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凶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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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凶2017》

第一章故事的开始

一个下雨天，刚刚结束了一单案子的庭审作证环节，原告的检察官代表在宣判获胜后热情的握手感谢许文博。

“不愧是没有败绩的许博士！还好最终你提供的证据让对方哪个律师哑口无言，不然这个案子还真是危险！听说你打算去中国？那真是太可惜了！纽约市民会想念你的，怎么样，一起喝一杯，给你践行？”

许文博礼貌的谢绝了检察官的邀请，撑着一把黑色的绅士伞慢慢的走下法庭的台阶。

命运即将开始转动齿轮，但往哪个方向，还要等时间的推动！父亲的信，二十年前父母的案件，这一切自己是否能找到答案？

空姐给坐在头等舱的许文博送上香槟，许文博身穿白色衬衫配深色窄领带，下身是笔直的大长腿配d&g西裤，西装上衣整齐的挂在扶手上。衬衫领扣子和袖扣严格的扣着。捻着香槟杯薄唇却紧紧的抿着并没有喝的打算。

隐约的目光透过刘海让人想探究他究竟在想什么。许文博并没有理会空姐的问候，只是专心的看着手中私家侦探提供的资料，主要是和他父母案件相关的人员，其中有局长，还有就是杜炘作为局长的公子同时还是重案组的组长，也许这是一个很好的切入口，许文博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的接触上呢。

阳光明媚的早上8点，警局的各位同事拿着早点陆续上班。杜炘开着路虎展现车技，甩尾停车。下车后摘掉墨镜一个特写，旁边有警花姐姐的花痴尖叫。得益于杜炘的衣架子身材，简简单单的浅绿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配上一双白色的板鞋，却依然像是海报上走下来参加发布会。卷起来的衬衫袖扣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配着百达翡丽。然后杜炘一路来到位于三楼的重案组。

最近没有大案，重案组的大家都在悠闲的吃早饭。这个时候重案组陶一的电话响了，接听之后陶一就发现这是一通不寻常的电话。

电话里是一个颤抖的中年男士的声音，只听到他说：“是s市重案组吗？40分钟后s市松禾飞机场将发生恶性杀人事件”，陶一赶紧按下了免提，并示意队长杜炘情况异常。

大家接着听到电话里的男声说到：“游戏现在开始了，你们能找到我吗？当鲜红的颜色铺满大地，华丽的烟花终将绽放”嘟——电话被挂断了。这是杀人预告嘛？

面对众人难看和迷惑的脸色，杜炘冷静的安排大家的任务：“陶一马上追踪电话的来源，看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能不能找出打电话的人”“丽丽马上联系机场安保组通知他们情况，让他们加强警备和预案措施”“有情况随时联系，其他人跟我去机场”。

40分钟从警局赶到机场时间非常紧迫，杜炘的路虎挂上了警灯由杜炘开车带着刘春和刘秋兄弟两个在前开路，后面跟着张龙和赵虎，展示车技，一路飞速驶向机场。

许文博刚从美国乘飞机回到s市，坐了整整十个小时，许文博从到达门出来摘掉墨镜，寻找接机的人。

这次是应s市市局的邀请特聘回来做法医，市局派人来接机。果然许文博在接机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小姑娘手里举这个牌子，上面写到“热烈欢迎许文博教授”。

许文博轻轻举手示意小姑娘往出口人少的方向移动。不过很明显小姑娘被名牌加身帅气逼人又气质高冷的许文博一下子镇住了，满脸是见到了偶像的花痴表情，等许文博都快走没影了才大脑重启赶紧追了上来，结结巴巴的对着许文博说“许文博教授，局里派了车子过来接您，我们这边走”。

杜炘一边急速超车，一边用蓝牙接听团队频道的电话，电话里陶一急促的说：“老大，电话已经定位到了是机场附近一公里左右的一个公用电话厅，只在电话亭前方500米有一个用于拍摄超速的摄像头拍到电话亭的角度，但是画质很差，无法辨认容貌，只能看到是一个身高在170左右的男子，戴渔夫帽和过膝长风衣，身材微胖，其他无明显特征。”

丽丽接着汇报道：“机场安保组接到电话后很重视，但由于没有其他明显线索，安保组也只能提醒保安人员加强戒备”。

杜炘在团队频道有条不紊的安排大家工作：“陶一继续跟进摄像头，争取找出匿名电话人的行踪，提供进一步线索。机场内部两道安检，对于尖锐器物和危险品检查很严格，估计在机场内部行凶的可能性较小。我们的重点还是放在机场的出发层和到达层和车库，这三个安检薄弱的地方。我们还有五分钟到达机场，春秋你们去达到层，张龙赵虎负责出发层，我到车库。丽丽和机场安保组保持沟通，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系。”

许文博跟着一路上碎碎念的花痴小接待来到了机场车库上车点，三五成群的人们都在上车点这里等待上车。默默的扫视了周围的环境，第六感让许文博对于站在几步之外柱子旁边的男人格外留意。

已经入夏，虽然温度还没有那么高，但已是穿不住外套的季节，可这个男子头戴帽子身穿长风衣还把自己紧紧的缩在柱子的阴影里。

许文博注意到男子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8:40分。不过是一个低头的瞬间，再一抬头男子已经冲到了花痴小接待的眼前，而许文博的眼角也瞄到了男子从兜里掏出来的尖刀。

许文博一伸手推开了小接待，刚刚回国并不想暴露自己能力的许文博并没有直接拿下男子，而是随着一步退开并呵斥道“你想干什么”希望引起众人注意力找保安制止。但没想到小接待被吓得腿软根本站不起来，三三两两的众人更是尖叫四散逃开，持刀的男子终于露出正脸，一张淌满汗水扭曲的脸，男子的精神状态明显不对，嘴角不停抽搐，眼神迷乱对不上焦“小美不能死，不能死，捅一下捅一下小美就不用死了”。

带着渔夫帽的男子不断挥舞着刀子追着许文博和小招待，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紧急，但是还没有保安的身影，小招待也越来跑不动，许文博的眼神一暗，打算发力把男子拿下。这个时候，被人群尖叫吸引过来的杜炘终于到了，一个紧急刹车，杜炘跳下车门。

男子挥刀刺向许文博，许文博侧身躲过，杜炘冲到面前，两位男主第一次见面。杜炘迅速一个空手抓住男子的手腕一拧背到身后，膝盖一顶顺势将男子固定在地上，并抬头对许文博说“你们没事吧？”。

但是脚下男子疯狂的挣扎打断了许文博的话，“放开我，放开我，小美不能死啊，就让我刺一刀刺一刀，刺一刀小美就不用死了，你快放了我”。许文博和杜炘同时看到了挣扎中男子扯开的衣襟中露出的绑着的炸药和不断闪烁的信号灯。许文博一把推开小招待，飞身扑倒杜炘，在倒地的过程中杜炘一个转身反盖住许文博。

紧接着就是一声爆炸。

几秒钟前还疯狂行凶的渔夫帽男子此刻却已经变成了碎尸块，这样的急转直下谁都没有想到，哪怕是见多识广的杜炘和许文博也愣了一下。所幸因为之前的事情周边没有其他人，小招待也是惊吓而没有收到伤害。但杜炘和许文博都敏感的感知到事情谜团重重，也许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终于，机场保安姗姗来迟，重案组其他的成员和救护车也赶到。大家开始有条不紊的封锁现场，展开工作。

杜炘和许文博坐在救护车的后面，医生给两人检查。杜炘身上有些擦伤。许文博仅仅是毁了一身好西装。医生给杜炘上好药后就照顾受惊吓的小招待去了。杜炘静静观察着身旁坐的这位经过人体爆炸依然面不改色的特殊人物，在这样的和平年代，即使是警察过来处理现场的都有好几个受不了跑去吐了。但身边的这位却若有所思的依然盯着盖着黑色尸袋。

许文博的沉思被伸到眼前骨骼匀称的手掌打断。“认识一下，杜炘，重案组。刚刚谢谢你救了我。”

许文博并没有回应杜炘，反而对着身边经过的小警察说道“有纸和笔吗？”。在杜炘的示意下，很快许文博获得了他要的纸和笔。许文博竟然是一位素描高手，不过三两下，已经被炸的四分五裂的渔夫帽男子的面容就出现在了纸上。虽然杜炘只是打过一个照面，但凭他的眼力这张素面已经非常准确的反应了男子的主要特征。接过许文博递过来的纸，杜炘安排刘春传回重案组，并让陶一面部对比看是否能找到线索。

许文博站起来，“作为目击证人，我是八点二十分到达机场，走到停车库大概十五分钟。在这个会和点等车的一共13人，包括他”细长的手指指向现场尸袋方向。

“当时他的表现就很奇怪，第一，我注意到他是在40分的时候看了一下手表然后突然掏出刀行凶，为什么一定要40分这个时间。第二，为什么是喊“小美不能死，不能死，捅一下捅一下小美就不用死了”，包括当你制服他的时候，他说的也是“放开我，放开我，小美不能死啊，就让我刺一刀刺一刀，刺一刀小美就不用死了，你快放了我”。小美是谁？是行凶者？还是第三者？与行凶者的关系怎样？为什么刺一刀小美就不用死了？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身负炸药最后还被抛弃，很明显他仅仅是一个工具，真正的幕后凶手应该是在某个地方观察和遥控指挥。最后，他的穿着虽然不是什么名牌，但是衣着干净合体。行凶的时候明显脚步虚浮，眼神慌乱，刀刺出也不果断。右手带着老式的金戒指，结婚应该在十年以上。体态虚胖，但面色还是健康。这应该是一个城市里最普通的工薪阶层。凶手选择这样一个目标，在机场这样的地标，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无差别犯罪，每个人都可能是受害者，只要案件一经媒体爆出，恐慌很快会蔓延整个城市，这是对这个城市的警察的挑衅。”

许文博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精致的名片递给杜炘，“bowenxu，许文博，s大法医学特聘教授，市局法医顾问，相信以后我们会常常见面”。

第二章对抗

市局警察长杜世川协同市局领导并重案组和警局精英组成的特案组第一时间开会汇报情况，总结线索和查案方向。离机场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杜世川一马当先走进了会议室，左手边第三个属于重案组组长杜炘的位子居然是空的。

杜世川眼光一转看向旁边的重案组副组长张龙，“怎么回事？重案组组长为什么不参加会议？”。

张龙赶紧站起来汇报“杜局，刚刚丽丽发现在我们的消息封锁下居然有媒体得到了机场爆炸案的相关信息和现场监控，正准备发新闻，所以老大现在正在和那边沟通”。

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本来市领导就怕造成恶劣影响，希望能够尽量低调的把案子处理掉，怎么突然媒体就插了一脚呢？

杜局眉头紧锁“当时不是说案件发生在人迹稀少的地下车库，封锁及时，并且已经和在场人员打过招呼了吗？怎么还会有消息出去？”张龙也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正在支支吾吾，就看见救星来了。

杜炘带着丽丽快步走进会议室，走到自己的位置。“抱歉我来晚了。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丽丽用遥控器打开了会议室的电视屏幕并调到了都市频道，屏幕里正在插播一条突发新闻，正是有关于本次机场爆炸案。新闻女主播用着一贯清脆的声音播报“本台收到群众举报，今天上午8:40分，在我市机场地下停车库发生了一起持刀行凶的恶性事件。行凶者为中年男性，身份暂时未知。行凶者在被我市重案组组长杜炘制服后被身负的炸药炸死。目前共有一人死亡，三人受伤。有关行凶者的身份及其炸药的来源目前警方暂未有公开消息，但据知情者透露，这可能是一起无特定目标的任意行凶事件，本台提醒各位观众，近期减少出门，尽量呆在安全的地方。以下是由知情者提供的机场地下车库的监控视频。”

杜局狠狠的关了遥控器。“这个知情者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他们是怎么拿到监控视频的？”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包括都市频道在内共有4家媒体收到了所谓知情者的爆料，内容大同小异。爆料的内容都是通过快递直接放在主编或者主播的桌子上。另外我们在现场发现，机场车库的摄像头被人进行了改装，在摄像头的下方增加了一台小型的机器，拍摄的画面会直接传到接收器上，而接收器会直接把内容上传到这个论坛。”

杜炘示意大家看陶一投影到屏幕上的内容。“这是我市最大的市民论坛，虽然已经联系版主第一时间删除视频，但是视频的下载量已经超过50万。同时评论中可以看到，市民惶恐的情绪已经被视频彻底挑起来了。”

“你是说，这一场爆料是有人有意引导的？”杜局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重重揉了一下眉心。

“大家现在听到的是行凶者今早八点钟打到重案组的电话，画面上是我们能够找到的交通摄像镜头拍到的电话亭画面，唯一的角度是背对着行凶者的，但这里-放大-大家可以看到，行凶者是对着一张纸念的，尤其最后两句“当鲜红的颜色铺满大地，华丽的烟花终将绽放”。这是第一个疑点。

第二，根据现场目击证人和现场的监控视频，大家可以看到这里，行凶者是看了一眼手边，确定40分后才开始挥刀。而我们听到的录音中也明确提到了时间。

第三，我在制服行凶者后，在他被炸死前听到他说“刺一刀小美就不用死了”。

第四，行凶者身上绑着的是接收式触发炸弹，通过手机接收信号由他人引爆。行凶前高调给警局发布犯罪预告，录下犯罪现场视频，犯罪后还要公之于众制造恐慌，也许正像他说的，这是针对警察的挑衅，而且仅仅是个开始……”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小杜啊，你说的这个他是谁啊？”打破沉默的是市局副局长刘局。

“是我”，声音从会议室门旁传来，直到他站起来脱离了由于投影需要灯光昏暗所造成的阴影，大家才发现居然内部会议进来了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人。

正对面的杜炘当然一早就看到了许文博进来，现在看他终于站在大家面前，脸上却带着让人想亲手打破把他坠入红尘的一种游离于世间的冷静，仿佛面对的不是一场引爆s市平静的爆炸，也不是市局上下十几号精英们逼人的视线。

杜炘战场培养出来的第六感在频频向他发出危险信号，是的，许文博，我们又见面了。以后的日子多多关照，看来不会无聊了。

杜炘是爱笑的，但这一次的笑不同。站在他对面的许文博仿佛看到了一只大型犬科动物，在自己领地的制高点宣示自己的主权。

“许教授，欢迎您来到我们s市局。今天一下飞机就碰上这样的大案，辛苦了。各位，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市局特别请来的许文博许教授，是宾夕法尼亚的法医学博士，在纽约警察局有丰富的工作经验。这次也是机缘巧合，许博士受聘与s大，我们市局才能请这样的专家人才作为顾问，请大家好好配合许教授的工作，提升我们市局法医的工作质量。”

杜局的一通介绍终于把被许教授一身精英西装三件套看傻眼的市局警察给震醒了，杜炘听到旁边的陶一小声嘟囔“许老师这样的应该去做明星啊，来市局干嘛？这样丽丽更不会理我了：（”。

“大家好”许文博点头向大家示意，仿佛并没有感受到周围大家打量的眼神，淡定的对身边的小招待示意，“小唐，把我们的初步尸检报告结果投影出来。”小唐，是的小招待虽然在机场秒怂了，但毕竟能pk掉市局那么多人来做许教授的招待，专业素质还是非常好的。

“由于时间紧迫，我只进行了初步的尸检，还有一些疑问有待于进一步检查去验证。以下是我初步尸检获得的信息，希望能够给大家提供线索。这是爆照现场我们拍摄的照片，大家可以看到爆炸的效果非常剧烈，炸药主要是绑在johndoe的腹部……”

赵虎傻兮兮的问张龙，“张什么玩意？”

“那是英文，无名氏的意思，什么张什么，你别打岔”。许教授的警局一号迷妹丽丽瞪了赵虎一眼。

杜炘倒是意外的发现许文博冷静的讲诉下反而带着淡淡的悲悯，原来你并不是一根儿冰棍儿嘛。

许文博并未受到影响，继续说道“身体躯干基本损毁，头颅和四肢也大部分被碎片化，整个爆照的威力和尸块儿在3米范围内。头部受损严重，无法辨认外貌，我作为目击者与他有直接接触，已经把他的头像素描交给了杜警官。其中我们找到比较完整的左手臂和下半身，经观察，我们发现左手指纹完全损毁，右手的几根手指也是同样情况。可见幕后人不希望警察通过指纹发现其身份。另外我还发现他的左小腿有过骨折，应该是十年以上的旧伤。根据他的腿骨长度和监视器的图像，他的身高在172cm，根据他牙齿磨损的情况，判断他的年龄在45岁左右。死者身上没有携带能够证明身份的物件，但是我们在他的鞋底上找到了一种粘稠物，初步判断应该是一种机油，正在化验分析等待结果。另外关于爆炸物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主要成分是环三次甲基三硝胺，也就是俗称的□□，是目前军工和矿业炸药的主要原材料，应用广泛，威力巨大。”

许文博停顿了一下，“还有一个猜测，我们在尸体左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靠近指尖的内侧发现了指茧的痕迹，而且是常年的老茧”，许文博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块比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我推断死者的职业或者生活习惯可能与此有关，死者应该是名……”

“老师”杜炘接下答案。两人目光对视，杜炘却看不清楚刘海后面许文博眼神中闪烁的是被打断的不快还是英雄所见略同的欣赏。

“很好，总算有个方向线索，尽快找出行凶者身份，再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之人。上面留个我们的时间很紧迫，杜炘，你作为本次专案组组长，给大家分配一下任务吧。”杜局长说到。

“张龙，赵虎你们带着一组和二组成员排查全市幼、小、中学，看看今天哪些45岁左右，身高在172cm的男性教师请假，再逐一电话核对身份。”“是”。

“春秋，你们带着三组和四组成员排查全市高中和大学，看看今天哪些45岁左右，身高在172cm的男性教师请假，再逐一电话核对身份。”“是”。

“陶一，继续搜索电话亭附近监控录像，往回走，看看是否能找到行凶者去电话亭之前到过哪里，一定会有线索。”

“丽丽，联系那四家媒体，派检验科上门找一下爆料包裹上面有没有线索。”

“另外，博文”，许文博对于这个第一次叫自己名字就叫错的家伙实在没什么好感，他是故意的嘛？但是现在这样的场合也实在不适合纠正他，不过许文博心里默默的记上了一笔。

“我会继续第二次尸检，看看有那些遗漏的线索。”许文博不想听杜炘给自己派什么稀奇古怪的任务，也怕杜炘不让自己参与调查，主动说道。

“散会”。杜局总结到。

推开法医室的大门，急于开始第二次验尸工作的许文博挑眉看着跟了自己一路的杜炘，不得不出声问道，“还有什么事嘛？”

“跟你一起看看有什么新线索”，杜炘倒是熟门熟路的越过许文博走到更衣室换上了一次性手术服和手套，回头把另外一套扔给许文博，还催了一句，“愣着干什么呢？”

看着手里的衣服，许文博有点咬牙，要不是为了父母的案子，这种不请自来的人早被他轰出去了。

进入工作状态的许文博身上一下子不见了那种疏离和冷漠，抱着记录本严阵以待的小助手不禁又花痴了一下“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法医室一共有三张并列的操作台上，其中一张上面陈列着机场爆炸案的行凶者尸体残骸，另外一张上面则放着现场收集到的行凶者衣物等证物。

气氛严肃的法医室里突然响起了欢快的哆啦a梦音乐，许文博和杜炘都是难的的一愣，就看到小助手诺诺的举手说道“是机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小助手把化验单交给许博文。“聚α烯烃？这个是飞机机油的特殊成分，一般人是很难接触到的，你又是怎么接触到的呢？”许博文喃喃自语又似乎期待眼前的尸体回答。

把报告放在一边，许文博和杜炘的注意力不约而同的转向了放着现场收集的证物的那个化验台。上面放着十几袋包括衣物，爆炸物残留物等在内的证物。杜炘的手快了许文博一步拿起了爆炸物残留的电路板口袋。

“这是一个简单的ied（improvisedexplosivedevices）型炸药，通过这个应该是手机来遥控引爆，这种手机引爆装置的接受范围很广，所以幕后凶手可以通过装在机场停车场监视器上的摄像镜头来遥控，在他选择的时机按下。死者的体重大概有多少？”杜炘问道。

“根据残留肢体的检测，死者是属于轻中度的肥胖患者，在他这个年纪很常见，体脂率大概在28%左右，考虑到他的身高以及我对他的视觉观察，他的体重应该在160斤。”许文博回答。

“但是那天他绑缚了炸药的上半身看起来并不明显臃肿，炸药的用量并不多，但是效果彻底……”杜炘抱着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检验台上的残值若有所思，“幕后凶手对于炸药使用很是精准。”

“这种手机遥控装置即使在美国使用的也很少”，许文博接过引爆电路板，“因为对于使用者的技术要求非常高，如何准确的链接手机和点火装置，保证信号稳定性，这样的技术仅在小范围内流传。其次对于使用者的手的稳定性要求非常高，尤其环三次甲基三硝胺稳定性差，一个不慎就可能就会引爆。但是幕后凶手显然具备这些条件，这样的人很危险也很难对付。”

“现在手头的线索太少。幕后凶手为什么会选择他作为自己的目标？是有特定标准？还是随机选择？幕后凶手又是如何让他乖乖听话的呢？”

第三章打一架吧

警察局大楼夜晚仍然灯火通明

虽然已经将近半夜十一点，但是办公室里依然是人来人往，春秋和张龙赵虎各带着队员逐一打电话排查，陶一也守在电脑面前仔细检查监控录像寻找线索。

杜炘看了一下手表，拍手示意大家注意。“今天先进行到这里，大家抓紧时间回去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八点我们开会再总结一下进展。现在解散。”

年纪最小的陶一忍不住眼泪汪汪的揉着肚子说“好饿啊，丽丽我们要不要去吃个宵夜啊？”

虽然让部下们都好好回去休息一下恢复精力，但是杜炘并没有回家的打算，未解的谜团和模糊的线索困扰着他，杜炘想这个时候也许需要运动带来的多巴胺才能帮助他在一团乱麻当中找到解密的那个线头。

新建的警局大楼特别在地下一层设计了一个占地1000平米的训练场，包括现代化的射击训练场，及常规的器械，游泳，跑步及格斗等场地，24小时供警员使用。杜炘点头和管理员打招呼，“杜组长又过来了？听说你们又有大案子了，过来放松放松？正好现在里面没什么人，场子空着呢”。

杜炘简单的做了100个伏地挺身，100个引体向上作为热身，接下来就换上专业的拳击手套开始对着沙袋发力。沙袋被击中的声音在地下室房间中闷闷的回响，沙袋剧烈摇晃的节奏让人不禁担心也许下一秒沙袋就会被击破流下一地残沙。20分钟过去，汗水湿透了杜炘的背心和头发。

“看的怎么样？”杜炘喝着水却问向站在灯光阴影下面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许文博走出阴影。

“看你的架势，练过？过两招？”杜炘有点挑衅，期待着和许文博来一场男人之间的较量。势均力敌的男人之间拳头才能沟通。

许文博知道杜炘是特种部队出身，刚刚看到他打沙包的架势就知道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身手是能够一击致命的。但许文博也很不服气，他不信自己八岁开始在寄宿学校的训练以及后来三年在纽约警局打赢身高马大的美国人的身手未必不能与杜炘打上一场。谁比谁强，打过一场再说!

许文博慢慢的卷着袖子，解开一直扣到领口的纽扣，露出的手臂上包裹着结实的肌肉。看不出来这样的模特身材下面不是苍白的瘦弱，而是充满力量，可以想象，包裹在修身西裤里面的笔直双腿也一定是兼具力与美。杜炘放肆的眼光把许文博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对许文博的力量和速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调戏了一句“我可不会放水”。许文博折好了最后一下袖子，听到这句话，眼睛里面的火腾地一下燃烧起来。许文博心想“好啊，新仇旧恨，让你叫错我名字，让你小看我，今天就让你学学什么叫礼貌”！

许文博知道自己在力量上肯定是不能抗衡杜炘的，不能硬碰硬，也不能打持久战拼耐力，要以智取胜，靠技巧找到准确时机一击得手。作为黄种人，从基因上限制了对于白种人在统计学意义上的体型和重量的压制，这一点在美国生活多年的许文博非常清楚。所以在寄宿学校的前两年，身材弱小的许文博没少吃亏。但是自从接触了巴西柔术这种强调以柔克刚，刚柔并济，强调杠杆作用的世界级竞技技术后，许文博开始展现了自己的优势。配合多年来对于体能方面的训练，现在的许文博已经是巴西柔术黑带级别，虽然从身形上看许文博略微清瘦一些，不过……

许文博和杜炘来到空旷的竞技区，四目交接，雄性的争强好胜的本性在这一刻突破了两人平时或阳光友善或疏离静默的外表，在这一刻打倒面前这个家伙才是真的。

两个人同时动了起来。许文博一个漂亮的侧踢被杜炘预判手臂格挡下来，但杜炘没有料到得是许文博身体素质竟然媲美了一般的特种兵，在侧踢的同时居然借助带起身体的旋转力量在空中转体，两腿搭在了杜炘的肩膀，就是一个绞颈的动作就想把杜炘带倒压制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杜炘一个有力的直踢没有选择防守而是直接进攻，这一下如果挨上许文博的腰绝对不会好受。许文博的应变也很快，双手一个格挡借力使力身体又问问的落在了杜炘的右前方。不过一眨眼，两人动作快的让人来不及看就已经你来我往了两三个回合。杜炘当然不会错失战机，没等许文博调整好自己发起下一轮攻击，杜炘一个健步上去，右脚绊住许文博的右脚，双手一个使力带着许文博的肩膀就越过杜炘的头顶飞了出去，一个完美的过肩摔。许文博重重的落在了垫子上，一时没有动弹，似乎不过两个照面就被拿下让他的自尊心有点受不来。杜炘倒是微微一笑上前伸手想要拉他起来。“怎么……”。

刚刚还微微眯着隐藏在刘海后面的双眼现在闪烁着狡黠的光彩，许文博一个快速的挺身，修长有力的双腿紧紧缠在了杜炘的腰上，顺势一拉杜炘伸出来的手接着挺身的力量，巴西柔术中的经典动作，一瞬间上下的位子就易主了。杜炘也不是省油的灯，借助腰部的力量长腿穿过许文博腋下以肩部为支点挺身翻转。两个人你上我下，来来回回数次，最终许文博还是力量稍逊一筹，最终被杜炘压制。激烈的运动下，两个人都汗流浃背，气息不稳。

许文博侧着身子被杜炘制住，杜炘一脚缠着许文博的左腿，另一只腿跪地顶在许文博的后腰，单手别住许文博被背到身后的双手，由于右肩被整个扭在地上，许文博无法翻转逃脱。两人之间的第一次pk总算告一段落。

“许文博，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抛下在美国你已经取得的一切来到这里？s市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你？”

杜炘的疑问没有等来回答就被刘春的声音打断了。

“老大，我们找到了！”

杜炘和许文博赶到重案组办公室，正好碰上张龙拿着记着地址的小纸条往外走。“边走边说”，杜炘的一向雷厉风行。众人往停车场赶去。

张龙边走边汇报“根据杜博士提供的线索，我们排查了全市所有的学校，最后在第三中学找到了疑似目标，根据了解，这名老师叫梁春，男性，42岁，身高172，体型微胖，周二，也就是昨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说要请假，也没说什么理由。今天学校也联系不上他。这个是学校提供的他的家庭住址。”

张龙和刘春很快上了自己常用的警车，把警灯装在车顶，准备就绪。杜炘停在一辆警车前看了一眼跟了一路的许文博，许文博连忙伸手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我也去。”怕杜炘不让他去还催杜炘“你赶快开车。”。

杜炘又涮了许文博一把，有点开心的敲敲车床，大拇指往旁边的路虎一撇“上错车了，这边”。

许文博有点懵，坐在路虎的副驾驶上面刚准备系安全带车就窜了出去，强烈的推背感让许文博有点紧张的拽住了车窗上的安全把手。“你一个重案组组长怎么开得起路虎？”

“这你就不用管了。”半夜的s市总算是拜托了白天拥堵的路况，杜炘的路虎完全跑出了赛车的架势，转瞬就超过了先开出去的张龙。

梁春家里是在s市中环一个老小区，靠近三中。杜炘一行人到的时候，接到消息的校领导已经到了梁春家里。梁春的老婆一开门就拽着杜炘问“警察同志警察同志，有没有我们家老杜的消息？”。学校领导赶紧上前扶住梁春老婆，“你先让警察同志进来说话呀！”

一行人好不容易在沙发上坐下，杜炘拿着许文博画的素描以及监控上截下来的模糊正脸问“请您辨认一下这是梁春吗？”

“是是，这个素描就是我们老杜，这个照片虽然有点模糊，但是我认得这是老杜，警察同志，你快告诉我这是在哪啊？我们老杜到底去哪了啊？”

“如果您辨认这确实是梁春的话，那么梁春就是今天机场爆炸案的凶手，他自己因为身负炸药，当场死亡，请您节哀！”梁春的老婆一听这话一下子就昏厥了过去，一群人又是手忙脚乱的掐人中拍脸才把人弄醒。梁春老婆一醒就抓着人喊“老杜怎么可能死了呢？”

待梁春老婆哭过一气儿，情绪稍稍稳定，杜炘不得不抓紧时间询问线索。“您最后一次见到梁春是在什么时候？”

梁春老婆神情恍惚，断断续续的说“昨天上午他送小美上学，然后中午还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小美要和同学去画画采风，他送他们过去，这两天就不回来了，要等周末才能回来。”

“这是您的女儿小美吗？”原来，当大家围着照顾梁春老婆的时候，许文博已经把小小的两室一厅打量了一圈，手中正拿着放在电视机桌面上的一家三口合照。

杜炘回头看了一眼照片，问道“那小美呢？小美这两天和您联系过吗？”梁春老婆这时候才仿佛突然惊醒，“对呀，小美呢？”

“赶快给小美打个电话！”旁边有人提醒到。

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一眼，意识到目前无音讯的小美可能是整个案子的关键。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果然，电话那头已经关机。

“小美是就读哪所学校？”“实、实验二中”丈夫意外，女儿联系不上，两次打击下梁春的老婆已经有点傻了。

为了尽快找到小美的下落，杜炘拜托校领导照顾一下梁春的老婆并留下自己的名片后就带大家来到楼下布置下一步任务。

天降破晓，在梁春家楼下，杜炘把重案组成员召集起来，开通团队频道，由张龙先简要通报一下目前的进展，然后安排众人下一步行动。

“现在差不多也是6点了，张龙一会带着陶一去实验二中调查一下梁小美的情况，看看校门口的监控。春秋，你们一会儿回到三中，重点调查一下梁春在学校的情况，看看最近他的行动是否有异常。赵虎，你一会走访一下梁春的邻居，看看这对夫妻的情况以及最近是否有什么陌生人过来。十二点的时候大家办公室汇合。”

杜炘转过头发现许文博还在盯着手里梁春一家三口的照片看，便问他“你怎么把人家照片带下来了？”

“我有一个发现，但不知道算不算线索？”许文博有些犹豫。

“哦？什么发现？”重案组成员都有些好奇？什么线索是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重案组警察没发现但是法医却发现了的呢？

“从人类学，尤其是骨骼学的角度来看，梁春和他的夫人都是眼距较宽，眉骨突出，鼻子较短的亚洲人头骨轮廓，但是他们的女儿梁小美虽然年纪还小，但是明显是鼻梁更加挺拔，眼距较小的头骨形状，可能是有一定的欧洲血统。虽然还没有经过dna验证，但是我判断有可能梁小美并不是他们生物学意义上的女儿。”

“你是说梁小美可能是领养的？”虽然还无法判断这点是否和梁春行凶以及梁小美的失踪有什么直接关系，但是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杜炘，这可能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赵虎，你记得跟民政局核实一下。”

“我们先回市局和领导汇报一下情况。”杜炘和许文博拉开路虎的车门准备上车回市局，两人的电话居然同时响了起来。

“杜组长，在钱江路710号附近垃圾站发现了一具尸骸。”

“许博士，警局接到报案，请您去现场验尸。”

电波传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

“都赶到一块了”杜炘把警灯放到车顶，“走，我们先去现场。”

第四章警察没有休息时间

杜炘和许文博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多，赶着上班上学的市民们很多都已经起床出门了，导致虽然在垃圾站附近警察已经围好了警戒线并安排了警员维持秩序，周围还是密密麻麻围满了围观群众。杜炘出示证件带着许文博进到现场。许文博的小助手也已经赶到了现场，把物证箱递给许文博。

许文博穿好一次性检查服带好手套、眼镜及口罩开始检查翻倒的垃圾桶中露出的尸体。

杜炘则在民警的指引下开始询问报案人。尸体是被垃圾回收站的工人赵阿姨发现的，50多岁的阿姨一大早被这么一下，到现在还有点心跳过快。阿姨是s市当地人，带口音的普通话讲得又快又急。“哎哟，这一大早的，不知道那个丧天良的干的，我这好好的把垃圾桶推到处理炉子那边，刚要往里一倒一只胳膊就出来了，我这真是嗷的一嗓子没把自己个儿给吓死，哎警察同志，你说这人怎么能这么干呢？你不知道那乌漆墨黑的看到一只手真是吓死人”。

杜炘不得不打断了阿姨的滔滔不绝，“阿姨，这个垃圾桶是就摆在垃圾处理站门口的还是从别的地方回收上来的？”

“咱们这门口的，本来咱们这是不放的，咱们这是垃圾处理站又不是垃圾站，可总有那个不讲公德的把垃圾啊就放这门口，后来没办法就只能放了个垃圾桶。”阿姨倒是有问必答。

“那您这个垃圾桶多长时间处理一次？”“那一天得两趟。”。

正好，民警这边也把垃圾处理站的负责人刘总带了过来。杜炘拿笔指了一下门口的监控探头，“刘总，我们需要看一下监控录像。”

“这个……”刘总搓搓手，有点脑袋冒汗。

“这个那个啥”阿姨倒是啥都清楚，爽快的说“不就是摄像头装了一段时间后来坏了吗，大刘他扣，不愿意换，反正没人管，那就是个摆设。”

从报案人哪里能够获取的线索不多，现在只能看看许文博那里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许文博已经和小助手把垃圾桶内的尸体转移到了尸袋上，并开始初步检验。“尸体男性，目测身高在175左右，尸体外部有塑料布包裹，身体表面包括头部有多处明显的由利器造成的伤痕，头部血肉模糊骨骼也有明显的损坏痕迹，估计面部复原有困难。衣物上有明显的血迹，但是垃圾桶内沉积的血迹不多，初步判断这里应该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肝温和目前的天气情况，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8个小时，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应该是昨天11-12点之间。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能够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但是在死者裤子兜中发现了一块被血迹浸透了的纸团，回到实验室我会想办法复原看看上面有什么信息。其他的只能等回到实验室再进一步检查。”许文博脱掉手套站起来，可能蹲的时间有点久，不由得晃了一下，还好被杜炘扶住。“没事，蹲久了。”推开杜炘，许文博不喜欢别人碰自己。

“一晚上没睡还没吃早饭，你可能有点低血糖，吃一块。”没想到杜炘一个大男人倒是细心，许文博也没有和自己对着干，接过巧克力吃掉。“走吧，我们先回市局。”

开到半路，杜炘突然把车停下，下去买了包子和豆浆上来。

“yourhealthisyourlife”杜炘拽了一句英文。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许文博知道杜炘又在逗自己。

“你这美国人中文学的地道啊”。

“你先上去验尸，我先找领导汇报情况，然后再找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杜炘和许文博一个乘电梯向上，一个乘电梯向下各自开工。

许文博换好装备，走进验尸房。小助手已经先一步将尸体身上的衣物清除并放在证物袋中。许文博先是打开录音笔放在一边，开始仔细观察并复述自己的发现。

“201x年x月x日，s市市局验尸房，在钱江路710号附近垃圾站发现男尸一具，没有身份证明，尸体身高在175，面部严重受损无法辨认。尸体身上共有27处利器切割的痕迹，伤口的走向都是侧面从左到右，刀口深浅不一，但是伤口的形状和肌肉外扩的情况是一致的，也就是说凶手使用的是同一把或者是同一个磨具出的凶器。但是为什么伤痕都是平切的而不是直上直下的深入伤口。”许文博一边自言自语，一般向握着刀一样模拟着伤口的走向。“尸体身上一共有27刀，要么这个凶手和被害人有深仇大恨，要么这个凶手是一个非常凶残的人。”许文博拉过带灯圈的医用显微镜仔细观察伤口，“根据伤口阶段面肌肉收缩的情况，这27道伤口应该都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情况下实施的，被害人应该遭受了非人的痛苦，那么为什么下面的这些刀口丝毫不乱，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迹，这几道都深可见骨，但是血液检查里面却没有发现麻醉剂的痕迹，身体上也没有明显的收到绑缚的痕迹。难道凶手可以一瞬间出刀？”

许文博在小助手的帮助下把尸体翻身。“为什么尸体的伤痕主要都集中在身体的左前侧，后背却一点伤痕都没有？”许文博重新把尸体放平，再一次仔细检查27道伤口。“这27道伤口虽然看起来恐怖，但是实际可能的致命伤只有切在腹股沟这一刀，因为划过了股动脉，所以大出血，受害人在2-3分钟内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但也就是说，在遭受这样的伤害的同时，如果有人能够及时帮助你，你是可以不用死的。凶手就是这样残忍而面无表情的看着你去死吗？”

待许文博被闹钟惊醒，抬头一看，原来是在尸体裤兜里面发现的收银条的浸泡时间到了。为了还原收银条上面的内容，清除血迹，许文博配置了特殊的溶液希望能够最大程度保留原来的字迹。许文博小心的在溶剂里用镊子展开收银条，然后拎起来平铺在玻璃台上，再用红外线照相机拍照。还好，过去案子的经验总算帮了大忙，照片上可以模糊的看到餐厅的名字和时间，这是可以找到死者身份的重要线索。

整理好这次验尸及实验室的结果，许文博才发现已经到12点了，杜炘没有下来想来应该是机场爆炸案有了新的进展。这么一想，许文博坐不住了赶紧拿上东西往重案组办公室走。

许文博一推开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差点就被熏了出来，室内烟雾缭绕的仿佛进了神仙洞，再加上烟草特有的那种焦油味道让有洁癖的许文博差点落荒而逃。早听说国内警察尤其是重案组这帮子人都是老烟枪，可是第一次直面还是让许文博有点反应不过来。

“许博士，您来了？请坐。”面对门口坐的丽丽看到了开门的许文博，赶紧热情的招呼。

杜炘倒是没有抽烟，第一时间注意到许文博皱着眉头，便招呼陶一，“把窗户打开换换气。”示意许文博坐过来，边转头跟他说，“梁春的案子正好有些新的进展，你也一块听一下。之后咱们再说垃圾处理站的案子。”“陶一，你继续。”

重案组办公室的一面墙上也布置了投影仪，现在正在放梁小美就读的实验二中校门口监控录像拍下来的画面。陶一一边调整画面，一边介绍情况，“大家现在看到的是昨天上午的监控画面，经过梁春老婆的指认，这个是梁小美这个是梁春，梁春大概是在7:04分把梁小美送到了学校门口，从监控画面来看，情况很正常，梁小美进了校，梁春离开。但是……”，陶一快进画面，“这里，大概5分钟之后，梁小美又出现了，但这一次她是离开学校。”

张龙接着汇报，“我们和学校门口的门卫了解过情况，他记得那天梁小美是去了马路对面的一辆白色的车，但是不记得车牌号。”

刘秋继续总结他们在梁春学校了解到的情况，“梁春昨天在7:30分正常上班，梁春是教语文的老师，学校同事普遍反应他本人和和气气，从来不与人闹矛盾，很难想象他能干出捅人的事情。学校里也没有人听说梁小美是领养的，都以为是梁春亲生的。另外，昨天，根据梁春办公室的其他同事反应，大概7:40分左右，梁春刚到没多久出去接了个电话，然后就突然说有事要请假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接下来是赵虎，“已经跟民政部门确认过，梁小美还真是梁春夫妇领养的，许博士你真牛。那个具体时间是3年前，梁小美12岁的时候，也是为了梁小美3年前梁春夫妇离开原来生活的城市到了s市，根据对梁春夫妇居住的小区的居民反应的情况，梁春夫妇都是很和善的人，没听说吵过架。同时也没听说梁小美是收养的，梁春夫妇对梁小美很好。”

“梁春夫妇在学校和生活中都是普通人，不可能有什么性命攸关的矛盾。现在梁小美没有音讯，很可能梁春接到的那个电话就是关于梁小美的，也就是说事件的起因在梁小美身上。监控中是梁小美自己离开学校的，也就是说没有人胁迫梁小美，排出了绑架，梁春家也没有什么钱，绑了梁小美也没有什么经济利益可图。但幕后凶手是如何引诱和控制梁小美的呢？现在找到梁小美是关键。”杜炘的手指在有规律的敲击桌面，这个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陶一继续查询监控，争取找到梁小美从学校出去后的行踪。赵虎，联系全市各派出所，把梁小美的照片排下去，请民警协助留意。春秋，之前许博士找到的梁春鞋底沾有飞机机油的痕迹，你们带人排查一下全市飞机场，飞机修理点以及其他可能存放机油的地方，看看是否有线索。”

杜炘停了一下，“其他人散会开始工作，张龙留一下，手头又上来一桩新案子，大家分工合作，张龙主要跟进这边。我先简要介绍一下情况，再请许博士说一下尸检结果。”

许文博把准备好的u盘打开，垃圾处理站的现场照片依次出现在投影幕布上面。“今天上午6点许博士和我接到市局调度，我们在7点赶到现场。这个垃圾处理站在钱江路710号附近，报案人是垃圾处理站的工作人员赵阿姨。赵阿姨今天早晨上班按照工作流程准备处理放在垃圾处理站门口的垃圾桶的时候发现的尸体。垃圾处理站门口本来是有摄像头的，但是已经坏了，没法提供相应的监控。死者身上没有能够辨认身份的东西。”杜炘示意许文博自己介绍完了。

一边切换现场照片和验尸照片，许文博一边介绍自己的验尸结果。“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着t恤和长裤，身高175，男性。根据尸体上面的伤痕出血量及现场垃圾桶里面的血迹，我们判断垃圾桶应该不是第一现场而是弃尸地点。实验室发现，尸体身上一共是27道伤痕，根据伤口肌肉收缩情况，这27道伤痕应该都是一次造成的，而且都是在死者生前造成的。在这里我有个疑问，根据这些伤痕，有的很浅有的深可见骨，非常疼，一般情况下死者一定会挣扎的，但是这27道痕迹都很顺畅，没有挣扎的痕迹。但是我在死者身上也没有找到麻醉或者是捆绑的痕迹。另一个疑点是这些伤痕都是覆盖在死者的身体左前侧，后背没有伤痕。死者的死因是被切开了股动脉，失血过多而死。另外由于死者头部严重受损无法进行面部复原查找身份。”许文博拿出拍立得放在桌上，“但我找到了一个线索，这是在死者裤兜发现的收银条，虽然被血迹浸染了，但我尝试了复原，这里能够清晰的看到春风苑小吃（国安大街店）。”

张龙也是干脆利落的性子，拿起拍立得和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我去先看看能不能找到死者的身份。”

一转眼，本来塞得满满的重案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杜炘和许文博。工作告一段落安静下来，许文博才感受到自己的胃正在为过分虐待而造反，从昨天一早下飞机到现在，除了早上吃了个包子，到现在还滴水未进。许文博蹙着眉头轻轻按压胃部想等疼过这一阵再起身。

“不好好吃饭胃疼了吧，走，带你吃小灶去。”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许文博感受到杜炘的细心和关心。

“老叔，老三样来一份，另外再给我们许博士来一碗海鲜粥，来个炒时蔬再来个土豆丝？”杜炘熟门熟路的领着许文博来到食堂最里面的窗口。

两人坐下没一会，菜就上来了，这会儿许文博的胃也总算过了劲没有刚刚那么闹腾，海鲜粥的味道闻在鼻子里也诱发了口水。许文博舀了一勺吃下去，眉毛都鲜的一动。杜炘看着许文博睁大的眼睛，觉得难得看到总是一副精英感觉的许文博这么接地气。“老叔的手艺那可是警局一宝，一般人可吃不上呢。”说完，也不再管许文博，开始大口吃起了红烧肉，糖醋带鱼和烧茄子。

两人风卷残云，很快吃了个半饱。许文博忍不住开口问杜炘关于两个案子的看法。“你觉得机场爆炸案的幕后凶手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杜炘的身上还是能看到过去当兵的影子，比如他吃饭的时候腰背也是挺得笔直，食不言寝不语，吃饭的速度快但并不显得粗鲁。此刻听到许文博的问话也是先吃好，方向碗筷才稍稍放松的靠在了椅背上。“我在重案组已经两年多了，第一次碰到这么低调又这么猖狂的凶手。梁春是个与人为善的普通人，但被毫不留情的炸成几块。梁小美，10岁的孩子，下落不明。我在过去当过兵，上过维和的战场，也去过缅甸参与扫毒行动。只有在那样的地方，才可能碰到疯子一样的狂人，没有逻辑没有原由肆意行凶，我有一种感觉，也许我们面对的就是一个antisocialpersonalitydisorder。”

许文博也有同感，“也就是我们常说的sociopath，反社会人格。通常反社会人格具有高度攻击性，缺乏羞惭感，行为受偶然动机驱动，情感肤浅而冷酷，统计学上看，反社会人格类型的罪犯又多为高智商型犯罪，就像本案中，一死一失踪，但我们仍没有找到一点关于他的线索。”

“只怕这一切都仅仅是个开始。”两人难免都陷入了沉思。

杜炘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许文博敏感的观察到，接听电话的杜炘眼中闪过了一丝怒火。“梁小美找到了。”

第五章女儿的结局

杜炘带着许文博飞速赶到位于s市西南郊区的原x航的修理基地，在三年前，由于市政规划以及x航经营调整的原因，这个老飞机修理厂被关闭，一直废弃到现在。周围的草都已经长得一人多高，平时也是人迹罕至。这里现在周围围着四五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刘春正等在外面。看到杜炘和许文博欲言又止，“哎，还是您进去看吧。”

杜炘和许文博走进了空旷的飞机修理厂，地面上是堆积的尘土和四处散落的器材。修理厂中间趴着一具小小的身体，梁小美穿着二中的校服，本来洁白的衬衣被梁小美身下一滩血迹已经浸透斑驳。梁小美的腿和胳膊都不自然扭曲着，仿佛一朵被摧残而凋零的花朵。在梁小美前面一米远处，是一台摄像机和两台电脑，其中一台的屏幕上不停的循环播放着之前传到网上的梁春在机场地下车库行凶最后爆炸的画面。而另一台则是实施录像，对准的是梁小美。刘秋把播放进度调到最开始，音响里传来了一个明显是变声后的蛊惑声音。

“刘黎，多么美的名字啊！梁小美是谁？刘黎你要勇敢一点，不勇敢你怎么能挣脱梁小美的牢笼找到刘黎呢？你看看你这个所谓的爸爸，为了自己要拿刀砍别人呢！这样的人怎么配叫爸爸呢？刘黎走过去，走过去你就是全新的刘黎了，挣脱过去肯定要付出代价的。”

画面里，梁小美在二楼的平台上爬上了横搭在两边平台上的一根不过一掌宽的木板，众人提心吊胆的看着梁小美晃晃悠悠的在声音的蛊惑下往前走，直到走到一般的时候梁小美终于脚下一滑，众人都忍不住转头不想看到残忍的这一幕。

许文博没有说什么，而是默默地打开随身携带的检验箱，开始检查梁小美尸体的情况。“死者，梁小美，女，15岁，死因高空坠落而死。身体头部和躯干有明显的撞击伤。根据肝温和尸体腐烂程度，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26-28个小时左右，也就是说和梁春的死亡时间差不多。死者身上没有携带其他物品。具体的要等回到实验室进一步检查。”

赵虎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愁什么怨，父亲不放过，小姑娘怎么也……”

不到24小时，重案组就又回到了梁春的家里。虽然上一次知道梁小美失踪的时候杜炘就早有预感，但此刻回到这里，看到一天之内痛失丈夫和女儿的梁春老婆，杜炘还是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警察毕竟也只是人，不是神，虽然能够给受害人带去公平和正义，但是这也无法减少受害人及受害人家属所遭受的伤害。杜炘只能在心里再紧上一根发条，希望早日破案给受害人一个公道。

现在的突破口都在梁小美身上，杜炘不得不试图和梁春老婆沟通获得更多线索。

“您能和我说一下梁小美的情况嘛？我们知道她是您和杜春在3年前领养的，刘黎是梁小美的原名吗？”

“小美是我和老杜三年前在老家m市领养的，但是虽然是领养的孩子，我和老杜是真心疼她。小美这孩子不爱说话，但我知道她什么都懂，对我们也孝顺，学习也好，老师总夸她。怎么会，怎么会……”杜炘看在梁春老婆这里实在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便问，“我们能去梁小美的屋里看一下嘛？”

许文博又一次站在了验尸台前，这一次躺在上面的是梁小美这个花季的少女，短短的一生结束的太过突兀。打开录音笔，许文博不禁轻声问“为什么你会甘愿受人摆布，走到那个危险的境地？”许文博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始自己的工作。在小助手的协助下把尸体身上的衣物先清理干净。刚把上衣脱下来，小助手就啊的一声叫了出来，许文博也不禁一愣。只看见梁小美有点细瘦的小臂上面竟然有着七八道深浅长短不一的刀痕，这是很明显的自残痕迹。许博文检查梁小美的右手臂，两边竟然都有，看伤口愈合的情况，最早的伤痕大概已经有两年了。待小助手拍好照片。许文博继续检查尸体的躯干。“时间，201x年x月x日，地点，s市局验尸房，死者姓名梁小美，年龄15岁，身高146出门，死因是从高空坠落后胸部着地，肋骨折断或横插进心脏，当场死亡。死者双手小臂均有自残性刀伤，伤口深浅不一，愈合程度不同，最远的一处应该有两年的时间。把紫外线灯拉过来。”许文博借助紫外线灯管观察死者，希望发现隐藏在皮下的未显现的伤痕。“这里，腰腹侧虽然被高空坠落的撞击伤所掩盖，但是肌肉层应该是有一些旧伤，看起来应该是击打伤。内侧肾脏有一定的淤血痕迹，这是在受虐青少年身上很常见的伤痕。”

许文博摘下手套，想要拨打杜炘的电话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只能对小助手说，“你拨一下杜组长的电话”。

话音刚落，杜炘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虽然是不认识的号码，但杜炘知道自己刚回国，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屈指可数。

“喂……”

“我是杜炘，你这里有什么发现吗？”虽然有感于这么巧合的说曹操曹操到，但是许文博还是很快进入了工作状态。“梁小美的死因是高空坠落，我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自残的割腕痕迹，还在她的腰腹发现了长期击打造成的沉积伤痕，这个我在美国很多青少年家庭虐待以及校园暴力见过，你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另外根据痕迹课的检验，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或其他证据，凶手很小心。”

“你说的和我们在梁小美电脑里面的发现很相符。陶一在梁小美的电脑上面找到了一个奇怪的qq联系人，梁小美基本上每天都要和他联系，基本上倾述的都是有关于在学校同学关系不好，被霸陵的情况，但是这个代号无脸人的qq号言辞非常煽动和负面，尤其不断的暗示她现在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他是被领养的原因，后面还鼓动她要验证现在的养父母是否真的爱她。最后这一条写到，让梁小美在上午7:05分出来，无脸人将帮她实验养父母是不是真的关心她。”杜炘简介的介绍了他们在梁小美屋里的发现。

“你听说过国外一个叫蓝鲸的死亡游戏吗？他们利用青少年脆弱的心里，通过暗示和群体影响，自残，极限挑战等多种手段扰乱青少年的世界和思维，孤立他们，最后引导他们自杀。梁小美的情况和这个很像。无脸人先是利用梁小美在学校受到霸陵但无人申述的脆弱心里，走进梁小美的内心。再通过梁小美作为领养儿童与家庭和社会的隔膜进一步孤立梁小美，最后用验证感情这种充满诱惑的方式利用了梁小美。梁春是个好父亲。”许文博不无感慨。“能通过电脑查到无脸人的所在吗？”

“陶一还在努力，但是幕后凶手的技术非常高超，通过不断使用ip地址迭代的方式，陶一很难追踪到最后的地址。但是我们还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线索，无脸人是怎么知道梁小美是被领养的？”

“孤儿院？”显然，杜炘和许文博想到了一块。

揉着眉心，有些疲惫的杜炘推门走出会议室。倒是有些惊讶的看到许文博倚在墙上正在等他。就是杜炘也不得不赞一声许文博真是独得造物主的恩宠，身材挺拔，即使是半倚在墙上，腰也挺得笔直，修长的双腿轻松的交叠，有点长的刘海遮住了双眼，只留下了挺直的鼻梁和有点薄的双唇。这样的许文博就像是从画报上走下来的贵公子，不应该出现在警察局，穿着三件套的他更应该出现在某个盛大宴会。

杜炘正抱着胸看着许文博发呆，许文博却早已发现杜炘出来了。两个人都是半靠在墙上，杜炘却始终保留着军人的习惯，肌肉并没有方式，姿势也是最容易发力的状态，许文博相信，这个时候即使有人发动攻击，杜炘也能第一时间应对并一击制敌。

“怎么说？”许文博急于知道市局对于梁小美被领养的孤儿院这条线索怎么处理。

“梁小美是m市孤儿院领养的，我们已经联系当地警察了解情况，现在只能等待进一步消息。罪犯不等人，我们还是要抓紧时间办垃圾处理站那个案子。”杜炘故意有点讨人嫌的一把搭住许文博的肩膀，故意把重量都压在许文博的身上。

“你的电话刚刚打不通，张龙刚发来的消息，被害人身份已经找到了。”许文博把杜炘抖下去，扬扬手中的手机，轻快的往前走去。

杜炘和许文博在食品加工厂的门口和张龙会和，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听张龙介绍情况。“根据许博士提供的线索，我们先是找到了春风苑小吃（国安大街店），本来希望很渺茫，店里也没有什么监控，不过巧的是我一说收银单上面一碗过水面，一份辣白菜和一瓶二锅头，收银员立即问我要找的是不是一个40多岁，175身高的男的。所以才能确定被害人的身份。被害人叫彭爱国，是我们在的这个xxx食品加工厂的老板之一。因为那个小吃店就在工厂斜对面，所以基本上每天晚上彭爱国都是在那解决，吃的也是一样。这个工厂也不大，员工1个，加上两个老板。现在大家都在厂里，根据之前的了解，他们今天都没有看到彭爱国。”

说是个厂，其实就是个小作坊，大概100多平米的面积里面有几台机器和一些成品堆放在一起。杜炘一进来，先看到一个高个儿的青年人翘着腿坐在桌上，嘴里还叼着根烟。旁边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个儿不高其貌不扬，搓着手，有点紧张的频频看着门口。一见到杜炘立马站起来迎上前“警察同志，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们虽然是小本买卖，但是证儿都办了，没犯事啊。”一边还掏烟谦让，“我是这的老板，您叫我小郑，给个面子。”

张龙一步上前拦下郑老板快戳到杜炘怀里的手，“我们组长不抽烟。你先坐好。彭春是你们这的吗？”

“是啊，彭春是我合伙人，我们一块办的这个小厂。”

“你们今天有见过他吗？”“不是，我今天没看到他我以为他又喝醉了呢，不是他犯啥事了，您等等我这就打电话让这个孙子自己过来。”

郑老板果然拨了电话，不过马上工厂里面角落的一个桌子上出来了电话铃声。

“这孙子又不带电话。”郑老板有些尴尬。

“彭春在这里有其他家人或者亲戚嘛？”

“没，彭春和我是老乡，我们都是l县出来的。他家爸妈出车祸死了之后就剩他一个人，后来我们两个就出来闯生活了。”

“警察同志，彭春到底怎么了？”旁边流里流气的高个儿青年插了一嘴。

张龙看向杜炘，杜炘示意可以说。“我们最近发现一具男尸，怀疑可能是彭春。”

“不是，啥？”郑老板吓得烟都掉了。

高个儿青年倒是嗤了一声，“死得好，那么个玩意早晚见鬼。”郑老板恨不得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川儿，你说啥呢。不会说话就闭嘴。”

“天天啥活也不干，指挥这个指挥那个，到月底了工资也不给，天天骑着老子脖颈子拉屎，连句人话也没有，还敢打老子。”

“不是，警察同志，川儿不是那个意思，彭春不是川儿杀的呀。”

“哎，老郑你说啥那？你也别装，你最近见天儿和彭春吵架我都听出来了，你不是就想把他搞走嘛，你这叫绝人财路。”郑老板这回真是里外不是人。

杜炘和许文博听了一场闹剧，但是案子还是要办。杜炘上前一步，重案组组长的其实立马震住了两个还要吵几句的市井之徒。“老郑，昨天晚上半夜11-12点之间你在哪里？”“我，我，我在家睡觉啊。我老婆证明。”“你呢？”杜炘看向川儿。“别看我，反正我没干。我我在机房打通宵了，我几个哥们都在。”“我们会一一核实。”

“另外，老郑，你先说一下彭春这个人。”杜炘总是感觉老郑有些紧张。

“彭春，彭春就是我老乡嘛，我们一块出来在这闯生活，后来攒了点钱就一起开了这个厂，我就结婚了落地生根，彭春吗就还是没啥着落……”

“他可不叫没啥着落，门口那个芊芊发廊看到了吗？里面都是相好的，一天换一个都不嫌少。”川儿倒是知道不少。

杜炘虽然再盘问老郑和川儿，但他的眼角一直在主义者许文博。许文博拿着手电筒像只猫一样悄无生气的在100平米的工厂里转了起来，细心的观察找寻线索。角落里一台盖着帆布的机器明显吸引了他的视线，帆布被掀开的声音也吸引了老郑和川儿的注意力。

许文博示意张龙“把灯关了”。整个工厂黑了下来，只剩许文博手里的电筒发着幽暗的紫色光芒，许文博带上特制的眼镜，拿着电筒上下扫过机器，最后关上电筒。

“开灯吧，凶器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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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峰回路转

“罗米诺反应显示，这个机器里面有大量的人血喷溅的痕迹，另外，在这里”，许文博探身进机器，在轮轴接近底端的夹角用镊子夹出来一小块白色的骨头碎片，“我会回实验室对比，但我想这应该就是彭春遇害的地方，这种转轮平行刀片的痕迹也符合彭春身上的伤痕。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彭春挨了这么多刀但是没有挣扎以及为什么只有身体的左前侧有伤痕。”

“这个机器是用来干什么的？”许博文问老郑。

“就是就是我们不是有果酱嘛，那个搅拌产品把水果打碎都用这个啊。”老郑显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声音有点哆嗦。

“你们谁有这里的钥匙？这边有监控嘛？”杜炘问。

川儿一看杜炘看他，立马摇头。一听彭春就死在这里，这个二流子青年总算不耍混了，赶紧说“我没有的，只有两个老板有。”接着小声嘟囔，“连开工资都费劲，还什么监控。”

“接下来我们会封锁现场，会有检验科的人过来采集线索。你们先回家，如果有需要请随时配合我们的工作。”

单向玻璃这一面，张龙正在向杜炘汇报工作。

“里面这位叫芊姐，虽然彭春和芊芊发廊里面的几个姑娘都会打情骂俏，但是真正有关系的只有老板芊姐，芊姐现在还不知道彭春已经死了。这个芊姐是有前科的，之前因为小偷小摸进去过一年，出来后就开了这个发廊。根据发廊小妹反应，昨天下午看到芊姐和彭春大吵大闹了一场，还看到彭春给了芊姐一巴掌。另外合适了川儿的不在场证明，昨晚网吧里确实很多人看到了川儿，他们是一个什么战队，从8点一直打到半夜3点多才散。另外老郑的老婆也说老郑当时在家。”

杜炘看着单向玻璃那边的芊姐摇摇摆摆的搔首弄姿还照着镜子给头发捻了个弯儿，眼神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

杜炘和张龙推门进了审讯室。

“芊姐是吧？认识彭春吗？”张龙开始程序。

“哟～警局还有你们这样的帅哥哪？”芊姐看到杜炘和张龙进来立马就摆了个妖娆的pose调戏起来。“帅哥，你皮肤怎么这么好啊！来姐姐这剪头发，姐姐给你打折。”末了芊姐还赠送了一个媚眼。“不过啊，姐姐我还喜欢你这样的男人，帅哥如果你来免费哦！”

张龙不为所动。“说说你和彭春的关系。”

“老娘和彭春一个男未婚女未嫁，正常的男女关系，犯得着来警察局问吗？说吧，那个野男人又去赌博去了？欠了多少钱？老娘和他一毛钱关系没有，也不会给他换钱，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妈的，上次借老娘的5万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呸。”芊姐的大嗓门震得闻讯室的玻璃都颤了三颤。

“你上次见到彭春是什么时候？”杜炘问。

“哎，不是，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老娘可知道你们警察哪套。什么叫我上次见到彭春什么时候？”芊姐这时也察觉出了可能过来不是什么小事情。

杜炘示意马龙试探一下芊姐的反应，“彭春的尸体今天早上被人发现。”

“啥？”芊姐明显的愣住了。“不是，那个王八羔子还欠着我钱呢，怎么就死了呢？”

“所以，你最后一次见到彭春是什么时候？”杜炘在注意观察芊姐的反应。

“不是，大概就是，可能就是上个月末的时候吧。那天彭春又来找我借钱我就说没有。我是和他谈了几个月，可就是夫妻也禁不住他那种要钱法啊。他这个人好赌，还总被人骗。我就是周围也没个好人，要不然我也不能选他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芊姐说掉眼泪就掉眼泪。这么一会儿功夫，脸上的妆都花了。“警察同志，你们不会怀疑是我杀人吧，彭春那么壮，哪次打架我不得被删几个巴掌，我哪支赢得过他啊。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杜炘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来，显示了一条来自许文博的消息：在隔壁等你，有线索。

杜炘推门进来，就看到许文博和陶一正在等他。重案组的开心果陶一年级最小，也最活泼。一看到杜炘进来就扑了上来，“老大你看。”

杜炘开始看陶一带过来的电脑上面的画面，这应该是某个角度的监控视频截取，画面中两个男人正在扭打当中，其中一个脸转过来是彭春，尽管两人个头差不多，彭春却被按着打了好几拳。可惜视频只有画面而没有声音。视频的最后可以看出打人的那个指着彭春说了几句后就走了。

陶一看杜炘视频看完了，赶紧开始汇报。“张龙哥让我找找摄像镜头看看能不能找到彭春的行踪，本来我还在发愁，他们食品厂到垃圾处理站那块本来就是城乡结合部，没什么设备。还好许博士细心，我们在食品厂，发廊这个三岔路口对面有个中行的atm机器，这段视频就是这个atm机自带的监控镜头拍摄的画面，时间是案发前一天的晚上9点多。”

“很好，这是一条线索。能查出来画面中另外一个男的是谁吗？”

“老大，说到这个，许博士真的是牛坏了。上次他说梁小美不是梁春家的孩子，我们还以为是蒙的呢，结果你猜怎么着！”杜炘不得不打断陶一的话痨，这孩子如果给他机会，拉拉杂杂讲一天都行，还不一定能讲到重点。所以杜炘转头看许文博，意思抓紧时间，到底怎么回事啊？

“在跟张龙去发廊问询情况的时候，我看到芊姐是有一个女儿的，大概6岁左右。根据芊姐和她女儿的头骨比例以及眼距的生理学特征，参考骨骼在遗传学中的表象，儿女的一些生物学特征是父母基因的表达，比如……”

“说中文”看着陶一崇拜的星星眼，杜炘开始怀疑自己的组员是不是要改投检验科了。

“我说的就是中文。”许文博显然也发现自己是在对牛弹琴了，对于不求甚解的杜炘绝望了，直接跳到结论。“根据我的法医学经验，视频里的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芊姐女儿的爸爸。所以我让陶一找了一下民政局的资料，就是这个人。”

陶一赶紧递上打印好的资料。“李昌国，男，39岁，6年前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10年，上个月因为服刑中表现良好刚刚被放出来。春秋兄弟已经过去带人过来了。”

“很好，这可能是个突破口。”杜炘拿着李昌国的资料和视频的截图打算进去看看芊姐还有什么隐瞒的。

“根据芊姐的微表情，在她听到彭春死讯的那一刻，表现出来的瞳孔扩张和嘴角的微微抽搐应该是真的不知道。”许文博在看杜炘对于自己擅自给出的判断是什么样的反应。不过杜炘只是挥了挥手中的资料，留了一个背影。这次陶一星星眼的对象又换成了他的老大。“这才是真男人。”许文博不知道的是，此时杜炘的眼中是满满的对他的肯定。

杜炘坐下后，把李昌国和彭春扭打的截图推给芊姐，“认识这两个男人嘛？”杜炘注意到芊姐在看到图片的时候有一瞬间明显的僵住，直觉告诉他芊姐没有杀人，但是她一定知道些什么。芊姐的反应也是快的，“这不是彭春吗？他这种人哪天不打上几架。”

“哪另外一个人你不认识吗？”

“我哪认识他那些狐朋狗友啊。”芊姐继续装糊涂，不过杜炘当然不会放过她。“听说芊姐您有个6岁大的女儿，不知道您女儿的父亲是谁呢？”听了这个问题，芊姐笑的明显有些难看了。“李昌国什么时候找你的？你知道他和彭春打架的事吗？”

“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找我干什么？”芊姐这回也不装了，撕开风骚老板娘的外表，坐在这里的芊姐身上带着满满的疲惫。

“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

“还能有什么，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以为李昌国是个好的，婚也结了，孩子也怀上了，结果呢他倒好替人顶罪去了，一进去就是6年。我能怎么办呢？为了养孩子也犯了错，进去了才知道对不起孩子。所以出来之后就想好好开个店养孩子。谁知道又碰上彭春这个王八蛋，我也不图啥，就图他有个小厂能养活我和妞妞，反倒把我5万块的老本给搭了进去，哪可是给妞妞上学用的，所以那天我们才打架。李昌国出来了我是知道的，上个月他来找过我，被我给撵出去了，后来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至于他们两个打架的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张龙转头小声告诉杜炘“春秋带李昌国过来了，在2号室。”

坐在问询室桌子后面的李昌国，胡子拉碴，一脸落魄，但仍强撑着一口气，看得出过去的6年里在监狱没少吃苦。

“为什么找彭春打架？”杜炘点点桌上的监控截图。

一看到彭春，李昌国就炸了。“这个孙子见他一次打一次。”

“是因为芊姐？”提到了芊姐，李昌国脸上闪过了难堪，难过等情绪。“芊姐是我对不起他，如果彭春是个好的我也就算了。但是这个孙子他不但骗了芊姐，还踢了我的小妞妞，还骗了妞妞上学的钱，我能放过他吗？哪天我本来想去店里找芊姐让我见见小妞妞，刚走到后门哪里就看到彭春骂骂咧咧走出来，妞妞坐在地上玩，他走过去就是一脚。”李昌国手捂着脸，声音里都有了哭腔，作为一个父亲看着女儿被欺负这种难受让李昌国这种人都受不了。“等我哄好妞妞想揍一顿彭春的时候，就找不着他了。还好晚上碰着着孙子了，我打了他一顿，让他离芊姐和妞妞远一点。这孙子是搞到警局是吗？就算还得进去我也不后悔打这孙子一顿。”

“彭春死了，现在你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杜炘丢下重磅炸弹。

李昌国也明显一愣，“不是，我就打了他一顿，没杀他啊，他，他后来就走了啊。”

“我们知道，这些监控上有显示。我们想知道的是你知道之后他去哪了吗？”

“不是，后来我打了他一顿就走了啊。”杜炘有点失望，眼看着线索就又要断了。

“哎不对，警察同志，我想起来了，哪天晚上我还见过这孙子一次。这不打他一顿我也解了气就约了老铁去吃饭了，后来吃完出来我好像在街对面看到了他，和一个个儿不高的男的在哪吵架，那个男的不像我提个不行，被他摁在墙上揍。后来巷子里还跑出来一个女的，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楚不过身段挺好看。我也喝的不少就跟朋友走了，后来我就不知道了。”

“哪天晚上你在哪？有证明人吗？”

“不是，警察同志你还怀疑我啊？真不是我。哪天晚上我和哥们三个打牌通宵了，还输了400多呢。”

“这个我们会调查，具体是在哪里，什么时间又看到的彭春。”

杜炘开车带着许文博来到李昌国说的烧烤店，这块离食品厂和发廊都不远。不过因为是城乡结合部，来往人口复杂，相应的配套设备也没有。杜炘兜了一圈，别说监控了，这回连个atm都没有。春秋已经带着人走访周围，看看能不能找到案发当晚和彭春争吵的人。

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来到发生争吵的小角落，根据李昌国的说法，因为是彭春压着一个小个子的人在墙上打，然后旁边的巷子里出来一个女人拉架。杜炘突然起了逗逗许文博的心思，一把按住正在观察周围的许文博的肩膀把他压在墙上，还很臭屁的来了句“你喊啊，嗓子喊破了也没人来救你。”许文博反应也很迅速，一个抬膝就要顶向杜炘的小腹。两个人过起招来。许文博毕竟还是更冷静，挣脱出来瞪了杜炘一眼，顺便整理了一下西装的领口，“还不去小巷里面找人问问。”

短短的小巷子是个死胡同，里面大概七八家住户。这大抵算是贫民区，大白天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去上班了。就在杜炘和许文博打算敲第一扇门的时候，巷子尽头的门突然打开了，走出来一位怎么形容呢，杜炘和许文博的脑海里反应出来都是红颜祸水。这姑娘粉黛未施，但低头关门的样子就透着一股柔弱的美。姑娘转头看到杜炘和许文博明显吓了一跳，就要开门再回去。杜炘示意许文博上去问话，许文博外表文质彬彬看起来没那么有侵略性，这姑娘跟个小兔子似的，自己上去非吓跑不可。许文博轻咳了一下，刚要开口，后面就传来了脚步声。一道身影快速越过许文博和杜炘来到姑娘身边，不高的身材却张开手臂像个老母鸡一样把姑娘护在身后，然后像斗鸡一样抬头瞪着许文博和杜炘。

两人一看，来的还是个熟人。许文博跟老郑打招呼“老郑，我和杜警官过来调查一些关于彭春的事情。你是住在这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杜炘回头看老郑的来路，巷子口掉了两袋子东西，几颗土豆滚了出来。

杜炘和许文博跟着老郑进了门。不大的院子种了一颗柳树，柳树下面摆了一张桌子，旁边都是开垦的小菜园。屋子里的门虚掩着看不清屋里面的情况。杜炘和许文博在树下坐好，就看到老郑正在哪安慰着开门的姑娘，隐隐约约就听到老郑说“不是跟你说了中午等我买菜回来吗？你一个人出门不安全。”姑娘的声音都被闷在老郑怀里，小声的说着“我怕你太累了，下午你还得干活呢。”

两人虽然在外形上会让人第一反应是不相配，但杜炘和许文博看两人相处，很明显夫妻感情很深。老郑这时也安慰的差不多，轻轻推着姑娘往屋里走，一边说着“没事，别怕，这两位是好人。你去端两杯水出来，先休息一会，一会他们就走了，我再给你做鱼吃。”

姑娘拿着托盘端了两杯水过来，近看，许文博发现这姑娘一是长得确实很漂亮，二是也确实像只小兔子，不敢正眼看人。同时，许文博还注意到一点，这姑娘耳朵上面一只带着一个眼熟的精致的牡丹花耳钉，而另一个上面却什么都没有。许文博抬头看了杜炘一眼，发现他也注意到了这个耳钉，原来两人想的一样，对于之前发生的事情心里也有了想法，现在就是看怎么样去撬开老郑的嘴。

“老郑，这位是？”杜炘打破沉默。

“霞子是我老婆。”许文博发现老郑只要一紧张就会搓手，在食品厂说到彭春的死讯的时候也是这样。

“你和彭春来s市多久了？”“差不多十多年了。”

“哪你和你夫人在一起多久了？”“不是，霞子和这事没什么关系啊？”

“老郑你别紧张，就是闲聊一下。我们今天过来也是因为有证人跟我们说昨天晚上看到你和彭春在巷子口打架，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以及你之前为什么没有坦白？”杜炘决定诈一下老郑，虽然李昌国并没有看清和彭春打架的那个人。

第七章悲伤的结局

院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老郑扶在膝盖上的手明显有点抖了，许文博注意到老郑的手狠狠蹭了两下汗。“不是，哎，不是，我是和彭春打了一架，但我没杀他啊。”许文博眼角的余光注意到虚掩的门边漏出了霞子衣服的一角。

“哪你为什么和彭春打架？”

“因为他，他赌博，赌输了就，就问我要钱，我说没有。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就拿厂里的钱出去赌，为这事我们吵过好几次了。”

“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赌博的是吧？”

“你这是啥意思？”老郑这会儿眼睛都睁圆了，许文博发现这时的老郑已经完全褪去了初次见面时小老板面对警察的害怕心理，明显的树立起了心理防备的城墙，也许是因为杜炘已经渐渐触及到了问题的关键。许文博知道，杜炘要打出那张刚刚他们都发现的王牌了。

“哪为什么目击证人说后来有一个姑娘冲上来拉架呢？是吧霞子？”杜炘虽然看着老郑，但最后一句话明显问的是一直在门里听着的霞子。

“这时我和老彭的事。你扯上霞子干啥？”老郑眼看着霞子犹豫着探出头来，站起来挡住杜炘的誓言，一边对霞子说“没你啥事，回去歇着去。”杜炘也站了起来，光线无法穿透杜炘高大的身材，压制的阴影整个笼罩了老郑，许文博坐在一边已经预感到了也许这将是一个悲剧的故事。

“霞子，为什么你的耳朵上面只有一个牡丹耳钉？”老郑听完杜炘的问题整个人都有点抖，但仍然坚持的瞪着杜炘不说话。杜炘看屋里霞子仍然没有反应，不得不下了最后一刀。“为什么我们在发廊的芊姐耳朵上面看到了一只一摸一样的牡丹耳钉？”

屋子里传来重物靠在门板上的声音以及隐约的哭声。老郑也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重重的摊在桌椅上，再也撑不起力气对抗杜炘。许文博知道，杜炘已经成功的打开了老郑夫妻的心理防线。

“老郑，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呵，能怎么回事呢？我已经四十多了，霞子和我是去年认识的。霞子是个命苦的。在她小的时候人贩子看她长得好看就把她给拐了，卖到山里面给人家做童养媳，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总挨打。好不容易，有一次逃了出来，结果又被抓了回去，他们给她灌了药，嗓子也哑了，腿也打折了。就这样，霞子实在没办法就找机会跳崖寻思。结果正碰上我下乡收苹果，就这么着被我给救了。后来我们一来二去的就对上眼了。本来我也没想到霞子能看上我这么个半老头子。可霞子说她不在乎，只想要个对她好的。我们好不容易就这么着过了几天好日子。”老郑的脸上难得漏出了天底下所有人被爱情滋润时共同的幸福表情。

“老彭，老彭哪个混蛋玩意。前几年我们刚出来的时候还好，大家都怕了过去的苦日子，辛辛苦苦的能挣钱养活自己就行，好不容易厂子也有点起色了，我们也买了新机器。谁知道，谁知道这时候哪个王八蛋染上了赌瘾，第一次一个晚上就搭进去八千，回来找我借钱还说能赚回来。毕竟这么多年感情，我也没啥亲人，能不管他吗？结果就是一次一次到现在，厂子别说赚钱了，就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这也就算了，霞子她是能吃苦的，不指望我赚多少钱。但是，但是彭春他真不是人哪……”老郑双手捂着脸，被朋友的背叛压垮的肩膀蜷缩成一团。声音里已经溢满了哭腔。

“那天，我在菜场碰到芊姐，看到她耳朵上居然带着霞子从小带到大的牡丹花耳钉，我就问她在哪捡到的想要回来给霞子。结果她居然嘲笑我穷疯了，这是彭春买来送给她的。我，我回来问霞子才知道，才知道彭春这个混蛋玩意竟然过来占霞子的便宜，还拿走了霞子的耳钉。妈的，我这么对他，他怎么能干这种不是人的事啊？”老郑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就问他，结果结果他居然说霞子，霞子她本来就是给人睡的。”老郑终于哭的说不下去了。

“彭春是我杀的，你们把我抓回去吧！跟老郑没有关系。”许文博看霞子慢慢的从屋里走出来，脸上还留着哭过的痕迹，瘦弱的身体像是随便一阵风都能吹走。但是她看向老郑的眼神却是温柔而坚定。

老郑看到霞子走到桌子这边才反应过来，一把把霞子拉到身后，“瞎说什么呢？警察同志，你们别听霞子瞎说，彭春是我杀的，把我带走吧！你们看她连个小鸡子都杀不了，她杀什么人哪！”

“郑哥，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郑哥能遇到你，能够和你过这些安稳日子我好开心，郑哥你就让我去吧。彭春是我杀的。”

杜炘和许文博此时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两人仍谨记自己的身份和责任。杜炘打电话通知春秋来人把老郑夫妻带走。

同一个问询室，上一次进来的是芊姐，而这一次则是霞子。坐在对面的同样是张龙和杜炘。张龙已经听杜炘转述了大概的过程，同情的看着对面这个不到20岁但经历了太多磨难的姑娘。

“你说一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吧。”

“彭春是我杀的。”霞子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来来去去只有这一句话。

“霞子，如果你这样不配合，哪我们只能去问老郑了。”果然，当杜炘提到了老郑，霞子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没有老郑什么事，都是我，彭春是我杀的。你们别去找他。”霞子激动地说。

“所以，霞子，如果你不想老郑有事的话就实话实说，哪天晚上你和彭春为什么会去工厂，彭春又是怎么死的。”张龙一边记录，一边鼓励霞子。

沉默了一会，霞子沙哑的嗓音终于开始复述悲剧的那一晚。“那天，我拉着老郑往回走，我没见过老郑那么生气，我知道我给老郑丢脸了。老郑是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我不能让他丢人。我知道我得把耳钉拿回来。所以我就用老郑的手机偷偷打电话给彭春，约他在工厂见面。晚上等老郑睡下了，我就透透到了工厂。我下跪求他把耳钉还给我，我给他磕头。他说行，只要我陪他睡觉，还把我摁在墙上。我不愿意。这时候，我居然看到老郑在门口看我，我不是，我不是那种女人啊，我，我就一着急我就把彭春推开了。然后不知道怎么的，他，他就倒了，就倒在机器里。然后机器就动了……”霞子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仿佛那种血液溅在脸上，手上和身上的感觉还在。

霞子把自己紧紧的团成一个团儿，小声的说，“老郑是唯一把我当人，对我好的人，你们不要找他，是我的错，彭春是我杀的。”

下午的残阳透过问询室的窗口洒了进来，洒在了霞子的身上，晕出了一层光圈。可张龙和杜炘都知道这只是假象。在这个小姑娘的生命中，老郑是她唯一的阳光，可现在，这唯一的阳光霞子也无法享受了。

许文博和赵虎正在2号问询室看着老郑，自从坐进了2号问询室，老郑一句话也没有说过。许文博知道，老郑一方面是作为普通人受不了有人亲眼死在自己面前的压力，另一方面老郑是真的爱霞子，这样霹雳的变化老郑需要时间接受。

“给我来口烟吧。”老郑开口了。“我和霞子准备要个孩子，所以把烟和酒都戒了。现在……”老郑苦笑了一下。

“老郑，现在你只有把实情说出来，我们才能帮到你和霞子。我认识不错的律师，我可以把她请过来帮霞子做辩护。但首先你要告诉我实际情况。”

“实情，还能有什么实情。哪天晚上霞子以为我睡了，可是20多年的兄弟这样搞我老婆，这样对我，我能睡得着吗？养条狗也好过这样啊。所以霞子起身我就感觉到了。”老郑深吸了一口烟雾。“我就跟着霞子来到了工厂，因为前门被锁了，我就绕到后边去，进去就看到彭春哪个王八蛋把霞子压在墙上占便宜。”老郑狠狠的把烟头摁断。“霞子一把推开哪个王八羔子，也是老天爷收他，我看着他自己绊了自己一脚，就倒进机器里了。”

“哪机器是谁开的？”许文博问到关键问题。

“应该是霞子不小心碰到的，机器的开关就在那扇墙。也是彭春他自己找死，要不是他去欺负霞子，也不会这样。”

“那么后来呢？”赵虎问。

“还有什么后来。霞子都吓傻了。我也是。等我两反应过来停下机器，彭春已经死了。后来你们就都知道了，趁着夜黑，我就把彭春扔到了垃圾处理站，他那种人也就配呆在那个地方。”

彭春的案子办完了，大家的气氛却有点沉闷，霞子和老郑的遭遇实在令大家优点难受和牵挂。杜炘看大家都有点垂头丧气的，便想说要给大家打打气。于是，杜炘拍拍手召集大家注意力，“彭春的案子不到一天时间就能结案，是大家的辛苦努力。今天晚上老地方，我请客，大家放松一下。明天回来梁春的案子m市那边应该也有消息传回来了，我们还得加把劲儿把这个案子结了。走，大家老地方见。”

年纪最小的陶一热情响应，开开心心的就扑倒张龙桌前，“张龙哥，我要坐你的车，春秋他们开车太没有安全感了。”

“嘿，你个小屁孩，有车坐就不错了，没驾照的人没资格挑剔。”留春拐着陶一的脖子就拖下去了。

陶一还挣着脖子喊，“别忘了叫上丽丽姐！”

杜炘看着大家重新找回了活力的样子，笑了笑。

杜炘上楼来到法医办公室，就看到门开着。许文博正背对着门口坐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的残阳。斜斜的夕阳穿过窗户打进室内，许文博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以及硬挺的眉都被光线渲染出油画般的质感，唯独许文博的双眼，却带着未知的迷茫不知落向哪里。

杜炘交叠着大长腿轻轻靠在门口欣赏着这美好的画面想着许文博仔想什么。可惜宁静很快就被小助手给打断了。小助手从门的另一边探出脑袋，“两位大帅哥在看什么哪？”

“走，今天晚上我请客，吃好吃的。”

许文博想了一下，又看了一下小助手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终于说“好，地址发给我，我带她过去。”

杜炘口中的老地方是个离市局开车大概十分钟的地方，门口还挺隐蔽，许文博的车紧跟着杜炘的车才找到地方。进门之后倒是大有不同。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正是饭点，但是店里人却不算多。饭店的装修偏欧式风格，菜系也是西餐，座位错落有致，不局促但也不浪费空间。靠窗的一排全部坐满了，里面倒是空出来好几张台子。

杜炘一进门，吧台后面就迎出一个姑娘。高扎的马尾辫，立体的五官，眉眼英气十足，身高175左右，看着不过25，6岁站在杜炘旁边也是气场十足，让人顿觉眼前一亮。

美女上前就给杜炘一下子，难得杜炘站在哪乖乖挨打，许文博对这个美女的身份也有点好奇了。

“大嫂，最近真是太忙了！”许文博眉头轻轻一挑，心想：大嫂，为什么调查报告上没有说过杜炘还有个哥哥啊？哪里来的大嫂。

“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妈说了，再见不到儿子她就要来市局逮人了。”

“今晚就回去，今晚就回去，好不容易完结一个案子。”

杜炘拉着许文博上前介绍，“大嫂这是……”

“许博士是吧？爸，哦，对就是你们杜局回家说了好几遍了，说这次请来一个强力助手，美国回来的高能法医，破过很多大案子的。以后我们家杜炘也请你多多关照咯！”

“你好！”许文博一项不知道怎么应付美女的热情，只能礼貌的握手。倒是杜炘习以为常，一边拦住美女热情的拥抱，一边对许文博说“你就叫他vivian就好，还有我和我爸的事局里还不太知道，你心里清楚就行了，他们都到了在那边坐，咱们一块过去！”

“大嫂，还是老样子，快点上来，那帮子狼都说饿疯了”。

吃饱喝足，大家都四散开来找乐子。张龙和赵虎在pk桌球，张龙技术泰国高超，一杆清台，让赵虎一个球没摸到。春秋兄弟在比赛飞镖，弟弟刘秋正在耍无赖阻挡哥哥刘春的视线。小助手正在痴痴的对着吧台后面的调酒师发花痴。杜炘找了一圈才看到酒吧自带的小花园的池塘旁，许文博正端着酒杯发呆。

杜炘走进了一看，“bruichladdich，好么，大嫂怎么拿这个酒给你喝啊，这个这么烈你酒量很好吗？”许文博的酒量确实不错，闻言还晃了晃酒杯，举杯示意杜炘，“来一点吗？”

“算了，一会我还得送这帮家伙回去。”

杜炘坐在许文博旁边，“怎么，还在想霞子和老郑的事？”

“你听过一句话吗？howdoesonecollectlove，rage，hatred，feartherearecertaincluesatacrimescenewhich，bytheirverynature，donotlendthemselvestobeingcollectedorexamined”

“詹姆斯·瑞斯博士说的，我读过他关于心理创伤的著作。”

“为什么人类能够干出这么多伤害自己同类的事情，拐卖一个小女孩给别人，打骂和身体的折磨，到最后无论做什么别人都会带着有色眼镜去看你。而幸福和快乐却那么短暂。”

“霞子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是除了法律没有人有权利去剥夺另一个人的生命，如果我们赞同以暴制暴的思想，那么这个社会的秩序会彻底混乱。有时候我也会问自己，为什么警察，尤其是我们重案组只有等悲剧发生了以后才能做什么，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又是否有意义。比如彭春，他无亲无故，没人关心他的死活。他甚至是个人人都不喜欢的讨厌鬼。但这就能说明他的命就不平等与其他人了吗？法律只有做到公正才能约束人。无论受害人和被害人在过去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但在案件发生的这个时点，我们就要把公平给到受害者。”

杜炘看看表，已经到了十点左右，酒吧里人已经high起来了，杜炘拉着许文博站起来。经过前厅窗户，准备叫大家回家。刚一走进前厅，就听到咔嚓一声玻璃杯落地的生意，和一个中年男子气急败坏的呵斥“你会不会做事情啊，知不知道我这裤子多少钱！”

许文博和杜炘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酒吧服务生衣服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正在被客人刁难。

第八章新的线索

第8章

许文博和杜炘走进来就看到靠着门边第一张桌子旁边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穿着倒是看得出有钱人，不过是暴发户的水准。裤子上面能看得出明显的水迹。此刻正气急败坏的骂着他面前不停道歉的小姑娘，小姑娘细瘦的肩膀已经弯的快要到地上了，不停说着对不起。

许文博和杜炘有些看不下去了。许文博刚喝了高度数的酒，有点晕乎，平日里的冷静和疏离也抛到了一边，走到还在骂骂咧咧的中年男子前面，开口道“这位先生，您身上的酒迹如果不及时处理实在不符合您的身份和气质，您看您先跟这位侍者一起去洗手间处理一下。然后我们再赔您一身衣服好吗？”

“陪我一身衣服，说得轻巧，你赔得起吗？”

许文博拿出钱包里面的一张信用卡，“您看这个可以吗？”

中年男子倒也不是草包，看到美国运通卡黑卡的标志，知道这是碰上有背景的人了，所以也就顺水推舟，收声跟着另一位服务员下去洗手间处理一下。

“看不出来，许博士这么有钱啊？谢谢帮我们服务生解围。”vivian其实在旁边围观了一会，本来刚才就想上来解围，但是看许文博已经出手了，就没再说话。

“家里的馈赠罢了。”许文博转头看向还在低头啜泣的女孩子，伸手掏出自己的手绢，“给，擦一擦，女孩子哭就不美了。”

女孩慢慢抬头，被泪水冲刷过的双眸，还有刘海儿的形状莫名的让许文博感到熟悉，有那么一瞬间，许文博甚至感觉自己恍惚了一下，耳边似乎响起自己的名字“bowen”。许文博摇晃了一下头，声音似乎又消失了。

杜炘这是上前，“好啦，许大侠。收起你的黑卡吧，这是vivian的店她会处理的。来你们也是，赶快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

许文博跟着大家走出酒吧门口，还是忍不住回望了一下。他总感觉自己哪里见过这个女孩子，但是现在却又回忆不起来她的面容。也许我真的是喝醉了吧，许文博想。

许文博在床上陷入睡眠，但是紧皱的眉头已经时而翻滚的身影显示着他睡眠的不安稳。梦里面的许文博又回到了他父母刚刚出事的时候，孤身一人的他被陌生人接到了美国，但没有人跟他解释为什么。寄宿学校里面也没有朋友，只有严酷的训练和冷面无情的老师。那双被泪水浸润的眼睛又出现了，这回许文博终于想起了他的主人，是的，是哪个叫susan的小女孩，也是许文博在寄宿学校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或者应该说是第一个主动向许文博示好的人。susan有一双大大的眼睛和齐刘海，像娃娃一样可爱，没有人不喜欢他。许文博也不知道当时susan为什么会愿意搭理像流浪狗一样的自己，但在当时susan确实给了许文博很多温暖，至少我不是一个人活在世界上，还有人能够看到我，这就是许文博当时的感受。

但是，后来呢？为什么后来没有了关于susan的记忆？许文博终于在梦里看到了被自己遗忘的记忆。是的，那天许文博因为不能完成任务又被关了禁闭，晚上没有东西吃，他饿的只能蜷缩在一平米大小的禁闭室的墙角熬着。这时候门上的小窗户突然传来声音，是susan，小窗户被从外面打开了。“takesomebreadandmilk，that\‘sallicanget”。是susan给他送吃的了，许文博连忙接过来狼吞虎咽，对于八九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饥饿更难耐。“easy，easy”，susan的笑容看起来那么美，但是却被一声惊叫给打破了。原来是警卫发现了susan，并把她夹在腋下拖走了。许文博的梦里回响起susan惊恐的叫声，“bowen，helpme，\‘tletmego”。是的，许文博想起来，自己的英文名就是susan给取的，因为中文文博太拗口，susan怎么也学不会，所以有一天就开玩笑说如果是bowen就好了，结果就这么叫了下来。

从那天开始，许文博就再也没有见到过susan。许文博找过老师也吵过，但是寄宿学校的老师永远只有冷冰冰的一句，“noonecanbreaktheruleandmindyourownbusiness”。

伴随着记忆中老师冰冷的声音，许文博浑身冷汗的惊醒了。

上午八点，市局会议室里面领导和重案组的成员已经到齐。这个时间，正在电话连线m市公安局，看看有关梁小美被收养的福利院有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杜局主持会议，“陈局，那就请你们先介绍一下有关福利院的情况。”

电话那头传来电波转换后的声音，“好，杜局，那我就先介绍一下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梁小美被领养的孤儿院叫做美心福利院，是一家私立的福利院，根据工商记录，当时是由一位名叫秋洐莲的男士经营，但是在三年前，也就是梁小美被领养后几个月，秋洐莲就结束了福利院，现在已经没有这个美心福利院了。后来我们又调查了一下这个秋洐莲的行踪，发现很巧，这个秋洐莲后来是又到了你们s市创办了同样一家叫美心的福利院，关于这个秋洐莲的资料还有梁小美的档案都传给你们了，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了解的，我们随时沟通。”

陶一把刚刚收到的资料打印出来分发给大家。许文博快速的翻阅着手上的资料，秋洐莲照片里长得一副精英的样子，带着金丝框的眼镜。毕业于国内名牌大学，回来后就开始经营福利院直到三年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了m市来到s市。许文博还注意到资料里说秋洐莲已婚，但是10年前到公安局报案说自己的妻子失踪了，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同时秋洐莲还有一个女儿，今年刚刚16岁，名叫秋柏，现在就读于s市实验高中。

杜炘也快速的阅读完了手中的材料，抬头问杜局长，“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去接触一下秋洐莲，看看关于梁小美他还有什么记忆。”

按照m市公安局提供的资料，秋洐莲来到s市是创办了同样一家叫美心的福利院，就在s市的闹市区，非常好找。

杜炘带着许文博下了车，看着伫立在s市内环主要干道上紧闭的欧式大铁门，忍不住问许文博，“这个秋洐莲挺有钱的吗！现在这样一套带庭院的大房子起码得值一个亿吧？”

杜炘看了一圈没找到门卫，只在门上面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门铃按钮，试探的按了一下，穿出来一位老人家的声音。“找谁啊？”

“您好，我们是s市公安局的，有些事情想找秋洐莲，秋先生一下。”

“你等着啊！我去问问老爷。”

“老爷？！”杜炘一听这称呼墨镜都要掉了，“什么年代啊？我穿越了吗？”还忍不住调侃的问许文博。

吱～，挡着许文博和杜炘的大门终于开了。门后没人，杜炘和许文博无法只能自己走了进去。门后是个占地不小的花园，好在构造到不复杂，视线内只有一栋四层小楼。

到了小楼门口，杜炘和许文博惊讶的看到一位纯粹的英国人的管家着装正式的等在门口，开口就是纯正的中文，正是刚才门铃里传来的声音。“请两位跟我来，老爷在二楼办公室。”

许文博从走进小楼就开始仔细的观察，这栋小楼与其说是福利院，倒不如说是哪个富商的豪宅，富丽堂皇但是逼厄，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腐败气息，仿佛这里的人和这里的家具一样，都被迫停留在某个时间段里然后等待慢慢腐朽。

到了二楼，杜炘和许文博两人顺利的来到了秋洐莲的办公室。等管家敲门进去禀报，终于见到了秋洐莲本人。秋洐莲的办公室也是一样的风格，整墙的书架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许文博发现秋洐莲的办公桌是正对着门口背对着落地窗的，但是落地窗拉着厚厚的窗帘而并没有打开，这个办公室里闪着惨白的人造官员，照着坐在会客沙发上的秋洐莲有点苍白而僵硬。看到杜炘和许文博，秋洐莲仅仅是一个抬手的请坐姿势。

许文博和杜炘坐到对面的沙发，许文博观察到秋洐莲和照片上基本没有什么差别，带着金丝边的眼镜，整个人和十年前他到警局报他老婆失踪案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一样的僵硬。许文博还注意到秋洐莲应该有过很好的教养或者说是体态的训练，坐在沙发上的秋洐莲并没有把身体靠上去，而是依然挺直了腰背。

杜炘打起了官腔，“秋先生，这是我的警官证，这是我的同事许博士。这次我们来找您是因为……”。

“因为梁小美是么？”秋洐莲的声音很是阴柔。“机场爆炸案这么大的事我当然也有看新闻。之前我就认出来哪个是梁春，所以我就在想你们什么时候会来找我。”秋洐莲优雅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victor，把我桌上的资料拿给警察先生。”

“这是梁小美在美心福利院时候的资料，以及梁春夫妇领养的手续文件，其他的我想就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了。”杜炘有些牙痒的看秋洐莲玩起了端茶送客的一套。虽然来之前就有预想到秋洐莲可能不是省油的灯，但是这么不合作的态度还是超出了杜炘的想象。

“您为什么在三年前离开了m市来到s市？”杜炘可没打算乖乖打道回府。

“这是我的私人问题，我有权利不回答。如果我犯了什么法，请杜警官带着拘捕令来找我。不送了。”在没有进一步证据之前，杜炘确实拿秋洐莲没有办法，只能起身。

“这是您的夫人和女儿？”许文博突然开口，杜炘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挂在书架对面墙上的巨型油画。“是您画的吗？”许文博没等秋洐莲的回复就又问了下一个问题。

“您爱您的夫人吗？”许文博突然问了一个有点冒昧的问题。

秋洐莲果然变了脸，“这与你无关。victor送客。”

杜炘和许文博跟着vcitor往楼下走。许文博走在最后，在要下楼梯的那一刻，许文博余光注意到走廊另一侧的门开了，一个穿着公主裙的花季少女轻盈的走了出来。少女的秀发轻轻的盘起来扎在头上，绑着飘逸的丝带。少女的脸上却是麻木无表情，从许文博的身后走过仿佛没有看到这个人，径直走向了秋洐莲的办公室。许文博本来只是怀疑，但是现在许文博很肯定，之前秋柏的照片要不就是好几年前，要不就是画像上她还被人抱在手里的样子，许文博还不敢十分肯定。但此刻的少女尽管身份着装和昨天晚上碰到的酒吧被骂的小侍者天差地别，但是许文博很肯定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杜炘的问话打断了许文博的沉思。“这是秋先生的女儿？”

“是的”，victor的回答一板一眼。

走出小楼，重新回到阳光下，杜炘舒服的都想抖一下。两人往门口走去，杜炘敏感的感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们，杜炘回头一看，果然二楼秋洐莲的办公室窗帘一动。管家victor像个忠心耿耿的警犬护送或者说是看管他们走向大门。

第五幕：许文博和杜炘回到警局，正准备下车的时候，杜炘的电话突然响了。许文博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十一点。许文博注意到接电话的杜炘眉头紧皱，看来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走，有一起青少年绑架案，咱们先过去看一下。”杜炘说着把警灯开启。

杜炘的车停在了距离秋洐莲的福利院不远的地方，也是市中心，是s市有名的老牌豪宅所在区，小区门口市富丽堂皇的欧式铁门建筑。进入小区里面是翠绿的植物和鲜艳的花朵，在遍布钢铁建筑的s市可以算是难得的世外桃源，小区里还蜿蜒的引入了一条小河。杜炘的目的地是小区的楼王，在小区的中心，四周被溪水环绕，门口等候着一个年轻人。

杜炘和许文博停好车开门下来，早已等在门口的年轻人赶快迎了上来。“哥，不好意思还麻烦你跑过来，我是真不知道找谁了！”杜炘一扑楞年轻人的脑袋，“说什么傻话！”

然后跟许文博介绍，“这小子是我在部队带的兵，少爷。这是许博士。”

年轻男子很认真的给许文博敬了个礼，“许博士，您叫我小邵就好。”

“走吧，边走边说，少爷你也给我们具体再说一下情况。”三人相偕穿过花园走向别墅。

“哥，你知道我是邵家的旁系，”小邵开始介绍情况，怕许文博不熟悉情况，杜炘插了一句，“邵家算是s市前十大富豪。”许文博点头表示知道了情况。

小邵继续说，“我从部队退役回来s市，就着家里的关系开了个保全公司，别墅周围也是我装的。邵家现在当家的是我叔叔。今天早上我叔叔突然把我叫过来，我才知道明宇和明哲，就是我两个表弟居然被绑架了。据我叔说，一早起来大概十点钟的时候还看到兄弟两人，但是等十点半英语老师来上补习的时候才发现找不到人，还以为是出去了。但是兄弟两个电话关机，大概是十点四十分左右居然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称要邵家拿一个亿现金换人。我叔这才急了，把我找过来。”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到别墅的大厅，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正把脸埋在手心里抽泣，旁边坐着一位中年男士正搂着女人的肩膀小声的安慰着，但脸上也带着焦急的表情。

“叔，我把杜大队长请来了，您把情况再跟他详细的说一下。”小邵出声提醒邵当家。

听到声音，女人也慢慢控制自己拿手绢擦着泪，和丈夫一起站起来。“来，小杜坐这。我和你爸也熟悉。你就叫我一声邵叔也是当得起的。你和我们家这个皮猴子熟悉，正好。叔这里有事需要帮忙。”

邵当家一遍拍着妻子的手一边说，“小邵应该和你说了明宇和明哲的事，你快帮帮邵叔。”

杜炘带着许文博坐在对面，“邵叔，听说今早有绑匪打电话过来？”

“对对，管家把电话录音放给小杜听一下。”

许文博和杜炘注意听电话录音，明显一个变声器改变过的机械声在说，“明宇和明哲在我手上，准备一个亿现金，中午十一点半我会再打电话，告诉你们交钱地点。如果还想要命，就不要联系警察。当忏悔的泪水坠落深渊，沉默的大地葬送虚伪。”听到最后一句，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意味深长。

绑匪的通话时间很短，并没有提供太多的信息。杜炘想了想，问邵当家，“我们能上前看看明宇和明哲的房间吗？”

“可以，管家，你带着两位上去看一下。”

明宇和明哲的房间在二楼，杜炘问管家，“房间维持原样吗？”

“是的，一般打扫时间都在中午，所以少爷的房间还维持着昨晚的状态。”管家一板一眼的回答。许文博注意到，管家提到少爷的时候情绪很程序化，一点不像在楼下时看向邵当家夫妇哭泣时那种心疼的感觉。

打开房门，杜炘和许文博发现两人住在一个房间，两张大床占据了一半的空间。房间里其他的家具非常少，两人的书桌上也只放着几本课本和两台电脑。没有海报，没有手办，看起来完全不像是青少年的房间，反而像是旅馆的客房。

杜炘和许文博回到楼下，杜炘看看表，离十一半点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邵叔，我需要带同事过来，一会绑匪打电话过来，我们需要监听和查找信号地。”

邵当家的夫人一听，激动的站了起来，“不行，你没听到电话里说吗？不能报警。”邵当家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眼神的意思就知道和他夫人是一个想法。

“邵叔，这种情况下相信警察是最好的办法。”杜炘掏出手机打算叫张龙带人过来。

“把他电话抢过来。”邵当家明显有点关心则乱。站在大厅角落的八个戴着黑墨镜穿着西装的保镖听命围了上来。

小邵看这架势，赶紧开口，“不是……”

“你别说话。”邵当家根本不理他。

许文博站在小邵旁边，听他小声嘀咕，“我是怕队长一下子把八个全放倒”。

第九章绑匪电话

杜炘有点好笑的看着周围一圈八个保镖，一晃手机，“想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说着就已经摁下了第一个数字键1。

保镖一看，赶忙动手抢手机。杜炘一遍不慌不忙的用右手大拇指摁下了3，顺便用右手腕摁压住保镖伸过来抢的手，左手顶住保镖的手肘，一个用力保镖就被带的下盘不稳，接着杜炘一个顶膝盖，看得旁观的小邵都忍不住做了一个疼的表情。杜炘再顺势一个肩顶，先出手的保镖不过一个照面就被杜炘制服，倒退着滚出了战圈儿。杜炘淡定的继续摁下6。

剩下的七个保镖一看，碰上了练家子，准备二打一吧。

杜炘看两个人一起上，一把用双手胳膊肘别住已经伸到眼前的保镖甲的手，然后一个旋转的右后直踢。许文博看到小邵和被踢到的保镖一个神同步的捂脸动作，看来在部队的时候小邵也没少被杜炘虐吗。此时的杜炘接着旋踢的力矩，轻松就把别住的手臂带动的往后背，保镖受不了手臂被往上拧的劲儿，再加上杜炘一踢他的膝盖，整个人就单膝跪在地上了。小邵已经表情到位的呲牙等着听着骨头磕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音了，但是等保镖人都贵在地上了也没声音。小邵忍不住感慨，“哥人就是好，不欺负他们，许博士您看，要不是哥用脚尖接了下他膝盖，这家伙非躺个几天不可。”小邵正等着许文博的附和呢，回头一看才发现人早走了。许文博此时正拿着摆在客厅壁炉上的家庭照片思索着。

邵明宇和邵明哲很明显是一对儿双胞胎兄弟，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照片上的两人正襟危坐，严肃的不像是拍家庭照，倒像是参加面试。一家四口的合照也是坐在前面的邵掌门夫妇一看就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而后面的明宇和明哲兄弟倒是显得有些拘谨。

小邵这时候也溜达过来，看许文博在看两人的照片，声音不免也有些低落，“哎，不知道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在哪？”

“明宇和明哲是邵先生夫妇亲生的吗？”许文博拿着照片问。

小邵猛的一抬头，惊讶的问，“你怎么知道？”

“邵先生夫妇是什么时候在哪领养的？”许文博继续追问。

“小点声，我叔不喜欢人家问这个。”小邵先是贼头贼脑的看一下周围，发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杜炘那边，才悄悄地说，“我婶儿早年是怀孕过的，听我妈说当年检查还是个双胞胎男孩。结果也是树大招风，有人也想绑架勒索，结果我婶儿那回儿孩子就掉了，结果之后就再也怀不上。但是我叔和婶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这么多年也就这么过来了。结果大概是三四年前吧，我叔他们去m市谈生意，结果就碰上了明宇和明哲兄弟，你看他俩眼镜和我叔多像啊，尤其眼角的痣，我婶儿一看就觉得是投缘，像是自己未能出生的孩子。后来一看两人是孤儿，就收养了。这么多年在邵家绝对是亲生的待遇，我叔根本不让人提什么收养的话题。”

“哎，之前不认识的人谁看明宇和明哲都说像我叔，许博士您是怎么看出来的啊？”小邵好奇的问。

许文博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冲杜炘喊了一声，“有线索。”

杜炘这里战斗也快结束了，电话号码已经按到了倒数第三位，还剩下三位保镖。一听许文博说有线索，杜炘索性快速摁下最后三位183，接通，然后把手机往高处一抛，霎时空旷而寂静的客厅只余电话接通前嘟嘟嘟的机械声。杜炘趁着保镖抬头注意力在手机上，一把摁住保镖的脖子一个拉近然后抬膝盖一顶，保镖瞬间只能抱着肚子倒地失去了战斗力。这时候另一个保镖的拳头从后面已经到了，杜炘微微偏头让过拳头，顺势一带一个柔道中标准的过肩摔，保镖就飞了出去。这时候空中下落的手机中传出了陶一轻快的声音，“老大，什么事？”

杜炘一回头，看到另一个保镖已经跳了起来快抢到手机了，一个箭步上去，杜炘的弹跳力不是盖的，起跳晚，但是肌肉力量足。杜炘在空中找准保镖的肩头，伸手用力一摁，不但把保镖拦下，还接力一下子超过保镖稳稳的拿到手机。

落地的杜炘来呼吸都没有一丝急促，“通知张龙赵虎还有你带好监控设备，有一起绑架案，十一点前赶到我的定位。注意伪装。”

打完电话，杜炘才对邵当家说，“邵叔，绑架案前十二个小时是最重要的，我们尽早进入状态才能更好的营救明宇和明哲两兄弟。”

邵夫人带着哭音对杜炘说，“我们家孩子就拜托你了，可一定要把它他们带回来啊，那两个孩子现在不知道怎么害怕呢？”

张龙赵虎的速度很快，带着陶一，不过二十分钟，三人装作是送外卖的，带着仪器就已经来到了邵家。陶一快手快脚的把仪器安装好，打开电脑等待绑匪电话。

这时候杜炘和许文博正在角落悄悄说话。杜炘一边看邵家的合照，一边与许文博讨论案情，“当忏悔的泪水坠落深渊，沉默的大地葬送虚伪，听着很耳熟呢！”“你是说之前机场爆炸案，当鲜红的颜色铺满大地，华丽的烟花终将绽放？”许文博也有同样的疑问。

“你觉得呢？”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一点，明宇和明哲两兄弟的眼镜是后天整容做的。”

“什么？为什么呢？”

“刚刚少爷跟我介绍过，邵家是三四年前领养的这两兄弟，之前邵夫人怀孕过一次双胞胎，但因为事故掉了，后来就再没有怀孕。之所以领养这两兄弟是因为他们和邵当家的眼睛很像。但如果这两双眼睛是后天的呢？同时，还有一点很有趣，领养的地点也是在m市。你说会不会是美心福利院呢？”

“好，我让春秋在外面查一下。”

十一点到了，大厅里的古董钟开始了咚咚咚十一下提醒时间，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了电话上。杜炘示意邵当家不要急，根据他在纸上的提示操作。

电话突然响起。邵先生一个伸手就想接电话，杜炘按住他摇了摇头。等电话响了三声，才让邵先生接电话。

“喂？”

电话的另一端果然传来了经过变声器转换的电流声音。“不接电话是不想要两兄弟的命了嘛？”

“不是不是。”邵当家看到杜炘在提示板上面写到，确定两兄弟的安全，邵当家点头表示明白了。

“我要听一下，听一下明宇和明哲的声音，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们真的在你们手上。”

“居然还敢提要求，好啊，既然你想玩，那我们就开始游戏吧！打开你的私人邮箱，有一封写着surprise的邮件，打开它，十分钟后我们再通话。”

嘟的一声，电话又被挂断了。杜炘看向陶一，陶一摇摇头，“时间太短了，追踪不到。”

杜炘心里也有数，示意陶一开始分析刚刚电话录音的音轨，看是否有什么线索。

然后大家都围到邵当家身后，看邮件的内容。表明surprise标题的邮件里面只有一个链接地址，邵先生打开链接，电脑画面里面果然出现了明宇和明哲兄弟。兄弟两个抱团靠在画面的角落，两人显然不知道正在有镜头拍摄，兄弟两个还穿着昨晚的睡衣。画面的视角范围不大，但可以看到兄弟两个是在一个黑暗的空间里面，只有在屋顶有一个小灯泡发着亮光。邵夫人看到这个画面，激动的哭了。

陶一指着右下角的时间以及后台不断跳动的程序代码说，“这是实时直播，但是这个人是个高手，所使用的服务器不断在东南亚及欧美跳动，很难追踪他到底在哪里，以及原始信号。”

许文博示意陶一放大画面里唯一的光源，“这一块，这个灯泡所在的地方，这个不太像屋顶，倒像是一个铁质的？”许文博觉得奇怪，却不知道怎么形容。

“这应该是一个集装箱，或者铁罐之类的地方？”杜炘秒懂许文博的点。

在众人正在分析视频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喂？”

“现在看到了吧？如果不按我说的去做，这就是两兄弟的葬身之地。”

“不要，不要，你说想要什么吧！”

“一个亿现金准备好了嘛？”

杜炘在纸上写到，一个亿现金太多，一时无法调齐。“哪个，一个亿我们一时也调不齐，有的在银行，给我一点时间。”

“调不齐，哦，邵先生，请你注意屏幕下方的倒计时。目前两兄弟所在的空间是3*2*2的空间，从昨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12个小时，如果这个密封空间没有在8个小时之内打开，你们就等着收尸吧。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但是……”，邵当家看到杜炘在提示板上写道，一亿现金重达一吨，无法携带。“一亿现金太重了。”

“哈哈哈，游戏的高潮来了。”话筒里传来了绑匪疯狂的笑声。“把现金分成两千万的五等份，装在手提袋，然后由邵先生，邵夫人，邵家表少爷，”绑匪的声音微微一顿，“当然就还有我们英明神武的杜组长和许博士咯，呵呵呵”，绑匪阴阳怪气的笑声听的大家心头都不免一寒。“邵先生，既然你要报警，咱们就玩把大的。准备好钱，中午十二点，我会电话告诉你们送钱的地点。”

嘟的一声，电话又被挂断了。

杜炘看向陶一，“不行，他用的是以前的预付费卡，他挂断电话应该就关机了，无法追踪。”

“都怪你，说不能通知警察啦，你为什么！”邵夫人的心理防线被绑匪的恶意击溃了，一听没有线索，扑打着杜炘，把杜炘当成了情绪的发泄口。杜炘并没有躲，默默的忍受着。小邵看不下去刚要上前，就看到许文博一把抓住邵夫人的手，四目相对，许文博认真的说，“不关杜组长的事，绑匪说了，明宇和明哲兄弟昨天晚上就在囚禁地了，绑匪不管你们有没有报警，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放他们一马，没有杜组长过来追查，他们只会更危险。”

邵当家也上前扶着邵夫人到旁边的恶沙发上坐下。

重案组同事和许文博以及小邵也在餐厅围着仪器坐下，商量对策。杜炘开口梳理案情，“小邵，别墅的安保是你公司负责的，昨晚的监控又没有什么发现？”

“哥，这也是奇怪的地方。因为这是我叔的别墅，所有的东西我用的都是最好的，这是别墅监控的设计图，”小邵把图纸扑在桌上，“没有死角，不可能有人不触发监控就进来。另外这个监控系统一方面是有防火墙隔离外网，另一方面整个监控只能通过内部的控制室去操作。但是，昨晚监控的录像却被人关了。排查下来……”，小邵有点犹豫。

“是明宇和明哲兄弟去过监控室？”杜炘问。

小邵惊讶的看着杜炘，长大着嘴点头。“我都不敢跟我叔说，可能是明宇和明哲自己跑出去的，根本不是什么绑架。但是早上来的绑匪电话，我也懵了。”小邵呼噜一下自己的板寸。

这时，上楼检查明宇和明哲兄弟电脑的陶一夜下来了。“怎么样？”许文博问。

“许博士你真是神了，明宇和明哲真的也和那个无脸人的id联系过，根据他们最后的聊天记录，确实是那个无脸人给两兄弟出谋划策让他们昨天晚上出去，哪，这里的说法是干件大事情。”

杜炘慢慢分析，“目前看来，这个案子和机场爆炸案有一定的共性，两者之间可能有些联系。首先，和梁小美一样，明宇和明哲也和这个无脸人联系过。第二，三个孩子都是被收养的，刚刚春秋来电话了，明宇和明哲确实也是从美心福利院出来的。第三，参考梁小美的案子，梁小美主动配合无脸人的计划是为了测试她的养父母，那么明宇和明哲很可能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两个案子后面很可能是同一个人。另外，bowen这边还有些线索。”

许文博现在已经对杜炘乱叫自己名字免疫了，“我看兄弟两个在过去几年的照片，发现很可能兄弟两的眼睛是动过整容手术的，医生的技术很高超。”

“你说什么？”小邵叫了起来，把邵当家夫妻都惊动了。

小邵赶紧压低声音，“你说我叔和婶是被骗了？”

“另外，他”，许文博指着兄弟照片中的右手边男孩，“这孩子应该有哮喘病，所以绑匪刚刚说的时间是不对的，当空气越来越稀薄，这孩子会引发哮喘，我们的时间没有八小时。我们可能只有五个小时。越到后来孩子们越紧张，耗氧的速度会越快。”

“对对，明哲是有哮喘。”小邵已经惊讶不起来了。陶一见状，顶了他一下，骄傲的说，“牛吧！我们许博士知道的可多了。”

杜炘眉头还是紧皱着，“绑匪看来对邵家的情况很熟悉，甚至还知道我和bowen，知道我和bowen来到邵家容易，但是还要认出我们，可见这个幕后之人对我们重案组也是有研究的，为什么呢？”

“啊～”，邵夫人的一声惊呼把大家的吸引力重新拉回到实时视频屏幕的前面，画面里可以看到明哲可能已经有点犯哮喘了，靠在他哥哥的肩膀上，捂着胸口。明宇则在对着摄像头喊。可惜只有视频没有声音。

“我们已经做到了，为什么还不放我们出去？”杜炘在读口型。

“明哲他有哮喘，赶快放我们出去啊。不是说待满八个小时就接受我们嘛？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过来就我们！”，屏幕里难受的明哲和无助的明宇看的大家都是心脏一紧。好在几分钟之后明哲似乎缓了过来，明宇也没有力气再大叫，兄弟两人依然紧紧依偎在一起。

“妈的，这绑匪真不是人。”赵虎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杜炘和许文博依然盯着画面，希望找到什么线索。突然，杜炘眼睛一亮，叫陶一，“停一下，倒回去一点。”陶一操控着电脑，把实时视频的录像往回到了一点，“停，往前，好一帧一帧的放，好，就是这里，看到了吗？”陶一瞪大了眼睛才在杜炘手指的地方发现了一块白色，原来，随着明宇冲着摄像头喊完回去的路上一个踉跄，把一块一直挡在身后的墙壁露出来了，“放大，色彩补齐看看能不能看到。”陶一快速的操作者键盘，一分钟后，大家看到分辨出来的是一串sxn开头的九位数字。陶一赶紧进入资料库查找，“有发现，这个数字是一家专门做沼气处理罐的公司的产品序列号”。

杜炘看赵虎，“好的，我这就去联系公司。”赵虎点头。

杜炘，看看表，快要到十二点了。“陶一，分析绑匪的两次电话的音轨，看看背景音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张龙，等赵虎那边有线索立马全市普查看看都有哪些地方在用这种罐子。一会儿，我和bowen一起准备送钱看看能不能挖到更多线索，我们双管齐下。”

电话又准时的响了起来，许文博和杜炘四目交接，绑匪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邵先生，准备好了吗？”

第十章游戏开始

“游戏开始了，我已经等不及了呢！大家是不是也很期待呢？呵呵呵！”

既然绑匪已经知道大家的身份，杜炘也不再幕后之后，直接问绑匪，“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杜警官果然是痛快人。五个人按照以下顺序，许文博，杜炘，表少爷，邵先生，邵夫人，分别带着两千万到大学城阿瑟\‘温咖啡馆，龙城美术馆，千达商城，美罗城和香港都市会，一点钟见。那么我会在哪里了？大家再见。”

地图上，众人要去的这五个地方分别在城市不同的方向，有远有近，非常分散。幕后之人非常狡猾，让杜炘无法推测哪个地点是关键，警力分散，非常不利于后续的行动。

杜炘和许文博的地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且距离都是最远的，现在已经十二点十三分，现在不出发就来不及了。杜炘抓紧时间安排，“张龙，你坐镇总协调，把警力重点派去保护邵夫人和邵先生。”

别墅门口，杜炘和许文博出发在即，杜炘望着远处的天空对许文博说，“我有种预感，这次会看到一位熟人。”许文博一边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车钥匙，一边回答杜炘，“thereisreason，thereisfruit。我们已经接近事情的起因了。”杜炘的路虎一马当先。许文博把邵家的跑车开了出去。

杜炘和许文博一边开车，一边通过蓝牙在团队频道里面和邵家保持沟通。

许文博把车停在咖啡厅门口，拿着手提袋下车。团队频道里依然安静，绑匪并没有打电话过来安排下一步。许文博想了一下，走进了咖啡店，在咖啡店门口放在室外的椅子上坐下。招待过来问许文博喝什么，许文博点了一杯americanespresso，轻轻的抿了一口。

许文博注意到远处有人过来，走进了，许文博不禁想起了出发时杜炘的预言，还真是一个熟悉的人。有别于第一次见面的侍者服装，或是今天上午见面的时候的华丽公主裙，今天下午的秋柏打扮的就像个正常的15，6岁的女孩子，穿着校服，扎着高马尾，看到许文博有点惊喜的就跑了过来。

跑到许文博面前，有点害羞的问许文博，“您怎么也在这？昨天晚上真是谢谢您啦！”还很认真的给许文博举了个躬。“我请您吃点什么以报答昨天您昨天帮我解围，这家的三明治很好吃的。”许文博有些恍惚的看着眼前女孩灿烂的笑脸，和梦中susan哭泣的眼睛一点也不像。许文博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点。

秋柏已经自动自发的在椅子对面坐下来还招手示意点菜，拿着菜单熟练的就点了好几样。

“对啦，你就是明宇说的接头人吧？明宇说你有东西给我。哎，你怎么会也认识明宇啊？不对，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能总是您，您的叫你吧！”少女清爽的笑声回荡在咖啡厅里。

“是明宇叫你过来的？”

“是呀！本来收到明宇的邮件我还很奇怪，他怎么知道我的恩人是谁呢？”

“明宇是什么时候和你说让你今天过来这里的呢？”

“哪，今天早上的邮件啊。”

秋柏把手机递给许文博便开始大快朵颐，从沙拉开始吃起来。许文博看着手中的邮件，这是一封定时发送邮件，发送时间显示是今天上午十一点，邮件的内容很简单：

新的游戏开始了！

骑士们准备好了吗？

今天下午一点，到大学城阿瑟\‘温咖啡厅，你会见到你心念的恩人，他会带给你惊喜。拿着他的包在今天下午2点之前到这里，过时不候。祝你好运。

（2，8）（3，15）（7，7）（7，8）（10，1）（11，12）（14，11）（5，10）（6，12）（9，14）（12，1）（15，9）（1，1）（8，8）（10，15）（1，7）（6，14）（14，1）（13，7）

许文博看着眼前的填字游戏，飞快的动起笔来。现在已经是一点十分左右，两点之前要赶到红圈的地点，留给许文博解题的时间不多了。一共65道题，许文博从第一道开始：rdcoatingontheskinformedduringthewoundhealingreconstructionphase，许文博连停顿都没有打一个scab。tinquantityornumber，profuse，abundant，许文博马上记录在餐巾纸上，copious。随着时间流逝，不过10分钟，许文博已经完成了填字游戏。许文博知道，这是幕后之人专门为乐他所设计的游戏，整个重案组团队之中除了他没有人的英文水平可以完成这样难度的填字游戏，整个词语中包含了医学，生物，物理甚至是游戏方面的专业词汇。为什么幕后之人对于他如此的了解？

根据下面括号的提示，很明显写出来是：longchengmeishuemil。这不正是杜炘去的地方吗？许文博马上掏出手机来拨打杜炘的电话，但是听筒里传来的却是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的提示音。2点之前，许文博焦急的看了一眼表，现在在已经是一点二十五分，这边开过去至少要半个小时，不能等了。许文博抓起手提袋就准备赶往龙城美术馆。

秋柏看许文博东西都不吃就要走，赶紧喊住他，“恩人你这就要走了吗？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许文博有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许文博，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

转身赶时间的许文博没有看到，他身后的秋柏，褪去了表现在许文博面前的天真和烂漫，现在的她坐在遮阳篷的阴影里，表情有些模糊的盯着许文博的背影。

一路上许文博连着闯了好几个红灯才最终在1：55赶到了龙城美术馆，一边往台阶上跑，一边拨打杜炘电话的许文博发现还是无法接通。没有办法，许文博只能冲向前台出示自己的警察证，“emilnolde的作品在哪里？”

前台小姐赶快帮他查了一下，“许警官，在三楼f44展位。”话音刚落，许文博已经快速的冲向楼梯。

空旷的展厅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量尺寸量的腰都要折了的杜炘难得抬头看看，结果竟然就看到许文博冲了上来。两人打上照面都是一愣，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只是杜炘是问号结尾，而许文博士感叹号结尾。

许文博一拽杜炘，“来不及了，边走边说，f44展位在哪？”

“这边。”为了量尺寸快把整栋美术馆逛遍了的杜炘领路。“你怎过来了？”杜炘边跑边问。

“我在咖啡馆碰到了秋柏，明宇给她发了一封邮件，约她两点在这里见面。”

“你呢？为什么电话不通？有什么情况吗？”

“电话不通？”杜炘赶快拿起手机看，果然手机显示没信号。“被耍了！我一过来前台就说之前有人拿我的照片过来，说我今天会过来，留给我的信息藏在一个尺寸是13*14英寸，有5张脸的画后面。龙城美术馆后面有人撑腰，很多国内和国外的收藏家都在这交易，他们的客户信息保管的很严密，没有文件我也很难撬开他们的嘴，只能一幅幅找。”

“我那边的字谜游戏有提示，应该就是……”

许文博和杜炘猛的一顿，f44展位近在眼前，两人对视一眼，又是一位熟人。坐在f44展位对面的不是秋洐莲又是谁。

秋洐莲明显已经听到有人来了，不过却依然沉浸在画作之中，当然也可能是根本不想理杜炘和许文博。

两人上前，杜炘打招呼，“秋先生，又见面了。不知您为什么会在这里。”

“杜警官，你的问话很奇怪，龙城美术馆我为什么不能来呢？倒是你们，虽然我并不认为你们有多高的艺术修养，但是在这样的艺术圣地跑步也实在是太粗俗了吧。”杜炘再一次发现和这位秋先生打交道确实不容易。

许文博已经开始在座位四周以及画作找了起来，甚至连画作的背面都被许文博翻了一遍，但什么都没有。秋洐莲看到许文博居然跨过画作前面的拦线去触碰画，激动的站了起来，“真是野蛮人。”

许文博却突然气势汹汹的向秋洐莲走了过来，“怎么了？”秋先生被许文博的气势所摄，难得有点弱势。许文博低头弯腰从秋洐莲做的椅子的边缝中抽出了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这个。”

杜炘这时候也去外面打电话回来，小声的对许文博说，“其他三组目前情况正常，没有接到任何绑匪的进一步指示，张龙在跟着。陶一说明宇和明哲还活着。”

“嗯，这应该就是下一步的提示。”许文博展开纸，发现是一个大型的数独。跟填字游戏一样，下面有一串定位，以及一个三点见。

没时间耽误了，许文博盘腿坐在地上，把椅子当桌子用，快速的填着空。杜炘为了不打扰许文博，把秋洐莲请到了旁边。“秋先生今天怎么会来到龙城美术馆呢？”“哦，我每个月都会来这边欣赏艺术，不知道触犯了那条法律。”

“秋先生是固定时间过来还是随机的呢？”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我都会过来。其他时间除非有我喜欢的画拍卖。不知道这和梁小美的案子有什么关系。”杜炘别有意味的看了秋洐莲一眼。

“您还记得明宇和明哲兄弟两吗？”杜炘把手机里拍的照片递给秋洐莲。

没想到秋洐莲看都不看，“不认识。”

“您再认真的看一下，现在两兄弟被绑架了，您有什么线索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已经多年未见这兄弟两，我能有什么线索。”秋洐莲有点不高兴。“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不打扰二位的工作了。”

“秋先生，等一下。听说令嫒和明宇认识。”

“这有什么奇怪，s市就那么一所还过得去的学校，他们是同学有蛇么可奇怪的。”秋洐莲不等杜炘再问，拄着绅士棍就走。

杜炘注视着秋洐莲的背影，等他快走到楼梯，突然高声问道，“是你安排明宇和明哲兄弟做的整容手术？”

秋洐莲激动的一转身，“整容手术？哦，怎么现在整容手术也犯法了吗？杜警官未免管得太宽了。杜警官不知道拿耗子的狗下场都不怎么好么？”杜炘在秋洐莲的脸上看到了狠意。

“秋先生是在威胁我吗？”杜炘当然不是吓大的。

“不如说是劝告，就看你听不听了。”秋洐莲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楼梯的转弯处。

“杜炘，有结果了。”收回视线，杜炘的注意力拉回到许文博这里。

许文博把定位的结果给杜炘看，是一串数字，728728，3，195，728301987936。

“这是什么意思？经纬度，好像也不对？”杜炘接过来看了一下，接着一把拽起许文博，“走，我知道这是哪。”两人一看表，离三点只有不到半个小时了。

两人冲下楼上到杜炘的路虎。杜炘一边发动汽车，一边使用汽车自带的语音系统，“去千达广场，给少爷打电话。”趁着电话拨打的功夫，杜炘给许文博解释，“因为用s市方言念千达广场那条街听起来就像是728，同时因为他的门牌号正好也是728号，所以s市当地人一般叫728728都是说千达广场。3，195我猜应该是店铺号，剩下那串数字数字我也不知道，一会儿让少爷进去先找一下。”

这时，少爷电话也终于接通了，“喂，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少爷，你现在去千达广场3楼找195好店铺，另外这里还有一串编号我会发给你，你先看看店铺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和这串数字有关系的，里面应该有线索，赶快去。我们现在正在往千达广场赶。”

“好，我这就过去。”

20分钟后，少爷的电话打了过来，杜炘赶紧接听。“哥，找到了。195号店铺是一家专门卖智力玩具的店，那串数字是快递单号，今早有人把包裹送到他们店铺，本来他们也不知道给谁搁在一边。我已经拆开了，是一个大的十一阶铁魔方。据他们店长说，他在网上看过这种，里面是有个机关的，只有把六面拼齐就能打开机关。妈的，哥我能不能找个铁匠过来把他给锯了。”

杜炘看许文博冲他点头，就知道这个许文博能搞定。“少爷，别冲动，我们大概还有五分钟就到了，里面可能有重要的线索，等我们上来。”

杜炘和许文博冲进店铺，正好是差8分钟3点，就看到店主正张牙舞爪的兴奋的跟少爷侃大山呢。“您知道吗，这玩意可高级了，我一直想搞一个，不过这是人大师的作品，一般人根本买不到，排队都排死你。听说这玩意还有功能，说什么计时功能，就像是007那样，电影里面，一到时间就能自毁，老带感了。这可是个宝贝。”

少爷总算看到救星了，两手捧着魔方赶快迎上来。“哥，就这玩意。”

“bowen”许文博点点头。

接下来少爷表示自己一直处于梦幻空间，许文博的手指转动快速的都快出残影了，仿佛根本不需要大脑去思考，身体自己就动了起来。不单是少爷，就连店主和店里的顾客，店员，大家都围着看起来。杜炘一边保护许文博不受打扰，一边看着表，时针在一格一格的前进。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三点了，杜炘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魔方内部计时器滴答滴答的声音，还好，终于随着许文博最后一个动作，魔方终于拼完了，随着咔嚓的一声，模仿顶端弹起了一个小窗口。许文博把魔方倒过来倒了两下，里面是一个u盘。还好，众人的舒了一口气。

第十一章找到了

三人上了杜炘的车，杜炘的车很明显是经过改装的，居然还配备了车载电脑。打开u盘，里面只有两个文件，杜炘先打开了第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第三个谜题。画面里出现了一个小丑，一个明显的外国人声音怪声怪气的对着稿子念，“亲爱的杜组长和许博士，能看到这段视频，说明我之前留下的谜题你们都解开了，我就说嘛对于智商150的许博士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难题。那么许博士是否留意到我留下的另一个谜题了？吼吼吼，许博士要快快解题啊，不然兄弟两个就要死了，mua”三人看着视频里小丑做作的飞吻，很想把他抓出来打一顿。三人忍耐看到最后，发现小丑说完话之后就表演手指转地球仪之后就再没有其他画面了。

杜炘似乎发现了什么线索，操作着电脑屏幕把播放速度调整到了05倍，然后播放，果然这时大家隐约听到背景声里面有一个英文的声音，在现有简陋工具的情况下，大家只能靠耳朵去分辨。杜炘和许文博听到英文声音是一段新闻报道，说的是美国911之后，人们发现2001年9月11号，正是一年的第254天，254正好是11，这样的数字巧合。许文博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抓起一张纸极速的写着什么。终于，许文博得出了一个结果。

“你们看，如果根据视频里的提示，我们把明宇邮件里的字谜”，许文博打开手机把拍下来的邮件给其他两人看，“本来我还疑惑，为什么这个e的框颜色不一样，现在在根据地球仪的提示，这应该是经度的标志，把英文转换为对应的数字再加在一起最后得到的两位数是23，然后是在龙城美术馆的数独，加在一起的得到的是17，也就是一半坐标，东经23度17分。可惜没有纬度，无法定位。”

杜炘看着许文博疲惫的样子，为他打气，“我们继续看第二个文件，也许里面还有线索。”

杜炘在打开另一个文件，里面只有一张图片。

“妈的，这个混蛋到底想干什么？耍人玩吗？”少爷忍不住爆了个粗口。杜炘自觉的把电脑递给许文博，这种费脑子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干吧。

许文博盯着画面，思考着。画面里只有wesn四个字母，很明显这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但是为什么有几个字母又被标成红色？许文博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一刻。距离下午四点只有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了，如果不在四点之前找到两个孩子，许文博甚至有点不敢想象这个后果。许文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大脑才能冷静思考。

“笔。”

这边杜炘已经熟练的准备好了纸和笔递给许文博。

“着什么w，s什么e的还有这么多都什么意思啊？”少爷烦躁的都要把自己头发给抓秃了。

“我们下去看一下你叔那边的情况。”杜炘怕少爷说话影响许文博的思路，这时的许文博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所以杜炘带着少爷下车顺便看一下其他两路的情况。

杜炘刚下车，电话就响了起来，杜炘接起来一看，是张龙。“怎么样？”

“组长，不好了。邵当家和邵夫人的手提袋已经给绑匪取走了。”

“什么？具体说一下情况。”杜炘打开免提，让少爷一起了解情况。

“是。赵虎带着a组跟着邵夫人，我带着b组跟着邵当家分别在一点左右到达地点。一直到三点都没有什么动静。我们也不敢离开就一直在地点等待。邵当家一直就坐在一家冷饮店等着，我们坐在外面车上。结果三点左右，邵当家就突然从视线里自己离开了，等我们差不多十分钟之后在商场里面找到他，他手提袋已经没了。具体让邵当家跟你说吧，赵虎那边也是差不多情况。”

电话里的声音已经换成了邵当家，“没什么好说的，只要能救我儿子，我肯定要做的。”

杜炘很无奈，但事情还是要做，“邵叔，你为什么自己离开？”

“我接到绑匪电话了，说知道有警察跟着我，让我避开他们视线，然后到喷泉哪里，把包放在喷泉旁边的垃圾桶上面就离开。只要我照做就把儿子还给我。”

“绑匪有具体说什么时间怎么还吗？”

“那倒没有，他就说让我回家等。”

“好，事到如今，张龙，联系赵虎先把邵当家和邵夫人带回家，等消息。我们这边可能有些线索，具体的我们下一步再联系。保持沟通。”

面对这样的结果，杜炘和少爷除了沉默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只能放在许文博这边了。

“杜炘，上来！”杜炘回头，看到许博文挥着手中的纸在叫他们，看来是有线索了，大家都精神一振。

“导航到这个经纬度，东经23度18分，北纬45度22分。”

许文博说完，接着就是打陶一电话。“陶一，我发给你了一个经纬度，找到这个地址，马上联系他们，快。”

“好的，另外许博士，之前绑匪打过来的电话录音，经过我分析，其他都是在静音环境中，基本没有线索，唯有最早的那个电话，在背景音中分离出了一段奇怪的声音，我放给你们听一下。”

大家在快速前进的车里面安静的听音波传递过来的线索，电话里是一段隐隐约约的防腐有人在唱歌。“这是有人在唱歌吗？”少爷最先沉不住气。“像是一个男生。这是什么线索。”

杜炘一边开车一边问陶一，“还有其他线索吗？”

“对了，序列号的厂商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卖到咱们s市的不多，一共就3个，其中一个是给s市大学买去做实验，还有一个在石壁村，还有一个在，哎，就在刚刚许博士发给我的这个定位附近，小莲子村。”

“干得很好。通知张龙和赵虎带附近的警力都赶往这里。另外让春秋去申请金属探测器等设备赶过去。”

少爷忍不住还是挠挠头问许文博，“您怎么知道纬度的？之前不是……”。

许文博非常干脆的把自己手里的纸递给少爷，“wsen都是方向，以红色的字母为起始点，以字母指示的方向走，一切就出来了。”

少爷一脸给跪了的表情。

还好，千达广场离这里不算远，许文博三人下车就看到这里是s市郊区的一块工地，土地已经平整好了，正准备打地基灌水泥。大家上车后一秒钟也不敢耽误，杜炘冲向工地人群找主管。少爷焦急的冲大家喊停工停工。许文博冲到工地边缘，触目所及一望平川，即使有了经度和纬度，但是一分经纬度在地球上是以公里计算的，也就是说他们面对的是一平方公里的搜索面积。放在平时这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每耽误一秒钟，都可能决定明宇和明哲兄弟两个的生死。必须要找到方法尽快缩小范围。

许文博仔细的扫过工地地貌，希望能找到什么不对劲或者特殊的地方能够给一个提示。许文博知道这就是幕后之人的诡计，给你希望，让你以为能够做到，但最后关头又拿走所有，让人陷入绝望。整个工地刚刚完成平整，整个地面都是平的，没有一处特殊。许文博知道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

杜炘这边张龙和赵虎先带着邵当家夫妇以及警犬队到达了。杜炘让人把邵当家夫妇拦在安全线后面，拿过明宇兄弟的衣服给警犬，然而或者因为明宇兄弟被埋在地下太深了，警犬一直在打转，没有方向。邵夫人看到这个情景整个人一下子昏厥了过去。

这时候工地的负责人以及守夜的工人都被请了过来。

“昨天晚上这里有什么动静吗？”杜炘赶快问工人。

工人不说话看着负责人。杜炘也转向负责人。

“不是，警察同志，咱们这刚平整完，也没什么贵重的东西，所以晚上他们说是守夜，不过就他一个，这么大一块地，他也看不过来啊。”

