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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梦网文圈》 第1章 人设崩塌的学霸室友 七月临近，地面上弥漫着近乎粘稠的燥热气息。 对于东海大学的学子而言，这绝对不会是个愉快的时节。 外语系大三男生217宿舍内，老旧的风扇慢悠悠地转动着，发生令人心烦的吱嘎声。 “啧，热死了，这让人怎么看书？早知道东海大学宿舍没装空调，我当初就该报其他学校的！”一个只穿了大红裤衩的男生抱怨道，浑身满是油腻的汗水。 炎炎夏日里，寝室竟没有空调，该是何等惨然的事情？ 更为恐怖之处在于，尚有一把名为“挂科”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头顶！ “去年你是这么说的，前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别人占自习室和图书馆位置的时候你干嘛去了！”躺在床上的男生随口吐槽道，双手捧着为发烧而生的大米手机疯狂操作。 “淦！江博，麻烦你好好回想一下，当时是谁被坑得死去活来，非要拉我双排日夜上分的？”罗州回呛道。 “呵呵！昨天是谁真香来着？”团战告败的江博娴熟地发起投降，将暖手宝一样滚烫的手机丢在桌上，脸上尽是无语。 两人打着嘴炮，莫名其妙地就撕扯在一起，随即在寝室的地面上公然玩起了摔跤。 场面一度非常哲学！ 咔擦~~~ 钥匙转动的轻响传来，寝室房门从外面打开，一股热浪登时涌入其中。 “呃，或许我回来的时间不太合适？要不，你们继续？”景言站在门口，下意识地便欲将房门给带上。 看着地上两人身体贴合地纠缠成一团，尽情地挥洒汗水，景言觉得天气似乎更加闷热了几分。 玩耍打闹的两人腾地站了起来，一左一右将景言架进了寝室，顺手关上房门。 “景哥哥，我盼星星盼月亮，你可算回来了！” “大佬，你热不热？热的话，我下楼去给你买冰阔落！” 耳边环绕着两个狗腿子的谄媚话语，左右为男的景言艰难地从包里掏出本笔记，递给了两人。 “期末的考点都在里面，背个大半应该就够应付过去了！”景言哪里不知道两人的心思，这两牲口无事献殷勤，不是打算py交易，就是在py交易的路上。 获得武林秘籍的两人二话不说就撇下景言，风风火火地修炼起神功，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景言虽然郁闷当了次工具人，但只要这两牲口别往他身上拱，一切都好说。 “你们就不能问其他人借笔记？每次都指望我整理考点，压力很大啊！”景言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叹气道。 “系上的女生咱不熟，咱也不敢问！”资深宅男江博理所当然道。 外语系嘛，免不得阴盛阳衰，男生堪称稀有物种。 不过，这并不妨碍有些人至今单身。 “这不还有郭学霸在？请他稍微划些重点啊！”景言看着寝室内另外一人说道。 侧边书桌旁一个戴眼镜的帅气男生正襟危坐地对着电脑屏幕，俊气的剑眉紧紧挤在一起，似在深思当中。 “喏，你看到了没，他已经一动不动保持这个状态快两小时了！”罗州耸了耸肩道。 郭学霸名叫郭佳，和历史上的鬼才郭奉孝同音不同名，可谓整个东海大学的风云人物。 长得帅不说，成绩顶尖，还是书香门第出生，多才多艺，妥妥男神一枚。 相比起寝室另外两牲口，景言与郭佳之间的关系无疑要疏远许多，哪怕在同一个寝室生活了三年左右，可真谈不上多么亲近。 倒并非郭学霸人品脾气不好，实在是和这种近乎完美的男神相处，难免会产生压力。 “啊~~~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又被拒了！”电脑前的郭佳冷不丁地站起身来，抓狂似地挠头不已。 景言三人皆是被吓了一跳，他们从未曾见过郭佳如此失态的样子。 “景言，你来得正好！我记得你平时也看网文的吧？赶紧帮我瞧下，为什么我开的这本新书又签不了约？”发型乱成鸡窝的郭佳瞧见景言，眼中陡然迸发出激动的亮光，不由分说便将景言拉到自己的电脑前。 “哈？”被按到座椅上的景言只觉得一阵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展开？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情绪略显过激，郭佳稍稍平复了会，开口解释道：“实不相瞒，这已经是我私底下开的第五本新书了！我自认文笔不算差，行文逻辑通顺，题材选的也中规中矩，结果却还是没能签约！我想请你以读者的角度来看下，我写的小说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景言三人恍然之余，固有印象中郭学霸高大上的人设不禁缓缓崩塌。 想不到啊，本以为习惯读古典名著和外文期刊的郭学霸居然是个网文爱好者，而且还偷偷瞒着所有人动笔开了坑。 该说这是反差萌吗？ “我的意见不比专业的编辑，你最好别抱希望。”景言缓缓说道，开始阅读起电脑中的文档。 其实景言多少有些好奇，郭佳的学霸人设摆在那，按理说写出来的东西断然不至于难以入目才对。 即便网文与传统小说存在一定差异，刚接触的新手难免会犯些低级错误，可连着开了五个坑都未能迈过签约门槛，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要么不思总结经验教训，要么纯粹是天生不适合这行！ 景言目不转睛地阅读着文字，神情颇为专注，郭佳则凑在旁边，一副欲言又止的焦急模样。 哗啦~哗啦~ 鼠标的滑轮声不时响起，起初间隔时间较长，直至后面间隔越来越短，翻到文档底部时几乎已经不存在间隙。 手掌从鼠标上挪开，景言微微皱着眉，一言不发。 “景言，你觉得我写的小说够不够签约水准？”见景言迟迟不说话，郭佳忍不住出声道。 景言侧过头，对视上郭佳的迫切目光，毫不客气地说道：“你是在逗我吗？” 郭佳愣了下，完全没料想到景言会是这么个答复。 “我写的真的有那么烂吗？”郭佳咽了咽嗓子，稍显底气不足地问道。 “如果我是编辑，我会把你给拉进黑名单！”景言冷声说道。 第2章 天雷滚滚 读了十多章郭学霸所写的小说，景言内心唯有四个字来抒发感想： 天雷滚滚！ 开篇第一章，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句“魂之力，四段”！ 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嗯，男猪脚系穿越党，降临到了一个依靠魂力战斗的世界，一朝天才沦为废人。 往日身边吹彩虹屁的路人甲乙丙丁翻脸冷嘲热讽不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未婚妻上门退婚，但凡是个阿猫阿狗都想落井下石一番。 毫无疑问，这是标准的废材流加退婚流开局。 接下来，伴随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般恐怖如斯的台词，苦大仇深的男主理所当然地获得了穿越党近乎标配的金手指。 无微不至的戒指老爷爷加入队伍，给功法，给秘籍，给丹药，给武器…… 好吧，看完“黄金三章”景言勉强还能安慰自己，套路嘛，模板嘛，不算少见。 虽说味同嚼蜡，但不至于像吃了翔一样难受。 终于，一次教科书般的扮猪吃老虎过后，郭学霸的小说开始放飞自我。 猪脚一夜间觉醒双生魂体，家族大比力压各房天之骄子，随后意气风发启程参加xx学院考核，岔道接个佣兵公会sss级任务跑去xx山脉猎杀魔兽，路上顺带救个妹子和她的猪队友们…… 升级打怪同时撩妹收小弟，商战捞金之余种田养异兽，王霸之气可谓侧漏，偶尔夜深人静猪脚还开个异世界副本进行历练，槽点满满不知从何吐起。 至于猪脚的形象刻画，别问，问就是杀伐果敢！ 从不“淡淡一笑”，从不“苦笑”，更不存在“摸鼻子”、“挠头”、“耸肩”这种据说正常人根本不会去做的举止。 谁敢瞄个妹子一眼，轻则杀人灭口，重则屠尽满门，坚决扼杀任何威胁自身利益的敌人于摇篮之中。 没办法，现在的读者对圣母猪脚深恶痛绝，要是放过一个反派不杀，那妥妥就恶心人的毒点，信不信神农们集体毒发身亡让作者收尸赔偿？ 哦，对了，像“我xxx一生行事”、“你也配x来”、“天不生我xxx，x道万古如永夜”这类骚气台词必不可少，频率相当之高。 “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凭什么你能在五万字的内容中塞进这么多的套路和模板？”景言颇为认真地问道。 不是开玩笑，景言真觉得很不可思议，居然能有人在那么十来章里“致敬”如此之多的“经典”。 “呃，据说新人写套路文最容易上手，我反复研究了众多大神的名作，再结合时下的火书，筛选出其中的精华。”郭佳略显尴尬地小声回答道。 “确实，新人跟风是条相对容易的路子。那些经典的桥段和模式虽被诟病，但能够广为流传自是经受过市场的检验，有其一定的道理。不过，任何套路、模板都是服务于情节和故事，强行套路以推动剧情，故事差不多是就散架了！”景言缓缓说道。 郭佳摸着下巴，一脸肃然，似在反思景言方才抛出的观点。 说了一大通的景言意识到自己貌似有些较真，眼中闪过几分复杂之色，他轻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其实你的文笔很好，遣词造句方面看得出文字功底，尤其是人物的描写，予人种跃然纸上的感觉！” 网文圈至今仍在争论，到底作者的文笔是否重要？ 一部分人认为，网文作为快餐文学有别于传统文学，它的入门门槛更低，对于文笔的要求亦有所降低。 这话固然不太中听，却不可否认大多数网文的文学性要逊色于传统文学作品。 因为网文要求日更，且字数较多，更兼市场竞争激烈，网文写手免不得牺牲些许质量去追求效率。 其次，网络文学的娱乐性要高于文学性，大部分读者纯粹将其视作一种休闲方式，而非指望从中汲取知识或文化。 而另一部分人则坚持，文笔是支撑作品的支柱。 君不见，那些成名的大神，尤其是备受赞誉的大神，他们的文笔都极其出色，乃至具备独特的风格。 缺少笔力的支撑，再好的情节也会黯然失色，难以震撼到读者。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纯粹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景言一贯奉行均衡教派，他很少会针对某个问题进行一刀切，走进极端的死胡同。 就景言个人观点，网文创作需要文笔，但依赖性要低于传统文学。 新人想要靠文笔出头，难！他们更迫切需要的是脑洞和创意，令人眼前一亮的精彩故事！ 但是没有平均线水准的文笔，甚至连故事情节都讲不清楚，逻辑混乱、节奏把握不稳，那再好的创意也会垮掉。 对那些稍有名气的中小神而言，文笔的重要性愈发凸显，想要攀登这个圈子的高峰，提高小说的上限，少不得打磨这项基本功。 而提升文字水准的途径，唯有多写多研究，写的多了，读的多了，纵然写不出韵味悠长、字字珠玑的文字，再不济也能磨砺出一把无锋重剑，老辣质朴。 “景言！”郭佳听完景言的赞许，忽地露出十分认真的模样，双目直勾勾地盯着景言。 嗯，郭学霸的颜值很耐打，没有死角，还纯天然，倘若换做是个女生被他这么“神情”地注视着，只怕会当场脸红。 “抱歉，我有女朋友了！”景言半开玩笑道。 郭学霸的眼神，多少令他心里有点发毛。 “卧槽！景哥哥，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正在抄笔记的罗州震惊道。 “说好的一起当单身狗，你居然偷偷脱了单？景言，你对得起那些年我们一起品鉴的老师们吗？”江博亦从床上惊坐而起，怒目圆睁。 两人表现得相当痛心疾首，颇有种“我们中出了个叛徒”的悲恸。 “等一等，我觉得有必要重申下，我大一进这个寝室时就说过，我有女朋友的，只是你们都不信罢了！”景言出声强调道。 “兄弟，别逗了！咱都朝夕相处三年了，你要真有女朋友，咱还能不知道？”江博摆手笑道。 “嘶！景哥哥，莫非你说的女朋友是五姑娘？亦或者是哪位二次元的纸片人老婆？”江博狐疑道，看向景言的目光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意味。 景言嘴角抽了抽，正欲为自己的人格争辩几句，一双大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肩膀。 “景言，我需要你！”郭佳重重地说道。 寝室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风扇转动的声响。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说人话！”景言伸手拨开郭佳的手臂，没好气道。 “和我搭档，我们一起写出本好看到爆的小说吧！”郭佳激动道，眼眸之中灿若星辰大海。 景言愣了下，冷声回道：“但是我拒绝!” 第3章 注入灵魂 被郭学霸这么一个近乎完美的帅哥死缠烂打，哪怕再冷淡的少女都难免小鹿乱撞。 然而，对于取向正常的景言来说，他不仅不会有点小激动，反而觉得相当惊悚。 近一个星期里，高冷人设不再的郭佳就像狗皮膏药般死死黏在景言身边。 教室、图书馆、寝室、食堂、超市，甚至于在男厕所，各种围追堵截！ 讲道理，这种程度的骚扰，倘若景言是女生，郭学霸已经可以打个“痴汉”标签上交给国家了！ “喂，你们听说没有，郭学霸居然是弯的！” “纳尼？！难怪那么多女生追他，他却全都拒绝了，原来他喜欢男的！” “唉，或许这就是真爱吧！啧啧，想想还挺刺激的，太大胆了！” “你们说那两人谁是攻，谁是受啊？” 在外语系女生们的口口相传之下，一些奇奇怪怪的流言犹如病毒般疯狂蔓延开来。 每当景言和郭佳在公共场合“同框”之际，周遭总会有一脸兴奋的女生交头接耳不已，时不时投来闪闪发光的小眼神。 这一天清晨，景言刚睁开眼睛，郭学霸那张俊脸第一时间挤进了视野当中。 “景言，我买了早饭，你要吃包子还是馒头，豆浆要甜的还是咸的？”郭佳笑着问道，风度翩翩。 郭学霸的笑容阳光且灿烂，帅得一塌糊涂，奈何景言脑门一根青筋直跳个不停，恨不得在这张俊脸上留下鞋拔子印！ “啊~~~我受够了，我要报警！”景言近乎崩溃道。 郭学霸龇牙一笑，伸手递出自己的手机。 景言单手捂脸，口中却是气到发笑，他到底造的什么孽啊！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如此奇葩的事情闹大，可不就彻底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哥，求你了！你放我一条生路可好，也给自己一个谢室友不杀之恩的机会？”景言欲哭无泪道。 “你别求我啊，现在是我在求你好不？”郭佳双手合十，低头拜托道。 景言咬了咬牙，极其烦躁地踹掉被子，咆哮出声道：“我真是服了你！成，我就帮你一次，事后你不准再来骚扰我！” “ok！”郭佳打了个响指，眯着眼睛笑道。 …… 在郭学霸殷切的眼神催促下，景言草草地吃完了其所孝敬的早餐。 二人来到书桌前坐下，郭学霸利索地准备好纸笔，像是等待老师上课的小学生般认真。 “之前也说了，你的小说最大的弊病在于剧情！通篇看下来，完全就是各种套路和模板的拼凑结合，哪怕文笔不错，照样无法弥补故事性的不足！”眼见郭学霸这般态度，景言的脾气顿时散了大半，当下斯条慢理地说道。 “现在网络上许多无线向的小说不都是套路小白文吗？”郭学霸端端正正地举手问道。 网络小说发展至今，运营模式、销售策略及市场开发推广等方方面面都在趋于成熟。 各个网站基于所掌握的资源渠道、市场受众群体、经营理念等诸多差异，旗下的小说风格亦有所不同。 譬如某些视频网站起家的，往往会重视孕育优质ip，致力打造小说、影视一条龙的产业链，相对而言一些定制文、偏文艺向的小说更受欢迎。 一些资源较少、起步较晚的网站，初期大多会针对某个题材或领域做精做强，圈下一批固定的作者和读者，继而试图转型争抢市场份额。 而业内的龙头老大们，自然是利用其庞大的渠道及资源尽可能地攫取流量，获得丰厚的经济回报。 所谓的无线向小说，大抵便和流量明星差不多，是商业化、快节奏、娱乐需求的产物，其特点便在于情节明快、面向群体偏低龄化、借住一系列俗套的爽点愉悦读者。 抛开少数个例，放眼大环境，以一个字概之，那就是“白”！ “套路文也没这么个套路法吧？别人跟风起码加入了自己的干货，可你这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裁缝行径！即便你的手艺很精湛，本质却和那些中译中的翻译组相差无几！”景言冷声说道。 网文写作，再不济也是一种文学创作。 作者吸取别人的经验，取长补短，沿着成功者的脚印少走一些弯路，这无可厚非。 但拿来主义断然不可取，打着原创大旗，暗地里无耻文抄，那和当了婊子立牌坊有何异处？ “我没有刻意去抄袭那些套路，就是我准备下笔的时候，脑子里跳出来的全是那些套路！”郭佳急忙摆手道，帅气的脸庞刷地一下子就涨红了。 这话倒不是狡辩，许多网文生涯较长的老白时常吐槽现在的小说越来越没劲，能看的书越来越少，个别人便升起了索性我自己写一本的念头。 他们脑子里很清楚哪些哪些是毒点，什么情节要避免，可当自己下笔时，却只觉千思万绪无从着手。 好不容易憋出一些文字，待自己回头读完，往往忍不住吐槽一句：这都写的什么玩意儿？和网上的烂书一路货色！ 遂弃笔，复于网上淘书。 不仅是新手作者，就连老鸟也会出现情不自禁“致敬”的情况。 作者同时亦为读者，特别是近期阅读了某部作品后，思绪和灵感会受到碰撞启发，在自身创作过程中遭受一定潜移默化的影响。 总之，依葫芦画瓢不稀罕，但不能动手抢别人的葫芦！ “你现在缺少的是讲故事的能力！像这种枯燥干瘪的套路合集是没有灵魂的！说实话，很无趣，没有吸引我读下去的欲望！”景言毫不客气道。 文艺片有文艺片的魅力，古典乐有古典乐的妙处，小品有小品的乐趣，任何文艺作品的衡量标准都不尽相同。 然而，优秀的作品肯定具备一个共同点：受众叫好！ 观众觉得好看，听众觉得好听，受众会忍不住拍手称赞的作品，那就是优秀的作品。 网文也是一样，能吸引读者不断往下阅读的，那就是本好书。 “景言，我需要你的脑洞！我需要你来给我注入灵魂！”郭佳激动地说道。 第4章 确定方向 一番交流下来，景言发现郭学霸的脑洞真的很匮乏。 怎么说呢，这个人的网文阅读量不少，引经据典张口就能说出一些套路和桥段出来。 可真要他原创一些奇思妙想，不出五个段落便绕回到了那些“素材”上，无意识地进行“致敬”。 “我帮你撸好一份大纲和设定，以及开头三万字的细纲，等过稿签约后你自己去折腾！”景言揉了揉额头道。 某种程度上，这已经打了违规的擦边球，不太地道。 工作室聘请枪手，大神找人代笔，论坛贩卖过稿开头等现象在网文圈内屡见不鲜，之所以无法一棍子打死，很大程度上在于风险低、难以查证。 再者，就连对网文产业冲击更大、更严重的盗版、抄袭都难以遏制，遑论这些“癣疥之疾”。 “这样不太好吧？”郭佳拧着眉头道。 显然，郭学霸也觉得这种行为并不光彩。 “我不会把所有东西搞定了再丢给你，否则不等于是我请了一个枪手？我最多提些引导性的建议或启发，具体的大纲和细纲还得由你自己去完成。毕竟，这是你的小说，不是我的！”景言肃然道。 “哦，那就拜托你了！”郭佳闻言，心中登时释然，微笑着点头道。 新手请老鸟指点，与同行进行头脑风暴，和读者交换灵感远比一个人闭门造车更有利于提升。 最可怕的不是水平低劣，而是孤芳自赏、文人相轻，对于自己的作品有着迷之自信。 “那么就从头开始梳理一下，你准备写什么类型或题材？”景言手里转着笔，看向郭佳问道。 网文创作的第一步，自然是确定方向，到底自己要写什么？ 注意，不是自己想写什么，而是要写什么！ 网文是商业化的产物，娱乐性高于文学性，如果奔着赚钱扬名的功利目标而去，那就该事先研究市场和风向，而非一时兴起随心所欲地写些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举个例子，当下最热的网文分类无疑是玄幻和都市，以及异军突起的轻小说，热门意味着竞争激烈，对于新人而言不太友好。 传统武侠、仙侠衰微，出挑的亦是另辟蹊径后的“都市修仙”、“灵气复苏”等新题材，死磕文笔不思变通大概率凉凉。 当然，纯粹为了圆梦的清高文人和各路大神完全可以不受拘束，爱写什么就写什么。 “暂时没有什么好方向啊，景言，你有建议吗？”郭佳双手抱在胸前，略显苦恼道。 “你对这本书的期待如何，仅仅是签约就满足了，还是准备争个名头？”景言反问道，带着几分莞尔的试探意味。 郭佳看了眼景言，只觉得这个往日里温润随和的室友出落得相当陌生。 用中二点的话语来描述，眼前的景言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青锋，散发着慑人的压迫感。 “一旦决定去做一件事情，我便会争取做到最好！写网文不去启点证道，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郭佳正视着景言，无比自信道。 人不轻狂枉少年，郭学霸能走到今天，自有他的傲气和坚持。 “好的，既然决定了在启点发文，那大体上基调也就定下来了！”景言微微颔首，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网文网站大大小小数不胜数，抉择时需要考虑的点同样不少。 一些新手选择去树鼠、米古、蓝果之流的网站碰运气，运气好过个买断或保底，再不济吃全勤。 这类网站竞争压力较小，且新手福利不错，短期内便可以有收益。只是小站有风险，君不见空龙上时不时刷出一堆战斗黑心网站的帖子。 当下起势迅猛的绿卢固然流量可观，兼之防盗工作出色，但早期转型留下的后遗症尚在，整体环境略显浮躁。特别是高字数的更新要求、较低的上架字数，注定这个网站盛行的会是快节奏的爽文。 说实话，最适合这种网站的应该是工作室以及有枪手经历的老鸟，新人并不容易从中捞到快钱。 圈地自嗨的舒克不消多说，宅文化盛行之地，吃香的无疑是轻小说、动漫同人衍生作。灵异悬疑起家的黑炎转型后貌似有点不伦不类，反倒丧失了核心的竞争力。魔铁这个背靠图书出版为主业公司的网站稿费可观，奈何轻博客向的画风略显清奇…… 哪怕同为业内龙头悦文集团旗下的启点和创始，亦是走的两条不同方向的道路。 创始侧重于流量，无线向的小说更有市场，换而言之，小白文更适应这片土壤。 而启点的起步要早许多，读者中老白的比例较高，且这些年网站一直深耕ip运营，那些脑洞清奇的创意文会比套路文受欢迎。 郭学霸既然决心要启点证道，那就决定了这本新书的风格不会太小白。 “近期启点的征文活动倒是挺多，抛开对话小说、短篇创意和快要结束的活动，还剩下七八个征文活动可供选择。”郭佳点开网站，翻出征文页说道。 “现实类可以pass，我们的生活阅历太少，写不出深度。军事征文同理，冒然扎进去只会贻笑大方。武侠过于冷门，未必可以出头，未必是好的选择……”景言逐个分析道。 “历史网文之王大赏，这个活动怎么样？”郭学霸指着屏幕道。 景言思索了会，不置可否道：“自从有了本章说这个功能后，读者的交互性显著提升，而启点又多老白，历史小说如果没点干货，很容易被读者打上不专业、不严谨的标签。倘若要写历史文，就必须准备好充足的资料，现在的读者可不是轻易能够糊弄的。” “确实，现在看小说没有本章说总觉得少了些味道，就跟逛b站没弹幕一样。”郭佳附和道。 “为什么近些年启点冒出了那么多轻松向的日常文？就是因为本章说的存在，作者抛出梗后读者可以接住，读者造梗后作者又能‘抄’进书里，彼此间的互动增加了趣味性。伴随着频繁的互动，读者的粘性自然会增加，这对作者和网站而言都是有利的。”景言继续说道。 第5章 脑洞 两人筛选片刻，挑拣出了三个较为合适的征文活动。 第一个是奇幻脑洞与创意征文大赛，启点的奇幻分类热度不比玄幻，却也算排的上号。 本就开阔自由的奇幻分类，碰上创意与脑洞为主题的征文活动，势必会擦出令人惊叹的火花！ 第二个是仙侠创新征文大赏，仙侠作为一个历史悠久的分类，在网文写作手法日新月异、市场变化风起云涌的当下，迫切需要注入新鲜血液焕发生机。 只要创意够新颖，作者足够优秀，甚至有机会开创出一个崭新的仙侠子分类！ 最后一个则是网文之王之一帝四皇通缉令，面向发展迅猛的轻小说分类推出的征文活动。 从早期的动漫衍生作，到如今的原生幻想，轻小说分类可供写作的内容实在太多。 “三个征文活动中，轻小说分类征文的奖励最为丰厚，可见启点对于这个新分类的扶持力度之大。需要注意的是，现在轻小说分类的新书入库数量亦名列前茅，但最终上架成绩出色的寥寥无几。”景言缓缓说道。 轻小说分类多数新书数据都挺惨淡的，同个推荐位成绩往往拼不过其他分类，上架后的订阅比也不尽如人意。好不容易熬出头，综漫和同人向的还卖不了版权，后续开发ip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原创向倒是可以卖版权，奈何启点轻小说分类中的原生幻想并不怎么吃香，仅这一块而言，舒克没准比启点更有市场。 “我对仙侠征文挺感兴趣，可惜这次征文的主题是创新，我个人更钟情于传统仙侠！”郭佳唏嘘道。 这一点上，郭佳和景言不谋而合。 “现代修真差不多被写烂，剑神一本都市修仙养活了无数跟风。灵气复苏、黑科技修仙、修仙养娃、穿越诸天、乱入神话，基本想得到的点子都有了代表作。既要体现创新，又要与仙侠分类相契合，不容易啊！”景言坦然道。 仙侠二字可以说深深烙印在华夏人民的灵魂深处，乃是华夏人民方才能够理解的古典浪漫主义。倘若融入一个崭新的脑洞，结果却抹杀了那股仙侠特有的韵味，无疑谈不上一次成功的创新。 “话说这次参加仙侠征文的好多大神，新书榜前几位清一色的仙侠分类，啧啧，神仙打架啊！”郭佳翻着网页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转移到最后剩下的那个选择。 “就奇幻吧，其实也挺好。” “嗯，奇幻分类算是常青树了，选它大概不会有错。” 本该是敲定主意后意气风发的时候，景言和郭佳两人却意兴阑珊，你一言我一句间，语气相当敷衍。 要是有奇幻分类的作者看到这一幕，他们非得戳着两人鼻子好生发泄几句：奇幻分类吃你们家大米了？凭什么一副万般无奈之下选择了备胎中的备胎的衰样？ …… 敲定了小说的分类，两人当即讨论起具体的题材和设定。 “穿越类似欧洲中世纪的异世界，发展魔法生产力，种田兼争霸的小说如何？”郭学霸提议道。 “这个已经有人写了。”景言拿起笔，在郭学霸刚写下的创意上打了个醒目的x。 “用地球的文化入侵到异世界这个构思呢？在异界拍电影、写小说、搞个互联网、创办电竞比赛？”郭学霸没几秒便再次开口。 “这个也有人写了。”景言再次打叉。 “呃，那就回归到奇幻的王道，一个普通少年选学了无人问津的光系魔法，一步一步成为光之……”郭学霸不死心道。 “停！”景言急忙打断道。 再让郭学霸说下去，某个人怕是要号没了！ “咳咳！老毛病犯了！”郭佳尴尬地笑笑。 眼见着指望不上郭学霸那被堵塞的脑洞，景言还能说啥，帮着疏通疏通呗！ “异界文同质化现象严重，魔法也属毫无新意的题材，不如把背景放到未来，设定出一种区别于魔法和科技的力量体系。”景言给出了方向。 “比如说？”郭学霸立马顺势问道。 景言恨不得把手里的本子拍在郭学霸那张满是求知欲的俊脸上，你就不能敲一敲自己被焊死的脑洞？ “比如说，脑洞！”景言没好气道。 郭学霸歪着脑袋，期待的小眼神催促景言往下说。 “可以理解为一种将脑内幻想具现化的能力，脑中勾勒的景象越细致，具现出来就越真实。战斗的时候，双方一方面将自己脑中的幻象具现化，一方面入侵破坏对方具现出来的景象……”景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就和黑客之间的较量一样？”郭佳猛地一拍大腿道。 仔细回味了下，郭佳愈发觉得这个设定非常有意思，依靠脑洞的战斗，那该是何等天马行空？ 前一秒，神说要有光，下一秒，恶魔便降下黑暗。 “这个真的可以有！”郭佳激动不已道，恨不得立马就将那种战斗场景给写出来。 景言竖起一根手指，认真地说道：“我们还需要给这个设定增添一个足以自洽的理论，为什么未来世界会出现这种能力？这种能力基于什么原理？至少，需要让这种奇怪的设定能够自圆其说！” 有些设定并不能过于想当然，作者认为它该是怎么样，那就是这么个样。 好比一个欧洲中世纪背景的奇幻文，女巫出没并不奇怪，搞出巨龙、地精、矮人等生物亦说得过去。但是，冷不丁蹦出一架科幻气息浓重的高达，就会很莫名其妙。 景言设定中的未来世界，人们并未继续开发科技树，反而研究出了这种神奇的能力，这同样不合理。 虽说现实有时候更加不讲道理，但小说的世界还是得遵循基本逻辑。 “我突然想到了fate里的固有结界，里面有一个叫做‘世界卵’的魔术理论，即心象风景的具现化是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替换自己与世界。这时候，自己与世界的大小会替换掉，世界被完全关进一个小小的容器里。或许，我们可以改造一下这个理论？”郭佳沉吟了片刻，眼前一亮道。 景言思量了会，轻笑出声道：“你的脑洞估计是没救了，不过你脑子里繁多的套路和模板，堪称最好的工具书！” 第6章 上瘾 魔改了世界卵理论奠定小说背景，大致的框架已经成型，接下来往上面添砖加瓦就轻松了许多。 不多时，景言和郭佳两人陆续敲定人设、世界观以及数百字的主线大纲。 “我要去自习室复习，小说的开头你按着大纲走就成，想来搞出一份过签的开头不在话下。”景言看了眼时间，起身说道。 景言的成绩尚算优秀，但和郭学霸这种妖怪毫无可比性，不认真复习几天本学期的奖学金怕是要飞了。 抛开奖学金不提，郭学霸的热情着实让景言有些难以招架，借着去图书馆复习的名义甩开这家伙，好歹能图个清静。 “复习？有这个必要吗？”郭学霸低声嘀咕道。 得亏寝室另外两个学渣还在呼呼大睡，否则听到这番居高临下的发言，没准会气得拿头撞墙。 “我就不和你一起复习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小说的开头给搞定！”郭学霸既遗憾又兴奋地说道。 景言闻言心中长出口气，微笑着回道：“哦，那你加油，fighting！” …… 半个小时后，自习教室。 “啧！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景言单手杵着下巴，一脸忧郁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 明明那么帅气的脸庞，光是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可景言却烦躁地想要抄起椅子砸上去。 “罗州和江博刚睁开眼睛就双排吃鸡，玩着玩着莫名其妙互喷起来，我只好跑这里来码字了！”郭学霸放下笔记本电脑，冲着景言笑了笑。 景言双目微阖，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觉得有必要上某宝给两位室友分别订购一份永久封号的套餐。 玩什么游戏，期末复习了没？菜也就罢了，还喜欢喷，简直小学生！ 就在景言思量着如何挽救网瘾室友之际，郭学霸利索地点开word，撸起袖子便准备开工。 双手搭上键盘，郭学霸陡然眉头一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景言，之前我们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郭学霸一脸凝重地开口道，声音低沉。 景言叹了口气，认命似地放下手中的笔，对着郭佳做了个“请开始你的演讲”的手势。 “我们讨论了小说的人设、剧情、世界观，结果居然把书名给忘记了！”郭学霸回答道。 景言抿了抿嘴唇，他觉得自己好傻，亏他还以为郭学霸真察觉到了什么巨大的漏洞。 “你自己取一个不就得了，这是你的小说！”景言压低着嗓音，特别强调了后半句道。 “哦！”郭佳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对着屏幕中一片空白的文档冥思苦想起来。 …… 五分钟过去了，郭学霸一动未动。 十分钟过去了，郭学霸嘟了嘟嘴巴。 半个小时过去了，郭学霸换了个姿势，继续对着屏幕发呆。 瞧这趋势，就算到午饭时间他都未必能敲出一个字来。 “啧，我服了！书名就叫《幻想纪元》，不准问为什么，也不准提意见！”景言一副吃人的强硬语气道。 今天如果不帮郭学霸把书名确定下来，他绝对能枯坐个整整一天，想到自己稍微抬下头就会对上这么一张便秘脸，景言的学习热情瞬间被浇灭了大半，索然无味。 好气啊！ 这人有时真是犯贱，别人缠着你，你会不耐烦。可别人不吱声了，你反倒心里添了堵。 所谓的贱人就是矫情，大抵不过如此吧？ 中规中矩的书名，显然未达到郭学霸理想中的期许值，只是迫于景言强硬的气势，他唯有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待得把文档保存为新书名，郭佳莫名有些真香。 他是典型的起名废，外加一点选择困难症，倘若不是景言拍板，天知道他得纠结多久。 “虚浮了！”念头通达后，郭佳整个人立时焕然一新，噼里啪啦敲击起键盘。 用网络小说的风格来描述，约莫会是这样： 郭学霸眼眸中似有熊熊火焰燃烧，只见他双手出指如电，修长白皙的十指化作一片残影，恍若千手开屏，恐怖如斯！ …… 笔记本自带的巧克力键盘声响较小，但架不住郭学霸的手速之快，尤其是在安静的自习室内，紧密的敲击声恰好波及到了紧挨着的景言。 谈不上刺耳，然而又时不时撩拨下景言的听觉神经，令他无法专心复习。 烦躁之余，景言多少有些惊讶于郭学霸的码字速度。 网文圈内盛产触手怪，空龙上时速六七千的都不好意思说话，时速破万的方才能小声哔哔（滑稽）。 比划这种巅峰时速其实意义并不大，稳定的日更字数明显要更有说服力，纵使时速只有两三千字，每日爆肝两万，月更六十万字，谁敢说他手速慢？ 再说了，快未必就好，以牺牲质量、疯狂注水为代价换来的“量大管饱”，读者买不买账尚未可知。 在启点这个老白扎堆的老牌网站，读者对于作者的容忍度明显要远高于其他网站。 只消是写的好看的小说，哪怕日更一章，慢工出细活，读者照样愿意追读下去，且一个赛一个铁杆粉，不离不弃。 偶尔作者身体抱恙请个假，读者还会劝慰作者多休息两天，小说可以慢慢等。 甚至于咸鱼作者短暂进化成二更兽，读者反倒方得不行，主动要求作者降速，耐心雕琢作品。 总而言之，码字速度可以是锦上添花，也可能是雪上加霜，但小说的质量才为王道！ “有了大纲就是舒坦，完全不用担心脑速跟不上手速！”一晃眼功夫，郭佳就码完了一章，稍微扭了扭脖子道。 对于他这种手速够快的人来说，一份明确清晰的大纲，不亚于给他插上一双起飞的翅膀。 这丝般顺滑，毫不卡顿的流畅体验，简直上瘾！ 然而一想到这种愉快的体验仅能持续个开头，郭佳不由一脸哀怨地看向景言。 “景言，要不你再多帮我理个万字大纲？”郭佳小心翼翼地征询道。 体验过会员后，郭学霸已经压抑不住想要续费的冲动了！ “爬！你给我爬出去！”景言笑眯眯地回道，儒雅随和。 郭学霸闻言，从座椅上直起身，兴奋不已地问道：“是不是我爬了你就答应帮我？” 景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甚是认真地审视了郭学霸一眼，发现这家伙的神情浑然不像在开玩笑。 某种意义而言，这样更可怕！ 景言很慌，他觉得自己真心应付不来眼前这个家伙！ 第7章 马拉松 三点一线的日子持续了两天，景言的复习进度完成大半，郭佳的小说亦码出了三万字有余。 不得不说，郭学霸的手速确实惊人，每天仅在自习室呆三四小时，就能码上万把字。 在郭佳的纠缠下，景言不得不帮着把关审查了一遍，最终定稿的质量竟比预料中还高不少。 解决掉剧情套路枯燥的问题后，郭佳优秀的文笔登时发挥出了长处，将小说的可读性提升了许多。 至少，就景言个人的目光来看，这三万多字的开头绝对属于平均线之上的水准，哪怕投內签也足够了。 食堂内。 打了两荤三素一汤的郭佳面前摆得满满当当，反观景言则是敷衍地点了份盖饭。 “景言，现在真的可以发文了吗？不用再攒点存稿？”郭佳一边熟络地夹菜放到景言的餐盘里，一边忐忑不已道。 新手作者扎堆的聊天群和贴吧之中，经常会看到有人说“攒够几十万字再发文”、“写够百万字才有底气开书”、“十万字的存稿不够用”等等。 存稿重要吗？为了预防特殊情况请假，满足爆更、加更的需求，没有存稿往往会显得作者没底气。 但存稿当真越多越好？自是未必如此！ “作者的写作大纲多是事先定下的，可等到正式发布后，难免会有读者提出意见，称哪里哪里不合理。如果一味按照读者的意愿去改，小说写下去迟早会崩，但丝毫不理会读者有理有据的意见，拒绝和读者互动交流，亦不利于小说取得成绩。因此，大体上遵循设定好的大纲，细节上进行修改以迎合读者最为妥帖。”景言也不好将郭佳夹给他的菜给剔出来，唯有硬着头皮就着拌饭扒进嘴里。 “也就是说，存稿过多不利于后期随时修改细节？稍有不慎，存稿就全部废了？”郭佳恍然道。 “辛辛苦苦存个几十万字的稿子，如果连签约都过不了怎么办？等不到站短，申请签约数次没过，届时是否该继续写下去？所谓的‘完本毕神’你信吗？”景言反问道。 郭学霸干笑了笑，没有回答。 写网文的人，谁还没有个追名逐利的想法，连签约都无法做到的作品，难道用爱发电？ 退一步说，哪怕真有基于兴趣而不在乎成绩的作者，那必然是对自己的作品倾注了大量的心血，视若自己的孩子。试问，花费数月上年的时间含辛茹苦将孩子独自拉扯长大，结果孩子却不受所有人待见，作者心里该是何等落差？ “凡人修仙的励志事迹确实存在，但像那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情况毕竟太少！有些新人舍不得切，用积累经验为由安慰自己，以为下一本书就会进步，殊不知自己的努力或许完全是徒劳！”景言幽幽叹道。 撞破南墙的固执令人敬佩，不过大多时候，在错误的道路上坚持，结果只会离正确越来越远。 “话虽如此，可三万字存稿还是太少了点吧？要不存个十万字再发？”郭佳还是有些不安道。 “我给你简单算一下，正常来说一本书需要经历试水推-分类强推-六频推荐-三江推荐-首页强推这一条龙的推荐位才上架。换算下来，到上架为止的新书期约莫一个半月。而启点现在的上架字数大概在二十五万字上下，按一个半月新书期折算，每天的更新字数顶多六千。”景言相当熟稔地分析道。 “六千字也就三章的量，每天现码问题都不大，可上架的时候不是得爆更吗，还有平时打赏之类的加更？”郭佳很快便算清了这笔账，出声问道。 “现在临近月底，而强推上架的小说一般会放到每个月的1号，这不就又多出了半个月？”景言答道。 强推上架的作品理所当然要去争夺当月的月票榜，是以多调整到月初上架入v以示公平。郭学霸现在发文，花一个半月左右把推荐位走完，那时差不多就到八月上中旬了，如果有强推上架的资格，届时责编大概率会把上架时间安排在九月一号。 这么算下来，足足有两个月多的充裕时间，哪怕每天攒个一两千字，等到上架当天爆更也绰绰有余了。 “呃，岂不是说我每天只需要发两章四千来字就够了？我倒不介意多更新一点，这样读者也看得爽一些！”郭佳算了算，很是实诚道。 “你每天多更一章，再加上偶尔的加更，等上架时字数稳稳超出四十万。万一责编给你来个倒v，读者会很难受，而不倒v的话，等于白白慈善了十多万字。”景言沉声说道。 景言所说的上架倒v，指的是有些小说公众章节字数过多，上架时网站会将部分公众章节改为vip章节来销售。这样做的确能让作者的收益提升，不过对读者来说并非良好的体验，尤其是二刷或多刷的读者。 至于慈善一说，也许有点功利，不过本该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呢？ 正版用户不会因为少了十万字的免费章节而放弃订阅，相反，盗版用户也不会因为多看了十万字的免费章节而不去白嫖！ “如果你觉得不安心可以设置一些加更的条件，比如一个盟主加更几章，新书榜挤进前十加更几章等等。”景言见郭佳一言不发地戳着餐盘里的饭菜，无奈说道。 反正是郭学霸自己的小说，他喜欢多更新，景言难道还能拦着他不成？ 郭佳登时开心了，正欲张口说话，景言却是放下筷子，起身端起餐盘道：“最后提醒你一点，公众章节时期是助跑，上架销售后才是发力阶段，后面的路很长！” 完美开局的小说不胜枚举，这些小说直到上架初期数据都可圈可点，按照前面的上升趋势写下去，不乏有封神的几率。 然而，或许是后继乏力，或许是江郎才尽，或许是后起之秀太多，这些小说的后文远不如前面来得精彩，以至于读者纷纷散去，落得个潦草收场的地步。 “放心吧，我跑过马拉松，里面的道理我懂！”郭学霸冲着景言喊道。 第8章 站短 吃过午饭，郭佳回到寝室二话不说就打开电脑，在启点中文网注册了一个新马甲。 纵使扑街千百次，只消换个新马甲，又是一个粉嫩嫩的新人！ 创建新书，上传章节等待审核，郭佳恋恋不舍地关闭后台，转而打开了photoshop。 没错，郭学霸打算自己制作一个书封，与其花钱请人制作，结果还未必符合预想，倒不如亲自动手。 看着郭佳娴熟地接上数位板，不多时就绘制出一副精致的图画，正在消食的景言颇为无语地叹了口气。 这么个多才多艺的男神，犯得着非在网文一途上死磕？ 还是说学霸往往都显得任性？ …… 随后的两天，郭佳再也没有去过自习室，难得清静的景言总算找回了复习看书的效率。 至于寝室另外两个牲口，因为吃鸡账号遭到封号一个月的处罚有些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在寝室背了小半天笔记。待得当晚景言回到寝室，发现两人赫然再度投入了g胖的怀抱，美滋滋地玩着一款打铁游戏。 讲道理，这游戏卖给罗州和江博简直不要太亏，就这两人的弱鸡操作，没准这辈子都见不到剑圣苇名一心，更别说怨恨之鬼了。 哐哐哐~~~ 才呆了几分钟，景言就有些顶不住密集的打铁声以及时不时炸响的嚎叫声。 然而，就是这么个环境，郭学霸一门心思地扑在自己的电脑屏幕上，丝毫不受外界噪音的影响。 景言悄悄凑到郭佳身后，瞟了眼他的屏幕。 下一秒，景言嘴角扬起几分弧度，憋笑着侧过了身。 原来郭佳正在一个刚加的聊天群里和群友们互发链接，给彼此增加友情收。 刚接触网文的新手，在开文后难免会惦记着收藏数、推荐票数还有书评等等。 特别是第一次开文的作者，几乎每隔几分钟就会刷新一次后台，看看自己的收藏数是否有增长。 但凡有人在书评区留个言，甭管好的坏的留言，都会喜滋滋地读上好几遍，而后慎之又慎地给予答复。 倘若遇到夸赞、支持的留言，那更是加精、置顶一条龙，心中颇有种相见恨晚的激动情绪。 部分作者记挂着收藏数，便会四处打起广告求友情收，或与其他同行互相交换收藏。 哪怕明知这个收藏数是虚的，可看到上升后的数字仍止不住沾沾自喜。 还有一群新人则脱离了求收的“面子工程”，热衷于寻求老鸟、大手子指点自己的小说。 众所周知，贴吧、论坛以及聊天群总会有那么几个喜欢指点江山的“大能”，挂个“毒舌点评”的招牌，评论起来那叫头头是道，这个不好，那里不行，你得怎么怎么改，把一些新人唬得深以为然。 事实上，那些俯瞰中原五白的大手子根本就拿不出一本出成绩的作品。没办法，在他们眼里启点这个网站是越来越烂，这届读者亦不太行！ 好笑的是还真有新人信了那种点评，甚至不惜停下更新也要大改前文，生生废掉了自己的作品。 这些新人时期常走的弯路往往在所难免，哪怕有人将道理摆在眼前，却依然免不得去犯错。跟上学时老师和家长反复在耳边念叨的道理一样，道理大家都懂，奈何就是做不到。 唯有亲身碰壁了，尝过痛苦了，方才能记住教训！ 是以，景言并未打算去点醒郭佳，只消他不犯傻大改前文、花钱发推荐票红包，新书断然不至于翻皮水。 …… 翌日中午，一道高分贝的声响，将午睡中的景言惊醒了过来。 “nice！” 起初，景言还当是罗州和江博在开黑，可仔细一听，那分明是郭佳的声音。 睡眼惺忪地从床上探出脑袋，景言瞧见郭佳正一脸激动地拍着桌面，圆瞪的双眼丝毫不肯从电脑屏幕上挪开。 “景言！站短来了！”听到景言床铺上传出声响，郭佳立马转过头，涨红着脸喊道。 却见郭学霸双手搭着电脑，一边又想跑到景言床边分享喜悦，一时间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哦，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这个哔！”景言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回道，倒头便再度睡下。 许是寝室内频繁的打铁声令景言有些神经衰弱，这些天他的睡眠质量极差，不得不在中午打个盹。 郭佳有些遗憾无从分享喜悦，但没过几秒嘴上便再度咧起嘿嘿的笑声，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亲爱的作者您好，您的作品：《幻想纪元》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请前往以下地址进入签约流程……”嘴里一遍遍读着梦寐以求的站短，郭佳就跟喝醉了般，一脸的陶醉。 接下来只要填写签约信息，打印出合同签上名，最后将合同寄给一位名叫“王大龙”的传奇人物，静等小说改为签约状态即可。 …… 等到景言睡饱醒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他从床上下来，发现郭佳一脸凝重地坐在电脑前，眉头紧锁。 “怎么了？没有加上编辑的企鹅号？耐心等等呗，没准编辑正在忙呢！”景言出声道。 据说有些倒霉蛋，足足等了一星期都没能加上编辑的号，那叫个望眼欲穿。 “不是，我已经加上责编的企鹅号了。”郭佳幽幽回道。 “既然都加上责编了，难道还能不给签？”景言不无诧异道。 郭佳抿了抿嘴，深深地看向景言道：“我不打算签约了！” “你在逗我吗？”景言只觉得分外荒诞，气笑着说道。 之前死缠烂打追着让他帮忙，现在盼来站短可以签约了，你居然说不打算签了？ “我问了责编，小说合同上的著作人能不能写两个人的名字，责编说不行。”郭佳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景言听到这话，不禁愣在当场，心中百感交集。 “你是不是傻？签约合同上写的清清楚楚，要求创作协议作品是由作者独立创作完成，责编怎么会同意著作人写两个名字？”景言揉了揉额头，颇为伤神道。 “论文可以合著，传统小说不乏多人著书，难道网文就不能允许以搭档的形式出道？”郭佳争论道。 “我说了好几次，这是你的小说，和我并无多大关系。你好好和责编解释一下，他应该会给你签约的。”景言劝慰道，语气柔和了几分。 第9章 推倒重来 郭佳执拗地摇了摇头，没有开口说什么。 在他看来，《幻想纪元》这本小说并非独属于他郭佳一个人的作品。 尤其是小说的内核，赫然打上了景言的个人烙印，根本无从抹去痕迹。 哪怕郭佳连接数次被拒签，内心无比渴望这本新书能签约大火，可他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似这般不光彩的成功他宁可不要！ “启点的签约合同都是制式的，就连大神们所签的长约亦无太多变动的空间，除非你是白金级别的存在，否则启点怎么可能会答应开这个口子？”景言蹙着眉，眼中满是复杂的神情。 之所以合同要求作者单独完成作品，直白点来说，就是嫌麻烦。 签约人单独享有小说全部版权，网站签约后不容易发生争执，反之作品由多人合著，后期若涉及版权的分歧概率高了数倍不止。 其次，作者的稿费该如何分配，税收又该怎么个上交法？ 新税法改革后，稿费税率不再是之前统一的112%，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相当复杂的阶梯式计算方法。 如果著作人有两个及以上，且稿费均摊至个人，岂不意味着纳税数额可以降低？届时每个作者都把自己的亲人朋友算作合著者写进合同，网站该如何进行甄别？某些别有用心者若以合著为幌子聘请枪手又该如何杜绝？ 再者，如今新税法刚刚实行，别说大多数作者了，或许就连各大网站都在头疼年末究竟怎么个多退少补法。 或许新法有堵住钻漏洞的细则，不至于造成混乱，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启点为什么要开这个口子给自己添堵？ “景言，你对网文圈的事情了若指掌，随口提出的意见亦看得出你对网文创作相当在行，我猜像十有八九你也曾创作过网文！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放弃了，也不清楚你曾经写的小说成绩如何，但我能感受得到你对网文的热情！”郭佳突然沉声说道，言辞间表情相当恳切。 许是近些日子郭佳给景言的印象过于铁憨憨，以至于景言差点忘记了这个家伙是不折不扣的学霸，心思何等之细腻。 有些事情和细节，郭学霸并非没有留意到，只是他一直按捺着没有点破罢了。 “哪怕你一直在应付我，可你未曾在作品上有一丁点的敷衍，那种对于小说的执着和专注从始至终都写在了你的脸上！或许之前我还不确定，但现在我可以自信地说，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搭档，和你一起的话绝对能写出我理想中好看到爆的小说！”郭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景言，丝毫不觉肉麻地大声说道。 这番肺腑之言，并非表白，亦算一种表白！ 表达的自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情意，而是郭学霸真诚的想法和心意！ 对此，景言表示不想说话，并朝着郭佳丢了一个江博床上的滑稽抱枕。 景言自认是个正常人，断然做不到郭学霸这般，可以面不改色地说出如此中二且羞耻的话语。 尴尬之余，景言却是悄然流露出一丝饶有趣味的笑意，没准和这个家伙真能写出些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 “既然你不愿意只挂一个人的名字，那么就唯有说服网站，同意给出一份定制的合同！”景言轻咳了声，认真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这不现实吗？而且这种事情不是寻常责编能做主的吧？呃，景言，莫非你是启点的哪位白金大神？”郭佳猛地瞪大眼睛，激动不已道。 电竞小说里不是经常出现类似的套路，昔日大神黯然退役，不是跑到大学电竞社里扮猪吃老虎，就是混进网吧当网管？ 没准景言也是“休息x年，然后回来”？ 念及此处，郭学霸愈发觉得眼前的景言神秘高大起来。 “白金大神的照片网上都有，我要真是白金大神，还能在东海大学读了三年书而没人认出来？”景言无语道。 倘若郭学霸在写小说过程中也有这种脑洞，怕早就顺利签约了，哪里会连着被拒了五本。 “嘿嘿，那倒也是！不过话归正题，到底要如何才能说服启点破格签约？”郭佳讪笑了下，正色询问道。 景言眼眸微眯，不紧不慢道：“网文圈的事情，自然是拿作品说话！只要作品过硬，能让网站看到价值，未尝没有破格的机会！” “对啊，只要我们写出足够好看的小说，一切问题不将是问题！”郭学霸闻言，眼前登时一亮，重重地握拳道。 启点不是慈善企业，毕竟要恰饭赚钱的，自然免不得趋利言商。 作品成绩越好，作者的话语权自然水涨船高。作品的价值高到一定程度，由不得网站不引起重视。 附带一提，有了话语权便漫天要价，那是逼着网站翻脸，纯属自绝道路。 当然，假如你有资本压着网站低头，大可随心所欲。 “具体该如何操作，我自有打算，不过现在我们必须得重新拿出一本更加出色的小说！”景言说道。 《幻想纪元》这本新书固然收到了站短，有签约的资格，在景言看来亦属水准之上的作品。 可惜，也仅仅是水准以上的程度，难以作为说服网站的筹码！ “是啊，得全部推倒重新来过了！”郭佳苦涩地看了眼屏幕中自己设计的书封，咬牙将其与合同模板丢进了回收站内。 换做寻常人，乍一下子听到要把数日来倾注了大量心血的小说作废掉，如何能轻易舍得？ 然而郭学霸心疼归心疼，但他转瞬间便毅然地做出了决定，果断理性得可怕！ 由此可见，郭学霸之前所获得的诸多成就，绝对不单单是靠着天赋而已。 “给我一星期时间，考试周结束前，我会把新的大纲和设定拿出来！”景言丢下句话，径直地走向了自己的书桌，闭目神思起来。 之前景言并不打算过多干预郭佳的小说，因此主要扮演引导和辅助的角色，可现在需要拿出一本高质量的作品，景言必须全力以赴才行。 至少，像《幻想纪元》那种不到半小时就敲定下来的大纲、设定是断然不过关的。 第10章 《凡性的教室》 转眼一周过去，令学子们深恶痛绝的考试周落下帷幕。 “唉，这学期的二外彻底挂了！”江博一脸蛋疼，只觉得打铁时少了几分味道。 “玛德制杖，劳资这辈子还真第一次见到答案都能抄反的人才，害得老子一起挂掉！”罗州粗红着脖子，毫不掩饰地投去死亡凝视。 投入g胖怀抱的二人自然没有修炼景言所给的武功秘籍，待得考试前夕方才升起作弊的歪脑筋。 按说到了大三，导师们一般不怎么为难学生，考卷亦有些许放水的嫌疑，譬如增加选择题的比重。 但凡学生稍微花些时间“预习”，考卷别错得过于离谱，加上平时的绩点应该很难挂科才对。 奈何这俩二货平时绩点就差，考试中还把好心人士赞助的选择题答案给抄反了，纵然导师有意放过一马都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 “下学期补考就完事了，反正之前都这么过来的！”江博叹了口气，很是乐观地安慰起自己。 “说起来下学期我们就该大四了，毕业论文、实习、面试……唉，一堆的烦心事啊！”罗州唏嘘道。 关乎未来的前程，饶是两人没心没肺惯了，多少有几分茫然和烦躁。 学外语的就业方向并不算宽阔，外贸、教育、翻译占去大半，剩下的基本和本专业没有多大联系。 罗州和江博荒废了三年，专业技能完全不过关，又没考出那些个证书傍身，估摸着将来很难靠着本专业吃饭。 “老铁，扎心了啊！难道我毕业后得子承父业，继承我老子的那个婚庆公司？”江博绷着苦瓜脸道。 “你哪有我惨，我回了老家怕得承包家里数十亩的鱼塘!我还那么年轻，想在大城市多浪几年啊！”罗州痛心疾首道。 眼见两人抱头痛哭不已，彼此倾诉着将来的悲惨日子，景言真想按着两人在地上一通摩擦。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真遭受了多大委屈，当真是心里没有点ac之间的数！ 转念一想，景言脸上却是泛起几分伤感之色。 是啊，下半年就该大四了，眼瞅着就将毕业，脱离学生的身份成为社会人，再也难以回到当初的青涩时光。 “回不去了啊！”景言喃喃低语道，眼中隐约可见黯然。 “什么回不去了？”倏地，郭佳冷不丁从旁边探出脑袋，纳闷地看向景言问道。 景言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便强自镇定下来，撇了撇嘴道：“没什么，你听错了！” “可我明明听得很清楚啊，哪里会听错？”郭佳摸着下巴道。 生怕这个脑回路与常人略显异常的家伙会继续揪着这件事不放，景言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嘿嘿，这不考试都结束了，我很好奇你的大纲与设定进度如何？”郭佳笑着回道。 “大概的框架都已经完成，细节上还需要修改一番。”景言颔首道。 点开放在电脑桌面的思维导图，景言将自己这些天的成果展示给了郭佳过目。 “《凡性的教室》，这个书名挺奇怪的。”郭佳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迫不及待地将笔记本挪到自己面前，认真无比地看了起来。 …… 两眼仿佛被屏幕中的内容给吸住了般，郭佳整个人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时而面露惊愕，时而一副恍然之色，时而紧张到握拳屏息，时而长松口气…… 足足花费大半个小时，郭佳将所有内容看完，他猛地一拍桌子，两眼放光地看向景言道：“景言，这本书能行！” 生怕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激动情绪，郭佳抬手按在景言的肩头，兴奋无比地强调道：“虽然只是粗略的大纲，但通篇看下来后，我竟然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现在就能看到这本小说问世！” “接下来我会把这本小说的创作细节从头到尾梳理讲解一遍，中途你有什么疑问或者意见都提出来。”景言正色说道。 两个人搭档组合进行创作，必然会在小说上产生或大或小的分歧，难以像一个人那般贯彻自己的思想和意志。 哪怕景言和郭佳就创作过程进行了分工，彼此约定不干涉对方负责的任务，可如果不就小说达成理解上的一致，最终创作出来的作品谁也不会满意。 事实上，小说多续写而少合著的一大原因便在于此，世上断然没有两个人能够心意相通，而彼此之间的缝隙会在作品中放大数倍不止！ “故事讲述的是在某个私立高中，新学期报道的那天，三年（7）班的教室里来了一位陌生的新教师。这位将担任英语教师兼班主任的新教师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看上去不苟言笑的男人，名叫庄晓。关于他的具体人设，我在思维导图中附了人物小传。”景言指着屏幕说道。 “我刚才就看到了，你居然给整个班级二三十号人都写了人物小传，从年龄、相貌、性格、家庭背景到个人经历，完全涵盖了这些出场人物的方方面面！如此细致且详实的人物设定，哪怕编剧在写剧本时也不过如此吧？”郭佳感慨道。 正常来说，网文作者在创作前或多或少会做人物设定，但像景言这样，给每个角色都填充了近千字人物小传的，估计凤毛麟角！ 最丧心病狂的是，其中一些相对重要的角色的人物小传，景言改改写写已经是第六七个版本了！ 不提其他，单就人设这点上，景言做的准备工作堪称尽心。 “庄晓来到三年（7）班的第一节课上，他在黑板上写下了三个单词：ego、id、superego！”景言继续说道。 “自我、本我、超我！记得是由弗洛伊德所提出的一个理论，精神的三大部分？”郭佳的学识颇为渊博，一下子就想到了三个单词的出处。 在心理动力论中，弗洛伊德认为本我、自我与超我是一个人精神的三大部分，并以此理论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的形成和相互关系。 本我，是在潜意识形态下的思想，代表思绪的原始程序，人类最为原始的、属满足本能冲动的欲望。 超我，是人格结构中的管制者，由完美原则支配，属于人格结构中的道德部分。 自我，则是人格的心理组成部分，是从本我中逐渐分化出来的，位于人格结构的中间层，调节本我与超我之间的矛盾。 “对于这三个我，有个非常经典的句子：自我为了驾驭本我举起了超我的鞭子。本我追求快乐，超我追求道德，两者协调才有了现实的自我。”景言解释道。 “呃，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本我即兽性，超我即神性，而中和了两者的自我便为凡性？”郭佳若有所思道。 “大体便是如此吧，这三个我正是这本小说的主题和基调！”景言点头道。 第11章 邪道 倘若将自我比作一个天平，天平的两侧分别摆放着本我和超我。 或倾向于本我，或倾向于超我，天平或多或少会朝着其中一侧倾斜。 只消在一定的程度范围内，哪怕天平稍微倾斜于哪一侧，却断然不至于完全失衡。 “高中的学生本就心智不成熟，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在这个极为敏感的阶段，如果有人往天平其中一侧摆放上一块砝码，也许天平就会瞬间失衡，彻底倾轧向某一侧！”景言说道。 “届时，自我便会崩坏，完全沦为只知欲望的野兽，或是灭除人性的机器！”郭佳倒抽了口冷气，只觉得有些直起鸡皮疙瘩。 将人心视作玩物，拿人性以作游戏，这妥妥就是邪道啊！ 不过，看腻了套路文，郭佳觉得这种邪道似乎要来得更加有意思。 “景言，教师的身份搭配上这种邪道展开，会不会有风险？”郭佳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眉问道。 就如今网络上的氛围，郭佳完全能够想象，这本新书一旦火起来，必定会有键盘侠站在道德制高点进行谴责。 没准，结果就是404！ “我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有些读者会将角色的三观等同于作者的三观？对于作品整体想要传达的思想和主题，他们却又选择性地眼瞎？”景言嘲弄似地轻笑道。 举个例子，一个恶人作奸犯科，最终落入法网的故事，某些人偏生揪着前面部分抨击作者三观不正，称这个故事不利于弘扬正能量。 然而结合最终的结局来看，难道这不是个善恶终有报，坏人终将被制裁的主旋律故事？ 试问，这叫三观不正，什么才叫三观正？ “那种人不是傻就是坏！虽说这种人只占少数，但放任他们引导舆论，难保时间长了有更多人凑热闹！”郭佳感慨道。 鲁迅先生曾说过，国人爱看热闹，看热闹的时候一个个都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来看。 尤其是当今网络信息高度发达的年代，看热闹不嫌事大，吃瓜吃高兴了不乏连脑子都给丢了的！ “所以，这本小说预计的篇幅并不长，待得结尾部分的那个反转出来，不知多少人会被狠狠打脸！”景言饶有趣味地抿嘴一笑。 听到这，郭佳重重地点头附和道：“结尾处的反转实在安排得太巧妙了，不仅增加了戏剧效果，还让整本书的主题都获得了升华！” “如果这样还能被404，那我也无话可说了。”景言幽幽说道。 郭佳推了推眼镜，倏地拧起眉头，语气凝重道：“景言，这本书用第一人称还是第三人称？” 如今的网文基本都是用的第三人称，俨然成了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有些读者看到第一人称的小说直接被劝退。 究其原因，第一人称虽可以增加代入感和临场感，用在灵异、悬疑、现实等题材上相得益彰，可要是主角与读者之间的差异过大，采用第一人称只会弄巧成拙。 与其冒着风险使用第一人称，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用第三人称，是以现在越来越少看到第一人称的小说。 附带一提，大神想用什么人称都成，譬如某位写网游的大神就是坚定的第一人称使用者，并不妨碍他的小说好评如潮。 “你是在担心第三人称视角之下，结尾的反转会早早露馅吧？”景言反问道。 郭佳愣了下，随即叹了口气道：“看来是我白操心了，你既然想到了这一点，肯定有应对的法子。” “叙述视角中，第三人称视角又叫上帝视角。而在网络文学中，上帝视角的含义延伸为，明明是以第一人称进行创作的作品，却用第三人称的写作方式来描写主角之外的人物心理活动，主角好像万能的上帝一般无所不知。”景言将自己的理解娓娓道来。 简单来说，就是小说明明以主角的视角进行写作，可主角就像上帝一样，能获知其余人物在眼皮外做了什么，说了什么，甚至心里想了什么。 郭佳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第一人称也好，以主角的视角进行创作也好，都是不行的。首先庄晓的人设就很冷漠严肃，有点类似于哈利波特中的斯内普教授，以他为视角来写小说会很乏味，读者亦难产生代入感。其次，庄晓的所作所为都将暴露在读者的眼皮底下，根本无法隐藏细节在结尾反转。”景言继续说道。 “我明白了，你打算给上帝遮住眼睛，以一个观测者的视角进行创作！如此一来，信息差就有了，留给了结尾反转的空间！”郭佳眼前一亮道。 “不愧是郭学霸，一点就透！我设想的是以女主角苏静优及男二号张超的视角展开！”景言笑道。 和聪明人共事就是舒坦，假如郭佳死活理解不了景言的想法，接下来的创作该如何展开？ “这两人设定上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副班长，还是一对处在暧昧阶段的男女，同时牵扯着重要的线索信息，作为展开视角再合适不过了。”郭佳摸了摸下巴道。 “大纲我会想办法再修改一番，你先琢磨下文风，到时也好下笔。”景言起身伸了个懒腰道。 “没问题，我最近去找几本邪道的小说看看，研究下用什么文风合适。”郭佳拍了拍胸口道。 景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他拍着郭佳的肩膀说道：“据说启点有三大邪书，其邪气犹在《蛊真君》之上，你可以试着去学习下。” “哦，启点还有这等奇书？行，我待会就去拜读下，看看这些邪书究竟是怎么个邪法！”郭佳一脸跃跃欲试的神情道。 见郭学霸的好奇心被挑起，景言强忍着憋住笑意，他很期待郭学霸的读后感。 “对了，景言，你说这本小说该发什么分类？里面有一定的惊悚成分，整体来说又像悬疑文，要说硬塞进都市分类貌似也无妨。”郭佳忽地开口问道。 景言嘴角微扬，笑着回道：“众所周知，当你不知道该选什么分类时，选择科幻准没错！” 如果说奇幻是备胎，那么科幻就是备胎中的备胎，什么稀奇古怪的书都能往里套。 第12章 全职 七月到来，东海大学正式进入暑假，学子们陆续离校。 整幢寝室楼瞬间空了大半，倒是217寝室整整齐齐，四个人竟没有一个收拾行李回家。 江博和罗州两个二货已经约定好在寝室痛痛快快玩上一个月，等浪舒服了再各回各家。 “景言，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坐在电脑前的郭佳转过头问道。 “下学期就大四了，暑假也应该提前准备论文以及面试实习才行，这个暑假就不回去了。”坐在旁边位置，同样对着电脑的景言头也不回道。 景言是东海市本地人，家就距离东海大学三四个小时的车程，按说住家里也能忙活这些事情，不过考虑到在学校查阅资料更加方便，寝室也比家里来得自由，他索性就不回去了。 再说了，那么近的路程，有需要的话抽空回去一趟难道很麻烦？ “我也不打算回家了！《凡性的教室》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和你沟通，虽然有视频和语音，总归没当面交流来得好！”郭佳灿烂地笑道。 大概，这就是沉迷写书，难以自拔了吧？ “我记得你老家是在渝州？”景言突然想到了什么，键盘上敲字的双手不禁停了下来。 “对啊，怎么了？你想去逛逛？还是想要什么土特产？”郭佳相当热情地问道。 景言轻咬了下嘴唇，摇了摇头道：“没什么，随口一问罢了。” 郭佳若有所思地看了景言几眼，心想你这神情都变了，哪里像是随口问的？ 不过既然景言不愿意说，郭佳也不会去深究，他并非那种八卦的人，什么事情都好奇。 “呐，景言，你刚才提到了就业问题，你说我们能全职吗？”郭佳拍了拍景言的背，主动转移话题道。 “你打算全职写作？你不是保研了？”景言诧异道。 原先景言只当郭学霸写小说单纯是爱好和执念，可现在他提及了全职，可见他多少有将这作为未来道路的打算。 并不是说全职写作是不正经的行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顶尖的网文大神照样名利双收。 只是摆在郭学霸面前的选项太多，其中不乏更加宽阔平坦的大路，又何必去涉足这么条前途未知的羊肠小道？ “比起规规矩矩地在大公司上班，我更喜欢自由职业！”郭佳回答道。 在许多人眼里，自由职业者可以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不用受公司的拘束，不用被上司刁难，更无须费心同事间的勾心斗角。 觉得心累了，索性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呵呵！你以为全职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放眼整个网文圈，又有多少人能全职写文？当中的辛酸、痛苦和折磨你又能体会到几分？”景言冷冷地讥讽道，嘴上擒着几分嗤笑。 纵观网文圈，昙花一现的写手不胜枚举，大浪淘沙留下的能堪几何？ 写出一本火书，赚了些钱后开始全职，下一本扑到连温饱都没有保证的写手还少吗？ 哪怕是圈内顶尖的大神，他们每次开新书的时候，亦将承受难以言喻的压力！他们同样有被淘汰的风险，同样有吃空老本的可能，一旦被长江后浪拍倒，未尝不会碎成泡沫。 指望靠这一行吃饭，吃一辈子，谈何容易！ 的确，郭学霸在其他领域很优秀，且取得了一定的成绩，未来可期，但至少在网文这个领域，他现在没有资格如此轻巧地说出全职二字。 说过分点，这不仅是对在网文圈内苦苦挣扎中的写手们不尊重，同样是对那些在其他领域被郭学霸压制的人不尊重！ 郭佳放在键盘上的手掌微微颤抖，表面青筋毕露，黑框眼镜遮掩下的双眸看不清此刻的情绪。 一直以来，郭佳都是周围人眼中的天才，哪怕他表现得温文尔雅，并未流露出自傲得意，但他骨子里难免存有些许傲气。 景言方才的一番话，却是狠狠撕下了他的学霸人设，就差指着鼻子告诉他：在网文这个领域，你还只是个菜鸟！ 郭佳拽紧了拳头，足足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方才缓缓松开拳头，对着景言微微低头道：“受教了！” 拿得起，放得下，这才是郭学霸。 “是我有点激动了，说得有些过火，抱歉！”景言连忙回道，整个人的气场瞬间降到了谷底。 “我承认现在没资格谈论全职，但我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可能，因为我是真心喜欢自由职业，希望将来能将网文作为自己的职业！”郭佳认真地说道，帅气的脸庞之上自信飞扬。 “那你就先争取写出几本万订的小说，签下启点的大神约吧！”景言莞尔道。 郭佳闻言，立时拉下了脸，凑近到景言面前说道：“什么你啊我啊的，是我们！我们现在不是搭档吗？” 言毕，郭佳展颜一笑，乐呵呵地伸出胳膊夹住了景言的脖子。 别看郭学霸长得帅气俊秀，臂膀上意外得肌肉结实，被卡住脖子的景言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 …… 数分钟后，郭佳方才松开胳膊。 顶着被揉乱的鸡窝头，景言一脸嫌弃地挪了挪椅子，默默和郭佳拉开段距离，心里则是忖度着要如何报复回来。 像之前给郭学霸安利启点三大邪书这种坑，果然还是太仁慈了些！ “今天之内，我要见到《凡性的教室》的简介！”景言眼睛微微眯起，冲着郭学霸笑道。 这就好比做一个方案，好不好不都由甲方爸爸说了算？ 公报私仇？不存在的，这分明叫严格把关！ 看着眼睛快眯成一条缝，笑得跟个狐狸似的景言，郭佳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 这个平素脾气温和，令人如沐春风的搭档，貌似有些腹黑？ “景言，话说我们该取个笔名吧？”郭佳轻咳了两声，突然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既然决定搭档出道，那么就有必要取个新笔名才行。 念及此处，郭佳不觉有些头大。 景言沉吟了片刻，一时间亦未能想到什么合适的笔名。 “嗨，这还不简单？你们两人名字里个各取一字，凑在一起不就得了！”屏幕当中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死”字，江博摸了摸自己的肝，扭头对着后方的两人说道。 第13章 键盘 在被驳回十余次草案后，郭佳的简介终于获得了景言的认可。 按照甲方爸爸的要求，郭佳并未在简介中堆砌辞藻，仅用直白简洁的文字以渲染出阴冷压抑的氛围。 ****** “现在进行最后一次点名！” “1号包慧。” “2号曹天笑。” “3号陈泽。” “……” 讲台下方空无一人的教室内， 回荡着冰冷低沉的声音。 “游戏结束，三年（7）班，全员出局！” ****** “景言，这样真的成吗？”郭佳苦着脸，心里很是没底道。 按照郭佳个人的取向，他更满意前面几版的简介。 “你还在纠结最后那句话？”景言笑着反问道。 “我还是觉得用中文的‘出局’太过直白了些，换成英语的‘ace’或者‘out’要更为贴切，结合结尾的反转颇有点睛之妙！”郭佳闷闷不乐道。 “小说中主角庄晓的身份是英语教师，台词中出现英语倒不会违和，我也承认你说的两个单词会让结尾的反转更具张力。不过这毕竟是网文，如果简介里参杂英语进去，大概率会劝退部分读者。 ”景言只好婉转地安抚道。 第一次看到简介的读者，他们并不了解小说的剧情和梗概，是以他们并不会像郭佳那般先知地察觉到最后那句中的双重深意。 即便使用英语更妙，那亦等于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反倒会让读者觉得违和，或认为作者是在刻意卖弄而升起厌恶情绪。 “简介虽然重要，但也仅仅是简介而已，我们已经把小说最核心的噱头抛了进去，接下来无非是愿者上钩罢了。”景言继续说道。 郭佳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你说得对，咱们毕竟不是大神，没有任性的资本！” 并不是说大神就任性，而是大神才有任性的资本。 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出人头地之前，抱着一股“清高文人”的气节死磕，除非才华横溢到了一定境界，否则十有八九会碰出一脑门子血，乃至脑浆！ “行了，少恰点柠檬，接下来你的任务会很繁重。”景言一边敲着键盘，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设定和大纲基本算是出炉，郭学霸也该正式开始动工了。 “哦~~~我已经快克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了！”郭佳干劲满满地答道。 却见郭学霸伸手从桌子底下的抽屉里抄出一款乍看之下颇像儿时小霸王学习机的键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不我刚入手了一把神器！”郭佳不无炫耀地说道。 笔记本电脑自带的键盘虽说能用，可如果长时间码字，还是得准备一款趁手的键盘为好。 一款舒服的键盘，既可以提高码字的效率，又能起到保护手部关节的作用，其重要性对于写手而言，丝毫不亚于电竞职业选手。 景言不争气地被郭学霸手中的键盘吸引了注意力，等他反应过来时，手指早已不由自主地戳在按键上敲个不停。 “啧啧，cherry的g80-3000青轴！”景言脸红了红，缓缓收回自己的手。 这款看上去相当老土的键盘，在各大电商官网上售价约莫七八百，远比某些炫酷呼吸灯的电竞专用键盘更加昂贵。 说到机械键盘，就不得不提cherry这个名牌。 源自德国，经典之作。质朴无华，复古设计。 可以说樱桃带有浓浓的德系风格，唯有亲手使用之后，你才能体会到它的好。 哪怕贵了点，但绝对是一分价格一分货，岂是那些廉价的妖艳贱货所能相提并论。 “网上经常听人说，青轴码字的手感能够上瘾，正好今年的奖学金下来了，就咬牙犒劳下自己！”郭佳抱着键盘蹭了蹭，那憨憨的笑容竟让景言联想到了傻柴。 “那网上有没有人提醒你，在办公室或宿舍用青轴是会被打的？”景言笑眯眯地问道。 机械键盘最常见的轴有青轴、茶轴、黑轴、红轴、白轴，各种轴手感截然不同，具体表现于段落感、触发键程、压力克数等方面。 黑轴直上直下，触发键程短，压力克数较大，可以给游戏玩家带来酣畅淋漓的感觉，不过对于长时间打字的人来说，废手！ 青轴无论段落感、click声音、机械感，堪称cherry轴里面最强，用来打字再合适不过。青轴的段落感强，清脆爽快的click声音有点像是按压圆珠笔发出的声响，用它敲出文字那叫个舒畅。 茶轴比起青轴，段落感弱很多，比起黑轴，又不是直上直下，因此打字和游戏两相宜，适用于绝大多数人群。 红轴可看作轻量级的黑轴，和黑轴一样直上直下，但红轴压克力数更小，手感轻盈，同样能照顾游戏和打字需求。 简单总结下，青轴打字虽爽，但周围的人会觉得吵，时间长了没茶轴和红轴来得轻松。 每个人的需求和手感不同，迷信某种轴并不可取。 如今的职业写手里，不乏有些人仍在使用薄膜键盘，也有人抛弃了机械键盘转投静电容键盘的阵营。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得自己用着舒服才行。 “没关系，我熄灯前用青轴，熄灯后用笔记本自带的键盘。”郭学霸迫不及待地将键盘外接到笔记本上。 不多时，哒哒哒的敲键声密集地传了出来。 坐在旁边的景言眉头渐渐紧锁，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敲击时那种足以上瘾的声响，落在别人耳朵里是那么嘈杂！ 背后，罗州和江博两个二货流下了羡慕的泪水。 “嘤嘤嘤！我做梦都想买一款茶轴的机械键盘，或许我和大神之间就只差了这么一款键盘啊！”江博忍不住翻出自己购物车里压了许久的心仪神器看了几眼，随即痛彻心扉地点了右上角的叉。 心有余，奈何钱包不足！每个月若非靠着马爸爸接济，他怕连照顾g胖生意的机会都没有。 “等郭学霸不用了，借来玩玩呗！青轴虽然不适合玩普通游戏，但是那种段落感十足的敲击感，用来玩劲舞之类的音乐游戏肯定爽！”罗州挑着眉，贱贱地低语道。 第14章 楔子 少了来自学业的压力，《凡性的教室》的创作进度瞬间飙升。 特别是刚买了樱桃青轴的郭学霸，俨然如获神器，噼里啪啦敲起字来那叫个状态爆表。 仅仅一个晚上，郭佳竟生生敲出了三万字，堪称法拉利的手速！ 若是碰上看书速度较慢的读者，没准追书时会发现自己未读的章节越积越多，根本就读不到最新章节。 对比那些在书评区和本章说留言，求作者不要帮他们节省书币的读者，可以说是相当奢侈的烦恼了。 “景言，三万字的开头已经有了，接下来怎么办？”郭佳将文档传送给景言，一边啃着包子问道。 饶是通宵修仙了一夜，脸上黑眼圈连眼镜都难以遮掩，不过郭学霸的神情依旧干劲满满。 “我先看下稿子，没问题的话就直接拿去内投。”景言斯条慢理地喝着牛奶，说话间略带几分困乏之意。 坦白讲，景言挺羡慕郭学霸每天都元气十足的样子。 昨晚景言陪着郭佳在熄灯后把笔记本的电量熬空，他当时就感到身体被一并掏空，刚沾到床就倒头睡了下去。 半梦半醒间，耳边传来一阵啪啪啪的急促声响，那是郭学霸的床位！ 震惊，东海大学知名学霸竟然在寝室熄灯后偷偷做这种事情！ 咳，好吧，郭学霸只是拿着手机继续码字而已。 拜其所赐，景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早上起床后脸上的倦意甚至比郭佳还更为明显。 “内投啊，我之前想都不敢想！”郭佳怅然叹道。 所谓的内投，即是在开书前将两三万字正文连同大纲发送给编辑审稿，等编辑处过稿方才创建新书上传章节，并于一定字数后找编辑提签。 相较于正常流程，内投的过稿门槛会略高一点，是以某些内投成功的写手会有点优越感。 说内投的实际意义大，其实也就提早些搞定合同而已，有助于新书冲榜。 可要说内投意义不大，内投的高要求本就是对小说质量的一种肯定，还有编辑所提出的意见，绝对能让作者受益良多。 景言没有说话，全神贯注地阅读着郭佳传送过来的文档。 文档开篇，郭学霸并未按照景言给出的大纲落笔，而是别出心裁地搞了个楔子。 这其实是相当冒风险的行为，就景言个人的了解，网文读者中有不少人从不阅读楔子、序章这种东西，或是草草扫过。 在论坛和聊天群里，偶尔可见有些写手灌输这类言论，称新手最好不要使用楔子和序章。 原因很简单，网络小说的书库太过庞大，每一天光是入库的新书就不知凡几，所以读者对于新书的耐心普遍很低。 而楔子、序言往往和正文联系不大，或予人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可不就消磨掉了读者的耐心？ 说白了，新书为了留住读者，有必要在开头处就开门见山，这便有了传说中“黄金三章”的说法。 不过，并非写了楔子或序章就一定会遭受差评，归根到底，还得看作者的能耐！ ****** 新学期报道的早晨，三年（7）班教室内。 “你们听说了没有，我们班要来一个新的英语老师，还兼任班主任来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上学期后半段都是靠着8班的张老师临时顶班，这学期肯定得换个新的。” “也不知道新老师是男是女，教学水准是否过关？” “郭老师告诉我新来的老师是校长特聘来的，大概率是位教学经验丰富的名师。毕竟上次那回闹得有点大，学校断然不会在这时候敷衍我们。” “眼瞅着马上就要高考，我只求这个新班主任别像之前那位一样搞笑就好！” “呐，我就只告诉你们，你们可别往外说。之前中途辞职那位，不久前自杀了！” “真的假的？怎么会这样？” “千真万确！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在红灯的时候突然跑进了人行道，当场被汽车给撞死了！” “唉，心里怪不是滋味！你们说，我们之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些？” “别说傻话了，难道你认为那个人自杀是我们的错？” “她如果想不开，怎么不当时就去自杀，偏偏等到现在？也许只是一场普通的事故罢了！” “对，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没必要觉得有什么愧疚！” “刚才说到新班主任，我认为郭老师就挺好的！他为人热情，又关心学生，之前还是副班主任，直接转正多好！” “我看你是觉得郭老师长得帅吧？啧啧，貌似郭老师还没女朋友呢，要不你去争取下？” “哼，之前谁说郭老师有气质来着？争取就争取，反正马上就毕业了，要是我表白成功，非气死你们不可！” ****** 郭佳所写的楔子几乎没有任何的描写，通篇全都是几个学生在交头接耳。 然而，里面埋下一个大坑，令人忍不住升起好奇心。 因为这个坑的存在，使得本来青春日常的对话透露出一股寒意。 到底这个班级里发生了什么？ “楔子不错！至少我看完后会有迫不及待阅读下文的冲动！”景言头也不抬地说道。 得到景言认可的郭佳登时大喜，方才半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松了下去。 翻到第一章，内容以女主角苏静优和男二号张超的视角展开。 两个处在暧昧期的男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假期里发生的事情之际，副班主任郭旭引着一位身穿黑色风衣的年轻男性走进教室。 这人便是男主角庄晓，即将接任三年（7）班的英语教师兼班主任。 郭学霸对于庄晓的正面刻画仅有寥寥几笔，转而花大量笔墨于学生们的面部神情进行侧面描写，将庄晓冷漠、阴沉的气质展现得恰到好处。 闭上眼睛，景言眼前立马浮现出了清晰的画面。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内，落在讲台前那人漆黑的风衣之上。 明明是那么温煦的阳光，却丝毫化不开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冷面庞。 那双好似不带任何情感的深邃眼眸，逐一从每个人身上扫过，砭人肌骨。 第15章 下面呢 半个小时转瞬即逝，当文档下滑至最底端，景言竟是升起了几分失落。 啧，被断章的滋味，难受啊！ 都说启点有专门的断章培训班，现在看来郭学霸已经无师自通领悟了这项技能。 那么问题来了，断章真的有意义吗，还是仅仅作者的恶趣味而已？ 优秀的断章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恰好好处地撩拨着读者，令人心生痒痒之余又不觉厌烦。 读者的胃口被吊了起来，可不就会自发催更，乃至打赏投票？ 退一步说，书友们光是在本章说和书评区交流剧情、疯狂刷梗，亦增加了小说的粘性和活跃度。 当然，凡事过犹不及，频繁的断章会损害小说的阅读体验，激发读者的抵触情绪。 网上小说多了去，又不单单只你一本能看，你有本事断章，了不起我不看你的就是了！ 就跟撸猫撸狗一个道理，你偶尔撸个两次，猫狗可能会很享受，可你恨不得把毛都给撸秃了，它们不得给你挠上几爪子？ “你瞅啥？还不赶紧写后文！”景言撇过头，见郭佳正一脸期待地盯着自己，当即没好气道。 “了解！”郭佳挑了下眉，乐呵呵地应和道。 正在泉水等重生的罗州瞧见这一幕，不禁无语地摇了摇头，暗道一声“幼稚”。 一只傻柴拿着逗猫棒，企图逗弄旁边的一只黑白花。黑白花满脸傲娇，然而两只爪子却不受控制地使劲扑腾着逗猫棒。终于恼羞成怒的黑白花发火了，将气全部撒在了傻柴头上。傻柴当即认怂，嘴上则傻笑个不停。 …… 景言点开桌面上的企鹅图标，登陆了一个许久未用的企鹅号。 虽然好几年未曾使用，但是曾经成千上万次的输入早已成了一种本能，甚至大脑还未反应，双手便率先打出了那串熟悉的字符。 滴滴滴~~~ 连串的提示声响起，聊天栏内跳动出一大堆的未读信息。 景言未在那些信息上过多关注，他拉开联系人一栏，从中翻出一个备注为“大大”的账号。 将大纲附在正文内，景言抿了抿嘴，把文档发送给了对方。 明明是非常简单的操作，可当景言按下发送后，手心赫然渗出了一片细汗。 他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脑中不住猜测着对方会回复什么内容。 隔了数分钟，正当景言打算关闭聊天框时，对方回复了三个字：“回来了？” “算是吧！”景言沉默了好一会儿，颤着手指打字道。 “新书？我现在已经不负责审内投稿了，要不帮你转发下？”对方这次回复得很快。 “情况有些复杂，其他编辑做不了主。”景言打字道。 “不会又是……唉，我知道了，稿子我会看的，不过有句话我先说在前头。”对方回道。 不待对方继续打字，景言便率先回道：“我有自信，这本小说绝对好看！” “光是好看还远远不够，至少也得有当初那本的质量才行，否则我也没底气开会的时候把它拿出来商议！！！”对方在句末加了足足三个感叹号，可见里面包含的情绪之强烈。 “现在说这些事情毫无意义，还是等你审过稿子吧！”景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凌厉之色，嘴角微微扬起。 “行，晚上给你答复！”对方回道。 随即，便再无动静。 郭佳端坐在电脑面前，脖子伸得老长，时不时朝着景言这边偷瞟一眼。 估摸着郭学霸打小就没做过这种考场作弊般的小动作，那一脸紧张急促的模样简直没谁了。 这不，景言刚扭头对上他的小眼神，这家伙帅气的脸庞腾地一下子就涨红了，像极了被考场老师捉到现行的孩子。 “门路我已经找好，至于能不能成，就看我们的作品是否有那个价值了！”景言正经地解释道。 “哦！”郭佳闻言大喜，憨得不行。 …… 在食堂吃过晚饭，回到寝室的郭学霸就像一位忧郁的诗人，在室内来回踱着步，时不时望着景言的电脑叹息不已。 “你就不能别晃来晃去吗？”景言强忍下内心的暴躁，尽可能语气和缓地说道。 “这不关心结果嘛，无心码字！”郭佳怅然答道。 “那你去外面晃成不，搞得人心烦！”景言指了指门外道。 “不行，这样我就不能第一时间知道结果了！”郭佳想也不想就回道。 听着背后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景言默默叉掉了正在修改中的大纲，摊上这么个奇葩的搭档，委实心累。 等了约莫大半个小时，一道提示声从景言的笔记本中响起。 正跟没头苍蝇似瞎转的郭佳听到声音，登时如同找回了三魂七魄，嗖的一下子小跑到了景言身边。 身躯微微半蹲，郭学霸半个身子都快压在了景言背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屏幕。 景言倒不介意郭佳看到聊天内容，说起来这也是他们两人共同的事情，郭学霸有权利知晓具体情况。 至于景言为何一脸嫌弃状，讲道理，这么热的天气，寝室还没空调，前胸贴后背的谁顶得住？ 挪动鼠标，点开聊天栏，引入眼帘的赫然只有三个字。 “下面呢？” 乍看之下，貌似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过景言和郭佳两人都读懂了里面透露的信息。 “景言，我们这算是成功了吧？”郭佳激动地吼出声道，眼角竟闪烁着些许泪光。 夸张的反应，不单是景言，就连寝室里另外两个二货都被吓了一跳。 景言多少能够理解郭佳此刻的心情，对于一个创作者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作品得到认可更值得欢呼雀跃！ 再说了，一头扎进网文创作中的大多为内心纤细的感性之辈，说是性情中人亦不为过。 “现在你可以安心去码字了吧？”景言莞尔道。 “嘿嘿，我这就往下写！”郭佳小鸡啄米般点头道，屁颠屁颠地回到了自己座位开始码字。 景言眯着眼睛，眼角闪过一丝狡黠，他在聊天框中回复道：“下面暂时没有了。” 第16章 届不到 隔了数秒，聊天框内弹出一串颜文字。 “(╯°Д°)╯︵┻━┻” 景言抿嘴一笑，心里那叫个虚浮。 当一个人难受的时候，最立竿见影的方法是什么？ 很简单，扎另外一个人的心就行了。 之前被断章的难受滋味，景言觉得有必要和别人分享一番。 “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什么吗？我为什么看完开头后会忍耐不住去读大纲！！！” 文字的下方，附了一张和大人“我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的表情包。 隔着屏幕，景言照样能感受到浓浓的怨念。 仔细想想也是，就连景言这个大纲的创作者在看完郭佳所写的正文后都觉得意犹未尽，更遑论其他人？ 这看得正有意思呢，结果下面居然没有了，心里自是纠结后文会发生什么，恰好手头有完整的大纲可以翻阅，可不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 “把大纲从头到尾读完，情节安排可谓精妙，结尾的反转更是完全出乎意料。可这份大纲越是精彩，我心里的遗憾就越重，倘若没有被剧透，日后将这本小说读完时该会何等惊艳？”对方继续打字道。 大纲毕竟只是大纲，和最终的成稿截然不同，正如对方所说的，就连大纲都让人心潮澎湃不已，经过文字雕琢打磨的成稿势必更加精彩。 奈何看完了大纲，所有的隐秘都被提前剧透，届时阅读成稿时的体验难免会大打折扣！ 好比看死神小学生时，你正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突然冒出个人告知谁谁谁是凶手，会不会有种索然无味的空虚？ 强烈建议，将剧透党与白学家一并打死！ “我反复阅读了几遍，这份大纲还是你一贯的风格，不过文风与过去大相径庭，应该另有其人吧？”对方问道。 景言并不惊讶对方的敏锐，倒不如说对方要是没有发现这一点才是稀奇。 “嗯，我的一个室友，我负责大纲和设定，他负责具体行文。”景言答道。 “你的新搭档挺有灵气。”对方回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这话看似赞许郭学霸有前途，不过换个角度而言，亦是指郭学霸稍显稚嫩，仍需要花时间磨练来兑现天赋。 “坦白说，如果后文还是开头那个水准，我会替这份大纲和设定感到惋惜！倘若你亲自执笔，这本书有机会争一下年度的新人王，但现在仅仅有望跻身前五！”对方坦言道。 景言皱了皱眉，下意识地瞟了眼旁边的郭佳。 见其正专注地对着电脑码字，景言暗松口气，悄悄把笔记本屏幕朝着自己这边挪动了些角度。 “毕竟才刚合作，哪怕进行过交流，一些细节上仍然无法达成共鸣。”景言打字道。 届不到，霉办法，尽梨了！ 默契这种东西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如果景言和郭佳两人才搭档就心有灵犀，那才可怕吧？ “说到这，我至今都难以接受当初的那个真相，世上居然能有人的心意契合到那种地步！可偏偏就……唉！”对方回道。 看到这番话，景言的脸色瞬间凝了起来，显得十分难看。 尘封多年的记忆立时翻涌而出，既有些画面褪色后的陌生感，又似乎历历在目。 “下次开会的时候我会提下这本小说，尽量帮你争取到一份特殊合同！毕竟，这早就该给你的！”对方接着说道。 明明该感到高兴的，景言却怎么都打不起精神，他草草回了句“麻烦了”便关闭了聊天框。 合上笔记本，景言一言不发地从座位上站起，径直朝着室外走去。 “景言，你要出去？”听到动静的郭佳转过头问道。 “雨女无瓜！”景言嗓音有些低哑，话音未落就拉上了寝室的大门。 注视着闭上的房门，郭佳讪讪一笑，转过头继续码起字来。 只是之前青轴哒哒哒的流畅敲击声，变得断断续续，破碎凌乱。 …… 景言回到寝室时已经是两三个小时后，他的身上依稀残留着些许烟草味。 217寝室里就只有罗州是烟民，不过这二货经常财政紧张，每个月的生活费差不多都贡献给了g胖和小马哥，一来二去竟戒掉了这口嗜好。 是以，景言刚在座位坐下，寝室内其余三人便嗅到了那股烟味。 正在守护阿拉德的罗州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对着屏幕中游戏画面的双眸分明失去了聚焦。 躺在床上斗地主的江博满脸担忧地望着景言的背影，浑然没有听到手机里传出“快点啊，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三年的朝夕相处，他们很清楚景言素来烟酒不沾，哪怕班级聚会时他都未曾破例，还因此惹得某些人不快。 然而此刻景言身上居然留有烟味，即便神经再大条，他们也该猜到景言的情绪非常低落。 “景言，你是不是心情不好？”倏地，郭佳转过头正色问道，神情颇为严肃。 罗州和江博两人愣住了，完全没料到郭学霸会直挺挺地往枪口上撞。 只见郭学霸缓缓抬起右手，僵硬地放在景言的脑袋上，随即像是撸猫一样重重地rua了几下。 “玛德制杖！”景言没好气地拍掉郭佳的手，整理起乱成一团的头发。 罗州和江博两个二货当场笑出了猪叫，他们是万万没想到，郭学霸安慰人的方式会那么硬核！ 景言气着气着也被郭学霸的直男式摸头杀给气笑了。 郭学霸纳闷地看了看不约而同发笑的三位室友，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到底哪里触及了三人的笑点。 不过见三人捧腹大笑的模样，郭学霸不禁跟着傻笑起来，实属铁憨憨。 “笑什么笑，赶紧去码字！稍微称赞了你几句，就乐得没边了！当真那三万字完美无瑕了？有些低级错误完全连新手都不如！”景言拉下脸，冷声说道。 “可我难道不就是粉嫩的新人吗？”郭佳略显委屈地嘀咕道。 “开了五六个坑，换了五六个马甲的新人？你好意思说自己粉嫩？呵呵，都碳化了吧！”景言毒舌道。 第17章 热 暑假的到来，宣告着高温的酷暑正式降临。 狭小的寝室俨然大锅上的蒸笼，又岂止是闷热足以形容，风扇吹出的阵阵热浪，仿佛直欲将人风干成木乃伊。 如此恶劣的工作环境，就连专注力非同常人的郭学霸都难以克服，创作效率大打折扣。 没办法，天热得人头晕脑胀、浑身乏力，和上了个强力debuff一般，根本无法全心投入其中。 创作中途思路断绝个几回，难免会变得心浮气躁，继而陷入恶性循环之中。 “景言，你说我们学校为什么不允许学生自己装空调？”郭佳捏着鼻子仰头灌下一支藿香正气液，帅气的脸庞透着难掩的“仙气”。 景言半趴在桌面，双手捧着一杯冰淇淋小口小口地品尝着，微微眯起的双眼流露出几分小确幸。 “嗯……或许是学校觉得装空调有风险，毕竟五吨重的空调呢，砸不到人也会砸坏草木花藤！”景言嘴里含着勺子，含糊不清地回道。 郭学霸一脸懵逼，这是什么新鲜的梗吗？ 许是高温蒸发了好奇心，郭佳扯过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实在生不起兴致追问。 景言自顾自地吃着冰淇淋，又是一勺舀进纸杯，却震惊地发现里面已经是空空如也。 瞬间，景言的脸上泛起生无可恋的忧伤，之前微眯的慵懒猫咪眼亦变成了咸鱼般的死鱼眼。 “要不咱们换个阵地？移驾自习教室如何？”景言将纸杯丢进垃圾篓，出声提议道。 东海大学每年寒暑假留校的学子并不在少数，像自习教室、图书馆这些设施是照常开放的。 当然，这并非关键，关键是这些地方里面有空调！ “呃，会不会不太合适？自习教室虽然不禁止携带电脑，但是咱们随时需要交流小说中的细节，大概会影响到其他人吧？”郭佳苦笑道。 生而为人，多少得具备点公共意识，什么事情能够做，什么行为是不文明难道心里没有点数？ 譬如那些公共场合外放刷小视频的，你的行为不仅和潮流、时尚没有半毛钱关系，相反只会显得你缺乏教养与素质。 之所以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甚至二话不说上来就一通暴打，那纯粹是其他人未曾丢掉涵养。 别人说不说是一回事，自己有没有去遵守又是另外一回事！把不禁止做什么曲解为可以做什么的借口，纯粹是耍流氓！ “那去茶座或者咖啡店？”景言想了想道。 “讲道理，这个时间假如还剩下空位算我输！”郭佳叹气道。 景言撇了撇嘴，眼前仿佛出现了情侣们满座的画面。 哼，真是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总不能跑网吧去码字吧，太沙雕了！”景言摊手道。 罗州和江博几天前便住进了网吧，若非时不时抽空回趟寝室洗个澡，给留守的两人带个饭之类的，景言不准担心两人猝死在了网吧里。 至于去网吧码字，嗯，只能说业界良心。 且不说网费贵不贵，再高档的网吧照样难免嘈杂喧闹，根本不适合静下心来码字。 再者，输入法、键盘、文档工具等习惯上的差异不容忽略，写出来的东西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可想而知。 总不至于背着自己笔记本占人网吧的位置码字吧？纵然没被网管叉出去，怕也会遭到围观。运气“好”的话，或许直接就成网红了！ 咳咳，就这个角度而言，如果遇到了一个遭遇特殊情况，哪怕去网吧码字都不愿断更的作者，万望务必珍惜。 “要不我们去宾馆开个钟点房？”郭佳沉吟了半晌，忽地眼前一亮道。 景言愣了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气笑道：“你他娘真是个人才！” 本来系上的谣言就有愈演愈烈的迹象，倘若景言和郭佳共同出入宾馆的一幕被人目睹，那还怎么做人？ 嘶！ 光是想想这种可能性，景言就觉得恐怖无比！ “放心，开房钱我付了，不让你破费！”郭佳拍着胸口说道，笑容很是灿烂。 景言单手扶额，和郭学霸跨服聊天是真的心累。 见景言脸色颇为难看，郭佳仿佛想通了什么，他猛地拍了下桌子，对着景言认真说道：“景言，刚才是我唐突了！” 不待景言开口说话，郭佳双手重重地搭在景言的肩膀上，眼中满是愧疚之色。 “我不该说房钱由我付了，不会让你破费那番话的，好像显得你是那种喜欢占小便宜的人一样。你拿我当搭档，我却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来，实在不应该！”郭佳懊恼道。 景言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差点没被郭学霸的神奇脑回路给晃倒。 “经过深思熟虑，我发现还是在校内租一间短租公寓来得经济实在，到时我们aa平摊就成！”郭佳继续说道。 成你个鬼哦！还aa，要不起！ “你可摇了我吧！”景言方得不行，差点就给郭学霸跪了。 短租房，得，同居，比宾馆开房性质还恶劣！ “那就只能继续窝寝室码字了。”郭学霸挠了挠头道。 景言长长地叹了口气，自我催眠般地说道：“坚持就是胜利，克服一下也就过去了！” “之前明明是你提出要转移阵地来着！”郭佳低声嘀咕道。 为了不至于大暑天被救护车送去医院，景言选择性地进行了过滤，他什么都没听到。 …… 几天后的下午，景言收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稿子过审了！”景言狠狠拍了下郭佳的后背，激动地大呼道。 郭佳也不知是吃痛，亦或是惊喜望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都无法表达。 脸上洋溢着阳光的笑容，郭佳对着景言抬起了手掌：“givemefive！” 虽然有些羞耻和中二，但景言还是伸出手和郭学霸击了下掌。 “多谢了，搭档！”郭佳含笑说道。 “少说废话，赶紧上传新书，接下来有的忙了！”景言回道。 坐回自己的位置，郭佳打开启点的后台，注册了一个新的账号。 佳言成书！ 这便是两人今后共同的笔名！ 第18章 初心 说起来这个笔名还是江博的提议，由景言和郭佳两人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 一番东拼西凑，貌似唯有“佳言”勉强能看。 不过景言觉得这个笔名过于露骨羞耻，令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于是在后面加了“成书”二字。 如此一来，既冲淡了几分尴尬，且平添了些许一语双关的韵味。 “创建作品，选择作品分类，完善作品信息……”郭佳很是娴熟地在后台创建起新书。 一旁观看的景言颇为无语，差点没脱口而出“你为什么那么熟练？”。 倏地，郭佳瞧见屏幕中的一行文字，手上的动作为之一滞。 “景言！有新的征文活动！”郭佳推了推镜框，眼中难掩兴奋之色。 在勾选是否参加征文活动时，眼尖的郭学霸一下子就瞧见了之前开《幻想纪元》时所没有的一行选择。 “悬疑灵异？呵呵，当真是运气！”景言亦是露出一丝笑意。 之前两人曾吐槽《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似乎放许多分类都行，再不济就丢到科幻分类里去。 现在恰好有一个比较契合的征文活动摆在眼前，那还需要犹豫吗？ 悬疑灵异虽是众备胎中的一枚，但刚出的征文活动瞬间令其成了抢手的香饽饽，谁还去考虑科幻这个备胎中的备胎？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达成了一致。 将杂七杂八的信息填写完毕，郭佳仔细审查了几遍，点击提交。 新书第一章上传审核还未过几分钟，后台便陆续收到了数条站短。 显然，启点那边应该有打过招呼，专门开辟了绿色通道。 点开需要填写的电子合同，景言和郭佳认真地通读了一遍。 他们所争取到的这份特殊合同较之普通的模板合同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条款中针对乙方主体的说明进行了细微修改。 此外，除了模板合同还附带了一份附加合同，大抵便是对前一份合同的补充。 譬如景言和郭佳需要确保共同享有作品的所有版权，具体的稿费分配方式及纳税方式等等。 总体来说，并没有特殊的优待条款，仅仅是乙方由一人变成了二人组合而已。 不过能让启点破格给予这么份合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 “景言，你到底走的哪门子路子，这关系不是一般的硬啊！”郭佳不无感慨道。 即便郭学霸对于启点的内部结构不甚了解，但他可以肯定一手促成了这件事的必定是位手握相当话语权的高管。 “几年前的责编，后来升职当主编了，现在好像是整个启点的副总编来着。”景言回答道。 郭佳闻言，心里愈发好奇景言过去的经历。 试问如果景言只是一个普通写手，如今已经是副总编的大人物岂会这般上心？ 光是他负责的作者就成百上千，还是几年之前的老黄历，只怕记得住的也就那么一小撮顶尖的而已。 数年前的顶尖写手，按说现在大概率已经站在网文圈的金字塔顶层了，可景言曾坦言自己并非白金大神之流。 不是说没有昙花一现的写手，因为才思枯竭而变得籍籍无名的大神随便掰着手指都能想到好多个，可就冲景言花费一个星期左右就拿出来的大纲和设定来看，他绝对不会是写不动的那类。 由此推断，或许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方才让景言在上升期就退出了网文圈！ 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郭佳一时半会也猜不到，他也不打算刨根问底。 假如景言愿意坦白，那他早就说了，又岂会到现在都缄口不语？ …… 填写好电子合同，两人顶着毒辣辣的日光去打印了合同，顺带寄出快递。 “一分钱还没赚，先搭进去了十几二十块钱。”郭佳用手扇着风，有气无力地说道。 事实上，整个网文圈能够赚回这笔投资的写手比例极低。 签了约不代表就有收入，撑不到上架进宫的比比皆是，连扑街的资格都没有。 哪怕上架销售，其中大部分人的成绩并不理想，主要收入还得靠全勤。 是以，攒够两百稿费兑现的作者并不算多，大部分人连电费、打印费、快递费都赚不回来。 “你怕是有点飘了？你随便往新手论坛和聊天群问一句，看看有多少人愿意出这笔投资。”景言随口回道。 网文圈某种程度而言很现实，也很残忍，多少怀揣着梦想和热情的写手想要挤进门槛。他们自以为是“天选之子”，所写的小说肯定与众不同，非“凡夫俗子”所能相提并论。 待得耗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好不容易正式拿到了入场券，却悲哀地发现自己辛辛苦苦敲出来的文字甚至连温饱都无法保障！ 饶是如此，依然有源源不断的新人争先恐后地想要挤进来。 “勿忘初心，砥砺前行！”郭佳伸手拍了拍脸颊，似在告诫自己。 “作为一名写手，我们最需要铭记的一件事就是对作品负责！”景言点头附和道。 套用某款游戏中的一句台词：真正的大师永远都怀着一颗学徒的心。 一旦失去敬畏之心，盲目膨胀，终将苦果自尝。 …… 在超市买了两瓶冰凉的肥宅快乐水消暑，景言和郭佳径直回到寝室。 新书已经通过审核，两人的任务自然会繁重起来。 之前郭佳上传《幻想纪元》之际，景言还曾帮他计算过，时间颇为充裕。 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七月，原本可供挥霍的两个月新书期登时缩水了一小截。 再者，两人对于《凡性的教室》期待甚高，为了收获理想的成绩更应该用心雕琢作品。 最后，暑假还夹杂着论文、实习、求职之类的琐事，真正留给两人的时间还真不多。 “景言，封面可以上传了吧？”郭佳询问道。 面前的屏幕之中，赫然显示着郭佳亲手绘制的封面。 阴暗空旷的教室内，不见一个学生。 高高的讲台桌面，左侧摆放着本学生名册，右侧则是一架倾斜的太平。 而在讲台的前方，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的高瘦男子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书写单词：ego、id、superego！ 第19章 责编 顺风快递的效率相当惊人，寄出快递的第二天中午，合同便提示已被签收。 不多时，启点后台显示《凡性的教室》已改为签约状态。 截止此刻，《凡性的教室》连载字数共9102字，收藏数为5，新书投资仅2人，书评区、本章说更是一片空白。 附带提下，仅有的两个投资分别是景言和郭佳两人的账号。 瓜分掉总计2000点的新书签约分红，两人这个星期订阅小说的开支基本可以省下了。 蚊子再小也是肉，凭本事赚的书币，能叫捡漏？ “果然网文中的套路全部骗人的，那些文抄公、大文豪流派的小说里，主角刚发文没多少字，书评区立马一堆读者膜拜神作，大把土豪争相打赏飘红，好巧不巧还总有一个毒舌书单大佬点了进来并惊为天人。”看着惨淡的数据，郭佳忍不住吐槽道。 “如果真有此等神书，我只相信两种可能。”景言微微一笑道。 “哪两种可能？”郭佳好奇问道。 “第一种可能，那本书的作者是某位大神的马甲！”景言伸出一根手指道。 大神的号召力不言而喻，一些偷偷开小号写的兴趣之作也就罢了，套上个新马甲却依旧挂着过去的名牌，当然是自带流量。 “第二种可能，那本书的作者刷……呃，还是说得含蓄点，那本书的作者‘运营’了！”景言又伸出一根手指道。 众所周知，新书榜又名刷子榜，这言论固然有所偏颇，但足以说明榜单中的水分不少。 花钱砸红包，某宝买套餐，py求书单，打赏换单章，新书的‘运营’方式可谓层出不穷。 稍微理智些的，尚且懂得控制下数据，尽量刷得不太露骨，仅图个曝光度。 而某些离谱的刷子，明明连签约的门槛都没过，就花了大价钱来‘运营’作品，榜单之上一骑绝尘，连大神的新书都只能跟在后面吃尾气。 说句不应该的，有这么充裕的资金，倒不如去买个开头和大纲来的实在。 “在当今流量等同金钱的年代，优秀的作品或多或少需要运营，但打铁还需自身硬，作品的质量不过关，再好的运营也是白搭。”景言沉声说道。 举个例子，启点曾经出过一本“神书”，它的书名中就有一个错字，正文更是被无数人狂喷小学生文笔。 然而，这么本奇葩的小说为什么能长期在榜单上居高不下？ 摘下有色眼镜，认真研究后不难发现，这本极其小白的小说其实已经具备了现在爽文流的雏形，他抓住了读者的需求！ 说到底，还是那句话，网文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好看！ 之所以景言刻意强调这回事，亦是他担心郭佳会执着于短期内的数据，将大量心思和精力耗费在这种无用功上面。 “景言，你放心吧，我懂的！现在的数据并不代表什么，等到试水推到来的那一刻，方才是我们这本书展露锋芒的时机！”郭佳灿烂地笑道，神采飞扬。 郭学霸的情商就像一粒骰子，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秒会摇出几来。 他能跨服聊天把人气得哭笑不得，也能心思剔透到给人种超乎想象的全面呵护。 这就很神奇，景言一度想撬开他的天灵盖瞅瞅里面究竟是啥构造！ …… 启点的悬疑灵异谈不上大热分类，甚至可以说是流量偏低的频道。 其特点之一便是新人难混，那惨淡的数据绝对能让无数新人见之自闭。 不过小分类有小分类的好处，比如写手可以从责编处分享到更多的关爱，不至于像大分类那样孤儿。 佳言成书这个笔名被分配到了责编赤丹旗下，相传是一位温柔可爱，气质也很婉约的美女责编。 对于这位责编，景言亦不甚了解，只大概知道有这么位刚入行没几年的新人责编。 倒是悬疑灵异的另一位责编凉良，景言曾经吃瓜时略有耳闻。 有说这位责编缺乏眼光的，也有说这位责编好说话的，大抵而言，应该是一位挺好撩也挺负责的编辑。 就景言个人观点，质疑一位责编的专业性是一件挺可笑的事情。 启点作为业内龙头老大，层层招聘上来的责编哪怕是个新人，亦远比那些只会指点江山的大佬要靠谱十倍百倍。 有些人只看到责编遗漏了某颗珍珠，却不见他们从沙砾中捡出了多少颗明珠，实属选择性失明。 放眼启点，几乎每一本书的上架感言里都不免感谢自己的责编，当中固然有官方话的成分，但不可否认的是，有许许多多的写手对自己的责编心怀感恩。 可能是新手时期的一次剧情商谈，可能是陷入自我怀疑时的一个推荐位，可能是陷入瓶颈之际的一句点拨…… 存在即为合理，为什么网站要给每位写手分配一位责编，可不是为了协助写手创作出更优秀的作品，实现双赢吗？ 纵然不思借助这股东风，至少也应该避免执拗地逆风前行。 “郭学霸，和责编交流的任务就交麻烦你了！不需要成天围着责编打转，也不用询问推荐位的事项，就大概请教下对于小说的看法就行了。”景言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 即便景言对两人合作的《凡性的教室》评价颇高，奈何他毕竟搁笔了数年，而郭佳亦不过扑街资格都没有的新人，小说中难免会有与市场风向脱轨的细节之处。 这种时候，责编站在专业的角度所提出的意见就显得弥足珍贵！ “行吧，责编那里我来沟通，那你呢？”郭佳点了点头，随即不无疑惑地问道。 显然，这次郭学霸的情商骰子摇出了个较大的数字。 “我？我去刺探一番敌情！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若是运气好刷到一本好书，没准还能学习学习！”景言随口回道。 郭学霸闻言，憨憨地颔首道：“哦，了解下同批的竞争对手确实挺要紧的。景言，你果然有经验！” 景言微眯着眼睛，谦虚地摆了摆手，心想这回骰子大概是摇到一点了。 确定分工后，郭佳对着电脑苦思冥想起来，琢磨着该如何与责编赤丹展开话题。 一旁，景言则是慵懒地半瘫在椅子上，单手划着手机阅读起参加悬疑灵异征文活动的同期小说。 第20章 扫文 曾几何时，启点的悬疑灵异频道也曾出过不少大火的神书。 然而现在，整个频道明显予人种没落的萧条感。 放眼启点的月票榜和销售榜，除了几位台柱子级别的大神外，悬疑灵异频道的竞争力当真可以用孱弱来形容。 造成这种困境的原因错综复杂，不过就景言个人看法，主要还在于两个方面。 首先，受限于相关的法规与文件，传统灵异俨然沦为河蟹的重灾区之一。 不准出现超自然的存在，不能渲染血腥暴力场面，还得反封建迷信，严禁涉及宗教信仰，传统灵异题材在层层束缚下堪称走钢丝。 难以影视化和动漫化，ip的市场价值随之缩水，对于一个商业化成熟的产业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此外，一定程度上正是当初那些神书过于经典，致使后来者难以突破瓶颈。 按照某位灵异大神的说法，并非启点的灵异文读者少，而是这些年出彩的书太少！ 穷则变，变则通，想要在如今的悬疑灵异频道大放光彩，少不得进行一些变通，往传统内核里注入新元素。 仔细研究下近年几本比较火的小说，不难发现它们的内核颇为新颖，并非传统悬疑灵异的那些套路。 譬如披着灵异皮的鸡汤文、风格诙谐的捉鬼文、结合无限流或系统流乃至灵气复苏的新灵异等，这些小说的内部元素早已焕然一新。 不过六老师有句名言说的好：戏说不是胡说，改编不是乱编！ 创新也需要按照基本法来，否则没准是要向全网读者谢罪的。 “穿越诸天万界，只为收服各路女鬼，让她们跪下唱征服？啧啧，想想贞子、沙耶子、美姨的形象，正常人应该都代入不了如此重口的情节吧？”景言随手叉掉一本新书，颇为无语地吐槽道。 先入为主的印象摆在那，就算作者将那些女鬼描写得美若天仙，一个赛一个萌萌哒，读者怕照样不会买单。 “既然要走这个路线，往轻小说风格靠齐更合适吧？放弃那些耳熟能详的女鬼形象，转而采用原创角色，留给作者的空间应该会更大！”旁边的郭佳插嘴道。 听到郭佳的这番话，景言不觉有些欣慰，在他的调教灌输下，郭学霸对于网文的理解已经有了质的飞跃。 “融入直播元素的灵异文？嗯，有些强行融合的味道，略显生硬，甚至剧情在短短几万字内就出现了明显硬伤。哪怕文笔不错，目测写上二三十万字就该彻底崩了！”景言草草翻了另一本新书的前面几章，实在沉浸不进去。 “我记得过去有几本类似题材的灵异文，但中途不是写崩了就是过线被和谐了。”郭佳再次附和道。 说实话，直播元素和灵异题材虽然能碰擦出火花，不过只要故事的背景与现世雷同，就得考虑很多复杂的东西，否则保不准就会玩火自焚。 “这本法医题材的悬疑文倒不错，套路上没有特别的新意，可胜在逻辑缜密，并由案件折射人性，让小说饱含深度。”刷到一本自觉粮草级别的小说，景言整个人瞬间精神了，阅读时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可惜的是，小说只有三四万字，刚看得有些滋味就没了，相当不过瘾。 “景言，你有没有觉得小说有些类似《unnatural》？”不知什么时候，郭佳已经凑到了景言脑袋边，两眼盯着景言的手机屏幕道。 “确实有点模仿非自然死亡的痕迹，只是情节上没有照搬，作者揉入了自己的所思所想，只能说以此作为灵感吧！”景言没好气地推开郭佳的那张脸，缓缓说道。 硬要杠精的话，景言所构思的《凡性的教室》亦能在其他作品中找到相似之处，整个启点的小说怕都找不出一本纯原创的作品了。 …… 就在景言扫参加同期征文活动的小说之际，同样有不少人在书海中刷到了《凡性的教室》。 潇然是一位忠实的悬疑灵异文爱好者，比较有意思的是他胆子有点小。 小说稍微恐怖一些他就会被吓得半夜睡不着，每当夜不能寐时他就会赌咒发誓，就算书荒也不再看悬疑灵异。 结果嘛，自然是难逃真香定律。 这不，悬疑灵异征文活动刚开，他便迫不及待挖掘起值得养肥的幼苗。 说起来都是泪啊，也唯有悬疑灵异文的忠实读者才明白这个分类近些年来的书荒之甚，别说是仙草了，就连勉强果腹之用的粮草都颇为稀罕！ 茫茫多的新书之中，一本小说忽地映入到了潇然的眼帘。 呃，并非这本小说的书名多么吸引人，而是小说的封面相当精致，在一众还没有封面的新书里十分醒目。 “《凡性的教室》，好奇怪的书名！”抱着对封面的一丝好感，潇然戳了进去。 比起其他小说直白的书名，这本小说的书名出落得莫名其妙，让人完全不知道它会讲些什么内容，只能大概猜测故事会围绕着学校内发生。 “游戏结束，三年（7）班，全员出局！”待得潇然将简介的最后一句读完，他不禁产生了几分好奇。 简介里所说的游戏究竟是什么游戏？全员出局是意味着所有学生无人生还吗？ 再则，按照固有的传统观念，教师应该是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然而在这本小说里，教师竟成了恶魔一般的反面角色。 这种强烈的扭曲和对立，似有一股魔力冲击着潇然的大脑神经，令他不由自主地亢奋了起来。 在这种心情的驱使下，潇然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正文。 “怎么还有楔子？啧，真是扫兴！”看到正文的第一章竟是楔子，潇然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口中还不悦地啧了一声。 就好比一个渴了数天的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壶水，正要大口痛饮时却被告知里面是沸水，要稍微凉一凉才能喝，这种滋味能不难受吗？ “咦？这个楔子，好奇葩！”下一秒，潇然脸上流露出几分错愕之色。 他惊异地发现，楔子里并非他预想中那些矫情无比还没有实质内容的描述。 这个楔子，竟然通篇都是对话！ 第21章 吹爆 楔子不长，潇然仅花了两三分钟便读完。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沉浸到剧情当中，仿佛置身于一间教室内。 清晨的教室略显空旷，周围仅有三三两两几位同学，不远的角落处，一群女生正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不已。 女生们就像群叽叽喳喳的麻雀，说说笑笑地谈论着暑假中的趣事，声音隔着段距离清晰地传入潇然耳中。 闲聊的话题忽然转移到即将来临的新老师，一群少女更是难掩好奇和兴奋，话匣子止不住般全倒了出来。 倏地，一个女生略显嘴快，提及了那个被视作禁忌的存在。 刹那间，欢声笑语不断的人群变得死寂、压抑，她们的脸色或铁青或惨白，甚是难看。 潇然隐约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低语声，她们纷纷推卸着责任，将一切都撇得干干净净，仿佛她们是毫不相干的无辜者！ 她们进行着自我催眠，互相安抚彼此，给脆弱疮痍的内心粉饰上一层岁月静好！ 不一会，少女们恢复了方才的青春活力，继续说笑个不停。 笑靥如花，声若银铃，这么一幕洋溢着少女最为青涩的美好的画面，却令潇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个班级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女生们会将前一位班主任视作禁忌？”潇然脑中盘踞着诸多疑问，手指不受控制地划到了下章。 …… 《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的镜头感非常强烈，仅靠着简练直白的文字描述，竟让登场的每一位人物都活灵活现地浮现在眼前： 相貌清秀，性格开朗，扎着一头马尾的班长苏静优，老师和同学眼中品学兼优的乖乖女。 帅气高挑，喜欢口花花，予人种轻浮感的副班长张超，很是我行我素的公子哥。 谈吐幽默风趣，为人乐观积极，对待学生热情耐心，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魅力的副班主任郭旭。 以及穿着一身黑衣，冷漠得像是一块寒冰，处处透露出神秘的新班主任庄晓！ 那种身临其境的真实感，如同潇然进入到了故事之中，他就是三年（7）班教室内的一名学生。 后续剧情丝毫不见拖泥带水，甚至进度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庄晓的第一节英语课上，他一手拿着班级名册，一手端着架天平，不苟言笑地走进教室。 将手上的东西放置在讲台桌面，庄晓没有说一句符合新教师身份的客套话，只见他径直走向黑板，拿起一支粉笔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单词。 写完单词后，庄晓依然沉默不言，苏静优等几个成绩不错的学生低声道出了这几个单词的意思。 自我、本我、超我！ “noonecanescapefromthisgame，untiltheend!”庄晓徐徐说道，清冷的嗓音好似不含任何感情。 没有人能够从这场游戏中逃离，直到结束！ 庄晓将手中残余的粉笔轻放在天平的一侧托盘上，下一秒，天平瞬间失去了平衡，朝着放上粉笔的一侧彻底沉沦！ …… 窗外蝉鸣不休，屋内空调呼呼吹出冷风，潇然猛地打了个激灵。 背上的衬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湿透，黏黏地贴在皮肤之上，一股寒意窜过尾椎直透后脑勺，以至于头皮都有些发麻。 略显昏暗的房屋内，唯独手上的屏幕散发出幽幽的冷光，这一刻，它就像是传说中的潘多拉魔盒，即充满着无限诱惑，又隐藏着未知的恐惧！ “这小说，感觉好邪气！”潇然挣扎着放下手机，试图起身看下窗外的风景以缓解紧绷的情绪。 说起来有点可笑，明明《凡性的教室》前几章中并未出现任何凶神厉鬼，也没刻意渲染阴森恐怖的画面，恍惚之际却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卡在脖子上，一点一点地收紧！ 沉重的呼吸，短促的心跳，压抑的窒息感自四面八方挤来，令人绝望。 潇然推开窗户，一股热浪登时扑在脸上，稍稍冲淡了方才那股寒意。 “如此厉害的文字功底，莫非是哪位大神趁着征文活动开的小号？”深呼吸了几下，潇然忍不住回想起方才所阅读的情节。 转念一想，潇然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根本无法将《凡性的教室》与几位悬疑灵异分类大神联系起来。 每位作者的文风都截然不同，甚至同一位作者的不同作品亦会风格相差巨大，但是许多一脉相称的内核却不会变的。 往浅了说，一个作者遣词造句的习惯；往深点说，作者透过文字所欲传达的观念和思想。 这些就像烙印打在作品的文字之上，尤其是技术已然成熟、风格自成一派的大神们，个人烙印堪称鲜明！ 《凡性的教室》的用字相当简练，与一众水文显得格格不入，甚至前面几章中就连大段的人物环境描写都极少。 不依靠环境刻画烘托气氛，也不着墨人物的肢体动作表情来传达情绪，纯凭对剧情节奏的把控和推进，这种手法似乎更常见于一部电影而非小说！ “甭管是谁写的，这本小说我吹爆！”潇然自言自语道。 心想着如此好看的小说，理该支持一波，潇然当即拿回手机，收藏、投推荐票、加入书单、新书投资一条龙。 当然了，潇然不过一名普通的读者而已，远不如“xx毛”、“xxx羽”、“萌xx”之类的书单大佬，加个书单效果能顶的上一些优质推荐位。 看着小说主页上的惨淡数据，潇然砸吧了下嘴，咬牙打赏了100书币。 抠是抠了点，可潇然从来都只订阅不打赏，一点不肯多花冤枉钱，能让他心甘情愿打赏的小说，这还是第一本！ …… 东海大学，217寝室内。 “景言！快看，有打赏！”郭佳激动地举着手机，屏幕中显示的是官方作家助手app的界面。 “哦，我看到了，再接再厉。”景言动都不动一下，语气甚是平淡。 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几分不解。 就好像郭佳纳闷景言为什么见到有人打赏作品依然如此淡定，景言同样奇怪郭佳为啥收到一块钱的打赏就乐得跟中了彩票头奖似的。 呃，或许这就是萌新和大佬之间的差异吧。 萌新欢乐多、容易满足，大佬则是笑恨平生、不存欢愉！ 第22章 玩梗 之后数天，《凡性的教室》每日雷打不动更新三章，就连更新时间都十分固定，分别是早上七点、晚上八点和十点。 固定的更新时间更加有益于读者的追更体验，且能够提升读者的活跃度，降低读者流失的概率。 至于为什么选择这三个时间，自然是景言基于大数据所得出的读者阅读习惯。 可能有些新人不太注意，小说网站大多都有一个【最近更新】板块，上面显示的小说会按照最近更新的时间滚动刷新。 对于未获得推荐位的小说，特别是新人新书而言，这大概是为数不多曝光作品的途径之一。 因此，选择读者最为活跃的时间段进行更新，利用这个渠道尽可能招揽到读者可谓至关重要。 虽然这只是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但当一个又一个细节累积起来，未尝不足以决定成败！ 附带一提，更新必须满2000字才会被视作正式章节，刷新于板块上面，杜绝了某些钻漏洞的可能。 …… 听着景言随口道来的经验之谈，郭佳忍不住感慨道：“要是我早些年就有你指导，也不至于连签约都过不了！” 每一行都有它独特的门道，纵是天赋惊人的天才也没办法一下子就填补上别人长时间摸打滚爬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因此，一位合格的引路人显得弥足珍贵！ 这些天景言手把手教会了郭佳如何用启点数据网分析数据，如何有效率地使用app进行作品管理，如何分辨读者的成分等各种小技巧。 在郭佳看来，景言俨然便是他在网文创作道路上的戒指老爷爷，金手指一般的存在！ 毫不夸张地说，和景言搭档合作，仿佛随时随地都有一盏指引方向的明灯，就觉得十分安心、舒服。 “你缺的是这些吗？不，你不是！”景言一点不留情面地拆台道。 再多花里胡哨的小技巧，照样拯救不了郭学霸那死水一潭的脑洞，除非这届读者在小白和爽文的道路上彻底放飞自我，否则郭学霸的原创小说怕是一辈子都没有出头的机会了。 什么，你问为啥不寄希望于郭学霸的脑洞有朝一日会开窍？ 呵呵，如果当真有那么一天，其历史性意义怕是不在工业革命之下！ 谁能点亮郭学霸脑中那一束璀璨的灵感之光，景言愿意诚心地尊他为神来供拜！ “昨天的日推荐票数突破了300大关，总收藏数亦稳定增长到了400出头，书评区和本章说几乎清一色好评，还有零星几个小额打赏。啧啧，局势一片大好啊！”郭佳对于景言的挤兑不以为意，乐呵呵地捧着手机反复刷新数据。 那憨憨的笑容，像极了看着自己田地上一派欣欣向荣景象的老农。 比起郭佳所说的那些数据，景言倒是更加看重《凡性的教室》的书单收录数。 截止目前，这本六七万字的小说总共被添加进入13个书单，虽然当中没有那种收藏人数动辄上万的重量级书单，但是亦不乏数千收藏人数的老白书单。 这些书单给《凡性的教室》的评分普遍较高，评语中也是赞许、褒奖的言论居多，更有甚者如同之前的潇然一样毫不掩饰地吹爆，大力安利读者们入坑。 正是靠着这些书单的扩散，《凡性的教室》方才能在未获得推荐位的情况下稳定地增长数据。 “现在就等着试水推了，只消再添上这么一把火，差不多就能够起飞了！”景言喃喃自语道。 当前的数据以及读者们的反馈无疑是最为坚实的后盾，景言有那个自信和底气断言，获得试水推后小说的整体数据将迎来爆炸式的激增！ “只要推荐到位，更新绝对管够，我手头的存稿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郭佳略显张扬地舔了舔嘴唇道。 配合着郭学霸那该死的盛世美颜，但凡稍微改几个字的台词，绝对能让一众怀春的少女两眼直冒桃心。 可惜，寝室里没有少女，仅有景言。 “你怎么穿人品如的衣服？”景言憋了半晌，嘲弄似地笑道。 作为小破站的忠实用户，郭学霸当然对这些万恶之源烂熟于心。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既然要追求刺激”，什么“你好马蚤啊”之类，引得两人都哄笑起来，寝室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果然，玩梗这种事情还是得和沙雕网友互动才行，否则连一点趣味都没有。 “说到这个梗，我觉得完全能用到小说里去。”景言倏地说道。 “呃，《凡性的教室》和这个梗并不搭吧？”郭佳皱眉道。 作品的基调摆在那，强行为了玩梗而玩梗只会觉得尬。 “当然不是指这本小说，只不过构思了一个桥段罢了。再说了，这种照搬的玩梗早就已经被玩烂，没有任何新意，必须在原基础上衍生一番才好玩。”景言抿嘴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道。 郭佳闻言，立马来了兴致，凑到景言身边追问道：“景哥哥，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讲道理，郭学霸的卖萌让景言想到了五个字：四斋蒸鹅心！ 这谁顶得住啊？ “我刚才脑中冒出了一个创意，题材并不算新颖，就是穿越异界的伪种田流小说。主角可以在异界开一家女装服饰店，嗯，就叫‘品如之家’！届时宣传的标语便可以用‘品如之家，女人的衣柜’！”景言缓缓说道。 “有意思，一次性玩了两个梗，更具趣味性了。”郭佳眼前一亮道。 “等到店内的服饰彻底流行开来，整座城市的女性都以穿‘品如之家’的服饰为风潮，一群名媛贵妇逢人见面时打招呼就是一句‘你也穿品如的衣服啊’，那画面是否挺有喜感？”景言继续说道。 郭佳脑中登时浮现出了那种画面，忍不住点头道：“比起照搬的玩梗，这样一修改后的确要来得更加喜感。” 说着说着，郭佳不禁有些手痒难耐，恨不得立马就将这个创意给写出来。 “我不过忽然想到这么一个桥段而已，此类小说现在已经挺多了，想写出新意不容易。再则，依赖玩梗来堆砌情节的小说太容易写崩，单纯的兴趣之作倒是可以有，指望写出成绩就难咯！”景言见郭佳跃跃欲试的模样，当下沉声说道。 景言的一番话登时将郭佳刚冒出个尖尖角的小心思给按了下去，眼下的重中之重，有且仅有《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 第23章 推荐位 周五，13点55分，一条站短发送至了后台。 “您好，现在通知您的作品《凡性的教室》将在2019-07-1414:00:00获得新版网站-悬疑灵异频道强推推荐，非完结作品请务必保持更新。如遇紧急情况请及时联系您的责任编辑，谢谢合作！” 郭佳反反复复将这条站短读了好几遍，像个瓜皮一样手舞足蹈不已。 “试水推就是分强推荐，看来待遇不错啊！”景言莞尔道。 正常来说，新人新书的试水推大多是分类新书、新书精选、人气连载这种推荐位。 有些倒霉的，索性直接就给个裤衩推、蚊子推、浏览器之类在哪个旮旯都不好找的推荐位，推荐效果惨不忍睹。 像佳言二人所收到的分强推荐，往往只有第一周试水推成绩拔尖的小说方才能够在第二周获得这个推荐位。 “嘿嘿，我在赤丹大大那里隐晦地表示过，存稿充足！”郭佳挑了挑眉，不无得意地龇牙笑道。 责编的个性签名里经常可以看到“莫问推荐，稳定更新”这句话，主动向责编索要推荐位的行为被不少写手们视作几大作死行为之一。 事实上，只要每日稳定更新，且前面几次的推荐位成绩尚可，责编或多或少都会后续安排推荐，不至于担忧被打入冷宫。 甚至还有部分有个性的小分类责编，在推荐位宽裕的情况下，如果你能保证接下来一周每天日万，他们二话不说就立马给安排。 “悬疑灵异分类虽然不是大分类，架不住这次征文活动新书多，推荐位应该很紧张才对。”景言抿了抿嘴，却是仅说了一半。 想来，责编赤丹一上来就给安排了分强，这当中固然有《凡性的教室》数据不错的缘故，但更多的怕还在于上面的意思。 景言和郭佳所签的合同中并没有大神所能享受到的优待条件，不过一本能让启点高层同意破格签约的小说，稍微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会是一支升值空间巨大的潜力股。 些许投资，保不准将来血赚，再不济也断然不会亏什么。 “不论怎样，只要我们的成绩镇压同期所有小说就行了！”郭佳握紧拳头，略显中二地口出豪言道。 膨胀？不存在的，这叫自信！ 如今《凡性的教室》每日新增收藏、日推荐票数等各项数据趋于稳健增长，对比绝大多数处在推荐位上的小说亦不遑多让，甚至尤有胜之。 除非接下来两人作死，生生把小说情节给搞到血崩，否则获得推荐位后理当一骑绝尘。 “周日上推荐时，差不多刚好能更新到第一个高潮结束吧？”景言突然问道。 “没问题，还有两天多，足够把第一个倒霉蛋的事件给写完。”郭佳思索了下，认真地点头道。 景言听到郭佳肯定的答复，当即微微颔首，不再多说什么。 …… 周日下午两点，《凡性的教室》准时登上了推荐位。 看着屏幕中那个熟悉的封面，郭学霸竟是有些痴了，活像一位见到自家孩子金榜题名后的老父亲。 心花怒放的郭学霸为了庆祝这历史性的一刻，一口气便放出了五章存稿，若非旁边的景言投来死亡凝视，没准他还能再发个五章凑足十章。 “啧啧，上了推荐就是不一样，这才几分钟时间，收藏瞬间涨了一百多！”郭佳捧着手机，不住地刷新界面，脸上就差直接写上“愉悦”二字了。 推荐位的效果毋庸置疑，郭佳几乎每刷新一次，后台显示的收藏数都会增加那么几个，时不时还有新的评论和推荐票刷出。 若非如此，广大写手们岂会盼星星盼月亮，就等着每周五来站短。 大半个小时后，正在修改细纲的景言起身转了转脖子，顺带活动了下手腕。 写手们或多或少都有些职业病，尤其是颈部、腰子、手指和手腕，不夸张说十个里面有七八个处于亚健康状态。 处于底层的写手，每日的工作时长简直超乎常人的相信，差不多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在码字。 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无休！ 既是为了生存，也是出于热爱，所以咬牙坚持！ 可这份付出并不一定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明明倾尽了自己的所有，甚至赌上青春和生命来拼搏，最终换来的也许仅仅是令人心酸的两三千稿费。 刨除房租、伙食费、水电气网等杂七杂八的开支，剩下的没准只够每天啃包子馒头，餐餐稀饭泡面。 更悲哀的是，普通写手们病不起，哪怕去医院做个检查，脊椎不适要买盒膏药，感冒了得配些药吃，这些额外的开支都可能压垮他们。 雪落至今十年多，启点再无痴清客，梦想承载不起沉重的生活与现实！ 某种方面来说，网文圈和娱乐圈颇为相似，表面上看起来甚是风光，吸引着无数少年少女逐梦，可光鲜的背后却是那般残酷冰冷！ 当然，现在的网文圈要比娱乐圈来得更为纯粹，里面也没有那么多肮脏不堪的事情。 可谁又能断言，网文圈在饭圈文化、宅文化、网络暴力的侵蚀下始终纯粹呢？ 景言没有那个能量去改变整个业界，如果哪天网文圈动不动就是娱乐圈的那套游戏规则，他宁可远离图个干净。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景言回过神来，长长叹了口气，只见他拍了拍郭佳的背道：“走，陪我出去打回篮球。” 郭佳一脸古怪的看向景言，他纠结了好一会儿，方才犹豫着回道：“景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打球挺像……” 景言气得直欲吐血，难得他良心发现一次，想着拉郭学霸一起锻炼下身体，没想到对方嫌弃他打篮球太蔡！ “少废话！去还是不去？”景言恼怒道。 郭佳挠了挠头，看了眼窗外火辣辣的阳光，咽着嗓子回答道：“去！你说干什么，那就干什么！别说打篮球，就算唱跳rap我也陪你！” 景言哼了哼，径直抄起寝室内的篮球，随手来了个胯下运球。 啪！ 篮球砸在脚面，滚了出去，停在郭佳脚边。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24章 书评 篮球最后并没有打成，毕竟大夏天的下午两三点，顶着毒辣辣的日光在快要冒烟的操场上打球，那不叫锻炼，那叫嫌命长。 景言刚走出寝室门，一阵热浪扑面袭来，他二话不说就把手上的篮球给丢回了室内。 不过门都开了，两人还是出去了一趟，跑到宿舍楼附近的学生超市蹭了会空调。 吹着冷气，啃着冰棍，那种浑身毛孔都舒张开来的感觉，简直通体舒泰！ 若非郭学霸拿出大毅力，硬生生将景言从超市扛了出来，没准两人能在里面蹭到天黑。 回到蒸笼一样闷热的寝室，景言无精打采地瘫在桌上继续刷书，旁边的郭佳则津津有味地浏览着评论和本章说。 上了分强后，《凡性的教室》原本稀稀疏疏的书评区和本章说总算稍微厚实了些，不至于让读者觉得太清冷。 都说正版订阅的是本章说，章节才是附带赠送的，这玩笑话某种意义而言有一定道理。 如今阅读一本小说，有部分乐趣便在于读者们积极互动的本章说功能，没有沙雕网友们的精彩言论，总觉得看书时少了些什么。 君不见前阵子全面净网之时，本章说和评论悉数被锁，无数读者流离失所、无心追更，写手群内普遍成绩断崖式下跌、哀鸿遍野。 最惨的当属那些刚好开新书的写手，新书期遭受这么一波无妄之灾，可以说基本凉凉了。 “作者大大，求继续爆更，看不过瘾啊！”郭佳用刚好能被景言听到的声音朗读出一条留言，同时余光偷偷瞟向景言的脸。 但凡景言有那么一丝意动，甚至只要他未曾表露出不悦之色，郭学霸立马就揭竿而起，顺着民意再爆更个几章。 “今天已经发了五章，完全足够了。现在没有任何理由就爆更加更，以后上架了怎么办？”景言哪里听不出郭佳的小心思，斩钉截铁地阻止道。 举个例子，一个写手新书期每天更新三章，时不时还有额外的加更，这个更新速度按理说不慢了，但是如果他上架后依然是这个分量，估计一部分读者就会抱怨更新不给力，乃至诟病作者上架后不思进取。 反之，新书期每天雷打不动两章飘过，上架后冷不丁开始日更上万，读者大概率会被感动，直呼作者大大牛批。 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像朝三暮四故事中的猴子？ 没办法，人之天性便是如此，从古至今未曾变化。 “写的什么瘠薄玩意，毒的一批！看简介还有点吊意思，戳进来开头就是一篇楔子，尼玛强行喂翔！忍着跳过看第一章，呵呵，主角居然是个女的，狗x的煞笔作者你发个锤子的男频！”郭佳倏地脸色阴沉了下来，中途断断续续好几次，方才将一条刚刷新出来的书评给念完。 网文这种东西，有人赞就一定有人喷，这并不稀奇，哪怕大神都无法做到人人喜欢。 只要评论有理有据，切实地提出哪里不好，相信绝大多数作者都能接受。 偏偏就有那么一撮人，他们在网络之上彻底解放了天性，肆无忌惮地释放自身的负能量，要么单纯为了显示自身与众不同而杠精，要么张口闭口粗鄙之语。 明明摆着一副讲道理的姿态，偏偏别人和他摆道理时，干脆就直接耍无赖，恼羞成怒地像条疯狗一样乱吠。 “删除，永久禁言，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搭理。”景言风轻云淡地说道，嘴角泛着一丝嘲弄的意味。 郭佳点了点头，当即一条龙服务送上，还书评区一片清净。 “就我一个人觉得情节很违和吗？明明应该是主角的庄晓成了打酱油的，通篇就围绕着苏静优和张超展开，这算什么鬼？女主角居然和男配成了cp，莫非作者也是绿帽爱好者，喜欢送女情节？还有……”郭佳继续担任情报员，将一篇足足数百字的分析贴给念了出来。 比起前面那一位，这位貌似要专业不少，语气上也要文明许多。 虽然，听起来同样令人不爽就是了！ 这次景言并未立即回答，他打开启点app，翻出那篇帖子，然后点了这个读者的头像查看具体信息。 不多时，景言便鉴别出了这个读者的具体成分。 “杠精一枚，分析完毕，同样套餐处理！”景言对着郭佳说道。 “呃，这样不太好吧？”正在构思如何回复的郭佳闻言，脸上有些为难道。 “有一种比较高级的杠精，他们开口就是‘难道就我觉得’、‘你们不认为’、‘只有我一个发现’这种煽动性和引导性强烈的句式。别看他们说的有些道理，可仔细想一下，当中是否存在完全是主观性臆断的牵强附会？名义上是针对剧情有的放矢，实则根本就是在刻意找刺！”景言嗤笑道。 “这么说是否太绝对了？读者看书肯定会带有主观理解，发生偏差在所难免，只消耐心解释一番，他也能够理解吧？”郭佳眉头紧锁，甚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道。 “你信不信这次回答了这些个质问，隔个几天还会有其他人问出一模一样的话来？到时候你是不是也要逐一耐心回复，那还码不码字了？”景言反问道。 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人们很多时候关心的并不是真相，而是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只要负面的言论扩散开来，哪怕后续应对得极好，照样无法弥补既成的损害。 “我承认，或许你耐心解释能争取到一个读者！但是，你必须清楚，因为这么一个帖子，可能会流失数百上千位潜在的铁杆书友！”景言继续说道。 有些心软的新人为了彰显自己的气度以及对读者的珍惜，就连批评的帖子都给加精，不厌其烦地进行沟通，这种行为固然引人敬佩，但绝不值得提倡。 纵然拉拢了几个对立的读者，代价却是乌烟瘴气的留言劝退了数倍不止的中立读者，这当真能算是对书友负责吗？ “我查了一下，这个人的书评清一色都是这类言论，不挑几根刺出来就不舒坦。此外，他注册了三四年，书评留言数百条，可一本小说的头衔都没有，投出的月票数也为零，甚至推荐票都屈指可数。这种白嫖还要装大款的盗版用户，丝毫没有争取的价值和必要！”景言将手机中的画面展示给郭佳看，神情颇为严肃道。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能获得所有人的认可与喜欢，想要当个中央空调雨露均沾，结果往往只会处处讨人嫌。 有些时候，就该宁错杀，勿放过！ 第25章 收订比 周日当天，《凡性的教室》新增收藏数破2000，以绝对碾压的优势占据了同期第一的位置。 这个成绩别说是悬疑灵异分类，哪怕放在玄幻、都市这些大分类里都罕有敌手。 “只要接下来几天新增日收趋于稳定，等到下了分类强推时起码能有一万五的总收藏。”对于这个成绩，景言谈不上有多么激动，但也不至于失望。 差不多就在预料的范围之内吧，完全可以接受。 相较之下，郭佳明显要情绪剧烈许多，日增两千多的收藏啊，那可是他过去几本小说加起来都无法触及的数字！ “景言，咱们这个数据应该能上三江吧？”郭佳兴奋地搓手道，眼中满是向往。 启点首发的网文，有三个推荐称得上梦寐以求：三江、畅销精选、大封推！ 此外，再往上还有传说中的全渠道推荐，不过这种机缘可遇而不可求，暂且表过不提。 打个略为中二的比喻，倘若启点的新书皆为池塘中的小鱼小虾，那么三江推荐就是那道能够令其脱去凡胎的龙门！ 一经上了三江推荐，不出意外之后就是强推上架，可以说前景一片光明。 若是上架后成绩不错，约莫七八十万字时就会获得客户端的畅销精选推荐，稍次些的则等着上限时免费推荐。 畅销和限免作为客户端首页的推荐位，引流效果不言而喻，但后者更多的是责编看好这本小说的潜力，觉得它获得更多曝光后会取得更好的销售成绩，是以进行为期三天的限时免费来赚吆喝。 而前者则是将小说摆在最显眼的橱柜里，拉起横幅鼓吹售卖，连个折扣都不给，顾名思义的畅销货。 至于大封推，又被写手称作大风吹，顶尖大神的新书幼苗就能上，入了精品的没准几十万字也能上，偶尔碰到竞争较弱的空窗期，启点亦会安慰性地排上几本成绩略差一筹的小说。 正是因为三江作为第一个风向标级别的推荐位至关重要，所以郭学霸才会如此在意。 “耐心等吧，这个成绩迟早会来的。”景言平淡地答道。 说起来挺有意思，三江推荐可以在后台处主动申请，并且启点最早给三江的定位就是只看内容，不看成绩。只要小说写得好，哪怕没签约的照样能上三江推荐。 很多新人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每周申请，结果自然是每周收到未过的自动回复。 稍微在启点混过段时间的写手其实都明白，三江推荐非常现实，它非但不是不看成绩，反而是以成绩为标杆！ 只消成绩到位了，哪怕你没有申请，这条站短亦会如期而至。 岔开说个笑话，同为悦文旗下的创始仿照启点的三江搞了个文华榜，而这个榜单被创始的写手们称为扑街榜。 凡是上了文化榜的，要么撑不到上架就进宫了，要么上架后成绩不佳，俨然官方的一口毒奶。 “但愿周五能够收到三江推荐的站短！”郭佳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电脑屏幕说道。 “大概率还要往下推一周，这周末轮换推荐的时候小说满打满算十五万字左右，这个字数倒不是不能上三江，但起到的推荐效果难免会打些折扣。再者，试水推后第二周就上三江，未免太仓促了些，后面推荐便不容易排了。嗯，我估计这周来的是六频外加一个app上的推荐位。”景言斯条慢理地分析道。 “好吧，都是为了更好的成绩！唉，也不知道上架前能有多少收藏，首日精品应该机会挺大吧？”郭佳叹了口气，自说自话道。 换做数年前，均订三千的精品门槛相当之高，一个月下来也不见几本入了精品的小说。 然而现在，几乎每个月便有十几二十本新入精品的作品，时不时还能冒出本首订破万的神书，可以说启点精品的含金量已经大不如前。 因此，郭佳对于《凡性的教室》首日精品的期望并不算过高，相反还可以用保守来形容。 “大概推算一下，这周结束一万五左右的收藏，下周六频加一个app推荐位能再涨个一万多，凑整算它三万收。后续还有三江和强推这么两个大推荐，上架前怎么也能冲破五万大关。就算收订比在10左右，那也保底五千的首订，妥妥入了精品！”景言习惯性地拿数据来说话，相当有理有据。 正常情况之下，如果小说的收藏没有太大水分，最终收藏与订阅的比例约莫在10左右浮动。 低于8以下的收订比可以说相当优秀，反之高于15以上基本就算扑了。 写手间流传的计算首订的方法还有其他稀奇古怪的，譬如日推荐票乘以多少的，由本章说数量推导的，不过在景言看来，这些法子远没有根据总收藏和收订比计算出来的精确。 “景哥哥，你说咱们有可能首订破万不？”听完景言的分析，郭佳呼吸都略微急促起来。 虽然不免被郭学霸的腻歪恶心到了，但是景言勉强这些日子有了些抗性，否则一定抄起滑稽抱枕丢向郭佳的那张脸。 “呃，如果责编给的推荐套餐中规中矩，那么最理想的首订应该介于可上可下之间，五五开吧！”景言沉吟了会，开口回道。 “换句话说，假如责编特殊关照，获得了一些额外的推荐位，首订破万的几率将变得更高？”郭佳推了推眼镜，镜框底下的那双眼睛瞪得老大。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的变数还比较大，谁也无法断言。再者，上架后的首订也决定不了一本书的将来，高开低走、厚积薄发的绝非少数，这条道路长着呢！”景言认真地说道。 正如景言过去曾对郭佳所说的，网文创作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签约只是开始，首订亦不过前半段的一个站点而已。 就拿现实为例，启点去年首订破万的有14本，今年仅到七月便已有11本，以后必然越来越多。 再翻看下日销榜，这些完美开局的小说是否一个个都位居前列呢？ “嘿嘿，可以的话谁不想从头到尾领跑全场呢？”郭佳笑着说道。 第26章 核爆 往后数日，《凡性的教室》新增日收不仅未见颓势，反倒节节高升，一路飙涨到了三千多近四千的夸张数据。 仅靠一个分类强推，斩获如此梦幻般的成绩，于众多新书中脱颖而出，这简直就像爽文中才会出现的情节！ 至少，一些写手群和论坛内已然掀起了些许骚动，或震惊，或羡艳，或诋毁，或吃瓜。 启点悬疑与灵异频道签约群内，《凡性的教室》与佳言成书亦成为了众写手谈论的高频话题。 【百万必神的家里蹲】：“手贱在活动期间开新书，这周刚好和教室同期上分强，数据被吊起来锤！(_)” 【目标一千均订的小菜鸡】：“数据网查了下这本书，瞬间傻眼了，试水推还没下就已经两万多的总收藏，这要没刷妥妥就是精品了吧？[doge][doge][doge]” 【杰哥不要】：“这年头出门不牵条[doge]都不敢说话，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什么叫刷，这分明叫运营来着！” 【匣总的小茄子】：“wdnmd！有没有谁扒一下这是哪位大佬的小号？空龙上都已经炸了，好多人都在猜佳言成书是哪位大神的马甲。” 【雨墨小透明】：“一开始我也怀疑教室刷了，抱着验货的心态去拜读了下，结果瞬间就入迷了，一口气看到最新章。写得是真好看，完全看不出是新人的感觉！” 【右断脚】：“精品群里问了一圈，都说不是他们的小号，或许真是素人出道。” 【祁袖】：“近距离虎摸右脚大神，大神赶紧回去码字，别来群里水了！(づ￣3￣)づ” 【股道热肠好青年】：“夭寿啦！鸽王双开了本新书，据说是冲着这次的征文来的！” 瞬间，群内彻底沸腾了，连带着方才的话题都被带偏。 【右断脚】：“肥鹅双开？他那本《重生游戏制作人》每天单更都还隔三差五请假，现在居然跑来写悬疑灵异？” 【股道热肠好青年】：“千真万确！空龙上面有他书友群里的聊天截图帖，鸽王说他都市写腻了，想写一本灵异来转换下心情。” 【我妻结衣】：“淦！都市频道的大神跑来我们池塘炸鱼，还让不让萌新活了？偏偏还是肥鹅巨这个货，我这辈子能看到《重生游戏制作人》完本吗？” 【启点老司机】：“这个世界太疯狂！っД)っ” 如果说《凡性的教室》是一枚鱼雷，那么肥鹅巨双开的新闻就是一场核爆！ 肥鹅巨笔名【爱吃肥鹅】，启点都市频道的大神约作者，被不少读者誉为近几年来天赋最为拔尖的写手。 然而提及这位大神，广大读者都是又爱又恨。 追读肥鹅的小说是书友们公认的折磨，需要读者具备极佳的耐心和脾气，但凡心态稍微差点，必然会气不过想给他寄刀片！ 肥鹅打从出道以来一直都是单更，且他的单更还是刚好2000字出头的那种，误差绝不超过10个字，可以说相当真实。 上推荐的时候单更，上架的时候单更，爆更活动的时候单更，收到大额打赏的时候单更，逢年过节的时候，呃，连单更都木有！ 肥鹅请假的单章格式相当固定，标题“咕咕咕”三个字，正文内仅“如题”两个字，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多！ 如此个性十足且敷衍无比的请假单，放眼整个启点怕也只有肥鹅一人，故而得名“鸽王”。 后有一位读者吐槽这鹅一点不肥，于是起了个“瘦鶸”的称号，现在已经成为了肥鹅粉丝后援队的名字。 如此奇葩的更新效率，居然出道当年便斩获新人王，随即三年内晋升为启点的大神级作者，由此可见肥鹅于网文一途的天赋之高！ 肥鹅的副版主曾怒其不争道，倘若肥鹅少搓几把麻将，从单更怪进化成二更兽，没准他现在已经是白金了！ 对此，肥鹅理直气壮地回答说，网文只是他的副业，搓麻将才是正业！ 这么一位老天赏脸吃饭却“自甘堕落”的大神，现在竟然准备双开，你敢信？ 吃瓜群众只觉荒诞无比，《重生游戏制作人》的读者则是瑟瑟发抖，生怕这是肥鹅打算进宫伺候老佛爷的借口。 …… “景言，你听说没，肥鹅巨也参加这次悬疑灵异的征文活动了！”抽空在聊天群内暗中观察了片刻的郭佳差点没拿稳手机，伸手重重地摇了摇景言的肩膀道。 景言差点没被摇散架，他好不容易和郭学霸拉开些距离，方才开口回道：“你说的是那个鸽王？他那本都市文什么时候完结的？” “嗨，才三十来万字呢，没有两三年怎么可能完结？肥鹅巨是双开！双开！”生怕景言没有听清楚，郭佳刻意强调了两次。 “蛤？双开？这又是什么骚操作？他终于准备退出网文圈，下定决心争夺雀王之位了？”景言一脸懵逼道。 “你别吓我啊！我有在追《重生游戏制作人》的，这本书虽然更新慢，但写得是真有意思！要是这本书烂尾了，或者无期限断更，我怕自己的小心脏会受不了！”郭佳捂着胸口说道。 那种感觉，就好比你耗费青春和金钱含辛茹苦地援助一位可怜的少女，结果她飞上枝头就翻脸不认人了，情感上妥妥无法接受啊！ “没关系，到时我帮你问下他家地址，你要寄刀片也好，上门修冰箱也成！”景言看向郭佳的眼神中满是怜悯与同情。 呵呵，郭学霸还是太年轻，不懂社会的险恶。 肥鹅的小说，没完本就敢追更，这你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呃，景言，你该不会认识肥鹅巨吧？”郭佳敏锐地捕捉到了细节，两眼bling-bling直放光。 景言单手扶额，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蛋疼表情道：“偶然见过一次面，正好当时他的牌局三缺一，被拉过去凑了个数。” 郭佳惊愕地张大了嘴，他以为景言最多也就和肥鹅在网上聊过天而已，没想到两人居然线下面过基。 第27章 《求生之旅》 网文创作，到底是更吃天赋还是更靠努力？ 答案众说纷纭，不过就景言个人看来，除了站在金字塔高层的那一撮人，其余写手几乎都能靠着努力获得自己想要的。 肯定有人会反对，称自己足够努力，但小说的成绩却照样惨淡。 然而实际上，说出这种话的写手十有八九并没有努力到需要拼天赋的地步！ 不是打开电脑对着枯坐一天就叫努力，想想自己有没有借着找灵感的借口刷视频、逛网页？有没有打开聊天软件便聊天水群？有没有稍微放松下就开了一局又一局的游戏？有没有懒癌发作非要等到最后时刻才开始凑字？有没有凑足字数直接下机连大纲都不整理？有没有利用闲暇时间给自己充电？ 倘若真的有努力到废寝忘食，全身心投入创作之中的地步，结果却毫无收获，那大概只能说明一点：你并不适合这个圈子！ 不过想来这种“废材流”的写手，其稀有程度堪比肥鹅这种天赋派，凤毛麟角。 “景言，要不咱们拜读下肥鹅巨的新作？说起来他也参加了这次的征文活动，和咱们算是直接的竞争对手呢！”郭佳不无激动地提议道。 他有期待过和景言一起攀登启点的金字塔高层，也幻想过与各路大神争榜打擂的将来，但他万万没料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与一位顶尖大神狭路相逢！ 压力，自是在所难免，可更多的是一种兴奋的情绪。 郭学霸骨子里就是那种渴望挑战并收获胜利的征服者！ 听到这话，景言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那是肥鹅写的小说。 前车之鉴摆在那里，倘若不小心踩进这么个新坑里，鬼知道该是一段多么可歌可泣的追更历程。 至少景言不忍见自己被勾起兴趣后，每天像是嗷嗷待哺的小鶸鸡一样，望眼欲穿地等待着短小无力的更新。 肥鹅完结撒花日，家祭无忘告乃翁！嘶，那画面光是脑补一番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嗯……反正也就几千字，看完就删！”景言挣扎了许久，还是难以抵抗人类本质的四大定律。 …… 两人一个瘫在床上，一个坐在桌前，纷纷拿着手机搜起肥鹅双开的新书。 “《求生之旅》，连载字数2002字。呃，好吧，该说不愧是肥鹅巨的风格吗？”郭佳露出一个酷似女兆日月经典表情包的尬笑道。 景言看了下作品的状态，许是肥鹅纯粹一时兴起才开的新书，连责编都猝不及防，因此这本小说仍处于未签约状态。 即便如此，小说的推荐票数赫然已经破万，就连书评区都热闹非凡。 比起其他大神开新书时书评区的景象，肥鹅的书评区绝对称得上画风奇异。 【瘦鶸后援团扛把子】：“取某青龙偃月刀来，今日必取老贼鹅头！肥鹅我吃定了，耶稣也救不了他，我说的！” 【再看肥鹅的书我就吃x】：“狗币作者，杀千刀的，《重生游戏制作人》连一天一更都无法保证，居然双开新书！” 【肥鹅你妈妈喊你回家打麻将】：“天可怜见，肥鹅的第一本书，劳资足足追了三年！三年，你们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想要甩手的副版主】：“新书我活着的时候就不看了，毕竟死后可以让孙子烧给我，到时再慢慢看。” 【三咕鸽王肥鹅巨】：“悄悄问圣僧，肥鹅俏丽吗！看看其他书友追的大神，再看看自家追的孤鹅，我好酸啊！” 【肥鹅求你做个人吧】：“柠檬树上柠檬果，柠檬树下你和我！卖柠檬了，柠檬三元一个，十元三个！” 呃，可以说相当真实！ 景言稍微翻阅了几页，不禁默默地说了句：“要坚强！” 《求生之旅》这个书名并无多少亮点，乍一听容易让人联想到《绝地求生》这款游戏，还当是游戏分类的小说。 事实上，两者并没有任何关联，书名中的“求生”完全就是字面意思。 ****** 这个世上有两件事情绝对公平，那便是出生和死亡。 每个人必然经历出生这个起点，最后走到死亡这个终点。 活着的人不过恰好活着罢了，死去的人亦只是不幸丢失了性命而已。 生与死之间，或许仅是一线之隔。 近在咫尺的死亡瞬间，犹如死神手中的镰刀，谁也不知道它将如何挥下。 