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寻此路 - xp1024.com
《重寻此路》


作品详析

前十八章为开局篇,也是第一卷。第一章至第九章为一个故事,第十章至第十八章为一个故事,二者环环相扣。

第二卷为智谋卷,相较于开局篇而言,也属于智慧升级篇。从第十九章开始,将会慢慢的彰显出布局上的巧妙,主人公在思想层面也会有逐步的升级,而这一升级同样也会带动身边的人,所以之后会引出哲学式的高智商博弈。

从第二卷开始,在展开新剧情的同时,也会对前十八章故事的逻辑做出进一步的破解,直至得出接近事实的真相。随着故事逐渐的展开,也会有智谋的逐步升级,而故事之间的衔接也会变得更加的巧妙。

某些章节的结尾会具有一些深远的意义。

作品详析2

第三卷为多重布局篇,属于第二卷智谋篇的升级篇。

多重布局下将会展现出多重反转。在第二卷的基础上,第三卷的整个逻辑思维层面也会有升级。

在对逻辑思维的分析解释中,情节巧妙的反转变化上将会是接连的烧脑。推演、推测、推理。计策、计谋、策略。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期望着能展示出极致的智慧。

期许着能追寻到极致的智谋。

离有离无之谓道,非有非无之谓神,有而无之之谓圣,无而有之之谓贤。

第一章

“事情总得交由人去做,无论结果是成或败,你只能选择接受,但或许从来就没有选择。”许昭易看着杜林哲淡然的说道。

杜林哲显然有些着急,左手紧握着拳头。他大声说道:“达不到想要的结果,那智囊团式的存在无异于是自取其辱,毕竟衣冠服饰很重要。”

许昭易说道:“向来如此,但难尽其意依然是主导,接受不得已的结果也是常态。”稍作思考后,他接着用沉稳的语气说:“那么重寻此路,再启设计。”杜林哲悠然一笑,点头表示赞许……

薄暮晴空下的大学校园,此刻显得静谧而安详。在一栋教学楼的天台上,两人正谈论着什么。一张清秀的脸庞,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明眸看向天边,他开口说道:“文寻啊,事情未如我们期许的那样发展,但还在可控范围内,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转危为安,这需要卓越的智谋与精刻的操作,就像你这样的才有可能实现。”

被称为文寻的人,名叫周文寻,年龄不过十九岁,是经济系的大二学生。他外表儒雅,脸型帅气,内敛而沉稳,让人解读不出太多的信息。他闭着双眼倚靠在天台边缘,静静的倾听。待到听完后,周文寻转过身来同样望着天际说到:“昭易,你所说的转字,其实只是你自己内心的造影,心被扰乱了。”

许昭易皱起了眉头,但似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形容此刻的迷惑。周文寻了解许昭易的困惑,继续说着:“所谓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你现在置身于蝉噪鸟鸣中,不知林逾静山更幽。对于你而言,这其中有两层含义。其一,只缘身在此山中,其二,只求静而欲离动,动静岂能分离。《庄子》里说人皆知有用之用,而莫知无用之用。”

听到这,许昭易明白了许多,他的脑海里跳出了诗人杨万里的那首诗: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阶段无需做什么,而是修养心性,将动静包纳于一心,之后再来看动静。或许也无动,也无静。但那时我已知何时进,何时退。”

周文寻拍了拍许昭易的肩膀道:“修心历来最难,可也最出奇效。重寻此路,此路在于本心,而达于本源。”

“好的,文寻。看来我心未宁,何谈制人,如果今天不来,我肯定贸然出手做事了。时机不对,自然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你处于关键点上,时机未到,不可孟浪出手。至于什么样的节点上合适。运用之妙,存乎你的一心了。”

“嗯,我明白。天已经黑透了,那咱们去吃饭吧。”

“好的,其实大学生活还是以自由为主,随心所欲为辅。随心所欲下又过着不自由的生活。”许昭易听完后,不自觉一笑的说道:“你说话总带着些思辨的味道,仔细品来其实也无外乎于寻常,但就是能得悟!”

又是新一周的开始。周文寻坐在教室内,听着老师孜孜不倦的讲解,虽然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但这样才是最平常的生活。他抬头看向黑板时,感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于教室门外,周文寻不动声色的盯着黑板,大脑却早已运作出最佳选择。下课后他主动走向此人。此人四十岁上下,白白净净,一副考究的眼镜架于鼻梁上,稍显中庸。

“肖前辈怎么知道我在这上课?”

“周老弟,好长时间不见,你的行踪我还是打听的到的。”肖怀远笑呵呵的走过来握着周文寻的手久摇不止。

周文寻也一笑,并说道:“你侄女的好朋友是我同班同学,对肖老板来说自然简单。”

“哈哈,无论何时获取信息都是王道。”

“请恕我直言,以后肖老板还是不要直接来学校找我,有什么事咱们校外谈,这里毕竟是学术之地,不适合谈事情。”肖怀远怔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低调才是正道。

“好好好,只此一次。我也是有急事,咱们去外面慢谈。”

在一茶庄内,茶已泡好,茶香扑鼻,两人相对而坐,两耳萦绕着古筝曲。

“周老弟,先喝口茶,我就直说了,现在遇到一坎,不知如何去解。知道周老弟的清静修为,故请答疑解惑。”

品了口茶,算是润润嗓,肖怀远接着说道:“同一件事交由不同的人去做,就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最终还是归位于识人用人。上次你和我说当心周身四字,我并未在意,现在看来真的是变生肘腋了,你怎么就能看出那一点,并且预测到我近期还会来找你?”

周文寻听着肖怀远的倾诉,他语气急促,言语中明显带着自责与懊悔。听到这,周文寻开口道:“人的本质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错的,有错意味着有破绽,把自己不好或者不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自然是与人心相背离的。在遮掩与承认的抉择中,遮掩显然是潜意识的首选。而你身边的那人器量不足,又不甘久立于人下,所以问题的爆发只是时间问题。”

稍作停顿,周文寻继续言道:“所喜反为祸,所爱亦是患。不是人不知,只是难取舍。至于识人用人的问题,同样破费神思。其一,长短。用其长则要忍其短,否则身边无可用之人,而长可用,短亦可用。其二,忠心。用人的关键之处即在于此,心志为一,志同则道合,而心不忠,则路易分。”

肖怀远默默地听着,冷汗早已浸透了背脊。他一筹莫展,虽说知道了事情的本真,可路还得走下去,问题还得去解决。他开口说道:“周老弟,你说的值得深思,可事已至此,这个坎怎么过呢?”

周文寻高深莫测的一笑,“肖前辈,你不用紧张。既然能看出问题所在,我也早用了手段。”

肖怀远眼前一亮,猛的抬起头来,用欣喜的目光看着周文寻,“你是说?”

“所谓假金方用真金镀,若是真金不镀金。他窃取的文件函是假的,也等于说是一纸空文。在上次你交接文件时,我就特意做了安排,只不过可做而不可说,毕竟有时真理也要换个角度用。”听到此,肖怀远的眼睛似乎要鼓出来似的盯着周文寻……

第二章

“寻哥,今天咱们宿舍的同学一起吃个饭。”同一宿舍的曹子礼说道。

“你请客?”常许问道。

“是表白被拒绝了吧。”看着历史小说的孟俊笑呵呵的说着。曹子礼猛地窜过来夺下孟俊手中的书,大声说道:“一表人才的我怎么会被拒绝,你不是一直恋着别班的姜依溪,也没见你出个什么结果。”

“恋爱在于心境,况且我只是欣赏而已。”

“说的好听有啥用,结果才重要,是吧,寻哥?”周文寻正在随意翻着书本,他用很认真的态度答了个是字。

几个人决定去吃火锅,因为这样比较有氛围,不仅可以谈天说地,还能美美的饱餐一顿。几人围坐在一起,由于屋内有些热,所以露天并临近马路的餐桌成了最佳选择。

“既然子礼请客,那就由子礼点菜吧。”孟俊说道。

“嗯,我同意,老礼点的菜我通常都爱吃,为啥?有特色还特有味道。”发话的是常许。

“嗯,我也觉得这样最好。”周文寻缓缓的说。

“要不怎么咱们能住同一间宿舍呢,所谓同声相应,同气相求。”曹子礼用兴奋的口吻说道。

几人边吃边谈,孟俊提起了一个话题,虽然他不是历史专业的,但却是属于历史爱好者,这个话题是关于史学家黄仁宇的,说黄仁宇的大历史观让他深深地折服。而且能抛开道德上的因素,从技术角度来解读中国历史更是大胆的尝试,这是需要丰厚的史学知识以及过人的独立思考能力才能迸发出的想法,这也是一个长期反思并伴随着煎熬的过程。

曹子礼也饶有兴趣的说:“黄仁宇老先生的学术观点很吸引人,一部二十四史告诉你的是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这是什么,而黄仁宇的书则告诉你的是为什么,也就是历史为什么会以这样的方式发展至今,而不是另外的方式,举个例子来说吧,为什么汉朝会有西汉与东汉之分?”

说到这,曹子礼喝了几口啤酒,并把眼神扫向了常许。常许略一耸肩,用句诗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听得孟俊差点把饭喷了出来,并心想这是什么回答,答非所问。

周文寻看场面有些尴尬,正面回答曹子礼的问题:“是因为地理的原因,因为在地理上有缓冲性,才为东西汉的划分提供了技术上的可能,就如后来的北宋与南宋。”

曹子礼说:“这才是正解。”

余兴未了曹子礼这时顺势一摸口袋,发现钱包好像没了,顿时心里一紧,额头上的汗也冒了出来。孟俊问怎么了,曹子礼说钱包没了,话还没落定,有两个小伙子箭一样的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曹子礼第一念想就是他们是偷了我钱包的小偷,快追。他立马追了出去,并大声喝道站住二字,孟俊马上反应了过来,撒开步子就跟着追了出去。常许说我从这条路去堵他们,千万不能让这两贼给跑了,毕竟钱包里不是只有钱。周文寻本也想和常许一道去追,可他觉得事情并非如此,环顾了四周,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坐着一人,年龄和自己相仿,并淡然的夹着菜往嘴里送。

周文寻朝他走了过去,之后坐在了他的对面。空气仿佛凝结了那么一会儿,周文寻开口道:“兄弟,把钱包拿出来吧。”这位年轻小伙抬起头来面无表情的说:“我只是在吃饭。”

“嗯,我知道。”说完后,两人对视了几秒,年轻人接着低下头吃饭并不再理会周文寻。这时周文寻站了起来,往前迈了几步后又走回来,说了句:“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就如你一直在做着事一样。”回到餐桌旁,周文寻醒目的看到了一个黑色钱包就安静的躺在那里,无所从来,亦无所去。

当三人大汗淋漓的返回时,曹子礼还骂骂咧咧的,结果肯定是没追到。可当他新奇的发现自己的钱包就躺在桌上时,桌边站着的只有面色凝重的周文寻。

肖怀远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心情一直郁闷不已,并且常常责备自己所用非人。怎么是他?怎么会是他?这是肖怀远不断问自己的一个问题,而独具慧眼的周老弟并没有和宋峰实际接触过,就那么一眼,一眼就可辨忠奸?这也是肖怀远最疑惑的问题之一。

下午三点多肖怀远接了一个电话,他一看是宋峰的电话,火就直往头顶上冒,并有血液逆流之感。

“你这是找死呀,宋峰。你这样的人也还能活着,上天对你太怜悯了。”

还没等肖怀远将怒火发完,听筒里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又急促的声音:“伯父救我。”肖怀远脑袋里翁的一声,现在感觉血液已经不流了,凝固了,快要窒息了。

“我指定的地方,你一个人过来,咱们需要谈谈。”那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仿佛泥淖般要将他吞噬。电话挂了,肖怀远显然没有权利说不。可仅从四个字就能判断出是自己的侄女姜依溪吗?但没得选,只能去,可自己又害怕得不行。对了,拉着周老弟吧,也只能拉上他啦,心病还得心药医啊!人活着,实在是太不容易了!确切的说,只是想舒服点而已,就这么简单,可怎么又这么难呢?人啊,不是为难自己,就是为难别人。

周文寻得知消息后并无意外之感,认为姜依溪只是个借口而已,而肖怀远充当的是个媒介,背后的根源则直指自己。虽没有具体的事实指向这一推断,但周文寻对事物敏锐的洞察力让他有所警觉。肖怀远脸拉得老长,内心的恐惧感让他焦躁不安,看到周文寻后就犹如看到了救世主的降临,紧张的神色缓解了许多。

约定的地点在一存储仓库,里面堆满了货物,这是肖怀远公司主要的存货地点。这宋峰约在此地想要做什么呢?周文寻心中疑窦丛生,在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而肖怀远此刻内心又揪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犹如寒蝉一般,站在原地已经无法动弹了,可自己能够退缩不前吗?绝对不能这样做,即便是寒蝉,那么所能做的也只能是:寒蝉抱枯木,泣尽不回头。

第三章

“老肖,你来了就好,就怕你没那个胆量。还带了一个人来,肯定是那个大学生吧。老肖,你一个在社会打拼的人却要一个在校生做你的主心骨,真是令人耻笑。不对,是耻辱!”

硕大的仓库中填充着宋峰低沉的说话声。肖怀远寻声看去,只见宋峰翘着二郎腿正坐在一个货箱上面,并用凌厉的目光注视着下面正发生的一切。

肖怀远壮着胆子说道:“你真是个小人,想把我出卖,然后将公司占为己有。你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是不是那块料,这灶灰呀筑不成墙!”

宋峰冷笑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说道:“对,我出身是不高,但我想要成为掌权者,你知道吗。古人说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没有权利你很难去实现心中所想,到头来什么也做不到。可是看看你这样所谓的管理层都在做些什么,像你这样的人只会搞垮公司,而我则可以将整个公司带上一条康庄大道,让公司里的人都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跳梁小丑,你这是痴人说梦!不就仗着自己有点业务能力,就想坐上我的位置,你看会有人服你吗?会有人追随你吗?还康庄大道,走羊肠小道都困难重重。”

周文寻在一旁注视着这逐渐升级的口角之战,他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并思考着: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姜依溪并没有在这里的迹象,应该没有来过此地才对,那会不会是在别的什么地方?毕竟这对肖怀远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这里正处于仓库中心,如果以这里为圆心,那么从刚才走进来直到现在,这周围似乎也没发现还有别人,如此看来的话,宋峰并没有让别人知晓他在做的事,也就是说他是独立谋划,然后独立实施的,或许在他看来,不愿牵扯进无辜的人,毕竟人生在世,各有各难!

这时宋峰从货箱上跃到了地面,他盯着周文寻看了几秒,然后开口对旁边的肖怀远说道:“我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眼看就要完美收官了,可是你却强行剥夺了这一切,而我则是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一个人在外打拼是那么的不容易,生活强加给你的一切,你只能默默承受,稍有不慎,你所有的努力就有可能付之东流,而人活着所能拥有的选择真的不多。或许现在都不重要了,我会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没有焦虑、悔恨、痛苦。”

“你想要做什么?”肖怀远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而就在这时,宋峰突然拔出一把刀来直刺向周文寻的咽喉,周文寻猛地向左一偏躲了过去,看到这一切的肖怀远早已是目瞪口呆。

“一击不中,再击也就没多大意义了。周文寻,看来这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吧。万般不由人计较,一切都是命安排。就这样吧。”说完后,宋峰选择在此时,此地,走到那若有若无的尽头,而他本人则犹如一堵铁墙般倒了下去。

此刻的姜依溪哪里也没去,只是一个人静静的做着自己的事。对她而言一切从未发生过,但一切又都静静的发生了。

杜林哲与许昭易又来到了上次的秘密地点,杜林哲开口道:“易哥,文寻那边最近发生点事,你听说了吧?”

“是啊,我听说了,那一幕在当时可是相当的凶险啊。不过他怎么会起了杀机?就是因为文寻毁了他所经营的一切?”

“有这个可能,毕竟人在绝望的状态下会做出些极端的事,萌生恨意而欲将其置之于死地的事,在社会上也屡见不鲜了。”看着杜林哲说话时一脸忧思的神情,许昭易也有所沉思。

“这样吧,过一两天把文寻叫过来,咱们和他好好谈谈,同时也宽慰一下他,我估计他本人也很郁闷。”

“这一点我很赞同,毕竟文寻经历的事也不多,况且看着一个大活人在自己面前鲜血直流,岂能不有所触动。”杜林哲继续说道:“易哥,在咱公司部门经理的问题上,我认为你还是得争。虽然韬光养晦,待机而动是上策,但开拓进取的精神也不能舍弃。打江山虽与守天下有所不同,但也不能一味的守成,那样子时间长了反而容易四面碰壁,导致最终困坐愁城。”

许昭易有些不置可否,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知道你替我着急,在公司里你是我的心腹,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林哲,我不能贸然行动,我感觉自身周围有一张无形的大网笼罩着我,只要我稍微一有所动作,就会让我动弹不得。”

“看来你哥是真的心狠手辣,对待自己的亲兄弟也绝不手软,而且手段超群。”

“或许这就是他处理问题的方法,不过现在算是领教了。”

杜林哲调整了一下情绪,接着说道:“咱公司内部主要部门可都是你哥的亲信,咱们显得有些势单力孤,想要正面取胜恐怕是有难度,况且有几个元老级的人物也是他的坚定拥护者。”

许昭易面色有些凝重了,他又何尝不知道事实如此,但人活着总要有所作为,一直听命于他人显然不是长久之计,而且你身边的人也盼着你的成功,这样在辅助你的同时也可以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古往今来的谋士智囊都是如此。人要有所为就要有所不为,当他去学校寻找周文寻的那一刻起,就决定了他要争,他要夺得这家公司的所有权,并向不太看好自己能力的公司元老们证明这一切,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他们自然就会调转船头,反过来拥护自己。

“要不这样,易哥。我先去学校找一下文寻,我也好长时间没和他谈谈了,他现在可是我们的首席智囊,多沟通交流一下也是很有必要的。”

“行,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你就和他好好谈谈,咱们现在不可妄动,只能先明哲保身了。”

依然是楼上的天台,这几乎成了他们说话的必定之所。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很少会有学生来这里,另一个则是天台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带来的是神清气爽之感,而话题亦能更好的展开。不知为何,在来到天台的那一刹那,杜林哲觉得自己犹如古人般,也多愁善感起来,这或许又验证了那句老话: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第四章

见到周文寻已经先到了,杜林哲径直走过去开口说道:“上次的事我都听说了,只是为什么宋峰非要置你于死地呢?他想要肖怀远的命不是更合理一点吗?”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他选择去刺肖怀远的话很正常,毕竟是他将肖怀远叫去的约定地点,而且从他们的对话可以看出他的愤怒更多的来源于肖怀远,而不是我,在这其间我的身份只是一个陪同者,最主要的矛盾并不在我与他之间,而且他当时如果选择放火的话,那无异于间接置肖怀远于死地,无需选择动武,况且他完全没有必要自杀,从他最后的眼神中我解读出的是一种无奈感。”周文寻不紧不慢的说着。

听到这里,杜林哲说道:“是有些不太自然,有些细节也不符合人之常情,若以常理揣度,肖怀远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但事实恰好相反,他没什么事,而你却差点有了性命之忧,确实有些蹊跷。”

“不自然的背后必然是有深层的原因,看似不合理但恰恰也是最为合理的,只是这背后的因果我们现在并不了解罢了。”

“你说的很有道理,当我们重新回顾此事时,就会发现事情还是那个事情,但是角度有了变化后就会有不同的感悟。”

“是啊,人们看待问题的角度与想法不同,就会产生不同的想法与结果。”周文寻颇有感慨的说道。

“其实一切都只不过是心的投影,这就好比说你可能觉得某样物品会带来灾祸,那么你就会不断的在脑子里强化这一点,最后你做出的选择就会是丢弃,但物件本身并无祸与福,只是人心有了这样的概念。”杜林哲看着周文寻说道。

“所以人心的作用是非常奇妙的。一念执着,一念成魔。”

“嗯,是这样。现在昭易哥在公司的处境很不好,可以说是举步维艰了。”

“这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和昭易说要忍耐,要等待时机。《周易》里说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不利之有。”

“可是有时就是做不到,内心彷徨、焦急,感觉心无所依托,甚至晚上做梦都会被惊醒,此心不安啊!”

“痛苦与煎熬是无可避免的,你越是想逃避,等待你的就是更大的煎熬与迷惑,所以往往直面内心的恐惧才是根本的解决之道。”

“这条道路很艰辛,但也许是最近而又最远的路。”杜林哲不无感慨的说。

“行正道者远。”周文寻平静的说了这么一句。听到周文寻这么说,杜林哲心里起了波澜:我是否有破绽暴露于此?而周文寻则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看向天边那一抹镶了金边的云彩,心里默念着: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哲哥,按照上次你的指示,我对周文寻做了试探,那小子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却早已看穿了所有。”说话的年轻人正是上次钱包事件的实施者,他叫高则智,与周文寻有过正面的交锋。

“看来文寻果真是明察秋毫呀!”杜林哲听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周文寻都知道了?”高则智有些疑惑的说道。

“是啊,他可是拥有超乎常人的观察能力。”杜林哲有些自豪的说道。

“那哲哥让我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这并不是什么试探,也不是不信任。而是通过一件事情就可以看出谋划着的思维模式与行事方略,从而判断出背后的真实指向。”

“哦,那肯定猜出是你了吧,记得那天他直接走到我面前来,并指明事是我做的,当时我就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只是脸上没表现出什么来。”高则智激动的说道。

“这不算什么,如果看不出来那才是最奇怪的。即便文寻没当场没指出你来,那他心里也是如明镜一般。况且我上次与他交谈时,他也隐隐的指出这事的策划者就是我。”

“那他生气了?”

“不会,他应该猜到我的用意了。”

“嗯,这一点我是深信不疑的,当时他的眼神透露出的就是坚定。只是到现在我也没看出你的用意,能说给我听听吗?”高则智说道。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这之后会把你介绍给文寻,以后我们就在一起做事了,你也可以理解为是对你的一个小测试。”

“我明白了,是看我能否胜任吧!”

“正是此意,选中你自然是要验证一番的。”

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则智转移了话题:“听说上次周文寻差点有了性命之忧?”

“这倒不至于,毕竟他是个机智的人。”

这时杜林哲也在思考着:如果不是宋峰出于本意的话,那一定是受人指使了,可是谁又要非置文寻于不利呢?他现在只是在校大学生,并无利益上的具体纠葛,毕竟学校与社会大有不同。想到这,一个念头突然进入了他的大脑内,说到利益纠葛,目前就是许昭易与他大哥之间的权利斗争了。杜林哲感觉到后背发冷,看来我们的对手真是太过强大了,而且这样极端的手段竟然说用就用,关键是不显山不漏水,做得合情合理,几乎无破绽可言,若是不用心去重新考量,很可能觉得再正常不过而就此翻篇了。

所谓欲置对手于绝地,则要先剪除他的羽翼,看来文寻的一举一动是被盯上了,而我今后在公司里则要更加小心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问题的核心还是在于许昭易,他会不会有危险?杜林哲摇头否定了这一点,还未到那一步,只是这幕后策划者太可怕了,智商过于常人,这以后的路不仅漫长,而且荆棘遍地啊!能到达最终的目的地吗?想到这,杜林哲苦笑了一下,难啊!

“我是上次处理宋峰事件的罗奇,刑警队的,还记得我吧?”罗奇看着周文寻说道。

“当然记得,不知这次找到我是有什么原因吗?”周文寻淡然的说着。

“这样,我进来校园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一个凉亭,我们去那说吧。”

二人来到凉亭坐下后,罗奇便开口说道:“宋峰事件是以自杀作为结论而结案的,这一点无需多说什么,只是从警察的直觉与经验方面来说,此案有疑点。忘了多说一句,我对犯罪心理学有着浓厚的兴趣,既然你是在校大学生,我想咱们之间不会有交流上的障碍。”

看来真的是关于宋峰的事,既然有了结论,又为什么还来这里呢?难道还有别的可能性?周文寻快速的思考着。

第五章

时间不允许他做太多的思考,于是周文寻说道:“是,对于心理学我也很感兴趣,一个人的行为细节很能说明内心问题。若从细节而论,宋峰的行为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但这背后最为真实的一面,或许我还没有看明白。但直觉告诉我有阴暗面。”

罗奇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扫了一眼周文寻说道:“你指的是阴谋论?或许有这个可能,但推断自然是不能作为证据的。所以我认为我们的谈话应该抛开结论,此刻只论人心,你无需有什么顾忌。就宋峰的行为来说,有受指使的可能,虽说是他把肖怀远约出来的,但最终却指向于你,这一点不可否认。”

“看似不经意的行为,其实在这背后有很浓的操纵感,如果大胆的猜测一番,那么宋峰就是受人指使,确切的说是受人胁迫,不得已才这么做。从他最后的眼神中我隐约看出了这一点,他的本意也许是不愿这么做的,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而且他完全没有必要做出如此的选择,毕竟这也不是什么重罪。那么他的作为就是不得已而为之,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个他无法面对的结果。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而已。”周文寻侃侃而谈。

“嗯,这种可能我也想到过,只是这幕后的指使虚无飘渺,现在依然没有什么踪迹可寻。其实最近我一直在秘密调查着这件事,有些细节想找你核实一下,没想到你居然想的这么深,也想到了这一层,以你的年龄来说,实属难得,或者说是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吧。”罗奇说完后,将赞许的目光投了过来。

周文寻微微一欠身,表示谦虚。“您谬赞了,或许只是因为我是当事人,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所以感悟要比旁观者更深刻一些。”

罗奇略微一笑后说道:“这可不是亲身经历这么简单,从你的反应以及应变能力而言早已超越了同龄人,而且你的内心很平静,想必以你并不算太大的年纪而言,一定经历了常人很多未经历之事,受过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忍常人所不能忍吧。你看那肖怀远,早已过了不惑之年,可是刀并未刺向他,而他却因为经历了这一切病倒了,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而且我去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恍惚了。而经历了这一切的你,依然健康如初。人与人是真的不能比。”

“好了,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你也一定觉得我烦了吧,我们今天就先聊到这。”罗奇说完,首先站起来并伸出了左手,周文寻也立马站了起来,两只手紧紧的握了一下,这是一种信任还有相互鼓励的一握。

走了不远后,罗奇又转过身来问道:“以后有什么别的问题可以来和你谈谈吗?”

周文寻释然的说着:“当然可以。”

“那很好,先这样。”说完后匆匆离去,周文寻看着那极富职业素养的身影离去后,内心泛起些苦涩。“莫道晴明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念完这句诗后,他也快速消失于夕阳所照耀下的寂静凉亭……

肖怀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内心的痛苦与郁闷折磨得他苦不堪言:怎么人往往害怕什么,就偏偏发生什么,难道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受折磨的吗?人到中年,诸事不顺。回想起以往的诸多事情,画面犹如电影般流畅,甚至几年前的某一天中午吃的是什么,我都能说的清楚,道得明白。活的一丝不苟的我,尽管谨小慎微了些,但这也不是什么大的缺点,在激烈竞争的大背景下,人能不小心翼翼吗?所谓谨慎能捕千秋蝉,只有存活下来的才是有实际意义的。可就是如此小心的我,到头来还是没防住,这也没什么,可关键是那么一个大活人就这么走了,对,宋峰走了,走得那样仓促,那样的不可思议。想到这他的心就有些隐隐的疼,胃还伴随着不适感。

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真可谓是悲从中来,平常的自己也没做过什么有损天道的事,可偏偏今年就是不顺,大大小小的坎坷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否承受的住算了,也没什么好想的了,一切都是命安排,自己哪怕再挣扎都没有用。脑海里想起了曹雪芹,想起了曹雪芹的那句诗:悲喜千般同幻渺,古今一梦尽荒唐。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是侄女姜依溪,带着许多的水果来看他,肖怀远的心有些释然了,看来宋峰并不是什么大恶之人,否则这个侄女再出点事的话,那自己的神经可真是要走向奔溃的边缘了。

周文寻随后也推门进来了,看到周文寻,姜依溪略显羞涩,毕竟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同龄人的。

“文寻,到这里来坐。”姜依溪显得有些激动。

“嗯,我看见你走进来了,最近还好吧?”

“马马虎虎吧,我伯父的事就是因我而起。”说完后她的表情显得暗淡了许多。

“与你无关,别太自责了。”

“是啊,你与此事没什么关系的,别给自己什么压力。”在一旁的肖怀远说道。

“嗯,我明白你们的心意。那你们聊,反正文寻你好好宽慰下我伯父,他最近的心情很糟糕,我很担心他。”

“你放心好了,我就是为此而来。”

“周老弟啊,你说我怎么就混成了这样?因为这件事,我老婆差点都能和我离婚了。”

“肖前辈,你最近状态确实很不好,这件事对你的刺激很大。可是人还是要往前看,未来意味着希望。”

“这些我都懂,可就是做不到啊,人的心境很难在一时间调整过来的。”肖怀远愁容满面的看着周文寻说。

“我给你带了本书过来,你可以边看边调整下心境。”

“现在的我哪还有心情看书,不过周老弟带给我什么书?”

周文寻颇有深意的一笑后说道:“是北宋司马光所著的《资治通鉴》。”

盯着封面上那凸显出的资治通鉴四个字,虽然他也曾读过此书,但不知为什么,现在却有不一样的感觉。难道是与我的境遇有关吗?记得这书名还是由宋神宗所起,肖怀远在心里默想着。而此时他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言有尽而意无穷!

第六章

将书放到一旁后,周文寻接着说道:“智者转祸为福,以致其功。”听周文寻如此一说,肖怀远有了很大的兴趣,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状况并不是最差的,若是致乱的因子就总有爆发的那一刻,但大乱方能大治,而现下就是最好的时机,也是将一切重新掌控的时间节点。”

“看来周老弟已经有了化解之策。”肖怀远兴奋而又期待的看着周文寻。

“整个公司依然是属于你的,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会冲淡此事,就像人们对于历史本身的忘却是快而直的,而公司未来的走向话题则会迅速占领每一个角落,你现在所要做的就只是给予员工信心。只要你认为此事对你及公司本身无影响,那么人们就会跟随你的步伐。”

“就这么简单?”肖怀远觉得是否过于简单化了。

“这不是你的道德问题,也非经济违规事件,反而很幸运的是你处于道德掌控点上。”

“哦,周老弟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下一步我要做的就是召开全体员工大会,公司该怎么发展就继续去做,而此事既发生也没发生。”

“对,就是如此,看来前辈已经明白,你需要去实践的,仅仅只是自然二字。”

“好,那我现在就出院,不过话说回来,我再躺躺吧,毕竟发生这样事。”肖怀远还是有些不甘心,但觉着还是公司更重要,应该比命重要……

看着眼前正在上演内心挣扎的肖怀远,周文寻心里默念道:非愚亦非智,不是玄中玄。

萧可婉与周文寻是同学,拥有出众外貌的她却显得安静少语,喜欢独处似乎成了如此性情的必然结果,但她所到之地或许总会引起一些异性的默默关注,他们的眼神给予萧可婉的不是欣然,而是不自然。有鉴于此,她找到了一个独处的好去处,那就是天台,不仅视野开阔还可以默默的想着心事,心事需要他人知道吗答案是完全不需要。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后,还是跟着内心的选择向天台走去,而不是直接回宿舍。

转动门把手时却发现被锁住了,是有人在天台吗?还是学校有了新的规定?她一边想着,一边决定到底下一个去处是哪里。既然如此,就去图书馆吧,反正碰到熟人的可能性不高。这时听到门后有说话声,并且越来越近,她本能的选择了躲避,于是快步向楼下走去,但好奇心又驱使她想看个究竟,结果是看到了班上的同学,她很快就认了出来:周文寻!

杜林哲和许昭易今天来找周文寻,目的是想出一个两全的办法解决眼前迫在眉睫的问题。

“文寻,给你介绍一个人,现在正等着我们。”杜林哲边走边说。

“是上次那个钱包事件的当事者吧?”周文寻淡然说着。

“猜对了,其实是我策划的,目的是要看看那小子的应变能力,看来还不错,我想让他在学校周围拉起一张网来,主要是确保你的人身安全。”

“怎么没有提前告知我呢?看来很有趣。”许昭易饶有兴趣地说道。

“所谓知则有备,这样就不能测出最为真实的反应了。”杜林哲立马接着话茬说。

“文寻,你应该不会生气吧?”许昭易显得有些担心。

“当然不会,所谓非常之时,必用非常之法。”

躲在暗处的萧可婉听到了他们三人的谈话。钱包事件倒是听班里人说起过,好像是虚惊一场,只是有些离奇,所以一时间班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原来是与周文寻有关,不过此人在班里显得很低调,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同学的评价好像是很有才华,对人也很和善,这样的人怎么会与社会上的人有瓜葛,而且看上去关系也很不一般。说什么为了人身安全?那看来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吧,可惜了。萧可婉一面想着由刚才的事引发的猜想,一面直接走向天台去吹风。

得到了周文寻的默许,这张围着学校周围的网自然要布局起来,不过一切都由周文寻主导。

“林哲,今天我们的谈话被别人听到了,在楼梯口有个人监视着这一切。”许昭易肯定的说着。

听到如此的话语,杜林哲满脸的震惊,他开口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从天台到楼下并无一人,而且文寻连最后一节课都没上,就是为了与我们在天台上谈话,就算有的话,也只不过是偶尔路过的学生吧。”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不得不多想。”

“若如此,那就是你那个哥哥的特殊关照吧。”杜林哲不以为然的说道。

这时的许昭易一脸严肃,他说道:“或许还有第二种可能。”

“哪种可能,我不太懂。”

许昭易想了想后说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肯定如此,昭易哥,把车速提上去,咱们快点回公司,今天还有许多事没做完。”

“好吧,虽说多疑乱心智,可不多疑呢?谁能道得明。”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许昭易无奈的想着,脚下不由得踩实了油门。

晚上的图书馆通常都很挤,萧可婉吃完晚饭后就会来图书馆看看书,不过今天的人很多,或许是来的晚一些的缘故,平常的一些空位都被占用了,没地方坐也是一种尴尬。不过先找本书看看吧,说不定很快就能等到空位了。这么想着,她来到了财经类的书架旁,拿起一本书随意的翻看起来。

“今晚天台的风很大吧,时间长点很容易感冒。”听到有人在说话,而且还是说天台的事,萧可婉马上抬头去看看是谁,一张陌生的脸庞,不认识。不过这人很没道德,在图书馆打电话,而且声音还这么大,秀恩爱啊,无趣的人。萧可婉这么想着,放下手中的书打算换个地方。

“哥,我确定在天台的人就是她。”听到这样肯定的回答语气,周文寻面无表情的说道:“好的,谢谢你。”

“哥你客气了,林哲哥特意嘱咐过了,更何况我们也是非常好的朋友。”

“好,我知道了。现在咱们已经是朋友了,你去忙吧。”

“好,哥你有事以后就直接吩咐。”

班上喜欢去天台的就只有萧可婉,而且当时就只有她一人,这一点可以确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只是出现的时机不对。应该是我选择的时间不对,又与萧可婉何关。明知有遇见的可能,但又不愿做出改变,有概率就总会遇见,早晚而已。想到这里,周文寻迈开步子,向前方走去。

第七章

罗警官的到来则意味着事情走向的另一种可能,但具体会是什么,仅靠人心的计算能得到正确的结果吗?毕竟人有千算,天只一算,就这一算决定了一切。

“上次我来就是这座凉亭,这次还是在这里与你谈话。”罗奇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是,或许这里为最佳的地方,四野空旷,学生也很少会来这里。”

“经过短时间的调查,看来我们的想法是正确的,宋峰的事是受胁迫,非他本人所愿。而我当初之所以找你,就只是觉得你身处于此事件的核心,而当调查方向无误时,自然容易找出真相,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幕后的推手很可能就是你身边的人。”

周文寻静静的听着罗奇的讲述,虽然早有预感,但知道与料想一致的结局,他的内心还是不免泛起波澜。不管有多高深的修为,以为可以做到不为所动,但人心毕竟难控。周文寻用带着些沙哑的声音问道:“罗警官,是否可以告知具体的名字?”

罗奇微微一笑,有些无奈的说道:“很遗憾,具体是谁无从得知,这个人谨小慎微,没有露出破绽。”

听到这,周文寻既诧异,又还有些许的兴奋,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

罗奇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他说道:“剩下的事,就靠你挖掘出真相了,我觉得你应该有了结论。”

“只是还不能确定,需要一个可能的诱发点。”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无愧于心就是最好,我还有事要忙,今天就先这样吧。”

周文寻一个人又坐了许久。有些事明知道会如此,可就是无力改变,是与年龄,与阅历有关,还是自己修为不够?处事还做不到恰如其分,恰到好处?有太多的或者,只是早已说不清楚了。多想无益,他之后便回到了教室去上课。

苍天变化谁料得,万事反复何所无。这句诗总是在周文寻的脑海里来来去去,却又挥之不去。一面是老师讲课的话语,一面则要面对声讨的心声,有些难熬。不经意间的抬头,他发现一个眼神正注意着自己,是萧可婉,她怎么会看着我?周文寻显得有些好奇,于是便也看着她,当萧可婉意识到这点后,赶忙收回了眼神,而表情略带害羞。

自从上次的暗中听闻后,周文寻的身影就总是出现在萧可婉的思绪中,好奇心总是驱动着她去想这个人,但越想又越难明白,除了途添愁绪外,并无什么实际意义。她也想直接去问个明白,可这样做无疑是自招,说不定周文寻根本就不知道她听到了谈话,而且说她是无意听到的,既显得突兀又让人觉得自己无聊。但总有些负罪感的内心让她想着需要一个偶遇的机会,于是最近几乎是每天她都要去天台,一开始是固定的时间,在没有遇到后,她又调整到别的时间段去,可终究还是没有结果。

周文寻再也没去过天台,自然是不会再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决定将聚头的地点改为校外,许昭易非常赞同这点,于是决定来到他的地盘上:一个小型的别墅。知道这里的只有杜林哲和几个心腹。虽然杜林哲表示过担心,说这里有点偏僻了,如果出了事很可能都无人知晓,许昭易笑着拍了拍杜林哲的肩膀,说他自有安排,既然如此,杜林哲也不便再说什么,但更多的还是不置可否。

既然多次偶遇未果,萧可婉决定正面出击,这也是最直接而有效的方式,需要的是勇气和一点策略。下课后,萧可婉就一直跟在周文寻的身后,距离不长,应该是心里可以接受的范围。对于这一点,周文寻自然知晓,只是具体的原因还要进一步确认,于是他加快了脚步。看到周文寻越走越快,自己显然有些追不上了,于是她大喊了一声周文寻的名字,周文寻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等着萧可婉。她不由得有些后悔,也不知道是哪激发出的勇气做出这样的选择,走到离周文寻一两步之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周文寻看着她,等待她的话语。直面着这张秀气的脸庞,萧可婉觉得脸有些发烫,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是有事吧?”周文寻首先开口问道。

“嗯,是有点。”

“那你说吧。”

“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你喜欢去天台吗?”这话说出口后,萧可婉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有时候会去,不过最近很少去了。”

“哦,我说怎么没有见到你。”

“我们遇到过?”

“没有,没有,只是听说你也喜欢去那……”

周文寻笑了笑说道:“班里很少有人知道,你从哪听说的?”

“这个……这个是我的直觉,有什么好笑的。”

原来直觉还是有预测功能的,周文寻觉得眼前这个女生很单纯。

“还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萧可婉猛然觉得自己的回答太幼稚了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有了,我还要去食堂,就先走了。”

“嗯,那你去吧。”

萧可婉就这样去了食堂,头也没敢回。周文寻在原地站了片刻,目送萧可婉那远去的身影。

许昭易自己在别墅内,盯着墙上的泼墨山水画,尺寸之间,尽显江山风采。

居今之世,志古之道,所以自镜也。许昭易一直都很喜欢这句话,觉得以古鉴今自有其实际的深远意义,虽然易时易地而处,但挖掘出古人背后有用的思维模式才是王道,若非如此,那么对于现代生活就真的失去了指导意义。人性的不变自然可以透过历史看见,但把所有的问题都归咎于人性的不变与复杂性,显然又是在简化问题。许昭易很喜欢看《资治通鉴》,认为这本书承载着古人极致的智慧密码,非读懂的人是无法融会贯通的,若只是读个大概,无异于自毁思维模式。

想着接下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局面,许昭易将自己和周文寻做了一个比较:我是属于早慧的类型,行事激进却不莽撞,机智有余而定力不足。周文寻虑事周全,但处事过于沉稳,也易坐失良机。

许昭易觉得,《心相篇》中有一句话,或许就是对他们二人有些贴合的描述:处事迟而不急,大器晚成;已机决而能藏,高才早发。

第八章

此刻许昭易的思绪一直萦绕于古人的生存方式,当看到画旁放的明青花时,内心有种难以名状的安慰感,那是明洪武年间所制的一件青花,现在市场上的价值不菲,通过这件瓷器他仿佛又看到了朱元璋时期的大明风貌,能够间接把控着明初的时代命脉。正在出神的想着眼前的一切,电话铃声的到来打断了这一思绪。

“昭易哥,我和文寻正开车赶过来,很快就到了,你等着急了吧?”

“不会,路上注意安全,没带其他人来吧?”

“当然不会,按照你的吩咐,就只有我和文寻在车上,我也留意着周围的状况,没有被跟踪。”

“那就很好,我会一直等着你们。”许昭易用很严肃的口吻说。杜林哲为之一愣,在他的印象当中好像还未感受过此等语气,今天是怎么了?杜林哲在心里默念着。

周文寻也隐约听见许昭易在电话里的声音,他感觉到前方将有什么大事在等着自己……

三人在屋内寒暄了一会,许昭易开门见山的说道:“文寻,我认为上次宋峰欲加害你的事,应该是出于我哥的指使。”

“对于昭易哥的说法,我持认同的观点。”杜林哲附和道。

看到他们二人认真的表情,周文寻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过了会他开口道:“有没有确凿的证据?”

“当然有,这是我在我哥抽屉内找到的一份纸质文件,里面明确的写了将一房产赠与某人的协定,此人正是宋峰,不过我哥向来小心,找到这份文件也实属不易。”

周文寻并未拿起桌上的文件,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认为你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他不会留下这样的证据并等着你的发现。”杜林哲出于好奇拿起来看了看,发现并不是手写的,而是用电脑打印出的双方协议。

许昭易的口吻非常的坚定:“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可这份协定并不是在办公的地方找到的,而是在家里,这也是无意间找到的,确切的说是出于某种机缘巧合,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明说了,反正是家里的那点事。”

杜林哲觉得可信度很高,他说道:“人在不经意间通常都会犯些小错,或许正是过度的防范,反而疏忽了日常的生活细节,没有锁在办公的场所,而是随意放置家中,以为危险即是安全,不该留下的协议却出现在了家中。”

沉默了片刻,周文寻说道:“既然没有销毁,那肯定是留作别地而用,那又会是什么用处呢?我觉得不管真假,你哥的矛头已经对准了我们,而且手段隐秘毒辣,绝不可轻视。”

“是这样,我最近也经常感叹一家人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在我看来没什么,或许在我哥看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一切斗争的目的,都是为了获得成功!而剪除我的羽翼,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这样就太可怕了,毕竟主动权并不掌握在我们手里。”杜林哲的说词显得有些无可奈何。

“我们需要反击,但我哥的做事方式令我很反感,我不会像他那样,家人的身份我还是要顾忌的。”

“这点我赞同,用违法的手段终将是作茧自缚。”杜林哲激动的说着。

“所以,我们就用法律的手段,我打算将这份材料交给警察,让他们来调查,即便我们是一家人,但是他不对在先。”

“或者你可以在家庭内部解决,毕竟是你占据着舆论高点。”周文寻说道。

“这样根本不管用,面对这非常难得的机会,我绝对不能错过,更何况我现在还处于劣势,公司内部的有效决策权,我哥占据着一大版图。”

杜林哲提出了疑问:“这并不是铁定的证据,很可能未将对方折服,我们先暴露了自身,反而又更加危险。”

许昭易坚毅的说道:“我懂得你们的顾忌,但这件事总要发生,或早或晚,只不过来的早了一点,决裂的时刻就是现在。”

“兄弟阋墙。”杜林哲在心里反复的想着这四个字。

许昭易接着说道:“文寻,你和林哲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们一文一武,是我最为仰仗的心腹,这件事既是私也是公,所以请站在我这边。”

屋内顿时安静下来,上次在学校天台,三人还商量着找个两全之策,不过现在看来决裂终难避免。自古以来又哪来的两全齐美,有的只不过是厚此薄彼的选择罢了。

正在这时,许昭易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他走到了周文寻的身旁,似乎是有什么悄悄话要说,杜林哲看到后并未在意,他只是在心里评估着这么做的后果,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把他给看傻了:在不经意间,许昭易猛的抄起桌上的玻璃质烟灰缸向周文寻的头砸去,周文寻并未躲避,而是直接用左手抓住了许昭易拿烟灰缸的手腕,迅速起身并顺势向背后一扭,然后踹了一脚,这样就自然化解了这一猛击,向前一倒的许昭易这时气急败坏,立马站起来并像饿虎扑食般又再次打了过来,将周文寻扑到在地后,两人便撕打了起来。

“杜林哲,还不快来帮忙,在旁边看个屁啊!”许昭易一边挥拳,一边大声喊话给杜林哲。

这时回过神来的杜林哲只有一个想法:许昭易在强大的精神压力下,突然被逼疯了,他已经不是自己了,一定要制服他。于是他走过去用尽浑身力气将许昭易拉了起来,将二人分开后,许昭易挣开杜林哲的束缚,又要去踹躺在地上还未起身的许昭易,杜林哲知道已经抓不住了,他就势向前一扑,想要将许昭易扑到在地,可这一扑力度没掌控好,还有就是情绪过于激动,用力过大,直接将许昭易的头撞向了不远处的桌角,之后的许昭易便昏昏欲睡,只是好像隐约间又看到了那明朝的青花瓷,内心却有了一个莫名的想法:是个赝品也说不定,本该和我一样,一无所有。

之后许昭易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经过艰苦卓绝的努力,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当他迫不及待的去品尝这果实时,却惊奇的发现索然无味。他极为愤怒的要将其甩远,但出手的那一刻又犹豫了:难道我苦苦追寻的,就是必须要舍弃的?

第九章

许昭易并无大碍,留院观察了几天后便回到了公司。这期间他没有见任何人,也不愿面对外人。至于杜林哲在公司的前景,自然是走到了尽头。他很识趣的提交了辞职信,本想说声再见的他,也失去了勇气,许昭易办公室的门或许再也敲不开了。无奈的摇摇头后,杜林哲便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离开这曾经为之拼搏的理想之地。

看似疯狂的举动背后,其实是早已通盘谋划好的结果,只是在许昭易而言,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不愿面对也只能接受,挣扎已失去了意义。那究竟许昭易是如何谋划的,为何会如此的让人匪夷所思?在事后,周文寻向杜林哲解释了这一切。

“许昭易不愿等待,而且疑心很重。直道长而难行,想要快速达到自己想要的局面,就需要使用一些手段,所以首先要把自己最大的对手剔出局,办法就是让他哥名誉扫地且官司缠身。于是许昭易找到了肖怀远身边的宋峰,并坚定的认为其人是可造可用之才,之后在逐渐建立信任的过程中,许昭易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有两个目的,一是利用宋峰夺取肖怀远的公司,二是制造一起刑事案件,将人们的目光引向他哥。”

听到这里,杜林哲觉得不可思议,便发问道:“为何是文寻你?你可是他的首席智囊啊!”

“许昭易难以容纳他人。”周文寻停顿了片刻,接着以讲述的口吻说道:“并不是说他胸襟不够宽广,难以容人,而是出于对自己的苛责,不愿去面对失败,拥有这样的心理,自然也不甘愿久居人下,无法掌控实权,对于他自身就是最大的折磨,同时他会觉得我是一个潜在的威胁,迟早都会与他分道扬镳,当一个人的智谋在你之上时,你很难做到同心同德,这是人性的抉择,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对我早就起了防范之心。”

“可我就不这么觉得,我认为更多应该是敬仰以及信任,而非想要置对方于不利。”

“这就是人与人的不同之处。”

杜林哲点头表示同意。周文寻继续说道:“这或许是一石三鸟的好计谋,只是他太过一厢情愿的相信这是完美的计划,所以宋锋的失手让他很难平复心境,只不过在你我二人面前他并未露出什么破绽。”

“那他又为何会亲自动手呢?为何不再找寻他人?”

“因为前不久的失算让他很懊恼,所以这次打算于不经意间将事情办成。当然了,他也仅仅只是想给我一个教训而已,所以这事用不到别人。只不过他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上次天台的事情。”

杜林哲立刻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他说我们的谈话被偷听了,当我说是他哥的可能性时,他却说了有另外的可能,我想他当时指的就是文寻你。”

“对,他的疑心本来就很重,所以认为我已经倒向了他哥,背叛了他。而他觉得我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在天台时觉得有人暗中偷听,就是出于我的安排,而你要在学校周围建立的保护网,更是加深了他这一想法。”

“那究竟是谁在偷听,你应该很快就知道是谁了吧?”

“是我班里的一个女生,她平常也喜欢去天台,就是一个偶遇而已,并无别的特殊理由。”

“这样所有的问题就都能解释通了,所以他选择了别墅那隐秘的地方,而且当天一再叮嘱只让我和你一起去。”

周文寻笑着说道:“只是算错了你没有帮他,而是站在了我这边。当然了,他肯定也怀疑过你是否也背叛了,但经过分析判断后,他还是否定了这一想法,选择继续信任你。”

“我明白这一点,不过我觉得他应该提前和我说一声,否则那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怎么会让人站在他那一边。”

“如果提前告诉你了,就等于泄密,你还有可能会告知于我,那计划就会落空,让你在几秒的时间内做出选则,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形式的胁迫,那就是让你没有反应与思索的时间,如此就能快速的听命于他。”

“我做出了选择,虽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但现在的我并不后悔。”看到杜林哲显得有些落寞的样子,周文寻内心也是感慨万分:或许我最该感谢的就是眼前的杜林哲了。可谢谢二字却始终没能说出口。

随后杜林哲又好奇的盯着周文寻问道:“那许昭易会如何?是否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现在的证据并不充分,虽然宋峰的死他有责任,但或许这同样是宋峰本人选择的结果,情急之下的绝望很有可能让人的精神面临崩溃,我一开始认为是宋锋在事前受到了胁迫,但现在看来我更倾向于后者。”

“这样看来的话,那份协议就是许昭易的杰作,一出自导自演的好戏,只不过观众就你我二人。”

“他的哥哥是个守成之人,待人处世也温和许多,对于许昭易的一些做事方法很不以为然。直到出了这样的事后,我才特意的去了解,而之前所有的信息,我们都是被动接受的。”

“是啊,虽然在同一间公司,可我也并不了解他哥。他将自己的哥哥塑造成了自己的对立面,而其实他本身才是那个对立面,是个很不好的表率。”杜林哲苦笑的说道。

“林哲,生活还要继续,我们一起做事吧。对了,还有你那几个好朋友。”

“也是你的朋友。”

“对,我们的朋友。就让我们一起重寻此路,重寻属于自己的道路……”

草木本无意,荣枯自有时。时光流转,秋天已悄然而至。大学校园内也翻然成另一景象,静谧而不失优雅。周文寻漫步于此间,惬意舒适。外表虽显淡然,但他此刻的内心却是起起伏伏。最近发生的事太快,来势过猛,让他无暇梳理思绪,现在有了这个时间。发生的事不能挽回,他一直反思着自己的决定是否合理,虽然有些事早有预见,但还是迎来了自己不愿看到的局面,换个角度来说,人不可能掌控所有,若有,那也该是神的领域,而人又总易起苦恼,想要重寻此路时,却发现路边风景早已更替,此路已非彼路。

漫步于落叶铺地的小道上,旁边不远处是一条人工小溪,水流声清晰而至。在这看着相似,却也极为不同的的景色中,司马光所写的一句古诗词,猛然间跳进了周文寻的思绪:落花寂寂水潺潺,重寻此路难。

第十章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春季的到来无疑是大地脱胎换骨后的又一次重生,嫩绿中欣欣向荣。大学校园内,正是结束早间课程的时候,周文寻径直向食堂走去,因为上的是选修课,而舍友们都未选此门课程,所以他独自一人快步疾走。此时前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着一袭白裙,坐于长凳之上,正是萧可婉。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周文寻悄然走到萧可婉的面前说道。

萧可婉正用左手托着腮帮想得出神,听到有人说话,她犹如被梦中惊醒般抬起头来看了看,原来是周文寻。他怎么会在这?而且还主动和我说话?萧可婉内心有了些莫名的激动,但脸上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

“哦,原来是你。我在想点心事,没太在意周边的事。你刚才说的应该是苏轼的诗吧。”萧可婉轻轻的说道。

“是,觉得你有心事,而且是属于并不顺意的事,所以想宽解你一下。”说完,周文寻顺势坐在了长凳的另一边。

“谢谢你能停下来和我说说话,在我的印象当中你属于话语不多的男生。”

“就如你也是喜欢独来独往的女生一样,很少看到你和同宿舍的女生走在一起。”

萧可婉笑着说道:“那看来我们是同一类人呀!这是很难得的事,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周文寻淡然一笑后说道:“我们本就是同学,自然早就是朋友了,只不过是同类型的朋友。”

“那当然好了,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刚才在心里帮你算了一卦,卦象是《周易》的最后一卦,也就是未济卦。”

听到周文寻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萧可婉内心不免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后说道:“要怎么解释呢?”

“未济也就意味着还未圆满,事情没有达到成功,所以需要继续努力,这与首卦的乾卦遥相呼应,君子以自强不息就出自于乾卦。从另一角度来说就是水满则溢,月盈则亏。你可以理解为最好的状态就是还需要为之奋斗的时刻。”

“我懂了,感觉很有道理,谢谢你。”

“还没吃饭吧?一起去食堂吧。”周文寻看着萧可婉说道。

“那太好了,一起去吧。”之后二人就相伴而行,而之前的一些隔阂感就此化解了不少。萧可婉边走边好奇的想着:他都没问我是因为什么事,就直接说到了我的心里,那他是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佛家有句话好像是叫做直指人心,用在这里也不知道是否合理?但感觉好像并不是这样。但如果要找一个专属词语来说明的话,用读心术这三字来解释会显得更合理吧。

看到许久未开口说话的萧可婉,在旁相伴而行的周文寻似乎又再一次猜到了这个女生的心思,在不经意的一笑间说出了三个字:观相术。

按照周文寻的重新筹谋,现阶段一起做事的因素还有欠缺,所以在这期间,杜林哲另找了一家贸易公司继续上班,高则智和他的几个朋友则在另外几家公司做着安保工作。平时碰头商议的地点定在了离大学不远处的一个公园,这个公园由于是刚建好没多久,所以来的人并不多。

当周文寻到这个公园约好的地方时,杜林哲还未赶到。由于杜林哲最近对外业务较多,所以呆在公司里的时间较少,今天一早便约定在此碰面,这同样也是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公园谈事。公园里偶尔会有人走过,周文寻并未关注,他在静心思考。过了一小会,杜林哲便来到约定的地点,这里是一棵大树旁边的石凳椅,虽不是公园内的主干道,但却视野极佳,能将大多选择走主干道的行人尽览无余,而周文寻此时正一人坐于石凳上。

“文寻,没等太长时间吧?”杜林哲有些抱歉的说道。

“我也刚到没多久,先坐下来休息一会。”

微风拂动,泥土气味随风飘行,几乎充满了整个公园。而和谐安静的氛围则让人气定神闲。周文寻开口说道:“相比于之前的公司,对这家新公司感觉如何?”

“总体来说还挺不错的,对于公司的前景我很看好。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人事摩擦自然是无可避免的,只要不是恶意竞争,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杜林哲缓缓的说道。

“人事摩擦的问题各处都有,只要把握好大的方向也就无大碍。”停顿了一下,周文寻接着说道:“知人者以目正耳,不知人者以耳败目。”

“我会注意的,这当中存在着一些处事的技巧,非实际运用不能掌握。我觉得现在不可心急,就如我们的处境一样,所谓浓夭不如淡久,早秀不如晚成。”

周文寻点头表示认可,他继续说道:“有时路要让一步,味须减三分。”

杜林哲有些忧虑的说道:“你指的是许昭易吧,其实我也有过深思,我们与他肯定还会再次交手,而那时我们的对手只会更难缠。”

“许昭易绝不会轻易服输,面对将来的某一天,我们要变得更加的智慧,而合理的运用智慧与谋略才有胜出的可能。简单的来说就是智慧升级。”

“智慧升级!我觉的文寻你说得很对,不聪慧不足以屈服强大的对手。”

“这是大的方向,从策略这一点来说,我觉得我们的选择可以是古人对瞒天过海的诠释。”

“这段话我记得很清楚,是这么说的,备周而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看来林哲你真的很有研究。既然我们的战略与策略都已得到共同的认可,那么接下来就是去实施了,在这期间会发生不可预见的问题,到那时就是检验真章的时刻了。”周文寻坚定的说道。

萧可婉与周文寻分开后便回到了宿舍,她有午睡的习惯。宿舍内并无一人,显得有些空寂。她躺在床上后又想起了周文寻对她所说的观相术这三个字,在她的脑海当中几乎搜索不到,虽然很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她还是决定要了解一下,之后她得到的结论好像并不是指向所谓的观相术,而多数相关的词语引导出的则是一本古典籍的名字:《麻衣相法》。

第十一章

自从决定召开全体员工大会的那一刻,肖怀远就觉得这是一场战役,一场自己绝不能输的战役。周文寻对他说的那番话言犹在耳,所以今天的他要实施那一刻的决定。

肖怀远也曾召开过多次会议,现在面对着同样的场景,只是心态不一样了。他使劲的掐了自己一下,然后用缓慢的语调开始了自己的讲话:”对于最近公司发生的事,我想大家都有所知,就我本人而言,这件事的影响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可能你们听到过不同的版本,或许还有一些很不好的传闻,但这所有的一切也就局限于推测而已,我可以肯定的告诉大家,从现在这个时间点开始,之前你们在做什么,那么这之后一切照旧,不会有什么改变!”

看着台下还有些疑惑的眼神,肖怀远清了清嗓子后继续说道:“那么公司今后的走向将是趋于更加的平稳,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反思。这几天我将我们的整体战略做了一个分析,结论是,我们选择的,或者说正在走的这条路是极为正确的。虽然这期间有过不和谐因素的出现,但从技术层面的来说,是完全没有影响的。所以我在这里呼吁大家,继续跟着我奋斗下去,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

这时员工们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有的窃窃私语的说着这点小事本来就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有的则对肖怀远的讲话表示积极支持,说他的这番讲话是对流言最为有力的回击。

看似寻常最奇崛,成如容易却艰辛,肖怀远在心里默念着。此时他高昂的做了最后的陈述:“前路漫漫,不畏艰险;阻碍繁多,方显智慧。”话音刚落,台下便掌声齐发。

回到办公室的肖怀远可谓精神焕发,将信心重寻的感觉真是不可多得的体验,雄心万丈用来形容现在的他是最为贴切的。当心绪慢慢平复后,他叮嘱秘书说今天不要安排任何行程,也不接见任何人,之后便关上办公室的门,他需要一些时间来做思考。脑海里出现的第一个人就是许昭易,若不是此人,他也不会面临倾覆的危险,想到这他就愤恨难平,决心要报此仇。转念一想,所谓危机也是机遇,就如周老弟所说的智者转祸为福,以致其功。

肖怀远坐在舒适的皮椅上,继续在心里默默想着:周老弟是个磐磐大才啊,一定要让他与公司扯上关系。这要么在一条船上,要么就在一根绳上,古人不都是这样做吗,所谓同船合命,福祸才能相共,想到这里,肖怀远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可转念一想,之前自己也已经和他提过很多次,想让他做公司的独立董事,但一直没有明确的回复,看来这件事需要换个思维,或许有办成的可能。

至于对付许昭易那个脸厚心贪的人,最关键的是要合适的策略,所以不能明着来,要于无形处打击他的有生力量。突然间肖怀远觉得自己很有智谋,怎么以前没发现自己这么厉害?看来这大风大浪真的很锻炼人啊。用古人的一句诗来形容现在的自己就是,应该是什么呢?怎么到嘴边的诗又忘了?想起来了,应该是: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许昭易的处境与肖怀远却是大为不同,人生几许失意的他此时更是觉得如履薄冰。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他切肤的感受到:人情冷暖易,世态炎凉同。

既然这不是想要的结果,那自然是策略还有整个过程都出现了失误,所以他要做的就是调整方略,首先就是放下自尊,放下那颗高傲的心,之前的他在公司行事高调,很少将旁人纳入眼里,动辄就是批评。在他印象中就没肯定过什么人,能被自己肯定的就只有自己,一但失去势力,马上就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想想也是觉得凄凉。

不过在不远的将来自己一定会再次成为核心的,他坚定的这么认为。呆在自己的别墅内,许昭易想了很多,这是他失败的地方,再次回到这里感触良多,真的是人生百味,味味入心啊!

许昭易特别佩服的一个皇帝就是明太祖朱元璋,想想当年的朱元璋,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几次面临生死存亡之境不也活了下来。他不知有过多少次,想去走进这位皇帝的内心,同时走入那个风云莫测的时代。随着思绪的渐进,他好像触摸到了点什么:还记得朱元璋未称帝之前,就按照一个方略在做事,这是一个高人的建言,总共九个字,那就是,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对,许昭易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力量,有了战胜眼前这困难的办法,这就是有针对性的默默积累力量,他觉得这不是简单的韬光养晦所能形容的,毕竟韬光养晦这四个字是属于宏观层面上的,太过笼统了点,而这九个字则是在教我具体如何做,以及怎么做!

思路豁然开朗了之后,许昭易暗暗发笑,他觉得这或许是天意,亦是古人对他的冥冥指引,真所谓唯自助者,天助之!

此刻猛然睡醒的肖怀远恍如隔世,他定定神发现自己依然还在办公室里。只是在不经意间,又在一不小心的情况下睡着了,他认为这是一个极为合理的解释。

在梦中的他好像看到了一本书,书名是《贞观政要》,这是他最为喜欢的一本书,而且读了好几遍,但每当要用到里面的句子时,他又模糊的只能说出个大概,在梦中,他又隐约的记起一句话来。也许是天意如此!于是他赶忙站起来快速走到身后的书架旁,拿起了那本经常翻阅的《贞观政要》,之后念出了他想找的那句话:“鸟栖于林,犹恐其不高,复巢于木末;鱼藏于水,犹恐其不深,复穴于窟下。然而为人所获者,皆由贪饵故也!”

随着时间的推进,公司内部的人明显感受到了变化:以前苛责过甚的许昭易现在变得友好大度,从不主动问好的他现在则是谦卑有礼,在会议上总是与哥哥争吵得面红耳赤的他,现在又总是默默听取,只有被问到时才发表一两句自己的观点。就算回到了家里,他也主动给家人盛饭,饭后又积极做家务。刚开始的时候,许昭易的哥哥会暗暗的想,看这小子能装多久。可时间长了,他就觉得自己不是被表象迷惑住了,而是表象迷惑住了自己,这二者应该是有区别的!

第十二章

最近几天的高则智有些迷惑,他不停地思考着同一个问题,可总是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认为人做事都带有着目的性,而人本身是有着价值判断的。

前不久一个朋友找到他说碰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这个朋友名叫卢大成,在一家公司的保安部做事,平常主要就是通过监视器的画面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在公司或者附近走动,所谓防患于未然。当某天晚上他在值班时,突然发现一个人头顶着帽子,脸上挂着墨镜,在安全通道里慢悠悠的向上走着,似乎就是在刻意等着保安的发现。

他立马叫身边的一个同伴来看监控画面,确定这不可能是公司内部的人。于是他们两个决定一个走楼梯去堵截,另一个坐电梯从上而下去抓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结果是什么也没找到。而最为惊奇的是,这个神秘的人就在公司里凭空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保安部经理知道后将此事报告给了总经理,在总经理的动员下,员工们几乎将公司翻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丢失任何物品。不管是公司的,还是个人的,没有什么损失。总经理觉得外部人员几乎是进不来的,况且此人还凭空消失了,根本就无从解释。难道是公司内部的人?可如果是的话,那从身形与走路姿势大体上就能看出来,可显然不是这样,他没有继续照此想下去。由于没有丢失东西,也没有报警的价值,所以他决定先观察几天再做定论。

卢大成总觉得不是巧合,想着天底下没那么多的偶然,于是他抽空将此事说给了高则智听,高则智认为有些小题大做了,每天有那么多的事要处理,这根本就不算什么,只是让他值班时多留意就行了。

也就几天的时间,卢大成又找到了高则智说这个事情可能不是偶然。

“哥,不是我多心,这个神秘人的出现好像总是和我有关”。

“什么意思?说得明白点。”高则智说道。

“我发现他出现的时候,只是我值班的时候,当别人值班时,他就不会来了。”卢大成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高则智略微思考后说道:“若真如你所说,那他就是有针对性的行动,针对你的话,那自然就是指向于我了。”

“那他这两次都没被抓住的话,看来是做足了功课。公司应该也没有任何损失吧?”

“如果有的话,早就报警了,关键就是在这里。总经理有一天晚上还亲自蹲守,可那人根本就没来。于是总经理决定封锁这个消息,只限于我们保安部知晓,当然还有公司的高层。”

“你们总经理蹲守的那晚,你轮休没来吧?”

“是,总经理很有自信,所以并没有召集所有人员,该休息的就休息。”

“你有没有和经理说过你的想法?”高则智此时认真的说道。

“没有,我觉得这是针对我和哥你的行为,应该和公司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这几天公司高层有些心烦,有的在猜测会是哪个竞争对手的杰作。”

“好的,我知道了。你先回公司继续上班,不要对任何人说你的想法。如果这个人再次出现你就马上通知我。”

感到事情有些复杂的高则智也没想个明白,于是他把事情告诉了杜林哲。

“看来这是精心策划的,否则只是一般的人员是不可能如入无人之境的。”杜林哲说道。

“我也觉得是从这方面考虑最为恰当,可这幕后推手总不会是那姓许的吧,听说他现在连自保都困难。”

“或许关键点就在这里,你觉得应该是这个人策划的,可又觉得不可能,但当你觉得不可能后,又觉得极有可能,最终还是模棱两可。”

“听哲哥你这么一说,真的是说出了我这几天的心声,就是这么来来回回的折磨人心,最关键的还是我们没有证据,猜测始终只是猜测。”高则智显得有些无奈。

“是这样,我们觉得是许昭易,但不能确定,而且这家公司与许昭易的公司几乎是没有任何关联。那他这么做几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要报之前的一箭之仇了,可是现在的他并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但你又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那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性?”高则智问道。

“不能否定,但现阶段的我们一动不如一静。”

飓风起于青萍之末,这是杜林哲最为直观的判断。他觉得此事在不明了的时候,自然还是静观其变的好。杜林哲本来决定先不告诉周文寻,毕竟现在说了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可转念一想又怕自己漏点了什么细节,而这很可能是致命的。

“林哲,其实你的做法是对的。”周文寻听完杜林哲的陈述后,立马做出了答复。

“就算不主动出击,那总要防备些什么。”

周文寻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如果是有人在背后操纵,那么他就会有进一步的举动。但直觉告诉我,这或许只是与管理层有关。毕竟外部人员是很难进入的,这保安部又不是摆设。”

“你是说公司高层与外部人员的亲密配合?这个猜测是不是太大胆了些?我倒觉得会不会就是许昭易做的呢?毕竟现在他的嫌疑最大。”杜林哲还是有些不安心的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件事不是出于许昭易的谋划,从人物性格上来讲,他不肖于做这样的事。”

“可是听说最近的他有很大变化,这样的人是有可能做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的事。”

周文寻神秘的说道:“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了,这个答案就在那个卢大成的身上,他是这件事的起因,与许昭易无关,而最终的指向就是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又在哪里?”杜林哲好奇的问道。

“就在你的眼前,就是我。”

“这又怎么解释?”杜林哲显得非常疑惑。

“你只要看着那个卢大成的去向就明白了,我想就在这几天他会换一份不错的工作,而提供给他工作的人就是我们要找寻的人。”

“那这个人你我肯定都认识吧?”杜林哲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说的都对,只是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周文寻说道。

第十三章

公司高层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除了经理以外,将保安部的几个人员都撤换了。虽然公司总经理在高层会议上呼吁不用如此,只需将其中一人解雇就行了,但他的建议被否定了。保安部的几个人则是集体回归于社会了,但这其中一人没过太久便被聘用了,而且待遇还比原来的高了许多,而这家公司正是属于肖怀远的公司。

肖怀远一人站立于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不经感慨了一番,他喝了一口绿茶,顿时感到了惬意。相较于前段时间的自己,那绝对是与现在的自己判若两人,他认为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活着,而且还找回了那创业初期的自信。思绪回到现今的事,他觉得只要是自己想做的就一定能达成,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周老弟既然不愿意来,那我自然有应对的办法,让你朋友的朋友来,那就自然与我的公司有了牵扯,这就叫曲线救国,以后有事的话可就在一条船上了,而且你那位朋友我还给予不错的待遇,等关键时刻就让他出马,看来我老肖走了一步妙棋啊!”肖怀远自言自语的说道。此时的他越想越兴奋,越想越佩服自己,毕竟这只是一个开端,而他的这步棋可不只是这一面。在这水泥丛林中我要成为王者,但我要成为的是无冕之王,低调才是王道。肖怀远的思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那怎么形容这种思路呢?那就是:惟有王城最堪隐,万人如海一身藏。

敲门声打断了肖怀远的思绪,但走进来的人并不是公司内部的人,而是他的侄女姜依溪。肖怀远感到有些意外,看着满脸不高兴的姜依溪,他想着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肖怀远首先开口说道:“你来的时候可以提前告诉我,看来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吧?”

姜依溪随意往沙发上一坐,然后开口道:“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高兴不起来。”

肖怀远很快反应过来,并说道:“恋爱这回事还是要顺其自然,强扭是没什么结果的。”

“我才不管那么多,反正我觉得应该先扭,至于甜还是不甜,等扭完了才知道。”姜依溪赌气似的说着。

“这是什么理论,总不会是逆向思维吧?”

姜依溪更加不高兴的说道:“和同龄人吧,我不好意思说,和家里人吧,我更说不出口。所以就只能和伯父你说说心里的事,但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很明显就没有站在我的角度想问题,你要这样,那以后有事就不和你说了。”

“好好好,那就依你的意思,咱们先扭,等扭了以后再说甜与不甜。”肖怀远乐呵呵的说道。

“关键是我最近发现周文寻身边多了一个女孩的身影,他们应该是一个班的,这不就是向阳花木,近水楼台!那我还有机会吗?”

肖怀远想了想之后说道:“原来是这样,可就算一个班的也没什么,关键看你怎么做。”

说完后肖怀远在屋里走了一个来回,当转过身来时,看到的是姜依溪期待的表情,他在心里想:可别把孩子给教坏了。

“快点说吧,就别老像以前一样,就知道吊别人胃口。”

“我想那个女孩肯定住校,那这样的话她就有舍友,而舍友就是最好的朋友。”

“可我又不认识,怎么会是朋友?我们只是同一个系的,又不在一个班。”

“这个好办,都是女孩子,有些话就好说了,你可以先和她宿舍里的一个成为好朋友,然后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得到她的支持后,就让她经常的和那个女孩在一起,毕竟一个宿舍的,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哦,我懂了,让她俩形影不离,那也就没什么时间和机会与周文寻单独相处了,在周文寻看来也不觉得什么,毕竟人家是好朋友。”

“这就对了,间接的把他们隔离开来,只要没机会单独在一起,那我想就没有发展的可能性,而这只是其一。”

“那其二呢?”姜依溪好奇的问道。

“这以后周老弟会时不时的来我公司,然后呢你假装在公司里实习,或者说体验生活,这就创造出了偶遇的可能性。”

姜依溪有些迷惑:“周文寻为什么要来你的公司啊?”

“放心吧,我会让这小子来的。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姜依溪兴奋的说道:“当然不是了!谢谢伯父你提的宝贵意见,我这就回学校去准备。”说完就要往外跑。

肖怀远赶忙拉住她,补充了一句:“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但你要知道,此朋友并不认识彼朋友。”

姜依溪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在姜依溪离开自己的办公室后,肖怀远觉得非常的轻松,没想到自己的一步棋还在无形当中帮助到了侄女,如果这两人真的走在了一起,那对自己来说就更是利好了,这相当于把自己的船瞬间变成了我们的船,而且还是加固了的船!

此时的周文寻正在学校里一个人走着,他发现校园内偶尔可以看到穿汉服的女生,虽有突兀的感觉,但也非常的唯美。理解为复古风可能还是将这现象简单化了。这背后指向着的是对于文化的认同,同时也是一种自信心的外在体现。

身着汉服也总会给人一种仙化而又神秘的感觉,当看到这一切时,周文寻总是会想起两汉来,而两汉四百多年的时间有太多的故事,在整个历史阶段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这其中就包含着对于现代人的影响。

周文寻对汉朝的皇帝有着很大的兴趣,这其中有两个皇帝是他最为推崇的:一个是西汉的汉武帝刘彻,另一个是东汉的开国皇帝光武帝刘秀。汉武开边,凿空西域,最为后人所称道。刘秀的怀柔之策同样有深远意义。从整体来说,汉朝以及后来的唐朝都是开放而又外向型的朝代,相比于明清时的闭关内敛型,则是两面合为一整体。不同的朝代性格,自然造就不一样的朝代命运。

在走到离校门还有段距离时,周文寻远远的看见一个人从校外急匆匆的走来,很像是姜依溪,不过也有好长时间没看见她了,这样想着的时候,他的思绪则从两汉时期被拉回到了现实世界。

第十四章

同样的事情又再一次的上演,这是似曾相识的过去,同样也是有所不同的现在。

许昭易苦苦经营着现前的一切,想快点走出不利境况的他发现,越是挣扎就越是难以自拔,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但他总是不愿按照顺序等待下去,等到云开雾散的那一刻。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实的无奈一直将他牢牢的按压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就在他苦撑的时候,公司里又发生了一件事,而这无异于将他推到了悬崖边上。同样的神秘人物造访了许昭易的公司,也是在晚上,只是时间有所不同,在出现一次后便没了下文,结果和之前的一样,没有任何损失。

首先挑动的是许昭星那敏感的神经,作为许昭易的哥哥,他对这个弟弟始终无法取得信任,相反的则是处处提防,在他心目中这小子总喜欢使用一些手段,而且给他人带来的总是不愉快的回忆。在自视清高的基础上,总做着咄咄逼人的事,最主要的还是在捉襟见肘的才能上,却托不起那想要成为掌舵者的梦。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这是许昭星对许昭易最为中肯的评价。

在他看来,这小子也不是只有缺点,还记得小的时候,许昭易就很懂礼貌,而且还很好学,特别喜欢看课外书。虽然最近有回到以前的迹象,不过在他看来都是在演戏,不知从何时起,那戏演起来几乎都是如行云流水般,根本无需彩排。

还记得前段时间对许昭易所做的事有所耳闻后,他就觉得这小子道德方面也是有问题的,并打算让他暂时离开公司,好好的接受一下再教育,可许昭易的眼泪也不知怎么就一直流个不停,看着泪流满面的弟弟,许昭星也感慨万分,他清醒的认识到,原来男人的眼泪也是很有用的,前提是仅限于非常时期。他心一软,就留下了这个并不安分的弟弟,而且还是自己的对立面。

在许昭易谦卑有礼而又处处谨慎的日子里,许昭星觉得自己天天都在过佳节,那爆竹声漫天的响,声音越大他越觉得安静,心里真的像被人灌了蜜一样的甜。可最近发生的事就让他心中的爆竹声变为了现实生活的惊雷声,那装满蜂蜜的瓶子也被震得不知飞往了何处。

不管是一件多么小的事,只要是关于公司内部的,许昭星都会认真对待,及时处理,更何况公司里出了这样的事,他觉得许昭易简直就是没脑子,这么低级的事也会做,所以他决定让许昭易坦白,尽快结束这出闹剧,如果他还想继续留在公司里任职的话。交谈的地点就定在了自己的办公室,如果选择在家或者公司以外的地方谈的话,这无疑是将公事变成了私事,最后也就没这回事了。

“哥,是你找我?”许昭易推开办公室的门就直接说道。

怎么还是不敲门,许昭星心里想着,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他开口说道:“你来了,过来坐下谈吧。”

听许昭星这么说,许昭易便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许昭星对面。

有风方起浪,无潮水自平。看着许昭易,许昭星的内心又开始了翻滚。

“昭易呀,还记得上次的你痛哭流涕,这也是没过多久的事,怎么你又忘了?”

“没有忘,我最近一直都在踏实做事,并且勤勤恳恳。”

“那看来你为公司也做了不少事。”许昭星很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是自然,毕竟我也是公司的高管。”许昭易面无表情的说着。

许昭星强压住内心的怒火,用缓和的语气说道:“那你为什么在自己的公司里做些摆不上台面的事?就算你有想法,直接冲着我来就行了,别做那些没用的,让人看轻了你!”