杜炘转头看向操场大小的工地，难道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都找到了这里，难道只能等几天之后一点一点排查找到兄弟两人的尸体吗？

许文博一个激冷，再侧耳一听，是的，虽然不是一摸一样，但是耳边传来的确实是之前陶一分离出来的男生，这是那里传来的？许文博顺着声音转头，在右手边原来还隐藏着一条小路，小路那边有一人高的野草挡着，所以之前都没有发现。现在野草后边转出一个人来，扛着锄头，穿着打扮看上去就像是当地老乡，嘹亮的嗓子自娱自乐的唱着山歌。

许文博的第六感告诉他，这就是关键。“老乡，您好，我是警察，今天早上九点多的时候，您在哪？”

“哈，你这娃子问啥啊，一早上一早上还能干啥，出来干活呗！”大爷被许文博问的有点懵。

“老乡，这很重要，您想一下？早上您干活的时候是不是还唱歌来着？是在哪？”许文博希望能够唤醒老乡的记忆。

“不是，我家的地就在那片”，老乡一指工地旁边刚刚小路过来那块，“我一早上就在那边干活啊？”

不行，许文博知道这个定位还是不够准确，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被他忽视的。

“您是小莲子村的吗？”杜炘一句话点亮了许文博的思路。

“对的，大爷，村里面是不是装过一个沼气罐？您想一下。”大爷这回倒是想起来了。

“是呀，不过这不这片地卖个开发商了吗？所以那个什么沼气就安在那”杜炘和许文博都眼前一亮看向大爷所指的方向，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希望之光，赶紧叫人往这个方向跑。

“不是这两个后生怎么跑了，话也不听完，那个罐儿已经废弃了”。

接下来的每一秒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都是漫长的，当终于听到挖掘机触碰到钢铁的声音的时候，许文博觉得自己真的是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许文博站在外围，看着杜炘打开沼气罐的上开口，确认兄弟二人所在。再看着杜炘跳进去，随后明哲的头先出现被众人七手八脚地拉上来，等在旁边的医护人员赶紧把氧气罩给他。明宇也被大家拉了上来，情况还好，不像有哮喘的弟弟这么糟糕。这时候邵当家和邵夫人也感到了，大家抱成一团，就连邵当家这样的商场悍将也是虎目含泪。最后，许文博看着杜炘上到地面，坐在沼气罐口的位置，尽管满身满脸的泥土，总算开怀笑了。

许文博有点不适应这样温馨的画面，想要转身离开，可是手却被人抓住了，紧接着就是一个大大的温暖的拥抱。“你也辛苦了。”许文博知道这里只有杜炘有这样的胆子，但今天，此时此刻，许文博想放弃自己的洁癖，只是享受这一刻的喜悦，这是多么漫长的一天啊！

杜炘和许文博两人早已不复早上出门的时候一副光鲜亮丽的警局精英模样，但总算是就出了明宇和明哲两兄弟，一天的辛劳也就值得了。

夜灯高照的s市，川流不息的车流携带着或者着急回家团聚，或者仍在为事业打拼的人们去往自己的方向。许文博支着手肘斜靠在车窗上，静静的看向窗外。杜炘则在认真开车，路灯昏黄的侧影投射在杜炘圈起袖子的手臂上。车厢里流淌着张学友温柔的声音：

是缘是情是童真还是意外

有泪有罪有付出还有忍耐

是人是墙是寒冬藏在眼内

有日有夜有幻想无法等待

多少春秋风雨改多少崎岖不变爱

多少唏嘘的你在人海

许文博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今天我们是救了人，但是关于幕后之人我们依然没有关键证据。明天呢，是否明天他又会找到下一个被害人。”

“为什么，有些人就是能肆无忌惮的破坏别人的幸福和安稳，还在幕后哈哈大笑？”许文博也许是想起来自己的父母，喃喃的问自己。

“我们又能做什么呢？”无力感在这样的夜晚终于侵蚀了许文博孤独的内心，他轻轻圈起腿，把自己抱成一个圈，头埋在双膝之间，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对抗外界的伤害。

杜炘的视线没有离开前方，他知道此刻的许文博需要的不是软弱无力的安慰，而是能让他继续走下去的方向。尽管在战场经历过生死，在s市公安局也见过不少大案子，但是杜炘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案子扑朔迷离，幕后之人已经操控了两起案子，但是他们仍然连根毛都没有摸到，杜炘也非常不喜欢这种无力感。但是杜炘更知道，破案不是考试，没有正确答案，只能靠自己摸索。杜炘也在默默分析案情。

“明宇和明哲这边，幕后之人很聪明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包括之前的梁小美都是通过一个无脸人的id来联系的。可惜这个id的服务器用的都是国外的，查起来很费劲。明宇和明哲也提到无脸人会给他们布置一些任务，也就说无脸人利用了青少年心理不安定的这一特殊时期以及对外界的好奇来引诱包括梁小美，明宇和明哲做这些事。同时梁小美，明宇和明哲都是美心福利院出来的，尤其今天先是你在咖啡馆碰到秋柏，接着是我们在美术馆碰到秋洐莲。我已经请我大哥去查龙城美术馆了，还有那个十一阶魔方，我倒要看看是谁装神弄鬼”。

听杜炘提起了这位并没有出现在调查资料上的哥哥，许文博总算来了点兴趣，“你哥？”

“嗯，我有个大我八岁的哥哥，现在常年在国外，上次你见到的vivian就是我大嫂还记得吗？他和我爸有点矛盾，所以很少回来。不过对我是很不错。你还记得上次你问我怎么警察工资很高吗？可以开好车。其实这都是我哥送我的。我哥知道以前我在部队开过飞机，开一般的车不过瘾，就特地送了我这辆改装的，下次带你去赛场跑两趟，现在真是委屈他了。”

“你哥他……”

杜炘打断许文博，原来已经开到许文博家楼下了，“其他的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今天也累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哦，对了，明天穿的休闲一点，有特殊任务。拜～”

第十二章紧张的生活也需要休息

一夜好眠，休息好的许文博也不复昨晚的脆弱，一早准时上班。下车的许文博看着警局门口或坐或站的一排人，难得有点呆。原来许文博看到杜炘带着重案组包括张龙，赵虎，春秋兄弟，陶一和丽丽，还有许文博自己的小助手一起等在门口。但不同于以往，大家没有穿警服或者市日常工作着装，而是一水儿的白t恤牛仔裤的装扮，愣是跟一群高中生一样，不过毕竟说是重案组的，身高马大体型挺拔，丽丽和小助手也是俏丽女生，往哪一站，那也是高中生偶像团体。

杜炘看许文博还是穿着老套的三件套，一看就是精英。拎着个袋子就上来了，“就知道你不知道啥叫穿休闲点，给，哥给你准备了哈，赶快换上，咱们要出发啦，不然活儿来不及干。”杜炘推着许文博回车里换衣服，“来，哥给你守着门哈，没人看咱们许大博士，许大帅哥。”

许文博被杜炘塞回车里，还是一脸的懵逼，“今天是要干什么？你不说清楚我不会换的。”

“我还能害你啊！快点，咱们换好衣服要出发去街道。咱们重案组呢又个传统活动，每个月呢会到对口的街道那边帮居民解决问题，像什么看看孤寡老人啊，帮老人家理个头发啊，修个东西啊，反正就是零零散散啥能干就干点啥。做好事，走吧！”

换了一身休闲装出来的许文博褪去了平时的高冷，小助手和丽丽抱成一团啊啊啊直叫，仿佛回到了校园时代，看到仰慕的高年级学长，两人心有灵犀来了一句，“学长，撒朗嗨哟！”

许文博注意到，大家来到的街道是s市所剩不多的处在市中心的老建筑街道了，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许文博也知道这样的地段在现在的s市可谓价值千金。

杜炘小声的给许文博解释，“这块现在一平米估计要十几万，但就是因为价格太高了，以至于很少有开发商敢拿这块地，所以也就导致这边的老房子一年一年的耽误了下来，你看，这边很多房子都是有破损，街道也非常逼厄，两边和门口都堆满了杂物。住在这里的很多都是老人家，一来大家出生和结婚生子都在这里，有感情了，二来大家也不愿意去给儿女添麻烦，所以很多老人家都还住在这里，而年轻人却不适应这里恶劣的条件，早就搬了出去。所以这边的街道杂事很多，咱们过来呢就看看有啥能办的就搭把手。正好我看邵家的案子也算完结了，至于查线索还没有那么快，所以今天就带大家过来了，总是看尸体啊犯罪啊什么的，咱么也过来体会一下真善美哈。”

说话间，大家已经来到了街道居委会，“张大妈，我们过来了。”杜炘熟门熟路的打招呼。许文博随着进屋才看到居委会也不大，里面两位大妈和一位大爷，杜炘在这显然很有人气，重案组的各位也都很熟悉这里。一看到杜炘，大爷就迎了上来，“小杜你可来了，来来来，上次没下完，咱们今天非得分出个胜负不可。”

旁边的大妈可不乐意了，“就你那臭棋篓子，总找谁下棋啊，你看看除了小杜还谁理你，你先排后面去。”大妈上来拉着杜炘的手，“来，小杜咱们先去张大爷那，他呀念叨好几天了，他拿个头发别人都不敢碰，你快给他收拾收拾。”

“好好，钱阿姨您可别急，我这给您介绍一位新人。”杜炘一把拽住许文博顺着钱阿姨就出来了，还不忘往里面喊一嗓子，“你们自己干自己的啊！中午见。”

钱阿姨一边走一边打量许文博，“哎哟，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啊，多大了，结婚没有啊？阿姨家就是没闺女不然肯定招你做女婿。不过阿姨有个侄女，就在政府工作的，工作稳定，人也好，要不给你们介绍介绍？”

许文博一辈子也没碰到过这么热情的大妈，美国人讲究的是独立，就算是父母都不会太干涉儿女的感情问题，碰上这一上来就要给介绍对象的大妈，许文博感觉自己连话都不会说了，赶紧把在一边看笑话的杜炘拉过来当挡箭牌躲在了后面。

“钱阿姨，您可别吓着了我们许博士，不然人家下次可不来了。”

“哎哟，还是位博士，真好。不是阿姨这不也是关心吗，你们现在年轻人啊，我也搞不懂，一个两个的都不着急，你也是，二十好几了还不结婚。”

许文博已经尴尬的不知道怎么说话，还好张大爷家里居委会很近，这会儿总算到了。张大爷家住在一楼，门口还有个小院子，今天阳光不错，张大爷正在小院子里浇花。看到杜炘进来了开心的打招呼，“你小子又过来啦！来，给你泡壶新买的龙井，现在喝正是时候。”

“那我可不客气啦！”趁着张大爷进屋泡茶的功夫，钱阿姨也打招呼要回去工作了。“小杜你好好照顾人家许博士哈，我先回去，中午来居委会吃饭，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好嘞，阿姨咱们中午见。”

小院里难得的安静下来，许文博也在阳光下眯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从回国开始不过才几天，但是案件一个接着一个，总是有解不完的谜题，许文博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没有这样悠闲过了。初夏的小院子里种满了绿色植物，两个穿着简单清爽白t恤的青年闭着眼睛坐在竹椅子上享受着树下的阴影和轻抚的微风，虽没有言语，却有温馨的交流。泡茶出来的张大爷看着这一幕都不忍心走过来打搅。

杜炘毕竟曾当过兵，感觉到有人走过来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张大爷倚在门口门口赶紧站起身来，“我帮您拿”。

“没事，你张大爷还走得动。”张大爷把一套茶具放在桌子上。

“年轻人，工作上累吧，到张大爷这就好好休息一下。我家儿子也是，在纽约什么街帮美国佬看什么股票，也是累的经常跟我打打电话就睡着了。你们年轻人啊，别老顾着工作，也得多照顾自己。来喝茶喝茶。”

“张大爷我来吧。”杜炘接过张大爷手中的热水壶。

“行，那咱们就欣赏一下咱们小杜的茶艺。哎，这是……”张大爷转头看杜炘。

“您叫他小许。”杜炘头也不抬，专心捣鼓茶。

“哦，小许，你不知道小杜是年轻人里难得还沉得下心来的，他这个泡茶有艺术。”

许文博发现杜炘确实是有很多面，这几天破案见惯了他强势，聪明，反应迅速，指挥得当的一面，现在静下来，倒真应了一句古话-动如脱兔静如处子。

浅翠的小瓷器杯子被杜炘拿着镊子熟练的冲烫，然后一个个摆成一排。接下来杜炘没有直接把茶叶倒到茶壶里，而是倒在手上先看再嗅并挑拣了一下才倒进去。之后就是倒水，许文博注意到杜炘是分三次每次一斟，借着水的冲击力让茶叶上下翻滚从而充分浸润。第一道茶汤是用来洗茶杯的，杜炘点了三点，再把茶倒掉。

终于第二道茶可以喝了，杜炘给三个杯子都满上。许文博端起茶杯，学着杜炘的动作轻轻的闻了一闻茶香，果然是淡淡但隽永的清香，再喝到嘴里，初时无味，接着回苦然后才是淡淡的茶香。

“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缲车，牛衣古柳卖黄瓜。”张大爷喝茶喝的吟起诗来。

“酒困路长惟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苏东坡的浣溪沙·簌簌衣巾落枣花。”

“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

杜炘边笑着品茶边对许文博说，“张大爷可是中文系退休教授啊”

许文博淡淡一笑，“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唐代钱起，与赵莒茶宴。”

“哎，再来一个，湖山胜处放翁家，槐柳阴中野径斜。水满有时观下鹭，草深无处不鸣蛙。”

“箨龙已过头番笋，木笔犹开第一花。叹息老来交旧尽，睡来谁共午瓯茶。陆游的幽居初夏。”

“小伙子，中文造诣不错啊！”张大爷难得和人对诗，开心的喝了一大口茶。

“嗯，以前家严和家慈对这方面都很感兴趣。”

杜炘注意到许文博的情绪有点微微低落，想到他资料上面写的孤儿身份知道他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杜炘想了想，为了扯开这个话题，就对张大爷说，“张大爷，您看我今天过来，咱们就给您理个头发吧！”

许文博帮着张大爷把剪头发用的围脖戴好，再让张大爷在板凳上边坐好，就看到杜炘打开了他一直随手拿着的小包，竟然是一个还挺专业的理发师的工具包，里面别着长长短短大大小小五六把剪刀。看到许文博在好奇的看，杜炘还耍了一把帅，把小剪刀套在手指上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转了好几圈，“怎么样？知道哥是专业的吧？”

许文博斜靠着桌子，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杜炘熟练的给张大爷理发，张大爷灰白的发丝时不时的顺着围脖飘落，这一刻许文博似乎体会到了人们常说的岁月静好。

“哎，你要不要来试试？来来来，学门手艺，所谓技多不压身，说不上哥以后的头发就要靠你了。”杜炘过来拉着许文博的手，把木梳和剪刀往他手里塞。

“不行，不行，我没干过，把人张大爷头发剪坏了怎么算。”许文博头摇的拨浪鼓一样。

“没事，小许，我一老大爷有啥怕的，最多剃个光头，夏天还凉快呢！小杜说的对，你先拿我这练练，后边老刘，老赵他们你也能帮小杜一把。”

杜炘和环抱着许文博站在张大爷身后，手把手教许文博怎么剪头发。“这里，轻轻抓起一撮，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对，然后往下顺，到你想剪的位置，然后右手这样，让剪刀斜上着剪，对了，不要平着剪，那样效果比较傻。对然后绕着圈再来下一个。哎哎哎，太短了，你得和上一个看齐啊，对，就是这样。”

终于剪好了，许文博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杜炘问他，“怎么比你做个实验还累啊？”怕吓到张大爷，杜炘没有直接说解剖，但是比了一个划开胸膛的动作。

许文博难得轻松俏皮的笑了一下，“还真是。”

杜炘看看表，“张大爷咱们走吧，差不多十一点了，去居委会咱们吃饭去。不知道今天中午有什么好吃的呢。”

杜炘三人到的时候居委会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拼在一起的三张桌子上摆了十几道菜，都是家常的，外面还有钱阿姨不断端菜进来。

“小许，快找地方坐，咱们这呢就是百家菜，谁家中午做了什么就端过来大家一块吃啊，别嫌弃。”

许文博跟着杜炘坐下，看见重案组其他成员都到了，大家早就分好碗筷准备就绪，就等钱阿姨一声令下了。

虽然是家常菜，钱阿姨准备的还挺充分，因为才中午，所以没上酒，大家都是饮料，钱阿姨站起来把杯一举，“今天中午就这些菜，大家不要嫌弃，我呢就带遍咱们兴安坊居委会感谢小杜带着大家能想着我们，常过来看看哈，咱们干杯！”

“干杯。”大家都很捧场的一口干了。

许文博正好坐在钱阿姨的旁边，“来，你这么瘦来块红烧肉，跟你说阿姨这个红烧肉做的可有味道了，平时我都不出手的，你不能等着，他们吃饭都靠抢的，你跟他们文明着来救什么都吃不到了，阿姨照顾你哈，你看小杜。”

果然，刚刚开始吃饭，陶一就和刘秋争着最后一块鸡翅膀，还不忘招呼小助手，“快，那个猪蹄要没了，那个可好吃了，你先给我夹一块。”小助手倒是听话的夹了，不过筷子拐到了自己嘴里，陶一看到整个人都僵了，马上要抢到的鸡翅膀也输给了刘秋，连连失利的陶一在哪里卖蠢，“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哪，小助手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圆头圆脑看起来年纪最小，实际也最小的陶一把坐旁边的阿姨萌得够呛，赶紧给夹了一块带鱼过去，“没事，咱多吃鱼，这个鱼也可好吃了，还补脑子。”这下大家再也忍不住笑的前仰后合。一顿饭吃的都是欢声笑语。

吃完了午饭，众人还在居委会的门口合影留念，许文博看着照片中笑的灿烂的自己，发现也许这是自己在过去20年中第一次笑的最开心的时候。

跟着杜炘往停车场走，许文博忍不住问了一下，“下午是要回警局吗？”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失落。

“当然不是，小许同志，革命任务还没有完成，怎么就要退缩了呢？”杜炘故作正经的批判许文博。

“下午的任务更艰巨呢。”

跟着杜炘穿过几条小巷，许文博才发现原来这个社区的后面就紧邻着一所小学，今天重案组的成员们下午还要来这所小学根小朋友们开展互动活动。

大家到的时候一班小朋友们已经等在操场上面啦，看到杜炘等人的到来，小朋友们拖着长长的奶音儿喊着，“大哥哥们好，大姐姐们好～”

杜炘带着重案组的成员战成一排，很严肃认真的敬了个礼，下面有的小朋友也马上模仿，这次的互动活动主要是由张龙主持，“小朋友们，上次教给大家的知识大家知道了吗？”

“是什么呢？”

“不能给陌生人开门；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和陌生人走。”

“还有呢？”

“有问题找警察叔叔。”

“好，大家都非常棒～那么为了奖励大家，今天警察叔叔教大家打篮球好不好。来我们分成5人一组，一共六组，分别跟着杜哥哥，许哥哥，我，赵哥哥和两位刘哥哥一起学习，好不好？”

很快二十分钟就过去了，张龙跟老师们把小朋友们集合起来。

“小朋友们，篮球好玩吗？”

“好玩。”

“那你们想不想看大哥哥们给你们打一场啊？”

“想～”

许文博没想到杜炘还有这样的花样。大家围在一起，杜炘说，“咱们就来个20分钟的3v3半场，上下半场各十分钟。我，春秋一队，许博士和张龙赵虎一队怎么样？陶一你们做啦啦队。”

抛硬币决定许文博队先发球。体育老师一声哨响，许文博中场开始运球，杜炘压低中心双手张开防守，注意着许文博的运球方向，许文博也在主义者杜炘的眼神，规律的运球之后，许文博突然一个加速运球然后跟着一个突然转向想甩掉杜炘，不过杜炘跟得很紧，两人依然在中场附近。许文博见甩不掉杜炘，决定强行突破，一手挡住杜炘防守的手臂，一边加速运球并用后背抵制位置，不让杜炘的手够到球，一边试图用力气推动杜炘往篮下移动。许文博看位置差不多，瞅准时机，一个传球给张龙，张龙接到球之后立即传给了赵虎，打了防守的刘春一个不急，果然赵虎接到球以后位置正好，抬手投篮，两分到手了，场边的啦啦队果然给力的尖叫起来，看热闹的小朋友们也跟着叫。换防的时候，许文博，张龙和赵虎拳头碰撞，默契油然而生。

这次轮到杜炘发球，杜炘一边运球，一边观察刘春和刘秋的位置，一边梳起左手食指，“我们也进一个。”

许文博认真的在防守，压低重心，一边思考着杜炘会从哪个方向突破。趁着杜炘重心依然很高，许文博尝试着一个盗球，可惜杜炘反应非常快，右手一个角度斜拍就让球奔左手去了，许文博的手落空。谁知杜炘早有计划，等许文博移动身体中心到球，球传到左手，杜炘居然一个三分球直接在中场线开始投篮。大家都抬头望着篮球在天空划过的曲线，“嘭”，一个完美的空心三分球。陶一在场边做着记录还不忘为他的队长加油。

双方在接下来的几个回合里面你来我往，打得节奏都很快，基本上每轮进攻方都有得分。很快十分钟上半场结束了。

下半场开始，许文博和杜炘都贡献了几个精妙的传球。许文博凭借自己优秀的计算能力，有个传球是从杜炘和刘秋的双人防守空隙中间传到赵虎的手上。杜炘是凭手感和力量，不但能够投三分，还能够直接中场传球到底线，给刘春和刘秋兄弟创造上篮机会。

现在是许文博在运球，杜炘在防守，高强度运动下，许文博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汗珠顺着发尾留下打在地上。杜炘的体能要更好，运动到现在只有前额出了一点汗。许文博找准机会在汗滴落下的一瞬间一个准备投篮的假动作骗过杜炘，趁着杜炘跳起的瞬间一个胯下传球，准确越过杜炘的防守三步上篮，漂亮。

现在两队的比分咬得很近，目前是许文博队暂时领先，不过只有1分之差，是38：37。裁判哨声响起，距离比赛结束还有1分钟。

杜炘发球，传球给刘春，运球过程中被赵虎截断，赵虎抓住机会上篮，起跳之后才发现一道身影斜着横在了前面，原来是杜炘快速移动补位盖帽了赵虎。现在球被刘秋接住，一个快传回给正在篮下的杜炘，扣篮。杜炘的力量震的球框的晃了两下。杜炘抓着篮筐感受了一下篮球架的震动才跳下来。

现在还剩下不到十秒钟，杜炘队完成了反超。如果她们能够在十秒钟内防守成功，则胜利，反之，许文博胜。

杜炘看着许文博从裁判手里接过球，场边裁判的手在倒数，10，9，8，杜炘在猜测许文博会用什么样的进攻方式。许文博仍然在不紧不慢的运球，裁判已经数到5了，杜炘没有动，现在着急的不是他们。

4，裁判的手势刚一变，许文博运球后跳，身体在空中舒展，左手轻轻的扶着球，右手拖着球，手臂带动手腕，力量传导到篮球上面，球出去了。

杜炘的眼光一只追随着许文博，他看到许文博稳稳落地后并没有看球的情况，而是闭着眼睛举起了右手，在球进筐之前用力握住。这是裁判数秒的时间也结束了。嘟～一个压哨的绝杀。最后的比分是41：39。

“打得漂亮！想不到你还藏着这样的绝招。”

“我可是宾大的三分王啊！”

阳光下，杜炘和许文博都暂时忘掉了身上的责任，在经过一场篮球赛之后，畅快的出汗，把水淋在头上像小狗一样甩着头。一串水珠在阳光的掩映下仿佛折射出一道彩虹，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第十三章有了方向

许文博来到警局档案室门口，门开着，防护栏后面坐着一位老警察。“您好，我是法医科的许文博，这是我的证件。我想找几个案件的资料。”

老警察把老花镜带上，“嗯，许警官，来这边走，你要找哪个编号的案子啊？”

“m00287631，现在手头上有个案子和那个有些相像，可能有些线索。”

“哦，五年前的那个爆炸案是吧？还是个悬案。怎么和你们办的那个机场爆炸案有关？”

许文博没有回话，跟着老警察来到了档案室里面。

“m～，对，就是这一排。嗯，第一二三，对第三个就是这个。好了，所有的文件和证物都在这里，你看吧。”

警局的证物室为了安全，是纯钢筋水泥结构，没有开窗，只有防爆灯泡昏暗的光洒下来。许文博拿着文件看着，静静的等待老警察走出视线。等再也看不到老警察的背影，许文博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观察了一下，看到了监控摄像头，又低头思索了一下。走到了架子这边，装作查找资料的样子，慢慢的退出了监控的范围。

许文博这次过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找什么爆炸案的资料，而是希望看一下二十年前由现在的市局局长当时的杜组长负责的他父母的案子资料，以及其他有杜局负责的案子的资料。如果杜局真的跟自己父母的案子有关，许文博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找到线索。

顺着架子，根据之前私家侦探提供的信息，许文博找到了证物盒，拿下来仔细翻阅着。许文博不知道的是，证物室有两套监控系统。在另外一边的架子上有个伪装成文件夹的隐藏摄像头，正在拍摄他看案件资料的画面。而又是谁在后面看着他呢？

随着许文博翻阅资料，时间过得很快。直到许文博的思路被外面的声音打断。“江叔，您腿脚不好，不用进来了，我知道顺序，我就把这个放上去就行了。”许文博听声音是杜炘的声音，他怎么会来档案室的，不能让他看到我再调查他父亲的案子。许文博快速的把看过的文件放回到盒子里，恢复原状，然后回到桌子旁。刚一坐下，正好就看到杜炘从架子后面转过来。

“早！你也在啊。”

“嗯，查点资料正准备走了。”许文博装作看完的样子，把资料搜集在盒子里面，“我先走了。”

“好，一会儿十点会议室见，关于明宇和明哲的案子可能有新线索。”两人一个向前一个向后擦身而过。

许文博点头向老警察示意就离开了，但他不知道的是，几分钟之后，当杜炘出来的时候，视线没有离开报纸的老警察跟杜炘说了一句话，“给你爸带句话，刚刚那个小法医在查二十年前的案件资料。”

“江叔，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多问，你爸知道什么意思。”

十点钟整，警局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包括杜局长在内的警局高层，重案组成员，许文博及小助手，以及涉及了的其他相关人员。

杜局主持会议，“杜组长，你介绍一下案件的相关情况吧。”

“好的。大家看屏幕，这是我们本案的受害人邵明宇和邵明哲兄弟。昨天上午八点左右，邵家接到了绑匪的电话，绑匪声称绑架了兄弟两人，并要求邵家出一个亿的赎金。我和许文博是九点钟接到邵家表少爷的联系电话，接手案件。大概十点半左右，张龙，赵虎和陶一进入。之后我们共收到三次绑匪来电。绑匪给我们发来了实时视频，就是这个，我们确认了明宇和明哲兄弟的身份。之后绑匪要求我，许文博，邵家表少爷和邵氏夫妇五个人每个人携带两千万现金到不同地点交赎金。这个是接下来我们每个人的位置和时间轴。”

“一点钟，许文博到达约定地点，大学城咖啡馆，在现场碰到了我们上一个案子的相关人员，美心福利院创办人秋洐莲的女儿，并了解到她和明宇兄弟是同学，根据她的说法来到现场是因为收到了明宇的一封邮件，就是这个。”

“根据这里的提示，许文博获得下一个地点，就是我去的龙城美术馆。在这里，我们一共有两条线索。第一是我在一点钟到达地点的时候，龙城美术馆的经理说有一位他们的vip客户留给我一条消息，就是线索藏在一个尺寸是13*14英寸，有5张脸的画后面。这个vip客户的身份很重要，但因为龙城美术馆是一个注册在海外的连锁集团，在没有实际证据证明的情况下我们很难拿到这个vip客户的信息。不过我请了一位海外的朋友调查了一下，”许文博注意到当杜炘提到海外的朋友的时候，杜局长很明显的皱了下眉头。

“这个vip客户就是秋洐莲。”

“另外，许文博在咖啡馆发现的线索指向的也是同一幅画，在这幅画前面我们碰到了秋洐莲本人。根据他本人的说法，他是每个月都会在这个时候来龙城美术馆看作品。但是我们在他座位下面发现了第二个线索，就是这个，大家看屏幕。根据这条线索，我们被引到了下一个地点，也就是邵家表少爷去的千达广场，在广场三楼的玩具店我们找到了一个包裹，经过调查，包裹是今天上午店铺开门之前被一个穿个黑衣带着帽子的男人直接放在店铺门口的，关于这个黑衣男子我们正在排查。包裹中是第三个线索，一个十一阶的魔方。这是一个特殊的定制魔方，制作者在海外，通过海外的朋友，”

“市局的案件你找他干什么？”杜局突然打断了杜组长的汇报。

“为了找线索啊。”杜炘倒是理直气壮。

杜局长想起来这是在会场，不好深说，“算了，你继续。”

“通过海外的朋友，”仿佛故意的，杜炘又重提了一句，“这种特殊的魔方都是有编号的，这个魔方的定制者虽然是匿名，但是支付用的是运通卡，追查下来是秋洐莲。”

“怎么又是他”，警局的高层都交头接耳讨论案情，毕竟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但是秋洐莲三番两次的出现在现场，确实很可疑。

“魔方里的u盘是下一条线索，最后指向了一个经纬度地址，也就是我们最后发现明宇和明哲兄弟的地方。最终，我们成功的在8个小时之内解救的兄弟两人。”

“但是绑匪的布置很周密，虽然我和许文博还有邵家表少爷的钱都在，但是我们派去保护邵氏夫妇的同事被邵氏夫妇骗了，绑匪依然拿走了邵氏夫妇的四千万。后来我们详细的核查了在两个地点的监控录像，发现绑匪是提前做过准备的，撤退路线完全避开了监控范围，或者是提前弄坏了监控，导致我们无法追踪。放在钱中间的gps发射器也被损坏，没有信号。”

“这个案件和之前的机场爆炸案有几个共同点，第一，梁小美和明宇明哲兄弟都是从美心福利院出来的，他们都是案件的受害人，都是15，6岁的年纪；第二，三个孩子的电脑里都有和一个关键人物，id是无脸人的一个qq号。根据这些聊天记录，基本可以确认无脸人应该是幕后操纵者之一，很明显无脸人下达相关引诱任务，是整个事件的起因。但是这个无脸人技术很高，服务器跳转多个海外的运营商，无法追踪。第三，三人都有手臂自残的痕迹，大家看照片；还有就是之前机场爆炸案和这次的案件，有一个相同的细节。机场爆炸案的报案电话的最后一句是当鲜红的颜色铺满大地，华丽的烟花终将绽放，而本次案件中，绑匪的电话里也有一句，当忏悔的泪水坠落深渊，沉默的大地葬送虚伪。”

“根据以上几个共同点，以及秋洐莲出现在现场，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认为秋洐莲可能是这两个案子的关键人物，我们的突破点在这里。还有就是秋洐莲的女儿，秋柏。明宇和明哲获救后，他们有说过，无脸人会通过qq给他们下达不同的任务，昨天他们按照无脸人的要求半夜两点溜出了别墅，然后就被人迷晕了，醒来之后就到沼气罐儿里一直到获救。另外，明宇承认确实按照无脸人的指示写了邮件，但是并不知道发送给谁。但是，后来当我们提到这封信是发给秋柏的，弟弟明哲跟我们提起了一件事，他说有一次他曾在完成无脸人任务的过程中看到过秋柏，而地点就在我们发现梁小美尸体的废弃飞机修理厂，时间就在那天上午。”

杜局听完杜组长的汇报，“也就是说现在者父女两个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你有什么对策。”

“根据两次碰面的结果，秋洐莲是只老狐狸，很难对付。他的女儿应该是突破口。我建议我和许文博一起先找秋柏聊一下。因为秋柏是未成年人，很难避开她监护人，也就是秋洐莲的视线，所以我想请许文博接着帮助过她的恩人的身份把秋柏约出来了解一下情况。”

“好，尽快行动。”

散会后，杜炘在市局天台找到了许文博。许文博依靠着天台的栏杆闭着眼睛，手里拿着一根香烟靠近鼻端轻轻的嗅着。“你会抽烟？有烦心事？”

杜炘来到许文博身边，两人一个面向太阳，一个背对太阳。

“杜炘，你知道有时候天使和恶魔是同体的吗？”

“人是有多面性的，面对一群人时，他可能是好人，但面对另一群时他可能就是坏人。比如说我，当我在维和战场的时候，我无愧于国家。但是对于那些死在我枪下的恐怖分子的亲人来说，我又何尝不是恶魔呢？但是我知道我的每一枪都是为了保卫国家，每一个死在我枪下的恐怖分子，如果我没有执行命令，那么更多的无辜之人将会丧命枪口。所以，我坦然面对自己的另一面。”

“杜炘，你是不是什么时候都对自己这么有信心？”

“走了。打电话去。”杜炘的背影在阳光下帅气的甚至有些刺眼，高高举起的大拇指时那么的骄傲和让人信服。

杜炘没有看到的是，背后的许文博轻声的自语，“杜炘，我可以相信你吗？”

杜炘和许文博面对着甜品店的门口等着秋柏的到来。果然，十一点半的时候秋柏出现了，看到许文博的位置径直走了过来。

“许博士，这次让我请您吃块蛋糕吧，上次没说话您就走了。”

“这是我的同事杜炘，那天他也在，你还记得吗？”秋柏点头。

“我能教你小秋嘛？”

“哪我也要叫你博博，嘻嘻。”秋柏一遍挖着冰淇淋一遍开心的说。

“哪小秋，你为什么要去酒吧哪里打工呢？凭你的家世应该根本不缺零花钱吧？你爸爸知道你去酒吧打工的事吗？”

杜炘观察到，一听许文博提起了她爸爸是否知道酒吧打工的事，秋柏明显表现的很紧张，连冰淇淋都不吃了。“你们千万不要跟我爸爸说，要是让他知道了我偷偷跑出去，他会，他会生气的。”许文博注意到了秋柏语言中的停顿，最开始她想说的应该不是生气，而是d发音的词。

“哪你为什么要瞒着爸爸去呢？”许文博轻柔的问。

“可是我在班上都没有朋友，因为他们说我向关在笼子里，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出来玩，也不知道他们说的什么电视剧动画片，他们都说我没意思。所以哪天我就偷偷跑出去，然后看到店里面在招人我就骗他们说我要勤工俭学就去了，谁知道……”秋柏低着头显得很沮丧。

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慢慢继续问题。“哪你认识邵明宇和邵明哲兄弟吗？”

“认识啊，昨天不是还给博博看了邮件吗？”

“哪你们经常通邮件吗？”

“不是的，昨天是第一次，如果不是结尾的签名我都不知道是邵明宇发给我的。”

“那在学校呢？”

“我们是同年级但是不同班的，都没有说过话。”

“x月x日，那天你还记得自己干什么吗？”杜炘问。

“x月x日，哪天我看一下啊，”秋柏拿出手机查看日历，突然眼睛瞳孔放大，不自然的把手机屏幕乡下扣在桌面上，“哪天没没干什么啊。”秋柏的手指扣在一起，不自然的扭着，许文博知道这是紧张时候的动作。

杜炘快速的拿起秋柏的手机，“不要”秋柏的手伸过来要抢但似乎又很怕杜炘，大大的眼睛焦急的看着许文博，“博博，不是的，不是的，你别看我的手机。”

杜炘把屏幕给许文博看，只见日历上面一条记录：x月x日，跟着爸爸。

“小秋，请你相信我，能告诉我为什么这里写的是跟着爸爸吗？”

“博博你们能不要告诉爸爸吗？”看到杜炘和许文博点头，秋柏才犹犹豫豫的说。

“哪天哪天早上我突然接到小美电话，小美是我唯一的好朋友，本来她搬到s市我们好久没见了，好在后来我也来了s市。”

“小美是梁小美吗？”

“是的。”

“哪天小美说秋老师，就是我爸爸叫她去办件事情，可能要很久都不会回来，以后不会跟我联系了。我，我很担心，就想着跟着爸爸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美，然后再劝她不要走，我就我就……”

“可是可是那天后来我就跟丢了。”

“哪你是在哪里跟丢了的呢？”许文博问。

“哪里？我想想，我也不记得了，就是走了好久，然后到了马路边没有路开下去了，所以我就下了计程车，对了计程车票我还留着呢，这可是我第一次坐计程车。”杜炘接过车票，拍照传给陶一让他查证。

“然后就是好大一片杂草，周围什么都没有，我也找不到爸爸，后来没办法，我走了好久才又打到车回来的。”

许文博看着眼前柔弱的女孩子，不忍让她知道残忍的消息去伤害她，但是如果不能找到实际的证据也无法抓到秋洐莲的狐狸尾巴，“小秋，你知道梁小美那天就死在那片荒草之外不到200米的地方吗？”

秋柏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豆大的泪珠一个接一个的滚落下来，秋柏的哭泣没有声音，但是杜炘和许文博都不忍看下去，“怎么会这样？不是的，不是的。”

秋柏这时仿佛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倔强的用手背抹掉眼泪，仿佛这样就能拒绝接受好朋友的死亡。

“小秋，你的手上怎么了？”

许文博突然抓住秋柏的手，之前秋柏的长袖子都好好的遮掩了手腕上方的手臂，但擦眼泪的时候袖子不够长，漏出了之前遮盖的一片肌肤，和梁小美以及明宇和明哲兄弟一样，秋柏的小臂内侧也有自残的痕迹。

“你也和无脸人联系吗？”

秋柏被许文博抓住手臂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住了，但是听到无脸人，杜炘和许文博都发现秋柏对这个名字的反应很陌生，“无脸人？谁？这个是爸爸……”似乎这时秋柏才反应过来这是不应该说的话，马上就闭嘴了。

“这是你爸爸弄的？这道最新的是因为你偷偷跑去打工是吗？”许文博非常愤怒，怎么可以有人这样伤害自己的孩子，甚至可能还伤害了甚至害死了其他的孩子。

“博博，不要说，不要说，爸爸知道了会出事情的。”

“小秋，别怕，这位叔叔是警察会保护你的。小秋我们这就去找你爸爸，我们不能让你爸爸就这样伤害你，甚至伤害其他的人。”

杜炘的手机突然响了，一条来自陶一的短消息：已经找到出租车司机核实，x月x日，他却是在上午九点多接了一个小女孩到市郊，当时他是跟着一辆车牌为sn98888，这个车牌是注册在美心福利院名下的。

杜炘给许文博看短信，根据秋柏的证词已经可以拘捕秋洐莲。许文博站起身来，拉住秋柏的手，“小秋，不要怕，走，叔叔带你去找你爸爸，叔叔不会再让他伤害你。”

许文博的手被秋柏大力的甩开，秋柏高声尖叫，“不能去，不能去，妈妈去了就再也没回来，不能去不能去。”

杜炘和许文博发现秋柏的状态不对，赶紧停下，许文博抱紧秋柏，轻轻的拍着她后背，安抚她，“好的，我们不走，我们不走。”

几分钟之后，情绪激动的秋柏终于被安抚下来。

“小秋，能告诉我为什么妈妈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吗？”

杜炘注意到许文博似乎使用了一些手段，秋柏现在的眼神有些涣散，杜炘想到许文博心理学博士的背景，刚要阻拦，就看到许文博坚定的眼神，许文博轻轻树了一个手指在嘴上，“嘘～”

第十四章案中案

“妈妈？”

“是的，你最后一次见到妈妈是什么时候呢？是白天吗？还是夜晚？有灯光吗？小秋，看看你的周围，你在哪里？”

“小秋在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呢？妈妈在吗？”

“妈妈在抱着小秋哭？”

“然后呢？”

“然后妈妈就跑出去了”

“小秋呢，小秋还在房间里吗？”

“没有小秋跟着妈妈下楼了，这里是客厅。”

“然后呢，然后小秋看到了什么？”

“爸爸和妈妈在吵架！然后小秋害怕就躲在沙发后面，然后爸爸妈妈就突然不吵了。”

“之后呢？小秋之后干什么了？”

“小秋就爬出去想找妈妈，但是但是手上好滑啊，小秋摔倒了，啊，红色红色的，啊～”

秋柏的情绪又崩溃了，许文博一个手刀轻轻砍在秋柏的脖颈儿，把她稳稳地放在凳子上。

“你怎么能对未成年使用催眠？”

“不这样我们怎么能得到线索？确认秋洐莲的罪行呢？”许文博的回答冷静到甚至有些冷酷。

“你这是强词夺理。”

电话铃声打断了打断了杜炘单方面的争吵，是陶一的电话：“头儿，痕迹检验科那边刚刚出来结果，他们在发现明宇和明哲的沼气罐的罐口上方发现了一枚指纹，经检测之后是秋洐莲的。”

“很好，马上让张龙去申请拘捕令和搜查令，然后我们在美心福利院会和。”

“等回去再收拾你。”杜炘显然还没忘了许文博使用催眠这一茬儿。“先去抓秋洐莲。”

这次过来，杜炘不必再像上次一样礼貌的等待秋洐莲的接待。拿着拘捕令和搜查令，杜炘和抱着秋柏的许文博直接来到了二楼的办公室，推开门就看到了秋洐莲震惊的脸，“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礼貌，你们这是擅闯民宅知道吗？”

杜炘公事公办的声音，“秋洐莲，这是拘捕令，现在怀疑你和一宗十年前的失踪案，以及最近的一起少女高空坠落案，及一起绑架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另外这是调查令，我们要搜查整个美心福利院。”

“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我和失踪案，什么绑架案有关？你们这是滥用职权？暴力执法，我要投诉你们。”

“秋先生，如果我们有执法不当，随时欢迎您投诉。不过现在，请您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不然，您就会有个拘捕的事实了。”

许文博轻轻的把秋柏放在了旁边的沙发上。来到之前过来的时候仔细观察过的三口之家的巨幅油画前，“帮忙把这幅画拆下来。”

“春秋兄弟找到了三年前帮秋先生改建这栋别墅的工程队，秋先生很小心，但是他们毕竟也是专业人士，您在这里留了一个空间这个小秘密还是没有瞒过他们。”

众人看到当画作被移开，后面的墙上居然有两个墙上色彩都被摸淡掉的两块儿痕迹。“这就是您夫人尸骨所在吧？每个夜晚，您坐在这和您夫人投靠着头，手贴着手？对吗？”众人看着许文博表演者痴迷的秋洐莲和夫人人鬼相会，在这个窗帘挡住阳光的密闭空间，众人都打了个冷颤。

“就是这块，凿开！”

几锤头下去，墙体很快被凿开一个洞，里面是空的。警员徒手把外面一层墙皮扒开，漏出一个人头大小的洞，手电筒的灯光往里一照，果然，里面是一具被塑料布包裹的干尸。

“啊，你为什么要杀了妈妈？为什么？”秋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扑到秋洐莲身前捶打他。

“你在乱说什么？”秋洐莲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众人面前指证他。

“我都想起来了，那天你喝了酒回家，又用刀割伤我和妈妈，妈妈护着我包围回了屋，你一直敲门，妈妈怕我害怕，就出去找你，然后然后我在沙发后面就听到你们吵架，对的影子，我看到映在墙上的影子，碰的一声，你拿烟灰缸砸了妈妈，然后妈妈就倒下了，鲜红的血慢慢的流到了沙发后面，那么多血，我手上都沾满了鲜红的血。然后呢？对了，然后第二天你就跟我说妈妈跑了。这么多年原来我一直都忘了，是你杀了妈妈。”秋柏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地上。

秋洐莲显然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记得他杀了她妈妈，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带走。”杜炘示意警员上来把秋洐莲带走。

屋子里只剩下了杜炘，许文博和秋柏。杜炘开口，“走吧，我们回警局开始工作。”

“博博，不要走，我好怕。”秋柏这时才回过神来。

杜炘发现自己居然看不清楚昏暗灯光下面一步之遥的许文博的表情，“你先回去吧，我留下来陪秋柏。”

“那好。秋柏目前的状况也确实不适合一个人。”

许文博突然给了杜炘一个拥抱，杜炘这个人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没事的，这个案子很快就要完结了。你等我审完了来接你。”

“好，我等你来接我。”杜炘没有注意到的事，许文博趁着拥抱的时候把一个小小的u盘放在了杜炘外套的兜里。

秋洐莲戴着手铐坐在审讯室桌子后面，脸上总算不再是之前一副高傲的表情。

杜炘带着张龙坐在对面，看着这个杀了自己的妻子，甚至间接杀害了一对儿父女，以及一对兄弟未遂的狂人，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说一下在您家里找到的尸骨吧？”

“能给我一支烟吗？”秋洐莲问？

杜炘点点头，张龙掏出一根烟递过去，点上。

“我已经十年没有抽烟了，只要一看到烟灰缸，我就会想起月儿的脸。”秋洐莲的目光穿透烟雾落在不知名的远方，仿佛在温柔的轻抚爱人的脸。

“那年夏天，我去到父亲管辖的小县城，一个破地方什么都没有，让人一天都呆不下去。到哪的第一个晚上，热得睡不着觉，所以我就出来乱转，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月儿，她刚从河边洗衣服回来，但是月光下的她那么美那么美。我重来没有过这样动心的感觉，真的听到了心跳声。”此刻的秋洐莲脸上确实带着陷入热恋的美好。

“月儿还那么害羞，老是躲着我，不过我知道女孩子吗，嘴上说着不要，心里其实都是要的。最后不还是从了我。他们跟我说月儿有个什么男朋友，那种跳梁小丑怎么跟我争。”秋洐莲脸色在烟雾后面不断变幻。

“后来，我就带着月儿回到了m市。我这么爱她，她居然敢这么对我。”杜炘发现秋洐莲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上一秒还沉浸在月儿的美好，下一秒就发火。

“那天，我抓到那个野小子约她见面，他们在一起吃饭，月儿还笑的那么甜蜜，”嘭的一声，秋洐莲戴着手铐的手重重的砸在审讯室的桌子上，“那个贱人竟然背叛我，还跟我说，当年是我拆散他们。她不想想，没有我，她能住别墅，有管家照顾吗？没有我，她还得在那个县城天天洗衣服。都十年了，月儿居然还没有忘了那个野小子？还说要跟那个野小子走。不过是一个臭警察，他能给月儿什么。你们这些当警察的有什么好？有什么好？”秋洐莲情绪激动起来，在座位上不断挣扎，后面的执勤警察只能上前把他按住等他情绪稳定下来。

杜炘不为所动，等秋洐莲喘着粗气慢慢安静下来，继续问道，“所以哪天晚上你就杀了月儿？”

“月儿，月儿，”秋洐莲确实是一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人，此刻的他又哭了起来，“月儿要离开我，她怎么能离开我，我只是不想让她离开我。她要跟那个野小子走，月儿不能离开我，我只是想让她留下来，留下来。我……”秋洐莲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失声痛哭起来，“我只是不想她离开，我没有想杀了她。但我的手上都是血，她怎么可以不爱我……”

“后来你是怎么处理她的尸体的？”张龙问。

“尸体，对尸体，victor跟我说，把月儿砌在墙里，这样我就能天天跟月儿在一起啦，月儿天天都对我微笑，还听我说话，再也不说要离开我。”张龙看秋洐莲的表情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

“你是说是victor给你处理的尸体？”杜炘感觉有什么被忽视了。

“哪三年前你为什么离开m市来到s市？”杜炘问。

“victor说有人知道了月儿的事要来查我，要分开我和月儿，s市比较安全。”秋洐莲一副victor说的都对的样子。

“那么梁小美呢？你为什么选择她作为牺牲品。”杜炘问。

“牺牲品，谁？梁小美？什么牺牲品？关于她的资料我不是都已经给到你们了么？”秋洐莲的表情很是疑惑，显然不明白为什么会提到梁小美。

“那么x月x日，那天上午你为什么会到郊外的废弃飞机厂那边？”杜炘发现整个案件的走向再次模糊起来。

“x月x日？”秋洐莲思索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我记得那天，因为前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说他知道月儿的秘密，说如果我不想秘密泄露就在第二天早上九点到那个废弃飞机厂，他在哪等我，还要我带500万买这个秘密。”

杜炘和张龙震惊的对望了一眼。

“不是你引诱梁小美到哪的？在哪你碰到梁小美没有？”张龙着急的问。

“我到的时候确实看到地上躺了个人，吓了一跳，再看周围也没有人哪里敢往上凑，当然赶紧跑了。不知道是不是梁小美。再说这种福利院的小丫头我怎么会关心她呢。”

“那么邵明哲和邵明宇兄弟呢？你为什么让他们做整容手术？”杜炘追问。

“福利院一直都是victor负责运营的，反正我只要知道他不断给我赚钱就好啦，就是整个容，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秋洐莲双手一摊。

杜炘一把抓住秋洐莲的右手，“你的右手大拇指时什么时候划伤的？”原来在秋洐莲的右手大拇指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痕迹。

“哦，这个啊，昨天不知道怎么翻书的时候划伤了，后来叫医生处理了一下。”秋洐莲看看右手的伤痕。

“什么时候弄伤的？”杜炘焦急的追问。

“就是昨天你们走后不久。victor也是，什么时候不好请假，偏偏昨天请，搞得我血都流了都找不到个人帮忙，还好我还记得张医生的电话。”

“张龙马上找张医生确认。”杜炘和张龙都意识到他们很可能被幕后之人，也就是victor给耍了。如果秋洐莲的手真的是昨天十点之前就割的，那么在现场发现的那枚指纹就是假的了，因为那是一个完整的指纹。而明宇和明哲兄弟两个十点的时候还在和家人吃饭。

“昨天到现在你有看到过victor吗？”杜炘知道他们可能是被幕后之人给耍了。

秋洐莲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张龙进来在杜炘的耳边轻轻说，“张医生确认了昨天九点半就到了美心福利院并且处理了秋先生的伤口。后来因为秋先生家不知道为什么佣人都没有，还不得不照顾秋先生喝茶吃饭。也就是说我们找到的那枚指纹……”

“嗯”，杜炘点头表示知道张龙的意思。

“秋先生，victor的护照号给我们一下，我们要发通缉令。”

“我没有啊，victor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护照啊？”

“那你知道victor现在可能在哪吗？他在s市有什么亲戚朋友吗？照片呢？”秋洐莲摇了摇头。

“不过，”秋洐莲突然神秘的笑了笑，“说不定秋柏倒是知道呢？”

听到秋洐莲突然提到秋柏，杜炘整个人都是一震，难道说？

坐落在市中心的美心福利院在夜幕下一片黑暗，没有一点灯光。突然一声巨响，整个美心福利院化为乌有。

第十五章许文博遇险

“你说什么？”杜炘和张龙同时转头。

“啧啧啧，你们该不会以为秋柏是什么纯真无邪的小天使吧！今天看着她在哪演戏真是恶心啊。”秋洐莲此时脸上带着恶毒的笑意。

“你们不是还留了一个小警察陪着她吗？可怜的小羔羊，现在估计要被吃进肚子里去了吧？你们知道吗？秋柏从小跟着e，杜警官果然让人出乎意料，这么快就赶了过来。那么我们的迷宫游戏就正式开始了。想找到我就上楼吧。不过这条路上可是很有一些可爱的小机关呢！希望博博不要掉队哦！另外，我在这栋楼里安装了非常漂亮的炸弹烟花，你们知道我有多爱这种东西呀！所以你们还有30分钟，tiktak，秒针分针在运动，博博加油，不然就会死在这里哦！”秋柏清脆甜蜜的声音传来，但是杜炘和许文博都没有心情欣赏。三楼跟一楼和二楼都不一样，杜炘和许文博的面前是一条两米宽的路，两边直接楼顶，路在五米左右的位置有转弯。通道上有昏暗的灯光。

为了能够时刻照顾许文博，杜炘保持一条线两人平行移动。在路的尽头转弯的时候，杜炘感知到了脚下居然有一条线，停步，并且想要拉住许文博，但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线居然一处即断，杜炘知道不好。果然从前面的天花板上弹出了一台自动机关枪，在开枪的前一秒，杜炘拉住脸上还带着惊讶表情的许文博侧身一滚，躲到了通道拐角后面。杜炘把许文博抱在怀里大概过了30秒的时间才听到了机关枪停止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眼，庆幸。

这一次杜炘和许文博前后一排行动，以防下次再有同类的机关。两人非常小心的前行，跟在杜炘后面的许文博突然感觉自己的脚下一松，居然在杜炘走过的路上，许文博的脚下地板突然打开了，没有丝毫准备的许文博在重力的作用下立时下坠，快的甚至许文博连惊呼都没有时间做到

第十六章线索断了

许文博闭着眼睛等待着坠落在地上的痛觉，但是在那之前，杜炘先转身抓住了下落的许文博的手。原来走在前面的杜炘一听到微弱的地板打开的声音，身体已经先于大脑的判断自动转了过来，一个飞扑到地板边缘，终于赶得上抓住了许文博的手。“把手给我。”杜炘抓住了许文博的右手，一边探出另外一只手去够许文博的左手。许文博一个使劲，总算两人的手都抓在了一起。杜炘的胳膊一起用力，终于把许文博拽了上来。两个人头对着脚平行躺在地上，突然一起笑了起来。

“走吧！”杜炘先起身，然后伸手拉住仍躺在地上的许文博。许文博借力站起来。

“看来秋柏背后的组织确实有点能耐，一路上的花样还不少。”许文博一边继续跟在杜炘后面，一边小声的和他交谈。

“这样一个组织不知道在s市扎根多久了，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这一次一定要端掉他们！”，三番两次的挑衅显然把杜炘惹毛了，此刻端着枪的杜炘眼神犀利充满了杀气。

“他们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也许不止s市，这样大范围的也不知道培养出了多少像秋柏一样的变态，又不知道还有多少像秋洐莲一样的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许文博忍不住问。但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许文博没有问出声，“为什么这样一个组织会观察他好久了？”许文博看向杜炘坚实的后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浸在自己的问题中的许文博没有发现杜炘已经停住了脚步，原来他们已经来到了通道的尽头，外面是三楼剩下的另一半面积，这里没有通道，整个是空旷的。但是空间中满是承重的柱子以及建筑剩下的堆积的沙袋和建筑废料，视野受到了限制。杜炘的脚步刚一踏出通道，子弹就接踵而至。杜炘一把抓住走神儿的许文博滚到最近的一个柱子后面藏好，“这时候走神儿你想干什么？”杜炘狠狠的拧了许文博脸一把，“掩护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杜炘看到许文博的注意力已经回来了，也进入了战斗状态，凭借之前对枪声的感知，杜炘掏出自己身上的打火机，点着之后扔了出去，随着打火机带着灯光的弧线，果然对面的敌人的枪声也随之而来。杜炘示意许文博先留在原地，自己先快速移动起来打算清掉敌人。杜炘灯枪声一落，迅速的移动到右前方的柱子后面，在移动的过程当中还快速的射中了两个敌人。等杜炘藏好，却听到自己的左前方也传来了枪声，杜炘一看，原来许文博并没有按照杜炘的安排等在原地，而是跟杜炘一样，在快速移动的过程当中，不但保护好了自己，还干掉了一个敌人。两人对视，许文博向杜炘挑衅的挑了一下眉毛，不要小看我，我不需要被保护在身后，我们可以并肩作战。杜炘眼中的热情明显上升，感觉又回到了战场一样，和可以互相信赖的兄弟一起彼此做对方的支援。杜炘冲许文博一个点头，两人同时探身出去射击，随着枪响，不断的有敌人应声倒地。

但是随着子弹的不断消耗，杜炘的子弹已经用光了。两人也在不断移动中靠近了三楼的楼梯。许文博看杜炘把手中的步枪扔到了一旁，主动说，“我还有一颗子弹。”

“看来下面只有硬来了。”

“eout，chinesechick”听到对面敌人的挑衅，杜炘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邪气的笑容，“许博士，有人挑衅呢？怎么样？我们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许文博脸上仍是平常一副淡定的模样，不过先于杜炘一步走出了柱子的掩护。在杜炘和许文博的对面，一排站着六个人高马大的雇佣兵，手里都拿着美国军用匕首，一脸嗜血的看着杜炘和许文博。

杜炘帅气的抬手，然后够了够食指，轻蔑的态度不用言语就已经表现充分。

果然对面的雇佣兵沉不住气，两个人先扑了上来。

杜炘和许文博等两个雇佣兵冲到了面前，同时有了动作。许文博一个借力，左脚用力踩在了奔跑中的雇佣兵a的右腿膝盖上方大腿骨，许文博的体重加上冲击力使得雇佣兵a的右腿受力不稳，膝盖承受不住压力就跪在了地上。同时许文博两手固定住雇佣兵a拿匕首的右手，身体以左脚和手为轴心带动右腿抬起用大腿和小腿的夹角夹住了雇佣兵a的脖子。当许文博的右脚问问的站在地上的时候，雇佣兵a的头已经被许文博有力的长腿夹着偏到了右边，右手也整个被别到了身后，跪在地上，瞬间失去了战斗力。许文博顺手把夺下的匕首别在腰后。

然后是杜炘这边。看着雇佣兵b的刀尖已经冲到了眼前右眼瞳孔的正前方，杜炘才一个不慌不忙的偏头低身，左手抓住雇佣兵b拿刀的右手腕，上半身从雇佣兵b的右腋下穿过，右手固定住雇佣兵b的后颈，右腿一个有力的后踢，嘭的一声，正中雇佣兵b的脑袋。然后杜炘站直一个松手，晕了的雇佣兵b就软倒在地上。

对面四个雇佣兵看到自己这边的人居然只打了一个照面就丧失了战斗力，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围了上来。

目标是许文博的两个出拳主攻许文博的上半身，而冲向杜炘的两个则是出腿攻击杜炘的腰腹。自从战场回来很难有机会活动开的杜炘突然来了兴趣，脸上带着有点顽皮的笑对杜炘来了句，“你上我下？”，说完也不等许文博反应，一个半蹲弓背。许文博也是一秒钟没有耽搁，接着杜炘弓起的背一个侧翻身，借助翻身的力量，腿用力踢向攻击杜炘的两人。本来就抬腿攻击的两人瞬间就重心不稳的飞了出去。而杜炘等许文博翻身下去，一个扫堂腿，把只顾着出拳的两个人也瞬间撂倒。

楼梯前面终于空了。

杜炘和许文博推开四楼的大门，因为是烂尾楼，建到这里就停工了，所以四楼像天台一样，什么都没有。许文博抬手看了一下表，这时距离之前秋柏说的爆炸时间还有十分钟。

突然，对面传来了啪啪啪的鼓掌的声音。“博博和杜警官果然是心有灵犀！”秋柏果然在四楼等着他们。

杜炘和许文博上前一步向秋柏靠近。

“no，no”，秋柏晃晃手中的遥控器，“beagoodboy！这样吧？博博你不是有很多问题想问吗？不如我们来个你问我答游戏，你问我一个问题我来回答，然后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们来回答。怎么样呢？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你们虽然有两个人，不过只能问一个问题哟。”

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一眼，“好。”许文博点头，并问出第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说组织里有人一直在关注着我？”

“当然是因为二十年前的案子啦！”秋柏的回答没有一丝耽搁。

“什么二十年前的案子？”杜炘皱眉。

“嗯嗯，”秋柏的手指摇了摇头，“到我了。那么我要问杜警官，你知道许文博在偷偷查你父亲二十年前办的案子吗？”

“是的。”杜炘没有转头看许文博，干脆的回答。但之后似乎是回答问题又似乎是解释给许文博听，“档案室的江叔曾让我给我爸带话说你在查二十年前的案子。”

许文博听到这个问题和回答震惊的转头看杜炘，原来他知道我在偷偷茶过去案子的资料？他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他没有说？那么杜局长是不是也知道了。

“什么二十年前的案子？”杜炘继续问。

“博博的父母二十年前死于一场车祸，当时处理案子的正是你的父亲。”秋柏回答。

“组织为什么会关注我父母的案子？”许文博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但是许文博没有等来答案，突然的直升机起飞的声音掩盖了秋柏回答问题的声音，许文博被气流卷起的灰尘刺激的只能掩住眼睛。但是经验丰富还会唇语的杜炘清楚的看到，秋柏说的是，“因为你的父母是组织的一员。”杜炘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震惊的表情，这件事是否应该告诉许文博？

这时候直升飞机也飞到了秋柏的身后盘旋，victor从后座探身出来，冷冷对秋柏下达命令，“没时间了，你最后的考验已经到了。”

“哼，”秋柏没有回头，而是伸手把头发解下来，杜炘这时候才注意到秋柏穿了一身西式的女童装，再配上染黄的头发，活脱脱一个精致的洋娃娃。而在许文博的眼里，眼前的秋柏和梦境里的susan重合在了一起，半空中回想起了susan的声音，“bowen，helpme，\‘tletmego杀了杜炘。”

许文博恍恍惚惚的举起了手中只剩下一颗子弹的□□对准杜炘，杜炘不敢置信的看着许文博，一时间傻在了那里没有了动作。

嘭的一声枪响。

倒下的不是杜炘，原来许文博在最后一刻把手中的枪指向了坐在飞机上的victor，希望把他射下来。但是飞机盘旋不固定，最后子弹打在了机身上。许文博把空枪扔在地上。“第一次让你催眠成功，难道第二次我还没有防备吗？在咖啡馆，我喝第一口咖啡就感觉到里面有和酒里一样的东西，是saimin吧，美军开发出来控制战俘的东西，帮助催眠师麻痹神经，加速催眠。”

“什么，”秋柏暴怒，“你都知道了，那你后来？”

“不可能，不可能，”秋柏显然被这一事实打击到了，“那你还跟着我的线索走，还被我抓过来，你撒谎，你撒谎……”

“是的，后来我都在陪你演戏，因为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梁小美和明宇明哲兄弟，我想知道你背后到底有什么人？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秋柏，你果然是个废物，组织给了你这么多人手和便利条件，你还是连许文博的一根汗毛都没有伤到，tony说的对，你果然是个失败品，只有许文博士完美的。你的考验已经失败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被许文博打了一枪之后就一直在不远处盘旋的飞机上突然传出来victor的声音。

“我们走。”

杜炘看载着victor的飞机准备开走，杜炘知道不能放走victor，不然唯一的线索就断了。于是杜炘开始加速跑，准备冒险跳出去抓飞机的起落架去牵制住victor。

被许文博和victor先后打击的秋柏，突然伸手掏出一把枪，“我才不是废物，你去死！”瞄准了跑动中的杜炘准备开抢。

“噗”，这是匕首插进人胸口的声音，“砰砰”，这是开枪的声音。

跑动中的杜炘还是担心许文博的，不得不停下来回头看向许文博的方向以确定他是否还好，杜炘就看到许文博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样保持着扔匕首出去的样子。但没有受伤，再转头一看，秋柏难以置信的左手摸着胸口插着的匕首，看着一手的鲜血，右手枪落地仿佛是一个信号，秋柏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原来是许文博看到秋柏打算伤害杜炘，用之前从雇佣兵手上夺下的匕首制止了。

看到倒下的秋柏，这时的许文博仿佛才回神，再抬头一开victor的飞机已经远去了，许文博整个人飞奔到秋柏身旁，双手紧紧的捂住秋柏胸前的伤口，“你不能死，你不能死，你是唯一的线索了”，许文博冲杜炘喊，“快叫救护车，救护车。”

“秋柏，你听到没有，你不能死。”

但是鲜血还是不停的从许文博的手指缝中流出来，秋柏的眼神也越来越涣散，秋柏的手费力的想要抬起来碰到许文博的脸，“博博，你陪着我好不好？”

站在一边的杜炘并没有叫救护车，其实许文博和杜炘都知道，情急之下，许文博出手狠准，这样的伤势也就是几十秒的时间，救护车根本来不及。但是突然杜炘加速跑了过来，一把抱起许文博往外面跳。两人的身后传来了爆炸的声音。

原来希望博博陪伴的秋柏，在最后还是按下了炸药的控制器希望永远的留下他的博博。但是杜炘看到了她的小动作，在最后一刻拉着杜炘跳了下来。

第十七章许文博要离开

夏日s市的上午，虽然天气炎热，大家都恨不得多在空调房间里躲避热浪，但是还是有不少行人走在街上为了生活奔波。为了躲避太阳，不少人都撑着伞或者是闷头赶路。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了骚动的声音。就看到前面原来井然有序的赶路中的人群突然像波浪一样往两边分开。远处跑来了一个穿着汗衫带着金链子的光头男人，一边毫不客气的推开好好走在路上的行人，一边还不断向后看。转眼间，光头男人就跑到了十字路口，一个急转弯，就拐进了十字路口右手边一个隐蔽的小巷子藏了起来。没过几秒钟，追在后面的两人也来到了十字路口。两人就差了这么几步，就失去了追踪的痕迹。眼前是十字路口哪个方向都有可能，路上行人也没有什么异常。

“哥，怎么办？到底让老油条给跑了？”原来追在后面的还是我们的老熟人，刘春和刘秋兄弟两个。

“能怎么办？你左我右，找啊！”两个人对视一眼，分头找人去了。

躲在巷子里看到这一切的老油条不由得佩服自己，老油条就是老油条，要不是因为自己这经验丰富滑不溜手，怎么可能干这行这么久还干的风生水起。这两个重案组的新丁想要拿住自己，怎么可能。老油条跑了一路也是累得够呛，想着总算把人甩掉了，也能安心坐着喘了几口气，听着外面也没有声音，就探头出来看一眼打算走了。结果这么一看，倒把老油条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原来空无一人的巷子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挺拔的身材即使是斜斜的靠在墙上也给人造成压力，一只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了男人阳刚的面容和锐利的眼神，嘴角虽然带着天生的笑意，不过看在老油条眼里那跟催命也差不多了。

“哎哟妈呀，杜组长，您就放过我吧，您看您把我给吓的，您要找我，一句话那我肯定得乖乖听话啊。这跟逗耗子似的，还派您两个手下把我这一通追，我这跑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再被您这一吓，我真是我真是……您这太欺负人了。我一优秀市民您这大警察这是怎么说的呢！”老油条一开口就是噼里啪啦先倒打一耙。

“优秀市民？优秀市民碰上警察你跑什么啊？”杜炘也不理会老油条的胡搅蛮缠，走到老油条面前蹲下直奔主题，“找你要点消息。这个人你见过吗？他是不是找过你偷渡人过？仔细看看，有没有见过的？”杜炘手里拿得是一张秋洐莲的管家victor的照片。

碰上了杜炘，老油条倒是还很合作，先是仔细看了一下照片，然后摇了摇头，“杜组长，真没看过。”

“没看过？”杜炘皱了皱眉头，“你再仔细想想，s市地下发生什么事你最清楚了，这个人是我案子非常关键的线索，他应该是3年前来到s市的，之前在m市，但是最近他带了一队的人进来，前两天郊区发生爆炸的事情你们肯定也知道吧，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有风吹草动。”

老油条一听到郊区爆炸，就嬉皮笑脸的反而向杜炘套消息，“就说郊区那个烂尾楼怎么突然就爆炸了，果然杜组长就是大手笔啊。那些老外都是什么人啊？”

“你怎么知道都是老外？”杜炘锐利的目光锁定老油条。“你还说不知道？”

老油条一看杜炘瞪眼，总算严肃了起来，“不是，杜组长，我是知道最近有一队外国人进来，但是您给我看的照片上的人我是真没见过啊。”

“关于这队外国人你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是魏老大给提供的门路，后来进了秋家，再多的我就真不知道了。您也知道，虽然魏老大现在是不怎么管事了，可是道上哪个敢多打听他的事啊，又不是活腻了。”

“魏老大？”杜炘难得的皱了眉头。

“是啊是啊，我那天亲眼看到魏老大的亲信七哥接了一行八个老外，嘿，各个膀大腰圆能装下两个我的，就这么上了两辆商务车开走了，后来听说就进了秋家的大门。”老油条还比划起来，比了两个自己的腰围。

“行了，魏老大那里我自己去问，你在地头上打听一下，看看这些老外有没有出来过，有谁接触过他们，提供信息的，我杜炘欠他一个人情。”杜炘用力的拍了拍老油条的肩膀。“你不会不帮忙吧？”

老油条苦笑的对上杜炘上挑的剑眉，“您吩咐的，哪敢啊？这就去办还不行吗？”

放走了老油条，杜炘站在街边等着春秋兄弟开车过来一起回警局。回想起几天前的爆炸，就是经历过战场的杜炘也难免有劫后余生之感。要不是当时杜炘及时带着许文博跳下了四楼，依着当时那场爆炸的规模，整个建筑都被夷为平地，楼里死了没死的雇佣兵连带秋柏全部化成了焦尸，一点线索没有留下。victor倒是跑得快，唯一可能知道victor线索的秋洐莲又是个油盐不进的傻瓜，除了已经被他自己错手杀死的老婆什么都不知道，连女儿死了也没掉过一滴眼泪。不知道victor的来历，只知道大概十几年前的某一天，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秋家，自己只负责吃喝玩乐，孤儿院还有其他秋家的产业实际都是victor在遥控。而现在，跟二十年前案子最直接的联系人就是victor，人还消失了。

“老大！上车。”春秋兄弟打断了杜炘的沉思。

三人回到了警局。

杜炘习惯性的来到了法医室，这几天许文博一直没有出现。其实，自从那天爆炸之后，杜炘和许文博就没有见面。可以说是许文博单方面的在冷淡杜炘。杜炘一直记得抱着许文博跳下来后许文博看向身后爆炸火场的眼神，还有就是当许文博转过头看自己的眼神，那种眼神不是恨，但确实是混合着绝望，悲伤和迷茫。杜炘知道许文博为了救自己居然亲手杀了秋柏，这个唯一的线索。事关二十年前许文博父母的案子，也是许文博回国的唯一目的，但是许文博还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做了。杜炘理解许文博的绝望，悲伤和迷茫。所以杜炘决定要和许文博一起去查清楚二十年前案件的真相，更何况现在看来貌似自己的父亲也有牵涉其中，杜炘更要一查到底。但是许文博这几天可能是没有恢复过来，一直没有出现在市局。杜炘想先让他冷静几天。但是还是忍不住每天都来到法医室看一下，希望遇到许文博。不过之前的几天法医室的大门都是紧锁的。

今天过来一看，杜炘惊喜的发现法医室的大门居然打开了。“你终于来啦？”杜炘推门进来，语调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惊喜。结果办公桌后面抬起头来的确实一位带着眼镜的年纪四十开外的男子，“哟，是小杜啊？找谁来了？”

“王法医，您怎么在这？”杜炘吃了一惊，办公室里原来不是许文博，而是原来二分局的王法医。

“这不说你们这法医走了，临时把我调过来定个几天。”王法医一边整理办公桌上的东西，一边和杜炘说话。

“走了？”杜炘一愣。“谁走了？”

“就是你们新招的那个美国回来的许博士啊，好像说是有什么事又要回美国。”王法医刚一说完就看到杜炘一阵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杜炘手里捏着从警局人事那里软磨硬泡得来的许文博的住址，开着路虎飞快的行驶在路上。杜炘忍不住在心里骂许文博，没想到这几天不是在冷静，居然像个鸵鸟一样打算回美国把一切都当作没有发生过。杜炘狠狠的摁了两下喇叭，恨不得有双翅膀带着直接飞到许文博家里，摇醒他。

许文博在s市警局不远处的小区租了一个两室一厅，杜炘站在门口已经摁了差不多有十来分钟了，手机也打了十来通电话，就是没人接。要不是怕扰民，杜炘都想直接梆梆梆的砸门了。杜炘忍不住安慰自己，不会的，不会已经回去美国了吧？

焦急之间，杜炘一转头正好看到许文博家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而从门廊这边的窗户到阳台大概只有一米多的距离。杜炘目测了一下自己的长腿和窗外16楼高的窗户。小意思，杜炘伸手利落的爬上门廊这边的窗户，一手把住窗框摇了两下试了一下稳定度，觉得撑住自己的体重没什么问题，长腿一跨就踩在了许文博家阳台的直角边缘，另外一只手也够到了开着的窗户的窗框。就在杜炘准备一使劲跨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廊那边这几天一直没有听到的声音在问，“你这是干什么呢？不要命了？”自己的脚脖上也有一只手紧紧的抓住。

杜炘猛地一低头，就看到许文博正在责备的看着自己，“把手给我，赶快进来。”

等杜炘总算安全落地，一时间太多的话想问许文博又不知道从何开口，倒是傻愣了一下。许文博并没有管他，开了门进屋，杜炘赶紧跟着一起进去。

进到屋里，杜炘果然看到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个大行李箱静静的立在客厅中间，许文博果然是准备回国了。许文博端着两杯水从厨房里出来，“坐吧。”示意杜炘。

两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你就这么回美国了？”杜炘先开口。“victor虽然消失了，但是今天我已经找到一点线索，如果顺藤摸瓜我们也许能找到他的踪迹。”

许文博低头盯着手中的杯子，长长的睫毛从刘海下面探出来掩盖了眼神中的疲惫。“杜炘，你那天也听秋柏提了，你自己也知道的，我在查你父亲，警局局长也是20年前负责我父母案子的警员，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只知道在没有找到事实证据之前，不要轻易下判断。无论是你父母案件的真相还是我父亲在其中的角色，坐在这是不会有任何进展的，你如果就这么回到美国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许文博摇了摇头，“杜炘，那是你的父亲，如果真的查出来他有问题呢？那个时候你会不会后悔？也许我真的不应该回来。”许文博疲惫的把头埋在自己的双手中。

杜炘想了想，把手中的杯子放下，瓷器碰撞玻璃的声音并没有惊动许文博，“你知道的，我有一个大哥，但是他常年在海外，除了我之外基本不和家里联系。我大嫂姓杜，你应该也知道她爸的，杜明，是当年和我父亲一起负责你父母案件的警官。但是杜伯父20年前办完案子没多久就突然失踪了。虽然那个时候我还小，但我记得就在杜伯父失踪后不久，有一天我哥和杜姐接我放学的时候突然就有一辆车直直的撞向杜姐，我哥飞扑救了我们，自己却被车带飞一身的血。但也就是在那个之后，从医院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哥。但是从五年前开始，我会陆陆续续的收到带着这个符号的东西，”杜炘递给许文博自己的手机让他看里面的短消息，好几条都来自于不同的手机号，有的是让杜炘买哪只股票，有的是让杜炘买哪里的房子，有的是让杜炘注册公司干什么，但是结尾相同的都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猫的标志。“这个是我们兄弟两个小的时候开玩笑给对方的标志，所以上次你问我怎么坐得起改装的路虎，可以说这些都是我哥给我的。那么，我哥20年前的离开是不是也和这些人有关？我一直想查清楚，只是没有切入点，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有一个victor我就能一把线头全理清楚，藏的再深，我也要把它的皮扒了。”杜炘霸气的说。

许文博从来没有听过杜炘提起他的家庭，原来杜炘也不是个官二代的生活，他的背后也隐藏着这样的秘密，“但是你父亲，他怎么说？”许文博还是不相信有儿子会去查自己的父亲。

“你知道吗？爆炸后的第二天，我爸曾经找过我一次，他说不要插手大人的事情，做好你的本职工作。”说到这里，杜炘也有点情绪低落，“明显在20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爸并不打算告诉我。也许就像你父亲一样，他们想保护我们。但是躲在别人背后不是我的风格，即使你不打算查下去我也要继续追下去，我相信我爸，你还打算走吗？”杜炘期待的看着许文博。

“我……”许文博的回答被电话铃声打断。杜炘无奈的看着许文博接起了电话，屏幕上显示这是许文博的小助理的电话，“喂……”

“许老师，你救救我，”话筒里传来了小助理的哭音。

虽然和小助理的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许文博知道她是个开朗的孩子，怎么话音里混着哭声还这么恐惧，许文博和杜炘对视了一眼，许文博把电话改成外放。

“vivi，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哭，发生什么事情了？”许文博试图稳定小助手的情绪。但是电话那端仍然传来了小助理崩溃的大哭。

“许老师，我可能杀人了！”

第十八章小助理和富二代

杜炘开车带着许文博赶到了看守所，见到了许文博的小助手。小助手本来就是个刚毕业没几年，平时戴着副圆框眼镜，带点小文艺和小狡黠，古怪精灵的聪明女孩子，不过现在被关在栏杆后面的小助理真个人都憔悴的不行，平时精致的发型也完全被打乱，眼镜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看到许文博和杜炘立即激动的站了起来，带着哭音叫“许老师。”

“具体说一下，怎么回事？放心，只要你没做，许老师”杜炘看看许文博，“一定会帮你找到证据的。”许文博没有说话，但是他能过来就已经让小助理冷静一点了。

小助理慢慢止住了哭音，开始说起了自己记得的，“我今天一早起来就迷迷糊糊，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不是我自己家里，是个，是个小旅馆，然后我起来才发现床上居然有个男人，然后然后我想叫醒他问问怎么回事，结果结果手上居然都是血，我被吓的尖叫，后来，后来就被带到了这里。许老师，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这样了。”

杜炘和许文博看小助理这边实在问不出什么，转头看向一边带他们进来的警察，还好杜炘的警察证管用，警察同志把一早上他们看到的情况给两人介绍了一下。原来今天早上警察接到小旅馆老板的报案，说出了事情。这位警察同志就出警了，到了地方，警察同志就发现小助理被旅馆老板绑着手坐在地上，而床上是一具年纪二十五六的男性侧躺着，床铺上都是血，很明显是失血过多而死，场面血腥，警察同志说他做警察已经十来年了，这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血腥的场面。旅馆老板说一早上就听到屋子里传来尖叫，老板过来查看，就看到了小姑娘瘫坐在地上，再一看这屋子里的情况，就赶紧打110了。整个情况就是这样了。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小助理就是凶手，但是目前她的嫌疑最大。而且因为是个小酒店，就开在旧城区，老板也没什么钱安装监控，登记册上是用的小助理的身份证信息，但是老板只记得是个女的开房，至于屋子里的男的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就不知道了。

许文博和杜炘虽然和小助理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两个人都觉得小助理不会动手杀人，但是小助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案发现场呢？两人让小助理赶快回忆一下昨天晚上的行程，以及怎么来到旅馆的。昨天是周末，小助理和一帮平时玩的好的朋友给一个男生庆祝生日。这帮玩在一起的朋友大概有十多个人都是骑摩托车旅行认识的，大家来自各行各业，不过因为有着同样一个爱好，又都是年轻人，平时没有什么交集反而在一起的时候很有话聊。这个男生是本地一个富二代，昨天从中午开始就组织这群人先到自己家的别墅开泳池party加上烧烤，小助理记得自己喝过一杯酒，再然后小助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许文博闻着小助理身上隔着栏杆都浓重的酒味，不赞同的皱了皱眉头。小助理现在把许文博当成救命的稻草，看到许文博皱眉头赶紧解释，“我平时不好酒的，昨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平时真的一罐啤酒就差不多了的。”

许文博和杜炘让小助理写下她昨天去的朋友家的地址和联系电话，现在也不是坐在这里就能解决问题的，两个人请警察帮忙照顾一下小助理，就赶紧出发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疑点解除小助理的嫌疑。

杜炘带着许文博开车来到了郊区的别墅，说明来意后在沙发上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等到了别墅的主人刘易峰。刘易峰整个人看上去非常萎靡，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穿着丝绸睡衣露着排骨一样的胸就出来了，个子不高的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仿佛要陷进去。倒是身旁扶着他的女朋友精致又漂亮，尽管是在家里，不过妆容和衣着一样不少，看上去马上就能出门拍杂志硬照。刘易峰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叼着一根烟，在女朋友点燃之后狠狠的吸了两口，吐出了一连串三个烟圈，眼睛里才有了光彩，活泛起来。“两位警察同志，来这有何贵干啊？”杜炘看着对方上挑的眼白，感觉拳头有点痒痒。

许文博倒是不为所动，“刘先生，我们这次过来是想问一下，昨天你这里举办了一个生日party，其中有一位叫梁欣的女孩子，你还有印象吗？”

刘易峰又吸了一口烟，吐了很大一团烟雾在女朋友的脸上恶质的笑了笑，“梁欣？谁？没听说过。”捏着女朋友的下巴摇了摇，“宝贝儿，你认识这个什么梁欣吗？”女朋友那张精致的脸上丝毫没有被刘易峰的动作影响，依然带着完美的笑容用甜的像蜜一样的声音说，“峰哥，我不认识。”

许文博想了想，陶出了手机找到去街道哪天拍摄的照片，把小助理梁欣的部分放大然后给刘易峰看，“请刘先生看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吗？”

刘易峰拍了拍女朋友的大腿，果然，女朋友接过了许文博的手机把图片给刘易峰看。没想到刘易峰眯着眼睛看到了照片之后倒是认真的坐了起来，“这不是小眼镜吗？怎么了？她昨天确实是在我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许文博和杜炘对视一眼，刘易峰如果能愿意沟通就太好了。许文博简练的把现在的情况和梁欣的嫌疑跟刘易峰说明了一下。刘易峰整个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不可能，小眼镜杀人，怎么可能呢？这一定是搞错了。怎么警察就能冤枉人吗？”旁边的女朋友赶紧拽住刘易峰，“亲爱的，不要激动，警察怎么会随便抓人呢？”

刘易峰一把甩开女朋友的手，“你胡说什么？小眼镜救过你的，你都忘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杜炘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吵起来，这样对案情没有任何帮助，不得不打断他们两个，“刘先生，昨天梁欣是什么时间过来的，你们一直在一起吗？是开完party大家就离开各自回家了吗？我们现在需要知道梁欣的时间线，这样才能帮到她。”

刘易峰撸了一把自己的毛寸，皱着眉头回想，“昨天大概下午四点左右我才睡醒下来，那会他们已经到一会了吧？sue，对吧，昨天我不是让你招呼他们先？然后就是烧烤啊，大家喝了点酒，然后大概是十一点多，就差不多散了。后来我就出去酒吧跟哥们喝酒去。昨天大概就是这样，中间我看到小眼镜好几次，但是最后她怎么走的，我就没印象了。sue，你昨天看到她没有？小眼镜乖的像个小学生，怎么会杀人呢？”

sue就像个美人雕像一般，微微的摇了摇头，许文博注意到sue一直是侧着身子把自己转向背对自己和杜炘的方向，这是一种典型的防卫姿势。而且sue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刘易峰，sue不断的调整着让自己最美的一面展现在刘易峰面前。从两人的对话和动作中，很明显，刘易峰在关系中处于主导地位。不过这对于目前梁欣的案件没有什么帮助。

杜炘这时候已经问完了刘家的保姆，但是保姆并没有特别留意到什么情况。而且虽然刘家大门是装了监控，但是从监控画面里面只能看到梁欣最后在十一点半左右和三个朋友离开了。杜炘从刘易峰这里要到了三个人的电话，就和许文博告辞了。出来的时候，许文博从大门的门缝里面看到，屋里面，刘易峰暴躁的把sue一把推开跌坐到沙发上，而sue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赶紧起身追着刘易峰上楼去了。

回过头的许文博看到杜炘似乎正在和花匠说着什么。许文博走进了才发现这个花匠实在年轻的过头的，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年纪，一身肌肉，健康朝气，长得并不帅气，但是一双圆眼睛看上去分外单纯，似乎从不会说谎。许文博听到他正在跟杜炘用低压的声音说道，“老板就像吸血鬼一样，警察先生你知道吸血鬼吗？就是那种昼伏夜出的生物，在我的老家马来西亚，我们一直有这样的传说，吸血鬼长着惨白的皮肤，眼睛里闪烁着摄人心魄的光芒，一旦被吸血鬼盯上，除非献上祭品，不然必死无疑。”看着杜炘挑起的眉梢，年轻的花匠突然露出了八颗牙了，咧开嘴笑了，“哈哈，警察先生，我当然是在开玩笑，毕竟这里是中国，不是我的老家马来西亚，你们中国不是有规定，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吗？我说的对吧？你看我是个爱好学习中文的歪果仁。”花匠怂了怂肩，“不过老板真的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看他像吸血鬼一样昼伏夜出，脸色惨白，而且我注意到他真的有两颗非常非常尖利的虎牙。哪天晚上我记得老板大概是第二天早上四点左右回来的。你知道我只是花匠，所以我住在院子那边的那个小屋”，杜炘和许文博往花匠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大片绿藤的掩映下可以看到一个小屋的轮廓。“老板很奇怪，喜欢机器多过人，你看他这么大的别墅，居然只有四个人，除了老板和女朋友，就是我和王阿姨，我觉得要不是那种科幻小说里吃一罐就能饱肚子的东西还没有发明出来，连王阿姨都会被他赶走。你看他连个门卫都没有，我就是兼职花匠，杂工，门卫，不过老板家的门都是电子的那种，你知道，滴的一声就知道是老板回来了。”

杜炘无奈的看着眼前这个巴拉巴拉讲了无数废话的花匠，浪费了五分钟，就得到一个信息，刘易峰是第二天上午四点回来的。

杜炘和许文博赶回警局，正巧，张龙根据刘易峰给的电话，联系上了昨天监控里和梁欣一起出门的三个人，三人正等在会议室。杜炘和许文博马不停蹄希望在他们这里能有一些更有用的线索。

昨天和梁欣一起出来的是两男一女，三个人正坐在座位上面面相觑，看到杜炘和许文博两人进来都是抬头一看。等到杜炘说明情况，三个人都是一脸不相信。等杜炘问他们昨天出门之后的情况，中间的高个子男生开口，“昨天我们差不多是十一点半出发的，因为峰少那边是高级住宅区，在山上很难打到车，所以我们几个住的比较近就一起出来了打算到下面再打车。”

旁边的女生接着说，“后来我们都到了山下了”，许文博突然打断问了一句，“你们下山大概花了多久？那会有看到什么车过去吗？”

女生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大概走了20分钟？好像有两辆车过去？一辆我们看到好像是峰少的，毕竟那么炫酷的车挺特别的”，旁边两个男生也点了点头，“还挺巧的，我们一下山正好碰到了一辆taxi，我们四个就挤上去了。结果到了市中心，我记得就是兴盛街的时候梁欣接到了个电话，然后就突然说有重要的事情要下车，就在x酒店那边下车了。”

杜炘问，“那你们还记得梁欣电话里说什么吗？能听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吗？”

女生想了想，“我是坐在梁欣旁边，不过那时候已经很困了，好像就听到梁欣说怎么是你？后来好像梁欣都没有说什么？然后就听她说好吧。后来就是要下车了。我就记得这些，你们呢？”旁边两个男生也摇了摇头，表示差不多就这些了。

杜炘又确认了一下，梁欣下车的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快一点二十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戴眼镜的男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另外两个人，“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杜炘和许文博正是需要线索的时候，一听到这个问话耳朵都竖起来了。另外两个人似乎也想起了什么，都点头。被杜炘和许文博的眼睛盯着，眼镜男推了推镜腿，慢条斯理的说，“我们和梁欣一起出去摩托旅行过两次，虽然平时交集不多，但是梁欣是个不能喝酒的人这点我们是确认的，应该说是主观意愿上不想喝，而不是不能喝。不过昨天快要走的时候，我看到梁欣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居然拿着那种看上去像果汁其实是酒的东西喝了好几口。”

高个子补充，“是的，是的，有次我们出去的时候，我还记得梁欣误喝了我装在水瓶子里的清酒，整个就喷了。不过昨天我也看到她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喝的是酒。”

虽然这似乎是一条线索，但是三人却完全不知道梁欣是为了什么事情而心不在焉。杜炘又拿出受害人的照片给三人辨认，他们表示不认识。

杜炘喝许文博回到办公室，陶一已经高效率的查了三人说的电话号码，这是一个来自公用电话的号码。陶一发现这个地点离x酒店不远，但是很不巧，或者说是故意的，这个公用电话地处旧街区，周围没有监控。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x酒店了，好在这是一个高级的酒店，门口大堂就有摄像头，陶一花了点功夫入侵了酒店系统，毕竟这个案子不归杜炘管。三个人凑在屏幕前重点在一点二十分左右寻找小助理的身影，还好，小助理出现在了屏幕的右下角。监控里，小助理等了差不多有五分钟，然后接了一个电话，此刻正好脸朝向镜头。杜炘努力辨认小助理的口型，“你在哪？……现在太晚了……但是这本来就是你不对，峰哥”，后面可惜小助理就转身了，只有一个背影，大概一分钟之后小助理就走出了屏幕的范围。

杜炘和许文博同时说出，“峰哥？”，两人对视一眼，杜炘拿出电话拨打刚刚三人中的女生，确认了梁欣确实会叫刘易峰峰哥，而不是峰少。那边也解释了因为在之前一次摩托旅行中，梁欣曾经凭借自己的医学知识救了突然高原缺氧的刘易峰，因此两个人相对摩托团里的其他人更亲近一些。

虽然确认了这一点，但是这句话“你不对，峰哥”，这个你是指峰哥？还是其他人呢？现在看来，只有再次找刘易峰了。不过在这之前，两人打算先去x酒店看看，在地图上，x酒店和发现小助理和尸体的小酒店并不远。杜炘和许文博在烈日下皱着眉头打量着眼前交错复杂的小巷子，之前监控上显示小助理离开的方向就是这边，但是眼前这么多条路，小助理走了那条？看着周围紧闭的房门，两人怀疑是否会有线索。许文博打电话给陶一，看看受害人的尸检报告是否出来了。正好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油条闷头走路，直到又一次被杜炘高大的身材形成的阴影笼罩，老油条刚要抬头骂人，一看到是杜炘就软了下来。“杜警官啊，真是巧啊！您怎么在这？您让我找的那个victor带的人，我还需要点时间，您再稍微等一下。”

老油条眼睛不安分的四处扫了扫，就看到了正在打电话的许文博，“哟，您这警队快变成模特队了，你看这条顺的”，老油条举起个大拇指，正好碰上许文博转身，“电影明星啊，杜警官，你看你们两个这么一站，那小姑娘还不得一堆一堆的啊？……不过这个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说到后面，老油条声音几不可闻。杜炘没有注意，因为他的注意力被走过来的许文博吸引了。许文博把手中的手机画面转给杜炘，“验尸报告出来了，这是受害人。”

杜炘刚要接过来看，居然被老油条截胡儿了，“哎，这不是小四吗？”老油条拿过手机，还熟练的放大了图片看了看，肯定的点头。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来因为没有任何身份证明，而且毕竟不是杜炘的案子，许文博也不好越界进行尸检。根据验尸报告，法医没有找到什么关键的身份信息，老油条这句话让许文博和杜炘都是眼前一亮。

哪怕是经验丰富的老油条也被两个帅哥闪亮的眼睛盯得退了一步，“咋啦？杜警官。行行行，我知道，关于小四吗！那个小四真名好像是叫朱能，本地人，爸妈好像离婚都不要他了，从小跟着姥姥长，不过差不多就是上初中的时候吧，姥姥就走了，小四也就出来混了。现在就在这片，大小也是个看场子的小头目了，不过私下里会搞点小副业，不是贩毒啊，杜警官别瞪眼睛，那玩意不是我们这种层次敢碰的，但是我听说小四他们毕竟年轻人胆子大，还是搞了些违禁品的，主要就是给x酒店上面那个高级夜总会的富二代贵公子们玩的。不过小四搞得这些应该不会给他惹来杀身之祸啊？”

“这个小四是跟着哪个老大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小四跟的就是，杜警官你看我手指的方向！”老油条还学会了卖关子。杜炘和许文博回头看老油条指向了x酒店。

“哎哎哎，杜警官松手啊，脖领子勒，快喘不过气来了。”

许文博回头就看着杜炘保持着看x酒店的姿势，不过手却准确的抓住了转身要跑的老油条的衣领。“说吧！”

“不是，杜警官，这个人我也惹不起啊，你可别说是从我这里知道的”，老油条告饶，“峰少知道吧？就是魏爷传说中的私生子，这个酒店就是他的，小四就跟着他混的，给他看场子。”

杜炘和许文博惊讶互看了一眼？怎么受害人和刘易峰还有关系？

“杜警官，我还有一条消息附送给你，小四有个相好的，你们可以找她问问。”

“好的，我记着你的人情，有事情可以找我。”杜炘和许文博拿着老油条给的信息，在迷宫一样的巷子里找到了这个地址。

第十九章闹鬼了？

小四的女朋友在杜炘和许文博的想象中也许是某个夜总会的女孩子，妖娆可能还会叼着根烟开门，但是门后的清汤寡水，甚至是有点儿老气的女人身后还躲着一个孩子，闪躲的眼神让见惯了各种场面的杜炘也有点无法把小四的死讯直接说出来。也许是生活的重担已经压垮了她，对于小四的死讯，眼神像是死水一样的女人除了倒开水时手抖烫了一下似乎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许文博似乎非常得女人身后孩子的喜欢，小孩子咬着手指蹒跚着走了过来趴在了许文博的膝盖上。杜炘其实早就发现了许文博是一个非常善良但是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的人，小孩子和小动物都很喜欢他，就像是第六感一样。杜炘故意装作没有看到的样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却在注意着一大一小的互动，对面女人的目光也是一样，直到小孩子抓住了许文博的小手指。

“你和小四一样，是好人，豆豆喜欢你。”对面女人的开关似乎被打开了，不再是像木偶一样，“豆豆有自闭症，很难和人接触，小四是唯一一个能够让豆豆主动的。小四一直说自己干得不是啥光荣的事，但是这份工作能够让我和豆豆有吃有喝就行。”

“小四是豆豆的？”许文博轻声的问。

“不是，豆豆是我和我前夫，他是小四的师傅。两个人都是不学好，所以我们离婚了，去年他说出去办件事情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之后都是小四在照顾我们。”女人似乎没有感觉手里水杯的温度烫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那小四有没有说过他在做什么？有没有什么敌人或者仇怨的？”

“小四是在给峰少做跟班，有时候好几天都不着面，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小四是住在这嘛？我们能看看他的房间吗？”

小四的房间一目了然，除了床和衣架什么都没有。杜炘和许文博有些失望，看来现在只能回到刘易峰哪里看看是否能敲出更多的线索了。不过当两人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女人拎着一包东西。“这个是小四上次回来时给我让我帮他收着的，说下次再找我拿，不过我想现在也不需要了。”

东西不多，是几只红色液体的瓶子，但是从包装上就能看出这个应该价格不菲，不过没有名牌。许文博也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只能先带回去实验室化验一下。

许文博和杜炘出来之后兵分两路，正好杜炘通过沟通拿到了这个案子的协办权，许文博也获得了许可可以参与尸检工作。不浪费一分钟，许文博带着瓶子回到警局看看是否能够发现新的线索。而杜炘则来到了x酒店。

x酒店是市里面数一数二的大酒店，大堂装修的富丽堂皇，门口摆着一溜的豪车，开门的服务生穿着笔挺的制服随时为来往的客人服务。而杜炘再次在这栋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见到了刘易峰。x酒店当年在势力名噪一时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酒店顶楼修了一个透明的游泳池，还是悬空在外探出去将近20米的游泳池，此刻，虽然套房内部音乐声震天，各色男男女女纠缠在一起，但是外面的露天泳池里只有峰少一个人闷头一趟又一趟的消耗精力，而上次伴在身边的女朋友sue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杜炘并没有急着招呼峰少，目光却被随便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吸引住了目光，一只透明的小玻璃瓶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正躺在刘易峰白色的衣服正中，跟在小四家发现的一摸一样，杜炘的眉头有点疑惑的微微上挑了一下。

哗啦的一声，刘易峰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发泄行为，从水中钻了出来，看到岸上的杜炘似乎也不太惊讶。灯光中，刘易峰干瘦的身板上泛着有些惨白的光，也许是跟这些人沉迷玩乐昼夜颠倒有关，杜炘看到他眼眶下凹眼里似乎有光闪过。

刘易峰上了岸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是小眼睛的事情有什么进展了么？早跟你们说过，不可能是她。”

杜炘把小四的照片调了出来，“这是本案的受害者，你认识嘛？”

虽然灯光昏暗，但是以杜炘超越常人的视力还是看到了刘易峰在看到小四照片时候瞳孔不经意的放大，看来老油条说的没有错，这个小四确实跟刘易峰有联系。

“不认识。”刘易峰的态度和声音已经带上了明显的回避。

目前证据和线索都太少，杜炘并没有打草惊蛇，似乎默认了刘易峰不认识的说法。反而把目光转向衣服中间的瓶子。“不知道这个东西刘先生是用来喝的吗？”

刘易峰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小瓶子，动作粗鲁但是迅速的把手上的毛巾扔到了椅子上盖住瓶子，然后似乎不在意的说，“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杜警官如果没有其他问题就请吧，我还有其他事情需要处理。”

虽然在刘易峰这里没有明显的线索，不过对于经常办案的杜炘来讲这实在是正常不过了。刑事案件，即使很多是冲动犯罪，但是留给警察的线索其实都不是很多，如果没有一颗细致的耐心去一步一步寻找，很多事实都会被掩盖。

穿过正在群魔乱舞的人群，杜炘出了总统套房的门，在必经之路的拐角处就看到了sue，刘易峰的女朋友。sue依然是一脸精致的妆容和一身价格不菲的衣服，不在刘易峰身边的她现在整个人都是瘫坐在地上靠着墙角，似乎没有力气再去支撑自己，清晰的泪痕留在脸上，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让本来就容貌出色的她更是添加了几分脆弱诱人的气息。如果不是杜炘站在这，换了其他人可能会不管不顾的想要拥抱住她为她擦干泪水，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些人独得老天的宠爱，小小的一滴眼泪就能完成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不过现在sue的对面却站了两个人，领头的男人蹲在sue的面前一把抓住她打理顺滑的头发强迫sue抬起头，不管她痛苦的皱着眉头，蔑视的拍了拍她的脸颊。“不要以为有峰少罩着你就到处聊骚，我老妹的人你也敢碰，你是个什么玩意，不过是峰少现在还对你有兴趣，等哪天峰少过劲了把你扔在一边你就是个屁。如果不想这张漂亮的小脸蛋毁容，你就给我老实点。”

后面站着的女生就连背影都充满了不屑，“哥，你跟这个贱人费什么话，咱们走吧。”

兄妹二人与杜炘擦肩而过，杜炘仍能听到远去的两人嘴里还在咒骂sue下贱。杜炘想了想还是蹲在了sue的面前，递给她一张纸巾，“你还好吗？”

sue似乎没有想到自己身边会有人过来，整个人像个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之前见过的杜警官，才稍稍镇定，不过两只眼睛还是红红的，“杜，杜警官，你怎么会在这？”说话的中间，还打了个嗝，可能是之前哭的太厉害了。

“别哭了，收拾一下吧！”杜炘注意到sue确实是个美人，脖颈儿像天鹅一样露出，搭配着一串漂亮的宝石项链，但是在右侧，项链的下面杜炘似乎看到有两个不明显的痕迹，这是牙咬的？

sue发现杜炘视线集中在自己的脖颈儿，反射的伸手捂住，微微的摇了摇头。

杜炘也并不介意，把纸巾放在了sue的手边，起身就准备回警局看看许文博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等一下，杜警官。”电梯门打开了，杜炘却没有进去，因为身后突然传来了sue的声音。

“杜警官，你能陪我坐一下吗？”

两个人隔着走廊，背靠着门那边隐约传来的砰砰的重金属摇滚，sue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低沉，“杜警官你知道吗？虽然我一周有差不多一半的时间都在这个总统套房度过，但是这里才是我的位置。别人都说我是为了峰少的钱，说我就是个玩物，我确实不像他们都是有钱人的孩子，但我不是下贱，我跟峰少不是为了他的钱。”sue停了下来，漂亮的眼睛望向走廊那边的窗户，似乎陷在了回忆中。

“我和峰少是在酒吧认识的，那时候我刚来到这个城市，傻乎乎的，以为来了之后就能赚钱过上好日子。可是刚来，在车站就被人偷了包，什么的没有，差点露宿街头，要不是碰到娟姐，可能真是要饿死了。后来就跟着娟姐干，峰少也是酒吧的常客，姐妹们都说峰少性格多么不好，一定要小心伺候，要是峰少一个不高兴，可能连命都没了。但是，是峰少救了我，要不我就会被哪个肥猪糟蹋了。杜警官你知道吗，峰少就像是神一样，我现在都记得，峰少一酒瓶敲在那个肥猪头上的时候，身上都仿佛发着光。”

sue转过头看着杜炘，“杜警官，峰少和小眼睛不过是几面之交，你不要再来打扰他了，外人只看到峰少的威风，但是其实峰少有很多烦心事。”泫然若泣的大眼睛楚楚可怜。

杜炘不置可否，“哪天晚上你都和刘易峰在一起吗？”

sue瑟瑟的收着肩膀，抱着膝盖，头有点低垂，“峰少的作息确实和常人不太一样，他有时候晚上经常出去……”，说这，sue似乎想到了什么，头抬起来一点一点，“像峰少这样的人，晚上出去很正常的。”

“也就是说，哪天晚上你也不知道刘易峰在哪？”杜炘挑着眉问。

“峰少他大多都是来这个总统套房的，我都跟着的，峰少他不是那样的人，”sue看杜炘一直追问刘易峰的行踪，似乎有点着急了，“杜警官你怀疑错人了，我能找人证明峰少的行踪的，我去找小四，他是峰少的贴身跟班，他什么都知道。”说这sue就激动的想要站起来，不过似乎有些腿软。

杜炘当然知道小四已经死了，sue想要找当然是找不到的，不过杜炘现在并不想吐露这个消息，也许sue这边还有其他的信息可以提供。“你先坐一下吧，我们办案都是讲证据的，不会随便冤枉人。所以你知道小四和刘易峰在一起都是干什么吗？”

“小四，我也不是很清楚，”sue似乎哭的有点儿迷迷糊糊，顺着杜炘的问题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讲了出来，“但是那天晚上……”sue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突然推门出来的刘易峰打断了。

三个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sue最先反应过来赶紧扶墙起来到刘易峰的身边，刘易峰却看也没看自己的女朋友，“杜警官还没走吗？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理会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就走了，后面sue踩着精致的jc高跟鞋小跑步跟着。

杜炘开车回到了警局，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半夜12点，不过警局里仍然灯火通明，大家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杜炘回到重案组办公室，不过里面一个人也没有。张龙和赵虎被借调去一个卧底的案子，春秋兄弟去警校培训一周，不在是正常，怎么陶一那个天天扒在电脑前面的家伙也不在。杜炘直接去了法医室，还是看看许文博那边有没有什么收获吧。

远远的就看到不好好在办公室的陶一整个人趴在法医室的门口没有形象的要进不进的却又充满好奇的往里面看，连杜炘走到了自己身后都没有感觉到，被杜炘拍了一下肩膀整个人都差点蹦起来。转过身来看到是杜炘才拼命的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喘气。

“怎么了，这是？”杜炘还被他吓了一跳呢，平时陶一看各种案件资料的时候胆子挺大的啊，这是怎么了？

“老大，老大，”杜炘的袖子就被陶一抓紧了，“老大你阳气最重，正好你过来了，跟着你肯定没有哪个鬼敢找上门来，天灵灵地灵灵都没有老大灵。对了，老大你快去看看许博士吧，他还跟哪个闹鬼的尸体在一块呢，我拉都拉不走，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杜炘就听着陶一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地说，看来是被吓得够呛，不过怎么还扯上闹鬼了。杜炘好笑的摇了摇头，推门进了解刨室，但是就是杜炘这样的牛人看到里面的场景都是忍不住一抖，后面的陶一更是啊的一嗓子就又跑到了门边躲了起来。

杜炘稳了稳神，看着旁边抱着胸皱着眉头，一脸不解的许文博，虽然难得看到许文博露出这样困惑的可爱表情，不过眼前的景象让杜炘不得不伸手戳了戳许文博，毕竟只有大博士才可以科学的解释眼前的景象了。许文博似乎不太满意居然有人敢打断自己的思考，眼神不善的瞪了杜炘一眼，不过看到杜炘挤眉弄眼的往尸检台那边示意，有点无奈又有点不情愿的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好在这个时候，被小助理设计成蓝精灵主题曲的质谱仪出结果的信号响了起来，杜炘第一次见到许文博这样迅速的就像一个弹簧一样冲到了电脑前，认真的拿起了杜炘看上去就像是天书一样的东西快速的阅读翻页，本来皱着的眉头似乎也有点舒展，到最后脸上就带出了点原来是这样啊的意思。

杜炘感觉到许文博身上那种漫溢出来的一种世界上怎么会有我搞不清楚的事情的暴躁感终于散去了，才小心翼翼的问，“所以这个是个啥情况？不是真闹鬼吧？”

其实也不能怪我们英明神武的杜大队长来这么一个傻傻的问题，毕竟不是每个人看到尸检台上胸口还插着解剖刀的尸体像个人一样后背悬空的坐在哪还能保持镇定的，毕竟尸体应该都是躺平的。现在这种样子真的很像香港鬼怪电影里面闹鬼的场景。

第二十章你才闹鬼呢!

门边上的陶一探头探脑的观望了半天，一是看那具尸体再没有其他反应，定在了坐起来这个姿势没动，二是毕竟有杜炘在，陶一感觉自己老大那才是真正的鬼见愁，估计着只要有老大在就算真是出来个鬼也能被老大爆掉，因此一脚一脚的蹭着也就出来了。管不住嘴巴的陶一小声的在杜炘耳边嘀咕着之前的情况。

原来许文博回到警局之后负责联系小助理案件相关资料和尸体交接工作的陶一就已经在等着他了。虽然不在一个部门，但是因为杜炘和许文博的关系，重案组和小助理也是挺熟的，现在张龙赵虎还有春秋兄弟都各有任务在外面，陶一就自告奋勇说要帮着许文博做做帮手。毕竟陶一也很关心小助理，希望许文博能够从这次尸检和案件证据的重新检查上找到新的证据。

因为小四的尸体在之前一直处于低温冷冻状态，现在尸检之前需要恢复到常温。所以许文博决定先来检查案发现场带来的证物。

案发现场带来的证物不少，许文博先是打开了最大的一包团成一团的床单。平铺的床单上已经干涸成黑红色但是仍然盘踞了大半面积的血迹向人昭示着曾经发生的凶残。许文博带着手套，拿着放大镜，整个人都几乎趴在了检验台上面，不厌其烦的一寸一寸的检查。很明显，之前的法医可能因为过于想当然的案情，并没有认真检查案发现场的证物就认定了小助理的嫌疑，经过大半个小时的检查，许文博已经从床单上干涸的血迹处找到了三根短头发，以及一个长头发。显微镜下面，许文博小心的调整焦距，先观察三个短头发。坏消息是这三个头发上只有两根有毛囊，另外一根似乎是折断的，没有毛囊就意味着无法进行dna检测，证据意义不大。好消息就是根据许文博反复的对比，这根没有毛囊的头发根据毛鳞片的排列和对比，这应该是跟另外一根头发来自于同一个人。许文博把两根短头发和一根长头发放入专用的器具，开始dna检测。虽然现在还没有嫌疑犯的dna可以提供对比，但是至少这是一个可能的线索。

陶一以为针对床单的检测就完事了，没想到许文博又趴了回去，再一次拿着放大镜认真的观察。不过陶一注意到，这一次许文博似乎有目的的在集中观察几块地方，而不是像上一次一样每一寸都不放过。陶一还看到许文博剪下了一小块床单放到了什么试剂里头又塞进了检测机器。更让陶一看不懂的是许文博还把鼻子凑近闻了闻，陶一感觉自己眉头和鼻子都要皱成一团了。闻了还不算，陶一注意到许文博的脸虽然被大口罩挡在了后面，但是眉眼之间似乎还带着一些疑惑，最后还剪下了几块他闻过的染血的床单检测。

总算许文博放过了已经多了好几个洞的床单，打开了另外一个大包，这里面装的是被害人小四的衣物。许文博小心的一件一件展开。小四的t恤背后有一个明显的刀口，直插心脏，一刀毙命，除此之外小四的衣物都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但是许文博在小四裤子兜里面发现了一张黑金卡，卡的背面还有一个龙飞凤舞的签名-刘易峰。许文博摇了摇头，为小助理叹了一口气，如果第一次的法医能够不要先入为主，仔细的检查一下，那么就一定会发现这个线索。要不是杜炘和他运气，遇到了老油条从而得知了小四的身份，不然一定会耽误很多时间。不过，为什么小四的兜里会揣着这样一张卡？这个证据是不是来的有点太明显了？

接下来是小助理的手机，这个显然是陶一的专业领域，看许文博望过来，陶一赶紧汇报。

“许博士，电话我已经检查过了，其中有一条消息我觉得您应该看一下”，陶一拿过手机来操作，调出一条短信，“就是这个，里面说峰哥，不要走错路，让我帮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里面的照片我也都看了，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许文博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这个是什么意思，只能等待会和杜炘再去一次看守所找小助理问一下。跟小助理的手机装在一起的是第二天一早小助理穿的衣物。许文博皱着眉头打量着手里的连衣裙，不对劲，碎花的连衣裙上还是能够看到零星的鲜血的痕迹，但是根据床单上的血迹，小助理身上应该是有明显的血迹喷溅的痕迹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许文博拎起来转动了一下，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些蹭上去的痕迹，而不是直面伤口的时候的喷溅痕迹。另外在裙子的腰侧有一块细长的痕迹让许文博有点注意，但是一下子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将血迹采样扔进分析仪，许文博只能先把目光转向最后一个袋子。

最后剩下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案发现场和小助理被带到看守所的照片。许文博仔细的过了一遍手中的照片，分成了两摞，左手边只有两张照片，一个挨着一个排列，而右手边的大部分照片最后都被许文博扔回了袋子。左手边的第一张照片是小助理被抓后右手的手部特写，手掌心处空白，但是四周有两块鲜血的痕迹，许文博张开又握住自己的右手，想了想，这可能是抓住刀具的刀柄后留下的痕迹，但是案发现场却有偏偏没有发现凶器，这是疑点。另外一张是小助理脖子的特写，小助理虽然长相留给人的印象一般，当然这还有可能是因为小助理总是用眼镜遮住的问题，但是皮肤白这点是大家都知道的。现在颈部可以看到左右两边各有一个长条形的印记，这个是怎么回事呢？许文博思考了一下，抬起手做了一个掐住别人脖子的手势，也许这是因为有第三者在场，也就是凶手在掐住小助理的脖子？但是如果有第三者在场，为什么小助理没有任何记忆？不，为什么小助理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都没有什么记忆？

现场的物证检查完毕，陶一看到许文博总算把目光移向了尸检台。陶一又是害怕又是好奇的一步一蹭的看着许文博准备好各种工具，先是详细的检查了一下小四的尸体正面没有明显的痕迹。然后陶一就听到了许文博叫他一起帮把手把小四转身，许文博需要观察一下背面的刀口。

虽然很不情愿，不过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的，陶一咬咬牙，手虽然用力扶助小四的身体，不过身体却抗拒的恨不得离开10米远，所以就呈现了脑袋转的快成180度的扭曲姿势，还时不时的用眼角观察许文博的动作。许文博无奈的看了看陶一，不过目前无人可用，也只能凑合了。许文博用棉签擦拭小四背部致命伤口的周围，这个一会要进行质谱仪分析，看看伤口残留物是否能够提供凶器线索。许文博一边通过放大镜观察伤口，一边口述分析结果。

“伤口宽度是3cm，边缘平滑，凶器非常锐利，从第四根和第五根之间插入心脏，现在我把模具材料渗透进伤口，这会告诉我们凶器的形状。”

陶一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确实感觉似乎手底下的尸体温度在不断的升高。陶一心中有点不安，按理说尸体应该是冰冷的吧？但是自己怎么透过手术手套怎么感觉似乎跟之前不一样，有点热气了呢？

正在陶一胡思乱想的时候，许文博的话听起来简直就是之音，“好了，可以放下了。”

陶一赶紧行动，好在还记得要尊重死者，没有砰地一声让尸体倒下。陶一有点想跟许文博反应刚刚的手感，但是又怕自己少见多怪卖蠢，犹犹豫豫的就站在了尸检台的旁边。许文博当然没有时间做陶一的心理顾问，拿好解剖刀，就准备从胸口的位置开始。

就在许文博俯身下去准备用力的那刻，不过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许文博先是通过触碰到小四胸膛的手指尖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热度，在许文博的大脑传达了一个这是不同寻常的现象的信号的同时，许文博的手指又感受到了小四尸体上传来的力。如果这时候有慢镜头，许文博和陶一的瞳孔先后惊恐的放大，两人的眼睛中会映射出小四的尸体上半身突然坐起，在坐起的过程中甚至撞上了许文博拿着解剖刀的手，锋利的解剖刀顺势扎进了小四的尸体，而整个坐起的过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小四的下半身也保持了一个收缩的状态，膝盖蜷起。整个过程突然而短暂，虽然在坐起之后尸体就没有其他动作了，不过就是这样也足够激起了陶一高八度的尖叫，和自认为见过世面的许文博炸裂的平时冷静自持的面容。许文博甚至手足无措的整个人都是一抖，然后才在陶一刺耳的尖叫声中找回了理智。许文博先是不敢置信的使劲眨了眨眼，确认眼前的尸体是真的坐了起来，但是并没有复活，解剖刀的伤口没有流血尸体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不是什么复活也不是闹鬼。许文博小心的用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尸体，把陶一看的连尖叫的停止，屏气都快哭了的小声说，“不要碰啊，许博士，诈尸了，闹鬼啊，千万不要碰它，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许文博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此时自己的手指尖下面已经不是之前那种热度，几秒钟而已，现在指尖下是正常的僵硬的冰冷的尸体。这不是个活人，但是为什么会动？许文博头一次觉得自己可能书念的不够多？陶一崩溃的碎碎念其实正是许文博自己也感到困惑的地方，为什么尸体tmd会动？

这就是杜炘到了之后看到的情景，抓狂的许文博就像只猫一样，平常冷静甚至有点冷漠的凤眼此刻都瞪圆了，如果视线能够实质化，相信已经把眼前小四的尸体扫描了n遍。杜炘发誓，许文博的背影都散发着一股世界上怎么会有我解释不了的事情存在的失控感，如果人也能炸毛，相信现在许文博的头发应该都是翘起来的。

这样的许文博就连杜炘都决定还是避其锋芒等大魔王炸毛完毕再说话，就和陶一一起现在旁边等着，还好不久质谱仪响起了蓝精灵的主题曲，这还是小助理设计的，解救了他们。杜炘眼见着许文博看完了报告，眉头都舒展开了，就知道肯定是有了进展，当先就带着拖油瓶陶一上前。

“所以这个是个啥情况？不是真闹鬼吧？”

“不是”，许文博亮亮的眼睛让杜炘在其中读出了激动的情绪，“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难得看到许文博如此灵动的表情，杜炘想到了朋友圈的一句话，它的眼睛里装着银河系，哈哈，只是杜炘下意识的忘记了这句话其实主要是用来形容猫猫的。

“之前我在美国听说过这种药物，这是一种新开发的，还没有通过fda审批但是有传闻研究室已经开始私下里的试验。不过后来因为实验的不合法以及这种药物的强烈的后遗症最终没有了下文，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够看到。”面对杜炘和陶一两双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许文博赶紧挑要紧的说。

“这种药物没有正式命名，不过黑市上叫它x，未知数。这种药物开发出来的本意是用来实验性的治疗肌肉萎缩症，一种全世界只有1%左右的人才会有的病，但这是绝症，到目前为止没有显著有效的治疗手段。实验中发现x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肌肉萎缩，里面的原理就是x可以在一定的温度条件下释放一种特殊的神经元刺激物质，肌肉中的神经元接收到这种物质后会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内发生反应形成生物电刺激周围的肌肉细胞，表现在人体上就是形成包括抽搐、肢体不自主的收缩弯曲等现象。”许文博微微的顿了一下，看向杜炘，似乎在问你明白了吗？

杜炘果然不负许文博的期待，在陶一满脸蒙圈的表情中问许文博，“你的意思是，小四可能是因为服用了这种药物，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尸体坐起来的情况？不过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是的，这种药物释放神经元刺激物有个特殊条件，就是要形成超过30度的温度差。”许文博点点头，对杜炘的理解力非常满意。

“不过”，杜炘疑惑的看向小四的尸体，“小四怎么看也不像是会有什么肌肉萎缩症的人吧？”陶一总算也反应过来，盯着小四手臂肌肉狂点头。

“肌肉萎缩症的初期表现为身材瘦弱，苍白，精神不济，睡眠不好……不觉得有个人很符合这个描述吗？”许文博卖了个关子。

杜炘一瞬间就明白了许文博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刘易峰可能才是患有肌肉萎缩症的人，而小四因为是他的跟班，所以不知道在什么情况下也服用了这种药物？”

许文博点了点头，“刚刚说过，这种药物没有通过fda，但黑市上一直有流通，原因之一就是这种药物对于肌肉萎缩症确实有一定效果，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也是毒品的一种。”

“毒品？”陶一对于这种神转折感觉理解力已经不够用了。

“是的，神经元细胞受刺激的感觉你们没有体验过，但是你们可以理解为是皮肤感觉的几千万倍的效果，那个一瞬间，甚至是一种升仙的感觉，精神超脱了身体。在不同的剂量下能够达到不同的效果。我甚至听说，军队里也在开发这种药物的应用。”

杜炘已经大概串起了这条线上的因果关系，“刘易峰是魏爷的私生子，但其实是魏爷唯一的亲儿子，生了这种病自然要想尽办法，就找到了x这种药物。同时还要瞒住魏爷的手下，尤其是那几个干儿子，所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要绝对保密，那么最好的就是用这种东西去控制，像毒品一样。但是有证据能够证明是刘易峰吗？”

许文博摇了摇头，正要说话，这时候最炫民族风的音乐居然响了起来，打破了法医室里面沉闷的气氛，就连神经紧张的陶一都放松了下来抱怨了一句小助理这是什么品味啊，许文博则拿出头发和血液的dna检测结果仔细的看起来。

“这解释不通。”许文博的眉头皱的紧紧的，让杜炘和陶一都忍不住想催促许文博快点说话，还好没让他们等太长时间，只是许文博接下来的话让两个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我在检查床单的时候凭借我的经验感觉有几块地方的血液痕迹不太对，似乎在血液凝固的时间上有一些差异，所以我特意把这几个地方的床单剪了一部分做了分析，现在这个结果显示，床单上留下的痕迹是两种不同的血迹，其中一种是小四的，另外还有一种。”六只眼睛望来望去都带着不解。

杜炘先打破了沉默，“也就是说，在犯罪现场除了小助理，小四，证据表明应该还有另外一个第三人？”

许文博摇了摇头，“不是第三人，有可能是第四人。因为这个头发dna序列比对分析显示，这两个短头发应该是跟第二种血液来自同一个人，但是这根长头发是xx染色体，是来自一名女性，前面的头发和血液都是xy染色体。”

许文博有些欲言又止被杜炘看了出来，“还有什么其他线索吗？”

“你们听过基因工程大数据吗？这个目前还不能作为呈堂证据，但是已经有一些科学家发表了不少文章和数据初步证明了可以通过一些具有表象性的基金序列判断一个人的出身，比如来自什么地区，有哪些特征等。我之前和小助理曾经在这台电脑中也尝试设置了相关的程序以做实验，目前这个上面有个结果就是这个男性的血液来源可能是来自马来西亚。”

杜炘瞬间就读懂了许文博的意思—马来西亚。

第二十一章连蒙带猜

跟这个案件有关的马来西亚人还有谁？陶一是一脸懵，但是许文博和杜炘可不是，两个人一瞬间就在心头又了答案，不过接踵而来的却是疑惑，小四，小助理，刘易峰还有这个马来西亚人，这几个人是怎么搅合在一起的？来龙去脉到底是如何？目前线索散乱，即使是处理惯了复杂案件的杜炘和许文博也有点挠头。

杜炘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斜倚在桌子边缘和许文博肩膀相靠，也不管人家同意不同意，伸手抽出了许文博捏着的dna报告扔在对面的桌子上。在许文博的白眼中厚脸皮的说，“甭看这些了，反正凭你那智商看一眼就都在你脑子里了，再看也看不出花来。凭我的经验啊，这办案子有时候也需要一点想象力，线索接不上的时候呢，就得靠我们自己的推理争取再把线头接上。”

许文博作为经验资深的老法医自然对于办案过程中的种种还是比较熟悉的，也同意可以在现有的证物基础上来一把推理秀。不过许文博也多多少少看到杜炘摇头摆尾的样子想听听看杜大警官有什么高见。更何况旁边还有个最佳听众陶一，就差鼓掌赞美了，不过崇拜的小眼神那是非常到位的。

杜炘倒也不是空架子，其实办案这件事还真像他说的，毕竟警察也没有回溯时光的技能，虽然很多时候证据会说话，但是也需要一颗细致聪慧的心才能穿起来这一大串线索，有时候线头接不上还要想点办法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案件的真相才能显现出来。

说到正事，杜炘认真起来。“这个案子里面相关的人当中有马来西亚血统的人显而易见就是刘易峰的花匠了。但是作案的动机是什么呢？花匠负责刘易峰的花园，而小四是负责刘易峰的日常生活跟班，按理说泾渭分明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是这个花匠也确实有点奇怪，那天为什么会自己提到什么吸血鬼的话题，似乎在有意的引导我们觉得刘易峰有点问题？这一点就比较奇怪了。”

杜炘也不嫌弃，随手拿起了许文博桌上的咖啡就打开喝了一口，把许文博皱着的眉头和不赞同的表情当作没看见，“还有一点，从目前现场的材料来看，受害人就至少有小助理和小四两个人了？”

许文博也同意，“嗯，小助理衣服上的血迹检验出来是小四的。不过这只能说明两个人有过接触，但是并不能证明什么。”陶一似乎想为小助理申申冤，不过看到许文博冷静严肃的科学家样子实在没敢多说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有其他的可能”，杜炘也知道许文博是搞严谨工作的法医，不过反正现在是大家分析案情嘛，希望能够找到线索洗清小助理的嫌疑，“不过我们不妨先在假设小助理无罪是被陷害的情况下做推理看看。如果小助理和小四同时在现场，那么如果想制服两个人，至少需要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凶手，花匠一个人不太可能。所以很可能我们还有一个隐藏的凶手。这是第一点。”陶一非常配合的频频点头。

“第二点就是这个神奇的药物”，杜炘讨人嫌的啧啧啧了几声，把许文博烦的恨不能不看他，“诈尸不算什么，但是我们大概能知道应该是犹豫李易峰有这种罕见的肌肉萎缩症，这点不难证明，陶一你黑一下本市几大医院的vip数据库肯定能找到，所以李易峰才会铤而走险的去买这种药物。但是李家不能让这件事泄露出去，所以一定要秘密进行，不然哪几个干儿子必然会逼的李易峰出局，魏爷混了一辈子的家业就都要便宜外人，所以这件事一定是最高机密。我又问了老油条，魏爷的几个干儿子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

“但是……”杜炘卖了个关子，很有腔调的喝了口咖啡。

捧场王陶一赶紧追问，“但是什么啊？老大你快说啊。”

杜炘很遗憾许文博还是一副平常样子，不过杜炘发誓自己看到许文博眼睛后面的目光也是亮亮的，满足了自己的臆想，杜炘道，“但是，如果这件事情不是魏家的内斗，那么还有一个人也是很有可能知道刘易峰用药的事情的。”

“刘易峰的女朋友？”许文博已经有点摸到杜炘的思路了，“的确是很有可能，毕竟是刘易峰的枕边人，而且可以看得出刘易峰的女朋友非常在意他，就算刘易峰知道这件事要防着人，但他确实不像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也许会让自己的女朋友发现一些蛛丝马迹。而且他那个院子里面一共就这么三个人住，确实有点嫌疑。”

陶一傻愣愣的来了一句，“可是就算听您两位这么说，他们杀了小四有什么意义啊？还有小助理又是为了什么呢？”

杜炘和许文博都有些郁闷的看着陶一，你说你脑子不是很灵光，怎么问的问题都问到了点子上面？被两人瞪的有点懵的陶一弱弱的问了一句，“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许文博叹了一口气，还是不情愿的说，“你说的很对，这个就是本案的关键。但是目前线索并不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方向。”

许文博等了半天不见杜炘继续发表他那套推理论调，转头一看，原来杜炘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放在证物袋当中的小助理的手机，现在正盯着手头上的一张照片不断的放大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许文博自然不用着急忙慌的去问，因为第一号识时务又没有耐心的陶一早已经代替许文博问出了问题，“老大，你这是在看什么哪？这照片我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啊？最近的就是那天他们到刘易峰家里聚会的照片，都是一些用来发朋友圈的美食啊，朋友合照什么的。”

杜炘终于把眼光从照片上收了回来，顺手把手机递给了许文博，“你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

陶一还是摸不着头脑，“想什么样啊？老大你说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了？”

杜炘这次倒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希望能够给陶一上一课，“陶一，你有你的长处，在网络上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厉害。但是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警察，敏锐的观察力和细心是你需要加强的地方，这张照片可能就是我们需要的突破点。”

“你是说右下角的这两条手臂，应该是一男一女？”许文博显然也发现了什么，但是眉头仍然皱着紧紧的，显然这个发现并没有一下子解决案情。

“是的，照片的右下角窗户后面有个清晰的两条手臂交握，其中这个还带着个有特色的手环，而且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手臂。这个手环我们见过，是花匠的，另外一条我猜测应该是刘易峰的女朋友的。”

杜炘其实一直对刘易峰的女朋友有些看法，正好这时候说出来大家分析一下，“我今天去酒店找刘易峰的时候还在外面碰到了他女朋友，但是给我的感觉更像是她特意在等我给我演戏看。”

许文博还不知道这个情况，颇有些意外，“她有什么说法吗？”

“这位小姐似乎非常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在我面前表现出了一幅被刘易峰周围的朋友欺负的样子，还有就是说了一下自己贫寒出身，是刘易峰的真爱。”杜炘摇了摇头，似乎对于这样的女人心思实在是搞不懂。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呢？”许文博回想起第一次在刘易峰的家里看到的两人相处的情况，似乎被什么激活了思路，“刘易峰和女朋友的相处中，刘易峰是处于绝对的主导地位，也就是说刘易峰的女朋友非常需要他，无论是物质上还是感情上。也许真的像她所说，是真爱。但是真爱不一定能带来物质和精神的双重享受。”

“是的，这就是这个姑娘给我的感觉。有野心有欲望，也许是因为刘易峰不在意这种野心和欲望，她甚至不介意在刘易峰的朋友面前表现，所以才会有了之前我在门外看到的一幕，刘易峰的朋友指责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杜炘和许文博想到一块去了。

“刘易峰能够给她的欲望和野心买单，同时刘易峰周围的朋友也教会了她这个残酷的现实，如果离开刘易峰她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又是一位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这样的年纪，怎么会不希望有人跪倒在自己的裙下？”现在就连陶一也渐渐的听出了意思。

杜炘点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小四为什么会被牵连进去，但是和小助理的关系应该就是因为这张照片。鱼和熊掌哪能兼得？只怕是她以为小助理拍下了他们偷情的证据，怕会被刘易峰知道断了财路，这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不过能不能确实就得看后面我们怎么做了。”

“看来你已经有计划了？”许文博问。

“嗯，马来西亚花匠就是我们的突破口，我已经给在外国人管理办公室的朋友打过招呼了，他们会以普查的理由先约他过来然后采集一下dna，我们先确认一下是否与凶案现场的dna有关。拎出了他就能带出后边的。”杜炘是个实战派，坐着等可不是他的风格。

总算有了下一步方案，大家的心都稍微放了放，一轻松，陶一的肚子就作妖了，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杜炘一看表，好吗，已经大半夜了，很有派头的一挥手，“走，哥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陶一欢快的跟着领导准备吃大户，不过许文博可不会这么乐观，果然三人连警局大楼都没出。“大叔，老三样来着，今天多了个小朋友，再给我们加个酸菜炖粉条，和鱼香茄子。哎，今天您包饺子啦？什么馅的？来两盘，闻着真香。”

一夜无话，待到第二天上午，托杜炘朋友的福气，他们顺利的拿到了花匠的dna，一比对，果然没错。现在，杜炘和许文博站在审讯室单向玻璃的后面，正在观察已经被逮捕的花匠—john。

戴着手铐坐在桌子后面的john面色平静，甚至脸上还带着许文博第一次见他时候那种腼腆的笑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带到审讯室是因为什么？或者说并不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什么错的？有点天真的可怕。杜炘已经过去审讯室准备撬开john的嘴，但是许文博预感到一切可能不会这么顺利。

“john，你还记得我吗？”

马来西亚青年john依然是腼腆的一笑，八颗白牙便露出来给杜炘打招呼。“杜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还好您把我带过来，不然很多事情我怎么跟你说呢？”

主动交代案情，这个好，杜炘鼓励的递了一杯水给john。

“刘易峰就是个吸血鬼，杜警官您快点把他抓起来，不要让他再害人了。”

咔嚓，杜炘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了。玻璃窗户另外一边的许文博也是饶有兴趣的眯起了眼睛。

john倒是不用人催促，自己就叽里呱啦的讲了起来。“说来我到了刘家做花匠也一年多了，刚刚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把我吓了一跳。虽然一开始看到刘易峰就像我老家说的吸血鬼一样苍白，看人的时候恨不得钻到你的血管里，可是我也只是当自己多心了。谁知道半年前突然发现了一幕，刘易峰他在喝人血。有时候是一种装在玻璃管里面，有时候是吸人血。天啊，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怎么干的出来。杜警官，在刘家，所有的人都被刘易峰监视着，上次碰到你们我都不敢说，还好您聪明，把我带了出来。”

杜炘整理了一下表情，心想，难道这个家伙是个傻子？讲这种话我能信？“你知道为什么被带过来吗？”

“难道不是因为刘易峰杀了人？”

杜炘已经判断john是个傻白甜了。“你怎么知道刘易峰杀人了？”

“你们不是去刘的别墅里面审问过他了吗？”john一幅你是失忆了吗的夸张表情。

杜炘认真起来锐利的眼神让人压力骤然升高，john的话音都有些不确定了。“不，我们从来没有说过刘易峰杀人，我们过去别墅也只是因为有一件与他有关联的案子，你又是如何确定的？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证据久乱说话，这是诬告，要付刑事责任。”

“我没有诬告，我看到了……”

杜炘抓到破绽就不会错过，“你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了血”，第一句说的还模模糊糊，但是john的声音逐渐坚定了起来，“我看到了刘易峰杀了他那个跟班，我拿着他的工钱，又害怕他是个吸血鬼，所以没有办法，我不敢说不。”john低着头，杜炘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事实真的像他说的这样吗？

“你说是刘易峰杀了人？”杜炘想了想，出去打印了包括小四在内的几个尸首的照片让john辨认，john的确准确的指认出了小四。

“除了你看到的，你还有什么其他证据证明吗？”

“刘易峰杀人的凶器！”

根据john的供诉，刘易峰开生日宴会那天晚上，在小助理等人离开之后，john本来已经休息了，但是突然被刘易峰电话叫起来开车出去来到了案发的酒店。在房间里看到刘易峰手里拿着刀，而受害人小四已经失血死亡。john没有办法在刘易峰的逼迫之下只能帮着处理了案发现场，还被刘易峰割伤了，血滴在了床上。后来刘易峰威胁过他之后就走了。john说自己虽然处理了现场，但是怕刘易峰最后利用自己当替罪羊，所以就把带有刘易峰指纹的凶器拿着作为后手。警官后来根据john的说辞最后果然在他的小木屋中找到了刀，上面也确实检验出了刘易峰的指纹和小四的血迹。至于小助理，john说不知道怎么回跑到了案发现场。

不过由于john的供词，和凶器的发现，已经基本排除了小助理的嫌疑，至少杜炘和许文博初涉足这个案子的目的还是达到了，但是两个人却并不开心，这个案子仍然有疑点。

第二十二章有人有病

杜炘已经是第三次看到刘易峰了，因为john的口供，小助理已经洗脱了嫌疑，现在正和许文博一起站在玻璃后面看着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的气氛也有些紧张，魏爷的反应不可谓不够快，刘易峰刚被带到警察局，律师就到了，而且态度很是强硬，上来就告诉刘易峰不要说话，有什么事情他来回答。现在面对杜炘也是气场凌厉，对于john给出的口供很是嘲讽了一番。

杜炘其实也是一肚子的疑惑需要刘易峰配合，不过对于面前的大律师杜炘也是一点不陌生。作为s市地下老大，当然现在已经洗白称为大商人的魏爷，杜炘本就有所了解，刘大律师作为魏爷信任的人，在很多地方都会作为魏爷的代言人出现，能够获得魏爷这样的人的信任，本身就是对刘大律师能力的最好的一个证明。警局里不知道多少人对刘大律师恨的牙痒痒，毕竟魏爷也算不上什么良民，虽然没抓到实证，但传言还是不少。

不过今天的主角毕竟不是魏爷，一事归一事，杜炘今天主要还是争取刘易峰的主动配合，毕竟以杜炘和许文博讨论出来的情况，如果按照john的说法就认为是刘易峰杀人确实证据不足，尤其是现场的那根女性头发让两人都很介意。但是如果刘易峰一直被挡在刘大律师的后面，那么案情就会焦灼在这。杜炘算是费劲了口舌，不过刘大律师就是硬的像块石头。

就在杜炘被不肯通情达理的刘大律师搞得要揍人的时候，传来了敲门声。小助理怯怯的探头进来，“杜老大，我能进来和峰哥说几句话吗？”

杜炘还没回话，刘大律师已经抓紧机会开炮了，“杜警官，如果你们实在没有什么证据，麻烦就赶快按照法律放了我的当事人刘易峰先生。”

杜炘印象中的小助理就像个小兔子一样，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本想着被刘大律师这样无视，小助理也就撤退了呢，没想到这次小助理却理都没理，虽然是强装着镇定，但是依然走到了杜炘身边坐下面对着进来之后一言不发cosplay木偶的刘易峰。虽然上次见面杜炘就已经发现刘易峰确实身体不好，整个人苍白而消瘦，但是这次再一见，不过是几天时间，但是刘易峰整个人又瘦了一圈，手指骨上仿佛只是薄薄的包了一层皮，让人看着心惊。

此刻的刘易峰这个人垂着头，下垂的眼睫毛遮住了目光，小助理咬了下嘴唇，开口的声音还有点犹豫，“峰哥，我知道你在服用违禁药物，那天聚会的时候我就看到了。”

听到这话，玻璃这边的杜炘和玻璃那边的许文博都是整个人一愣，许文博的反应更快，知道他们两个可以说是被不说实话的小助理算计了，杜炘的反应更大，问了出来，“你没有失忆？！”

杜炘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并没有生气，问的话也还算正常，但是本来就是小白兔一样性格的小助理却忍不住掉了眼泪，其实这几天她的心里压力一直很大。这会奔来想隐瞒的事情也已经翻出来了，总算可以说出自己的事情。

“我不是有意骗许老师和杜老大的！”看着眼前眼圈红成真兔子一样的小助理，杜炘还能说什么。就是刘易峰和刘大律师也被炸的一愣，显然相对杜炘，小助理对于刘易峰是不一样的，本来一直没有反应的刘易峰此刻也抬头看了小助理一眼。

在小助理抽抽嗒嗒的哭声里，杜炘和玻璃另一边的许文博总算知道了小助理隐瞒的情况。

“那天峰哥过生日，我们也都过去热闹一下。因为之前我给峰哥诊过身体，我知道他不太好，后来我就问了一些老师关于这个肌肉萎缩症的治疗，那天就想悄悄的找峰哥问一下，峰哥跟我说过这个事不能给别人知道。不过我去找峰哥的时候正好看到峰哥和这次的受害人在一起，他给了峰哥一管儿东西，又是背着人，我还听到他说这个东西还是少用为好，我以为是峰哥因为身体的原因用毒品来缓解。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也不好出现，所以后来我一直想要找个机会劝劝峰哥。”