不小心躲过一次镰刀的林辰，发现他好像被死神给盯上了！ ****** “这个简介，有点普通啊！”郭佳拧着眉头，出声说道。 简介很直白，清晰明确地概括了小说将要写的内容，可以说网文教科书般的简介。 甚至就连小说主角的名字都如此俗套无比，放眼整个启点怕不知有多少同名同姓的，无愧网文四大姓氏之首。 “看简介是类似《死神来了》的题材，虽说并未表现出新意，但具体如何与死神斗智斗勇的细节，还是挺令人好奇的。”景言缓缓说道。 正如前面曾说过的，简介只是简介，一切为了正文而服务。 “也不知道肥鹅巨给主角准备的是什么金手指，但愿不是先知或者回档这种能力。”郭佳嘀咕道。 类似的小说里，主角往往具备某种金手指，而郭佳所说的两种能力可以说近乎标配了。 “先知和回档这类金手指过于bug，哪怕作者设置了某些苛刻条件作为限制，却不免还是开挂过强。这么写一来容易流于套路，再者很容易中途写崩，若想让读者买账可不简单！”景言颔首道。 “反之，金手指不能太弱，否则读者又会觉得虐主，读起来没有快感！”郭佳若有所思地说道，似在考虑如果是自己会如何处理。 快速再生的体质？不太合适，遇到那种一击毙命的危险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金刚不坏之躯？也不妥，多数读者并不待见皮糙肉厚全程遭受毒打的主角，帅气的韩老农除外(￢_￢)。 危险感知的超直觉？呃，这不就和先知差不多嘛。 九命猫妖？得，这金手指更bug。 抱着求知的心态，两人认真读完了仅有的一章。 “我去！还有这种操作？”郭佳腾地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用力过猛之下，差点没将椅子给掀翻。 第28章 巧妙的设计 景言没有回话，只是默默翻回到开头，将这两千来字仔仔细细地重读了一遍。 ****** 7月11日，天气晴朗。 阳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洒在林辰的脸上。 睡眼惺忪的林辰从床头柜上摸着手机，拿到眼前一看。 “八，八点半？！”林辰一个哆嗦，瞬间精神了。 昨晚他熬夜赶一个今天早上开会急需的文件，直到两三点方才睡下，所以睡得很死。 只是，床头柜上摆放的智能闹钟似乎比他睡得更死！ “辣鸡玩意，你是死人吗？”林辰啐了一句，急急忙忙穿起衣服。 早上的会议涉及公司的一个大项目，倘若无法将文件及时交接，林辰完全能够想象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处分。 嗤啦~~~ 火烧火燎地套上一件白衬衫，林辰正要扣起袖子，衬衣后背处猛地传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淦！”林辰索性用力将衬衣从身上撕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在乱糟糟的衣服堆中挖掘了好一会儿，林辰堪堪翻出一件皱巴巴的衬衣，也只好将就着穿起。 三分钟解决掉刷牙洗漱，林辰抄起公文包夹在腋下，飞也似地踩上皮鞋冲出大门。 把钥匙插入锁孔反锁，林辰的手指感受到了一股远大于平时的阻力，赶时间的林辰下意识地多用了几分力。 咯嘣！ 看到只剩下半截的钥匙，林辰眼中满是绝望。 “靠，玩我呢！”林辰歇斯底里地朝着大门踹了一脚。 大门纹丝不动，反而是他的脚趾钻心得疼。 一跛一瘸走到楼下，林辰飞快买了两个肉包子作为早餐，慌慌张张打了辆出租赶往公司。 计算了下一路需要的时间，林辰暗松了口气，勉强赶得及会议。 啊呜！ 似要将所有愤懑和憋屈都发泄在肉包子上一般，林辰恶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肉包去了大半，林辰嚼了嚼，怎么没有馅？ 又一口将剩下的小半个包子塞进嘴里，林辰仔细品味了下，还是没有馅？ 林辰不信邪，拿起另一个包子大口咬下。 数秒后，林辰欲哭无泪，到底是该多悲剧才能买到两个没有馅的肉包？ 出租车进入主干道，拥堵的车流一眼望不到尽头。 “什么时候不堵车，偏偏这个时候堵车！”林辰急得直想骂娘。 出租车司机优哉游哉地点上一支芙蓉王恰在嘴里，娴熟地打开车载广播。 “xx电台温馨提醒广大司机群众，环城南路突发一起特大交通事故，一辆玛莎拉蒂疾驶追尾一辆宝马车……” 林辰一看时间，得，就在几分钟前。 听广播中报导的消息，这起交通事故造成伤亡众多，目前整条道路已经彻底瘫痪，短时间内怕是难以通行。 “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林辰咬了咬牙，不待正在吹云吐雾中的司机师傅说什么，他便甩下一张十元大钞，利索地推开车门跳了出去。 距离公司已经不远，骑个共享单车或许还能拼一枪。 万幸，路边刚好有一排共享单车，林辰赶紧拿出手机扫码。 伴随着滴的一声，单车开锁完毕，林辰翻身跨上单车，双腿用力一蹬。 哗啦~~~ 锈迹斑斑的车链，它居然断了！ 林辰强忍着胸膛快要爆炸的情绪，来到下一辆单车前。 这回他事先检查了一遍，确定单车的链子、刹车、坐骑都没有问题后，方才拿出手机。 正待林辰扫码之际，手机画面中忽然冒出一个空电提示，随即彻底黑屏。 还能说啥呢？ 跑呗！ 穿着正装，踩着皮鞋，手里拎着公文包，如同风一般的男子跑在热气蒸腾的道路之上。 穿过一条条小巷，林辰的身后多了一群追随者，奔跑的队伍越来越庞大。 这一幕，挺像电影《阿甘正传》中的名场面！ 当然，如果林辰身后追逐的那群野狗能够不那么龇牙咧嘴就更好了。 眼瞅着穿出小巷再有百来米就是公司，林辰冷不丁脚下一滑，那黏稠中带着几分松软的触感，足以令人一下子脑补出它的形状。 凄惨的叫声响彻小巷，不过很快就淹没在犬吠声中。 片刻后，林辰扶着墙走出了这条小巷。 阳光明媚灿烂，林辰身上的西服赫然成了乞丐装，上面裹着飞尘和血迹，还有几处撒发出刺鼻气味的污渍。 历经了千辛万苦，林辰踉踉跄跄小跑到前台处，对着呆若木鸡的前台妹子问道：“会议开始了没？哪个会议室？” 经过专门训练，随时随地保持着职业微笑的前台妹子完全无法想象林辰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傻眼了好一会儿，方才如梦方醒般道：“会议临时取消了！刚才王总进门的时候，也不知道楼上哪一层丢出个文件夹，砸中了王总的脑门！” 因为主持会议的王总被送往医院救治，会议自然便搁浅了。 “所以我这么拼命的意义究竟在哪？”林辰哭笑不得。 不过既然会议延后，林辰干脆请了假去医院打疫苗，方才那些野狗咬得可不轻，好几处都见血了，肯定得去医院打几针。 医院距离公司也就一两条街，林辰不多时便缴好费挂上了号。 坐在大厅的等候区，林辰不由地长叹口气，摇头自语道：“今天又是衰神附体的一天！” 忽地，医院门口传来一阵骚乱。 只见数辆救护车在门口停稳，一群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着一个个担架，将昏迷不醒的患者送往急救科。 “让一下，麻烦让一下，紧急抢救！”为首的医生大喊道。 足足十几个担架先后被抬进医院，大厅内等待的患者顿时意识到了这是个大新闻，悉悉索索地交谈不已。 “呵，那么多人，怕是发生重大事故了吧？” “之前环城南路不是发生起车祸吗？新闻都报道了，啧啧，听说伤亡惨重呢！” “你可看清楚了，这些人就没缺胳膊断腿的，身上都不带沾血，哪里像是交通事故？” “朋友圈已经刷爆了，据说是集体食物中毒事件！一家黑良心的包子铺用僵尸肉做包子，检验出来里面含有剧毒成分，现在已经被抓了！” ****** 初看前面几段，小说中的主角林辰妥妥就一倒霉蛋。 他的衰运已经远远超乎了常人的地步，说是衰神附体毫不为过。 然而当所有信息整合形成一个回路后，读者便会惊愕地意识到，这个衰仔貌似并不是真的衰！ 高幸运，或者说气运加身，这种主角模板很常见，相反衰运连连的主角就比较罕见。 肥鹅通过巧妙的设计，仅用一章便刻画出了一位看似衰运，实则狗屎运的主角。 既不流于俗套，予人种新鲜感，又增加了趣味性和反转效果，相当精彩的设计！ “哪怕死神要结束一个人的生命，也必须按照世间的法则，断然无法随意制造出一场绝对毁天灭地级的意外！打个比喻，每个人的运气都存在类似峰谷的起伏，当衰运积累到一定程度，死神便可以制造一次危及生命的意外！换句话说，平时运气越好，可能背运时的一次意外就会当场殒命！”景言开口说道。 “相反，如果是主角林辰这种衰运连连的倒霉蛋，他平时小灾小难不断，不过也正因为此，他才能避开死神的必杀镰刀！”郭佳推了推眼镜，顺着景言的话继续往下说道。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灼热的战意！ 肥鹅的《求生之旅》很精彩，和这么一本书同台竞技，如何不让人兴奋？ 第29章 单章 同样读一本小说，站在读者的角度和站在同行的角度，可以说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体验。 读者可以沉浸其中，尽情享受文字所带来的趣味，反观写手则需要将文字揉碎，研究其中的巧妙之处和不足之处。 就好比观看电影和写影评之间的差异，前者是一种娱乐方式，而后者则更像是学习或者说工作。 郭佳反复将《求生之旅》的第一章阅读了五六遍，足足两三个小时，他都在摸索肥鹅对于情节的节奏把控。 肥鹅在短短一章内展现出来的节奏把控能力堪称教学，尤其是伏笔和反转的设置，对于同样剧情会有大反转的《凡性的教室》有太多可供借鉴及学习的地方。 哪怕景言未曾提及，郭佳自己亦能察觉得到，如果说《求生之旅》有什么地方胜过《凡性的教室》，那最明显的便在于节奏！ 《凡性的教室》无论设定还是大纲绝不会弱于《求生之旅》，甚至就郭佳个人之见，《凡性的教室》在深度和内涵上犹要更胜一筹，奈何他在网文创作一途上的经验太浅，无法精准地把控好小说的节奏，拖了整体的后腿。 一本优秀的网文，理当顺应绝大多数读者的情绪，并一点一点引人入胜。 该制造冲突的时候绝不草草带过，该爽的时候就应该明快流畅，快慢起伏间，迎合读者的心理。 用新人的标准来衡量，郭佳所写的章节完全足以给个高分，可对比起肥鹅这种成名大神，他登时就矮了一头。 “大神之所以是大神，必然是有其道理的！”郭佳不禁感慨道。 网上不乏一些“大手子”指点江山，称中原五白之流的大神无非是占了天时的优势，赶上了第一批造神活动的红利而已。 用他们的话来讲，就是广大同行粉丝滤镜太重，素来以读者和书友的身份来看待这几位的作品，这才显得几位伪神超凡物外。 乍一听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透着股歪理。 难道大神们的好感是凭空刷出来的吗？不也是他们一本一本的作品常年累月积攒下来的？ 成功绝无偶然，觉得是头猪站在风口都能飞起那自己也一定能行，抱歉，还真未必！ …… 翻到末页，郭佳下意识地往右一划屏幕，不成想屏幕出现个模拟的翻页效果，竟跳转至了下一章。 郭佳当场就懵了，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下一章的标题。 龟龟，肥鹅巨居然双更了，这你敢信？ 要知道这可是常年单更，生怕多写几个字就会亏死的肥鹅啊！ “莫非肥鹅巨终于良心发现，打算做个人了？”郭佳胡思乱想道。 事实证明，纯粹是郭佳想多了，指望肥鹅挤出搓麻将的时间来码字，估计不比杀了他来得轻松。 只见刚刷出来的章节仅仅只有一页，赫然是个单章。 重点是这个单章还并非那个熟悉无比，散发着一股浓浓鸽味的单章！ “推本新书，《凡性的教室》，有点意思。”郭佳定睛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精彩。 什么情况？肥鹅巨居然发了个单章推荐他和景言的小说？ 纵观肥鹅巨入驻启点的这些年，他除了咕咕咕时会开个单章说明，其余时候包括上架、完本都少有一篇单章感言。 至于开单章推书，那更是天方夜谭了，用肥鹅曾经在搓麻闲暇之余接受空龙文字访谈中所提及的话来说，“我一般很少看网文，甚至连自己写的都不愿读第二遍”，可见这位大神绝非给刷个白银宝箱就能轻易py到单章推荐的主儿。 单章的正文，肥鹅亦在惯例的“如题”后面补充了一句，“看得有些心痒难耐，忍不住开了本新书”。 “景言！你看到没有，肥鹅巨是冲着我们的小说才开的新书！”郭佳只觉得与有荣焉，激动地朝着景言叫唤道。 拿着手机的景言也刷到了这个单章，他表面上不见丝毫波澜，风轻云淡地回道：“看到了。” 只是景言眼眸深处却未必那般平静，骤然被肥鹅这么公开点名，他多少有些意外。 …… 单章发布尚未过多久，一大群书友便狂刷起评论。 【老板再来一只烧鹅】：“妈蛋，我还以为肥鹅错误进化了，结果居然是个单章，白白浪费了感情！” 【曲项向天鸽】：“肥鹅巨居然会开单章推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逼莫不是被盗号了？” 【专杀肥鹅】：“《凡性的教室》，这本书似乎有点印象。” 【金色乳鸽】：“都让开，让我来安利一波！《凡性的教室》炒鸡好看，就目前的水准完全有一书封神的机会！” 【书荒的日子】：“查了下也就十万字左右的幼苗，塞牙缝都不够，算了，正好书荒，肥鹅如此力荐应该是本好书。” 【这鹅有毒】：“本神农试毒完毕，特回来转告各位，这本妥妥仙草，可以追！” 【炸天帮在此集合】：“十年老神农，真心觉得这本小说好看，肥鹅的眼光比他的人品靠谱太多！” 一时间，反倒是议论《求生之旅》的书友寥寥无几，大批大批的读者顺着肥鹅的单章摸进了《凡性的教室》评论区内。 顿时，本章说和书评区以肉眼可见的趋势被观光团所淹没！ “肥鹅巨的号召力太猛了吧，才那么一会儿工夫，收藏竟然涨了五千多！”看着后台乘上火箭般飞速蹿升的数字，郭佳眼皮狂跳不已。 相对而言，肥鹅的后援团书友普遍比较佛系，毕竟能够成为肥鹅铁杆的读者，脾气想不好都难。 这批人组成的观光团虽然在景区各种合影留念，但是整体来说还算文明守序。 不过个别望风而来的杠精，他们就不会遵守什么网络礼仪，美滋滋地刷起自己的存在感。 迫于肥鹅后援团的压力，他们不敢在肥鹅的书中逆风输出，这回有了个机会揭棺而起，岂有错过的道理。 “控评干嘛，愣着啊！”景言撇了撇嘴，相当不乐意地从床上爬起，走到郭佳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郭佳挠了挠头，这槽都让你吐完了，我还能说些什么？ 第30章 卡着下不来 借着肥鹅的章推，《凡性的教室》的热度与口碑获得了一次大爆发。 在后续涌入的一批大书单主推波助澜之下，《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已经不再局限于悬疑灵异这个频道，成功将名气扩散到了其余频道。 数据便是最为直观的体现，截止当晚十一点，《凡性的教室》新增收藏高达1w2，一个堪称恐怖如斯的数字！ 郭学霸的手机差不多每隔几分钟就会响起一次打赏的提示声，多是零零碎碎的小额打赏，不过1w书币以上的打赏亦有十几二十笔。 其中不乏三位一口气打赏了10w书币的新晋盟主！ 至于更壕的白银大盟和传说中的黄金大盟，暂时还没有出现。 饶是如此，单日四位数的收入已经让郭佳有些上头了，那一手捂胸呼吸急促的艰难模样，让景言一度担心是否该给郭佳准备好速效救心丸随时待用。 “景言！我们这就赚了两三千？”郭佳脸上残留着几分潮红，眼神略显涣散，搭配上他颤抖破碎的虚弱嗓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事情。 郭学霸绝非那种掉进钱眼子里的财迷，优裕的家庭条件和良好的教养令他养成了十分正确的金钱观，节俭戒奢却不吝啬惜金，颇有股古之君子的风范。 两三千块钱，对于多数大学生而言算是一笔横财，然而郭学霸每年光奖学金以及参加各类竞赛活动的奖金就有一两万，此外他偶尔还抽空接个翻译、传译、家教之类的私活，收入可以说相当可观。 嗯，人比人气死人，别人花钱来读书，郭学霸读书能赚钱！ 之所以郭佳会表现得如此不争气，并不是因为赚了多少钱，而是他和景言的小说赚了钱这件事本身！ 郭学霸对于网文的热爱日月可鉴，他渴望在网文创作一途上实现自己的价值，曾经的他连签约都无法做到，现在却可以单日收入上千元，这种肉眼可见的突破与成功才是郭佳发自内心狂喜的根源。 “今天纯属特殊情况，明天应该会有所下滑。”景言尽可能用平静的语气回道。 两个人的组合当中，总该留一个人随时保持冷静，避免一起膨胀的蠢事。 平时的郭学霸倒是相当理性，偏偏在网文这件事上，他俨然就一感情用事的弟弟，经常会表现得像个铁憨憨。 是以，即便景言心里乐开了花，他表面上也得拉起脸来，负责给上头的郭学霸浇冷水。 嗯，绝对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讲道理，日收入两三千啊！ 哪怕今天只是一次特殊情况，可要知道《凡性的教室》还未上架正式销售，照这形势来看将来必定钱途可期，月稿费纳完税后怎么也能有个数万。两人对半一分，妥妥月入上万级别，比之绝大多数都市白领亦不遑多让。 尚未出校园的大学生，能够靠自己的本事干出这般成就，凭什么不能自豪？ 莫说心里乐开了花，就算喜形于色又有何过？ 说到底，郭佳也好，景言也好，他们都还是年少轻狂的小伙子，或许较之同龄人优秀了点，可难道还能老成世故到几近人精的地步？ “景言，今天好歹出了三个盟主，加更个几章不过分吧？”郭佳迫切地问道。 新人作者便是如此耿直，有读者打赏就恨不得将存稿箱给彻底掏空，觉得再怎么感谢都不为过。 而成了老油子后，不免扣扣索索起来，挖东墙补西墙，加更一天休养一周。 “每个盟主加更一章好了，也别今天全给发出去，分摊到接下来每天多加更一章。”景言忖思后回道。 郭佳闻言，略显遗憾地应道：“成，那我今天就先加更一章。” …… 为盟主加更的章节刚刚发布，追更的读者立马就戳了进来。 先占楼，后看书，这是启点房价长期居高不下的一大原因。 没几分钟时间，仅标题处的本章说就已经刷到了30，可见《凡性的教室》追读率相当可怕。 【莫斯从未叛逃】：“刚追上进度，正想着什么时候能看到下一章，结果作者立马就加更了，开森。” 【一句话两个世界】：“良心作者，每天至少三章打底，还不算加更，比起肥鹅那厮简直业界良心！” 【弱小可怜又能吃】：“哟，都是瘦鶸书友？麻烦你们回去告诉肥鹅，我就留在这里了，佳言大大的书又好看，更新还给力，我超喜欢这里！” 【三咕茅庐】：“你介鹅保肥吗？” 【五金一鹅】：“我一开烧鹅摊的能卖你瘦鸽子啊？” 不得不说，沙雕网友欢乐多。 虽然话题完全被带歪，且内容还和本书无关，可景言和郭佳委实生不起删帖的念头。 郭佳还用作者号顺着沙雕网友玩起接龙，一会“你这鹅要肥我肯定要啊”，一会“那它要是不肥怎么办”，一时间本章说的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其乐融融的场面持续了片刻，而后气氛陡转直下。 【鲲之大】：“@佳言成书，卧槽，居然断章在这个节骨眼，作者你太狠了！” 【许愿清泉流响】：“@佳言成书，大佬速更啊，卡在高潮处下不来咋办？” 【都赖本泽马】：“@佳言成书，玩什么段子，赶紧去码字，今晚我要看到后面的内容！” 【只玩真实】：“@佳言成书，我现在不管鹅肥不肥，我现在只在意你的存稿厚不厚？这么会断章，果然也是培训班出来的高材生吧？” 【盛开着永不凋零】：“@佳言成书，跪求佳言大大再加一更，好歹把这个高潮写完，只要今天加更立马给一个盟！”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起两人的作者号，或婉言相求，或诱之以利，或干脆咄咄相逼。 那架势，就仿佛刚才发布的加更章节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坏事，惹来了广大书友的群起抗议。 “景言，这种情况我们真的不继续加更吗？”郭佳挠了挠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景言。 景言没好气地瞪了眼郭佳，自暴自弃道：“你自己看着办吧！” 之前景言也是健忘，《凡性的教室》恰好更新至第一个情节高潮处，本来准备明天三章一口气过完的，结果刚才多发了一章加更，可不就等于是撩起了火却不负责灭火，吊着读者吗？ 第31章 教师 《凡性的教室》前十万字情节虽紧凑，但实质性的冲突却不明显。 借着苏静优和张超二人的视角，班级内的各个同学逐一登场，看似平和的青春校园日常底下的暗流亦渐渐展露开来。 有意思的是，庄晓作为关键人物与学生们之间的互动仅仅局限于课堂之内，其余时候罕有登场。 若非读者们站在上帝视角，清楚这个戏份颇少的男人其实是站在书封c位的主角，否则未必不会将其当做打酱油的路人角色。 当然，不乏某些小机灵鬼坚称“事出反常必有妖”，庄晓身上肯定藏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现在的表现必然是伪装出来的。 听起来一套一套的很有道理，实则就是侦探剧里“最不可能是凶手的那个人才是凶手”的神奇逻辑。 【死神大学生】：“看完前面章节，不难发现小说中的三年（7）班是个相当复杂的集体，里面有苏静优这种品学兼优的三好生，也有刘继刚这类混社会的不良。正常而言，分化如此巨大的学生几乎没有划分到一个班级的道理，但这个班级就是如此奇葩，会不会这涉及到了学校的阴谋？” 【倒钩狼】：“成了，学校许是幕后最大黑暗势力！请问楼上大佬，学校这么做的意义何在？把学生出货吗？” 【柯哀大旗不倒】：“根据楔子还有正文中数次隐晦的提及，三年（7）班之前的那个班主任死了，而且死因颇为蹊跷，重点是作者在文字描写时明确用了‘她’这个称呼！其余的不用多说，大家都懂了吧？” 【稻花香】：“照这个思路分析，庄晓和前一位班主任绝对存在什么联系，正是为了查明她的具体死因，庄晓才会来到三年（7）班。或者直白点说，他的目的索性就是为了复仇！” 【嘟嘟噜】：“个人认为这种猜测太过浅层，更像是佳言大大刻意诱导才给出的信息。倘若整本书的主基调就是复仇，那为什么不大大方方地使用庄晓本人的视角进行描述？” 【元芳你怎么看】：“说到底小说的字数未免太少，线索还未悉数铺开，比起这些我更在意的是主动挑衅庄晓的刘继刚会落得什么下场。” 【人不装逼枉少年】：“一个在校外和社会人士厮混的不良，还是被当枪使了的愣头青，搞定他的方法不要太多。只是猜不到作者会安排怎么样的情节，让这个误入歧途的少年迷途知返？” 【八重嘤】：“拜托，这又不是热血教师漫，前面的基调明显偏阴沉灰暗，怎么可能出现这种狗血的桥段？我话放在这里，假如作者写出那种师生相亲相爱的恶心内容，立马删书外加一篇嘴臭书评！” 这个留言一出，立时获得了大量点赞与附和。 别看许多读者吐槽小白文当道，网上净是些无脑爽文，但读者其实意外得真实。 如果景言和郭佳真的写出庄晓用爱感化刘继刚这种正能量爆棚的情节，十有八九真会被挂起来狂喷。 “唉，景言，说实话我很怀念多年前启点的氛围，那会儿作者多用爱发电，读者亦诚心相待，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郭佳忍不住叹息道。 景言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怅然，随即幽幽回道：“人永远觉得过去的事物才是最美好的。” 厚古薄今，历来是人类的一大特色。 “抛开情感因素，现在的网络风气当真不如过去，现在的读者太浮躁了！”郭佳争辩道。 “这个问题还是留给社会学家研究吧，身为写手我们无法去挑拣读者，也没办法挑战市场规则，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写出迎合广大读者的优秀作品。”景言沉声说道。 抱怨从来不能切实地解决问题，既定的条条框框无从撼动，那就只有将狭隘的空间最大化利用。 …… 零点之前，《凡性的教室》再次发布了新章节，而且还是一次性两章。 对此，书友们纷纷刷起“虚浮”、“大大给力”、“么么哒”，本章说内净是彩虹屁。 不过标题和前两个段落往后，本章说的数量瞬间锐减了许多，堪称人迹罕至。 原因很简单，大多数书友都被小说的内容所吸引，彻底沉浸在情节里，根本没有发本章说的功夫！ 在苏静优的视角中，作为英语课代表的苏静优捧着一叠练习本去办公室，刚进门就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 “郭老师，我们家继刚就性子倔，不过他是个好孩子，你们可千万别停他学！”说话的是一个衣着鲜艳的妇人，她坐在刘继刚的身旁，手里拿着条手帕直抹泪。 “继刚妈妈，我知道继刚他本性不坏，但他这次在庄老师课堂上的行为实在影响恶劣了点……”负责调解气氛的副班主任郭旭语气温和，说到一半便将目光投向了另一侧的庄晓。 一身黑色大衣的庄晓神情冷峻，光是坐在旁边一言不发便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压抑。 妇人顺着郭旭的目光，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冲着庄晓堆笑道：“庄老师，我们家继刚给你添麻烦了，还请你见谅！如今孩子都高三了，正是关键的时候，要是遭受停学处分，那他这辈子没准都毁了！” 不待庄晓说些什么，被妇人硬拉着坐下，一脸不耐烦之色的刘继刚率先炸了。 “你这种时候知道关心我了？在人前就扮演好妈妈的角色，简直倒胃口！”刘继刚重重地一脚揣在妇人身侧的沙发上，近乎咆哮地怒吼出声道。 郭旭连忙起身拽住刘继刚的衣领，冷声呵斥道：“刘继刚，怎么和你母亲说话呢？赶紧给你母亲道歉！” 却见妇人脸色骤然大变，她一把护在刘继刚身前，对着郭旭不悦道：“郭老师，你别对我们家继刚动粗，万一给吓坏了怎么办？再说了，这事要是传出去，没准别人还当你们学校的老师都是这么教育学生的呢！” 郭旭闻言，不禁重重地抿了下嘴唇，良久方才松开拽着刘继刚的手，无奈地说道：“继刚妈妈，作为一名教师，我要是不在这个时候批评教育孩子，那我该教他们什么东西？” “品德教育这方面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郭老师你们只要教好孩子的文化功课就好！”妇人心中理屈，却还是强硬地回怼道。 “既然家长都这么说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一直未曾开口的庄晓突然起身说道。 ****** 第32章 被堵 办公室内的谈话草草收场，寥寥几句台词却发人深思。 诚然，这是小说中虚构的情节，可扪心自问，类似的事情是否在身边就有发生呢？ 疏于管教的父母，心理畸形的孩子，还有无可奈何的教师，鲜明迥异的数个形象跃然纸上。 然而，新发布的两章加更一扫之前的压抑氛围，紧凑明快的节奏几乎让人全程没有喘息的功夫。 ****** 轿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阴暗的车库中仅有数盏大灯散发着微弱的白光，愈发凸显出车库的空旷和静谧。 车厢内正播放着一首口水歌曲，轻快活泼的旋律却无法驱散前排两人脸上凝重冷漠的神情。 不待车辆倒进车位停稳，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刘继刚便一把推开车门，双手揣着裤兜跳了出去。 眼见着刘继刚头也不回地走去，妇人急忙将车子熄火，扯开安全带，拔出钥匙便欲跟上。 嘭！ 倏地，一道刺耳的玻璃破碎声在刘继刚脚下响起。 玻璃碎片四溅，赫然是一只啤酒瓶。 “哟，咱们刚子哥回来了，可让兄弟们一阵好等！”阴暗之中缓缓走出个身穿皮夹克的年轻人，嘴里叼着一根烟，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年轻人的身后跟着五六个差不多年纪的不良少年，他们手里或拎着钢管、扳手，或把玩着一把折叠刀，狞笑着围住了刘继刚。 刘继刚看清来人，额头登时淌下黄豆大的汗珠，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堵在家门口！ “霸哥，你这么做未免不符合道义吧？说出去不怕丢了面子？”刘继刚强自镇定道。 被称作霸哥的年轻人将烟头丢在地上狠狠碾灭，从衣服兜里摸出一把蝴蝶刀，直直地指向刘继刚道：“道义？你刚子哥威风啊，昨天带着十多人堵了我们川子不说，走之前还往他腿上补了一板砖，现在人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我今天就是来讨个公道，你自己看着办，要么配合些让我断你一条腿，要么我们自己动手，不过到时火气收不起来可别怪兄弟们了！” 被步步紧逼的刘继刚一边竭力安抚着霸哥等人的情绪，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周遭的动态。但凡周围有路人经过，或者他能跑出地下车库，那就不难获救。 正当刘继刚盘算着要如何脱身之时，一道尖利的叫喊声自后方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的刹那，刘继刚只觉得体内的血液轰的一下子冲上了脑门，他回头看去，恰好看见他的母亲被霸哥的一个黄毛小弟推倒在地。 “啧啧，差点就让这臭八婆偷偷打了电话！”黄毛抡起钢管，重重地砸在掉落的手机上面。 砰！ 沉闷的声响中，手机屏幕四分五裂，那束荧光亦随之熄灭。 “你们这群小畜生，不知道这么做犯法吗？等保安到了，你们一个个都得去坐牢！”妇人尖着嗓子大喊道，试图引来周围的注意。 黄毛丝毫没有因为妇人的性别而有所留情，反手就是两个大耳光扇在妇人的脸颊，随即翻身骑在妇人背上，双手死死卡住了妇人的喉咙。 大力之下，妇人的脸颊瞬间红肿淤血，奈何脖子被牢牢掐住，就连呼痛声都几乎是从嗓子眼艰难挤出来的。 “放开我妈，有事你们冲我来！”刘继刚目眦欲裂，发了狂一般冲着黄毛扑去。 然而，他还未扑倒黄毛，身上便挂满了周围涌上来的不良少年。 拳脚、棍棒还有铁链等等，铺天盖地砸落在刘继刚身躯各处，当场便将他打翻在地。 痛！ 刘继刚只觉得周身火辣辣的疼痛，不过相比起肉体上承受的疼痛，此刻那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才更加痛彻心扉。 “继刚！”妇人情急之下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起身掀翻了压在她身上的黄毛，披头散发地冲进人群，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护住刘继刚。 霸哥一把拽住妇人，不耐烦地将她推倒在旁，冷声说道：“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你儿子欠了我们的，我们来收债天经地义！” “你们放过继刚，我给你们钱！不，我给你们下跪都成！”妇人凄惨地哭喊道。 “母慈子孝，真是感人啊，搞得我们兄弟像电影里的带恶人一样！刚子哥，有这么个风韵犹存的妈宠你爱你，不在家当乖宝宝，何必出来混呢？”黄毛吹了下口哨，一把揪住刘继刚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明晃晃的刀子轻轻拍在他的脸颊之上。 妇人眼泪止不住地从通红的眼眶中淌下，欲要夺下黄毛手中的刀子，又怕会因此误伤到儿子。 “霸哥，你看阿姨都这么求情了，咱们也不好破坏别人母子情深不是？要不就让阿姨给我们拍几张照片，这事便就此揭过？”黄毛猥亵地笑了笑，目光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妇人的身材。 “呀，毛哥你这是虾仁猪心啊！不过兄弟我喜欢，咱刚子哥的妈身材保养不错，应该拿出来给广大群众鉴赏鉴赏！”旁边一个地沟头搓手附和道。 众人的起哄声和狞笑声，犹如一柄柄刀子插进刘继刚的心窝子里，还狠狠地剜了几下！ 他恨不得吃这些人的肉，喝他们的血，将他们都给千刀万剐，可事实是他现在连抬下手臂都无法做到。 比起眼前这些人，他更恨自己，为什么会因为自己而牵连到那个女人！ “你走！我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需要你求他们！”刘继刚嘶声吼道，眼泪哗地一下流了下来。 妇人抹了把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默默地咬着牙，伸手脱起外套。 咔擦！咔擦！ 黄毛为首的数人举着手机，闪光灯的亮光晃得人眼睛生疼。 “住手！不要拍了！你们不要拍了，我给你们一个交代！”刘继刚的手指抠在坚硬的水泥地面上，竟是留下一行行的斑斑血迹。 啪嗒~~~ 蓦地，远处的阴暗中传来一道脚步声。 脚步声保持着不快不慢的频率，一点点由远及近，那道身影亦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老师！救我！”看清来人的刹那，刘继刚眼中猛地迸发出狂喜之色，他当即大声喊道。 霸哥等人纷纷警惕地转向走来的那人，只消其稍微有点异动，他们就会立马招呼上去。 “你是刘继刚的老师？我劝你别来掺和，否则连你也没好果子吃！说起来有刘继刚这种学生，你也应该很头疼吧？要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霸哥上前一步道，示威性地翻了下手中的蝴蝶刀。 “老师，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在课堂上闹事，不该在校外厮混，以后我都会改的！”刘继刚就像要拽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溺水者，苦苦哀求道。 一身黑色大衣，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阴暗中的来人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他缓步走到霸哥身边，冷冷地说道：“可以让我和我的学生说几句话吗？” 言毕，不等霸哥答复，他就径直来到刘继刚面前，深邃的眸子俯瞰向瘫在地上的刘继刚。 “嗯，老师相信你会改过自新，现在重新开始都还来得及！”他低声说道。 刘继刚闻言，刹那间热泪盈眶，只觉一片漆黑的世界中亮起了一盏明灯。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开玩笑的！”蓦地，那人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冷笑，看向刘继刚的眼神中尽是嘲弄和怜悯之色。 而后，没有任何停留，他从容地从霸哥等人身边走过，一点点被远处的黑暗所吞没。 不紧不慢的步伐，恰如来时。 ****** 第33章 举高高 在语文课上学习欧·亨利的小说时，想必所有人都听过那句“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凡性的教室》刚加更的两章，用这句话来形容大概再合适不过。 乍看之时，只觉得一股寒意直透脊背，想说些什么却似乎如鲠在喉。 然而稍微缓上片刻，再度沉下心来思索，不禁意识到这才是现实与人性。 自古以来，社会大众对教师这个职业寄予了太高的期待，俨然将其捧至一个近乎神圣的高度。 仿佛身为教师就理当具备圣贤一般的品行，对学生谆谆教导，诲人不倦，不抛弃不放弃任何一位学生。 同样的，学生从小就被灌输着诸如“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观念。 犯了错误，做了错事，只消简单的“对不起”、“我错了”、“一定改”便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倘若过多苛责反倒会被埋怨“我都已经知道错了，也说了会改，你还要我怎么样”。 可现实当真如此美好吗？ 显然不是，现实中往往错了就会导致不可逆的后果，罕有改过重来的机会！ 一个人犯了错，必须为此而接受惩罚，最新章节中的刘继刚便是如此。 只是他所承受的惩罚是如此残忍且刺痛，对于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而言，未免过于刻骨铭心！ 不多时，书评区和本章说炸了，直到这会儿读者才纷纷开始留言，抒发内心激动的情绪。 【秦时明月】：“看到最后，突然觉得浑身一冷。” 【仙剑恋】：“当真是猝不及防，瞬间汗毛倒竖了起来。” 【彼岸花开】：“佳言大大这个弯拐得太猛，差点没把我从车上甩出去。别说，庄晓那句‘开玩笑的’实在绝了，既让人不寒而栗，又隐隐觉得解气！” 【落花为雨】：“现在我单方面宣布庄晓就是我男神，那种又冷又邪的气质，简直难以抵抗！” 有人觉得精彩点赞吹捧，势必会有人认为写的8行，迫切地表达起自己的看法，试图引起其他人的认同。 【妄想者】：“这本书我看到这一章为止都是持肯定的态度，作者的笔力很赞，小说题材亦选得极妙，放在小白文当道的启点堪称一股清流。但我终究看走眼了，最新章里作者都写的什么玩意，强行制造矛盾冲突，强行制造爽点，甚至连基本的三观都未摆正，这和辣鸡小白文有什么差别？” 【陌上风语】：“看到一群中二少年在那刷精彩，我真尴尬得不行，这年头看小说都不带脑子的吗？” 【证道压五白】：“咱也不知道这书为什么会火，咱也不敢问。三观如此扭曲的小说，抹黑人民教师形象以作噱头，老铁们跟我举报走一波。” 【须臾雨】：“我不反对给这个学生一些教训，为什么非要牵连到他母亲？纵然因为她的溺爱教养出了这种败儿，可放任一个女性被侮辱却视而不见，无论主角还是作者都是畜生。” 这年头给差评都是门技术活，没头没脑的杠精和嘴臭根本没人搭理，必须摆出七八分看似客观的依据，再参杂入一些偷换概念、煽动情绪的私货，这样方才能达到难辨成分的地步。 这不，新手上路的郭佳就被各种高明的差评给秀晕了。 “这都十多年书龄的老书虫了，怎么嘴那么臭，书评都是一大串的*，偏偏他还给打赏过几百书币，直接禁言拉黑貌似不合适！这个说公道话的读者不错，看法很有主见，呃，老哥你咋一本正版都没订阅过？”郭学霸一边嘀咕，一边挠着头，深深锁起的双眉不知会让多少少女心疼不已。 倘若哪一天郭佳不受女生欢迎了，景言估计那绝对是郭佳经常挠头的锅，把一头乌黑的秀发给生生挠成锃亮的光头！ 景言无语地摇了摇头，救救这个可怜的孩子，也救救孩子更可怜的头发吧！ “起开，书评我来管理吧！”景言不情不愿地走到郭佳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郭佳麻溜地让出座位，待得景言坐下后，他习惯成自然地半扒在景言背上，探出个脑袋学习景言是如此进行管理的。 倘若哪一天景言驼背了，他百分百确信那绝对是郭佳的锅，这货压下来就跟一口黑锅似的贼沉！ 至于热不热的，景言会说自己已经习惯了吗？ …… 接管了狗版主的权限后，景言当即大刀阔斧地处理起繁杂的书评和留言。 仅是看了数分钟，郭学霸便忍不住暗暗点了点头，从景言地方他又学到了几招实用的小技巧。 譬如，像某些摆明了就是无脑喷的帖子，景言也不删除，而是偷偷设置永久禁言后给上加精和置顶！ 用景言比较内涵的说法，这叫做“举高高”。 把你高高挂在上面供人瞻仰，哪怕下面的人开口问候，奈何你的嘴已经被权限狗给堵上了，要么选择坚强视若无睹，要么灰溜溜地主动删帖。 可以说是相当阴损的一招了！ “说起来，这一招我还是偷师的诸葛村夫，改良下后挺好用的！”景言微眯着眼睛，轻笑出声道。 郭佳两眼放光，急忙追问道：“你说的是那个丞相？历史频道的大神诸葛村夫？” “呵呵，除了他那个奇葩，还有谁会想到给喷子点赞加精置顶？”景言反问道。 说起诸葛村夫这位作者，那妥妥是启点的另一朵奇葩，这人就很莫名其妙，对于土豪读者视若草芥，时不时还拉黑铁杆书友。 反倒是喷他的杠精，他不厌其烦地点赞加精，甚至互动多了见对方眼熟就给个副版主当当。 总之，思维方式挺神奇的一个实力大神，否则他那乌烟瘴气、群魔乱舞的书评区足够劝退绝大多数路人，断然不至于成为如今启点的一大风景奇观。 “听说有铁粉发现丞相对他们这些忠实书友爱答不理，气愤之下当场粉转黑，结果如愿和高冷的丞相互动上了！还有个嘴臭的大喷子，追着丞相足足喷了两三年，被丞相封了个副版主，后来他良心发现，竟勤勤恳恳地帮忙管理起书评区，堪称一段佳话！”郭佳不无向往地说道。 “那你估计只听了一半，你口中那个良心发现的副版主，他才当了几星期就被诸葛村夫给撸掉了！原因是书评区太过干净，闷骚的诸葛村夫感觉非常不适，缺少了和黑子互动的乐趣！”景言想了下，还是决定戳破郭学霸脑中的那段佳话。 第34章 快乐 靠着景言的各种骚操作，书评区和本章说内的风气登时变得清明许多。 书友们和谐地讨论小说剧情，交流内心体会，偶然还能玩个梗，可以说氛围相当不错。 在景言的套路影响下，现在书友们遇见那些杠精和喷子时，一个个都是两眼放光，兴致盎然的模样。 不回怼，更不谩骂，就是团团围住，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帮举高高，乐此不疲！ 瞻仰过被举高高，一度挂在上面都下不来的杠精后，之前还有些赞同他们的读者当即倒戈。 这些被举高高的杠精活像是供人消遣娱乐的小丑和猴子，倘若支持他们的言论，岂不显得自己更加睿智？ 至于个别出口成脏，完全侮辱性质的留言，自然是举报、删帖加禁言的三连套餐。 对事不对人，只论小说而不针对作者，这种有底线的杠精和喷子尚且有资格被举高高，但动辄辱骂诋毁他人的粗鄙之流，难道还留着过年不成？ “大佬流弊！”郭佳半个身子压在景言背上，两手划在景言身前像是海豹一样憨憨地拍手道。 景言重重耸了下肩，试图将背上这口沉沉的大锅给卸掉，眼中的嫌弃之色丝毫不加掩饰。 呵呵，这就是女生们心目中相貌与才华兼具的浊世贵公子？ 和郭学霸相处越是深入，景言越是觉得他就一憨批，灵魂之有趣和那些两百来斤的毫无二致！ 要不怎么说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感情，郭学霸的人设简直比娱乐圈那些当红流量还离谱，景言忽然有些心疼学校的女生。 “答应我，千万要守护好少女们的梦，她们是无辜的！”景言一脸凝重，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 郭佳歪头看向景言，一脸懵逼，俨然像个表情包。 …… 《凡性的教室》最新几章，将这本小说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无论数据还是口碑，都在一晚之间再度爆棚！ 十多万字的新书，才刚上过第一轮的试水推，总收藏数却赫然破了四万大关，眼见着即将达成五万收藏的成就。 这就很离谱好吗，抛开白银盟砸出来的个例，正常情况下能够在上架前破五万收藏已经是火书级别了，首日精品几乎板上钉钉。 现在《凡性的教室》轻轻松松就接近五万收藏，它的极限又会是多少？ 但凡明眼之人，稍微估算一番就能够推断出《凡性的教室》在上架前有很大几率达成十万收。 综合小说的口碑及读者黏度，没准就是一本首订破万的神书！ 空龙作为网络写手最大的聚集地，已然被佳言成书这个笔名和《凡性的教室》这个书名所屠版。 按照帖子的性质大概分下类，眼下主要有三类帖子。 第一种是技术贴，即探讨《凡性的教室》为何能够大受欢迎，小说究竟好在哪里，如何才能复制它的成功等等。 别觉得这种事情很扯淡，当年一本都市修仙在空龙上被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各种技术向的分析帖堪比论文。 后来一大批跟风之作扎堆冒出，或模仿其节奏，或套用其情节，还真就养活了不少的写手。 哪怕当不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学习别人的成功案例，成为第一批赶上风口的受益者，亦不失聪明之举。 一位资深的空龙用户【持笔永恒】如此总结道：“初读《凡性的教室》之时，我发觉这本小说与主流网文之间的差异颇大。最为明显之处便在于叙事手法，作者舍弃网文常用的上帝视角，转而代入到配角的视角，如此大胆且新奇的手法在我看来更像是实体小说乃至电影剧本！不过作者深厚的笔力驾驭住了这种叙事手法，还用相当网文式的节奏淡化了在读者阅读中的违和感……” 精辟的分析获得了不少点赞，后面回复的龙友纷纷吐槽，看了照样学不会，这该怎么给自己也整一本类似的跟风之作？ 倒是有些小机灵鬼，心知《凡性的教室》的手法难以模仿，索性就挂张高仿的皮来蹭波热度。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几乎随处可见《凡性的课堂》、《野性的教室》之流的新书，遗憾的是这些书都未能复制原版的逆天成绩。 除开硬核的技术贴，更多的还属吃瓜贴。 譬如深扒佳言成书是哪位大神的马甲，预测小说上架后的具体成绩，赌这位神秘作者能否借着这本神书一举折得今年启点新人王的桂冠，歪歪自己若是写出这么一本小说会如何如何。 至于剩下的最后一种，则可以称为柠檬帖。 或捧杀，或诋毁，或不屑，或带节奏，反正酸就完事了。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自古文人相轻，空龙里本就多为写手，一些小肚鸡肠的巴不得天天死同行。 这种人写文不肯花心思钻研，勾心斗角算计同行倒是一把好手。 今天捏造谁谁谁刷数据，明天战斗某某某抄袭，后天又带节奏xxx引来了严打危机，反正造谣一张嘴，没有真凭实据并不妨碍我现场推理啊！ 别说，有时候逛空龙，当真是能把人看得又笑又气。 笑的是那些蠢的，气的是那些坏的。 总之，理性吃瓜，远离戾气，有空水论坛不如关小黑屋码字！ …… 试水推后第二周，正如景言之前所预料的，《凡性的教室》上了六频和app二级分类中的小编力荐。 后台显示的总收藏数几乎每刷新一次都会增加几个，郭佳码字之余便沉迷于反复刷新后台数据。 你以为一下一下点击刷新，看着那个数字不断增加就会很快乐？ 嗯，没有错，确实快乐的雅痞！ 比喝肥宅快乐水，玩快乐风男还要更加快乐！ 瞅瞅郭学霸那笑得跟傻柴似的憨样，可想而知该是何等的快乐。 “啧！冰川拉面熊都没吃到鸡，果然是没出燃炎杖的缘故吗？”景言并不理解郭佳的快乐，他的脸上只有悲伤。 凭什么别人能买通发牌员，这不公平！ 第35章 棋 郭佳凑过头看了眼景言的电脑屏幕，发现景言正在玩时下非常火的自走棋。 “景言，这棋下起来有趣吗？”郭佳稍显犹豫地问道，眼中隐约透着几分不安。 “还行吧，偶尔下一盘作为消遣倒也合适。”景言随口回道。 说到这，景言却是关掉了游戏界面，转头看向郭佳。 “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别藏着掖着，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以为我会像罗州和江博那样沉迷游戏，之后就把网文的事情搁在了一边？”景言没好气道。 郭佳尴尬地咳了咳，赫然被景言猜中了心思。 眼下两人的小说蒸蒸日上，郭学霸心中欣喜之余多少埋藏着几分患得患失。 一开始景言是被硬拉着才与他搭档，随后合作的过程中他自觉付出和贡献远不及景言，长此以往，两人平等的搭档关系当真能够一直维系下去吗？ “君子重然诺，或许我达不到君子的品德高度，也不至于在自己承诺的事情上出尔反尔！既然我接受了你的邀请，除非哪一天背离了当时的初衷，否则我都认可你这个搭档！”景言不疾不徐地说道，显得颇为认真。 郭佳静静听完，良久方才灿烂地一笑，乐呵呵地勾住景言的脖子道：“呀，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景言你居然能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如此煽情的话来！” 景言不由嘴角抽了抽，恨不得一巴掌糊在郭学霸的脸上。 没想到你这个俊眉星目的居然也玩尬，不会说话就尽量别说话啊！ 瞅见景言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郭学霸当即急中生智，赶忙转移话题道：“说到下棋，卡牌题材的网文尚且常见，不过棋类题材倒挺稀罕。” 谈及卡牌类小说，稍微有些阅龄的读者掰着手指总能说出几本风靡一时的网文。 “还是因为比较百搭的缘故吧，玄幻分类能写卡牌召唤这种王道战斗，科幻分类可以写穿越诸天封印制卡的无限流，都市分类则更容易套上系统流的皮。”景言顺水推舟，乐得被带偏话题。 这么说吧，卡牌类手游的风靡火爆，给了这个题材太多可供发挥和挖掘的空间。 因此，在景言看来卡牌题材和系统流的契合度相当之高，只要设定足够严谨，很容易给读者种玩手游时的代入感。 “既然都是表面形式，为什么大家都不用棋子只选择卡牌呢？”郭佳不解道。 “牌类游戏和棋类游戏种类繁多，撇开个别特殊的游戏，棋类和牌类有着一个巨大的差异！”景言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道。 郭佳恍然大悟道：“你是指棋类游戏大多需要在棋盘上进行，而牌类游戏则少有这个限制？” “没错，棋类游戏中棋子往往围绕着棋盘进行，不同的棋类游戏不仅玩法迥异，甚至连棋盘都五花八门。一旦少了棋盘与相应的游戏规则，下棋还有什么乐趣可言？”景言总结道。 “唉，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小说毕竟只是文字载体，无法像漫画和影视呈现出棋盘和旗子的直观画面，变相增加了读者代入的难度！”郭佳拍了下大腿道。 哪怕套用最为常见的象棋中楚河汉界的棋盘设定，小说中主角操控几枚棋子走个几回合，脑补棋局的读者怕会被直接逼疯！ 而舍弃掉棋盘，棋子可以高自由度地进行移动，那和挂羊头卖狗有何差别，何必吃力不讨好地拿棋类题材作为噱头？ “我刚才在玩自走棋时就在思考，为什么它能够火起来？个人认为，自走棋重在棋子的搭配和布局，减少了中途的繁琐操作，淡化竞技强度的同时不失娱乐性。也许这会是一种可能性的方向吧！”景言缓缓说道。 文娱不分家，能够获得广大受众认可的作品必然有其成功的道理，纵使载体和形式截然不同，可若能触类旁通，研究出其成功的核心因素，未尝没有复制其竞争力的可能。 “换而言之，假如把下棋比作沙场对决，应当侧重于运筹帷幄、临机决断的环节，而将两军厮杀的具体过程简略带过？”郭佳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景言的言论就像为他开辟了新世界的大门。 “即便如此照样不好写，甚至对于设定的要求更高了一筹。既要避免复杂难懂的玩法，又得确保对弈中智商在线，并非单纯靠笔力就能掌控，没有超乎常人的脑子，根本想不出智斗的精彩操作。”景言摊手道。 引用读者们经常吐槽的一句话：要是作者有这个智商，还写个屁的小说！ “呐，景言，你脑中有大概的设定不？”郭佳重重地搭住景言的肩膀，两眼闪闪放光道。 景言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郭佳，忽然意识到这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学霸，脑袋瓜子绝对好用！ 对于其他人来说最为困难的智斗桥段，对于郭学霸而言大概并不算难事。 也即是说，最大的难题瞬间不攻自破！ “乱七八糟的想法倒是不少，但远谈不上成熟，需要再斟酌斟酌。”景言开口道。 设定或许是灵光一闪的产物，可若要成为架构起一本小说的框架，少不得进行增删和修改。 “说出来听听呗，正好最近每天都在苦思冥想《凡性的教室》的情节，拿来调剂一下也是极好的。”郭佳催促道。 “最近创造游戏世界的狗策划向小说挺火，完全可以跟风一波。当然，那些小说里的游戏基本是mmo类型，我想的是在延续开阔世界的同时引入战棋的对战模式……”景言拗不过好奇心爆棚的郭佳，斯条慢理地将自己的想法道了出来。 “具体的战棋玩法呢？”郭佳心里痒痒，追问道。 战棋的设定，将很大程度决定这个构思的价值。 “棋类游戏数不胜数，国际象棋、华夏象棋、围棋、斗兽棋、飞行棋、军棋、跳棋、将棋……这些棋类中的每种棋子皆有特殊功能，若是保留它们的特性，放在同一个棋盘上来场大乱斗，会不会有点意思？”景言回道。 “景言，不是我泼冷水，每种棋都有自己的玩法和规则，将各种棋子大杂烩的想法很新奇，可要怎么做到自洽且平衡？”郭佳皱眉道。 做游戏最忌讳什么都想做，结果什么都做不好，融入进去的东西越多，所会产生的bug也就越多。 就景言方才的设想，如果真要做成游戏，完全就是逼着程序员秃头！ “所以我说了，只是保留特性，战棋本身还需要套上一层皮。打个比喻，这仅仅是一块矿石，具体锻造成什么模样还得看铁匠。”景言神秘道。 第36章 要坚强 闷热的寝室内，两个年轻人浑然无视了高温，犹如刚得到新玩具的孩童般，脑袋杵在一起忘我地交流个不停。 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相性吧！ “我设想中的棋子需要注入星灵方才能够成为真正的战棋，棋子种类决定特性，而星灵将影响到战棋的具体能力。星灵可以是名留千史的帝王，也可以是耳熟能详的将帅，乃至神话传说中的存在。”景言一边说着，一边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郭佳很快就理解了景言的想法，拿起自己的笔在纸上补了几笔道：“拿《曹操传》、《火焰纹章》等战棋游戏为例，棋子种类就好比步兵、弓兵、骑兵这些兵种职业，而星灵就是棋子的角色，关系到攻防血等数据和技能。” “传统的数据流网游已经过时，所以得添加新的元素进去，套用星灵这个有点烂俗的设定，不仅可以扩大受众面，还能由此架构起背景故事。”景言说道。 将这些元素大杂烩进战棋游戏里，无疑有助于吸纳到其他频道的读者，关键在于如何拿捏好度，不让读者觉得突兀和凌乱。 “未来的某一日，异界大军入侵蓝星，蓝星文明几乎毁于一旦。生死存亡之际，某位先导者研制出了战棋的雏形，并首次提及注灵这个概念。星灵衍生自将星这个词，英灵死后魂归星空化作星灵，人类通过天人感应的方式，召唤星灵作为战棋的核心，使其再度降临凡间征战沙场。”景言继续说道。 “嗯……略显俗套，不过还是挺有意思！”郭佳摸着下巴道。 “为了增加玩家的代入感，以及对弈胜利后的成就感，我认为可以效仿lol，玩家将扮演类似召唤师的角色。比方说以玩家为蓝本增加一枚君主棋，玩家可以自行抉择武力、智斗或者辅助的发展路线。而对弈的胜负判定，就在于率先击破对方的君主棋，如同华夏象棋中的将和帅。”景言又抛出了个补充设定。 “这个可以有，比起没头没脑的对弈，君主棋的加入让游戏的玩法变得更加清晰。再者，一款网游除了pve外，pvp亦相当重要，两者缺一不可，君主棋的设定填补上了原先薄弱的pvp环节。”郭佳颔首道。 “战棋的玩法和搭配可以多样化，譬如飞行棋注入星灵吕布，将激发特效【飞将】，大幅度增加机动力并无视地形。五枚华夏象棋中的兵、卒棋子，注入蜀国五虎上将或曹营五子良将的星灵，将触发羁绊获得连携技……”景言越说越来精神，脑中的灵感源源不断涌出。 “光是研究各种搭配就有太多的乐趣，每个玩家都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和口味配置出一套独一无二的战棋，让每一盘的对弈不再是机械的重复！景言，我突然好想玩这个游戏怎么办？”说到这，郭佳一脸幽怨地看向景言。 有一句歌词来形容这种心情颇为贴切：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 “游戏的设定大抵如此，至于主角的定位我还未仔细想过，以玩家身份下场可以参考游戏王，以策划身份当个幕后则需要吐槽玩梗，同一个设定会由此变成风格完全相反的两本小说。”景言喝了杯水润润嗓子道。 “前者热血激燃，放在少年漫中妥妥的王道，后者沙雕欢快，顺应当下网文的主流。啧，真是难以抉择啊！”郭佳双手抱胸，似是陷入了苦恼。 “没什么好纠结的，《凡性的教室》预计字数虽少，可距离完本还早着呢，或许到了要开新书的时候有其他更加优秀的创意也不得而知。”景言倒是豁达，随手将笔记一合塞进抽屉。 毕竟，这个创意仅仅是下自走棋时灵光一闪的产物，和白捡的差不多，景言自然不会多么上心。 “唔姆！新书的创意暂且放一放，眼下的重心还得是《凡性的教室》！”郭佳沉声应道。 有些写手经常会写着写着就生出新的创意，觉得新书似乎要比现在写的更加精彩，于是要么草草进宫，要么双开并进，结果当然两头都没抓住的居多。 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万万要不得啊！ …… 新的一周，《凡性的教室》继续领跑新书榜，恐怖的成绩压得其余新人纷纷怀疑起人生。 不过榜单之上，赫然有另一本小说异军突起，其声势之浩荡犹要压过《凡性的教室》一头。 是的，这本新书正是肥鹅巨的《求生之旅》！ 每天两千字出头，并不妨碍这本小说的精彩纷呈，书友们恨不得将肥鹅祭天，亦不代表他们会因此迁怒到他的小说。 轰！轰！轰！ 在《求生之旅》字数破万的当天，启点app上接连闪过三条白银宝箱的横幅。 瘦鶸后援团开始发力，《求生之旅》的数据登时炸裂，一举将《凡性的教室》挑于马下！ “大神毕竟是大神，粉丝底子摆在那，比不来，比不来！”郭佳看到霸占了数天的新书榜王座异位后，强自安慰自己道。 只是那酸溜溜的语气，以及微微撇起的嘴角，深深出卖了郭学霸的内心。 值得欣慰的是，部分肥鹅的书友陆续发来慰问，勉励佳言继续努力，争取将可恶的肥鹅老贼重新压在身下。 讲道理，如果肥鹅看到自己的书友中出了那么多的叛徒，不知道他搓麻将的时候会不会感到一丝丝的于心不安？ “码字，码字！咱们没有白银盟，可好歹有零星几个盟主，我的存稿都快不够用了！”郭佳看了会留言，顿时干劲满满。 嗯，郭学霸意外的是个很好忽悠的孩子！ 正当郭佳准备放下手机，抄起键盘码字时，一条最新的留言深深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落寞与星辰】：“佳言大大，你的书被百合给奶了，要坚强啊！” 郭佳愣了下，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作家助手中冒出一大堆类似的留言，言辞间尽是同情和怜悯。 “等一下，百合？点娘三大毒奶啊！”郭佳猛地浑身一颤，脸都绿了。 第37章 三花聚顶 诅咒大眼，绿光奶骑，毒草百合，网文圈内谁不闻风丧胆？ 此三人并称启点三大毒奶，堪称来自点娘的神秘力量，奶挂掉的受害者足以拉出一个清单。 多少被广大读者看好的潜力新作，在三人的毒奶下纷纷键盘帽奶，宛若一颗颗流星急速陨落。 就连一些颇有名气的写手都未能招架住这股神秘力量，要么毫无征兆地进宫，要么情节崩坏草草烂尾，活像是失了智！ “虽说毒奶这种东西缺乏科学依据，但大数据摆在那里，就很扯！”郭佳倒抽了口冷气，哆嗦着搜索起百合连载中的小说。 百合姐是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写手，明明是妹子却进军男频，还挑了有些冷门的历史分类。 写手生涯初期的百合姐尚是一位连求票都不会的青涩学生，然而现在，呃，只能说岁月是把杀猪刀，一言难尽啊！ 有书友戏称，百合姐在崛起之路上不知献祭了多少惨遭毒奶的竞争对手，扫除掉那些个具有威胁的存在，可不就剩者为王？ 咳咳，手动滑稽。 百合姐仅靠一本书跻身历史分类扛把子级别的大佬，其实力不言而喻，最起码郭佳就是她的书迷！ 不过也正因为是书迷，郭佳才更深知其毒奶的威力。 平时笑嘻嘻，这会儿轮到自己，郭学霸只觉得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点开百合的小说，最新章赫然是一个单章，读者们喜闻乐见的“有请下一位受害者”的环节。 仅仅半分钟不到的功夫，郭佳便将几行字的单章给从头到尾读完。 “王德发？这完全就躺枪啊！”郭佳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在屏幕上。 他之前就纳闷，百合姐平时多关心呵护同分类的小说，怎么今儿个莫名其妙地奶了《凡性的教室》？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的真相居然别有隐情。 简单归纳一番，大致便是众位大佬们在群里讨论肥鹅是否吃错了药，居然双开新书还每本都坚持做到了日更两千。 素来忙于搓麻而少有冒泡的肥鹅这次好巧不巧正好在线，他也没有多哔哔，只是回了句“征文活动的头奖我吃定了”。 如此霸气的回复，竟是出自咸鱼气息固化的肥鹅巨之口，饶是众位大佬都被惊呆了。 随即，大佬们分析起肥鹅巨吃下头奖的概率，并发起了竞猜作为娱乐。 百合姐正是看衰肥鹅巨一方的中坚力量，为了表达她的决心，这才公然奶了目前最有机会pk掉肥鹅巨《求生之旅》的《凡性的教室》。 “景言，我好方啊！”郭佳委屈地吃小手手，大眼睛无助地投向景言。 “比起百合，我觉得你更加可怕！”景言忍不住往角落缩了缩，话音都带着股颤意。 放飞自我，展露出本性的郭学霸，某种意义而言近乎天克景言。 嗯，郭学霸98年的，景言玩不过他！ 郭佳收敛了些，将视线重新转移回屏幕中显示的后台数据，意外地发现收藏数竟猛涨了一两千，且这个数字似乎还在持续飙升。 “如果毒奶是这种效果，那就让毒奶来得更猛烈些吧！”郭佳呼吸微微急促，鬼迷心窍道。 旁边的景言不禁拧起了眉，恍惚之间他似乎看见一杆旗子深深插在郭学霸的脑门之上。 年纪轻轻就立flag，勿谓言之不预也啊！ …… 不过片刻，寝室内响彻郭学霸的嚎声。 “要死要死，怎么奶骑也掺和进来了！”郭佳欲哭无泪，脑门对着桌面哐哐哐。 打脸来得如此之快，就像龙卷风，郭学霸恨不得把自己给点天灯了！ 江湖中人皆对三大毒奶闻之色变，偏偏他嫌自己命太硬，当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呃，你往好处想，这没准是以毒攻毒，负负得正呢？”景言担心寝室的公物受损，弱弱地出声说道。 “景言，你说得太对了！都是齐名的毒奶，两两相加，可不就把彼此的神秘力量给抵消了！”郭佳激动不已道。 甭管别人信不信，反正郭学霸自己信了。 摸了摸发红的额头，郭佳龇了龇牙，嘀咕道：“莫非奶骑也觉得肥鹅巨8行？呵呵，这倒有点意思，三大毒奶的眼光居然会如此一致？” 话音未落，郭佳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一脸惊恐之色。 “童言无忌，大风吹去！”郭佳忙伸手挥了挥身前的空气，仿佛里面蕴藏着足以致命的有毒物质。 吱嘎~~~ 寝室内老旧的风扇恰好转至正对郭佳的方向，一阵热浪登时扑面而来。 景言长叹了口气，不忍地捂住了脸。 明明挺俊的一小伙，奈何浑身扎满了旗子，跟个刺猬一样，可惜了！ …… 当晚，来自大眼的最后一口毒奶精准命中。 自此《凡性的教室》达成了启点三大毒奶“三花聚顶”的逆天成就！ 书评区和本章说内早已开了花，其中不乏过来看戏的路人。 【单腿海上飘】：“半夜笑出猪叫，作者是造了什么孽才被三大毒奶轮流发功？” 【你好毒】：“难得看到一本不错的小说，不成想是早夭相，厚葬吧！” 【绿色环保奶】：“有没有大佬出来解答下，之前是否有被三大毒奶集体坑害的倒霉蛋？” 【请开始你的表演】：“我记得好像有一本写在异界拍电影的小说，构思挺巧妙的，情节也很吸引人，好不容易顶住了大眼和奶骑的毒奶，最后在百合姐发功后直接断更了。” 【我夸父只喝一勺】：“补充一下，当时百合似乎要证明自己不是毒奶，妄图以毒攻毒。” 【会说话就多说几句】：“噗，这也太惨了吧？劳资迟早有一天笑死在这沙雕小说网站里面！” 读着书友们的留言，郭佳心里那叫一个哇凉。 大概在书友们的眼中，他现在脸上赫然写着一个鲜红的“死”字吧？ 此刻再看到突破五万大关的总收藏数，郭学霸实在难以酝酿出高兴的情绪。 “玩梗归玩梗，谁要是真信了毒奶才是真的笑话。有时间纠结这个，倒不如琢磨下剧情，如何趁着三位大神的推荐发起反攻的号角！”景言倏地冷声说道。 第38章 开会 三口环保奶的滋润下，《凡性的教室》赫然咬住了《求生之旅》的尾巴，保留了重归新书榜王座的火种。 不过目前也仅仅只能死命咬住而已，肥鹅巨获得的推荐力度之大几乎是白金级别的待遇，再加上书友团隔三差五的白银宝箱轰炸，《求生之旅》的数据看上去比买了某宝运营套餐还要离谱！ 新书榜单之上，除了排在第二的《凡性的教室》差距不算太明显，自排行第三的新书开始，显示的综合指数堪堪是《求生之旅》的零头而已。 呃，有必要澄清下，并非差了一位数，而是足足差了两位数，怎一个惨字了得！ 某些原来准备趁着征文活动开新书的写手瞧见如此严峻的形势，当下从心地推迟了发书计划。 而今双日悬空，岂有凡人的活路，至少在这两本小说上架以前，任何参加征文活动的新书都难免受到一定的影响。 索性等上那么一两个月，规避开这波风险，总好过开书后半死不活，惨淡收场白白浪费大半年时光吧？ 怂？写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怂，这叫合理规划！ 当然，总会有那么些自我感觉良好的新人期待一鸣惊人，他们有充足的信心去脚踩肥鹅，拳打佳言。 网文界有句名言怎么说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然而，当整个圈子聚焦于这场激烈的角逐之际，身为当事人的佳言二人则屏蔽了外界的影响，专心于码字、改稿和开会。 譬如此刻，郭佳和景言正在进行本月第443次组内研讨会。 主讲人景言，会议记录郭佳，与会人员共计2人。 “废话不多说，肥鹅的雏菊近在眼前，必须想办法干他一炮！”景言严肃地敲了敲举在手中的小黑板道。 拿着笔做记录的郭佳举起右手，高呼着喊道：“给周董打榜，满城尽带黄金甲！” 似乎混进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不过这并不重要，无视之。 “王继刚的支线剧情差不多结束，下一个支线剧情原本安排的是傅学亮，考虑到为了夺回榜首的位置，我建议将徐瀚轩的剧情提上来！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景言环视了一圈，凝视着中央的郭学霸问道。 “我赞成！”郭佳秒答道，没有一点点犹豫，也没有一丝顾虑。 景言撇了撇嘴，竟觉得有些遗憾。 名场面都不按套路走，郭学霸当真是无趣的男人啊！ “按照景言你的大纲，傅学亮的支线我已经写完了大半，虽然剧情精彩程度不逊色于刘继刚，但若指望有明显突破并不现实。而徐瀚轩的支线反转之强烈，当初看大纲时就差点没把我秀晕，此刻拉上来当做攻坚铁王座的意大利炮再合适不过！”郭佳推了推眼镜，眼中的兴奋之色几乎难以按捺。 高手过招，一旦落入下风便很难扳回颓势，这种时候除非对方失误，否则唯有伺机搓出一手必杀，方有机会逆转胜负 佳言二人满足于《凡性的教室》所取得的成绩，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渴望与肥鹅这种大神来场对决。 听起来有点中二，可年轻人若没有一腔热血，那叫什么年轻人？ “成，就将徐瀚轩的支线剧情提上前来，大纲的细节调整我今天内完成，你也可以率先构思起来。散会！”景言打了个响指，将小黑板放回到寝室角落。 郭佳整理好会议笔记，将其装进一个文件夹内，里面类似的记录纸张已经有了相当的规模。 这亦是景言所提出的一个小建议，两人在创作过程中要多频繁交流总结，而且必须将内容以书面形式记录保存起来。 看起来有些煞费周章，貌似还颇为可笑，但郭佳没有丝毫质疑便点头同意了，且一丝不苟地予以执行。 一个细小的习惯，花费不了多少精力和时间去培养，目测有益无害，何乐而不为呢？ 景言和郭佳两人的习性相差甚多，不过有一个特点倒极为相似，那便是他们都注重细节！ …… 《凡性的教室》剧情有条不紊地展开。 刘继刚彻底绝望的刹那，耳畔似有一道破碎的声响传出，周遭的世界一点点被黑暗所吞噬。 感知、痛觉乃至情绪，仿佛从体内渐渐剥离，他的神情亦变得麻木，眼中黯淡无光。 “三年（7）班，15号，刘继刚，出局！”伴随着一道冰冷的低语声，世界归于漆黑。 第二天，庄晓的英语课上。 嘭~~~ 椅子背重重撞击在桌子上，只见刘继刚猛地站起。 教室内认真听课的学生皆被巨大的动静吓了一跳，目光齐刷刷地聚向暴起的刘继刚。 他们或诧异刘继刚屡教不改，或反感课堂秩序被搅乱，或期待刘继刚今天会闹成什么样让庄晓难堪。 “刘继刚同学，有什么事情吗？”庄晓放下粉笔，转过身来，看着引起骚动的刘继刚开口问道。 声音一如以往的冷淡，难以察觉出其中的情绪。 “庄老师，您刚才讲的时态我没听懂，您能再讲一遍吗？”刘继刚站得笔直，张嘴回道。 明明嗓音就是刘继刚的，可无论语调还是每一个字中间间隔的频率，隐隐透着几分语音助手般的机械感。 教室内的学生们纷纷露出惊愕状，他们猜测过各种可能，但其中绝对不包含眼前这一种！ “现在是上课时间，再讲一遍会耽搁其他同学，你可以下课后来办公室找我。”庄晓平静无比地说道，仿佛一点都不意外刘继刚的反常举动。 “我知道了，庄老师。”刘继刚上下点了点头，缓缓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双手端正地摆放在桌面，刘继刚一手执笔，一手翻书，双目至始至终都未曾从黑板上挪开半分。 三年（7）班的学生们一头雾水，搞不明白刘继刚到底在闹哪出。 唯独心细的苏静优不经意间发现，庄晓摆放在讲台上的那架天平，赫然沉向了其中一侧。 奇怪的是，天平两侧的托盘上并未放置任何砝码和重物。 第39章 睡觉 某个自己熟知的不良少年突然有一天收敛起脾气，开始认真学习，俨然模范生般的举止，想必任何人都会感到异常荒诞。 《凡性的教室》中，三年（7）班的学生们对换了个人似的刘继刚感到非常不适应，隐隐间甚至有点惊悚的味道。 班级内的几个角落处，时不时有人聚在一起，交头接耳低声谈论关于刘继刚的事情。 其中有个别流言，众人表面上嗤笑不已，然而待得一个人独处之际，内心竟止不住地相信起这种离谱的谣传。 或许，刘继刚当真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触动到潜藏在心底的罪恶感，这才会莫名地浪子回头！ 一时间，整个三年（7）班犹如笼罩在了一层阴影之下，气氛压抑且凝重。 代入到班长苏静优视角中的读者，将周遭发生的所有风吹草动皆尽收眼底，情绪亦随之渐渐变得沉重。 【天机破碎】：“看完这几章，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未免太压抑了点！” 【燭颜】：“从一个受欲望、本能和冲动驱使的活生生的人，剥离成毫无情感的冰冷机器，难以想象若是发生在现实中该是何等的毛骨悚然？” 【万俟小咪】：“以天平作为隐喻，表明神性压倒了兽性，而人性亦在这个过程中崩塌。啧啧，本来只想瞻仰下被三大毒奶都给奶了的衰仔，前排留个名作纪念，没想到小说意外得炒鸡好看。” 【博雅达观】：“虽然佳言大大的更新很给力，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催更。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凡性的教室》的剧情，跪求大大快写下一段，这次该轮到报复哪个倒霉蛋了？” 【白日未歇】：“别，现在恰好一个剧情线结束，咱也好缓一缓。等到新剧情展开，到时会被吊得更难受！” 【燕教授】：“大不了修仙追更便是，只要佳言大大肯更新，无论多晚我都等得住！如果读者和作者之间迟早有一方药丸，那作者必然是赚的，因为他只是一条人命，而读者却有千千万万！” 【卖火柴的小红帽】：“这本小说挖的坑太多了，目前根本无法猜出作者的意图，我只希望后面能够保持现在的质量，可别像其他小说一样冷不丁就崩了。” …… 凌晨两点多，217寝室内依旧灯火通明。 “景言，徐瀚轩支线的剧情我已经写了三万字，你给掌掌眼，看哪里还需要改进。”郭佳一脸的仙气，起身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景言双脚曲起蜷缩在座椅上，双手环抱于膝前，微眯的眸子乍看之下就像是一只犯困打盹中的猫咪。 “嗯，我把这条支线的结尾部分大纲再次优化了一番，之前因为将这段剧情提前上来而产生的bug应该都修复了。”景言打了个哈欠，低声回道。 景言将自己的笔记本和郭佳的笔记本对换了个位置，而后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半瘫在椅背上阅读郭佳刚码出来的内容。 “给，你喜欢的黑咖啡，无糖的！”郭佳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将其中一杯递到了景言面前。 景言喜好甜食，唯独咖啡他只喝不加糖的黑咖啡，苦到没朋友的那种。 至于郭学霸，他一般不怎么喝咖啡，眼下为了提神方才顺便给自己也冲了一杯。 平时他更钟情于品茶，没错，就是相当硬核的那种，从烧水到沏茶全程讲究的功夫活。 “哦，多谢！”景言随口道了声谢，接过杯子便抿嘴呷了一口。 苦涩漆黑的咖啡入嘴，景言那张慵懒的脸登时皱成一团，之前半眯的眼睛干脆连条缝都没有了。 旁边的郭学霸看得只觉牙疼，他下意识地关切道：“你明明喝不来这种苦的，为什么不加点糖？反正你挺瘦的，稍微喝点甜的也不至于担心发胖。” 景言脸上的神情逐渐舒缓开来，他双手轻柔地捧着杯子，视线略显迷离地注视着杯中冒出的热气。 良久，景言将杯子放在一旁，很是敷衍地撇嘴道：“大晚上熬夜也就算了，还喝那么甜的东西，你也不怕得糖尿病！” 嘴巴凑到杯子边缘的郭学霸默默放下杯子，满是幽怨地叹了口气，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如此沉重且恶毒的诅咒？ “明天我去超市买几盒力保健，顺便药店配些护肝的保健品。”郭佳愉快地做出了决定。 景言眉头一皱，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问题：“等等，为什么我们已经默认了长期修仙码字的计划？还有，现在几点来着？” 瞅了眼桌面右下角的时间，发现上面显示的时间已经快接近三点后，景言不禁揉了揉酸胀的脑门，低声嘀咕道：“难怪会这么累，感情已经连续工作了六七个小时！” 说起来挺有意思，最早是郭佳码完了一个剧情桥段，景言说自己还差点修改完大纲，郭佳便陪着继续码字。 等到景言搞定新版的大纲，轮到郭佳恰好卡在剧情的高潮处，景言很明白这种关键时刻最好一气呵成，于是就想着再把大纲精修一遍。 如此循环了数次，便有了此刻方才的一幕。 得亏两人对上了频道，要不然没准你等我、我等你，等着等着就天亮了。 “那咱们就睡了？”郭佳挠了挠头，问道。 “睡觉，睡觉！都这个点了，再不睡等太阳出来就热得睡不着了！反正也不算很赶，明天再继续！”景言催促道。 年轻人肯拼命是好，但若真把命都拼没了，那就很尴尬。 网文创作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景言和郭佳若是仗着年轻身体素质好就不加以节制，将来迟早落下一身毛病。 “明天开会时有必要制作一份作息规律表，将来严格按照上面执行。”景言起身来到洗漱台刷牙，一边嘴里含糊道。 “依你，都依你，你说了算！”站在旁边洗脸的郭佳满口应道。 简单洗漱完毕，两人一前一后爬上床铺。 熄灯，未过几分钟，寝室内便响起两道轻微的鼾声。 第40章 书友群 早上八点多，太阳已然高照，刺眼的日光透过阳台和窗户照进室内，一股子热气登时蒸腾而起。 饶是景言和郭佳两人才睡下四五个小时，强烈的困意照样未能战胜上升的气温，先后被热醒了过来。 “景言，真的不考虑下一起住短租房吗？”嘴里戳着牙刷，郭佳无精打采地问道。 “我就是热死，也不会和你拼租！”景言坚决道，在这种关乎个人风评的事情上，他绝对不会真香。 “学校不准寝室私装空调，那咱们买个空调扇凑活凑活？楼下超市搞些冰块，怎么着也比寝室这俩壁扇来得凉快。”郭佳将泡沫吐出，转念一想道。 “呃，寝室的电表能拖得起这种大电器吗？”景言先是一喜，差点没将嘴里的泡沫给咽下去，随即郁郁不乐道。 “稍微改动一下应该不算难，实在不行可以找物电系的同学帮下忙。”郭佳摘下毛巾，顺便将景言的毛巾一并取下递给了他。 “宿管阿姨能在配电室看出用电异常吧？”景言接过毛巾，反手将郭佳的洗面奶放到其手边。 “这简单，宿管阿姨那里我比较熟，稍微说几句好话的事情而已。再说了，咱们又不是不交电费。”郭佳自信地笑了笑道。 景言闻言，莫名地有些恰柠檬。 试问，大学男生寝室的宿管阿姨有好糊弄的吗？ 217寝室所在的寝室楼，宿管阿姨刘大妈妥妥就一更年期妇女，出了名的难说话，人送外号“铁面无私母夜叉”！ 可郭学霸居然说搞定母夜叉也就几句好话的功夫，嘤嘤嘤，莫非长得好看就能为所欲为？ “要是你能说服楼下的刘大妈，那我自然无条件支持买空调扇。哦，对了，记得中午喊江博和罗州一起去食堂吃饭，正好凑下空调扇的钱。”景言耸了耸肩道。 郭学霸是个耿直的娃，他不无为难地挠了挠头道：“这，不太合适吧？他们两人最近都没怎么回寝室，让他们平摊空调扇的钱总觉得不太厚道。而且也就几百来块钱，我和你两人aa就行了。”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俩二货不把生活费花光是不会从网吧搬出来的，更别说考虑毕业设计还有就业实习之类的事情了。我让他们交钱，正是为了从经济根源戒除他们的网瘾，不让他们虚度光阴啊！”景言一副良苦用心的口吻道。 嗯，管你要钱，那是为了你好，就跟压岁钱要让妈妈保管一个道理。 “景言，我明白了！待会我一定会挑个比较贵的空调扇，管保将他们两个的钱包给榨干！”郭学霸深以为然，重重地点头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在网上买箱泡面和榨菜，他们到时绝对会感激你的。”景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煞有介事地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 “光吃泡面和榨菜营养怎么能均衡，怎么着也得加根肠才行！”郭佳认真地说道，而后便拿出手机逛起商城准备下单。 心疼网吧里的俩二货，每天开黑连着被虐也就罢了，现在明明人都不在寝室，却还是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不知道今天中午一起聚餐时，他们收到这个惊喜后会是什么样的精彩表情？ …… 上了新一期推荐位的《凡性的教室》各项指数稳定增长，那夸张的增幅简直能令人眼红到质壁分离。 徐瀚轩支线剧情才刚铺垫，尚未正式展开，总收藏数便突破了六万，继续朝着十万的大关狂飙而去。 推荐票不消多说，每日的打赏数字亦颇为庞大，章节正文后的【作者的话】光是感谢名单还无法全部塞下，只能委屈那些小额打赏用户以“等”这个字眼来替代。 书评区和本章说内更是热闹非常，最为直观地反应便是最新章节往往发布不到十分钟，本章说数量就足有两三百条之多。 五花八门的评论和留言里面，有相当一群读者在询问《凡性的教室》是否有官方书友群，希望可以投入到组织的怀抱。 “景言，是不是该建立一个书友群了？”郭佳对此引起了高度重视，连忙询问起景言的意思。 “书友群啊？我个人不太想建，你自己看着办好了。”景言皱了皱眉，回答道。 “我知道打理书友群需要花费不少精力和时间，但经营好书友群会有助于我们凝聚粉丝，增加冲榜时的竞争力，这个道理没错吧？”郭佳不解道。 “书友群最初的目的是提供一个让读者们与作者彼此交流的平台，偶尔聊聊天吹吹水，不定时开个车。但现在本章说功能的出现，使得互动交流变得无比便捷且更富趣味，聊天群的意义正被渐渐取代。”景言缓缓说道。 事实上，加入书友群的绝大多数人都只是潜水党，冒泡的无非几个大水逼而已，和寻常的聊天群几乎没有多大的差别可言。 “将书友按照粉丝等级加以区分，以一种近乎饭圈的方式进行管理，动员书友群为自己打榜、发红包，甚至主动培养书友的战斗力，在我看来这已经背离了书友群存在的意义。”景言继续说道。 随着用户的低龄化，饭圈文化不断渗透进网文圈，如今的阅读氛围可以说一言难尽。 个别写手的确很有商业头脑，深谙粉丝经济学，玩起饭圈的那套来运营自身，他们所打造出来的后援团今天撕这个，明天怼那个，臭名之昭著与其战斗力近乎对等。 很多时候，路人书友并不反感某位写手，甚至可能还挺喜欢他所写的某本小说，可对于他的某些极端书友，呵呵，赶紧给劳资爬！ 总结下景言的观点，书友群现在的实质功能越来越少，管理还费劲，好不如就在小说内和书友进行互动。 此外，他不希望书友因为书友群而变质，更不愿见自己有朝一日玩起压榨书友的那套。 现在的社会如此浮躁，纯粹点难道不好吗？ 作者就一门心思写小说，想要什么就堂堂正正靠小说内容说话，别搞什么乱七八糟的弯弯道道。 读者觉得小说好看，那就量力而行地支持一番，也别到处迎战和带节奏。 大家安安静静地享受网文带来的乐趣，岂不更好？ 第41章 副版主 网上商城效率极高，第二天早上，郭佳下单购买的空调扇便送至了217寝室。 拆箱，装机，塞进冰块，接通电源，按下开关。 凉爽的冷气从出风口吹出的刹那，217寝室全员纷纷欢呼雀跃不已，那场面就仿佛他们见证了国足在世界杯夺冠一般。 “舒坦！虽然不比网吧的中央空调，但是比起寝室那两个破风扇要强太多！”被掏空钱包后，昨晚唯有回寝室过夜的江博扑上前狠狠地亲了口刚买的空调扇。 他是极度怕热的那种人，之前几天几乎吃住都在网吧，倒没觉得有多热，昨晚骤然在寝室过夜，他只觉自己经历了被架上蒸笼，从生慢慢到熟的过程。 “嘶，这吹出来的风就是不一样，总觉得有股独特的味道！”旁边的罗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沁凉的冷气，光看他那表情妥妥会让人联想到某种需要404的行为。 景言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吹出的可不就是金钱的迷人芬芳，能不独特吗？ 吹着这股散发出金钱味道的冷风，届时手里端着泡面呼哧呼哧，想必这两人一定会非常百感交集吧？ 想到这，景言不禁瞅了眼笑容灿烂的郭学霸，这个家伙切开来绝对也是黑的！ 啧啧，两千多的空调扇，二话不说就给下单了。 江博和罗州钱包被当场掏空不说，顺带还分别打了张欠条给郭学霸，别说这个暑假，怕是下学期短时间内他们都没有闲钱出去浪咯。 按照郭学霸的打算，反正不到一年他们就要毕业，到时把这台空调扇卖给师弟师妹们多少还能回些本。真算下来的话，每个人顶多那么两三百块钱的事情，绝对在俩二货能够承受的范围。欠条什么的，不过当个乐子罢了。 “看你们闲在寝室也没事做，不如给你们个副版主，帮忙管理下留言？也不会让你们白干活，晚上隔壁小鱼庄想吃什么随便点！”景言莫名感到一丝于心不忍，大发善心道。 正愁吃饭问题的俩二货闻言登时喜出望外，差点没激动地将景言扑倒在地狂啃几口，信誓旦旦地保证绝对完成任务。 郭学霸冲着景言眨了眨眼睛，那小眼神似乎在说“你这个黑心资本家，不过我喜欢”。 学校附近的小鱼庄价格亲民，217寝室全体出动一顿撑死就吃个两三百，能换来这两个憨憨尽心尽力地充当劳力，简直不要太赚。 毕竟景言和郭佳两人节省下打理书评和留言的琐碎功夫，便有更多时间来进行创作。区区一顿饭钱，与两人创造的增收想比，完全是九牛一毛的程度。 景言双眼眯成一条缝，回了郭佳个“咱也别乌龟笑王八，大家彼此彼此”的眼神。 就这样，两个小康群众被黑心资本家所设计，沦为帮其创造财富的打工仔。更悲哀且凄惨的是，这两个憨憨还对带恶人感恩戴德不已。 唉，实在太真实了！ …… 江博和罗州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实际上他们还是不靠谱。 呃，好吧，景言对他们的期望值太高了些。 仔细想想也是，就连郭学霸偶尔都会因为难辨留言成分而抓狂，更别说这两个平时不怎么看网文的门外汉了。 大约删除了十来条即便放置不管也会被点娘吃掉的素质留言，给几条吹得天花乱坠的彩虹屁加个精，无事可干的两人挂着副版主的狗牌倒是和书友们互动了一波。 书友们苦于佳言大大太过高冷，满腔的兴趣无从宣泄，此刻冒出两个副版主，可不就给了他们诉苦和八卦的机会。 而临时走马上任的俩衰仔平时哪有这般受人追捧过，相当享受狗牌所带来的明星光环，一会儿透露些鸡毛蒜皮的内幕消息，一会儿和书友们玩些烂梗。 结果意外地，在两人的暖场之下，小说里面的气氛居然相当嗨皮。 这不禁令景言和郭佳有种丢了芝麻，捡了西瓜的惊喜，晚上这顿饭请的，貌似不仅不亏，而且还是血赚？ “或许将来可以开个工作室，让这两个二货也好物尽其用？”景言突发奇想，不过立马就予以否决。 且不提他和郭学霸是否会踏足全职这个领域，就算他们真搞了个工作室，硬拉上江博和罗州未必就是件好事。 大学同寝室之间的情谊尚且还算纯粹，一旦进入社会，涉及到利益和纠纷，彼此的地位发生变化，谁能断言那份情谊不会变质？ 再者，哪怕是父母都无法轻易决定一个人的进路及将来，更何况同寝室的室友。 除非大伙儿有着同一个坚定的目标逐梦前行，否则在这条道路上，或许能够彼此扶持拉扯一时，可时间长了总会有人掉队，乃至被掉队。 念及此处，景言有些唏嘘地叹了口气。 将来的事情说远不远，可说近吧，又似乎难以捉摸。 纠结并没啥用处，倒不如珍惜当下，和这几个二货、铁憨憨度过最后的大学时光。 “郭学霸，之前和你说的泡面，你已经下单了吗？”景言悄悄凑到郭佳身旁，低声询问道。 “哦，还没呢，怎么了，要取消吗？”郭佳同样压着嗓音回道。 “不是，我想说你慢慢挑，尽量挑个口味比较好的，别拿康帅傅这种来敷衍我们的副版主！”景言轻轻地摆了摆手道。 郭佳愣了数秒，而后打了个ok的手势，脸上满是坏坏的笑容。 论腹黑，他郭佳是拍马不及景言的十分之一。 …… “景言，郭学霸，你们快过来看！粗大事了！”倏地，江博似是瞧见了什么骇人听闻的重磅消息，两眼瞪得滚圆，尖着嗓子大吼道。 郭佳和景言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瞧出了些许忧虑，起身走向江博身边。 “喏，你们自己看吧，我得好好缓一缓才行！”江博捂着心脏，缓缓起身离开座位。 却见江博的电脑屏幕之中，正在播放一个视频。 “大家好，我是练习时长三年半的个人练习生许皚昆，喜欢歌舞、演戏、写作……写作一直是我个人的爱好，有空的时候我经常会写些诗歌、散文……这次我将挑战一个全新的领域，那就是网络文学，希望能让大家认识到一个全新的许皚昆……八月一号，我们启点见，欢迎大家到时前来支持！” 直到视频开始再一次重复播放，景言和郭佳才如梦方醒，歪着脑袋一脸懵逼地看向对方。 王德发？ 第42章 作者 景言和郭佳不太关注娱乐圈的那些事，他们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愣是没想起这个叫做许皚昆的练习生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的明星都喜欢玩跨界，打篮球、搞电竞的也就罢了，没想到居然还有当红流量鲜肉跑去写网络小说，也是够奇葩！”罗州啧啧称奇道。 郭学霸闻言，不无好奇地询问道：“你说的那个许皚昆，他很红吗？” “他不是红不红的问题，他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那种……”罗州纠结了数秒，连说带比划道。 景言微微颔首，打开图片网站，从中翻出张前不久还微博超话第一的男爱豆的照片。 “你说的是不是和这个差不多类型的同款？”景言问道。 罗州一看照片，猛地拍了下桌面，重重点头道：“对，就是这款！网上还有人称他是小昆昆呢，说他有望复制前辈的奇迹，成为新一代的流量担当！” “所以这么个前途光明的未来大明星，为什么要跑来蹭网文圈的热度？”郭佳双手抱胸，直言不讳道。 “郭兄慎言，你这话传出去信不信粉丝拿口水淹死你？什么叫蹭网文圈的热度，人那是看得起你个破圈子，抬你一手下乡扶贫！”躺在床上的江博强调纠正道，脸上的表情与他抱着的滑稽球抱枕近乎一致。 上一个打篮球的前辈现在已经当上了nba新春贺岁形象大使，由此足以可见人设的重要性。 相比其他已经被用烂了的人设，似乎擅长写小说的才子人设挺新鲜的？ 如今微博数据造假被c站公然开锤，想要继续吸粉就少不得往外扩张版图，譬如血洗小电视的打篮球视频未尝不是一种尝试，奈何背后团队关键时刻失了智，反倒成就了别人的名声。 和其他圈子一比，网文圈的流量固然有所不及，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再者，若真混出些名堂，稍加运营便可以跨界到影视、游戏等领域，届时影响力辐散开来就变得颇为可观。 “呵呵，这么说来他居然是在下一手图谋甚大的棋？”景言似笑非笑道，微眯的眸子好像正盘算着什么。 “反正他都说了八月一号启点见，届时究竟是单纯图个噱头，还是真有两把刷子，一看便知分晓！”郭佳摊了摊手道。 …… 这个新闻犹如插上了翅膀，不多时便蹿到了微博实时热点榜。 饭圈粉丝迅速出动，开始控评、反黑、打投等一系列繁琐工作，霎时间，就连空气中都是肉眼可见的彩虹色。 “啊~~~妈妈真的可以，无论你决定做什么，妈妈都无条件支持！” “我家的崽崽就是值得骄傲，长得那么帅也还如此多才多艺，你是被上帝亲吻过的孩子吗？这样还让我怎么正眼去瞧其他的庸脂俗粉？” “许皑昆，你这个芳心纵火犯，我就问你一句，什么时候小说才能出版，到时我绝对买上十几二十本珍藏！” “求求你不要再发散魅力了，光是想象一下你笔下的文字，我就觉得世界五彩缤纷！” “为什么要等到八月一号啊，实在是太煎熬了，我恨不得立马就拜读皑昆写的小说。” “平时很少看网络小说，觉得这玩意忒低俗，不过既然是我男神写的，那肯定要支持才行！” “太好了，这样我就有充足的理由向妈妈要学习资料费了。姐妹们，提前准备好充足的账号，我们要让哥哥第一时间登顶榜单！” “之前还有人说我老公是在模仿某个被全网黑的爱豆，我就笑了，他能写出一本小说吗？” “遗憾哥哥不发新歌，不拍新戏，更不开演唱会，好在还有哥哥的小说可以追，不然我会死的！” “你们猜会是什么类型的小说？里面的男主会不会就以昆昆自己为原型，然后发些甜到发腻的糖？” “不可以！我不允许！哪怕只是小说，我都无法接受他和其他女生恋爱！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翅膀，谁也无法独占！” …… 在粉丝的推波助澜下，这本尚未问世的小说已然被誉为“感动数万人”，“畅销全球”，“堪比世界名著”、“本世纪文学之光”的神作。 要说社会普罗大众的反应，自然褒贬不一，总体而言还是持吃瓜的态度居多。 不过在网文圈内，这件事却触动了许多写手的神经，引发了相当的不满。 【莫栢】：“这天怕是要变了，流量明星下场抢饭碗，也是够无语的！” 【不是正太是骚年】：“我不反对许皚昆来启点写小说，这是他的个人自由，但他如此高调地宣布经常，届时必然会有一群饭圈粉丝涌入，启点当真能够做到不偏不倚吗？” 【懂我几意】：“你想多了，即便启点不给予特殊待遇，光是他那些脑残粉在，就算是本烂书也能砸上榜单。” 【望灼夜】：“饭圈文化入侵，到时大家还敢争榜吗？轻则被爆破，重则被人肉，万一有脑残们上门修冰箱，岂不是凉凉？” 【万俟小咪】：“扑街表示影响不大，大佬们是否过于悲观了？网文圈借此机会吸引一波流量，趁机将市场做大，未尝不是写手们创收的机会。” 【思无邪】：“看看现在的娱乐圈，劣币驱逐良币，一切都是流量至上。假如网文圈也变成这样，不看作品质量，就拼作者人气，那还有什么锤子意思？” …… 约莫数个小时后，终于有一位重量级的大神站出来表态。 “这意味着我们在与外界接轨，逐步获得外界的认可和理解。我非常欢迎任何对网络文学充满热情的创作者，更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够摘掉‘写手’这个称呼，堂堂正正地以‘作者’自称！” 此言一出，无论是站在金字塔高层的大神，亦或是在底层苦苦挣扎的扑街都陷入沉思。 是啊，时至今日，‘作者’二字对于网络‘写手’而言仍是那束璀璨耀眼却又遥不可及的光芒。 第43章 弯道超车 某流量明星强势进驻网文圈的新闻固然轰动，不过并未对景言和郭佳的日常造成实质影响。 两人每天的作息相当规律，早睡早起、吃好喝好，同时还不忘进行锻炼身体，并未苦哈哈地从早到晚埋首于敲键盘当中，恨不得自己浑身是肝。 倒是回归217寝室的江博和罗州对此感到极度不适，清晨在青轴清脆悦耳的敲击声中早早醒来，晚上想要多晚一会儿游戏则需要承受景言和郭佳双重的死亡凝视，唯有怏怏地熄灯睡觉。 就连被拉着去进行深恶痛绝的体育锻炼，俩二货亦是敢怒不敢言，没办法，他们现在是打工仔，得罪不起资本家！ 七月份第520次组内会议。 “加更的频率稍微缓缓，这样下去我们上架的字数肯定要爆。”景言惯例地举着小黑板，认真地提出第一项议案。 距离八月仅剩下一个小尾巴，《凡性的教室》说什么都赶不上八月一号强推上架，是以两人当初计划的便是九月一号那批次。 然而最近频繁的加更，使得小说的字数已经快接近二十万字的大关，按照这个趋势下去，等到九月一号那天小说的字数没准会超过五十万！ 显然，这将是一个颇为尴尬的数字，要么上架当天倒v，要么提前到八月中旬左右上架。 无论哪一种结果，多多少少会对《凡性的教室》的上架成绩产生影响，而这是景言和郭佳两人所不愿乐见的。 “好吧，暂时恢复成每日三更，我把需要加更的章数统计好，届时等到上架后再爆发。”郭佳一边记录，一边开口道。 按照一天三章六千字的更新频率，到九月一号时小说差不多三十来万字，属于比较合理的上架字数。 “记得把情况说明一下，也不需要专门开个单章，在章节末尾的作者的话里知会一声，想来大多数读者会理解的。”景言说道。 “这样会不会劝退一批不耐烦的书友？”郭佳担忧道。 如今虽然阔了，但郭学霸依然相当重视每一位书友，每每看到些弃书的评论，他总会默默地叹口气，一脸落寞的神情。 “只要我们的小说内容够扎实，读者觉得够好看，书友想退坑都难！”景言自信道。 讲道理，肥鹅巨这种每日两千字飘过的咸鱼都没被书友给淹死，他们每天三章还成了天怒人怨的大恶人不成？ 网文圈的事情，从来是拿作品说话，好看就是好看，哪怕更新慢照样追更无数，难看就是难看，任凭日更数万照样没人稀罕。 景言会说出这番话，并非某位女歌手给的勇气，而是他和郭佳携手创作出来的作品赋予了他充足的底气。 “呵呵，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徐瀚轩这条线的剧情结束后，书评区和本章说内究竟会炸成什么样了。”郭佳不无期待地说道，嘴角洋溢着几分耐人寻味的笑意。 …… 季峰是一名高三复读生，上个月刚高考完毕。 经历卧薪尝胆式的一年苦读，季峰今年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被一所心仪的高校录取。 这不，脱离苦海的季峰最近彻底放飞自我，拼了命地弥补这一年所错过的快乐。 旅行、购物、谈恋爱、打游戏……呃，还有看小说。 憋了整整一年，当季峰再次登录启点app时，赫然发现书架里的小说变得天翻地覆：有完结了的，有进宫的，有干脆失联了的。 一大堆的老书可以补，一大堆的新书可以追，这种无需担心书荒的充实感，简直不要太幸福。 双倍的快乐，双倍的幸福，可以说十分嗨皮了，堪称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快乐源泉！ 而在众多的小说之中，季峰最为心水的当属一本眼下十分火热的新书。 没错，那就是肥鹅巨的新书《求生之旅》！ 巧妙的设定，精彩的剧情，老练的文笔，除了更新一如既往的遗憾外，这本小说在季峰看来是近些年来最好看的小说之一。 尽管字数太少看得有些不过瘾，季峰仍给肥鹅打赏了一个盟主，倒没奢望肥鹅良心发现加更，只求这厮别发咕咕咕的单章。 “我去，肥鹅巨被爆了？现在的新人都这么猛的吗？”这天季峰照常扫榜挖书，待得他看清《求生之旅》新书榜第一的位置被顶掉后，忍不住惊呼出声。 从底部爆掉肥鹅，一举将其压在身下的，赫然是之前排在第二的新人新书。 “《凡性的教室》，我记得前几天扫榜单时这本书的综合数值还差肥鹅巨一大截吧，这么快就给追上来了？”季峰忖思道，脸上有些难以置信。 大神被新人爆掉并不稀罕，可凡事总该讲个基本法吧？ 季峰可以拍着胸脯说，肥鹅最近几天非但没有写崩，甚至剧情之精彩还有所提升，这一点从《求生之旅》的综合数值涨幅便可以得到印证。 在这种情况下，一本新人新书凭什么在短短数日内弯道超车？ 季峰脑中最先弹出的想法便是这书刷了，否则数值岂会涨得如此离谱。 可转念一想，肥鹅巨难得开单章推荐的小说，以及启点公认三大毒奶集体发功的对象，如果这本小说真刷了，那该打了多少人的脸？ “除非，《凡性的教室》最近几天的更新相当惊艳，精彩程度犹在《求生之旅》之上！”季峰推导出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太相信的可能。 肥鹅巨日常被黑，但诟病他作品质量的人极其稀少，可以说他与白金大神之间的差距仅仅只在于字数的多少而已。 这么一位实力派大神，竟然在和新人的pk中落败了？ 打个比喻，2014年的世界杯前，有人剧透1-7的比分，你会信吗？ 抱着这般心情，季峰点开了高居新书榜榜首的《凡性的教室》，打算一窥究竟。 “之前便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头，还有大堆的读者四处安利如何如何好看，我今天就瞧瞧是否如传说的那般精彩！”季峰嘴里嘀咕道。 第44章 冲突 和许多读者相似，季峰这一戳进来，他就出不去了！ “妈耶，同期的新书榜上居然会有这么两本神书，简直不要太赚！”季峰刚看完刘继刚线的剧情，只觉后背窜起一股寒气，可说什么都难以割舍下手中的手机。 有道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话一点不假，尤其在网文这个主观性颇强的领域，“彼之仙草，我之毒草”可以说十分正常。 大家好，未必是真的好，唯有自己觉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而《凡性的教室》经过季峰亲自尝试，已然获得了相当高的评价，足以媲美肥鹅的《求生之旅》。 不夸张地说，有这么两本质量神书珠玉在前，季峰觉得新书榜剩余的小说基本可以划分到乐色的范畴内，需要商榷的无非是属于哪种垃圾罢了。 “按照这个水准，但凡接下来剧情别崩掉，这本小说完全有机会一书成神啊！最关键的是，作者更新挺勤快，不像肥鹅那厮每天挤牙膏！”想到这，季峰不由地升起几分怨气，恨不得立马冲到楼下买一只肥到流油的烧鹅啃着吃。 吐槽归吐槽，季峰心里的疑惑依旧没有得到解答，他承认《凡性的教室》并不逊色于《求生之旅》，可要说质量稳压一头那绝对是气话。 作品质量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冲榜自然拼的是作者的底蕴与人气，肥鹅巨正儿八经的大神级写手，后援团也是公认的出手阔绰，这不哐哐哐就是几个白银盟开路。 而《凡性的教室》的作者佳言成书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毫无任何过往成绩和底蕴，那他究竟是怎么拼过肥鹅的？ 正当季峰纳闷之际，他发现本章说内频繁出现“前方高能”、“剧情开始超神”、“回来二刷”、“猝不及防”之类的留言。 还有个别神隐的楼层，结合上下楼来看，应该是剧透被献祭了。 季峰登时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不出意外地被钓起了浓浓的兴趣。 前面的刘继刚线已经相当惊艳，瞧书友们的留言，貌似后面的剧情还要更上一层楼？ 嘶，那岂不等于上了天，和太阳肩并肩？ 剧情继续推进，徐瀚轩线的三位关键人物渐渐露出水面。 首先便是徐瀚轩，一个性格腼腆，相貌、成绩、体格全部平平无奇的普通高中生。 用其同桌张超和心仪对象苏静优打趣时的说法，徐瀚轩就像日漫中除了“亚撒西”外再无其他闪光点的食草系男生。 第二位关键人物是班上一位女生，名字叫做李菲，属于那种精于钻研经营人际关系，带着几分绿茶色的女生。 她的相貌并不算特别出挑，但架不住身材极为出格，那种夸张的曲线对于青春期的少年来说相当具有诱惑力，是以倒不缺乏追求她的男生。 最后一位男生叫陈泽，人送外号“泽少”。会唱歌，会街舞，会弹吉他，会打篮球，文体两开花，重点还长得帅。 三个人，两男一女，显然这将会是个白学气息弥漫的展开。 在张超和苏静优两人日常撒狗粮过程中，三人的关系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简单归纳下，张超发现同桌徐瀚轩经常望着李菲的背影发呆，要么痴痴地拿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着什么。 秒懂了徐瀚轩心事的张超决定助攻一波，不成想李菲已经有了男朋友，对，就是之前提及的陈泽。 两人一个是校篮球队队员，一个是啦啦队成员，一来二去就直接处上了。 而最最狗血且精彩之处在于，徐瀚轩和陈泽果然是死党的设定，深得韩剧之精髓。 不过徐瀚轩的懦弱性格摆在那，他没有那个勇气去横刀夺爱，且插刀的对象还是自己唯一的挚友。 按说剧情这么发展下去，应该不至于爆发出剧烈的冲突才对，直到某一天的英语课上。 ******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张超用手肘戳了戳徐瀚轩，悄悄凑过头问道。 徐瀚轩似是受到了惊吓，浑身一颤，急忙用手捂住摊开的书面。 刹那之间，张超依稀看清徐瀚轩的英语书上夹着一张相片。 照片的场景在一个篮球场内，画面的正中央，隔着球场的另一端站着一群穿拉拉队服的女生。 女生们穿着紧身的服装，尽显青春活力，其中一位胸怀宽广到犯规的女生十分醒目。 “瞧你这熊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啧啧，这球真大，不，这球真圆！”张超挑了挑眉，坏笑着调侃道。 “别胡说，我，我不是……”徐瀚轩的脸顷刻间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辩驳道。 “哥们，你这样怎么可能有机会？喜欢就大声说出来啊，你不主动难道还等着接盘不成？”张超的声音稍微提了几度，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仿佛被触动了心中最为敏感的痛处，徐瀚轩的脸色立时变得无比难看，他竟冲着张超大吼出声道：“你懂什么？凭什么这么说？” 冷不丁的爆发，瞬间招来了教室内所有人惊异的目光。 讲台前的庄晓缓缓放下教科书，黑框眼镜下冰冷的眸子逐一扫过二人，末了语气平静地说了句：“徐瀚轩，下课后来办公室一趟。” 课程继续，好奇的同学时不时朝着徐瀚轩和张超瞟上几眼，而后与同桌窸窸窣窣地低头交谈着什么。 徐瀚轩嘴唇紧抿，摆放在桌面的双拳死死拽起，厚重的刘海遮掩下，他的眼眸中犹如燃烧着一团渴望燃尽所有的火焰。 张超正打算向徐瀚轩道歉，然而看到徐瀚轩此刻的模样，他不知该如何开口。 下课铃响起，庄晓不紧不慢地放下粉笔，整理好讲台上的教具，便径直离开了教室。 等到庄晓走出教室大门，整个教室登时活了过来。 嘭！ 忽地一道巨大的声响，却见陈泽气冲冲地来到张超面前，一脚踹飞了张超的课桌。 “张超，你敢欺负我兄弟？”陈泽伸手拽过张超的衣领，怒不可遏地吼道。 “放手！”张超也是来了火气，毫不退让地对上陈泽的目光。 于是乎，天雷勾动地火，两人顿时扭打成了一团。 三年（7）班教室内尖叫声此起彼伏，一片鸡飞狗跳状。 ****** 第45章 反转 这段剧情并不好写，因为情节显得俗套狗血，容易降低读者们的阅读体验。 可要是草草略过，会导致铺垫不足，使后文的反转失去应有的弹性和张力。 因此，对于节奏的把控以及文字的拿捏出落得至关重要。 为了呈现出最好的效果，郭佳在这段剧情上前前后后共修改了五六遍，且还是大修！ 事实证明，这份付出是值得的，《凡性的教室》后续几章发布后，正式开启了无双模式。 …… 自从徐瀚轩从庄晓办公室回来后，张超发觉他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平时总是一副魂不附体的样子，仿佛教室内的任何事物都引不起他的关注，偶尔站在个角落处还会莫名地对着空气嘀咕着什么，脸上时喜时忧。 越是留意观察，张超越觉得徐瀚轩像是撞邪了。 奈何前几日闹了出不愉快，张超一时间拉不下脸开口询问。 如此持续了一周左右，徐瀚轩忽然又恢复了正常，神情举止又回到了之前那个略显腼腆的食草男生。 然而，张超悬着的心刚落下没多久，现实便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这天凌晨两点多，睡在寝室中的张超被一阵吱嘎吱嘎的声响给吵醒了过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照进室内，张超赫然瞧见一张床铺有节奏地晃动着，那是徐瀚轩的铺位。 张超的睡意登时消了大半，他从床铺坐起身，探出头看向徐瀚轩的床铺。 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徐瀚轩平躺在床上，他的左手拿着张薄薄的纸片，他的右手则放在某个难以言说的位置，进行着一种不可描述的机械运动。 张超只觉得尴尬癌都犯了，当即轻手轻脚地躺下，心里则是嘀咕着徐瀚轩居然如此闷骚，竟对着张照片做那种事情。 半睡半醒之间，张超迷迷糊糊听到一阵细微的呼吸声从自己的床铺旁传来。 他睁开眼睛，惊骇地发现徐瀚轩竟直直地站在他的床边，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的脸。 这一刻，张超差点没被吓得心跳停拍。 见到张超醒来，徐瀚轩僵硬地挤出一丝笑容，抬手竖起根手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随即，他便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接下来的数个小时，张超煎熬到难以入眠，满脑子都是那惊悚无比的画面，直到室友们陆续起床，他方才松了口气，跟着穿衣洗漱起来。 来到洗漱池，张超扭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就往自己的脸上拍，沁凉的自来水犹如一记镇定剂，将张超的情绪安抚了下来。 就在张超打起精神，转身离开之际，他猛地瞳孔一缩。 不知什么时候，徐瀚轩又站在了他的身后，默不作声地盯着他洗脸。 “你之前说的挺对，我不主动就不会有结果。”徐瀚轩突然开口道。 “哦，那助你好运！”张超微微颤栗，嗓音亦有所破碎。 徐瀚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来到张超刚才的位置洗漱起来。 张超看了眼埋头洗脸的徐瀚轩，强忍着迈起快要软掉的腿肚子，恨不得离这个愈发陌生的同桌越远越好。 刚走出数步，张超模模糊糊听到背后传来徐瀚轩自言自语的嘀咕声。 “只要没有了那个碍眼的存在，我就能夺回她的心了！” …… 季峰看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瞅了瞅周围，生怕自己旁边就站着个徐瀚轩。 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季峰不禁长出了口气。 《凡性的教室》中对于人性的描写相当深刻，尤其是一群青春少年少女在欲望和道德间徘徊挣扎，最终彻底倾倒向一侧的过程，让人不得不感慨佳言成书这位新人作者的实力。 “接下来就该是彻底黑化，为了病态畸形的爱而丧失理智，做出无法回头的错误抉择吧？”季峰怅然叹道，内心颇为复杂。 现在的二次元已然将病娇列为一种萌萌哒的属性，甚至还不乏“病娇娘赛高”的簇拥者。 说到底，这毕竟是个看脸的社会，倘若他们喜欢的病娇娘是个丑女，他们还萌得起来吗？ 呃，大概率只会觉得恶心、负担以及惊悚吧？ 季峰现在对徐瀚轩这个书中人物的印象大抵如此，既有几分同情，又有几分理解，但更多的还是反感和抵触。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当真是至理名言啊！”季峰唏嘘不已，顿顿顿喝下一罐肥宅快乐水，打算一口气将进度追至最新章节。 约莫半个小时后，季峰重重地爆了句粗口：“靠！这反转，我给跪了！” …… 因为剧情过于精彩的缘故，季峰中途根本就没闲暇去刷本章说。 此刻回头点开本章说，方才发现里面全都是书友齐刷刷的“卧槽”。 自古评论出人才，千古绝句随口来。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此时此刻，或许比起什么千古绝句，也唯有“卧槽”二字方能生动形象地表达出书友们真实的内心感受。 【多热沸水】：“作者何不浮云上九霄？最后的这反转，当真是绝了！” 【我没有开挂】：“回过头想想，一切都合情合理，甚至前文还有适当的铺垫，并不会觉得突兀。” 【装死小强】：“这究竟是什么神仙剧情，吹爆不过分吧？” 【我是阿伟】：“不说了，我刚打赏了生平第一个盟主，佳言大大这本小说，值！” 【奶茶不要茶】：“学生党比较拮据，打赏不起盟主，不过每天的推荐票，还有以后的订阅、月票我绝对不会拉下。” 【快乐七天】：“啊~~~我为什么那么手贱，明明都看到防剧透的提醒了，偏偏还往下面翻！我现在有种拿刀剁了剧透狗，然后再给自己一刀的冲动！” 【诚哥吾辈楷模】：“我是被室友给剧透了，心里那叫一个气。唉，没空打字了，现在室友躺在医院，等我去交医疗费呢！” 季峰津津有味地读完所有本章说，心中不禁有些窃喜。 果然，真正的老司机读者往往会在第一遍阅读时无视本章说，等到二刷的时候再点开本章说进行互动。 第46章 白银大盟 同一时刻，无数读者皆是被《凡性的教室》的神反转给秀到喷饭。 原以为徐瀚轩会与陈泽反目成仇，在诚哥曾经战斗过的地方上演一出血腥盛宴。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剧情疯狂打脸！ …… 张超好奇之下偷偷翻阅了徐瀚轩放在课桌内的笔记本，发现里面写满了层层叠叠的“去死”、“杀”、“背叛”等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 在笔记本的最后，赫然留有一页相对整洁的文字，上面的内容竟是徐瀚轩留下的遗书。 字里行间，充斥着徐瀚轩几近崩坏的痛苦和挣扎，他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结束这场单恋的冲动，也好得到解脱。 徐瀚轩计划在这个星期日，将一切都画上句号，他要让那个夺走他心上人的插足者付出血的代价，然后用最凄美的方式与心上人一起殉情！ 张超看到笔记本时已经是星期日中午，他猛地想起这周徐瀚轩没有留校，隔壁寝室的陈泽亦早早回了家。 他急忙拨打起徐瀚轩的号码，然而提示对方已关机，心急如焚的张超挂断后拨出从别人处问来的陈泽的联系方式，对方却一直未接电话。 反复打了数次没有接通，张超只好找上同样留宿住校的苏静优。 两人一合计，认为贸然报警会造成不可逆的后果，万一徐瀚轩只是写来发泄情绪，那就非常僵硬了，因此两人便打算求助于颇为信赖的副班主任郭旭。 一番折腾，三人总算联系上了徐瀚轩的母亲，得知他一大早就出了家门。 至于无法取得联系的陈泽，他的父母正在上班中，对于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知。 三人眼见事态朝着不太妙的方向发展，连忙乘车赶往陈泽家里。 待得他们抵达，恰好迎面瞧见一身黑色大衣的庄晓从徐瀚轩家中走出，而陈泽正站在门口相送。 郭旭立即上前询问，了解到庄晓是因为陈泽和李菲谈恋爱的事情临时上门家访，陈泽之所以没接电话正是因为庄晓在家里不方便接听。 见到陈泽安然无恙后，三人纷纷松了口气。 正当三人暗道可能想多之时，苏静优忽地瞧见陈泽家的门上贴着一张照片。 张超觉得眼熟，扯下一看，发现正是当初在徐瀚轩处瞥见的那张照片，毕竟照片中李菲的胸怀太具备辨识度了。 只是此刻这张照片上，中央处的李菲脸上被涂鸦上了一个鲜红的叉，旁边还写有字迹潦草的“贱人”、“该死”、“偷腥猫”。 张超盯着照片仔仔细细地看了数秒，一个荒诞至极的猜测犹如电流般直通脑门。 也许，他从一开始就猜错了，这张照片偷拍的对象并非李菲，而是篮球场内几乎模糊的某个人！ 徐瀚轩并非腼腆羞涩，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李菲，而是他的心上人的的确确另有其人！ 顺着这个方向推理，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与此同时一滴滴冷汗自他的额头涔涔而下。 假如张超的猜想没错，那么现在李菲才是处境最危险的那个，徐瀚轩心心念念要其付出代价的那个插足者！ 可惜，张超触碰到真相的时刻已经太晚。 今天陈泽和李菲早就提前约好在宾馆进行一项少儿不宜的活动，只不过陈泽尚未出门就被突然家访的庄晓给堵住，耽搁了赴约的时间。 一路上陈泽接连给李菲打了好几个电话，可电话一直无人接听，那一声声的嘟嘟嘟，恍若一块块大石压在几人心头。 等到几人赶至宾馆房间，洗白白的李菲赫然被五花大绑丢在角落，而徐瀚轩则一脸淡然地坐在椅子上，手边摆放着一把锋利的尖刀。 …… 季峰怎么都没有料想到，徐瀚轩他喵地居然喜欢的是自己的死党陈泽！ 之前小说花了不少笔墨描写徐瀚轩对于李菲的留意和关注，那根本就不是单相思的痴迷目光，分明就是审视第三者的死亡凝视！ “只能说作者借住张超的视角进行的误导太过出色，让我们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徐瀚轩暗恋李菲的猜测。如果沉下心仔细分析，不难发现其中隐藏的伏笔和线索，可偏偏就是第一次看的时候毫无察觉。”季峰啧啧赞叹道。 因为这个神反转，之前看似狗血俗套的剧情登时获得了升华，如此精妙的手法和设计，几乎让季峰怀疑自己看的是哪位推理大家的畅销作。 季峰继续戳屏幕翻页，页面中冷不丁弹出“当前已是最后一页”的提示。 “呃，这就没了？”季峰愣住了，隔了数秒猛地爆发出一声哀嚎。 难受了啊，兄弟！ 季峰咬了咬牙，点开充值界面，狠心充值了一万软妹币。 那是他成功考上大学后父母给的奖励，本来打算用来购置一些衣物和消遣品。 半分钟后，一条全站消息的横幅自所有正在启点阅读的用户屏幕上方缓缓飘过： 【峰峰峰打赏《凡性的教室》100万点，成为本作品的白银大盟！】 豪掷万金后季峰仍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搁在之前他连打赏个盟主都会觉得肉疼，更别说白银大盟了。 在季峰看来，这简直就是败家子一样的行径，一万块软妹币啊，干什么不好？ 不过季峰并不后悔，一年的复读经历让他深刻明白到鼓励和支持是多么的重要，他不希望这么位惊才绝艳的新人作者仅仅只是昙花一现。 一万软妹币，了不起他上大学后打几份工再给赚回来，但像《凡性的教室》此等潜力神作，不支持一番他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似是被季峰的白银宝箱给砸出了认同感和决心，不多时又是一条横幅自界面上方飘过： 【潇湘妃子打赏《凡性的教室》100万点，成为本作品的白银大盟！】 接连两个白银盟砸下，顿时惊起一滩鸥鹭，一群吃瓜路人纷纷刷起“666”、“大佬”、“奶牛啤酒”。 而新书榜单之上，获得两个白银大盟的鼎力相助，险先快要被再度发力的《求生之旅》给掀翻的《凡性的教室》综合指数瞬间猛涨了一大截，稳固了当前第一的座位。 第47章 吃辣一时爽 217寝室内，郭学霸呆若木鸡地坐在屏幕前，手指挨个数着长长的一串零。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热乎乎的白银大盟，一来还来俩！”郭佳似是进入了祥林嫂模式，嘴里反复嘀咕道。 景言本来打算给郭学霸分析下两个白银宝箱砸下后可能导致的隐患，譬如收藏数变水，影响收订比，往后容易后劲不足等等。 不过转念一想，这么装未免容易被人给套麻袋，索性也就跟着郭学霸一起火之高兴，算是沙雕了一回。 毕竟，两个白银大盟，即便忽略其附加的意义和价值，单就折算成俗气的软妹币那也是实打实的两万。 哪怕网站先分掉一半，再刨除交税的部分，剩下的稿费景言和郭佳起码每人能分到四千左右。 听起来似乎不多，但往扎心了说，大概很大一部分应届毕业生未必能够有这个数字的月收入。 更别提这仅仅是两人当日的一笔额外收入！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啊，有时当真要比人和猪之间的差距更大！ 这不，江博和罗州两个打工仔酸得都成柠檬精了，恨不得扑在床上咬被子。 凭什么他们连吃饭上网都成了奢望，而寝室另外两个黑心仔却轻轻松松月入数万，一看将来就注定迎娶白富美的光明前景？ “我就想问一句，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你们数着厚厚的钞票，吃得满嘴流油，风光无限，我们辛辛苦苦给你们从早干到黑，到头来却连欠条都难以偿还！”江博心酸不已，只叹世道不公。 “是啊，像我们这种人每天光是卑微地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偶尔羡慕地看上某些成功人士一眼，都会感到发自灵魂深处的无力！”罗州附和道，言辞间满是市井小人物的无奈。 说着说着，两人相拥而泣，眼角挤出的泪水可以说相当敬业了。 嗯，绝对强过某些抠图、大头贴的演员。 “哦，真是见鬼，我的伙计，收起你们那该死的演技！上帝，我是说你们不觉得这真是糟透了吗，简直比隔壁苏珊大妈做的苹果派还要糟糕！我发誓，你们要是再这样，我一定会用靴子狠狠地踢你们的屁股！”景言嘴角微扬，抄起一口翻译腔便开始互相伤害。 对于外语系的学生来说，没有什么比翻译腔更恐怖、更尴尬的存在了！ 别说江博和罗州顶不住，就连旁边的郭学霸听完后也紧紧皱起了眉。 蓝瘦，香菇！ “难得今天有白银大盟，要不出去吃个火锅庆祝一下？我请客，你们随便敞开了吃！”郭学霸揉了揉眉心，出声提议道。 “佳哥威武，佳哥霸气，我就知道你是讲义气的好兄弟！”江博竖起大拇指道。 “古人云：狗富贵，互相汪。郭少此举，颇有古人风范，实乃吾辈楷模！”罗州丝毫不落下风，彩虹屁也是一套一套。 景言耸了耸肩，反正今晚的消费由郭公子买单，他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 将晚上需要上传的章节设置好定时发布，217寝室四人浩浩荡荡地杀向了大学周边的火锅城。 众所周知，娘炮才会挑冬天吃火锅，真正的猛男当然得在炎炎夏日吃火锅了！ 从红汪汪的锅里涮好一片牛肚塞进嘴里，再抿口浓香醇厚的白酒，那种浑身冒汗的酣畅感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店家是多年的老字号了，正宗的渝州火锅，底料相当扎实，用郭学霸的原话就是“麻辣轩香，巴适”。 鸳鸯锅？呵呵，那种玩意儿就是火锅中的邪道，没有灵魂可言！ 四人哼哧哼哧吃到撑得快下不了桌，就连一向口味比较清淡的景言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辣得嘴唇发红。 三个字，舒服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217寝室内早早就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辣一时爽，菊花火葬场。 “罗州，快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有本事抢厕所，你有本事开门啊！”江博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砸着紧闭的厕所门。 “噢~~~打死劳资以后也不吃火锅了，这滋味简直就跟塞了烙铁一样！”里面传出罗州凄惨的悲鸣声。 景言顿顿顿灌下早上的第五杯纯净水，隐隐间胃里依旧有种火焰在灼烧的错觉，他幽怨地瞅了眼没事人似的郭佳，很想质问他一句“这就是你口中的微辣”？ “景言，下次跟我去渝州，我请你吃最地道的渝州火锅！昨晚去的那家虽然正宗，但总归差了那么些意思，不够麻，不够辣！”郭佳冲着景言龇牙笑道，一脸的诚恳与热情。 “谢邀，我这个人晕车晕机，大老远跑去渝州怕是能吐到天昏地暗！”景言没有一点点犹豫，干脆地婉拒道。 “呃，你晕车吗？我记得你去年才考的驾照吧？”郭佳挠了挠头道。 “自己开车，和乘别人车那能是一回事？”景言理所当然地辩驳道。 郭佳点了点头，貌似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好不容易糊弄了过去，景言偷偷松了口气，他确实会晕车晕机，但绝对没有刚才说的如此夸张，至少不会对正常的出行造成障碍。 咚咙~~~ 正说话间，郭学霸的手机响了下，亮起的屏幕中央浮出一条微信消息气泡。 “我下楼一趟，同学给我带了些家乡的土特产。”郭佳点开消息气泡回复了一句，便准备下楼去。 景言揉了揉难受不已的胃，起身说道：“正好我去楼下超市买盒酸奶，一起下去吧。” 两人来到寝室楼下，迎面就碰上一个戴着白色遮阳帽，身材娇小可爱的萌妹子。 对方瞧见郭佳的刹那，眼中的欣喜几乎不加遮掩，兴冲冲地一路蹦蹦跳跳到郭佳面前。 “夹锅！”萌妹子笑得很甜，脸上两个小酒窝甚是娇俏，一口川话更予人种孩童般的纯真。 景言几乎可以断定，在眼前这个萌妹子的视角中，他这么大哥活人或许跟背景中的花花草草没任何区别。 她那双闪闪发光的大眼睛中，郭学霸就是整个世界！ “啧啧，真是耀眼的青春啊！”景言心中暗自感慨道，却是自觉地和郭佳拉开了段距离。 第48章 青梅竹马 郭佳微笑着伸出手臂，放在女生的遮阳帽上揉了揉，脸上的神情不无宠溺。 按理说画面非常唯美的摸头杀，落在景言眼中却有种满满的既视感。 嗯，用一副表情包来形容，便是【笑摸狗头】。 真就不是景言瞎吐槽，实在是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一对情侣，甚至连那种迹象的苗头都木有。 足足一个头还多的“最萌身高差”，一边是把人发型都给揉乱的憨憨，另一边则是只顾着傻笑的憨憨。 呃，某种意义而言，两个憨憨倒还挺般配的？ 想着想着，景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怪他，这画面就算经过专门训练而忍不住。 肉眼可见的憨憨色背景，被景言的一声轻笑给砸了个粉碎，女生当即像炸毛的小动物般，气鼓鼓地瞪向景言。 郭学霸倒是神色如常，丝毫没有感到任何尴尬，他连忙给两人介绍道：“景言，这位是周璐，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她和我们一届，隔壁美术学院的。璐璐，这就是和我同寝室的景言，我经常和你提及的搭档！” 哦豁，也不知道是否景言的错觉，当郭佳介绍出他的名字时，周璐看向他的眼神中明显包含着几分强烈的敌视？ “你就是景言？我可是听佳哥念叨你好多次了，这回总算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周璐仰着头，不无打量地注视着景言说道。 景言微眯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他笑着转头对郭佳道：“啧啧，你这保密工作做的真好，三年过去了我们都不知道你还藏了个女朋友！” “女朋友”三字一出，奶凶奶凶的周璐登时化身蒸汽姬，扭扭捏捏地连手都不知道如何摆放。 不给郭学霸任何解释的机会，景言冲着他竖起大拇指，意味深长地笑道：“不打扰你们交流感情了，我去超市买东西。” 言毕，他便小跑着离开，浑然不管那两个被他摆了一道的男女究竟会多么尴尬。 “别怨我，大兄弟，谁让你家妹子上来就怼我呢？”景言仅为郭学霸默哀了几秒钟，随即便再无负担。 …… 在超市中买了两盒酸奶和几个冰淇淋，景言盘算着寝室楼下的两人应该已经散场，这才慢慢悠悠地出了超市。 谁成想他刚走出超市，一道身影急冲冲地堵了上来。 “呃，你也来超市买东西？”景言试图从对方身边绕过。 “我在太阳底下等了你五六分钟，你可真能墨迹！”周璐气呼呼地说道，圆圆的脸蛋儿被晒得有些发红。 景言愣了下，指着自己重复道：“你等我？” “没错，就是你！”周璐重重点头道。 景言拧开盒酸奶，自顾自地喝了一口，而后指着超市旁边树荫下的一组长椅道：“大太阳的，去那边坐下慢慢说吧。” 两人来到长椅处坐下，景言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冰淇淋递给周璐道：“给你，瞧你热得这样子，不知道躲个阴凉处等人吗？” 周璐很想强硬地开口拒绝，然而冰冰凉凉的冰淇淋被硬塞到手心，她的骨气瞬间就融化了。 看着小口小口舔着冰淇淋，一脸幸福模样的周璐，景言不禁莞尔一笑，郭学霸的这位青梅竹马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单纯可爱。 “让我猜一猜，你之所以会单独找上我，是因为最近学校里关于我和郭佳的流言吧？”景言说道。 “那种明显是群腐女编造出来的流言，我才不会信！”周璐嘟着嘴道，言辞间不无鄙夷的味道。 “以你和郭佳的交情，当然不会去相信那种扯淡的谣言。但你既然会在这里堵我，说明你心里还是有些气不过。毕竟是自己的意中人嘛，莫名其妙传出和其他男生的流言，难免会觉得心里不愉快，可以理解。”景言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我什么时候说了……”周璐像是被踩到尾巴似地解释道，可话说到一半，便渐渐没了声音。 啪嗒！ 两滴眼泪落在裙子上，戴着帽子的周璐低垂着脑袋，看不到脸上的神情。 景言翻了翻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包纸巾，眼中却是泛起几分柔色。 “喜欢一个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然而当这份感情无法得到反馈时，就会变得相当痛苦。你能够坚持喜欢他那么多年，我发自真心地表示敬佩！”景言抽出两张纸巾，递到周璐身前。 后者犹豫了下，接过纸巾便粗鲁地擦起脸上的泪痕。 “敬佩归敬佩，但我不得不说一句，你的做法有点笨！”景言笑了笑道。 听到景言的笑声，周璐立时抬起了头，兀自残留着几分泪光的大眼睛死死盯着景言道：“你信不信劳资打死你个龟孙？” 呃，好吧，什么娇俏可爱都是错觉，辣妹子就是辣妹子，气场没的说。 “抱歉，我刚才的措辞有些不恰当，我的意思是郭佳他也是个笨蛋！咳咳，听我说完，你和他打小一块长大，难道还不清楚他在那方面极其迟钝？你不惜大老远跟着他跑来东海大学读书，这会儿暑假中早早回了校，还第一时间给郭佳送家乡特产，这固然很令人感动，但你没发现他从来没把你当做异性来看待吗？”景言顶着周璐吃人的目光直言道。 周璐抿了抿嘴，脱口而出地反问道：“那我该怎么办？” “我都说了，他那个人很迟钝，除非你主动摊牌，否则他压根就不会往死党以外的关系去思考。”景言回答道。 “可是，可是……”周璐瞬间气场弱了大半截。 “这并非其他人可以帮你决定的事情，你自己考虑清楚再决定如何是好。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作出选择，并为此承担相应的结果！”景言轻叹道，抬头看了眼蔚蓝的天际。 “你是佳哥的室友，还是他的搭档，你肯定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吧？”周璐突然眼前一亮道。 “呃，欧派比较大的？”景言不确定道。 周璐低头扫了眼自己胸前的贫瘠，那叫一个心酸，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年纪轻轻就富有到坐拥一个飞机场！ “开玩笑的，郭佳他从来没对哪个女生表露过好感，相比起一见钟情，我更认为他是那种‘长情不及久伴’的类型。”景言缓缓起身，对着周璐认真说道。 周璐听懂景言的言下之意，不禁流露出几分欣喜。 “没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冰淇淋就快化掉了。”景言告辞道。 “等一下！”周璐慌慌张张地从椅子上跳下，三步并作两步拦在景言身前。 景言歪着脑袋，一脸问号地看向周璐。 “加个微信，以后好方便联系！”周璐拿出手机，虎着脸催促道。 第49章 八月一日 回到寝室，郭佳正在从一口大纸箱里往外拿东西。 这个纸箱子景言有印象，就是之前周璐在楼下等郭佳时摆在脚边那个。 足足小半米见方的大纸箱，里面塞满了形形色色的地方特产，光是看着就相当沉重。 想到周璐那娇俏的个头，大夏天抱着这么个沉甸甸的纸箱子专程送给郭佳，景言差点就被感动哭了，真的！ 只可惜，郭学霸的情商骰子在这方面几乎就没有摇出过大点数。 “给，景言，尝尝这个，味道超赞！璐璐她真是太懂我了，带来的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改天我一定得好好谢她才行！”郭佳见到景言，连忙递给他一包麻辣牛肉。 景言看了眼郭佳递来的零食，一本正经地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你是该好好地感谢人家！昨晚去火锅城不是看到旁边新开了家西餐厅吗，你改天约时间请人吃个饭。还有，去之前记得买些小礼物，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以郭学霸的脑回路，他口中的谢谢大概率就是打个电话、发个信息之类的，顶天了就请人吃个校外的大排档。虽然景言还不是很了解周璐，但他估摸着人小姑娘想要的绝对不会是这种感谢的方式。 本着对周璐的一丝同情，景言这才勉为其难地充当了次僚机，迂回地提点了下郭佳。 “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正好，下个月稿费发下来，出去吃个西餐绰绰有余。景言，到时我们寝室一块去吧，人多也热闹些。”郭佳笑着说道。 嗯，笑容很灿烂，奈何景言只想把他按住往地上摩擦。 一边用死亡之瞪震慑住两个听说有西餐可以蹭，欢呼雀跃个不停的二货，景言一面努力挤出笑容，对着郭佳解释道：“我们寝室内部聚餐可以再挑时间，你专程感谢周璐的饭局要是带上我们几个，那算什么回事？” 郭佳沉吟了数秒，猛地一拍脑门道：“对哦，我怎么又没想到？” 景言心里很累，他愈发敬佩起周璐同学，能够不离不弃地单恋郭学霸那么多年，这份执着简直比琼瑶剧还要苦，还要虐！ …… 新书榜上，《凡性的教室》以数万的综合指数领先，力压《求生之旅》以第一名的姿态结束了七月。 八月一日到来，新书榜单重新洗牌。 当新的榜单刷新出来之时，所有人皆是瞪大了眼睛。 排在第一的小说，既不是七月奇迹《凡性的教室》，也不是核爆话题《求生之旅》。 踩着这两本已经经过广大书友检验的神书上位的，赫然是一本刚创建的新书！ 《梦开始的地方》，作者：许皚昆。 “呃，小昆昆真的来了啊？奶牛啤酒，奶牛啤酒！”景言扫了眼这本空降榜首的新书，下意识吐槽道。 小说刚发布了两章，四五千字的内容，然而推荐票数已经突破十万，书评区留言亦足足有数千条之多。 最最最恐怖的是，粉丝排行榜上，已然冒出了上百位盟主。 接连五个黄金大盟开道，十余个白银大盟护法，浩大的声势几乎将整个起点里里外外给屠了版！ “不愧是流量明星，给力噢！”郭佳附和道。 饭圈粉丝当真能顶，囤积许久的能量骤然爆发出来，一下子就将许皚昆的新书给顶上了数个榜单的榜首。 那足以让刷子都望而生畏的综合指数，便是《凡性的教室》和《求生之旅》亦被甩出了数十条街。 “微博热搜安排上了，启点造势的广告也到位了，再有大批粉丝奔走相告，想不火都难！”正在刷微博的江博说道。 “真真是疯了，这才多久，打赏算起来都超过百万了吧？现在的流量明星赚钱这么轻松的吗？”罗州一脸荒诞，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过疯狂。 老艺术家们没有通告可以接，一群比母猪产崽还多还快的流量却能捞钱捞到手软，这是几个道理？ …… 要说217寝室内的吐槽还算克制，那么空龙论坛、写手聊天群内的暴躁老哥可就没那么儒雅随和了。 “我@￥%#%@！一个要作品没作品，要实力没实力，就会卖马叉虫的流量，跑来我们网文圈图个啥？” “就尼玛离谱，以后写小说就比谁更能砸钱好了！” “连个笔名都不换，生怕别人不知道那本小说是他写的，敢不敢再高调些？” “都说饭圈恶臭，老子就在书评区说了一句，结果就被脑残粉给追着喷，当真是不可理喻。” “组队刷差评的有没有？大家团结起来，把这股泥石流给赶出去！” “别说了，刚才有个作者跑去嘴臭了一句，想要蹭点热度，结果书评区还未来得及沦陷，整本书就被举报失联了。” “你们是没看到有些脑残粉的战斗力多么可怕，张口就是人肉、律师函警告，这谁敢惹？” “要我说大家都消消气，本来就是玩票的性质居多，对于我等扑街而言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倒不如说这次启点的热度和流量蹭蹭蹭上去了，也算是将这块蛋糕给做大了吧？” “挺为佳言成书感到可惜的，要是没有这茬子事，今年的新人王大概率会被他拿下，现在倒好，被一个搞跨界的圈外流量给预定了！” “话说有没有大佬点评下昆昆的小说，书名看上去就一股小学生作文味，实在连试毒的念头都木有。” “呃，我说句实话你们别喷我啊，我觉得昆昆那本小说居然还挺好看的。” “有一说一，我也觉得写得还算可以，至少远比我之前预料的要强数百倍不止。” “卧槽！水军都已经洗到这里来了？” “网文药丸，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连一个流量都得随便搅风搅雨。” …… 217寝室内。 “你觉得怎么样？”景言端起酸奶喝了一口，转头看向郭佳询问道。 “书名和现如今的网文圈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内容和剧情却深得网文精髓，我个人认为写得挺好看的。”郭佳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道。 “是啊，小说大概是讲述一个不起眼的练习生慢慢成长为明星的历程，这种题材的娱乐文在启点相当有市场。比起其他娱乐文的作者，昆昆作为一名业内人士，描写出来的细节要显得更加真实，干货颇多。”景言亦是给予了一定的肯定。 第50章 饭圈操作 启点都市文中，文娱类小说几乎占据了半壁江山。 饶是受限于越来越严格的规定，文娱类小说仍然保持着相当的热度及市场需求。 与此相对的，大批同质化严重的小说狂轰滥炸下，读者的审美趋于疲劳，对于此类小说的质量要求亦在不断水涨船高。 尤其在出现本章说功能后，当年那种随随便便抄几首歌、几部电影就被惊为天人的文抄公向小说十有八九会被吐槽到怀疑人生。 纵观启点当下受欢迎的文娱类小说，基本都是干货满满，一看就能发现作者的专业性颇强，对于业内的了解有着相当的深度与广度。 哪怕那些题材老套的文抄公，亦变得轻剧情而重节奏，差不多成了披着文娱皮的无脑爽文。 “这本《梦开始的地方》首先题材王道，青春、梦想以及成长的主题有着足够挖掘和发挥的空间，只要不写成无病呻吟的青春伤痛文学，同样能够带给读者网文式的爽点。而作者在剧情和节奏上的拿捏就很到位，该快的地方就快，该爽的地方就爽，丝毫没有矫揉造作的拖沓感。更难得的是如你之前所说的，字里行间相当专业、严谨，可以让外行人了解到许多过去不知晓的点点滴滴。”郭佳斯条慢理地分析道。 抛开对于作者的有色目光，郭学霸对于这本小说的评价相当之高。 至少，在近期他所看过的文娱类小说之中，这本的质量绝对位列前茅。 如果后面作品的质量能够延续下去，乃至更加精彩，郭佳会非常愿意为这种优质的小说买单！ “坦白讲我非常意外，这本小说的成熟度极高，给我的感觉就是浸淫多年的老手才能写出来的网文。”景言微微皱眉道。 新人新书未必就与拙劣稚嫩划上等号，出道即巅峰的作者并不在少数，才华横溢的作者总能予人惊艳。 不过，经验这种东西造不了假，也不是天分所能轻易填补的。 譬如郭佳，他的文笔很优秀，创作网文时却依然会犯些新手的低级错误，对于节奏和剧情的把控远不如老鸟来得游刃有余。 许皑昆偶像出道，每天刨开练习各项基本功外还剩下多少空余时间？就算他喜欢网文，又能在闲暇之际进行多少创作？ “景言，你的意思是说，这本小说的作者另有其人？”郭佳秒懂了景言的弦外之音。 “还不好说，毕竟现在只更新了那么点字数，瞧不出太多的端倪，无法断言别人昆昆一定请了枪手。”景言回道。 “要真是那样，可真就有点恶心人了！”郭佳不无唏嘘道。 被许皑昆的新书压得难以动弹这件事已经触及了郭佳的胜负欲，不过人堂堂正正用真金白银砸出来的指数，属于规则范围内的操作，不服也得憋着。 可若是连作品本身都有投机取巧的成分在里面，如何能够输得心服口服？ “慢慢来，不要急，网文圈的事情，终究得靠作品来说话！”景言看向郭佳，淡然一笑道。 流量是暂时的，偶像更好比看上去光鲜美丽的泡沫，而优秀的作品却是一个群体、一个年代的共同回忆，两者高下立判！ …… 并非所有人都像景言和郭佳那么好脾气，一些不满许皑昆入场的写手及路人正在用他们的方式进行抗议。 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轰炸书评区和本章说，轻则奚落嘲讽一番，重则花式问候祖宗十八代，至于那些更加暴躁的粗鄙之语，当场就被点娘给过滤了。 稍微有点手段的，则在微博、贴吧乃至公众号带节奏，借着全民反感流量的风向进行引导，恨不得给其贴上万恶不赦的标签。 然而，这一次许皑昆粉丝的应对，让网文圈第一次深刻且直观地认识到了什么叫做饭圈的手段。 面对大量铺天盖地的黑帖，数个铁粉出身的副版主雷厉风行地展开饭圈式管理。 所有书评分门别类进行细化，签到帖、真爱贴、书评帖、日常交流贴乃至广告贴，但凡发帖格式不正确的一律删除，并且针对其中恶言相向的留言给予素质三连套餐。 大刀阔斧稳住书评区风向之后，副版主又置顶加精了一些恰饭留言，并以官方的立场制定发布了数条书友后援团的规矩。 早就准备就绪的粉丝立马进行扩散，营造出一副文明、和谐的景象，任凭你辱骂诋毁，我就是不理会谣言和中伤。 对于少数难以控制的狂粉，粉丝团二话不多将其定性为黑粉，和节奏达人划归到同类，统一处理。 喊口号自然不能少，来来去去大抵“我们不能给哥哥丢脸”、“真正的粉丝不会去做那种不文明的事情”、“大家约束好自己”、“咱们岁月静好”、“佛系追书”…… 而在不为人知的幕后，几个核心的聊天群内，粉丝们在管理的组织下开始逐个击破。 扑街写手？不喷你，否则就是扶贫，给蹭热度，直接捉虫找个理由举报就完事了。 但凡认真抠字眼，机审的敏感词还不好找？就算没法封了整本书，光是整改那些个屏蔽章节也足够头疼了。 颇有名气的中小神？简单，反过来带一波节奏，随便搜集些黑料开锤，搞臭你的名气先。 至于路人读者？呵呵，最没立场的就是这些人，风头倒哪他们就往哪头倒。 嘴上骂着某某某，别人发红包时也没见你手慢半拍啊，还不是真香？ …… 这一天，网文圈感受到了被饭圈支配的恐惧。 在这场正面交锋中，散兵游勇的义军根本无法抵挡组织严密、行动整齐的饭圈正规军，被杀得一败涂地。 当场倒戈叛逃者不在少数，剩下多数被杀破胆的纷纷夹起尾巴做人，不敢再去招惹那个马蜂窝。 当然，不乏悲愤之士暗地里笼络势力，悄悄积攒实力，准备伺机给予反戈一击。 只可惜，这些组织先后遭到渗透和出卖，自己人里出了叛徒尚不自知，挨个被端掉推平。 第51章 将来 进入八月后，217寝室四人波澜不惊的日常终于有所变化。 暑假还剩下一个月，开学就该升到大四，多多少少需要开始着手毕业和就业这两大难题了。 郭学霸这个月要参加保研夏令营，以及准备后续九月份的复试，每天能够用来码字的时间进一步压缩。 好在之前存稿充足，倒也无需担心因为这茬子事情而耽搁了小说更新。 景言面试了几家当地知名的外企，对方给出的差不多都是四千左右的实习期待遇，转正之后薪资加福利约莫万把块钱。 如果是其他学生，没准屁颠屁颠就答应了下来，恨不得当场就签订合同，然而景言他飘了！ “我想通了，我并不适合外企！”景言将手机里收到的录取邮件悉数删除，眼中的目光清澈且坚定。 七月份他和郭学霸两人靠着《凡性的教室》赚到了一两万的稿费，在上架销售之前，仅靠打赏分成就拿到了五位数的收入。 哪怕两人对半分开，照样比外企的实习生要收入更多，更不消说接下来的几个月了。 即便景言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甚至膨胀到没边的地步，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产生一定的心理落差。 每天西装革履，早早挤地铁、公交赶着上班，累死累活工作到晚上，拖着疲累不堪的身躯回家倒头就睡。 吃的是快餐和外卖，喝的是咖啡和酒精，偶尔周末休息想要一个人安安静静独处，却又不得不面对那些厌恶的脸庞，虚伪地交际应酬。 活成这种悲哀的社畜模样，换来的却仅仅是相比于稿费的零花钱，这谁心里能平衡？ “景言，你终于打算全职了吗？要不干脆我们一起？”郭佳凑上前问道，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期待。 郭学霸对于自由职业贼心不死，特别是《凡性的教室》带来了相当可观的收入，他那颗全职的心又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景言一点都不怀疑，只消他点个头同意，郭佳怕是立马就会放弃保研的资格，乐呵呵地和他一起全职写作。 “就我个人看来，全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需要适当的调剂方才能够保持创作的热情和初心。”景言回道。 “也是，如果全职的话，需要考虑的东西就会变得复杂许多，保不准未来某一天原本乐在其中的创作过程反而会变成痛苦和折磨。”郭佳颔首道。 景言手里捧着郭佳刚冲泡好的速溶咖啡，轻笑着说道：“或许我毕业会开一家咖啡店，又或者开一家书店，貌似也不错？” 郭佳脑补了下，午后温煦的日光照进空旷的店内，景言像是慵懒的猫咪般趴在沙发椅上，双手捧着本半新不旧的书，搭在书封上的手指跟着舒缓的音乐自不觉地打着节拍。 他身前的桌子上，一杯喝了小半的咖啡兀自冒着几分微微的白气，隔着段距离都仿佛能闻到黑咖啡的那股苦涩气味。 这时门外走进两个顾客，挂在门上的铃铛轻轻晃动响起，景言略显不悦地放下书，起身对着顾客露出微笑…… “哈哈哈，别说，挺适合你的！到时记得给我预留一个长期座位！”郭佳忍俊不禁道。 “景言，你当店长了可要收留咱们这几个兄弟啊！我会洗盘子，会扫地，会垃圾分类，还会萝莉音！”江博泪眼汪汪地看向景言道。 “景哥哥，咱们兄弟一场，你总不能看着我们露宿天桥底下吧？”罗州亦是半开玩笑地附和道。 这俩二货最近也面试了不少公司，不过与景言的待遇相差颇远，他们差点没在hr的灵魂拷问之下失去对人生的信心。 说到底，两人大学四年根本就没啥拿得出手的证书和履历，专业能力不过关，连兼职的经历都没有，对比其他应届生可谓毫无竞争力。 不过要说找不到一份工作，需要去担心露宿街头，那纯属夸张，好歹东海大学的口碑摆在那，混个普通饭碗还是不难的。 “别怨我说你们，你们真该仔细规划下自己的将来了，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今天跟着别人去面试外企，明天跟着去考教师，后天又跑去考公务员，这样子瞎忙活除了自我安慰已经足够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吗？”景言认真地说道。 随波逐流是一种活法，随遇而安亦不失为一种智慧，但江博和罗州明显未能深入到如此境界，他们现在无非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借口罢了。 “景言这话说的不太中听，但我觉得挺有道理！喜欢方才能够持久，如果没有热爱，那工作便仅仅只是工作！”郭佳一边瞧着键盘，一边侧过头说道。 两个二货浑然不似往日的活跃，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思考人生，直到晚上熄灯都没憋出几句话来。 他们都清楚景言和郭佳所说的并没错，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认真考虑过将来，或者说不愿意迈出所谓的舒适区。 改变意味着眼前将会是未知，也许是一条花路，也许是一片荆棘，谁也无法断言。 所以改变需要勇气，必要的时候甚至需要有人从背后推上一把！ …… 翌日，顶着黑眼圈的两人一本正经地找上了景言和郭佳。 “仔细想了下，我唯一热爱的大概也就只有游戏了！最后一年的大学时光，我们会争取制作出一款独立游戏，然后带着它去参展！”江博沉声说道，中途虽有些底气不足，但他还是坚持说了出来。 “技术方面的东西我们可以去学，不过美工、音乐、文案之类的希望你们能够帮忙！”罗州甚是严肃地拜托道。 景言和郭佳对视了一眼，蓦地莞尔一笑。 “啧，你们倒是打得好算盘，请我们写脚本，准备好稿酬了吗？”景言眯着眼睛调侃道。 “知道你们现在是一字千金的带文豪，稿酬没问题，等参展获奖了分你们一半！”江博当即回怼道。 “一张空头支票，就要让我和景言给你们打白工，连顿饭都不表示下？”郭佳爽朗地笑道。 “啥都不说了，今晚校外小吃街的麻辣烫，管饱！够意思了吧？”罗州拍着胸脯道。 四人说着说着笑作一团，心里却是隐隐有些落寞。 这种没心没肺的欢快日常，只剩下不到一年时间了啊！ 第52章 记录 《凡性的教室》总字数来到二十多万，这一周终于登上了启点的三江推荐。 在获得两个白银大盟的强大推力后，小说的收藏数赫然已经突破了十三万，一个恐怖到让同期作者丝毫生不起争斗之心的数字。 现在几乎没有人怀疑，《凡性的教室》将在上架前达成十五万收的成就，并且有相当的概率冲击二十万收！ 二十万收藏，纵然其中有白银宝箱注水的死收藏，但以《凡性的教室》的质量，综合各项数据，将收订比压在150以内应该问题不大。 换而言之，首订破万差不多成了锅里煮熟的鸭子。 最近空龙和作者群内早就不再预测《凡性的教室》能否上架万订，首订一万五，乃至首订超二万，方才是正确的开盘方式。 最骚的还属一些节奏党，他们巴不得将佳言成书捧成创世神级别的存在，扬言上架当日必破开天辟地以来的最高订阅记录。 “我去，这些人脑阔有包，尬吹都不用遵守基本法了？”正在逛论坛的郭佳吐槽道。 截止当下，启点首订记录为52w，看着就尼玛离谱的记录。 创造该记录的是一本企鹅官方合作的游戏定制文，免费章节达五十余万字，历时半年多方才上架的小说。 圈内普遍认为该成绩有运营的水分，至于事实如何，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抛开这个争议颇大的记录，公认的最高首订当属肾虚公子，全悦文平台超5w。 具体到启点主站的首订数字，有编辑透露为四万，圈内大手子统计为三万七左右。 讲道理，就算三万打底，也足够笑傲群雄，五白强者，端的是恐怖如斯！ “三万首订，哪怕100的收订比，都需要三十万的收藏，拿头去破？”景言放下手机，无语道。 顿了下，景言忽然想起了什么，有本小说没准真能破掉这个记录。 “那啥，小昆昆现在多少收藏了？”景言不无好奇地问道。 郭佳打开数据网查了下，差点没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最新数据已经破二十五万，估摸着这周末前能攻陷三十万大关！”郭佳有些牙酸道。 “饭圈粉丝还是顶啊，不知道上架后的首订会离谱到什么程度？”景言摇了摇头道。 就目前许皑昆粉丝死命刷榜的战斗力，景言目测启点的首订记录十有八九会被爆掉，且大概率会是惨不忍睹那种。 没办法，饭圈粉丝固然有诸多被诟病的地方，但这个群体有一点必须要承认：肯花钱！ 比起买专、带货、接机等无底洞般的庞大开销，支持一本网文的成本简直廉价到发指。 不说打赏个盟主，砸个白银或黄金大盟，仅是购买正版章节根本花不了几块钱，饭圈粉丝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届时再以饭圈的操作运营一番，天知道许皑昆的《梦开始的地方》会有多少首订！ “心累，码字码字！趁着三江的东风，争取多拿下几万收藏！”郭佳强自打起干劲道。 “那你很棒哦！”景言敷衍地夸赞了一句，拿起手机又噼里啪啦打起字来。 听着景言手机中不时传出的消息提示声，正在敲键盘的郭佳不禁侧过脑袋，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 嗯，景言脸上的神情似乎颇为愉悦，每次打字回复时的速度都很快。 半个小时过去，郭佳屏幕中的文字仅断断续续输入了数行。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别憋着！”再次抓到一脸便秘样偷看自己的郭学霸，景言终于炸了毛。 郭佳略显慌乱地推了推眼镜，轻咳了声道：“呃，景言，你在和女朋友聊天呢？” 景言愣了下，足足花了数秒才意识到郭学霸想歪了。 “别误会，我不是说寝室不能聊天，我的意思是今早还没开会呢。唉，我没催你，你现在不方便改到下午也成。平时都不见你和女朋友联系，是应该好好聊聊……”郭佳略显嘴笨地胡言乱语起来，脸上堆满了憨憨的尬笑。 “停！首先，我没有在和女朋友聊天，虽然对方确实是个女生！其次，聊天已经结束，现在可以开会了！”景言赶紧打住道。 说完，不等郭佳回复，景言便将手机丢在一旁，起身去拿摆在寝室角落处的小黑板。 喜欢开会是吧？行，待会先给你来段圣经！ …… 徐瀚轩线的剧情告一段落，这场最后在宾馆内的戏码让读者颇有种看舞台剧的临场感。 先是徐瀚轩以李菲的性命为威胁，作为考验陈泽与李菲两人爱情的筹码。 没有任何意外，青涩的爱情根本经不起丝毫考验，遑论涉及到生死这种沉重无比的考验。 前一刻还如胶似漆，你知我长短，我知你深浅的小情侣，下一秒就完全撕破了脸皮，将人性中的阴暗、丑陋展现得一览无余。 这种报复的快感，在徐瀚轩看来简直比杀了眼前两人还要更加痛快。 虾仁莫过猪心！ 得偿所愿的徐瀚轩准备在最后给两人送上一份大礼，他拿起刀子抵在自己的胸膛之上，要让两人这辈子都无法抹去他的阴影，同时也给自己一个解脱。 关键时刻，神秘的庄晓突然出现在宾馆，靠着他扎实的心理学知识，一通专家级操作让徐瀚轩露出了破绽，并趁机上前夺下了他手中的刀子。 这场因扭曲的恋情而引发的闹剧告一段落，待得画面回到三年（7）班，徐瀚轩、陈泽、李菲皆是变成了刘继刚那样。 班上其余的同学虽有些诧异，却并未多想，只当高考压力太大。 数日后，一场月考结束，剧情无缝过渡到蒋涛线。 蒋涛在班上被戏称为万年老二，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奈何每次考试都被苏静优稳压一头。 这次月考成绩下来，蒋涛发挥很糟糕，出现了几处不应该的失误，竟连第二的位置都没能保住。 班会之上，班主任庄晓专门点了蒋涛的名，并让他在课后去一趟办公室。 第二天，蒋涛竟变得开朗了许多，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神采飞扬，丝毫不见昨日的颓败懊悔。 张超和苏静优想到那天庄晓对话徐瀚轩时的表现，不禁对这位神神秘秘的班主任更加好奇了几分。 第53章 可疑 在不少读者看来，《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的魅力便在于对人性的刻画。 从最初的刘继刚到现在的蒋涛，三年（7）班各个学生身上的问题绝非个例，几乎能在每个人的学生时代找到相似的同学。 然而，在佳言成书的笔下，就是这些稀疏平常的人性阴暗面被一点点放大，直至扩张成一个将人引向毁灭的无底深渊。 亲眼见证了少年少女们泥足深陷的过程，那种直击心灵的震撼绝非寻常小白文的无脑爽所能相提并论。 偶尔夜深人静之时，脑中回想起小说的情节，依稀会感觉到几分发自灵魂的颤栗。 倘若现实中存在如同庄晓一般，能够将人性玩弄于股掌之间，信手便将学生自我的天平倾覆的恶魔教师，那该是何等恐怖？ “为什么我们宁愿重刷过去的老书，却觉得时下的火书难以下咽？很简单，现在的网文快餐化严重，少有具备内涵与深度的佳作，读起来索然无味。万幸，在大把大把的无脑爽文中出了《凡性的教室》这种佳作，让我对网文重燃起了当初的热情！”某位知名的书单主如此评价道。 “都说网文的土壤决定其商业性高于文学性，想要赚钱就得写小白文，而《凡性的教室》狠狠给了所有这么认为的人一巴掌！网文也可以兼具市场和口碑，也可以雅俗共赏，网络文学它同样是一种文学艺术！”某位写手发声道。 “身边不少人谈及网文便一脸鄙夷，直言这种杂书上不得档次，许多家长和老一辈甚至将网文妖魔化，仿佛孩子看了网文就会堕落学坏。作为十多年的老书虫，我希望启点能多出现几本像《凡性的教室》这样优秀的小说，让我们这些网文爱好者在遭受质疑时，能够底气十足地予以反驳，大声地告诉他们网文中不乏优质的作品！”某位资深读者感慨道。 …… 爆棚的口碑，逆天的数据，以及实打实的质量，令《凡性的教室》再一次数据飙涨。 即便依旧被许皑昆的《梦开始的地方》远远甩开，现在《凡性的教室》至少已经可以看见前方的身影，有了些许追逐的可能。 新书榜第二名往后，包括《求生之旅》都被彻底碾压完爆，除非肥鹅巨爆更求票，否则十有八九只能跟在后面陪跑吃灰。 启点高层对佳言成书和《凡性的教室》的重视程度随之再度被刷新，并乐见其成地给这场并不公平的竞争吹了记主场哨。 距离下三江推荐的最后一天，《凡性的教室》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启点客户端的闪屏推荐！ 按理来说，这种待遇唯有成名大神方才有资格享受到，个别成绩逆天的新人亦多是在上架后方才有幸获得这个令所有写手眼红的推荐资源。 而《凡性的教室》还未下三江推荐就登上了客户端闪屏推荐，足以从侧面窥见启点官方的态度： 启点非常看好佳言成书和《凡性的教室》，并且有造神的意向，希望凝聚神格后的佳言成书能够在与许皑昆的对抗中平起平坐，也好让网站收益最大化。 “景言，你确定我们不需要加更吗？我感觉趁着这个机会，没准能一举反超小昆昆啊！”郭佳隔个几分钟就忍不住刷次后台，随即在景言的耳边苦口婆心地反复劝说道。 三江外加闪屏，强力的助推效果堪比双涡轮增压，让郭学霸体验到了什么叫做风驰电掣的快感！ 眼瞅着有望爆掉前方的菊花，郭佳哪里还能按捺得住，恨不得当场将存稿箱给榨干。 “你过几天就得去参加夏令营，根本没多少码字的功夫，全都需要靠存稿来应付。要是这会儿再爆更，等到下个月上架估计我们就彻底没存稿了。”景言皱眉道。 之前他不同意频繁加更，纯粹担心字数过多上架倒v，然而区区癣疥之疾摆在闪屏推荐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可以的话，当然是趁着这股东风，尽可能地收割人气了！ 奈何事情不凑巧，郭学霸的保研夏令营卡在了中间，景言认为有必要留下一定的存稿来应付可能出现的突发情况。 假如现在爆更爽了，或许有重归新书榜第一的概率，不过万一因此导致上架前后存稿不足，那无疑是本末倒置。 毕竟，站的越高，摔下去也就越重！ “我这两天可以通宵多码几章的！”郭佳急声道。 有景言的大纲打底子，郭佳随便修仙几晚上估摸着就能有几万字的存稿，用来爆更完全足够了。 “不行！你现在重中之重的事项是准备保研，其他的都暂时给我搁到一旁！小说现在可以写，以后也可以写，到了七老八十照样能写，但保研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景言沉声说道，言辞拒绝了郭佳的提议。 郭佳拧了拧眉，他很想说考研的机会将来还有数不清的次数，而闪屏推荐这等良机没准才是千载难逢。 只是对上景言严父般的目光，郭佳实在打不起勇气进行争辩，唯有将满腔郁闷化作一声叹息。 “别让我知道你在夏令营期间偷偷码字，否则佳言成书这个组合秒秒钟告吹！”景言生怕郭佳搞些不动作，用出了一招酷似谈恋爱阶段中女生屡试不爽的套路。 遭到“分手”威胁的郭佳瞬间打了个激灵，忙重重点头应道：“我保证，一个字都不会敲！” 景言不无欣慰地拍了拍郭佳的肩膀，起身瘫回自己的床上，拿出手机就神神秘秘地聊起天来。 