许昭易立马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么想的,这事除了我还会有谁?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这件事不是我做的,这也是我的公司。”

“哼,你想反其道而行,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先在别的公司做一遍,然后在自己的公司重新上演一遍,这样就能转移大家的视线,认为是上次的那伙人又盯上了我们的公司,也亏你想的出来!”

“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没做。”

“你还想狡辩,你无非就是想要我坐的这把椅子,可是有必要给自己的公司惹麻烦吗?退一步讲,就算你坐到了这个位子上,可这公司里的人也未必就会愿意跟着你一起做事,到那时,你觉得还有多大意义?”许昭星生气的说道。

“就如你所说,我这么做就是在作茧自缚,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有这么做?在公司里这么做,难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吗?再说这么低级的事情我不会做,也做不出来。一个方法原封不动的用两次,蠢货才这么做。”许昭易说完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这时的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切都仿佛凝固了,而他们则互相瞪着对方。

难熬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许昭星平静的说道:“如果不是你做的,那你就证明这一点,证明给大家看。公司里不是有追随你的人吗,那也证明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跟着你到底还有没有未来!”

“好,我就证明给你看,如果结论不是我做的,那么你要还我清白,你要让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不是我做的。”许昭易大声的说道。

“可以,只要不是你做的,那我自然会宣布这一结论,让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我们的家人。”

之后许昭易愤恨的甩门而去,许昭星则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闭目养神。当听到有人敲门时,许昭星说了一个进字。

进来的人是贺山,他不仅是许昭星的首席智囊,还是公司元老级的人物。许昭星说了句贺老,并给了个手势让他坐下来说话。

贺山坐下后,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你们说话的内容,我在门外都听见了,我想说说我的想法。”

“你说吧,我在听着。”

“许总,不管这次是不是他做的,我们最终的结果都是一个,也只有一个,上次你心软错过了良机,这次可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如果再错过,那可真的就是时至不行,反受其殃了。”贺山咬文嚼字式的说道。

听完后,许昭星面色凝重的盯着贺山说道:“从来名利地,易起是非心。”

第十五章

从来好与天争力,困竭方知己力微。这是许昭易最为直接的感触。从许昭星办公室出来后,他慢慢的冷静下来,认为刚才的自己还是太冲动了,没有沉住气,暴露了太多的弱点,可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不过现在这生存才是头等的大事,至于破绽之类的往后总有弥补的机会。可如何去做?实在有些棘手,许昭易现在最后悔的事,莫过于与自己左膀右臂的决裂,如果没有发生之前的事,那自己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他没打算呆在公司里坐等结果,毕竟有什么样的结果他早就预料到了,就算许昭星这次发了善心要再给一次机会,可他身边的那些鹰派人物会同意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如果易地而处,那自己也一定会把对方踢出局。

许昭易去了一趟保安部,看了看监控视频,也没有说什么,之后便来到自己的别墅内。他继续想着出路:看来只能厚着脸皮回去找他们了,不会再有更好的办法了。结果或许不会很好,但值得一试,转念一想,这可不是试的问题,而是一定要成功,如果不成功的话,那估计很快也就出局了。想到这里,许昭易突然觉得在夹缝之中看到了一丝希望,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所谓人有逆天之时,天无绝人之路。

思绪一宽,他拿起了屋内墙壁上挂着的宝剑,拔剑出鞘并顺势在屋内武了起来,嘴里振振有词的念道:“老夫聊发少年狂……”

对于许昭易的到来,杜林哲惊讶万分,他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脸皮也真够厚的,怎么以前没发现在这方面还是个人才。

许昭易笑呵呵的说道:“林哲呀,兄弟之间还是要经常往来的,这有事还是要当面交流一下的。你离开公司可不是我的本愿,你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这下弄得咱们都生分了。”

杜林哲此时已经不再惊讶了,对于面前站的这个人,应该是习惯了,习惯也就自然了。他不情愿的开口说道:“劳您大驾,肯定是有什么事吧?你直接说就行,不用绕了。”

这时许昭易笑得更为灿烂了,并且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找文寻老弟,咱们一起叙叙旧,以前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也就化开了。”话音未落,许昭易又立刻补了一句:“林哲啊,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你有没有感到自己的脸变得更厚了?”杜林哲毫不客气的说道。

“这不能怪我呀!林哲老弟,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哥哥逼得太紧了,在重压之下我才对文寻起了疑心,但我绝对是一时糊涂,才对他做了不利的事情。”

“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去道个歉不就行了,我就不陪你了。”杜林哲说完转身就要走。

许昭易立马上前死死的抓住杜林哲不放。他有些着急的说道:“我会诚恳的道歉,可如果文寻老弟不愿见我的话,那喊破天也没用啊!你就帮个忙约他出来吧!给条活路吧!要不然你还能让我怎样?”

看着许昭易眼内还在打转的泪水,杜林哲显得非常无奈,他想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好吧,我先和文寻联系一下,你等几分钟。”

周文寻知道后并没说什么,只是说让他来就行了。杜林哲不放心,建议说就定在校园内见面,在有人的地方才是上策,这也是为了吸取之前的教训。

校园内,周文寻坐在相对安静点的地方,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偶尔也会有学生经过,但频率相对适中。他想着能让许昭易这样自视甚高的人走到这一步,需要的是多大的决心。看来是真的快要走到尽头了,而生存二字就是那最大的幕后推手。

在周文寻的心里,许昭易是个有抱负的人,只是现阶段并不占据着天时地利,时未到而先谋,必反受其困。古人说过一句话:天道有盈虚,智者乘时作;取果半青黄,不如待自落。只是许昭易会用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去等待这时机吗?答案是否定的。

当许昭易见到周文寻的那一刻,画风很快就变得面目全非了:二话不说的许昭易顺势往地上一倒,抱着周文寻的大腿就不松手,并且带着极为悲痛的哭腔,开始了自己的表演,他一再强调说是自己错了,自己一时糊涂,做了人神共愤的事,现世报很快就来了,上天已经惩罚过他了,希望周老弟万万原谅,不要再计前嫌了。如果再这样,那就是心胸不够宽广了!

杜林哲觉得自己是看戏的,他好奇的看着眼前卖力表演的许昭易,心里又来了一番感慨,这是无法控制的感慨:一个男人是如何做到泪如泉涌的,而且那是滔滔不绝的流啊,这是泉吗?这是河是江吗?这些都不是,这应该是翻滚着巨浪的海啊!还有,这一个人的情感难道是不需要酝酿的吗?这如大海般的泪水,背后牵动着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啊?总不会是小时候那没有得到心爱玩具的遗憾感,在这几十年后的一刻完全喷薄而出!这小子上辈子到底是个什么呀?

随着许昭易越来越大的哭声,吸引了周围一些好奇的学生围观,他们也应该是被这哭声给震住了。周文寻显得很是尴尬,如果他还不说出这原谅二字,等到的立马会是那响彻行云的哭喊。惊天地,泣鬼神,或许足以形容他看到的这一切。

周文寻制止了这一切,他说了原谅二字,并且想赶快将许昭易拉起来坐在石凳上,但是许昭易的身体就如铅块一般,总是往下沉,就是扶不起来啊!看到这里,杜林哲也赶快上前来帮忙,合两人之力,终于将一滩烂泥似的许昭易扶起来坐在了石凳上。这时的许昭易慢慢停住了哭声。

就在扶起许昭易的那一刻,杜林哲好像突然看穿了所有:他来找我,就是算准了我会建议周文寻在有人的地方碰面,而当众人围观之时,就是他的计谋达成之际。用舆论的力量胁迫着周文寻快速做出选择,而且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毕竟就算周文寻什么也不管的想要一走了之的时候,他那强劲的双臂还在死死的托着周文寻!

杜林哲看着还在止不住表演的许昭易,心里蹦出了四个字:魔高一丈!

第十六章

前一刻还在聊发少年狂的许昭易,在后一刻则把自己变成了拖把,可不管变成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简单而又直接。就算有些丢脸,可在下一刻我依然还是少年狂!许昭易的心情很不错,他对自己的这番做法很是佩服,并且认为那是只有对生活有了切肤之痛后,才能打磨出的大才之举。

此时的肖怀远决定实施他的下一步计划,或许许昭易已经料到推他入深渊的就是肖怀远,但可能没想到拉他上岸的依然是肖怀远。

在销声匿迹没多久后,神秘人第二次来到了许昭易所在的公司,但这次的结果则是丢失了文件,当然不会是什么重要的文件,毕竟要得到的难度很大。这次丢失的则是公司几个人员的人事档案,不是所有,而是好像极有针对性的,就那么几个人的。

当许昭易知道后,他开始有所担心了,毕竟事情的性质变了,他的第一想法就认为是肖怀远指使的,这个幕后黑手真的能惹事,会惹事!但疑惑也随之而来了:为何不去窃取更有价值的文件?要几个不相干的人员档案有什么用?这不是典型的蠢货思维吗?从另一方面来说就是将一石入水,想要激起千层浪,可是能激得起来吗?或者说这背后还有别的什么阴谋?随后想到保安部,许昭易就觉得火大,有好几个人在那守着,怎么就轻易的让别人来去自由了!

保安部的经理将拷贝好的资料带到了许昭星的办公室,在这视频资料里,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是公司内部人员做的,而且也不是人们认为的晚上潜进来窃取的,而是在上班时间,大大方方的装进自己的公文包后带出公司的,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就这么平平常常的发生了。

看完后的许昭星有种无奈感,需要警察介入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这并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而对于相对重要的文件来说,普通员工是接触不到的,当然也没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之后反馈上来的结果是:视频里的人就是公司人力资源部的副经理,名叫董啸,主要负责人员的招聘。而发现文件丢失的则是人力资源部的员工,据发现的员工讲,在这拿走的档案当中,就有董啸本人的。对于这一结果,许昭星觉得符合他的预想,他也认为是公司里的人拿走的,并且可能性极高。但面对着这一场虚惊,许昭星却又有了些不和谐感。

这时保安部的经理又再次敲门进来,向许昭星说了一个最新消息:结合董啸的行为特征,还有人力资源部同事的意见,虽然他全副武装过,但可以认定,前几天晚上公司出现的神秘人物,就是董啸本人。

许昭星觉得有必要和这个人谈谈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受人指使?若是的话,那会是许昭易吗?可许昭易会蠢到这个地步吗?漏洞百出,显得好像是故意让别人抓住把柄,然后再让他自己离开公司,这根本就毫无逻辑可言啊!不过正亦反之,从另一面来说就直接证明了许昭易的清白,不过再反过来一想,可能就是许昭易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而反其道所做出的事。

许昭星立马通知让董啸来见他,没过多久,董啸就出现在了许昭星的面前,他将董啸打量了一番:此人其貌不扬,别的方面也没什么特别之处,中规中矩的一个人。

“说说这么做的原因吧?”

“许总,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辞职不干了,没有别的原因。”

“什么?这是个什么说法?你觉得能说通吗?”

“真的,就这么简单。”

“那你直接把辞职信交给我就行了,又何必冒充窃贼呢,和前不久发生的事一模一样。”说到这里,许昭星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他接着说道:“我懂了,这之前的事也是你做的,在连续失手后你害怕别人查出来,所以想要赶紧辞职离开。可你这么做,反而是无法走脱了!而且在公司里如此做事,更是愚蠢至极!”

“许总,你说的事与我无关。那晚来我们公司的是我本人没错,我只是身体有些不舒服,所以穿的多了点。”

“就算如此,那你怎么解释在这期间的一个晚上,其实你还来过公司,而且也没人看出是你来,你觉得这正常吗?”

“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保安部经理没报告给你而已,他只听命于我。”

听到这里,许昭星明白了所有,而他的怒火瞬间被激发了出来,他大声的吼道:“看来真是家贼难防啊!既然你想辞职,那就立刻给我滚,带着你的那个经理一起给我滚!”

“许总,所以我已经提前把他们的档案一起拿走了,这其中还有一两个人,也是听命于我的,你不会卡着不放吧?”董啸从进门来就一直这么心平气和的与许昭星说话,不卑不亢。情绪上也没任何起伏,仿佛他为这一刻早就做好了准备。

“你觉得我还会留着背叛的人吗!”许昭星怒火冲天的说道。

“好吧,许总,多说无益,您请保重。”董啸说完后就转身向门口走去,但在临出门之前,许昭星又叫住了他。

“我想知道为什么?是公司的待遇不好,还是别的原因?”

“这些都不是,我只是为了报恩,至于是谁的恩情,您可以问您的弟弟。”

“好吧,最后一个问题,许昭易有没有牵扯其中?”

“没有,从头至尾都与他无关,你可以尽管放心。况且您弟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与他一起生活了几十年的大哥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许总,别伤了你们一家人的和气。”董啸说完后立马就离开了。

没过多久,贺山便非常着急的走进来说道:“许总,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建议先把人扣下来,然后立刻召开高层会议,就此事展开分析讨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做出正确的选择!就我本人看来,这事也不会如此简单!”

“已经没那个必要了,贺老。”许昭星显然不想这么做。

“许总,咱们应该报警,或许和上次的事还能并案调查,说不定也是那个董啸做的。”

“你如果真这么做的话,那可就掉进陷阱里了,给咱们自己留块遮羞布吧!贺老,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不会是同一个人做的。”

贺山并不甘心,他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许昭星那极为难看的脸色时,竟不知该如何说了……

第十七章

许昭星让贺山去把许昭易叫进来,他有话要对许昭易说。还没等贺山走出办公室,许昭易就直接冲了进来,他大声的喊道:“我的大哥,不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这背后肯定是有什么阴谋的!”

“昭易啊,天上下雨地下流,随他们去吧!”

“哥,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仁慈了点,这样可是会坏大事的。”

“不用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看到许昭星突然变得严肃的表情,许昭易欲言又止,但他还是说道:“你问吧。”

“董啸在离开前说你知道这一切的幕后的主使是谁。”

“原来如此,看来这还真是肖怀远的杰作!”还没坐稳的许昭易又立马站了起来说道。

“肖怀远?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经营着一家公司,也没什么大能耐,和我们这样实力型的公司根本就没法比。”

“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那他为什么要对我们做这样的事?”许昭星很好奇的问道。

“放心吧,哥。他针对的是我,又不是你,我和他之间有些过节,不过我会处理好的。”许昭易有些心虚,不过很快就遮掩了过去。

“好吧,我相信你。还有就是你可以继续留在公司里做你该做的事了。”

听到这,许昭易有些迷惑。他开口说道:“难道我不用证明自己是清白的了?”

“不用了,董啸说明了一切。而且我也知道你不会做这些事,虽然你小子平常有些不着调,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比我还清楚。”

许昭易突然觉得云开雾散了!他一时激动,绕过办公桌后抱着许昭星就不放。许昭星心里真是有着说不出的嫌弃呀,可为了应景,他也只能极为不情愿的抱了一下许昭易,而这是象征性的拥抱。

此时许昭易的心里就一个想法:人生无常啊!你永远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肖怀远热情的接待了董啸和另外几人的到来,这其中有一人是稀里糊涂就被卷着来的,她就是陶语墨,原是财务部的一个小职员。

当董啸告知陶语墨她被解雇的消息后,陶语墨惊讶得不知该说什么,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她决定去找许总说明自己与这件事无关,而且自己根本就没说过要辞职呀,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要离开了。董啸拉住了她,说明了原因,但陶语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最后董啸对陶语墨说道:“跟着你的内心走,不要做出有违你本意的选择。”

就这一句话,触动了陶语墨心底那最为真实的想法。

肖怀远笑容满面的握着陶语墨的手时,她感到了格外的亲切。此时肖怀远心里想的是: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着你们都没有察觉的事,这叫阳谋春秋,或者说,这就是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

许昭易依然处在极为兴奋的情绪中,从临渊到站在平地,也就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把一半功劳归功于自己的谋划得力,而另一半就是上天的眷顾。他将周文寻和杜林哲约出来一起吃饭,这是胜利的聚餐,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近期发生的事,而周文寻与杜林哲几乎就没能说上几句话。

吃完饭后,许昭易又匆匆离开了,至于去哪无所谓,关键是他以胜利者的姿态遨游于此,这就可以了。

与许昭易有所不同的是周文寻,他显得有些忧虑,在一旁的杜林哲看出了这一点,他说道:“文寻,咱们谈谈吧,还是去那个公园吧。”

在去公园的路上,他们边走边谈。杜林哲说道:“看到你面有忧思,是因为许昭易的事吧?”

周文寻说道:“也是,也不是。”

“怎么解释呢?”

“首先来说这是的一面,其实你我都知道,许昭易能有今天的局面,并不是他自己的作为,而是肖怀远的通盘谋划。虽然许昭易也认知了这一点,但他并没有看透肖怀远的真正用意。”

“这一点确实如此,我也有些没看懂,既然理解为是一种报复行为的话,可又为何几乎是在没有回旋余地的情况下,主动拉对手上岸,并且还解了这危机?”

“敲打许昭易,这是肖怀远的用意。他要告诉许昭易,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算,我可以将你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你只能坐以待毙,求告无门!我能推你入绝地,也能拉你出泥潭。”周文寻冷静的说道。

“嗯,相比于一招制敌,这样在精神上,反而会给对手带来更大的威慑与磨难,还有就是深层的恐惧感。”杜林哲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是啊,既然你可以策反我身边的人,我也可以让你的员工辞职离开。但结果还不一样,你许昭易策反的结果却是让别人失去了生命,而我则可以让追随我的人更上一层楼!两者相比,境界的高低一目了然,这无疑是一种无形的挑衅。”周文寻不无感慨的说道。

“这就是棋高一着啊!再说那同一方法用两次,也是挖的陷阱,看似平淡却出奇,只不过后来有人看出了这一点。或许他还要告诉许昭易的一点就是,你想四两拨千斤,而我这千斤力在后!”

这时周文寻好像想通了什么,站在原地没再往前走。杜林哲发现后,立马折返回来看发生了什么。

“怎么不走了?”杜林哲好奇的问道。

“林哲,或许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关于宋峰的事,我之前一直徘徊于他是被迫,还是说是自己选择了结束。直到现在我也是推测了又否定,否定了又推测,没有一个肯定的答案,之前是别的想法,之后又是另一个,摇摆不定。”

“那你说的忽略,难道是说宋峰要刺你的事实,这一点是被忽略的,却又是可以肯定的行为!”杜林哲觉得自己猜到了周文寻话语里的意思。

“你说得很对!林哲,这就是我一直以来忽略的一点!”

“如果这么看的话,难道是肖怀远指使的宋峰?毕竟当时只有你们三人在场,或许是肖怀远一个隐蔽的指示,宋峰就立马拿刀刺向了你。肖怀远之所以装得可怜兮兮的来学校找你,就是要向你示弱,在博得你的同情之后,再把你引到仓库里!只是他没想到宋峰会失手。”杜林哲恍然大悟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第十八章

周文寻否定了这一设想,他说道:“如果你这么想,那就又掉进了陷阱。我们怀疑了身边与此事有过牵连的人,但所有的结论证明都是不对的,当我们想到肖怀远时,同样如此。我想,这是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人!”

“难道是一个神秘的终极人物策划的这一切?”杜林哲显然有些不太相信。

“这个人所走的这一步太隐秘了,林哲,如果将来某一天我与此人狭路相逢,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刻杜林哲感到惊讶了,他说道:“你是说这个人知道我们都在做些什么,然后利用我们之间的矛盾,隐秘的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且众人还一无所知!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我们都成了棋子,只有这个神秘的人才是下棋者。”

“而且还是极富有迷惑与诱导性的棋局。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神秘的人就在我的身边。之前罗警官提醒过我说是身边的人,但我却找错了方向,并且还误以为自己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对于宋峰的事,我们一开始怀疑是许昭星,然后是许昭易,接下来又是肖怀远,走了一个来回后,又发现都不是。当发觉了还有人站在这背后时,还是不知道究竟是谁,这不是又回到了原点吗?”杜林哲茫然的说道。

“林哲,不要灰心,我们会找到这个人的,世上没有完人,只要是人就会犯错,就会留有破绽。我想可能此人已经算好了一切,只是没有料到宋峰的失手,这就是留给我们最大的破绽。而至于宋峰在这之后的行为会是什么,那是他自己的事,根本就不在此人的计划之内了!而我却一直纠结于宋峰失手后的行为是否合理。”

“看来这件事也不全是人谋,还有天意。”杜林哲说道。

马路上车来车往,二人的说话声也已湮没于这都市巨流中……

最近萧可婉的身边总是跟着一个人,她就是与萧可婉同宿舍的一个女生。刚开始的时候萧可婉觉得也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自在,但时间长了,她就很反感了,只是碍于颜面不好说什么,毕竟是一个宿舍的,闹点小矛盾影响也不好。而且人家也是出于好意,看见自己总是一个人,所以一起说说话。

对于这段时间的困扰,萧可婉觉得无可奈何,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比较妥善,她想到了周文寻,认为周文寻会有一个好的办法,于是等这个女生有事外出的时候,她把周文寻约出来并说出了自己的困扰。

“你听说过姜依溪这个人吗?”周文寻直接问道。

萧可婉很好奇的说道:“我没听说过这个名字,也不认识这个人,不过从名字上来判断,是个女生吧。”

“嗯,是我们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属于同一个系。你只要去找她,并把你的心事说给她听,我想困扰你的事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萧可婉不明白这和自己不认识的一个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周文寻这么说了,那看来他应该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的。想到这里,她说道:“我相信你,我肯定会去找这个叫姜依溪的女生。”

与萧可婉告别后,周文寻决定去一趟肖怀远的公司,由于最近肖怀远联系说有很多话想当面说,而周文寻也有此意。正好下午没有课程的安排,所以周文寻认为今天比较合适。

当周文寻来到肖怀远的办公室后,看见肖怀远正在等着自己。

“周老弟来了,快过来坐。”肖怀远热情的站起来说道,并摆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文寻坐下来,面对着肖怀远说道:“好长时间没见到肖前辈了。”

肖怀远也颇有感慨的说道:“是啊,前段时间我的状态很不好,让周老弟看了笑话,不过当时你可是我的主心骨啊!现在回想起来,若当时没有你的帮助,我都不知会有什么结局,所以我今天在这里要好好的感谢你一番。”说完后,肖怀远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装满现金的袋子,然后推到了周文寻面前。

“您知道我不会收的,而且我觉得有些事是我应该也必须去做的。”

“好吧,我当然了解你。”肖怀远有些无奈的把现金收回后,继续开口说道:“还记得我们的相识就是因为一个佛字,你我都是信佛之人。这佛为何意?佛乃觉悟!我一直认为自己早已觉悟,虽说还达不到心若止水,可也是很接近了,但当我真正面临生活的考验时,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在我被立刻打回原形时才意识到,我那仅剩的尊严也早已荡然无存了!”

周文寻静静的听着肖怀远的叙述,他觉得肖怀远最近想了许多,而相较于之前的他,现在也几乎是判若两人了。

“虽然如此,也只能说明是我的修行不够。佛是我的信仰,最近的我同样是依靠信仰挺过灾厄。是佛让我的内心趋于平和。”说完后肖怀远站了起来,他来到书架前停了片刻,之后接着说道:“释迦牟尼说以己为灯,以己为靠。这句话已经说明了一切。”

“是,我也很喜欢这句话。”周文寻说道。

“你可能已经知道我最近所做的事了,我的本意就是要教训一下许昭易,让这小子知道何为尊重,何为棋高一着。做人不可狂妄自大,只是他不会开悟,我确信这一点。开悟之前,挑水劈柴;开悟之后,挑水劈柴。这一点,他参悟不了,也无需参悟。”肖怀远心平气和的说道。

“我已经猜到了肖前辈的用意。”

“文寻啊,这以后会有更大的坎坷等着这小子,或许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他了。古话说良药苦口,惟疾者能甘之;忠言逆耳,惟达者能受之。可这小子刚好就是此话的反面。”

“我赞同您的观点。虽然这次许昭易求得我的原谅,但实际上我们心里都知道,那裂痕犹在!”

“就维持表面的和平吧,从同心同德再到离心离德,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从我进门来,到现在为止,我最大的感触就是以前的肖前辈又回来了。”周文寻赞许的说道。

“谢谢你,其实我也感觉重寻回了以前的自己!你知道我现在体会最深刻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

“那就是《道德经》里所说的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日。”肖怀远如释重负的说道。

第十九章

曹子礼与孟俊正在下着象棋,常许则在一旁观看。宿舍里显得非常安静,浓烈的搏杀氛围萦绕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你不觉得该走下一步了吗?这都过去好几分钟了。”曹子礼悠然的说道,必胜的信心让他很轻松。

“再给几分钟,我快想好了。”孟俊有些着急的说道。面对着这不利的局面,孟俊正想着如何出其不意。

常许本想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孟俊听,但欲言又止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定下的规则就是:观棋不语。在常许心里,他的立场总是在切换当中,谁处于劣势,他的心就跟着谁走,并且总想出手帮忙。前一刻觉得孟俊很是厉害,所以他暗中帮曹子礼加油,这没过多久他又得帮孟俊助威了。

这时孟俊抬起头说道:“要不然让我悔一步棋吧?”

“什么?等你半天就是这么个结果。孟俊啊,这实在不行咱就重开一盘,悔棋的事你就别想了。”

“是啊,悔棋就没意思了,你就接着下吧,不过在我看来你是难翻盘了。”好不容易逮住机会的常许立马说道。

“要是这将与帅不被限制于方格内该多好啊!”孟俊说道。

曹子礼笑呵呵的说道:“咱们这是象棋,又不是国际象棋,别想多了。”

常许似乎看出了什么,他开口说道:“按你所说,这将与帅身先士卒,倒是真能激发斗志。”

曹子礼淡然的说道:“你不觉得让皇帝御驾亲征更好吗,岂不是更能凝聚人心,激发斗志。可这历史上能御驾亲征的皇帝有几人?别扯远了,好好下棋吧!”

“一步不慎,铸此大错,关键是还不能悔棋。那我认输了,再走下去就太伤脸面了。”孟俊显得很无奈的说道。

这时常许兴奋的说道:“好,就保持这个局面不要动啊,这盘棋我接手了。”说完,他催促孟俊赶紧到旁边观战。既然有棋下,曹子礼自然觉得也挺好。

经过一番智慧上的较量后,最终局面则是一个平局。当周文寻推开宿舍门时,刚好看到了这一棋局。

看到周文寻回来,曹子礼说道:“易哥,快过来看看这盘棋,本来占据优势的我怎么就给弄成平局了?”

常许高兴的说道:“你就别找客观原因了,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刚才我在旁边观战时,就已经看出了你的破绽,达成个平局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看到这个结果的孟俊感到有些后悔了,想着要是刚才自己接着下的话,说不定还有赢的可能。不过自己从局内到局外,而常许从局外到局内,其实都是一颗胜负心。

“看来子礼又失算了,我还记得之前有好几盘棋也是这样,觉得应该是子礼稳赢的,可最后的结果也是赢得少,而平局多一些。”周文寻笑着说道。

“看来这不是偶然出现的情况啊,那是子礼在一次次平局的基础上总结出的平局经验,虽说赢不了吧,但能保持不败也实属难得,是个不败将军!”常许说道。

“这平局就是和,这和字就是大道理。”曹子礼有些不乐意的说着。

“厉害啊,子礼!你这都上升为理论了。”孟俊也来凑热闹。

“既然你说理论,那咱这经济学里讲的理论就够多的了,不过这下棋可不仅仅是智慧方面的事,更重要的,还是需要有一定的悟性。”曹子礼说完后,把桌上的一封信递给了周文寻。

周文寻看着信封上写着自己的名字,拿过来仔细看后发现信没有封口,其余的则什么也没有,应该不是从校外寄来的,或许就不能称之为信。

里面只有一张折了好几道的纸,打开来看后上面只有一行字:自心不离假,无真何处真。

周文寻本能的感到这个神秘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对方说不定早就知道了这一点,所以这算是一种宣示,或者说是一种挑衅,言下之意就是:即便你意识到了我的存在,那也没用。你在明而我在暗,我可以在你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到我想做的事,而你却无力改变这一点,只能默默的忍受。我就在你的身边,如果你有这个能力的话就查出我是谁,不过或许你什么也做不到。

周文寻此刻变得有些茫然了,这个人为什么要针对自己呢?这个问题恐怕才是一切的根源,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

结合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还有手中的这张纸,周文寻在心里将这个人做了一番测写:从行事风格上来说,男性的可能性要更大,说不定就在我所住的这栋宿舍楼里,如果这么说的话,或许我们每天碰面的机会就很多,只不过他知道我,而我却并不认识他。他把自己伪装得极好,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我都没发觉他的存在,这意味着在智谋方面是我所不及的,这最容易发现的同时,也是最为隐蔽的。

从性格方面来说,内敛中带着些张扬,做事低调。不易察觉则定下了他内敛性格的基调,而这之中的张扬,确切的说不应该定位为张扬,而是自信,对于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才会做出明目张胆的挑衅,如此说来这挑衅当中其实还包含着一种明确的敌意。这敌意又来自何方呢?我与他有交集的地方几乎是没有的,利益上的冲突也谈不上,毕竟都是还未毕业的学生,不至于有利益上的争夺。

从这两方面来说,现在发生的事显然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要不然也不会留这句话给我看了。那今天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应该没有,只是早上在上课的路上碰到了姜依溪,并且交谈了片刻。想到这里,周文寻突然感到自己触摸到了什么,难道是因为姜依溪?这极有可能,只有她才是把一切连接起来的因素,恐怕也是唯一的因素!

当周文寻找到了思路后,一种兴奋感从心底发了出来,这种情绪不自觉的反映在了脸上。

“易哥,这大半天的,你一个坐在那里发呆,这会儿怎么又偷着乐起来了?”曹子礼突然说道。

孟俊淡然的说道:“这你都看不出来?肯定是看了刚才收到的那封情书,心里高兴,所以就很自然的表现出来了。这就说明,恋爱了!”

第二十章

当兴奋的情绪慢慢褪去后,许昭易也冷静了下来。他把肖怀远最近所做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一开始内心有些恐惧,感觉之前是自己小看了这个人,但渐渐的他从这些行为中体会出了不一样的东西:肖怀远竟然可以将他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当意识到这点后,许昭易极为愤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这份屈辱加倍奉还给肖怀远!

许昭易决定要在自己别墅的墙壁上,挂上一张地图,这张地图是春秋战国时期的,他这样做就是为了寄托内心的一些想法,而这些想法就是这一历史时期能体现出来的:大争之世,大争之时。不过按照许昭易的设想,他要亲自动手将这幅地图绘制出来,当然前提是在查阅大量历史资料,并且在成型版本的春秋战国地图的基础上,准确的绘制出来。而绘制地图的过程也能帮助他更好的理解各国形势,加深对那段历史的理解。

诸子百家的思想同样来自于这一时期,所以许昭易认为这是非常有意义的做法。当他专心的陶醉于其中时,却被门铃声打断了思路,这让他非常气愤,但随之而来的则是巨大的疑惑: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在这里,更别提有人会来主动找自己了。他觉得肯定是有人按错了门铃,所以继续认真的绘制起来。

可没过几秒门铃又再次响起,而且还是连续的响声。于是许昭易放下手中的工具,小心翼翼的来到门边想看看到底是谁,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庞。多疑的他还是决定打开门来确认一下此人的用意。

门打开的一瞬间,此人就走了进来,几乎不讲任何礼数,而且他还主动把门给关了,好像许昭易才是拜访者。

“不用愤怒,也无需感到惊讶,我知道你在别墅内,并且只有你一个人。”

听他这么说后,本想发火的许昭易反而觉得好奇了,既然已经如此,那就心平气和的说吧,但防备之心是不会消失的。于是他开口说道:“你用这种方式直接进入我的家里,真的很不礼貌,不过非常之人必用非常之法,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一定的了解,我猜你是个说客吧。”

“你说的很对,不过我并不是来游说你的,而是帮助你。”说完后,他看到了桌上的图画,便走过去看。

见怪不怪的许昭易很快适应了发生的一切,他跟过来说道:“能看出来是什么吧?”

“这个自然,春秋战国的古地图。不过你不选择去买,而是自己亲自来画,可以看出你很喜欢这一时期。既然说到这一时期,想必你对这其中的典故都很熟悉,那你就可以看成我是毛遂自荐。”

听到此人说什么毛遂自荐,许昭易不屑的说道:“我不需要门客。况且大多数的门客都是吃闲饭的。”

“我虽然比你小几岁,但也不会是个吃闲饭的,门客也没什么不好,但我要做的是谋士,或者说做你的首席智囊。”他极有自信的说道。

“我不认为你有这个能力,而且我有智囊团,而对于你,很抱歉,我估计是用不上了,所以在我发火之前,请你自觉的离开这里。”

“你所说的智囊无非就是指的周文寻。至于你公司里的人,如果你也算作是智囊的话,我倒没什么意见。”

许昭易心里猛的一惊,心里想着这个人对我这么了解,必定是有备而来啊。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让我说得再具体点,我与周文寻是同一个学校的,只是他不认识我而已。”没等许昭易说话,他继续说道:“你与周文寻早已是貌合神离了,他不会真心为你出谋划策的,而你的前路漫长且荆棘密布,你需要新智囊的加入。”

话说得倒是好听,可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肖怀远派来的?许昭易在心里默想着。

仿佛早已看穿了此刻许昭易的心思,他继续说:“如果你怀疑我是肖怀远派来的,那你的方向就错了。我不会听这个人的调遣,还有就我所知,依照肖怀远的性格来说,他也不会做这样的安排。”

被说中心事的许昭易显得有些茫然了,他本能的觉得此人是有些本事的,但他一时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我的来意你现在已经知道了,不过你需要思考的时间,对于这一点我很确定。如果你想通了,我会再介绍一人给你认识。”

“难道说在你背后还有别人?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今天的到来,就是他的指派?”

“看来你悟性还不错,被你说中了。但不是指派,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选择,我想你能明白这其中的差异。”

听完这话后,许昭易改变了之前说话的态度,他意识到这件事的可信度很高,于是开口说道:“我不知为何你们愿意帮助我,虽然现在我有这个想法与你们合作,但恕我直言,我还是需要时间考虑的。”

“这个自然,三天后我和朋友会一起来到这里,希望你给予我们答复。”

“好的,我会准时在这里等你们。可以告知你的名字吗?毕竟这样称呼起来也方便点。”

“本人谢丛宣。”说完名字后,他便快速的离开了。

许昭易已经打算与他们合作,只是他还需要转圜的时间。之后他来到桌旁拿起工具继续绘图,可心思却不由自主的回到刚才屋内发生的一切,注意力怎么也集中不到这要做的事情上。于是他干脆放下手中的工具,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理理思绪。

看来他们知道的很多,这里面不仅包括自己,还有周文寻,当然了,也许还包括自己身边的人吧。对于这次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仔细想来,其实自己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不过与其说是选择,倒不如说是出路,一条送上门的出路,这条路的未来是值得憧憬的。想着这未曾谋面之人,许昭易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他在心里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说不定这个人比周文寻还要厉害!

回到学校的谢丛宣径直来到了宿舍,此时宿舍里只有一个人,看到此人后,谢丛宣说道:“我已经去见了许昭易,一切如你所料,虽然他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但在我看来,他已经决定与我们合作了!”

第二十一章

校园内总会举办一些辩论大赛或是演讲大赛,在丰富大学生活的同时,还能让参与者获得感悟与经验。在思想上的升华与精神上的磨砺方面,也只有亲历者最为清楚。而这其中观众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他们本身也是间接的参与者。

相较于辩论大赛,周文寻更喜欢去旁听演讲大赛。这周校园里就要举办几场,在教学楼的入口处可以看到很多相关的宣传海报,周文寻选择了其中的一场。在他看着海报上相关的介绍信息时,旁边有一个男生也过来看了看,之后便很快离开了。

当周文寻到达演讲大赛举办的场地时,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他索性就坐在了最后一排,这里靠近门口,而且还空着好几个位子。没等多久,在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演讲者便精神饱满的开始了属于自己的演讲。

周文寻专心的听着,过了几分钟,有一个人走进来,他也坐在了最后一排,与周文寻之间只隔着一个空位。

“你不觉得台上同学的演讲很一般?”这话显然是对周文寻说的,只是他并没看向周文寻,而是一直盯着舞台。

周文寻被打断后,他便看了看此人,觉得有些熟悉,想了一下,原来是不久之前在教学楼看海报的那人。

“我觉得还不错,或许是你刚进来,错过了精彩的部分。”周文寻说道,而此刻他的目光同样是看向舞台的。

“不论是早或晚,恐怕都不会有吸引我的地方。”

“那你为何还坐在这里?在我看来,你来此应该无关乎于演讲。”

“如你所说,我是来找你的,虽然我们不认识,但从此刻起你会记住我的。”

“我想你就是那幕后之人,而那封留言就是出自你手吧?”

“看来你早就猜到了。郑启恒,我的名字。”

周文寻并未感到惊讶,他知道此人一定会出现,只是于何时何地表明自己的身份而已,现在看来,就是此时此地。

周文寻说道:“我们应该是碰过面的,只是互不相识而已。”

郑启恒轻蔑的一笑,他说道:“请恕我更正一下,对于你来说是互不相识,对我而言则已经是认识你很久了,只是之前你没意识到这点而已,虽然最后你发觉了这一点,但在我看来,你的分析推理能力是不及格的。”

周文寻平静的说道:“看来让你失望了,可以知道满分是多少吗?”

“这就是你思维上的浅薄之处。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这与分数无关,但你就是不及格。”郑启恒说道。

“用你的价值体系去批判别人,那你的准则又是谁给予的评分?又是否及格?”

郑启恒没有立马回答,他看了看周文寻后说道:“我的判断一直都很准确,就像你会选择听今天这一场演讲,或许我在你来之前,就坐在你现在坐的位子上等你,那样会更能说明一切,但我并不想那么做。”

“你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说连我坐在哪里你都能预判出来。可我不这么觉得,我今天坐在这里只是偶然。至于你能推断出我会选择听哪一场演讲,这我相信,因为在你看来已经是必然。”

“前一刻是激将法,后一刻又回归到了分析法。你所说的偶然与必然,是没有理论意义的,因为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必然。”

周文寻觉得这样的争论是没有必要的,在他还未见过郑启恒之前,他就判断出此人的性格沉稳,不喜欢张扬,但在这沉稳的背后却是一副极具攻击性的面庞,出手做事的时候快而准,但这其中少了一样,那就是狠。想到这里,周文寻开口说道:“既然你今天已经表明了身份,你觉得我们是敌还是友?”

“怎么又突然转移了话题?看来你在心里又默默的将我分析了一番,但我想主要还是性格方面的,那么你得出的结论应该是认为我少了一点狠劲,但你不觉得这点更偏向于做事方面,而非性格方面吗?”

周文寻内心为之一震,心想此人果然厉害,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判断出对方在想什么,而且还如此准确!

这时郑启恒又淡然的说道:“你不用在心里面夸我,如果你想知道为什么,那答案就是多读了一些书。不过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并不相信会这么简单,因为学与做之间还有很大的鸿沟要跨越。”

听他这么说,周文寻觉得释然了。他说道:“看来我可以理解为天赋,只有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那是你的看法,与我无关。至于你刚才说的敌与友,我只想反问一句,你觉得我们会成为朋友吗?”

“如果我说不会,那我们就是敌人,如果我说会,恐怕我们依然不会成为朋友。”

“你这不算回答,但我并不否定你说的话。”郑启恒说道。

“你的到来让我错过了一场演讲,如果你有想成为真正朋友的意愿,那就不会选择在这里与我谈话。”周文寻肯定的说了这句话。

郑启恒此刻站了起来,他说道:“非敌非友,亦敌亦友。今后发生的事会慢慢说明这一点。”

没等周文寻说话,郑启恒很快的离开了。周文寻立马觉得身边的一切安静了下来,台上演讲者的声音又清晰可辨了。之后他虽然一直在听着演讲,但心境已然改变。

到了约定好的时间,谢丛宣与郑启恒一起来到了许昭易的住处,许昭易听到有人按门铃,他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然后打开了房门。

谢丛宣的身后果然跟着一个人,许昭易的视线落到了此人身上,他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很是帅气,而学识者般的沉稳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冲击感,这与自己所预想的形象非常贴合。

还没等许昭易说话,郑启恒便伸出了手,许昭易立马会意,也伸出了手,于是二人很友好的握了握手。将访客请进屋后,郑启恒很快就注意到了墙上所挂的大幅地图,那是一副有关春秋战国时期的各诸侯国地理图:从这幅图可以清楚的看到主要的诸侯国,那是东周时期比较著名的列国。而整幅图布局合理,细节也做了处理,可以看出绘制者的用心,而最主要的是,其中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一股征服欲。

第二十二章

在谢丛宣将郑启恒引荐给了许昭易后,三人便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许昭易的对面坐着谢丛宣与郑启恒。虽然这里是自己的主场,但此时的许昭易反而显得有些拘谨。郑启恒随意而坐,谢丛宣则一副满怀心事的样子。

首先是许昭易打破了屋内的安静,他说道:“我很想知道你们为何选中我?”

谢丛宣接上了话题,他看着许昭易说道:“你是否觉得自己有潜力,并值得我们辅助?”

许昭易内心一惊,想着好大的来势,不过有实力的人通常都会有些傲气,想到这里,他也就释然了。

“在我开来,你们都是极有智谋的人,所以你们的行事风格都是非常理性的,如果不是看好我的前景,那你们是不会登门拜访的。”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和启恒是看好你的,所以很多事情需要当面谈清楚。”

郑启恒接着谢丛宣的话说道:“选择在你这里谈就是因为隐秘,我希望今天的事只限于我们三人知道。至于你和周文寻之间的事,就保持和原先一样,不增也不减。”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的结盟是不会让外人知道的,这样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能很有效的打压对手。”

“就是如此,所谓事贵密,不密则易败。接下来我要说一个前提条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可能我们之间也是无法达成合作的。”谢丛宣冷静的说道。

“这样吧,我先交个底,就以你们的建议为第一准则,但既然我是当事人,那就有变更的权利,前提是,在我认为你们的建议与我所面临的情况不相符合的时候。”

“看来你已经有了最好的答案,那我与丛宣也就不用再说什么前提条件了。我选择与你合作,就是因为你的聪慧,无需每件事都听我们的,但每件事都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郑启恒说道。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聪明人之间的合作从来都是省心又省力的,最主要的还是高效率。”

“既然这最基本的一点已经达成共识,那接下来的合作也就不会有太多的问题。”谢丛宣仔细的说着。

“我们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成功。不过恕我直言,你们现在可以说还没毕业,但是论做起事来的老练程度,却远远的超越了同龄人,我有时真的都不敢相信这种可能性,但你们又都真实的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之前总觉得周文寻是个异数,但看来你们是更大的异数。”许昭易说道。

听到许昭易这么说,郑启恒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有例行就有例外。”

谢丛宣则补充了一句:“只是你最开始选择的周文寻,在我看来,他的能力还有欠缺。”

“你与周文寻的决裂还是因为你并不是完全的信任他,人与人之间最难通过的就是信任这一关,而今后你也不会完全信任我们,但我们会把这一点纳入计算之内,我想这样在损失一些效率的同时,可以反过来弥补你的疑心。”郑启恒依然面无表情的说着。

许昭易听完后感到惊讶了,心想这郑启恒真的是厉害啊,随之而来的就是那极度的兴奋感,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已经触手可及了。

在兴奋的同时,许昭易又提了一个问题:“我可以知道关于宋峰的事吗?这件事一直在我内心挥之不去,我没有让他去做针对周文寻的事,更没让他走向尽头。”

郑启恒说道:“出自我的指示,至于宋峰的失手,本就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不是人们认为的偶然。而这其中我没料想到的事情也和你一样,就是他最后的选择。”

许昭易有些不置可否,但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郑启恒,他真是觉得自愧不如啊。许昭易随后说道:“看来这之前的一些细节能解释通了。我让宋峰做的只是针对于肖怀远,但至于他为什么会那样做,在事后,我却再也没有问的机会了,不过现在也算清楚了。”

这时谢丛宣说了一句话:“过去的事情无需再提了。在我看来,启恒有点像战国时期的商君,那昭易你会是秦孝公吗?”

“历史上明君强臣的组合,我不敢当。”许昭易笑着说道。

郑启恒也谦虚的说道:“商君乃是磐磐大才,不敢与古人相比。”

“好吧,我就如此一提,你们也就如此一听即可。不过我现在却想起了唐朝时王维写的一句诗。”谢丛宣有点尴尬的说道。

许昭易显然提起了兴趣,他即刻说道:“是哪一句呢?”

谢丛宣回答道:“卫青不败由天幸,李广无功缘数奇。”

在三人密谋的同一时刻,肖怀远则开始了与新来员工的谈话,这谈话的第一个人就是保安部的卢大成。

卢大成在接到通知后,便在第一时间来到了肖怀远的办公室。看到卢大成的到来,肖怀远摆出的是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容。

“小卢啊,快过来坐。”

卢大成本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误,是来挨批评的,但看到肖怀远的表情后,他紧张的情绪稍有缓解。

在卢大成坐下后,肖怀远说道:“来公司一段时间了,感觉还适应吧?”

“是,已经习惯了,而且这待遇还比我之前的公司要好,所以真的很感谢肖总。”卢大成小声的说着。

“慢慢都会适应的,我们公司的氛围还是以宽松为主,我认为员工在相对放松的环境里更容易做出成绩,所以你也不用紧张。我今天找你来就是交谈一番,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是,肖总。您说的话我肯定会认真听的。”卢大成显然还是紧张。

“对于你到我公司上班的原因,你大概也有些自己的看法吧?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听听。”肖怀远在收敛了笑容后说道。

“肖总,我没什么看法,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我能来您的公司,好像是有什么人的推荐,名字应该是叫周文寻吧。”卢大成大着胆子说道。

“一听就知道你没说实话,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不敢说罢了。”

“肖总,我……”

“我来说给你听吧,让你来到我的公司,目的就是让周老弟也能登上我的这条船。但对于我的做法,他本人其实是清楚的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所以你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

肖怀远停下来,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后继续说道:“但我要对你说的并不是这个真实的意图,而是开诚布公的告诉你,我是如何让你来到我的公司里的。”

第二十三章

卢大成感到非常的惊讶,在他看来这应该是不能随意说的事,但面前的这位成功人士好像并不在意这一点,或者说,他是一个极为自信的人。

“一般来说,我的做法是不会起什么作用的,在许多人看来这就像一出戏,或者说是纯粹的恶作剧而已。”

“是这样的,肖总。我一开始也觉得没什么,觉得就是外部人员的捣乱而已,并且还显得有些……”

“你是想说无聊吧。没什么,你只管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一开始就对你强调了这一点。”

“是,肖总。我一定怎么看就怎么说。”

“这样最好。看似平常且还有些无聊的背后,最终却让你离开了公司,之所以能有这样的结果,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公司主事之人的疑心。如果他轻松平常的看待这件事,那么此事就会像小河流水般静静的向前流淌,不会有什么波澜。”

“我大概能听懂肖总您的意思,就是所谓的疑心生暗鬼。”

“说得很好,就是这层意思。可是这疑心的产生,一半是他自己的怀疑,而最重要的另一半就是来自于竞争对手的馈赠,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点,然后选择对的时机,一招制敌。我认为这时机是稍纵即逝的,必须要把握好,毕竟没有第二次机会,而至于什么时候出手才最为合适,那就要看运用之人的个人修为了!”

此时肖怀远感觉自己显得有些激动了,于是他稍作调整后接着说道:“可是事情也并没我说的那么简单,除了我刚才提到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些别的助推因素,比如周围人对他的影响。在所有这些因素的共同作用下,才能产生一个结果,所以很不容易,但这只是人谋,占其中的百分之五十,而另外的百分之五十,就是天意!”

“我明白,所以说就算有别的公司也知道了您的做法,但当他们也想复制这一切时,他们就会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不管他们是要用同样的方法针对您,还是想用这方法针对自己的竞争对手,毕竟这是不可复制的!”卢大成激动的说道。

“小卢,孺子可教啊!我没有看错你。再和你说一点,这堡垒通常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你原来的那个公司,本身在安保这一块就做的不好,所以这才给了我可乘之机,而许昭易的公司做得就非常好,想要从外部突破,几乎没有这方面的可能性。”

“受教了,肖总,您这样的人物也能和我说这些话,那只能说明您是真正的器重我,看重我,既然您如此真诚,那我今天就给您表个态。肖总,我愿意追随您左右,以后若有事的话您就直接吩咐!”卢大成激动而又坚定的说道。

这时肖怀远做出了握手的姿势,卢大成立马站起来,用双手握住了肖怀远那只大而宽的手……

在卢大成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后,财务部的陶语墨也来到了这里,她坐在了卢大成刚才坐的位子上。

肖怀远在短暂的调整后,此刻则笑呵呵的看着陶语墨说道:“小陶啊,最近应该适应新公司的环境了吧?”

陶语墨显得有些拘谨,她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肖总的关心,我已经慢慢适应了。相比于之前的公司,我感到自己的事情要比以前多,而且所接触到的账目也要比之前的重要。”

陶语墨看了看肖怀远,但好像解读不出什么有用的反馈信息,她只好接着说道:“我现在担任的职务要比之前的高,所以自己的价值能充分的体现出来,很感谢肖总您对我的器重。对了,还有信任,因为在这之前我并不认识您。”

听完陶语墨的话,肖怀远开口说道:“一个人的价值如果不能充分的发挥出来,那就是一种资源浪费。如果员工感到自己应该担任更高的职务,但在长期得不到的情况下,就会产生两个结果,一种是消极怠工,之后变为恶性循环,另一种就是选择辞职,去一个更能体现自己价值的地方。在我看来,你属于后者,但也不完全属于,因为你缺乏的只是一点主动辞职的勇气!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你根本就没有辞职的想法,那我也是无法让你来到我公司的。”

在被肖怀远说中心事后,她对面前这个人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从有些不乐意变为了认可,毕竟能懂得自己所思所想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而且肖怀远还帮助自己做了所想,但却一时之间不敢做的事,并且现在也得到了理想的职位,真可谓是一步到位了,能遇到这样的伯乐,还有什么理由不加倍努力工作的呢?

肖怀远似乎看穿了陶语墨的心中所想,他说道:“小陶,我非常认可你的业务能力,所以在以后我会让你发挥出更大的价值,那么同时你的职位还会得到提升!”

听完肖怀远的话语,陶语墨的内心变得很激动了,她说道:“肖总,真的非常感谢您的赏识,我今后一定会努力工作,为公司的发展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这很好,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也可能用一种非正常的方式让你来到我的公司,你自然会有一些想法,但请相信我,这样的结果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我认为这也是一个双赢的结局。”

“如您所说,肖总。其实刚开始我是有抵触情绪的,因为我不太认可您的做法,但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肖总,可以问您一个问题吗?”

肖怀远很平静的说道:“当然可以,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

陶语墨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定说出来:“您怎么知道我原来的公司就一定会放人呢?如果我是高层管理者的话,应该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把人放走了。”

“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也点出了问题的核心,可以这么说吧,是人的因素。因为掌舵者是许昭星,而不是许昭易。我能想象得出当时的画面,那许昭易一定是极力阻止的,包括许昭星身边的智囊也是如此,他们虽然极力劝说,但这些都没有起到什么作用,或者说根本就不会有作用。”

“为什么呢?”陶语墨好奇的问道。

“因为许昭星的性情。在许昭易看来,这叫做优柔。在他身边的人看来,这叫做仁慈。在我看来,这叫做慈悲!”肖怀远满怀深意的说出了这句话。

那么肖怀远又是怎么看待自己所谋划,而又相继成功的这一切呢?那就是:天机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

第二十四章

杜林哲遇到一件急需做出决定的事,所以他直接到校园内找周文寻商议此事。由于是周末,学校里人并不多,他们二人便随意挑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并在长凳上坐了下来。

杜林哲没有说什么题外话,他直接对周文寻说道:“昨天许昭星找到我,他希望我能重新回到公司任职。我觉得许昭易应该是知道此事的,否则即便是我回到了公司,也肯定会成为他们两兄弟斗争的牺牲品。我现在都能想象到,那将是非常难熬的处境。”

“所以你决定拒绝许昭星的邀请?”

“是啊,我想了一个晚上,虽然回去能有更好的发展,可前提是不能卷入争斗当中,毕竟那样做只会将自己陷入绝境,同时也是在作茧自缚。”

“林哲,我认为实际情况会与你设想的刚好相反。”

“你如何会有这样的判断?原因是什么?”杜林哲好奇的问道。

“你先不用着急,我会慢慢分析给你听。首先不管许昭易是否知道此事,都不会对你重回公司造成阻碍。”

听到周文寻这么说,杜林哲心中的疑惑更大了,他在想是不是周文寻没有听明白自己刚才所讲的话。于是他开口说道:“文寻,我觉得你应该是没听清楚我刚才表达的意思。”

周文寻很冷静的说道:“我当然听清了你的意思,在我看来,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在近期有缓和的迹象,而许昭星主动邀请你回公司,这一点就是最好的证明。”

“你的意思是说许昭星让我回到公司,意图是在缓解他们兄弟俩的紧张关系?”杜林哲稍作思考后说道。

“是这样,所以如果许昭易提前不知道这件事也没关系,当他知道以后,肯定能看出他哥的用意,他当然不会阻止,反而会表现出一副极力支持的样子,毕竟这样做,就是在告诉公司里的人,他们兄弟的关系缓和了,而且还在向更好的方面迈进。”

“按照你的思路来考虑,这当中或许还传递出另一层意思,那就是许昭易要告诉公司里的人,他胸襟似海,不会因为身边人的一点小错误就抓着不放,即便是曾经背叛过他的人,他依然能够原谅,或许还会委以重任,这样的话,对于现在追随他的人就是一种鼓舞,很能振奋人心。”杜林哲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你分析的很到位,就是如此。既然有这么多的好处,以许昭易的聪慧,他又怎么会看不明白。所以你回到公司,不仅没有障碍,反会是一条坦途。许昭易会给你一个好的职位,许昭星也会给你特殊照顾,毕竟你是他们关系向好的有力见证人,公司内部的人也会对你礼遇有加。”

“这么多的好处突然降临到我一个人的身上,我怎么感觉很不真实。我还是不想回去。”

看着杜林哲说话时坚定的面容,周文寻能体会到这是他最为真实的想法。是啊,如果换做是自己,估计也不愿意再次回到那个是非之地。可这毕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不能轻易错过,而且还得要充分利用。想到这里,周文寻开口说道:“林哲啊,我知道你不想回去,可这也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一旦错过了,不管我们再用什么方法去弥补,也都不会这么自然了,而且还很容易引起怀疑。”

杜林哲听明白了周文寻话中所指,他说道:“文寻,听你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什么计划吧?”

“我想扭转现在被动的局面,我想要做出反击,不能再只看着对手一环扣一环的行动,而自己只能选择被动接招。当郑启恒高调的亮出自己的身份那一刻,我想他早已谋划好了所有,现在就只等实施了,而对此我却几乎无法掌握住脉络。所以,你回到许昭易身边,能获得有效的信息,至少我们可以作出积极的应对之策!”周文寻有些激动的说道。

听到周文寻那稍显激动的话语,杜林哲体会到的则是这背后的无奈,或许更多的还是不甘心。最近周文寻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而暗处的人却总想利用他,针对他,也是时候做出回击了!杜林哲边想边说道:“文寻,我愿意回去。虽然你没有说希望我能回去这样的话,但我能强烈的感受到这一点。既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那我就应该帮你。我知道你不喜欢勉强别人,但这是有关未来发展的事,又何来勉强呢?如你所说,如果我选择放弃了这次绝好的机会,事后想要再去的话,那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听完杜林哲的话,周文寻在内心是非常感激的,他感激杜林哲的理解,能够在这困局下帮助自己。他主动与杜林哲握了握手,之后说道:“林哲,谢谢你的支持,能有你这位好朋友的帮助,我一定能有所作为!”

“应该的,帮助你同样也是在帮助我自己。只是我回去后,你觉得我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林哲,我又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你也可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请相信我,这是最有效的方式。”

杜林哲立马说道:“我相信你的判断,所以你就尽管说,我具体该怎么做?”

周文寻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林哲,我想让你做的,就是什么也不用做。”

杜林哲惊讶了,不过他觉得这一定是周文寻想的最好的方式,于是他说道:“好,就按你说的,我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做好就行了,别的多余的事我就什么都不做,但你能告诉我这背后的原因吗?”

“这是当然。你回去后,许昭易不会为难你,但也不会完全信任你。他会把你的一些举动看成是我做出的指示,而我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做,这样在无形中就会迷惑他,让他产生困惑的同时,却也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有意制造迷惑?”

“对,在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刻意模仿我的思维去做事,这样就会产生似是而非的结果,但他又无法有效的做出判断,他就会迟疑,那样也就为我们争取了有效的应对时间,可能这时间不会太长,但对我们而言,却是决定胜负的黄金时间段。”周文寻很有自信的说道。

“可能许昭易也会想到这一层面。”杜林哲有些疑虑的说道。

“无妨,即便他能想到,却也不能轻易做到。你忘了,许昭易的疑心很重,我们就是要利用好这一点。即便之后他产生了想让你离开公司的想法,但到那时他就会发现,这是更加难以做到的事情!”

第二十五章

杜林哲还有些事,所以没停留多久便离开了。周文寻则一直呆在原地,他不断的思考着问题,而几乎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的他,直到傍晚时刻才注意到了时间,当意识到这点后,他便打算起身离开。在思考的这段时间里,周文寻有了整体的方针,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种对古人智慧的领悟,那就是苏轼所写的: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走在校园的路上,夕阳的余晖还照耀着前行的路。周文寻快步向前走时,看见了不远的前方有两个人,她们正在说说笑笑的相伴前行,正是姜依溪与萧可婉。

看来她们两人之间的误会不仅解开了,而且还成为了好朋友,周文寻在心里这样想着,并且有意放慢了脚步。看到她们要走去图书馆时,周文寻便选择另一方向朝着宿舍快步走去。

图书馆内,人还不是很多。她们两人便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相对而坐。

“你说刚才周文寻既然看见了我们,为什么不走上前来打个招呼呢?”姜依溪小声的对萧可婉说道。

坐在对面的萧可婉随意的说道:“应该是没认出我们吧,或者说他有什么急事之类的,打招呼反而浪费了时间。”

“你这么一说,倒是很有可能。如果让他从你我二人里选一个人,你说她会选谁啊?”姜依溪笑呵呵的说着。

萧可婉面无表情的说道:“要么选你,要么就都不选。”

姜依溪心里觉得这是标准的答案,便也没说什么了,低下头翻起了书。看着心情很好的姜依溪,萧可婉的内心却泛起了一丝苦涩……

郑启恒与谢丛宣此时正待在宿舍里,他二人与周文寻住在同一栋宿舍楼,自从郑启恒高调的公开自己的身份后,也就算是熟人了。今天周末,宿舍里没什么人,所以他们也就大大方方的说着心中的事。

谢丛宣首先开口说道:“这几天忙着上课,我都忘记问你一个问题了。”

郑启恒正专心的看着书,听到谢丛宣有问题要问,于是他抬头说道:“和我还客气什么,你直接说吧。”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宋峰的?并且还让他按照你的指示做事,你是怎么做到的?”

郑启恒将书放到桌面上,有些开玩笑的说道:“你要是相信了,那你就掉进我设的陷阱里了。”

谢丛宣更加好奇了,他说道:“难道是你瞎编的?其实你根本就不认识宋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指示了!”

“如你所说,其实你仔细想想就能明白了,我们都还没毕业,与社会没有过多的交集,我怎么会认识宋峰,即便是认识,他又怎么会听我的话,并且还肯替我办事,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我只能做到自己有可能做到的事。”

“我明白了,你在误导许昭易。”

“是啊,我把自己伪装成操纵这一切的真正幕后推手,其一是为了让许昭易觉得我们具有很强的操控能力,这样在以后就能帮得到他,否则他也不会轻易的就与我们结盟。”郑启恒说道。

“所以你先让我去找许昭易,然后再说出你的存在,目的就是要让他在印象中觉得你是一个很厉害的人,是要比周文寻还厉害的人!那么其二呢?”

“这其二,就是误导周文寻,在他对宋峰的事产生怀疑的时候,我给他递了一张纸。我想,纸上的几个字就足以加深他这一想法。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他完全相信我才是幕后的真正策划人。当然了,之后在他听演讲时,我公开的找他交谈,就是为了让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无误的,主要还是让他加强这一想法。我只是在正确的时间,选择去做了正确的事。”郑启恒很自豪的说道。

谢丛宣显然还有疑惑,他接着说道:“我还是有几点没看明白。首先说许昭易的问题,你应该知道宋峰是听他的指示,而你却又说是听了你的指示,你不怕穿帮吗?”

郑启恒很有自信的说道:“你说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存在,因为许昭易无法对质,所以我说宋峰是听了我的指示,故意没有击中周文寻。他当时有些不置可否,但也不会提出反驳,毕竟他不会傻到告诉我们说,是他让宋峰这么做的,所以他避重就轻,就说让宋峰去击中肖怀远。但我觉得是许昭易下达了这样的指示没错,只是宋峰没有照做而已。”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很有道理。另外还有关于周文寻的,你是怎让他确定你的动机的?如果没有合理的动机,他是不会相信的,毕竟他可不是那么好误导的。”

郑启恒笑呵呵的说道:“是姜依溪。我让他确定我是为了姜依溪才这么做的,具体来说就是我对姜依溪表白,但是被拒绝了,拒绝的原因就是她喜欢周文寻,而我则在羞辱与愤怒的刺激下,迁怒于周文寻,所以产生了报复的心理。”

谢丛宣来了兴趣,他说道:“我怎么觉得你表白被拒的事是真的?”

郑启恒说道:“表白被拒绝是真的,但没有迁怒于周文寻,就算有迁怒,那我就找宋峰去报复吗?这也太过离奇了点!我要做的就是把握住周文寻的心理,只要让他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么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刚好他那天早上碰到了姜依溪,被我看见了,所以我晚上就给他塞了一张纸,这机会不能错过啊!还有就是周文寻自然不会去找姜依溪确认,这是他的性格,而我所做的就是虚中有实,实中带虚,虚虚实实。”

听完郑启恒的分析后,谢丛宣很有感慨的说道:“启恒,你没选心理学专业,真的是可惜了啊!你对人心的把控,真的是做到了极致。”

“你过奖了,丛宣。我一再和你说,咱们都是人,不是神。我们只能做到自己可能做到的事,怎么做?就是发挥自己的长处。”

“你说的很有道理。”

“再和你说点玄乎的事,就拿肖怀远所做的事来说,他肯定把自己所做的事归功于自己的谋划以及天意,其实他和那间公司的老总认识,只不过是配合他演了一出戏而已,就把那个他想要的人给收服了。其实哪来那么多的偶然与天意,一切都只不过是他操纵的结果。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目标当然不只有一个,还包括许昭易公司的几个人。”郑启恒认真的说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你就是肖怀远本人一样。”谢丛宣有些疑惑的说道。

郑启恒淡然的回答道:“推理。”

谢丛宣呵呵一笑后说道:“你就直接说是猜的,不是更直白!”

第二十六章

郑启恒有些不以为然,他说道:“猜想与推理本来就分不开。”

“好吧,我还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看中许昭易,并且决定要辅助他的?”谢丛宣说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这你应该有体会啊,丛宣。还记得那天我们看见有很多人围观,上前去正好看见许昭易死抱着周文寻的腿不放,而他直流的眼泪啊,那个痛苦声啊,都震撼到了我,所以我当时就在想,一个男人能把泪水发挥到极致,那也是一种无人能及的本事啊!于是我就决定今后要帮助他,辅助他。”

听完郑启恒的话,谢丛宣先是一愣,然后问道:“就这么简单?”

郑启恒毫不犹豫的说道:“就这么简单。”

而正在此时,传来了敲门声。

谢丛宣离门较近,所以他便去打开了宿舍的门,但开门一看,发现竟然是周文寻!他认识周文寻,可周文寻并不认识他,但在潜意识中,他忽略了这点,只是开口说道:“是周文寻吧,请进来坐。”

当此话说出口后,谢丛宣立刻感觉到自己出错了,并且还露出了一个很大的破绽。他打算补救,可是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搪塞。

站在谢丛宣身后的郑启恒此时说道:“我和丛宣提过你,他知道你的长相,不过你并不认识他,但现在也算认识了。很难想得到,你竟然会直接来我宿舍,不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周文寻显得从容淡定,不露声色。他走进宿舍里,看到的是整齐且干净的内部环境。他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谢丛宣很快从刚才慌乱的境况中平静了下来,他很感激的看了看郑启恒,而此时的郑启恒表情很严肃,他面对着周文寻也坐了下来。谢丛宣看了看,又往前走了几步,之后坐在了郑启恒的旁边。

宿舍内顿时变得安静异常,仿佛如临大敌一般,连空气都要凝结了。郑启恒现在心里最担心的是,周文寻很有可能已经听到了刚才的一切,或者说是一半,还有可能是一小部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什么都没听见,但这需要试探以后才能知道,贸然提问难免会引起周文寻的警惕,所以郑启恒快速思考着该如何做。

谢丛宣也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觉得周文寻可能听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心想着刚才与郑启恒的对话,再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周文寻,他有了一种茫然的感觉,为什么周文寻走路会没有声音呢?还是说刚才讲话时太投入了,所以没有在意?他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可坐在身旁的郑启恒一直没有说话,所以谢丛宣觉得此时最好什么也不做,于是他选择了等待。

周文寻看着二人,觉得他们肯定是在思考着对策,否则不会一直坐着不说话。他从别处打听到了郑启恒的宿舍号,并且在小心翼翼的走近时,却听到了一连串的对话声,于是他靠在门口附近,假装是在等同宿舍的人回来,这样做是为了缓解尴尬,毕竟通道里总会有人经过。他听到的有用信息就是郑启恒选择帮助许昭易,并且很有可能他们已经见过面,或许还达成了某种协议,但至于他们之间讲了些什么,周文寻就无从得知了。

总不能这么一直等待下去,于是郑启恒决定打破这沉寂,他开口说道:“你来找我总有原因吧?怎么一直不说话?”

周文寻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喜欢姜依溪吧?”

突然听到周文寻如此一问,郑启恒显然是猝不及防,一时语塞,竟然无言与对。坐在旁边的谢丛宣也感到非常惊讶,他觉得周文寻问得是不是太直接了点,但此刻他必须说点什么,于是他说道:“我想这关乎个人隐私,你无权过问吧?而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和姜依溪是恋人?”

一连抛出三个问题,而且直指要害,郑启恒感到这是最高明的回答,而且这既是回答,同时也是问题。他很高心能有谢丛宣这样的朋友帮他解围。

周文寻并没有什么表情上的变化,他依旧用着相同的语调说道:“与我们都无关,只是和郑启恒有关,不过你表白被拒绝,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是否会想着宣泄呢?当然有想过!但你也只是想想而已,并不敢有什么实际动作,你只会躲在暗处,想用一些并不高明的举动来证明,你并不比我差,可事实证明你就是个无趣的人。”

“你说什么!”谢丛宣立刻站起来说道,显然他受了周文寻话语的刺激。

郑启恒倒是显得很镇定,他拉住了一旁的谢丛宣,并且示意他坐下来。

等谢丛宣不甘心的坐下后,郑启恒说道:“如果这算是激将法的话,在我看来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你说的这些,我不会接受,自然也不会认可,但出于礼貌,我觉得你不应该说这些话,但这也反过来说明,你其实是忌惮于我的,这样等于是暴露了你内心的胆怯。”

说得好!有力的回击,谢丛宣在心里想着。听到郑启恒的这一番话,他觉得非常痛快!

周文寻此时换了一个坐姿,他看了看谢丛宣,感到此人真的是沉不住气,把自己的不足之处完全展露了出来,他随后说道:“士有三不斗,毋与君子斗名,毋与小人斗利,毋与天地斗巧。”

谢丛宣显然是坐不住了,他又站起来说道:“你今天是故意来找事的吧!”

这时郑启恒对谢丛宣说道:“丛宣,完全没有必要生气,坐下来,咱们心平气和的说话。”而在说完后,他又继续看着周文寻说道:“你说的这句话引自清朝的曾国藩,在那个时代,曾国藩说这样的话自有特指,可现在你说这样的话,不合适,这里既无君子,也无小人,我们也并非士,至少我觉得自己还达不到成为士的标准,我想再重申一遍,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在一旁的谢丛宣也开口说道:“抛开前二者不谈,咱们就说最后一句,何谓不与天地斗巧?”

周文寻没有做出回答,也不打算回答。他站起来说道:“既然不能成为朋友,那也不一定就是敌人。”说完后,他走向宿舍门口,然后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郑启恒与谢丛宣则愣在原地,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第二十七章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等到周文寻离开后,谢丛宣愤恨的说道。

郑启恒坐在原地,沉默无语。对于谢丛宣的反应他似乎没有察觉,所以也就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谢丛宣慢慢的冷静了下来,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但前提是受到言语上的刺激或挑衅,就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虽然他一直有意识的在改变这一点,可从实际效果来看,作用显然不大,人最难改变的还是自己。

“启恒,你是在猜测周文寻到底听到了多少吧?在我看来也没什么,我们就假设他听到了所有的对话,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郑启恒看了看谢丛宣,之后他不紧不慢的说道:“影响还是会有的,如果是别人,或许也无力改变什么,但这别人刚好是周文寻,他是个极富智谋的人,不能等闲看待。如果我们就此忽略的话,那在不远将来的某一刻,我们很可能毫无还击的能力,那样就很被动了,我想你也不愿去面对这样的局面吧?”

谢丛宣说道:“我当然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样的窘境,可问题是我们无法做出判断,既然无法判断,那又如何去应对?我看除了猜测以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就算是猜测,也需要一定的依据,我本来想试探一下周文寻,但这需要处于一种相对融洽的氛围中,才能做出有效的测试,而周文寻有意激怒于你,是否说明他在掩盖这一点?”

“有这种可能,可反过来说,他也很可能没听到什么,而他想用这个办法来告诉我们他已然是听到了,这就是欲盖弥彰了。”

郑启恒立刻接着谢丛宣的话说道:“你是说把欲盖弥彰反过来用?想掩盖自己已经听到的事实,但却又暴露出了这一事实,不仅没盖住,反而还展露无遗了。”

“是这个意思,以周文寻的机智,他应该可以在短短的几分钟内想出最好的应对之策,他这样做就能及时的抓住机会,以此来达到迷惑我们的目的。”

“不能否认你说的这一点,但同样我们也无法肯定,不过想想刚才的事,周文寻在第一次用激将法的时候,你是真正的愤怒了,那是你真实的反应,可第二次的时候,就有演的痕迹了。”

谢丛宣笑了笑说道:“被你看出来了,第一次是潜意识的反应,很真实。当我站起来的那一刻就有些后悔了,这是把自己的性格缺陷展现给他看了,所以我觉得第二次也应该要有激烈的反应,虚虚实实,也让他捉摸不透。不过你觉得周文寻有没有看出来?”

“看出来也无妨,他对你毕竟只是一个表象的认知,你这样做只会让他觉得你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加深他对你的印象,反而不会随意将你忽略了。”

“是吗?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我自从坐下后就在想着该如何弥补这一点,没想到他很快的就给了我表演的机会。”谢丛宣高兴的说道。

“丛宣,我思来想去,现在我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情况就是,周文寻已经知道我们二人与许昭易结盟的事了,毕竟在听到敲门的时候,这是我们之间最后的谈论话题。”郑启恒说道。

“你说的这个可能性很大,但恕我直言,如果我是周文寻的话,肯定不会选择敲门进来,而是稍等片刻再来,或者索性就不进来了,这样不是更好的选择吗?他这么直接敲门进来,不论是谁都会产生怀疑的。”

“是啊,如此的不合常理,应该是在向我们宣战,他想告诉我们的是,即便你们已经结盟,我同样可以应对自如。我想这样的行为背后,透露出最根本的一点就是,他开始选择反击了!”

谢丛宣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于是他说道:“你这么一说,那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我们都认为,以周文寻的性格,他不会与人正面起冲突,可今天他却一反常态的来到我们宿舍,并且还故意激怒我们,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高调的反击,不再局限于幕后,而是走向了台前,这么看来的话,他从一个观察者的身份变为了当事者,不会再选择袖手旁观了,这也是一种无形的自我升级。”郑启恒有些感慨的说道。

“那看来以后我们将会面临更加复杂的局面了,本来就难缠,这下就更要费脑力了,不过既然咱们谈到了周文寻,我还有一个问题没怎么看明白,所以想问问你。”

听到谢丛宣有疑惑,郑启恒当然很乐意解答,他说道:“丛宣,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你我之间还用这么客气吗?”

谢丛宣稍作思考后说道:“你怎么知道周文寻会产生还有幕后推手的想法?我想他应该已经做出过判断了,而一个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判断给全盘推翻的。”

“你指的是宋峰的事吧?既然你提到了这一点,那我就慢慢分析给你听。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做出这么多的判断,并且还能取得不错的效果,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基于周文寻的心思较重,心思重的人往往就会多想,即便是简单的事情也会将其复杂化,好像如果不这么做的话,那么内心就会变得非常的不安,而他自身却很难意识到这点。”郑启恒侃侃而谈。

“如此说的话,那这一点就好比是根基一样,所有的事情都是基于此而建立起来,并且有如高楼般,越来越高。”谢丛宣听完后,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可以这么理解。再说第二点,我想这是诱发点,就是许昭易来我们学校,并且哭得跟泪人一样的那天,你肯定也印象深刻,我们都能看得出来,许昭易演的成分多,哭的成分少,毕竟他哭的背后并没有什么实际情感的支撑,周文寻自然能看出来,可他心思重,多想了一步,就是这一步让他对许昭易的看法发生了变化,从而慢慢衍化成了对自己之前判断的全面否定。”

谢丛宣继续问道:“这我能理解,可改变想法的过程需要时间,你怎么把握时间点呢?”

“等待与试探,如果在他改变想法后,我摆在他面前的那张纸自然能发挥误导与强化的作用,可如果是在这之前,那也没什么,我还留有后手,那就是把他引入到另一个层面。”

“看你说的如此玄乎,你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谢丛宣很好奇的问道。

此时郑启恒神秘的说道:“也就一句话而已,那就是自心不离假,无真何处真。”

第二十八章

成为公司的掌舵人,许昭星自然是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看似风光的表面下,却总是伴随着无奈与忧愁,许昭易是他的亲弟弟,在许昭星看来,这小子总是想一蹴而就的坐上这个位子,所以他们兄弟两人也经常会产生言语上的冲突,许昭星知道这其中的滋味很不好受,可你身处在其位,你就只能勉为其难。他总想着如果让许昭易来感受一下,当体会到这其中的辛苦与无奈后,说不定许昭易也就没有这么的积极了。

当附近的一间公司发生小偷事件后,许昭星的第一直觉就是他们保安部门内部人员没有做到尽职尽责,他本人非常反感这样不负责任的做法,认为这是害人又害己的行为,而且显得非常无知!当然了,在他看来这堡垒首先都是从内部被攻破的,如果内部是铁板一块,敌人很难从外部取得进展,而后来自己公司发生的事也验证了这一想法。

可当事后知道所有真相时,许昭星还是非常吃惊的,因为这一切动作都是出于一种有针对的报复行为,而矛头直指许昭易,结果是公司也同样受到了损失。许昭星一开始非常的愤怒,但他还是强忍了下来,他不能再加深与许昭易之间的矛盾了,毕竟斗下去只会是两败俱伤而已。

既然放弃了争斗,那就选择和平的方式,所以他很快的便想到了杜林哲,他打算请回杜林哲,这对许昭易来说是一种友好的行为,当许昭易知道后,也很欣然的接受了这一提议,并且对他又感谢了一番。在杜林哲重回公司的那天,许昭易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场面很大,让公司里的人以为是要迎接新的高层管理者的到来,当人们知道是欢迎杜林哲的回来后,他们表情各异,反应不一,其中真可谓是五味杂陈。

许昭星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只是不得不做的事,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公司还要谋求发展。

在许昭易看来,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但他对杜林哲的看法没变,那就是此人可用,但又不可完全信任。

杜林哲在受到如此的礼遇后,虽然一副乐呵呵的表情,但他内心却满是担忧,在他看来,或许今日之礼遇,就是他时之挫折,早晚而已。

从围观员工的表情可以看出,这羡慕杜林哲的还是占据大多数。

站在许昭星身旁的贺山想法却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随后他赶忙否认了这一想法,毕竟这看上去并不是来形容杜林哲这个人的,反而倒是像在形容自己所在的公司了。

财务部与人力资源部都有新人的到来,他们虽然知道公司发生的一些事,但具体的原因却并不太清楚,只能从老员工的只言片语中做出自己的理解与判断。公司里总是这样,有些岗位的流动性很大,总是留不住人,而有些岗位却总是有人在竞争,两相比较,正好可以看出人心那最为真实的一面。

保安部的人是许昭星亲自重新挑选的,他可不想再让历史重演,虽然他不知道肖怀远是什么时候做出的安排,但经过这件事后,他对肖怀远的看法自然不会是许昭易所形容的平庸之人,相反的,他认为这是一个非常有谋略的人,在不经意间,就能将自己想法落到实处,而且绝不拖泥带水。虽然许昭星不赞同这样的做法,应该说是极力反对的,但肖怀远做事应有的底线,却也在许昭星的面前展现开来:不去刻意的激化矛盾,而是点到为止,恰到好处。

许昭易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他的想法则是走向了另一端,那就是要加倍的报复。他把自己的想法反反复复的在大脑里演算着,不合理的就否定,有可能做到的就加以细化,在经过几天的谋划后,他打算走出第一步,那就是直接去到肖怀远的公司,找肖怀远畅谈一番!但许昭易也就仅有这第一步而已,因为之后该怎么做,他还没有确切的想法。

开车来到肖怀远公司,他来到前厅,告诉工作人员要找肖怀远,当被问到是否有预约后,许昭易则让她直接告诉肖怀远自己的名字,之后在得到可以的答复后,许昭易便慢悠悠的向电梯走去,好像是故意要让别人看到他来了一样。

肖怀远见到许昭易后,显得很热情,他说道:“小许啊,真没想到你会直接来找我,虽然我们两家公司没有业务上的往来,但也是可以合作的,你今天来是否打算与我合作”

听到这,许昭易随意的一坐,然后看着肖怀远说道:“老肖啊,我今天来不是谈什么合作,你这庙太小,做不成什么大事。”

肖怀远收敛了笑容,他说道:“那我想知道你来这是为了什么?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聊天!”