之前杜炘和许文博已经和小助理有过交流，知道小助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拍的照片当中还可能隐含自己这次遭遇的线索，小助理看了照片之后也不知道里面窗子后面的两个人到底是谁。

杜炘想了一下，“所以当时你朋友说你在宴会上心神不宁不是因为你可能拍到了别人偷情，而是在担心刘易峰？”

小助理看着刘易峰，点了点头。

“后来，直到聚会结束我也没有找到机会和峰哥谈一下，朋友说要走我就想下次再说。后来在车上我接到了sue的电话，她说峰哥突然病发，身边就她一个人，不知道要怎么办，想着我之前曾救过峰哥就打电话给我。还特别跟我说要一个人过去，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如果被人知道峰哥的情况会让峰哥很为难的。就让我过去了x酒店。”

杜炘知道，因为小助理当时站的角度问题，在x酒店哪里只留下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小助理继续说，“后来我找不到人，但是又接到了sue的电话，说因为怕人发现，把峰哥已经带到了后来案发现场的那个小旅馆，我就跟她说，这件事情是她做的不对，峰哥无论是肌肉萎缩症发作还是吸毒都不应该挪动，如果在挪动的过程中造成异物呛住喉咙，情况就会很危急。我当时一心着急峰哥的情况，哪里想到……”

虽然小助理是预备法医，但是小助理只是处理过尸体，并没有杀过人，更何况是遇上别人要杀自己，回想起当时的情况，即使身边坐的是神探杜警官，小助理依然觉得冷。

“我按照sue说的房间号敲门进去，结果没有看到峰哥，房间里面只有sue还有峰哥家的花匠。我还问sue峰哥在哪里，结果sue倒是笑了，后来我看到花匠上来搂抱着sue才惊讶他们居然是这种关系吗？我当时很气愤，就说sue你怎么能骗人，骗了峰哥还来骗我，我不会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转开门把手就想走，后来，后来……”，小助理眼神有点呆滞的回陷在当时的记忆里，手忍不住抚摸脖子上依然青紫的痕迹，呼吸似乎困难起来，“后来我都一片记忆模糊，只记得我被sue掐着脖子摁倒在地上，我挣扎着想要起来，我还看到sue手里的刀。sue说不能让我告诉峰哥这件事情，不然他们两个就完了。”

杜炘虽然早有猜想，不过一个如此漂亮的女人却能如此心狠手辣也是出乎人的意料，也许就像张无忌的妈妈曾经说过的，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歹毒？坐在小助理对面的刘易峰也还算有点良心，小助理如此关心他，刘易峰也不再沉默，抓住小助理的手轻声安慰，“你放心吧，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哪种女人我出去之后就把她处理到。”

杜炘听到这种话忍不住咳速了一下，提个醒，这是在警局，对面坐着警察，处理掉这种让人有不好联想的话还是少说。

小助理也调整好了心态，继续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出来，“本来我都快要不行了，sue的手劲儿很大，结果不知道怎么的旅馆的门突然开了，进来了就是本案的受害人，不知道误闯还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进来之后sue和花匠都是一愣，我只记得，他转身要走，sue也不管我了，就和花匠冲了上去，似乎受害人有点晕晕乎乎，因为他的体格和花匠差不多，但是却被一下子就制服了，然后sue一刀捅了下去。”

小助理终于把最惊心动魄的地方讲了出来，案件到这里已经基本浮出水面，“sue动手之后还是很镇定，要过来杀我的时候是花匠拦了一下，后来sue就灌了我很多酒，然后我就不省人事了。后来的事情大家就都知道了。”

“那你为什么不实话说出来，蹲监狱是好玩的吗？”刘易峰忍不住责备小助理。

“我，我……”小助理被训的低头不吭声。

让警局头疼的刘大律师倒是难得让杜炘顺眼了一回，“小姑娘估计是怕把你所谓吸毒的事情爆出来吧？想要保护你呢。”

本来脸上板的像木头一样的刘易峰终于有了一丝裂缝，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让打算阻止他的刘大律师不用说了，刘易峰把那天晚上自己发生的部分讲了出来。

“我身上这个病想来你们也知道了，老子造的孽反而要儿子来承担。这些年也就这么过了，后来就有人给推荐了着x药物，用着总是比其他的更有效果，虽然后遗症也很严重，但是总比死了强。”此刻的刘易峰褪去了纨绔子弟满不在乎的保护色，毕竟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谁能真的看淡生死呢。

“因为我老子找到我之前身边已经搞了几个干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后来找到了我，这个亲儿子的身份倒让人看不顺眼了，憋气的日子就不提了。所以也不敢让人知道。小四他哥和小四一直跟着我，最后没享受什么，反倒是把命都搭上了，哎……”，剖开装腔的外衣，刘易峰也是个身世单薄之人，也不是没有良善的心。

“那天是我要用药的时间，party完了之后我就出去了，因为不好让人知道，我每次都是借着和狐朋狗友玩了他们都晕乎的时候我出来，这次就是到酒店旁边这种别人想不到的小酒店里。这个药用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小四他也用了一点。后来我大概是凌晨四点左右才醒的，等我醒来之后虽然没有看到小四，但我也只是以为他有什么事先走了。后来就是碰到你们。现在想来，可能是小四运气背到家了，出去后糊涂走错了门，进了小眼镜他们在的那间房。”

杜炘已经大概知道情况了，“哪有什么能证明你说的吗？”

刘易峰抬起了手腕，杜炘和小助理还没有搞清楚，但是刘大律师却讶异道，“峰少？要不要和魏爷商量一下？”

“我知道我老子的想法，但是我哪里能做到呢？还是让他哪几个干儿子争去吧，我原也没想过做什么老大，以前觉得能有口吃的就行了。现在钱几辈子都花不完了，还要怎么样？他们未必就不知道，今天正好把我的病公开，以后也就不用提心吊胆了。”刘易峰自嘲。

“这个手表是配合x一起的，因为x还在研发中，所以他们要我配合数据采集和记录，这个手表有定位，脉搏等功能，还有就是录像，配合生物识别，反正就是一堆我听不懂的功能，你们看看吧。”

总算有了突破性的证据，杜炘赶紧把陶一叫过来，带着设备赶快检验了一遍，果然根据记录，刘易峰当晚的情况一清二楚。小四陪着刘易峰用过药之后，刘易峰在床上疼的大汗直流，大概半夜十二点左右，小四出去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快进一直到半夜十二点半，画面里突然出现了花匠，手里拿着一把刀，观察了一会然后让刘易峰的手握刀留下了指纹才出去。

有了这个，总算小助理和刘易峰的嫌疑都洗清了。杜炘带着刘易峰出来办手续。没想到，居然在审讯室门口看到了等在外面的sue。

虽然从法官判案的角度，小助理的证词不能判定sue有罪，但是在场的几个人心里都有数，眼前这位可是个美女蛇呢。

不过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来，sue这种眼中含泪，欲滴未滴，似乎挂在长长卷翘睫毛上的样子确实令人心生怜意。尤其当这样一双秋水剪影般的眼睛怯怯的但是充满爱意的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谁能不动心？！但是知道真相的几个人又有谁敢动心？！

“峰少，你终于出来了，他们怎么可以胡乱抓人？”sue人美声音也美，“杜警官，您要帮我们查清楚。”

其他三人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都四顾左右，端看刘易峰怎么说了。

刘易峰把sue挽着自己的手扒拉下去，“那天晚上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自己去自首吧，还能有个活路。”

任杜炘看过这么多狡猾诡辩的犯罪分子的，也得说一句，sue现在的表现可是一点也不像一个干坏事被拆穿了的样子，反而像是被无辜冤枉的女主角。

“峰少，什么晚上啊？哪天晚上？”

“小眼镜已经跟我说过了，你和花匠也好，你那天晚上做的那些事也好，你自己知道。”

杜炘觉得自己眼前的就是一出渣男和白莲花的年度大戏，可惜了刘易峰长着一幅纨绔子弟的反派脸，而sue则是一幅标准的蛇蝎美人。“峰少，我跟了你三年，我不知道她说了我什么，但是你难道不信我吗？”

又转头对小助理道，“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冤枉我，破坏我和峰少的感情。就算你是想洗脱罪名，但是你怎么可以冤枉无辜的人？”，sue并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一丝不好意思，问的颇理直气壮。

小助理看到sue就想起当晚被摁住脖子濒临死境，虽然是受害人，但是气势上已被压倒，话说的也不利落，“不是，那天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还把我骗去酒店，还要杀人，不都是你干的，我怎么冤枉人了？”

“打电话，是从我手机拨出去的吗？你有什么证据？还有酒店？正好杜警官在这里，如果你们有证据，不妨拿出来，不然即使你是峰少的朋友，诬告也不行。”

sue确实把在场的众人都问住了，确实，案件到了现在，没有一丝铁证能够证明sue确实就在现场。虽然现场的哪根女性头发还没有检验dna，但是即使证明是sue的头发，sue也可以说是小四到过刘易峰的别墅所以不小心粘上的。小助理的证词确实无效，毕竟她曾是犯罪嫌疑人。怪不得sue在这个时候还敢大摇大摆的过来刘易峰这里想刷好感，虽然是个乡下女孩，但是能够走到这一步，做了杀人这样的事仍然能够一步一步善后，并且不留一丝缝隙，杜炘眉头皱了一下，预感到这个案子的结局可能不尽如人意。

“既然sue小姐和本案无关，但是花匠毕竟与你们生活在一处，并且刚刚还给了我们伪证想要陷害刘先生，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和花匠john谈一下，也帮助警察了解一下john的动机呢？毕竟这也是为了刘先生洗清嫌疑，你这么爱刘先生，应该不会介意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审讯室隔壁出来的许文博突然出声。

杜炘一听到许文博的这个主意就叫好，毕竟，现在唯一能抓住这条美女蛇的机会就是花匠john了。两个人合谋干了这件事，现在一个被抓，另一个还在外面，人心不患寡而患不均。凭什么替另一个人顶罪呢？

“是啊，sue你也劝一下john，到底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诬告呢？”杜炘一边说一边观察sue的表情。

“好啊！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冤枉峰少，毕竟这一年来峰少待人虽然不是无微不至，但是也没有对不起过他。”sue的脸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不知道是真的有把我john不会出卖她，还是装出来的。“峰少，我知道你现在信她多过我，但是我既然爱你，天平上就已经低到了极致。我这就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冤枉你。问明白了，峰少你的心还是在我这边的。我在你身边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又嫉妒。”

第二十三章历史是否重演

在许文博的示意之下，杜炘把sue带到john所在的审讯室里之后，就退出了，故意单独留下了两人。其余众人都在审讯室后面的单向玻璃这边观察，两个人很是静默了一阵子，但是从john的脸上能够看出来至少见到了sue他很高兴，眼光里带着一种纯粹的喜悦。

sue甜美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响起，从许文博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sue低垂的双眼，虽然被一对儿长又卷翘的睫毛挡住，但是其中仍然流露出浓浓的不解和惹人怜爱的忧愁。“john，我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讲过的那个故事，你发誓要救哪个小女孩的。那么善良的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为什么要冤枉峰少呢？”说完，一滴泪水轻轻的滑落白皙的脸颊。

john的手指动了动，是想抬手擦拭对面sue脸上的泪水吗？许文博和杜炘虽然凭借自己的推理和猜测觉得sue可能才是一切背后的主谋，但是目前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除非john反口作证。但是john会吗？

“小姐”，john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关爱之意，“真开心您能记着我曾经讲过的话。是呀，当年我没能救到哪个小女孩，但是今时今日，我可以了。”john的眼神似乎落在了sue的脸上，但要许文博来说，似乎更像是透过sue在看另外一个人。“我的家乡，是一个贫穷而美丽的地方，曾经哪里有我的家人，我以为我会在哪里完成我的一生。也是在哪里，我遇到了她，美丽的相识苏木挞树冠上最漂亮的花，在她身边的每一刻都像是梦一下浪漫。”

sue并没有着急打断john的话去证明自己的清白，许文博注意到sue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脸部的角度，右侧面30度面对john，露出了脖颈儿。john眼中的迷恋之意瞬间被汹汹的恨意所取代。可惜被sue的头发挡住，难道她的脖颈儿上有什么秘密？

john的情绪激烈起来，“都是因为吸血鬼，吸血鬼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吸血鬼会毁灭美丽的苏木挞花，她一天天憔悴，直到最后被吸干。”john把头深深的埋入掌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被悔恨之心压的抬不起的头颅。“我救不了他，我是个懦夫，我不敢站出来为她而战，只能在她死后忏悔。”审讯室里传来了john压抑的哭声。

“john，你是个好人，不要做错的事情。”sue话里的意思倒是让john听的一震。

“对”，此刻抬头的john眼神里是掩饰不了的痴迷，“你说的对，我不能再做错了。”john转过头对着玻璃那边，“杜警官，我有话要说。”

待杜炘再次进去，john倒是不用人多问，开口就说，“人是我杀的，后来嫁祸刘易峰就是为了脱罪，与别人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犯罪动机，john也不隐瞒，“我从老家逃出来就是因为在当地得罪了吸血鬼。”毕竟是唯物主义的世界，多次听john言之凿凿的提什么吸血鬼，杜炘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我青梅竹马的女朋友被吸血鬼抓了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john此刻的麻木不像是因为忘情而是记忆太深刻。“被吸干了扔了出来，因为那个吸血鬼是我们哪里的权贵，我找上去理论却被打了一顿，后来还被逼的只能逃走以求活命。虽然我是冤枉了刘易峰，但是他确实是吸血鬼，这是我亲眼见的，而那个死人就是他的帮凶。那天我本来想直接找上去杀掉刘易峰，不过正好被他撞见，后来就阴差阳错的杀了那个人。因为小旅馆人来人往的，没办法只能嫁祸刘易峰。”

待john签字画押，杜炘让人把john带下去关押。出来变看到sue在梨花带雨的请求和挽留刘易峰。不过经过这么多事情，或者说刘易峰本身就没有多喜欢sue，心意十分坚决，不过是甩了一张支票就跟着来接人的刘大律师上车走人了。毕竟是富二代，几个保镖一拦，sue再想近身也难，只能眼看着曾经是自己男朋友的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而被抛弃的sue怨毒的眼光盯着小助理浑身发凉，匆匆走回了大楼。

杜炘和许文博并肩站在台阶上看着眼前的闹剧，杜炘先开口，“这个案子看来也只能这样结案了，如果没有john的证词，我们也没办法敲实她的罪行。不过让这样有心机又狠心的人落在外面，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许文博也皱着眉头，“如果我们猜测的没错，sue能够为了一个不确定的偷情暴露可能就杀人，而且还能操控住john滴水不漏，两人的关系中明显sue占据主导地位，甚至我怀疑小四中的那刀应该就是来自sue，最后还能堂而皇之安然的表现对刘易峰的爱意，想保持自己的地位不变。如果这一切推断都是真的，也许我们就碰上了那种隐形的反社会人格。”

两人的身后突然传来了陶一跳脱的声音，“老大，许博士让我找的东西我找到了。”许文博接过陶一手中的ipad，上面是一则英文新闻。杜炘和许文博都有流利的阅读能力，即使不看文字，新闻中配图上是一男一女两张单人照片。其中男孩是略微年轻一点的john，而女孩则看起来和sue有几分相似，不过下面另外一张新闻照片，漂亮的女孩已经是一具苍白的尸体。两人的阅读能力都是飞快，几百字的新闻读下来，对于john和sue的纠葛也多了几分猜测。

新闻内容大概是说john出生的小村庄当地的长官有一个儿子，生来体弱多病，后来得到一个偏方说要饮鲜血才能康健。因为那个长官权柄很大，从当地村民里面一直抓人吸血，一直没闹出人命，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但也只能忍耐。可是后来john的青梅竹马，也就是照片里面的女孩不幸被长官的儿子撞见，要被带走，john强力抵抗但是不敌人多，那个纨绔居然就当着john的面咬了女孩然后把人带走。几天之后，苦等青梅竹马的john只等来了发现女孩尸体的消息。john寻求当地政府报案，但是没有人会为了一个john去得罪那个长官。整个新闻都是同情john的语气，但是结尾也是潦草，可见john最后未能为女孩儿申冤。再看看女孩和sue有几分相似的面庞，以及john反复提及的吸血鬼之说，许文博和杜炘觉得青梅竹马死的时候john都没有去试图杀人报仇，此时此地，john应该也不是小四的凶手。

“走吧，我们去试试sue。”杜炘和许文博即使明知道只要john不作证，就没有关键性的证据能够证明sue在整个案件中的角色，但是两人还是要试一下，不能放过一个有罪的人。更何况是像sue这样危险分子。

刘易峰毫不容情的离开对sue的打击真的很大，此时的她仍然瘫坐在地上。不过看到杜炘和许文博走了过来，sue擦了擦眼泪，慢慢的站了起来。等到三人面对面，sue的脸上已经找不到之前的失意。此时的她不是初次见面依偎在刘易峰旁边没有姓名的女朋友，也不是杜炘见过的被人嘲讽和看不起的乡下女孩，冷艳甚至是带着一点点鄙视，这是sue的真面目吗？还是又一层面具？

“怎么，杜警官和许博士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就因为冤枉我的人是你们的同事，所以你们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一定要逼死我吗？现在她开心了对不对，不过即使峰少不要我，她也上不了位！”

杜炘不明白，怎么sue就是怨恨上小助理了。“这件事情我们做警察的一定会查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好人？坏人？不，杜警官你说错了，在这个城市里只有穷人和富人，没有什么好人和坏人。比如像峰少，无论他想做好事还是坏事，都有无数的人等着为他做，因为他出得起这个价钱。比如你们嘴里的小助理，如果不是因为她出身好的家庭，一帆风顺，哪里会有你们帮她？比如我，不过因为我出身一般，就要受你们这样的有色眼光的判断。我想成为能够掌握自己人生的富人有错吗？只差一点点，峰少已经快要娶我了！就是因为那个贱人，如果她乖乖闭嘴，这一切就都不会发生！现在她开心了！”sue讲到后来已经是声音里充满恨意的嘶喊。

“你太偏激了。”许文博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会抱怨命运的不公平，但是我们生来就是要克服磨难，而不是被磨难打倒进而屈服，甚至是变成魔鬼。

“看看你们两位吧！手上带着几十万的手表，像公子哥多过警察，你们有什么立场说我！”

“那么john呢？他没有一丝一毫对不起你，甚至一直在保护你！这样一个人你也不放在心上吗？”许文博虽然已经从sue的变现中知道john可能只是她利用的工具，但是许文博仍然想试一下sue可能仅存的良心。

“你的话我听不懂，john只是峰少的花匠，和我有什么关系？吸血鬼，什么青梅竹马，这些神神叨叨的话我不过是基于礼貌应付过他几回。今天在审讯室，我已经和他当面对质过了，如果这样你们还要怀疑我，这世上哪能没有冤死的鬼呢！”

sue掸了掸裙角上的尘土，“好了，两位，如果有证据你们早就把我抓起来了。既然如此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sue，经验丰富如杜炘和博闻广识如许文博也只能无奈的叹气，讽刺的是就像sue说的，这个世上什么时候都少不了冤死的鬼，更何况这个鬼还是心甘情愿的呢？

“走吧，我们再去和john聊聊。”

杜炘和许文博这次没有兴师动众的再把john带到审讯室，而是来到了警局里的暂时关押的牢房，隔着栏杆和john见面。关押牢房没有窗户，只有走廊上面有点惨白的日光灯照射。许文博把手中的ipad透过栏杆的间隙递给john，john接到看到熟悉的老旧照片一愣，然后面部整个柔化，温柔的轻轻抚摸了照片上女孩模糊但是依然灿烂的笑脸。

“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susu啦！当年因为被当局追捕，我什么都没能带出来就逃到了这里。都只能在梦中看到susu，你看她还是那么漂亮纯净！谢谢你让我再一次见到susu。”john有些依依不舍的把ipad还给了许文博。

“为什么？john，我看过刘易峰的花园，那是有人不光是精心打理，更是真有爱心的人才能培育出来的，我感觉得到。你不光是把它当成一个工作，你是热爱它。更何况当年的纨绔少爷，即使他杀了你的情人，你都没有杀人报仇。就是你口口声声恼恨的刘易峰，你都拿刀进了他房间都没有杀他，更何况是这次的小四，甚至只是个跟刘易峰相关的路人甲，你怎么会杀他？john，我不相信你会杀人。”许文博希望自己能够打动john。

john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天下午，我和她度过了一段浪漫的时光，那个吸血鬼马上就要起床了，她不得不回去。”john看到杜炘和许文博在他提到吸血鬼的时候脸上那种不相信的表情，解释道。“你们是不是觉得吸血鬼的事情是我编的？不，真的不是，我在她的脖子上看到过齿痕，而且她确实越来越虚弱，容易累。她一直掩饰，后来不小心才被我发现的。”john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而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彼此明白原来之前在审讯室里sue转头露出自己的脖子的用意了。

“她和susu不一样，她比susu更多磨难但是也更坚强。susu还有疼爱她的父母家人，而她只有把她当成提款机的外婆，为了供养她的家人，她才不得不自己一个人来到这个吃人的城市，还要忍受吸血鬼的折磨，他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我知道也许用不了多久，她就会像susu一样。但是她没有选择，离开了那个吸血鬼的钱，她的家人同样会逼死她。”john的目光落在苍白的灯光下漂浮的尘埃间。

“我是她生活里唯一的光明，可就是这点小快乐命运也要夺走。那个小女孩很无辜，但是我不能阻止她，因为放过那个小女孩就是要她的命。还好那天不知道为什么吸血鬼的跟班闯了进来，这样一个人去死总比那个小女孩去死要强得多。虽然我对susu和她都是个懦夫，但是我也不会让血再脏了她的手。也许是冥冥之中的指引，在我让她回家之后，我居然在房间的对门发现了那个吸血鬼，就那么无知的躺在床上。可我居然不能杀了他解救她。但我想，这里不像我的家乡，这里是个讲法律的地方，如果我能做成是那个吸血鬼杀人，你们把他抓走，那么她就能有理由安全的离开了。所以我把凶器上印上他的手印，而那个小女孩我只能给她灌酒希望她能够忘记那个糟糕的夜晚了。你们以为我是个笨蛋，但是这是我唯一能为susu做但是却没有做的事，现在，她离开了吸血鬼，我做到了。”john的脸上出现了解脱的笑容，隐藏在白炽灯照不到的角落里，却让人心酸。

“不好，杜炘！”许文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在许文博发声的同时，杜炘已经有所反应，健步如飞冲到牢房门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尽管杜炘的动作已经够快，但是许文博的视网膜还是清晰的映出了john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指尖夹着一颗白色的颗粒药丸放到了嘴里。当杜炘冲过去伸手扣住john的下巴时，已经来不及阻挡喉咙的吞咽动作。

这应该是一颗急性□□，即使没有经过分析许文博也下了判断，因为此时john已经整个人歪在了杜炘手上，嘴角流出了暗红色的血。断断续续的，john留下了他的遗言，“我终于救了她，这样去见susu，她应该不会恨我了！就让我的命偿还那个可怜的男人吧”

john已经彻底没有了气息，杜炘也无计可施，轻轻的把john的尸体放平。这时候看守才听到声音赶过来，就被气愤的杜炘抓着脖领子摁在栏杆上，“你们tmd为什么没有按程序办，搜身了嘛！？”

等杜炘再次走出了警局大楼，天已经快黑了，路上薄薄的湿了一层，嘀嘀嗒嗒的小雨点形成了一片薄雾，警局门口敞亮的灯光下，杜炘看到许文博的背影。

“被你爸批了一顿？”

“是啊，还得写检查！那班混蛋不按规矩做事情，说john被捕的时候态度很配合，就忘记仔细检查了，这就是回了警局，要是在部队，抽不死他们。现在……”杜炘也难免有点垂头丧气，蹲在檐下，长手搭在膝盖上撩拨着外面的小雨。

“嫌疑人在看守所内自杀，就算有之前在牢房他说的那些话，但现在这些也无法作为证据了。我把现有的证据又过了一遍，但是除了john，sue没有留下其他痕迹。杀人的应该就是sue，主谋也是她，但是john为她处理了后续所有的一切，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但是却有心甘情愿的替罪。我也没有料到sue对john的精神操控竟然到了这样的地步，如果在第一次见到john的时候我再多细心一点，也许就能发现他和sue之间的互动的问题了。”许文博的声音中隐藏着无奈和失落。

杜炘用被雨水淋湿的手爬了爬头发，长吐一口气站起来，“大博士，我们是人，就会犯错，就会力有不逮！如果我能再快一点，也许就能制止john，他就不会死。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们只能凭证据抓人，凭证据定罪。这次sue逃脱了，但除非她一辈子不再犯错，只要她有一丝错误，我们就会抓到。我相信你，我也相信自己。”

杜炘转过身来，拍了拍许文博的肩膀，两人并肩而立，却面对着不同的方向，但灯光下两人的背影和谐的立在一处。在这样的世界里，能够有一人和你共同面对，多么幸运！

“走吧，咱们送小助理回家。这孩子，主意也大了，你可得作为老师好好说说她，还敢骗人了。不过难得心肠好，还有，她是不是对那个臭小子叫什么刘易峰的有意思啊？啧啧，那种浑身没什么肌肉的哪里好了？我看我们队里好几个就比他强，你说我给小助理介绍介绍怎么样？”走廊里，随着远去的两个背影，还有杜炘重整精神之后的唠叨。

“人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不是让她在这等我吗？”难得看到许文博发飙，不过陶一表示作为被发飙的对象，这一点都不好玩。

“不是，那个什么刘易峰刚刚过来找的小助理，还说有些话想和她说说，小助理就说就在附近走走。就刚刚，五分钟！小助理说走走就回来。”陶一磕磕巴巴的说。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了电话铃声，陶一和许文博看到杜炘摇了摇手中的手机，许文博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机也不带！不知道外边有个恨到要杀了她的神经病嘛？我出去找找看。”

这次命运并没有开玩笑，许文博和杜炘跑出警局不过是第一个路口，就看到了小助理和刘易峰，刚松了一口气的许文博等到跑进了，一颗心又忍不住要提起来，因为两人的对面居然站着sue。看到许文博，sue甚至扬起了一抹堪称嘲讽的笑容。

“两位这么急冲冲的跑过来，不会又有什么新的罪名要加给我吧！”sue抬手指了指头上正好安装着道路摄像头，“看看，若不是有这样的东西，我还真是不敢在跟人讲话呢。”

刘易峰已经不想再跟sue纠缠，“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再纠缠，你知道真把我惹急了，你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许文博想，也许sue真的对刘易峰有着几分真心吧！因为听到刘易峰这话的sue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闪过了受伤。

“也许你现在因为他们已经把我想成了什么蛇蝎女人，但是刘易峰，”sue这次没有再称呼峰少，也许因为是最后一次，sue想平等的跟刘易峰说一次话。“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对你的真心你一点都没有感受到吗？是啊，我不像她，”sue保养的很好的手指上面装饰着美甲点了点小助理，“做教授的爸爸妈妈，吃喝不愁，良好的教养，又善良。但是她有今天的样子只是因为她的出身好，如果她像我一下被爸爸妈妈抛弃，跟着疯疯癫癫的外婆一起长大，靠蹭饭养活自己，她还会是现在的她吗？不，她会比我还不如。她所谓的单纯和善良只是因为她不需要作恶，并不是她不会或者是不能。刘易峰，你就好好的守着这个你心中的白莲花吧，我祝你们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贫困交加，磨难会让你们选择成为魔鬼！”sue此刻脸上的笑容也许是恶意的诅咒或者是对自己人生的无奈？

一辆车子停在了路边，嘀嘀两声喇叭后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张男人的时髦的脸，是个刘易峰和杜炘都见过的面孔，正是之前杜炘从x酒店套房出来看到质问sue的那个女人的哥哥。

“哟，峰少～这个是你新女朋友啊？也不怎么样嘛？放着sue这样的大美人不要，难道是燕窝鱼翅吃多了，要试试清粥小菜？sue走吧，今晚胖刘请客，带你去见识见识～”

后车厢的窗户也降了下来，露出一张不耐烦的脸，“喂，磨磨蹭蹭什么呢？还不走，哥，就你非要接她，要迟到了！”

“等一下！”小助理的声音让sue停住了开副驾驶门的手。

“那天我确实没看到，但是如果我看到了，我一定会说，无论在哪里，爱情都不应该被玷污。你说的爱里怎么可能容纳三个人？不用给自己找借口，还有小四，我们一定能说服john的！”

sue回头嘲讽的一笑，看着许文博黯然的对充满期待看着他的小助理摇了摇头，小助理还不知道john已经死了。sue也不知道，但是许文博和杜炘的表情已经给了她足够的信号，能把警察和博士都耍得团团转奈何她不得，sue志得意满的扬起秀气的手指贴着画着服帖妆容的红唇一个飞吻，“再见！”

广告大片一样，sue穿着红底鞋的漂亮长腿收进车里，法拉利轰鸣着甩着漂亮的曲线开走了。同样的sue，同样的有钱男人，和同样站在对立面的女人，是否会重演历史？

第二十四章难得的休闲时光

话说自从许文博回国之后就是一个案子接着一个案子的工作，好不容易等到解决了小助理的案子后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周末休息，等许文博一回到自己居住的高档公寓，开门就听到了嗲嗲的“miu～miu～”的叫声，叫的人心里简直软成了一滩水。许文博的脸上也收起了在警局时那样一副专业而冷静的面孔，眼角和眉梢都仿佛融化了的冰爽一样，流淌成夏天尾巴最惹人的微风，暖暖的有让人心里痒痒。

来的这位可以说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够让傲娇的许文博甘拜下风，心甘情愿当磨牙棒的小公主了！虽然目前许家只有两口人，但她在许文博面前绝对是喵一不二，供吃供穿供玩只怕她有一点不开心的许家老大，许缪缪是也。许缪缪就是给许文博在美国的十字路口解惑指点迷津的小猫咪，就是许缪缪哪怕顶着大雨也要看看外面的世界的好奇心和努力感染了许文博，才有许文博这次回国调查二十年前父母案件的动作。对于父母双亡的许文博来说，许缪缪就是家人一样的存在。更何况，对于猫奴来说，许缪缪这样的漂亮可爱，世界上怎么会有不喜欢她的人呢！

说缪缪酱是小公主，这可不是许文博看在一家人的份上吹嘘，毕竟就算只看许缪缪那双装着整个宇宙的碧蓝色的眼睛就足够让很多猫奴大呼盛世美颜了！再加上许缪缪做为布偶猫的dna遗传，雪白的绒毛覆盖着她娇小玲珑的身躯，但是四肢小爪上却带着严肃的黑手套，耳朵尖上也点缀着漂亮的偏褐色的毛发，再加上自带眼线效果的猫眼和粉嫩嫩湿漉漉的小鼻尖，特别是当她发嗲过来仿佛埋怨怎么这么久没有见到许文博，你干什么去了那种蹭啊蹭的，简直让许文博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一只漂亮的布偶猫，能够天天陪在许缪缪身边，陪她玩，陪她长大！

许文博也知道自己回国之后这些日子太忙了，经常把许缪缪一个人扔在这么一个寂寞的地方真是太孤单了。许文博把自己的双肩包扔到旁边的架子上，开心的把扒在自己腿上的许缪缪抱起来，柔软的小身板立刻就挂在了许文博的肩膀上，就算不用眼睛看，许文博也能感受到许缪缪的小脑袋瓜在自己敏感的耳朵旁边嗅来嗅去，时不时的还有喵喵的声音，仿佛在跟许文博对话，抱怨他怎么这么久都不跟自己玩。这样陌生但又温暖的撒娇让自小缺乏感情关怀的许文博不知道如何是好但又忍不住感到愉悦！试探着，许文博也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许缪缪，立刻就得到了许缪缪热情的回应，满室都响着娇气又嗲嗲的“miu～miu～”拉长着声音的小嗓门，让本来寂静的空气都仿佛热闹了起来！许文博难得的起了玩心，托着许缪缪圆滚滚的小屁股后仰着倒在沙发上，果然许缪缪吓得带着黑手套的小爪子紧紧的抓住了许文博绣着小蜜蜂标志的衬衫，趴在许文博的胸膛上不敢动，直到许文博的笑声震动着胸膛，似乎告诉许缪缪被人耍了看笑话了。不过许缪缪也不是好欺负的，被许文博宠爱的胆子大起来，明显很不满意自己的饲主居然敢调戏自己，圆圆的猫眼瞪的大大的，凑上来对着许文博欧系的高挺鼻尖就是一口。瞬间，两双明亮迷人的眼睛视线相接，鼻头痒痒的感觉让许文博知道许缪缪在拿自己磨牙呢！怎么这么可爱啊！一向稳重的许文博在许缪缪面前也是不得不败下阵来。

一人一猫正玩的愉快，却被叮咚的门铃声打断了。许文博倒是有些奇怪，独居的自己怎么会有人过来，难道是找错了？

打开了门，许文博有些讶异的看着一个小时之前刚刚分开的杜炘还有他手头的小伙伴。“怎么是你？”

汪～汪～

杜炘很是自来熟的绕开许文博光明正大的就登堂入室了，当然跟着一起的还有一位比杜炘更加英俊帅气，气场十足的大大大帅哥，也是我们杜炘战场上的救命恩人，警犬阿杜！阿杜是一只接近七岁的成年狼犬，外形高大勇猛，两只大大的耳朵惊觉的竖起来似乎时刻在观察周围有什么情况发生，不时的还会微微的抖动。看得出杜炘把它照顾的很好，皮毛油量，身材劲瘦但充满力量四肢有力，眼睛却湿漉漉的带着一种好奇。阿杜很有礼貌也很镇定，来到陌生的地方却谨慎的跟在杜炘的脚边，对着许文博微微的歪头，圆圆的双眸似乎在跟许文博尤其是许文博肩头的许缪缪打招呼！

“看，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家杜阿杜！”杜炘开心的拍了拍阿杜的头顺便揉了揉肉乎乎的耳朵，不过许文博和许缪缪的大眼睛都看到了阿杜对于自己有些二的主人似乎不太耐烦，尤其是杜阿杜这个名字。

“上次过来我就发现我们住的还挺近，我就在马路对面那个小区。正好我也很久没能陪杜阿杜了，我知道那边有一家很好的宠物护理商店。正好趁着还有点太阳，咱们一块去附近的公园让杜阿杜和你家这个小家伙一起放放风，然后再去享受个高级的宠物spa怎么样？我跟你说，哪家真的是不错的，能经受住我们家杜阿杜的挑剔，那绝对是有品质保证的！”

一直到坐在了草坪上，手里拿着杜炘半路停车去买的墨西哥牛肉卷的许文博也没怎么搞清楚本来想好好在家宅一下的自己怎么就被杜炘给拐出门了。不过，现在夏末秋初这样暖暖的夕阳晒在身上只有让人感觉慵懒，绿油油的草坪，以及周围热闹但不嘈杂的环境也让一直神经紧绷的许文博难得的似乎找到了久违的放松的机会。就连一直很粘着许文博的许缪缪也表现的跃跃欲试，而对象就是过来之后越发显得英姿勃发的杜阿杜那个看上去宽阔安全温暖的后背了！

杜炘也眼馋萌萌的许缪缪很久了，努力表现的不那么像引诱乖孩子的怪叔叔，杜炘凑到许文博的脸颊旁，伸手先是试探的给许缪缪闻了闻自己的气味，才慢慢的伸手挠了挠许缪缪的下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不愧是跟着自家妈妈养过好几只小动物的杜炘，一出手就凭借熟练的手工让许缪缪对他大加赞赏，不过几下子，许缪缪就已经开始呼噜呼噜的表示自己的满意之情了。

许缪缪开心了，不过许文博却有点儿怪怪的。第一次，许文博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会有妒忌这种情绪的呀！明明许缪缪的铲屎官是自己，怎么似乎杜炘一来自己的位置就有点儿动摇了呢！许缪缪明明应该只亲近自己才对。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许文博没发现，其实一直注意观察着他的杜炘在偷笑呢。杜炘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泰山崩也面不改色许文博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居然在吃自己的醋。

“你看，猫猫和狗狗都很喜欢这样子，”杜炘把许文博手中的墨西哥卷先放在篮子里，举起许文博的手示意应该怎么做，“这样，三个手指头用点力依次这样挠她的下巴！”不怕死的杜炘还拿许文博的下巴示范了一下，被许文博一个白眼瞪了回来。“哪，因为这样会让他们回忆起小时候妈妈给他们舔毛的时候，很舒服的，真的，试试？对了，你家小猫咪叫什么？”

“缪缪，许缪缪。”许文博笑着试着讨好许家老大，果然，许缪缪很给面子的主动蹭着许文博的手指，连大大的猫眼都眯起来了。

杜阿杜眼看着自己主人都只顾着讨好那只猫了，忍不住出声刷了一下存在感。

“哦，对了！”杜炘这才想起自家的旧狗，真是只闻新猫笑，哪闻旧狗哭，杜阿杜真是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杜炘解开杜阿杜的牵引绳，使劲的揉了两把杜阿杜茂盛蓬松的背毛，“来吧，咱们两个好好跑上两圈！”

毕竟是刑警队的一把手，加上之前长期在部队的训练以及杜炘本身就高人一等的身体素质，当他和杜阿杜放开在草坪上跑起来的时候，简单的奔跑都仿佛开始有了雄性力量的表象，许文博似乎看到浓浓的雄性荷尔蒙在散发出来。从简单的跑步到折返跑，躲避跑到障碍跑，杜炘和杜阿杜玩的不知道多开心。杜阿杜本来就是需要大量运动的动物，平时杜妈妈照顾的时候每天肃然也会带它出来，但是哪点运动量根本连开胃菜都算不上，因为杜炘忙于工作，杜阿杜也好久没能这么肆意的奔跑。现在每一次翻身跳跃，每一次充满了线条感的肌肉运动都展现了犬这种动物的力与美。许文博看着眼前这两个自身物种里顶尖的男性毫不吝啬的展现自己的魅力。这就是生命吧！

玩了一会，杜炘也没忘记今天出来的主要目的，回到许文博身边，“来，让我们许缪缪小公主试一下，在大自然里面跑动一下怎么样？”

许缪缪似乎也正有此意，虽然在别人听来还是娇气的miu～miu～声，不过作为饲主的许文博自然能够感受到其中的跃跃欲试。许文博小心的把许缪缪放在前面的草坪上，果然许缪缪瞬间就被青草踩起来软软的不一样的感受吸引了，小心试探的步伐到最后变成了轻快的小碎步。而且胆子不小的许缪缪很快就对庞然大物杜阿杜发起了进攻，跃跃欲试的试图爬上杜阿杜宽阔的后背。许文博露出一副傻爸爸的慈爱笑容蹲在一边看着许缪缪犯傻。

“举起手来！不许动！不然就开枪了！”

许文博懒洋洋的扭头看着身后摆着帅气姿势却举着水枪的杜炘很是无语。

“别闹了！”许文博很想表示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个看上去很二的男人。

“哟，居然不听话，好啊，那就让你尝尝厉害！”杜炘今天就是要挑战一下平时看上去冷漠稳重的许文博的底线。把手中另外一把水枪抛给了许文博，扣动扳机，手中重型武器立即喷射出水柱把许文博浇了个透心凉。就连许文博身后的杜阿杜也被牵连成为打击目标，被自己二货主人误伤的杜阿杜汪～汪～的抱怨着。就连因为身型娇小被许文博挡着一滴水没沾到的许缪缪也凑热闹miu～miu～叫着，似乎在催促自己的主人赶快反击。

只穿着一件白衬衣的许文博现在已经成了半只落汤鸡，连平时精心打理有型的刘海儿都因为吸收了水分服帖的垂在额头，许文博伸手一拨，第一次大背头造型的许文博显得气势十足。端起配着大水箱的机关枪造型的水枪，一跃而起追着几步外还挑衅自己的杜炘去了。杜炘准备的水枪不但造型漂亮，拿在手里也是质感十足，两个二十多的大男孩就像脱缰的野马在江边公园的草坪上笑闹着。歪着头的许缪缪和趴在地上打盹儿的杜阿杜看着自己突然变成野孩子一样的主人，一向小公主范儿的许缪缪觉得自己本来优雅的主人真是好丢脸啊！

杜炘准备的非常充分，居然带了一桶水出来。不过凭借激烈的战况，也就是二十多分钟，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就在水用完了之后都湿透了，就连许文博扎的好好地衬衣都在激烈的运动之后跑出来一角，质地良好的棉质衬衣也在水浸润之后帖服在皮肤上，勾勒出许文博看上去清瘦但实际上肌肉结实的体格。而穿着随意，t恤配着牛仔裤打扮的杜炘更是大笑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孩子一样，趁着温暖的夕阳，让人看着就觉得温暖。

“好了，好了，我投降了！许大少爷手下留情！”杜炘走过来许文博身边，还故意的像杜阿杜一样使劲的甩了甩头，又喷了许文博一脸水。看到许文博变脸，还奸诈的把许缪缪举起来挡着自己，故意学着嗲嗲的说，“不要生气啦！人家不是故意的。”简直让许文博绷不住脸，只能原谅他。

随着夕阳渐渐的落下，夏末的微风吹着虽然不凉，不过这样湿着也确实不雅观。就是许缪缪，虽然躲在了杜阿杜身边，也湿了一层绒毛。

“这就是你说的很好的宠物spa？”许文博挑着眉毛看杜炘。

“来吧！告诉你一句中国老话，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再告诉你一句本人的名言，洗澡这件事最能增进感情啦！你看我们家杜阿杜，喜欢的不得了！”杜炘熟练的从路虎的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大篮子，里边儿不少瓶瓶罐罐。“哪，这个，我估计你刚回来也没准备，这个是我咨询了小助理，她说潜伏了好几个论坛，这个牌子的shampoo推荐度最高，小猫都喜欢，你试试。”

“别傻站着了。你别看这个是自助的，但是设计的真的很好。来，杜阿杜，咱们做个示范。”杜炘带着杜阿杜演示起来，看来他们两个还真的是经常过来，很熟练。杜炘带许文博过来的是一个建在公园旁边的自助式宠物清洁站。门口刷支付宝就能进来，白色的小房子看上去很有设计感，里面虽然是全自助但是也非常整洁。透明玻璃分割成一个个小隔间，还方便主人之间交流。杜炘选择了一个适合杜阿杜体型的隔间打开玻璃门让杜阿杜先进去。之后就拿起旁边的淋浴头，先试了下水温，就开始帮杜阿杜打湿毛发。而杜阿杜似乎也觉得挺舒服的。

“你看，其实在这玩一圈之后正好冲洗一下回家，很方便的。自助式的又便宜。而且这里很干净的，每天都有阿姨过来打扫。给个面子试一下！”

许文博看了看杜炘熟练的样子，似乎也有点儿跃跃欲试。

“你先调节一下底座的高度，不然许缪缪太小了你要蹲着不方便，对，就是那个，摁上边。”许文博按照杜炘的指使摁下去，玻璃隔间里面的底座果然往上升起来到差不多腰的位置。许文博小心的把许缪缪放上去。

“第一次洗澡吧！你先试试水温，感觉是温的就行，不能太烫。先把许缪缪毛打湿，还有水流不能太大，轻柔一点，避开眼睛。”杜炘细致的指导许文博。

“对，然后挤一点shampoo，我给你的，然后先在手上打泡沫，然后再给许缪缪用上，对手指给她挠一挠。然后再冲一遍，这个是轻微的奶香味的，我特别选的，不错吧？现在用右手边这个，这个是风筒吹干用的，调小那档，再用手挡着点，你家许缪缪正经挺乖的。”在杜炘唠唠叨叨的伴奏声中，许文博完美的搞定了和他家许缪缪的第一次，现在捧在许文博手心的许缪缪简直就是毛发飘逸的小公主一枚。而说话也没有耽误杜炘干活，杜阿杜也被打理的帅气十足。

“你投资的？”许文博的问题让杜炘吓了一跳。

“你怎么知道？”

“房子上面的招牌有带翅膀的猫，虽然只是小小的一只在角落里，我当然看到了。”

“果然是许博士啊。嗯，你的使用感想怎么样？我觉得这样可以方便很多人，之前警队还有联系几个动物救助组织，让他们可以免费使用这里。”

“走吧！送我回家，我们也需要洗个澡。”

杜炘穿着略微有点儿紧的全新休闲服随意的搭着条毛巾就走了出来！光着脚在许文博家铺着的实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湿漉漉的脚印。杜炘看了看正在埋头大吃许文博料理的新鲜牛肉稍许烹制后制成的美味狗粮的杜阿杜以及旁边儿啃着鱼糜和小虾泡幼猫粮的许缪缪，忍不住有种人不如狗的感慨啊。杜炘蹲在完全不理人的一猫一狗旁边，“喂喂，杜阿杜，好歹也看一眼你主人我吧！”

“过来吃饭！”洗过澡之后穿着一身清爽居家服看上去仿佛大学生一样的许文博招呼杜炘。

其实杜炘早就被开放式厨房里面传出来的香味钩得馋虫叫了，闻言赶紧过来！桌上是一份精致的牛排大餐。“嗯，这个专业了，你还有收集这种岩石啊，这个烤出来受热均匀，又没有油烟，最能还原肉质的本身滋味，讲究啊！”杜炘也不客气，和许文博面对面坐下，先是深嗅了一口和牛脂肪烤过之后天然散发的香气，再少许撒了一些许文博准备好的玫瑰海盐，这么一口吃进去之后，咀嚼中肉质鲜美，纤维本身的韧劲和脂肪搭配的刚刚好，配上玫瑰海盐那种微微的咸，简直让杜炘的眉毛都不受控制的动了动。

“可以啊！许博士，这个火候掌握的刚刚好！”

一份和牛自然是不够吃的，杜炘的手很快就转到了旁边的三文鱼意面上面。意面做的好不好，很大程度在于面煮的好不好。杜炘吃的频频点头。“你要是个女的，我立马把你打包回家了！可以啊，许博士，你不光书念的好！这个！”杜炘抽空举了个大拇指，“比我大嫂花重金请来的大厨还厉害！”

许文博的餐桌礼仪非常好，每一口都是优雅的仿佛贵族在参加宴会一般。其实杜炘早就发现了，虽然在平时吃盒饭的时候不是那么明显，但是许文博童年父母对他的影响可以说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我母亲是一个美食家，也是一个动手能力非常优秀的女士。我的记忆里，她经常会在家里实验在各地吃到的美食。也许是继承了这种天赋吧！”

“许文博。”

“没事。今天谢谢你能够过来。既然选择了做这行，也选择了回国，我就会坚持到底。人这一生总是有一些事情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做到的，现在我有了。对了，那样的自助设备我也可以投资一些，让更多的人享受快乐。”

第二十五章新地图

这天，许文博正窝在自己的实验室和美国那边自己原来的同事交流，前同事说他们最近正截获了一批毒品，净度非常高，同时也意味着危害非常大。这可能是毒贩对于自己技术的一次升级，但比较奇怪的是，这种升级技术似乎是突然出现的，而且只出现了一批就没有下文了。因为许文博在化学和生物方面都有很深的造诣，之前也给美国的缉毒警察提供过相关技术的咨询，帮助他们找到制毒点，所以那边的前同事就提起了这件事。两边正聊着，许文博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抬头一看，正是陶一。

“许博士！”陶一看许文博注意到他了，赶紧立正打招呼。

“那个我们老大给我安排了一个盗窃的案子，能请您跟我一起出个现场嘛？我第一次独立出现场，有点儿担心，怕漏掉什么。”陶一挺不好意思的说。“不过许博士您要是有其他事情忙我就找别人，但是您最厉害了。”陶一也是挺懂人情的，请人也不忘了给许文博戴顶高帽子。

虽然许文博看起来人挺冷清的，不爱说话，不过陶一凭着自己小动物的直觉就是觉得许博士会帮忙的，果然，许文博虽然没说话，不过行动上已经开始收拾起论文，穿上外套过来了。

陶一有点别扭这种不说话的情况，所以一路带着许文博走嘴里忍不住一定要找点什么说话。“那个，许博士，老实说，虽然只是个盗窃的小案子，本来不应该归我们重案组，不过我们老大说了，我不能总是我在电脑后面，不然我的配枪就白申请了，我也是想要做外勤的，所以这个案子就特别给我练手。说不定将来我也能想张龙哥和赵虎哥一样。像老大那样是不敢想啦！话说，今天还是老大提醒，我才想起来还能请您一起过去的。虽然最近没什么大案子是好事，不过张龙哥和赵虎哥不知道啥时候能学习回来，老大今天一早也神神秘秘的，好像局里高层有什么事找他开会。许博士，您知道是什么事情嘛？”

许文博摇了摇头，作为法医，而且是新来的法医，许文博连警局高层都没认全呢。

跟着陶一下楼到了大厅，陶一突然一僵，哭丧着脸对许文博说，“许博士，能不能麻烦您等我一下，我，我忘带车钥匙了！”

许文博抱胸斜靠着墙等着粗心的陶一，没一会，旁边儿的会议室大门开了，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模样的警察去一边接听电话，许文博虽然叫不出名字，不过知道这是警局高层之一，难道这个就是陶一说的杜炘在开的会？不过许文博对于不在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情并没有太多好奇心。直到许文博突然听到杜炘的声音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声音就从没有关严的门缝中挤了出来。

“我不同意，许文博不是专业的刑警，也没有受过相应的训练，这个任务太危险，我不同意让他参与。”

许文博在会议室门外透过缝隙正好能看到杜炘站立着挺拔的背影，面对着坐着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就有杜局长。

杜炘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且掷地有声，“张龙和赵虎已经失去联系超过两周，很可能已经遇到了危险。这种情况下，就算局里没有安排，我也一定会自己过去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要搭上我们其他的同志一起承担这个风险。我不同意局里这个安排。”

“哎，你谁啊？怎么站在这？哟，正好，这不是许博士嘛！”之前接电话的领导回来正好看到在门口的许文博，一推门，两个人就暴露在了会议室里众位领导面前，杜炘看到许文博，眼睛里明显露出了惊讶的意思，尤其是看到后边拿完钥匙出现的陶一满脸疑惑，杜炘忍不住心里嘀咕了一句成事不足。

“许博士，既然正好你也在，这个任务我们也听听许博士的意见吧！”里面的一位领导发话，正好许文博也想知道是什么任务让杜炘瞒着自己。

杜炘还想再说点什么，就被另一位领导给截住了，“正好，本来杜炘说许博士在外面处理偷盗的案子，不过这个事可能非许博士莫属，你既然在就也听一下。杜炘，我们也知道你的担心，但是这次的行动关系重大，既然来到了我们局里做了警察，那么每一个任务，不管危险还是安全，只要是有利于国家安全的，和人民安全的，我们都会努力完成。不光是你，我，也是局里每一位同志应该做的。杜炘，不要忘了，你是人民的警察。”

“是！”杜炘知道，自己那样安排下，许文博还是出现在了会议室，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好了，杜炘，你给许博士介绍一下情况吧。”杜局长发话了。

“屏幕上这个人是马来西亚毒枭，代号秃鹫，去年在我国东南沿海查获的一批重达1吨的毒品最后追查的源头就是他。虽然之前他的活动区域主要是马来西亚和泰国，但是根据边境缉毒大队的调查，从前年开始，秃鹫就在逐渐向国内渗透，尤其是在去年端掉了原来云南最大的毒贩海马集团之后，大量的渠道和地下交易被秃鹫接手，仅仅不到一年的时间，沿海的毒品交易又死灰复燃，所以经过缉毒大队长期的调查和准备，启动了代号为禾鸟的铲除秃鹫及其贩毒势力的行动。但是秃鹫非常的精明，他的整个产业链上下游分割的非常明确，目前缉毒大队能够接触到的只有中游的分销代理商，而真正能跟秃鹫接触的，目前完全没有任何线索。而这张照片，大家可以看到，只是据说是秃鹫本人的照片，但是非常模糊，只有侧脸，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而如果无法抓到秃鹫，那么缉毒大队的扫荡只能对外围造成一些微乎其微的影响，所以打掉这个人是整个行动的关键。2个月前，缉毒大队收到一条线报，说秃鹫正在招雇佣兵，所以当时借调了张龙和赵虎作为生面孔顺利的潜伏进去，之后也屡有情报传递出来。但是2周前，突然断了联系。最后一条信息是这个。”

许文博认真的听杜炘介绍情况，直到这里，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说这个任务非自己不可。

“秃鹫急寻bowenxu？”许文博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眉心。“我应该不认识什么秃鹫。”

“缉毒大队收到了这条消息之后，经过其他内线的打听，最后才确定了这个信息的内容。许博士，之前你在美国的时候曾经协助办理过g那个案子，曾经那个案子里面的毒品在美国街头影响力很大就是因为他们有一套自己研发的提纯器材使得他们的毒品纯度比一般的要高2%。”

“是的，我记得这个案子。”许文博点头。“但是这跟秃鹫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杜炘换了一张幻灯片，“你还有印象嘛？”画面上是一个美国黑人的入狱照。

许文博闭上眼睛回忆了一下，“他之前应该是在g的工厂工作的，我们那天突击的时候他在现场。”

“没错。这个家伙现在在秃鹫马来西亚的研究室工作，据说主要的业绩就是把原来g那套器材全盘复制了过去，不过据说他还干了一件事。”

“我知道了。”许文博叹了一口气。“那次是我年轻气盛了。因为看不惯g，为了打击他，我告诉他其实他的方法根本就是蠢到家了，只要稍微修改其中一个小步骤就能够获得更高纯度的毒品。所以这件事情是被他听到了？”

“对。”虽然许文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杜炘知道许文博现在不好受。“其实这也不是你的错，本来当时在场的几个毒贩应该都是死刑的，但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秃鹫搭上线的，越狱成功跑了，你也不知道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然后呢，既然秃鹫已经得到了这套技术，为什么还要找我？”许文博冷静的问。

“内线也不知道具体情况，不过内线提到过，那种高纯度的毒品只出现过一批，之后就没有了。所以我们推测，要不就是这个美国黑人出了什么错，所以秃鹫才会想要找到你来……”

“张龙和赵虎情况到底怎么样？”许文博转换了一个话题。

“缉毒大队现在只能确认他们以及其他几个强悍的雇佣兵都进入了马来西亚中部的一个小村庄，但是这个小村庄是秃鹫的据点之一，防守的非常严密，完全无法渗透，所以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

“你打算过去救他们。”许文博用的是句号而不是问号。“怎么救？你根本没有办法接近吧？那样的村庄，除非派军队扫荡，不然单凭你自己根本进不去，更何况如果军队过去你无法保证不误伤张龙和赵虎。另外，不说马来西亚政府是否会配合，如果出动了军队，我们也就打草惊蛇，无法再抓到秃鹫了吧。”许文博虽然刚刚参加会议，但是重要的关节已经想的很透彻。

“所以，只有透过我这条线，才是能够最不惹人注目的接近秃鹫，摸清张龙和赵虎下落的办法。那么，告诉我，杜炘，你为什么不同意。”

“许文博，你是法医。”杜炘有点儿无奈。

“杜炘，在美国，我是有申请配枪出过外勤，抓过连环杀手的。我的功夫，你不是亲身领教过。而且王队说的很对，我既然过来做了警察，那么不管是安全的任务还是危险的任务，为了能够做到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会做。更何况，这件事情可以说都是因为我的不谨慎而起。杜炘，我也是警察，就算名字只是顾问，但在心里，我是警察。请你认可我。”

“小许同志说的很对。”许文博的一番话让警队高层本来对于所谓的空降顾问嗤之以鼻的态度360度大转变，“我们警队就是需要小许这样的同志。当然，我们也会给你和杜炘安排最全面的保护措施。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对待这次任务，协助缉毒大队抓捕秃鹫，还沿海人民一个干净的生活环境。”

杜局长最后收尾，“杜炘，你再和小许说一下具体的行动情况，你们两个准备一下，需要什么装备自己去领。同时，你们也注意安全。我们非常关注张龙和赵虎两位同志，但也请你们保重自己。”

“是！”杜炘和许文博敬礼。

“来吧，没有你办公室咖啡机那么高级，凑合着喝吧！”杜炘递给许文博一杯便利店的咖啡。“现在正好买一送一！怎么，还是觉得我小看了你，不高兴？行了，我承认错误，你的功夫我确实认可，不过这次去面对的是不同的世界，可能紧紧因为一句话让谁不高兴就会掏枪出来的世界。许文博，这不是能力的问题，不论是你还是其他什么人，我都不希望你们接触那个世界，那会让你对人失望。”

许文博喝了一口咖啡，两人靠着花坛很没形象的坐在路边，尽管这样，不过外形出众的两人还是让过路撑着阳伞的小姑娘频频回头。“杜炘，没人会想找罪受。但是有些事是逃避不了的。你看吧！”

许文博掏出手机，打开自己的ins给杜炘看聊天记录。

“秃鹫果然找上你了？”

聊天的对象就是之前许文博在办公室被咨询制毒案子的前同事。聊完了案子，前同事突然提出问许文博是否有意去马来西亚度假，而且发来一个酒店和拍卖会的链接。

“这个拍卖会里有bonnefoitalain的画，我父亲一直很喜欢这个画家的作品，所以我后来一直也在收集，算是一种念想吧。他知道我一直关注这位画家的作品，只是不知道我父亲这个原因。不过这确实是个我不太能拒绝的鱼饵，正常情况下我一定会过去的。”

“所以，他们的计划应该是把你引诱到马来西亚然后再控制住你。”

“你们本来的计划呢？”

“我打算通过那个内线也去应征雇佣兵，看看会不会找到线索。”

许文博眯起了眼睛，杜炘看到了赶紧想装出怕怕的样子，不过杜炘从小到大就没有怕过的时候，实在不知道怎么表达怕这种感觉，面部表情扭曲的让许文博先撑不住笑了。看许文博笑了，杜炘也松了一口气。“好了，没小看你。既然现在你也逃不开了，那我们自然是要掌握主动权才行。正好，我们就去拍卖行逛逛顺便修个假。跟在你身边才是捷径，最有可能见到秃鹫。”

“你打算设计个什么样的剧本？”

“光有你可能还不一定能逼迫秃鹫现身。但是如果有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或者是合作对象，这个砝码就重了。”

“你是说，你扮作我的合作伙伴？”

“对！”杜炘戴上墨镜，顺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再把袖子那么一卷，几下子，一个正直帅气的警察就化身一身戾气的老大，“老子是s省几十家夜店背后的老板，需要来点特别的新货刺激一下客人！一般的货老子看不上，听说你许博士能够搞到最高纯度的，怎么样，咱们两个合作，二八分。我保你一年至少一个亿的分红！如果不听话……”杜炘掏出手枪，比着许文博的脑袋，“让你脑袋开花！那个混账敢抢老子生意，也让他脑袋开花！”

许博文没有理旁边的二货，优雅的喝完了手中纸杯里的最后一口咖啡。“既然想要拉拢我，那么就有点儿样子吧！机票定头等舱，酒店请定豪华套房，另外三餐要当地最知名的酒店和餐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记得把画拍下来送给我！”许文博准确的把手中的纸杯投篮到垃圾筐里面，潇洒的走了。身后是杜炘装模作样的哀嚎。“喂喂，你个有钱人还来欺负我，警局怎么可能报销哦！”

第二十七章信任

一时之间，杜炘和火狐之间似乎都产生了噼里啪啦的火花。不过两人都还比较控制，毕竟这里是w酒店。能够在这个地方开酒店，并且举办各种活动，安保措施当然非常得力。除了各处的摄像头，时不时在周围不起眼的角落散步的西装笔挺的保安，都在全神贯注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毕竟来到这里的除了非富即贵还有各种身份不方便但是同样势力庞大的客人，w酒店背后的势力把这里建成了一个中立的地方方便大家，所以如果有人想在这里闹事，确实要想一想。尤其是像火狐和杜炘这次过来的目的，两个人也只能较劲气势，不敢真做出什么举动。

一直做壁上观的许文博终于发话了。“你们觉得我很需要钱吗？如果我的这项技术投入到量产，市面上其他所有产品都将失去吸引力，这个纯度能够带给人什么样的体验这点相信你们都已经做过调研了！不要说只是区域性市场，如果跟我合作，你们可以拿下的是国际市场。这后面的经济效益，哼，100万连个零头都算不上！现在是我在考核你们，如果没有吃下国际市场的实力和信心，将来只会给我造成麻烦。今天晚上拍卖场上见，谁能拿下来我需要的那幅画，谁才有资格跟我谈。”

“waitress！十五分钟后，叫spa去我房间。”许文博对吧台处刚刚对他表示兴趣的美女举手示意。

“那么，两位先生，再见！”许文博带上墨镜就打算回房间享受一下。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了phil焦急的声音，“bowen，那我呢？”

“7点，大堂见。”许文博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

目标都走了，再较劲也没什么必要，火狐和杜炘也不会浪费时间在这里，毕竟晚上的拍卖会才是重点。可惜，不是冤家不聚头。相看两厌的两个人居然住在同一层楼隔壁房间，杜炘为了表示出粗暴的性格，故意打算很响的摔门。不过高级酒店当然会有很好的设施，为了不让开关门的声音吵到其他客人，每个房门都有智能控制，这让摔门没摔出声音的杜炘出了个丑，也让火狐的脸上露出了让人火大的嘲笑的表情。不过在火狐看不到的屋内，杜炘的脸上没有一丝尴尬，刚刚的一切都是做给火狐看的。现在，杜炘需要做的是赶快找许文博问问清楚。

杜炘大大方方的又摆出一副黑社会大哥的样子晃悠出来，找住在他们上边一层的许文博去了。小心的避开摄像机，杜炘敲开了许文博的门，看着门后刚冲了凉等着spa的许文博，湿漉漉的头发乖顺的趴在额头，眼睛看人的时候好像多么纯真似的，杜炘一脑门子的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闪进门内，杜炘一顺手就拎着许文博浴衣的领子把他摁在墙上，个头儿相当的两人眼睛对着眼睛，许文博的瞳孔中倒映出撅眉毛瞪眼睛的杜炘。

“许文博，你这是在玩火你知道吗？那个火狐你招惹他干什么？有一个秃鹫还嫌不够吗？”

相较于杜炘的火气，许文博就冷淡的多，甚者这种冷淡中还带了一点点疏远的感觉。“杜炘，在你眼中许文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许文博说话的时候眼睛认真的观察者杜炘，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什么。

“杜炘，你确实是很强，上过战场破过很多大案，在你的面前确实很多人都显得那么弱势，你也习惯于保护和照顾身边的人。但是，杜炘，许文博是不一样的。我回国来到这工作不是为了让谁保护我。杜炘，你让我相信你，这点我在努力去做。但同时，你必须要知道，相信一定是双方的，我相信你的基础一定是你也要相信我，这种相信必须对等。杜炘，你要搞清楚，许文博不是事事需要你保护的累赘，许文博和你一样经历过很多，有能力面对任何突发状况。杜炘，没有提前跟你说火狐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我之所以不跟你说就是怕你像现在一样，第一反应就仿佛我在胡闹。杜炘你自己也想过吧，单凭你一个假扮的所谓的黑道老大即使再像，但是对于秃鹫来说压力不足，凭你在秃鹫的地盘上还动不了他的根基，我们很可能无法逼迫秃鹫亲自露面。但是火狐就不一样，他的名号在暗网中存在已经超过十年，这次我也没想到能把他调出来，但是这样效果更好！有火狐这样一个强有力的竞争者出现，再加上你，对于秃鹫来说压力就非常大了，这样我才能更好的逼迫秃鹫亲自现身。”杜炘感受到了许文博似乎被自己伤到了，有点楞楞的。许文博轻轻的就挣脱了。整理一下浴衣，许文博决定长话短说。

“杜炘，我做的决定可能有些不可预知的危险，但我相信我们两个能够合力解决。但是，如果你依然是这种不相信我和你一样能够并肩作战的能力，那么，杜炘，我会单独行动，毕竟这次秃鹫的事情可以说也是因我而起。……还有，二十年前的事情我也会自己解决。我无法相信一个不能相信我的人。”许文博没有理愣在一边的杜炘，为了平息自己的情绪，走到房间里的小吧台倒了一杯红酒一饮而尽。许文博也不知道杜炘听了这番话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其实这些话在许文博的心中已经很久了。从回国的第一天，许文博就知道杜炘是一个能力超强的阿拉法男性，在这样的人心目中其他人确实都是能力要差那么一点，当然，杜炘也确实有这样傲视群雄的本钱，无论是武力值还是脑力值，可以说在战场上回来的杜炘都远超生活在和平社会中的众人。但是许文博并不认为自己就要屈从于杜炘的保护。杜炘对于自己的善意许文博很感激，杜炘也就过自己的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许文博就会把自己放在一个弱势的位置，即使没有二十年前的案子要查清楚，许文博也希望自己身边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不是坐等其成。如果杜炘想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即使许文博也会觉得惋惜，但是许文博仍然会选择离开。

屋子里静默了那么两三分钟，许文博想自己应该已经知道杜炘的答案了。在心底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许文博逼自己开口，“你先走吧！”

同时响起的还有杜炘的一句，“对不起！”

虽然背对着杜炘，但是许文博知道自己紧张了。

“你说的对，我可能一直在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法医放在了被保护者的位置，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认识到你的能力。许文博，你说的对，你是能够和我并肩作战的人，甚至很多你的专业知识，比如这次搞毒品，我都比不上你。但是，作为朋友，我依然会担心，会希望你能过的平安顺利。这次秃鹫的事情你被搅进来只是巧合，但是我作为警察，就算张龙和赵虎没有过来，组织上安排了我，我就依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到秃鹫。毕竟毒品的危害有多大你在美国应该也非常清楚，中国能够做到现在的法制社会是很多我的前辈换来的，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守护现在的成果。火狐的出现虽然增加了很多变数，但是利用的好的话确实有助于我们找到真正的秃鹫瓦解他的组织，阻止毒品流向国内。许文博，我信我看人的眼光，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你。虽然过去我的做法确实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这点未来我会改进。那么，许博士，希望我们未来仍然合作愉快？！”

许文博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这样才对嘛，男人追求的不就是一份畅快淋漓旗鼓相当的感觉！许文博转过身来，虽然已经把笑容收了起来，有点儿傲娇的脸上似乎写着看你的表现吧，不过身体已经诚实的跟杜炘的手握在了一起，以后也要更加相信握着的这双手的主人！

可惜，很多时候帅不过三秒钟，就有上门搅局的人了！轻轻的三下敲门声加上门外娇滴滴的熟悉的女声，“sir，您叫的spa来了，请开门！”

杜炘的表情都扭曲了一下，无声的用口型问许文博怎么办，许文博其实也有点儿麻爪儿，本来好好地兄弟情义正感情深呢，倒忘记了正事。许文博被杜炘口型怼的难受，还不是你想享受，富二代！这下子怎么办？

许文博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许文博只能先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稍等，我刚洗澡！”边说还边赶快把杜炘推到房间里面示意杜炘往床底下躲。杜炘一看眉毛都快要竖起来了，没办法说话，但是夸张的面部表情已经很好的表达了你让我躲在这种地方这样简单的情绪。许文博也懒得跟他废话，上脚就踹了杜炘屁股一下，然后自己赶快跳到门边，偷笑着看杜炘不情愿的钻到了床底下。其实这个屋子里有很多可以躲的地方，而且凭杜炘的功夫只要有个那么一秒钟的空档就足够他出屋了。许文博是故意折腾杜炘，而杜炘也心知肚明让许文博出出气，拍档之间相处也就是这样了。

许文博看杜炘无奈的把床单放下，还对自己挥了挥拳头，不由得心情大好，即获得了杜炘的肯定又折磨了他一把，怎么想怎么划算。以至于门外的美女看到来开门的许文博瞬间都有点儿脸红，因为许文博的笑容虽然不明显，但是明显心情很是愉悦，这比较于之前在泳池边的冷淡又是一种风情。许文博倒是看到她有点儿惊讶，因为来的这位正是之前在泳池边上服务的哪位waitress。

外人面前的许文博依然是有点儿冷淡的状态，自然也不会因为对方是美女就给台阶，只是挑起的一边眉毛似乎在问怎么是你？

美女waitress当然不会冷场，她有一张粉嘟嘟的嫩唇在水润的唇膏下显得格外的诱人，“你看，酒吧只是我的兼职哦，我可是很受欢迎的spa技师，很多人都专门找我，技术一级棒！”美女一边伸手指着新换的工作服胸前别着的工牌，一边还不忘展示自己的魅力，给了许文博一个闪亮的眨眼。不过很明显，这是对牛弹琴了，许文博仿佛完全没有感觉，只是点了下头就转身走了回来。

美女对于许文博的冷淡也完全不气馁，依然甜笑着提着装着各种工具的篮子进来了。

杜炘生无可恋的趴在床下想着不知道许文博啥时候能够气消让他出去啊？从床缝贴着地面的一小块看出去只能看到四只纤细的脚踝在自己眼前晃悠。许文博还变本加厉的一屁股坐在床上，弹性极好的床垫上下晃了几晃，压的下面的杜炘简直想直接顶回去。忍耐，杜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并且记着下次可千万不能惹记仇的许文博。

“今天天气不错，您看我们在阳台怎么样？”

杜炘趴在床底下等待时机溜出去，就听见之前的吧台美女不断的跟许文博套近乎，杜炘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在这悠哉的泡妞让我躲在这受罪，要不是自己理亏，真应该现在出去让美女见识见识什么是真的男子汉。不过杜炘听着听着，似乎感觉这个美女有点奇怪。

“许先生，叫我amy就好，这样的力度ok嘛？这个精油叫极乐天堂是我们新开发的一款产品，提纯度非常的高，就是不知道是技术还是设备的问题，导致产量很不稳定，除了第一批产品之外现在基本已经停产了。试过的客户都说好，也都很惋惜，都在催促我们赶快解决问题呢！”

杜炘憋着气听许文博慢悠悠的钓鱼，因为做着背部按摩，许文博的声音从床底下传出来有点儿闷闷的。“既然是好货，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得到了。有些人以为听了一耳朵就能做到一样的事情。如果这个东西这么容易得到，怎么还会让人为之疯狂呢？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没有价值了。”

杜炘虽然没办法看到amy脸上的表情，不过这一瞬间的停顿让杜炘感觉到amy在意有所指之后有着微妙的停顿。amy到底是什么人？这个话仅仅是单纯的指产品嘛？

“许先生您说的很对呢！不过您说为什么能够做出这么优秀的产品的天才为什么不愿意投身到事业上来，让更多的人能够享受到呢？真是感觉，对了中国话怎么说来的暴殄天物！许先生，我说的对吗？嘻嘻！”amy清脆的声音却似乎有深意。

第二十八章床底下

许文博当然不会被人牵着鼻子，“aeguestsareinmyroomnow，ineedsecuritystaff”

放好电话，许文博看了一眼缩在角落在许文博看过去的时候严阵以待的amy，“怎么，还不走？”

“是我们小看你了，那么许博士，我们下次见。”amy的脸上还是保留着得体的微笑，不过眼神里已经不是之前在泳池旁的那种游刃有余了。

看着amy匆匆离去，许文博坐在床上，拍了拍床垫，“还不出来？”

杜炘无奈的侧着身子挪出来，“好啦，许大博士，也就你有这个能耐让我困在底下这么久了，怎么样气消了没？”

许文博看刚才杜炘能够相信自己没有贸然出头，觉得孺子可教，意思意思点点头，不过嘴上不饶人，“看你表现吧！”

杜炘也是拿他没办法，苦笑着摇了摇头，“行了，避免被撞见，我也先走了，晚上见

第二十九章拍卖会

晚上七点钟，w酒店装修的充满了现代感的大厅中来来往往的人群似乎比平时要多一些。大厅似乎正在举行一个小型的开放酒会活动，不时有身着黑色马夹的侍者端着摆放着香槟杯的托盘穿梭在人群中，俊男靓女加上华服美食和钢琴优雅的伴奏显得格外的上流社会气息。准时出了电梯的许文博就看到了等在了哪里的l也应景的换了一身西装，而且看得出是下了功夫的，就连平时翘起来展示个性的一头黄毛都打理的服帖的被发胶固定在一个想要展现帅气的位置。不过所谓人比人气死人这句话还真是不停的有人在生活中实践。当许文博和phil站在一起的时候，人们的目光不可抗拒的就会被许文博吸引，phil似乎成为了背景。其实许文博并没有在衣服上花什么功夫，不过许文博也从不亏待自己，虽然因为时间短还没有在s市找到适合自己的定制工坊，所以现在许文博穿的仍是过去在美国时定制的西装。不过西装这个东西经典的就是最好的。首先要合身，这点最考验剪裁师傅的技术。其次是材质，许文博没有一味追求昂贵，虽然他这身也不便宜，但是许文博尤其喜欢这种带有低调暗纹的布料，垂度极佳，颜色是便黑的深深墨绿色，这种绿色只有在特殊的灯光角度下才会有一丝的展现，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脱颖而出，就像许文博一样。最后就是穿着者的气质，好衣服还要遇到会穿的人，这种会穿并不是要如何时尚如何会搭配，而是对于衣服搭配的气质。比如穿西装的时候笔挺的身姿一定比唯唯诺诺要让人来的顺眼。而许文博自带的那种微微疏离又神秘的气质就更是锦上添花。许文博也许没有注意到身边phil那种带着嫉妒羡慕又有点不屑的复杂目光，不过即使注意到了又有什么呢，这种目光许文博难道少遇到了？！

本来在场的贵妇和白富美们还能克制着悄悄的小心的打量许文博，不过再另外两个人加入之后，周围已经有了明显的窃窃私语，三两成群的女性们一边看过来一边热烈的讨论着。在phil不爽但又不敢说什么的目光中，杜炘和火狐也准时出现在现场。三个各有特色的男人在一起就像聚光灯一样汇集了全场明里暗里的各色目光。

与许文博的优雅神秘不同，火狐明显的更时尚，而这种时尚和年龄无关，和追求有关。火狐虽然外表上能够看出来明显已经是中年男子，不过确实那种最近很流行的帅气大叔款。火狐的身材和许文博差不多，都是那种有点偏瘦型的。但是火狐的选择就大胆很多，上身是一套丝绒材质的西装，胸前还装点了一只狐狸造型由红宝石镶嵌而成的胸针，内搭则是一件真丝衬衣领口配上一条西西里风格的丝巾。下身是一条剪裁修身的黑色长裤，完美的衬托出火狐笔直的双腿，一点不比年轻人逊色。搭配火狐有点略长自然垂下来的微卷发和金边眼镜，那种法式绅士风让人移不开眼睛。

反差最大的就是杜炘了，在s市，杜炘的风格都是自然休闲，不过因为杜炘本身饱经历练在战场上为了活命锻炼出来的可以说是人类能够达到的最完美的反映最快速的身体，通俗的来说，就是让女人，甚至很多男人都被荷尔蒙吸引的并不拢腿的身体，总是被简单的牛仔裤和t恤衬衫掩盖起来。甚至杜炘为了减少麻烦，大多数时候都会有意识的收敛自己那身气势，尽量让人觉得不敢靠近。不过此刻反正是在国外扮演另一个人，正好又是个黑社会老大的放肆角色，杜炘只拿出来战场上一半那种冷酷和凶狠的气势就已经足够了。甚至相较于更受年轻女孩瞩目的许文博和让小女孩大呼美大叔的火狐，杜炘才是真正男女通吃，老少通吃。本来主打中性风和华丽风的gucci让杜炘活生生穿出了霸主的气场。再烦乱色彩绚丽的花朵图案搭配上杜炘那张依然带着墨镜，但是嘴角已经明显表示出不耐烦三个字的充满男性棱角的脸，只会让人崇拜。

三人都很准时，而显然，拍卖会的主办者也具备这个良好的品质。钢琴声一停，就有一个熟悉的甜美声音呼唤大家的注意力。

“ladiesandgentlee！”

果然是熟人。换了一身闪亮银色礼服的amy显得格外的明媚照人，娇艳的红唇衬的格外肤白貌美气场勾人，聚光灯下，得体妆容展现出来的娇俏的大眼睛非常有技巧的扫过了全场，似乎跟每一位来宾都打了一个招呼，最后还有意无意的的向着三人所站的方向抛了一个飞吻，惹得全场来宾都捧场的鼓起掌来。

“非常欢迎各位的莅临，希望各位今晚能有个愉快的体验。那么首先请各位来宾在我们工作人员的指导下佩戴设备。”amy举手示意，原来端着酒的侍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排成了一排手上依然端着托盘，不过这会儿里面放的不是酒而是一个个看上去像眼镜一样的东西。侍者们已经分散开来，示意客人拿眼镜。

杜炘装出一副和许文博套近乎的样子，亲密的在他耳边说，“看来这个拍卖会的主人非常小心也很有创意啊！虽然是个非法的地下拍卖会，居然就放在w酒店的大堂，光明正大的了不得啊！邀请的特殊客人和普通客人混在一起，就算警察来了也不怕，看来马来西亚的水很深啊！”

旁边的火狐也有意无意的展示自己，“w酒店的背后是马来西亚执政党，不过现在马来西亚军方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两边一向有些动作，就是不知道这次拍卖方是那边的人。并我们的势力也没有查出来，可以说保密工作做的不错了，不过这里毕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

第三十章极乐天堂

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phil总算找到了机会，因为他知道一些其他两个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本来phil也想学着杜炘的样子贴着许文博的耳朵说，不过刚靠近就被许文博斜觑了一眼，phil有点儿想咬牙，不过还是识时务的把该说的说完。“这次拍卖会听说是马来西亚大商人sando举办的，就是台上那位。”正好现在amy邀请了一位先生上台向大家介绍。

“sando明面上的活动是请大家体验他们公司的vr产品，不过他只是个傀儡，是实际上的拍卖会主持人借这个做演示。他们利用vr技术，让选定的客人通过vr眼镜能够参与拍卖，所有的拍品都有3d精确的展示。这样他们不会有被警方和对头抓到的风险。至于其他的客人看到的就是事先做好的宣传片。”

无论抱有什么样的目的，来宾们都是兴致勃勃的，台上的amy也不卖关子，看在场的客人们都带好了设备，就宣布开始。

许文博当然不是第一次使用vr设备，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次的拍卖会确实下了本钱。一般的vr设备都是有点体积偏大，戴在头上难免有点儿不舒服。不过这次的产品也就比一般的眼睛重了一点点，而且戴上之后效果确实非常清晰。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许文博的视线里自己已经仿佛置身于一个拍卖场中了。

视线前端是一个圆形的舞台，许文博转了转头，这是一个360度的剧场一样的设计，一圈的座位上都显示有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的剪影，但是看不出具体特征和外貌，很明显，这是为了保密。圆形舞台上缓缓升起了一个身着白色马来西亚传统长衫的男子，这是一个让人非常容易有好感的人，长得第一眼看上去不能说夺目的帅，但是舒服，亲切，没有攻击性。尤其他似乎天生是笑脸，没有一丝僵硬，和迎合。声音也是不高不低的男中音。

“欢迎各位尊贵的来宾，我是本次的拍卖师盖尔。本次一共是5件拍卖品。通过vr技术，我们保证各位可以清晰的看到您关注的拍卖品的每一个细节。各位手中有一个控制器，用大拇指触动最上面的滚球拍品会立体360度旋转，我们提供的视觉精度保证与您实物所见一样。滚球的下方按钮是拍卖喊价键，按下后会自动报出。另外各位如果有问题也可以通过麦克发问，所有的声音都会经过调整。另外各位不用担心，我们外围的控场人员会保证所有的客人都佩戴好隔音耳塞的。那么，接下来，请大家注意听好，这是本次拍卖会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本次拍卖会在拍品交给客户手中确认无误之后，即完成相关责任。也就是说，各位是否能够保住手中的拍品并最后顺利带出马来西亚，只能看各位的本事了！毕竟，这也是拍卖会的乐趣之一。那么，祝各位玩得愉快！”

bonnefoitalain的画排在第四位，前三个拍品也不乏一些小高潮，不过很快就到了许文博关注的。其实从艺术和收藏价值来说，alain的画是要逊于之前三个拍品的，许文博也仅仅是出于自身的原因才会热衷于收藏。本来许文博想竞拍者应该就是化妆的杜炘，许文博特意找来的火狐以及另外一个无论是谁应该都和秃鹫有联系的人，这也是原来杜炘和许文博商量好的突破口。但是拍卖起来以后，许文博就意外的发现竞拍买家居然还不少，除了杜炘和火狐以及有嫌疑的phil外，经过激烈的初始竞价阶段，后面居然还多出了两个买家！五个人轮番竞价的结果就是一副正常情况下百万美金的现代油画居然已经上千万！许文博和杜炘都意识到了这不对劲，但是到了这个地步，杜炘已经不能退，因为只有最后的赢家才能够正大光明的和许文博绑在一起，这么危险的地方杜炘不可能让许文博和任何其他人走。最后，终于在两千五百万美金的关头被杜炘拿下。其实杜炘已经在心里叫苦，只能车到山前希望有路了！至于一会怎么付钱，杜炘已经不敢想了。

台上的盖尔保持着温润得体的笑容感谢杜炘的慷慨，虽然这会儿就算天线对着杜炘笑杜炘也只有苦，不过任务当中，杜炘依然谨记自己的角色。豪气的哈哈大笑，“值得！宝剑赠英雄，相信这幅画将来的主人也不会令我失望！”

盖尔的声音继续主持，“最后一件拍卖品，相信也是今天各位最关心的，关于极乐天堂！”尽管盖尔的笑容似乎没变，但是也许是自己眼花，许文博感觉那之中似乎多了一丝丝狡猾和残忍。

“秃鹫将会在一周内推出新的高纯度产品极乐天堂，价值至少一亿美金，他的效果相信大家都已经领教过了，一亿美金在合适的渠道手上会获得怎样巨大的利润大家应该能够想象。这次出货价高者得，而出货的时间地点和方式将会公布在我们的加密网站，而网站的网址和登录密码在第四件拍品的背面。也就是说，没有第四件拍品是无法获得极乐天堂的相关信息的。那么祝大家好运！另外提醒大家一下，第四件拍品只会交给拍得者指定的人，也就是许文博先生。而，目前唯一知道第四件拍品取货地点的图片信息的则是我们的拍得者mrd。那么，狩猎开始，祝各位开心！”

许文博在听盖尔说到极乐天堂的时候就觉得不好了，听到一半就已经确定这个拍卖会背后的人是绝对不安好心。这是把他和杜炘架在火上烤的节奏。当机立断，许文博直接就拿下了眼镜准备跑路，站起身的许文博已经发现周围有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了。但不知道杜炘是什么原因，居然还戴着眼镜。许文博知道凭杜炘的敏锐不会不知道这条信息会给他们带来多少危险，但是杜炘依然没有反应，必然是因为现在眼镜里边应该传送着非常重要的信息。那么现在就只能靠许文博自己了，看着外围已经跑过来的一些黑衣人，许文博握住杜炘的手用力捏了一下，感受到杜炘的回握，许文博拉着杜炘站起来，而杜炘也全心全意的让许文博掌控自己。

第三十一章被围攻

为了让杜炘能够知道自己就在身边，许文博一直要保持着自己抓住杜炘的手。既要护住不能够看到外面情况所以无法提供战斗力的杜炘，又要对付不断出现的打手，不过画面却像是两个人在跳双人舞。因为杜炘还戴着眼镜和耳塞专注于里面的信息，所以最大限度的只能凭感觉站在原地，而时不时由左手换右手保持着和杜炘联系的许文博只能围着杜炘打转，凭借自己腿长的优势，把周围扑上来想要拿走杜炘所戴设备的人踹飞。有时候逼不得已还要把高人一等的杜炘当成柱子用，借着他的肩膀使力。也算是杜炘真正做到了信任许文博，以及凭借两个人的配合密切，借着许文博的手劲儿，两个人居然也完成了一些诸如下腰，翻身闪躲，弓背，抬腿反击等一系列难度系数十分的动作。一边的phil惊讶的张大了嘴，而火狐则带着非常有趣的笑容坐在一边看戏。

许文博也知道，现在这些不过是拿来探路的卒子，真正的大佬们其实都在等别人先出手，但是只要有一方下水，其他人也会毫不吝啬的把水搅浑的，真到了那个时候，确实就不是许文博一个人能应付的了的。虽然现在许文博还能支持，不过，许文博已经注意到这些人只是浑水中的小虾米，真正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应该是现在已经各聚集了十几个人的三组人群，如果这四十号人也冲上来，哪怕加上杜炘也不是很容易解决。而且现在秃鹫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看来秃鹫也清楚许文博打的算盘。本来许文博在交易中占优势，有杜炘，火狐和秃鹫三个卖家来抢他。但是现在许文博会弄极乐天堂这个消息被很多人都知道了，在马来西亚这个地方的地头蛇除了秃鹫，还有执政党和军方，这两方面也都需要钱也都有类似的生意，习惯在自己的地盘上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根本不会给杜炘和许文博谈判和博弈的机会，到最后，为了他们原本的目的，很可能两人要求着秃鹫收留他们。许文博在这一刻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和杜炘托大了，高估了自己而低估了敌人。

许文博在一片混乱之中冷静的整理思路试图找到方向，就在这个时候，大厅了灯火通明突然转为一片黑暗，没有准备的许文博愣了一下就感觉到手中抓着的杜炘一个使劲儿应该是示意许文博跟着他走。两个人猫着腰迅速地借着摆放着的高脚桌也就是十几秒的功夫就移动到了大堂的墙边。

杜炘小声的在争取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告诉许文博下一步的计划。“整个拍卖会很可能就是一个吸引你过来的陷阱，只是秃鹫应该没有料到我也会过来，以及你在暗网上也公布了消息。”

“是的，根据刚刚的情况，应该现场不只有秃鹫的人，很可能还有其他至少两波人，至少三波不同的人上来打算攻击你。但是现在怎么办？”

“现在你可是我的挡箭牌了，我看要不是你跟我在一块儿，估计他们就要上子弹招呼了，现在好歹还给了我们喘息机会。现在酒店是不能待了，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寸步难行，走，我们先去找辆车，先离开这再说！”

杜炘在前许文博在后，借助着难得的停电机会，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找到机会顺着楼梯间摸到了停车场。但是杜炘刚刚探头就赶紧缩了回来。

空旷的停车场即使一点点的声音也会传递出去吸引别人的注意力，许文博也从门缝不太宽的视角看到有十多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围着不同的两辆车保持着待命的状态。就在他们观察的同时，有人似乎在通过蓝牙耳机接收了什么信息，招呼散在周围的人发布指令。杜炘和许文博都明白这应该是上面的人发现他们已经跑了。

杜炘和许文博都不是犹豫不决的人，这种情况下待在原地必然会被上下两边的人围捕。对视一眼，杜炘像猫一样小心的掌控着门，撑开一人宽的缝隙风一样的就滑了出去，许文博也一样，迅速的蹿出去之后借着门边停着的一辆黑色奔驰从车窗望出去观察。后边悄无声息的让门回复原位的杜炘正好在黑色西服人群散开回身的前一秒躲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炘和许文博都知道越耽误下去他们越难逃走。杜炘指指自己再摆出食指和中指像腿一样挪动的样子，表示自己要跑出去吸引黑色西服的注意力。然后指了指许文博，再指了一辆相对周围人少一点的车，示意许文博去抢车。看着许文博点头，杜炘有一瞬间很欣慰，毕竟是聪明人啊。不过，许文博接下来的举动，让杜炘差点儿叫出声来。

许文博一个灵巧的翻滚就抛开了杜炘躲藏的那辆车移动到了过道的另外一边。许文博不回头也知道杜炘的脸上一定是生气的火急火燎，不过目前的情况自己做这个吸引火力的活更恰当。许文博透过车的缝隙看到已经有几个人往安全通道这边的门移动过来了，正好在许文博不远处有一个没有扔进垃圾桶的可乐罐躺在地上，许文博悄无声息的移动过去，捡起来手腕一用力就把可乐罐扔了出去。铝罐磕在水泥地上制造出来的动静果然把黑色西服的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过来。许文博也适时的站起身让他们发现自己这个明显的目标。果然鱼上钩了。

其实许文博跑起来已经有点儿体力透支了，毕竟在楼上大堂的那几分钟许文博是一个人干了两个人的活，揍翻了七八个人。现在又有两方五六个人过来围堵自己，虽然借着车库里的车辆和柱子许文博还能支撑着，不过也是渐渐的被逼到了角落。许文博甚至已经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关注杜炘那边的情况，在一个黑色西服的人扑过来的时候，躲无可躲的只能蹬了一脚墙，跳到了车上。车库里很快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砰砰声，这是许文博以及后面一串儿追兵在车顶上的追逐战

第三十二章深夜飙车

接连短促的piupiu声，让许文博的心跳不禁一个暂停，这种声音许文博非常熟悉，是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子弹打在柱子和车上反弹的声音，果然他们对于杜炘就没有这么客气，不用抓活的，自然什么武器都能上。许文博没有浪费时间回头，现在能牵制住这些追兵就是对杜炘最大的帮助。

杜炘这边虽然要面对剩下四个围着车的黑色西服，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在杜炘突然进攻下虽然马上就放倒了两个人，不过另一侧的另外两个人马上就训练有素的反应过来，掏枪反击。还好杜炘从被放倒的人身上也找到了武器，趁对方通过车窗的射击打压占上风的心里，杜炘当机立断从车底的缝隙射击，两枪准确的射在了两人的脚踝，第三枪及时补在了还要反击的黑色西服的额头。杜炘跳上了驾驶座。多谢老天，这些黑色西服的打手可能是为了反应及时，车钥匙还插在车上，倒是让杜炘占了个便宜。

杜炘倒车出车位，剧烈的颠簸和车门外的惨叫让杜炘知道自己可能是从某人身上轧过去了，不过杜炘现在眼睛里着急的只有许文博，其他人已经不在他的思考范围里。另外一辆车不同的势力已经发现了这边的情况，对方的子弹也毫不吝惜的朝拼命往后倒车的杜炘射过来，杜炘面前的挡风玻璃已经出现了好几个成蜘蛛网状的爆裂点。

许文博这边已经从原来的四五个人增加到了七八个人，另一辆车的人看杜炘去了另外一边就分散了人来这边捡漏，虽然许文博在车顶像个灵活的兔子一样跳来跳去，不过眼看着也要被众人包围。千钧一发，杜炘的车快到了，但是杜炘并没有减速。

“许文博，跳车顶！”

如果这时候有慢动作回放，我们就能够看到许文博对于杜炘这样不靠谱的命令却执行的很彻底，不过其实许文博也已经没有选择了。其他三面都有追兵围堵的情况下，如果不跳那只能被抓。事实上，扑上来的黑色西服有一人的手就是擦着许文博的鞋底过去的，最后自己头朝下跌在了车前盖儿上。

砰地一声，杜炘感觉到自己的座位都随着轮胎上下颠了几回，这让杜炘知道许文博已经就位了。

“抓紧了！”

追兵不会让杜炘和许文博有调整的时间，杜炘操控着方向盘打飞了好几圈，滋拉的声音是车的外壳擦着墙造成的摩擦，虽然惊险，但是车尾总算是顺利的拐进了另外一边的通道，杜炘把倒车开出了赛车的速度。黑色西服的人反应也非常迅速，等杜炘快接近停车场出口的时候，已经一字排开等在那里。车的后车窗也经受不起四只枪的摧残，哗啦一声的碎了。现在这个时候杜炘已经没有选择，只能踩死油门冲了过去。

虽然冲过了黑色西服的封锁线，但是始终注视这后面情况的杜炘眼神一暗。停车场的出口是一个人旋转的出口，这意味着现在趴在车顶的许文博一个支持不住很有可能就会被甩下去。杜炘的一只手要始终打方向盘，另外一只手快速的调整了一下车天窗的按钮，随着天窗逐渐打开了一人的宽度，还好身高足够手长脚长，杜炘一胳臂伸上去抓住许文博的后脖领，许文博也配合着杜炘的力道，总算许文博顺着天窗就滑进了车内。虽然最后许文博的长腿重重的磕在了操作台上面，但是总算不用趴在车上面了。

许文博抓紧时间活动了一下已经僵硬的手指和急促的呼吸。

“把这个操作系统砸了，这种车一般都有gps定位和追踪！”虽然在旋转的车道里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但是就听声音，杜炘和许文博也知道追兵并没有放弃。

虽然车内并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不过许文博还是麻利的把自己座位的头顶部分卸下来，这个下面的钢柱本来是用来在紧急状态下砸车窗逃生的，想来坚硬程度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两个人一个忙着开车，一个忙着砸，但是这并不耽误杜炘批评教育许文博。“手使不上劲儿吧！怎么样，许大英雄，下次还跑不跑了？你放着特种兵不用，非要自己上，你说你傻不傻？”

经过这么一晚上的剧烈运动，许文博也保持不住自己的淡泊气质了，虽然知道杜炘这也是关心自己，“少废话，开你的车。他们要抓活的我，你上去直接就是子弹！你当我愿意跑啊！”伴随着许文博撒气一般的动作，轿车里看上去挺高级的触摸屏操作系统被砸出了一个窟窿，闪了两下火花，终于报废了。已经没有了前后车窗的轿车也一下子被灌进了室外马来西亚潮热的空气。

杜炘总算空出了手扯散了让自己不舒服的领带。“脾气真是越来越大！”杜炘抱怨了一句，没忘了借着机会调转车头，总算不用倒着行驶了。

这一片是吉隆坡的繁华商业区，虽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但是路上依然有不少的行人和车辆，后面的追兵不管别人的死活，但是杜炘和许文博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一时间，在吉隆坡的大街上就上演了速度与激情。

“查一下，tamanpengkalan是在哪里？”

许文博一边快速的动手指查询，一边回复杜炘，“靠近市内运河边，是个教堂，离这大概有10公里！”两个人都屏蔽掉车窗外时不时传来的路人的惊呼，咒骂，以及车辆刮擦的声音。在这样的道路上，就算是杜炘高超的开车技巧，也就只能保证险之又险不造成人身伤害。但是后面追击的车辆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调整好了导航的许文博回头就看到后面同款式的黑色吉普直接撞飞了一辆正好开门准备下车的人打开的车门。

后边的追兵还没想到解决办法，许文博一回头就发现前面又有了新的状况。毕竟是一个国家的首都，闹出了这么大动静，警察一定会有反应，只是没想到警察的反应这么迅速。前方大概500米左右已经清空做好准备，六七辆警车一翅排开，警灯闪亮着等着他们。

“杜炘？”许文博有些疑惑。

第三十三章又见phil

“看来我们来了马来西亚之后每一步都踩在人家的坑里啊！”杜炘踩足马力一下子就冲了过去。不过并没有和警车撞在一起，因为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些警车很明显是在围堵，但是最中间的两辆车居然各自往后倒车留出了容纳一个车过去的通道，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是许文博和杜炘也知道这是让他们过去的意思。也因为如此，许文博才会有所疑惑，而杜炘才会觉得自己被别人算计了。当他们呼啸而过，两人从后视镜里面看到警车又堵回了原位，正好把后面几辆车的追兵拦住。而追他们追的横冲直撞的几辆大车也很奇怪的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势，不但没有继续追击反而掉头走了，而警察的目的似乎只是让他们摆脱追击过去，而没有抓人的意思。

“这就是牧羊犬呢！你说我们要是不往taman过去，这些家伙是不是就要对我们围追了呢？”杜炘意味深长的冷笑了一下。

吉隆坡的市中心区域并不大，杜炘飙到时速100左右，开了不到十分钟道路的两边就已经趋于安静，只有稀疏的路灯照亮自己周围的一小块地方，车厢里面因为许文博在思考和杜炘难得的沉默随着一片接一片的投影进来的灯光显得晦暗。

在许文博盯着自己第一眼的时候杜炘就感觉到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哈哈，怎么可能啊！我跟你说之前我在vr里面确实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许文博就算不用自己学过的微表情去分析，光凭自己对杜炘的了解许文博就知道杜炘确实有事情在瞒着自己，而且用另外一个话题避开自己不想回答的话题本身就是一种拙劣的手法。不过基于自己也确实想听一下杜炘在vr里面看到了什么，以及相信杜炘的判断，许文博决定放他一马。

“里面说了什么？”看许文博没打算深究，杜炘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

“在我收到了taman的地点信息以及时间之后，还有一条信息。”躲过一劫的杜炘，眉头依然纠结着。“里面是张龙和赵虎！”

许文博这时的也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脱轨。“你是说可能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对，我看到的视频里张龙和赵虎似乎在某个比较落后的地方，看上去周围都是木头砖房，他们在一个操场上做对打训练，摄像的角度似乎是隐藏在外围某个地方，画面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大概二十多个人，有老外，也有东南亚人，我想这可能就是之前内线说的他们去的地方。”

“至少他们还活着。”许文博往好的地方猜测。“之前你说的taman的时间是什么意思？”

“信息上面说要在10点前到达，也就是还有十分钟我们一定要到，否则后果自负。但是这到底是个陷阱还是……”。杜炘的话被从天掉落的一只手机打断了，两人都没有想到开在路上会有手机掉下来这种事，直到抬头从车顶天窗上看到了一架悬空飞行在他们上空的无人机，许文博站起来探身出去想要观察一下无人机上是否有什么线索。但是背后的操控者似乎有意调戏许文博一样，本来保持着乖巧的一致速度悬空在车上方，但是在许文博的手接近的一瞬间就嗖的一下子拉升并保持不动，许文博眼看着无人机保持一米的高度盘旋在车上空。

空旷的街道上突然响起命运交响曲，就算没被吓到，不过许文博和杜炘也感受到了幕后之人的恶趣味。许文博在杜炘的注视下接通电话，通过外放，一个明显是经过变声的中年男声传了出来。“杜警官，马来西亚警方的合作态度还是非常令人满意的不是吗？现在，我已经做到了我承诺的，那么杜警官你是不是该把许博士交给我了呢？毕竟许博士一个人换你两个同事，很划算啊！”

电话里传出的声音所表述的内容让杜炘和许文博的脸色都是一变。杜炘更是抬手就抢过许文博手上的电话扔出去，只是电话里的声音阻止了他。

“嗯嗯，杜警官不要这么冲动，不然我就要发动无人机上的武器了。”杜炘20的视力其实也发现了头上悬空在天窗上的无人机不是普通货色，底部有一个明显的投掷槽。许文博跟着杜炘的视线也看到了这一潜在的威胁。

电话里让人心烦的声音还在继续，“嘎嘎嘎！”的笑声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哎呀，我还以为一起上演速度与激情的杜警官和我亲爱的许博士是多么异体同心，原来我们杜警官还是有很多小秘密呢！我有许多小秘密，小秘密，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说到后面居然还唱了起来。

“那么许博士现在你知道了，杜警官会做什么选择呢？真可怜啊，许博士你为了他跑来这个地方，结果还是要被舍弃了。”

“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就算想要我许文博卖命，也先看看你够不够格。秃鹫有已经铺设好的渠道和工厂，就算是另外两波人也有自己的人手为他们卖命，你有什么？无人机吗？我看你应该就是秃鹫组织里的一只寄生虫吧？怎么觉得我说错了？如果你不是，那就证明给我看！”

许文博的话很明显挑衅了电话另外一端男人的尊严，就算经过电子传输两人也明显听出了对方因为生气而变粗的呼吸声。“你胡说，刚刚警察会放你们过去就是我做的。”

“你做的？”许文博保持着一种轻蔑的口气。“怎么，以为能够入侵警察频道篡改命令就很牛吗？你这种人不过是个给人打工的随时可以被舍弃的棋子罢了！”

“那不是正好不过，马上就要被抛弃的许博士，我们正好很配，我会好好疼爱你的。不管你怎么说，悬在你们头上的炸弹不会说谎，现在，杜警官停车，不但能救你自己，还有你两个同事。”

“phil，看来你一点记性也没长啊？”

杜炘一口叫出了躲在电话另一端的人的姓名，不但电话一时间沉默了起来，就连许文博都意想不到的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知道？”phil先是惊讶慌乱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起了之前挨杜炘的那一脚，也不再掩饰对杜炘的讨厌，急切地说，“你难道要拖着bowen跟你一块死吗！赶快停车！”

第三十四章杜炘耍人

杜炘似乎很知道如何撩拨phil的死穴，长手一勾，搂住许文博的脖子把他拉近来了个勾肩搭背的哥两好姿势，还抬头挑衅的朝着跟踪的无人机镜头树了个中指。果然电话另外一边传来了phil粗重的喘息声，以及明显激动的声音，“你放手！你不管你的同事了吗？”

“phil，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赶紧想怎么跑路！”

“现在是我在威胁你！”只是phil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被杜炘威胁的。

“你就是个傻逼！”许文博被杜炘毫不掩饰的脾气惊的无奈的瞪了下眼睛，对于自小接受优雅教育的许文博来说，傻逼什么的，这么不文雅的话听起来真是不顺耳，虽然杜炘怼phil也让被骚扰的许文博有点儿小开心，不过在无人机悬在空中自己这边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睛下，这么疯狂挑衅真的好吗？

不过接下来杜炘的举动让许文博知道了，为杜炘担心什么的真的是操心的太早了。

虽然不知道杜炘的计划，不过许文博还是乖乖的按照刚刚杜炘勾肩搭背是悄悄耳语的安排，左脚接替杜炘踩好了油门。被解放的杜炘在许文博惊讶的不优雅的慢慢张大嘴的过程当中，双手有力的支撑在了车顶天窗两边，矫健的身体像只豹子一样爆发力十足的就弹了出来，再左脚一个用力蹬在车顶借力，就像枚炮弹一样射向了飞在上面的无人机。因为刚刚杜炘的撩拨，果然phil放松了警惕，等phil看到杜炘的动作，但却没有足够的反应时间再拉升无人机。半空中的杜炘凭借自己超人的动态视力准确的抓住了无人机的机身，随机一个使力，无法承受杜炘体重的无人机立刻就随着杜炘被地球引力拉坠下来。算计好的杜炘正好把无人机顶的螺旋翅膀磕在了骤停的车上，卡拉卡拉的几声苟延残喘后，无人机失去了行动力。

phil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杜炘那张可恶的脸，以及脸上让phil火冒三丈的得意的笑。之后就是摄像头被破坏后传送信号变成的雪花。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引爆！”

“杜炘，你是不是疯了！”

两边的声音同时响起。虽然内容不一样，不过想抽杜炘一顿的心情相信肯定是一样的。

反正招人恨惯了的杜炘是虱子多了不愁，虽然phil看不多，不过因为电话依然继续，凭借着传来的声音，phil焦急的猜测着杜炘在做什么。

“抱着！”这是杜炘的声音，以及作为背景音的叮叮当当的声音。

“杜警官，你停下来，不然我马上引爆！”phil有点儿黔驴技穷了，面对杜炘，phil感觉自己好像被牵着鼻子走，原来明明是自己占据优势的。

“你引爆啊，反正炸弹现在是你的bowen抱着，你舍得就爆啊！”

作为杜炘话里的主角，许文博看看自己手里刚刚下意识接住的杜炘抛过来的衣服，无语的听着杜炘继续忽悠phil。

“phil，你说如果我在秃鹫面前抖搂出你背着他找许文博，或者跟马来西亚警方爆料你私自黑进警察系统的事，你说你会有什么下场呢？”phil那边当然看不到，不过因为之前被杜炘吓的突然停车才缓过劲来的许文博则是看到杜炘虽然嘴上应付着phil似乎游刃有余，不过现在手上干的活其实相当紧张。杜炘当然不会把炸弹扔给许文博抱着，现在，杜炘正在用自己使惯了的万用工具快速的拆卸无人机。

“你胡说！他们不会知道的。”phil停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的话不够强势，又补了一句，“你没有证据。”几句话的功夫，许文博就眼看着杜炘熟练的扭开几个螺丝后就把无人机一分为二，露出了里面的主板和很多的连接线。

杜炘没有马上回话，因为现在他的嘴巴正忙着叼着他那一串工具，手上拿着的小剪刀麻利的挑着几根颜色不一的线剪短，许文博虽然不是专家，不过从主板上一个不断闪烁的信号灯熄灭，以及杜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猜测杜炘应该是把炸弹的遥控装置搞定了。“phil，从一开始你就错了，杜炘不是一个为了朋友出卖朋友的人。杜炘的实力不是你能想象和威胁的。”许文博平静的说完这样的事实，然后自己也觉得奇怪，原来虽然相交的时间不长，杜炘在自己心中已经获得如此高的评价了吗？

“flyingtiger-vii，去年新款啊，phil你还蛮跟流行的吗？这个小家伙就算是在美国也是紧俏货，360度灵活转向，时速100公里/时，通过内设gps以及路由发射器，突破了一般无人机的遥控指挥范围，同时自带2000万像素镜头，5g存储卡，以及传感器和记录仪，开发出来的主要用途是用于美军执行一些侦查任务，所以还配备了极端情况下的武器。”杜炘在熟练的拆除掉几块电路板之后从层层保护下拿到了一块指甲大小的记忆卡，笑了。

phil现在是真的慌了。“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这款无人机还有一个小秘密哦，当时为方便军方对于数据的掌控和溯源，特地增加了一个小功能，就是所有的操作指令以及信号发出的定位数据和所有摄像镜头传输的画面几声音都会被保存到这张耐高温防水的记忆卡上面，以方便军方复原情况。”

“你说什么？”

杜炘难得好脾气的对phil，“是的哟，亲，也就是刚刚你自己承认的那一段也在这个上面，你说我要是把这个记忆卡往秃鹫或者警察那边一丢，怎么样？”

phil的惊慌通过电波准确的让许文博和杜炘感受到了。“你，你，你就算给出去”，phil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来，“别忘了，我知道你是警察，你要是敢，我就告诉他们你是警察。”

杜炘似乎并没有打算通过这个就能钉死phil，反倒从善如流，“是啊，现在你看，你有我的把柄，我有你的，所以，我觉得我们之间其实可以合作嘛！”杜炘循循善诱，就连声音都温柔了几度。不过动作可没停过。拆除的炸弹因为没有了引爆装置很安全，被杜炘随手揣兜里。记忆卡则被递给许文博。杜炘跳上车继续往前飙，毕竟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这样，你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警察，以及另外两个警察卧底的，我就把记忆卡还给你怎么样？”

第三十五章老熟人

“你会把记忆卡还给我？”phil的声音很急切。

杜炘不用猜都知道怎么对付像phil这样的小人。“你也不想被秃鹫大卸八块吧，哦，搞不好秃鹫会更有创意，phil你说说秃鹫是怎么对付背叛者的呢？听说毒贩在残忍这件事情上都是非常有创意的。”

“那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复制记忆卡？”phil毕竟在美国也是搞技术的，还是有点儿心眼儿的。

“拜托，你搞这小东西花了不少钱吧，知道为什么那么贵吗？军方怎么会允许记忆卡被随便复制呢？没有专业的仪器根本连打开都不行好不好？”许文博无语的看着杜炘睁眼说瞎话，因为现在许文博正在通过一个陶一特制转化器把芯片上面的内容复制到手机上面，屏幕上的进度条显示还有3分钟就能搞定。看来杜炘的小秘密真是不少呢？他怎么那么熟悉这种应该是军方机密的无人机呢？

显然phil跟许文博有同样的疑问。“不对，你怎么会这么熟悉？”

“哎呀！”杜炘满不在乎的声音听起来让人牙痒痒，“你们这些技术咖呢，就是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我好歹曾经是个军人，知道这些有什么稀奇的。”

许文博秀气的眼角挑了一下，杜炘不知道为什么从中看出了你在说什么鬼话的意思，嘿嘿的讪笑了一下，庆幸许文博没有在phil电话前拆自己的台。而phil可能也是被杜炘打击的够呛，宁肯接受杜炘是个胸大无脑的体力男的形象也不想去承认杜炘也是个技术咖的可能性，再被杜炘一句你再不跑我这交易就不算数了一吓唬，两边也就算是勉强达成了共识。

“你们那两个卧底确实在秃鹫那边，虽然没有被发现，不过情况也不怎么好。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训练敢死队的，秃鹫应该有个什么危险的计划，反正我不知道是什么。不过，我知道他们训练的地方就在秃鹫的老巢。”

“是吗？那你也就没用了。下一次见面记忆卡会给你的。”杜炘随手就把电话扔出了窗外。

对于被杜炘彻底涮了一把的phil，许文博连表示同情的力气也不想费。

“接下来怎么办？”

“flyingtiger是我设计的。”异口同声。

许文博有些奇怪的看了杜炘一眼，虽然杜炘装作很认真的看路，不过许文博已经从杜炘那张脸上看出了心虚，只是许文博不明白杜炘在心虚什么。觉得有秘密所以心虚吗？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是吗？许文博从来不觉得杜炘有秘密自己不知道是什么大事？杜炘为什么要心虚呢？许文博想自己也许真的和杜炘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把许文博的发呆理解为对自己的不满，杜炘赶快坦白。“你知道我哥的，虽然我们见不上面，不过一直有沟通嘛！我也不能肯定，不过我想我哥要么在flytiger有股份，要么是在哪工作，反正你也知道我原来也是混战场的，有点儿知识，所以我哥就让我给他搞个项目，后来做出来就是这个vii系，听说在美国反响还不错，这次也是碰巧了。”

“phil有点奇怪。”许文博不想再琢磨心虚不心虚的问题，岔开话题。“在美国的时候我们交往不多。”

“就你那性格估计跟谁都交往不多吧！”杜炘小声的吐槽到底还是被许文博听到了。

“你说的对。”杜炘觉得许文博这种把吐槽当成夸奖的反应也是可以的。“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没有必要，为什么要浪费时间。”

拐过弯，看着前方百米处明显的教堂，杜炘和许文博不知道这里是否能够找到线索，但是两个人都是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人，设定了目标，就一定要做到。

黑色的jeep稳稳地停在了教堂门口。也许因为这里已经是吉隆坡平民区的边界，周围虽然不是一片黑暗，但是整条街上也只有那么两三盏路灯还发着昏黄的光，除此之外，路边高高低低的房子全都是黑暗一片，就像没有人存在一般。在现在这样寂静的夜晚，黑色的jeep在杜炘的操控之下占据了昏暗路灯下不大的一块光明之地，坐在位置上的许文博和杜炘打量着前方隐约可见的教堂，以及像是恐怖片场景的那扇半开着还透着温暖灯光的门。

“杜炘，你相信我吗？”习惯性的，杜炘走在前面，一双眼睛亮的出奇，这是杜炘精神高度集中的表现。听到许文博的话，杜炘回过头虽然疑惑但还是坚定的回答了许文博。

“我信你，许文博。”可能是怕许文博紧张，毕竟杜炘觉得不像自己出入过战场，许文博毕竟是个博士啊，所以让他不紧张也是自己的责任，就打算开个玩笑，不过也确实到了需要扮演角色的时候了，瞬间黑道娱乐场所大哥上身，把胸脯拍的啪啪响。“放心，你这么个宝贝儿，哥哥肯定不会丢下你的。”

许文博迟疑了一秒，看着杜炘的背影逐渐融入到教堂里温暖的灯光中，许文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握紧了拳头，再抬起头来，已经没有迟疑。跟着杜炘走了进去。

虽然杜炘和许文博并不知道这道门之后会有什么，不过至少两人都没有想到会看到如此符合教堂的情景。两个人都不是教徒，但是凭借两人的常识，也感觉自己可能是走进了什么治疗人情感的文艺电影里边儿。教堂并不大，也就摆的下七八排木质的椅子，上面斑驳的痕迹说明至少有十年以上的历史了。大门正对着祭台，刻着最后一顿晚餐的宗教画的彩色琉璃玻璃下是一尊白色的圣母玛丽亚的雕像，在面前几十只蜡烛的暖光掩映之下显得确实悲天悯人。空旷的椅子上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想象中的像黑色西服那样的武装力量，只有一个女人的背影，而且还是杜炘和许文博的熟人。

amy也算是百变了，从初次泳池边见面的性感热情，到后来变身spa按摩师的狠辣阴毒，再到拍卖会上的优雅成熟，以及现在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配合这样的场景表现出的单纯虔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amy，又或者是说哪一个都不是呢？amy并没有被杜炘和许文博打搅到，依然保持着自己双手合拳抵在额头的起到的姿势，紧闭的双眼和微微开合的唇似乎在和她心中的神祈求什么。

第三十六章一刀

杜炘和许文博也不急于打破这样的沉默，因为他们两个都知道，凭借秃鹫在马来西亚这块自己的老巢上展现出来的实力，就算拉出一队火力强劲的雇佣兵或者是他们自己培养的敢死队出来都不让人意外，毕竟他们对许文博是势在必得。但此时此刻，居然只有一个算是许文博的手下败将的amy出现在这里，那就是说明这个amy的手中有着什么样的计算确保能够同时搞定许文博和杜炘两个人。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预感。

amy并没有让杜炘和许文博久等，最后划完了一个完整的十字，amy缓缓起身亲吻了一下自己手中攥紧的银质十字架，放回到衣领里边，然后转过身来。

杜炘不由得想起一句话，越漂亮的女人越有毒。如果说美女的微笑让人心神愉悦，那美女蛇的微笑就让人心神不宁了。

“许博士，我们又见面了。”amy黑亮的秀发整齐的盘在脑后的发髻上，唯独额前有一缕垂了下来，让amy整个人更加秀气柔和。当然，这只是外表上的。

也许是第六感，杜炘下意识的往旁边不着痕迹的挪了一小步，想要挡住amy看向许文博的那种说不上来，但是杜炘就是觉得大有深意或者说是不怀好意的眼神。不过杜炘多虑了，进来之后许文博的眼神就一直盯着自己脚下的一块儿木板，并没有要跟amy有眼神接触的意思。

“小美人，怎么是你在这啊？这么晚了，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哟。赶快回家，等哥哥办完事有机会再去泳池边找你玩。”现在情况不明，杜炘觉得装傻看看情况再说。

微微歪了一下头，amy笑得更开心了，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杜炘收起了那种黑道老大的保护色。“杜警官，我可不是phil那个无能的小丑，以为自己会摆弄几下子计算机就跃跃欲试挑战，其实他那点花头谁不知道呢，不过是还有用得到她他的地方罢了！”

amy涂着好看的指甲造型的手指轻轻的挥了挥手，似乎有点儿不耐烦了。“好了，许博士，还不动手吗？”

杜炘控制着自己不要回头，虽然后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能够帮助杜炘判断许文博在做什么。

似乎被杜炘微乎其微的表情变化给取悦了，amy踩着脚上的10厘米高的jimmychoo优雅的踩着红底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杜炘的面前，一点也不担心在这样的距离杜炘一抬手就能够给她致命一击。amy抬手看了下手表，满意的点点头。“还好你们没有为phil那个废物耽误太多的时间，那么，杜警官，你是不是有很多疑惑呢？我觉得我们应该还有回答你三个问题的时间，那么，请珍惜。”

“你和phil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杜警官不乖哦，这是两个问题。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当然会回答。我怎么会知道phil怎么知道的呢？你认为老虎会关注蚂蚁想什么吗？真可惜，浪费了一次机会呢！”amy俏皮的耸了下肩。“至于我，杜警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从一开始，为什么要借调离缉毒大队十万八千里远的您的下属过来参加所谓的行动呢？难道就是因为给出的官方理由他们是生面孔吗？”

杜炘没有回答，纯黑的瞳孔让人无法判断他的想法。amy显然也不需要杜炘回答，无论杜炘有没有想到这些，现在摆到台面上说都算得上是一种打击。“杜警官这次其实并没有得到任务吧？或者说杜警官获得的信息应该是缉毒大队需要借调许博士一个人来继续进行他们的卧底行动，对吗？那么杜警官为什么非要跟过来呢？”

amy，杜炘和许文博三个人站在一条直线上，杜炘夹在中间。“你说的没错，从张龙和赵虎被借调开始，我就感觉奇怪了。不过生面孔这个说法也并没有错，所以当时我还是人让他们两个过来了。但是后来两个人失联以及传出来有关许文博的关键信息就太巧合了，怎么就偏偏有这么一件事情只有许文博才能做呢？直到后来phil带来的有关拍卖会的信息，我推断绕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其实本来就是为了许文博吧？但是我奇怪的是，能够指挥得动这么多单位，以及能够准确的知道许文博对于bonnefoitalain的画的执着，又是谁呢？”

amy优雅的鼓了两下掌表示欣赏，“看来杜警官确实很聪明呢！那么这就是第三个问题了。是谁我不知道。”amy似乎非常乐于挑衅杜炘，看着杜炘挑起的眉头又开心的笑了。“当然，对于杜警官这样的帅哥，我是乐于放水的，那我就再多说几句吧，反正也没什么所谓。这个人是谁，我确实不知道，我知道的就是在我们一筹莫展不知道怎么搞定极乐天堂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并且告诉了我们有关于许文博的信息。虽然我们很高兴能够取得进展，不过当时我们也没有疯狂到想要跑到大陆去挑战你们的权威。这个时候他告诉我们有办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将许文博引来马来西亚，如果是这样我们自然乐于配合。本来我还在发愁要如何处理不请自来的杜警官，不过，他倒是给我出了个非常好的主意呢。”

amy又抬手看了一下表，打了个口哨，杜炘的注意力不由得被教堂打开的偏门里涌出来的端着重型武器的穿着迷彩服的武装力量给引走了。只是杜炘的眼角还是捕捉到一道精钢匕首在灯下滑动折射出来的光。

这道光从amy的手中抛出，然后落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许文博的手上，但是现在它插在了杜炘的左胸上，没柄而入，杜炘穿着的花哨西装很快的就在胸口开出了更加鲜艳的花朵。

许文博的左手扶着杜炘的脖颈儿，右手轻轻的松开了匕首，转为托着杜炘的腰随着杜炘的腿渐渐无力，许文博也扶着他半蹲着让杜炘坐到了地上。

靠着背后的木质座椅，杜炘的手指在痉挛挣扎但是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原来心脏被刺中是这样的感觉，无力又绝望。尽管曾经在战场上也受过各种各样的伤，也曾经被别人打趣是从死亡里走出来的男人，但为什么这一次会这样的疲倦甚至不想挣扎？

第三十七章杜炘“死”后

杜炘试图张嘴，但是说什么呢？此刻两人的姿势就像是最亲密的拥抱，但是胸口的匕首让这样的拥抱每一秒钟都带给杜炘燃烧一样的痛苦。杜炘的千万个为什么希望通过眼神传达给许文博，但是许文博半垂着的头再次让黑亮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眼睛，隐藏着自己的心思。当许文博毫不犹豫的起身之后，杜炘第一次以这样子的从下往上的视角看许文博的时候，才发现也许自己真的不是很了解许文博吧！之前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上，比许文博高上那么几厘米的杜炘的视野里，许文博总是那个微微低垂着眼睛，一排浓密的睫毛下清亮的眼神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格格不入但又好奇和期待。但是在现在这个角度，杜炘才发现原来格格不入也可能是不在乎和冷漠。当角度转变，当杜炘真的对上了从许文博眼角落下的目光，那种不在乎和冷漠愈发的明显。杜炘的视线渐渐的模糊起来，在重重的合上之前，视线里许文博在没有关注自己一分一毫，他的视线已经转向了新的方向。

“说吧？我父亲人在哪？”这句话在杜炘已经混沌的脑海中留下了关于许文博最后的印象。

许文博打算向amy走过去，但一抬腿，就愣了一下。

“天啊，杜警官真是用情至深的好男人呢！长得还这么帅，这么棒的男人怎么我就遇不到呢！”许文博没有理会amy咏叹一般的做作，甚至没有弯下腰用手，只是当作没看到一样，迈步走开，杜炘最后使尽全力想要勾住许文博裤脚的手指也只能无力的落在了地上。

“看看，最后一刻杜警官想的也是你呢！只可惜他不知道遇到的是绝情的许博士，真是不值得呢！你说如果杜警官早知道许博士你在美国可是曾经拿自己的搭档挡过枪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自己上赶着找死了呢？”

“如果你只是要对我说这些的话，你可以去死了。”这句话说完，amy已经被许文博丝毫不怜香惜玉的双手背后扣住，抓着头发就要往木质椅子上砸。

“你不想见你父亲了吗！”amy总算及时喊出能够救命的关键词，还好在太阳穴皮肤已经感触到了木头质感的那一刻。

“我不想听废话！”许文博顺手一扔，让amy狼狈的连鞋跟都折断了趴在地上。尽管狠狠的看着杜炘，但是于公这是秃鹫要的人，于私又打不过，amy除了咬牙，真没有什么办法。而之前偏门里出来的拎着机关枪的人，却都木呆呆的看着前方，似乎没有看到一样，真是怪异。

“脱衣服！”amy似乎也没指望他们，鞋也不穿了走到之前自己做祷告的地方，拿出一套迷彩服，像扔铅球一样的把衣服抛过去，完全不管是否会散落一地。很明显，amy在发脾气，也是在为难许文博。amy再次对了一下时间，“快点，许博士应该不介意大庭广众下换衣服吧！”

本来打算将许文博一军顺便出出气的amy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文博快速而优雅的就扒光了自己然后换上了迷彩服，完全无视于amy和旁边木头人的视线。amy是失算了，以为现在穿着考究的许文博必然是一个羞于裸体的人，这个准则对于一般人确实没错，但是如果amy对许文博的了解再多一点，尤其是少年和青年时期在特殊寄宿学校的生活再了解一点，amy就会知道赤身裸体对于许文博来说并不陌生，甚至也会对许文博有更完整的判断，后面很多事也许就能够做成。但是千金难买早知道，这一段历史就算是告诉秃鹫整个计划的人都不知道，更不用说amy了。

amy不敢再废话，最后拿着一个手持型的机器上下前后的扫描了一圈许文博，机器一直保持规律的滴滴声，没有异常。amy点了下头。打了声口哨，在旁边一直装作木头人的才有了动作，一堆人就像被催眠了一样浑浑噩噩但是僵硬着移动身体排队经过amy和杜炘的身边往门的方向走，许文博也像是没有看到这些人一样，知道队列中间的一个人经过许文博的身边，许文博突然出拳。这一拳非常的快，带起的力道也是很大，这些人像木头人一样对外界除了特定的信号外没什么反应，如果砸在脸上估计人就会飞起来，这样必然会砸到后面那一大串。只是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在许文博的拳头接近他的脸的时候，这个看上去一样木木呆呆的人居然像猴子一样突然斜着窜了出去。

这个动作很惊悚，因为他窜出去的膝盖是直的像僵尸一样，这个人的声音也干哑的不像人，仿佛已经几十年没有开口一样。“你是怎么发现的？我不可能又破绽。”

“你确实没有破绽，但是她有。”许文博指了一下amy。“她一共潜意识看了你三次。”许文博说完这句话，amy的脸色明显变了。看来这个人的地位比amy高，或者说amy很怕被他怪罪。

这个人并没有把注意力分给amy，而是歪着头打量许文博，但这种时候把头歪成90度也已经足够怪异。这个人的怪异之处还不止于此，也许因为是个干枯的瘦子受地心引力的约束小，在许文博微微动容的眼中映出了这个人又是像僵尸一样的起跳，但这次居然一跃就两米从许文博身前来到了身后杜炘的身旁。脚步落下带起了轻微的液体喷溅的声音，此时杜炘的身下已经积了一滩血迹。从腰部开始弯折，这个怪异的人像做瑜伽一样还是挺直着膝盖把身体对折，但是却抬着脖子凑到杜炘胸前的匕首处深深的嗅了一口。然后才陶醉的抬起头，“很好，果然是强健男人的血液，可惜浪费了。”

“走吧！”怪异男人一个转身，保持着膝盖挺直的方式仿佛军队走正步一样的从许文博身边再次经过。

“谁给你做的机械腿，做的不错，用的是alpha钛钢吧，其他的特殊材料没有这么轻，也做不到在这样的体积里容纳这样精密的设计，看来是个高手。”许文博跟怪异男人并排跟在amy的后面看她在祭坛下面不知道通过什么机关打开了一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

第三十八章分头行动

“你倒是知道不少？正常人看到我都以为是僵尸呢！嘻嘻，不过难道我不是吗？许博士是吧？知道我最不喜欢什么人吗？聪明人。越是聪明人，死的越快！”干亚的声音在闷闷的地道里显得格外阴森。

走在前面的amy虽然看上去一直是在专心走路，不过其实一直在暗中关心着后面的情况。对于装了机械腿的男人，amy一直是惧怕中带着厌恶，虽然平时难免要听他的指挥不敢反抗，但是毕竟对着这么一个僵尸一样不把人当人的家伙很难有什么好感。当然人家也不需要amy有什么好感，甚至amy能够感觉得到每次自己眼中流露出的恐惧都很能愉悦对方。而许文博，虽然只是见过几次面，甚至amy会有点不自觉的想要挑衅他的意思，但是这种挑衅很难说得清是一种对抗，还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希望你能够特别关注我觉得我和别人不一样得意思。许文博确实长得很帅，但是amy之前做泳池吧台的时候长得好的人没看过一千也有八百了。amy心中对于许文博的判断是长了一张漂亮脸蛋的布偶猫，美则美矣但是amy更喜欢强硬甚至狠的那种坏男人，毕竟是身处于这样的一种环境，柔弱的都淘汰了，崇拜强者是种本能。甚至amy都腹诽过，就算许文博确实对于极乐天堂至关重要，可是这样的人直接绑过来不就得了吗？虽然赤手空拳是许文博的手下败将，但即便是这样amy相信只要给她武器和几个手下，搞定许文博也是没问题的。毕竟只是个法医，勉强算是半个警察，能有多大能耐。他们这些人可是每天都面临着丧命的危险在过日子，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上面的，根本不需要派这个怪异男人过来，相信对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偏偏上面下了命令要把人好好地带过去，所以对方才会这么阴阳怪气的。

三个人即使走在地下，但是还是被整个地道一阵剧烈的晃动给震了一下，amy借着靠墙稳住自己的机会，回头看了后面两人一眼。怪异男人的脸上还是那副让人做噩梦的僵硬和阴冷。但是许文博！amy眨了眨眼睛，也许是因为地道抖落的灰尘？不，amy在一个眨眼之间看清楚了，许文博不一样了。无论是泳池边还是拍卖会上，尽管那个时候的许文博身手不错但是那样的许文博无法让amy产生一丝一毫的危机感，因为那个许文博非常正。正的让amy知道无论自己做了什么，许文博都会按照正常社会的标准来对付自己，但是amy他们是无视于正常社会标准的，所以amy知道无论许文博多厉害也伤不到自己。就算刚刚许文博亲手杀了杜炘，但是amy仍然定位于这是被逼迫的结果，仍然是一个弱者。可是现在走在怪异男人身边的许文博呢？amy心中没有适合的词语描述，但是站在那个人身边但是完全没有被他身上黑暗的气场影响，反而似乎激发了黑暗面的许文博，那种危险的预感不是显露在外而是一种直觉。这样的直觉就像食物链上面的猎物和猎手一样准确。

“你？”不但amy感觉到了，怪异男人也感觉到了。“真是有趣啊！难道是一直披着羊皮？我看你不是挺享受那个小警察的保护吗？如果这世上有起死回生的药就好了，能够看到小警察那副绝望痛苦的嘴脸，毕竟被自己信任的人捅死的经验估计会让他崩溃吧！以为自己保护的是个小天使，结果却是刽子手，这样的反转恶魔最喜欢。”怪异男人说道开心处，还仿佛真的品尝到了什么美味一样让人恶心的伸长了舌头舔舐嘴唇。

无论怪异男人怎么挑衅，许文博都没有什么反应，就算提到了杜炘，许文博的眼睛里也毫无波澜，但是嘴角却泛着让amy心惊肉跳的淡淡的笑。“不走吗？”

amy机械的启动脚步，渐渐的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地道中，不知通向何方。

地下的这三个人已经顺着地道走远，自然不会知道地面上的事情。伴随着由远及近的警车蜂鸣的声音，映衬着废墟上着起的烈火，本来伫立在美妙的琉璃彩天窗下的圣母玛利亚神像也支持不住，在火焰噼啪燃烧的声音中，倒地碎裂。是的，原来矗立在本地的taman教堂已经变成了一片碎瓦砖头所在地。尽管这么大的阵仗，但是周围的贫民区依然是一片死寂，在某些地区，人们睁眼闭眼就算是能够看到第二天的太阳又如何，不过是命运的又一次折磨罢了。

“it’salovelyday!ineedthekualalumpurtime”有点儿沙哑的中年男子声音在吉隆坡街头的一家便利店，依然叼着烟穿着就算是没见过什么大人物的便利店老板也能感觉出来的很贵的西装三件套，只是这一次外套的扣子解开了，随着火狐的动作不时的勾勒出掩藏在西装外套下饱满的胸肌和结实有力的腰，当然，便利店老板没有什么文艺的修辞，如果让他来说这么个客人只代表着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毕竟，这块区域是贫民区，有小混混或者是带着粗金链子的帮派下层出入很正常，但是这个人一看就应该是指挥那些人的，却出现在了这里。便利店老板默默的把火狐需要的报纸递给他，就缩到了柜台的最里面，连钱都不想要。

火狐似乎被便利店老板的举动给逗笑了，一点也不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吓到生活在危险边缘的敏感人群，反而非常优雅的压了压自己的帽檐。“goodday！”然后顺手递出去一美元，不多不少。

马来西亚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都是艳阳高照，火狐悠闲的走在路上，姿态放松的仿佛度假，但是却并不松散，是那种让人眼睛移不开的休闲风。火狐走的不快也不慢，还非常有礼貌，虽然街上行人不多，但是偶尔碰上一个着急赶路突然从转弯处冒出来的人，火狐都会礼让他们先行，也不会走什么小路，就沿着通往市中心的大马路一直慢慢走，让跟踪的人跟的非常简单。

第三十九章醒来

火狐确实非常悠闲，甚至在经过市中心一家备受好评的老店享用了一份非常地道的美食branch，尽管闻不到味道，但是火狐优雅的执着刀叉享受着培根和炒蛋的架势倒显得食物格外的美味。最后，带着后面几个不明显的尾巴，火狐回到了w酒店。

这几个尾巴很明显分成三队，待火狐进到酒店之后，三队人通过自己的耳机大概是和自己的老板确认过之后应该是觉得火狐没有什么问题，就各自散了。一路上他们一直都紧紧跟着火狐，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虽然说上午跑了六公里出来买份报纸有点奇怪，不过也许这就是人家的锻炼方式呢。毕竟一路上除了便利店老板和咖啡厅店员，火狐并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就是这两个人也被他们查询过了，都是当地的老人，没什么问题。也是因为这个，虽然火狐和许文博有所接触值得怀疑，并且是美国挂的上号的危险分子，但是经过跟踪，他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三队人马也就撤走了。

只是这三队人当中毕竟没有高手，他们对付普通人也许绰绰有余，不过碰上火狐这样的高手，那确实不够看。因为在便利店，火狐已经借着一个翻看报纸的举动，藏了一个小小的纸条在一个漂亮美女作为封面的杂志下面，就连便利店老板都没有发现。这个美女的脸在周围一众时尚杂志中不是最漂亮的，但胸绝对是最大的，毕竟这样的才在这个街区有销路啊。在尾巴问询过便利店老板撤走之后，便利店老板的神经再次绷紧了，因为又来了意味一看就不同寻常的客人。这位客人带着的棒球帽，穿的也跟当地混混差不多，但是就从他190的身高和挺直厚实的肩膀，以及t恤露出来的肌肉形状不夸张但是让人一下子就感觉到力量的手臂。年轻时也是街头混混的便利店老板知道，这绝不是现在年轻人搞出来的健身房那种中看不中用的肌肉，而是真的为了活命而搏击出来的。客人的食指轻轻的沿着一排杂志划过，突然停住了。

“胸最大的，吗？”客人的声音很低，讲的话便利店老板也不懂。便利店老板只知道客人递过来1美元，最后却同样拿走了一份kualalumpurtime。客人的步子不紧不慢，但是人高腿长没几步就走远了，只留下一个挺拔的背影。便利店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目光就是跟着这个背影，也许是潜意识里知道这样的人物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碰不上，看一眼少一眼吧。便利店老板的视线里，客人一边走一边翻着报纸，最后在其中一页多看了两眼，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停住了脚步读了起来。不过客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低头，便利店老板的目光其实早就看到了一只圆头圆脑的小哈士奇不知道怎么的就看上了客人笔直的小腿，也不怕客人犀利的气场，倒是自顾自的往人家身上蹭了起来。身后牵着狗的女主人早已经是眼冒星星的花痴状，便利店老板并不觉得奇怪，毕竟就算是个男人，也对客人那种类型的男人嫉妒不起来，只剩下了为什么自己长不成这个样子的羡慕。客人始终没有抬头，便利店老板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客人倒是对小二哈挺好的，修长有力的手先是捏了捏小二哈的爪子，又挠了挠下巴，似乎非常有经验，小二哈最后舒服的躺在地上露出了肚皮，尾巴也像风扇一样转了起来。

“你呀，可长点心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客人就转过了街角消失在了便利店老板和遛狗的美女的视线中。

传完了消息，吃过了早饭，还走了一圈消食享受了自然阳光浴不能更开心的火狐，元气十足的回到了w酒店。经过旋转门的时候，电力全开的火狐那种成熟绅士范儿让对面的正好出去的两个打扮时髦的白富美简直眼光离不开，就算不用回头，火狐都能听到后面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议论声，这让火狐的心情更上一个台阶。

刷卡进了屋，火狐把外套脱下来轻巧的甩到了门边的衣架上，看了看手表，点了点头，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容里居然带了点调皮的期待。火狐拿出一块儿黑色的磁铁，单膝跪在床上支撑身体，一手抬起躺在床上的男人的头，另一手拿着磁铁贴近男人的后脖颈，寂静的室内响起了微弱的叮的一声，随后几秒躺在床上的男人的眼睛就睁开了，正是杜炘。

刚刚清醒的杜炘，睁开的眼睛中并没有死里逃生后的庆幸，也没有昏迷了十二个小时后的迷茫，在看到自己眼前压着的火狐的第一时间，就是一个最直接的反应。不过一个眨眼，两人的位置已经调换过来，变成了火狐在下，杜炘在上的情况。安静的房间里，杜炘的左膝结实的抵住火狐的肚子压制他可能有的挣扎，而右手虎口则是牢牢的扣住了火狐的脖子，火狐迅速涨红的脸反映出了杜炘的毫不留情。

虽然要害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个别人还是只见过两面，并且见面不是很愉快的意思竞争者的手里，不过火狐却丝毫不见慌乱。两只手配合的举高还摇了摇，示意自己友好的态度，并表示自己无意挣扎。火狐沙哑的声音因为被压制的喉结更显得沉闷。

“杜警官果然特别，那样的一刀也没能要了你的命不说，现在居然还能反击，虽然我没有特别挣扎，不过一般人确实也就被你拿下了，真是要给你点个赞呢！”

火狐说的没错，此刻本来已经包扎好的杜炘胸前的伤口迅速的渗出了血迹，正方形的纱布上面很快就出现了圆形的红色晕染的痕迹。而杜炘的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自然垂着的左手，以及掐着火狐喉咙的右手根根跳起的青筋无不显示着杜炘现在的状态就是两个字，强撑。但是杜炘的眼神依然很稳，这种稳明明白白的告诉火狐，就算强弩之末，只要你有异动，也必然让你先死付出代价。这就是一个强悍的雄性的最后的骄傲。

第四十章为什么被捅

火狐当然不会傻到在这个时候再撩拨杜炘，当然也没有必要。“放轻松，如果我要伤害你，那么许文博已经捅了你了，我只要旁观不就行了吗？既然你现在能够清醒，至少说明我没有害人之心不是吗？就算强悍如你，现在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一下，毕竟是心脏破了个洞的人，我可不希望辛辛苦苦把人好不容易救回来，你再把自己给折腾没了！”最后一句话火狐说的非常小声，但杜炘还是听到了。“不然那个难缠的家伙非要找我算账不可。”