听着咚咙咚咙的消息提示声，郭佳那叫个心痒难耐。 讲道理，景言如此频繁聊天已经持续有一阵子，最近他手机响起的微信提示声大概比过去三年加起来都多！ 旁敲侧击一番吧，景言否认在和女朋友聊天，更没有劈腿其他女生。 可既然不是见不得光的事，每次郭学霸悄悄摸摸凑过去，景言又会第一时间遮住屏幕。 总之，就相当可疑！ 特别是景言每次结束聊天后瞅向他的眼神，郭学霸总觉得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在里面。 第54章 揭棺而起 距离《凡性的教室》改为签约状态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小说的字数亦逼近二十五万字，不出意外的话这一两天就将退出新书榜的角逐。 占据第一的《梦开始的地方》最近各项指数有些呈现出颓势，较之刚开书时的爆炸数据明显疲软了不少。 反观《凡性的教室》在得到客户端闪屏推荐后，大有所向披靡之势，眼看着有望重回第一的宝座。 吃瓜读者包括写手们，皆是聚焦于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他们中绝大多数人都巴不得《凡性的教室》立刻爆掉《梦开始的地方》的菊花！ 他们未必发自真心地支持佳言成书，但他们绝对恨不得小昆昆拉跨，狠狠地丢个脸！ 【邪琅珺】：“兄弟萌，冲鸭！揭棺而起，就在今日！” 【焄熨马】：“装死了一阵子，可算等到机会了，打赢这场圣战，还网文圈一片朗朗乾坤！” 【醉翁真意】：“只要你给佳言大大投票，我们就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你一票，我一票，昆昆立马被爆掉。你不投，我不投，饭圈天天踩上头。” 【青空年】：“佳言大大既不发单章求支援，又不爆更拉票，真真是急死人！” 【于此结庐】：“一想到在自己的主场被饭圈粉丝蹬鼻子上脸嘲讽，当真憋屈到爆炸，只求《凡性的教室》能够帮大家出口恶气。” …… 是的，《凡性的教室》俨然被这些人单方面当做了最后的希望。 在“大义”的捆绑之下，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给《凡性的教室》投票、打赏、加书单。 获得了这股庞大能量的援助，新书榜单上前两名的综合指数差距登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抹去。 不过许皑昆的粉丝岂有坐以待毙的道理，饭圈粉丝的反击来得相当迅速。 【被昆狙击的少女】：“姐妹们，我们千万要帮哥哥守住第一的位置！有票的赶紧投，没票的尽量发红包，只要守住这一波，我们就赢了！” 【一路有昆】：“融入青春、梦想与生活的小说，才华、品德与颜值兼具的偶像，当两者完美地组合在一起，带来的是惊心动魄的艺术之美！我根本无法接受，它出现在除了第一以外的任何位置！” 【守护世上最好的崽】：“我家的崽太棒了，妈妈给你骄傲！你只管安心创作，剩下的事情都交给我们，你的荣耀由我们来守护！” 【小猪宝贝】：“每天都给昆昆投票，谁给昆昆投票，我们就是好姐妹。” 【超喜欢昆】：“气得不行，管我家老头子要一千块帮哥哥做数据他居然不肯给，这让我还有什么脸去上学？” 【头号粉丝】：“心疼前面的小姐妹，你家的父母一听就是那种老古板，根本不懂哥哥是多么优秀的存在。” 【追昆者】：“之前还有人试探，如果要在哥哥走花路和父母身体健康之间选一个，你会选哪个？我就笑了，这还需要选吗？别说父母，就是拿我的命换我也愿意！” 【为许痴狂】：“编辑了，大家的出发点很好，但注意别给昆昆抹黑。毕竟优秀的人容易遭嫉妒，多少人盯着昆昆暗中捅刀子呢，大家注意克制自己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要被带节奏！” 【昆香如故】：“副版主说的对，都记得少说话，多投票，有条件地帮发红包。” …… 在几位管理的组织下，红包区瞬间被《梦开始的地方》所垄断。 零星几个《凡性的教室》的红包刚发出来，立马惨遭淹没，完全无法形成气候。 刚咬紧的指数再度被拉开段距离，让不少关注着新书榜形式的读者气得直摔手机。 【叶叶榆】：“擦，真是不要脸，这红包刷成这样，启点也不管管？” 【肖业】：“我们在前面奋勇拼杀，一些狗比却在后面扯后腿！丫的不出力也就罢了，还抢别人发的红包资敌，简直恶臭！” 【江莱的日子】：“机器人太多了，就算那些人不去抢，照样无法阻止推荐票流向那边。” 【殇麟羽】：“怎么都是对面发的红包，咱们这边没有土豪吗？赶紧组织起来啊，这样下去药丸！” 呼喊的声音很高，可真到了花费真金白银的时刻，愿意带头冲锋的人少之又少。 寥寥几个土豪读者的负隅顽抗，根本难以与昆昆的粉丝团抗衡，毕竟对面并不缺土豪，人数还更多。 没办法，混饭圈的粉丝团对于这种活动太熟悉了，可谓身经百战的精锐军队。 不可否认，论起打榜，哪怕换了个陌生的阵地，饭圈粉丝照样战斗力爆表！ 一场虎头蛇尾的反击战，最终以许皑昆的粉丝团大胜而收场。 随着《凡性的教室》离开新书榜单，几乎宣告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内，排在第一的《梦开始的地方》将无人能够动摇其地位。 许皑昆的粉丝们撒花庆祝，各处倒洋溢着凯旋而归的喜庆。 揭棺而起的读者和写手尚未来得及复仇，就被再次郑镇压回了棺内，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大多数人索性继续装死，个别脸上挂不住的人则开始无能狂吠，乃至各种分锅，互相推卸责任。 首当其冲的，便是《凡性的教室》的作者佳言成书！ “我们在帮他刷票，他却在后面看戏，屁都不放一个？” “哼，我是看透了，这人绝对有问题，没准就是许皑昆的粉丝！” “饭圈都欺负到门口了，作为网文圈的作者，好歹也该有所表示吧？不开一枪就投降，呵呵，你也配在启点写小说？” “我话放在这里，从此一生黑！哪怕小说写得再好，人品有问题，照样白搭！” “新人果然靠不住，怂得一批，他是打算借机讨好饭圈吗？” “成了，网文圈卖国贼！铁骨铮铮，不负少年头！” …… 诸如此类的言论从论坛、聊天群蔓延至《凡性的教室》的书评区内。 光看那些留言的激愤程度，不知道的还当作者佳言成书做了什么天地难容的恶事，需要被绑起来吃花生米呢！ “口口声声饭圈恶臭，到头来还不是活成了自己讨厌的样子？”景言神色平静地扫了眼书评区，默默地动手删帖、禁言。 （ps：点娘新书榜的规则是二十万字数以内，写蒙圈忘记这个茬了，大佬们就当平行时空吧。） 第55章 咖啡店 花了大半个小时将这股歪风邪气的源头给掐灭，景言端起黑咖啡抿了一口。 浓郁的苦涩味道刺激着味蕾，让景言原先的扑克脸瞬间破功，五官毫无形象地皱成一团。 “奇怪，怎么感觉今天的咖啡比平常还要苦？”景言咧着嘴放下咖啡，微眯的眼眸之中不无纳闷。 咖啡还是平时的速溶咖啡，杯子也还是平时的杯子，唯独冲泡的人换了。 郭佳去参加保研夏令营了，这几天景言几乎没见到过他的人影，更别谈指使他泡咖啡了。 得亏郭学霸参加的是东海大学本校的夏令营，无需飞往其他城市，否则怕是连人影都瞅不见。 “景言，我们煮了泡面，一起吃点不？”罗州端着个脸盆大小的不锈钢碗，朝着景言喊道。 凑在旁边的江博左手一袋腊肠，右手一罐辣酱，以一种近乎致死量的添加法把所有配料加进大碗内。 之前景言恶趣味让郭学霸买的泡面寄到了，别说，郭学霸真真是个实诚人，他挑选的全都些国外大牌的泡面，价格不菲，味道亦相当出众。 再搭配上周璐同学给郭学霸带来的川渝特产，一锅乱煮居然意外得美味，这不江博和罗州两人已经迷恋上了呼哧呼哧吃泡面的日子。 “呃，算了，我已经有约了。”景言看了眼那碗红油油的混合物，隐约感到一阵胃疼。 他挺佩服这两牲口的，明明不见得比他能吃辣，然而每天菊花遭罪后照样吃的很欢，丝毫不长记性。 某种意义而言，这才叫“唯美食不可辜负”吧？ 听到景言的话后，正埋头吃面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碗筷，满脸内涵笑容地看向景言。 “哟，出去吃饭？男的女的？”江博挑着极具喜感的浓眉，揶揄道。 “女的。”景言相当干脆地回道，一点都没有遮遮掩掩。 罗州登时流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指着景言气愤道：“我们连女朋友在哪都不知道，你居然已经发展到了约会吃饭的地步，吃完饭是不是还要开个房间学英语？” “呜呜呜~~~我好酸啊！”江博捂着胸口，语气就跟恰了好几个柠檬。 景言没好气地瞪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约了一位毕业的师姐，去谈笔生意而已。” “谈生意？好哇，景言，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江博瞪大了眼睛。 “你别说什么‘给予对方一些金钱的帮助，以及生活上的建议’、‘一点点推动她向着理想前进，为她插上梦想的翅膀’、‘温暖抚慰一具冰冷躯体’之类鬼话，我们不听！”罗州双手比了个叉叉道。 景言第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隔了数秒才听懂两人的意思。 “看来你们很熟练嘛！”景言嘴角泛起一丝笑意，微眯的双眼审视着两人。 “你这人怎地凭空污人清白！”罗州挺直了背脊，大义凛然道。 “天地良心啊，我们可是五好青年，岂会流连于烟花巷中？”江博附和道。 “也是，两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兜里还没有女票资。”景言憋笑道。 言毕，无视俩二货的强烈抗议，景言径直离开了寝室。 …… 顶着太阳来到图书馆旁边的一家咖啡厅，宽敞明亮的厅内仅有寥寥几人，显得颇为冷清。 店内的装饰相当简约，质朴而不失典雅，与正在播放的古典钢琴曲十分契合。 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咖啡的醇香，有点酸涩，又带着些苦味，待得细细回味却是悠久的芬芳余味。 看得出来，这家咖啡店颇为用心。在闲暇的下午时光，能够在这里喝杯咖啡，品味一本书籍，应该会是种相当享受的体验。 “小言言，这里！”就在景言观察店内装修之际，吧台前的座位上忽然有人挥手喊道。 景言尴尬地直想掉头就走，这是什么鬼称呼，简直堪比217寝室作妖恶心人喊的“景哥哥”。 缓步走到吧台，在对方身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景言低声说道：“那啥，能不能不要这么喊，怪不好意思的。” 旁边的萌妹子眨了眨大眼睛，一瞬间可爱得仿佛从动漫中走出来的美少女，她甜甜地笑道：“有啥不好意思的，我拿你当好姐妹，这么称呼难道不正常吗？” “要不你下次碰到你的夹锅时，试着喊他一声‘小佳佳’？”景言嘴角泛起一丝坏笑，模仿着对方的口音道。 周璐同学的脸立时烧红至了脖颈，就跟抹了胭脂似的，一双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中更是害羞到泛起氤氲的水雾，长长的睫毛微微翕动不已，恰若少女小鹿乱撞的那颗心。 “呵呵，我发现你和郭佳还真挺配，都是一眼就能看穿的那种。”景言轻笑出声道。 这阵子景言在寝室神神秘秘聊天，搞得跟地下接头一样的对象正是周璐。 起初周璐纯粹是找景言的茬，各种挤兑挖苦，然而聊着聊着吧，莫名其妙就成了朋友。 当然，这还得归功于景言可怜这个单恋中的少女，好心地当了次僚机，并促成了她与郭佳的第一次约会。 呃，对于这个约会的定义，大概率需要打上引号，或者后面挂上问号。 毕竟郭学霸的情商摆在那，周璐同学又不像那种敢大胆示爱的类型，两人的约会十有八九就是一次普通的约饭。 要不怎么说周璐同学单纯呢，在景言的提点下，郭学霸穿了身正装，订了个西餐厅，带了份礼物，小姑娘便已经幸福到快要窒息的地步。 当天晚上，景言足足收到了周璐同学上百条之多的信息。 全都是些意义不明的颜文字，以及文字还没感叹号长的口胡！ “马上就七夕了，要不试着表白一下？”景言眯成条缝的眼中透着几分期待和玩味，柔和低沉的声线恍若恶魔在诱惑。 要是有《凡性的教室》的读者在场，他们必然会惊呼此刻的景言像极了书中的庄晓。 “璐璐！抱歉，我来迟了！”倏地，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陷入纠结当中的周璐登时回过神来，让景言微微感到些许遗憾。 “介绍下，这位美女是我们学院的杨茹师姐，这家咖啡店的老板。师姐，这是我的闺蜜景言。”周璐帮着介绍道。 闺蜜？ emmm…… 第56章 接盘 杨茹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和景言握了下，总算让景言不至于那么尴尬。 不得不说，这些毕业的师兄师姐虽然年龄上与在读学生相差无几，但是经过社会的花式毒打后，他们在为人处世上明显要圆滑通融许多。 这会儿要换个刚上大学的女生，没准就叽叽喳喳八卦个不停，非把景言给尬死不可。 “坐吧，你们要喝点什么？”杨茹说着便走进吧台，看来是打算亲自给两人制作咖啡。 “嗯，那我要焦糖玛奇朵！”周璐食指点着嘴唇，目光在众多咖啡品类中徘徊了许久，方才艰难做出决定。 景言自然没有那么纠结，但他还是等到周璐点完后方才开口道：“美式，谢谢！” 杨茹比了个ok的手势，熟练地从架子上取下各种材料。 手工制作咖啡的过程说简单也复杂，想要泡好一杯咖啡，其中的学问同样不少。 杨茹手上的每个动作皆予人种从容不迫的优雅感，她嘴里轻轻哼着店内钢琴曲的旋律，颇为乐在其中。 看着眼前的杨茹，景言眼中不禁泛出一丝向往之意。 当一个人能够享受于自己的生活时，那他绝对是幸福的！ 不多时，杨茹端着两杯咖啡，摆放在景言和周璐的面前。 “我这里的咖啡虽然不比外面那些连锁品牌有名，但是口感上绝对不会逊色于它们！”杨茹十分自信地说道。 景言端着咖啡轻嗅了下，香味醇正馥郁，想来入口的味道不会差。 果不其然，景言品尝到的这杯美式相当不错，至少就景言个人的品味，远比外面的某巴克更加好喝。 “用的咖啡豆很正宗，制作工艺亦相当精湛，这杯咖啡定这个价格，我认为挺合适。”景言微微颔首道。 诚然，咖啡的味道不输于那些品牌，但价格上同样不算亲民，起码对于大学党而言，三十左右一杯的咖啡还是有些劝退。 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家开在图书馆附近的咖啡店才会生意惨淡，远不如周遭几家奶茶店来得人气爆棚。 “没办法，好的咖啡豆成本就高，加上学校里面的店面租金昂贵，再刨除水电、人工等开支，价格再调低我就亏本了！”杨茹坦言道，言辞间带着些许遗憾。 说到底还是咖啡店的定位和路线比较尴尬，如果选用些低廉的原材料，以牺牲咖啡口感为代价来压低成本，或许可以吸引到不少的客流量。 毕竟，大多数学生党应该品尝不出咖啡的优劣，他们捧着某巴克的咖啡发自拍，难道是真的钟情于这个品牌的口味？信不信把里面的咖啡换成速溶的，他们照样觉得喝起来有股高端文艺范？ 景言没有询问杨茹为什么不那么去做，因为他从进门那刻起就感觉到了店家的用心，那颗最为纯粹的初心！ 人生当中充满了无奈，犹如一口大染缸逼着我们去改变，可我们心里总渴望有那么一隅之地，在那里我们可以放下任何伪装，以自己自然的颜色活着。 “事实上这家店从一开始就相当艰难，若非靠着学校对于自主创业的扶持，只怕早就已经倒闭了。情感上我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它关门，但理智上考虑，我根本无法将这家店支撑下去，继续半死不活地拖着无非耗费金钱和时间罢了。”杨茹坦言道，微微泛红的双眸缓缓从店内各个角落扫过。 “师姐，我的来意你应该也听周璐提过，我有开一间咖啡店的打算，正好你这里准备转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按市场价来接手。”景言认真地说道。 一家经营不善，随时可能倒闭的店铺，稍微运作下大概率能以优惠的价格拿下，景言肯出市场价来接盘，可以说相当侠义了。 “你准备怎么经营？”杨茹并未忙着谈论价格，反倒是问了个略显奇怪的问题。 景言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他温和地说道：“我觉得这家咖啡店目前的状态就挺好，当然，若是能够在角落处摆放几个书架，那就更好了！” 杨茹颇为诧异地看了景言一眼，随即莞尔一笑。 确认过眼睛，是同一类的人！ “我不会对店里做太大的改动，现在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人少点好歹图个清净，倒不如说这样更符合我的要求。”景言徐徐说道。 “师弟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占你便宜，给我个成本价就行了。”杨茹亦是爽快道。 中间捧着焦糖玛奇朵的周璐来回打量着两人，有点难以对接上两人的脑回路频道。 在她看来，景言赫然是家中有矿的地主家傻儿子，明知亏本的生意还干。 杨茹师姐亦好不哪去，同样像个不知油盐酱醋贵的大家小姐，明明都快穷得揭不开锅，偏偏还不知节省。 念及此处，周璐脑中忽然蹦出一个非常有意思的想法。 “师姐，你最近忙不，有谈男朋友吗？”周璐放下杯子，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杨茹问道。 景言发誓，这种眼神他在郭学霸身上见过无数次！ 那是，那是情商骰子摇到小点数时的目光！ “怎么，你要把这位闺蜜介绍给我？”杨茹嘴角含笑，大方地反问道。 啧啧，社会人士就是社会，瞧瞧这范儿，明显不一样！ “喏，看仔细点，杨茹师姐都戴上订婚戒指了，会没有男朋友？”景言用手肘戳了戳周璐，没好气道。 周璐直勾勾地盯着杨茹左手中指上的戒指，大眼睛中的羡慕几乎快要溢出来了。 “你这闺蜜当得不合格啊，景言师弟手腕戴的红绳一看就是女朋友送的，你还打算给他拉红线？”杨茹伸出手指戳了下周璐的脑袋，不无宠溺道。 周璐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景言的手腕，瘪着嘴委屈道：“好哇，我拿你当姐妹，你居然欺骗我的感情！” “等一下，请不要使用这么暧昧且容易让人误解的说法！再者，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没有女朋友？”景言摊手道，一脸无奈。 “可是，可是……”周璐撅着嘴唇，宝宝心里苦啊。 得，和郭学霸一模一样，到底要我强调多少次，你们才肯相信我不是单身狗？ （ps：祝各位大大七夕快乐，也祝自己今天能迈出人生的一大步。） 第57章 你可摇了我吧 谈完生意离开咖啡店，景言请周璐吃了个饭作为犒劳。 若非她上心，帮景言拉线，只怕景言还真未必能碰上这么难得的机会。 “看不出来，小言言你还是个富二代，挺低调啊！”回校的路上，周璐笑着调侃道。 景言歪着脑袋，黑人问号脸。 “花那么大笔钱，盘下一家注定亏钱的咖啡店，难道还不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周璐直言不讳道。 嗯，这份说话的艺术，和郭学霸有的一拼。 “我家只是普通小康家庭，比不过你佳哥书香门第。接手咖啡店的那笔钱也是我自己赚的，你还真当我家里有矿呢？”景言回道。 “你自己赚的？”周璐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声道。 她可以亲眼亲耳全程参与了景言与杨茹师姐商谈价格的过程，足足六位数的软妹币，对于普通大学生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然而，听景言的意思，这笔钱居然是他自己赚到的？ 乌龟乌龟，周璐原先以为郭佳那种读书能赚钱的牛人已经很离谱了，没想到现在又蹦出个更加离谱的大佬。 讲道理，要是景言高调一些，没准他的事迹早已被搬上自媒体新闻，在校内广为传播了：《震惊！东海大学在读生身价百万，引数万网友热议》、《致富秘诀！双十少年如何做到这一点，看完后我惊呆了》、《不可思议的事实，别人的大学生涯是怎么过的》…… “你和佳哥的小说赚了那么多钱吗？”周璐结结巴巴地问道。 之前郭佳请她吃西餐时随口提了句，说他和景言的小说稿费挺可观的，周璐只当是一笔零花钱那种，压根没往多了想过。 “呃，怎么可能！这才一两个月，哪里能赚到那么多钱，你当是在捡钱啊？”景言轻笑道。 莫名地，景言想到了空龙上关于某个网站的帖子，按照那些帖子的描述，似乎去那个网站开文就跟捡钱差不多，随随便便月入数十万。 “我就说嘛，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要是写小说轻轻松松就能年入百万，那大家还上什么大学！”周璐舒了口气道。 景言自然看出了周璐的小心思，郭学霸本来就优秀得让小姑娘有些自卑，这要是写小说后名利双收，那种高不可攀的距离感无疑会放大数倍。 “钱确实不好赚，写小说当然也不是轻轻松松就能捞到钱。但是，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郭佳的小说真能年入百万！”景言忽地停下脚步，侧过身认真地对着周璐说道。 《凡性的教室》各项数据摆在那，只待上架销售收入便会猛增，年入百万未必就是遥不可及的梦。 “这，这样啊，那恭喜你们了！”周璐双手不自觉地搅着衣角，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道。 景言看了眼勉强保持微笑的周璐，慢慢悠悠地说道：“我说这个并非打击你，只是想让你心里有个底。” 谈恋爱尚且会考虑外貌、身材、性格等方面，更别说两个人相守一辈子了。 王子爱上灰姑娘那叫童话，差距悬殊到仿佛两个世界的人，强行凑到一起，或许短时间内可以如胶似漆，可时间长了大概率会产生各种摩擦，继而渐行渐远。 景言不怀疑周璐对郭佳的感情，亦不认为郭学霸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但现实远非爱情偶像剧那么简单。 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遇上同一个人，结果可能会是截然相反。 “周璐同学，像‘你失去的只是一条腿，可她失去的可是她的爱情啊’这种恋爱脑赶紧抛掉吧！喜欢一个人，并非要整个世界围着他转，努力试着让自己变得更好如何？纵然这份感情最后无法得到回应，至少可以从中获得自我提升。”景言继续说道。 周璐默默垂着头，一路上再也没有开口，景言亦保持缄默，未再多说什么。 将周璐送到寝室楼下，目送那娇小的背影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大门，景言眉头微蹙，心中隐约有些发堵。 缓步走在通往寝室的坡道上，景言伸手拨弄了下手腕上的红绳，喃喃自语道：“呐，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多管闲事？呵呵，每次看到她，我都有种看到当初自己的既视感。那么笨拙，傻乎乎的，满脑子都被某个人的影子所占据。” 注视着那串泛旧的红绳，景言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surprise！”蓦地，一只胳膊从后方锁住了景言的脖子，同时爽朗的笑声在景言耳边炸响开来。 景言差点没被吓成花栗鼠表情包，扭头看去，恶作剧的赫然是郭学霸！ 反手箍住郭学霸的手臂，景言微微弯腰，欲要将其摔翻在地。 奈何，景言使出了浑身力气，郭学霸的双脚依然稳稳地扎在地上，丝毫不见挪动。 这就很气你知道吗？ “夏令营结束了？”再次认识到双方属性面板上的力量差距后，景言索性放弃了挣扎。 “嗯，今天刚好圆满结束。”郭佳并未松开勾住景言脖子的手臂，换了一个姿势搭着景言的肩膀道。 “看来你的发挥应该挺不错。”景言笑眯眯地说道。 郭佳并未留意到景言微眯的小眼神，乐呵呵地点头道：“正常发挥吧！” “既然保研夏令营已经结束，你是不是该麻溜地滚回去码字了？”景言眼角含笑，脸一下子冷了下来道。 叫你丫的吓唬人，叫你丫的力气大，回去后不往死里整你！ 哼，先让你改个几遍稿子，没我点头不准吃饭睡觉！ “哦，正好最近都没码字，手痒得很呢！”郭佳丝毫未觉不妥，一副干劲满满的样子。 景言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碰到郭学霸这种异类，就很有挫败感，你懂吗？ 他估摸着今晚可能不是他准不准郭佳吃饭睡觉，而是郭佳肯不肯放过他！ …… 当晚，凌晨两点多。 “郭佳，差不多该睡了，这都超过规定的就寝时间了！” “再等会，我现在脑中灵感喷涌而出，错过就没了！” “哦，那我先去睡了，你慢慢喷涌自己的。” “别啊，我还得随时征求你的意见，你睡了我还找谁参谋？” “佳哥，你可摇了我吧，我肝疼！” “再忍忍，明天我给你买药补补！” “呵呵，妮可真是个畜生！” “呃，妮可妮可妮~~~” “滚！” 第58章 熬夜的坏处 看着重新充盈起来的存稿箱，一脸仙气的郭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景言浑身散发着肉眼可见的“不开森”气场。 “虚浮了，哈，有点困了，睡觉睡觉！”郭佳随手将章节上传，设置完定时发布，打了个哈欠道。 景言看了眼时间，现在是清晨四点多！ 内心的倔强在煽动驱使景言继续和郭佳互相伤害，奈何他的身体却相当诚实地举白旗求饶，顶不住啊！ 别看郭学霸斯斯文文，他的体魄绝对是禽兽级别，景言就没见过这家伙生病过。同样是熬夜，景言觉得肝疼肾疼脑阔疼，这家伙睡一觉立马满血复活。 如果两人中注定要先熬死一个，那大概率是景言先挂掉。 “景言，你知道熬夜的坏处吗？”郭佳见景言的背景色有些阴郁，当下灿烂地笑了笑道。 对于这种明显的废话，景言甚至连翻个白眼的兴趣都没有。 郭佳打开微博，噼里啪啦输入了几个字，很快便弹出一条转发破百万，留言近千万的动态： “宝贝们有和我一起熬夜的吗？只要熬夜了就是我的人了【比心】。” 这条微博的主人，赫然是许皑昆。 一想到对方唱歌跳舞的画面，景言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谁还敢熬夜？ 连带着，景言看向郭佳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 “众所周知，通宵不算熬夜！”郭佳龇牙笑道。 “有道理！”景言沉默了许久，方才微微颔首道。 …… 《凡性的教室》最新章节中，蒋涛线渐渐接近尾声。 蒋涛之所以突然变得自信且从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赫然是因为他发现自己获得了一项超能力。 时间静止！ 那一天他按下电子表的按键时，惊愕无比地发现，时间竟然静止了！ 整个世界都陷入静止，唯独他可以自由地活动。 经过反复测试，蒋涛发现他的能力最多只能让时间静止十秒，不过这种能力的冷却很短，使用一次只消间隔一分钟便能再度发动。 起初，蒋涛光是在考试中发动能力偷偷翻下书都承受了相当的压力，内心挣扎不已。 可是人性往往如此，欲壑难填，一旦开了某个口子，便会越撕越大。 借住自己的能力，蒋涛开始对那些往日欺负过他的同学进行恶作剧，他已然沉浸在了这项逆天能力所带给他的愉悦之中。 蒋涛早已不是之前那个死读书的书呆子，读书难道还比他的能力有用？ 考试可以作弊，拿高分对于他而言不费吹灰之力；想要钱财，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取得，跟捡的差不多；觉得不开心了，随手给某个不顺眼的同学俩个巴掌…… 只可惜十秒钟的静止时间太短，否则蒋涛倒是想体验一下岛国大片中的荒诞剧情。 那种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心的至高无上，令蒋涛有种自己化身成为了神明的感觉，只觉众生皆为蝼蚁。 直到某一日，蒋涛发动能力后正欲对苏静优伸出咸猪手时，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反手钳住了他的手臂。 “三年（7）班，10号，蒋涛，出局！” 冰冷的声音中，蒋涛的电子表砰地碎裂开来。 静止的时间湍流开始急速飞淌，蒋涛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急速流逝，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虚弱感。 …… 新章节刚发布，便引来了不少热议。 【失憶天使】：“时间静止，嘿嘿，就只有我脑补了几个t的种子吗？” 【我看见奇迹】：“赶紧把那串蓝色的代码发出来，让大伙一起品鉴品鉴。” 【落羽无痕】：“你们太污了，搁在这本小说里就是和蒋涛一样被玩坏的下场。” 【写作的路人甲】：“我站一秒庄苏这对师生cp，蒋涛之前利用能力占女生便宜也不见庄晓阻止，轮到苏静优他就坐不住了，简直就跟黑骑士一样。” 【周家七弟】：“那么问题来了，庄晓的角色标签是男主角，苏静优是女主角，然后和苏静优暧昧不清的张超是男配，这角色关系有些复杂啊！” 【愚蠢的前男友】：“超级期待后文，如果最后是三年（7）班全灭结局，那岂不是说庄晓迟早也要把苏静优给毁掉？相爱相杀？” 不少考究党纷纷谈论起自己对于剧情的猜测，认为佳言成书大大在下一盘大棋，最终结局必然会有神反转。 否则的话，单纯复仇的主题未免过于浅显直白，有失这本小说的深度。 至于具体如何，自然是众所纷纭，目前压根就无法断言后续剧情的走向。 …… 217寝室内。 “景哥哥，我爱死你了！”江博手里捧着本笔记，那叫一个激动。 “以后您就是我们的大哥，您说往东，咱绝不往西！”罗州附和道，谄媚的小眼神简直恨不得给当场侍寝。 景言一脸嫌弃地冲着两人甩了甩手，没好气道：“设定我已经帮你们搞定了，脚本的话郭学霸这个周内便可以完工，你们要是拿不出像样的成品，到时仔细自己的皮！” 江博手里的笔记，是之前景言和郭佳两人头脑风暴时所构思的，关于战棋类网游小说的设定。 前两天江博被拉壮丁负责会议记录时，偶然翻阅到了那个构思的相关记录，惊呼这个设定用来制作游戏极好，央求着景言和郭佳务必将其精修完善。 反正只是个随手捡来的创意，景言和郭佳并未不舍得交给俩二货，倒不如说他们要是能将创意具现成一款游戏，那妥妥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说和游戏毕竟不一样，考虑到成本和技术，我减除了许多不必要的设定，游戏的背景故事亦简单了许多。”景言继续说道。 甭提景言最初设想中复杂多样的玩法了，仅就制作一款独立的战棋对弈游戏，当中难度就足以令人头秃不已。 因此，适当的简化和删除显得十分重要。 “脚本上亦是同样，准备好前三章的内容就够了。如果游戏真的能获奖，得到金主爸爸的投资，届时后面的剧情可以作为新的资料片加入进去。”景言看向郭佳道。 “没问题，我会适当挖坑的，保证后续剧情衔接顺畅。”郭佳打了个响指道。 （ps：叶子是起名废，所以会引用书友的昵称，如果有大大不喜欢被点到名，可以联系叶子修改。） 第59章 点燃那场赤壁大火 八月底的最后一周，《凡性的教室》登上了首页强推。 上架销售，近在眼前！ 月度第77次组内会议。 “上架通知已经收到，下月一号准时上架，为了获得最佳的首订数据，有必要将上架的首个订阅章节卡在剧情的高潮上。”景言敲着小黑板，一边用记号笔划重点道。 “这个没问题，我稍微控制下剧情节奏，上架时剧情恰好能卡在顾艳支线的精彩处。”郭佳翻了翻存稿箱，回答道。 旁边，负责会议记录的两个工具人手忙脚乱地进行文字记录和音像资料录制。 没办法，谁让他们有求于人，由不得受人差遣！ “截止目前总收藏为21w，远比之前预期的要高许多，这周强推应该还可以再涨一些，目测最终上架时的收藏数在25w左右。”景言在小黑板上写了两个数字。 “只要收订比在100以内，那《凡性的教室》便有2w的首订，至少能跻身年度首订前五的行列了吧？”郭佳搓了搓小手手，略显激动道。 景言在小黑板上写下郭佳推测的首订数字，随即在后面打了个问号，缓缓说道：“收藏数太大了，其中包含了不少白银大盟带来的注水收藏，以及和饭圈粉丝打擂过程中的友情收，因此收订比并不好预测。” 景言的分析登时如一桶冷水浇在郭佳头上，后者失望地叹了口气，隔了数秒却再次咧嘴笑了起来，喃喃自语道：“做人还是要知足常乐，不能太飘啊！刚开书的时候，觉得有一万首订就已经是烧高香了，现在倒好，就差妄想破掉启点的首订记录了！” “别想那么多，是骡子是马，下周便知分晓！用心写好每一章，准备好上架后的爆更，越是关键时刻越不能出差池！”景言沉声说道。 上架之前的数据都是虚的，唯有真金白银的销售才为王道，再豪华的数据若转化不出商业价值，那和刷出来的将毫无区别！ 在这个节骨眼上，尤为容易出现患得患失的焦躁情绪，致使一手昏招生生毁了前期的所有努力。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众所周知上架需要爆更，而有些写手为了强行凑字数，将剧情进行注水稀释，明明三章的剧情愣是给水成五章乃至十章。 看似诚意十足的上架爆更，实则在用拖沓无聊的剧情消磨读者的耐心，透支读者的信任。 其次，上架首个vip章节当然是越精彩越好，旨在吸引读者继续订阅购买，尽量避开那种过渡性的平淡章节。 王婆卖瓜尚且知道自夸，想让读者心甘情愿地掏钱买账，当然得让读者觉得物超所值。 为什么有些小说普遍认为写得不错，然而读者多为盗版用户，看正版的却没有几个？ 很简单，因为小说仅仅只是不错的程度而已，恰好处在读者不忍弃书又不愿意为此花费金钱的区间内。 这种情况下，也许便只差上架时的一个精彩剧情，部分盗版用户就有几率成为潜在的正版用户。 “说起来我们当真有天命眷顾，这正写着顾艳支线，恰好撞上个关联的热点新闻，估计能引起不小的反响！”郭佳推了推眼镜，忍不住轻笑出声道。 景言看了眼郭佳的电脑屏幕，亦是嘴角微扬道：“东风已起，就让我们去点燃那场赤壁大火吧！” 只见郭学霸的电脑屏幕中，显示着一个热搜新闻界面： 【声优女主播意外露脸翻车，萝莉变大妈！】 …… 顾艳在三年（7）班中属于小透明，压根就没有人关注的那种。 这个阶段的青少年多为外貌协会，偏偏顾艳又矮又胖，还一脸的痘痘，当然没有多少人肯正眼瞧她。 别说什么“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两百来斤”，但凡是个正常人，大多都会选择前者而非后者。 觉得这很肤浅？呵呵，会这么认为的，那些所谓更注重内涵的人士，大概率属于没有好看皮囊的那类人。 然而在网络世界，顾艳不再是那只丑小鸭，而是滤镜美化后的白天鹅！ 依靠化妆术、ps大法以及美颜镜头等各种黑科技，顾艳赫然成为了一位颜值区主播，收获了数万的粉丝。 清纯甜美的萝莉音，恰到好处的卖弄暗示，当真是又萌又欲，秒秒钟戳中了一批大叔粉的兴奋点。 “我今年15岁，哥哥们礼物刷起来好吗？” “我36（哔~~~），抖起来好像有点（哔哔~~~）！” “过十万收藏分享私密照片哦！” “感谢豪哥送的大火箭，mua~~~爱你！” “我可是颜值区主播！” 一边是现实中受人鄙夷的丑胖妞，一边是网络上众星捧月的女主播，两者可谓天壤之别。 顾艳有时甚至觉得，要是自己能永远活在虚拟的网络世界，当个数万人朝思暮想的女神主播，那该多好？ …… 饶是剧情尚未展开，读者们便彻底沸腾了。 结合当下的热搜新闻，他们已经能够脑补出前方的高能预警。 【麓尘】：“惊了，作者大大莫非是带预言家？现在我信了乔殿下走红是一场营销，这不作者大大都和她联动上了！” 【我萝莉音啊】：“别的作者是紧跟时事，抄新闻热搜来水文，佳言大大厉害啊，提前预知大新闻，奶牛啤酒！” 【奶油布丁】：“感觉受到了来自作者的嘲讽，你们能够想象在第一现场直击那一幕的我的心情吗？” 【佯狂人】：“哈哈哈，我现在只想说，明天买菜超级加倍！” 【说谎的要吞一千针】：“狂刷fffff就完事了！” 【我叫豪哥】：“？？？我什么时候送的大火箭，我怎么不知道？我没有当贝塔的想法啊！” 【阿晏】：“实锤了，预言家作者！话说赶紧更新啊，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小说里粉丝们的精彩反应了！” 【全都是骗人的】：“粉丝：最近我都不敢出门，请了几天假在家里，也睡不着觉，每天晚上躺床上数羊。数着数着，羊就变成了老奶奶，围着我开始唱歌……” 【猪猪女孩】：“楼上的大才子赶紧删掉本章说，否则就被作者给抄去了！” 第60章 九月 临近九月，东海大学的学生开始陆续返校。 217寝室四人皆是忙得昏头转向，这毕业设计要准备吧？自己的私活要花时间吧？隔壁寝室的回来串门要招呼吧？ 最让四人无语的是，他们这些晋升大四的学长居然还要帮着去迎新！ 一般来说，迎新基本上是由大三学生进行统筹和组织，大二学生负责执行与配合，很少会去麻烦“半退休”的大四学生。 然而，217寝室四人所在的是外语学院，一个男女比例相当离谱，阴盛阳衰到令人发指的学院。 不要觉得这是件幸福的事情，就跟坐拥百花丛中似的，会被当做熊猫来珍惜。 在外语学院中有一句至理名言：女的当男的用，男的当狗使唤！ 天可怜见，实在是人手不够啊，男生几乎次次被抓去当苦力，偶尔不够用时还得女生们去隔壁体育学院借几个肌肉汉子。 “凭什么？凭什么郭学霸和景言可以帮师妹提行李，还一路送到寝室里？”江博酸溜溜地说道，一边拿着红花油往罗州背上涂抹。 “嘶~~~老铁，麻烦下手轻点！”罗州嘴里哼唧唧道。 “行了，你倒还会挑，咋不说让我给你来一整套的服务？赶紧的，换人，帮我也推一推！”江博将红花油塞进罗州手里，利索地直挺挺躺在床上。 两人常年不运动，身体素质妥妥战五渣级别，这不帮着师弟们拎了几趟行礼便各种腰酸腿疼。 反观郭佳，郭学霸的禽兽体质摆在那，现在就跟没事人似的。 再看景言，呃，貌似也生龙活虎的样子？ “所以说啊，适当地划水，亦是一种量力而行。”景言从容不迫地抿了口郭佳泡的咖啡，慢慢悠悠道。 好歹是外语出来的人，别跟没见过女生似的，这都经历第三次迎新了，还跟愣头青一样在师妹们面前献殷勤，哼哧哼哧卖力搬行李？ 当你累得满头大汗，好不容易换来师妹一声礼貌性的“幸苦”而沾沾自喜时，某些人赫然两手空空，一路上和师妹谈笑风生，还未转身便互留了联系方式。 把两种景象摆放在一起，堪称一副世界名画，满满的写实风格！ “景哥哥，我是真心佩服你！你是怎么做到无视师妹们那幽怨的眼神，就帮着拎了个小提包，理所当然地将大行李箱留给师妹们自己提？”江博一副难以理解的神情问道。 “这是个非常复杂的问题，不懂不怪你！毕竟，要是你懂了的话，断然不至于现在还是单身！”景言认真地回答道，微眯的眼神却是隐晦地扫了眼旁边的郭佳。 如果放在阅读理解当中，这个眼神妥妥便有数层的隐喻含义，需要学生们结合全文进行深度分析那种。 可惜，郭学霸做卷子一把好手，奈何现实生活中他那强大的审题和解题能力丝毫不知变通。 无怪景言会给他这么个小眼神，实在是这两天他被周璐骚扰得有些心态失衡。 事情的起因在于前些日子的七夕节，周璐在景言这位线人的协助下，成功制造了一场十分硬核的巧遇。 郭学霸丝毫不知自己遭到算计，在周璐“顺水推舟”的提议下非常爽快地答应了陪她去看一场电影。 周璐提前考查过档期，选了一部非常适合情侣观看的爱情片，爱得死去活来，最后男默女泪那种。 结果，郭学霸撑着看了个开头，十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前后左右的男男女女皆是握着彼此的小手，脑袋紧挨在一起诉说着情话，再瞅瞅身边睡得香甜的郭学霸，周璐当时差点就哭出来了。 她好气啊，气自己为什么选了这么一部烂片，生生毁掉了这么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嗯，都是她的错，和睡着的郭佳没有半点关系。 通过其发来的瀑布流一般的气泡消息，景言完全可以想象周璐同学内心的郁闷和抓狂。 “下个月东海市有场庙会，到时咱寝室一起去逛逛？”景言出声说道。 为了避免充当垃圾桶，每天倾听周璐发牢骚，景言决定再卖一波自己的好搭档。 “庙会有许多漂亮小姐姐吧？我要去，绝对要去！”罗州刷地举手道。 “景哥哥，带我一个！兄弟的终生幸福，或许就在此一举了！”江博两眼直冒绿光。 倒是郭学霸微微颔首，流露出几分温煦的笑容说道：“这提议挺好，趁着毕业之前，咱们寝室进行些集体活动，也算给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仔细回想下，217寝室四人过去几年里还真没正儿八经地以寝室为单位，组织过几次集体活动。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到时我通知你们！”景言点头道。 方才听郭学霸说的这般露骨且煽情，景言心中多少有点不好意思，谁让他的出发点不单纯呢？ 不过论腹黑，景言绝对是专业的，他仅花了数秒便将内心升起的惭愧驱散一空。 给寝室留下回忆，貌似和帮郭学霸搭红线并不妨碍吧？ “话说有这俩个二货在场，没准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展开也不一定？万一就莫名其妙地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好像也不是不可能？”景言暗自想道，看向江博和罗州的目光中隐约透着期待以及兴奋。 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会得到什么，这种充满未知的仪式感，令景言有种悸动的向往。 …… 九月一日，凌晨十二点刚过。 “景言，后台已经可以发vip章节了！”郭佳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握着鼠标的手掌微微颤抖。 “那先发个五章庆祝上架，试试水看看！”景言冷静地回道。 郭佳点了点头，按照景言的指示，一口气发了五章。 发完之后，郭佳迫不及待地点进后台的【数据统计】。 “总订阅：11075，章节平均订阅：2215，单章最高订阅：2345！”郭佳颤着嗓音，将显示的数据念了出来。 景言一把抢过键盘，按了下f5键刷新页面。 “总订阅：17890，章节平均订阅：3578，单章最高订阅：5498！” 景言握了握拳，深吸口气，再次按下刷新。 “总订阅：21980，章节平均订阅：4396，单章最高订阅：7777！” 景言和郭佳相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吼出声道：“nice！” 两人默契地挥出了右手，于空中重重地击了一掌。 声音很响，甚至手心都红肿到发麻发疼，可两人依然笑得无比灿烂。 第61章 上架 景言和郭佳对着屏幕干坐了一个小时，乐此不疲地重复按下刷新键。 看着后台显示的订阅数据不断蹿升，那种成就感就跟老农看到自家田里的庄稼长势喜人一样。 “景言，这才一个小时首订就破万了，我不是在做梦吧？”郭佳梦呓般说道。 按照这个趋势来看，首订破两万几乎唾手可得！ 作为一名两个月前还无法签约的菜鸟写手，郭佳此刻内心的激动可想而知。 不夸张地说，纵然拿再多的一等奖学金和全国竞赛冠军，都无法睥睨此刻澎湃汹涌的喜悦感。 “按照网文圈内流传的一种说法，24小时首订数据大概为第一个小时的3至5倍。”景言缓缓说道，嗓音乍听上去颇为冷静，可细听明显有点发飘。 且不提这种理论是否精准，至少普遍情况下还算靠谱，而按照这种算法，《凡性的教室》24小时首订没准能冲击三万的高槛！ 放眼网文圈每年数以万计的新书，能有几本小说达成首订破万的成就，乃至更高？ 如此辉煌的成绩摆在面前，景言做不到内心波澜不惊，毕竟他仅仅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 “景言，咱们要不要发个单章，然后继续加更？”郭佳咽了咽嗓子，颤着声问道。 景言沉吟了会，点头应道：“你发个单章感谢读者，末尾提下加更计划，譬如在一万首订的基础上每增加一千订阅加更一章，或者多少月票加更一章，具体你看着办。还有之前欠下的打赏加更，今天一并给还了，标题格式你注意下。” 明确的加更计划，有助于调动读者的积极性，在存稿充足的情况下非常适合上架期间冲冲冲，让小说获得更加理想的成绩。 至于景言所说的标题格式，指的是注明该章节究竟为补更或者加更，缘由又是什么等等。 听起来很麻烦，但计划制定后就该严格执行，且让读者清晰地看到过程和结果，一目了然。 细节决定成败，一个写手的口碑往往便是靠着这些细节长年累月积攒起来的。 “成，我先放五章欠下的加更，剩余的接下来每隔半小时发一章，今天凑够个三十章！”郭佳龇牙一笑，存稿在手，他表示一点都不慌。 或者说，郭学霸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好久，总算有机会体验一回出手阔绰的畅快了。 放出五章加更章节，然后设置好每隔半小时定时发布的章节后，在景言强烈要求下，两人简单洗漱了一番，滚去熄灯睡觉。 寝室瞬间变得漆黑且静谧，一阵阵提示声自郭佳的床铺上不断响起，出落得尤为嘈杂。 “把作家助手的通知屏蔽了，吵死！”景言探出脑袋吼道。 “马上，马上！”郭佳连忙应道。 躺在床上失眠的江博和罗州那叫一个郁闷，感情刚才你们俩就完全没注意到这烦人的提示声，这会儿躺下了才意识到？ …… 《凡性的教室》终于上架，小半个网文圈都是削尖了脑袋，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其究竟是稳稳一书成神，亦或是中道崩殂。 虽说佳言成书没有创建书友群的骚操作令人费解，但《凡性的教室》的读者黏性和活跃度几乎是公认的奶牛啤酒，这不第一个收费章节刚发布，立时就涌入了无数翘首以盼的书友。 【熊猫没有黑眼圈】：“第一！哇咔咔，龙椅到手！” 【黑夜冥天】：“熊猫弟弟往后稍稍，你都排到十多楼去了。丫的，一个个当真是启点有房，我看这启点的房价还得继续涨！” 【允诺一生】：“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本花钱订阅的小说，希望佳言大大给力！” 【烧得不要不要】：“上架就五章？感觉有点少啊，根本无法满足我们这些久旷之躯。” 【头号黑粉】：“已自动订阅，话说我看了下粉丝值排名，已经排到一万以外，那岂不是说这本小说至少万订？” 【混沌伏魔索】：“乌龟乌龟，佳言大大真是一书封神了！现在盟主数也有五十多个，百盟还远吗？” 【小巧玲珑晕】：“如果下半年没有黑马杀出，佳言巨应该预定了年度新人王吧？” 【跳起来锤你膝盖】：“有一说一，《凡性的教室》确实好看，不过竞争新人王时大概率会输给《梦开始的地方》，至于原因大家都懂的。” 【无聊刺客】：“前面说无法满足的兄弟你粗来，刚才佳言大大又发了五章，而且还开单章说接下来每半小时发一章，直到还清所有欠下的加更为止，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小虾米】：“妈耶，作者良心大大地坏了，明明有存稿还隔半小时发一章，令人窒息！” 【孤行舟】：“怕什么，不就修仙嘛，铁汁们搞起来！顺便打个卡，现在京城时间三点半！” 【竹林品茗】：“外面天已经亮了，出去吃个早餐，回来继续追更。我倒要看看，今天作者和读者究竟谁先熬死谁！” 【小白元老】：“我应该看完顾艳支线便上床睡觉的，谁成想正好刷新出新章节，一个没忍住就给看了，现在满脑子都是最新的赵枫支线。” …… 书友们的想法很单纯，只要作者敢更新，他们就敢继续追。 反正作者码字需要耗费的时间远比他们看小说的更多，怎么看都是他们占便宜。 然而，书友们绝对没有想到，他们眼巴巴地熬了一夜，实则在和空气斗智斗勇。 他们想象画面中坐在电脑面前歇斯底里爆更码字的良心作者，其实早早躺在了床上呼呼大睡。 所以说啊，有存稿就是舒坦，底气就是不一样！ 勉勉强强凑够三十章，可还行？ 饶是不及上架百更此等惊世骇俗的操作，足足三十章且不夹杂水分的更新，已经可以说是诚意满满了。 而这份满满的诚意，同样获得了相应的回馈。 截止九月一日的最后一秒钟，《凡性的教室》狂揽60w的总订阅数。 由于爆更过多，部分读者尚且彻底追平进度的缘故，后面章节的订阅数扯了后腿，章节平均订阅堪堪2w出头。 然而单章最高订阅，也即是第一个vip章节的24小时首订，赫然达到了令人咋舌的3w5！ 第62章 收入 《凡性的教室》交出了一份超越满分的答卷，当结果摆在眼前之时，景言和郭佳两人皆是被难以言喻的狂喜给冲昏了头脑。 去他喵的理智，都high起来！ 在江博和罗州的视角当中，两人犹如憨憨似的抱在一起，在寝室中央一跳一跳地兜着圈，双手还不时重重地拍击对方的脊背，那啪啪啪的声音叫一个响亮。 足足沙雕了好几分钟，两人方才龇牙咧嘴着一把推开对方，伸手揉起红肿不已的背部。 噗~~~ 看到对方近乎镜像的举动，两人不禁莞尔一笑，而后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完了完了，这两人脑子瓦特啦！”江博摇了摇头，颇为无语地摊了摊手道。 “虽然听不懂他们说的数据，但是感觉很厉害的亚子！”罗州不无感触道。 很多时候你不去努力，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如今有了切实的目标并为之奋斗后，罗州方才清晰地认识到距离梦想有多么遥远。 眼看着景言和郭佳已经达成阶段性的胜利，而自己却依然近乎原地踏步，内心的情绪自然复杂得很。 “唉，首订只有3w5，差点就可以破掉启点的记录了！”坐回到电脑面前的郭佳略显遗憾道。 景言丢给郭佳一个眼神让他自己理会，没好气道：“你这话要是当着同行的面说，管保被人给打死！ 启点的首订记录难道是张窗户纸，轻轻一捅就破的吗？ 如今保持首订记录的那可是启点金字塔最顶端的五白之一，人在网文圈辛勤耕耘了那么多年，靠着一本本出色的作品以及积攒下来的口碑，方才有的这个记录。 一个毫无底蕴可言的新人，借着一本新书达成3w5的首订，若是放在网文当中妥妥堪称大气运加身，将来或可横压一世的天之骄子！ “嘿嘿，这不是强迫症嘛，我平时都拿第一的！”郭佳卖了个萌，吐了吐舌头道。 只能说长得俊就是能够为所欲为，要是换做江博和罗州这么卖弄颜艺，景言保管将键盘给塞进他们嘴里！ “你知道我们一天赚了多少钱吗？”景言指着后台显示的总订阅数问道。 “60多万的总订阅，应该有好几千吧？”郭学霸不确定道。 景言打了个响指，江博屁颠屁颠地将角落的小黑板递到面前，顺带还谄媚地用衣袖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 罗州亦凑了过来，乖乖地端起椅子坐在一旁，等待景言揭晓谜底。 即便钱不是他们赚的，更没有他们的份子，好歹听完后能有个驱使自己奋斗的动力不是？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成就一定程度上取决于你所处的圈子，同寝室都是大牛，咱就图个小牛不过分吧？ “按照两千字一章的标准，启点差不多每一万订阅能折合三百五十元软妹币。按照这个汇率换算，六十万总订阅……”景言一边在小黑板上写数字，一边开口说道。 不待景言报出答案，脑速飞快的郭学霸便脱口而出道：“2w1！” 江博和罗州你瞅我一眼，我瞧你一眼，足足过了数秒方才消化掉郭学霸计算出的数字。 “你们俩仅昨天一天就赚了两万多？一个月六十多万？一年六百多万？十年六千多万？大佬，我不想奋斗了，求爱的供养！”江博一把抱住旁边郭学霸的胳膊，一个劲地往上蹭道。 “我什么都肯干，绝对死心塌地，求两位大佬收容啊！”罗州亦是两眼放光道，可惜他旁边的是景言，他刚要蹭上去就被景言给伸手抵住了。 这赚钱的效率，别说普通打工仔，就算是顶尖的高科技人才也没如此丰厚的薪资待遇吧？ “昨天毕竟刚上架，且有爆更的缘故，属于特殊情况，今天的订阅数肯定会掉一大截。再者，纳税是每个公民的义务，收入越高，交的税同样水涨船高。”景言缓缓说道。 哪怕景言和郭佳一年的稿费真有六百万，交完税后拿到手又有多少？两人再对半一开，可不就只有百来万了？ 呃，好吧，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照样是奢望到口水横流的天文数字！ “嘶，订阅只是稿费的一部分，打赏分成、渠道收入还有半年一次的半年奖，没准将来还能卖出版权……”郭佳下意识地推了推眼镜，可他的视线分明早已涣散，就差里面倒映出两个金光闪闪的“”。 郭学霸绝对上头了，他刚才居然将全勤奖给忽略了，足足六百大洋呢，可见他现在有多么膨胀！ 恍惚之间，郭学霸似乎从后台的那串数字中看见了一座豪宅别墅，一排的限量跑车，还有遮蔽人双眼的乃…… “咳咳，非常抱歉打扰你进行一些非常美好的幻想，有一件事我必须提醒下你。”景言轻咳了两声，沉声说道。 郭佳尴尬地挠了挠头，有些意外自己居然还有点闷骚的倾向。 “按照我的大纲，《凡性的教室》篇幅并不长，如今已经去了四分之一！”景言注视着郭佳道。 郭佳如梦方醒，这才记起《凡性的教室》预计完本字数大概在150w字左右，眼下小说已经接近40w字，可不就剩下四分之三的剧情了。 而按照上架后的更新速度来推算，剩下的篇幅顶多撑到年后的寒假。 纵然《凡性的教室》销量再好，一旦完本后收入必然有所滑落，指望着靠这本书吃一辈子并不现实。 “景言，大纲不能再扩张一些吗？”郭佳略显心疼道。 毕竟，多写一天就多赚一天，多写一字就多一点收入，这种稳定且舒坦的来钱方式谁会不喜欢？ “无非是画蛇添足，狗尾续貂罢了！”景言耸了耸肩道。 多少优秀的连载作品，本可以在它最为辉煌的刹那完本封神，结果被又臭又长的拖沓剧情生生败坏了口碑。 这么说吧，读者的眼睛是雪亮的，作者有没有恰烂钱他们都看得一清二楚。 或许出于情怀他们会继续买单，然而长此以往之下，迟早会将剩余的情怀透支得一干二净。 所谓爱之深，责之切，届时大概率会粉转黑吧？ “那就让《凡性的教室》以最完美的姿态结尾吧！景言，还记得我当初邀请你时所说的那番话吗？我们要写的是好看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小说！既然我们能写出《凡性的教室》，没理由写不出一本更加精彩的小说！”郭佳灿烂地一笑，脸上满是自信的神采。 景言嘴角泛起一丝弧度，微眯的眼眸之中闪烁着期待之色。 将来的日子，看来并不会很无聊！ 第63章 争论 启点数据网上，新一期的新书首订统计出炉。 悬于榜首的赫然是万众瞩目的《凡性的教室》，3w5的首订仿佛一场波及整个业界的大地震，骇人听闻！ 排在第二的是位老作者的新书，已经颇为烂俗的神豪流小说。 作者的功底不错，小说中爽点迭起，是以取得了近5k的首订成绩。 放在平时，这绝对算一个不错的首订成绩，奈何此刻对比《凡性的教室》，那当真叫做萤火之于皓月。 毕竟，仅仅只够到别人的一个零头，这拿头去比？ 数据一出，论坛、聊天群、贴吧瞬间炸上天。 乱了，乱了，整个网文圈都乱成了一锅粥。 【帝旭少主】：“我真傻眼了，3w5的首订，这都快破掉启点的记录了吧？” 【梓轩弥】：“有没有大手子实锤刷子的？倘若是两万首订，我勉强愿意相信，可三万未免太虚幻了，说没有刷过谁信？” 【佯狂人】：“我也觉得这数据有点离谱，算入上架当天的白银宝箱，《凡性的教室》撑死也就三十万收藏。在收藏大幅注水的情况下，居然能达成100以内的收订比，这已经涉足到了我的认知盲区。” 【鸭梨柠檬茶】：“友情提示，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大家理性发言，切莫瞎带节奏。现在并没有刷首订的实锤，凭什么说人佳言大大刷了？” 【云祥妈妈】：“那些给刷子洗地的人，我真是笑了！就算是白金级别的大神，他们的书迷多吧，可新书的首订才多少？一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居然能取得超越他们的成绩，你们敢信？” 【欲度关山】：“强烈要求启点制裁这种恶劣的刷子行为！这个佳言成书根本毫无人品可言，上次和饭圈粉丝抢夺新书榜首时我就看透了，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衣素雅】：“《凡性的教室》质量摆在那里，上架当天更是爆了总计三十章，且打赏、推荐、章说等其他数据样样不存在短板，为什么首订就不能达到这个数据？” 【笑傲小鱼】：“你们要的证据来了，逗瓣上大佬的分析帖，从各种角落论证了佳言成书存在刷数据的嫌疑！【图片1】【图片2】【图片3】” 【灵魂教父】：“看到所谓的实锤差点笑岔气，什么时候网文圈的事情轮得到逗瓣说话了？编出自己的故事不够，现在还搞出这种纯属主观臆断的帖子黑人，确定不是启点的竞争对手派来的？” 到处皆是争论个不休，有说《凡性的教室》刷了的，有说启点给运营的，有说相信佳言成书的…… 如果进行简单归类，不难发现其中带节奏坚称当中有猫腻的，绝大多数都为启点的作者。 反观读者群体，貌似力挺佳言成书和《凡性的教室》的居多。 真实吧？呵呵，现实中尚且有人盼着死同行，搁在这虚拟的网络世界当中，自是各种红眼病，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恨不得把人往死里整！ 事态不断发酵升级，以至于个别论坛大佬和知名写手都参与了进来。 相比起普通写手和路人读者，这些人所说的话明显分量更重许多。 “首先我与佳言成书并不相识，但据我观察，这应该是一位相当佛系的作者。放眼整个网文圈，有几个作者不建个书友群来着，更别说像《凡性的教室》此等大火的新书。然而作者就是不打算建立书友群，连书友自发建立的聊天群他都没有加任何一个。除了上架当天，你根本看不到他有给自己拉票，呼吁书友为他打赏，包括那次和许皑昆竞争新书榜第一时。 由此可见，佳言成书颇为低调，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写自己的小说，没有太大的得失心。我偶尔会猜测，他也许是一位有些年纪的长者，否则又岂能写出《凡性的教室》这种富有深度的小说，且还能在取得如此成绩后不骄不躁，纯粹如一。 至于说启点暗中帮忙运营，我同样认为不合理。纵观《凡性的教室》自发书到上架这段时期，启点并未破格给予资源倾斜，唯一的首页闪屏推还是后期数据逆天情况下给的。不说某些鹅厂力捧的作品，就算换做某个中小神拿出这等潜力作，获得的资源也该比佳言成书多几倍吧？坦白讲，我反倒有些替佳言成书抱不平，倘若他获得的推荐资源再好一点，或许此刻的启点记录已经被改写了。 最后说回到首订数据，《凡性的教室》固然存在白银盟带来的水分收藏，可要说将收订比控制在100以内不正常，那我真心不服！这本小说的质量看过的都懂，绝对是近年难得一见的精品。若在没有死收藏的情况下，我凭个人多年经验几乎可以断言它能将收订比压到60以下！ 记录摆在那的意义就是供后来者去突破，如今付费用户激增，每年达成精品乃至万订的小说亦越来越多。我们不能因为佳言成书是新人作者，便主观判断他无法取得3w5的首订数据，这是不公平的。如果有谁掌握到刷数据的切实证据，我绝对二话不说向启点抗议，不过在那之前，希望各位切莫使用网络暴力！” 其中启点知名大神，同时亦是混迹空龙的常驻龙友【修公子】发布了一个长帖，获得了不少路人的点赞及正面看法。 网络不应该是肆意嘴臭，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场合，自由言论并不意味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正如著名哲学家康德的那句经典名言：“真正的自由不是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你不想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 当天下午，启点官方发布了一张贺报，即祝贺旗下网站签约作者佳言成书，其作品《凡性的教室》在上架当日获得3w5的首订成绩。 这张贺报不仅发布在了启点的各大官方号上，还发放至了每一位写手的作家后台当中。 启点官方亲自现身为佳言成书及《凡性的教室》站台，其态度不言而喻，算是为这场波及甚广的争论敲下了定论。 3w5的首订，没有作假，实打实的！ 第64章 请你们记住 217寝室内正在进行九月第7次小组会议。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景言一手指着电脑屏幕，打趣般看向郭佳道。 屏幕中显示的正是方才启点官方所发布的贺报，弹指间便将风波消弭，堪比神之伟力。 “景言，你可真够淡定的，如果没有点娘给我们撑腰，岂不被全网黑到死？”郭佳朝着景言做了个膜拜的动作道。 “些许红眼败犬狺狺狂吠而已，理他们作甚！”景言嗤笑道，顺手在小黑板上画了一群简笔画的小狗。 看着小黑板上不是脑门肿了个包就是腿上绑了条绷带的小狗，郭佳瞬间感觉到一股怨念扑面而来。 好的，我们看到郭学霸摇起情商骰子，哦，这次他摇出了6点！ 郭佳登时恍然大悟，景言这个腹黑的家伙不过将情绪都压在心底没有表达出来罢了，现在那些节奏党纷纷被打脸，他没准心里已经乐开花了呢！ “呵呵，我突然发现，这件事貌似和《凡性的教室》里的情节颇为相似。”郭佳忽地说道。 景言莞尔一笑，眨了下眼睛供郭学霸自己慢慢体会。 …… 顾艳支线的结局与书友们预测的相差无几，在一次直播当中，萌萌哒女神主播上演帽子戏法，大变活人！ 当顾艳的庐山真面目暴露在数万观众面前的刹那，直播间内的观众皆是惊了：妖精，你快还我的萌妹主播！ 这件事迅速席卷全网，成为无数网友饭后闲聊的话题，各大自媒体更是火线跟进，消费这个实时热点。 仅过了数个小时，便有网友人肉出郭艳的个人信息，并曝光了不少她的真实照片。 相比起佳言二人，小说中顾艳遭受的网络暴力无疑更加严重，甚至破坏了她正常的现实生活。 更遗憾的是，没有人站出来为她说话，身边的同学、朋友就像是在围观一个小丑，他们嘴角、眼梢挂着的嘲笑几乎不带任何的掩饰。 数天之后，顾艳以身体不适为由申请病假回家休息了。 只是谁也想不到，当天晚上顾艳竟然再度开启了直播，且还是素颜出镜！ 刹那间，直播间的弹幕当中充斥着各种侮辱和唾骂的言论。 “这是我最后一次进行直播，我只想问你们一个问题，是不是你们觉得像我这样的丑女就连活着都是浪费空气？觉得是的，巴不得我去死的，扣个1，觉得不是的，扣个2！”顾艳只说了这么一番话，随即便静静地盯着屏幕。 肉眼可见的“1”覆盖了整个屏幕，一度遮蔽了画面中顾艳的脸庞，零星几个“2”刚发出就被彻底淹没。 “那些刚才扣1的人，请你们记住，从现在起你们都是杀人犯！”顾艳冰冷地吐出一句话，拿起了放在桌上的美工刀。 血腥的画面持续了一两分钟，随即就被闻讯赶至的超管给封禁。 陷入漆黑的直播间内，弹幕不减反增。 “呵呵，骗子主播又在玩什么套路？” “呕，我真是吐了，这么丑的肥猪死了才好！” “这就开始洗白了？以为用这种苦肉计能够换回网友的原谅吗？” “啧啧，这特效下了不小的成本吧？看着还挺逼真的，咋不去演戏？” “杀人犯？劳资恨不得一刀剁了你的猪头，你也配当人？” “超管过来那么快干嘛，我还想再看一会颜值区主播呢！” …… 剧情无缝过渡到赵枫线，当三年（7）班的学生们都震惊于顾艳直播自尽的大新闻之际，赵枫被庄晓请去了办公室。 待得赵枫走出办公室，他身上的衬衫赫然已被汗水湿透，额头以及鬓角处的头发亦是黏在了一起，脸色惨白得可怕。 旁边的同学围上前询问情况，然而赵枫恍若未觉，那双涣散的瞳孔予人种死气沉沉的阴郁。 冷不丁地，就在赵枫路过顾艳的座位时，他猛地发出一声嚎叫，只见他额头青筋毕露，双手很是痛苦地抱住脑袋，整个人发狂似地冲向了教室右后方一扇打开的窗户。 周围的同学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赵枫猛地翻身爬上窗沿，紧接着似是解脱了一般朝着外面栽去。 教室内尖叫声四起，这里是教学楼的六楼，窗户下方一览无余的水泥地，正常人跳下去几乎没有活命的可能。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箭步跑至窗边，伸出双臂一个飞扑，及时地揽住了赵枫的腰！ 来人竟然是副班主任郭旭，他一般习惯提前几分钟来到教室备课，从后门进来时恰好看见赵枫疯了似地跑向窗口，这才险险地拽住了翻窗下坠的赵枫。 在几个男生的搭手下，郭旭憋着涨红到几近滴血的一张脸，艰难地将赵枫拉回到了教室。 直到确认赵枫无碍，郭旭这才松了口气，当场脱力晕了过去。 …… 后来，班级内开始流传起一个内幕消息。 据说之前在网络曝光顾艳个人信息的，居然是身为同班同学的赵枫！ 与现世中的赵枫不同，虚拟网络世界里的赵枫是个典型的键盘侠，口嗨、嘴臭、带节奏、散播不良信息样样精通，俨然一条粪坑里的蛆虫！ 最令人发指的是，在顾艳最后一次直播当中，赵枫足足刷了上百条的“1111111”！ “哼，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赵枫居然是这么个冷血动物！” “他把顾艳整到这么惨，究竟图个啥？” “杀人犯！没错，他就是一个杀人犯！” “这么说来，他是心生愧疚，承受不住压力方才打算跳楼？” “不是，你们说他在哪跳楼不好，非要从我们班级的窗户跳下去？” “他不会还有脸来学校吧？我可不想和这种心理畸形的杀人犯做同学，没准哪一天也被他爆料到网上去了！” “我有个建议，干脆大家联名写一份请愿书，就跟当初那次一样！” “呐，你们觉不觉得这个班级越来越邪门，怎么就我们班各种状况层出不穷？” “闭嘴！难道你还认为这是什么诅咒或者作祟不成？” 三年（7）班教室的各个角落，悉悉索索的低语声不时响起。 第65章 百盟争霸 《凡性的教室》最新剧情，犹如一记巴掌扇在了谣言者的脸上。 撇开个别无药可救、心理扭曲的杠精喷子，大多数路人纷纷为之动容。 真的该沉下心认真思索下了，无论现实还是网络中，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玩梗也好，口嗨也罢，乃至跟风，都应当注意场合与情况，否则保不准祸从口出，既伤害了别人，也祸害了自己！ 要说最高兴的，自然是《凡性的教室》刚积累起来的书粉，此刻颇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启点币不够】：“恭喜佳言大大，总算是沉冤得雪了，解气！” 【帝仙歌】：“之前书评区和本章说尽是一群带节奏的，作者大大都不出面表态一下，可把我给急死。” 【晶戈赵】：“从未辩解，无需辩解！” 【天行健】：“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佳言大大给力！” 【夜柒荒】：“启点公认的真实数据，首订3w5！佳言大大当真是一书封神，作为书迷与有荣焉！” 【你能不能不要】：“之前跳得那么欢的黑子咋不继续了？佳言大大喜欢安安静静写书，我们这些书迷配合着佛系追更，真当咱没有人了？懒得怼人，白银大盟走一个！” 【九州令】：“说得好，咱们不吭声，就以为佳言大大没粉丝支持？十年书单主信誉保证，给佳言大大众筹一个黄金大盟，信得过的朋友私我，不够的份我个人包了！” 【辉天倾月】：“呵呵，说我们刷数据？行，那就刷成你们看看！” …… 哐！哐！哐！哐！哐！哐！哐！ 一分钟内，接连七条全站通知炸响开来，清一色《凡性的教室》的大额打赏通知。 两个黄金大盟，五个白银大盟，声势之浩大，震惊全站！ 吃瓜群众和扑街写手们眼都红了，这该是砸了多少钱？现在的土豪书友莫非家里有矿，或者钞票都是大风吹来的？ 《凡性的教室》瞬间涌入大批过来瞻仰的路人书友，这些人戳进来后，猛地发现这本小说竟达成了一项颇为稀罕的荣誉： 百盟争霸！ 宣告拥有一百位及以上盟主级别粉丝的荣誉徽章，赫然悬挂在了《凡性的教室》的荣誉动态界面。 讲道理，偌大启点达成百盟成就的也就六七十本小说，连一百的数量也不到。 翻看下达成此成就的小说，几乎出自于赫赫有名的大神，个别例外亦是临近凝聚神格的潜力作者。 呃，土豪作者的娱乐之作表过不提。 然而佳言成书一位新人写手，仅靠第一本刚上架的小说就达成了百盟成就，能不引人惊叹？ 按照其崛起的势头来推导，假如《凡性的教室》可以维持住上架首订的数据不崩，最多等到小说完本，必将获得启点的大神约，晋升为大神级作者。 再往远一点说，假如他下一本小说还能延续奇迹，保不准白金大神的头衔就该朝他招手了！ 稍微有些眼力劲的人皆是看出来了，佳言成书这个新人作者的基本盘经过此次风波后已然稳固，只消再积攒些时日，大势可期！ …… 217寝室内。 “景言，景言！”郭佳激动地喊道。 “又怎么了？”景言摘下耳机，略显烦躁地应道。 这已经记不清是今天郭学霸第几次激动到破音了，景言起初听到各种喜报还挺乐呵的，不过情绪挥霍一空后，现在彻底进入了贤者模式。 “赤丹大大把我拉进悦文灵异悬疑精品群了，还说过段时间签长约来着！”郭佳喜滋滋地说道，眼中就差冒出小星星闪烁个不停。 “正常，《凡性的教室》成绩不错，够资格签长约了！”景言颔首道。 一般来说，有两本精品完本打底或者一本六七千均订的小说，估摸着有资格申请长约。 论《凡性的教室》的数据，即便签再高一档的大神约亦是绰绰有余，不过毕竟小说刚上架，未尝没有暴死的可能。 考虑到这方面因素，等作家等级升至lv5后先签个长约作为过渡，等到《凡性的教室》顺利完本后再升大神约，无疑要来得更加周全。 “景言，要不我们拒绝吧？”郭佳忽地开口道，表情略显纠结。 “说下你的看法。”景言不无意外道。 按照景言对郭佳的了解，这家伙应该巴不得立马签下启点的大神约乃至白金约，从此成为职业的网络写手才对，没想到今天他居然打算拒签长约。 “就算我答应，你大概率也会拒绝吧？长约对于我们来说更多的是束缚，而非好处，弊大于利，不是吗？”郭佳笑着说道。 长约签的是作者，合同中规定了作者接下来几年内每年需要确保多少更新字数，不得中途跳槽到其他网站等等。 当然，这份合同中关于更新字数的规定，几乎和每位签约作者合同中需要履行的义务差不多，也没听说网站以此来状告作者。 不过嘛，毕竟白纸黑纸，等于被人捏住了把柄，随时有秋后算账的可能。 至于签订长约后的好处，嗯，譬如开新书后的推荐资源将获得保障，基本上那一整套推荐位是少不了的。 此外，每年悦文组织的年会、旅游等，长约便是一张入场券。 还有其他隐形的福利，比方说官方适当的运营，改编开发ip时的倾向等等。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想要晋升大神约、白金约乃至定制约，长约是道门槛。 想要享受大神约七三开的分成比例，想要获得更为丰厚的福利，那就必须先进了这个门才行。 很简单，你不能指望光享受福利，而不付出点东西，网站不是搞慈善的，凭什么放着自己人不照顾，优先厚待不是一条心的外人呢？ “先等这本小说完本，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吧，趁着这段时间我们也能多考虑下。责编赤丹那边，你也别一口回绝，先缓一缓。”景言回道。 哪怕《凡性的教室》现在已经不太需要推荐资源，启点高层哪里还有人照顾着，可也正是因此，直接一口咬死不签才不妥。 说起来很悲哀，写手对比网站永远是处于弱势的一方。 不管占没占到理，再大牌的写手面对资本，还不是鸡蛋碰石头，有苦无处诉。 每个行业都不乏肮脏的角落，资方有太多的办法拿捏打工仔。 强如国外的演员工会，照样无法庇护到每一位底层演员，更遑论尚未被社会普遍接受，至今无法为自己发声的网络写手呢？ 第66章 精品群 被拉进分类精品群后，郭佳只觉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精品群内不乏郭学霸曾经追更过其作品的大佬，不夸张地说，郭学霸过去就是他们当中某些人的书粉。 然而现在郭佳却以同行的身份，近距离接触到了这些人，这种新鲜感令他颇为激动。 “启点灵异扛把子肥龙巨，去年的新人王冰箱，还有空龙励志传奇愚者大大……啊，我死了！”郭佳捂着胸口，呼吸急促道。 “呃，这些人应该不经常在精品群冒泡吧？”景言泼冷水道。 郭学霸所提及的大佬必定加了更符合他们身份的大神群，哪怕吹水冒泡同样很少会来精品群。 就和精品群内的写手一般不会跑去签约群侃大山同样的道理，所处层次和段位决定了其接触的圈子，大佬跑去新手村装菜鸟，或许偶尔可以体验一次装逼的乐趣，难道还能隔三差五不成？ 真要有这种人，大概率也是混得不太如意的那种，需要秀优越来满足自己的内心。 说到底，聊天群存在的意义便是为了交流和娱乐，如果彼此间没有共同的话题，完全是鸡同鸭讲，那才有什么可聊的？ 一个均订破万，收藏二三十万的大神，每天看一群新人交流“试水推涨多少算合格”、“我现在收藏还没一千”、“哇，你首订居然有五百”、“我觉得可以切了”这类话题，能够融入进去才是奇了怪。 “没关系，我就看看。”郭佳憨憨地笑着说道。 见郭学霸一本满足的神情，俨然忠实小粉丝状，景言忍不住摇了摇头。 谁能想得到，拥有学霸人设的郭佳会像眼前这般，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亚子？ 咚咙~~~ 忽地，一道消息气泡声传出，差点没把美滋滋的郭佳吓得把鼠标丢出去。 【大黑鸭】：“@佳言成书，新人进群惯例发红包[doge][doge][doge]” 郭佳定睛一看，顿时松了口气，他还当是什么情况呢，原来只是发红包这种小事。 “景言，作为新人入群的见面礼，发个一百的红包够了不？”郭佳转头询问旁边的景言。 “不用理这厮，根本就没有这种惯例，都是唬你们这些新入群的。”景言哂笑道。 “呃，这样不太好吧？不过发个红包而已，纯当新人混个脸熟了。”郭佳闻言一愣，随即挠了挠头道。 “随便你，反正是你的钱。唉，可惜只加了一个号，否则我还能用自己的号试着抢一下。”景言不无遗憾地摊手道。 郭学霸瞬间乐了，他冲着景言灿烂地一笑，不无宠溺地说道：“待会我专门给你发个大红包，比发群里还要大的那种！” 景言下意识地要开口拒绝，不过碍于红包的情面，他决定出卖骨气几分钟，等拿到红包了再说。 呵呵，成了，出手阔绰郭学霸，勤俭持家景老板！ 两人说话之际，精品群内又有几人冒泡发言。 【秋刀鱼】：“黑鸭不愧是本群一霸，竟然连佳言巨都敢敲竹杠，佩服佩服！” 【蓝色火苗】：“首订3w5的超猛新人啊，黑鸭你好自为之！” 【甜瓜】：“黑鸭给力嗷，坐等佳言成书发红包，让我等沾沾仙气！” 下面登时歪了楼，一群人在那起哄@佳言成书出来发红包，就好像抢到了这个红包，小说的均订会蹭蹭蹭地涨个一两千似的。 郭学霸拿起手机完成支付，足足价值一百元软妹币的大红包投放进精品群中。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分成了二十份的大红包被抢得一干二净。 【大黑鸭】：“你们一个个都是开了抢红包的外挂吗？凭什么我给你们争取来的红包，我竟然连口汤都没喝到？” 【天沁】：“123？这衰手气，是否意味着我新书要扑街了？” 【雪儿】：“哇，我的手气最佳，1888！突然有种大气运加身的感觉，我有预感今年下半年要晋升大神了！” 【帅到被人砍】：“不黑不吹，说句肺腑之言，倘若图中的美女在24小时内对你千依万顺，并且你不需要支付一分钱，而代价是接下来一年清心寡欲，你愿意吗？[图片]” 【五谷丰登】：“？？？帅神永远这般画风清奇，又到了喜闻乐见的不黑不吹系列。” 【梨花带雨】：“我常在想帅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奇男子，即玩得了高雅，又玩得了庸俗，仿佛就没有丑神不懂的。” 【偷电瓶车养你啊】：“你们随随便便开一本小说都大火，吃的满嘴飙油，我只能看着鞋底的泥巴沉默不语。” 【七步成诗】：“不知道何时才能跟帅神一样优秀，每天完成码字任务后，在群里吹吹水，发发图片视频，还不用担心被举报开车。好羡慕啊，帅神就是我人生追赶的目标！” 至此，楼再度变歪了。 郭学霸冥思苦想了片刻，愣是没有想起这个帅神究竟是何方神圣谁，不过瞧他在群里的地位，妥妥是位大佬。 “景言，你认识他吗？”郭佳发了个双倍的大红包给景言，趁着景老板和颜悦色之际连忙询问道。 “哦，帅神嘛，当然认识，算是启点的远古大神了，你没什么印象很正常！”景言看在红包的面子上，相当配合地回答道。 “他有写什么代表作吗？”郭佳追问道，试图靠此唤起记忆。 景言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弧度，轻笑着说道：“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搜到帅神的小说，除了启点。” 郭佳反应不慢，立马猜测到了景言的言下之意，不确定道：“遭受那只神兽的攻击了？” “你也看到了，帅神的不黑不吹系列，不难发现帅神是个放荡不羁的老司机。他的小说，啧啧，那叫一个传神，陪伴少年郎们度过了无数个寂寞的夜晚。”景言唏嘘道。 “咳咳，景言，务必私我书名，我一定要拜读下大神的经典之作。”郭佳凑到景言耳边低声说道。 “年轻人，多尝试一下各种风格肯定是不会错的。”景言正儿八经地点头道。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67章 名作堂 进入新学期，正式成为大四的师兄，明显可以感受到周围的氛围有所变化。 往常从来不去图书馆的同学开始勤快地借阅书籍，准备毕业论文。 平日里衣冠不整的邋遢汉子忽然梳妆打扮起来，穿上西装皮鞋，把自己包装成人模人样的职场精英。 沉迷各种端游、手游的宅男亦变得心事重重，迫于生活到处投递绞尽脑汁鼓捣出来的简历。 备战考研的学子更是寸步不离自习教室，恨不得吃住都在里面，把每一天给给掰成两天来学习。 倒是217寝室的四人，并未被陡变的氛围所裹挟影响，还是一如既往的mypace。 相比起此刻才慌乱规划自己将来的那些人，217寝室的四人无疑抢跑了一拍，他们早在之前的暑假便确定了自己要走的道路。 既然早已踏上规划好的道路，那么现在只消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走下去就成了。 …… “景言，实习证明你那边方便敲个章不？”罗州手里挥动着几份材料，刚进门就冲里面大喊道。 