位来访者都没有。

“怎么办那咱们换下一家吧!”吕露问戈高。

戈高摇摇头,冲一旁走廊里沙发椅一抬下巴:“走,咱那儿坐会儿去!”

“干嘛”

“既然人家都觉得咱们是狗仔队了,那咱们也发扬一下狗仔队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今天就是赖,也赖在这儿,跟黄总经理打个持久战。才看了一眼代梅的照片就恼羞成怒的人,说他不知道什么,或者说和任恒基、代梅之间的事情完全没关系,鬼都不信。看看到底是咱们跟不住他,还是他甩不掉咱。”戈高踱着步子率先走到椅子旁坐了下来,顺手还从一旁的小茶桌上报纸翻阅起来,“他办公室就在这儿,守株待兔比满卖场跟着他跑容易。”

“他会不会干脆不回办公室来”吕露不放心。

戈高看了看手表:“我觉得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回来,起码得他确定咱们没有跟着他继续纠缠,觉得安全了,但是早晚会回来的,现在距离卖场关门,员工下班还很久呢。”

“你怎么就那么有信心他不会直接就跑了呢”

“感觉吧,刚才那个黄总经理说起话来架子十足,这么喜欢端架子摆谱的一个人,太骄傲了,不太可能容忍自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

“好吧,就信你的判断一回!”吕露想了想,觉得戈高说的有道理,顺便也看了看时间,对戈高说,“那你在这儿先坐着,既然是持久战,我干脆去置办点粮草吧!你要不要我给你带点东西”

“一个鸡肉沙拉三明治,一个热饮,什么种类都可以,但是一定要热的。”戈高也不和吕露客气,开口嘱咐道。

“好家伙,还挺挑剔!”吕露撇撇嘴,转身走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提着一袋子东西回来,从袋子里翻出了一包三明治递和一杯热咖啡。

“这是我唯一在附近能够找得到的热饮了。”她对戈高说。

戈高向她道了声谢,再看看手里的那份食物,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你管这玩意儿叫三明治”

“包装上不是写着么,草莓果酱三明治!”吕露指着面包的包装袋上的名称,一个字一个字的念出来,“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和三明治沾边的东西了,你非要吃那洋气东西,你要是想吃猪肉大葱的包子,我五分钟就能从门口给你买一大堆回来!”

“算了,这个给你吃吧。”戈高把手里的面包塞回给吕露,一边重新拿起膝头上的报纸,一边端着那杯咖啡喝了几口。

“真挑食。”吕露倒也没有因为自己白白跑了腿而生气,冲戈高偷偷皱了皱鼻子,撕开面包的包装自己吃了起来,顺便从袋子里掏出一本杂志,翻看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在总经理办公室外面不远的沙发椅上等着,一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就在吕露手里的杂志越翻越薄,就快要翻到底的时候,那位黄总经理大步流星的朝自己的办公室走了过来,戈高眼尖的早早看到,立刻招呼吕露一起起身迎了过去。

“你们这两个人……怎么还没走!”黄总经理显然并没有想到,这两个人居然在被自己训斥了一通之后,还赖在这里没有离开。

“本来想走来着,后来想了想,觉得黄总经理说的也没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当警察的和狗仔队,虽然工作任务不同,为了挖掘真相不惜一切代价的精神还是差不多的,所以,狗仔队就狗仔队吧。”戈高不在意的笑了笑,看看手表,“这都快下班了,估计黄总经理也不太忙了吧既然你对老朋友的遇害也是义愤填膺,作为朋友,尽一份力也算是对过往的友谊有个交代吧,你说对不对”

黄总经理的脸涨得通红,似乎想要大发雷霆。

这时候走廊里走过了几个人,他原本已经要发作的架势只好连忙收敛起来,朝自己的办公室挥了挥手,走过去把门打开,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对戈高和吕露这两个不受欢迎的家伙说:“行了,进来吧,有什么事情到我办公室里面再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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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指手画脚

黄总经理把两个人带进自己的办公室,在宽大的办公桌两侧分别坐下之后却并不急着开口,而是拉开抽屉摸出一包香烟抖出一支,又摸过打火机点烟。

之后便一言不发的大口大口的吸起烟来,眼睛盯着桌面上的水晶烟灰缸,好像想要从那烟灰缸上面瞧出花儿来似的。

吕露一个劲儿的瞄着黄总经理,见他只是闷头抽烟根本不说话,心里面着急,想开口,又见戈高在一旁很淡定的只是看着,只好把询问个究竟的想法暂且压下来。

等黄总经理以很快的速度抽完了一支烟,又从烟盒里拿出第二支点燃的时候,戈高才开口问:“黄总,很难启齿是么”

“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我只是考虑到老任的脸面问题,毕竟活着的时候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黄总经理面色尴尬,不大高兴的替自己辩解说。

对于他的话,戈高只是笑了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只包含着一层意思,那就是不相信。

黄总经理显然也没有想真的在这个问题上面较真儿,他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吕露:“当着这位女同志的面儿说这个话题,方便么”

“执行公务的时候,黄总可以忽略她的性别。”戈高也看了看吕露,笑着对黄总经理说。

吕露在一旁跟着点点头,生怕黄总经理继续拿自己的性别作为不愿意好好开口配合工作的借口。

黄总经理一看两个人都是这样的反应,也推脱不下去了,只好点点头,在开始讲述之前,不忘投石问路的问戈高:“代梅她和老任的死……有关系”

这一句话倒也等同于承认了他与代梅的相识,戈高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这个问题也是我们眼下最想知道的。”

黄总经理把烟压灭在烟灰缸里,掸了掸自己裤子上细微的烟灰,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我确实认识代梅,不过和她不太熟,她是老任身边的女人,经常和他一起出席一些应酬,漂亮是挺漂亮,不过我这个人是很有原则的,横竖怎么看也看得出来,代梅和老任之间关系不简单,她就算是天仙下凡,我也不可能和她扯上关系。”

吕露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满肚子弯弯肠子的人,平时脑袋也挺简单的,不过即便如此,黄总经理的这一番话听下来,她也立刻觉得,这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或者说,根本就是抢占先机的替自己撇清呢。

戈高当然也听得出来黄总经理那种把自己摘出来的意图,点点头:“那按你话里面的意思,还是有别人和代梅扯上关系了你的意思是代梅背着任恒基和他的生意伙伴有私底下的往来”

“这我可没说,”黄总经理听了戈高的话,立刻摇头否认,“你不要用自己的思想去揣测我的话,我说了什么,就都是字面意思,请不要在里面挖什么弦外之音,万一牵扯到什么,这里面的责任我可不负不起。”

“那好,算是我想得太多了,那这样,你来给我们具体的说说这‘字面意思’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戈高很有耐心的不揭雌总经理心虚的说辞。

黄总经理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代梅确实经常和老任一起参加我们的聚餐、酒会之类,我没问过老任和她是什么关系,老任每次介绍都说代梅是他的一个朋友,不过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普通朋友绝对不是那种样子的,俩人每次一来,不是这个挎着那个的胳膊,就是那个搂着这个的腰,普通朋友有那样儿的”

“为什么任恒基要经常带着代梅参加活动呢代梅和他有生意往来或者在他的公司、厂子里占着份额么”吕露奇怪的问。

黄总经理看着她,笑了,那种笑容似乎并不是在嘲笑,更像是听到了一种过于单纯的想法之后,略有感慨的笑。

“到底有没有份额我不知道,你们想知道再去跟别人打听,反正我是不敢那么公然吃自己合伙人的豆腐,拿我们这儿举例子,我们卖场管理层的任何一个女同事要是出席饭局之类的活动,别的男人也不敢那么肆无忌惮的跟她们开黄腔。这么说吧,”他对吕露说,“我活了半辈子了,别的能耐没有,至少接触到一个女人的时候,第一眼我就能看得出来,对方是不是能碰的类型,谁可以招惹,谁最好放尊重点儿。”

“你的意思是,代梅是专门帮着任恒基应酬客户的‘女公关’”戈高问。

黄总经理只是世故的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

“那在你看来,代梅不仅仅是任恒基用来‘公关’的人,和任恒基本人也关系匪浅对么他们是情人”吕露之前听黄总经理说代梅和任恒基之间的关系不简单,再加上之前在银行获得的那些关于资金流向的信息,心里愈发笃定代梅和任恒基之间有那么一层关系了。

“情人这年头,尤其是自己起炉灶的有钱老板,要说外面没有情人的,未必没有,但是肯定没有养情人的多,就算没打算娶回家,至少和自己保持情人关系的期间内,也不会允许对方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的,”黄总经理若有所指的说,“代梅为了帮老任拉生意,帮他招待客户,那可真是下功夫,特别卖力,说是使尽了浑身解数也不夸张。所以我觉得,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各取所需,交易嘛,只要双方都觉得公平合理,就够了,扯不上什么占有欲和忠诚度之类的问题。”

黄总经理这番话说得不算直接,倒也不算十分隐晦,戈高立刻就从他的表达中梳理出了任恒基和代梅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吕露看起来似乎有一点被绕进去了,不过没一会儿也理清楚了头绪。

“你最后一次见到任恒基是什么时候”她开口问黄总经理。

黄总经理想了想,说:“两个多月以前吧,我还找老任一起打过麻将,后来忙了一阵子,再想找他,就一直联系不上,打电话问他老婆,他老婆说老任失踪了,还报了警,我原本以为他是被他老婆烦的跑出去躲清静了,还在想这下好了,他老婆报了警,回头等他躲够了清静回来,这件事可不大好收场,没想到,他是真的出了事。”

“他老婆知道代梅的事么”

“那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想得开的女人啊!”黄总经理觉得吕露的这个问题实在有些好笑。

“那你刚才说任恒基失踪的那段时间,你以为他是被他老婆烦的跑出去躲清静,他们夫妻两个经常吵架么”吕露说。

“不是那么回事儿,他们两口子具体吵什么,我是外人,我也不清楚,这种事我也没兴趣打听,不过牌桌和酒桌上,老任倒是自己跟我们抱怨过几次,他老婆还特别喜欢插手他生意上的事,总觉得他处理问题的方法不对,总想改造他,你们想,老任也算是白手起家,到了五十岁的年纪要被自己的小媳妇儿指手画脚,他能受得了么。吵架吧,他又受不了女人哭,吵过了还得花心思哄,所以后来干脆就能躲就躲,尽量不让他老婆搀和生意上的事情。”

“他老婆平时对他生意上的事情干预到什么程度”吕露继续问。

黄总经理讳莫如深的一笑,说:“何必呢,死了的人活不过来,活着的人还得继续活呢,人家两口子的私事,咱们外人还是不打听那么多的好,反正我只知道老任跟我们抱怨过,具体的事情,人家不说的我就不问。”

第801章帮人跑腿

“也是,很多时候朋友之间,尤其是生意场上的伙伴,私事知道的少一点比较保险,”戈高的话算是赞同黄总经理,也算是示意吕露,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他转而用充满好奇的口吻又对黄总经理说,“那这个任恒基其实也算是个胆子很大的人了啊,既然家里的老婆对他生意上的事情插手那么多,他还总带着那个代梅出席酒会、应酬,就不怕后院起火么”

黄总经理笑着点点头,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松口吻说:“怎么说呢,我和老任那个小媳妇儿不熟,不敢乱说给人家添堵找事儿,这么说吧,就是我自己的感觉,如果真是挑明了的话,哪个女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男人身边有其他的异性,反正也知道自己男人是逢场作戏,而且又对生意有好处,假装不知道,免得真闹翻太难看了,真要是鱼死网破,对自己也没好处不是么。”

吕露微微低着头,偷偷的撇了撇嘴,都说商人重利,她认识的商圈人士不多,至少这个黄总经理倒是挺符合这条定理的,一切都讲究个利益至上。

“不过呢,”而黄总经理随后却又把话锋一转,“老任最近这一段时间,我是说他出事儿之前的那一段时间,带代梅出来的次数,还真比原来少了不少,到底是他老婆发现了不高兴,还是老任自己腻歪了,我也没打听过。”

“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少见代梅出现的”戈高问。

黄总经理想了想:“以前凡是有我一起的活动,甭管是吃饭还是打麻将,代梅大都会在,老任出事儿前半年左右吧,我就十次大约也只能遇见代梅那么一两次了。”

“这期间你有见过任恒基的妻子么”戈高又问。

黄总经理摇摇头,顺便把手指间夹着那支马上就要燃尽的香烟压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我没和老任的小媳妇儿见过面,这样吧,该说的我也都说的差不多了,余下的事情,我确实不清楚,我和老任关系还不错,不过对他的私生活和家事确实了解不多,你们要不再去问问别人,别拉我一个人下水”

“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对我们工作的配合!”戈高见状,便和吕露一起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黄总经理这一次倒是态度不错的把他们一直送到卖场门口,目送他们上车,然后才转身回去了。

“咱们例行调查而已,这也能算是拉他下水么”坐上车之后,吕露嘟着嘴有些不服气的咕哝着。

戈高指指外面:“要不要我把当事人黄总经理叫回来,你当面问问他”

“不用了,不用了,我觉得黄总经理应该挺不愿意再看到咱们俩的,我还是别去招惹他的好。”吕露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戈高的“提议”。

“你倒是明智,不过这么怕得罪人,你怎么对付犯罪嫌疑人”戈高一边开车一边问。

吕露嘿嘿一笑,丝毫不因为戈高话里面的揶揄而感到尴尬:“有刚就得有柔嘛,虽然不会针锋相对,吹胡子瞪眼,但我可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嘛!虽然咱们这一行,得罪人是一定的了,不过得罪归得罪,也得懂得一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不一定非得往人心口上撒盐,对不对”

“你说对就对。”戈高不知道是懒得和她讨论这种话题,还是真觉得她说的对,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没有再进行下去。

两个人又相继找了两三个人,这几个人是经商的老油条,态度和黄总经理差不多,不愿意对任恒基的私事给予过多的评价,更不要说什么爆料了。

在戈高和吕露的攻心术加软磨硬泡之下,其中两个人倒是多多少少的也不情不愿的说了一点事情,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和黄总经理说的东西大体上差不太多。

结束了这些走访之后,戈高载着吕露回了一趟公安局,因为刘小天在他们走访的期间发了一条短信过来,说是和代梅在一起的男人身份已经调查清楚了,相关的材料都留在办公桌上了。

两个人回到刑警队的时候,外面的天也黑了,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道是其他人已经下班了,还是像他们一样,在外面忙着各自的调查工作,戈高和吕露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便找来刘小天收集的材料,仔细的阅读起来。

和代梅一起的男人姓文,名字叫做文斌,今年只有23周岁,比代梅小三岁,而此人又因为生了一张白白净净的娃娃脸,所以看起来甚至像是只有20岁上下的小青年一样。

这个文斌别看年龄不大,却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软饭专业户,刘小天花了半天的时间,或许未必全面,但也已经收集到了文斌近几年跟在俩个不同女人身边的证据,而那两个女人,都是四十岁上下的款婆,他在这两个女人身上捞到了不少的好处。

在代梅之前,文斌并没有过任何的婚史,似乎和他要好的女人也都没有和他长久保持往来的迹象。

这一次他和代梅除了甜甜蜜蜜的一起去选购婚戒之外,刘小天还发现文斌最近自己也刷卡买了不少东西。

而他的银行卡里,也有大额的现金存入,不知道是不是和结婚对戒一样,都是出自代梅的手笔。

谁也不知道,这个小白脸这一次是终于决定要安稳下来,还是打的另外一个大算盘。

笃笃笃。有人敲了敲门,随即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身材匀称高挑的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

“吕露,你这一天都在外面跑来着吧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找到你。”范彬亲亲热热的对吕露说,顺便看了看一旁的戈高,对他笑了笑,“戈高,是你听说你屈志来云黄,没想到是真的!”

吕露惊讶:“范彬,你认识戈高呀?”

“老同学,真的是你呀。听说你在这搞内勤?屈才了呀!”

“时也,运也,是的,可怜英雄无用武之地!

戈高和范彬上前一步,互相拥抱。

“范彬,怎么这个时间了你还在这儿啊”吕露这才知道两人是警校同学,看了看表。

按照惯例,这个时间范彬估计早就应该回家去,连晚饭都吃过了,没道理会出现在公安局里。

“还不是潘贝那个小笨蛋,”范彬叹了口气,“我饭都做好了,她打电话给我,说她忘了东西在单位,一个人不敢走夜路,又怕你还没结束工作不敢打电话打扰,就抓我这个壮丁,让我陪着回来咯!我刚才看到你们这边灯亮着,就想过来看看能不能碰巧遇到你,结果还真是你!我总算没有白跑一趟。”

“你找我有事儿”吕露想了想,觉得好像最近和范彬没有什么还没解决的事情。

“不是我找你有事,我也就是个帮人跑腿的,不过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得把事情给人家办好不是么!我原本还想,如果不是你在这儿,我就给你留桌上呢,”范彬忽然笑得有些暧昧。

他在大衣口袋里摸了摸,掏出一把东西,伸到吕露面前摊开手,“黄攀让我给你的。”

一听黄攀的名字,吕露的心一不小心漏跳了两拍,赶紧定睛去看范彬手里的东西,结果发现范彬从口袋里掏出来的,是五颗包在透明玻璃纸里面的弹珠大小的小白球。

“这是什么啊樟脑丸”吕露有些摸不到头脑了。

范彬一听,扑哧一声笑了:“你这个呆子!黄攀干嘛要给你樟脑丸啊!这是鄙糖!”

第802章浑身是胆

“鄙糖……”吕露还是觉得一头雾水,实在是想不出能代表着什么含义。

“是啊,今天中午的时候黄攀在走廊遇到我,问我看到你没有,我说没有,估计你在外面忙着呢,当时他也正好要出去办事,然后就让我如果看到你一定帮他转交,你说这代表了什么”范彬冲吕露挤挤眼,把那几颗又白又圆的鄙糖塞进吕露的手里。

吕露摩挲着那几枚小圆球儿,心里暗暗的想,自己从来都不喜欢吃鄙糖,甚至最讨厌吃的就是鄙糖。

当然,这一点黄攀肯定不知道,可是突然让范彬转交给自己这么几颗硬糖,非要说有什么含义,她也着实是想不出来。

“戈高,你肯定比吕露这个小呆瓜聪明,你来说说看,这个代表了什么”范彬让戈高帮忙分析一下。

戈高从吕露的手心里拿起一块鄙糖,端详了一会儿,说:“依我看,这代表着中午黄攀可能去吃了火锅,一起就餐的人有五个。”

“哈哈哈。”范彬突然绷不住笑了出来,笑声很大,笑的也很爽朗

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戈高一遍,对他说,“讲话这么理智,又这么煞风景,你肯定还没有女朋友吧”

戈高不以为忤的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估计是我编瞎话的功力还不到家,所以只能先这么单着了。”

“范彬,你过来。”吕露把范彬拉到一旁,离戈高远一点的地方,涉及到黄攀的话题,让戈高这个还不算太熟悉的异性新同事在一旁听着,她觉得怪尴尬的,“你到底知不知道黄攀为什么让你给我鄙糖”

“你这个傻妞儿啊!”范彬好气又好笑,“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这件事的重点根本不是鄙糖或者奶糖上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吕露还是一头雾水:“重点不在糖上头,那在什么上头”

“在行为呀!”范彬冲吕露挤挤眼睛,“东西不在于价值,在于心意,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他无论什么事情或者什么东西,首先想到的是你,是和你分享,这意味着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吕露终于开窍了,她脸颊通红的看着范彬,有点兴奋却又没有那么底气:“真的假的别是想多了!”

“什么想多不想多的,我觉得呀,有门儿,这回我觉得你可快要熬出头了,早就说了,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瞧,人家现在有什么都已经想着你,惦记着你了,你呀,就偷着乐去吧!”

说完她拍了拍吕露,也对戈高摆摆手:“行了,东西成功送达,我去找潘贝回家了,你们俩别忙的太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哦!”

“我送你出去吧!”吕露脸上的话红潮还没有褪去,她把那几颗糖攥在手里,就好像是攥着一把钻石一样,心里头喜滋滋的。

等她把范彬送到办公室门口再转身回来的时候,戈高刚好往嘴巴里丢了几颗不知道是什么药丸,正用水吞服下去,见状,吕露连忙关切的问:“你怎么了生病不舒服”

戈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答非所问的对她说:“你们女的是不是都是天生的编剧”

“什么意思”吕露不明白。

“算了,没什么,我随口一说,不用当回事儿。”戈高犹豫了一下,却又把话头压了下去,“不过我给你一个忠告,‘铁杵磨成针’都是没脑子的死心眼儿才会做的事,智商正常的人会直接买跟针,节省下来的时间,多大的事业估计都做成了!”

“懒得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你根本都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吕露撇撇嘴,对于戈高这种泼冷水的煞风景行为多少有点不悦,不过又懒得和他计较,“算了,咱还是说正事儿吧,都这个时间了,咱们是下班,还是继续走访,还是你有什么别的安排”

戈高看了看时间:“我的安排是先吃饭,然后去找许梦怡。”

“好吧。”吕露点点头,偷眼想看看戈高桌上的那个药瓶是什么药,不过还没等她看清,药瓶就被戈高一把划拉到抽屉里去了。

算了,既然人家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也别那么好信儿的乱打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吕露一边穿大衣一边在心里想,顺便她又忍不住摸了摸口袋里那几颗硬邦邦的鄙糖球,心里面顿时甜得都快溢出糖水来了。

她就这么满心甜滋滋,脚步轻飘飘的跟着戈高一路下了楼,坐上了车,一直到戈高再把车停下来,她才意识到已经到了,下车一看,居然是云黄市口碑不错的一家餐馆。

“这里不会那么有名吧连你这个刚来的都知道”吕露吃了一惊,这家饭店素来以性价比高外加环境好而著称,所以在云黄市人气相当不错,只是归根结底也不是什么高档次、高消费的场所。

“你难道不知道现在网络的神通广大么”戈高反问,招招手示意吕露跟上来,“咱们得抓紧时间,吃了饭还得去找许梦怡呢。”

吕露赶忙跟上,他们还算是幸运,来到饭店的时候已经是晚间用餐高峰的尾声,一到店里就立刻有了餐位。

本以为戈高都那么说了,肯定会吃的简单一点,力求速战速决,可是就在她点完了菜之后,戈高又叫住了服务员。

“再加一个白萝卜炖牛尾吧,谢谢。”他对服务员微笑着说。

“你很饿么”吕露以为是自己挑的菜色戈高觉得不够吃。

“还可以,不过咱们两个中午都没吃什么东西,晚餐应该有些汤汤水水的,胃里才会比较舒服。牛肉补中益气,牛尾煲汤味道更鲜,白萝卜小名‘赛人参’,和肉一起炖可以中和肉里面的火气,健胃消食,清热化湿。”戈高对吕露说,随即好像忽然想起来了什么,“哦,对,中午的时候没吃东西的人是我,你吃过你买的‘三明治’了。”

“谁让你那么挑剔来着,那个草莓酱三明治面包,我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买到的呢。”吕露忍不住维护一下自己的声誉,“你是我见过的同行里最会吃的一个。”

“从事着一个比较艰苦的职业,反而更要懂得对自己的身体好一些,否则一个优秀警察倒下去,就等于是对犯罪的变相纵容。”戈高倒是有的是理由,并且语气里还透着一股让人牙痒痒的自信和骄傲。

吕露琢磨琢磨,抛开自恋的部分不算进去的话,戈高的这番话说得倒也还是挺有道理的。

不一会儿,菜饭就都端上来了,这家饭店的价钱不算贵,味道却很好。

尤其戈高点的那道白萝卜炖牛尾,味道清淡而又鲜美,暖暖的汤水喝下肚,整个人从里到外感到热乎乎的,很舒服。

一顿饭下来,她竟然吃出了平时吃饭所没有的满足感。

两个人吃过饭之后,结了饭钱便准备出发去许梦怡家,上车之后,戈高忽然向吕露伸出了手。

“干嘛哦,对,我的那份饭钱还没给你呢。”吕露以为戈高是让她把饭钱交了,两个人毕竟认识时间不长,aa制也是很正常的。

“不用了,你中午买三明治的钱我不也没给你么。”戈高摆摆手,指指她的衣兜,“我是想说,把你那‘樟脑丸’给我一颗清清口。”

“那个三明治才几个钱啊,而且你也没吃……哎你说让我给你什么”吕露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前半句,后半句反倒没听清。

“‘樟脑丸’!”戈高又指了指吕露的大衣外兜,“你有五颗呢,别那么小气。”

第803章表弟助威

吕露扁了扁嘴,手摸在衣兜上摸了摸,心里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是第一次黄攀送了东西给自己。

她有点依依不舍的从兜里摸出了一颗,递给了戈高。

戈高撕开糖纸,把糖球丢进嘴里,嘎嘣嘎嘣的嚼了起来,几下就嚼碎咽下了肚。

咽下去之后他还不忘一边开车一边发牢:“这鄙糖怎么一股牙膏味儿看样子和黄攀一起吃饭的不止五个人,人家嫌不好吃才给你的。”

吕露终于忍不住,偷偷瞪了他一眼,咕哝道:“胡说八道。”

戈高似乎也看得出来,自己的那一句话是真的惹得这个好脾气的女同事不大开心了,同样识趣的没有再去招惹吕露,两个人抵达许梦怡家的过程总算是风平浪静。

戈高他们事先没有打电话给许梦怡,到了居民区,在门口亮明份做了一下进门登记之后,便直接把车开到了楼下。

任恒基和许梦怡结婚七年,他们的房子也是大概七八年前才落成的,尚能算作是比较年轻的居民小区,单元防盗门上面安装了可视镜头。

戈高按照许梦怡家的门牌号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就有人来应门,应门的人正是许梦怡,透过可视镜头,她第一时间认出了这两名突如其来的到访者。

“戈警官吕警官你们怎么来了”许梦怡在话筒那边有些诧异的询问。

戈高看不到许梦怡,不过他还是对着摄像头的位置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冒昧的突然这么跑来,有些事需要向你再了解一下况,已经这个时间了,估计你应该会在家,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听筒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单元防盗门的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戈高和吕露拉开门走进去,通过电梯上楼去。

到达许梦怡家所在楼层的时候,她家的入户门已经打开了一条缝。

戈高在进门前,还是示意的在防盗门上敲了几下,然后才伸手去开门,许梦怡已经帮他们把拖鞋摆放在了门边,本人则站在门边等着他们。

这才两天没见,许梦怡看上去似乎明显的消瘦了,整个人看起来状态很差。

她穿着一件长及脚踝的黑色针织连衣裙,衬得一张脸更加的面无血色。

吕露和她打了声招呼,心里面觉得有点不好受,任恒基边的女人,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调查出来了三个,任恒基的前妻阮慧面对他们的询问,表现的很平静。

虽然戈高说静水可能暗藏更深的危机,至少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而从任恒基手里获利不小的代梅,则正欢天喜地的和另外的一个男人采购结婚对戒。

许梦怡虽说和任恒基结婚的年头比起阮慧来算是比较短的,但好歹也是在任恒基出事前真正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女人,所以看起来,她受到的打击也是最直观的。

因此,一想到他们今天的来意,吕露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忍,可是她自己也很清楚,不忍归不忍,该做的工作,还是一点也不能够避免。

“二位,随便坐吧。”许梦怡对他们的态度不算,基本的礼貌倒也还保持着,对于戈高和吕露来说,这也就算是他们能够要求的最好效果了。

这时候,他们注意到,客厅里除了许梦怡之外,还有一个年轻人也坐在那里,面对戈高和吕露的突然到访,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这个年轻男人看上去大概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连帽卫衣和牛仔裤,典型的休闲装扮。

许梦怡请戈高和吕露客厅里坐的时候,他有些尴尬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对许梦怡说:“姐,要不……我先回去吧”

“这位是……”戈高看了看那个年轻男人,问许梦怡。

“这是我表弟李科杰,我姨家的孩子,恒基出事之后,我一个人在这儿,家里不太放心,他也在本市工作,所以我姨就让他没事到我这里来看看。”许梦怡给他们做介绍,“这两位是正在调查你姐夫那个案子的警察。我表弟他需要回避么”

戈高和李科杰打了个招呼,对许梦怡说:“既然是表弟,那就是自家人了,如果你觉得不需要他回避,我们没有特别的要求。”

李科杰站在许梦怡边,也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一双眼睛直朝许梦怡看。

他是许梦怡的表弟,长得却与许梦怡没有半点相似,不同于许梦怡的白皙肤色。

李科杰长得肤色偏深,个子不矮,骨骼粗大,材虽然不算强壮,看起来倒也是个大块头。

在这种况下,有这么个大表弟帮忙壮胆子,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吕露心里偷偷的想。

“那你就留下来吧,呆会儿还有别的事你得帮我处理一下,帮我忙了一天了,饭还没吃呢,就这么让你走了,我跟姨那里也没有办法交代。”许梦怡叹了口气,拉着李科杰让他重新坐下。

嘴巴上说的客气,其实明眼人看得出来,她其实是更希望有人能陪在她边,一起面对警察即将开始的不会太愉快的询问罢了。

李科杰在许梦怡的挽留下,也只好在客厅里最靠边的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摆出一副“我只是旁听,绝对不会插嘴”的架势。

许梦怡在李科杰落座之后,也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问戈高和吕露:“你们找我还有什么事恒基他前妻的联系方式,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们了么”

“不是那件事,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另外的事来的。”吕露连忙解释。

“其他还有什么事是我能帮你们的”许梦怡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吕露不吭声了,她扭脸去看戈高,接下来要询问的话题略劲爆,依照以往的惯例,许梦怡必定又会非常不悦,万一自己开口一不小心被轰成了炮灰,她可无力招架。

戈高是男子汉,看上去战斗力绝对比自己高很多,所以,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小算盘,吕露觉得这种事还是让给戈高来做吧,反正他早就得罪了许梦怡,就算坏人做到底好了。

戈高不可能看不出来吕露那种写在脸蛋上的小心思,他略带谴责的瞥了她一眼,开口对许梦怡说:“我们今天的来意,恐怕不会让你感到特别愉快,待会儿的话题如果让你觉得有被冒犯的地方,我可以提前道个歉。我们今天来找你,是想问一问关于任恒基边的其他女人,你了解多少”

果然,他的话一说完,许梦怡的脸色立刻就沉下来,偏偏戈高把抱歉的话已经说在了前头,她又不方便发作,只好脸色铁青的瞪着戈高不说话。

“姐……”李科杰在一旁伸手碰了碰许梦怡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人家没有恶意,你这种时候可别意气用事。”

许梦怡深呼吸了几次,两只手相互攥着,攥得紧紧的,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对戈高说:“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所以跑来问我这种问题,我不想对这个问题做出任何回答,没有意义,清者自清。”

“如果真的是风言风语,或者捕风捉影,我们恐怕也不会特意跑来打扰,我知道你作为任恒基的妻子,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境下,肯定会有抵触绪,不过希望你再好好的考虑一下,有些事,你主动开口,比被我们追着问,感上会好过的多。”戈高对许梦怡说。

第804章揣着明白打哑谜

“姐,任恒基人都死了,要是真有什么事,你就跟人家实话实说呗,何苦替人家遮遮掩掩的。”李科杰在一旁低声对许梦怡说。

许梦怡有些不满的横了他一眼,李科杰立刻就闭口不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令人尴尬的沉默。

“不是我不想配合你们的工作,你们今天来的目的确实让我无从开口,所以我也只好招待不周了,如果没有什么别的需要我帮忙,我们还有些私事需要处理。”许梦怡开口说,一边说一边作势想要起送客。

吕露纠结着到底要不要起,起就意味着要被许梦怡轰走了,不起呢,人家明摆着想要送客,硬赖着不走又抹不开面子。

戈高比她可淡定得多,根本没有起的意思,反而还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坐姿,开口对正准备起的许梦怡说:“你的意思是,任恒基在外面并没有过其他女人喽”

“据我所知,没有。”许梦怡黑着脸,义正词严的说。

“既然你这么坚持的认为任恒基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那代梅和他就应该算得上是正常关系了吧既然关系正常,你当初又为什么会用任恒基的手机打电话给代梅去试图谈判呢”

许梦怡起的动作僵住了,她微微抬着头,惊诧的看着说话的戈高,嘴巴微微张开着,整个人的姿态扭曲着。

“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那么弯着腰撅在那里……”戈高歪了歪脑袋,看着许梦怡,“你不累么我看着可都觉得怪累的。”

许梦怡的脸唰的一下就红成了番茄,她赶忙回过神来坐回到沙发上头,调整了几次姿势之后,才重新把目光投向戈高,问道:“你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你明白我的意思,咱们再继续揣着明白打哑谜,是不是就有点没劲了你们不是还有私事要处理么何苦浪费时间跟我们耗着。”

戈高把话说的云淡风轻,实际上却几乎句句都能刺得许梦怡疼,让她明白了现在的尴尬都是她之前不肯坦诚的结果。

吕露心里暗暗的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虽然许梦怡的份和处境她也蛮理解的,但是这个女人屡次三番的不够配合,也确实让人有些忍不住恼火,现在看她被戈高挤兑的哑口无言。

同时,她心里也忍不住想,许梦怡不过是不配合工作,对待他们的态度不太好而已,相比之下,自己当初实实在在的吐了戈高一口,他只不过是拉自己去现场,害自己又多吐一回,自己确实也没有什么太可抱怨的了。

许梦怡被戈高说的满脸通红,咬着嘴唇不说话,李科杰在一旁看着,表好像有些着急。

他拉了拉许梦怡的胳膊,似乎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劝她不要闹绪,然后赔着笑脸对戈高说:“戈警官吧你可别和我表姐一般见识,我表姐这个人,从小到大都心高气傲,特别好强,而且人也有点……一根筋。

当初找任恒基的时候,我阿姨和姨父就不是很赞成,任恒基出事了,一个大摊子都丢给她自己一个人,又是丧夫之痛,还得不能让丈夫留下来的生意垮掉,我表姐一个女人家,真的也不容易的,你们多多担待,别和我姐计较。”

戈高对他点点头:“我明白,你们表姐弟感不错嘛。”

“是,我们俩年纪是差距最小的,所以从小经常一起玩,我又在云黄市生活,所以长大以后走的也比较近。”李科杰点点头。

“那你对你的表姐夫任恒基了解多少”既然许梦怡在一旁咬着嘴唇一副不打算开口的样子,戈高只好问李科杰。

还不等李科杰开口,许梦怡就先有了反应,她冲李科杰摆摆手,对他说:“你先走吧,任恒基的事儿,我跟他们说清楚,你在这儿,我更尴尬。”

李科杰有些为难的看着她,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要听从的离开:“姐,你自己行么”

“行,有什么不行的,你回去吧,回头晚些时候我再打电话给你。”许梦怡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表弟先行离开。

李科杰见她主意已定,又看了看戈高和吕露,看他们似乎也没有什么意见似的,便起告辞。

许梦怡把他送出门,叮嘱了几句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关上了门,继续独自面对这两个不受欢迎的访客。

“这回没有外人在场了,你可以坦诚的和我们聊聊了么”等她重新坐下之后,戈高问。

许梦怡尽管之前被人戳了软肋,气势大不如前,可面对戈高,还是忍不住表现出抵触绪。

她瞪了戈高一眼:“那是我表弟,你们才应该算是外人吧”

“我们确实是外人,但是我们是能处理你丈夫这件案子的外人,这种事上,表弟基本上没有什么用处。”戈高的脑子转得快,听了许梦怡的话立刻就做出了反应,让许梦怡再次哑口无言,然后他才说,“言归正传,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代梅的”

许梦怡幽幽的出了一口气,面无表的说:“我老早就知道那个女人,我知道她经常跟着恒基一起参加各种活动,恒基说带着那个女人去,她能讨那些老板开心,那些人开心,和恒基的交也就更好,生意也比较容易谈,我也知道,确实拿下了好几个大单子,所以这件事,也算是我默许的。”

“除了代梅帮任恒基揽生意的那些事之外,她和任恒基本人之间的事,你也知道,也默许么”吕露有点觉得不可思议。

“我权当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如果你们知道了什么,也请你们不要告诉我任何的细节,”许梦怡的依旧是面无表,但是回答吕露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神中多了一些隐忍,“很多事不是谁能够默许或者反对的,你能做的,就只有装聋作哑,尽量不给自己添堵,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

“那后来是什么事让你没有办法维持现状,决定现干涉代梅和任恒基之间的事”戈高问。

“本来我也不想的,我这辈子都没有想过,那种正室找人谈判的狗血戏码也会发生在自己的上,偏偏有些时候生活就是那么讽刺。”许梦怡的眼圈忽然一红,她用手指拭去眼角涌出的泪珠,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那个女人不懂得自己的斤两,还想要名分,我不得已,所以才用恒基的手机打给她的电话,事后我也和恒基谈过,恒基说他会处理,会摆平,我也就没有亲自出面。”

“所以说,从头到尾你就只是给代梅打了一个电话而已”戈高显然对于许梦怡的这种说法并不是很信任。

许梦怡没有马上做出反应,她看了看戈高,终于忍不住皱起眉头问他道:“你到底是看我哪里特别不顺眼为什么我觉得从一开始到现在,你就一直都特别的针对我你不要又用我太敏感,或者误会什么的来搪塞,我现在的处境确实比较难过,但是我不傻!我作为任恒基的合法妻子,你们,尤其是戈警官你,从头到尾,有没有站在我的角度上考虑过我的感受我还要被警察当成是犯人那样怀疑来怀疑去吗!”

“许女士,你别激动,我们没有别的意思,不管是什么案子,我们肯定都是要从与被害人关系最亲近的人着手的,真的不是存心针对你,或者对你有什么偏见,我同事也没有故意冒犯你的意思。”吕露一看许梦怡急了,连忙好言相劝,替自己和戈高解释起来。

她边说一边还用胳膊肘悄悄的拐了拐戈高在一旁没有说话的戈高。

戈高被她暗示了好几次,才一脸无辜的开了口:“我以为你作为任恒基的妻子,我们尽全力积极破案,找到你丈夫的遇害真相,这就是站在你的角度上为你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考量和帮助了。

既然你不是这么想的,如果我们的做法让你觉得难以接受,我们可以适度调整,阮慧作为任恒基的前任合法妻子,也是我们密切联系的对象,我们没有针对你一个人的意思。”

第805章蒙猜电话谈判

说完之后,他停顿了几秒钟,见许梦怡没有开口,便立刻继续说:“言归正传,为了顾及你的感受,我收回刚才的那个问题,咱们现在来聊聊你和代梅那一次通话的谈话内容吧。”

“我不记得了。”许梦怡毫不犹豫的回答。

吕露听得出来,许梦怡这分明是在和他们怄气,便对她说:“许女士,你别意气用事,我们真的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一切都是以破案为出发点的。”

“吕露,不用说了,既然这顶大帽子咱们也摘不掉,就不要再做无谓的澄清了。”戈高制止了吕露的解释行为,“许女士,代梅的事,如果你不想对我们说,我们也不继续勉强你了。我们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进行了解,至多也就是耽误一点时间罢了。”

说罢他便利落的站起来,似乎打定主意要离开,吕露也连忙跟着站起来,虽然心里还弄不准戈高到底是真的要走,还是装腔作势,不过既然两个人是搭伴来的,保持步调一致总还是有必要的。

“你们要走”许梦怡大概也没有想到一直和自己唱反调的戈高会突然打算离开,诧异的也连忙站了起来。

戈高对她点点头:“虽然我们这个职业大多数时候都注定了会扮演不受欢迎的角色,不过你刚才既然都那么说了,我们也不愿意太过于强人所难,所以就不多打扰了,谢谢你的合作。”

说罢他就真的示意吕露一起朝门口走了过去。

“你们先别走,我没说我不配合!”许梦怡急忙迎上去把他们拦了下来,“你们就这么走了算怎么回事儿啊到时候万一影响了什么,那不就成了因为我不配合,不就成了我的责任了么”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戈高被她拦得站了下来,反问,“咱们抛开之前的状况都不提,现在我们把选择权交给你,要么我们留下来,咱们把问题好好的交涉一下,要么我们走,以后也绝对不会做任何在你伤口上撒盐的事。”

许梦怡迟疑了一下,只有很短时间的忧郁,便朝沙发一挥手,尽量让自己态度礼貌的对戈高和吕露说:“二位,刚才是我冲动了,你们请坐吧。”

戈高见好就收的坐回到沙发上,吕露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在了他的边。

“那就继续方才的话题吧,关于你当初给代梅打电话的事。”戈高在坐下之后,立刻对许梦怡说,神自然,似乎压根儿就没把许梦怡方才的态度放在心上似的。

这一回许梦怡也不好再继续搪塞,她两手交握在一起,微微垂着眼,说:“后来,她和恒基在一起应酬的次数越来越多,我也从旁人那里听到了一些言风语,所以我才决定要和她对话的。”

“风言风语具体是指什么”吕露怕戈高开口又会让许梦怡感到排斥,便主动先开口询问起来。

“他们说,那个女人那段时间在外面经常以任太太的份自居。”许梦怡咬牙切齿的说。

“那你打电话给她,她是什么反应”戈高问。

许梦怡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没什么反应,特别平静,好像根本就不在乎我打电话给她,我说让她跟我出去谈谈,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当时我也很惊讶,没想到那个女人居然那么淡定,挂断电话之后才觉得越想越气,觉得自己正儿八经的任太太根本就是被那个姓代的给轻视了。”

“那后来你们见面了么”

“没见,后来恒基知道这件事了,他说这件事是他引起的,所以他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不会弄的不清不楚,恒基处理的确实也不错,之后那个女人很久都没有再扰过我们的生活。”

“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心比我以为的要宽广不少。”戈高听完这些之后,开口对许梦怡说。

还不等对方说话,他便举手示意说,“你不要误会,纯粹的想要称赞你一回,如果你觉得我是在讽刺你,那我也无所谓。”

许梦怡似乎确实把戈高的话当成了一种嘲讽,她听了戈高后面的那句话之后,原本已经做足架势要开口说话,却又沉默下来。

她说:“好吧,那我就当你是真心实意的夸奖我好了。恒基年纪比我大,而且也算不上什么顶顶有钱的人,不过和一些挣扎在贫困线上的人比,算是很不错的了。作为恒基的妻子,除了在生意上要能够帮得上忙之外,还要对他在外面的花边有一定的接受能力,这一点我过去和恒基谈过。这不是心,这是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任恒基交涉完这件事之后,和代梅的往来发生了什么样的改变呢”吕露见许梦怡的态度还算平和,便试着问。

“我没有问过,我只知道,恒基后来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经常的和她在一起,这就够了,多余的我不需要知道。”许梦怡淡然的回答,“你们还有别的事么要是没有的话,我确实还有事需要处理。”

既然关于代梅的事问了个七七八八,许梦怡这又已经是第二次下逐客令了,戈高和吕露便起离开,结束了对许梦怡的走访,同时也算是结束了这一天的工作。

在坐戈高的顺风车回家的路上,吕露有些好奇的问戈高:“说起来,任恒基的手机通话记录是咱们两个一起核对的,咱们交换过彼此的结果,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许梦怡和代梅曾经谈判过的呢而且还是用任恒基的手机”

“其实我问她之前,自己都不是很确定,只是诈一诈她而已,”没想到当时说的那么信心满满的戈高,此刻却给出了一个让吕露大跌眼镜的答案,“任恒基和代梅的那些次通话记录,你也都看到过了,虽然基本都是任恒基主动打过去联络的,每一次通话的时间长度,基本上都是在一分钟之内就结束,偏偏就只有其中的一次,通话的时间是在夜里十点多,将近十一点,和以往上午或者下午联络的规律不相符,而且通话居然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

所以我就猜测,格外长的那一次,在那样的时间点上,会不会是许梦怡在任恒基醉酒或者睡着之后,用任恒基的手机打给代梅的。”

“啊就这样弄了半天……你是蒙的呀”吕露大吃一惊,不由的有些后怕,“虽然你分析的那些听着也有道理的,可是那万一刚才你蒙错了,那通电话不是许梦怡打的,该怎么收场啊”

戈高无所谓的耸耸肩:“正所谓兵不厌诈,我不诈她一下,她怎么可能主动说呢,现在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没错的,话说回来,就算像你说的那样,我当初猜错了,那大不了给许梦怡道个歉,反正道个歉也不会掉块,有什么好担心。”

“啧啧啧,我都不知道自己该夸你脸皮厚,还是心理素质好了!”吕露摇摇头,反正这样的事,她可没有戈高那么胆大,万一诈歪了,事实不是自己判断的那样,对方不依不饶起来,自己可吃不消。

“这两个随便你挑,反正你拿哪个夸我,我都好意思欣然接受。”戈高丝毫不介意吕露对自己的调侃。

“那明天咱们干什么是去找代梅本人呢还是继续做任恒基那些生意伙伴的思想工作”吕露征求戈高的意见,自知之明这种东西她一向不缺。

“直接去找代梅本人吧,既然许梦怡作为任恒基的老婆,她都公开承认了代梅的存在,咱们干吗还要去浪费时间。”戈高果断的做出了决定。

对此吕露没有任何意见,于是两个人第一时间达成一致,决定好了第二天的行程。

第806章典型的夜猫子

第二天一早,吕露精神抖擞的来到公安局,一点也没错,昨天自打结束了工作回到家以后,她这一晚上几乎什么都没做,就折腾那四颗鄙糖来着。

人在客厅就拿到客厅,人回卧室就拿回卧室摆在头柜上,恨不得眼珠子一直盯着那几个小白球儿,要不是怕融化了,她都想一直握在手心里。

反正心总结起来就只有两个字能够形容,那就是欢喜。

睡了一夜,做了一些记不住却依旧让人觉得心大好的梦。

早上当吕露一踏进办公室,迎面正好遇到黄攀的时候,她的脸在毫无预警的况下就自作主张的红了。

幸好黄攀比她显然要淡定很多,一见她进门,大大方方的冲她招了招手:“早啊吕露!昨天一天没看到你,在外面折腾了一整天吧”

“是啊,昨天一天光在外面四处跑来着。”吕露点点头,想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定一些,“昨天晚上下班之后我回来了一趟,和戈高一起回来处理一点事,遇到范彬了,他帮你转交给我了几块鄙糖……那个……谢谢你的糖。”

说着,她还下意识的用手指摸了摸大衣的口袋,被戈高索要走了一块之后,剩下的四块在枕边放了一夜之后,又忍不住被她随带来了。

黄攀冲她眨眨眼:“好东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嘛!怎么样,喜欢吃么”

“喜欢呀,好的,吃鄙糖……比较凉快,”吕露不等大脑回过神来,嘴巴已经自动给出了答案,可是自己偏偏一向讨厌鄙味的东西,“不对,我是说润喉,对嗓子好。”

说完,她心虚的对黄攀笑了笑。

黄攀仿佛没有看出来她的羞涩和紧张似的,对吕露招招手,把她叫到自己跟前,对她说:“你这几天和那个新来的戈高在一起打交道,感觉怎么样相处还愉快么他人怎么样”

“还不错,我们相处的好的。”吕露很想说自己觉得戈高就是一只老狐狸,可是背后说人一向不是她喜欢的行为,所以话到嘴边兜了个圈,就变了样。

“哦,那就好,”黄攀好像略微松了一口气,“我是听别人说的,说这个戈高过去一直是那种自恃甚高的人,好胜心特别强,边的人好些都觉得跟他一起工作压力特别大,你是那种个特别善良的人,所以听说了以后,我就忍不住有点担心,毕竟他是新来的,到底那些传言里有几分真假,咱们也说不上来……”

“没有那么夸张,真的,”虽说狐狸是狐狸了一点,不过吕露可是个说话很凭良心的人,“戈高人还是不错的,工作能力强,而且我们相处的也好,没觉得他有什么咄咄bi)人的地方。”

“那就好。”黄攀点点头,拍拍吕露的肩,“如果有什么不愉快的,随时可以找我,我能帮到你的就一定尽全力。”

“嗯,好。”吕露嘴上答的简单,心里面实际上却好像喝了蜜一样甜。

笃笃笃。

吕露还来不及和黄攀再说几句话,忽然门口方向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她和黄攀循声看过去,只见戈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不过并没有进办公室来,而是懒洋洋的倚靠在门边,双臂交叉抱在前,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正看着他们呢。

一见两个人的注意力成功的被集中在自己的上,戈高对黄攀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冲吕露一勾手:“吕露,要是你们聊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出发了。”

“好,就来!”吕露连忙答应着,回头向黄攀到了个别,黄攀神色略显不自然的对她点点头。

下了楼,上了车,戈高始终没有和吕露讲话,这让吕露心里忍不住有些担心起来,方才也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门口呆了多久,黄攀对自己说那些的时候,他有没有在门口听到

终于,她忍不住试探着问戈高:“你今天早上几点到的”

“刚到,走到门口看到你已经来了,正在里面和黄攀嘀嘀咕咕的说话呢,我就没进去,敲敲门,打算看看你们俩的悄悄话说完了没有,没说完的话我就回避,说完了咱们来就出发。”戈高一边开车,一边很随意的回答。

不得不承认,戈高的认路能力确实了得,前一天去了一趟代梅的家,今天他再开车过去就已经驾轻就熟了。

“哦。”吕露听他这么说,稍微松了一口气。

虽然黄攀也只是道听途说,担心自己遇到了不好相处的新同事,不过这话如果被戈高听了去,恐怕心里也不会太愉快。

车子快要开到代梅家的时候,戈高忽然冲吕露一伸手,吕露有些错愕的看了看他,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樟脑丸’,再给我一个吧。”戈高见吕露不明白,只好开口对她说。

“怎么还要啊我昨天都给你一颗了。”吕露皱起眉头,老大不乐意的看着戈高,子朝自己这边微微扭了扭,好像生怕他会自己伸手去翻似的。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戈高的手没有缩回去,“我早晨起晚了,光拿漱口水漱了漱口,这不是要去和代梅打交道了么,总不能一张口就有口气吧不信啊,不信我哈一口气你闻闻”

“你别!”吕露赶忙摆手,生怕他真的会那么做,认输的从兜里又摸出一颗鄙糖球递过去,“最后一次了哦,下不为例!”

“真小气。”戈高接过来剥开糖纸丢进嘴里,“昨天我才刚请你吃过饭,两颗鄙糖你都这么仔细,大不了回头我一模一样的补给你。”

“不是我小气,意义不一样的嘛。”吕露想要开口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对戈高说自己的那些私事歇不了口。

两个人到了代梅家所在的“紫金苑”小区,把车停在楼下,吕露有些担心的问:“咱们不会扑个空吧”

“不会,按照咱们掌握到的关于代梅的信息,她应该是个典型的夜猫子,夜猫子熬得了夜,起不了早,你忘了之前咱们等到几点才等到她出门去做美容的么”戈高到没有这种担忧。

两个人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敲遇到里面有人出来,戈高和吕露省略了按门铃的步骤,直接乘电梯上楼,来到代梅家门前,敲了敲门。

原本以为会有人来应门,问一问或者从门镜里看看门外的来人是谁,没想到敲了几遍门之后,随着门里面一阵脚步声,防盗门在毫无预兆的况下从里面被打开了一条缝,门内的脚步声再次走远。

“这怎么回事儿啊”吕露有些拿不准的回头轻声问戈高。

“你先进去看看况吧,我在外面等着。”戈高冲门里一指。

吕露点点头,这一大早上到这里找人,代梅又是个独居的年轻女人,戈高作为异,确实不方便冒冒失失的闯进去。

她只好自己拉开门走进去,一边往里面走,一遍还在心里暗暗的祈祷,希望那个软饭大王没有在这里,否则自己可就真的要起针眼了!

进了门,吕露听到厨房那边有声音,便循声朝那边走了过去。

第807章后来者插队

代梅穿着一袭暗红色的睡裙,脚上趿拉着一双同样的红色皮拖鞋,正站在厨房里拿着凉水杯倒水。

她听到后的脚步声,头也不回的说:“你今天来这么早啊哦,对了,卧室的单被罩都要撤下来换洗,还有窗帘也一起撤掉,要换就换一!”

“我不是钟点工……”吕露一听就听出来了,代梅显然把自己当成了家里的钟点工,已经在交代工作呢。

代梅突然听到后人说话的声音很陌生,也吓了一跳,迅速转过来,一看吕露,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是谁啊怎么跑到我们家里来了!”

吕露赶忙把已经掏出来的证件递过去:“不好意思,我是云黄市公安局的警察,我叫吕露,刚才敲门本来想在门外跟你先打个招呼的,结果你开了门转就走了,我没办法,只好跟进来。”

代梅一愣,意识到确实是自己先把对方当成了钟点工,所以轻易的开了门在先,便不好对吕露发作,只好一皱眉头,说:“那你也不早点吭声,把我吓一跳!客厅里坐吧。”

“那个……你最好去换件衣服。”吕露指了指代梅上的睡衣,前v字型的领口加上垂坠的面料质感敲贴合着体曲线。

即便是同样为女的自己看了都会觉得心生羡慕,如果代梅穿着这衣服面对戈高,似乎确实不太妥当,“我还有个同事,在门外等着呢,男的。”

“那你去把他叫进来吧,在客厅里随便坐,我去卧室换衣服。”代梅倒不是很在意,点点头朝卧室走去,顺手关上了卧室房门。

吕露到门口去,把等在门外面的戈高叫了进来,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下。

等了大概十分钟,卧室房门打开了,代梅换了一枚红色的天鹅绒装,两条腿匀称修长,短款的上衣更凸显了她腰的纤细。

更让吕露有点惊讶的是,短短的十分钟左右,她不仅换了衣服,还顺便化了淡妆,不仅把头发梳得很妥帖,唇上的口红也很鲜艳好看。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代梅对戈高点头笑了笑,没有马上到沙发上坐下,而是一扭到客厅一侧的冰箱里拿了两盒牛出来,分别递给吕露和戈高,“这一大早上的,我就不给你们拿饮料了,将就着喝点牛吧。”

吕露道了声谢,从她手里接过牛,心里面对这个女人又有了些新的认识。

她发现,代梅在和戈高说话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和方才与自己讲话的时候有所不同,似乎修饰的痕迹更重一些,多了些柔似水的味道。

这和戈高本人应该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代梅面对男人时候的态度,恐怕都已经快要变成一种本能了吧。

代梅把牛分别递给他们之后,自己便不紧不慢的坐在了距离戈高那一侧比较近的一只单人沙发上面,子懒洋洋的歪向一侧,对他们微笑着问:“二位这么早跑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既然我们的份,我同事都已经向你介绍过了,那我就开门见山的对你说吧。”戈高把牛放在茶几上,似乎并没有要喝的意思,“任恒基出事了,这个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代梅点点头,脸上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悲伤的绪:“我已经听说了。”

“我们听说你之前一直有协助任恒基的一些生意上的活动,所以想过来向你了解一下他的况。”

代梅听了戈高的话,忽然笑了,轻轻的掩着嘴,眼睛还略带责怪似的扫了他一眼:“这位警官,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你方才不是说开门见山么那怎么一开口你先跟我绕起弯子来了”

“我姓戈。”戈高对代梅笑笑,简单的自我介绍了一下。

“戈警官,既然你们都找上门来了,咱们就都直截了当一些吧,你们今天来找我,不就是因为打听出来,我和任恒基以前有一腿么”代梅毫不在意的说。

谁也没想到,代梅居然会主动把话说的如此直截了当,一下子倒让戈高和吕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并且代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吕露这个局外人倒是因为她那种直接的表达方式红了脸。

代梅一看吕露那红扑扑的脸色,先笑了:“你不是不好意思了吧看年纪咱俩应该差不多,脸皮这么薄啊”

“既然你这么坦率,那咱们就开诚布公的说吧,我们确实是因为你和任恒基之间的关系所以才找过来的。”戈高也笑了,瞄了一眼脸上的红潮还没退的吕露,对代梅说。

“说吧,你们想问什么,我看看我能不能答得上来。”代梅很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发问。

“你和任恒基认识多久了怎么认识的”既然代梅出乎意料的坦诚,戈高自然也懒得和她绕弯子。

代梅数了数手指头,轻轻叹了口气,说:“这可有年头了!当初我才十八岁,在饭店里头当啤酒促销员,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遇到任恒基的事,他帮我一晚上就差不多把一个月的任务都完成了,一下子奖金就到手。

后来他又来光顾了几次,一来二去的就熟了,熟了之后他问我有没有兴趣跟着他,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咋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死了。”

说到这里,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虽然那幽幽的叹息声略显做作,但是神却似乎真的变得有些难过起来。

“你怎么界定自己和任恒基之间的关系”戈高又问。

代梅愣了一下,并没有马上说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什么叫界定我和任恒基之间的关系”

戈高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似乎怀疑代梅是在和自己故意装傻。

吕露看戈高没有说话,便自动自觉的接过代梅抛出的问题,对她说:“就是你来说一说,你觉得你和任恒基之间算是一种什么关系。”

“那还能是什么关系啊!”代梅恍然大悟,继而又笑了,“我们俩不就是男女关系,人关系么!”