虽然杜炘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变，手依然稳稳的制住火狐的喉咙，但是火狐知道杜炘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只是很显然，紧紧靠说理是不能打动杜炘的。杜炘没有问出来的问题火狐也非常清楚。

“好好好！”火狐有点无奈。“你这份谨慎要是能用在许文博身上多好！不就是怀疑我的动机吗？难道我就不能是想做把好人，或者说是作笔投资？”感受到脖子上的手在加重力气，生理反应的咳嗽了两下，火狐总算投降了，实话实说。“好了，你看是这个人让我过来的。”火狐撸下戴在右手小指上一个复古的银质骷髅戒指，翻过来把戒指的内圈给杜炘看，虽然只是小小的一个不明显，但是杜炘还是在戒指的内圈发现了那个带着翅膀的小猫的标志。

强撑着，但是在松开的那一刹那，杜炘僵直了半天的右臂以及到底被捅了个窟窿的胸口还是撑不住眼看就要脸着地的倒在床上，最后还是翻白眼的火狐为了避免被砸到的命运，又救了杜炘一把。

杜炘总算安分的做回了自己的病号，火狐的劳碌命还没有结束。风风火火的火狐从一旁堆满了各种衣服的行李箱里边儿摸来摸去好半天才掏出一管没什么外包装的10ml针管出来，又顺手拿起了扔在床头柜上的纱布。

“有点儿疼，忍着点！”火狐手下的动作比他嘴上还更快，也没给杜炘什么准备时间，稳准狠的就揭开了覆盖在杜炘伤口上的纱布，按理说杜炘伤口刚渗出的血迹应该还没有凝固，不过伤口中似乎有一些微微乳白色的凝胶状物质倒是很有粘性，所以这一撕便带动着胸口的肌肉也是一颤。火狐抽空瞄了一眼，按理说这种痛虽然不要命，但是生理上好歹也会有点儿表现，比如皱个眉头什么的，但是杜炘的眼神却凝固着想事情。

“怎么，在想许文博为什么要杀你？”火狐确实挺好奇的想知道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作为受害人的杜炘是怎么想的。嘴上八卦着，火狐的手也没有停，拿起针管对着杜炘的伤口缝隙一针就扎了下去，细长的针头没入了杜炘的胸膛。

“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他知道我在这？”杜炘这回没有当火狐是空气，却问了一个突然的问题。

火狐趁着包扎的间隙抬头看了杜炘一眼，搞得额头上都出现了抬头纹，但是凭火狐的颜值，竟然不难看，倒是让人有种成熟男人的阅历都在这年龄的记忆里的可靠感。只可惜唯一的观众并没有这么文艺的想法。“他不让我现在告诉你！”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火狐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不过明明纱布都是自带生物胶的根本不用绷带，火狐你是故意的吧！

“现在吗？”火狐知道杜炘抓住关键词了，明显的证据就是杜炘爽快的放弃了不可能从火狐这里获得的答案。

杜炘的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被子，这是杜炘遇到难题的时候思考的惯性动作，虽然杜炘遇到难题的时候并不多。

“你就不好奇自己怎么还活着？怎么说也是被自己人捅了一刀，心痛不痛啊？”就算已经是中年男人，难道就不能八卦了吗？火狐还自以为俏皮的来了个双关语。

“你会来救我应该不只是由于我哥的拜托吧？许文博和你也有某种联系，不是吗？”

“对啊，我就是在暗网上看到极乐天堂的消息过来准备挖许文博的。”火狐表示自己是雪白雪白的啥也不知道。

“呵！”杜炘的这声笑，怎么说呢，混合了很多情绪，似乎有嘲笑，有心疼，有不满也有无奈。杜炘抬手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火狐有点心虚。杜炘再按了按自己的胸，闭上眼睛似乎感觉了什么。“许文博倒是确实挺信任我。”

“嗯？”火狐有点儿没听明白。

“信任我信任他。”杜炘除了对许文博会卖关子吊胃口，对其他人并没有这个爱好。“许文博的刀确实用的不错，不愧是解剖尸体的，手稳得很，这一刀准确的从心脏的主动脉下端的间室肌中间穿了过去，完美的避开了左右心室以及动静脉。从外表上看是个致命的心脏穿透，但其实只是一个不致命的贯穿伤，养个两个月，当然如果配上你那个生物胶，可能连几天都不用，肌肉就会重新长好，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哦，你倒是对自己的身体挺清楚的。”火狐倒开始觉得杜炘有趣了。

“但是，要做到这些只有理论上的可能，实际上人的心脏是不停跳动的，间室肌不可能停在那，在跳动的过程中很难让间室肌与匕首进入的路线保持一致。许文博能够做到一方面是因为他眼急手快，当然更重要的是……”杜炘的话停了一下，转动了一下脖子，在之前火狐用吸铁石吸出针的位置按了按，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下。“也不知道他哪学来这么多，胆子也是太大，拿我做实验。这种针刺干中穴，通过阻隔在颈椎第二块和第三块骨头缝隙中的植物神经的传导作用来达到使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降到最低的办法，不光我们的中医著作有所提及，就是西医也有一些理论研究，不过这些人都只是敢想想，他倒是敢下手。这针下的长一点或者短一点，或者偏上那么一点，呵……”（作者纯属虚构，大家切莫当真！）

火狐现在也说不清杜炘脸上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本来火狐觉得杜炘呢，虽然看上去还挺男人，一般人会觉得他挺厉害的。不过放在火狐这种混黑暗社会的人来说还真不觉得有什么危险性，因为火狐判断这个人太正了。

第四十一章其实我知道

从火狐的本心来说，这个太正的意思还真不是什么赞美，毕竟火狐生活在一个对于强者崇拜的环境，强者制定规则。相对于杜炘，火狐对于许文博更加欣赏，无论是真的想捅杜炘一刀，还是精密布局了这么一出，胆大心细手狠，关键是能办成，这就是强者。就算杜炘可能功夫更好，但是火狐觉得这就是个阳光下的孩子，手不狠，没有多大杀伤力。火狐之所以把不开的壶提了一次又一次，未必没有觉得软柿子可以多捏两下的意思。如果杜炘真是个过于实诚的人，早点儿认清许文博的情况，长痛不如短痛，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的好。不是一路人就还是不要非往一起凑合。

“你什么都明白怎么还挨了一刀？”就算现在杜炘的脸色有点儿阴晴难辨，不过火狐也不是怕事的，真打起来杜炘毕竟还是个病号，好不到哪去。

“如果没有……一些事……”杜炘现在还是平时那副游刃有余比较阳光的表情，但是火狐不知道为什么，第六感似乎发出了警告。“我可能会成为一个生物学家，研究动物可比人有意思多了。比如你手中的这管生物胶，主要的成分就是来源于一种日本北部海域特有的鱇鱼，这是一种后宫鱼，一个领头的雄性和十几个雌性构成了一个社会群体。但是当雄鱼过了巅峰阶段，需要有更强大的雄鱼来保护和领导鱼群的时候，群体中原来最强壮的雌鱼就会自然分泌出一种物质，这种物质刺激雌鱼身体再次发育，有一定概率可以转化为完全不同的雄鱼。而这种物质作用于人体则能够提升细胞活性，加速新陈代谢，对于枪伤刀伤有奇效。别人的十八岁都是收别人送的成人礼，只有我，算是把这个送给我哥当作了我的成人礼。”杜炘的这个成人礼咬字重的似乎含有无限的回忆。

“如果不是因为感觉到他扶住我脖子后面的穴位以及出刀的方向，你以为我会无缘无故非要挨上这么一刀吗？就算是我，被破皮开肉也是会痛的。”

“你是故意让许文博捅了你一刀？”火狐不敢相信。“不可能，就算是苦肉计都不敢这么玩。这可是心脏，而且我检查过你的伤口，这一刀确实非常险，间室肌的整体厚度才一厘米，偏差哪怕只有一毫米，你的小命儿也会完蛋。我不信！”火狐觉得自己应该推翻之前对于杜炘的判断，这人可能是个疯子吧？还是个有幻想症的疯子。

“就算许文博的手不够稳，我也会让他按照许文博需要的地方扎进去。”

“不可能，你刚刚说了刺中干中穴会中断植物神经的传导，更何况那是间室肌，又不是什么肱二头肌，那是副交感神经控制的，你不可能。”火狐不相信世上有人能对自己身体的控制达到这样的程度。

“你说的没错，只是需要控制的不是间室肌，而是你的身体细微移动的角度和速度，配合匕首破开间室肌的感觉，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两秒的事情，很容易的。”

杜炘说的轻松，但是听在火狐的耳朵里哪就跟高铁呼啸而过一样，火狐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之前那种有点儿轻视的不在意，也还是原来抓在手里的管剂掉了才让火狐找到了想说的话。“不可能，就算你真的能够控制你的身体，但是你怎么知道许文博有安排我这个后手？”看杜炘想说话，火狐为了自己的气势抢着说。“你可别说你有什么后手，我到的时候你已经留了差不多1000cc的血了，这已经是极限了，如果你有什么后手早就用了，不会等到那个时候。”

这次杜炘嘴角的笑火狐倒是解读出来了，不过火狐宁可没有，因为这个笑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讥笑，当然这有可能也是因为火狐敏感了，杜炘更多的仅仅是解惑而已。“我的后手从来都是我自己而不是别人。你是我大哥准备的后手这件事我虽然是现在才知道，但是你是许文博准备的后手这件事我在看到你的第一面就知道了。”

“哈？啥？”这次火狐是真的傻了。

“你觉得许文博是个什么人？”杜炘问了一个火狐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自己看错了杜炘，会不会也看错了许文博。不过火狐确实想知道杜炘是怎么知道自己和许文博的联系的。

“聪明，胆大心细，有自己的主张，再锻炼几年不容小觑。”火狐实事求是。

“说的没错，虽然我认识他的时间没有你长，但是我对他的了解比你更多，毕竟有一个陌生人进入到了我的生活圈，我不可能放着不管。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无论是作为配枪法医还是许文博跟你相识的暗网世界，他曾经有伤害过别人吗？作为法医就不说了，他连枪都没开过。但是在武力即为规则的暗网世界，他有过吗？”

“你连他在暗网的事情都知道？”火狐是真的惊讶了。

“不是全部。”杜炘也实事求是。

“你哥告诉你的？”火狐刨根问底。

“我说过，我的底牌是我自己。”杜炘的回答模棱两可，但火狐有种感觉，杜炘和许文博的交集可能更多。

“就算这样又如何？”

“许文博很有钱，信托基金不是虚的。许文博很有才，他能搞出极乐天堂，就像我能搞出这种东西一样。”杜炘的眼神落在掉在被子上的管剂。“对于我们来说，有钱，有能力，还这么有个人魅力身边有能人也能为他所用，你说这样的许文博，无论是社会的规则还是暗网的规则会对他有约束吗？能够在唾手可得的情况下还约束自己，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说你和他相识的那件事好了，就算在那样的情况下他还能控制着自己没有做出超出规则范畴的事情，就是因为他是一个有真心的人。你觉得这样一个真心的人会如何对待被他接受的人呢？他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事情。”杜炘的语气很轻松。

“反正被捅一刀的也不是我。”火狐虽然不想承认杜炘说的对，但是除了这一点也没什么可以吐槽的了。“不过，这些都只是你的推论，算你猜对了。”

“猜？”杜炘像看待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让火狐特别生气，但还没来得及发货，就被杜炘说出来的话给憋回去了，只是这火没熄灭，反而快酝酿成火山了。

第四十二章谁都有过去

“好吧，就算是感谢你的苦劳吧，这条就免费附送给你了，不用谢谢我。你应该是非常喜欢南美卡尔法斯卡地区的用挞斯果木烘烤的雪茄吧！虽然这种雪茄独特的香味很淡，你也是非常细心了，为了怕被有心人发现这个爱好，平时极少抽。只是还是被我闻到了。”杜炘点点自己的鼻子。“既然这么特殊的香味在你和许文博的身上都出现过，尤其是许文博那个每次一进到我们市局会议室对于烟味的反感就要从眼睛里溢出来的样子，那么结论也就是很明显了。”杜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场景，忍不住笑了一下才回归正题。“突然出来搅局的你，必然就是许文博安排的后手。跟你说过的，我是本来能够成为生物学家的男人，这个鼻子可是我的秘密武器。”

火狐觉得自己还可以垂死挣扎一下，就是不肯承认杜炘的判断。“就算我和许文博见过，我也可能就是邀请他做极乐天堂，你这逻辑不严密。”

“好吧！”杜炘看火狐的眼神中有点儿怜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听了不许生气。”

火狐点点头，心想我不生气，不生气才怪了，你都嘲讽我一路了，我就看看你还能怎么找茬。

“因为你年纪太大了。”晴天霹雳啊！火狐外表也就是35-40岁的样子，正是一个男人最有成熟魅力的时候，男人就算是到了60岁也不会认老，虽然不知道火狐的真实年龄，但是不得不承认这句话对于火狐确实是大打击。

“你小子是不是找打啊？”火狐扬了扬拳头。虽然杜炘的话不中听，不过火狐和杜炘两人之间的气氛却不像原来那么有距离了。之前火狐对杜炘的态度就像对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一样，不得不救，但却觉得不值得自己花功夫。但是这么一场对话下来，对于杜炘，火狐倒是品出来点意思了。

“看看，生气了不是。”杜炘之前的那种暗黑气质就像是一片乌云，来的时候让人心惊胆战，但是走了之后还是阳光普照。就算是火狐也不得不承认，还是和这样貌似傻白甜的时候打交道容易。“说了不生气的。”不过杜炘到底不想放火把火狐给燎了，赶紧摆摆手示意他稳住。“大叔，你确实很厉害，但是就算是贩毒这个行业也是有行业升级的，这是一个淘汰和更新换代非常快的行业，不光是因为警方的围追堵截，还有一点也是这是一个下克上和竞争对手拼个你死我活的行业。从90年代至今，就没有多少所谓的大佬能够留下来的。现在干这行的都是那些初涉世，胆子比天大还没有什么是非观的年轻人。大叔你是个消息贩子，但你确实不是这行的。不过估计你应该算是许文博能够找到的看起来最像的了吧，早说了，他一直是在规则内的。”

火狐已经彻底无语了。“你知道的确实不少啊？”杜炘说的没错，作为常年混迹于美国西海岸的消息贩子，火狐当然知道杜炘说的没错，不过这样的内情，就算是国际刑警都不一定知道的这么多，确实从10年开始，不但是吸毒人群的年龄在逐年下降，现在贩毒的产业链也是以年轻人为主，越来越多原来所谓的大佬不是被下面的人做掉就是被竞争对手做掉，这确实是个年轻人的产业了。

其实杜炘有着隐藏的那种作弄人的属性，之前这种属性只有面对许文博的时候会时不时的冒出来，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火狐，杜炘内在的小恶魔有点儿冒头的意思。“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你包里还有一只同样的管剂是我给许文博的，上面还装了定位装置。所以对于你们的关系，我当然就确定了。”

火狐这回傻眼的表情娱乐了杜炘。“你说什么？”

“这个是好东西，我当然不会忘了他，所以我跟我哥特地要了一瓶送给许文博让他防身的，当时装了定位也是怕他再有什么危险能够找到他，毕竟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用在了我自己身上。”

“你既然发现了，怎么还是让他捅你一刀？”这个问题火狐之前就问过，但是当时的潜意思是调侃，杜炘你啥都不知道就被人捅了一刀真是个傻瓜，是这种意思。但是这一次，虽然是同一个问题，但是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挨这一刀？“你就让他一个人去秃鹫的老巢？”

“我不是他，我也不会为他做什么决定。许文博愿意赴险，这是他的决定，后果也必须他来承担。”这话杜炘说的有点冷酷，似乎刚刚那个把许文博划拉到自己人圈子里的不是他。

火狐面对冷着脸的杜炘，有点儿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许文博只是请他救杜炘，但是并没有让他说服杜炘再去救他，甚至也没有让自己去救他。于工，他收钱办完事就好，于私，他又真的了解许文博，又真的应该掺一脚吗？

“不过，我之所以没有当一个全职的动物学家，而是把时间花在训练和学习上，去参加维和部队到那些地方，不就是为了在碰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能够让我在乎的人，像许文博，像我哥，像我的家人，不用为他们所做的决定而后悔。许文博可以决定他自己，所以我让他捅这一刀，让他自己去面对秃鹫。但我不会让他的努力白费。就像我不会让我哥永远困在那个泥沼。”

“你和你哥还真是一样啊！”火狐忍不住感叹了一声。“强大自信到让人嫉妒。”

火狐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问杜炘。“哎，其实虽然我接了许文博的单子，但我其实没太搞明白他怎么就非要自己去见秃鹫呢？要是真的因为自己搞出来的极乐天堂擦屁股的话，凭你和他的能力，直接协助马来西亚警方端了这个老巢不就完事了？”

“一锅端当然方便，但是秃鹫的背后似乎有些人……”杜炘没有把话说完。“许文博应该是想看看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死吧！明明是个法医却要干法官的活。”

“算了，凭你们两个的脑子，我还替你们操什么心。正好你也醒了，药怎么用你自己也知道，我呢，本来就是度假来的，先下去赌场转一圈了！要吃什么直接找前台吧。”火狐很不负责任的就打算自己开心去了。

第四十三章划船老人

在火狐的手已经打算抓到门把手的同时，杜炘的声音响了起来。“其实你对于卡尔法斯卡雪茄的依赖主要是由于它在烘烤的过程中与燃烧后的挞斯果木挥发的一种生物酸作用产生的三甘核彭茄酶，这种酶对于某些基因中携带beta-特殊基因片段的人能够产生类似于激素作用的效果。你的这种工作还是不要再抽雪茄产生这种标记气味，我哥那有一种替代品取材于卡尔法斯卡当地常年用于雪茄烘焙熏炉旁的植物，效果一样但是没有标记气味。”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是不是遇到过一样携带bet***段的人？”火狐是想拎着杜炘的衣领把他使劲晃一晃赶快吐露出自己感兴趣的信息的，但是一是杜炘现在光着上身，没处着力；二是毕竟是刚刚挨过一刀的人，火狐还怕下手重了。所以火狐只能攥紧拳头，控制自己。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什么叫以彼之道还之彼身，火狐一口气简直活生生被杜炘憋住。

“我们都在这个漩涡里面，但总有一天，我会把它破开。”

“不只你一个人这么说，但最后……”火狐毕竟是人到中年，即使一瞬间失态被杜炘挑中了最敏感紧张的哪根神经，但是已经这么多年了，早就兴奋过几回也失望过几回了。再要他因为一个自己都刚挨了一刀躺在床上的人的话而怎么样那是不可能了。火狐离开的身影随着电子门锁轻微的卡拉声音消失了，房间里寂静了下来。窗外马来西亚热情的阳光毫无保留的散发着自己的热情，透过豪华的落地窗，在酒店精心设计的艺术性的地毯上倒是留下了好看的一片光影。就连床上躺着的杜炘的大半身体也处于阳光的关照下，晒得暖暖的。只是杜炘的头部还隐藏在阴影中。虽然刚刚跟火狐调侃了几句活跃气氛是一方面，毕竟是自己哥还有许文博的熟人，总不好弄的太僵。但是其实杜炘心里还真有不少事。现在的杜炘看上去在放空，其实脑海里正在回忆着自己晕倒前最后的画面。

许文博再问amy自己的父亲的事？也就是说秃鹫那边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方式给了许文博能够确认的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难道许文博的父亲其实没死？杜炘想了一下，毕竟当时这个案子是自己父亲办的，虽然自己的父亲从来没有说过哪怕一个字关于那个案子的相关信息，但是杜炘相信如果许文博的父亲真的没死的话，那么这件事情肯定和自己的父亲有关。杜炘有点儿犯难的揉了揉眉头。明明有着自己父亲这么个知情人在，但是杜局长的嘴简直闭的比河蚌还紧，别说是自己，估计就算是离家多年的自己的哥哥过去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想到自己的哥哥，杜炘的眉头真是松不开了。虽然一直有联系，但是毕竟亲兄弟但是在那件事情之后却连面都没有见上过一回。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哥哥总是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存在，但是随着自己年龄和阅历的不断增加，尤其是随着许文博的到来牵扯出来的二十年前的事情，杜炘有一种感觉，也许这一切将会变得越来越复杂。也许他们能够揭开二十年前的真相排除掉现在已经隐隐约约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阴影。但也许，他们也会像他们的父辈一样或者成为牺牲品，或者不得欢颜。

那么，被杜炘挂念的许文博现在在做什么呢？

十二个小时之前，许文博跟着amy和怪异男人钻进了昏暗的地道，带着对于自己父亲消息的期待走向了未知的方向。

地道走下来并不长，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到达了另外一边的的出口，虽然还看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是地道中空气里带着的那种微微潮湿的水汽已经让敏感的许文博知道，他们可能是来到了之前在地图上看到的教堂后面不远的一处码头。吉隆坡市内有一条半废弃的河流。原来，在吉隆坡市内没有几条现代化的公路的情况下，市民都是通过这条不算宽敞的河流来从南到北的，在鼎盛的年代，这条河上从早上四五点到后半夜一两点，基本上都是络绎不绝的各种简单的蓬船穿梭其中。但是现在，随着日益进步的现代化交通工具的普及，这条河流满满的被人遗忘，不复见当年的热闹情景，甚至随着城区重心的转移，由于靠近了贫民区，这条河流两边的住户也逐渐追随这金钱的步伐而离开。现在，当许文博随着amy爬出了地道的出口后，眼前看到的只是一个乌黑而且翻着一种酸臭味道的河道。

地道口站着一个存在感很低的老人，就算他现在拿着一盏老式的油灯站在那里为许文博三人勉强的照亮了脚下那么小小一块的路，但是老人本身却依然模糊。也许是由于他身上那身并不破烂但是看上去年头很久的褐色甚至发黑的外套，也可能是因为他那身在马来西亚热烈的阳光下晒出来的深小麦色皮肤，就连老人的光头也被晒成一个颜色。最奇怪的还是老人的眼睛，人的晶状体会反射光线，虽然在黑暗中可能不很明显，但是却多少能够分辨。但是这位老人，虽然许文博为了避免麻烦，只是在出来的时候快速的扫了一眼，但是许文博已经发现，这位老人的眼睛也许是因为白内障或者是其他的眼部疾病，这个眼瞳包括眼白都是那种浑浊的模糊，所以他的眼睛在夜色中你甚至无法分辨是否睁开了。

“带上吧！”amy不知道从哪里逃出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还是真丝的，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那种。“睡个美容觉，差不多就到了。这可是我刚刚找代购买回来的，真丝的，还能释放负离子，便宜你了。”

许文博看了看老人脚边只能隐约看到的黑色的篷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话。几个人安静的转移到篷船上，也没有什么高大上的座位，找个自己看得上的角落，靠着不高的船沿靠着。许文博注意到最后上船的老人眼睛应该确实有问题，甚至可能是个盲人，因为老人上船之前用他一直拿在手上的竹竿轻轻的点了点。但老人又不像个盲人，因为老人的脚步并没有试探的意思，每一步都落得很稳。老人走到船尾，不知道从那个地方伸手拽出一大堆的黑色布料扔在三人中间的空白处。

第四十四章肉骨茶和椰浆饭

“你就不能洗一洗吗？每次都弄的一身臭鱼的味道，明天喷多少瓶香水都没有用。”amy的语气中没有对于老人的尊敬，似乎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amy的声音是非常轻微的，似乎怕惊动什么。amy的动作也是快速的，虽然嘴上抱怨，但是手上却是把一件一件的雨披一样的布料分给了许文博和怪异男子。许文博看到尽管乖张如怪异男子那样的人，虽然满脸都是嫌弃，但是还是没有二话的用布料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连头一起包在里面。许文博学着他们的样子也把自己包住。在他们看不到的角落，许文博的手蹭了蹭篷船的表面，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这个船的表面应该是涂了一些特殊的材料，虽然现在还不能确定具体是什么，但再加上身上这雨披，许文博猜测这应该是为反射雷达准备的。需要隐藏行踪，看来这次去的地方应该不简单。能够让这些各有性格能力的人为他出力，许文博对于秃鹫也有点儿好奇了。

许文博在amy和怪异男子的监督下淡定的戴好了眼罩，眼前随即陷入一团黑暗。既来之则安之。许文博特意侧耳倾听，应该是改装过的发动机，悄无声息的划开水面。本来就要溶于夜色的篷船渐渐的消失在了远处。

许文博再次见到光亮已经是早晨初升的太阳。虽然眼罩并没有摘下来，但是许文博的双脚已经踏在了岸上。许文博看不到，但是许文博能够听到有一个有点儿耳熟的声音似乎在交待amy什么事情。

“那边有点儿新的情况发生，可能我们的计划要提前，你现在就回去吧。”这个听上去就让人很有亲切感的温润的男中音稍微停了停，就算许文博偏着头仔细的听也没有什么线索，其实只是声音的主人和amy有些离别愁绪的拥抱了一下。“注意安全。”

amy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抽泣，一串在晨曦中显得尤为晶莹剔透的泪滴顺着amy的眼角滑落，美人落泪，让人无法不痛心。可惜的是在场无论是眼睛有问题的老人还是机械腿的怪异男子很明显都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当然amy的眼泪也不是流给他们的。

“走吧！努力活下去。”

眼罩被摘下来后，虽然阳光还不是很烈，但是许文博也需要眨了两下眼睛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是一个老熟人。只是这个熟人许文博还没有亲眼见过。

款式虽然有些变化，这个老熟人还是一身白色的马来西亚传统长袍，只是这件长袍上面暗绣的银色花纹比在vr里面看到的那身更加繁复。是的，这个老熟人就是许文博曾经通过vr镜头看到的在w酒店拍卖会中的拍卖主持人盖尔。

vr的技术确实不错，没有半点失真，镜头下显得让人很有好感的盖尔现在沐浴在晨曦中更加让人觉得温暖。年纪看上去也就和amy差不多，也是二十多岁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阳光的原因，头发显得有点儿毛茸茸的可爱，半长的发尾服帖的蜷在肩膀上，自来卷的柔和趁着偏浅的发色，以及脸上明晃晃的酒窝。这是一个让20-80岁女人心都要柔软起来的男人。许文博虽然不是女人，但是对于在这个地方看到这个人还是有些惊讶的。

盖尔没有让许文博过多的疑惑，主动的打招呼。“许博士，您好，又见面了！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请您过来。”

虽然对盖尔的第一印象非常好，但是许文博也不可能有什么好的脸色，不说蒙着眼睛坐了大半夜的船，另外在秃鹫的手下的面前许文博可是‘杀’了杜炘这个自己的朋友，自然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所以面对盖尔伸过来的手，许文博的眼睛只是盯住了盖尔，没有回应。

“喂！装什么装，到了我们的地盘上还敢不听话！”盖尔还没有表态，怪异男子先看不惯了，一边说就要上来想揍许文博。

“仲明！”盖尔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责备，但是这种责备却不会让人觉得逆耳朵，似乎是家里温厚的兄长对于自己疼爱的弟弟的那种，虽然单从外表上看的话，可能盖尔会显得更嫩一点，但是盖尔的话确是非常有用的。仲明虽然有点儿忿忿，但是却老实的站到了一边不再掺合。

“许博士，我们那就在这柔和的阳光下稍微走一走怎么样？马来西亚是个晴朗的国家，早上五六点的太阳最是让人沉醉，过了这个时候难免就太过于热情了。”盖尔娓娓道来的声音和温暖的笑容让人无法拒绝，更何况许文博也没有拒绝的意思。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就是为了来到这里见到秃鹫并且找到自己父亲的消息，刚刚许文博不搭理盖尔也是不想一上来就被人牵着走，但是也要掌握一个度。

盖尔微微侧身示意许文博跟着他一块儿沿着并不宽敞但是却平整的小路往里走，侧腰勾勒出一个柔韧的弧度，微风吹起了长衫的下摆，露出了包裹在同样材质绸布中的笔直修长的小腿，和下面一节纤细的脚腕。

“早餐我已经让他们准备了，有椰浆饭和肉骨茶，许博士可以吃点辣吗？由香蕉叶包裹着椰浆煮的米饭、少许黄瓜片、花生粒、江鱼仔、鸡蛋和香辣的叁巴辣椒，这是马来西亚传统的早餐，虽然有些人不放叁巴，但是我倒是喜欢辣椒籽被嚼开之后爆炸在牙齿和舌头之间那种感觉，您看，我说的都要流口水了。”盖尔也不在意许文博的不回应，自己一个人说的也很开心。这一点倒是和杜炘有点像了。

“许博士应该是没有来过马拉西亚吧！马来西亚虽然是个小地方，肉骨茶也只是一道上不得台面的平民饮食，但是我本人却非常喜欢，尤其是我们这老厨师bak-kut-teh，因为他做的肉骨茶实在是太好吃了，所以后来我们就都叫他bak-kut-teh，就是闽南语中的肉骨茶的意思。肉骨茶说是茶其实是汤，bak-kut-teh今天早上两点多就起来做了，猪肉和猪骨都是我们这自己养的土猪，凶得很呢，每次杀头猪我们都像是过节一样，因为实在好吃。”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味，盖尔不光是腼腆的笑了一下，还小小的咽了下口水，并不显得讨厌，隐隐还有点可爱，就像普通人家爱吃的幺儿一样。

第四十五章孩子和房子

“bak-kut-teh有自己的秘方呢，煮的时候要放当归、枸杞、玉竹、党参、桂皮、牛七、熟地、甘草、八角、茴香、桂香、丁香、大蒜还有本地特产的胡椒，哦，对了，这次借你的光，bak-kut-teh把他珍藏的一小节西洋参也贡献了出来，咱们现在过去正好享用熬煮多时的浓汤，就连猪肉都熬得酥酥的，入口即化，带着本地的气息。”

盖尔注意到许文博的眼神瞄向了小路两边的稻田，正要跟许文博继续介绍，就被路边正在劳作的人们发现了，闽南语虽然许文博听不太懂但是猜也能猜得到，因为路边农田里劳作的无论男女老少，看到盖尔都笑得露出了白牙。而盖尔也笑的更加开心，也更加真心了。

如果不是作为类似阶下囚的角色来到这里，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许文博不得不说这是一副值得画成油画纪念的画面，或者是通过摄影师的角度来记录这种人与人之间的单纯的美好。从许文博的角度望过去，朝阳燃烧的天空是嫩黄色的，远方地平线正是天海交界处，蓝色的海水与天空渐渐融为一体，近处触目所及都是嫩绿色，被精心照顾的稻谷一片接一片的舒展着身体，随着偶尔的微风尽情享受早上难得的舒适温度和天气。当地人虽然长得大多数像开船的老人一样经过长时间的日晒肤色都是深小麦色，更映衬的笑开口的白牙明晃晃的灿烂。如果不是这些人或者是缺一只手，或者是瘸着脚，还有的是残疾在脸上，这将是一副多么适合刊登在国家地理杂志上面的充满了人文力量的感染力的大片场景啊。就连现在这些人种植的作物也是东南亚常见的水稻，而不是跟秃鹫有关的罂粟，这里真的是秃鹫的老巢吗？

“许博士，再往前走几步就是我的住所了。这里的条件比较艰苦，就辛苦您先忍耐一下。”好不容易又是摸头，又是抱抱举高高才让围着的小孩子们像开心的小麻雀一样安静下来，盖尔的手上还抱着一个看上去也就是一两岁大的孩子招呼许文博。

许文博平时看上去冷淡不好接近，总是有一种社会精英不接地气的光环，但是本身底子过硬，就算经过这么混乱的一个晚上又在船上窝了半宿，袖口和前胸还沾着杜炘的血迹，但是无论是被盖尔抱着的还是围着他转的孩子，都瞪着大大的眼睛毫无顾忌的打量着这个闯进来的陌生人。如果是杜炘那种撩猫逗狗让小动物们不由自主的就围上来的性子，估计会先做个鬼脸吓唬他们一下，再抱着举高或者做些什么，这些小孩应该就会不由自主的发出愉快的笑声。许文博不由自主的想着那个被自己捅了一刀的人。虽然小孩子们无法解读许文博眼中掩藏着的复杂的想法，但是这些孩子更加敏感，被盖尔抱着的小孩更是把自己的头藏在了盖尔的脖颈儿处。

盖尔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而且还是个哄孩子的高手，声音温柔的他没说上几句话就让孩子们的气氛又热烈了起来。让许文博没有想到的是，就连一直像个变态杀人狂的仲明似乎再孩子们中也很有人气。虽然只是在孩子们叽叽喳喳的问题中偶尔回个嗯，但是手上却牵着两个孩子一小步一小步的适应着他们的步伐。也许是因为已经来到了他们的大本营，仲明也不像之前那么的充满了攻击性，现在是许文博一个人走在了他们后面，似乎也不怕许文博想要跑。

走了一小会，远处就看到了一座掩映在东南亚热带植物丛中的二层小楼。小楼看上去非常朴素，都是木头材质的，一楼其实就是几根柱子撑起来的大厅，也没有什么门窗，被周围茂密的植物遮挡着。二楼倒是规矩的修了几间屋子。绕过一片植物，盖尔和仲明带着一群小孩冲进了大厅，许文博随后跟着绕了进来。盖尔忙着安排孩子们洗手然后到长桌边一个挨一个做好，仲明则站在水龙头边给孩子们擦手，不断的还有孩子进来，没人招呼许文博，许文博也不着急，走到了一个不会影响孩子们的角落，靠着柱子，许文博打量着环境。

整个木屋不大也不小，整个大厅看上去有个100平米的样子，最边上靠近植物的角落是厨房，一个传统的炉灶冒着白烟和火光，上面一口大锅时不时翻腾着褐色的汤汁，看背影是个厨师的胖子不时的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汗，一边还手脚麻利的用长柄的大汤勺盛出来一碗又一碗的肉骨茶，摆完一个托盘后有一个稍微大一点但看上去也就是五六岁的孩子拿走分给排排坐好的孩子们。孩子们做的地方就是一个摆在厨房后面的大长桌，看上去能够容纳40人的样子，不过现在只坐了20多个孩子，并没有坐满。

许文博的右手边则是一个看上去很简陋的学堂，有一块儿看上去不知道用了多久的黑板，还有就是各种木头桩做的椅子，黑板上还写着简单的算术。最靠边上还有一个小型的篮球场。一个已经多处破损但看上去还有些弹性的篮球上面还能看到nike的标志，两边的篮筐甚至都是草编的。他们走过来的这面虽然有植物的遮挡，但是却没有门。但是相对的另外一面，许文博打量着探出木屋周围植物的围墙，砖头混合着水泥，上面还有电网。这堵墙出现在这里的突兀又自然。

不知道什么时候忙忘了的盖尔来到了许文博的身边。

“拿着这个，去洗一下吧。虽然比不上w酒店的按摩浴缸，但是会舒服些。等你出来正好这群小家伙们也能吃完了，我们正好可以边吃边聊。”盖尔手指着的地方是在篮球场角落的一个围起来的小空间。

许文博就着一桶水和毛巾简单的完成了洗澡的任务，出来穿着的就是老头衫和棉布大裤衩，至于价格昂贵的晚礼服自然排不上什么用场。孩子们都不在，整个大厅自然显得空旷起来。盖尔坐在长桌的一边，面前也是简单的放着孩子们吃的一样的两碗肉骨茶和椰浆饭，而仲明坐在他旁边，面前什么也没有，回复了晚上那种怪异的感觉。

第四十六章一墙之隔

两个人，都是年轻好看的男人，吃起饭来也是优雅，许文博自然不必说，小时候有妈妈严格要求，就连盖尔，也是一样。格格不入的简陋木屋里，两个人安静的享用了一顿早餐。

两个人都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也是讲究八分饱的养生的。许文博吃到放筷子的时候忍不住又想起了杜炘，跟那个家伙吃饭不可能安静下来，这个菜怎么好吃了，那个菜哪里特别了，跟这个厨师师傅有什么故事了，杜炘总是能够讲上一大堆。现在应该还在晕着吧，以后还会有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机会了吗？

“许博士，我们边走边说吧！”盖尔做了个请的姿势，虽然不明显，但是许文博能够感觉的出来，刚刚和孩子们在一起的盖尔和现在的盖尔，虽然表情没有变，但是眼神里的什么东西已经没有了。

许文博默默的跟着盖尔穿过了围墙，回头一望，过来的时候的那个铁门已经隐藏在了植物里边。再往前走，越过一人多高的浓密热带芭蕉类植物，一切都不一样了。

许文博在美国的时候虽然主要作为法医存在，但是毒品犯罪科有时候也会和他们有工作基础，有些事情他们当作谈资也会有所了解，但是许文博现在知道了，没有亲身到过这样的地方是无法想象的。毒品和谋杀都是罪恶，谋杀的罪恶是鲜红色的，但是毒品是阴沉的紫红色的。

如果这时候用phil之前拿来威胁杜炘和许文博的无人机在上空飞上一圈可能会让许文博更加心惊，但就算没有，仅仅是许文博眼前所见已经足够让他眼睛微微的眯起来了，这是许文博心思转动的潜意识动作。

触目所及，不知道边界，蔓延开来的都是罂粟开出的深紫色的花，四瓣，半个女人拳头大小，随着微微的海风偶有摇曳。目前世界上已知的罂粟的产地都是集中在老挝，缅甸、印度和泰国，马来西亚从来没有在国际社会上吸引过任何的注意力，这里主要是作为从其他东南亚国家过来的毒品的中转站而存在的。但是眼前的一切，打破了许文博所认知的常识。很明显，秃鹫的能量和威胁已经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毒品的交易商，而是在一个不被人注意的角落有了自己的种植来源，这就意味着对于秃鹫的打击会更加艰难。而现在直白的把这么一张王牌亮给了自己，许文博不得不重新评估自己此次冒险的安全指数了。

跟着盖尔一路走过来，大概每800米左右就有一个持枪的武装力量，这些武装力量和之前在教堂仲明扮演的那些不一样，这些人人种各异，但是目光专注，面对盖尔的时候还会敬礼，显然盖尔在这地位不低。但是也仅此而已，武装力量的精力会马上转回到他所控制的那块区域。在远处还看不清，但是走过来许文博就发现这个罂粟种植园被精心规划过，并不是像在美国的那些缉毒警察描述的在缅甸泰国和印度那种边远山区的原始种植方式，这里如果不是种植的是罂粟，可能更像是一个大型的现代化农场。区域被整齐的按照800800的规格划分，每个交叉点一个武装力量守卫，每个区域现在有两个人穿梭其中控制着区域顶棚上面的喷洒装置同时机械的从蒴果上滑口接取酱汁。许文博初略的算了一下，现场有差不多200多人，但是没有一点的声音，安静的像一个坟场。

盖尔带着许文博坐着那种高夫球场才会用的小型电动车无声的沿着路行驶，来到了位于种植园中心的建筑，风格与围墙一样，冰冷的像监狱。这里也是整个种植园守卫最严密的地方，门口一水的180高壮的雇佣兵，配备着冲锋枪，那种嗜血的气势似乎已经转成了实质，让人压抑。许文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瞳孔不可避免的扩大了一个瞬间，是的，许文博见到了自己此次来马来西亚的目标之一，张龙和赵虎。两个人就像其他人一样，迷彩服包裹着一看就是健壮有力的身材，一样的配备，同样的那种嗜血的眼神，似乎就在等一个命令，就要把眼前的一切都撕碎。没有眼神的交汇，许文博也不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是否有发现自己，甚至许文博也不敢多加打量，已经多久没有在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了？许文博在心里轻声的问自己。

守在门口的黑人壮汉保持着敬礼的姿势，仿佛一只脖子上拴上了绳索的恶犬，许文博跟着盖尔下车，但是盖尔只是站在那并没有下一步动作，黑人也没有动。直到许文博感觉到原来坐在他们后面的仲明越过他们。许文博发现自己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情，也许一路走过来他们敬礼的对象不是盖尔，而是站在他旁边的仲明。但是通过之前的观察，许文博知道自己的感受，盖尔在仲明的心中是处于强势的地位的，那么，对于秃鹫这样阶级严密的犯罪组织，许文博本来判断的食物链应该是这些壮汉<仲明<盖尔。但为什么此刻的盖尔似乎是被无视的？甚至可能是一种被轻视的无视？

在许文博的视线中，仲明并没有搭理黑人壮汉的意思，径直走了过去。黑人壮汉倒是主动让开，露出了身后被他壮硕的躯干挡住的一个门禁装置。从背后看过去，只能看到仲明抬手摘掉了他一直带着的墨镜，这应该是一个虹膜配对装置。果然，钢筑的门缓缓打开。

门内和门外是两个世界。

如果不是经历了之前的一切，如果不是门外站着的那些壮汉，单独看门内的世界，这就像是任何一刻可能出现在纽约，北京，柏林，巴黎这样现代化都市中的大型实验室或者是流水线。全玻璃机构清晰的展现着它所笼罩的各种现代化仪器以及里面零星几个穿着白色工作服带着操作眼镜的工作人员。三个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的关注，径直穿过了一间又一间的玻璃房来到了位于中心的实验室。

第四十七章秃鹫是傀儡

“这是极乐天堂的研发室，整个种植园最核心的部分。”盖尔的声音依然温润，但是许文博敏感的感觉到了一种冷意。依然是仲明对着虹膜配对装置打开了门。

“帮我们搞定极乐天堂，我就告诉你你父亲的消息。”这是当更衣室大门打开的时候盖尔对许文博说的话，但是许文博的关注点却在仲明脸上。因为仲明第一次在许文博的面前摘下了一直带着的墨镜，下面是一只人的眼睛以及一只机械的眼睛，没有眼皮和眼睑的遮盖，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眉毛下面，甚至还转动了两下带动了不明显的光的折射。有一双不用弯曲膝盖的机械腿，还有一只机械眼，仲明还是个人吗？

这间实验室被玻璃360度包围，仪器没有开动的时候室内一览无遗，但当仪器开起来后，由于提纯过程中对于罂粟果流出的乳液的蒸馏，实验室内也慢慢的升起了淡淡的烟雾。许文博穿着实验服，头上戴着防毒过滤面具，虽然这烟雾看上去如梦似幻，但是很多美丽的东西其实都带毒，尤其是罂粟这种。

“我们……”许文博一路过来疑问一个接着一个，但刚刚起头的疑问句就被自己打断了。因为盖尔突然拧开了提纯装置下面的温度阀，这导致整个实验室里面本来还是隐隐约约的烟雾完全翻腾起来。也就是一小会功夫，许文博虽然还能看到盖尔的头部，但是从外面看实验室内已经非常模糊了。

“许博士，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盖尔手上的动作不停。

“我们的时间有限，仲明的眼睛会时刻传输我们的画面，只有在这个实验室我们才能有一点空间，整个提纯过程大概是五分钟，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盖尔头都没有抬，似乎一直在认真的操作仪器，而许文博则依然站在自己进来的角落，似乎并没有听到盖尔的声音。两个人虽然在同一空间，但似乎毫不相干。

“我是秃鹫，又不是秃鹫。呵。”盖尔最后的轻声叹息，隐含着苦意。

“仲明、amy和我从小一起长大，之前被炸毁的教堂就是我们的家，贫民区那一片多的是像我们这样的孩子。能走的路就那么一条，坑蒙拐骗能做的都做了，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给自己起了个秃鹫这样的名字。”盖尔随手移动了一个广口瓶的位置，似乎正在观察自己的实验成果。但是许文博也发现，仲明确实一直在看着或者说监视着他们。

“夜路走多了难免遇到鬼，现在那片贫民区已经被拍卖出去了，报纸上还在赞誉他的政绩，但是谁又知道原来住在那的人现在都被圈养在这个鬼地方。我不是秃鹫，我其实只是一只笼子里的麻雀。就算只是一只麻雀，只要能吃能喝能活着，我也忍。可是现在，仲明先是被他拖去搞成了这副人不人机器不机器的样子，就是早先一起的那些人，除了你看到的，也都不在了。”盖尔一直低着的头慢慢的抬起来，目光第一次那么锐利的看向许文博。而许文博也注意到仲明似乎在有意配合，因为仲明一直在围着实验室绕着圈走，似乎很尽职尽责，但此刻他正好走到了与盖尔平行的地方，视角里许文博是主角，盖尔只有一个背影，是看不到他现在脸上就像是一只濒死的麻雀一样愤怒挣扎的表情。

但这样的表情盖尔似乎也不敢多露，也不过一个眼神的接触，等仲明转过身来，这表情也就淡了，但话里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许博士，我们反抗不了他。你看到了，外面那些雇佣兵都是他找来的，我们当中唯一有武力的就是仲明，但是仲明的眼睛不单就是他的眼睛，就连仲明自己也是受他控制，一个不服从，那颗眼睛就会爆炸。就连这个种植园也到处都是他的镜头。”盖尔的语速越说越快，没有人喜欢活在别人的控制之下，更何况是盖尔这种外表看上去随和但骨子里却不知道打了多少主意的人呢。

盖尔慢慢的转到许文博的身边，看上去似乎在拿着烧瓶里收集的液体向许文博展示，但事实上，盖尔正在请求。“许博士，你看到了今天早上的那些孩子们，但是，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也许是两年，也许是三年，甚至可能是几个月，或者是明天，他们可能都会成为他的牺牲品。许博士，请你救救他们。”

说起来，从拍卖会上第一次见到盖尔开始，盖尔的行为确实没有任何让人讨厌的地方，甚至可以说大多数人在见到盖尔的第一眼都会被这个温润的男人打动。现在这个男人又这样动感情的请求许文博做一件好事，许文博会怎样回答？

“你以为我会相信一个逼我杀人的人？”许文博只有这么一个回答。就算已经做过了完全的准备，就算在那刀刺进去之前许文博一直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毕竟这个乱子也算是自己惹出来的，让杜炘继续在危险的漩涡里打转并不需要，而且许文博知道自己的方法不会伤害到杜炘的身体，听着严重，但是其实只是一个贯穿伤。本来许文博还犹豫，但是想到杜炘之前给自己的药的实验效果，许文博知道这万无一失。但是就算是如此，许文博还是在那一刀刺出去之后感到了不可抑制的心跳加速，甚至就算到了现在，似乎都能感觉到那刀刺破皮肤肌肉甚至避开血管的感觉。许文博知道自己不一样了，是因为有了可以信任和牵挂的朋友吗？

“我和杜警官无冤无仇，甚至杜警官还会是一大助力，我为什么要杀他。”盖尔似乎知道许文博会有这么一问，回答的毫不犹豫。“但是仲明的眼睛就是他的眼睛，amy不按他说的做，又能怎么样？”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优势，同样的一句话，他说出来就会显得那么无辜，让人想相信。

“所以，坏事都是别人做的，与你何干？”许文博倒是想看看盖尔还有什么说法。

第四十八章Victor出现

“不，我只是在道德绑架你。无论你对于我有什么看法，但是那些孩子不是假的，这么多的罂粟花也不是假的，就算没有极乐天堂，但是这么多毒品依然会流出去害人不是吗？不论我是好还是坏，但是我请求你做的事情就是端掉这个罂粟种植园，让这些孩子和无辜的人能够有个正常的生活，这件事是好事，不是吗？”盖尔似乎深谙说服人的技巧，甚至对于人的观察也很有自己的心得，不得不说，但看许文博明面上的经历，曾经和现在都是作为法医的存在，凭借基本的是非观和善恶感哪怕不喜欢盖尔，但也有可能认同摧毁掉种植园这件事情。

盖尔灼灼的目光还是很有说服力，许文博再次感受到盖尔是个非常善于运用自己魅力的人。但是，虽然隔着操作目镜有点模糊，但是许文博的眼神确实没有因为盖尔的说辞变得柔软。“看来你并不打算继续卖你这个善良的外表？”

盖尔就像是一只变色龙一样，似乎总是能敏锐的感受到许文博对于他的感官的变化而表现出不同的特质和应对。“善良？不，在这个地方，善良只会成为别人的饭后甜点。为了生活我当然干过坏事，所以，许文博，如果请求你没有用的话，那么我们不妨换一种方式，如果你帮我端掉这个罂粟的种植中心，让这些人能够正常生活，你会知道你父亲的消息的。amy应该给你看了那段视频了吧？我手中有完整版。”

“盖尔，你似乎太高估我了。”许文博没有打算再去深究盖尔本身是好还是坏的问题。“这么一个高科技还有充足的雇佣兵守卫的地方，你觉得凭我一个人又能够做什么呢？”一趟实验流程已经接近尾声，原来翻腾的雾气也开始渐渐消散，无论是许文博还是盖尔的轮廓都更加的清晰起来。

“许博士，就凭你能够搞定极乐天堂，他一定会单独找你的。”盖尔的声音随着雾气的消失而逐渐降低，但其中隐含的杀意却越发的锐利。“我要你杀了他。”

“我要你杀了他！”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因为面对着门口过来的通道的盖尔脸上漏出了一瞬间慌乱的表情，虽然很快就消失，但是那种恐惧感是做不了假的。相比于曾经的温润，面对孩子们的慈爱和对着仲明的权威，此刻那种恐惧似乎更加真实，盖尔到底在怕什么？

盖尔的反应非常迅速，如果不是许文博一直盯着他的眼睛也不会发现，现在盖尔低头掩饰，许文博则顺着他原来的目光所望之处看过去。没有了雾气，一切又清晰可见。原来门外只有仲明一个人，现在……

许文博要拼命的压抑着自己才能够不让冲动控制自己，但是即使是隔着护目镜，许文博目光中的急切也已经实质化像箭一样射了出来。这一刻，许文博觉得哪怕是捅了杜炘一刀才换来这样的机会也算是值得。

“许博士，盖尔先生，老爷请你们过去。”一摸一样恭顺的语气，一摸一样90度弯腰的理解，就连身上穿的，都是一摸一样的英伦管家的制服。victor，这个曾经出现在精神病患者秋洐莲身边做了不知道多少坏事的男人居然又出现了。许文博在拼命的压抑自己，上一次在废弃大楼的楼顶被他乘直升机逃走了，而自己和杜炘也差一点被炸弹炸成碎片，这个神秘的男人手上似乎掌握着自己父亲案子的最直接关键的证据，终于又被自己找到了。

盖尔似乎对于victor有些厌恶的敬而远之但是又不敢明确的表现出来，所以呈现出来的肢体动作就是有点儿别扭的排斥之后到底还是当先走了出来。经过许文博的身边还做了个请的动作，似乎还是要执行victor传达的命令。

许文博虽然心底里动荡，但是面上还是保持着一派冷静的样子。victor似乎根本不怕许文博发现自己，许文博又落在人家的手里，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着急动怒，这就像是一场赌博，大家手里都有对方想要的牌，但是怎么出，什么时候出，得到的结果会大不一样。许文博慢慢的吐出一口气来，不要着急，victor既然在明知道许文博的执着之后还敢现身，必然因为他手中又能拿得住许文博的牌，从之前秃鹫透露出来的消息来看就是关于自己父亲的消息了。但这是真的蜜糖还是裹着蜜糖的毒药鱼饵，无非就看许文博和victor谁更技高一筹，剥下对方的保护色罢了。在victor出现之前，就算身陷险境，许文博其实还是有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就像上次被秋柏关在水箱里的时候，可能是因为过去家逢巨变的原因，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许文博确实对于自己的性命是有点轻忽的，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如此，所以许文博才会轻易的决定自己一个人来到秃鹫的大本营，为了这个甚至经过策划还是捅了杜炘一刀。一个连自己其实都不是特别在意的人，又怎么会学会在意别人呢。

门内是白炽灯照出来的冷光，而门外则是马来西亚热烈的阳光。

“盖尔先生请留步。”victor就像个最称职的管家一样彬彬有礼的对盖尔说，虽然内容让盖尔不会太开心，这从盖尔仿佛粘在许文博后背上面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

研究所门前的小广场上，靠近种植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被人手脚快速的支设好了一个华丽的帐篷。四根泛着金属光泽的柱子立在四角，帐篷是用华丽的缀着金银线绣着翠绿色花纹的底上面站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的一整块缦布搭建的。许文博本来童年就在母亲的影响之下有着很深的艺术鉴赏力，成年之后在纽约也颇有见识，但是此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帐篷真的是手工的艺术与科技的成果的精美结合。与柱子一样材质充满了现代感的纯白色座椅立在帐篷正中，一个头发花白但是壮实的背影正靠在其中一把椅子上。

victor站在帐篷的边缘并没有进去的意思，倒是微微弯腰，请许文博进去。

第四十九章Victor的“主人”

“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没有了护目镜的遮掩，许文博眼神中那种范着冷意的执着已经仿佛化作实质，但victor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就像是任何一个以主人的口令为最高指南的管家一样，依然保持着微微弯着腰，举手请许文博进入帐篷的姿势。

“看来许博士对于我的管家非常感兴趣啊！”充满着一个强权上位者那种张扬的男中音打破了许文博和victor之间凝固的气场。

“许博士，来看看我的种植园吧！”和这个声音一样，男人的动作中也透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张扬，抓住许文博胳膊的手指非常有力，许文博没有挣扎但是也感受到了男人肌肉下隐藏的力道，顺着这股力道许文博踏入了帐篷内。

“坐。”

这是一个一眼就让人印象深刻的男人，枭雄可能是许文博想到的最适合他的一个标签。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男人的脸上看起来也不过40岁的样子，正是男人中气最足的时候，目光坚实有力，眉毛自然的长成上挑的形状显得尤为锐利，鼻子挺拔的像刀锋一般，但刚刚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志得意满的状态就显得尤为明显。这是一个对于自己非常自负对于自己要做的事情非常坚定的男人。

男人坐下来之后没有急于开始谈话，毕竟他想做的是掌控者，节奏要跟着他走，刚刚打断许文博和victor无声的较劲并不是因为对于victor的维护，更重要的是打断许文博的节奏。现在把主动拉进来的许文博凉在一边也是同样的道理。

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黑铁茶具，小火炉上面滚着热水，热水中翻滚着什么东西。男人闭着眼睛深深的嗅了一下，眼珠微微的滚动似乎在回味什么，直到满足的点了点头。坐在对面的许文博气息似乎并没有什么浮动，看来定力不错。男人有力的手抓着黑铁茶具的把手，轻轻的点了两下，两个茶盅就满上了微褐色的汤汁，最后一滴水滴落的时候茶汤泛起了微微的涟漪。

“尝尝！”命令和简洁的语气可能已经成为了男人的习惯。

许文博虽然有自己心底的执着，但其实并不是一个强势的人，但不否认在于杜炘搭档的过程中其实许文博对于杜炘的强势适应的非常良好。这种适应并不是对于强势者的一味顺从，更多的是一种顺势而为，甚至有的时候是带着亲近以为的宠溺。对面这个男人也是一个非常强势的人，但当许文博不愿意顺应这种强势的时候，许文博会找出一千种方法掌握自己的节奏。

“东革阿。苦中带着淡淡的清香，看来这批应该是长在杜鹃林的。颜色醇厚，看来应该是第一道。这是下马威吗？”杜炘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喝掉了自己面前的茶汤。

“哈哈！”男人的笑声非常响亮，那是一种无拘无束毫不在意的响亮。“许博士果然对这些植物药物很有研究。东革阿是我们马来西亚最年轻的国宝，得益于马哈蒂先生，我们最年轻的国宝才能在国际上扬名，现在效果最好的那片树林已经被有效的保护起来，通过对于他们的繁殖和研究，我们每年出口到美国，日本，欧洲的相关提取物能够为马来西亚创造不少的外汇。许博士，现在想要和纯正的东革阿里可是不容易了。毕竟这玩意最大的功效还是对男人好，我卖给那些日本佬，啧啧。”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种微微鄙视的优越感，看着许文博的眼神中带着那种都是男人你懂得的意思。

“马哈蒂先生吗？”许文博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名字在男人嘴里的不同。“你很尊敬或者说崇拜他？”

“敏锐。”男人的身上似乎有着用不完的力量，即使坐在座位上肌肉的线条也清晰可见，站起来的时候更加像是准备捕猎的豹子，高壮的身影化为遮挡太阳的阴影把许文博笼罩在了里面。

“许博士，马来西亚在你的眼中怎么样？”许文博不需要回答，因为这个男人脑海中有奔腾的想法等待倾诉。

“自然风光优美？旅游胜地？在你们这些外国人的眼里这些是马来西亚的标签，不是吗？”男人侧着身子，抱着胸，粗壮的手臂拱出二头肌的线条。男人的目光似乎越过了种植园的边界，一直到了海边。

“但这样的马来西亚，你们这些外国人带来的繁荣仅仅只是个假象，这样的马来西亚太脆弱。这样的马来西亚只能仰人鼻息，没有自己实体工业和经济做支撑，无法实现自供给自消费形成经济闭环，甚至在其他科技类，医药类，能源类等行业远远落在其他国家后面的马来西亚将永远只能作为别的国家的后花园。马哈蒂先生经过了二十多年的努力，才勉强让马来西亚的经济上了一个台阶，甚至有一段时间我们远远的把泰国，缅甸，老挝甩在了后面，虽然我们离美国还很遥远，但是我们在前进。”这是一个深谙影响力的政治人物，这样激昂富有煽动力的演说是一个资深政客必备的能力。

“许博士，你是幸运的，无论是出生还是生活，都是在美好的国度，你们无时无刻不再体会着科技和经济带来的先进性，但是马来西亚呢？马哈蒂先生被背叛了，二十年的改革成果也被推翻，他们这是要把马来西亚重新拖到覆灭的境地。”也许因为许文博毕竟是个外人，这里面的纠葛男人并没有详细解释。

“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许文博坐下来后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在扰乱男人掌控的节奏。

“看来我的情报有误啊！”男人被许文博打断之后确实愣了一个瞬间，眼神也不由自主的瞄了一下依然恭敬的站在了外面的victor。不过也只是一下子，就自我解嘲的笑了一下，毕竟是个政客，前一秒钟夺妻之恨都能在下一秒钟为了利益重新称兄道弟，更何况是许文博这小小的不配合。

“许博士说的很对，这是马来西亚的事，是我的理想和现实的事，与许博士确实没有什么关系，果然是让许博士浪费时间了。那么，我们就来聊一些许博士会感兴趣的事情吧。”

第五十章博弈

男人似乎想到了如何重新找回节奏的办法，坐回到椅子上，又亲自给许文博斟满了茶盅。“毕竟对于许博士这样能够一刀捅死为了自己才涉足险地的同伴，确实不是一个有着丰富同情心的人啊。”政客不会浪费时间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稳准狠才是男人的行事准则。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有些人非要拿他自己的判断作为对我的评判，错了又怪的了谁呢！”许文博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意有所指。男人顺着许文博说话时候的眼神也看了一眼victor，嘴角带了一点胜券在握的笑意。

“看来盖尔那个孩子和我都用错了法子。”男人并不着急一下子就把能够逼迫许文博的底牌打出来，毕竟不是愣头青，在政治名利场混的男人很清楚，让人心甘情愿做事情才是后遗症最小的法子，他确实可以用威胁用武力逼迫许文博，但是如果能够不战而屈人之兵不是更好吗？这种确定自己必胜的挑战也是生活的一种乐趣。

“盖尔那个孩子想来是跟你诉苦了吧？贫民出身，为了生活不得不做一些坏事情来养活自己，本性是好的，但是却被坏人逼迫着走上了歪路。身边有着一群互相照顾的小伙伴，现在为了这些善良的人们，想要脱离坏人的掌控，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这个坏人，对不对？”男人轻快的语气就像在讲童话故事。

“那你是这个坏人吗？”许文博似乎来了兴趣。

“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好人。哈哈。”男人把许文博刚刚说过的话反了回来，觉得自己讲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自己倒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盖尔这个孩子和我倒是颇有渊源。”男人扒了扒头发，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

“你们很像。”许文博再次打断男人。

“哦？”对于对自己有用的人，男人一向很有耐心，也很有包容，并不因为被打断而生气，更何况许文博还提起了男人的好奇心。“我是个带兵打仗的粗人，上手撂倒八九个人没什么问题，需要杀的人也干掉过不少，小孩子看到我都会被吓哭。盖尔那个孩子可是长着一副圣人的样子，很能招揽人心。你却觉得我们很像吗？”男人把手肘支在自己的大腿上，俯下身来，逼近许文博，散发出来的压力气场让空气有点儿凝固。

“野心。”许文博即使只是穿着白t恤和花花的沙滩裤，但是他的气质并没有因为俗气的衣着就改变，就算是在对面男人军阀的气场之下也并没有改变，直指剑心。

“你的野心是为了自己的国家更加强盛，抑或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独裁者，几分真几分假，谁说得清？盖尔的野心是为了周围贫苦的人能有个有尊严的生活，抑或是为了吞并你的势力，几分真又几分假，谁说的清？野心和欲望，难道不是吗？”许文博白皙修长的手指衬着黑铁茶具，黑白分明。和对面男人接触的眼神没有那么强烈的攻击性，却带着一种看破的直觉，较劲起来并没有落下风。

“哈哈哈！”男人的气场收放自如，似乎被许文博取悦了，笑的整个人都仰在座椅上，但是男人即使放松也带着一种随时发动攻击的紧张感。

“盖尔那个孩子总是一副装模作样，不少人被他骗的团团转，这次倒是难得碰上一个眼睛不瞎的，很好。”

“眼睛瞎不瞎，无非是看你想怎么看。也许你的最终目的确实是为了发展自己国家的发展，不过就算是一个企业的发展也需要无数的金钱、资源和人力的投入，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呢。说到底，还是缺钱不是吗？东革阿虽然价格不错，但是产量有限，受众也局限，自然能够赚的钱就有限，并不能满足你的胃口不是吗？论到来钱快，除了毒品还能有什么？这么一大片位于马来西亚人迹罕至的热带雨林和海洋包围的种植园，在你的控制之下想来确实做的不错吧。至于你说的发展科技相信你也是没少投入的，不说仲明，就说我们待得这间帐篷吧。”许文博翘起食指敲了敲桌子，看上去金属的材质，但是敲上去却带着木头的质感和钝响。

“特殊的锌、镍和海底的珊瑚以及磁铁共同铸造的，因为生物分子之间的共振作用会自动的发出纳米级别的微波，这种微波经过结构设计会产生影响周围空气和磁场的效应，最显著的应用就是在安全防护上，呆在这个范围内，无论是热感红外、磁场追踪还是gps定位，都会在靠近这个区域之前被微波影响产生偏差。看来你确实是个招人恨的人，想杀你的人不少吧！没有千万也搞不到这么一套设备。”

许文博站起来走到帐篷边缘，男人并没有阻拦，虽然许文博并没有出去，但是马来西亚的阳光已经沿着缦布的边缘晒在了许文博结实的小腿上。“再说说你这一套种植园的设备吧，现代化种植没什么新鲜的，这个是农业早就开发好的，无非是温控，湿控加成长检测。实验室里的那一套设备虽然没有搞定极乐天堂，但是也算是很高级了。但是这一套卫星隐形设备倒是下了不少功夫吧？”疑问句但是许文博表达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许博士倒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原来许博士对于武器和安保也有不少研究！毕竟我这里的东西都是外面搞不到的。”男人的语气中有掩饰不了的志得意满，就仿佛一个因为各种原因只能锦衣夜行的人终于能够站在阳光下展示自己的华服带来的满足感。但同时也有一种震惊，这些安保的机关都是最新的研制成果，为什么许文博会知道。男人的眼神忍不住轻轻的扫过了victor一眼，为什么victor没有提示过自己关于这方面的信息，但显然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的一位朋友对于这方面很有研究。”许文博没有想要深入解释的意思。“看来没有卖毒品的钱你也确实玩不起这些高科技。”

第五十一章谈判告一段落

“知音。”男人不吝啬的翘起了大拇指，站在许文博的身边，也不理会许文博话中是赞同还是嘲讽，自顾自的解释为认可，这种粉饰太平的能力也是政客必备的。“马哈蒂先生也曾经被人误解，二十年前的马来西亚比现在更加落后，就像打仗一样，除非是有绝对压倒性的优势，一字排开平均力量的攻击是无法突破世界的封锁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集中优势力量有选择的突破。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难免要牺牲一些人，扶持另一些人，因为这些人才是真正代表着马来西亚未来的人。现在的那帮混饭吃的墙头草享受着马哈蒂先生带来的经济发展的成果，反过来攀咬马哈蒂先生为了发展所采取的特殊手段，这难道不是忘恩负义吗？”许文博似乎在观察种植园，但是其实他的余光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矛盾的男人，现在他的激愤也许是真的，又也许这只是他另外一种想要影响许文博的策略。就算作为一个掌握着扎实心理学知识的人，许文博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政客，不管说着什么样的歪理，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就是他信奉的真理。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景下，许文博甚至会很想要把这个男人当作研究对象一样，研究一下他这种自说自话的矛盾。

“我崇拜马哈蒂尔先生，但我不会犯马哈蒂先生同样的错误。”男人的眼中有着自己的雄心壮志，无关对错。

“好了，许博士言归正传。让你杀人这个命令确实是我让amy传达给你的，这是victor的要求。victor是我得力的左膀右臂，这点方便我是一定要给的。不过想来许博士这笔帐也算不到别人头上。现在，许博士你的决定已经很明显了，既然想要知道你父亲的消息，那么就尽快给我完成极乐天堂。”

似乎因为难得可以跟人聊一下男人心中隐藏的野望，男人在命令之后又唠唠叨叨说回了自己。“许博士，你别看我搞了这么一大摊事情，不过家大业大花销也大，竞争也大啊。没有点硬货，光拼价格还真是搞不过泰国和缅甸那帮不要命的，所以极乐天堂我是志在必得，之前出去的那几克样品已经为我带来了好几份有价值的订单。许博士，我不介意你或者是盖尔的那点小算盘，你们在这里是玩不过我的，如果不相信，不妨试试。”

男人似乎已经习惯在不同的风格切换，就像一个思维过分活跃的疯子一样，那种隐藏的枭雄的杀伐气在威胁许文博的时候果然又冒了出来。“许博士，不要做错选择，不然别说你的父亲，哪怕让你只剩下一个脑袋，我也会把极乐天堂的秘方从你的脑浆里面挖出来。”

“但是如果你乖乖的，我保证让victor把他知道的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并且保证你安全的离开，怎么样？”

“如果是你拿着我这张底牌，你会在没有看清楚对方筹码的时候轻易的就打出去吗？”许文博的反问并没有因为男人的气场而沉默。

“哦？”男人的眼神就像是看待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动物一样。

“让victor拿出我父亲消息的证据，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不是在耍我？”许文博看男人似乎要说话，并没有给他机会。“既然我能够为了这个消息杀人，你应该明白我的决心。极乐天堂的做法对于我来说无非是当时的灵光一闪，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对于你来说则不一样。我们都有对方需要的东西，公平交换对你我都好。不然就试试我的脑浆是什么味道吧。”

两个年纪相差了两轮的男人气势不相上下的对峙，许文博平时并不是个强势的人，但是面对自己所执着的事情的时候，许文博又是坚不可摧的强势，许文博就那种平时像个沉默的布偶猫一般让人觉得似乎可以左右他的意志，但是当他真的站起来的时候才会让人发现错把老虎当猫的失误。许文博的意志，包括许文博在于男人谈话的过程中展现出来的潜在的实力，让男人也不免考虑是否可以让一步。

男人毕竟已经转型成为了一个政客，不能也不会像过去做军阀的时候一样只会砍人这一招。作为政客，忍耐是一个重要的品格，而面对潜在的危险不妨先试探清楚更是另外一个要素。

“许博士的朋友既然对于我这边用的新玩意儿有研究，那么以后有机会也请许博士牵线，钱不是问题，毕竟命只有一条。”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左胸，似乎想到了什么旧事。不过话锋一转。“至于许博士的要求，我会考虑一下。”这是政客最常用的说辞。“许博士是第一次来马来西亚吧，正好让盖尔带你享用一下我们马来西亚的美食。”

许文博站在帐篷里，脸被缦布遮掩了一半，神情莫测的目送男人的背影。在声音仍然能够传递的范围，男人停住了。

“盖尔，我的孩子，你的父亲要走了，难道不过来送一下吗？”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家常话，但是男人的声音中似乎掩藏着浓浓的恶意。

如果不是许文博超乎常人的视力，也无法发现盖尔脸上隐藏在更加苍白的皮肤下深深的惧意，那是一种需要咬紧牙关才能不把惊恐宣泄出来的惧意，唯一阻止这种宣泄的原因就是知道这样只会带来更可怕的惩罚。但这一切也仅仅是一个转眼的情绪变化，虽然在场的人出了许文博之外没有人看到，也没有人关心。

盖尔金色的头发在走动的过程中产生的波浪映衬着阳光越发的灿烂，但盖尔的眼睛一直微微的下垂，这可以理解为一种对于上位者的臣服和尊敬，也可能是怕自己眼中反抗的情绪被发现。盖尔的腰慢慢的弯折下来，柔韧的腰线拉出属于年轻肉体的好看的线条，金色的头颅轻轻的吻在了男人的手背。盖尔单膝跪在铺着碎石子的地上依然很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男人并没有什么表示，而盖尔也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膝盖的疼痛一样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姿势。

第五十二章满意的价码

也不知道过了到底多久，盖尔额头上已经凝聚了身体对于这种虐待而自然产生的反应，终于一滴汗珠像是无法再忍耐一般脱离了盖尔掉落在了地上。男人也终于开口，只是不是善心大发。

“怎么，这段时间被放出去之后连规矩都不懂了吗？”轻柔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的声音也无法掩饰言辞之间的恶意。

盖尔本身就是个纤细的人儿，因为保持着弓背的姿势，整个脊柱拉长成一个吃力的仿佛快要弯折的极限，随着男人的话不免又抖了一下。也许是之前长长的静默已经让盖尔明白了男人的意图，盖尔这次没有再做什么无用的反抗，另外一条腿也重重的落在了碎石子地上，整个人像是没有尊严的人偶一样匍匐在男人的脚下，虽然金发散乱的垂落下来遮住了盖尔的脸，但是盖尔像奴隶一样跪伏在主人脚下亲吻男人脚背的画面就像是阳光下的邪恶一样带着诡异的艳丽诱惑人心。

“赛拉主人，盖尔听从您的指令。”盖尔的声音中哪种压抑的颤抖，如果是一个正常人听到了，也许马上就会想要冲上来解救盖尔这个被恶魔折辱的可怜孩子。但是在场的人，又有哪个是正常人呢。只怕以为可以用感情和怜悯打动许文博的盖尔也没有想到，许文博的心如何坚硬。

“塞拉主人，请您放过盖尔。”一半都是机械的仲明反而似乎是整场中最正常的人了，原来他的机械膝盖其实是可以弯的，此刻为了给盖尔求情，仲明跪在地上。仲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墨镜的遮掩，本来那个没有眼睑遮挡的电子监视眼平时看上去格外的骇人，但此刻，也许仲明是真情流露吧，他对于盖尔的那种担心似乎让本来不属于仲明的电子眼中都流露了出来。

“盖尔，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呢？”男人就像是对于自己宠溺的但是有恃宠而骄的孩子说话一样。许文博注意到男人摸了一下自己右耳上那颗漆黑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耳钉。

仲明的身体没有预兆的突然软倒，下半身像瘫痪了一样一动不动，但是仲明的上半身就像是过电一样的痉挛，倒下的那半边侧脸由于碎石子快速的摩擦很快就血肉模糊了起来。仲明的嗓音在地道里许文博就听过，那种低沉沙哑更像是声道被破坏后又勉强回复的声音。现在在极致的疼痛下，仲明的嗓子更像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破风箱。就连这样的折磨下还不敢发出声音，许文博没有参与到这场是非中，但是对于男人，不，现在许文博已经知道他的名字了，塞拉，许文博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好了！amy那个叛徒既然跑了我自然会解决她，至于你，既然仲明已经代你受罚了，那么，这件事就过去了！但是如果再有其他意外……”

塞拉的威胁无声但沉重，尤其在仲明的献身下。

盖尔是这场闹剧的中心，即使塞拉为了惩罚盖尔而虐待了仲明，盖尔却并没有什么动作，依然保持着虔诚的姿势把自己化成微小的仿佛路边的尘埃一般祈求塞拉的宽容。也许是这样顺从的姿态让塞拉满意了，victor不知道通过什么先于所有人发现了这种情绪的转折，对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雇佣兵挥了挥手，本来停在一边的宾利幻影的方车头无声的碾压过石子正好停在了盖尔身后。

盖尔就像是已经化为雕像一般，就算是塞拉的车队已经开出了视线，依然跪伏表示着顺从，抑或是一种放弃。而仲明，似乎也总算是被塞拉饶恕了，疼的时候挣扎的仿佛要坏掉的人现在就像一个废弃的娃娃一样没有生命的迹象。无论是在教堂里对着许文博耍威风的仲明，还是面对许文博应对自如的盖尔，此刻都残破的仿佛马来西亚烈日下开败的花朵，表面上依然鲜活，但是内里已经凋谢。

其他背着枪的壮汉似乎习以为常，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仿佛没有一点触动。就连张龙和赵虎也跟身边肤色各异的人一样，没有离开过研究院一步。

许文博在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缓缓地走向了盖尔。

“起来吧！除非你真的没有什么想再跟我说的了。”许文博的手停在了低垂着的盖尔金色的头前。

在许文博的视线里，盖尔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但是他的手指痉挛的扣着手掌下面的石子，用力的程度让这些灰白色的小石子也很快的就染上了艳红色。盖尔的手指在过度用力之后无法放松的抽了两下才慢慢的放开。经过这样的动作盖尔仿佛才能够积蓄足够多的力量支撑起自己不堪负荷的头颅，抬起的过程中僵硬的仿佛死而复活的丧尸，但丧尸不会有这样苍白的皮肤，也许从地狱爬回来的饿鬼才是更加适合的描述吧。

天使和恶魔是一体同身，许文博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我会给你满意的价码。”本来遮掩在盖尔脸上细碎的发丝随着盖尔不断扬起的头颅终于在重力的作用中落下，还是那个盖尔的长相，但似乎又不是那个盖尔。这个盖尔的嘴角扬起了仇恨的微笑，睫毛下覆盖的也不再是温顺的羔羊的眼神而是眼角充血泛着艳红色晕染出来的泪水。笑和泪不单在久别重逢，也可能在地狱的业火中。这个眼神即使在很多年之后都在许文博的回忆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会给你满意的价码。”并没有借助许文博的手，盖尔因为受伤的膝盖站起来的过程中无法控制的摇晃了两下身体，在白色的衣服上留下了手心和手指上的血迹，这种血迹似乎格外的吸引了盖尔的眼神，同样的一句话，但是第二次说出来许文博感受到了那种不顾一切的决绝。如果说之前盖尔还存着倚重许文博的想法，现在不如说是一种无论如何也要利用许文博的意思。已经在许文博面前无论是面子还是里子都被扒光了，自己手里的底牌是否还有作用？无法再在许文博面前示弱，就连一个拉手的帮助都不能接受。人一旦被逼到了底线，有些东西就可以放弃，而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

第五十二章盖尔和仲明

盖尔努力的挺直腰背，就算没有人在意他的自尊，也绝不想在别人面前低下自己的头颅。许文博的眼神跟着盖尔走到了仲明的面前，不知道塞拉触摸耳钉到底是个什么指令，但是此刻的仲明确实像是半死一样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还能动吗？”盖尔的声音在强烈压制感情之下生硬的让人觉得冷冰冰，但这种冰冷有的时候何尝不是一种掩饰。

“放心吧！离死还远着呢！”就算仲明身上因为刚刚剧烈的痉挛产生的冷汗混合着被石子擦破的伤口流出的血液让整个人狼狈的看上去就像是丧家之犬，但是仲明的声音在执着的应和着盖尔。仲明单膝跪地，靠着手臂的支撑才终于站起身来。完好的那只眼睛因为石子的磨损流下的血迹黏糊着睁不开，但仲明却毫不在乎疼的伸手摸了一把血下来，执意用自己那只眼睛看向盖尔。

许文博跟着盖尔和仲明无言的顺着来时的路经过拿到小铁门回到了简陋的两层木屋。

也许现在并不是谈话的好时机，盖尔只是把许文博带到一间客房的门口让许文博先休息一下。

“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的。”这是许文博关门之后从门外隐隐传来的盖尔的声音。

从昨天中午到达w酒店，到现在也差不多十二个小时了，就算是许文博，经过这么折腾的半天，身体上也会疲乏，但精神上却因为泰国多的信息一下子涌进来而兴奋着，反映在外表上，就是虽然许文博在靠窗的床上呆呆的坐下，嘴里其实在反复咀嚼着两个名字，杜炘和victor。一者有些愧对，一者是仿佛马上就能揭开的谜底。

整个木楼都很简单，客房里也不过是一张床和一扇窗而已，但从窗户望出去，嫩绿色的植物、灿烂的阳光和碧蓝的海水如果放在平时也是一副吸引人的度假胜地的景色。只是此时有幸欣赏到这样景致的人却是过眼如云烟，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信息。许文博就不必说了，分手之后回到了自己房间的仲明和盖尔也能暂时放下外人面前强装的骄傲，一口气就卸了下来。

仲明脚步依然稳重，但其实身上的冷汗已经把里面穿的背心都给浸透了，好不容易挨到床边就再也支撑不住仰面倒在了床上，粗重的呼吸声在不大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的让人忧心。靠在门上的盖尔等仲明躺好才低着身子过来，就坐在地上，头靠着仲明无力垂在床边的手上。

虽然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但肌肤的触碰似乎也是一种感情传递的通道，此时无声胜有声。仲明本来在急剧疼痛之后乱掉的呼吸也渐渐的总算恢复了平静。

“无论这次结果如何，我都决定做了。”

似乎预料到仲明会对自己的话有剧烈的反应，盖尔说完就一手按住了仲明的头，正好止住了仲明打算转头看过来的动作。

“倒是要感谢许博士，你我之间难得有这么个机会。虽然让你受苦了，不过我们也有这么半个小时的时间可以说说话，而不用担心被监听。”盖尔的声音不再冷冰冰，但其中自嘲的意味却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

盖尔对于仲明似乎有着非常好的安抚作用，仲明果然听话的没有再动。“你还记得我小的时候想做个发明家吗？只是没想到原来人类的发明创造也可以如此残忍，一次让人骨头都碎掉的电击也不过是消耗监听功能半小时的电量罢了，能想出这么邪恶的法子的也果然只有人了。”

“这么多年，我们也不知道试了多少次，如果不搞死塞拉，你和我是不可能自由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不管成还是不成，仲明，我都要试一下。”

午后最浓烈的阳光透过搭在窗户上蓬草编的建议的遮光板依然让射入屋内的那块区域热得烫脚，屋外的蝉鸣声也让这个午后显得格外的热闹。但谁又知道就在这样一个平常的午后有些人谈的却是生死攸关的事情呢。

“盖尔，这个许博士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你难道不觉得有问题吗？更何况他可是那个不阴不阳的victor推荐给塞拉的。塞拉那个白痴早就昏了头，被victor哄的找不着东南西北，不说言听计从也差不多了。但是我在旁边冷眼看着，可不觉得victor像是个，塞拉怎么说的，辅助他成就不世之功的能臣？我看塞拉是想掌握权力想疯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道呢。这个victor确实很古怪，不然就凭塞拉和我们一样贫民窟的出身，就算运气好碰巧做了马哈蒂先生儿子的保镖，如果没有外力的帮助怎么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不说这个种植园，那些实验室还有那些高科技的设备，我猜，”盖尔的手轻轻的**这仲明的头发，两人难得有这样温情脉脉的一刻，只是盖尔的眼中流露的却不是与之相配的温柔，而是一种愤慨。“就是你这一身，可能也是塞拉与victor所属的势力的交换。”

仲明此刻说到自己这幅人不人机器不机器的身体却远没有说到盖尔时候的激动。“盖尔，就算这样，我们又能如何呢？形势比人强的时候，我宁愿你还活着。我这一身，其实在你身边反而是负累，除了监视你，还能有什么用。盖尔，你那么聪明，塞拉还需要你，就不会动你。如果真到了那一刻，哪怕我爆炸了，我也会护着你，不要贸然冲动。”

“仲明，你还是不明白我。我只想过人的日子。”盖尔把自己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就连脚趾头都抻开来勉强够到了窗户下那片被晒得热热的木板地面，刚刚一接触，那种烈日的高温似乎就让人烫伤了一样，但是只是微微的僵硬了一下，盖尔仍然执意的想要享受哪怕多一秒的温暖。

“盖尔，我只怕你再遇到phil那样的人。”仲明的声音低的仿佛让人听不清，但是那个名字已经深深的折磨了盖尔不知道多久，就算仲明不说出来，盖尔都知道。

第五十三章谜团

人不是木雕泥塑，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只是有的人更愿意粉饰伪装自己，但是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卸下面具的时候，仲明对于盖尔就是这样唯一的真实的存在，盖尔不用维持着那种顺从温和的状态，有什么尖刻的怨恨也可以大胆的说出来。“phil那个家伙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要不是他出卖了我们，你也不会变成这幅模样，我们也能够在阳光下自由的生活了。”

盖尔原来**着仲明的手指本来还是轻柔的，不过随着phil名字被提起，盖尔的手指随着不稳定的情绪，紧紧的攥住了床单。

仲明自己的眼睛微微的闭着，另一只电子眼则依然闪着冰冷的机械的光，虽然看不到盖尔的表情，但是仲明依然敏感的感受到了盖尔的情绪变化，仲明另一只手绕过了自己的腹部，轻轻的碰了碰盖尔的头发试探，然后看盖尔没有拒绝的意思才慢慢的顺着盖尔柔软的金发。

“盖尔，不要冲动，phil确实该死，这个人我会为你除掉的。但是你不要乱动，毕竟，bak-kut-teh大叔是你最后的屏障了，如果贸然动手把当年的事情都牵扯出来的话……”仲明没有把话讲完，因为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说，盖尔也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更何况，当年哪件事之后phil已经扒上了victor的大腿，人也不在这里，盖尔，何必自寻烦恼呢。”

“不。”盖尔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不。”

“仲明，你没发现吗？过去，我们就像是一团线团一样，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神通广大的victor会愿意帮塞拉那个蠢货。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种预感，塞拉的好运可能到头了，这次victor的到来可能不是什么好的兆头呢。”

盖尔停顿了一下，在阳光下被晒得似乎透明起来的脚趾仿佛也终于忍受不了阳光的照射，缩回到了阴影里面。毕竟有些事情不适合在阳光下。

“更何况amy还告诉我了一个好消息，一个我可以利用的好消息。”

“哦？是什么。”仲明就像是一个最完美的倾听者，适时的追问让盖尔的讲述更加充满了兴趣。

“amy看到了phil。”

“在这里？”仲明似乎也没有想到是这样一个消息。“当年那件事情之后phil不是说再也不会回到马来西亚了吗？怎么？”

“具体的原因我们不知道，不过amy却看到phil一直围着那个许博士打转。而且半路上还想出手和塞拉抢人，可见对于许博士的执着了。phil怕bak-kut-teh大叔，这些年都不敢过来。不过这次可不一定，一是有许博士这么个诱饵，phil那个色迷迷的样子就算amy不说我都能想得到。二是我看这次victor可不会再护着他。那个许博士也不是省油的灯，amy光凭口头说有他父亲的消息他可不见得会轻易买账，今天和塞拉谈了半天塞拉不还是先走了。而且我看到许博士几次盯着那个victor。不过victor一贯是藏在人后的，这次如果能够让phil挡在前面，想必victor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是还是太冒险了，盖尔。如果被bak-kut-teh大叔发现的话……”仲明的声音里还是隐约的担忧。

“仲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我们还有什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必要吗？难道真的要等着塞拉把你整个人都换一遍，还是把我彻底的调教成他的一条狗呢？就算我们愿意，但是就凭他那个疯狂劲儿，如果这些年没有victor突然出现给他这么多资源，他又能混到什么地步？如果有一天victor真的抛弃了他，就凭塞拉现在四处树敌作死的作风，绝对会连狗都不如。如果真有了那么一天，我们就算是忍辱负重苟延残喘的活着只怕也落不了什么好。”

盖尔的眼光顺着窗户飞出去一直落到遥远的海天交界线，目光似乎无处着落，又似乎随着隐藏在远处的什么东西一起飞舞。

“仲明，你看现在这样的晴天。但我看到远处的海上风暴已经开始了，说不定就是今天晚上，或者是明天凌晨，能够清洗一切的大雨就会来了。而雨后总有天晴的时候，不是吗？”

“总归我不会让你淋雨就是了。”仲明最后的话中带着隐隐的笑意。对于有些人来说，奉献就让他很满足。

仲明和盖尔达成了共识，或者说是仲明无条件的跟着盖尔的脚步，但两个人确实是在这个被塞拉一手统治的种植园里唯一能够互相依靠互相信任的人了。虽然这个种植园不大，这一方小天地对于困在里边的人来说就是整个世界了。

但是对于刚刚被两人谈到的phil来讲，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

phil的人生虽然并不是做主角的命运，这一点phil自己是不会承认的，但是确实相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足够起伏跌宕了。本来只是马来西亚贫民窟有爹妈生没爹妈养的野孩子，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小伙伴搭伙取暖好不容易才没死在半路上，后来又遇到了生命中最严重的危机，结果居然让phil平安度过了不说，还获得了有势力的美国佬的青睐。从此摇身一变成了美国人，吃饱穿暖不说，居然还被发现了读书的天赋，一路走出来现在好歹也在美国站稳了脚跟。虽然时不时的要做点额外的事，但这对于phil来说半点儿不是负担，从小phil就知道这世上没有白来的午餐，活下去，如果能更肆意的活下去这就是phil最高的生命准则了。

本来phil心中也是有点儿野望的，那个就是phil作为实验室证物检测分析员的同事，当然现在已经是前同事了。许文博自己总是独来独往，不合群，不过对于一大票西方白人和黑人都有的整个纽约鉴证中心来说，这种类似于万绿丛中一点红的局面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副很值得欣赏的画面。毕竟许文博的卖相很复合那种东方的优雅神秘之美，更何况无论是超高的专业能力还是面对检察官和警察以及律师毫不退让并且总是能够被证明是对的所形成的气场简直让许文博的周围自动的形成了一种真空地带。就是那种暗戳戳的粉丝围观的心态，当然许文博自己是完全没有意识到。

第五十四章Amy和Phil

phil比粉丝不一样的是，phil的情绪中还带有着不自觉地比较和记恨。phil是羡慕许文博的，虽然美国号称是一个民主国家，但是对于黄种人来说，不论是中国还是东亚人，想再美国做到行业顶尖确实要付出比白种人，有时候是黑人更多的努力，这是社会大环境造成的。

phil的眼中只看到了许文博一次次解决案件，在法庭上镇定缜密的表现而崇拜甚至是喜欢上了许文博。这是作为鉴证中心偶像的许文博，所有人都喜欢。但是回到了实验室，不起眼的phil跟许文博的距离真的是非常远。就是作为粉丝也只能远远的在外围望一眼那种。

这种求而不得的痛苦就像是一种慢性的但是致命的疾病，在phil无意识中，或者是phil意识到了但是仍然任由它发展的情况下，终于膨胀了起来。phil变成了一个像跟踪狂，望远镜，针孔摄像机，高倍速远焦单反，所有能够派得上用场的全部用上，phil的疯狂让自己意识到是因为信用卡再也支付不了高额的账单，爆掉了。只是牺牲的信用卡并没有起到阻止的作用，反而让phil干脆利落的开始做了一下可以赚外快的事情。

phil也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就在那个查封西海岸制毒工场的现场，当时代替其他突然生病的组员出现场的phil第一次有机会能够跟许文博同场工作，phil的心中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自以为的信念，我从远处一直这么默默的坚定的关注着你，我们之间一定有特殊的联系和感情的绑定，那种欲语还休是phil已经扭曲的内心中早就构建好的虚幻的许文博和自己的感情世界。

phil虽然本质上是个感情扭曲的疯子，但能够从马来西亚贫民窟熬到现在成为一个自由的美国人，phil并不是个笨蛋。在phil刻意的交好之下，许文博也就保持着这种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但是许文博又不是一个会特别拒绝人的人，所以在没有触及底线的情况下，许文博也不过是偶尔在网上回复一两句，让气氛不要太过尴尬。许文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疯狂的粉丝了。当然这可能也是因为许文博并没有从phil身上感受到太危险的气息，觉得自己能搞定的原因。

本来phil也确实可能只是许文博生活中来小插曲都算不上的这么个音符，但是命运有时候就是琢磨不透。或者就算是普通如phil这种人，把一件事情做到了极致也可能有些回报，命运之神到底也是给了他一些关注，虽然这种关注不一定是好是坏。

在phil不分昼夜疯狂的观察或者说监视之下，phil发现了许文博一个小秘密。

phil有时候都忍不住佩服自己，觉得自己就应该是最适合许文博的那个人，因为自己居然能够知道许文博这个别人都不知道的事情，那就是许文博对于bonnefoitalain这个画家的关注。

许文博虽然做的是法医的工作，但是在文学艺术上非常的有品位。有钱又有品味所以收藏一些近现代的画家作品非常正常。但是phil就是发现许文博对于bonnefoitalain似乎非常欣赏。几次观察下来，phil发现这种欣赏可能更是一种执着，一种知道哪里可能有bonnefoitalain画作的情况下就一定会想要得到的执着。

本来phil只是觉得自己知道了别人不知道的关于许文博的事情，那是一种心理满足感。直到后来有一天突然在自己的恩人victor的嘴里听到了许文博这个名字，phil感到机会来了。

victor这个恩人对于phil来说是各种方面的。无论是把他带离了马来西亚那个鬼地方而是能来到只有在平民窟最厉害的人的嘴里才出现过的美国，还是在发现他不是一个光埋头在后面刷盘子还会找人学英语的有点儿头脑的时候送他进了学校，到后来发现他在观察许文博的时候甚至让他偶尔做一些证物手脚赚点外快来应付信用卡账单。这些对于phil来说都是让他感恩的。

能够回报自己的恩人，并且还被允诺能够得到许文博，phil就算心中有点儿天上不会突然掉馅饼吧这样的预警但是也很快就被自己忽略掉了。被杜炘怼的时候phil并不后悔，半路上拿着victor的鸡毛当令箭调开警察的时候phil也不后悔，就算是没能拦下许文博还反被杜炘要挟的时候phil没有后悔但是已经有点儿胆怯，毕竟phil是个想做坏人但是胆子又不够大不够狠的一个尴尬人物，但是phil觉得自己对victor还有用，而且认为victor不会知道自己干得好事，或者说不会在意。

但是现在，phil感觉后悔了。

第一次phil在拍卖会上围着许文博打转的时候看到amy，但是那个时候phil并不害怕，因为amy看到他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惊诧，phil对自己说，只要victor肯保他那就没什么问题。

但是，现在第二次再见到amy，phil看着amy出现在本不应该出现的地方，还带着那种仿佛看着马上就要踏入捕鼠器的老鼠一样的眼神，phil一方面是那种被一个女人看不起的不爽和愤怒。另外还有的就是隐隐的担忧和退缩。

不过phil退不了，因为他正被人揪着胳膊摁着跪在地上，控制不住的抖，但是不敢出声，就怕打搅了人家的兴致。

这是一间安静雅致的茶室，面积大，但是只有一件黄花梨的木雕茶桌带着年岁沉淀的温润的感觉，上面被一遍又一遍好茶养过的台仿佛吃饱了水的女人的皮肤，有玉一样的光泽。操弄着一套青瓷茶具的男人虽然面部正好被窗外阳光折射进来经过百宝格形成的阴影挡住了，但是显露在正午阳光下的身材看上去很普通，有些将军肚的中年人，和气得仿佛很好说话。穿得也是那种不是大牌，不带着盛气凌人的距离感，但是也让人在质感上不能小看。戴着眼睛专心动手享受茶艺文化的样子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是教授，只是教授不会配备一圈站在屋角的警察，当然也不会有amy这样级别的美女红袖添香，毕竟这种级别的美女无论是自愿还是命运的捉弄最后都难逃权利的漩涡。

第五十五章喝茶

这是一个很懂得塑造自己亲民形象的上位者，把所有的霸道包装成体面，私下里的事情谁知道呢。

一身合体剪裁的旗袍完美的衬托出amy傲人的身材，手腕上配着一个水头十足的绿汪汪裴翠手环更是让amy的皓腕越发的像水墨画一样，仿佛不错眼就会融成一滩水化在男人的怀里，就算amy做的端端正正，但是那种勾人的魅力就像烟一样看似无形实则无处不在。

如果不是amy这种级别的美女，又怎么能出现在这个男人面前呢。

phil真正体会到了分秒如年的感觉，就像小说里描述的那样，人在惊恐地状态下生理上真的是控制不住的在额头分泌汗水，而原来微小的汗粒也会汇聚在一起形成像phil支撑不住的汗滴，痒痒的划过眉头最后在眼前掉落，砸成一片死无全尸。

但phil不敢说话打破现在的气氛，现在phil的胃还在痉挛着，这是刚刚phil试图喊冤被身后保镖教训的结果。phil一向是很会审时度势，或者说胆小如鼠，保镖的拳头在他身上很好用。

终于，随着amy像一副画一样喝完了浅浅的茶盅里面经过男人让phil看不懂也不想明白的繁复步骤后弄的茶汤，以phil的见识只想说一句有钱人多作怪，当然只敢悄悄的在心里。

“散诞向阳眠，将闲敌地仙。诗情茶助爽，药力酒能宣。”amy有点点慵懒的像是带着口音的江南女孩子那种吴侬软语的强调仿佛最后每个字都形象化成为一个小钩子勾人。

“哦，有道理。”男人的声音也没有什么特色，就仿佛人们身边都会有的这么一个中年大叔一样，但是声音中有一种稳稳的姿态，似乎习惯了周围的人要聆听他说话。“饮茶的诗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能用上这一句，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小姑娘不简单了，饮茶的意境你倒是有点儿意思了。茶，虽然看上去君子，其实最是肆意，一个爽字确是真意。饮茶也能醉人。你倒是个妙人，可惜现在有些老鼠要处理，不能喝一杯。”

男人慢慢的站起身来，渐渐的脱离了阳光阴影的笼罩，倒影显露在phil越发惊恐的瞳孔中。随着倒影慢慢的清晰，phil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混杂着惊惧，诧异甚至是这是什么鬼那种复杂的情绪，最后凝固在了恐惧。

男人的脸从外形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子，但却让人过目不忘印象深刻，因为男人的眼睛上是两团不会让phil认错的眼影，还是碧绿色的。最接近的描述就是仿佛唱京剧的花旦妆，浓黑的眉毛有着英气的眉峰，眼影和厚重的眼线勾勒出一副丹凤眼的形象，随着男人站在阳光下越发的活灵活现。这幅妆容放在舞台上没什么问题，但是放在这当下，就会让phil无声的想法发出这是什么鬼这种疑问。

如果换个时间，换个场合，换个人，phil在大街上碰到这种人，当面不敢讲，但是走过去背后是一定要像模像样的啐一口变态的。

但是现在，phil就算不太灵光的脑袋在危及自己的情况下也告诉的转动了起来。像男人这样的大人物，还是个公众人物，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爱好，不，应该说不允许有这样的爱好。但现在居然展露给phil看到，这说明什么？说明男人有把握，被phil看到也没关系，因为死人是无法吐露任何秘密的，所以男人才无所顾忌。

两边的保镖本来在老板面前保持着努力工作状，表现出来就是抓着phil的手越来越用力，然后就发现phil怎么完全没有挣扎还越发的瘫软了？再一细看，原来是个怂包，已经被自己的脑补吓傻了。

“今天这个上挑的尾巴角度不错，我看着倒是多添了几分英气。”男人手里拿起了背扣着放在桌子上的镜子，那是一把很符合千金小姐闺房用品的有着精细金丝雕刻掐花的手持镜。男人掐着莲花指顺着眼影和眼线的笔运，惟妙惟肖的一个转眸，如果但看这双眼睛倒真是有几分台上花旦的意思，只是phil可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

phil刚想哀求，不过马上就被身后保镖像铁一样的手一捏肩膀就像是要碎掉的感觉吓得不敢再乱动乱说。

“恨相见得太迟，怨离别得太快。柳丝虽长，却难系住远行人的马，恨不能使疏林一直挂住那斜阳。张生的马慢慢地走我和车紧紧地跟随，刚刚结束了相思之苦，却又早开始了别离之愁。听他说“要走了”！”男人很是自得其乐的开嗓来了一段西厢记，最后余音绕梁的要走了三个字唱的真是百转千折，活脱脱的把崔莺莺的不舍和对于张生要进京赶考留下自己的依恋和幽怨唱的入木三分。男人别看穿着现代的服装，不过动作和感情可是一点折扣也不打，都说眉目传情，这男人眼神里流露出来小女生陷入恋爱中又要与恋人分别的眼神，愣是让phil看得打了个冷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要真是个花旦还是戏子也就算了，phil还会调戏一句演得好，但偏偏男人现在是掌控他生死的这么个要命人物，phil脑子里真是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phil全副注意力都在男人身上，没有看到精致的喝着茶的amy隐藏在卷翘睫毛下不易察觉的鄙视。

“远远地望见十里长亭，人更消瘦了：这离愁别恨有谁能理解？”清脆的女生接下来，婉转的仿佛金丝雀一样，无论是从视觉上还是听觉上都更让人舒服，男人和phil的视线都集中到了amy身上。

amy最后的眼神像是实质化形成了一只如玉的白嫩小手一样，轻轻的拂过了男人的脸。

而男人闭目聆听，跟着唱腔晃晃悠悠，就连眉毛都是戏。

“好！好！好！”三个字表明了男人的满意。

“sando先是把我们这位phil先生介绍过来，让我看到了极乐天堂的影子，好东西，真的是好东西。但是……”男人伸出了手掌，攥拳，又放开。“就像空气一样，看得见，摸不着。”

第五十六章砸破头

“phil先生在我这里好吃好喝的招待，甚至我还特别网开一面让你调动了我在警局的力量，结果呢？”男人的语气就像是在和人亲切的讲家常，毕竟这是男人从政的一个标志，大家都说男人是接地气，为民众做事情的人。只是phil明显是另外一种感觉。

“不是的，不是的。”phil在生死关头，脑子全速开动起来，知道一个回答不好，自己的小命儿今天可能就要玩完了。

“汪先生，汪先生，您听我说。”phil着急的嗓子都破音了。

“昨天晚上，真的是意外，没想到杜炘那么狡猾，最后居然把我给甩开了。但是我熟悉许文博的，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抓到许文博的。”

虽然汪先生没什么反应，但是没有阻止phil说下去，phil的眼中闪烁着看到希望的求生意志。

“昨天晚上拍卖会您看到了，为了这个许文博，不过秃鹫那边，那个塞拉自己也派人出手抢人。毕竟您和他明面上还没有撕破脸，所以我才提议让您的警察放他们出去，我私下里再帮您抓人。至少昨天您用持械斗殴的罪名抓了塞拉派得那些人，也好歹削弱了塞拉……”

“所以，我还要感谢你phil先生咯？”汪先生的仔细的通过镜子的剪影描绘着眼角。

“不，不。汪先生。许文博的价值您知道的。”

“许文博？我要他有什么用？”

phil被当头飞过来的手持镜砸到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一下，直到顺着额头流下来的血糊了眼睛，才反应过来疼，但即便是这样，phil也没有手去擦，或者敢喊疼，只能憋的整个脸都扭曲了。

仿佛刚刚发火的人不是他，汪先生的声音里依然平和，好像在谈公事。“我要的是能够把塞拉拿下的证据，那些塞拉搞毒品，搞罂粟种植园的证据。我为什么费了这么大功夫不惜出动警察正面和塞拉杠上就是为了让你说的那个许文博打入内部，然后我再顺藤摸瓜找到塞拉那个藏的不知道哪里的种植园！我要的是光明正大的扳倒塞拉！结果呢？许文博丢了，你回来干什么？”

身后保镖的手愈来愈紧，带给phil巨大的压力，仿佛就在等汪先生一个命令就准备把他弃尸街头。

“汪先生，气大伤身，我想这位phil先生……”

amy的话刚开了个头就被phil给截断了。

“汪先生，您不要听这个贱人的。她是秃鹫的人，跟塞拉是一伙的，您千万不要听她说的，都是骗人的。塞拉的人怎么会有好心，昨天晚上就是他们搞的鬼。”死道友不死贫道，这是phil深以为然的道理，在这种生死关头，只要能够让自己脱困，phil没有任何犹豫，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自然不会让amy的话给自己再加上一层罪名，最好是让汪先生对amy生气，这样自己是不是就能找到缝隙。

汪先生执起黑铁茶壶润了润嗓子，amy在汪先生充满了探究意味的目光中倒还是坐的稳得。虽然端起茶盅的手抖了一下让平静的水面微微波动，但随即就稳了下来。

“看来，我这里今天很热闹啊！sando倒是不愧长袖善舞的国际大商人，打量着我真的不敢怎么着他是吗？先是来了个phil先生，后来又冒出来一个美女，你们狗咬狗，倒叫我看！”黑铁茶盅重重的落在木头上，钝响仿佛落在周围人的心上。

“汪先生，我能说句话吗？”amy确实对的起她百变的外表，气度上也甩了phil几条街，毕竟在汪先生身经百战的气场下还能自如说话也是很不简单，phil已经吓得重新抖成了筛子。

“对于美女，我总是能挤出几滴耐心的。”汪先生很给面子。“但是，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玩心眼。”说这话的时候汪先生给了phil一个充满了无限想象的眼神。

phil身后两个保镖无奈的对看了一眼，这个怂货居然吓尿了。老板还没干什么，自己就脑补了不知道什么，自己先把自己吓倒了，真是让人看不起。对面那个美女倒还更胆大几分。

“汪先生，phil说的不全对，我确实是秃鹫的人，但秃鹫和塞拉并不是一边的。”amy说的不紧不慢。

“你说秃鹫和塞拉不是一边的？”这种似笑非笑的语气配合着汪先生眼神中的诡异，让人不由得心里一沉。

“秃鹫只是塞拉禁锢着的一只凶兽，时不时的抽上两鞭子，打上一顿。秃鹫不敢反抗，只能被塞拉驱使着撞的头破血流。因为真正禁锢秃鹫的不是铁链，而是秃鹫的幼崽儿。如果有机会，秃鹫毫不犹豫的会啄断塞拉的喉咙，以报这么多年的照顾。”amy的眼睛因为仇恨亮晶晶的。

“你们要背叛塞拉？不可能的，victor先生会先把你们灭掉的。”汪先生不置可否，phil倒是先沉不住气。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理会phil罢了。

“汪先生，这个世界上没人想永远做别人的奴隶。秃鹫可以协助您找到种植园，扳倒塞拉。说到塞拉种植，生产和贩卖毒品这一整条线没有人会比秃鹫更加了解。一直叫嚣着支持民族工业，提升人民生活水平的塞拉部长居然是个靠奴役人民贩毒赚外快的丧心病狂的疯子，这样的事实足够塞拉遗臭万年，党内谁都保不住他。这样的结果不知道汪先生是否满意呢？毕竟您和塞拉斗了这么多年，您应该非常清楚，塞拉把他的死穴藏的有多深，如果没有秃鹫的帮忙，像phil这样的人再多，也只会帮倒忙。”amy的嘴角有种得意的鄙视。

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懂得少说少做。现在汪先生就是稳坐钓鱼台，既然amy和phil两个人不对付，自然争夺他的支持就是关键。汪先生正好可以看看他们两个人谁说的真，谁说的假，哪个对自己更有利。

phil自然不会等着amy把锅扣在自己身上。

“汪先生，您别听这个贱人说的，女人说的话怎么能够相信呢。他们早不背叛晚不背叛，偏偏这个时候冒出来。这搞不好就是塞拉的诡计，引您上钩倒打一耙！amy你安的什么心！”phil虽然知道自己要活命自然要搞掉amy，不过凭着他的脑子，翻来覆去都不过是没什么事实证明的话，说出来不光是amy没什么紧张感，就连汪先生的视线也越发的深沉了。

第五十七章三个关卡

“汪先生不妨听听我的合作协议。我们秃鹫会提供给汪先生一份视频，里面不单会有塞拉的罂粟种植园的情况，同时还会有塞拉在毒品制作实验室里面的情况，这样板上钉钉的证据，相信没有人会拒绝。在您这里得到确切的证据之后，您可以派警察上门，瓮中捉鳖。想想看，高傲自大的塞拉，动不动就振臂高呼响应者云集的塞拉结果竟然是个靠所谓的民族工业洗钱的毒品贩子。这个场景不是很有新闻效应吗？而汪先生您作为抓获塞拉的正义使者……”amy不用再说下去。

打动人的话有时候并不需要长篇大论，只要说到点子上，听话的人自己就会完成一个美妙的想象。

汪先生食指点一点，时刻领会精神的保镖就已经懂了摁住phil还想支支吾吾的嘴，这时候汪先生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

汪先生不是第一天混社会，虽然大饼听上去很诱人，但是里边的馅料到底是能吃的还是毒药就要看个人的判断了。

“我要过程。”

“phil有一点说的不错，许文博就是我们的突破口。秃鹫这么多年都不得不在塞拉面前低头，不是因为我们想，一方面因为被塞拉捏住了软肋，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确实厉害，这点凭您和塞拉这么多年的对抗相信深有体会。这个罂粟种植园和后端的毒品买卖是他最大的秘密，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贩卖毒品的钱做支撑，他所谓搞的那些民族工业根本就没有资金投入。更何况，塞拉的背后有人撑腰。”

amy看了汪先生一眼，汪先生脸上的表情充分的表示出了，这还用你说的意思。

“不，不是您党内那些人。”

“你是说？”用似是而非的话套别人的话，这是汪先生这样的政客最擅长的。

amy并不介意，和汪先生这样精明的人做生意就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汪先生很调皮啊！”美人笑起来让人想生气都要像个几秒钟，有这几秒钟足够amy调节气氛了。“刚刚phil不是也提到了吗？victor这个名字，您作为塞拉最大的对手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amy优雅的站了起来，丰满的胸，纤细的腰，挺翘的臀，整个人就像是一张拉满的弓弦一样，处处带着张力。这种力量仿佛一种生机勃勃的气场，让身着旗袍美颜的amy仿佛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美女，仿佛多了那么一丝额外的韵味。让汪先生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黏在了她身上。

“我们秃鹫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几年。您要想拿到塞拉生产和贩卖毒品的证据需要解决三个关卡。第一就是找到塞拉的生产基地。秃鹫虽然明面上是毒品交易的负责人，但我们其实只是傀儡，每次进出基地都是需要塞拉的心腹，盲船长带我们进出，而盲船长只接受塞拉的命令。所以你需要有这么一个人进去。而这个人我建议是……”

“amy小姐不会是想自己去吧！这么危险的活不适合你这样漂亮的美人。”

“汪先生倒不如说是怕我跑了吧？”amy娇笑着把话说直白。

对于政客来说，这种程度的为难算什么呢？连清风拂面都算不上。切实有效的手段和唱高调的面子，看具体什么情况，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方式才是他们的行为准则。汪先生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似乎刚刚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关怀。

amy倒也没打算深究，与虎谋皮，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我自然是要留在汪先生这里以保证我们合作顺利。现在最好的人选就是phil，阴差阳错之下许博士确实提供给了我们一个突破口，秃鹫已经找到机会安排phil进去。”

amy和汪先生两个人都把phil被堵住了嘴还挣扎着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当成了噪音忽略掉，弱者成为强者手中肆意拨弄的玩偶，这种事并不新鲜。

“那第二关呢？”汪先生虽然没有表态，但是愿意继续看amy的表演，这也算是一种正面信号。amy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其实amy在汪先生面前也是弱者，生死不过在于他人的一念之间。

“第二关自然就是塞拉周围的高科技了。就算我不说您也知道，塞拉搞毒品赚来的钱其实只有一小部分被用在买政治声誉上头和打点关系，其实大都通过victor投入了一家美国的军防公司。为什么您派出去的人总是铩羽而归？塞拉的种植园通过装配了干扰系统和反射系统，在卫星地图上都是隐形的。而且除了授权的通讯频道，任何电子信息都无法传送出种植园，这就是第二道关卡。就算进去了，携带了摄像设备，拍到了有用的画面，但是也无法传送出来。但是phil吗，虽然没用了点，不过确实倒是个合格的黑客。基地没有无线网络，秃鹫会带他突破到中控室，相信phil可以想办法把东西传出来。”

“很好！那还有第三个关卡是什么呢？”汪先生就像个捧场的好学的学生，期待的眼光看着amy。

“第三个关卡自然就是塞拉本人了。塞拉一年也不需要出现到基地一次，您知道为什么吗？”

amy这个问题其实也并不需要汪先生回答。

“因为塞拉有完全忠实于自己的雇佣兵团队，虽然不知道怎么弄的，但是他这只队伍确实对他唯命是从，想来您也尝试过收买和突破这只队伍吧？结果怎么样呢？如果不是因为那些只长了四肢没长脑子的蠢货实在玩不转那些精明阴险的销售商，如果不是因为秃鹫还有利用价值，我们可能也活不到现在。所以塞拉非常信任这些人，种植园的整体安保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塞拉根本不用出现在这个既是他最大支柱同时又是他最大危险的地方。”

汪先生的手掸了掸裤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他思考的时候习惯做一些动作来掩饰自己真正的意图，这是政客的必修课，谁掩饰的更好不被人看清，才有机会在诡秘的政治世界里活下来。

“那么amy小姐说了这么一大通，想必是有解决的办法了？”

第五十八章女王赛高

在汪先生的问话中，amy的脑海中不由得闪现过了发生在教堂中的一幕。秃鹫对于杜炘就算是有个人好恶，但是也不至于要人命的地步。但是形式比人强，victor要杜炘死，就算是秃鹫搞不清楚为什么，被人捏着命脉，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的情况还少吗？

其实amy倒是能猜到一两分victor的打算，无非是杀鸡给猴看，逼迫许文博听话罢了。也许在victor的看法里，许文博现在就像是被蜘蛛缠住的猎物，为了自己父亲的消息这个虚无缥缈的诱饵，亲手杀了自己的伙伴，这样的噩梦足够折磨，而人越脆弱，越有可能被victor操控。这应该就是victor的游戏了。

此刻，被amy惦记着以为是个无辜牺牲品的死人的杜炘在干什么呢？

杜炘躺在床上，漂亮的眼睛盯着天花板上酒店设计师精心选择安装的水晶吊灯，清澈的瞳孔中能够明显看到一个微缩的吊灯亮亮的映衬在漆黑的目光之中。

似乎想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杜炘较亚洲人普遍高的眉骨难得的皱成一团，之后自己发觉了，却还是需要手指过来帮忙才能揉散了这一团麻烦。

杜炘忍不住苦笑着喃喃自语了一句，“估计要被嘲笑到死吧！”

一时之间，尴尬、心塞、为难、不得不等各种表情轮番上阵，让杜炘深刻的五官从明明是帅气俊朗到逗比，是在让人好笑，可惜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能欣赏到这难得的一刻。

最后，杜炘整个人呈现了一种大义凛然，毅然决然去干什么事的状态，拿起了房间里的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被接通了。

“queen‘spizza，您需要点什么？”

“咳！”杜炘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非常丧的翻了个白眼，嘴里干巴巴的说了一大串。

“qvip22222号客户，送到w酒店2302，doublecheese，双椒，加墨西哥辣肠，加大虾，薄盘，还要放点橄榄。”

仿佛再多拿一秒钟电话筒都会烫手一样，杜炘尴尬的连舌头都有点儿撸不止的囫囵说了一句羞耻的话。

“备注就写女王赛高！”

杜炘呻吟了一声，这么羞耻的像小女生一样的话，真是自己前20多年好不容易攒下的脸皮今天都要丢尽了。

“女王赛高！看来您也是我们queen‘spizza的忠实崇拜者呢！”电话那头传来的甜美女声被杜炘恶狠狠的摁断了。

amy当让不会想到被许文博在心上插了一刀的杜炘还能有命打这样内容诡异的电话。此刻，她小小的回忆被汪先生倒水的声音打断了。

amy精神一震，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分心实在危险，amy暗暗的告诫自己，把该说的说完，秃鹫是死是活，可能就在这一次，这时候分心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仿佛从来没有走过神一样，amy尽量自然的把话接下去。“秃鹫与您汪先生合作，自然会让您满意。本来塞拉确实不需要出现在种植园，但是现在，有一个必须的理由让塞拉不得不踏足这个地方，那就是许文博掌握的极乐天堂的制作方法。您可能应该知道了，虽然过去塞拉在毒品上赚了不少钱，但是因为现在缅甸和老挝的新毒枭的崛起，塞拉原有的市场份额被不断削弱，所以他才会让秃鹫接手被中国警方击毙的海马在东南沿海的线。”

amy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显得尤为的湿漉漉的可人，有意无意间，amy在悄悄地释放诱惑的气息。

“不过中国警方可不是好相与的，塞拉不过出了两次货，钱没赚到多少，人却损失了不少。加上被缅甸和老挝的夹击，塞拉的日子并不好过。极乐天堂的出现对于塞拉，当然也许对于全世界的瘾君子来说都意义非凡。仅仅是之前的一小批货就已经让塞拉把名气抢了回来。不过外界不知道的是，其实塞拉根本没有赚钱。”amy满怀着嘲讽意味的笑了一下，这种真心的笑让美人更加明艳动人。

老对头倒霉，汪先生怎么也要给面子乐一乐。一时间，两人的气氛建立在塞拉的痛苦之上倒是有了几分轻松愉快的味道。

“能听到这样的内幕消息，amy小姐果然是让我开心的美人啊。”

amy微微低头颔首接受汪先生的调侃。

“因为塞拉搞不定工艺，极乐天堂虽然出来了，但是一批成品居然要十倍以上的罂粟原材料供应。简单的数字计算，如果极乐天堂卖不到普通毒品十倍以上的价格，那这笔交易还不如不做。这就像是在塞拉眼前拴了根味道鲜美的大骨头，看得到但就是吃不到。您说是不是让塞拉睡不着觉呢！”

“以茶代酒，让我们为塞拉的睡不着觉干一杯！”

黑铁茶盅的碰撞发出微微的钝响。

“但是现在，塞拉看到了曙光。许博士是唯一能够解决这个问题的人。秃鹫经过多方努力才能博弈出现在的局面。许博士会为塞拉演示极乐天堂的制造全过程，但是在两个条件下，一是许博士有些问题需要phil当面解答作为换取极乐天堂的报酬；二是许博士只会把制造的方法当面交给塞拉。”

汪先生画着浓妆的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但依然挡不住里面流露出的精明。

“很好！把塞拉和毒品聚集到一个画面，拍摄证据的人也有了。虽然不知道你们秃鹫是怎么做到的，但这确实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汪先生的停顿，让amy的心也停了一下。

“我汪先生是个公平的人，为我办事，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那么，说说看，秃鹫费了这么大力气做成这件事，想要什么样的报酬呢？”

amy的这口气提在半空中，并没有因为汪先生的同意而有所松懈。事实上，amy知道现在这才是最关键的时候。如果最后的交换条件让汪先生不满意，秃鹫的麻烦一时没法找，但是站在汪先生面前的自己不会因为长得好看就有所不同。

amy尝试着自然的深吸了一口气来平息自己砰砰的心跳，当然看在汪先生的眼里却再明显不过。汪先生显然很满意自己对于别人的掌控力，这可不是一个爱与和平的世界，统领着手下这么多人，汪先生靠的可不是糖果和笑容。如果不能威慑他人，汪先生可能早就被拉下来几百次了。当然，更重要的是汪先生不希望碰到狮子大开口的情况，毕竟秃鹫能够给出的东西确实是汪先生现在非常需要的。

第五十九章时代变了

一定要得到，但是又不能被坐地起价，汪先生的想法跟每一个生意人没有什么差别。amy冷静之后其实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汪先生毕竟积威甚重，与欺压乐秃鹫这么多年的塞拉齐名，心理上，amy早就弱势了。

“秃鹫只想要一个活，一个好好地，自由的活。”

多年的愿望终于看到了曙光，修炼还不到家的amy尽管知道不应该但还是露出了激动的神态，言语中那种期盼是骗不了人的。

“秃鹫协助汪先生您干掉塞拉，请您恢复秃鹫以及和我们一起被塞拉抹去的身份的一共47个人，并提供赦免，不追究我们在塞拉逼迫下做过的所有事情，让我们能够正大光明的，自由的生活。这就是秃鹫唯一的报酬。”

汪先生的茶还剩下最后一盅，但这并不意味着汪先生会很快回答amy期盼的眼神。汪先生深知作为一个上位者，好说话可并不会让手下的人心甘情愿的卖命，甚至会让他们生出娇盛之心，认识不清自己的位置。

更何况对于秃鹫这种从自己对手阵营找过来的，到底是真心献上投名状，抑或是假意做诱饵准备宰自己一刀，又或者是墙头草反骨仔准备让自己和塞拉拼个你死我活他们好渔翁得利。这些想法在汪先生脑子里打转。就算是想汪先生这样整日里在阳谋和阴谋里寻找生存空间的人也不由得头疼。

但这些是上位者一定要自己面对的，哪怕脑子里已经绞成一团糟，汪先生面上也不会让amy或者是自己这些手下看出哪怕一分一毫。

汪先生手一抬，旁边自然有跟了汪先生多少年的心腹熟知汪先生的习惯，把热水烫好的柔软毛巾递到汪先生手上。

擦了一遍脸，本来雪白的毛巾上已经变得斑斓，而汪先生本来怪异的京剧妆容倒是清洁的干干净净。把脏掉的毛巾递给心腹，换上热气腾腾敷在脸上让人舒服的从眼眉到下巴都放松的新毛巾。汪先生的声音透过柔软纤维的层层遮掩冒出来。

“这人呢！都想要活得自由自在。啊……想去哪就去哪，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得美啊……秃鹫也罢，塞拉也好，就说我，大家尊称我一声汪先生，我就能随心所欲了吗？现在可不是十八世纪那个君主崇拜时代，这里也不是欧洲。亨利二世明明是个患了梅毒，一共没有二两肉的小男人，不过吗，他是皇帝，所以堂而皇之的弄了个巨大无比的护具倒要大家称赞是个真男人。就算是这样随心所欲的亨利二世最后还不是被妻子和儿子逼得死在了异国他乡。”

汪先生把渐渐变凉的毛巾拿下来，最后仔仔细细的把脸擦了一遍，去掉了夸张的妆容，汪先生本色倒是与普通人一般无二。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像处于他这样高位的人那种王霸之气，但很明显，小看他的人基本都被他搞死了，所以才能坐到现在的位置。所以，勿以貌取人，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你就说我吧。这点小爱好不过是继承和纪念我母亲的方式。”心腹很是机智的又不知道哪里掏出了一把同样的精致的手镜正好递到汪先生的手中。意犹未尽的手指还是忍不住把眼角往上拉了一拉，似乎在心里描绘着原来画在这个位置的上挑的眼线。

“哪怕是我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也只能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过过瘾。杀人放火的事我也没少干，反而是这么点与人无干的小爱好倒是要藏着掖着。光明正大的，自由的生活，谈何容易！”

“汪先生，我们……”amy强压着自己但还是不由得有点儿急躁。

看到汪先生压了压手，时刻关注着汪先生的态度的amy勉强把自己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塞拉是个伪君子，明明比谁都爱钱爱权，却非要把自己包装成大公无私的民族崛起领袖。哪些大佬不见得对于他哪些改革资金的来源不清楚。但是这个世界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我们也不得不考虑‘民意’啦！”汪先生的声音里有无法隐藏的嘲讽，或者说他也不想隐藏。

amy就算不是绝顶聪明，但什么时候要在男人说话的时候闭嘴做个乖乖的倾听者。什么时候可以撒娇。这些是一种本能。漂亮的女孩子有更多机会去运用这种本能。现在，汪先生这些话并不是说给她听的。

“时代变了，amy小姐，时代变了。过去，政治是把一切捂在锅里面，哪怕炸成了碎片，外面看上去依然是个整体。但是互联网这种可怕的发明让一些人发现了一种可怕的武器。政治的界限正在模糊。塞拉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小心翼翼的通过各种手段为自己建立了漂亮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人设对吗？现在报纸上杂志上你能看到各种各样对他的赞美。他的势已经快要成型了！amy小姐你知道吗？这次的合作不单对秃鹫是一次生死抉择。就算是我，也是一次重要的决定。”

“汪先生，这次的行动对您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一切都有我们完成。”汪先生说的没错，这一次对于秃鹫确实是孤注一掷了。

“你听明白我说的了嘛？除非百分百确定，不然调集警察和军队去端掉塞拉的老巢？这是你死我活。而现在你让我把这么重要的一个把柄交到phil这么个反覆无常胆子连针尖都比不过的人手上？”

“汪先生，我不明白……”amy一直觉得自己足够聪明周旋于各色人群，但此刻，amy不知道一个对于汪先生应该只有收益没有害处的交易怎么会谈的如此艰难。

“你不明白？你当然不明白。秃鹫不过是街头混混，你们面对的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暴徒。动动脑子，拍到塞拉制毒这样的证据只有最后发布新闻稿的时候才需要，真正有效果的是直接干掉塞拉！所以，amy小姐现在让我来告诉你我们交易的内容。一拍到塞拉的证据。二通知卡拉将军定位。三干掉塞拉。做到了，从此没有秃鹫。有任何一条做不到，也许秃鹫我一时还弄不死，但是amy小姐，我保证你会有个难忘的最后一天的。”

第六十章曾经旧相识

amy被汪先生的话惊的乱了阵脚，急得想要像以前一样，显示柔顺的跪在男人的脚下祈求。但随即就被汪先生的心腹判断为危险脸朝下的摁在了桌子上，虽然撞击没有声音，但是amy的惨叫已经说明了心腹的下手有多狠。

“amy小姐，难道秃鹫没有教过你，为什么最后是我和塞拉争夺那个位置？所以不要和我讲条件，对我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有活的价值。现在，无论你和秃鹫有什么把戏，去搞定phil。送你一句我这半辈子得来的话，活命的机会都是自己搏来的。”

amy被拽着往后走的时候，视线还停留在汪先生的脸上，似乎诉说着为什么一个和自己本来温和有来有往的男人，怎么却突然会翻脸？但很明显，汪先生的保镖不是吃干饭的。汪先生手指一个不耐烦的甩了甩，不想再听到的弱者的纠缠，无论是美女amy还是无赖phil，谈话就到这里了，这就是作为上位者唯一的好处了，当你想结束的时候其他人也必须闭嘴。

茶室里面的人最后只剩下了汪先生和他的心腹。

“您在火中取栗。”

能称为心腹，不单是因为他熟知汪先生的每一个动作，总是能让汪先生的衣食住行舒服。更重要的是，他是汪先生唯一允许打探心思的人。这一点，汪先生那个漂亮的模特妻子做不到，只会搞事情的儿子和女儿也不行。只有这个跟了汪先生几乎半辈子的心腹才能。

“是啊！党首前天找我谈了，我简直能够想象塞拉那副虚伪的样子。他现在声望正好，扶持他才是最优的选择。哈！是塞拉那个家伙给的贿赂才是最优选择吧。相比于毒品，我们这些生意确实来钱太慢了。如果我再不动手，只怕真是没有立锥之地！哪些人有多么现实，你不是不知道。难道你想重回到乡下岗哨吗？这次只怕这样的机会都不一定再有。”

“先生，但是这一次您真的是太冒险了。sando并不是什么慈善家，介绍来的这个phil更是离谱，完全一个小人。现在突然冒出来一个amy，就算她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就算秃鹫做到了，但是卡拉将军，虽然他曾经是您的下属，但现在我们已经渐渐失控了。”

“失控……失控，你说的对啊！失控了！别人只看到我站在台上一言九鼎，但是我的脚下已经悬空了。这次如果再不能进一步，不用塞拉，哪些现在看似乖乖臣服的老鼠就能把我咬的千疮百孔。卡拉是个鼠辈，不过鼠辈也有可爱之处，只要我紧紧的拽着那块奶酪，那个蠢货就不会松口。”

“但是，先生。就算我们真的干掉了塞拉，但是党首那边怎么办？毕竟他已经明确表示了支持塞拉。您这样做……”心腹缓缓的把新茶斟满递给汪先生。

“他已经不高兴了，从他选择支持塞拉开始。现在我们先搞掉塞拉，就算他不高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能跟我势均力敌的，足够我们有时间再想办法搬到党首。”汪先生慢慢的品着茶，哪种浓浓的苦意已经从舌苔冲上了眉头。

“我们闯过了无数的生死关头，这一次一样。我有一种感觉，塞拉已经到了他的顶峰了，马上面临的就是悬崖。”

“您很少说感觉！您总是讲事实。”心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

“倒被你打趣了！哈。”相对于心腹装出来的轻松，汪先生倒真的是轻松，哪种就算面对险境但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踟蹰犹豫的轻松。这也许就是主君和谋士的区别。

“塞拉的崛起就像是一部小说，但你我同样从无到有，我们都知道这其中有的不光是艰辛更重要的是运气，不是吗？那塞拉的运气又在哪里？是不是就是那个神秘的victor？贩毒可不是一件简单容易的事情，victor凭什么帮他？原来塞拉确实是铁板一块，现在为什么秃鹫就突然找到机会叛变了？这其中是不是有这个victor的手笔？”

“先生，我们塞拉和我们斗了这么久，从我个人的感觉他是个勇武有余但智谋并不惊艳。无论是作为政治家的隐忍还是全局观，他差您的都不是一点两点。如果不是后面有人支持帮助，我很难想象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心腹这段话倒是真心实意。

“运气……运气。中国有句古话你知道吗？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虽然啊在马来西亚我已经是金字塔尖的人物，但是我有种感觉，塞拉身后的人图谋的更大。塞拉可能也只是他们手中的傀儡。现在，我只能寄希望于这场游戏他们已经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已经厌倦了，这样我们才有可能继续玩自己量级的游戏。就算只是别人看不上眼的小战场，我宁愿自己做棋手而不是去什么大战场当棋子啊！”

“先生，我不明白。”心腹也不是所有时候都是汪先生肚子里的蛔虫。

“去通知卡拉，我有个大礼包给他。”

安静的茶室里最终只剩下了汪先生一个人。对比跟许文博见面的塞拉的志得意满，此刻年纪稍大的汪先生确实在阳光下显得有点平庸，或者说更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人生过半，似乎看透世事，也更加被束缚和固定。但谁知道呢？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就是在于一个人的命运有时候可能并不由他自己决定。其他人的一个瞬间想法都有可能大大影响另一个人所要走的路。

“你开心了？”短短四个字，却阴阳怪气的仿佛积蓄满满的情绪横冲直撞。

“闭嘴吧！”

曾经是旧相识的两个人再次共处一室，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两个人都被铐在自己的椅子上，大打出手可能才是应该出现的画面。

“你们敢这么干！你们脑子是被自己吃了吗？塞拉不会放过你们的！”似乎觉得这样还不解恨，phil又添了一句，“victor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幼儿园毕业了吗？还在吃奶吗？“女人对于不得自己喜欢的男人可以非常有攻击性，更何况对于amy这种善于运用自己外表优势的女人，性格可不一定和符合社会审美的柔美外表一样软。

“一口一个塞拉，victor！你是他们养的狗吗？除了汪汪叫还会别的吗！”

第六十一章女王来了

phil被噎了一口气，随即就想到了什么，话不需要经过大脑就会自己冒出来。

“所以，你不用汪汪叫！你不还是和我关在一起。不，你还要求我，我不会回去的。你做梦！你，你不也是被秃鹫放出来的诱饵！就算我汪汪叫，我的主人也比你高级。”

amy对于phil的无耻再次刷新了下限，当一个人不要脸到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时候，正常思维的人确实不应该再浪费任何时间和精力去争，因为不可能赢，也因为赢了也没有用。

“听着！不要再费力气做白日梦。你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victor有意的，你怎么会被汪先生的人找到？”

amy的声音中有种无奈。

“你至少说对了一件事，victor和塞拉确实就像是压在秃鹫心头的山一样，若没有万全的准备，我怎么会出现在这。victor需要你回到基地，因为许文博哪里一定要你过去才会给塞拉提供极乐天堂的制作方式。你知道victor有多需要那个制作配方，所以你的主人要你这只狗往东，你敢不敢往西呢？”

“许……bowen他现在怎么样？”

似乎被phil话里的关心给惊讶了，毕竟在amy的记忆里，phil是个为了自己其他什么都不在意的人。amy并不知道许文博是phil变态的执着，并不是感情的真实表达。

“说来，victor对你这只狗也算是不错了。杜炘死了！而且是亲手被许文博杀死的。”

“你说什么？”咔咔的声音是phil激烈的挣扎让手铐和椅子把手之间仿佛彼此要折断了一样摩擦。

“感谢victor！bowen终于不会被哪种野蛮人带坏了！”phil哪种感恩的语气让amy眉头不优雅的皱了一下。

“正常人不是都说感谢上帝吗！不过你确实…说说吧，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你跟着victor过的怎么样？”

“bowen在基地？”amy并不在意phil的不回答，反正他们也不是久别重逢的朋友，amy并没有对关心phil过的怎么样，只要phil能够按照盖尔的计划去做。毕竟诱饵和鞭子都准备好了。

“对。要知道这可能是你唯一的机会，许博士和你可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amy的话中有些不合适的一朵鲜花居然被牛粪看上的违和感。

似乎刚刚的激动让phil彻底平静了下来，就算amy如此明显的嘲讽也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的拳头一样没有声息。

冷静下来的phil并不让amy开心，毕竟一个冷静的疯子肯定比一般的疯子更难对付，因为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发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phil你干了什么自己清楚，盖尔、仲明和我是怎么帮的你？你凭什么有机会被victor带去美国还上了大学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这些你不会都不记得了吧？但是你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吗？”

amy抬头看了一眼phil。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以为我在卖惨？不，你和我都知道，自从你选择跟victor离开的那天起你和我们就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或者说你死我活更加恰当才对，所以这些并不是让你开心我们过得有多惨，而是告诉你如果不按照victor的意思去做，前车之鉴就是我们，这点你最清楚不是吗？”

“victor要放弃塞拉了吗？”

“我不知道，说实话，我不知道。victor做事情如果能让我猜到就不是victor了，就算是盖尔也不知道吧！”最后一句含糊的让phil竖起耳朵才微微听到。

“你知道我不能回去。我回不去了。”没有人是一下子变大的，就算是phil也是有过去和童年的，就算不是什么甜蜜的回忆，像大多数人一样，为什么会如此惧怕？

“phil，victor不是一个可以商量的人。你进到基地的时间和路径都是他安排的，这点你也清楚，秃鹫做不到。我只是来通知你。盖尔说了不会主动找你麻烦，至于其他的，只要你不自找麻烦……”

“我要见汪先生。phil这边已经没有问题了！”

这是phil和amy最后的对话。

w酒店坐落在吉隆坡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可以说如果想要艳遇马来西亚的漂亮女人来这个地方就对了。当然，女人是会冷酷的拒绝你，还是欲拒还迎，又或是主动贴上来，就要看搭讪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当然对于每天都能够悠闲地在这样一个奢华的地方杀时间的富豪们来说，女人，不管是哪一种，都只是一场游戏，一场让他们或者身心愉悦，或者斗志昂扬的游戏罢了。

尽管大多数女人对于游散在w酒店享受生活的男人来说都是猎物，不管是娇媚可人型还是清纯冷艳型，就像花一样，红玫瑰白玫瑰各有所爱。

但今天，在门童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本来或慵懒或优雅的坐着和站着占据来往美女们视线的那些男性猎手都瞪大了双眼。就像是外面高温的风吹了进来，让人从头到脚，从眼到心都热的一动。

脚踩着10cm的jimmychoo银光闪闪的高跟鞋，尖细的高跟仿佛踏在了人心上。一步、两步、三步，修长而且有力的长腿时不时的从高开叉长裙里溜出来**众人的目光，但是却偏偏不让你一饱眼福，有心急坐不住的男人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凑近了瞧个仔细，但却偏偏被双腿一开一合的节奏产生的韵律和气场所震慑，似乎凑近了唯一的结果就是被那双精致的高跟鞋踩在脚底下成为女人的一块儿垫脚石罢了。

180的身高在平均男性身高才172cm的马来西亚绝对可以说是秒杀了。但当男人心醉女人嫉妒的视线顺着这双能杀人的长腿逐渐上移到被鲜绿色丝绸勾勒的蜂腰，再到脱颖而出的丰胸，这是不同于所谓高级时尚吹嘘的平胸性感，而是充满着女性诱惑气息的性感。

但，她不同于那些单单性感的女人，性感仅仅是她身上的装饰品罢了，她的气场是强大而不可直视的锐利。是挺直的鼻梁，是眉峰锐利的眉梢，是眼眸里不退缩的底气和嘴角随心所欲的微笑展现出来的完美红唇。鲜绿色的丝绸紧紧包裹着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就连圆润的肩头连接着线条紧实的手臂都闪耀着让人想要触摸的光芒。

第六十二章需要帮助

女人的脖颈儿像天鹅一样优雅，并不需要什么昂贵的宝石来衬托。

啊！无数人在心中叹息。

因为女人带着一顶彰显着贵族气质的黑纱帽，精致的蕾丝恰好半掩着女人的容貌，神秘而性感，就像是最顶级的春药，整个酒店的大堂瞬间静谧的像是另外一个时空，众人的眼睛追随着她的身影，幻想着如果是自己站在她的面前掀起那层讨厌的面纱会是怎样的高潮！

叮的一声电梯关门的声音仿佛最终打破魔法的现实，不受欢迎但又不得不接受。w酒店的大堂重新变得繁忙，像是国王的新衣即使被戳破之后也不得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当然留下一些不得不换个翘腿坐姿掩饰的男人们知道这并不是一场梦。

2302室的门外迎来了一双银色的高跟鞋。精致的女人并不习惯敲门等待，一切大门都应该在她面前敞开，这就是女人的自信。当然，如果忽略了仿佛有魔法的银色同款手拿包在把房门刷开的一幕，一切都是那么顺畅而自然。

呃……杜炘伴随着一声头痛的呻吟声把自己重新倒在了床上，当然对待自己不温柔的后果就是扯动了伤口。

“门是用来敲的，好不好……老师。”

“哟，谁捅了你一刀？干得真好，是那个可爱的男孩子，赶快介绍我认识一下，我一定给他包个大礼包。”

女人的声音和她的身段一样让人想入非非，特别是咬字的时候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微微卷舌音，仿佛娇憨的少女一样不更事的状态。

女人可不是站着等人招呼的性格，进门之后，虽然仅仅是几米的距离，但是女人走起来却丝毫不马虎，就算房间里只有一个不敢直视不懂感恩的杜炘作为观众，但是女人走得甚至比在大堂的众目睽睽之下更加性感有力。

随着女人的话音和大长腿有节奏的带着银色的jimmychoo上下，女人伸手摘下了一直阻碍了众人探视眼神的蕾丝帽，先是那头偏红棕色的及腰秀发像是有生命一样弯弯流淌下来，发尾还蓬松的弹了两下展示了秀发的强韧。正好走到了落地窗旁边的沙发，女人坐下的时候高开叉的裙子很好的体现了设计师的意图，那就是一双如此美妙的长腿实在不应该被遮挡一丝一毫，交缠的双腿的美就应该是被众人膜拜和欣赏。

随意的拨弄了一下头发，阳光下仿佛透明的没有一丝毛孔或者是皱纹的皮肤让女人的五官夺目而出。

“怎么不老实叫人？你知道的，让我帮忙价钱可不低啊！既然电话都打了，还矫情什么呢？”女人修饰的精美的指甲柔柔的托住自己的下颚，坐姿看似随意，但是每块肌肉都没有偷懒，腰部弯出诱人的曲线，双眸在浓密的睫毛后面有些迷离。让女人似乎咄咄逼人的话语都变得像撒娇一样。