217寝室名义上的寝室长是罗州，平时有什么事情负责联络和传递的脏活累活一般也由他包办。 年纪大就这点不好，很容易被公推成为寝室长，为一众弟弟妹妹服务。 “呃，反正就走个形式，问题应该不大。不过你们确定不去游戏工作室学习一下？”景言头也不抬地回道。 就在前两天，景言和杨茹师姐办理了图书馆旁那家咖啡店的转让手续，现在景言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景老板了。 虽说在咖啡店实习听起来和他们的专业没多大联系，不过诸如此类的证明大家都懂，纯粹是图个完成率指标而已，无非走个过场。 “正好有几位毕业的师兄搞了个研发小组，我们可以去帮忙打些下手，顺便偷师学个艺。不过那边现在也就一草台班子，哪来的章可以盖哦？”尾随而至的江博插嘴道。 这两人就跟连体婴儿似的，孟不离焦，焦不离孟，景言不止一次怀疑他们在搞朋友！ 哼，两个大男人成天黏在一起，像话吗？ “景言，给我也整一个呗！”旁边敲键盘中的郭佳凑过头说道。 “靠，过分了啊！你郭学霸跑去咖啡店实习，要不要这么假？”景言拍桌子道。 就算是走形式，学校领导们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像郭学霸这么明目张胆地搞事情，还让尊敬的领导们如何配合演出？ “不碍事的，你随便给我编排个海外市场总监、国际业务经理之类的职位，听起来不也挺高大上的嘛！”郭佳笑着答道。 景言差点没被郭学霸给逗乐，他就一家普通的咖啡店，不知道还以为是某国际连锁品牌企业呢！ 海外市场总监？订购几袋海外咖啡豆算不？ 国际业务经理？负责接待外教和留学生的业务吗？ 景言觉得郭学霸很有从商的资质，这无师自通的鬼才套路，啧啧，没准将来就是又一位的马爸爸。 “随便你们，反正出了事后果自负！还有，我新店开业后，你们这些实习员工好歹也帮着卖些苦力吧？”景言很快便代入到景老板的人设，冲着三人微笑道。 “卧槽，景哥哥你变了！咱还没指望上去你店里白吃白喝呢，你就把咱算作苦力了，要不要这么现实？”罗州无语道。 “强烈要求开工资，只要给钱，啥都好说！”江博眼珠一转，开口嚷嚷道。 景言慵懒的眼角流露出些许坏笑，他竖起两根手指说道：“两千块，包三餐，给干不？” “肯定给啊！”两个二货异口同声地答道。 啧啧，当真是万恶的资本主义！ …… 继达成百盟争霸这项成就后，《凡性的教室》又破了一个纪录： 入选启点名作堂，且最快达成荣耀三星的小说！ 都说启点现在的精品越来越掉价，精品频道已经渐渐缺乏代表小说质量的公信力。 随之出现的，便是启点今年搞出来的名作堂。 苛刻的门槛条件之下，能够入选名作堂的几乎都是经得住市场考验的佳作。 哪怕是名作堂最低的荣耀一星，入选的也不过百来本小说而已，更别说荣耀三星了，整个启点满打满算就二十多本。 在一众动辄两三百万字，连载数年之久的小说当中，刚刚上架没几天，字数堪堪四五十万的《凡性的教室》简直就是人群中最靓的那个仔！ 不少读者和写手纷纷猜测，《凡性的教室》是否将成为启点第五本晋升荣耀五星级别的神作？ 【烈山羊】：“按照这个趋势来看，佳言大大在完本之前必定能达成荣耀五星！” 【天心当归】：“吹爆佳言巨和《凡性的教室》，简直不要太歪歪，就跟网文主角似的。” 【咸直余喃】：“嘘，你知道的太多了！倘若明天佳言大大没有更新，那他绝对是被时空管理局给抓走了，到时你要负全责！” 【笨鸡骨头】：“别瞎毒奶好不，万一真断更了咋办？我难以想象没有《凡性的教室》可以追更的日子，会死人的！” 【脑阔疼的六月】：“事到如今，本尊便不再隐藏身份了。诸位小友放心，有本尊坐镇此间，任凭它时空管理局也别想从本尊眼皮底下带走人！” 【又是爱昆的一天】：“爱昆女孩路过，虽然佳言成书这个作者写的小说不错，但真要说下一本晋升荣耀五星的神作，还得看我们昆昆才行。” 多嘴一句，许皑昆创作的《梦开始的地方》赫然被饭圈粉丝给抬进了名作堂，同时还是最快达成荣耀一星及荣耀二星的新记录！ 没办法，粉丝给力噢，生生靠着金钱的力量砸出了不少记录，令许多差些火候的中小神憋屈不已。 自己辛辛苦苦耕耘数年，累死累活才攒够荣耀一星所需的积分，成功入选名作堂。可许皑昆这个流量小生呢，粉丝刷刷刷几个大盟下去，直接碾压完爆！ 就冲其这股势头和野心，部分写手和读者陆陆续续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之前佳言成书和《凡性的教室》差一点破掉的首订记录，会不会就此沦陷于饭圈操作？ 倘若当真发生了这种情况，大概会成为启点所有网文从业者的耻辱吧？ 第68章 秘密基地 转眼间，新学期已经过去了一星期。 217寝室四人在这一星期里可谓将日程塞得满满当当，充实得不行。 《凡性的教室》势头良好，现在高订超5w，均订亦过了3w大关，稳居畅销榜前十行列，可以说日进斗金，羡煞无数写手。 不出意外的话，本月的新书月票第一，景言和郭佳已经可以预定了。 毕竟在全站的月票榜上，《凡性的教室》至始至终都徘徊在十多名的位置，和同期上架的新书竞争未免有点欺负人。 江博和罗州两人起早贪黑，一边在师兄地方打杂学艺，一边在寝室制作自己的游戏。 整体进度略显滞缓，偶尔会碰到些超纲的难题，需要时不时翻阅资料或者求助于计算机系的同学，但两人貌似豁出了整整四年积攒下来的毅力与恒心，咬牙坚持着没有放弃。 此外，景言的咖啡店简单进行了些许细节上的翻新，只待选择一个吉日便可以重新开张。 营业方面的事情景言并不精通，正好之前的员工未曾辞退，他也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 “景言，我现在有些理解你为什么要盘下这家店了。”郭佳端着杯卡布奇诺，环视了圈店内的装潢，不无感慨道。 咖啡店的门口挂上了“非营业时间”的牌子，是以此刻店内没有哪怕一位顾客，相当于包场了般。 随心所欲地或坐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耳畔回荡着优雅古典的钢琴乐，时间的流速仿佛在这一刻缓慢了下来。 一杯咖啡，一碟蛋糕，一本书籍，再加上一台笔记本电脑，大可尽情享受悠闲静谧的时光，细细品味生活的格调与韵味！ 在拥挤浮躁的现代都市中拥有这么个专属于自己的空间，所带来的舒适感会令人颇为安心。 “等咱有钱了就开一家网咖，雇几个退役的电竞大神带咱开黑，到处扮猪吃虎！”江博狼吞虎咽地吃着千层糕，嘴里含糊地说道。 作为网络写手，景言和郭佳听到江博的这番感想后，瞬间下意识地脑补出了一本百万字的爽文。 讲道理，剧情烂俗归烂俗，架不住市场大啊，在此主线上加入些爽点，好生拿捏小说的节奏，没准就是一本精品！ 不得不承认，职业习惯这东西，某种程度而言挺可怕的。 “要我说网咖也就那样，不如要一个充当避风港的树洞。当你在外面身心俱疲时大可回到那个温馨的地方，里面有温婉可亲的姑娘送上甜美的笑容以及温暖的怀抱，她们会用柔柔的嗓音和软软的双手拂去你的所有烦恼……”罗州说着说着，竟有些痴了。 “咳咳，我怀疑你在开车，虽然我没有证据。你所形容的场所，是不是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某些不太好的娱乐场所？友情提示，经营这种场所属于犯法行为，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了解下？”景言打断道。 再让罗州幻想下去，将来付诸于实践，没准哪一天景言想要见到他就得隔着块厚厚的玻璃说话了。 “景言，店名你想好了吗？”郭佳忽然问道。 好歹是重新开业，之前的店名和招牌自然需要更换，怎么也图个新气象不是？ 身为起名废的景言瞬间脑阔大了一圈，这方面他是真的8行。 “看来你是有好的建议了？”景言瞅了眼明显藏有后话的郭佳，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卖关子。 郭学霸不无得意地挑了挑眉，伸出手指在自己倒来的那杯冰水中蘸了蘸，于桌面上一气呵成写下两个英语单词。 嗯，相当漂亮的英语行书，字如其人，怪好看的。 “secret base，呵呵，还不赖！”景言嘴角微扬，颔首道。 景言盘下这家咖啡店的初心，可不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秘密基地吗？ 伙同几个斩不断孽缘的友人，一起做些或无聊或沙雕的事情，幼稚地如同群小屁孩似地嬉笑玩闹。 “怎么样，这次我想的店名挺适合吧？要是这个新名字带来了好运，你该怎么感谢我？”郭佳两眼放光道，似乎在向景言传递某种讯息。 “你还是多期待这家店别倒闭了，否则‘墙角靠厕所的雅座一位’都木有！”景言撇了撇嘴道。 郭学霸秒懂，嘿嘿一笑，冲着景言打了个了解的手势。 咖啡店倒闭了自是没有雅座，反过来说，只要咖啡店正常经营，可不就一直有他的位置？ 什么叫搭档？景言的秘密基地，难道还能没有个角落是他郭佳的活动空间？ 郭学霸笑得极为灿烂，不过落在景言眼中，大抵便是一盘菜： 四斋蒸鹅心！ 微眯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景言瞬间想到了报复的主意。 “店内刚推出了几样新品甜点，最好是找女生来品尝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不足之处。郭学霸，要不请你那位青梅竹马过来帮忙试吃一下？之前她给带了那么多的渝州特产，咱们寝室几个多少沾了光，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聊表谢意。”景言说得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妹子？我擦，佳哥，可以啊！请务必让嫂子把室友都带上，这是我毕生的请求！”江博一把按住郭佳的肩膀，两眼直冒绿光。 “你误会了，我和璐璐不是那种关系，她……”郭佳连忙解释道，竟是有些慌乱到口齿不清。 景言偷偷侧过身，差点没绷住笑出声来。 “行行行，不管你们是交往中，还是正在交往的路上，反正一定要说服她带上室友！不，只要长得够靓，同班同学也给捎上！”罗州急不可耐地插了一嘴。 郭佳为难地挠了挠头，这种事情该让他怎么开口？ “都收敛些，瞧你们这饥渴的样子，哪怕月老亲手给牵根钢筋，怕不是当场被拧断哦！”景言轻咳了声，冲着俩二货吐槽道。 江博和罗州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加掩饰的鄙夷之意，当下冲进厕所整理起自己的仪表。 “赶紧去打电话吧，随口提一句就成。”景言转头对纠结中的郭佳说道。 待得郭学霸起身走到角落拨打电话，景言表面上神色如常，摆放在桌面下的一只手却是重重地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景言相当期待，也很好奇，接下来究竟会是什么展开？ 第69章 灵魂拷问 约莫大半个小时后，周璐方才带着三个妹子姗姗来迟。 等得有些怀疑人生的郭佳立马起身迎了上去，冲着周璐招手道：“璐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找不到地方呢！” 景言看了眼碰面的两人，瞬间就嗨皮了。 郭学霸不愧郭学霸，一上来就是直男发言，他难道看不见周璐今天特意化了淡妆吗？ 说起来景言能盘下这家咖啡店还是靠周璐同学给牵的线，论对这地方的熟悉程度，郭学霸还得往后稍稍。 呵呵，这就挺有意思，郭佳以为的秘密基地，其实早就被渗透摸清，而他认为的搭档，则是一名埋在他身边的线人！ “几位同学，快请坐！”景言作为老板自是热情地招待道，顺便还给身边的俩二货隐晦地使了个眼色。 刚才那么迫不及待的猴急样，现在妹子到了，反而一个个坐蜡了似的，简直不要太丢人。 所以说，单身不是没有道理的，给你机会你自己不中用啊！ 如梦方醒的江博和罗州这才手忙脚乱地帮忙拉椅子、倒冰水，殷切地招呼艺术学院的四位女生坐下。 一番寒暄和自我介绍过后，众人也算彼此认识了。 周璐带来的三个妹子都是她的室友，不得不说，她们那个寝室的平均颜值还挺高。 三个妹子本就盘靓条顺，穿着打扮又挺时尚，但凡开个美颜相机拍几张照发到网上，妥妥一群人追着喊女神。 和她的几位室友相比较，周璐看上去明显青涩许多，俨然被几个大姐姐疼爱有加的小妹妹。 隐约之间，景言多少从几位女生时不时打量郭学霸的眼神中瞧出了些许端倪。 嗯，该怎么形容呢，丈母娘看女婿？ 似乎不太合适，不过大抵便是那种审视的目光了。 “呵呵，有意思！”景言微眯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期待之色，那叫一个唯恐天下不乱。 …… 饮品和甜点端上桌，一大桌人顺势攀谈了起来。 确切的说，应该是周璐的室友对准郭学霸各种高段位地旁敲侧击，江博和罗州两个小透明根本插不上几句话。 周璐略显尴尬地埋着脑袋，想要帮郭佳解围，可架不住脸皮薄，憋得脸都红了还是没能开口。 景言自顾自地品着咖啡，乐此不疲地在侧边进行拱火，与几位女生配合相当默契。 得亏郭学霸的情商间歇性掉线，否则只怕他现在已经窘迫到想原地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地步。 “郭同学，你可是我们东海大学的风云人物，光我们艺术学院便有不少你的迷妹呢！”室友a话锋一转，逐渐进入正题。 “对啊，系上那些学妹可崇拜你了。听说你现在还是单身，要不要我们帮你介绍一位？”室友b顺势接道，图穷匕见。 如果这种对话放在文字恋爱游戏当中，郭佳的面前大概率会弹出一个选择界面：1欣然接受。2果断拒绝。3陷入犹豫。 那些没谈过恋爱，有心没胆的宅男碰到这种情况，必然一下子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等待的沙漏悄然走空，游戏默认进入选项3，场面瞬间冷场，话题无疾而终。 嗯，江博和罗州两人应该属于上述情况。 稍微会撩点的玩家会立马按下选项1，目光大胆灼热地望着对方，以一种深情的语气说道：“那个人可以是你吗？” 但凡长成郭学霸这样的，被如此撩拨的女生怎么可能顶得住，还不得当场沦陷？ 那么问题来了，选项2究竟是降低好感度的选项，亦或者是触发隐藏剧情的暗门呢？ 就跟做分析题一个道理，必须得多方面、分层次地进行分析，万不可将其笼统地视作一个问题。 关键并不在于拒绝与否，而在于拒绝的理由及后续铺垫！ 假如郭学霸开口拒绝，并说出一句“我对女生不感兴趣”，放在游戏中没准就会走向基友线这种奇奇怪怪的bad end。 反之，回答“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我想要成为她们的翅膀”，极有可能好感度降至冰点。 不过要是后续操作够骚，存在低微的概率触底反弹，站上命运的岔口： 一边是白学现场无缝衔接好船结局，一边则是没羞没躁的后宫结局。 这种风险系数和难度指数拉满的操作，轻易学不来，一般人千万不可效仿。 哦，还剩下一种王道的路线，那便是在选择拒绝后，回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有大量的攻略和秘籍作为数据支撑，这样操作的主角到最后结局时大多应有尽有，收获了自己理想中的爱情[doge]。 …… 仅是瞬息的空隙，景言赫然脑补出了如此复杂的小剧场。 别说，脑洞一开，那就跟鬼火一响差不多，哪里是轻易可以刹住的。 景言还真就来了兴趣，觉得写一本这种题材的恋爱轻喜剧似乎也挺有意思。 五花八门的设定和稀奇古怪的剧情各种喷涌而出，景言哪里还管得上郭学霸究竟会如何回答，更别说接收到他传来的求助目光了。 江博和罗州倒是巴不得替郭佳接受这个灵魂拷问，架不住这几位妹子根本就是把他们当做游戏里男主角身后充当背景板的友人。 要说这俩二货少有的几个优点，其中之一便是有眼力劲，识趣得紧。 这种时候，安心当好自己的小透明背景板，该吃吃，该喝喝就好了。 “我觉得吧，现在还早，不着急！”郭佳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含糊地回答道。 此言一出，在座的所有人头顶似乎齐刷刷飘起了“好感度-5”、“好感度-10”的文字。 唯独景言的头顶冷不丁跳出个感叹号，却见他莫名其妙地嘀咕了一句：“还是得加个系统才行，不然总觉得少了些沙雕味。” 众人不约而同地弹出问号，完全搞不懂景言究竟在说些什么。 倒是郭佳从景言的神情中猜到他或许又冒出了新的灵感，心中不无期待，恨不得立马就让景言分享出来。 哼，女朋友什么的，能比景言的脑洞更有意思吗？ 第70章 高手过招 除了郭佳的体验并不算良好，这次在咖啡店内举办的小型茶会基本上可以说是宾客皆欢。 “哦，对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个月底东海市的lc区一带会举办场庙会，要不大家到时结伴去逛逛，正好人多点也热闹些？”景言象征性地询问完关于甜品的建议，顺势将话题转移到了一个颇为微妙的点上。 郭学霸兀自沉浸在方才的灵魂拷问中，并未及时回魂，周璐同学则慌乱地低下脑袋，双手捧着杯子战术喝咖啡。 顿顿顿~~~ 倒是周璐的几个室友很懂，立马意识到景言是在趁机助攻，当下笑脸盈盈地拿出手机，分别交换了景言的联系方式。 “莫非景老板是看上了我们寝室的哪位姐妹，打算创造一次约会的机会？”室友a不无调侃道。 “呵呵，谁知道呢？”刚构思了一本恋爱游戏题材沙雕小说的景言明显有点皮，不置可否地笑道。 “说起来景同学还挺符合我的口味呢，可惜我已经有男票了。”室友b同样是高段位玩家，一点都不似普通女生扭捏作态。 “那真是太可惜了，不过真的不再考虑下吗？”景言丝毫不觑，一本正经地遗憾道。 “我没有男朋友，景言同学你喜欢我这一款不？”室友c亦是落落大方地给了个wink，同时还顺手撩了下自己利落的齐耳短发。 “嗯……我是挺欣赏大长腿的，不过我更钟情于长发及腰的女生。”景言装作苦恼地沉吟了片刻，随即叹气道。 江博和罗州两个菜鸟玩家瑟瑟发抖，莫非这便是强者的世界？ 场上高手过招，他们仅是旁观便只觉眼花缭乱、步步惊心。 谈恋爱太恐怖了，也未免太难了，他们真的有资格去谈恋爱吗？ “你们适可而止，小……咳咳，景言同学他有女朋友的！”周璐同样被虚虚实实的过招给秀翻了，主动开口制止了这场紫禁之巅的决战。 “我就说嘛，像景老板这种男生不会单身，肯定是有女朋友的。”室友a理所当然道。 “对啊，年少有为，说话又好听，长得还挺可爱，怎么看都是优质股。对比之下，我家那口简直惨不忍睹，每天恨不得将他给踢了！”室友b唏嘘不已道。 “刚才景言同学说的长发及腰的女生，应该就是自己的女朋友吧？啧啧，明明只是开个玩笑却被塞了一嘴狗粮，过分了啊！”室友c嗔怪道。 “实在不好意思，方才有所唐突，还请见谅！”景言含蓄地笑了笑道，哪里还有刚才口花花的样子。 一众单身狗纷纷瞠目结舌，乌龟乌龟，这可太秀了吧，你们究竟师从何处才能如此厉害？ 倏地，室友a一把揽住旁边座位的周璐，不无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别有深意地说道：“璐璐，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谈恋爱千万要挑景言这种的，平时会逗你开心，关键时又能成为你的依靠。” “对，像那种长得非常帅气，品学兼优，完美到近乎没有瑕疵的男神，没准就一不解风情的木头！”室友b不住点头附和道。 “这人与人首先得投缘，否则哪怕付出再多，别人照样不屑一顾，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自己，何必呢？”室友c总结发言，末了还隐晦地瞟了郭佳一眼。 景言自是明白她们的意思，其实不怪她们含沙射影，她们这分明就是在为周璐出气。 眼下已经大四了，大学生涯差不多接近尾声，作为同寝三年多的好姐妹，周璐对郭佳的一番痴情她们岂会毫不知情，可不就全部看在眼里？ 然而郭学霸呢，至今连周璐的心意都未曾察觉到，更别提给予什么明确的回应了，跟个憨憨似的。 对，就像现在这样，一脸懵逼状，大概率连她们在挤兑他都没听出来。 被抱在怀里的周璐抿了抿嘴唇，俏脸上赫然流露着几分委屈和哀怨，可她依然倔强地低声说了一句：“我觉得木头就挺好！” 哇！ 景言只觉一股心脏被揪紧的心疼感油然而生，连带着看向郭学霸的目光都变得凌厉起来。 讲道理，这么个萌妹子喜欢你个猪头到近乎卑微的地步，你要是不娶了简直天理难容！ 三位室友自然母性泛滥，抱着可怜兮兮的周璐各种安慰，开口“宝宝不哭”，闭口“姐姐好心疼”，不多时眼妆都花了。 被视作万恶之源的郭佳虽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但当他看到周璐那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时，蓦然惊醒这一刻的周璐似乎有些陌生，与他记忆中那个乐观、爱笑、可爱的死党判若两人。 “璐璐，你一定会幸福的，我保证！”就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的情绪涌上大脑，郭佳脱口而出道。 刹那间，整个店内悄然无声，就连背景乐的钢琴曲亦被景言通过手机给迅速掐掉了。 惊了，真是惊了，郭学霸他居然开窍了？ 这种历史性的时刻，绝对不能受到任何的干扰！ 周璐痴痴地抬头看向郭佳，眼神怯怯，犹如一只小兔子。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郭佳尴尬地挠了挠头，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敢打包票一定打得过那个家伙，但是只要他敢欺负璐璐，哪怕豁出去我也得狠狠揍他一顿！” 咔擦~~~ 所有的期待顷刻间垮了台，散了，都散了吧，郭学霸还是那个郭学霸。 景言将暂停的钢琴曲继续播放，免得安静的气氛突显尴尬，他看向郭佳的眼神中夹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窝囊气： 不会说话你丫的就别说话！ “呃，为什么你们都一脸失望的样子？我是说真的，只要璐璐开开心心的，我什么都愿意去做！”郭佳双手撑在桌面上，神情认真到近乎严肃。 哦豁！ 会说话你就赶紧多说一点！ 可惜，这次是真的木有了，大概是自己也受不了那么煽情的发言，郭学霸害羞了。 “嗯！夹锅，我相信你！”就在这时，周璐甜甜地笑道，柔和的嗓音中包容着一种固不可彻的情感。 呜呜呜，好酸啊~~~ 被迫恰了柠檬的众人纷纷捂着脸颊，牙齿酸得快掉了！ 第71章 你永远是我好兄弟 新的一天开始，217寝室四人早早便起了床。 穿衣洗漱过后，集体去操场晨跑，随即前往食堂吃早餐。 回到寝室，利用短暂的消食时间听会国外新闻，锻炼下听力水平。 学外语最重要的一点便是日积月累，不进行长期的听说读写，那永远只会停留在应试的阶段，无法将其培养成一项技能。 或者说，无论做任何事情，良好的习惯以及积极的态度都至关重要。 景言对成功学不怎么感冒，但他重视习惯的养成和坚持，于是他心狠手辣地对几个室友挥起了鞭子，严格执行当初制定的作息时间表。 “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开会。”景言看了下时间，拍了拍手道。 众人收拾了一番，拿黑板的拿黑板，找笔记的找笔记，搬凳子的搬凳子，不多时便准备就绪。 “按照惯例，先各自汇报下工作进度。”景言抱着小黑板，双手搭在边沿，开门见山道。 “我先来吧，昨天《凡性的教室》一共更新了四章计九千余字，进度较于周计划偏快了些。目前剧情正式过渡到童欣愿支线，预计将用二十章左右写完……”郭佳对照着笔记，利索地说道。 “稍微缓一下加更吧，最近的节奏有点拖沓了，质量也略呈下滑。”景言皱眉道。 郭佳忖思了片刻，而后点着头应道：“成，这几天我先恢复到三更，花时间把接下来的剧情再梳理一遍。” “我这边尽量搜罗一些梗和时事，你到时看下是否可以用到小说里面。”景言继续说道。 “我觉得最近爆红的明言明语挺有意思，可以套路一下。”郭佳提议道。 景言抬起食指和中指放到鼻子下方，暂停10秒，眼神从下往上瞟过去，扬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甩出一句：“别说了，听我的！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啪！啪！啪！ 寝室内几人不约而同鼓起掌来，拜服于景言已经领悟了“知行合一”的精髓，成功入门明学。 网络小说具有时效性，某个阶段所流行的题材和元素皆会随着市场发生改变，所以网文需要紧贴潮流和时事。 抛开某些已经被视作经典的神作，大多数网文一旦放到数年后重新品味，往往会觉得少了几分当初追更时的趣味，大抵便是如此。 在掌控得住剧情及节奏的前提之下，适当“抄袭”本章说以及每日新闻头条，不失为增加小说趣味的手段。 “你们那边进度怎么样？”景言转头看向江博和罗州。 两人面露尴尬，互相推搡了一番，罗州略显为难地开口道：“呃，不是很理想。关卡设计也好，编码程序也好，远比想象中要难许多，还有音乐和美术等方面的开支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算……” 哪怕一款简单的独立游戏，都需要花费相当的人力物力，更别说两个几乎没基础的小白来操刀了。 “做的立项太草率了，成本预算同样不够精确，这样下去后面的工作会很难推进。”景言翻了翻罗州递给他的笔记本，忍不住摇头道。 “专人管专事，指望所有事务一手抓并不现实，把部分难以解决的棘手环节交托给有经验的人如何？”郭佳开口说道。 “可是成本……”江博为难道。 “首先，看看能否从学校处申请到一笔基金，正常来说只要草案和预算做的够细致，不难批到这笔钱，我们学校还是挺支持学生自主创业的。其次，别不舍得将蛋糕分给别人，先把蛋糕做起来，这样才有资格去分。东海大学里面不乏能人，争取忽悠几个进来当合伙人，既分摊了任务量，又节省了开支……”景老板张口就来，所提出的种种法子令江博和罗州两人为之眼前一亮。 大学生嘛，往往还处于谈理想和抱负的阶段，意气风发、怀揣梦想，拿情怀和未来画大饼，有时甚至要比俗气地谈钱来得更加有效，可不就容易忽悠吗？ 等进了社会，受够了生活和现实的毒打，知道梦想和情怀无法当饭吃，于是便慢慢将钱视作第一驱动力，凡事先向钱看齐。 “佳哥，那啥，你看要不请你那位青梅竹马还有她的室友帮忙画几幅原画？”罗州腆着脸，凑到郭佳面前进献谗言道。 郭学霸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眼神中亦带着几分警惕的意味。 景言方才刚刚用过“忽悠”这种字眼，罗州立马就将主意打到了周璐身上，这让郭佳如何能忍？ “咳咳，别误会！咱就算坑其他人，难道还能坑佳哥你的老相识？我说的是有报酬那种，相当于外包业务，正好她们学美术的，专业对口值得信赖。”罗州连忙解释道。 郭学霸闻言，这才再度流露出微笑。 “这样的话倒是没问题，我可以帮你问下璐璐。不过事先说好，现结现付，说好一张原画多少就是多少！”郭佳强调道。 “哥，都按你说的来，不过好歹帮我们争取个友情价！”罗州不无肉疼地点头应和道。 郭佳打了个ok的手势，盘算起该如何向周璐说这件事。 “实在钱不够的话，别自己死撑，我和郭佳最近好歹赚了点，总归能帮衬一下！”景言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开口说道。 以景言对俩二货的了解，他们打算在大学生涯末尾孤注一掷的决定，大概率没有和家里进行过商量。 许是不耐烦家人的碎碎念，许是拉不下自己的自尊心，又或许是不愿见到父母为此而牵挂担心。 哪怕明知开口后最终会获得家人的支持，可他们仍然鼓不起那个勇气去开口，想要摊牌起码也得等到他们做出些许成绩！ “一生一代一双人，呸，不对，一世人两兄弟，景言，你永远是我好兄弟！”江博眼眶发红，强忍着没有扑向景言。 “正好八月份的稿费快发下来了，我们两人税后还剩个七八万的样子，省着点用应该足够了！”旁边的郭佳摸着下巴道。 “没事，这个月我们起码能收入三四十万，不够用可以再借，写张借条的事情！”景言风轻云淡地说道。 呃，江博和罗州突然有种想要抱头痛哭的冲动。 早知道写小说这么有钱途，他们还做个锤子的游戏？ 第72章 神仙剧情 放缓更新节奏，将更多时间用于雕琢剧情后，《凡性的教室》最近几章立时大获好评。 并非说前段时间写得有多糟糕，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巨大滑坡，只是《凡性的教室》起点太高，从开篇就持续精彩纷呈，紧凑跌宕的剧情令人一刻都舍不得放下。 无形之间，读者的口味已被养刁，对于这本小说的期待值亦水涨船高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 哪怕同样精彩的情节，但凡无法突破这个天花板，读者主观的阅读体验便会趋于平淡。 一时间或许不会觉得怎么样，可时间长了大概率会认为小说变了味。 这也是为什么许多大神的作品，明明前期看得如痴如醉，然而读到中后段却觉味同嚼蜡，颇有种烂尾的既视感。 “景言，你说的很对，《凡性的教室》确实不能写长！”郭佳轻咬着手指，看着最新的留言说道。 饶是之前并未出现几条吐槽小说质量下滑的言论，然而从各项数据综合分析，郭学霸已经看出小说上升的势头有所见颓。 显然，读者多少摸清了《凡性的教室》中一条条学生剧情线的具体模式，无非便是三年（7）班的学生们人性中的弱点遭到放大，继而被驱使着走向自我毁灭。 看得多了，难免会产生审美疲劳，估摸着读者都可以顺着这个模式，从支线的开头推敲出其大致结尾。 作为一本泛悬疑定位的小说，这种现象绝非好事！ “所以你可得把童欣愿线给写好了，毕竟这可是本书男女主角第一次隔空交手！”景言沉声说道。 按照景言的大纲设定，童欣愿是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女生，她非常羡慕长得漂亮，成绩优秀，人缘又好，哪怕放在人群中都熠熠发光的苏静优。 她渴望自己能够成为苏静优一般的存在，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仿佛自己就是地球的中心。 某一日，童欣愿的幻想成真了，她从一个小透明变成了国际巨星般的人气存在，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人的注意。 物极必反，承受不住来自周遭压力的童欣愿心态爆炸，她宁可成为空气般的存在，被所有人忽视，也不愿再遭受那种毫无私人空间的折磨。 于是乎，她的存在感日趋稀薄，一度到了其存在痕迹悉数被世界所抹除的地步。 如果按照之前的模式，这条剧情支线到这里基本可以结束了，然而这次不一样，张超和苏静优赫然成为了变数！ 两人开始意识到班级上发生的种种异常背后似有一双黑手在操控，并试图去拯救童欣愿。 最终，两人失败了，关于童欣愿的一切从他们的记忆当中抹除，两人就连教室内那个空出的座位属于谁都无法想起。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 啧啧，图样图森破！ 这一天苏静优在翻看自己的笔记本时，愕然发现上面贴着一枚自己毫无记忆的便利贴。 上面的字迹颇为潦草，应该是匆匆忙忙写下，不过苏静优可以确信，那绝对是自己写的字。 “不要去办公室……是魔鬼！千万要记起她，她的名字叫……” 看着这张关键信息缺失严重的便利贴，苏静口中低声念叨着几个关键词，似在拼凑一副散乱的拼图。 …… 【回忆小诗】：“这场隔空对决太精彩了，一波三折，完全无法预料剧情会走向何处。最后张超和苏静优虽然失败了，没能阻止童欣愿的存在消失，但是苏静优关键时刻记下的便利贴成为了翻盘的火种，期待下一次的正面对决！” 【神秦】：“明明没有激燃的战斗，双方的隔空对弈依然让我兴奋到头皮发麻。起初只当苏静优是个品学皆优的乖乖女，没想到她居然会有如此厉害的推理能力，就差那么点便可以追溯到源头了啊！” 【我看见奇迹】：“别说，苏静优和张超这个组合还真有几分福尔摩斯和华生的味道。同期待后面剧情，以苏静优心细如尘的性格，哪怕关于童欣愿的记忆全部消失，可她已经对庄晓生起了怀疑和警惕，下次庄晓再想对其他同学下手只怕不容易。” 【问卿】：“awsl！这是什么神仙剧情啊，我现在满画面都是《凡性的教室》的脑子！” 【欲哭无泪】：“佳言大大，赶紧更新啊，秋梨膏！” 【那年的你还好吗】：“作者你直接说，想要什么？除了这条命得留着追更新，其他的我全都给你！” 读者们都快哭了，他们并非没有体验过追更的煎熬，现在还不照样隔个几分钟就去刷新下，看看狗币作者有没有更新。 没办法，这么精彩的剧情谁顶得住啊？ 月票榜上，《凡性的教室》猛然发力，一口气冲进了前十，翻过一座座大山，剑指前五之席！ 若非佳言成书的底蕴还是单薄了点，不少吃瓜群众真认为他有机会爆掉前面的几位镇站大神。 …… 当多数人的视线被这场月票大战所吸引之际，新书榜上赫然爆发了一场崭新的圣战。 眼下新书榜上，许皑昆的《梦开始的地方》开挂般的数据镇压群雄。 咸鱼本尊的肥鹅巨丝毫不以为意，每日稳定一更飘过，《求生之旅》稳稳霸占了第二的位置。 自第三位开始，清一色被甩出数条大街，连尾气都吃不着，不提也罢。 然而就在近日，两本刚开的新书异军突起，一路空降至了第三、第四位，指数距离第二的《求生之旅》亦只差一箭之地。 霎时间，新书榜上的形势演变成了三英战吕布，三位大神联手围剿许皑昆。 “嘶，两位镇站级别的大佬同时开新书，这下可真热闹了！”郭佳倒抽一口冷气道。 “挺好的，又有新书可以追咯！”景言耸了耸肩道。 开新书的两位大佬，一位是启点十二主神之一，一位更是中原五白之一，货真价实的镇站大神！ 不夸张地说，这两人同时开新书，半个启点都要抖上三分。 “嘿嘿，让我来康康，大神的新书究竟是个啥样子！”郭佳搓了搓手，不无兴奋道。 “咳，说人话！”景言自顾自地掏出手机，两腿一蹬地面，滑动椅子和郭学霸拉开些许距离。 第73章 值得重视 新书刚发布没多久，章节数不多，两人仅花了片刻便给看完。 “怎么样，说说你的看法？”景言半个身子搭在桌面上，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呃，该说大神不愧是大神吗？明明是略显过时的题材，偏偏能够在一两章内牢牢抓住读者的眼球，对于节奏的把控实在太赞！”郭佳不住赞叹道。 “书评和本章说里的评价有些两极化严重啊！”景言沉声说道。 多数读者的反馈和郭佳相仿，表示两位大神的新书读起来挺很好看的，让人欲罢不能。 但有一撮读者发话，大神的新书分明就是在吃老本，赚黑心钱，直言他们早已变了。 “抛开部分柠檬精和键盘侠，确实有一批老书粉对新书无感，可小说这东西毕竟主观方面的影响太大，就算世界名著也无法做到人人都喜欢吧？”郭佳摊手道。 “你仔细看下，诟病新书不好看的言论仅占少数，远不如认为新书未达到期待程度的言论来得多。”景言指出关键之处道。 郭学霸拿起手机翻了翻，果然正如景言所说的那般。 与其说那些读者觉得新书烂，倒不如说他们认为新书缺乏新意，没有给他们耳目一新的感觉。 “期待值啊！”郭佳长长地叹了口气，毕竟往后他们免不得也将面临这个难题。 强如镇站级别的大神，亦不可能擅长所有的分类和题材，每个作者都有一个自己较为拿手且出过成绩的领域。 想要带给读者新鲜感便意味着走出自己的舒适区，挑战相对陌生的新花样，无论对于扑街而言，亦或是对于大神而言，都将承受相当的风险。 说难听点，好不容易经营出来的口碑，何必冒着风险去赌一个未知的可能？老老实实写自己擅长的，获得市场认可的小说，稳稳当当地赚钱不更好？ “说实话，茄子是我个人认为相当善于求变的大神，他所挑战过的分类和题材几乎少有雷同，对比同为五白之一的马铃薯可以说是相当有勇气了。然而就连茄子现在都遭批评‘请你端正你的写作态度’，可见这一批读者真的很严格呢！”景言摇了摇头，不无唏嘘道。 作为一名写手，自己的作品获得认可的时候，那种成就感几乎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反之自己的作品遭到质疑和诋毁时，那种挫败和憋屈的心情同样只有写手自身深有体会。 “如果哪一天我写不出来让自己觉得好看的作品，那就干脆封笔不写了！”郭佳砸吧了下嘴，略显伤感地说道。 郭学霸一头扎进网文圈的原动力便是对网文的热情，如果他仅仅想要赚钱，那他有太多太多的体面选择。 而一旦失去了用爱发电的动力，在郭学霸完美主义性格的驱使之下，他大概率真会就此离开网文圈。 “现在说封笔什么的还为时尚早了些，脑洞和创意什么的，要多少我有多少！”景言微眯的眼眸中折射出自信的神采，令郭佳为之精神一振。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你郭学霸只管负责写，直到哪天我拿不出让你兴奋到想要敲键盘的构思才准散伙！ 呵呵，标准的喵星人的表达方式，偏偏汪星人还真就理解了！ …… 新书榜上“三英战吕布”的戏码愈发精彩，四本小说犹如走马灯般厮打成一团。 这无形间倒造福了广大读者，因为作者间的竞争越激烈，所写出来的小说往往越好看。 率先祭出大招的赫然是感觉到压力的许皑昆，不比肥鹅巨更新勤快的小昆昆竟然开始爆更。 正好《梦开始的地方》进入到一个剧情高潮，男主角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一路在综艺选秀节目中披荆斩棘，险之又险地以吊车尾的名词晋级到最后一轮。 决定最终是否可以出道的个人舞台之上，男主角打出了一直未曾动用的底牌，孤注一掷地选择演唱自己作词作曲的原创国风音乐！ “梦里追忆绕我心，我不肯醒。 恍惚昨日又重临，更衬凄零。 那年风雪你抚琴，弦丝扣心。 我舞剑伴歌轻吟，胧月也明。 ……” 这首被命名为《胧月》的原创歌曲一出，男主角惊艳了所有观众和评委，逆境翻盘成功，获得了成团出道的机会。 许皑昆的粉丝们哪里还能合得拢腿，各种连环彩虹屁，恨不得将自家的偶像给夸上天去。 “世界上怎么会有像昆昆如此完美的存在？明明可以靠颜值吃饭，偏偏要靠才华，我快疯了！” “我家的崽无论做什么事情总会努力做到最好，不过写个网文罢了，竟然还专门创作了一首歌词，还写得如此富有诗意。” “强烈要求出这首单曲，就冲这歌词，多少钱我都觉得值！” “姐妹们把票投起来，千万不能辜负昆昆的这番心意。” “国风原创乐曲《胧月》了解下？多才多艺的小哥哥许皑昆了解下？” “中了小哥哥的毒，你就是我的芳心纵火犯！” 在粉丝们的狂热助力下，《梦开始的地方》指数蹭蹭蹭上升，再度拉开与二三四位的差距。 同时，《胧月》这首出现在小说中的原创歌曲亦被艹上了实时热搜。 “景言，你怎么看？”看完饭圈粉丝的种种留言后，郭佳伸手拍了拍脸颊，试图将自己的魂魄召回到身躯之中。 “呃，躺着看！”景言半瘫在椅背上，随口回道。 “不是，我说正经的呢，你如何评价小昆昆的这手骚操作？”郭佳认真地说道。 景言沉吟了数秒，缓缓说道：“很聪明的做法，靠着一首所谓的原创国风音乐的歌词，将其自身原有优势最大化发挥了出来。歌词的水准如何，我们先表过不提，但这段剧情的的确确读起来很爽，说是酣畅淋漓亦不为过，标准的网文式节奏。” “是啊，如果之前还不愿意承认，那么现在也该清晰地认识到事实了。许皑昆来网文圈写小说并非完全是跨界玩票的性质，他真的有两把刷子，值得引起重视！”郭佳颔首道。 “如果我是许皑昆，我一定会趁机抛出令粉丝无法抵挡的诱惑，譬如宣布在小说上架当日正式发布这首单曲！”景言摸着下巴，神情凝重道。 “非常漂亮的连环策略，将自己的两块事业紧密联系在了一起，并起到相辅相成的作用。”郭佳秒懂了景言的意思。 第74章 断章培训班 自从爬至月票榜第五位后，《凡性的教室》似乎到达了一个极限，短时间内难以再往前挪个位置。 用网文式的比喻来形容，佳言成书目前堪堪凝聚出神格的雏形，基础尚不稳固，勉强可以越阶挑战部分真神，可对面那些老牌神祇时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粉丝是需要缓步经营的，尤其那种一呼百应，随时可以拉出来冲锋陷阵的铁粉，没有数年的培养根本无法收拢。 《凡性的教室》路人缘极好，这是它的优势，同时亦是它的劣势。 真到了《凡性的教室》与自己支持多年的大神同台打擂之际，路人读者哪怕同样喜欢《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在情怀的驱使下他们仍会将票票投给素来支持的大神。 是以，即便近期剧情燃得不行，月票榜上始终未得寸进。 “哇，好气啊！明明每次只差个千百票，眼看着就能超过去了，结果立马被甩了开来！”郭佳气得直抓头发，那叫一个不甘心。 景言悲悯地看了眼郭学霸的头发，忽然想起前两天刚看到的一条新闻： 据说我国脱发人群已超过25亿，平均每6人当中就有1人脱发，各地植发行业愈发红火。 景言很好奇，假如郭学霸的发际线往后推个几厘米，不知道他是否还能像此刻这般帅气呢？ “你以为马上就超了，其实全都是错觉！这些大神的书迷是有组织的，他们会在管理的带领下合理且有效地进行投票。举个例子，你刚才所说的一千张月票或许就是他们的警戒线，一旦差距缩小至警戒线以下，管理就会带着书友们投票，将差距继续拉开至两千票左右再停手。”景言差点没被自己脑补画面给笑岔气，轻咳了两声后斯条慢理地解释道。 “换而言之，每次在你准备起势的时候，他们便会集中力量压下反扑，死死地卡住那条警戒线不松手？如此便可以节约下成本，避免不必要的元气大伤，方便下个月继续争榜？”郭学霸何等聪明，立马明白了这种操作的目的所在。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倘若连续几次起势被镇压下去，心气和斗志必然遭受巨大的打击，再难生起反扑之意，标准的杀人诛心！ “说难听些，这种运营模式其实也是学的饭圈那套，和打榜、做数据几乎如出一辙。”景言摊手道。 “大人，时代变了！”郭学霸不无感慨道，玩了一个颇冷的梗。 景言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讪讪一笑道：“得亏这个月没有双倍月票活动，否则你绝对能体验到什么叫神仙打架！届时红包大战一起，管保你被教育到怀疑人生！” “唉，将心思花在这种事情上不无聊吗？我觉得咱们这样就挺好的，甭去煞费苦心地动员书友，倾家荡产也要争抢一个名头！”郭佳坦然说道。 虽然郭学霸好胜，骨子里是个不服输的人，但他的脑子够聪明，不会在无意义的事情上钻牛角尖，非得事事争个劳资天下第一。 滴滴滴~~~ 正说话间，郭学霸电脑桌面挂着的企鹅图标突然一抖，响起道提示声。 【“地爆天星”邀请你加入群“启点断章培训班”，是否同意？】 郭佳挠了挠头，莫非传说中的断章培训班确实存在，习得断章术便可以徒手斩龙？ “等一下，地爆天星，难道是辣个蓝人？”郭佳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呼出声道。 去年启点新晋大神中，有一位给郭学霸留下了深刻印象，那便是这位笔名地爆天星的大佬。 之所以印象深，实在是因为这人太会刷存在感，或者干脆说拉仇恨的本事一流，全启点别无二家！ 你可以在任何一期三江榜上的小说中看到地爆天星留下的评论和吐槽，那犀利毒舌的点评足以让个别心理承受能力薄弱的写手陷入自我怀疑。 据好事者统计，被地爆天星打击到当场进宫的潜力之作不下百本，妥妥的带恶人！ “据说地爆天星本来是一位资深书单主，最喜欢在每一期三江榜出来后点评上面的小说。他那刁钻毒辣的评语得罪了许多人，终于有一次惨遭大批写手和读者爆破，并给他扣上了‘启点第一键盘侠’的头衔。地爆天星气不过，索性真就‘你行你上啊’，撸起袖子开始码字。结果你也看到了，三年间三本均订破万的作品，成为了启点的大神级作者。”景言随口道出一段相当富有传奇色彩的故事。 你们瞧不起我，觉得我没有资格点评？ 行，我现在是大神了，有资格放话了吧？ 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你不服气？不服也得给我憋着！ “原来这段传闻不是瞎编出来的啊？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星大大威武霸气！”郭学霸两眼放光，很是心驰神往。 “你夸他也没用，他吐槽我们的时候可没口下留情过。”景言嘀咕道，有些小记仇。 当初《凡性的教室》上三江推荐，地爆天星同样没有缺席，他足足写了一篇千字长评，从剧情到文风，从商业性到文学性，通通都给吐槽了个遍。 “还好吧，天星大大所提出的问题绝非鸡蛋里挑骨头，都是客观存在的瑕疵之处，我个人从中获益匪浅，一直想和他道声谢来着。”郭佳诚恳地说道。 是的，地爆天星这人说出来的话固然不好听，但与某些贴吧和论坛所谓的大佬不同，他所吐槽的东西必然是有的放矢。 倘若有作者像郭学霸一样，放平心态过滤掉其中的毒舌成分，谦逊地就其所提出的问题进行改正，大概率会有所收获。 “那你的机会来了，他亲自拉你入群，算是给足了面子！”景言敷衍地摆了摆手道。 郭佳再度看向屏幕中的那个提示框，挪动鼠标点击了同意。 【“佳言成书”同意加入“启点断章培训班”。】 画面跳转到聊天群内，郭学霸第一时间就看向右下角的群成员列表。 聊天群的成员数不多，也就几十号人而已。 只是…… “这群也太牛掰了吧，白金遍地走，大神多如狗？”郭学霸彻底凌乱了。 第75章 九莲宝灯 这么说吧，如果这个名为断章培训班的聊天群内的作者集体拉闸断更，保守估计大半个启点的读者将陷入暴走。 那一个个仿佛自带光环的笔名，差点没把郭学霸的眼睛给闪瞎。 莫名地，郭佳想到了《陋室铭》中的一句话：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这哪里是什么断章培训班，这分明就是大神研究社！景言，我们上当了！”郭佳转头看向景言，方才冒出尖尖的小兴奋瞬间给缩了回去。 讲道理，这么个大神随地捡的聊天群，作为萌新很有压力啊，时常会因为觉得自己格格不入而不敢小声哔哔。 【地爆天星】：“@所有人，让我们欢迎这个逼！@佳言成书” 呃，郭佳百感交集，不知道此刻应该如何抒发内心的真实想法。 【爱吃肥鹅】：“你圈个锤子的所有人！刚才眼看着做出无振听胡红五万的九莲宝灯，尼玛手机一响，对家一哆嗦当了回桌面清理大师！靠，还劳资天秀的一副牌啊！！！” 隔着屏幕，郭学霸照样感受到一股实质化的怨气，哪怕他并不懂麻将。 【毁词不倦】：“九莲宝灯还纯正且不振听甚至自摸？肥鹅你应该庆幸没打出来，否则争取九年内再胡一次吧！” 嗯，一看也是资深麻将爱好者了，玩起梗来一套一套。 被誉为岛国麻将之父的小岛武夫曾在个人谢幕战中贡献神技九莲宝灯冠绝雀友界，视作一段佳话。 然而没准是一辈子的气运都花在了这副牌上，胡了一次九莲宝灯之后的第九年，小岛武夫因为心脏衰竭去世。 于是乎，雀友界便有了九莲宝灯诅咒的说法，截你九莲的都是救命恩人！ 【小孩开大车】：“等一下，肥鹅巨这打的是岛国麻将？” 终于，有盲生发现了华点。 【爱吃肥鹅】：“网络上认识了一位岛国雀友，还是个挺有名的漫画家来着，受他邀请这几天去岛国玩玩。” 可以，这思维颇为清奇，喜欢搓麻将的都不会是坏人？还有，知名的漫画家，喜欢搓麻将，那岂不是…… 咕咕咕*2~~~ 【砸瓦鲁多】：“@佳言成书，欢迎新人。这就是个吹水聊天的群，并非启点官方建的那种，群里没有责编，可以畅所欲言。” 话题总算扯回正规，可见一个聊天群内有那么个正经人是何等重要。 郭佳想了下措辞，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方才将信息发了出去：“新人初来乍到，还请多多指教。” 【地爆天星】：“指教不敢当，最多再给写篇千字书评罢了。” 【爱吃肥鹅】：“你的书挺对我胃口，喜欢打麻将不，有空一起搓两把？” 【帅到被人砍】：“又到了喜闻乐见的不黑不吹环节，摸着良心说话，倘若你魂穿成了一个美女，会让群里的大伙挨个爽一爽吗？” 【奶茶不要茶】：“哦豁，天星哪里拐来的这条大鱼？兄嘚，py一波不？” 【大黑鸭】：“嘿，又似李，新人入群赶紧发红包！” …… 郭学霸摘下眼镜，双手轻轻揉捏起额头。 “是不是我的打开方式不对？”郭佳转身看向景言，歪着脑袋问道。 “呃，倒不如说这才是他们最真实的样子？”景言眯着眼睛，眼角含笑道。 郭学霸不由地陷入深思，越是深入接触到这些曾经遥不可及的大神，他越有种憧憬破灭的空虚感。 就感觉瞬间瞬间索然无味，一切归于沙雕！ 象征性地在群里甩了个红包，郭学霸直接打出“溜了溜了”。 你以为一群均订一两万的大佬聚一起高谈阔论是在指点网文江山，实际上他们在争吵贵族羁绊好用还是刺客羁绊够顶。 你以为他们成天埋头码字，少有冒泡吹水的时候，然而聊天群一天到晚滴滴滴响个不停。 你觉得大佬们志趣高洁，各个文人气节，但是公然开车、打擦边球并乐此不疲的也是这伙人。 总之，心疼惨遭蒙蔽的书迷，粉丝滤镜害人不浅啊！ …… 《凡性的教室》持续高能，又有一位女生被庄晓喊去办公室进行“人生商谈”。 女生名叫许茹雪，父亲是个小有名气的国画家，从小被父亲栽培画技的许茹雪在大大小小的绘画比赛中获奖无数，被誉为国画界的小天才。 可就跟影视剧中烂俗的剧情一样，许茹雪并不喜欢国画，甚至因为父亲的高压而心生抵触。 她更喜欢画漫画，用自己的笔描绘出一个随心所欲的世界。 而在画家的鄙视链中，漫画家无疑是底层的存在，视国画为国粹的许父严词呵斥过许茹雪，这辈子都不准她接触这种低劣的玩意。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充满叛逆，哪怕再乖巧听话的孩子照样有自己倔强的一面，许茹雪表面上没有忤逆父亲，背地里则偷偷画着漫画，并准备匿名投稿给漫画社。 非常不幸的是，几位和许茹雪关系不错的女生在上语文课时传看她的漫画，结果被语文老师逮了个正着，而后连人带画本一并转交给了班主任庄晓处理。 等到许茹雪从办公室出来，苏静优悄然选择了个四下无人的机会，上前询问起情况。 苏静优仍惦记着笔记本中的那枚便利贴，直觉告诉她，许茹雪将会是解开诸多谜团的关键所在。 许茹雪面色极其苍白，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模样，她刚才在办公室里几乎是苦苦哀求庄晓将画本还给她，然而庄晓依然无动于衷。 更令许茹雪如遭雷亟的是，庄晓说他会带着画本择日上门家访！ 苏静优可以感觉得到，眼前的许茹雪赫然如同一根崩紧的橡皮筋，一旦再用力拉扯下，或许整个人就会彻底崩坏。 庄晓所提及的家访，极有可能便是最后拉断橡皮筋的那股力！ “我想我应该可以帮到你，如果你需要的话！”沉吟了片刻，苏静优甚是认真地对许茹雪说道。 许茹雪像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拽着苏静优的手臂，不住地点头。 第76章 你在干什么啊 如此销魂的一记断章斩，令读者们差点没掀桌子。 “佳言大大越来越皮了啊，断章技术日趋娴熟，看来是时候祭出本尊尘封已久的刀片！” “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断章狗！” “作者好好学习下隔壁白姨，当你如痴如醉地读完一章，看到末尾‘还有’二字，虽寥寥二字，却为点睛之笔，读之振奋人心，顿生希望。” “没有加更，没有爆发，莫非佳言巨也开始咸鱼化了？” “争取一星期不翻小说，到时再一口气看完，岂不美滋滋？” “楼上的你可真是小机灵鬼，攒上一星期或许可以一口气看完许茹雪线的剧情，但是你还会看到新的剧情线开头，继而陷入无限循环的一星期！” “一星期不翻小说？有本事立帖为证，你个大水逼坏得很，我信你个鬼！”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不多不少三个字：搞快点！” “没啥好看的小说，只能回头重刷一遍《凡性的教室》。” “佳言大大，你在干什么啊，佳言大大！不要停下来啊（指更新）！！！” “希望之花，连接着我们的羁绊~~~” …… 看着书友们的留言，正在喝茶的郭佳顿时被呛到了。 有这么一群宝才读者，简直是捡到鬼了！ 景言侧过头看了眼拿着纸巾擦嘴的郭佳，微眯的眼眸中透露着满满的嫌弃与不解，仿佛在质问郭佳：你究竟在爪子哦？ 读懂景言小眼神所传递的信息，郭佳的耳畔似乎再次回荡起女人唱歌的bgm，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笑意顷刻间再度爆发。 噗~~~ 茶水直接从郭学霸的嘴巴乃至鼻孔中喷出，场面十分滑稽且骇人！ 如果有慢镜头回放，便可以欣赏到景言神情骤变的精彩颜艺，先是露出几分难以置信，而后嘴巴微微张开，随即双眼圆瞪，最后整个人猛地缩成一团靠向椅背。 数秒后，郭学霸刷刷刷抽出纸巾擦拭起桌面和电脑屏幕，景言亦缓缓将两腿从椅面上放下，装作活动筋骨似地伸了伸腰。 气氛尴尬得一匹，两人皆是试图蒙混过关。 “咳咳，今天天气不错，出去走走？”郭佳生硬地转移话题道。 “没问题，正好我要买点东西。”景言想也不想点头道。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抄起手机和钱包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寝室。 大门刚打开，江博和罗州两人恰好迎面走来。 两人身上的衣服淋得湿透，十分狼狈。 “你们是要出去？”江博纳闷道。 “外面雨下那么大，你们出门都不带伞的吗？”罗州看了眼空手的两人，仿佛在看两个傻子。 …… 灰溜溜地回到寝室，四人随便吃了点些泡面，勉强应付过去。 之后，该码字的码字，该学习的学习，该睡觉的睡觉，还发呆的发呆。 滴滴滴~~~ 约莫过了半小时，郭佳的电脑中忽然响起企鹅的消息提示声。 正在码字的郭学霸皱了皱眉，他不喜欢专注做一件事情时被打扰的滋味，那种被掐断思路的感觉，某种意义而言比上厕所憋回去更令人抓狂。 点开跳动的头像，发信人是一个陌生人，不过同处于签约写手群当中。 【星辰】：“佳言大大你好，我是你的书迷！” 郭佳脸上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些许，礼貌性地回了句：“谢谢。” 【星辰】“大大你写的《凡性的教室》超精彩，我从大概五万字时起就一直追到现在。最近的剧情太令人期待了，简直热血沸腾，昨天我还忍不住打赏了一个盟主呢！” 下面还截了一张粉丝值的图，证明其盟主的头衔。 郭佳隐隐约约意识到有点古怪，可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位打赏了盟主的铁杆书迷。 “劳你破费了，能有那么多人喜欢《凡性的教室》，不胜荣幸！”郭佳斟酌再三后如此回道。 【星辰】：“不破费，不破费！像《凡性的教室》这样的神作，理当支持下聊表心意！说起来挺惭愧，我还是和佳言大大你同期的新人呢，现在你都已经是数万订的大神了，我却连扑街的资格都没有！” “加油，只要有恒心和毅力，你一定可以成功的！”郭佳打字鼓励道。 【星辰】：“大神你不要安慰我了，我现在已经对自己的作品失去了信心，眼瞅着字数即将上架，可连个一千收藏都不到，简直就是个笑话！” “呃，上架后起来的小说并不在少数，没准字数到了一定程度，获得推广机会后立马起飞了呢？”郭佳耐心地开导道。 【星辰】：“那也得有推广才行啊，像我这种成绩差的新人，哪里轮得到推荐位？” 郭佳放在键盘上的手不动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星辰】：“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佳言大大你给我一个章推？” 文字后面跟着一长串的哭唧唧表情包，那叫个楚楚可怜。 【星辰】：“拜托佳言大大了，你只需要随手发个单章，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可对于我来说，这不亚于一次关乎命运的机会！如果有幸像佳言大大所说的起飞了，我立马再给大大刷一个盟主！” 郭佳轻咬着嘴唇，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星辰】：“佳言大大，你还在吗？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那我把章推的内容发你，你直接后台上传就行了！” 这次文字后面带了一大串的比心手势，感觉萌萌哒。 郭佳看着那串比心的表情包，整个人像是被石化了，一动不动地坐在电脑前。 “愣着干嘛，直接拒绝他啊！”冷不丁地，一道嘲弄的笑声从郭佳背后响起。 不知何时，景言站在了郭佳椅子后面，看着屏幕中的聊天框嗤笑不已。 “赶紧起开，我教你这种情况该怎么回复！”景言一把将郭佳连人带椅子推至旁边，俯下身双手搭在键盘上打起字。 【佳言成书】：“对自己的读者负责，是一个写手的基本操守，我不会随随便便给自己的读者推荐一本连它的作者都毫无信心的小说！” 被挤到一边的郭佳看向景言，忽然觉得景言此刻的侧颜帅到爆炸！ （ps：被自己给菜哭，为什么成绩可以那么烂，我还以为这个题材挺有意思的。切是不会切的，人生的大风大浪都挺过来了，似乎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情况。继续龟速更新，纯当自嗨了。） 第77章 热词 读者之所以支持某位作者，也许是喜欢他的作品，也许是感动于他的毅力，也许是双方交流过程中结下了友谊。 然而有句话说的极好，人情如纸张张薄，读者的支持和喜欢并非一成不变，难免会被消费乃至耗尽。 就景言个人观念，随随便便给自己的读者章推一本小说，这是十分不负责的行为！ 连网上铺天盖地的船新手游都在广告中反复强调“我一开始是拒绝代言的”，“我得先试玩一下”，“哇，爆率真的高”，最后再引出“我在xx等你”，“是兄弟快来砍我”。 作者将一本小说章推给读者，相当于餐馆将一盘菜端到了熟客面前，熟客自是不疑有他，端起盘子就开吃。东西吃进嘴里，顾客猛地惊觉自己似乎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那种被欺骗的心情可想而知。 【佳言成书】：“如果你的小说质量上乘，哪怕你不打赏盟主，我同样乐得将它分享给书友。反之，倘若它就是一棵毒草，就算你给我刷多少个宝箱我都不会发那个单章。” 圈子里不是没有这种背地里的交易，上来名其名曰“我是你粉丝”，“大佬务必帮衬下萌新”。 待得真金白银砸下去，个别作者登时心生动摇，又不好意思拒绝，索性便顺水推舟给了章推。 乍看之下，一个毫无成本的章推换来一笔实实在在的打赏，貌似赚得很。 不过仔细算笔账，你会发现血亏到超级加倍！ 按照正常情况，章推可以起到不俗效果的起码三千均定精品打底，月收上万不在话下。 假设章推给到的小说它就是一坨翔，被坑的读者难免闹小情绪，有那么20个人粉转路取消了订阅。 启点每千字三分钱，假设那本小说再写个两百万字完本，全订下来差不多要花费60元软妹币。 20个人取消订阅，损失便足有1200元，已然超过了一个盟主的价格。 这还只是比较直接的损失，再说连锁反应带来的间接损失，被恶心到的书友在书评区带节奏，或将败坏作者口碑，劝退更多的潜在读者，四舍五入怕不是亏了一个亿！ 发完消息，景言便直接叉掉了聊天窗口，懒得理会这个急功近利打起歪脑筋的同行。 …… “怎么，还郁闷着呢？”景言见郭佳仍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禁调侃道。 “说实话，这次真的有些被伤到了！”郭佳点了点头，语气低沉。 身为一位作者，最幸福且得意的事情莫过于拥有支持自己的读者。 也正是因此，郭学霸起初感受到的幸福有多大，随后意识到被欺骗时的失落就有多大。 “我觉得他所说的话并非完全属于套路，至少他说自己是《凡性的教室》的书迷不似作假。他的粉丝值截图当中，除了打赏盟主的十万点外还有几百的零头，估摸着真是一路全订过来的。”景言细细说道，嘴角泛着些许微不可查的笑意。 景言的一番话，登时让郭佳脸上的神情好看了许多。 “唉，说起来也能理解，新人想要在启点闯出名堂谈何容易！付出得不到回报，越写越是没有信心，时间一长没准就把心思转到些投机取巧的歪门邪道上！”郭学霸感慨道。 一边说着，郭佳打开浏览器，搜索起方才星辰发给他的书名。 “你还真准备亲身试毒啊？”景言愕然道。 “哦，我就看看！”郭佳随口回道，视线未曾挪动一分。 景言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所认识的郭学霸可不就是这么个有些烂好人的铁憨憨吗？ …… 花了半个小时将小说看至最新章节，郭学霸吐出口浊气，莫名觉得阅读竟会如此负担。 该怎么形容星辰所写的小说呢，嗯，饶是郭佳风采斐然一时间仍无法想出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 《无限综漫之我的死神女儿真不是大明星》，对，你没有看错，这真的是书名！ 仅一个书名，包含了何等庞大的复杂元素，令人头皮发麻。 其实启点相对还好一些，某些小站的书名还真就这么个样子，长长长就完事了。 新人最愁的便是缺乏关注，成绩出不来，是以第一眼印象至关重要，譬如书名和简介。 书名中夹带上一些时下流行的元素，往往会更加容易吸引读者，这便是所谓的“热词”。 但这种热度词汇当真越多越好吗？ 元素越多，文风和剧情便越难以掌控，容易在中后期写崩。 这不，星辰的小说才写了十多万字，郭学霸便感觉到了强烈的混乱和断裂感。 刚才还在现实世界拍电影，电影拍到一半跑去冥界接了个任务，莫名其妙乱入无限流副本公务泡妹子…… 最最最无语的是，书名中明显应该作为主要角色的女儿，居然整整十几万字还未出场！ 郭学霸简直都惊了，难道这本小说准备下一盘大旗，志在突破千万字数，与雷电风暴和鱼人二代目掰腕子？ 又或者向百合姐看齐，先写个一千章作为铺垫，缓缓引出后面的正文？ “这要真给了这种小说章推，不等于给读者嘴里喂翔吗？难顶，难顶！”郭佳打了个哆嗦，自言自语道。 正准备叉掉这本小说，郭佳却是犹豫了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抿了抿嘴，郭佳的手从鼠标上挪开，双手搭在键盘上打起字来，时不时还停下忖思片刻。 …… 景言趁着郭学霸专心打字，偷偷瞄了几眼。 讲道理，如果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郭学霸还敢发章推，景言立马将这个逼连人带椅子丢下楼去。 “你可真是有够闲的，竟然还专门写了那么长的书评，你确定他会听得进去建议？”景言撇了撇嘴，没好气道。 “总归是一场缘分，我能够帮的也就这些罢了。”郭佳不以为意道。 “就怕别人不领你的情，好心当作驴肝肺，反把你给恨上了！”景言怅然说道。 郭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郭佳确认没有遗漏和错字后，按下了发布。 下一秒，屏幕中弹出发帖失败的提醒。 佳言成书这个账号，被对方给设置了拉黑和禁言！ 看着屏幕中花费了近一小时，一个字一个字认真打出来的书评，郭佳良久无语。 景言拍了拍郭佳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我们赚了一个盟主，他亏了一个亿，开心点！” （ps：py了一张新封面，感觉萌萌哒。） 第78章 被榨干辣 晚上八点，伴随着《凡性的教室》最新章节的准时发布，数以万计的读者迫不及待戳了进去。 昨晚的剧情中，苏静优帮助许茹雪出谋划策，利用信息的不对等性玩了个套路。 首先，她让许茹雪通知其父亲，谎称班主任庄晓将在周六上门家访。 许茹雪的父亲没有见过庄晓，乃至连个电话都没互通过，是以找个演员大概率能够蒙混过关。 等到周日，也即是庄晓真正上门家访那天，许茹雪事先再三确认过父亲这天要去隔壁市参加个画展，这时再用同样的方式来一招偷天换日，事情可不就成了？ 看似非常幼稚的伎俩，实则具有颇高的可行性，只消充分利用好庄晓和许茹雪父亲两人的信息不对等，穿帮概率极低！ 毕竟，这种扯淡的套路放在小品和影视剧中都让人觉得搞笑，谁会想到现实中真会有人这么干呢？ 苏静优的谋划已经成功了一半，许茹雪的父亲并未对班主任“庄晓”起疑心，两人就许茹雪的学习成绩和未来谈论了个把小时，“庄晓”这才起身告别。 为了让这次家访的目的更为真实些，“庄晓”特意隐晦地提了下许茹雪在学校的表现有所懈怠，希望家长能够引起重视。 第二日上午，庄晓准时上门，许茹雪和她的“父亲”自是早就在家迎接等候。 然后，该死的狗作者就断章了，生生卡了读者们一天！ …… 最新章节里，庄晓和许茹雪“父亲”之间的交谈仅持续了不到十分钟。 令“父亲”和许茹雪皆纳闷不已的是，庄晓并未谈及许茹雪在画漫画的事情，甚至连那本作为铁证的画本都没有拿出来告状。 庄晓一如既往的面冷话少，他只是拿出份近期的考试成绩单，分析了许茹雪的成绩有所下滑，这样下去很可能考不上一所好的艺术类高校。 至于其他的寒暄和话家常通通没有，让许茹雪“父亲”花了许久背下来的资料毫无用武之地。 说完了要说的话，庄晓当即起身告辞，许茹雪暗自庆幸成功瞒天过海之余不禁有点惭愧，或许她误会了庄晓家访的来意。 抱着复杂的心思，许茹雪低着头将庄晓送到家门口。 “许茹雪同学，我就回去了，希望下次能见到你的父亲。”庄晓冷声说道。 许茹雪愣了下，瞳孔骤然放大，心跳都仿佛慢了一拍。 “庄老师，你不是才见过我爸吗？”许茹雪只觉得心脏快跳到了嗓子眼，强自控制住情绪道。 庄晓回头看了眼屋内，缓缓说道：“那绝不会是一双画家的手！” 许茹雪想起庄晓进门后，“父亲”上前握手的一幕，难道说当时庄晓就看穿了这个谎言？ “如果你连追逐自己梦想的勇气都没有，甚至还需要拿谎言来掩饰，干脆趁早放弃吧！许茹雪同学，希望你好自为之！”庄晓从自己的包里翻出许茹雪的画本，递到了她的面前。 许茹雪呆滞地接过画本，内心却是陷入了挣扎与煎熬。 …… 章节看完，读者们纷纷眉头一皱，发现问题并不简单。 【倚望云端】：“啧，我突然有点看不懂庄晓这个人了。” 【梦里当管理】：“确实，玩弄人心的时候简直魔鬼本鬼，可有的时候吧，的的确确一副面冷心热、为人师表的样子。” 【骗你没商量】：“那么大胆预测一波，庄晓有人格分裂，正好对应前文中所说的神性和兽性。” 【琅琊士】：“呃，听起来很有道理的亚子。老哥，不如笔给你，你把后面的章节先写了，也好让大伙儿解解馋？” 【泡泡糖】：“苏静优已经考虑到许多细节了，还特意给演员准备了资料，奈何最后居然因为一次握手而功败垂成，万万没想到啊！” 【壮士曾有小蛮腰】：“看似棋差一招，实则从头到尾被完爆。哪怕没有握手，庄晓依然可以从其他细节上分析判断出许茹雪的父亲是演员。” 【伪修士】：“那么问题来了，庄晓究竟是什么来历？一个正常的教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名侦探般的敏锐直觉？” 【小花蟹】：“佳言大大赶紧把存稿交出来，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青菜神话】：“对，不要给我们省钱，这点订阅的小钱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你要真能写到把我们钱包榨干，我们也敬你是条汉子！” 【遣狱】：“球球你们别再压榨佳言大大，佳言大大真的被榨干辣，一滴都不剩那种。” …… 两个小时后，下一章发布。 读者们陆续自闭，全然没有了之前快活的气息。 上当了，他们都上当了！ 庄晓的寥寥两句话仿佛在许茹雪的心里埋下了种子，每当她拿起画笔时，一股逃避的可耻感便会油然而生，以至于她难以落笔。 在煎熬中觉悟的许茹雪毅然决定，她要去和父亲摊牌，告诉父亲她喜欢画漫画，并要以此作为自己将来的职业。 一场父女间的对话，成为了这一章的焦点。 “爸，从我懂事开始，我就一直在学习国画。虽然拿了一些成绩，大家都说我在国画上有天赋，但是我心里很迷惘，这当真是自己希望的道路吗？或许一开始画漫画只是为了放松和娱乐，不过现在我可以确信，我是真的喜欢画漫画！”许茹雪顶着父亲的威严，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对面父亲的神情极为凝重，脸色沉得像是乌云一般，他的双眼圆瞪，迸发出慑人的狠厉目光。 “爸，我想画漫画，将来以一个漫画家的身份活下去！”许茹雪竭尽所有，大声地说道。 父亲紧盯着许茹雪，良久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瞬间颓然苍老了许多。 “我明白了，你已经是个大人，有权利去决定自己的将来！”父亲有气无力地说道，一副心若死灰的失落神情。 徐若雪闻言欣喜若狂，这一刻她万分感激庄晓，若非庄晓的那番话，她或许至今都鼓不起勇气向父亲大声宣告自己的真实想法。 然而。 “但是，如果你执意画那种下作的东西，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父亲陡然话锋一转，冰冷生硬地丢下句话。 突如此来的真实，差点闪断了读者们的腰！ 第79章 心锚 在心理学中，有一个术语，叫做“心锚”。 心锚属于条件反射里面的一种形式，即人的心情与行为动作及表情链接之后产生的条件反射。 举个简单的例子，失恋的时候经常听的一首歌曲，哪怕多年之后再次听到，亦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悲伤。 例子中的那首歌，便是一种自然设置的心锚。 除了自然设置的心锚，还有一种人为设置的心锚，堪称细思极恐的操纵术！ 《凡性的教室》中，庄晓对许茹雪所说的一番话赫然便是其设置的心锚，当许茹雪拿起笔准备画漫画时，心锚立马被触动，驱使着许茹雪做出与父亲摊牌的决定。 看似是许茹雪在艰难徘徊中觉悟，点燃了自身的勇气和决心，然而实际上，她不过是庄晓手心的提线傀儡罢了！ …… 【天魔星耀】：“庄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粉红小橘子】：“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明明未曾使用什么超自然的能力，却从头到尾将一个人按照自己的意愿肆意操控驱使，太可怕了！” 【蓝色天空中的云】：“心疼许茹雪，不就是想当漫画家，至于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吗？” 【风不觉】：“我枯辽，家里的老头子和书中许茹雪的父亲一毛一样，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他坚决反对。要么被扫地出门追寻梦想，要么当个乖宝宝被安排好将来一切，这分明就是送死题啊！” 【嘎嘎哒】：“我仿佛已经预见了许茹雪崩溃的一幕。” 【象牙塔里的猫】：“苏静优和张超赶紧出来干活了，有一个小可怜需要你们去拯救！” 相比起书中前几位被玩坏的学生，许茹雪这个软妹子给书友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差，不少书友开始质疑，庄晓这样无差别地进行报复是否有些过火了？ 连带着，身为作者的佳言成书亦遭受了些许责难，最近《凡性的教室》的情节是不是有些强行？ 虽说这种言论仅在少数，未几就遭到广大书友辩驳，没能带起节奏，可一些细心的读者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怪异感。 乍一看去，如今的《凡性的教室》口碑、风向、人气均呈现一面倒，真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可需知盛筵必散，朱楼倒塌不过顷刻罢了。 就像五彩的泡沫，带着种梦幻的不真实感。 …… 217寝室。 “景言，帮我看看这身打扮如何，有没有型男的赶脚？”罗州换上了一身骚包的紫色西装，头上还抹了油光可鉴的发蜡，搔首弄姿地在寝室中央晃荡。 “呃，我们是去逛庙会，不是去相亲！”景言无语道。 “穿成这样怪不方便，就平时的便装多好。”和往日毫无差别的郭佳附和道。 景言上下打量着郭学霸，拧了拧眉头，开口说道：“好歹有女生在场，你总得穿正式一些！嗯，换上那身你前不久买的正装，领带就不用戴了，发型稍微收拾一下，搞个大背头看着精神些！哦，还有，拿罗州的香水喷几下……” 听着景言老妈子般的碎碎念，寝室其余三人皆是傻眼了，刚才谁说的“不是去相亲”？ 下午三点，换装结束的四人来到女生宿舍楼下接人。 令人诧异的是，郭学霸才给周璐打完电话，没过几分钟周璐便领着几个室友下了楼。 这不科学！ 不过在听到几位室友轻笑着调侃周璐的低语后，景言立马就明白了过来，肯定是周璐同学生怕郭佳等得不耐烦，早早催促起室友化妆打扮，这才会如此之准时。 唉，多好的一个小姑娘，可惜眼光次了些，瞧上了一块木头！ “时间还挺充裕，我们打车过去还是乘公交过去？”郭学霸仅是瞟了一眼今天明显精心打扮过的周璐，侧头看向景言问道。 景言瞬间有种想将这铁憨憨的脑袋扭回去的冲动，你也知道时间充裕，那还不多说几句话夸夸人家周璐同学？ 再说了，你当lc区就在距离东海大学几站路的隔壁吗？人家女生一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还穿着裙子和高跟鞋，你真好意思说出乘公交这种话来？ “打车过去，方便快捷！”景言尚未发话，一旁的罗州便抢先说道。 “今天这种日子路上肯定会堵，还是打车比较好！”江博附和道。 讲道理，连两个二货都懂的道理，你郭学霸那么聪明一个人咋就不开窍呢？ “哦，那就喊两辆车吧，正好一个寝室一辆，刚刚好！”郭佳挠了挠头道。 郭学霸这一挠，景言好不容易帮他搞起来的大背头立时冒出几根碍眼的呆毛，看得景言肝火上窜，恨不得拿刀将他的手给剁了。 不对，发型乱了是小事，关键还在于郭学霸他说的不是人话啊！ 刚刚好？好个锤子哦！ “她们几个女生打车不安全，我和你分别打一辆，等到了lc区再汇合！”景言一把伸手搭在郭佳的肩膀，重重地箍住其脖子，以免其再说出什么奇葩的话来。 周璐的室友也是很懂，给了景言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飞快地分好了组。 理所当然地，郭佳和周璐被安排到了一起，同车的还有罗州和周璐的室友a。 上车的时候，摇到令人绝望点数的郭学霸理所当然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便欲坐进去。 关键时刻，罗州想到自己将和两个女生坐后排，只觉得尴尬到爆炸，当即一把挤开郭学霸，毅然决然地坐进了副驾驶座。 虽非出于本意，却实打实地送上了助攻！ 室友a关键时刻自然没有失了智的道理，成功将半推半就的周璐塞到了后排的中央，郭学霸的身旁。 “璐璐，你坐过去点，我这边有点挤！”室友a睁着眼说瞎话，将周璐使劲挤向旁边的郭学霸，恨不得让周璐干脆坐到郭学霸腿上。 前排副驾驶座上的罗州默默看向窗外的街景，努力让自己不要留下羡慕的泪水。 呜呜呜~~~ 啥时候我也能谈一场全世界都在助攻的恋爱？ 第80章 捡宝 lc区是东海市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历史建筑群，如今已经成了这座城市的一个景点。 因为今晚举办庙会的缘故，本就游客不少的lc区登时变得熙熙攘攘起来。 一行人好不容易在约定的地点汇合，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流，不禁有些望而却步。 “咱们到底该怎么逛？”罗州扯了扯衣领，有些后悔穿了这么件骚气的西装出门。 “沿着东大门进去，一路上都是店铺摊贩，卖些精致的手工艺品。中央的广场上大概率会有各种活动和表演，顺带还可以去旁边的城隍庙上香祈福。再过去的西大街则是美食街，你们可以吃到任何想得到的小吃……”景言当仁不让地站了出来道。 没办法，指望郭学霸他们几个事先准备好游玩的流程，还不如指望天上掉下个女朋友呢！ “不愧是本地人，关键时刻就是靠得住！”郭佳比了个大拇指道。 景言表示不想多看这个憨憨一眼，拜托，可靠与否的关键在于本地或者外地吗？ 一看你丫的就明显不上心，人家女生们来的路上便在议论哪里的东西好吃，哪里的表演精彩，可不就事先进行了充分的准备工作？ “话说，你们抛下男朋友和我们寝室出来逛庙会，真的没问题？”景言倏地看向周璐的室友道。 如此人山人海的公众场合，万一闹出什么精彩的绿色场面，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那估计得全校闻名了！ “没事哒，我昨天专门给他喂饱了。”室友a毫不忌讳地大胆发言道。 “我倒挺想看看他急眼的样子，要不待会咱们合个影，我发朋友圈试探一下？”室友b在相当危险的想法边缘疯狂试探。 “天大地大，咱们璐璐的事情最大，谁敢重色轻友，回去挨个侍寝！”室友c撩了下自己的齐耳短发，随即一脸宠溺地抱住旁边的周璐蹭啊蹭。 唔姆，都说男生骚起来就没女生什么事，同样的，女生一旦开起车来，寻常男司机简直连方向盘都握不稳！ 这不对于美少女充满幻想与渴望的罗州和江博二人便遭受到三观上的打击，三次元的女人太可怕了，哪里有二次元的老婆好？ 至于郭学霸，呃，你认为一块木头似的憨憨能听懂其中的深意？ “大家待会彼此看紧些，人那么多，万一走散了就麻烦了！”郭佳终于开口了，好的，他说了一句废话。 这要是换个会撩的，可不就直接上手牵过妹子的柔荑，在对方小鹿乱撞的羞涩目光中给予一个温柔的微笑，而后轻轻地握紧她的手心，用深情的语气说出一句“这样我就不怕你走丢了”。 至于更进阶的，则涉及到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譬如让妹子走在相对安全的右侧，注意迎合妹子的步调，随身携带手帕或纸巾等等。 总之，千万不要学习郭学霸这种反面案例。 哐哐哐！ 敲黑板，这是重点，将来要考的！ …… 走进东大门，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笔直延伸向前方，两侧是古色古香的老旧建筑。 这些翻新改造过的店铺大多人满为患，男女老幼，络绎不绝。 那些渐渐淡出现代生活的手工艺品，在这一天重新焕发生机，成为了游客争相购买的宠儿。 一些游客身穿汉服，脸上戴着滑稽的面具，一手提灯笼，一手拿折扇，嘴里似模似样地就着远处传来的戏腔声吊上几嗓子。 