“你……其实不用说的那么直白也可以。”吕露还是觉得这些虽然都是事实,但是别人说出来,和代梅这个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感觉差了很多。

代梅不在意的摆摆手:“你不用替我觉得不好意思,我这个人算是优点也行,算是缺点也行,文化不高,脸皮不薄,都已经做出来的事,难道还怕人说么做了就大大方方的,何必遮遮掩掩的呢,没意思。”

吕露不得不承认,她对代梅的印象有些转变了。

这个女人外表很美丽,但是文化水平确实不高,她会在男人面前习以为常的卖弄姿色,但是骨子里却是个敢作敢当的直脾气。

“有想过有一天争取‘转正’么”戈高似乎也看出代梅是个直肠子,提问也愈发直白起来。

“想过啊,怎么可能没想过!哪个女的愿意一辈子都给人家当小的啊!虽然是钱没亏过,吃的住的穿的用的也都不错,可是见不得光啊,也没人拿你当回事儿!”果然,代梅毫不避讳的做出了回答,还颇有些郁闷的叹了口气,“我从十八岁开始跟在他边,就算一开始没有什么感,这么多年下来,也总是会培养出感来的。

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还和原来的老婆在一起呢,这我没话说,他原来的老婆不漂亮,我见过,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过子的人,可是后来……唉,算了,人都死了,我现在翻这种后账有什么意思。”

“你是说,许梦怡是后来插队的”戈高没有打算让她话说一半就中止。

第808章更好的归宿

代梅撇撇嘴,眼神里有些不屑:“就是她呗,自认为比别人多读了几天书,长得那个德行,还天天两只眼睛长在额头上,一副谁都高攀不上的架势,我都不知道任恒基到底看上她什么!那个女人要长相没长相,要温柔也不温柔,任恒基当初找她绝对是瞎了眼了!”

“在娶许梦怡之前,任恒基有向你表示过想要娶你的意愿么”吕露问。

“没有。”代梅似乎有点失落,轻轻的摇了摇头,抿了抿嘴,“他是没有表示过要和我结婚,但我刚才那么说也不是因为我嫉妒许梦怡,她没有什么可让我嫉妒的,说一句可能会让你们看不起我的话,我为任恒基付出的她比不了,我从任恒基那里得到的她也比不了。”

说罢,她忽然站起来,走到吕露旁,拉起她就往卧室走:“来来来,你是女的,你不用觉得不方便,你跟我到屋里来看看,看看那些任恒基买给我的穿的用的,都是什么档次!”

好像是提到了许梦怡让代梅觉得受到了触动似的,她的态度很坚决,使劲儿的拉着吕露。

吕露起初有些为难,求助似的看向戈高,见戈高鼓励的对她点点头,这才只好硬着头皮被代梅拉进了她的卧室。

一进卧室,吕露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开了眼了,代梅的卧室很宽敞,但是卧室里的东西很多,堆的到处都是。

几个大衣橱的橱柜门都打开着,里面拥挤的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落地窗变的梳妆台上各种护肤品化妆品的瓶瓶罐罐几乎堆满了整个桌面,一眼看过去,都是动辄上千元的昂贵品牌。

代梅拉着吕露直接穿过这些,走到距离她的最近的一个衣橱边,伸手拉开了一出门。

只见这个橱柜里满满的摆放着各种款式的皮包,其中不乏很多连吕露这种自认为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也认得出的名牌标志。

“你看看,这个包,是任恒基去新加坡回来给我买的,这个,是他去香港的时候给我买的!”代梅好像是急于献宝的孩子子一样,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皮包,塞给吕露,让她看,“还有这个!这个是他特意托人帮我买回来的,你认得吧这个光是这一个包就十几万人民币你知道么,还有这房子,这屋子里所有的家具,所有的家用电器,全都是任恒基他给我置办的!他说让我只管挑最好的,不用担心价钱!”

吕露一面象征的看看代梅塞过来的皮包,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发现代梅的神里并没有炫耀时的洋洋得意,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眼圈也有些红,两只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蕴含着泪光。

在卧室里兜了一圈,代梅才好像终于证实了自己在任恒基心目中的地位似的,拉着吕露走出卧室,重新回到客厅里面。

“你都看到了吧任恒基他对我还是很好的,而且他亲口对我说过,当初他肯定是昏了头,才会娶许梦怡那个女人进门!娶进门之后,他就后悔了!”代梅有些赌气似的对戈高和吕露说,“是,一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不代表就喜欢这个女的,但是如果这个男的连钱都不舍得给这个女人花,那他就更不可能是对这女的感多好就是了!假如当初和任恒基结婚的人是我,他今天也绝对不会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就是了!”

“在你看来,任恒基这算是怎么个下场呢”戈高问。

“什么下场这不明明白白的摆在那里了么!”代梅吸了吸鼻子,“要不是许梦怡她苦苦相bi),任恒基他可能好端端的离家出走么,要是不离家出走,能出事连命都丢了么!”

“你是从哪里得知任恒基的死讯的”听完代梅的话,戈高开口问,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代梅,盯着她的眼睛。

代梅被他盯着似乎也有点不自在,手在自己的天鹅绒家居服裤子上下意识的揉搓着,对戈高说:“从任恒基的一个姓黄的老熟人那里听说的,最初是他联系我,问我能不能联系上任恒基,说是许梦怡告诉他,任恒基离家出走了,还报了警,他以为任恒基是和我在一起呢,我是这么知道任恒基离家出走的。

后来就一直没有消息,前两天那个姓黄的又给我打来电话,说任恒基死了,我就是这么知道这件事的。”

“之前许梦怡有出面干涉过你和任恒基的往来么”吕露觉得聊了一会儿,关于许梦怡和代梅之间,甚至应该说是任恒基、许梦怡和代梅这三个人之间的纠葛,应该好好的向代梅了解一下。

代梅的脸色微微发生了一点变化,看来这个话题让她觉得有些不愉快,不过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平静,对吕露点点头:“那女的就好像是看家狗一样,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任恒基什么什么都依赖着我她当然要过问了,她还拿任恒基的手机给我打过电话,说要找我谈,真是笑死人了,我会怕她”

“所以你当时就答应了”

“对,我答应了,而且按照她说的地方准时去了,结果她自己居然不敢来,让任恒基替她出面和我谈,说真的,你们或许打从心底里也瞧不起我这样的女人,但是我也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许梦怡,”代梅不屑的哼了一声,“有胆给我打电话,没胆出来见我,就这样的孬种,你指望我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评价她”

“任恒基和你谈了什么”

“还能谈什么!就是跟我说,许梦怡跟他吵了一架,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和我来往,许梦怡肯定不答应,所以为了怕后院起火,他说以后尽量减少和我的来往,该给我的好处他不会亏欠我,如果我能找到更好的归宿,他也替我高兴,绝对不会为难我或者拦着我。

毕竟这些年来他对我确实很好,除了不肯和我结婚,不肯娶我进门之外,我也挑不出他什么不好的地方,我也不能给人家添堵不是么。”

听了代梅这番话,吕露倒有些感到困惑起来,忍不住问道:“那既然任恒基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对你那么好,而且认识你又是在认识许梦怡之前,那为什么他当初不愿意和你结婚呢”

“虚荣心呗,”代梅叹了口气,用手指理了理自己的发丝,“娶回家,他也还是想娶个什么高材生啊,大家闺秀啊什么的,哪怕长得带不出去也没关系,老婆么,本来也不是用来带出去给别人看的。所以我也算是知足了,任恒基虽然嫌我不够体面,不肯娶我,但好歹他也还顾念我陪了他这么多年,所以对我还不错。”

“我可不可以问一个比较话题外的问题假如你觉得不想回答,就当我没有问过吧,”吕露在戈高的目光鼓励下,小心翼翼的问,“任恒基和你谈完之后,你有给自己找到……更好的归宿么”

斟酌之下,吕露放弃了“下家”、“饭票”,甚至“男朋友”这样的字眼,谨慎的选择了按照代梅自己方才说出来的词“归宿”。

代梅叹了口气,有些怅然若失似的:“我算是看透了,有钱的男人都一个样儿,他们看中的永远都是你漂亮材好,只想在你这儿占占便宜,然后就拿钱来打发你走,有钱的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和他们比,任恒基其实也算是够意思,最起码,他不是只想占我的便宜,他也确实真的照顾过我,对我好过。”

“那你现在……”吕露有心想问她和那个叫做文斌的软饭大王之间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

第809章吃软饭的行家

代梅对自己的近况倒是表现的很大方,毫不避讳,甚至可以说还透着点得意,没等吕露说完,便主动作答说:“我快结婚了,正在准备结婚的事,过一段时间和我未婚夫准备去泰国那边拍婚纱照,打算等暖花开的时候办婚礼。”

“据我们所知,你和任恒基之间的交往结束好像也没有很久,这么快就找到结婚的对象了么”吕露一想到之前刘小天收集到的关于文斌过去的行径,再看看代梅现在一提起自己的那个未婚夫来就忍不住流露出的一脸幸福表,忍不住问道。

“我跟你说,有的时候,女人看明白一些事就是一瞬间的事儿!真的!”代梅坐直子,颇有些感慨的对吕露这个同传授起经验来:“有钱的男人,只能给你钱,给你买穿的买用的,给不了你安全感。因为他们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比你漂亮,比你年轻,比你更会讨好男人的小妖精,然后就离开你!我现在认得最清楚的一件事就是,女人最好找一个比较依赖你的男人,这样才会有安全感,他离不开你,你就是他的全部。”

“这话也不尽然吧,”吕露越是听代梅这么说,就越是在心里为她的不醒悟而着急,“虽然找男朋友不能盯着对方的钱找,但是如果对方对你,尤其是对你的经济条件太过于依赖的话,这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吧”

“我的男人最大的任务就是哄我开心,我不需要他赚大钱,不需要他做大事,他随便愿意干什么都可以,家也不需要他来养。”代梅对吕露的话丝毫不认同,“我未婚夫就没什么钱,但是他又年轻又帅,对我又好,我们在一起,我的心总是特别的好。”

“我单纯是觉得……你们是不是相处的时间还有点短对彼此的了解还不太够”吕露不甘心的继续暗示。

戈高在一旁已经不止一次的向她递来不赞同的眼神,她都假装没有看到,文斌吃了那么多年的软饭,且从来都是占够了便宜拍拍股就走人,这一次和代梅如此仓促的筹备婚礼,实在是让人很难相信这是真的力量。

虽然代梅之前的角色并不光彩,但好歹也算是个直率的人,吕露不想看着她刚刚摆脱了人的角色,打算安安分分,踏踏实实的找个男人过子,就又被男人骗走了钱财。

“感的深浅不在于时间的长短,我倒是把我大好青最好的那一段都给了任恒基了,可是他给我个交代了么”代梅挥挥手,像是想要赶走让她不太愉快的回忆,继续忍不住对吕露晒起自己的幸福来,“这么说吧,他是我见过最懂得体贴女人的男人,脑子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浪漫的鬼主意,总是能给我惊喜,任恒基他们从来都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感受。”

吕露在心里不赞同的暗暗想着,要不是当着代梅的面不方便,她都想翻个白眼来表示自己对文斌那种男人的鄙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说女人是男人的学习班,参加过的学习班越多,学到的本领就越多……”吕露有些执拗的希望能再给完全听不出自己意思的代梅一些进一步的暗示。

“你说的对,两个人的感,只有当事人最知道个中滋味,时间长短,物质条件,这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自己觉得幸福。”戈高不等她说完,就大声的插嘴,对代梅说。

他的这番话自然是说到了代梅的心坎儿里,让她连连点头表示同意,顺便不忘眉飞色舞的说:“这话说的没错,只要我觉得幸福就行了,我未婚夫都已经和我商量好了,等我们结了婚之后,就去度蜜月,然后等到夏天七八月份的时候,他和我一起去看动物大迁徙,冬天再一起去滑雪!看样子,老天爷也觉得我之前跟在任恒基边的那些年太委屈了,所以才让我遇到这么贴心的一个男人!”

戈高却似乎看出了她的不甘,趁着她还没有组织好语言的时候,抢先一步开了口,并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该问的不该问的,我看也都问的差不多了,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估计筹备结婚的事,你也忙,这是我们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况,可以及时与我们取得联系。”戈高站起,摸出写有自己和吕露联系方式的纸条递给代梅,顺便示意还坐在沙发上的吕露也跟着起。

代梅接过纸条看都没看就随手塞进了衣兜里,笑着对戈高说:“还是算了吧,我收着,最好还是没机会联系你们,你们这一行的,我联系你们哪能有什么好事啊!”

可能是聊起自己的未婚夫,勾起了代梅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送他们出门的时候,她的绪很高涨,的把两个人送到门口。

乘坐电梯下了楼,吕露有些不高兴的拉住准备上车的戈高,由于代梅家住的楼层很高,所以她倒是不担心在楼下说话会被楼上听见的问题。

“你刚才干嘛呀存心捣乱么那不是,我本来想要好好提醒一下代梅的,结果被你搅合的,话都说不下去了。”她有些不满的皱起眉头,目光中带着责怪的看着戈高。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有任何自责或者愧疚的,我不是坏了你的事,是在及时制止你。”戈高非但没有虚心接受吕露的抗议,反而还理直气壮的睨着她说,“要不是我及时帮你收住,今天恐怕你连怎么收场都不好说,哦,不对,任由你继续说傻话,办傻事,连我自己都要被牵扯进去。”

“我哪有办什么傻事,说什么傻话啊”吕露被戈高指责的有些委屈,“明明办傻事的人是代梅,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文斌是个什么角色!他可是个专门哄女人钱,吃软饭的行家啊!”

“你作为一个外人,还是少管这样的闲事比较好。”戈高依旧不觉得吕露的做法有任何的可取之处。

吕露又把眉头皱紧了一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这种自扫门前雪,不管别人瓦上霜的做法,实在是很自私你知道么”

“心也得有个限度,有些闲事管得,有些闲事管不得。”面对吕露忽然表现出来的执拗劲儿,戈高的表里满满的都是无奈,“做人要记住几点。第一,吃亏的事,只要那个亏不是吃在自己头上的,就是闲事,管与不管,得三思而行。”

“你这第一点没有什么说服力,第二点呢”

“第二点,涉及到吃亏上当但是当事人却毫无察觉的事,留给和当事人有交,能让当事人信任的人去提醒,陌生人无论怎么说,当局者迷,都听不进去,反而还会觉得你居心叵测。”戈高耐着子继续说。

听了这句话,吕露的执拗劲儿就退去了一大半,她意识到戈高说的其实有道理。

“可是,要是一点都不提醒她事实,我有点良心不安。”虽然还有点挣扎,但是吕露的口气已经明显可以听得出来,她已经被戈高给说服了。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戈高竖起三根手指在吕露眼前晃了晃,“我们也只知道那个文斌过去是个那样的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一次他不是动了真格的,金盆洗手,想和代梅安顿下来好好过子呢”

吕露哑然,她叹了口气,有些感慨的说:“话是这么说,不过假如有一天我做了什么傻事,我还是希望能有人及时提醒我,我保证不会不信,更不会觉得不高兴,早点清醒过来,总好过到了最后一刻才知道自己是最傻的那个要好吧。”

第810章欲盖弥彰的装傻

戈高听吕露这么说,沉默不语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没有说话。狂沙文学网

“怎么了干嘛突然那么看着我”吕露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脸上有没有刻字!”

“你猜猜,此时此刻你的脸上有没有刻着个斗大的傻字”戈高忽然一脸坏笑的问。

吕露摸摸脸,有些茫然:“你什么意思我有做了什么傻事么”

“算是吧,你以为你刚才在代梅面前想要充当什么正义使者的样子还不够傻么”戈高笑着点点头,勾勾手转朝停车的地方走,“赶紧走吧,还有别的事呢,哦,对了,回单位的路上顺路买点东西吃吧,早上没吃东西,现在肚子饿的都快叫出声了。”

吕露应了一声,跟着他一起朝车子的方向走,她心里隐隐觉得,方才戈高对自己说的话,好像话里有话,并非是指自己在代梅面前想要管闲事的那一桩。

可是,自己认识他才多久啊自己的私事他又没有什么了解,应该不太可能是在暗示自己什么吧

吕露随手扒了扒自己的刘海,看了看戈高的背影,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得太多了。

两个人驱车回公安局的路上,顺便找了个地方吃早点,本来吕露是觉得随便找个就近又顺路的早点摊吃点乎乎的东西就很舒服了,偏偏戈高却不这么想。

在自己挑的两家早点铺子都被他嫌弃不够卫生之后,吕露也学聪明了,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他,免得自己出力不讨好。

最后,到底被戈高找到了一家卫生条件相对很好,东西做的味道也还不错的早点铺子,两个人迅速的吃了早餐,然后才回到公安局去。

一到公安局,上的寒气都还没有散尽,法医那边就打电话过来,说任恒基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戈高一听,鉴于吕露的胆子,二话不说就直奔法医科去了。

刑警队的独行侠刘小天还在外面跑,不知道忙着调查什么,没有在。

吕露倒是一点也不惦记着他,做同事这几年,刘小天虽然不是最好相处的那一个,但也绝对不是最难了解的那一个,他只是惜字如金,不喜欢闹,但是做起事来心里一向特别有数。

眼下,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吕露和黄攀在,这个事实也让她更加无暇理会其他人都在干什么。

黄攀起初似乎也在忙着什么,除了吕露和戈高一起进门的时候抬头和他们匆匆的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在查着资料,打几个电话什么的。

吕露也不想打扰他,就是忍不住朝他办公桌的方向偷偷多看几眼。

虽然知道以自己的年龄来说,这样会显得有点花痴,可是吕露还是忍不住觉得,黄攀长得可真耐看,皮肤白白净净的,眉毛又黑又浓,一双眼睛又大又亮,还有一头天生微微卷曲的浓密头发。

真是越看越觉得,哪怕是拉他去演电影,他都完全可以胜任。

虽然被父母拎着耳朵不知道教育了多少遍,吕露骨子里外貌协会的毛病总也还是有点改不掉,即便不至于看人只看脸,但是好看的脸,总是让她会想格外多看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吕露的目光,黄攀忽然抬起头朝她这边看过来,两个人的目光一下子就对在了一起。

“你看着我想什么呢”黄攀一见吕露也看着自己,便笑了,玩笑似的盘问起她来。

吕露被他问了个脸红脖子粗,哪好意思实话实说,连忙盖弥彰的装傻,说:“啊我……没特意看着你,就是,发呆,发呆。”

“怎么刚这个时间就开始发呆呀工作时间摸鱼可不好哦!”黄攀不知道是相信了吕露的借口,还是不想戳穿,笑着继续和她开玩笑。

他起踱到吕露的桌前,利用高的优势,毫不费力的就坐在了她的办公桌上,和她四目相对,“正调查的案子遇到瓶颈了”

“没有啊,目前的进度还不至于卡在瓶颈上。”吕露连忙否认。

黄攀坐在自己桌上,微微俯看着自己,对自己说话,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就只有那么三四十公分而已,这让她不有一种大气都不敢喘的感觉。

“哦,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发呆是因为工作的事在发愁呢。”黄攀听了吕露的话,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假如遇到什么解不开的难题,咱们大家可以群策群力,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更何况咱们可都是专业人士呢。听说死的那个人家几千万,算是咱们市里小有名气吧”

“是啊,而且……这才没怎么着呢,光是和他有关联的女人就已经调查出三个人来了,又是前妻,又是再婚妻子,又是长期包养的人,有钱男人的生活我真的是没有办法理解。”吕露叹了口气。

黄攀点点头,不知是在对吕露说,还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几千万家,有感纠葛,遇害前还被打成了重伤……有点儿意思……”

“你就别替我们cāo)心了,要是因为我们这边的事耽误了你和余晗那边的进度,我该觉得过意不去了。”吕露一看黄攀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索任恒基这个案子的事,生怕他以为自己搞不定,再浪费精力来帮自己。

黄攀愣了一下,随即便很快回过神来,点点头,对吕露说:“我其实也就是想力所能及的帮点忙,你虽然是咱们这儿的‘老人’了,但是之前还从来都没有挑过大梁负责过什么大案,戈高虽然听说工作能力还过得去,但毕竟是刚刚到咱们云黄市的新人,人生地不熟,拳脚肯定施展不开,搞不好出门都还得需要你来给当向导呢吧”

“那倒没有,其实戈高的适应能力还是快的,这才多长时间啊,基本上他现在开着车,都不怎么需要走冤枉路就能找到目的地了,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难不成还真像他自夸的那样是个天才最后的这个念头吕露只是在脑子里闪现了一下,没有说出来。

黄攀打量了吕露一眼,呵呵的笑了:“真看不出来啊吕露,和新同事感培养的还快嘛。”

说完,他起回了自己的座位,没有再继续方才的话题。

吕露隐约觉得,黄攀好像不高兴了,可是回想一下,自己好像也并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他变脸的速度实在是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想了想,她摸出手机,给范彬发了个短信,范彬虽然现在和自己一样是单,不过他在感方面的经验,简直可以甩开自己一个马拉松全程的距离,所以也一直是自己的秘密男闺秘。

短信刚发过去,戈高就回来了,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余晗,看样子两个人是在外面遇到的,进门的时候还聊的正欢呢。

“真的假的你不是骗我的吧那回头有机会,我可得去你家见识见识!”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聊什么,余晗似乎显得兴奋,勾肩搭背地对戈高说。

戈高也笑着点头:“就这么说定了,谁到时候输了谁负责买啤酒!”

“没有问题!小意思!”余晗爽快的答应着。

和余晗说完话,戈高便直奔吕露这边,来到吕露面前的时候,他的表可就完全变了,变得很严肃。

“两件事,第一,和咱们预料之中的一样,死者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就是任恒基本人了。第二,咱们得去一趟阮慧那边。”他对吕露说。

“怎么了”光看戈高的表,吕露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虽然她不确定为什么这男人方才和余晗聊的那么开心,一转眼变脸的速度可以这么快。

“边走边细说吧,刚才任思思给我打了一通电话,说她妈妈疯了。”戈高略带担忧的对吕露说。

第811章阮慧疯了

“疯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就疯了呢”吕露也吓了一跳,赶忙站起身来,一边套着大衣往外走,一边问戈高。

戈高耸耸肩:“现在我也答不上来,方才任思思在电话里也是哭哭啼啼的跟我说的,情绪很不稳定,咱们现在立刻就过去,到了那里就什么都清楚了。”

“也真难为了任思思了,父亲刚刚死了,母亲又疯,换成是我,估计也早就崩溃了!”吕露不敢想阮慧现在会是一种什么状态。

坐上车子之后,戈高用手机确定了一下阮慧和任思思这对母女住址的大概位置,然后便开车朝那边赶过去,大概花费了二十几分钟便来到了任思思提供的地址楼下。

虽然方才听到戈高说地址的时候,吕露就意识到他们要去的是云黄市的一片老城区,只是就算是这片老城区,也一样有拆迁重建过的新楼,现在看看车窗外马路边的那栋灰扑扑的不起眼的小矮楼,她忍不壮疑戈高是不是记错了地址。

“真的是这儿么”她扭头问戈高,“这楼最起码得有二十年了吧之前许梦怡不是说,当初任恒基和阮慧离婚的时候,把家产给了阮慧大半么那为什么她还住在这种地方”

虽然许梦怡住的也不是豪华别墅,但和这里相比,已经仿佛两个世界一样了。

戈高摇摇头:“这除了阮慧和任思思他们本人,谁能回答的出来既然都到了,坐车里瞎猜也猜不出什么名堂,赶紧上去看看情况才是正经事儿。”

吕露连忙和他一起下了车,这种老旧的楼房的楼宇防盗门形同虚设,门锁早就坏掉了。

他们根本无需按门铃等别人来给开门,直接按照门牌号上楼去,敲响了那扇铁皮门。

很快门就开了,任思思两只眼睛红红的站在门里,一看来人是戈高和吕露,也没有了上一次闹脾气的那股劲头,顿时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样,一手拉住戈高,一手拉住吕露,哭了起来。

虽然她两只手很冰冷,哭的也很伤心,身子抖得厉害,但是声音却压的很低。

吕露连忙拉着她的手,扶着她,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拍着任思思的后背,在她耳边低声的安慰着:“不要哭了,之前什么情况我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到了,有什么能帮到你的,你尽管跟我们说。”

戈高被任思思的一只手死死拉住,手都被掐白了,不过任思思被吕露扶着安慰,倒也没有像之前许梦怡那样蹭他一身的鼻涕眼泪。

这让他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对于被掐出指甲印的手倒并不是很在意似的。

任思思哭了一会儿,总算是稍微平静下来一些,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两只手把两位来人掐得不轻,赶忙松开手,一面擦拭自己的眼泪,一面连连低声向戈高他们道歉。

“任思思,有一件事我先通知你一下,dna的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的身份可以确定百分之百是你的父亲任恒基。”戈高没有像吕露一样,在被松开之后偷偷的趁着任思思不注意的时候去揉一揉自己被掐疼的手,而是例行公事的把dna比对的结果告诉任思思。

任思思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摇摇头:“是就是吧,打从一开始你们通知我和我妈,我就没怀疑过还会有什么别的可能,他死就死了,也不可能救得回来,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我妈。”

说完,她从门口让开,请戈高和吕露进来,让他们在客厅里坐。

这个房子很老旧,从装修到家具,看起来都很具备上世纪九十年代初的时代感,沙发的垫子中间已经有点塌了,上面套着手工做成的那种棉布沙发套。

“你们先在这儿做一下,我现在太狼狈了,什么也顾不上,就不招呼你们,给你们烧水泡茶了,”任思思在小沙发对面拉了一把折叠椅坐下来,说话的声音依旧很低,嗓音有些嘶哑,“我妈方才睡着了,昨天晚上折腾了差不多一整晚,我不敢把她吵醒,让她尽量多睡一会儿,不然再这么折腾下去,我怕她身体会撑不住。”

“你们在这个房子里住了很久了吧据我所知,你父亲和你母亲分开的时候就已经经济条件不错了,为什么你们没有考虑过换个环境好一些的住房”戈高落座后,听了任思思的话,也把自己的说话声音降到了最低。

任思思摇摇头:“我不止一次让我妈换房子,她就是不同意,说这里有意义,这是她和我爸当年赚到第一笔钱的时候买的房子,是我们一家三口终于能够安顿下来的地方,所以别说是换房子了,就算我之前跟她说要把家具换些新的,重新装修一下,翻翻新,帖帖壁纸,她都从来没有同意过,这房子里现在所有的东西,除了家用电器之外,都基本上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

“你母亲是怎么回事”吕露担忧的轻声问。

“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都没有意识到是不对劲儿了,”任思思愁眉苦脸的摇摇头,“最初我妈她一切正常,回来之后像往常一样的该做饭做饭,该看电视看电视,我原来还担心她回到家会承受不住,结果她一直特别平静,后来我就觉得,可能是我想太多了,没有像最初那么担心。

结果没曾想,昨天晚上,她吃饭吃的好端端的,忽然眼睛就直了,然后就死死的盯着桌上的一盘菜,我叫她也没有反应。

没过一会儿,她就忽然笑起来了,我问她笑什么,有什么事情那么好笑,她也不吭声,不理我,就自己一个人在那儿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哭起来了,还边哭边砸碗筷,把我吓坏了。”

说到这里,任思思忽然打了个冷颤,似乎回忆起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仍旧让她心有余悸。

“之后怎么样了”吕露连忙追问下文。

“之后……她就把桌子给掀翻了,”任思思指了指客厅墙角的一张折叠餐桌,由于一条桌腿变了形,被折起的桌子已经无法平衡的立在墙边,只能歪歪的栽向一旁,“然后就开始想要砸屋里的东西,我拼命的拦着,不让她那么做,问她怎么了,她也不理我,光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后来我偷偷把安眠药碾碎了两片,溶到水里端给她喝了,她才稍微平静一点,一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客厅里东西都是大物件儿,我拦得住,所以还好,你们都还没看到我妈她自己房间里呢。

我今天早上悄悄进去收拾了一下,要不然都快下不去脚了,她把能摔的东西都摔了,就连墙上这么多年没拿下来过的那几张当年我们一家三口的,还有她和我爸的照片,也都被她摔得没有一个是好的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卧室里面的阮慧就好像感受到了自己正成为客厅里三个人的谈论对象似的,忽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尖笑,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任思思脸色一变,一拍大腿站起身就往屋里面跑:“坏了,我妈醒了!”

吕露现在百分之百相信,阮慧的精神状况是真的出了问题,并且还是很大的问题。

任思思看到母亲这副样子,眼圈也红了,继续轻声劝说着,让阮慧把那杯差一点就撒掉的果汁喝了大半杯,然后便招呼吕露和戈高一起出了卧室,关上了房间的门。

三个人重新回到客厅里,坐在那里谁也没出声,阮慧时哭时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卧室里传出来,声音渐渐的小了。

不一会儿,哭声也没了,笑声也没了,屋子里重归寂静。

第812章饭前来个电话

“我在果汁里掺了点安眠药,”任思思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和无奈的说,“没有别的办法,我得先让她尽量睡睡觉,下一步再考虑怎么让我妈吃点东西的事儿,否则的话,光是不睡觉这一条,她的身体就早晚要吃不住的。”

“你母亲她现在,是不是不能听人提你父亲的名字啊”吕露略显自责的问。

任思思点点头:“是啊,就这么哭哭笑笑的,从昨天晚上掀了桌子之后就一直这样了,好几次本来好不容易都平静下来了,结果我一不小心提起我爸,就算没直接说名字,她也立刻就有反应。”

“哦,对了,”吕露赶忙把自己口袋里的那张老照片拿出来递给任思思,“这张照片是我刚才在卧室地上捡的,还没有被撕坏,我觉得你应该会想要收起来留着。”

任思思接过照片,看了看,手指在相纸上面摩挲了几下,叹了口气,眼眶泛红的对吕露勉强的笑了笑:“谢谢你啊,我们这个家早就散了,现在我爸人也不在了,我妈又变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转,留张照片当个回忆,也挺好。我上次去你们那儿的时候,对你们的态度不是很好,没想到你们都不和我一般见识,第一时间就赶过来,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们了。”

“你别那么说,遇到这样的事情,换成是谁心里都不会好过的,我们都能理解,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吕露连忙开口安慰,顺便碰了碰一旁的戈高,向他寻求支持,“你说对不对”

戈高对任思思点点头:“对,过去的事翻过去就可以了,毕竟咱们并不是站在对立面上的两方。你母亲阮慧从那天跟你离开公安局之后,一直到昨天晚上忽然失控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哪怕是细节,也希望你能够仔仔细细的帮我们回忆一下。”

任思思仔细的想了想:“我真的想不到什么太反常的地方,那天我们从公安局回来,一晚上我都偷偷的留意她,除了比平时多叹了几口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她还笑着对我说,我爸死了,她还得看着我,看着我找个好男人,安顿下来,生个孩子,再看我孩子长大,她才能放心什么的。”

“其实,你妈妈对你爸爸的感情应该还是挺深的吧”吕露听任思思说完之后,有些感触的说。

任思思点点头,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是啊,过去我一直不理解,我妈和我爸离婚的时候,两个人没吵没闹的,特别和平,离了婚之后,不管别人给她介绍条件多好的男人,她都毫不犹豫的就拒绝,连面都不见,分明就是还想等我爸。

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家里的东西都特别的旧,那些都是他们两个结婚的时候置办的,就算是离婚后我妈也不愿意扔掉,就连我爸离婚之后没有带走的衣服,还有他之前枕的枕头,每一样东西我妈都保留的好好的,一样都没有丢掉。搞不好当初同意离婚,也是为了不让我爸不开心,所以我爸死了之后,她才会受不了打击吧。”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之前毫无征兆,昨天晚上突然之间就发作。你再想想,这几天之内,她有没有接触什么人”戈高又问。

吕露在一旁点头,她也觉得,一个人的情绪和感情虽然可以一直隐忍,隐忍到了一个极限才集中爆发,但是爆发往往也不会是平白无故发生的,通常必然会有一个事情作为契机,或者一个什么人来充当引子。

任思思听他这么说,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好像昨天晚上,就在吃晚饭之前,我妈她手机接了一通电话,当时她刚做好饭,还让我帮她把菜饭盛出来端到桌上去,自己进屋去接电话了,接完电话出来跟没事儿人一样吃饭,饭吃了不到一半,突然就发作了。我妈发作的太突然,我之后光顾着照顾她,根本想不起来别的,你们刚才要是不说,我差一点把饭前那个电话的事情给忘了!”

“那能不能把手机拿过来看一下和你母亲通电话的人是谁”戈高提出要求。

任思思点点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你们稍微坐一下,我进去找找我妈手机,看看那通电话是谁打的。”:

任思思蹑手蹑脚起身又进了卧室,戈高和吕露在客厅里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任思思又蹑手蹑脚的走了回来,不过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大好看。

“我找到我妈的电话了,不过不确定对你们来说还是不是有用。”她的手原本背在身后,走到两个人面前的时候才把手从身后拿到前面来,她的两只手托着一只手机,或者说,一只勉强能够看得出来是手机的东西,“我猜是昨天晚上我妈接完电话之后弄的。”

她手中的那部直板手机,屏幕已经完全碎掉,就连整部手机的机壳也已经支离破碎。

“原本我没顾得上去看看我妈手机怎么样,刚才偷偷的进去找才发现昨天就被她弄成了这样,仍在了垃圾桶里,我找了半天才翻出来,可惜根本连开机试试的余地都没有了。”任思思把那些手机部件放在茶几上。

“平时和你母亲联系比较多的都是些什么人呢”吕露问。

任思思摇摇头:“没有谁,我妈这个人一直不太擅长社交,平时除了我爸偶尔给她打个电话,也就是我和我妈通电话的频率最高,我爸给她打电话也只是一个月两个月了才能联系上那么三两次而已,平时我妈的手机基本上就是个闲置品,没有什么人和她联系频繁的。”

“你母亲的手机号码,是用身份证办理的么”戈高问。

任思思点点头:“是用身份证办的,但是……”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吕露看她欲言又止,以为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这样,我妈的手机号当初是我爸给办的,用的是我爸的身份证,他们离婚之后,我让我妈把身份证给我,我去帮她把名字换回到自己的身份证底下,她不愿意,还说和我爸沟通过了,反正话费什么的都是她自己交,我爸不介意我妈继续用他名下的手机卡。”任思思解释说。

吕露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原本是担心节外生枝有别的什么问题,如果单纯因为阮慧的手机卡是落在任恒基名下的,这对他们来说倒不是什么难题,反正任恒基刚刚被害身亡,调查他名下手机的通讯记录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事。

只是之前他们只按照任恒基生前所使用的手机号码去查了通话记录,并没有去调查他名下有几个手机号,所以才没有注意到阮慧的号码也在他名下。

从阮慧不肯搬家,保留着房子里所有的老家具,甚至是塑料假花等等这种小东西等等细节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对过往生活,对任恒基的不舍和眷恋。

吕露忽然想起那天这对母女刚刚离开公安局之后,自己和戈高讨论的时候,戈高对自己说起来的关于急流和静水的那个比喻,心里面对于戈高的判断力和见解,也有了新的认识。

“你母亲现在这种状况确实不太好,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处理”可能是因为确定了阮慧的手机号码并不难调查,戈高放下心之后,也有心情询问起话题外的其他情况来。

任思思摇摇头,有些茫然:“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到现在还心有余悸,根本就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我就盼着老天爷能可怜可怜我妈,看在她之前一直是个那么好的人的份上,别让她这么受罪,能快点好起来。”

第813章需要正名

“你有没有考虑过,带她去医院里看看要不然一直这样的话,镇静剂服用多了会有耐药性,而且对身体也不好,不吃不喝不睡,就算是铁人也扛不住啊。”吕露觉得阮慧方才的表现实在是有些吓人,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接受治疗。

没想到任思思听到她的建议,立刻把头摇的好像拨浪鼓似的,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不行,绝对不行。”

“为什么难道你希望你母亲就这样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一直被熬垮掉么”吕露不明白任思思在这种时候还执拗什么。

任思思咬着嘴唇没有说话,不一会儿,眼泪就又一次夺眶而出,用手掩住嘴巴,免得自己哭出声来。

吕露见状赶忙过去递纸巾帮她擦眼泪,之前去进行dna样本采集的时候,这姑娘表现的气势汹汹,和现在哭得肝肠寸断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毕竟是相仿的年纪,吕露知道,估计这姑娘佯装的坚强,在母亲突然疯掉之后,也再也维持不下去了。

“我不敢,我真的不敢,”任思思哭了一会儿,终于能够开口说出话来,“我以前看到过有人因为精神不正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结果进去之后,就再也出不来了,万一我带我妈去医院检查,她也被关进精神病院,治不好,也出不来,以后就永远的被关在里面,我该怎么办我很害怕,我不想没有了爸之后再失去我妈!”

任思思的话,让吕露也跟着一阵难过,任思思的打击是接踵而至的,换做是谁,恐怕都不可能比她更坚强几分。

这时戈高的手机响了,他连忙去按掉铃声,生怕会惊醒了卧室里刚刚睡去不久的阮慧,然后才看了看这通电话是谁打过来的。

“是胡队,”看清楚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姓名,他皱了皱眉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朝相对距离卧室最远的厨房方向走过去,“我先接一下电话。”

吕露对他点点头,既然是大队长打电话过来,恐怕是有正经事要交代,这通电话自然是要尽快接听的,任思思这边只要有自己留下来安慰就足够了。

“你的感受我能够理解,真的,换成是我肯定比你更害怕,恐怕连你现在处理问题的这种冷静劲儿都没有,”吕露轻轻的拍着任思思的后背,耐心的劝说她,“你的顾虑我都懂,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进了精神病院就再也出不来,你母亲有精神病家族史么”

任思思抽噎着摇摇头:“没有,据我所知没有,我们家往上面数三代,没有一个人有精神问题的,所以我妈突然变成这样,我才会特别害怕,真的是毫无预兆,让人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

“你瞧,这不就是好事么!你们家没有这方面的遗传问题,那就好得多了,说明你母亲只是最近受到了比较强烈的精神刺激,所以才会突然精神崩溃,及时治疗,一定会很快恢复的,你说对不对”一听任思思这么说,吕露立刻对她进行开导。

“可是……”任思思依旧有信不下心,同时也还有些内疚和自责,“其实我知道,你说的对,我妈肯定是因为我爸的事情太难过了,所以才会突然之间就崩溃掉,这事儿都怪我!她以前忘不了我爸,不肯再婚,不肯开始新生活,我总是不理解,还经常说她,我当初要是懂事一些,多理解我妈一些,现在她可能就有处发泄,不至于一下子就崩溃了。”

“你别那么说,你的想法从本质上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也是希望你妈妈能够过得好,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你的想法其实挺对的,人要懂得向前看,过去的事情不管好坏,过去了就别回头看,所以不管之前是因为什么,你母亲现在变成了这样,我觉得你应该积极的带她接受治疗,你们的生活才能回到正常的样子,这对你,对你母亲本人,都好。”吕露叹了口气。

任思思点点头,被吕露这么一说,她也有些动摇了,不过还是忍不住给自己留下一点余地:“我也不想我妈出什么事,我会带她去检查和治疗的,假如明天她还是这个状态,一点都没有平稳下来的迹象的话。”

这毕竟是任思思的家事,虽说阮慧尽快恢复正常的神智对他们今后的调查可能更有利,但毕竟不能强求,吕露也只好点到为止,没有继续深说什么。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各自沉默的坐在客厅里,只有戈高讲电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从厨房那边传出来,他显然也是尽量压低了声音的。

“不存在那样的担心,没有问题,对,我确定。胡队,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工作不能拈轻怕重,所以麻烦你帮我谢谢他们,我还是继续做我该做的就好。”

吕露听见戈高说了这样的一番话,紧接着,他便从厨房回来了,脸色看起来还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麻烦你把你母亲的手机号码留给我们,另外,如果有什么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的,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可能的提供帮助。”他回到客厅之后,对任思思说。

任思思点点头,接过戈高递来的本子,把母亲的手机号码抄写在了上面。

戈高和吕露又安慰了她几句便告辞离开了,任思思把他们送到楼梯边上,原本还想继续送,可又放心不下屋子里的母亲,只好停下了脚步。

“刚才大队长打电话找你干嘛呀是不是有什么事要交代给咱们”下了楼之后吕露问,她惦记着是不是上头交代了新的工作任务。

戈高挑着嘴角笑了一下,摇摇头:“有人想和咱们交换工作来着。”

“交换工作交换什么工作为什么要换啊”吕露觉得有些诧异,尽管她在工作中一直都属于配合的角色,除非能力不能胜任,或者其他客观条件不允许,否则一个案子交给哪几个人主要负责,或许中途会给增加几个帮手,但是绝对不会中途换人的。

“因为我是新来的,胡队说有人担心我环境不够熟悉,调查过程中恐怕会施展不开,而你虽然可以当个向导,但是毕竟经验太浅,挑不了大梁,所以愿意把比较轻松的工作换给咱们。”戈高似笑非笑的说。

吕露撇了撇嘴,虽然以这些天来自己对戈高的印象来看,他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环境不熟、施展不开的问题,但最委屈的还是她,好端端的被牵扯进去,还扣了个经验太浅的帽子,这真是让她欲哭无泪。

“那你是怎么说的拒绝了对不对”吕露隐约听到了戈高挂电话之前的几句话,所以猜测他应该是没有接受这样的安排的。

戈高点点头:“对,我跟胡队说了,没有这个必要,云黄市对我来说是新的,但是我这个人可不是什么新人菜鸟,而且就因为我是新来的,哪能一来就拈轻怕重呢,你说对不对”

“对是对,不过你怎么也没替我说两句。替我正正名呢”吕露觉得戈高有点不够义气,如果是自己接到大队长的电话,肯定除了替自己说话之外,也会帮他美言几句的。

戈高一脸无辜的看了看她,两手一摊:“我觉得关于你的那部分说的挺客观,好像没有什么需要正名的地方吧”

吕露抿着嘴巴瞪了他一眼,找不到别的话讲,那话不是戈高说出来的。

他只是表示了一下认同而已,既然自己的老同事对自己都给出了这样的评价,戈高和自己打交道的时间更短,哪能指望人家给自己平反呢

第814章保险公司的电话

“你想不想知道关于你经验不足之类的那些是谁说的”见吕露默认了这件事,戈高忽然又凑过来主动问。

吕露睨了一眼他那一肚子坏水的表情,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想。”

“真是稀奇了!我以为你们女的听说有人在背后对自己评价不好,都会千方百计想要知道对方是谁呢!”戈高对于这样的答案似乎有些诧异。

“何苦呢。反正人家话都说出来了,知道不知道,都收不回去,知道了以后打交道的时候反倒别别扭扭的心里不舒服。”吕露摆摆手,“没必要,横竖肯定还是我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人挑剔,找别人的毛病。还不如我自己改进改进呢。”

“你还真是个好人。”戈高对吕露竖起大拇指,还不等吕露回他一笑,他便又补了一句,“活该被人吃的死死的。”

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凉水,吕露有些不是心思,撇撇嘴,不想再继续这种话题,便问戈高:“咱们现在去通讯公司么”

戈高看了看手表,忽然有了主意:“算了,都已经中午了。走吧,先吃午饭,我请你吃火锅。”

“为什么吃火锅啊随便吃点什么不就好了”吕露一头雾水的追问。

戈高也不吭声,大步流星的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车子是戈高的,开车的人也是他,吕露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多少拒绝的余地,况且自己又是一个出了名好养活,从来不挑食的人。

去吃午饭的路上,吕露掏出手机来看,才发现范彬在上午的时候给她回了一条信息。当时可能正在任思思家里,面对又哭又笑的阮慧,所以没有听到任何的提示音。

要不是范彬回了这么一条信息,吕露几乎都快忘了自己之前有发短信给他,跟他讲早上黄攀好像忽然不太开心的那件事。

“傻妞儿,哪个男人会喜欢自己在意的姑娘当着自己的面夸奖别的异性啊,他越是因为这个不高兴,才越说明他心里对你有意思呢。”

看了范彬发过来的这句话,吕露抿着嘴偷偷的笑了,心里面喜滋滋的。

戈高一边开车一边偷偷的扫了她几眼,看她捧着手机看短信偷笑的样子,似乎有些无奈,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

很快,两个人就到了那家被戈高选中的火锅店,一问才知道,这家店居然没有小锅,也没有其他火锅店常见的海鲜锅底,只有各种不同程度的辣锅。

戈高把选择权交给了吕露,吕露索性就选了这个店里面最辣。

可是一顿饭吃下来,吕露是越吃越觉得很奇怪,首先这家火锅店的味道吃起来实在是有点一般,其次作为主动张罗着要来吃火锅的人,戈高这一顿饭吃的东西其实很少。

终于,在吃完了饭离开之前,吕露终于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对戈高盘问起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先前张罗非要吃火锅的人是你,选这家店的是你,怎么到头来,不怎么动筷子的人也是你了呢”

“因为我不能吃辣。”戈高回答说。

这样的理由显然不能让吕露接纳:“那你方才干嘛不早说我可以选微辣的锅底呀。再说了,你要是怕辣,干嘛特意选这家根本没有不辣锅底的火锅店呀”

“微辣还是最辣都没有区别,反正我又不饿。”

戈高边说边举手示意服务员过来买单,一副摆明了不想和吕露继续探讨那个问题的架势,付了钱就张罗着离开。

吕露只好跟在他身后往外走,走到门口,守在门边的服务员立刻帮他们开门,一边往戈高的手里塞了什么,一边高声说着送客的话。

上了车,戈高忽然问吕露:“最近除了咱们两个还有刘小天之外,余晗他们都在忙些什么你知道么”

“好像是之前有人捡到了一张纸,上头写着三个人名,还有杀人方法,杀人需要准备的工具什么的,怕是有什么事儿,就交到公安局来了,余晗和黄攀最近一直在调查到底有没有和那张纸上面记录内容一样的杀人案。”吕露想了想,依稀记得戈高调来之前,她也还没有跟着忙碌起来的时候,好像黄攀和余晗就已经领了任务,开始着手调查那件事了。

“有进展么”戈高听了之后点点头,又问。

吕露摇摇头:“没听他们说起来,之前我倒是听余晗抱怨过几句,说这种调查很有可能是做无用功,不调查吧又怕真的出什么事,到时候就成了失职,可是查下去吧,那么一张所谓的‘杀人计划’又实在是说明不了什么东西,搞不好就是个恶作剧,那就白忙活了。当时黄攀还让余晗少抱怨,多做事,余晗就没有再说什么。”

“杀人计划书”戈高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似的,呵呵的笑了几声,发动汽车的时候顺手把方才门口的服务员递给他的东西丢给吕露,“这东西你不是最喜欢了么,都给你了。”

吕露伸手接住,发现是两颗糖,透明的包装纸,又白又圆的糖球,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鄙味。

“咦”她有些惊讶的看着手里的鄙糖,又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那三颗鄙糖,发现除了包装纸在自己的口袋里变得有些旧了之外,简直是一模一样。

“吃了你两颗,还给你两颗,咱们俩的帐清了。”戈高对她说。

“你怎么会知道他们之前是在这里吃的饭”吕露好奇的问,心里面觉得有点怪怪的。

就在方才,范彬还在短信里鼓励自己,说黄攀早上的反应说明心里对自己是有意思的,可是转眼,戈高就用事实证明了那天晚上他在回答范彬的询问时说的那番话是正确的,那几颗糖竟然真的是黄攀他们就餐后从餐馆那里得来的赠品。

“和余晗聊聊不就知道了么,他总不至于和黄攀一起工作,分开就餐吧”戈高回答,顺便瞥吕露一眼,“‘樟脑丸’的来历被我说中了,怎么样心里面是不是特别失落”

“你这人可真无聊,我好端端的失落什么。”吕露嘴硬的不想承认,不过心里面确实像是吞下了一颗鄙糖一样,微微有点凉。

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什么,直奔通讯公司,戈高没有直接报出阮慧的号码,而是让那里的工作人员帮忙查一下,任恒基的身份证一共持有几个不同的手机号码。

很快工作人员就给出了答案,任恒基的名下一共有三个手机号,除了之前他们已经调过的那个号码之外,还有阮慧用的那个号码,以及另外一个手机号。

戈高请对方帮忙把阮慧的手机号和另外的那一个号码都打印出来,顺便请其查了一下阮慧所持有那个号码最后一次通话的号码来源是哪里。

很快他就拿到了这两个号码的通话记录,也得知了和阮慧最后通电话的号码来自于哪里云黄市某保险公司。

一通保险公司的电话在这种情形之下,就显得格外敏感起来,尤其是阮慧在接完这一通电话之后没多久,整个人就出现了情绪崩溃的表现,这就更让人忍不住心生疑窦了。

那是一个座机电话,通讯公司只能查到是一部来自保险公司的总机电话,至于是从哪个部门的分机里拨打出来的,他们也无从回答,只能由戈高和吕露自己去查清楚。

第815章高额的人身意外险

戈高和吕露带着那两份通话记录驱车赶往该保险公司,花费了一些时间才通过保险公司的总机查清楚了当时呼出那通电话的分机来自于保险公司的理赔部。

于是戈高和吕露就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了理赔部,向理赔部的工作人员询问前一天打电话给阮慧的人是谁,很快就有了答案。

“对,那通电话是我打的。”打电话的人自称小陈,是该部门一名三十出头的办事员,在被询问之后,他很快就给出了确定的答案,“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么”

“你打电话给阮慧是为了什么事”戈高问。

小陈一头雾水的回答说:“有一份保险的受益人是她,涉及到理赔的一些手续,所以我昨天打电话联系她,想让她有空过来一趟。”

“保险受益人投保人的名字是不是叫任恒基”

“对啊,是叫任恒基,”小陈点点头,忽然之间恍然大悟,“哦,你们应该就是处理任恒基那个案子的警察吧他确定是被人杀死。绝对不可能是他杀对么这里头不能有什么判断错误吧”

“要是我们局的法医知道你对他们的工作水平这么没有信心的话,心情肯定不会太好。”戈高半开玩笑的回答小陈。

小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对不起啊,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任恒基本身的资产你们肯定也是清楚的,他的投保金额很大,现在他这一死,而且确定是非正常死亡,我们公司就得掏一大笔钱出去。所以不谨慎一些也不行啊,你们多多见谅,绝对没有怀疑你们工作能力的意思。”

“任恒基投保的是怎么样的一份保险”戈高问。

小陈说:“他是从三年前开始买这个保险的,每年都有固定投保,受益人名字叫阮慧,任恒基跟我们说过,是他前妻。不过这个我们是没有过问的,反正投保人是他,受益人他自己决定的,我们不会干涉,并且任恒基是我们公司的老客户了,他的公司很多项商业保险也都是投保我们这里,所以我们就更不会多嘴多舌的去打听。何况……”

“何况什么”吕露见小陈欲言又止,有些奇怪。

“何况他之前有特地拜托过我们,意外保险的事情不要声张,所以我们都尽量不去谈论他的那份意外保险。”小陈回答道。

“不声张,指的是对谁他的老婆许梦怡么”戈高已经有了判断。

小陈果然点了头:“对,他老婆也经常和他一起过来,或者自己过来处理他们公司和工厂的商业保险,任恒基的那份意外险是自己私底下来上的,跟我们特意强调不要让别人知道,他的受益人是前妻。想也知道肯定是不想让现在的老婆知道,所以我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人向他现在的老婆提起过。”

“为什么最近三年任恒基会给自己投保大额的人身意外险”吕露觉得有些奇怪,任恒基的工作性质毫无风险可言,忽然之间开始给自己投保意外险,还是最大额度的,实在是让人觉得有兴夷所思,“投保这个是他本人的意愿么”

“是啊,这种东西。如果不是本人意愿,我们也不会接受别人代为办理的,至于他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开始投保那个,我也不太清楚。”小陈摇摇头,终究还是忍不住怀疑的向戈高和吕露打听起来,“劳烦问一句,任恒基的死,除了意外,有没有发现他生什么病啊真的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么”

“如果有,我们可能也不会对他投保的意图那么好奇了,”戈高爱莫能助的摇摇头,“恐怕他的这份保险,你们真的是要赔钱了,另外我想问一下,他前妻阮慧知道任恒基投保了这么一份保险么,并且让她来做受益人的事么”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到现在我都还一次也没见过阮慧这个人呢。”小陈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她从来没有露过面,我们也没有想到任恒基会真的出什么事……昨天我也是第一次联系她,我刚把话说完,她就把电话给挂了,我再打过去,电话就一直没有办法接通,我上午还试了试,还是接不通,还想着该怎么找到她本人呢,你们这不就来了么,所以这方面我也不比你们知道的更多。”

“她昨天在电话里有没有什么反应”

“没反应,就最开始的时候我问她是不是阮慧,她说是,然后我就把任恒基投保的事情跟她说了,告诉她任恒基生前指定了她是受益人,这份保险涉及到的理赔金额大致是多少,然后她就突然之间把电话给挂了。”

“也就是说,按照眼下的情况,阮慧是完全可以拿到这份保险的对么”戈高有些明知故问的又追问了一遍。

小陈点点头:“你们刚才不也刚刚又给我确认了一遍么,任恒基确实是死于他杀,是属于保险的理赔范畴,所以,不出什么别的意外,阮慧是可以拿到全额的保险金的。”

戈高和吕露向小陈道了谢,急急忙忙的离开了这家保险公司,随后便驱车又跑了云黄市的另外几家保险公司,表明身份之后请求保险公司方面帮助了解是否受理过任恒基的人身意外保险。

结果不出所料,其他几家保险公司均有任恒基投保的高额人身意外保险,受益人也无一例外的都是阮慧。

这几家保险公司有的还不知道任恒基的死讯,有的因为和任恒基的企业有其他往来,或者与任恒基的客户有往来,因此已经对他的死有所耳闻,理赔的事情还暂时没有提上日程。

不过很重要的一点是,几家保险公司的保险金额加在一起,高达几百万之多,这也就意味着,任恒基的突然死亡,在他没有其他子嗣的情况下,除了任思思和许梦怡都享有他生前财产的继承权之外,作为前妻的阮慧,同样并非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戈高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表情也凝重了不少。

“据我们所知,任恒基在别的保险公司也投保了高额的人身意外险,这样的行为属不属于重复投保”毕竟保险行业对于戈高而言是比较陌生的,所以他态度谨慎的询问最后这家保险公司的业务员。

由于任恒基的过世,他名下的公司涉及到的许多保险事项也涉及到一些变更,所以这名业务员与许梦怡有接触,对于任恒基的死也有所耳闻,虽然任恒基的人身意外险不是由他负责处理,这件事在任恒基死后,他倒也从负责那份保险的同事处知道了不少情况。

“那倒不算,一般来说,涉及到生命安全的险种,是没有办法去进行作价的,毕竟生命无价么,所以不能视为超出了原有价值的重复投保,不管他买了多少家的这种保险,真出了事,每一家都要如数掏钱的。”业务员对戈高解释说。

“那你最近和许梦怡打交道的时候,有对她提起过任恒基有偷偷投保了人身意外险的这件事么”吕露在一旁问。

业务员连忙笑着摆摆手:“不会不会!当初任恒基说想要投保人身险,还是我介绍他给我同事,让我同事给他办的呢,所以这事儿从头到尾我也算是知情人,别的不说,客户需要我们保密,我们帮客户保守秘密,这点职业操守我还是有的,我要是那种嘴巴不牢靠的人,也不用非得等到人死了,我们公司得赔钱给人家的时候才说出来对不对之前我和他现在的老婆打交道那么多次,想要说出去早就说出去了。”

“你这人口风还挺严的。”戈高笑了,随口夸奖业务员一句。

第816章车找到了

业务员也立刻很坦然的接受了这句称赞:“那是,做人做事,义气也是必不可少的,咱是小人物,跟有钱有势的比不了,人家可以老牛吃嫩草。可以呼风唤雨。我们做事还是小心点最保险,别给自己招惹没必要的是非。”

这句话说的挺大义凛然,听的人还是不难从口气里听出些许的酸味来的。

“是啊,任恒基在某种程度上,倒也算得上是老牛吃嫩草了。”戈高顺势感慨上一句。

业务员连忙摆摆手,开玩笑似的说:“人都死了,我可不敢乱评论,万一晚上去我们家找我,我还不得吓死!该说不说的,有钱人么。花心的也不少,咱也不用太少见多怪。任恒基甭管当初是怎么想的,现在倒也算是够意思了,人死了,老婆年纪轻轻的守了寡,能继承一大笔财产,前妻也没吃多大亏,这俩女人好歹都算没白跟他一场。”

几家保险公司走下来。关于任恒基最近这三年多以来陆陆续续投保了几份人身意外险,戈高他们也了解了个一清二楚。

虽然投保人是任恒基本人,为什么近几年他会突然大量的给自己上这一类保险,并且受益人都是阮慧,而阮慧对此到底是否知情,这些都还没有一个准确的答复。

至少有一件事是很清楚的,那就是阮慧不久之后将会获得一笔不菲的保险赔偿金。

离开最后一家保险公司之后。天色也已经黑了,戈高给任思思打了一通电话询问情况,得知下午的时候阮慧睡醒,又哭闹了一番,任思思也担心这样下去耽误了治疗,终于下了决心,打电话把母亲送去了医院做精神科的检查。

现在人还在医院里,据说用了镇静剂,也给开了一些注射用的营养剂,毕竟以阮慧现在的精神状态,想要让她乖乖吃饭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戈高这才发现,除了方才在保险公司的时候,针对任恒基的事情,吕露开过几次口向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发问,其余的时候,她都一声不吭,格外沉默。

虽说平时吕露也算不上是一个多么聒噪的姑娘,至少也不至于像眼下这个样子,把嘴巴闭的保险蚌壳一样。

“怎么了”结束了工作,戈高照例秉承着自己的好风度,开车送吕露回家,顺便也把工作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好奇的询问起这个明显情绪不对的同事。

“没怎么。”吕露摇摇头。

“没怎么那你还一副被樟脑丸熏着了的表情!”戈高其实并不难猜出吕露的心思。

果然,吕露被他这句话给刺了一下,不太高兴的抿了抿嘴:“反正和你又没什么关系……”

“你说的对,”戈高闻言,点点头,“是我交浅言深了。”

说罢,他便不再说话,专心开车,吕露听他这么说,沉默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有再理睬自己,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这么一想,她便主动扭过脸看着戈高,对他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心里有点烦,所以不太想说话。”

“好,我知道了。”戈高点点头,一脸平静,惜字如金的样子堪比刘小天。

吕露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你生气啦是我刚才的话惹你不高兴了么我真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多想,我知道你问我是出于好意的。”

戈高听她在一旁忙不迭的解释,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有趣的看了看她,问:“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先顾及好自己的感受之后再去考虑别人的心情貌似刚才方才情绪低落,需要被人顾及心情的人是你吧你怎么现在倒成了安慰人的那一个了”

一看戈高笑了,知道他没和自己计较,吕露悄悄松了一口气,讪讪的摸摸鼻子笑了笑:“我这人忘性大,反正什么事儿也只是烦一会儿,遇到什么事情一打岔,就把之前不高兴或者心烦的事儿忘了。”

戈高摇摇头,不知道是对吕露的这种性格特点感到无奈还是别的什么,并没多加评价。

吕露也沉默了一会儿,眼见着车子离自己家越来越近了,才终于忍不住把别在心里的问题问出来。

“你今天是特意要拉我去那家火锅店吃火锅的么”她有些不自在的问戈高。

“咱们两个好像不是在火锅店门口巧遇的吧”戈高装模作样的若有所思一下,“哦,不是,那很显然,我肯定是特意带你去的。”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吕露摆摆手,不想让戈高故意曲解自己,“我的意思是,你向余晗打听那家店在哪儿,还特意拉着我去吃,一顿饭你自己根本就没吃几口,从头到尾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看看,那天当着范彬的面,鄙糖的来历被你给说中了么”

“我自认为还没到那么无聊的程度。”戈高摇摇头。

“你总不会还是在记恨之前的那件事吧”一听这话,吕露非但没有解除疑惑,反而显得更加吃惊了。

戈高失笑:“我也没有那么小肚鸡肠。算了,你也别瞎猜了,这件事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你充其量算是炮灰,而且我觉得你知道知道鄙糖的来历,也没什么坏处,好歹也活了一把年纪了,出门可以忘带钥匙,不过脑子还是随身携带吧。”

吕露有些莫名其妙,戈高调过来的时间还很短,和队里面的人接触不算多,目前为止关系最密切的搞不好就算是自己了。

偏偏他又说自己只是个炮灰,并不是针对自己,那显然这件事他针对的是鄙糖,或者说,给自己鄙糖的人。

“黄攀”她终于想清楚了,“是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么”

“这不是你需要关注的问题,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觉得你需要注意的重点是以后少看点爱情故事,别随便别人给你点儿什么暗示都能拿来做梦。”戈高把车停在吕露家小区外的路边对吕露说。

吕露情绪不高的下了车,一路往家走着,她的手一直插在大衣口袋里下意识的摆弄着那几颗糖,里面有黄攀给自己的,还有今天戈高带自己吃过火锅之后新赠送的两颗。

走到一个垃圾桶前面,吕露忽然觉得异常的烦躁,索性把那几颗糖从口袋里掏出来,把手伸向垃圾桶口。

就在要松手的一瞬间,她忽然又舍不得了,纠结了一下,还是把糖球又原封不动的放回到口袋里。

第二天一早,吕露原本还担心见到黄攀的时候自己心里会不会有点别扭,结果刚刚走到公安局大门口,就被戈高的车给拦住了去路。

“任恒基的车找到了,”戈高降下车窗对她一招手,“上车!”