“老肖,不对,应该喊你肖总才对。肖总,我也不会闲着没事上你这来蹭顿饭吃,我想说的是,你不应该做那些事的,对你,包括对我来说,其实都没有什么好处。”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算我受教了,可你要想听道歉之类的话,那是没有的。”

“我没那么幼稚,何况是我针对你在先,要道歉也该是我首先做出表率。”说完后,许昭易站起来向肖怀远鞠了一个躬,并且说道:“肖叔,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

肖怀远一脸的茫然,他差点没能从椅子上直接坐到地下,这小子难道真的改邪归正了?我可能会相信吗?答案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演技倒挺真的,肖怀远在心里评估着这一切,之后他开口说道:“我原谅你了,念你这是初犯,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

“肖叔,你人真好,我来之前还想着你肯定不会原谅我的,没想到你这么爽快。”

听着那极为亲密的肖叔两字,肖怀远恍如隔世,前一刻还是老肖,后一刻就成叔了,对了,这中间还喊过肖总。

一时语塞,肖怀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你明知道他在演戏,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你还是愿意去相信,看着这个刚认的侄子,肖怀远有种错觉:难道真的是亲侄子不成?

看到肖怀远一脸茫然的表情,许昭易说道:“肖叔,今天就是来和你道歉的,既然你已经原谅我了,我也没什么别的事,就不打扰你了,我先去忙了。”

说完后许昭易就直接走出了肖怀远的办公室,肖怀远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去说,于是便任由许昭易走了出去。

难道这就是阳谋春秋的开端?肖怀远在心里默想着……

第二十九章

“老肖,好长时间没见面了。”

“是啊,老宋,自从上次的事麻烦你,还没和你当面致谢,所以今天特意摆下饭局,盛情招待你呀!”肖怀远热情的说道。

被称作老宋的人,就是卢大成原来公司的掌舵人,名叫宋卓。肖怀远之前虽然已经感谢过宋卓,但他还有事要与宋卓谈,所以就以答谢的名义约了宋卓出来,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也太客气了,其实你直接和我说了,我就把人派到你公司任职了,可你非要那么麻烦,还非得让我陪你演一出戏。”宋卓有些抱怨的说道。

“老宋,这不一样,我也和你强调过这一点了,我最终的目标并不是卢大成。”

“我知道,是那个叫周文寻的吧,可他不是还没毕业吗?你就等他毕业了,直接把他招进你公司不就成了,何必还来一出苦情戏,再说了,如果他真有你说的那么聪明,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你可是多此一举了!”

“这我还能不清楚吗?但老宋啊,如果周老弟一开始就愿意来我公司,并且帮我出谋划策,我又何必还麻烦你呢?只不过又让你受累了。”

“这倒没什么,毕竟咱们是多少年的好兄弟了,其实一开始我是不想这么做的,毕竟对于我来说,这样显得很不合情理,再一个是,你这么做的第二步是针对许昭易的,所以我才决定了一定要帮你,其实你老肖做事是很有分寸的,主要就是想给许昭易那小子一个教训而已,虽然你没明说,可我早就看出来了。”

“还是你了解我呀,为了这相互的理解,咱们要干一杯!”

宋卓爽快的说道:“好,我也正有此意!”说完后与肖怀远碰杯,然后一饮而尽。

待放下酒杯后,肖怀远继续说道:“如果没有你的同意,我是做不成此事的,你让别人到你公司来回走一下,我就能把人给弄来我的公司吗?根本就不可能,如果不是你的授意,怎么看都是一场恶作剧而已,掀不起一点浪花来!之后你若不做出解雇的决定,那这事根本就不存在了!我就是想用极为隐秘的方法把人挖过来,然后再让他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做事,这是一种非常规的方法,只可用一次。”

“看来咱俩的想法相当一致啊!这件事在全公司里就我一个人知道,我虽然拥有最后的决定权,但这做事还是要合乎情理的,否则难以服众,依托于我的谋划,我们公司的那个总经理在无形中帮到了我。”

肖怀远有些好奇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呢?其实具体你是怎么做的,我还真没仔细的想过,不过你今天既然谈到了这里,那就索性全部说出来给我听听,也让我体会一下你的计谋。”

宋卓笑了笑之后说道:“要说什么计谋,这倒不敢当,只是我出于对身边人的了解,尤其是他们性格方面。我聘请的那个总经理,首先是个踏实能干的人,其次就是责任心非常的强,这本来是保安部门的事,让他们的部门经理具体负责就行了,可他不这么做,硬是在大晚上的要去蹲守抓人,可这人来与不来,我还能不知道吗?当时看到那样的情景,真是让我既感动,又自责。”

听到这,肖怀远带着些歉意的说道:“老宋啊,让你为难了,真的是很过意不去啊,但我保证,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不管你保证与否,我以后是不会再帮你做这样的事了,毕竟实际意义并不大,所以这是第一次,当然也是最后一次。”宋卓所完后,自己斟满一杯酒,然后一口喝干了。

喝完酒后,宋卓继续说道:“那晚肯定是不会抓到人的,第二天他来到我办公室汇报情况,表情显得很沮丧,但他把一个新发现的情况告诉了我,他说这个神秘的人只在保安部的卢大成值班时,才会出现,并且他能肯定这一点,所以他的建议是与卢大成先谈谈话,问清楚状况,实在不行就把他给解雇了。”

此时肖怀远插话道:“这个细节我好像并没有和你说过,那应该是出于你的安排了?”

“这当然是很明显的事情,你只说了要帮你,但具体怎么做,还是得要我来谋划,毕竟我们公司的具体情况你也不了解,如果让你来做,说不定不仅事没办成,还有可能露了破绽。”

“你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这也可以看出老宋你的细致用心!说实话,我还真没你想得那么细微!”肖怀远感慨的说道。

“那我接着说,我聘请的这位总经理肯定是会发现这一点的,所以当我在高层会议上提出解雇的意见时,他立马同意了我的决定,他也极力主张解雇,但只是解雇其中的一个人就可以了,可是,老肖啊,演戏要演完整,所以最终我还是决定把他们都换了,我觉得这样会更合理一些,当然了,我并没有找卢大成谈过话。”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不见的?”

“老肖,这你还看不明白吗?当然是躲在我的办公室了。”

“那监控呢?监控看不到吗?”

“我办公室的监控是独立于公司之外的,只有从我办公室的电脑里才能看得到,这也就意味着,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

“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啊!看来找你是对了,不过这卢大成偏偏就在你的公司,所以也只能请你帮忙了。”

“老谋深算谈不上,只是要看起来自然就行,不过最近你的公司里发生那样的事,我也替你担心啊!但你还是坚持了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你今天来找我,不会就是只说这件事吧?依你的性格来说,恐怕还有别的事要谈。”

“昨天许昭易来我公司了,并且还管我叫肖叔。”

宋卓惊讶的说道:“你不会答应了吧?”

“事情来得有些太突然了,虽然我心里已经有了防备,可很难想到他竟然是来道歉的,我也就答应了。”肖怀远无奈的说道。

“看来这小子主意挺多,不过怎么看都不是件好事,说不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我当然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只是一时之间整理不出什么思绪来,所以想听听你的见解。”

“你都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我又能有什么高见,在事情明了之前,你所能做的,无非就是静观其变而已,之后就是抱一应万了。”

“看来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现在就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了,不过我估计这将会是非常隐秘的动作,毕竟不同寻常的开端,一定会伴随着不同以往的过程以及结果。”

“老肖,要对自己有充足的信心,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帮你到底的。”宋卓用肯定的语调说道。

“好的,非常感激!来,咱们再喝一杯!”肖怀远高兴的说道。

第三十章

从肖怀远公司出来后,许昭易就直接回公司来上班了,并且一脸兴奋的样子。杜林哲看到许昭易走过来,立马迎上去说道:“昭易,看你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说出来分享一下。”

“是林哲啊,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刚认了一位亲戚,我想他以后会很照顾我的。”

“认亲?没听说你还有别的什么亲戚。”杜林哲满腹狐疑的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肖怀远原谅我了,我喊了声肖叔,以后我也都这么称呼他了。”许昭易得意的说道。

“什么!是肖怀远……”

还没等杜林哲把话说完,许昭易接着说道:“既然在这刚好碰到你,那我就直接告诉你了,等会儿下班后,和我一起去个地方,介绍一位新朋友给你认识。”

“好的,我当然很乐意了,只是我们要去哪里呢?”

“就是我的别墅,你不也去过吗,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是很愿意去?”

“当然不是,只是有些好奇这位新朋友的身份而已,别的倒真没有什么,是昭易你想多了。”

“那就好,对了,忘了问你,这段时间在公司感觉还可以吧?是不是比以前要好点?”许昭易笑呵呵的问道。

“是,有你和你大哥的关照,还有同事们对我也都很客气,所以感觉比之前我在公司的时候好多了,而且现在整个公司的氛围是不一样的。”

“你肯定也听说了,我和我哥已经和好了,以前我没意识到这点,不过现在看来,和睦的关系才能创造出更多有利的价值。如果一直争吵不休,那吃亏的还是自己而已。”

“昭易你能这么想,那看来你最近也成长了不少,所以还是要祝贺你的。”

“你太客气了。林哲啊,之前的事其实也没什么,过去的就不再提了,今后我们就一同努力拼搏!”

“当然了,我肯定会为公司尽一份自己的力,也会用心帮你的。”

快到下班的时候,许昭易提前几分钟来找杜林哲,然后二人一起来到楼下坐上了许昭易的车,许昭易开车往别墅方向驶去。一路上,两人话语不多,杜林哲心里想的是:要见的这个人到底会是谁?是自己认识的,还是说真的是一位新朋友?

来到别墅后,天已经快黑了,许昭易让杜林哲随意,如果渴的话就自己倒水喝,而他则去了二楼。

杜林哲环顾了一下屋内,相比于他上一次来这,也过了很长时间,摆设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墙上多了一张很大的地图,他走进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并不是外面售卖的,倒好像是亲手画的一样,图的右侧写着一行字:春秋战国形势图。

这时听到了门铃声,杜林哲便赶忙去开门,他知道肯定是这位新朋友来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打开门一看,发现是生面孔,自己并不认识。来人说道:“我是来找许昭易的,我和他约好的。”

“哦,你请进,昭易也说过会有人来。”杜林哲边说边让出道来。

等走到屋内后,此人随意而坐,他看着杜林哲说道:“你叫杜林哲吧?”

“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昭易告诉你的吧?”杜林哲好奇的问道。

“你好,我叫郑启恒,和周文寻在同一所大学。”

“周文寻?你认识周文寻?怎么没听他说起过你呢?”

这时许昭易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边走边说道:“周文寻也是刚认识他不久,不过我的这位朋友可认识周文寻很长时间了。”

听许昭易如此一说,杜林哲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心里很肯定的认为:他就是周文寻所说的那个躲在幕后的神秘推手,只是上次去学校找文寻的时候,为何没听他说起过呢?这件事显然很重要,或许是文寻另有安排吧。

郑启恒对杜林哲说道:“看你的表情,我想周文寻肯定没有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吧?而且你也很好奇这一点,对吧?”

杜林哲有些警觉的说道:“你想说什么?”

“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说出来给你听而已,你已经是成年人了,是有判断能力的,况且你的防备心这么重,我说的你也未必会相信。确切的说,你肯定是不会相信的。”郑启恒说道。

在一旁的许昭易也附和道:“是啊,林哲,放松点,别把氛围弄得那么紧张,我今天带你来,就是想让你们认识一下,因为现在郑启恒是我的智囊,而林哲你又和我一起共事,所以我认为你们很有必要认识一下,而且这也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我想周文寻已经知道了我与昭易结盟的事,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其实你这次回到公司,有什么样的意图和想法,我全都知道,只是这样当面说给你听,很容易伤了脸面,可这事还是挑明了好,周文寻想让你做什么样的事,以及如何去做,他肯定是已经当面都告诉你了,让我猜想一番的话,他会让你什么也不用做,而实际上还是要你帮他传递信息。”郑启恒说道。

杜林哲内心一惊,他在想面前的这个人果然厉害,文寻所做出的谋划竟然让他全部都说中了,而且这语调当中完全没有自夸的意思,只是平淡无奇的述说着自己的见解,并且还可以感觉得到他的自信。那天在校园时,周文寻的计谋就让他感到非常的高明了,可这个叫郑启恒的人,却很轻易的就说出了一切,仿佛他本人当时就在现场一般,但实际情况是当时就只有他和周文寻,绝对不会有第二人在场的。

看着既显惊讶,又沉默不语的杜林哲,郑启恒说道:“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我想你现在可以有不同的选择。”

“什么选择?”杜林哲问道。

“你是个聪明人,难道还用我挑明吗?既然你想让我说出来,那我就说吧,你是想继续帮周文寻呢,还是重新加入我们的阵营里?”

“是啊,林哲,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计前嫌,还是希望你能帮我做事。你不用和周文寻走向决裂,毕竟那样的做法是愚蠢的,你还和之前一样就行,只是传递给周文寻什么样的消息,由我说了算!”许昭易坚决的说道。

“我不会这么做!”杜林哲不假思索的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一章

“看来是个可用之人。”等到杜林哲离开后,郑启恒看着许昭易说道。

“是啊,如果今晚他决定倒向我们的话,那我就绝不会再启用他了,毕竟左右摇摆的人,在我这里过不了关。”

“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将会是周文寻最为得力的帮手,不可小觑,但忠诚的人,也一定会受到我们的敬重。”郑启恒说道。

“如此看来,他的话是可信的,尤其是关于周文寻的,所以他帮周文寻传递信息的时候,也是我们了解周文寻下一步举动的时刻,两不相误。我们互相都已经走向了前台,并且互相也都非常的了解,至于谁能更胜一筹,就看这阳谋春秋式的博弈了。”许昭易看着窗外的夜色说道。

“这样也挺好的,把所有可能性都摆到台面上来,虽然看上去一目了然,但至于对方会如何选择,那又是另外的层面了。彼此不管是谁输了,那就只能承认是自己的技不如人。”

“所以啊,启恒,这将是一场与对手之间智谋的较量,并且这还是个漫长而又阻塞的过程,不过有你和丛宣的帮忙,我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今天在这里,我把心里话都说给你听,我要赢,赢得这场高智商的博弈。最后,我会将这胜利果实献给那个曾经为之魂牵梦绕的自己,当然,确切一点的来说,这也是属于我们的胜利果实!”

“好,昭易。我相信我们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我也要提醒你,虽然我们现在已经挑明了所有,让彼此的选择变得透明公开了,但也要谨防周文寻,也可能我们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看待他了。”

“我懂你的意思,进攻与防守要兼顾,二者不可偏废。”许昭易看着郑启恒说道。之后许昭易走过去看了看墙上所挂的那幅地图,然后继续对郑启恒说道:“《淮南子》中有言,舟覆乃见善游,马奔乃见良御。”

此刻站在许昭易身后的郑启恒,看着许昭易的背影说道:“《淮南子》里也有这么一句话,那就是夫善游者溺,善骑者堕,各以其所好,反自为祸。”

听到郑启恒所说的话,许昭易转过身来看了看郑启恒,一时沉默无语……

第二天一早,肖怀远来到公司后,便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会议的主旨是希望各部门的负责人把握好主次,并且希望他们对于接下来的工作要更加的认真负责,不可大意,如果遇到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要及时汇报,不能知而不言。他把知而不言四字用很重的语调再说了一遍,为的是怕有人漏听了。

之后回到办公室里,肖怀远将董啸和他的朋友,也就是现在公司保安部的经理,名叫苏广池,也一起叫到了办公室。

肖怀远开门见山的说道:“许昭易来找过我,我想那天你们也已经看见了。至于许昭易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其实我也捉摸不透,所以我的应对策略就是以守为主,虽然我也知道这个办法并不算高明,也有些无奈,但现阶段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当然了,我叫你们来,就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你们对许昭易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董啸没有做什么思考,他直接说道:“肖总,之前我做事就是听从您的安排,现在自然也一样,只要您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定当尽心尽力!”

“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吗,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对于许昭易究竟会如何出招,说实话,我还无法看透,毕竟现在的他与之前的有很大的不同,正是因为这不同的产生,所以让问题变得有些棘手了。”

这时坐在一旁的苏广池开口说道:“肖总,看来您这么说,真的是感受到了许昭易的变化,之前我还在他的公司里当保安部的经理,那时我看着您将许昭易那小子玩弄于股掌,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就拿当时的事来说吧,其实许昭易来过我们保安部门,并且也看过了监控视频,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我感觉他好像认出了视频里的人就是董啸哥,但他能说什么吗?当然不能,如果他直接去找许昭星说的话,以当时的情况来看,反而会让许昭星认为他真的就是幕后主谋,所以为了自保,许昭易当时就只能选择什么都不说!”

看着还在认真听着的肖怀远,苏广池继续说道:“所以,肖总,我的意思是,咱们依然可以按照这条思路去做事,也就是说,就算他已经看穿了所有,可也还是只能沉默不语,并且还束手无策,这才是高招啊!”

“说到之前的事,我还真是要感谢广池老弟啊,我和广池一起进入的公司,所以是很好的朋友,而我在公司出现的那两个晚上,就多亏保安部有广池在,他已经提前把别的人打发去做事了,所以看监控就只有他一人。这么做的话,一是不想让别的人卷进来受累,而最主要的,则是帮我脱困,否则我也不可能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在公司随意穿梭而行,而且保安部的人还找不到我,而之后不管是谁要求看监控视频,并且认出我来,那么广池就会立刻通知我,而我则就可以抓紧时间去进行关键的下一步动作。”董啸很有感慨的看着肖怀远说道,这显然是在肖怀远面前肯定苏广池的能力,同时也是希望肖怀远能重视刚才苏广池所提的建议。

肖怀远自然知道董啸的用意,而且听苏广池的话语,也是很有一番道理的,而对于自己之前对付许昭易所使用的计策,当然是记忆犹新的,只是今天在他人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一面感觉很有成就感,而另一面就是启发。

肖怀远说道:“之前在许昭易公司里的事,真的要感谢你们的全力配合,如果不是你们的话,我也是不可能做到那样的事!”

“您太客气了,肖总!您对我的恩情,我可还没报答完!”董啸有些激动的说道。

“是啊,肖总,董啸哥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同样愿意追随您左右。”苏广池附和的说道。

“好好好,真的很庆幸能认识你们这样的兄弟!这样吧,我再考虑一下该怎么做,你们先去忙吧。”

随后董啸与苏广池便一起离开了肖怀远的办公室。

晚上回到家里的肖怀远,感到身体很疲惫,他就势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到天花板上挂着的豪华玻璃吊灯,他一时感触良多……

第三十二章

按照许昭易的想法,他首先要搅动的就是肖怀远那颗平静的心,他认为肖怀远现在肯定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最主要的一点就是让公司整体上下都绷紧了神经,而人在过度紧张的时候,往往会犯一些低级错误,就像最初的宋峰事件,以肖怀远那过于常人的判断能力,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可结果就是没看出来,原因就是因为太过于关注他所在乎的东西了,而如果那样东西有了倾覆的危险,自然会让人一时之间乱了方寸。

不过这次许昭易打算换一种思维去做事,他执意的认为,某种办法只可管用一次,如若再用,那也失去了基本的意义。先让肖怀远有所防备,但却迟迟的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就是许昭易最基本的策略,但至于接下来会怎么做,许昭易也不知道!因为他并没有想好怎么做,说的直接点,那就是:没办法。

许昭易觉得没有办法也是一种办法,为什么呢?因为既然连他本人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那肖怀远又如何能知道呢?既然不知道,那又如何去应对呢?就让肖怀远在等待中慢慢的猜测吧!如此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没有办法,许昭易为自己的这一策略感到真心的佩服!对,在不知不觉中他又开始了对于自己的夸奖与肯定,而这一夸奖则是建立在真才实学之上的!凭空的想象是没有什么实际意义的,站于流沙之上,或者卧于冰室之下的事,许昭易是不会去尝试的,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修养身心,并把注意力拉回到自己公司的事务上。

既然编织出了一个谦恭有礼的形象,那就要坚持到底,不可荒废了。

许昭易第一次入主了人力资源部,并且成了这个部门的经理,这是他的强烈要求,而鉴于之前的事,许昭星很乐意的答应了这个要求,虽然许昭易对这个部门的具体事务不是很懂,但他挑选的副经理却是个专业人才,他只管把握好大的方向,这具体的事就全权交给副经理去打理了。既然自己来到了人力资源部,那他自然也要把杜林哲给调过来,虽然之前杜林哲一直在财务部做事,但是这人呢,只要虚心求学,总会由不会到会的。

杜林哲是一定要跟着自己的,这是许昭易最为真切的想法,一是为了做出表率,做给公司的人看,当然最主要还是做给许昭星看的,毕竟这是一种象征,而另一方面,则是与周文寻的间接交锋,从郑启恒的话中得知,周文寻是完成了自我的进化,看来他将会比以前变得更加的智慧,也变得更有智谋了!所以与周文寻之间的斗争是没有避免的可能性了。

这将是一场激烈的斗争,虽然这并不是许昭易想要的结果,可这造化弄人,在不经意间就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如果当初没有把周文寻卷进来就好了,许昭易经常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可是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肖怀远的问题,才把周文寻给强拉进了这场斗争。如果周文寻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自己也没有找过他,还会有现如今的事吗?难道有智谋与能力的人,就只会卷入更大的斗争中吗?看看自己所面临的处境,不也正是这样,虽然如此,但许昭易还是觉得很迷惑,觉得看不透。

本来与杜林哲也是很要好的朋友,几乎是称兄道弟的那种,可是到头来又有何用?还不是闹成了形同陌路的局面,虽然现在还呆在同一屋檐下,但却已经形同陌路了,显得可悲可叹,却又无可奈何。或许真如古人所说的那样:万般皆在命,半点不由人!

谢丛宣的出现,首先给许昭易最初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是个骗子!虽然他在许昭易的别墅内表现得很是精彩,但还是没能打破许昭易的疑心,之后直到郑启恒的出现,许昭易才选择了信任,可这份信任,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些违和感,毕竟没有经历过风浪的信任感,还是显得苍白了些。可之前对于周文寻与杜林哲,许昭易觉得自己不也是绝对的信任吗?那可是经过检验的信任,可最后不也还是分崩离析了。这人世间的事,真的说不准,今天是这个样子,说不定还没等到明天,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了。

如果能有选择的话,许昭易觉得自己还是会再次选择周文寻,虽然之前发生过不愉快的事,随后周文寻也原谅了自己,可这一结果也是必然。

为什么说是必然呢?因为许昭易并不抽烟,可那天在别墅里的桌面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玻璃质的烟灰缸,这是许昭易所留的一个提示,这提示的对象自然是周文寻,他认为以周文寻的观察能力,不会猜不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也就是说许昭易是故意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给周文寻,因为在许昭易的心底,他并不想真的伤害周文寻,而这么做的话,首先能让周文寻躲开自己的突然一击,另一方面,也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毕竟既然周文寻选择了背叛,那自己就要给周文寻一个教训,这个教训带来的后果自然是决裂。许昭易最后悔的事也就是对周文寻起了疑心,否则事情是绝不会走到这一步的。

正是因为许昭易的这一点小提示,周文寻也很快的意识到许昭易将要做的事情,所以他之后也躲开了许昭易那突然的一击,否则的话可真是会惹出大事的,也正因为这样,在事后,周文寻也没有追究许昭易,毕竟许昭易心里是如何想的,周文寻是一清二楚的。

所以后来在学校里,看上去是许昭易的举动打动了周文寻,并且周文寻也原谅了许昭易,而实际上,背后的真正原因就是周文寻理解了许昭易那一明显的提示,这才为之后的原谅行为提供了理论上的可能,而许昭易也是抓住这事先就留下的破绽,在校园内一举达成了他的谋划!

但另许昭易没有想到的是,他的这一嚎啕大哭,在无形中却诱导了周文寻,让周文寻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断,从而也间接的成就了郑启恒,使郑启恒的计谋有了理论上成功的可能,而郑启恒凭借他过人的观察能力,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使他自己成为了那最后的幕后神秘人物,当然了,他并不是那个真正的神秘人物,因为从一开始,这个人其实就不存在!

郑启恒误导了周文寻,同时也瞒过了许昭易。

第三十三章

对于郑启恒而言,既然选择了帮辅许昭易,那就一定要有所行动。虽然许昭易一直都没有开口向郑启恒询问计策,但郑启恒觉得自己应该有所作为,只有在无形中得到了许昭易的认可与依赖,他才能进一步的实施自己的想法,所以,郑启恒选择了行动,前提是并没有告知许昭易。

之前在与许昭易的交谈中,郑启恒知道了许昭易的想法,那就是将矛头指向了肖怀远,虽然许昭易并没有说他会如何去做,但郑启恒看得出来,这是因为还没有具体计策的原故,否则依许昭易的行事风格,应该早就开始了布局。

郑启恒对从未谋面的肖怀远有一定的了解,但也不是知道所有,毕竟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不可能万事皆知,就肖怀远而言,他还不知道郑启恒的存在,所以郑启恒先决定走出这一步。

下班的时候,肖怀远出了公司,并打算开车回家去,而郑启恒则在肖怀远的车旁等了一段时间了。当肖怀远打开车门,准备上车时,郑启恒走了过来说道:“您就是肖怀远,肖总吧?”

肖怀远正专心的做着事,没留意观察周围的情况,突然听到有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他寻声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并且英气十足。肖怀远一时有些迷惑,但也开口说道:“我们认识?”

“我认识您,但您不认识我,不过现在也算是认识了,我和周文寻是同学。”

“周老弟的同学?怎么没听他说过你呢?”肖怀远问道。突然窜出这么一人来,并且还说认识周文寻,肖怀远的第一感觉就是,看来是许昭易出招了,但具体是个什么路数,肖怀远一时还无法做出判断,所以试探就是必然要做的事了,但一定要小心且隐秘。

郑启恒说道:“我和周文寻还住在同一栋宿舍楼里,我们不是一个班的,所以他没有提起过我也很正常,而我们也是最近才成为好朋友的,当周文寻发现我们是同一类人的时候,也是感到很诧异,毕竟能和他的思想处在同一水平的同龄人是很稀少的,就因为这样,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原来是这样。”肖怀远边说边把车门给关上了,他打算认真的和这个叫郑启恒的年轻人好好谈谈,因为肖怀远知道,周文寻是不会让朋友来找自己的,并且还是在没有任何提前约定的情况下。看来此人认识周文寻,并且对于周文寻的事情还有一定的了解,但至于周文寻是否认识此人,那就不一定了。想到这,肖怀远接着说道:“那你来找我,周老弟知道吗?”

说出认识周文寻只是第一步,郑启恒只是想要引起肖怀远的注意,否则肖怀远很可能没有交谈的想法,就此开车离去,那样既显得尴尬,又会给肖怀远一个无谋的印象,对于之后的要做的事,在无形当中就设置了障碍,所以这一步很重要。郑启恒当然知道肖怀远不会轻易的选择相信他,并且还很可能加深怀疑,但这是最直接,也是最冒风险的办法,不过值得一试!但前提是对肖怀远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的基础上,否则是无法控制事情的走向的。

郑启恒心想,肖怀远果然会有此一问,从这一问开始,也就正式步入先前的计划了。

“周文寻并不知道,我没有和他说过要来找您,但我想就算他知道了,也是不会阻止我的。”

“是啊,周老弟待人谦虚有礼,他当然是不会阻止你了,而且也不会有阻止你的理由。”肖怀远说完这句话后,就觉得这个人很坦诚,没有说谎的迹象。他本来想着如果此人的回答是说周文寻知道,那他会立刻联系周文寻问个清楚,就是要当面拆穿他,在觉得无趣后,他也就会自动离开了。不过现在看来还得继续周旋下去,但这人真的会是许昭易派来的吗?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呢?

这时郑启恒说道:“是,虽然我与周文寻认识的时间并不太长,但我可以肯定的说,他不会刁难别人。”郑启恒认为在肖怀远的面前夸奖周文寻,是个很好的切入点,这样绝不会引起肖怀远的反感,反而对肖怀远也是一种间接的肯定,毕竟从人的本性上来说,肯定自己认可的人,那对自己就是一种更大的肯定与鼓励!

“看来你们能成为朋友,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肖怀远笑呵呵的说道。

“我今天单独来找肖总,没有让周文寻做一个引荐,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哦!那看来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吧?”肖怀远说完后,就觉得这小子有些不太了解周文寻了,就算你提出了引荐的要求,我那周老弟也是不会答应你的。这么一想的时候,肖怀远又觉得这个郑启恒可能并不是许昭易派来的,毕竟他说话不怎么高明,而且还很明显的留有破绽。

“先不说是什么原因,您现在肯定在心里想着,说不定我是许昭易派来的。”

“你怎么转移话题了?这与许昭易有什么关系啊?”在被猜中心事后,肖怀远忙说了这么一句来做为掩饰。

“其实您不用这么小心,既然我能说出许昭易的名字,那说明我也是认识他的,我告诉您这一点,是一种坦诚,希望您能理解,而您与许昭易之间的一些事情,我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一些。”

郑启恒极为坦诚的说了这一番话,他认为这事不能有隐瞒,因为事后肖怀远一定会向周文寻求证所有的疑点,只要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那么肖怀远对自己就不会产生不好的想法。

“看来你今天也是有备而来,不过我刚才确实是在想这个问题,在想你是许昭易派来的可能性有多少,而我这么说,也是对你坦诚的一种回敬。”肖怀远认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也是自信的外在表现,否则总想着去遮掩,反而会露出了胆怯,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也就无所谓了。

“至于我来找您的原因,肖总,我认为还是换个地方说比较好,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当然了,前提是肖总您愿意花时间和我这个刚认识的人交谈,否则您会有非常多的借口来拒绝。”郑启恒认真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第三十四章

肖怀远没有拒绝,而且很爽快的答应了郑启恒的要求。不管与许昭易是否有关,既然已经有人亲自找上门来,那就要接招,何况肖怀远是一定要弄清楚郑启恒的真实来意的,不管这真实的意图是有利的还是不利的!

“你和周老弟应该是一个系的学生吧?”肖怀远一边开车,一边对坐在旁边的郑启恒说道。

“对,都是经济系的。”郑启恒小心的回答着。

“我有一个侄女,也和你一样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

“我知道她,是叫姜依溪。”

“这么看来,那你们互相认识吧?”

“也不是很熟悉,不过您侄女倒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既然并不熟悉,那你是怎么判断出这一点的?”肖怀远反问道。

“通过我们刚才的谈话,您是一个理性且极有主见的人,那么经常在您身边的姜依溪自然会受到您潜移默化的影响,所以也会变得很优秀。”

“你这算是恭维我吗?”肖怀远乐呵呵的说道。

“也是,也不是。”郑启恒平静的说道。

“那看来这是两个方面的解读,既然这样,就说说你的这是与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这是的方面指的是对您的肯定,而这不是的一面指的是对您某些方面的……”

郑启恒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但这激起了肖怀远的兴趣,在他的印象当中,很少有人会这么和他说话,尤其是当面指出他的不足,即便是周文寻也没这么讲过,更别说公司里的人了,看来这郑启恒挺别具一格的,这是此刻肖怀远最为真实的想法。

“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吧,我还不至于连这点胸怀都没有,而且我也想知道你说的对不对。”

“好吧,既然肖总这么说了,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我认为您的不足之处,用两个字就能概括了,这两个字就是怀柔。”

“你是想说我缺乏一股狠劲吧”

“是,从对待许昭易的事情上就已经很明显的表现出来了。”

“看来你对我的事很了解,来之前一定是对我做了一番分析吧!不过你说的怀柔二字倒是与我很贴切,我承认这一点。”

“肖总真是胸襟似海,能容纳我的意见,不过我还想说的是,就算您承认了这一点,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因为您还是您,不是因为这二字有什么改变,如果改变了,就是另一个肖总了。”

“小郑啊,我发现和你说话挺有意思的。我这几天压力有些大,不过和你交谈能让人有种放松感,不用总是紧绷着神经。”肖怀远赞许的说道。

“只要肖总你不认为我的到来与许昭易有关,那就自然会放松下来了。”

“你这是直言不讳啊,想说什么就尽量表达出来,但又不会显得鲁莽,毕竟那样让人听了只会觉得心里不舒服,看来你很有智慧!”

没等郑启恒接上话语,肖怀远一打方向盘,车便行驶上了一个陡坡,爬上陡坡后,就是一片开阔的地带,首先可以看见的就是一个茶庄。

肖怀远把车停了下来,并对郑启恒说道:“小郑啊,我平常喜欢喝茶,所以就拉你来一起品茶了,我想你会喜欢的。”

“是,一切以肖总为主。”郑启恒不失礼貌的说道。

随后两人来到了一雅间,里面的布局古香古色,这样的氛围很快就能让一个人的内心变得安详。在喝上一口茶后,肖怀远开口说道:“这里有些偏僻,所以平常来的人也不是很多,不过正因为这样,才能让人内心变得祥和。”

“那看来肖总会经常来这里了。”

“偶尔,今天若不是你来找我,我应该是不会到这里来的,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吧?”

郑启恒没有多做思考,在来的路上他就想好怎么说了,于是他说道:“肖总,我毕业之后能来您的公司吗?”

听到郑启恒这么说,肖怀远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先拿起茶杯来喝了口茶,之后看着郑启恒说道:“你想来我的公司,我当然是欢迎的,但在我看来,你并不是普通的学生,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周老弟给我的感觉一样,属于谋士这个类型,况且如你所说,你们还是朋友。”

“肖总,谋士不敢当,只是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可这书读的再多,那也是理论层面上的,如果没有实践的检验,那也是纸上谈兵而已。”

“没有理论上的支撑,那做起事来同样是苍白无力的,没有一个主旨,又怎能做到提纲挈领?我想你已经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却又把我的问题引向这理论与实践上,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说过了,你不是普通的学生,我们不谈这些。”

郑启恒感到了压力,在车上的时候还相谈甚欢,可到了另一环境中,就是另外一副面孔了,看来这肖怀远早就看出了许多东西,只是现在才慢慢叙说出来而已,城府很深啊!既然这样,那就赶紧调整策略,否则今天就要无功而返了。

想到这,郑启恒说道:“揭开这层面纱,肖总就能保证自己一定可以看得清楚吗?肖总既然提到了谋士,那您应该是认为我是许昭易的谋士,并且是由他指派来的,在取得您的信任后进入公司,然后再帮许昭易做事。”

“难道不是如此吗?”肖怀远立刻反问道。

“肖总,既然是谋士,那就要做谋士该做的事,冲锋陷阵可不是谋士要做的事,停留于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这才更符合谋士的形象。”

“能文也能武的人,在历史上也并不少见,我想可以称他们为全才。”

“看来肖总这是在夸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全才,既然说到全才,那您一定觉得周文寻是属于这个范畴的吧?”

肖怀远不经意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你错了,我们都没这么想过。”

郑启恒觉得自己被戏弄了一番,看来这肖怀远并不简单,他觉得自己之前是轻看了肖怀远,做出了有失偏颇的判断,这才会造成当下这样的局面。郑启恒还在想着要如何应对时,肖怀远这时又开口说话了。

“小郑啊,你之前在学校里的时候,可能会觉得胜了周老弟一筹,并且是你将他推入了非常不利的局面,让他几乎没有了别的选择,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这番胜利来的是不是过于轻松了点?”

第三十五章

听到肖怀远如此一说,郑启恒有些奇怪的想着: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学校里的事情的?难道是周文寻告诉他的?说不定他一开始就认出我来了,只是现在才说出来!可从最开始肖怀远的反应来看,他其实并不认识我,既然这样,那肖怀远又怎么会说出刚才的那一番话来?难道说都是出自于他本人的推理?或者说是在推理基础上的猜测?但能将猜测如此大胆的和盘托出,这个肖怀远真的自信到了如此地步吗?

郑启恒本来不太平静的心,这时候变得翻滚起来,他继续思考着:难道说周文寻之前在学校里的表现都是为了示弱?难道自己以为掌控的所有,其实都是周文寻故意营造出来的假象?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事情做得那么真切,况且这只是假装而已,是假装的话怎么可能会没有破绽?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想到这里,郑启恒看着肖怀远说道:“这怎么可能呢?而且这学校里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在我看来,你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想把周文寻的失策解释得合理化!”

肖怀远平静的说道:“从你坐下来直到现在,你有喝过一口茶吗?”

“这关喝茶什么事?”

“你的心不静,心乱了,也就迷失了,至于事情是不是如我所说的那样,你慢慢会看明白的。其实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要做什么,并且也知道你会怎么做,但为了不让你有所怀疑,我就扮演了另一个自己。”

“什么另一个自己?”郑启恒立刻反问道。

“把知道你要做什么的那个自己抛开,剩下的就是那个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的自己。况且我知道你是一个读心的高手,既然这样,那我就尽量的按你想象出的画面去演给你看,通过你的某些既定表现,我也能把握住你在想些什么,然后我再做出相应的反应即可。”

“这怎么可能实现得了?”郑启恒激动得站起来说道,而这一起身,也将他面前的那一小杯茶打翻了,茶水泼撒在了桌面上。

“你觉得为什么许昭易没有和你说说对付我的计策?”肖怀远不失时机的问道。

郑启恒此刻已经很茫然了,他在不断的回忆之前周文寻的一举一动,并试图从这里边找出破绽,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自己是正确的,相比与周文寻而言,他应该是技高一筹的!当听到肖怀远如此一问,郑启恒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但郑启恒还是下意识的说道:“许昭易觉得根本就没这个必要,由我来应付你就行了。”

“可你做到这一点了吗?当然没有!之前许昭易来我的公司找过我,他的来意是要取得我的原谅,冰释前嫌,而你今天所做的事明显是违背了他的本意,无形中还打了许昭易的脸,这是一个谋士该做的事吗?这只能看出其实你并不是忠心为他筹谋划策。”

“不是这样的,我并不知道许昭易去过你的公司,并且还表达出了和解之意!许昭易也并没有和我说过。”郑启恒着急的说道。

“看来你还真的是许昭易的谋士,如此说来,你们是一伙的吧?”肖怀远盯着郑启恒问道。

“你说什么?”郑启恒楞了一下。

“小郑啊,看来我们已经没有再交谈的必要了,你把该说的都说了。”肖怀远说完后站起来准备离开。

看着一脸苍白的郑启恒,肖怀远接着说道:“我出去的时候会把茶钱付了,既然请你到这里来喝茶,当然是我请客了,还有,我就不送你回学校了,这里可以坐别的车回去,你问一下这里的人就知道了。”

在肖怀远离开后,郑启恒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并且脸色很不好看。

被肖怀远玩弄于股掌之间了,这是郑启恒的想法。最主要的是把自己与许昭易结盟的事告诉了肖怀远,并且还是自己主动亲口说给肖怀远听的。

在慢慢的冷静下来之后,郑启恒看明白了所有:根本就没有什么输给了周文寻,而周文寻之前的所有反应都是真实的,包括刚才肖怀远所说的看出了自己的想法,虽然有,但并不是全部。被肖怀远误导了,可是他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呢?

郑启恒仔细回忆了一下过程:首先在车上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但就是这些看似平常的话语,无形当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同时在这个时候,自己也放松了心情,在一边与肖怀远谈话,一边又想着对策,说不定那个时候肖怀远早就想好了如何应对。或许是更早一些的时候,对,当肖怀远决定与自己换个地方交谈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应对之策,而他之所以能够达到目的,就是基于一点,那就是自己的好胜之心。

这是一个心理的陷阱,能独自一人去找肖怀远,这就说明在内心上是非常自信的,而自信的人当然会觉得自己赢下的把握很大,既然会稳赢,自然就会激起那颗好胜的心,这是一个连贯的心理过程,只要打破其中任何一个环节,这种心理就会受阻并且削弱,而自己执着的认为可以拿下肖怀远这样看上去并无多少智谋的人,而肖怀远那极具迷惑色彩的外表下,其实却隐藏着高深的智慧。

而自己是不会去打破这一心理过程的,一个自信的人也不会突然做出否定自己的想法。肖怀远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所以之后在坐下来交谈的过程中,他就开门见山的抛出了周文寻的话题,简单而又直接,把周文寻塑造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那也就意味着自己被周文寻给迷惑了,一旦有了这一想法,首先就会极力的去否定,并且大脑会不由自主的回忆那些过往的画面,因为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破绽来证明对方的说法是错误的!

就在这寻找并且信心有所动摇的时候,肖怀远再次说明不仅是周文寻,而且他也看出了自己的想法,并且还能证明在读心术方面更胜一筹,这时自己的信心就全部被动摇了,毕竟现在肖怀远能做到的事,那在之前的学校里,周文寻同样能做到,这就是误导,不,确切的来说,这是诱导!

我既然能看出肖怀远的心中所想,那肖怀远自然也能看出我的心中所想,这是读心与反读心的较量!但肖怀远合理的运用了这一点,把看出的某个部分扩大为全部,并且巧妙的运用一个新的概念将其伪装后,和盘托出!既然肖怀远看出了所有,那么自己再挣扎也就失去了意义,可是那颗好胜的心不会就这样认输,于是在激烈的思想斗争间,肖怀远提出了问题,这时思绪被占据着,同时就无法做出多余的思考,那么答案就会是潜意识的。

这潜意识的答案,就是真相!毕竟这时的谎言是很难进入到潜意识里的。肖怀远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得到的一定是真相,所以他在得到有用的信息,并且拆穿自己后,立刻结束了这一切。

肖怀远的言下之意就是:这失败的滋味你就慢慢的去品尝吧!

第三十六章

郑启恒在想明白肖怀远所运用的计谋后,并没有选择马上离开,他依然坐在那里,一只手将打翻的茶杯拿起,另一只手则拿起茶壶给杯中倒满了茶,看着那茶的颜色,郑启恒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随后站起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依然静谧安详,可他自己的心却早已翻腾如海了……

第二天早晨,肖怀远回到公司开了一个会,之后来到办公室里拨通了许昭易的电话,他认为应该与许昭易谈谈了。当许昭易听明白了肖怀远的意思后,他感觉到的还是惊讶,但手头还有工作要忙,许昭易就说了自己一定会去,只是会稍微晚一点。

在准备去肖怀远公司的时候,许昭易找到杜林哲,并和他说了有事要出去一趟,杜林哲本打算说知道了,可好奇心还是驱使他说了另一番话:“看来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能和我说说吗?”

许昭易本来就是要告诉杜林哲的,只是让杜林哲亲自问出来,要比他自己直接说出来的效果要更好,这也正是许昭易的意图。于是许昭易说道:“是肖怀远找我,他有些事要和我谈,所以我先准备去他的公司。”

“肖怀远?他没说是什么事吗?”杜林哲问道。

“这个没说,他只是说想和我当面谈谈。”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希望你知道。我回来之后会把谈话内容告诉你的,同时也希望你能说出自己的看法,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参考,是不可或缺的参考!”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就在公司里等你吧。”

当许昭易来到肖怀远的公司时,距肖怀远打电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可肖怀远并不觉得时间长,相反的,再让他等几个小时也没什么。一方面是有公司的事务要做出处理,另一方面则是他本人的心情极好。

许昭易并非有意拖沓,他也只是按部就班的处理自己的事情。在敲门进入肖怀远办公室的那一刻,许昭易立马说道:“肖叔,真的是不好意思,让你等这么长时间,我公司里也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肖怀远笑呵呵的说道:“小许啊,不!我从此刻起,就叫你贤侄吧!既然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那就应该如此称呼才是合适的,你说呢?贤侄。”

“是是是,肖叔能这么叫我,那看来是真的原谅我了,我当然很乐意了。”许昭易也乐呵呵的说道。

等到许昭易走进来并且坐在对面后,肖怀远说道:“贤侄啊,我知道你肯定忙,现在毕竟是上班的时间,哪有不忙的道理,但我把你叫来当面和你交谈,也肯定是有我的一番道理的。”

“这我知道,肖叔把我叫来,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肖叔有什么要问的就直接问吧。”

“很爽快,我就喜欢像你这样行事干脆利索的年轻人。你觉得如何去检验一个人的品格?”

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可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最终都是要指向我的,许昭易心里想着。之后他开口说道:“怒之以验其节,苦之以验其志。”

“说得好,这也是古人说过的话。苏轼在他的《留侯论》里有这么一句话,天下有大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

“看来肖叔是很喜欢这句话的,不过在我看来,这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能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咱们都是芸芸众生,恐怕达不到那样的境界。”

“你说的也有道理,所以说能达到这一境界的,就是大勇者!”

“是,肖叔把我喊来,就是谈论一番如何识人用人吗?如果肖叔感兴趣的的话,那三国的诸葛亮,清朝的曾国藩在这识人用人上都有很高深的见解,肖叔可以找来看看。”

“看来你小子是不太愿意和我说这些了?至于你说的识人之术,又何止你提到的两人呢?”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看看肖叔你身后那么大的一个书架,上面摆放着那么多的藏书,这一看就是知识渊博,学富五车之类的人,我怎么会不愿意和肖叔你交谈呢,再说了,与肖叔说话,可是能获得很多知识的。”

“你小子,就用一些好听的话来敷衍我,是不是?”肖怀远乐呵呵地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看见了什么,就说什么而已,肖叔你本来就是博学之士,这从言行举止中就能看得出来。就拿肖叔你提的问题来说,我认为识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听其言,观其行。”

“你这才是中肯的回答。好了,和你说说现在的事,你身边是不是多了个谋士?”

“谋士?什么谋士?现今社会还用这个词吗?”许昭易问道。

当许昭易说出自己的疑问后,他立刻感觉到了什么,想想这段时间也就是与郑启恒和谢丛宣达成了一纸协议,别的也没什么事啊,难道说是他们找过肖怀远了?并且还被识破了?这不太可能吧?就在许昭易快速的做出思考与推断时,肖怀远说出了自己的话语。

“我想你应该是猜到了吧?只是还不太确定而已,是吧?”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猜到,而且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做。”

“对于这一点,我相信你所说的,可你能保证你的谋士,或者说是智囊,不会单独行动,并且在事发后还没告诉你知晓吗?”

事发?听到肖怀远说出事发两字,许昭易就知道看来他们是失败了,那应该就是谢丛宣了,如果是郑启恒出马的话,肯定是不会失败的,怎么这谢丛宣办事,郑启恒难道就不管吗?可如果是出于郑启恒的指示,那谢丛宣又怎么会失败呢?如此看来的话,就是谢丛宣那小子单独行动,瞒着郑启恒和自己,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抢功吗?难道是他们二人之间出现了分歧?而谢丛宣想要抛开郑启恒,向自己证明他比郑启恒更值得依赖?

看着还在思考的许昭易,肖怀远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说道:“你的智囊已经把名字都告诉我了。”

听到肖怀远的话语,许昭易有些惊讶,他没想到肖怀远既然连名字都知道了,如此看来的话,那就真的是谢丛宣了,否定已经没用了,那就说出来吧,想到这,许昭易无奈的说道:“你指的是谢丛宣吧?”

什么?还有一个人?肖怀远心中感到窃喜,看来这无形之中又挖出了一人!但他赶忙掩饰住了这一内心想法,并且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昭易回答道:“不是。”

第三十七章

破松见贞心,裂竹见直文,这是许昭易在离开办公室前,肖怀远对许昭易所说的话。

在离开肖怀远办公室后,许昭易边走边想着心事:听上去像是告诫的话,但很有可能指的是郑启恒已经倒戈了,对!郑启恒倒向了肖怀远,而谢丛宣想要阻止这一切,却没有成功,于是导致了他们二人的决裂,这么想的话,那上次谢丛宣没有一起和郑启恒来到自己的别墅,共同劝说杜林哲的倒戈,也就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释了!而按照郑启恒的说法是,谢丛宣临时有事,所以没有时间过来。

这么说的话,看来在劝说杜林哲之前,他们就已经决裂了,可既然决裂了,那为什么谢丛宣没来找自己说明这一切呢?难道可以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人?这郑启恒与谢丛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既然说了要帮助自己,并且已经结盟了,怎么还会做出如此不齿的事情?说不定他们是算计好的,就是要合起来捉弄自己一番,人心难测啊!

在看到许昭易回到公司后,杜林哲立马迎了上来,他直接问道:“昭易,到底是什么事情?怎么会去这么长的时间?”

许昭易什么也没说,就好像没看见杜林哲一样,默默的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杜林哲有些不知所措,只是能看出来许昭易的脸色很难看,至于其余的,就无从得知了,但杜林哲觉得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否则许昭易出去的时候还自信满满的,这怎么回来就如此模样了?于是他决定去找周文寻。

此时周文寻正在上课,所以杜林哲等了一段时间,而之后在看到周文寻的时候,杜林哲却发现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女生,一个是之前见过的萧可婉,而另一个就不认识了。

在走到杜林哲面前时,只听萧可婉说道:“是杜林哲吧,之前我们有见过的。”

“是,我是杜林哲,今天有事要找文寻商量。”

“不会是什么坏事吧?”另一不知名字的女生笑着说道。

“她叫姜依溪,是我的好朋友。”萧可婉立刻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你好,我叫杜林哲。”

“你好,你好。”姜依溪一边说着,一边要与杜林哲握手。杜林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与姜依溪握了握手。

“既然文寻有事情要忙,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姜依溪在说完这句话后,便一把拉着萧可婉就向别的地方走去。

等到她们走远后,杜林哲看着周文寻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周文寻显得很是无奈,他看了看杜林哲,没有说什么。不过杜林哲能体会到这其中的原因,也就没说什么了。

“看来是有什么急事吧?”周文寻问道。

“是啊,反正我觉得是不太寻常的事情,所以还是想和你说说。”

“既然这样,那就坐下来说吧,也不急在这片刻。”

随后二人来到一凉亭里坐了下来,杜林哲首先说道:“今天许昭易去了一趟肖怀远的公司,去的时候还精神饱满的,可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毫无精神了,反差这么大,我想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吧。”

“如此看来的话,能把许昭易变得颓丧的事,就应该是他结盟的事了,我想在他变得颓丧之前,应该是自信满满的样子。”

听到周文寻的分析,杜林哲感到佩服,自己也就说了一点情况,可周文寻就连许昭易出公司时的状态都知道了,而且还很准确,真是厉害啊!杜林哲说道:“确实如你所说,只是你刚才说什么结盟,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上次我去郑启恒的宿舍时,正好听到他与谢丛宣的对话,并且知道他们已经与许昭易结盟的事。”

“谢丛宣?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看来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详细说给我听听吧。”杜林哲显然很好奇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

“好,我会慢慢说给你听。郑启恒就是上次我们所认为的幕后那个神秘人物,而谢丛宣则是与他同一宿舍的,他们都是要帮助许昭易的人。”

“原来这个神秘的人一直都在你的身边,看来隐藏得很深啊,那谢丛宣呢?他是郑启恒的帮手吗?”杜林哲并没有说出他之前已经见过郑启恒的事,因为在他看来没有这个必要。

“就目前我所知道的,谢丛宣并不是宋峰事件的参与者,但应该是属于知情者,或许只是在事情结束以后,郑启恒才把所有的细节都告诉了谢丛宣。他这样做,并不是不相信谢丛宣,而应该是出于一种习惯,在他看来,等把事情都做完了再说给别人听,才是合理的做法。”

“那就应该是如文寻你说的那样,这也符合郑启恒的行事风格。”

“再来说这结盟的事,我上次去找郑启恒,是在你来找我说许昭星要你再次回到公司里的事,我们交谈完了之后,你就离开学校了,而我则又继续坐在那里很长一段时间,想的问题多了点,所以回到宿舍的时候,就突然有了去找郑启恒的想法,我想这里边一时冲动的因素占的比较多,如果是在平常的话,我应该是不会如此做事的,包括之后见到郑启恒,他也感到非常的惊讶。”

“这么说来的话,也是肯定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毕竟就连文寻你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同寻常,那更何况郑启恒呢,我现在都能猜想到他当时的表情。”

“也是机缘巧合吧,我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想他们也一定在猜测我是否听到了谈话的内容,但他们的结论应该更趋向于我知道了他们与许昭易结盟的事,如果换做是我的话,我也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宁可相信有,也不会轻易地否定于无。”

“原来是这样,那看来今天肖怀远找许昭易过去,就是在说关于他们结盟的事,可这肖怀远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杜林哲感到非常的好奇。

“我猜想是郑启恒与谢丛宣二人中的一人找过肖怀远,并且是想达成自己的计谋,可惜被肖怀远给识破了,所以肖怀远才会把许昭易叫去,目的就是在敲打。”

“那会是他们其中的谁呢?”杜林哲问道。

“在许昭易回来后,没有找过他们吧?”

“是,许昭易应该是直接回的公司,我和他说话的时候,他几乎都没有任何反应。”

“那照此看来的话,去找肖怀远的人就是郑启恒了,在我看来,也只有郑启恒去找肖怀远,并且被肖怀远识破后,才会产生现在这样的局面。”周文寻肯定的说道。

第三十八章

“文寻,那你就说说这当中的逻辑。”杜林哲继续对周文寻说道。

“这是自然,那我接着分析给你听,许昭易在肖怀远面前肯定是说了谢丛宣的名字,但肖怀远告诉许昭易,来找他的人并不是谢丛宣,而是郑启恒。那么之后许昭易就会推测出他们二人已经走向决裂了,但他并不能做出肯定的判断,因为他们还有可能联合起了欺骗了许昭易,正是基于这一点,所以许昭易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们证实这件事。”

“对,应该就是这样,否则的话许昭易会立马去找谢丛宣证实这一点,而他没有去找,那就说明他怀疑谢丛宣与郑启恒共同欺骗了他。如果我是许昭易的话,也会倾向于他们联合的欺骗行为,毕竟他们住在同一个宿舍。”

“是啊,许昭易本来就多疑,现在他肯定不会相信他们了,但如果是谢丛宣出面去找肖怀远,在被肖怀远看破后,那许昭易或许还会找郑启恒问个清楚。从这点就可以看出,郑启恒是自己决定去找肖怀远的,并且没有告知谢丛宣与许昭易,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局面。”

“可是既然他们已经结盟了,那郑启恒又为何要单独行动呢?这一点说不通啊。”

“因为自信,郑启恒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轻易的说动肖怀远,并且还可以摆布肖怀远。但他显然是低估了肖怀远,并且反而还被肖怀远玩弄于股掌之间了。”周文寻平静的说道。

听到周文寻如此一说,杜林哲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他稍作思考后说道:“文寻,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现在许昭易既然已经对他们起了疑心,那就算他们打电话,或者说要当面向许昭易解释清楚,我想许昭易也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了,既然如此,那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你的意思是,再次劝说许昭易与我们结盟,并且回到从前那样?”

“就是这个意思,但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关系,恐怕是不太可能,但这样做的话,至少许昭易会更相信我一些,对于文寻你,或者我来说,都是非常难得的机会。你觉得呢?”

“是这个道理,那就照你所说的,趁现在许昭易还处在低落的情绪中,心理防线也是薄弱的时候,你去劝说的话,成功的概率是很大的。”周文寻说道。

在得到周文寻肯定的答复后,杜林哲说道:“那我现在就回公司,将许昭易重新拉回我们这边。”

“好,你回公司去做这件事,那我去找郑启恒,我想现在的他一定有很多想法。”

之后周文寻便来到了郑启恒的宿舍,在敲开门后,看到开门的是一个生面孔,并且宿舍里还有一个不曾见过的人,看来应该是舍友回来了,周文寻在心里想着。

在看到郑启恒与谢丛宣都在后,周文寻说道:“一起谈谈吧。”

郑启恒与谢丛宣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他们二人也就顺势来到了门口,之后三人便一起向宿舍外走去。走在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在来到刚才与杜林哲说话的凉亭后,周文寻便随意的坐了下来,郑启恒与谢丛宣也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

气氛显得有些尴尬,郑启恒首先说道:“既然你以胜利者的姿态将我二人叫了出来,那你就应该先说出你想说的话。”

“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胜利者……”周文寻的话还没说完,在一旁的谢丛宣插话道:“恐怕你就是那么想的,如果我是你的话,肯定就去劝说许昭易了,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怎么能轻易放过。”

周文寻笑了笑后说道:“如你所说,我已经这么做了。”

“那既然如此,你觉得我们还有交谈的必要吗?”郑启恒说道。

“当然了,不然我也不会去找你们,而你们也觉得有这个必要,否则在宿舍里的时候,你们也就拒绝了。”

“那就把你想要说的话说出来。”谢丛宣说道。

“好吧,那我就直说了,在我看来,这对于我们都是一次机会,既然之前是敌对的关系,但现在有了这个机会,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我不觉得有这样的可能。”谢丛宣说道。

“你不用着急否定,我之后会找到许昭易,并且说明这一切,我想他会选择继续相信你们的。”

“你会这么好心?”谢丛宣反问道。

“这样的话,再加上我的另一个朋友,那就是四个人共同辅助于许昭易,我想许昭易本人也是很乐于看到这一局面的。”周文寻没有直接回答谢丛宣的反问,而是继续说着他的建议。

而在听完周文寻提出的建议后,郑启恒说道:“你以为这么做,就可以盘活整个棋局了吧。现在许昭易并不想与肖怀远妥协,或许之前发生在他们二人之间的事,对他们影响都很大。我去找肖怀远,就是要帮许昭易做到这一点,不过既然你能来找我,说明你已经推断出了这里面发生的一切。照你所说,如果我们共同辅助许昭易,而你与肖怀远又是很友好的关系,那么许昭易也就不会公开去与肖怀远敌对了,这样一来的话,大家就都是朋友了。即便许昭易还有这样的想法,你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信息。”

听到郑启恒的这一番解释,谢丛宣觉得周文寻根本就是理想主义者,他看着周文寻说道:“你的这个想法是否也太理想化了点?我不认为在理论上会有这样的可能。四个人同心协力帮助许昭易,这个想法本身就是非常不现实的。我只能说,这肯定会分为两派,一派是我与启恒,而另一派就是你与你的那个朋友。我们几人之间只会出现一个局面,那就是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各抱地势,勾心斗角,说得好啊,丛宣!这才是我们会面临的真实局面,而你所说的共同辅助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们根本就不在一条船上,说得再清楚一点,我们的利益是相互冲突的。”郑启恒说道。

“作为还未毕业的我们,又哪来利益上的冲突?你不妨可以将利益撤换为理念二字,或许会更贴切一点。”周文寻回击道。

“可以,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看来我们的谈判也就到此为止了。周文寻,以后的我们还是会和之前一样,现在只不过是短暂的停止而已,以后则会更加的激烈。”郑启恒坚定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在结束不愉快的谈话后,他们几人自然又走上了只属于自己的道路。

又是一个傍晚,肖怀远倚靠在车门上,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看上去他是在等待着什么。没过多久,有一个年轻人走过来说道:“肖总真是好雅致啊!”

这说话的就是郑启恒,他还和上次一样来这里找肖怀远,不过肖怀远好像知道他会来一样,所以在这里等待着。

“是小郑啊,其实我昨天也在这里等你,只是你没来而已,不过今天算是等到了。”

“看来肖总早就算到我会来了。不过这也算是知己了吧?”郑启恒走到肖怀远的面前停下来说道。

肖怀远将书合起来后说道:“那就算是吧,不过也才几天没见你,怎么感觉你消瘦了。”

“肖总不用挖苦我,在你面前我会失败一次,或者说两次,但绝不会有第三次!”

“也许吧,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后生,但如果你跟错了人,可就什么都没了。”肖怀远语重心长的说着,这明显是在劝说郑启恒。

“我知道自己会走怎样的道路,就不劳肖总费心了,不过我还是要感谢肖总的,是您告诉我,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虽然道理很老套,但在我亲身体验后说出的这番话,意义是不一样的。”

“好啊,能给你上一课,看来也是很不错的。那你以后会坚决的站在许昭易那一边吧。”

“如肖总所知,我已经不会站在谁的一边了,我选择站在自己这一边。”

“这么说的话,等你毕业了,是要走独立自主这条路吧?”

“是与不是,肖总以后就会知道了,我想就在不远的将来。”

“能看得出来,你很有自信。看来你也不会怪我上次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茶庄吧?”

“当然不会了,肖总只不过是想给我一个小小的惩戒而已,对于想走歪路的人来说,肖总好像都会这么做,以惩戒为主,点到为止。”

“看来真的是可惜了,如果不是以这样的方式碰面,我们说不定也会是非常好的朋友。”肖怀远感慨的说道。

“可惜?难道肖总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我一定就只会走歪路?我可不这么想,我一直都在正道上走着,只是与你所理解的道路不同而已。或许在你看来,像周文寻那样的,才是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吧?”

“重寻此路,此路是何路?当我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所走的道路时,其实我也没有看得真切,所以也说不透,但看过曾经走过的路,那也只是路和我,若往前看的话,也是只有我与路。”

“听肖总这么一说,觉得挺有道理,或许肖总年长一些,经历的事多一些,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不管怎么说,小郑啊,今天能与你交谈一番,我也感觉很愉快,就像上次在我车里的时候,那番交谈也让我印象深刻。或许以后我们之间不会有这样的交谈了!”

“怎么会呢,肖总。只要你认为有必要,我们还会有谈话的,只不过……”

没等郑启恒说完,肖怀远就说道:“只不过此路已非彼路了……”

在结束了与肖怀远的交谈后,郑启恒决定去往他的下一个目的地,那就是许昭易的别墅,他知道今天许昭易会到那里去,这是之前郑启恒就摸索出的规律。

郑启恒也有想过,既然自己还是一个未毕业的学生,真的有必要做这些事吗?是为了积累社会经验?显然不是这样,如果今天是别的同龄人去找肖怀远,那肖怀远肯定会说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不要去做这些事,等毕业了,有的是机会。可仔细想想,这机会真的能够轻易就等得到?

没有多想,郑启恒坐上了车,车子朝着别墅的方向快速的行驶着,看到夜幕下形形色色的人们,郑启恒也有了些感慨:人们怀着不同的想法生活着,不同的选择造就了不同的人生,这些人生有的交错,有的则是永远的平行……

听到门铃声后,许昭易的第一感觉会是郑启恒,他本来不想开门的,可是想着还是要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这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许昭易打开门一看,果然是郑启恒。当再次看到郑启恒那熟悉的脸庞时,一种陌生感又迅速占领了许昭易的思绪,真的很不是滋味。

许昭易没说什么,也没将门关闭,只是一个人朝客厅走去,郑启恒也能理解许昭易的心情,毕竟这次是自己的失算,他走进来后,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想要喝点什么?”许昭易问道,他并没看郑启恒,给人一种自言自语的感觉。

“不用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喝。”说完后,郑启恒找了一个沙发坐下来,离许昭易有一点距离。

“启恒啊,或许你已经错过时机了。”

“我不这么认为,相反的,现在却是一个好时机。”

“你不觉得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吗?那天杜林哲说出了想再次结盟的想法,而我也没有多想,也就答应了,但事后我也并不后悔。只是你的这步棋下得早了,你身边的人都没跟上你的思维,最可惜的是,你还走错了。”

“看上去是这样,昭易。但这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既然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那我们就停留在原点。”

“什么意思?”许昭易显得有些好奇的问道。

“现在又回到了当初,你和周文寻又再次结盟了,而在他们看来,我们的结盟是宣布破裂了,并且在短期内没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但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表面上,还是由周文寻与他的那个朋友辅助你,但实际上,则是由我与丛宣二人帮你出谋划策,这样的话,在无形当中就有四个人在辅助你,而且还不会产生派别之争,也就不会有勾心斗角。”

等听明白了郑启恒所要表达的意思,许昭易激动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并且说道:“神来之笔啊,启恒。也恐怕只有你能想到这个层面了,这样做不仅能将派系之争化于无形,而且你们还能专心的帮我出谋划策。能将你和周文寻都为我所用,此外还有丛宣与林哲,完美的组合啊!”

这时郑启恒说了一句:“但这里面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那就是信任!”

第四十章

许昭易当然是愿意相信郑启恒的,毕竟郑启恒的做法从源头来说,也是希望得到他的认可,而之前肖怀远所说的话明显是在指郑启恒的品行不过关,许昭易也有了些无奈感,到底这肖怀远是真心为了自己好呢?还是在误导自己?或者是想要离间自己与郑启恒?也许还有第三种可能,那就是肖怀远本身判断上的错误,在没有完全的了解郑启恒之前,就草率的做出了结论,可不管究竟是怎样,时间终会证明一切。

对于郑启恒的谋划,许昭易是极力赞成的,他认为这将是最好的结果。

郑启恒在对许昭易说出还有别的事后,就打算回学校了,在出门前,许昭易叮嘱他不可再贸然行事,以后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先与自己商量,同样的错误只此一次。郑启恒欣然答应了,而这次谈话不仅巩固了他们之间结盟的关系,同时也化解了之前的误会,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郑启恒还有事情要做,所以他急忙赶回学校后,向谢丛宣说明了他与许昭易谈话的结果,对于能有这样的一个结果,谢丛宣感到非常高兴,并且提议庆祝一番,但郑启恒说还有别的事,而且很重要,当谢丛宣问是什么事情时,郑启恒说一个名字:周文寻。

对,去找周文寻!这是郑启恒的想法,而且就是现在,事情不能有所拖延,否则就达不到目的了。

郑启恒随后来到周文寻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而开门的正是周文寻,虽有些意外感,但周文寻也认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郑启恒提议去外面谈,毕竟宿舍里人很多,也不适合谈事情,周文寻穿了件外套,之后就与郑启恒一起来到了楼下,现在是晚上,校园里学生也没白天上课时那么多,周文寻提议就在校园内走一下,边走边谈,郑启恒认为是个不错的提议。

“刚从许昭易那里回来吧?”周文寻问道。

“无需隐瞒,如你所说。那你觉得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以许昭易的性格来说,你失败的可能性会大一点,许昭易对于背叛的人,通常都不会留有什么情面。”

“或许你说的都对,但这一次是个例外,许昭易很理解我所做的事,并且要我以后不再犯这样的错误。”郑启恒有些得意的说道。

看来郑启恒是在有意识的说谎了,照目前的现状来看,许昭易或许并没有原谅他,而且说不定他连许昭易别墅的门都没能敲开,又何谈什么原谅呢?他这么急匆匆地回来找我,就是想让我相信他所说的话,如果是明天再告知我,那很有可能就起不到应该有的作用了,周文寻迅速的做着思考。

在很快的做出推理后,周文寻便开口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从你的话语还有行为来看,你虚张声势的成分显然更多,至于表演方面,你真的不如许昭易,准确点来说,差得很远!”

“这点我承认,要论哭的境界,在许昭易面前,我自愧不如。不过许昭易原谅了我,而这一点却是真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联系许昭易,就是现在也可以,我想,你一问便知。”

郑启恒既然能这么说,就是确定周文寻不会这么做,将不想让对方做的事,却用想的话语进行灌输与坦白,那么对方反而觉得没有了意思,并且还会在潜意识里认为对方说的话是真的,郑启恒觉得这招应该叫反激将法。

就在郑启恒自信的等着周文寻说不用了的时候,却听周文寻说道:“那好吧,我现在就证实这一点。”

听到周文寻这么一说,郑启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而就在这时,周文寻拨通了许昭易的电话,得到的结论就是:许昭易原谅了郑启恒,但只是原谅而已,他们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恢复了之前的结盟关系。

在挂断周文寻的电话后,许昭易走到窗前看了看天空,这时的天上繁星密布,许昭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才是周文寻打来的电话,不会有错!

郑启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四周,除了前方的路灯外,很少能看到有学生从身旁走过。

“看来你说的是真的,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打去的电话,我想不会留有构造另一种情况的反应时间,所以我相信了。”周文寻说道。

郑启恒认为许昭易只会承认他原谅了自己,仅此而已。

这时又听周文寻说道:“看来你又在帮许昭易了,你们重新结了盟,而且这次还是暗地里的结盟!”

什么!好你个周文寻呀,这也太能说了,你觉得许昭易就是个蠢货吗?许昭易要是蠢到这个地步,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我还费什么劲去帮助他呀?但周文寻就是周文寻,全部猜中了,但我可能会承认吗?会吗?

想到这,郑启恒平静的说道:“你不用来试探我,以许昭易的性格,他能原谅我就很不错了,至于你说的什么暗地里结盟的事,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了。回到现实吧,现实的情况没有那么美好。”

“或许你说的都对,而且在逻辑上的推演也都是合理的,但你毕竟不是普通的学生,就像我刚才打电话给许昭易,你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就这样做了,并且还当着你的面。”

“看来你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郑启恒说道。虽然外表上基本没有什么变化,可他内心早已翻腾如海了。

“不,我相信你所说的。如果我说中了你的心事,那么或多或少你都会有一些不自然的反应,可你没有,但或许是你的定力帮助了你。”周文寻说道。

怎么会这样?难道自己立马找周文寻的计策是错误的?我只不过是想让他相信我所说的话是真实的,但现在看来情况并不乐观,这周文寻今晚太反常了点,怎么会突然就改变了以往的做事风格呢?还是说他一直隐藏着实力,就是为了迷惑自己?这么看来的话,难道之前肖怀远在茶庄里说的话都是真的?郑启恒默默的思索着。

这时听周文寻说道:“如果你今晚一开始就骗我说许昭易没有原谅你,而且你连门都没有敲开,所以你非常后悔在没有提前告知许昭易的情况下就去找了肖怀远,那么我想你的计策就肯定是失败了。”

“我懂你的意思,就比如说在你的面前,我也上演一出后悔莫及的哭戏,那反而就是等于在不打自招了,我可不会那样做!”

“但不管怎么说,今晚我要感谢你的坦诚!”

第四十一章

“看来你是有不计前嫌的意思了?”郑启恒问道。

“你曾经也说过,我们非敌非友,亦敌亦友。”周文寻回答道。

“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我同意和解,如果以后你有什么走不通的环节,也可以问计于我。我会和谢丛宣一起帮你的。”

“这是个好提议!那现在看来,我又再次成为了许昭易的智囊,而你也愿意替我出谋划策,那我今天在凉亭里的提议看来是在无形当中达成了,虽然当时你和谢丛宣并不同意。”

“是啊,看来今天很值得纪念,这么多的事都发生在今天。现在我间接的也成了许昭易的智囊,合四人之力辅助于一人,这是你今天白天才提出来的想法,也是在今晚结束前达成的智谋!”郑启恒不无感慨的说道。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了,虽然在无意中成了这样的局面,之后又要去与许昭易解释,否则他又会认为是自己单独行动造成的局面,看来之前去找肖怀远真的很失策啊!有了这个错误,以后自己不管发生什么类型的事,都有可能会被许昭易归为于这一类,这就像下棋,一步不慎,铸此大错。郑启恒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与周文寻一同走着,而这时也差不多走到了宿舍楼下。

在进宿舍楼前,周文寻主动要与郑启恒握手,这是友好的表示,郑启恒当然不会拒绝,虽然他今天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的一幕,两人很郑重的握了握手,然后一起走进宿舍楼。

郑启恒在回到宿舍后,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觉得今晚周文寻的举动很不正常,可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合逻辑,但想到最后在今天结束之前,周文寻就隐秘的达到了目的,他的提议几乎是得到了全部的实现,可自己的呢?

怎么会在不知不觉中就与周文寻成了朋友呢?莫非是周文寻已经算准并且诱导了这一切?

说不定他知道我不会轻易答应今天的提议,但是在我随后去找许昭易的时候,他的这一提议就会自动浮现在我的思维里,毕竟这是劝说许昭易最好的办法!而在说出这一提议后,许昭易也表现得非常激动,并且没有多说什么就选择原谅了我。

那周文寻又是如何知道我今天会去找许昭易的?

之后回到学校里去找周文寻,是想在误导周文寻的同时达到目的,但很可能周文寻早就看到了这一步,所以他陪我演了一出戏,而在达到目的后,他就立马选择了散场,而且在散场前我还激动得与他握了握手!思考到这里,郑启恒突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好蠢……

第二天一早,在上完课后,郑启恒与谢丛宣结伴而行。

谢丛宣说道:“启恒,昨晚看你回来后好像有些不太高兴,而且昨晚我们宿舍里的谈话你也没有参与,我想是和周文寻有关吧?”

“你看出来了,其实昨晚你们的话题我或多或少都听到了一些,只是我没有心思去认真的听你们在讲些什么,我几乎整晚都在思考问题。”郑启恒说道。

“是啊,昨晚我也感到你似乎是有很多心事。”

“昨晚输给了周文寻,而且输得还很彻底,虽然我的计谋没有达成,但我并不觉得可惜,相反的,我倒挺佩服周文寻的!能遇到这样的对手,真的是一种幸运,或者说是上天的眷顾。”郑启恒显得有些兴奋。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我还想着你是因为没有达成预期的结果,所以心情很不好。人毕竟是感性与理性的结合体,而感性占据的成分往往多过于理性,你有不好的情绪也是很正常不过的事。”

“你说的很对,丛宣。其实我昨晚想明白后,真的愤恨难当,可是这样的愤怒感,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失策,在一时之间不愿意接受而已,之后慢慢的平静了下来,我也想了很多,最近这几天接连的失败,一个最根本原因就是太过于自信了,过于自信就会轻视对手,做出不符合于实际情况的判断,而另一方面就是器局不够啊!”

“器局决定一个人的高度,看来昨晚你想的很多,也想得很透彻。”

“是啊,想了很多。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或许本就是平常事,同时我在判断上也有失误。如果想要在下一次的较量中占据有利局面,我需要的就是反思,就是重寻此路!”

“你说得很对,启恒。就拿周文寻来说,他之前也是被我们推入到了很不利的局面里,可他在经过反思后,很快的做出了调整与修正,所以昨晚你败于他也是一种合理的结果。”

“不过经过这件事,我也从周文寻身上看到了另一面,只不过他本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已。”郑启恒此时神秘的说道。

两人在校园的小道上慢悠悠的走着,身旁偶尔会有别的学生经过,只不过没有人会去在意他们之间的谈话。

谢丛宣问道:“那这另一面应该很隐秘吧?不过既然是这样,那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觉得他的这一面应该是被激发出来的,就像那天我们在宿舍说话时,有谁会想到是周文寻来敲门,而昨天晚上他打电话给许昭易,也让我无法想象,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做了我们都认为不会去做的事,那也就意味着我们在无形当中改变了原来的他。”

“你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从逻辑上来说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可你说的另一面到底是什么?对于这一点,我还想听听你的解释。”谢丛宣也很想知道这答案会是什么。

郑启恒理解谢丛宣的心情,于是他说道:“如果我们再追赶得紧迫一点,或许周文寻就会黑化!”

“黑化?你的意思是说他会变坏?”谢丛宣显然是不太相信这种说法。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这是在校园里,他还不至于变得很坏,但之后毕业了,走进社会的话,那就会有很多的激发因素了。”郑启恒分析道。

“可我觉得周文寻是个很不错的人,而肖怀远那么欣赏他,想将他拉到自己的公司里,不就是因为周文寻的品行!所以你说的这一点有可能,但发生的概率很低,就像你昨晚情绪也很低落,如果我再加以推波助澜的话,那你之后是否也有黑化的可能?”

听到谢丛宣的话,郑启恒有了更大的沉思:是啊,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黑化吗?先不说答案是什么,但我自认为对于周文寻的判断不会有太大的失误,只是现在的谢丛宣没有这个想法而已……

第四十二章

看到身旁的郑启恒沉默不语,谢丛宣知道他在思考着刚才的话题,便也没再说什么。

过了片刻,郑启恒又有话说了,只是改变了话题。

“丛宣,等到将来毕业了,你愿意去许昭易的公司吗?”

“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当然也是很乐意的。”说完此话后,谢丛宣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他接着说道:“你之所以选择帮助许昭易,就是有这个想法?而你拉我入局,也是希望我能和你一同进入许昭易的公司?”

“是啊,丛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很看好许昭易公司的发展前景,我们是学经济的,我想这一点你也能看得明白,而学以致用,首先就得有一个好的平台,只有这样才能展现出更好的自我。之前去找肖怀远,抛开许昭易的因素不谈,我同样有想进入他公司的想法,想先探探路,因为我觉得肖怀远的公司也很不错,只是没想到最后事与愿违。”

“原来你已经想到了这一层面,我还以为你只是想得到许昭易的认可而已,那么如此看来的话,或许这里面还有一层想法,那就是你把肖怀远看成另一条出路,或者说是退路!”