熊孩子两眼放光地望着对其而言十分新奇的泥人、拨浪鼓、九连环等玩具，犹如发现了一个崭新的世界，时不时还因为过于流连而停下脚步，拉扯着父母的衣角央求买买买。 身处其间，恍惚之际仿佛时间倒流回了过去，连周遭的背景都美得像是一幅泛黄的画卷。 景言不觉有些痴了，迷离地看向自己右手侧。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郭佳纳闷道，景言方才的眼神令他有些发毛。 景言眼中的异色瞬间敛尽，他瞪了郭学霸一眼，没好气道：“我看那边的猪头面具挺适合你的，要不买来送你？” “欸？那我也给你买个大师兄的。”郭学霸乐呵呵道，说着便欲上前买下面具。 “这边的店全是坑冤大头的，要买这些东西待会可以去南面的跳蚤市场，可以淘到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儿。”景言一把拉住郭佳。 众所周知，旅游景点处的特产十有九坑，挂着“正宗”二字，包装得花里胡哨，大概率是坑钱的把戏。 “呵呵，我突然想起几年前网文中经常出现的捡宝情节，其风靡程度不下于开局赌石出玉，随随便便就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郭佳冷不丁笑出声道。 “打孔以一人之力将鉴宝类的小说提升到了新的高度，如今指望读者为当初那种无脑情节买单太难了。反正跟捡的差不多，倒不如干脆开局就送，前段时间启点还挺流行‘捡到流’。”景言随口回道。 哪怕明知现在不应该是谈论这么硬核话题的时候，可职业习惯在线作妖，我控几不住我记几啊！ “呃，老柳新开的书不就是鉴宝题材，照你这么说岂不凉了？”郭佳反问道。 “naive！老柳作为十二主神之一，基本功那绝对杠杠的，他所写的医生、教师、明星、保镖最起码看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再者，老柳最擅长的当属塑造人物，尤其是其笔下的女性角色，令人过目不忘。他的小说，职场戏是皮，情感戏才是骨！”景言认认真真地解释道。 有些人写啥像啥，无论主角什么职业都刻画得入木三分，仿佛作者自己便从事这一行般。 这类作者的代表人物，景言首推鸟豚，就是对变形金刚念念不忘的那位。他的知识面宽泛，情节掌控能力良好，对职场环境的描写更是极其鲜明。 至于另一类作者，倒不是说其所写的角色哪里哪里不符合职业设定，而是你仔细一推敲，会发现哪怕给主角换个职业貌似也不影响小说的剧情展开。 这即是剧情凌驾于人设之上的表现，一切为了剧情而服务，然后反过来以剧情成就角色。 </br> </br> 第81章 玲珑骰子安红豆 众人说笑间顺着人群来到了城隍庙，庙门口的前庭处，一口大香炉香火鼎盛。 现代人对于鬼神之说早已不复古人那般虔诚笃信，之所以来城隍庙祈福，本质而言无非是对美好生活的一种祈愿而已。 对于他们而言，去寺庙叩拜神佛和在网上转发什么锦鲤不过形式上的区别罢了。 眼前的景象看似热闹，然而也只剩下热闹了，热闹过后，什么都不会留下。 “那边有算命的，咱们要不去试一试？”室友a指着一处空旷之地说道。 金色的木樨花堪堪绽开，散发出沁然的香气，与庙门口缭绕的熏人烟味相比，更像一位高洁的雅士。 颇为遗憾的是，一排的桂树之下摆满了各种算命、看相的摊位，显得格格不入。 “反正来都来了，纯当图个乐子，正好我想算下啥时候能够脱单！”室友c立马接道，余光却是不住地瞟向旁边的周璐。 周璐同学惦着脚瞅了两眼，分明有所意动，可很快又怂了下来，双手绞着衣角，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典型的想谈恋爱但怕被……咳咳，不对，是想问姻缘但怕惨中下下签。 “那么多摊位，咱们去哪一边算啊？”罗州亦是跃跃欲试。 “哇，那个年轻道士看着挺秀气，就他那里了！”室友b忽地眼前一亮，冲着众人喊道。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众人总算在诸多摊位的边缘看到了个身穿道服的年轻道士。 年轻道士的相貌远不及郭学霸英俊帅气，不过他光是盘膝坐在那里，竟予人种仙风道骨的韵味，出落得鹤立鸡群。 众人来到年轻道士的摊位前，呃，与其说是摊位，倒不如说就是一块白幡摊开在地上。 和其他摆满了道具、商品乃至二维码的摊位相比较，年轻道士这边登时有些不太专业的样子。 或许正因此，其他摊位处三三两两有人上门，唯独年轻道士处一直无人问津。 “道长，你这里也可以算命吗？”室友b大喇喇地上前询问道。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道行粗浅，仅会一手望气之术，谈不上能掐会算。”年轻道士施了一礼，风轻云淡地说道。 室友b眨了眨眼睛，完全无法理解什么是望气之术。 “望气之术乃是贫道宗门所传承的一种奇术，修炼至大成，可窥探天机国运！贫道资质愚钝，目前仅能窥见一个人命途中的只鳞片爪！”年轻道士缓缓说道。 讲道理，这话听上去就离谱，简直吹得不要不要，偏偏年轻道士说出来时不卑不亢，一派世外高人的气场。 “呃，那道长你这里是怎么个收费法？”室友b仍未听懂，但她多少留个心眼，知道先问清收费方式，避免事后被宰。 “贫道今日下山恰好游历至此，摆下摊位纯粹是一时兴起。未免泄露天机遭受术法反噬，贫道今日只会给三位有缘人望气，至于收费倒也不必了。”年轻道士摆了摆手道。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的狐疑更甚几分。 这年头，不怕抬价的，就怕免费的！ “道长，你确定不会有其他强制消费的业务，譬如做法消灾，买个法器之类的？”江博确认道，张口就是一些常见的套路。 年轻道士并未因为众人的猜疑而面露不悦之色，他轻笑着回道：“莫说贫道，就是贫道的师傅都没有那个能力替人转运改命。那般神通广大的修士，岂会存在于眼下的末法年代？” “道长，你可知道灵气复苏一说？”郭学霸立马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问道。 “贫道又非遁世隐居之人，除了灵气复苏，贫道还知道系统流呢。”年轻道士莞尔道。 这下子就连景言都乐了，这年轻道士端的是个妙人，挺有意思！ 倘若放在网文当中，妥妥就是主角模板，保不准就有啥奇奇怪怪的系统傍身。 “贫道今日的三次望气名额尚余两次，不知诸位当中谁要一试？”年轻道士一振云袖，对着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八个人，仅有两个人有机会，这可难到了众人。 要说不感兴趣，那绝对是骗人的。 “就让璐璐先来吧，我退出。”室友a轻轻地将周璐推向前道。 “嗯，我也没什么特别想算的，机会就留给璐璐好了。”室友b附和道。 “正好我们寝室一个名额，你们寝室一个名额，很公平。”室友c打了个响指道。 在众人的谦让和催促中，周璐在年轻道士对面坐下。 也没见到什么浮夸的做法过程，更没有电影中的光影特效，年轻道士仅是注视着周璐看了数秒，便伸手意示他已经望气完毕。 “这位姑娘可是想问姻缘之事？”年轻道士笑问道。 周璐腾地一下红了脸，低垂着脑袋，好一会儿才传出道声若蚊呐的“嗯”。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年轻道士悠悠吟出一句诗来。 景言琢磨了一番，周璐的境况可不正应了这句诗？ “景言，你听懂了没？”郭佳拉了拉景言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问道。 看着郭学霸那张帅气的脸，景言忍不住叹了口气，心疼周璐同学，任重而道远啊！ “道长，那，那我……”周璐迫切地追问道，奈何话说到一半，仿佛泄了气般再也难以启齿。 年轻道士温和地一笑，伸手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两颗骰子，摆放在了白幡之上。 “诸位可知晓为何骰子上的一与四两面为红色，其余的几面均为黑色？”年轻道士问道。 “这个典故我听说过，与唐明皇有关。传说唐明皇和杨贵妃喜爱骰子游戏，一次该轮到唐明皇掷骰子的时候，唯有两粒骰子均为四点才能够赢了杨贵妃。待骰子停下来时，果然出现了两个四点，唐明皇见此情形，以为是吉兆，遂令高力士将所有骰子的四点都涂饰成朱红色，后来又将与四点对应一面的一点也涂成了红色。此法引发民间效仿，并一直流传至今，便有了现在骰子的样子。”郭佳无愧是学霸，斯条慢理地将典故娓娓道来。 众人纷纷投以复杂的目光，为什么你丫的偏偏这种时候啥都知道？ “姑娘，不妨掷一次试试？如若当真如典故中掷出两个四点，那便说明姑娘与其命中注定有缘，守得云开当见月明！”年轻道士对着周璐说道。 第82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两颗骰子，同时掷出四点，就概率学而言无疑是个小几率事件。 “璐璐，算了吧！”室友c拉了拉周璐，柔声劝说道。 作为室友，她们完全可以想象，假如没有掷出两个四点，届时周璐的情绪将会多么消沉低落。 “不，我要试一下！”周璐轻咬着嘴唇，倔强地说道。 只见周璐伸手拿起两颗骰子，紧握在微微颤抖的拳心当中。 似乎是害怕看到结果，周璐闭上了眼睛，低头对着紧拽在手心的骰子低语了一声，这才伸手将其抛在身前。 众人的视线纷纷聚焦在了下落的两颗骰子之上，看着或黑或红的点不住闪过。 啪嗒！ 两颗骰子在白幡上跳了两跳，陡然碰撞在了一起，其中一颗骰子立时停止滚动，而另一颗则弹飞了出去，咕噜咕噜一路滚到了郭佳的脚边。 众人先是看向那颗率先停下的骰子，四颗嫣然如红豆的点是如此醒目。 莫非这个世界当真存在玄学这种玩意，真爱真的能够创造出奇迹？ 抱着这般激动的心情，众人迫不及待地看向另一颗骰子。 视线扫至的刹那，入目的同样是一抹奇迹的红色。 然而，众人正欲惊呼出声，却发现那颗骰子上显示的点数仅是一点！ 虽然都是红色，但并非周璐心心念念的四点。 “怎么样？我都掷出了几点？”周璐紧闭着眼睛，焦急地询问道。 众人皆是犯了难，这该如何回答？ 关键时刻，郭佳突然对着众人比划了个嘘声的手势，随即快速地蹲下身，将脚边那颗骰子轻轻一拨。 “四点，都是四点！”堪堪起身的瞬间，郭佳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语气高呼道。 众人秒懂，连忙配合起郭学霸的演出。 “璐璐，你快看啊，真的是两个四点！” “额的老天鹅，这也太不科学了吧？” “恭喜周同学，看来你的姻缘有着落咯！” “若非亲眼所见，谁跟我说有这么回事，我绝对啐他一脸！” 周璐听到众人的呼声，仍有些许不信，略显挣扎地睁开一条眼缝，偷偷瞟向地面上的骰子。 待得确认两个骰子上的点数皆是四点后，周璐双手捂着嘴巴，瞪得大大的眼睛中簌簌落下两串泪珠。 “真，真的是四点，两，两颗都是四点！”周璐痴痴地看着两颗骰子，嘴里梦呓般地反复说道。 看着周璐此刻落泪的模样，三位室友只觉得心都快碎了，当即围成一团抱着周璐各种安慰。 郭佳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又给咽了回去。 隐约间，郭佳觉得自己心里打翻了五味瓶。 起初得知周璐有心上人的时候，郭佳只为她感到高兴；方才见到周璐为了那人而决定掷骰子时，郭佳忽然有种莫名的心烦意乱；当看到脚边那颗一点的骰子时，郭佳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竟有那么瞬间暗松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是下意识地蹲下身作了个弊；直到此刻瞧见周璐落泪的样子，郭佳已然无法理清自己的万般情绪了。 啪！ 郭学霸内心掀起波澜之际，景言悄然伸手拍了下他的肩膀，微微点了点头。 坦白讲，郭佳方才的作弊行为，令景言相当意外。 或许得郭学霸的情商骰子连续掷出三个六点，方才能够在关键时刻迸发出如此高情商的表现吧！ 再度看向地上两颗四点的骰子，景言似乎有些明白了年轻道人的意图。 其实有缘与否并不取决于是否掷出两个四点，而在于当事人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掷出的骰子，那一刻该是多么渴望掷出四点。 最终周璐掷出了一颗四点，另外一颗一点的骰子则被郭佳作弊改成了四点，就这个结果而论，算不算这两人齐心协力掷出了意义非凡的两个四点呢？ “福生无量天尊！贫道的师门常言：缘，妙不可言！这两颗骰子虽为不值钱的俗物，难得有缘，便赠予姑娘以作纪念了！”年轻道人说道。 “谢谢道长，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两颗骰子的！”周璐如获珍宝般捡起两颗骰子，发自内心地感谢道。 “今日还剩最后一次望气的机会，不知接下来哪位欲要一试？”年轻道士拱了拱手，伸手示意道。 这会儿便轮到了217寝室四人犯难，他们都对这望气之术挺感兴趣的，可要说势在必行，貌似又谈不上那么迫切。 “猜拳吧！”江博提议道。 四人一致同意，两两开始猜拳。 不多时，最后的胜者诞生，赫然是从头到尾只出布的景言。 年轻道士耐心地等着四人通过猜拳角出胜者，待得景言在他对面坐下，他如方才那般，双眸专注地注视着景言看了数秒。 “小哥可有什么比较关心的方面？”年轻道士开口问道。 景言忖思了会，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自己想知道些什么。 “既然如此，贫道便随便说些贫道所看出来的只鳞片爪如何？”年轻道人温和地说道。 “还请道长解惑！”景言颔首道。 年轻道人注视着景言，试探性地问道：“小哥心中是否存有执念？或者说，小哥是否一直放不下某些人、某些事？” 景言慵懒的气质顿时消散一空，整个人炸毛了般紧绷起来。 “人生在世，又有谁人能够毫无执念？在下若是什么都能放下，只怕现在就不会是在这里遇到道长了。”景言不无嘲弄地笑道。 “小哥可知手上的红绳为何物？”年轻道士莞尔一笑，指着景言手腕上戴着的红绳道。 景言微眯的双眼猛地睁大，眼眸则是收缩成了针状，摆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抠在了肉中。 “此物名为‘三生绳’，相传在三生石畔，每隔五百年年才长出一根红藤，足足要等待一千五百年才能采摘到三根红藤，制作成一对手绳。双双佩戴上它们的那一对相爱的人，就会缘定三生，永生永世在一起。”年轻道士徐徐说道。 “是的，她当初就说过，这红绳叫做三生绳！”景言伸手轻抚着红绳，怅然道。 “说来倒也是缘分，小哥手上的三生绳应该为本门特产。传说中三生石畔的红藤自是无处可寻，不过本门倒有一棵上了岁数的月老树，取其些许藤条鞣制成绳，染以朱砂花汁，这才制成这与众不同的三生绳！”年轻道士淡笑道。 年轻道士的一番话，不禁将景言带回到了数年之前的那天。 “这个叫三生绳，我花了好久才求来的呢！” “不管它叫什么，只要是你给的我都喜欢。” “戴上去后就不能再取下来，否则就不灵验了！” “呵呵，我才不会取下来，我心甘情愿被它束缚一辈子！”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我不理你了！” “别啊，你还没说这红绳的来历呢，摸起来手感挺奇特的，还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味。” “怎么样，很特别吧？我告诉你，这可是……” 年轻道士缓缓坐起身，对着景言说道：“方才贫道给了那位姑娘一句诗，现在便同样赠小哥一句。” 景言深吸了口气，正色道：“还望道长指点一二。”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年轻道士不疾不徐地吟道。 第83章 冰淇淋 留下一句诗后，年轻道人收拾起白幡，与景言等人道了个别便洒然而去。 “这位道长当真是个奇人啊，将来如果有机会，我势必要去他修行的道场登门拜访一番，顺便求个好运！”江博啧啧赞叹道。 “要我说万一游戏做不出成绩，干脆直接拜入道长门下！没准我骨骼清奇，乃是天生的仙体道胎，一朝踏入仙途便从此平步青云！嘿嘿，到时尔等也可以吹嘘下，自己曾和一个活神仙当过室友！”罗州已然沉醉在了美好的幻想当中。 众人皆是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差齐声问候一句“你在想peach”！ 现在全国各地肉价飞涨，你们一个两个还拼命哄抬桃价，琦心可诛啊！ “景言，逛了那么久肚子都有些饿了，我们赶紧去小吃街品尝下你所说的美食吧！”郭佳见景言一脸沉郁，开口转移话题道。 难得郭学霸机灵一次，众人自是纷纷附和，半推半拉着景言开往小吃街。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小吃街上，两侧挤满了大小摊位，五花八门的美食小吃无论是色香味意形，都令人为之食指大动。 不夸张地说，对于酷爱美食的吃货而言，这里无疑便是天国！ “我要吃章鱼烧、肉夹馍、糖葫芦还有臭豆腐！草莓味刨冰和西瓜汁都来一份，哦，差点忘记了最美味的烤羊肉串！”江博本就爱吃，此刻被眼前的各种美食一勾引，差点不争气地流口水。 “没品位，难得来一次当然得吃些具有特色的美食，我觉得那个炸蝎子和烤鳄鱼挺不错！”罗州这个人颇爱尝鲜，但凡新奇的玩意，他总会忍不住想要尝试。 “嗷呜~~~好想就这样一条街直接吃过去，所有好吃的一样不落下！”周璐瘪了瘪嘴，很是可爱地摸了摸小肚己，似在烦恼如何充分地利用好自己有限的胃部空间。 “最近在节食减肥，不过稍微吃一点应该不会有事吧？”室友a说得那叫一个心虚，反正她自己是信了。 “上次我和男票来过，前面有家店的西米露超好喝，还有他们家的炒面，堪称人间极品！”室友不知是在正儿八经安利美食，还是悄悄咪咪地秀恩爱。 “我就问一句，你说的那个炒面，它发光吗？”室友c问道，角度十分刁钻。 在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的情绪调动下，景言脸上的表情总算有所缓和，至少不似之前那样，光是站在他旁边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大家分组行动吧，不然只怕到天黑也吃不完想吃的东西！总之九点之前，我们在岸边汇合！”景言从口袋中掏出一沓票，对着众人说道。 今晚的庙会结束之前，还有一场作为重头戏的水上音乐烟花大会可供欣赏，既不失古雅，又融入了新潮元素，论场面之绚烂绝不逊色于岛国的花火大会。 届时烟花升空绽放，千千万万的小火星冲上夜空，随后坠落在透着灯光的海面之上。泛舟徜徉在海天之间，就着悦耳的音乐欣赏刹那永恒的璀璨绚烂，或许将会成为终生难忘的回忆吧？ 虽说在小吃街同样能抬头看到漫天的烟花，可那种沉浸感又如何与前者相提并论？ 为了体验到最佳的观看效果，景老板事先豪气干云地在网上预定了八张游轮甲板的贵宾票，价格之昂贵比起演唱会的vip席位不遑多让。 得亏稿费到账了，否则景老板买下这几张票就得光速破产。 众人纷纷点头应下，接过景言递来的门票后郑重其事地贴身收好，生怕将它给弄丢了。 …… 不多时，组队完毕的众人陆续散开，留在原地的只剩下了景言、郭佳还有周璐三人。 “呃，景言，要不我们三人一起逛吧？”郭佳挠了挠头道。 周璐点了点头，传递来求助的目光，看来她是真的希望景言能在旁边充当发光发热的物体。 “我拒绝！你们两个都爱吃辣，和你们一起肯定会被忽悠‘这个不辣’、‘这个真的只是微辣’！”景言煞有介事地回道。 要说这个借口完全是在助攻，倒也并不尽然，至少上次品尝过郭学霸安利的正宗川味火锅后，景言至今记忆犹新。 言毕，无视了两人如何央求，景言嘴角擒起一丝坏笑，挥了挥手便混进人群当中。 独自走在嘈杂的小吃街上，景言一时间竟不知何去何从，只是茫然地跟着人群随波逐流。 “自制冰淇淋球，一颗三元，三颗十元，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倏地，一阵大喇叭播放的吆喝声传入到了景言耳中。 景言停下脚步，循着声音来到一个摊位前。 “帅哥，纯手工制作的冰淇淋球，要来几个不？”老板娘热情地招徕道。 “黑巧克力、黑咖啡，嗯，再要一个抹茶的。”景言下意识地回道。 老板娘愣了下，有些为难道：“帅哥，你点的口味都是些苦的，我建议你换个甜味的，这样才好吃。” 景言笑了笑，脸上微微泛起一丝暖意，柔声说道：“没关系，我就喜欢吃苦的！” “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搞不懂你们的口味！”老板娘再三确认后，嘀嘀咕咕着拿出个一次性的塑料碗给景言准备冰淇淋。 就在老板娘忙活之际，旁边收拾桌椅的老板擦着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大大咧咧地走了过来。 看到老板娘制作中的冰淇淋，老板立时板起了脸，对着老板娘咋呼道：“你没有跟客人解释这些口味都是不带糖的吗？” 扭头探向摊子外，老板正欲开口向景言解释，可话刚到嘴边，老板不由地拧起了眉，反复打量着景言。 足足过了半分钟左右，老板猛地一拍大腿，指着景言的脸喊道：“嘿，又是你这个混小子！” “老板你记性挺好，都过去那么多年还记着呢？”景言略显尴尬地轻咳了下道。 “我能不记得吗？那天正好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摆摊，没想到就碰上了你们俩！我足足强调了不下十来次，这些口味搭一起苦的很，你们偏不听，后来苦得直咧嘴，搞得我当晚再没其他顾客上门！”老板说起当时的事情，还止不住地来气。 “要我说老板你这脾气也该改改，得亏老板娘受得了你，换做别人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景言笑着揶揄道。 “好哇，今天你又是来找茬的？”老板撸了撸衣袖，一脸横肉看上去颇为凶狠。 不待老板继续耍横，老板娘一把拧住老板的耳朵，左右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瞬间便降服了神似“猪肉荣”的老板。 “有你这么招待老顾客的？这臭脾气，我看人家帅哥说得对，我是该带儿子回娘家住段时间，省得看某人脸色！”老板娘佯怒道。 “老婆，我错了！你要打要骂尽管来，可千万别气坏了自己！”老板连忙服软道。 费了老大的劲，急得满头汗水的老板方才哄好了老板娘。 一看就知道，老板怕是平时没少这么做，属于被吃得死死的那种。 “看在我老婆的面子上，今天不跟你计较！对了，今天怎么没有见到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姑娘？”老板左右张望了下，不无奇怪道。 第84章 苦与甜 见景言沉默不语，老板立马明白了什么。 “分了？一定是分了吧？绝对是分了对吧！”老板大笑不已。 讲道理，像老板这种人能够活到现在，还娶到了老板娘当媳妇，简直就是上天的眷顾！ “瞎说些什么呢，赶紧去干活！”老板娘一把掐住老板的腰间肉，然后用力地一拧。 狂笑声瞬间变成杀猪般的嚎声，偏偏老板还不敢和老板娘叫板，一番讨饶后屁颠屁颠地跑去干活了。 “帅哥，你的冰淇淋！”收拾完老板后，老板娘对景言笑了笑，递上制作完毕的冰淇淋。 景言扫码支付了十元，接过那碗冰淇淋，直接用勺子擓了一小半的黑巧克力口味冰淇淋球。 放入嘴里轻轻一抿，冰冰凉凉的感觉登时在口腔中扩散开来，就像一座冰山渐渐消融，其中所包含的苦涩味道随之泛滥，刺激着景言的味蕾。 待得勺子从嘴里拿出时，景言赫然被苦到微微咧嘴，一张脸直接成了表情包。 o(≧w≦)o “苦死你个龟孙！老子推荐的冰淇淋套餐不吃，非要尝试这种奇怪的花样！”埋头擦桌子的老板忍不住嘀咕道，颇有种出了口恶气的虚浮。 景言没有做任何回应，默默地一勺一勺将冰淇淋悉数吃完。 “帅哥，尝尝这个吧，我们家招牌的香草味冰淇淋！”正当景言将一次性塑料碗丢进摊位旁边的垃圾桶，老板娘突然又端出一碗冰淇淋，递到了景言面前。 “老板娘，我应该没有点这个。”景言疑惑道。 “看你嘴里苦的那样，赶紧吃点甜的缓和一下。这个就当是我请你的，不收你钱。”老板娘相当和善道。 “那就多谢老板娘了！”景言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老板娘递来的冰淇淋球。 方才三种口味的冰淇淋球所残留的苦涩依旧挥之不去，若非顾及形象，没准景言会像个小孩子一样直吐舌头。 香草味的冰淇淋球通体雪白，看上去就比之前那三颗要正常许多，舀起放在鼻下轻嗅，隐约还带着点草木的芬芳。 冰淇淋入口即化，一股甘甜的滋味伴随着沁凉绵软的口感在口中化开，让景言被苦味麻痹的味蕾再度复苏了过来。 “好甜！”景言抿着勺子，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满足的笑容。 “小哥，两个一起吃苦或许照样是甜的，可一个人吃苦却怎么都尝不出那股甜味。如果你怀念的是当初那股甜味，那你就不应该刻意去吃苦，而是去找回那个曾经陪你吃苦的人！”老板娘语重心长地说道。 老板闻言很是感动，一把搂过老板娘，不无得意地冲着景言炫耀道：“听听这话说的，像不像大哲学家？要内涵有内涵，要文艺有文艺，有血有肉！” 景言莞尔一笑，不住摇头叹息道：“可惜啊，老板娘嫁给了老板你，怎么想都觉得是在扶贫！” “混小子，下次你再来我的店，说什么我都不卖你那种奇奇怪怪的搭配了！”老板哼唧唧道。 “如果下次再来，我就不点那些苦的了，刚才的香草味就挺好吃的！”景言回道。 老板娘眼角含着些许柔色，冲着景言说道：“下次小哥你要是带着小姑娘来，我还请你们！” “老婆，这小子嘴那么欠，你请他吃还不如喂狗呢！”老板一脸不乐意，可架不住老板娘虎下脸来，什么意见都木有了。 “多谢老板娘！不过我认为在那之前是否有必要先把贵店的鬼才广告改一下？我怕下次再来，这里没准已经改卖竹鼠了！”景言指了指正在循环播放的喇叭，不无调侃道。 …… 心情好了许多的景言后续又在小吃街上品尝了诸多美食，恰上两杯冰镇的米酒，撸上几串鲜嫩的烤肉，人生还有什么值得不开森的？ “差不多快九点了。”景言看了下时间，距离水上音乐烟花大会开始只剩十多分钟，也该提前过去排队等候。 小吃街上的人群亦是朝着岸边迁移，相比起街道里面，靠海滩的堤岸处才是欣赏烟火升空的上等席。 当然，如果够奢侈，可以像景老板一样购买船票出海观赏，妥妥的vip席位！ “景言！这里这里！” 缓步走至岸边，侧边的人群中陡然传来甚是熟悉的叫喊声。 景言循声望去，可不正是郭佳和周璐两人。 只见郭学霸一手拉着周璐，一手拨开人群，眨眼功夫便挤到了景言身边，无愧禽兽级别的肌肉力量。 景言瞟了眼两人，郭学霸还是那个憨憨样，被他牵着手的周璐则俏脸微红，额头微微见汗。 说句伤人的话，这两个拥有最萌身高差的青梅竹马，乍一看实在没有点情侣的样子。 倒不是说他们不显亲昵，可就是给人种怪怪的别扭感。 尤其周璐同学手上拎满了各种打包好的美食，反观郭学霸则两手空空，这要是被拍照放到网上，妥妥被女拳师重拳警告！ “朽木不可雕也！”景言心中暗道了一句，上前帮周璐同学减轻了些负担。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可以拿的。”周璐有些不好意思道。 “没关系，举手之劳而已。”景言微笑着说道，转身将手上的东西一股脑塞到了郭学霸手上。 郭学霸看着手上多出的一堆东西，脸上满是莫名的问号：这也叫举手之劳？ 汇合到一处的三人还未来得及聊几句，后方便再度传来了江博和罗州的叫喊声。 这对好基友委实没有吃过瘾，分组的时候他们并未做多细想，等到开开心心来到想吃的摊子前，两人方才惊骇地意识到一件恐怖的事情：这厮还有没有钱？ 若非囊中羞涩的时候，马爸爸的各种呗再一次雪中送炭，或许两人唯有看着别人大快朵颐而含泪狂咽口水！ 穿过人群来到游轮的检票口，周璐的三位室友恰好正在前面排队，大部队顺利集结完毕。 “乌龟乌龟，没想到这世上有闲钱的人还挺多！”江博看了眼检票口排起的长龙，酸溜溜地说道。 “嘿嘿，正好今天咱们也腐败一次，反正景哥哥办招待！”罗州傻笑道，一个劲地瞅着前面队伍中身材标致的美女。 第85章 合照 堤岸上人山人海，尤其是最靠前的区域，拥挤得足以让人窒息。 身处其中，你首先得忍受空气中近似发酵的酸臭味，其次得注意保管好自己的财物，垫起脚张望时更需要当心被人踩掉鞋子。 女性游客尽可能选择空旷一些的场所，否则保不准会有从四面八方伸来的咸猪手，会不会被挤怀孕不好说，但硅胶保不准会被挤爆就是了。 至于重型坦克，呃，大概率会安全一些，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勇气去按下f键。 相较之下，游轮甲板上简直就是天堂，连呼吸到的空气都充满了自由的芬芳。 “呕，明明就一股子海水的咸腥味，像极了鲍鱼的味道！”江博扶着栏杆，脸色略显惨白。 几分钟前还兴奋不已的江博在登上甲板后，撒欢地跑了几步，正打算拿出手机来张自拍，他猛地感到一阵没由的恶心。 是的，这个从来未曾乘过船的二货居然晕船了，哪怕此刻游轮还停靠在岸口！ “你且站在这里别动，我给你买橘子去。”罗州半开玩笑地说道。 毕竟是家里坐拥数十亩鱼塘的少东家，打小就被父母放置在渔船上和各种鱼类大眼瞪小眼，肯定有不少缓解晕船的法子。 “那个，我这里正好有一袋刚买的橘子。”室友a晃了晃手里的袋子说道。 晕车晕船的时候，有一个土方子说是用橘皮可以缓解。 将新鲜橘皮表面朝外，向内对折，对准鼻孔用手指挤压，橘皮中便会有带芳香味的油雾喷出。如此反复吸入数次，头晕恶心的症状就可以得到一定的缓解。 “咋说，有效果不？”罗州蔫坏，干脆将橘皮塞进了江博的鼻孔里，一边笑着一边问道。 “呃，好像是舒服了点。”江博有气无力地回道。 景言偷偷拿手机拍了张照，憋着笑意开口说道：“游轮上肯定备有晕船药的，去问乘务员要两颗就行了。” 俩二货闻言，恍然大悟，为什么他们就没有想到呢？ 哼！哼！ 江博按住鼻孔，用力喷气，两块橘皮嗖的一下飞出老远。 “老铁，我去给你拿药！”见江博一脸不善的凶恶模样，罗州连忙借机遁走。 咔擦~~~ 景言看向侧边，几位女生正倚在栏杆处不断摆出美美的造型，让工具人郭佳用她们的手机拍下这个瞬间。 没办法，女生嘛，多多少少有自拍的习惯。 如果存在例外，要么是对颜值没自信，要么属于钢铁直女！ 话又说回来，比起捧着杯咖啡或奶茶，跑到一些网红店里打卡自拍，此刻站在灯火通明的游轮甲板上摆拍难道不更有逼格，咳咳，划掉，不更显得文艺清新？ 郭学霸手里的手机换了一个又一个，好不容易给拍完照，末了还被女生们数落不会找角度、滤镜没调好、色差有问题、美颜效果忘记开了…… 也是难为了郭学霸，一个连新手自拍任务都没有完成的菜鸟，冷不丁就要他挑战八十级副本，那咋办嘛？ 额头冒汗的郭佳瞧见景言，忽地小机灵鬼附体，他冲着景言喊道：“景言，咱们也一起拍几张照吧？” 说完，不待景言反应，他便小跑着将自己的手机塞到了周璐同学的手里。 喵喵喵？ 众人皆在海风中凌乱，深深拜服于郭学霸的“智勇双全”！ 周璐同学拿起手机，眼神锐利地盯准景言，笑靥如花地强调道：“smile！” 被郭学霸搭在肩膀上的景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他现在应该有在微笑对吧？ 咔擦~~~ 好不容易僵直到合影留念结束，景言一把甩开郭学霸的手臂，眼中尽是嫌弃。 郭学霸啊郭学霸，你丫的可长点心吧！ 这话景言没有说出口，要不然郭学霸顺嘴一句“点心，什么点心？”，那他多尴尬？ “你们俩也站一起合个影吧，我来给你们拍。”景言见周璐仍酸溜溜地盯着自己猛瞅，赶紧从她手上抢过郭学霸的手机。 “璐璐，我们上次单独合影还是在刚入学的时候吧？正好今天机会难得，我们多拍几张作为留念。”郭佳对周璐招了招手道。 景言差点没将手机给砸地上，听听这话说的，像是人说的话吗？ 都说“同框即发糖，对视即拜堂，互动一句子孙满堂”，到了郭学霸和周璐这里，景言第一次对此深有感触。 嗑了这么一对cp，俨然好比站在了北极点，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南！ “挨近点，对，郭佳，说的就是你，空那么大条缝干嘛！”想到这，景言的态度登时坚决了许多，势要扛起这幅大旗。 终于，在两人差不多到达所能接受的极限时，景言快速地按下了拍摄。 咔擦！咔擦！咔擦！ 无缝三连拍。 咔擦！咔擦！咔擦！ 换个角度，又是三连拍到手。 闪光灯不住闪烁，景言愣是用一台手机拍出了电影节的效果。 “啧啧，拍得真不错！”放下手机，景言翻阅着刚才捕捉到的镜头，喃喃自语道。 照片当中郭佳和周璐两人紧挨着站立，有点像是两个被老师安排到教室外走廊罚站的小朋友。 两人的神情皆有些局促和腼腆，不过难得的是，作为多年的青梅竹马，两人这次总算在合照时表现出了些许默契。 个头娇小的周璐半缩在郭佳怀里，羞涩地微低下脑袋，郭佳顺势伸出一只手搭在了周璐的脑袋上，憨憨的龇牙笑中依稀可见几分发自内心的宠溺。 不容易啊！ 景言翻阅着照片，莫名有种完成了重大使命的神圣感。 哗啦~~~ 景言顺手一滑动，屏幕中显示的图片背景登时变了个样。 人头攒动的小吃街上，周璐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对着镜头的方向嫣然而笑。 “呵，这铁憨憨总算还有救！”景言嘴角泛起一丝弧度。 景言正准备将手机递还给郭佳，他的脸色骤然大变，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只见景言咬牙克制住双手的颤抖，将屏幕中的照片进行放大，双眸死死地盯着照片中的一个角落。 下一秒，景言脑中似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整个人都打了个踉跄。 “景言，你没事吧？”郭佳看出景言的异样，关切地询问道。 “手机借我用下！”景言匆匆说了一句，飞快地跑向登船通道。 一路上，拦在景言前面的人群皆是被他粗暴地拨开，引得大批游客怨声载道。 第86章 照片 也不知道是否出于心理作用，服下止晕药后江博晕船的症状立马好转了许多。 俩二货一路嬉笑打闹，回到了众人所在的位置。 “呃，景哥哥呢？我刚才依稀看到一个背影挺像他的人急急忙忙地下了船，不会就是他吧？”罗州四下瞅了瞅，开口询问道。 “你所说的应该就是景言没错了。”郭佳点了点头道。 “都这会了还下船干吗，游轮马上就开了啊？”江博急忙拿出手机，准备给景言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情况，也许突然有什么非常重要的急事？”郭佳挠了挠头道，说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毫无底气。 “啥急事非现在处理不可？时间一到，游轮直接起锚，景言他就算有票也没法上来了！”罗州一边说道，一边催促江博给景言打电话。 然而，一阵忙音传出，景言那边根本就没有接电话。 对于这种情况，郭佳心里并不觉得有多么意外。 毕竟景言方才的样子实在过于反常，甚至可以说是郭学霸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方寸大乱。 “还是没人接。”江博又拨打了一次，结果仍旧无人接听。 “佳哥，我瞧见景言方才好像在翻看照片，冷不丁地脸色大变，这才急急忙忙离开。”周璐凑到旁边，试探性地分析道。 郭佳恍然大悟，随即脸上的神情渐渐古怪起来。 所以说，归根到底还成了他的锅了？ “郭学霸，你手机里藏‘学习资料’了？还是啥见不得人的东西？”罗州两眼放光，厉声质问道。 郭佳心里苦啊，他哪知道景言究竟受到什么刺激。 再说了，他的手机干干净净，哪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照片。 “我手机刚换没多久，里面基本没几张照片，除了今天刚拍的两张。”郭佳解释道。 “佳哥，是你之前传给我的那几张吗？”周璐隐约间摸到了一丝脉络。 “对，就那几张小吃街上我给你拍的照片。”郭佳点头应道。 郭学霸说着便要拿手机翻出照片给众人看，可手刚伸进口袋才猛然想起，他的手机可不就被景言给拿走了吗？ 周璐适时拿出手机递给郭佳，后者道了声谢，迫不及待地翻看起之前分享给周璐的照片。 众人围在一起，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依然没有发现照片中有什么值得景言大惊小怪的内容。 果然，带侦探什么的不是人人都可以做的！ “佳哥，等一下，翻回到前面一张。对，就是我拿糖葫芦那张。”周璐突然开口道，语气略显迫切。 郭佳赶紧按照周璐所说翻回到前一张，周璐一把抢过手机，双指将照片缓缓放大。 “原来如此，难怪景言他会这么心急。”周璐立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不禁叹了口气道。 “璐璐，你到底看出什么来了？”郭佳自认不笨，奈何他这会儿当真是无法从照片中发现什么蹊跷。 周璐不无得意地挺了挺腰杆，伸手点着屏幕的角落处道：“你看这里，卖糖葫芦的隔壁。” 郭学霸顺着周璐指的位置看去，耿直地说道：“隔壁是一家卖章鱼烧的。” “你看仔细些，没发现什么吗？”周璐继续引导道。 “呃，这家摊子的章鱼烧看起来挺好吃的？”郭佳不确定道。 “我所说的注意点不在章鱼烧上，我指的是照片上的人！”饶是周璐身为郭佳的忠实迷妹，这一刻都感觉有些抓狂。 郭佳定睛一看，挠了挠头，尴尬地开口道：“买章鱼烧的是位大妈，旁边还有一位帮忙的女生。” “对了，关键就在这个女生身上。”周璐满意地点了点头，屈指敲了敲屏幕道。 217寝室三人仔细研究了半晌，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皆是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黑人问号。 罗州：“长得还挺清秀，相当耐看的那种。” 江博：“那双大长腿，啧啧，完美。” 郭佳：“好大。” 王德发？ 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郭佳，为什么你能够这么平静地说出如此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不过还是得承认，这两个字的形容很中肯，不掺水分！ “所以佳哥你喜欢大的那种吗？”周璐撅了撅嘴，突然觉得尤为自卑。 其他的事情或许可以通过努力来解决，可这种关乎大小的事情很难通过后天努力改变。 “如果硬要说的话，是的，我更喜欢大一点的！毕竟大点的看上去水盈盈的，就让人感觉里面仿佛蕴藏着星辰大海般美好！”郭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罗州吹了下口哨，差点当场给郭学霸给跪了，旁边的江博亦是一脸崇拜地看向郭佳，仿佛在瞻仰一位勇士！ 废话，能够如此坦然且文艺地抒发出近乎变态的言论，可不就是勇士吗？ 周璐难以置信地看向郭佳，她觉得自己现在一定是在做梦，她的佳哥怎么可能会说出此等虎狼之词！ “真是又大又有神的一双眼睛，古人所云的‘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怕不过如此了！”郭佳推了推眼镜，不无赞许道。 众人纷纷汗颜，为自己方才想歪了而深感羞耻。 就像迅哥儿所说的：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 咳咳，讲道理，这真不怪众人想歪好吧，但凡是个正常人，哪里会像郭学霸这样思维清奇，表述出来还那么具有歧义？ 周璐悄悄地抚了抚刚才有点受伤的海蓝钢板，长长出了口气。 要说眼睛的话，她绝对有够大的资本。 “你们仔细看她的手腕，上面系的那条红绳，有没有觉得很眼熟？”周璐索性不再绕弯子，直接揭秘道。 被周璐这么一挑明，众人这回看去，脸上的表情登时变得无比精彩。 罗州：“那啥，我怎么赶脚和景言手上那条挺像的？” 江博：“我记得之前那位道长说过，这个叫作三生绳的玩意还挺稀罕的，应该不容易撞绳吧？” 郭佳：“所以说，结合景言的反应，照片中的这个女生，她居然就是景言的女朋友？” 卧槽，217寝室三人彻底惊了。 他们一直以为景言的女朋友只是个符号般的概念存在，万万没想到真有其人！ 不过，相比起这件事所带来的震惊，三人觉得面前的周璐似乎要来得更加可怕！ 嘶，女人啊，总会在这方面点满了智力天赋！ 有些女人平时呆呆萌萌的，看上去不太聪明的亚子，可查起出轨、外遇、小三，秒秒钟福尔摩斯附体。 第87章 不合时宜 景言一路飞奔回小吃街，之前还人满为患的街道变得清冷了不少。 三三两两对烟花无感的旅客仍在四处觅食，摆摊的店家一边招待这批最后的客人，一边收拾清理摊位。 胸腔火辣辣的，急促的心跳声扯着太阳穴微微抽搐，每一次迈出脚步，大脑仿佛炸裂般的煎熬难受。 景言浑身浸透汗水，恍若一条搁浅的鱼拼命张嘴呼吸，丝毫不见往日慵懒、从容的气度。 假如说平时的景言像一只猫，那么此刻赤红着眼睛，情绪几近失控的景言就是一条鬣狗！ 借助郭学霸手机中那张照片的背景，景言磕磕绊绊总算找到了那家卖章鱼烧的摊子。 不过，摊子是找到了，可景言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却不在！ “f**k！”即便景言累到两眼发黑，连说话的力气也快见底，但他还是罕见地爆了句粗口。 正在收拾摊子的大妈被吓了一大跳，而后冲着景言咆哮道：“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嘛？” 有那么一瞬间，景言恨不得飞起一脚将大妈的摊子给踹翻掉。 用《凡性的教室》中的说法，景言此刻赫然便是本我压倒了超我，野性一度快要冲垮掉神性的束缚。 某种程度而言，这是一种相当危险的心理状态，倘若未经正确的疏导或宣泄，没准会演变成不可逆的自我人格崩坏。 景言伸手握住了手腕上的三生绳，咬牙克制住内心升腾而起的破坏冲动，连着深呼吸数次，待得情绪勉强平和下来后，他方才对着大妈说道：“您好，我想请问一下，您认识唐柠叶吗？” 大妈上上下下打量了景言一番，狐疑不定道：“你是小唐的朋友？” 景言握在三生绳上的手掌猛地拽紧，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与狂喜。 这个名字从他的生活中缺席了三年多，已然成为了将景言束缚在过去的一个心结！ 这一次，景言说什么都不能错过！ “请您务必告诉我她去哪里了！”景言迫切道。 “她就是在我这边搭把手帮忙而已，方才我看客人也没多少了，就让她先回去了。”大妈见景言脸上诚恳急切的表情不似作伪，心一软便告诉了景言。 景言匆匆道了声谢，当即迈开脚步冲着大妈指出的方向跑去。 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在抗拒继续奔跑，不断向景言的神经传递苦不堪言的信号，然而景言没有停下脚步，或者说他不愿停下脚步。 三年前，他也是这样发了疯般在人海中苦苦寻觅，结果杳无音信。 而这一次，景言不想再重新体验那种滋味！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景言陡然想起了今晚那个年轻道士留给他的那句诗，脚步亦随之停下。 冥冥之中，景言似有一种玄之又玄的直觉，她就在附近！ 朝着一个方向回首望去，隔着小半条街，景言仍然在来往的游客及摊贩中发现了那道与印象中渐渐重合的身影。 一眼，仅是一眼而已！ “唐！柠！叶！”内心喷薄的情绪再也难以遏制，景言双手放在嘴边，竭尽全力地大喊出声。 嘭~~~ 一团烟花轰然升空绽放，在震天的声响中化作漫天璀璨的火星。 本该十分诗情画意，值得细细品味欣赏的绚烂烟花，这一刻竟显得如此令人厌恶！ 喧哗，俗气，且不合时宜！ 景言艰难地再次张口大喊，声音刚发到一半，干涩到冒烟的嗓子当场破了音。 嘭嘭嘭~~~ 烟花接连不断地发射上夜空，在漆黑的画布上点缀出一片花团锦簇，与地上的万千灯火交相辉映。 景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倒在了地上。 …… 唐柠叶隐约间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声音之熟悉，令她下意识地心头一颤。 她转头回望过去，漫天烟花的火光照耀在人群每一个抬头仰望的游客的脸上。 仅是一眼，她便足以确信，里面没有他。 因为如果是他的话，她绝对能够第一眼在人群中发现！ 既带着几分失落和遗憾，又夹杂着些许如释重负的复杂神情，唐柠叶看也不看一眼璀璨的烟花，拖着步子缓缓离开。 “一步相识，两步相知，三步相惜，四步相恋，五步相爱，六步相随，七步相守，八步不离不弃，九步共白头，及尔偕老！我以为我们绝对会一起走完这九步，可惜还是有缘无分，对不起，我没法陪你走完剩下的几步！” …… 景言费劲地睁开双眼，室内明亮的白光登时令他眯起了眼睛。 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就跟瘫痪了似的，连挪动一下都难。 “醒了？”温和的嗓音，伴随着郭佳那张帅气的脸庞，一下子挤入景言的视线当中。 “这里是医院？”景言打量了一下四周，开口问道。 嗓子依然生疼得要命，哪怕有气无力地低声说句话，都仿佛有烧红的刀子在嗓子眼肆意搅动。 “景言，你总算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年！”郭佳眼眶泛红，重重地握住景言的手道。 “说人话！”景言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被郭学霸拙劣的演技给忽悠过去。 还昏迷了好几年，你丫的一套衣服穿了好几年？别忘了，你现在顶着的大背头还是我给亲手捯饬的呢！ “嘿嘿，被拆穿了！医生说没什么大碍，输完液回去后好好休养几天就没事了。”郭佳卖了个萌，随即正色说道。 景言撇了撇嘴，觉得颇为丢脸，尤其是还被郭学霸给抓个正着。 “其他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医院？”景言问道。 “呃，他们大概还在游轮上看烟花吧？”郭佳挠了挠头道。 景言脑子仍昏沉沉的，不过还是一下子抓住了重点。 “那你怎么会在这？”景言纳闷道。 郭佳摊了摊手，憨憨地笑着道：“我拿璐璐的手机给自己手机拨打了两次，心想你再怎么着总该听到拽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连着两次没拨通，我寻思你的状态可能不太对头，放心不过便在游轮起航前的最后关头下了船。等我来到小吃街，恰巧看到你被救护车抬走，便一起过来了。” 景言恨不得立马抄起被子将整个人包裹在里面，光是听郭学霸的描述，他就感到一阵极度的羞耻！ 奈何手上提不起劲，郭学霸这厮的情商骰子又瞎摇了一回，景言好不容易脖子往下缩了点，他又伸手给重重掖好被子。 “可惜了，没有看成烟花！”景言不无唏嘘道。 “反正也就这样吧，要不是你邀请，我才不会去。”郭佳回道。 “我心疼那两张票！”景老板扼腕痛惜。 呃，其实后续还有半句话景言没有说出口。 心疼那两张白白浪费掉的天价票之余，景言更加心疼躺枪的周璐同学。 难得所有人献上助攻，好不容易有机会和郭佳一起拥有浪漫的回忆，结果男主角跑了！ 讲道理，这种情节要是出现在电视剧里，编剧会被喷到不配拥有妈妈的。 自觉罪孽深重的景言不禁开始盘算起弥补的对策，如何才能再坑郭学霸一次，也好抵挡周璐同学的冒火加特林？ 第88章 无巧不成书 看了眼输液瓶剩余的刻度，郭佳觉得气氛略显沉默，主动挑起了话题。 “照片里那个女生就是你的女朋友吧？”郭佳开门见山，一点铺垫都没有，粗暴直接。 景言心知必然有大侦探眼尖地发现了唐柠叶的存在，当下也就坦然点头承认。 再说了，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哪有遮遮掩掩的必要。 “刚才没有找到？”郭佳继续问道，又是相当硬核且带暴击的话题。 “差一点！”景言不无郁闷道。 可不就差那么一点吗，都怪那该死的烟火，啥时候点火不好，偏偏赶在那个时候，简直比剧本安排好的还巧！ 哼，什么水上音乐烟花大会，简直胡闹！ 空气质量那么差，还大肆燃放烟花，还配个劳什子的国风电音，谢罪警告！ 郭学霸隐约感受到了景言周身蔓延开来的浓郁怨念，他轻咳了一声，略显忐忑地拿起自己的手机，起身说道：“我打个电话给璐璐她们，免得她们记挂担心。” 说完，郭学霸就离开了病房。 输了小半瓶液，景言总算有了几分力气，不像之前那样浑身软趴趴的。 挣扎着半坐起来，景言望着头顶白色的天花板，却是陷入了沉思。 今晚本该是天赐的良机，奈何命运捉弄、造化弄人，最后的关头竟然拉了胯。 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又该如何找到一失踪就是三年多的唐柠叶？ “罢了，往好处想，至少知道她还在东海市。”景言喃喃自语道。 此外，那位卖章鱼烧的大妈既然和唐柠叶熟络，景言豁出脸去，哪怕坑蒙拐骗都势在必得。 比起走大妈路线这种事情，当年景言做出的荒唐事可多了去，大马路上拿着张照片逢人就问，连派出所都去了好几趟，只是警察叔叔以没有正当理由驳回了景言的求助。 “唐柠叶，你既然未曾离开东海市，为什么当初高考完便彻底失去了联系？”景言幽幽叹了口气，仍旧想不通这个困扰了他数年的疑惑。 讲道理，景言自认情商合格，绝对不至于像郭学霸那样疯狂踩雷还毫无自觉，疯狂扎人妹子的心。 高考前夕，景言还和唐柠叶谈论着一起报考哪个大学，如胶似漆到不愿分开一分一秒。 等到高考结束，唐柠叶骤然失去了联系。 手机注销空号，通讯软件不回复，高考志愿没填，甚至景言找上了她家的住址，却被告知她们全家已经搬走。 不夸张地说，就如同一夜之间，这么个大活人断绝了和身边所有人的联系，从世界上彻底蒸发消失。 景言起初猜测唐柠叶家中或许发生了什么变故，可转念一想这也说不通。唐柠叶没理由和他不告而别，再不济也该和他最后见次面，把话都说摊开才对。 …… 郭佳一路走到廊道尽头，确定不会影响到其他人后，这才拿出手机拨打了周璐的电话。 嘟~~~ 仅响了一声，电话就立马接通。 显然，对方一直留心牵挂着这记电话，甚至没准从头到尾将手机捏在手头，时不时低头看一眼，生怕烟花绽放的声响掩盖住手机铃声。 遗憾的是，郭学霸的情商骰子正在冷却当中，他压根未曾细想。 “喂，佳哥！”手机中传出周璐急切的声音。 下一秒，烟花爆裂的声响顺着另一端传到郭佳耳畔，差点没震得他耳膜生疼。 这种情况下，压根就无法顺利交谈。 无奈之下，郭佳只好挂断电话，用文字信息的方式将大致情况发送了过去。 总结起来大抵三点： 首先，我找到景言了。 其次，景言被送进医院，不过没什么大碍。 最后，你们玩开心，景言我会负责带回学校。 该怎么形容呢，有没有非常书面，或者说职场范儿？ 不多时，周璐的回复来了。 “哦！” 大概也唯有这么一个字，方才能够勉强道出此刻周璐的心情。 …… 将手机往口袋一塞，郭佳正欲回病房，忽地瞟见大厅处穿行过一个女生。 “呃，不是吧？”郭学霸下意识地伸手擦了擦镜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定睛再看去，可不就是之前照片中的那个女生吗？ 景言拼死拼活，现在更是累到被抬进医院，这样仍没有找到人，结果偏偏这么神奇地被他给碰见了？ 都说无巧不成书，可郭学霸觉得这种书写出来，妥妥被读者吐槽狗血。 郭佳有太多的槽点不吐不快，但一想到景言此刻还躺在病床上，他二话不说就小跑着追了上去。 废话，回头假如让景言知道他就这样眼睁睁目送对方消失，信不信景言立马“垂死病中惊坐起”，双手掐住他的脖子死命摇晃个不停。 关键时刻，郭学霸较之景言强上不止一筹的体魄派上了大用处。 只见郭佳两条长腿迈开，那叫一个矫健迅捷，眨眼功夫便闪现至了唐柠叶的面前。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唐柠叶有点被突然杀出的郭佳给吓到了，稍稍往后退了半步。 得亏郭学霸长的副好皮囊，换做江博或者罗州这么冷不丁拦在唐柠叶面前，她估计第一时间就大喊了。 “我叫郭佳，是景言的大学室友。”郭学霸自我介绍道。 听到郭佳口中说出景言的名字，唐柠叶脸上的神情登时慌乱了起来。 她回首四顾，发型景言并不在场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你就是景言的女朋友对吧？”郭佳确认道。 “唐柠叶，景言的高中同学。”唐柠叶回道。 她没有否认郭佳认错了人，同时又刻意强调了她和景言仅是同学关系。 如果换个人，应该能听出唐柠叶的话外之意，奈何她碰上的人是郭学霸。 “太好了，景言一直在找你，他见到你绝对会很惊喜！”郭佳替景言高兴道。 唐柠叶抿了抿嘴，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她对着郭佳摇头道：“对不起，我不能见他，也不会去见他。” “什么‘不能’、‘不会’的，哪有这么复杂的事情，我就问你，你想不想见景言？”郭佳拧着眉，语气略微有些粗重。 第89章 顺其自然 唐柠叶指了指大厅外的操场，示意郭佳和她出去说话。 来到一条长椅处坐下，唐柠叶缓缓讲述起当初为何与景言不告而别的缘故。 不存在狗血的第三者插足，更没有父母强迫分手这种桥段，只能说两人相恋在了一个不合适的时间。 “高考前一天，景言和我约定，他会争取和我一起考上东海大学，并神秘地说届时会给我准备一个惊喜。”唐柠叶回忆道，路灯洒在她清瘦的脸上，泛着颇为柔和的色彩。 “我还以为景言他纯粹是因为家住本地，所以才报考的东海大学，没想到还有这个原因。”郭佳摘下眼镜，轻轻地擦拭道。 “看来他是真的做到了，从当初一个吊车尾奋起努力，最终成功实现了诺言，考上了曾经对他来说遥不可及的东海大学。”唐柠叶轻咬了下嘴唇，脸上流露出几分惨然的笑容。 郭佳闻言一愣，在他印象中景言的成绩并不差，即便放在整个系里最起码中上程度游刃有余，难以想象他高中时期居然是吊车尾。 “听你方才所说，你的学习成绩应该要比景言好吧？”郭佳尽量用委婉的措辞表达自己的疑惑。 “发挥失常，考砸了。”唐柠叶坦言道。 每年高考季，有人欢喜有人愁，临场发挥这东西实属玄学，发挥失常的尖子生并不在少数。 “我并不认为景言会因此对你产生偏见，哪怕分隔到天南地北，一旦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轻易轻摇！”郭佳正色说道，言辞间满是肯定的语气。 人贵在交心，哪怕正式成为搭档的时间不长，不过两人对于彼此的了解颇为透彻，尤其是脾性方面可以说一清二楚。 大概也正是因为两人投缘，否则岂能和谐地从早到晚相处从事。 “你觉得是我放不下自尊心，所以才疏远了景言？呵呵，想必郭同学你并没有谈过恋爱，也未曾发自内心地喜欢过一个人。”唐柠叶摇着头说道。 郭佳有些小情绪，虽然这说的净是大实话，但听上去咋就那么嘲讽呢？ 单身狗吃你家大米了，没喜欢过一个人就没有人权了？ 转念一想，郭佳发现唐柠叶不经意间怼人的方式貌似和景言十分相像，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夫妻相？ “我很清楚也很确信，只要我开口，哪怕再烂的三流大学景言他都会陪我去。因为反过来，假如景言发挥失常，我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其他志愿学校，选择他所填报的大学。”唐柠叶平静地说道。 “呃，所以说其中参杂了一些不可抗力的因素？”郭佳挠了挠头，费解不已。 “我爸目前就在这个医院里治疗，已经三年多了，十分罕见的腹膜间皮瘤。”唐柠叶叹了口气，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中亦透着丁点颤抖。 郭佳恍然，难怪唐柠叶恰好出现在这个医院，并被他所遇见。 至于唐柠叶所说的腹膜间皮瘤，强如郭学霸的知识储备亦只依稀知晓这是一种病例极其少见的恶性肿瘤。 推算下时间，三年多前确诊，可不就是高考那阵子？ “高考第一天，别人都有父母送去考场，并在考场外一直等到考试结束。然而我爸妈提前通过电话告诉我，他们有事出差去了外地，叮嘱我千万高考加油。我心想着最近爸妈怎么出差如此频繁，甚至就连常年不出门的妈妈也一并跟了去。当时我压根就未曾猜想过，他们是在全国各地到处求医治病！”唐柠叶双手紧拽着放在膝上，低垂的脸庞在长发的遮掩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郭佳唯一可以确认的便是唐柠叶没有哭，她坚强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或者说，她早在这几年里流了太多无助的泪水，如今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大大增强。 “第一天高考结束，我算正常发挥，就在当晚复习看书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讨债的电话。从急不可耐的债主口中，我方才知晓父亲患上了肿瘤，并在到处检查求医过程中积累了庞大的债务。”唐柠叶缓缓站起身，望向医院住院大楼的楼层。 平心而论，倘若设身处地代入到唐柠叶当时的处境，郭佳觉得自己不见得能冷静下来。 顶着如此沉重的压力进入考场，发挥正常那才稀奇了。 “高考结束那晚，我妈打电话告诉了我一直隐瞒的事情，并给我订了车票。我来到魔都的那家医院，见到了刚手术完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的爸爸。当时我整个人就懵了，只知道站在那里哭个不停，心里充斥满了懊悔和罪恶感。”唐柠叶咬着嘴唇，眼神变得锋利无比。 “叔叔生病固然令人揪心，但这又不怪你……”郭佳试图安慰道。 可话刚说到一半，唐柠叶便激动地打断道：“不！都怪我，是我太不懂事了，所以老天才会这么惩罚我！” 强烈的情绪犹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此刻的唐柠叶竟让郭佳有些发憷，不敢与之对视。 “你知道吗，原来爸妈早就和班主任打过招呼，希望能够将这件事隐瞒到高考结束，以免影响我的高考发挥。可我却毫不自知，在爸妈心急如焚地到处求医，低声下气和人借钱的时候，仍旧没心没肺地沉浸在与景言的两人世界当中。”唐柠叶嗤笑道，眼中溢出的冰冷目光可不就是对自己的厌恶和憎恨。 “毕竟你当时不知情嘛，还有，事后你为什么不尝试和景言商量一番呢？”郭佳硬着头皮说道。 “当时我认为和景言在一起就很幸福，为此我可以付出现有的一切。甚至我去道观祈求这对三生绳时，在神像前许下的心愿都那么自私，全然没有想到过父母。或许神仙正是听到了我的心声，这才降下这种惩罚，让我狠狠地清醒过来，原来自己曾经视若生命的爱情与亲人摆放在天平两侧时，竟显得那么无足轻重！”唐柠叶低声说道。 郭佳看得出来，唐柠叶的心理状态很不健康，她已经陷入到了一个泥潭当中难以自拔。 可将心比心，哪怕明知这仅仅是个巧合，又有几人不会心生愧疚，继而陷入无尽的自责与自我厌恶当中？ “后来我不告而别，与景言彻底断绝了联系，因为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唐柠叶眉宇间好似深锁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 郭佳欲要开口为景言争辩几句，奈何话到了嘴边，连他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可言。 这么形容吧，唐柠叶和景言之间的红线赫然被打上了一个死结，除非先解开这个死结，否则无论哪一方用力拉扯都只会让死结变得越来越紧。 这个死结的关键便在于唐柠叶父亲的病症！ 遗憾的是，腹膜间皮瘤目前并不存在切实的治疗手段，之前动过手术仍未痊愈，可见唐柠叶的爸爸病情反复，不容乐观啊。 说难听一点，大抵便是多撑一天是一天，运气好等到新药研发出来当小白鼠，否则便唯有在病痛和治疗的折磨中走到生命尽头。 “今晚就当没有见过我，也别告诉景言我刚才所说的话，让我慢慢淡出他的世界，好吗？”唐柠叶看向郭佳，认真地请求道。 郭佳喉间发堵，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唯有看着唐柠叶转身离去。 “罢了，顺其自然吧！”郭佳长叹口气，转身走回景言的病房。 第90章 日记 回到学校休养了两天，景言的身体早已没有大碍，就是精神状态略显起伏不定。 217寝室剩余三人深知这会儿的景言惹不得，纷纷给景言留足了私人空间，就连郭学霸这个搭档都刻意减少了与景言日常交流的次数。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怪怪的？”景言绷着脸，站在码字中的郭佳背后说道。 面对着电脑屏幕的郭学霸浑身一紧，弹钢琴般优雅的十指如同抽筋了般，按出一串意义不明的乱码。 “有，有吗？我吃好喝好睡好，很正常的！”郭佳稳住双手继续打字，头也不回地说道。 景言微眯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狐疑，他伸手按在郭佳的肩膀上，猛地一个发力，将他连人带椅子转到了自己面前。 见郭学霸眼镜背后那不住躲闪的慌乱眼神，景言嘴角泛起也许嘲弄的笑意，双目紧紧盯着郭学霸的脸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郭佳心头咯噔，吓得舌头都捋不直了。 郭学霸那叫一个压力山大，他本不是善于隐藏心事的类型，偏偏之前摊上了唐柠叶的事情，如此沉重的秘密让他现在看到景言就犯难。 嗯，如果现在给郭学霸一瓶二锅头，给他录制段吨吨吨的小视频发到网上，没准有望火过“我太难了”！ “哼，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现在估计也很头疼吧？”景言冷哼一声，上来便是先声夺人，随后语气又逐渐变得缓和。 有木有觉得这种套路很熟悉，想想自己的童年，当初有没有被父母和老师这样套路，吓得坦白从宽，一股脑儿将自己犯的错误悉数倒了出来？ 郭佳差点没脱口而出，关键时刻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好险，得亏最近创作《凡性的教室》过程中没少查阅心理学方面的书籍，设计了那么多庄晓玩弄学生于鼓掌之间的手段，可不得留些心眼？ 第一板斧没有诈出话来，景言话锋一转，改为诱导道：“我给猜猜，是不是那天你溜下游轮，没能陪周璐她们看烟火，所以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嗯，我正愁该怎么再约璐璐她们一起出去玩呢！”郭佳愣了下，随即如同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道。 景言表面上一副“果然被我猜中了吧”的表情，心里则如同有一道旁白声铿锵有力地喊道“此乃谎言”！ 就郭学霸那蹩脚的演技，白搭了他这一副好皮囊，如果混迹娱乐圈拍电影，大概率出来的会是《xx堡垒》这样的大片！ 不过景言并未当面拆穿郭学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郭学霸不愿坦言，乃至罕见地为此撒了谎来掩饰，景言若是再咄咄相逼未免太不识趣。 当然，得亏景言不知道郭佳心里的秘密与唐柠叶有关，否则他立马能把郭学霸五花大绑，怎么咄咄相逼怎么来！ “我出去给璐璐打个电话。”郭佳抄起手机，手忙脚乱地起身溜出寝室。 景言撇了撇嘴，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给了周璐同学。 上次算是景言变相坑了周璐同学，出于作为人的基本良心，景言认为有必要进行一定补偿。 毕竟具体负责还债的是郭学霸，他景言只需要安心当个内鬼就行了。 …… 顺势盘腿坐到郭佳的转椅上，景言划拨着鼠标翻看起郭学霸方才码出的内容。 《凡性的教室》的剧情迎来了一个纵观全书大纲都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一次偶然的巧合下，张超在学校的图书馆中翻到了一本陈旧的笔记本，封面上的班级和姓名早已模糊，然而里面记录的几篇日记勉强还能读清些许。 ****** 9月12日星期四晴 今天上课时又发呆了，被老师喊起来回答问题时出尽洋相。ヽ(#`Д) 新来的老师很温柔，并没有因此责难我，反而细心地讲解了问题。(**) 真庆幸，来到我们班的老师如此可靠。(〃‘▽‘〃) 9月21日星期六阴 难以置信，昨天还好好的同学，居然一下子跳楼了。 据说zty被查出怀孕，她的男朋友wh却矢口否认，不愿承担起责任。 之前还挺羡慕zty和wh这对神仙情侣，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惨剧。 唉，老师现在应该被这件事烦得焦头烂额吧？ 10月11日星期五小雨 刚过完黄金周，大家已经扫除了之前的阴霾。 wh大概转学了，放完假后再没有来过学校，估计是打算逃避责任。 不过这样也好，看不到这个渣男，我们心里也好受些。 对了，今天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sc打算休学去打什么游戏来着。 班上的男生说，现在游戏打得好能赚钱，甚至还有机会代表国家出去比赛。 我其实并不太懂这些，可就觉得挺神奇的，sc学习成绩那么差，隔三差五溜去网吧的网瘾少年，真的能像运动员一样为国争光？ 根据班长的情报，老师并没有答应sc的请求，还说了许多道理劝sc好好读书才是正途。 10月18日星期五晴 早上刚进教室，听到有人沸沸扬扬地谈论sc的事情。 没有征得老师和家长同意的sc离家出走了，偷了家里的几千块钱作为路费，独自前往邀请他打职业的俱乐部面试。 我很纳闷，为什么他对游戏那么执着，甚至不惜做到这个份上。 老师上课时明显有些不在状态，想来是因为sc的事情又承受了不少的压力吧？ 10月24日星期二多云 班级挑选了几位代表和老师一起去医院探望sc，我是其中一员。 看到病床上的sc时，我几乎都认不出那裹满纱布的木乃伊居然会是他。 原来sc去面试的俱乐部是家不正规的小作坊，所谓的战队基地就一间阴暗拥挤的出租房。 一天晚上设备起火，老旧的出租房难以逃生，等到消防车赶到，已经烧死了好几人。 sc全身大面积烧伤，勉强保住了命，可那触目惊心的伤势，实在不知这算幸运还是不幸！ 可气的是sc的父母，明明他们作为监护人没有尽到义务，凭什么一股脑儿将责任推卸到老师身上？ 11月18日星期一晴 最近都看不到老师的笑容了，心里好难过。 一连串的事情，学校迫于压力给老师记了大过，真是太不公平了！ 或许老师有连带的责任，可将所有过错悉数甩给老师，这算什么道理？ lyg悄悄透露，他当教导主任的爸爸说，老师最多教完我们这学期，学校就会出面将他辞退。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12月4日星期三大雨 此刻的心情像极了窗外持续的倾盆大雨。 我们班级真的是遭到诅咒了吗？ 上星期ytt下楼梯时摔断了腿，今天qfl在上学时被刹车不及的车子给撞成了瘫痪。 班级里人心惶惶，不少人私底下议论，或许下一个遭难的将会是谁谁谁。 12月16日星期一阴 下了大半个月的雨终于停了，可我们班上的诅咒什么时候可以停止？ 今天班上再度转走了两位同学，还有不少人的父母同样有办理转学的意向。 晚餐时，爸妈和我提了转学的事项，说这事太邪乎，由不得不信。 我当场拒绝了，哭着跑回卧室。 至少这个学期，我希望能够陪着老师一起结束。 12月18日星期三晴 早上班长将提议书递给我，让我在上面签名时，我整个人都懵了。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班上的诅咒是老师带来的？ 你们怎么可以诋毁老师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我不肯签名，于是你们就联合起来孤立、排挤我？ 12月20日星期五阴 现在唯一支撑我去学校的理由便只有老师了。 老师，请你坚持住，哪怕他们使出什么手段折磨我，我都会无条件支持你的！ 他们说你是恶魔，可在我看来，他们的所作所为更像是魔鬼！ 1月8日星期三多云 被他们用铅芯扎进去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好疼。 老师，你真的没必要和我道歉。 求你了，不要下跪好吗？ 你是一位好老师，我至今坚信着这一点！ 至于那些流言蜚语，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还有，他们已经完全疯了，希望老师你注意安全。 1月18日星期五晴 哈哈哈哈哈，一切都结束了！ 什么诅咒，什么厄运，统统结束了！ 老师你放心，现在已经安全了，我已经为你解决了那些陷入魔怔的疯子！ 呐，老师，我这样算不算是保护了你呢？ 老师，老师，老师…… 我真的好…… ****** 第91章 安排上了 日记翻至最后一篇，苏静优与张超两人皆是遍体生寒。 哪怕仅靠着些许文字的描述，两人亦感受到了人性深处的丑恶与癫狂！ 看着一个怀着些许小女儿心思，单纯可爱的女生渐渐走向崩坏和毁灭，实在很难去判定究竟酿成这一切悲剧的源头在哪。 毕竟，世界没有简单到非黑即白，哪怕一件小事亦无法进行一刀切。 正如二次元经常玩的一个梗，或许“错的不是我”，真就“错的是这个世界”！ 苏静优合上笔记本，微微蹙眉道：“如果上面记载的内容全部属实，肯定是一起相当轰动的事件吧？” 在这个信息爆炸的年代，别说发生如此惨重的伤亡事件了，学生在学校里稍微有个好歹，妥妥被艹上热点和头条。 然而，苏静优的记忆中并没有这起事件的印象。 “也许是年代过于久远，瞧这个笔记本都泛黄了，谁知道它究竟有多少年了。”张超说道。 确实，假如事情发生在多年前，当时的网络传媒尚不发达，信息相对闭塞，一旦事件遭到封锁，外加春秋笔法掩饰，未尝没有被草草带过的可能。 苏静优拿出手机，尝试着输入几个关键词，试图从网络上搜索相关的信息。 不过很遗憾，可供挖掘的蛛丝马迹实在有限，要么信息无法匹配，要么干脆就是瞎编的。 “等回家后我用电脑查一下好了，如果有什么发现再联系你。”张超见苏静优认真的样子，不禁有些心疼道。 苏静优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去之前翻出这本笔记的地方周围查看一番，猛地看见一道漆黑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两人身后。 “这些老旧的书籍，概不外借！”庄晓冷冷的说道。 苏静优完全没料想到庄晓会冷不丁出现在身后，更不知道他究竟在后面站了多久，心中登时一阵颤栗。 “苏静优同学，还有张超同学，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准备迎接高考，其他的事情都请先搁置在一旁！”庄晓伸手夺过苏静优手里的笔记本，双眸从两人脸上扫过，一带丝毫情感。 “庄老师，这又不是你的东西，凭什么不让我们看？”张超硬着头皮质问道，其中不乏有在苏静优面前表现的意味。 “就凭这本日记由我负责保管，这个理由足够了吗？”庄晓目光微凛，自上而下俯视着张超说道。 张超正欲辩驳，旁边的苏静优悄悄伸手拉了下他的衣袖，意示这件事就此作罢。 笔记本上的文字，苏静优早已悉数记在了脑中，或许存在细微的出入，但至少八九不离十。 是以，她们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与庄晓争执。 不过多亏张超刚才的一番话，让苏静优从庄晓口中得知了一些可以作为切入点的重要线索。 “苏静优同学，你的记忆力一向很好，这上面的内容，应该都记下来了吧？”庄晓倏地看向苏静优道，言辞间带着一股笃定的自信。 饶是苏静优心性沉着，刹那间脑中仍旧一片空白，好在她对于表情的管理颇为到位，未曾流露出明显的动摇。 “我再强调一次，专心复习，别分心于其他的事情！如果你们实在无心学习，我不介意和你们聊下早恋的问题！”庄晓不无警告地丢下句话，随即便拿着笔记本转身离去。 …… 理所当然地，书评区和本章说又双叒叕炸了！ 【宗慕】：“刀在手，跟我走！杀作者，抢存稿！” 【龙腾升翔】：“哇，怎么断在这个节骨眼上，晚上还怎么睡得着？” 【仰望星空月依旧】：“佳言大大，你过来，我给你看个好宝贝！” 【浮生辞微凉】：“一句话，多少月票或者打赏才加更，我们跟了！” 【风吹残红】：“感觉剧情愈发扑朔迷离，以庄晓的性格大概不屑说谎，那么这本笔记本应该是他保管的没错，顺着这个方向推理，日记中的老师就是庄晓？” 【假若溯】：“我不赞同这种看法，庄晓做事几乎滴水不漏，他既然不想被人发现这本日记，为什么要将它存放在图书馆内？与其说是不小心被发现，倒不如说是刻意摆放在那，等着被苏静优和张超发现。” 【一个小酱油】：“都让让，带侦探来了，且看我给你们分析一波！首先，庄晓就是日记中的老师，日记的主人估计没有落得好下场，最终这本日记便落到了庄晓手中。而日记中记录的种种，变相解释了庄晓如今古怪性格的缘由，也为之前书评区老哥预言的人格分裂埋下了伏笔。 至于为什么日记不是放在身边，也未曾被毁去，我觉得完全可以这样理解。对于庄晓来说，日记中的内容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过去，所以他不愿放在身边。与此相对的，日记中还承载着日记主人对于庄晓的认同与支持，庄晓希望背负起她的心愿努力去做好一个老师。” 【玉珈娩】：“老哥属实牛啤酒啊，这么一讲解，我立马清晰了许多，之前读起来矛盾的地方也随之迎刃而解。” 【棋者不语】：“大佬赶紧预测下后续剧情，没准作者正好卡剧情写不下去，等着抄书评呢！” 【少年阿饼】：“成了，日记中的学生污蔑庄晓是恶魔，现在庄晓真就用恶魔的手段来对付问题学生，天道好轮回啊！” 【鹤羽翔天】：“呃，主线剧情变明朗了啊，一边是庄晓用恶魔手段调教学生，一边是苏静优和张超挖掘秘密，双方比拼进度，目测结局庄晓被两人感化洗白。” 【天魔星耀】：“你们说的挺有道理，不过我总觉得少了那么点味道，如果其他作者写出这种剧情我认为很精彩，但若是佳言大大，我认为没到预期中的那条线！” 伴随着热闹非凡的争论，《凡性的教室》在月票上许久未动的排名终于往前挪了一挪，卡在了第三的位置。 新人新书，还是刚上架的第一个月，直接杀进了月票总榜的前三甲，恐怖如嘶~~~ 空龙论坛上关于佳言成书和《凡性的教室》的帖子再次屠版，龙友们对于这位神秘新人的好奇赫然到达了max。 值此之际，一个帖子成功吸引了许多人的关注： [网文百晓生访谈]本期访谈预告：《凡性的教室》作者佳言成书，欢迎广大龙友提问。 龙友们皆是眼前一亮，哦豁，这就安排上了？ （ps：这两天真的是累吐了，字面意思上那种。） 第92章 剩下的我全都要 百晓生，人如其名，网文圈的交际花兼百事通。 要说读者也许对这号人物没什么印象，毕竟百晓生作为写手乏善可陈，几乎没有大火过的作品。 然而在写手群体中，尤其是对于常年混迹空龙的写手，大概率都曾刷到过百晓生的各种帖子。 其名下最受欢迎的两个系列，一为“月旦评”，二为“名家访谈”。 前者取自东汉末年著名人物评论家徐子将所创办的品评，针对当月最为火爆的一本作品进行专业点评，因其独到的见解以及干货十足的解析而备受龙友好评。 后者顾名思义，是针对网文圈各路大佬乃至潜力新人的文字访谈节目，给予了普通写手深入了解大神们的机会。 在空龙上有个说法，倘若哪位大神从未上过百晓生的名家访谈，那他的神格大概率掺了水！ 虽是个玩笑话，却可见资深写手圈子内部对于百晓生的认同程度。 …… 当郭佳从断章培训班的管理【地爆天星】处得知百晓生希望对佳言成书进行一次访谈时，郭学霸这才意识到，原来他和景言在外界看来已经算是一路大神了！ “景言，这个访谈咱们接受不？”郭佳条件反射般地转头看向景言。 外事不决找景言，内事不决问景言，房…… 咳咳，想啥呢，不存在的！ “关键看你有没有这个意向，想接受就接受咯。”景言漫不经心地回道。 百晓生的业内风评景言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人明显苦读过《情商》和《体面》，访谈时几乎不会问一些敏感的话题后续整理时同样不会玩那套断章取义的操作来博眼球。 是以，景言并未反对这次文字访谈，全由着郭学霸自己开心了。 “可问题是我们两个人加一起才是佳言成书，那些访谈的问题该由谁回答？”郭佳苦恼道。 现在除了启点编辑部，大概没有人猜想到一书封神的佳言成书其实并非一个人，而是一个双人组合。 如果这个劲爆的消息被曝出，所波及的影响之大，不可估量啊！ “那咋办嘛？”景言摊了摊手道。 郭学霸下意识地便要复读一句“那咋办嘛”，不过考虑到这样下去没准会陷入无尽的循环，于是提议道：“要不我们一人一个问题？” 景言呵呵，给了郭学霸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呃，好像确实不妥！”郭佳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 废话，这么个玩法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生怕别人瞧不出端倪。 滴滴滴~~~ 两人正犯愁间，郭佳的电脑响起信息提示声。 【地爆天星】：“兄嘚，你倒是给个回复啊，成还是不成？你也不用顾及我的面子，我就是和百晓生那家伙稍微有些交情，帮他传句话而已，你实在不想接受直接回绝好了。” 这话说的就有点意思，谁人不知道地爆天星是面子果实的能力拥有者，说是不用顾忌他的面子，可真能信吗？ 再说了，这段时间郭学霸在断章培训班这个聊天群里潜水还是挺嗨皮的，作为将他拉进群的地爆天星，总该给个面子不是？ “景言，那我真回复了？”郭佳再三确认道。 景言不耐烦地扇了扇手掌，随口说道：“你开心就好。” 郭佳闻言，登时嘿嘿一笑，噼里啪啦打字回复地爆天星。 过了好一会儿，郭佳双手离开键盘，对着景言比划了个ok的手势道：“已经加上好友了，正式的访谈时间约在周日晚上七点。” “行，咱们现在开个会。”