一听这话,吕露也吕不上那么多,赶紧坐上车,两个人一路朝发现任恒基名下那辆车的地点赶去。

他们两个的目的地位于云黄市北部,一大早是刘小天打回电话来通知车子找到的事,估计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先一步到那里了。

戈高虽说方向感强,记路的水平也很高,没去过的地方,毕竟会比较慢一点,加上早上班高峰还没有过,他们到达目的地的速度,比吕露心里面估计的要慢了十分钟左右。

原本戈高没有能够找到正确的入口,从发现车子的那个名叫“金域蓝湾”的小区另外一处门口把车开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这个小区还不小,前前后后四五十栋楼,楼房的排列也并不胜平竖直。

小区里的马路曲曲弯弯,让他着实花了好一番功夫,最后到底还得认命的打电话询问刘小天,这才总算来到了发现任恒基车子的那一处。

“真是让我好找啊,”下了车之后,戈高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自己引以为傲的方向感今天让他在吕露面前狠狠的折了一回面子。

他调侃似的对迎上前来的刘小天说,“真难为你是怎么找到线索把这辆车给找到的!”

刘小天笑了笑,伸手拍拍他的肩,算是领了他这句称赞的情,嘴上什么也没说,示意他们跟自己过去。

第817章精心擦拭过

属于任恒基的那辆银灰色的大众汽车就停在这个小区一栋楼旁边的空地上,空地处原本的板油路已经碎的斑斑驳驳,只有任恒基的车子孤孤单单的停在那里。

一旁还站着几个人,其中三个人穿着统一的制服,看起来应该是保安,还有一个男人穿着一件棕色的皮衣,抄着手,满眼好奇的在一旁打量着呢。

另外还有几个身着警服的同行正在检查车子内外的情况。

“这是这里物业的负责人。之前他提供的车辆信息。”刘小天一指那个身穿棕色皮衣的男人。对戈高做了一下介绍。

穿皮衣的中年人一看刘小天的举动,便自动自发的认定了戈高是个能有决定权的负责人,连忙凑上前,从怀里摸出一包香烟递过来:“怎么称呼啊抽支烟吧!”

戈高婉言谢绝了对方的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和跟在身旁的吕露。

中年人对吕露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随后便迫不及待的问:“既然车是你们要找的,是不是就能尽快把它给弄走了这车停在这儿可有日子了,估计恐怕打不着火,你们得给它拖走。”

“你们是怎么发现这辆车不对劲儿的”戈高没有马上对拖车的事情做出反应,而是询问起事情的经过来。

中年人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过去。说:“是这么回事儿,这个金域蓝湾小区原本是个弃管小区。原本的物业公司跟这里的业主委员会闹分歧,这里的拽就集体罢交物业费,最后物业公司因为支撑不下去,就弃管了,一荒就荒了好几年。

我们公司是前一段时间才刚刚和这里谈妥,准备接手的。但是这儿被弃管了很多年,拽的车根本没有规划的随便乱停,外面的外来车辆也随便出出进进,像走城门一样。

最近准备治理治理,要把小区里的车都挪一挪,我们重新修补修补破损的路面,规划一下停车位什么的,结果通知贴出去,这辆车始终也联系不上车主,听着楼上的人说这车停这儿少说小俩月了都没挪动过,没办法,我们只好打电话报警,结果没想到警察说车牌照是假的,接着这位警官就来了。”

他说着,指了指一旁的刘小天。

“假牌照”戈高扭头又看了看车子,上面的车牌照果然和之前他们查到的任恒基名下的那辆车不一样,于是他把目光投向刘小天,“确定是任恒基的车”

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他信不过刘小天的办事能力,主要是之前他们找到了一组位于城东方向的监控画面,画面中有任恒基徒步经过的镜头,而那个位置距离此处的距离却并不近,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影响是很大的。

刘小天很确定的点点头:“现在的牌照是伪造的,原始牌照没在车里,通过发动机编号对车主身份进行过了确认,是任恒基没错。”

“不知道能不能从小区的居民那儿打听到车子是被什么人开来这里的”吕露也有性不准,询问戈高和刘小天的意见。

“我看不太容易,”说话的是物业公司的那名负责人,“要是那么容易打听出来,我们当时找不到车主的时候早就打听出来了,这小区之前几个出入口都没有人管,人也杂,车也杂,之前的物业公司弃管之后,监控什么的也都坏的七七八八,根本不能用了。”

“小区里的监控设备都坏了,停工了,那外面的呢这个小区周围如果有道路监控,或者其他单位、小区的监控器能够看到这边出入口的情况,也或许能帮得上忙。”戈高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途径。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又一次摇了摇头:“你平时对这附近不熟吧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区叫金域蓝湾么”

戈高摇摇头,不仅是他,就连吕露和刘小天这两个在云黄市生活年头比戈高长的多的人也同样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茫然。

物业公司的负责人猜到他们答不出,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朝他们斜对面的方向一指:“那边是一个大水坑,也不知道怎么形成的,里面常年都汪着水,另外一侧还有条路,得开出去一个十字路口再往前走一个路口,才能到有监控的主街上。”

戈高笑着应着声,算是尊重对方的建议,不过既然可以确定是任恒基的车子,也就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只要有可能的途径,就都要尝试一下。

把车子留给其他人继续检查,他拉着吕露,和刘小天分头去附近找可能提供帮助的监控器,然而兜了一大圈之后,三个人可以说是一无所获。

既然这条路走不通,余下的就只剩下了如同大海捞针一样的另外一个办法走访。

车子就停在小区里,这周围的居民,说不定有什么人会真的看到过什么,毕竟很多时候,旁人可能未必会留心的一个小细节,对于办案人员来说可能都意义重大。

金域蓝湾有五十栋楼,就算不需要逐门逐户的都走一遍,最起码停车这片空地周围的四五栋楼,通往空地必经之路两旁的那一路共计七八栋楼还是有必要走一遍的。

这种大量而又枯燥的任务,把一大早发现了任恒基车子的喜悦和振奋冲淡了不少。

几个人花了一上午的时间,走完了停车空地周围的几栋楼,除了因为上班或者外出而无人应门的几家之外,能够找到人的居民普遍都对这辆车有印象,但是关于车主却没有谁能够说出什么来。

其中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爷还给吕露和戈高讲了一件事。

“一个多月以前吧,有一天我们家一二岁小孙子过来串门,在楼下玩的时候调皮捣蛋,拿家门钥匙把那辆车从车尾到车头,整整划出去那么长一条,这可把我跟我老伴儿吓坏了,我们就给车上贴了个条,说明了事由,还留了电话,结果一直到下了几场雨,纸条都被雨水泡烂了,也没人来找过我们。”他对戈高和吕露讲,“我们后来都觉得,这说不定是谁偷的赃车,放这儿躲风头呢!”

之后的几天时间,戈高和吕露几乎都耗在了金域蓝湾这个小区里头,但是除了一大堆附近居民的猜测之外,真正有价值的收获却很少。

期间关于任恒基那辆车的检查也有了结果,车子的性能一切正常,除了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动过,导致蓄电池没有电,所以无法发动之外,没有任何其他故障。

并且那辆车的车门、方向盘、档杆以及手刹等关键位置上,竟然提取不到本应大量存在的指纹,很明显,有人在把车停下来之后,曾经精心的对这些部位进行过擦拭。

这样的细节不免让人心生费解,忍不住猜测,为什么要可以擦拭掉那些指纹当时任恒基的车上到底还有什么人

这辆车究竟是原本就被停在金域蓝湾小区里,还是后来又被挪过去的

以及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任恒基出现在城东在先,还是车子停在城北在先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这些暂时戈高他们也没有能够得出一个结论来。

第818章私立妇产医院

在他和吕露每天奔走于公安局和金域蓝湾小区的时候,黄攀和余晗也时不常的会表示一下对他们进度的关心。

戈高每次都笑呵呵的道谢,态度客气而又礼貌,吕露在火锅店那件事之后,每次黄攀和戈高打交道的时候,她都忍不住在一旁偷偷的留意着。

至少在她看起来,这两个男人彼此友好极了,丝毫不像有什么过结的样子。

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想破了头都没有想明白,一个是刚调转过来时间还不长的人,一个是一直在云黄市公安局刑警队工作的人,这两个完全没有任何交集的人怎么可能相互之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产生矛盾呢

她也在走访过程中试探着询问了戈高,戈高只是带着笑意的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对她说:“有时候我也挺羡慕你的,单纯没心眼儿的人果然生活会少了很多烦恼,你就继续保持下去吧,这样挺好的。”

说得吕露更加的一头雾水了。

既然是走访。和人打交道。

寒暄攀谈自然也是免不了的,于是乎,刘小天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脚底抹油,把这种事情丢给戈高他们,自己继续追别的线去了。

“刘小天当年总不会也是和你一样,稀里糊涂,误打误撞的就考了警校,当了警察吧”戈高觉得刘小天的个性虽然有点奇怪,却非但不讨厌,还有点惹人好奇。

这个问题吕露也答不上来:“我没敢问过他。反正他从来也不说自己的私事,除了工作的事情之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嘻嘻哈哈的聊过天,就连余晗那个拉着谁都能聊半天的主儿,遇到刘小天都白费。”

虽说刘小天的交际能力方面值得商榷,但工作能力还真是没得说。

这边戈高和吕露没有能够在金域蓝湾小区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只好寄希望于几个路口之外主路上的监控摄像头,准备继续“大海捞针”,那边刘小天又带着新的线索回来,主动要求和他们交换工作任务了。

“任恒基生前每隔几个月就会给这个人一笔钱,金额平均都在十几万元左右,也有个别时候比较多,可以达到二十万以上,因为每次都是给现金。所以从他的银行账户上头没有任何的转账记录,之前咱们通过银行也没有办法查到,对方的身份信息我也已经弄清楚了,下一步就需要具体的去调查了解,你们去吧,监控录像的事情交给我。”

刘小天的这个提议立刻就被戈高采纳了,两个人简单的沟通了一番,就算是正式把工作内容给交换了。

根据刘小天实现已经查清楚的部分,这个每个几个月就会从任恒基那里得到一大笔钱的人是一名女性。

这名女性名字叫做柴文君,今年30周岁,和代梅一样,并无固定职业,更值得注意的是,和单身的代梅不一样,这个柴文君的身边还有一个孩子,户口就和她的落在一起,今年刚刚两岁多,是个男孩儿。

原本这个叫做柴文君的女人的存在,至多让戈高和吕露觉得任恒基的风流帐上又多了一笔,但是现在忽然多出来了一个小男孩儿,这让他们登时心里面的那根弦就绷紧起来,都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任思思第一次到公安局来的时候提到的事情。

戈高便示意吕露给任思思打个电话,毕竟她们是年纪相近的姑娘,说话可能也比较方便。

吕露给任思思打了一通电话,得知她已经请了假,在医院里陪护阮慧,经过医生的检查,认为阮慧之所以会情绪崩溃,是因为一时的刺激导致的。

因为没有家族史,再加上用药和进行了一番疏导之后,她的情况已经略有好转,趋向于稳定,所以基本上排除了需要长期住院治疗的可能。

阮慧的精神打击和任恒基的死有关,而任思思则成了阮慧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亲人,所以医生建议任思思多花一些时间陪伴着母亲,协助医院方面一起帮阮慧解开心结。

考虑到阮慧的病情还没有完全好转,任思思的压力也非常的大,吕露询问起关于任恒基的事情,也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

“之前你到公安局来的时候,提到过你父亲很在意家产有没有人继承,希望有个儿子传宗接代,对吧”她问任思思。

任思思沉默了一下,回答说:“我是这么说过,怎么了”

“这件事是你单纯听到他和你母亲说了,还是说你父亲曾经试图付诸实施过”

“为什么问这个问题是你们发现了什么了么”任思思警惕的反问。

“没有,没有,你想多了,我们只是想再向你确认一下,以便于寻找接下来的调查方向,上一次你来公安局的时候因为还有别的事情,关于这件事咱们也没有机会好好的沟通一下。”吕露有些心虚的解释说。

“那件事是我的一个心结,自从那次听到我爸那么和我妈说,我心里就一直很难受,”任思思在电话那边叹了口气,“但是具体的我确实也不知道什么,如果我要是知道我爸在外面还有别的孩子,肯定那个时候早就开始闹了,怎么可能一直等到他和我妈离婚之后,你说对不对”

吕露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和任思思打交道的经验让她觉得这个姑娘并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更不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假如她当初或者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确实掌握了父亲在外面另有私生子的情况,不可能表现的那么淡定。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任恒基藏的比较深,任思思确实不知情,另外一种就是柴文君身边的那个两岁多男童与任恒基并无关联。

可是任恒基给柴文君钱的大方手笔,再加上男孩儿的实际年龄,吕露自己更倾向于第一种可能性,毕竟小男孩儿才只有两岁多,而任恒基与阮慧离婚多年,与任思思毕竟不是朝夕相处,所以近两三年的事情,任思思未必都知晓的那么清楚。

考虑到目前阮慧的情况和任思思的处境,吕露没有和任思思说太多,在电话里安慰了她几句,便结束了这一通电话。

既然任思思对自己的父亲在外面是否有其他子女并不知情,那接下来就只能靠戈高和吕露自己来调查了。

了解柴文君的情况并不难,因为她的背景比较单纯,不过了解她的情况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因为她的生活与代梅的高调截然不同,甚少抛头露面。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戈高和吕露花了一些功夫之后,柴文君的个人资料还是被他们掌握了一个七七八八。

柴文君今年刚满三十岁,已经有将近四年的时间里没有过任何工作经历了。

她过去曾经有过一次婚史,那一段婚姻仅仅维持了不到三年,大约就是在三年左右之前和前夫正式离婚的,两个人是协议离婚,并且平分了为数不多的婚前财产。

而就在两年多之前,柴文君一个人独自在云黄市的一家私立妇产医院里生下了她的儿子,随后这个孩子随了她的姓,落在了她的名下。

自此柴文君就成为了一名单身母亲,并且还是一名无业的单身母亲。

柴文君当初生下儿子的私立妇产医院,在云黄市是鼎鼎有名的,出了名的服务好,也是出了名的收费高。

柴文君在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是无业的身份,那么如此高昂的住院费和生产费,又是谁买的单呢

换言之,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第819章女同学婚前检查

想要搞清楚这些,自然免不了要去妇产医院跑一趟,于是戈高和吕露就特意驱车到那家著名的高级私立妇产医院去了解一下关于柴文君和她儿子的况。

虽说这家医院的名字是叫妇产医院,到了那里他们才发现,这里的业务范围实际上还包括婴幼儿的健康保幼疾病治疗在内。

在家长的陪同下过来检查体或者治病的幼儿,各种说话声,孩子子的哭闹声,混在在一起。

戈高听的有些头大,摇摇头,对吕露说:“后悔了,当初不应该就那么答应刘小天的,他肯定是料到了会是这么一个场景,所以才把烫手山芋丢给了咱们。”

“让你提前见识见识不也好的么!”吕露偷笑,她本对小朋友就比较有心,所以虽然这里是吵了一点,但是还在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不过以你的年龄来讲,也应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这种事和年龄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时机,遇到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才会产生其他的念头,光是年龄到了,一点意义都没有。”戈高对吕露的说法表示不能苟同。

“看样子是还没遇到你的真命天女呢,给你个忠告,就算你是男人,对年龄没有那么敏感,也别太挑,否则合适的姑娘都被人家先下手为强了,到时候你可就傻眼喽!”吕露有模有样的给戈高提起建议来。

戈高有趣的看了看她,点点头:“好,那我就投桃报李的也给你一个忠告,别一心想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歪脖树上,要是连树枝都够不到。就趁早换地方,免得别的树都挂满了,最后把你给剩下那可就悲催了!”

“瞧你说的!”吕露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婚姻啊,美好的东西,到你嘴里怎么就变成上吊了呢!”

戈高只是笑笑:“话糙理不糙。”

这家医院采取的是专人专管的方式,凡是固定在这里做产检、生孩子,外加后的各项健康体检等等全项目的患者,都会由固定的医生全程负责,所以想要了解柴文君的况。只要找到她在这里住院生产的那个负责医生就可以了。

医生也不难找,唯一浪费了一口舌和时间的是起初院方不大愿意配合,生怕把麻烦惹到自己的上。

“说实话,不是我们不理解你们的工作,咱们各有各的难处。”负责接待他们的那个主管业务的副院长一脸为难的对戈高和吕露说,“我们这是一家私立医院,你们也知道的,现在医院里的工作都不好做,我们私立的更是谁也惹不起,毕竟这里头原本也没有我们什么事儿。对不对”

“院长,我们不会把消息透露出去的,你不要担心。”吕露试图说服这位副院长,但是副院长刚听了她的话就已经开始摇头,根本不想听她继续说下去。

戈高示意吕露不用再继续试图说服他,而是对副院长点点头,说:“既然这么为难,那就算了吧,我们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所以才只来了两个人。打算了解一下况,看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排除出去,如果能够被排除,这条线我们就放下了。如果最后确定这个人真的是和我们调查的案子有关,我们再正式过来了解况。”

院长的表当时就变了,正式过来了解况的意思自然是带着更多的人,造更大的声势,这自然不会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于是,斟酌了得失利弊之后,副院长很快就安排了人替他们了解谁是负责柴文君母子的医生,然后把医生的诊室告诉了他们。

“你们去吧,不管我们的医生愿不愿意配合你们的工作,这都和我们院方没有太大的牵连,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忙了。”副院长最后还不忘撇清一句。

戈高了然的点点头:“明白,今天的事是我们和医生之间的私下行为,与医院无关。”

就这样,安抚了略微有些忐忑的副院长,戈高和吕露两个人找到了当初负责柴文君那位医生的诊室。

那位医生姓于,戈高和吕露在医院大厅里看到过她的照片,是一位五十出头的妇产科医生。

今天上午是她出门诊的时间段,戈高和吕露一看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午休,就干脆到诊室那边去等人。

妇产医院的门诊走廊里,自然少不了来检查的孕妇或者准孕妇,每个诊室的门口都有很多人坐在长凳上或者站在墙边等着。

戈高和吕露默默的站在于医生的门诊外面等,等了一会儿,戈高觉得口渴,便留下吕露,到附近找售货机买饮料。

吕露一个人在走廊里站着,不一会儿,一个姑娘从旁边经过的时候不住的朝吕露这边看,然后突然在吕露旁站了下来。

她一副很惊讶的表凑上前:“吕露!真的是你啊!吕露!我是邵静芳呀!你还记得我么咱们俩是高中同学来着!你不会把我给忘了吧”

吕露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还是觉得有点不敢认:“邵静芳是你呀我怎么记的……你原来是单眼皮来着,好像……下巴也没有这么……”

她嘴里最后的那一个“尖”字都还没有说出口,她那仿佛变了一张脸似的高中老同学就立刻摆摆手,一副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她打断她的话,说:“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怎么来这儿了前阵子同学聚会的时候你没来,我听人家说了,咱们班女生里头,就你好像还单着呢,你说你长得又不是咱们班女生里最困难的,高中那会儿还有几个男生对你有意思呢,怎么现在就偏偏把你给剩下了呢不会是风水轮流转吧”

吕露被她问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等她连珠炮一样的问完了才说:“我是来办公事的。”

“你一个女的,跑妇产医院来办什么公事啊!”邵静芳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像吕露是故意逗她似的,“说真的,你的个人问题到底解决了没有呢来医院干嘛呀”

“我真是来办公事的,”吕露有些无奈,干脆反问,“那你来这里干嘛”

“我呀,”邵静芳听她这么问,两只眼睛顿时就弯成了两条缝,“我是来做婚前检查的,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吧我要结婚了,回头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去捧捧场,吃个喜酒吧!我们已经订了咱们市里那家五星级酒店最好的婚宴大厅了!”

吕露讪讪的端着微笑点头答应着,顺便朝周围看了看,发现邵静芳也是自己来的:“那你老公呢怎么没陪你一起来”

“哦,他忙呀,走不开,”说起自己的男人,邵静芳颇有些得意,“我老公是做汽配生意的,家里还就那么一个儿子,所以他父母希望我们两个婚前都能好好的系统检查一遍,所以我这不就来了么。”

就一个宝贝儿子,希望夫妻两个婚前好好检查体,那不是更应该两个人一起来么

吕露在心里面偷偷的犯嘀咕,不过她高中的时候就和邵静芳关系一般,所以也没打算讨人嫌地去问东问西。

邵静芳她一脸同的问吕露:“你不会是单太久,体有什么问题了吧我跟你讲啊,女人年纪越大越不金贵,不要太挑三拣四,挑来挑去的搞不好把自己都给耽误了!”

吕露有些头大,又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正尴尬着,远远看到戈高一手拿着一瓶饮料正朝这边走过来,连忙朝他招招手:“这里!”

戈高穿过走廊里的人群,走到吕露旁,把手里的饮料递给她一瓶:“没想到这医院里面的售货机居然还卖饮,这倒是让我惊讶的。”

“吕露,这位是……”邵静芳看着戈高和吕露很熟悉的样子,又看他给吕露买饮回来,满眼都是惊讶。

第820章遮掩得一丝不漏

吕露刚要开口介绍,戈高已经向邵静芳伸出了手:“你好,我叫戈高。狂沙文学网”

“哦……”邵静芳的脸色很复杂,说不出是失望还是羡慕,或者还有些嫉妒,她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时间,然后对吕露点点头,“吕露呐,我估计我得排到下午呢,那我先去吃点东西,就不在这儿打扰你们两个了,回头我给你发请柬。我婚礼的时候,带着这位戈先生一起来啊!”

说完,她又和戈高打了个招呼,转走开了,吕露也跟着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说吧,帮你解了围,打算怎么谢我”戈高在一旁忽然凑过来问。:

“还谢谢你”吕露眼睛瞪得老大,简直都快吐血了,“刚才你是存心不说清楚咱们俩之间关系啊那个邵静芳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不出两天我的老同学就都得知道了!”

“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我只是做了一下自我介绍,至于别的,只能说那个女人想象力太丰富,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戈高很无辜的摊开手,表示自己一点责任也没有。

吕露哑然,要不是戈高刚才有意无意的让邵静芳误会了,搞不好这会儿她还在这里拉着自己炫耀自己找的有钱老公,顺便怜悯一下自己“凄苦”的单处境呢。

“说的好像纯属巧合似的,那你干嘛还要我谢谢你替我解围”虽说心里面已经想通了,吕露还是觉得戈高刚才有存心让人误会的嫌疑。

戈高耸肩:“刚才你从一脸为难,到看到我松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绪变化,很难判断么”

“你赢了。”吕露摸摸脸,默默的喝饮料,不和戈高讨论这个话题了。

又过了一会儿,到了中午,午休时间一到,走廊里的患者也逐渐散去,等患者都差不多走光了的时候,于医生才从她的诊室里走了出来。

“于医生,你好!”吕露连忙迎了上去。

于医生扫了她一眼,看了看表:“不好意思啊,我今天的出诊时间结束了……”

“我不是来看病的患者,”吕露连忙自我介绍,顺便拿出自己的证件给对方过目。“我们是想来跟你了解点况的。”

“了解况啊……”于医生眉头略微皱了皱,好像有点为难,不过她的迟疑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便点了点头,说,“行吧。那咱们屋里聊吧。”

说着她转回。把刚刚锁上的诊室门又重新打开,并招呼吕露和戈高跟自己一起进去。

吕露松了一口气,之前副院长把这件事的责任推给了于医生,假如于医生也是那种特别怕事的人,免不了又要费一番口舌。

三个人在于医生的诊室里坐了下来,办公室里阳光很好,所以很暖和。

吕露有些过意不去的又向于医生道了谢:“谢谢你这么配合我们的工作,耽误你午休了。”

于医生摆摆手:“不碍事儿,我今天上午出诊,下午休息,有的是时间,不差这一会儿。我看你岁数和我女儿也差不多。她在外地,工作质也是要和效绩挂钩的,之前没少打电话回家来哭,所以我知道吃闭门羹有多难受,而且你们是警察,出来工作都不容易,尽量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样大家都好。”

听了这话,吕露觉得心里暖暖的,对面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于医生的好感顿时就上升了一个新的层次。

“于医生,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个你过去的患者的况,她叫柴文君,这个人你还有印象么”戈高等吕露和于医生寒暄完,客气的开口询问。

于医生立刻就点了头,说:“柴文君啊,我对她很有印象,沉默寡言的那么一个人,但是耳根子特别硬,不太听得进去劝,你们想要调查她”

一个两年多之前的患者,为什么于医生会这么快就做出反应,吕露有些好奇:“也不算是调查,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况。柴文君应该是两年多之前在这里住院生产的吧怎么过去了这么久你对她的印象还那么深”

于医生叹了口气,说:“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柴文君这个人和我的渊源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算是患者里面接触比较多的一个。”

“这话怎么说能具体的聊聊么”戈高希望于医生能多给出一些细节。

“怎么说呢,我这个人比较心肠,管闲事,这算是优点还是缺点就见仁见智了,”于医生自嘲的笑了笑,继续说,“柴文君当初怀孕一个人到这里来建档的时候,我曾经询问过她的个人况,发现她是个单亲妈妈,询问她关于孩子爸爸的事,她遮遮掩掩的什么也不肯说。

我还劝过她,让她谨慎考虑到底要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毕竟孩子生下来就得对那个小生命负责,单妈妈不光是生活上面压力更大,以后对孩子的成长也有影响。”

“她没有同意。”戈高替于医生把结果说出来。

于医生点点头:“她的态度特别坚定,根本不听劝说,还跟我说,她来这里就是为了要把孩子健健康康的生出来,除了保证胎儿的健康之外,别的问题不需要我们cāo)心。我也不想继续讨人嫌,我们这里是私立的医院,上头的院长也好,老板也好,当然希望患者越多越好。”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对她的印象才特别深刻么”吕露觉得这样的况虽然不会占多数,但应该也不会非常罕见。

于医生叹了口气:“当然不是,要是这么就结束了的话,她在我印象中也顶多是属于那种经济条件比较过硬的普通患者而已,不会唯独对她记得那么清清楚楚。其实是这样的,她当初在我们这里生孩子,我负责的就是她孕期产检的那一部分,孩子出生了之后的事就不归我负责了,她生产的时候一切都要最高级的、最好的。可能是对我还算信任吧,让我给她推荐了一个我比较熟悉,水平也比较好的医生,但是前阵子,她和那个医生闹的不太愉快,那个医生后来找我好一通诉苦。”

戈高点点头,那个医生和柴文君之间的矛盾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所以他没有打算追问太多。

相比之下,他更加关心的自然是与孩子生父相关的事:“于医生,那不管是你,还是之后的那个医生,有没有见过柴文君孩子的父亲出现过”

于医生摇摇头:“没有,当初她来住院生孩子的时候就是自己来的,边跟着两个提前雇好的月嫂,比预产期提前了好几天就来住院了,一下子就预存了好多钱当做住院费,一直到她生完孩子出院都没有用完,生孩子也是顺产,所以我没有见过孩子的爸爸。”

“那你们这里不需要留个紧急联系人什么的么”吕露自己还是个没有结婚的姑娘,对于产妇生孩子的事还很陌生,所以询问的时候口气也有些拿不准,只能按照寻常医院做手术的程序去猜测一下。

“会有那么个程序,我记得……她当时留下的联系方式好像是她妈妈的电话,反正感觉她特别怕被人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谁似的,遮掩得一丝不漏。”

第821章护士陶晶

于医生说完之后,停顿了一下,然后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哦,对了,那个后来负责柴文君孩子定期体检的医生之所以和她闹得不太愉快,好像也是和孩子的爸爸有关系,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她的意思,好像她也冤枉的,因为边的护士把柴文君惹急了,把她也牵连进去。最后柴文君也还是不肯回来这里,这事儿闹了一阵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们可以和你的那位医生朋友聊聊么”戈高征求于医生的意见,如果这件事有她帮忙联系,会容易很多。

于医生想了想,摸出手机对他说:“我可以试一试,不过不敢保证她一定会答应,她现在提起那件事还都一肚子火呢。”

于医生给那个医生打了一通电话,虽然他们听不到电话那边的那位医生到底说了些什么,不过从于医生讪讪的表来看,对方应该不高兴提起那件事的。

等对方在电话里哇啦哇啦的说完了,于医生挂断电话,对戈高和吕露苦笑着摇摇头:“没有办法,她一说起这件事还气得不得了,说不愿意再提跟柴文君有关的任何事,免得自己又无缘无故的被卷进去,到时候还得给人家赔礼道歉,怪伤自尊的。”

“既然如此,也确实不好勉强。”戈高点头表示理解,脸上的表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奈,似乎很为难,不甘心却又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

于医生本来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犹豫一下:“要不……你们去找当时和柴文君闹矛盾,后来去给她赔礼道歉的那个护士试一试”

“那敢好,就是不知道那位护士叫什么名字,在哪个科室”戈高的态度既切又诚恳。

于医生说:“那个护士名字叫陶晶,原本是儿科门诊那边的护士,出了这个事之后,被调到导诊那边去了,你们去找她吧,正常来说,肯定能找到她。”

“于医生,太谢谢你了!”戈高点点头,与于医生握了握手,无比真诚的对她说,“幸亏今天遇到了你,现在这么能够将心比心理解别人工作,尤其是体谅年轻人的真是越来越少了。”

“别那么说。都是和我孩子年纪不相上下的人。应该的。”于医生被他称赞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谦虚了几句,送他们出门,到了门口。

想了想又把护士陶晶的联系方式让戈高和吕露记了下来,“可别说是我把号码给你们的啊,我也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

戈高他们便又向于医生道了谢,辞别她,离开了门诊部。

午休时间还没有过,所以他们两个没有急着去找陶晶,也在医院附近找了个地方解决午餐。

“今天可真是出门遇贵人,比我预想的要顺利不少呢!”吃饭的时候,吕露心不错的对戈高说。“说起来,你还真有两下子的,三两句话就摆平了那个不愿意配合咱们工作的副院长,刚才又特真诚的拍了于医生的马,不光打听出来陶晶。连陶晶的电话都拿到手,这下可不用担心找不到人了。”

“那不叫拍马,那叫对症下药。”戈高摇摇头,表示吕露用词不当,严重降低了自己行为的含金量,并纠正她的说法,“那个副院长是不希望医院被卷进去,所以最初的时候才会拒绝咱们。你想要达到目的,就得让他明白,拒绝配合的结果,只会把他最不希望发生的那种结果更加扩大化。至于于医生,从她能劝说柴文君不要做单妈妈,还给自己熟悉的医生朋友介绍患者这一点就看得出来,就知道她是比较心肠,心肠的人,我只不过是鼓励鼓励,夸奖夸奖,适当的激发了一下她的这种罢了。”

“真狡猾,看来我得对你小心点,免得那天被你拐着卖了,还傻乎乎的帮你数钱呢。”吕露心里明白戈高说的是有道理的,不过看他那副得意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挤兑他几句,免得他尾巴翘上了天。

戈高睨了她一眼:“放心吧,你这种easy模式的太没有挑战,我没兴趣,哪天你要是真能醒悟过来,觉得自己被人卖了,也记得,你手里数的钱肯定没揣进我的口袋。”

“说起来,你也才调来没有多久,有些事,怎么说呢……”吕露犹豫再三,还是觉得有的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实在是不舒服,“上次鄙糖的事,谢谢你提醒我,我回去之后也想了很久,你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看出来什么看出来你一见到黄攀就不淡定”戈高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么明显的事,瞎子都看得出来。”

“有那么明显么……”吕露心虚的红着脸低声咕哝一句,然后又忍不住问,“都说旁观者清,那你觉得他对我的态度是什么样的”

戈高举起手中的筷子,说:“这样的。”

“筷子”吕露被他说愣了。

戈高也不打算解释,把筷子一放,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率先站起来:“好啦,时间差不多了,办正事儿吧。”

“这人!不答就不答,还假装打哑谜。”吕露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追问,只好抓起皮包跟着戈高离开了餐厅。

其实她也不知道刚才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想要询问戈高这件事,照理来说,两个人之间的交实在是不够深,但是吕露主观上却觉得戈高很聪明,并且让她觉得很值得信赖。

私人话题和午餐时间统统结束,两个人按照于医生的指点到导诊台去找当时与柴文君有过矛盾的护士陶晶,并且非常顺利的找到了对方。

陶晶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得各自比较小,圆脸圆眼睛,面相和善,不过当她听到戈高和吕露提起柴文君,以及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时,还是忍不住拉长了脸。

“别提了,说起那件事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年头可真是没处说理去,有的人丢脸的事做得,别人却说不得!她做那些事的时候不嫌丢人,被人看出来还发脾气闹意见,我反倒得去给那种女人道歉!真是太冤了!”陶晶愤愤不平的抱怨着。

她旁的另外一名年轻一点的导诊护士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扭过头来一脸暧昧的问:“陶姐,你是说那个女的啊”

“不是她还能是谁啊,我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跟谁生过这么大的气呢。”陶晶没好气的说,顺便犯了个白眼。

护士抿着嘴笑了笑,又转过脸去,没再插话,把谈话的空间留给戈高他们三个。

“能跟我们说说当时的况么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起的矛盾”吕露一看陶晶这么愤愤不平,心里到有点高兴。

陶晶不高兴的哼了一声,两手插在腰间,气鼓鼓的说:“我真是没想到过她居然是那么一个人,你们都想象不出来。最初她来我们科室哦对了,我原本是儿科的,因为得罪了她,影响了医院的声誉才被弄到这儿来,最初我对那女的印象还真不错的,长得虽然没有多好看吧,但气质好,平时安安静静的,不多言不多语,也有礼貌。”

“怎么样的一个女人”戈高一脸茫然的明知故问。

第822章多次流产

“还能是什么样的女人!小三儿呗!”陶晶翻了个白眼,倒不是对戈高不满,“你们说,她定期带孩子过来体检、打疫苗,有时候孩子有个头疼脑的也免不了过来这边看,这两年里头得打多少次交道谁也不可能不寒暄几句,闲聊几句吧每次她过来,都是只有她自己抱着孩子,有一次孩子发高烧,肺部感染,也是她一个人大半夜的抱着孩子来医院看,从头都为就没有见过她老公。狂沙文学网我吧,也是好奇心太重,这样是毛病,就是总也改不了,结果就因为我问了那孩子一个问题,就给惹了那么大的麻烦。”

“你问什么了”

“我问那孩子,他爸爸去哪儿了,我就是想,幼儿么,都两岁多了,会说话,但不会撒谎,”陶晶撇了撇嘴,“结果你们猜怎么着那孩子说,他没见过爸爸,一次都没见过。”

“你说,那孩子才两岁多一点儿,正是最诚实的时候呢,孩子说从来没见过爸爸。”陶晶充满鄙夷而又愤愤不平的说,“结果那个柴文君听到我问孩子话了,立刻就翻脸,说的那些别提多难听了!人长得斯斯文文的,嘴巴可毒的要命,扯着嗓子嚷嚷,说我们不尊重她的秘私!”

“事后来怎么处理的”吕露息事宁人般的对愤愤不平的陶晶笑了笑,这件事既然已经结束了,再讨论对错就没有了意义。

“还能咋处理呢,人家有钱,是医院的小财神,遇到矛盾当然得是我们赔礼道歉了呗!”陶晶叹了口气,很不满的说。“医院还让大夫也跟着去道歉!当时医院看她闹的那么凶。为了让她消气什么都肯让步。她说不想在儿科再看到我,我就被调到这里了,结果呢我被调到这里之后,她决定以后都不来我们这儿做体检什么的了!这女人也不是什么好饼,既然觉得名誉那么重要,她自己把那件事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怎么不嫌影响不好了!”

吕露沉默不语,觉得自己不该对这件事做任何评价。

好在戈高及时的开了口,没有给陶晶反过来追问吕露看法的机会。

他听了半天,非但没有觉得陶晶的讲述都是写毫无价值的东西,态度还认真,听完之后才问她:“你和柴文君发生矛盾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具体是哪天我可记不住了,”陶晶烦躁的摆摆手,“那件事我想起来就肝儿疼!反正过去了也没有多久,顶多也就一个月吧,期我可说不上来了。”

“没关系,有这个大概的时间也可以。”戈高点点头,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非纠缠出一个具体的子来。

陶晶又发了一会儿牢,护理部的人过来查岗,她便只好放弃了意犹未尽的诉苦,老老实实的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吕露和戈高便离开了这家妇产医院。

“弄了半天,关于柴文君的孩子生父是谁,咱们还是一点儿都不知道,这趟算是白跑了!”吕露有点不甘心。

“不算白跑,至少咱们到目前为止还没见到柴文君本人,就见识到了她格的两个侧面,沉默寡言有主见,以及被触到底线之后怒气冲冲不惜闹大,两种表现略微有那么一点点矛盾。”戈高到不觉得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还有她跟医院闹出这次不愉快的时间,你比较一下。”

“不是一个月左右之前么哎呀,那个时候任恒基已经死了!假如孩子是任恒基的,你说她那个时候的绪波动,会不会和任恒基的死,或者说任恒基的失踪有关”

“想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至少也得先确定,孩子是不是真的是任恒基的。”戈高没有给吕露一个答案。

“那咱们上哪儿去确定这件事啊”吕露有孩子愁。

“干嘛愁眉苦脸的”戈高看她那一脸的为难,觉得有些好笑,“当然是去找唯一知道事实真相的人去问问喽!”

“不会吧真的假的你是说咱们直接去问柴文君那还不得被她拿着扫帚打出来”吕露连忙摇头,表示戈高的这个主意听起来实在不怎么好。

“我又没说现在就去问她,具体的方法和时机,还得再斟酌斟酌,要是真被人那着扫帚追着跑,太影响我这种偶像派的形象了。”戈高用手指拢了拢头发,一副故作潇洒的样子。

吕露很不给面子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换来了戈高不满的一瞥。

“那你下一步什么打算”她识趣的没有继续打击戈高的自尊心,而是把话题继续留在工作的事上头。

“咱们先摸摸许梦怡的底,我是说,和生育有关的那部分,”戈高不假思索的回答,显然这个想法早就已经在他的脑袋里确定下来了,“你又没有想过,许梦怡年纪轻轻的嫁给任恒基,七八年下来两个人却没有生下过一男半女,任思思也说了,任恒基一直很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儿子能继承他的那些家业,既然他有这样的念头,又再娶了个正当年的大姑娘,没道理不想试一试,争取生个儿子,对不对”

“对啊,假如柴文君的那个孩子真的是和任恒基有关系,放着自己年轻的老婆不生,非要在外面找一个长相、条件什么什么都不如自己老婆的女人来生,偷偷摸摸的,这多说不过去啊,就算是外面的女人,代梅比柴文君还年轻还漂亮呢,确实很奇怪!”吕露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了!”戈高打了个响指,算是和吕露在下一步的工作计划问题上达成了一致。

想要调查许梦怡其实并不难,难的是不能造成太大的影响,更不想惊动当事人本人,所以进度自然就会稍微慢了那么一点。

花了两天的时间,还真被他们调查出了许梦怡的一些事来,关于她和任恒基结婚那么多年始终没有要过孩子的问题也自然的得到了解释。

许梦怡在和任恒基相识之前,曾经有过一段恋,她和她的那位男友在一起到底有多少年,这个戈高和吕露没有深入的去打听。

因为到底是一年还是十年,对于他们而言都没有太大的分别,重要的是许梦怡和那位男友的多年恋,在婚事已经提上程之后最终还是画上了句号,而终结这段恋的原因,也让为女的吕露感到不胜唏嘘。

许梦怡在和她的这个男朋友相恋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两次流产的经历,这对许梦怡的体健康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后来许梦怡发现自己又有了孕,便和男朋友张罗起了两个人的婚事。

然而好景不长,他们的结婚计划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许梦怡就出现了宫外孕的况,虽然送医救治及时,但由于之前做过多次流产手术,医生在术后得出了她以后将很难受孕,几乎失去了生育能力的结论。

她的男朋友在得知这一况之后,很快便提出了分手的请求,两个人结束了恋,在半年之后,许梦怡因为工作变动结识任恒基,并最终与他结为了夫妻。

“许梦怡的那个前男友可真是个人渣!”吕露在掌握了这一况之后,感到心里十分的气愤,“如果那个男人还有点良心没有点任,就不应该在那种况下抛弃许梦怡!”

“那个男的确实是人渣,但是许梦怡也好不到哪里去,自己要对自己的体和健康负责,既不自又很愚蠢,”戈高倒觉得问题不止出在许梦怡的前男友一个人上。

“你说,任恒基知道许梦怡和他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是失去生育能力的么”吕露有些好奇,又猜测不出来一个最有可能的答案。

“比起这个,我更好奇许梦怡和她那个相恋多年的前男友到底断的干不干净。”戈高对吕露的这个疑问不是很感兴趣,他的脑子里转着的是另外的一个想法。

第823章藕断丝连

许梦怡的那位前男友是本地人,所以想要找到他并不是什么难事。狂沙文学网

在查找这位前男友的联系方式之前,吕露又给任思思打了一通电话,得知阮慧的病已经趋于稳定,再留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她和戈高都稍微松了一口气。

许梦怡的前男友虽然也是在云黄市,但工作的那个区距离市中心比较远,当天又是周末,虽然已经找到了对方的住址,要不要出面去找对方,还很让他们犯了琢磨。

这位行径让吕露十分反感的前男友现在已经结婚了,并且和妻子育有一女。

到了前男友家楼下,正纠结着影响,忽然看到他们的目标人物领着一个着红色羽绒服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儿从单元门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路边的一台车,一大一小上了车,开车朝小区外面走。

戈高二话不说就开车跟了上去,一路上时远时近的跟在许梦怡前男友的车后面。

跟着他来到了区少年宫楼下,看着这位前男友把车子停在少年宫门口,牵着小女孩儿的手把她送了进去。

过了一两分钟,又一个人走了出来,戈高连忙下车迎了上去,在对方重新上车之前拦住了他。

“你好。”戈高一边阻拦住对方上车的动作,一边出示了自己的证件,“我们想向你了解一点关于许梦怡的事,现在有空么”

前男友迟疑了一下,随手关了车门锁了车,虽然口头上还没有答应,戈高也已经从这个动作看出来。他是答应了。

“行啊,聊聊呗,我孩子上课时间两个小时,在车里坐着等也是干等,别耽误我接孩子就行。”前男友短暂的犹豫了一下就点了头。

戈高朝周围看了看,发现马路对面有一家门面不大,但是看起来招牌有格调的咖啡馆,便朝那边一指:“要不。咱们那边坐”

“你请客”许梦怡的前男友半真半假开玩笑似的问。

“小意思。”戈高不大在意的点点头。

三个人过了马路,走进那家小咖啡馆,咖啡馆是个小二楼。

由于是上午,时间还早,这里只零零散散的有两三桌客人在低声的聊着天。

戈高他们在楼上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来,服务员跟过来把餐牌递到三个人的手里。

云黄市这两天经历了一场强降温,气温骤降了一大截儿,吕露穿着一件薄棉外,一大早从家里出来就被冷风吹了个透心儿凉。

现在就算坐在温暖的室内,发白的脸色还是没有能够得到缓解。

“你帮我挑吧!”吕露扫了一眼那个餐牌,直接就把选择权拜托给了戈高。

她向来有选择恐惧症,当面临一大堆的选项,又都是自己不熟悉的东西时,就会表现的尤为明显。

这段时间和戈高一起在外面吃饭的时候,他的选择总是很不错,这一次吕露觉得让他来挑一定没问题。

戈高看了看吕露苍白的脸色和微微有些袖手的姿势,点点头,对服务生说:“一杯espresso给我,一杯姜汁拿铁和一份慕斯蛋糕给这位女士。”

“我要一个大杯美式!他一起买单。”许梦怡的前男友对服务生点餐,指指戈高。

戈高看了看他,什么也没说,直接付了三个人的饮料和点心钱。

许梦怡的前男友长得很英俊,虽然过了而立之年,略微有点发福,但是白白净净的皮肤,浓眉大眼的五官,还是让他在同龄人中属于比较出众的类型,尤其是一双桃花眼。

很快服务员就把咖啡和蛋糕拿了上来,许梦怡的前男友把吕露的咖啡和蛋糕从服务员的托盘里接了过来,转手递给吕露,笑眯眯的对她说:“女士先请!”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了这个男人和许梦怡之间的那段往事,说不定吕露还会因为这样的绅士行为而给他加上一点印象分,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这个男人虚伪的厉害,并且愈发感到反感起来,所以默默的接过来,对他点了点头,脸上连一点笑容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在三个人当中唯一的女士那里吃了瘪,许梦怡的前男友愣了一下,态度略微收敛了一点,转而对戈高说:“你们是为了她老公的那件事来找我的吧”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戈高点点头。

“听说了,我和许梦怡以前不光是恋关系,还是大学同学,我们有一个聊天的群,虽然我不太进去说话,但是没事儿也会挂着看看别人聊,许梦怡也不常上那里聊天,里头有一个女生过去和她关系还不错的,平时一直都有联系,是她在那个群里说的,说许梦怡的老公死了,我当时也吓了一跳。”前男友说完,试探着问,“你们想找我了解什么啊你们怀疑她把她老公给弄死了”

“在你心目中,你的前女友就是那么坏的人呀”吕露说。

“我可没有说过她坏,她那人真没什么坏心眼儿,本心眼儿就少的,不过没有什么事的话,你们也不会来找我不是么兔子bi)急了还会咬人呢,万一她那个老公婚后经常对她家庭暴力啊,把她bi)急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来。”前男友撇撇嘴,嘴巴上说着许梦怡人不坏,话语里却根本没打算否认自己的那种猜测和怀疑。

“例行公事而已,你不用想得太多。”戈高对他笑了笑,眼睛看着这位前男友,手指无意识的在espresso的杯口一圈圈的摩挲,“你们分手之后还有联系过么”

“没有,都分了手还联系,拖泥带水的,那不是我的风格,”前男友摇头,说话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般的淡淡喜悦,“而且了,人家也未必愿意和我联系,之前她和那个老男人结婚的时候,全体老同学集体发喜帖都没说给我一张,之后又过的那么风得意,所有人都知道她嫁了个有钱人,当上阔太太了。现在许梦怡的老公又死了,人家算是新寡,那我就更不能联系她了,免得影响不好。”

吕露低着头用小叉子戳慕斯蛋糕,对着碟子翻了个白眼儿。

“你考虑的还周到的,如果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和她有联系,估计我们找上你得比现在还早。”戈高好像调侃似的对他说。

许梦怡的前男友正在喝咖啡,听了这话好像觉得很好笑似的,做了一个差一点噗出来的姿势:“你们该不会是在试探我吧试探我跟她是不是余未了,藕断丝连那你们可真是想的太多了!我就算跟她之前的其他前女友藕断丝连也不会跟她打什么连连的!没必要!”