“你说得非常准确,丛宣!看来我的很多想法你都能理解,有你这样的朋友真的很难得啊!”

“不过现在看来,肖怀远这条线算是走不下去了,那我们就尽量的帮好许昭易,如果能以心腹的身份进入他的公司,那我们也会少走很多弯路。”谢丛宣提出了他自己的看法。

“你说得都对,但对于能否进入肖怀远的公司,你也不用持悲观的态度,毕竟还有周文寻,我认为在毕业后,周文寻是会去肖怀远公司的,只是他现在没有这个确切的想法而已。”郑启恒分析道。

“是啊,我们首先需要积累经验,才能为之后要做的事打下基础,这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所谓成功在久不在速!”谢丛宣感慨的说道。

“稳扎稳打是对的,可这里面也需要技巧,不能只知道低头做事,认准方向才是首要的因素。”

这时谢丛宣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你说的很对,这也是属于我们要走的道路。”

此刻的周文寻就在离郑启恒与谢丛宣的不远处走着,可以说周文寻与他们的位置是相对落后一点的,在周文寻的左手边方向就是郑启恒与谢丛宣,而在周文寻右手边的方向就是萧可婉与姜依溪。

居于中间靠后位置的周文寻当然知道这一点,如果将他们几人所在的这三个点连成线的话,那就将是一个三角形。周文寻可以看到郑启恒与谢丛宣在交谈着什么,也可以看见萧可婉与姜依溪有说有笑,只是到底他们几人在说些什么,周文寻无从得知,或许也不想知,此刻的他只是站在原地……

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了,许昭易还坐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他有了一个新的想法,只是还没想清楚如何具体去实施。这个想法不是要针对肖怀远,而是想对郑启恒与周文寻来个测试。

在许昭易看来,昨晚周文寻打电话给他的事情就显得很不寻常,但这其中的原因他也能推测得出来,他认为是郑启恒回到学校后就找到了周文寻,本想误导周文寻让他相信自己并没有得到谅解。不过就结果来看,许昭易认为郑启恒失败了,不仅失败了,估计与自己暗中结盟的事,也让这周文寻给猜到了!

这已经是郑启恒的第二次失败了,许昭易开始怀疑这郑启恒是否真的有那么厉害。一开始许昭易觉得郑启恒是个智谋超群的人,应该会比周文寻还厉害一点,可从昨晚他们的正面交锋来看,还是周文寻要更胜一筹。不过还好,现在这两人都为自己所用了,他们是可以补齐对方短板的。虽然有这样的想法,但许昭易觉得这只是想法而已,至于将来遇到了一些实际的问题,他们之间是帮助还是掣肘,许昭易无法做出有效的判断,既然这样,那就需要检验一番了。

可是要怎么检验呢?毕竟这两人的智谋都是胜过自己的。想到周文寻,许昭易认为是这样的,可是想到郑启恒,许昭易就有些迷惑了,从他最近的表现来看,说不定还不如自己,但真的会是这样吗?

可不管怎么说,自己想出的办法要同时胜过两人,并且还不能让他们看出来,否则也就失去了验证的意义,但真的有这个可能吗?如果有的话,那就是一场激烈的高智商较量。想到这一点,许昭易就觉得非常的兴奋,如果把周文寻与郑启恒看成是自己的智囊团的话,那自己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亲自挑战自己的智囊团!

能有这样大胆和匪夷所思的想法,估计也就只有自己这样的大才了,许昭易坚持的认为用大才两字是对自己非常准确的评价,但前提是要先做到。

许昭易突然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还有什么是没想到的?对了,还有杜林哲与谢丛宣!

想到杜林哲与谢丛宣,许昭易认为能有他们二人的辅助,那也是很不错的事情了,那这样一来的话,就是要同时挑战四个人了!

对,同时发起对四个人的挑战,抛开公司里的人不谈,那就是直接对自己整个智囊团成员的挑战了!

这下可就有点难了,许昭易觉得以一己之谋挑战四人之智,这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点,况且他们四个人都很有智慧,虽说有些矛盾,可现在看来,暂时也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

到下午快上班的时候,许昭易还是没能想出一个好的办法来,这时杜林哲走了进来,他对许昭易说道:“看你一直都在办公室里,应该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许昭易笑了笑后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最近公司的发展势头很不错,而且公司内部人员间的关系也都很好,工作整体氛围很不错。”

“但是看起来你应该是遇到了什么问题,而且这个问题处理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这你也能看出来?”许昭易有些好奇的问道。

“观相而已,再有一点猜的成分在里面。”

“那也很厉害了!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在这方面也有造诣?”

“谈不上什么造诣,或许是见的人多了,就会有一些自己的感悟了。”

第四十三章

善谋就在瞬间!看着杜林哲,许昭易突然觉得自己有了办法,他拿出一张纸来,然后快速的写下了一句话:事修而谤兴,德高而毁来。

许昭易随后把纸递给了杜林哲,在接过纸来并且看了看上面所写的内容后,杜林哲觉得按照字面的意思倒也很好理解,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许昭易此举的意思,还没等开口发问,就听见许昭易说道:“林哲啊,我最近想了很多,但却对这句话有很深的感触,所以我想请你把这句话也说给周文寻听,过几天我会亲自去找周文寻谈谈,当然了,到时候你也一起过去。”

“你的意思是说让文寻看看这句话,然后让他就这句话谈谈他自己的看法?”

“就是这样,既然我们又再次有了合作关系,而且我现在也把你和文寻看作是我智囊团的成员了,所以想让你们为我答疑解惑。我想这个要求也是很合理的吧?”

“这是自然,我也懂此话的意义,但你是就这句话发问呢?还是另有别的指向?”

“林哲阿,这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我把自己的想法说给你听了,那么意义也就不大了,至于你觉得是实指还是虚指,或者说还有什么别的意思,那就看你和文寻的能力了,既然是智囊,那就发挥你们应有的作用吧!”

“看来这是一次测试了,好吧,我能理解你为什会这么做,那我现在就去找文寻,把你的意思说给他听一下。”

“好的,反正今天下午的事情也不多,你不用着急,想和文寻多商量一下也可以。”

等到杜林哲出了办公室后,许昭易又打电话给了郑启恒,他也说了一句话给郑启恒,希望在几天后也能听听他的高论。

谢丛宣在知道许昭易电话的内容后,首先就向郑启恒问道:“许昭易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在测试我们有没有多读一些书?”

“丛宣,事情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怕许昭易也没那个闲情逸致,直觉告诉我,许昭易应该是要达到什么目的,那么我想周文寻也应该收到了什么话语才对。”

“你这么一说,倒是极有可能的,如果周文寻也收到了,那么会与我们收到的一样吗?”

“这是个好问题,无非也就两种可能。”

“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谢丛宣提出了自己不同的看法。

“第三种可能?你指的是许昭易有话想问周文寻,但是具体是什么话,许昭易并没有明说,他想要周文寻去凭空猜测?”郑启恒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是啊,我认为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反正现在我们收到的是一句具体的话语,而如果许昭易是让周文寻凭空猜测他在想什么的话,那就说明在许昭易心里,我们是不如周文寻的。”

郑启恒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我想这也是许昭易给我的最后一次机会,许昭易可以容忍我失败一两次,但以他的性格来说,是绝对无法容忍我接连三次的失败,如果这次我没有获得成功的话,那么我应该就是出局了。”

“看来这就有难度了,许昭易评判的标准是什么,我们根本就不知道,或许在我们看来,只要赢了周文寻就行了,可如果许昭易并不是以输赢来当作评判的标准,那我们赢了也是输。反过来说,我们输给了周文寻,那也可能是赢了。”

郑启恒没有立刻做出回答,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这或许就是许昭易的聪明之处,连评判的标准都需要去猜,这几乎就是没有赢的可能,而按照丛宣的想法,可能输了也就是赢了,可真的会如此吗?能去赌一下这个结果吗?答案显然是不能,因为这是证明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怎么能把这机会交给概率呢?

如果直接去找周文寻呢?让周文寻给自己这个机会,可是周文寻又凭什么帮自己呢?

没有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但是这个想法可以商量一下,于是郑启恒对谢丛宣说道:“丛宣,你觉得如果我们去找周文寻商量怎么样?我们可以与他达成一个协议,只要是能让我稳赢,那么今后他有什么要求,我们都可以答应他。”

谢丛宣本以为郑启恒是想出了什么好的办法,但听郑启恒说完后,他就知道郑启恒是走入绝境了,而这在之前几乎是不可想象的,以郑启恒的智谋来说,是不会走到这一步的,那么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郑启恒的心已经被扰乱了。

“如果这么做的话,就算这次能侥幸的过关,可是下一次又怎么办?许昭易提出的问题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难,下一次我们也去求周文寻?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大大方方的退出为好,至少这样还能保留一点尊严。”

没等郑启恒说话,谢丛宣又继续说道:“你觉得许昭易会想不到这一层面吗?虽然说我们与他是暗中结盟,但其实包括周文寻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只是没有说破而已,那么所谓的暗中结盟根本就是不成立的,我们几个人在智谋方面都处在一个层级上,只是略有高低而已,我想周文寻也能看这一点,先不论他是否愿意帮你,说不定他现在就正等着我们去说,然后他再开出一个很苛刻的条件,那到时候你又是否会答应呢?”

“看来是我自乱阵脚了。丛宣,听你一席话,真的让我猛然醒悟!是啊,绝不能这么做,以后还有更复杂的问题等着我们处理,不能现在还什么都没做,就想着认输的事。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好,那也是我技不如人。现在看来,我的处境就是,退一步,出局,让一步,伤自尊。”

“那就向前迈一步,我们现在不讨论退与让,只考虑如何走出这目前的困境。虽然我们还没想出什么好的办法,但听电话里许昭易的意思,不也给我们几天的时间吗?而现在不也才过去一小会儿,时间还有很多。所以,启恒,你先不要太过着急,找回平常的你,首先就是重寻此路,运用你的智谋,而在我看来,你一定会想出有效的对策。”

“丛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既然我们都处在困境里,可你还是能够如此的看好我,那我又怎能轻易认输!”

第四十四章

当周文寻接到杜林哲打来的电话时,便已知道了大概的情况,于是他来到了校内的凉亭,等着杜林哲的到来,他需要杜林哲说说具体的细节。

杜林哲来校园里的凉亭也有好几次了,所以也算是轻车熟路了,由于是中午,校园里的人不是很多。在看到周文寻已经在等着自己了,于是杜林哲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文寻,看来咱们又有事情要忙了!”杜林哲在走进凉亭后便直接说道。

“先不急,林哲,坐下来慢慢说。”

等到杜林哲坐下来之后,周文寻开口说道:“大概的意思我现在已经明白了,但有一些细节问题,还要让你说一说。首先许昭易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写出的那句话?”

“其实我也没太在意,只是他今天没吃午饭,一直在办公室里坐着,我吃完饭回来后就看见他面有愁色,就想着是不是公司遇到了什么新的麻烦,所以就想和他说可以问计于智囊团,但他在看到我之后表情也没什么变化,可好像就是在瞬间,他拿起笔写下了一句话,在写完后,我能看得出来,他一改之前的忧愁神色,突然变得高兴了。”杜林哲将他看到的都说给周文寻听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遗漏什么细节。

“突然之间吗?那看来不会是公司里的事,而他应该是一直想着如何对我们进行测试。”

“那如此说的话,郑启恒也应该是收到了什么才对,既然是测试的话,那许昭易当然是要将他身边的人都包括其中,我很确信这一点。”杜林哲说道。

“我同意你的观点,如果换位思考的话,我想许昭易是肯定会这么做的。这当中还有一个比较,将你我二人与郑启恒和谢丛宣进行一个对比,他想看看到底孰优孰劣,那么营造一个相同的氛围,抛出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最佳的选择了,看来许昭易的出发点就是在于此。”

“这么说来的话,郑启恒和谢丛宣肯定已经猜到了这一点,或许他们也正在思考着对策,我们四个人都已经看清这面前的一切,但也仅限于此,毕竟说破就显得失了水准,让人看轻。”杜林哲分析道。

“这就是许昭易的高明之处,他肯定能料到我们都会猜得透他的用意,可是猜到又能如何?接下来你还要做到,如果有谁想要退出,那不仅是认输丢脸面的事,还有就是要自动选择离开智囊团。许昭易的言下之意就是,既然连我提出的这个假设的问题都不能很好的解决,那我又如何相信你以后能给出符合于实际的建议?”周文寻说道。

“所以许昭易料定我们谁都不会主动退出,于文寻你而言,是不会轻易认输的,你当然要把这场游戏进行到底,于郑启恒而言,不但不能认输,还要稳赢,否则他面临的结果就是出局。如果最终是这一结果,那么我想许昭易就不会再给郑启恒任何的机会了,也正是看准了这个时机,所以许昭易才选择走了这么一步棋!不过现在看来这步棋确实很厉害,不仅将我们四人都限制于这棋局内,还要让我们各自都发挥出那极高的智慧,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找到破解之法,而当我们费尽心思去破解他这步棋的时候,他则在幕后冷静的观察着这一切,这几乎就是在以他一人之力,挑战我们四人之智。”

听到杜林哲的话语,周文寻也颇有感触:他感到现在的许昭易更为智慧了,在不动声色中就把四人拖入他设置好的框架中,就是在这个设置好的框架内,虽然大家都看得一清二楚,但是谁也不会自动去选择走出这幅框架。而只有经过激烈的智谋博弈后,才有胜出的可能,但许昭易一定就会选择那胜出之人吗?或许他也会选择那没有取胜的一方!

在这框架之内,规则也是由许昭易制定的,你只能选择遵守。在这背后的思维逻辑中,许昭易就抓住了一点,也就是说只要是有那极高智慧的人,就不会轻易的向对手认输!这也就意味着不会有谁会选择主动退出!

许昭易即抓住了我们几个人那颗好斗的心,同时也把他自己与郑启恒之间的矛盾发挥到了极致!这矛盾自然会带动杜林哲与谢丛宣参与进来。从长远来说,这无异于是许昭易在和他自己的智囊团成员为敌,可既然你说自己是这智囊团里的一员,那就证明你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想获得认可,那也就证明你有这个智谋。

还有最后的一点,那就是许昭易将这框架内的所有人几乎都变成了拳头,而且还是必须互相击打的拳头,而他自己则成为了棉花!

想了这许多之后,周文寻继续对杜林哲说道:“林哲,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五个人在无意间组成了一个局,而凡是在这局内的人,都在相互的竞争中变得更加的智慧与理性了?”

听到周文寻如此一说,杜林哲也立马有了这样的感觉,他记得周文寻之前说过智慧升级,现在看来是许昭易来了一次智慧升级,而且还是在不动声色中悄悄完成的。于是他说道:“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我想这要是在不久之前,许昭易应该还无法单独做到这样的事,我觉得不应该说是做不到,而应该说是想不到。现在的许昭易不仅想到了,也做到了,那就说明他完成了自我的升级,他变得更厉害了!同样的,相较于之前的我们,包括郑启恒与谢丛宣,都在这局里获得了不可预估的成长。”

“我之前说的是智慧升级,不过现在我觉得可以换一种新的说法了。”周文寻说道。

“新的说法?会是什么呢?”杜林哲问道。

“那就是智谋升级!智慧已经不足以说明这一点了,而用智谋来做这解释与概括,才能更好的说明现在发生的这一切。”

“在这里使用智谋两个字吗?”杜林哲在稍作思考后继续说道:“或许还有别的词可用,比如说计谋、计策、谋略、策略、智计、权谋、权变等等,但感觉还是智谋这两个字最为贴切,而重点就落在这一谋字上!看来这段时间我们都处在不断上坡的过程当中,这一过程也是自我反省与自我完善的过程。就人本身而言,肯定是会有不足之处的,而完人这一说法只是听说过,至今没见到过。”

“或许这只是一种期许吧。”周文寻笑呵呵的说了这句话。

第四十五章

“现在我们就来具体的商量一下该如何去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杜林哲说道。

“你不是说许昭易把那句话写在了纸上,那张纸你带来了吧?”周文寻问道。

“当然了,这可是很重要的。”杜林哲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折叠过的纸交给了周文寻。

周文寻接过来后并打开来看了看:纸上写着很短的一句话,字迹工整,字里带着笔锋,可以看得出来,许昭易在书写的时候,内心一定是非常自信的,同时也预示着他的想法是简洁且直指重点的!书写上并无拖沓的痕迹,说明这一计策是在瞬间做出的,没有用太多的时间来思考这当中的不完善之处,反过来说,这也正好体现出了许昭易的自信。

“有看出来什么吗?”看着周文寻盯着那几个字好一会儿,杜林哲便问道。

“可以看出许昭易的这一计策是在瞬间做出的,而且他非常的自信,在想出这一计策的时候,他的内心很平静,并且没有丝毫的犹豫!”周文寻回答道。

“能够看出这么多吗?我能看出来的就是他的自信,既然你说到了平静的内心,那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没有任何争胜的心思在里面,换句话来说,就是在许昭易的心里没有产生胜与败的想法,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是我们胜出,还是郑启恒与谢丛宣胜出,最后许昭易宣布出的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和。”

“你的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道理,按照你的思路做一延伸思考,那许昭易就并不是让我们分出一个高低来,而是要看看我们的智谋处于哪一个层面,也就是说,他想知道我们的极限在哪里,只有看到了这一点,他才能在心里评估出,我们到底能帮助他到达哪一个程度!”

“许昭易难道会想到这么深吗?就在这一瞬间,他就可以想到这么多?”对于周文寻做出的猜测,谢丛宣显然持怀疑态度。在他看来,这应该是周文寻想得更深刻一点,而许昭易显然并没有看到这一点,但也不能否认许昭易在事后想到了这一点,说不定他现在也想着这一计策到底能达到几个效果。

这时听周文寻说道:“既然都是分析与推测,那我们不妨可以设想得再大胆一些,就算最后不是这样的结果,那我们也能做到有备而无患。”

“对,我赞同你的这个想法,说不定现在郑启恒与谢丛宣也和我们一样在做着各种各样的猜想,只是这最终的解释权仅归许昭易所有而已,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大体上猜到了许昭易的想法,那不妨也猜猜郑启恒的想法吧。”杜林哲很有兴致的说道。

“也可以,那就猜测一番。首先从面临的境况来说,郑启恒急于取胜,急于证明自己,以这样的心态思考问题不仅难以有好的结果,同时还会让他自乱阵脚。越是不能客观地看待问题,就越是让他偏离事情的本质!”

“这么看来的话,说不定郑启恒还想与我们求和,只要能让他达到取胜的结果,他应该会答应你提出的极为苛刻的条件,毕竟他落入了这个思维上的死角后,一定是不惜代价的要做到这一点,至于尊严与荣誉什么的,早就无所谓了。”杜林哲说出了他的见解。

“如果郑启恒并没有可以商量对策的人,那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满校园的在找我们了,他当然想让我们互相合作,只要最终让他取胜就行了,也只有这样,他才可以留下来继续去做别的事情,否则一旦离开了智囊团以后,他在一时之间可就没有好的平台一展抱负了,但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我们并没有看到郑启恒,这就说明有人阻止了他,那这个人肯定就是谢丛宣了。如果这个时候谢丛宣刚好有别的事情,那自然就是我们的不战而胜了,但现在看来事实并非如此。”周文寻慢慢的分析道。

“文寻,你分析得很到位,简直把郑启恒给说透了,在听完你的话之后,我都不由得佩服起来了!可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是想说郑启恒是否把我也给分析透了?”

杜林哲说道:“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在分析他的时候,他肯定也在考虑着我们会如何应对。这中间的差异只是说谁更能做出接近对方想法的猜测而已。”

周文寻没有立刻接着杜林哲的话题说下去,他站起来走了走,显然是在思考,看到周文寻的这番举动,杜林哲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

时而吹过的微风让凉亭周围的竹叶发出响声,这种声音听起来很悦耳,杜林哲觉得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如此看来的话,就是和现在的心情有关了。已经过了正午,此时的阳光很烈,呆在凉亭里则让人感到很舒适。

在经过一番思考后,周文寻对杜林哲说道:“以郑启恒的能力来说,他自然是能猜到我们的想法,说不定他还猜出你我二人现在就在这凉亭里想对策,那么当我们在猜测着许昭易的真实意图时,他也会猜想着这一点。我们之前得出的结论趋向于许昭易不在乎这输与赢,他更想看到我们的极限所在,那你觉得郑启恒会得出和我们相同的结论吗?”

“在我看来,这是将我们推向了另一个层面的话题,假设郑启恒得到的结论与我们不一样,那也就意味着许昭易给出我们四人的话语是一样的,而如果郑启恒得出的结论与我们一样,那就是说我们几人得到的话语是不同的。”

听完杜林哲的解释,周文寻反而感到有些迷惑了,他在细想着杜林哲这番话背后的逻辑思维,之后他说道:“如果许昭易在乎的是输赢,那么自然就会给我们同样的一句话,毕竟只有在相同的问题下,这输赢才有意义,而如果不是关乎输与赢,那么自然就是不同的一句话,这样就能有针对性的测出极限所在,而在今后面对公司所遇到的不同问题时,许昭易就能知道应该去问谁更合适,有针对性的提出问题,才能获得有针对性的回答,这样不仅能使结果最大化,最主要的还提高了效率!”

“我刚才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经过你我的分析,看来现在我们已经更为接近许昭易得真实想法了。”杜林哲很兴奋的说道。

“虽然郑启恒说过要与我冰释前嫌,并且还说我也可以向他询问计策,但其实他与我都知道,这只是一种表面的假象而已,因为这只不过是我诱导出来的结果,他应该很快就能看明白我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我知道现在郑启恒不会真正的认可我的这一做法,但在未来的几天内,我就可以促成一个互利共赢的结局,不会让他有别的选择!”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杜林哲问道。

“林哲,其实布局已经开始了,就从郑启恒从许昭易的别墅回来后,直接到宿舍找我的那一刻起!”周文寻颇为神秘的回答道。

第四十六章

杜林哲还在思考着会是怎样的布局,而周文寻继续用神秘的语调说道:“我们现在就有一个机会来证明这一点。”

看着周文寻,杜林哲仿佛猜出了他要做什么,但显然周文寻是在谈论另一个话题了,只是杜林哲还有些不太确定,于是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直接去找郑启恒来证明?”

“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他不来找我,那我就去找他!”

“文寻,恕我直言,你的这个做法有些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了,不仅郑启恒,连同许昭易在内,他们都不敢相信你会这么做,而且在我看来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既然我们也大概猜测出了许昭易的用意,那我们就该配合他演下去,你这么做无异于是要和郑启恒结盟,之后反过来共同对付许昭易,这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既然你已经说得如此明白,我当然会听从你的建议,而且现在是我们占据着优势,我自然要把这优势发挥到最好。”

“是啊,对于这一点你比我看得更清楚,那你为什么还要提出这一想法?难道是为了迷惑郑启恒?”

“不是迷惑,而是要误导郑启恒!既然许昭易想测试他,那我就帮许昭易一把,让他测试的结果来得更准确一点,如果郑启恒最终能从这不利的局面里脱身而出,那就说明他很有实力,也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而且这也会改变我对他之前的一些看法。”

“原来你还有这层用意,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杜林哲问道。

“那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去找郑启恒,但我要做的就是一言不发,之后立刻离开,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让郑启恒去尽情的猜测吧。”周文寻淡然的说道。

按照许昭易的谋划,他给予四人的考虑时间是两天,也就是说在两天后的星期六,他就要看看到底会产生一番什么样的结果。至于会面的地点,他还是定在了自己的别墅内,只是许昭易还决定要买许多食物,因为这样看起来就像是在举行一场朋友间的聚会。

到了周五的晚上,许昭易分别通知了他们,说将时间则定在了周六的下午。

其实在这期间许昭易也想了很多,自从郑启恒上次在别墅里说了一明一暗的两派智囊,可以共同为他出谋划策的提议后,许昭易被这一创造性的想法给深深的吸引住了,但没高兴多久,在那天晚上他就接到了周文寻的电话,在惊讶之余他也就明白这一明一暗的提议已经被识破了,但许昭易又不甘心只能选择周文寻与杜林哲,而放弃郑启恒与谢丛宣!他想要把这几个人都招募进入智囊团内,为此他也想了好多办法。

只是在不经意间,许昭易有了想要测试这几人的想法,在想到如何给出测试答案的时候,他猛然想到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不仅能将几人同时招募于一个智囊团内,而且还能缓和他们的关系。既然做不到一明一暗,那就索性把问题明朗化,公开化。

最后的结果早已在许昭易心里形成,那就是:没有所谓的输与赢,你们的答案都是符合我想法的,我认可你们的能力,所以请你们一起加入我的智囊团吧!让我们摒弃前嫌,一起为了我们的未来而拼搏,就让我们为此而共饮一杯吧!

想到这里,许昭易又狠狠的佩服了自己一番:一个瞬间产生的想法不仅让自己实现了以一敌四的作为,而且还在无意间解决了这一明一暗的智囊团问题,真可谓是一石二鸟了。用天纵之才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自己了,许昭易又重新找了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鬼才。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周六的下午,许昭易也早已布置好了一切,现在他正一个人静静等待他们的到来,他并没有坐下来等待,而是一直站着观看他自己所绘制的那副春秋战国地图。

在不知不觉中,许昭易仿佛觉得自己看到了那个大争的时代,那个大才频出的时代,他也有了一些想法:如果我出生在这春秋战国近五百余年的时期,那我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又会做出一番怎样的事情?也能青史留名吗?

所有的这些想法都只不过是一种假设而已,除了可以在心里追慕那个时代,其实什么也做不到,想到这,许昭易慢慢的收回了思绪。他没有继续观看地图,而是选择坐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没过多久,便传来了门铃声。

最先到来的是郑启恒与谢丛宣,在走进屋内后,这满桌的食物就吸引住了谢丛宣,他很好奇的对许昭易说道:“看来你这是打算举办宴会啊?”

许昭易笑着回答道:“也可以这么说,但我觉得这应该是聚会,或者说是风云际会。”

“风云际会,这个词用的好,与当下的情形也很贴切,你说呢,启恒?”谢丛宣对走在身旁的郑启恒说道。

郑启恒的心思显然没在这件事上面,他似乎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但既然听到谢丛宣与他说话,那也只好敷衍的应付了一下,这一切都被许昭易看到,他心想着:看来这郑启恒显然是想了很多,这两天的时间,也够折磨他的了。一面可以看出郑启恒的状态是很不理想的,另一面也反映出自己的策略是有效果的,而且还产生了很大的效果!

想到这一点,许昭易感到有些窃喜。

看到显得很轻松的谢丛宣,许昭易则认为这二人的组合是很不错的,在郑启恒感到迷惑且无法做出有效判断的时候,这谢丛宣就可以在一旁提示他,而谢丛宣的远见力不足,可郑启恒在这方面却是非常厉害的,不过想想还没到来的周文寻与杜林哲,这二人似乎也是这样的组合类型,但不同之处就在于,周文寻面对逆境时,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很快的走出来,并且还能相对的做到喜怒不形于色,郑启恒在这方面显然是稍有逊色了,而杜林哲的谋划能力也是高于谢丛宣的,许昭易在心里不断的将四人做着对比。

虽然在许昭易看来,这次不会有谁会被淘汰,可既然是一个新组建的智囊团,那么在这个团体内,就总要分出一个高低来!

这时听谢丛宣说道:“昭易,桌上的这些食物,现在可不可以吃?”

虽然被打断了思路,但许昭易立马反应了过来,看到有些兴奋的谢丛宣,许昭易说道:“当然可以,这就是为你们准备的,所以不用客套,随意就好!”

第四十七章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周文寻与杜林哲依然没有来到。许昭易本想打电话催问一下,但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做,谢丛宣此时都快吃饱了,在他的面前已经有一小堆食物垃圾了,相较于刚来到时,郑启恒现在则显得淡然了许多,或许是在不断的猜测中,反而变得冷静了。

当门铃声响起的时候,三人的情绪都有了微妙的变化,许昭易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谢丛宣看上去有些兴奋,他将手里的食物放下后走着去开门,稍显平静的郑启恒,此刻的内心又迎来了些许焦躁。

看到开门的是谢丛宣,周文寻便说道:“看来是你们先到一步。”

“何止先到一步,已经等你们好长一段时间了。”谢丛宣有些不满的说道。看着周文寻身旁的陌生面孔,谢丛宣心想这应该就是杜林哲吧,看上去比我也大不了几岁。

这时周文寻向杜林哲介绍着说道:“他是谢丛宣,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而且还住在一栋宿舍楼里。”谢丛宣一边补充的说道,一边做出了握手的姿势,杜林哲立刻会意,他与谢丛宣握了握手,并且说道:“我叫杜林哲,与昭易在同一家公司。”

“我知道,之前听说过你,只是今天才见到你本人。”谢丛宣说道。

这时郑启恒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杜林哲说道:“无需周文寻介绍我了,我是郑启恒,你肯定不止一次听到我的名字了吧?”

看着面无表情的郑启恒,杜林哲明显的感受到了压力,虽然这是很平常的自我介绍,但话里却藏着大量的信息。虽然二人之前在别墅有见过面,但显然郑启恒是假装不认识了,而且还是当着周文寻的面,杜林哲边想边说道:“对,听说过很多次了,但感觉你本人很儒雅。”

虽然之前我们有见过面,但还是装作不认识的好,郑启恒边想边笑着说道:“看来你把我想成了身强体健的形象!”

杜林哲则装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你们几个就不要站在门口了,赶快进来坐下吧。”许昭易对着他们几人大声的说道。许昭易说话的同时也在心里想着:看来这郑启恒真的能演,也会演,你与杜林哲是否认识,难道我还不知道吗?上次在这别墅里,不就是我们二人一起劝说杜林哲倒戈的吗?

听许昭易如此一说,周文寻与杜林哲,还有郑启恒便陆续走进了屋内,而谢丛宣留在最后待把门关了,也跟着走了过来。

看到桌上摆满了一大堆的食物,杜林哲就觉得许昭易是经过精心准备的,看来将有一场好看的大戏上演了。

周文寻并没有在乎这些,他看到许昭易坐在主位上,这也就意味着许昭易把这屋内的基调给定了下来,他内心一定在期待着面前这几人的表现,而这最终的评判结果也由他一人说了算。看来今后将会遇到许多不同类型的问题,但也只能一件一件的去解决了,周文寻默默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自从进门后,郑启恒便一直密切关注着周文寻,在他看来只有这个周文寻才是自己的劲敌,而至于他身边的杜林哲,刚才也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他就显得有些不明所以了,与自己的应变能力相比,真的差了好大一截,说不定连谢丛宣都比不上,如此看来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不用太过在意了。不过上次和许昭易一起劝说他倒戈没成功,看来他对周文寻是很信任的!

看到周文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郑启恒也有了他自己的一番猜测:说不定这周文寻是在想着什么对策,刚才在门口时,自己是极力隐藏住了内心的想法,从表情上来看的话,周文寻应该解读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这小子也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或许他在某一个瞬间已经看出了什么,只是很难捕捉到他的真实想法。看他一副思考的表情,难道他就不想隐藏一下吗?让我这么轻易的就能看出来,难道说是故意的?是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进行一个布局?所以故意引我猜疑?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加倍的小心。

“林哲啊,虽然咱们是第一次碰面,但我总感觉咱们是老朋友了!”谢丛宣感慨的说道。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触,看来今后我们大家都会相处得很融洽!”杜林哲回答道。

此时许昭易接上他们的话题说道:“这是肯定的,以后我们就会在一起做事了,今天把大家召集过来这里,就是要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如果你们都能相处得融洽,那也是我很乐意看到的。”

什么?一起做事?听到许昭易如此一说,郑启恒突然觉得自己触摸到了真相。他快速的思考着:难道前两天丛宣的猜测是正确的?还记得当时谢丛宣就对自己说,可能这许昭易就只是单纯的测试而已,他并不在乎谁输谁赢,所以不仅没有人会出局,而且说不定还会让大家一起共事,组建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智囊团,那么当然是有用的人越多越好了,毕竟用众人所长才是最优的选择,况且如果一个智囊团里只发出一种声音,那也不是许昭易想要看到的局面,而如果能听到不同的声音,这才显得更为合理,我们就从这一点来考虑,那许昭易是绝对不会让我们出局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想太多。

想到这,郑启恒释然了,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这许昭易是在有意迷惑,他轻松平常的说出这些话,就是要看看谁不在乎结果,而不在乎结果的一方就会出局,因为这个理由也很简单:既然你现在不在乎我的测试,那你也不会在乎我今后遇到的真实问题。

这测试还未开始,许昭易就把结果给公布了,有这种可能性吗?郑启恒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周文寻,他发现周文寻似乎并没有在意刚才许昭易的话,而是在专心的吃着苹果……

许昭易说的话,周文寻当然听得非常的真切,而许昭易能说出这样的话,也是与自己预想的结果一致的,毕竟在与杜林哲商讨了许久之后,最有可能的结论就是许昭易不会让任何人出局,不仅不会,反而要把大家组织进入一个智囊团内。周文寻也清楚的知道郑启恒在看着自己,并且还想看看能否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那我当然不会让你称意了,既然想猜测,那你能看到的画面就是,我如何吃一个苹果。

有那么多的水果类型摆在桌面上,而我又为什么单独的选择吃这苹果呢?那是因为苹果也被称为智慧之果!虽然你郑启恒能看得很清楚,可你能明白我的真实意思吗?周文寻静静的想着这一切……

第四十八章

周文寻这小子,大半天的时间就是啃着一个苹果,这苹果真的有那么好吃吗?不想着该如何应对面前的问题,却将注意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事情上面,之前真是看错你了,等一下,说不定这小子就是故意做给我看的,虽然他表面上显得轻松自在,说不定内心已经是翻腾如海了,看来他是想用一个苹果来遮掩住内心的焦躁,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郑启恒在心里不断的揣测着这一切。

坐在郑启恒身旁的谢丛宣仿佛看出了些什么,他看着对面的周文寻说道:“其实你也可以吃一些别的水果,虽然这苹果也被称为智慧之果,但你也不可能把这桌上的苹果都吃完吧?”

周文寻听得出来,这话显然是对自己说的,而且话里还夹带着嘲讽与挑衅。坐在周文寻旁边的杜林哲本想立刻反驳,但周文寻用一个不易察觉的小动作阻止了杜林哲,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杜林哲则一言不发了,而且还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

周文寻对谢丛宣说道:“就算我都吃了,也只说明我喜欢苹果这样的水果而已,至于你说的智慧,看不见也摸不到,所以你大可放心,我夺不走你的智慧。”

听完周文寻的话,许昭易不经意间的笑了笑,但他赶忙压抑住了后续还想笑的冲动,只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又继续观察着这一切。

丛宣啊,我知道你想讽刺一下周文寻,可周文寻的这一番回答反而让人觉得你胸襟不够宽广了,连这等小事都要提出来说一说,失了大度,郑启恒这么想着,然后偷偷看了一下许昭易,但他发现许昭易几乎没有什么表情。

谢丛宣知道自己反被讥讽了一番,有些后悔刚才的话出口太快,这周文寻毕竟是个强劲的对手,没有那么好打压的。鉴于这种情况,所以他也就闭口不言了,现在的任何反击都只会将他自己拖入更难堪的境地。

杜林哲则在心里暗暗的高兴,真是强有力的回击!他想着,不仅反将谢丛宣嘲讽了,而且还指出了他的格局太小,在高兴之余,杜林哲觉得自己不用再补充什么,也就没说什么话。

在谢丛宣说完那番话后,周文寻就决定必须要反击,这反击不仅要有力还要简洁明了,而让对方无法再做出反驳的同时,干脆利落的结束这一话题。与料想的一样,谢丛宣没有再说什么,即便郑启恒还想说些什么,也只能让他觉得不说话才是最有利的选择,此刻周文寻依然吃着那还未吃完的苹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屋内在这一刻变得很安静了,除了能听见吃东西的声音以外,这氛围中还带着些尴尬。

在做了一番小调整后,许昭易认为自己应该用话语来缓解这一尴尬的氛围,于是他说道:“其实今天把大家叫过来,一方面是让你们彼此认识一下,另一方面就是很想听听关于我给你们那句话的各自理解。”

各自理解?郑启恒在心里把这四个字又念了一遍,他想着:难道给出的话是不一样的吗?可是许昭易说的是我给你们的那句话,从这一点来说,那应该指的是同一句话才对,对,应该是这样,是对于同一句话的不同理解!可问题也来了,谁先说出这个理解,那也是要经过一番博弈的,虽然这个博弈的过程看不见,但却是很重要的。

谢丛宣知道郑启恒不会轻易的说出自己的理解,毕竟先说就等于有破绽等着对手利用,而当对手发掘出这个破绽后,一方面可以合理避开,另一方面在避开的基础上可以提出更好的见解,但你能说这个见解其实也有我一半的功劳吗?

所以先说的一方很可能会处于不利的境地,而郑启恒现在面对着几乎是最后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所以他说出的见解一定要比周文寻说出来的更好才行。那么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等,等待着周文寻先开口说,可如果周文寻也不说的话,那么接下来许昭易就会指定一方先说了,而这被指定到的概率就是百分之五十!

怎么才能让这百分之五十变为零呢?谢丛宣快速的想着对策,虽然在来之前也预测到了会面临这一局面,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最主要的是,当时与郑启恒也没想出一个好的应对之策,现在处在一种要立刻想出破解之法的氛围内,又怎能轻易做到?

周文寻在事前同样预料到了会有这一局面,而他当时告诉杜林哲的是,如果遇到了这一情况,先不要急于回答,只要我们沉默不语,那么谢丛宣与郑启恒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因为郑启恒知道,如果他先说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对手指出破绽并且加以利用,不要想着我的见解是完美的,是毫无破绽的,毕竟那样的想法只存在于理论上,在实际运用中几乎是做不到的,更何况他的对手还是我们。

如果谁都不先回答,那么选择权就自动又回到了许昭易的手里,而至于许昭易会选择让谁先说,周文寻当时在分析的时候,就很有自信的告诉杜林哲,一定会指定谢丛宣!

此时的杜林哲清楚的记得周文寻对自己说的话,他说在面对这一局面时,许昭易会指定由谢丛宣来说。对,就是谢丛宣,而不是郑启恒!

至于许昭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指定,周文寻当时解释得很清楚:许昭易的疑心很重,而且他还是一个极富智谋并且带着些自负的人,这么多的因素叠加在一起,那么许昭易就一定能猜测到郑启恒的内心想法。

而许昭易的逻辑就是,既然你郑启恒想要极力逃开这一局面,那么我就会顺应你的这一想法,但是想要完全逃离是不可能的,不过既然你选择了逃离,那我就让你的朋友来代替你回答。既然想要进入我的智囊团,那今后一定会面临一些棘手的问题,难道那个时候你也选择逃离吗?你可以选择逃开对自己不利的局面,那我难道也和你一样为了保存实力,逃离自己的公司?

既然你郑启恒想要逃离,我可以成全你,但你要为自己的这一选择付出代价,那么代价就是让你的好朋友谢丛宣来独自面对这一局面!

第四十九章

杜林哲等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他知道许昭易的选择会是什么,所以他几乎是以局外人的身份看着面前的这一切。这时的郑启恒似乎是在祈祷着什么,而他身旁的谢丛宣也显得很不自然,他们二人的细微反应都被周文寻默默的审视着,

许昭易则认为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中,所以此时的他很有耐心的观察着几人的表现。

就在许昭易要做出指定的那一刻,郑启恒看了看许昭易,并且开口说道:“那就让我来先说吧。”

谢丛宣一直在专心的想着对策,突然听到郑启恒要先说了,他感到惊讶的同时,在潜意识里就想阻止郑启恒不能这么做,可毕竟是郑启恒亲自说出口的,就算现在阻止也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当他看向对面坐着的杜林哲时,就在那一瞬间,他同样捕捉到了杜林哲惊讶的表情,虽然杜林哲很快的遮掩了过去,但这一切都被谢丛宣看到了。

谢丛宣在无法理解郑启恒这么做的同时,也用一副疑惑的表情看向了郑启恒,但坐在身边的郑启恒却是一脸的平静,难道郑启恒是想到了什么新的对策?只是碍于在这样的环境下,自然是无法细细说出来听的,那我能怎么做呢?我又该怎么帮助你呢?你的一句话几乎打破了这目前的格局,打破格局?难道你看出了周文寻的谋划,所以要故意打破这一格局?从刚才杜林哲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是绝对没有想到郑启恒会这么做的,这么看来的话,郑启恒这么做显然是经过思考的,那我就应该选择相信他,谢丛宣在心里想着这一切。

周文寻虽然也想过这一点,那就是郑启恒有可能会选择主动出击,但这毕竟需要时间,而郑启恒思考的时间显然是要比许昭易做出指定的时间要长,那么结果就自然会是许昭易指定谢丛宣,而在许昭易指定谢丛宣后,郑启恒就会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只要背上这包袱,那么接下来就可以设置并利用心理陷阱,一举将他们二人推入到难以反击的境地,但没想到的是,在这样不利的情况下,郑启恒还能干净利落的做出决定,看来真的不能小看此人。郑启恒显然知道他这么做就可以打破固有的格局,从此刻起,一切都是直播了,没有彩排,周文寻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杜林哲此刻仅有的想法就是不可轻举妄动了,接下来要帮助好周文寻。

许昭易很高兴听到郑启恒能这么说,他在心里想着:这才是我想看到的局面,这才是郑启恒最为应该做的事,在不利局面下的反弹!看来郑启恒是料到了周文寻在等待着什么,他肯定不会让周文寻如愿,那么接下来就是郑启恒的反击了。这棋局越来越有意思了,而作为这盘棋局的操控者,我一定要把握好这接下来的棋局节奏,让他们发挥出最大能力的同时,也一定要让互利共赢成为结局,而不是以分道扬镳做为结束。

“郑启恒主动要求首先做出阐述,那我也想争取一下,既然昭易给我们的是同一句话,那么我想对于这句话的理解不会出现太大的差异。”周文寻说道。

这时杜林哲也立马反应了过来,他补充道:“是啊,我与文寻在来之前就商量好了,所以不管由谁来说,都是一样的内容。”

面对着这突然转变的画风,谢丛宣几乎是看愣了,他只觉得坐在对面的这两人变化得实在是太快了点,或许可以称之为通权达变!他有些佩服杜林哲了,因为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就知道该如何帮助周文寻了,反观自己,不仅没有想出办法帮助郑启恒,而且整个人还不在状态。

郑启恒想着:周文寻这小子真是老谋深算啊,他这么做就是在背后推了自己一把,将转圜的余地都给抹杀了!本来这么做就是想给许昭易展现出一个良好的形象,这样即便是在之后说的不是太好,那么许昭易也不会有过多的不满,而现在周文寻装作也要争取一下,这就把自己的优势给扯平了,除此之外,就是告诉自己,要说就请快一点,我已经把你的退路给封堵了。

果不其然,在杜林哲与周文寻两人说了这番话以后,许昭易便看着郑启恒说道:“虽然文寻与林哲也想先说出他们的理解,但毕竟是启恒你先提出来的,那就由启恒你先说吧,我既然是出题人,那就必须要做到公正。”

在听着许昭易说话的同时,郑启恒还要表现出自己的谦虚,虽然决定由自己先说,那也不能展现出一副毫无所谓的神情来,就算说得再好,那也会在许昭易的心里打折扣。

看来周文寻这小子是决定不会让我轻松的过关了,如果自己之前在学校里表明身份的时候,没有展现出那莫大的敌意,还会有今天这一番困局吗?还记得当时周文寻不止一次的表达出想要成为朋友的想法,可那时的自己太过自信与高傲了点,并且还说了一句非敌非友,亦敌亦友的话,看来现在这句话应验了。之前没陷入逆境时,当然是非敌非友了,而现在面前的这一番情景,自然是成了亦敌亦友了,郑启恒有些无奈的想到了这些。

但时间不允许多想,该有所作为了!于是郑启恒说道:“昭易那天在电话里和我说了他想要做的事,就是用他很喜欢的一句话来测试一下我们对于这句话的理解,我想这其中包含两层意思,其一,通过我与丛宣说出对这句话的理解,那么就可以看出在思想这一层面上,我们是否与昭易处在同一水平,其二,就是在志向这一层面上,我们与昭易是否相同!”

许昭易在认真的听着郑启恒所说的话,他认为郑启恒的这一番话说的很好,很有道理,而且也是基本说中了自己内心的所思与所想,但他此刻也想听听周文寻对这番话的看法,于是他又看着周文寻问道:“文寻,你觉得启恒说的怎么样?”

周文寻则认为郑启恒是在避实就虚,因为许昭易在电话里到底说了什么话,只有郑启恒与谢丛宣最为清楚,而自己与林哲并不知道,郑启恒刚才只不过是在说许昭易这么做的原因而已,并不是结果!

第五十章

既然许昭易问到了自己的看法,那么就要有所回应,于是周文寻回答道:“我认为还有别的可能性。”

“是什么可能性呢?”许昭易饶有兴趣的问道。

“志向相同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可这毕竟只是属于少数,而大多数的情况却是殊途同归。”

这时谢丛宣接着周文寻的话题说道:“只要结果是一致的,就算过程有分歧,那最终也能达到目的。我认为周文寻你说的这番话是在有意刁难与误导,你的言下之意无非是说,在今后智囊团的出谋划策中,你与昭易属于志同道合,而我们与昭易则是属于殊途同归,这就意味着,在过程与结果上,你都能与昭易保持高度一致,而我们虽然与昭易保持了结果上的一致,但这过程却是曲曲折折的……”

还没等谢丛宣说完,杜林哲便插话道:“我认为你所说的这些是在有意曲解,殊途同归的本意并不是这样,况且文寻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说出了别的可能而已……”

“你当然会为周文寻辩解了,他话里就算包含有这方面的意思,难道你还会承认?”谢丛宣高声的对杜林哲说道。

“你显然是想用歪理故意辩解,至于昭易对你们说了什么话,我与文寻并不知道,而刚才郑启恒明显没有说个明白,你又有什么理由来抨击我们的理解?”杜林哲很不满的回击道。

真是精彩的辩论啊!看来这两人的思辨水平都很不错,许昭易在心里这么想着。

这时周文寻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不经意间稍微碰了身旁的杜林哲一下,而杜林哲立刻便明白过来周文寻的意思,因为在来之前,周文寻说过,如果他这么做的话,言下之意就是:刻意模仿我的思维来进行辩解!

杜林哲在收到这一隐蔽的讯息后,自然明白了周文寻的意思,他心想着:看来文寻果然是厉害啊!已经都算到这一步了吗?他怎么知道我会与谢丛宣会起语言上的冲突,并且还提前告知我,让我刻意去模仿他的思维模式?对,是刻意!这也就意味着,要在隐秘的前提下,于无形之中达成这一结果!

郑启恒自然听到了他们二人的对话,只是他不便说些什么,只要他一开口,自然就会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而且他相信,许昭易是一定会阻止的。

但事与愿违,许昭易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相反的,许昭易还想看他二人争论下去。

屋内在安静了几分钟后,杜林哲看着许昭易说道:“昭易,可以说说前两天在电话里,你对他们二人讲的是什么话吗?”

“我反对,你怎么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想知道昭易对你们又说了什么。”谢丛宣立刻反驳道。

“我认为这就是你逻辑上存在的疏漏了,既然是你们要求先说的,可是又没把话说明白,而你们显然是不想主动说出来,那我去问昭易,不是显得既合情又合理,你现在站出来这么极力的阻止,难道是昭易其实什么也没对你们说吧!”杜林哲平静的说道。

“你纯粹就是在凭空猜测!既然这样,那你又怎么证明昭易对你们说了什么?”谢丛宣气急败坏的说道。

看来这下是掉进心理陷阱了!杜林哲在心里这么想着,之后他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折叠过的纸,之后按着折叠过的印子把整张纸铺平后,当面递给了谢丛宣。

谢丛宣为之一愣,他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可既然杜林哲已经这么做了,而且现在他的手还悬在空中,显然是在等自己去接了,这不是选择题,而是必选题,想到这里,谢丛宣只能无奈的接了过来。他在看完后顺便把纸递给了郑启恒,此时他们二人都明白了,原来许昭易出的题并不一样,这也就意味着,在今天这盘棋局里,没有输赢,只分高低!

郑启恒那颗悬着心顿时落了地,他很感激的看了看坐在对面的周文寻,因为在看到纸上内容的一瞬间,他就体会到了周文寻的意思:你放心好了,没有谁会出局的,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样的事,就是让你提前知道这一点,让你心安,同样的,这也是一次机会,对于我友好的表示,希望你能接受,让我们握手言和,并且一起组建这个新的智囊团队!

此时的郑启恒既感动却也有些不甘心,他明白了刚才周文寻所说的那句话的意思:许昭易的最终目的就是希望四人能同心协力,共建智囊团,而显然的,你现在做的事与许昭易所希望看到的最终局面产生了偏差,但这也没什么,因为现在只是处在过程的阶段,只要结果最终是一致的就可以了,可是如果达不成许昭易想要的结果,那么这盘棋局就会由分出高低走向产生输赢的结局,那么出局的就一定会是你自己了!

在想明白了这两点后,郑启恒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于是他在那张纸上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许昭易所出的那句话,然后他把纸很友好的递到了周文寻的面前。

周文寻立刻理解了郑启恒的意思,他想着:看来郑启恒已经决定接受自己的建议了,不仅摒弃前嫌,成为朋友,还与许昭易想要的结果保持一致了,这就是互利共赢的局面,在坐的每一个人都会因此而迎来更好的未来。

许昭易看着这面前正发生的一切,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而此刻的沉默就代表着默许了,因为许昭易知道,他想要的结果已经在传递纸张的过程中达成了。周文寻想要的结果与自己是一致的,那么郑启恒当然不会去阻止这一切,因为周文寻给他的唯一选择就是没有选择,而顺应当下的时势,才算的上是明智之举!

许昭易还记得那晚周文寻在打完电话后,过了片刻的时间他又打来了一个电话,并且说了一句话:你是想要一明一暗的局面,还是互利共赢的局面?如果想要达成互利共赢的局面,那就组织一次聚会,让所有人都到场,我自然会帮你达成!

看来现在周文寻实现了他之前的谋划,同时这也是我想要的局面,许昭易在心里想着。

此时许昭易站起来说道:“以你们几人的智慧,肯定明白刚才这一切的意义,那么就让我们举杯,为了这全新的智囊团干杯!”

在手中杯子碰到周文寻杯子的那一刻,郑启恒想到了那天在校园内,周文寻所提出的成为朋友,共同辅助许昭易的建议,看来在那一刻,周文寻就已经算到了会有今天的这番局面,如果这是在下棋的话,那就早已不是局限于走一步看三步了。

碰杯时,杜林哲想着的是:看来刚才刻意模仿文寻的思维说话,是很有效果的!

谢丛宣觉得,能有这样一个让大家都开心的结果,也挺不错的。

在碰杯的时候,许昭易产生了疑惑:周文寻那晚打电话来的时候,只是说让我举办一次聚会,那时我还没有产生以一敌四的想法,也没有打算出题来测试他们一番,那周文寻又是如何算到今天这一步的?连我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难道他却可以知道?一个人真的能够拥有这样的智谋,可以算出现在这个阶段他人还未产生,却在未来某一时刻就会产生的某一想法吗?

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按照他的设想,我产生了这个想法,虽然产生了,但是我并没有付诸实践,那么郑启恒也就不是今天的这个心理状态,那么之后还会有今天的这一番局面吗?答案或许是否定的!

但现在的结局就是如此,这也就意味着周文寻算准了我会产生以一敌四的想法,也知道我一定会实施,只要我一实施,自然就会把郑启恒推入到那个特定的心理状态上。之后来到聚会上,再将郑启恒置于绝境,在郑启恒感到绝望的时刻,再伸出援手,一把将他拉回来!那么郑启恒除了感激与真心接受这番好意之外,不会有别的选择,毕竟周文寻也没有给予第三种选择!

如此看来的话,这二人的此次交锋,已经把高低完全的展现在了我的面前。那么在这个新组建的囊团里,周文寻自然就是我的首席智囊了,可周文寻成了自己的首席智囊,那不就又回到了当初去天台找周文寻问计的最初时刻?只是当时与周文寻,还有杜林哲的关系都很好,还未发生后面的那些事!

走了一个来回,又回到了当初,只是人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改变,而且也已经不是最初的那个状态了!

即便如此,那也只能说明是周文寻更胜一筹,那么将周文寻定为首席智囊是不可更改的,而郑启恒就是高级智囊,接下来就是杜林哲,最后就是谢丛宣了,那么杜林哲与谢丛宣就是高级顾问了。

自从碰杯的那一刻起,许昭易都在一边做事一边又默默的想着这一切,虽然此时屋内几个人都表现得很高兴,但其实他们的真实想法是大相径庭的!

那么许昭易在两天前到底和郑启恒说的是怎样的一句话呢?那就是:名高毁所集,言巧智难防。

第五十一章

虽然许昭易最近没有什么举动,但肖怀远绝不会放松警惕,他认为许昭易会用意想不到的方式达成目的,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自己来个措手不及,而那时真的就是平地一声惊雷,会震得自己不知何去何从了!

姜依溪觉得最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而她与周文寻的关系也未有新的进展,只是与萧可婉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所以她决定再找肖怀远询问一番,看看接下来要怎么做了。

当姜依溪到达肖怀远公司的时候,肖怀远已经打算开车离开了,因为接下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应酬。肖怀远在车内看见了姜依溪,于是他走下车来喊了一声姜依溪的名字,姜依溪在听见后,便朝肖怀远走了过来。

“你这孩子,怎么来也不和我说一声,如果我提前一点就开车离开的话,你今天不就白跑一趟了!”

“没办法,我今天下课就有些晚了,而且我想着你肯定会在公司的,没想到你就下班了。”姜依溪慢慢的说道。

“我不是下班,是有应酬。今天来又是因为什么?”

“就是……”

“你不用说了,我大概能猜到,还是因为周文寻的事吧?”肖怀远边说边看了一下手表,之后他继续说道:“这样吧,趁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就分析一番给你听吧。来,坐到车里说。”

听肖怀远这么一说,姜依溪也就只好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

肖怀远说道:“其实在我看来,你可以直接一点,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把你想要说的话直接说给周老弟就行了。我可以断定,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当面就拒绝你的。”

“我还没说呢,你就判定他会拒绝我了。”姜依溪很失望的说道。

“你还是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要告诉你,大胆的去说,就算不成的话,他也不会拒绝你。”

“我刚才听懂了您要表达的意思,只是既然他不会当面拒绝我,那也就意味着也不会当面给予我肯定的答复,而且……”

“你想说什么?”肖怀远问道。

“我觉得周文寻对萧可婉好像更有好感。”

“萧可婉是谁?”肖怀远问了一句,但没等姜依溪回答,他就反应了过来,于是肖怀远接着说道:“那看来就是上次你和我说的那个女生,不过我想你们现在应该成为好朋友了吧?”

“是的,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姜依溪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以我对周老弟的了解,他是不会让女生对他产生误解的,何况就算是有好感的话,那也并不代表着喜欢。或许你之前在校园里看到他们说话了,可你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吗?”

“我当然是想知道的,但是在面对萧可婉的时候,我又不好意思问了。”

肖怀远在稍作思考后说道:“依照你刚才所说的这些,我认为情况可能与你设想的不一样,这也就是说,不是周老弟对那个叫萧可婉的女生有好感,而是萧可婉可能喜欢周老弟吧!”

“怎么会这样?那我几乎天天都和她待在一起,我怎么没看出来?”姜依溪显然是有些着急了,但对于肖怀远所说的话,她又不能不信。

肖怀远安慰的说道:“你先不用着急,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想,但实际情况若真的如此,那么可能你们的期望就都要落空了。”

“为什么呀?”姜依溪惊讶的问道。

“首先不管周老弟是否知晓你们的心意,我想他都不会从你们两人之间做出选择,因为你们的想法以及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其实都与他处在不同的频道上,可以说你们与他的轨迹就是属于平行线。其次,如果周老弟知道了你们对他的心意,那么他就更不会做出选择了,因为不管是选择你们当中的哪一个,那么结果都是会让另一个受到莫大的伤害,这也就意味着,你与萧可婉之间好朋友的关系,都是不能再维持下去了,而从周老弟的性格来讲,他也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们的事。”肖怀远侃侃而谈。

在听完肖怀远的分析后,姜依溪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了,她本来是想问问肖怀远接下来自己该如何去做的,没想到肖怀远不仅没有什么建议,反而是用冰冷的分析浇灭了她心中那最后的期望。

肖怀远有些不忍的看着侄女那糟糕的神色,他在心里想着:与其继续说些没有多大作用的建议,还不如直接把事实告诉她好,虽然一时之间,她可能有些难以接受,但这就是生活的无奈!而且侄女现在已经长大了,再过个一两年,也就要从大学毕业了,所以知道一些现实的无奈也没什么不好。

肖怀远打算转移一下话题,于是他说道:“其实我与许昭易在之前并不认识,但因为周老弟的原故,我或多或少的听说了一些,而他那时在帮许昭易出谋划策,是智囊的角色。我知道了以后,也想让周老弟加入我的公司,并且成为我的智囊,但周老弟婉言拒绝了。”

听到肖怀远突然说了一些不相关的话,但显然还是与周文寻有关,于是姜依溪或多或少又提起了些兴趣,她随后问道:“那周文寻为什么不愿意来帮你呢?”

“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与许昭易认识在先,而我是在他们认识以后,我才结识的周老弟。”肖怀远有些惋惜的说道。

“我明白了,那周文寻这么做只能说明他品格好啊,待人不仅很诚恳,而且也不会轻易的背离朋友!”

“你说的很好,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觉得周老弟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品格也很不错!可谓是德才兼备了,这样的人是很难遇到的,所以我才一再坚持让他来我公司,至于薪资待遇,他随便提都行,但最终周老弟还是没能答应,就从这一方面而言,让我感到了现实的无奈,而另一方面,我也很不服气,我很好奇这许昭易到底是有什么过人之处,难道比我还厉害?在不服输还有好奇心的驱动下,我做了一件事情。”

“是什么事情呢?”姜依溪听得有些入迷了,所以她立马问道。

“我在公司里有一个心腹,他名叫董啸,我一直都很器重他,所以我决定让他去许昭易的公司任职,近距离的观察并了解一下这个许昭易,看看他到底有什么特别的?而就是因为这不经意间的一步棋,在后来的事情中却帮了我大忙,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姜依溪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大事,她也懒得去问了,但此刻她能感觉到肖怀远是非常自豪的!

第五十二章

“再和你说说另外一件事吧。”肖怀远继续对姜依溪说道。

“好吧,既然伯父您想说的话,那我当然乐意听了,不过应该还是关于周文寻的事吧?”姜依溪依旧有些期待的说道。

“这件事与周老弟无关,只是我还有一些细节没想明白,所以就想说给你听听。我有一个叫宋卓的朋友,他也开着一家公司,但是他却做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可以把一个陌生人带进公司,在这个陌生人把事情做完后,他又可以把这个陌生人带离公司,而且很离奇的一点是,在这整个过程当中,公司里没有任何人看到个这个陌生人的真面目,而且他几乎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你觉得可能吗?”

姜依溪在听完后哈哈的笑了笑,但她并没有回答肖怀远的问题。

肖怀远有些不明所以,他认为这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而且这件事还一直困扰着自己,也无法想个明白,于是他好奇的问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不应该也觉得奇怪吗?”

“在我看来,这很简单呀!”

“简单?你不会是刚才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吧,只不过是在假装听我说,所以你才会发笑?”

“才不是,我认为您是在故意考我罢了,但答案实在太简单了,所以我才会发笑的,这答案无非就是,您所说的那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同一个……”肖怀远没把话说完,但他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车窗外……

由于肖怀远之后有应酬,所以就不能送姜依溪回学校了,姜依溪当然很理解这一点,于是她下车后打算在到街上走一走。

天色已暗,城市里华灯初上,光线照亮了整座都市。姜依溪一个人穿梭于其中,倒也感觉轻松自在,可能与肖怀远刚才说的事实有关吧。

姜依溪边走边想着心事:我与周文寻属于平行线吗?那看来我们也是不同世界的人吧。虽然有些不愿接受,可也只能选择默默的承受。那将来周文寻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会比我好吗?肯定会比我好吧,至少在思想这一层面上,他们会是同一类人,既然不会选择我,那自然也不会选择萧可婉了,或许这是最差的结局,但同时也会是最好的结局……

第二天中午,周文寻打算去一趟肖怀远的公司,他有事情找肖怀远谈,而在去之前,他便提前打电话给肖怀远说了这一来意。肖怀远知道后自然很高兴的答应了,在吃完午饭后,他就在办公室内等着周文寻的到来。

肖怀远坐在办公室里边等边想着:周老弟会有什么事呢?他很少会来我的公司,那么需要当面谈的事情就一定很重要了,上次周老弟主动来公司找我谈话,好像是谈了一些关于信仰的事,还有就是许昭易有可能会在以后产生报复行为的猜想,其实当时也没看出周老弟的真实意图来,不过在隐隐约约中,能感受到他是在确认一些什么,虽然他没有说出来,但似乎是在确定自己和宋峰的事有无关系?当然了,这也只是自己的一种猜想而已,至于是否如此,也就只有周老弟心里最为明白了。

想来想去,肖怀远也没得出一个合理的结论,于是他决定干脆不想了,反正等周文寻来了以后,自然也就知道了,于是他走到了身后的书架旁,拿起一本书后,就随意的翻看了起来。

过了片刻,在听到敲门声后,肖怀远确定是周文寻来了,于是他说道:“请进。”

周文寻推开门走了进来,刚好看到肖怀远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上。

肖怀远一看,果然是周文寻,他很热情的说道:“周老弟啊,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最近还好吧?”

“还可以,今天来主要是有一些事想和肖前辈谈一下,电话里说起来不方便。”

“这我当然知道,和我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来,坐下来说吧。”

等周文寻坐下后,肖怀远接着说道:“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首先,根据我的推测,郑启恒肯定来找过肖前辈你吧?但他显然没有达到目的,我想主要原因还是他太过自信,看轻了前辈。”

肖怀远乐呵呵的回答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周老弟,而且你还能说得如此准确具体,把原因也都分析到位了,好像周老弟你本人就是那亲历者一样!”

“之前这也只是我的猜想而已,不过肖前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是说对了。第二件事,我想肖前辈这几天一定是在防备着许昭易,只是无法知晓他究竟会如何做,所以您看上去精神也显得有些疲惫。”

听到周文寻如此一说,肖怀远在佩服周文寻厉害的同时,也仿佛觉得这周文寻就像救世主降临一般,所以他很期待周文寻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于是肖怀远说道:“周老弟啊,你真是说道我心坎里了,这几天我都在为这件事伤神,自从上次许昭易来公司里找我,我就觉得这小子又想出来什么坏主意了,肯定正在准备实施当中,可最近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其实我也在想,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在无意间认他做了侄子,他也叫了我一声叔,所以这事就都过去了?”

“当然不会这么简单,只是许昭易这两天在忙着做事,不过在我看来,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没有想好该如何针对于前辈而已。”

肖怀远有些茫然的说道:“那周老弟可有什么好的计策帮我吗?”

周文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说道:“我有一个舍友,他平常很喜欢下棋,但有一个怪现象,就是不管他是处于优势还是劣势,总是赢的不多,输的也不多,而这平局却最多!”

周老弟怎么突然说起这不相干的事?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吗?肖怀远在心里想着,之后他凭直觉说道:“平局也就是一个和字,周老弟是想说这个和字吧?”

周文寻笑了笑后答道:“是这个意思,我这两天也很忙,在努力达成我想要的这个和字的局面,同时也帮助前辈达成了这一同样的局面。”

听到周文寻所说的话后,肖怀远内心兴奋了起来,他说道:“难道是许昭易那小子愿意真的摒弃前嫌了?”

“大概是这样的,我又再次成为了许昭易的首席智囊,而我也同他说了这一个和字,他表示理解我的真实意思。”

“那这样就太好了,看来周老弟这次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啊!”肖怀远高兴的说道,他此时仿佛觉得乌云已散。难道肖怀远就这么容易相信许昭易吗?当然不是如此,他相信的只有周文寻而已,因为周文寻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又再次成为了许昭易的首席智囊。这也就意味着,就算许昭易还想有所动作,那么周文寻就会在第一时间阻止他,并且他还能及时告知肖怀远该如何应对,所以肖怀远怎么会听不明白这其中的含义呢?

这时肖怀远问道:“你达成的那个和的局面,还有一方面应该就是指的与郑启恒的和解吧?”

周文寻回答道:“正是如此!”

“那么你对付郑启恒的方法或许与我的一样,那就是用预设的布局而让对方落入心理陷阱吧!”肖怀远看着周文寻赞许的说道。

“我想在前辈的对策里,应该还带着些虚张声势,以及那看上去的似是而非……”

第五十三章

在早上开完会以后,许昭星叫住了许昭易,他对许昭易说道:“我想和你谈一谈,到我办公室去说吧。”

许昭易有些好奇的说道:“大哥是有什么事吧?反正现在这会议室里刚好也只有我们两个人,我觉得在这里说也可以。”

许昭星略微思考后说道:“好吧,那就在这里说。”

之后许昭易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而许昭星也坐在了他开会时的位置上,两人的位子原本就离的很近。

“我那天本来是找你有事的,但杜林哲说你有事出去了,好像是去了肖怀远的公司。”

“是,我那天去找肖怀远,主要还是为了言归于好,但没想到肖怀远也挺和善的,我们最后还成了叔侄。”

“那这样自然是最好的了,我本来就担心你还会去针对肖怀远,但既然你们已经冰释前嫌,我也就没必要再为此事而分心了!”

“看来大哥是真的很关心我的事,其实之前我也并非有意针对于哥你,关键是你身边的心腹恐怕并不希望我们走的太近,毕竟那样会威胁到你的地位。”许昭易显然是想说些内心的话。

许昭星自然明白他们兄弟之间出现的隔阂,而这其中也并不完全是许昭易的原因,另外还有以贺山为主的智囊团造成的影响,虽然最近与许昭易的矛盾缓和了很多,但贺山他们依然不看好许昭易的未来,并且执着的认为许昭易现阶段只是在故意示好,是在暗中默默的积蓄力量,而只要等到合适的时机,许昭易就一定会有所行动的,所以必须要防备!

许昭星还清楚的记得贺山对自己所说的话,那是在一次喝茶的时候,贺山很郑重的说了既有文事,亦有武备几个字,而这很明显的就是在指向许昭易。

许昭星内心其实有很多的无奈,身边最亲近的人几乎分成了两派,而且这两派是属于冰炭不能同器的类型,但同器的这一角色却必须由他来充当,明知不可成,却偏要为之,不是偏要这么做,而是不得不这么做!

此刻看着许昭易,许昭星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又怎么会不知道,但这其中的难,不是亲自体验一番,根本无法体会与理解,但我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体会得到,所以也能够理解你的艰辛,但请哥你相信我,既然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我绝不会去有意破坏这个有利的局面,我能够保证这一点,但至于你身边的人,我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既然你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我又怎么会默许还有人来故意破坏这一局面,所以你放心,我会管好他们的,我觉得现在我们应该一起为了公司的未来拼搏,而非工于心计在公司里的派系上,这也无异于是在内耗,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好,我相信大哥你能够做到一碗水端平,如果公司以后遇到什么问题,我只希望大哥你能公平处理,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先入为主式的看待问题,看待我的做法!毕竟那样做,除了激化矛盾以外,不会有好的结果。”许昭易严肃而又认真的说道。

从许昭易的表情上,许昭星能看得出来,这次许昭易是很认真的说出了这一番话,绝对不像以前那样只是口惠而实不至,所以许昭星也认真的说道:“既然你做出了改变,那我也同样会有改变的,我会记住今天我们之间的谈话。”

在结束这次相对还算愉快的谈话后,他们二人便一前一后的走出了会议室,然后各自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回到办公室后,许昭易便看见杜林哲坐在沙发上,表情看上去很着急,于是许昭易问道:“林哲,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等着处理吗?”

杜林哲突然听到许昭易的说话声,随后便看到许昭易正在拿杯子要去接水喝,他这才从刚才的思绪中反应过来,杜林哲心里想着这许昭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听见声音呢?杜林哲边想边说道:“也没有什么急事,没见到你回办公室,我猜想是不是你哥找你谈什么事了?我担心你们之间又会有言语上的冲突。”

许昭易喝了一口水,然后看着杜林哲语重心长的说道:“林哲,真的很感谢你的关心,看来你还是很了解我的,但这次我和我哥都是很平静的在交谈,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放在以前,这几乎是不可能出现的场景,但现在却很真实的发生了。”

“你的心态变了,内心自然也就变得祥和了。没有了争斗的心思,也就不会出现争斗的行为。”

“有道理,看来我最近真的是改变了许多,或许是受到这新组建的智囊团的影响吧,我对于一些事物的看法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浮躁了,就包括现在看到你一样,林哲,我的内心没有了之前对你的看法,而是以一种全新的思维来看待你的做事方法。”

杜林哲很认可许昭易的说法,他说道:“或许这就是文寻希望看到的结果,他用自己的智谋帮助我们几人共同达成了这一非常有利的局面,而要说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感受,那就是信任!我觉得除了昭易你自身心态的变化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开始选择相信我了,正是因为有了这份信任,所以你对我的看法就改变了,也看得更加的真实了,因为你不会再被别的思绪所影响,看到的自然就会是更加接近事实的一面!”

“信任!对啊,林哲,你说的很对,是信任。我承认,从你再次回到公司的那刻起,我就对你有了提防的心,我做不到对你的信任,可自从那天我选择重新相信了文寻,对于你也同样的重拾信任了!看来文寻这步棋走的好啊,也走得极为巧妙,他选择在合适的时间,去达成那极有可能做到的事,这是超越常人的预判能力!”许昭易坦白而又激动的说道。

“确实如此,文寻走的这步棋将我们几人重新来了一次定位,而且还把我们很友好的联系在了一起,包括郑启恒与谢丛宣在内,我想他们也会有新的想法,说不定也与我们一样,在我看来,文寻就是要达成一个和的局面,而现在这一个和字的功效也隐隐的体现了出来!”

许昭易在心里默想着:就是一个简单的和字吗?这样看来也应该是周文寻的高屋建瓴之能了,能将一个和字发挥到如此的功效,真是令人心生佩服啊!

第五十四章

杜林哲觉得许昭易是在思考着什么,他本不想打断的,可他有一个想法一直想对许昭易说,以前是时机不够成熟,而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具备了,而且杜林哲也不想错过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他对许昭易说道:“昭易,我有一个提议想说给你听,同时也希望能够得到你肯定的答复。”

许昭易的思绪显然是被打断了,但他听到杜林哲说有个新的提议,而且感觉还很重要,那自然是要了解一下的。

“林哲,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我感觉你要说的这个想法肯定是对我们有利的。”

许昭易此时的心情应该很不错,透过他刚才的这番言语,杜林哲得出了这个结论,看来此事必定能成!杜林哲说道:“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名字叫高则智,我想让他来我们公司里上班,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最主要的是有利于你今后在公司里的谋篇布局!”

“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让他去保安部工作,其实抛开这谋篇布局不谈,我也会同意你的提议,因为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就我所知,保安部的人员编制还未满,况且这个叫高则智的人还是出于你的推荐。”

杜林哲本来还想着会遇到一定的阻力,但没成想许昭易答应得如此之快,在他看来,周文寻促成这一和字的局面真是起了莫大的作用,在无形中为当下这件事的达成扫清了障碍!

“你能同意,我真的很高兴,那等高则智来了以后,我一定要为你们做一番引荐,我想绝不会另昭易你失望的。”

“好的,引荐是肯定的,我既然选择相信你,那也会选择去信任你的朋友。其实上次在我的别墅里,我与郑启恒劝说你倒戈,可你顶住了压力,并没有那么做,我当时就知道你是一个可用之人,只是触发这个可用二字需要的是一个契机,没想到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再想想之前你选择帮助周文寻,而没有选择站在我这边,那是因为我真的做错了事,你那样做是对的,但我却毫无理由的迁怒于你,并默许你离开了公司……”

“昭易,其实过去的事无须再提,我们更应该关注于未来。”

“我知道你是一个言行合一的人,而且你的品格也是值得称赞的,我现在也慢慢的看清了这一点,看来我哥当初喊你回来,最主要的就是看重了你这一点,而我却想成了另一面,是我看问题有失偏颇了。这样吧,我现在就去和我哥商量一下,我想他肯定会赞同你的提议。”许昭易在说完后,放下手中的杯子,就打算直接去找许昭星说明此事。

杜林哲叫住了许昭易,然后他说道:“昭易,感谢你的信任与赏识,我以后一定会认真的做好每一件事,不辜负你的期待。”

许昭易笑着说道:“别忘了,你本来就是我的智囊团成员,认真做事是应该的,这样吧,也让高则智加入到智囊团里来!”

说完后,许昭易便向许昭星的办公室走去……

到了傍晚时分,公司里的人差不多都下班了,杜林哲也已离开了公司并在路上走着,他打算直接去找周文寻说说高则智的事,由于许昭星同意了许昭易的提议,所以高则智将会加入到公司的保安部里来。

当许昭易把这个消息告诉杜林哲时,他还特意嘱咐杜林哲提前和高则智说一声,希望这高则智也能加入到智囊团里来,杜林哲自然答应了这一提议。随后杜林哲打电话给高则智说了这一消息,高则智很高兴的答应了,不仅能进入杜林哲所在的公司,而且还能加入智囊团成为智库里的一员,做一个出谋划策的人,高则智当然是非常乐意的。

来到大学校园内,杜林哲看着校园内的景色,一时之间有了些感慨,他也想起了自己上大学时的那几年,虽然与周文寻不是同一所大学,也不是学的相同专业,但这大学时的经历其实也相差不了多少,他和许昭易是同一所大学的同学,而且还是同一个班的,之后慢慢的成为了好朋友,所以在毕业后杜林哲就直接到许昭易的公司上班了。

杜林哲边走边回顾着大学时的事情,而在走到宿舍楼下时,他便收回了思绪,然后给周文寻打了一个电话,没过几分钟,周文寻则从宿舍楼里走了出来。

“林哲,我有一小点事耽搁了,没让你多等吧?”周文寻刚走出宿舍楼就看见了杜林哲,所以他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了这么一句。

“当然不会,我也是刚到,可以说你完全没有迟到。”杜林哲笑呵呵的说道。

“看来是刚好把握住时机。这样吧,你来学校这么多次,也没有参观一下校园,咱们就边走边说,我带你在校园内走走。”

杜林哲欣然同意了周文寻得提议,于是二人也就边走边谈。

在杜林哲将高则智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番后,周文寻说道:“让高则智加入到智囊团里来,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但这个提议不能由你说出来,而是必须由许昭易亲自说出来,也只有这样,高则智才能发挥出他的能力来,否则的话就算高则智加入进来,那也是会受到许昭易的极力弹压。”

“是啊,高则智的加入,自然是对我们有利的,许昭易当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不能让这个局面失衡,那么打压高则智就成了必然要做的事,但是由他来提出这个建议,就很好的解决了这一打压的问题。”

“许昭易说不定正在权衡着这个问题,他知道郑启恒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的,况且还有谢丛宣也会在关键时刻帮助郑启恒,那么此时选择让高则智加入,就是对他们二人无形间的施压,让他们有了压力,也就不会再做出不事先说明就莫名发生的举动。让我们处于有利局面,而让郑启恒与谢丛宣处于不利的境地,如此才是真正的达到平衡。”周文寻分析道。

“所以当我说出让高则智来公司上班时,许昭易就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因为让高则智进入公司不是目的,而让他进入这新建的智囊团里,促成一种平衡的局面才是许昭易最愿意看到的,其实当时也就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许昭易就能想到这一层面,并且还立刻去实施了,他的策划力与执行力很好的体现了出来。”杜林哲赞许地说道。

“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选择在正确的时机做了合理可行的事!”周文寻这显然是在称赞杜林哲了。

第五十五章

校园内正在举办一场足球比赛,郑启恒与谢丛宣就在看台上关注着这一场比赛,而在不远处的校园小道上,周文寻与杜林哲正在边走边交谈着,他们几人都未意识到这一点,由于有教学楼的遮挡,他们也无法看到对方,但这一切却又同时发生着。

“按照这个趋势来看,肯定是要打加时赛了。”谢丛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不仅是打加时赛,应该要靠点球大战决出胜负了。”郑启恒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我倒觉得加时赛就能分出胜负了,三班球员的体力显然是跟不上五班的了,而五班其中的几个球员如果能抓住一次机会的话,说不定还有进球的可能,如果现在进一球,那三班必输无疑了。”谢丛宣坚持自己的看法。

“虽然如此,但三班的防守依然很稳健,他们的球员现在几乎全都在自己的半场内,但也有准备打防守反击的可能。不过能做好防守就很不错了,至于想要反击应该就有些力不从心了,因为他们显然提不起速度来,而拖入加时赛就是三班的目的,他们想利用加时赛继续消磨对手,之后再用点球大战来拼搏一下,说不定就有赢球的可能!”郑启恒分析道。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既然你觉得会踢点球,那就顺便预测一下哪只队伍会赢?”谢丛宣很想知道郑启恒的答案。

“那你觉得会是那支球队呢?”郑启恒反问道。

“既然你问我了,那我觉得还是五班有赢得可能,你觉得怎么样?”