景言颔首道。 两人熟练地抄起小黑板，掏出会议记录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九月临近末尾，不出意外的话，我们这个月应该能守住月票总榜前三的位置，同时拿下新书月票第一的宝座。”景言斯条慢理地说道，言辞间并无明显的情绪波动。 倒是郭学霸有点心潮澎湃，感慨万千地叹道：“月票榜前三啊，过去简直想都不敢想！” “我想说的是，下个月便是十月，今年剩余的时间不多了，有一件事情也快要提上日程。”景言没有理会郭学霸的感叹，继续说道。 “你指的是年度新人王的评选？”郭佳瞬间打起了精神。 “一般来说这个时候差不多要在责编处报名了。”景言点头道。 新人王的评选，大抵要看一整年尤其是下半年的整体成绩，主战场赫然便是年末阶段的月票榜。 不过最近几年来，启点的年度新人王评选多少有些一言难尽，特别是在官方吃瓜看戏的情况下，其公信力较之曾经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郭佳忖思片刻，倏地开口道：“景言，我有一个想法。” 见郭佳脸上凝重认真的表情，景言不禁将双眼多睁开了一条缝，沉声回道：“你说。” 郭佳抿了抿嘴唇，似是下定了艰难的决心，咬牙说出了堵在自己心里许久的想法：“我们退出年度新人王的竞争吧！” “你是认真的吗？”景言愣了下，有些意外地看向郭佳。 “我都快哭了，你说真的假的？”郭佳一脸难受道。 景言皱了皱眉头，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考虑过，毕竟这样更加稳妥，不过这对于你来说不公平。” “景言，我非常享受现在你和一起进行创作的日子，这已经接近我理想中生活的样子。比起新人王这种名头，我更希望佳言成书能创作出更多令人头皮发麻的精彩小说。所以，保险起见，何必去蹚那摊浑水呢？”郭佳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景言，灿烂地笑道。 景言沉默了数秒，随即眼眸中迸发出一道锐利的神采，刹那间恍若一把利剑出鞘。 “行，新人王，我们便不去争了！作为补偿，我要让《凡性的教室》成为今年‘金键盘奖’的年度小说！佳言成书可以不要那个新人王，但年度作者的头衔还是要争一下的！”景言双手重重一握，脸上流露出“剩下的我全都要”的霸气。 第93章 名家访谈 月末最后一个周日晚上七点，郭学霸电脑中准时响起滴滴滴的信息提示声。 【百晓生】：“佳言大大你好，非常荣幸能够邀请到您做客我们访谈栏目。” 像这种公式化的寒暄，景言基本懒得理会，拍了拍郭佳的肩膀任其自由发挥，自己则拿着手机刷起肥鹅巨的《求生之旅》。 虽说肥鹅巨的更新速度满满都是残念，但如今好歹也算有点养肥了，正好拿来开宰。 【佳言成书】：“谢邀，说实话有点受宠若惊。” 这话说的一半客套，一半却是实话。 与曾经上过百晓生名家专访的大神相比，佳言成书的履历未免单薄了点，尚需要时间来积淀。 【百晓生】：“哈哈，佳言大大谦虚了，你现在可是整个网文圈内备受瞩目的超新星。” 【佳言成书】：“启点一闪而逝的新星不在少数，但愿我不是下一个江郎才尽的。” 【百晓生】：“没想到佳言大大还挺幽默，我还以为写出《凡性的教室》这种具备深度和思想的作者会是挺严肃的一个人。” 【佳言成书】：“呃，还好吧？” 郭佳打完字，瞅了瞅旁边的景言，要说《凡性的教室》中的这部分略显阴暗的基因，绝大多数都源自于景言。 讲道理，就连郭佳自己都非常好奇，为啥景言的脑子中总能蹦出一些惊人拍案叫绝的邪道构思。 【百晓生】：“那么咱么直接进入正题，开始正式的专访吧！首先想请问一下佳言大大，你是从什么时候接触的网文，又是因为什么契机开始投身于网文创作当中？” 郭佳推了推看小说有些入迷的景言，这个问题需要两人整合一下回复的内容才行。 “景言，你记得自己最早看的网文吗？”郭佳问道。 “怎么可能不记得，当时是被同学拐去的租书店，在同学的安利下借了本萧大的《飘渺之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那会最沉迷的时候，我一天能看十本左右！”景言不无怀念道。 说到仙侠题材，作者又带萧字，估计很多读者第一反应便是写下《朱仙》的那位。 然而在部分阅历深远的老书虫心目当中，《飘渺之旅》方才是仙侠类型网文的开山之作，经典中的经典。 呃，为了避免非议和挑刺，更为上古的《蜀山剑侠传》暂且表过不提。 正是在这本书中，萧大奠定了往后十余年内几乎被用烂掉的修真等级体系。 没有经历过那个年代，永远不会知道当时的《缥缈之旅》究竟多么火！ “那我和你一比就是个弟弟，我的启蒙之作是《吋芒》，下的电子书。”郭佳笑道。 租书店渐渐淡出的契机，很大程度上便在于mp3、mp4之类电子产品的问世。 对于偷偷摸摸看野书的学生党而言，电子产品既新潮又隐蔽，还省了租书的钱，有什么道理不买买买呢？ 说来惭愧，那个年代几乎没有版权意识，打开盗版网站点下全本阅读，然后复制粘贴一保存，恨不得将整个网站都给搬空。 于是就出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现象，别人听歌的用了一两年设备都没坏，看小说的啪啪啪按上一两个月按键就瘪了下去。 那会儿的重度网文沉迷者，谁还没买过十来个mp3、mp4？ “《吋芒》啊，说实话茄子那么多本小说中，我最喜欢的并非成绩逆天的《蟠龙》和《星尘变》，也不是背景宏大的《吞食星空》，而是这本现在看来略显青涩的《吋芒》！”景言缓缓说道。 说起来景言订阅的第一本正版小说，正是茄子的开山作《星锋传说》，当年一口气充值了五十块，差点被爸妈吊起来锤死！ “嗯嗯嗯！我超级喜欢《吋芒》，当时就觉得茄子开地图的本事太牛掰了，还有那些设定，他是怎么给想出来的？”郭学霸不住点头附和道。 “当年的各路神书颇有种百家争鸣的即视感，启点尚未做大，譬如浣剑之流的网站亦有一批精彩的小说。”景言感慨良多。 可不是吗，想想当初，小兵、佣兵、坏蛋、紫川、门徒…… 或许有厚古薄今的成分在里面，可就景言个人观点，近些年来爆红的网文想要重现曾经那些作品的现象级影响力，那可真心太难了！ 说句难听的丧气话，强如修聊、美食、大王，基本上也就在网文圈一亩三分地内有些声响，出圈都难。 莫说《悟空传》、《朱仙》、《鬼吹灯》、《盗墓笔记》，就连斗萝、斗破、全职都难以去相提并论。 固然有许多来自外界的影响，可是平心而论，如今的火书有几本值得我们反反复复读上个好几年却不腻呢？ “唉，时代变了！”郭佳叹了口气道。 滴滴滴~~~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high了，完全忘记了百晓生的专访。 百晓生等了许久，还以为佳言成书下线了，这才忍不住发送了个窗口抖动。 两人相视一笑，对了对口风，由郭学霸进行了回复。 【佳言成书】：“接触网文有许多年了，和许多读者朋友一样，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就再也出不去了。至于进行网文创作的契机，呵呵，我觉得每一个热爱网文的读者都曾有过创作出自己心目中世界的冲动。不同的是，在付诸实践的过程中，大多数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困难放弃了，而我的运气比较好吧！” 郭佳看了眼景言，他可以坐在这里接受百晓生的专访，难道不正是因为那天死缠烂打搭上了景言这条线？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巧合，大概现在他依然在为无法签约而苦恼不已吧？ 【百晓生】：“能简单地说一下《凡性的教室》的创作灵感吗？” 郭佳两脚一蹬，拖着转椅从电脑前让开，这个问题得由景言来回答。 景言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很是敷衍地打了几个字就算完事。 【佳言成书】：“就是读心理学书籍时产生的灵感。” 【百晓生】：“哦，这么说佳言大大还是心理学专业的高材生？” 【佳言成书】：“不，我是学外语的。” 【百晓生】：“？？？” 第94章 特殊的码字技巧 虽然《凡性的教室》中运用了大量的心理学知识，乃至运筹学中的博弈论，但景言二人所学的专业多少还是在小说中有所体现。 最为直观的便是主角庄晓的身份，一名英语教师。 整本小说的主题，亦是围绕着庄晓最初在黑板上所写下的三个单词展开。 在个别章节当中，景言和郭佳还在庄晓的英语课上设置了一些高考英语小百科，即丰富扩充了小说情节，又给读者们安利了没准用得上的知识。 【百晓生】：“看来佳言大大在悬疑灵异题材创作上相当有天分，不知道大大有没有什么特殊的码字技巧可以分享给大家呢？” 【佳言成书】：“其实作家助手app里就有非常全面的学院专栏，我记得过去启点还有一本包囊各类指导攻略的合辑，堪称网文写作教科书。相比起那些精心总结归纳出来的内容，我个人在理论层面上所提出的技巧倒显得拾人牙慧了。” 说起来挺有意思，许多新手对于一些贴吧“大佬”、聊天群“大神”的建议深信不疑，奉若圣经般吹捧，却对官方作者助手中推送的文章不屑一顾。 另一类新人则奉行“多看多写”，觉得攻略和指导文章压根不及实践重要，但凡写多了必然能够成神。 打个通俗的比方，读书的时候免不得准备教辅材料，放着精修过数版、内容详实全面，并获得市场验证的各色宝书不买，你竟然问身旁成绩一般的同学复印笔记，或者干脆自己埋头苦读，这不是搞笑吗？ 自古文人相轻，写手圈子里也有鄙视链，可想不通的是凭什么往往刚入行的新人多对中原五白嗤之以鼻，觉得责编的眼光不行？ 什么“五白只是入行时间早，恰逢其会”，“责编压根不管事，他们懂个锤子的网文”，“启点一水的小白文，根本没眼看”，“现在你对我爱答不理，将来我定要你们高攀不起”…… 对此，稍微有点脑子的写手都表示呵呵，平时吐槽一下，掐个柠檬就罢了，你不会以为这些圈内的先驱和基石真是外行吧？ 会说出这种话误导新人的，不是坏，就是蠢！ 【百晓生】：“佳言大大就稍微提几点呗，空龙上可有许多写手非常好奇你是怎么构思出如此精妙的故事。” 【佳言成书】：“这算是我个人的方法吧，不知道是否适用于其他人。写剧情向的小说，尤其是注重逻辑性的悬疑题材，可以倒着来写。先从结局下手，然后一点点往前推，这样就会简单许多，且不容易中途写崩。” 这种构思法在侦探小说家中比较普遍，那些结尾神反转的小说，其实从结尾进行逆推，或者架起两头往中间搭架会变得容易许多。 就和数学中证明题一个道理，顺着证明可能抓破头也找不到思绪，可逆证检验却十分简单。 【百晓生】：“原来如此，这次我也算学习到了！” 【佳言成书】：“至于故事本身，我认为任何题材皆有其魅力所在，关键是作者讲故事的能力。” 这话其实有点扎萌新的心，同一个故事，给大神和萌新来写，绝对两本截然不同的小说。 并非两者的文笔差距悬殊，而是情节的编排、节奏的把控，乃至对于整本小说的风格路线选择之上存在差距！ 网文并非孤芳自赏的文艺作品，它是商业化产品，所以费心思钻研读者想看什么，针对性地进行取悦，这并不丢人。 不是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那就叫用心了，那叫自嗨！ 【百晓生】：“《凡性的教室》成绩逆天，佳言大大有考虑过全职写作吗？” 【佳言成书】：“目前没有。写作是爱好和兴趣，而非生活的重心，如果全职的话，或许便无法保持那份纯粹和快乐了。” 【百晓生】：“那真是太可惜了，毕竟现在好多书友都期待佳言大大能够加快更新。” 【佳言成书】：“这段时间需要梳理下情节，更新速度难免受到影响，后续会加快更新的，争取将《凡性的教室》在寒假前后完本。” 【百晓生】：“《凡性的教室》那么快就准备完本了？！” 为了表达震惊的情绪，百晓生连发了好几张表情包。 也不怪他那么吃惊，正常来说像《凡性的教室》这种爆款神作，一般作者谁不希望水到天荒地老？ 毕竟恰到的可是真金白银，舒舒服服就能赚钱，还没有压力，谁会急着去完本？ 别说写手，就连责编碰到这种大火的小说也会劝说多写一点，不要慌着收尾。 然而佳言成书简直就一怪胎，《凡性的教室》天胡开局，瞎子都看得出这是棵粗壮的摇钱树，可他居然放话小说最多小半年便会完本，这岂不是和钱过不去？ 【佳言成书】：“准备大纲的时候，预计的完本篇幅就不长，过于拖沓只会降低《凡性的教室》的可读性。” 【百晓生】：“看来佳言大大是个非常严格的作者！” 不理解归不理解，百晓生心里还是对于这种纯粹的作者抱有敬佩的。 【百晓生】：“冒昧问下，佳言大大有下本书的构思了吗？新书还会是这种题材吗？” 【佳言成书】：“脑子里的构思很多，至于到时究竟会写什么，乃至会不会写还不好说。不过基本可以肯定的是，下一本新书大概率是其他类型。” 正如景言和郭佳曾经所说的，迈出舒适圈，挑战全新的类型，那才有意思嘛！ 【百晓生】：“佳言大大你可千万要写下去，不然读者朋友们会抓狂的！” 废话，好不容易找到一位心水的作者，他喵的写了一本就封笔了，这不比便秘更难受？ …… 陆陆续续又聊了个把小时，百晓生总算将事先搜罗准备的问题全部问完。 【百晓生】：“佳言大大，今晚幸苦你了，感谢你专门抽出时间接受此次专访，也祝你的作品越来越火！我会尽快将专访文章整理好，届时需不需要先发大大一份，大大你看下是否有修改的地方？” 【佳言成书】：“那就不必了，又不是什么正式的综艺节目。不过我确实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够得到你的谅解。” 【百晓生】：“大大你尽管说，可以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佳言成书】：“如果可以，我希望这篇专访往后压一下，先别急着发布。” 【百晓生】：“嗨，这个当然没问题，不过大大你是有什么特别的考虑吗？” 数分钟后，百晓生激动地两眼放光。 意外之喜啊，本来只当来一次对新人王的预热专访，没想到竟然挖到了一个独家大新闻！ 第95章 不分伯仲 约莫最新一期的三江推荐榜刷新，隔着屏幕仿佛都闻到股浓烈的硝烟味。 《梦开始的地方》与《求生之旅》同台竞技，俨然一场过江龙与地头蛇之间的pk！ 同期作品中，除了一位lv5老牌作者勉强可以充当搅屎棍的角色，其余新人悉数沦为了炮灰。 惨就一个字！ “得亏现在启点取消了三江票，否则肥鹅巨怕是会很难受！”拿着手机的景言感慨道。 “可不是吗，肥鹅巨估计并不想和许皑昆争，偏偏从新书榜一路打到三江榜，目测下月初还将同期上架，两人就跟绑定了似的。”郭佳推了推眼镜，替肥鹅默哀道。 别说肥鹅没有去争的想法，就算他有这个心，大概率也争不赢后盾强硬的许皑昆，届时只会落得更加没有颜面。 “肥鹅巨有点衰，这样下去怕是沦为陪衬的绿叶了。”景言摇头道。 虽然两本书的字数相近，难免同期碰车，但要说启点没有动心思来营造烘托，景言一万个不相信。 一来可以就许皑昆进一步炒作，扩大网文的影响力，二来还可以敲打下肥鹅这条咸鱼，反正怎么都不会亏！ “《梦开始的地方》已经七八十万的收藏数了，按照这个趋势上架之前怕是能达成百万收藏？”郭佳看着屏幕中的夸张数字，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就怕别人尚未动用能量彻底发力呢！”景言沉声说道，同样感受到了饭圈流量的恐怖。 现在两人可以断言，启点的首订记录被爆已经是板上钉钉，且十有八九会被爆得体无完肤！ “希望粉丝们能够稍微收敛一点，别像小昆昆刚获金曲奖的前辈那样，运营出一分钟狂卖200w张专辑的离谱数据。”郭佳随口说道，赶紧花了三块钱买下周董的新歌来压压惊。 景言闻言呵呵，粉丝行为，偶像买单，饭圈粉丝如果真有那么理智，至于被各大群众拉出来对线吗？ “抛开这些场外因素，不黑不吹，你觉得肥鹅巨和小昆昆的小说哪个更好看？”景言模仿着帅神的说话方式，也来了一次不黑不吹环节。 “嗯……很难抉择啊！”郭学霸双手抱胸，拧着剑眉纠结道。 坦白讲，《梦开始的地方》与《求生之旅》这两本小说郭佳都有在追更，论精彩程度，两者几乎不分伯仲。 “不戴有色眼镜，《梦开始的地方》真的写出了青春与追梦的那种感觉。明明是颇为俗套的剧情，但由于其圈内人的缘故，写出来的内容显得十分真实，代入感极佳。更难得的是小说中没有无脑爽的雷点，原原本本呈现出了娱乐圈光鲜亮丽的外表与背后的残酷黑暗。”郭佳赞叹道。 “节奏把控很优秀，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尤其一张一弛，一收一放之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感到憋屈，又不至于觉得浮夸！每次看到主角绝地翻盘，竟有些热血沸腾！”景言附和道。 两人给出的评价不可谓不高，至少在他们看来，这本小说哪怕换做是路人甲写的，照样有资格在三江榜上留下名字。 “再说肥鹅巨的《求生之旅》，截然不同的另一种风格。巧妙的情节设置，缓缓展开的世界观，虽然带点中二气息，但不可否认它具备了许多王道题材的元素，属于非常网文式的作品。”郭佳继续说道。 在近期的情节当中，衰运连连的主角林辰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邂逅了一位同样被死神记在自己小本本上的女生。 这位拥有正统道法传承的女生显然手握女主剧本，在察觉到林辰“薛定谔的幸运值”后，当即将其带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小组织。 嗯，这个小组织有个非常中二且奇葩的正式名字——rebelsagainstthedeath！ 可以直译为“死亡的反抗者”，不过内部成员多使用“求生同盟战线”这一说法。 之后一个个身具超能力的成员登场，譬如能够预知灾厄降临的神秘boss，号称连死人也可以救活的科学怪杰，贩卖各种古怪法器的财迷老头…… 主角林辰的加入，让组织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对抗死神的解法，即在死神设计出必杀局面之前，利用林辰与生而来的衰运buff人为催化出灾厄，耗光死神的能量槽。 好比最新章节里，本该是一场天崩地裂级别的大地震降临，然而在林辰的衰运buff作用下，这场大地震被硬生生分割成了数十次的小规模地震，给予了众人自救的空间。 “反正肥鹅的小说我看得很欢快，该爽就爽，酣畅淋漓，作为消遣娱乐再适合不过。”景言微微笑道。 并不是说这样就肤浅，一本网文能让读者觉得享受，那就已经成功了，想要做到这一点绝非易事。 “景言，你觉不觉得肥鹅巨的《求生之旅》很适合改变漫画或者动漫？我觉得这种题材堪称王道，妥妥的爆款！”郭佳激动道。 “确实，肥鹅的这本小说版权估计挺好卖的。”景言颔首道。 相较之下，许皑昆的《梦开始的地方》怕是不容易改编，想想上一位追梦的毕导，大家应该都懂的。 至于景言和郭佳两人的《凡性的教室》，就算是拍成网剧都未必能够过审，敏感因素太多！ 大概这亦是启点之前未曾力捧的一大原因，毕竟少了版权开发这个赚钱的大头，仅靠订阅那点小钱哪怕翻个倍照样不够看。 “唉，看着别人五花八门的题材和内容，我忽然觉得手有些发痒。真想早点将《凡性的教室》完本，然后开一个全新的坑啊！”郭佳搓了搓手，两眼闪闪发光地盯着景言猛瞅。 “关于新书的构思很多，大致的草案我已经搞出了五六个，等过阵子细化补充之后再给你看。”景言有些顶不住郭学霸的目光，无奈回道。 “五六个草案？吼吼吼，我很期待你拿出不逊色于《凡性的教室》的草案！”郭佳兴奋不已。 第96章 黄金周 九月结束，十一黄金周接踵而至。 对于广大群众而言，这将会是一段休闲娱乐的美好时光。 然而对于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网文写手而言，黄金周赫然意味着爆更活动，意味着双倍月票大战！ 每天完成一定字数的爆更便能获得相应档位的月票红包奖励，既造福了书友，又给自己拉了月票，堪称一举两得。 尤其是那些触手怪，哪怕最高级别的日更两万字，对于他们来说亦不过是日常任务罢了，相当于顺手白捡。 至于平日里更新量不大的写手，则会头疼兼肝疼，如果不报名参加爆更活动，等于坐实了咸鱼的头衔，难免挫伤读者的积极性。 试想一下，别人家的读者美滋滋地刷完一章又一章，一个个被喂得白白胖胖。自己家的读者却是成日翘首以盼、嗷嗷待哺，恨不得翻过篱笆跑去别人家的庭院恰饭。 你说这像话吗？ 再者，完成爆更任务后的月票红包等于启点发放的福利，在双倍月票的加持下，它不香吗？ 哦，不对，别人有你没有，一来一去等于是亏了一个亿！ 是以，哪怕身为养生型写手，爆更活动总归是要报名参加滴，毕竟报名不要钱，之后鸽了无非是咕咕咕而已。 选择最低档位的挑战任务，努力坚持个几天，等到爆更活动结束后借口腰疼手疼脑阔疼放缓一下更新速度，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哦，扎心地提醒一句，爆更挑战往往有报名限制，需要作者等级在lv3及以上！ 扑街写手退出群聊，于寒风萧瑟中缩在墙角，默默流下了羡慕嫉妒恨的泪水qaq。 …… “景言，你国庆回家不？”郭佳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头也不回地说道。 上月《凡性的教室》险之又险地守住了月票总榜第三的位置，这个月两人有些膨胀，想要往前继续挪一挪。 两人一合计，索性直接拉满，爆更活动每天日更两万走起，坚决不错过任何可以吸纳的票票！ “呃，中途抽空回去一趟，毕竟暑假都没在家正儿八经呆几天。”景言对着屏幕中密密麻麻的思维导图不断添加内容，一边随口答道。 因为这事，景言最近没少被景妈妈碎碎念，这次国庆如果再不回家刷刷脸，怕是得触怒天威降下神罚！ “话说你不会打算直到过年才回家吧？”景言反问道。 “我本来倒是这么准备的，不过璐璐昨晚告诉我，她抢票时帮我也订了一张。”郭学霸说到这，略显苦恼地挠了挠头。 景言停下手头动作，一脸严肃地看向郭佳道：“难得周璐同学一番好意，你可千万别说出让她退票这种话来！正好前段时间划水存了几万字的稿子，勉强够应付这次的爆更活动了！” “那啥，来回距离还是挺远的，动车单趟得坐十来个小时！”郭佳强调道。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这么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来回路上太可惜了，他本来可以多码几万字的。 “那就把动车票退了，换机票，头等舱！”景言虎着脸道。 郭学霸黑人问号脸，刚才是谁说别退票来着？ 心里吐槽归吐槽，郭佳依然按照景言的“建议”，联系周璐同学退票，并由他来订购机票。 上个月的稿费尚未出炉，不过目测两人至少都能分到个十几万，区区两张机票，还真没什么好省的。 “我订了下午的航班，这段时间咱们就电话联系吧！”郭佳叹了口气道，起身收拾行李。 景言想到郭学霸人回去了，自己却仍要被其每日骚扰，不禁感觉有些索然无味。 早知如此，他喵的还不如就在寝室呢！ “对了，我刚把整理好的三本新书的草案发到你邮箱里了，你有空的话可以看一下，给我提些意见。”景言忽地想到什么，当下正经道。 刚把电脑塞进包里的郭佳一脸蛋疼，迫于景言的目光威慑，他才没有像小孩子迫不及待拆新玩具一样再度将电脑搬出来。 “可以剧透下具体是什么题材的新书吗？”郭佳委屈巴巴地眨眼睛道。 口区！ 睫毛精就可以为所欲为，放飞自我吗？ 剑眉星目就可以bling~bling~卖萌装可爱吗？ 岂可修，这谁顶得住啊！ “第一个构思算是最为成熟的，属于在《凡性的教室》基础上做出的衍生。或者说，这本小说的世界架构才是《凡性的教室》真实的面貌，最初我对《凡性的教室》的定位不过是引出设定的外传罢了。”景言语不惊人死不休。 就连郭学霸都有些傻眼，被无数读者吹捧为神作的《凡性的教室》竟然只是一本外传？ 那么作为本篇，这本架构更加宏大的小说又该多么精彩？ “哥，我想看大纲！”郭学霸两眼放光不已。 “那不行，容我卖个关子，否则不提前剧透了？”景言残忍地拒绝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好吧，其余两个构思呢？”郭佳不无失望道。 景言抿了口咖啡，郭学霸亲手冲泡，不过并非往常的黑咖啡，相反加了大量的奶和糖，有点发腻的那种。 “现在恋爱题材的番剧不都兴站cp、炒股吗，我就想为什么不干脆搞出个模拟的恋爱股市？万物皆可系统，那就整个恋爱股神系统，童贞男主在系统强迫下多线操作各种妹子股……”景言缓缓讲述道。 “有点恋爱轻喜剧的味道，不过后宫题材在启点似乎饱受诟病？”郭学霸皱眉道。 “你错了，后宫不等于种马！大多数作者是因为写不好感情线，要么无脑推土机，要么玩暧昧耍猴玩，所以才会被喷。再者，你怕是低估了真香定律，读者中不乏口是心非的傲娇，嘴上说不要后宫，等到哪个喜欢的妹子被冷落，还不急得哇哇叫？”景言摇了摇手指道。 “那么具体的股市要如何模拟？”郭佳微微颔首，而后问出了一个相当关键的问题。 “你忘记小说角色的比心功能了，这不正好是给读者下场参与炒股的渠道？”景言微微一笑道。 郭学霸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这样读者的粘性也提上来了，同时读者们的选择还将影响到小说剧情，乃至最终哪支股笑到最后！” “就是这样，如果可以的话，我还希望能制作出一款模拟炒股的app进行实时联动。啧啧，这样大概会很有意思吧？”景言莞尔道。 想要自己喜欢的妹子多些戏份，那还不赶紧去比心？ 新上市的妹子股不错想要入手，现在持有的老股抛不抛？ 心仪的妹子股遭到恶意打压估价，你能忍不？ 股价一路走低，及时收手还是上头抄底？ …… 郭学霸眉头一皱，仿佛已经看到广大读者在狗作者恶意操控的股市中倾家荡产、血本无归的局面。 第97章 神灵游戏 景言的设想非常高明，进一步在“本章说众筹小说”的基础上强化了书友的参与度。 好比玩一款galgame，书友不单单只是被动过剧情而已，他们可以通过自身的抉择与意志影响剧情的走向乃至结局！ “我已经能够预见教派并起、党争不断的激烈场面了，景言，这个构思有点玩火的意味啊！”郭佳沉吟道，显然是想通了其中的症结。 小说也好，番剧也好，如今越来越多一类轻剧情而重人设的作品。 或者说，由于人设的出色，导致剧情显得略为单薄。 而人设出众的作品，往往容易衍生出cp党、毒唯等脱胎于饭圈文化的粉丝群体。 往好听点说，这批粉丝非常狂热，战斗力惊人。 说难听点，搞得就跟传销洗脑似的，纯属魔教异端！ 举两个二次元里的动漫为例，早些年的大家教，近期的小英雄，俨然被这批粉丝搞得乌烟瘴气、恶臭连连。 其中不乏有些粉丝，估摸着连番剧都没刷完，就高举xx党大旗，跟着魔似地到处安利粉红剪辑或同人作。 he～tui！ 再说个网文圈内的，嗯，某千盟小说了解下？ 每次改编后被搬上屏幕，一大群“原作党”简直跟闻到臭鸡蛋的苍蝇般激动地直搓脚。 刷上几句经典台词，犹如时代巨人般指点江山，开口这个不行，闭口那个不对，或者干脆给你整个听起来非常专业的术语“ooc”。 且不去考证哪里来得那么多原作党，真要这么多人都订阅过原著，斗气化马的记录还能保住？ 哦，看的盗版，或者读过几章，这就算原作党了？ 呵呵，那原作党还挺廉价的，优越个锤子呢！ 到处刷着“把这一切当作是荣耀，而不是炫耀”，信誓旦旦地抨击改编没有体现这句话的精神所在，可你有没有反思下自己的行为，你确定自己没有在炫耀？ 总而言之，当作品的议论点不在于剧情，而转移到人设时，也许作品会获得不俗的流量和热度，可作为代价，作品会因此而毁誉参半。 郭学霸正是考虑到这点，才会说景言的这个构思在玩火，稍有个不慎，怕是名声彻底臭掉，沦为过街老鼠！ “所以这仅仅只是一个草案，在规划好清晰明确的步骤之前，我不会贸然将其搬出来，黑心地压榨透支读者的信任来洽烂钱！”景言从容淡然地回道。 连郭佳都能想到的麻烦，景言又岂会毫无考虑，否则现在发给郭学霸的就该是详细的大纲而非设定了。 “赶紧，还有最后一个构思呢？”郭佳看了眼时间，迫不及待地催促道。 讲道理，方才景言所说的构思固然颇具开创性，真搞出来大概率可以恰到不少的钱，但是恋爱题材…… 那啥，郭学霸表示疑惑，谈恋爱真的有意思吗？ “第三个构思算是老题材翻新，融合了末世、游戏和主神建设等元素，所有设定都围绕着一场神灵之间的游戏展开。”景言斯条慢理地讲述道。 “就是那种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末日游戏？”郭佳忍不住插嘴道。 “嗯，对于地球土著而言的的确确是一场末日浩劫。但对于神灵来说，则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即时战略游戏。”景言纠正道。 根据景言的设定，在神灵的圈子中风靡着一种游戏： 选择一个废弃的世界作为游戏场，参赛诸神自行选择据点位置开始游戏。 据点水晶生成后不可转移，一经破碎宣告落败，丧失游戏资格。 直至最后，决出仅存的那位胜者，独享所有赌注和奖励。 游戏开启前，诸神必须向盟约宣誓，在游戏中坚决遵循规则，确保公平公正，若有违反，众神共伐之！ “重点来了，末日题材小说中类似的设定并不稀罕，不过里面的神灵明显存在强弱之分，根本谈不上公平游戏。于是我加了些设定，譬如每一位神灵游戏初始将获得相同的神力点数，造物、强化、开启己方世界传送通道等指令皆需要消耗神力点数，相当于普通游戏中的金币或资源……”景言明显有些上头，越说越来劲了。 “那可不就是开阔的即时战略游戏？在游戏前中期，众神无法降临分身亲自下场，如何进行决策才是胜负的关键所在。要么选择偏僻角落开局，苟起来打造据点慢慢发育，广积粮缓称王。要么搏一把，冒着被人偷家的危险直接召唤强力眷属，通过大肆杀伐来快速攫取神力点数。”郭佳很是兴奋道。 这个题材，郭学霸就很中意，比谈恋爱什么的明显有意思多了！ “不仅如此哦，神灵还可以通过殖民、发展信徒、扩张领地等方式获取神力，而非单纯地杀杀杀，总之这是一场考验底蕴更考验智慧的游戏！”景言颔首道。 “那么小说的主角身份设定呢？”郭佳一下问到了关键。 如果主角仅仅是一个土著人类，那该如何参与到这场游戏当中，总不至于先修炼成神吧？ “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除了一百零八位参赛的神灵以外，还将随机抽取一位土著进入游戏，而主角便是那个幸运儿！”景言答道。 “身为凡人，主角总该有什么优待条件吧，否则未免太不公平，游戏何必设置这么个彩蛋？”郭佳脑速飞快转动，句句话戳中要点。 “首先，主角作为土著人类代表，不会受到据点水晶这个限制，或者说他自身便是可移动的据点水晶。”景言竖起一根手指道。 “这点挺合理的，否则主角根本无从抵挡。”郭佳摸了摸下巴，砸吧着嘴道。 “其次，游戏前中期阶段，作为参赛者的众神除非动用神力点数进行隐蔽，否则自身相关的数值将一览无余地公布在排行榜上。唯独主角例外，与他相关的信息不会出现在榜单之上。”景言继续竖起一根手指道。 引入排行榜的设定，自然是为了拱火，驱使众神进行合纵连横、联吴抗曹之类的外交策略，让大乱斗变得更具趣味。 “这个优势有些影响平衡了，不亚于主角开了隐身挂。”郭佳皱眉道。 “最后，主角的初始神力点数必须分出一半改造自身，唯有将自身改造成半神之躯，方才可以承受住神力的吸纳和使用！”景言笑道，一副算无遗策的模样。 “没毛病，既限制了主角，又圆上了设定，属实奶牛啤酒！”郭佳竖起大拇指道。 “好了，我话讲完，你也该安心上路了！”景言抿嘴笑道。 </br> </br> 第98章 你票没了 爆更活动的开启，让广大读者感受到了人间温暖与真情。 看着追更的小说迎来大爆发，打开书架上面一排小说都带有未读的红点标记，那滋味简直不要太幸福。 至于订购章节所需的书币，基本也就几毛几块钱而已，爆更活动期间仅靠启点发放的月票红包便足够读者们抢到手软。 所以说啊，支持正版的开销真心不大，在眼下肉价疯涨的年代，又有多少人当真付不起那笔微薄的开销？ 个别人看盗版就罢了，还理直气壮，甚至哔哔看正版的全是傻子，各种抹黑诋毁网文。 成，咱网文圈低俗不堪，入不了您这种高风亮节雅士的眼，那请问您听歌有购买正版吗，看电影有去影院支持票房，刷剧有充值会员吗？ 呵呵，口口声声网文不值得花钱，无非借口罢了，像这种毫无版权意识的白嫖党，建议只刷某手某音就行，那些玩意适合你们！ 如果不爱，请别伤害！身而为人，务必善良！ …… 景言打开书架，浏览了一圈自己收藏的小说。 “帅神才半天就更新了五章，果然老爷车开上路后还是杠杠的，不过考虑到司机是帅神，总觉得这车随时会漂移进臭水沟里。”景言想了下，也不管章节太瘦，直接开宰。 只要我追更够快，河蟹就追不上我的脚步！ 帅神的这本小说一如既往的骚气，不黑不吹，景言认为帅神再稍微放飞自我一点，距离作品失联也快了。 十一黄金周期间，举国同庆，结果数万书友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啧啧，那简直不要太惨！ 要说帅神这人也是放荡不羁，写的小说里不仅色气，还总暴露一些奇奇怪怪的癖好。 咦~~~ 建议加大力度！ “肥鹅可太真实了，昨天刚报名参加爆更活动，选择了最低档的每日八千字，结果活动正式开始第一天就发单章要咕一天！”景言刷完帅神的小说，退出后仍有些意犹未尽，不过等他翻到肥鹅巨的《求生之旅》，整个人瞬间索然无味。 讲道理，黄金周啊，不应该是南方人跑去北方旅游，北方人跑去南方旅游吗，你们雀友至于从假期第一天便激战正酣？ “唉哟，还是小昆昆懂啊！上来就三连更，每发一章正文顺带个单章抒情求票，粉丝们不得感动到卖房子来支持？”景言继续下滑，找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得亏这是启点，换做在绿卢，许皚昆的这波操作妥妥被鉴定为利用漏洞恶意刷更新榜。 小昆昆的操作虽然功利了点，但新章节的质量非常不错。 新章节里，主角从选秀综艺的鱼塘跃出龙门，开启了新的阶段，奈何矛盾随即而至，选秀成立的限时组合与黑心资方之间的冲突愈发难以调和。 主角表面上稳住队友，死心塌地为黑心资方赚钱，背地里这联系上对他赏识有加的圈内大佬，随即采用雷霆手段一举以合同漏洞为突破口，顺利帮助自己和队友跳出了黑心合同。 呃，这段情节其实挺幼稚的，不过小昆昆写得细致真实，并未让人感到厌烦。 景言忽地从中联想到一种微妙的可能，貌似小昆昆和自己的经纪公司相处并不算融洽吧？ 这段情节是否就是在传递某种信号，煽动粉丝为其造势，迫使公司放宽合同，或者干脆出去自己搞工作室？ “唉，娱乐圈啊，当真是复杂得很！能够在这种地方混出点名声的，又有哪个会是不谙世事的傻白甜？”景言轻叹一声，摇头不再往下深究。 手指继续往下翻去，景言可算瞧见了《凡性的教师》那熟悉的封面。 “你这家伙，居然一口气把两万字全发出去了？”景言皱眉一皱，下意识地转头对旁边的座位吼道。 下一秒，景言看着空荡荡的位置露出尴尬的神情，他伸长脖子瞅了瞅室内各个角落，还好，没有人发现！ 大概是已经习惯了挨在一起，扭个头就能瞅见人的工作模式，景言刚才赫然忘记了郭学霸才被他送上回家的路。 “黄金周第一天，能有多少人大早上就开始刷小说，定时发布难道不好用吗？再说了，一口气喂饱读者未必是好事，得稍微吊着些胃口才行，不然怎么将读者手头的票票都给骗出来？”景老板痛心不已。 咳咳，不对，读者心甘情愿给投的票票，怎么能说用“骗”字？ “算了，发都发了，还能吃回去不成？正好看看沙雕书友的评论，有段时间没读那些好听的彩虹屁了！”想到这，景言嘴角不由泛起几分恶趣味的笑意。 …… 正如景言所料想的那般，书评区和本章说内可谓七彩缤纷。 【浅水鲸鱼】：“佳言大大无愧业界清流，说挑战爆更两万字，早上起来一看，嘿，齐活了！” 【动作指导】：“身为佳言巨的书粉简直不要太幸福，瞧瞧隔壁的肥鹅，副版主貌似准备抄起四十米大刀上门了。” 【罗十一】：“别说了，肥鹅书迷表示心里难受！值此佳节，我谨祝福亲爱的肥鹅‘你打麻将必被抢杠’！” 【幽窗棋罢指凉】：“保底月票已经全部投给《凡性的教室》，这个月冲鸭，争取拿下第一！” 【阳光依旧你还好吗】：“佳言大大啥都好，唯有一点我不能忍，为什么不建个书友群啊？” 【小天帝王】：“唉，别说书友群了，就连书评区和本章说内都没见着佳言大大几次，根本毫无机会近距离虎摸。” 【晓白苑】：“十章两万字已经刷完，回来二刷走起，顺便留个言，今天的内容超级精彩。” 【还是萝莉好】：“我错了，我以为爆更两万字就会满足，然而事实证明，就算十万字照样无法填满我的欲壑，我还要啊！” 【回忆小诗】：“想要剧透，怕被打死，艰难忍住，赶紧看完，坐等交流，手动狗头，版主勿删。” 前面还在狂吹佳言成书是业界标杆云云，等到后面内容渐渐转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剧情向讨论。 大半个小时后，景言起身伸了伸懒腰，嘴里暗自嘀咕道：“那个笨比，咋就偏偏断章在这个节骨眼上？” 这么做的结果会是什么？ 撕拉，你票没了！ 第99章 博主 《凡性的教室》新发布的章节很是精彩，尤其主线剧情上的推进，令读者们打了鸡血般激动。 之前在图书馆内，苏静优和张超两人找到了一本日记，后被庄晓所没收。 本以为这条线索就此中断，不成想张超真在网络上顺藤摸瓜，于外网找到了一位疑似经历过日记中记载的诸多事件的博主。 或许正是因为在墙外，所以博客当中的日志方才得以保留下来。 苏静优经过认真比对后，发现日志中回忆记录下来的内容与图书馆那本日记中的内容相似度极高，除了某些带主观情绪的细节处略微有些描述上的差异。 日志显示的发布日期早在十余年前，如果博主没有超能力，那他估计便是亲身经历过一系列事件的学生。 幸运的是，在日记主人投毒前夕，这位博主便在父母的安排下转校，来到了国外留学，方才逃过一劫。 “真亏你能在外网找到这篇日志，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项技能？”一直苦恼于没有进展的苏静优脸色稍霁，忍不住夸赞了句。 “你这么优秀，我要是没有俩把刷子，哪天你被人撬走了我找谁哭去？”顶着俩黑眼圈的张超笑着回道。 “没个正经，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苏静优轻啐了一声，脸颊微红，继续埋头研究张超找到的博客。 张超见状，也没有继续口花花，静静地坐在苏静优对面看着。 咳咳，这狗粮撒的，就很下饭。 尤其是那些单身的读者，喊得那叫一个兴奋，跟自己在谈恋爱似的。 什么“求你们原地结婚”、“在一起”、“我去把民政局搬来”、“太甜了”、“好般配”，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云恋爱？ 景言觉得问题更大还属郭学霸，小说里面写起撩妹套路不是很懂嘛，咋到了现实中就七窍通了六窍？ 一群单身汪读者盼望着一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单身汪作者发糖，呵呵，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甜到齁人的剧情至此陡转直下，接下来的情节那叫一个紧凑。 在张超的帮助下，苏静优顺利加上了那位博主的脸书账号。 眼看找到了关键npc，任务进度可以获得实质性突破，却不成想对方拒绝透露任何关于当初的细节。 “那个恶魔还在注视着我，如果我泄露了关于他的秘密，他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这是对方的原话。 任凭两人废了好大一番口舌，照样未能说动对方，其态度之坚决，就像他确信自己只要稍微透露些信息，便一定会遭受到生命威胁！ “怎么办？这家伙的嘴太严，根本撬不开！”张超头疼道。 苏静优沉思了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决然，她对着张超说道：“我手机里有庄老师的照片吗？” 张超愣了下，而后瞪大了眼睛，嘴里不住嘀咕道：“要说狠，果然还是女人狠！” 明知道对方害怕那个恶魔，还要把庄晓的照片发过去看看反应，难道你是魔鬼吗？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皆是可，最毒妇人心。 古人之言，诚不我欺啊！ 照片自然是有的，班级活动时候作为素材拍的，虽然像素并非很清晰，至少辨认清模样绰绰有余。 足足过了好几分钟，对方依然毫无反应。 “有点奇怪！”苏静优皱起了眉头。 按照她的推断，对方正常的反应该是破口大骂，或者立马拉黑删除才对。 倘若他真将庄晓视作魔鬼，岂能视若无睹，留着照片在那里不觉得心惊肉跳吗？ “要不再发一次看看？”张超说道。 照片再度发送出去，这次对方回复了。 “别再拿乱七八糟的图片骚扰我了，我是不会透露任何东西的！” 然后，对方直接拉黑了张超注册的脸书账号。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陷入沉默。 “他没有认出庄晓？”良久，张超怅然开口道。 “或者说，他根本不认识庄老师！”苏静优轻咬着嘴唇，将张超不愿直言的猜测说了出来。 从对方方才的反应来看，除非刻意误导两人，否则没准他真的不认识庄晓。 换而言之，日记中的那位老师，另有其人！ 假如事实便是如此，那就意味着两人至今为止的猜测必须推翻重来。 张超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又有点担忧地看向苏静优。 苏静优蹙着眉，眼中隐隐闪烁着不甘之色，忽地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伸出手指敲着屏幕中的头像道：“你能查到对方的ip地址吗？” “你还真当我是蓝胖子啊？成，我回去试一下，如果对方没有升起警惕，或许还能查到。”张超一副拿苏静优毫无办法的语气道。 当天晚上，苏静优接到了张超打来的电话。 “你猜对方的ip地址居然在哪？”张超的声音微微颤抖。 “就在我们学校，对吧？”苏静优冷声回道。 …… 十章两万字，至此戛然而止。 读者们都快被憋坏了，不带这么玩的啊，都已经爆更了两万字，您就行行好，把后面一截给补上呗！ 【米亚双子】：“佳言大大学坏了，现在玩起断章越来越熟练，也不知道是哪个黑了心的蛆教的？” 【远不能静】：“之前的带侦探呢，赶紧出来分析了，回头给你寄个核桃补补脑。” 【一个小酱油】：“没错，我就是带侦探，带侦探就是我，我又来了！先给大伙梳理一下情节，苏静优和张超通过日记怀疑上了庄晓，并借此作为线索找到了一位疑似日记主人的同学。不过对方拒绝配合，并反复强调了恶魔的可怕之处。 两人略施手段，将庄晓的照片发过去作为试探，然而从对方的反应来看，他似乎并不认识庄晓，也即是说两人怀疑错了对象。 问题就在这，既然对方如此忌惮害怕，为什么一直将那篇日志挂在博客里久久未删？ 苏静优也许便是察觉到了异样，才会让张超去查对方的ip地址。 果不其然，本应该在海外留学的博主，ip却在国内，好巧不巧就在两人的学校里。 这意味着什么？ 这个博主分明就是假冒的，连那些日志以及与两人的交谈皆为误导用的烟雾弹，目的不言而喻，为了洗刷庄晓的嫌疑！” 第100章 设局 对于这位带侦探的详尽分析，还是有不少老哥提出了质疑。 【梦逝彼岸】：“既然苏静优能看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按照庄晓之前所展现出来的缜密思维，难道他会考虑不到？” 【百万年的小妖】：“呃，我仍然认为庄晓的性格并不屑于玩这种伎俩。” 【小晚风】：“一通推理猛如虎，可是根本经不起仔细推敲！凸(｀∧)凸” 【无意的白眼】：“算了，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反正明天又是新鲜的两万字，届时谜团不就解开了？” 【明天工地找我报道】：“哼，佳言成书他就是个写网文的，他懂个什么推理！(w。)” 好吧，也就一天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 毕竟佳言大大出道以来口碑相当不错，从未拖更放鸽子，更新十分给力，读者们还是信得过他的人品。 换做鸽子精肥鹅巨，信不信书友们现在已经商量起如何上门爆破了？ …… 难得遇到个长假，景言实在没那个恶趣味故意给读者们添堵。 第二天凌晨，他将存稿箱中原先设置为定时发布的两万字章节悉数放了出去。 整整十章，连个求票的单章都没有夹带，可谓满满全是诚意与良心。 讲道理，就冲这份心意，难道还不值得投票打赏？ 那些追盗版的，他们的良心当真不会受到谴责和煎熬？ 别再说“下次一定”这种鬼话了，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少年人要活在当下啊！ 读者们第一时间涌了进来，话不多说，直接开冲！ …… 接回昨日剧情，苏静优猜测到了博主的ip地址位于学校内，但她并不确定这个屏幕后的神秘人是否真是庄晓。 如同书友们所议论的，苏静优同样有所怀疑，倘若庄晓存心设计，断然不至于摆出那么毛糙的局来，留下明显的漏洞破绽。 即便如此，苏静优丝毫没有放松对庄晓的警惕，她不敢去赌，庄晓会不会恰好利用了她的逆反思维，刻意制造反差来迷惑误导？ “那咋办嘛？”张超表示自己的智商濒临欠费，有点跟不上这局隔空对弈的节奏。 “既然不确定，那就做个实验好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苏静优抿嘴一笑，从容而优雅。 中午休息时间，作为高三党的学生们要么安静地看书刷题，要么抓紧时间趴在桌上微眯一会。 苏静优手里拿着一本辅导书，看似正在认真地学习，可细看便不难发觉，她的视线并没有聚焦在书本上，时不时飘忽地往边上瞅个两眼。 咳咳！ 一声轻咳忽地在教室内响起，苏静优侧头看去，趴在桌上的张超从课桌下抽出一只手，冲着她隐晦地比了个ok的手势。 苏静眉眼间含着几分笑意，对着张超微微颔首。 张超脸上难掩为难和尴尬之色，但还是咬牙应了下来。 “啊~~~我肚子好痛~~~”下一秒，张超的痛呼声打破了教室的静谧，整个人顺势拖拽着书桌栽倒在地上。 嗯，演技很浮夸，呻吟声更像是在杀猪，不过效果拔群，一下子引起了班上所有同学的注意。 “张超，张超你怎么了？” “赶紧来两个人，我们把张超送医务室去！” “班长，你赶紧去找班主任，粗大事辣！” 教室内一片鸡飞狗跳，苏静优顺势应和了声，匆匆忙忙跑到了办公室。 苏静优伸手推开办公室的门，视线第一时间便集中在了庄晓的坐席处。 庄晓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着笔记本电脑敲打着键盘。 “苏静优同学，有什么事情吗？”见苏静优慌慌张张地闯进办公室，庄晓抬起头问道。 苏静优看得分明，庄晓说话同时，键盘上的手隐晦地将笔记本合了起来。 “庄老师，有位同学突然肚子疼，没准是急性阑尾炎！”苏静优表现出来的演技无疑比张超精湛，绝对的影后水准。 庄晓双眸不动声色地扫过苏静优，仿佛想从她的脸上审视出什么。 苏静优清楚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露出破绽，哪怕庄晓的目光给了她巨大压迫，她还是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承受了下来，脸上神情毫无异样。 “我这就过去！”庄晓冷声说了句，起身离开座位，抄起挂在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往身上一罩便快步走向三年（7）班教室。 苏静优凝视了庄晓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眼，重重咬了下嘴唇，折身跟上庄晓。 两人刚走到廊道处，迎面正好碰到班上几个男生背着张超出来。 庄晓看清身体不适的学生是张超，莫名地侧过头扫了眼身边的苏静优。 “来两个同学和我送张超去医务室，剩余人都回教室。苏静优，你去通知副班主任，让他联系张超同学的家长。”庄晓冷静地指示道，说话间已经把张超背到了自己身上。 苏静优连忙点头，再度折返回办公室。 还未到门口，副班主任郭旭恰好推门而出。 “班长，情况怎么样，身体不适的是哪位同学？”郭旭关切地问道。 “郭老师，是张超突然肚子疼，现在庄老师已经送他去医务室了。还有，庄老师让我通知您联系张超地的父母，让他们尽快赶来学校一趟。”苏静优回道，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郭旭知道苏静优和张超两人之间的关系颇为暧昧，当下拍了拍苏静优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联系张超的父母。” 苏静优看着郭旭急切地跑回自己的办公桌，翻箱倒柜查找班级同学的联络册，心底不禁感到些许歉意。 趁着郭旭埋头翻找之际，苏静优悄悄挪到了庄晓的办公桌旁，她一边用身体遮掩住郭旭的视线，一边反手摸到桌上的笔记本电脑，一点点将其屏幕翻起。 “可算找到了，我看看，张超父母的联系方式，在这里！”郭旭忽地大喜出声道。 苏静优差点没被郭旭冷不丁的说话给吓得手一哆嗦，闹出番动静来，好在她的心理素质够强，方才稳住了藏在背后的双手。 “喂！你好，请问是张超的爸爸吗？我是……”郭旭打起电话，并未留心于一旁的苏静优。 苏静优见状，悄悄地回头往背后屏幕扫了一眼。 下一秒，苏静优瞳孔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神色。 她猜测过无数种可能，然而，庄晓屏幕中的秘密是她之前无论如何都未曾设想过的！ 第101章 说了一句话 苏静优摆下的局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招调虎离山。 先让张超继续在推特上骚扰那位博主，等确定其在线后，由苏静优前往办公室进一步核实。 倘若庄晓真的在操作那个账号，毫无疑问便可以确定一切都是他在故布疑阵，试图混淆视听。 反之，事情则会变得扑朔迷离，大概率会让苏静优感到十分头疼。 过程相当顺利，张超配合苏静优装了一波病，哪怕出于班主任的义务，庄晓都必须离开办公室陪同张超前往医务室。 得到放空的苏静优便有机会回到办公室，趁机翻看庄晓合拢的笔记本电脑。 然而，当庄晓的笔记本屏幕亮起刹那，上面显示的壁纸让苏静优瞬间如遭雷亟。 “怎么会是她？”苏静优罕见地流露出慌张失措的模样，眼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电脑中的那张壁纸是一张照片：烂漫如云的樱花树下，一位身穿长裙的女子背手俏立，姣好的脸庞上泛着甜美的笑容。 苏静优颤抖着将屏幕压下，脸色惨白地离开了办公室。 照片里面的那个女人，苏静优简直不要太熟悉！ 姜雅娴，三年（7）班的前任班主任，那个遭到辞退后死于车祸的年轻老师！ “庄晓认识姜雅娴，且极有可能关系非同寻常，所以庄晓突然成为我们班的班主任绝非偶然，他是来复仇的！”苏静优咬着嘴唇，似乎唯有疼痛感方才能够帮助她克制住颤栗的情绪。 日记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苏静优可以百分百确信，庄晓就是最近班级诸多异样的始作俑者！ “如果庄晓真是她的恋人，那他前来复仇也不奇怪，毕竟我们所有人都有罪！”苏静优眼中闪过些许挣扎之色，冷冽的目光看上去与往日截然不同。 蓦地，苏静优的脚步戛然而止，她猛地意识到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假如庄晓并非针对个别违规犯纪的学生，而是无差别地进行报复，那现在张超的处境岂不相当危险？ …… 看到这里，读者们刚因为疑团揭开而舒缓下来的情绪再一次被狠狠揪紧。 万幸，爆更的两万字还很充裕，足够坚持到后续剧情铺开。 如果换做平时，他们免不得魔怔好几天。 苏静优急急忙忙赶到医务室，张超正躺在床上休息。 此时的张超赫然停止了浮夸的演技，俨然一个活死人般呆愣愣地躺在那里。 他的瞳孔微微涣散，额头与鬓发间满是涔涔的冷汗，握着被沿的双手时不时轻微颤抖两下。 房间角落处，庄晓一言不发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望着雪白空旷的天花板。 “张超，你没事吧？”苏静优被张超的模样吓了一跳，急忙上前询问道。 张超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清面前的苏静优后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道：“我，我没事。” “张超同学，你需要安静休息！苏静优同学，麻烦你跟我出来一趟！”庄晓起身说道，冰冷的语气好似一阵寒风掠过，砭人肌骨。 苏静优看了眼对她不住摇头使眼色的张超，默默地跟上庄晓走向室外。 “为什么要说谎？”庄晓颇为平静地开口道，连苏静优的脸都未曾看上一眼。 苏静优紧了紧拳头，竟是主动走到庄晓的面前，神情凝重地反问道：“庄老师，你对张超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和张超说了一句话。”庄晓缓缓回道。 “什么话？”苏静优急切地追问道。 庄晓俯下身，附在苏静优的耳边低声说道：“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低沉、冷漠的嗓音，犹如恶魔在耳畔私语，苏静优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压力，整个人像被抽干了力气，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还没轮到你们，在那之前，当个乖乖听话的好孩子！”庄晓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丢下这么句话便径直离开了。 苏静优双手撑着地面，身躯不受控制地颤栗不已，脑中似有无数尖锐的银针在刺痛她的神经。 …… 【呐你的老爷爷】：“卧槽，庄晓简直a爆了！” 【文一星宇】：“一番博弈，结果又是庄晓完胜！不过苏静优也不算彻底败北，好歹这次获得了关键信息！” 【懒散大魔王】：“这次算是将冲突与矛盾彻底挑明，摆到了明面之上，越来越期待之后两边的较量了！”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我之前没有猜错，庄晓果然和前任的女老师有关联。啧啧，还不赶紧夸夸我？(o°w°o)” 【葛云】：“嗨，站在上帝视角谁还看不出这点呢，你看我有骄傲吗？(。-`w-)” 【微妙之旅】：“我想请问一下书评区里读心理学的大佬，是否真的能够做到依靠语言让人感受到真实的针扎痛觉？” 【上听我忆】：“听说过那个死囚滴血实验不，按照文献作者解释这是副交感神经反弹致死。 简单科普一波，通常在应激状态下，人会激活交感神经系统，并分泌皮质醇和儿茶酚胺类压抑副交感神经活动，如压抑消化、免疫系统的活动。 当这种激活状态过去之后，副交感神经系统重新启动，试图镇静身体反应，并重新启动消化和免疫系统。 但是假如交感神经激活过度，副交感神经就可能出现过度的反弹反应，导致胃溃疡、头痛、发烧等情况。 一旦恐惧超出应激条件，其副交感神经反弹异常强烈，不排除镇静过度，发生肌体死亡！ 总之，心理学运用到极致，完全可以杀人于无形，更别说让人产生一种类似针扎的痛觉了。” 【江水煮江鱼】：“膜拜大佬！看小说还能涨姿势，这书币花得不要太值！” 【马什么梅】：“嘶，经过大佬一番科普，愈发觉得庄晓这个人恐怖。一个可以操控人心，将其当做提线木偶肆意摆弄的存在，说是恶魔也毫不为过吧？” 【赵玉真】：“那啥，我能说苏静优的鸭子坐令我瞬间脑补了五千字的番外吗？(￢_￢)” 【如空小小生】：“你倒是分享出来啊，那串蓝色的神秘符号，要么私底下发一份？” 第102章 预热 黄金周结束，爆更活动随之告一段落，《凡性的教室》竟冲到了月票榜第二的位置。 甚至在某个时段，《凡性的教室》一度短暂地跻身榜首宝座，直到原先第一的鱿鱼大神拉了次票，这才将《凡性的教室》重新压在身下。 对此，广大写手和读者不无意外，可略一思索又觉得合情合理。 这么说吧，爆更量比《凡性的教室》大的小说成绩没它好，成绩比它好的小说爆更量没它大，这便使得《凡性的教室》在此次爆更活动中成为了最大赢家。 获得活动奖励的月票红包助推后，这个月佳言成书赫然具备了与鱿鱼争夺王座的底气和机会！ “景言，键盘还我，我能继续肝！”一脸仙气的郭佳直勾勾盯着被景言拔走的键盘，像极了被家长没收玩具的熊孩子。 “你回来后连行李都没收拾，一坐下码字就是大半天，难道手不要了？”景言没好气道，随手将郭佳的机械键盘丢进自己的柜子。 作为写手，景言岂会不知道连续一周爆更两万字是多么繁重的任务，哪怕有些许存稿，照样会对身体造成不小的负荷。 瞧郭学霸回来时的模样，景言目测他这些天压根没有好好休息，难得回家一次照旧扑在了电脑上。 本该是放松休息的假期，结果搞得比平时还更加繁忙疲累，岂不本末倒置？ 年轻人仗着身体好便肆意挥霍，这种行为千万要不得，不信随便从读者老哥里抽取几个现身说法，绝对男默女泪！ “景言，我们这个月有机会争第一的！比起鱿鱼大神，我们底子太薄，现在爆更活动也结束了，想要不被拉开差距乃至实现反超，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继续爆更！”郭佳赤红着眼睛，不无倔强地说道。 郭学霸所说的道理，景言岂会不知，这个月票榜第一的位置，他同样渴望！ 不过景言认为自己有必要对搭档负责，如果郭学霸因此落下职业病，完全是得不偿失。 当初制定了日常作息表，景言就表示必须严格执行。 一个人如果连自律都无法做到，纵然一时成功亦无法长久。 “照着日程表来，这是我们之前说好的！”景言拍了拍墙上贴起来的日程表，沉声说道。 郭佳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从景言的眼中看出了决意，如果他非要一意孤行，景言必定会和他分道扬镳。 “行吧，听你的！”郭佳起身去收拾行李。 景言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些许，他继续说道：“建议你在网上买一款压力克数小点的静电容键盘，青轴打字是爽，但时间长了费手指，不如静电容键盘来得实在。还有，座椅最好也换把大品牌的人体工学椅，我个人推荐hermanmiller或者岗村。” 郭学霸的脾性，景言了然于胸，别看他嘴上答应了会按照日程表来，但不出意外他会将原先安排码字时段的工作强度给提上来。 既然难以阻止他压榨自身，景言只好想办法尽量降低病患和伤劳的可能。 别看仅是些许办公设备的更换，或许效果比较有限，但可以舒服一点也是一点，不对吗？ 你说贵？ 嗯，确实是令人直呼“打扰了”的价格，不过景言和郭佳现在差这个钱？ “好哒，我现在就去网上下单！”郭佳憨笑着应下，跟条傻柴一样。 不多时，郭学霸便将景言所说的设备每样给整了两套，他自己一套，景言一套。 …… 数天后，设备悉数送至217寝室。 价值数万的办公设备，不得不说逼格就是不一样。 郭学霸迫不及待地体验了一番，突然觉得腰不酸了、背不麻了，连脖子都舒缓了许多。 谁说现代社会没有魔法，金钱就是魔法！ “景言，这么好使的东西，你之前怎么没有推荐给我啊？”郭学霸精神抖擞地码完一万字，冲着旁边的景言抱怨道。 “那会儿觉得没必要搞这么专业，毕竟我们不是全职写作，整这种贵得要死的设备干吗？”景言整个人虚浮地瘫在工学椅上，脸上满是享受的慵懒神态。 “嘿嘿，钱可真是样好东西啊！”郭学霸感慨道。 有钱的快乐，令人陶醉！ “争取多赚点，那样会更快乐！”景老板回道。 就在两人沉浸着金钱的魅力之际，网络之上一系列热搜空降各大榜单。 #许皚昆志在新人王#、#《梦开始的地方》上架在即#、#助力许皚昆#、#许皚昆新曲《胧月》月底发售#…… 是的，小昆昆又开始搞事了！ 不出意外，下个月他的出道作《梦开始的地方》将上架销售，于是一场十分娱乐圈特色的营销提前开始预热。 首先是小昆昆亲自下场，发表心路历程，并放出豪言，对于今年的启点新人王势在必得，为此希望广大粉丝多多支持。 同时，之前在小说中创作的国风歌曲《胧月》发出预告，进一步吸引流量。 紧接着，诸多热搜伴随着饭圈粉丝的奔走相告，将这件事助推到了各大新闻网站的门户。 也不知道是小昆昆背后的公司动用了关系，亦或者单纯蹭个热度，一些娱乐圈的明星陆续加入到了传火助推的行列中。 “大扎好，我系xxx，《梦开始的地方》，介四里没有读过的船新小说，挤需体验三番钟，里造会干我一样，爱象节本书。” “哈喽，我是xx，给大家推荐下我一位有才的弟弟的原创小说。” “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我可爱的后辈小许，小说上架当日万望订阅投票，我在启点等你们！” “最近在看一本书，彻底入了迷，感兴趣的朋友赶紧和我共读这本书吧！” “之前一起上综艺时只知道昆昆歌舞优秀，没想到他还隐藏着这项才能，当真是个宝藏男孩。如果你想一睹娱乐圈的真实面貌，还不快戳下面的网址，观看昆昆创作的小说？” 近乎电影上映时的宣传力度，铺天盖地席卷了网络各处，网络文学这个相对陌生的领域一下子站在了闪亮的聚光灯下。 作为网文圈内人，这一刻心情之复杂，几乎难以言喻。 他们既庆幸于网络文学有望扩张版图，提升社会影响力，网文写手或将迎来一个新的纪元。 可与此同时，他们又忧心于网文圈或遭受到娱乐圈的冲击，连遮羞布都被狠狠撕下！ 第103章 卑微 断章培训班聊天群内，一众大佬就许皚昆预定新人王之事热议不已。 【地爆天星】：“这也太耍赖了吧，拿电影宣传的那套来吸引首订和月票，谁还争得过他？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将他挤了下去，不得被饭圈粉丝疯狂爆破？” 【毁词不倦】：“话说肥鹅巨是和小昆昆同期上架的吧？唉，还请节哀！[允悲]” 【帅到被人砍】：“不黑不吹，摸着你们的良心说话，你们认为《梦开始的地方》会有多少首订？” 【奶茶不要茶】：“现在热搜挂在那里，一茬的明星帮忙拉票引流，给个首订、月票的成本可比买专便宜太多，估计二三十万首订不在话下！” 【大黑鸭】：“稚嫩！饭圈粉丝连墙都挡不住，做数据那叫一个专业，虽说每个启点账号仅能订阅一次，但架不住账号容易搞啊！我话放这里，要是首订没被刷上五十万，我三百六十度倒立拉稀接转体三周后空翻！” 【如丝袜般顺滑】：“@佳言成书，哥们，你也别灰心，碰到这种作弊的挂逼，非战之罪！反正在我看来，唯有你配得上今年的新人王！” 【砸瓦鲁多】：“想想挺心酸的，如今启点的首订记录是无数写手耗费大量心血和时间，一点一滴逐渐给抬起来的。这个记录的每次突破和刷新，都见证着网文圈在不断变好，慢慢被广大群众所接受和认可。结果现在一个流量爱豆玩跨界，轻轻松松就给碾碎了，我们这些人的脸该往哪里搁？” 【爱吃肥鹅】：“写小说死路一条，赶紧走人得了，那群明星喜欢玩就让他们玩去！” 呃，肥鹅巨的这番话说的，总让众人有种这厮正在屏幕前偷偷发笑的即视感。 借着许皚昆为理由，光明正大地进宫封笔，岂不是有更多时间用来搓麻将？ 【摸摸大】：“全赖《朱仙》，好不容易鹿姐姐用《魔都堡垒》中的精湛演技关上了流量的大门，现在又给推开了！” 【黑夜中最亮的光头】“@爱吃肥鹅，这就是你连着咕了两天的理由？啧啧，挺精明啊，是不是打算这个月消极怠工，好错开和小昆昆同期上架？” 【爱吃肥鹅】：“有这么明显吗？_(:3」∠)_” “有！”10086 【爱吃肥鹅】：“那咋办嘛？万一到时我的首订仅有别人个零头，我不要脸的啊？” 其实大伙挺想打字赞同来着，不过考虑到肥鹅巨现在是全村人的代表，他们还是克制了打击他的冲动。 【热心市民小沈】：“直接跟责编摊牌呗，争取错开上架时间，拿蛋碰石头，不得流一地黄啊！” 【爱吃肥鹅】：“打死你个龟孙，你说话不会看场合的吗，现在是开车的氛围？唉，责编下了死命令，不准我再拖上架时间！” 【万物皆可烧烤】：“看来是上面敲定的，估计责编也没有话语权。心塞啊，好歹咱们算是大神，碰到这种事情连调整上架时间的权力都没有。” 众人纷纷刷起叹气的表情包，这可不就明摆着吗，启点准备牺牲肥鹅来给许皚昆当踏脚石。 作为混迹多年的资深写手，他们完全可以理解网站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然而理解归理解，他们不免感到一阵心寒。 网文写手难道注定低人一头，活得如此卑微？ 纵然费尽千辛万苦混出了些许名堂，可与社会主流冲突在一起，根本无法避免被肆意搓圆捏扁！ 呕心沥血乃成拙作，废寝忘食博得微名，挥洒在键盘上的青春和血汗承载起了梦想，却未能敌得过现实！ 【佳言成书】：“[我为**立过功，我为**流过血。你们不能这样，我要见**！]jpg” “(t＿t)”10086 …… 217寝室内。 “景言，肥鹅巨真的被内定为祭天的祭品了吗？”郭佳怅然道，脸上的神情颇为难受。 “十有八九吧！”景言答道。 “既然不能往后拖，那是不是可以提前上架？只要肥鹅巨近期爆更，把字数抬到上架标准，应该能申请赶在月底上架吧？”郭佳忽然眼前一亮道。 “没用的，肥鹅算是和许皚昆绑定在一起了，就算他这个月爆更百万字，信不信照样下月初上架倒v？”景言摇头道。 红花还需绿叶来衬，眼下的大势便在于许皚昆，这同样符合启点的利益。 为此牺牲一位大神级写手又算得了什么，两者完全不在同一量级！ “可是作者应该有选择上架与否的权利！”郭佳争辩道，捏紧的拳头放在桌面上，指节略显发白。 “唉，你当霸王合同说笑呢？肥鹅确实可以拒绝上架，不过这样一来他还能混下去？”景言冷声说道。 合同离谱归离谱，奈何白纸黑字签了名字，一旦闹僵了，写手必然是哑巴吃黄连的弱势方。 说难听点，铁打的启点，流水的大神，少了一位大神启点照样能转，花不了多久又可以培养出一位大神！ “难道就一直任由网站予取予求？写手们可以联合起来……”郭佳义愤填膺道，可话说到一半，连他自己亦觉得毫无底气。 如果广大写手当真可以做到一条心，那么在大佬带头之下，完全可以和网站坐下来谈条件。 但是天灾人祸面前尚且无法上下同心，更遑论这种事情了。 拿近点的事情来说，启点推出的看视频广告得赠币的活动，可不就是吸写手的血？ 网站赚了推广费，造福的是看书的读者，貌似双赢的局面，但要知道为此买单的却是写手群体！ 论坛里一群人抨击网站这种恶心的行为，可结果呢，有改变吗？ 可笑的是还有人站出来洗地，称免费是必然趋势，将来会有广告分成的模式，其他网站同样有赠币云云。 呵呵，选择性眼瞎，其他网站赠币也有收入怎么不说，其他网站的分成比例怎么不说？ 说到底，一家独大罢了！ 不要觉得大神们作壁上观，和网站同流合污，事实上大神们的声音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响亮。 早在启点最初推行赠币的时候，便引起过写手群体自上而下的强烈反弹。 最终在写手们努力争取和协商之下，方才有了如今赠币无法购买48小时内新章节的规定。 哦，就这么个卑微至极的保障制度，貌似还存在漏洞可钻。 没有写手去反馈吗？ 呵呵！ 第104章 势在必得 十月步入中下旬，月票榜上的厮杀愈发激烈。 《凡性的教室》自爆更活动以来持续每日万字以上更新，算上时不时的加更，这才不到大半个月时间赫然已经累计更新了三十多万字。 对比个别触手怪级别的写手，这个更新量或许远未到笑傲群雄的地步，只是放眼月票榜前列的作品，那绝对属于佼佼水准。 其实这很容易理解，量大管饱固然是个招揽客人的手段，不过想要指望靠这一招吃遍所有顾客，那些口味奇刁的老饕岂会轻易买单？ 对于月票榜前列的作品，比起“量”无疑更加注重“质”，灌没灌水、用没用心读者全看在眼里，票数就是最好的反映。 佳言成书的写作质量，已经获得了广大读者的一致好评，他的一万字，换做普通写手稀释成两万字完全绰绰有余，换个水字辈的大佬，估摸着一周的更新量都有了。 读者们在阅读时的感受最为直观，其他小说的一万字他们撑死十来分钟便囫囵吞下，翻到底后仍未砸吧出啥味道来。 至于《凡性的教室》，那当真是一个字也不舍得漏看，得细细品着来看，甚至看完后回头立即开始二刷。 【深拥不及永伴】：“第一遍屏蔽本章说细读，第二遍回头查漏补缺，第三遍开启本章说看沙雕评论，一本小说可以看三遍以上，我赚到了！” 【轻狂学生】：“老实说，我是鱿鱼大大的铁杆粉，之前每个月的票票也都贡献给了鱿鱼大大。不过平心而论，最近的小说剧情还是《凡性的教室》更加出彩，所以我愿意将这个月投给佳言大大。” 【灵梦梦中人】：“1！两本小说我都有在追，心里挺难抉择将票投给谁，但考虑到佳言大大这么良心地持续爆更，质量还丝毫未减，不给他投票有点说不过去吧？” 【唯一真解】：“鱿鱼大大霸榜的次数够多了，也该换新面孔来亮亮相，同为新人，我顶佳言大大！” 【苦海左岸】：“佳言巨给劳资冲鸭，问鼎月票榜，捧起属于你的新人王！” 【云青青兮欲雨】：“要不是鱿鱼大大的死忠粉氪金发包，现在《凡性的教室》已经牢牢占住月票榜第一了，启点自己搞个刷数据的渠道洽烂钱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一帘幽梦帝无眠】：“明摆着欺负我佳言大大底子薄啊，话不多说，先盟一个以作支持，我永远支持佳言大大！” …… 月票榜首，佳言成书的《凡性的教室》与溺水的鱿鱼的《诡异主宰》开启了互爆模式。 前一刻《凡性的教室》刚弯道超车，下一刻《诡异主宰》便再度发力夺回宝座，那叫一个激烈。 不过个别眼光毒辣的人，已经窥见了双方的天平渐渐开始倾斜。 “你还撑得住不？”景言拧开一瓶抗疲劳的药剂，递给了旁边脸色憔悴的郭佳。 “我没问题的！”郭学霸接过一口灌下，视线从始至终都未曾从屏幕中挪开半寸。 网文创作看似不比工地搬砖来得辛苦，很多人觉得不就敲敲键盘嘛，动都不用动，你还说多么多么幸苦，简直就是矫情。 呃，脑力劳动了解下？ 不夸张地说，两人最近的食量都增加了几成，若非景言制定的日程表中有健身锻炼的活动，只怕两人要长好几斤的膘肉！ 某种意义而言，网文写手多肥宅是有理由的。 尤其是刚开始全职的写手，食量和体重简直比稿费飙升得还快，那叫一个真实！ “查错的工作就由我来吧，你先休息会。”景言拍了拍郭佳的肩膀道。 虽说《凡性的教室》由两人合作完成，但两人的分工并不重叠。 以建一座楼房为例，景言主要负责前期规划图纸，以及后期验收，中间的建造及装修则由郭佳包揽。 仅就工作量来说，大概是郭学霸更繁重一点，不过就难度系数而言，又是景老板更加费心费神。 因此，两人根本无法划出个主次之分，《凡性的教室》这本小说既不属于景言，也不属于郭佳，它的作者只能是佳言成书！ 一旦失去平衡，佳言成书这个组合距离散伙也就不远了。 是以，两人都非常默契地执行着划分好的工作计划，从不逾越关涉对方的环节。 哪怕现在郭学霸已经忙到有点被掏空的迹象，景言照样没有说“你给我起开，我来帮你码字”这种话，他只会在边边角角上进行辅助和指引，减缓郭学霸的压力。 “行，那就麻烦你了！”郭学霸乖巧地应道，打着哈欠起身倒热水去了。 既然是可以毫无顾忌交付后背的搭档伙伴，那还有必要去逞强吗？ 郭学霸有点铁憨憨，但他的头不铁，人聪明着呢！ “好气啊，又被鱿鱼大佬给反超了几百票！”郭学霸保温杯里泡枸杞，一副老干部的做派，同时手里刷着最近执念不已的月票榜。 “现在就看谁先泄掉那口气了！”正在审稿中的景言低声回了句。 之所以双方能维持住均势，螺旋升天竞争王座，景言他们依靠的是爆更，而鱿鱼则是仗着自己的底蕴。 哪边谁先撑不住，大概率就会一泄如注，再难翻盘了。 简单来说，假如佳言成书先爆更不下去，或者作品质量下滑，那鱿鱼的王座无虞矣！ 反之，鱿鱼的粉丝先被掏空，组织不起力量反扑，那佳言成书便可新王登基！ “撑过这个月，该好好休养几天了！”郭佳轻笑着说道。 “月票榜第一的奖金不少呢，干脆出去度个假”景言莞尔道，眼中尽是自信的神采。 这个月，他们势在必得！ 根据大数据分析，鱿鱼的粉丝通过红包转化的月票数正在不断下滑，而《凡性的教室》本就没多少这部分的月票来源。 当然，也有可能是鱿鱼的粉丝在积蓄力量，准备在月末干一票大的。 不过景言两人难道就傻乎乎地没有任何准备？ 为了应对这波最为凶猛的反扑，两人这才会这么拼命地积攒存稿。 得想办法干他一炮才行！ 第105章 感谢感有你 十月进入到最后一周，月票榜首的争夺战逐渐变得明朗起来。 原先《凡性的教室》和《诡异主宰》几乎每隔两三个小时就互爆一次，居于榜首的时间接近五五开。 然而到了现在，《凡性的教室》已经蝉联榜首数日，任凭鱿鱼大佬的铁杆粉还在不断发红包，可两本书的票数差距就是不见缩小。 简单来说，粉丝们发出的月票红包赫然达到了一定程度的饱和，受限于盟主头衔以下粉丝每日最多给一部作品投两张月票，当月最多投五张月票的规则限制，机器人和路人读者的闲散月票已经跟不上发包的频率。 同样一个花费五百软妹币的百票月包，一分钟抢完和十分钟抢完，意义截然不同。 即便发再多的红包，如果实际转换量提不上去，照样起不到冲榜的效果。 当月票红包不够顶时，唯有花费更大代价，用打赏附赠的月票来冲，那基本上也就个别土豪书粉才做得出来。 “景言，咱们总算把对方给熬死了！”郭佳兴奋地挥了记拳，血丝密布的眼睛中爆发出狂喜之色。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纵观过去的月票大战，最后一刻榜首易主的情况亦不算少见！”景言冷声说道，适当地给郭学霸降降温。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景言仅是脑补了下最后关头被翻的场景，心里登时感到一阵抓狂至极的憋屈和郁闷，恨不得将旁边的郭学霸给挠一脸！ 为了自己的好心情免遭破坏，也为了郭学霸的那张帅脸不被毁容，无论如何绝对不可掉以轻心。 “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鼓作气，彻底将鱿鱼大大给压死吧！”郭佳深吸了口气，征询意见似地说道。 “嗯，是时候吹响冲锋号了，不过先别爆更太多，一点一点地加。”景言眼眸微眯，嘴角泛着耐人寻味的笑意。 “这样温水煮青蛙会不会给机会，直接打死不更加稳妥吗？”郭佳不解道。 “好歹镇站级别的大神，岂是三两下便能打死，反倒是我们给的压力过大，对方觉得脸上无光，没准就开始较真了。”景言从容不迫道。 鱿鱼大佬常年霸榜，对于一个月的月票榜首看得绝没有那么重，战略性地放弃几个月，集中力量争夺几个月，这才是明智的选择。 可要是景言两人做的太过火，让大佬丢了大脸，那他说什么都得争个好歹。 这种级别的大佬一旦较真，拼着元气大伤要搏个第一，纵然景言两人再多爆更几倍，怕也会被无情碾压过去！ “还是你考虑得周全。”郭佳挠了挠头，冲着景言憨憨一笑。 “当然，我并非没有另外一层的小心思，算是报复心作祟吧！”景言略显腹黑地抿嘴轻笑道。 这个月两人被折腾得不轻，尤其一次次被鱿鱼大佬的铁杆粉靠着月包给镇压下去，景言肚子里难免憋了些火气。 他让郭学霸压着存稿一点一点加更，不乏有勾引鱿鱼大佬的粉丝继续破费的算计。 给你们一线希望，觉得有机会翻盘，不住地掏腰包砸进无底洞，待得最后血本无归且一无所得，嘿嘿，怕是会气得直跳脚，连着好几天吃不香睡不好吧？ “你这家伙，真是一肚子坏水，不过我喜欢！”郭佳很快便明白了过来，挑着眉笑道。 “彼此彼此！张口打死，闭口压死，你可真是带恶人！”景言没好气道。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露出会心的坏笑，勾肩搭背着滚去食堂吃饭。 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嘴里哼着毁原唱级别的调子，时不时笑摸一下旁边那货的狗头，或许这种沙雕的日常才是大学青春的正确打开方式。 …… 当天，在原先日更万字的基础上，《凡性的教室》多加更了一章。 别看只是一章，读者们投出的月票数明显随之上浮了些许。 【泼凉墨水】：“看到额外加更的一刹那，差点就哇地一下哭出了声，简直太感人了！大伙赶紧给佳言大大投月票啊，别辜负了他这整个月的努力，一起守护世上最好的佳言大大（此条五毛，括号内删除）！” 【朕想不出名了】：“兄嘚，把群号发出来，有钱大家一起恰？咳咳，我信你个鬼，佳言大大要是有书友群，我倒贴五毛都成！” 【堕天路西法】：“一个个皮痒了，看我召唤狗管理，给你们来个禁言套餐（doge）！” 【星宇飘零】：“月初持续两万字更新一周，之后每天保底万字，现在到了月末又开始加更，佳言大大真的是拼了！不争馒头争口气，这个月咱们说什么都得帮佳言大大把月票榜第一的徽章给争下来！” 【雾灯草】：“还剩八张月票，偏偏没法继续投给《凡性的教室》，心一横索性打赏了个盟主，连同打赏赠送的十张月票，共计十八张送上！” 【柳色轻候】：“为什么同一本书当月只能投五张月票啊？好气呀，明明账号上剩几张月票，奈何投不了！我也想搞个盟主头衔，不过学生党囊中羞涩，只好打赏个一万点凑张月票聊表心意。” 【尘十二】：“投票干嘛，愣着啊，冲冲冲！” 【夜恋】：“赋诗一句，与诸君共勉：金猴奋起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 【有蓉乃大】：“好诗，我也接一句：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 【风起长安街】：“老哥们都是文化人啊，俺今天说啥也得喊一嗓子才行：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 【爱网文实在太好了】：“我来接，我来接：亿万生灵为兵，百万神魔为将，待到逆乱阴阳时，以我魔血染青天！” 【下水道的龟】：“有意思，我刚想到一句经典的：男儿路，只一步，生死荣华莫回顾！男儿血，才如铁，刀山火海志不绝！男儿泪，最昂贵，孤身万敌不后退！男儿碎，血横流，生生死死不回头！” 呃，气氛一下子变得中二且热血起来。 就是不知道，本来好好拉着票，咋就莫名其妙歪成文豪大会了？ 有一说一，一句句熟悉无比的台词和名言，却是让读者们重温了一遍当初网文所带给自己的美好回忆。 正如前面那位书友的名字，爱网文实在是太好了！ 感谢有你，世界绚烂多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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