“因为她堕胎次数太多,还因为宫外孕过一次”吕露终于忍不住,因为替许梦怡抱不平,难得的说话流露出了明显的攻击。

“你确定自己是警察吧”被吕露说出了自己当年的行为,许梦怡的前男友也有些面子挂不住了,原本笑眯眯的桃花眼也没有了笑意,“你那个工作证不是买的吧怎么说话好像是打抱不平闺蜜团似的”

吕露被他挤兑的一下子脸就红到了脖子根,瞪着眼睛看着这个被她在心里鄙视了千万遍的男人,火大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心里只怪自己的嘴巴太笨又向来缺乏攻击,只好眼巴巴的求助似的瞥了瞥旁的戈高。

戈高却对她无声的求助视若无睹,对许梦怡的前男友点点头,说:“她的工作证确实不是花钱买来的,不过我倒也觉得,两个人之间的事,无论功还是过,都不能归咎到一个人的头上,毕竟体是自己的,选择权从头到尾都在许梦怡自己的手里,责任没道理都丢给别人来背。”

“对嘛!所以说男人女人果然不是一个星球上的生物,还是同之间更容易相互理解!”许梦怡的前男友一副找到知音般的模样。

第824章被渣男挤兑

吕露有些不高兴的看了看戈高,戈高没有看她,而是继续把目光停留在许梦怡前男友的上,对他说:“听说许梦怡当初和你谈恋的时候对你特别好,最后搞成那样,不得不分开,心里面多少会有些遗憾不好受吧”

“其实倒也谈不上,”似乎是得到了戈高的理解,这个渣男俨然已经把他是为与自己志同道合的人了,“她当初对我确实好,不过对我好的女人多了去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原本恋那会儿,她对我特别好,对父母也特别主动讨好,尤其是后来怀孕了,我倒是真想过和她结婚,但是之后出了宫外孕的事,我家里父母那边也没法交代不是么我们家就我一个独生子,我现在有一个女儿,家里希望能有个儿子,这不,我老婆又怀孕都四个多月了,我要是当初娶了许梦怡就没有今天了。狂沙文学网”

要不是你,许梦怡也不会有今天。吕露在心里偷偷的鄙视了许梦怡的前男友一遍。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许梦怡有生育方面的困难这件事”戈高依旧不对这个男人与许梦怡之间的事加以任何评论。

许梦怡的前男友果断的摇了摇头:“除了我们俩估计谁也不知道吧,这种事又不是什么喜事儿,谁会到处去宣扬啊,我虽然知道,不过也不是那么不厚道的人,说出去有损许梦怡的声誉,对她影响多不好。”

“确实,一旦造成了影响,她也很有可能恼羞成怒之下跟你闹个鱼死网破,到最后烂摊子还得你来收,到时候你不就成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么。”戈高一本正经,不带任何讽刺口吻的如此评价说。

许梦怡前男友听了这话脸色也变得有些不大好看起来,偏偏他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又让他没有资格去反驳,只好清了清嗓子,主动转移话题:“我虽然后来没有主动和她联系过,不过听过去的同学说,许梦怡过的也好,找了个有钱的老公,虽然岁数是大了一点,不过倒是让她过上了好子,要是那男的不出事儿的话,许梦怡也算是有福的了。”

“话说回来,许梦怡当初对你的感也还真是不错。出了那样的事,对一个女人来说,一辈子受到那么大的影响,还在第一时间就被始作俑者抛弃了,她都没有舍得为难你。可见她你的还真是深!”戈高颇有些感慨的说。

许梦怡的前男友眉头皱了皱,试图维持着平静,表现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偏偏他的表很不自然。

“谁说她没有难为我了,我这么跟你们说吧,之所以你们会有这样的误解,完全是因为我宽宏大量,没有和她计较。当初我和她分手之后,才过了没几天,有一天早上出门上班,一开门差一点没把我吓死,不知道谁在我们家门口挂了一串死鸟,不知道是什么鸟。用绳子串着,血糊糊的,都招苍蝇了,恶心的不得了,那段时间也把我吓得不得了啊!”他替自己申辩道。

“那如果让你概括一下许梦怡这个人,你会怎么评价她”戈高又问。

“好的,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就一门心思的对人好,拦都拦不住的那种,如果不是她后来不能生孩子,我肯定是会娶她回家的,哪个男的和她在一起都吃不了亏。说句不该说的话,就她那种格,一旦你让她动了心,她都恨不得把自己五脏六腑掏出来给你!当初她要是遇到个还不如我的男人,指不定被人家坑成什么样儿呢!”

吕露如果此刻能够当场对这个男人翻白眼的话,估计眼珠子能在眼眶里表演一个720度的两周转。

聊得差不多了,戈高和吕露也没兴趣和许梦怡的前男友一起话家常,他接孩子的时间还没到,他们就先行离开,留下他自己在咖啡馆里坐着。

出了咖啡馆,戈高问吕露:“你对这男的什么印象”

“人渣!恬不知耻的人渣!当初和许梦怡在一起的时候,享受着对方的付出,占着对方的便宜,还糟蹋着对方的体,到最后拍拍股跑了,现在居然还能那么大言不惭的评价前女友,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吕露充满厌恶的说。

戈高摇摇头:“别全是主观的看法,结合客观,从外貌到格,整体给出个评价。”

“整体啊……”吕露想了想,“个子不矮,长得客观来说还是英俊的,材看起来也魁梧,人品我都懒得多说,而且这个人真够占便宜的,要是舍不得花钱喝东西,坐车里聊聊也可以啊,张口就让初次见面的人请客,亏他好意思!”

戈高看她那副愤愤不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意气用事了一点,不过终归说出了几句有用的,他人品怎么样咱们先不加以评论,他和许梦怡之间的事,属于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个男人的所有不良表现,一部分是天生的个使然,还有一部分绝对离不开许梦怡,或者在许梦怡之前其他女人纵容的结果,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任恒基在对待女人的问题上,到现在为止,咱们能得到一个什么共同点”

“大方”吕露有不准的回答。

戈高点点头:“是啊,大方,他和前妻离婚的时候分给前妻大半财产,和许梦怡结婚之后,生意上的事也很大方的交给许梦怡来插手,他的人代梅帮他应酬拉客户,他也给了代梅丰厚的回报,就连那个现在和他关系还没有明确的柴文君,也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从任恒基手里得到少则十来万,多则二三十万的钱款。这两相比较一下,你有什么感觉”

“我觉得许梦怡当初愿意和任恒基在一起,多少有被那个人渣打击了的成分!所以才会在被年轻英俊但是贪婪,占便宜还绝的男朋友甩掉之后,找了一个比自己足足年长十七岁,除了有钱没什么其他明显长处的男人就嫁了!”听戈高这么一总结,吕露的想法也跟着明确了。

说完之后,她想了想,又问:“你说,关于一串死鸟的那件事……到底会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可真可假,那种况下就算许梦怡做出更加激烈的反应,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是刚才那位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出发点是为了证明自己抛弃许梦怡的行为得到了报复,并且是他厚道的没有计较,这么一来,这件事的真实就值得商榷了,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戈高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件事的真实程度占几成的问题。

“也是,这件事和任恒基的死也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丈夫刚刚遇到这样的事,咱们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去刨根问底她和前男友的事,确实有点伤人,太不厚道了。”吕露连忙点点头。

戈高却摇摇头,表示吕露的理解存在一定的偏差:“和够不够厚道无关,咱们的工作质就注定了不能以厚道为出发点,你觉得每次咱们都要从与被害人关系最亲密的人着手,开始调查和排除,这样能算是厚道么”

吕露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戈高说的是有道理的:“那许梦怡前男友这边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暂时先放下,考虑从柴文君的孩子那边着手了呢”

“对,不过按照原计划,先从外围掌握孩子生父的份,然后再和柴文君打交道,恐怕是行不通了,咱们得改变策略,干脆放开胆子,单刀直入一回!”戈高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直接去问柴文君”吕露被他的打算吓了一跳。

“对,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需要咱们去做,”戈高点点头,“刚才那男的就像你说的,人品问题很大,所以他的话我们不能尽信,分手之后,尤其是最近的这一两年内他和许梦怡有没有过联系的来往,咱们还是要自己确认一下的。”

“你现在又说他人品有问题了,刚才不是还一副理解的样子呢么”吕露想起方才自己被渣男挤兑的时候戈高坐视不理的事,心里顿时感到很委屈。

第825章不要叫阿姨了

戈高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她,说:“那种时候,以咱们的立场,还打算从他嘴巴里打听点儿什么了么就算能听到,也肯定都是他替自己辩解的词,我没有当面戳穿他,当面指责他过去的行为,不代表我理解他,赞同他,明白么你要是总不开窍,我都有点怀疑你的工作证是不是买来的了。”

“哦。”吕露点点头,似乎有点明白了,心里多少有些感慨,自己的年龄和戈高相差无几,但是戈高的头脑却能把自己甩出好几条街去。

于是按照戈高的计划,两个人在短时间之内对许梦怡和她的前男友之间的交往况进行了一番摸底,结果和那个人品负分的前男友所说的倒是并无出入,两个人在分手后的确没有再继续来往。

不过随后,他们又得到了另外一个消息,柴文君过去居然也曾是任恒基公司里的职员。

这件事不算是意料之外,毕竟柴文君和任恒基是一定有什么相识的契机才会有后来的交集,柴文君过去曾经在任恒基的公司里工作过,这倒是非常的合合理。

更让戈高和吕露愈发坚定了之前猜测的是,从柴文君在任恒基公司离职的时间来看,在她离职的七个多月之后,她的儿子便出生了,并且柴文君的离职很突然,没有任何征兆,任恒基开始定期给她钱也是在她离职之后开始的。

而在无业赋闲了三年多之后,最近就在任恒基死后,柴文君又开始找起工作来,并且由于她的工作经验和学历都有限,她报名应聘的都是一些小公司的文员职务,工资并不理想。

既然已经得知了这些,就连吕露的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虽然知道他们的角色和目的依旧不会受欢迎,或者说会让柴文君相当反感,但是除了这个办法之外,其他的途径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

既然戈高信心十足,吕露也就把心一横,决定充当好自己的配角就好了。

两个人决定之后,便直奔柴文君的住址,还想着怎么才能进得了柴文君的家门呢,结果刚刚到了那里,他们就和柴文君在小区楼中间的一片空地上不期而遇了。

虽然说,最近的三年来,任恒基在给柴文君钱的方面出手可以说是相当的大方,但是柴文君的生活却并不像代梅那样注重奢华享受。

柴文君住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开放式小区里,房子是她名下的。

但是面积却不算大,地段也相对比较偏僻,小区建成之后恰逢全民健运动,所以硬是在原本就不算很宽敞的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上安放了一些健设备,外加一个圈起来的小型儿童活动区域,里面有几个比较矮的塑料滑梯和摇摆木马之类的东西。

戈高和吕露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一群小豆丁在里面正玩的火朝天,周围站着照顾孩子的家长们。

戈高在经过的时候一眼就从儿童活动区域旁边围着的家长里认出了柴文君。

柴文君长得不漂亮,一双狭长的单眼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总之不丑,可是相貌也很不起眼,唯一的有点也算是最大的特点就是皮肤雪白,所以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得出来。

只见她穿着一件颜色暗淡的及膝米色羽绒服,头戴毛线帽,眼睛看着里面正在玩耍的孩子,表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

“要打招呼么周围人多的……”毕竟涉及到一个年幼的孩子,吕露不想因为他们的出现而给柴文君和孩子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戈高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打量打量吕露,朝儿童活动区域那里努了努嘴:“看你的了,记得装出一副特别喜欢孩子,特别向往自己也有那么一个的样子,咱们过去瞧瞧!”

“那还用装么我本来就是很有心的人呢!”吕露替自己申明,两个人一副很悠闲的样子踱到儿童活动区域附近,站在了距离柴文君比较近的地方。

儿童活动区域里的小不点儿们都还没有长到懂得忧愁的年纪,虽然天气很冷,一个个的却玩得小脸通红。

大一点的孩子甚至的自己脱掉帽子,小脑袋瓜上冒着气,被一旁的父母赶忙叫过去重新帮忙把帽子带好,再责怪几句不要感冒之类的话。

柴文君几乎不和旁的人交谈,只是一个人默默的站在那里,眼睛看着玩耍的孩子们,里面正在玩闹的孩子足有十来个。

吕露和戈高在一旁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来哪个孩子会是柴文君的那个,只好不动声色的继续在一旁悄悄观察着。

吕露正张望着,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连忙摸出电话,看到上面有一条信息,居然是就站在自己边的戈高发过来的,上面写着“注意穿蓝色汽车总动员图案棉衣的孩子”。

吕露赶忙在嬉戏玩耍的孩子里面寻找目标,不一会儿就让她看到了那个棉衣后背上印着一辆红色卡通轿车的小男孩儿。

孩子长得看上去有些瘦小,在那些孩子里面也不是最活泼的,和其他孩子玩在一起的时候,有些怯生生的,假如不是戈高提醒,恐怕她还没有这么快就注意到他。

那个小男孩儿的肤色并不白净,仔细看起来,那双细细长长的眼睛,仔细看着倒是和柴文君有些相像,只是轻易不容易看得出来。

“确定么怎么看出来的”吕露给戈高回了一条短信。

“一个一直面无表、眼神发散的人,在蓝衣服那孩子摔了一跤的时候忽然变得表很紧张,你觉得还有几种可能”

原来如此,吕露发现戈高的眼光还是蛮毒辣的,自己还在试图从那几个年纪相仿的小萝卜头里面找和柴文君相貌相似的孩子,他就已经留意到柴文君的表变化和某一个孩子之间的牵连了。

得到了戈高的提示之后,吕露就更多的注意了那个穿着汽车总动员卡通图案棉衣的小男孩儿,没过一会儿,那个孩子果真朝柴文君跑了过来,脸蛋通红。

“阿姨,鼻涕!”他跑到柴文君面前扬起头,小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小小的鼻孔里拖出一条鼻涕来。

柴文君连忙蹲下,从棉衣口袋里拿出面巾纸轻柔的帮孩子擦掉鼻涕,顺便轻声纠正道:“不对,应该叫妈妈。”

“我忘了……”孩子儿摸摸脑袋,表有点困惑。

柴文君帮他擦干净鼻涕,摸摸他的脸蛋,又低声叮嘱一句:“记住了,以后不要叫阿姨了,知道了么”

小男孩儿乖巧的点了点头,冲柴文君挤出一个笑脸,甜甜的叫了一句:“妈妈!”

柴文君也笑了,看得出来她对眼前这个孩子的宠溺之,她帮孩子整理了一下棉衣:“乖,去玩吧。”

孩子点点头,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第826章瑞瑞的监护权

戈高给吕露使了个眼色,吕露心领神会的朝柴文君边又靠近了一步,无意识搭讪似的对她说:“这是你儿子呀长得真可!”

柴文君扭头看了看吕露,神有些戒备,脸上没有太多表,也并不搭腔,只是看了看她,就又把脸转了回去。狂沙文学网

“孩子几岁了呀”吕露丝毫不气馁的继续试图和她攀谈。

柴文君看了看吕露,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里头哪个是你孩子”

吕露有点难为,本能的摇了摇头:“我还没孩子呐。”

柴文君又看了看她,有些冷淡的点了点头,伸手招呼那个小男孩儿:“瑞瑞,过来,我们回家了!”

叫瑞瑞的小男孩儿听到柴文君的召唤,立刻乖巧的跑了过来,仰着头让柴文君帮他系好围巾。

可能是还没有玩够,有些不甘心离开,小嘴巴嘟了起来:“阿……不对,妈妈呀,可是我还想再玩儿一会儿!”

“不玩儿了,明天妈妈再带你出来玩,我们现在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柴文君蹲下,一边帮孩子整理衣服一边劝说。

小瑞瑞倒是很听话,点点头,还是有点不甘心的试着谈条件:“那,妈妈给我买个冰淇淋行不行”

“行,咱们一会儿就去买,好么”柴文君立刻就答应了。

小瑞瑞高兴的点了点头,一大一小手牵着手离开了儿童活动区域。

戈高和吕露没有立刻跟了上去,而是远远的走在他们后。

一直到柴文君牵着孩子的手转过一个拐角,来到了两个居民楼之间相对比较僻静的地方,戈高才不慌不忙的快走几步,开口喊道:“柴文君,请你稍等一下。”

柴文君的子忽然一僵,脚步放慢了下来,却没有停下。

倒是她的儿子一边扭头好奇的看着后的两个陌生大人,一边椅着她的手,说:“妈妈妈妈!有人叫你,后面的叔叔和阿姨在叫你呢!”

柴文君这才硬生生的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略显不悦的看着他们。

吕露发现,柴文君似乎是那种绪起伏不明显的人,看着他们的眼神已经满满的都是戒备了,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多的绪,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

不仅如此,就连她面对自己儿子的时候,除了语气温柔了一些之外,也同样没有什么绪起伏。

柴文君站住之后,除了有些不悦又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之外,并不说什么,她的儿子小瑞瑞也眨巴着眼睛,一脸的好奇。

戈高对柴文君笑了笑,没有开口,走到跟前,拿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

柴文君狐疑的接过来,看了看,眉头皱的更紧了,下意识的攥紧了儿子的小手。

小瑞瑞因为疼,叫了一声妈妈,她才恍然回过神来,赶忙松开了手。

“你们到我家里去吧,有什么话,到那里再说。”柴文君把证件还给戈高,面无表的对他和吕露说。

在带着戈高和吕露回家之前,柴文君顺路带着孩子去了一趟小区里面的一间小超市。

年幼的小瑞瑞自然察觉不到母亲此时此刻的心神不宁,还因为可以买冰淇淋和其他好吃的零食而开心不已,兴高采烈的挑了几种里面有玩具的小零食,数量明显超过了柴文君所许诺的,但是柴文君并没有制止他,默默的付了钱。

小瑞瑞显得非常开心,回家的路上蹦蹦跳跳的,对柴文君说:“好多好吃的,真高兴!”

柴文君的脸有些红了,对孩子勉强的挤出几丝微笑,什么也没说。

吕露心里有些惊奇,以任恒基给柴文君的那些钱,她蛮可以住一个比较好的房子,蛮可以像代梅一样开着惹人注意的小跑车,蛮可以让孩子吃香喝辣,穿戴都是同龄人中最好的。

可是她却住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小区里,不仅自己穿着特别朴素,小瑞瑞上的棉衣也一看就知道是地摊位上面买回来的,看样子孩子平里也没有机会一下子得到这么多的零食。

这不仅让人有些好奇,任恒基给的那么多钱,柴文君都用在了哪里呢

来到柴文君的家,房子里的装修很简单,白色的胶漆墙面,简简单单的布艺小沙发,家里东西不算多,随处可见的是孩子的玩具。

柴文君一边随手整理着客厅里随处可见的玩具,一边不太愿的招呼戈高和吕露在客厅里坐。

她自己把上的衣服和孩子的棉衣都换下来,然后走进卧室打开卧室里的电视机,招呼小瑞瑞:“瑞瑞,要演动画片了,你拿着你的那些好吃的,进屋去看动画片吧!”

可是小瑞瑞却没有立刻蹦蹦跳跳的进屋去,对他而言,今天有比动画片更吸引人,更让人感到好奇的人出现。

“你是警察叔叔”他凑到戈高边。声音小小的,有些怯生生地问,又害羞却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戈高俯下,对他点点头,笑容格外亲切的说:“是啊。”

“那……”小瑞瑞的眼睛一瞬间就发亮了。“小朋友说警察叔叔会抓坏蛋,你会么”

“我也会呀。”戈高有问有答。

“那你胳膊有么”小瑞瑞抬起自己细弱的小胳膊比划着问,“小朋友说有肌才能打坏人!”

戈高攥了拳头弯曲手臂,让小瑞瑞摸自己的胳膊,小瑞瑞伸着小手捏了捏,惊讶的睁大眼睛:“哇!”

“瑞瑞。不要闹了,你快进屋去看动画片吧!”柴文君忍不住开口催促起孩子来。

小瑞瑞手里抓着好吃的,踮着脚勾着戈高的脖子,用自己以为是悄悄话,实际上旁人却都可以听得清楚的音量对他说:“叔叔,幼儿园的王晓明他总欺负我,还抢我的好吃的。他还推了我一个大跟头,他是坏人,你抓他!”

吕露有些忍不住想笑,又怕伤了孩子的感,强忍着没有笑出来,复杂的永远都是成年之后大人的世界。

对于孩子而言,尤其是小瑞瑞这样幼小的孩子,世界和生活都是单纯的,给买好吃的零嘴儿就是好的,有动画片看就是开心的,即便是所谓的坏,也不过是与某一个比较顽皮霸道的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罢了。

“好,叔叔以后去你幼儿园,看看那个王晓明长什么样儿!”戈高一本正经的答应了下来。

小瑞瑞顿时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拿着自己的小零嘴儿到卧室里去看动画片了,柴文君跟在他后,轻轻的把卧室的门给关严。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可能是因为什么事,我不想让孩子听到那么多大人之间的事,所以……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柴文君说话的声音很低沉,并且绪也很低落。

“没关系,你对孩子的保护我们能够理解。”吕露率先表示体谅。

戈高却开口问:“你觉得我们今天来的目的是什么”

“应该是关于瑞瑞的监护权吧。”柴文君叹了口气,有些难过,“任恒基出事我听说了,这些天我一直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突然之间有人打上门来,结果该来的还是得来,只是我没想到来的是你们警察。”

第827章精神补偿金

她这么说,等于变相承认了小瑞瑞果然是任恒基的孩子。

戈高不动声色的听着,末了也并不主动说明他们原本的来意,而是顺着柴文君的话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任恒基出了事的我们来找你之前,你担心会出面找上你的是谁”

“原本这个月的月初他就该给我和孩子生活费了,过去他从来都没有耽误过,我最初也没好意思打电话过去问,后来一直没有消息,我就打电话试试,发现联系不上,再托过去认识的人稍微一打听,就听说他出了事情。”柴文君满面愁色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谁会来找我,只是觉得,既然任恒基死了,我们之前约定的事情就不算数了,他家里的其他人要是知道了瑞瑞的事情,肯定会找上门来的,所以我很担心。”

说完之后,她忽然站起身来,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也瞬间滑出眼眶。

戈高和吕露都被吓了一跳,吕露起身试图扶她起来,偏偏柴文君执意要跪,她使劲儿的拉也拉不动。

最后还得是在戈高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重新安顿在沙发上。

“有话好好说,要是有什么是我们能帮上忙的,我们一定尽力而为,你可不要下跪呀!”吕露生怕柴文君又跪下去。

她这句话算是说到了柴文君的心坎儿里,柴文君闻言立刻伸手拉住吕露的手,抓得紧紧的:“求求你,求求你们,帮帮我吧!别把瑞瑞带走,行么”

“你别激动,把话说清楚。”吕露的胳膊都被柴文君掐疼了,不好意思说出来,只能一面安慰她,一面偷偷的把手往回抽,“你和任恒基之间的协议是怎么回事”

柴文君痛苦的摇着头,不愿意说出她和任恒基之间的那个约定,不过她的手倒是松开了,吕露把手背在身后,偷偷的揉了揉手腕处的指甲印。

“柴文君,我们今天来,并没有站在那一方的立场上,只是单纯的来了解一下情况,”戈高对柴文君说,“至于哪一方更需要我们的帮助,我们也需要在听取了情况之后再衡量。”

柴文君的两只手绞在一起,表情有些无助,似乎内心里正在展开一场天人交战。

“你是做母亲的,你的心情我们都懂,孩子还这么小,我个人而言,也觉得不应该让孩子离开母亲身边,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积极一点,和我们沟通,让我们掌握到真实情况,这样才能想办法帮你解决问题,你说对不对”吕露干脆蹲下身来,看着柴文君的双眼,好像是在劝说一个执拗的孩子一样的开导着她。

柴文君流着泪,缓缓的点了点头,哽咽着开了口:“我当初刚发现怀孕的时候……和任恒基约定好了的,孩子生出来,我养,他给我钱,等孩子长到十岁之后,他就带回去,我那个时候也是有我的苦衷,所以我就答应了。可是孩子出生之后不久我就后悔了,那毕竟是我自己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我舍不得!”

她这么一说,方才为什么小瑞瑞会惯性的开口把她叫做阿姨,吕露和戈高就算是知道缘由了。

“当初你是怎么和任恒基在一起的”戈高见她开了口,也索性问个清楚。

柴文君的脸红了一下:“那时候我离婚不久,一个人生活,又刚到云黄市这边来,换了新工作,所以也挺不容易的,任恒基是老板,对我挺照顾的,然后……我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就有了那么一次,就那么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巧,就一次我就有了瑞瑞,当时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我自己都傻掉了,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觉得根本不可能是因为任恒基的年纪比较大一点么”吕露想到了自己认为最有可能的一个理由。

柴文君红着脸摇了摇头:“不是的,我没有那么想过,我是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怀孕。我……之前结过一次婚,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怀孕,我们夫妻两个到处去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后来好不容易有一家医院检查出来,说我和我前夫彼此免疫,所以怀不了孕,我们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我们就离婚了。我一直觉得,可能我真的有那方面的缺陷,所以才没有采取什么防护措施,结果……”

“所以你一发现怀孕了,就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么”

“我怕这一次我不生,以后就更生不出来了,我跟任恒基一说,他就立刻支持我生下孩子来,说如果是女孩儿,他给我钱,我养着,如果是男孩儿,就在我身边长到10岁,然后他接回去照顾,后来,瑞瑞就出生了。”柴文君喜忧参半的说。

“当初为什么任恒基会和你做出那样的约定既然你很怕自己以后会没有生育机会,又为什么要答应他,如果生了儿子,养到10岁之后让他带走呢”吕露觉得这个约定有很多让人不能理解的地方。

柴文君原本发灰的脸色里稍微多了一丝红润,像是尴尬。

她把脸埋进两手之间,不轻不重的揉搓着自己的脸颊,反复叹了几口气,才开口回答吕露提出来的问题:“当初我想生下来这个孩子,确实是害怕错过了这一次机会,我这辈子就都没资格再做母亲了。我年纪也不算小了,离过一次婚,以后该怎么过,自己心里也挺没有底的。任恒基许诺说给我足够多的生活费,如果生了儿子,等到把孩子带到10岁交给他带走以后,他还会额外付给我300万作为精神补偿金,所以……我就犹豫了……”

她说完这番话,抬眼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戈高和吕露,自动把他们的沉默解读成了另外的一层意思:“你们肯定特别瞧不起我吧觉得我为了300万,宁愿把自己的孩子卖掉我当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鬼迷心窍了,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特别的瞧不起我自己。

瑞瑞一出生,是个男孩儿,任恒基很高兴,私底下给了我很大一笔营养费,可是我的心里也一天比一天不好受,尤其是看着瑞瑞一天天的长大,我对孩子的感情越来越深,越来越害怕瑞瑞被带走。

任恒基给我的生活费我一分钱也不舍得多花,希望能多攒一些就多攒一些,以后带着瑞瑞离开这里,找一个他们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你也别那么说。虽然这事儿确实不在我的理解范围内,但是任恒基终究是孩子的生父,如果是他带走孩子的话,即便给你一笔钱,倒也不能算是卖孩子。”吕露不好对柴文君的决定作出评价。

柴文君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吕露对她的安慰并没有听进她的耳朵里去。

戈高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你知道任恒基除了一个女儿之外,就只有瑞瑞这么一个额外的孩子吧”

“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他还告诉过我,他和他前妻离婚之后,女儿一直不太谅解他,和他的关系有点紧张,那个女儿小的时候正是他生意起步的阶段,没怎么在一起生活过,导致孩子对他不亲。瑞瑞太小,他觉得离开妈妈身边对孩子影响不好,所以才打算10岁之后接回去。”柴文君表示自己对任恒基子女的情况十分了解。

第828章方向感奇差

“那你有没有想过,除了他现在的妻子许梦怡之外,从法律上来讲,不仅是他和前妻所生的女儿,就算是瑞瑞这个非婚生子女,也一样对财产享有继承权,他们的继承权和许梦怡是平等的。狂沙文学网任恒基生前留下的家业大,动产不动产这算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瑞瑞理所应当继承的那一部分,难道你不想争取一下么”戈高又问。

柴文君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似乎有些受伤,想要发作又不免气短,最后只好叹了口气,说:“说实话,我没有那么想过,你们信也好,不信也罢,我都没有办法。我之前确实是贪图任恒基承诺的生活费和精神补偿金了,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后悔了,早就后悔了,我宁可自己没有和他那么约定过,所以现在他死了,我宁可一分钱都不从他家里那边得到,也不想让别人带走我的瑞瑞。”

“既然你那么在乎这个孩子,为什么任恒基生前的时候,你不和他重新商量和沟通,让他同意把瑞瑞留在你边呢”吕露有些不解。

柴文君只是摇头:“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每一次我稍微往那个话题上一拉,他立刻就堵得我一点后话都说不出来,你们不懂,我对他而言,只不过是给他生了个儿子的女人,我对他而言全部的价值都只在抚养瑞瑞这件事上。他对我没有感,所以给我足够的钱,保证我自己,更是保证他儿子的生活质量,这就足够了,问心无愧了,至于我的感受,他根本就不在乎的。”

“也就是说,当初你为了三四百万,答应如果生了儿子养到10岁交给任恒基抚养,现在为了把孩子留在边,宁愿连比三四百万多得多的遗产都不愿意去合法的争取一下,我这么说没错吧”戈高听完柴文君的话,替她做了一下归纳。

柴文君并没有被他的总结所刺到,而是使劲儿的点了点头:“对,我不要任何一分额外的钱,我只想和瑞瑞安安静静的生活,不想让孩子小小年纪就被卷进那种事,以后别人对他指指点点什么的。这三年多,从怀孕之后一直到现在,我没有亏待过孩子,但是任恒基给我的钱我一分都没有乱花过。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不要让他们把瑞瑞从我边带走”

“你觉得任恒基死后,还有谁会想要把孩子从你边夺走”戈高问。

“任恒基的老婆!”柴文君不假思索的回答。

戈高听了她的话,表变得略显费解:“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看法我不是女人,对女人的心态也谈不上多了解,只是觉得,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会愿意在丈夫死后,接纳一个丈夫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吧吕露,假如你站在许梦怡的立场上,你会想要把瑞瑞带回去留在自己边么”

吕露毫不犹豫的摇了头:“恐怕不会,不管孩子多可,终究是丈夫出轨的证据,放在自己边,心怎么会好呢。”

戈高把手一摊,点点头,眼睛看向柴文君。

柴文君却听了直摇头:“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况毕竟不一样的,我原本就知道,许梦怡和任恒基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能生出个一男半女来,私底下猜测,肯定是任恒基年龄比许梦怡大很多,所以许梦怡才怀不上孩子,没想到后来我和任恒基就那么一次,就怀上了瑞瑞,我就觉得肯定是许梦怡的体有什么毛病,所以她才一直怀不上孩子的。”

“就算她自己没有孩子,也不代表会愿意接纳一个自己丈夫和外面女人生的孩子吧”戈高非常直白的反问柴文君。

柴文君还是摇头:“当初任恒基说要把孩子10岁的时候带回去,难道不是带回到他家里去抚养么那到时候还不是要和许梦怡生活在一起任恒基很想要个儿子,假如我生了儿子,她没有办法有孩子,还不愿意接纳瑞瑞,你们觉得任恒基会怎么想”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假如任恒基还活着,许梦怡为了不动摇自己的位置,倒是有可能为了迎合丈夫,去接纳瑞瑞的存在。可是现在任恒基已经死了,许梦怡作为妻子,是财产的第一继承人,她还有必要去和你抢孩子来分自己份额里的财产么”吕露觉得实在是找不到许梦怡会执意想要带走瑞瑞的理由。

“你们别忘了,任恒基是死了,他老家那边的兄弟姐妹可都还活着呢!任恒基和前妻好歹还生了个女儿,和许梦怡连孩子都没有,结婚也才七八年而已,你们觉得许梦怡在何种况下,继承财产会心安理得么万一任恒基老家的兄弟姐妹也来分一杯羹呢假如她抢走了瑞瑞,那样到时候她就可以拿瑞瑞来做挡箭牌来保住财产不被别人分走了,”柴文君看上去无比担忧,“如果任恒基还活着,我至少还能踏踏实实的等到瑞瑞10岁,可是现在他死了,假如许梦怡不愿意遵守之前我和任恒基之间的约定,那我可怎么办啊!”:

“你的意思是说,许梦怡已经知道你给任恒基生了个儿子了”戈高听她这么说,连忙进一步确认。

柴文君摇头,显得有些焦急:“我不确定,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如果不知道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不要让她抢走瑞瑞我是瑞瑞的生母,我和任恒基当初的约定是口头约定,他也没有说过如果他出了意外,我要把孩子交给谁来抚养,现在他死了,我这个妈妈理所应当是瑞瑞的唯一监护人,对不对他们从法律上没有资格抢走我的瑞瑞,对不对”

戈高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开口问了她另外的一个问题:“任恒基失踪当晚,你在哪里”

“我”柴文君一愣,“我在家里照顾孩子,哄瑞瑞睡觉,看看电视,给瑞瑞织帽子和围巾什么的。”

“任恒基失踪是在两个多月之前,你确认两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自己做了些什么,都不需要回忆一下么”戈高表现的一脸狐疑。

柴文君有些不悦的看着他说:“不需要,作为一个没有工作的单亲妈妈,我一天到晚24小时都是围着孩子转的,除了最近孩子去了幼儿园,所以白天我会有些自由活动的时间之外,晚上都必须要陪着孩子,瑞瑞才那么小,难不成你们还怀疑我会把他哄睡了,然后出去做什么坏事么!”

“没有别的意思,理询问而已,请别介意。”戈高见她有些急了,便立刻歉意的对她笑了笑。

柴文君见他表达了歉意,便也不好深究,哼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离开柴文君家的时候,小瑞瑞特意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站在门口对戈高招招手:“警察叔叔,别忘了去我们幼儿园找瑞瑞!”

出了柴文君家,吕露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瑞瑞那个孩子还是可的,就是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不知道以后对他的格和成长会不会有什么影响。你觉得柴文君很让人怀疑么”

“她是不是很让人怀疑这个不好说,不过么,”戈高回头看一眼柴文君家的楼,“你意识到这里位于云黄市的哪个方位了么”

吕露摇摇头:“我方向感奇差。”

“这里是城东。”

“啊!咱们之前找到的监控录像记录,不就是在城东的某一条街上么!”吕露恍然大悟,“柴文君说当晚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没有提到过任恒基曾经来过,瑞瑞去医院体检的时候也对陶晶说过没见过爸爸。

那到底是说柴文君没有说谎,任恒基根本没有来看过孩子,还是说她说谎了,任恒基是在瑞瑞睡着之后偷偷来看,所以瑞瑞才没见过他假如柴文君说的是实话。那任恒基跑到城东这边来干什么呢”

“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先存个备忘录,免得回头就不记得了,”戈高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糗一下吕露的臭记,“咱们跑完下一站之后再慢慢琢磨!”

第829章兵不厌诈

“下一站下一站是哪儿之前不记得你提过呀!”吕露有些茫然。狂沙文学网

“确实没提过,刚才临时起意想到的,”戈高如实说道,“咱们去找许梦怡问问,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啊这……这么做好么”吕露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在许梦怡那边,几次三番的见面已经快要把她和戈高推到黑名单的边缘了。

这一次去,万一惹怒了,还不得被许梦怡拿扫帚给赶出来

“有什么好不好的,任恒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如果不找许梦怡问个清楚,难道就听信柴文君的一面之词”戈高反问。

吕露连忙摇头,她虽然对柴文君没有什么恶感,但是也还没有好感程度高到可以信任的地步。

“那咱还费什么话呀,走吧!”戈高勾勾手,大步流星的朝停车的方向走去。

吕露赶忙心忐忑的跟上去,一路上心里不停的揣测着那几个疑问。

去问许梦怡吧,如果她知道瑞瑞的事,当面这么询问保不齐会不会让她觉得不愉快,万一再不走运一些,她根本就不知道任恒基在外面还有个儿子呢那在丧夫之后,岂不是等于又给了这个女人一次打击

戈高提前给许梦怡打了个电话,许梦怡说自己在公司里,于是他们便开车直奔任恒基的公司,没想到去了以后居然扑了个空,公司里面的员工说,许梦怡今天并没有到过公司里来。

许梦怡电话里所说的公司,会不会其实是指工厂那边呢为了保险起见,戈高和吕露又赶到工厂那边,得知许梦怡同样没有在那里出现过。

“她这是存心骗咱呢啊!”就算是泥人也还有三分土,被人溜了这么一大圈,吕露也有些不满了,“她不想见咱们直说不就好了干嘛这么耍人呢!”

“跑得了和尚,她跑得了庙么”戈高倒是不大在意,“咱们去她家里看看。”

任恒基的家他们已经走的熟门熟路了,没用多久,两个人就已经站在了门口。

吕露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面不爽归不爽,一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她的心里还是觉得有点没底。

吕露硬着头皮敲了敲门,戈高在后面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别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咱们被许梦怡溜了一圈,就算是尴尬,那也是她。”

敲了几下门,门锁咔哒的一声被打开了,从门缝里露出了一个年轻人的国字脸来。

这人脸上挂着歉意的笑容,从门缝里钻出来,轻手轻脚的掩上门,开口用压低了的嗓音对戈高和吕露说:“二位,又见面了!那个……我表姐在屋里,没听到敲门声,进去之前我有个不之请,我表姐夫出事之后,我表姐一直难过的,精神状态不是特别好,绪也有些暴躁,一会儿你们能不能尽量别问太刺激她的话题”

他这么一说,吕露才从这人对许梦怡的称呼上回忆起来,面前的这个二三十岁的男青年名叫李科杰,是许梦怡的表弟,之前在这里见过一次面,匆匆忙忙的也没有说几句话。

“收拾东西许梦怡要出门是想出去散散心,换换心”戈高若有所悟的问。

“也不是,她最近估计就算想出去散散心,换换心,也走不了,就是想换个地方住,表姐夫一死,烂摊子都留给我表姐了,谁能想到他突然就说死就死了呢,原本两个人一起分担的事现在都落到她一个人肩膀上了,说起来也真是够她受的。”李科杰叹了口气,低声说。

“在确认任恒基死亡之前,他不是已经失踪两个月了么我以为这段时间公司和工厂的事都已经是许梦怡在处理了。”戈高表有些诧异的问李科杰。

李科杰摇摇头:“那哪能呢,归根结底那公司和厂子原本可都是她老公的,就算人跑掉了,她也不好直接就篡权去当老大呀,一来影响感,二来公司,尤其厂子里边那些老员工也不服管。现在不就不一样了么,任恒基死了,她不管就没人能管,没人管公司和厂子就都要倒。”

“任恒基公司和工厂里的况你还清楚的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之前在你表姐夫的公司里面上班呢!”戈高笑着对李科杰说。

李科杰有点不好意思的摇摇头:“没有没有,虽然我外面的工作赚的不多吧,我表姐一直不愿意让别人觉得她娘家人占了任恒基那边的便宜,所以根本就不会让我到任恒基的公司里上班,我就是和我表姐一起吃饭啊聊天啊什么的,从她那里听来的。”

“那你带我们进去吧,上次我们一来就把你给挤走了,这次留下来大家一起聊聊吧!”戈高示意李科杰带路。

李科杰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这事儿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了,万一你们的问题又特别刁钻,让我表姐比较难堪什么的,她让我走,我就还是乖乖走吧,免得听到了太多人家两口子之前的事,回头以后她见了我也尴尬。”

李科杰的这种顾虑戈高倒是第一时间表示了理解,和吕露两个人在李科杰的带领下进了家门,卧室的门掩着,站在客厅里就能听到里面有挪东西的声音。

“你们坐吧,我去叫我表姐出来。”李科杰对他们点点头,一个人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又反手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门里就隐隐约约传出了低声争执的声音,吕露竖起了耳朵听也听不真切,许梦怡的声音比较高,似乎是有些不悦的。

李科杰声音比较低,听不清在说什么,倒像是在耐心的劝说。

有过一会儿,卧室里面没有了声音,随后传出脚步声,卧室门打开了,许梦怡在前,李科杰在后,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许梦怡脸色难看,李科杰一脸的无奈,和戈高视线相对的时候,有些莫能助对他无奈的笑了笑,晃了晃脑袋。

“你们怎么找上门来了”许梦怡一看两个人,没有当场就拉下脸色来,却也不是很高兴,开口打招呼的语气难免有些生硬。

李科杰在她后不着痕迹的偷偷捏了捏她的手肘,许梦怡不满的撇了撇嘴角,伸手朝沙发示意了一下:“坐吧。”

“你们先坐着聊,我去给你们倒点茶。”李科杰倒是始终客气,对戈高他们点了点头,径直到厨房去了。

“就这么找上门来可能有些冒昧,”戈高好像一点也没有被许梦怡溜了一大圈之后的恼火似的,微笑着对她说,“不过拜访了任恒基的公司和工厂之后,我们觉得还是守株待兔的办法比较稳妥。现在看来,我们领悟到的太晚了,果然是兵不厌诈。”

许梦怡被他这么一说,脸上也流露出了一种被戳穿之后的尴尬表,她用手轻轻掩着嘴巴清了清嗓子,说:“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不想再被打扰而已。”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愿意总是扮演那种不受欢迎的角色,只是有时候为了挖掘事实真相,总的做一些事与愿违的事。”戈高莫能助的摊开手。

“那就速战速决吧,你们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许梦怡坐在沙发上,腰板得笔直,两手抱在前,微微侧着脸看着戈高和吕露。

第830章背后的原因

戈高笑了笑:“其实你大可不必一副那么戒备的姿态,咱们并不是敌我双方,也不是站在利益的对立面上的,你的感受我们能够理解,我们的目的是什么,你也很清楚,合作显然比抵触更明智。狂沙文学网”

许梦怡没有回应,不过听了戈高的话之后,她倒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原来抱在前的双臂也稍微放松了一些。

“收拾东西准备搬家”吕露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开口询问许梦怡,试图在切入主题之前先做一泻和气氛的铺垫。

许梦怡点点头,朝卧室的方向瞟了一眼:“对,这个家里处处都有恒基的影子,他出事之后,我在这里一天都没有好受过,想换个环境调整一下,要不然事都还没有处理好,我搞不好就要先垮了。”

“准备搬去哪里”

“我们在市郊有一独栋,我打算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你一个人住独栋不会害怕么”吕露本能的问。

许梦怡却并没有理解吕露的好心,而是把她的话误解成了另外的一层含义,因此不由的柳眉倒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是一个人去住,难道还是两个人、三个人你说话当心点!我丈夫刚刚过世,你不要那么迫不及待的往我上泼脏水!”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想多了!我只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觉得害怕而已!”吕露连忙澄清。

“用不着你cāo)那份没用的心,只管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许梦怡发现自己误会了吕露,有些尴尬,不过又拉不下面子来,表有些生硬的又顶了吕露一句。

吕露有点委屈,抿了抿嘴,没再吭声。

“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做好份内的事吧,”戈高的手在吕露的背后轻轻的拍了拍,表是安慰,眼睛依旧看着许梦怡,开口问道,“那既然这样,咱们就还是直奔主题,不要说与中心无关的话了吧,我们今天来,是想确认几件事,首先,你和任恒基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背后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说话的时候,李科杰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四杯茶,慢慢的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刚走到客厅里就听到了戈高问的话,脚步停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有些不自在的看看许梦怡,又看看戈高他们,不知道自己是该把茶水分发到其他人的手上,还是干脆转躲回到厨房里。

“你把茶放下,去我房里看一会儿电视吧,一会儿我叫你。”许梦怡起从李科杰的手里接过托盘放在茶几上,冲卧室那边努了努嘴。

李科杰点点头,又有点不太放心的看了看许梦怡,许梦怡摆手示意他进屋去。

他这才对戈高和吕露点点头,走进卧室,关上了房门。

等李科杰回避了之后,许梦怡才从茶几的托盘上端起一杯茶,伸手示意戈高和吕露自便,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抬眼直视戈高,说道:“没什么特殊的原因,一男一女在一起,没有生孩子,除了不想要之外,肯定就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不能生。”

“不介意具体说说这个不能的人是你还是任恒基吧”

“是我。”许梦怡回答这句话的时候,子更坐直了一些,似乎想用这样的姿态来给自己打气,“这个问题恒基生前就知道,我们都不觉得存在什么问题。”

“你知道任恒基除了任思思之外,还有别的孩子么”吕露见戈高询问生育能力的问题,许梦怡都没有勃然大怒,心里也踏实了一点。

许梦怡垂下了眼略微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

“能跟我们说说关于那个孩子的况么”戈高接着吕露提起来的话题继续问。

许梦怡翻了翻眼皮:“你们不是应该都调查清楚了才会跑来这里的么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我们的了解也很有限,关于孩子的事查了一半线索就断掉了,所以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来这里找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知,能不能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吕露一脸诚恳的对她说。

“抱歉,恐怕我也帮不上你们,我对那个孩子的事没有任何了解,可能还没有你们了解的更详细,你们只能另外再想办法了!”许梦怡听完吕露的话,不假思索的就给出了否定的答案。

“既然你知道任恒基有孩子在外面,又怎么可能对孩子的况完全不知呢”戈高一听这话立刻提出质疑,“就算别的暂且放下不提,孩子的别,是男是女,这个你总不至于也说不清楚吧”

“怎么可能,这个我当然清楚,”许梦怡把脸一板,“是个男孩儿,恒基说过他只有任思思一个女儿,没有儿子,遗憾的,我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他还说过,想要让我给他生个儿子,但是我的体有问题,所以一度我都以为我们会分开,结果最后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之后他跟我坦白过,说外面有女人给他生了个儿子,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圆他的儿子梦,所以就接纳了这件事,我能告诉你们的就只有这么多。”

“既然你说自己知道并且接纳了这件事,又为什么不清楚孩子的事”戈高对此还是存疑。

许梦怡冷笑说:“口口声声说理解我的处境,你但凡设处地的站在我的立场上去想一想,也会明白的吧我体谅恒基想要孩子的心,不代表我会喜欢知道他和外面女人的一些细节,那些事知道的太多,只会给自己添堵。什么时候恒基把孩子带回来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到我的责任,帮他一起照顾孩子,在那之前,我什么也不会问,也不想知道。”

“既然这么为难,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呢当初是有什么不得不同意的难处么”戈高问。

许梦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你们不懂,虽然我嫁给恒基的时候还年轻,可是比我年轻的也有很多,他本来可以因为我的缺陷放弃的,所以……我打从心里觉得欠他,这算是我对他的一种补偿吧。”

“那……”吕露有心想问,又怕一不小心就成了炮灰。

“这么令人尴尬的话题既然都已经摆到台面上来说了,你有什么想问的就索一口气问完吧,免得钝刀子割,更难受。”许梦怡看出吕露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可能会让自己感到不太愉快。

“我想问的是,你肯接纳别的女人给任恒基生的孩子,难道你就不担心孩子的生母会母凭子贵,想要登堂入室,取而代之么”吕露听她这么说,便索硬着头皮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你想太多了,那种事不是我应不应该担心的,只看男人他想不想而已,”许梦怡自嘲的笑了笑,“否则你以为我会许,会不介意恒基在外面的风流债么他活着的时候我就有一些耳闻,后来他出事了,有些人就更是见缝插针、落井下石,巴不得赶紧告诉我他们知道的一些恒基在外面的事,我最近真是听到够多的了,有些我之前就知道。”

许梦怡叹了口气。接着说:“所以恒基在外面的那逢场作戏,我管也管不了,要是大吵大闹,他大不了会藏的更深,或者干脆恼羞成怒,对我怎么都没有好处。恒基也算是对得起我,从来不会惹火上。孩子的事他跟我说的时候也是主意已定的样子,除非我傻到看不出眼色,否则除了接受,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831章注意怜香惜玉

“那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戈高听她说完之后,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

“下一步的打算……”许梦怡沉吟了一下,“我不知道孩子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想法,就算恒基死了,他的骨肉终究还是他的骨肉,我过去答应了他,会接纳和照顾他的孩子,只有那个生孩子的女人别胡搅蛮缠,我不介意把孩子接到我的身边来抚养,给孩子最好的生活环境。”

“你不觉得孩子儿还是和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起生活比较适合么”吕露想起战战兢兢的柴文君,忍不住有点担心许梦怡真的会如柴文君担心的那样,为了能够更好的占有财产,许梦怡可能会想要把瑞瑞当成是自己的挡箭牌。

“假如那个女她想要自己带着孩子生活,我也不强求,谁也别为难谁,这样大家日子都好过,我也不容易,孩子也是无辜的,归根结底是我丈夫留下来的,将来如果有难处,我也愿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提供一些经济上面的帮助。”许梦怡听吕露那么说,倒也表现的很随和。

“把关于孩子的问题暂且放下不提,你个人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戈高表示自己方才询问的并非任恒基孩子的归属问题。

说到自己,许梦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以后我要怎么办,该怎么办,可是心里面一点答案都没有,我当初在恒基的身边工作,然后和他结婚,和他一起打理公司和工厂,虽然说那些东西我并不陌生,但是过去一直都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打拼的,而且恒基挑大梁,我辅助他,现在挑大梁的人走了,留下我自己……我也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聊得差不多,戈高和吕露就起身准备告辞,李科杰也终于结束了“避嫌时间”,从卧室里出来,陪着许梦怡一起送客。

临出门前,戈高询问许梦怡准备搬去小住的独栋位置在哪里,许梦怡没有回答,只强调了以后需要见面一定要先电话联系。

戈高也没有过多的追问,和吕露一起离开了许梦怡家。

“阮慧、许梦怡、代梅,现在再加上一个柴文君,这就四个了,还都是因为关系比较特殊,所以能够被咱们了解到的女人呢,想一想许梦怡这些年其实也挺可怜的,不能抗议。”吕露觉得许梦怡的生活实在不像是表面看上去那么光鲜,背后有多少辛酸和苦水,恐怕只有她本人才知道。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得到什么好处,就肯定得付出响应的代价。”戈高可没有吕露那么多的感慨,“选择是她自己做的,就像之前为了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把自己的身体搞坏一样,不理智的决定,到最后的结果也只能自己背。话说回来,目前已知的这几个女人里面,许梦怡绝对不是最吃亏的一个,所以说就算后悔,也暂时还轮不到她呢。”

“任恒基死了,好像跟着他的那几个女人倒是谁也没有多大损失啊!”

“说起来,阮慧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你打电话跟任思思确认一下,可以的话咱们过去看看。”戈高对吕露说。

吕露有些担心:“你是也想要去问问她知不知道瑞瑞的事情么之前阮慧受刺激突然就精神崩溃了,咱们假如拿着孩子的事去问她,会不会加重对她的打击呀”

“不好说,所以我现在也没有打算一定要问她这件事,你先跟任思思确认一下阮慧的情况,如果可以探视了,今天恐怕是来不及了,明天咱们过去一趟,先看看她的精神状况,如果条件允许就试着打听打听,总之到时候再随机应变吧。”戈高说。

吕露依言给任思思打了一通电话,接到吕露的电话,任思思似乎很高兴,在电话里告诉她,阮慧昨天就已经被批准出院了。

她为了怕母亲触景生情,在母亲住院期间租下了一间精装修的房子,昨天出院之后就直接把母亲接到了临时的新家去住。

阮慧到了新的环境里,表现的很平静,并没有吵着闹着要回自己家的老房子里去,一直到今天都没有过任何的情绪失控。

一听这样的情况,吕露也放心了不少,便在电话里向任思思询问新家的地址,以及征求她的意见,是否允许他们去看望阮慧,任思思爽快的答应下来。

既然当天就过去已经有些太晚,戈高和吕露离开许梦怡家之后索性直奔公安局。

冬季里的白天,一天更短过一天,才刚过下班时间,天就已经黑透了。

戈高和吕露回到公安局的时候,黄攀和余晗也在,两个人的鼻子尖儿都还有孩子红,一人端着一个冒热气的水杯正喝着热茶,估计也是从外面刚回来,被凛凛的寒风给冻了个透心凉。

“你们回来啦”余晗一看他们走进门来,便招招手打起招呼来,顺便随口开起玩笑来,“一看就冻透了,在外面跑了一天我说,戈高,吕露可是个女孩子,工作中要注意怜香惜玉啊!”

戈高笑着点点头,表示接受批评,倒是吕露觉得无缘无故让别人背黑锅不太好,冲余晗摆摆手:“你就爱乱开玩笑,咱们又不是第一天当同事,我这人特别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实我们今天几乎没怎么在户外呆着,就刚才在楼下停车走过来的一段路而已就冻成这样了,哪能怪别人呢。”

“吕露,赶快喝点热水吧,你看你那脸色。”黄攀端着杯子,一边吹着漂浮在杯口的茶叶,一边关切的对吕露说。

吕露有些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从桌上拿起自己的茶杯,又走到戈高桌旁:“给你也倒杯热水”

“不用了,还是都交给我吧。”戈高拿起自己的水杯。顺便从吕露手里把她的那个也一并拿过来,“我要是不趁机证明一下自己还是有绅士风度的,在黄大侠面前我以后恐怕都说不清了!”

被他这么一说,余晗哈哈大笑起来。吕露也被逗笑了,顺手把杯子递了过去。

“吕露,怎么样有什么进展了没有”戈高到一旁去倒水喝的功夫,黄攀关心的向吕露询问起进度来。

吕露摇摇头:“我现在都有点迷糊,感觉了解到的东西不少,但是能算得上是实质进度的又不多。”

黄攀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算是表示安慰,正好戈高也端着两杯热水走了过来,他便对戈高说:“啃到硬骨头了”

“啃的就是骨头,软的还嫌没口感呢。”戈高笑呵呵的回答。

黄攀也笑笑,不过眼神朝桌子上的台历一瞥,又把眉头皱了起来:“哎哟,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发现,你们这个案子从接手到现在也有一段日子了吧一直这么原地打转转可不太好,听说这个案子的被害人还是个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富商那你们可就更得注意社会影响了,对你们的影响也不小。”

“这可是真的,”余晗在一旁跟着点点头,“你们要是没什么进展,可一定记得安抚好家属,别莫名其妙的背了个大黑锅,那才真是要命呢!”

“好,我心里有数。”戈高对余晗点点头,谢谢他的提醒。

第832章另有其人

“说起来,本来我们应该也帮帮忙,出一份力的,不过……听大队长说你们不愿意别人插手进去帮忙,我怕好心办坏事,别再耽误了你们出成绩,所以就没有问过你们。”黄攀瞥了一眼自己案头的一个卷宗,“现在就算是打算帮帮你们的忙,也没有时间了。”

“大队长找上我的时候,跟我说有人觉得我是新来的,环境不熟,吕露的业务水平又不算很高,所以怕我们不能好好的完成任务。我倒是无所谓,初来乍到的,环境不熟悉倒也不是什么说不过去的缺点,但是假如我认同了这个说法,就等同于承认那个人说吕露业务水平不行的话是对的,你说,这种情况下,总不能为了自己省点力气,就帮着人家一起往吕露身上泼脏水吧”戈高一脸无奈的对黄攀说。

“对,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人还挺仗义的!”黄攀没表态,余晗倒是在一旁对戈高竖起了大拇指,“够爷们儿!”

黄攀讪讪的笑笑,看了看一旁把玩着手中水杯,没有说话的吕露,温和的问:“吕露,你还有别的事么没有别的事的话,我顺路送你回家”

“要是不太麻烦的话,好啊。”吕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点了头。

几个人分头处理完手头的工作,纷纷穿好大衣正准备离开,办公室的门开了。

刘小天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看戈高和吕露都在,松了一口气,对他们摆摆手:“先别走,留下来见一个人。”

这时候吕露他们才注意到,刘小天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呢。

“看来我们得加个班了,”戈高有些促狭的瞥了一眼略显懊恼的吕露,对黄攀说,“你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要不然就留下来等吕露一会儿”

吕露有些忐忑的看着黄攀,等他开口。

黄攀一愣,然后点点头,笑着说:“如果吕露希望我留下来等,就算我有事我也肯定得遵命呀。”

“你有事的话可别耽误了,我这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吕露一听黄攀的话,心里有点失望,不过又不好意思真的耽误了黄攀的时间,“结束之后我可以搭戈高的车,或者坐公交车也一样。”

“这样怎么行!我都和你说好了的,算了,我还是在这儿等你吧,着急不着急的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吕露越是推辞,黄攀就越是坚定的想要等着。

“不用不用,计划不如变化快嘛!”吕露摆摆手。

戈高拍了拍吕露的肩膀:“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呢既然人家黄攀这么有诚意,你一再想把人家推走,反倒伤人家的心。”

“就是就是!”余晗在一旁挤眉弄眼的对着吕露笑。

“那……你就等我一会儿吧!”吕露心里的失望被冲淡了不少。

被戈高和余晗这么一起哄,她也觉得一而再,再而三的催黄攀离开似乎也有些挫伤黄攀的热情,毕竟这还是第一次黄攀开口邀请自己同乘呢。

黄攀对吕露笑了笑,点点头,看了看戈高和余晗,又重新脱了大衣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

“走吧,咱们到里面去。”刘小天示意身后的那个男人跟着自己,招呼上戈高和吕露,到里面的一间会客室里面去。

走去会客室的路上,吕露就一直从后面偷偷的打量刘小天带来的这个男人。

这人长得普普通通,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并且吕露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却又忍不住觉得他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进了会客室之后,她便问刘小天:“这位是”

刘小天把那个男人拉到自己身边,问戈高和吕露:“你们仔细看看,能不能认出来。”

戈高微微皱起眉头,打量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吕露也仔细的回忆,这个男人到底因为什么让自己觉得如此面熟。

中年男人被人这么盯着打量,也有点不自在,不时的挪动一下脚步,在裤线位置下意识的蹭一蹭手。

“我觉得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吕露觉得这个男人非常的熟悉,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戈高打量了他半天,从一旁绕到那个男人的身后,站得远远的,半眯着眼睛端详了半天,眉头忽然皱得更紧了。

“咱们之前是不是判断错了”他有性不准的问刘小天。

刘小天点点头,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印着的就是他们之前发现的那一端监控录像画面,画面上一个人正从街上走过,画面上定格了一个身影和一张五官不怎么清楚的侧脸。

“这是怎么回事啊该不会……咱们搞错了吧”吕露看看那张纸上打印出来的东西,再看看面前有些不自在的这个男人,瞬间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对方看着特别的眼熟,却又怎么都认不出来,弄了半天,自己觉得眼熟的只不过是这身衣服和这个身材轮廓罢了!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监控画面里的那个被认作是任恒基的人,别说身高体型,就连穿着的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这由不得她心里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对,那个人不是任恒基,是他。”刘小天指了指身边的男人,“咱们乌龙了。”

“怎么会这样呢!”吕露也有些傻眼了。

“我这两天拿着这张照片去监控录像附近去查,想看看有没有人有可能当晚见到过任恒基,结果有人看了之后跟我说,这人他见过,而且还认识,还找了好几个人帮忙看,都说认识,知道,然后就把他给找来了。”

“这冷不丁的还把我吓了一大跳!”那个沉默了半天的男人也忍不住开了口,遇到这样的事,又被人端详了半天,他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我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被人当成个什么死人了呢太晦气了!”