“变数很大,现在我也不好做出判断,等到踢点球的时候,应该就可以看出来了。”郑启恒回答道。

随后场上的局面果然进入到了加时赛,在未分出胜负的情况下,两队只能依靠点球来决出胜负了。首先是三班的一个球员准备踢这第一个点球,这时郑启恒对谢丛宣说道:“他犹豫了,很有可能会罚不进这粒点球。”

在看到点球未罚中后,谢丛宣也说道:“应该是内心压力有些大,所以踢偏了。”

等到五班的第一个球员来罚点球时,谢丛宣在观察后说道:“他应该会踢向球门的左下角。”话音未落,这粒点球果然是从左下角被踢入了球门,而对面看台上此时也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之后在第三轮时,看到五班的另一球员要罚点球,谢丛宣又预测道:“应该还是把球踢向左下角。”

“我觉得守门员会扑向左下角,但罚点球的球员会踢向左上角。”郑启恒提出了他的看法。

“上一轮就是将球踢向球门的左下角,守门员应该想着这次不会踢向同一个方向,所以我觉得他会扑向右下角,但对方的球员或许会利用守门员的这一心理,故意再次踢向左下方。”谢丛宣分析道,他显然是不同意郑启恒的看法。

结果是郑启恒说中了,守门员果然扑向了球门的左下角,但球却从球门的左上角被踢入球门。

谢丛宣很佩服的看了看郑启恒,并且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郑启恒淡然的解释道:“刚才的这个球员显然是猜中了守门员的心思,而这一玄机却是罚第一轮时那个球员留下的,罚第二轮点球的那个球员只是想将球罚进,并没有多想什么,按照丛宣你的说法,他把球踢向右下角显然会稳赢,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而是明知守门员会扑向左下角,所以他要踢向左上角。”

“你刚才说第一轮,我记得那个球员就是把球踢向了左下角,而守门员当时是向左上角扑出去的。这么看来的话,就是在为第三轮铺垫了?那你觉得下一轮五班的球员会怎么踢?”

“踢向球门的正上方!”郑启恒回答了谢丛宣的提问。

“按启恒你所预测的话,是不是太大胆了点?他们就这么的自信?”

“不是自信的问题,而是预测出对方的守门员不会就那么站在球门正下方。”

“就这么简单?那守门员肯定会有所动作,他当然不可能站在原地什么也不做吧?”谢丛宣提出了他的疑问。

谢丛宣的疑问很快得到了验证,在球场上,足球被踢向了球门的正上方,守门员则往球门的右上方扑了过去,但可惜的是,足球打在了球门的横梁上后被弹了出去。

“太追求角度了!”谢丛宣很惋惜的说道。

“这球场的局势变化得很快,不会一直按照预测的情形发展下去,但这不确定性同时也是足球的乐趣所在。”郑启恒接着谢丛宣的话说道。

最后比赛的结果是,三班艰难的赢得了这场比赛的胜利,在赛前的预测分析上,大多数人都觉得三班的整体实力不如五班,所以赢得概率不大,但最终还是三班赢了这场比赛。

郑启恒觉得三班的胜利在于制订了正确的战略,而在谢丛宣看来,三班的胜利则在于计策使用上的合理。

当然了,球场上所谓的三班与五班,其实只是郑启恒与谢丛宣为了方便自己看球所起的代号而已,实际上这场比赛是两个系之间所进行的友谊赛。

在球赛结束后,天色差不多也晚了,而球场上也早已打开了那照明的大灯,郑启恒与谢丛宣此刻也决定走回宿舍。

二人同样边走边谈,但他们的话题已经不是谈论刚才的那场球赛了,而是说起了关于那新组建的智囊团的事。

谢丛宣说道:“虽然我们之前也有说过这新建智囊团的事,但今天看了这场球赛后,我又有了新的感悟,现在我们显然是处于不利的局面,在许昭易的心里,周文寻那小子自然又成了首席智囊,而启恒你失去了这先机,但我觉得,就算我们处于劣势,以你我二人的能力,是可以重新挽回的,创造出一个新的局面也说不定。”

“我觉得丛宣你显然还是有些乐观了,在我看来,现在这个智囊团还没达成一个平衡且稳定的局面,对于这一点,那天在从许昭易别墅出来回学校的路上时,我就已经和你说过这一点过了,但你今天又说了这一番话,很明显是没有理解我那天话中的意思。”

谢丛宣并不这么认为,他说道:“我当然理解你的意思,但只是不甘心而已,所以想要重新挽回局面,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许昭易会继续打压你我二人的,直到他寻找到新的契机来平衡这一局面!”郑启恒显得很无奈的说道。

第五十六章

“如你所说,这要看许昭易本人会产生什么样的想法,而我们几乎做不到什么,就算想要改变,却也不知从何做起。”谢丛宣也感觉到了无奈。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继续等待,在我看来,许昭易很快就会有办法的,他应该比我们要着急。”郑启恒说道。

“那在这等待的过程中,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等待而等待。”

“当然了,我们有很多选择,但我更趋向于看书,我也喜欢看书,我认为看书能让一个人的心境趋于平和,或许你焦躁不安,但通过看书可以帮助你克服这一点,并且你还能从书中获得知识与智慧。”

“既然内心是焦躁不安的,那样又怎么能静下心来看书呢?就算勉强自己坐下来拿起一本书来看,恐怕这心思也无法聚拢到书上。”谢丛宣显然不喜欢用这样的等待方式。

郑启恒笑了笑说道:“你觉得这是徒劳无功的选择?那或许是我们的感受不一样吧!我还记得有天傍晚在去找肖怀远时,他就拿着一本书在看,他那天其实就是在等我,并且他看上去还显得不焦不燥。”

“在等你?我知道了,原来你那天说有事,就是去找肖怀远的,那你之后也就是去了许昭易的别墅,而你回到学校以后发生的事我倒是清楚的。”

“就是如此,你知道那天肖怀远手里拿着一本什么书吗?”

“在我看来,肖怀远肯定会看一些不太易懂的书,那样才能在你面前显示出他的博学与高深来,所以我认为会是我没有看过的书,那自然也是无法猜到的。”谢丛宣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郑启恒则说道:“至于这本书,你也是看过的,而且你的书柜上就放着这本书!”

“你指的是宿舍里的书柜上?这不可能吧?”谢丛宣看着郑启恒问道。在看到郑启恒的表情后,谢丛宣觉得郑启恒并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他就仔细回忆了一下书柜里的书,之后他试探的问道:“难道是《资治通鉴》?”

郑启恒肯定的回答道:“你猜对了,就是《资治通鉴》!”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赶紧回宿舍,我也去翻看一下《资治通鉴》,顺便体会一下那天肖怀远的心中所想,说不定这番体会还能在以后帮到我们。”

郑启恒没有说什么,但他开始默默的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此时的萧可婉正在校园内的凉亭里默默的思考着什么,在与姜依溪分别后,她就径直回了一趟宿舍,过了片刻之后,她又来到了凉亭内,一个人默默的坐在那里。

就在分别前的几分钟,姜依溪对萧可婉说出了她的想法:“我觉得周文寻是不会做出什么选择的,就算有什么选择的话,那也不会在我们之间!”姜依溪有意将我们两个字说的很重,萧可婉听得出来,姜依溪所说的我们两个字其实就是指周文寻谁也不会选。

此刻坐在凉厅内的萧可婉最大的疑惑就是:姜依溪怎么会认为我是在意周文寻的?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或许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这只是姜依溪单方面的认为而已!

在凉亭内,萧可婉有意的回忆了一下与周文寻有关的事,她发现有关于周文寻的场景其实并不多,而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天与周文寻一起坐在长凳上聊天的情形:在校园里偶然的碰面,周文寻似乎看出了自己的心事,并且主动过来打招呼,之后还说了一些宽慰自己的话,随后就是一起去食堂里吃饭。

至于在食堂里吃饭时的情景,萧可婉则仔细的回想了一番。

那天当二人来到食堂后,周文寻便表示要请客,而萧可婉也欣然的同意了,在打好饭菜后,二人就选择了一处安静点的位置相对而坐。

萧可婉很感激的看着周文寻,而这感激中又带着些不好意思,当周文寻也看着萧可婉时,萧可婉则赶忙低下头去吃饭。

周文寻笑着说道:“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你直接说就行了,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虽然周文寻这么说了,但萧可婉还是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我就是想问你一下,你刚才所说的什么观相术之类的,应该指的是读心术吧?”

“可以这么理解,但也不完全是这样,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查阅一下相关的资料,我想你会得出属于你自己的看法的!”

“是这样啊,那好吧,等我回宿舍以后就去查一下资料,你吃完饭后也是直接回宿舍吗?”

“我还有些事要做,所以不是直接回宿舍,不过这么看来的话,你应该有午睡的习惯吧?”

“是的,我觉得中午睡一小会儿,下午上课的时候就会特别有精神,而且也不会觉得累。”

“我有时候也会午睡,所以很赞同你的说法。”

“感觉……”

“你想说什么?”周文寻问道。

萧可婉犹豫了一下,但她还是继续说道:“感觉你很热心,之前在班里,其实你给我的印象并不深,所以觉得你应该是属于不太关注别人的类型。”

“在我看来,你不是印象不深刻,而是对我几乎没什么印象,对吧?”

听到周文寻说得如此坦诚,萧可婉反而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她很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可以说是这样,但也不完全是,如果今天不是你主动和我说话,我也不会突然觉得好像重新认识了另一个你一样。”

“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如此,如果我不和你说话,同样也不会了解真实的你。”

“那你对我是有什么新的看法吗?”萧可婉立刻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新的看法,你一直都是你自己,只不过你很想知道我是怎么看待你的,所以就产生了说不定他又有了新看法的这个想法。”

萧可婉认真的想了想周文寻所说的话,她感觉确实是这样,而至于对自己的看法,其实刚才在坐在校园的长凳上时,周文寻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在弄清楚这一点后,萧可婉接着提出了一个疑惑:“我还有一点没想明白,就是你都没问我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知道如何宽慰我呢?不能再用什么观相术来敷衍我了!”

周文寻在吃了一口饭后回答道:“现在离放完寒假回来没多久,你应该是没有什么烦心事的,但我却从你的表情上看出了忧愁,那会为了什么事而忧愁呢?自然就是上学期的考试成绩不理想了,所以你在分析着其中的原因,但一时又没有找出具体的原因来。”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你对我说了要继续努力,虽然这不是具体的原因,但却可以将我没考好的原因简单化,而且同时还能让我觉得你猜准了我的心事,真的好狡猾啊!不过今天我还是要感谢你的!”萧可婉在说出这一番话时,心情是很不错的。

在回忆到这里后,萧可婉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得出确切的结论,也就是她在意周文寻的结论!

看来姜依溪肯定是误会了什么,明天要和她好好谈谈,想到这里后,萧可婉起身向宿舍走去。

第五十七章

自从上次肖怀远找宋卓一起吃饭,并且说出了想让宋卓帮忙共同应付许昭易的想法后,宋卓便有了他自己的策略,但他还想更为具体的了解一番这个许昭易,所以最近几天在下班后,宋卓就会把车开到许昭易的公司附近,然后挑选一处不易被发现,而且视野还不错的地点,以便于他坐在车内观察许昭易的举动。

这天下班后,宋卓又打算去暗中观察一下许昭易,因为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同时这也是他第三次来到选好的地点了,与前两次一样,宋卓都是将车停留在同一个地点,而这所有的三次行为,都是出自宋卓一个人的想法,他并没有告知肖怀远,之所以这样,也只是他想在暗中帮助一下这个老朋友而已。

在看到许昭易开车出来后,宋卓就打算跟上去看看,两车中间有一定的距离,宋卓当然不会让许昭易察觉,所以他把车速控制的很好。

在经过几条街道后,许昭易便选择在一家书店门前停下了车,他在下车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宋卓观察了一下周围,很快便找到了一处观察的绝佳地点,这里便于停车,而且还能清楚的看到许昭易在书店内的一举一动。

宋卓坐在车里,看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在走进书店后,许昭易也就随意的察看了一番店内的情形,好像在不经意间他还向书店外的道路看了一下,之后他便向一个女生走了过去,那个女生看上去很年轻,好像和许昭易的年龄差不多。许昭易首先说了句什么,而在看到许昭易后,她就与许昭易聊了起来,女生将手中拿着的一本书递给许昭易看了看,两人似乎就是在谈论着书中的内容,慢慢的那个女生就变得高兴了起来,而且显得很活泼。随后二人就在书店里走了走,许昭易则显得有些木讷,并且看上去是想快速的离开书店。

坐在车内的宋卓大致上能看到两人的表情,他感觉许昭易在说话的过程中,似乎很隐蔽的向自己停车的方向看了看,但他也不能肯定就是这样的,或许这也只是一种猜测而已,最后宋卓还是否定了被许昭易发现的可能。

宋卓边看边在心里分析着:难道是选择到书店里约会?这样合适吗?另外也没听说许昭易有女朋友啊?前两次同样没见过这个女孩,或许是肖怀远忘了告诉自己这一点,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晚,从她的行为举止上可以看出,这个女孩的性格是外向且善于交谈的,她说出的话明显要比许昭易的多,只是不知道谈话的内容是些什么。

过了片刻,女生就和许昭易一起走出了书店,并且许昭易还主动帮她打开了车门,在许昭易坐上驾驶位子后,车辆便缓慢的驶离了书店。

观察到这里后,宋卓也打算驾车离开了,但他并不是选择继续跟着许昭易,而是要去做他的事,在宋卓看来,如果跟的时间长了,被发现的概率就会上升,所以包括前两次在内,他都是选择跟在许昭易的后面,并且在观察一小段时间后,他便将车开往不同的方向,宋卓认为以这样的方式,可以最大限度的减少被许昭易察觉的可能。

宋卓本来打算不和肖怀远说今天的事,但他又不确定肖怀远是否知道这个情况,所以最后他还是决定与肖怀远谈谈,在拨通电话后,得知肖怀远还在公司办公室,于是宋卓就朝肖怀远的公司方向驶去……

虽然公司里大多数的员工都下班了,但肖怀远还在忙着事情,在接到宋卓的电话后,肖怀远感到有些好奇,在他的印象当中,宋卓是一个沉稳且细心的人,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以前几乎没发生过,肖怀远放下了手中的资料,他在心里推测着会是什么样的事情值得让宋卓亲自跑一趟。

在过了一小段时间后,宋卓就来到了肖怀远的办公室,在看到宋卓的那一刻,肖怀远立刻迎了上去,并且很热情的和宋卓握了握手。

肖怀远说道:“老宋啊,是什么事情还值得让你亲自到我公司里来一趟,刚才在电话里说不就好了。”

“我也想啊,可是我又觉得在电话里和你说不清楚,所以还是想着当面谈的话,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

“好吧,那你先坐着,我给你泡杯茶。”

“看来你最近很忙啊!我上来的时候看到你公司里的员工差不多都下班了,而你还在这里忙碌着。”

肖怀远一边泡茶一边回答道:“没办法啊,这掌舵人不好当啊!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所以我认为还是及时处理的好,不过我怎么觉的你倒挺清闲的?”

宋卓笑了笑后说道:“你是这几天忙,而我则是前一阵子比较忙,只是最近这几天我能稍微清闲一点而已。”

肖怀远将泡好的茶放在宋卓面前后,他就坐到宋卓的对面说道:“是啊,咱们也只是看上去挺不错的,可实际上哪有那么的容易?”

“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说,我今天跟在许昭易的车后,发现他去见了一个女孩。”

“什么!你开车跟着许昭易?”肖怀远简直不敢相信宋卓说的话。

没等宋卓解释,肖怀远继续说道:“老宋啊,看来你这几天真的是很清闲,以你一贯的行事风格,应该是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原因吗?”

宋卓倒是很平静的坐在那里,等肖怀远说完了,他就慢慢的解释道:“老肖,你先别急,我自然是有一番道理的,首先我所做的事连你都想不到,而且还有这么大的反应,那么我想对于许昭易而言,他就更不会察觉这一点了,而且我还有意观察着许昭易的举动,所以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许昭易一定没有察觉到什么,反而是今天让我发现了一个新情况。”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毕竟以老宋你的能力,就许昭易那小子估计还要学个几年。你说的新情况就是指的你看见的那个女孩吧?”

“是啊,你以前见过吗?”宋卓问道。

“这个当然没有,今天你如果不和我说这个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老宋啊,这许昭易或许就是去谈个恋爱,但你却在一旁跟着,这不合适吧?”

“看你这话说的,那我提前也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况且我这么做,还不是上次你和我说要帮你共同对付这小子,你忘了?”宋卓显然是有些不满了。

肖怀远感觉到了宋卓的不满,所以他立马说道:“这怎么会!你老宋的为人我还能不知道?其实你也是想了解一下许昭易这个人,以后也好帮我对付这小子,所谓要知彼知己。我想既然是你亲自去观察到的这一切,那定然会来得更为真切一些。”

“是啊,不过老肖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咱们就拿上次卢大成的那件事来说,你当时也只是说了一句需要帮忙的话,但具体怎么帮?还不是得要我去谋划并且具体实施,既然要对付许昭易,那我也是需要去了解一番之后,才能制定出合理而有效的策略来!”宋卓依然还是感到不满,所以才会对肖怀远说了这一番话。

第五十八章

尽管此时的宋卓很不满,但肖怀远在内心里其实是很感激宋卓的。

而此刻的肖怀远正在做着如下的思考:虽然上次周文寻来到办公室里说过已经不用再担心许昭易的话,但既然现在老宋正在做着防备于许昭易的事,那也没有阻止他的必要,看来这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自然会造就不同的结果,既然如此,那就让周老弟与老宋各自按照他们自己的思维发展下去,我不做任何的阻止,接下来就要看看许昭易会如何应对了?

宋卓看着没有发言的肖怀远,想着是不是刚才的那句话说得有些重了,于是他说道:“老肖啊,我也不是在责备你,只是觉得你自己的事要用点心才好。”

“我怎么会怪你呢?老宋,看来你误解我了,不过刚才你说的那个女孩的事,我感觉你话没说完。”

“看来你终于注意到这一点了,那我就把自己的分析说给你听听。我很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两人的举动,并且确定我所看到的是真实可信的,从那个女孩的举止来看,她的性格应该属于外向型,是一个单纯并且心思简单的人,而且我坐在车里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与许昭易的关系很好,那么这样就可以反过来看出一个真实的许昭易。”

“一个真实的许昭易?这是什么意思?”肖怀远没弄明白宋卓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感到有些迷惑。

此时宋卓在喝了一口茶后,看着表情迷惑的肖怀远继续说道:“许昭易并不知道我在不远处看着他,所以我才能看出一个真实的许昭易,而且那个女孩的反应同样是真实可信的,在这个大的前提下,我就得出了这样结论,许昭易的性格应该是内敛型的,并且他不善于言谈,心思也不是很重。”

听完宋卓的分析后,肖怀远差点没把喝到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在放下茶杯后,肖怀远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立刻问道:“你分析的这人真的是许昭易吗?如果是的话,那你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肖怀远的提问让宋卓愣了一下,他本来想着肖怀远肯定是会很赞许这些说法的,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

“怎么看出来的?那自然是经过我的分析之后得出的结论,人们通常都喜欢和性格相似的人待在一起,这样不仅在沟通上没什么阻碍,而且还有会许多的共同爱好,那么恋爱同样如此,通过去看恋爱双方的性格,就可以知道他们彼此是一种什么样的性格类型,比如说通过分析这个女孩的性格,就可以知道许昭易喜欢哪一类型的女孩,并且从另一面拼凑出许昭易的性格特点。”宋卓很自信的回答着肖怀远的提问。

“老宋啊,你说的这些都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可许昭易如果是在故意演给你看的话,那么你就会得出一个相反的结论,就比如现在的情形。”

“你觉得我会看不到这一点吗?能让你老肖都重视并且加以防范的人,会是这么简单吗?所以我才会说他的性格内敛,这是与那个女孩相反的性格,而某些事实也说明,一些性格显得木纳的人却喜欢活泼的类型,因为与活泼的人在一起,能让单调的生活变得轻松快乐起来,就仿佛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有了一阵阵的涟漪。在我看来,许昭易和那个女孩就是属于这一类型的组合,从许昭易那快乐的表情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这一点,虽然之后许昭易又显得有些木讷了,但这也说明平常的他就是如此,也是本真而自然的他。”宋卓依旧坚持着他的看法。

肖怀远感到事情有些难办了,因为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宋卓得出的结论将与现实中的许昭易完全相反。他看着宋卓继续说道:“好吧,就算许昭易是内敛型的,那么你说他不善于言谈,心思也不重,这又怎么解释?”

“因为内敛,所以不善于言谈,但这样的人往往却非常的喜欢思考,那么随着时间的积累,自然就会变得富有智慧,也正因为这样,许昭易才能让老宋你感到棘手,另一方面,因为年龄的关系,许昭易的心思还无法达到我们这样的程度,那么他的心思也就不会很重,而且那个女孩的表现也从侧面验证了我说的这一点。”宋卓向后靠在沙发上回答着肖怀远的问题。

听完宋卓的话语,肖怀远在内心里想着:听上去是极有逻辑的!而且也能说得通,但这所有的结论却都是似是而非的!这么看来的话,许昭易应该是发现了宋卓,并且在确定这一点后,选择今天在宋卓面前上演了这么一出戏,并且还能让宋卓看得深信不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宋卓相信了这一切!如果说有什么技巧的话,应该就是那个女孩不知道自己在帮着许昭易演戏而已,或者说她在演着真实的自己!

如此看来宋卓应该是帮不上什么忙了,既然对许昭易的看法不一样,又怎么会齐心协力共同应付许昭易?现在要做的事就是不要让宋卓再去跟着许昭易了,毕竟已经失去了应有的意义,或许这就是许昭易的智谋所在,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明目张胆的瓦解同盟关系,谁的同盟关系?自然是宋卓与自己的,但到这里也不算完,因为最后许昭易还要让你白忙活一番!

想到这里,肖怀远对宋卓说道:“老宋啊,既然你已经得出了结论,那以后就不用再去跟着许昭易了,而且你分析得也很有道理,说不定是我以前没有注意观察到这些,所以背离了真实的一面。”

宋卓看着稍显落寞的肖怀远,他一时之间也有了感慨:难道是我的分析错了?还是我看错了?可所有的事实都摆在了那里,为什么老肖就是不相信呢?虽然他说我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很明显的,这也只是一种不相信的托词罢了,如果老肖与我的看法是一致的,那么他就会像以前那样变得很兴奋,说不定还要拉着自己喝上一杯才肯罢休。

宋卓没有继续思考下去,他对肖怀远说道:“老肖,事实到底是不是这样,我还看不出来吗?可既然我得出的结论与你认为的刚好相反,那么就说明一点,只需要将我得出的结论再反过来看,或许那才是真正的许昭易!”

宋卓竟然会如此的看待同一个问题!这是肖怀远此刻的心中所想,而他也突然间来了精神,肖怀远的表情不再是落寞的,而是变得很高心的样子了。

这时肖怀远说道:“老宋!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中了许昭易的离间之计!以我们二人的能力,又怎么会让许昭易那小子轻易的给瞒天过海了?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反离间!”

第五十九章

在许昭易看来,他想要达成一个目的:那就是让肖怀远派来的人在回去后分析得有理有据,但得出的结论全部似是而非!并且还要促成离间肖怀远和他心腹的结果!

也就在前几天,许昭易偶然发现一辆没见过的车停在了公司不远处,并且位置还选得很隐蔽,但视野却不被受阻,对于这个极佳的位置,许昭易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他也设想过,如果是有对手想要暗中观察些什么,那么就一定会选择此处,因为许昭易把自己的车也在这个地点停留过!

所以当有陌生的车辆停留在这里时,许昭易就会留意的去观察一下,而当第二次这同一辆车停留在此时,许昭易就确信这车里的人会是肖怀远派来的,许昭易对这车内的人感到不屑,因为将同一辆车停留在同一个地方两次,并且还有之后的一次,也就是三次,怎么会不引起注意与怀疑?许昭易觉得肖怀远派来的这个人在评分上是不及格的!

当许昭易看到那辆车于第三次还是停留在那里时,他就打算实施自己的计划了,首先他开车出来,而那辆车随后就在后方不远处跟着。

许昭易之所以选择书店而非别的地点,原因就只有一个,方便观察,不是方便许昭易自己观察,而是方便车内人的观察,许昭易在事前就已经将最佳观察的地点选好了,也就是位于书店不远处的一个位置,当他把车停留在此位置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书店内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许昭易坚信跟着他的那人也会选择这个位置停车,毕竟坐在车内就可以看到所有,而另一点就是便于停车,许昭易选择的这家书店并非位于主干道上,所以来往的车辆并不多,因此不用担心会有别的车辆占了这个位置,但为了以防万一,许昭易让公司里的一个人提前把车停留在此位置上,当看到那辆车跟着来到书店时,许昭易就拨通电话让把占位置的车开走,如此一来,既显得合情合理,也不会让跟着的人看出什么破绽!

许昭易选定这家书店,还有一个重要的目的,那就是无法让跟着他的人也走进书店来,因为书店的规模不大,只要跟着的人走进来,那么他们就会有直接碰面的可能,而许昭易根据此人前两次的行为模式分析,他得出此人是个谨慎且非常智慧的人,而这样的人是不会轻易去做没把握的事,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走进书店来,既然无法知晓说了什么,那就一定要让他看到发生了什么,否则他就很有可能选择冒险进入书店内,所以许昭易在挑选了好几家不同类型的店面后,只看中了这家书店。

许昭易是不能让跟着他的人一同进入书店内的,毕竟他的谈话内容不能被听到,为什么不能被听到呢?因为他要让跟着的人误以为他在谈恋爱,而实际上许昭易并不认识那个女生!

这也就意味着选择什么样的女生对话,其实都是随机的,因为都是陌生人,这也就是许昭易选择这家书店的第三个原因:会有很多女生来这家书店!而且看上去还是与许昭易年龄差不多的女生!

此时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当许昭易进入书店时,里面已经有很多人了,而且跟着的那人果然将车停在了那个最佳位置上,没有下车的迹象,这也就意味着他不会走进来,许昭易在书店内几乎是直面着那辆车里的人,反观着他的举动!

而这时在旁边不远处有一个女生,许昭易认为她站着的位置刚好,但从面相与举止上观察,许昭易觉得这个女生并不适合。对,就是通过面相与行为举止的观察,许昭易就要做出是否与她说话的判断,而且这个过程必须很短,否则就会有露出破绽的可能。

既然是约会,又怎么会不认识呢?可正是因为不认识,许昭易觉得才能让坐在车里的人相信这一切,因为不熟悉,所以话语就不多,那么看上去就会显得内敛,从而得出性格内敛的结论。

许昭易也想过让公司里熟悉的人帮他一起来演这出戏,可他很快的否定了这一想法,因为许昭易认为自己可以演的很好,但那个熟悉的人必定会让别人看出破绽来!所以许昭易需要的是一个陌生人的出演,只是对方并不知道是在演而已。

很快的,许昭易就锁定了另一个女生,他觉得这个女生可以在无形当中帮他达到目的。这个女生留着长发,举止优雅,结合于面相而言,可以得出她随和且大方的结论,但是否会真的如此,许昭易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值得一试!

“喜欢这本书的人并不多,看来你应该是被书中的思想所吸引吧?”许昭易快步的走过去并且坚定的看着那个女生说道。为什么要快步?因为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等待的人来了,所以很兴奋的走了过去!

那个女生仿佛听到有人和她说话,于是便寻声望去,看见的是一个男生,她很大方的回答道:“是啊,那么你也很喜欢了?”

许昭易此刻则面对着外面的那辆车,他表现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挺喜欢的,我读过好几遍了,但觉得很少会有女生看这本书的,所以就有些好奇的向你提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其实也没什么,我也只是偶尔会翻一下这本书,感觉书里的一些思想很有用,而且还具有一定的启发作用,可以说看这本书,就会让你在潜移默化中受益良多。”

“原来你也有这样的感觉,我认为书中的某些思想还能指导于当下的生活,让你在面对一些事情时能知晓如何处理,并且从中挑选出最合理的办法。”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本来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种体会,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的感受,真的是太难得了!”女生很激动的说道。这是一种突然被别人理解并且说中心事的激动感!

看来猜中了她内心的想法,那么接下来就需要一个特定的方向了,许昭易在心里想着。他继续说道:“这么说来的话,那我们的思想是很接近的,没想到能拥有这么高深思想的,还是一个优雅大方的女生,这是更加难得的事情!”

“也没有啦!其实我在学校图书馆里也看到过这本书,但显然去看的人并不多,因为书的封面总是很新。没想到今天能在这个书店里遇到同样喜欢这本书的人,我真的太高兴了,那个,我可以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吗?”女生主动的提出了想知道对方名字的想法。

第六十章

“许昭易。”当许昭易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在心里的想法则是,这就是特定的方向。因为他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这个女生主动问名字。

“我叫陶语姀。”在说出自己的名字后,她从随身带着的包内取出了信笺纸和笔,并且递给了面前的许昭易。

“这是……”

“把你的名字写下来吧,只是听你说一遍的话,我也不太明白。”

“当然可以。”许昭易在接过纸笔后,便看到了信笺纸上出现的大学名称,他这时才想起原来附近不远处就有一所大学。

怪不得这家书店会有很多女生,那么面前的这个女生应该就是大学里的学生了,这是许昭易的想法。

许昭易很认真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在写完后就很不好意思的把纸笔一起还了过去。对,一定要表现出不好意思,因为许昭易清楚的知道,那车内的人正在观察着这上演的一切!

“原来是叫这个名字。”在说完后,陶语姀也把自己的名字写了下来,之后就展示给许昭易看。

在看过之后,许昭易并没说什么,他主动的帮陶语姀拿过包来并用手撑开,意思是方便她把纸笔放入包内,陶语姀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于是她迅速的将纸笔放入包内,随后许昭易便将包递了过去。

陶语姀在接过包时说道:“谢谢,感觉你是一个很细心的男生,你和我是同一所大学的学生吗?”

“我已经毕业了,不过我上大学时来过你所在的学校,我记得当时是参加一项考试。”

“那你当时肯定也参观了一下学校吧?”

“这个自然,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就是学校的图书馆建得很漂亮,只是没有机会进去看看书。”

“有点可惜了,不过我们学校的图书馆只允许校内学生进入,直到现在也是这样,里面的藏书真的很多,有许多都是外面书店买不到的,所以感觉很珍贵!”

“你能这么说,那看来你是一个很喜欢读书的女生,喜欢看书,自然就会对书格外的珍惜。”

“对对对,我也有这样的感受,不过我快毕业了,以后能去图书馆的机会也很少了。”陶语姀有些惋惜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怎么会选择到这家书店来看书呢?”

“因为……”

没等陶语姀说出原因,许昭易就说道:“我还有事要做,需要我送你回学校吗?”

许昭易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他要做到精刻,何为精刻?就是在时间节点上恰到好处,在节点之前,会让车内的人得不出有效的结论,而在节点之后,那么就有露出破绽的可能,所以这个时间节点就显得非常重要,同时也是这一切谋划成功与否的关键点所在,而许昭易打断陶语姀的话语,就是因为他认为到了那个计算的时间节点上,他必须做到精刻!

之所以提出送陶语姀回学校的建议,在许昭易看来有两个原因,其一是缓解陶语姀的尴尬,毕竟她的话还没说完,同时也是一种安慰,其二则是许昭易认为陶语姀肯定不会同意送她回学校,那这样的话,就可以快速结束话题,然后离开书店,但之后陶语姀的回答让许昭易知道他自己失策了。

陶语姀回答道:“看来你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吧?但是我的学校离这也不远,那就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我这也只是一句客气的话,难道你听不出来吗?许昭易在心里想着。

看着面前的这个女生,许昭易有些发愣,因为他绝对没有想过会出现同意的可能,但既然已经如此,那就送她回学校吧,或许这样反而会让那跟着的人更加相信看到的这一切。于是许昭易说道:“好的,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送你回学校。”

开车行驶在路上后,许昭易发现后面的那辆车没有再跟着,他知道那车内的人一定是个谨慎的人,知道在什么时候适可而止。

此刻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陶语姀发现一张名片,上面写着一家公司的地址和联系电话,但上面并没有写着许昭易的名字。

难道这许昭易对我说的是假名吗?陶语姀心中有了疑问,但她又不可能直接去问明这一切,毕竟那样就太尴尬了,而且也没有那个必要。

陶语姀决定先将名片上的电话默默的记下来,然后找一个合适的时间打电话到这家公司里去问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许昭易这样的一个人。

陶语姀在想些什么,正在开车的许昭易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他对这个刚认识的女生也并不在意,只是出于礼节问题,他才有些不情愿的送这个女生回学校,所以在回学校的路上,许昭易没有说什么话,而陶语姀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因此二人一直都沉默不语,车内的氛围让人有些不自在。

路程并不长,很快的就到了学校门口,陶语姀在下车后说了声谢谢,许昭易则说不用客气,之后接着说了声再见,许昭易便驾车驶离了学校。

走在校园里的陶语姀则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至于他的名字是否真的叫许昭易,对于这点应该很快就可以得到验证,但在书店时可以感觉得到,这个男生似乎有些在意书店外的事情,因为他不止一次的看向外面,虽然不是那么的明显,可我也能看得出来,但这书店外面也就停了几辆车而已,也没看出来还有别的什么事是值得关注的,难道他真的就是在看车吗?

其实当许昭易第一次来到那家书店时,就引起了陶语姀的注意,因为陶语姀当时就在书店里!但关注到许昭易,并不是他看上去有什么特别的,而是许昭易来到书店后就从不同的角度观察着外面,似乎是在寻找一个最佳的地点,他既不看书,也不和任何人说话,正因为如此,才让看到这一切的陶语姀感到非常的奇怪!他也是大学生吗?和我是一个学校的吗?这是陶语姀当时最大的疑惑。

在前一次观察好的基础上,许昭易就选择于今天来到书店内,这也是许昭易第二次来到书店,而在看到许昭易的那一刻,也就印证了陶语姀的想法,因为她觉得这个男生是会再次来到这里的,如果说第一次看见许昭易是偶然,那么这第二次的遇见就是陶语姀等待的结果,因为陶语姀在书店内一共等了许昭易三次,而选择等待的时间都是第一次看见许昭易来到书店内的时间,至于为什么会这样做,陶语姀自己也没想明白,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验证她的推理是否正确。

今天终于等到这个男生了,这是陶语姀当时内心的想法。她显得有些激动,同时也很想知道这个男生的名字,所以她就拿着平常经常会翻看的一本书,有意的走到靠近他的位置,在想着要如何开口去问时,没想到这个男生就主动的走了过来……

第六十一章

当杜林哲打电话来说明了内容后,高则智立马答应了杜林哲所提出的建议,那就是进入到许昭星的公司里任职,并且也是去保安部任职,这和高则智目前所做的工作一样,现在高则智是当着保安部的经理,而去到许昭星的公司后,则是当副经理。

高则智并不在乎职位是什么,最主要的是能够与杜林哲在同一家公司里任职,并且后来杜林哲又打电话过来说在进入公司后,很有可能还要加入许昭易新成立的智囊团,而且这首席智囊就是周文寻。

高则智是很佩服周文寻的,他也很乐意帮周文寻办事情,可是在发生一系列不可预料的事情后,他也就很少与周文寻有联系了,而关于周文寻的事,更多的还是通过杜林哲的叙述,所以当高则智知道可以加入智囊团时,他就非常的高兴,这一方面是由于他自己的能力得到了肯定,而另一方面则可以和杜林哲以及周文寻共事!

杜林哲是高则智非常好的朋友,两人也经常会在一起谈论事情,而杜林哲也会说一些关于周文寻的事,并且当遇到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问题时,杜林哲就会听听高则智的见解,因为在杜林哲看来,高则智与他的思想是处在同一层面上的,而有的时候高则智还能说出独到的见解。

在高则智看来,杜林哲是一个谋士型的人才!

高则智在进入公司之前,杜林哲认为有必要和这位好朋友谈一下,将某些情况做一个分析,毕竟现在的局势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也可以说是显得平静。

见面的地点定在了一个稍显安静的地方,这里有长椅可供都市里的人们休息,而且这里也离杜林哲上班的地方不远。

此时两人于长椅上相邻而坐,高则智一副很高兴的表情,这种高兴的情绪里还带着点兴奋,而这兴奋感则产生于对未来加入智囊团后的期待。

高则智首先说道:“林哲,你在电话里和我说了智囊团的事,我很好奇这智囊团是什么时候成立的?你之前也未提起过。”

“对于这智囊团的产生,我认为可以说是在精密布局下的一种必然结果,之所以没有提前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当时也不太确定事情的最终走向。”杜林哲很认真的向高则智做了解释。

“是这样啊,那看来这背后一定有非常精彩的故事发生,我也很想知道这其中的一些细节。”高则智很期待能听到杜林哲对于细节的分析,因为他觉得可以从中感悟到很多。

杜林哲当然明白高则智心中的所想,于是他说道:“那天在许昭易的别墅里,虽然说在表面上局势变化得很快,但我总觉得其实文寻早已掌控住了全局,因为他之前和我说过布局已经开始的话,我也非常的信任他,所以我当时就只期待着最后的结局。”

原来真是出自于周文寻的布局!看来和我的推测是一致的,虽然周文寻比我小几岁,但论这谋划与操控力,我与周文寻还相差甚远,高则智在心里这么想着。

此时又听杜林哲说道:“我对文寻的预测能力真的感到佩服,他能将郑启恒与谢丛宣的心理揣摩透彻,并且还能精准的把控着时间节点,或许不管这其中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我都觉得一切尽在文寻的掌控之中。”

“是啊,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就像那次钱包的事件一样,虽然是由林哲你策划,而我负责具体实施,但我认为当时的周文寻在瞬间就看出了玄机所在,未被表象所迷惑。四个人中,有三个人都追了出去,只有他一个人径直的向我走了过来,我当时虽然在表情上变化不大,可内心却非常的佩服!”回想起以前发生的那件事,高则智还是显得意犹未尽。

“从钱包的这件事情上就可以看出,文寻的智谋是我们二人所不及的,其实这个计策我当时也是想了很久才想出来的,自认为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破绽,可文寻是如何在瞬间就看出来的?”虽然无意间提到了以前发生的事,但直到现在,杜林哲心中的疑问依然没有解开。

高则智有些无奈的说道:“我也不太清楚,既然连林哲你都没能想明白,我又如何能给予你解答?不过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就没问一下周文寻是如何看出来的吗?”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还真没想起来去问问文寻是怎么看出来的,以后找个机会问一下吧。”

“但我现在就有一个问题要问你。”高则智立马说道。

“可以啊,你直接问吧,我知无不言。”

“和周文寻同一宿舍的那个男生,也就是发现钱包没在的那个,你是如何让他的钱包不见的?”

“什么?这应该问你呀,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杜林哲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而杜林哲的话语也让高则智感到了惊讶,因为他一直觉得是杜林哲让那个男生的钱包不见的,而他只是负责找了几个朋友一起来完成这件事而已,高则智当时的身份就只是一个掌控者。

只是没想到周文寻当时并没有追出去,但这并不影响还有一个躲在暗中的朋友,在趁周文寻不注意时,将钱包放回了他们吃火锅的桌面上,因为当时周文寻正在与高则智对峙,所以是背对着桌子的。

“我只是让一个躲在暗中的朋友把钱包悄悄地放回到了原处,但他手里的钱包又是怎么来的?”高则智很迷惑的说了这么一句。

“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是你让钱包不见的,你的那个朋友怎么拿到的钱包,你在事后都没问吗?”

“按照原计划,当时有两个朋友是装作小偷跑了出去,而另一个负责把钱包放回桌上,我负责调控整个事件,我的这三个朋友你在事前都是见过的,而且你还和他们说了很多,我以为你已经教他们怎么做了。”

“我并没有教他们怎么做,只是很感谢他们能帮我这个忙,虽然我和他们说了很多,但都是一些题外话,因为我认为则智你已经全都安排好了!那么把钱包放回到桌面上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高则智稍微回想了一下,然后肯定的说道:“是叫卢大成!”

“难道是文寻先把钱包给了卢大成?之后文寻再故意面对着你,就是为了装作不知道有人将钱包放了回去!而其实文寻是知道的,那么同时他也是认识卢大成的!”杜林哲说出了自己的推测,他认为这种推测应该是极有可能的。

“这怎么可能呢!”在听完杜林哲所说的话后,高则智突然站了起来说道。

“难道?”杜林哲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于是他又接着说道:“难道这件事是文寻所做出的双重计策?”

第六十二章

“双重计策?”高则智显然是没能听明白杜林哲话中的意思。

杜林哲解释道:“也就是说,文寻是知道我的这个计策的,他在我计策的基础上,又有了他自己的计策,这就形成了双重的计策,但你我二人并不知道文寻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策,所以可以理解为双重计策,或者说是计中计!”

“那周文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高则智此时更加迷惑的问道。

杜林哲想了想后说道:“应该是为了帮我!同时也是让我为了能够成功的引荐你。我觉得是文寻看出了我的这个计策中的漏洞,那就是无法轻松的获取那个男生的钱包,所以文寻在暗中将钱包递给了卢大成,我认为文寻同一宿舍的三个人都知道了我们要做些什么,是文寻提前告知他们要如何去做的,那么接下来就是共同演一出戏了。”

“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他们同一个宿舍的演戏给我们看,让我们相信,我们的计策是成功的。”

“就是这个意思,这样才能合理的解释,解释什么?就是刚才我们二人都不知道那个男生的钱包是如何不见的!”

“意思是周文寻利用这双重的计策帮助了我们,同时也是在帮住他自己。于我们而言,是你的计策成功了,于周文寻而言,是可以得到我们两人的共同帮助,最后达成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高则智在说出了自己的理解后,不再显得那么的迷惑而又难以置信了,于是他又坐回了位子上。

“对啊,则智,你说的太对了!让大家最后都达成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这也是此次智囊团成立时,文寻说过的话。”

“那看来这就是周文寻做事的整体思想了,这么理解的话,我们刚才所有的分析以及推理就都有了理论上的支撑。”

“应该是这样,那么对于以前的钱包事件而言,现在也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了,而我也不用再找机会去问文寻是怎么一回事了!”杜林哲如释重负的说道。

“周文寻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真的好厉害!做事如此的隐秘,既不伤了我们的自尊,还把事情办得如此漂亮,最主要的一点是,还能达成我们各人的目标!”高则智非常赞许的说道。

“是啊,则智!如果我们今天不是偶然提起钱包那件事,还真不知道原来文寻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即便事后我们通过分析得出了一个合理的推测,那结果也只是会让我们更加的感激文寻而已!”

或许是周文寻已经算到我和林哲迟早会看到这一点,所以他首先就做了谋划,但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卢大成?怎么卢大成没和我说过呢?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不就是帮助一下周文寻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还是说会怕我生气不成?看来要和这小子好好谈谈了,他现在是在肖怀远的公司上班。

想到这里,高则智又对身旁的杜林哲问道:“林哲,我记得你和我说过,这肖怀远是用了一番计策后,才让卢大成去他公司上的班,难道这其实也是出自于周文寻的布局?”

“不对,我认为文寻只是知道肖怀远要做什么,所以当卢大成把他的疑惑说给文寻听后,文寻只是让他做一件事就可以了!”

“做一件什么事啊?”高则智问道。

“那就是什么都不用做!”杜林哲回答道。

“什么?做一件什么都不用做的事?这就叫做事情?”这下高则智又开始迷惑了。

“是啊,什么也不用做,因为肖怀远会主动的把事情都完成,最后的结果就是卢大成去了肖怀远的公司,肖怀远就会认为与文寻坐在了同一条船上,他也就会心安了,这么做的同时,也就不会让肖怀远再想别的方法来达到目的了,可以免去很多麻烦,否则以肖怀远的性格来说,如果一计不成,还要再来一计,直到达成他的目的。”杜林哲分析道。

“我明白了,所以说周文寻会默许肖怀远的做法,而周文寻让卢大成什么也不用做,用意就在这里,同时对于卢大成而言,他在得到肖怀远信任的同时,还可以得到更高的待遇,既让肖怀远达到了目的,也让卢大成提升了自我价值!”高则智也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所以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这又是文寻那一想法的再一次实践,也就是最终让大家都达成一个互利共赢的局面!而且从这三件事中,还都可以看得出来,没有给别人造成什么困扰。”

“没有造成困扰,同时大家也都没什么损失,那这就很厉害了!因为这是三件不同的事,却都能用同一种理念来作为支撑,或者说是出发点,而且最后还都能成功的贯彻他的理念,厉害呀!”高则智又将周文寻夸赞了一番。

“所以说啊,则智,这次加入到智囊团里,你就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到文寻是如何做事的,我想你也一定能有某种收获的。”

“是这样的,所以我也非常的期待!”

“其实现在想想那天在别墅里,郑启恒与谢丛宣两人都被推到了非常不利的境地,而在这之前,我只是做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听到杜林哲转移了话题,显然是还有什么话要说,所以高则智就继续提着问题。

“我刻意去模仿文寻的思维说话与做事,你觉得可行吗?”

“我认为在理论上有这个可能,但实际操作起来的话,应该会非常的困难!因为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说话与做事的模式,而这个模式一旦形成,在短时间之内是很难改变的,就算是刻意去模仿的话,恐怕也会看出破绽来。”高则智的回答显得中规中矩。

“就是要让对方看出破绽来,然后反利用这个破绽将对手推入到预设好的心理陷阱中,但如果对方没有看出来,也没有利用这个破绽,那么就顺势而为。我认为文寻是这样的一个想法,而我当时在刻意模仿文寻的思维说话时,也是这么实施的。”

“有这个可能吗?但是如果你和周文寻真的做到了这一点,那可就是将自身的潜能发挥到极限了!同时也说明你们的想法是非常一致的,否则很难解释你们这种超常规的做法。我觉得就算是有人能看得出来,却也很难做到。”

听完高则智的话语,杜林哲笑了笑后说道:“远没达到什么极限,其实你若能理解,那么就会感到简单,你如果抓不住玄妙所在,那么就会反过来被对手加以利用,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一步奇招,否则以郑启恒与谢丛宣的能力而言,是不会那么快就让他们做出选择的。”

“是什么样的选择呢”

“没有选择的选择!我总觉得之前文寻被他们两人推到了艰难的境地中,是否是出于文寻的示弱?这是否也是一种早前的布局?但想想当时文寻的无奈,我又否定了这些猜想,毕竟人不是万能的,总有做不到的事情,这同时也是现实生活所带来的无奈,而那些已经做到的事情,则远没有看上去来得那么容易!”杜林哲的这番话语,也让一旁的高则智陷入了沉思。

第六十三章

看到高则智若有所思,杜林哲在停了片刻后才又继续说道:“则智,你很快就要来到许昭星的公司了,从这一点来讲,你也是属于一个新人了。那么有几个问题我要提前和你说一下。”

“这是自然的,我们今天的谈话主要就是探讨这个,只不过刚才提起了以前的话题,但同时也看明白了很多玄机。”高则智回答道。

“是啊,没想到我们今天的谈话会有新的收获,这也算是因为重寻此路而带来的感悟,很难得啊!那么接下来我就和你说说公司里的情况,首先你要面临的就是本职的工作,也就是保安部的副经理,你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就很好了,因为公司的实际掌舵人是许昭星,而由于肖怀远的原因,这个部门在之前发生过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所以许昭星对这个部门格外的关注。”

“我知道,你和我说过公司里发生的事,还有就是人力资源部和财务部也是如此,肖怀远的一条计策同时搅动了三个部门,也是够厉害的!”

“也是,事后我也对肖怀远的计策做过分析,而这里面几乎是没有什么破绽的,但计策能够成功,我认为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因为肖怀远预测准了许昭星的做法,虽然这两人并没有见过面。”

“这一点我也有些好奇,既然是不曾谋面,那肖怀远又是如何做出精确的判断的?”高则智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虽然没见过面,但是董啸却在人力资源部当副经理,他是肖怀远的心腹,应该对许昭星会有一定的了解。”

“你的意思是肖怀远通过董啸对于许昭星的描述与分析,他就可以对许昭星有一个具体且准确的判断,恐怕没那么的容易吧?我觉得不会这么的简单。”高则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杜林哲则说道:“当然不会这么容易了,毕竟只有董啸一个人的说法,那肯定是片面的,而且这其中还带着董啸本人的主观看法,所以我认为还有另一点就显得非常重要了。”

“另一点的话,那你应该就是指许昭易吧,他毕竟是许昭星最为亲近的人,虽然他们的性格几乎是相反的,但相较于许昭星,肖怀远对于许昭易则更为了解一点,通过对许昭易性格的分析,再整合于董啸的一番见解,肖怀远就做出了属于他的判断,事后也证明他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

“对,就是这样,看来则智你理解了我想要表达的意思,但这其中应该还有第三点,那就是肖怀远积累多年的识人用人的经验。肖怀远在识人方面是很有造诣的,这也就是肖怀远为什么总想让文寻去他的公司,还有就是之后因为郑启恒看轻了肖怀远,所以有了后来的一番困局,而郑启恒最大的一点失误就在于,他是静态的看待肖怀远,或许也是因为宋峰的事,无形当中误导了他。”

“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他知道肖怀远在面对宋峰事件时的状态,所以就一直用那个最初的印象来看待肖怀远,所以后来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那也是一种必然的结果。”高则智虽然没有见过郑启恒,但杜林哲在与高则智的谈话中多次提到过郑启恒以及谢丛宣,所以高则智并不觉得陌生。

“有道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郑启恒太过于自信了!”杜林哲说道。

“林哲,这公司里的事说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就和我说说在加入这智囊团后,我具体该怎么做?”

“首先你要明白的一点就是,许昭易是主动提出让你加入到他的智囊团里来,而在许昭易的想法中,你是可以起到制衡作用的。”

“制衡谁啊?难道是你和周文寻?许昭易应该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他这么做是为了提升郑启恒的地位了?可我认为这种做法是不合时宜的,因为这样只会让我们几人互相掣肘,哪还有什么心思帮他出谋划策啊!”

“与你认为的刚好相反,是为了制衡郑启恒与谢丛宣,而不是我与文寻。”

此时高则智站起来走了走,他在思考着刚才杜林哲话中的意思,之后他站着对杜林哲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你的意思了,或许在许昭易看来,想要维持一个平衡的局面,就需要新人的加入,虽然郑启恒与谢丛宣看起来处于不利的境地,但还是要打压他们。”

“对,看上去是我们这边的人数多,但实际上则智你的加入,才让这智囊团内的局势达到真正意义上的平衡,我想许昭易的出发点就是基于郑启恒的性格。”

“我能明白许昭易的想法,周文寻与郑启恒的智谋几乎是在同一层面上的,但就两人的性格而言,周文寻显得谦和而自信,郑启恒就显得激进且自负,而郑启恒的性格中还带着些隐忍,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并不外露,看上去也是有礼有节,但实际上却有些似是而非了,也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确?”高则智说出了他的分析,同时他也想听听杜林哲的看法。

杜林哲回答道:“则智,看来你的想法要更深刻一些,你的见解真的非常独特,同时也给了我一些启发,你分析得也很准确,尽管你还没有见过郑启恒,但是能有这样的一番见解,真的非常难得!”

在得到杜林哲的夸赞后,高则智很谦虚地说道:“林哲,这也只是我个人的一些见解,但能得到你的认同,那就说明我的想法没有偏离真实的一面,很感谢你的夸赞。”

“所以说啊,则智,就是因为郑启恒是这样的性格,那么他之前单独去找肖怀远,并且没有提前告知许昭易,也就是一种必然的结果。许昭易选择让郑启恒留在智囊团内,但实际上许昭易还是不能肯定,也就是在接下来所面对的事情中,郑启恒是否还会单独行动。上一次面对肖怀远,郑启恒是失败了,可如果换一种结局来说,如果郑启恒是赢了的话,那么许昭易只会更加的信任他。”

“是啊,如果郑启恒面对肖怀远是赢了的话,那么许昭易对郑启恒就会更加的信任,我想这首席智囊应该就是郑启恒,而非周文寻了。”高则智接着杜林哲的思路说道。

“我有另一番想法,即便是郑启恒赢了,那么这首席智囊的位子依然还是文寻的。”杜林哲提出了不同看法。

“可以说说你的理由吗?”高则智问道。

“从识人用人角度来说,掌控全局需要的是战略型的人才,而非战术型的人才。就我个人的见解,文寻偏重于战略思想方面,而郑启恒则善用奇策,也就是在战术上有很深的造诣,在遇到困局时,郑启恒就将会是非常关键的人物,但这里边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方向要正确,也就是说需要文寻来把控方向!”

“对!如果方向是错误的,那么不管战术有多么的巧妙,也只会离目标更远,或许那时的局面就会变成越努力,就越偏离目标!”高则智显然很赞同杜林哲的说法。

“反过来说,如果出现了这样奇怪的局面,那也可能就是方向错了,当然了,也不能否定还有别的什么原因。好了,则智,咱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之后许昭易一定会和你谈话的,我想你也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谢谢你,林哲,我知道该如何做。”

第六十四章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许昭易正在办公室里做事,这时人力资源部的副经理敲门进来,他对许昭易说有一个叫陶玉合的女孩找他,许昭易便问这陶遇盒是谁,副经理说他并不认识,只是接到了这个女孩的电话,并且这个女孩正在公司一楼的大厅休息区里等待。

许昭易稍微想了一下便反应过来,他认为应该是那天在书店内见到的女生。

“她怎么会知道你的电话?”许昭易看着副经理问道。

“或许是看到了我的名片吧。”副经理回答道。

“很有可能,好了,你去忙吧,我去一楼大厅见一下她。”

在说完后,许昭易就坐电梯来到了一楼,随后他向休息区里看了看,发现果然就是那个女生,她正一个人坐在那里。

她怎么会来找我?不应该会有什么事情啊!许昭易边想边朝女生走了过去。

“原来真的是你啊,是有什么事……”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说不定随便找一个理由就让人把我给打发了呢!”

“不会啊,既然你都亲自来找我了,那我自然是要见你的。我记得你好像是叫……”

“陶姀。”

“不对啊!我记得你的名字是三个字的。”

“不好意思了,那天我在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字,所以……”

“为什么要加一字啊?”

“因为我还不能完全的信任你,所以就……”

“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啊,既然你不信任我,那为什么之后又会同意让我送你回学校呢?”

“内心有些愧疚呀!毕竟是我在自己的名字中间多加上了一个字,那如果再拒绝你开车送我回学校的话,就感觉很不应该了,而且我也说不出口,所以就只能答应你了。”

原来她那天的心思是这样的,怪不得会同意让我送她回学校,那看来也不算是我计策上的失误,许昭易在心里这么想着。

“要不然我们坐下来说吧。”陶姀提出了建议。

许昭易在走近陶姀后,就和她说起话来,而陶姀在看见许昭易后,也立马站了起来回复,所以两人一直都是站着说话的。

“可以啊,那你就坐吧。想不想喝点什么?”

陶姀在坐下后说道:“不用了,在上班时间来打扰你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许昭易坐在了陶姀的对面,他问道:“你不上课吗?现在应该是上课时间吧?”

“我今年就毕业了,现在是实习期,所以没有课程上的安排。”

“原来是这样,我都没想起这一点来。那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你工作现在不忙吧?如果被上司看到的话,会不会责怪你呀?”陶姀有些担忧的问道。

“不会,我很少批评别人的,况且我现在也不怎么忙,你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

很少批评别人?说得好像很厉害似的,可看上去不也就是一个普通的人,陶姀一边看着对面的许昭易,一边在心里思考着。

陶姀此刻的心中所想,许昭易全都能猜得到,于是他说道:“是不太相信吧?或者说是看不出来吧?”

“也不是……”在被说中心事后,陶姀显得有些慌乱。

看来这个女生的心思单一,她的想法和行为都是一致的,许昭易在心里做着判断。

“可以知道你为什么要在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一个字吗?”许昭易选择转移话题,是不想让陶姀感到尴尬。

“你是说语字吗?因为我们都喜欢看书呀,而且这书就是无声的语言啊,所以当时就想到了这个语字。”陶姀立马回答了许昭易所提出的问题。

“那为什么不用言字呢?”

“因为语在前,而言在后,所以就很快的想到了用前面的这个语字,而后面的那一个字,我不是太喜欢用。”

在数秒内不仅想到了加字,而且还能注意到喜欢与否的问题,我怎么感觉这是谋划后的结果,而不是在一时之间突然有的打算,许昭易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女生是否在隐瞒些什么。

许昭易盯着陶姀看了看,他想重新审视一下这个女生,而陶姀也注意到了许昭易,所以她很不好意思的看向了别处。

此时陶姀内心的想法则是:这个许昭易不会是对我有好感吧?怎么感觉他好像是第一次看见我一样。

这时听许昭易说道:“人们通常都怕麻烦,而很明显的,这个言字要比语字简单,如果我在情急之下,就会下意识的用这个言字,而忽略了还有喜欢与否,也就是偏好的问题。”

“可我当时的第一想法就是用这个语字呀!而偏好的问题是因为我平时就有注意到,还记得有一次,我自己想着如果要给自己的名字中间加一个字的话,会是用什么字好,当时就想到了语言这两个字,然后就认为还是语字好,所以你说的这个问题,是我平时就注意到的。”

在听完陶姀的解释后,许昭易在心里做了如下的判断:从逻辑上说得通,而且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那这应该就是她真实的想法了,而且那天在书店里是我主动与她说话的,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不可能说有人会提前知道我的想法,并且还有意做出了安排,所以这个女生是可以信任的。

“我只是有些好奇,所以就想问一下,你不要介意。”

“不会啊,因为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们都把彼此的想法说出来,才有可能贴合实际的做出各自的理解。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向你道歉的。”在说完这句话后,陶姀便站了起来,然后向许昭易说道:“对不起了。”

陶姀本来打算在看到许昭易的那一刻,就做出道歉的,但是一直没能说出口,所以她使劲的鼓励了自己一下,这才说出了道歉的话语。

许昭易笑了笑后说道:“没什么的,你也不用在意,而且你不信任我是很正常的,因为我们当时并不熟悉,就像之后我觉得你肯定会拒绝我,也就是让我送你回学校,可你并没有拒绝,这一点是我没有料想到的!”

“既然这样,那现在我们也算是认识了吧?”陶姀很高兴的问道。

“可以这么认为。”许昭易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那我也可以来这家公司里上班吗?”陶姀顺势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当然了,你可以来人力资源部应聘,如果录取的话,就可以来上班了。”许昭易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打的电话是你们人力资源部副经理的,那你应该也是人力资源部的员工吧?”

“是啊,而且我的名字就是那天写在纸上的那样,也是如你最开始看到的那样。”

陶姀笑着说道:“你这么一说,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说不定我们还能成为同事,那我以后就叫你陶姀吧!”

“好的,叫我陶姀就可以了,那我就叫你昭易吧?会不会有些唐突了?”

“可以,就叫我昭易吧。”许昭易认为无所谓,只是觉得有些不太自然。

“我在大学的专业与人力资源有些相关,那我可以应聘人力资源部门吗?”

“当然。”

“好吧,今天很感谢你能原谅我,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要回学校了。”在说完后,陶姀做出了握手的姿势。

看到这番举动,许昭易便轻轻的与陶姀握了握手。

在结束谈话后,许昭易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陶姀在走出公司的大门没多久后,她又折返了回来,她向大厅里的一个员工询问了一下关于许昭易的事……

第六十五章

许昭易在回到办公室后,便又忙着做起事来,他打算召开一次人力资源部的会议,所以就准备着资料。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起了铃声,许昭易一边查阅着资料,一边将听筒拿起来接通电话。

电话里传来了肖怀远的声音:“贤侄啊,没打扰你工作吧?”

许昭易听出了肖怀远的声音,于是便回复道:“原来是肖叔,是有什么事情吗?”

“就是前几天,你应该发现了有一个人跟着你吧?”

既然肖怀远直接说了前几天的事,许昭易也就明白肖怀远打电话的来意了,许昭易立马说道:“是啊,有这么一个人跟在我车后好几次了,我想肖叔应该是认识此人的。”

“贤侄啊,他可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可现在我们却几乎是走向了决裂,但我还要和你道歉。”

“既然是你们之间的事,又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我是真不知道他跟在车后好几次,他也只是想了解你一下,毕竟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所以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对你的考察。”肖怀远的声音里透露着歉意。

“考察?那考察的结果总不会是让我帮他出谋划策吧?”

“我的朋友名叫宋卓,他也开着一家公司,而他考察你的原因,就是想让你加入他的智囊团!”

这个理由找的很有特色,想把不好的意图转变为有利的出发点,但我应该怎么回复你呢?许昭易快速的做着思考。

肖怀远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等待着听筒那头许昭易的回答,但在沉默了几秒钟后,却依然没有听到许昭易的声音,于是肖怀远又对着电话说道:“可能突然提出这个建议有些唐突,毕竟你也有自己的智囊团,但是宋卓的意思,也只是想让你帮他出谋划策而已。”

“你的那个朋友,总不至于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吧?肖叔啊,如果是你提出的要求,或许我会答应,但至于你的朋友,我想就算了,更何况你们也已经决裂了!”

“就是因为我狠狠的批评了他,所以导致了我们的决裂,如果贤侄你能加入他的智囊团,那么我觉得我还能挽回这位老朋友。”

“我听懂肖叔你的意思了,因为你的朋友擅自的考察我,所以你就批评了他,但他觉得你不应该这么做,所以你们就走向了决裂,但起因是在于我!”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还是贤侄理解力好啊,怪不得宋卓极力的想要你加入他的智囊团。”

他们两人的决裂,是不是因为我的离间计策奏效了?可肖怀远却找了这样的一个理由来劝说,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许昭易在心里想着。

“既然是肖叔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前辈,这样吧,今天下班我就直接去找一下这位前辈,我和他当面谈谈。”

“你真的同意了?”肖怀远显然是不太相信。

“同意了,但我要带一个人去这位前辈的公司,我们要一同加入他的智囊团,不知道可不可以?”

“这个……”

“肖叔怎么犹豫了?既然是我让你们走向了决裂,那我就应该加入智囊团,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们再次成为朋友,难道不是这样吗?可既然是这样,那肖叔又为什么要犹豫呢?这在逻辑上说不通啊,肖叔你在潜意识中的犹豫,恐怕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我没有犹豫啊,只是你突然之间就答应了,所以让我愣了一下。”肖怀远立刻解释道。

“既然肖叔你说完了,那我就接着说,我想肖叔犹豫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并没有决裂吧,我一开始就有些怀疑肖叔你说的话,毕竟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就……”

没等许昭易说完,肖怀远就对着话筒说道:“贤侄啊,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其实我们并没有决裂,你猜对了,但想让你加入智囊团却是真实的原因。”

“就为了让我加入智囊团,肖叔你就想了这么一个计策,我认为有失偏颇了!”

“昭易啊,你也要理解我的难处,毕竟宋卓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他既然开口了,那我总觉得要帮他把这件事办成吧,所以我就反过来做了,也就是让你察觉到我与宋卓并没有决裂,但我的说法一开始却是说决裂了。”

“我知道,这样才能说明你们并没有决裂,这也只是肖叔你的计策而已,用你们决裂的借口来达成让我加入智囊团的目的,从刚才肖叔你的犹豫中,我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是啊,昭易贤侄,你能理解我就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宋卓那老小子,真的特别的烦人,我要是不帮他把这件事办成的话,他都能天天堵在我办公室门口不走了!”

“好吧,肖叔,我能理解你,而且我已经答应你了,但我提的条件……”

“这你放心吧,贤侄,我一定会让老宋答应你的提议的,既然你都能来智囊团了,这点小要求不算什么。”

“那就按刚才说的,我今天下班就去找这位前辈,肖叔你把他的公司地址还有电话,以及具体的姓名怎么写,全都告诉我。”

“好的,这个自然。”于是肖怀远便通过电话,详细的说了许昭易所提出的问题。

在挂断电话后,肖怀远对坐在自己办公室,却一直没有出声的宋卓说道:“老宋啊,看来这事成了。”

“我大概能听出来一些,但你是怎么让许昭易那小子同意加入智囊团的?我还是有些没弄清楚。”

“许昭易同不同意无所谓,我的目的不在于此。”

“什么意思?你这大清早的把我叫来听你打电话,不就是为了让我当面听清楚,你是如何让许昭易加入我智囊团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是目的了?”

肖怀远笑呵呵的回答道:“我是想让许昭易确信我们已经决裂了,他的离间计策奏效了!”

“怎么会?可我刚刚明明听到你在电话里说的话,那就是我们并没有决裂啊!”宋卓惊奇的说道。

“你不了解许昭易这小子,他想离间我们,那么我就要让他确信我们没有被离间,然后他才能做出我们已经被离间的判断,我刚才所做的事,就叫做反离间,这也是前几天在办公室里,我和你说过的话。”

“我当然记得你说过反离间的话,可是你应该向我解释的是你反离间背后的思维逻辑。”

“你上次不是说许昭易的心思不重吗?可事实却是,这小子的心思很重,所以我今天就抓住了这一点,并通过一个计策达到了我的目的,也就是说,你首先要让许昭易觉得我们决裂了,之后让他察觉到我们并没有决裂,然后我再说我们没有决裂,他的疑心驱使他相信了我们没有决裂,但接着他会分析出,其实我们已经决裂了,为什么他的判断会再一次反过来呢?就是因为他那心思重的一面发挥了作用,所以最终他才能确信,他的离间计策是真的成功了!”肖怀远将他整个的思维逻辑全部说了出来。

第六十六章

听完肖怀远的解释,宋卓几乎是愣在了那里,他仿佛听懂了这背后的思维逻辑,又仿佛真的没听懂,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今天就要直接面对许昭易了!

就在宋卓还在做着思考时,肖怀远说道:“老宋啊,你恐怕得要立马回公司了,我估计许昭易那小子要去公司找你了。”

听到肖怀远如此一说,宋卓先把没想明白的问题放下,然后对肖怀远说道:“不是说要等到今天下班吗?那也是傍晚了,可现在还是早上啊?”

“许昭易说的是今天下班,可是以他的性格而言,应该在放下电话后,他就打算去你的公司了,这就叫出其不意!”

宋卓抱怨的说道:“大清早的就被你叫过来,事情还没弄清楚,现在又急着让我赶回去,我真的有些后悔答应你共同对付许昭易了。”

“老宋啊,我知道你有怨言,但请你相信我的判断,对于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好吧,刚才的事我们以后再说,那我现在就赶回公司去,我也想看看这许昭易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在说完后,宋卓便很快的离开了肖怀远的办公室。

看着宋卓的背影,肖怀远若有所思……

在挂断肖怀远的电话后,许昭易便拿起那张写着宋卓名字的纸张看了看,这也是他刚才按照肖怀远在电话里提供的信息,详细记录下来的。

看着纸上的相关信息,许昭易觉得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毕竟他自己的智囊团才刚组建起来,现在却又成了宋卓智囊团的成员!许昭易打算现在就去宋卓的公司一趟,而不是等到下班以后,因为他想给宋卓来个出其不意,这样才能在不经意间看到那真实的一面。

在走到一楼大厅时,许昭易惊奇的发现那个叫陶姀的女生还没走,而此时陶姀也看见了许昭易,所以她立马走到许昭易的面前说道:“原来这是你家开的公司呀,你还有一个哥哥叫许昭星,他是公司实际的掌控者,对不对?”

许昭易一时之间非常的好奇,他想这陶姀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具体的?仿佛是看出了许昭易的心思,陶姀说道:“我刚才问了一下你们公司里的员工,所以知道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原来如此,既然你现在不忙的话,那就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你这算是邀请吗?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和你一起去。”陶姀乐呵呵的说道。

“好吧,我邀请你一同前往,请你不要拒绝。”

“看你这么诚恳,我就勉强同意了,不过是要去哪里呢?”

“到了以后你就知道了,可以提前告诉你,是关于智囊团的事。”

“好啊,我也挺好奇的,那就走吧。”

等坐上许昭易的车后,陶姀又看见了那张名片,虽然几天过去了,但很明显的,名片没有被动过的迹象,许昭易同时也看到了那张名片,而名片正是人力资源部副经理的。

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说什么话,许昭易只是专心的开着车,而陶姀则不断的猜想着关于智囊团的事。

等来到宋卓的公司后,许昭易便带着陶姀直接来到了宋卓的办公室里。

看见许昭易的到来,宋卓觉得肖怀远的预测真准,当看清许昭易身旁的女孩后,宋卓不自觉的愣了一下,因为她正是那天在书店里和许昭易说话的女孩。

宋卓表情上的某些变化,许昭易都看得很清楚。

“是许昭易吧?老肖和我提过你好多次了,是个人才!所以我才拜托老肖和你说说这加入智囊团的事,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宋卓一边热情的说道,一边和许昭易握了握手。

当看着许昭易身旁的女孩时,宋卓问道:“这位是……”

“我叫陶姀,和许昭易是朋友。”

“原来是这样,老肖和我说昭易老弟要带一个人来,共同加入我的智囊团,那看来就是你了。”

加入智囊团?真的吗?没想到今天来找许昭易道歉,却有了这预料之外的收获,陶姀在心里想着,她同时也认为这件事情的发生是合理的。

“这样吧,咱们坐下来说,你们想喝点什么吗?”宋卓说道。

“那就喝点茶吧。”许昭易回答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要喝茶。”陶姀提出了和许昭易一样的要求。

“好的,那你们等一下,我亲自给你们泡茶。”宋卓和蔼的说道。

“没想到卓叔这么客套,还亲自给我们两个晚辈泡茶。”许昭易一边观察着宋卓的办公室布景,一边平淡的和宋卓说着话。

“特殊人才特殊对待,你们以后是要帮我出谋划策的,泡两杯茶叶也不算什么。”

由于宋卓的办公室很宽敞,所以陶姀便很好奇的走走看看,办公室里摆着几件精美的瓷器,陶姀就在很近的距离观察着。

宋卓泡好茶后,看到陶姀在看瓷器,于是他说道:“都是一些艺术品,看来你对瓷器很感兴趣。”

陶姀听出来是宋卓在和她说话,她很礼貌的回答道:“是的,感觉很漂亮。”

这时许昭易对陶姀说道:“过来坐吧,咱们先和卓叔谈谈事,你待会儿再看。”

陶姀显然还有些没看够,但既然许昭易都这么说了,所以陶姀还是走了过来,并且很自然的坐在了许昭易的旁边。

宋卓选择坐在了两人的对面,这样方便谈事情,他看着两人问道:“你们是在谈恋爱吧?”

陶姀本来想先喝一口茶的,但突然听到宋卓这么一问,于是她赶忙否定的说道:“不是,不是!”

“但我感觉你们很般配呀,你们没和我说实话吧?”宋卓试探性的问道。

“既然昭易叫您卓叔,那我也叫您卓叔好了。卓叔,我刚才说的是实话。”陶姀再一次的做出了否定。

而坐在一旁的许昭易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只是端起茶杯来,慢慢的喝着茶。

看来他们真的在谈恋爱!这个女孩刚才所做出的否定的表情与动作,看上去非常的真实,但正因为太过于真实了一点,那么反过来说明,这是许昭易提前教这个女孩如何去做的一种体现,太过于追求真实,反而有了漏洞,但这样想的话,怎么又和老肖前几天所做的判断相反了?宋卓快速的做着思考。

看到宋卓若有所思,于是陶姀说道:“卓叔,你可能真的误会我们了。”

“是啊,卓叔,陶姀说的都是真的。”许昭易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快速的说出了否定的话语。

还说没谈恋爱,听听你们刚才的话,竟会如此的默契,而且我记得她称许昭易为昭易,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又怎么会如此称呼?而且两人坐的距离还很近,从这个距离上来讲,也能证明是很亲密的,否则应该是要拉开一定的距离才正常!再加上两个人刚才共同的否定,就更加让我确信这一点了,你们就是在谈恋爱!宋卓在心里坚定的做出了他的判断,并且还全盘否定了肖怀远前几天的分析。

但宋卓开口却说道:“我也就是好奇而已,看你们两人一同来的,所以只是想问你们一下,但既然不是恋爱关系,那也没什么。”

听到宋卓如此一说,陶姀才感觉不那么的尴尬了,毕竟许昭易此刻就坐在身旁。

此时的许昭易做着如下的判断:看来这宋卓在心里的想法应该是我们在谈恋爱,如果认定了这一想法的话,那么他同时就会反推理出,也就是前几天在书店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

第六十七章

宋卓对许昭易说道:“既然让你加入我的智囊团,而且你也同意了,那么对于你提出的要求,我也一定会答应的,所以我现在正式的邀请你们两人共同加入我的智囊团!至于薪酬待遇方面,你们可以提要求。”

“卓叔说这薪酬待遇的话,可就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了,既然肖叔与卓叔是好朋友,那么我与卓叔你也同样算是叔侄了,所以咱们不谈这个。”许昭易立马回复了宋卓的提议。

真是难得的人才啊!看来我前几天对许昭易的判断是正确的!这个小伙子有礼有节,说话稳重大方,就是显得有些拘谨,这些特点不都是符合我的预判吗?还有他的女朋友,性格开朗,行为端庄大方,这些都是我在近距离接触与观察后的感受,与我前几天远距离观察时所做出的判断是一致的!

老肖啊老肖,看看你前几天都对我说了些什么!还什么要反离间!这么好的一个小伙子在面前,你说他哪里像是去离间别人的人了?

想到这里,宋卓又对陶姀说道:“你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没有,既然刚才昭易都那么说了,我当然都听昭易的。”陶姀很有礼貌的回答道。

多好的女孩呀!看来这两人能走到一起,那也是一种必然,能让这两人加入我的智囊团,真的是一件美事啊!虽然老肖早上对我说了想让许昭易加入智囊团的建议,我当时心里面还有些抵触,但现在则是完全的接受了,宋卓很高兴的想着这些。

“卓叔,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其中有一件瓷器是仿的明朝的吧?”陶姀向宋卓提出了问题。

“你怎么会知道?”宋卓很惊讶的问道。

“我在博物馆里见过真的明青花,其中有一个的器型与卓叔你的这个很像,所以就有了这样的判断。”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这器型一样,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个朝代的,但是这个刚好被你给说中了,那你平常去不去古玩市场?”

“偶尔会去的,如果有自己喜欢的小物件,也会买下来。”

“看来我们有共同的爱好。”宋卓很赞许的说道。

说完这句话后,宋卓便起身来到办公桌旁,他打开抽屉并从里面拿出了两件手串,然后走过来递给了陶姀。

“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既然你们已经是智囊团的成员了,那么就应该拥有它们。”

陶姀很高兴的接过来看了看,然后问道:“这是小叶紫檀的手串?”

“对了,还有另一串你看看是什么材质的?”宋卓看着陶姀问道。

这时许昭易回答道:“是黄花梨的吧?”

“看来你也懂这个,没拿在手里看过,就知道是黄花梨的!”陶姀很佩服的对许昭易说道。

“这说明昭易老弟隐藏的好啊!”宋卓笑呵呵的说道。

陶姀将两个手串都拿在手上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她惊奇的发现,这两个手串中的某一颗珠子上都刻着两个字:智囊。

在发现这一点后,陶姀就把这一发现告诉了许昭易,并且想让他从中挑选一个。

许昭易在接过其中的一个后,他便顺势拉住了陶姀的手,然后快速的将手串带了上去。

陶姀立马感到了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选择让许昭易帮他带上,而没有直接拒绝。这一切,都被宋卓所看见。

“谢谢你。”陶姀不好意思的说道。

“另一个你也带着吧,一只手带一个,很好看。”许昭易并不打算要手串,所以就都给陶姀了。

之后许昭易看着宋卓说道:“宋叔,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今天来主要就是确定一下智囊团的事,如果宋叔以后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计于我。”

“好好好,真是青年才俊啊!”宋卓夸赞道。

在与宋卓道别后,许昭易与陶姀便离开了宋卓的办公室。

当两人走出宋卓的公司后,许昭易对陶姀说道:“如果我们能成为同事的话,那就是最好的结局,既然现在我们已经成了智囊团的成员,那么今后在一起工作的话,也会方便很多。”

“你的意思是同意我到人力资源部上班了吗?”陶姀欣喜的问道。

“就是这个意思。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学校。”

两人坐上车后,许昭易就开车往学校方向驶去……

直到下午,肖怀远才打电话到宋卓的办公室询问情况。宋卓在接到肖怀远的电话后,就直接说了自己的判断:“老肖啊,我认为你之前对于许昭易的分析有误差,今天早上在我近距离的观察后,我认为这两人是恋爱关系,虽然两人都不承认这一点,但从表情与行为举止上,我却都能看得出来!”

听完宋卓的判断,肖怀远认为事态的发展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于是他平淡的说道:“老宋,我的想法依旧还是那个女孩不是许昭易的女朋友,但你所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所以你自己的判断也是正确的,同时也正因为你的反应是真实的,所以许昭易对你的判断也是正确的。”

宋卓几乎没听懂肖怀远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说道:“要不然等下班后,咱们见面说吧,这电话里我也听不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

电话另一头,只听肖怀远继续说道:“老宋,你不用过来了,我就再和你说的清楚一点。首先,在今天早晨,那个女孩与许昭易在你面前的表现都是真实的,因为我认为他们并不是恋爱关系,但你的真实所见,让你相信两人是恋爱关系,而许昭易就是利用这一点,让你反推理出,也就是那天在书店里所看见的都是真实发生的,这样的话就达到离间我们的目的,因为许昭易很早就推测出,我们的见解是不一致的!”