不过，杜炘可是知道，女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允许被轻视，任何敢这么干的人都得到了沾满血泪的教训。

“女王大人赛高！云凄老师，我需要您的帮助。”

就算理智上知道这个女人的恶趣味，如果不顺着她肯定会难受，但真做了，又觉得羞耻的不得了，男人的脸都丢光了。可是谁让这是自己的老师，而且杜炘总觉得自己欠她的。

“还有动作呢！”不是每个女人做起这种俏皮眨眼的动作都能像发电一样击中别人的，虽然杜炘自带防御，但是也仿佛能够听到piupiu被击中的声音。

无奈。

杜炘也没有办法，一个无奈的白眼不用言语就充分说明了内心的挣扎。但是杜炘现在确实需要帮助，除了照着做还能怎么办呢。而且有些时候男人娱乐一下女人，也没什么不可以。

像日本小女生偶像团体一样双手握拳举高，一个加油的动作，说卖萌就卖萌的杜炘，靠着杜局长和杜妈妈给的优质皮囊，就算是在床上窝着，但是一笑起来仍然带着满满的少年感。这样的动作虽然破坏了杜炘一贯想要保持的硬汉形象，但是却展现了自己另外一面。也许在面对自己的下属，面对许文博，面对罪犯的时候，杜炘必须是哪个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杜炘。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在这个曾经做过自己老师，看过自己脆弱的样子的人面前，稍微软弱一下似乎也没有什么伤害。

“乖啦！不要那么严肃。生活就是这样，并不会因为你觉得辛苦就变得容易，这一点你不是最清楚吗？既然选择了你要走的路，就不要再为自己找借口，你唯一要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说吧！能让你鼓起勇气来找我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云凄老师秀气的天鹅颈微微的往前探，眼神中闪烁着不容错过的好奇神色。云凄老师的气场很女王，但是却让人始终保持着跃跃欲试而不是敬而远之的距离感，可能就是因为这双眼睛，以及当你和她对视的时候感受到的那种对于人生始终充满了好奇而不是过尽千帆的淡漠。

杜炘也感受到了这种好奇，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固然，杜炘现在确实是需要云凄老师的帮助。但另一方面，又何尝不是借着这样的机会才能让自己鼓足勇气面对云凄老师呢！毕竟，不是每一个经历过那样事情的人都依然能够对世界依然抱有善意的好奇。

“秃鹫！云凄老师，我有三个同事现在陷在秃鹫手里，我需要救出他们。”

“秃鹫？！”

“对。上个月，我有两名同事受邀协助一项卧底行动，就是潜伏到秃鹫的内部。但是几天前，他们突然就失联了。我和另外一名同事为了找到他们就来到了马来西亚。前天晚上，在w酒店举行的拍卖会上，我们获得了一些线索，那两名同事确实是在秃鹫训练的一只敢死队里面，地点未知。同时我们也通过拍卖会得到了和秃鹫见面的机会。但是……”杜炘讲到这里，低垂的眼试图隐藏被许文博捅了一刀所带来的种种复杂的情绪，以及这些情绪和不断转动的思维带来的发酵过后自己都不知道应该如何总结的混乱。

第六十三章女王和火狐

“so，你的那位很重要的同事就捅了你一刀，然后自己跟着秃鹫跑了？”云凄老师的幸灾乐祸表现的不要太明显。

“老师……”杜炘开始怀疑也许找来云凄老师并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

“ok，ok，你先说。”比了一个把嘴上的拉链拉好的手势，云凄老师表示自己会乖乖的让杜炘继续说。

“后来……”杜炘有点儿卡壳了，对上一个跟你一样聪明的人的问题就是，你会很苦恼因为她说的都对。

自暴自弃的，杜炘也没什么可以补充了。“后来……就像老师说的，我挨了这一刀。”杜炘的手不受控制的摸了摸胸口的伤。

“行了，是男人就不要磨叽，你们电影里那句台词怎么说来着，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云凄老师走了过来，艳绿色的丝绸裙摆听话的像个最忠心的仆人一样，顺着线条流畅的腿部肌肤若隐若现的追随着。

女王大人的长腿单膝支在w酒店精选的弹性极佳的床上，柔顺的头发被女王大人单手拨到脖颈儿的一边，微卷的发尾还俏皮的弹了两下，越发衬托的云凄老师明媚的五官立体而突出。

画面很美好，似乎偶像剧一样的情节，只是女王大人的动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唰的一声，没什么准备的杜炘应声闷哼了一下。

云凄老师翘着手指像捏着什么脏东西死的，就连鼻子都皱着表示自己的不满意。

“都已经涂了生物胶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弱了？嗯？”

女王大人可不管杜炘什么感受，做了漂亮图案的形状椭圆的指甲毫不客气的戳了杜炘胸口一下，虽然没有直接戳在伤口上，但是也不远，证据就是伤口颤动了一下。

“毫不犹豫的一刀，这个位置……看你现在活蹦乱跳的样子，是个高手啊。干脆利落，擦着心室却分毫不差，可以给到99分了。唯一的一分差评就是……怎么没一刀把你给干掉呢！”微微遗憾的口气，却搭配着两个人亲密的姿势，仿佛调情的手指，却又暗藏杀机。

“你说，我要是现在这么一下子插下去，再拔出来，你是不是会在胸口开出来一朵蔷薇花呢？很怀念鲜血的滋味啊，多久没有舔过了呢？”女王修饰完美的手指轻轻的在杜炘的伤口上划过，似乎只是在开玩笑，但跃跃欲试的眼神似乎又在说着另外一种情况。

“我……”

杜炘的话被没人预料到的开门声打断了。

“omg～～～～～”，火狐夸张的小颤音仿佛撞破了什么奸情一样，浮夸的让杜炘一瞬间有了想死的心。这样两个人，再加上让人不省心的许文博，这日子还让不让人过了！

云凄老师要是会被这点噪音吓到也就不会是女王大人了！

又戳了两下，在杜炘结实的胸肌上留下了一条泛白的印子，女王大人精致的指甲才留恋的离开了。

双手抱胸的姿势让云凄老师本来就傲人的身材更上一层楼，深深的事业线不但冒出来一节，白嫩的浮出来的半球简直会让男人的眼睛都粘在上面。可惜，现在屋里的一个人不懂欣赏，而另外一个则愣在那不知道想什么。

云凄老师描绘着的眉不耐烦的一挑，虽然还没有说话，不过看着突然回来的火狐的视线里已经明确的在问这个傻瓜是有什么意见吗？

“我居然见到真人了！……我居然见到真人了！”杜炘一直把火狐当成自己可能不是对手，也可能不是朋友，但确实是个有本事的人的地位。但是现在杜炘才知道，也许火狐就是个逗比，尽管他的外形是个让人有安全感的有型大叔。但是这一刻像小女生见到偶像一样的真情流露暴露了一切。

“我，我可以抱一下您的大腿吗？”

这样娇羞的，期期艾艾的小表情真的适合出现在你的脸上吗？火狐你还要不要脸。杜炘真的非常想大声的问火狐。但是杜炘知道自己问了也没用，因为火狐现在的状态明显就是追星中，这个时候就算月球砸向地球也对他没什么意义。

“马尔格斯iii系狙击枪，真是您的经典之作，用的实在是太顺手了，如果没有它，我在洛杉矶估计干不掉k11，哦，还有戛纳的奥斯。测距仪和瞄准镜，没有人能把它们设计的更好了，绝妙，真是神作。干掉另外一个狙击手，这简直就是高潮中的高潮～多亏了您。”

滔滔不绝的火狐让女王大人的脸色从冷酷不耐烦的冬日慢慢过渡到心神摇曳的夏日。

“当然，还有不得不提的烈火玫瑰手枪，小巧方便携带，还能够定制，我甚至带她过了安检。但是射程却达到了惊人的500米，妙曼的身材却丝毫不影响准头。简直不能更赞～天啊！您简直就是枪械之神。每次出任务之前，我都要向您祈祷，因为是您设计的这些美丽的小东西们给了我安全感，让我有钱赚。你就是我的女王大人！”

杜炘简直惊讶了！火狐的马屁整整好的拍到了点子上。证据就是女王大人的红唇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眼神中已经完成了对于被火狐打扰的不耐烦到这是个识货的小可爱嘛这样的转变！

“大腿不可抱……不过嘛！”

这两个人真是戏精！但是他们两个又如此自然，做作的理所应当的让杜炘甚至产生了幻觉，可能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个吧？

女王大人和火狐的脑电波已经成功的接上了。对于女王大人抱大腿的拒绝火狐的脸上真的显露出了伤心欲绝。而对于接下来女王大人施恩一般的举起的高贵的手，火狐虔诚的单膝跪地，像个绅士一样，谦卑的但是包含着爱意的轻轻的亲吻了一下云凄老师的手。

“这是一双神之手！我的女王大人！”

“你们两个！真是可以的。”杜炘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说点什么，这两个人可能会表演上一整天。

“连个队友都搞不定的家伙有资格说话吗？”

火狐简直是幸灾乐祸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似乎游刃有余的杜炘被女王大人噎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大快人心啊！心情愉悦的火狐简直像个狗腿子小太监一样执着女王大人的手把云凄老师送回到靠近阳台的沙发。当然，这是心情不爽的杜炘带着有色眼镜看到的画面

第六十四章塞拉的崛起

“你就是火狐。”这是个肯定句，女王大人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的时候，卷翘的睫毛会让女王大人的心思更加难猜。

“真是荣幸，能被女王大人知道我的名字。”气场十足的女王大人和帅气成熟大叔的画面让杜炘再次怀疑，明明自己才是那个被捅了一刀需要关心和帮助的人吧！存在感越来越多怎么办？

“排名前十的狙击手，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宝剑赠英雄！我的小可爱们过得好不好我当然关心。那么，现在，告诉我。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跟杜炘在一起呢？虽然他长得看上去应该无法无天，但其实是个死脑筋，总是在界限内做事情。”

“我是受许文博之托，哦，就是那个他搞不定的同事，来babysit……”

火狐的话结束在杜炘简直化为实质的视线里，当然不是害怕，而是在女王大人的视线里找到了认同。

看着相视而笑的两个人，那么愉快。杜炘再次怀疑自己是找错人了。

“好吧！看在你愉悦了我的份上，说吧！你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把三个伙伴活着带回去！”就算躺在床上，就算刚刚被对面的两个人取笑了，但是当杜炘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那是一种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决心。

“把伙伴活着带回去……吗？”云凄老师声音低不可闻的重复了一次。

火狐敏感的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什么故事，但成年人的世界不刨根问底，给对方空间是彼此的潜规则。

“秃鹫？你们可能被耍了！”女王大人的到来果然给杜炘一个重击。“把整件事情详细的讲给我。”

杜炘事无巨细，除了没有提到火狐和自己哥哥的关系之外，让云凄老师像上帝视角一样快速过了一遍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讲诉完之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云凄老师的眉头皱的自己用手指揉了几次都不管用。

“如果因为这件事我长出一条皱纹，哪怕只有一毫米，我也会捅你一刀！你就不能老实的在中国呆着吗？就算来马来西亚，沙滩，美女有那么多乐子，为什么你们就偏偏……”

如果换一种情况下，杜炘看到云凄老师皱眉头，只会好奇到底是谁胆大包天惹了麻烦。但是，现在，放在自己的身上，杜炘知道情况是真的不好。

“本来，昨天晚上，我还在想是谁搅合的马来西亚两大势力连面子都不顾了，公然在大街上就闹了起来，原来是你们。好吧！简要地说，马来西亚执政党主席的选举还有两个月，两个有利的竞争者，塞拉和汪先生。当然这是台面上的，其实私底下，据我所知塞拉已经被内定了。这种情况下，你死我活是最恰当的形容了。所以现在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当然，对于有理智的人来说这个时候明智的选择是低头等风过，而不是一头撞上去。”

“那秃鹫……”

“有点耐心，年轻人。打断以为如此美丽的女士说话太不礼貌了。”看着对面相视一笑的画面，杜炘再次觉得自己出现在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和错误的人。杜炘忍不住有点想念许文博，至少那个家伙不会肆无忌惮的‘欺负’自己，他只会捅自己一刀，反正又死不了。

“你们追查的秃鹫其实就是塞拉养的一条狗。你知道他是政治人物，需要保持形象。但是在党内，谣言一直都有，说塞拉用来投入发展经济的投资，以及党内行贿的来源都是贩毒来的。”

“所以秃鹫就是他的代言人？但是，既然云凄老师能知道，那么他最大的竞争对手汪先生也应该能知道，但为什么不用这点做文章呢？”杜炘的脑袋快速的思考。

云凄老师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用云凄老师多说，杜炘已经知道答案了。

“也不是说塞拉有什么办法控制了包括秃鹫在内的人，所以他自己可以躲在幕后遥控，这样没有人有明面上的证据，再通过合适的民意引导和以及金钱，塞拉就可以安枕无忧了！”

“没错。但是汪先生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塞拉挤下去，你知道为什么吗？”

杜炘一点就透。“跟许文博被搅进去是同一个理由。”

云凄老师做了一个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包。

“毒品生意从来都不是好做的，尤其是现在。夹在缅甸和老挝中间，其实马来西亚并没有种植上的优势，尤其塞拉还要躲在雷达下。他的利润空间肯定在不断压缩。而上面人的胃口肯定是越来越大，再加上养这么多人，还要支持他的新政。所以塞拉应该是表面光鲜内里焦急。如果许文博能够给他提供新的毒品配方，这个将会带给塞拉大量的资金和客户。对于汪先生，掌握许文博可能给他提供和塞拉一搏的机会，所以昨天晚上才会有两拨人。”

杜炘停顿了一下。“但还是有两个问题，或者说是同一个问题。塞拉到底是怎么起家的？他又是怎么知道许文博父亲的事情？”

“bingo！告诉过你，问正确的问题才能得到正确的答案。”云凄老师风情万种的交换了一下双腿交缠的姿势。

“塞拉的崛起就像是一部小说。”女王大人的手指点了点之前被火狐随手放在桌子上的报纸。“就是这个地方，头条上昨天晚上爆炸的位于贫民窟的唯一的教堂，塞拉就是这个地方的人。你看，他还发表了讲话严厉谴责发生在贫民窟的暴行以及未来要投资改造这个地方。你知道吗？在某些人的眼里，贫民窟可能是一个宝藏。”

火狐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女王大人，敏感的发现了隐藏在诱惑声线里的隐秘的怀念和忧愁。但，成年人的不深究可能有时候正是一段关系深入的开始，因为你会越来越好奇想要深入了解对方。

“既然是贫民窟起家，那塞拉的背景到底是谁？”

“明面上可查的，塞拉是通过给目前的党首的公子做保镖进入到党首的视线。后来被派到平民窟解决了一起大型的暴动开始了政坛的第一步。”

第六十五章不听话

“明面上？”杜炘的疑问很直接。

“对，也就是说没人知道塞拉和党首的公子是怎么认识的。公子的身边围满了人，塞拉如果没人引荐，就连接近公子身边十米内距离的资格都没有，更不用说作为保镖？你懂吗？”

“云凄老师你在暗示什么？”

“很巧，我恰恰对于贫民窟也很关注。”火狐发现杜炘似乎知道一些什么，对于女王大人这样优雅高贵的人关注完全不相干的贫民窟似乎并不感到违和。

“塞拉最开始只是一个小混混。就像任何一个小混混一样啊，让人讨厌，也许某天就会像个臭虫一样被人碾死。但是他的命运不一样了，他的背后一定有人，有人在通过他，甚至我感觉不但是塞拉，甚至马来西亚其他的关键人物，有人在像吸血鬼一样的攫取马来西亚的资源。包括金钱和人口。”

“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是谁！”云凄老师摇了摇修长的手指让杜炘的话憋在了嘴里。

“以及，我的良心建议。如果出身名门的汪先生都拿他没有办法。至少在马来西亚，我建议你不要惹他！”云凄老师认真看人的时候眼睛里干净的仿佛一汪水，无论之前她怎样调侃杜炘，但是火狐能够看得出来，现在她眼里的关心是百分之一百。

“哎！”这声叹气里似乎混合了熊孩子不听话以及原来他始终是那个有责任心让人想要依靠的男人啊这些复杂的感情。不要问火狐是如何听出来的，但他确实对于杜炘和云凄老师的过去更感兴趣了。

“当然你是不会听话了！”

“是的，老师，你知道的，自从……我就跟自己说，再也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杜炘的声音有点低落。

“嘿！”云凄老师气场全开的一声哼让杜炘和火狐都不由自主的有种要被老师教训的预感，腰不由自主的挺直了。

“杜炘！这话我只说一次，下次再这幅耷拉脑袋的样子我会一节一节把你脊椎掰直了！作为你的老师，我要告诉你他不是你的责任，人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你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所有。作为姐姐，我会迁怒你，但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一定没有放弃。你会吗？”

人与人之间的对视一般很难超过三秒，因为这会让自己产生恐惧，一种似乎要对其他人敞开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自己的内心的恐惧。似乎会被别人看到隐藏在心底的或者是最真实的想念又或者是最龌龊的幻想。仿佛真的被直视内心了，自己会变成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但杜炘和云凄老师的对视却很坦荡。也许这就是杜炘招人喜欢的地方。上帝总是有选择的特别宠爱一些人。当别人要想破脑袋才能通过各种巧计达到自己的目的，一路上无数次的面对选择绞尽脑汁和自己内心的天使和魔鬼拷问有选择了一条路，然后不停的被自己的选择折磨的时候！杜炘这样的人却凭借自己天生的智慧坚定的内心跳过了所有的煎熬！杜炘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及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人生不后悔。

许文博捅杜炘的这一刀其实是两个人性格的最好对比！

许文博其实是可以和杜炘商量整件事情采取另外一种方式的。但是许文博的经历让他很难去真正信任和依靠一个人，就算杜炘救了他不止一次。这一刀甚至像是许文博无声的呐喊，走开吧！这样我就不用承受是否能够相信你这样的诱惑和折磨！许文博习惯的是隐忍，是通过不动声色的计谋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他的脑子是复杂的迷宫。

但杜炘的脑子是一条直线。从a到b，说到做到。而上帝尤为宠爱杜炘的证据就是，99%走直线的人都会被大家理解成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但杜炘并不是，杜炘的反应是一种一力降十会，上帝不但给了杜炘超凡的身体素质更给了杜炘一种直觉和精神，那是绕过复杂纷扰的世界，在别人仍然迷糊的年纪就已经看到自己内心的强大。

“云凄老师，我一定会带回许文博，张龙和赵虎回去。我也一定会找到他。在马来西亚，请您帮我！”谁能拒绝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男人呢？

“好吧！”云凄老师能够被杜炘寻求帮助就是因为她不是一般人，也许冒险和好奇刻在了基因里，尽管这样的特质带来了无数麻烦，但就像云凄老师说的。“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

这个女人的笑容真是迷人！火狐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声。“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跟女王大人分享一些消息，并且追随这次行动呢？”

虽然火狐一直没有发生，但是杜炘和云凄老师并没有忽略他。

“为什么？”

云凄老师问出了共同的问题。

“只能说，许文博活着对于很多人都有意义。”发现自己遮掩的回答让对面的女王大人眼睛眯起了危险度弧度。火狐很是明白不要轻易忍一个女人的道理，双手举过头顶投降！“ok！ok！至少我让杜炘活着呢！”

似乎对于女王大人，这仍然不是一个决定性的理由。

“还有……”杜炘惊悚的发现火狐居然露出了腼腆害羞的表情，“还有我可是女王大人的粉丝啊！”

“wele！”女王大人的同意就是屈尊降贵的伸出了自己的手让火狐再次亲吻了手背。

傻眼的杜炘终于明白了在女王的心里自己的地位，悲惨的可能排在女王全世界几百万粉丝的后面。

这个时候只能靠杜炘自己刷存在感了！“你说你有消息？”

“amy，泳池边以及拍卖会上的美女，还记得吗？”

杜炘的内心是想飙脏话的，当然记得这个蛇蝎美人，毕竟自己还没有天怒人怨到会有第二个女人要求捅自己一刀。

“我的消息来源说她在汪先生身边出现了。”

有时候这个世界就像是有吸引力的风暴一样，相关的人会自主不自主的出现在棋子被安排的地方，但自己却并不知道，棋子还是棋手。

第六十六章听墙角

“汪先生确实是一个好的突破口！但你们见不到他。”把一句话拆成两段，吊人胃口这些都是女王大人的小调皮。杜炘无语，但是火狐却很配合，脸上温柔的笑简直让备受折磨的杜炘想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摇醒。

虽然杜炘知道最终云凄老师还是会帮忙的，但是这样的折磨，这个代价可真不轻。杜炘在心里又给许文博记了一笔，除了捅自己的那一份刀，被云凄老师欺压，还要看对面两个戏精这种折磨怎么‘报复’许文博好呢？

“你，好好休息一下！”云凄老师的手指从杜炘转到火狐。

“至于你，，我需要你拿着杜炘的卡陪我逛街！我需要一件精美的礼服……好吧，还有你们两个，我可不想丢脸，我的身边一定是让所有女人嫉妒的同伴。”

“遵命！我的女王大人。”杜炘已经放弃抵抗的看着火狐问都没问自己这个钱包主人的意见就已经把卡翻出来了。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可以吧！”不要打扰一个女人的购物欲望，杜炘谨记自己母亲的教诲。

“汪先生不会错过今晚的聚会，尤其是身边有着那么一个让你们两记忆犹新的女人之后。”女王大人就是女王大人，单眼眨眼的俏皮就是个刚成年的小女生，当然话里的意思却不是小女生能够理解的。“对于你们男人来说，对于权利的追求如果没有了女人作为炫耀的战利品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那些女人都不是你！”

杜炘第一次体会到了火狐存在的美好。虽然这样说有点不知道感恩，毕竟火狐救了自己。但是火狐能够让云凄老师开心的笑，这让杜炘更加感激。毕竟嘴笨的自己无法在合适的时间点说合适的话。

“那么！”火狐愉快的晃了晃手中的卡，“晚上见！”看着珠联璧合的两个人背影像一幅画一样的走出去，杜炘觉得自己可能要有大麻烦了！“别刷爆了！”

“对了！”火狐从墙脚探出半个身子，展现了柔韧的后弯能力。“记得叫roomservice！好好休息。”

许文博到底花了多少钱请了这个家伙？能申请退款吗？或者哪里可以留言差评！杜炘觉得自己绝对可以写个一百字的长评。

被杜炘惦记的许文博此刻正躺在床上。

短暂的睡眠之后，或者并不能称之为睡眠，因为许文博已经前后左右翻滚了不知多少圈，但是脑袋里依然像是装了一个烧开了的水壶，还是老式复古的那种，烧开了之后蒸汽冲击壶口产生的摩擦力会发出让人无法忽视的鸣笛声。

就算在那些国家地理摄影师们的专业相机里，许文博现在呆的地方绝对算得上是顶级的风景大片，就是那种会让每日工作支付自己人生的人们发出想要逃离的幻想的纯天然生活。但那是静止的看！但像许文博这种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除了自己的脑子，不友好的蚊子，以及没有空调操纵的湿热感似乎都在许文博的神经上跳蹦床。当然这些从许文博的脸上是看不出来的。

如果说从小的寄宿生活教会了许文博什么生活的铁律，隐藏自己绝对是其中的一条。

房间的朝向都是单边的，只能看到自己上岸的码头方向。艳阳之下，视野内的海平面上没有一艘船曾闯进来。这个岛能够被塞拉选出来作为如此重要的基地，可能也是因为周围的洋流形成复杂的海图让一般的渔船避免靠近。再加上高科技对于雷达等现代化技术的屏蔽，才会让塞拉的底牌一直安全。

许文博良好的听力加上这种完全不隔音的粗糙或者说自然风，让许文博的耳朵不由自主的捕捉到一个脚步声。不大的声音暗示这可能是一个体重不到60kg，稍微有些凌乱的步伐似乎暗示脚步声的主人走路还不是很稳年龄可能在六岁左右。

许文博知道自己脑子里这些想法都是自己紧张的证据。直到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房门前，轻轻的敲门声让精神紧绷的许文博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你好！”有些教养就像是写在了基因里，就算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许文博蹲低了身子，就连声音都不由自主的轻柔了几分。

这不见得是世俗眼光定义的那种会让女人萌的心肝乱颤直呼好萌的孩子，没有卷翘的睫毛和雪白的婴儿肌肤加持，甚至由于地处于热带的气候身上不管是由于本身的基因还是后天晒的一层脏脏的黑色。但这仍然是个眼睛里有着不解世事的天真的孩子。

“大佬畀我嚟敲极门……要食咗饭！”这个孩子不像许文博在美国时候很多同事家的小孩那样充满了灵气和狡黠，甚至咬着自己手指头的动作也是显得呆呆的而不是可爱。

甚至，许文博还没来得及释放自己的善意小孩子就噔噔噔的跑掉了。这是一个封闭的世界，小孩子对于外界的好奇和天性的惧怕缺少成年人的引导自然会造成这种无礼。

虽然许文博没有听明白，但是最后的食饭已经给出了足够的线索，如果不是怕随意走动触动了盖尔和仲明本来就警觉的神经，许文博对于这个岛和这些原住民早有许多疑问。

许文博的习惯走路的时候有点像猫一样，前脚掌先着地，后脚跟再跟着来。之前穿着正装皮鞋倒是不引人注意，但是上岛以后换上了当地的草鞋，在许文博有意之下，走起来就像猫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虽然整栋房子都做得很粗糙，但楼梯和骨架明显是加固的，许文博走到一半安静的停了下来。

“盖尔，无论你在做什么，都停手，立即，马上！”

从许文博的角度，只能看到盖尔的下半身背影，而被盖尔挡住的声音主人。许文博不想因为自己的轻举妄动错过了对话，但心中已经悄悄记住了这个声音。

“我……”

“你从小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孩子，phil的事情我既然答应了你的姑姑，我不会再追究。但是现在，虽然我不知道你又在打算什么，但是我感受得到你的不安和躁动。盖尔，我知道现在的日子不好过，但至少你还活着，而很多人来过这样日子的机会都没有。”

第六十七章一颗青菜

“我们不会永远过这样的日子。”盖尔的声音真的很奇妙，总是带着一种让人仿佛耳朵一震的圣洁感。

“我们还是……你自己？”许文博能够分辨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浑浊的带着不论经历过什么后的沧桑感。但很明显，跟盖尔说话的语气绝不是长辈的关心，而是一种混合着厌恶的严厉，但是严厉中带着一种虚张声势。

“bak叔……我知道phil的事情……”

果然，虽然还是没有看到人，但和盖尔对话的应该就是岛上的厨师。

“不要提phil，你不配提他。”bak叔毫不留情的截断了盖尔的话。“现在他好好的在美国生活，你却在这里像个生活在下水道的老鼠是不是让你每天晚上都嫉妒的睡不着觉？”粗重的喘息像是风箱一样截断了整句话。“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看塞拉和victor先生的眼神，你的反骨，从出生那天就牢牢的凸显了。盖尔，永远记住你第一次作死造成了什么后果。你姑姑和你妈妈也许会原谅你，但是我会帮你永远的记住。”

“盖尔，满足你的虚荣心和权力欲，没人拦着你。但是如果敢拿这么多孩子做赌注，或者，你再敢把phil牵扯进来，我保证最后一次诅咒的机会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这一点相信不会随着你的长大就忘记了。”

虽然许文博看不到，但是楼下凝重的气氛已经仿佛实质化，就算是隔着半层楼，许文博仍然能够想象年纪相差三十岁的两个男人初步不让的较劲。

直到盖尔先软下来。“bak叔，我保证。”

“记住你的话也记住我的话。盖尔，如果说我过去五十几年的生活告诉了我什么，那就是人不要和命运较劲。你是掰不过塞拉的，鸡蛋和石头怎么能一样呢？更何况你看到了victor先生是支持塞拉的。你们年轻人的一套我不懂，但是，也许是你姑姑让我开导你，就把它当成是一份工作不好吗？我们贫民窟的人什么苦没有吃过呢？现在的生活已经算是不错了，至少大部分人都能活着，我们还能聚在一起吃饭不是吗？”

“盖尔，尊严和野心并不能养活你，但却能杀人，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一段时间的沉默开始于bak叔离开的脚步和盖尔挺直的背影。

“为了给到你满意的价码，盖尔已经孤注一掷了。但是我不相信你，现在的你并没有选择我们不是吗？”

陷入思考的许文博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就发现仲明倚在门口，食饭话是说给自己听的，但仲明的视线扫视了整个二层，却并没有让许文博出现在他的镜头眼睛之内。

“我知道你唯一关心的只有你自己父亲的消息，我并不相信这世上会有人真的关心陌生人，同理心，嘿，在实验室里你的那些所谓的医生同事也许把那种东西也完全给我替换成了金属吧！”

“盖尔一直在努力，所以我不会拖的后腿。但是我想你也明白，塞拉完全就是victor的一个傀儡，如果你选择和他合作，我保证结局就是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或者成为实验室的小白鼠或者沉入这附近的海水。”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最后你选择了塞拉，我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会杀了你。”

没有礼貌似乎是这个地方人的通病，讲完了自己想讲的话就离开或者是甩上门，许文博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当然不是对着仲明，而是已经走到了楼梯下，正扬起好看的脖颈眯起眼睛笑着看向自己的盖尔。

“抱歉，仲明都是为了我。”

盖尔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尴尬，就像是几分钟前被人骂的并不是他一样。也许，上来叫许文博的孩子就是他安排的？

“快吃午饭了，还有最后一道炒青菜，也许你愿意和我一块儿去摘菜？”

许文博确实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带着只在摄影展看过的圆形斗笠在大正午的太阳底下站在泥地里摘菜。就算在寄宿学校，困难都是在生理和心理上的，但是摘菜这么生活化的事情确实是第一次。毕竟大家更熟悉的样子应该还是超市里已经处理好的一份一份。

“明天，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你就会看到我的诚意。”盖尔丝毫不在意自己纯白的裤脚变成了一块儿脏抹布。认真的挑选着长得最好的青菜摘下来。

“就算我能杀掉塞拉，这里的人你打算怎么办？”

“许博士，我不需要向你证明我自己。”这是第一次，许文博似乎看到了隐藏在盖尔面具下的那个人。连番被人质疑，就算是盖尔也一瞬间想要释放自己的压抑。

但盖尔的生活已经让他习惯压抑，而许文博的重要性让盖尔瞬间就调整自己，一声略长的呼吸对于盖尔已经是奢侈品。

“许博士，人是没有办法选择出身的。就像您，曾经做过纽约警察局的首席验尸官，这还可以说成是您的勤奋努力。虽然我不了解您的过去，但是通过您的言谈举止我能感觉得出您的家庭背景也并不是普通人，或者说最重要的一点，普通人是没有资格被victor关注的，不是吗？”说话并没有耽误盖尔手中的动作，背对着的动作也让许文博无从观察盖尔脸上的表情。

“我就是属于没有资格被victor关注的普通人，这本来应该是一种幸运，但不幸的就是我已经被搅和进来了你们这些精英的竞争之中。”盖尔举起了手上的一颗青菜，即使扭过头来，但是背光的脸依然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手中那颗青菜却在阳光下一清二楚。

“许博士，你看，我们就像是这颗长在田里的青菜一样，没有谁知道哪天就会被人收割下来。就算我只想安分守己的晒晒阳光，但这只翻云覆雨的手肯放过我吗？是啊，我的命还算是不错，至少不是立即马上就会炒成一盘菜被人吃下肚，现在的我算是……”盖尔皱起眉头思考的样子倒是比敲门的孩子更孩子气。“应该算是种在盆里的一棵菜，看上去要比地里长得这些都高级了，但就像刚刚被骂的一样，我仍然不知足啊！我就想做一颗长在野外的菜不好吗？不用担心那天会被人摘去吃，正常的生老病死，难道这不是每一个人的权利吗？”

第六十八章旁敲侧击

盖尔漫不经心的把举在手中就像是一朵花一样的青菜转了一圈看了又看，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和谐的脏东西，毫不犹豫的就把一片看上去被虫蛀了的菜叶给揪了下来。这时候，盖尔的手看上去很有他之前说的翻云覆雨的样子。

“许博士，我和在这个年纪的每一个人都一样，年轻人不就是天生应该折腾，应该不满足吗？如果现在就开始过四十年甚至五十年以后的日子，那么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如果放在外面一个人，想要取代自己的老板，或者是想要离开公司创业，对吧，媒体是这么说的吧，难道不是一个很正常的想法吗？”盖尔手里的青菜被轻轻的抛落在篮子里。

“别人的升职加薪和创业不需要把老板干掉，不是吗？”许文博发现自己其实挺想从心理学的角度研究一下像盖尔，塞拉这样的人的。当然可能victor更有研究价值，不过掺杂了个人感情的研究对象有失于客观。

“别人的老板也不会把员工的大腿换成金属，不是吗？”现在这样锋芒毕露的盖尔比之外面看到的温顺小白兔的盖尔，让许文博更加顺眼。而盖尔也似乎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盖尔的面具就是为了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就像是变色龙一样，既然许文博不是他初步以为的同情心泛滥的人，那么一副弱者的面孔也就没什么必要了。小白兔的盖尔可活不到现在。

“许博士，至少在现在，我还是站在道德正义的一方不是吗？塞拉种植，制造和销售毒品，这一条无论在哪里都会被正义人士鞭笞。更何况，对于我们这些他从贫民窟掠过来的人，我们都被他在正常社会抹去了，奴隶，这个就是我们的标签。现在，我想把这个标签撕掉，有何不可。任何的斗争都会有代价，就算我有什么自己的打算，但至少我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人能够因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来审判我。bak叔已经老了。或者说因为他和victor有一些连接导致他对某些事情视而不见，塞拉这条船已经快要被抛弃了，我不想和他一起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下手为强。”

塞拉有些单薄的身影在阳光下舒展开，伸长的双臂极尽所能的往两边探过去，似乎想把自己融化在马来西亚热烈到烫人的阳光中去。

“我就想能够正大光明的站在阳光下，纽约，北京，上海，新加坡，巴黎，伦敦，不管什么地方，我都想去，不用担心哪天他一个心情不好，也许是一只手，也许是一条腿，也许是命都没有了。为了这样的生活，哪怕被太阳晒化了我也愿意。”

许文博再次发现，盖尔是个非常懂得善用自身优势的一个人。比如他很知道自己的外表没有攻击性，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但同时他也知道在这个世界里太过于单纯美好反而让人怀疑。所以盖尔选择似乎无遮无拦的展示自己，包括自己的野心，自己在小团体里也被排斥，自己的奋斗，这些好的坏的，有的没的，盖尔把它似乎都摊在阳光下。

合作的基础就是信任和了解。盖尔虽然没有上过什么学校，但是残酷的社会大学早已经把这一条教会了他。而且盖尔还活学活用，天生知道如何按照别人的想象去做事情获得好感。至于真实的自己，谁知道呢？毕竟真实的自己不能够当饭吃，不能够让自己活下去，那么这种任性不要也罢。

“仲明呢？你打算拿他怎么办？”许文博的这个问题似乎让盖尔出乎意料。

“仲明，我以为以许博士的观察力应该足够发现，我和仲明的关系呢。”犹豫仅仅只是一瞬间。

“避而不答？心虚吗？我应该发现你和仲明是哪一种关系呢？毕竟，会给amy下命令让我杀掉杜炘的是你不是吗？留下杜炘不是能够让你的计划更加完备吗？”

烈日之下，许文博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盖尔受惊了，两个人之间由盖尔有意引导的和谐气氛就像是被海风一下子吹散了。但是海水的那种蕴涵着风暴的湿气却流了下来，似乎等待着后续的发展，也许就会形成一场暴风雨。

“哦？怎么说？”一瞬间，许文博似乎在盖尔的身上看到了塞拉的影子。嗜血而野心勃勃，但是包装的很好，一个是用豪爽，一个是用温顺，但，本质，或者说某一部分本质却都是一样的。

“我记得我回答过许博士这个问题，在实验室里不是吗？那是塞拉，或者说是victor的命令。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呢？就像你说的，杀了杜炘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怎么看也是歪头一笑明明可爱的盖尔，但是许文博的第六感却发出了警报。

盖尔揭开了一直以来的小白兔面具，许文博反而松了一口气。“塞拉应该连杜炘是谁都不知道吧？生命受塞拉的喜怒控制，也许是的。架空塞拉，这点确实做不到。但是凭秃鹫的能力，在塞拉内部这么多年，你说你一点活动空间没有？如果真的是这样，秃鹫也不可能在东南亚甚至是中国沿海闯出名气了，不是吗？”

“多谢许博士的夸奖。”盖尔做了个夸张的中世纪礼仪，腰简直要弯到了地上，手划过整个半圆从肩膀到腰上，不知道是在感谢许文博对自己的评价高呢，还是一种乖张的嘲讽。

“至于victor。”谈到了这个虽然只见过三面，但是却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人，百感交集这个词可能带有太多温情的意味，但确实许文博也很难准确的定义和解释victor这个人。“你觉得vcitor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许博士这是要和我做好基友谈心的节奏吗？”

好在许文博并没有期待盖尔的回答，但是这场对话也不是没有目的，许文博涉险的原因就是想知道自己父亲的消息，而victor就是目前许文博唯一的端口，哪怕能多了解一分信息，就能够让许文博多一些猜测和推断，也许在关键的时候就能够发挥作用。所以哪怕盖尔不想谈victor，这也是一种态度不是吗？

第六十九章放弃塞拉

“victor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筹码，不是吗？避而不谈似乎并不是谈判诚意的表现啊。”许文博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刚拿到你的资料的时候，我以为柔顺的外表像小兔子一样似乎应该是打动你的利器，更何况这里还有那些孩子们。毕竟你是做法医的，看了太多罪恶的人，不是应该很容易产生同理心吗？更何况你在找你的父亲，而这里的人都是孤儿，我还以为煽动你应该很容易。”

盖尔似模似样的感叹了一下，不过，可能是外貌的优势，做起来这样的动作，盖尔却并不招人讨厌，倒似乎有种被家人宠爱的幺儿恃宠而骄的感觉。这也是一种天赋了。

“好吧，你说的对，victor确实是我们之间唯一的筹码。”盖尔耸了耸肩。

“只是，我能够讲的确实不多，因为我和victor也只见过三次。第一次是七年前，这一段事就是我最大的诚意，明天phil会给你满意的回答。”看看许文博眯起来的眼睛，盖尔有点儿撅嘴的解释。“可不是我避而不谈，这段事情我知道的确实不多，明天phil来你就知道了。”

“第二次是五年前，我和amy被训练完成，仲明也失去了两条腿，我们被塞‘招募’回来。”特别强调，盖尔让双手食指和中指在耳朵边勾了勾，表示引号和嘲讽。“那个时候塞拉已经从公子的保镖晋升为政治新星，当然这片地方也已经完成，而我们也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你们是在哪里受训的？”

“不知道。全封闭，只能知道是个监狱一样的地方，哪里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你不会想要和其他人说话，毕竟那个人明天可能就死了或者不在了，何必浪费这个精力。”

“那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盖尔的手指摇了摇。“不用浪费心思了，我们就像是集装箱里面的冻肉，蒙着眼睛就坐飞机飞了回来。不过……”盖尔似乎想起了什么。“有一条线索就当是赠品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否用得上。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是我能够听到飞机起飞的时候空气在空间里流动的声音和加速度。飞机在地上大概加速了500多米就起飞了。所以……”

“起飞只要500多米的加速距离，也就是说可能是小型运输机？一般小型运输机油量可能在15吨左右，但考虑到起飞和降落，600公里左右的一个半径咯？”许文博根本不用计算，这些更像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600公里，可能包括了新加坡、马来西亚、泰国、文莱都有可能。”

盖尔耸了耸肩，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架势。对于像盖尔这样的人，滑头似乎是天生的本领，当然后天的生长环境越发的证明单纯的傻子根本活不到今天。说话说一半留一半这就是本能。“都说了是赠品，你还想怎么样呢？再说了，就算许博士你知道了这个地方，又能怎么样呢？塞拉这个地方的戒备程度你觉得怎么样？那个地方只会严密十倍不只。不要说许博士你一个人，就算再来十个你也没用。一个人和一个势力抗争，如果没有天时地利人和，如果不能够抛弃所有的尊严面子，是不可能的。就算你能做到上面这些，成功的可能性还是微乎其微。这一点，看我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你又是否能遇到自己的许博士这样的契机呢？就算遇到了，你又会恰好有他需要的东西吗？”

盖尔已经自暴自弃的放弃在许文博面前维护形象了，就像任何一个刚刚20出头的年轻人一样，盖尔简单粗暴的蹲在地头上，拄着膝盖托着下巴，眼睛瞪圆了看着人。说的话非常挑衅。

“第三次我不说你也知道了，就是今天早上。”盖尔手痒的挠了挠下巴，这个时候显得尤为的正常的普通，就像每一个面临长胡子而不习惯的年轻人一样。“就算为了你父亲，我也不建议你跟victor对着干。虽然我只见过他三次，其中两次他都是很恭敬的站在塞拉的身后，老爷！呵！”盖尔学着victor的腔调。“塞拉只怕是福气到了尽头。实话实说吧，要不是感觉到victor可能要放弃塞拉了，就算遇到了你这个变量，我也轻易不会动这样的念头。我不知道你和victor之间的纠缠，但是我不会想与他为敌。把它当成是我人生当中不多的忠告吧。”

“你怕他？”激将法却不一定万试万灵。

“怕？！不只。怕，是建立在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但victor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怕呢？不，我不是怕，我是根本恨不得不要和他处在同一个空间，不要被他注意到。”

“你都没有怎么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他背后的力量？以及……你说的，他要放弃塞拉？”

“塞拉是个蠢货，当然我想这就是victor选择他的原因。当然塞拉也有他的‘优点’，比如肆无忌惮拍马屁的能力。你不知道塞拉的过去，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在我们站着的这个地方，一个贫民窟出来的人想要逆袭，不可能的。阶级的壁垒如果不是victor这个他身边唯一出现的外人给他的助力，怎么可能让那些沉浸在自己高贵血统的人忍受塞拉这样肮脏的血统的人和他们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除了利益，没有其他。而这个利益，包括塞拉这些武装力量，那些高科技的东西都是哪来的？动动脑子吧。”

“按你说的，秃鹫是塞拉的傀儡，而塞拉是victor的傀儡？”许文博挑眉的时候有点儿邪气，带着一种四平八稳的许文博所不具备的诱惑力。“不见得吧，塞拉如果没有点自己的东西，怎么能够欺压得了你呢？”

“你说的对。”盖尔的眼神落在远处。“塞拉自己的东西就是victor选择了他作为自己明面上的代言人，只要这一点不变，他就立于不败之力。”

“victor为什么会选择塞拉呢？”

“外面的事情我并不都知道。但是你知道这个种植园每年能够给塞拉创造多少价值吗？twitter上面有一篇关于宣传塞拉的热门推，去年全年塞拉自己投入了1亿美元来进行平民区的改造以及扶持本地企业，个人的投入金额之大在马来西亚政史上不说后无来者但是前无古人那是一定的。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仅仅是这个种植园产业的零头。那么，剩下的那部分去了哪？”

第七十章心有魔鬼

盖尔看许文博就像看一个不知道世事任性的孩子一样。

“许博士，动动脑子吧！不管你想找victor干什么，就像你们中国人的那句流传千年的古话一样，三思而后行。因为你不是和victor一个人对着干，你是和这些美元带来的人势物在对着干，甚至于依托这些势力的人都会千方百计的阻挠你。许博士，除了像我这样去逼迫你之外，为什么不好好地享受你的人生，却非要选择困难模式呢？”

“你也知道你在逼迫我？”许文博觉得挺好笑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但是却没有悔改的意思？

“我不后悔自己所做的，也不会道歉。”盖尔是真的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victor势力强大，我自己不会去捻虎须，包括我这次决定掀翻塞拉也是感觉到了victor似乎有一些其他的想法。”

盖尔摇了摇头。“我没法具体解释为什么victor会想要放弃塞拉，以及我到底是怎么发现的。只能说这是内部人的一种感觉。我没法解释。”

“如果你选择和塞拉合作，最后的结果一定是被塞拉干掉，为了维护他的主人和他的地位，塞拉可以干任何事。如果你和我合作，虽然我不会直接帮你对上victor，但是我这里可以提供给你一条关键的线索。毕竟谁都有过去不是吗？现在的victor就算是无懈可击，但是七年前呢？”

盖尔看着许文博睫毛微垂沉思的表情，感觉自己的把握又大了一分。

是时候再加一把劲了，这一次，不成功便成仁。棋子都已经撒出去了，能不能再见到阳光，就看这一搏。

“你吸过毒吗？许博士。”盖尔突然抛出了一个问题。

“神魂颠倒，人可以出窍到宇宙，物理上你被肉体和重力禁锢在地上，但是精神上你甚至和太阳一样在宇宙中永恒的运行。时间被无限拉长，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如果速度达到了光速就可以穿越时空，而那个时候，你可能会回到了记忆里最快乐的时光。你是你，但你又不是你，是更精彩一万倍的你，是比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优秀超脱的你。没有任何物理上和生理上的枷锁，人类的终极状态难带不应该就是这样吗？甚至在某些时候，你会发现自己有机会触摸这个世界的终极规则，原来你不理解的，看不到的，无论是艺术还是哲学，你终于有机会和那些被世人赞誉的大家一样感受，甚至比他们还要更进一步。俗世中一切和此时至高的体验相比，也许就像是你们中国古老传说中说的，洞中一日世上千年。这样的感觉是不是很迷人？”

“我倒是看到过不少吸毒的人，不过都是他们躺着我站着。他们眼睛闭着，我睁着。”

盖尔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开心的笑话一样，简直笑得要打滚儿。

“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你在想什么？许博士。”

“你想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那些拿着枪的，还是拿着劳动工具的，这些人为什么会留在这听塞拉的指使吗？因为这里……”盖尔比了比自己的太阳穴，“因为他们这里已经完全被控制了，而现在……你让魔鬼的魔力更大。嘭……”盖尔的手指仿佛化为了枪管，冒出了看不见的血花，盖尔的身体栽倒在地上，仿佛死不瞑目一样，呆滞的目光里没有一点活力。

“这个地方的命运只有一个，沦为地狱。”就像一个诡异的玩偶，身体依然扭曲的倒在地上，但是盖尔的眼睛黑白分明的转过来看着许文博。

“就像那个船工？”

“就像那个船工。就剩一个躯壳还要继续被塞拉奴役，但塞拉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吗？没有思想，就不会背叛。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好啦，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了，不然孩子们要吃不上新鲜的蔬菜了，那样bak叔才是要发火了呢！”愉悦的拍打身上沾上的土，仿佛刚刚那些残酷的话和诡异的表演都不存在一样，盖尔又恢复到了初次见面的小白兔状态，一秒钟切换仿佛一种魔法。就来从许文博身边走过的步伐都带着轻松的状态，仿佛这真的是一次郊游一般的活动，而不是关系到那么多人和这个地方的命运。

在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许文博问了自己今天最后一个问题。

“你是在杜炘的身上看到了仲明的影子吗？所以你让我杀了他？因为嫉妒？亦或是因为怜悯，不希望他因为我的牵连而未来过得悲惨？”

“这个问题还是问你自己吧！许博士。既然你已经把刀刺了进去，难道这个责任不是在你手上，反而要追究递刀给你的那个人吗？”

盖尔的声音远远传来。留下许文博孤独一个人仍然站在烈日底下，似乎在看着盖尔远去的背影，有或是在许文博脑海中，那个背影应该是杜炘？

“杜炘不是仲明，而我也不是你……啊！”

许文博低头看着自己无法控制的在微微发抖的右手，就是这只手，似乎仍然能够感受到沾染上杜炘血液那种烫人的温度，自己刺进去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许文博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那一瞬间的记忆，以及所有的前因后果。

“也许你说的对，我的心里真的住着魔鬼。而杜炘，就像是一道光，所以像你，像victor，像我，这样扭曲的人才会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到想摧毁你吧。”

许文博仰起头，就算被太阳刺痛了双目，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软弱的泪水倒流回去。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再辗转反侧也无法让时间倒流，伤害已经造成了，杜炘……

第七十一章传统建筑

曾经在战场上的经验让杜炘知道受伤之后充分的休息至关重要，同时也让杜炘知道在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如何抓紧时间放松。

安静而黑暗的房间里，杜炘的眼球微微转动，但却并没有睁开眼睛。凭借身体来感知外界环境，这既是一种训练又是一种放松。当杜炘感觉到每一根神经，直达手指尖，脚趾尖都已经听话的紧张起来，这种对于身体百分百的控制力是杜炘最大的保障。

虽然胸口还在微微刺痛，杜炘仍然保持着闭着眼睛，黑暗中似乎更能够感受到身体真实的情况，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描述的内视一样，杜炘在尝试感知伤口的情况，破损的肌肉虽然在强效的生物胶的帮助下粘结在了一起，但是神经却没有那么容易抚平。

杜炘抬起左手，绕着肩关节先是做了几个圆周运动，再前后摆动一下测试自己目前能够承受的最大力量而不会崩裂伤口。当自己的一切都了然于心，杜炘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8：00，床头设计具有现代感的纯白色闹钟上面显示的时间。

而就像是约好了一样，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酒店侍者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来有点儿钝钝的。

“先生，您的朋友给您送来了衣服和一张纸条。”

看着眼前镜子里那个一身黑色低调西装的男人，杜炘有些别扭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结。洗过澡吃了些东西的杜炘在一身很有质感的西装的衬托之下，完全让人想不到在昨天晚上这还是一个被人捅了一刀的人。杜炘成年开始就在军队以及现在在警队工作的经历造就了除非失去意识，不然永远会顶天立地的站着的那种气质，那是一种可能不会让当下的女孩子惊呼偶像，或者好萌啊，或者什么帅气的形容词，甚至可能有点儿老派。但这种气质是你在困境或者危难之中最希望看到的，是那种站着就不会轻易后退的倔强，也是你知道你永远可以放心把后背交给这个人的信任，还有那种会把委屈和失意掩饰起来的沉稳和隐忍。

如果有一天有个人能够对杜炘说心疼他，也许这个人就真的懂得了杜炘的内心和不易。但现在，杜炘从来不会让负面的这些情绪从心底翻滚起来，虽然这需要强大的自制力，也许当某一天失控的时候这些隐藏的炸弹会把杜炘以及身边的人都炸成碎片。杜炘的强势让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的忽略了这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不管他的过去有多么精彩，现在面临着的困境都一样是难言的重担。

跟许文博一样，杜炘也迫切的想知道许文博父亲的具体消息。毕竟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都很明显和许文博的父亲以及那个消失的victor有关，自己的心和许文博的心是一样的。但许文博的那一刀让杜炘知道，想要争取到许文博这个关键的助力，也许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一步一步来，杜炘，总有一天，这些迷雾都会散去的。”

10点整，杜炘按照纸条上云凄老师的留言准时来到了酒店大堂。缓缓驶过来停在眼前的劳斯莱斯幻影降下来车窗，云凄老师那张依然美丽的耀眼的脸庞，搭配着和白天不同的烟熏妆，让她本来就艳丽的五官更加发挥优势。微微探出的上半身在黑色车身映衬之下，美女豪车，可以说最能刺激人原始感官的组合，像是形成了以云凄老师为中心的气场一样，牢牢的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而车外像青松一样挺拔的杜炘，虽然由于众人的目光似乎有一些不自在和僵硬，可是这样单纯的反应似乎比那些聚光灯下肆意散发的魅力更多了一份初生的单纯，美而不自知总是让人沦陷。

“上车！”

云凄老师慵懒的口音和仿佛把**两个字具体化形成了物理的场一样的自身气质，让过来开门的门童脸红的仿佛熟透了的苹果一样。即不敢直视，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整个人别扭的让杜炘担心他把自己扭成了麻花。

杜炘也不习惯让别人开门。对着从云凄老师头顶忍笑探出半张脸的火狐点了点头，杜炘利落的坐到了后排，强大的推力让杜炘不得不皱着眉头警告云凄老师开慢点注意安全。

后视镜里，酒店门口的人仿佛仍然处在灰姑娘十二点钟的魔法里面，怅然若失的望着呼啸而去的幻影。

就像这世界上每一个标榜自己国际化的城市一样，宣传照片上面永远是拿得出手的摩天大厦，干结整洁的街道，富有自己特色的古建筑以及那些被标本化的生活在其中的人群。但其实人们只想看到那些被精于宣传和营造形象的人选出来的那些物化的关键词，而往往忽视了一个城市真正每天生活在其中的那些人群。就像一个硬币有两面，光鲜亮丽之下也许就是泥沼。

昨天的晚上，杜炘还在平民窟，但今天晚上，杜炘抬头看看了眼前闹中取静的别墅，低调不张扬，但是门口却安静的连一个路人都没有，就像大家都知道这里不是普通人能够进去的场所，没人想来自取其辱。

马来西亚的传统建筑风格各异，极具观赏价值。

一类是色彩斑斓极具东南亚风情的风格，用精心烧制的细瓷砖搭配建筑师和工人的丰富想象力，各种宗教以及马来西亚的动物都会出现在屋顶和屋檐，在晴空下尤为好看。

一类是马来西亚传统的木结构建筑，屋顶呈现三角形，古朴而简单。一楼一般是腾空的结构，十几根柱子支撑，颜色基本上偏木头本来的颜色或者是黑色。宽敞而透气。

一类是清真教那种圆顶结构，纯色的球和尖尖的头搭配正方体一样的身材虽然在其他信奉清真教的国家都能够看到，但是马来西亚的特色花纹和本地的配色让这些建筑具备了自己的灵魂。

第七十二章参加派对

而杜炘眼前的这一座，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更加传统，甚至带有一定的阶级暗示的建筑。建筑都是依附于人而存在的，所以有时候建筑也就成了阶级物化的外在。这样一栋在市中心繁华地段，被周围各种现代化摩天大楼包围，却依然牢牢占据着最核心位置，就算是一个普通人，也会本能地知道，这是一个和他们不同阶级的人。如果有较真儿的人真的沿着围墙走一圈，就会发现两个事实，一是占地广阔，二是格格不入。就算是想偷窥一下这种自己想都不敢想的高级生活方式，但是严密而高的石墙牢牢的挡住了大家的视线。只有隐约的音乐声能够让门外的人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让自己也穿过院墙，像里面的人一样过着那种电视上的高贵生活。

幻影慢慢减速，云凄老师似乎非常熟悉这里的做派，拐向大门的方向就缓缓降下了车窗。

“杜炘，也降下你的车窗。”

没有警卫，亦或是警卫都隐藏在暗处。但紧闭的大门却缓缓打开了。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马来西亚倒是有很多先进的技术啊。这套东西，这个摄像头和车上的扫描蓝光其实都是障眼法，让大家把注意力集中在这些上面。其实真正的传感器摄像头应该是隐藏在门口的树丛以及街对面的植物那里，而且是量子穿透，比一般的x光穿透力更强，对于特定密度还很敏感。这一套已经是军方淘汰下来最高级的了，能够找到westwood的路子，是谁呢？”

女王的红唇和轻轻抵在唇间的同色指甲在车窗外夜色和灯光的照映下正好形成了聚光灯一样的效果，这时火狐才发现原来女王的眸色可能并不是纯黑的，而是仿佛还带着一丝幽蓝的混血儿，微微眨眼的时候不经意间会像是一缕幽光一样让人沉沦。

“不要这样夸奖我哦，会害羞的，嗯～～不过这套宝贝儿也给我赚了不少钱就是了，不靠它我也没法带你们进来。”

左手挎着虽然僵硬但是身型依然挺拔就像是初尝禁果的杜炘，不耐烦的表情反而让他多了一丝让人想征服的欲望。右手挎着成熟随性，对世事淡然却似乎不惧怕任何突如其来的状况的火狐，人到中年的魅力不正是那种稳定随性而不动摇吗。

云凄老师难得的满足的感慨了一下。无论多么厉害的女人，面对一样东西却都无法拒绝，那就是一个出色男人，当然天生只喜欢女人的除外，更何况现在还有两个。而且这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像是最昂贵最夺目的配饰一样顺从的衬托着自己，云凄老师预感到走进门内，会有多少女人羡慕而嫉妒的目光将会落在自己身上，而又有多少男人的目光将会不受控制的失落。这样愉悦的心情让女王大人嘴角的笑容都真切了三分，本来就曲线毕露的身材因为不由自主挺拔的胸部更是要杀人于无形。

真正的女王在左右骑士的护卫之下来了。

从地下车库上来的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杜炘差点儿以为自己失聪了。几乎是被动的随着云凄老师的脚步被拖着走，重金属乐队的快节奏让身体机能非常敏感的杜炘迅速的感知到自己的植物性神经在不受意志控制的让心脏和血管加速流动，尤其是太阳穴附近这种神经密集的地方，一跳一跳的血管让杜炘不由自主的皱眉头。

再看看似乎如鱼得水般的云凄老师和火狐，自从进入到这个空间，两个人的身体似乎自动就接受了节奏的韵律，火狐甚至适应非常良好的从过路的侍者手上接过一杯香槟，闲适而轻松的状态，加上和云凄老师这样美丽而自带气场的女人站在一起，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成功男人的气质简直性感到令人发指。仿佛自己并不是带着某种目的第一次闯入的陌生人，而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一样。场内明里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的眼光都在打量着。

虽然快速的调整了自己，但是杜炘还是有点儿不适应的在随着云凄老师来到泳池边一个空着的卡座坐下后不时的调整一下禁锢脖子的领结或者是让手腕不舒服的袖口，感觉场内或明或暗的打量目光似乎都实质化成什么有害物质让他整个人都不舒服。

杜炘敏感的差点儿跳了起来，因为火狐突然贴着他耳朵说话的热气。

“你现在这样子简直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想吞下肚。”

火狐嘲笑的欠扁表情让杜炘一瞬间忘记了周围嘈杂的环境，眯起眼睛来握了握拳头。

“ok，ok！”火狐退回到安全距离，还不忘递给杜炘一杯酒。“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是一只刚刚离开了伴侣走失了的狮子，不安又迷茫，啧啧，简直就是女人的大杀器。比较与像我这样成熟的伴侣或者是那些情场花花公子，你这样的简直就是让女性实现了包括母亲，姐姐和情人的全部幻想，顺便还能玩一把养成，把你调教成自己喜欢的模样。你和你哥真是让人讨厌，虽然类型不同，不过这幅好皮囊真是无往不利。”

最后一句话，也许是因为云凄老师在场，火狐说的非常的低。不过火狐多虑了，因为现在云凄老师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手边斗法的两个幼稚鬼。

云凄老师已经发现了今晚的目标，而总算停战的两个人也跟着云凄老师的目光发现了。

“那个蠢货怎么会也在？”

“谁？”杜炘很少用蠢货这么情感强烈的词形容别人，云凄老师印象中杜炘就算面对当年训练中那些不识相挑衅他的人，最多也就是拳头招呼。像现在这样会把自己的喜恶表现出来，真是难得？

“坐在汪先生右后方的那个人，叫phil，本来是许文博，哦，就是捅了杜炘一刀的那个好孩子的前同事，这一次杜炘和许文博会来马来西亚也是因为他通知许文博这里有许文博特别需要的拍品。”

第七十三章破水而出

“哦～～～”故意拉长的音调和意味悠长的做作的点头让杜炘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云凄老师和火狐不就是想重点调侃许文博和他那一刀，行，杜炘忍。

“不过，”还好火狐还记得正事。“phil应该算是秃鹫的人，不是吗？”

“不好说，昨天晚上phil倒确实说过警车是他调开的，难道说他是两边讨好？不过看他现在畏缩的样子，他在汪先生这边也不是很如意啊。”杜炘回想了一下昨晚的情景，phil虽然让人讨厌，但是在马来西亚这出大戏中其实根本算不上主角，如果不是因为他屡次撩拨许文博，杜炘根本不会关注他。但现在这么一个变量出现在了汪先生身边，还能被汪先生带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和汪先生有一点交情，一会我会过去先探探情况，你们再见机行事。”

云凄老师看了看火狐阻止自己起身而按在自己高开叉裙摆没有遮掩的大腿上的手，认真的考虑着到底是直接扭断他无法无天的手腕呢，还是把桌上的水果叉子扎进去更能让自己有快感。

火狐的第六感雷达已经被云凄老师的杀气激得滴滴滴叫个不停了，就连杜炘都要佩服火狐的胆大包天了，并且决定哪怕就算是许文博，现在也要靠边站一会，让自己能够看看火狐被云凄老师收拾，这真是大快人心啊！

“你们两个，一个是女人，一个是在室男，没有我，你们就闯祸了。注意看，汪先生的眼睛其实一直没有离开游泳池，那里有一个他一直注意的女人，而现在那个女人要出来了……”

就像是配合火狐的话，在杜炘和云凄老师由漫不经心到惊讶的眼光中，仿若慢动作，汪先生所在的泳池边果然不在平静，先是一头乌黑的秀发破出了水面。

这可能是一出经典的场景，也许曾经出现在很多男人的梦中，不过现在，真正的发生在眼前，那种香艳的刺激却是比梦里更加全面，似乎可以感受到随着秀发甩动带起的水滴飞到脸上那种嘭的弹跳感，就像是**的打招呼一样。独立于外界空间，似乎除了杜炘、火狐和云凄老师，大家都被泳池里这具即将破水而出的身体施加了魔法，时间和空间静止了，只为等待她。

全裸。

这是一个对于自己非常了解和自信的女人。目测大概167不到的身高，既不会对东南亚男人平均身高不太友好，显得太过于咄咄逼人，比如云凄老师这种穿上高跟鞋接近180的气场就让人生畏了。但同时得益于女人先天的优势的大长腿以及能够看得出经过精心的训练和保养得来的腰臀比，从背面看，女人行走之间优雅摆动的双臂掠过臀部，就像是一只可口的水蜜桃在向你走来。不知道多少男人希望化身成为从发尾坠落的那滴水珠，沿着脊椎s的弧线最后坠入深沟。

不过杜炘的视线并没有在这个背影让他有熟悉感的女人身上。杜炘的视线集中在男人身上，坐在泳池边上vip座位的汪先生，以及凭借他优秀的动态视力捕捉到的汪先生那看似目光集中也在欣赏美女但实在一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坐在自己右侧的一身杀伐气的男人身上。

“轻点，轻点，痛，痛。当然女王大人比她漂亮一万倍，不过人家年轻敢露哦！”火狐装模作样的声音似真似假的招惹着云凄老师。

云凄老师两根白皙的手指像夹着什么脏东西一样，仅用指尖夹着火狐那只胆大包天的手的一层皮拎起来，修饰精美但也锋锐的指甲施恩一般的把火狐的手抖落，完全没有理会火狐的委屈。

“汪先生爱女人，不过更爱权势。这个女人应该是给卡拉将军准备的，看来效果不错，你这样万花丛中过的高手都觉得不错，看来无论汪先生想达到什么目的，应该都有九成把握了。”云凄老师也发现了汪先生那微妙的目光。“不过你说的对，现在却是不是一个好的时机。不过，卡拉将军也搅合进来，看来汪先生已经下了决心，只是，要怎么收场呢？”

随着泳池里出来的女人拿起岸边搭着的黑色浴袍包裹着自己充满欲望附着的身体，周围一瞬间又仿佛热闹了起来，相视而笑的男人们仿佛没有发现彼此那不经意间的欲望，身旁知情识趣的依偎着的女人们更加不会让恩客不开心，但是若有似无的调笑和妩媚的展现身体却是一种不经意间的勾引。如果恩客有意，自然你侬我侬的情分就建立了起来。会场中一时之间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热烈。

杜炘隔着酒杯不着痕迹的观察着汪先生周围，一个略有些惊讶的瞳孔微微放大，但是却被身边正在教训火狐的云凄老师敏锐的捕捉到了。

“那个女人就是之前跟我们屡次交锋的amy。”

是的，那个刚刚吸引了几乎全场目光的大胆女人正是杜炘来马来西亚之后见过数次的amy。此刻的她一头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就算浸过水但依然不影响对于美丽脸庞的衬托。丝绸的睡衣就像是第二层皮肤一样欲语还休的让amy保持了与刚刚全裸的震撼不一样的那种**人心。此刻的她看似放松的坐到了卡拉将军的旁边儿，那种似乎不经意，但是又让卡拉将军感受得到的眼光流转之间的关注可以说正正摸准了卡拉将军的脉。两个人坐在一张沙发上也不过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头挨着头的交缠着讲起了悄悄话。

“这个卡拉将军是什么人？”火狐问云凄老师。这个问题选的非常好，虽然云凄老师还有点生气不太想回答，但是这个问题的答案杜炘也需要。

云凄老师瞪了火狐一眼，表达了对于他玩弄这些小手段的愤怒，但还是给了杜炘面子。“卡拉将军是马来西亚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军三代，这个三代的分量很重。马来西亚并不是一个军事强国，与领国之间也很少有战争发生，所以马来西亚的军队力量其实很薄弱，军权更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卡拉的家族从他的祖父，到叔父再到他连续担任军队高层，到了卡拉的手上，可以说是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至少在明面上，马来西亚最先进的一支军队是有他来领导的。不过卡拉将军向来是比他的外表更精明和细腻，虽然和汪先生无论是工作上还是家族上都有更深远的关系，不过塞拉崛起之后，卡拉将军和他的关系也不错，当然是不是因为塞拉私下里送了金钱和军火，这就不得而知了。”

第七十四章汪先生的理解

“汪先生敢在这样大庭广众之下送女人给卡拉将军，而卡拉将军也接受了，也就是说，两个人之间必然是已经达成什么协议，或者说汪先生提供了能够确切扳倒塞拉的办法？”火狐在政治上的敏感让云凄老师很满意。

汪先生能够扳倒塞拉，这不是一件应该让杜炘高兴的事吗？为什么杜炘的眉头却皱了起来？火狐明白云凄老师的疑问，甚至也猜到了杜炘眉头紧皱的原因。

“汪先生会不会取而代之塞拉，明面上把塞拉的罪行公之于众达到自己的目的，但是暗地里他自己用塞拉留下的人和物也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杜炘的问题让云凄老师一愣，仔细的想了一下。

“我想不会。”云凄老师认真的摇了摇头。“首先，汪先生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碰过毒品生意，之前大环境没有这么好的时候，不是没有机会，但是汪先生没有做过。其次，虽然很少有人知道，但是汪先生的生母死于毒品，这里面牵扯了一些不为外人知的豪门内幕，汪先生的生母是汪先生父亲的小三，虽然多方博弈之下汪先生认祖归宗而且现在是家族的领头羊，但是……所以汪先生本人是非常反对毒品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塞拉能够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对是因为他背后有人，但是汪先生背后可没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外援。马来西亚夹在泰国，老挝这些传统的输出国中间，他们也不会允许马拉西亚起来。”

杜炘显然也是认同云凄老师的观点的。

“虽然我对汪先生不了解，但我认同老师你说的，因为……”

杜炘的后半句话被火狐接上。

“因为他的眼神是吗？这个场子，明里暗里还是不少人在用毒品，而虽然汪先生掩饰的非常好，但是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刚刚那个吸食过毒品的女孩子，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是还是被汪先生发现推开了，那是一种深恶痛绝的眼神。”

“这……不好吗？”云凄老师依然疑惑。

“汪先生和塞拉站在两边，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当然是好事。但是，汪先生为什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机示好卡拉将军。更让我忧心的是，amy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如果说昨天晚上汪先生还是打着拿住许文博来和塞拉交换利益的文斗的算盘，那么今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怕是汪先生已经起了鱼死网破武斗的念头。”

云凄老师也反映了过来。“你是说，汪先生……”

“对，文斗的情况下，许文博是筹码，安全应该无忧。但是现在，只怕汪先生并不会在意这些，更何况还有张龙和赵虎。云凄老师，你想一下。如果有一种可能性，汪先生说服了卡拉将军出兵塞拉的贩毒据点，一炮下去轰掉所有毒品，当然还有塞拉。然后再抛出能够证明塞拉进行毒品制造和贩毒的证据，无论内外都无话可说，而汪先生自己却能够反败为胜。”

“不……”云凄老师也想到了这种可怕的后果。“你说的这种情况如果要成立，至少有两个问题。”

“是的。”杜炘不紧不慢的声音却在噪耳的音乐声中沉稳而清晰，就跟他的人一样，不会为外界所动，执着于自己的道路。“第一，能够证明塞拉制毒和贩毒的铁证。我知道老师您的疑问，如果汪先生有这样的证据的话，早就拿出来了，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但是，现在汪先生和卡拉将军的暧昧就在眼前。而且秃鹫和屡次出现的amy，就像您说的，被养的狗会不会想要反噬对自己不好的主人呢？我大胆推测一下，汪先生能够看到许文博的价值，那么秃鹫是不是打得通一个主意呢？amy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phil也在这里。许文博是不是就是能够给到王先生塞拉贩毒证据的那个关键呢？第二，为什么一定要卡拉将军在。你们看今天的报纸了吗？我有一个猜测，因为我在上面看到了一个熟面孔。”

火狐和云凄老师的手指碰到了一起，因为两个人都在指着照片上的同一个人。而这张照片就是杜炘拿出来的今天报纸的一部分，头版头条的内容。硕大的标题基本上就概括了主要内容，热烈欢迎联合国经济观察团访问马来西亚。

汪先生和卡拉将军都在照片上面偏中心的位置，但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

“他怎么会来？”和“他来干什么？”

火狐和云凄老师异口同声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同时火狐讪讪的在女王大人气势十足的目光威胁中笑着把手指移开。

“国际刑警里战功赫赫的有组织犯罪部门的一号打手。美国的贩毒组织，以及原来金三角地区和墨西哥的很多老牌都是被他打掉的。”火狐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些情绪，毕竟打手这种词很不适合用来形容警察，不过这个修辞同样也侧面的证明了照片里这个人的能力。

“不错，确实有一些小道消息说联合国，当然主要是背后那几个国家，尤其是毒品问题严重的美国，已经开始关注作为新兴毒品输出国和地区的问题了。难道这是真的？不过这上面说他是美国商贸部一员，但是像我们一样知道他真是身份的人也并不是没有，所以这到底是烟雾弹，还是动真格，确实很难说，你的意思是……”

杜炘把手中的剪报折叠整齐收好，才慢慢回答云凄老师的问题。

“关键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汪先生理解的意思，或者说汪先生想让党首理解的联合国这个举动的意思。无论是真还是烟雾弹，但是至少这个举动足够让人产生联想。如果不好好利用，怎么对得起政客这个头衔呢？”

杜炘举起酒杯，饮酒之间依然不经意的打量和观察汪先生，甚至眼光也会四处流转，就像是一个被云凄老师带过来第一次参加这种活动的年轻人一样，把心思隐藏在好奇之外。

“所以，我担心汪先生在这两个因素的作用之下打算不管不顾的动用重型武器解决一切，而我更怕找不到时机进去把许文博和张龙赵虎带出来。”

第七十五章吻下去

杜炘确实长着一张不错的脸庞，但这绝不是杜炘吸引人的决定性因素，如果仅仅是一张脸，那么和国内千千万万的网红和流量小生有什么区别呢？杜炘最吸引人的是他那身挺拔的气质，那种对于自己所选择的道路笃定的气质，那种让人充满安全感的气质，因为不用言语你就知道如果你走进了他的内心，他会永远做你坚定的后盾，不会背叛，不会犹豫。这是一种在现代社会多么稀缺的气质，而杜炘的与众不同就在于他有让人信赖的魔力，如果成为他保护圈内的一员何其幸福。

当杜炘收敛自己的时候，就像是在场那些俊男美女一样，是身边人的陪衬品。但是当杜炘决定站起来做下一步的时候，当杜炘微微屈身邀请女王大人的时候，四周若有若无的惊艳眼光已经打量了过来。

如果说之前围绕amy的视线带着欲望，而现在则是惊艳。

“云凄老师，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火狐则摆了摆手，舒服的把自己摊在沙发上，潇洒的举着酒杯怡然自得的放纵自己。

“你们去吧！总要给汪先生一个能够侧面了解你的机会啊！我啊！就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看看都有哪些人对你感兴趣。要不然，这些美人该有多失望啊！”

火狐还真没有吹牛，隔着泳池一个金发的丰满女郎果然遥遥的在向火狐举杯。

接下来的神转折，杜炘表示巴不得自己失忆的好。

因为杜炘目瞪口呆的看到本来已经起身挽着自己的云凄老师居然冲泳池对面的女人挑衅的笑了一下，然后居高临下的单膝跪在沙发上，一手抓着火狐打造有型的头发往后一摁让火狐像是一个等待临幸的妃子一样扬起脆弱的下颌，然后吻了上去。

吻了上去，而且是激烈的法式。杜炘发誓，在失忆前发誓，自己居然看到了不该看的舌头。自己还听到了周围人此起彼伏的口哨声。

虽然但看画面，俊男美女而且上下体位让人有一种血脉喷张心跳加速的感觉。可是这是两个才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其中一个还是在学士时期能够吊打自己的女王老师。杜炘觉得失忆可能才是最好的办法，不然会被老师灭口吧？

“现在，你有更多料可以聊了。”

留下惊呆在沙发上的火狐，女王大人摇曳生姿的拖着僵硬的杜炘走了。

“老师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杜炘虽然没想过成为演说家，但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连简单的一句话十个字都说的磕磕巴巴。

云凄老师怜悯的看了一眼简直左腿要被右脚给绊倒的杜炘，真是个老实孩子。不过就是这样才招人喜欢不是吗？

“还没谈过恋爱呢？”

杜炘那副被掐了脸颊想要抵抗但是似乎又怕伤到自己的样子真是极大的愉悦了云凄老师，简直不忍心告诉这个大男孩成人的世界感情有时候是奢侈品，而一个吻，算得了什么？

“集中注意力吧！许文博对吧？不是还有个孩子需要你吗？真希望是一个和你一样可爱的。”

amy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就算是一个圆滑柔韧的有着很多秘密和任务的经历丰富女人，但也不是每一天都能看到一个死在自己眼前的人再活过来。不过掐在自己下巴上毫不客气揩油的手已经足够提醒amy现在可不是什么能发呆的时间。如果不能应付好眼前的卡拉将军，杜炘想报仇还要排号等着。

phil一声短促的惊呼很快就被身后的保镖给捂住了，不过在看到杜炘之后转向amy的脸已经代替他的声音问出了想问的问题。只是amy也无法回答，为什么杜炘仍然活着的事实，毕竟只有杜炘和许文博才能回答。

“云凄，你还是这么美丽！”

汪先生熟稔的语气，以及亲昵自然的和云凄老师的拥抱甚至更进一步的脸颊亲吻。整个过程亲热中带着真诚，云凄老师和汪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杜炘不禁疑问，毕竟云凄老师提起汪先生的语气很正常，并没有体现和暗示汪先生现在的这种亲近。

“汪先生，这样的大美女你怎么不早介绍给我认识！”不客气而且不讨喜的声音很无礼的插了进来，卡拉将军的表现就像他的外表一样，粗俗而粗鲁，看上去百分百的本性。如果真的像云凄老师说的这只是他的保护色的话，杜炘知道自己需要留个心眼。

“卡拉，这是……”

“我是汪先生的中文老师。”云凄老师并不习惯等待，主动出击占据主动，这会让那些想要被依靠的人失落，就像现在汪先生眼中微不可见的情绪。但也许这只是因为汪先生不是那个值得云凄老师依靠的人呢！

汪先生似乎并不意外，也不觉得被云凄老师截了话是一种冒犯，脸上那种无奈但是又宠溺的表情很到位，到位的让杜炘无法判断是真心还是假意。也许这也是云凄老师的疑问。

“中文老师？”卡拉将军本就不够大的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很难说他是在思考还只是色眯眯的打量人。

“你看上去有点脸熟！也许我在哪里见过你。”

“多契葡花园。”

云凄老师和卡拉将军的对话开始的莫名其妙，结束的也同样莫名其妙。卡拉将军的**符合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普通的好女色设定，毕竟虽然amy更年轻，但云凄老师更加丰富而神秘，如果是一本书，amy从开头到结果都是一本甜蜜的情书，而云凄老师则是晦涩难懂但似乎挑战成功就能证明自己要比其他男人更高级，试问那个男人会不想呢？

但同时，多契葡花园是什么地方？又或者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云凄老师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卡拉将军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似乎多契葡花园已经给了他足够的信息。现在的卡拉将军似乎又回到了自己的伪装，和amy两个人坐在另外一边的沙发上亲亲我我。但杜炘敏锐的感觉到，两个人的注意力其实都还在这边。

但杜炘此刻并不关心他们怎么想。汪先生怎么想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是？”

汪先生和杜炘隔着云凄老师其实都在不着痕迹的打量对方。无论是警察还是政客，对于第一印象评估他人，这是基本功。而这两个人都是专业级别的。

杜炘虽然是第一次见到汪先生，但无论是火狐还是云凄老师都给了太多的信息难免让杜炘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基于想象的汪先生。位高权重，心腹深沉，但又善于玩弄权术，在强敌嚣张的打压之下依然试图维系自己的尊严。也许这些都对。但杜炘还发现了一些新的东西。那就是汪先生看向卡拉将军的眼里带着也许自己都不知道的孤注一掷和软弱。

第七十六章两强相遇

而卡拉将军也许已经发现了。

“这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远房侄子，杜。”

“青年才俊，一表人材。云凄，难得你会带人来找我。那么，年轻人，我能为你做什么呢？”

“许文博，我为许文博而来。”

“许文博？”汪先生的脸上露出了有意思的笑。“这个年轻人的名字最近在我这里可是频频出现啊。”看似打趣的目光在杜炘，amy和phil的脸上游走，但目光下隐藏的却是可能决定他人生死的评估。对于汪先生这样的人来说，为什么每天每夜要殚精竭虑的面对随时可能倾覆的危险也要维持自己面上的尊严呢？那是因为这种能够决定他人生死带来的快感和安全感胜于一切，就算自己可能也只是别人砧板上的一条鱼，但此刻他是刀俎。

云凄老师并没有急着说话，一个脾气不好又很强势的女人但是却让汪先生这样的人都着迷，哪怕是表面上的，光有美貌也是绝对不够的。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样的话，这些分寸的拿捏才是云凄老师的智慧所在。

有时候，对别人最有用的帮助并不一定是直接给他解决问题，但只要让他离答案更近一步有时候已经足够。尤其是对于向杜炘这样的人，他们的问题有时候复杂的让局外人难以理解，而他们的选择有时候也不见得会让云凄老师认同。

按照云凄老师的设想，今晚，凭自己在汪先生这里的面子，杜炘也许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救人这件事情应该问题不大。但正因为云凄老师比杜炘更加熟悉汪先生以及马来西亚的状况，汪先生对于许文博这个名字意味深长的咀嚼，让云凄老师产生了不好的预感。也许这件事情的复杂已经超出了预估。

“汪……”云凄老师打算缓和气氛的插话并没有成功。

因为汪先生身后保镖显然获得了什么非常震惊而且重要的消息，在同一时间与汪先生耳语，而汪先生脸上的表情居然呈现了不可置信以及疑惑。要知道对于一个像汪先生这样的资深政客来说，这样已经是失态了。

现在显然不是一个打破沉默的好时机。杜炘和云凄老师对视了一眼，虽然杜炘懊恼于被打破了节奏，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汪先生说话。但也知道此刻宜静不宜动。

汪先生这块区域，只有卡拉将军似乎毫无所觉的仍然调戏着amy，不过从他眼角的余光就知道其实什么都看在眼里更留心关注着。

而经验显然没有其他人丰富的amy虽然竭力在应付着卡拉将军，但有点僵硬和力不从心。或者说从见到汪先生开始，amy就是这种状态，但现在，当汪先生那种上位者的气场全开的情况下已经无力隐藏了。

这是一个重要的夜晚，而疑问并没有困扰众人太久。因为就在汪先生眼神注视的方向，原来热闹到淫靡的活动像是突然被静了音。

一路过来，男人的权势仿佛实质化成了一条通道。

中气十足的充满了志得意满和掌控欲的声音先于男人一步。

“汪先生，怎么，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啊！哈哈！”

“这是塞拉。”云凄老师低不可闻的声音为杜炘解了惑。一个汪先生已经很难预测，现在，塞拉居然也到场了，两大势力从王不见王到正面博弈，情况不能更复杂。而这些事情的后面对于许文博以及张龙赵虎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杜炘和云凄老师不着痕迹的让出了自己原来站的位置，往旁边移了一下无论是否愿意，下面这场戏的主角已经不是他们了。

汪先生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相信这是在场所有人共同的疑问。无论是出于善意的关心，恶意的猜测还是事不关己的八卦。

高深莫测。

相较于大步走过来已经到了沙发区域，脸上和周围似乎洋溢着和刚刚话语中挑衅的自嘲不太相称的笑容和热情，塞拉就像是马来西亚的热带天气一样，迎面笼罩着不知是否会伴随着暴雨的艳阳。

汪先生无论是眼神还是表情都很好的诠释了所谓政客的精髓，高深莫测。

汪先生没有回应塞拉。看上去带着那种不失礼貌的矜贵，似乎不动声色的表达着一个确实是被不速之客闯进了家门的主人的姿态。

沉默助长了紧张的气氛，众人的心跳不由得加速。

“塞拉！我的好兄弟！是不是黑狗啤酒的香味把你给吸引来了？还是我手上这瓶法国红蜂酒庄的葡萄酒！汪先生这里还是有好东西的！啊！”

卡拉将军摇晃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搂着amy走了过来！晃过汪先生的身边还忍不住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好东西！”

一副完全被美酒征服的酒鬼模样，但此时此刻，能够不被两个强力碰撞的权利男性形成的针锋相对的磁场影响，甚至打破这种张力给两边台阶下，这样的人选，除了卡拉将军，还能有谁？

“嘿！美女们！每人一杯血腥玛丽，我请！大家开心的跳起来！music！yeah！”

amy被卡拉将军毫不怜香惜玉的一推，本就因为塞拉到场整个人都僵硬了的amy整个人就摔了出去，正好倒在了塞拉脚下。

amy甚至不敢抬头，纤瘦的肩膀抖得似乎被粘在蜘蛛网上垂死挣扎的蝴蝶。只是外面怜惜她的美的人不敢进入这个中心暴风的圈子。而圈子内的人，对于她的死活又有谁是真的在意呢！

或者有人在意，但如果这种在意也是一种不怀好意呢！

从杜炘的角度来看，卡拉将军看似不经意的一推，其实隐藏着他自己的目的。就像从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开始，卡拉将军的行动都似乎随心所欲但细想又似乎饱含深意。杜炘渐渐了解云凄老师为什么会说不能凭卡拉将军的外表判断他这个人了。

就像刚刚，在最合适的时机说最恰当的话，给了塞拉和汪先生台阶下。

又像是现在，通过卡拉将军那看似醉了而眯着的小眼睛却一直打量着塞拉对于倒在自己脚下的amy的第一反应。

第七十七章德州扑克

卡拉将军的动作不经意的就像是真喝醉了，反应慢了起来要花个三五秒才想起来自己把怀里的美人给扔了出去。却又正好赶在塞拉一条腿已经发力似乎就要像踢走眼前一个挡路的石头一样一脚踢开amy的那个瞬间挡了下来。

凭杜炘的眼光和经验，卡拉将军救了amy一命，不然塞拉那一脚很有可能把amy踢飞出去，可见这一脚的愤怒和力量。

而塞拉似乎并不打算掩饰自己对于这么个美女奇怪的杀心。

“卡拉！”声音里带着下压的语尾，通俗来说是表达说话人示威的意思！也许后面跟着要说的可能是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塞拉！塞拉！我的好兄弟！这可是好东西，真的不试试吗？我知道你只喝黑狗啤酒！不过你看看，就像这些小妞一样！”

卡拉将军亲密的揽着塞拉的肩膀，不过塞拉的身材要更加高壮，毕竟是保镖出身，这些年也一直有保持，和卡拉将军挺着的啤酒肚比较起来，塞拉倒更像是个人们普遍想象中的将军。卡拉的个头也要矮上一头，看着倒像是挂在塞拉身上一样。

“女孩们各有各的美好，就像酒一样，你可以不喝这一杯！”卡拉将军一个人自说自话也把气氛炒的火热，一口气把手里的红酒杯干了！

“来！我跟你说，这里的厨师真他妈的天才！”

塞拉脚步的移动最后终结了与汪先生之间没有硝烟的比斗，但两个人都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夜还才着呢！不是吗？

“汪先生，汪先生！这次呢我可是借着塞拉的来临一饱口福啦！那个火焰牛肉山搭配四川冷撕椒盐蛇肉，这两道菜，费功夫但好吃！不过吗，汪先生是个***教徒，虔诚，牛肉这种东西在这可是稀罕货，偏偏他养的那个厨子却是做牛肉做的最好不过，你说是不是很有趣！也不知道碰上了不吃牛肉的主人他这手艺是怎么练出来的！”卡拉将军一副流口水的样子，夹在两个像争地盘一样的雄狮中间却游刃有余，关键是无论塞拉还是汪先生都给面子，杜炘对于卡拉将军的地位也有了概念。

“那就有劳汪先生了！”语气生硬的不柔和，但顺着卡拉将军的梯子，塞拉再次开口。

而，虽然对塞拉的突然到访充满了疑问，但明面上汪先生也没打算就把人赶出去，哪怕听听来意呢！就算暗地里已经下了决心去要一锅端。不过，瞄了一眼好不容易逃过一劫的amy，也许能有意外收获也不一定呢！

“能迎来塞拉先生，何以吝啬区区吃食饮酒！请坐吧！”

果然，塞拉的到来不是为了夜生活。塞拉的坐姿和汪先生两人类似，但却让明眼人看到不同。

两人都是翘着腿。

汪先生毕竟是地主，自己的地盘，上半身舒服的被奢华的皮质沙发很好的贴合每一寸曲线支撑着，而一条腿放松的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

塞拉则看上去要更高大一些。看似放松的靠着椅背，一只胳膊其实并没有放松的支撑着边缘，而且后背是挺直的。一条腿的脚踝搭在另一只腿的膝盖上，像个长方形的躯干前的一道守卫。另一只手的手指时不时的敲打大腿几下，似乎是无意识的动作。

“这两位是？”

杜炘和云凄老师自然是不想走的，事情的关键人物都在了，也许变化就要发生，而拿到一手信息至关重要。但，云凄老师知道汪先生会出头的可能性很小，毕竟这可是个审时度势的政客，在自己这边没有拿出底牌前，只是一个许文博只怕还不够。但，由于塞拉的突然出现，现在似乎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果然，汪先生似乎没听到一样，拿起茶喝了一口。

杜炘一时之间在心里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

此时此刻，也许只能主动退场了。

“塞拉！来来来，不要管他们！反正这个地方都是汪先生的人，啊，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你人既然来了这个地方，要不咱们就吃喝玩乐！要不就你和汪先生单独谈谈你们那些枯燥的决定人生死的大事啊！反正我卡拉是粗人！要走啊，我就带着我的小美人和这位大美人一块儿寻欢作乐去！这才是夜晚的时间的活法！杜帅哥，你说是吧！”

卡拉将军搂着怀里蜷缩着像只受了惊吓的小猫一样的amy，话说的轻松极了！

“哈哈哈！”笑声似乎是塞拉思考的标志。

“既然我们这么多人，不如打场德州扑克怎么样？听说汪先生可是高手啊！不知道汪先生是否愿意指教！”

塞拉似乎不在意的顺手扒了下头发就跳过了杜炘和云凄老师。就连卡拉将军也似乎就是随口那么一说，也确实是个习惯热闹的性情中人！

不过杜炘和在场的众人都心里清楚但又疑惑。

清楚的是卡拉将军说的大实话，这就是汪先生的地盘，既然来了，塞拉确实没有必要纠结一两个人的问题。

而众人的遗憾也很简单直接。塞拉这次居然破天荒到死对头的地盘，必然不是因为小事。既然是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要求和汪先生一对一密谈，反而同意留下这些不相干的人。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听说塞拉先生以前在党首公子身边服务的时候就以德州扑克出名，看来这次，我们倒是针锋相对了！”

汪先生要么不说，但说的每一句话都寸步不让。这是自己的地盘，周围都是跟着自己的人，这种时候，比的就是气势。

“好，痛快！汪先生！请！”

塞拉站起身来，这个请字不只是对着汪先生，包括卡拉将军，amy，杜炘，云凄老师，和拎着phil像拎着个袋子的汪先生的保镖，一共八个人，只不过六个人上桌，五人打牌，而云凄老师则主动做了荷官。汪先生的保镖则依然坚守岗位，脚边是没有人权的phil。

层层叠叠的白纱被放下，打牌的这个空间似乎独立了出来。外面人群探究的目光和吵闹的音乐都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时空，闷闷的并不清晰。但又隐隐约约的通过倒映在白纱上的影子，人们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在似乎每个人都有的内部消息的拼凑之下，这白纱内发生的事情已经不知道成就了几个版本供人们满足自己的八卦欲望。

第七十八章红心2和6

云凄老师洗牌的手法极其专业，这点杜炘早就见识过了。甚至杜炘知道云凄老师的牌技也非常不错。如果不是不想出名，打进每年在拉斯维加斯举办的德州扑克比赛wsop获得一条金手链也不是没有可能。

坐在云凄老师正对面的就是杜炘，而杜炘的两边正好坐着汪先生和塞拉。

在所有地方，座次都是一个有讲究的学问。

虽然塞拉最后一个进来，但除了汪先生已经走到了圆桌的一个位置站定，其他人看似随意但都在等塞拉做选择。

隔着一个位置，不远不近，但又似乎有目的。

“年轻人，坐那！”

不知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卡拉将军的一句话最后让位置定了下来。

云凄老师和塞拉中间是卡拉将军。而amy则在云凄老师和汪先生中间。

德州扑克的一大特点就是牌没发之前，其实博弈就已经开始了。这指的就是盲注阶段。

“既然来的是汪先生的场子，我想汪先生坐了这个庄家大家应该都没有意见吧！”卡拉将军的话尾也没有什么虚伪的问号上扬，这是个祈使句，虽然用的是疑问句的语气。

在场的众人没有什么异议。杜炘座位在汪先生的左手边，下了一个小盲注。

而坐在杜炘左手边的是塞拉，下了一个大盲注。

众人依次下注。

虽然杜炘并不知道卡拉将军到底是站在哪一边，但也许经过这场牌局之后局面就能明朗了，也就能看出这个庄家安排的意义。

而现在，每个人手中都已经有了两张底牌。

塞拉今天晚上的到来似乎就是为了不停的给大家创造意外。一圈算是陌生人的牌局，塞拉居然没有做任何试探和观察，发到手的两张牌一到手就翻开，如此毫无遮拦，似乎完全不在意德州扑克是一个计算和忽悠演戏和观察结合的高智商游戏。

“啧啧！塞拉你是不走寻常路啊！有趣！有趣！看来你要不就是对自己非常有信心，要不就是来找茬啊！很好，看来今天晚上不会无聊了！”

卡拉将军似乎完全没有发现牌桌上的紧张而僵硬的气氛，本来就已经被他穿的皱皱巴巴的白色棉麻衫的袖子更是被他粗鲁直接的一撸到胳膊肘，露出了隐藏之下肌肉结实的手臂。杜炘只是看似随意的瞄了一眼，但已经足以判断，虽然卡拉将军不是一个以灵活和速度见长，但却极具力量和爆发性的人。

卡拉将军就像任何一个赌场里面的常客一样，迷信而郑重的眯着眼睛靠着椅背还不时的瞄一瞄左右看是否有人偷看。当然他左手边的女王大人笑了一下，似乎让卡拉将军得到了什么鼓励一样。而坐在他右手边的塞拉，底牌都亮出来了又怎么会在意卡拉将军到底拿的什么底牌呢！

看来是拿到了不错的底牌，卡拉将军一番费劲的表演之后，总算是满意的啪的一声，把牌朝下拍在了桌子上。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本来就像是惊弓之鸟的amy吓得抖落了好不容易拿稳的底牌，掉下的时候一张朝上，amy的底牌被动摊开了一半，一个4落地。

不过amy多虑了，眼前牌桌上四个男人，但是此刻，女人确实不是主角。

杜炘的目的本来也不是打牌，拿到手上的底牌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就放平了，更多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自己左右的两个人身上。

比较于塞拉看似随意但出乎意料的翻牌举动，汪先生的一举一动倒是像刻意区分自己与塞拉这种人的不同一样。汪先生似乎对自己面前的底牌完全没有兴趣，对于云凄老师派发到面前的牌，并没有打开来看，虽然瞄了一眼被塞拉摊开的底牌，但也是一瞬而过，注意力倒似乎是在手上的茶杯上。

“今天这牌打得真是别开生面啊！”卡拉将军的酒量不是一般的好，随手带进来的一瓶红酒被他咕噜咕噜的又倒了半杯一口闷了下去。

“塞拉兄弟你的牌面现在看来不怎么样啊！一个2和6，嗯，倒是都是红心。”卡拉将军脑袋转来转去扫了一圈桌上的牌面，嘴巴却没闲着。

“还好我们小美女手头的这个4是方片的，不然塞拉兄弟你还不如直接盖牌算了！不过你说，小美女会不会运气很好的抓了一对儿呢？不知道这个红心在谁手上？是我们大美女那？”卡拉将军忙中不出错，还不失时机地给了女王大人一个油腻的眨眼。

“还是我们谁的手里呢？坦白说……”卡拉将军非常自来熟的拿起红酒杯叮的一声碰了塞拉手边的啤酒杯。

“塞拉兄弟，你的机会不大啊！不过没关系，赌场就是要有从头再来的勇气！咱们干！”

一时之间，伴随着卡拉将军的话，牌桌上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到了塞拉的身上，等着看他怎么选择。

杜炘越发觉得卡拉将军是个有趣的人物。塞拉来之前还不明显，或者说那个时候卡拉将军的角色就是一个位高权重好女色的设定。但是塞拉来了之后，就连汪先生的风头似乎都被卡拉将军给抢了。无论是先前游刃有余的招呼塞拉作为和汪先生之间的润滑剂，还是现在似乎为塞拉着想但其实暗地里不失为一种施压的话。卡拉将军就像是一条高级的变色龙，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也没人知道下一次他的尾巴甩向那个方位，而谁又要倒霉了。

卡拉将军干了手中的杯子，才发现塞拉似乎并没有应和自己也没有喝酒，一时之间场面有点尴尬。只有汪先生的嘴角似有若无的仿佛蒙娜丽莎的微笑。你觉得他在嘲笑塞拉但似乎又只是一次无意识的肌肉抽动。

“我呢！”塞拉的开口，虽然打破了沉默的僵局，但是却并没有令气氛轻松起来。

塞拉漫不经心的拎起自己的底牌，又毫不怜惜的让他们自由落体。“跟你们都不一样！”

被塞拉的眼睛扫过，虽然四目交接只有一秒钟，但是杜炘，这个虽然弯弯绕绕算起来和塞拉有着千丝万缕又直接的关系，但此刻只是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也被塞拉眼中野蛮的煞气给冲的一下子激发了自己的本能反应。那是一种对于杀气的本能防御反应，虽然很快被压下，但杜炘也知道自己对于塞拉的评估还是低了。这不是一个光靠运气和外力坐上来的人物。

第七十九章底牌

杜炘能够及时把自己的反应压下去，也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只是连带伤害，因为坐在了汪先生和塞拉的中间，不可避免的成为了两人中间的电阻。

之前在外面，由于卡拉将军不失时机的插入，塞拉和汪先生并没有正面交锋。而现在，两个人的视线已经牢牢锁定了彼此。这一场战争，有资格参加的只有他们。

“哦？哪里……不一样？”汪先生但从身体的生理条件看，并不像塞拉一样健壮和有气场，而且之前和卡拉将军以及云凄老师接触的时候，杜炘观察他更像是一个学者或者是邻家大叔一样，你会尊重但并不忌惮。

但现在，当汪先生直面塞拉充满了侵略性和挑战性的眼光时，杜炘才发现，汪先生的气势就像是一把被剑鞘牢牢禁锢的锋锐宝剑一样。宝剑并不像盾牌，那种锋利并不是被塞拉的气势激发而防守，就像杜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杜炘一贯的风格。汪先生更像是一种隐藏，也许汪先生希望给别人一种我其实很和善的感觉，但是骨子里，汪先生的好斗和强势半点儿不比塞拉少，只是更会装的隐藏了起来。

就像是两头地盘碰到了一起的雄狮一样，汪先生和塞拉的目光实质化成了两把剑，一触即发。

这个时候，不要说身处其中的杜炘，就算是之前游刃有余的卡拉将军也绝不会贸然的涉入其中。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但是此刻，就是云凄老师也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两个风格各异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聚光灯所在。

塞拉有力的手指轻轻一弹，被立在指尖和桌面之中的纸牌就转了起来。

“就像我手里这两张底牌，2和6，小又杂乱，虽然是同一花色，不过想要击中同花顺，这个概率却很低。就算击中了，但是现在来看，牌面产生royalflush皇家同花顺的概率跟我的也差不多。这么一手底牌，可能还真像卡拉说的，机会不大啊！”

塞拉的酒量不错，肚量更好。

杜炘看着他豪气的拿起手边1l的杯子，啤酒就像是灌进了水库，没有什么吞咽的动作，但是杯子就已经空了。

不甚讲究的塞拉抬起手背摸了下嘴，一边唯一留在场内的汪先生的保镖看了一眼汪先生，倒也识趣的赶紧上前把杯子加满。

杜炘在某一个瞬间，觉得似乎有点奇怪，但是那种奇怪的感觉过去的太快，就像是幻觉，梗在心头但是又琢磨不清。

“我塞拉，走到今天，但凭借不就是这么两张别人都看不起的底牌吗？！汪先生，血统高贵；卡拉将军，三代军阀；这整个马来西亚，要说底牌比你们更好的，有，但他们都不在这个桌上……因为他们不需要参与这个牌局的战争！”

“哦！我倒不这么看！”汪先生的声音并不重，但是在如此寂静的场合，甚至没人敢用呼吸声打扰到汪先生说话。甚至，就算是在外面那种狂欢的场合，如果汪先生想让众人听到他说话，也不需要麦克风。这可能就是他们追逐的权利的魅力，不就是需要自己的声音被听见，被重视嘛！

“塞拉先生似乎很介意底牌，呵，或者是出身这件事。但，我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这么两张底牌。既然塞拉先生已经亮出了底牌，我今天就不看自己的底牌，倒不妨看一看，最后的结果。”

云凄老师白皙如玉的手臂在灯光下闪着温润的光，没有遮拦，不能也不需要帮谁出千。但杜炘知道，云凄老师通过洗牌，52张牌的位置已经都在了她的心里。但最终会是谁胜出，还要看下面的心理战！

而卡拉将军显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筹码自然早有人已经准备好放在了一边。

卡拉将军的三个手指抓起一叠筹码，再松开，哗啦哗啦碰撞的声音像是敲击在人心上。这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当然，卡拉将军最擅长的还是通过一些含义不明的话语传递一些似是而非的消息。可能是在虚张声势，也可能是真的。

“塞拉兄弟！实话说，我这把的底牌确实不错！就像你说的，这底牌就跟我一样，三代军阀怎么着也差不到哪去！这样的底牌再加上我这有大把的筹码！我又对这牌局这么感兴趣，那，玩得起就不妨玩得开心点！哈！”

卡拉将军的手一瞬间并没有抓起自己手上一直玩弄的绿色筹码，而是抓起了旁边的黄色筹码。上面写着10。这样一个黄色筹码是绿色筹码面值十倍大，也就是说这样一个筹码就是一万美元。而卡拉将军抛出来的一叠十个。

“加码！这样的好牌值得！”

云凄老师作为荷官，自然看向了坐在自己左手边的amy。

amy的刘海恰好遮住了眼睛，微微低头的坐姿更是让娇小的amy获得了一定的安全感，至少对面无论是不含好意还是意味不明的打量都被遮挡住。不然，如果在眼对眼的压迫下，amy甚至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而现在，虽然没人催促，但amy的手还是不可控制的抖了一下才拿起已经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方片4叠在上面做遮挡看了一眼底下的牌。

这张牌的作用巨大。

因为一直不敢抬头的amy似乎找到了什么强心剂一样，虽然只是一个持续了一秒钟的快速的抬眼。但这个桌上坐的都是人精。

而依然是卡拉将军代替众人说出了大家的感知。

“哦！小美女难不成真的击中了红心4！哎！有意思！怎么样？要不要allin呢？让我们牌场上的常胜将军塞拉先生在立下了豪言壮语之后丢面子，你厉害！”卡拉将军向来是夸张，一个高高竖起的大拇指毫不掩饰自己煽风点火的目的。

“我跟！”

amy似乎没有那么紧张了！虽然依然不敢抬头，但肩膀稍微的松懈了下来。

现在轮到了汪先生。汪先生的行动似乎一直都可以预测，就跟他外表展现的一样，稳重，循规蹈矩，循序渐进，似乎并不会像塞拉那样，语不惊人死不休，让每一步似乎都充满了意外。

但杜炘却有一种感觉，这只是汪先生精心设计和控制的结果。这个人，其自尊和自大并不比表现在外的塞拉少。而哪里有压抑哪里就有爆发。而这种爆发和塞拉的肆意一样，你不知道哪一步就可能造成巨变。

第八十章有话说

德州扑克并不是杜炘的强项，筹码的分布还有算牌让杜炘有些无奈，当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许文博的身影就紧跟着出现了。虽然两人的了解并不细致到知道许文博是否是个高手，但是那么聪明，观察力敏锐善于推理和读心的一个人，也许他才是那个更适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哪！这样想着的杜炘不偏不倚的也是十个筹码。

杜炘的这些小心思只是一瞬而过。

因为不只是其他人，就是杜炘也在看塞拉，这个注，不好下。

“2和6，我能拿到最好的结果就是都成一个同花顺，而像你说的。”

塞拉转头看了卡拉将军一眼，扒了扒头发，似乎毫不掩饰自己的伤脑筋。

“你可能是拿了一对？如果我最后凑不成，我这两张牌又太小，比对子还是三张四张，只怕都没什么优势。而能在五张公共牌里击到345三张红心牌的概率只怕不到1%。”

这次塞拉没有展现自己的度量，但是需要来点啤酒润润嘴顺便思考一下。

“不过如果现在放弃，就不是从平民窟爬上来，被称为马来西亚平民之星的塞拉了！我塞拉做人和打牌相信两条，第一条是我要做！第二条就是我做得到！无数次，当我不得不作出第一个决定的时候，那么无论是神的恩赐，或者你们叫他运气，都会让我做到第二条。”

塞拉脸上呈现的笑容让杜炘有不好的联想，那是一种像面对魔鬼而作出的笑容，那是一种一个人的视线只能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被需求的意志如此之强烈，其他相关不相关的事物似乎都变得无关紧要。

运气是可以免费得来的吗？

“再加注！”双倍的筹码。

塞拉抛出了双倍的筹码，尽管并不是allin，但是在盲牌阶段，桌面上的金额就已经达到了六十万美金，这已经足够十户马来西亚人生活一辈子了！

塞拉在如此情况下居然加注，没有人会不多想一想，塞拉是真的有这个信心还是虚张声势。至少杜炘是确定的云凄老师不会使绊子但也绝不会帮助塞拉。所以塞拉是真的运气到确定自己能够击中那个概率微小的红心4吗？

疑惑中，汪先生已经代替大家做了决定，给出了继续的信号！

“请翻牌！”

连续三张公牌被云凄老师的手一一摊开再翻开，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这双手上，而卡拉将军似乎又找到了可以发挥的机会。

5，3，a。

一共三张公共牌。

“哎呀！塞拉兄弟，看来你这运气确实不错啊！红心3和5居然都在公共牌里面了，配上你牌面的2和6，就差一个红心4就能凑成一条同花顺，赢面可是大了不止一点点啊！”

卡拉将军一副自来熟的样子亲密的拍了拍塞拉的椅背，似乎真心为他高兴的样子。

塞拉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似乎离成功更进一步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了太多，从幸运已经转为理所应当。

马拉西亚传统的烟草因为地理环境的原因，非常强劲，力大，一般人吸不惯。但适应之后，却再也离不开。因为其他的烟都会显得淡而无味，没有办法再给到吸烟人这样强烈的刺激。抽起来的烟雾也是飘飘渺渺，比一般的香烟浓烈许多。

塞拉点了一根，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像混沌一样的烟雾，再飘散开来。若隐若现的烟雾慢慢在牌桌上把众人包围了起来，就像塞拉带来的压力一样，又像是前景晦暗不明的牌局。

“我说过，我塞拉靠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底牌。当我选择了一件事，我就一定要做到，也一定会做到。”

现在应该轮到小盲注的杜炘做决定。不过很显然，塞拉正在慢慢显露他的意图，杜炘当然不会阻拦，无辜的砝码在漂亮而有力的手指之间被转的晕乎乎像有生命一样翻飞，似乎在思考到底要怎么下注。

塞拉也确实有话要说。

“汪先生还是不打算看看自己的底牌吗？”

一个形状完美的烟圈缓缓升起。

“汪先生想必记事起就已经有这样的尊称了吧！从汪公子或者汪少到汪先生。而我，从臭小子，混蛋到今天的塞拉兄弟……”

卡拉将军有点尴尬的笑着想解释，只是塞拉摇了摇手继续自己想说的话没给他这个机会。

“你知道第一次被人尊敬的叫塞拉先生，第一次被人抓着手感激我让他们全家能够赚足1000美元，那个时候我就像是突然从自己的身体里脱离出来，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自己。也是在那个时候我突然知道了我应该做什么。”

塞拉把剩下的烟屁股碾平了扔在地上，而红木材质的圆桌的边缘却留下了一个丑陋的烧伤的痕迹，这个痕迹映在汪先生的眼中，就像一块儿伤疤一样碍眼。

塞拉摆明了就是故意的。

“汪先生？汪先生！”同一个名称却带着不同的语气。

“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排斥我！但是，又能怎么样？我塞拉不还是走到了今天，凭什么？凭的就是我塞拉能够让马来西亚人有钱挣，让上面那些人有钱拿，你们看不起我，但是除了我塞拉现在谁能让两边都高兴，啊？少了给上面那些钱，我他妈的曾经连政府的大门都进不去，在门卫室为了等当时那个混蛋部长就等了两天。现在呢，那个部长恨不得把我当他祖宗。你们每天在会上讲得那些大道理，啊，发展经济，提升人民生活水平，你们这些大话讲得漂亮，但真正有谁做到了！只有我！”

塞拉今天过来似乎就没有想要低调的意思，又或者这是他憋在心里不知道多少年的话，不吐不快。讲到激动处，塞拉站起来简直就是在冲着汪先生叫嚷。

首当其冲的汪先生倒是显得很有风度，似乎并没有被冒犯。

卡拉将军更是一副饶有趣味的像看戏一样，眼珠在塞拉和汪先生之间摆来摆去。

第八十一章All In

如果说汪先生这两年在新崛起的塞拉的打压之下学到了什么，那么沉住气绝对是其中之一。不要说这么几句指责说他挂着羊头卖狗肉和不干事的话，比这难听得多的话塞拉也不是没有当面说过。

更何况，明显塞拉的表演欲望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满足，塞拉这个停顿更像是说得激动的喘息而不是期待别人的回应。

“马来西亚人民为什么喜欢我？当然，汪先生你们可能想过这个问题，甚至暗地里你们想的肯定是因为他们都是贫民窟出来的一群疯子所以才臭味相投是吗？该死的，你说对了！因为这个马来西亚就像我塞拉一样，我们在这个快速发展的世界中，我们就像个贫民窟出身的孩子一样，孱弱，没有竞争力，但是我们不想也不愿一辈子都这样在别人面前抬不起头来！而我，一个凭自己能力站出来的平民窟的代表，我就是马来西亚的希望！”

“哈哈哈～～”

卡拉将军笑得也夸张，似乎什么触动了他笑穴一般，就连塞拉已经充满了杀气的目光也不能阻止。越来越夸张的卡拉将军简直要抱着肚子狠劲的跺着才能表达自己是听到了一个多么不可思议的笑话！

汪先生的声音第一时间拉回了塞拉的注意力，同时却又像是个开关一下，卡拉将军的笑声也戛然而止。

“塞拉先生，这并不是你的竞选现场，我想今天你也不是为了争论是如何凭自己的能力走到今天而来的不是吗？那么……”

“不，你不明白，你不明白。”

杜炘似乎随意的，又似乎是有意的。在牌桌上包括卡拉将军在内的人都乖乖的置身于汪先生和塞拉的气场笼罩下决定安静的做背景的情况下，杜炘突然就动了，就像是场景中本来背景一样的人影突然脱离了剧本，让本来准备说话的塞拉和准备反驳的汪先生都气息一滞。

“止损，是我非常尊重的一位老师交给我的第一课，我想在牌桌上，也一样。”

虽然没有眼神的对视，但风情万种的卷发下，云凄老师的嘴角微微的翘起一边儿，似乎有些得意的顽皮。

“我的底牌，一对儿k！”杜炘随手翻开自己的底牌。

“也许最后的两张公牌我仍然有机会击中另外两个k，但是目前看来，参与到不属于自己的战争中似乎并不明智。人生需要取舍，失意的时候保持一颗争强好胜的心也许不难，但得意的时候还能注意到暗处的危险就不太容易了。”

“啧啧啧！杜小兄弟，你这可不是个合格的赌徒啊！这么早就放弃？”卡拉将军配合的摇了摇头！

杜炘腿一用力，带着椅子后退了一大步，正好让出了空间，举手示意自己的退出。似乎就是为了让汪先生和塞拉正面对上。

“那么，现在轮到塞拉先生下注！”

云凄老师就像一个合格的荷官，话不多但是都出现在必须的地方。

“止损吗？那说明你还是幸运的，年轻人，竟然有东西可以让你去止损！”塞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有点回忆中的迷茫。似乎也不再想追究杜炘刚刚打断他的话。

“allin！”

没有了杜炘在中间，塞拉挑衅的目光直接打在汪先生看似平淡但下面藏着隐忍以及隐忍之下的爆发的目光中。

“汪先生，你跟不跟呢！”

筹码碰撞被塞拉双手推到牌桌的中间，而似乎塞拉今晚突然的拜访的目的也渐渐显露出来！

“塞拉兄弟！”卡拉将军晃了晃自己的手，似乎拂去了塞拉和汪先生之间胶着的仿佛蜘蛛网一样的视线中间。

“顺时针啊！这个世界呢做什么事都有个规矩！”

“卡拉！做人做事，量力而为！墙头草也好，识时务也罢！卡拉，你倒是应该多向这位小兄弟学习学习！不然你这将军的位置怕是做不长！”

杜炘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塞拉。

中国人向来是以含蓄为美，这么大张旗鼓的威胁，还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杜炘想着自己刚刚一瞬间的感觉，脑子里一直试图寻找到底是什么让塞拉这么有底气，又是什么让自己的警铃响了起来。

卡拉将军也点燃了一根烟，抽起来的时候冲劲儿让一只眼睛舒服的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那充满了戾气的嘴角让人觉得仿佛下一刻就要反讽回去证明自己的位置不用塞拉担心。

不过，就像云凄老师说过的一样！

“中国人有句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就像塞拉兄弟你说的，我们的国家在这样的世界环境下如果不知道应该跟谁合作，应该站在哪一边，想必日子会过得非常艰难啊！”这句话隐没在好不容易消散但又出现的烟雾中低不可闻，就算是一个政客，心底也许也有国家的概念？

“中国人，还有一句话叫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位小兄弟有句话说得好，这局本就不是我的战场！我的底牌也确实没有两个a，那么最后到底是四个a赢还是同花顺击中4！我只要坐在一边看就好了！”

似乎确实准备像杜炘学习，卡拉将军也是一样的把手一推，身体带着凳子远离了牌桌。

“amy美女，我倒是觉得你会给我们带来惊喜！”

卡拉将军毫不负责任的做了这么一个不知道依据什么的猜测，饶有兴趣的吸了一口烟。

但这次，虽然在众人的目光下，尤其是塞拉那种仿佛猎人或者说是主人对于奴隶的压迫的眼神下，amy尽管仍然僵硬而不自然，但是却镇定了一些。

毕竟是曾经独自惊艳过汪先生的女人。amy就算没有百分百的回复到自己最佳状态，但经过这些时间却已足够amy镇定下来，被塞拉突然出现打断的步伐，但此刻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

“allin！”

属于女性柔软但坚韧的声音。

“bravo！聪明的女人！看来你是赌同花咯！有意思有意思！”卡拉将军点点头。

“是的！”amy难得一见的在塞拉面前抬起了头！

“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局，自然，我已经没有了退路！而塞拉先生的自信心我也是想挑战一下！天生痴人是勤奋不可得，而上天又岂是永远眷顾某一人呢！这个牌局上，未必没有我的一席之地！”

第八十二章道不同

“敢跟我作对的人……”

最高阶的威胁并不是面对面的喊打喊杀，而是莫不经心的漠视！那是一种你拼尽全力爆发的气势在敌人面前就像空气一样，引不起任何波澜，只要轻蔑的一笑。

“汪先生，怎么样？要不要继续玩下去呢？”

汪先生没话说吗？

不，就像塞拉有一肚子苦水的样子，难道被逼迫的步步退后，现在还被逼上家门的汪先生就没话说了吗？不，当然不。

“塞拉，既然坐在了这个牌桌上，就让我们都真实一点把底牌交给命运！是的，我出生开始就冠上了汪这个尊贵的姓氏，但你以为他带给我的是什么呢？是可以随意在这栋百年建筑中开party的权利吗？是的！但我能这么做是因为我的先祖为马来西亚的独立付出过生命的代价，就是我本人，两次作为驻美国大使，大大小小商务谈判不知做过多少工作才打通商贸关卡，才能让那些坐地起价的大企业大商人来马拉西亚！而这些，理所当然的被你划归为，底牌？所谓的贵族名字自然而然的利益？”

这段话汪先生说的又急又快，以至于说完最后一个字之后汪先生不得不深吸一口气，才能压下因为缺氧而起伏的胸口。

“塞拉，不要问我，问问你自己！你做的一切，真的是对马拉西亚好吗？真的是为你自己好吗？如果真的是好，为什么会在党内遇到这么大的阻力，不，不要拿那一套所谓的平民窟和贵族来遮挡你自己！在这个牌桌上，没有必要！既然是赌徒，就让我们做个纯粹的赌徒！塞拉！你做的事情，就像一个公开的秘密！而你的演示，也许下一刻就会被某个人拆穿，不是吗？这不是你每晚都会做的噩梦吗？到了那一刻，是不是又要回到平民窟？”

汪先生第一次，主动的眼神似乎传达着同样的疑问望向塞拉。

只是这一次，塞拉回避了，借着点烟的姿势。

“塞拉！如果真的是为马拉西亚好，做对的事情。就算我们因为资源贫乏，我们落后，但我们仍然有机会，这个世界的发展需要的是人才，只要我们有耐心，哪怕不是我们这一代，走在正确的路上，我们总是有机会的。但是，如果我们走在错误的路上，这只会给那些规定制定者们更多的借口来打压我们！甚至利用我们，而且随时可能把包袱扔给我们承担！塞拉！不要抱有侥幸的感觉……”

“不，汪先生，你还不明白吗？如果一步一步走，可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已经太快了，没人会在原地等你啊！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失控了疯狂前进的列车，如果不能跟上他的步伐，就会被后面的黑洞吞没！做正确的事，可若连活着都不确定，谁又曾留给你做正确的事的时间呢？但是，若能挣来那怕多一刻的性命，为了这哪怕飘渺的希望，难道，不是连毒药都要吃吃看吗？因为不是马上一时三刻就会毒发！也许，就被神眷顾了呢？”

“allin”汪先生推倒了眼前排好的筹码！

有时候话不投机，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转牌吧！”汪先生努力压制自己，和塞拉也许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当不同的世界观碰撞的时候，言语是弱势的，你死我活，抵上身家性命的博弈无声无息但又山崩海裂。

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这个一直没有问出来的疑问，在汪先生微垂的眼睑下又转了一圈。

“等一下！”

塞拉很不礼貌的用两个手指的关节扣了扣牌桌，云凄老师眉峰跳了一下，但依然还是没有把第四张公牌翻开。

但，坐在她左手边的amy眼睛里闪过一瞬间的光。

“汪先生，何必着急！你我之间难得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下好好说说话！毕竟，三年前，我不配在您面前坐下，而现在，党首先生只怕让您说话的时候也不多。这是事实，我没有嘲讽的意思。”

杜炘玩味的笑了一下。

这次来马拉西亚也算是涨了见识。比如塞拉这样，倒是真的心底光明正大无私还是装腔作势。只怕要到图穷匕见才能去分晓！但至少论表面包装，无论是汪先生还是塞拉都是高手！

至于他们心中真实的想法，杜炘好笑的摇了摇头。什么时候，自己这个直来直往的人也开始想这些呢！无论他们是好还是坏，借汪先生的力突破塞拉救许文博，就是这么简单。

杜炘摸了摸鼻子，这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却让对面的云凄老师在意的抛过来一个疑问的眼神。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一个解释的好时机。杜炘并没有给任何回应。

“汪先生，我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众人都精神一振，等了一个晚上，重头戏终于来了？

“今夜这牌打的好，到正和我们的现实！想必汪先生应该已经发现了，党首先生已经决定推荐我参选下一任，幸运的人不需要说废话！汪先生现在打算做什么我也猜的出来……”

塞拉的眼神从amy的脸上飘到汪先生的脸上。

“汪先生silencealltheseyears了，为什么突然现在做了选择呢？我相信，党首的这个决定以及我的出身是两大主要原因吧？我猜，汪先生以及您身后的那些人非要走到这个地步一方面是不服气我这样的人爬到了你们头顶上，另一方面怕我上台之后会对你们动手，对吧？”

汪先生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人之常情，我明白！”塞拉也许本性如此，简单粗暴但又带着深处隐藏的自卑，施恩示好这样的事情他做起来却总是急功近利，就像一个牵线木偶一样，感受不到真诚。

“无论汪先生你这里收到了什么消息，我塞拉都可以告诉你，连一分的可信度都没有。这点我保证。过去我塞拉能给马来西亚带来什么，未来依然不变，除了我，我的合作伙伴在马来西亚找不到第二个能给他同样东西的人，所以有些话汪先生想必会动动脑筋分析。”

当塞拉眯着眼睛看amy的时候，话里面的意思简直化成了子弹，杜炘再次摸了摸鼻子。这一次，云凄老师似乎有点明白了什么。

第八十三章你不该来

只是，到了最后，云凄老师才发现也许自己了解的杜炘也许并不全面。

“至于汪先生们担心的，马来西亚不是我一个人的，汪先生，卡拉将军，你们都在这里，我的话保证，马来西亚仍然是大家的马来西亚，我塞拉要做的只是让马来西亚更强大，我塞拉不是窝里横的人，威风要对着外面的人才是真威风，自家人，我塞拉一向是关照的。”

塞拉把自己面前的砝码推向汪先生。

“如果汪先生也看到了我的诚意，现在我就可以承诺，下一任总理我一定会推荐你，而且保证你一定上。”

塞拉把手机翻开给汪先生看，原来塞拉把这两句话录了下来。

“就算成人的世界总有背叛残缺，但这就是我塞拉的诚意。汪先生，想想吧！我做的事情，就算不是我也会有下一个人，存在即为合理，不是吗？你们读书人这样说还有什么错呢！更何况汪先生你想想，我塞拉从没有在马来西亚，所有的……都是往外面，有什么不好呢？现在我上位已经是事实，我在还能念旧情毕竟我对于传统和血脉还有一份尊敬，如果换做其他人，只怕……”

“汪先生，我的话已经说完了。今夜”塞拉摇了摇手机，“我的诚意，接受才是对我们都好的选择！”

把自己想说的说完了塞拉，把自己深深的陷在了椅子中，无论是否是装出来的，但脸上的志在必得不需要掩饰。

汪先生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男人的思考往往都伴随着香烟，仿佛吐纳的过程就像脑子里的思绪一样，来来去去。除了毒品，只有尼古丁能让人在短时间内保持高度的兴奋状态，这样才能在生死光头作出决定，无论以后是否会后悔，但那些就像烟雾后的人脸一样，模糊不清得让人忽略。

杜炘和云凄老师是事不关己，卡拉将军则是正反难辨，这三个人似乎都在关注汪先生的答案，但这个答案对他们又有多重要？这个答案amy不知道也不想追究。因为，汪先生的这个答案对于她来说生死攸关。

“汪先生！”

amy要用指甲尖儿刺破自己的手心，才勉强压下自己脱口而出的话。但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一切！那是一个女人看向一个男人的眼神，浓烈的超出了爱情的范畴。

是生与死。

汪先生就要开口说话了，而并不见得是每个人都愿意听到的。

“塞拉先生，你不应该来！”

短短九个字，已经足够让塞拉抬头而众人的眼神都一变。

“在这一刻之前，其实我一直都在犹豫！就像塞拉先生说的，你的上位已经势不可挡，除非我有绝对的证据，不然，民意这个东西确实是把双刃剑呢！塞拉先生的朋友确实很强力，轻易没法绕过去，就算别人有什么想法，我都要为自己，为汪家考虑，更何况，塞拉先生还提出了这么诱人的诱饵！”

这里的别人，牌桌上的人都知道是谁。

“可是，今天你来了！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来了！塞拉先生是那种谦虚谨慎礼贤下士的人吗？我问自己？呵！”汪先生摇了摇头！脸上带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笑容。

“为什么呢？直到我找到了答案！”

汪先生优雅的把烟蒂碾压在精致的准备好的水晶烟灰缸中。

“直到这一刻，我才相信了女人的话，你知道，一般我是不会把女人的话当真的，毕竟……当然您不一样！”汪先生就算是礼貌的对云凄老师笑了一下，但依然让女王大人产生打人的欲望。

就算不是现在，但是云凄老师看了看自己修长秀美装饰着漂亮指甲的手指，想着打在那个地方让人最痛呢？

“毕竟，我们都知道女人是个感性动物，一分到了他们嘴里可能就变成了十分，更何况是为了他们心爱的男人！但是，塞拉先生的到来以及您的一番话让我意识到原来这些美丽的生物还是有点用处的。又或者说，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等待，隐忍，我的运气也终于来了！”

汪先生翻开了自己的底牌。

那是一对a！

“今天报纸的头条，相信塞拉先生和我一样早就知道了吧！但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来真的对吗？塞拉先生感觉自己像棋子吧！从贫民窟挣脱出来不就是想要让自己摆脱棋子的身份甚至成为棋手吗？但是啊！让我这个被你认为是，或者曾经是棋手的人告诉你一个事实吧！我们每一个生来都是棋子，少数人有这个机会可能成为棋手，但终其一生，没有人能摆脱这个身份！你不能，我也不能，这就是人们说的宿命！”

汪先生平静的仿佛湖面一样的眼神对上了眯起来但是那种命运的冲动却依然试图冲破了阻挡的眼神，那是塞拉的眼神。

“要被抛弃了是吗？那种被人肆意捉弄的感觉又回来了是吗？塞拉先生，我告诉你为什么我反对你做的这件事！”

汪先生微微倾斜上身，那是一种带着压迫感的示威的姿势，那是当你占了上风的时候不由自主的身体的欢愉！那是不用再弯曲隐藏自己的舒展！

“因为我知道，受制于人得到的片刻欢愉，会让你产生不切合实际的幻想，似乎自己不再是一颗棋子。而玩弄其他人的命运更是让你加深了这种快感！但是啊！当这种快感被人剥离的时候，比死亡还可怕的无力感会把你一口一口的活活吃掉！”

汪先生保养的精心的洁白的牙齿上下卡的一扣！为一口一口做出了最佳注解。

“我不是什么道德卫士！”汪先生坐回去，似乎刚刚的锋芒毕露并不让他习惯，现在这种似乎把什么都隐藏在面具后面的状态才是真正的他。

汪先生难得得大动作，把手举过桌面摇了摇！

“但是，这个把柄很好用！”

卡拉将军满足的看戏眼神转向了塞拉。就连杜炘，都以为被拒绝，甚至可以说是被嘲讽了一顿的塞拉无论如何也会掀桌走人！这一整晚，塞拉都占据了上风，或者说是汪先生让他以为的。那么，现在风向是彻底转了呢？还是还有反转？

“那么！看来汪先生的态度也很明确了！正常，没人想被别人玩弄，但是有的人有的选有的人没得选！不过您说得对，我塞拉也不是个怨天尤人的人！既然已经走到了现在，不如……”

塞拉的声音起伏并不大，杜炘却感觉像是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塞拉转了转手机，长方形的一角正好作为支点，对角在塞拉有力的手指的掌控下，似乎跃跃欲试脱离人类的掌控，游离在外。

“汪先生有机会，三个a，还有两张公牌，也许就是四张？第三大牌！而我这里，2356！同花！”

第八十四章Amy之死

塞拉似乎想起了什么，瞄了amy一眼，这一眼让杜炘想到了组里陶一说的一句话，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当然，这话严格来说并不是陶一说的，而是他引用自网上的某部霸道总裁小说的台词，是的，陶一是个活在网络上的宅男青年。但，杜炘此刻觉得这个形容很真实。

“当然，还有某些痴心妄想的人，同花，呵？以为有句话怎么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很久没有看到过这么有趣的情况了！”

塞拉收回了目光但是放开了手。虽然只有短短的三秒，但确实手机稳稳的站住了。

杜炘的脑海中一瞬间甚至幻象出了许文博在自己身后，就像是之前每一个案子一样，分享在他细致的观察和分析之后的想法。也许许文博会说，塞拉对于树手机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小动作的痴迷是他冲动性格的一种表现也是一种迷信。又或者是一种心理上的控制，塞拉的情况让他需要不断的做一些看似不可能的事情来证明自己去获得一种力量，同时，这也是失控的一种表现。

“抓住了！”似乎玩的很开心，塞拉一把将最终还是倒下的手机抓在手里。

“开牌吧！美女！今晚也要划上一个句号了！既然我们都allin了，把转牌和河牌一起开了吧！”

云凄老师似乎抬眼看了杜炘，但也许只是错觉！因为大家此刻的目光都集中在两张面朝下被云凄老师的手并排列在桌面上的最后两张公共牌。

转牌被朝着云凄老师的方向翻开！

最先看到的是一颗红心，amy笑了！

然后是字母，a，汪先生没有笑，但是气势更加沉静了！

其他人似有若无的看向没说话的塞拉，还是卡拉将军问出了声。

“塞拉兄弟，看上去今晚你的运气不一定行啊！”

“没到最后一刻，站队可不一定选对人啊！卡拉将军！”

塞拉似乎想起了什么，手指在手机上操作但是眼不抬得冲云凄老师点点头！

“塞拉兄弟，就冲你这沉稳的气势，确实能唬住不少高手，输了也不丢人啊！”

接下来的事情，虽然发生的只是一瞬间，但杜炘却做了太多事！

只有一直留心他的云凄老师的视网膜尽心的记录下了杜炘的动作。

就在云凄老师翻开河牌落地的一瞬间，云凄老师先于任何人看到了，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去看塞拉！因为这张牌并不是信心满满的塞拉期待的红心4！

塞拉不可置信的表情让云凄老师的嘴角勾起了神秘的笑容！但是很快就转为惊讶！

因为杜炘，因为amy和汪先生，也因为汪先生的保镖！

当云凄老师看过来的时候，从amy胸口喷出的血正好有一滴溅落到了云凄老师的脸上，那种人血的热度，被烫过一下似乎就直达心底。

云凄老师一个晃神，但是amy脸上那种不可置信和微微颤抖的嘴唇发出的颤音。

“救……救我……不……不想……死……”

云凄老师起身，但是就算是只隔着座位，也只来得及接住amy倒下的身体，依然温暖柔软，低垂的脸似乎还凝固着看到最后一张牌时的喜悦，但一切都停止了。

只有握在汪先生手上的手因为主人的彻底沉睡而失去力量被重力带落。

而汪先生的手因为amy的倒落，也被从插在amy胸口的匕首上被扯落！同样的位置，前一个晚上，许文博经过精心的设计和安排插在了杜炘的身上，而现在，同样是经过精心的算计，这一刀却插到了曾递刀给许文博的amy身上，但amy可能有杜炘一样的运气吗？

“汪……”

卡拉先生惊讶的疑问在后，被汪先生保镖在前的叫喊挡住了！

“汪先生杀……”

被阻拦住的喊叫是因为杜炘。

保镖能够被选为汪先生的保镖，并且被带进这里，很明显这一定是汪先生的心腹。功夫自不必说，虽然比杜炘还有差距，但是比普通的保镖却远远优秀。

而这也就意味着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昨晚才被刺了一刀的杜炘想要拿下这个平时轻松的任务现在其实一点都不轻松。每次抬起右手都会有的停顿足以沉默的说明情况。

更何况，杜炘不但要拿住这个保镖，还要阻止他说话。

毕竟一句汪先生杀，就已经很劲爆了，留下的想象空间也足够有心人士发挥了。

杜炘一个侧踢正好让脚尖勾住了往外冲的保镖的脖子，一举两得，让保镖窒息了一下，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往后倒。杜炘凭借绝佳的弹跳力和平衡力，借着搭在保镖肩膀上的腿劲，左腿带着身体弹起狠狠的让膝盖磕在保镖的脖子的位置，重重的冲击力压迫动脉，短暂但是有效的供血不足总算让保镖晕倒在地。

直到这时，汪先生才从刚刚的时间中醒过神来，整个人强作镇定但是还是被手指的颤抖出卖了。

“我没……不……”汪先生眼睛有点发直的看了看被云凄老师扶住但明显已经没有了气息的amy，胸口那把匕首在献血的映衬下刺目的让汪先生无法直视。

杜炘左手依然灵活的把脖子上一直让人不舒服的领带终于可以轻松的解下来了，利落的一个打结，已经晕倒的保镖的双手在背后被捆住，杜炘知道麻烦之一已经被解决了。

“不……他怎么会……为什么？”汪先生一般是被被人看寻求解决办法的人，但此刻，倒在地上的亲信保镖，对面脸上带着看阴沉但是又仿佛充满了算计的塞拉和一样一脸懵的卡拉将军，除了杜炘，汪先生不知道还能看谁。

但杜炘还有一个麻烦需要解决，这时候也没有时间为汪先生解惑。

云凄老师轻轻的把amy看上去依然美丽的身体尽量体面的靠在椅背上，尽管胸口插着的那把匕首让这一简单的动作都显得那么困难。这个漂亮的女人从第一次见面就展露了除了上天赏的外貌之外，聪慧，优雅，狡黠甚至是狠毒的好多面，从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见过世面的女人角度，云凄老师是欣赏她的。毕竟，无论用哪种方法，这种为了摆脱命运而不停挣扎，正是云凄老师也走过的路。

第八十五章拦住塞拉

人生就是这样，莫论公平。

但云凄老师的胸口似乎涌动着一股愤愤不平的气，想要冲破一切，不管不顾的发出了，哪怕最后没有冲撞了别人，却只毁灭了自己。

云凄老师并不认识amy，今天也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陌生人啊，却往往反射出自己的样子。云凄老师咬着唇才能让手不那么抖的合上amy那看上去依然形状美丽妆容得体，但是再也不灵动的双眼。像是回到了记忆中的某一天，有那么几次，自己也是被命运所玩弄，差一点就会想amy一样最后以生命的代价玩火，成了绚烂生命，败了却连一点火花都无法留下来伤害那些伤害她的人。

悲哀的是，在场的人除了云凄老师还关心死去了的amy之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像磁铁一样被紧张对峙的杜炘和塞拉所吸引。就连手上仍然染着amy心头血的汪先生，此刻似乎也想到了什么，愤怒和惊恐以及后怕等情绪轮番上阵，而因他而死的amy，汪先生连一丝目光也不会施舍给她。

人性的自私不外乎如是。而塞拉也好，汪先生也罢，平时不过是把比普通人放大n倍的自私隐藏和包装的绝妙，看上去光鲜亮丽或者是位高权重，但此时此刻，当涉及到自己的生死存亡时，什么伪装的面具都不再重要。

“年轻人，做事情的时候要多想一想。”塞拉把最后一口烟抽掉。

“汪先生能给你什么，我都能double。你看上去是个新面孔，前途不可限量，可不要选错了路。”

杜炘和塞拉只有一步之隔，有时候一步很近，对方眼底浓厚的威胁意味清晰可见。有时候一步又很远，因为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哪怕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也是无法达成共识的。

“请把手机给我。”

刚刚经过一场短暂的打斗，但是云凄老师精心挑选的礼服果然不愧对它的价格，现在依然服帖的衬托着杜炘，不带一丝褶皱。杜炘的脸上倒是在场中表情唯一正常的一个，或者说唯一不正常的那个。因为杜炘脸上带着的依然是刚刚坐在牌桌上那个事不关己的礼貌的微笑。似乎刚刚amy的死，自己打晕了形迹可疑的保镖，以及现在跟塞拉的对峙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云凄老师知道，杜炘生气了。

“滚！”

塞拉这一整个晚上的真实情绪爆发都在这最后一字。除了居高位后自带的强势，那种从平民窟混出来的拼命杀气，那种敢挡我路的一定要搞死你的混不吝的杀气，直接的毫不掩饰。

杜炘早就做好了准备，比之在场所有人，杜炘早就观察和预测了塞拉的整个计划。自然不会单纯到以为塞拉是个会讲道理的人。

所以面对塞拉这出其不意又力量十足的一脚，昨天之前杜炘可能会有兴趣硬拼一下对抗力量，但现在，杜炘必须全神贯注的预测，并调动起全身还听话的肌肉和神经，险之又险躲过了。

塞拉在大家的评价中是个粗鲁霸道的莽汉，粗鲁，也许是的；霸道，这个必然；而莽汉这个评价，确并不准确，至少杜炘一上手就知道，塞拉单从武力值上来讲，不但甩了刚刚的保镖几条街。就算是自己，如果想要制服他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白纱外面的人群已经开始注意到里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为了之后营救许文博的计划，杜炘必须保住汪先生，这也就意味着要速战速决，尽管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计划。

云凄老师紧张的看着搏斗的杜炘，不是云凄老师不想帮忙，而是高手动起手来，贸然冲进去，只能成为负担。

不愧是斗狠出身，塞拉的身手并没有因为成为明面上的人物而有所懈怠，杜炘因为胸口受伤而不便的左手就是一个破绽被塞拉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你来我往中，塞拉几次都差点儿冲了出去。

杜炘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自己越是不利，好在杜炘知道自己的目的并不是放倒塞拉。几次手脚的对抗后，杜炘似乎确实无法对抗塞拉，挨了几拳的手臂渐渐的只能防守，而脚下似乎也被塞拉打乱了节奏，眼看着两个人就已经来到了白纱边。

杜炘虽然背靠着白纱防守，但似乎塞拉只要再有一步就能跃出去。大家都看到了这一点，塞拉自然也很清楚，嘴角翘起了一个嘲笑杜炘自不量力的笑容。

塞拉这一拳出的爆发力十足，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杜炘退开后的前进路线。但这一拳砸到杜炘身体上的时候，塞拉的手已经先于眼睛发现了不对劲，如果此刻有慢动作的摄影，塞拉的眼底已经溢出了怀疑。

但在汪先生和塞拉将军能看到的角度，杜炘的腰都拱了起来，就算离得远，但是两人似乎都能想象到这一拳的力道。很明显，这么狠的一拳下去，看上去比塞拉那种肌肉男形象要显得修长的像偶像一样的身材的杜炘，简直马上就应该倒地。