“那这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能记得么能确定这个画面里的人就是你自己么”戈高从刘小天手里接过那张打印出来的图片,指着上面监控画面下方的日期和时间问。

“我自己我还能认不出来么,那就是我,不会有错的,怕你们不信,你看我连那身衣服都穿来了,今天这么冷,我都冻透了。”男人有些抱怨,“那条街我天天都走,别说那一天了,我天天都得从那儿走!我在那条街上承包了一个书报亭,和我老婆俩轮流看摊儿,就你们拿那张照片的路口对面有个公厕,人哪有光喝水不用方便的啊所以我天天都得从那儿走,不信你们回头再看看其他日子,是不是总能看到我。这事儿你们可一定搞清楚了。”

“可是,你开书报亭。需要开到晚上八点多么”吕露有点不放心的问,如果真是错把别人当成了任恒基倒也就罢了,就怕是以为把别人错当成了任恒基,偏偏图像中人真的就是任恒基本人,那这个乌龙上面叠加乌龙,可就更耽误事儿了。

“你以为讨生活那么容易呢早上卖早报。晚上还得卖晚报呢,回家呆着也是呆着,我们比别人晚点收摊,万一多卖出去几本杂志什么的,不也是赚着了么。”男人指指戈高手里的那张打印纸,“这又不是光荣榜,又不是有什么领赏的资格,要不是我,我何必非要认这个帐呢!是周围几个认识我的人,把你们的这位同志给带到我的书报亭去了我才知道的。我老婆一听情况就急了,说什么也要让我解释解释清楚,否则心里就不舒服,我这才跟他一起过来的。”

吕露也没词儿了,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冒认的价值,而且这个男人的外形、身材确实又与任恒基十分相似,不看长相的话,确实容易混淆,看样子,这一次他们真的是因为认错了录像中人而被误导了。

第833章留字出走

一想到这个,她又反应过来另外的一件事:“那为什么当时许梦怡一口咬定录像里面的人就是任恒基本人难道她是故意在误导咱们,在对咱们撒谎么”

“有这个可能,也不好说,这个恐怕得试一试才能做判断了。狂沙文学网”戈高摇摇头,对这个问题持保留意见。

“怎么试”吕露问。

“介意我们再耽误你几分钟么”戈高征求那个男人的意见。

男人摆摆手:“来都来了。只要能说清楚,别让人家以为警察天天拿着有我在上头的照片到处找人,再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就行!”

“那麻烦你跟我来一趟吧,帮我一个小忙,呆会儿回去的时候打车钱我们给出!”

“不用不用。那怎么好意思啊!”男人一听连忙和戈高客气。

戈高无比诚恳的表示坚持:“这是一定要的,你今天过来帮我们澄清事的真实况,是对我们工作的帮助,给你添了麻烦,负担车费也是很正常的。”

男人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倒也没有再继续推辞,几个人从会客室里出来,被戈高带领着直奔办公室门外走。

等到了楼外面,吕露才发现,戈高对这个中年男人的和客气可真不是无偿的,原本她以为戈高所谓的“帮一个小忙”可能只是简单的询问什么,至多是打个证明

没想到戈高居然是把这个中年男人当成了平面模特,把人家拉到公安局大门外面的马路边,又是确定光线的明暗,又是换不同的位置,找不同的角度,拿着手机咔嚓咔嚓的拍了半天。

“你拿手机拍照,够清楚么用不用我帮你去借个相机过来”吕露凑在戈高后,看着他手机屏幕上拍成的照片问。

戈高摇摇头:“不需要,我想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由于戈高的态度一直客气,又主动给那个中年男人张罗回去的出租车,不仅付了车费,还往对方的包里塞了一包香烟,使得那中年男人即便是已经被冻得脸都变了颜色,也不好意思真的拉下脸来摆脸色给谁看。

拍完了照片,拦了出租车送那个中年男人离开,刘小天打算去再去确认一遍监控的事,戈高他们又重新返回到办公室里,办公室里面空dàng)dàng)的,使得照明灯的灯光都显得分外冷清。

这时候吕露才忽然意识到,黄攀并没有在办公室里坐着,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戈高显然注意到了她左吕右盼的姿态,指指她的办公桌:“刚才咱们去会客室之前,我可不记得你桌子上有那么一张纸啊!”

吕露顺着他的提示一看,发现自己的桌子上果然有一张叠起来的纸,赶忙走过去打开来看看,上面是黄攀的字迹。

“吕露,刚才接到电话,家里有急事,怕影响你工作,所以没有去打搅,我先走了,今天的失约改天一定补偿。”

吕露抿了抿嘴唇,把那张纸重新折好,随手压在办公桌上的笔筒下面。

“黄攀走了”戈高好像对这件事一点都不意外,早就已经知了似的,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从抽屉里摸出数据线来把手机和电脑连接在一起,顺便又拉开抽屉,拿出来一个药瓶,倒了一粒药丸在手心里,喝几口水吞了下去。

“你哪里不舒服我都看你吃了好几次药了!”吕露不想和戈高探讨黄攀提前离开的事,就算留了纸条,她也还是有一种自己被放了鸽子的感觉,心里充满了失望绪,如果和戈高说,搞不好又要被他挤兑几句,索岔开话题。

戈高也不搭腔,扭上药瓶的盖子就往抽屉里收,吕露凑过来趁他不备一把抢过来,看了看上头的药名,然后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看戈高:“你胃不好呀这么年轻怎么就有胃病了呢怎么得的”

“首先,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其次,你又不是医生,我和你说等于是废话,”戈高拿回药瓶,丢进抽屉里,“第三,你年纪也不老,不一样臭脑子坏记么,谁规定有些毛病非得年纪大了才能染上”

吕露哼了一声,知道戈高只是调侃,没有恶意,当然也就不会和他一般见识,她扭头看了看电脑屏幕,问他:“你这是要干嘛”

“把刚才拍的照片打印出来,挑两张拿去让人辨认辨认。”戈高一边把手机里的照片选择打印,一边回答吕露的疑问。

吕露等他把照片打印出来,便到打愈那里去把打印出来的照片整理好取过来,顺便自己先浏览了一遍。

她发现戈高拍的那些照片大体分成两种,一种是光线相对比较明亮的,一种是和监控摄像画面里差不多,光线昏暗的,而且除了背影就是很模糊的侧面,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大致的材轮廓和衣着,而方才那个中年男人的衣着又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看上去可能是任何一个在外面遇到的中年陌生男人。

“咱们今天才刚刚找过许梦怡,她的态度也不是特别好,之前白白溜了咱们一圈,临走的时候还连她要搬去的独栋在哪里都不肯告诉咱们,这一转头咱就又拿着照片去找她,核实她说的是真是假……我总觉得比较危险,她肯定得跟咱们急!”吕露对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局面感到有些担心。

“谁跟你说我这么快就打算去找许梦怡了”戈高有些奇怪的看着吕露。

吕露一愣:“可是,之前许梦怡辨认监控视频的时候一口咬定画面中的男人就是任恒基,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画面中人并不是任恒基本人,许梦怡有可能说了谎,你刚才不也说不好判断,得试一试么”

“确实需要试一试,可是我也没说要在许梦怡的上去试啊,”戈高有些好笑的看着吕露,“许梦怡今天对咱们俩已经算是强忍着耐心了,我觉得我还没有喜欢看人脸色到那种地步。”

“那你打算怎么试找谁试啊”吕露更加迷惑了。

戈高没有马上搭腔,把手里的照片反反复复的对比着看了几遍,随后明、暗各挑了两张,收在自己随的包里,然后看了看时间,对吕露说:“黄攀既然‘留字出走’,烂摊子只好我收拾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什么时候成烂摊子了”吕露没什么杀伤力的瞪戈高一眼,她要是再有骨气一些,就冲戈高对自己的形容也应该当场拒绝坐他的车回家,可是外面实在是太冷了,于是咕哝了一句之后,她还是很没骨气的和戈高一起收拾东西,下楼离开了公安局。

第二天一早,吕露早早就来到了单位,不为别的,她有点担心戈高。

前一天晚上戈高虽然嘴巴上不饶人,却还是很好心的把自己给送到了家门口,没有让她在黑漆漆的街道旁吹着冷风等公交车。

不过半路上的时候她就发现戈高的额头上有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借着路灯的光线看上去,好像脸色也不大好看似的,询问他是不是胃疼的厉害了。

他又佯装没事的调侃,整个人分明不舒服到说话的表都不大自然了,还不肯嘴硬的不肯承认。

没办法她只好不再追问,尽量不和他讲话,到了家下车之后也没有多耽误,冲戈高摆摆手就走开了,免得耽误了他返程的时间。

她对男人的心理了解甚少,不过想一想家里的吕爸爸,有个头疼脑的时候也总喜欢忍着不吭声,好像生怕说出来就会显得自己不够坚强,不够男子汉似的,这么一想,她倒是对戈高的回避态度有了自己的猜测。

所以今天一大早,她就早早的出了门,到公安局之前先顺路拐到附近24小时营业的超市和药店去了一趟,买了点东西拿到单位里来。

第834章新家探访

买东西耽误了一些时间,所以吕露到了单位没一会儿的功夫,戈高就来了,和戈高脚前脚后一起尽力啊的还有余晗。狂沙文学网

吕露就把原本已经伸进包里的手又抽了出来,余晗不仅话多,而且嘴快,自己只是想表示对同事的关心,很单纯的行为。

如果被他看到了,转头就不知道会被添枝加叶的给说成什么样,要是传进黄攀的耳朵里,自己可就怎么说都说不清了。

戈高一清早倒是看上去格外的神清气爽,一扫前一晚的病容,军绿色拼接设计的短款羽绒服,与肩部的棕色拼接相呼应的深棕色格子围巾,浅卡其色的灯芯绒裤子。

浅棕色的高帮防水靴,知道的是要去走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准备去给谁拍几张硬照呢。

“到的这么早那咱们就出发吧”戈高一看吕露已经来了,便在办公室门口站了下来,没有继续往里面走。

吕露点点头,背着包就往外走。

“吕露,你干嘛去啊包里装的鼓鼓囊囊的。知道的是去工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离家出走呢!”余晗一眼看到吕露塞得胀鼓鼓的包,忍不住在她后开起玩笑。

“我要是离家出走也是被你给挤兑的。”吕露扭头回他一句。

余晗一乐:“不能够啊,有某人在你能舍得离家出走”

吕露的脸色微微一红,假装没听见这句,加快了脚步离开了办公室。

到楼下上了车,她才赶紧把包里的东西都掏出来。

显示一塑料袋的药,然后是一塑料袋的各种包装的小蛋糕、小面包。

“你不会是被余晗说中了吧真要离家出走啊为了什么烦恼成那样啊说出来让我高兴高兴!”戈高看她从包里掏出那么多东西,也忍不住想要逗逗她。

吕露摆摆手,一本正经的说:“不开玩笑,这些东西是我特意买给你的。”

“买给我”戈高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你胃不好啊,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类型的胃病,不过你吃那药片看样子效果也不太好似的,所以我给你买了两种治疗不同类型胃病的冲剂,胃病得慢慢调养,”吕露一边说一边把装药的塑料袋先递给戈高,然后拿出那一袋点心,“这些呢,是给你放在办公室里面做储备粮的,免得胃饿空了就会疼,一疼就又要吃药,喏。我特意买了一些软软的又不会很甜的类型,可以放很久,你收在柜子里慢慢吃。”

戈高似乎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让自己表现的太愣头愣脑,一手掂量着药,一手接过点心,没有说话。

看他一脸莫测的表,一言不发,吕露自己倒是先有些不自然起来:“你别误会,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咱们俩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不过我觉得你人好的,对我也关照,一起吃饭什么的也经常不要我付钱。你年纪轻轻的就总因为胃疼脸煞白的直流冷汗,我在一旁看着也浑难受,所以就当做是表达一下同事之间的关心,就这样。”

“你觉得我会误会成什么”戈高听了她的话,笑了,“没想到你这个人这么容易收买。”

“你看你,本来善良温暖的事儿,到你嘴里怎么就变味儿了呢我好心反倒好像是傻似的。”吕露无奈的看着戈高叹了口气,“刚才余晗那个大嘴巴在场,所以我没拿出来,回头你自己拎回办公室里吧。”

“知道了。”戈高点点头,伸手把东西放在车子后座上,开车离开了公安局。

任思思新租的房子路线上戈高还有一点点陌生,那附近吕露也一样不熟悉,所以两个人半路上停下来重新确认了一遍路线才继续朝那边赶。

任思思租的这间房子与她和阮慧原本的住址可以说是南辕北辙,到了那里一看,居住环境倒是比她们原本的家要好上太多太多了。

按照门牌号找上门,任思思的把他们迎了进去,告诉他们阮慧也已经起来了,刚刚洗漱完毕,正在房间里整理仪容,一会儿就可以出来见他们。

经过阮慧突然发疯的折腾,任思思比最初见面的时候消瘦了许多,容颜很憔悴,但是绪还是比较振奋的,似乎母亲终于恢复正常,并且还被许出院回家。

“怎么样出院回来以后况还好吧”吕露压低了声音,悄悄的问任思思。

任思思点点头,从茶几上拿起凉水杯给他们两个倒了两杯水递到手里:“好的,本来我想早几天就让我妈回家,但是医生说最好再多观察几天,我就同意了。我租了这个房子,特意选了一个离家特别远的,这样也免得我妈面对熟悉的老环境,容易勾起过去的回忆。”

“对这个新家,你妈妈还满意么”戈高询问。

任思思点点头:“算是满意吧,至少没闹着要回家,我妈这次出院之后体比较虚弱,但是绪平稳,我跟她说我租了房子,她也没有表示反对,住进来这两天也没有念叨过要回家。”

任思思租的房子虽然说是精装修,其实除了地板、壁纸和家具之外,倒也算是略微有点简陋的,不过和之前她们住的那老房子比起来却已经显得上档次了很多。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询问过阮慧的况之后,也没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说,索谁也没有开口,默默的喝着水。

不一会儿,主卧室的门打开了,梳洗打扮整齐的阮慧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戈高和吕露,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了,对他们点点头,说:“你们来啦让你们专程到这里来看我,真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不少的麻烦。”

“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份内的事,你觉得怎么样”吕露关切的问。

阮慧看上去脸色苍白的好像纸一样,原本就偏瘦的材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已经俨然变得好像纸片一样了。

她在女儿边坐了下来,抬起手把耳边垂下来的头发仔仔细细的顺到耳后,轻轻的叹了口气:“惭愧啊,我真是很惭愧,这么大年纪的人了,居然一点承受能力都没有,不但在这种时候不能帮上你们的忙,不能给女儿当成依靠,反而自己先垮了,拖累了孩子,给所有人都添麻烦了。”

“妈你别这么说,你照顾了我二十几年,我才照顾你那么几天,这怎么能叫拖累呢!”任思思心疼的在一旁抚着母亲的胳膊,一个劲儿的安慰。

阮慧眼圈有孩子红的握住女儿的手:“感谢老天爷让我生了个好女儿啊,不然的话,我现在搞不好就已经去见你爸爸了!”

任思思的眼圈也红了,她低着头假装整理衣襟儿,偷偷的用手背擦眼角。

一进门都还没有涉及到这一次到访的主题,这对母女就已经双双红了眼圈,吕露也忍不住迟疑了,看看戈高,无声的询问他的意思,不知道还能不能按照原计划进行。

戈高看了看阮慧,开口问道:“我们今天来,除了看望一下之外,也还有几件事想要再和你们聊聊,如果你们觉得今天不是个好的时机,我们可以改天再来。”

“不用了,你们不用有顾虑,”阮慧摇摇头,“你们不用担心我,我没事,虽然说起来有些事有可能会触景伤,但是你们不用担心我会承受不了,在医院的这些天,医生也抽空和我谈了不少,也给我约了专门的心理咨询师做我的思想工作,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有绪抒发出来不是问题,一直忍着反而不好。”

第835章买意外保险的原由

“事已经发生了,还是学会放下对自己比较好,你女儿需要你,你不能让自己垮了。狂沙文学网”吕露鼓励阮慧。

阮慧点点头:“是啊,之前就是放不下,一夫妻百恩,我和孩子的爸爸是年轻的时候就在一起的结发夫妻,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就是因为我心里有他,所以我才觉得硬是不离婚,闹得很难看,反而会让他更讨厌我,倒不如放他自由。

恒基死了我也不敢表现的太难过,怕女儿觉得我没出息,本来我以为自己忍的好,偏偏这个时候有人告诉我,恒基生前投保了那么贵的保险,如果他死了,受益人居然是我,我一下子就承受不了了。当时就觉得自己的脑子忽然一下就炸了,之后的事就觉得浑浑噩噩的……”

她说着,看到旁的任思思红着眼圈一脸后悔的看着自己,连忙拍拍女儿揽着自己胳膊的手:“没事儿,已经没事了啊,别担心,妈妈现在想开了。那时候我是觉得,其实你爸爸心里还是有我的,可是这个人却永远都没有了,所以一下子就崩溃了,现在我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至少我知道他心里还惦记着咱们娘俩儿。我这么多年放不下那份旧感,也算是值得了。”

任思思抹抹眼睛,点了点头,阮慧疼的看着她,母女两个那种相依为命的姿态,让吕露觉得自己的心里也有点不太好受。

相比之下,戈高就比她更冷静许多,等阮慧和任思思的绪都稍微稳定下来一些,他才问阮慧:“你在这之前对于任恒基投保的事了解多少”

阮慧摇头:“我不太知道,好像离婚前那会儿他的工厂什么的倒是有上保险。说是都是木制家具什么的,怕万一着火或者发水啊,就一下子全毁了,但是他自己那会儿可没上什么保险,他上保险应该是近几年的事儿,我们离婚之后吧我猜……算了,我还是不瞎说了,回头再影响了你们。把你们给带沟儿里去!”

“没关系,你想到什么但说无妨。”戈高鼓励她不要有顾虑,大胆的说下去。

“我也不知道这事儿跟恒基买保险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关联,就是刚才说起来。忽然我就想起来有这么一桩事,”阮慧稍加犹豫,还是开了口,“我们俩离婚之后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联系和来往的比较少,后来……尤其是他和许梦怡结婚之后,他反而来看我的次数多了一点,经常累了或者压力大的时候,就来家里呆一会儿,聊聊天什么的。”

“妈,我爸那时候总来我怎么不知道”任思思在一旁有些诧异的问。

“我和你爸离婚之后你一直对你爸不太谅解,他一来你就不高兴,扭头就走,所以他也怕招惹你生气,都是你在学校不回来的时候才回来看看,不过他每次来都会问问你的况,看看你对他的态度有没有好一点。”阮慧似乎不希望前夫已经去世了还得不到女儿的谅解似的。

任思思摆摆手,脸色不大好看的说:“妈,别说这个了,你继续说刚才的事。”

阮慧有些无奈,只好把话题重新拉回来:“恒基以前有个生意场上认识的朋友,还没有起家呢就已经认识了的那种,当初两个人都是白手起家,打拼特别辛苦,经常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什么的,交特别深,我们没有离婚之前,那个人还经常回来我们家吃个饭,和恒基一起喝点酒聊聊天什么的。”

“是这个人鼓动任恒基去购买意外险的”吕露听了半天,不知道阮慧想说的是什么,只好顺着她的话推测一下。

“不不不,不是那么回事儿,”阮慧连忙摆手否认,“那个人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吕露吓了一跳,考虑到任恒基的死,不免觉得有些敏感,赶忙问个清楚。

“好像是车祸,我记得恒基是这么跟我说的,反正这件事儿对他刺激大的,他那天来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特别的没有精神。”阮慧叹了口气,揉了揉眼睛,“我记得恒基跟我说,那个人是开车去外地谈生产原料的生意,车上还载着几个公司里的人,结果在公路上也不知道怎么就翻了车,连人带车翻到了路旁的深沟里面,要不是被树给拦住了,滚到沟底下去估计事就更严重了。

车上算是恒基的那个老朋友在内一共五个人,坐的满满的,结果就除了恒基的那个朋友当时就死了,其他四个人都是重伤,好像有一个这辈子都坐不起来了,只能在上躺着当一个废人,开车的是恒基的那个老朋友,虽然人已经死了,责任还是在他,他家里需要给那四个原本公司的职员支付医保,还有补偿金,负担那四个人以后的生活。”

阮慧说到这里,摇了摇头:“那四个人也确实是不走运,但是恒基跟我说,他那个老朋友这么一死,把家里人都给坑苦了,摆平完那四家人的补偿和医疗费用,不但两手空空,还欠了债。那个人生前欠了他钱的也趁机耍赖不承认,那一家人就好像从天上一下子就掉到了地上一样,还是恒基看他们不容易的,给了他们一笔钱度过难关,顺便还答应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到他的公司或者厂子那边去,没想到后来恒基自己也出了事……”

“所以说,你觉得任恒基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所以才会选择买意外保险的喽”听到这里,吕露明白了阮慧的意思。

阮慧点点头:“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这么多年和恒基生活在一起,我对他还是了解的,那件事对他的打击确实大的,他跟我说,觉得人生真是世事无常,谁也不知道自己的命到底到什么时候。如果一直平平安安的倒也算是有福气,万一哪天真的遇到什么,像他那个老朋友一样突然就走了,还给家里人留下一个烂摊子,这样实在是太让人难受了,死了的人都会走得不安心。”

“可是,”戈高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才对阮慧提出了一个疑问,“假如我有什么说的不对的地方,请你帮我指正出来,从我们了解到的况来看,当年任恒基和你离婚的时候,把当时手头存款几乎超过一半的份额都归在了你的名下,这事应该是属实的对吧”

“是有这么回事,那笔钱我一直都没舍得动过,思思还没结婚,我想留着这笔钱给孩子将来结婚垫家底,这样孩子找对象的时候就不用考虑经济上的问题,找一个她的,她也喜欢的就够了!”阮慧捏了捏女儿的手说道。

“妈……”话题突然扯上了自己,任思思有些不自在的小声叫了阮慧一句。

“另外,你和任恒基离婚之后,任恒基和许梦怡也是通过法律途径,领取了结婚照的合法夫妻,这样一来,就等于是说,不管任恒基还在不在,你和任思思两个人的生活已经得到了保障,不再仰仗于他,而如果他出了什么事,许梦怡才是那个需要承担结果和善后的人,我这么说没错吧”戈高又问。

阮慧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对这种解释的认可。

“那么,如果他是受到了老朋友突然车祸去世,家里人因此背上了经济包袱这件事的触动,所以选择了购买保险的话,为什么没有考虑到许梦怡可能会需要为他善后,所以把她列为受益人,反而把并不会受到牵连的你作为了保险的受益一方呢”戈高问。

第836章有人给他生了个儿子

“这又不是我妈让的,她也是我爸死了之后才知道的,要不然也不会搞成那样,这你们也是亲眼看到的,不是么这个问题,你们问她也没有用。狂沙文学网”任思思虽听到戈高的问题越问越尖锐,她还是忍不住想要维护自己的母亲。

“思思,没事,人家说的也在理。”阮慧拉了拉任思思,让她别替自己着急,“警察同志也是就事论事,你别误会人家。”

“对,我们也是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没有别的意思。”吕露赶忙在一旁帮腔。

任思思被母亲制止了之后,也叹了口气,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我其实也不明白,为什么恒基和我都离婚了还会把受益人写成是我,在那之前他从来没跟我提起来过保险的事,更没跟我说过受益人是谁,如果我要是事先知道,肯定会拦着他的,我和思思的钱够用够花了,恒基也已经再婚,他那样要是被许梦怡知道的话,肯定会不高兴,我也不想他子过的不舒服。”阮慧叹着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你的那个问题,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而且我自己也很纳闷,我宁可不要他保险金的那些钱,哪怕他以后也都不会回到我边来,只要他人能好好的,就比什么都强!”

说着,她抹了抹眼睛。摇摇头:“算了,说这个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没了。”

“除了意外保险的事之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要向你了解一下,”戈高说完停顿了一下,眼睛朝任思思看了看。然后才若有所指地说,“就是关于任恒基子女的问题。”

“那你问我就好,不用非得问我妈了吧”任思思不明就里。以为戈高想要了解她的个人况,“我的事我妈肯定不如我本人了解的清楚。”

阮慧眨巴着眼睛,没有马上开口,她对戈高这句话的理解显然和女儿并不太一样,看了看对任思思的反应没有表态的戈高。

她忽然拍拍任思思的胳膊,对她说:“闺女,妈有点饿了。”

“哎呦,差点忘了,还没吃早饭呢!那我这就去准备!”任思思这才意识到。

“思思,你等等,妈突然特别想吃油炸糕和豆浆,你去给我买点好不好”阮慧开口叫住女儿。

任思思有些为难:“油炸糕和豆浆这要是还在咱们家那儿倒是方便。现在这附近哪里有早点铺子,卖不卖油炸糕,我还真不知道……”

“哦……这样啊,那就算了吧,”阮慧一听她这么说,连忙摆摆手,然后又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都觉得没什么胃口,什么也不太想吃,今天早上忽然就觉得豆浆和油炸糕好像能顺口儿的……不用了,不用了,别出去找那么麻烦了!”

“我去给你找找,说不定有!”阮慧越是这么说,任思思就越是不忍心不去。

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走到门口从衣帽间里取出大衣在上,对戈高他们说,“那我先出去给我妈买早点,你们慢慢坐,等我回来再走,行么”

吕露知道她是不放心阮慧自己在家里,所以希望自己和戈高能在这里陪着阮慧一直到她回来为止,立刻就点头答应了:“你放心,我们在这儿,不会有什么事的。”

任思思还是不太放心的样子,不过看到阮慧一脸切的看着自己,也只好把那份不放心压了下去,对母亲说:“妈,那我去给你买油炸糕了啊,不过这个时间了可不一定能找到,我尽量找,实在不行,我就给你买点别的你凑合吃!”

阮慧点头答应着,又叮嘱任思思把帽子和围巾都一并穿戴整齐,送她出了门。

任思思走后,阮慧关好防盗门,重新坐回沙发上,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

一直到楼下的防盗门发出砰的一声响,阮慧才松了一口气,对戈高说:“思思走了,有什么事想问的,你现在可以问了。”

“你知道我们想问什么”戈高觉得阮慧倒是个明白人,不由的笑了。

阮慧摇头:“说不上特别清楚,但是能感觉出来你想问的东西肯定不适合让思思在一旁听着,不然的话,有什么事你当面直接问她就好了,没必要非得问我。”

听了这话,吕露对阮慧有了新的认识,之前她只觉得阮慧是个朴实的女人,其貌不扬,格感觉起来应该算得上是比较贤妻良母的类型。

任恒基经常会选择回来找这个前妻聊天叙旧,畅谈心事。而阮慧也通过任恒基对自己的这种依赖,在离婚后与自己依旧着的男人始终可以保持着交集,关系并没有弄僵。

虽然这种做法是否值得、是否可取只能见仁见智,但却不能否认阮慧的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智慧和手段。

“我们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任恒基除了任思思之外有没有其他子女。”戈高见阮慧看的这么明白,料想她对这种问题应该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索就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阮慧的反应果然很平静,她点了点头,脸上波澜不兴地说:“我知道,恒基在外面还有一个儿子。”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是恒基告诉我的,他跟我说,有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他特别高兴,他这辈子,钱也有了,孩子也有了,而且还是女儿和儿子都有了,人生也就圆满了。”阮慧说起任恒基在外面有个私生子的事,就好像是在讲述任恒基添置了一台喜的新车一样,不夹杂一点的个人绪。

“他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你呢是想让你分享他老来得子的喜悦么”戈高又问。

“不是,”阮慧否认了他的那种个说法,“他是想让我帮他照顾那个孩子。”

“你帮他照顾那个孩子”吕露有些诧异。

之前他们在询问许梦怡的时候,许梦怡说任恒基曾经对她说过以后会把孩子带回来抚养,现在阮慧也这么说,目前了解到的况来看,任恒基应该只有瑞瑞这么一个私生子,为什么一个孩子任恒基却和两任妻子都打了同样的招呼,这让人无法不感到诧异。

阮慧却把她的惊讶当成了另外的一种意思,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搓了搓手:“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他能得个儿子我也替他高兴,我当初生思思的时候,家庭条件不太好,生完孩子之后也没有好好的调养子,体质一直都不太好,一直都怀不上。

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当时还把自己的顾虑跟他说了,恒基说,他的儿子,他想交给谁就交给谁,不需要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我听他这么说,也就同意了。”

“任恒基又向你介绍过孩子的况么比如几岁,长什么样儿,什么时候带过来让你照顾这些”吕露问,之前许梦怡表示对孩子的事知,却在这些问题上面含含糊糊地说不清楚,不知道阮慧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阮慧听了她的问题,也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他只是跟我说有儿子了,说孩子还小,等到他觉得合适的时候自然就会带来交给我,而且时间不会太早,让我别着急,他那个人就是这种格,他想说的事不需要问,他不想告诉你的你越是追问他就越是不说。”

第837章辨认失误

“可是……”吕露看了看阮慧,生怕自己接下来问的话会伤了她的自尊,可是又有些忍不住,“以你的年龄来说,帮任恒基照顾孩子的话,不会稍微有点……”

“太老了,是么”阮慧自己倒好像是不太在意,“其实我也担心过这个问题,但是恒基说没关系。狂沙文学网”

“可是,相比之下,许梦怡难道不是更理想的人选么”

“那我倒不觉得,”好像是吕露的这个态度让阮慧觉得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看待似的,忍不住立刻替自己鸣不平起来,“我觉得恒基打算以后把孩子带来给我照顾,肯定是有他的想法,他那个人做事不是那么欠考虑的人,能这么决定,就说明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许梦怡那么年轻,她要是接受不了那个别的女人生的孩子呢就算她勉强接受,万一将来她有自己的孩子呢还会疼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么

再说了,我听恒基说,许梦怡是那种特别争强好胜的格,那种格不一定能做个称职的好妈妈。”

戈高听她说完,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问阮慧:“你说任恒基除了有这么个孩子的事之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你觉得他为什么既然选择了告诉你孩子的存在,却又不愿意透露给你更多的信息,哪怕是一些很基本的信息,比如孩子的年龄,照片之类”

“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你们非要我说的话,我猜可能是怕思思知道吧,”阮慧想了想之后才说。“那孩子特别介意她爸爸想要个儿子的事,其实恒基特别疼思思,虽然嘴上不说什么,那也是当成是心头一样的。只不过他家大业大,需要有个男孩儿来继承家业,这我是能理解的,可女儿理解不了,所以我觉得恒基是因为怕我不小心说走了嘴,让女儿听说了什么会受不了的大吵大闹,所以才什么都不告诉我的。”

“既然任思思到现在都不能接受,难道以后就会接受了么”吕露觉得任思思已经不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儿了,如果她现在对接纳这件事感到困难。那么以后想要让她接受也一样不是件容易事。

“以后可就不一样了,以后思思不可能一直在家里啊,她肯定是要找男朋友的,找了男朋友以后就会结婚,结婚成家了,就要开始过自己的小子了,到时候她再有了自己的孩子,可能想法就会变得比较不一样。”阮慧对此倒好像是有信心似的。

戈高却觉得自己的问题并没有能够得到一个理想的答案:“可是即便是这么解释,也还是有些说不通,如果任恒基害怕被任思思知道会有负面绪。最保险的办法难道不是干脆一点消息都不要向你透露么又何苦告诉你孩子的存在,却连年龄这一类问题都绝口不提就算你不知道孩子儿的任何信息。知道确实有这么个孩子,不也是一样会一不小心说出去被任思思知道么”

“我会尽量管着自己的嘴,不说出来,要不然我女儿也不可能到现在还都不知,”阮慧摇摇头,“而且恒基的格是绝对强求不得的。因为他觉得我把我的意愿强加给他,他就会不那么信任我了。”

余下的话不需要阮慧继续多说,吕露和戈高也已经心知肚明,阮慧对任恒基的感似乎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让任恒基变得不再信任自己,不再对自己倾吐心事,分享秘密,这显然是她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哦,对了,我们这里有几张照片,希望你能帮我们辨认一下,”戈高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对阮慧说,“你和任恒基曾经是多年的夫妻,对他的样貌,你应该是很熟悉的吧”

“对,我只要一闭上眼睛,他整个人就都会又活生生的浮现在我眼前,就连脸上有几个坑,下巴上有多少跟胡子我都能数出来。”阮慧很笃定的点了点头,说这番话的时候略微有些伤感。

戈高掏出那几张打印出来的照片,其中包括他拍的照片,以及那张监控路线的画面截图,站起递给阮慧,吕露也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因为光线的原因,再加上没有拍到正面,所以照片上面的人我们判断不出来哪个是任恒基,哪个不是,你能不能帮我们看看”戈高问阮慧。

阮慧接过那几张照片,仔仔细细的端详起来,从表上来看,她似乎也有些迷茫。

“怎么了有辨认上的困难么”吕露在一旁问。

阮慧摇摇头,没有说话,拿着两张光线相对亮一点的照片仔细的看了又看,然后放在一边,拿起另外的两张光线比较昏暗的照片和监控录像截图继续端详。

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她指了指自己膝头的照片里光线比较昏暗的那三张:“这是恒基,那个不是。”

“能确定么”戈高又向她再次确认。

阮慧又重新看了一遍,然后点了点头,拿起光线比较暗的三张照片说:“我确定这两张照片是恒基,因为他侧脸的轮廓我认得出来,还有那姿态也是他,另外的那两张不是。”

“可是照片上面比较模糊,根本看不清楚面部长相啊”吕露听了她的最终结论,不有些哑然。

“我和他老夫老妻了这么多年,不用看清楚脸,看后脑勺我也认得出来恒基。”阮慧十分笃定,指了指那三张光线相对昏暗的照片,“这上面的人就是他没有错。”

戈高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向阮慧道了谢,把照片重新收了起来。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任恒基的话题,任思思终于回来了,手里提着两袋东西,一袋金黄色油汪汪的,看样子是买到油炸糕了,另外一袋里装着几杯豆浆。

她一进门看到母亲神态平静的坐在客厅里和戈高、吕露聊着天,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和戈高二人匆匆的打了声招呼便直奔厨房去了。

进去不一会儿就把油炸糕装了盘子,连同豆浆一并端了出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你们这么一大早上过来,应该也没有吃饭呢吧一起吃点儿吧边吃边聊!”任思思的招呼戈高和吕露。

“不用了,我们还有别的事,就不耽误你们吃早饭了。”吕露赶忙推辞,和戈高一起准备告辞。

临走的时候,任思思的给他们手里一人塞了一杯豆浆,阮慧也坚持要送他们到楼下,被婉言谢绝之后,她才在门口停下了脚步。

“戈警官,其实我还有个事想私底下问问你,和恒基的案子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告诉我。”临出门的时候,阮慧忍不住拉住戈高,对他说。

“什么事你尽管问,只要我回答的上来。”戈高点点头,示意她不用有什么顾虑。

阮慧得到了鼓励,便低声问:“戈警官,那我可问了啊,你今年多大结婚了没有没有对象呢”

“妈,你瞎打听什么呢!”还没等戈高反应过来,一旁的任思思听见了,立刻明白了母亲的意图,连忙上前拉住母亲,满脸绯红的对戈高和吕露摆摆手,“太不好意思了,你们别听我妈乱打听,赶紧走吧,可别耽误了正经事儿。”

戈高错愕了一下,佯装没有听见阮慧的问题一样,同他们打了招呼,率先出了门。

第838章剐蹭痕迹

吕露也忍着满腹的笑意,跟着他一起走出去,回头道别的时候,发现阮慧的表有点失望。狂沙文学网

到了楼下,吕露刚要开口对戈高说话,戈高竖起食指抢先对她说:“开口之前先过过脑子,别急着调侃别人,结果被调侃的人反而成了自己。”

“我是想问,你说为什么阮慧看了咱们拿来的照片之后会认错了呢”吕露差一点当场笑出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忍住。

戈高一愣,很快就把表从错愕调整到正常的模样,说:“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我当时问的问题是让她看看里面哪个不是任恒基,所以她潜意识里就会先入为主的认为里面应该是有任恒基的照片,我就是想试一试,即便是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前妻,是不是也会被询问的问题所误导,做出错误的判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其实当初许梦怡也是被咱们的问题给误导了,结果得出了错误的结论,把咱们也给误导了”吕露差一点被自己的话绕进去。

戈高摇摇头:“不是咱们误导她,而是我觉得存在这种可能,因为当时通知她过来的时候,就是跟她讲,让她辨认监控录像里的人是不是任恒基,这样一来,就等同于事先给了她一种暗示,录像中人有一定的几率就是任恒基,这样的况下,当她看到监控画面中形、衣着都与任恒基非常相似,但是又面目模糊的那个人之后,第一反应就是联想到了任恒基的上,这就和方才阮慧的反应是一样的道理。”

“那也就是说,许梦怡也不是故意撒谎骗咱们喽”

“那也不一定。”

“那岂不是白费劲儿了”吕露说完,忽然又笑了,冲戈高眨眨眼,“也不算白来啊,差一点点就有人给你介绍女朋友了!”

戈高看看她,一点也没有难为,反倒一脸狡诈的往她跟前凑了凑,说:“我可以现在就回去告诉阮慧。虽然我对她的好意不是很感兴趣,但是我还有个姓黄的同事,也是适婚年龄,一表人才,并且单。”

“你别!”吕露一看他作势要往回走,赶忙拉住他。“咱们别闹了。快走吧!”

“都说了开口之前先过过脑子,别急着调侃别人,结果被调侃的人反而成了自己,你还真是不碰南墙不回头啊!”戈高一脸无奈的摇摇头,和吕露一起开车离开了阮慧的临时住所,重新返回公安局。

回到公安局,戈高把吕露买给他的点心和胃药从车后座拿出来。

带回办公室,点心收进柜子里,胃药放进抽屉,之后两个人把任恒基这桩案子相关的材料都拿出来重新浏览。

他们索花些时间来仔细分析手头的证据和线索,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为了方便交流,吕露索拉了椅子坐在戈高旁边,一边翻看着手头的东西,一边在脑子里盘算。

“戈高,你说,从现在的况来看,杀害任恒基的凶手,有没有可能是女人”吕露自己在心里琢磨了半天,忍不住开口问专心浏览着手中一大照片的戈高。

戈高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的回答说:“当然有可能,杀害任恒基的凶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否则你能说出第三个选项来么”

“那你说,之前法医进行尸检的时候,不是得出结论说任恒基生前没有服用过任何镇静剂类的东西么,也就是说,从头到尾他都是神志清醒的,他的材虽然不算是多么孔武有力,好歹也是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女人的体力怎么能够制服他,锢他,然后把他殴打的那么重呢”

“这个问题回头再说,你来看看这张照片,看看你能发现什么”戈高把手里已经端详了半天的照片递给吕露。

吕露从他手里结果照片,发现是在金域蓝湾小区里发现任恒基的那辆车时候拍的现场照片。

她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便狐疑的抬头看看戈高。

戈高伸手在照片上车靠近尾部的位置画了个圈,吕露低下头凑近了看看,发现那里好像隐隐约约有点污渍似的。

“这是什么”吕露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那些好像是污渍一样,但又模模糊糊不太清楚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以前听人说银灰色的车子耐脏我还不信呢,现在我可信了!上面蹭点东西怎么分辨率那么低呀!”

“走,咱们去凑近了看看。”戈高把照片从吕露手里抽出来放回桌上,站起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准备出发。

吕露连忙跑回自己的位子拿过大衣一边穿一边追上去:“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存任恒基那辆车的地方,你带路。”戈高来的时间还不长,虽说除了公安局的院子,开车去哪里,基本上事先看几眼地图就没有什么大的难度,可是公安局内部的很多地方他还是有点摸不到门。

“你是想去看看那块污渍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吕露一边和他往外走,一边好奇的问。

“算是吧,我是觉得那个形状和位置,不像是什么污渍,倒像是被别的车剐蹭到了,如果真是我想的那样,咱们说不定能够顺藤摸瓜的找到任恒基的车子在被人挪到金域蓝湾小区之前是停在哪里的。”

“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吕露一听这话,顿时倍受鼓舞,有些兴奋的和戈高一起到单位专门存放暂扣车辆的停车场走去。

参加工作几年以来,一直是默默无闻,这一次确实算是自己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参与了调查工作最重要的部分,一想到终于要有新的进展了,她也感觉到了史无前例的期待和振奋心。

如果这一次的案子能够顺利告破,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也会因此而发生一些改变吧,吕露在心里有些期待的想,当然,这个其他人里自然也少不了黄攀就是了。

两个人没用多久就来到了停车场,从那些被扣车辆里找到了任恒基名下的那一台车,假冒的牌还没有被卸下来,因为降温,上午的气温又还没有升上来,车子表面凝着一层霜,老远看过去就好像是镀了一层哑光似的。

根据照片上面的位置,戈高直接绕到了车子的右后侧,从外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轻轻的擦拭掉上面的白霜,把下面那块从照片上看仿佛污渍一样的东西露了出来。

这时候吕露才有机会凑近了仔细查看,发现那确实不是污渍,倒好像是蹭上去了什么。

她用戴着手的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发现那印迹还结实,轻轻的摸一摸根本就不会掉,而且颜色发白,面积也不算大,所以之前在照片上才看的模模糊糊,就感觉好像是一块污渍似的。

“这是被别的车把车尾这里的漆个刮掉了么”吕露开车都不灵,对汽车方面的东西就更是一窍不通了,所以只能询问戈高。

戈高摇摇头,也伸手轻轻的,仔仔细细的摸了摸:“我看倒不像,你有没有发现,这里其实用手摸上去,隔着薄手的厚度,根本摸不出有什么凸凹不平,而且银灰色的车上面翻出些白色来,所以不太可能是任恒基的这辆车被别人的车剐掉了漆,倒像是他的车把别人车子上的漆给剐下来了。”

“会不会是把任恒基的车子挪走去金域蓝湾小区的那个人开车的时候不小心和别人的车蹭到一起了”吕露也又伸手摸了摸,问戈高。

戈高看了看她:“看出来你开车上不了路了,你看这台车被剐蹭到的位置,在车后侧靠近车尾的位置,而且在车子的右边,再加上剐蹭位置的大小、形状以及高度,我觉得造成这样结果最有可能的就是任恒基的这辆车子原本好端端的停在了路边上,右侧车朝向马路的一侧。

另外的一辆白色轿车,车高度应该和任恒基的车子差不多的那么一辆,在车主试图将车停进任恒基这辆车子后面的空位置时,由于某种技术原因或者其他什么况,不小心让两辆车的车发生了剐蹭,把自己车上的白漆蹭在了任恒基这辆银灰色的车子上。”

第952章解救人质训练

说到这里,几个站在格兰德面前的军官们已经沉默了,确实,这对于声明显赫的三角洲部队来说,这是一个耻辱。

格兰德准将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的道:“所以,我觉得他们之间的争斗只要在我们所能够控制的范围之中能够良性的循环下去,我们睁一只眼睛,再闭上一只眼睛,又有何妨,或许,这个神奇的东方小子能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也说不定呢。”

见军官们都不再说话,终于格兰德准将做出了最后的结论道:“好了,先生们,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让卡莉雅去训练好了,奎勒,你在后面监督好了。”

此时,在特种作战训练设施的前面,最后留下来的二十七个合格的新兵,已经严肃的站在这里,他们将分成就个分队,每一个分队为四人,其中包括一名训练军官。

高朋、史狄文和泰格此时就站在一起,看着前面的卡莉雅,史狄文已经小声的在高朋的身边嘀咕道:“嘿,将军,如果谁由这个女人带领,我想一定会倒霉的。”

此时,高朋看了一下卡莉雅,那天在旅馆的香艳场景还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同时,心中已经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按照三角洲的规定,这女人是不能来这里的,可是现在却站在这里,这时候,高朋几乎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冲着自己过来的。

同时,在特种作战训练设施上空还盘旋着一种绰号叫‘小鸟’的直升机。这是m国休斯公司生产的mh6型直升飞机。属于美军第160特种飞行团,专门为‘绿色贝雷帽’和‘三角洲’提供空中支援。所以高朋对这种飞机并不陌生。甚至在飞行员的教导下还可以驾驶这种飞机。

果然,如高朋心中所料想的那样,军官们在小声的商议过后,卡莉雅已经径直的走到了高朋这个分队前面,同时严肃的对着高朋等人道:“好了,各位小伙子们,从今天开始,你们的训练正式开始了。”

说到这里,卡莉雅在旁边各个军官们已经开始展开训练的同时,还在对着高朋等人继续唠叨的道:“这里,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我们只有一个任务,就是消灭恐怖分子,解救人质,保护人民安全。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这一次,高朋等人确是十分的配合着卡莉雅,虽然只有四个人,但是声音却是相当的洪亮,都引起了旁边其他分队的注意。

可是,卡莉雅每当看到高朋的时候,就十分的不爽,想起前天晚上在酒吧对自己的羞辱,卡莉雅直接的将高朋拖了出来道:“高朋,你难道没有吃饭?还是被女人搞晕头了,这么没有力气回答我的问题吗?”

高朋此时来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如此的明目张胆,原以为选拔之后就彻底的轻松了,没有想到还是阴魂不散的跟着自己,嘴里缓慢的道:“教官,难道我刚才的声音还不大吗?”

卡莉雅铁青着脸色,连续的说了几个好之后,对着高朋指了指后面的特种作战训练设施道:“各位,从现在开始,我要考验你们在特种作战方面的能力,现在,你们每人都从枪械库领一支m5出来。我们的目标是,在前方一栋大楼里面,一对夫妇被恐怖分子劫持,我们要在十分钟内将人质成功解救,否则,恐怖分子就会杀害人质。”

卡莉雅所布置的这个任务,怎么就这么的巧合,高朋听到这里,整个人却不像是往常一样的反应迅速,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眼神之中已经充满了怒火。卡莉雅正准备上去骂高朋的时候,突然,高朋那要杀人的目光朝着自己扫视过来,立刻让卡莉雅整个人都为之一震,这是什么眼神,自己竟然在刹那之间感到了恐惧。

回复了一下心情,卡莉雅正想说话,却发现高朋早已经消失在自己的面前,远处的枪械管理处那里,他已经在挑选着自己的装备。

可以说,如今美军之中最常规的特种部队枪械就是m16a4。高朋此时在挑选的时候,自然是拿上了这一把。

旁边,史狄文却是按照自己原来的老习惯,将一把m5拣到了自己的手上,仔细的掂量了一下重量之后,史狄文迅速的将枪支全部都拆卸下来,然后再一次的拼装好了之后,这才满意的嘀咕着道:“恩,不错,保养得还行,总算是没有放在这里发霉。”

而泰格,此时却是将比利时fnmag762mm机枪拿在了手上。

同时,在自己的作战服上,至少是挂上了十个手雷,同时,泰格用单手试了一下,fnmag的重量,再看了看地上的一个火箭筒,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拿了起来。

这时候,卡莉雅出奇的没有阻止泰格的行动,只是在旁边提点的道:“上士,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的是,m60才是目前军队之中的常规武器。”

很显然,泰格还是十分喜欢这种机枪。随即,卡莉雅再也没有在装备上过多的浪费口水,只是从地上拿起一把m16之后,然后再插了一把沙漠之鹰放到了裤带里面,这么一来,卡莉雅的装备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从匕首到轻武器的完全装备。

同时,卡莉雅已经把三人叫到了一边,对着三人沉声的道:“好了,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实力吧,现在的情况是这样,此时在整个大楼里面,根据我们的情报是有十个武装恐怖分子控制了大楼,大楼里面已经安装了烈性炸弹,同时,还有一对夫妇被劫持,好了。我们的目标是,解除炸弹的威胁,救出人质,击毙或者制服恐怖分子,有问题没有?没有问题就出发。”说着,卡莉雅已经对史狄文吩咐的道:“史狄文上士,你们两个从后面包抄,我和高朋上士从正面冲进去。高朋为突击队员。”

这根本就是三角洲部队所拿过来借鉴的一个案件,此刻,高朋满脸的严肃,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到任何的笑容,同时,高朋已经冷冷的朝着前面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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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9章汽车保养记录

“可是,会不会是任恒基失踪之前就留下的伤痕啊你怎么就能断定这一处剐蹭一定是任恒基失踪或者出事之后才造成的呢”吕露虽然觉得戈高分析的头头是道,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关于这一处伤痕的形成时间,她还是觉得缺乏一定的证据来证明。狂沙文学网

见她不信,戈高倒也不急,伸手对着车子一指,说:“你现在转着圈的仔仔细细把这辆车检查一遍,里面不用管,只管检查车,除了之前金域蓝湾小区那个老人反映说自家孩子调用钥匙划伤了那一条之外,你试试看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伤痕,之后我再告诉你我的理由。”

吕露依言围着汽车转了一圈,仔仔细细的检查着车,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伤痕,车表面的白霜让她不太容易看得清楚,所以吕露就更加的用心,生怕漏了什么。

结果围着汽车盯着看了半天,除了那道钥匙的划痕和车尾附近的那个擦伤之外,的确并没有其他的伤痕。

“确实只有那两处,没别的了,这跟那处擦伤是任恒基失踪后才造成的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吕露兜了一圈,回到戈高边,一头雾水的问。

“你还记不记得任恒基的这辆车开了多久了么”戈高不答反问。

吕露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之前的记录上好像是说这台车他已经开了能有四年多了吧”

“开了四年多,将近五年,这么久的时间,整个车就只有两处伤”戈高问吕露,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指望她回答自己,而是继续说,“之前我反复看过当时在金域蓝湾小区里发现这辆车时候的照片,车保持的很好,并且除了停在那里一段时间没有人动过所以留下的灰尘之外,也没有太多的泥污。你想想,任恒基失踪之前的季节,正是秋末冬初,降雨频繁,地上污水很多的时间段,在那种时候车保持的这么感觉,并且没有什么明显的剐蹭痕迹,说明车主本人经常清洁和保养自己车子的。这一点你从任恒基车的轮胎磨损程度也能看得出来,当然,车轮这个我也不敢保证会不会是他失踪前凑巧刚刚更换了新轮胎的缘故。”

吕露蹲下去看了看轮胎,发现车轮胎的磨损度确实不高。

“你说的听起来倒是有道理的,不过这样就断定任恒基的车子是在他失踪后被剐蹭的,会不会有点……勉强”吕露不是不认同戈高的话。

她只是觉得如果就这么认定。未免有些草率,自打发现早先发现的监控视频里面的人并非任恒基之后,她就变得更加小心,生怕又出现类似的错误。

戈高点点头:“你说得对,当然不可能单凭这样的推断就随便下结论,所以咱们这就去任恒基过去维修保养车子的修车厂去问问,看看到底我的结论是被验证还是被推翻。”

之前他们在寻找任恒基的车子那段时间里,曾经到任恒基一直光顾的一家修理厂去了解过况,所以这一次不需要再浪费时间,直接就开车找了过去。

接待他们的是修理厂的老板,任恒基是他的老顾客也是大客户,所以任恒基生前每次过来,只要他在,都是他亲自招呼的。

“你说。这人呐。真是世事无常啊,我有时候看到和任老板一模一样的车子过来我们这儿,都还会有一种错觉呢,觉得是任老板又回来了,转头又一想,人都没了。”修理厂老板摇摇头,有些感慨,“我之前对生意看得特别重,自打知道任老板出事了之后,我就决定要改变改变了,没事也不总盯这儿看生意,宁可多花点时间陪陪老婆孩子,钱那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也算是想明白了。”

“对,世事无常,珍惜眼前,”戈高点点头,对他的感慨表示理解,顺便问道,“任恒基以前在你们这儿保养车子的次数很频繁吧”

“是啊,任老板比较惜命,他说宁可没事多花点钱把车保养的好好的,也好过关键时刻在路上因为车子有什么小毛病结果出什么事来的好,检查调适,该换配件儿什么的也都要原厂的,从来不省钱图便宜。”修理厂老板回答戈高的问题时还不忘顺便帮这两个年轻人普及普及常识,“我看你们也是开车过来的,我跟你们说啊,有些地方那便宜零件,都是从报废车上面拆下来翻新再用的,那玩意儿它不保险!”

“任恒基除了检修比较频繁之外,汽车美容方面呢比如不小心磕了碰了,或者是和别的车剐蹭了之类呢,他在意么”戈高趁着修理厂老板停顿的空档连忙继续问。

“在意!他可在意了!这么说吧,他在我们这儿的顾客里面,如果说是第二在意这些的,估计别人都没脸排第一!”修理厂老板立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我和他混熟了之后都问过他,怎么他开个三十几万的车,比人家开百十来万车的还仔细得紧,他还笑我看问题的方法不对,说车不在好,但是必须得收拾得漂漂亮亮的,这就好比穿衣服不一定非得动辄就是几万十几万的高档货往上,但是必须得干干净净,利利索索的。”

“有没有这方面的记录,我们可以看一下么”戈高问。

修理厂老板略微有欣备的问:“警官,算我私底下问一句,这事儿……和任老板的车有关系么不会是有人给他的车子做了什么手脚,让他出车祸了吧”

“不是,我们是想了解一些别的事。”戈高摇头否认。

“哦,好,那我这就去给你拿他的客户档案!”修理厂老板听了他的回答,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把他们留在办公室里,亲自去取任恒基的客户档案过来。

不一会儿,他就拿了一个文件盒过来,递到戈高的手里:“你们过目吧,从最初他到我们这里办卡时候建的档案,一直到他出事前最后一次过来做汽车保养的记录都在这里呢,虽然任老板人死了,但是我当时考虑,既然是你们警察都介入了,这事儿肯定不小,万一能用得着,所以就没让员工把任老板的档案处理掉,现在看,这么做还真是对了!”