“我感觉听明白了点,你接着说。”

“其次,许昭易通过你今早的真实表现,也确定了你是相信他在谈恋爱的,那么他做出的判断就是离间我们二人成功了。你与许昭易都是真实所见,但你们所做出的结论都是与事实相反的。”

“好家伙!你是怎么把问题看得这么透彻的?你的这个计策让我佩服啊!也就是说,因为我与许昭易的表现都是真实的,所以我们都认为对方的表现是真实可信的,而事实上也是如此!但之后我与许昭易所得出的结论,却都是与真实所见完全相反的。”宋卓对着话筒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对,所以我认为这个计策可以称之为,反真实所见下达成的反离间的目标!”肖怀远颇为自豪的总结道。

“反真实所见下的反离间,够厉害!”

“老宋啊,还有一点,我认为也可以换一种理解。”

“你指的是什么?”宋卓问道。

“也就是那个女孩的事,我认为可以理解为,许昭易的理论上的女朋友!”

“原来如此,看来你总结得很有道理啊,老肖!但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许昭易没有答应加入我的智囊团,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今早不会来我公司,那你还能达成目的吗?”

“老宋啊,在许昭易去你公司之前,我通过打电话就已经达成目的了,只是许昭易的疑心重,所以他就很想当面看看你的反应,所以我才提出了让他加入你智囊团的想法,目的就是为了让许昭易心安!”

“我明白了,如果许昭易选择来我公司,那就说明是为了验证我的反应,实际上无关乎智囊团本身,然后他通过我的反应做出是否真正离间我们的判断,应该说是对他之前判断的一个验证,因为在电话里,老肖你就已经让许昭易有了初步的判断!之后再通过反真实所见的计策,达成目标!”

“老宋,看来你是完全明白了我的用意!所以我判断许昭易一定会带着之前的那个女孩一同来见你!”

“你真够厉害的,老肖!从刚才打电话一直到现在,你都没问我早上发生的事,却能说得好像你本人见过发生了什么一样!”

“好了,老宋,就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忙。”

在挂断电话后,宋卓有了一番感悟:还记得当时与肖怀远是共同创业的,虽然现在我们都有了自己的公司,但我总觉得老肖最近的境界在慢慢的提升,显然我已经落后于他了,可以说这是一种智谋上的升级,难道是与周文寻有关吗?为了周文寻的事,我还特意让卢大成去了肖怀远的公司,到头来却为他人作了嫁衣裳!不过说起这许昭易,我又想起了一句诗,芳林新叶催陈叶,流水前波让后波。

在想到了这些后,宋卓的心里有了一些无奈感……

此时的许昭易正坐在办公室里,他突然想到了早上见过面的陶姀,于是在心里也有了一番感慨:为什么陶姀会选择在今天来我公司呢?偏偏就是在肖怀远打电话来的今天,如果是在昨天,或者说明天来的话,是否会显得更合理一些?本来是想让刚入职的高则智和我一同去宋卓公司的,但没想到陶姀还在一楼没有离开,这到底是一种偶然,还是说一种巧合呢?

第六十八章

傍晚时刻,郑启恒与谢丛宣选择在宿舍里看书,而同宿舍的另外两个男生则选择去踢足球。

谢丛宣正在看着《资治通鉴》,自从上次郑启恒和他说过肖怀远看过这本书的话,谢丛宣便在最近几天一读着这本书,他记得司马光写这本时,一共用了十九年的时间。

而从这本书里,谢丛宣显然是想体会肖怀远的心思,谢丛宣认为一个人喜欢看的书,往往就会在现实生活里将书中的内容隐隐的表现出来,所以通过共同的一本书,或许就能够看透对方的想法。

看到谢丛宣的执着,郑启恒有了一番新的想法,于是他放下手中冯道所著的《荣枯鉴》,是打算对谢丛宣说些话。而此刻郑启恒的手边还放着李义府的《度心术》,以及冯道的另外一部叫《仕经》的书。

“丛宣,其实你也不一定能通过这本书感悟到肖怀远的想法,就算你们看的是同一本书,但实际做起事情来,恐怕还是千差万别的,人们的成长环境以及阅历见识是不一样的,所以即便是在看同样的书,那么在主观意识上的理解也是不一样的。”郑启恒在放下手中的书后略作思考,就对谢丛宣说了这一番话。

“我也懂这个道理,但还是想再一次的看看这本书,通过这几天的努力看书,我在之前理解的基础上,又有了新的见解。”

“可以说说你的感悟吗?”听到谢丛宣的话语,郑启恒有了兴趣。

“这样吧,咱们不谈人性,毕竟这个话题也说过很多了,我想和你说说人本身。”

“不谈人性,而是谈人本身?这倒挺有意思的,那你就说来听听吧。”郑启恒好奇的说道。

“看你的表情显然是没猜到我想说些什么,既然这样,那我就说给你听听,虽然咱们生活于现代,但透过史书我们可以了解古人的做事思想,那么同样的,我们也可以利用现代的学科,比如说心理学,去重新审视古人的心理与行为,那么就可以对他们的行为有一个预测,然后再去看他们的结局是否与我预测的一致,毕竟那些过去发生的事已成定局,而我们则可以有新的感悟。”

“这也算是一种看书的方法,或许前人早就这么做过了,也不会是从宣你特有的感想,只是恰好有了与前人相同的想法而已,这也说明了历史有重复的一面,就像现在你与前人的想法或许有重合一样。”

“你这么一说吧,感觉挺有道理的!不过你刚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是的,我一直有一种想法,所以今天想说给你听听。”郑启恒一边说着,一边思考着如何去组织话语。

在稍作思考后,郑启恒继续说道:“既然历史有重复的一面,那就意味着人本身也有重复的一面,也就是说在性格与行为上,我们都可以在历史上找到自己的原型,而通过对这个原型的分析,我们就能知道现在自己的极限所在,同时就能明白自己能够达到的高度。”

“你的意思是跳出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在历史上寻找那个相似的自己!并且通过对他们一生的研究,也就大概能知道现实的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最终走向,甚至还能预测出未来即将上演的,但还未发生的某些事。”谢丛宣顺着郑启恒的思路,说出了他自己的一番理解。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认为就人在历史上的相似与重复来说,是有可能实现的,这与时代背景没有关系,只与人有关,即便是在未来,那些即将发生而还未发生的事也是如此,但我指的是人本身,而不是物。因为历史也不断的证明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还会发现或者发明很多新生事物。”郑启恒在肯定谢丛宣想法的基础上,又说了一些他自己的想法。

“虽然我们现在谈论着这些,但真的有这种可能吗?也就是启恒你说的在历史上寻找与自己相似性格的人,如此多的书籍,如此长的时间跨度,要如何去找呢?又应该从哪里开始呢?从另一方面来说,这青史留名的毕竟是少数啊!”谢丛宣说出了他的疑惑。

“那么多的史书,总有这种可能,只要在理论上说的通,就有可能,其实我们也不用只局限于历史,我觉得包括经史子集在内,都有可能实现我的这一想法!说不定也有某位古人这么做过,只是由于时间与空间上的阻碍,我们并不知道罢了。”

“但这其中存在着一个问题,咱们可以做一个假设,比如说启恒你出生于明朝,那么你的做事方法就会受到那个时代的限制,而咱们再说几个朝代,比如宋朝,或者唐朝,以及更早一些的汉朝,你的思想以及行为是否又会有不同?虽然你是同样的一种性格与思维模式,但在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你不可能说都做着同样的事情!”

郑启恒大概听懂了谢丛宣想要表达的意思,于是他说道:“我承认不同的时代背景下,人的行为与想法是不尽相同的,但我也举一个例子,比如说有一个人,他在汉朝的时候有一个名字,而到了唐朝时,这个人则是另外一个名字,以此类推,但因为在性格上的相似性,这个人在行模式上是大体相同的,只不过因为所处的朝代不同,所以在所做出的事情上,就会有一定的偏差值,只是这个偏差受性格因素的控制,因此就只是上下浮动,而不会背离!”

“你的这番理论可不可以理解为,由于时代所造成的这个偏差值,在实际上是受到那相似性格所影响的,或者说是控制着的!在历史上寻找到两个性格类似的人来研究,由于时代背景的不同,那么他们所做的事就不一样,但因为性格相似,所以他们最终的结局就很相像,这相像的结局里会存在着一定的偏差值,而这偏差值就是因为处于不同时代所造成的。”谢丛宣从另一个角度来解释了郑启恒刚才的话语。

“丛宣,你的这番解释很好,所以我说某个人在汉朝是叫这个名字,而在唐朝则是叫另一个名字,虽然他们的名字不同,但因为有相似的成长环境,所以造就了相似的性格,而这相似的性格则决定了他们相像的最终结局!”郑启恒用总结的语调说道。

“所以找到自己在历史上的原型,就有可能指导自己在当下的生活,同时也能预测出自己的未来走势!你最终想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吧?”谢丛宣也用总结的语调说道。

“对,但或许这也只是我个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

随后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同时也结束了这段谈话。

第六十九章

时间渐晚,肖怀远还在办公室里没有离开,对于今天发生的事,他还要仔细的分析一下,办公室里并未开灯,肖怀远就靠在椅子上静静的进行着思考,虽然肖怀远从许昭易那里听说过谢丛宣的名字,但他不会想到,同一时刻的谢丛宣想通过去看一本书,也就是《资治通鉴》,试图来看透他心中所想。

肖怀远逐一的思考着问题:通过今天早上的事,已经可以确定,许昭易相信他的离间之计成功了。不过事态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也是由于老宋没经我同意,就擅自行动所引发的结果,可老宋也是为了我好,我自然是要感谢他的。对于许昭易的计策,我看得很透彻,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我连这一点应变的能力都没有,那也难成大事!

屋内如此的安静,很适合独处,我也需要独处来静静的分析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有些事情当时就能看得明白,可有些事也是通过事后的分析,才做出的正确判断。如果说还有什么没有想明白的事情的话,那应该就是关于之前宋峰的事了,前段时间我的状态很差,以至于很多事情都出现了偏差,但我毕竟是经历过许多事的,而且也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沉淀,怎么会轻易的就被踢出局!

不知为什么,刚才又想起了宋峰这个人,看来宋峰的事对我的影响真的很大,都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是有些无法释怀啊!

还记得当时的宋峰是一个踏实且稍显保守的人,做事沉稳干练,思维也很缜密,把公司里一些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我还是放心的,确切的来说,用安心两字会更贴合一点,但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做出了让我无法理解的事情。

以我的阅历,以及识人用人的经验来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的结果,虽说人性是复杂的,但一个人的改变总会有一些踪迹可循,但宋峰的事,来得却如此的突然,让我几乎没有应对的时间。

到底是什么样的因素,会让宋峰做出想要夺取公司控制权的事呢?在我看来,他也并非是脑后长有反骨之人,因为如果是有反骨的人,我或多或少应该都会有些察觉的,在识人与用人方面,我自认为是有些造诣的,况且关于识人方面的古典籍我也看了不少,除此之外,还有包括一些现代的学术理论,我同样也看了很多。

而我很早就做出了对于宋峰的判断,事情的走向也都在按照我的预判前行着,可到底是什么突发的事情,会在猛然间改变他的思维模式?

回想起当时的事情,周老弟说他更换过文件函,所以这才导致了宋峰的失败,可周老弟又是如何看透此人的?时至今日,从逻辑上来分析,我还是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甚至说连一个合理的推测都没有,事情显得有些超乎寻常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再一次的来进行分析,我要重寻此路!

让我回忆一下细节,首先是周老弟识破宋峰的计策在前,然后宋峰将我叫去了仓库,好像是侄女姜依溪说了让我去救她,时间有点长了,我都记不起电话里的声音是否是姜依溪的了?但宋峰就是用这个听上去像,但又不能让人肯定的声音,让我不得不去冒险,虽然事后证明,宋峰并没有牵扯任何别的人进来,但这声音会是宋峰自己模仿的?有这个可能吗?平常也没发现他模仿过别人的声音说话。

如果我当时直接打一个电话给姜依溪,不就可以证明一切了,是啊!我怎么没想起来直接打电话给姜依溪呢?是因为过于关注事态的发展了,所以忘了这个简单而又直接的办法?如果说我忘了的话,可周老弟不就在我旁边吗,他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以他思维上的缜密,不会也忘了?如果不是忘了的话,那就是知而不言……

应该不会,我一直都将周老弟当作心腹的,而且他也帮了我很多事情,算了,先接着回忆接下来的细节。

我记得是我主动叫的周老弟来帮忙,我去学校里主动找的他,但之后在仓库里的时候,宋峰在和我说了几句话以后,就突然将矛头指向了周老弟,或许是因为宋峰知道了是周老弟让他的事情败露,可即便是这样,那他也应该先将矛头对准我,然后再去针对于周老弟才显得更合理一些,而不是先直接将我置于一旁,而周老弟……

难道周老弟与宋峰是认识的?当着我的面,两人上演了一出戏,他们两人合谋……

这也说不通啊!周老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况且宋峰在失败一次后,也就没有再继续了。

看来还是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要不用别的事先做一个反推,想想这卢大成的事,我让卢大成来我公司上班,周老弟肯定是知道的,而且我和卢大成也谈过话,他是知道有周老弟这么一个人的,但显然卢大成是不认识周老弟的,那么周老弟认识卢大成吗?如果认识的话……

这绝不可能!但现在通过卢大成与宋峰的事来看,周老弟或许早就认识这两个人,首先通过宋峰的事,让我非常的欣赏周老弟的为人,而且也很看好他的品格,其次通过卢大成的事,我让周老弟与我坐上了同一条船。

反过来说,周老弟通过宋峰事件,让我把他引为心腹,之后再通过卢大成,让我对他更加的信任,之后的结局应该就是周老弟在毕业后,顺利的进入到我的公司,既然是这样,那为何他却一直拒绝来我公司呢?

我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会不会是宋峰与卢大成都是周老弟的棋子,他首先想通过宋峰夺取我的公司,他不直接出面,只是在背后掌控着台前的宋峰,但由于宋峰不甘愿这么做,所以就与周老弟分道而行了,此计不成,他又让卢大成来我的公司,以便准备着下一步的计划,或许这个计划正在筹备当中。

这么分析的话,看来就有了一定的逻辑,而且也能推得通了,若果真如此的话,那么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周老弟在一开始就已经黑化了!

在我认识他之前,或许他就已经黑化了,只是在我面前表现出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但实际上却似是而非啊!

可周老弟现在毕竟只是一个学生,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他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才会造就现在的他?对于他的过去,我并不了解,能否通过历史上一个与周老弟相似性格的人,反推测出他成长的某些经历?是否有可能去实现这种反推测?

不对!我所做出的这些推断都是不正确的!周老弟是信佛之人,我同样如此,我与周老弟都是心存善念的人!

第七十章

时间已经很晚了,肖怀远依旧不打算离开办公室,关于周文寻的事,他还是给出了否定的判断,但这否定的判断是需要理论依据来支撑的,于是他就想起了与周文寻最初认识的场景,那是在一座新建的寺内,二人也因这佛而相识。

肖怀远在换了一个坐着的姿势后,就开始回忆他与周文寻相识的过程,而肖怀远还是没有将办公室内的灯打开。

那是在一个周六的中午,肖怀远独自一人开车来到了一座寺内,这是一座新建的寺,所以来的人并不是很多,肖怀远信佛,而那时肖怀远想要寻求内心上的一种平和,也想一个人参悟一番佛理。

在寺内随意的走了走后,肖怀远便来到了大雄宝殿内,里面的人不多,肖怀远发现有一个年轻人站在那里,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那人正是周文寻。

肖怀远感到有些好奇,他想着这个小伙子难道也信佛?这是一座新建的寺,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况且他看上去还这么的年轻。

或许他是在求得一种心安,或许是在还愿,还有可能是想得到佛祖的保佑,肖怀远一边思考着,一边向那位年轻人走了过去。

“小伙子,你也信佛?是在求得心安吧?”

“是啊,佛是我的信仰。”

“那你现在是做着什么呢?看你好像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悟道。”

“你在悟道?但我认为以你的年龄来说,恐怕不是这样吧?”肖怀远有些怀疑的问道。

“信仰无关乎年龄,对于佛法的理解,也是属于个人的修为,在我看来,就这种修为而言,也是一种对于自我极高的道德要求。”

“这样吧,咱们去外面谈谈,我也是信佛的,说不定也有助于你的参悟。”

“当然可以,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肖怀远,如何称呼你呢?”

“我叫周文寻,那么我就称呼您为肖前辈了。”

“可以,既然我们因佛相识,而佛也是我们的信仰,那我就叫你周老弟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大雄宝殿。有一个石凳就在不远处,肖怀远便建议坐在石凳上谈,周文寻也同意了。

在坐下后,肖怀远首先说道:“看周老弟的样子,还是学生吧?”

“是啊,在读大学。肖前辈是在经商吧?”

“我经营着一家公司。”

“那看来肖前辈来寺内,应该是求得一种心安的。心不静,因事而扰,有了妄想执著,不能得证。”

“你是如何看出我心不安的?”

“首先,肖前辈是一个人来到这里的,而这座寺新建成不久,知道的并人不多,但肖前辈却能知道,说明您很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独自反思,那也就意味着心为外界所扰,所以心有不安。其次,由于肖前辈信佛,如果心中不安,那么您的第一想法就是来寺里面寻求心安,而不是别的什么地方。第三,肖前辈在看见我后,您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他是否也因为内心的不安,所以才来到这里?而人往往会把自己的想法投置于他人的身上,因此在您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中,就有了是在求得心安吧?这样的一句话。”

在听完周文寻的解释后,肖怀远感到有些欣喜,面前的这个年轻人是从他的心理,以及行为上的分析而得出的结论,这已经不是佛法的范畴了,于是肖怀远就有了想将周文寻招募进自己公司的想法。

但肖怀远并不打算直接说出他的想法,他对周文寻说道:“周老弟刚才的分析很有道理,而事实上也是如此,那么反过来说,周老弟的内心也是不安的,所以你才来到这里,而以你的年龄以及身份来说,出现在这里的概率应该是很小的,可你却在这里,那也就说明,我是不能用对待你的同龄人的想法来看待你的。”

“肖前辈的意思我能明白,您觉得我是个人可用之人,所以想要我加入您的公司吧?或许是想让我以一个智囊的身份加入!”

“看来你的悟性真的很不一般,我将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隐秘了,但你还是能听得出来!当然了,这也是我对你的一番考验与试探,因为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

“虽然肖前辈这么的看重我,但我不能答应您的要求,因为我已经以一个智囊的身份在帮别人做事了。”

“但两者并不冲突啊,你在帮他人的同时,也可以到我公司里来,我想就以一个顾问的身份也可以。”

“为人谋者,必忠其事。这不是换一个身份的问题,而是道德上的一种自我要求,属于自发式的要求。”

“原来如此,既然周老弟把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那我就不再执意要求了。”虽然肖怀远说了这么一句话,但他在心里却想着要用别的方法来达到目的。

“《金刚经》里有一句话,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周文寻说了这么一句。

肖怀远没有听明白周文寻为什么要这么说,他在推测着周文寻怎么会突然间就说到了这个话题。

这时听周文寻说道:“其实肖前辈内心的不安,也是烦恼所致,而如果能够有所得悟的话,那么这烦恼就是菩提。”

“是啊,《维摩诘经》中说,譬如不下巨海,不能得无价宝珠。如是不入烦恼大海,则不能得一切智宝。”

“看来我与肖前辈的感悟是一致的。”

“既然你刚才提到了《金刚经》,那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一句话?或者说哪一句话让你感悟最深?”

“当然有,我很喜欢《金刚经》里所说的,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听完周文寻的答案,肖怀远若有所思,他继续说道:“今天很高兴能认识周老弟这样优秀的青年才俊,我们信仰佛,也可以说是因佛而结识。既然周老弟不能到我公司里来,那如果我以后有什么问题的话,也想听听你的见解,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既然肖前辈想听我的见解,那我就知无不言,但我的想法或许只能当作一种参考,毕竟我的见解里会带有我个人主观的一些看法,而最主要的一点是,我对肖前辈的公司并不熟悉,所以可能会提出与实际情况相反的理解。”

“有一些理解上的偏差也很正常,毕竟对待同一件事情而言,人们的想法也是不尽相同的,但我愿意去相信周老弟的判断,或者说是相信我自己对于周老弟的判断,你是德才兼备的类型!但我也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一个人来到这里?”肖怀远在肯定周文寻的同时,也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这座寺对于我而言,或许是因缘和合吧。”周文寻没有正面回答肖怀远的问题。

回忆到这里,肖怀远认为已经可以了,而他又有了一番想法:周老弟是不会黑化的,这是我再一次的判断,我也相信这一判断,但关于宋峰的事,现在却依然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这样,那就先放置起来吧,说不定以后还会有别的发现。对于卢大成,那么就还和以前一样吧!

想到这里,肖怀远站起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然后他就准备离开自己的办公室了……

第七十一章

就在肖怀远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时,同一时刻的宿舍内,曹子礼正在与周文寻下着棋。

由于同宿舍的两人踢球回来后,就打断了郑启恒与谢丛宣的谈话。郑启恒便打算去找一下周文寻,他有一个想法需要得到验证,在和谢丛宣说了这一决定后,郑启恒就离开自己的宿舍,并朝周文寻的宿舍方向走去,而谢丛宣并不打算与郑启恒同去,他的选择是继续看书。

在来到周文寻的宿舍后,郑启恒就发现,此时的宿舍内只有周文寻和一个他不认识的男生在下棋,随后周文寻便向郑启恒做了介绍,也就是他不认识的那个男生,而那个男生就是曹子礼。同一宿舍的孟俊与常许因为有同一门选修课,所以两人没在宿舍内。

周文寻一边下棋,一边对郑启恒说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如果有的话,那咱们就去宿舍外面谈。”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既然你们在下棋的话,那你们就继续吧,我在一旁看一下,或者说学习一下。”郑启恒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什么样的机会?那就是感悟周文寻想法的机会,在郑启恒看来,周文寻平常做事的思想,是会自然的反映到他下棋时的思路中,而通过对于这种思路的分析,就能看出某些迹象,毕竟这棋品也是人品的另一体现。

盘面上是曹子礼占据着优势,很明显的,曹子礼属于攻击的一方,周文寻则属于防守的一方。

郑启恒边看边思考着:从现在的盘面上来分析,在我来之前,两人的对弈是真实的,那么在我来了之后,这周文寻肯定就会有和我同样的想法,说不定他已经注意到了这点,也就是说通过他的下棋,我就可以分析出他的思维,这种思维也可以理解为是整体上的战略思维,还包括局部的某些战术思维,所以他刚才就提出去外面谈话的想法,目的就是不想让我看到他是如何下棋的。

如果不是出于我的阻止,他肯定就主动结束了这盘棋。而在我说出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后,同时在没有别的合适理由的前提下,他也不好突然做出阻止的动作,所以就只能将这盘棋下完了。这也就意味着,他或许会改变一些什么,以防止我解读出有用的信息来。

那么我所要做的,就是不去看他现在是如何落子的,而是通过在我来之前,他与这个男生下棋时落子的情况,怎么做到这一点呢?就是运用空间想象能力,空间推理能力,在脑中去一步步的还原。在我进来时所看到的盘面,其实已经记在脑海里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以记住的盘面落子情况为基础,反向的模拟出他们是如何一步步的走到这个盘面的,而这个模拟的过程只存在于我的大脑内。

我需要集中精力来试图做到这一点,至于他们两人现在是如何落子的,已经不在我的思考范围内了,况且我也做不到使用双脑来思考问题,也就是说一边模拟着先前的局面,一边观察着现在的局面,毕竟人都是有各自极限的!知道了自己的极限所在,也就知道了自己到底能做多少事情。

从理论上说起来挺容易的,但是这其中还有别的可能,也就是说,从结果上来看,可以推出一样的局面来,可这过程或许就会有某些偏差了,但也值得一试!想到这里后,郑启恒便开始了空间上的想象与推理。

周文寻与曹子礼则继续下着棋,周文寻知道身旁的郑启恒在想些什么,他知道郑启恒的心思并不在于这现在的盘面上,而是对于之前盘面的推演,在大脑里的一种模拟。

周文寻的想法则是:其实这郑启恒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因为我并不会去试图改变些什么,我相信,只要我在落子时有所改变,那么对面的曹子礼慢慢的就会察觉出来,以他的性格而言,就会直接把这种感受说出来,那么郑启恒你也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所以我自然是不会去改变些什么的,而我所要做的,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瞒天过海!可惜郑启恒你并不在意我现在的走法,那我也就完全没有理由这么做了。

曹子礼一直都在认真的计算着落子的地点,他很想赢下这一局,因为前两局的结果是他和周文寻各自都赢了一局,而这第三局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定下的规则就是三局两胜。

由于赢的信心很足,而且赢的想法也很强烈,所以曹子礼便下得很慢,他想做到步步为营,而在盘面上,也是周文寻处于劣势。曹子礼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不想再看见平局了,经历的平局多了点,就不想再看到那不赢不输的结局了!

想法多了,心理上的背负也就多了,所以导致曹子礼在关键的几步上犹豫不决,这也就导致作为对手的周文寻需要等待的时间加长了。

周文寻看着还在思考的曹子礼说道:“子礼,你慢慢的想,不用着急。”

曹子礼一边看着盘面,一边说道:“寻哥,我就知道你是不会着急的,咱俩下了这么多次象棋了,你见我什么时候着急过?所以,我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现在只是还没想好下一步该怎么走。”

本来一直都很安静的宿舍内,周文寻与曹子礼突然有了对话,这对正在进行空间推理的郑启恒有了些干扰,毕竟他也有些好奇,于是决定在暂停了模拟后,他就随意的看了一下局势,然后对曹子礼说道:“你确定走到现在的这一步,都是你思考出来的结果。”

曹子礼感觉到是郑启恒与他说话,于是他看了看郑启恒后说道:“当然了,是不是感觉很佩服我?寻哥的棋艺可是很厉害的,所以我必须用时间来弥补自身棋艺上的不足。”

我在脑海里推理出的棋局,都会比你一直盯着看的棋局下的快,郑启恒有些不以为然的想着。

这时周文寻看着郑启恒说道:“其实你的空间想象与推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有没有把棋局全部复原了?”

原来周文寻这小子早就看出来我在做什么了!只是现在才说出来给我知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拿不走,想到这里,郑启恒说道:“即便你知道了,那也没什么,你可以看出我在进行着棋局上的推演,可是你能够知道我推演到哪一步了吗?”

“我还没有自信到可以将你正在推演的棋局,经过我对你的观察,从而反推演出来你到了哪一步!”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极限,既然这样的话,那你又何必指出我在做什么呢?意义也不大。”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尝试做的事情并不容易,所以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的话,我可以帮你,比如说你推演到某一步时,有了不太确定的走法,我可以指导你一下,毕竟具体怎么走,我是很清楚的,可你却需要推理才能得出合理的答案!”

在周文寻说出这一番话后,郑启恒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看了看周文寻,发现周文寻并不是在说笑的样子,于是郑启恒说道:“你确定这一番话是你自愿说出来的?”

“当然,我认为互利共赢才是我们共同的选择,既然是你有了困难,那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更何况我们还是一个智囊团的成员!”

“周文寻!你小子是不是认为我推演不出来正确的答案,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相信你有那个实力,这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运用空间想象与推理的事情,我也尝试过,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说说自己的经验与感想。”

“我不想听你的经验,也不需要。既然你认为我能做到,那为何还和我说这么多?”

“因为我在等待,在等待的过程中能和你说说话,也是很难得的,如果你今天不来我宿舍的话,那我应该和平常一样,就要找一本书来看看了。”

“你在等待什么?你不是正在下棋吗?”郑启恒不解的问道。

这时曹子礼说道:“不好意思,我解释一下,寻哥就是在等我,等我走下一步棋。”

“你在开玩笑吗!按照你的这个走法,你们下一盘棋的时间,是不是周文寻都能看完一本书了?”郑启恒这话显然是对曹子礼说的。

“看完一本书就有点夸张了,我觉得半本应该差不多。”曹子礼很认真的纠正了郑启恒的说法。

郑启恒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没听清楚,他看着曹子礼问道:“你确定刚才的那番话是出自你的想法,没有受到胁迫?”

“看你说的,那我自己说出来的话,我还不知道吗?不过你说的胁迫什么的,我没太明白你要表达的意思。”曹子礼依旧很认真的回答着郑启恒的问题。

“看来你对于象棋的喜好程度远高于我,不过倒是真的让我佩服啊!你的态度很认真,思维很严密,只是走一步棋的时间稍微多了点。”郑启恒面无表情的说道。

没等曹子礼说话,周文寻就对郑启恒解释道:“你就别打扰子礼思考了,他也只是太想赢了,而我也并不想让子礼感觉是我让着他,因为即便是那样赢了的话,意义也不大,所以让子礼多一些思考的时间也没什么”

“那你和别人下棋,也会用这么长时间思考吗?”郑启恒看着曹子礼问道。

“那当然不会了,我只是在和寻哥对弈的时候,才会用很长的时间去思考如何去走下一步!”曹子礼很礼貌的回答了郑启恒的提问。

“原来是这样……”

“如果你脑海中的那盘棋局还没推演出来的话,那就继续吧,我与子礼下的这盘棋为实,而你脑海中推演的那盘棋为虚。这一实一虚,就是我们几人要共同面对的局面。”周文寻的话是对郑启恒说的,但同时也是对面前的曹子礼说的。

第七十二章

就在周文寻与曹子礼下棋的同一时间,孟俊与常许则在上着选修课。

这节课程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很快的也就下课了,两人便结伴而行。

孟俊边走边对常许说道:“你猜今晚最后会是谁赢?”

“这还用猜吗?肯定会是文寻稳赢。”常许直接回答道。

“你就不能让子礼胜出一次?你也看到了,他是那么的执着!”

“这我当然知道,可上个星期的今天,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你也对我说过他会赢的话,可当我们回到宿舍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番什么情景呢?那就是文寻在看书,子礼……”

常许的话还没说完,孟俊就说道:“你也不能怪子礼,他只是一个不小心睡着了,而且这对弈本来就是……”

“你在说笑吗?孟俊!是文寻等着子礼走下一步棋,等的人没睡着,该走下一步的人反而睡着了,你还说什么一个不小心!我觉得就是子礼已经看透了结局,那就是他赢不了,所以就用睡着来掩饰他的无奈。”

“你说的这么直接,会不会太伤子礼的自尊了?”孟俊说出了他的看法。

“在咱们宿舍里,其实子礼的棋艺也很不错了,只是刚好遇到了比他还厉害的文寻,他明知棋艺不如文寻,却非要和文寻一较高低,就算侥幸的能赢上个几次,可从整体实力上说,他还是比不过文寻,从概率上来说,他依旧输多赢少。”

“你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不过和我们下棋,他是平多赢少,和文寻下棋,他才是输多赢少。这么一分析的话,那也就说明了……”

常许接过孟俊的话题说道:“那也就说明了,对于子礼来说,赢是偶然的,平是随机的,输是必然的。”

“你这话要是被子礼听到了,你觉得他还会继续挑战文寻吗?”孟俊有了疑问。

“当然会,子礼从来都是……”

“算了,之后的话你就不用说了,子礼会伤心的。”孟俊打断了常许想要说的话。

“我正打算夸他呢,你怎么就不想听了?”

“你这夸与不夸,子礼不都还是子礼,况且你夸子礼从来都是以损失子礼的自尊为代价,子礼已经承受不起了!”孟俊很感慨的说了这一番话。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夸赞他了,但有一件事,我有些没想明白。”常许打算说另一个话题了。

“什么事情让你没想明白?”孟俊问道。

“你说文寻这几天怎么总是在看书?”常许反问道。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难道你不看吗?”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他最近的话少了许多,而且我门三人在谈论话题的时候,他也很少参与了,而他手上则经常拿着一本书在看。”常许对孟俊说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你这么一说吧,我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本来以为这只是我个人的感受,没想到你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那你有注意到他在看着什么书吗?”常许问道。

“这我倒没有太在意,要不等回到宿舍后,你直接去问一下文寻不就行了。”孟俊说了他的建议。

“要不然还是算了吧,以文寻的能力来说,应该会把事情处理好的,咱们就不用多想了。”

“也是,就快到宿舍了,可以看见子礼还在苦苦思索的样子了,或许今晚他能展现给我们不一样的结局”孟俊显然是很想看到赢的结局。

“我仿佛都能猜到那小子的表情了!”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不要再用你特有的词语去夸奖子礼了。”

“当然了,既然我已经说了,那就不再夸他了。”常许淡然的说道。

等来到宿舍内,常许与孟俊就看到两人还在下着棋,于是常许就赶忙走上前去看看情况,孟俊也紧随其后,赶紧来观看一下是怎样的局势!

看到曹子礼还在认真的思考,所以常许与孟俊也就没和曹子礼说什么,而一旁的周文寻则拿着一本书,他在看到两人下课回来后,就直接走过来观战了,于是就对他们说道:“今晚子礼很有可能会胜出。”

虽然刚才在路上,常许已经不打算问周文寻在看什么书了,但在看到周文寻手中拿着的那本书时,他还是好奇的对周文寻问道:“文寻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书啊?”

周文寻直接回答道:“刘劭所著的《人物志》。”

“这本书我倒没有看过。”

听到常许这么说后,周文寻便把书递了过去,常许在将书接过来后,就随意的看了看。

这时的孟俊则一直在专心的看着盘面,他看得出来,曹子礼现在占据着非常明显的优势,这在之前几乎是很难见到的,因为在大部分的对弈中,都是周文寻占据着优势,今晚展现出的则是刚好相反的战况。孟俊有了些莫名的激动,他认为曹子礼是能够赢下这盘棋的,而且在与周文寻的对弈中,曹子礼的棋艺也在逐步的提高,孟俊能明显的看出这一点。

或许这就是子礼的出发点,也就是在与文寻对弈的过程中,向文寻学习一些思想与技巧,这样进步得就很快,而子礼其实并不考虑输赢的问题,看来是我和常许在乎于输赢,所以也自然的认为这种想法就是子礼的想法,孟俊在心里有了这些新的见解。

仿佛是猜到了孟俊的想法,于是周文寻对孟俊说道:“子礼最近的棋艺提高了很多,孟俊你也能看得出来,我认为最根本的一点,就是子礼在整体战略上的改变。”

“对,我也这么认为,在我看来,还有一点就是子礼在技巧方面,那也是有显著的提升!二者的合理运用,就展现出了现在这样让人佩服的局面。”孟俊显然是在肯定曹子礼的做法。

此刻曹子礼心中所想的就是:要赢啊,这盘棋可一定要赢啊!

常许在随意的看了看《人物志》后,就把书还给了周文寻,他内心的想法就是:这本书以前没有看过,但给我最直观的感受就是……

“赢了,这盘棋是我赢了!”曹子礼非常兴奋的说道。

曹子礼的话,也打断了常许的思绪,而常许也被曹子礼的话所吸引,于是他赶忙上前来看了看这最终的结果。

“真是不容易啊!”孟俊一边看着结果,一边感慨的说道。

“是啊,这也是子礼在积累经验后,才展现出的结果。”常许在看了对弈的结果后,也有了自己的感悟。

“成功本就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周文寻接着常许的话题说道。

“寻哥,三局两胜制,我赢了两盘,所以最终是我的胜利!”曹子礼很高兴的说道。

周文寻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并对曹子礼说道:“既然是子礼胜出了,那就让我和孟俊,还有常许一起请客吧。”

孟俊与常许几乎是同时向周文寻问道:“为什么?”

周文寻已经来到了宿舍阳台,他看着楼下校园内的小径回答道:“因为是我们三个人输了。”

已经提前回到自己宿舍的郑启恒,自然是没有看到这最后的结果,但他的判断依旧还是:周文寻会稳赢!

第七十三章

第二天一早,许昭星召开了一次高层会议,议题是关于公司整体战略上的调整。

在会上,具体的调整方针还未明确,贺山就与许昭易开始了暗斗。许昭易并不想如此,毕竟现在的他已经改变了过去给人们的印象,谦和有礼是公司里的人给予许昭易的新评价,但贺山显然不这么认为。

在许昭易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后,贺山就接着说道:“对于刚才许昭易提出的意见,我是赞成的,他说的很好,我认为也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所以我的意见是,就按照许昭易的看法来制定调整方针,不用做出什么更改了!”

听完贺山的发言后,许昭易立刻说道:“我也认为自己的意见是合理可行的,如果公司能按照我的意见形成具体的方案,那么我想就这之后的结果来说,也应该是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更何况现在还有贺叔对于我的肯定,贺叔也是元老级的人物了,所以对于贺叔所说的话,大家还是要认真考虑一下的。”

“我要先说明一点,虽然我是接受了许昭易的意见,但也不意味着我们就一定要这么做。”

“贺叔的前一句话还在说不用做出什么更改了,给予我的是肯定,怎么现在又成了不一定要这么做了?这显然又是不置可否了,对于我的同一句话,贺叔却先后给出了既可以但又不一定的评论,我想让贺叔当面对大家解释一下,我们要如何去理解贺叔话中的意思?”

“这个很好理解,不用更改的意思就是说可以照搬,但是否要完全照搬,那也要听听别人的意见,还是说只要是你许昭易提出的意见,那就一定要通过,而且还不可以讨论?”

“当然可以讨论,但既然贺叔这么说了,那我觉得就先讨论,至于是否真的要按照我所说的形成具体方案,我持否定意见。”

在许昭易说完这句话后,会场上立刻就有人开始商量着什么。

这时许昭星说道:“请大家保持安静,刚才贺老与许昭易也就是提出一些关于他们自己的看法,如果你们有什么见解的话,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会场上很快的又安静了下来。

贺山看了看坐在对面的许昭易,然后说道:“那我就再说一点个人的看法,既然事情是可以讨论的,那为什么又先去否定呢?难道是怕经过大家的讨论后,给出了否定的结论,所以就先自行否定了?我认为这样的做法是有失偏颇的!”

“看来贺叔又没理解我的意思,我所说的否定,指的是大家可以否定贺叔提出的意见,而不是否定我自己提出的意见,虽然贺叔肯定的是我提出的意见,但贺叔肯定我的意见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意见,所以那也是可以去否定的意见,还是说就贺叔的意见本身而言,别人是不能提出否定意见的?”许昭易看着贺山平静的说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刚才的意思表达得明白,那就是你要先把自己提出的意见否定,然后再让大家去讨论,如果是我理解错了的话,那你可以问问大家,我不相信就没有人和我的理解是一样的!”贺山用严厉的语调说了这一番话。

许昭星清楚的知道两人正在做的事情,他还记得上次与许昭易的谈话,也刚好就是在这间会议室内,许昭易说了不要先入为主以及将一碗水端平的话,所以现在看着两人的暗斗,许昭星又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既然连许昭星都没有说什么,那么在参加会议的人里,又会有谁敢于发表自己的意见?会议室里一时之间又安静了下来。

这时许昭易心中所想的就是:贺山啊贺山,有必要把氛围弄成这样吗?除了让大家难堪之外,还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不成?还记得上次与我哥许昭星就坐在这个会议室里谈话,我把该说的都对他说了,也预测到了会有今天的局面,可是又有多大的用处呢?该说的都说了,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既然你是元老级的人物,又怎么会看不明白这些呢?

我不相信在你过往的人生经历当中,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会产生怎样的局面,但既然你是知道的,却还是让事情走到了这一步,那就说明我们是冰碳不可同器的类型!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踢你出局!

我要把你出局后的形势发挥到极致,这是一次非常好的机会!

如何发挥到极致?在你出局后,你的位子自然还会有别的人来坐,我想这个人应该要和你一样,需要站在我的对立面,而且也要经常提出和我不一样的意见,但实际上这个人却是听命于我的!这么做的话,是有几个立意点的。

其一,可以树立我接纳不同意见的形象,是人们对我谦和有礼评价的又一证明。

其二,通过我树立的这个假的对立面,我就可以知道到底是谁真正的站在我的对立面。

其三,当我知道这个真正的对立面是谁以后,我就将这个真的反过来再树立成假的!

其四,这一真一假,也就是一实一虚,而真的实际上却是假的,而假的最终却是真的,实中带虚,虚中有实。

其五,最后的结果就是我知道真假与虚实,但我也不知道这虚实与真假。而在这真假与虚实中,是否还可以再次增加虚实与真假?

其六,我想知道则别人可以知道,若是我不想知道,那别人又从何得知?所以若能将此番计谋发挥到极致的话,那么最后的局面就会变成,我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极致的局面为不知!

你觉得这样的计谋是我的首创吗?答案是否定的,我只不过是将古人做过的事再一次的上演一遍!当然了,在古人计谋的基础上,我同时也加入了自己的某些计谋,而这多重式的计谋能否成功?又能否可行呢?答案是我知道,但同时也不知道!若真有人看出了我的这番计谋,那也是不会模仿成功的。

就在许昭易想着计谋的同时,坐在许昭易对面的贺山也在想着对策:好你个许昭易,面对着这么多的人,你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给我留!看来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共事了,本来我今天就是对你进行一个测试,对于我刚才的那些话语,如果你能顺着我的意思来,不和我唱反调,那就说明我们还有共事的基础,可现在我却已经看得很清楚了。

如果这个会议能早点召开的话,说不定我就能早一点看清你了,但是现在也不算晚,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结局就只有一个,就是踢你出局!

如何让你出局呢?放心吧孩子,这个过程你是看不透的,当你明白过来的时候,你已经抱着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在回家的路上了!不过就你许昭易而言,你应该会开着自己的车回家去,至于你的个人物品,还是让你哥许昭星帮你收拾吧!

你的位子会有别的人来坐,但这个人一定要出于我的安排,我可不想再看到坐在你位子上的那个人和我唱反调了!我当然想看到谦和有礼的样子,但肯定不是许昭易你这小子装出来的样子!你能让大多数人相信你的改变,但很不好意思的是,我就是属于那大多数的对立面。

虽然以后在公司里看不到你谦和有礼的样子了,但如果我想看的话,那我就去你家蹭一顿饭,到时候你还要恭恭敬敬的叫我一声,叔!

第七十四章

安静的会议室里,虽然人们的想法不一样,但许昭易与贺山两人却最为清楚接下来要做些什么,以及如何去做!

看到如此的局面,此刻的许昭星在心里也有了一番感慨:看来两人一定会有争斗,我无法调和,但也不想阻止,毕竟我该做的,该说的,已经都做到了。现实生活就是如此!而我的不得已又有谁人能知?又有谁愿意去理解我的不得已?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我也许只用做一件事情。

知不可解者,以不解解之。

许昭易与贺山在各自的心里都有了打算后,也就意味着暗斗结束了,接下来就是明争了!

贺山首先看了看许昭星,然后才对许昭易说道:“你的意见我是不会同意的,也不可能同意。”

“贺叔的做法是不明智的,我想贺叔还是先想清楚了再说,咱们就事论事,不要针对于个人。”

“这样吧,如果你觉得我做事有失偏颇的话,那我想请许总说说他的看法。”贺山的这番话,是期望着许昭星能有所表态。

听到贺山的话,许昭星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思,可现在的他显然是不想参与到这场争斗当中,不管是为哪一方说话,只会让局面变得更为复杂,所以在贺山说完后,许昭星就说道:“关于今天的议题,咱们以后再议,在回去之后,请各部门的负责人要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散会以后,请贺老与许昭易留一下。”

大家听懂了许昭星的意思后,便陆续的走出了会议室。

之后的会议室了就只有三个人坐在里面。

许昭星开口说道:“我有一个想法,既然你们二位无法达成协议,那么对于公司的整体战略而言,你们就是最需要调整的具体方针!”

“许总,你的意思是……”

“还听不出来吗?贺叔!我哥的意思是咱们可以离开公司了。”

“许总,我可是首席智囊啊,怎么能离开公司呢?”贺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看来,即便是有人要离开公司的话,那也应该是许昭易,而不是他本人。

这么容易就能踢你出局吗?我当然很乐意了,但我可不想真的与你一同出局,你不也想着如何踢我出局吗?这样的话,也就都达成了我们各自的目的了,只是在达成的同时,也就意味着共同出局,但我是不会接受的,许昭易看着贺山那难以置信的表情,想到了这些。

“我认为应该以公司的战略目标为考虑的第一要素,既然大哥已经说了我们是要被调整的具体方针,那我首先同意大哥你的做法,我决定……”

“等一下,许昭易啊,你可要想清楚了,一旦离开公司的话,可就等于是直接退休了,你还这么年轻,恐怕公司连你的退休金都还没来得及准备!”贺山立马阻止了许昭易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因为他知道,一旦许昭易主动请辞,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也必须如此,但他显然还不想这样。

“贺叔啊,你这么做不合适吧?毕竟我哥已经把话都说得很明白了,咱们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咱们两个就是支撑大局的人啊,我坚定地认为,我们就是许总的心腹,也是许总最为亲近的人,所以许总是不会同意我们二人请辞的。”贺山表示出来的意思,同样还是不愿主动请辞。

“既然许昭易是为了公司的整体战略考虑,那就说明他是理解公司所制定的整体战略的,既然是理解的话,那又怎么会成为需要调整的对象呢?倒是你啊,贺老,我怎么感觉你并没有理解我刚才开会的意思呢?”许昭星看准时机,对二人说出了这一番话。

许昭星的这一番话让贺山愣了一下,他看着刚刚说完话的许昭星,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贺叔啊,这里是会议室,咱们的会并没有开完,只要没走出这个办公室的话,咱们就一直开着会,你以为大家回去做各自的事情了,这个会议就结束了?从这会议室里只有我们三人的那一刻起,这个会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刚开始啊!会议的议题就是关于公司整体战略的调整,调整什么?调整的就是看你我二人谁主动请辞?”许昭易平淡的说道。

“意思是你早就看出来了?”贺山惊讶的看着许昭易问道。

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我只不过是让他们两人好好的在这个会议室里冷静一下,然后让两人以为是我要让他们一同离开公司了,而在有了这样的想法后,那么两人也就没有再争斗下去的心思了,这才是我的出发点!可是我并没有要让两人中的谁主动请辞的意思啊!我刚才有说过这样的话吗?还是说我受到了许昭易话语的诱导?许昭星也有些迷惑的想着这些,他也很好奇怎么突然就形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了!

这时许昭易说道:“当然了,从我哥召开会议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了,他想看看到底是谁会成为公司的阻碍,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就是贺叔你了。”

我召开会议是刚才许昭易说的这个意思吗?怎么连我都不知道?我应该根本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啊!许昭星看着许昭易,心里想到了这些。

我的许总啊!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知道啊?既然你是这个意思,那就应该让我主动提出请辞,然后我再扮演着许昭易刚才扮演的身份,说着他刚才说的话,最后的结果就是让许昭易出局!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还是说你已经不信任我了吗?执意要让我请辞,然后等着许昭易坐上你的位子!看着许昭星,贺山立刻想到了这些,并且他还摆出了一副非常不满的表情。

看到贺山那不满的表情,许昭星则是更加的迷惑了。

这就是许昭易想要看到的局面,他认为只要当面的坐在两人的面前,当面的坐在这里,而且没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那么这贺山就不会把他心中的疑惑直接说出来给许昭星听!而且许昭易也提前判断出许昭星会让众人先回去做事,所以形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就成了一种必然!

当着两个人的面,许昭易做着瞒天过海的事,这就是众目睽睽下的瞒天过海!众目睽睽下的离间!

看着许昭星与贺山不同的表情,而且是在他们还不能直截了当表达自己内心想法的情势下,许昭易开口说道:“大哥,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好,但现在到底谁是真正为了公司,谁是只想占着那个位子,我想你已经看得很明白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之所以等到大家走出会议室后,我才说出这些话来,就是不想让贺叔太难堪了,我也是为了他好,请大哥你不要责怪他,贺叔也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想请辞!许总!你要相信我呀!快点为我说些什么呀!在听完许昭易的话后,贺山几乎是在心里喊出了这几句话!

大哥,我知道你有优柔的一面,所以你不会立刻做出让我们请辞的决定,既然你不做决定,那就让我来帮你做决定吧,只要抓住了你的这一心理,然后在曲解你的本意后,我就可以踢贺山出局了!再见了,贺叔!在心里想到这些后,许昭易对许昭星说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让我主动请辞吧!”

第七十五章

在许昭易还是说了他想主动请辞的话后,贺山也逐渐的看明白了许昭易的计谋,于是他就改变了先前的想法,然后也对许昭星说道:“许总,既然许昭易执意要请辞的话,那我们也不用阻止他,既然他认为自己是需要被调整的那一个,那么我们就要成全他,也要相信他对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对于我自己而言,我的判断就是公司需要我,所以在许昭易离开公司后,我会更加的为公司尽职尽责!”

“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人冷静一下,而我也并没有确切的说过让你们离开公司的话!我的本意只是期望着能快点结束你们两人之间的争斗而已!”许昭星把他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许昭易并没有过多的去理会许昭星刚才的那一番话,而是直接说道:“哥,看来贺叔是真的在为公司的未来考虑,那既然贺叔不想离开公司的话,我们就让他留下。”

“是啊,许总,就让我留下,但是要同意许昭易的请辞!”

“贺老啊,昭易可一直都没有说过让你离开公司的话,可你却一直想让昭易请辞,我觉得你的做法是否有些不合适?”

“我的意思也不是说非要让许昭易离开公司,只是他自己……”

“是啊,贺叔!我从未说过让你离开公司的话,我只是说过我们两人也可能需要根据公司的战略来做出调整,但贺叔你的意图是否……”许昭易没有把话说完,他认为不说才是说了。

“怎么会呢?许昭易啊,你可能是对我有些看法了,我一直都在挽留你,并不想看到你离开公司,并且也一直是阻止的,但之后我看你态度很坚决,所以就劝说许总同意你的请辞,怎么现在反而是说我有什么意图了?”贺山反驳的说道。

“看来贺叔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我好,只是这个出发点让人觉得很有些言外之意啊!”

“好了!你们两人就不要再做没有意义的争辩了。”许昭星做出了阻止,因为他不想再看到两人的争端了。

“许总,你就让我对许昭易把话说完!既然许昭易刚才说到了言外之意,那你指的是什么?在我看来,你其实就是想用权谋之术将我踢出局吧?”

“权谋?我想贺叔的用词是否不太合适?还有啊,我没有产生过让贺叔你出局的想法,你可是元老级的人物啊!我怎会可能会把你踢出局?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

“刚才开会的时候,也就是大家都还坐在会议室里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想过怎样把我踢出局?”贺山看着许昭易问道。

“当然没有,我只是想着还有没有人会提出和我不同的意见,或者说与贺叔不同的意见。”许昭易用无所谓的语调回答着贺山的质问。

“你让我想起了《守弱学》里的一句话。”贺山说道。

“好啊,既然贺叔说到了杜预所著的《守弱学》,那就说说你想到的那句话吧!”

“智以智取,智不及则乖。”贺山引用的这句话是在指向于许昭易。

“愚以愚胜,愚有余则逮。贺叔的话恐怕是还没有说完,所以我帮你把下一句说了。”

对于许昭易的话,贺山评论式的说道:“就这两句话而言,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理解?又有几人可以做到?我记得《仕经》里说,见不远必谋不深,谋不深必事多舛。”

听完贺山的话,许昭易并没有做出评论,他提起了另外的话题。许昭易说道:“《道德经》里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在我看来,你所说的这句话,用一个成语就可以说明了。”贺山没有理解为何许昭易会突然说起这句话来,却不是接着他刚才的话题去说,但贺山还是选择接着许昭易的话题去评论。

“好啊,那你就说说看是哪一个成语?”许昭易说道。

“裒多益寡。”贺山回答了许昭易的提问。

“那也只是你个人的理解,我想接着自己的话题继续说,我记得《道德经》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天之道,利而不害;圣人之道,为而不争。”

在许昭易说完后,许昭星立马说道:“你们两人刚才是在探讨权谋之术?还是说在谈经论道?从早上召开会议一直到现在,我没有达成自己召开会议的目的,反而是不断的在听你们两人说些题外话,也同样是因为你们,今早的会议提前结束了,但结果还是没有任何结果!公司里有些人事摩擦很正常,有派系之争也不奇怪,但是……”

许昭星没有把话说完,他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我请你们局限于台下之争,不要让公司的人都清楚明白的看到你们在做些什么!说到底,还是因为你们两人的权谋之术不够,才会产生现在这样看似势均力敌的局面,如果你们中的某一方是有实力的,那就请让我看到这一点,我现在最想看到的一点就是,你们首先是谁会被踢出局!我已经无力再干涉于你们之间的事了……”

看到贺山与许昭易几乎是用惊讶的表情看着自己时,许昭星又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就请你们两人尽快的把自己的权谋之术发挥到极致,谁先踢对方出局,那么谁就赢了,赢的一方继续留在公司内效力,输的一方请自动出局,整个公司经不起你们两人的争斗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由于你们的行为,公司的利益已经在蒙受损失了,我甚至连一个完整的会议都开不下去!”

听完许昭星所说的全部话后,贺山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在他的印象当中,他几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许昭星,也不敢想象这些话会是由许昭星说出来的,看来是许昭星的临界点到了,这是忍耐的临界点,一个人会说出他几乎不可能会说出的话,做出之前不会做的事,那也就说明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否则这么惊世骇俗的话,怎么会是许昭星说出来的?

相反的,许昭易认为这才是一个公司的掌权者应该有的姿态,放着该用的话语权不用,却想着居中调和,最后的结果就是越斗越厉害,越斗越无边界了。所以,既然能够看到这一层面,那就将斗争明朗化,心里如明镜又有什么用?公司不还是照样蒙受着损失!对于许昭星刚才的那一番言论,许昭易认为是合理的,也是属于在长期的忍耐后会说出的话语。

许昭易在想明白这些后就立刻说道:“好啊,既然哥你也已经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其实你是什么都明白的,而只是碍于某些原因,你不好将话说得透彻!那我也就明说了,最后赢的会是我,至于贺叔,那就等着被我踢出局!”

“看到没有,这就是你小子一直都想做的事情,还说你没有想过将我踢出局!但是,许昭易啊,我可是真的没有这个想法,把你踢出局对我有什么好处?并且还让公司少了一位青年才俊!”贺山说出了他的想法。

这时许昭星说道:“既然贺老一直都没有这个想法,他也是一直在为公司考虑,那就说明贺老的出发点没有问题,也经得起考验,刚才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在我说完了那些话后,许昭易就直接说了他的想法,也就是说想将贺老踢出局的想法,如果再容忍许昭易争斗下去,那样也只会给公司带来损失,所以我的最终决定就是,许昭易暂时离开公司一段时间!”

第七十六章

“大哥,我……”

“其实你并不想请辞,也不愿离开公司,对吧?既然这样,那又为何总是让你自己说出请辞的话?你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贺老离开公司,而你通过一些计谋,最后让你自己留下来,我说的没错吧?”

“许总,在我看来,许昭易这小子就是你刚才说的这个想法,但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贺山抓住时机说道。

“还有贺老你,其实将许昭易踢出局也是你最终的目标,只是你也不愿意承认罢了。你们两人在心里的想法以及之后说出来的话是不一致的,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把你们的话反过来理解,把你们的行为反过来看,这或许就是你们内心真正的想法了。”

“原来大哥你早就看出了我们的想法!只不过刚才任由我们表演了一番。”许昭易看明白了许昭星的做法,所以说了这么一句。

“这么看来的话,许总刚才那一番惊世骇俗的话语,其实是揭穿我们的一种计策!”贺山也看明白了许昭星的做法,所以他就说出了自己的理解。

“可以这么理解,所以说你们之间的争斗我都是清楚的,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昭易的话让我产生了一些迷惑,但之后我很快就明白了昭易的真实意图,对于这一点,我想贺老的感受应该和我一样,我要做的就是让你们的争斗公开化,我的想法不是让你们中的某一方退出,而是想看到你们共同帮我管理公司,你们一个是我的智囊,一个是我最亲近的人,所以我当然是要倚靠你们的,对于这一点,你们应该比我看得更为透彻!”许昭星说出了他真实的想法。

“那许总的意思就是期望我与许昭易不要再争斗了!既然许总已经看出来,而且还把话说得如此明白,那么我与许昭易的做法自然也就失去了可行的基础了。我支持许总的做法,今后不再和许昭易争斗了,一切以公司的大局为重!”贺山肯定了许昭星的做法。

“感谢贺老的理解,毕竟我已经劝说过贺老你很多次了,而且我与昭易也谈过话,你们两人当时的态度都很好,话也说的很客套,可在实际的场景当中,你们显然不是按照当初所说的那样去做的,所以今天我有了一番超常规的做法,也就是说了一些不太妥当的话。”

“大哥,我能理解你的做法,既然阻止不了,而且就算阻止了也没多大的用处,那就把我与贺叔引向于台面上的争斗,但这种争斗不是指的实争,而是要把我与贺叔的真实目的给指引出来,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那也就失去了争斗的意义,因为我与贺叔的争斗有一个最基本的前提,那就是认为大哥你并不知道我们的想法,而认为大哥你不知情,所以我与贺叔才能在你面前的尽情的表演,就是想着能让大哥你做出让某一人出局的决定!”许昭易把他自己的理解说了出来。

“就是昭易你说的这个意思,看来我今天超常规的做法得到了你们两人的理解,那我的目标也就达到了,现在的话,我要达成另一个目标!”

贺山说道:“许总,你还有别的目标?真是厉害呀!把我和许昭易的争斗化于无形,而且还要达到别的目标,那我想问一下,你所说的另一个目标是什么?”

许昭星看了看贺山,然后有些无奈的说道:“还能是什么目标,自然就是把刚才没开完的会继续开完!不先把你们两人的问题解决了,我要如何把会议开下去?”

贺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原来许总是这个意思,看来是我没有把事情处理好,我毕竟是许总的首席智囊,应该为许总出谋划策才对,而不是为许总增加阻碍!这么说吧,其实我对于许昭易的提议是赞同的,也认为很不错,是符合公司的长远发展规划的。”

“既然贺叔这么说了,那意思就是同意我的提议了?那你刚才在会议上为什么又是肯定,又是否定的?”

“你这小子,那就是为了要考验你一下,看你能不能坚持自己的意见,是否能不为别人所说动!”贺山很快就为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

许昭易显然是不相信贺山的说法,于是他说道:“贺叔啊,我怎么感觉你并不是这个意思呢?如果是考验的话,那也应该是先否定,然后在看到我的反应之后,再给出肯定的意见,而不是先肯定我的意见,然后再给出否定的答复,我觉得给予否定,恐怕才是贺叔你的真实意图吧?”

“你这孩子,不要总是说些不好的话,你要试着往好的方面去想,那样自然会得出好的结果。”贺山很不以为然的回复着许昭易的质疑。

“原来是要这么理解啊,看来是我的出发点有问题了,可是贺叔啊,你不觉得就算我往好的方面去想,得出的结论依然是一样的吗?”

“同一件事情,关键是看你怎么去想,也就是站的位置不同,自然是会有不一样的感悟,而你的意思就是说不管怎么看,都是同一个感受?”

“贺叔不要偏离了话题,我指的是贺叔你做的这件事情,也就是说不管怎么看,都会是同一个结果,而这个结果就是我的提议不过关!”

“你小子是不是抓着刚才会上的事就不放了?其实真的不用如此,咱们应该向前看,说不定以后我们之间的合作就会很愉快了,肯定不会再像今早这样了!”

“贺叔你说的话我能相信吗?”许昭易当然是不会相信的,但他还是装着提出了质疑。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所说的话,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不然你就看我以后的做法,到时候也就知道了。”

听完贺山做出的承诺后,许昭易立刻打开了面前摆放的会议记录本,然后快速的用繁体字写下了一行字:贺叔决定以后都站在我这一边了,若有违背,自愿出局。

在写完后,许昭易就把会议记录本递给了对面坐着的贺山。

贺山没有看明白许昭易的做法,他也只是下意识的接过了许昭易递过来的记录本,然后就看了看纸上所写的字。

在贺山看着的时候,许昭易就说道:“贺叔,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在后面签个字,以示你的诚意。”

贺山在看完后笑着回复道:“这个字,我还是不签了。你心里知道我有这些意向就行了!况且这些写下来的想法,其实都是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吧!”

“贺叔就不要再说些有言外之意的话了,你不签字也可以,不过今天我哥可都看见了,他就是公证人!”

许昭星则一直看着两人的表演,他心里又有了说不出的无奈……

第七十七章

看着面前的两人,许昭星仿佛在突然间就有了一番新的想法:如果将两人同时留在公司内,那自然还是会看到他们的内争,现在只不过是将两人的争斗暂停了而已,等过个几天的时间,他们又会回到原来的预定轨道上,而这种轨道就是,除非有两人中的某一方被踢出局了,否则这种内斗是不会自行停止的。

如果某一方出局的话,那么局面就会面临着失衡,而现在两人的实力还不相上下,所以这种内斗看上去就显得尤为激烈。现在两人互相制衡着,局面当然是于我有利的,毕竟我才是公司的实际掌控者。

从长远的趋势来看,贺老很有可能会出局,那么在他出局后,自然会是许昭易占据着优势,但于我而言却是劣势,毕竟就忠心来说,贺老更为可信一些,而且我与他也共事多年了,不仅对于我是忠心的,在对待公司的事务方面,他也是认真负责的,相较于许昭易,则好得太多了!况且对于现在的许昭易,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了。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让许昭易出局的话,那么贺老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

就现在的局势而言,不能让贺老被踢出局!如此思考的话,那就只能打压许昭易了,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做到制衡,而关于这制衡的问题,在历史上也有太多的古人思考过!只不过以前是古人面临着制衡的问题,现在则是我面临着这个问题了!

还有别的可能,如果让两人同时出局的话,我能不能更好的掌控公司?好像没有什么是不可被取代的,既然可以被取代,那就让两人一同出局也同样是可以的,但事情总要交由人去完成,或许我也没有太多的选择,可谁又能确保这新扶植上来的人就一定是忠心于我的?

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两难的,不是厚此,就是薄彼,这一碗水端平的说法,或许本就是妄想。

想来想去,还不是选择了维持现状,既然是这样,那就暗中帮助贺老,隐秘的打压许昭易吧。

在快速的想到这些后,许昭星对面前的两人说道:“在将大家叫进来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们两人的意见,也就是说对于公司整体战略上的调整,就以许昭易的意见来形成具体的方针,你们是否同意这个办法?”

“我同意。”能同意自己提出的意见,许昭易当然是愿意的,于是他立刻就说了同意。

贺山并没有想出什么好的方案,而且他觉得许昭易的意见也很好,于是他说道:“我也同意。”

“好,那么这个意见我也是同意的,既然我们三个人都是同样的想法,那么等大家进来后,我们就先听听他们的意见,如果有更好的意见,那我就将许昭易的这个意见保留,如果没有产生更好的意见,那我再把我们的决定说出来给大家听,但是在这个听取意见的过程中,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两人有争论了。”许昭星选择对两人说出了他的想法。

“我同意大哥的做法。”

“我也赞成许总的做法。”

“好,那我们就把大家再次的叫进来,然后召开这次会议。”

之后的会议进行的很顺利,许昭易与贺山两人全程几乎都没说什么话。

在开完会后,许昭星将贺山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有话需要对贺山单独讲。

贺山的面前放着一杯泡好的茶,而许昭星就坐在贺山的对面。

许昭星首先说道:“贺老,关于早上的事,我要向你道歉,因为我也不知道许昭易会那样做。”

贺山有些感慨的回复道:“许总,我跟随着你这么多年了,你的做事方式我还不知道吗!只是今早发生的这些事让我想起了一句诗来。”

“敢问贺老想起的是哪一句?”许昭星问道。

“名高毁所集,言巧智难防。”贺山回答了许昭星的提问。

“这句是出自于刘禹锡的诗,如此看来的话,就这言巧智难防而言,贺老其实是指的许昭易吧?”

“就是如此啊!当着我们两个人的面,这小子就公然上演了离间之计!我经历过的事也算够多的了,见过的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今早在会议室里,也就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在会议室里的那个时候,许昭易所说出来的那些话,连我在一时之间都没能想明白,所以结果差点我就被踢出局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就被踢出局了!不过还好,你首先反应了过来,之后给他来了一个计中之计,否则我都不知道会是一番怎样的结局啊!”贺山很有感慨的说出了这一番话。

“我能理解贺老你的感受,这众目睽睽下的离间,我也是之后才想明白这一计谋的,按照当时的局势,如果我不将计就计的话,那么贺老所面临的局面就很难堪了。”

“你是他哥呀,而且还是当着你的面,许昭易就公然的这么做了!而他几乎是没有什么顾忌的,至少我没有看出他有什么顾忌,就这一点来说,不得不让人忌惮啊!”贺山说出了他对许昭易的担忧。

没等许昭星发表看法,贺山就继续说道:“既然现在是在你的办公室里,而且也只有我们两人,那就按照往常一样,我就叫你昭星吧。昭星啊,我早就对你说过许昭易这小子是装出来的,什么谦和有礼,我根本就不相信那会是许昭易!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小子是加快了步伐的,也就是想要夺取公司控制权的步伐!他今早就是想先将我踢出局,然后接下来就是对付昭星你了。我听说这小子最近组建了一个什么智能团,而且这智囊团的成员应该是有些过人之处的,否则许昭易也不会将人招揽进他的智囊团里,而很明显的,他这就是在布局了!”

“贺老你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这智囊团的问题,那你见过他智囊团里的人?”

“这倒没有,不过我上次看见他来找你,也就是让那个叫高则智的加入公司的保安部时,这就已经引起了我的怀疑,本来我是不赞同让昭星你同意的,可是你几乎没做什么思考就答应了许昭易的要求,我之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毕竟那样看上去就是在离间你们兄弟了。对了,还有关于之前那个叫杜林哲的,他本来就是许昭易的大学同学,再次回到公司后,肯定是选择站在许昭易那一边了,昭星你肯定又是为许昭易作了嫁衣裳!”贺山一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一边对许昭星说着他的见解。

许昭星感到事态有些严重了,他看着贺山说道:“我最近都在忙着公司里的事,很少去关注许昭易在做些什么,没想到他已经做了这么多,或者说他已经完成了多重的布局,而在公司里完成布局之后的第一步,就是踢贺老你出局!所以今早他才会毫无顾忌的做着他想做的事!”

“对,就是这样!这也就能为今早他的行为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可如果我是许昭易的话,我应该是不会这么着急就踢对手出局的,因为一旦没有做到的话,反而就会首先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目的!但今早这小子却这么做了,那就反过来说明他已经有了整个的计划,而踢我出局就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贺山附和的说道。

“我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你放心吧,贺老!既然他组建了这个智囊团,那我首先就瓦解他的智能团!”许昭星坚定的说道。

第七十八章

回到自己办公室的许昭易随意的坐在了沙发上,他认为是自己失策了,对于早上的事,没有做到谋定而后动,而且还露出了极大的破绽!

在没有通盘谋划的情况下,许昭易就想利用技巧上的操纵来达到目的,虽然也一度占据着优势,但最后还是失败了,因为如果不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目的,那么就很有可能会被看出来,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因为许昭星与贺山先后都识破了许昭易的计谋。

在会议上产生了将贺山踢出局的想法后,许昭易就开始了谋划,而这番谋划从产生的结果上来看,显然还是不成熟的。没有做出战略上的具体方针,只是想依靠战术上的巧妙来达到目的,那么失败的概率自然就会很高。

许昭易这番贸然的举动所产生的另一结果就是,许昭星与贺山误以为他是在有了多重的布局与整体的计划后,才做出的第一步举动,而这第一步的举动就是要将贺山踢出局!

许昭易坐在办公室内反思着早上的举动,他开始变得有些茫然了,因为从这失败的结果上来看,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去做了,而且他也不知道选用什么样的办法来补救才是最为合适的!他知道现在贺山正在许昭星的办公室里,但至于二人会得出一番什么样的结论,许昭易只能去做出有可能接近于事实的猜测,但他却无法肯定自己的猜测,所以试探就成了一种可能的选择。

但是否要亲自进入许昭星的办公室里去试探,许昭易就有些犹豫了,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旦选择出现在许昭星的办公室,那么许昭星与贺山就会警觉起来,或许本来还有些不确定的问题,也有可能因为他这贸然的进入办公室,就让许昭星与贺山得出了某些肯定的结论。在权衡利弊后,许昭易还是决定不去进行这次试探了,因为很显然的,这试探的结果反而会让对手获得更多的信息。

许昭易想到了新组建的智囊团,他认为还是应该先问计于智囊团的,在经过了整体的谋划后,再做出将贺山踢出局的举动,或许那样的话成功的概率就会更高一点,而且他认为以周文寻与郑启恒两人的智谋来说,应该是可以达成目标的!

或许现在也不算晚,许昭易觉得就等周文寻与郑启恒放假的时候,将智囊团的成员一起叫到他的别墅内商量看该怎么办,刚好也能让大家认识一下新加入的成员高则智。

许昭易当然不会就这么等待着智囊团所做出的计谋,现在的他自然是要有所行动的,而这个行动就是通过许昭星与贺山性格上的分析,来反向推理出现在二人正在进行着的对话!可能这个想法有些超出于常规了,成功与否无所谓,毕竟也不知道这是否会与两人的对话相符合,许昭易只是觉得有值得一试的价值!

于是许昭易把办公室的门关上,他不想让任何人进来打扰自己的思路。

这番在脑海里推演出的对话内容自然是不能写在纸上的,因为有可能会被别人看见,所以许昭易决定就让这番推演起始于脑海里,也终止于脑海里!

通过对许昭星与贺山两人的性格分析,以及他们的行为举止和平常说话时某些特有的语境,这番反向的推演就慢慢的在许昭易的脑海里形成了:

首先是许昭星说道:“贺老,我认为许昭易早上的举动好像并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反而有些即时谋划的迹象。”

贺山说道:“我不这么认为,我倒觉得许昭易这小子肯定是不会做出没有提前谋划好,然后就发生的举动。”

“贺老的意思我能明白,以许昭易一贯的行事方式而言,他应该是不会做出这贸然的举动!”

“是啊,这样的举动是冒险的,如果我是他的话,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如果没有达成目的,反而就会将他自己的真实目的暴露给我们看,而当我们一旦知道后,肯定是会有相应对策的,如此一来,反而就会让他自己陷入到被动的境地当中。”

“可是贺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早的结果是许昭易达成了目的呢?”

“昭星啊,现在既然是在你的办公室里,那么我就叫你昭星了。你刚才的说法也只是一种假设而已,毕竟现在真实的结果就是许昭易并没有达到他的目的,但如果他真的成功了,或许就是我被踢出局了。对于这样的结果,你会选择接受吗?”

“我当然是不会让贺老你被踢出局的!如果看着贺老你出局,而我却什么都不做的话,那么反而是将我推到了被动的局势里,很显然的,许昭易就会占据着对他有利的局面了,但反过来说,如果我是许昭易的话,那么我就不会踢贺老你出局,因为一旦贺老出局了,那么自己的真实意图就提前的显露了出来!”

“所以说啊,你说这许昭易没有经过整体的谋划就有了今早的行动,但现在看来的话,显然是说不通的,而且我认为许昭易已经是有了某些布局的,就在这公司内部。可能是昭星你最近忙着公司里的事情,所以就没有关注到许昭易的举动,但我却是经常都在注意他在做些什么,就比如说在今早的会议上,他肯定是在想着将我踢出局后,要安排一个什么样的人来坐我的位子。”

“这应该是第二步了吧,他连第一步都没有达成,就想着让谁来坐贺老你的位子了?”

“以我对许昭易那小子的了解,他肯定是想到这一步了,而且他还能推断出我的选择!”

“贺老说这选择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是我把许昭易踢出局了,那么我就会安排一个不与我唱反调的人来坐许昭易的位子。”

“会这样吗?可我觉得贺老你并不是这样的人啊,这么多年你跟随于我,对我是忠心的,这一点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而且在处理公司具体的事务上,贺老你也是尽职尽责的!”

“昭星啊,首先还是要感谢你对于我的肯定,从另一方面来说,我毕竟是你的智囊,所以这么做那也是应该的。”

“贺老,你肯定也发现了另一点,那就是许昭易对于我们两人的离间,今早在会议室里,他就当着我们的面,做出了离间的举动!”

“是啊,这一点也是让我没有想到的,你说他到底是过于自信呢?还是没有谋划好就贸然的行动了?从结果上来看,显然是没谋划好!”

“我也这么想过,那如此说的话,我们不就又否定了刚才所做出的结论了,也就是说许昭易是有完整的计划,并不是贸然行动。”

“昭星,你还是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许昭易是有谋划的,只是在踢我出局的第一步上出了差错!可反过来说,既然是通盘谋划过的,可又怎么会在关键的第一步上就出错……”

在脑海中推演到这里,许昭易认为自己并没有成功,因为他最后推演出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在逻辑上也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或者说是没有得出一个肯定的结论!

许昭易没有再继续推演下去,因为既然得不出一个肯定的结论,那么就说明刚才的这番推演是不成立的,所以他还是决定提前将智囊团的成员召集起来,让智囊团的成员一起来帮他出谋划策,或者也可以说是共同来应对现在这番不利的局面!

第七十九章

周六的中午,许昭易提前将智囊团的成员召集到了他的别墅内,这其中就包括着新加入的成员高则智。对于高则智,许昭易还是比较信任的,这份信任的基础就来自于杜林哲,现在的许昭易不仅信任杜林哲,还有对于周文寻的重拾信心。除此之外,许昭易也期待着郑启恒能有更好的表现,同样的,对于谢丛宣的前景,许昭易自然是看好的。

在许昭易的别墅内,郑启恒第一次看到了高则智,他很快就明白了许昭易的用意,那就是制衡!郑启恒也有想过许昭易会用何种办法来达到这新组建智囊团内的平衡,而让新人的加入自然会是其中的选择之一,郑启恒也预料到会有这样的可能,所以在看到高则智那陌生的面庞时,郑启恒就心如明镜了,只是不能说,但也无需说什么。

谢丛宣在看到高则智后,他也明白许昭易的用意,因为郑启恒和他说过许昭易最有可能选择的制衡方法就是让一位新人加入,而这位新人自然是站在杜林哲与周文寻一方的,无需去怀疑这种猜测是否合理,也不用去试探些什么,因为也只有这一种可能才会达到制衡的效果,能进入智囊团的都是富有智慧的人,不可能连这一点用意都看不出来。

许昭易只是将新加入的高则智做了一番介绍,其余的也没多说什么,至于郑启恒与谢丛宣内心的真实想法,许昭易自然是揣摩得很清楚的,而对于他内心的想法,他相信郑启恒与谢丛宣同样非常的清楚,尽管这一切并没有言语上的询问,但其实也无需去询问什么。

周文寻与高则智是认识的,两人不仅见过面,而且高则智也帮周文寻做过事,只是之后联系的不多,所以就有些生疏了,但今天两人的见面却将那份生疏感很快的抛离了。

在大家坐在各自想坐的位子上后,许昭易就看着众人说道:“本来是想在傍晚的时候约大家一起过来的,但我现在有一件事想要听听你们的看法,所以就提前叫你们过来了。”

谢丛宣首先接着许昭易的话说道:“昭易,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吧,毕竟这是你组建的智囊团,本来就是为你出谋划策的,而我们这些成员就是专门为你谋划的。”

听到谢丛宣这么说,许昭易感到很欣慰,他说道:“丛宣刚才对我说的那一番话,我很感谢,那么同时我也要感谢你们能为我出谋划策,可以这么说,对于你们每一个人,我都是非常信任的,之后我也期待着你们的表现!”

郑启恒说道:“昭易,也要感谢你对于我们的信任,我们几人能聚在一起组建这个智囊团并不容易,所以智囊团遇到的每一个问题,我都会认真对待,从众多的方案中选取最为合适的解决办法,那就是我们智囊团的成员应该做的事。”

杜林哲接着郑启恒的话说道:“是啊,这也是我们智囊团存在的意义,我们要做的就是帮昭易你解决现实中所遇到的问题,以期最终达成你的目标。”

“我赞成刚才林哲的观点。”高则智附和的说道。

“我有一点想说的就是期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在我看来,我们所提出的观点以及具体解决的方案可能会有不同,但我还是认为要以商议为前提,不要去做一些无谓的争执,一切以大局为重!”周文寻说出了他的观点。

“我赞成文寻刚才所说的,而且我想看到的就是我们的这个智囊团能快速的做出结论,什么样的结论?那自然就是如何更好的去解决一个问题的结论。如果只是在探讨以及辩论的过程上很精彩,但最后却得不出一个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案,那么这个过程应该是没什么意义的。”

许昭易在稍作思考后继续说道:“我还想说的另外一点就是,如果启恒与丛宣在毕业后有进入我公司的意向,那么我是很欢迎的,当然了,也包括文寻你,而现在林哲以及则智已经在公司里任职了,今天我们是在这里讨论问题,那么以后我们几人可能就是在公司的会议室里一起讨论公司的具体事务了。”

许昭易的话有很明显的指向,他期望现在智囊团里的成员以后都是他在公司里的心腹!