汪先生已经着急的控制不住站了起来，把身后的椅子都给带倒了。伸出去的手似乎想要抓到什么，但是抓挠了几下的手指间充分的表现了主人反复无力的思绪和瞻前顾后的犹豫，但也就是这样了。

只有熟悉了解杜炘的云凄老师没有露出这样无力和无用的表情。

本来似乎已经不堪一击，被塞拉猛烈的攻势冲击的要崩溃的杜炘，并没有被塞拉的重拳打败，像塞拉预计的一样顺着拳头的力道倒地让出道路。但是在拳头没有按照预期的撞上有冲击力的肉体的时候，塞拉的身体素质就已经先于思想发现了问题。

在拳头行进的路线上，本应该击中杜炘疲于挣扎的腰部，这样的力道如果击中肾脏的部位，就算是个壮汉也会造成脏器破裂，就算一下子要不了命，但是那种疼痛也是常人无法忍受的。这一招可以说是塞拉的成名技。百发百中，威力十足。

第八十六章一段录像

但是应该正中四个指骨骨节的扎实的肉的感觉，在杜炘这里却变成了轻飘飘的擦着肌肉而过。

打空了！

塞拉脑海中闪现了这三个字。

不好！

塞拉的反应也是很快的，但还是没有快过杜炘。在汪先生由失望到惊喜的眼神转变中，本来腰背似乎被打击的拱起来杜炘却像一只灵巧的豹子一样腰有劲儿的那么一扭，就像是弹簧一样折弯了又反弹了起来，而且还侧移了一步，正好让过了被自己拳头上的力气带动的塞拉。

一步两步，等到收住了力气，挺住身型的塞拉也算完成了自己的目标，现在的塞拉已经到了白纱外面。周围是不再敢明目张胆的打量但是各种窥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依然像是蝗虫一样扑上来。就算并没有声音，但是塞拉也能想象到这些墙头草会以怎样的说辞来形容自己这略显狼狈的一扑。

就算隔着白纱看不清，但是杜炘也知道塞拉必然用像刀子一样的眼神看自己。

被骗了！塞拉清楚的知道。原来刚才杜炘那些力不从心被自己压着打都是一种欺骗，就是让自己无法准确的判断杜炘的实力而轻敌了。

整了整自己本来就算不打架也不规整的领子，塞拉回头看了杜炘一眼，这是一个标记的眼神。上一个被塞拉这样看的人经过了一年的时间最后横死街头，而杜炘，塞拉恨恨的想，挡了自己路的人不用存在于这个世界，凭自己现在的实力，明天就要找机会弄死他。

塞拉的离场和它的到来一样突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话的是云凄老师，但看过来的是三双眼睛。

似乎可怜平时看上去杀伐果决的汪先生现在整个人僵直的仿佛一个碰触都能让他的身体碎掉，云凄老师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还帮他扶起椅子，轻轻的在汪先生的肩膀上用力压了压，脖子扭动的汪先生看向云凄老师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妈的，那个疯子，暴力狂，这整个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来干什么的？”卡拉将军也终于反映了过来，脑袋在死去的amy，汪先生和塞拉离开的方向之间转了好几次，最后终于定格到杜炘的背影上。

“自己看吧！”杜炘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本来背对着众人终于转了过来。

杜炘并不是吊人胃口的人，不等众人问看什么，就解开了谜底。

而这个谜底并不用语言，而是一段录像。一段通过杜炘手中的手机投影到牌桌上的录像。

录像中的主角并不是别人，而录像中的时间就在刚刚几分钟之前。

录像最下方是大家刚刚看到的最后一张公牌，红心a，正如大家知道的，并不是塞拉笃定的红心4，所以塞拉并没有击中同花顺。反而是amy凑成了同花，因而镜头上的amy也甜美的笑了！当然，这个笑容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汪先生，四张！汪先生的牌力压塞拉！amy选中了最后的赢家，显然不光是牌局，amy把这当成了秃鹫的好兆头，这个笑容充满了对于新生的满意和期待。

这个笑容是凝固的。

困扰大家的疑惑在这一刻被解开。

从画面的右上方，悄然无声的伸出了一双手，而当汪先生注意到这双手的瞬间，记忆的大门似乎才打开。而画面上，这双手像是排练过无数次一样的，把一把小巧的匕首塞到了汪先生的手中，还顺势一推，扶着汪先生的右手手腕就把匕首送进了amy的胸口。整个过程连3秒钟都不到，自然的甚至如果不是最后amy的胸口冒出了血花，汪先生到现在才想起了一切。

杜炘并不意外的看到汪先生掩饰的很快只有一瞬间的不善的眼光。你以为你救了他，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把自己的把柄从一个人的手上交到了另一个人手上。

杜炘看到当没看到一样，收起了手机。

“汪先生，我想你也看明白了。今天塞拉过来，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既然在牌桌上您不愿意接受他的条件和他同流合污，那么他必然是要找机会干掉您的。政治上的事，您知道的比我更清楚，杀了您还不如让您活受罪。您的这个保镖也是个‘高手’，出手的角度很刁钻，您对他也完全不防备，虽然是他把着您的手刺出去，但从视频的后半段，他的手已经撤出了画面，只留下您握着匕首。”

话说一半，杜炘端起了茶杯，但却不是为了喝。

“刚刚他边往外跑边喊的话您也听到了，如果没有阻拦，那应该就是汪先生杀人了！有人证，有物证，这桩杀人案也是板上钉钉了，再在现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爆出来，配合塞拉的煽动，汪先生这一身腥只怕你是脱不掉了！本来政治上就处于劣势的您，只怕更没有什么可能性了吧！”

保镖先生刚刚添的茶被泼回到了自己的脸上。

“想来汪先生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问您的这位保镖先生？而我，是为了许文博而来，我不会介入到您和塞拉之间的战争，但是此刻，我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我需要进入塞拉的罂粟种植地救出许文博和我的两个兄弟。而这个……”

杜炘摇了摇手机。

“等我回国，自然就没用了。”

“你……”汪先生被塞拉威胁那是形势所逼。但，杜炘，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年轻人居然也敢在自己面前大放厥词，整个晚上的失控早就让汪先生憋了一肚子火，狠话还没来得及说，云凄老师就占据了汪先生的视野。

“汪先生，我保证杜绝没有恶意，甚至在塞拉这件事上，他是你的助力。所以冷静的想一下，你现在还要把朋友往外推嘛？”

也许是云凄老师的话起到了作用，也许是汪先生自己想通了，又也许汪先生只是打着什么主意。

“年轻人，如果你跟塞拉不是一伙的，你又是为什么能够提前反应呢？”汪先生的语气看似冷静了下来，但这个问题依然说明了对杜炘的不信任。

第八十七章保镖的话

“因为许文博，我自然要注意观察塞拉，也是因此发现了他和这位保镖之间不同寻常的眼神交流。”

杜炘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才能够把意思表达的更明白，毕竟后面的事情还需要汪先生的配合。

“就像我刚才说的，马来西亚不是我的战场，只要救出了许文博和我的兄弟我自然是要回到中国的。而塞拉抓走了许文博，我自然不会和他站在一边，而这个手机，自然是要给您的。”

两个男人气势的比拼中，汪先生是地头蛇，但杜炘作为强龙却并没有被压，而这，正是云凄老师欣赏和看好杜炘的原因。杜炘的强势像流水一样，优雅但不容拒绝，就算面对显现了阴狠一面的汪先生依然没有破绽。

就像电视剧里每一个吃里扒外让人讨厌的叛徒一样，保镖先生清醒之后，发现自己成为了弃子，而被背叛的旧主就在眼前冒着怒火，杜炘知道，俗套的剧情就要上演。

“汪先生，塞拉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找到了我儿子，为了他我没有办法。汪先生我求求您救救我的儿子吧！我知道自己是死有余辜，但是我的儿子，汪先生您行行好救救他吧！他还那么小！汪先生！”保镖先生挣扎着，就算双手被束缚，还是不停的磕头，急切的心情不言而喻。

“儿子？你什么时候有了儿子？你不是一个女儿？”儿子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毋庸多言，汪先生吃惊的是自己的心腹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个儿子。

“汪先生，您把自己的亲戚嫁给我，我知道这是对我的看重，所以我一直很尊重她。但是我想要一个儿子延续后代，而她，生了一个女儿后就不行了……”

沉默被汪先生盛怒下扔出去砸在保镖先生胸口的茶杯终结。

保镖先生到了这一刻，说的都是真心话。

“保护再保护，我一年只见了我儿子三次，因为我知道您对我的看重。汪先生，抱歉，我知道我不应该对不起您，但……我不得不做。”

“你……”汪先生说了一个字以后，嘴张了下，但却并没有声音。是啊！保镖先生的话已经很明白，事情已经做下去了，覆水难收，无论过去有怎样的情谊现在汪先生唯一能做的就是除掉保镖先生。即使杀了他也无法给汪先生任何一点安慰，但汪先生又不得不做，惩罚分明杀伐果决，这是一个领导必须做到的，不然下面的人如何跟你办事情。

卡拉将军做事情总是出乎人意料之外。摇摇晃晃的走过来蹲在了保镖先生的面前，伸出两个手指头仿佛调戏小姑娘一样的捏着人家的下巴把脸从左转到右，再从右转到左。

“啧啧！搞出了个儿子还背叛了汪先生！可以啊！这我真是没想到平时像条狗一样的你竟然有这么大胆子！”

保镖先生已经有了必死的觉悟，如果是之前还会忍受，现在又何必委屈自己。卡拉将军倒也不计较自己被狠狠甩开的手，继续自己的疑问，当然也是大家的疑问。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都挺佩服塞拉啦！能把你策反，那小子还有两把刷子嘛！既然想要救你儿子，怎么也要付出些代价吧，没有什么让我们感兴趣的消息，要我说，还是直接把你还有那个小美女……”

回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amy，卡拉将军轻浮的语气丝毫看不出半个小时前两人曾经亲密的像连体婴儿一样缠绵过。

“扔出去喂狗吧，至于你那个儿子，没有完成塞拉的任务，想来他也没有什么活着的可能了。”

卡拉将军戳中了保镖的死穴，到了这一刻，自己的生死已经被无关乎自己意愿的决定了，但是儿子，保镖先生无论如何都要争取一下。

“快想一想啊，汪先生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不过可不会再用到你身上啦！”

剧烈震动的眼珠，额头上的冷汗无一不显示着保镖先生正绞尽脑汁想拿出交易的筹码。

卡拉先生显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仿佛面对什么不听话的孩子一样，做作的摇了摇头，准备起身的动作比语言更能够表示态度。

“不要！不要！”这一刻，作为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爱让保镖已经无法再详细思考，只能把出现在脑海中的任何一个细节都说出来，就像赌博一样，看是否有会让对手感兴趣的东西来换取自己想要的。

“我是半年前在家门口的脚垫下面发现儿子的照片的，当时我就想找出来是谁，但是对方非常谨慎，我查了门口的监控，发现被移动过了。后来我赶快给儿子换了住的地方和学校，以防万一，我还在原来监控的旁边新装了一个隐蔽的摄像头看到底是谁移动的。但是这一次马上就有新的照片过来，而且对方还发现了我新安装的摄像头，并留下了威胁的字条。我才发现他的势力很大，不敢再做多余的事情，而且他一直没有要求我做什么伤害您的事情，所以我也没做声。但是……”

保镖先生看了看汪先生的脸色，却并不敢停顿。

“但是，就在刚刚，塞拉进来之前，其实他先找到了我，才知道拿着我把柄的是他。他让我做三件事情，一是帮他在牌桌上作弊，我把牌用他给我的笔做了标记，塞拉用特殊的隐形眼镜可以看到。”

“妈的，那个混蛋竟然敢在牌桌上出千，怪不得这么嚣张！”卡拉将军永远在不合时宜的时间感慨不合时宜的事情。就算没人应和，卡拉将军自己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保镖先生的注意力全部依赖在汪先生身上，并没有被卡拉将军打断。“第二件事就是等最后一张牌开的时候用那把匕首接着您的手杀了那个女人。”

汪先生的修养比卡拉将军好了不止一点，说到这件切身相关的事情，汪先生并没有着急，但被牌桌掩盖下只有云凄老师看到的紧握的拳头充分的说明了汪先生并不是像表面那样平静。

第八十八章又死一人

“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冲出去说您杀了人。塞拉是想陷害您！”保镖先生最后这句总结更像是废话一样的马后炮。

卡拉将军拍了拍保镖的脸颊，虽然没有像扇巴掌一样的狠，但是啪啪的声音也足以表明这不是什么善意的亲近了。

“就这些？果然啊，叛徒就是叛徒，没什么用的家伙果然就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卡拉将军轻飘飘的一句话可能决定了两个人的生死。

“不是的，汪先生，汪先生，看在我之前跟您那么多年的份儿上，求您救救我儿子吧，他是无辜的，求您啊！”

单独来看，这是一个让普通人心碎的场面，一个为了儿子愿意做任何事情的父亲，可以说是感人的。只不过，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天生的，或者是被世事练就了一颗坚硬的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杜炘身边的云凄老师悄声问了个问题。“不上去求个情？或者承诺去救哪个孩子？”

云凄老师承认自己是故意的，面对类似情形总会提醒自己，以及杜炘，那些不想去回忆的过往，以及在过往中有着无奈的自己。

“老师，您说过的，我们不是神，不可能救的了每一个人，就算是神，也不可能去救每一个人，因为人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而付出代价的。既然做不到，又何必承诺。去干扰那些不应该产生交集的命运线，最终却还是会被拨回既定的轨道。对于我们这样的人，妄动的同情心可能会产生更惨烈的后果，这样的教训，一次就够了。”

云凄老师面对眼神里写着认真的杜炘，不禁想到，这样的男孩子总是让女人心疼，即是一种柔软的感情，又是一种痛彻的领悟。

“是啊！”云凄老师的声音很轻。“他的价值就在于牵制他的父亲，现在他的父亲失败了，也许塞拉会忘记他，这将是最好的结局。但是如果汪先生真的派人去救他才是害了他，这只会让报复心强烈的塞拉把所有的失败的怨气都发泄到这个孩子身上。平时也是个聪明人，但人啊，都有被感情冲昏头脑的时候……”

云凄老师本来就声音不大的感慨被保镖先生突然打断了。

“对了，对了！汪先生，这个您一定感兴趣。”

保镖先生的语气即急切又强烈。本来已经被另外两个被卡拉将军叫进来的人拖出去的保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汪先生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卡拉将军倒是很感兴趣的回头看了一眼，闲不住的手里还拿了个苹果啃了一口，整齐的牙齿让苹果缺了一个标准的圆形。

“塞拉吩咐完我以后，走的时候我听到他接了个电话！我听到他说‘你真的听到他说了？victor为了扶持他上位，要让我和汪先生一起……’”

砰的一声微妙的声音，只有杜炘和云凄老师两个身怀绝技又经历过战场的人感觉到了不妙。卡拉将军的反应也很迅速，但并不是因为声音，而是手中的苹果以及手指被震伤的感觉，因为突然之间，卡拉将军刚咬了一口拿在手中的苹果居然从中心碎裂了开来。

而这一切，随着保镖先生的倒地有了答案，就在保镖先生的眉心之间，一个汩汩冒血的洞不言而明。

当两个保镖反应过来扑到已经卧倒到牌桌下面的卡拉将军身上，以及被云凄老师按倒的汪先生正惊恐的看着刚刚背叛自己的保镖竟然在自己眼前被别人给枪击，杜炘已经冲到了白纱外面，看着依然闹哄哄的人群，试图从群魔乱舞的画面中找到可能存在的破绽或者是不和谐，从而判断出枪手倒地是谁！

但几秒钟之后，杜炘就知道一切都晚了！遇到了一个高手，尽管自己的反应已经够快了，但是有心算无心，对方不但使用了消音器，而且角度也很刁钻，解决了保镖，但是却没有惊动身边的人，尤其是外面正放着激烈的音乐，一群人都在摇头晃脑的摆动着身体，这样的嘈杂正是最好的掩盖。而且被枪击的保镖在白纱内，并不明显，到现在外边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仅有几个靠近的美女看过来，还是因为杜炘是个帅哥而好奇和**的眼神。

杜炘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在挺直的鼻梁上面留下了一个严肃认真的痕迹。似乎想到了什么，杜炘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录像功能拍起了周围的人群和画面。围观的几个衣着鲜亮的美女不明白情况，但看到帅哥拿着摄像头，还热情的展示自己的美丽，其中一个格外大胆的还妩媚的冲杜炘飞吻。

杜炘的眼睛看似盯着屏幕，但其实一直在观察人群。杜炘这招也就是打草惊蛇，希望枪手或者其他人做贼心虚，看到有人拍照应该会怕自己出现在镜头里，会有些异动，这样的异动在敏锐的杜炘的观察之下自然会成为线索。

但，不知道是对方沉稳，抑或是在刚刚的瞬间已经离开了，即使在杜炘的观察中，也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点。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在这种有心算无心的情况下，杜炘其实心里也早已有了准备。

放下手机，杜炘回转身进来，对着云凄老师疑问的眼神摇了摇头。

云凄老师似乎也想到了这个结果，并没有觉得失望，顺手把摁在汪先生脸上的手收回。似乎想起来刚刚有些粗鲁，掩饰性的又扶了一把惊魂未定腿软的汪先生。

“他妈的，他妈的，翻了天了！这是什么地方！”卡拉将军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两层人体下面传出来闷闷的。倒是逗得云凄老师轻声的噗哧笑了一下，显然对于一个将军来说，不过一声枪响就被两个保镖重重护卫，保镖的忠心毋庸置疑，但这个将军的名号看上去就摇摇欲坠了。

显然，没有了危险，卡拉将军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丢掉的面子自然要找回来！从哪找？

“滚！还不他妈的滚！枪响之前干什么去了！人呢？人逮到没有？”被两个180斤以上的大男人压在下边，浑身的不舒服让卡拉将军更是难以有什么好口气。保镖扶着他的手更是被毫不客气的甩开，吃力不讨好，说的就是现在了，两个保镖就是出气筒，要不是顾及着旁边还有汪先生等人，现在也确实不是算账的时候，估计保镖就不是挨两脚能解决问题的了。

第八十九章关键人物

汪先生其实比卡拉将军也没有好到哪去，原本以为安稳的自己的老巢，结果塞拉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这也罢了！但是心腹保镖背叛，却被不明身份的枪手灭口。如果这一枪是冲着自己来的呢？是不是现在脑袋上开个洞的就是自己了？

汪先生脸上的表情，杜炘和云凄老师都读的很明白，那是一种危机感，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汪先生产生了性命被威胁的危机感。而如果利用的好，这将是与汪先生谈判时候的一张好牌。

“汪先生……汪先生！”杜炘叫了两声才把汪先生有些溃散的注意力拉回来！

“再重新介绍一下，我是杜炘，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因为塞拉把许文博以及我的两个兄弟抓起来了，而我，需要把他们救出来，在这一点上，我相信和您是在一边的，所以刚刚我才会出手。”

杜炘看了看汪先生的反应，虽然手机的事情肯定还在汪先生的心头，但是许文博这个反复出现的名字，已经勾起了汪先生的记忆。汪先生不由得看了一眼被云凄老师小心的摆成了双手放在腹部的沉睡的姿势的amy。现在，这个女人曾经说过的话要怎么办？

这一眼让一直注意观察汪先生反应的杜炘很在意。

“汪先生？您今天为什么会带着amy过来？现在看来，塞拉对她下杀手，一定是有什么原因的。也许这就是突破口。”

汪先生并没有立即回答，就算没人能够看到汪先生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汪先生的纠结，不信任以及沮丧却通过汪先生的眼睛被看了出来。

纠结，是因为突发的情况太多打乱了汪先生原来以为的胜券在握。

不信任，是因为就算有云凄老师的介绍，但是让政客相信一个初见的面孔太难。

沮丧，是因为这个世界并不以个人意愿为转移，到了现在，汪先生已经骑虎难下，塞拉摆明了不会善罢甘休，策反，枪击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他上位，情况只会更坏。

现在，汪先生只有干掉塞拉才能活。而amy，原来这个给他带来过希望的女人已经变成了失望。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眼前主动送上门的杜炘也许能够带来好的变化？

下意识的，汪先生的视线扫了一下卡拉将军。

还是气哼哼的卡拉将军，看似一直脾气暴躁，但其实他时刻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卡拉将军的敏感，从刚刚苹果一碎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伏倒就可以看出来！

“汪先生，你也是明白人，这个时候看我也没用。你要求的事，我可以做，但是除此之外，我卡拉也要为背后那么多人负责啊！你做到了初一，我才能做十五！”

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足够多了，各种出乎意料的情况下，卡拉将军这样油滑的回答已经可以算是预料之中，所以汪先生连眉头都没动一下。但是，这样墙头草一样的合作伙伴没人能够顺心。

“初一十五不是这样用的，好好学学中文吧！”

这样的嘲讽不痛不痒，汪先生说出来就知道自己狼狈了。汪先生的教育，要求的是万事脸上不动声色。按平时的修养，卡拉将军这样的秉性汪先生自然不会给他难堪，最多心里嘲笑一下不是干大事的人，但拿到面上……

汪先生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一下，现在不是制气的时候。塞拉已经动手，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重要，如果做得好再加点运气，未必不能翻盘。

卡拉将军的脸上也毫无变化。这样一个性格，但是汪先生却还要找他合作，就可以说明卡拉将军的能力了。什么时候，什么人能够发火，卡拉将军清楚得很。

“请坐，杜炘。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刚刚塞拉失态了，年轻人你能不畏强权，为了你的朋友，可见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

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抹平了刚刚杜炘救了汪先生的功劳，政客不过如是。当然，杜炘也根本不在乎，这个面子，杜炘微微的笑着点头，还是给了汪先生。

“昨天的拍卖会你就在现场，你和许文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既然现在你想要救你的朋友，塞拉就是你不得不除掉的障碍。很好，我们有共同的目标。”

汪先生似乎在想如何措辞，稍稍的停顿了一下。

“而我，确实可以给你提供这个机会。现在，我们有个可以进入到塞拉哪个没有人知道的基地的机会，为了这个机会，我已经筹备了好几年。塞拉他种植和贩卖毒品，今天居然还直接买凶杀人，这样的人如果将来坐了哪个位置可以想象马来西亚会被他搞成什么样子。而你的朋友，许文博，掌握那样的技术，落到他的手里面，如果不跟他做，只怕死路一条。跟着他做，只怕生不如死。”

对于汪先生这种矫饰的修辞，杜炘依然保留着礼貌的态度。一般喜欢以貌取人的，看到杜炘，第一印象都是爽朗和正气，一个充满了领导力勇往直前的狮子座。这并没有错，但是很少有人有机会见识到杜炘狮子一样耀眼的外貌下，隐藏的那些过往，以及经历过这些过往后锻炼出来的城府和隐忍。

云凄老师看着自己的学生，回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到的杜炘和现在的杜炘比较，不由得感慨如果能够一直保留着自己的单纯和直率，是何等的幸运和幸福。所有的城府和隐忍，都代表着对自己本来棱角的撕裂，是疼痛换来的。

“所以，您的机会是指？”

汪先生勾了勾手指，虽然心腹已经变成了叛徒，但是身边的人马上就补了上来。甚至也许内心还在窃喜，如果保镖不作死，怎么会让位呢！

“给他把椅子坐！”

眼前的人，也在杜炘的意料之中。被带上来的phil乖巧的不见了之前那种跃跃欲试的讨人嫌，甚至像一只惊弓之鸟，身上散发着那种仿佛随时会被一枪射杀的恐惧感。是因为被amy和保镖的遭遇吓到了吗？

第九十章小人

而且，杜炘有一个疑问，如果说塞拉这次过来是为了破坏汪先生所谓的这个机会，那么phil这个关键人物为什么却被漏掉了呢？毕竟保镖之前就在phil的旁边，顺手一下而已，但是现在amy死了，phil却活着。

“phil，昨天晚上我还跟你说，希望以后再也不要看到你，但此刻，坦白地说，我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到你……”杜炘的话让本来木偶一样的phil微微的一动，而看到这个反应的杜炘心里也松了一下，只要有反应，杜炘就能想尽一切办法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

“因为我知道，这里只有你和我一样，关心许文博的安全，对吗？”

听到了许文博的名字，phil仿佛一片灰暗的背景都显得稍微亮了一点。

“许文博？”

“对的，phil，如果早知道许文博做的是这样的打算，我倒是宁可昨天是你把他带走，因为我知道你是绝对不会伤害许文博的对吗？”

其实杜炘的内心完全是相反的想法，如果知道许文博这么拿自己不当回事，杜炘肯定是要上手揍他一顿的。至于phil，哪凉快哪玩去，自己人只有自己才能欺负，其他人如果敢动什么歪心思，杜炘绝对拳头伺候。但现在，为了线索，杜炘也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刚刚你看到了，许文博现在落到了塞拉的手上，只有一个人孤军奋战，如果没有帮手，也许……”杜炘看了一眼amy，phil的目光也被引领着望过来，而一个美女胸口那滩血迹那把匕首，这种强烈的视觉刺激让普通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如果想象着这是自己所爱的人。phil的眼神里出现了剧烈的波动，而这正是杜炘需要的。

“所以，现在只有你能够救许文博了！phil，我们可以把许文博带出来，但是你要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phil的眼神已经不在和杜炘做接触，杜炘有点儿着急，但是这个时候只能等。有些事，推一把就做成了，而有些事，需要耐心的等待。对于之前站在对立面的phil来说，杜炘需要的是耐心。

“是因为我，因为我，这一切……没人能违背他，这么多年的债也许躲不过去了，没有人能违背他，我，许文博，你，”

phil的精神状态不对，这是杜炘对于phil重复的，凌乱的语言的第一反应。但是还没等到杜炘弯腰去看低头的phil的表情，phil已经突然的抬起了头，那是一双陷入疯狂地狱一样的眼神，这样的眼神让见过不少穷凶极恶的罪犯的杜炘都心头一颤。

走到了人生悬崖边缘的人，只要不让他一步迈空，什么事情不能做？这就是杜炘读出的信息，虽然目光的接触只有一瞬。就算没有看到这个眼神，但是phil用力过度的泛白的手指节也暗示了他整个人的紧绷状态。

“我们都是棋子，现在只能按照他规定的方向，哈，也许从许文博开始，我就已经是他手里的玩偶了。不听话的玩具，只有被抛弃。今天我才明白。杜炘是吗？你又以为许文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又以为自己现在面对的是谁呢？你们，”

似乎想明白了什么，phil哪让人不舒服的眼睛一一扫过了在场的众人。脾气暴躁的卡拉将军被看的几乎就要上脚踹人了。就算是涵养足够的汪先生，对于被这个之前卑躬屈膝的小人用这样的眼光看，尤其是那种蕴含着我知道什么你们都不知道的事情，而且你们会比我的下场更惨的暗示怎能不让心神紧绷的汪先生产生不好的联想呢！

同样被鄙视的杜炘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phil是清醒的就好，不发疯就可以沟通。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套出信息，至于phil这种愚蠢的优越感，杜炘根本就不在意。一个男人，重要的是做事的最后的结果，至于其他人的眼光，从小的时候，杜炘就不在意了。

“哦？看来你对许文博的感情也不过如此，这个世界上叶公好龙的人还真是多！说的浓烈，但真到关键时刻，你脖子上拴的狗链子就足够你认清楚状况了吧！你在暗示什么？许文博是个什么样的人？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不觉得更重要的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你们啊！总是喜欢给别人做人设，觉得自己很了解情况是吗？也许吧！也许你是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又如何呢？现在，你说这些话不过是想制造些紧张气氛？但其实，你的命运就像是你说的一样，你的棋手已经安排好了！所以，让我们进入主题！我们的命运就不劳你费心了，而你，现在要么就顺着你棋手的安排？反正你也做不了什么？不是吗？”

杜炘不是一个喜欢说的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杜炘不会说。击破phil这种外强中干的人的防线，杜炘倒是觉得言语就已经足够了。

“你！……杜炘，你怎么敢这么说！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说吗？”

“可以啊！”几次交锋，杜炘已经把phil的个性摸的很透。但是对于汪先生和卡拉将军来说，杜炘的谈话，从本来的温情脉脉的打感情牌到干脆利落的怼人，转变的实在太突然，难免让两人疑惑。更何况，汪先生看着轻松，但其实需要通过phil去获得有关塞拉的证据，虽然汪先生也不想求人，但是这么嘲讽如果真的让phil孤注一掷硬抗到底，那怎么办？

虽然没有行动阻止，但是汪先生有些焦急的看向杜炘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刚要开口，只是被一边的云凄老师拦了下来。

“那你不妨就硬气一把！”杜炘轻松的表情和坐姿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不对等的男人较劲，杜炘简直觉得自己胜之不武。phil前面的表演其实都很真实，也确实phil手里掌握的信息对于杜炘和汪先生都很重要，确实他们也都愿意为了这个信息付出代价。但是phil就不该表演欲过于旺盛，露出了破绽。phil如果真的被吓疯了或者斩钉截铁的什么都不说，杜炘倒是可能没什么办法。但是phil不愧是个小人，这样的人就是不管什么境地都会想要为自己捞些好处，所谓火中取栗说的就是他们。

第九十一章找不到

本来杜炘还在奇怪，为什么保镖和杀手都跳过了phil，但是现在，杜炘配合phil的表现已经有了猜测，所以现在才能姿态轻松。但，杜炘的心里并不轻松。

phil一定是因为被幕后之人赋予了使命，所以才能仍然活着。而幕后之人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一样，连塞拉这样的人都只是螳螂，可见这个黄雀的图谋不小。而汪先生与塞拉的争斗是不是被幕后之人都算计了呢？phil的存在以及他之后被安排做的事情一定是与后面环环相扣的。那么许文博呢？已经被绞进激流漩涡中的许文博又被幕后之人安排在了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上，又有个怎样的设定结局呢？这一切都是未知数。

“你最大的漏洞就是你仍然活着，也就是说你说的那个他一定是有必须你去完成的事情，既然他让你那么害怕，自然是有办法控制你的。那么，现在博弈的并不是我和你，而是你和哪个操控你的棋手。”

此刻的杜炘就像是个稳操胜券的棋手，而他的对手已经被看穿了。

“杜炘，你玩过了我不算是什么。你骗过了amy也不算什么。你和许文博都是一样，天之骄子，别人拼命也得不到的东西在你们面前却是唾手可得。无论是才能，容貌还是运气，你们都让人嫉妒。但是你以为你就一定行吗？许文博想要和幕后人玩，我等着看你们的下场。”

杜炘只是平静的看着面前被自己的嫉妒暴露的phil，却并没有什么赢的感觉。杜炘在见到许文博的那一刻，就有一种同类的感觉。杜炘从不曾否认自己的出色，也不认为需要谦虚的贬低自己来拉近和别人的距离。许文博也是一样，造物主的偏爱让他们就像是沙砾中的黄金一样，中国有一句古话形容的好，锥处囊中其末立现。这样的光芒是杜炘和许文博不需要也无法隐藏的。

但是光芒之外呢？当所有人只注意到光芒时，只有同类才能看到光芒下的本质。这可能是日以继夜的训练，可能是常人无法忍受的孤独，也可能是撕裂自己去适应环境的痛楚。但是这些都被光芒所遮盖，只有走过同样路的人才能看到。

而对于phil这样的人，杜炘无所谓他怎么看自己看许文博。

“汪先生这次带你来，我猜是因为amy吧？应该是amy带来了一些合作计划，而你是其中一个关键环节。但是amy应该也是被人算计了，甚至我猜测amy有可能是幕后人对于塞拉的一种安抚。但其实今晚的主角是你，只是你的作用不在这，因为到目前为止你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但是汪先生刚刚也说过，你是一个机会，一个针对塞拉的机会。幕后之人之前一直是支持塞拉的，为什么会让你落到汪先生的手里，现在还给了这么一个机会呢？必须你去做的事情，又跟许文博有关，而许文博一直在追查的事情，而和这些有关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个人，victor对吗？你说的棋手？”

phil不可置信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果然是他啊，这种站在幕后操控一切的感觉还真是他的风格。按照他的行事，只怕你也有把柄在他手里。不用紧张，现在我并不关心。”杜炘无意一味逼迫，张弛有度才能榨取最大的价值。

“但有一点我一直没有想明白。许文博最开始的消息就是从你这而来，也就是说victor一开始就知道，甚至他可能就是整件事情的策划人。那么引来了两个对他穷追不舍的敌人，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呢？我还活着，我相信许文博应该也还活着。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为了致我们于死地的陷阱，那么，victor做了这么多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杜炘习惯的思考动作就是会敲敲食指。之前的一通分析让根本不知道前情的汪先生和卡拉将军都是一愣，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可以说到现在为止都把大家玩弄在股掌之中的幕后人，下了这么大一盘棋，难道就真的是为了送汪先生一个大礼吗？

“amy先来接触的你，现在她死了。虽然是塞拉让保镖动的手，但是保镖这一死到让我觉得可能后面还有隐情。amy代表的是秃鹫，明面上的塞拉和暗地里的victor这三方各有打算。但是塞拉让人杀了amy。也就是说秃鹫和塞拉之间已经分裂了。但是amy接触你必然说明你对秃鹫有用，联系到许文博和victor，我想，必然是你知道一些关于victor的信息可能对许文博有用，所以秃鹫拿你做人情。但是秃鹫又需要许文博做什么呢？态度暧昧的victor的目的很可能在这一点上部分与秃鹫重合，所以你依然活着。秃鹫和victor到底要你做什么呢？”

phil强撑着平静了被杜炘跳跃的但是居然和事实差不多的推理能力震惊了的表情。嫉妒再一次在内心燃烧。世界上就是有些人如此的让人讨厌，因为你知道终其一生你也只能羡慕他，却永远做不了他。

“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好，你不是想知道他们要我做什么吗？秃鹫需要我去见许文博并把我知道的有关victor的事情都说出来，而victor让我给汪先生有关塞拉的证据并且拆掉塞拉基地的雷达屏蔽干扰系统让卡拉将军的导弹可以定位打击。但是就算你知道，你又能做什么？塞拉的基地，汪先生找了这么多年都不行，就是因为他的基地有最先进的屏蔽装置，雷达和热能反射覆盖了整个区域，从卫星上根本查不到。马来西亚又是个开发度不高的国家，有超过50%的土地都少有人涉足，尤其是沿海地区。杜炘，你再有能力也不过是一个人。而塞拉有一整只军队。”

phil的心态扭曲了，甚至无论如何，似乎只要能够让杜炘为难就足够他开心了。

“也就是说，塞拉的种植园这么多年没有被找到，主要是因为他很好的避开了卫星监控？”杜炘这句话问的是汪先生。

第九十二章分手

“之前我们主要是靠人工找，但是后来我听说美军在附近的军事基地新增了一个宽口径高倍数灵敏度极高的卫星通信和检测系统，我们也参与了他们的实验，同时我也就利用职权寻找了一下，但是确实没有找到。几个之前我们高度怀疑的区域，从卫星上面看最后还是普通的荒地和农田。据说美军那边的这个项目识别率达到95%，也不知道塞拉到底用了什么办法。但几次下来，我们也没有办法。所以塞拉才那么得意洋洋。”

“杜炘，我告诉你。塞拉的这个基地只有一个进出口，只有被塞拉认可的人才能够上船。不管你打的是什么主意，我都告诉你，做不到。你也听汪先生说了。”

杜炘并没有理会叫嚣的phil，倒似乎想起了什么。

脾气不好的卡拉将军却根本无法忍受像phil这样的小人物在自己面前叫嚣，上去就是一拳把phil打蒙了！可以说这一拳是名正言顺的让卡拉将军出了这一晚上被耍的团团转的气。

“我可不是什么好脾气！你再不说明白，我保证让你全身开花！有一根骨头还全乎都算我招待不周！”

要不说鬼也怕恶人！面对杜炘，phil的动物直觉知道杜炘涵养足够好，倒是敢挑衅，但是对于卡拉将军这样的，phil直接认怂，本来就是个桥头草的小人。

“不要打，不要打！我说，刚刚在宴会上，我也不知道谁，在我身后跟我说让我今晚十二点到taman教堂后面的码头。会有人带我进基地，我就知道这么多！”

卡拉将军不善的面色和晃来晃去的手腕对于phil的压迫性非常大！

“我真不知道！那人就在我身后，一只手很有劲的摁住我肩膀。我都被你们捆成一团，就算想动也动不了！”

卡拉将军和汪先生以及保镖们还围着phil，尤其是保镖似乎为了在老板面前表现，换着花样吓唬phil，似乎打定主意想挖出这个跟phil接头的人让老板见识一下自己的能耐。

云凄老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视线凝固到一点的杜炘身边。“怎么不说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和许文博这次只怕是被算计了！”杜炘难得的自嘲着说。

云凄老师还想问下去，但杜炘微微的摇头让云凄老师止住了。

因为保镖那边的功夫居然没有白费，还真的从phil的嘴里挖出了新东西，原来那个接头人还给phil留了一些东西。

而现在，一个拉杆箱被保镖带了回来。

一个普通的铝合金箱子，24寸大小。就算还没看里面有什么，已经足够汪先生的脸色不好看了，自己的地方简直成了筛子，有人能进来杀人，还有这么一个大箱子不知道怎么就送进来，保镖都是白拿钱不干活吗？这么大个箱子如果是炸药，足够送所有人上天。

幕后人搞了这么多事情，但是这个箱子却出奇的简单，甚至没有密码，保镖尝试性的一摁，居然就开了。

里面两个小东西，大家都认识，便携式拍摄设备，就像是一个项链，并不起眼。而旁边的盒子应该就是影像的接收器。

但占了箱子大半空间的东西就让汪先生和卡拉将军摸不着头脑了。

“这是给我的。”杜炘的一句话让汪先生本来就强压在心头的本能的怀疑又冒出头来。

“我要救出许文博这一点没有变，所以我和塞拉仍然是对立面。但是，幕后人也就是victor他确实是把我也算计了。但这点至少目前对您的计划没有影响。您现在要做的是放phil去做他被要求做的事情。而我也要去做我应该做的事情。这样您才能得到您想要的东西，塞拉的基地证据。”

分手时汪先生的脸色绝对算不上好看，但留给他的选择也确实不多。时钟已经走到了十一点半，如果再不出发，左颧骨因为卡拉将军的一拳已经肿起来的phil就无法赶上十二点到码头了。

杜炘的眼神落在走路有点尴尬的phil身上也只有一秒钟。

“老师，把车给我，您先回去吧！帮我到这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我会去处理。”

成年人了，就算是老师和学生，也不过是一路的缘分，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自然会有不同的方向和选择。但人生如此奇妙，也许在某一个路口，又会遇到。

“火狐那个家伙也不知道跑去哪了！被我逮到一定让他好看！你自己也注意点，不要给我玩死了！听到了吗？注意危险什么的我说了也没用，你这样的人危险的事总会找上门来，所以就希望你运气够好吧！”

云凄老师干脆利落的抱了一下杜炘，明白老师的关照之情的杜炘轻轻的拍了一下云凄老师的后背。

“火狐可能和我哥那边有关系，这个人您自己看吧！可不要被他的美色勾引啦！”每一次分别，杜炘都希望能给云凄老师留下一个开心的印象，毕竟人生本来的负担就已经够重。

“臭小子，居然敢调侃老师了！”云凄老师并不是犹豫的人，主动放开了杜炘。“去吧！你也有自己的目标！争取都不要死，毕竟你还欠着我呢！记住了。”

来路不明的箱子被杜炘带上了幻影，在云凄老师目送中，渐渐看不到了。

“哥，你到底在做什么？”车上的杜炘问自己，视线的余光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放在副驾驶座存在感极强的箱子上。

幻影带着杜炘又来到了kaman教堂，当然现在这里已经是一片废墟了。而杜炘对于神出鬼没再次莫名出现的火狐也丝毫不觉得意外。幻影停的悄无声息，当车灯也关上后，整体融入了无灯的黑夜。而时间差不多是十一点五十了。

杜炘对于火狐的观感有点矛盾的尴尬，尤其是在云凄老师那一吻之后，纯情男孩对于成人的游戏始终感到太过开放。但火狐又和自己的哥哥似乎有些交集又不得不接触。这样的矛盾反应在行动中，就是虽然降下了车窗让已经弯下身来的火狐看进来。但也仅仅是一双眼睛的宽度。

第九十三章怪异船夫

火狐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目光中明确表达了不想跟你这个臭小子去计较的意思，毕竟下面还有正事要做。

“把衣服换上，装备带齐，我们快点，船应该快到了！”

黑夜中，杜炘和火狐像是灵巧的猫一样，在布满了障碍的废墟中悄无声息的穿行，甚至如果不是因为杜炘身上背着的东西闪着金属的光泽，就连野狗都无法发现。

而时间刚刚好。

俯身靠着一块废墟砖墙隐藏在后面，杜炘和火狐的眼睛在这样的夜晚甚至在某些角度看上去甚至像猫一样闪着幽光，也许这就是为什么在昏暗的环境下两人仍然清晰的看到了三十米外一盏古旧的渔船灯下的情况。

脚步依然不太稳的phil此刻也正好走进了灯光的范围。探头探脑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找到接头的人，左右环顾有点不确定又似乎怕打扰到什么，毕竟这样的环境说来正是恐怖片中会出现的。

有点气息不稳，即使很轻的第一声也在寂静的环境中似乎惊扰到了什么，phil的声音变得越发的恐惧。

“我……我来了！”

“自己跳到河里。”

有点干枯的声音，不但让惊弓之鸟的phil吓得简直要跳起来，就算是杜炘和火狐也交换了一个惊疑的眼神。当然，以这两个人的胆色只怕是鬼来了都只会想要抓一只看看。但，这个声音的主人居然和环境隐藏的如此之好，如果不是他主动发声，两人居然都没有发现。这才是真正让他们惊疑的地方，这是个怎样的高手！而这样高手的存在必然会对杜炘之后的行动造成影响。

“你……你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来人似乎并没有听到一样，只是机械的重复了一句，“跳到河里。”

phil觉得自己今天简直要疯了，一晚上受的气一下子爆发了起来！本来对于未知的恐惧但是居然见到的是童年的熟人还摆出这么一次样子，phil冲过去就想给他一拳。跳河，看我不揍你一顿再把你打下河。

phil的冲动倒是让杜炘和火狐看到了更多。

本来只发出了声音但是人却很好的隐藏在了阴影里，但是phil的突然攻击让对方走了出来。而看到这个人，一方面让杜炘一眼就明白了为何欺软怕硬的phil敢动手，因为对方干瘦的看上去就像个一折就断的木头人一样。但是另一方面，以杜炘的经验，能给在关键节点工作的人，绝不可以貌取人，只怕phil真要跳河。

果然。phil挥出去的一拳也算是虎虎生风，气势夺人了。而对方也跟他的声音一样干枯而速度慢，仿佛根本没有看到phil的拳头一样。但就在phil的拳头马上要砸到脸上之前，干瘦的腿却像机器一样快速而有力。phil将近150斤的体重竟然像一袋面粉一样，说被踢飞就被踢飞了！噗通的一声砸穿水面，果然被跳到河里。

杜炘对于这样的结局早有预测，但从阴影里走出来的这个人还是让他心底一沉，果然，能给守住唯一的渠道让汪先生的人几年功夫都没能找到塞拉基地的守门人果然不是一般人。人不是机器，但这个人能给凭借这么干瘦的身体做到这样大的打击量，简直就像是机器人一样不科学。

而且，杜炘和火狐不约而同的保持不动，甚至把本就缓慢的呼吸放轻到极限，让自己和环境更加融为一体。因为对方居然把脸转到了两人对方的地方，似乎发现了什么。

而当对方的脸转过来去，杜炘才发现这个人不但身体古怪，就连眼睛也是一片白色，怪异的能够马上去演恐怖片。但还好，杜炘和火狐也不是一般人，怪异船夫虽然看了过来，但似乎最终没有发现什么。

“闭嘴！不然不让你上船。”

本来好不容易才把自己扑腾到岸边的phil，张嘴刚要说话，就被来到岸边的船夫一手摁住脑袋压了下去！虽然手臂瘦的仿佛一折就断，但是phil挣扎了半天，除了让自己更加凄惨的灌了一肚子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之外，连一点攻击也没有做到。

还在对方也不是为了致人于死地。船夫的怪力再次发功，一手抓着phil的后脖领子就像是拎着什么大型垃圾一样，把150斤的phil直接拖上了船。步履轻松的丝毫看不出反差，毕竟这个干瘦的船夫看上去连100斤都不到。

被脸朝下摔在地上的phil只顾着抓紧机会把呛进去的水咳出去，挣扎着呼吸，对于船夫拿一块鱼腥味的布把自己蒙住的事情已经完全无法顾及。而船夫做完了这件事，就像游戏里被程序安排好的npc一样，走到了船尾。不知道用了什么漆的小船在黑夜中仿佛完全被吸了进去，隐身一样的离开了码头。

“这身潜水服和动力马达你应该熟悉，另外信号检测仪虽然是新东西，但原理你也知道，那艘船的涂料是吸光材料，其中含有微磁物质，这个信号检测仪可以在十米内产生感应。预计你在水下至少要待五个小时，而且考虑到负重和动力的矛盾中间预计有两个小时左右要靠你自己游了！另外那条渔船应该是装了对天空和水下的监测装置，范围应该是十五米左右，所以如何不惊动穿上的人又不跟丢，嘿！”就算在夜色中，杜炘也清楚的看到了对面火狐的幸灾乐祸。

“当然，这也不是我设计的，冤有头债有主！嘿，有意见找谁你知道的。另外……”火狐的语气总算正经起来。

“塞拉在他的基地附近五公里都覆盖了srt系统，signalreturntransformationsystem。这也是为什么卫星都找不到他的原因。所有的探测信号，雷达也好声纳也罢，都会被反射，关键还会进行信号模拟，对于卫星和航拍以及无人机镜头都能给根据周边的环境模拟相同像素的反射信号，也就是说整个基地相当于隐形。要潜入基地，你要先根据信号盒的计算结果，在水下的探测布防区域通过这几处，”火狐把潜水衣手臂上以及膝盖四处特殊材质的地方指给杜炘看。

第九十四章夜半访客

“设计工作你也参与了，我就不再解释了，反正就是你哥根据你的理论和找来的东西，能给吸收掉雷达和声纳的波，所以只要你的身体给力能够及时根据这个计算器给出的指示，理论上你就可以不惊动塞拉的布防潜伏上岸。”

在火狐啰啰嗦嗦的讲解中，本来就漆黑一团的渔船更是在视野里快要消失不见了。

“进去之后，找到控制中心，想办法解除基地的屏蔽器装置，没有解除之前基地无法对外连接，一路上你也无法与别人联系，一切都靠你自己了。你记住，塞拉的基地一定要让卡拉将军炸掉，这是你哥和别人的交换条件，所以一定要让phil把信号和视频发出来。至于你，想要救谁，加油吧！”

火狐不甚诚意的加油最后的结尾就是拍了拍杜炘的肩膀。但手却被杜炘有力的抓住了。

“我不管你和我哥之间有什么问题，既然你能给拿到那个戒指，我相信我哥所以我没有深究，但是不管你做什么，不要伤害云凄老师，不然不会放过你。”

杜炘的身影无声无息的被看上去平静但似乎无论好的坏的都会被吞没的河水一寸寸淹没！沉下去的杜炘当然也不会听到火狐的轻语。

“还有心情关心别人啊！你哥可给你准备了很多惊喜呢！”

以及火狐拍摄了他下水的画面传给了不知道什么人。

许文博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经历已经足够丰富，丰富到自己应该不会再觉得有什么能够让自己再惊讶！无论是对于人心的险恶与算计，还是善变。但，人生的乐趣或者说悲哀就是他绝不会让你事事如意！总有惊或者是喜等着你。

半夜突然感觉到屋里有人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让许文博惊讶，毕竟来到了塞拉的地盘，就算有求于自己的盖尔也不是朋友，这样的环境下发生什么事都正常。

许文博保持着起床后想要攻击的姿势愣在了哪！如果旁边有个第三者的话，这确实是个很搞笑的画面。

但是对于许文博来说，这简直比做出要刺杜炘一刀时的震动更大，因为他确实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victor！那个虽然见面只有几次，但是却处处透着神秘掌握着与自己父亲有关信息钥匙的victor！那个把自己引来的victor终于露面了！

许文博迅速的平静了下来！惊之后，坦率地说，许文博的内心居然是开心的。开心的是就算危险就在眼前，但这意味着给予了了解危险的机会，而对于许文博和杜炘这样的人来说，他们的人生从来无法一帆风顺或者不劳而获。危险和磨难就像是生活的踏板一样，如果不经过他们，如何能够看到下一步的风景呢？就算可能倒在下一个踏板前，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绝不愿意停留在原地！

许文博就像是面对一个不请自来的朋友一样，平静而随意的坐在床边缘，两条长腿轻松的垂倒地上，但上半身就算没有靠着的东西依然挺直，这是从小出身养成的良好习惯！

“你……并不像她！除了这漂亮的眼睛！”因为这句话是用victor的母语说的，而英文中他和她完全不同。她？许文博没想到victor竟然一来就让自己再次吃惊！她？说的是谁？

就算许文博早有准备，victor的到来绝不会是一件好事情，但是这样一个开头，许文博内心的警铃已经响了起来。本能的，许文博意识到，自己身边能够真正说得上牵动自己情绪的，能够让心思深沉目的未知的victor专程提起的女性，现在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的母亲。

其实，潜意识里有一件事情早就让许文博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但其实他一直在有意识的回避。那就是bonnefoitalain这个名字，因为这个世界上应该是只有三个人知道，其实这是许文博母亲的化名。

许文博之所以一直想要收集齐bonnefoitalain的画作，也是因为觉得自己的母亲可能会给自己留下了什么线索。

但是因为bonnefoitalain的作品确实在艺术界也有知名度，尤其因为许文博的母亲嫁给了他的父亲之后就封笔，所以其实以bonnefoitalain名字的作品流出到市面上的并不多，大家都以为这是个陨落的天才。

因而作品的估值每年都有所提升，许文博的举动就像是一个艺术品投资者一样，倒说不上非常引人注意。

但是这次，phil居然以bonnefoitalain的作品作为诱饵，本来许文博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是巧合，但是当她从victor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许文博的意识里似乎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叹息。

自己的父母到底有怎样的过往？为什么记忆中那样温柔美好的母亲会和victor这样的人有牵连？

如果是一对儿好人因为身怀财富而被恶人盯上，那么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困境，许文博也是一定要为父母报仇的，这是做人子女必然的选择，就算自不量力，许文博也无法就那么忘记去安然生活。

但是，父亲那封信似乎又不仅仅是让自己放弃的意思，而且把自己带到美国的那个人，以及后来继承的信托，又似乎父亲对于自己另有安排打算。

许文博知道自己不应该在面对victor这个强敌的时候还沉浸在思绪，但是这个漩涡已经把他纠缠的太深，许文博无法自拔的想象着可能的情况，甚至，如果自己的父母也是其中的一员呢？又或者印象中自己善良美丽的母亲又是否和严肃成功的父亲站在不同的立场呢？

一些看上去正常但似乎又蕴含着什么年少的自己无法体悟的可以场景是自己真的潜意识发现了什么？还是已经迷茫的自己无助的幻想？

许文博知道自己不应该，但此刻，许文博真的希望眼前的victor能够给自己一个答案，虽然许文博其实很清楚，这个希望不但渺茫，而且很可能victor会让自己进一步深陷迷雾。

第九十五章曾经见过

victor似乎也在想着什么，两个各具特色，有一定年龄差的男人在月色笼罩的房间中像两具有故事的雕塑一样静静对立。

“我曾经见过你。”

许文博多么希望这句话能够像一把钥匙一样打开自己记忆的大门，然后脑海中闪现一些关键画面，让自己能够真切的抓住一些东西。

但沮丧的许文博从对面victor那隐藏在黑暗中明明不应该被看见但是却清晰的仿佛实质化的嘲笑就知道，扰乱自己，看自己像只撞到了蜘蛛网一样无力挣扎的小虫一样，这极大的预约了victor。

“当然，那个时候，你可能才这么大……”

victor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就像一个正经的英伦绅士，可亲而可靠，叙旧一样的甚至就像是亲戚一般，比了一个婴儿抱在怀里的大小。

许文博想象自己可能曾被他抱住的画面，眉头微皱。

“怎么？”

许文博坐的床正好在从窗口漫进来的月光的笼罩下，这让许文博的皮肤都似乎打上了一层光晕，相对于把自己隐藏在靠里面阴影的vcitor，许文博的表情清晰可见。

“其实，我很奇怪，我并没有伤害过你，为什么你要对我如此戒备呢？让你们跳楼的炸弹是秋洐莲摁下的引爆器，不是吗？而在这里，塞拉和盖尔都有可能对你造成威胁，而我不过是一个管家？为什么要抓住我不放呢？”

victor的语速沉稳而真切，似乎真的就像是一个被冤枉的长辈一样，表达自己不被理解的关心。

“你说的她是谁？”

就算只有万一的可能性，许文博也迫切的想知道任何一丁点儿跟自己父母有关的信息。

“她啊？黑色微卷的头发，眼睛像你一样，眼尾有点儿微微的下垂，不笑的时候有点儿冷淡，但其实跟你不一样，她很爱笑的，笑起来就很淘气。但是呢！只有亲近的人知道她是个活泼的人，总是带动她爱的和爱她的人一起，仿佛世界真的就是充满了美好！不过嘛，面对外人的时候，她总是显得典雅又端庄。其实狡黠聪明的让人惊讶！”

许文博的脸上露出了一幅惊讶的表情，就似乎是儿子对于自己母亲的名字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嘴里以这样亲近的方式出现的那种混合了惊讶，不敢相信的表情。

许文博知道，victor的话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轻易相信。他这样说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自己。似是而非的话，处处似乎在引导着许文博相信说的是他的母亲，但是回味每一个字，却都不是母亲的名字。

黑发，下垂的眼睛，这些是自己母亲的特征，但也是其他成千上万个女性的特征。

但，明知道是一回事，自己脸上这惊讶的不可自控的表情到底有几分是假装，又有几分是真的被触发了神经，就连许文博自己都说不清楚。

victor似乎并不在意许文博的表现。

“你们两个有一点倒是很像，对于一件事情似乎特别喜欢追根究底，而对于别人善意的隐瞒完全无法接受。难道做一个单纯，幸福而无知的人就这么难吗？”

victor是个善于操控人心的高手，短短几句话，许文博知道他试图在给自己灌输一个画面，那就是自己的母亲是个好人，而victor和自己的父亲似乎都在为了保护她而隐瞒了一些事情，但是这种隐瞒似乎并没有让她快乐？

许文博努力的冷静自己，这是个非常容易被潜意识接受的故事情节，毕竟母亲的形象在许文博的心目中是温柔可亲的，而且自己的父亲又留下了那么一封解读起来充满了各种可能性的信件。

甚至，如果往深里想，victor甚至在不知不觉中透露了一种信息，那就是许文博的父亲和他是站在一个立场的，一个都在为了保护她而隐瞒了事情的立场。

那么，如果许文博判断victor是坏人，是否说明，连带的自己的父亲也有一些问题呢？

许文博知道自己应该打住了，在证据不明确的情况下，疑神疑鬼的推测，这绝不应该是一个称职的法医应该做的事情。许文博试图抽离自己的情感，尝试把整件事情当作一个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

就算内心中有无数的想法在打转，但许文博毕竟是许文博，借着微微仰头，似乎被victor的话语调动了情绪的样子，许文博就像分裂成了两个自己，一个根据猜测顺着victor的意思去表现，希望能够迷惑到victor以获得更多的线索。

而另外一个自己则冷静的站在解剖台前，只是这一次解剖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切下去的每一刀，都是以自我伤害来作为对抗victor干扰的保护。

其实这何尝不是vcitor的目的之一呢！

“你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又是想证明什么呢？”

这场博弈本来就是不公平。victor手里有太多的筹码，甚至只是吐露了几句就足以让许文博乱阵脚。但是许文博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能控制的追问去确定这是否是自己的母亲，或者把对于父亲的信息的关注摆在明面上，那么自己就溃败了。

现在，唯有利用自己手里仅有的筹码，打破victor的节奏，才能够不被牵着鼻子走。

“不如说一些真正和你我都相关的事情吧？所以说，塞拉这个玩具，就像是秋洐莲一样，你已经玩腻了，准备抛弃他了是吗？那么，等待塞拉的又是什么样的命运呢？”

“no，no，no！年轻人，你是一名法医不是吗？说话要讲证据。秋洐莲是我上一任雇主的女儿，作为一个管家，只有主人开掉我，没有我开掉主人的，这是我的职业操守。另外，事实上，你应该记得吧！杀了秋洐莲的不正是你自己嘛！”

victor的恶意混合着脸上那似乎管家标配的礼貌的笑意，像是开了缝的腐败的罐头，散发着让许文博恶心的味道。又或者，这个味道的幻想来源于对于自己杀人的内疚和恐惧？

“如果不是你……”

这样的反驳连杜炘自己都很不屑，对于victor这样的人来讲，普通人的逻辑根本行不通。

第九十六章很失望

“我？我又做了什么？秋柏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控制狂是怎么说我的呢？而你！作为一个严谨的法医，你又做了什么调查，找到了什么证据来指控我呢？这并不像你啊！如果你能够真的沉下来，好好研究和调查，也许你现在就不会这么气弱了吧！那样的指控确实说不出口，对吗？”

许文博不想承认，但是这一次，就算是victor用了计谋，但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阳谋，那种就算你知道被算计了，但是却还是不得不按对方规划好的路走。

因为，许文博知道，自己确实先入为主了，就算victor再可疑，但自己和杜炘确实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来证明，秋洐莲所做的一切都是在victor的操纵下。唯一的直接证据就是秋洐莲心心念念想要加入的组织，但是这个组织目前还只是存在于秋洐莲的嘴里。

“你通过phil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我想，今晚，你并不是单纯找我来叙旧的。”

嘴里说着话，其实许文博内心真正在做的事情是评估，如果靠武力拿下victor自己有多大的把握。虽然以解剖学的角度来看，victor的身材并不如塞拉孔武有力，就连行动和脚步似乎也不像是个身体经过训练的高手。

武侠小说里面那种高手的气场虽然是经过了艺术加工，但是自己就经历过严苛训练的许文博知道，真正的高手，经过锻炼的肌肉骨骼和神经，在平时的动作中会自动的调节身体，保持一种状态。

但，victor太善于伪装和隐藏了。坐在黑暗的阴影中，整个人看上去的坐姿和手势都非常随意，似乎并不是个高手。但，经过数次和victor的交锋，许文博已经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经过victor的精心布局，现在每一个关于他的猜测，许文博都会反复怀疑。

这对于许文博这样擅长在迷雾中找寻证据的法医来说，简直是对于自信心致命的打击。而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了自信，可能是碌碌无为一生。但是对于许文博这样选择了与victor这么危险的人博弈以及探寻二十年前真相的人来说，丧失了判断的自信，这无异于一种自杀行为。

“怎么，文质彬彬的许博士也打算动粗了嘛？”

自己的每一步行动和打算都被预测到。这种掌控感之前一直属于被大家当神棍一样的许文博，但现在，角色反转，至少在今夜，victor明显技高一筹。

“那年轻人，你不妨猜猜看，动起手来，你有几成胜算呢？按照你对我的臆测，阴险、毒辣、狡诈，也许是这样的形容词，那么，你说我会不会没有准备就过来呢？”

许文博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无力感了，但这种痛苦简直是刻在了骨头里，让人只能通过紧紧握拳产生的痛苦来压迫砰砰跳动简直要破裂的神经。

“我对你很失望！很失望！”

真是一句真实的，充满了感情的表达，虽然来自victor的嘴里。

“你有一个目标，这个目标在你的生命里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甚至已经刻在了骨头里，你对自己说，你一定要做到。但是，你又做了什么呢？只是一个诱饵，你就冲动的跳进了陷阱。你需要面对的情况，敌人，你有什么同伴和助力，这些你都没有仔细安排和考虑？这就是你为了达到目标愿意做的一切吗？这样的你，实在让我太失望了？你让一个本来充满了兴致的游戏变得无趣。”

“这对你就是个游戏？”许文博努力的控制自己，但是今天晚上，许文博注定全面溃败，因为他自己的内心其实不得不承认，就算victor的话不中听，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但这并不是说他讲的就不对。

是啊，自己做的事情现在回想又何尝不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冲动呢？似乎揪着victor轻蔑的态度不放才能让自己的不理智显得不那么愚蠢，但这种自欺欺人的做法却恰恰暴露了一切。

“怎么？听不进去别人的忠告了吗？游戏？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参与游戏的价值！”victor似乎对于许文博的掩饰丧失了耐心，啪的一个打响指，许文博的白t恤上面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看来是我高估你了！我还以为你和杜家那只小奶狗能够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一点改变。”

victor通过手表在墙上投影了一段视频，如果许文博有上帝视角，自然会发现这是杜炘下水追踪载着phil的渔船时被身后的火狐拍摄的画面。

但许文博并不是上帝。

“你们玩的小把戏，骗骗小孩子还可以。年轻人嘛，总要给你们一个机会。但是，下一次，在想做什么，要么确保我一定不会发现，不然，机会可只有一次。nomoresecondchance。”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victor似乎把自己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准备起身离开的动作让今晚处处受制的许文博无法控制的站了起来，就算是始终保持在胸口的激光瞄准器的红点，都顾不得了。

因为许文博知道，这样的机会以后可能不会再有。而自己今晚，除了节节败退，却连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获得。

“把塞拉当作是你们的试金石吧！祝愿你们还能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没有未来的人可是没有谈判的资格。”

vcitor伸手打开门，跨出去了一步，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算了，谁让我看到和她一样的研究就是心软呢。phil就算是给你的礼物吧！至于能挖到多少料……让我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值得他关心的价值吧！”

许文博不知道自己到底在victor走后，僵硬的在床上坐了又多久。

但是，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时，也许是被阳光刺痛了眼球，也许是一晚上对于自己批判的情绪的宣泄，一滴泪缓缓的划过了脸颊。

这是一滴不为人知的眼泪，就连许文博似乎也没有感知，任凭随着太阳升起而来的炎热空气满满的掩盖了潮湿的痕迹。

第九十七章水下马拉松

“原来你还是来了啊？我们是……同伴？……这个游戏是吗？让我们看看到底是谁吧！”

没有人听到许文博的话，狙击手也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新的一天，许文博知道自己必须改变了。

不论是否victor的本意就是点醒许文博，但是，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

太阳升起来了吗？在水面下已经待了超过4个小时的杜炘只能凭借身体生物钟的本能去感知。水下昏暗的空间让身体的感知变得混沌，有限的氧气瓶为了撑到最后，只有像杜炘这样经受过专业训练而且具备鉴定毅力的人才能长时间在黑暗的水下坚持这么久！

黑暗的环境就像一个魔鬼的箱子，似乎总有一双你不知道的眼睛从各种角度不怀好意的窥探！人的想象力往往不受控制。

杜炘的绝招就是专注！

就像一个武林高手，当经过了几个小时这样的封闭空间，视觉能够提供的信息大幅度减少，但此时，仿佛意识开始外放，寂静无声的水流划过身体的感觉却被无限放大，杜炘仿佛化身一条游鱼，在水中没有惊动的跟着上面并不能被视觉甚至普通的摄像装备发现的渔船一起，渐渐远离陆地。

就算是杜炘，在五个小时的高强度精神紧张状态下，体力的消耗也是非常惊人的。而前方，随着昏暗渐渐退去，与光明一起来到的往往并不一定就是希望，可能却是更加严峻的考验！

是的，手中的电子屏幕用闪烁的信号提醒杜炘，经过马拉松一样的游泳，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关来了，前面就是应用了先进综合雷达和声纳探测技术的雷区。

如果不能及时通过潜水服上的特殊材质让探测波穿过而骗过监控系统，杜炘就无法进入基地，更不要提破坏监控系统，发射信号，以及救人等一系列任务。

成败在此一举！

头顶上虽然已经有朦胧的白光透进来，但是却并没有让情况好转，反而有点儿雪上加霜。

led屏幕的缺点就是在光照下会显示变弱。

如果是普通情况下，我们有时间和空间可以通过调整角度和距离来获得更清晰的画面。但是在杜炘现在马上要进入探测雷区的情况下，每多一个动作都很有可能会触发警报。

尽管杜炘的表情被半张脸大的潜水镜给遮挡了，但是紧紧抿住的嘴唇也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性。

但如果会因为这点问题就慌张或者退缩，那也就不是杜炘了。5个小时的潜水马拉松挺过来了，就算是面对这样的困境，以及就算后面不知道塞拉还布置了怎样的铜墙铁壁的防卫，对于杜炘，既然做了这个决定，他就会完成。

水里面闪烁着看得见的激光，以及看不见的只能通过眼前模糊的屏幕上面的3d分布图来预估的声纳探测。

如果有上帝视角，那么杜炘的前面将是被上百条线切割覆盖，以及中间还有声纳波发射扫过像流弹一样的陷阱。

杜炘越到紧要关头，越是脑洞大开。想象自己化身成为任天堂游戏里面的主角小人，扭扭腰，活动活动腿，将已经记在脑海里的声纳的发射方位和时间频率最后在过了一遍。

默默的倒数三二一，就是这个时刻，杜炘有力的滑动了双手，结实的两条大腿就像是装了小马达一样，瞬间就进入了雷区。

电影里，我们看到那些或者是美女或者是帅哥的特工们，在经过这样的红外线雷达区域都会用各种柔韧的不可能的姿势和角度来通过，让观众看的捏了一把汗。

现在杜炘的难度是那个的100倍。

水中无法借力，杜炘需要不停的滑动双手和双脚来保持身体的位置。这种警报装置在设计之初考虑过游鱼或者是波浪可能造成的扰动，虽然这给了杜炘一丝可以钻的空子，但是过度的动作又可能会触发警报。

杜炘现在的动作看起来轻松，肌肉每一寸挪动都按照计划，没有一丝多余和累赘。可惜没有一个观众能够欣赏到杜炘现在仿佛杂技一样精湛的表演。但，没有人能够知道，做到这一点会有多么的不容易。

无法直线前进，杜炘只能蜿蜒着，上与下在忽然之间，从线与线之间微不可见的缝隙中折叠和扭曲自己。杜炘对于自己身体的控制已经臻于化境，尤其在水中充满阻力和不确定性的环境里，杜炘已经艰难的完成了90%的路程。

但，胜利之前最后的关卡往往是最难的。就算是杜炘，到了这个地方也不得不在有限的空间里稍事歇息，调整一下紧张的肌肉。

前面是比之前穿过的雷区更加密集的探测线，而码头仍遥不可及。现在杜炘面临一个选择。

为了通过探测区，杜炘需要把氧气瓶扔掉！

接下来，目测虽然只是一千米的距离，如果是直线游，杜炘只需要半分钟。但是，为了躲避激光和声纳的探测，杜炘可能需要花费10倍以上的时间才能够通过。而5分钟，已经是一个接近人体极限的时间了。更何况，这5分钟还不是静止的5分钟，剧烈的身体运动和脑力运动将大大增加耗氧量！

但现在，已经没有可能犹豫了。

杜炘就着停在半空中的姿势，整个人折叠180度，在有限的空间里像只灵巧的海豚一样掉头向下开始自己的穿越之旅。

尽管杜炘身手不凡，穿过了之前那些看上去都让人晕眩的设置。但看到眼前最后一道激光阵的时候，就是杜炘也有眼前一黑的感觉。

因为最后一道激光阵是由超过20个发射器组成的网状结构，除非杜炘能够把自己分子化，或者把自己分拆为10cm大小的方块，否则，就算以最快的速度穿过，也绝对会触发警报。

难道，真的只能被挡在基地外面吗？

杜炘嘴边缓缓吐出的气泡也预示着氧气量的不足，如果最后还是露出了水面，那么之前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第九十八章变色龙

杜炘不禁抬头看向光线射入的水面，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遥不可及！如何才能突破呢？

但，就在杜炘寻找突破口的时候，时机从天而降！

杜炘在水下，并不知道水面上的情况！许文博到来的那天看上去空荡荡防守松散的码头，因为半夜塞拉一个电话，额外调来了不少装备，木头搭得高塔上狙击手正在戒备森严！就连地上也有三五个人来回巡逻！

不要说一个大活人，就算是一只鱼破开水面也会被一枪爆头！

十几个当地的小孩子在盖尔的带领下，顺着每天早上必经之路来码头这边洗衣服。巡逻的士兵虽然关注了一下，但这只是普通的活动，因而只是瞪了一眼吓了某个小孩子一跳为乐，注意力还是转移到水面上。

小孩子间难免打打闹闹！水边其他孩子都在认真干活，但有个不安分的男孩子却分外调皮，讨人嫌的非要揪旁边女孩的辫子！女孩虽然是个软糯的不敢吭声，但旁边的哥哥却不是省油的灯。

上去用力一推，就把调皮捣蛋的男孩推坐到了地上，也许是因为水边湿滑，男孩儿竟然扑通一下子滑倒了水里！激起的水花很大，但是更大的是随即响起的警铃声。

整个岸上的守卫立即行动起来！三个岸边的士兵接听到耳机指令的同时立即跳到了水里，当然不是为了救落水的小孩，而是为了确认水下的安全状况。同时岸上的高塔狙击手也调动目视镜寻找岸边的情况！

岸边的情况一下子充满了紧张气氛！

大概五分钟以后，三个下水的士兵先后几次探头出来，彼此对视一看，均是摇头！便对岸上高塔的狙击手示意，一切安全！

那么，应该还在水里的杜炘哪里去了？

善于把握机会突破的杜炘，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小孩子落水的情况！而且凭借杜炘超凡的动态视力，杜炘立即就发现了小孩子其实不是落水，因为他落水后并没有挣扎，反而是挥动着手臂有意识的去触碰激光网！

当震耳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杜炘已经像箭一样窜了出去！迅速的通过了激光网，在岸上三个士兵掉入水中的时候，杜炘已经来到了码头嵌入底的柱子旁。

只要一步，就能上岸。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杜炘没有一丝犹豫的上了岸！本来岸边由于安保的需要就并没有可以供躲藏的遮蔽物，而身着黑色潜水服的杜炘应该就像是美女洁白的牙齿上沾染的口红一样明显，一秒钟就被高塔上的狙击手发现。

但是，并没有。

杜炘上岸之前扔掉了潜水眼镜，头发包括身体都被潜水衣包裹。本来在水里是黑色的潜水服，竟然随着杜炘上岸的动作，变得和环境融合在了一起！

原来这件特殊的潜水服设计的原理和使用的材料和塞拉的基地材料一样，能够像变色龙一样，完美的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配合杜炘在水里还冻了半宿较低的体温以及迅速的动作和对于高塔上狙击手动作的精准预判，杜炘完美的躲过了岸上最后一道防线，融入到了通往两层楼的小路上。

把身后的防卫士兵以及盖尔带领的孩子们的吵闹都远远抛到了后面！

在这一瞬，快速前进的杜炘知道自己看到了隐藏在两层小楼窗户旁的一个闪过的身影，许文博！

自然的收回之前一直关注海岸码头的目光，许文博回头看向门的方向，进来的是熟人。

“人带到了！”怪异的船夫沙哑的声音停留在门外，留下了phil和许文博。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坐吧！”许文博先开了口。

在船上蜷缩了一夜的phil经过过去二十四小时的折腾，再次面对许文博，整个人已经没有心情和力气再去撩拨。低迷的按照许文博的指示坐在了victor曾经坐过的位置。

把整张脸埋在手心里，phil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出来。“为什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室内开始了沉默，phil先沉不住气，无法再维持自己可怜而沉痛的造型，只能抬头看一下许文博的反应。

但，许文博甚至都没有看向他，彻底的无视让本就对许文博怀有不正常的感情的phil激动起来！

“你到底在想什么？bowen！和他做对，不会有任何好的下场！这是我良心的劝告，在美国的日子不好吗？你跟着我一起回去吧！不要再跟他们疯子一起混，你这样的人物怎么能够斗得过他们！你应该像个王子一样生活在精致的盒子里，这么野蛮落后的地方，你不应该跟那个野蛮人一起掺合！你听我的！”

phil似乎被自己说服了！本来还低迷的精神似乎被应该救王子于淤泥中的使命感给激动了！甚至站起来想要拉进和许文博的距离。

但，许文博望过来的从来没有过的冷酷的眼神冻住了phil的脚步。因为在phil的世界里，许文博一向是温和的，也许忧郁，但却始终像是个精致的瓷娃娃一样让人想捧在手心里。

这样充满着冷酷无情的阴霾的眼神，似乎整个许文博的灵魂被狡黠的恶鬼替换了一样。phil的第六感发出了警告！这样的许文博是phil所不可想象的。就像是你眼前看上去呆萌可爱的小猫突然变身成为流着口水呲牙向食物扑过来！

但是phil的第六感仍然没有快过许文博的动作。

phil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和许文博接触。许文博的膝盖狠狠的扣在phil的胸口，而让phil着迷不已的修长秀美的手此刻却紧紧扼住了他的喉咙！压迫和紧张让他的呼吸一时噎住！

“第一个问题，你和victor什么关系！”

微微放松的手指让phil感受到了自己的脉搏！

“你……”

“不需要废话，回答我的问题！”刚刚滚动的血液在手指的压力操控下瞬间又被遏制住。膝盖下压让phil恐怖的感受到了许文博的决心，那是仿佛要把脆弱的肋骨压裂的决心。

第九十九章催眠

自己的命运被他人掌控，让phil噩梦般的感觉仿佛又回来了！

“你不想知道了吗！只有我知道的事！放手！”艰难的，但是phil仍然着挣扎着把声音挤了出来！

微微歪了下头，像许文博这样的人，背后的阳光像一层光晕，本来应该是一副美丽的画面。但是，眼神，真实的透露出了许文博的内心。即使phil已经呛出了生理泪水而模糊的眼睛看不清，但是心脏处被压力逼迫似乎要破裂的感觉也足够说明问题。

“不说，也无所谓了！”许文博的声音中有淡淡的厌世感，虽然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反正，无论是这个地方还是victor我都会找出来毁掉！至于你，呵！”

“我说！我说！”phil恐惧的拍打许文博看上去白皙但居然硬如钢铁一般的手臂，总算为自己留了一次机会。

“victor是我的救命恩人！”phil咳嗽了两下，不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是因为许文博确实下手狠。“但，我跟你说的是真的，跟他作对没有好下场的。”

“你第一次是怎么和victor见面的？一个细节也不要漏！”许文博只关心自己关心的。

“你！算了！victor让我说我都说了！其实根本没什么用！你们为什么不放下！好好！放手，我说！”phil咽了口吐沫，因为平躺，还被呛了一下！

“我记得的真不多！那个时候我差不多就四五岁吧！就在那个贫民窟的教堂，我……victor和另外一个人一起救了我！后来还把我送到了美国！但是到了美国后，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知道他能量很大，因为我有任何情况，无论是缺钱还是其他的，包括关于你，他都知道，就像是无所不知的神！”

phil顿了顿，表情真挚的看向黑化状态的许文博，“我是为你好！与神为敌绝不明智！我可以跟victor说说，你跟着我，只要安分，我们会过得很好的！”

透明的像透明玻璃珠一样没有感情的许文博的眼珠微微的动了一下，似乎对面的椅子上，还坐着昨晚哪个像阴霾一样笼罩的victor一样！安分，呵，既然已经参与到了游戏中，安份就只有死路一条！奋力一搏才可能找到出路！

“第二个问题！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会让victor那个变态对你感兴趣？”

许文博的语气轻柔的仿佛面对无知的孩子，但内容却让phil心惊胆战！“不要撒谎，也不要隐瞒！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我没干什么！哪件事和victor没有关系！和你也没有关系！”phil惊慌失措的声音分明在说有问题！

“说吧！phil！”许文博的声音充满了魔鬼一样的诱惑，“这不是你每晚的噩梦吗？担心某一天醒来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许文博的眼睛漆黑的仿佛就像是一团墨一样，phil的视线沉进去就像是被人推动着一圈又一圈的打转，本来紧张的神经也像是被美女素手柔夷轻轻拂过一般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

许文博的声音似乎很清晰，但似乎又很遥远。明明phil的常识告诉他许文博就在眼前正充满了杀气的捏着自己的脖子，但phil似乎又以一种超越常识的第三视角看到自己和许文博面对面的站着，许文博的脸上带着自己最想要触摸的那种淡淡的，但是又充满了诱惑的笑容。

一种看不见的雾气在两个人之间弥漫。phil明明知道自己不对劲，但却不想理会。能够放松一切，把笼罩自己的危机感彻底放下，让它再也影响不了自己，这种轻松感，就算虚假，也足够phil沉醉。

“那时候……好小啊……”虽然缓慢，但久远记忆却依然清晰。“那个时候我就想，为什么有人会有爸爸有妈妈，而我却什么都没有！”

许文博的额头上慢慢溢出一滴汗珠，催眠其实一点都不轻松，尤其是情急之下为了让phil马上进入状态，许文博其实铤而走险。是否能够获得有用的信息，就看许文博的毅力和phil的记忆之间的博弈了。

“饿的感受是那么的痛苦，感觉每次吞咽口水都要把舌头吞下去了吧！但是phil，为什么他却总是有吃的？因为妈妈吧？因为他有个看不见但是大家都知道的爸爸吧？”

phil？许文博知道现在不能打扰phil的叙述，但是这个名字为什么在这样的语境中出现？

“victor，那么高大的男人，带着那些我都没看过的东西，说要挑选人去一个新的地方！多好啊！只要能离开这里！但是为什么phil的妈妈要阻拦呢！为什么偏偏是phil被选上了呢？我饿啊！如果哭闹的phil不存在了，是不是我就能吃饱呢？就是这样啊！我做的没错，尤其是当滚烫的带着咸味的液体滋润了我的喉咙的时候！”

人吃人，这样惨烈的画面，就算只是想象都让人不寒而栗！而出现在这里的victor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旁观呢？

“我好痛啊！如果不是victor身边一个有着好看的细长的眼睛还在眼角有着一颗痣的男人拉了我一把，我会被phil的妈妈给活活踢死吧！”phil脸上扭曲的表情根本就不像个人。

“可是凭什么啊！我就是想跟着victor走！就是想吃饱！”

陷入回忆中过于激动的是phil剧烈的语气，而比这个更起伏的情绪让许文博的额头溢出了更多的汗珠，其中一颗甚至因为重力的作用顺着许文博挺直的鼻梁快速的滑落，在许文博紧张的注视下砸在了phil的耳边。

还好，陷在回忆中的phil没有被惊动，反而脸上出现了惊恐的表情，似乎落在虚无之中的瞳孔里映出了真正让他害怕的人。

“爸爸，原来这就是爸爸啊！我看到phil的妈妈的手指着我，我也看到那个高大威猛的从来没有在我的世界里出现过的男人朝着我走过来……”

phil的叙述被一声巨响打破，现实和虚幻的界限似乎被打破了，在phil的瞳孔中，久远记忆中朝自己气势汹汹走过来的男人和眼前砸开许文博房门冲进来的男人渐渐的重合到了一起。

“住手！”

“baksiataxitisjiolxruiminlymaijlsialnxt！”

许文博焦急的声音和bak-kut-teh大叔嘴里一串儿奇怪的咒语同时出现。但反应最明显的却是倒在地上的phil以及从楼下听到声音冲上来的盖尔。

第一百章咒术

激烈抽搐的phil让本就因为催眠而体力和精力极速消耗的许文博无法再压制，因为phil的嚎叫和扭曲的肢体让许文博和后面进来的盖尔都愣住了！

盖尔先反映了过来，但却不是去关心phil。“你怎么可以把最后一次咒术用掉！”

被盖尔责备的对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说，之前许文博听墙角时候看到的bak大叔就已经是个不讲情面过分严厉的长辈，那么现在，他身上仅剩的那么一点人气也似乎被剥了个干净。

放肆的邪气，混合着失去孩子还被隐瞒了十几年的欺骗和痛楚让这个中年男人的身上失去了和人世唯一的联系。

十几年前那个离开自己妻子和儿子的男人静静地带着欣赏的意味看着嘴里开始不停吐出血沫似乎承受着巨大痛苦的phil。“当年就应该杀死你，竟然让你多活了到现在，去地狱给phil赎罪吧！”

盖尔本来生气懊恼的表情因为许文博的一句话而几乎碎裂！

“赶快住手！这就是phil，你的儿子！”

“你说什么？”这是盖尔和bak大叔的双重疑问，甚至许文博的脖领子已经被bak大叔抓住。

“胡说八道！你和那个victor什么关系！我一定要杀了他！”

混乱的情况下，许文博轻易的就挣脱了bak大叔的手，扑到了phil身边，把不断抽搐的phil的脖子侧面的衣服一拉，本来隐藏的皮肤露出在众人眼前，那是让

众人都傻眼的情况。

一块儿明显的疤痕，尽管经过了这么多年，但是依然能够清楚的辨认出来这是一个齿痕的伤疤，而且是个很小的，也许是个孩子嘴巴大小的伤疤！

一个不好的猜想让bak大叔的动作僵硬住了！

“victor给他下了催眠暗示！之前他讲的这些应该都是victor给他植入的记忆！他就是真正的phil！”

“不可能！”盖尔反射性的反驳许文博的话。“我也在哪！他咬了phil，phil流了很多血！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一样！姑姑上去把他推开！然后……”

bak叔紧逼的视线让盖尔的声音越来越小。

“姑姑哭了，但是victor只是冷冷的看着，后来他们就开始抓我，姑姑上来保护我，却被跟着victor过来的人一脚踢中，然后你就来了！但是，但是……他不一样了啊！看到我就躲躲闪闪，我去找过victor对峙……”

“不会的…”bak叔动摇的疑问隐藏着深深的恐惧。

盖尔也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victor说过的，他毫不担心，因为我会想清楚如果bak叔不再站在我这边对我的影响，因为我也知道，如果不是因为bak叔以为phil还活着不会原因趟这趟浑水的。而且victor还说过，他认为**命运的人值得更有趣的结局，而且他就喜欢扭曲的人！这不就是说他不是phil吗？”

房间里的人因为这个反问而沉默。

“先不要说别的，phil到底是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赶快想办法解除！”

一语总算惊醒了僵硬的bak大叔。

“不可能！”bak叔整个人踉跄的扑跪到phil的身边，“我不可能会……”

被bak大叔发抖的手抓住的phil的手虽然僵硬但却依然有温度，而这显然让bak大叔镇定了些。接下来，bak大叔诡异的把phil的食指含在嘴，咬破了之后似乎深吸了一口自己儿子的心头血，然后用依然流血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口画了一个复杂的图案。

本来脸色铁青跟死人无异的phil似乎开始有了好转，而bak叔的脸上却渐渐失去了血色。握着phil渐渐开始不那么僵硬的手指，似乎phi从食指尖流出的血液将那种侵蚀他生命的力量也带了出来，却被接触到他血液的bak大叔承接了。

似乎事情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不知道为什么，许文博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把这么多人玩的团团转的victor会没有考虑到自己能够发现phil被下了暗示篡改了记忆吗？

就这么简单的让父子相认，似乎不应该是victor的行事风格啊！

“不对！”许文博的沉思被盖尔惊慌的声音打断。

刚刚虽然脸色难看，但是眼神里却透露着生气的bak大叔此刻嘴里却不断的吐出了鲜血，胸前很快就湿润了一大片，就算不是许文博这样的专业人士，也能看得出来这种情况非常不对，如果不能果断止血，不用几分钟，bak叔就会失血而死。但是，现在明显是内脏出血，连出血伤口都看不到，如何止血。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相比许文博的不知所措，盖尔显然有所怀疑。

果断的分开两人仍然交握的双手，盖尔半抱住已经连自己身体都维持不住倒下来的bak叔。

“不对啊！撤销咒语虽然会影响施咒人，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bak叔你能说话吗？我应该怎么办？”

盖尔的手很快也被bak叔吐出的血给染红了，擦也擦不干净的血呛的bak叔似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是眼神里却溢满了许多想说但说不出来的话。

“手！”受情绪影响的盖尔没有注意到bak叔微微抬起了之前一直紧握住phil的手，但是许文博注意到了。

“bak叔，手怎么……”盖尔在许文博的提醒下抓住bak叔的手观察，但连续游走在手和bak叔脸上的视线分明在说盖尔没有抓到重点。而bak叔却似乎被血堵住了喉咙，无法给到盖尔需要的提示。

“手？”半蹲的许文博的视线在phil的手，bak叔的手之间来回走了几次，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看了看放在墙角门边那把昨晚被victor坐过，今早刚刚又被phil坐过的椅子的把手。

“你刚刚说的施咒，有什么特殊的禁忌吗？比如能够抹在手指上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盖尔的表情瞬间被点亮了。小心的抓起phil被咬破的手指观察，用手绢仔细的擦了一遍phil手指甲的缝隙，最后才看到一点隐隐约约的褐色的小点。但这已经足够。

“贺兰腥草，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呢！bak叔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拿药！”盖尔极速的跑开了。房间里就剩下了一动不动的父子两人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文博。

第一百零一章父子相残

victor一个看似不经心的布局，居然从十年前就能影响到现在，就算仅仅作为旁观者，许文博都感到不寒而栗。已经和这样的人正面对上，未来的命运到底会走向何方？许文博的眼神看似落在已经布满bak大叔胸口的鲜血上，但又似乎透过这些看到了昨天晚上victor那神秘而调侃的说着phil将是一个送给自己礼物的笑容。

然而，victor带给人的惊悚远远没有过去，当这一幕映衬到许文博的眼底时，许文博才算是真正的对于victor的残忍和心机有了一个认识。

刚刚好一点的phil居然在大家都沉浸在自己心神的情况下，不知何时掏出了一直藏在自己裤子兜里的小刀，一把插到了bak叔的胸口！这一下重击，让本就脸色不好的bak叔就像是一个被拉扯到极致的弹簧一样在被放开的瞬间弹了起来！

父子俩的手在生命中，第二次握在了一起……

bak叔的鲜血顺着小刀锋利的边缘渗了出来，两人无力的双手也顺着单薄的手柄滑了下来，血脉相连的两个人终于血乳交融！十年未曾相见，但真不如不见。

“我的孩子……”

这就是bak叔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一句有头无尾充满了遗憾的话。就像是他的人生一样，因为外力的干扰而处于失控不自知的状态，又有多少人的人生和他一样！victor你到底想做什么？

就像是两个不同场景拼在了一起，中立的许文博一时也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bak叔已经失去了生息，phil却有了动作，当bak叔的手失去了控制，phil的手再次抓住了小刀的手柄！

“住手！”

这是今天许文博说的最多的话，但是没有一句达到目的。因为phil的手已经毫不犹豫在鲜血如影随形下拔起了犯下罪行的刀，紧接着就是再一次的插入已经不会去给予任何反应的bak大叔的胸口。溅起的血迹落在phil疯狂的脸上，甚至不能让他清醒一秒钟！

“住手！这是你的父亲！”就算bak叔已经不会再感受到任何痛苦，但许文博却无法冷血的眼看着儿子对于自己父亲尸体的鞭挞！如果victor的目的是折磨许文博，他早就做到了！

同样是父子，同样是多年不见，victor是想暗示什么？

也许是抓住phil的许文博的有力地手，也许是这句话终于敲进了phil僵硬的思维，又或许刺下去的几刀终于宣泄了phil的负面情绪！又或许，这些猜测都不是暗处冷笑的victor的最终目的。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那么，现在留给你的解密时间到了！细长的眼睛，还有眼角哪个漂亮的痣！难得你从来没有想过吗？为什么phil会对你这么执着无缘无故的爱吗？许文博，动动你的脑子！”

许文博从不知道自己也会有如此僵硬的一天，在许文博睁大的瞳孔中，反射出了对面phil依然沾满了自己父亲鲜血的脸，同一张脸但却像是两个人！

说话的明明是phil，但为何却像是被victor附身了一样让许文博不寒而栗。

“当然，之前我骗了phil，那么，你说这段记忆又是不是真的呢？”嘴角抽动的phil似乎想做一个嘲讽的表情，但力不从心，被再次从嘴中溢出的血液给破坏了。

“看了这一对父子，你还是那么想要找到你的父母吗？要知道，结局不一定是你希望的！我就……不应该……再回到……这里……”

而这，是phil的遗言。前后不过一分钟，刚刚想见的父子就相继前往另一个世界，如果真的有的话，相信永不相遇也许对于他们就是最好的解决了吧！

phil再次僵硬的身体在许文博无力的指尖轰然倒地，只是这一次，不会再有人为他付出自己。

“这个也许可以缓解……”

眼前两个倒地的尸体和凝聚一滩的血迹让气喘着跑上来言语里还充满了希望的盖尔愣在了门口。

“怎么回事？不，bak叔……不！妈的，phil这个混蛋，我就知道不应该让他回来，不！”盖尔无力的瘫坐在门边，紧握的拳头似乎只有通过狠狠的捶打门框造成的痛苦才能够压下翻腾的内心！

“许文博，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要挑战victor！他只会耍的你团团转！如果不是因为你phil也不会回来，bak叔也可以一辈子好好活着！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就算是压低了声音，但盖尔那一腔的不知所措和对命运的愤怒就像是横冲直撞的公牛一样，如果没有个东西作为目标，就会一直撅着蹄子在内心扑腾！而许文博，不声不响确实整个风暴的核心，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塞拉要见你！还有你！”干枯的声音像是一把剪刀一样剪断了盖尔未完的无措。

怪异的船夫对屋内明显异常的两具尸体却视而不见，就算其中一具十几分钟前刚刚见过，而另一具也是岛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熟人。视线的焦点没有落在人的身上，但是诡异的压力依然在房间里漫开了。

“好…”盖尔的声音不舒服的拐了个弯！似乎是反射性的无法对塞拉两个字做拒绝，但语尾的拐弯又暗示了内心的不确定，就像是现在双眼中透露出来的融合了胆战心惊和箭在弦上矛盾的紧迫感一样！时间并没有留给盖尔太多思考的余地。

许文博站起身来，手心里握着一个小小的心，那是一颗曾经被phil戴在脖子上的不起眼的装饰，但却在临死前被塞到了许文博的手里。这么一个小小的黄金装饰难道还有什么秘密吗？还是仅仅作为phil最后清醒的一个留念？

这颗小小的心最终还是躺在了口袋的深处，也许这是phil留给许文博最后的祝福，但也可能是最后的诅咒！

前面，是干瘦的船夫带着许文博穿过种植园，后面是心神不宁的盖尔，几次想回头但又不敢回头，材质良好的衣服紧紧的被微微发抖的手指攥成一团。不用细心打量，明显增加的持枪士兵和简直实体化的紧张气氛就足够说明问题！

实验室门口依然是昨天守卫的那些人！但……许文博的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张龙和赵虎却并不在昨天的位置上。

第一百零二章再见塞拉

空旷的实验室走廊里只有许文博和盖尔不重的脚步声在回响！昨天还能看到的忙碌的白大褂的身影，现在却都不知去向，整个实验室空荡荡的就像是个专门为许文博和盖尔准备的坟墓一样！

就是没有人指引，道路尽头哪个透明的球形实验室里塞拉高大的身影也足够醒目。许文博听到了身后盖尔几不可闻的松了一口气，是因为看到了塞拉身边仲明的身影了吗？

作为一个对于心理学有研究的专业人士，许文博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似乎有点问题。这是一种模糊的感觉，都说医者不自医就是这个道理了。

虽然许文博的人生过得可以说是比普通人要辛苦的多，虽然小时候就像是个王子一样备受宠爱无忧无虑，但是八岁一朝失去父母的庇护，被一个人带到了人生地不熟的美国，寄宿学校比监狱也好不到哪里去，受欺负而没有长成一个反社会人格已经算是非常正面，只能说基因里带来的正直了。

但是，自从与victor交上手以后，许文博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个本来包装的很精美的礼品盒一样，原来的光鲜亮丽似乎由于外界的拉扯下那层包装纸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甚至也许就会被扒掉！那么，包装纸下面到底有什么呢？是一个新鲜的可以诱惑亚当的苹果？还是一个已经腐烂的丑陋干瘪的苹果？

就连许文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着了什么魔？

塞拉像是一个脚上被刺扎了的狮子一样烦躁不安的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隔着玻璃几米外都能够嗅到那种紧绷的气氛。

这种紧绷的气氛在塞拉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电话脸色渐渐发青后达到了最高点，而塞拉猛然摔碎的手机磕在实验室金属材质的桌面的声音就像是一个锋锐的针搓破了气球一样，无声的刺简直就像穿透了许文博和盖尔，而塞拉不善的眼光就像是垂死的狮子盯着踏进了自己陷阱的猎物一样志在必得。

这个最核心的实验室却并不大，在许文博和盖尔进入之后更显得有点拥挤，隔着中间的实验桌，塞拉的眼睛就像是钩子一样挂在了许文博没有表情的脸上。

“许博士，现在，立刻，马上，我需要你做出来极乐天堂。”相比于焦躁的状态，塞拉的语气还很平稳，但是许文博能听出来这种平稳是极度压抑之后的结果。

“为什么呢？”许文博的眼神还有些飘忽，这种飘忽在塞拉紧张到亢奋的状态下看上去简直太正常了。但其实许文博还陷在对自己的怀疑当中，这句为什么与其说是问塞拉的，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为什么？哈……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鸡同鸭讲倒也讲得下去。彼此本来没有关联却又因为同一个人而交叉的故事线在这一刻产生了共鸣。

“真当老子是他养的一条狗吗？给两块骨头就想拿老子去给他当垫脚石！哈，世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既然你不念旧情，也就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世上不是只有你victor一个人有这个能力！”

塞拉发泄的言语就像是水龙头被拧开了而管不住闸一样噼里啪啦的就冲着还陷在自己情绪里的许文博而来，但victor就像是关键字一样，许文博不由自主的跟着重复了一句，“victor？”

“对！那个老家伙！怪不得俗语会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然没错！仗着自己有那么几分势力作威作福，现在还想甩掉老子，当老子是垃圾吗！”塞拉疯狂的发泄自己的不满和恐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忘记了许文博。

“许博士，趁我还叫你许博士的时候，我劝你识相的跟我合作！还有你盖尔，你的那些小动作我已经很不耐烦了，如果你再不老实，amy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塞拉的眼神里藏着恶毒的暗示。

“你……你把amy怎么了……”盖尔刚刚激动的想上前一步就被实验室里站在一边警戒的塞拉的保镖给钳住了胳膊。而时刻注视着盖尔的仲明刚有所举动，就被另一边看管的保镖个拿枪一逼迫。

小小的一个实验室，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amy吃里扒外的人当然要去死！要不是那个什么姓杜的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非要插手，汪先生？！屁个汪先生，自以为什么人物，不还是被人当猴耍，老子才不会做这种傻瓜！还有那个不识相的臭小子，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

许文博的眼睛渐渐的越来越亮，塞拉嘴里那个姓杜的臭小子，还能有谁呢！

人生真是奇怪，有victor这样，无冤无仇，但却莫名其妙无利益驱动的在十年前就埋下伏笔算计毫无关联的父子二人成仇最终酿成惨剧！

也有杜炘这样，明明互不相识但是一见面却愿意为自己赴汤蹈火，在这样复杂而绝望的情况下就像是一道光一样，让被victor的误导和布局逼迫的陷在自我否定中的许文博总算是有了挣脱的机会！

塞拉这边还是一想起昨天晚上功败垂成就更加像是点着了的爆竹一样，噼里啪啦的火花不要钱的四射，碰着谁都是一通火烧火燎。“也不知道姓汪的那个老家伙到底哪找来的臭小子，敢挡我塞拉的路，一个都好不了！”

虽然内心就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样，里面黑暗的东西似乎就要跳出来，但是杜炘的存在就像是一块绷带一样，暂时掩盖住了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让许文博能够勉强清醒头脑回到平时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就是杜炘也陷在了这个漩涡里，至少要让他安全的离开！

“你……”许文博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塞拉身边的保镖打断了。

背着一看就不好惹的冲锋枪，身穿迷彩衣身板结实的仿佛一拳就能够打死一头牛的保镖首领，在接听了耳机里明显不是什么好消息的情况下，在塞拉的耳边轻声说了什么。虽然声音低的很，但是，塞拉明显变得更加难堪的脸色足以说明这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第一百零三章都是傻瓜

“马上派人过去找！混蛋！victor那个老不死的到底要干什么！”

走了一个显然带着什么任务离开的保镖并没有改变室内多少紧张的气氛，不好的消息让塞拉暴躁的程度更上一层楼。凭借超凡的实力和观察力，许文博清楚的看到塞拉眼睛里爆裂的微血管显现出来的红血丝。从眼尾和眼角蔓延开来，就像是一种邪恶而颓丧的征兆！

“现在，马上，我要你做出来极乐天堂，并且把配方交给我！我可以拿东西和你换，多少钱都可以！五千万！不一个亿美金！你不会碰到比我更好的买家！”塞拉的眼睛就像是标枪一样盯在了许文博的脸上！

尽管许文博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的变动，但是塞拉似乎仍然得到了什么启示。

“现在你就在我的手里，如果你不做，我保证一定让你生不如死！你考虑清楚！”塞拉的威胁声色俱厉，不掺一点水分，许文博毫不怀疑如果现在自己拒绝，塞拉绝对会亲自上阵折磨自己。

“极乐天堂，可以！”许文博说的轻松，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给出去的会是祸害千万人的毒品。

“但是，我有三个要求！第一，我要你告诉我你知道的关于victor的每一个细节！当然，你也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victor。第二，我要你保证我，以及我选定的人安全离岛！第三……”

许文博的第三还没有说完，就被塞拉粗鲁的打断！

“没有第三！你他妈的给我认清楚，这是在我塞拉的地盘。我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在这跟我玩！”暴跳如雷的塞拉随手抓起了实验台上的器皿，猛然一下子摔到许文博的脸上。

如果不是许文博保持冷静而敏锐的反应及时把头一偏，让器皿从耳边带着风嗖的一下子划过，最后清脆的仿佛砸在人心上一般的碎裂声让站在许文博身后的盖尔都情不自禁的一抖。

但正面对上怒气勃发的塞拉的许文博却保持着让盖尔吃惊且羡慕的镇定，似乎刚刚几乎就要被砸破头的人不是他一样。两个人对视的眼光中充满了让旁观人胆战心惊的电光火石。

“第三，毁掉这里！”盯着塞拉吃人一样的眼神，许文博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

“你他妈的在玩老子是吗！”怒到极致的塞拉眼睛都像是烧红了一样，爆发力极强的动作就像是一只玩命的狮子扑向自己的猎物一样没有一丝犹豫的就飞过了试验台拎住了许文博的脖领子！

塞拉怒极了的拳头就像是炮弹一样，只能通过伤害和威慑别人来证明自己仍然有存在的价值，毕竟许文博一句‘毁掉这里’就像是在塞拉本就激烈震荡的心上再踢了一跤一样，那种难受和痛苦只能用对方的鲜血来抹平。

盖尔似乎已经预见了许文博被塞拉一拳正中脑袋的画面，毕竟许文博是他手中救命的稻草，但对于塞拉毕竟恐惧居多，导致盖尔想要营救的动作慢了好几步。但也是因为慢了，盖尔担心的表情才能够转变成惊讶的表情。

塞拉的拳头停在了许文博的眼前。

因为许文博的一句话救了自己。

“只有毁掉这里你才能活命！”

“你说什么？”也许是被许文博镇定自若的态度所迷惑，毕竟这种任你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放在许文博这样皮相良好的青年人身上分外的有说服力。又或者是因为目前塞拉心头最大的痛点victor居然和这个青年人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让塞拉想听一听他到底要说什么，总之，要命的拳头还是停了下来！

“victor已经放弃你了！这是你和我都知道的事实，如果不然，你不会这么着急需要极乐天堂。之前的极乐天堂是你讨好victor的工具但……现在，他是你活命的工具。当然这只是你自己以为。”轻松的摆脱了塞拉的手，许文博就像是普通人聊天气一样说着让塞拉和盖尔心跳过速的话。

“你说什么？”塞拉没有意识到现在自己已经开始被许文博牵着鼻子走了，同一句话，第一次是处于愤怒，而第二次则是因为恐惧！

“你以为拿到极乐天堂就能够保持住现在的地位，能够逼迫victor认可你的实力吗？你真是个笨蛋啊！”

盖尔简直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许文博在马上就要被揍的情况下居然敢不知死活的撩拨塞拉已经像是快要裂开的碎冰一样的神经！自己找了这么一个不知道自己就是个笨蛋还敢说别人是笨蛋的人合作真的是个好的选择吗！

“你说什么！”这是塞拉第三次重复同样一句话，不过结尾强烈的语气很明显是恼羞成怒了。

“如果不是笨蛋你怎么会想不明白，victor最开始给你找来极乐天堂就已经是陷阱的开始了呢？”

许文博的这句话，就连一直以为自己知道的比塞拉更多的盖尔都晕乎。

“不可能……”塞拉的表情说着和嘴里相反的话。

“把毒品提纯，利润更高，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当那些金三角，印度，泰国，印度尼西亚这些地方的人不知道吗？但为什么没有人做？反倒是让你这个崛起不过三四年的人站了先机？你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吗？该不会被victor的捧杀冲昏了头脑真得以为自己是天命所归了吧！醒醒吧，白日梦还是少做！不然就是现在这样被当垃圾一样扔掉的下场。”

作为很不幸第一个被许文博拿来展现毒舌天赋的倒霉鬼，却因为正好被说中了心中的隐忧，塞拉的表情扭曲想发作又不能发作！

“你到底什么意思！”牙齿缝里挤出来的话，塞拉的表情越发狞狰。

“因为所谓的极乐天堂就是一个天堂，这个名字已经很说明问题了，因为这就是存在于虚幻空间的一个传说！”

眼神带着对于傻瓜的怜悯，许文博并不在意塞拉不可置信的嘶吼，自顾自的说话。

第一百零四章杀了他

“我当年确实是做过极乐天堂，不过，victor安排的人想来自然不会和你说全部细节。除了我，世界上还有几个人都琢磨出来了提高纯度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是个鸡肋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计算下来成本远远大于收益！”

似乎被塞拉瞪圆了的眼睛给蠢到了，许文博那种以聪明人居高临下的态度看人的眼光，就算因为被塞拉武力压制着弯了腰导致身体上是塞拉在上许文博在下，但是气场上，塞拉已经远远弱势。

“不会的……怎么可能呢……不会的……”

“你知道极乐天堂是怎么来的吗？5公斤的罂粟原液才能够提纯3克的极乐天堂……”

塞拉的脸色明显变得难看了！显然，许文博的那声笨蛋评价的不是太准确，至少塞拉还没有笨到家。

“怎么，算账算明白了！5公斤的罂粟原液正常状态下可以产生至少1000克的普通海洛因，那么，极乐天堂到底能卖到什么价格呢？至少300倍的价格差价到底有多少市场呢？为什么你以为是救命稻草的周边毒品贩子会鼓励你去做这件事情呢？”

许文博毫不在意塞拉已经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落井下石，一句又一句话仿佛石头一样将塞拉的心砸的千疮百孔。

“因为你就像是一个被victor拴线的玩偶，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但你看到的都是victor想让你看到的。如果你真的大批量制造极乐天堂，必然会导致市面上普通海洛因的供应减少，那么其他毒贩就可以顺势抬高价格，还能顺带除去你这个心腹大患，一箭双雕，你，就是victor赏给这些秃鹫们的一块肥肉！你的血肉将会为victor铺平道路。”

这个时候，就算是塞拉本来有力的双手也形同虚设，许文博轻而易举的就挣脱出来。失魂落魄的塞拉反衬了许文博的游刃有余。冲动而莽撞的陷入到victor布局中的许文博似乎总算是占了一次上风。

“我应该怎么办？”塞拉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许文博。

许文博就像是一只不按牌理出牌的傲娇的猫一样，看似随意的走了两步来到了实验桌前。就像是每一只爪欠的猫一样，手轻轻的一扫，本来好好的立在桌上的实验用烧杯就像是塞拉的心情一样，砰地一声掉在地上碎裂。

这一声让塞拉的眉峰都不自然的一跳。

“毁了这里！”许文博冷淡而清雅的声音混合在一片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中，分外的尖锐。

“我不知道victor会有什么样的安排，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现在的你就是砧板上的一条鱼，你，以及你这片耗费心血的基地，只怕并不是你以为的护身符，而恰恰是你的催命符呢！”

轻巧的语尾词被许文博说的仿佛是童话故事一般的美好，但塞拉却听得仿佛是重锤砸在了耳边。

“我知道干毒品不好……”

许文博似乎很不耐烦塞拉弱弱的解释，现在控场的已经是许文博，打破了塞拉的气势之后，东风和西风的博弈已经完全调转了个。塞拉本来就烈火烹油的局面被揭破之后，也不过是个纸老虎。

“无论你做什么，你都只是victor手里的一个玩偶，甚至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本事搞这么一个基地，不然，你连这几年的日子都不会有。现在也不过是要把你打回原形罢了。”

塞拉瞬间被云淡风轻却说着冷酷无情的话的许文博激怒了，明明之前还是自己的阶下囚，不，就算是现在也是自己的阶下囚，凭什么就敢这样大言不惭的批判自己。

“不，我还有那些罂粟！”激动的塞拉伸的笔直的手臂仿佛能够穿过实验室伸手够到那些给他带来无数利润的罂粟花。

“我还有这些人！这他妈的是个法治社会，victor他还能干什么！跑了！跑了就跑了！但是我还在这，我还能给那些贪婪的吸血鬼钱，有这些，我塞拉依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似乎被自己给说服了，塞拉的情绪从极度的失落到极度的自信，不需要过渡。

“多学学历史吧！上面那一人怎么会放任你，victor那个疯子又怎么会不想看到你被打回原形而痛苦扭曲的脸取乐呢！”

可惜塞拉已经听不到这句话了，实验室外面突然而来但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声，让实验室里的人都反射性的注意力转到了外面，而许文博的声音也被淹没在了其中。

随着外面爆炸而产生的地面的颤动中，许文博是实验室里唯一一个还能够保持着站立姿势的人，甚至许文博就像是处在了一个绝对领域一样，周围的慌乱，塞拉似乎通过对讲机嘶吼着问外面什么情况，仲明似乎想趁机挣脱后面保镖的看管，以及盖尔似乎因为颠簸而撞上桌子的痛呼都仿佛存在于另外一个空间。

许文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落在了长长的通道的尽头，那个门也许什么时候就会被打开，也许出现的会是那个人呢！

“你们做了什么？”塞拉这次是真的怒极了而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一头爪子快要被夹断了的狮子一样，愤怒中带着隐隐的不安和惧怕，似乎只能通过这样装腔作势来吓跑敌人。

“妈的！你们怎么敢！我杀了你！”

塞拉的腿比他暴躁的言辞更快，说话之间，本来就像是小鸡一样被保镖拎在手上的盖尔几乎一下子就被塞拉给踢飞了，砰地一声落地。这一下就算没有要了盖尔的命，但是盛怒之下的这一脚，也重的足够让盖尔整个人倒地后除了不自然的抽搐却完全无法动弹。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住手！”

与盖尔紧密相连依偎着生活在痛苦的生活中的仲明爆发出了超乎平常的战斗力，本来在身后制住他的保镖就算是身板比他看上去更结实也配备了先进的武器，但是人在情急之下的爆发力不能以常理推断。

“杀了他！”

第一百零五章救人两命

子弹破开空气，明明无声，却仿佛轨迹都划在了人心上，留下肉眼可见的伤痕。

人类有时候很坚强，有时候却又很脆弱，经历过战场的杜炘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小的一颗子弹却能够要人命。情急之下，连夜奔波的杜炘隐身在热带布满了蚊蝇小虫的丛林中，手头唯一能够用的武器就是手边一块儿小小的石头。

但，就是这块儿小小的不起眼的石头，救了赵虎一命。

热带最常见的就是茂盛的植物，雨水充足，养料丰富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长着数不清品种的绿色树木和藤蔓，而房屋周围是唯一能够限制这些野蛮生长无孔不入的绿色的地方。基地士兵的住处也就是在这样一块空地上。

被房子占据后所剩不多的空地上，却站着四个雇佣兵，其中一个正因为被杜炘的愤怒而灌注了极大打击力的石子砸破了手腕，手中本来抵住了一个狼狈的双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的男人的后脑勺的枪才会偏移了原来的轨道。

在地上本来可能开在人脑袋上的弹孔激起尘土和草屑的同时，反应也很快速的雇佣兵也发现了来自草丛中的袭击，旁边儿两个雇佣兵本来轻松的站姿也立即端枪上膛，子弹没有一丝犹豫的扫向被茂盛植物隐藏起来的可以地方。

短暂的寂静夹杂在爆裂的子弹声和雇佣兵受伤后反弹的怒骂声，没人留意到本来似乎半死不活的被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本来已经肿的睁不开的眼睛却都灵活了起来。

三个雇佣兵中，似乎刚刚手腕被砸的那个还是个小头目，一阵静寂之后，他缓过来劲的状态下一脚踹出去一个雇佣兵让他检查被雨林高大的树木遮挡的看不清楚情况的草丛。另一边还示意另外一个雇佣兵把枪抵在跪着的人的脑袋上！

做好了准备，雇佣兵毕竟还是训练有素的，并没有因为杜炘的突然袭击而乱阵脚，然而愤怒让小头目的嘴角残忍的一下。自己手里显然有两个人质。而石子说明对方并没有有效武器！

上一秒，小头目还在带着残忍的笑意对着被自己的枪完全掌控的以处决的方式背朝自己跪在地上的人质示威。

“等抓到那个调皮的猴子，我会让他比你们还惨，你们两个之后又有新玩具了！”

下一秒，随着雇佣兵进入而剧烈晃动的热带植物宽大的枝叶在完全隐藏了雇佣兵身影之后居然就不动了。除了热带欢快的鸟叫声作为背景音，在小头目期待的视线里一切都像是静止状态，人呢？

毕竟是雇佣兵，两个人一对眼，不约而同的把跪着的人质拉起来像盾牌一样挡在自己面前，警惕的把自己隐藏在后面。

不安的气氛慢慢凝固。

“喂！站起来！站好！喂！玩什么花样……”

站在小头目左边的雇佣兵声色俱厉地呵斥和脚上用力的踹打但是却阻止不了左边人质似乎因为受刑过重而无力支撑的腿，毕竟前后两人都是身型差不多的健壮体态，一手拿枪靠单手想要控制160斤的重量就算是雇佣兵也慌张！

注意力的分散只要一个瞬间。但却有两声枪响！

两个人质倒在了地上，前后也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当四只手交握在一起，虽然似乎只是分开了不到一个月，但这种温暖安心的感觉却似乎已经隔了一个世纪。

“真狼狈啊！站起来，我们回家！”

“老大你怎么在这！还是那么准的枪法啊！也不枉我还多挨了两脚，嘿！”本来似乎已经半死倒在地上的赵虎借着杜炘有力的手臂力度靠着一条腿总算是站了起来！虽然鼻青脸肿还有一条腿明显无法用力，但咧开的白牙和依然充满了生气的言语无不说明见到杜炘的愉快。虽然过于惊讶，但是能在这里在这个时候见到杜炘，简直不能更开心！

“又进步了！”相对寡言的张龙虽然只说了四个字，还是在仔细观察了被杜炘干脆利落一枪脑门毙命的两个雇佣兵之后。比较对于自己获救的事实，似乎杜炘的这两个伤口更让他在意。

当然对于这种在意，也只有细细注意观察被血污掩盖的眼神下对于杜炘的满意和赞赏才能体会到。

“龙哥，你耳朵怎么流血了？最后那颗子弹擦着你耳朵过去的？哇～老大你现在是越来越灵了！”赵虎的大拇指翘得高高的。

确实，如果有摄像机能够记录下来刚刚这不到三分钟所发生的事情，那绝对是可以作为特种兵人质解救教材的行动了。

无论是在植物的隐藏下干脆利落一招就打晕进来探路的雇佣兵，时机的选择和无声但强效的力度配合，雇佣兵甚至连杜炘的面都没有看到就已经失去了神志被杜炘撂倒。

当然身上的武器也会归了杜炘。

而迅速而安静的不惊动动植物绕到了旁边，避开了之后两个雇佣兵精神紧绷疯狂的扫射，就不得不说是战场的直觉了！这种直觉曾多次救了杜炘的命。

没有事先约定和信号，但是张龙和赵虎对于杜炘的直觉的信任，判断赵虎这边有空隙，造成两个雇佣兵防守有了一瞬间微小的缝隙，就是那么零点几秒的瞬间，如果杜炘哪怕慢了一个节拍，张龙身后的小头目其实手指已经在看到赵虎倒下的时候按了一半的扳机！

但是，就是这零点几秒的差距，就是杜炘在植物丛中角度不是最佳的情况下，没有犹豫的啪啪两个点射，先是干掉了赵虎倒下后注意力一瞬间放松但已经反应过来准备扣动扳机的小头目而救了张龙的命。马上没有任何迟疑的转动了机器一样准确的角度把反映稍微慢了一点的赵虎身后的雇佣兵再干掉！

可以说，如果不是作为狙击手的杜炘准确的判断了先后顺序而且时机把握的简直如规划好的一般正好把小头目刚刚从张龙耳边漏出来的额头盯上，如果是先处理赵虎身后的那个雇佣兵，也许张龙就要倒在小头目的枪下了！

第一百零六章老天帮忙

男人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话。

张龙和赵虎的状态即使不问，杜炘也知道两个人过得不好。毕竟因为任务的原因卷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环境，背负着卧底这样沉重的任务，但显然，杜炘现在已经确认这就是针对许文博和自己的陷阱。而这两人很不幸的就成了诱饵。

如果不是自己正好在对的时间出现在了对的地点，杜炘有些后怕的用力握紧了手中同伴的信任的手。

本身也是做的多于说的性格，况且现在的情况也没有留下多余的时间能够浪费。现在能做的最好的安排就是安全的确保能够带着自己的同伴，再带上那个惹祸的不知死活就往坑里跳的许文博离开这个马上注定要被毁掉的基地。

“许文博还在里面，你们往海岸边码头过去，路上有几个守卫我已经解决了……”杜炘一边说一边快速的把雇佣兵身上的衣服和装备换过来，而张龙和赵虎也没时间闲着，把树丛里已经被来自小头目的枪子打了不知道几个洞的倒霉鬼身上的装备也扒了下来！

“你们先到码头，不超过半个小时，我会带着许文博一块儿回来！我们必须马上撤退，这个地方……”杜炘未完的话，即使不说，张龙和赵虎也能猜到。就算作为警察，之前也出过不少任务，但这一趟东南亚之旅，猖狂的非政府武装，没有任何规则之地，归心似箭也不足以形容万一。

杜炘自己如果要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地方，前情后果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张龙和赵虎也不纠结，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安全问题，不然随时有可能成为阶下囚或者是别人相争的炮灰。

“好的，老大！许博士我们也就在昨天碰到过一次。我和龙哥刚到这里基本上就处在监视下，一来就暴露了，这事回去我们一定要查一查，差一点我和龙哥的命就要丢在这了！不过，这里那个叫塞拉的老板确实不容小觑，他搞来的这班雇佣兵都是不要命的。龙哥，这枪你用正好！”

寡言的龙哥已经把自己收拾好，单手帅气的接过来赵虎抛过来的狙击枪。“我和阿虎都有伤不去拖累你。这些天我们见到的就有三四十雇佣兵，不能硬拼。而且塞拉身边的保镖头子可能是个硬茬，最好避开！我和阿虎先去找好船等你们。”

“好！”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杜炘已经全副武装，本来就挺拔的身姿换上野性十足的迷彩服，卷起的袖子露出不夸张但绝对有力的胳膊，即使这些天被热带阳光关照但是却一点痕迹没有留下的皮肤依然显示着好人家出身的证据。

杜炘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为了减少暴露的可能争取混进基地核心，对自己外貌并不在意的杜炘随手抓起了地上有些湿润的泥，把暴露在外面的手臂脸蛋儿和脖子都毫不犹豫的涂上污渍。

“你们知道整个基地的中控中心在哪吗？”

“往这边过去，实验室核心区都在基地的最中心！”赵虎贡献情报！

“许博士应该也在那边！今天听他们漏过口风，说早上塞拉脾气非常不好的过来了！那天我看到塞拉似乎对于许博士非常在意。”张龙给杜炘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

“好！你们也小心！”杜炘的身影顺着指出的方向很快绕过房屋就看不到了。张龙和赵虎收回目光，由于一条腿不方便，赵虎撑着张龙踏实的肩膀一瘸一拐的也往相反的方向走过去。

“龙哥，真没想到还能死里逃生啊！刚刚真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那个时候就想啊，能跟着老大真是值了！”

“是嗯！”

渐行渐远的声音终于被热带茂盛的植物给阻隔。这片空地因为三个雇佣兵的尸体都被拖到了草丛中暂时藏了起来啊，除了鸟儿会说话，这里曾发生的事情也恢复成了一片空白。

一路上，杜炘小心的把自己的感觉灵敏度提升到最高，也许幸运之神终于也想起来了杜炘，十几分钟走过来，居然并没有遇到其他雇佣兵。然而，似乎也就是到这里了！

眼前，就算没有地图也没有来过，但是周围密集的雇佣兵聚集以及第六感传来的紧张的警铃，杜炘也知道自己找到地方了！事实上，如果从地图上来看，这正是许文博也进入的那个中心建筑，只是事实上杜炘现在所在的位置是圆形建筑的后门，而许文博和塞拉所在的是建筑物前门进来的位置。

怎么能通过眼前的人墙？就算是杜炘也要挠头了！就算是杜炘毕竟也是人，空手搏斗可能还有缝隙，但是眼前的雇佣兵手里都是枪，只要杜炘一个露头，就有二十多只枪对着，这个概率小学生也会计算。

而且，关键是时间。杜炘不得不看了一眼手腕上最后被火狐绑上去的表，还有半个小时，不知道大哥到底做了什么交易，但是，杜炘相信自己的哥哥。既然是哥哥的决定，那么杜炘无论如何也会在约定的时间前解除基地的中控把信号发出去。这也就意味着杜炘根本没有时间能够和这些人浪费！甚至要尽量安静的潜入避免引来更多的注意力。

但，这怎么可能呢！又要如何解决眼前的难题呢？

虽然杜炘并不信神，但这一刻，杜炘也要感谢冥冥中不知道谁了！因为在绝望的时候一丝转机竟然出现了！

不得不承认，人生有时候是要靠运气的。

在杜炘一筹莫展的时候，居然老天爷帮忙了！多亏了东南亚热带多变的气候，正好是雨季，天气说变就变。本来还是晴朗的天气，没有给杜炘一丝的隐藏的可能。但是，随着一丝海风的吹过，潮气加重。

当第一滴雨水从空中坠落的时候，杜炘就像是瞄准了猎物的巨型藏獒一样，从脖颈到肩膀再到后背，绷起了好看的弧度，结实的双腿虽然还是很好的隐藏在遮蔽物后面但已经随时准备好了发力弹出去。

但，现在却不能动。

第一百零七章一道门

杜炘就像是渐渐变大的雨水中不起眼的一棵植物一样，就算是夹杂着风中的雨滴像是被谁用力甩到脸上，再粘腻的像个欲求不满的女人一样沿着杜炘挺拔的鼻峰滑落，都不能让杜炘已经挂满水滴的长长睫毛颤动一下。

因为对方被张龙重点关照过的保镖头子确实不是花架子。尽管还没有任何情况，但却谨慎异常。天气刚变，就已经提高了警惕，不但没有因为天气的原因而放松，然而似乎对于杜炘的到来隐约有了感觉。

热带的天气比较走极端，不过是几分钟，从晴空万里到现在雨势大的前方十米就已经隐约看不到人，只剩下远方建筑的轮廓。

杜炘知道，时机到了。

杜炘的眼睛微闭，没有了视觉的干扰，但脑海中下雨之前最后的雇佣兵们安排好的站位点像照片一样在脑海中回忆出来。

机会只有一次，只有在最开始的几秒尽可能多的撂倒敌人，才能增加通过的可能性。但，这不但要求的是射击者手上的技术，更是心理上的考验。毕竟，雨帘是一种对于杜炘有利的隐藏，但又何尝不是障碍呢！

谋定而后动，动了就不犹豫！

在之前作为警察的职业生涯，杜炘一般很少用枪。因为杜炘一直谨记，人的生命都只有一次，越是有能力的人越要谨慎的使用自己能够夺取他人生命的能力。除非像是刚才碰上张龙赵虎的情况，杜炘一向是手下留情的，甚至一度让盖尔等不了解他的人以为这只是一个单纯的只有一面的热血人物。

可惜，他们不在这里。

真正的死神却像天使。

枪在杜炘的手里就像是神经的延伸一样，每一个定点不需要思考和犹豫，每一个位置和动作之间的切换只需要零点几秒，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的反应了，在这一瞬间，为了自己的哥哥，为了自己的同伴，就算是不可能的情况杜炘也一定要变成可能！

第一枪奔着的是保镖头子，杜炘在子弹出去之后尽管隔着雨幕根本看不到结果，而且也不允许杜炘停在原地等结果，但是一个滚翻移动到三米外的地方半蹲的开出两枪的杜炘却清楚的知道，这两枪中了。但，保镖头子是个高手，在击中之前躲开了这致命的一枪，不但如此，还准确的还击了。

证据就是杜炘原来藏身的树上多了一个冒烟的弹孔，虽然马上就被雨水熄灭。

对面在保镖头子的指挥下马上就会动起来，杜炘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现在的杜炘冷静的像一台精致的钟表，一旦跑起来，哪怕是山崩海裂也不能影响分毫。

放完两枪，没有一丝停顿，杜炘往右侧突进。奔跑中子弹耗尽的而碍事的狙击枪被丢在一边，这时候更加趁手的兵器自然是更加实用的手枪。托了之前三个雇佣兵的福，上岛时还身无寸铁的杜炘，现在身上除了狙击枪，还有手枪和两个弹夹。虽然光靠这些对付这么多人肯定不行。但……

眼前，在保镖头子调遣下冲的最快的人虽然在杜炘奔跑的过程中也快速的放倒了三个，但是第四个人在前面三个掩护下已经冲到了眼前，甚至，子弹先于人到了。

如果不是杜炘像是提前感知了一样快速的一个低身冲刺，脚后跟刚刚离地原来的位置就被弹孔标记。而在第四个雇佣兵不可置信的瞳孔中杜炘的身影已经近到了眼睛对眼睛的程度。还来不及下一句感慨，雇佣兵倒下的身影就只能看到身后其他人和杜炘战斗的画面了！

雨水像是一个助攻，因为雨滴的被打断才能看到杜炘的身影和攻击路线。源源不断冲上来的人就像是天然的弹药补充库，杜炘借着一个侧身接触，在用掉了最后一颗子弹嵌入到攻击者的大腿骨的情况下，对方因为疼痛而跪下的姿势就像是把别在腰上的枪往杜炘手里送一样自然。

也许是三分钟，也许是五分钟。

不过五十米的通道上，在杜炘的身后已经躺到了一片雇佣兵，有已经死去的，也有因为在四肢关键部位中枪而哀号的。当然，这些都影响不了已经面对面的两个人！

枪对着枪！

“看来是个高手！既然你能到这，我会以高手的礼仪接待你。用枪不算什么本事，拳头才是男人的武器。”

保镖头子是个肌肉外显但是并不夸张，即使以杜炘专业而严格的眼光来看也是经历过了严苛的训练和实战而经验和技巧都非常丰富的人了！无论是站位还是气场和姿势，这些内行和外行最大的区别点，很明显展示了眼前的人功夫下在了什么地方。

当然，杜炘对于保镖头子而言也是一样。

对于高手，彼此尊重为了自己所处的位置拼尽全力一战，无论胜败，对于武者的尊严就已足够！对面的保镖头子尽管武力值惊人，但却意外的单纯。这种直线条的人，意外的不好对付又好对付。

杜炘和保镖头子同时把手中的枪一甩，脚步跑起来时溅起的水滴就像是大荧幕电影上的场景一样带劲！同时出拳的两人都像是挟着万钧之力，眼看着两个拳头碰撞之下随之而来的可能就是指骨的碎裂和鲜血的四溅！但保镖头子的脸上却洋溢着笑容，那种得到了对手的笑容！

这是单纯的笑容，本人并不残忍，但是放在杜炘着，却是阻碍了完成哥哥的目标和找到许文博，就算只是追求武学上的对抗，但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其实如果对面的保镖头子足够细心的话就不会在此刻惊讶！因为杜炘的目光看似落在他的身上，其实这只是因为他正好站在了通往实验室的大门和杜炘中间。杜炘的目标只有一个，并不是打到他而是进入那扇门！

起跑的动作与其说是为了出拳，其实是为了接下来一脚借力踩在保镖头子的前腿上，再经由肩膀一点，杜炘整个人在保镖头子因为拳头的带动整个人前倾的过程中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飞跃。落地后也没有任何迟疑，顺着已经泥泞的地面一个翻滚，在保镖头子愤怒的反应过来回身的时候，灵敏的杜炘已经突进到了建筑的门口。

第一百零八章中控室

嘀的一声，这是杜炘手腕上那块火狐给带上的手表正在破解密码的声音。

“嗯嗯！”杜炘单调的言语并没能阻止觉得自己被欺骗了的保镖头子。但，子弹可以。

“你不守信用！”

保镖头子就像是个被狡猾的大人欺负的孩子一样，金刚的脸上也出现了委屈的神色。不过，如果指望杜炘会在这个时候心软，怎么可能。杜炘连眼睛都不会多眨一下！

尴尬的几秒钟过去，还好，虽然火狐不是个靠谱的人，但东西还是靠谱的。杜炘身后的大门总算是打开了！

杜炘手中的枪和缓慢关上的大门总算是把保镖头子愤怒而委屈的脸给拦在了外面，为杜炘争取了时间。

空旷的实验室里寂静森冷的像是恐怖片的场景，过于现代化而冷冰冰的金属光泽似乎诉说着曾在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惜，杜炘并不是一个会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揣测和想象里的人，别说只是一个无人的实验室，就算之前出任务的时候探过的地下墓穴也无法让杜炘产生恐惧的联想。

杜炘的脚步无声而快速的在走廊里穿梭，凭借他的经验，很快就在几扇门之后找到了中控室。

杜炘微微的皱了眉。

到底是因为紧急命令所以基地最重要的中控室才会空无一人，甚至门还贴心的留了一条缝隙？还是这是个陷阱？两种可能性在杜炘的脑海里翻腾，但事实上，杜炘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手握在了门把上，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因为门廊上的灯光而使得无灯无窗只有一两个监视器发着幽幽光芒而越发像一个陷阱的中控室。

房间里没有什么隐藏的攻击，这点，即使隔着一扇门，杜炘经过无数失联培养出来的灵敏的第六感就已经告诉他屋内没有人了。但越是这样，杜炘越发疑惑。

从进来开始，杜炘就敏感的发现整个基地的守卫呈现了一种外紧内松的状态。无论是一路过来的水下马拉松，最后的激光和声纳的检测阵，还是岸上的监视人员。基本上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

而一路走进来，尤其是刚刚在实验楼门口布置了相当力量的防守力量，如果不是老天爷突然帮忙下了一场能够让杜炘‘隐身’的雨，穿过二十人组成的枪阵，那绝对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塞拉对于自己的基地肯定是要做到铁桶一样的，但是，这间最最核心的负责所有外围机关操作的中控室，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全无守卫？就像是蚌含着的宝贵珍珠一样，张开了坚硬的壳就等待自己来采摘？这样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尽管杜炘的脑子里转动着各种念头，但是脚下和手上却并没有停过。手腕上的手表指针一刻不停的前进，这也就意味着杜炘并没有时间去浪费。虽然火狐并没有给杜炘解释过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间前把信号发出去，杜炘并不是不好奇。但哥哥，这个距离遥远但其实似乎生活中一直会若隐若现存在的角色，这个对于杜炘有着非同凡响的影响力的角色，杜炘不由自主的不想让他失望。

更何况，如果想要把许文博，以及受伤不轻的张龙和赵虎带出去，破坏掉中控系统也是必不可少。失去了有效的控制，基地也就不是那么铁通一块了。

所以，就算是个陷阱，杜炘也只能见招拆招硬着头皮上了！

这个操作平台大概有三米长，上面密密麻麻分布着很多按钮，旋钮，上下左右拨动的控制手柄，以及许多闪烁着线条或者是点状的荧光屏。墙上还有大概100块的监视器屏幕，虽然现在只有几块是亮着的。

这些让外行人脑子都要抽筋的复杂操作台，但是在杜炘这里却像是自带了说明书一样。杜炘的手目标明确的在控制台上某个区域快速的移动起来，随着不同按钮的启动，原来连灯都没有开的中控室不但重新恢复了光明，显示工作状态的指示灯和屏幕也先后恢复了工作。

尽管走廊里仍然是无人的寂静，但是中控室里面已经极速运转起来。

看上去让人眼晕的代码在杜炘面前的屏幕上飞快的闪动，分三个区的不同功能让人莫名的对于科技望而生畏。一直以来，重案组的电脑相关工作都是有陶一负责的，所以外人常会以为组里只有这么一个高手。但是就像是很多人不知道杜炘会和张龙学习狙击一样，杜炘会的东西总是会在用出来的时候让人惊叹！

这也就是一个高手的范儿了！

一连串的指令在杜炘的手指头下像是湍湍的流水一样反应到屏幕上闪烁的光标，在几十个回车键敲下去之后，杜炘快速移动简直要在空气中留下残影的手总算是停了下来。

指令的执行效果非常明显，监视器上，码头水下的激光探测器逐渐黯淡直至消失，本来严丝合缝覆盖着种植区的顶棚也在调整角度，散落在码头及其他地方的雇佣兵似乎也发现了情况不对而有些骚乱。

当然，这些都在杜炘的预计之内。杜炘捏住手表表盘边缘两个不是很明显的凸起处，在2点，7点和12点处转动表盘对齐直到手下感觉到机关被启动的不明显的一下停顿。转完后，表盘的下方弹出了一个不大的typec插头。

输入最后一条指令，杜炘的回车键按的格外的重。

整个操作台看上去都是一体化的，没有拼接的痕迹，就像是一个工艺品，有着圆润的曲线。但随着杜炘的操作，居然从完全看不出接口的地方，一块儿一平方厘米大小的金属居然像是突然被溶解了一样，下面缓缓升起了一个同样的匹配typec的接口。

连上了插头，杜炘手表的表盘和操作屏上同时出现了一个进度的画面，0%的数字开始一直到100%。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顺利，找到了中控室，没有任何阻拦，空荡的房间就好像是专门为了等待杜炘。代码上没有设计陷阱和漏洞，就和杜炘所知道的当初的设计一样，整件事情似乎完全没有难度。任务即将完成，但这并不能令杜炘开心，相反，杜炘的眉头皱起，让眉心凹起一道深刻的痕迹。

第一百零九章火狐的出现

无关乎杜炘的情绪，两个屏幕上的进度条都跑的很平稳，一直到100%。

看着眼前并没有直接开始与卫星的定位联系工作，而是突然出现在屏幕上的是否确定要开放卫星通讯的对话框，不知道为什么，杜炘的心突然就安定下来。这就好像是本来对于未知和不确定性会让人不安和恐惧，但是，当确定危险之后，人的自救本能反而可以得到发挥一样。

来了。

杜炘知道，点击确定之后，这个陷阱可能就准备好吞噬自己了。不过，跃跃欲试的嘴角的微妙的笑意就像是杜炘的内心一样。

来吧！试试看！到底是我完成任务带着许文博逃出去，还是你能把我陷在这里！无论是塞拉还是victor布的这个局，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招数吧！

严阵以待的杜炘，却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会发生现在的情况。

点击完确定之后，没有爆炸，没有出现雇佣兵，甚至没有出现奇怪的警铃声。眼前的屏幕上面就像是任何一个普通的屏幕一样，但是这个卫星型号的联通似乎不但是把基地的位置送出去，也带来了外面的信息。

屏幕上面似乎出现了某一个房间，而房间里还有一个是杜炘认识的人。那个昨天晚上曾经一起玩牌的胖乎乎的卡拉将军。

杜炘有无数的疑问？而眼前这段图像似乎是唯一的线索？

“报告卡拉将军，我们已经收到定微信号！请您指示！”

镜头左下角似乎是门的位置，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举手报告。

“哦！”坐在画面正中的卡拉将军立即把手中的茶杯放下，“很好，果然准时！通知军队准备……”

似乎想到了什么，卡拉将军转过头来，由于角度的问题，就像是在问站在屏幕前的杜炘一样。“您确定？如果我现在下令攻击的话，也就十分钟，导弹就能把基地轰成一片平地。这不好吧？”

虽然说着不好，但卡拉将军那不大还经常眯成一条线的眼睛里明明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与其说是真的在询问，倒不如说是挑衅的煽风点火。

卡拉将军真正看的人应该就坐在这个镜头的后面，而卡拉将军的表现杜炘可以看得出来这是偷拍的镜头，卡拉将军应该并不知道有人在录像。那么是镜头后的这个人偷拍的吗？还是他也不知道有镜头的存在？那么又是谁真正设置了这个镜头呢？

“不好？”虽然只有简短的两个字，但足够令杜炘的脸色大变。因为这个声音在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与自己分手，他怎么会在哪里！

音色沙哑而低沉，带着成熟男人的慵懒气质，火狐说话的腔调中总是带着一种懒洋洋而漫不经心的感觉。与女王大人调情的时候如此，对着卡拉将军不怀好意的问题也是如此。“有什么不好的呢？难道卡拉将军您不想要搞定塞拉了？这个定位可是我们花了大力气才解决的。”

“您好，我自然也好。反正不是我的人，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我倒是替那个年轻人感到可惜啊！辛辛苦苦跑过去救人，没成想人救不成马上还要被炸成碎片，啧啧，所以说啊，这年头，就怕信错人啊！要不是我跟着victor先生，可不敢跟您这样说卖就卖的人合作！”

“如果卡拉将军没有什么异议，那就下命令吧！毕竟，我们都知道夜长梦多！塞拉可不只是你的目标，他的身上有victor，有我要的东西，这个人，一定要死在这里！”

似乎没有听出来卡拉将军的嘲讽，火狐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固有的步调，不紧不慢的说着让杜炘心脏压力骤升的话。

火狐，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是真的想要我的命？那当初为什么救我？又为什么有我哥的信物？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暗示我一定要就塞拉获得他身上的信息吗？你和卡拉将军的合作我哥又知道吗？

杜炘知道自己的脑子现在简直像是乱成了一锅粥。本来就出现的让人措手不及的火狐，和许文博还有自己的哥哥都有着自己不知道的联系，而这两个人却又都那么信任他，信任到把自己的命也交到了他手上，而自己也确实还活着。但是，刚刚的对话中，火狐明知道自己在基地，却同意卡拉将军发射导弹，十分钟……

是的，只有十分钟，屏幕上的卡拉将军已经背对着镜头向等在门口汇报的士兵传达命令了。如果说之前为了完成发射信号的任务，杜炘就已经在与时间赛跑。那么，接下来的十分钟，杜炘就是在于死神赛跑！

没有任何一秒钟可以犹豫的了！杜炘转身就往门外跑。什么火狐，什么哥哥，现在都只能摒弃在头脑之外，现在的杜炘只有一个目标，找到许文博，十分钟之内把他带到码头，汇合张龙赵虎离岛！