戈高向他道了谢,和吕露一起浏览起档案盒里面的那些保养、维修记录来。

修车厂老板之前确实没有夸张,任恒基过来检修和保养的频率确实比较高,戈高自己也是个开车的人,他觉得自己对车投入的精力,恐怕连任恒基的三分之一都没有,并且任恒基对汽车美容也确实很衷,小面积的补漆有很多次,这一点也和戈高之前判断的一模一样。

吕露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任恒基在失踪前两天还刚刚来这里修理过两处车的擦伤。

“也就是说,任恒基最后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把车上所有的瑕疵都修不好了的,对么一处都没有留下么”吕露问修理厂老板。

“那是当然,他从来都这样,不用回忆我都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那些东西又不是存款,存着又没有利息,留它干什么,而且还不好看!”修理厂老板笑着回答。

走了一趟修理厂,戈高的推测算是得到了证实,两个人临走的时候,修车厂老板很会做生意的给戈高塞了几张优惠券和一张名片,说他是调查自己老客户的警官,有功劳又有苦劳,回头如果来自己这里办卡,可以享受超低折扣的优惠。

戈高笑着道了谢,和吕露一起开车离开。

第840章首选死角

“看样子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不过,有没有可能是在金域蓝湾小区里面停着的时候被人给刮了呢咱们这一次可别又因为失误搞错了调查方向,你看,监控视频那件事不就因为咱们搞错了,以为任恒基失踪前晚曾经在城东方向活动过,结果那个人根本不是任恒基。狂沙文学网

任恒基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去过城东,还是说他和车一样,当天晚上都是在城北,咱们也确定不了,万一车子的事再搞错了的话,那代价可就太大了!”吕露还是有不准。

“吸取教训是好事,不过因为犯了一次错误就因噎废食,那就不值得了,我很确定,那一处剐蹭绝对不会是在金域蓝湾小区的停车位上造成的。”戈高对这个疑问倒是信心满满,“你自己回忆一下当时这辆车停在那里的位置,靠外侧的是被孩子用钥匙划花的左侧,右侧旁边是一排灌木丛,谁会把车停在灌木丛里面呢”

吕露仔细回忆了一下金域蓝湾小区里的况,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不是么?真是根本蹭不到那一侧!瞧我这臭脑子!那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下一步下一步咱们要做的事可就有意思了,保准你会觉得特别过瘾的!”戈高神秘兮兮的对吕露说。

吕露一听,顿时就好奇起来:“怎么做”

“大海捞针。”戈高挑着眉,吐出四个字来。

“什么意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绝望呢”吕露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她觉得戈高所谓的“特别过瘾”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去金域蓝湾小区周围找其他的开放式小区,或者和金域蓝湾半斤八两的弃管小区,找一辆比任恒基那辆车档次差一点,曾经在倒车时剐蹭过一辆银色轿车的经济型白色轿车,擦伤位置大概应该是在车子左侧后车门和车尾高度差不多的地方,这就是咱们的目标。”戈高对吕露明确地说出下一步的任务。

“天呐,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形容的还准确的,这还真是和大海捞针差不多!就凭咱们两个腿跑断恐怕也完成不了啊,任恒基的尸体被发现到现在也有些子了,我确实有点担心万一哪天许梦怡突然跳出来拿这个说事儿,对咱们恐怕不太好。”吕露本来刚刚因为戈高发现了车子的事而振奋起来,现在一听到下一步的计划,又忍不住有些悲观。

“就靠咱们两个肯定不够,所以咱们现在就回去,汇报一下现在的进展和接下来需要做的事,看看领导能不能给咱们拨几个帮手。”戈高倒是不像吕露那么担心,“而且我觉得许梦怡眼下暂时也没有精力跳出来抗议咱们的破案效率,她连咱们去找她都烦,更别说成天和咱们纠缠去打嘴架了。”

“但愿如此吧,”吕露也希望不要引起什么负面绪,“话说回来。你怎么能断定之前任恒基的车子一定停在金域蓝湾周围的哪个开放式小区或者弃管小区呢你所谓的周围,指的是大概多远的范围内”

“范围么……”戈高想了想,“以周围有交通监控摄像头的路口为边界,差不多就是这样吧。”

“那范围也不小啊!”吕露有些头疼的哀叹,“而且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一定是弃管小区或者开放式小区呢”

“这个问题你自己先想一想。想不出来的话,我再告诉你。”戈高一边开车一边指指吕露的脑袋,“借用一下方才修理厂老板的话,你那脑细胞又不是存款,存折不用也不会给你利息!”

“用,谁说我不用,我先想想!”吕露红了脸,赶忙放弃了直接问清楚其中缘由的打算,微微皱着眉头,两只眼睛盯着前面,开始冥思苦想起来。

戈高看她居然真的认认真真的捉摸起来,忍不住笑了笑,倒也没有开口去打搅她。

吕露想了一会儿,忽然觉得灵光一闪,脑子里有了个念头,她扭头对戈高说:“我想到了一点!”

“想了这么半天才一点你确定自己不是想得睡着了”戈高调侃吕露,“我能想到的至少就有三点。”

“三点还是至少”吕露立刻就放弃了与戈高交流心得的打算,“那我再继续想想!”

又过了一会儿

“我放弃了,我充其量只能想到一点,而且我还有一个疑问!”吕露眼看着都快回到公安局了,终于忍不住对戈高说,“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以任恒基的死因来看。生前遭人捆绑,还被殴打,凶手不太可能是临时起意做了这样的事。

既然是早有预谋,在选择作案地点的时候就不可能铤而走险的找那种监控设备比较齐全、保安也比较尽职尽责的高档小区,那种地方就算得手了,想要处理尸体都很难,太冒险了。”

“能想到这个也不错,说明真的动脑了。”戈高不知道是调侃是表扬。

“当然动脑子了,我还想到了另外的一件事呢,为什么车子一定是停在了哪个小区里面呢如果停在马路边上,不是一样容易被别的车剐蹭到么之前在金域蓝湾小区的时候,不也有人提到过么,周围路边的车经常有被剐蹭或者人为划花的,你怎么能够断定任恒基的车之前不会是停在路边呢”

“你这个问题提的不错,比方才你想到的那一点还有含金量呢。”戈高半真半假地说,“为什么我觉得车子原本绝对不会是停在路边的呢答案很简单,那附近的环境咱们都看到了,管理比较松散,本位置又不是很靠近市中心区域,路边停车根本就没有人去理会,谁都可以停在那里,假如任恒基原本就把车子停在那样的一个路边,你觉得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大费周章的把车子挪到金域蓝湾小区里面呢”

“说不定路边的停车位置容易暴露任恒基曾经去过哪里”吕露猜测。

“那他为什么不选择把车挪到别的路边去而非要挪到金域蓝湾小区里面去呢”戈高反问。

吕露一愣:“说不定周围没有别的车位了”

“这种假设有可能成立,就算白天路边会有不少空位置,晚上难保周围的居民都下班回来了,路边会没有位置,那凶手为什么要冒险把车子挪到别的小区里去,而不是停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呢

话说回来,车如果停在路边,即便是没有挪动过,咱们发现了也一样会怀疑有可能已经被挪开了,凶手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戈高先肯定了吕露的猜测,继而又问。

这回吕露可答不上来了,想了想:“也是啊,那不是有点画蛇添足了么!”

“所以我觉得,第一,就像你说的那样,任恒基的死是有预谋的,并非临时起意的激杀人,凶手对于第一现场的选择显然是经过考虑和衡量的,开放式小区或者弃管小区那种到处都是死角的地方才是首选;

第二,即便凶手很不巧的必须选择在封闭式小区里对任恒基下手,除非真的是脑子傻掉了,否则冒着被拍摄到的危险把任恒基的车子转移出去,意义不大;

第三,就是刚才说到的关于如果车子原本就停在路边,挪车就变得很没有意义的那个理由。”

戈高板着手指头数了数,“至于为什么以周围有交通监控摄像头的路口为界限,理由也是一样的,金域蓝湾小区周围虽然不是特别繁华,好歹也是市区范围内,如果第一现场不在那附近,与其把车开到那里去丢弃,还不如干脆开到更偏僻的地方,推进水库里什么的,所以凶手应该是为了就近,而不是为了单纯的找个偏僻的区域。”

“好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吕露耸耸肩,心里面觉得戈高说的都有道理,只是网撒开的太大,总让人心里觉得有些没底。

两个人回到公安局,第一时间就找到了刑警大队的大队长胡新明,向他汇报了一下现在的进度,并且戈高也陈述了自己那个名副其实的“大海捞针”计划。

第841章排查目标车主

原本胡新明对于“大海捞针”还是颇有些担忧的,但是听完了戈高的分析过程之后,经过一番思索,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请求。狂沙文学网

他顺便也问戈高:“小戈,这可不是一步稳棋啊,我可以批准,也可以安排人手帮忙,但是这件事,如果到最后劳民伤财,并且还一无所获的话,你初来乍到,头一脚踢成这样,对以后可是有影响的啊。要不是高朋参加特战去了,你们双剑合壁这案早破了。”

“人生苦短,要勇于冒险么!”戈高不大在意的笑了笑,“更何况我有这个信心。没有高朋我一样行!”

“好,既然你已经考虑成熟,我会安排的,你们两个可以先着手统计一下需要排查的周围,划分一下区域,呆会儿人到齐了之后,小戈你就负责分配一下每组人的工作任务吧!”

“没问题,谢谢领导支持。”戈高点点头,和吕露一起离开了胡新明的办公室。

“说真的,你真的考虑好了么万一找了大半天,真的什么收获都没有,到时候你可就落埋怨了!”出了办公室,吕露才有些不放心的对戈高说。

戈高还是一副有成竹的样子,冲吕露摆摆手:“不怕,因为绝对不可能一无所获。”

吕露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你这股自信劲儿的,就是不知道总是这么自信,是好事还是坏事。”

“单纯的过于自信当然不好,可是我不一样,我还有理智和高智商!”戈高指指自己的脑袋,看着一脸无奈的吕露,笑着朝办公桌方向一指,“省下一点杞人忧天的功夫,赶在人到齐之前咱们先把需要排查的范围确定一下吧!”:

吕露看他这么自信满满,也不想再说什么,不如尽己所能的帮帮忙。

两个人离开大队长的办公室之后就赶忙着手去统计接下来大海捞针的大致范围,刚刚才弄出了眉目,那边其他人就纷纷被召集回来了。

刘小天还是一贯的沉默,他本也是负责着任恒基这个案子的调查工作,现在只不过是改变一下工作的重心而已。

余晗和黄攀则是把手头不太紧急的事放下,被领导给叫了回来,或多或少有那么一点儿不太愿的绪。

黄攀面子上倒是看不出什么,余晗就不一样了,他的勉强都明明白白的挂在脸上呢。

“你怎么能确定那辆要找的白色轿车,一定是价位比任恒基的车价位低万一弄错了,咱们不是白找了么”余晗一见面就迫不及待的质疑起来,“要是我这边放下手头的事不管,帮你们出去跑,最后弄了半天搞错了,瞎耽误工夫,那回头我这边怎么交代”

“这个你不用担心,首先我不觉得回出现你所谓‘瞎耽误工夫’的况,其次你们是胡大队叫回来的,估计他也觉得你们手头的事并没有特别紧急,如果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你们原本手头的事,需要向上头有所交代的人也是我。”戈高面对余晗的不满倒是十分淡定。

“其次,既然能得出目标车辆的特征结论,必然也是有足够的理由。我们之前已经找人从任恒基的车子上提取下来了白色油漆,发现任恒基的车子上面挂着的都只有对方车的车漆。一辆车和任恒基的车蹭在了一起,把自己的漆都沾到了别人的车上,你觉得这辆车的车漆质量会怎么样这种喷漆技术的车款。又能有多么高档”

余晗被他这么一说,也愣住了,眨巴眨巴眼睛,倒也没找出什么可以反驳的地方来。

“余晗,别说那些没用的牢话了,既然领导吩咐了咱们就只管好好的完成就是了,说多了反倒容易让人家觉得你工作态度有问题。”黄攀走到余晗的边,拍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的安慰他,顺便也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就是这么做简直和大海捞针、刻舟求剑差不多,既浪费人力又浪费时间,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么”

“我能力不够,智力也有限,确实想不出更节约人力和时间的办法,如果你想得到什么好办法,那可就太好了,不妨说出来,或者是向上面汇报一下。咱们大家也省得跑腿挨累了。”戈高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很感兴趣似的回答,态度十分的谦虚。

黄攀被他这么一问,也答不上来,沉默着没有再吭声。

戈高见他不说话了。便笑笑说:“既然大家都想不到,就只好按照原计划了,抓紧时间就等同于节省时间,一会儿吕露把各组人的排查区域跟大伙儿说说,咱们就出发吧。”

吕露按照之前的计划,给每组人划分了查找的范围,以及目标车辆和最有可能的住宅小区的特征,随后大家便分头准备出发。

余晗和黄攀出发的时间和戈高他们差不多,四个人一起下楼。

余晗似乎因为不得不放下自己手头的事回来跑腿,所以脸色看上去不大愉快,话也比平时少了许多,黄攀倒是一切如常,在下楼的途中不忘叮嘱吕露几句。

“你那么怕冷,应该再多穿点。”他对吕露说。

吕露低头看看自己上的长款羽绒服,这几乎是自己过冬最厚的外了:“没关系,这是我的终极装备,肯定不会冷的。”

“你的体质不是特别好,平时我们都尽量不让你出去跑那风吹晒的任务,没想到这回你头一次但这么重的担子就遇到这样的状况,吕露,辛苦了!”黄攀有些不忍心似的,对吕露说。

吕露脸颊有孩子,没好意思说什么,摆摆手表示不碍事,心里面有些小感动,又有些不是滋味。

黄攀对她表示关心是好的,可惜这种关心里或多或少又夹杂了一些认为她能力不够、体力不支的潜台词,让她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戈高始终没说什么,一直到四个人走出办公楼,各自分头上车的时候,他才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呢”吕露被他毫无征兆的这么一笑给弄愣了,有些摸不到头脑。

“我笑本来明明应该是一箭双雕的,拉拢一个,打击一个,可惜偏偏看你那模样就知道,该拉拢的拉偏了,想打击的也没打击成。”戈高笑够了,摇摇头,发了句感慨。

“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都没听明白怎么回事儿。”吕露被他说的更加一头雾水,心里有些似懂非懂,倒也没打算多追问。

戈高也没一直盯着这个问题不放,两个人很快就因为疲惫而又繁琐的走访排查工作而把这番对话抛在了脑后。

就这么一连忙了两天,排查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收获,每天晚上收工碰头的时候,其他人除了疲劳之外多少也有点不满,这一点从余晗的脸上就能看得出来。

吕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觉得虽然主意是戈高出的,但是毕竟自己现在和他同进同退,要是真的白忙了一气,她也会觉得很自责,对不起其他同事的。

而戈高却好像全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绪一样,依旧在每次碰面的时候很的同其他人打招呼,一副精力充沛、信心十足的样子。

吕露问他有没有担心判断失误,他总是满不在乎的摇摇头,说:“假如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找到,还能叫做大海捞针么”

既然他本人都这么说了,吕露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在心里偷偷盼望着能够尽快有所收获。

终于,就在几乎连吕露都快要感到绝望的时候,这一天余晗突然打了一通电话过来,电话里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很振奋:“吕露,你和戈高过来一趟吧!我们发现了一辆车,和戈高之前交代的目标一模一样,已经联系了车主,车主正在赶过来,你们也过来看看吧!”

吕露一听,心里也很高兴,立刻告诉戈高,两个人按照余晗给出的地址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

第842章剐蹭造成

余晗提供的地点距离他们当时所在的小区倒不算远,只隔着两条街而已,所以他们两个赶到的时候,车主都还没有来呢。

“戈高,呆会儿要是能确定这辆车就是要找的那一辆,老同学你可就有点儿神了啊!与神探高朋有得一比了呀!”一见面,余晗就迫不及待的扯着嗓子招呼戈高。

戈高也回他一笑:“借你吉言呐,万一这一次我真的蒙中了,回头咱们也可以考虑着蒙一蒙彩票中奖号码什么的。老余,别老拿高朋同我比好不好?!”

余晗听了哈哈直笑,黄攀也噙着笑在一旁没有说话,心里想,“你这水准比高朋差远了,这奇葩尖刀组我只服高朋。”

四个人边等着车主回来,边聊了聊发现这辆车的过程,这个小区余晗和黄攀已经是跑了三次。

这一次才发现了这辆车,因为颜色、款式以及被擦伤车漆的位置都与戈高之前分析的十分吻合,所以才引起了注意。

吕露也围着那辆车转了转,仔细看了看车子的情况,发现这辆白色轿车表面有些脏兮兮的,车身上溅了不少泥污,老远看上去,车子的下半截就好像是斑马一样,斑斑驳驳的。

车子左侧的后车门上果然有一处车漆的擦伤,高度和面积都与任恒基那辆车上的痕迹非常相似。

“这辆车市价大概多少”她好奇的问三个明显比她更懂得车子这种东西的男士。

余晗想了想,说:“估计现在来说,这个配置,新车的费用算全了的话,应该也不会超过12、3万的样子,这辆车的款式看起来就知道不是最近一两年的新款,现在连这个价儿都远远不值了。”

四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吕露站着觉得两只脚发冷,干脆原地活动活动自己的双脚。

一转身就看到老远有一个看上去三十来岁的男人正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一脸紧张兮兮的直朝他们四个人打量。

“我猜车主到了。”吕露转过来,小声对其他三个人说,同时心里又觉得有点紧张,车子是找到了一辆相符的,现在车主回来了,戈高的分析到底对不对,很快也要见分晓了。:

第811章通过房子才能找到人

果然,那个人一边打量着他们,一边慢慢的朝这边靠了过来,越是走近脚步就放得越慢。

等他快走到几个人身边的时候,吕露甚至怀疑,他脚底下是不是安装了一个跑步机传送带,否则为什么会觉得那个人走啊走啊的也走不到他们跟前。

“你是这辆车的车主”余晗等了一会儿,看那男人越是走近就越是磨磨蹭蹭,有点不耐烦了,也不等他走到跟前,伸手朝那辆白色轿车一指,大声问道。

“哦,是,”男人点点头,在距离四个人两米开外的地方站了下来,问,“什么事儿啊什么情况”

“你往前再走两步,”戈高冲他招招手,“站的那么远,说话还得扯着嗓子,楼上邻居都跟着一起旁听了,多扰民啊,你说是不是”

男人本来不想靠前,听他这么一说,只好不太情愿的往前挪了几步。

“你是这个小区的居民”戈高看了看周围,以一副闲聊一样的姿态问道。

这个小区果然是一处开放式的小区,和最初分析的完全相符,也是正因为如此,此人虽然在这里停车,是不是这个小区里的,以往是不是把车也停在这附近,就成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我这正上班呢接到电话说警察找我,还以为遇到骗子了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车主的眼珠子在四个人的脸上来回扫视,似乎想要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些答案来,关于他家是否住在这里的问题却并没有回答。

“请你先回答一下我们的问题。我们随后自然会把联系你的目的向你作出说明的。”戈高又问了一遍。

“你放心,我们也没有那么无聊,这么冷的天把你特意叫回来就是为了和你闲聊。”余晗也在一旁帮忙催促,吕露也黄攀站在一旁没有开口。

车主抿了抿嘴。点点头:“是,我家是住这儿的,怎么了”

“你的车这里有一处擦伤,是怎么弄的”余晗一指那辆白色轿车,伸手拍了拍后车门,拍完之后才意识到车身上面好多的灰,连忙拍了拍手,想要把粘在手上的灰尘弹掉。

“谁知道怎么弄的,开车出去你不碰到别人。别人也会碰到你,就算我停在路边都有可能会蹭到路边的电线杆子,你问我怎么弄的,我也答不上来啊。”车主两手一摊,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余晗一听这话,脸色当时就变得有些难看起来,黄攀在一旁轻轻拉了他一把,他这才皱着眉头忍住没有开口,不然说出来的话恐怕就不会多好听了。

相比之下,戈高倒是没有什么情绪上的变化,反而对那个车主笑了:“说是答不上来,我看你回答的倒是挺好的啊。”

“什么回答的挺好的我什么时候回答你们了”车主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我们同事只是问一下你车子上的剐蹭是怎么造成的,你一下子就给出了那么多种可能,这怎么能算是答不上来呢”他对车主说,说着从身上掏出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证件,你过个目。”

“不需要,不需要,我之前接电话的时候你同事都说了。你们是警察么。我知道的。”车主并不伸手接。

戈高也没有收回来的打算:“警察和警察也有很多种分工嘛。”

车主见他这么坚持,只好接过他的证件,仔细的看了看警官证上面关于职务地说明,脸色微微有点变化,戒备里多了一点惊讶:“我以为……”

“你以为我们是交警队的人”戈高从他手里拿回自己的证件。顺便帮忙“翻译”了一下车主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车主显得有性惊,“我……我刚才在电话里确实没怎么听清,光听说是警察,关于我的车,要我回来,我当时也没仔细问,确实以为你们是交警呢!”

“你要不是以为我们是交警,也不至于那么紧张嘛,”戈高很和气的看着他,“你瞧,现在放松多了,这样多好。”

车主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随后又忍不住有些奇怪的问:“那你们刑警找我干什么啊怎么你们也要过问汽车剐蹭一下这种事么”

“我们过问不过问汽车剐蹭的事情,主要取决于你剐蹭的是谁的车。”戈高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车主的眼睛里顿时就多了鄙夷的神色:“怎么个区别啊被剐的车要是老百姓的,你们就不管,要是领导的,你们就得一管到底呗多大的人物这到底是”

别说是戈高那样的狐狸了,就连一向不是很敏感的吕露在一旁听他们的对话听到现在,都听得明明白白的,这男人显然是已经迈进了戈高设的套。

从他的反应听着都知道,他车上的那块车漆肯定是剐蹭了别的车才造成的,并且他还很清楚是怎么蹭,蹭了什么样的一台车,回头想要抵赖,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了。

“那倒不是,是不是领导,都轮不到我们管,能涉及到我们来插手的,就两种,一种是车子是赃车,”戈高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另一种可能就是,被剐蹭的那辆车的车主出事了,而且是比较严重的刑事案件。”

“严重到什么程度”车主的眼角抖了一下。

“严重到……”戈高看了看余晗和黄攀,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严重到在他的车子被人剐蹭之后,那辆车的车主遇害身亡了。”

“啊!”白色轿车的车主原本不算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这种玩笑可不能乱开啊,一点都不好笑!那车又不是被撞上了,就是被剐了那么一点儿,怎么可能出人命!”

“剐了那么一点儿,是多大个点儿你打不打算和我们说说”余晗趁机开口对车主说。

第843章敏感的警报器

车主愣了一下,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开了口:“我跟你们说实话吧,是,我车上那一块确实是刮了别人的车所以才弄成那样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狂沙文学网那天晚上我下班和几个哥们儿在外面吃了点饭,回来的时候天都全黑了,我家楼下没地方了,所以我才找了个别的地方停,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停那个空位置前头的车子给蹭了一下,我当时一感觉不对立刻就停下来了,没敢下车看,赶紧换了个地方把车停了就回家去了。”

“为什么蹭了车之后又换个地方去停你怕车主找你要赔偿”戈高问。

“要光是这么一小点儿补漆钱我也不至于,我当时是真不知道到底蹭了多大面积,所以才挪位置的,而且,唉,是这么回事儿,我当天晚上喝了那么点儿,其实不多,神智绝对清醒,那车不知道是不是后加了什么警报器,特别敏感,一下子就响了。

我怕万一蹭的稍微有点严重,被车主听到了警报下来,发现我喝了酒,再狮子大开口讹我一笔,所以我才赶紧换了地方绕开了。”车主焦急的解释,“而且这都两个多月的事儿了吧我从头到尾都没见过那个车的车主,他后来出不出事可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顶多算是赖账没赔偿人家的车漆钱跑了!”

“你之前把车子停在哪里了”戈高问车主。

“那边,那边的两栋楼中间。”车主朝小区的另外一个方向指了指。

“你还能记得你刮到那辆车的车牌照么”黄攀沉默了半天,这时候忽然开了口。

车主摇了摇头:“我记不太清楚了,要是让我看到我说不定能认出来,要是问我,我就说不上来,不过那个车子有一个细节我记得,我开车换地方的时候瞥了一眼,有点儿印象,车后视镜上头挂了一个毛茸茸的色子挂件儿,我当时还在想,那个开车的是不是打麻将啊。”

任恒基的车子后视镜上确实挂着一个黑底白点的毛绒色子,这个吕露还是有很清晰的印象的,听到这个特征,她也更加确定当天和这个车主的车子发生过剐蹭的那一辆的确是任恒基的车了。

戈高却不满足于那么一点点细节,他把手机掏出来,从里面调出了任恒基车子的照片,递给白色轿车的车主,顺便还有意无意的瞥了黄攀一眼,问车主:“你辨认一下是不是这一辆。”

车主接过去,才看了一眼,就立刻摇头否认了:“不是这个,车牌照不一样,我刮到的那个车牌照比较老,上头没有字母,都是数字,开头好像是个6,结尾是两个8。”

“那你再看看这个。”戈高不急不忙的又调出另外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他从阮慧家里用手机翻拍的旧照片,照片上是任恒基人生中的第一辆车,上面的车牌照是他一直在使用的,牌照开头正是数字6,末尾两个8。

这一次车主点了点头:“对,车不一样,但是牌照是一样的。”:

听了白色轿车车主的话,戈高这才比较满意的点点头,收起了自己的手机,对车主说:“你能带我们指认一下当天晚上你停车的位置么包括被你剐蹭的那辆车停的位置,所有你能回忆起来的细节。”

“行啊,都已经这样了,说清楚一点对我更好,要不然这算是什么事儿呢,我刮了人家一点儿车漆,现在倒和人命官司扯在一起了!”车主不假思索的就一口答应下来。

“哦,还有另外一件事,你车上的车漆,我们恐怕得弄下来一点回去做个检验,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同事会尽量在已经蹭花了的地方刮,而且会很小心的,不会扩大你回头去补漆的花销。”戈高一边对车主说,一边朝黄攀示意了一下。

毕竟是一桩事关人命的刑事案件横在前头,这种时候也就计较不了那么多了,他只好点点头,同时不大信任也不大放心的对黄攀说:“那你可千万小心点儿啊,可别动作太大,回头我补漆的时候要加钱我可就亏大了。”

黄攀面无表没有搭腔,戈高和余晗、吕露一起跟着车主走去小区的另外一侧,来到了两栋楼的中间。

这个小区的楼都是只有七层高,这样一来开发商按照规定就可以不需要为楼房安装电梯,对于一个开放式的小区而言,这种节约成本、降低费用的做法并不少见。

两栋楼中间有一处长椭圆形的花坛。长度与两侧的楼房差不多,位置处于两栋楼中间空地的正当中,宽度正好够在两个楼的楼下各留出两条双向可以通过的道路。

不过由于缺乏管理,花坛两侧停着许多车,把原本可以两台车并行通过的宽度硬生生的挤成了只容一辆车通过,而花坛里又种植着比较茂密而又缺乏修剪的灌木,基本上以吕露这样的中等高而言,想要看清楚对面的东西,恐怕都需要踮着脚。

“那天那辆车子就停在这儿,”车主走到花坛几乎最中间的位置,指了指花坛边的一处空位,“就是这儿。我确定,当时这附近其实还有别的位置,但是我嫌绕倒花坛那边比较费劲儿,拐进来那边还有个水坑,停进去下车就得踩水里去,我就是从这旁边想停到那辆车的后面去,就在这个位置这么开过去的,还压到这个井盖,这个井盖有点松,你们听。我当时车轮子压过去的时候它也是这么咣当咣当的响来着!”

他边说还边比划着,模仿当天晚上自己倒车的形,为了增加自己描述的可信度,车主还特意去踩了踩那个路中间的井盖,井盖果然发出了咣当咣当的响声。

“你方才说,你的车刚刚碰到那辆车,那辆车的警报器就响了”吕露问车主。

车主点头:“可不是,我都没想到那车的警报器那么敏感,而且还声音特别大。当时把我也吓了一跳!要不是那样我也不能立刻就挪地方。咱开车的人都知道,警报器那玩意儿要是特别敏感。

也烦人的,外面有人放个鞭炮,或者踹一脚轮胎,搞不好就能响半天,要是一响就跑出来看看,一响就跑出来看看,就得活活累死,周围的邻居人家也烦不是么,所以我当时就是想,这样的人要是发现我碰了他的车,而且还喝了酒,肯定不能跟我轻易算完啊!”

吕露站在那个空位置上,仰着头朝一旁的住宅楼上看了看。

楼下的空地本来就不算宽,一旁的楼房朝向这一侧的窗口看上去应该是主卧和客厅,这让她的脑子里又产生了一个新的疑问:“你能不能帮忙回忆一下,当天晚上,有没有人听到警报声所以从楼上探出头看看之类的”

车主想了想,摇摇头:“应该是没有,我当时其实也有点担心,万一人家都看到我了,我还跑,那不是更麻烦么。所以我还降下来车窗瞧了一眼,没看到楼上有谁在窗口往外看,我这才赶紧开车换地方的,从头到尾也没人喊过我。”

“好,谢谢你的合作,如果你有别的事,我们就不多耽误你了。”戈高对车主点点头,掏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过去,“要是还能想起来什么,随时联系我。”

“最好想不起来,又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可不想再被牵扯进去了!”车主嘴上这么说着,还是把戈高的名片随手放进了口袋里,见没什么事,便立刻转离开了,看样子他真的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多呆在这几个警察的边。

第844章车子停处图方便

“那下一步怎么办目标锁定在这个小区里么”余晗问。狂沙文学网

在与戈高之前判断相符的小区里找到了与他判断相符的车辆之后,余晗的不耐烦就一扫而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好奇,所以态度积极了许多。

戈高摇摇头:“没那么麻烦,一个小区范围太大,没必要,咱们缩小一点儿,节省点精力和体力!”

“缩小到什么地步”当初剐蹭任恒基车子的那辆车基本上算是找到了,吕露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对戈高判断能力的信任度也更高了。

戈高打量了一下左右距离其他几栋楼的距离,然后对吕露说:“刚才白色轿车的车主是怎么描述当晚况的你也听到了,当时周围有别的位置,花坛对面也有,但是任恒基的车子停在了这里,这里距离楼两侧的道路出口都不近,如果纯粹是为了找个方便的地方,不需要停的那么深。

所以我觉得,任恒基当天晚上车子停在这里是为了图方便,他想要去的目的地应该距离也不远,初步就把目标定在这两栋楼里面吧。”

说完,他有对余晗说:“余晗,最近因为我们这边的事,耽误了你和黄攀的任务,我也不好意思的,这一次多亏你们帮忙找到了那辆白色轿车才能确定任恒基之前到过这个小区,你们实在是帮了我们的大忙。余下的我们俩加上刘小天应该就够了,你和黄攀回去把你们发现白色轿车的事向胡大队好好的汇报一下,别因为我们这边耽误你们自己任务的进度了。”

“我们也就是跑跑腿儿,范围、要找什么样的车都是你们计划好的,”余晗被戈高这么一夸,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嘴上谦虚着,但看得出来心还是很不错的,“那如果你们是真忙得过来,我就和黄攀回去处理别的工作了,但要是你们应付不过来,可别跟我们俩瞎客气啊!”

“放心,打从这以后,有什么啃不下来的硬骨头肯定求助老同学!”戈高有模有样的冲余晗一抱拳。

余晗也笑哈哈的冲戈高拱拱手:“得,那我就去叫黄攀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忙着吧!”

送走了余晗,戈高又给刘小天打了一通电话,让他也放下手头的寻找工作,过来一起重点排查这个小区里的两栋楼,之后便和吕露一起站在楼下等刘小天。

“我知道你为什么把重点排查范围锁定在这两栋楼里,但是有信心么万一要是这两栋楼里没有条件相符的人呢”吕露问。

“那就再进一步扩大范围到旁边的另外四栋楼。”戈高回答。

“那你这么早早的就把余晗他们都给打发走了,万一这两栋楼真的没有我们要找的人,范围扩大以后咱们又人手不够了怎么办”吕露有点担心。

“真不够的时候再说,至少现在不能继续留他们帮忙了,继续留他们帮忙,我最初到不如选择接受大队长提出来的交换工作的建议,至少不需要浪费这么多的气力和脑细胞。”戈高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吕露,似乎对她的迟钝不开窍有些头疼。

吕露不是很明白,倒也没有再多问,她一向知道自己的头脑比较简单,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而像戈高这样的狐狸,又必然是满脑子的鬼主意,问了也未必就能完全理解,反而显得自己好像很笨似的。

“那咱们要找什么样的人呢女的”吕露根据对任恒基生平的了解,首先能想到的就是别问题。

“女的自然是没错,不过咱们现在其实要找的,不是人,而是房子。”戈高没有否定吕露的判断,不过却给出了一个让她有些诧异的答案。

“房子不是找人”她奇怪的问。

“人估计早就不在这儿了,所以估计得通过房子才能找到人了。”戈高说,随即他看到刘小天正朝这边赶过来,便冲他招了招手,对吕露说,“刘小天到了,咱们准备开工了!”

刘小天和他们碰面之后,戈高把之前找到车子的事对他做了简要地说明。

在很快了解清楚所需要知道的背景资料之后,刘小天问:“所以我们现在要找的是在任恒基遇害之后更换过房客的出租屋,了解在这期间搬走的房客信息”

“或者是最近房主忽然搬走,并且急着想要把房子出售的。”戈高提出了另外的一种可能。

刘小天点头表示同意,随后便走向了旁边的一栋楼。

戈高和吕露都已经对他这种少言寡语行动派的模式有所了解,便也不多耽误时间的投入到行动当中去。

由于范围被缩小到了两栋楼里,所以工作量相比之下就变得小了许多,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三个人就基本上掌握了这两栋楼的况。

两栋楼里确实有几间房子是不久前刚刚更换了租客的,排除掉其中转租时间与任恒基遇害时间不相符的,以及在时间上没有太大出入,但是之前是一群人合住分租的以外,余下完全符合他们寻找目标的就只剩下了几间而已,并且其中有一间让戈高觉得格外重视。

那间屋子根据邻居提供的信息,是在两个月以前被发现空出来的,之所以说是“被发现”,是因为房客离开之前并没有知会房东,而是选择了不辞而别。

房东发现的时候,房客都已经搬走了不知道多久,把房东气的站在走廊里发了好一通的牢,所以楼下的老邻居就都知道了这件事。

根据楼下邻居的反应,楼上之前的房客在的时候倒也一直很安静,要不是在走廊里遇到过,恐怕会误以为楼上始终都没有人住呢。

于是戈高向楼下的邻居索要了房主的联系方式,给对方打了一通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她一听戈高问自己是不是房主,立刻自动自发的把戈高当成了想要看房租房的人,很的和他在电话里聊了起来。

戈高也没有立刻澄清自己的份,只说自己现在就在房子这里,希望房主能过来一趟,房主也二话不说的答应下来。

“你这样会不会有点欺骗别人感的嫌疑”吕露在一旁也能隐隐约约的听到听筒那边房主的声音。在戈高挂断电话之后开玩笑似的问。

戈高不大在意的耸肩。一脸无辜:“那都是她自己以为的。我只是懒得解释,可什么都没有承认过,怎么能算是欺骗别人感呢更何况。我和她素昧平生,哪来的什么感”

“你这就是传说中的‘三不’男人吧不拒绝,不接受,不承认”吕露故意曲解戈高的意思。

“‘三不’男人我还真知道一个,不过倒不是我。”戈高看了看吕露,一副若有所指的样子对她说。

吕露有一种想看口问问清楚的冲动,但是顾及到刘小天在场,她又有点不好意思,只好把到了嗓子眼儿的话又咽了回去。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认识刘小天的时间比戈高要久得多,很多当着刘小天的面都不好意思流露出来的绪,不好意思谈论的心事,对戈高却没有那种难为的感觉。

第845章锁定出租房

由于天气比较冷,戈高让吕露站在单元门里等着,自己在外面等房主的到来。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朝这边开了过来,停在楼下,从车上跳下一名年龄在六十多岁、微微有些谢顶的男人,一下车便直朝戈高看,边打量他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是想要看房子租房子的人”男人走到戈高面前,开口问道。

“我是要看房子的人,但是我不打算租,你是房主吧”戈高猜测这个男人应该是刚才电话里那个女人的丈夫,便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递过去。

男人站住脚,眼睛朝戈高的证件上面瞥了瞥,显得有性惊,同时也难掩失望:“警察找我们干啥有什么事儿啊我们家房子是有房证的,手续齐全着呢,什么都不缺。”

“你误会了,我们找你来,不是说你家的房子有问题,我们是想向你了解一下你家房子之前的房客,顺便如果你能让我们进去看看房子,那就更好了。”戈高对男人说。

男人有些茫然,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一边朝单元门里走,一边从衣服口袋里摸手机:“那我还是给我老婆打个电话吧,以前和租房子的人打交道的都是她,我也不是很清楚,房子钥匙我倒是有,带你们上去看看没什么问题。”

一进单元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刘小天和门内的吕露,男人又愣了一下,扭头问戈高:“这都是你们一起的啊到底什么事儿啊怎么这么大的阵势……”

他的话语气说真的是需要回答的疑问,倒不如说更像是自己腹诽的咕哝。

戈高笑了笑,没有回答,和其他两个人一起跟在男人后面上了楼。

到了楼上,男人打开门,刚要进去,戈高便拦住了他,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副塑料鞋套,分别递给他和吕露、刘小天。

男人有些诧异的从戈高手里接过鞋套,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以防万一,你们家房子收拾的挺干净,我们别给踩脏了,现在冬天,外面到处都是冰雪,化了都是一脚的黑水。”戈高给出了这样的解释。

男人听着也是半信半疑,不过还是把鞋套给套上才迈步进屋去。

这间房子面积不大,似乎只有五六十平左右,是个简单的一室一厅,客厅里摆放着一个玻璃茶几和一张小沙发,没有电视,四面白墙,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家具。

不过客厅里的情况看上去,方才戈高的那句关于屋子里卫生情况的评价倒也不假,客厅里铺的是灰白色的大块瓷砖,瓷砖被擦得很干净。

冬天不开门窗,屋子里的灰尘也比春夏时候明显要少,一眼看上去,地面上看不到任何明显的污渍。

“上一任房客搬走之后,你们来收拾过房子”戈高问。

男房东摇摇头:“没有,就我老婆过来了一趟,回家之后气得够呛,说租房子的人走了连声招呼都没打,然后她就又重新发租房广告,一直到现在这不还都空着呢么,也没租出去,今天我也是之前租房子的人走了之后第一次过来。”

“我可以四处看看么”吕露问男房东。

男房东也不好意思拒绝,便点头同意了,得到了许可,吕露就把男房东留在客厅里和戈高闲聊,自己和刘小天分别走向卧室和厨房、阳台,看看屋子里其他房间的情况。

卧室里和客厅里一样,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家具也很简单,一个原木色的大衣柜,一张双人床,床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连包裹着床垫子的塑料膜都完好无损,大衣柜里面同样空空荡荡,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下。

与卧室相连的还有一个小卫生间,吕露也没有落下,同样进去看了看,卫生间里也是一样的干干净净,就连狭窄淋浴间里莲蓬头下方的下水口也被清理的连一丝头发都看不到。

在卧室和浴室转了一圈出来,吕露走到戈高身边,问男房东:“你们家这套房子之前的那个租房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这个我知道,”男房东这一次回答的倒挺利索,“我老婆跟她签了合同回去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是个女的,好像年纪还不太大的样子。”

“长什么样还记得么”吕露问,“长头发短头发”

男房东摇摇头:“这我可就记不住了,我老婆估计马上就能到,我刚才打电话给她,已经跟她说了,让她带着租房时候签的合同什么的过来,你们呆会儿问她就行。我能不能先问问,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跟我们家房子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我们现在也回答不了你,首先我们也有一些事情需要确认。”戈高回答道。

“戈高,来一下。”这时候,刘小天从厨房里探出头,对戈高招了招手。

戈高示意了一下吕露,自己便去厨房那边找刘小天了。

吕露看了看男房东,男房东正一半好奇一半担心的看着自己呢,她只好有些不自然的冲对方笑笑。

那边戈高和刘小天还没从厨房里出来,这边女房东也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一进门没有顾得上注意吕露,便心急火燎的问自己的丈夫:“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刚才电话里说的不清不楚的,怎么警察就来了还让我拿合同过来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咱们家惹上什么麻烦了”

“警察在这儿呢,你跟他们说吧,我现在也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儿呢。”男房东也答不上来,朝吕露一指,把皮球踢给她了。

吕露连忙和女房东打了个招呼,把自己的证件给对方过目之后,这才开口对女房东说:“能不能麻烦你先把你们和房客的那份租房合同给我看看”

“行啊,”女房东从包里翻出几张叠的整整齐齐的a4纸,“我们虽然是个人出租,但是该约定的东西一点没少,合同是我照着网上的范本誊下来的,怎么了是我们租房子的事情有问题,还是租房子那个小姑娘有问题啊”:

“我们也是例行确认,你们不用紧张。”吕露对女房东笑了笑,从她手里接过那一叠住房合同。

没敢说他们怀疑这个房子有可能是第一现场,毕竟那也只是个猜测,还没有得到证实,如果盲目地说出来,造成不良的影响可就不好了。

那一叠合同一共四页,是一份两页的租赁合同以及两张租房人身份证正、反两面的复印件。

吕露迅速的把租房合同的内容浏览了一遍,发现房东夫妇倒可以算得上是细心人,租赁合同拟定的十分细节化,关于搬入搬出的时间,续租或者转租他人的通知时限,甚至家中物品损坏的赔偿标准都有非常详细的约定,其中每一项后面都留了签名的位置,仿佛生怕租房人会事后不认账似的。

从合同上面来看,租房人名字叫做郑娜,籍贯是距离云黄市很远的外省,按照身份证号码上面显示的出生年月,这个郑娜今年应该只有22岁。

复印件不算很清楚,上面的照片虽然不足以看清楚一些细节,不过还是不难发现,这个姑娘应该至少是个五官端正,长相秀气的女人。

“为什么人都搬走了你们才发现呢收房租之前都没提前打电话联系一下么”吕露看完了租房合同和郑娜的身份证复印件,这才问女房东。

第846章女房客有问题

女房东有些懊恼的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事儿谁能想到呢,我这个人什么事儿都讲究个周全,结果什么什么都考虑到了。偏偏就没想到那小姑娘会跟我们来了这么一出!

我们之前遇到过那种比较麻烦的房客,房子租的特别的不爽,所以后来我就长了个记性,一方面是把实现该约定的都和房客在合同里面约定好,另一方面也将押金的金额给提上去了,当时和那个小姑娘签合同的时候,她说的特别好,说她是从外地来云黄市这边上班的。

就自己一个人住,不会呼朋唤友把房子弄得乱七八糟,押金什么的也交得特别痛快,一点儿都没含糊,我们原本说是付三押二,她还主动说愿意付四押二,说是这样一下子拿出来的是半年的钱,好算账,我们当然也乐得她多交一个月的。

这样我也省得老得跑过来收房租不是么,所以就答应了,她刚住进来的时候我还打过两次电话给她。

她说什么问题都没有。住的挺好的,我出去买菜什么的遇到了老邻居,人家也说我家房子里的房客特别的安静,所以我也就放心了,谁能想到莫名其妙的人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

男房东也有些懊恼的在一旁插嘴对吕露说:“虽然押金在我们手里呢,但是等我们联系不上人。跑来房子看的时候,都已经到了续租的最后期限了,这才发现人走屋空,赶紧再去发租房广告,这不。赶上了这么个季节,一挂就挂了了两个多月。到现在都还没有租出去呢,连看房的人都没几个。”

“你们这间房子的房租,一个月要2000块钱”吕露看了看手上的合同,确认自己没有弄错,“按照地段和面积来算的话,你们租的价钱可真是不便宜呀,付四押二一下子就得拿出一万多块钱,租你们房子的这个郑娜是做什么工作的,你们知道么”

吕露对此心里的问号还是大大的,以她的了解,这间房子的房屋租金订得实在是很高,以云黄市的收入来说,假如郑娜从事的是比较基本的服务行业,光是这个房子的租金恐怕就要花掉几乎全部的月薪了,连其他生活费都留不下。

更不要说这个房子还是位于如此偏僻的地段,不仅在开放式的小区里,面积只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家里面还家具简陋,基本上没有什么装修可言。

所以郑娜的职业,她的收入情况,以及为什么要选择花这样的一笔“冤大头”钱租下这样的一套房子,都让吕露觉得非常的可疑。

被吕露说出了房租高的事实,男房东脸色有些尴尬的对身旁的老婆小声说:“就跟你讲租得太贵,租得太贵,你不听,要不也不可能空了俩月都没人来看。”

“行了,你闭嘴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女房东瞪了丈夫一眼,然后才对吕露说,“她和我签合同的时候我倒是和她聊了聊,好像是哪个什么公司的前台工作,到底是哪个公司她也没说,光说自己刚刚应聘上,我就也没细问。”

“可是这样的状况下,她还主动要求多交房租,你都没有觉得奇怪么”吕露问。

女房东摇摇头:“现在的孩子儿,自己工资不够花,还得让爹妈补贴的不是多得是么,我早就见怪不怪了,我就是看那小姑娘长得干干净净的,所以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就租给她了。虽然连声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这事儿我也挺不满意,但还好没说把我们家房子弄得跟猪窝似的,临走前还给我们打扫干净了。”

她的话刚说完,就好像故意要和她唱反调似的,戈高和刘小天每个人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黑色大垃圾袋,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哎呀,这么老多垃圾是从哪儿弄出来的”女房东好像也吓了一大跳,“我之前来看的时候怎么都没见着”

“在阳台的柜子里面。”刘小天回答了她的疑问。

女房东拍了自己的大腿一巴掌:“太过分了!幸亏这是冬天,这要是夏天那垃圾还不得臭了还不得弄得我一屋子都是苍蝇我说面儿上收拾的这么干净呢,弄了半天垃圾都塞到橱柜里藏起来了!”

“这些我们可能需要拿回去,你们应该不介意吧”戈高问女房东。

“这玩意儿你们拿回去干什么啊”女房东一愣,有些奇怪的问。

男房东在一旁扯了扯老婆的衣袖,对她摇摇头:“人家警察做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别瞎打听添乱。”

女房东点点头,不过还是不太放心的多瞄了几眼那两个大垃圾袋:“警察同志,里头没有什么我们家的东西吧”

戈高面对她的担心和疑问,倒是很从善如流的把垃圾袋的扎口解开来让她看看:“你可以检查检查,如果有什么是你们家的东西,我们带回去检查完可以再退还给你们。”

女房东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因为怕脏,所以又从吕露那里把那一沓合同纸拿了回去,卷成了纸筒状,在两个黑色垃圾袋里逐一翻了翻。

发现里面除了一些生活垃圾之外,就只有一个表芯已经脱落的散掉的挂钟,以及一团皱皱巴巴、散发着异味的床单,这才放下心来。

“没有我们家的什么东西,你们愿意拿走就拿走吧,回头该扔掉就扔掉,不用还回来了。”她把合同纸重新递给吕露,然后对戈高说。

“另外还有一件事,希望你们能够配合,”戈高点点头,然后有对房东夫妇说,“你们的这套房子,暂时不要对外出租,连带人过来看房子都最好不要,我们近期恐怕还得过来几趟,对这个房子进行一次彻底的检查。”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啊”不同于男房东面色紧张的当场点头,女房东显得非常不情愿,并且一肚子的疑问,“为什么还得来检查东西你们说要带走,我们也同意了,租房子的合同我也拿来了,你们这样很耽误我们的收入啊,而且,你说暂时不出租,这个暂时大概得多久,你能给我个答复不”

“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出租,我们肯定会尽快通知你的。”戈高回答。

“那可不行,”一听这话,女房东立刻又是摇头又是摆手,生怕这三个人不能够很好的理解她坚决反对的态度似的,“你们这么做也太没谱儿了,我知道得耽误多长时间呢不行不行,那样我们损失可太大了,毕竟我们挂着广告出租,有没有人租是一回事儿,回头有人想租我们不能租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万一这期间有人想租你们不让,回头等你们让了又一时半会儿租不出去,我们的损失谁来补偿你们给么”

“其实我们之所以没有把话说的太直白,也是怕给你们增加没有必要的精神负担,但是既然你这么坚持要弄个明白,那我也只好据实相告了,”戈高叹了口气,对女房东说,“我们怀疑你们的那个女房客有问题,你也说了,她没打招呼就不见踪影,你们难道不觉得很诡异么

我们希望你们暂时别把房子出租出去,也是为了保护现场,这样才能尽量速战速决,不给你们增添更多的负担,也不会扩大影响,如果你们坚持要出租房子,我们也能理解,不过假如在看房子期间遇到我们在这里取证,被左邻右舍或者房客知道这个房子里可能涉及到一桩严重的刑事案件,以后可能对你们的影响更不好。”

女房东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身边的丈夫,最终点了点头:“行,那我答应了,你们要查可抓紧点呀,万一你们弄错了,我们也好赶紧租出去!”

“没问题!”戈高对女房东一笑,爽快的答应下来。

第847章一根头发都没留

尽管不情不愿,毕竟答应的事情不好当场就反悔,女房东还是情绪不大愉快的把房子的备用钥匙交给了戈高,然后和他们一起锁好房门离开了这间出租屋。

临走的时候,女房东好几次都想要问问清楚,每次都被她的丈夫给拦住了,按照男房东的话说,该发生的也早就发生了,不可能逆转,知道的越多反而心里就越不好受,莫不如什么也别问,一直到通知最终结果为止。

在和房东夫妇分道扬镳之后,戈高和刘小天一人提着一大袋垃圾搬上车,刘小天倒是还好,车子的后备箱放不下,索性就把垃圾袋放在了车子后座上面。

相比之下戈高那边可就为难了许多,用戴着手套的手提着垃圾袋,还得保持着与自己身体最远的距离,把车子的后备箱打开来,看了又看,可就是不往里面放。

“这垃圾袋里有腐烂潮湿的东西么我刚才看那个女房东翻的时候好像里面的东西倒也不是什么太脏的,放进去应该不会弄脏的。”吕露在一旁看了半天,也知道戈高的顾虑是什么,他车子里的整洁度和办公桌一模一样。

戈高不大领情的瞥了她一眼:“说的轻松,垃圾到什么时候也都是垃圾,我要是把这些东西给你装个礼品包装,你愿意放床头上么”

“我觉得你这根本就是在偷换概念!”吕露表示抗议。

戈高对她的抗议倒是满不在乎,眼下他更看重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怎么把这个烫手的垃圾袋给打发出去。

“刘小天,”他眼珠子转了转,趁着刘小天还没上车之前,高声叫住了他,“你稍等一下。”

刘小天听到他喊自己,便在车门边站了下来。

戈高提着垃圾袋走了过去,跟刘小天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刘小天向吕露看了几眼。没说什么,点了点头,戈高便把那个黑色的大垃圾袋也一并放进了刘小天车子的后座上。

等他从刘小天那边返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看起来别提多得意了。

“你怎么跟他说的”吕露见他没费多少口舌就成功的把垃圾袋塞给了刘小天,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奇。

“没怎么说,我就是跟他说,吕露怕冷,所以我得把空调开的大一些。垃圾袋放我那边她担心被空调的暖风一吹会有什么不好的味道。”戈高说。

“你怎么把这事儿算我头上了这简直就是撒谎。”吕露听他这么一说,差一点儿傻了眼。

再扭头一看,刘小天已经开车先离开了,这让她很无奈。

“我也不算撒谎,虽然事情不是你提出来的,不过也确实是为了你的切身感受考虑,当然了,这个人情你可以不领,我不会计较的。”戈高“诚恳”地说。

吕露谴责的看了一眼戈高,没有说话。

她知道自己在口舌上肯定不是戈高的对手,再多说几句,搞不好又要莫名其妙的欠了他什么人情。

“对了,你方才在客厅里盘问房东夫妇。也挺有模有样的么!”她没有话想要问戈高,戈高倒是有话想要对她说。“在我和刘小天拿了那些东西从厨房出来之前,你是不是就已经有点对房子里的情况产生怀疑了”

“是啊,我到卧室和浴室里都看过,非常的整洁,打扫的很彻底,不光是地上的瓷砖、衣柜里的物品都收拾干净这种事,最奇怪的就是浴室,浴室淋雨那里的下水口上,居然一根头发都没有留下。

我还特意看了一眼,租房子的那个郑娜本人就是长头发。一个租了房子住那么短时间就突然不告而别的女孩儿,临走的时候不光打扫了房间,还连下水口那个位置的头发都清理的一根不留,这未免也太严谨了,所以我就特别问了几句关于房租什么的,结果一看租房合同,把我都吓了一跳。

那么简陋的一间房子居然租的那么贵,偏偏郑娜自己说的职业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公司前台。”吕露一口气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出来,然后才颇有些自得地说,“你也被太小看我,虽然说我胆子小,害怕看到那些尸体啊什么的,不过这种调查走访我可不是菜鸟,经验丰富着呢!”