郑启恒与谢丛宣自然是很高兴能听到许昭易说出这一番话来,因为郑启恒选择为许昭易出谋划策,就是期望以后能进入许昭易的公司,如果还是以许昭易心腹的身份进入到公司的话,那么接下来在公司里所担任的职务以及发展的前景都会是非常不错的,而对于这一点,郑启恒也是对谢丛宣说过的。

谢丛宣认为郑启恒的谋划得以实现,一方面是郑启恒的前瞻力很不错,另一方面就是郑启恒将时机把握得刚好!

这时杜林哲说道:“昭易,话也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就说说你遇到的具体问题吧,虽然咱们同在公司里做事,但你这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你也没有提前和我说过。”

“我没有提前和你说过我遇到的问题,就是不想引起贺山的关注和怀疑,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也没有提前和则智谈过,我所在的部门,林哲和我部门的副经理两个人是我的心腹,保安部的话,我现在也就只相信则智了,这么分析的话,我的处境是堪忧的,而且因为我之前的一次贸然举动,应该是引起了贺山以及我哥的警觉。”许昭易把他在公司的处境如实的告诉了智囊团的成员。

听完许昭易的话后,郑启恒分析道:“昭易,从我的观点来说,其实你不用担心被踢出局的问题,因为你哥是不会让你出局的,如果让你离开公司的话,那么也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制衡!”

“我也是这个观点,昭易在短期之内不用担心出局的问题,但从长远来看的话,昭易出局的概率是展现出上升的趋势的,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个趋势不断的下降,直至稳定的发展。”周文寻在郑启恒分析的基础上,又把问题说得更透彻了一些。

许昭易肯定的说道:“你们两人的分析都是符合我所面临的实际情况的,而且我的观点与你们也是一致的,从长远来看,我哥的想法是会有所改变的,而这种改变对我来说也就意味着,我出局的概率是逐渐在上升的,直至我哥下定决心的那一刻,所以我是不能就这么等待下去的,毕竟我个人出局的同时,也就表示我们这个智囊团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我今天召集大家来,首先想要做的,就是让你们帮我分析一个人,而这个人将是对我的未来走向有着很大影响的人!”

第八十章

在许昭易说完后,杜林哲接着说道:“就我的观察,昭易你所说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指的贺山吧?”

“对,就是贺山,我本来是想将他踢出局的,那样的话我在公司的处境就会好很多了,但我的计谋没有成功,既然是不成功的,也就意味着我的处境会比之前的更难!”

“这样吧,大家对贺山并不了解,而且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昭易你也没有和我们具体的说过,你就先和我们说一下你要将贺山踢出局的过程。”杜林哲是最了解公司具体情况的人,所以他认为有必要让许昭易讲一下事情发生的具体过程,这样也方便大家做出合理的判断,给出可行的建议。

许昭易当然是要将之前会议室里发生的事告诉大家的,但既然杜林哲已经提了出来,许昭易就决定现在把事情发生的整个过程说一遍。

在将这个过程具体的描述了一遍后,许昭易就停下来等着大家的意见,而在大家思考的过程中,许昭易就起身为每一个人都泡了一杯茶。

过了片刻,高则智首先说道:“很明显的,现在这个阶段不能让贺山出局!”

听到有人发表意见了,许昭易就很认真的去听了一下,许昭易没想到是高则智第一个发表意见,在听完高则智的话后,许昭易看着高则智说道:“为何不能让贺山出局,你可以说得再具体一点。”

“让贺山留在公司内,对昭易你来说可能是不利的,可如果贺山一旦出局的话,那么昭易你就要直接面对你哥了,而且也正因为贺山的出局,还让你哥对你更加的警惕了!”高则智具体的说了一些他的看法。

杜林哲接着高则智的话说道:“其实则智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昭易你的计谋是成功的,那么在贺山出局后,我想对于你哥许昭星来说,他就会想方设法的来针对你了,毕竟贺山是他的智囊,你把他的智囊给踢出局了,你哥怎么可能会不做出任何的举动。反过来说,你哥是绝不会让贺山出局的,因为既然可以做到不让贺山出局,那又为什么会看着贺山出局后才来补救呢?这在逻辑上也说不通,所以你哥是不会让他的智囊被踢出局的!”

“我同意林哲的观点,可能许昭星也是预料到了如果让贺山出局,那么他接下来就会直接面对昭易你了,很显然的,他现在还不会这么做,因为在各方面的条件还不成熟的时候,他是不会做出最后一击的!”周文寻肯定了杜林哲的观点。

这时谢丛宣提出了不同的看法:“既然明知道贺山有踢昭易出局的想法,那么选择主动出击也是一种合理的选择,只是说从大局的方面去考虑,让贺山出局的关键并不在贺山身上,而是在于许昭星是怎么想的,从技巧上来说,以昭易的智谋是完全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贺山出局的,只是最后做出决定的是许昭星,所以只要许昭星是否定的,那么不管昭易你的战术制定得多么的巧妙,最后的结果还是只有一个,那就是贺山不会出局!因为是许昭星不会让贺山出局。既然看透了结局,那么华丽而又曲折的过程还有多大的意义?”

“看来是我的冒进了,在没有做出合理的判断之前,就想着怎么把贺山给踢出局,只从技巧上考虑有这个可能就直接实施了,没有从整个的大局层面去考虑。”许昭易做出了自我的检讨。

“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贺山让昭易你做出了看上去有可能实现,但实际上却完全无法实现的事情!具体来说,首先就是让昭易你产生了踢对方出局的想法,然后也让你看到了破绽,在准确预测出昭易你会这么做的前提下,再装作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来,而其实对方知道决定他最终走向的并不是他自己,而是那个有实际决策权的人决定着最终走向,也就是说贺山首先误导你做出了踢他出局的决定,然后将一些合理的漏洞展现给你看,让你误以为在技巧上是可行的,但实际上决定最终走向的并不是贺山,他也只是起一个误导的作用。”郑启恒在喝了一口茶后,说出了他的看法。

许昭易说道:“你的看法就是指的阴谋论?也就是说其实这一切都是贺山的阴谋,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提前暴露出自己的目的给我哥看,而在看到这个目的后,他在我哥面前也就有了理由来劝说我哥将我踢出局!也就是说看上去是我和贺山的博弈,而实际上却是我与我哥之间的博弈,但最终看明白以后,其实就是我与贺山之间的博弈!只是贺山清楚的知道是谁决定着最终的走向!”

“或者这一切就是你哥的计谋,只不过他通过贺山来达成目的,只是贺山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已!还有最后的一种可能就是,其实你哥与贺山相互是知道的,他们共同来完成了这一次的表演!最终的目的就是踢你出局!”郑启恒认真的说道。

“会是这样吗?但就我个人的直观感受来说,我哥与贺山其实并不知道,他们也只是稍后才反应过来我所使用的计谋,而在识破这一计谋后,我哥很快的就做出了反击!贺山的反应我也都一直观察着,我觉得应该都是真实的,没有误导的痕迹。”许昭易否定了郑启恒给出的分析。

虽然许昭易的答复是否定的,但郑启恒还是坚持他的看法,他继续说道:“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

听完郑启恒的话语,许昭易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觉得郑启恒的分析方向没有找正确,而其余四人的方向应该才是正确的。于是许昭易看着周文寻说道:“文寻,我想再听听你的看法。”

周文寻首先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郑启恒,然后才对许昭易说道:“苏洵的《心术》中有言,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许昭易有些好奇的问道:“你的意思是?”

“昭易,还记得最初你来学校找我时,我在学校的天台上就对你说过你的心不静的话,这次也是一样,你的心受到了外界的干扰,所以做出了不符合实际的判断,而这一判断自然也导致了你最终的失败!我想这无关于技巧与全局的层面,是你个人判断上的失误。如果你的心是静的,那么你就不会贸然的做出某些举动,所以说当先治心!”

看着周文寻与郑启恒两人,杜林哲在心里有了一番感慨: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很准确的,我对高则智说过,文寻是偏重于战略思想层面的,而郑启恒则在战术层面有着极高的造诣,今天听完两人对同一件事情的不同看法,则完全验证了我当初对于两人的判断!

从战略层面上来说,文寻说了当先治心,而从战术层面上来说,郑启恒则说了术中有数,虽然都是引自于古人的思想,但这两种思想也恰好都是他们两人在战略与战术思想层面的完美体现!

第八十一章

虽然许昭易没有肯定郑启恒的看法,但谢丛宣还是说道:“虚者虚之,疑中生疑;刚柔之际,奇而复奇。”

听到谢丛宣的话语,杜林哲知道谢丛宣是在暗中支持郑启恒的观点了,于是他想了想后说道:“藏巧于拙,用晦而明,寓清于浊,以曲为伸,真涉世之一壶,藏身之三窟。”

在杜林哲说完后,高则智也说道:“经事还谙事,阅人如阅川。”

谢丛宣看着高则智说道:“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

听见几人你来我往的话语,许昭易认为他们完全偏离了出谋划策的立意点,几乎是在谈经论道了!而且还是站在各自的立场上来说!许昭易似乎感觉他自己体会到了当时许昭星的感受,而面前的人仿佛就是他自己与贺山!思想上的不一致还是带来了争端,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

既然是这样,许昭易也对几人说了一句话:“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在说完这句话后,许昭易站起来继续说道:“这样吧,大家先休息一下,之后我们重新调整一下讨论的方向,我认为你们刚才的话是与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无关的!那么等一下讨论的方向就是我该怎么应对这面前的困局,而不是这个困局产生的具体原因!怎么做的问题,而不是为什么的问题!我想你们应该听明白我所说的话了!”

郑启恒立刻说道:“昭易,我们当然明白你的意思,你说得对,刚才是我们偏离了预定的方向,那么现在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既然我的分析没有得到昭易你的认可,那也就说明我的分析并不是符合于事情真实的一面,我刚才也在重寻此路后,得出了另一番想法。”

“你新的想法是什么?”许昭易看着郑启恒问道。

“先透过昭易你对贺山的描述,再通过我对贺山性格的分析,我认为贺山在办公室里肯定是与许昭星提及过智囊团的事,也就是说贺山知道了关于智囊团的事情,只不过知道的还不具体而已,那么许昭星也就知道了有智囊团的存在,从他的性格来分析看,许昭星自然会企图瓦解我们刚成立的这个智囊团!”郑启恒回答了许昭易的疑问。

此话一出,很快就引起了大家的思考,因为郑启恒的分析是非常中肯的,从贺山与许昭星的性格来讲,他们之间很有可能会得出瓦解智囊团的结论。

许昭易感到事情并不是那么的容易解决了,他一直关注于贺山的做法,却忽略了贺山对于许昭星的影响,一旦贺山提及了智囊团的事情,许昭星肯定就会有所行动,而这行动的目的自然就是要最终瓦解智囊团,也只有将智囊团这个威胁瓦解掉,许昭星才能心安。

这时周文寻说道:“我同意郑启恒刚才的分析,其实大家也不用把解决的办法想得太复杂,咱们只要抓住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贺山的想法,就会是许昭星的想法,而贺山的见解,就会是许昭星的见解!”

“文寻,你可以说得再明白一些,或者就直接把你的应对办法说出来。”许昭易显然是想快点知道周文寻的应对办法是什么,毕竟周文寻可是首席智囊,他自然是要去解决那看似最为困难的问题。

周文寻平静的回答道:“办法就是让贺山加入我们的这个智囊团!”

“你在说笑吗?周文寻!贺山本来对我们是不太清楚的,但你现在却想让对手直接知道我们都在做些什么事情,你是想着贺山对我们还不够了解吧?或者你直接让许昭星加入我们算了!”谢丛宣立马提出了质疑,他本来还想说让智囊团直接解散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郑启恒说道:“丛宣,你可能没有想明白周文寻想要做的事,在我看来,周文寻的解决办法是可行的,而且也是一计良策。”

杜林哲接着说道:“我能理解文寻的想法。”

高则智也附和的说道:“我大概也能想明白!”

许昭易看了看几人,然后开口说道:“是啊,文寻的办法是一计良策,既然是贺山让我哥知道了智囊团的存在,可能也让我哥做出了瓦解智能团的决定,那么我们就让贺山加入智囊团,但不是以成员的身份,而是以顾问的身份加入,那么在加入之后,贺山产生的关于智囊团的想法,就会成为我哥的想法,贺山产生的见解,就会成为我哥的见解,只不过贺山的这个想法与见解是有利于我们的!为什么会有利于我们?因为我们会让他观察到那不利的一面!对,就是那不利的一面!”

“昭易这么一说,我大概就能明白了,也就是说,既然是贺山让许昭星做出了瓦解智囊团的决定,那么贺山也可以让许昭星做出加固智囊团的决定,关键就在于我们怎么做了!”谢丛宣说出了他的理解。

“大概就是这样,不管贺山是否了解我们,他都会做出对我们不利的评价。既然如此,那就让贺山了解到我们其实并不有利于整个公司的发展,而且也会对许昭星产生威胁,但是相反的,许昭星就会觉得我们还能帮他解决某些具体的问题,一旦让许昭星产生了这样的判断,那我们整个的智囊团就会得到加固,甚至于我们几人可以公开的出现在公司里,那么到时候就会有新的人加入到智囊团里来,这其中就会有贺山指派的人,同时也会有许昭星指派进来的人。”周文寻将事情的思维逻辑以及这之后的某些预测都说了出来。

“我同意文寻的观点,也赞成他的做法,虽然这个智囊团组建的出发点是为了我出谋划策的,应该处于一种隐秘的状态才合理,但是因为我的一番贸然举动打破了这种局面,所以既然不能隐秘的来达到目的,那我们就公开的来运行,让我哥认为智囊团的组建是有利于公司的整体发展的,同时对他也是有利的,那么我哥就不会想着瓦解这个智囊团,而是会想着如何让智囊团发挥更大的作用。之后会有新人的加入是一定的,但这并不会妨碍你们同时为我出谋划策!”许昭易淡然的说了这一番话。

“我想在解决了智囊团发展问题的同时,也解决了昭易你所面临的困境问题!昭易就用这智囊团的问题为出发点,直接找你哥许昭星去谈话!先提出让贺山以顾问的身份加入智囊团,在打消你哥的疑虑后,再让你哥指派他信任的人进来,那么就会让你哥心安了,说不定他还会大力的支持智囊团的发展!”郑启恒为许昭易提出了走出困境的方法。

这时杜林哲说道:“那我就再说说另外一个层面的观点,我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属于阳谋春秋的范畴,那么在贺山看来,他就会得出全是阴谋的结论,昭易你不要想着将贺山踢出局,那么就不会做出想踢贺山出局的举动,而在贺山看来,他就会认为你又做着踢他出局的事,又有了什么阴谋,于是他就想着怎样快点让你出局,那么反映到你哥那里的感觉就是,许昭易想要用阳谋留住贺山,可贺山却总想用阴谋踢昭易出局!”

谢丛宣提出了他的质疑:“既然我们想让贺山看到有利于智囊团的一面,可杜林哲刚才也说我们的作为会让贺山觉得都是阴谋,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不想将贺山踢出局,或许贺山才有可能真正的出局!就让贺山觉得会是阴谋,但他得出的结论或许才是有利于智囊团的,但到底会是一番怎样的结局,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周文寻接着杜林哲的话题说道,同时也解答了谢丛宣的疑惑。

谢丛宣显然还是有些没听明白,于是他看着周文寻问道:“你可以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周文寻解释道:“贺山会觉得是阴谋,但许昭星的感觉会是怎样的?我们刚才也说过了,贺山的想法就会是许昭星的想法,但后面还有一句话,那就是许昭星的想法会完全都是贺山的想法吗?贺山看到的是不利的一面,但反映到许昭星那里的话,许昭星或许就会认为是有利的一面。这也就是我刚才说智囊团会对许昭星产生威胁,但是相反的,许昭星就会觉得我们还能帮他解决某些具体的问题!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许昭星认为贺山一定会做出不利的或者说是阴谋的判断,那么许昭星就会反过来看待问题!反过来就是有利的以及阳谋的判断!所以最终的逻辑就是,贺山的想法就是许昭星反过来看问题的真实想法!但如果贺山没有能够影响到让许昭星反过来看问题,那么出局的就会是贺山!”

听完周文寻的解释后,谢丛宣如释重负的说道:“看来是我自己没有把问题想明白,所以刚才说出来的话就显得和大家的有些不一样,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看来我的这些智囊团成员真的是厉害啊!用的时间也并不算是很多,就帮我解决了具体的实际问题!如果今天我没有问计于智囊团的话,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局面呢?许昭易在心里有了这些感慨。

第八十二章

第二天的下午,许昭易打算开车去一个地方,他想让自己的心静一下,昨天周文寻对他说的话让他感触良多,许昭易还记得周文寻第一次说他心不静的时候,就是在他与许昭星竞争的时候,而之后许昭易判断出周文寻倒向了许昭星,背叛了他,所以也导致了两人的分道而行,但事后证明是许昭易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当周文寻第二次说许昭易心不静的时候,许昭易就已经做出了错误的判断,这也导致他在公司里处于不利的境地,但昨天通过智囊团的商讨之后,也得出了一个合理可行的方案,这对许昭易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安慰,也算是找到了一个弥补的方法。

许昭易选择在让自己心静的同时,他的心中则有另一个疑惑需要得到解答,于是他便去学校接上陶姀与他一同前往。

一路上许昭易也没有多说什么,陶姀心中尽管有很多的疑惑,但她也只是静静的想着自己的心事。

车辆行驶在路上,慢慢的在远离了喧嚣的都市后,车窗外的景致也由房屋变为了植被。

随着时间的推移,透过车窗,可以逐渐的看到小块的稻田,而车辆也行驶在了乡间的公路上,当可以看到整片的稻田时,许昭易便选择了将车开到一处岔道上,之后没过多久便将车停了下来。

“到了,就是这里了,我想带你来的就是这个地方。”许昭易对身旁的陶姀说道。

“我想着你肯定会带我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就比如说是现在这样的旷野,与我料想的也差不多,不过这个地方真的很美,我喜欢这里!”看到窗外的美景,陶姀的兴致显然很高。

“等到余晖遍染于稻田之时,你就会感觉到更美了。来吧,咱们一起下车看看。”

在下车后,陶姀就能感受到微风拂面,还能淡淡的感觉到一股幽香,这股幽香或许是来自于某种不知名的植物,或许就是来自于稻田。

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所以能隐隐的听到潺潺的流水声,而稻田里蛙的叫声,以及林间鸟发出的清脆之声,更能让人体会到这里的静谧。

“让我猜一下,这里应该就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吧?但是我好像也没看见有村子呀?”陶姀看了看周围的美景后,就对许昭易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村子在你的后方不远处,但是有那座青山的部分遮挡,所以站在这里是看不到的。”许昭易一边指向不远处的青山,一边对身旁的陶姀说道。

“原来是这样啊,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里是否就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当然不是,这个地方也是我无意中发现的,所以就想带你来看看。”

“可是这里离我们生活的城市很远呀,你平常也应该不会来这里吧?”

“在这附近有一座寺,是刚建好没多久的,在去寺里的时候,就会开车经过这里。”

“那你信佛了?”

“不是,我只是想得到佛祖的保佑,也算是还愿吧,属于市井文化的范畴,无关于佛学的教义。”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选择带我来这里?我想你应该是有很多朋友的。”

“难道你不是我的朋友吗?更何况我们还是同一个智囊团的成员。”

“我们当然是朋友了,而且再过个几天我就要到你的公司上班了,你还是我的上级,如果我有做错事的话,你可不能批评我,因为我最怕的就是被别人批评了!”

“放心吧,就算你做错了什么,那我就指导你一下,没有做出批评的必要。”

“对,我也觉得这样处理比较稳妥一点。我感觉你肯定是心不静吧?所以就想着来这个地方静静心!”

“当我在判断上有失误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让自己的心静一下,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我的个人修为不够,如果心真是静的,那么就算身处于喧嚣的环境中,也不会受到多大的干扰,又何必来这里呢?但心若不静,就会需要找到一处静谧的地方来安置内心,也是为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

“什么理由啊?”

“心静的理由,以及判断失误的借口。前面有一条小溪,水很浅,想不想去趟水?”

“如果你想去的话,那我就去,可是在我看来,你并不是很想去,只是想到了我的感受,所以就……”

“其实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也只是想知道你是否愿意去体验一下而已。”

“那你一个人来的时候,你会去吗?”

“我没有试过,不过我们可以去看一下。”

许昭易说完后,就带着陶姀来到了小溪旁,溪水很清澈,水的流速也很缓慢,看着溪水,总会让人有某些感慨,而这是关于现实生活的一些感慨。

时间渐晚,许昭易所说的景致也慢慢的显现了出来,余晖尽染于稻田,微风也掀起了一阵阵的稻田式波浪,而稻田所发出的簌簌声也让人听着非常的舒心,天上飘着淡淡的形状不一的云朵,这天地间的美景好像就是在这一刻,完美的展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我好像听到了蟋蟀发出的声音。”陶姀对许昭易说道。

许昭易在静静的听了一下后说道:“对,是蟋蟀发出的声音,好久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了。”

“是啊,我记得小时候经常能听到的,但现在听起来却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应该是我们的心境变了,所以对于同样的事物就有了不同的感受,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你又听见了这种声音,可那时你的感受又会与现在的不同。”许昭易看着远处的青山对陶姀说道。

“我赞成你的说法,在经历了许多的事情后,心境自然是不会像最开始的那样,而且经历得越多,心境也就会变得越复杂了,这不以我们的主观意识而改变。”

“或许这种改变更多的还是不得已,不是想改变什么,只是在潜移默化中就已经有了改变,当我们意识到这一点时,也无力去改变了,或许也不想再改变了!”

“感觉你说的好有哲理呀!那你现在应该心静下来了吧?”

“其实对于我来说,内心的平静与外界无关,如果我今天不是带你来这里,而是去游乐场的话,只要我心是静的,那么喧闹的外界也是不会影响到我的。”

“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样,我的内心是会随着外部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变化的。你有听到暮鼓声吗?我感觉就是来自于你说的那那座寺。”

“我也听到了,不过那座寺离我们还是有些距离的!”

“那开车过去的话是不是会快一点?”

“对,如果开车去的话会很快,但从我们这里直接走过去就会需要一段时间。”

“既然有选择,那我还是会选择坐车去,不过感觉你对这里好熟悉啊!”

“我来过几次,但你刚才说的选择,在我看来并不是选择。”

“要怎么理解你说的话呢?”

“只要你做出了选择,也就预示着没有了选择,就比如生活能给我们的选择本来就不多。”

“可既然能有选择,又怎么会不是选择了呢?我有点不是太明白你的意思。”

“或许你以后会明白的,你有听说过肖怀远这个人吗?”

“你说的那个人是公司里的职员吗?我没有听过你刚才说的那个名字,怎么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也没什么,只是刚好想到了,所以就问你一下。走吧,我们开车回去了……”

第八十三章

等两人坐上车后,陶姀就对许昭易说道:“刚才在小溪的不远处,我还看见了车前草、葎草、稗子、泥胡菜等,有种久违的感觉!”

“看来你对植物很熟悉,有过研究?”

“也不是,只是我说的这些很常见,而且小时候也经常能看见,只是当时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名称,我有一次在大学的图书馆里专门找相关的书籍看了看,然后就顺便记了一下名称,但我并不能保证自己说的全都正确,因为有些草长得很相似,有些草对生长环境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

“其实我觉得你也不用那么严谨,就算认错了也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你能通过这些草去体会到了小时候那久违的感觉,这就很好了。”

“好吧,不过能听见你这么说,我挺高兴的。”

“考你一个问题吧,你还记得上次在宋卓办公室里喝的是什么茶吗?”

“这个可难不倒我,应该是六安瓜片。”

“你不觉得是西湖龙井吗?”

“怎么会,两者的滋味是有区别的,而且茶汤也不一样。”

“你那天看出来宋卓办公室里的青花仿的是什么吗?”

“让我想一下,元青花龙纹高足杯、明洪武青花缠枝花卉棱口盘、明永乐青花葡萄纹大盘,好像还有一个仿的是宋龙泉窑剔花碗。”

“知道的这么具体?不会是随便说的吧?”

“我也不太确定,有些我在博物馆里见过,所以记过具体的名称,你那天不也看见了,那你认为我说的对吗?”

“你认为自己说的是对的,那就是对的。”

“你这也算是回答呀?肯定知道的还没有我多,然后装作一副比我懂的样子出来。”

“算是吧,但我真的无法给你肯定的答案。”

“怎么你车里还有甲骨文?来这里的路上我怎么没发现?”陶姀将车内放着的一张纸打开来看了看,然后向许昭易提出了疑问。

“可能是你没有在意吧,你看看认识吗?”

“这个字好像是……”

“智字。”

“对呀!你这么一说我就能看明白了。”

“你再猜猜另外一个。”

“有点像一个谋字!”

“答对了,是个谋字。”

“那合起来就是智谋!”

“是啊,智谋。”

“为什么不是智囊啊?你不是带我一起加入了宋卓的智囊团吗?我本来还以为是个囊字,可看着也不像,然后才看出是个谋字。”

“智谋是一种思维方式,智囊指的是多智多谋的人。”

“我大概能明白你心中所想了。”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想吃什么?”

“那我们就去吃点特色小吃吧。”

“当然可以,那我就带你去一处有特色小吃的美食街,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许昭易在说完后,就打算带陶姀去美食街,在有了目的地后,许昭易便开车驶离了这个静谧的地方……

之后来到美食街,陶姀表现得很开心,而且还点了很多不同的小吃,看到陶姀一副开心的样子,许昭易也觉得很轻松,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陶姀边走边吃,而且还在寻找着下一个种类的小吃,她手里拿不下那么多,所以就主动递给了一起走着的许昭易,意思是让许昭易帮她拿着,而许昭易也是一只手拿着,另一只手往口里送食物,当然了,如果陶姀又买了新的小吃,那么他还要负责去开钱。

“你不介意我买这么多吃的吧?”

“当然不会了,每种小吃你买的分量都不多,也是为了可以多吃一些不同种类的食物。”

“你猜的很对,看到喜欢的就都买点来吃一下才有意思呀。”

“好吧,不管今晚你想吃多少,我都负责开钱。”

“感觉你慢慢的开心起来了,自从我们认识,就很少看到你这样的状态。”

“你的意思是说我给你的印象总是显得很认真?”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可以让自己轻松一点,不要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生活中哪会有那么多开心的事,不过今天能和你在一块吃东西,我倒是有了不一样的体会。”

“你就直接说和我在一起很开心不就好了,干嘛表达得那么严谨啊!”

“好,那我就重新表达一下,和你在一块感觉很开心,同时也要谢谢你,看来今晚请你吃东西是很正确的选择!”

“你应该说今天邀请我和你一起去你想去的那个地方是很明智的选择,然后请我来美食街吃东西也是对于我的答谢。”

“好吧,你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平常会去旅游吗?或者说你喜不喜欢旅游?”

“有时间的话我会自己开车去的,但平常的工作比较多一些,最主要的还是用的精力会比别人的多。”

“这很正常呀,你的职务高,所以想的就会比别人的多,而且在看待以及处理问题上就需要你更客观,更全面一些。”

“虽然你还没有进入职场,但你的分析也很不错。”

“如果下次你还想去什么地方的话,就带着我一起吧,就像今天这样,不过所有的开销都由你负责,我可是不会带钱的。”

“我觉得可行,比如说等放假休息的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出去,我也喜欢去一些历史古迹看看。”

“既然这样,那我们也可以去古玩城呀,如果我有喜欢的东西,你还可以买来送给我。不过你放心好了,当然不会是什么很贵的东西了,但你要是真想送的话,也可以挑贵一点的。”

“看着点路,你刚才差点都要撞到别人身上了!还有啊,我觉得你可以吃慢一点,我又不和你抢。”

“不好意思,光顾着和你说话了,我都没注意前面的路,把你手里帮我拿着的那些小吃给我吧,我手里的已经快吃完了。”

“今晚别吃撑了,以后我还会请你吃的。”

“不会吃撑的,以后你肯定还是要请我吃的,但今晚的也不能轻易就放过。”

“你开心就好了,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你开心的样子,我也感到很高兴。”

“快乐是可以分享的,我把自己的快乐分给你,那么你也就很快乐!还有一点原因就是我的人格魅力把你折服了。”

“你还有人格魅力,怎么我没看出来?”

“你也就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心里肯定早就佩服得不行了。”

“不管怎么说,我今天都要谢谢你,等你吃完了,我就送你回学校吧。”

“那是当然的,你应该要将我安全的送回学校。我们去那边看一下吧,我好像又看见自己喜欢吃的了……”

第八十四章

就在陶姀与许昭易两人在美食街开心的边吃边玩时,许昭星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内思考着关于瓦解智囊团的对策。

许昭星平常有看书的习惯,他比较喜欢看的书大都是关于管理学、经济学、金融学、货币学、金融史、货币史等方面的书籍。

在思考问题前,许昭星经常会首先看看自己喜欢的书,在他感觉已将自己的思维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时,他就会放下手中的书,然后开始思考公司或者是自己所遇到的问题。今晚许昭星看的是一本关于证券方面的书,其中就包括着大量股票方面的理论知识。

在看得差不多后,许昭星就合起了书本,然后开始了他的思考:对于许昭易组建的这个智囊团,我并不了解,难道只要是许昭易做出的事情,就一定是不好的吗?或许我也是受了贺山的影响,总是会先入为主的考虑关于许昭易的问题。

这个智囊团有多少个成员,以及成员的一些相关资料我都不清楚,许昭易也不会想让我知道,否则在智囊团组建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要向我说明这一件事,而不是通过贺山才让我知道了这个智囊团的存在!

许昭易是怕我不同意他组建一个自己的智囊团,所以就很自然的不愿意让我知道?可我就那么的不懂变通,总喜欢对别人想做的事造成阻碍?看来许昭易还是不信任我呀,否则他早就选择对我说了,因为不信任,所以就会主观的认为我不会同意,反过来说,由于我对许昭易的不信任,就直接做出了瓦解智囊团的决定,因为许昭易的智囊团一定是对我不利的,我与许昭易的这种想法,都是首先从不利于自己,而是利于对方的层面为出发点,或许有失偏颇了,但想要在思维上做出某些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在公司的管理上,我也将学科中的理论与自己的感悟相结合,然后再运用于实际当中。但是对于现实中的很多问题,在书本上是看不到的,就比如在应对许昭易的问题上,还有在处理贺山的问题上,我只能慢慢的去寻找出一种可行的方式以及方法,而很显然的,我还没有找到。

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许昭易主动来找我,并且把他组建智囊团的事情都告诉于我?可如果许昭易真的这么做了,我反而不知道要如何去应对了,是该相信他的诚意?还是说这又是一种计谋?算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的事情发生,我接下来要做的,还是应该继续通过贺山去慢慢的了解一下这个智囊团。

或许我也可以直接把杜林哲和那个新来的高则智叫来办公室里询问一番,但我这样做的话,很明显就是在告诉许昭易我知道了关于智囊团的事,那么他肯定就会有所防备了,在他有防备的情况下,我就很难了解到真实的一面,是否可以只让杜林哲与高则智知道,而不让许昭易知道?我觉得应该不会有这方面的可能!

那么现在的许昭易会想些什么呢?他肯定是知道我找贺山谈过话了,那他又能否猜到我与贺山谈话的内容?站在我的立场来说,我肯定会暗中帮助贺山来打压许昭易,只有这样才能达到制衡的目的,这一点许昭易应该是能够想到的。如果站在许昭易的立场上考虑,那我就不会让贺山出局,因为现在让贺山出局的话,明显是对许昭易不利的!可许昭易会按照我的想法来思考这些问题吗?

真是难啊!这算来算去的,还是没有一个确定的结论。可如果我站在贺山的立场来思考的话,那么我就会想着让许昭易出局,毕竟从许昭易出局后的局面来说,是有利于贺山的。

现在这个阶段,我不想让两者中的任何一个出局,而贺山想让许昭易出局,那么许昭易会……

对了!我想明白了!许昭易应该是不会让贺山出局的!

其一,贺山出局后明显是对他不利。

其二,许昭易会与我的想法保持一致,因为他要营造出他不愿与贺山为敌的表象。

其三,正因为要营造出表象,所以许昭易不会去做让贺山出局的事,这样才符合许昭易的性格与做事方式。

其四,许昭易应该知道现阶段的时机还不成熟,所以是不会急于让贺山出局的,毕竟他在判断上已经失误过一次了。

这么分析的话,那许昭易会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困局呢?或者说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应对这一困局?

他会猜到贺山对我说过关于智囊团的事了吗?不妨做一个假设,如果许昭易知道了,那么他就会主动来找我说这智囊团的事,既然不能隐秘的进行,那么就公开的运行,看来我刚才想着让许昭易来主动找我说智囊团的事,也是有可能实现的。如果选择公开运行的话,那么许昭易应该是会主动让贺山加入的,或者也有让我直接加入智囊团的可能,毕竟只有从我们两人中选择一人加入,才能够达到他公开运行的目标,当然了,我还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关注智囊团的运行,那么就挑选一个我信任的人加入,然后我直接听取汇报就行了!说不定贺山也会派一个他的心腹加入,毕竟贺山一个人也做不到时刻的关注。

那么站在许昭易的立场来说,我会选择在明天一早就主动说出这个方案,那就看看明早许昭易是否会来找我了?另一个假设就是许昭易没有猜到贺山告诉我了关于智囊团的事,既然是不知道的,那他就不会有所行动了,这也就意味着明早许昭易是不会来找我主动说这智囊团的事了。可我总觉得这一种假设有些不太合理,如果是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也不符合许昭易的性格,毕竟他在贺山的事情上做出了失误的判断,那么他就会想着如何来弥补这一失误才是合理的,所以他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的。

既然要有所弥补,那么最好的一个办法就是问计于智囊团本身了。一个是可以用很短的时间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另一个就是可以检验一下智囊团成员的应变能力,在有了这两点好处后,许昭易就是一定会问计于智能团了,只是这智囊团得出的结论会是我刚才假设的那种情况吗?智囊团成员的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无法做出合理的推论,毕竟这其中存在着较大的变数,说不定某个人的一句话就会改变整个智囊团的决定,或者某个关键人物的一句话就会影响到许昭易的最后判断!

看来我也只能推演到这一步了,可以说已经是达到我自己的极限了,接下来就看看明早许昭易是否会来找我了,如果许昭易选择来找我,那自然就说明我的推演是正确的,可如果许昭易不来找我的话,那么就说明许昭易在发生某种改变了,而这种改变的结果可能是我无法预测的,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是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出现的,毕竟难以预测也就意味着变数太大,如此的话,那我就只能让许昭易提前出局了。

还是期望着许昭易明早能来找我吧,这应该会是最好的结果了,不管是对于我,或者是对于贺山来说也是一样的。时间也不早了,就先思考到这里吧,我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

第八十五章

周一的早上,许昭易刚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就看见了杜林哲在里面坐着等他。

在看到许昭易后,杜林哲就站起来说道:“昭易,我有一件事想要对你说。”

许昭易有些好奇的说道:“你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但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太方便说!”

“也不是不方便,只是……”

“那你就说出来给我听听,只要是合理的,我就接受你的建议,还是说你想和我谈别的什么事情?”

“那好吧,我就直接说了,我觉得周六那天智囊团所形成的决议我不是太赞成!”

“你说什么?可我记得周六那天你并没有提出反对意见!既然是这样,那你周六为什么不说,非要等到今早才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

“我本来是想昨晚找你说的,可你并没有在别墅里,我想着你肯定是有别的事情,所以就打算今天一早和你谈谈。”

“林哲,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很急的事,我也不一定非要今早就去找我哥说,明天同样也是可以的。你先坐下来,然后把你的想法慢慢的说给我听听。”

在坐下后,杜林哲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就用平和的语调说道:“首先我的想法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我想先说给你听听,如果你觉得还有一定的道理,那么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否要按照我所说的去做。”

“当然了,我肯定是会做一番思考的,既然你没有和任何人说过,那我也不会让别人知道,你的想法就局限于我们两人知道就可以了。”

“昭易,谢谢你的理解还有坦诚,我也有思考过是否要对你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毕竟在周六的时候,我们整个智囊团是已经做出决定的!”

“这个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这也很正常,而且智囊团就是要提出不同的意见来供我选择,而我就从这些意见里选出最为合适的一个!所以你也不要有太多的负担。”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的想法是不赞成你去找你哥谈这关于让贺山加入智囊团的事!”

“不让贺山加入?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哥直接加入智囊团?可是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利于我们做事情?”

“也不是让你哥加入。”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

“不是让任何人加入,而是让我退出!”

“你说什么?我应该没听错吧?那你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许昭易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杜林哲问道。

“我所说的退出不是指真的退出,而是由我和你哥去说这智囊团的事,但前提是我并没有加入你的智囊团,我只是了解到你在做什么事情而已,然后我把自己所看到的说出来给你哥听。”

“你这么做是有前提的,那就是我哥必须是信任你的,否则你这么做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而且既然贺山与我哥都知道了关于智囊团的事,那么想要隐秘的运行就已经不可能了,而你的这种做法既不是让智囊团隐秘的运行,也不是公开的运行,我有些看不懂你的立意点了。”

“我只是说出自己看到的,但是会有什么样的判断,那就取决于许昭星自己了!可我认为我说出的话是能够影响到他的最终判断!”

“说出你看到的?你的意思是最终让我哥判断出,智囊团是不会对他造成不利影响的?”

“就是这层意思,而且还不用让贺山加入到智囊团里来,整个智囊团依旧和以前一样,该怎么运行就怎么运行。”

“这样当然是最好的结果!但你觉得可能实现吗?”许昭易提出了质疑,他显然是不认为有实现的可能。

“昭易,我只对你哥说这智囊团从组建到现在的一个过程,不做任何的评判,只是描述。”

“你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只说过程,然后让我哥自己做出结论,这结论就是关于智囊团是有利还是不利的?”

“对,我就是指的这个意思。”

“我觉得你的办法有些冒进了,你怎么能肯定我哥会做出对于智囊团有利的结论?如果他做出的结论是不利的,那我的处境岂不是更难了!而且这还没有别的补救办法。你有绝对的把握吗?如果有的话,我就同意你这么做。”

“昭易,你要相信我是可以做到的,你哥最后的结论就是智囊团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林哲啊,你的想法在出发点上是好的,可你说出的理由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实现的可能,而且我觉得文寻的办法会更为合适一些。我不知道你为何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但恕我直言,我不赞成你的这个办法,我还是会选择用文寻的那个办法。”

“我知道文寻的办法会显得更为稳妥一些,而且我也很佩服文寻能够想出好的办法来帮你解决实际问题,我也只是想给你多一种选择,虽然这种选择看上去并不是很有效,但如果能够实现的话,那也是会出奇效的!文寻的办法可以说是改变了我们智囊团运行的模式,而我的办法则是可以保持智囊团的整体运行模式不变,并且还能打消你哥对于智囊团的疑虑,所以我还是期望昭易你能再考虑一下!”

“这样吧,林哲,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想一下,对于你和文寻的办法我要做一个评估,但是如果我选择了你的办法,那我就要告诉另外几个人知道,毕竟我们是一个整体,而且这也是对他们的尊重。”

“这是当然的,如果你最终决定用我的办法,那么就由我来通知文寻他们吧,毕竟这是出于我的提议。”

“好的,那我就先考虑一下,等我有了决定以后,就立刻通知你。”

“可以,那我先去忙别的事了。”在说完后,杜林哲就走出了许昭易的办公室。

许昭易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该怎么办了,他本来打算来到公司后,就直接去找许昭星去谈一下关于智囊团的事,这也是按照周六的时候智囊团的最终决议去做的,可他没想到杜林哲会突然提出另一个办法来,而且这个办法若真能实现的话,显然就是一步奇招了!但许昭易又不能确定杜林哲就一定能成功,所以许昭易就有点茫然了。

在办公室内走了走,许昭易就坐下来思考着杜林哲刚才的提议了:只是描述过程,不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这样就能影响到我哥的判断吗?那我哥又凭什么做出有利于智囊团的判断呢?站在我哥的立场上来说,他做出有利判断的依据是什么?杜林哲只是让我相信他是可以做到的,那他的自信又是从何而来?毕竟他所提出来的理由都没能让我相信。

难道是我哥让杜林哲倒戈了?所以杜林哲才会在一大早阻止我的行动,并且还提出了这个听上去很不错,但实际上又很难实现的办法,那也就说明杜林哲并不是自信,而是他早就知道我哥会怎么做了,他只要去一趟我哥的办公室,然后出来后就直接告诉我成功了,但他们两人的对话我并不清楚。

可杜林哲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倒向我哥就一定会是好的结果?我哥又是如何说动杜林哲倒戈的?如果说杜林哲倒戈了,那高则智会不会也跟着一起……

我的想法怎么会突然演变成这样?也就几分钟的时间,我就从考虑杜林哲的办法演变成了怀疑杜林哲这个人!

杜林哲应该不会做出倒戈的事,还记得上次在别墅里,我就和郑启恒劝说过他倒戈,可他根本就没有那么做,而且也就一天的时间,我哥也不可能劝说杜林哲倒戈的。既然没有倒戈,那么刚才的事又不能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怎么对于同一件事情,正推与反推都会不合理,这也太奇怪了点!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事情总要由我去做的……

第八十六章

就在许昭易茫然地不知所措时,许昭星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与贺山谈着话。

“贺老,我昨晚有了一个想法,我认为许昭易会主动来与我谈智囊团的事。”

“许昭易那小子主动对你说出智囊团的事?恐怕没这种可能吧,以许昭易的性格来说,他才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来给我们知道,如果他想让我们知道的话,那在智囊团组建的时候,或者当他有了组建智囊团想法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了,可实际情况显然不是这样!”贺山立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贺老,其实你的想法也是我最开始的观点,我们对于许昭易的想法大体上是保持一致的,可昨晚我却有了新的观点,而且我认为这种观点很有可能在今早就得到验证,所以我想先说给贺老你听听。”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把你的观点说得再具体一点,我想你的观点中肯定是需要由我去做的事。”

“贺老就是贺老,很快就能察觉出我接下来想做的事了。那我就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给你听,首先在这个阶段,许昭易是不会让贺老出局的,不仅不会,说不定他还会让贺老加入到他组建的智能团里。”

“昭星啊,你这是和我说笑吧?你所说的这种可能几乎是不存在的,而且这与我的判断也是完全相反的,难道许昭易会突然变好了?”贺山用极为不相信的语调说道。

“是啊,我将贺老你认为不可能发生的事说成是可能的,你在一时之间也是难以相信的。那我们就来做一个假设吧,如果我的观点是正确的,那贺老你愿意加入许昭易的智囊团吗?”

“如果你的假设是成立的,那么许昭易就会邀请我加入他的智囊团,对于这一点,我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而且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那在加入他的智囊团后,你想让我做些什么?”

“观察这个智囊团是对我们有利还是不利的!”

“这还用观察?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答案,肯定是不利的!难道许昭易成立的智囊团还能为昭星你出谋划策?这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贺老啊,我认为咱们的结论还是等你观察后再做出会更客观一点,从常理上来判断,许昭易的智囊团自然是不会为我出谋划策的,他的智囊团也是不会为我所用的,但许昭易如果猜测到了我要瓦解他的智囊团,那么为了保留这个智囊团,你认为他会怎么做?”

“让我思考一下,如果是从保留这个智囊团的立场出发,那么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将智囊团推给那个想瓦解他的人,就比如是昭星你,因为只有这样说不定才有保留的可能,但前提是让这个智囊团能为昭星你所用,如果没有这个前提,那么智囊团只会瓦解得更快。这样的做法也算是一步险招了!”

“贺老你刚才的观点显然不是常规的做法,因为按常规来说的话,应该是要与那个想瓦解智囊团的人争斗下去,而不是在什么都不做的前提下,就将整个智囊团拱手相让!”

“对呀,这才是常规的做法,看来刚才我是把自己给当成许昭易了……”

“对!你把自己当成了许昭易,那么站在许昭易的立场,就产生了与常理不一样的做法!”

“我明白了,看来许昭易是一定会这么做的!他把智囊团推出来,就一定要为昭星你所用,也是一定要有利于你的,否则你就可以随时做出解散智囊团的决定,而那时许昭易却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这么做,也是知道在整体的实力上不如你,既然已经提前看透了结局,那也就只能用另一种办法了!”贺山有些高兴的说道。

“是啊,看来贺老现在也是相信有这样的可能了,我现在所要做的就是等着许昭易来主动和我说了,但我还是要装作不知道有智囊团这个事情。”

“等许昭易想要把智囊团推出来给你时,昭星你应该要表现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给他看,或者就不要直接给他答复,就说让你考虑一下!”

“贺老,其实你说的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只要许昭易是真心为了公司好,我又何必为难他呢?”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昭星你是个有格局的人!许昭易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贺山感慨的说道。

虽然贺山接受了许昭星的观点,但按照许昭星的预测,贺山应该是要受到许昭易的邀请加入智囊团的,那么具体的问题就来了,他要怎么做才合适?

在意识到这一具体的问题后,贺山在心里就有了一番自己的思考:从刚才与许昭星的谈话来看,他应该也是想让这智囊团为他所用的,那么我在加入智囊团后,就不能说这智囊团是对他不利的,因为我这么说的话,在许昭星看来就是不够大度了,也是在为难许昭易,既然许昭易已经表现出了他的诚意,那我又怎么能去为难他呢?说不定许昭星还会认为是我想借智囊团的事踢许昭易出局。

既然不能说是不利的,那就是有利的了,可如果我对许昭星说这个智囊团是有利于他的,那么他就会认为我与许昭易是否达成了某种协议,否则我怎么会为许昭易说话?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许昭星会把我的话反过来听,当我说智囊团是有利于他的,那么许昭星就会认为我是在说反话,他得出的结论就是智囊团是不利于他的,这又回到了刚才不利的问题上!

不管我说智囊团是有利的,或者是不利的,许昭星得出的结论都是对我自己不利的!这下我所要面对的局面就难了,关于智囊团的问题,这本来应该是许昭易面临的困局,怎么现在反而是变成我要面临的困局了?

只要我发表关于智囊团的看法,最终的结果都是会让我陷入被动的局面,并且还会让许昭星对我产生一些不好的看法!这样看来的话,许昭易把智囊团推出来的真正意图不是要保留智囊团本身,而是想要踢我出局!

怎么办?就算我现在看出了许昭易的真实意图,那我能对许昭星说吗?关键的问题是,就算我说了,许昭星真的会相信吗?

许昭星现在肯定是在等着许昭易把智囊团交到他手里,这样也就证明许昭易败给他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我对许昭星说出许昭易的真实意图是想借智囊团的事踢我出局,许昭星又怎么会相信我所说的话,或者说他根本就不愿意去相信,说不定首先反而会让许昭星对我失去了信任!他会认为我在对待许昭易的问题上是不够大度的!

看来是不能说了,许昭易走的这步棋真的是厉害呀!不仅让我陷入到两难的困局里,而且还让我无法将他的真实意图说出来给许昭星听,毕竟就算我说了,许昭星也不会相信!这又是众目睽睽下的瞒天过海!

这是许昭易自己想出来的计谋?还是他背后智囊团的成员想出来的计谋?不管是谁想出来的,我都要佩服这个出计谋的人,真的是好厉害呀!

难道我真的就只能坐等被踢出局了?我不甘心啊!那要怎么办呢?

对了!既然不能说是不利的,也不能说是有利的,那我就不做出任何的评判,我只描述自己看到的事实,而这最终的结论就留给许昭星自己去得出!但许昭星的结论又会是什么?难道我还能影响到他所做出的最终结论?我的这个想法真的能帮自己走出困境?

第八十七章

就在贺山快速的思考着问题时,他突然听到了敲门声,之后走进来的人竟然是杜林哲,而不是许昭易!

贺山似乎感觉到他所面临的困局就要自动的变成坦途了!

走进许昭星办公室的杜林哲发现贺山也在,他立刻就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在认出是杜林哲后,许昭星说道:“是杜林哲啊,有什么事就坐下来说吧!”

杜林哲来到许昭星办公桌的对面坐了下来,由于贺山与许昭星的话还没说完,他就顺便在许昭星的办公室里泡了一杯茶喝,而且贺山刚才也是一边喝茶一边想着自己的问题,他还在想着要如何应对面前的困局时,没想到杜林哲就敲门走了进来。

“这位是贺老,你应该认识的,是公司里元老级的人物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许昭星的这一番话显然是不想让贺山离开自己的办公室。

杜林哲没想到贺山会在许昭星的办公室里,而且许昭星也没有让贺山离开的意思,杜林哲就有些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没有听到杜林哲开口说话,坐在沙发上喝茶的贺山就对杜林哲说道:“你想说什么就直接对许总说吧,不用在意我,说不定我还能帮你解决一些实际的问题!”

“是啊,把你想说的话说出来就行了,既然你已经选择来到了我的办公室,总不至于什么都不说又直接走出去吧?”

“好吧,我其实想说的是关于许昭易的事情。”

“许昭易的事?他怎么了?”许昭星问道。

“我发现他身边多了一个女生,可能是他的女朋友。”杜林哲回答道。

“这很正常,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还是说你有什么发现?”

“如果这个女生和肖怀远有关呢?”

“怎么又是肖怀远!难道他又想着做出什么不利于我们公司的事?可我记得许昭易和我说过,他已经和肖怀远和解了,并且他们还成了叔侄,既然是这样,那肖怀远应该是不会针对于许昭易了!你能确定你说的那个女生是肖怀远派来的?”

“不能,这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想,我只是觉得那个女生似乎是有别的什么目的。”

“你和许昭易是大学同学,我想你应该是了解许昭易的,你觉得许昭易会不会已经怀疑这个女生了?”

“一定会的,而且我认为许昭易也已经试探过了,但他得出的结论应该是这个女生与肖怀远无关。”

“既然你认为许昭易得出的结论是与肖怀远无关的,那你又怎么判断出这个女生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许昭易的判断并不代表我的判断,我还是认为这个女生是肖怀远派来的,目的就是要通过许昭易进入到我们的公司。”

“让这个女生来我们公司里上班?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什么样的可能?”

“那就是许昭易知道这个女生是肖怀远派来的,所以他就让这个女生来我们公司里上班,目的就是通过这个女生反向观察肖怀远的举动!”

“有这方面的可能,但我今早来找许总的目的还是想让您和昭易谈谈这个事情,最主要的就是听听昭易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好的,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你还有别的什么事要说吗?”

“暂时没有了,既然许总忙的话,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我先出去了。”

“这样吧,你让许昭易有时间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和他谈一下你刚才说的那个问题。”

“好的,许总,我会告诉许昭易的。”

在杜林哲离开办公室后,许昭星就对一直听着刚才谈话的贺山说道:“贺老,刚才我与杜林哲的谈话你也都听到了,你的看法是什么?”

“我总觉得他来找你并不是要和你说许昭易的事情,而是关于智囊团的事,只是因为我在旁边,他不太方便说出来,所以就找了另一个话题来做遮掩。”

“我的想法与贺老你的一样,只是他真正想说的是不是关于智囊团的事情,这一点我就不能肯定了,你觉得杜林哲会是智囊团的成员吗?”

“那是自然的,对于许昭易组建的这个智囊团,我认为他肯定是要让身边信得过的人加入。”

“杜林哲刚才说的那个女生,贺老你有见过吗?”

“这倒没有,不过你觉得这个女生真是别人派来的?”

“以许昭易的能力,他还会察觉不出来吗?就我个人的判断,我认为肖怀远不会和这件事有关,许昭易也只是新认识了一个女生,仅此而已。”

“可如果这个女生真的来我们公司上班呢?你会同意吗?”

“如果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那就说明确实与肖怀远无关,我不会阻止许昭易让这个女生来公司里上班,而且我也相信许昭易的判断。”

“我也相信昭星你做出的判断,那我们继续说智囊团的事,我们可以进行一个假设,如果我今天没在你的办公室里,而杜林哲也是想对你说出关于智囊团的事,那你觉得他的目的是什么?”

“我认为杜林哲的目的应该就是借智囊团的事针对于贺老你了,杜林哲并不知道贺老在我的办公室里,这一点我从杜林哲刚进来时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来,在看到贺老后,他就不再说关于智囊团的事了,而是说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那就只能说明这个智囊团是针对贺老你的。”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昭星啊,你可要公正的处理这件事情,不能让许昭易那小子达成他的目的。”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那自然是不会让许昭易这么做的,所以还请贺老安心。”

“好好好,对于昭星你而言,我可是一直都很看好的!我已经打扰你这么长时间,就不再说什么了,我也去做别的事情了。”

“好的,那贺老你去忙吧。”

在贺山离开许昭星的办公室后,许昭易才想好去找许昭星谈谈关于智囊团的事,他的最终决定依然是按照周文寻的办法去实施,而不是接受杜林哲的建议,所以许昭易并不打算告诉杜林哲他的决定,而是等到他与许昭星的谈话结束后,他再把结果以及谈话的内容一起告诉杜林哲知道。

当许昭星看到许昭易来到他的办公室后,他就让许昭易坐下来说。

许昭星首先对许昭易说道:“昭易啊,你还是要相信自己的判断,其实我也并不想过多的去关注你所做的事,我相信你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情。”

“看来大哥已经知道我正在做的事情了,既然大哥你相信我能把事情处理好,而且也相信我的判断,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你确定已经没有别的事情和我说了?”许昭星问道。

“该说的大哥你都已经提前知道了,我没别的事了。”许昭易回答道。

看来杜林哲已经把智囊团的事说给我哥听了,从我哥刚才的反应来看,杜林哲的计谋也是成功的!可这杜林哲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点的?既然他已经做到了,那又为什么不来告诉我?或者说他在来找许昭星之前为什么不通知我?这是此刻许昭易心里的想法,同时也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

此刻许昭星心里的想法则是:从最开始一直到现在,关于那个所谓的智囊团,也只有贺山一个人和我说过……

在贺山看到杜林哲进入许昭星办公室的那一刻,贺山就知道他所面临的困局就已经不是困局了!

当杜林哲在进入许昭星的办公室看到贺山的那一刻,杜林哲就知道他的计谋是真的可以达成了!

第八十八章

在从许昭星办公室出来后,许昭易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而杜林哲已经在里面等着他了。

许昭易快速的走进办公室后就对杜林哲说道:“林哲,怎么你今早做起事来会让人如此的捉摸不透,这也不是你一贯的做事方式啊!”

“昭易,既然连你都猜不到我会做些什么,那么贺山以及你哥自然就更猜不到了!”

“话虽如此,可你今早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超乎常规了,你不仅没有按照智囊团的决议去做事,而且也没有明确的告知我关于你的想法。我都有些认为你是否有倒戈的倾向了……”许昭易说话的语调里带着抱怨以及不满。

“昭易啊,你的想法我又岂会不知,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也是按照文寻的办法去做而已,而我的想法就不会有实现的可能,还有啊,如果我提前告诉你了,那么你的反应看起来就不是真实的,我想你哥就会解读出另外的一些信息来。”杜林哲耐心的向许昭易解释道。

“就算如斯,可我还是不赞同你的做法,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是如何影响到我哥的判断的?或者说你的计谋是如何成功的?”许昭易疑惑的向杜林哲提出了他的问题。

“你与许昭星谈论的其实是不同的话题,只是你们以为是在说着同一件事,也就是说,你认为许昭星是在和你说智囊团的事,而实际上他说的是关于你和肖怀远的事,你认为我已经向许昭星说了关于智囊团的事,所以你自然就不会有什么别的事可以说了,而实际上我对许昭星说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你的意思是说关于我与陶姀的事,其实你已经是知道的,而你就是用这件事来误导了我哥。”

“我不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我只是见过她而已,而且我相信你也怀疑过这个女生是否与肖怀远有关,但你的结论应该是趋向于相信那个女生所说的话!”

“我明白你的思维逻辑了!那么这下我哥就应该会怀疑贺山的说法了,他会认为贺山凭空捏造了一个所谓的智囊团,其目的就是要踢我出局,而实际上这个智囊团是不存在的!”

“就是这样,你哥的判断会认为智囊团不存在,因为从始至终,只有贺山一个人提过智囊团,而作为当事者的我们却几乎是一无所知的,只要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么自然就会演变成孤证不立的情况!”

“这么一想的话,其实昭易你的这个计谋更要厉害一些!现在的结果就是在我哥看来不仅智囊团是不存在的,而且贺山为了让我出局还用了一些很不好的手段!那你是怎么知道贺山会在我哥办公室里的?”

“在进办公室之前,我也是不知道的,而且我的计谋能否成功,我也没有绝对的把握,只是刚好贺山待在你哥的办公室里面,所以在无形之中就促成了我的成功。或许这也只是一种偶然吧。”

“不是偶然,而是一种必然,我哥应该是猜到了我会如何处理关于智囊团的事,他会认为我想让贺山加入智囊团,那么他就会提前与贺山商量对策,为什么是今天早上?因为我哥猜想到我会在今早坦白关于智囊团的事,他先与贺山商量一下应对之策,然后等着我的到来就行了,所以贺山出现在我哥的办公室里绝对不是偶然。”

“昭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认为会是你说的这种原因!看来真的是天意啊!”杜林哲颇有感慨地说道。一方面杜林哲是庆幸他的计谋能够成功,毕竟他在去许昭星办公室之前,内心的压力其实是很大的。另一方面,则是认为他自己时机把握得好,刚好是在许昭易未去许昭星的办公室之前,而贺山又刚好未离开许昭星的办公室之时!

“今早发生的事也是让我很有感慨的,我此刻想起了一句话。”

“是哪一句?”杜林哲很有兴趣的发问道。

“天下事焉能尽如人意?古来成大事者,半是天缘凑泊,半是勉强迁就。”许昭易慢慢的回答道。

就在此时,许昭易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电话是周文寻打来的,电话内容是周文寻想让许昭易在今天傍晚召集智囊团的成员商量一件事情。

“是文寻打来的,他想让智囊团的成员一起商量一件事情。”在挂断电话后,许昭易对杜林哲说道。

“文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他今早没课吗?”杜林哲好奇的问道。

“现在已经是中午了,说不定文寻连午饭都吃完了。”许昭易回答了杜林哲的提问。

“原来已经都是中午了,怎么今早的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不是时间过得快,而是你今早在做着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没在意时间,是你太在意事情本身了!”

“昭易你说得太对了,是我过于关注我正在做的事了,从而忽略了时间。既然文寻想要召集大家商量事情,那刚好我们就可以把今早发生的事都告诉大家,这样当面说的话,反而容易理解。我本来还想打电话向文寻特意解释一番的,现在看来是不用这么麻烦了!”杜林哲有些释然的说道。杜林哲本来还不知道要如何向周文寻做一个说明,但看来今天傍晚的时候就可以向周文寻当面解释清楚了。

“林哲,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文寻的想法,我想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文寻也不会多说什么的,说不定他还会夸赞你的做法,毕竟从这一次的结果来看,是林哲你的计谋更加的技高一筹!”许昭易说出了肯定杜林哲的话,同时也肯定了杜林哲今早的做法。通过今早的事,许昭易也更加的信任杜林哲了,虽然许昭易还一度的怀疑过杜林哲。

这时杜林哲继续说道:“昭易,感谢你对于我的肯定,同时也感谢你的信任!或许你对我产生了一些怀疑,但很显然的,你最终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我当然是信任你的,不过现在看来,我哥对于贺山的印象会慢慢的有所改变了,这件事很显然的会影响我哥对于贺山的信任感!”

“我也这么认为,而贺山这个对手,我们也只能慢慢的去对付了,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你觉得文寻会有什么事?毕竟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求召集智囊团的成员商量事情。”

“能让文寻这么主动的去做,我认为不会是关于他自己的事情,应该是有什么人找过他才对。”杜林哲分析道。

“有人找他说了某件事,而对于这件事文寻也无法给出肯定的答复或者意见。”许昭易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今天傍晚我们就会知道的,也不用过多的去猜测。咱们现在应该去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许昭易问道。

“自然是去吃午饭了。”杜林哲回答道。

第八十九章

傍晚时刻,智囊团的所有成员都聚集到了许昭易的别墅里。

杜林哲首先向大家解释了关于他改变了上个周六时智囊团整体决议的做法,并把今早事情发生的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向所有的成员做了一个说明。

在了解杜林哲的真实用意后,谢丛宣首先说道:“我认为杜林哲的做法很好,是值得肯定的,既然有更好的办法可以用,那我们为什么要固守着原有的决议而不知变通?总不至于因为说这是首席智囊想出来的办法就不可变更!周文寻,你说对吧?”

“我认为林哲的这个计谋很厉害!比我的计谋运用得更加巧妙,如果上周六林哲直接说了他的想法,那我们肯定是按照林哲的计谋来实施了,很显然我的计谋不仅改变了智囊团的运行方式,而且还很有可能让昭易失去对于智囊团的掌控权,所以我也是要做出检讨的。”周文寻诚恳地说道。

“其实文寻你也不用自责,我们这个智囊团就是要听取大家的不同建议,然后从中选取最为合适的那一个。没有对错,只有合理与否。”许昭易立马对周文寻的话做出了评论。

“是啊,昭易说得很对!而且那天我也是赞成周文寻的观点的,并且也趋向于使用周文寻的计谋,所以至于检讨之类的,是完全没有这个必要的。”郑启恒说道。

“就如昭易所说的那样,这是无关于对错的,只是看谁的建议更为合适于当前所面临的问题而已,既然如此,又何来检讨一说呢?”杜林哲认为周文寻的检讨一说有些言重了,所以他说了一番为周文寻辩解的话。

“人都是有自己不完善的一面,如果只是因为提出的计谋不够巧妙就要做出检讨,那也是非常不合理的,几乎就是苛责了!我们的这个智囊团是一个整体,成员之间应该互相体谅才对。”高则智的观点显然也是在为周文寻说话的。

“既然大家愿意原谅我这个计谋的不完善之处,在这里首先要感谢你们对于我的宽容与谅解!我作为首席智囊,也感谢你们对于我的支持与信任。”周文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文寻,现在咱们来说说你想与大家一起商议的问题。”许昭易认为该让周文寻说出这次商议的主题了,而对于周文寻所提出的话题,许昭易则觉得完全不用在意。

听到许昭易的话后,周文寻就解释道:“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商议事情,是出于我的提议,因为我有一件事情想听一下你们的观点,我无法得出有效的结论。”

“是你个人的事情还是公司的事情?”谢丛宣看着周文寻问道。

“不是关于公司的事情,但也不属于我个人的事情。”周文寻看着谢丛宣回答道。

“你的回答就让我有些好奇了,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谢丛宣很想知道周文寻会说出什么样的事。

“今天中午在学校里的时候,罗奇找到了我,并且对我说了他的一些疑惑,他想知道我的答案会是什么。我先向大家说明一下,这罗警官是刑警队的。”

“你说什么?刑警队的警察找你?你做了什么事?”谢丛宣虽然对周文寻想说的事也有一些预测,但他根本就想不到周文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时许昭易也很好奇的看着周文寻问道:“是啊文寻,警察怎么会来找你?但我听你的意思,是要帮他解答什么疑惑?”

杜林哲对周文寻说道:“这位罗警官应该就是上次处理宋峰事件的那个警察吧?我还能记得他的名字,好像他之前也来学校找过你。”

周文寻回复道:“林哲你说的很对,就是处理宋峰事件的警察,他之前也来学校找过我,就是问了一些与宋峰有关的事。”

对于周文寻所提出的事情,郑启恒与高则智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同时也没有问题要问周文寻,他们两人只是静静的听着几人之间的谈话。

杜林哲继续问道:“那他找你是有什么事?”

“有一件案子遇到了某些阻碍,而他想让我帮忙分析一下。当然了,案情我肯定是不知道的,我只是从人的心理层面去做出一个预测。确切的来说,我的观点也只是某种可能的参考而已。”周文寻说出了他召集大家商议的原因。

“我们这是公司的智囊团,主要是为昭易出谋划策的,又不是心理研究小组,所以对于你提出的议题,我表示拒绝!”谢丛宣立刻说出了他的观点。

高则智这时开口说道:“我觉得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做一个预测而已,而且从心理的层面去预测一个人的行为,也算是对我们智囊团的一次考验,更何况我们得出的结论也只是一种有可能的参考而已!”

“是啊,既然大家都来到这里了,那就讨论一下吧,而且这也会是一次难得的经历。”许昭易倒觉得挺有意思的,所以他就说了这样的一番话。在他看来,这也是对智囊团的一次另类考验,没有拒绝的理由。

杜林哲说道:“我也觉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为什么要拒绝呢?”

郑启恒没有说什么,他依旧是保持着沉默。

“这样吧文寻,那你就和大家具体的说说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况。”许昭易说道。

“我们要分析的这个人,首先在逻辑思维方面的能力是很突出的,而他所做的事情也总会给人带来一种预料之外的感觉,也就是说他的行为是很难预测的,也可以理解为是一个高智商的人。”

“经你这么一描述,我怎么感觉这个人和我们智囊团内的某些人很像。你是想用同类人的思维去解释同类人的行为,以便在行为上做出某种合理的预测吧。可你不觉得你也是属于这类人吗?既然这样,那你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分析一下不就好了,又何必把大家都召集到一起来讨论。”谢丛宣接着周文寻的话题说道。

“一个人在自己的思维逻辑上是有极限的,同时也很难去做出超乎于这种高智商思维的事情,如果说只是通过文寻一个人的思维去做出判断,那也不一定就能够预测得准确!而用我们整个智囊团的思维去和这个人进行一番智斗,说不定还能收到奇效!”杜林哲看着刚发表完言论的谢丛宣说道。

“我也这么认为,既然那个警察向文寻提出了请求,那就说明他们也是在分析之后发现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预测,或者说他们已经有了某种行动,只是行动的结果是并没有抓到他们认为正确的那个人!在遇到了很多的阻碍后,他才想到了文寻,但我觉得他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而文寻所得出的结论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就真的只是一种参考而已。”高则智说出了自己对于此事的一些看法。

“刚才丛宣说这个人与我们有些相似之处,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从心理的这个层面出发,然后去进行一番内心的演绎,我想知道通过这番演绎会得出一种什么样的结论?如果最终证明我们的预测是准确的,那也就说明我们这个智囊团里的成员才是更加的富有智谋!我们在思维逻辑这个层面上同样是超乎于此人的!”郑启恒在沉默已久后,说出了他的建议与想法。

第九十章

在郑启恒说完后,屋内随即安静了片刻,大家都在脑海中试图构建出这个人的形象。

周文寻在思考后说道:“我们不知道具体的案情,也不知道这个人的长相,能供我们判断的也就我刚才说的那几点,而我们几乎就是在做着凭空推理的事情,我们的这一番做法到底是无用功?还是说只是一种有可能的试验?”

“人在情感与思维上是可以互相理解的,而且人性方面的重复也是我们推测的基本所在,虽然时代在变更,但人的行为在大体上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尽管人们所面对的具体事情不一样,可是在表现出的情感方面是一致的,比如喜怒哀乐。刚才文寻也说过,这个人和我们有某些相似之处,那这一点就显得很重要了,从理论来说,相似的思维是会产生相似的行为的,所以我们想要进行一番预测也不是真的无理可依。”杜林哲几乎是从整个的理论层面做出了他的分析。

“说不定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古人曾经也做过,可能也做到过,只是现在的我们不知道而已!超乎于某个具体的案情,超乎于某个具体的人,把我们几人相似的一面整理出来,然后安放于我们想要预测的那个人身上,也就是说以我们几人为原型来反推理出那个人的性格与形象,我认为是可行的,而且这也是一次难得的试验!说不定我们就成功了!”郑启恒有些兴奋的说道。

谢丛宣感到最近的郑启恒有些变了,他觉得郑启恒不再执着于和周文寻之间的智斗,而是对于智囊团所面临的具体问题更加的感兴趣,并且几乎还与周文寻在想法上保持着一致,反观他自己,在现在的这个智囊团内,几乎是只有他一人在与周文许唱着反调,谢丛宣感到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了!既然连郑启恒都无心于争斗了,那他就更没有必要这样做了。

在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谢丛宣说道:“不管成功与否,我们都可以试一下,而且就算不成功,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相反的,我们或许还会得到某些经验!”

“难得啊!很少听到你的意见能与文寻的一致,看来今天很特别!我觉得你要是提出反对意见的话,或许才是你谢丛宣。”高则智看着谢丛宣说道。

“你这明显的就是偏见了!而且人在某些时刻也是会做出改变的,就比如现在的我,所以你也不用说得那么直接!”谢丛宣很不满的对高则智说道。

“是啊,则智,难得今天丛宣与我们大家的意见保持一致,你也就不要苛责他了。”许昭易对高则智说道。许昭易自然是不想看到智囊团内还存在着一些无谓的言语之争。

“看来今天真的是很难得啊!我们所有人都同意进行这次理论上的推演,首先我还是要感谢大家的支持与理解,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们几人在整体的思维与逻辑方面是处在同一层面上的,所以我们的推演就不需要过多的相互解释,而且还不会造成某些阻碍!”周文寻高兴的对众人说道。

“好吧,那咱们就以自身为原型来试着先将这个人的性格推演一下,至于形象方面的推演,我看就免了吧,毕竟咱们也不用亲自去抓人!”谢丛宣说道。

“形象的话我们可以做一番想象就行了,依大家个人的想法去做,最主要的是关于此人性格方面的推演,因为最终我们是要预测出他接下来的行为会是什么!”周文寻提出了他的意见。

“我觉得丛宣你有些太乐观了,都说到抓人了,我们也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来进行推演,哪会那么容易!”郑启恒认为谢丛宣把问题想的有些容易了,所以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当然知道不会那么的容易了,可毕竟是咱们这么多的人来进行推演,我想总会产生一些契合点的,所以也是有可能直接抓到人的!”

“既然你那么的自信,那你就首先说说看。”高则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这是挑衅还是挑战?如果是挑战的话,那我们可以比试一下。”

“当然是一种挑战了,你怎么会理解为是挑衅?我们是一个智囊团的成员,又不是在做着智斗的事情。”

“好啊,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对于你的推演我会格外的关注,而对于我的推演你也要认真地听。”

“这个自然,你就不用担心我会怎么做了,先说你的推演吧。”

“我怎么可能现在就推演得出来,我也需要时间去考虑一番的。”

“可以,那么等一下你先说,然后我再说。”

“这样吧,等一下我直接演给你看好了!”谢丛宣颇为神秘的说道。

之后屋内又再次的安静下来。

许昭易站起来朝着他绘制的那幅春秋战国地图走了过去,他想一边看着地图,一边进行着他的推演。

周文寻则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建筑。

郑启恒去倒了一杯水喝。

谢丛宣从桌上拿了一些吃的,他喜欢边吃边想。

高则智站起来在屋内走了走。

杜林哲一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此刻想得有些入迷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后,谢丛宣首先打破了沉寂,他和高则智说道:“你想好了没有?我可是要先说了!”

听到是谢丛宣和他说话,高则智看着谢丛宣说道:“可以,那你就先说吧。”

谢丛宣正要开口去说,只听许昭易说道:“丛宣,你也先别急着说出你的推演,再给大家一些时间,毕竟你现在就发表看法可能会打扰到别人,你可以来看看这幅地图。”

听到许昭易的建议,谢丛宣自然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他站起来向许昭易走了过去,而许昭易则一直都在盯着地图看。

在走过去后,谢从宣对许昭易说道:“还记得你绘制这幅地图的那天,我来别墅找了你,那时我们都还很陌生,你一开始并不是太欢迎我的到访。”

听到谢丛宣提起了以前的事,许昭易回复道:“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没弄明白你的真实来意,所以对你的态度不是很友好,而你的到来也肯定是启恒让你这么做的,但启恒是怎么知道我的别墅具体位置的?而且还能知道我那天是在别墅里?”

“启恒也是在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与分析后才弄清楚的,肯定是没有看上去来得那么容易,毕竟我与启恒都是在校生,平常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时间。”

“这我能理解,但你与启恒是怎么注意到我的?毕竟我们之前也不认识。”

“就是你去学校找文寻,并且哭得很厉害的那一次,我与启恒刚好看到你的……”

“你是想说表演?”许昭易小声的对谢从宣说道。

“我倒不觉得是表演,那应该是你的真实反应,可能就是稍微夸张了点。”谢丛宣也小声的对许昭易说道。

“也就是说那天我出现在学校里的时候,你与启恒才认识的我?只是我当时并不认识你们两人!”

“你说得很对。”

“既然是这样,那启恒又是怎么认识的宋峰?并且还让宋峰听命于他?很显然的,启恒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而且按照你的说法,你们是先在学校里看见的我,那绝对是不可能在认识我之前就知道宋峰的,只是你们在认识了我以后,才会试图去想了解一下关于我的事情,在启恒知道了有关我与宋峰的事件后,他就有了一番谋划,也就是想要快速得到我认可的谋划!”

“这个……”

“我大概是能明白郑启恒的具体做法,他是在误导我吧?而你肯定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对吧?”

“我也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我既然已经知道了郑启恒的真实想法,你也就不用再替他隐瞒了,况且这也是过去的事了,那么这件事就只限于我们两人知道,不要再告诉郑启恒了!”

“好吧,既然昭易你都看出来了,而且也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告诉启恒关于你知道了他当时的真实意图!”

第九十一章

许昭易看着墙上挂着的地图,又对谢从宣说起了另外一个话题,许昭易说道:“说起这春秋战国时期,我就会想到一些著名的战役,比如城濮之战、邲之战、柏举之战、桂陵之战、长平之战。”

“我印象最深测的是关于秦灭六国之战,我对秦灭楚之战做过一些演示,我觉得很有战略意义,而六国中最后被灭的则是齐国,灭齐国的这一年是公元前二二一年。”

“是啊,秦国灭六国之战一共用了十年的时间,而秦部族自身的崛起却用了上千年的时间,在统一六国后的秦朝却只存在了十五年的时间。”

“对于这段历史真的让人深思啊,秦国在统一六国后使用的是郡县制,而之后的汉王朝在建立之初又用的是分封制,直到汉武帝时期加强中央集权,这就说明当时的郡县制显得有些超前了,不能为人们所接纳,或者说缺少某些能够具体实施的因素。”谢丛宣很有感慨地说了他自己的一些见解。

“秦最终能灭六国,自然是要归功于秦孝公时代所施行的商鞅变法,你有看过《商君书》吗?”

“看过,另外还有申不害以及韩非子的法家著作我也都看过一些。”谢丛宣回答了许昭易所提出的问题。

“我记得宋朝的王安石还做过一首诗,叫做《咏商鞅诗》,其中有一句就是……”

“今人未可非商鞅,商鞅能令政必行。”周文寻走过来接着许昭易的话题说道。

“对,我想说的就是这句诗,看来文寻你刚才是听到了我与丛宣的谈话。”许昭易对走来的周文寻说道。

“我只是在走过来后刚好听到你说了《咏商鞅诗》,至于你们刚才谈论的话题我倒没听见,只是我站在窗台的地方看到你们一直在谈论些什么,所以就想走过来听听,既然你们提到了商鞅,那话题就应该是关于秦国的,或许还有关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某些事件。”周文寻说出了他的猜测。

“对,就如你说的那样,我与丛宣随便的谈了一些话题。看样子你应该是想好了吧?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一起坐下来探讨一番。”许昭易在说完后就朝客厅走了过去。谢丛宣与周文寻也跟着来到了客厅。

许昭易对众人说道:“大家都过来坐吧,我想你们也已经都有了一些想法了,那我们就来讨论一下。”

走到客厅里的谢丛宣并没有坐下来,他看着高则智说道:“你想好了没有?那就按照我们刚才所说的那样,由我先来进行推演。”

高则智回答道:“当然,那你就先说吧。”

大家都听到了谢丛宣与高则智的对话,于是他们很期待的看向了还站着的谢丛宣。

“首先说好,这只是我个人的推演,没有对与错,只有合理与否,所以等一下你们的评论不是探讨对与错,而是关于是否合理方面的评论。”谢丛宣看着众人说道。

在看到大家都表示同意后,谢丛宣就开始了他的推演。谢丛宣说道:“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记忆中的那棵松树,我一直都在关注着它,可是随着我的成长,它却总是一样的高度,我有些迷惑了,难道它第一次让我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长到最高了吗?或许就是这样,但我与它自然是不同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慢慢的懂得了很多,可我不甘心面对着这样的局面,我想追求的也不是这样的结果,所以我要做出某些改变。”

谢丛宣这时停下来看了看大家的反应,发现他们也没有什么想说的,于是谢从宣继续他的推演:“我想用人们看不透的某些方式来达到目的,我想很少会有人能猜到我接下会做些什么,如果有人能预测到我的行为,那就说明我遇到了对手,或许我们都属于较高智商的那一类,我不需要理解,因为人本来就是孤独的,不会有人能抓到我的,因为能预测出我最终结局的概率是很小的,或许就在人们习以为常的大道上,我就一个人慢慢的骑着自行车……”

“所以你推演的最终结论就是说,这个人会骑着自行车于大道之上漫悠悠的前行着,然后就等着警察去抓他?”高则智选择打断了谢丛宣的话题,然后给出了一个结论。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我只是以自身为原型来进行某些推演。”

“那你小时候记忆中的那棵松树现在长高了没有?”高则智问道。

“你这明显就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他看到的情境当中可能是小时候的一棵树,或者是一片原野,或者是某件玩具之类的,每个人寄托的对象是不一样的。”

“那你推演出的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就是骑着自行车?我觉得开车或者走路也都有可能,或者他哪里也没去,就在自己的家中。”

“既然你说了这么多的可能,那你觉得哪一种情况会更符合他的性格?”谢丛宣不以为然的看着高则智问道。

“从我的推演结论来说的话,我更趋向于选择开车,或许他在知道自己要被抓的时候,应该是开着自己的车要去某个地方,或许就是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片原野,能给他带来精神安慰与寄托的原野。”高则智说道。

“你的境界显然是不够的,我所说的骑自行车是他认为自己不会被抓到的情况下选择的出行方式,应该说是一种极度的自信。这种自信对他来说,即便是他已经知道自己有可能是败露了,但他依然还是会这么做!而且他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也不会只是他一个人知道,我认为你的推演是不符合人物高智商思维的!”谢丛宣否定的说道。

“咱们这也只是一种探讨,一种可能的推演,就如丛宣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看哪种情况更为合理,更加的符合于人物的性格以及思维方式而已。”许昭易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是啊,我们也只是以自身为原型来做出推演而以,我的想法则是应该把我们各自结论里的契合点给拼凑出来,说不定就能够得到一个真实的人物性格,就比如刚才高则智与谢丛宣两人的推演结论中就有一个契合点。”杜林哲说道。

谢丛宣问道:“你想说的契合点是什么?怎么我没有看出来?”