空荡荡的中控室就像是没有人来过一样，除了屏幕上还在进行传输的画面，只是杜炘已经看不到了！

布置完任务的卡拉将军依然笑眯眯的转过身坐到原来的沙发上，而镜头居然移动了。顺着缓慢移动的镜头方向看到了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最后扫到了火狐成熟而瘦削的脸，停在了胸口别着闷骚领巾的西服三件套的位置。

从镜头移动的轨迹和最后的位置判断，难道镜头是装在了火狐西装的袖口？

“您做这些事，您上面知道吗？”就像是普通人拉家常一样？卡拉将军边喝着茶连眼睛都没有看向火狐的问。

“上面？我有好多个上面？你指哪一个呢？”

当然，这些杜炘都不知道，此刻的杜炘像只野生的猎豹一样，本来就空荡荡的实验走廊没有任何障碍，透明的玻璃也方便了杜炘卓越的动态视力一眼就足以判断有没有人。杜炘的身影快速在不同的实验室之间划过！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那是许文博的身影！

奔跑中的杜炘依然凭借自己出色的动态视力一眼就看到了许文博脸上惊讶的表情！但，仍有百米左右的距离，许文博哪里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本来还分四块站着的杜炘也认识的塞拉，许文博，盖尔还有不认识的仲明，却突然都骚动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爆炸

张牙舞爪的情绪激动的塞拉，正面对他的许文博只有一个背影，虽然看上去完好，但杜炘不能不担心，前进的脚步也越发的快速！

但，在那一刹那，如果不是杜炘常年精心锻炼的身体素质和天生的超凡的反射神经，当突如其来的爆炸声从身后传来导致脚下的路面突然起伏的时候，奔跑中的杜炘毕竟是人不是机器，优秀的平衡能力让杜炘像是游戏里的超级玛丽一样在因为爆炸威力而碎裂产生起伏的路面上依然保持向前的速度。甚至杜炘借着一块儿马上就要掉下去的碎石的力居然跳跃了将近3米的突然出现的断裂带。

但这样极速的冲刺也有尽头，跳到了对面的杜炘也不得不借着力通过两个前滚翻才能够消减掉冲击的力道。杜炘的肩膀和额头以及膝盖，因为不可避免的撞到了大大小小的石块而受伤流血，这样的疼痛在杜炘高度紧张的精神状态下都被无视了。

倒在地上的杜炘先是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爆炸声传来的方向，那正是自己刚刚离开的中控室的方向！这也是卡拉将军计划内的吗？不是说十分钟？而且爆炸发生地应该是中控室，爆炸目前的威力也太小，如果真的是导弹过来把一个岛夷平的威力不可能只有这点破坏力，也就是说这应该还不是卡拉将军的攻击？那么也就是说还有另外一批人也在干同样的事？是victor？还是什么其他人？

这些念头在杜炘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但现在不是纠结这些问题的时候。也就是下一秒，杜炘的头就已经转回了正前方，然而，眼前的景象让杜炘的瞳孔因为激动而放大，起身，奔跑，杜炘已经没有时间再想其他，把许文博安全带出去，只有这一个目标！

塞拉的那句‘杀了他’很明显是冲着仲明的！

屋子里，盖尔基本没什么攻击力，这点塞拉非常确定。而许文博，一方面有些王子一样的矜贵，另一方面身材也略微瘦削，凭塞拉的经验判断，也不是什么高手！就算有两手功夫，塞拉也很自信自己能够治得住他。唯有仲明，因为特意改造过后的机械手脚，威力极大，平时如果不是靠着自己耳朵上的控制器予于点击惩罚，塞拉知道自己根本控制不住他。

现在这种情况，爆炸声一响起，塞拉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骨仔盖尔做了什么事情。被victor背叛的怒气和恐惧，再加上盖尔的造反，塞拉也算是个枭雄，决断的非常迅速。凭他的了解，盖尔是大脑，而仲明是四肢。先把四肢卸掉，那么无论大脑有再多的主意，也没什么施展的余地！

而且，自己的怒气总是要有个发泄口的，怎么可能轻易的一枪就打死盖尔呢！

然而，塞拉到底低估了仲明和盖尔的牵绊！

塞拉的手已经摸到了作为耳钉伪装的控制器，仲明的脸上突然溢出的汗滴也说明了惩罚的正在进行。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当仲明身后的保镖听到命令开枪的时候，没有想到，仲明竟然还有反抗之力。

是的，应该倒下的仲明竟然对于电击的惩罚产生了抵抗力，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肘击，正中身后保镖的胸口，机械手臂的力量是人体肌肉和骨骼无法抗衡的，保镖的胸口位置很明显的形成了一个圆形的下凹，人也顺着力道击飞了出去。

但，枪声还是响了！

这一枪在倒地的杜炘眼里就像是慢动作一样留下了深刻的痕迹。

被撞飞的保镖的枪擦着仲明拱起的开火子弹飞了出去，除了肩膀处的一个轻微烫伤，仲明安然无恙！然而，巧合的是，许文博正站在仲明和盖尔中间，而子弹也不受任何人一致的转移，快速在空中运动。

成一条直线的许文博，盖尔和盖尔身后的保镖，就像是一个烤串上的蚂蚱一样，在零点几秒钟的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先后被同一发子弹击穿！

许文博最先倒下，依然只留给杜炘一个看不清楚的背影。

盖尔身后的保镖也砰地一声倒地，抽搐了两下再无动静。连子弹都没有反应过来慢了一拍才后怕的抱住自己头的盖尔在两三秒钟的等待之后才感到左手臂一侧的湿润和疼痛。

不可置信的盖尔僵硬的放下自己的手才鼓起勇气看自己的左手臂一侧，一个浅浅的伤口，虽然在盖尔白色的衣服上面已经印出了鲜血的痕迹，但看看身后原来大力钳制着自己的保镖因为胸口中弹已经死去，这简直太幸运了！

然而，盖尔放松的表情还没有来得及全部在脸上展现，眼前倒地抽搐的仲明就唤醒了之前被子弹吓跑的全部记忆。

“仲明！”

困兽之斗的塞拉终于还是判断错误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在绝境中能够爆发出的力量是超越想象力的。就像仲明本来应该像上次在门口一样被电击的惩罚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力却依然挣脱了身后保镖使出全力一击！现在的盖尔，被塞拉判定为一个没有攻击力的大脑的角色的盖尔，居然在这个时候猛然的窜上试验台，在塞拉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扑到了他的背上，四肢像是蜘蛛一样把自己紧紧的禁锢住塞拉的上半身！

“啊……”这声惨烈的嚎叫发生在塞拉身上！

盖尔情急之下一口咬住了塞拉的耳朵，就算隔着塞拉仍然摁在耳钉上的手指未能整个把耳朵撕咬下来，但是，盖尔拼了命的牙齿已经足够嵌入到塞拉的耳朵里！这种皮肉的疼痛对于这三年已经习惯了富贵生活的塞拉来说造成的冲击可想而知。

但，盖尔出其不意的攻击也只是站了一秒钟的上风！塞拉毕竟有着出身底层而锻炼出来的身体，反击有力而简短。肌肉隆起的粗壮手臂向后一抓就提住了盖尔的后脖领子。疼痛中的上半身也反应快速的向后一撞，趴在他身后的盖尔反应不及的被带着砰的一声就撞上了实验桌的边缘，正好腰部的位置，这一下的撞击就足以让瘦弱的盖尔一瞬间脸色苍白到似乎马上就要死掉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一章终于见面

塞拉就算眼睛没有长到旁边，但是对于自己的力道却是有把握的。刚感到盖尔因为疼痛而一松的腿就不失时机地一把把盖尔来了个360度前滚翻，拎着脖领子就像撕掉后背的衣服一样把本来黏在身上的盖尔给扔了出去！

盖尔瘦弱的身体在这样的力度下就像是个球一样唰的在地上滚了出去直到再次撞击到试验台，一口血，混着半颗可以辨识的耳朵，被吐在了地上！盖尔因为两次击打而涣散的眼神却带着笑意！

“你再也不能操纵我们了……”

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却是盖尔最大的欢呼！

已经模糊的视线里，仲明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身影就算看不清，但为什么眼泪还是流了出来！

是啊，如果不是因为仲明，盖尔可能就会马上死在了盛怒之下的塞拉脚上。耳朵上的疼痛，被自己看不起的小虫子一样的以为完全控制的手下背叛，这些就像是烈火一样的，燃烧着塞拉所剩不多的理智。已经通红的愤怒的眼睛毫不犹豫的展示着只有一脚踹死这个居然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盖尔才能够让塞拉粗重到呼吸都受制的自控力回复。

但，仲明怎么可能让这种情况发生。但毕竟仲明也只是人，甚至只是半个人，人造的四肢是他的优势，但是毕竟身体还是人。刚刚经受过电击的惩罚，耗尽力气才击倒了身后的保镖赢得一线生机。现在虽然电击已经被盖尔破坏了，但身体细胞没有那么快的恢复。

仲明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自己作为沙包挡在了塞拉盛怒下带风的脚和倒地吐血的盖尔中间。当一瞬间甚至盖过了身体残余的电击的痛苦的力道砸在仲明的腰腹部的时候，仲明甚至是微笑的。

疼啊，真的好疼啊！但是感谢上帝，这样的伤害不是在盖尔身上！这就是仲明微笑的含义吧！

“不……不要……”盖尔的眼角都要被睁裂掉，但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就连声音都混合着血水呛到喉咙里的咳嗽声而几不可闻。痉挛的手指扒着地似乎想把自己支撑着站起来，但拱起的背和屡遭重击的腰胯就跟脱节了一样瘫在地上。

下一刻，都已经失去行动能力的仲明和盖尔，似乎马上就要成为塞拉的出气筒而殒命。

塞拉残忍的笑意在连番的变故下显得尤为疯狂，似乎就连刚刚的爆炸和现在一片乱糟糟的实验室都不被塞拉看在眼底，塞拉的视线里只有仲明和盖尔两个咬了他一口的臭虫！碾死他们，这是塞拉唯一的念头。

盖尔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因为疼痛，又因为微笑而扭曲着，从他的角度，仅仅只能看到仲明的倒在地上头发散乱的后脑勺，连仲明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真疼啊，盖尔想着，是不是每次仲明被电击的时候还要比这疼一万倍呢？

果然，就算是victor放弃了塞拉，自己还是蚍蜉撼树一样，没有办法战胜塞拉吗？就连自由的空气也只是呼吸了一口就要结束了吗？本来以为能够靠着许文博来形成统一战线对抗塞拉，但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一枪，救了仲明但是也打到了许文博。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无法反抗了！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了！越来越近的塞拉的脚步，却无法再让盖尔恐惧了！虽然内心还会失望和对于仲明的抱歉，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听仲明的话继续忍耐，今天可能会不一样吧！但是，对于自由的渴望已经无法抑制，就算是胜算不大，但也还是如飞蛾扑火一样义无反顾的做了。

只是对不起仲明，也只能地下再见了。

塞拉的脚已经抬了起来，在已经精神高度亢奋的状态下似乎听到了侧面传来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但大脑不相干的信号传输非常缓慢，塞拉听到了又似乎没有听到。大脑并没有只会侧头去看情况，而是专注于踢出去这令塞拉爽快的一脚。

所以，在被扑倒的瞬间，塞拉整个人是懵的砸到了地上。甚至因为身上人扑过来的冲量和重力的作用晕乎了一下子。

扑过来的人是谁？只有杜炘！

许文博中弹的画面让杜炘心急如焚！虽然没有了后续爆炸的干扰，但是百米的距离最快也要十几秒钟，连开门的时间都不敢浪费，杜炘目标非常明确的以自己的肉身作为武器整个人凭借速度转化为的动能居然砸穿了厚度又一厘米的玻璃门，随着整块碎裂的玻璃门一起砸到了塞拉身上！

就算是发动攻击的杜炘，也不是没有受到伤害，一时之间，力的相互作用让杜炘整个人也有了两三秒钟的空白！

但杜炘毕竟不是一般人，短暂的精神恍惚很快就被一直紧绷的自我意识给盖过去，在塞拉还处于迷茫的状态的时候，杜炘的头虽然还是不自然的晃动，但是人已经撑起来在寻找许文博的位置。

在实验台后面，杜炘知道许文博最后倒下的位置。最先撞向玻璃门的脚似乎受伤颇重，杜炘的脚走起来有点一轻一重，但仍然不敢耽搁快速的转过试验台。

“杜炘……”

分开只有两天，但是再见如隔世这个说法用在杜炘和许文博的身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子弹似乎击中了许文博的左肩，还好向上了几厘米，而不是像许文博留给杜炘的伤口一样，正中心脏，不然杜炘现在可没有那种珍贵的凝胶可以拿来给许文博救命。虽然不是一摸一样的位置，但这何尝不像是一种神秘的因果报应呢？

子弹造成的伤口似乎正好穿透了某根血管，背倚靠在实验桌板的许文博上身光裸，鲜红的血迹在许文博不见日光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惨烈。许文博的左手因为伤口已经无法使力，而右手，因为杜炘的突然出现而不知所措的仍然拽着衬衫的一只袖子，往肩膀上的伤口缠绕。

尽管两个人都在过去的两天里多次想到过对方，但是，一见了面，两人却都有些不自然。毕竟，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情！

“小心！”

第一百一十二章六分钟

许文博的警告，杜炘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着本来弯腰的姿势一个侧滚翻，堪堪的躲开了发疯一样的塞拉抓在手里带着风扫过来的金属棍。砸在地上居然蹦出了即刻火星，可以相见这样下的力道有多大，如果砸实了杜炘非死即伤！

好在在许文博的提醒之下，杜炘赢得了先机，就着塞拉因为用力过度而踉跄的脚步，杜炘毫不客气的就着着地的姿势，两条修长有力的的大长腿再次派上用场，一个连环踢就把本来下盘不稳的塞拉给重新踹翻在地。

趁你病要你命！杜炘不是放过机会的人。

一个箭步上去正好把脸朝下摔在地上的塞拉给反手摁住。虽然体重上杜炘要轻一些，但是技巧性扣住的腿和手足以弥补这一点差距。就算塞拉挣扎的眼睛似乎都要突出来，但杜炘总算是把他控制住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此刻的塞拉已经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在牌局上给汪先生下套子的风采，诸事不顺让他癫狂的像个疯子一样！一边剧烈挣扎，一边嘴里简直要把屡次阻挠自己的杜炘撕成碎片！

“你听着！还有六分钟，这里就会被卡拉将军的导弹击中了！你是想继续浪费时间而粉身碎骨，还是想活命！”杜炘的手看上去修长而有着优雅的指节，就算是用起力来也没有筋肉凸起，反而更立体突出，就像是广告里会拿着昂贵的戒指向女主角求婚时会出现的梦中的一双手。但，就是这样一双手，却带着和外表截然不同的钢铁一般的意志，就算是重量级的塞拉的疯狂挣扎，依然被狠狠的镇压了下去。

“你说什么！”杜炘的话总算让塞拉濒临崩溃的理智恢复了一点，但也难说。扭曲着整颗头，带着像是要把自己的脸整个转到后面与杜炘眼对眼的架势，让人不禁担心塞拉会用力过度而把自己整个人给绞了脖子。

“那个混蛋怎么敢？不，你骗我，你骗我，他没有这个胆子！不可能的，我刚给了他一笔军费，离了我，他哪有钱养他的军队。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骗我！”

塞拉的状态，与其说是愤怒的不可置信，到不如说是掩耳盗铃但却被拿开了捂住耳朵的手时面对现实的无奈。塞拉自己不知道吗，一直在悬崖边玩火的自己有一天就可能被火给烧死。但，因为被victor架着，已经享受到了那种权利的诱惑，这些危险，就算是真的存在被权利所侵蚀的心也会当成看不到。只有等这一天来临的时候，与现实隔离的玻璃罩子被打破。

杜炘不会同情塞拉，但，先是秋洐莲，后是塞拉，明明都是说得出的人物，怎么就被victor像玩具一样玩弄在手掌心，而且是心甘情愿的！让一个人的命运，不被自己掌控，而是听凭外人的安排。victor，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能干出这样可怕的事情。

感觉到手底下塞拉已经卸掉了那口气，整个人有点瘫。杜炘也实在没有时间再浪费在这里和他磨蹭。利落的一个后跳，杜炘准确的落在了许文博的身边，这个时候了，两个人就算要矫情也得分场合。

许文博借着杜炘扶起他的力气扶着试验台站起来。

“还有五分钟，听着，如果不想死，就赶快起来往外跑！”杜炘这一句忠告倒不是因为关心塞拉。按照杜炘的个性，塞拉这种贩毒的人就算司法上不归他管，但是也绝不会对他生出哪怕一丝的关心。但是，杜炘记得自己刚刚在中控室里听到的火狐的话。

不管火狐和自己哥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塞拉和victor的关联可能还没有结束。为了最后能够逮到victor的狐狸尾巴，杜炘也不得不多说一句，但也就是这么一句了。

“你还能走吗？”

杜炘看向了许文博，但，许文博只是低垂着头，微不可闻的嗯了一下。

“他们……”

除了第一次猝不及防的，甚至是惊喜的看到了杜炘，许文博似乎在逃避视线的接触，借着话题的拉开，把头也转向了倒在一边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仲明和盖尔。

“我知道。”其实，不用许文博说，以杜炘的个性也绝不会见死不救。

就算时间紧迫，但是杜炘绝对像是一座山一样靠谱。说话间，看许文博虽然受了枪伤，但精神依然稳定，就转身走向位置稍微远一点的仲明。时间有限，杜炘一分一秒都不愿意浪费。

仲明的颈动脉还有微弱的跳动，虽然整个人胸口连微弱的起伏都看不到。杜炘一手就把仲明夹在了腋下，转身准备查看盖尔的情况。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来晕晕乎乎似乎被现实打败了颓丧的塞拉却不知道何时突然站了起来。却并没有袭击站在旁边的许文博，反而是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抓起了不知死活的盖尔就迅速的借着刚刚被爆炸破坏掉的门跑了出去！

这是什么情况！

“杜炘！”

许文博的反应也不慢，塞拉的身影刚刚穿出去，许文博的脚步也跟了上去。怎奈，许文博毕竟是受过了枪伤，再厉害的身体也不能和自然规律抗衡。塞拉虽然挨了几下子，但都是皮外伤，放在他身上，不过尔尔。

唯一能够抗衡的杜炘，却因为手上提着仲明而负担过重。

“走！先出去再说！时间不够了！”疾跑的许文博刚跑出去几步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不稳，如果不是被正好赶过来的杜炘给接住，也就就要脸朝下再次摔倒。

杜炘的体力经过了昨天一个晚上到进入基地后的连番搏斗，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更何况身上还负重两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尽管面部表情都有些狞狰了，但杜炘的脚步没有一刻停止，反而带着许文博越走越快！

刚跑出去的塞拉已经完全看不见人影，出了实验楼的大门就是直通盖尔他们生活区的路。

“走这边！”许文博也咬紧牙关，通过舌头的疼痛刺激自己。千万不能拖累杜炘，这是许文博现在唯一的念头。

第一百一十三章导弹

也许是幻觉，也许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人类感觉的灵敏度已经提升到了极限，杜炘觉得自己不但能听到自己心脏超负荷运转血管施压让血液流动的声音，以及每次肺部都膨胀到最大才能够勉强提供的空气冲过鼻翼的声音，甚至手腕上那个滴答滴答不停歇向前走的指针的声音。

导弹如约而至！

就在杜炘带着许文博和仲明穿过了基地和生活区之间的那道墙，刚刚迈出了几步，身后爆炸声和气浪似乎同一时间传过来，没有给人一点准备，杜炘就感觉自己被掀翻了出去。

整个人滚了一圈三百六十度。杜炘在这几秒钟都是断片的状态，仲明已经不知道被冲击到哪里去，唯一还能记得的就是右手死死的把许文博勾住。

许文博在爆炸这一刻的反应也是一样。

咳……咳咳……

当意识回炉的一瞬间，杜炘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压上了一个千斤重的大石头，无论如何用力都无妨让肺吸到哪怕一口空气。第二个感觉就是晕，看不清楚东西的晕，似乎一下子变成了近视眼，周围的一切都朦胧而模糊。

杜炘以为自己狠狠的甩了甩头，但其实只是慢慢的左右摇动了一下。杜炘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鼻子和耳朵都开始有血迹渗了出来，这是爆炸的物理伤害，如果有条件，医生绝对会要求杜炘静卧等待救援，以免内脏出血或者是颅部损伤加重。

但，杜炘怎么可能静卧。

手边的许文博很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还在。

一只腿跪着，另一只腿却怎么都不听使唤的抽了两下挺直着，杜炘勉强撑起自己左右看了一下，还好，仲明虽然飞了出去，但是就落在不远的沙地上。而死活，抱歉，杜炘现在完全顾及不了。

杜炘的左眼的眉毛间因为刚刚被掀翻的时候撞到了石头而破了一个大口子，不知道是否也划到了眼睛，毕竟，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伤口的杜炘，痛已经不足以形容了。被血液覆盖的左眼睁开也看不见东西。

杜炘只能眯着眼睛，摸索着自己一直不听使唤的右腿。脚踝处已经像个馒头一样肿起来。之前在中控室爆炸后就扭伤了的脚刚刚又被撞到，脚踝错位所以导致无法站起来。

咯嘣的一声，杜炘也不得不通过一声嚎叫来释放过度疼痛造成的压抑，毕竟，自己对自己下狠手把脚踝上上去，就是杜炘，不到逼不得已，谁愿意这样折磨自己。但是现在，三个人，两个都半死，只有依靠杜炘。

身后，可能还会有第二次爆炸，第一次爆炸产生的火焰也快速的借着植物传播，如果坐困在这里，无非是被炸死还是烧死的区别。杜炘是唯一能够带着许文博和仲明逃出去的希望。

单膝跪在地上，也就是杜炘的手劲才能把虽然身材瘦削但其实并不轻的也是个成年男子的许文博给提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抓紧了许文博无力垂在自己胸前的手，杜炘总算在让人发疯的疼痛中站了起来。

一步……两步……三步……

时间可以过得很快，也可以过得很慢。

海已经出现在了天际线的尽头，但是低着头艰难前行的杜炘却不知道，杜炘只知道一脚跟着另一脚，哪怕是机械的，但是再艰难，再打晃，杜炘都在向前。左手已经快兜不住仲明的上半身了，仲明的机械腿在杜炘走过的路上留下了深深的两道痕迹。许文博的伤口流下的血混合着杜炘瘦的伤让杜炘的上半身已经红了一片。

再坚持一步！再坚持一步！也许这一步永远不会到头！但也许下一步就是光明！

这样的杜炘，出现在码头等候的张龙眼里，这个汉子，自己被人拿枪顶在背后，自己被救的时候都没有落泪的汉子，此刻，看到杜炘，却已经湿润了眼眶！

“老大！”

当自己的左手被掰开，仲明的重量被张龙接过去的时候，杜炘其实还是懵的。那是一种像是弹簧被超过极限的拉扯之后而无法恢复原型的懵。

张龙的人已经出现在了杜炘的眼底，但是声音却像是飘在几公里外。但是杜炘知道这是可以信任的人，杜炘凭借着本能和张龙一起奔向了码头！

如何上的船，又是如何开的船，这些杜炘统统的失去了记忆！

在杜炘晕倒前的最后一秒，眼睛里唯一的景象就是身后因为第二枚导弹而彻底被摧毁的基地，明明是暴力的武器，却能开出红艳艳灿烂的花朵，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浆滑动水的声音，这是杜炘再次恢复意识第一个感受到的声音。

轻柔缓慢，规律的水流声，就像是一个母亲的手一样，让刚刚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天的杜炘紧绷的神经总算慢慢的沉静了下来。眯着眼睛的杜炘也总算是感受到了初升的太阳透过自己眼皮那种暖暖的光！能够再次回到光明的世界，杜炘忍不住缓缓的吐了一口气，才缓缓的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老大！您醒啦！”赵虎欢快的声音让杜炘倍感亲切。“许博士也醒了，还好大家都没事！”赵虎似乎想到自己也被杜炘救了，汉子虽然不好意思直白的道谢，但是对于杜炘的感激和崇拜一点都不少！“多亏了老大你！咱们找到陆地，联系上人，总算能够回去了，这个破地方！”

伴随着赵虎欢快的声音，杜炘也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了一个破旧的不大的渔船上。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仲明被放在了船尾，居然还活着，虽然眼睛里的空虚和死了也没啥区别。赵虎坐在自己身后的船头划船。右边不远处是另外一艘渔船，张龙正在那边照顾着几个孩子顺带划船。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的关切一点不少。

杜炘点了点头，和张龙之间的交流就是这样，不需要多话，但是大家都知道彼此是坚实的后盾。

第一百一十四章白与黑

而许文博，杜炘看看靠着船舷坐在自己面前的许文博，明明已经清醒，但是却低垂着头不肯说话。要不是场合不对，杜炘简直要被气笑了！都多大的人，知道自己办了不地道的事，却只会拿冷漠当面具武装自己，幼儿园的小孩都比你成熟。

自诩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的杜炘觉得自己主动开口也没什么，虽然直接上手抽许文博一顿可能更合杜炘的心意，不过，看看许文博这幅蔫头巴脑的样子，又让杜炘有点下不去手。

“说话，别装死了！我这么辛苦把你救出来，一句谢谢总该有吧！”虽然杜炘觉得自己是个成熟的男人，但是话语中难免不带点语气。赵虎虽然平时神经大条，但是却有着小动物一样灵敏的第六感，这个时候天然的知道最好是做背景，可不想被扫到暴风尾。

“喂！”长久的沉默之后是不耐烦的杜炘伸脚踢了一下，不重，但要表达态度。

“谢谢……”杜炘如果不是有着超越常人的耳力，这么小声的一句很可能就被漏掉了。

杜炘是真的被气笑了！

“怎么！你许博士不是胆子挺大的吗？啊！自己打定主意勇闯虎穴，孤胆英雄啊！怎么现在孬了！啊！你不是挺横的吗？看看……”

有时候，人毕竟不是机器，说到成熟，杜炘也不过是一个和许文博一样25岁的人，杜炘再怎么憋气，其实胸口的伤也是反复绞痛着提醒，想问个明白。

本来就破烂的迷彩服被杜炘一拽就破，漏出了胸口上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就算是这样，心脏上方的那个刀口也是最显眼的。

“看看！这不就是你的杰作吗！说啊，许博士，你他妈的到底为什么要捅这一刀！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说啊！”

杜炘身后的赵虎嘴巴已经张成了一颗鸭蛋大小，这种听到了惊天秘密的八卦感觉让赵虎的小眼睛都滴溜圆。虽然还谨记着不能发生做好一个围观群众的本份，但是燃烧起来的八卦之魂让赵虎不能不躁动。这里唯一能够跟他分享八卦的就是张龙了！

赵虎急切的把目光转向张龙，在看到对方平时总是一脸酷哥的扑克牌脸也崩裂开来之后，赵虎突然升起了一股诡异的满足感。这一趟来的虽然差点儿把命都丢在了这，但是，值了！

杜炘当然不会知道在他身后还有这么一出无言的小剧场，杜炘只知道许文博这种固执的沉默就像是助燃剂一样让自己内心的火简直噌噌噌的要把自己烧成了灰。

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乎了吧！

这句影视剧小说里面用的都快馊掉的台词，却是杜炘此刻真实的写照！

确实，许文博安排了后招，没想过要自己的命！但是，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一个人就敢做出这样的决定。无论你有什么想法，为什么不能拿出来开诚布公的和我商量想办法？是还不信任我吗？

“你说啊！”忍不了了，杜炘一把提着许文博的领子，另一只手拽着许文博的头发往后一拎！今天，现在，一定要说个清楚明白。

许文博沉默而拒绝的态度很明显，紧闭的眼睛偏着的头，苍白而脆弱的皮肤在失血之后越发冰冷的不像是个活人。

杜炘知道自己的火在冷却，这种冷却不是因为问题解决而来的平缓沉静。而是心慢慢的冷了，硬了。

“算了……”到了这一刻，杜炘还是轻轻的把许文博放了回去。但落寞的背影就连赵虎都忍不住想开口安慰。

“老大……”

“因为他怕受到伤害！既然将来总会受到伤害，那么我先出手，我欠了你，未来不管你对我做什么，都理所应到！看上去蛮不讲理，其实都是因为脆弱！”

赵虎的声音被仲明虚弱但却异常清楚的话给盖了过去。

“什么？”杜炘有些疑惑。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懂的。你是上帝的宠儿，理直气壮的生活在阳光下，信念和付出总会带给你要的结果。但是，我们不一样，哪怕外表像个人，其实就是生活在阴影里的小虫，试探的触角总会被太阳灼伤。这样潮湿而腐败的环境里却想做个好人，但是他看到的只有邪和恶。害怕失望，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罪有应得吧！”

仲明撑着船舷站起来，随着他的动作船果然不稳的晃动，许文博猝不及防也无法在保持着闭着眼睛的拒绝状态，杜炘为了怕许文博跌倒也赶快撑着船舷扶住他，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

“你们两个，明明一个是白，一个是黑，却偏偏要搅和到一起去，还盯上了victor这个疯子。我真想看一看你们的结局！是黑，是白，是灰，还是归于虚无！”

说完这句话的仲明又展现了僵尸一样的跳法，从杜炘的船上跳到了张龙撑浆的船上。

“谢谢你们就了这些孩子，我们就此别过。”

杜炘点了点头，张龙也没什么话，麻利的把浆递给仲明，轻松的越到了另一艘船的船尾。

“你接下来怎么办？”许文博总算是出声了，虽然不是对着杜炘。这个问题是问仲明的。虽然没说过话，但是短短几天时间，仲明对于盖尔的不离不弃，不得不说给许文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会找到盖尔，他……”

“他被塞拉带走了。”杜炘告诉仲明。

“我知道，一醒来我就知道了。塞拉不会轻易放过他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但是，在那之前，我会安顿好这些孩子，他们应该有一个不一样的人生，不应该像我们一样活在阴影里。”

海，实在太过广阔，而无论是人还是船又太过渺小。

看上去平静的海面，水下又有多少暗涌！两条小船就此分开，未来又是否会再次相遇！

“许文博，你听着！我杜炘对于自己认定的朋友，永远不会背叛。对张龙赵虎是这样，对你也是这样！所以你给我听好了。”

再一次，杜炘抓住了许文博的脖领子。在张龙和赵虎震惊的目光中，啪啪两个巴掌打在了许文博的脸上！瞬间，本来苍白的像瓷器一样的面容就浮现出了两个明显的手掌印，可见，杜炘这两个巴掌使出了全力。

第一百一十五章回家了

“给我听好了！”许文博震惊的眼神虽然掺杂着错愕和不解还有一点被打了一定要还击回去的本能的反应，却比刚刚的沉默拒绝要鲜活的多。

“第一个，是为我自己打的，妈的，虽然命留下了但是我有痛啊，倒下以为你真要杀掉我的时候，我还是第一次经历。”杜炘的眼睛都忍不住闭了一下，似乎又再次回想起当时的感觉。

本来还不解的许文博此刻的眼神里充满了抱歉。

“我……”

“闭嘴，现在不需要你说话。”毕竟是苦主，杜炘难得的强势，而许文博难得的乖乖听话。

“第二个，是为你父母打的。他们把你生下来就是要你堂堂正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凭什么要给别人伤害，凭你许博士的身手和智商，有敢欺负你的你还不把他秒成渣，难道还等着我给你撑腰吗？”

杜炘的视线就像是有催眠能力一样，许文博知道自己没有被催眠，但却无法抗拒想在这一刻深深的沉入杜炘的眼底，那种执着而温暖的力量，像是吸毒一样，比极乐天堂还要灵验百倍。那一刻，许文博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能够放心依靠的温暖。

“所以，你捅了我一刀，我打了你。咳咳。”似乎不太习惯自己作为暴力者，毕竟，杜炘虽然身手极佳，但是无论工作中还是生活中从来都是被动出手，杜炘很有分寸，越是有能力越不能滥用。许文博可以说是第一个被杜炘主动出手打的人了。

“所以我们扯平了！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敢有这么不孝的想法，我还会替你父母教训你的。你那么聪明还有能力，你注定要做很多事情的，你一定会成为你父母最大的骄傲的。无论过去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记住这一点，人，到这个世上，没有谁是注定被辜负的，既然走了人生这条路，我就要走的堂堂正正随心所欲。”

帅不过一秒说的就是杜炘了，毕竟这样的说教完全不是他的风格啊。

把许文博轻轻的放回去，杜炘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我说了这么多，你也给个反应啊！还有，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商量，之前在你家不是说好了吗？我们要一起找到真相，别告诉我你许大博士居然忘记了，记忆力这么好，怎么可能！”

“杜炘，对不起！”

马拉西亚的海面上，这四个人的小船慢慢的消失在随着太阳一起升起的雾气里。只有隐约的对话飘散在风里。

“费了这么大劲，在塞拉的窝里呆了几天，感觉怎么样？还有，你碰到victor了？这个家伙阴魂不散的，一定要逮到他。”

“victor……和过去到底有什么关系呢？又为什么做这些事情？”

“我看victor的行事也很奇怪，似乎冲着我们来，但一场闹剧下来，就像秋洐莲罪行被揭露入狱，秋柏也为自己杀过了的人付出了生命。而这里，玩毒品的塞拉基地被毁……他到底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不会放过塞拉？”

“哎，这次我好像是被我哥给耍了！”

“啊？”

“我哥他只怕和这件事以及victor的牵扯更深，虽然我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是塞拉只怕是他的猎物。话说这个塞拉也是够倒霉的，我看下来，victor就是把他培养起来当个垫脚石的，就算是汪先生，这次只怕是也要为人做嫁衣了，倒是那个不声不响马马虎虎的卡拉将军倒是最后的鱼翁！这个世界啊，谁说的准呢！”

“我母亲有可能认识vcitor！”

“这？你怎么知道。你先不要想太多了……”

“victor自己跟我说的，不，应该说是暗示，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这个意思，但是又没有明确提到我母亲的名字！”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会搞事情！”

“你说，会不会……”

“喂，想什么呢！没有证据之前，我都知道不应该瞎猜测，不要中了vcitor的计……不过，哎，你说，我们父母年轻的时候都干什么呢？”

“说到这个，我们这次回去？”

“别，别，一说这个我就脑袋疼！我这次可算是拍桌子跟上级瞒着偷跑出来的，这个处分估计是赖不掉了！一想，哪哪都痛！”

“老大，没事，我挺你！大不了帮你写检查呗！嘿嘿！”

“滚吧，就你那个检讨，上次还不是我帮你背的锅！”

“老大，精神上支持就不错了，你就知足吧！”

“许博士，你可是博士，你看……喂喂，现在装晕太过分了，嘿，你眼珠还在动呢，别装死！你就是这么对待生死之交吗？喂……还笑，还笑……”

无论未来的路会怎样，至少在这一刻，劫后余生的这一刻，无论是杜炘还是许文博，在如此温暖而平静的海面上，能够肆无顾忌的享受无论是微风还是阳光，都真心的感谢。

人生就算充满了几多困扰，但，能有人和你一起面对，能有一个人像是坐标一样帮你找到生命这张复杂地图上的位置，是何其的幸运！

杜炘抓狂而挫败，但显然雷声大雨点小小的抱怨，就像是最舒服的催眠曲一样，许文博的嘴角笑意虽然细微，但确实一直挂在嘴边。周围都是自己信任的人，就算渔船狭小而坚硬，许文博仍是不由自主的放任自己整个人瘫在了上面，几天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放松了……

杜炘，谢谢你！

这句不能说出口的话，其实在许文博的心底。

“早，杜队，好几天没看到你了！”

“杜队长早！您回来了！”

一大早的市局门口，因为超高人气的杜炘的回归，一时之间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有男性同事爽朗热情的拥抱，也有女性同事清脆或腼腆的点头微笑，甚至还有人从窗户探出身来冲杜炘招手。

原来我这么受欢迎啊！就算是杜炘，也难免有那么一秒钟产生了满足的心理，果然，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就是不一样！

“检讨写好了？”

一句话就戳破了杜炘的想象泡沫，本来比阳光还灿烂的笑容嘴角果然耷拉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六章两个父亲

“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发现，哎，你是不是去了马来西亚一趟学坏了！原来的许文博呢？那个精英寡言的王子样的许文博跑哪去了，快给我找回来。”

许文博当然不会搭理故意闹自己的杜炘，但是两个人的脚步却一直在一个平面。

一个比太阳还耀眼，一个像月亮一样优雅，这样养眼的画面让警局里不少女警察在心里忍不住狼嚎！果然，这就是每天上班的动力吧！

“杜队，有您一个包裹！”

杜炘一边逗许文博，手里也不耽误事，两下就拆开了不大的包裹。

“到了！”

“怎么了？”

“我在马来西亚的手机，寄过来了。那会儿因为要潜入基地，身上没有办法带电子设备，所以我找了个快递送过来。对了，这里面我记录了汪先生那边案件发生时的场景，正好你也看看。”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许文博的办公室。

总是开开心心的小助理早就等在了门口，见到许文博和杜炘简直激动的恨不得咬尾巴！许文博难得的摸了摸小助理的头，温柔的感谢的表情简直让小助理差点儿幸福的晕倒。

等小助理好不容易回过了神，再看过去，两个人已经走到办公桌旁边。除了写结案报告，不然杜炘是一向不会规规矩矩的坐在椅子上的，此刻也是，整个人也没见抬腿，身高够长就轻松的坐到了桌子上。而许文博则文雅的来到办公桌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身后灿烂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小助理觉得自己又要晕倒了！这么美的画面，如果不是怕尖叫声会破坏，小助理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了。

殊不知，杜炘正在小声跟许文博八卦。

“哎！你这助理好像快不行了！你管不管啊？什么毛病啊？”

对于杜炘没事找事的话和行为，许文博一向当作是清风拂面。自顾自的拿过杜炘的手机，拽过大拇指解锁，找视频的动作行云流水。简直让杜炘生出一股疑问，这到底是谁的手机啊！

“怎么了？”

许文博从来没有露出过像现在这种震惊而纠结的表情，甚至拿着手机的手都有点儿颤抖。难道是在视频里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杜炘被带动的也紧张了起来。

“这个人！这个人可能是我的父亲……”

“老大，局长让您和咱们重案组去小会议室！”

陶一的声音和许文博的声音同时响起，但似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警局的小会议室，许文博还是第一次过来，就在杜局长办公室旁边儿一个不起眼的门。而隔壁，是以许文博几个月来一次也没见开过的副局长办公室。

很明显，关于父亲的话题只能嘎然而止。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哪怕碰上了对的人，这个话题也无法进行下去。许文博无法控制的有些神不守舍，那么一个只露了小半张侧脸的身影，明明周围有着无数男男女女的身影，但为什么自己一眼就认定了，那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

还是自己因为心中的执念而产生的妄念！

但……如果是真的呢？父亲真的活着？这么多年活着？那么，自己呢？为什么不来找自己？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这些念头就像是在地下的钻头一样毫不在意地面上的人的想法，一旦开始，要不是破土碎石到把自己钻坏掉，是不会停止的。

不由自主的，许文博把目光看向唯一一个知道自己心里秘密的人，在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人作为目光的承载去分担这让人心火俱焚的焦躁感。就算许文博自诩为一个成熟顽强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认能有个伙伴，是何其幸运。

本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终于抬头的许文博，不可避免的发现了弥漫在杜炘和陶一之间奇怪的气氛。

陶一似乎想掩饰自己是不是偷瞄向杜炘的眼神，就像是一只好奇的幼猫一样，明明想伸爪子抓一下前面威严而沉默的大猫，但又怕被大猫一爪子拍死的作死样子。

陶一看不出来，但是杜炘忍不住跳动的眉梢在许文博的眼里却再明显不过了。

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侧面的许文博的目光，明明还有一步就要到了小会议室的门口，杜炘停下来，手虽然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但却没有打开。

“我也不知道，未来，你的父母……我的父亲，这些都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只知道我们最后一定会找到这个答案的。”

就算只能看到杜炘的后脑勺。

但是，为什么你的话让我这样的确定？许文博忍不住问自己脑海中出现的那个坚决的杜炘，幻化出的脸上却带着杜炘真实而坚定的那种眼神。

“但，这不是我们人生唯一的目标。你的知识和技术，我的能力，我们都不应该浪费，我们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去做。还有很多小怪兽，大怪兽……”

也许是不适应杜炘在一本正经的帅气的人生导师的时刻突然加入这样的二次元词语，大怪兽，这样的形容是神马？

“人生啊，真是不容易。”

留下这么一句非常不符合杜炘形象的老气横秋的感叹，虽然，二十分钟后，许文博就会同情杜炘，人生，确实不容易啊！

一进门，小动物一样的陶一第六感灵敏的简直浑身都炸毛了，如果有尾巴，现在一定早就老老实实收到了双腿之间夹的紧紧的。许文博此刻自然不会抢着说话，毕竟第一次见这种场面的他整个人还有点懵，但这种让人不舒服的紧张气氛却足够明显，这就是冲着前面脊背挺直的杜炘来的。

尽管杜局长坐在首座，但是小会议室已经缭绕的烟雾让人很难说清他脸上表情的意味。

“老大！”已经等在里面的春秋兄弟，刚回来的张龙和赵虎见到杜炘进来赶紧起来打招呼。

“看来杜队长确实很会收买人心，老大，我不知道我们警队什么时候也跟黑社会一样了！老大！”

许文博站在角落，既像是局外人但又是局内人，看着春秋兄弟明显不平而忍耐的表情，较直接的赵虎似乎想说什么但被沉稳的张龙拦住了，陶一圆溜溜的眼睛担心的看着杜炘简直要滴出水来。

人心吗！确实啊，这样的杜炘确实是这些人的主心骨，甚至，也许什么时候，杜炘也会赢得自己的心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苗局长

听起来如此富有攻击性的话，作为直面者的杜炘，反应倒似乎没有后面这些人大，就算看不到表情，但是声音明显低沉而收敛。话中的尊敬随着话语做不了假。

“苗局说的对！警局是为人民服务的，这一点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简单的退让，而且诚恳的不像是息事宁人，更像是发自内心的认可。第一次见到杜炘这一面的许文博眼神里闪着好奇。对于杜炘硬汉形象见的多了，那么这个苗局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杜炘乖的像只小猫，而且是一只被踩翻揉肚皮的喵喵叫的小猫！看看身后杜炘的兄弟们愤愤不平的眼神，似乎出了当事人杜炘，其他人对于杜炘被欺负了这件事的反应都很大。

“你就是那个新来的法医？”

以为自己是个局外围观群众的许文博却不知道其实在进来的那一刻，自己就已经进入了别人的视线。

问话的人，咬文嚼字似乎带着点异域的风情，不明显的尾音上翘，明明在女孩子的嘴里听起来是娇气的，但是配合他清冷异常的嗓音，却带着不可言说的权威和不耐烦，似乎，就像是古代奴隶社会里那种生来带着特权的主人一样，凭心情决定他人的命运。很奇特，只是短短一句话，许文博自己都惊讶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多解读！

这并不寻常，但，许文博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对的，这个苗局，不是一般人。

当然，如果让头脑最简单的赵虎来说，不用许文博解释的这么模糊和玄幻，光是苗局的长相就足以告诉所有人，我不好惹了！

这倒不是说苗局长得多么恐怖，能吓哭小孩子那种。或者是身上脸上带着伤疤。那些在苗局这都是大巫见小巫了。

苗局长得不丑，相反，甚至说，如果那个男明星，或者是女明星能够张了跟苗局一样的脸，或者，哪怕只有六七分像，都是可以在娱乐圈横着走，躺着不动都能红。然而，就是，这么一张不知上帝雕刻的时候花了几百年功夫杰作的脸，配上那能瞬间将人冷冻的冰封眼神，瞬间从让人崇拜的天使变成了让人恐惧的魔鬼。

机器人，玻璃眼珠，这时私下里赵虎对于苗局的外号，不得不说单细胞生物的生物本能还是很正确的。

当然，这些许文博是不知道的，但，眼前，优雅的仿佛从十八世纪油画中走出来的侧着脸喝着茶的苗局，不紧不慢，看都不看许文博，但是那种被笼罩在他的领域的感觉告诉许文博这个人正在评估着自己。

而且，无论这个人如何的格格不入，与周围坐着的几个秃头大肚子或者是像杜局这样五官端正的大叔如何不同，但是，其他人确实是接纳甚至是隐隐的愿意以他为中心的在相处。就连正局长杜炘的父亲，似乎也并不介意副局长在自己面前为难自己的儿子，和儿子的朋友？自己能算是杜炘的朋友吗？

“他是……”

“你叫许文博？嗯？”

在许文博脑海中的小剧场放飞自我的时候，杜炘又挨了一记眼刀。这真是一记威力十足的眼刀，就算是被大半遮住的许文博，被眼尾扫到仍然体会到了苗局那种作为上位者不容人拒绝的气势。

不合时宜的，许文博脑海中不多的文学细胞突然爆发，原来这就是一种女王大人的实体化啊！这个刚从小助理嘴里学来的新词，灵光一闪的，许文博对上了。

“不是……他刚从国外回来……”杜炘还在试图期期艾艾的解释。

“怎么？你是哑巴？”

许文博和苗局都有着一双得天独厚风情流转的丹凤眼，细长而线条优雅，每一个弧度和转折明明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就是让人羡慕，仿佛每一根长而翘的睫毛都诉说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只是，许文博惯于用浓密的睫毛隐藏自己瞳孔中的思绪，而苗局则锋利的像是没有剑鞘的宝剑，直接的可怕。

这样的两个人，四目相对。

电光火石之间，真正叫苦确实杜炘，倒霉的做了超强电流中间的电阻，没被刺穿或者烧焦已经算是杜炘厚道了。

“我是许文博。苗局？”许文博的语尾也带着微妙的上翘，当然不是因为他中文说的不好，这其中有多少试探，又有多少挑衅，还有多少调侃！

杜炘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心里已经抓狂了！简直恨不得现在就拎着许文博的脖领子狠劲儿的摇一摇，看看他今天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本来一个温润的人，怎么偏偏今天，偏偏和苗局要杠上。要知道，有时候，就算自己想做炮灰只怕都不够资格啊！

“杜局长，看来我出去学习了一圈，咱们局里也快要大变天了。”精致的瓷器小茶杯落在玻璃桌子上清脆的响声就像要裂开了一样！

“反应慢，对于局里的情况没有一个基本认识，倒是自视甚高，哼！长成这副样子，我倒是不知道我们局里什么时候招人招到模特队里去了，你们就是这么负责人民安全的吗？”

杜局长仿佛突然参悟了什么宇宙真理一样，人在这里，精神却仿佛已经神游天外，对于苗局的冷嘲热讽，听像是没听到，其他的领导也都是一幅静止的背景一样的作态，整个场面一时可以说是很尴尬了。

杜炘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是没拜好各路神仙，虽然他从不做这种事，不过此刻仿佛吃了两斤黄连的内心，不找个理由，脸上的苦笑简直就要掉地上了。

“苗局，是我……”

“苗局说得很对。”许文博第一次打断杜炘的话，不过诚恳的语气和说话的内容倒是让杜炘松了一口气。两头对顶的牛，有一只愿意先松劲儿，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只是，杜炘当时一定没想过有一话说这种情况，叫做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接下来许文博的话简直让杜炘的心脏快要停掉。

“我只是没想到鼎鼎有名的苗局竟然如此的漂亮，如果您来做模特，相信别人就不会再说我是模特了。我还有很多要向您学习，您说是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失职

杜炘在这一刻真的恨不得宇宙爆炸地球不复存在算了！许文博哪里是说了一句话啊，许文博这是点了个二踢脚，一个连着核弹的二踢脚啊！还是笑眯眯的点火，点完了还欠揍的问人家爽不爽！

许文博，原来你是这样的熊孩子！

后面春秋兄弟和张龙赵虎目瞪口呆就不说了，陶一这个神经粗的二次元宅男居然还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许文博，而一起开会的领导们看上去一个个无动于衷，但是瞳孔里的幸灾乐祸和八卦精神那是一点不少。

毕竟，许文博说出来众人敢想不敢说的话啊！苗局说许文博像模特这句话没毛病。同样的，许文博说苗局这句话也没毛病。

不但说话带点异族的特色，就是长相，也是那种高鼻梁，无关深刻到让普通男人除了怀疑人生连嫉妒都生不起的五官。关键还有那身四肢修长，头小肩宽完美比例的窄腰，这些不放在海报上让人膜拜简直就是浪费。

苗局的年纪在局里虽然是个秘密，不过，能当上副局长，怎么着也是4字开头，而且，看杜局长对待他的样子，有时候甚至还带着尊重而不是对年纪小的忍让，很多人都觉得苗局怎么也要5字开头了。

不过，那个5字开头的人能这么妖孽啊！你让旁边儿那几个头发稀疏拼命吸肚子或者是干瘦，就算是平时摆出来最像人民公仆形象的杜局长都怎么活啊！

明明大家穿的都是最标配的警局常服，但是穿在苗局身上就跟定制一样。单从颜值上，杜炘，许文博和苗局是可以一拼的。但是，苗局身上那种岁月沉淀后，经过事又扛得住事说一不二的气质杀伤力可以说的弹无虚发。

“因为有您在，我对自己的未来更有信心了，毕竟这是个靠能力吃饭的地饭，外貌只是……负担？”许文博今天是打算把想什么就说什么进行到底了。

几秒钟的沉默，让等待火星撞地球的吃瓜群众等得有点儿心焦。到底是在沉默中爆发还是在沉默中沉默？

“负担？好啊，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力支持你这所谓的自信吧！学我！如果任何一个三脚猫都敢说自己要学我！这个笑话可真是够丢人的。好了！不要卖弄你的口舌了，站到一边去，有案件了再说话。”

杜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许文博没有再对苗局一幅无事退朝这样敷衍的摆手所刺激而再说什么。不过，杜炘又一次开心早了，因为他身上的火现在还没有烧完呢！

“因为，有个长得不好，脑子也不好使的笨蛋，还以为自己多么伟大呢！”仿佛自己纤细修长保养的比女明星更衬得上如玉肌肤的手上开出了什么稀奇的花朵，苗局长这话就算没有盯着谁说，但是说的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

“怎么？嘴丢在马来西亚了？不是能够违抗命令，不是英雄主义要把兄弟带回来的时候了？啊？看看，坐在这的不就是你们以为的官僚主义者吗？怎么又不敢说了？好啊，我替你说。不是以为我们都是坐在办公室后面只会搞办公室政治不管一线人员的死活吗？反正是帮缉毒的借调任务，出了事情也是他们那边负责任，跟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局还可以扮演受害人要些好处呢！不是吗？你们不就是这么想的？”

“不是……”杜炘今天注定是讲不了一句完整的话了。

“不是？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自己跑过去？怎么，又想去做你的特种兵了？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跟某人说过你不合适，这是一个集体，需要的是听从上级指令调配，能够为了一个集体的目标放弃个人的追求的职业，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凭自己的喜好行动。你知道在你们离岗的这些日子，有多少案子？又有多少受害人还躺在太平间等待一个答案？又有多少新的受害人会丧命，就因为应该办案子的人跑去马来西亚了？你是谁？你是刑警队的一员？你配吗！”

就算被张龙拉住，赵虎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不过，苗局的女王气场可不只是针对一个两个人。

“怎么？觉得我说的不对。是的，你赵虎确实命悬一线，但，这绝不是杜炘可以擅离职守的借口。你的事情，缉毒大队一直在努力，更何况，既然同意了任务，也知晓任务有生命危险，这就是一种自愿的行为。而，无论是杜炘还是你，既然在知情的情况下承担了相应的责任就应该做到，你们是幼稚儿吗，这点道理还用我说？杜炘，我再说最后一次，这里是警察局，你们负责的不是某一个人的安危，你们负责的是整个社会，一个群体的安危，你们的朋友亲人是这个整体的一员，但并不是特殊的一员。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就不要浪费这个神圣的职位。哪怕364天可靠，但是只要有一天失职，就是失职。只要有一刻这个岗位需要你的时候你不在，那是无论过去你付出过多少都无法弥补的。这就是这个神圣的职位的残酷性，如果不能接受，那么赶快走人！”

“对不起，苗局……”

“不，你不是对不起我。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弥补在你擅离职守期间案件的受害人，我并不失望，我当初对你的判断没有错，这个岗位需要的不是英雄主义，这个岗位需要的机器一样的人。”

“苗局，你看……杜队长他也是……”

“行了！”苗局摆了摆手，打断话，哪怕对方同样是副局长的抬头。

“我知道，你们都是这样，我能说什么，不过一个副局长。行了，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还有一具尸体等待解剖，你……”

站起身的苗局走路的气场和韵律配上音乐和灯光搬到时装周上也没有违和感。

被点名的许文博也并不感到意外，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一样自带气场的两个人退场，小会议室里的人居然像是约好了似的忍不住都松了一口气。

第一百一十九章矛盾

“哈哈……”刚刚被苗局长打断话的刘副局长先开口笑了一下，气氛总算活了过来。“老苗还是这个脾气，不过啊，杜炘，他说得没错。你想要救同事的心我们也理解，但也不能无组织无纪律，这次这个事，我建议啊，老杜，咱们还是按规矩来，检讨通报批评，扣半年工资作为警戒，各位啊，你们看这个处理怎么样？”

毕竟杜炘的破案率摆在那，现在把他弄下去是不可能的。刘副局长的这个处理可以说是在现有情况下的最好方案了。杜炘当然没有反对意见。

虽然被削了一顿，但，杜炘这次跑去马来西亚的事情总算是过去了。

在刘副局长打圆场大家配合的情况下，既然当事人对于处理也没什么意见，自然大家也就可以散会了。最后被杜局长单独留下的杜炘，并不知道两人父子关系的众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毕竟杜局长作为警局的掌舵人，对手下爱将留情是一回事，私下批评和安抚估计也是避免不了的。

本来还烟雾缭绕充满了人气的小会议室，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了沉默的父子两人。

还是杜炘先开了口。

“杜局长……爸……我这次可能碰上我哥了……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他，但是……应该还活着。”尴尬的父兄子三人关系，短短一句话，杜炘也说得有些犹豫。活着，这就是对自己哥哥最好的描述了？

“杜炘，我不会阻挠你查二十年前的事情，但是，我也绝不会支持。我知道说了你们也不会听，这次活着从马来西亚回来也许还给了你们信心，觉得自己还有几分能耐，是吗？可是你自己想过没有，如果出一点差错，你不是失血过多就是被炸死……”

再有隔阂，但毕竟是亲生父子，杜局长话不中听但关心的意思一点都不少。

“爸，我不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在马来西亚发生的事，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但是，爸，我就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当初为什么要把许文博招回来呢？您难道没想过吗？他的到来必然会开启二十年前的一切。您一边遮掩，一边却又放纵，这么矛盾，到底是为什么？二十年前的一切到底和您有什么关系？哥他又是怎么回事？爸……”

“杜炘……”杜局长截断了杜炘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随着杜局长的起身，父子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面对面看到对方瞳孔里的自己。

“杜炘，我把许文博招回来是希望自己能够护得住你们，但前提是你们不要再去探寻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无法要求你们一定放弃，但是，如果继续走下去，有一天，我可能就真的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到你们身上。孩子，你和许文博都好好想一下，你们还有大把的人生，二十年前的事情可以只是你们人生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值得吗？”

杜局长其实并没有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这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杜局长辗转的心思就像是拍杜炘肩膀的手一样，犹豫而沉重。

“回去看看你妈吧……她……应该很想你，跟她说说你哥。”

小会议室的门打开再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了杜炘一个人站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沉默而挺拔的身影，伴随着一声叹息。

“这几天出什么新案子了？苗局说的尸体是怎么回事？还有，苗局不是说下个月才会回来吗？怎么提前就到了？”

总算是回到了重案组的办公室，杜炘马上进入到工作状态。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之前苗局的批评杜炘是接受的。这次马来西亚之行已经足以说明二十年前的事情不是一件小事情，牵涉甚广，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杜炘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

就像杜炘之前在船上跟许文博说的那样，除了过去，他们的能力还有更被需要的地方，那就是重案组的这份工作。至少杜炘做这份工作不是因为自己父亲是局长，而是因为自己对于正义社会的责任感，希望自己的能力可以正当的运用让社会在规则范围内运转。让其他像是自己哥哥或者是许文博父母那样的谜团少一些。让其他像自己和许文博一样的人不用承担这样的模糊的过去。

“老大，苗局……”陶一大大的眼睛中透着担心。

“叫队长！”不客气的揉了揉陶一柔软的头发，杜炘笑起来的时候，那种帅气就像是阳光一样，让周围的人不由自主的就产生温暖的感觉，由内而外的让人因为信任而温暖。

“苗局说的对。我这次是莽撞了。好了，辛苦了你还有春秋留守。现在，先说说案子吧！春秋你们说说案情，对了丽丽呢？”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到丽丽，重案组办公室的大门就被打开了，深色的西装套装搭配整齐的盘发和自然的妆容，这是杜炘熟悉的丽丽召开案件新闻发布会的着装，但通常，丽丽开完会都是放松的状态，但今天，丽丽眉头却皱着甚至有些委屈的意思。

“怎么了？”陶一对于自己心中的女神那可是非常关心的。

“队长，您可回来了！”看到杜炘，丽丽整个人可以说一下子就看到了靠山那种亮起来的感觉，救星来了。

“您再不回来，我都要被下面那些人给坑死了！正好，您先看一下！我这么多年，第一次碰上这种事。”

接过丽丽手头递过来的资料，杜炘一边快速的翻阅，另一边，丽丽打开了电视，播放的是刚刚丽丽参加的案件新闻发布会。

画面上，丽丽正在简要的介绍案情。

“本月2号，市局下属莲花山分局接到群众报案，在辖区内的美食街后巷发现了一具女性受害人尸体，后经证实是本市居民李某某。本次案件因为三个未成年人对案发现场及受害人进行了网络直播，造成了非常不好的社会影响，现三位未成年人已经接受了批评教育，网警对于相应的视频传播也进行了处理，在此市局也提醒各位市民，破坏案发现场，对于案发现场及受害人的视频拍摄和相关视频的传播都是违法行为，请各位市民自觉遵守法律。”

第一百二十章出问题的案件

丽丽微微停顿，台下的记者都在奋笔疾书，毕竟重头戏在下面。

“针对本次案件，经过莲花山分局干警的侦查，经过街道监控对比，现场勘查，以及对于受害者的尸检工作，和相关社会关系排查，已锁定嫌疑人，经过审讯，嫌疑人对于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起造成了巨大社会影响的案件经过我公安干警的……”

杜炘手里的资料已经翻完了，画面上，丽丽本来平稳的声音，却被下面记者的嘈杂声已经完全打断了。这嘈杂的声音基本都是来自记者朋友的手机，和看过手机后记者之间相互的交谈声，声音中带着那种碰上大事件的兴奋。

“提问，嫌疑人母亲说有证据证明自己儿子没有杀人，是被冤枉的。”

“提问，嫌疑人母亲正在莲花山分局门口哭诉说儿子遭受到了逼供才承认的罪行。”

“提问，针对嫌疑人母亲的说法市局有什么回应？”

“提问，莲花山分局在处理这起具备高度社会关注度的安检的时候是否有处理不当的地方？”

“提问……”

一时之间，本来高大上的严肃发布会，被打了鸡血的记者此起彼伏的提问闹得比菜市场还热闹。画面最后定格在台上尴尬而不知所措的丽丽脸上。

镜头切换过来，s市有名的社会新闻名嘴带着眼睛严肃而认真让无数社会妇女感觉特别可靠的脸出现在了节目中，和屏幕左下角保留的发布会上丽丽代表警局的慌乱的脸形成了鲜明对比。

“各位观众朋友，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大型社会服务类节目‘今天怎么了？’，我们现在正在关注的是两天前在网络上疯传的案发现场直播事件的后续。就在一个小时前，市局召开了相关的安检发布会，而公布的原本板上钉钉的犯罪嫌疑人，却因为突如其来的新的进展而充满了疑问。那么，到底是办案人员迫于压力急于结案而产生了疏漏，还是案件本身确实充满了未解的疑点呢？请看本台记者在前方给您带来的最新报道。”

这段话虽然没有直白的说警察局搞错了，但是也跟指着市局鼻子骂没什么两样了。重案组里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电视里的人可不会管重案组的人的脸色，画面已经交给了所谓的前方记者。

这个地方一出来，重案组的人都认识，正是莲花山分局的门口。本来威严而整洁普通人都不愿意多停留的地方，现在却被各新闻媒体、警局人员围成了一个拥挤的圆球。长枪短炮还有闪光灯，画面也并不稳定，不时的晃动，但是画面的中心很明显是一个平时走在街上一点不起眼的一看日子就不好过的中年母亲。

“我有证据啊，我儿子没杀人，没杀人！警察也不能冤枉人呐！你们都是有知识有能力的人，你们帮我说说话啊！我儿子没杀人！他都被抓进去好几天了，要没命了！你们还我儿子！你们不能拿我儿子填命！”

直面中年母亲的眼泪和拳头攻击的人，重案组的众人也认识，正是莲花山分局副局长。

不过，面对一个绝望的母亲的泪水，还有充满了戏剧性的警察冤枉了好人的戏码，无论副局长怎么重复您不要激动，警察办案是需要证据的，您儿子现在只是羁押审查，您儿子自己承认了犯罪事实，但是只要有新的证据出现我们一定会依法办案的。这些话，基本都淹没在了围观群众躁动的热情中。

丽丽摁下了遥控器，画面终于静止了，但是这只是假象。

“分局真的办错案子了？那你不是被那些媒体为难了。”陶一第一时间关心心中的女神。

经过这十分钟，进来时还心绪不宁的丽丽已经缓了过来，委屈肯定是有的，不过毕竟是专业人士，而且案子不等人。所以对于陶一的关心，丽丽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眼睛里也盛满了感谢。但嘴上，丽丽知道现在更应该说什么。

“队长，杜局长让我直接把这个案子带过了，现在这个案子关注度实在太高了，如果嫌疑人母亲真的有证据，这对于警局的形象绝对是一次打击。”

“先说一下你掌握的情况。”杜炘似乎发现了什么在意的事情。

“嗯，前天晚上，是网警最先发现了已经在网上传播了两个多小时的相关杀人案发现场网络直播的视频，在网警鉴别的同时，莲花山分局那边接到了报案，赶赴案发现场，相关的证据和资料在文件袋里有。”

杜炘点了点头。

“死者为本市市民李某某，身份证上年龄是37岁，被人刺死在案发现场，就是美食街的后巷。分局那边接到报案后，排查了周围的街道监控，发现了后面做网络直播的三人，以及在三人之前去了后巷的犯罪嫌疑人王某。另外在走访排查的过程中，有一家店的服务员记得王某和李某某曾经发生过激烈的争吵，王某扬言要弄死李某某。而且，最关键的是，刺死李某某的刀被证实是王某的，而且监控上看到王某出入后巷的时间也吻合。分局那边在逮捕王某的时候他正准备坐大巴离开本市，而且还带着从李某某哪拿的钱，一共五十万。证据可以说是非常充分了。谁知道……”

丽丽真是苦笑了。

“现在出了这种事情，莲花山分局那边肯定已经不合适再继续处理了，苗局那边已经接手。相关的证物都在这，受害人尸体也应该转过来了。队长，您看？”

“陶一，跟网警那边对接，把原始视频拿过来分析，包括传播过程中看看是否有可疑的人或者评论。”

“张龙赵虎去分局那边办手续把犯罪嫌疑人带过来。”

“春秋，去莲花山分局那边把受害人的母亲，还有这个人应该也会跟着一起带过来。”

杜炘的视线落在屏幕上那个大学生一样戴着眼镜突兀的出现在犯罪嫌疑人母亲身后的人，这个被犯罪嫌疑人母亲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住的人。

第一百二十一章法医室

“分局那边是哪位领导过来的？”杜炘问丽丽。

“还能是谁，之前刚出了这事，王局就过来了，在咱们杜局长办公室里，被苗局一通冷嘲热讽，估计要是有个地洞都得恨不得钻进去。不过没办法谁让他是负责人呢，出了这事不找他找谁，光是弄调查报告就得挠破头。而且，案子出现新证据也就算了，嫌疑人母亲那边不知道从哪听说的消息还是怎么的，居然说有逼供嫌疑，这就是大问题了。现在这个案子搞的媒体关注度这么高，一丁点儿小事都会被放大……”

“苗局接手这个案子了？”

“嗯。”

“好，你先密切关注媒体的报道，保持沟通。我先过去看一下受害人的情况。遇事不要急，我们靠证据说话，这个案子还有很多疑点需要解决。”

看着安排好工作离开的杜炘的背影，丽丽忍不住感慨。

“有队长在果然觉得可以松一口气了！”

法医室这边还是一样，尽管都是一样的建筑，一样的窗户透射进来的阳光铺在地面上，就是没什么人气。其他楼层跑来跑去的忙碌景象，在这一层就像穿越了时空一样，安静的杜炘连自己的脚步声都听得见。

“咦？你怎么……”就算是杜炘平时说话的声音在这里似乎因为太过寂静和空旷也被放大了好几倍。

“嘘！嘘！”小助理本来就圆团的脸简直皱成了包子，本来像只觅食的小仓鼠一样小心翼翼蜷缩在走廊上门边观察的身影似乎被杜炘日常的打招呼吓了一跳！

杜炘好笑的看着这个前一段时间遭受无妄之灾但似乎已经从阴影里脱离出来依然是欢脱的小助理，神秘兮兮的竖着手指在嘴巴上，这是在搞什么？

杜炘当然不会去配合小助理的表演，不过从门缝里望进去，杜炘也就大概明白了。毕竟门内有两个大魔王级别的气场在对抗，如果是漫画书里估计想在周围那些仪器和设备都会像被龙卷风一样的气场震荡的漂浮起来了。这种情况，别说像小仓鼠一样的小助理会爆发小动物一样敏感的第六感想要躲起来。

背后小助理那种震惊的眼神简直实质化成崇拜的星星眼，其实她那里知道杜炘也在暗暗叫苦。但是任务在身，杜炘也不得不成为这个倒霉鬼了。

“听说你的博士导师曾经力邀你留校做研究，毕竟是发过影响因子42文章的人，而且你在骨骼鉴定和肌肉运动等领域的专业度都得到了盛赞。无论是留在学校做教授，或者做那些身价几个亿的体育明星的专业指导，都能带给你声名和财富。就算非要做法医，留在你原来的纽约警局也远比来到这里要强。所以，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来呢？”

苗局抱着胸倚在另外一张尸检台，目光似乎漫不经心。但有些人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是众人目光的焦点，比如小助理上一刻还用送荆轲一样的目光表示对杜炘勇闯大魔王对决的勇气，现在看向苗局的眼光也不管是不是大魔王了，就算是大魔王也是天底下最迷人的大魔王，让人心甘情愿的献上生命。

杜炘有点儿担心的看向对面已经换好了白色的工作服低着头认真整理着眼前银色闪着锋利的光芒的手术刀，金属材质互相碰撞不可避免的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难道这就是回答？

热心过头傻的可爱的杜炘呼吸了一口空气做准备刚想做炮灰，就被苗局一个不善的眼神给噎回去了。在外面威风八面的杜炘在某些特定对象面前似乎秒变小奶狗，比如说苗局。

本来也没做错什么的杜炘，脸上却反射性的扬起了讨好的讪笑，虽然因为苗局目光已经转移开了而对着空气有些尴尬。好在杜炘早就习惯了，挠挠鼻子也算是自我解嘲了。

一把接一把，形状和功能各异的，保养的闪着跃跃欲试的光芒的手术刀以及相关工具，被杜炘带着实验室手套依然让手控受不了的双手给整齐的摆放在了应该在的位置。

拿起其中的一把，许文博做好了准备工作，来到了被白布遮盖的受害人尸体旁边。

“最初，我是带着对于二十年前的疑问而来，这一点，您不也很清楚吗？”

苗局锐利而审视的目光突的一下子就从原来看向窗外的方向转了过来，而对于这个说法更加震惊的必然就是杜炘了。傻乎乎晕乎乎的目光无不在诉说自己的后知后觉。

许文博轻轻的摩擦了一下手术刀的刀背，温柔的动作却因为承受的对象而有些惊悚，想象力丰富的小助理脑海中简直要幻化出来一个斯文败类白天是法医晚上是杀人魔的疯狂形象，因为太过帅气让人心甘情愿献上生命也想让那双手能落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沉溺在那长长的睫毛的后面，永远。

当然，这么玄幻的想法杜炘和苗局是肯定不会有的。

“你说什么？”

“我的过去，你们比我自己还要明白，虽然你们什么都不说。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扮演了什么角色，又想要达到怎样的目的？是保护亦或是阻止？”

许文博惯常展现给别人看的都是一幅淡定的贵公子形象，似乎万事都无法在他的心中留下涟漪。微微低垂的眼，被长睫毛遮挡的眼神，还有被额前碎发遮挡的眉峰，这些都似乎表达着一种隐忍和漠不关心。这也是杜炘为何时不时的要逗一逗他为许文博增加点人气的原因。

但是，偶尔也有那么几次，当许文博内心剧烈波动的时候，这幅面具也有被摘下来的时刻。

一次是许文博刚来的时候找杜炘在警局下面的训练场肉搏打一架。那次即是试探，也是许文博对于内心隐藏了二十年的无处安放的对于过去的疑问的爆发。

一次是不久之前在马来西亚许文博捅了杜炘一刀。那次是一种选择，也是一种无奈。想把已经走进自己世界的杜炘推出去，有似乎想挽留。

还有就是现在，难得的，杜炘能够站在第三方的角度，看到许文博的这一面。

第一百二十二章人生的意义

似乎在面对把自己招过来的沉稳的杜局长，也可能是看在杜炘的面子上还能够隐藏的对于知情人面对二十年前事件的隐瞒的愤怒的情绪，再面对一再刺激和挑衅的苗局时忍不住爆发了。

眉梢和眼角，随着专注而锋利的目光也似乎染上了一层肃杀的情绪。许文博本来显得温润的唇紧紧的绷成了一道醒目的印记，就连与他人不一样精致的下颌骨都似乎更加线条分明的用力彰显着主人认真的质问。

顺着许文博的目光，杜炘也在心里反问同样的问题，而苗局又会如何回答呢？

许文博又是怎么判断苗局也是当年的知情人呢？仅仅从时间和年纪上吗？还是他又有什么信息呢？而苗局，对于许文博的种种为难，是负面的阻止还是正面的保护呢？苗局，自己那态度暧昧的父亲又在当年和现在充当了怎样的角色？这么多疑问是否有能够解答的那一天！

“哦，看来你也有不少疑问，既然你不想回答我的问题，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嘭！

杜炘发誓自己听到了许文博内心被苗局惹人嫌的口气针一样戳破的声音，就像是两头耀武扬威的公孔雀一样，你啄我一口，我啄你一下子，谁也不让谁。

“反正你们这些年轻人，无论让不让做的事情不是都做了吗？更何况还有个推波助澜的老家伙。命是父母给的，是你们自己的，既然你们自己都不当回事，我又有什么阻拦还是保护的。想这些没用的，真是浪费时间。难道你的人生除了这件事就没有别的意思了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苗局毕竟是个经验丰富的老妖怪，就算许文博施展了自己最强的气场和突如其来的问题攻击，但是对苗局造成的伤害也不过是愣了半秒钟罢了！甚至就连杜炘也不得不承认苗局说的有道理。

虽然二十年前的事情很重要，但是以杜炘的性格和脾气确实也觉得许文博的生命中不应该只有这一件事情，甚至不应该让这件事成为自己生活的重心。除了查明真相或者是报仇，人生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但，杜炘也知道自己并不是许文博，不是那个二十年前突然被告知疼爱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了，突然被带到陌生的地方，孤零零自己一个人长大的许文博。自己并不是那个背负了他人没有承担的孤独感的许文博。所以自己无法代替许文博做任何决定，唯有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朋友的陪伴。

人和人之间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杜炘也知道自己和许文博认识的时间不长，对于许文博的了解也刚刚开始，甚至无法忽略的杜炘也知道许文博有一些事情可能还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如果从马来西亚被刺的那刀来看，杜炘对于许文博的信任完全就是不设防的，不知道后果的。

但，杜炘就是知道自己想对许文博好，不需要什么理由的。人生在世，如果幸运，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让你发自内心的想对他好，无论是否获得相应的回报。可能是情人，可能是朋友，也可能两者兼而有之。总之，对这个人好，他或者她活得开心，你也开心。这就是一种幸运。

“还有你，下次再做事情不经过大脑，就去给我林子里再呆三天。”杜炘正在想着事，没想到自己就被许文博招惹的名为苗局的台风给扫尾了！

好在身体的物理反应快过正在开小差的大脑，一句是脱口而出！说完了，才反应过来，什么，去林子里？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的杜炘脸上简直像吃了什么脏东西一样表情混乱。

“怎么？有意见？你那个傻白甜的脸蛋和你那个从来不用的脑子，如果下次再顺便被人捅穿了还不如就留在林子里给我做肥料算了，那样对这个地球还算是有点贡献！不然真是浪费了这么多年的空气，听清楚了吗？”

“是！”

杜炘对上苗局简直像是被训练好的小狗一样，一口一个是，脸上还带着有点讨好的表情，那个谄媚的样子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不知道杜炘和苗局到底有什么关系，毕竟就算对着自己的父亲杜局长，杜炘也是一幅钢铁硬汉下属的公事公办态度。

苗局似乎对于杜炘的态度还比较满意。模特一般优雅的步子愣是把冰冷的法医室走成了某种艺术家奇怪品味的秀场，明明其他局长也是这样的工作制服，苗局穿上去就是让人眼睛想往上粘，虽然警局里的人只能意淫没人真的敢做。

“这个案子你抓紧时间，我还有其他的事情交代你。还有，告诉你爸，赶快找个能干活的法医，不要浪费国家的钱，警局不是给某一个人服务的。”

“苗局……”这话杜炘可不敢接也不能接。

从不怕面对枪林弹雨或者是别人算计的杜炘秒怂了。这一刻的心情微妙的有点像是夹在婆婆和媳妇中间的男人，哪一个都不敢得罪，可是两个人却偏偏杠上了要男人评理。

要不还是把我给开除了吧！一瞬间，杜炘本来灵活的脑子里搅成了一团浆糊，只有这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一开始我确实是抱着个人的目的过来的，不过，我在这里确实找到了更多的东西。无论你们什么态度，二十年前的事情我和杜炘是一定会搞清楚的，就算我们不动，对方也会主动找过来，这一点，您不也清楚吗？但是，我确实在杜炘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而我也在尝试，用我的知识和能力，去帮助一些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指的人生的意义？还有，除了杜炘，我也应该承担责任，毕竟这次去马来西亚我也没有按照原定的计划。这些……，可能因为我过去的工作经历的关系，以后我也会注意的，和重案组作为一个团队工作，让每一个经过这张尸检台的受害人都能够得到应有的公正。”

第一百二十三章尸检

已经走到了门口，和仿佛第一次接触到偶像的粉丝一样沉迷于美色不可自拔的小助理大眼瞪小眼，苗局似乎没有听到背后许文博迟到的回答一样，伸出自己秀场就连指节都长得比别人好看的食指戳着小助理的额头一推，把路上的障碍物就清理掉了。

“好好工作，不然就关起来，就算用小动物一样的眼神看我也没用。”这句是对着小助理说的。

“还有你，”苗局微微回头露出了一个让摄影师能尖叫的完美侧颜，从山根到鼻尖挺直完美的让人心碎。“大话说得倒是漂亮，每一个？先从你面前的这一个开始吧，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就只有一张脸能看！”

“怎么会有这么帅的男神呢！工作真是太幸福了！”

杜炘一脸没救了的表情看看发花痴到对眼幸福的抚摸着自己额头被触碰处的小助理，再看看明显一幅像大猫发出了挑战不过却被不屑一顾的鄙视了而气炸了毛的许文博，还有那个就连背影都透露出激将的意图的如果有尾巴一定是得意的一摇一摆的苗局，不禁感叹了一下自己歹命。

“去把那个不争气的叫进来，开始工作了。”

叮的一生。

这是眯着眼睛气还不是很顺的杜炘把手中的手术刀放回到托盘上的声音，唯有被力道震得跳起来的其他工具能够证明主人内心燃烧的斗志和怒火。当然，凭杜炘对许文博的了解，就算没有这个动作也能知道他的状况。

转身的杜炘嘴角是带着笑意的。

无论苗局的出发点是什么，杜炘都感谢他能来和许文博说这样的话，虽然这个感谢的立场有点奇怪。

但就像在船上杜炘跟许文博说的一样，每个人生来都是有自己的人生的，对过去真相的追寻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杜炘不希望许文博自己困住自己，为了复仇而浪费生命。杜炘知道许文博作为法医专业领域的高手，他的能力能够帮助到很多人。

而现在，杜炘知道，许文博刚刚那些话不但是对着苗局为证明自己而说的，也是对着自己这个被他承认的朋友说的。朋友听进了自己的劝告，这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想到以后有了许文博全心全意的加入，简直如虎添翼，杜炘期待的脚步都不由得轻快了很多。

“案件编号s1，受害人李某某，年龄31岁，女性，身高171cm，体重约49公斤，本市户口。”打开做尸检时的口述录音笔，清醒过来的小助理也做好自己的工作。杜炘，在等着许文博的尸检结果能够为这个关系到警局声誉的案子提供更多的线索和信息。

“目测尸体表面有两处明显的外伤，一处是心脏部位，刀口宽15cm，伤口处有明显的淤痕，应该是凶器留下来的，似乎凶器的手柄和刀刃接触的地方有一个特殊的圆形的装饰。根据分局法医的笔记，这个痕迹与犯罪嫌疑人身上缴获的匕首上一个龙头的凸起也吻合。这一刀……”

许文博伸手拽过来头上的聚光灯，对准了胸上的伤口，带着乳胶手套的手指仔细的扒开伤口周边的肌肉观察。

“边缘肌肉切割的痕迹光滑而平整，凶手没有犹豫，而且凶手的力气很大，所以不但让刀柄在尸体上留下了印记，而且应该在肋骨上也留下了刀口，这一点x光照也得到了确认。刀口长10cm，形状基本与嫌疑人所持有的刀具吻合，为进一步确认，你一会再做一个伤口的倒模。”

被点名的小助理赶紧点点头。

“根据伤口的位置和深度，这一刀是致命伤，受害人在一分钟内死亡。而且伤口肌肉有微微外翻，这是刀被拔出所留下的。”

许文博检查完胸口的致命伤口，视线转移到下腹部的另一处明显外伤。

相较于致命伤的干脆利落，这一部分……

“受害人下腹部有一处多刀口叠加造成的外伤，目测至少超过十刀，杂乱无章，刀口深浅不一。如果说致命伤是干脆果断的一刀毙命，那么，这处刀口应该是凶手情绪化的反应。至少这处刀口的行凶者应该在情感上与被害人有某种联系。”

“可能会有两个凶手吗？”旁听的杜炘根据许文博专业的描述推断。

“现在还没有明确的证据能够证明两个行凶者。”许文博摇了摇头。“目前能够确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致命伤的凶器就是嫌疑人身上缴获的匕首，另外就是这处凌乱刀口表示出了行凶者对于受害人的个人的愤怒情绪，或者说是对于这个部位的愤怒情绪。”

“这个部位？”

“胸口一刀毙命，凶手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为什么没有马上离开案发现场？反而是要浪费至少两分钟的时间刺这么多伤口呢？如果不是因为什么特定的原因，我想不出凶手为什么要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做这种事。”

“嗯！我知道了！那么对于致命伤？你怎么看？这个刀口以我的眼光来看也太干脆了！似乎不像是初次或者是冲动犯罪！没有犹豫，一刀下去，杀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难道？可能是连环凶手吗？”

“现在还不好说！如果想判断是否是连环凶手，至少要有另外一个有相似点的案子我才能比对。”许文博就事论事。

“受害人没有其他明显的外伤。伤口的残留物也已经交给实验室了。为了避免遗漏，我会再对被害人做一次细致的二次尸检。还有我建议你看一下现场照片和嫌疑人的相关衣物……”

“嗯，看来你也发现了。拜托！还有，终于有案件编号，看来是准备认真起来了？真好！”杜炘笑容开心的让许文博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手上不停的动作，许文博避开杜炘的眼神。

“嗯！既然做就要做好！另外我稍后会提一个建议书，建议把过去相关的案件信息都电子化，这样对于检索会非常有帮助！还有其他一些系统化方面的建议，你……”

“嗯，我肯定支持！许文博，我们一起把这份工作做好吧！这个世界上能够像我们一样的人不多！”

第一百二十四章粉丝

本来就节奏紧张的重案组办公室，今天气氛尤为火爆！

“我靠！你们这些傻逼，我们养你们真是比养狗还不如！就这么冤枉良好市民！我告诉你们，今天要不还大爷我公道，不让爷高兴……”

“说话注意点，这里是公安局，不是……”赵虎压抑的声音还没说完，嚣张的仿佛占了多大的理。

“就是公安局才说，你们严刑逼供，自己狗屁能耐没有就能冤枉人！信不信我跟媒体爆料说你们冤枉人！官官相护，天下乌鸦一般黑！怎么想打我啊！打啊打啊！别以为我不懂法！我要告你还有之前那个狗屁张警官！敢打我，让你们也去蹲监狱！”

“你……”赵虎被不着调的犯罪嫌疑人蛮不讲理刺激的不轻，就是嘴巴不利落。

“现在你仍然是李某某案件的嫌疑人，不妨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刀和受害人的致命伤口吻合，这一点没有人冤枉你。”还好和赵虎搭档的张龙，重新带回了节奏。

门外的杜炘点点头，就知道同事们都靠谱。估计这个犯罪嫌疑人恼不出什么大情况，毕竟，以杜炘的办案直觉，犯罪嫌疑人母亲那边更让他在意。

站在单向玻璃后面的观察室，杜炘的眼光在犯罪嫌疑人母亲身上最多停留了三秒。毕竟这是一个简单的中年女性，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腰，为儿子担心的焦急溢于言表，抓着春秋兄弟的手不停的拜托，让兄弟两个人光是安慰她的情绪就手忙脚乱。

四个人存在的接待室，三个人鲜活的像是八点档连续剧，另外一个人坐在一边却像是个没有感情的看客。

年轻，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戴着金边的眼镜，视线被镜片反射的灯光遮挡的晦暗不明。有着那个年纪的人特有的清瘦，薄薄的唇似笑非笑。衣着简单但精致，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被包装的很到位，而这种到位没有金钱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

没有普通人来到通常代表麻烦的警局而带来的紧张感，就像坐在电影院看一场于自己毫无关系的电影，这就是这个青年给自己的感觉！

杜炘收回视线，看着刚刚拿到手的资料。根据登记表，这个与犯罪嫌疑人母亲

一起出现的青年叫蔺戚，s大法学院大三学生，据说那个发现了所谓的被冤枉的证据的人就是他。

一个是处于社会底层的无业混混和精疲力尽的母亲，一个是生活精致的法学院未来精英，不相干的两类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案子里搅合在了一起？

带着疑问的杜炘忍不住想要再观察一下这个莫名其妙又理直气壮的出现在这里的年轻人。

咦？有趣！

观察室里无人听到杜炘的感慨。当然也无人发现本来坐在接待室里不应该看到玻璃这边情景的蔺戚竟然像是看透了玻璃一样，准确的对着杜炘打了一个招呼！

这是战书吗？

“队长！”

春秋兄弟看到杜炘简直是松了一口气！

就连一直哭个不停的嫌疑人母亲似乎也被春秋兄弟站起来的尊敬态度给震住了，意识到了应该是来了什么大人物。

“队长，队长，你肯定说话好使，求求你救救我儿子，他真的没有杀人啊！”

杜炘没有错估一个母亲急切的心情，为了自己的孩子，在瘦小的母亲也会爆发出子弹一样的力气。

杜炘稳稳的扶住了嫌疑人的母亲。

“您先坐下。我们重案组现在接受了涉及您儿子的案子，您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同样的话不同的人说起来效果也不同。

尽管春秋兄弟也说过同样的话，但杜炘说来似乎特别能够安抚住嫌疑人母亲已经心力交瘁仿佛马上就要崩断的神经。

“对对对！我们有证据，有证据，你们警察一定将证据，快，您快把证据给他们看看啊！”

您！一个年长的人对比自己小二十岁的人叫您！凭什么呢？

顺着嫌疑人母亲的视线，杜炘的视线和年轻人跃跃欲试的眼神第一次没有阻隔的对上了。

“杜队长，您好！我是蔺戚！您的崇拜者。”推了一下眼镜，蔺戚说了一句让春秋兄弟大跌眼镜不知是真是假的话。

“你……法学院在读，怎么会卷进这个案子呢？”

杜炘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让嫌疑人母亲忍不住焦急的提醒，“证据，队长，我们有证据。”

“您先放心……”

“你儿子那个蠢货不过是个被人利用的炮灰，现在闭嘴。”前一刻可以是看上去人畜无害的三好学生，而下一刻也有可能是呲着牙流口水的地狱三头恶犬。本来就胆小的嫌疑人母亲立时被吓得一僵。

不要说嫌疑人母亲，就是春秋兄弟也大出乎意料。两个人不是一伙的吗？

转过头，仿佛刚刚厉声斥责的人不是他一样，面对杜炘，眼神里确实充满了热情，但，是真实的崇拜之情还是其他什么，这一刻没人能够说得清。

“杜队长，您即然没有着急问我所谓的证据，想来您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果然您和外面哪些蠢货就是不一样，果然不愧是我的偶像。连最基本的伤口血迹喷射痕迹都不做比对，明明是一刀毙命的伤口，刀拔出后必然会喷射到凶手身上，而那个混混衣服上虽然沾染到了死者的血迹，但并没有喷射状正面面对死者拔刀时的血迹，为什么呢？如果连这么明显的线索都能漏掉，真凶会很不爽吧！跟这么愚蠢的警察玩，真是拉低我的智商啊……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感慨？我想，嗯？”

“你说什么……”刘春拽了弟弟一下，让刘秋把快要憋不住的后半句硬是咽了下去。

“嗯，说得没错。我好奇的是，你又是以什么角色参与到其中呢？毕竟，就像你说的一样，只有真凶才会担心自己的杰作被当成粗糙的闹剧吧！我只是好奇，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杜炘修长的手指重重的敲了一下桌子发出沉闷的打破气氛的声音。

“就像我刚刚说了的！我是您的粉丝，同时还是一个良好市民！”蔺戚轻松的耸了耸肩。

第一百二十五章如何追偶像

“教授说了，要我们多关注真实案件吗！正好，碰上这起，居然还真有人蠢到会直播案发现场，这样的白痴也是难得，不利用一下估计都会对不起创造他的上帝吧？抱着这样的想法，随便的看了一下视频，再跟她聊了一下，这个证据应该也不需要想多久吧，就像是打开一本书的第一页一样。甚至我一度以为新闻报道都是假的，这么简单的事实居然有人都看不出来，脑子是个好东西，但不是每个人都有！也只能是这样的结论了。”

“普通人都会对麻烦避而远之吧？当然你不是普通人。”杜炘的自问自答似乎不知道怎么取悦了蔺戚，让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但，杜炘的话并没有说完。

“你很聪明，关于我的下一个问题，也许你已经准备了一个完美的答案，但我还是要问一下。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就像你说的，因为有了之前的直播事件，可能确实给了你信息，但是，你是怎么找到嫌疑人母亲的呢？”

啪啪啪！蔺戚开心的拍手。

“对吗！就是要问这种问题，这才是人为什么要长嘴的原因啊！那么，您认为呢？我又是如何找到的呢？”

“老实点！是我们问问题。”刘秋实在是看不惯眼前这个小子一副看不起人还装叉的样子。

“哦，警察只会恐吓这一套吗？好啊！我不说你又能拿我怎么办？”

杜炘之前只是感觉，但现在基本确认蔺戚似乎对于警察有些偏见，这会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你……”

轻轻摇了摇手，杜炘倒是不为蔺戚的挑衅而动。

“让我来猜猜看。视频里虽然一闪而过，不过里面出现了其中一家餐厅的后厨垃圾，里面有外卖袋子，你自己，或者凭你找找朋友，调高像素分析店名这种事应该做得到吧！找到了地点，那么下一步就是案发现场那个巷子入口的监控。警察取得监控，需要行使行政权力，而你，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俗语说得好不是吗？”

“对对对！”面对杜炘，蔺戚似乎化身成了人畜无害的小动物，笑容热诚的像个普通的学生考试获得了老师的赞赏！“果然是杜队长呢！”

“那么，假设你只是凭着自己的推测找到了这位母亲。因为他的儿子已经被警察作为嫌疑人抓获，没有见过相关证物和人的情况下，你又是如何确认血迹的问题呢？”

“偶像，你要不要再猜猜看呢？可不要让我失望！”双手合十支住下巴，期待的少女姿态看着杜炘，这样的蔺戚在这样的场合尤为奇怪。似乎不是在警局而是在某一个暧昧的场所。

“抱歉，我没有这样的企图心！对于我来说，别人的死从来不是用来游戏的素材。”

“游戏吗？在我看来如果没有我，一个无辜的人就要被冤枉入狱了，这个游戏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呢？相比于这些所谓的警察，我这个游戏的人似乎更加可靠不是吗？”

蔺戚有一双过于锋利的眼，当直视他人的时候那种似乎高高在上的姿态让人难免不舒服。但偏偏他的话，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尽管刺耳，却无法反驳。

“你对这个案子还知道什么？你又凭什么在没看到证物的情况下做出判断？”杜炘不为挑衅所动。

“您何不直白点呢？您真正想问的我是不是凶手吧？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请您自己寻找答案了。”蔺戚一摊手，一副吃定杜炘的样子。“您知道什么是靠近偶像的最佳方法吗？那就是让偶像来追你！”

“被我追的人最后都会在监狱碰头，希望你不是一样的下场。”杜炘的回击不冷不热，但似乎让蔺戚很介意。

“那么许文博呢？你追他追的那么紧，是不是也是为了把他送进监狱。”这句话中的恶意简直要溢满出来。

正在翻看资料的杜炘似乎停顿了一下但又似乎没有因为许文博名字出现在蔺戚的嘴里而有任何反应。这个停顿仿佛只出现在了蔺戚的想象中。

“您可以回家等，也可以在我们的大厅等待。关于您儿子的相关案件，我们还需要对相关线索进行核实。如果确实证实您儿子是清白的，我们会按相关规定处理的。春秋，你们先带阿姨出去。”

杜炘合上文件夹，在蔺戚不可置信的眼光中起身推门。

“你不好奇吗？你和许文博……”

“你的老师没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挑衅他人吗？回学校去研究好你的案例，再胡搅蛮缠小心打屁股。”

这种面对小屁孩的态度彻底激怒里蔺戚，让春秋兄弟暗爽。然而杜炘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蔺戚除了急促的喘气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之外，眼神里那不知是恨还是其他的强烈感情死死的盯着杜炘出去的门。

刘春收好手机，推了推还在暗爽看笑话的刘秋，做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您先给我去接待区吧，在哪里，有进一步的消息我们会立刻通知您的。当然您也可以回家，我们电话通知您也可以。”

“不是马上放了我儿子吗？警察同志，刚刚不是说了我们有线索吗？”

“您提供的线索我们也要进行核对，确认无误了才能够证明您儿子的清白。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按证据办事的，只要您儿子确实没有杀人，不会冤枉他的。”

对于杜炘和蔺戚一来一往都没听听明白的嫌疑人母亲只能抓着还说得上话的刘春问。不自觉地也被轻生解释警局流程的刘春给带走了。

“走了！就你还挑衅我们队长！行了，回学校去吧！警察局可不是幼儿园，谁想来就来想走。杜队长为你好呢！好好学习吧！将来成为大律师才有资格掺合案子。”

像是没有听到刘秋的话，蔺戚掏出一个绣着花纹的手绢，不紧不慢的像对待什么贵重的东西一样擦了擦眼镜，再认真的把手绢叠整齐放进兜里。

“你们队长会再来找我的。”留下一句自信的预告，蔺戚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啪的一声，文件夹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的声音让赵虎敏感的差点儿跳起来，屁股都离开椅子面一厘米了才靠大腿肌肉控制住。

“队长……”

“队长？”杜炘漫不经心的卷着袖子露出了肌肉结实的手臂，眼角微抬，在赵虎还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被坐在旁边张龙用力一带站了起来！而随即，杜炘的脚就到了！

桌子和椅子剧烈碰撞的声音不但吓傻了状况外的赵虎，桌对面原来嚣张的面对反转人生觉得理直气壮的嫌疑人忍不住用手护在身前翘着腿往椅背靠想找点安全感。

“这么简单一个案子，还要给我审多久？你们是没事干了吗？”

完全一个黑化的眼神，漫不经心斜坐在椅子上还翘着腿弹了一下裤脚上完全不存在的灰尘，斜眼镜瞄着人的样子，不像是警察看嫌疑人，倒像是在考虑怎么把人大卸八块后好按时下班。

如果不是嫌疑人被杜炘的气势先震撼住，再被杜炘的演技给恐吓住。如果不是张龙眼疾手快的拦住了赵虎咋呼的嘴，旁边儿眼睛都要吓掉了的赵虎那副见鬼的嘴脸早就出戏了。

好在赵虎也不傻，手指一通对着杜炘，嫌疑人，自己和张龙乱指。眼睛转的比抽筋还乱。要不是张龙撸毛的手配合，估计杜炘这一出装坏警察吓唬嚣张嫌疑人的戏码估计就完不成了。

好在嫌疑人惊恐的小眼神完全被杜炘的气场笼罩了。

“我们多少事，啊？这种先关进去几天，你们他妈的没事干了是吧？那个分尸案子啊？还有那个专门咬人喜欢吃人肉那个，关在一起！”杜炘竖起好看的食指画了一个圈，眼睛因为上半身前倾似乎靠的尤为近的黑色瞳孔像一滩黑水一样，陷进去仿佛就要和杀人犯关在一起了。

“我……我……不是，不是说我有证据吗？关起来！不是，你不要乱说！”

嫌疑人磕磕巴巴的似乎想捡起来自己之前十足的讨债嘴脸，不过对着看上去逼自己更恶的很角色的杜炘，没什么感情的不耐烦的眼睛似乎一言不合就准备决定别人的命运，而隐约的，嫌疑人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害怕。

杜炘一副完全不想搭理嫌疑人的架势，倒是对着张龙和赵虎火力全开！

“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不耐烦的翻了翻本来赵虎做的记录，杜炘把记录本一推，在嫌疑人疑惑的眼神里起身了。

“行了，把人送去看管室！反正又不是我被指控杀人！”回头看看张龙和赵虎，杜炘伸了个懒腰，转了转脖子。“行了，忙了一天，该干嘛干嘛。这个……”大拇指戳了戳嫌疑人的方向，“自己不愿意说就算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管是分尸，还是吃人，我们忙得很，没时间耗在这种傻瓜身上！还以为自己是谁，呵！”

“是……”

抢在张龙和赵虎回答之前，嫌疑人先忍不住站了起来，焦急之下用大了劲儿导致自己被锁在桌子上的手铐绊了一下，整个人扑着砸到了桌面上。就算是这样，怕真的被重新关起来的恐惧让嫌疑人顾不得痛支着脖子嚷嚷！

“喂！喂！你怎么走了！我这是大案子，媒体都报道了！你不能不管！喂！你信不信我跟媒体说你们虐待我！我搞臭你们！喂，你听到了没有！赶快放了我！”

“虐待！呵！搞臭？你以为你是谁？你又以为我是谁？你倒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想着赶快洗脱自己罪名的蠢货！你也知道我们是警察，调查嫌疑人这是我们的职责！你不配合，关我屁事！”

“不是，你们不是警察吗？怎么……”

“看来没有搞清楚状况啊！警察又不是保姆！妈的，烦死了！这种蠢货赶紧给我关起来，浪费空气。”

杜炘轻飘飘的朝张龙和赵虎弹了弹手指，总算领会精神的赵虎早就看嚣张的嫌疑人不顺眼了，当下上去就准备提着人走。

“停停！”嫌疑人这才紧张起来，手指扣着桌子边缘抵抗。“我不走，我说我说，谁他妈爱在警局待着啊！我没杀人，你们别冤枉我。我说，赶紧坐下，让我坐下！”

“队长，您看？”心里忍笑面上还是扑克脸的张龙故作疑问。

“看什么看！你们冤枉了我，我大人不记小人过，赶快给我搞清楚。都两天没洗澡了，我也得出去吃顿好的。赶快赶快！”

似乎很不情愿，杜炘打着哈气慢腾腾的走了回来。连话都懒得说，抬头瞟了一眼总算气势被打下去的嫌疑人，走在了赵虎非常狗腿给摆好的椅子上，用指关节重重的敲了两下桌面，意思有什么说的赶快。

“不是，警察同志，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是冤枉的啊！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扒了一下头发，杜炘在嫌疑人又开始祥林嫂式的废话中站了起来。

已经被突破了心理防线的嫌疑人一看这个情况，立马乖觉的闭嘴讪笑。讨好的伸手准备拉住杜炘，被手铐困住才充分感知到自己的处境不是什么好事。

“警察同志，你坐你坐，总起来挺累的。要不你看您想知道啥您问？还有就是说有证据……你看你看我又多嘴了！您说您说，嘿嘿！”

就说恶人还得恶人磨，前进张龙和赵虎好声好气的问，倒是让嫌疑人感觉自己是个大爷了！杜炘进来的正是时候，不然这个案子一是没有时间和嫌疑人耗，二是怕嫌疑人会隐藏一些线索。毕竟，就算人不是他啥的，但作为和受害人直接接触的人，现在他的身上一定有有价值的东西。

张龙和赵虎自然不用杜炘再做提示，都是审案的老手，哪些关键节点自然清楚。

“根据街口的监控，显示受害人是十一点七分左右进入的后巷，之后一直没有人进入直到你在晚上十一点九分进入了受害人所在的巷子，然后在十二分钟后提着原来被害人拎着的手提袋出来了！之后大概二十分钟，死者直播视频就出现了，这中间都没有人进去过，你自己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好好说话

“不是，我真的冤枉啊！我之前也跟你们警察说了！我那个时候准备去吃个夜宵，正好看到那个妞……”在赵虎不善的眼神中嫌疑人总算没傻到家，领会了精神。

“不是，不是，是那个受害人，对，受害人。就是之前下午的时候她不是骂了我吗！我也是脑子一热气不过，远远看她一个女的走偏僻的后巷不一定干什么坏事，就想过去看看。结果吧，那后面挺黑还拐弯多，我进去转了一圈本来也没看到人就想出去了。结果……”

这个大喘气，以杜炘的观察倒不是嫌疑人故意卖关子，而是对于当时恐怖的场景的惧怕，以杜炘的直觉，这个人应该不是好人，但杀人，似乎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

“继续。”张龙提醒嫌疑人。

“嗯。哎，现在都不太敢回想，本来巷子里就黑，我先是看到了受害人提着的袋子掉在路灯下面，就过去了。结果就看到她躺在哪，眼睛瞪得那么大，就像是电视里面说的，死不瞑目啊！当下就把我吓得腿软啊！好在我多看了一眼，就发现怎么插在她身上的刀怎么那么眼熟啊……”

“刀插在哪？”杜炘问了一个细节。

“啊？刀插在这吧！”嫌疑人想了想，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反正我爬过去想拿刀的时候，周围都是血，妈呀，那种黏糊糊的感觉，真是再也不想提。但我也不傻啊，那刀因为我花了小五百才买到的，我周围的小弟都知道，我可不想让人冤枉我。反正就是这么着，我就是好奇而已，我啥也没干啊！警察同志，你们可要搞清楚，不要冤枉好人啊！”

“好人？”赵虎实在被厚脸皮的嫌疑人气笑了！“好人你拿别人的包？好人看到这种情况不报警？好人你跑什么？不是在汽车站逮到你的吗？”

“不是，她都死了，钱也用不上了，我不是想……”

“想什么想！”赵虎看着嫌疑人真是气不顺。“老实交代，再想一想，你发现受害人尸体的时候，有没有发现其他什么人或者其他特殊情况的？这很关键，你自己好好想想。”

“警察，我真不傻！”说这话的时候嫌疑人还小眼神瞟了两下杜炘，被瞪了才老实。“我进来了就觉得老子是被……”

“什么老子，好好说话，你是谁老子！”

“啊！对对对！平时说习惯了！抱歉抱歉！那个不是，我是说我也很认真的想了。我那把刀啊，大概是三四天前丢的，但是丢哪了我自己也是愣想不起来，这刀又不像别的值钱的，你说怎么会有人偷那个，就连我们都不……啊，不是，我是说他就没啥偷的价值。”嫌疑人说快了把自己老底也抖了出来。

“所以肯定是有人要陷害我，所以才用我的刀。”把自己当名侦探柯南了，嫌疑人似乎来了感觉。“我跟你们说，就我在东区那几个对头，挨个都抓进来，狠狠打一顿肯定能招，妈的，一定是那帮小子！警察同志，你还坐着干什么呢？我给你提供线索，还不赶快去！”

说的激动了，嫌疑人站起来忍不住指点江山的劲儿真是让人又气又笑。

“坐下！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问你什么答什么！现在问你的是在发现受害人尸体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这个，当时乌漆麻黑的，我吓都吓死了！还能想起这么多都是不错了……嘿嘿！”嫌疑人脸皮实在比老城墙还厚，自夸的话总算停止于眼前三双鄙视的眼中。

有用的没多少，没用的讲了一大堆。

随着时间过去翻来覆去重复的问题却无法再带来新的信息了，以张龙和赵虎的经验来看，嫌疑人身上的线索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杜炘倒是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说说，你第一次和受害人见面，你说她骂了你，怎么回事？”

“本来我都不记得这事了！”这话假的让人没耳朵听。“不是，你这一提我就回忆嘛！也就是出这事两天前吧，之前那个警察不是也拿那个什么录像带威胁我吗！对了那个警察呢？我要告他，对，告他！严刑逼供！你们自己看！”嫌疑人把自己衣服干脆一撩，胃部果然有一块儿乌青，是被拳击留下的痕迹。

“反正我不会放过他！出去就验伤！让那小子等着吧！”

“就你这个智商还想冤枉陷害别人？”

被杜炘鄙视的眼神一看，嫌疑人加简直是又羞又怒，满脸胀的通红！不过似乎因为这次觉得自己绝对占理，尽管挺怕杜炘的，但仍硬挺着没低头。

“明明自己受的就是被冤枉的苦，却偏偏要去冤枉别人，的确是你这种蠢货干得出来的了。”

杜炘轻描淡写的嘲讽却像是在嫌疑人的心上烫了一下。

“喂，我忍你很久啦！你说什么？我这是造假吗？”身上的伤痕是再真不过。

“你看过李刑警的手吗？”杜炘很好的诠释什么叫看傻瓜的眼神，而嫌疑人确实无法理解这个问题的重要性。

“李刑警的右手上有一枚刑警学校毕业的戒指，那是优秀毕业生才有的，每届只有一枚，是最高荣耀，李刑警一直带在手上。如果是李刑警揍的你，那么伤痕上是一定有一块儿正方形的痕迹的，而你有吗？”

“我，我记起来了，他是拿左手打的，左手，你不会也说有戒指吧？！反正我的伤痕是真的，你们得赔偿我。”嫌疑人见风使舵的也快。

“回去多念点书行吗？这么常识的东西都不懂。”杜炘一幅我不想和蠢货说话的态度。

“左手和右手的伤痕很明显不同，你看看自己的左右手。”赵虎光顾着幸灾乐祸，只有张龙好心的回答了嫌疑人的疑问。

“不是，不是，我刚刚毕竟关了好几天，脑子有点缺氧。我记错了！”嫌疑人还不死心，显然还想找理由。

“又记错了？好啊！你又记错啥了？”赵虎逗他，反正队长说的话一定有后招的，这种猴戏可不多，多亏嫌疑人献身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第三人

“他是把右手戒指摘了打得我，对的，我记得非常清楚，戒指上有个方框，还挺显眼的，他估计也是怕会留下痕迹，所以摘了打得我。不信你看，我这还疼呢，妈的，不会内伤了吧？我的胃会不会破裂了！哎呦！哎呦！”嫌疑人唱作俱佳的表演似乎马上就要因为内伤住院了。

敲了两下桌面。

杜炘再次微微前倾，盯着嫌疑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偷瞄的眼，一字一句的说着完全打碎其自尊心的话。

“根本没有所谓的戒指，中国不流行那个，电视剧看多了吧！”

“你骗我！”

嫌疑人和杜炘先后站起来，但高人一头的杜炘稳稳的压制住嫌疑人，无论是身高还是气势。

“刚刚你颠三倒四的话已经全部记录在案，再敢胡说，诬陷警察是重罪，就怕你刚洗脱杀人嫌疑，后脚还是要进监狱。”

“不是不是，你看我可能是关的脑子出问题了，这个这个其实是牢房里那个肥头大耳的胖子打的。但是，那个警察也太凶了，上来就噼里啪啦的，我也是气不过。不说就不说。”

跟这么个嫌疑人胡搅蛮缠了这么些时间，总算是有了个结果。

赵虎把人先带到关押室，等待鉴证结果出来，如果确实视频上的衣服对不上血迹，那么嫌疑人就会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也就意味着真凶还在外面不知道哪里。

“这上面几点，先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我们不要被原来案子的办案思路影响，把它当成一个全新的案子，还是从被害人的背景入手。”

张龙接过杜炘手中刚刚写完的纸，点了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杜炘的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着许文博的名字。

张龙也急着查事情，对准备接电话的杜炘点点头先走了。

“是我！”杜炘接电话打招呼都和别人不一样。

好在，许文博早就习惯了，因为都是这样直来直往稍微有点以自己为中心的人啊！

“两件事。一是，嫌疑人的衣物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没有喷射痕迹。但流程上还需要再去现场一次以确认。二是，二次尸检报告显示，受害人除了我们看到的两个伤口之外没有其他伤痕，甚至连防御性的外伤都没有。所以要不然凶手在体力上占据绝对优势！要不然……”

“嗯，知道！可能是熟人，没有防备所以作案？你检查做的怎么样了？”

“还有点收尾……”

“那正好！十五分钟后我接你去现场！现在，刘局那边还有个混蛋等着我去收拾！”

杜炘的长腿一步跨两个台阶非常轻松，从二楼到五楼也不过三十秒，却连气息都没有频率变化。

“请进！”这不是别人的办公室，正是刘副局的声音。

“哎！小杜来啦？坐坐！我这啊正好有今年春天的新茶，正宗的手工炒制，那个香啊！只有乡下老地方才有这种茶了！”

“刘局，我是跟您来汇报有关莲花山分局刑警在工作中暴力审讯的调查。”

发出粗重的喘息声表示自己对于杜炘话的关心的是办公室里的第三人。

杜炘当然听到了，但一个眼神都没有往出声的方向瞟。

“通过对嫌疑人身上的伤痕的鉴定，所谓滥用暴力的指控是无效的。”

“你看啊，舅舅，我就说我没干过，那个混蛋就该揍一顿才老实，到处乱说什么……”

杜炘保持着眼睑微微低垂的状态，不想和包括刘副局和说话的第三人在内有任何眼神的接触。公事公办的生冷态度对于第三人来说显然不是那么顺眼，但就算眼睛里闪烁的都是不忿，但看看刘副局长的眼色还是忍住了。

杜炘不看当然也不会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眼神官司，就算知道，谁又在乎呢！杜炘只管说完自己想说的话。

“有关滥用暴力的情况调查是这样。但是办案过程中，执法人员确实存在着主观臆断，对于证据过分解读没有逐一排除的情况，导致嫌疑人确实被冤枉，公安的执法公信力被质疑的情况。另外，由于在办案的黄金时间方向错误，案发现场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相关证据的损毁情况目前还不明，对于抓捕真凶造成了障碍。这些我都会在办案记录中如实汇报的。”

“嗯，好！小杜啊！这个案子影响很大，你们是咱们警局这边装备最好的精英啊！小李他们毕竟是基层，跟你们没法比。我相信这个案子交到你手上，肯定能够给市民一个合理的交代！小杜好好干，毕竟那么多双眼睛都盯着呢！有压力也正常！”刘副局长的眼睛笑起来容易眯成一条缝，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隐藏的是什么情绪。

“那，我先告辞了，案发现场那边还要过去一趟！”杜炘对于刘副局的话不置可否，点点头按照自己的原计划出来了。

“舅，你看他……”这是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里硬挤出来的一句五分抱怨五分嫉妒的话。

杜炘听到也当没听到，有些事啊，心里知道就行了。

“上车！”嘀嘀两声，杜炘的爱驾欢快的回应杜炘手中车钥匙的召唤。

脱下了实验室外套，身穿着合体剪裁西装的许文博拉开本来自己斜倚着的车门，几乎在许文博车门刚刚关上的瞬间，路虎就像是咆哮的野马一样窜了出去！

“怎么了？”

虽然杜炘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似乎和平时一样带着让人安心的帅气的笑容，但许文博就是感觉到现在的杜炘有点烦躁！这种烦躁在刚刚法医室的时候还没有，那必然是刚刚问询相关涉案人员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许文博自己是比较少烦恼的人，但这并不是因为许文博心胸多么宽广或者佛系。这种少烦恼主要是因为许文博是一个冷情的人，很少有人和事，有时候甚至他自己都不能在他的思想世界留下痕迹，自然也无法触发相应的烦恼！

第一百二十九章神棍

杜炘也是一个烦恼很少的人！但跟许文博不同的是，杜炘是一个心大的人。在杜炘看来，世界是多样化的，必然有着各种不同的运行规则，所以杜炘会以非常开放的态度对待人和事！杜炘在某些方面确实有点圣人的品质，倒不一定是悲天悯人的高度，但绝对比许文博见过的所有人都可靠！

面对受害者，杜炘努力给他们应有的最后的尊重；面对各种罪犯，杜炘不惧任何威胁和危险也要绳之于法。烦躁这种情绪，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

“有些人……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说了！”杜炘似乎并不想把自己有点负面的情绪传递给许文博。

“因为那个被传滥用暴力的警察？”

杜炘看神棍一样的眼神似乎愉悦了许文博。

“我不是神棍，别忘了，我那可是有个小八卦电台！这个案子她已经前前后后都给我说了！对于案子，你一般并不会觉得烦躁，只会想怎么解决。所以我推测，不是案子本身的原因，但又肯定跟案子相关，那就很好猜了。所以，是真的刑讯逼供了？”

杜炘的路虎倒是不管主人的情绪，依然熟练的在s市让人烦躁的交通状况里走最快捷的路。

“倒不是！嫌疑人身上的伤痕我诈了他一下，确实不是像他说的是警察打的，而是关押室里犯人打的。”杜炘的嘴有点抿着，根据许文博的日常观察，这是还有隐情的意思。

从善如流，许文博自然要让杜炘把话说出来。

“那不是好事吗？怎么还……”

“关押室里犯人斗殴，这已经不是个小问题。另外，这个李刑警我也有所耳闻，行为确实也……”似乎想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杜炘顿了顿。“不是很规范，但是因为他舅舅是刘副局长。”

“刘副局，就是刚刚给你说话的？”

杜炘点点头。

“所以你感觉自己陷入了政治？”

尽管看上去像是一个比杜炘更加不擅长政治的人，毕竟许文博的外表就是像万事不经心的贵公子啊！但事实上，如果两个人穿越到古代，无论是宫斗宅斗还是官场斗，许文博绝对都是秒杀杜炘的存在。

“所以你觉得有点被卖了个自己并不想要的人情的感觉？”在杜炘有点惊讶又有点期盼自己能够说点什么帮助开解眼前情况的眼神中，许文博当然不会让杜炘失望。而且在正恶感并没有这么强烈的许文博眼里，这并不算什么事。

“李刑警这件事没问题，但即使其他地方确实有问题，可是这并不归你管。你是警察，不是法官，就算是法官，也只能管分配给自己的案子。黑猫警长都没你管的宽哦！”许文博可不是宣扬什么正义的小天使，杜炘苦笑了一下。

“你连黑猫警长都知道了？”

“嗯，那天小助理给我科普了一下，跟你挺像的！”许文博很严肃认真的逗杜炘。“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职场也是关系社会，李刑警有个当副局长的舅舅必然会有比其他人更多的机会，有些事情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一定能改变的了，电影也好电视也好，这些看看就算了，如果当了真，人生何其苦恼？”

杜炘也知道这些道理，但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烦躁。

“无论刘副局长打的什么主意，你都是让证据说话。至于其他的，杜炘，我不希望你会遇到那样的情况，来自内部的阻力往往才真的是压倒性的！”

“苗局和你说什么了？”这是第二次，杜炘用看神棍的表情看许文博。

许文博被杜炘偶然的犯蠢给逗笑了！

“你觉得苗局会和我说什么呢？就算是不了解情况，不是有一句老话吗？天下乌鸦一般黑，有些事情不同的地方有很多处理方式，但有些事情美国一样，中国也一样，就算跑到北极，如果企鹅进化出了社会组织也是一样的吧？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难猜的？”

杜炘的惊讶倒是一点没有影响车技的发挥，就是眼角眉梢还是忍不住瞟许文博。

“不过，按照我的常识，内部的事应该不归你管吧？就算是苗局？似乎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的俗语用的不错吧？”

杜炘的冷汗都要滴下来啊！幸亏苗局不在，不然这两大魔王又要打一架吧！话说对别人都算是有礼到疏离的许文博怎么偏偏对苗局这么针锋相对？

杜炘八卦的心上来，倒是不怕死的敢问。“你不是羡慕苗局长得帅吧……”

这种作死的对话当然死于许文博杀人的眼神和杜炘嘿嘿的傻笑中。

美食街这边因为原来就是很多老字号美食云集的地方，地处于老城区的城中村，本就不宽敞的街道再加上两边店家停的车辆，就算处于下午三四点时间的淡季时间，也能看得出饭点会如何的人声鼎沸！

杜炘和许文博按照案件记录来到了进入案发现场小巷子的路口，不是很好找，夹在两家看上去装修的不错的店中间，可能因为生意火爆，物料的巷子基本都快把小巷子的口给堵住了。

因为是城中村，本来就是一个城市中最疏于管理的地方。而且作为商业区和住宅区混杂而居，出入的纷杂的外来人口让热闹的街区和略显凌乱的后巷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一个单身女性怎么会在半夜出现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因为现场没有得到应有的保护，小巷子里曲折的分叉也给杜炘和许文博造成了麻烦，两人花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案发现场。就算是盛夏，被周围高矮不一建筑风格各异的小楼挡住的地方也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感觉。

杜炘手中的资料许文博倒是第一次见，尤其是受害人的照片，毕竟躺在那张台子上人都会有很大的变化，无论如何，活人眼神里那份生的灵气才是关键。

“应该算是美女吧？”

似乎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杜炘看了看许文博寻求认同。

第一百三十章瑜伽会所

“应该算是美女吧？”

似乎不太确定自己的判断，杜炘看了看许文博寻求认同。

“嗯！小脸，五官深刻，可能有点欧亚混血，而且没有整过容，可以说是天然美女了。”边说边打开自己手上的箱子准备现场检查壳能会用到的工具。相比于有点脸盲直男症状的杜炘，许文博本身就是个精致生活的人，时尚也不在话下。

“陶一从社交媒体上找到的？”许文博快速的在杜炘的手机上上下滑动，这正是被害人的朋友圈。

“装扮的还算有品位，至少现在的家庭条件不错，每身衣服就算不是名牌但也是用心选择搭配。哦，对了，被害人的身材保持地也不错，做瑜伽老师的？难怪！怎么都是一个人的照片？感情生活不好吗？”

看过资料的杜炘也觉得这可能是个方向，“已婚，一会我们过去她工作地和家庭走访一下。”

“好！正好案发的时间是半夜，我们晚上再回来模拟一下现场。不过不要报太大希望，毕竟这几天没人保护，凶手完全有可能回来清理！”

橡胶手套最后弹在手上的声音是开工的信号。

“尸体在视频里应该是躺在这个位置。”对照着视频截图，杜炘和许文博尝试还原现场。

“受害人是一刀毙命，还好这边比较潮湿墙上有青苔，这又是一个非常狭窄的巷子，如果两个人有搏斗，应该会蹭到两边。”两个人一左一右仔细查看环境，对视的眼神就知道解故是否定的。

“这个情况更像是受害人在没有防备之下，面对面站着的时候被突然袭击，一刀致命。”杜炘面对许文博，把自己想象成凶手，模拟了一下。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如果你是一个年轻女性，会在半夜的时候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吗？是不是就可以排除激情犯罪的可能性了呢？毕竟如果受害人当时看到对面来的是不认识的意外的人，这种环境下，肯定会有一定的自我保护意识吧？”

许文博明白杜炘的意思。“从证物上来讲，只能说我们确实没有最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嫌疑人的嫌疑，嫌疑人的衣服上确实粘有受害人的血迹，但主要是膝盖和衣服下摆手可能蹭到的位置。符合嫌疑人的说法，只是在发现尸体看到自己的刀的时候接近过，为了拿走刀。”

“那么，是否可能嫌疑人拿什么东西挡住呢？或者换了一套衣服？这种可能也并非没有。看来现在只能靠人海战术把这块地方翻一遍，看看是否还能有其他目击证人或者证物了！”这种大海捞针的无奈不是当事人很难理解。

“这块路面因为是水泥的，但因为常年不见太阳，还有泥污等附着物，估计血迹鉴定会很难实现！”

“嗯，如果不是冲动犯罪，那么这次的真凶可能对这块地方有所了解，没有监控，进出口多，也没什么人会经过，有效物证留存难度较大，真是……”

忙活了一趟，杜炘能做的除了跟当地派出所协调走访的事宜，似乎并没有什么进展。

好在杜炘办案子也不是一件两件了，其实很多案件都会碰到这种没有线索的情况。毕竟现实生活不是小说，没有上帝视角。除了老老实实的排查各种也许没有结果的可能，警察这份工作远没有影视剧里描写的那么名侦探。就是能力超乎常人的杜炘和许文博，也要老老实实的努力再期待运气。

寄希望于受害者的工作单位和家庭，杜炘和许文博没时间耽误，赶快驱车赶往下一站。

u瑜伽会所，走的是精品而小众的高端瑜伽，隐藏在s市现代化的中心一栋摩天大楼里面，门面看上去并不起眼，但走进去之后别有洞天。因为s市糟糕的交通状况，虽然杜炘和许文博从案发现场出来也不过快五点，但到这里也是六点多了。

周边的精致白领女性，还有有钱有闲的白富美们难得在瑜伽会馆这种阴盛阳衰的地方看到像杜炘和许文博这么高素质的帅哥，就是多看两眼都觉得赚到了，要是能钓上不管是男朋友还是小狼狗，无边的想象力让美女们的媚眼抛的更勤快了。

还是前台的老板娘眼光清奇，明明看上去清纯无比，不知道为什么杜炘总是觉得看向自己和许文博的眼神像是x光一样，怪怪的。果然，杜炘的感觉没错，老板娘一开口，杜炘就差点儿喷了。

“我们这也有针对情侣的双人瑜伽项目，通过身体配合和精神的贯通，不但能够提升机体柔韧度和耐力，对于双方感情的交流和契合也有奇效，而且练了这个绝对能给你们打开一扇新的大门，你懂我的意思的，可以解锁很多新姿势哦，性福生活谁用谁知道！”

简直要被老板娘最后的wink给闪瞎，反正杜炘觉得自己的嘴角肯定是已经抽筋了。

相比于杜炘仿佛踩在玫瑰花丛中的坐立不安，脸部微红，许文博倒是一幅如鱼得水的样子，手中悠闲地翻阅着瑜伽馆的宣传小册子，还似乎发现了什么感兴趣的信息。

“哦，你们这里还有amat的课？他很少出来上课的？”

“对对，我们可是托了很多人才说动的，不过他一定会给大家带来不同的体验。你也知道他？”

“嗯，他的寰宇瑜伽理论我觉得确实更适合现代人，毕竟人类生存环境的变化太快了，过去的体式和能量流转理论也应该更新才能更加针对性的解决现代人的问题。还有他研发出来的很多体式虽然有难度，但经过努力也并非做不到，最重要的是对于身体能量循环的效果……”

眼看着许文博似乎说的越来越专业，杜炘真怕他下一句就要交钱报名了。

杜炘压下许文博拿着宣传册的手，在许文博和老板娘一摸一样的不解和被打扰的眼神中杜炘觉得自己好像是个焚琴烹鹤不懂情趣的糙男人。

“那个，我们是警察，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前职员李云婷的情况。”

第一百三十一章女朋友

本来还盯着杜炘按着许文博手腕而眼睛发亮的老板娘，听到李云婷的名字，无论是脸色还是神情都有了明显的冷淡。

“她？之前警察不是都来过了吗？怎么还来？”

无论是商家还是企业或者个人，都不太会欢迎警察的上门拜访，这也算是人之常情，杜炘并没有太在意。警察这个身份就是这样，既要承担他带来的权利，也要承担他带来的义务。亮亮警徽就能够达到所有目的，电视里才会这么演，现实中只能靠警察自己的沟通能力了。

“您最近可能没太关注新闻，因为有新的线索出现了，所以我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关于她在这边的所有正常资料，我都已经交给你们了。”一改刚刚的热情态度，老板娘低垂着头给陆续过来的会员办理换卡手续，不想多说的态度表现得非常彻底。

“李云婷在这的工作怎么样呢？和周围的同事相处的好吗？和她的学员呢？”

“她……在我们中心没什么特别的。”不知道是不是杜炘的错觉，总觉得这个她之后的内容可能并不是这一句但是短暂的停顿让老板娘把原来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下去。

面对这样的情况，杜炘倒不是因为怜香惜玉而不追问，目前的线索太少，一句话不能问到点子上打破对方的心房，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反正这个瑜伽馆就在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那您不介意我们在瑜伽馆里转转吧？有些情况我们想和李云婷的同事还有她的学员了解一下。”

老板娘显然对于这个不可能拒绝的礼貌没什么好感，但也无法当面拒绝，不过一句随便也算是怼了杜炘一下，小小的表达了自己的情绪。

人怎么又跑哪去了？

杜炘头疼的发现，就这么两句话的功夫，原来站在旁边的许文博已经跑到门口那边的沙发去了，盯着墙上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原来挂着的一张照片，是李云婷的吗？”

“嗯！”老板娘这一刻的眼神怎么说呢？杜炘怕自己有点职业病，但确实有点让人在意啊。

杜炘平时的生活环境基本都是阳盛阴衰，但是在瑜伽馆这种地方，曾出不断的红唇长发和波涛汹涌的s曲线，让杜炘简直眼睛抬到天花板似乎才能够走路。脚下也仿佛是练了段誉的凌波微步，飘飘忽忽的一会儿贴着墙一会儿侧着身把自己当成一张纸。惹得周围的熟女们一阵窃窃私语。

至于小狼狗之类的评价是什么，杜炘表示人啊不需要知道太多太清楚。

反观许文博，走的大大方方，反而女孩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倒像是突然矜持了起来，虽然抛媚眼之类的必不可少，但许文博淡定的样子让杜炘嫉妒无比。

“喂，你不是什么花花公子吧？”杜炘酸酸的语气和假装不经意的姿态简直像是等人顺毛的大狗一样。

“练瑜伽对于调节人体机能，疏通经络能量，增加柔韧性这些都很有功效。瑜伽里的冥想对于跟自然的沟通很有帮助，如果你多来练练瑜伽，这些，”许文博指指身后明显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时望过来的女士们，“在你的眼中就是一幅能量流动的图了。”

许文博可不是被调侃还不还击的人，而且，他可是比杜炘有经验多了。

“你……这么皮儿薄，不会还是在室男吧？”

许文博发誓，这仅仅只是一个调侃，但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色可以这样腾的一下子红起来，许文博第一反应居然是原来书上说的一个人脸烫的可以煎鸡蛋并不是夸张啊！

杜炘的反应实在是让许文博哭笑不得，平时都是作为大家主心骨的杜炘，对于世事似乎总是绰绰有余的杜炘，那个习惯挡在别人面前的杜炘，原来这么纯情？

“不是吧？你真的？……呃，恋爱呢？……你在逗我吧？……好好，我什么都不说行了吧。”

无论是被那种带着怜悯的看着珍奇动物的眼光盯着，还是被那种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的好奇眼光盯着，对于杜炘来讲都不会是什么开心的感受，恼羞成怒到还差不多。

“你，你，你呢？”只可惜磕磕巴巴的不配合的脸部肌肉让杜炘的气势像是被撕了个口子的充气玩偶，不是一下子就爆，但小可怜的架势毋庸置疑。

“花花公子谈不上，但是每任女友确实是女神级了，下次介绍你认识！”

“你有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喂，别走，说清楚啊喂！”

到底杜炘也没能撬开许文博不想说的嘴，好歹杜炘还记得自己身为警察的责任，比了个手势意思着回去再收拾你，杜炘和许文博切换到工作模式。

果然是高端瑜伽会所，教练们也有一个公用的办公室，杜炘敲开了门，里面正是三个准备上课的老师，一男两女，两位女老师都是看上去四十开外，男老师倒是很年轻，不过一身肌肉看上去像个健身教练多过瑜伽老师。

“您好，我是警察，我姓杜，打扰你们一下，主要是关于李云婷的事情……”

两位女士虽然面面相觑了一下，不过还是反应过来把两人迎了进来。

“我们还有十五分钟上课，您看……”

“没事，没事，我们也主要是先了解一下情况，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那行，您问吧？”

男老师不但一身肌肉，也张了一张硬汉的脸，不言不语的时候看上去有点不太好惹的感觉，似乎不像一般的健身教练总是笑脸迎人让人买课程的样子。是因为杜炘和许文博不是客户吗？

“李云婷在这里任教多久了？”

“哎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吧？差不多快两年？”两位女老师统一了意见。

“那她平时和你们这些同事相处的怎么样？”

明明是个简单的问题，但女老师脸上的神色似乎并不是这样。

“哎，她这个人怎么说呢？”两个人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把，似乎都有些话想说，但又不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说的，那种蛇蝎心肠的人。”最后放炮的倒是进来之后第一次说话的男老师。

第一百三十二章动机

“算啦，小张，你也别记恨她了，人死为大。”

“是啊，过去了就过去吧！。”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战斗力也不俗！欲言又止只是因为未到状态！既然男老师已经开了头，另外两位老师也不觉得为难了！关于李云婷的八卦就这样子不用杜炘再问的展示了出来。

“小姑娘啊，是真漂亮！做瑜伽老师的毕竟都身材保持的还可以，她怎么说呢！反正前凸后翘，对吧！就是女的都羡慕那种。关键眼睛也好看，看着人的时候级像是小钩子似的。”老师似乎想给杜炘演示一下，对着旁边的朋友比划了一下，被笑着拍了好几下。

“不是！我说这个不是别的意思，就是小姑娘怎么说呢，确实挺会利用自己优势的。说到这个就不得不说让小张生气的事了！怎么说呢？那次她刚来我们这应征，那次小张女朋友也过来应征。当时我也算考官，平心而论，她那点技术啊要我说到现在都只能算是业余的吧！她那么漂亮老天爷赏饭多过练习。但做老师确实还有距离。”

另一位老师接着说。

“瑜伽这项运动看着简单，很多人以为就是做体式，但其实如何配合能量的流动，呼吸还有冥想都非常重要。当然体式的细节也非常考验人。她呢，好几个地方都说的不对，一看就知道是业余的，没下过苦功夫钻研。所以，我和王姐都认为相比小张的女朋友更专业！”

王姐接过话头！

“但谁知道，小张女朋友一直没接到通知，反而第三天过来上班的是她！具体原因我们也不知道。本来只是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说她什么，毕竟会所是老板和老板娘的，我们也不过是被聘请来的。上课之后呢，果然学员的反应不是很好，但她也留下来了。”

“但课程总是要有人教啊，小张的女朋友那肯定是最佳人选啊，本来也算是皆大欢喜的一件事。谁知道这个小姑娘啊，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可能是看人家小张女朋友课教的好还是怎么的，嫉妒了，怕影响自己，就弄出了那么一场。”

两位女老师相视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而男老师的脸上就直白的多，本来就是硬汉的一张脸，憋了通红，紧握的拳头让肌肉发达的手臂上青筋都蹦了出来，足见有多愤怒。

两位女老师显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犹豫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顾虑男老师的情绪都不再说话，室内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最终，随着男老师狠狠的捶了一下座椅的扶手，冲了出去，室内凝固的空气才似乎一下子又流动了起来。

“哎，其实也不能怪小张，毕竟这事……”

“能请两位详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杜炘耐心的问。

“那天晚上又两节课比较晚，上完都十一点多了，而且我们这因为地方的原因，一般我们老师都是让学生先洗，然后才是我们自己洗澡，所以那天后来就是小张女朋友，她还有我们老板娘三个人留在最后。结果……”

王姐摇了摇头，啧的一声仿佛接下来的主人公是自己一般感同身受。

另一位女老师也是一样。“我们也是第二天才听说的，小张女朋友洗澡的时候说是脚下一滑，整个人竟然摔断了腿，还把脸撞的凹了一块，在离太阳穴很近的地方，还好命没事。但是……”

“就是就是，我们毕竟是瑜伽老师，这腿断的，正常人都是问题，更何况我们。小张他女朋友听说到现在都不愿意见人，工作也没了。本来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跟小张也谈婚论嫁了，结果现在愣说是不愿意耽误小张，非要分手。小张现在是天天跑也没用。”

“但，这件事最后证明是死者做的吗？”对面的两位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八卦虽然多，但是其中的疑点也不少。

“这个？”

两个人中还是王姐更爽利一点。

“怎么说呢？那天晚上就三个人，小张女朋友也没看到谁，说是意外吧，但是我们这也开了几年了，没谁摔倒啊！更何况，小张女朋友人看上去和和气气的，除了她也没人能闹矛盾。”

“哎，你们不是警察吗？我看电视里不是说，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谁最后获利谁就是凶手，对吧？推理！反正我觉得吧，要不是小张女朋友摔伤了，她不一定干得下去。”

“但你说我也奇怪，我看那个小姑娘也不像是好好干活缺这么点工资的人。”

“就是就是，拎的那个包啊，穿的啊戴的啊，反正我是不懂，不过我学生说都很贵的。”

可能是时间差不多了，两位老师提到了学生想起上课时间快到了也就结束了谈话。

杜炘摇了摇头，感慨。“所以说啊，小说里面哪有现实生活精彩，就这么一个小小的瑜伽会所都搞出来这么多事。我一会问问老板娘看看之前有没有报警，估计希望不大。”

“那你觉得这算是动机吗？”

杜炘一听，这声音不是许文博啊？回头一看，原来是去而复返的男老师。

“你自己觉得呢？”

“我确实恨她，她死了我高兴都来不及，但我没杀人。婷婷她跟那个女人完全不同，与人为善，从来都不会跟人起争执，总是笑着。但是现在……我知道那个女人妒嫉婷婷，要不是她靠着老板，没人敢惹她，就她那样的早该……反正不管谁杀的人，我都感谢他。婷婷除了那样的事也不让我找她麻烦，要不是婷婷拦着，我真想……婷婷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婷婷的妈妈也身体不好，钱也都用来治病了。我把自己的工资还有存的钱都用上了，但是手术费还是……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进门后的一段话，让一个脊背挺直的男人到腰弯的只能靠手掌支撑自己沉重的头颅，从愤怒的情绪到对所爱的人的愧疚，这个即使有着浑身肌肉的男人也无法抵抗命运不公平所带来的压力。

杜炘和许文博最后只能把空间留给这个眼泪只能被自己的手心接住的男人。

第一百三十三章活着的乐趣

“这个动机虽然不够充分，但人心是可以为一分钱而产生恶念的。”许文博的似乎更相信人性本恶，又或者是因为他见过了太多的尸体和案例。

“不在场证明这一块我让春秋去查了！看看再说。”杜炘作为警察，相信的不是直觉而是证据，虽然男老师身上并没有让杜炘觉得迷惑或者危险的因素，但该走的程序依然不能少。

“你冷静一点！”

杜炘和许文博正好走到安全走廊的门口，一个没听过的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本能的，杜炘眼角扫描到了老板娘的身影，低垂的长直发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而对面，用力抓紧着她手臂表情有些狰狞的男人似乎也同时发现了杜炘的视线。

“你们是谁？”

杜炘和许文博与男人隔着安全门上的小窗户互相打量。

倒是老板娘推开了男人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抬起脸来，虽然看得出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哭过，但气息已经平稳了下来，只是怎么说呢？神色恹恹的，是针对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吗？

“这是警察，过来调查李……云婷的事情。”

因为已经到了上课的时间，原来人来人往的前厅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四个人围着一个圆形的小桌子正好坐在角落里。

经过老板娘的介绍，原来这个男子正是这家瑜伽会所的老板，也就是老板娘的先生。

“你们可能有听说，有些人瞎传说我和李云婷有什么不正当关系，这个都是谣传。”

这样的开场白也算是挺另类了。

杜炘自然不会说我们没听过这样的话，这种时候，一个意味深长的哦就足够心里有鬼的人想出一万种解读了。

而许文博的眼神则似乎一直若有若无的停留的老板娘的身上，当老板说出不正当关系的时候，老板娘的眼神怎么说呢？理解为作为一个花心丈夫的妻子的复杂也可以。怨恨也可以。但为什么许文博却觉得这个眼神里的内容不止这样呢？

那边，老板没有注意到自己妻子的眼神，还在继续说话。

“我们毕竟是开会所的，当然需要各种各样老师的。李云婷她带的课也不错，反正我和她没有一点关系。而且那天晚上，我和沫沫一起在家，我们可以互相作证，对吧？”

老板伸手主动握住了老板娘的手，虽然老板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但并没有拒绝。但老板看过去的眼神却只看到了老板娘低垂的头顶。

不过，老板娘还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老板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倒是建议你们可以问问李云婷的家里人，据我所知，她和她老公最近可是闹的正凶……”

“好了，你们问的也差不多了，我们还有其他的工作要做，你们随便吧！”

老板娘似乎对于李云婷的整个事情都不想再谈的态度，冷冷的摔下来这么一句话就不管不顾的走了。倒是老板在后面解释。

“毕竟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发生了这种事情都不好受。你们去她家里问问吧！”

杜炘和许文博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现在下楼的时候，路灯却只能照亮自己眼前的一小块地方了。就像这个案子一样，明明有好几个光点，但是总是不能连成一片，让眼前的案情依然扑朔迷离。

“走，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哥哥请你吃烤鱼！能吃点辣的吧？我跟你说，老美的那套东西饿得不行的时候还能吃，真要想吃的好还得是咱们舌尖上的中国。不过上次你煎的牛排倒是不错。这家是连锁店口味还不错！”

提起吃东西，杜炘永远是活力十足，这也是让许文博羡慕的地方。

有可能因为小时候家教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因为少年成长时期在那种监管森严的地方，杜炘早就发现在许文博仿佛贵公子一样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其实似乎有点厌食症或者是抑郁症的先兆。

当然这么学术的娘兮兮的词杜炘是不会说的，但是杜炘本能的感觉得到许文博对于生活的阳光面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当然许文博也有爱好，比如杜炘看不懂的大部头哲学和绘画的一些东西，还有音乐，当然是古典音乐。

但对于这些，许文博似乎也仅仅是一种可有可无，并不是一种充满了热情的那种爱好的激烈情绪。

许文博才是心理学专家，杜炘并不是。但是杜炘以自己野兽一样的直觉会问一个很直接的问题。如果活着没有让你获得乐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比如许文博听音乐有一套非常昂贵的让杜炘咂舌的音响，定制的，这次也专门从国外带了过来。但杜炘碰巧有一次看到了许文博欣赏音乐的样子，那肯定不是陶醉或者是愉悦，怎么说呢？更像是一种怀念，那种想要回到过去的怀念。