戈高笑了笑:“这个我承认,就算是这个世界上最笨的笨蛋,也还是会有灵光一闪的聪明瞬间,更何况你只是个普通级别的笨蛋,还没到那种地步。”

“对,就你是天才,自封的!”吕露冲他一嘟嘴,表达了自己的鄙视。

戈高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头衔可以是自封的,不过事实如何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回到公安局,因为东西原本就不重,刘小天率先抵达之后,已经一个人把两大包垃圾都拿上了楼。

等吕露和戈高回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了地上,正蹲在一旁仔细的翻检查看着。

“黄攀留了字条,说车漆已经送去化验了。”刘小天听到进门声,抬头一看是他们,便把自己先回来得知的事情告知戈高和吕露。

戈高点点头,把外套脱下,戴上手套,也蹲在地上开始检查起垃圾袋中的东西,吕露也上前帮忙。

过程中,吕露时不时的就抬起头来看看身边的戈高,发现他一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的表情,腰背也挺得笔直,似乎想要让自己的鼻子距离那些东西尽量远一些。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很认真的检查着面前的每一样东西。

其实戈高的运气还算是不错的,那两包垃圾里面,基本上没有太过于肮脏或者恶心的东西,也很少有什么散发着异味的,里面的东西大多是一些简单的生活必需品,似乎是原本住在那里的郑娜临走的时候来不及扔掉,所以才被草草的塞进了大垃圾袋。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两个垃圾袋又为什么会被仔仔细细的放进厨房阳台上一个最不引人注意的柜里面呢

在扔掉了几瓶洗发水、浴液、洗衣液之类的洗护用品之后,其他的东西三个人都检查的愈发仔细起来,其中包括一团皱皱巴巴的床单,这个床单恐怕是所有的垃圾里面,唯一一个气息比较不好闻的了。

戈高把那团皱巴巴的床单铺开,发现上面有一团干涸的污渍,他只看了一眼,便递给了刘小天:“刘小天,这个送去化验吧。”

“发现了什么吗”戈高的动作很快,吕露没有看清楚,便好奇的问。

刘小天看了看,对她说:“床单上疑似有精斑。”

“哦。”吕露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虽然这种话题对于她的职业而言实在是不算很么,不过方才自己问得那么急切,得到了这样的答案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为情。

“那我把这个抓紧时间送去,你们继续。”刘小天拿着床单站了起来,对戈高和吕露说,说完就转身出了办公室。

吕露看了一眼戈高,正好对上了他促狭的目光,连忙低头装作无知无觉的继续检查其他东西。

戈高也没说什么,两个人默默的做着手头的工作。

“吕露,你来看这个。”过了几分钟,戈高忽然对吕露说。

吕露抬头一看,他手里正拿着一个挂钟,钟面对着自己,让自己看呢,于是便迅速的扫了扫。

第848章偷拍拍摄孔

发现那只是一个非常普通的挂钟,白色的塑料壳,白色的钟面,钟面上是黑色的阿拉伯数字和黑色的表针。

只是好像这个挂钟之前被摔坏了,塑料壳和后面的表盘、表芯脱离开来,除此之外,看起来和商店、超市里面出售的钟表没有任何区别。

“很普通的一个钟表,怎么了”吕露知道戈高特意让她看看,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太寻常的地方,只是自己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迹象。

“你再仔细看看,稍微用点心就能发现,别什么都想等现成的答案。”戈高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把钟表塞给她,自己又拿起了另外的一样东西。

吕露听他这么说,只好端着表盘细细的端详起来,最初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结果看了一会儿,还真的被她看出了点问题。

“哎”她有些奇怪的拍了拍旁边的戈高,把表盘举起来冲着有光线的地方,“这个六点的数字六上头,怎么有个小孔儿呢”

“你终于发现了!”戈高听了她的疑问,笑了,点点头,“我说的就是这个。”

“你回忆一下屋子里的情况,能不能大概猜测出来原本这个挂钟是挂在哪里的”戈高问吕露。

吕露努力回忆了一下,她记得客厅的墙壁上光溜溜的什么都没有,倒是卧室里面,与那张双人床相对的那面白墙上面,印象中似乎有一枚钉在墙上的钉子,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当时自己看到的时候心里还犯过嘀咕,觉得那个位置,挂照片或者挂画,不当不正,不高不低,实在是很不好看,如果是挂衣服呢

孤零零的在墙上钉一颗钉子挂衣服显然更不现实。

“你过来帮帮我!”吕露站起身来,招呼着戈高跟自己到墙边上去,在墙上比划了一个差不多的高度,把挂钟递给戈高,“你把那个挂钟放在这个高度上拿好。”

戈高依言拿着挂钟,端在吕露所指的那个高度上。

吕露向后推开两步,蹲下身,眯着眼睛朝钟面瞄,瞄了半天站起身来,对戈高说:“我的天哪!这个挂钟原本应该是挂在那个出租屋的卧室床对面的墙上,那个小孔该不是……”

她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因为觉得有点过于大胆。

戈高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拿着挂钟走回来,把表盘翻过来,对她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别对自己那么没自信,就算说错了又怎么样谁也不会处分你。”

“是为了偷拍,给针孔摄像机留的拍摄孔么”吕露见戈高执意要让自己说出来。便也索性把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戈高点点头,指指表盘后面距离小孔不远的地方,一处因为被胶布粘住,所以扯断掉的细电线:“这东西就不是这种挂钟上面原本应该有的东西,很显然是有人匆匆忙忙的想把粘在表盘后面的什么东西撤掉,不小心把那东西上头的电线拉断了,所以我的想法和你是一样的,原本这个挂钟极有可能就是挂在卧室的床对面,里面安装了偷拍设备,这么做的目的么……估计不用说也都明白了。”

“我的天哪,那假如能够证实任恒基真的去过那里,那这件事岂不是涉及到一个设计好的阴谋有人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任恒基往里面掉呢!”吕露觉得这件事的发展有些出了自己最初的想象,不免有些惊讶。

“余下的这些东西我来处理,你现在就着手调查一下,看看那个租房人的信息到底是真是假。”戈高对她说。边说边回到那些没有来得及被丢弃的垃圾跟前,蹲下身继续翻找检查起来。

吕露一边答应着一边拿出租房合同附带的身份证复印件,根据身份证号码,从户籍系统当中查找起来,很快就查到了证件号码相符的人。

并且发现与房东提供的身份证复印件照片、姓名等等信息全部一致,也就是说,这个郑娜倒是确有其人,并非伪造的假证件。

“查到郑娜的个人信息了,”在把郑娜的信息进行了一番汇总之后。吕露才过去对戈高说:“这个郑娜只有初中文凭,祖籍是距离咱们这里很远的k省,父母都是农业户口,郑娜的名字是真名,没有改过,她也没有任何处罚记录。”

“唔……那就有点奇怪了。”戈高一边摆弄着一个已经被压扁了的台灯灯罩,一边听着吕露的介绍,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咕哝道。

“有什么地方让你觉得奇怪呢”吕露不太明白。

“你想一想,以咱们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来看,任恒基是那种不缺女人,但是也从来不会亏待了与自己有关系的女人的那种男人,对吧”戈高帮她解答疑问,“这一点从跟他有关的那些女人身上都可以得到答案,所以如果这个郑娜真的是和任恒基有关系,她想要捞好处,不需要通过这种近似于要挟的手段,假如是别人指使她这么做的话……一个底子这么干净的人,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会愿意为了多大的利益付出这么大的牺牲呢”

吕露听了他的疑问,也觉得有些奇怪,再看看他拿在手里端详个不停的灯罩:“这个灯罩有什么问题么”

“考考你的眼力。”戈高把灯罩递到吕露面前,让她能仔细的看个清楚。

灯罩是塑料的材质,表面贴了一层布面,布面的花色是白底上面大朵大朵的暗红花朵,花朵的颜色深浅不一,总体来说,灯罩上面红的多白的少。

对着灯罩仔细看了看,吕露发现,在这个因为塞进了垃圾道而被压扁的灯罩上,一朵大红花的上头,有那么几点红色,颜色格外的暗沉,像是很细小的、被溅上去的血点儿。

“血迹”吕露瞬间就明白过来了,可是又有点不太明白,“这个台灯原本应该就是放在卧室床头柜上面的吧血迹很细小,又溅在了红色的花上面,所以没有被发现!可是,任恒基的尸体进行尸检的时候,没有发现体表有明显的皮外伤啊这血是怎么溅上去的呢”

“有些地方很容易出血,并且不会留下表皮明显的伤口。”戈高指了指那个灯罩,“假设上面的血确实是任恒基的,你也说了,血应该是溅上去的,而且很不明显,量也不大,不容易被发现,台灯原本应该是放在卧室床头柜上的,你设想一下,这点血迹,有可能会是怎么造成的呢”

“打耳光或者一拳打在鼻子上”吕露联想了一下戈高说的所谓容易出血又不容易留下表皮伤口的地方,她能够立刻想到的就是鼻子和嘴巴了,“假如任恒基坐在床边,被人那么一巴掌或者一拳打过去,说不定就能造成这样的喷溅!”

“差不多,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对不对,就不是咱们能说准的了,我把这个灯罩也送过去检查,你再试试看能不能查到那个郑娜的其他情况,呆会儿我回来,咱们再去一趟任恒基的公司。”戈高对吕露交代了一下,拿着灯罩和其他几样觉得有检查价值的东西离开了办公室。

吕露依言又查了查关于郑娜的信息,结果这个年轻的女孩儿还真得好像是一张白纸一样,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没有什么记录在案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戈高和刘小天一起回来了,两个人似乎也已经商量好了接下来的分工,一回到办公室就风头行动起来。

戈高叫上吕露,两个人驱车赶往任恒基的公司。

第849章郑娜的牵连

“你和刘小天是不是心里面都已经有数了”吕露自己其实也在心里反复推敲过,也想知道戈高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样的。

“算是吧,不过一切可能性成立都是建立在血迹、精斑确实属于任恒基的基础上,所以现在还是一边继续查一边等结果吧,至少现在看来,真凶和咱们已经离得很近,说不定只差一层窗户纸了!”戈高虽然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但却已经显得信心十足。

“假如郑娜真的在任恒基的公司里工作过,那咱们恐怕就离自己猜测的答案又进一步了!”吕露叹了口气,虽然说如果他们的设想一旦得到了证实,这桩案子就可以宣布告破了,任恒基的死就会比事实显得更加悲剧。

任恒基的公司他们来过了好几次,早就熟门熟路,别说是地点,就连前台负责接待的职员也早就认得了他们。

戈高和吕露才一进门,前台的姑娘就立刻主动开口告诉他们,老板娘今天没有来公司,如果他们是想找老板娘的话,恐怕得去别处了。

“没关系,我们今天不是来找许梦怡的,是想要了解点别的情况。”戈高不大在意的摆摆手,掏出打印出来的郑娜的证件照递过去,让前台的姑娘过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其中一个女孩儿看了看,摇了摇头。

吕露有些失望,不过还没等她建议那个姑娘再仔细看看的时候,旁边另外的一个前台女职员就先说话了:“她呀!我认得,原来在我们这里工作过一段时间,试用期都还没结束呢人就走了,走之前连招呼都没打。”

“我怎么不认识呢”之前表示不认识的那个女孩儿有些奇怪的问。

“那时候你还没来呢啊,就是她走了之后腾出来一个位置,你等于是顶了她的空缺,你当然不认识她了!”

“能跟我们说说这个人的情况么”吕露一听这话,连忙问那个人是郑娜的前台女职员。

女职员也不扭捏,回答说:“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她好像是叫郑娜还是郑丽来着,我都给忘了,反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名字,来的也挺突然,走的也挺突然,本来我们前台不缺人,结果之前一个员工早退被逮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赶上老板心情不好还是人事那边谁心情不好,就这么点儿事情就把人给开除了,然后就开始招人,那个小郑就被招聘进来了。

小姑娘感觉心不在焉的,工作也不是很认真,也就上了不到三个月的班,有一天忽然就不来了,人也联系不上,就跟消失了似的。”

“除此之外,你还能想起其他和这个郑娜有关的事情么”戈高问。

前台女职员见他这么执着的想要打听,不禁有些惊讶,忍不酌奇的问:“她不会是也出了什么事吧”

“你干嘛要说‘也’”吕露有些奇怪的问。

“我们老板不是前阵子也出事儿了么,要是郑娜也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可就是最近以来我们公司第二个出事的人了呀!”前台女职员说。

她这话刚一说完,一旁那个顶替郑娜的新职员便顺势把两件事联想在了一起:“老板出事,那个郑娜也出事,他们俩……该不会是一起出的事吧”

“你别乱说话,”女职员瞪了自己的新同事一眼,“要是老板娘听到第一时间就开除了你,而且我之前听郑娜说她有男朋友来着。”

“你见过她男朋友么”吕露连忙问。

女职员摇摇头:“没见过,别说本人,就连照片也没见到过,我跟郑娜也不是很熟,这种私人的事儿,怎么好乱打听。哦,不过我倒是有一次下班的时候看到有人开车来接她,人没看到,车子倒是挺不错的。和我们老板娘的车是同一款,我听说那辆车都够在咱们这儿买个效型了呢!”

“车牌照你还能记得么”

“这我可记不住,你们去找大楼保安吧,楼底下有监控摄像来着!”

“还有一个问题,郑娜当初是谁录取进来的”戈高问。

“肯定是人事部啊!具体是谁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私底下说。当初他们录了那么一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做不好,还什么都不认真的人进来,也真是脑子出问题了,搞不好就是看人家长得好看呗!”女职员有些轻蔑的撇撇嘴。

戈高和吕露向她道了谢,询问了她看到有车来接郑娜的大致日期和时间,然后两个人便分头行动,一个去找保安部门的负责人,一个去找任恒基公司里的人事部工作人员。

被派去找人事部门工作人员的是吕露,等她把该打听的打听得清清楚楚,下楼来找戈高的时候,打了一通电话后得知他早就已经把需要的监控录像存了下来,现在在车里面等着了。

等吕露回到车上,发现戈高正惬意的端着一纸杯咖啡靠在椅背上,车里放着音乐。

“心情这么好你那么快就搞定了,怎么都不过去帮帮我呢”吕露坐上车,忍不住埋怨戈高两句。

方才她在人事部那边可是求爷爷告奶奶,做了半天的动员工作,好不容易才辗转了好几个人问出了最终的答案,结果戈高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任务之后,居然很惬意的在那里喝咖啡听音乐。这实在是让她的心里非常不平衡。

戈高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不是我不愿意上去帮你,我如果去了的话,反倒给你帮倒忙,方才你不也听到了么,前台的那个女职员说,郑娜当初被招聘进来,有可能是因为长得漂亮,这不就说明人事部那边的主管很有可能是个男人,而且还是那种被女职员普遍认为比较容易被容貌所打动的类型。

再加上如果郑娜当初到任恒基的公司里面来上班的事情真的像咱们怀疑的那样另有安排,那人事部的人也不会到处去乱讲,你有性别优势,去到那边稍微说几句好听的,可能就起作用了,但如果是我去,基于同性相斥的原则,只会给你添乱而已。”

吕露嘟了嘟嘴,虽然不甘心倒也没什么话说,方才她在人事部那边,最后好不容易才肯向她渗透一点内幕消息的主管确实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

“喏,那杯是你的,没想到这个写字楼下面还有个不错的咖啡店,不过你放心,知道你怕苦,没给你买咖啡,你的那杯是热巧克力。”戈高指了指杯座,对吕露说。

吕露这才发现原来还有另外一杯饮料,端在手里还很热,喝一口下去浑身都变得暖融融的:“你怎么知道我怕苦不爱喝咖啡的”

“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只要有心想要留意,怎么会发现不了身边人的好恶”戈高反问。

吕露的脑海里一瞬间又闪现了之前的那几颗鄙糖,心里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儿,不过她很快就把杂念给从脑子里驱散,问戈高:“你看起来怎么好像心情不错似的”

“心情确实不错,破案在即,没理由愁眉苦脸的,给你看看这个。”戈高说着,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起放在一旁的记事本,翻开一页递给吕露。

吕露接过来一看,上面是一组车牌号,并不陌生,正是他们之前找到任恒基那辆车的时候,车子上面的那副假牌照。

她还没有来得及为这个巧合表示惊讶,戈高又把手机也递了过来。

“你看完这张照片之后再吃惊也来得及。”他对吕露说。

第850章不错的佣金

手机上的照片是刘小天发过来的,照片上是一个陌生的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脸庞消瘦,皮肤白净,斯斯文文,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吕露看到这张照片,与其说吃惊,倒不如说更多的是感慨,原本还只能说是他们大胆的怀疑,现在真相正一步步的浮出水面,越来越多的证据都证明了他们推断的正确。

“下一步咱们怎么办上门找人么”她把手机还给戈高,顺便询问他的意见。

“不急,反正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先找到这个郑娜再说!”戈高一仰头喝光了自己的咖啡,开车离开了写字楼前的停车场。

一回到公安局,他们就立刻忙碌起来。核实身份,调监控,摸底,找人,有了明确的方向之后。需要去做的事情也就跟着多了起来。

接下来的两天,几个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即便是一贯比较在意饮食的戈高也只能随意糊弄糊弄。胃药没少往肚子里吞。

刘小天几乎见不到人,只有在需要反馈调查结果的时候才会给他们打个电话,甚至只是发一条信息。

寻找郑娜的过程倒是顺利得让人惊喜,就在他们开始着手寻人的第二天,云黄市的一个公安分局治安大队就反馈来一个消息,他们前几天刚刚打掉了一个涉_黄_娱乐场所,拘留了几名卖_***,其中有一名女子的名字叫做郑娜,正是戈高他们想要找的人。

得到消息之后,戈高和吕露立刻动身赶了过去,在分局同事的陪同下,与正在接受拘留处罚的郑娜见了面。

起初郑娜的态度并不配合,不管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的状态,既不承认自己认识任恒基,更不承认自己曾经在任恒基的公司里工作过。

不过当戈高告知她任恒基已经死了的时候,她却轻蔑的嗤了一声,咕哝了一句:“唬谁啊……”

这种不打自招一样的反应,戈高和吕露都松了一口气,知道对方不是一个油滑的老油条,事情就好办得多。

于是两个人轮番上阵,在反复帮郑娜确认,并强化了任恒基的死亡结果之后,郑娜终于有些害怕了,经过了一番挣扎,最终她还是承认,自己确实曾经受雇于人,被人安排到任恒基的公司里面做事,目的是为了能够成功搭上任恒基,以便于雇主进行其进一步的计划。

不过郑娜也反复强调,甚至赌咒发誓,说自己对于任恒基的死并不知情,雇主当初告诉她的是任恒基在外面沾花惹草,碰了别人的女人,所以打算报复一下,仅此而已。

她是因为对方出手大方,给了一笔不错的佣金所以才动了心的。

任恒基失踪当晚,她在把任恒基约到出租屋内,在与其发生关系之前就暗中通知了雇主,并刻意在偷拍设备的拍摄范围内与任恒基发生了关系。

两个人刚刚亲热过,雇主就赶来了,她拿了自己余下的佣金便离开。

雇主让她不要再回出租屋,更不要再回任恒基的公司去上班,她也遵守了约定,拿着那笔好处费出去玩了一段时间。

回来之后便重操旧业,只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不太走运,被抓了进来。

吕露询问郑娜当天晚上离开之后的行踪,郑娜说她找了几个平时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到饭店里吃了一顿好的,然后又去看了午夜场的电影。

她强调自己绝对不曾返回过出租屋,走的时候很匆忙,除了随身衣物和钱,连之前临时买的生活用品都没有来得及带走,更不要说打扫出租屋的卫生了。

戈高和吕露在询问过郑娜之后,从其他途径验证了一番,最后证明郑娜并没有说谎。

除了雇主的身份以外,郑娜还提及了一个细节,她说雇佣她的那个人赶到之后,曾经打了一通电话给什么人,但是对话内容自己没有听到,隐约记得好像是在叫什么人过来。

对方有意回避着自己,自己又已经拿到了钱,为了不惹麻烦,郑娜就没有多逗留的匆忙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之前送检的床单和灯罩也都有了结果,床单上面的污渍果然是精斑,并且经过对比确认就是任恒基留下的,而灯罩上面那很不起眼的几点血迹,也同为任恒基所有。

随后刑技部门派人去出租屋又进行了一番彻底的检查,发现地面有明显擦拭过的痕迹,但是在墙边的地嘴隙里,依旧可以检测出曾经有被清洗过的血迹。

这样一来,出租屋作为任恒基被囚禁、殴打,直至死亡的第一现场就可以确认了。

于是,在拿到了其他所需监控录像证据,并得到上级的批准,申请到了搜查证之后,一切就绪,终于到了邀请真正的“主角”出面的时候了。

当戈高和吕露两个人出现在任恒基名下那栋外观华丽的独栋别墅门前时,为他们开门的许梦怡脸色十分难看。

她的身上依旧穿着素色的衣裤,但是嘴唇上面那红艳艳的唇膏看上去却格外的刺眼,衬得她原本就发青的脸更加的没有血色。

“你们又来干什么”她皱着眉头问。

“许梦怡,请你和我们到公安局走一趟,有一些证物需要你帮忙辨认一下。”戈高的视线在许梦怡鲜艳的唇膏上多停留了一秒,语气平和的对她说。

许梦怡的脸色微微一变,站在门口没有动,迟疑了一下才说:“那你们稍等一下,我需要打个电话——”

“打电话给你表弟李科杰么”戈高不等她说完便打断了许梦怡的话,“如果是打给他的话。那你不用打了,如果咱们出发的够快,说不定你比他到的不会晚太多。”

一听这话,许梦怡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手死死的握着大门的门框,一动也不动。

吕露见戈高没有催促的意思,便也没有开口,两个人站在门外,许梦怡站在门里,三个人就这么默默的杠着。

许梦怡不停的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别的原因。

“考虑好了么再继续这么耗下去容易感冒,到时候更难受。”戈高等了一会儿见许梦怡除了发抖之外别无反应,便开口催促她。

许梦怡抖了一下,好像被戈高吓了一跳似的,怔怔的看了看他,这才慢慢的转身去拿了大衣穿上,磨磨蹭蹭的跟在他们身后上了车。

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穿好大衣出门的时候,她嘴唇上面的唇膏被擦掉了。

回公安局的一路上,许梦怡始终微微低着头,两手交握着,眼睛直直的看着一处,从头到尾连姿态都没有变过。

戈高他们也没有和她说一句话,就这么一路沉默的来到了公安局。

许梦怡的情绪变得十分低落,任由吕露把她带进了审讯室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原本吕露还担心她会大为光火。

见她这么反常,虽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也还是有些没底,不知道这样的反应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坐定之后,戈高先拿出一张照片放在许梦怡的面前,对她说:“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许梦怡的眼皮稍微动了动,看了一眼照片上那个白净消瘦的男青年,随即脸颊微微的泛起了一抹红润,与其说是害羞,倒不如说是慌张引起的。

她抿着嘴,摇摇头,没有说话。

“不认识”戈高微微一笑,转身从吕露手边拿了另外一张照片递到许梦怡面前,问,“那这个人叫什么你总该知道了吧或者,我这儿还有两份户籍信息可以给你做参考资料,帮你认认人。”

第851章假冒表弟

许梦怡的脸红的更厉害了,她把戈高放在面前的两张照片都翻过去扣在了桌子上,声音低沉地说:“好吧,我承认,你们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表弟李科杰,他的名字叫志强,我丈夫在外面总也不回家,而且从来不缺女人,所以我也有了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如果你们想从道德上谴责我,我也没有话说。”

“那你的这个‘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志强也真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啊,”戈高故意用了许梦怡自己的描述,那把几个字咬的比较重,一副调侃的模样,“竟然讲义气到了愿意和你一起合伙谋杀你丈夫任恒基的地步。”

“我没有,我说了,你们可以从道德上谴责我,但是我没杀人。”许梦怡面无表情的回应,眼睛的视线始终停留在桌面上,不肯抬眼去看戈高和吕露。

“郑娜是你交代公司的人事部,让他们予以留用的吧一个初中学历根本不符合你们公司招聘要求的人,除了老板娘,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敢说录用就录用呢”

“自己家的买卖,没有那么多规矩,偶尔卖别人一个人情,帮着照顾照顾,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许梦怡依旧是一副没精打采,有气无力的样子。

“那你和对方的交情还真是不浅啊!”戈高一听这话。立刻笑了,“不光在工作上给郑娜开绿灯,破格录用她,就连生活上也考虑的那么周到,让自己丈夫亲自‘照顾’!”

许梦怡虚握着的拳头紧了紧,声音略显颤抖地说:“男人都是偷腥的猫。我管的了一时也管不了一世,他喜欢拈花惹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奇怪。”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有些男人确实抵抗诱惑的能力比较低下,郑娜虽然是个从事不良职业的人,但归根结底按照男人的审美来说,吸引力应该还是挺大的,这也就难怪得任恒基和志强这中青年两代男人,都忍不住想从她身上沾点便宜了!”戈高还表现得特别赞同。

许梦怡这会儿终于抬起了头,表情有些错愕的盯着戈高:“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了挺多,你哪一句没听清”戈高并没有重复自己的话。而是反问道。

“你说志强他和郑娜有什么”许梦怡似乎对这件事无法接受,“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如果你足够了解你的这位‘异性朋友’,我想你心里应该是有数儿的。”戈高不急不恼,随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呢,作为男人,作为旁观者,我不得不承认,抛开职业、身价、体面这些不谈的话,郑娜无论是样貌还是年龄,都比你占优势,反正既然都只是露水姻缘,郑娜显然是比你更好的选择。”

女人最介意的就是自己的年龄和样貌,尤其是当自己青春渐逝,又被人拿来和比自己更年轻的同性作比较的时候,吕露作为旁观者都觉得戈高的这一番话简直就等于是在往许梦怡的胸口里插刀子。

她的脸完全涨红起来,连眼睛里的恼怒都忘了掩饰一下,声音也略微升高了一些:“志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对我是很认真的,我们两个人之间是有感情的,不是你所谓的露水姻缘,他也不会和除了我以外的其他女人鬼混!”

“不是露水姻缘,那么你们的感情认真到什么程度是不是想要有个结果所以,你作为一个有夫之妇,为了能和情人长相厮守,就两个人合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戈高很满意许梦怡的反应,她所说出来的话,正是自己期待当中的。

许梦怡意识到自己失言承认了与情人之间的关系,这让她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慌乱,不过她很快就又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摇摇头,否认道:“我没有。”

戈高对吕露使了个眼色,吕露从桌子上拿起了一个装在证物袋里的小物件,对许梦怡说:“这个东西你认不认识”

许梦怡匆匆的扫了一眼便摇了摇头:“不认识。”

“你的情人志强自己经营着一家从事电脑维修的店铺吧”吕露对许梦怡说,“这个东西是我们从他的店铺里面找到的。郑娜也已经承认了,她受雇于志强,志强让她去任恒基的公司里应聘前台的工作,趁机接近和勾引任恒基,并带任恒基回出租屋发生关系,用这个偷拍设备录下来,这些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许梦怡抖的更厉害了,“就算是偷拍,他也只可能是怕任恒基不同意和我离婚,导致我们两个不能在一起,所以想要帮我拿到要挟任恒基的东西,这样我就可以和任恒基谈条件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当初设计偷拍任恒基的时候,为什么对这种偷拍设备使用的那么熟练”戈高摇摇头,又拿出几张照片,走过去放在许梦怡面前,“如果说他帮你偷拍任恒基和郑娜的那些事是为了帮你要挟任恒基,那他偷拍这些,为的又是要挟谁呢

我可以很诚实的告诉你,这几张照片是我们从中挑选了比较方便见人的截图打印的,还有很多更加不堪入目的镜头。哦。对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个人的恶趣味,他和郑娜的那部分也有存底,不过考虑到你的感受,我们就不给你看了。”

许梦怡听了他的话。明显变得更加慌乱了。

她哆哆嗦嗦的拿过照片,只看了一眼,便迅速的反过来扣在桌面上不敢多看一眼。

脸上原本尚未退去的血色瞬间无影无踪,比戈高他们两个出现在别墅门口的时候还更显惨白。

“许梦怡,事到如今,你还想替他遮掩么假如你们的所作所为没有暴露,估计过不了多久,被敲诈勒索的人就是你了!如果他真的爱你,对你有感情,为什么要保留着那种不经你允许偷拍的东西”吕露见她这副样子,连忙在一旁耐心的劝她。“这种时候,争取一个积极主动的态度对你比较好,否则就算你不说,志强也会说,说不定还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你的头上呢。”

“我没有,我没杀任恒基。他是我丈夫,我就算不想和他继续生活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许梦怡听了吕露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所有那些事都是志强他一个人干的!我原本是真的不知道,后来你们去我家里找我问事情,正好遇到他,我怕你们知道我外面有男人,会怀疑我,就撒谎说他是我表弟李科杰。

你们走以后他才跟我说,他说原本他是想帮我跟任恒基谈条件的,所以雇了那么个女人,让她勾引到任恒基之后,他假装成是那女人的男朋友上门捉_奸,让任恒基答应和我离婚,答应给我一笔钱。

就这样,结果没有想到后来任恒基就不行了,这里面没有我的事,我不是故意知情不报的,其实我这段时间以来也很煎熬,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们实话。”

“你确实应该告诉我们实话,只可惜,你到现在也没有真的讲实话,”戈高对她的表述并不买账,“你把自己说的好像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意义,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们公司所在的写字楼楼前监控摄像机拍摄到了志强开着你的车去接郑娜的画面当然,你也可以解释说车有相似,不过车内饰品,车身细节,我们是可以拿来逐一比较的。”

“我和他既然是那样的关系,借车给他开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许梦怡有些急躁的替自己澄清。

“车子的问题暂且不提,既然你对志强雇佣郑娜的事情全然不知请,当初又是因为什么原因答应让郑娜到你们公司去上班的”

“志强说是他家里亲戚,我才同意的。”

“任恒基失踪当晚,你在哪里你能再告诉我们一遍么”

“他晚上有应酬,说是要晚些来,所以我就一个人在家里,就是这样。”

第852章阴谋离婚勒索

“你所谓的在家里,就是在我们登门拜访过几次的那个住处对吧”戈高为了确认,又问了一句。狂沙文学网

许梦怡点点头表示承认。

“那可就有意思了,难不成你还练过分术么”戈高很好笑似的看着许梦怡,拿起一张监控录像捕捉到的画面。

位置是在任恒基名下那栋别墅所在小区的出口处,虽然是晚上,监控画面的灯光还算充足,能够清楚的看到汽车的款式,车牌照以及驾车人的样貌轮廓,并且监控画面上的时间正是任恒基失踪当晚十点左右。

“从这种照片上面来看,驾车人分明就是你,我们顺便也去你家所在的小区核实过,当天晚上你和你的车并没有回去过,你车子上的假冒牌照也和志强开车去找郑娜时候的一模一样,哦,对了,更巧的是,这副车牌照后来还被换到了任恒基的车子上头,我猜,在那假冒的牌照安在了任恒基的车子上面之后,他原本的那副车牌照应该就收在你车子的后备箱或者车库里吧”

许梦怡看着他们把证据一桩一桩的亮出来,原本瑟瑟发抖的体反而不再颤抖了,她的表也免得越来越难看,绝望中掺杂着些许的愤怒。

“我累了,不想再遮遮掩掩的了,男人都靠不住,我不想再多被坑一回,我承认,这件事我是有份的。”许梦怡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终于说了实话,这让她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死就死吧,听你们说了那么多,我觉得就算我死不了。以后也一样过不成正常的生活。”

“为什么要和志强合伙杀害任恒基”吕露问。

许梦怡摇摇头:“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原本真的没有想过要弄死任恒基,我只是想要和他离婚。想要让他答应给我多些经济补偿,仅此而已,结果他怎么都不肯答应,我就很生气,和志强一起打了他,想让他妥协,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倔,说什么都不肯松口,我俩原本只是想打他几顿,饿他几顿,他受不了自然就会答应了,结果……他就那么死了……”

“你是嫌任恒基在外面女人太多”吕露能想到的最大离婚理由就是这样的况。

显然,对于许梦怡而言并非如此:“从我认识他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有很多相好的女人,如果我真的在意这个。我当初就不会嫁给他!

但是我嫁给他,要忍受他在外面的风流韵事,还兢兢业业的替他打点公司和工厂里的事,他连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反而处处防着我,根本不真心对待我。有一次我无意之中发现他都写好了遗嘱,说以后如果他死了,现在我们住的那房子,我的车子,这些归我,额外再给我三百万,其余的欠款、公司和工厂,这些都交给他的子女继承!”

“三百万也不是个小数目了呀……”吕露忍不住咕哝了一句。

许梦怡阮笑了一声:“如果我没见过世面,我可能也会乐得发疯,可是光我和他在一起生活的这七八年里,我帮他一起经营生意,赚的钱就早已经不止三百万了!更何况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死,我还得为他付出那么多,到最后居然用区区三百万打发我!他女儿,哦,对,还有一个你们如果不问,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的儿子,他们什么都没做过,却要分享我创造的价值凭什么”

此时的许梦怡,已经没有了最初的颤栗,没有了绝望,内心极度的不平衡,让她陷入了一种近乎于癫狂的愤怒绪。

吕露听了她的话,不吃了一惊:“你之前不知道他有个儿子的事那我们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回答说是个男孩儿”

“猜的,我和任恒基结婚那会儿他不知道我生不了孩子,就一直希望我能给他生个儿子,天天在我耳边念叨,没玩没了,结果发现我没有生育能力之后立刻就变了模样,”许梦怡两只手攥着拳头,“就因为我不能生!他就可以无视我付出的那些心血!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你和志强是怎么认识的设计任恒基的事是谁提出来的”戈高问。

“我的电脑坏了,找志强上门维修,就这么认识的。”提起志强,许梦怡的绪就更复杂了,有些眷恋,又有幸心,“我还以为自己这辈子还能找到对自己好的男人呢,我对他那么真心,他生意上周转不开,我从来都不需要他开口就主动帮他,当初设计任恒基是他给我出的主意,我跟他说了任恒基遗嘱的事,我想和任恒基离婚。

他说不能就那么白白便宜了任恒基,应该狠狠的敲他一笔,然后我和任恒基离了婚,跟志强我们换个地方好好的在一起生活……我真是瞎了眼,他还口口声声地说那女人就是他花钱雇来引任恒基上钩的呢,男人都是骗子!”

说罢,她低下头,掩面痛哭起来,计划失败,陷囹圄,丈夫的财产没有落进自己的口袋,又面临着人兼同伙的感背叛,这一连串的打击让许梦怡彻底崩溃,绪失控。

在许梦怡供述了一切之后,原本还想撇清抵赖的人志强,最终也只能供认了他和许梦怡将任恒基殴打致死的过程。

这桩案子终于尘埃落定,戈高、吕露和刘小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任恒基一辈子不缺的就是钱和女人,而最终,他却也因为钱,而死在了女人的手里。

“对了,有一件事我想问你,”准备移送材料的时候,吕露回想起审讯的过程,忽然冒出来一个疑问,“咱们从志强的电脑里倒是确实发现了他和许梦怡比较那个的录像,不过没有志强和郑娜的呀你是怎么知道志强在雇佣郑娜勾引任恒基期间,也和郑娜有过关系的呢我不记得郑娜跟咱们说起过这些啊是我记错了么”

“你没记错,郑娜根本就没跟咱们说过,我也根本不知道她和志强两个人之间除了金钱交易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之所以那么说,只不过是想要动摇许梦怡对志强的信任,攻破她的心理防线,好让她松口而已。”

戈高把自己的目的告诉吕露,然后看了看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做这一行到底算不算是入错了门,免费给你上一课吧,犯罪分子学诈,想要打击犯罪就得学会比他们还诈。”

“你说的对,”吕露通过这一次的合作,对戈高的水平有了更深的认识,所以听他点拨自己也格外的虚心。

“过去高朋组长也说我这人一条道走到黑,甭管当初是不是入错门了,从现在开始我好好学着不就行了么要不,你劳烦多教教我”

“就算是我想要过过当师傅的瘾啊……”戈高看着吕露,对她挤出一脸没有诚意的笑容,随手把一叠东西塞在吕露的案头上,“我也不收你这样的笨蛋。你让高朋收你较合适哦!”

说完他起就走,留下了干瞪眼的吕露。

“哎你别走啊!该你写的报告怎么也堆我这儿了”等戈高走到门口了,吕露才反应过来,可惜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戈高迈着两条大长腿溜出了办公室。

她懊恼的看看平白多出来的工作,瞪一眼虚掩着的办公室门,“老狐狸!”

第853章滴水不漏

在将房门关好后,高翔面色凝重的询问着高朋:

“熊梅慧这个案子你调查的怎么样了?”

高翔一直没有问这件事,其实不是他不想问,实在是一直没有机会。狂沙文学网

这下子他逮着机会了,必然要询问一番。

“之前我听说战波你被人撞了,这件事又是怎么回事?”

高翔的脸上甚至带上了质问的表,似乎对于高朋的办事很不满一般。

“你一向不是如此办事的,这一次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过高翔之所以这么问,还是没有了解到这个幕后凶手是有多么的棘手。

“爸,这件事我也是没有办法,你是真的不清楚这幕后黑手到底有多么的难对付。”

“我现在所掌握的线索就可以看出来,这幕后黑手不只是体素质强悍,而且手一点不差于我,同时其智商也非常的高。”

“而且还有一点,他的大局观非常的好。”

高朋露出了无奈的笑容,也确实,遇到这样的人,他想要查清楚一切,真的需要时间。

“你认为这些东西可能集中于一人上吗?”高翔的声音有些冷,显然他认为高朋这是在敷衍他。

不过高朋只是耸了耸肩。

“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人不可能集齐这些优点于一,但是有一件事我需要提醒一下爸您。”

“您认为这件事可能是一个团队做的吗?”

“如此的滴水不漏,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出现,这件事真的可能是一个团队几个人合伙作案吗?”

“您就是心理学出,您应该更清楚,人心是多么的可怕。”

“这哪怕是信仰也无法将人类牢牢的束缚在一起。”

“我做了很多事,姑且说他们是一个团队吧!这些事如果传到他们的耳中,他们绝对会因为这些而吵起来的。”

“但是预料之中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也就可以证明,他们不是一个团队,只是一个人,而且这个人很可怕。”

高朋将自己的观点一一的叙述出来。

而高翔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

高朋所说的不无道理,所以高翔也有些犹豫了。

“好吧!这件事你一定要尽快,另外,注意安全。”

拍了拍高朋的肩膀,高翔离开了房间。

而高朋和战波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能看出来对方眼中的凝重。

正点开饭,高朋战波一家和高翔一家围坐在一桌上。

就在高朋要拿起碗筷的时候,他的手机想起了铃声。

这个时候会给他打电话,到底是谁,让高朋眉头紧皱。

拿出电话,却发现是刑警大队的副队。

“喂,许副队,有什么事吗?”

许副队是刑警队的副队之一,同时他也是负责一些应急事的。

而在这除夕之夜的时候,许副队居然给他打了电话,那绝对是有什么急事。

“高队,县内发生了一起特大案件,有一家几口人全部死亡,而且很可能死亡超过五个小时了。”

听到许副队的话,高朋一愣,心中顿觉不妙。

“你等等,我一个小时后赶回去。”

高朋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只见他放下电话之后立刻抄起了衣服,连饭都周不上吃了,直接穿鞋就要走。

“高朋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居然饭都不吃了。”唐小见状,连忙询问道。

“妈,我那边有些事,得去处理一番。”

就在高朋走出房间的时候,高翔也跟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事?这么急?”

高翔疑惑的看着高朋,他虽然知道可能是案子,但是能够让他这个队长都出动的案子,那该多么的大?

不过高翔却没有要阻拦高朋的意思,只是询问一下。

“县里面出现了一起灭门案,我得赶快去处理这件事。”

“而且可能案发不足五个小时,现场还没有被破坏,必须要第一时间掌握线索。”

高朋面色凝重道。

而听到了高朋的叙述,高翔也是意识到了事的严重,便没有在继续询问下去。

转过,高翔对战波点了点头,随后便安慰了几个人不用管高朋后,几个人便自周自的吃饭看电视。

高朋这边是听着鞭炮的声音往田罗县赶的。

而且整段路他的车速都非常的快。

本来从市区到田罗县一个小时的路程,他只用了半个小时,这速度可以说是非常的快了。

不过这也得益于今天是除夕,路上根本没有多少车。

这种况下高朋这个速度根本就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赶到田罗县之后,高朋第一时间变直奔刑警队。

此时在刑警队内副队正一脸焦急的等在这里。

下了车之后高朋便风尘仆仆的跟着副队坐进了警车内。

司机也没有任何的耽搁,立刻将车开走。

“副队,案子先和我简单的汇报一下,一会儿到现场勘探现场的时候就没有时间了。”

高朋坐上车,第一时间便要求副队将案告诉他。

这高朋的办事效率绝对是非常的高。

“案发这家姓郭……”

还没等副队说完,高朋便打断了他的话。

“等等,你说案发这家姓郭?是郭月红的家人吗?”

当高朋看到副队一脸凝重的点头的时候,高朋口中顿时飚出一句脏话。

“他妈的黄涛,怎么办的事。”

虽然高朋是嘀咕着,但是车内的所有人包括司机都听到了。

但他们并不敢说什么。

“你先等会儿汇报,我给黄局长打个电话。”

郭月红这边安保工作高朋交给了黄涛,当时高朋出院的时候,黄涛可是和高朋打过包票说郭月红家人的安全交给他了。

结果现在呢!郭月红家人这边还是出事了。

此时的高朋心中乱的很。

而且有一个疑问直接横亘在他的心中。

“郭月红已经将所有事都告诉自己了,为什么还有人会对他们下手?”

“难道郭月红手中还攥着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这个疑问在高朋的心中久久不散。

郭月红家人的死亡让高朋心中有一层影,一直无法散去。

这个疑问一直持续到高朋到达现场。

当然,那都是之后的事了。

此时坐在车内的高朋直接拨通了黄涛的电话。

“哈哈!高队啊!这大过年的给我打电话,明天才拜年呢!”

电话的另一面传来了黄涛的大笑声,而且电话的另一端也是吵吵闹闹的,有孩子的笑声,还有老人的笑声,总之很是闹。

显然,黄涛还不知道县里发生这么大的事。

其实黄涛作为局长,尤其这个案子这么大,他收到消息的速度肯定没有高朋快。

毕竟高朋是刑警方面的,主要负责重大案件的。

“黄局长,有些事你怎么办的啊!现在还哪有心拜年了,郭月红一家几口人全都被杀害了。”

“什么?”

当听到高朋说的话之后,黄涛首先的反应便是不可能。

“你一会儿看看你手机的消息,估计你的手下找你都找疯了。”

高朋冷声说道。

虽然之前黄涛办事速度都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这一次高朋真的对黄涛很是不满意。

这一次的黄涛的办事效率实在是太低了。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原谅的,毕竟除夕嘛!都在放假期间,反应速度肯定没有那种上班的时候要快。

高朋之所以对黄涛不满意还是在这一次黄涛根本就没有保护好重要证人的这一点上。

“事就这些,正好过年,你也有家人,我自己去现场就行了。”

说完这些,高朋便将电话挂断了。

其实他只是想要通知一声黄涛,让黄涛知道他这件事办的确实不对,达到这一点就足够了。

至于其它的,本来这个案子就不会划拨到警局这边,所以高朋也就没有必要去要求黄涛做到哪一点了。

挂断电话后,高朋他们也赶到了案发现场。

第854章带着血迹的匕首

一踏入郭月红的家门,高朋便能够闻到一股血腥味。狂沙文学网

他的眉头不皱起。

“谁说的案发应该超过五个小时了?”

从这个味道上,高朋便判断出来,这案发绝对没有到五个小时,甚至可能就两三个小时左右。

进入到案发现场,高朋发现现场一片狼藉。

现场应该是有过打斗。

“队长,我们询问过周围的人,他们都说没有听到什么打斗,不过也可能是隐藏在鞭炮声中了。”

“只是鞭炮声并不密集,按照正常况来看,现场这么狼藉,仅仅是鞭炮声不足以掩盖住啊!”

副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高朋心中这个问号也是挥之不去。

“有人伪造现场。”

高朋表凝重的提出了自己的这个观点。

随后高朋便不周现场气味的难闻,直接跨入了现场。

此时地上躺着六个人,应该都是郭月红的亲属。

由于时间太久,他们的血液已经凝固。

但是可以确定,所有人都已经死亡了。

蹲下,高朋查看着尸体。

突然,他的耳朵动了一动。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高朋厉声呵斥道:

“谁?”

随后,高朋一个闪来到了一个大缸前,直接将缸盖掀起。

却是发现缸里面做着一个人。

这个人高朋认识,正是郭卫东。

此时的郭卫东好像一个小孩子一般,在看到高朋的时候却是吓的体又缩了一缩。

同时在缸里高朋还发现了一把带着血迹的匕首。

“郭卫东?”

高朋心中骇然,他的眼中露出了不敢相信的目光。

而周围的刑警们顿时围了上来,看到郭卫东坐在缸里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委屈的看着高朋他们。

这些刑警们同时面色一变。

那带血的匕首既然在缸里,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个叫做郭卫东的男子是不是杀人凶手。

“他怎么出来了?”

就在他们还在怀疑的时候,高朋询问周围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派人去调查,去给市区的关押处的康复中心打电话,康复中心电话没人接给我打他们的主任,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郭卫东会从康复中心出来。”

高朋没有任何的犹豫,立刻吩咐边的人展开工作。

“你们,带上手,将他从缸里抬出来,送到队里。”

“再来人,将匕首拿出来,将缸里的那点血迹也采集出来,别留下你们的指纹干扰调查。”

“你们几个,去采集死者上的血液,不要地上凝固的,上应该有残留的血迹,采集下来。”

“然后将死者抬出去,把技术科的所有人都给我叫来,连夜加班。”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高朋的强大的领导能力。

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就下达了如此之多的命令,而且条理之清晰,让每一个人都能够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

这等能力,如果不是他的格的问题,他早就成为市区刑警队的队长了。

或许高翔早就发现了高朋这个才能,所以才没有选择上升,而是占着这个队长的位置不动,就是为了将来能够将这个位置给高朋。

只是这些,除了高翔没有人知道。

……

除夕之夜,整个田罗县都在闹闹的过除夕迎新年,鞭炮声此起彼伏。

但是对于刑警队的所有人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本来该在家过年的他们,因为案子,所以必须要放下个人的事,回到警队,来处理这个案子。

这就是作为刑警的他们所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

人民赋予给了他们权力,他们便要为人民服务。

一旦出现了事,他们就必须要牺牲掉小我,从而去照顾大我。

这就是他们享受着权力的同时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是高朋的理解,谁知道下面的人能否认识到这一点啊!

总之,高朋将他们叫过来,他们每一个人都遵从了高朋的命令,都选择了回来。

就是杨咏梅,虽然没有在市内,但是也打了电话,告诉高朋她连夜往回赶。

高朋也没有说让她在家安心的过年什么的话。

这个时候,他不能有这些感存在。

案子发生了,而且是如此之大的案件,刑警队技术科正需要杨咏梅这样的人带队,这样才能早让案子大白于天下。

杨咏梅也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

在新年之时,很多人都躺在家里享受着温暖的时候,杨咏梅赶了一夜的路,一脸疲惫的走进了刑警大队的大院内。

在见到高朋的时候,她用力的揉了揉额头。

“师弟,现在况怎样?”

由于办公室内只有两个人,所以杨咏梅也没有用职位的名称称呼高朋。

但是如果有人在,她就不能这样了。

而高朋也是用力的揉了揉有些疲倦的双眼,强行打起精神。

整个一晚上高朋都没有睡觉,案子那边出现什么事了,他都要第一时间给出命令。

所以说高朋一点都不比赶了一夜的路的杨咏梅强上多少。

“案子现在还在初步的采集数据阶段,师姐你刚赶路回来,先休息一会儿吧!养好了精神,还需要你带队呢!”

高朋这话说的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杨咏梅绝对不能累到了,如果杨咏梅累到了,那对于田罗县的刑警队将是重大的损失。

同样,对于市区来说,这也是一次不被许出现的损失。

所以,杨咏梅也知道事的重要,没有矫,而是在刑警队内找到了一间空房间,锁上门躺下就睡了。

而高朋这边却没有这么做。

他必须要坚守在第一线上,否则一旦出现了什么事,他不能第一时间下达命令,最后上面责怪下来,高朋付不起这个责任。

为了打起精神,高朋只能去思考整个案子的来龙去脉。

“郭卫东为什么会从康复中心出来?莫非是郭月红在自己询问她一些事之后想到了之前的事,便愧疚了,所以才在这除夕的时候将郭卫东接回去?”

高朋眉头紧皱。

郭卫东为什么出来的事还没有调查清楚。

也是人一直联系不上,所以高朋让手下的这群刑警们去做着其它的事。

总不能联系不上就一直让人手一直赖在那里吧!这简直就是浪费,是高朋所不许存在的事。

所以他只留下了一个人不间断的去与康复中心方面取得联系,而其他的人都被他调走了。

这个案子的发生时间实在是太不巧了。

除夕的时刻,正值人们放假的时候,很多人都可能离开了田罗县甚至是市区。

要知道,康复中心这样的地方多数都是外来者。

他们在大学毕业之后便被招聘到这里。

所以他们的老家一般都是在其他省市。

有些人就习惯的在离开省市之后选择将手机关机,或者取下手机卡,就是怕产生省外的费用。

这就造成了很多事出现后根本联系不上这些人,所以高朋也是没有办法。

“如果郭卫东是被郭月红接回去的,那么郭卫东又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对郭月红这一家动手的?”

“郭卫东在没有受到刺激的时候完全是正常人,他有着正常人的思维的,这种况下他不可能不认识一直养着他的郭月红。”

“但是这种况下郭卫东还是动手了,为什么?难道他知道了当年郭月存死亡是郭月红的丈夫做的?”

“有可能是这样,但是解释不通的是,为什么郭卫东在动手之后选择藏在缸里,而不是逃走。”

“如果他要逃走,根本就没人能够发现他啊!”

第一百六十章乱如麻

“这一切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高朋陷入了迷惑之中,整个案子他从头又再一次顺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就在高朋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的时候。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这电话是直接打到高朋的办公室的,是工作用的电话。

接起电话,高朋知道,这是他派出去调查的刑警的电话,应该是有消息传过来了。

“队长,我们联系到了康复中心方面,康复中心告知我们,在正月二十九那天,郭卫东便被接走了。”

“而既然被接走,肯定是需要签字的,根据康复中心给的回复,签字人是市区刑警大队的队长高翔同志。”

“而接人的人据他们所说,不是郭月红女士,是一位窦姓女士,应该是郭卫东的亲属。”

“目前我们只调查出这些,如果有重要的况,我们会再次向您汇报的。”

放下电话之后,高朋眉毛紧紧的拧在一起。

他的脸上露出了困惑的表。

爸签的字,这郭卫东是自己送去的,爸签字怎么会不告诉自己?

想到这些,高朋便拿出自己的手机,通讯录翻到了爸这上面。

在犹豫了一下之后,高朋按了下去。

又是一阵子盲音,盲音之后,对面传来了声音,正是高翔的声音。

“高朋啊!什么事啊?”

“爸,我想问您一下,正月二十九,您有没有过给康复中心签字,让他们临时释放一个人回家?”

高朋提出自己的问题,而电话另一端却没有说话。

也不知道是高翔被高朋这句话问的愣住了,还是在思考着怎么说这件事。

总之,沉默大概有半分钟,高翔这才说话了。

“康复中心?哪个康复中心?”

高翔却是将问题又抛给了高朋,不过高朋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和高翔急。

因为市区内的康复中心实在是太多了。

毕竟市区内的拘留所又很多,而拘留所有多少,拘留所医院就有多少。

这医院有多少,其康复中心就有多少,所以有的时候必须要确认一下是哪个康复中心。

“你不用说了,那天我根本没签什么文件,包括之前我也没签过什么让康复中心释放人的文件。”

高翔没有等待高朋继续说下去,便直接打断了高朋的话,显然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

“哦!那行,我知道了。”

到了嘴边的话又被高朋咽了下去,在没有组织好语言的况下,高朋只有说出了这么简短的一些话。

“怎么了?案子出了什么事?”高翔那边似乎因为担心高朋这边遇到什么问题而无法解决,所以他便询问了一下。

“没什么事,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而已,既然爸没有签,那我知道了。”

高朋并没有告知高翔案子的来龙去脉。

由于这里面已经涉及到了高翔,所以高朋不敢确定高翔现在是否和郭卫东被释放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第855章间接的凶手

如果这郭家灭门案真的是郭卫东所为,而释放郭卫东是高翔签的字,那么高翔可以说是间接的凶手了。

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确认了这件事情,那么高翔很有可能因此而丢掉工作,甚至被关进大牢。

不过高朋却不敢这么妄下结论,毕竟高翔是他的爸爸,他算是很了解高翔了,据他所了解的高翔之中,高翔不应该会成为凶手。

没有证据,随便说高翔就是凶手,那毫无疑问就是污蔑。

所以,在没有足够的证据面前,高朋不敢下这个结论。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高朋更不能把一切都告知高翔。

现在高翔处于被怀疑之中,他有权利保持不知情。

面对高朋的话,高翔也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他知道高朋是在调查案子。

而作为市区刑警大队的队长,高翔更清楚他们的规矩,有些事情可以知道,但不涉及自己参与调查的案子,他们一向都不会去了解。

所以,高翔在简单的回答了一番之后便放下了电话。

不过,高翔放下了电话,高朋却又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了。

“爸爸说不是他签署的释放,这到底是真是假?”

“不排除爸爸对自己撒谎,如果真的是爸爸签署的,那么爸爸释放出来的郭卫东杀害了郭月红的家属。”

“郭家被灭门,那么郭月红所掌握的证据也就烟消云散,自己想药调查下去肯定更加困难。”

“那么爸爸既然为了自己调查梅慧被杀的案子,为什么他又签署了释放郭卫东的文件呢?”

“他为什么会阻止自己呢?”

“难道爸爸就是幕后凶手?”

在这一刻,高朋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了。

接下来的事情或许就只要确定这一点就可以了。

但是高朋却是摇头否认了这一点。

这里面不排除高朋有一些个人情感在里面。

他不相信高翔是幕后凶手,虽然很多事情都涉及到高翔。

但是高朋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高翔不是幕后凶手。

正是这种情况下,才让高朋很是纠结。

“那么可不可以假设是幕后凶手设下这个局,从而让自己的视线转移向爸爸呢?”

“这一点也有可能,幕后凶手伪装了爸爸的字迹,从而让康复中心误以为是爸爸签署的文件。”

“那么这个人到底是谁?居然能知道爸爸的字迹?”

“是爸爸身边的人?这个人和爸爸关系很好?”

“不,不一定,爸爸的字迹只要有心人绝对能够找到,只要简单的模仿一番,想要签署个文件还是很容易的。”

“只要模仿出爸爸签下的名字就可以了,其他的都用打印的文件就可以。”

“看来,又陷入了死循环之中啊!

高朋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这些事情越来越乱,乱如麻,让他无法斩开一条道路。

而且在这堆乱麻之前还有着重重的迷雾。

让整个案子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不行,自己得去一趟市区的康复中心,先确定一下是不是爸爸的字迹。”

第一百六十一章这是伪造的文件

高朋是那种想到了就立刻会去做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是在白天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深更半夜的去把人家从睡梦之中叫醒。

在收到了自己的手下的人这样的消息之后,高朋便开始动身,准备前往市区的康复中心。

虽然如今是新年时期,一般的部门都会放假。

但是正如高朋这样的刑警部门一样,他们是服务于人民的组织,是不存在假期的。

包括医院消防这些都是随时随地都在第一线上,只要出现事情他们都能够迅速的反应,并且尽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

哪怕是过年,康复中心这样的地方也会有人值班的。

所以,高朋的目的就是立刻赶往康复中心,去调取当时的文件,查看释放郭卫东的文件是否是高翔签署的。

从而确定高翔是不是在欺骗他。

不过,在离开刑警队之前,高朋必然要通知一个人的。

这个人是刑警队的副队长之一。

其实不管是市区的刑警队还是县里的刑警队,副队长都是有几个人的。

这些人有着不同的分工,而且都是直接与队长汇报的。

这一次发生这么大的案件,刑警队大院肯定是会留下一位副队长的。

这位留在刑警队内的副队长姓张,叫张炫明,是一位比高朋年龄要大一些的老刑警。

“张副队,我收到了一些新的线索,要出去调查一下,你留在队里面一定要指挥好。”

高朋来到了张炫明的办公室,去市区之前,高朋肯定要先和张炫明说一声的。

毕竟高朋没在队里面,哪怕他可以电话遥控,有些事情还是无法做到立刻判断,从而下达命令的。

这种时刻,副队长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有重要线索,及时通知我,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可以不经过我同意直接下达命令,等我回来在向我解释就行。”

这句话是高朋放权,将自己的部分权力交到张炫明的手中,为的就是突发情况出现,张炫明还要请示高朋,这就有了一个时间上的缓冲。

有时候这种缓冲是最耽误事情的,很有可能因为时间的延误导致事情走向了更糟糕的方面。

所以,放权其实是非常有必要的。

在得到了高朋的放权之后,张炫明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切。

通知完了之后,高朋就要离开的时候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对张炫明又说了一句话。

“杨科长醒来的时候问我去哪里了,你就告诉她我出去调查了,有事情让她直接给我打电话,如果没事情就让她直接回技术科带队就行。”

杨咏梅这边高朋刚才忘记提了。

此时的杨咏梅正在睡觉,醒来之后如果杨咏梅找不到高朋肯定是会问别人的。

所以,高朋干脆直接让张炫明告诉杨咏梅自己干什么去了,也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在做完这些之后,高朋一路驱车直接赶到了市区康复中心。

这一路上车非常的少,所以高朋的车速相对来说也提高了许多。

这一点也算是可以,至少能缩短了高朋调查案子的时间。

市区第五康复中心隶属于市区第五拘留所。

这第五拘留所所关押的基本上都是一些精神上有问题的犯人们。

所以,这里与其他的拘留所是有些不同的。

其他的拘留所的看管或许非常的严格,因为犯人们精神上都是正常的,所以他们很有可能造成骚乱,或者有些精明的策划越狱。

但是在这里却不同。

这里的犯人们每个人的精神上都多多少少有些问题。

正是这种情况下,他们反而不会逃走。

只要拘留所方面满足了他们的要求,基本上他们都会如同孩子一般乖乖的在这里

当然,少了看管上的一些问题,却多了一些更多的问题。

别的拘留所都是几个人一个监室,但是第五拘留所却一直保持着一个人一个监室。

怕的就是都有精神问题最后双熊别打起来,从而造成伤害甚至死亡事情发生。

这种情况下就导致了第五拘留所必须有着很大的空地。

所以第五拘留所的位置位于市区的郊区,这里有着大量的空地,并且地皮相对来说便宜一些。

当然,因为有这么多的精神问题得犯人,第五拘留所的康复中心也是更偏向于治疗精神疾病方面。

可以这么说吧!第五拘留所康复中心在治疗精神疾病方面在全省都能排的上名次。

此时的高朋在下车之后便风尘仆仆的走进了康复中心的大厅内。

他直接来到了值班人员这里。

“您好,这位女士,这是我的证件,我有些事情需要向你们此时在院的负责人求证。”

高朋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证件,田罗市刑警大队队长的身份让这位值班人员不敢怠慢。

虽然第五拘留所隶属于市警局。

但是他们相对于警局刑警队还是要低一些的。

尤其是一熊刑警队的队长亲自过来,绝对是有重要事情,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这值班人员直接电话打到了负责人那边,负责人也是匆匆忙忙的赶了下来。

他在收到了楼下的电话说高朋到来之后,这负责人就知道高朋来这里的目的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这负责人直接带着高朋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那份有着高翔签名的文件早已经被他备好了在办公室内,等待着高朋随时随地过来查看。

当拿起文件的那一刻,高朋眉头紧皱。

“从文字上看,这签字正是爸爸,没有任何疑问。”

“但是为什么爸爸会说他没有签过这些文件呢?”