杜林哲回答道:“这个契合点就是他不会选择步行!”

第九十二章

听完杜林哲所说的话后,谢丛宣与高则智也都若有所思。

这时周文寻说道:“那我们就按照林哲的思路来说吧,我认为林哲的想法很不错,首先我把自己的推演说一下。我认为此人的做事方式会很隐秘,他并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想法,或许别人也很难了解到他的真实意图,看上去他是在做着某一件事情,而实际上他是在为另一事情布局或者说是造势。在多重的巧妙布局下隐藏着他的真实意图!”

周文寻在看了一下大家的表情后继续说道:“我刚才是从做事方式上来说的,那么很自然的他就会非常的自信,所以他也就只是做着平常会做的事,说着平常会说的话,一切都很平常,但一切又都已经不平常了。林哲说他的出行方式不会选择步行,我赞同这种说法,骑自行车的话不仅是随意的,也是缓慢的,从心理层面来说这是一种可控且自由度较高的行为,反过来也印证了他的极度自信。”

郑启恒说道:“你不觉得选择步行的话自由度会更高?”

“但同时他的活动半径会受到很大的限制。”周文寻说道。

“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要表达的不是说他想去哪里,而是在于他会使用什么方式出行,至于具体去哪里不是问题的重点所在。”

“你们有没有想过这种行为会是随机的,也就是说跟随他自己当天的心情在不断的变化着。”许昭易说道。

“一个在思维上非常严谨的人是不会做出随机的事情,他会首先考虑好之后再做出相关的举动。”郑启恒给出了否定的说法。

“我同意启恒的说法,但我的推演结论和文寻的一样,那就是他会是骑着自行车的,不会用步行的方式。”许昭易接着说道。

“林哲你的结论呢?”周文寻问道。

“我的结论是选择步行。”

“首先我要说明的一点是,我们所推演的这个出行方式,不是指他平常工作或者办事时选择的出行方式,而是在他察觉到自己有可能被发现后的逃离方式。我们这么做是属于一种反向推演,也就是通过最终的结论来反推演出受到阻碍的过程!现在看来,我们几人的结论在大体的方向上是趋于一致的!”周文寻总结的说道。

“大致上有了一个结论之后,我们接下来就通过这个结论来试着反向推演过程。我先说说自己的看法吧,既然有了一个看上去大胆且又隐秘的结局,也就是他会于众目睽睽下做着最为平常无奇的事,那就说明虽然他察觉已经是败露了,但他依旧非常的自信,他认为用这样的方式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与怀疑,最后他就可以顺利的躲过去了。”许昭易说道。

“既然会产生这样的结果,那就说明在过程中他也是做着众目睽睽之下不易被察觉的事,这应该是他的整体思维逻辑!如果我是他的话,那么我就会表现得很平淡,也不会认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这就需要极其稳定的心理素质,除了一些经验之外,他在思辨与哲学方面也是有些造诣的。”杜林哲说出了他的看法。

“高智商式的思维也是需要一个积累的过程,只有在各方面的知识都达到了一定的积累后,才会运用得顺利,并且在思维上才会有一个提升,人的知识不可能是凭空产生的,大脑里没有的概念也不会突然就莫名的产生了,慢慢的积累然后集中式的运用,另外还需要用实践去进行一个验证。这是我的理解与感悟。”高则智很自信的说出了他自己的感悟。

“那就说明这个人是阅读过很多书的,当然了,灵感也是必不可少的,他的创造性思维应该会很突出,再从他的性格来说,他应该是严谨且大方的,不是固守于某种理念而不知变通的,或者他就是一个学者之类的人,在学术研究方面有很高的成就,但这也只我的一种猜测而已,已经不是推演了。”谢丛宣在思考后说出了他的观点。

“自学成才的人也有很多,他们也在从事着不同的职业,所以我认为想从工作这个方面来自做出合理的推测应该是缺少依据的,已经是属于猜测了,毕竟我们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所以我的建议是不管他的职业与身份,因为在这个方面我们是得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的!就比如丛宣刚才自己也说了,这几乎就是在猜,虽然听上去会有一些逻辑,但实际的意义并没有多少。”郑启恒开口说道。他认为谢丛宣的分析是有些偏离了话题的。

“是啊,就拿咱们的这个智囊团来说,我们的身份也是不同的,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共同构建了这个智囊团,并且还能在一起商议着不同的事情,我们在理论知识以及思维逻辑方面也都很不错,所以我们去试图猜测职业与身份的话,就是在做着以点概面的事了。”高则智接着郑启恒的话题说道。

“我同意启恒与高则智提出的观点,看来是我偏离了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谢丛宣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们在反向推演的过程中也有些偏离了,但这也很正常,可能的情况有很多,我们是无法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的,所以说我们无法得出这个人是做什么的,只是知道他的存在以及他逃离的可能方式。”周文寻看着众人说道。

“那么来找你的那个警察也是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了?”许昭易向周文寻提出了疑问。

“以现在他所掌握的线索来说是这样的,也就是说在侦察方向上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难题,我们也推演出这个人是很谨慎的,所以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具体的我也就知道这么多了。”周文寻回答了许昭易的问题。

“本来还认为是丛宣偏离了话题,看来是我们到达了自身的极限,也只能推演到这一步了,感觉有些无奈啊。”郑启恒说道。

“是啊,一开始还挺有信心的,想着以我们智囊团成员的整体实力说不定能够帮文寻解决问题,这虽然只是我们的一次试验,但显然也是不成功的试验。现实就是现实,很无奈。”杜林哲感慨地说道。

“尽管如此,我还是要感谢大家所做出的共同推演。这一次尽管没有成功,但或许利用之后的某次机会就能达成我们的目标了。”周文寻以感谢的语调对众人说道。

此刻的许昭易在心里却有了另一番想法:真的有警察找过周文寻吗?我怎么觉得周文寻的真实目的在于智囊团本身呢?或者说他是想通过大家的推演来拼凑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这到底是现实的无奈?还是周文寻带来的无奈?

第九十三章

在所有的智囊团成员都离开别墅后,许昭易打算去做另一件事情。他打了一电话给宋卓,话题的内容是许昭易想参加一下智囊团的例行会议,既然是新加入的智囊团成员,那就应该要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许昭易当然是要带着陶姀一起参加的,而宋卓也欣然同意了。

宋卓在挂断电话后,心里有了些想法:许昭易主动提出要参加会议也很正常,可是这老肖是怎么提前知道的?昨天早上老肖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他告诉我的是许昭易在近期会主动要求参加智囊团的会议,还让我一定要答应,而今天晚上许昭易就真的打电话来了!

看来这两人又开始了新一番的的智斗,又和上次一样,两人不直接见面,而是通过我来达成他们各自的目标!他们两人表面上是那么的客套,一个是叔,另一个是贤侄,他们打电话时的语调听上去也非常的谦和,可实际上两人却是在进行着高智商式的博弈!

这一次肯定又是不直接碰面的进行博弈了,那我就当作是看戏了。这场戏不仅好看,而且还能有所启发,那我就保持中立的立场吧,既不帮忙也不妨碍!

我把这个会议选择定在了明早,接下来就做好我自己该做的。

许昭易在挂断宋卓的电话后,也开始了他的思考:对于刚才周文寻的事,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的,而我心中的疑惑也会得到解答,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次让陶语墨回到公司!

还记得那天我哥让几个人离开公司的时候,我就对他说过这里面肯定是有阴谋的,并且还是肖怀远使用的阴谋,可我当时也没看出来具体的阴谋会是什么!既然看不出来,那就只能先让事情发生了,或许事后还有弥补的机会,而将财务部的陶语墨带离公司,就是肖怀远的计谋!

虽然我现在还没看明白肖怀远的真实目的是什么,但我是不会让陶语墨就这样一直待在肖怀远的公司里,我不知道我哥是否察觉到了这一点,这段时间里他几乎是没有任何举动的,也没有主动和我谈过陶语墨的事,难道他真的没有看出来这是肖怀远的计谋?还是说他根本就不知道公司里有陶语墨这么一个人?或许他根本就不在乎吧!倒是贺山当时也劝阻过我哥不能轻易把人放走,但结果依然是没有什么用!

那我要如何才能让陶语墨回到公司呢?应该说我不仅是要让她回到公司里,我还要让她主动的提出回来!

当前段时间知道有人跟着我车后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是肖怀远派来的,事后知道此人就是宋卓,而当时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让陶语墨重归公司的机会来了!

我首先要做的就是试图去离间肖怀远与宋卓,让他们的观点产生不一致,我想肖怀远当然看得出来我的计谋,他自然会想着反离间!而为了让我相信他的计策是成功的,他就会想到用智囊团这个理由来劝说于我,也就是假装说是宋卓想让我加入他的智囊团,所以跟在我车后是想考察于我,而他在知道了以后就说了宋卓几句,于是最终导致了他们两人的分道而行!但实际上肖怀远找的这个理由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同时也是我诱导的结果。

为什么会是选择智囊团的这个理由?因为肖怀远的性格是谨慎且细致的,他必须找到一个合理且合适的说法,那么让我加入宋卓的公司就是最好的一个理由,但肖怀远怎么可能会让我去他好朋友的公司呢?所以随后就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加入宋卓的智囊团!

当然了,肖怀远也是不愿意让我真的加入宋卓的智囊团,而且他也算到我不会选择加入,但肖怀远为了他的反离间之计能够成功,同时他的自尊心也不能让他走向失败,那么他就会通过宋卓来对我进行一番试探,最终就是要让我相信我的离间之计是成功的,所以宋卓的这步棋就必须要走,或许肖怀远对宋卓说过我是否加入智囊团无所谓,因为他早已掌控了所有,他早就通过打电话让我相信了我的计策是成功的!

而实际上我的计策是不成功的,也不能成功,因为我最开始谋划到这一步的时候,就是不能让我的离间之计成功,只有我的不成功,才会让肖怀远误以为我是认为自己的计策成功的。我只有让他做出了相反的结论,他才会把那个相反的结论再一次的反过来看,而再次反过来的才是真的,我想肖怀远与我的思维是一样的,既然是一样的,那就看谁更能让这个反过来的结果看上去更加的真实了!

按照这个思维,也只有在肖怀远认为我不会加入宋卓智囊团的前提下,他才会提出让我加入智囊团的建议,而加入智囊团才是我的真正目的,因为这也是我计划里的第二步!

肖怀远相信他的反离间之计是成功的,他同时也认为我做出的最终判断就是相信我的离间之计成功了!既然是这样,那肖怀远打电话给宋卓就是不可能的,让宋卓站在肖怀远的立场帮他也是不可能的,而实际上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分道而行,我只是让肖怀远做出错误的判断就可以了。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第三步了,我主动打电话给宋卓要求召开智囊团的会议,在会上我会巧妙的提到陶语墨的名字,也会让宋卓知道这个陶语墨原先是我公司里的,只不过现在去了肖怀远的公司!

而我也已经看出了肖怀远的计谋,并且让宋卓误以为这个陶语墨就是我让她去的肖怀远的公司,在我离开宋卓的公司后,宋卓就一定会打电话给肖怀远告诉他这一信息,那么按照肖怀远多疑的性格来说,他就会对陶语墨产生怀疑!

第四步就是我从宋卓的公司出来后就直接到肖怀远的公司里去,当然不是去见陶语墨,而是直接向肖怀远提出我要带陶语墨离开公司。

最后一步,我会直接告诉陶语墨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她知道肖怀远已经不再信任她了,而她当初的离开也不是自愿的,所以她可以选择回到原来的公司继续工作,当然了,在肖怀远的公司工作了这么长的时间,各方面的能力也是有所提升的,所以在回到公司后也肯定是要加薪升职的,如此一来,我想这陶语墨就会选择主动回到公司了。

当初肖怀远的计谋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陶语墨带离我的公司,那么我最后要做的,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把陶语墨带离肖怀远的公司!

这是运用智谋所进行的一种多重布局,而明天我就要完成这多重的布局,然后带陶语墨回到她曾经的公司!

第九十四章

第二天一早,许昭易就开车去学校里接上陶姀一起来到了宋卓的公司。

在走进会议室后,就看见宋卓已经坐在那里等着了,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人,应该就是宋卓智囊团的成员了。

宋卓在看见许昭易与陶姀后,就站了起来并且很热情的走上前来分别与两人握了握手,之后宋卓就向他的智囊团成员引荐了两人,而许昭易与陶姀随后也做了一番自我介绍。

在两人坐下后,宋卓就对众人说道:“今早召集大家过来开会,一个是为了向大家介绍我们新加入的智囊团成员,另一个就是关于我们公司留人的问题,所谓先识人而后用人,但要把人才留住同样是非常重要的,否则前两步就成了徒劳!所以今天我特意将我们公司的人力资源部经理也一起叫过来开会,也让他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我想这对我们整个智囊团的决议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许昭易昨晚只是和宋卓说了想要召集智囊团成员开会,但具体的议题是什么,许昭易并没有给出他的建议,所以今早要商讨的议题则完全是宋卓自己提出的。在许昭易看来,宋卓想要展开什么样的话题讨论都是可以的,因为他的目标并不是真的去商议什么,因为这并非要为宋卓出谋划策,许昭易想做的就只是巧妙地抛出有关于陶语墨的话题。

在宋卓说完后,人力资源部的经理立刻站起来说道:“首先感谢宋总对我的信任,这次能让我参加公司智囊团的会议是让我非常振奋的,因为我并不是智囊团的成员,却能和这么多优秀的人在一起商讨问题,所以内心是感到很振奋的!那么接下来我就和大家说一下公司最近所遇到的一些问题。”

说到这里,人力资源部的经理停了下来,他在看了一下众人尤其是宋卓的反应后,然后才继续说道:“最近我们公司有好几个人提出了辞职,而其中的一个还是我们公司培养了多年的人才,他的整体能力是很不错的,尤其是在公司业务方面的能力很突出,人际关系也处理得很好,他同样是我们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可以说他的前景是被同事们所看好的,但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才,却向公司提出了辞职的请求。”

宋卓在听完后就直接对经理说道:“你有问过他辞职的理由吗?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应该不是我们公司本身的问题,而应该是他遇到了什么问题才对。”

经理看着宋卓回答道:“宋总,我当然是有问过他的,但他好像并不愿意说太多,就只是说因为他的原因向公司提出了辞职,而对于我们公司的制度以及企业文化,他都给予了非常积极的肯定,也有想要继续留下来工作的意愿,但当我试图让他留下的时候,他却还是给了我否定的答复,而我并没有解读出他具体的理由是什么!”

这时宋卓没有向任何人提问,而是直接看着许昭易问道:“昭易啊,刚才人力资源部经理的话你也都听到了,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

“好吧,既然卓叔问了我的看法,那我就向大家说说我的看法,首先我想说的并不是给出你们他请辞的理由,而是想说一下关于我所遇到过的一件事情,我也曾见过类似的事情,一个在公司内很有前景的职员突然就想离开公司了,或许是对于公司的管理与制度方面积累了不满后,所以最终选择了请辞,或许就是这位职员遇到了一些问题,而请辞的结局自然是好于不请辞的,所以才会做出辞职的行为,我认为人都是理性的,这是在权衡利弊后才会去具体实施的想法。还有一种可能的原因就是发生了不得不去改变的事情。”许昭易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不得不去改变的事情?这是什么意思?”宋卓看着许昭易问道。

“我所在的公司里,曾经有一个叫陶语墨的,她就职于财务部,我也没有看出来她有请辞的意思,也不认为她会做出辞职的事,因为我看过她的简历,对于她的性格也有一些了解,所以我的判断就是即便她有想辞职的想法,那也是不会轻易去实施的,可后来她却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离开了公司,之后她很快的加入到了另一家公司。”

此时的陶姀就坐在许昭易的身旁,当她听到了陶语墨这个名字后,还以为是许昭易在说她的事情,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并不是这样,陶姀有些奇怪的看了看身边的许昭易,而许昭易却一直在认真的说着他的事,并没有在意身边的陶姀。

“那就可以说明这是有预谋的。”人力资源部经理说出了他的看法。

“你说的很对,而且这个陶语墨所去的那家公司,我想卓叔你也是非常熟悉的。”在给了人力资源部经理答复后,许昭易又立马看向坐在中间位子的宋卓说道。

“我非常熟悉的公司?这不可能吧?总不至于你是在说我的公司吧?”宋卓非常疑惑的看着许昭易问道。

“当然不是卓叔你的公司了,我所要说的这家公司就是肖怀远的公司。”许昭易用认真的语调说道。

“你确定?怎么我会不知道这件事情?”在许昭易说完后,宋卓立马就向许昭易提出了质疑。

“或许卓叔你可能有些不太相信我所说的,但其实类似的事情也在卓叔的公司上演过!”

“我的公司?这怎么可能呢!我公司里的人怎么会去老肖的公司里任职!”

“卓叔难道忘了你们公司的保安部发生过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就是让一个人去到了肖怀远的公司任职,我想卓叔肯定是不会这么快就能忘记的!”

“你是说卢大成!”

“对,就是卢大成!卓叔公司里的人,还有我公司里的人,虽然离开公司的原因不太一样,但是结果却都是去了肖怀远的公司,而且就我所知,肖怀远给出的待遇是要远高于我与卓叔所给出的待遇!”

在听完许昭易的话后,宋卓有了一番思考:昨晚在挂断许昭易的电话后,我就给老肖打了一个电话说明关于许昭易的事情,老肖就提出让我召开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公司留人的问题,我也就照着做了。

这卢大成的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可怎么连许昭易的公司也发生这样的事情?老肖到底有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怎么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或许真的没有和我说过……

第九十五章

就在宋卓做着思考的时候,许昭易也同样在想着心事:今早的事情怎么会这么顺利?我想巧妙地提出有关于陶语墨的话题,宋卓要商讨的就是关于请辞方面的话题,我几乎是没有过多的去对宋卓进行诱导,就直接的达到了我的目标!这也就说明肖怀远应该是猜到了我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为什么现实总要把与我心中所谋划的相反一面展现在我的面前?难道就不能让我顺利的成功一次吗?今早看上去就挺顺利的,可很明显的,我感觉到了这是肖怀远的计谋,宋卓肯定是把昨晚的事都告诉了肖怀远,这本来也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只是没想到肖怀远已经看透我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了!那我之后还要去肖怀远的公司吗?我还能让陶语墨回到公司里来吗?

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肖怀远不应该会这么快就看出我的计谋来!真是无奈啊,本来前两步已经进行得很好了,就差今早的第三步和之后去到肖怀远公司的第四步了,没想到在这第三步上就被察觉出来了,看来我这多重布局是不可能完成了。或许是在第二步上就被看出来了,否则我今早想要进行的第三步是不会这么顺利的!只能另想办法了!

在快速的想到这里后,许昭易就对宋卓说道:“卓叔啊,我今早对你说这些,只是期望你能改变自己的一些看法,或许肖怀远也并没有你认为得那么好!至于今早的话题,我其实都已经回答了卓叔你的提问,我想陶姀的观点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所以今早咱们就先讨论到这里吧,如果卓叔还有什么疑问的话,那我们可以再议!”

宋卓看着许昭易说道:“好吧,那今早就先说到这里,不过昭易啊,我还是很感谢你刚才对我说的那番话,看来我真的应该改变一些了,还有啊,让你和你的朋友加入我的智囊团,是我最明智的决定!”

“卓叔能这么认为,那看来是对我与陶姀最大的肯定了,我们就不打扰卓叔了。”许昭易在说完后,就示意陶姀与他一起离开会议室。

在与许昭易一起走到楼下后,陶姀就对许昭易说道:“我怎么感觉今早的你并不是很高兴,你早上来学校接我的时候还挺开心的,但是刚才在谈论话题的过程中你就慢慢的不高兴了,是因为我的原因吗?”

“当然不是。”许昭易正准备打开车门,突然听到陶姀对他说了些话,所以他就停了下来,然后回复了陶姀的问题。

“可我感觉就是因为我的原因啊!你刚才说的那个名字感觉和我的好像,是叫陶语墨吧?听上去就感觉和我是姐妹一样,而你肯定也认为其实我的名字中间应该是少了一个字,我与这个叫陶语墨的肯定也是认识的,前天我们一起去郊野的时候,你就突然问我知不知道一个什么叫怀远的人,我就认为你是否在怀疑我什么了!”

许昭易刚想说些什么,但陶姀又立刻接着说道:“我能猜到你是怎么想的,你会认为我与陶语墨是认识的,而陶语墨是与那个什么怀远是认识的,而这么多的巧合加在一起,所以你肯定就会认为我是别人派来跟着你的,对吧?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我就不打算去你的公司了,我还是离开你或许会……”

“人与人之间最难通过的就是信任这一关!而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也已经判断过了,同时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你与肖怀远并不认识,也不知道陶语墨是谁,又何谈是谁派来的呢?你只不过是一个快要毕业的学生而已,我所知道的是你会来我的公司里上班,所以你哪里也不用去,就待在我的身边吧。”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我肯定是要到你公司里上班的,而且别的地方我也不想去。”陶姀由失落又变得开心的说道。

“当然了,所以要坚持你自己的选择,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信任你吗?”

“我不知道,那你可以告诉为什么吗?”

“因为这是我的选择。”

“你选择信任我?可这也不算是回答呀!我是问你为什么会选择信任我?毕竟有这么多的巧合,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也会有些想法的。”

“以后肯定会明白的,你只要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就可以了,别的也不用多想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你了,或许就如你说的那样,我以后会明白的!”

“今天很早就让你和我一起过来了,你现在想吃点什么吗?”

“当然是想吃点东西了,我从早上一直到现在什么都还没有吃的,如果你有想吃的,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很不错,那我就带你去吧。”许昭易说完后就打开了车门。

陶姀也很快的坐上了车,然后她又看着许昭易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今早你不高兴的原因吗?”

“这么和你说吧,有一件事情我谋划了很长的时间,但是就快要成功的时候,却发现我的所有判断是不正确的,所谓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好可惜呀,你肯定很难过吧?”

“或许是我的境界不够,或许是我的对手要技高一筹,但不管怎么说,我自己的原因还是最主要的,上次带你去看稻田,我其实也是想求得一种心安而已,最近的我状态不是很好,总是在判断上出现某些错误,而这些错误又导致我陷入到更加被动的局面里,我有一种想要奋力往上爬出,却又怎能么也出不去的感觉。”

“是这样啊,我觉得你可以调整一下自己,就比如你上次选择带我一起出去,是为了求得一种心安,我也是能理解你心情的,所以我们今天同样可以去你喜欢的地方,或者我带你去一个我喜欢去的地方,说不定会给你带来不一样的感受,然后你的心情也就变好了。”

“我有的时候并不想做出某些改变,我还是带你去我想去的地方吧,但首先还是带你去吃点东西吧,现在我的情绪就是完全被不甘心以及无奈占据着!说不定吃点东西会变得好一点!”

“肯定会好一点的,说不定你还会想出更好的办法来,送你一句诗吧。”

“哪一句?”

“青山缭绕疑无路,忽见千帆隐映来。”

“这句是出自王安石的诗吧?”

“是的,我还挺喜欢这句诗的,所以也想送给你。”

“谢谢你,那我们就出发吧。”许昭易在说完这句话后,就驾车驶离了宋卓的公司。

第九十六章

在与陶姀吃了些东西后,许昭易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还是决定现在就去找肖怀远,所以许昭易就对陶姀说不去别的地方了,先送她回学校,而陶姀也欣然同意了。

之后许昭易就开车来到了肖怀远公司的楼下,他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夫神者,智之渊也,神清则智明;智者,心之符也,智公则心平。”

许昭易在对自己说完这句话后,紧接着就下车走进了肖怀远的公司大楼。

对于许昭易的到来,肖怀远认为很正常,或者说是在他预料之内的。

“贤侄啊,不知道你今天想喝点什么?”

“肖叔,我才刚吃完东西过来,所以就不用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说说你的来意吧。”

“用心计较般般错,退步思量事事难。”

“看来你这是有感而发啊,那我也送你一句话吧。”

“请肖叔赐教。”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我想知道肖叔是如何看出破绽的?”

“贤侄啊,你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我同样也没有看出来你所谋划的事情。”

“肖叔是在说笑吧?我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而且就坐在你的面前,肖叔又何妨坦诚一些,况且这办公室里也只有我们两个人。”

“既然你说到了坦诚,那就先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我想听你说些有用的,而不是讲一些并无多大用处的话。”

“好,那我就直接说了,我今天来是想和肖叔讨论一下关于卢大成的事!”

“卢大成?他怎么了?”

“我刚才去宋卓的公司开了个会议,是关于公司的某个议题,我想肖叔你肯定也是知道的!”

“你去老宋的公司参加会议,我又怎么会知道你们的议题是什么?”

“肖叔不知道也没关系,我想说的是你可以让卢大成回到他原来的公司吗?”

“你说什么?让卢大成回去?贤侄啊,你觉得还有这个可能吗?”

“我认为只要他本人愿意就行了。”

“这是宋卓的意思?”

“可以这么认为。”

“那老宋为什么没有告……”

“肖叔想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虽然我最近都没有与宋卓联系了,但他应该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我认为这是你的意思。”

“是不是我的意思,肖叔你现在就可以打一个电话去问问看。”

“这样吧,如果这真的是老宋的意思,那我也不为难你,我可以让你把人带走,但前提是卢大成要愿意这么做才行,我们最好不要勉强他人,你觉得呢?”

“这是自然的,但我想和卢大成谈一下,肖叔应该不会阻止我这么做吧?”

“怎么会呢?那我现在就打电话到保安部,然后让卢大成来一趟我的办公室,你可以亲自问他是否愿意回到原来的公司。”

“肖叔啊,如果是当着你的面,你觉得卢大成会说出他想离开你公司的话吗?”

“那你想怎么做?”

“我直接去找卢大成说这件事!”

“可以,我同意你这么做。其实你在上来我办公室的时候,就可以去找卢大成问一下,又何必现在跑到楼下去问。”

“肖叔啊,这可是你的公司,我想做什么事情的话,当然是首先要经过你的认可,这也是对你的尊重。”

“没想到你还考虑得这么周到,既然这样,那我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去问一下结果。”

“好,如果卢大成真的不愿意,那我就直接回去了,就不上来打扰肖叔你工作了。”

“这样也可以,但我认为卢大成是不会选择离开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去问一下。”许昭易在说完这句话后,就起身离开了肖怀远的办公室。

等到许昭易离开后,肖怀远就立马打电话给了宋卓,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结果是电话没有打通,这就让肖怀远有了些想法。宋卓知道是肖怀远打来的,只是他并不想接,上一次的事就让宋卓感到了是在为肖怀远作嫁衣裳,而今早许昭易所说的话又让宋卓有了不一样的想法,这两次事情的叠加就让宋卓做出了不想接肖怀远电话的决定!

在没打通宋卓的电话后,肖怀远就想着可能是宋卓现在比较忙,说不定等一下宋卓就主动打过来了。

许昭易在离开肖怀远的办公室后,就直接来到了财务部,他并没有走进财务部去找陶语墨,而是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这时在办公室的肖怀远打了一个电话去保安部,他想知道许昭易是否真的去了保安部,但保安部经理反映上来的情况就是许昭易并没有去保安部,通过监控视频可以清楚的看到许昭易就一直待在财务部的门口,既不离开也不走进去。

肖怀远在知道许昭易的具体举动后,就笑着认为这是许昭易的离间计,并且还是显得很不怎么样的离间计!

许昭易始终没有走进财务部的大门,而他在认为停留的时间差不多后,就直接选择离开了肖怀远的公司,而同样的,他也没去保安部找卢大成!

当保安部的经理把这一最终结果告诉给肖怀远后,肖怀远就有了他的想法:许昭易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显然是想离间了!可是想要离间的话,那应该是去找陶语墨问清楚某些情况才对啊,可是又怎么会站在门口什么也不做呢?也就是一步的距离而已,走进去就那么的困难?既然说是要去找卢大成问个明白,可是他也没有去,还有这老宋也一直没有打电话过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情?

如果不是偶然的话,估计也不可能是偶然的,那就是谋划的结果,可是在有了谋划之后却又什么都不做,这样正常吗?是许昭易的谋划,还是出自老宋的谋划?总不至于说许昭易真的想帮老宋去让卢大成回公司吧?如果许昭易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意味着老宋也会帮许昭易的忙,那就是说动陶语墨让她回到原来的公司!

可许昭易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财务部的门口待了一段时间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应该是想走进去找陶语墨的,可最终还是没有走进去,我记得许昭易之前也来过我的公司,可为什么他当时没有任何的举动?只是在今天才有了这一番的举动?

不管许昭易今天想要做什么,结果无非就是想带陶语墨离开我的公司而已!他能做的也就是离间,但我会相信吗?

难道许昭易会真的猜测不出来我的真实想法?既然明知没有用,那又为何还是要这样做?

第九十七章

许昭易来到楼下坐进自己的车里后,就等着接电话了,他料定肖怀远是会打电话给他的。

肖怀远似乎是看透了许昭易的计谋,许昭易在财务部门口并不走进去,就是在告诉肖怀远他已经知道了关于陶语墨的事情,而且也要让陶语墨回到原来的公司,但是至于具体会怎么做,那就只有不断的去猜测了。

肖怀远此刻坐在办公室内,他有些犹豫是否要打个电话给许昭易,因为肖怀远知道许昭易就在楼下没有离开。

肖怀远快速的做着思考:与许昭易这小子之间的智斗从来都不轻松,或许是因为太过于透彻的原因,也就是说彼此都知道对方的想法,也知道对方大体上会怎么做,几乎是属于阳谋春秋式的对决了,但因为彼此在境界上也都有一定的高度,而且在智谋方面也处于同一个层面,所以最后导致就是无法猜透对方具体会怎么做!

我明知道许昭易想要让陶语墨离开我的公司,但许昭易具体会如何去做,就有些看不透了,如果我今天不打这个电话给许昭易,那么我就会一直的猜测下去,在心里不断地猜测了又否定,否定了又继续猜测,可还是得不出一个确切的结论,这样就太被动了,而且感觉又回到了以前所面临过的局面上。

如果我不公开的让许昭易这么做,那么许昭易就会一直认为是我在影响着陶语墨的决定,所以这个电话一定要打给许昭易,变被动为主动,就让许昭易大方的走进财务部去与陶语墨谈谈,以许昭易的性格来说,他也不愿意去勉强别人,所以只要陶语墨是不愿意回去的,而且她的态度也是坚定的,那么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许昭易也不会再想别的计谋了,而我也可以安心了,因为实在是不想再去猜测了!

在想明白要怎么去做了以后,肖怀远就打电话给许昭易说道:“贤侄啊,我的意思是你就去与陶语墨谈谈吧,如果陶语墨真的愿意离开我的公司,那么你就让她回到你的公司吧,可如果她不愿意的话,那么你的劝说也是没有多大意义的。”

“肖叔啊,首先感谢你的理解,也谢谢你同意让我去找陶语墨,我本来可以随时就去找陶语墨谈的,不一定非要在你的公司里,但我还是不想这么做,既然你可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陶语墨带离我的公司,那我也想这么回敬于你,如果只是私底下说动陶语墨让她回到我的公司里,对于我本人而言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也不会这么做,我要让你看着陶语墨是怎么离开你的公司的!”

“贤侄啊,那我就期待着你的表现,如果你谈话的结果是陶语墨本人不愿意离开我的公司,那我也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

“肖叔啊,这点你放心好了,咱们这是一场智谋间的较量,无需动武,我如果是不知进退的人,那肖叔也不会认可我,或者说是看轻于我了。”

“感觉你最近变了好多,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这不仅是你我之间的智斗,也是你与自己的较量,你需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找一个能让你心安的理由!好了,不多说了,陶语墨现就在财务部工作,你去找她吧!”

在挂断电话后,许昭易在心里有了一些想法:即便是我想用离间之计,那也要陶语墨首先愿意离开肖怀远的公司,否则又还有多大的意义呢?如果是陶语墨想要离开,而肖怀远却又不愿意放人走,那么这才需要运用计谋,就比如离间之计。现在很显然的是肖怀远非常的信任陶语墨,如果因为我的做法对陶语墨造成了困扰,反而失去了想让陶语墨回到公司里的意义,我还需要去找陶语墨谈吗?

许昭易坐在车里继续着他的思考:本来我的第三步就是要离间肖怀远与陶语墨两人,让肖怀远对陶语墨产生怀疑,可我刚才与肖怀远通过电话后,我才发现不会那么的容易,而且我现在反而认为陶语墨也是不愿意离开的!我现在的想法与原先的想法产生了背离,我真的还要按照原来的布局去实施吗?

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啊!就算已经猜到了结局,这件事情我依然要去做,也看作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吧。如果我不是以这样的方式,也不是选择这个时间段去与陶语墨谈的话,或许会是另一番结局吧!

想到这里后,许昭易就下了车,然后朝着大楼内的财务部走去。

当陶语墨知道有人找她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自从她来到肖怀远的公司后,还没有人主动的找过她,而另陶语墨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竟然会是许昭易!

许昭易本来打算是去到公司外面谈的,但陶语墨并不想出去,而且她还有工作要完成,最主要的一点是,她已经不想再回到原来的公司了,当她看到许昭易的那一刻,她就猜到了许昭易的来意,所以陶语墨就建议直接站在过道里说就可以了。

许昭易首先开口说道:“你肯定是知道了我的来意,那我就直接说了吧,你还愿意回到公司吗?”

陶语墨看着许昭易回答道:“我不想再回去了,而且我挺喜欢这里的,差不多也已经适应了。”

“薪酬待遇的话我们可以谈。”

“不是薪酬待遇的问题,我在这里感到很不错,自我价值也能得到体现,所以我没有什么理由再选择回去。”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既然是这样,那我再继续劝说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陶语墨问道。

“当然可以。”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肖怀远的计谋的?”

“在你离开公司后的几天里,我才慢慢的察觉出来。”

“那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来让我回公司呢?”

“我在等一个机会。”

“在我看来,你所说的这个机会不是让我回到公司里的最好机会,而是能让你回敬于肖怀远的最好机会!既然肖怀远是用计谋让我来到他的公司,那么你也会这么做,而且你的计谋看上去还要比肖怀远的更厉害一些,否则的话其实你随时都可以找到我,也不一定非要在公司里来找我,你只要早点来的话,说不定我还会改变自己的想法!你不觉得直接来找我问一下我的想法就可以了?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可以用什么计谋的机会呢?”

“因为我……”

“我替你说吧,因为你和肖怀远是同一类人,你们都想着如何运用自己的智谋使对方折服,可你不觉得智谋的最高境界就是不谋吗?你与肖怀远总是不断的计算着,就拿我的问题来说,其实如果你真想让我回去的话,你早就可以来找我谈了,可你却非要等到运用智谋的机会,然后用与肖怀远同等的某种办法来让我回去!你肯定也总是想着是否又有什么破绽被肖怀远看出来了吧?”

“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觉得肖怀远也会经常想着他是否也有什么破绽被你看出来了,在我看来,其实你与肖怀远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被对方给看到,你们最大的破绽就是你们的自尊!因为你的自尊,所以你绝对不会用一些最为平常的方式来让我回到公司里,分明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你却非要用一些回很复杂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为什么?因为肖怀远就是这么做的,如果你想用的是很平常的方法让我回去,那么你的自尊就绝不会让你这么做!因为会伤害到自尊!其实你可以做到,只是不能那么做而已!”

“但现在同样也可以,你也并没有损失什么,而且我会给你更高的薪酬待遇。”

“你的做法并不是对我能力的肯定,只是与肖怀远争斗的结局而已!你也不是真的为了我好,你的出发点只是为了你的自尊而已!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实现自我的价值,所以你请回吧,我不会再回去了!”陶语墨在说完后,就直接向财务部走去。

看着陶语墨走向了财务部,许昭易在心里想着:你刚才说得都很对,但你觉得我看不出会有这样的结局吗?看到了又能如何?看透却做不到,仅此而已!

第九十八章

许昭易随后又来到了肖怀远的办公室,他有话想对肖怀远说。

“陶语墨不愿回去,我也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局,只是当我真正面对着这样的结局时,内心也不免失落。肖叔啊,这最终的真实结局与我最开始谋划的预想结局完全不一样,我看着自己一步步的接近预想的目标,感觉就快要达成目标的时候,然后又快速的偏离了!”

“你能对我说出这番话来,那就说明你今天是真的想与我说点你内心的真实想法了,既然这样,那我也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

“难道我会真的在乎于输赢吗?或许我也只是为了维护自己的自尊而已!所以不想输,不愿输,不能输,只可赢,只能赢,必须赢!可这世间的事又哪会那么的容易啊?所谓不如意者常八九,可与言者无二三。”

“守口不谈新旧事,知心难得两三人。虽然我年长于你,但感受也大体相同,而这同样也是古人的感悟,难道是我与古人心意相通吗?只不过天道就是如此,我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就是如此。”

“天若宠之,亦必罚之!”许昭易附和的说道。

肖怀远则继续说着他自己的想法:“所谓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在我去看史书的时候,最大的感受就是书中的人不也就是现实生活里的人,似乎也没有多大的不同!”

“我赞同肖叔的说法,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我们与古人能有多大的不同?无非就是所处的时代不同,所面临的具体事情不同而已!”

“昭易啊,今天我们能这么开诚布公的谈话,在我的印象当中还是第一次吧?”

“是这样,平常的话我与肖叔都专注于智斗了,也只有在思想与境界上都处于同一个层面的对手,其实才会是最为了解对方的,这与年龄无关。”

“在我还不认识你的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了与我的争斗,既然你都向我发起挑战了,那我又怎么会无所作为呢?既然你想要让我公司的人背叛于我,那我就让你公司的人集体叛离,前者指的是宋峰,后者指的是陶语墨和另外几人。这个陶语墨是不会离开我的公司的,事实也证明了我的判断。”

“是,正因为陶语墨是肖叔于众目睽睽之下带来你公司的,所以我也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带离,我自然是不会选择别的方式,否则陶语墨应该早就回到我的公司了。”

“你说的这一点我是认同的,其实你很早就看出了我的计谋,之所以直到现在才选择让陶语墨回到你的公司,那是因为你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我想陶语墨自然是能看出来你并不是真的想要她回公司,在你看来是无所谓的,你想做的只是用同样的方式回敬于我而已!”

“肖叔能看出来我的想法,我觉得很正常,但刚才陶语墨也对我说了一些话,很显然的,她也看出了我的真实想法,并且她还给出了我具体的原因,也包括肖叔你在内。”

“是什么样的原因?”

“陶语墨说其实我们都没有露出什么破绽被对方看到,因为我们最大的破绽就是自己的自尊。能看到这一点,说明她是个值得培养的人,所以不管是在我的公司,还是在肖叔的公司,都会是那个重点培养的人,只不过肖叔非要把陶语墨拉来你的公司培养,让她过早的出现于台前,在我看来可不是好的时机。”

“贤侄啊,你话说的很好,不过你这也是对我的抱怨,对于我的不满,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继续下去吧,也不可能有别的选择了。”

“肖叔,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一直都是处于敌对中,或许我们以后也有合作的机会,而不是总以这样的状态运行下去。”

“这是当然的,因为能够了解到对方的想法,所以我们既是对手,也算是朋友,况且我还是你的长辈,能同时拥有这多重的身份,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我赞同,但是肖叔啊,我接下来还想和你谈谈关于公司的事。”

“你是遇到了什么问题,所以想请教于我吧?”

“也可以这么理解,我认为肖叔你现在能经营好这么一家公司,也是很不错的了,你公司的规模与效益应该都是要好于宋卓的公司,只不过宋卓的办公室看上去很豪华,而肖叔你的办公室就显得很朴实,这同时也反映出了你们两人性格方面的不同。”

“没有你说得那么好,在外人看来挺不错的,但实际上也是有很多问题的。阳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我认为是肖叔你谦虚了,虽然你公司的整体实力不如我的公司那样,但确实已经很不错了。”

“昭易啊,恐怕我与老宋的公司联合起来都比不过你的公司吧?”

“或许是这样吧,但这也不是直接相加的问题,有许多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说清楚的。”

“你哥是叫许昭星吧?他是你公司的实际掌控人?”

“我觉得肖叔你肯定是知道的,又何必还当着面问我?”

“别看现在是你哥掌控着整个公司,其实你在公司里也很难吧?你哥那一派的人肯定是会针对于你的,所以我认为你的争斗是免不了的,而且你哥的处境也很为难,毕竟你实在是太能争了!”

“肖叔这是在夸我?如果是的话,那为什么我高兴不起来?”

“就当作是在夸你吧,或许你哥也是总在想着如何进行制衡,但这个问题向来是不好处理的,我给你的建议就是不要让你哥太为难了,这不仅是对于他,对于你也是一样的。”

“我明白肖叔的意思,那肖叔认为如果是我来经营公司的话,会不会更好一点?或者说看上去还是会不太好?”

“你哥在经营公司上显得很稳健,而如果是你来经营的话,那么就会给公司带来一份开拓进取的力量,所以由你哥来掌舵,而你划船,那么就会是平稳前行的局面了,我很看好你公司的前景。”

“如果是由我来掌舵的话,是否会前行得更快一些?”

“昭易啊,我认为你现阶段还是做好你自己该做的,至于你说的掌舵问题,我可能无法给你答复。”

“既然没有答复,那就说明肖叔你是不看好我的,对吧?”

“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

“肖叔你想说什么?怎么欲言又止了?”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你自己去体悟的,我说得再多也不一定能改变你的想法。现在你能够看透的以及有些还看不透的事情,或许以后都会有一个合理的结局……”

第九十九章

在结束了一天的课程之后,萧可婉主动找到了周文寻,她有些话想对周文寻说,而这些话她也已经想了很久了,萧可婉提出的建议是去天台说,周文寻也没说什么,只是跟着萧可婉来到了天台。

来到天台后,面对着从天台看去那已经很熟悉了的景致,萧可婉的心绪还是起了一些变化。

周文寻首先说道:“我们看到的是同样的景致,但这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共同欣赏着这熟悉的美景。”

萧可婉没想到周文寻会先和她说话,于是她看着周文寻说道:“是的,有时候我会来天台,而你有时候也会来这里,只是我们没有遇到过,我们所看到的景致都是一样的,但或许感受会有所不同。”

“其实有一次你来天台的时候,我刚好和朋友在谈事情,而你在听出我的声音后就躲在暗中观察着发生了什么,而且肯定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

“原来你是知道的呀!我还想着你们肯定是没有发现我才对!我也不是想听你们在说些什么,毕竟我觉得肯定是与我无关的。”萧可婉很惊讶的说道。在萧可婉的印象里,她认为周文寻应该是不会知道她当时也在那里,可今天才知道,原来周文寻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她自己不知道而已。

“再和你说一件事吧,你还记得那天你稍后去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听到有人打电话说到了有关天台的事吧?”

“让我想一下,那天在听到你们的谈话后,我随后是去了图书馆的,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在大声的打电话,而且说的就是有关于天台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萧可婉从刚才的惊讶又变为好奇了,于是她一边回想,一边又看着周文寻问道。

周文寻淡然的回答道:“那个打电话的人就是出自我的安排,目的是确定那天你是否有去过天台!或者说我认为那个人就是你,但我需要证明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你是想通过我的反应来看我是否有去过天台!因为我很熟悉天台,而且也经常会去那里,所以当有人提起天台的时候,我自然就会非常的关注,这也是一种潜意识的反应,不知道我的理解是否正确?”

“我的出发点就是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所以我之后就可以确定那天去天台的人就是你!我也可以肯定你是听到了我与朋友之间的谈话,虽然谈话的内容并不是很重要,但你的出现却让我的朋友产生了误解,所以之后也给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那看来我是需要向你道歉的,毕竟是我的原因才导致了你的困扰……”

“你也不用道歉,而且这也与你无关,你只是在下课后想来天台欣赏美景而已,就比如今天这样,我选择对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们是朋友,如果我们只是一般的同学,我自然是不会对你说的。”

“很高兴你能对我说这些话,我也是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的,虽然我们之间也不是很熟悉,但我总觉得你有一种神秘感,想让人去试图了解你。”

周文寻没有接着萧可婉的话题说下去,他看着萧可婉问道:“你今天选择来这里是有什么想说的吧?”

听到周文寻说到了另一个话题,萧可婉感到了一点小失落,但她很快的就遮掩了过去,她回答道:“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我在心里已经想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但我又……”

“你想说的是关于姜依溪的事吧?”周文寻问道。

“感觉你好厉害呀!你总是能猜到我心里在想些什么!而且这也不是你第一次猜到我在想什么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你不会又要和我说是因为什么观相术吧?第一次的话我是相信的,可是事后我发现哪会有那么容易。”

“好吧,我就不和你说什么观相术了,我之所以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并不是说有多容易,只是说在学校里的话,你所能遇到的事情可能就是那么几种类型而已,所以只要分析一下的话,就可以很快的知道了。”

“你说起来挺轻松的,可是你思想层面的构造很明显是高于我的,在你看来是可以很快的就得出结论的,可是对我来说就是很不容易的事,所以我才感觉你很不一般,我们差不多都是同龄人,但在同龄人里面,很少能看到和你相似的人,你在理智和思想方面是超过同龄人很多的,虽然我们在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班级,但我们所经历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事吗?因为只有知道你过去发生的事,才能理解现在的你以及发现未来的你!”

“你不是要和我说有关姜依溪的事吗?怎么又说到我了?”周文寻靠在了天台的栏杆上,然后直面着萧可婉问道。

“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也只是把自己内心的一些真实想法说给你听。”萧可婉有些失落的回答道。这一次她不想再掩饰自己的失落了,她要让周文寻看到。

“关于我的事你也不一定就想知道得很细致,那我就和你分享一下我所经历的一件事,而这件事说不定你也经历过。”

“真的吗?是什么事啊?”

“我想让对手同意我的观点,但很显然的是我的这个对手绝不会轻易妥协,所以我就做了一件事,我把自己的观点和对手的观点全都否定了,然后我的对手非常高兴的接纳了我的观点!”

“哈哈,你是在说笑话给我听吗?我还真没做过这样的事,为了达到目的,首先就去实现对方的目的,但对方在实现的同时其实什么也没得到,反过来看,你也如此!”

“你说的很对,所以这样的选择几乎是不会有人去做出的,为了达成目标而否定所有,那么留下的也只有否定本身而已,或者说接纳的就只是接纳本身。可以理解为反互利共赢,只是最终什么也得不到。”周文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想到的就是郑启恒。

“可以得到一个虚名!”萧可婉接着周文寻的话说道。

“你说得很对,所以做这种事情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如果我是你的对手的话,那我可以什么都不做呀,这样你的计策不就没用了?”萧可婉感觉自己找到了周文寻理论上的破绽,所以她对周文寻说了这么一句。

“那这只能说明一点。”

“说明什么呀?”萧可婉不解的问道。

“你没有一颗争胜的心,所以不解而解了。”周文寻回答道。

“通过你刚才说的这些话,我感觉你的思辨能力好厉害,或者说你的逆向思维很不错!我什么时候也可以和你一样啊?”

“你已经和我一样了!”

“怎么会!”

“因为刚才的你想要赢。”周文寻看着萧可婉说道。

第一百章

“可能就是你说的原因吧!那我们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如果你是你自己的对手的话,你会怎么做?”萧可婉又向周文寻提出了一个问题。

“我会反过来做,那就是再一次的去否定,这样的话也就意味着是对我观点的肯定,但这又等同于说是回到了原点!其实也预示着什么也没做!”周文寻回答道。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可是总要有一方做出妥协呀!否则争执下去的话也没多少意义,我不介意做那个妥协的一方,只不过前提是承认自己输了而已,这也没什么。互利共赢当然是最好的结局,可想要达成这一局面是非常困难的!你觉得呢,文寻?”萧可婉说道。

这是萧可婉第一次称呼周文寻为文寻,这也意味着萧可婉在认可周文寻的同时,两人的关系也变得更为亲密了一些。对于这一点,周文寻当然是能察觉到的。

“是啊,这需要从整个战略思维的层面来作出考量,而且在具体实施的过程当中,还要不断地根据实际情况来做出某些修正,而战术上的合理运用就成了必不可少的因素。”

“感觉不是太懂,但或许我以后会理解的。”

“好了,现在把你想对我说的话说出来吧!”

“就是姜依溪有一次对我说,她说你不会选择我们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人,可是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呀!她为什么会这么理解呢?而且我后来也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给她听了,但她还是不以为然,姜依溪依旧认为我对你可能是有些好感的。”

“你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你才能对我说出你的疑惑,如果姜依溪的想法是真实的,那么你应该是不可能来直接找我问的。你刚才来找我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你心中的疑惑,那么我的回答算是能给你答案了吗?”

“我听明白你的意思了,所以我就说那是姜依溪的想法而已,她非要说我也是那么想的。”

如果你真的没有这么想,那你就不会来问我了,因为你是不会把姜依溪的说法当真的,可你还是来找我了,那就说明你想做出否定但又不想真的否定,你不愿意去承认自己的潜意识,但你又不能不去多想。周文寻看着面前的萧可婉想到了这些。

周文寻继续说道:“所以你也不用多想了,既然你的想法和姜依溪的不一样,那就不用太在意了,你们一直不都是很好的朋友吗?”

“我能与姜依溪成为好朋友,还不是因为你,可我怎么感觉这是出自于你的计谋?”

“怎么会呢!姜依溪的这一番做法,可以说确实是有人给她出谋划策,但这个人并不是我,你想一下就知道了,这不符合逻辑。”

“听你这么一说吧,确实是这样,那给姜依溪出谋划策的那个人你知道是谁吗?”萧可婉非常好奇地问道。

“我是知道的,他叫肖怀远,而姜依溪就是他的侄女。”

“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都不知道呀!而且姜依溪也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萧可婉接连的说出了她心中的感慨。

你觉得姜依溪可能会和你说吗?周文寻在心里想着。

此时的萧可婉则继续着她的感慨:“如果今天不是我来找你的话,我还不知道有这么多的事情,是不是我的疑问在你这里都可以达到解答呀?”

“那前提是我要知道,否则我也就只能选择不说了。”

“对对,应该是要这么做的。文寻,很感谢你能对我这么的坦诚。”萧可婉感激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如果没有了的话,那我们就去吃饭吧。”周文寻提出了他的建议。

“现在是没有了,可如果以后我又有什么问题的话,我就直接来找你问了,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当然不会,所以如果以后你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可以在教室里说,或者别的地方也可以,天台的话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来过了。”

“是这样啊,那以后我们就在教室里说吧,不过你总和你们宿舍的那几个男生坐在一起,我有些不好意思。”

“没什么的,其实你也可以和我坐在一起,如果你愿意的话。”

“真的吗?我当然是愿意的,只是不会打扰到你吧?”

“坐在一起上课而已,怎么会说到打扰的问题?”

“你可不能反悔!”

“我为什么要反悔?这又不是什么重大的决定,随意一点就好了。”周文寻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离开天台了。

萧可婉则跟着周文寻向楼下走去,之后两人则有说有笑的在校园里走着。

姜依溪本来是打算和萧可婉一起去食堂吃饭的,但是在来到教室后并没有看见萧可婉,而且萧可婉的电话也没人接,于是她就在校园里找了一下,可是依然没有看到萧可婉。

当姜依溪又走回教学楼的时候,就发现萧可婉正在和周文寻走在一起,姜依溪就显得有些不高兴了,就在她想立刻走上前去的时候,郑启恒却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你啊!”姜依溪看着郑启恒说道。

“以你现在的情绪并不适合去找周文寻。”郑启恒对面前的姜依溪说道。

“你也认识周文寻?”

“我和周文寻的宿舍在同一栋楼里。”

“你们是一个宿舍的?”

“当然不是,你和我,还有周文寻,我们三个是同一个系的,只是不在同一个班而已,和周文寻同班的就只有你的好朋友萧可婉了。”

“知道得还挺具体,但你拦在我的面前就是要和我说这些?”

“既然周文寻并不喜欢你,但我是可以接受你的。”

“不好意思,我已经拒绝过你了。”姜依溪在说完后,就选择继续朝周文寻的方向走过去。

郑启恒又再一次的拦住了姜依溪的去路。

“周文寻!”姜依溪朝不远处的周文寻大声的喊道。郑启恒依旧拦在姜依溪的面前,显然还是不想让姜依溪走过去。

周文寻听到了姜依溪的声音,当他看到姜依溪的时候,就发现郑启恒拦在了姜依溪的面前。

这时的谢丛宣则站在天台上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周文寻也看到在不远处的天台上似乎是谢丛宣站在那里,而在周文寻走向姜依溪的时候,萧可婉也跟着一起走了过来。

郑启恒认为他已经是完成了他自己心中所想的多重布局,那么接下来就是如何去具体实施的问题了,而在具体实施的过程中自然还是会产生别的一些问题。

谢丛宣在看到周文寻走过来的时候,他就离开了天台,而且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是一定要拦在周文寻与姜依溪的前面。

第101章

谢丛宣挡在了周文寻的面前说道:“周文寻,你现在走过去不合适的吧?还是和你身边的这位朋友一起去往别处会更好些。”

另一边的郑启恒则继续对姜依溪说道:“你看不出他们两人很好吗?你又何必去打扰他们呢?”

“与你何关?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干涉!”姜依溪大声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走过去吧。”郑启恒在说完后,便把路让开了。

不远处的周文寻对谢丛宣说道:“你与郑启恒在做着的事情,才是不适合的。没有必要将我们之间的的争斗扩大范围。”

“应该是你误会了,我们既然已经是同一个智囊团的成员了,又何谈什么争斗?我们应该做的自然是互帮互助,而且我觉得昭易也不愿看到我们这样,你说呢?”

“好吧,那我就帮你和郑启恒,但我想知道郑启恒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太清楚,我只是认为拦在你面前可以帮到启恒而已。”

“按照你的逻辑来说,确实是这样。你看,既然郑启恒已经把路让出来了,那我们是否可以走过去了?”

在谢丛宣确实看到郑启恒将路让了出来,而且姜依溪也走了过来时,他也就没再拦着周文寻了。

姜依溪走过来后并没理周文寻,而是看着旁边的萧可婉说道:“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长时间,怎么都不通知我一下?”

“我找文寻谈点事,所以就忘了告诉你。”

“可我在教室里并没有看到你们呀?”

“我们在天台,所以你应该是找不到的。”

“是这样啊!那你吃饭了吗?”

“我和文寻正要去吃的,你应该还没吃吧?要不我们就一起去。”

“可以呀,那我们就一起去!”

“我与丛宣也没有吃晚饭,就和你们一起去。”郑启恒在走过来后说道。

“不好意思,我们和你不熟悉,所以不太方便。”姜依溪的话显然是对郑启恒说的,但她并未看向郑启恒。

“我们不熟悉没有关系,我与周文寻认识就行了,而且周文寻也不会反对吧?”

“当然不会,而且我们大家还可以互相认识一下。”

“我不同意……”

郑启恒立刻打断姜依溪的话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那就去学校的食堂吃吧,也挺方便。”

虽然姜依溪显得很不情愿,但萧可婉还是拉着她一起来到了学校的食堂。

在打好饭后,五个人便坐在了一起,周文寻首先将不熟悉的人做了一番介绍,但五个人坐在一起时的氛围还是显得很尴尬。

郑启恒并未急着吃饭,他对姜依溪说道:“其实你刚才不愿意理我也很正常,毕竟是我没把事情做好。”

姜依溪显然是有些不太想吃的,但她还是勉强的吃了几口,在听见郑启恒与她说话后,她就看着郑启恒说道:“既然没把事情做好,那就请你不要再说了,而且我也不想见到你。”

刚才两人吵架了?还是说启恒又被拒绝了?以启恒的能力来说,不应该会被拒绝两次才对!谢丛宣一边吃着,一边在心里想着。

“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既然已经拒绝你了,那就说明已经不可能了。”姜依溪很直接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可能了,但这并不妨碍我对你的轻视。”

“你刚才说什么?”姜依溪有些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用词。

“既然周文寻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又何必再去紧追不舍呢?”郑启恒继续着他的话题。

“那个,你似乎是误解什么了!我与文寻只是普通的朋友而已。”萧可婉立马解释道。

“你刚才说轻视之类的话,这不合适吧?”周文寻说道。

众人几乎都在等着郑启恒的解释。

“如果我向萧可婉表明我的心意,那么萧可婉是一定会拒绝的,如果我再和姜依溪说出我的想法,那么同样会是拒绝!而你们两人在心里自然会对我产生轻视。至于产生轻视的原因,那是因为你们都对一个人存有好感,这个人就是周文寻!”郑启恒说道。

“我绝对没有轻视你的意思,也不是对文寻有好感,我们只是同学。”萧可婉否定的说道。

“哪来的什么好感?我也只是和周文寻熟悉而已。”姜依溪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那之前应该就是我理解错了,现在看来萧可婉与周文寻是普通的同学,而姜依溪与周文寻也只是熟悉而已,那么姜依溪以前对于我的拒绝,其实并不是因为周文寻的原因,而同样的,萧可婉不会拒绝我的心意,那是因为他与周文寻并没什么关系!这也就意味着,姜依溪之所以拒绝我,原因就在于萧可婉对我有好感,而姜依溪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她也不想去伤害她的好朋友萧可婉,所以你们就选择将周文寻挡在了自己的面前,而周文寻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郑启恒继续说道。

好家伙!厉害呀!原来这两个女生同时都对启恒有好感,怎么一开始我没看出来呢?启恒也不知道提前和我说明一下!而周文寻那个厚脸皮的竟然想要试图去形成阻碍,真是让我看轻于你!想到这里,谢丛宣立刻对周文寻说道:“周文寻啊,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这脸皮也太厚了!刚才大家一起约着吃饭,我说你怎么会一起跟着来呢,原来是想……”

“不是!不是!这件事与文寻无关,你不要理解错了,而且我与郑启恒也才是刚认识!又哪来什么产生好感的说法?”萧可婉有些不知该去如何解释才好了。

“什么?刚认识?可婉啊,你不要怕,我知道你对启恒早就有好感了,只是周文寻利用你们同学的关系,想要破坏你与启恒的事情,我绝不会答应的!还有姜依溪啊,你也要处理好与朋友间的关系,你也不能因为与萧可婉是好朋友,就放弃了你对启恒的感情!”谢丛宣非常激动的说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理解反了!”萧可婉对谢丛宣说道。

“理解反了?那就是说你与姜依溪其实是喜欢周文寻的?”

“不是不是!你又理解错误了。”

“正着理解反而是错误的?反着理解却又是反着的?那我到底要怎么理解你的意思才是可行的?”谢丛宣非常疑惑的看着萧可婉问道。

“这个……”

“还是我来说吧,我与萧可婉都对周文寻有好感,然后都特别的厌烦郑启恒!而郑启恒才是你说的那个脸皮最厚的!也是特别让我看轻的!”姜依溪很不留情面的看着谢丛宣说道。

听完姜依溪的解释后,谢丛宣在心里有了一番想法:看来这姜依溪是真的特别喜欢启恒啊,正因为太喜欢了,所以只能拒绝了!另一点也是怕伤了萧可婉的心,因为萧可婉也是特别的喜欢启恒的,这两个女生都为了照顾到对方的感受,反而是让启恒为难了!这么理解没错呀!而且我看到的不也是这样?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周文寻却一句话都不说?

根据我的观察来说,按照姜依溪的性格,如果启恒说的是不正确的,那她应该早就立刻站起来走开了,又怎么还会耐心的向我解释呢?毕竟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第102章

在周文寻看来,他当然是知道郑启恒的想法,但处于这样的情况下,他又能说些什么?又能如何去说呢?既不能否定又不能去肯定,所以周文寻的选择就是心无旁骛的吃饭!

和周文寻一样,郑启恒同样也是知道周文寻的想法,他认为自己什么都不用说才是等于把什么都说了,因为谢丛宣会帮他把想说的话都表达出来,所以郑启恒在把该说的话说完后,就选择专心的吃着饭,只是做不到心无旁骛而已。

谢丛宣在没想出什么结果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而且他发现周文寻与郑启恒的反应有些奇怪,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就认真的吃起饭来,好像正在修行一般。

萧可婉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是该继续解释呢?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了?因为她发现不论自己解释与否,结果都差不多。

姜依溪本来早就是打算离开的,她很反感郑启恒的做法,认为是毫无意义的,而且还让人更加的厌烦!但是她又不能走,因为萧可婉就坐在周文寻的旁边,她如果起身离开的话,那不就等于是认输了?所以不管有多难受,也要选择坚持坐在那里。在她刚才解释完后,她就发现谢丛宣似乎一直是在思考着什么,也不再继续说什么了,而且这时整个的氛围又变得和刚来食堂一样了,大家都不说话,显得很尴尬!

周文寻第一个吃完了,他对坐在身旁的萧可婉说道:“等你吃完了,就和姜依溪一起离开吧,我有些事情要对他们两人说。”

萧可婉小声的对周文寻说道:“我有些担心你,感觉你对面的郑启恒和你很相似,很少会见到他那样的男生。你们不会打架吧?”

“当然不会,你不用担心,而且我们也是很好的朋友,只是有些话要说一下而已。”

周文寻接着也对姜依溪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所以在吃完后,姜依溪就与萧可婉一起离开了食堂,也没和郑启恒以及谢丛宣说什么。

谢丛宣当然察觉到了这一点,他觉得自己的判断有些不准确了,因为如果真是如他刚才所想的那样,那么姜依溪与萧可婉怎么可能会选择坐在周文寻的身边?而且两人离开食堂的时候也不和郑启恒说话,这不符合常理!

郑启恒虽然一直都在吃着饭,但直到现在他都还没吃完,谢丛宣坐在郑启恒的旁边显得有些无奈,但他并不想离开食堂,他要看周文寻接下来会怎么做。

周文寻看着对面的郑启恒说道:“启恒啊,你一边吃,然后一边听我说。你今天的这一番举动应该是预谋好的,或者说你一直都在等着这样的一个机会,但你不觉得你的做法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吗?最终也只不过是徒增反感而已!你想维护你的自尊,这是可以理解的,但如果只是在术的层面很有想法,那也是无益于大局的!”

郑启恒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然后看着周文寻说道:“文寻啊,你能察觉到的问题,我同样是知道的,你又何必与我说这些呢?如果事情只是到这一步,那我今天又怎会做这么多呢?想要挽回自尊当然是其中的一方面,但也只是一面而已,另一面你是否有察觉到呢?”

“今天的事看来你也没提前对谢丛宣讲过,否则他刚才的反应也不会那么的真实!而他心中的想法以及举动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计算内!对于刚才整个局面的掌控,对于我们几个人内心真实想法的预判,我认为你已经做到了精刻,也达到了极致的地步!”周文寻平静的回答道。

“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刚才已经很明确的告诉你了,这其实只是我多重布局中的一步而已,你知道我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我不感兴趣,也不想知道。”

“你会看不出来?我可能会相信你说的话吗?看见你,就仿佛是看见了另一个层面的自己,我相信你同样也有这样的感受,既然在智谋上很接近,那就一定可以看到最终的层面!”

“我所能看到的就是你想看到的,而你想看到的,我怎么会让你看到!”周文寻说道。

“既然我想看到你想让我看到的,那你就可以让我看到,你既然可以看到,又为何不愿让我看到?”郑启恒回复着周文寻的问题。

“如果真的可以让我看到,那就是什么都看不到,因为你根本就没看到,而我又怎么会将自己看到的让你看到?”周文寻继续着他的话题。

“那就说明你没有自信可以让我看到,因为你同样无法看到,甚至你连诱导都做不到!又何谈让我看到?”郑启恒继续说着他的观点。

“我已经看到了你想让我看到的,所以我们也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不过今天你在战术方面的巧妙真的让我感到佩服!”周文寻在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食堂。

在周文寻离开后,谢丛宣都没怎么听明白两人刚才的谈话,他非常好奇的看着身旁的郑启恒问道:“启恒啊,你们刚才都在说些什么呀?根本就无法理解!我自认为在思想层面离你们也不远,可我怎么就是理解不透呢?”

“丛宣,我只要说一点你就马上都理解了。比如说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去做,但我有一个对手,他在思想层面与我是处在一个层面的,那么我就让他猜一下我接下来会怎么做,以及如何去做,而他的想法就会是我的想法!”

“我明白了!其实你是想让你的对手帮你解决你自己所面临的问题!因为你没有想好下一步具体该怎么做,所以你首先就让对手误以为你想好了,然后你再假装去让对手猜测你的想法,而实际上你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对手的想法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谢丛宣有些兴奋的说道。他认为自己是理解了郑启恒话里的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但很可惜的是,周文寻提前看出来了,所以他并没有说出他的想法,应该说他也没有进一步的想法!”

“为什么?”

“丛宣啊,这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既然周文寻与我们在智谋与思想的层面上都是差不多的,那么我没想出来的问题,周文寻同样也不会轻易想到!从另一方面来说,对于我的计谋他也是能够看透的!也就是说我与周文寻都能看到最终的层面,只是看谁会出现失误了。”

“那你刚才所说的多重布局其实就是布局本身吧?也就是周文寻本身!因为你的最终目的就是要探知他的真实想法!然后再用他的真实想法反过来针对于他本身!”

“你说的很对,就是如此。不过我还有另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谢丛宣没想到郑启恒竟然还有别的目的。

“你还记得上次你选择在宿舍看书,而我则告诉你说我要去周文寻的宿舍里找他吧?”

“当然记得。”

“当时我看到了他和同宿舍的一个男生在下棋,而我则通过空间想象与空间推理去试图复盘出我未看到的盘面,结果则是这是同一种下棋的思维,也就是那个男生下棋时的思维,周文寻应该是在模仿,目的就是为了能让那个男生赢下棋局,而且还不能让那个男生察觉到!否则周文寻又怎会轻易地就处在被动的局面?”

“有这个可能吗?可我怎么觉得周文寻是不会这么做的?应该也是无法实现的!”谢丛宣提出了不同的观点。

“也可能我们分析时的出发点不一致,所以判断出的结果也会不一样,而我的另一个目的就是想知道周文寻会在不知情的局面下,如何为我出谋划策!而之后我则可以反推演出他的思维,毕竟我从棋盘上并没有得到解读出他思维的机会,所以就想利用今天这一次机会来做一个解读,但结果还是被他提前给看出来了,有点可惜了,但周文寻就是周文寻,没那么容易对付!我想知道你刚才怎么会拦在周文寻的前面?”郑启恒在解释完后,又顺便向谢丛宣提出了他心中的疑惑。

“因为……”

“不过这也没什么,我本来就是要找你过来,然后与周文寻一起吃饭的,以此来完成我布局里的第二步。”

“我能理解你的做法……”

第103章

萧可婉在与姜依溪回宿舍的路上,开始了她们之间的试探与谈话。

姜依溪首先对萧可婉说道:“你今天怎么会和周文寻在一起呀?很少会看到你们走在一起。”

萧可婉已经料想到姜依溪会这么问她了,所以她很平淡的回复道:“今天找周文寻有点事,所以就与他去了天台谈事情,而且顺便还能看看校园里的景致。”

“你找周文寻是谈什么事啊?”

“我对周文寻说其实我对于他并没有什么好感,可你却总是认为我对他是有好感的。”

“你就这么直接的对他说了?”姜依溪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啊,我把自己想说的话都对他说了。”

“那周文寻是怎么回复你的?”

“他就说我的感觉是对的,而你的想法可能并不准确。”

“别的你们还说了些什么吗?”

“我也就说了与同龄人比较起来的话,他还显得挺特别的。”

“挺特别?”

“是啊,你不觉得周文寻很有智谋吗?而且人也很随和。”萧可婉说出了她对于周文寻的评价。

“对的,我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智商很高,而且应变能力也很不错,最主要的是他对人很好。”姜依溪也发表了他对周文寻的看法。

“你认识那个郑启恒?你拒绝过他?”萧可婉接着问道。

“也不算是认识,我对他并没什么好感,而且还有些厌烦,我是拒绝过他,我也不可能喜欢他。”姜依溪逐个的回答了萧可婉的提问。

“原来是这样啊,我对这个郑启恒的印象也不太好,他会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很不自在。”

“对啊,而且还要显示出他特别的厉害,就比如咱们刚才一起吃饭,我们反而是喜欢他的?然后周文寻反倒成了他的阻碍!真实莫名其妙!”

“其实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感觉好尴尬啊!我都不怎么认识他,然后就说我是喜欢他的,这怎么可能呀!”萧可婉提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并且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他的性格就是那样,不用去管他。我还是感觉周文寻最好!”

“我早就发觉了,你应该是喜欢周文寻的,对吧?”萧可婉突然停了下来,并对姜依溪问道。

姜依溪也停了下来,然后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萧可婉说道:“我对周文寻是有些好感的,只是……”

“只是什么?”

“我觉得他似乎并不关注我,对我也没什么好感,只是把我当作普通朋友看待而已,虽然你与周文寻是一个班的,但我应该要比你更熟悉他一些。那你觉得周文寻会不会喜欢你?”姜依溪很直接的说道。

“看不出来,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去找他的话,那他肯定会帮你认真解决的。至于说喜欢什么的,我的感觉和你是一样的。”萧可婉直观的说着她的真实感受。

“我本来还以为周文寻对你有些好感,但看到今天发生的事后,我应该是要改变之前的看法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周文寻就没怎么说话,而且郑启恒还当着周文寻的面说你喜欢他,如果周文寻是对你有好感的,又怎么可能会不提出反驳的意见呢?”

听完姜依溪的解释后,萧可婉在内心里还是有点小失落的,她觉得在天台的时候周文寻提出可以和他坐在一起,应该是一种示好,可现在看来又不是那样了,她直观的感受到周文寻的心思好难猜啊,而且也很难看懂。

姜依溪接着问道:“你觉得周文寻会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这个就不知道了,真的是看不出来,他平常在教室里上课也是和同宿舍的几个人坐在一起,也没看出来他对哪个女生有好感之类的。”萧可婉回答道。而此时萧可婉想到她在上课时可以坐在周文寻的身边,心里就又有些开心了。

在萧可婉说完后,两人又继续一起朝前走着。

“快到宿舍了,你是要回宿舍,还是去图书馆?”姜依溪问道。

“那就去图书馆吧,现在回宿舍也没什么事。”

“好吧,我也想去图书馆看书,那就一起去吧。”

之后萧可婉与姜依溪便一起去了图书馆。

在食堂内,郑启恒与谢丛宣还在继续着他们的谈话,两人的话题已经说到了智囊团。

谢丛宣说道:“咱们智囊团的两次决议,你的意见都与周文寻的一致,或者说你都选择站在了周文寻的那一边,这就让我有些看不懂了,现在智囊团里就我一人和周文寻唱反调了,启恒啊,你要和我解释一下,我之前在宿舍里也问过你,但你却一直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原因,今天就在这里和我说了吧!”

“也行,毕竟我总是要解释给你听的,那就在这里说吧。丛宣,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肯定不会站在周文寻那一边,同样的,我也不是赞同他的意见,而是我的意见刚好与他的一致而已!在讨论如何去对付贺山的那一次,我的想法其实是与周文寻的一样,而且我认为那也是很好的方法,只是后来没想到杜林哲会用一个更好的办法解决了问题。如果我当时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你觉得将会是怎样的局面?”

“我当时也是提出反对意见的,如果你也反对的话,那么很有可能不会形成一致的决议,如此一来,昭易当时的处境就会很难堪了,毕竟期待着智囊团能帮他快速的出谋划策,但最终却没有得出一个肯定的答复,那么昭易应该会非常的失望。”

“你觉得杜林哲当时为什么不说出他的观点?是因为当时没想到?还是说他没想好?”郑启恒问道。

“你说的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认真的思考过。”

“我认为杜林哲当时已经想好了,但他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就是想着很有可能会被我们给否定了,如果他的提议被否定了,那么就算之后再去找许昭易去谈的话,我想许昭易不仅不会答应,他反而还会认为杜林哲的格局不够宽广。如此一来,就算是再好的计谋,也没有了用处。”

“我明白了,正因为那天杜林哲是看到了这一步的,所以他当时就没有说出来,而是等回到公司里的时候,再去和昭易商议,这样的做的话,成功的概率也会高一些。”

“对,还有另一层,那就是周文寻当时的提议只是一个铺垫,杜林哲认为我们是无法再提出更好的了,所以就只能选用周文寻的办法,一方面是为了可以让智囊团最终能够形成决议,不会让许昭易难堪,另一方面他就可以选择在合适的时机向许昭易说出他自己的提议了!”郑启恒很有自信的说道。

“按照你的分析,恐怕周文寻应该是知道的吧?我想之后杜林哲肯定也告诉了周文寻还有那个高则智,而周文寻就给他出谋划策,这才能让杜林哲的计谋最终得以成功!实际上是周文寻在操控着一切,只是他本人装作不知道而已,这不就是多重布局吗!”谢丛宣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周文寻首先说出了一个无法让我们拒绝的提议,但他知道这个提议并不会得到实施,所以也就只是听上去很不错而已,而他的下一步就是准备让杜林哲把提议单独的说给许昭易听,然后再去具体实施杜林哲的提议!就算许昭易并未同意,那么周文寻也有办法让杜林哲的提议得以实现!”郑启恒按照谢丛宣的想法说出了他自己的分析。

“或者说周文寻的提议其实是杜林哲想出的,而杜林哲单独向昭易说出的提议,其实才是周文寻想出来的!这是一种多重布局下的反向式计谋!”谢丛宣对郑启恒认真的说道。

第104章

“丛宣,如果真是按你所分析的那样,那么他们这么做就是为了迷惑我们,从而隐秘的达成他们最终的目标!”

“结果我们也都看到了,但至于过程是否就是像我所说的那样,其实我也不能肯定,只是说在理论上应该有这方面的可能。”谢丛宣并不能确定他的分析就是正确的。

“可不管怎么说,我们显然是没有看透当时周文寻与杜林哲两人的做法,我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一切看上去都是合理的,同时也是平常无奇的,也就是在这看似平常的谈话当中,实际上却是早有计谋的!”

“启恒,我认为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我把问题想复杂了,实际上就是如我们表面看到的那样,并没有什么计谋隐藏在其中。周文寻与杜林哲也只是做了他们该做的,仅此而已。”

“我们应该是忽略了一个人。”郑启恒说道。

“你的意思是指的高则智?他自然是要为周文寻说话,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谢丛宣觉得并不用去在意高则智的做法。

郑启恒看了看那些还在打饭的学生,然后对谢丛宣说道:“你觉得真的会有警察找过周文寻吗?”

“按照我的观察来说,周文寻并不像是有别的什么目的,他也就是想让我们共同帮他分析问题而已,而我们分析出的结论也只是一种参考。”

“可我认为周文寻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要测试智囊团本身。”

“你想表达什么?”谢丛宣问道。

“所谓以我们为原型来进行的推演,实际上就是在测试我们几个人的性格,而最终所得出的结论,就会是我们几人的思维趋势,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们最有可能做出的选择!这种选择反过来就说明了整个智囊团的性格,我认为只要是团体,就会存在整体上的性格,就比如一个班级,一支球队。”

“你说的这种团体性格其实就是指的风格吧?就比如上次我们所看到的那场足球赛,两支球队的踢球风格显然是不同的,当然了,这也和战术上的打法有关。”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认为性格才是一切行为产生的本源,风格是一种具体的外在表现。”郑启恒回答了谢丛宣的提问。

“看来我们又说远了,关于周文寻的问题,你觉得昭易会和你有同样的看法吗?”

“他的想法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只是我们都不能确定而已,或许很快就会得到验证的。”

“很快就会得到验证?可按照你的思路来说,我倒觉得结局早就在周文寻的心里了,只是看他选择在什么时候告诉我们而已!”

“你说的也对,既然不相信有警察找过周文寻,那么肯定就是由周文寻自己来向我们宣布那早就有的结局了!”郑启恒有点无奈地说道。

“启恒,我看咱们差不多也离开食堂吧,不过你今天吃饭倒是真的好慢啊,平常也没见你这样,你的心思应该就没在吃饭上。”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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