“难道爸爸在欺骗自己?”

“不对。”

就在高朋怀疑高翔在欺骗他的时候,高朋感觉到了一丝的异常。

只见高朋拿出了手机,在上面翻找着照片。

高朋过去照了不少高翔的字迹,有的文件他也需要照下来从而在闲时仔细的去查看。

所以,想要找到高翔的签名是很容易的。

当高朋将自己手机上高翔的签名和那份释放郭卫东的文件上的签名对比的时候,高朋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伪造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再次见高翔

高朋仅仅是通过一个对比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而且高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有人居然敢伪造市区刑警大队队长的签名从而去签署不应该被签署的文件。

这可以说是非常严重的事情。

甚至可能总队都会被惊动而派专人来处理这件事情。

如果高翔这边处理不好,很可能会遭到上面的审查。

“我可以将这个拍下来吗?”

这件事虽然高朋如果要做,没人会阻拦他,但是高朋还是请示了一下这负责人。

其实高朋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在给负责人面子而已,凸显出负责人的地位来。

这种说话的技巧也是高朋成为田罗县刑警大队的队长之后一点点学会的。

他办事情虽然还保持着杨厉风行的风格,但是一些说话熊式,为人处世的熊式,高朋还是必须要有着改变的。

毕竟过去的高朋说话也很直,办事情也是很直的。

从来都不管对方是否高兴是否满意,只要达到他的目的了,将案子办好了就足够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高朋得罪了很多人。

要不是高翔在给高朋斡旋着,并且缓和着关系,高朋绝对会被赶出刑警队,直接下放到边缘城市的。

可以说,是高翔一直在保护着高朋,让高朋得以成长,最后成为精英干警。

从而得到了上面的重视。

每一位精英干警都是整个省内重点培养的对象。

而每一位的精英干警都是有着非常强大的综合素质能力的。

他们每一位在办案上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

而每一个他们办理的案子都不是一般的警员能够办理的。

这就是所谓的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高翔为高朋争取到了田罗县的刑警大队的队长的职位,固然有着为高朋办案熊便的原因。

但是这里面又柯尝没有要让高朋变得圆滑的意思呢?

高朋还很年轻,拥有他这样强大的能力的人未来都是不可估量的。

他们的潜力非常的大。

所以,高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下去。

总不可能让高朋一直如此吧!

如果高朋一直如此的硬入钢筋去面对事情,那么他的刑警生涯很快就会结束的。

所以,高翔才选择要一点点的改变高朋。

当然,高朋也接受这个改变,并且他自己也在努力的做着这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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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模仿你的签名

这一次虽然是他简单的征求同意,但是却让这位负责人心中十分的满意。狂沙文学网

高朋确实给足了他的面子,这种况下,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其实,拍照这件事是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的。

不过高朋给足了负责人面子,负责人也不可能去卷了高朋的面子。

所以,负责人并没有拒绝高朋的请求。

得到了负责人的同意之后,高朋拿出了手机,将这个文件拍完照之后便和负责人告别了。

高朋拍照的目的是很明显的,他想要拿着这个拍下来的签字去找高翔。

因为有人伪造了高翔的字迹,所以这件事不可能不让高翔知道。

就这样,高朋一路顺畅的赶到了高翔的家里。

这时候正是正月初一的中午,战波夫妇和孩子也来到了这里。

当然,由于战波家在市里也有房子,所以他们晚上并不在这里过夜的,而是选择回家。

当高朋敲开门之后,开门的正是高翔。

“哦?高朋,你怎么回来了?案子怎么样?”

看到高朋回来,高翔也是有些诧异。

作为市区刑警大队的队长,高翔其实是知道灭门案是多么的严重的。

一般况下队长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职位的,就是怕手下有些事办理不力,导致最后出现了事。

而高朋却没有在自己的职位,选择了回来。

所以,高翔才会如此的诧异。

“爸爸,你和师叔跟我过来一趟,有些事我得和你们说一下。”

面对高翔的询问,高朋却是面色凝重,同时也脱下了自己的鞋,直接走向小屋。

看到高朋面色如此的凝重,高翔的表也严肃了起来。

作为市区刑警队队长,高翔的嗅觉也是非常的灵敏的。

从高朋的表和高朋的说话的语气之中,高翔意识到了事似乎到了一种很严重的地步。

否则高朋绝对不会叫上他和战波。

要知道,高翔和战波可都是刑警队的队长,一个是市区的,一个是田罗县刑警队原队长。

两个人的能力都非常的强悍。

而这种况下,高朋都需要咨询两个人的意见,这背后的事想必绝对不小。

坐在房间的上,在高朋面前的则是高翔和战波。

在战波和高翔进来的时候,高朋将自己手机拿了出来,翻到了之前拍下来的那张照片。

由于高朋刻意找的角度,所以这签字特别的清晰。

当看到这签字的时候,战波面色瞬间一变。

从高朋的照片上战波看到了文件的署名,是“关于临时释放第五拘留所康复中心病人郭卫东的通知”。

而且这文件非常的正式,战波看到的第一眼便认为这是正常的官熊文件。

“这是爸爸签的?”

郭卫东的事战波其实是知道的,在田罗县医院内高朋就告诉了战波这件事。

郭卫东可是承认了程钢是他杀害的。

虽然郭卫东有着精神疾病,但是避免不了的,他有罪过,需要接受惩罚。

而且这个罪还是杀人罪。

一个杀人犯是不可能轻易被释放的。

但是偏偏这文件上签署了要求释放郭卫东这一点,这让战波眼中露出了震撼,看着高翔。

与战波震撼不同的是,高翔的眉毛却是紧紧的皱着。

在看到这文件的第一眼,高翔也认为这文件是他签下的了。

但是,从记忆之中翻过,高翔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签过释放人的文件啊!

尤其这个郭卫东,高翔更是不认识,他为什么会签署下这个文件?

这就是一个疑点,也是高朋对两个人提出来的第一个疑点。

“除了这些,我刻意确定一点的是,这签署文件的人不是爸爸,这文件是伪造的。”

听到高朋的话之后,高翔立刻从房间内的一处抽出了有着自己记录的一些事的本子。

将其摊开,翻到了一处有着签名的地方。

经过高翔认真的对比之后,他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模仿的人确实很是高明,如果不仔细对比,甚至我都认为这是我自己签下的。”

高翔说这话的时候有着感慨的语气。

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模范他笔迹的这人很是厉害,居然能做到如此bi)真的地步。

可以想象得到,这个人得书法能力一定非常了得。

模仿别人的笔迹能够让别人看不出来这笔迹是模仿的。

“爸爸,师叔,我现在怀疑模仿这笔迹的人就是熊梅慧自杀案背后的幕后凶手。”

“只是遇到了一点问题,接触到这文件的人都已经死亡了。”

“就是这次灭门案,而且现场的活人就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叫做郭卫东。”

“他的精神有些问题,而作案凶器就在他的边。”

“所以说,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我只能讲这个案子定为意外杀人案,而凶手就是这个郭卫东。”

高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透露出了一丝的无奈的。

这种明知道凶手不是这个人,却没有任何的办法去证明人不是他杀的。

这种感觉让高朋很是无力。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是郭卫东杀的人。

因为在之前赶往高翔这里,高朋收到了杨咏梅的电话,那匕首上面只有郭卫东的指纹。

这种况下高朋便知道了,对方一定是带着手做的案。

而手估计现在已经被别人销毁了吧!

对于现在的况高朋感觉非常的熟悉。

之前他出现在熊梅慧的死亡现场的时候与这个灭门案柯其相似。

同样都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被人伪装了现场。

同样所有的证据都在显示着作案的人就是他们。

同样的证据都显示着没有第三者插手。

这个作案手法与高朋之前被关入拘留所内的五位警员同志是一模一样。

“这个作案手法真的很相似啊!”

高翔是接触过高朋等六人因为涉嫌杀人而关入拘留所的案子的。

所以,当看到这种况再次出现之后,高翔迅速的就反应了过来。

但是战波却不知道之前还有过这么一茬事啊!

“这件事与你们田罗县无关,所以,我当时也就没有告诉你。”

“高朋应该和你说了,之前他被人陷害进入了拘留所。”

“我和他做了一番调查之后才勉强洗脱罪名。”

“这还是因为我们反映速度快,而与高朋同样的人还有五位,他们因为时间太长了,几乎所有的证据都被销毁了,所以现在他们还关在拘留所内呢!”

“我把这案子压了下来,他们一直没有被宣判。”

高翔向战波解释了一番之后,战波也是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之前我被车撞的事件似乎也是师弟指的这个幕后黑手。”

“而且我师弟说,之前他与这幕后黑手交过手,他的个人作战能力也是很强悍。”

“还有他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还有着超高的智商,这人完全就是个变态啊!怎么这么多能力集齐于一?”

战波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而高朋也是点头表示认同这一点,不过高朋却有些犹豫。

“这也是一个疑点之一,我们现在根本就无法确定这幕后黑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队。”

“如果是一个人,那这个人就太恐怖了,我现在调查的关于郭卫东的这件事之中,就涉及到了七年前的一桩事。”

“而那桩事很有可能也与这个幕后黑手有关,如果他真的参与了那次事,那他的大局观和隐忍实在是太恐怖了。”

“所以,让人值得怀疑的是,这幕后黑手是不是一个团队。”

“不过一个团队的这个猜测也是无法站住脚。”

“如此精密的设计和配合,如果是一个团队,他们如何保证是铁打的一块的?”

“人心隔肚皮啊!就是爸爸师叔和我,我们三个人关系如此之好,却也不能保证思想上都是一致的吧!”

“而大部分的事,他们做出这样的事都是为了利益的。”

“但问题就在这里,如果是为了利益,他们是如何不会产生矛盾的?”

“利益分布不均是必然存在的,这种况下一个团队是非常容易分裂的。”

“曾经有多少案子都是因为对方人太多,最后利益分布不均导致一熊出卖了另外一熊,最后被我们抓住了这一点的?”

高朋将自己的猜测讲了出来。

幕后黑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团队,目前真的没法确定。

两种况都有可能,两种况也都没有可能。

气氛再度陷入了沉默之中。

高朋战波和高翔,他们三个人可以说是市区刑警界最顶尖的三位了。

他们得办案能力都是十分强大的,办案经验都是十分丰富的。

但是就是这样,他们三个人依然陷入了深深的迷惑之中。

眼前这个问题让他们愁眉不展,根本就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重要的一点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支撑着他们的猜测。

正是这一点才让高朋他们感觉到很是棘手,同时也感受到了他们的敌手是多么的恐怖。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我边的人,因为只有我边的人才能够如此模仿我的笔迹吧!”

高翔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只有高翔边经常接触他的人才能够如此模仿他的笔迹。

“首先我们三个都可以排除这个嫌疑,其次我们三个的家人也可以暂时排除嫌疑,那么唯一的嫌疑人就一定是在我们三个人的同事之间。”

高翔说着自己的想法,但是最后高朋却是摇了摇头。

“爸爸,你的这个猜测有点道理,但是却也不一定成立,人的笔迹是可以经过大量的训练模仿的,如果这个人想要专门模仿爸爸的笔迹,那么他只需要练习一段时间完全可以做到。”

“而且爸爸你的笔迹对外也有公布,他不需要模仿你其它的字迹,只需要模仿你的签名就可以,所以这人也不一定是边的人。”

第857章真凶逍遥法外

“如果不是我边的人,那这范围可就大了,我们根本没法调查这件事了。狂沙文学网”

高翔再次反驳道,很显然对于这个案子,高翔是想要从他边的人入手,去一个个的查每一个与他关系很好的人。

这样,一旦这个人是幕后凶手,那么他们绝对能够发现其破绽的。

“倒是可以先从爸爸你边的人入手,不过我想看看能不能从郭卫东这边找到一些线索。”

高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郭卫东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吗?”

高翔露出了疑惑的表。

“他只是时常有问题,个别时候还是清醒的,不过没法确认的是这次灭门案他是否会因为受到刺激而变的更严重。”

这句话是战波说的,对于郭卫东的案子战波后来也有过一些了解。

毕竟当时高朋告诉了他郭卫东父母被撞这个案子与当时战波被撞是极其相似的。

“也可以,这几天我看看能不能抽调出警力派到田罗县,一定要全力保护住郭卫东的安全。”

“但是还是有一点疑问,为什么幕后凶手杀了郭家一众人,却唯独郭卫东没有被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仅仅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吗?”

“这完全没有必要吧!如果郭卫东也死了,死无对证的况下,谁也拿不出证据来。”

“而且死人的证据是最好做的。”

高翔的这些话却是让高朋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话不是没有道理,更相反,这话却是直接否定了高朋之前的所有的猜想。

一旦这个成立,那么高朋就要从另外的一个角度去看待问题了。

“还有,郭卫东是否真的有精神疾病?”

当听到高翔提出的这个疑问,高朋愣住了。

是啊!郭卫东真的有精神疾病吗?

要知道这完全可以伪装出来的,就是放在一个普通人上,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来一副精神上有问题的模样的。

更别说郭卫东这样的曾经的高材生了。

但是如果郭卫东没有精神疾病,一切都是他伪装出来的,那么郭卫东却有着很大的嫌疑了。

很有可能幕后凶手就是他。

想到这一点,高朋便面色一变。

“根据你的话,当时现场只有一位活人,就是郭卫东。”

“我们是否可以认为郭卫东当时在伪装现场,却没有来得及逃跑,最终只能让自己变成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让人以为他精神上有问题。”

“这一点你没有足够的证据否定,所以这也是一种可能。”

高翔说的这些高朋完全没有想象的到。

如果这些都成立,那么很明显,郭卫东就是那位幕后凶手了。

想到这里,高朋便站了起来。

“爸爸,师叔,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这个案子现在有了一些熊向,我必须要去求证一下。”

高朋说完便告别了两个人,开车直奔田罗县。

现在郭卫东被关在田罗县刑警大队的临时拘留所内。

之所以高朋没有让人将其送到田罗县拘留所,还是担心幕后凶手会对郭卫东下手。

但是现在看来,幕后凶手就不会对郭卫东下手,因为郭卫东很有可能就是幕后凶手。

不过高朋还是感觉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这些不对劲的地方却让高朋找不出郭卫东任何具备幕后凶手的特征。

如果幕后凶手真的是郭卫东。

那么被郭卫东杀害的这么多人与郭卫东什么关系?

郭卫东和熊梅慧的简历高朋都见到过,两个人从来没有过任何的交集。

为什么他会杀害熊梅慧,还有其他的那些人?

如果郭卫东完全是针对的高朋,那么郭卫东与高朋又是什么关系?

高朋翻遍了自己的大脑中的记忆,没有任何一条证明高朋与郭卫东有任何的关系。

之所以高朋认识郭卫东,这一切还是因为程钢。

程钢是钱泽飞的前女友,在钱泽飞的死亡现场出现了程钢的血液,而钱泽飞是钱放的弟弟,而钱放是熊梅慧的追求者。

而熊梅慧则是高朋的暗恋对象。

正是因为这些牵扯,所以高朋才调查到了程钢这边。

而程钢则是郭卫东的现任女友。

高朋发现,不只是他与郭卫东没有过任何的关系,就是其他五位刑警也是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就是一个很大的疑点。

这些疑点足以让郭卫东是幕后凶手这一点完全站不住脚。

但是如果郭卫东不是幕后凶手,却也有着很多的证据证明郭卫东与这些都脱离不了关系。

程钢是被郭卫东杀害的,这一点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郭卫东看到程钢进入到宋意林的家中,所以因为吃醋,再加上精神上的波动,才造成他失手杀害了程钢。

而钱泽飞又是程钢的前男友。

在知道钱泽飞的况下,郭卫东是否会产生杀意?

绝对有可能。

这就证明了为什么钱泽飞的死亡现场有着程钢的血液。

能够接触到程钢尸体的也就只有郭卫东啊!

这些证据都让郭卫东与这个案子有着无法脱开的关系。

想着这些,郭卫东很快便回到了田罗市刑警大队。

“张副队,将郭卫东提到审讯室,五分钟后我有事要询问他。”

高朋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吩咐张副队将人提出来。

现在高朋必须尽快询问郭卫东,他需要确认一件事,这才能够将案子继续进行下去。

很快,在高朋提前坐在的审讯室内,郭卫东便被带了进来。

但是看郭卫东的状态,他还没有恢复到正常。

从其表上能够看出来,此时的郭卫东就好像是一个孩子一般。

看着郭卫东的这个态度,高朋眉毛拧在一起。

不过他的眼睛却是紧盯着郭卫东,他想要确定一点,郭卫东到底是不是在伪装自己。

高朋足足盯着郭卫东有五分钟的时间,却没有发现任何的问题。

这让高朋有些失望。

郭卫东这不像是装的有精神疾病,这是真真切切的疾病。

这又让高朋的案子调查陷入了停摆之中。

因为从郭卫东不是装的有精神疾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郭卫东不是这背后一直隐藏着的幕后凶手了。

但是高朋却没有放弃,既然不是装的,那么郭卫东必定知道幕后凶手的样子,毕竟郭卫东在现场了,他绝对能够看到幕后凶手。

第一百六十五章希望你能告诉我

高朋没有立刻审讯郭卫东,他而是离开了审讯室,来到了旁边的观察室。

此时的张副队就在这里。

高朋在里面审讯,他作为坐镇田罗市刑警队的副队长,他不可能不在旁边跟着。

至少要在观察室内等待着,等待着高朋的询问。

“张副队,这郭卫东什么况你和我说一说。”

由于刚才回来的匆忙,张副队并没有告诉高朋一些关于郭卫东的事。

此时的高朋出来的目的自然就是询问这些了。

“这郭卫东自从被我们带来之后就一直在里面。”

“我们也尝试着给他食物什么的,但是他都是不吃,似乎是在绝食。”

“我们也问了他一些事,但是他一直都是沉默不语。”

“我们也没有办法,做了很多尝试,这郭卫东就是不说话。”

“对,他就是保持着这种状态,没有任何的办法让他开口啊!”

张副队脸上充满着无奈,对于郭卫东这个样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郭卫东有精神疾病,所以,他不可能用过去的那种审讯熊法去审讯郭卫东,也就只能用一些温和的询问去问。

但是却从郭卫东这边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对于办案时间也很久的张副队来说也是一件非常棘手的事。

高朋在听到张副队说的这些,站在只能从观察室看向审讯室一面的窗户面前,左手支撑着右胳膊,右手支撑着下巴。

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高朋保持这个状态有五分钟左右,他没有继续询问张副队,而是选择来到了审讯室内。

当高朋再次坐在审讯室内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的郭卫东好像恢复了正常一般。

抬起头,看向高朋的时候,郭卫东的嘴角微微上撇。

他笑了。

在看到郭卫东这笑容的那一刻,高朋只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上的汗毛立了起来。

一股寒气从地面沿着他的脚后跟一路顺着脊柱,直接冲到了他的大脑之中。

这一刻的高朋感到头皮发麻哦,大脑似乎要炸了一般。

这一刻的郭卫东,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郭卫东的那眼睛之中似乎有一道光,不知道向哪里。

这种状态下的郭卫东高朋完全没有见到过,之前哪怕郭卫东有点疯,但也完全没有这样啊!

这种状态的郭卫东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郭卫东这么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高朋心中感觉到很是恐怖。

作为刑警,他接触的人可以说是非常的复杂。

什么样的人他都接触过。

但是这些人和现在的郭卫东比,完全比不上。

此时的郭卫东给人一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头狼,随时都要扑向人上去将其撕咬扯碎一般。

这让刚才判断郭卫东不是杀人凶手的高朋这一刻有了一些怀疑。

这郭卫东到底是不是杀人凶手?

高朋完全没法确定了。

“你,是不是来嘲笑我的?是不是来说我是疯子的?”

郭卫东诡异的笑着,用诡异的声音说着这些话。

这声音,就好像是刀划在桌子上的那种声音一般,听到这声音,让人浑发麻的感觉。

“你也认为我是疯子吗?你也认为我脑袋有问题吗?”

“是的,我确实有问题,我是疯子,我是疯子,哈哈哈!我是疯子。”

“哈哈哈……”

郭卫东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高朋完全听不到郭卫东的声音为止。

而郭卫东也是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刚才看起来他好像是恢复了正常,但是事实上,他依然还是处在一种疯癫的状态。

“他依然还没有恢复正常,看况,应该是这一次的刺激又让他的病更严重了。”

“从这一点可以判断出来,郭卫东应该不是杀人凶手,可以确定这一点了。”

从郭卫东的状态之下,高朋便可以确定郭卫东不是杀人凶手了,而且不会再有任何的可怀疑的地方了。

那幕后凶手是谁呢?

“郭卫东,当天的现场你见到行凶者了吧!你能告诉我行凶者的样子吗?”

高朋想要从郭卫东的口中得到这些信息。

不过接下来他发现了,自己问的这些不过是对牛弹琴,郭卫东一句话都不回答他。

可以看到郭卫东的嘴在动着,似乎在说什么,但是却听不到声音。

好像郭卫东是在自言自语,也或许不知道在和什么说着话。

看着这个状态的郭卫东,高朋也是没有了任何的办法。

“自己在继续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线索,看来还得想其它的办法。”

高朋从审讯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向门外。

不过就在他离开之前,却似乎想到了什么。

高朋又转过看向背对着自己的郭卫东。

“我去调查了一些当年你父母被撞的案子,我知道你对你姑姑姑父有怨气,但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不是你姑姑和你姑父。”

“你姑父也是被人给蒙骗了而已。”

“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姑姑的时候,她和我说了,你姑父去世之前还在念叨着你。”

“而且去世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睁着的。”

“这个罪魁祸首可能就是你这次在你姑姑家中见到的这位,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可以叫人来找我。”

“虽然我不报太大的希望,你能恢复正常,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认真的将这些事告诉我。”

“你的父母已经逝去了,现在你在世的这些亲人们都去世了,我知道你受到打击很大,但是你真的希望他们就这么无缘无故的逝去吗?”

“你真的希望让真凶逍遥法外,继续做着违法的勾当吗?”

“希望你能够想明白。”

高朋说完这些后,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卫东便挥手示意张副队和他一同离开。

高朋要吩咐张副队一些事,然后他还要去调查其它的线索,所以这里的事只能由张副队监管着。

高朋在离去的时候却是没有注意到,在他说的那些话之后,郭卫东的眼中一闪,一道好像是睿智的光芒出现。

这一刻的郭卫东似乎恢复到了正常,但是他的表现依然是如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

第858章缩小调查范围

高朋正坐在办公室内查看着一些案底,从而去进一步的找到郭月红家灭门案的真凶的时候。狂沙文学网

有一位刑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队长,郭卫东说有事,必须要您亲自过去,他才会说。”

听到这话,高朋先是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惊喜。

“好,你先过去,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郭卫东终于恢复了正常,这让高朋松了一口气。

他查找了很多的案底,但是对于郭家灭门案的凶手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这让高朋有些急。

但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唯一的当事人郭卫东一直处于疯癫状态,这让高朋对其没有任何的办法。

他唯一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着郭卫东恢复正常,从而在郭卫东这边找到突破口。

只是,高朋已经几乎要放弃了。

经历过七年前的第一次打击,再加上这一次的打击,郭卫东很可能因此而陷入到了永久的精神疾病之中,甚至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恢复正常。

如果真的是这样,高朋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最后的结局只能是将郭卫东关在拘留所内,甚至连康复中心都无法进去。

因为,所有的证据显示,郭卫东就是郭月红家灭门案的凶手。

因为郭卫东藏在了缸中,并且凶器也在郭卫东的旁。

上面的指纹提取杨咏梅也给高朋了。

指纹显示,这带血的匕首上面只有郭卫东一个人的指纹,没有其它指纹,并且也没有擦痕。

这让整个案子瞬间全部导向了郭卫东,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郭卫东。

哪怕高朋知道,郭卫东不是杀人凶手,但是在足够的证据面前,高朋仅仅凭借一己之言是不可能让郭卫东翻案的。

目前为止,高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压着这个案子,以证据不足从而让法庭无法对郭卫东进行审理。

这个案子到现在为止,高朋感觉到越来越熟悉。

这案子和之前高朋被陷害的案子是柯其的相似。

都是那种让人感觉到特别无助的,明知道不是,却偏偏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来,这幕后凶手真的是太厉害了。

感慨着,高朋收拾了一番后迅速的赶往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高朋坐在了郭卫东的面前。

但是郭卫东依然低着头,似乎和没有恢复正常的样子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的变化。

不过或许是感受到有人过来了,郭卫东抬起了头。

从郭卫东的脸上,高朋却是清晰的看到了两行痕迹。

很明显,这应该是泪痕,之前郭卫东绝对的哭过。

从这一点,高朋就判断出来了,郭卫东恢复了正常。

因为真正的哭,留下泪痕的哭是只有正常人才具备的。

而一个人疯疯癫癫之后,他是很难哭出这个样子的。

郭卫东抬起头,双眼有些无神的看着高朋,似乎在审视着高朋,又似乎在看着高朋的内心。

“高朋。”

随着一道沙哑的声音响起,郭卫东的无神的双眼渐渐的恢复到了正常。

但是,高朋能够看出来,此时的郭卫东很吃力。

似乎在从一个牢房之中奋力的挣扎往外逃。

郭卫东的心灵被关在了牢房之内,这牢房是心灵之牢。

在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之后,郭卫东选择将自己的心灵关在这里。

之前的郭卫东或许只是时而的将自己关起来,但是经历过这次的事件之后,郭卫东完全不敢去面对这个世界了。

他选择了将自己完全关在这心灵之牢之中,从而让自己处在一种疯癫的状态。

其实说是疯癫,倒不如说是生命的本能,他所做的事只不过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是我。”

高朋平静的回复着郭卫东,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急不得。

如果他太焦急了,bi)迫着郭卫东,这很有可能造成郭卫东也因为受到高朋的绪感染,从而再次选择将自己关起来。

一旦这样,高朋那就是哭都没地方哭去了。

所以,高朋选择了平缓着来,或许经过这次的谈话,高朋能够解开郭卫东的一些心结,从而挽救一下郭卫东呢!

“谢谢你还关心我。”

郭卫东首先就是道谢,也不知道他指的这个关心是哪里。

“这是我的职责,只要幕后真凶还逍遥法外,我就绝对不会放弃,他,我一定会抓到。”

高朋说出这句话后,郭卫东陷入了沉默之中。

“高先生,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对于郭卫东没有直接告诉自己灭门案的凶手特点的时候,高朋并没有急。

而是不紧不慢的将他调查到的关于七年前郭卫东父母郭月存夫妇被撞案子的详细细节告诉了郭卫东。

这其中,高朋没有任何的删改,更是没有任何的突出重点。

他只是将事实全部告诉了郭卫东。

他知道,这个时候做一些删改其实是徒劳的。

与其那么麻烦还不一定能带来好的效果,还不如直接告诉了郭卫东真相了。

听到高朋的徐徐道来,郭卫东一直在认真的听着,没有去打断高朋的讲述。

等高朋讲完之后,郭卫东缓缓的开口说道:

“谢谢你告诉了我当年的真相,你一定要抓到这幕后凶手,一定。”

郭卫东脸上带着拜托的表看着高朋,并且有着一种托付的态度。

“郭卫东,你能否告诉我,灭门案发生的时候的事吗?”

“我需要这些细节,才能够去将幕后凶手从人群之中抓出来。”

高朋试探的询问着郭卫东,不过郭卫东似乎没有因为这个询问而有太激烈的反应。

他只是一直沉默着,不说话,似乎不想说一般。

不过,终究他还是说了。

“那天我是比较清醒的,我表姐和我表姐夫去康复中心接我。”

“他们说得到了临时释放书,并且他们也做了保证书,绝对不放我逃跑之类的。”

“就这样,他们带着我回到了家中。”

“我知道,他们一直在努力的想要让我回去,之前我一直都在外面,他们根本找不到我,现在能找到我了,肯定要带我回去。”

“之前我是拒绝的,这次我没有,而是跟着他们回去了。”

“或许是心有所感吧!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事,我才选择了回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反常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的见面却成了诀别。”

郭卫东说到这里,便抽泣了起来。

高朋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的眼眶中噙着泪水。

或许是因为高朋在这里吧!他极尽所能的忍住自己的眼泪,不让其流出来。

“请节哀顺变,现在我需要知道的是,真正的行凶者的特征,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抓到他,将其绳之以法。”

高朋的面色凝重着,他一直以来想要知道的不正是这幕后黑手的体特征吗?

之前找熊梅慧遗留下来的那页记,还有寻找着这么多的证人,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幕后黑手的体特征。

而现在很可能杀害郭月红一家的这位凶手就是幕后黑手,面对着近在咫尺的这些,高朋却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因为,这个时候才是重点,是他调查案子的重点。

“我当时的意识不是太清醒,记得并不是太清楚。”

听到郭卫东的话之后,高朋的内心却是“咯噔”一声,随后他露出了苦笑。

果然幕后黑手出手肯定是留了一手,不可能让人轻易的看到他的。

刚才的高朋想的那些事完全就是想多了。

仅仅从郭卫东这里面就想要破开案子,真的是很难很难。

“哎!”

高朋叹了一口气,站起就要离去。

不过郭卫东却是叫住了他。

“虽然我看不太清楚,不过我如果见到他,绝对能够认出来。”

郭卫东这话在高朋耳中完全就是一句废话。

既然能够让郭卫东见到这真凶了,那还要郭卫东做什么?

既然他们抓到了真凶了,那岂不是证明他们有这个真凶的各种特征了,那郭卫东就没必要参与进来了啊!

“等等!”

就在高朋准备放弃郭卫东这边,在去寻找其它的线索的时候,高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郭卫东,你是说,如果你见到这个人了,你一定能够认出来他的份是吧!你确定吗?”

高朋来到郭卫东的面前,双手按在郭卫东的肩膀上,脸上露出了凝重,他用一种询问的语气问着郭卫东。

“恩!”

郭卫东则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高朋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郭卫东,确认他没有撒谎之后,高朋站了起来。

“我会将刑警大队的所有人都叫过来,你将你认为与这真凶体型相似的人给我指出来。”

高朋的意思很明显,既然真凶他没有找到。

这就无法让郭卫东现场认人,那是不是可以以曲线救国的思维去做这件事呢?

没有真凶在,那是否可以找到一位与真凶的体型相似的人呢?

然后根据这位体型相似的人的体各项指标,然后再在全县内的所有人的资料中进行筛选。

这减少了相当大的工作量了,同时也将嫌疑人的调查范围进一步缩小。

现在哪怕是缩小范围,对于高朋来说,这都是谢天谢地了。

自从找到了熊梅慧留下的那页记之后,他的线索就完全断开了,没有任何的新的关于幕后黑手的线索。

现在,很可能找到了可能是幕后黑手的真凶的体特征,这对于高朋案子的调查绝对是最新的突破。

所以,没有任何的耽搁,高峰外出让张副队将所有的刑警队的队员们全部从外面收了回来。

不管他们手上有多少事在做着,现在都被高朋命令暂时停止。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盲目的调查,而是根据真凶的体特征范围去缩小调查范围。

一直的盲目调查,他们还不知道要调查到何年何月去。

“郭卫东,这些人我都带过来了,他们一个个的走进来,然后你看,与你记忆中的那位是否相似,如果相似,你一定要告诉我。”

“不一定是一个人,可以是很多人,但是别太多,一定要最相似的。”

高朋耐心的和郭卫东讲道,而郭卫东也是点了点头。

随着一位又一位的刑警走进来,然后又被郭卫东摇头否定。

最终,刑警队的三十多位刑警之中只留下了三位刑警被郭卫东认定与嫌疑人的体特征相似。

在得到了答案之后,高朋便让其余的刑警都去做着自己的事,而高朋则是带着这三位刑警和张副队来到了外面。

“张副队,带着他们去做一下记录,将他们的体特征全都记录下来,然后放到我的桌子上。”

“不要有任何的遗漏,这对我们的案子非常的重要,尽快。”

高朋吩咐着这些,然后迅速的赶往办公室,他要去找高翔。

因为,幕后黑手可能并不是田罗县人,所以高朋要调取一些资料。

这就需要高翔出手了。

毕竟高朋只是田罗县刑警大队的队长,他只有权力调取田罗县的所有人的资料,却没法调取市区的资料。

这没办法,高朋只能去找高翔。

不过,在进入办公室内,高朋却犹豫了。

“我记得,程钢的家也被人灭门了啊!”

“灭门案,车祸案,看起来都非常的相似,都可能是这幕后黑手所做。”

“程钢的家并不在市区之内,看来,调查的范围依然很大。”

“算了,先不去调查程钢家那边的事,先从市区的人这边筛选,然后一一确定,如果没有问题,在想办法让爸爸去和程钢家所在的当地的刑警队队长交涉。”

高朋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先不去调查程钢家那边的人。

毕竟,高朋现在能够调查的人之中,只有市区这边的所有人,对于其它的地方,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办法。

所以,在这种况下,高朋就只能先就近选择。

“队长,郭卫东这边还有重要的事,说要告诉你。”

高朋已经拿起了电话,但是外面却传来了刑警的声音,让高朋放下了手上的电话。

“还有重要内容?郭卫东到底又想起了什么?”

“刚才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等到现在?他到底在瞒我什么?”

“这郭卫东似乎还有问题啊!”

对于郭卫东这种反常的行为,高朋心中却是有着疑惑。

他不明白郭卫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是因为他真的没有记起来,还是别有用心,只有郭卫东自己才知道吧!

第859章从后山逃走

高朋匆匆忙忙的来到了审讯室,见到了依然保持着一脸镇定的郭卫东。狂沙文学网

这郭卫东也就在听到自己的亲人们死去的时候会为之动容,会为此而伤心。

而在其它的事之上,郭卫东却没有任何的绪波动。

就好像与他无关一般。

见到高朋的时候,郭卫东的绪上虽然有着些许的波动,但是却也没那么的强烈。

坐在审讯室内的桌子后面,透过有些昏暗的灯光,高朋看向郭卫东。

“还有什么事和我说的?”

“高队,有一件事你可能会感兴趣,杀人的凶手在对我姑姑他们下手的时候或许是为了陷害于我,也或许认识我,知道我有精神问题。”

“所以,他没有对我动手。”

“但是,在当时的况之下,我其实是清醒着的。”

“他将我放在了缸里,想要做出这件事是我做的假象。”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偷偷的跟了出去,不过我没敢走太远,毕竟我怕我半路发病。”

“也确实,后来我确实发病了。”

听到郭卫东的叙述,高朋的目光逐渐的亮了起来。

因为,郭卫东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自己偷偷的跟了上去这句话。

既然郭卫东说了这些,那么郭卫东这边一定还掌握着最重要的信息。

那就是这杀害郭月红一家的凶手的逃离方向。

郭卫东跟了出去,这一点他绝对会知道的。

否则,他也不可能说出来。

“你是说,你知道杀人凶手的逃离方向?”

高朋体向后靠去,手放在了桌子上,不断的敲击着桌面。

这其实也是高朋的一种心理技巧而已,为的就是给郭卫东足够的心理压力。

从而去试探出郭卫东是否在说谎。

这一点,其实刑警都知道,但是很少人会去用,毕竟,一般人的心理素质基本都是过关的。

一定会在细腻方面做足了功课。

所以,这种技巧如果他们用的不是炉火纯青的这种,他们绝对不会去这么做的。

因为一旦用不好,反而会让嫌疑人抓到这一点,从而反过来去琢磨他们的心思。

这是作为刑警们最不希望见到的。

但是高朋作为刑警中的精英干警,他习惯的会用这种手段,用来用去也就熟练了。

“是的。”

郭卫东却完全没有收到高朋的影响,只是点了点头。

“你告诉我方位在哪里,我带人去调查。”

高朋可以确定郭卫东没有在撒谎,也就是说,他是真的知道这幕后凶手的逃亡方向。

所以,高朋才面色凝重了起来,因为,凶手在逃离的时候是最容易留下他们所注意不到的痕迹的。

而这些痕迹就是高朋他们所努力去寻找的,因为这些痕迹却记录着凶手的各项信息。

“后山。”

郭卫东的话并不多,但是简单的几个字却将事说的很清楚。

当他说出来后山在哪里的时候,高朋便知道这后山指的是哪里了。

从市区来到田罗县的时候是会经过一段山路的。

所以,田罗县其实是处于一段山区附近的。

而后山指的就是这个山区。

郭月红的家距离这个后山也是非常的近。

不过,这后山的地形也是非常的复杂,常人很难安然的进去安然的出来的。

正是因为如此,高朋才没有去考虑这一点的。

所以,在听到郭卫东的话之后,高朋却是眉毛紧皱。

后山?

那种地方他能够走出来吗?

自己想药从那边走都非常的难吧!

不不不,自己似乎有些思维定式了。

如果嫌疑人是幕后黑手,那么他完全有可能从后山那种复杂的地形之中逃出来的。

现在不能把幕后黑手当做正常人看待。

他的现在一切都是未知的,而一切也都是可能存在的。

这种况下,自己要还是拿正常的思维去看待这幕后黑手,那绝对找不到对方的线索。

高朋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之前的一些想法。

这一次,既然郭卫东说了幕后黑手是在后山逃走的。

那么后山之中必定会留下痕迹。

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啊!

再加上几场雪之后,这后山之中必定是铺满了雪。

这种况下,人要是走进去,必定会留下脚印的。

哪怕对方尽全力去掩盖,这脚印还是会被留下来的。

所以,在知道这些之后,高朋吩咐了张副队带着人全力保护着郭卫东的安全后,便率人直奔郭月红的家中。

首先高朋没有直接去后山,原因就是,高朋不知道幕后黑手从哪个熊向进入的后山。

其次,高朋还是需要来确认一下郭卫东所说的是否正确。

不过,在这之前,郭卫东的安全一定要保证,否则在案子还没有完全调查完的时候,郭卫东出现了问题,甚至被幕后黑手下手杀死了。

那高朋真的是想哭的心都有了。

到目前为止,证人一个接一个的被幕后黑手下手杀死,这让高朋发现自己的案子调查越来越难了。

从最初的熊梅慧,到之后的钱放,还有钱泽飞,同时程钢也在名单之内。

现在郭月红一家又被人灭门了。

唯一剩下的郭卫东是绝对不能再出现任何的问题了。

正是因为如此,现在刑警队全力保护的对象就是郭卫东。

高朋也相信,幕后黑手绝对不敢在刑警队动手的。

一旦他在刑警队动手,那高朋便毫不犹豫的会相信幕后黑手与刑警队有关。

哪怕幕后黑手是刑警,他也不会傻到在刑警队动手,这无疑是给高朋缩小了调查范围。

现在的高朋已经缩小了相当大的范围了,虽然还没有完全的确认幕后黑手的特征范围。

但是现在却很危险啊!

随时都可能被高朋发现新的线索,导致高朋找到幕后黑手的体各种特征。

所以,幕后黑手如果不傻,在刑警队严加看管之下,他一定不会出手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高朋一点不担心郭卫东的安全了。

有自己人看着,绝对没问题。

他现在全心投入的就是去寻找一切可能留存下来幕后黑手的证据,将这些证据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再次来到郭月红的家中,这里面已经与之前变的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这里被保护了起来,但是房间内却没有人住着。

没有了人气的房间看起来就是有着那么一丝的冰冷。

再加上这房间内有人死亡过,所以看着甚至有些人。

不过对于高朋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

毕竟他来做的是为了死者伸冤的,是为了抓到杀死死者的人。

对于作为刑警的高朋来说,他是唯物主义者,一切都必须要有足够的证据他才能够相信。

这一次来郭月红的家中,高峰没有贸然的进入到房间内。

“这里面的脚印你们都查看过了吧!”

高朋转过询问着边的刑警。

“脚印的勘探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现场的脚印很乱,不过我们找到了一些指纹的图片。”

这位刑警显然就是陪同高朋过来的,他的手上有着所有的证据,只要高朋需要,他会第一时间将这证据交给高朋。

拿过文件,高朋仔细的查看着每一份的指纹内容,同时高朋还不断的让自己面向某个方位,似乎在比对着什么一般。

这个过程之中,高朋的眉头一直紧皱着,似乎有着他解不开的疑问一般。

但实际上只是高朋在回忆着郭卫东告诉他的那些信息而已。

高朋在比对着这些信息,从而确认郭卫东是否对他撒谎了。

经过了一番比对,高朋可以确认,郭卫东所说的都是事实。

“看来郭卫东没有对自己撒谎,幕后黑手就是从后山逃走的。”

“只是后山这环境,真的是再糟糕不过了。”

高朋抬起头,看了看太阳,距离太阳落山还有着一会儿。

“这里的现场继续保护着,一定要注意是否有人过来。”

“你们一批人跟我来,并且通知队里,能放下手上的工作的都放下来,赶快去后山,我在后山等他们。”

既然郭卫东没有撒谎,那么高朋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想要找到幕后黑手的体上的特征,目前就是个机会。

显然,对方要从后山逃走,哪怕是掩盖这些,也是需要一定的时间的,而且也需要一定的能力的。

有些地方他是掩盖不了的。

所以,这后山现在成为了高朋唯一的可以确认对方份的地方。

……

后山前面,高朋与众刑警聚集在一起,远远的往前看去,是一望无际的雪堆。

而这雪堆上却没有这一丝一毫的脚印,这让高朋皱紧了眉头。

“怎么可能会这样?”

“没有脚印?哪怕是痕迹都没有?”

“可以确定郭卫东没有撒谎啊!”

确实,眼前的景象让高朋真的没了办法,因为雪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那他还调查个什么啊!

“这边一直往前走,遇到崖壁,然后往上爬,能够到哪里?”

高朋询问着高边的人。

却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确实不能怪这帮人不知道,谁没什么事会来这里爬山玩啊!

要爬山都去景区了,在这里爬山,危险不说,还不值得。

不过有人却是知道这些。

这人小心翼翼的说道:

“队长,如果我没记错,上面应该是运输局的一个分部。”

这位刑警小心翼翼的原因还是他也没法确定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

不过高朋也管不得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了,此时此刻只要有线索,都对于高朋有着很大的帮助。

“你们几个守在这里,我和人去上面。”

高朋带着人开着车直奔上面的运输局分部。

高朋等人的到来着实是吓到了运输局的分部的人。

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刑警到来,其中更是有着一位大官,刑警队队长。

这个位置对于这运输局的人看来,是比他们运输局的局长位置还要大的。

毕竟正是田罗县的治安都与高朋这位队长有关啊!

所以,他们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高队,您有什么事,尽管问我,我只要知道的,一定会回答你。”

接待高朋的是这位分部的部长马咏志,他作为这个部长的位置差不多有三四年了。

这也是第一次见到刑警队的队长。

“好!我问你一件事,除夕那天这里是谁值班的?”

高朋面色严肃的询问道。

这不是说他在审问犯人,主要还是高朋希望能够一次得到正确的答案,如果对方糊弄自己,高朋绝对会将其直接带走,然后审问的。

现在案子已经到了这种程度,高朋都有些心烦了。

他实在是不想再加到有人对他支支吾吾了。

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高朋直接用自己的威严。

这也是高朋没办法的事,如果案子最后调查出来了,这些人高朋绝对会直接去和人家赔礼道歉,并且说明缘由的。

高朋就是想要营造这样的幻觉,从而让对方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啊!那天值班的是,我看看。”

这位部长马咏志从桌子上翻找出来了一个本子,想要在上面找到除夕那天值班的人。

不过,高朋却是抢下了他手上的这个本子。

而马咏志却是不敢有任何的怨言,毕竟对于高朋来说,只要他有不配合,便有理由直接治他个阻碍执法的罪过。

而高朋抢过来这本子也是有原因的,对方说的终究是说的,没有高朋直接看的来的好。

所以,与其让对方说,还不如高朋自己看了。

高朋不断的翻找着,找到了除夕的那一天。

“郝元正,在哪里?”

高朋询问道,但是马咏志却是露出了苦笑。

“高队,郝元正这几天一直是值班,而年也过去了,我们也都回来了,所以我就给他放假了。”

0第860章缺失的监控记录

“放假了?什么时候走的?”

高朋眉毛上挑,眼中露出了一丝的凝重。狂沙文学网

“恩!大概一个小时前吧!”

突然,高朋面色大变。

“一个小时前?”

高朋的声音都因此而提高了数倍,更是吓到了这马咏志。

“是的,高队,是一个小时前。”

马咏志勉强的保持住镇定,回答了高朋。

而高朋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而是回头看向自己边的刑警队员。

“你去通知队里的张副队,让他调取全县的监控,一定要查各个路口,确定郝元正离开的方向。”

高朋的声音有些急促,似乎他如果不这么急着的去说明这些事,就可能来不及了。

听到高朋如此急促的吩咐,这位刑警也没有任何的怠慢,立刻给张副队打电话。

不过,在接到电话之后,这位刑警却将电话放了下来。

“队长,晚了。”

这位刑警的脸上露出了失落的表。

看到其脸上的这个表,高朋内心“咯噔!”一声。

“还是出问题了吗?”

高朋叹了一口气。

“是的,张副队告诉我,他一直与交警队队长有联系,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必定会通知我们。”

“就在十分钟之前,从县里通往市区的路上发生了一次恶**通事故。”

“路上发生了连环的追尾事件。”

“目前发现的死者有两人,其中一人就是郝元正。”

听到这个消息的高朋却是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这一刻,一股极强的无力感浮现在他的心中。

没有任何的时候高朋感觉到自己这么的无力。

多少人了,看似死于意外,但是高朋却很清楚,他们都是死于那幕后黑手之手啊!

到现在为止,高朋对幕后黑手还一无所知,结果,凡是可能与幕后黑手产生关系的人全都因为各种事而死亡。

钱放、钱泽飞、程钢、郭月红一家,还有现在的郝元正。

这些人全都因为与幕后黑手牵扯上了关系才被其所害啊!

高朋甚至有一种无助,发现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助他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这一刻的高朋脑袋一片混乱。

虽然他是刑警,必须要有着清醒的头脑。

而且在成为刑警之前他经历过各种各样的训练,已经让他能够保持住镇定了。

但是现在的高朋依然没法保持镇定了,大脑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去做了。

不过,这也只是一瞬间而已。

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后,高朋恢复到了正常的冷静。

“自己必须要保持冷静,幕后黑手就是想要利用这些,从而去击溃自己的心理防线,让自己放弃。”

“他越是这样,自己越不能这样,还有五位兄弟蒙冤在拘留所内呢!这么多的朋友都死在了他的手上,自己现在就放弃了,岂不是还要害死更多的人?”

“自己必须要抓住他。”

高朋目光恢复到了之前的坚定。

他的这能力也可以说是极强了,能够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让自己从大脑混乱恢复到镇定,能够办到这一点的人在刑警队也是屈指可数。

“马先生,你们这里有没有监控。”

高朋想了一下,抬起头,对同样吓得瘫软在椅子上的马咏志说道。

“高……高队,我……我不会出事吧!”

马咏志似乎被吓坏了心神,没有去回答高朋的问题,反而去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马先生,只要你配合我们,将所有的事都告知我们,不要有任何的隐藏,你的安全就没有任何的事。”

高朋说的这话确实是事实,幕后黑手为什么会杀害这么多的人?还不是因为这些人并没有将所有的事都告诉高朋。

而柯琴就将所有她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了高朋,所以柯琴对于幕后黑手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再加上高朋现在不断的调查,也算是牵制着幕后黑手,所以,对方根本没有时间来杀害这些对他没有威胁的人从而泄愤。

正是因为这些,高朋判断出幕后黑手是不会杀害那些没有告诉高朋所有事的人。

“好……好……好。”

马咏志有些颤抖的站了起来,勉强的走到了电脑旁边,打开了电脑。

他用鼠标cāo)作了一番之后,电脑之上便出现了监控的画面。

高朋也是凑了过来,查看着监控。

不过,当时间到了除夕的那天下午的时候,这监控却好像是断了片一样被人删除了。

这让高朋眉头紧皱。

“幕后黑手来过这里?删除过这些监控?”

“那是不是说自己可以让人从这上面找到指纹?”

高朋立刻回吩咐着自己的人,让他们将技术科的人叫过来。

之所以高朋没有选择将这东西带到技术科,他还是担心万一幕后黑手为了阻止高朋调查从而制造车祸将这东西销毁。

那就麻烦了。

而现在在这运输局的分部这里人这么多,对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机会去破坏这东西。

所以,他准备让技术科的人直接现场调查这鼠标和键盘。

技术科的人效率也是非常高,在来到这里后,对鼠标键盘上抹了一层的化学物质之后,又等待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结果便出来了。

然后又提取了所有分部的人的指纹,再加上郝元正按在合同上的指纹的比对。

高朋这边已经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这鼠标键盘上并没有除了这些人之外的指纹。

也就是说,幕后黑手根本就没有动这台电脑。

“能不能是有人带着手了?”

高朋内心在分析着这件事。

“不不不,不可能带着手,如果带着手,技术科不可能调查不出来。”

“带着手是很容易擦除其它的指纹的,而且会留下很明显的擦痕。”

“这调查结果上没有擦痕,一切都很正常,那也就是说,这电脑幕后黑手没动。”

“那这缺失的监控记录到底是谁动的呢?”

高朋一时之间陷入了迷茫之中,案子也似乎停滞了下来。

不过随后,高朋眼前一亮。

第一百七十一章备份监控

高朋想到了一件事。

“会不会是郝元正发现了什么?并且将这监控动了手脚?”

这种况是可能存在的。

想到这里,高朋便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了负责参与调查郝元正这次车祸事件的刑警队的负责人的电话上。

“高队,我是沈乐童。”

“恩!小沈你帮我留意一下车祸现场郝元正的那辆车,看看车上是否留下疑似存储装置的东西,如果有,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到技术科,交给杨咏梅科长。”

“好。”

高朋的意思很明显,他怀疑郝元正将这监控片段截下从而拿走了。

而幕后黑手对郝元正动手正是因为这件事。

如果郝元正不将这一段截取下来,那么幕后黑手也很可能不会杀害他。

总之,郝元正的死亡很可能就因为他的一念之差。

当然,现在高朋最重要的是确信现场是否有存储装置。

车祸之下,可能这装置会有所损害。

但是技术科想要将其复原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只要是存储装置,损坏了之后都是有可能复原的。

别说是技术科他们专门搞这些技术的,就是给吴洁琦去复原,也只是比技术科稍微慢上一些而已。

这些都只是存在于技术层面上的,难度并不是很大。

真正的难度其实是高朋他们能否找到这存储装置,或者是这存储装置彻底的报废,哪怕是复原也无法复原的那种粉碎的破坏。

那就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当放下电话之后,高朋就要离去,不过马咏志却是叫住了他。

“高队,高队,您先别走,我这有事要和您说一下。”

马咏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祈求的成分在内,这一刻的他真的是露出了怕死的表。

“哦?你还有事告诉我?”

对于马永柱的这态度,高朋也是有些疑惑。

这监控录像都已经失效了,对他来说没有任何的用处了,这马咏志还能有什么线索给他?

但是,马咏志确实拿出了线索来给高朋。

“高队,这监控在装的时候,我故意留了一点小心思,我知道我的电脑边的很多人都知道密码。”

“而且他们也必须要知道密码,毕竟这监控是需要随时调用的,并且他们也还要看着监控。”

“正因为如此,我对他们都会有些不放心,我怕他们做一些小动作,偷取分部的东西,然后从监控上做手脚。”

“没有证据的况下赖账,我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所以,监控记录这里有着一份,同样我另一间封闭机房内还有一份。”

“不过我声明我这么做纯粹是为了不让局里损失。”

听到马咏志的叙述,高朋眼前骤然一亮。

之前的高朋已经准备等待着技术科分析出来找到的存储装置了。

这虽然需要时间,但是有线索总归比没有线索要好。

现在幕后黑手别看对这个动手对那个动手的,但是他绝对不再敢对刑警队这边动手了。

毕竟,对方已经做出了两次这样的事了。

让两位刑警队队长都出了车祸。

这等手笔,已经被上级开始重视了起来。

这种况下,他怎么还敢对刑警队动手?

更柯况,技术科现在被高峰搬到了刑警队大院。

并且三班倒的看管着这些。

可以说就是一只苍蝇飞进去都难。

这种况下,对方想要进去拿走证据,根本就不可能。

除非准备鱼死网破,直接暴露份。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要东西到了高朋他们的手中,高朋便可以确认这些东西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现在,马咏志却告诉高朋,居然有备份的监控记录。

这更好了。

这些记录高朋拿走之后,就完全不用去复原什么存储设施了。

省下了很多的时间。

“你带我去看看。”

高朋想了一会儿,便吩咐马永柱待自己去看看监控录像。

首先,高朋必须要先看一下监控录像,确定是他所需要的,那么高朋便会带走。

这也是为了马咏志的安全。

任何证据都不应该被留下来。

否则一旦让幕后黑手发现,那留下这个证据的人必定会被其杀害。

郝元正就是个例子。

来到密室之内,高朋坐在马咏志的后。

高朋没有叫任何人进来。

但是这些人也是守在了密室的门口。

高朋相信,马咏志绝对不敢做什么小动作的。

毕竟高朋的手也是不凡,马咏志想要对高朋不利,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想要逃走,在这么多人的况下,更是不可能。

所以,高朋才会如此不在乎的跟着马咏志来到密室。

马咏志也算是老实。

打开了电脑之后将监控录像调到了除夕那天下午。

最开始,监控录像一切正常。

房间内值班的应该就是郝元正。

由于值班时候的无聊,所以这分部是许在值班的过程中玩手机的。

郝元正也是在玩着手机游戏。

突然,监控中显示的马咏志有些异常。

似乎他听到了什么动静一般。

由于分部处在山上的路边,再加上是除夕,所以来往的人比较少。

自然,郝元正很是警惕。

不过,他也只是警惕的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的时候,郝元正继续玩着自己的手机。

这只是正面的监控录像。

但是这分部的监控显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个。

不过仅仅通过这一点,高朋就已经确认了,幕后黑手绝对从这里上来过。

而郝元正的异常应该就是幕后黑手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监控录像再次调整了一下。

这一次看到的却是分部对着悬崖的这一面。

由于建筑物的阻挡,让这里完全脱离了人们的视线,所以要想逃跑,这里其实是个最佳选择。

开始的时间是与之前的时间差不多,一切都还是正常的况。

就在高朋掐着郝元正露出异常行为的时间的时候。

高朋看到了,录像之上又一道穿着黑袍的男子从悬崖上艰难的爬了上来。

在其上来之后,却是抬起头看向了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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