吃饭这件事情也是一样。并不是说许文博像个女孩子一样因为关注自己的身材而节食，如果有人叫或者正好碰上，许文博也会吃饭，而且许文博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就是不挑食，给什么都能吃，但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好。辣的可以，清淡的也是一样。甜的和酸的似乎都没有什么区别。

深刻的大道理杜炘不一定会讲，但是生活中，杜炘在尽自己所能的想让许文博像一个普通人一样能够享受一下生活的乐趣。吃到好吃的会感受到味蕾的愉悦！晒太阳的时候会感受到皮肤的温度！成功帮助受害人寻到公正的时候会觉得自己的生命存在意义！会觉得每一天每一秒的生命都让人觉得活着真好！

“给我们找个僻静点的位置，但是不要包厢。”杜炘进到店里面就熟门熟路的打招呼。

虽然已经快八点多了，早就过了吃饭的点，不过店里面依然人气很旺。三三两两的年轻人们围着烤鱼，周边还摆满了烤串，蔬菜和啤酒，吃的热火朝天。浓浓的青花椒和辣椒交杂在一起的香味随着沸腾的热气仿佛有意识的往人鼻孔里钻，怪不得生意兴隆。

第一百三十四章烤鱼

作为一个专业的吃货，杜炘掏出来一张黑色的卡来，前台接待的帅气小哥看到了立即迎了上来！

就算是以许文博挑剔的眼光来看，这家店的装修也颇有自己的风格。虽然做的是重口味的烤鱼但餐厅却意外的小清新！温暖的嫩绿色桌椅和点缀着美人图的纯色墙壁，但合理摆放的桌椅位置和房梁架构的木质感觉却让男性顾客也觉得舒服，到算是兼顾了食客的需求。

当然，一家餐厅到底好不好，最关键的只有两条，口味和服务。

许文博悠闲地跟着杜炘在小帅哥的带领下，本来在大厅角落小球流水一角，转过假山竟然别有洞天，一个被活水环绕的小亭子就隐藏在后面。这让刚刚从老饕食客中穿梭而来的似乎总算是沾染了一点世俗气息的许文博微微点了点头。

小帅哥话不多动作倒是极为利落，等人家转身离开，冒着香气的茶和几碟小菜已经摆上了。不过怎么不用点菜吗？

“怎么想到在这吃饭？毕竟你办案子的时候有多拼我见过？花时间吃饭这种事，不太像你？”

许文博就算是端着纸杯喝茶也像是喝顶级碧螺春，这个店里的茶居然让他微微点头，可见品质确实可以。

“我就当你夸奖我工作努力咯！”杜炘笑眯眯的挑着小鱼花生中的小鱼吃。“不过，我选择这个确实有原因。第一，这家店是推荐app上评论很多的瑜伽会所做完运动会来吃一下的，所以我打算守株待兔看看之前知道我们是警察了会不会有人愿意主动提供点线索，毕竟有你在女孩子一定会像蜜蜂一样扑过来吧！”

杜炘有时候就是想逗逗许文博，毕竟瓷娃娃一样有些生冷，热乎一点才接地气！

“第二呢！”许文博一点都不想理会杜炘的**。

“我打算在案发的时间再去现场一趟，正好有点时间！而且我对于这个会所有点介意，坐在这个位置正好能过看到他们门口，说不定呢！”杜炘开始朝着研制的豆腐干进攻！还不忘向许文博推荐，“尝尝嘛！茶可不饱肚子！”

说到吃，杜炘也不用许文博再问，说的兴致勃勃！

“这家菜是真的好吃，而且我之前就发消息给老板让他准备好了！”杜炘狡猾的一笑，颇有些自得！“跟着你杜哥哥混，保管你在s市吃货届横着走！这张卡！”

杜炘拿着那张黑色的卡亲了一口，别人做起来轻浮的举动，杜炘却可能因为哪份吃货的虔诚而显得有点可爱？许文博忍不住想晃晃自己的脑子，这是什么幻觉啊？跟傻瓜呆久了不会自己也变傻了？

杜炘敏锐的战斗力许文博之前在马来西亚见识过了，没想到还能用在这种地方！

服务员的脚步声在外面嘈杂的食客环境下几不可闻，但本来耍宝的杜炘却突然收起了卡又摆出了那副正经警察的帅气样子，筷子也放好，似乎已经下去一半的小鱼都不是他吃的一样。

热气腾腾冒着泡的烤鱼平摊在烤盘里泛着先煎后烤的微焦的色泽，搭配上绿的莴笋和香菜，白色的宽粉和白菜，黄色的土豆还有豆芽，还有黑色的木耳，再加上咕嘟咕嘟调配好的酱汁汤水！杜炘坐姿依然镇定，但眼神里已经闪烁着迫不及待的光芒！

“来块鱼腹，这的脂肪含量高一点，嫩！再来块鱼尾这的肉紧，好吃！要粘点酱汁，再加点蔬菜！这个就着米饭吃特别给力！这个酱汁好吃吧！里面可是有我的功劳的，要不是我帮那小子找了快绝迹的大红袍花椒原种，这个味就是不一样！”

相比于杜炘的话多，许文博倒是慢条斯理的把接地气的烤鱼吃出了法式大餐的感觉！但杜炘速度快却绝不粗鲁，可见良好的家教。尤其跟杜炘吃饭最享受的就是他那种每一口食物都美味非常的气场，似乎就算是一根普通的蒜泥小黄瓜都清新微带咸香的让人流口水。

许文博虽然无论是吃东西的数量还是速度都跟平时一样，但凭杜炘的观察，许文博吃的时候嘴角和眉梢似乎舒缓了那么一点，果然没人能抵抗美食的魅力吧！

“你是警察？”清脆的女孩子声音打断了两个男人专注的进餐时间，这种嘴巴不是用来说话的错觉是只有美食才有的魅力吧！

小姑娘一看就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一身白富美的潮牌不说，光是手上和耳朵上玲珑缤纷的首饰就够某些家庭生活一年了！年纪看上去不过20岁，但以杜炘的观察力自然发现了这不但是个大胆的姑娘敢独闯两个男人的饭局，而且眼神里闪烁的也不是普通这个年纪女孩子的单纯。

小姑娘也不用人邀请，自来熟的就坐下了！说话也是开门见山，一点不像是这个年纪里被保护在象牙塔不知世事的样子。

“你们是来了解李云婷的事情吧？她在会所里很没人缘的，你们也听不到多少好话，毕竟大家都不想跟这种事扯上关系，少说少做少错，现在人不就是这样！”

小姑娘耸耸肩，混合着符合年龄的轻松和不符合年龄的世俗！

“你们吃的也挺简朴啊？看你穿的不错，吃东西倒不讲究？挺好的，吃啊喝啊这个东西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反正进了肚子就是自己的本来也和别人没什么关系！”这个评价当然不会是针对杜炘的，毕竟杜炘衣橱里同样的牛仔衬衫就是五件换着穿的人。

“再加点烤串吧！你们想要信息吧！我有哦！”小姑娘倒是挺会发挥自己的魅力，笑起来圆脸肉肉的，眼睛弯弯的，还来了个wink。

比起一天来看到的各种负能量证人和嫌疑犯，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到算是调剂了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累了一天的心。

“妈妈没根你说过吗？不要随便接近陌生男人！这个社会可不是偶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你们女孩子自己要多当心！”

杜炘保姆心态上来拉拉杂杂的当小姑娘幼儿园小朋友一样上课！

第一百三十五章两个姑娘

结果，人家小姑娘正曲着腰像小仓鼠一样凑到许文博的面前讲着‘悄悄话’！

“他一直这样吗？长了这么帅的一张脸，太破坏形象了，整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的，男人也会变老啊，长皱纹啊，啧啧，惨不忍睹，我简直眼前快要出现一个老爷爷了！你天天跟他一块，真是辛苦了！”

小姑娘唱作俱佳，一段‘悄悄话讲得有声有色’的，末了还趁着表达同情的机会想伸手摸摸许文博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的手，就算被许文博接着端茶喝的动作避掉了，似乎也毫不觉得尴尬。脸上那种可惜没摸到的表情似乎还在控诉许文博你怎么这么小气，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杜炘倒是听的头上青筋要跳起来了，可不是只有女人不想听变老这两个字，杜炘就算是再不在意，毕竟也才是不到三十的正当青年，一下子被小姑娘比作老爷爷真是心理冲击了。

“喂，悄悄话就不要当面讲，我说的你听到了没有，小姑娘不要随便把人都当好人。”

“不要激动，情绪起伏大容易长皱纹哈！再说了，我也不是一般小姑娘，我叫cici，今天刚20岁，早成年了，再说，我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人可不一定比警察少，我这双眼睛。”cici眨了眨接过睫毛还精心设计了眼妆今天主打可爱日系风格低垂的眼线显得楚楚可怜的两只大眼睛。

“看人可是很准的。”

cici有着比正常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更加跳跃的思维，前一句讲眼睛，后一句就又有了新花样。

“哎，帅哥，我看电视上美剧演的，你们是不是都会什么推理啊！那个神探夏洛特，犯罪心理不是都演过，看到一个人，通过观察细节就能够推断一个人的过去吗？你要不要也说说我啊？”

cici饶有兴致的盯着许文博看。

“他才是警察。”

许文博第一次回应简直给了cici莫大的鼓励，小姑娘兴奋的直点头。

“但一看，你才是比较有脑子的那个吧！智力输出！我说过的我看人很准的。”

瞟了依然无奈的插不上话的杜炘一眼，许文博倒是有点被cici的这个判断给娱乐了！至于两个人中到底谁比较有脑子，这倒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家庭条件不错，而且应该从事跟服装或者时尚相关的行业吧？你母亲是令芳？”

cici简直崇拜的星星眼要实质化了，这次头点得更是让杜炘担心小姑娘会不会把头给弄晕了。

俗话说女人的崇拜是男人的兴奋剂，这句话对于许文博似乎不太适用。换做别人撩妹可能要云里雾里表现一下自己是多么注意观察，许文博的解释反而干巴巴的，让杜炘怀疑他那些女神级的所谓女朋友都是怎么来的？难道女人真的是只看脸的生物？

“你穿了令芳还没有推出的最新设计，作为国内最受赞誉的设计师，她的产品现在炒的很火，能穿上的基本不是各大时尚主编就是流量明星，而你……”

杜炘给许文博拼命眨眼睛，总算让他把那句‘而你那个都不是’给咽下去了，老妈子的心态再次展现无遗。

“好吧！最重要的是，我见过令芳几次，而你和她，在遗传学上的几个特定位点都具备相同的特征，学过法医遗传学的人都应该知道。但是令芳的丈夫有遗传性的缺血性障碍，但你刚刚笑的时候舌苔颜色正常，所以你应该是令芳的私生子。”

杜炘无奈的做了个捂脸的emoji表情，果然，想让许文博怜香惜玉似乎有点不太可能了。杜炘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cici哭起来或者掀桌子，自己就赶快拉着许文博跑。毕竟一个发脾气的小姑娘的战斗力堪比一只恐怖部队。

“哇～果然是我看上的人啊！牛逼！所以我说吧，我见过的乱七八糟的人可多了，什么人什么样，有准！”

碰上这么个不走寻常路的小姑娘，杜炘也是没辙了，只能想办法把事情拉回正轨。

“把你同伴叫过来吧，真正有话想说的是她吧？”

“你……怎么？”小姑娘总算是给了杜炘一个正眼，不可置信的表情早就在许文博的预料中，脑子这个东西啊，光看外表可是看不出来的。

“刚刚在前台的时候，穿着一身黑色带花朵的长袖的那个瑜伽服，头发扎起来的，是那个小姑娘吧？现在坐在靠窗户进门第三排的那桌，你们不是一起的吗？点了新口味番茄酸菜烤鱼的，还要了招牌孜然羊肉串，烤茄子，还有你们小孩子喝什么啤酒啊，换汽水。”

cici张着嘴，仿佛第一次看到杜炘一样，楞楞地。

杜炘则是觉得好笑，这样的可爱的小姑娘就像是个小妹妹一样，对人生自以为已经看破，其实因为受到了很好的保护，对于人性的极端还远远没有深刻的认识。但这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不是吗？这样的丰富的表情，起伏的情绪如果失去了，人生才真是可惜！

“行了，快把你朋友叫过来吧，我看她可没有你外向，估计这么一会快要坐立不安了吧？”

cici对于自己的这个同伴倒真是关心，一听杜炘提起，果然结束了呆愣的状态，像兔子一样的窜了出去！

“我们杜队长还是蛮细心体贴的，不是因为看到了她，所以才决定来这里吃饭的吗？”许文博调侃杜炘。

“这个也不一定啊，我就是想进来撞撞运气，那个姑娘怯怯的跟她对个眼睛都马上躲开，我还真怕她有话但是不说。反正这的烤鱼是真好吃啊！”

杜炘似乎不太习惯别人的夸奖，总要找些理由来说明自己并不是多好，这点也是有点儿笨拙的可爱了。

“这我妹妹，我们两个同父异母，反正我们家关系乱的，但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有啥说啥！小鱼你就说吧！”

相比于cici，小鱼明显是另一个极端。

长直发的森系风格，脸小的仿佛一只手就能罩住，脸上没有一点妆，但意外的皮肤倒是很好，白的透明。只是并不抬眼看人，被cici硬拉着坐下就不说话，盯着绕上衣角的手指看。

就算是被cici用手指戳，也仿佛没感觉。

第一百三十六章自闭症

cici对着小鱼说话倒是细声细气的，看得出来确实很关心爱护这个妹妹。

“你不是说觉得刘云婷是个好人吗？现在只有警察才能找出凶手，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了吗？就把你知道的都讲出来就好了。虽说我不愿意你掺合这些，不过你这种性格，总是把事情放在心里我觉得也不行。说出来，你自己也轻松一点，啊？”

以许文博的眼光来看，小鱼应该是患有自闭症，但因为经过了良好的疏导和心理医师的治疗，至少对于人群的恐惧感可以控制，而交流的欲望也培养了起来。相比于大多数的自闭症患者，小鱼的状况可以说是进步非常显著的。

这种像刚出窝的小兔子一样的女孩子，杜炘连呼吸都不敢大声，怕吓到人家或者碰碎了。虽然cici在旁边轻声细语的劝，但似乎效果也不大，小鱼鼓起来的勇气走到这里就忘光了，两个陌生男子让她光是坐在这就紧张的把手指都攥白了。

杜炘把希望的目光投向许文博。

而许文博早就有了计划。

“小鱼你好，我叫许文博。”许文博起身将椅子安静的移开，整个人单膝跪地，让小鱼低垂的视线不费劲的就能够看到自己，让这个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在心理上有一种在上的安全感。伴随着轻柔的声音，许文博也打出相应的手语。

隔了几秒钟，虽然小鱼没有反应，但许文博仍然用舒缓人心的声音单方面的跟小鱼聊天。

“我们是来帮助李老师的，如果你有什么线索，能不能也告诉我，我们想找出来是谁伤害了李老师。”

许文博原来也可以有如此温柔的眼神，俊朗的眉目专注而认真，似乎无论你原本是谁，但此时此刻此生此地，你就是最重要的人。而这，不正是人类的追求吗？

“如果我们再不帮助李老师，这个世界很快就要把她遗忘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死亡并不是结束，再没有人记得你才是。”

小鱼有一双非常漂亮的杏仁一样的大眼睛，嵌在小小的脸上像娃娃一样可爱，但也像娃娃一样凝固。不想cici一样闪烁着活跃的光芒，小鱼的脸只有18岁，但眼神却像80岁一样对这个世界失去了激情。

“李老师是个好人，她是唯一，会和我说话的人，我的反应慢了，只有她会等我。我很喜欢她。”

一个自闭症孩子会说她喜欢一个人，那可以说是一种很强烈的感情了。

小鱼说话的时候依然盯着自己搅着衣角的手指，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找到说话的动力。

“有人说她坏话，害别人断腿，但我知道，那不是她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她和我一样，害怕人群，不完整的人。你们帮帮她！”

“小鱼，钱的事，你快说啊！”cici似乎着急小鱼一直没有说到重点，忍不住轻轻的推了推她。

杜炘也早就注意到了小鱼的特殊之处，毕竟普通人不会每个句子都这么简短，说话的速度也不会这么慢。

“李老师问我借钱，出事那天，我借给她，但是……”小鱼第一次有了不同的动作，望向了cici。

“你这个傻孩子，这事根本和你就没关系好吧！行行，接下来我说你看着补充。”cici似乎有点儿愧疚又有点儿无奈。

“小鱼在这上课有一段时间了，之前我有陪着，你们也看出来了小鱼她不适合一个人，但是后来一个是来的多了和老板娘也认识，另外我实在是做不来瑜伽这种慢吞吞的运动，所以后来我虽然还和小鱼一块过来但是她做瑜伽我去做bodyjump什么的，那个李云婷我见过几次，但是也没留意，就是听小鱼说过她。”

cici讲话的时候也在时不时的留意小鱼，这种下意识的关心更显得这对姐妹的情感不易。

“后来那天，就是她遇害前一天，我晚上接小鱼回来才听说她要问小鱼借50万，我开始以为她就是个骗子，装着跟小鱼好就是看小鱼好欺负，果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就不让小鱼借给她，结果你们也看到了，小鱼就这样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好像我欺负了她似的。”cici说话非常有意思，声情并茂，此刻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嘴巴有点儿嘟着，仿佛在说你怎么可以为了个外人这样对我。

小鱼虽然对外界反应很慢，但是对于走近了内心世界的人，其实非常在意。就算低着头，但也敏感的察觉到了cici语气中的委屈，小手总算是放开了被自己揉的皱皱的衣角，反而拉了拉cici的牛仔服的衣角，似乎在说，不要生气了，我知道你为了我好。

这姐妹两的相处模式也是有趣，虽然是个小动作，但cici似乎被治愈了。

“好啦！我知道了。拿你没办法！真是。第二天我就只能跟着她一起去银行，看看那个李老师耍什么花招。反正那个女人就是可怜兮兮的哭，问她为什么要钱也不说，就说以后有机会一定会还的，这次真的是救命用。要我说这种一看就不会还的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偏偏她心软，我说几句话就眼泪巴巴的，那个女人也挺会搞事情的，最后我倒像是个坏人。钱还是给了。”

cici似乎对于这件事还是耿耿于怀，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小鱼，可惜小鱼只有个脑袋壳跟他对视。

但细细软软的声音却传了出来。

“李老师是个好人的，她对我好，好人！好人要帮她。”

“好好好，我才是那个坏人，行了吧！”可惜cici装冷酷没有20秒就被小鱼小只小动物一样不停挠她手腕的手给收服了。“别挠了，皮都要被你挠破了！行了，我不说她坏话行了吧。”

“对于李云婷，你怎么看？”杜炘一边狗腿的给蹲了半天的许文博扶好椅子一边问cici。

“她吗？反正会所里除了这个笨蛋估计没人说她好。人嘛，以我阅人无数的眼睛来看有点儿荡！”似乎发现杜炘和许文博好像都不太搞得懂自己的形容词，cici翻了个白眼一幅你们怎么那么笨的意思。

第一百三十七章弟弟

“就是有意无意的总是勾人，天啊，你们真单纯，就是有些欢场里面女人的意思，虽然她以为自己装的挺像良家妇女但是做过那种事情的女人收不住的。”cici此刻的眼神又流露出了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和厌世。

话还没说完，下面小鱼的手指已经开始不停的戳起来，简直让cici没脾气。

“行行行！不说了。不过呢，虽然这个家伙又呆又木的，不过李老师和她也相处一年多了，哪怕是装的呢，也算是不错了。”

“她很好，耐心，跟我说话。”小鱼显然对于李云婷的感觉非常不错。

“你看谁都像是好人！”cici怼小鱼，也不是一味的顺着她说话，显然这点让她很是头大。“要不是我一天到晚盯着你，真是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杜炘顺手戳了戳许文博，小鱼做起来乖巧可爱的动作，被杜炘搞怪的copy来逗许文博，但虽然动作胡闹，杜炘的问题却让许文博无法拒绝。

“帮问一下呗！一个是刚刚小鱼说的不完整的人是什么意思？”

顶着许文博责怪他幼稚的眼神，杜炘丝毫不觉得自己动作幼稚。

“还有就是，小鱼你们有没有聊过，为什么李老师会特别对你好吗？”

这两个问题也是许文博想要问的。无论是之前女老师的评价，还是cici旁观者的感受，就算是以许文博的眼光来看也觉得小鱼和受害者二人成为好朋友似乎有点儿神奇。尽管小鱼得到过良好的治疗，但李云婷能够突破一个自闭症患者的内心……

以许文博对于自闭症的了解，这至少应该说明在于小鱼的交往过程中，李云婷是倾注了真实的感情的。不然以自闭症患者看似没有反应其实非常敏感的情感反射来说，一时一刻的虚情假意是不会产生任何效果的。

但同时许文博也有一个疑问，与自闭症患者打交道需要的不仅仅是感情，技巧也非常重要。那么李云婷又是怎么回知道这些普通人不会关注的知识呢？

“李老师为什么会说自己是不完整的？”小鱼觉得自己不完整情有可原，但是李云婷，一个成熟漂亮的女人正处于人生最灿烂的时光，怎么会觉得自己不完整呢？

小鱼微微的摇了摇头。“李老师说，我们都是不完整的。”然后又点了点头。

熟悉小鱼行为模式的cici解释，“李云婷可能就是这么跟她说的，不过应该没有多说为什么。”

随后又转向小鱼，“别听她瞎说，你哪里不完整了，你完整的不得了，长得漂亮，还会跳舞，将来很多男孩子追着你，会有完整幸福的家庭，再给我生个小孩子玩，哈哈！知道了吗？”

“那李老师提过她的家庭吗？她和你交流也是用手语吗？”

小鱼再次微微的摇头，但话总算多了一句。“说话。李老师有弟弟，一样的。”

弟弟？许文博有些疑惑的看向杜炘，而杜炘已经反应迅速的翻看了资料，结果就是玩味的摇了摇头。

资料上，李云婷的背景关系上只有她的丈夫，而本人是孤儿，根本没有提到什么弟弟。所以，这个弟弟是哪里冒出来的呢？李云婷这个人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杜炘和许文博带着疑问而来又带着疑问而走。

晚上八点半，但s市的交通状况依然让人不得不慢下脚步。杜炘和许文博坐在车里，眼看着高架下面的红灯绿了又红，而路虎却只挪动了一个车身。

“你说这个李云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杜炘希望听一下许文博的专业意见。

许文博对于这个问题其实已经思考了一路，翻资料的手一直没有停过。关于李云婷的资料，之前莲花山分局可能因为锁定了嫌疑人，背景调查工作做的确实马马虎虎，只有薄薄的一页纸都没有填满，实在提供不了更多信息。

而在瑜伽会所对于工作同事和学员的访谈，似乎提供了很多信息但除了让需要调查的事情多了起来之外并没有什么关键性的线索。

“女性对于身边漂亮的会利用自身优势的其他女性可能会有所偏见，而根据两位老师的谈话来看，李云婷可能是把自身的优势利用到了瑜伽会馆的老板身上？那么这件事情是否意味着表现有点儿古怪的老板娘就有嫌疑呢？”

“你也觉得老板娘有点儿古怪？”杜炘赶时间的时候车开的飞快，但平时，杜炘可以算是一个非常保守的驾驶员，似乎并不想凭借自己高超的技术去频繁变道突围让其他的车望尘莫及，当然也就不会让一些新手因为他的突然变道而应变不及。

“还有那个小张老师，他女朋友的事情到底应该是谁负责呢？老板娘？还是李云婷？抑或是……”

“嗯，你也注意到了？”前面的路依然堵的一片红色尾灯，杜炘也不急于赶在最后三秒过这个绿灯开过去挡住别人的车道。

“老板娘的右手指有戴戒指的痕迹，摘下来的时间应该不长。但是左手却有一个很旧的银戒指，跟老板娘整体的精致风格并不太符合。”

“这一点我也有点儿介意。我已经让陶一集中搜索案发现场一公里范围内的所有监控设备的图像了，希望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是真的。还有一点我很介意的就是，钱……”

“钱……”异口同声，两个人的关注点完全重合。

“最后从嫌疑人身上收缴了50万，也就是跟小鱼说的数目吻合。那么，李云婷为什么要在这么不安全的时间段带钱出现在那个地方？要跟她交接这笔钱的人有没有出现？这个人对于我们来说完全是未知的。”

“没错，还有如果凶手是跟这笔钱有关系，为什么最后又没有拿走呢？是被嫌疑人给打断了还是什么原因呢？”

金银滩高尔夫别墅属于s市内的老牌别墅区，虽然名字起的金碧辉煌，但是毕竟建成时间已经有15年了，目前只能算是中档住宅区，和它超过10万一平米的价格不是很匹配。不过由于地段的优越性，还是有不少白领和金领人士选择在这里居住。

第一百三十八章李德洪

李云婷身份证上的地址是一个偏远地区的小县城，离s市有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杜炘已经安排人过去查了。而金银滩高尔夫别墅这个地址，还是李云婷的丈夫认尸的时候留下的。

晚上九点半了，杜炘和许文博总算是见到了李云婷的丈夫。

一个看上去已经五十开外的男子，身材不高，有着从商的人长期酒桌上拼来的啤酒肚和略微稀疏的头发，眼睛下面的黑眼圈明显的像画上去的一样，身上带着明显的酒气和疲惫的味道。

李云婷的丈夫叫李洪德，这一点资料上面倒是有记录。

别墅虽然是三层的，但是一楼的会客厅只有李洪德一个人。李洪德对于突然到访的杜炘和许文博态度冷淡，虽然人是让到了屋里，但是人却并不说话，连倒杯水的意思都没有。

“李先生，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你夫人李云婷的事情……李先生？李先生！”杜炘无奈的发现，这位重要的信息来源人似乎正在发呆。

“哦！你说那个女人啊？怎么，不是说人已经抓到了吗？怎么还过来找我？上次该告诉你们的都说清楚了。这个女人，死了还要给我惹麻烦！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这个世界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夫妻感情不合这并不是什么新奇事，但是对于自己的枕边人的生死都是这样的态度，可见说是夫妻但其实离仇人也不远了。

杜炘的脑子里虽然转动着想法，但是脸上并不会表露出来。

“李先生，我们想了解一下你知道你夫人是否有什么仇家或者会想要伤害她的人吗？”

“仇家？对，你说的对，这个女人就是上天派给我的丧门星，想搞死我的仇人！自从碰上了她，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做什么赔什么，妈的，老子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好不容易积累下这么点儿家底儿，现在呢？仇人！她就是我仇人。”

杜炘的表情有些玩味。

“你知道我们是来调查你夫人的死因吧？”李云婷这个女人也是不一般，杜炘想，怎么可能身边这么多所谓的动机呢？

李德洪的精神状态似乎有点儿颓废中又带着亢奋，刚刚讲话的时候似乎梦游一样并不理会人，这时候抬眼看人，红血丝明显的仿佛几晚没睡的那种精神头十足。

“怎么？你以为我疯了？不，那个女人还不够格让我疯。她出事的那个时候我有不在场证明，不要以为我不懂法，我敢说敢做就是知道没事，反正人也不是我杀的，不过我倒是要谢谢那个人，终于解脱了啊！城市大酒店，那天晚上我订了个最贵的包间请人吃饭，妈的，喝了我一箱茅台，当天晚上就进了急诊。总算是把那个工程拿下来了……啊……”

李德洪的清醒神态似乎只有一瞬，就像个被放弃的气球一样又瘪了下去，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头无力支撑，眼神飘忽不定。

“你和李云婷是怎么认识结婚的呢？”

杜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许文博正好打量完整个客厅，有些杂乱，虽还不至于无法下脚，但是也看得出这个房子有一段时间疏于保养了。沙发和其他家具明显是几年前流行的浮夸欧式风，但真正精致而值钱的名画或者是摆件却没有。甚至就算不用像许文博这样认真仔细的人也能看到墙上有一些照片或者是画挂过的痕迹，而桌子上也留有一些本来摆设的痕迹。

就连李德洪自己，都是一幅可能曾经辉煌过但现在日薄西山的状态。

“结婚？对，结婚，要不是那个女人骗了我，我怎么会结婚呢？不结婚怎么会走霉运！……”

杜炘眼疾手快的打断了李德洪祥林嫂式的车轮话，不然要是放任下去，一个晚上也不够这么一个被命运打击的任性的中年男人抱怨的。

“你们怎么认识的？”

“还能怎么认识的，无非是在那个酒场子还是ktv里，我们这种人还有哪能认识？”

“具体是？”杜炘追问。

“沪平还是叫沪西来着，反正就是那左右，我五年前在那边有个项目，为了拿下来真是费了牛劲，上上下下不知道光饭就吃了多少顿，酒都喝光了一个酒厂！但就是那个项目让我赚了赚了！你知道我那时候赚了多少吗？光是车就买了两辆，还有……”

杜炘知道沪平这个地方，离李云婷身份证上面那个村不远的隔壁市。但只是一山之隔，却因为经济发展的原因，贫富差距很大。

“所以说，李云婷和你认识的时候是做小姐的？”杜炘想了想挑了一个不那么敏感的词。

“小姐？呸！就她！就是个鸡。妈的，还骗老子说自己是什么不得已，被逼的，脸蛋儿倒是长得不错，不过中看不中用，老子那个时候也是被骗了，跟喝了迷魂药似的，三下两下居然让她给哄住了。妈的，趁老子喝醉了晕晕乎乎的，居然带老子去了民政局扯了证。老子酒醒了之后想给她一顿打，结果那个骗子还说自己怀孕了。”

李德洪的手像是喝醉了一样也挥舞了起来，似乎如果现在李云婷死而复生站在他面前一样。

“怀孕！怀孕！怀你妈的孕！个不生蛋的母鸡有个屁用！忽悠的老子跟个傻子似的还把她带进带出的，那几个龟儿子不知道背后怎么笑话老子接了别人穿过的破鞋！之前不知道跟哪个小白脸拉拉扯扯的，逮着老子做了冤大头，活该一跤跌流产，不然哪里来的野种要叫老子爹！”

李德洪这段话的信息量有点儿大。也就是说李云婷带着别人的孩子用不正当的手段嫁给了李德洪，并且后来还被李德洪发现了，那么？

“发生了这种事，为什么没离婚？”杜炘不可能不觉得奇怪。

李德洪明显哑了一下，以杜炘的经验，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放心，我们只是刑事侦查，民事或者商业其他的不归我们管。但是如果你拒不提供线索，我会以妨碍调查为由带你回局里去。”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杜炘的组合拳对付李德洪这种看着无赖事实上也无赖的人正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刀片

“我们做生意的人吗，难免你知道的，会有点儿……”李德洪粗短的食指和大拇指搓了搓，“这个没办法啊，我也不愿意做，但是我不做别人一样做啊！结果那个女人果然是个白眼狼，拿了我些东西，我也懒得和她计较，反正就放着她自生自灭吧！只是这两年，老子一直走背运，她还一天花花花的，就是个丧门星！”

“你知道案发那天晚上李云婷为什么会到美食街那边吗？”

“我们一年也见不上一次面，我怎么会知道？要不是老子其他房子都被抵押出去了，才不会来这里看她的臭脸！”李德洪嘟嘟囔囔。这对夫妻也是彼此折磨，但又不得不生活在一起。

“另外，你知道李云婷为什么要借50万吗？”

“50万？”李德洪明显的精神一振，整个人都坐直了！“警察同志，那个女人有50万？在哪？那是夫妻共同财产吧，她死了应该归我吧？我到哪拿？那个丑女人总算是做了点好事！在哪呢？”

杜炘也算是见过不少三教九流各色人等了，但像是李德洪这么让人讨厌的也是不多。自私、贪婪、无情还无耻，李云婷为什么一定要和这样一个人绑在一起呢？

总算摆脱了喋喋不休追着哪50万的李德洪，杜炘和许文博费了一番功夫才把人稳住，毕竟，两人还要看看生活在这栋屋子里的李云婷的痕迹。

根据李德洪的说法，李云婷一向是住在二楼的，而李德洪过来以后是住在楼下，两人各过各的，除了李云婷要钱，互不干涉。

二楼的楼梯上有一个很少会在别墅里看到的东西，一扇被撬开的铁门。

“嘿，就说那个女人死有余辜吧！这是我家，房子写的是我的名字，她不过是我懒得跟她计较才能有房子住，居然还敢在家里装个门，她以为她是谁？第一时间我就找物业把门给开了！”

李德洪得意洋洋，似乎开了这扇门跟爬过了喜马拉雅山一样牛逼。杜炘和许文博自然不会浪费力气跟他计较，但是旁边站着这个人就够让人难以忍受的了。更何况这个人没有一点自觉，仿佛怕杜炘和许文博会偷走什么东西一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监视。

李德洪开门的目的在杜炘和许文博进屋之后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说下面一楼只是有些杂乱，那么这里简直就像是遭了贼一样！而始作俑者面对杜炘的视线倒是胆气壮得很！

“这是我家我想怎么搞就怎么搞，你们警察管天管地的还能管我家里开扇门吗！反正那个女人用的都是我的钱买的，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她死了，我可是活得好好的！最多给她多烧两张纸，花老子的钱把自己养的溜光水滑的，不知道干出来什么事，死了还要给老子找麻烦！”

碰上这种不讲理的人，杜炘已经懒得浪费力气跟他说话。

可能留有李云婷生活痕迹和线索的居所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现在杜炘和许文博也只能带上手套进行搜索，希望还能找到一些线索为查明真相提供进一步的方向。

李德洪本人爬了两层楼梯就喘的跟猪一样，似乎还不忘自己的目标是监视杜炘和许文博以防拿走什么值钱的东西，但萎靡的精神状态让他站都站不稳，最后砰的一声把自己砸在靠门边的一把看上去挺舒服的沙发上，总算才把气喘匀了。

“正……正好，你们也给我找找，妈的，那个女人怎么那么会藏东西，以前从我那要走过好多钱，还有金项链什么的，都不知道哪去了，找到正好物归原主！对，物归原主。”

杜炘和许文博只当屋子里没这么个人，一个从床头开始，而另一个从洗手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许文博打量着眼前还算是干净的洗手间，可能因为洗手间这个地方实在不像是能藏什么东西，李德洪也就是随便翻了一下，瓶瓶罐罐的东倒西歪散了一地，但好歹不像外面连被罩都被划破了。

李云婷很明显是一个非常注意自己外貌的女人，毕竟是别墅的洗手间，空间很大的洗手台上面还是被不少护肤品和化妆品给占据的满满的，除此之外就是吹风机，卷发棒之类的，还有一些许文博也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但洗手间的卫生程度很一般，有些边角可以看到明显的污垢，可见李云婷并不是一个勤于打扫的人。很多‘美女’都是‘表里不一’的人，这点许文博并不奇怪。

常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垃圾桶却是许文博关注的重点，把垃圾桶里的东西摊在地上，许文博捡起了一个小药瓶，300粒的安眠药已经吃光了。另外还有两个胶囊药物的包装，labherculesdha，叶酸？

许文博眉头微微挑起，叶酸这种东西一般是备孕和怀孕早期的孕妈用于预防贫血和先天畸形的，李云婷没有怀孕这一点许文博在尸检的时候早就检查过了，难道说她在备孕？那么孩子的父亲又是谁呢？

但是，这又和出现在浴缸旁边台子上的东西矛盾了。

那是一瓶喝了一半还塞着塞子的红酒，许文博看了看，并不是什么好牌子。旁边连个杯子都没有，所以李云婷作为一个准备怀孕的人却干了半瓶子的酒？她到底在想什么？

浴缸旁边还有一样东西吸引了许文博的视线，那是一个男性用的刮胡刀的刀片，夹在了施工质量不认真而已经翘起的瓷砖缝隙里。

李云婷自然应该是不需要这种东西的，那么它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是？

许文博拿起来前后翻看了一下，有点儿奇怪！因为许文博记得很清楚李云婷的身上并没有刀片的痕迹，比如这种让人最容易联想到的割腕或者划破皮肤自残而造成的伤口或者是伤口愈合残留的痕迹都没有。但刀片又有用过的痕迹，上面一小块血迹凝固的痕迹依然可以清晰看到。

难道，这个地方还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第一百四十章闹脾气

等许文博用证物袋装好了刀片，出来就看到杜炘似乎碰到了什么难题正对着李云婷的衣柜纠结。

李云婷的衣柜跟床一样，是李德洪重点关照的地方。杯子和枕套已经完全割破，可能李德洪觉得李云婷会把钱藏在这里。而衣柜已经空了一半，显然其他一些看上去比较土豪风的衣物要不就是被李德洪拿去换钱了，要不就可能送给其他女人了。留下来的都是普通的家居衣物。

而让杜炘感到为难的似乎正是女人的贴身衣物，看到了许文博简直觉得看到了救星。因为李德洪在，也不好多说，但是眼睛里都写着了。

“我感觉这里可能是住过两个女性？你经验丰富，看看我说的对不对？”

“一个a，一个c，你说对不对？”

李德洪看似已经迷迷糊糊，其实耳朵竖得高高的，对于杜炘和许文博的一举一动别提多关注了。这会儿什么a和c的，李德洪怎么会不上来看看！

“妈的，这个女人用老子的钱养女人啊？真他妈的会玩！老子还没钱玩女人呢，她倒是先搞上了！妈的，平胸有什么搞头，不会找男人啊！变态！”

这个粗鲁的男人说话真是让人耳朵难受。

其实，杜炘的发现和许文博的a和c意思很简单，这个屋子里如果只生活了李云婷一位女性，但为什么贴身的内衣会有两个不同size。如果说许文博在洗手间发现的刀片只是提供了一个可能性，那么杜炘这边可以说是加深了这个猜测的事实。

毕竟如果只有一件还可以说是偶然，但是三件应该是常住才会需要替换。毕竟亿李云婷前凸后翘的身材，a罩杯是绝对无法穿上的。

许文博利索的掏出证物袋两手撑开，看了杜炘一眼，忍不住感慨，怎么这么纯情了，长得这么帅气居然还没有被吃掉，难道周围的女人都眼瞎了才会放过这么一块肥肉？不过是女士内衣，虽然脸上还看不出来，但是耳根子都红了，眼神还飘来飘去的挣扎。

不过杜炘越是这样，许文博越发的有些恶劣的想逗一逗他，装着完全看不懂杜炘求救的信号，一脸的严肃工作模样。

总算是回到了车上，杜炘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无论是那个难打发追着问50万的李德洪，还是明明一脸严肃认真但其实就等着看自己笑话也不肯帮忙的许文博，杜炘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真是难熬。

“想笑就笑吧，也不怕憋出病来！你都和女神一起吗，女神不也是……我那是……算了！”

看着许文博调侃的眼神，杜炘也实在硬气不下去说什么话，这口气不上不下的，只好又自己咽了下去，只能拿车子撒气，路虎油门到底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话说，警局也好，那些彪悍的警花怎么可能放着你这么好的优质股不碰啊？杜局长没给你安排过什么相亲？”许文博难得的八卦起来。

然后再次惊讶的发现，杜炘应该是个绝种动物吧？谈到女人就脸红，纯情的简直像婴儿？平日里看到杜炘对于小助理还是局里的女警察都是非常有绅士风度，倒没看出来是这么一个纯情男子。

真是让人有点儿心软的男人啊！

“想什么呢？”车里的沉默让杜炘有点儿尴尬，没话找话尬聊。

“想你未来的女朋友会是什么样！”

杜炘就知道自己不该开口，白白给了许文博机会又送上门给人调侃，路虎和他的主人一样，门头往前冲才能够把愚蠢的自己甩在后面当作看不见。杜炘，加油吧！

杜炘并不是一个傲娇的人，不过就算是大金毛也有闹脾气的时候，今天三番两次的因为‘女人’的问题被许文博调侃，杜炘停车的时候很明显是一幅我有小情绪了，快过来哄哄我的样子。倒是让难得看到杜炘这种幼稚样子的许文博心里面有些偷笑。

其实真正算起年龄来，许文博要比杜炘大两岁的样子。但可能因为杜炘实在是让人太有安全感的可靠外表和性格，以及在工作中作为承担最大压力的队长，一直在不自觉的关照着包括许文博在内的朋友和同事。倒是很容易让人忘记他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其他的同龄人跳脱，跃跃欲试的每天试探这个世界的时候，杜炘却已经开始明白了生命的重量。不单是生与死，活着的人要更好活着，死去的人才有希望。

杜炘的压力有多重，他从来没有说过。

但许文博其实知道，自己的到来让杜炘肩上的担子更重了。纠缠了两家人的过去到底如何，现在依然被迷雾所笼罩，甚至未来两个人的关系是否仍能像现在一样都是个未知数。但杜炘，这个许文博回国之后就释放出最大善意的人，虽然许文博永远不会说，但身边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居然隐隐的像一座山一样，似乎不管自己往哪个方向走都能看到他在原地等待和支持。

这是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有些新奇。但像火焰一样，绚丽的吸引人靠近，但又似乎暗藏危险。

“现在这个时间，基本上跟嫌疑人说的看到李云婷的时间差不多，嫌疑人是从这个方位看过去的？”

许文博虽然不会哄人，但是一个台阶还是没问题的。

杜炘其实早就觉得自己怄气有点儿小孩子气了，只是毕竟已经开始，如果许文博再晚说话一秒钟估计杜炘就会开口当自己没犯过蠢。不过，这种被别人体贴的感觉还真是不错嘛！

一秒钟回血的杜炘觉得此刻黑乎乎的夜空都格外的顺眼了。毕竟能让冷淡的许文博主动提出话题也算是一种进步了。

“嗯嗯，嫌疑人说是从这个店，对就是这个羊蝎子火锅这个店出来看到的李云婷，也就是那边……哎？”

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点儿什么情况。

“你15的视力怎么样？”许文博问杜炘。

第一百四十一章孩子

“不行，太暗了。这个时候两边的店铺都关门了，路灯是坏的，现在这个距离至少有700米，如果是白天不算问题，但是现在……如果那天晚上路灯也是坏的，嫌疑人应该是不可能看得到任何情况的。”

杜炘忍不住呻吟了一下。办案子最怕遇到这样的情况，如果证词与事实有出入，会让整个案件的真相像是不同树杈上的苹果一样，本来应该结在这个枝头，但是错误的描述会让人以为在另外一枝。

“那个混蛋，就不能有一句真话！我已经发消息让陶一具体查一下路灯的情况了。”

说话间，杜炘和许文博已经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相比于外面黑乎乎的状况，巷子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杜炘不得不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照路。这种情况下，杜炘和许文博很是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了案发现场。

“虽然还不能完全排除杀李云婷的凶手是冲动作案的可能性，但我还是觉得这个案子的关键点应该是找到李云婷为什么会要来这里的理由。这么一个环境，如果李云婷不是有特殊的原因，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

“李云婷算是一个经历复杂的女人。根据她丈夫李德洪的说法她曾经沦落风尘，以怀孕为由嫁给了李德洪但被发现，可是这个女人也很聪明，拿了李德洪的把柄这么多年也安然无恙的过来了。能够与李德洪这样的无赖斗智斗勇还不落下风，到底什么样的人会让如此人生经验丰富的李云婷不得不来到这么个地方呢？甚至李云婷在如此情况下就算是借钱也要拿50万……”

“不要怕！”

其实刚刚踏进案发的小巷子，杜炘和许文博就已经隐约感受到了有人的气息。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的人自然可疑，所以杜炘和许文博都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说着话，但其实眼神间早已经商量好了。

凭杜炘的实战经验，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揭开垃圾堆上面废纸和塑料布之后下面露出来的人头还是让杜炘心头一颤。而那声不要怕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但却并不是对着许文博的。

从许文博之前和小鱼的交流中，学习能力极强的杜炘似乎领悟到了如何和弱小动物交流的技巧。毕竟被层层垃圾遮盖的蹲坐在一个编织袋中蜷缩的是个比小鱼还小的孩子，已经和周边环境融为一体的皮肤上面黑黑的不知道是污泥还是什么。只有眼睛还是黑白分明，但是在那张骨骼分明的脸上大的让人心惊肉跳，眨都不眨的望着杜炘的时候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杜炘整个人蹲在地上，没有再靠近，但是相比于平时挺拔的身姿，整个人都微微的蜷着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具有压迫感。就算站在杜炘身后的许文博看不到杜炘脸上的表情，但是杜炘的声音已经温柔的是许文博从来没有听过的。

“不要怕。你看，哥哥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到哥哥这里来好不好？哥哥们有吃的，你看，好吃的巧克力，要不要吃一口？”杜炘的兜里不知道为谁准备的巧克力这时候正好派上了用场。

“乖啊，巧克力很好吃的，吃了肚子不饿。出来好不好，哥哥领你吃好吃的，还给你找地方住好不好？”

以许文博的经验，杜炘此刻伸出去的手臂应该不会有任何结果，毕竟许文博在美国的时候，也曾经做过义工，接触过这样的孩子。无论是谁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但公平从来不是这个世界的根本原则。不是每一个被生下来的孩子都会被温柔对待平安成长，有些孩子一出生就可能被残酷淘汰，而有些孩子却要早早的承受本不应该压在他们身上的重担，就是活着。

“没事没事，哥哥的胳膊不好吃吧，血这种东西不要去沾染啊，你们应该多吃蔬菜多吃肉长得高高的，巧克力这种东西也行，不过光吃不锻炼会长脂肪啊，张了脂肪身材变形女孩子就不喜欢你了！打光棍儿很可怜的，还会被朋友调侃，你眼睛大大的，一定会长成大帅哥的……”

唠唠叨叨的杜炘声音听上去很轻松，似乎被孩子死死的一口咬住的手臂不是自己的一样。已经流血的伤口就算是铁人也会痛，但为了安抚这个可怜的孩子，杜炘不敢有一丝动作。另外一只手总算是轻轻环住了孩子单薄的骨头硌人的肩膀。

也许是被杜炘的体温所刺激，毕竟温暖的大人的手轻轻抚摸着自己脊背的感觉在孩子的记忆中从不曾有过吧，孩子的眼神总算是有所松动，不再像个木偶。

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杜炘总算是把自己的手解救了出来，而孩子也不挣扎不抵抗的让杜炘抱在了怀里，但是当杜炘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孩子的手却死死的抓住了自己蹲坐的编织袋不放，因为这就是他的家吗？

许文博这是回国之后第一次开车，毕竟之前有免费司机杜炘积极提供服务。不过现在，杜炘的手臂和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虽然还没有担任过父亲的角色，但是杜炘似乎天然继承了人类的动物特性，dna里携带的年长动物照顾年幼动物的基因让孩子终于体会到了爱。

“我手机里有丽丽的电话，打给她，局里那边也得准备一下，不然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小家伙，要乱套了。”

杜炘和许文博今天一天的现场侦查和访谈，不但带着更多的问题，还带着一个活动的问题回到了已经因为许文博一个电话炸开了锅的警局。

经历了一连串的折腾，虽然丽丽带来了擅长处理青少年犯罪问题的女警察，但是就像是小鸡只认出蛋壳见到的生物一样，孩子虽然一声不出，但是小手紧紧的抓住杜炘的衣服简直让人担心他会自己把自己的手指拗断。就算杜炘有七十二般武艺，现在也无计可施。

第一百四十二章朋友圈

作为人形支架，杜炘不得不在女警察的指示下先带着孩子去警局的澡堂清洗了一下，期间孩子很乖，但似乎从来没有洗过澡一样，洗头膏泡沫流下来都不知道闭眼睛，这一遭下来让杜炘简直比打一架还厉害。

不过，果然是个将来会成为帅哥的可爱的男孩子啊！

等杜炘能够和许文博以及重案组的各位坐下来开会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而这次开会，大家都是轻声细语的仿佛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因为与平时不同，今天杜炘只能盘腿坐在地上，而洗的干干净净让丽丽惊呼可爱的孩子正闭着眼睛趴在杜炘的膝头。

把值班室拿过来的被子给孩子掖好，杜炘看看对面十二只像探照灯一样射过来的大眼睛，简直想cosplay思考者装自己不存在。好在杜炘总算记起自己可是众人的领导，板起脸来应该能让这些八卦的家伙们收敛一点……吧？！

柿子捡软的捏，放之四海皆准。

“陶一，说说，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陶一！”

杜炘无语的拦住陶一差点儿要戳到小孩脸颊的手指，结果兴致勃勃的陶一简直更像个孩子，关心的重点居然是，“他的睫毛怎么那么长？”

“说正事！”

虽然是个孩子脾气，但是陶一能够成为重案组必不可少的一员可不是白来的，有些事情确实只有他才能做得好。

陶一也是有备而来，把手中的资料迅速的发给大家，对于李云婷的背景以及其他杜炘想要了解的情况，陶一收获不小。

“李云婷的微信和微博使用的都还比较频繁，经常会发一些自拍什么的。但是根据关键字搜索看下来，李云婷并没有联系特别紧密的朋友。包括通话记录，一些陌生的号码经我确认基本都是快递员的电话，除此之外暂时没有发现可以的通讯记录。”

“哪银行和消费记录怎么样？”

“根据李云婷和李德洪的聊天记录还有银行的转账信息，基本上李德洪是每月支付李云婷一万元。李云婷没什么理财概念，月光族，花销基本上就是女生用的东西，衣服啊，包啊，鞋什么的。”

“你怎么看？”杜炘推了推许文博，从刚才许文博似乎就对陶一截屏下来的李云婷的朋友圈特别感兴趣。

“李云婷的真实的婚姻状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但是看她的朋友圈，似乎李云婷在营造着一种假象，一种我生活的非常幸福的假象。”

小助理伸长了脖子支着腿才好不容易从许文博的身后探出来，手还不敢撑在男神的肩膀上，摇摇晃晃的也不耽误她忙着帮众人总结。

“对对，看照片ps的，阳光下边喝咖啡啊，晒漂亮裙子啊，哇塞，全套skii啊，典型的网红白富美生活嘛！这是做微商吗？她卖啥？”

“你在学校应该也选修学过心理学，你来分析看看李云婷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许文博有意的引导小助理思考。

似乎没想到自己的男神居然给机会，小助理的眼睛简直比打鸡血还亮了几分。本来就不是个忸怩的姑娘，更何况这可是救过自己的男神哎，小助理的脑子极速开动回忆自己上课的时候都学了啥！

“刚刚陶一说了李云婷其实生活并不完美，每个月靠跟自己关系不好的丈夫打钱。一万块说少不少，如果节约的话一家三口肯定够了，但是如果要支持像李云婷这样买买买的网红生活，肯定不够的。比如像这张上面一身名牌，一件裙子就要三四万了，如果是真货，李云婷怎么买得起？所以我觉得有两种可能，要不李云婷另有资金来源，要不然这些都是a货。如果另有金主，这可能是个调查方向。如果都是a货，李云婷是不是有点儿表演型人格？就是假装自己生活在自己想象中的理想状态希望获得他人关注，来逃避现实或者催眠自己？”

如果有尾巴，小助理此刻肯定已经摇成风扇了。求关注求表扬，眼巴巴的小助理看着许文博。

我男神笑起来十万伏特，已被电晕，不接受反驳。仿佛这样的弹幕挂在小助理的头上。

“嗯！你分析的有道理。”许文博鼓励的看了看小助理，随后又看了杜炘一眼。

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两个人的默契已经慢慢的培养起来了。杜炘明白许文博看自己的意思。

“春秋，明天……不对，已经是今天了，去调查看看李德洪最近有没有什么奢侈品去寄卖或者送人什么的。继续！”

“嗯，但是让我有点儿关注的可能是这个。”许文博把一张聊天记录抽了出来。

陶一整理的资料，这些他再熟悉不过，一看到许文博特意把这张抽出来感觉还挺奇怪的。

“许博士，这个不就是李云婷找代购买包的聊天记录吗？李云婷有不少这样的记录？”

“对的。但是……”

果然女人最懂女人！丽丽似乎也发现了什么。“这个代购好像有点儿假啊？”

“怎么说？怎么说？”给心中的女神捧场，陶一义不容辞！更何况，陶一也确实想知道这个代购和其他的有什么不一样！

“你们不了解啦！女人买包包可不是随便买的，不说别的，这个代购卖的是不是真货总要搞清楚吧！但是你看，李云婷加了这个人之后就直接交易了！另外你看，这个人代购的什么牌子都有，coach这种是美国更便宜，但是像furla这种肯定是欧洲比较便宜。都是一两千左右的包包，而不是像lv什么的，所以对于价格肯定是要比较的。还有，李云婷这两年下来基本上每个月都有跟她买，也是个大客户了，这个代购怎么可能一点跟她交流的信息都没有，有没有收到啊？喜不喜欢？甚至很多代购都会根据客户的喜好推荐。这个代购倒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你看我的那几个代购……”

似乎发现自己讲得太high了，本来很少在案件上发表建议的丽丽这次遇到了只有女人才了解的领域，说得看大家都在看自己，还以为说的不对，整个人脸都有点儿红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捉奸

“是的，丽丽说得对。”帅哥的魅力是无穷的，就算没像小助理一样摇尾巴，但是丽丽难得的小娇羞就够让陶一吃醋了。还好许博士很有分寸的已经开始分析案情了。

“我觉得这个id我们可以查一下，这样的模式倒很像是李德洪一样，每个月打生活费的方式。”

“嗯！”杜炘认可许文博的判断。“陶一，这个跟腾讯还有手机服务商联系一下，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另外，之前让你人脸识别的搜索结果怎么样？”

这句话算是挠到了陶一的痒处，脸上简直要眉飞色舞起来。

“老大，我跟你说啊，我那套系统真的是牛逼，不是开玩笑的，不管是距离，光线还是天气状况，我这套的识别准确率绝对秒杀，秒杀！我加了三个新的参数调到了loop里面……”

就算是半边身子不能动也完全影响不了杜炘稳准狠的发挥，在陶一嘴里开始蹦出当下无关紧要的it术语的时候，杜炘只能一只手捏住陶一的鼻子。嘴巴不能同时呼吸和说话，陶一简直要委屈死了。

“说重点！”丽丽女神的话陶一是不得不听的。

“好啦！”得到答复的杜炘总算是松手了。“你们难道就不想知道加了什么参数……知道了知道了！真是一群学渣，哼！我说，我说，手放下呀！”

不得不屈服于杜炘再次抬手的‘淫威’，陶一总算说到了重点。

“老大发了三张照片给我，让我查一下案发时间前后他们是否有出现在案发现场周围。我集中调取了在案发现场一公里以内的所有道路摄像头，银行atm机摄像头，以及安装了直播镜头的餐厅的数据，经过与三张照片的比对，有重大发现，三个人都有在案发现场附近出现过！”

陶一把第二份资料分给大家。

“张承其，第一张照片上的男士，案发当天确实在美食街出现过，时间也是在晚上。不过……”陶一本来想卖个关子，可惜实在没人捧场，连个接茬儿的都没有，只能懊恼的干巴巴的自己往下说。

“不过他人挺好的，跟朋友喝酒还见义勇为，送一个路过的出了个小车祸的司机去了医院，相关记录我请龙哥都查过了，没问题，排除嫌疑。”

张龙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陶一就像个不倒翁一样，虽然被打击了一下，不过马上兴致又来了，毕竟之前的因为已经排除了嫌疑，但是接下来要说的可就不一定了。

“所以说这年头结婚啊一定要选我这样的，优秀又专情的男人，我要是娶了老婆，”陶一羞涩的看了丽丽一眼，飞快的，还没等看到啥自己先脸红的不敢看人了，所以自然也就错过了丽丽绯红的双颊，小情侣还有得磨呢！不过这种隐隐约约的试探正是爱情迷人的地方。

“我要是娶了老婆肯定恨不得天天呆在一起才不会让她孤单自己一个人。这两个人明明是夫妻，结果大晚上的不好好在家待着，一个好像在跟踪另一个。你看这个男的，长得帅的，都……”陶一被丽丽一捅总算反应过来。

“不是啦！像老大和许博士这种，这已经不是帅哥了，哎哟，是帅哥是帅哥，不是只有你们女人才这么看重外表，老大和许博士是真男人，真男人知道吗！比帅还帅还帅的意思……”看着丽丽瞪圆的眼睛，似乎再说还敢回嘴！

陶一委委屈屈的憋了一下嘴，倒把丽丽给逗笑了！“说正事！”

丽丽一句话就让陶一阴转晴。“对对！就是你们看，这个是晚上十一点一家餐厅拍到的瑜伽会所老板，然后是大概十五分钟后隔了两个店一个atm拍到了会所老板娘！很明显，这肯定是老板要出轨会什么小情人被老板娘抓到了小辫子，这是来捉奸的吧！该，这种对自己老婆不好的男人就该被抓进来好好教育！”

摊上个话唠又活泼可爱的得力下属，更何况还有丽丽有点不好意思的求情的眼光，杜炘还能怎么办呢！但是该干的活时间仍然很紧迫。

“把你找到的监控录像给大家放一下。”杜炘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许文博也赞同。

“再放一次。”这句话杜炘说了一遍，许文博也说了一遍。两人似乎在确定什么线索，这让觉得事情简直是一目了然的陶一感到分外疑惑。

有话就说是陶一的处事方式。

“老大，你是看出什么问题了吗？不是时间上老板先出现的，一直在一个人吃饭，然后估计是看到了自己老婆出现在外面，这里因为镜头范围的原因看不到店门外的情况，但是接下来失魂落魄的老婆就出现在不远处的atm了，难道不是吗？”

陶一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丽丽，不过这次丽丽自己也是摸不着头脑呢！

“你说吧！”杜炘有些犯懒，拿膝盖擦了擦许文博的大腿。“你专业嘛！”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许文博说话起来就让人忍不住想正襟危坐，毕竟盘腿坐都是脊背挺直的许文博总是让陶一想到高中物理老师，同样严肃认真。

“但你观察看看，老板是一个人吃饭，对面没人，菜也是简单的一菜一汤，并不像约人。第二，你看他在不停的抬头，到后面一直盯着外面，也就是说他坐在这个最靠外面的位置可能是为了观察街道上的情况，而不是等人。最后你看他结账的时候是先看到了什么，然后直接掏出了50放在桌上就出去了。说明他一早准备好。”许文博看了杜炘一眼，这个随便支使别人的人现在倒是悠闲地靠着墙，让人看不过去。

“剩下的你自己说。”许文博才不惯着他呢！

杜炘只好摸摸鼻子，因为陶一好奇的目光简直要实质化了！大有你在不告诉我，就要好奇的爆炸了！这么好用的电脑高手可千万不能没啊！

“你再看看atm拍到的画面。老板娘如果是出来捉奸的，知道地点那肯定是气势汹汹的赶路！如果只知道大概范围那必然要左右张望寻找蛛丝马迹。”

第一百四十四章晚间聚会

陶一似懂非懂的盯着画面，似乎想匹配上许文博的解释和老板娘的表情，可惜这事也需要点天分，其他几个人都点了点头，就是陶一还懵懵的。

许文博继续说，“但是画面里老板娘却都不是，你看，她脸上表情虽然看不清，但脚步犹豫，甚至原地徘徊了一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如果是捉奸，为什么要拿那么重的一个包呢？”

“受害人也有一个包，但和这个似乎并不一样！”张龙已经查看过资料。

“所以，明天我们要把老板老板娘请过来调查！另外，我还有一个猜测需要他们证实。”

“你也那么想？”杜炘和许文博似乎在打什么哑谜，张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可不知道。

陶一又好奇，可是这一次杜炘似乎铁了心不打算满足他。而是转头问起了春秋兄弟。“让你们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春秋兄弟面色有点儿难看，最后还是哥哥回答的。“那个臭小子精的像个猴子似的，我们也不敢跟的太近，最后还是被甩开了。”

“谁啊？”许文博有些好奇，毕竟春秋兄弟也是局里的精英了，能把他们给甩了，也很不容易。

“一个以为这个世界是他家开的游乐园的傻瓜！”难得听到杜炘如此不留情的嘲讽他人，倒是让许文博对这个‘傻瓜’有了些兴趣。

弟弟急于将功补过，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其他的情况也都说了出来。

“不过后来我和哥哥查了一下这个蔺戚的情况，确实是注册在咱们s大法学院的学生，学习成绩还挺好，年年拿奖学金。但是据说在学校里挺神出鬼没的，也不参加什么集体活动，上课有时候都不来，但是考试倒是挺厉害，老师们也拿他没有办法。在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班长有个他的手机号。这次他和我们这个案子扯上关系，他周围同学都是通过电视看到的。还有就是……”

做弟弟的就是这点好，有什么难题就看哥哥。反正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呢！

刘春也很无奈，可谁让自己摊上了这么个弟弟呢！只是这话讲完了后果就不知道了。“还有就是……还有就是……他的导师是……”

明明是个光鲜亮丽的帅哥，可是碰上难事儿，短短一句话，掰成了三段还是磕磕巴巴。

看来这个傻瓜和杜炘的纠葛不浅啊！许文博再看了看杜炘似乎很平静但其实眼角眉梢都带着厌烦的表情，善于揣测的许文博微微眯了眼睛。

以许文博对于杜炘的了解，杜炘是个很单纯的人，当然单纯不代表啥，单纯也可以是大智若愚。毕竟以杜炘的个人能力来说，这世上的事基本上只会分成他想做和不想做，而没有能做和不能做的。

杜炘对于一个人的判断更多的是动物性的，可以交，那就是推心置腹的伙伴和朋友，不能交，杜炘是不会虚以逶迤这种圆滑的。但是这么个傻瓜，倒是让杜炘流露出了这种讨厌但是又不得不忍耐的表情，难道这和杜炘的家人有关？毕竟，以杜炘的家庭观念，只有这种割不断的血缘关系才会让他这么纠结了。

“我知道，是方山是吧？”杜炘语气里微妙的情绪只有许文博能听得出来，但似乎在坐的除了许文博其他人都是不敢出声但是内心哦～～～的样子，原来是他啊！

“一会儿我再跟你解释！”许文博觉得杜炘有时候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只要被他放在心里，就像个小太阳一样会被不断温暖。

许文博是个什么事都只会放在心里的人，就算刚刚这么多心理活动，其实面上谁也看不出来许文博会好奇。但只有杜炘注意到了。或者说杜炘的性子就是这么让人喜欢，不论杜炘是否有注意到，杜炘都时刻关注着许文博的感受，不想让他觉得被隔在了外面而不舒服。

更可贵的是，杜炘自己是这么做的，但他从来没有要求过身边的人也要这样。似乎对于他人的尊重已经刻到了杜炘的骨子里。这个帅气而可靠的介于男人与男孩儿之间的杜炘，付出却不求回报，让人心疼。

“另外……嫌疑人怎么样了？”对于许文博这些想法杜炘当然是不知道的，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下一件事上了，可惜，这件事也不会让杜炘太开心。

“队长，别提了，咱们这活太难干了，给他擦屁股不说，他还来捣乱。”赵虎早就快要憋不住了，听杜炘一问，一肚子话要说。

“怎么回事？”杜炘还不知道。

“我们不是还有大概十个小时的扣押时间嘛！可是谁知道我和龙哥正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那个李刑警正好下来了，这不就是干柴烈火嘛！”

被赵虎莫名其妙的形容词搞得很崩溃的杜炘不知道后面还有更让人崩溃的事情等着他。

“两个人一见面那就是彗星撞地球啊！那个嫌疑人嘴也是太臭了，三句两句简直把李刑警的面子给刮掉了一层，李刑警哪里受得了这个啊！上去就是要一脚！您是没看到，今天这场猴戏可是让关押室那帮人看了大戏了，那群疯子给嫌疑人鼓劲让他更来劲儿了。要不是有龙哥和我一人制住一个，今天嫌疑人的小命儿都有问题。”

杜炘是真的心累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后来怎么办的？”

“呃……”张龙和赵虎虽然不是兄弟，不过也胜似兄弟了，赵虎的目光理所当然的看向了张龙。有问题找大哥嘛！

张龙也很无奈，毕竟这个事说出来确实让人郁闷。“最后是刘副局长下来处理的，让我们把嫌疑人先放了。因为嫌疑人叫嚣着要告我们……”

“什么！”杜炘的声音是真的有点儿紧绷了！但很快又压了下去。一方面是顾及到自己身边的孩子，另一方面是杜炘也意识到了这个事的责任本来也不在张龙和赵虎身上。

“怎么没给我打电话？嫌疑人的问题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怎么能就把人给放了！”

“老大……”赵虎开口想把这个责任揽过去，但是被张龙给箍着脖子镇压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好想要

“这事我也在，是我阻止了大虎，他想找你来着，责任主要在我。”张龙直视有些疑惑的杜炘。“刘副局说的命令，你除非自己马上回来，不然这件事本来也不是一个电话可以解决的。你们已经有点儿摩擦，这个时候非要驳他的面子，这并不明智。”

杜炘其实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本来就已经是个迷雾重重的案子，偏偏还有内部的人出来帮倒忙，怎么能不让人气闷。

“嗯，我知道，这个事也只能这样处理了。明天，哦不，今天一早我们再去嫌疑人哪看看。”

赵虎总算是把捂住自己嘴的手给掰开了，长出了一口气也没耽误他说话。“老大你放心，龙哥已经派了便衣，那小子跑不出我们手掌心的！”

就算什么都没说，但是龙哥这样老江湖的处理可以说是让人很满意了。杜炘是这样想的，大家都是这样想的。只是，世事又怎么会总是如人所料呢！

“大家还有什么补充嘛？”杜炘继续主持会议。

“有！”小助理就像是乖巧的小学生一样手举的高高的。

“之前您让我检验的两个结果都出来了。”虽然是杜炘开启的话题，不过小助理显然是个主权意识非常明确的，或者说是对于偶像忠诚度满分的小助理，闪着小星星的眼睛就盯着许文博看。啧啧，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让杜炘都有点儿想吃醋了。喂，好歹我也是个帅哥，我也救了你哎！你这个小姑娘怎么……

当然，这些只是杜炘心里想想，让他跟个小姑娘为难，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拿这个事为难为难许文博倒是有可能。不过以两个人的智商来看，谁为难谁还真是说不准。

“跟您说的一模一样！”小助理崇拜的声音简直堪比演唱会上尖叫的小姑娘们。“首先是受害人李云婷腹部伤口切片和内窥镜检查的结果，虽然有点儿难度，毕竟外部刀伤让子宫基本上都被戳烂了，不过经过我细心的检查，总算是还找到了相对完整的1cm*1cm左右的范围。经过放大镜观察，这个就是结果。”

好奇的陶一抻着脖子盯着小助理手中的打印照片看，不过对于非专业人士来看，这就像是个抽象画一样。就算小助理说了这是人身上的一块肉吧！可是上面有有些条纹的刮痕，实在是让陶一这样的人摸不着头脑。

“我比较了一下解剖的痕迹和书上的案例照片，这个应该是做过人工引流的痕迹，老师我说的对吗？”小助理简直就像摇着尾巴的小狗一样，就差没在脸上刻字写快点夸我吧！

“对的，你看这两个并行的条纹痕迹，但是这一块明显有一个弯曲，这个就是受力不均匀造成的，也可能是麻醉做的不到位导致肌肉仍有抽搐。而且现在比较完善的医院都已经采用了自动化的手术设备，并不会留下超过5nm的痕迹，基本上一年左右会复原。但是这个测量比例来看，痕迹仍然留存，所以这个很有可能是在一些游医的手上做的。也就是那些无证经营的小诊所，这个对于人体的伤害非常巨大。”

陶一虽然仍没有搞清楚什么5nm还是痕迹的，不过看到周围的人都是一幅点头的样子，陶一也跟着点头。

“那看来这个也跟我们了解到的情况相符。根据李德洪的说法，李云婷是被他从一个小地方作为陪酒小姐认识的，因为怀孕而在一起。一般这种小地方和这种行业的人都会找游医解决问题。所以后来流产也可能是因为之前不当的操作？”杜炘把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也给大家做个介绍。

“对。”许文博也是这个意思。

“哇，原来这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还做过这种事。”赵虎突然来了一句感慨。“现在这些女孩子做什么不好呢！”

“就是，自己干点什么不能赚钱啊？非要穿贵的衣服买贵的包嘛？这些女孩子这么拜金……”刘秋显然有同样的感慨。

“就是就是，女孩子可不应该随便拿自己开玩笑。”赵虎和刘秋观点一致。其他人虽然没说什么，毕竟这也算是死者为大了，也不好去评论活着的时候到底做的是对是错。但是李云婷的过去不算是多光彩这一点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

“不是两个结果吗？还有一个呢？”最后还是杜炘把话题拉了回来。

“对的。”小助理献宝一样把另外一个文件递给许文博。“老师您看，这个就是我们在受害人下腹部伤口里面找到的异物的检验报告。还是您仔细，不然这么个小东西还被夹在了肉里面，就要成为漏网之鱼了。”

“辛苦你了。这次受害人伤口过于集中也不容易取样，我们作为法医人员有时候多做一点就可能会为受害人多找到一丝证据。还有就是不要过于相信自己的眼睛。要记住接触就一定会留下痕迹，现在科技的发展，尤其是质谱分析仪这样的设备的出现为我们提供了决定性的证据，无论接触所留下的痕迹多么微小也能过痛过分析分子结构而得出成分构成，并且通过与数据库中市面上已有的产品和物质做对比而得到确定。”杜炘觉得许文博讲到质谱分析仪的时候跟普通男孩子讲到跑车那种心爱的成人玩具没什么两样。

“对啊对啊，我这次去了您朋友的实验室才见识过这个东西，真的好好用哦！”小助理的情绪变幻快速的没有给人反应时间，前一刻还是那种鸡冻幸福，下一刻却又撇着嘴仿佛受了委屈。“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不能也申请一台啊？这个真的帮助很大，好多我们要花时间对比还不一定摸得到头脑的东西那个一下子就找到了。而且他一次性可以对比10组物证哎！据说是最新型号的，嗖的一下子就弄好了！”

许文博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里也明显写着好想要啊这样盯着杜炘。

第一百四十六章被扑倒

杜炘就算是觉得自己又被许文博算计了，可是还能怎么办啊？根本扛不住这种攻击吗！除了投降还能怎么办。再说了，毕竟这也是好事，虽然审批上肯定花钱的事不一定好过，不过如果真的能提高办案的效率，也算是对得起纳税人的钱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先提一个申请上来，我来帮你们找人好吧！先声明啊，现在局里预算也紧张，太贵的估计希望也不大，不过我会争取的。先说结果，说正事。”

弹压不了许文博，对于小助理杜炘还是能够摆出一副领导面孔的。

看着许文博悄悄地对自己眨眼意思是这个事情交给我，小助理笑的简直像是偷到了油的小老鼠一样，虽然想起来这个场合毕竟不适合，但是嘴角却怎么都压不下去呢！跟着男神工作简直是太幸福了！

“我们在伤口残留物发现了指甲油的成分。经过检测这应该是一种透明的指甲油。我推测可能是凶手在不断拔刀插入的过程中……”小助理想了想，还是演示给大家可能比较清楚。

“就像这样，凶手一只手扶在受害人的下腹部，单手多次重复动作，然后刀刃可能在某次情绪比较激动下擦过了凶手的指甲，这样，所以才会有残留。”

“其他伤口里有吗？”许文博一边看着对于周围人来说像天书一样的报告一边问小助理。

“没有。”小助理摇了摇头。

“所以说这是最后一刀？”许文博接着问。“那么凶器上面呢？有没有检查过？”

“检查过了。”能跟着许文博工作的，没有认真的态度是肯定混不下去。“凶器上面也有少量残留。另外我也做了凶器倒模，与凶器也吻合。”

许文博表示满意的点了点头。“数据库里面有比对出指甲油的牌子吗？”

“有的。所以说这个机器真的好神奇啊！不但能够分析出成分，数据库也好强大，居然真的比较出了。我听您朋友说过，他们用这个仪器还要每年至少为数据库贡献一千个不同的产品的数据。我觉得这个好有意义，据说他们提供的数据已经作为关键性证据帮助过美国警察破案了！”

在小助理像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时候，许文博已经快速的用浏览器搜索了一下分析出来的这个指甲油牌子。这是一个国外产品，来自泰国，价格很亲民，但这也意味着可能无法锁定凶手的身份。

“下面评论还挺搞笑的。说这个是泰国boylady最喜欢用的牌子！这种事也有人统计啊！”杜炘歪着头看许文博的手机，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但还好专业水准还在。“可惜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购买渠道太多了，很难锁定。不过涂指甲油，所以大概率凶手可能是女性。”

杜炘转头看了看时间，不知不觉的，已经两点半了。

“大家先抓紧时间将就着休息一下，今天天亮之后我和许文博再去跟嫌疑人聊一下，春秋，你们跟沪平当地警方联系一下，这个是李德洪说的ktv看看有没有什么还认识李云婷的人可以了解情况。还有她身份证上的地址，张龙赵虎负责跟进一下，还有把瑜伽会所的老板和老板娘，请他们过来协助调查。陶一，你那套程序再跑一下，这次看看社交媒体上分享的公开照片，看看李云婷是否有出现在其他人的照片中。人都是有过去的，不会突然冒出来。”

“老大～～～”陶一简直叫的起承转合意思太多了。“这个工作量好大好大啊！我们设备跑不动！”

“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坑了我多少了，小黑屋里面那些设备买来干啥的，我的卡都快爆了！要不然下次你再团战的时候直接拔电源哟！”

杜炘一幅再不乖就打屁股的语气，但是因为确实捏住了某人的命脉，陶一只能无限委屈的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埋怨一下，“这个工作量真的好大的，我还得申请一台ibm的服务器，不然网络上数据量太大了，而且这个又不像找老板和老板娘，那个有时间点，而且有范围，所以才能这么快。但是这个可是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了，就算能有结果也得是猴年马月了。”

杜炘也不是不知道这个事实，不过，办案子就是这样，线索都是靠不停挖掘出来的，做了至少有50%的希望，如果不做那就真的没有结果了，所以就算希望再渺茫也得试一试啊！

“你去找这个人。”许文博写了个名字和电话号码递给大眼睛写着好奇两个字的陶一。“这位是我大学的导师之一，现在正好负责s市的超级计算机中心，他们的设备已经可以达到每秒亿亿次的计算速度，而且是光纤带宽足够。他们也在探索超级计算机在各个方面的应用。我想这个项目他们应该也有兴趣的。不过程序你要自己准备好，接口什么的估计也要重新调整一下……”

你有被哈士奇扑倒过吗？许文博现在就是这个感受！

“哇！许博士你就是我的偶像啊！我老早老早就好想去那个中心看看，想试试超级计算机想得不得了。可是老大都不让我去。这次，这次，这次终于有机会啦！我一定会好好用的，超级计算机哎，再配上我这么天才的程序，一定能让那些专家眼睛都掉出来！我这就去做一下调整，还得加一个爬虫抓取程序，再加一个像素校准，还有接口……”

一阵风一样，陶一嘴巴不停，动作也不停。热情的扑倒了许文博表达了自己的兴奋，脑子马上就转到了要做的事情上面，就连刚刚晋升为自己偶像的许文博都被无情的抛在了一半，整个人就跑了出去搞程序去了。让留下来的人只能目瞪口呆捂脸表示不认识这个身体永远比脑子快的家伙。

收拾残局的只能是杜炘。

还好刚刚杜炘就撑了许文博一把，才让许博士没有丢脸的被二哈陶一给真的扑倒，不过一个热情的大男人的重量也不容小觑。这会儿才坐回来，脸上也是无奈的笑。

第一百四十七章他怎么办？

“行了，大家就将就着在会议室里先休息一下吧。丽丽和小助理去我们休息室吧，那边条件稍微好点。大家抓紧时间吧，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

“他……你打算怎么办？”

终于平静下来的会议室，经过一天繁忙的工作在此起彼伏的呼噜声中倒显得格外的让人心安。杜炘本来还怕许文博为难，毕竟那么精致的西装似乎不应该跟地毯做亲密接触。许文博本人倒是完全不介意，裹着毯子枕着杜炘外套，两只手像个乖孩子一样交叠着放在自己的腹部，像个精致的人偶。

杜炘的脑子里依然转动着案情，虽然一天下来看似收获不少，但是线索太多了也是问题，凶手的调查方向依然隐藏在迷雾中。所以当听到许文博的问题时，杜炘一时之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当理解了许文博的问题，杜炘不由得偏头看了看枕着自己胳膊靠着墙睡的格外香甜的孩子的脸，该如何回答呢？

“有时候我在想，父母为什么会离开自己的孩子。”

也许这样静谧的夜晚，处于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候，下一刻也许第一缕晨曦就会冲破一切亮起来，但周围仍然是一团漆黑让人似乎永远也感受不到时间的流转。

许文博不知道曾多少次一个人睁着眼睛熬过这样漫长的时光，第二天再装作一切都不曾发生过。然后陷入同样的轮回。

如果不是有这样的机会，许文博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跟任何人说这样的话。但是隔着杜炘，那个孩子明明几不可闻的呼吸声却像在自己的耳边一样。如果自己没有去美国，那么当时环境下的自己，是不是就像是被群狼环伺的绵羊一样，最终的下场也许会比这个孩子还要凄惨吧！

但是，为人父母，怎么会抛弃自己的孩子呢？

杜炘在马来西亚拍的照片其中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的父亲吗？人生中第一次，许文博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水平，甚至恨自己为什么要把人体解剖学做的那么好！就算是照片有像素的原因，角度也不是很好，但是许文博知道自己的第一感觉，自己又怎么骗得了自己。

“你还在想照片的事情？”杜炘是了解许文博的，就算他不说出来，杜炘也猜得到。但是猜得到不意味着杜炘知道应该说什么。

说你父亲其实是有苦衷的？杜炘知道许文博需要的不是虚无的安慰。许文博不是心理脆弱的单纯少女，可以靠一个空洞的希望就保留自己的单纯。

说你父亲可能确实有问题？这么残忍的话，就算许文博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杜炘也不愿意去做别人心灵的刽子手。更何况许文博是杜炘重要的伙伴。

但目前情况确实很微妙。突然出现的疑似许文博父亲的人，还是出现在victor存在的这么敏感的地方。就算没有其他更多的线索和证据，但是如果这确实是许文博的父亲，那么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一个父亲抛弃了自己的儿子十多年这是不可辩驳的事实。更何况父子两人既然在同一个地方，为什么做父亲的却并没有跟自己的儿子见面！

杜炘站在自己的角度都有这么多的疑惑，更何况是许文博呢！就算外表再精致而冷漠，许文博也是个人！是人，就总有心底特殊的一块地方，就算花瓣儿落上去都会颤动。而这次，许文博的父亲的出现，不吝于一根针扎了上去。

“我小的时候，从记事开始吧，我爸就已经忙的三天两头回不了家了。那个时候和现在可不一样，现在比如陶一的程序能够完成的事情，当年可是需要一整组的民警跑断腿，我爸那时候应该已经是分局刑警队的队长了，很受重视，肩上的担子也重。”杜炘轻柔的声音在空气中慢慢的飘开，并没有打扰到任何人，低沉而性感的声音仿佛抚平了常年缠绕着警局的紧张情绪，让赵虎睡眠中依然皱着的眉头都放松了。

“我一直都是我妈和我哥带的……其实应该说是我哥带的。我妈是个文艺少女，特别浪漫，小时候家里都是花，就是一个桌布都会有蕾丝花边那种。我还记得我妈的声音特别好听，永远是像泉水一样柔和。我哥在外面和在家里都是顶梁柱，小时候跟着我哥特别气派，别人都是羡慕我是我哥的弟弟。就是家里面，衣食住行都是我哥操心。我妈搞浪漫是把好手，不过把账交给她估计我就只有空气吃了，可长不了这么高。”

杜炘对于母亲的感情在话语中自然流露，一个幸福的母亲在儿子的记忆中仿佛少女一般鲜活而明朗。还有杜炘的哥哥，这个许文博久闻大名却没有见过的，在杜炘的生命中甚至可能会和自己都产生重大影响的哥哥，杜炘那种隐藏不了也不想隐藏的崇拜和信任，虽然作为独生子且一直自己面对一切的许文博无法体会这样的兄弟之情。

但是那种像深夜中隐约可见的篝火的温暖，怎么会不吸引人像飞蛾一样不由自主的靠近呢！

“你小时候怎么样呢？独生子女会有点儿辛苦吧？”杜炘其实一直很好奇，毕竟对于跟着哥哥长大的杜炘来说，独生子女的生活似乎不可想象。

“我……吗？”许文博似乎因为把过去的回忆锁在盒子里太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有些东西当你假装忘记的时候还能够忍住，但是当时机到来，就算只是一瞬间，却会像是地底的火山一样，没有什么能够挡得住它的爆发。而只有这个时候，自己才会知道这个伤能有多痛。

“我……妈妈很会做东西，早饭一般都是她亲手做的，苹果会特别切成心的形状，还有她自己做的pancake。有时候还会是中餐，粥和包子的搭配。她总是说吃得好才能活得好，不要把生活中的事当小事。妈妈吃过一次的东西，就能够尝出来做法和配料，再请教一下厨师，做给我们吃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第一百四十八章睡觉

“对啊！这点你肯定是遗传了！上次的牛排什么时候再做一次，棒！你爸爸有福气了。”杜炘是个很好的聊天对象，还是个吃货，但更重要的是个了解许文博的人。

有了杜炘的提及，似乎在脑海中已经盘旋了一天的有关自己父亲的各种疑问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而不是堵塞在一起，彼此纠结而争执，让人不得安宁。

许文博跟着杜炘的声音，也在问自己，记忆中的父亲是什么样子呢？

“父亲他……小时候，从我记事起，早上吃好了饭，有时候妈妈会带我去她的工作室，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父亲。父亲的办工室里有一张专属于我的小桌子，还有父亲办公室特别铺了厚厚的地毯，每次摸上去都是软乎乎的，干净的，就算我走路跌倒了，也不会痛。父亲会抬头看我说你可以自己站起来。”

相较于杜炘低沉而性感的声音，许文博的音色更加空灵一些，配上回忆中哪久远的画面，杜炘的脑海中自动形成了一幅图像。可爱的像个小白团子一样的圆滚滚的许文博，还有可能和许文博一样但是稍微年长几岁的当年的许文博的父亲，时刻关注着幼子，但是也知道不能溺爱。虽然想上来赶快抱抱心爱的孩子，但还是要忍耐着教会他独立。

杜炘明白，就算许文博的理智和这些年的孤独让许文博忍不住去怀疑和否定，但内心里，当年那个对于父亲百分百依赖和信任的孩子也依然是许文博啊！

“我爸对于我哥也是一样！家里的第一个孩子，父母都会寄予自己最大的希望，也明白他们以后必须自己学会承担这个世界上的风雨。对孩子最好的爱不是永远把他们纳在羽翼下面，而是让他们尽早知道世界不是童话故事。但不是每一个父母都是这么想的。这孩子……”杜炘轻轻拍了两下仍然睡的香甜，似乎从来没有被这个世界伤害过的孩子。“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我们也不是救世主，我们有时候连自己都救不了。这个孩子我能做的就是明天把他交给福利机构的人，尽自己所能的多关照他。除此之外，我能做的也不多。我的工作和那些事情决定了我无法照顾一个孩子，甚至我的主观上也没有做好照顾一个孩子的准备……你会觉得我比较无情吗？”

杜炘的这番话很直白，对于许文博，他不想用面具去伪装。

“我有点儿期待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哥哥了！”许文博回答了一句完全跑题的话，让本来做好准备可能会被认为不够有同情心的杜炘有点儿可怜的表情完全没用上。

“我哥？哈？”杜炘有些懵圈，我哥的人气已经这么高了？

“我很冷漠，和你也是陌生人，但你全心全意的帮助我，救过我。这个孩子与你萍水相逢，你也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杜炘，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也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看法……”

“我不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但是你不一样！”杜炘从来不会去打断许文博的话，这是第一次。

“你和我哥一样，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人不是孤独活在世上的，总有那么几个特别的人，像是坐标一样把你稳定住，让你不会迷失自己。我希望你是这样的人，在见识过真正的我以后仍然能够肯定我，抓住我。我需要你。”

许文博一直知道自己和杜炘是不一样的。

杜炘就像是个小太阳一样，由内而外的都散发着活力和明亮，简单但是强大。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散发着直接的保护欲，无论男女，无论情人还是朋友。

就像是在海边撑着的一把巨大而坚固的伞，无论是风和日丽下欣赏海浪起伏，还是在狂风暴雨中坐看云卷云舒，处于其下的人都安然无忧。

而自己呢？许文博根本不关心其他人如何看自己，因为许文博知道自己其实一直是作为分裂的两个人的存在。外表那个冷漠的许文博只是自己根据这个世界的需要创造出来的那个能够适应和利益最大化的表象。

真正的许文博其实就像是孤寂海滩上的一只小小的不起眼的寄居蟹。别人不要的海螺壳却是自己唯一的保护，明明面对的是淹没自己的大海，每次试探都被无情的掀翻，遍体鳞伤之后连眼泪都流不出来。

这样的自己，有一天也会被神祝福，有一天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自信？正大光明的给他人保护吗？无论是情人还是朋友？

不，许文博心内一个声音小声但是清晰的说。

就算对于过去的事仍是迷雾重重，但是，victor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而没有碰触杜炘，许文博自己骗不了自己，与过去的结其实是在自己身上吧！

杜炘的哥哥宁可这么多年只是暗中关照自己的弟弟但并不露面也是同样的理由吧？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也还是想让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活在阳光下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每天没有阴霾的奔跑啊！

这一刻，明明从来没有见过的两个男人，但是透过了杜炘的眼睛，彼此思维中的一部分却完全重合。

只要你平安快乐，哪怕无法看到，无法参与，但我也是心甘情愿。原来那些小说和电影里演的是真的。许文博黑夜中仍然明亮的眼睛里闪过的一瞬间无奈让一直注视着他的杜炘有些疑惑。

“你会成长为一个像你哥一样的男人，甚至比他更好！不要怀疑自己，你是这个团队的中心。”

“真的吗？”杜炘虽然失望于许文博不肯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但，许文博评价自己可能成为一个像哥哥那样的男人，着不得不说挠中了杜炘的痒处，简直像吃了仙丹一样，圆而大的眼睛都更亮了几分，在夜晚中和窗外的遥远的星光交相辉映。

这个人的眼中可以装下整个宇宙吧！我只是他人生路上短暂的一站，还是会给他造成伤害的一站。快速驶过去之后，未来的路才能更加丰富多彩吧！

“睡觉！”

第一百四十九章脱衣服

夏天的早晨总是开始的更明亮一些。

虽然昨晚休息的很仓促，不过七点多，会议室里的人已经陆续起来了。按照今早的安排，除了杜炘和许文博还需要等福利院的人过来，其他的人都已经忙自己的一摊子去了。陶一更是一早兴奋的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去超级计算中心，哪管人家什么时候才会开门。

“来，这个是鸡蛋羹，我特意摆脱食堂大叔蒸的，还点了两滴香油，可香了。还有这是小水葱，你看翠绿翠绿的，黄澄澄的，可好吃了，啊～～”

许文博吃鸡蛋灌饼也能吃出松饼的风采，对比旁边儿杜炘僵硬但是努力装扮的动作，让早上开始就很多人的警局餐厅的同事们免费看了一早上的戏。

这孩子真的跟刚出壳的小鸡一样，其他女性，无论漂亮与否，年轻还是年长的，似乎都不能让他放开杜炘。

“你啊！男孩子可不能这么娇气，男人就是要靠自己，你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知道吧，咱们老祖宗早就说过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老祖宗还说过了，先苦后甜，必有后福，你啊！一会跟着福利院的阿姨回去，咱不主动惹事，但是也不能怂，男人可不能怂。如果有人敢欺负你，自己打回去。当然也要有策略，打不过就跑，找老师什么的，咱们可不能傻吃亏。当然，如果你像这个哥哥这么聪明，我就不操心了。”

杜炘皮了一下，许文博根本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一整个早饭的时间，就在杜炘啰哩啰嗦的嘱咐中过去了。也不管孩子又没有反应，又是否能够听懂杜炘这些人生道理。

许文博甚至怀疑杜炘在福利院的人来的时候是否能够放开手。虽然只有一个晚上和一个早上，但是杜炘的付出并不比任何一个新手爸爸少，虽然这个孩子只接受杜炘，不得不衣食住行都亲手而为。但也因为这样，两个人的感情也格外不一样。

不过许文博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孩子和杜炘分离的场面可以说是撕心裂肺了，不少跟孩子相处了一早上的女警察都眼眶红了，更不用说孩子简直是粘在了杜炘的身上，看到陌生的福利院阿姨伸手简直一瞬间就开了闸一样的眼泪流了下来。

孩子一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种把自己像只小乌龟一样的掩耳盗铃的把脑袋埋在杜炘脖颈儿处的行为和杜炘瞬间湿透的衬衣领子，足以表达出这个孩子对于陌生世界的恐惧。

就算福利院的胖阿姨再亲和，从没有被这个世界温柔对待过的孩子也无法接受。

“要不你先……”胖阿姨虽然对于自己魅力失效有些尴尬，但是充分理解这些孩子的不容易，再看看孩子对于杜炘的亲近，本想提一个善解人意的办法。

“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日后警察局的人会想起这件事，男人的眼里都是嫉妒，女人的眼里都是陶醉和幸福。

毕竟，没人想得到杜炘不但没听胖阿姨的建议，但也没有硬去拉孩子攀附自己的手脚，而是整个把自己的衬衣直接给扯开脱掉了。

孩子被衬衣蒙裹着整个人就被包了起来成个团子一样的被递到了胖阿姨的怀里。

八块腹肌里有两块被恼人的皮带挡住了，但是饱满的让人想戳一下的胸肌和肩膀厚实的肌肉简直让人流口水。这就是上帝为什么要创造出男人的原因吧！

穿着衣服的杜炘让人想依靠，脱了衣服的杜炘却让人想睡。

虽然在这个时间有这样的想法真的是很羞耻，但无数男女的心头都控制不住想知道如果自己有这样的一双手臂和胸膛去拥抱，如果自己被这样的一双手臂和胸膛拥抱住……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的人生只有自己面对。叔叔以后会去看你的。阿姨，他就辛苦你了。他还是个孩子，请您多担待。”

胖阿姨虽然上了年纪，但不知道是仍然被杜炘的魅力影响了，还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种操作。身体虽然反射性的抱住了孩子，但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走吧！”毫不拖泥带水，杜炘像是没有看到孩子才反应过来的又开始泛起涟漪的眼睛，转身就打算离开。

只有站在重案组门口没有过去凑热闹的许文博看到了杜炘转身后有点儿红的眼圈。

接过许文博手上原来自己在穿的西装，杜炘遮住了自己只给众人留下了一个背影。

“放得下？”许文博有些纠结的盯着自己手中的西服，明明看上去没觉得杜炘比自己高在哪壮在哪，同一件西服穿上去也很帅气。但是那个家伙为什么那么有肌肉啊？

是男人就不能不介意，自己花在锻炼上的功夫可是一点都不偷懒。

刚刚拿车上的备用衣服换好的杜炘，从t恤领口探出来的脑袋就遇上了许文博饱含着打量的眼神。

“哈？”

反应过来许文博的问题，杜炘挠了挠头，然后随意的把t恤的下摆撸平，前后不过几秒钟，路虎已经启动了。

“那个孩子有自己的路，我们也有自己的路，我没办法随便负责别人的人生，我只能负责我自己的，我哥的，你的，还有重案组这些人。我只能让你们过得好！”

嫌疑人的家倒是在城市的中心地带。

大部分发达都市都一样，城市的核心地带总是现代化的繁华和代表着老旧过去的破旧并存。谁曾想到，这些老旧过去的建筑曾经也是当时的繁华呢！

但，世界进化的车轮从来不会因为某一人或某一事而耽搁，一个晃神，曾经的流彩时光就会褪去，留下的是死守着回忆也没办法回到的过去。

隔着一条街，明明街对面就是摩天高楼。

这一边却是人均居住面积不过10平方米的老居民聚集区。平均三层高的住宅，就算政府再怎么维修表墙也挡不住内里五十年积累的地气，但城市中心高昂的拆迁价格也让这块地方迟迟无法搬迁，时间长了，留下的就都是走不出去的那些人。

第一百五十章嫌疑人之死

杜炘敲了敲停在路边的一辆普通的比亚迪，许文博知道这应该就是张龙提到的安排在这跟着嫌疑人的便衣。

车窗打开，里面是个圆脸的年轻人，看到杜炘似乎还挺激动，就要推门下来敬礼。

杜炘拍了拍他的胳膊，“怎么样？嫌疑人回来后就一直在家？”

“是的，杜队长，昨天晚上嫌疑人和他母亲一起回的家，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你在这守了一夜？辛苦了，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换班的人什么时候到？”

“谢谢队长，不辛苦。我还能坚持，能跟您破案子就行。”

许文博一直知道杜炘在整个警队很有人气，一方面当然有杜炘帅气的外形的原因，不过更重要的是，杜炘业务能力超强。

心细胆大，扛得住上面的压力，也摁得住下面的刺头，破过的案子就是最好的勋章。

怪不得这些小警察看到杜炘跟看到偶像一样。

“走！咱们先上去看看。”

狭窄而黯淡的楼道，泛着腐朽的污迹的木头走廊，及时外面初夏的阳光耀眼的亮，但是这里面依然要靠头上的灯泡才能看清楚脚下的台阶。

明明外面还能听到市井的生活的声音，嫌疑人住的三楼亭间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杜炘敲了敲门，门却应声开了，没关？

这个瞬间，杜炘和许文博都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老旧的地板随着杜炘急切的动作而吱吱嘎嘎响个不停，房间里倒着三个人，都是杜炘见过的和想见的，但杜炘并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

嫌疑人的母亲就倒在门后，杜炘伸手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房间里一览无遗，不过10几个平方的地方，两张床和一个沙发再加上一个简易衣架就塞的满满的。

嫌疑人倒在床上，不用伸手杜炘也知道没救了。

毕竟胸口的刀伤骗不了人，已经被大滩的血迹染成深红色的床单也骗不了人。

杜炘的脚步停留在了倒在嫌疑人床前的房内第三人。

活着的，手上还抓着一把染血的匕首的第三人就这么倒在嫌疑人的血污中。

杜炘的脸色很难看，但事已至此只能把空间让给随时都带着证物箱的许文博提取线索。

“救护车和我们的人都在路上了。”许文博不用回头也知道杜炘想问什么。

“杜队长，有什么我……”

杜炘和许文博其实早就听到了楼梯的声音，不过许文博是忙着工作而不想被打断，杜炘则是猜到了可能是谁，有些无奈。

果然是楼下那个圆脸的小警察，一看到他杜炘就知道这还是个新人，所以才会先安排他做跟踪保护这一类简单的工作。谁成想……

“用这个！”杜炘将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许文博塞进来的塑料袋递给明显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现场而整个人崩溃的小警察。

不知道是因为楼里的人都去上班了还是都躲在家里根本不关心外面，小警察明显的呕吐声音并没惊动二楼的人出来查看。

好的一方面就是杜炘暂时不用担心这件饱受关注的前嫌疑人突然遇害的消息公之于众，显然在现阶段这种必然会激起轩然大波的事情只会造成办案难度的增加。

坏的一面，现在这段的动静都没人关心，杜炘也想到不能指望有什么目击证人能提供关于案件的线索了。

这会是同一个凶手干的嘛？

经过之前的调查，除了作为第一个受害人李云婷的犯罪嫌疑人，这两人之间应该是之前没有联系的。

一个是从来没有出过s市的小混混！

另一个是从外地嫁过来的前陪酒女郎！

一个主要在被时代快速进步逐渐淘汰而缓慢僵硬的老城区活动，跟着狐朋狗友靠坑蒙拐骗为生。

另一个虽然过去不光彩，但在s市基本是个全新的身份。在高端会所做瑜伽老师，塑造了白富美的假象但其实无论是家庭还是工作的环境都充满了危机。

现在，本来没有牵扯但其实命运线已经搅合在了一起的两个人先后被杀。这中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看看旁边的小警察终于吐的差不多了，人是虚脱的，不过嘴已经空出来了。

“昨天晚上他们从警局出来你就跟着了？”

“是……”

杜炘无奈的微微侧身挡住了小警察害怕但是又忍不住想往门里看的视线。

“你在外面都看到了什么？有异常嘛？好好想想。”

“这不好停车，我就停在弄堂的门口，从我那正好能看到他们家窗户。到家后没人外出。晚上十二点左右灯就灭了。然后就是今天早上您到了。”小警察这回总算回魂了！

“杜队长，我是不是犯错误了！嫌疑人，嫌疑人死了，我跟着的……怎么办？队长我还能继续……”

连吓带悔，才工作没多久的小警察眼圈都红了。

已经完成初步检查的许文博来到了杜炘的身后，虽然不说，其实也有点好奇杜炘会怎么回答。

“警察的工作，尤其是我们刑警，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以别人或者是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如果不能有这样的觉悟……刑警基本每天面对的都是负能量，杀人抢劫，你之前所了解的世界和你之后所要面对的根本就是两个世界。不要被你看到的表象误导。”

丢下这不知道算安慰、开导还是威胁的话，杜炘放小警察一个人缩在门口的角落。

“怎么样？”

“初步判断嫌疑人的母亲和另外一个人应该是被乙醚一类的东西迷晕的，具体还要看实验室结果。嫌疑人应该是一刀毙命，凶器很有可能是家里用的水果刀。这种刀想一下子插进心脏需要一定的臂力。”

“跟李云婷比？”

就算杜炘的话只说了一半，许文博也明白。

但，许文博还是摇了摇头。“这个很难说。一刀刺进去，这是一个简单的动作，越简单的动作也就意味着标记点越少，也越难对比。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我的人过来看看是否能发现其他的线索。”

“嗯！”杜炘对这个结果其实早有预期只是还抱有幻想。

第一百五十一章医院

“那么先后呢？房间里面三个人？那个小子就是后来横插一杠子跟着嫌疑人母亲过来的蔺戚……不知死活的小子，别人见到这种事都是恨不得躲个八百丈，果然是他教出来的学生。”

“你不觉得他也可能是凶手？”许文博感觉得出杜炘话语中对于蔺戚的不待见，但却似乎不怀疑他可能是嫌疑人的嫌疑人凶手？

“他……有这个可能……不过，他教出来的学生应该没这么笨，搅屎棍是肯定的，但是砂仁你这么蠢的事情他们应该不会做。他们只会想怎么玩弄人心，借刀杀人这类把戏！”

杜炘烦躁的时候就喜欢折腾他那头为了方便剪的头发，这段时间就没有停过事，搞得头发长了许多也没时间打理。

“反正一会一块儿带回去，我比较关心的是，完成整件事，凶手至少要同时制住嫌疑人还有他的母亲。从现在的位置来看，嫌疑人的母亲很可能是过来开门的时候先被凶手迷晕，所以倒在靠近门的位置。但是……”

杜炘蹲着仔细打量了一下。

“面部表情自然，不惊慌，斜靠在墙上，不像是被迷晕后突然倒地，更像是有人这样扶着把她放在地上。”

“对的。可见凶手至少不是柔弱的女性。毕竟她的体重也要120？”杜炘回望许文博。

这点许文博和他意见一致。

嫌疑人的母亲并不瘦弱，毕竟作为家里唯一认真干活的劳力，而且高。另外凶手肯定也不想重物砰的一声响召开别人的关注。

“但是，虽然屋子里东西多。”杜炘还在思考。

“却没有打斗的痕迹！就算是凶手是个强壮的男人，从门口迷晕了母亲，再进去行凶，这中间至少也要几秒钟的时间，足够嫌疑人有反应。”

“嗯，这个房间一望到底，嫌疑人目前的位置是能够看到门口的。而且嫌疑人身上的衣服，皮肤上暂时都没有明显的防御性外伤。一刀毙命，你看呢？”许文博把自己的初步检查结果跟杜炘分享。

“还有这个家伙。如果凶手在的时候他也在，凶手为什么会放过他？凶手目标明确，三个人，只有嫌疑人被杀。与李云婷的案子会有关吗？”

就算是许文博也解答不了这个问题。

可惜警局的同事并没给杜队长预留思考时间，毕竟出了这样的大事，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封锁这是大家的共识。

“走吧！先回局里。”

杜炘一路上接了好几个电话，因为突发情况，甚至不得不半路与许文博分开而行。

许文博跟着运尸车回警局进行后续的尸检，而杜炘的车则在医院停了下来！

就算习惯了经常会有突发情况的杜炘，今天一早也觉得有些焦头烂额。

“怎么样？人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

张龙的面色虽然一如既往的沉稳，但熟悉他的杜炘还是能够读出隐藏之下的抱歉。

杜炘一想就知道。“嫌疑人那边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那个小警察的错，程序上你们都做到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找出凶手！老板娘情况怎么样？”

“经过洗胃刚出来，还好发现的及时，目前人还没清醒，但生命安全没有问题。我们的人正在守着。”

四条大长腿也不跟医院里众多病人抢电梯，一步两个台阶的走楼梯。

“具体怎么发现的？”

“我和大虎一早过来发现家里没人，后来问了邻居才知道昨天晚上有救护车过来。我们才找到了医院。跟医生了解过，是老板在半夜四点打的120，老板娘吞了安眠药，虽然经过紧急洗胃人没事。不过……”

“嗯？”杜炘这会儿已经和张龙来到了要去的楼层，打开了沉重的防火安全门。

“老板娘怀孕了……医生说，因为这个差点儿流产。”

病房门口，昨天见面还气势汹汹的老板此刻整个人蜷在沙发上。一身睡衣连鞋子都没了一只，一晚上长出来的胡茬也让原来帅气的老板倍显颓丧。

旁边站着的赵虎充满怜悯的目光看着这个男人。

“你夫人和李云婷……到底怎么回事？”

对外界没有反应的老板像是被李云婷的名字打开了什么开关，从低垂散漫的头发间露出的眼神有着深深的恨意。

虽然只有一瞬间就隐去，但杜炘早有怀疑，看到了反而有种看来真的是这样的感觉。

“我夫人现在躺在病床上，我们只是李云婷的雇佣者，你们警察不去追踪凶手，老跟着我们！你们是白痴吗？我说了跟我们没关系，没关系！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老板大声而激烈的回应在空旷的医院走廊造成了扩音器一样的效果，其他病房的门纷纷打开有人探头出来。

“你夫人和李云婷……到底怎么回事？”杜炘完全不受干扰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你他妈的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老板初看上去像是一滩死水，但是被杜炘用同一块石头抛了两次后，瞬间就激起了巨浪，整个人似乎连和杜炘坐在同一张长椅子上都无法接受，整个人都激动的站了起来。

“那个女人的死和我们没有一点关系，你给我听清楚。去找凶手，不要再骚扰我们，我夫人已经被你们逼的自杀了！现在好不容易醒过来，你们放过他吧！”

旁边的赵虎简直被老板强词夺理和转黑为白的话给气笑了！

明明是有嫌疑的人，至于其夫人的真实自杀原因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们也是在正常履行自己的职责。但是，经他的嘴这么一说，再加上围观群众喜闻乐见的对于警察本能的关注，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老板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但嘴里的话仍然像刀一样！“你们已经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影响！先是我们公司，现在又是家又是医院！你们放过我们好不好！我只想要我夫人好好的！她身体不好，现在已经为这件事差点儿连命都没了！你们不要再……”

“这里是医院，你们不要喧哗！”清脆的女生伴随着开门声。

“我夫人怎么样？醒了吗？身体会有损伤吗？孩子呢？医生什么时候过来？有什么好药都可以用，钱不是问题！”

第一百五十二章早有准备

杜炘在旁边冷眼观察，老板对于老板娘倒似乎真的是情深意重。此刻的关心不似作伪，眼里的焦急骗不了人。

更何况，以老板娘这种吃安眠药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老板及时打急救电话，死的悄无声息与老板也很难扯上关系。

如果老板真的对老板娘有什么不好的意图，只要装睡就万事大吉。

但如今看来老板既然对老板娘有真感情在，那么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呢？越来越复杂了啊！

杜炘一边听着赵虎和护士了解老板娘的情况，一边想着自己的判断。

老板则早就冲进了病房。

没想到，病房的门居然在短时间内会再次打开。

“你们……算了！进来吧！苏苏她要跟你们说话。”老板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刚刚门内是发生了什么？

昨天见面的时候虽然并不热情但仍有活力的老板娘，现在整个人被医院白色的被子遮盖着显得格外的苍白。也衬的黑色的瞳仁看人的时候格外的犀利！

“是我做的！”一句话，让老板，张龙和赵虎的脸色都变了！

只有杜炘不为所动，随手捞过来一把椅子放在了病床前，坐了下来。

老板对老板娘也是真的好，单人病房不但花费不菲，一般时候还需要排队等待，但环境和服务也是真的好。窗台上还有今日新摘的鲜花。

“你的性格倒是意外有些恶劣啊！”杜炘说了一句让老板和赵虎瞪眼睛，张龙也疑惑的话。

老板瞪眼睛自然是出于对老板娘的爱护之情！

赵虎瞪眼睛则是因为很少听见杜炘这样不客气的对一个算是陌生人而且是女性说话。

“你怎么说话！”果然，老板对于杜炘的话很生气！

“听他说！”甚至不用眼神，老板娘黑白分明的眼睛饶有兴趣的盯着杜炘。

在外面气势汹汹的老板居然意外的没有再说话？

“外表具备欺骗性的柔弱，其实性格居然意外的是个控制能力超强的s，无论是老板还是李云婷都是你的玩具吧？”

这一次的对视，就算是赵虎也发现了老板娘眼神的转变。那绝不是大家想象中的被保护的娇气小姐的眼神。那是充满了进攻型的强势而压倒性的眼神。

“你是怎么发现的呢？”伪装既然已经被看穿了，老板娘也无谓再做出一副柔弱的伪装。基本上老板娘一个动作眼神老板就有所领会，这会儿主动上前调整老板娘床的角度让她坐的更舒服一些。

“李云婷是怎么成为你的猎物的呢？没有根基，虽然结了婚但是不幸福，渴望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这些都给了你利用的空间吧？”

“说猎物，似乎有点过分了吧？”老板娘的真实声音倒是有点低沉，看来之前听到的也是一种伪装。

“她倒是很可爱，单纯的可爱！本来我们还能有一段时间，可惜……”老板娘眉毛微挑，表情看上去不是多悲伤倒是有点玩具被抢了的意思。

“你不会以为人是我杀的吧？”老板娘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笑得尤为天真。

“我想既然你们又一次过来，看来之前抛出去的小张这个诱饵完全没有迷惑住你，这个也在我预料之中了。想必那天晚上我和这个傻瓜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的事你们也查到了。哇，不可小看啊，现在警察倒也是很聪明。”老板娘意外的轻松。

“既然这样，想必这次的真正的不在场证明你也有所准备了吧？”杜炘的语尾与其说是疑问句不如说是感叹句。

没遇到victor之前杜炘觉得自己碰到的罪犯还都挺‘正常的’，无论行事还是外表都很好的贯彻了坏这个标准。

不过自从遇到了victor之后，心理扭曲的少女，被社会偏见牵累的夫妻，还是马来西亚那帮拿人不当人的家伙，以及眼前这位。

妨碍调查却说的意外轻松，更何况杜炘还有一个疑问。

“当然，我甚至可以告诉你更多，毕竟你这么帅气的男人就算不能收为己用，送个人情也没什么。”老板娘的外貌并不是多么出众，但伪装的时候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气场全开的时候眼神强势而勾人！

“苏苏……”这么哀怨而深情的声音当然是出自老板口中。

钢铁直男赵虎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种在自己眼中错位的男女关系，不过老板娘只是抓着老板的手用手指勾了勾手心就达到了安抚的目的。

可见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只要适合彼此，外人的眼光实在是做不得准！

“你们是怎么看李云婷的呢？”老板娘也不见得对李云婷一点真感情都没有，就算是一双合脚的鞋穿时间长了都有感情，更何况是人呢！

只是感情有深浅吧！

“从小地方出来，做过陪酒女郎，骗婚来了这里，因为拿捏着自己结婚对象的把柄而作为生活来源，当然后期还有你给的。看上去最有可能和她产生杀人动机的就是感情方面。”

杜炘就事论事。

“没错！其实我和李云婷分手有一段时间了，大概一个多月吧，因为我的生命中多了一个最重要的参与者。”看向自己肚子的眼神骗不了人，轻柔的手也骗不了人，这是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

“因为这个意外的孩子，我决定好好跟他过下去。所以李云婷那边我跟她说清楚了！不过，在她出事前两天，她突然找到了我。”

老板娘性格意外的有些恶劣，关键的地方断掉只说自己口渴了，喝水就喝了一分钟。似乎赵虎跳脚的样子娱乐了她，而沉稳的杜炘和张龙让她觉得无趣。

“张口就问我要50万，还打着名头说威胁我！”老板娘不屑的笑了一下。“不过呢，毕竟也有些感情，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但是现在有了他，我也肯定不会自找麻烦。这样突然要钱还不肯说为什么，摆明了就是有问题。我自然也要有所准备。”

“这个是我跟李云婷见面的时候的录像，以及一直到我们回家。我们家你们也去过了，出入都是有监控记录的，不可能作假。你们自己看吧！”

第一百五十三章与众不同的关系

总算有所进展，至少老板娘利落的交了不在场证明，能排除掉嫌疑人也是收获。

手机交给张龙和赵虎检查。杜炘知道老板娘身上应该还有线索可挖掘。

“可以说，你是唯一了解李云婷的人了。其实我一直有点奇怪，李云婷是挺好看，但你身边比李云婷更漂亮的不是没有，为什么会选择她呢？甚至会所里明显流出了有关他们两个的流言？”

杜炘每个问题就算看上去没有关联，但其实最后都会连在一起成为完整的图片。

“我以为你懂得，我们都是一类人不是吗！掌控欲，看到对方心甘情愿的服从自己，献上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的一切，而我们同时也保证和照顾对方的一切，让对方释放不被社会相融的压力和迷惑，这才是真正的快感和高潮。而脸蛋儿和身材不过是附属罢了！”

老板娘讲得老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些脸红。

“李云婷的过去可能让很多人反感，不过你们有想过她也没得选吗？人出生就是不公平的，像我，衣食无忧，就算什么都不干我父母留给我的钱足够我和我的孩子潇洒一辈子。但是她不一样。就算靠诈骗她老公的钱硬是堆砌一身名牌，不过在我们这些人眼里。所以我一眼就知道，她要什么！”

“李云婷是怎么和你说的呢？她的原生家庭，她的过去？”

“家里不只一个孩子，姐妹关系不好，有个弟弟，虽然没有明说不过这里”老板娘指了指脑子，“这里可能有问题。还有一些是我的猜想，毕竟我又不是什么心理治疗师，我只是对她身体和服从感兴趣。你要听吗？”

杜炘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继续的手势。

不过可能就像老板娘说的那样，对于长得帅气的人，格外有耐心。也没有介意杜炘不说话。

“好吧！如果我说我对于她有这样的下场丝毫不惊讶呢？一个跃跃欲试的虚荣心和自己的能力根本不相配的人，一个所有上进心都能被短期物质享受瓦解的人，一个习惯于铤而走险还屡次成功的人。这就是我对她的评价。”

老板娘说了三句高度概括，也就意味着没有任何细节的话。

“虚荣心和能力，你是说像李云婷朋友圈里营造出来的生活就是个假象。就连这个瑜伽老师的工作也是你施舍给她的？”

杜炘需要了解细节。

“李云婷的评价如何，相信你们自己也走访过了。虽然没说过，不过以我平时观察，她可能只有初中水平，这样的人又没有天份，不肯吃苦努力又没有能力，偏偏又见识过了有钱人的生活。就像已经被点燃的蜡烛，就算燃烧的是自己也停不下来！”

杜炘点点头表示理解。

“铤而走险还屡次成功。这个铤而走险里面肯定有李德洪，但是屡次，你是暗示说在李德洪之前还有其他人被同样？”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老板娘比了个赞的手势。

“不负责任的说，李德洪没提过吗？李云婷当时为什么能嫁给他，两个人后来又是怎么闹掰了的？孩子对于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宝贝，但是对于李云婷来说是财富的阶梯，只是她也小看了有钱人家的规矩。虽然她也算是个漂亮的美人了，不过以色侍人四个字恐怕也没人教过她吧！”

“你认为李云婷的死可能跟她的过去有关系？”

杜炘知道眼前的老板娘就像个滑不溜秋的油瓶一样，半遮半掩，讲得每句话都要分析。

“这个谁知道呢！我不过猜猜罢了！毕竟也算是我的枕边人，能做的当然要做了！李德洪那个人要是有这样的胆子还能被李云婷拿捏这么久？然而，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李德洪那么孬种的。”

杜炘抬着下巴似乎想到了什么。

“说说，李云婷问你借钱的时候是怎么讲的？”

“就说自己急需五十万。以我对她的了解，如果不是真的逼到了尽头她没那个胆子说出要威胁我的话，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毕竟之前我也给了她不少鞭子……”老板娘恶劣的停顿住等待杜炘的反应。

看杜炘仍然是同一幅面孔，颇觉得无趣的撇了撇嘴。

“当然还有糖果！我也是看她真的着急所以才打算给了五十万。也就是这些了。给你们的视频里都有，虽然没想到这个傻瓜也会在那，不过我们和李云婷碰面前后不过一分钟吧，就是按照她的需求把包在小吃街一家店给了她而已。我当时还有点奇怪，按理说李云婷平时不会去那样的地方，怎么能找到那个隐蔽的小店，连个牌子都没有！”

“其实你根本就没想要自杀吧？”杜炘知道关于李云婷，老板娘能说的都说了。

“哦，被你发现了？也是，像你这样的人自然会观察，不像这个傻瓜，我安眠药一瓶都吃了一年多了，当然会空瓶。”老板娘语气很是不爽。

“关心则乱不是吗？”

“哦，你这是在为他鸣不平吗？”老板娘的真实性格不但有些恶趣味，甚至还很强势。对于杜炘的疑问的回应并不算心平气和，眼睛也微微的眯了起来。

“不，我只是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其实你评价李云婷的一句话倒非常适合你自己，你这样不算是铤而走险吗？你又怎么确定自己永远会处于s的地位而不被反噬呢？”

本来老板娘对于杜炘的问题是严阵以待，那种尖锐的气势无论是从眼神还是姿态都展露无疑，但是，当杜炘问完，老板娘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不但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甚至还带着一种优越感在回答。

“你倒是蛮可爱的，单纯的可爱。好吧，姐姐就给你上一课。一段亲密的关系的存在，可以是因为感情，也可以是因为物质，总之有需求才能有控制。如果整天纠结于为什么会有需求，你是无法体会乐趣的。”

第一百五十四章午饭时间

老板娘的话不一定会引起别人的共鸣，但是她自己来说这就是真实的想法。

“相反，你要做的是创造这种需求。敏锐的洞察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了解他的需求，然后填满它，只要你持续的能够满足，他就是你的。重点就在于需求、刺激和控制。这和普通人谈恋爱没有任何区别，情杀案件你们不是也处理的很多了吗？”

杜炘听着老板娘的话，但其实隐秘的观察着旁边的老板。

也许是对于这种不常见的两性关系的思考，也许只是单纯处于对于老板娘的本性的判断，杜炘这个问题与案情不相关，但杜炘有一种隐忧。

老板在整个事件中对于老板娘的维护可以说是很到位了，一个深爱着怀上了自己孩子的男人的角色。不过这种不同寻常的两性关系又真的如老板娘说的一样稳固吗？

抑或是就像老板娘现在说的一样？

“人生的危险实在是太多了，如果一步路都不走当然可能也不会犯错，不过那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呢？我已经吃喝不愁了，总要让自己有点儿活着的目标不是吗？如果你不能理解，就问问你的partner吧！对了，欢迎你们下次来做双人瑜伽，真的提高幸福指数哦！”

老板娘的wink做的自然。只是不知道杜炘是否接受。

“是你做的吧？小张老师的女朋友。”

杜炘本来已经起身，走到门口，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过身来就是这个问题。

“你胡说什么！”老板的反应永远比老板娘快速而直接，挡在苏苏面前的举动保护意味明显。

“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你是警察，这点应该非常了解吧？”老板娘倒是没有老板这么严阵以待。

“我是说过是我做的，当然是指安眠药是我自己吃进肚子的啦！不然哩？”

狡黠而得意，老板娘很好的诠释了这个状态。

“至于小张女朋友那件事情，谁说的清楚呢，也许是她命不好，本来可能只是个小小的恶作剧；也有可能是李云婷心思真的坏；当然还有你暗示的我可能作为幕后黑手的可能性！谁知道呢，事情过去了这么久，就连当事人都不在乎了！刑警队这么忙，这种小事想来也无法挤占你的时间吧？何必庸人自扰呢？”

“再见！”杜炘最后的招呼是冲着老板的，这个英俊的男人目光中不是没有东西，但是转瞬间就被掩盖了过去。

一个人到底在想什么，也许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吧？

老板娘判断的也不算错，杜炘的时间太紧张了，而没有受害人没有立案，杜炘也不能随便标榜为正义使者就乱插手。

李云婷的案子才是现在的重点，杜炘带着张龙和赵虎驱车回到了警局，希望其他人哪里能够有多一些的发现让案情明朗。

昨天晚上众人窝了一夜的会议室现在经过打扫已经回复了原来的整洁，时间也过得飞快，转眼到了午饭的时间。

等大家在杜炘的召集下来到会议室，飘着香气的食堂外卖已经摆在会议室的大桌上面。

刑警工作忙起来三餐不定时是经常的，不过杜炘是非常关心在自己周围的朋友，所以不但是许文博，这群跟着杜炘的人都会感受到他的用心。

比如一份不起眼的午餐，也比如在性命攸关的时候特别靠谱的出现。

“边吃边说，陶一还在中心那边吗？”

杜炘的热情不但像火一样温暖别人，还像太阳一样让人晒得舒服。

嘴上说着话，也不耽误手上的动作。许文博爱吃清淡一点的东西，但同时也是肉食动物，主要是鱼类和比较嫩的红肉。所以酸菜鱼还有黑椒牛柳这种杜炘就往许文博这边摆一点。

像赵虎就是个肉食动物，而且喜欢带点油脂的这种咀嚼起来口感更加丰富的肥瘦相间的肉类。所以像是粉蒸肉和回锅肉这种重口味一点的就往另外一边放一放。

还有像张龙和春秋兄弟这样不挑食的，杜炘也搭配了带鱼还有肉末粉丝还有茄子煲这种受欢迎的菜。就是丽丽，也准备了西红柿炒蛋还有炒时蔬这些。

许文博观察到，杜炘似乎很习惯于这样的角色，而众人也享受着这样的照顾并且以自己的真心和忠诚回报。杜炘是个天生有领导力和凝聚力的男人，有些东西是刻在dna里面的，不是mba教的那些管理的技巧，而是天分。

如何去真诚的对待别人，带动别人，承认彼此的差异性的同时还能影响和协同。许文博可以说出一大套的理论去指导和分析别人，毕竟这也算是他的专业。但是许文博知道自己是不一样的。

许文博带着一种旁观的上帝视角，一边不得不说杜炘的温度真的让人沉醉，另外一边许文博也不得不提醒自己不要沉醉。

跟着杜炘的热情一往无前的走实在是太容易了，人都是有惰性的，如果可以不用思考，不用犹豫，只要跟着走就行，这样的人生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和幸福呢？

但，许文博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一是许文博无法心安理得的利用杜炘像挡箭牌一样的冲在前面，哪怕杜炘自己愿意想去这么做！许文博也不愿意杜炘的笑容上面出现自己不想看到的疲惫！

另一方面，许文博也不是弱者，自尊心极强的他允许平淡，但决不允许自己被命运打到颓丧！对于自己父母的过去，许文博知道这是自己的问题，就算杜炘也有所牵扯但自己的事情只能自己解决！

不然就算是杜炘能够遮挡住所有来自victor或者其他现在还不知道的危险，就算是夜晚，许文博也无法安然入睡！

习惯了照顾他人的杜炘看上去似乎是个杂食动物，但以许文博敏锐的观察足以发现，杜炘居然对于甜品倒是意外的喜欢。

碍于面子杜炘很不愿意表现出来这个隐藏的极深的属性，但看到桌上食堂大叔附赠的酒酿圆子时，眼睛微微的快速眨了好几下！

第一百五十五章李云婷的过去

随即似乎控制着自己像拉扯一样强行把自己粘在上面的视线转移，虽然可能只有许文博发现了，暗自觉得也是格外的可爱。

“春秋，你们先说说情况！”

许文博一直很想知道杜炘是怎么做到一边吃一边说话还不会喷出来的这种绝技的。当然还有一点就是杜炘如何做到吃什么都像是吃自己最喜欢吃的美味佳肴一样的幸福感。

一群男子汉在一起，就算是平时表现的优雅知性的丽丽也丝毫不客气。毕竟刑警队可是个女人当男人用，男人要当两个人用的地方。能完好的活下来并且进入到重案组，无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心理承受能力都是万中无一的。

这时候就显出两人一组的优势了。春秋兄弟就像是讲相声一样，一个人先吃几口，再接着另一个人的话头说完，一点功夫都不耽搁。

“沪平警方那边我们已经联系上了，好在那边非常配合，当地派出所的分管所长正好是当年负责李德洪碰上李云婷那个ktv片区的老警察，比电脑都管用，所有的资料都记在他脑子里。”

兄弟两个接棒跑马拉松一样。

“沪平原来是个穷地方，现在也一样，但是五六年之前沪平曾经火过一段时间，就是所谓的有色金属热潮。是当地一个混混搞起来的，阴差阳错之下很多人都被骗了。现在老警察说起来还觉得神奇。”

换人吃菜。

“因为这股热度，沪平一下子涌了不少人进来，当地人也动了脑筋。用老警察的话讲就是人类最根本的需求到哪都一样。”

“好有深度！”丽丽忍不住插了一嘴。

“是吧是吧！我还留了他私人电话号码，我感觉以后跟他聊天能学到好多……”

哥哥一个眼疾手快拿饼堵住了弟弟的嘴，才让话题整个回到了正轨。

“李云婷的母亲就是借着这股热度在当地出了名。按老警察的话讲，也算是个奇葩的存在。李云婷的母亲前后嫁过三人老公，所以家里三个女孩子都是同母异父，但是各个都长得不错。后来外地人多了，别人都是开饭店旅馆，只有李云婷的母亲借钱弄了当地唯一一个ktv，可以说是轰动一时了。毕竟当地从来没有过这种。”

总算把嘴里的饼咽了下去，弟弟不敢报复哥哥，不过抢话头这种事还是干得。

“哥你吃这个……”谄媚的表情让杜炘差点儿笑场。也就是自家兄弟没办法，刘春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样，就算是自己不爱吃的芹菜也皱着眉头吃了。

“老警察说了最开始李云婷就是在她母亲搞的这个ktv里面做事，当地人没人去也消费不起，反正不知道她母亲钱从哪来的，本来也就是个穷人家，不过ktv倒是搞得有模有样。反正老警察说她们姐妹三个都在那里面，据说好几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外地人都是里面的常客。不是，给我留一口啊！”

刘秋的注意力总算被水煮肉片给吸引了，刘春才能把重要的说完。

“李云婷找李德洪脱水上岸的事据说当地不少人都知道，而且有个说法，虽然没有人能够证实，老警察也说了，当地人有传李云婷之所以找李德洪就是因为当时肚子里有了别人的孩子，是到当地做开发的一个有势力的人家的，结果人家不认，也不知道李云婷她们干了什么事。反正等李云婷嫁人走了，没多久，李云婷的母亲还有姐妹也突然就搬走了。老警察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杜炘咬着筷子问问题的样子像个孩子一样，只是在座的除了许文博怕是没人敢有这样的想法吧！

“刘秋，你一定问了吧？问了吧！”

疑问句变感叹句，杜炘和刘秋打着只有彼此看得懂的暗号，唯一似乎知道什么的刘春生硬的以饭好好吃的姿态屏蔽别人的眼光。

最后，还是女性神奇的第六感解救了大家。

“你又八卦了是不是？”丽丽说着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善意的调侃。

“什么叫八卦啊！我这是搜集信息好不好！不过就是因为我跟老警察多聊了两句，还真有收获呢！”刘秋骄傲的表情配上吃了辣而红彤彤的嘴唇简直让刘春这个哥哥不想认这个傻弟弟。

刘秋还在一本正经的傲娇！

“老警察说是流言，不过嘛，以我的经验判断，古人不也说了吗，空穴来风，有了洞穴才会有风，所以很多流言都是有基础的，老大不也是交待我们要多听多看才能找到线索吗！真的，真的……”刘秋的头点的很是认真。

除了杜炘很感兴趣的配合演出之外，其他人都是该吃吃，该喝喝。一幅不认识不参与的样子，让刘秋很是挫败。

可惜有时候傻乎乎的刘秋不知道自己成了大家的乐趣，这样逗逗他看他着急的样子不得不说也是重案组难得的放松神经的方式了。

“老警察有说那个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嘛？”

杜炘一句话就拯救了刘秋。

“嗯！嗯！还是个有点儿复杂和感伤的故事呢！”刘秋一幅说书的架势刚摆开就被他哥给武力镇压。

揉了揉头，刘秋总算是老实了，不过声音里的委屈时藏不住的，大有一幅我这么卖力得来的情报你们怎么都不懂欣赏。

“李云婷家里有三个姐妹，据说各个都是大美人，李云婷大家有看到了，不过据老警察说，李云婷的妹妹更好看，从小就是街坊邻里有名的。后来她们母亲搞了那个ktv之后，用老警察的话讲就是人面兽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十四五的孩子，又长得那么漂亮还碰上了那么一个母亲。就算有老实人看不下去，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反正靠着这三个女儿，这个ktv可以说是为她们母亲赚了真是不少。”

如果不当刑警，刘秋倒是可以去弄个脱口秀什么的，估计也很有市场。故事都有起承转合，刘秋讲起来也是一样。

第一百五十六章三任丈夫

“不过自古红颜祸水，放在这也不例外。之前提到的稀有金属热潮吸引了不少人过来，其中据说就有一位是外地非常有名的大家姓的某个人，开着好车人长得也帅气，反正就是言情剧里面的标配。没啥娱乐活动的小县城，这个后面的故事简直是顺理成章的就展开了。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这也就是个九流的故事，不过呢……”

刘秋居然还会卖关子，那副就算没人捧场也要傲娇到底的样子也是很敬业了。还好，就算世界都要抛弃他，杜炘也会拉他一把。

称职的杜炘捧哏很及时。

“所以呢？老警察怎么说？”

杜炘会有这么高的人气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得救的刘秋眼里简直开心的要溢出了泪水了！

“李云婷突然怀孕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毕竟肚子是遮不住的，至于孩子的父亲呢大家也一直以为都是这个富家公子。可是呢富家公子有一天突然就找到了当时搞出这整件事情的混混拆穿了这一切就一走了之。当然也没带走李云婷。这还不算完事，之后有人说看到了李云婷和她的妹妹吵架，妹妹说你怎么可以抢我的男人！”

刘秋摊了摊手。“所以说，这也是一出年度狗血大剧啊！是真还是假没人能说的清楚。不过呢，结局就是李云婷火速的搭上了李德洪，据说就连她的母亲和姐妹都不知道，某一天就突然消失了！而没过了多久，随着整个骗局的破灭，ktv也不知道那天不开了，街坊们才发现其他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搬走了。”

讲完了整个故事，刘秋好满足！

“老警察有说过三姐妹中的大姐什么嘛？”突然被许博士cue到，刘秋有点儿惊讶。

“大姐嘛？好像没有哎。”刘秋实话实说但确实不明白故事里有那么多可疑的主角，怎么许文博倒是对于这个只出场了一次的大姐感兴趣。

“那，关于李云婷母亲的三任丈夫呢？”杜炘也问了个让刘秋没有准备的问题。

“这个老警察倒是提过一句，似乎因为李云婷母亲的性格比较强势，第一个孩子是未婚先孕谁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第二任是当地一个老师，似乎日子过得还不错，但没过多久对方就死了。对了对了！”

刘秋确实很适合讲故事，抑扬顿挫的很有感情。现在似乎想到了什么重点情节，脸上兴奋的表情说明料很足？

“我差点忘记了，老警察说过的，当时也有谣言说是这个第二任老公的死跟李云婷的母亲也有关，当时夫家闹过事，不过一是没有实锤，而是据说李云婷的母亲很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最后虽然两家关系闹得很僵，但是不管是房子还是女儿李云婷的母亲都保下来了。也是当地的一个传说了。”

想来是说的有点口干，刘秋端起自己哥哥的西红柿蛋花汤，一口就干了。看来觉得自己掌握了关键信息的刘秋胆子也大了不少，完全不管刘春吃惊而瞪大了的眼睛。

“这么说，这位母亲还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咯？”

杜炘抛了一个眼神给许文博，可惜之前一直跟他很有心电感应的许文博这次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种叫做皮皮虾的东西上面。全心全意的拿出做手术的认真态度在剥虾壳！

虽然手指的姿势在午后的阳光下足以让小助理这样的手控尖叫，不过杜炘还是很怨念啊！

刘春的那句回去再收拾你刘秋根本不当回事！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持无恐。

“最神奇的还是这个第三任！”

听了半天的小助理嘴巴都合不上了，一个已经憋了很半天的问题终于被问了出来！

“你到底是讲了多久的电话啊？”旁边儿忍着笑的丽丽也不由自主的点头。

不敢凶别人，基本上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刘秋对着小助理倒是胆气十足，做着鬼脸的样子很是挑衅。

不过现在小助理才不理会呢，因为这一天最幸福的时光就是现在。男神居然把处理的非常完整的第一只皮皮虾放到了自己的盘子里，现在唯一能够支撑小助理不要晕过去的动力就是一定要把这只虾完整的吃到肚子里的幸福预感啊！

有人幸福就有人失落！如果眼光能够化成实质……你在期待什么啊？难道是小孩子了吗？想吃可以自己剥啊！怎么能让人看笑话！

这些就是那一瞬间杜炘的真实想法了！眼睛是绝没有飘过去盯在虾子上面，但是内心世界戏真的是很多了！

但是就算想了这么多，职业的本能还是集中在刘秋的有关李云婷的过去上面。

“哥你不要戳我了，我说我说啊！刚是她先开始的。第三任呢，据说并不是当地人，是个外来的某天被李云婷的母亲捡到的。见过的人并不多，不是很出来的，她们家主外的都是李云婷的母亲，不过呢，关于这个第三任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我刚刚说过的，能生出来那么漂亮的女儿的，并不只是因为母亲的功劳啊？”

“所以，意思是说这个男人更好看？”赵虎已经结束了午餐战斗，感觉自己可以开始消食了。

“嗯，据老警察的说法，这个男人在当时对小镇造成的冲击不亚于后来那股稀有金属的热潮，当时不知道多少人想以各种理由去李云婷家里参观的。而且……李云婷的妹妹据说完全结合了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就出落的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这可不是我说的，是老警察说的。”

“所以关于李云婷本身的受害动机，其实仍然没有肯定的线索吗？”张龙干脆利落的结束了刘秋的脱口秀！

本来杜炘还可能安慰刘秋两句，不过，正在跟皮皮虾做最重要的斗争让每一口咀嚼都要充分的嘴实在忙着！毕竟，谁都知道在失望之后却突然降临的安慰多么珍贵啊！

本来杜炘已经说服自己不要在意这种小事情了。但是当许文博手中第二只虾开始剥起来的时候，其实杜炘的余光一直在悄咪咪的关注着，颇带着一种吃吧吃吧，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吃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里。

第一百五十七章不顺利的案子

许文博解剖尸体做的漂亮，剥起虾壳来也漂亮！虽然这是个怪怪的类比，但是完整的一块肉都不少，而且虾壳似乎都能够装回去的技术可不是一般人有耐心能够掌握的。

这样一双手做出来的艺术品一样的美味最后竟然真的不经意的来到了自己的盘子。

“这个东西好麻烦！你还是喝这个吧！”

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相处真的是很神奇。有些人，哪怕他把世上最值钱的东西捧到你的面前，你也不见得认为他好！而有些人，哪怕他什么都不做你也觉得他好！

这种事情说是一种感觉，可能来自第一次见面的一瞬间，也可能是来源于日常相处后对于彼此相融性的一种延伸。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原理可以用来解释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羁绊！

它的产生带着不确定性，甚至它的存在也没人能够肯定，也许某一天它也可能消失。

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的羁绊的存在对于双方都是一种幸运，无论是付出还是接受，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就让你的人生更加丰富。

这不见得一定是爱情，但有这么一个人和你命运相连的感觉，似乎你的人生也可以更有趣一点！

这碗酒酿圆子杜炘喝的格外开心！

一次性手套都摘的格外有感觉的许文博，就算没有小助理的粉丝滤镜，是男人也忍不住回想起来会说如果我也有这样一双手也有这样的动作，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会主动盯着我的感觉。

“嫌疑人的尸检和鉴证的初步结果已经出来了！”

小小的一碗酒酿圆子快速的被干掉，杜炘就算开个小差但是比任何人都要集中的注意力还是在案件本身。

“嫌疑人母亲和蔺戚吸入的是乙醚，不过因为是市场上比较常见的，而且工业上用的比较多，所以对于来源追踪估计帮助不大！估计还有一两个小时两人就应该可以醒了！哦，还有一点，我们对两人的鼻子做了检查，并没有任何纤维残留，仅推测，可能是用丝绸这类的东西捂住鼻子而不是随手可以取材的毛巾手帕之类的！”

“嫌疑人的生活圈子里不太像会有这样的人？还有呢？”杜炘认真听讲话的时候眼神很动人。

“对嫌疑人做了尸检，有一条线索，在心脏的伤口处也发现了同样的指甲油。”许文博抛下一个重磅消息。

“同样的？”这是刘秋和赵虎的合奏。其他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都盯着许文博。

“而且这次还有点意外收获。”许文博讲话是不会卖关子的，不用大家催促。

“指甲油没错，但关于用途……插在嫌疑人胸口的刀确实是就地取材，就是嫌疑人家用的，但我们发现刀刃上可能因为长期磨损又没有更换而有的微小的缺口处留存了痕迹。混合着指甲油的里面似乎是一种玉石的粉末。”

“不一定是指向性的证据，但是，我的猜测是凶手很可能是带着的玉石戒指。因为我们发现之后和泰国那边的生产商联系了一下，当问到如果同时检测到这两种物质的时候是否会有什么联系，他们提到了当地人会用的一种。泰国的ladyboy据说会用指甲油涂在戒指上作为保护……但除此之外，凶手非常小心，我们检测了受害人身上，以及家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包括指纹，毛发等能够提取dna的证物。”

许文博示意小助理把准备好的尸检报告分给大家。

“一刀毙命，非常准确。这一点上面李云婷和嫌疑人的情况是一样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共同点……”

大家的注意力一瞬间被许文博充满了希望的话给抓住了。

“凶手都非常小心，所以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呃……”

大家一时之间也无法做出什么反应，毕竟这些虽然是个可能证明了什么的线索，但有似乎是一块隔得很远的拼图，暂时和现在不管哪一块都接不上。

对于破案来讲，前面的48小时是最重要的。

但是李云婷的案子因为特殊情况，不要说48小时，现场都没有得到保护，证人和嫌疑人也是乱成一团。这样没头没尾的案子其实最让人头疼。

就算是重案组的精英也是人，不可能把失去的时间再扭转回来。

而现在，作为上一个案子非常重要的前嫌疑人现可能的证人居然死于非命。就算现在没有证据证明两个案子一定是同一个人做的，但是大家都觉得这个死亡的时机就很说明问题了。

虽然做了个小混混这么多年肯定有人看嫌疑人不顺眼，但是却仍然活得好好的。现在却从警局放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就被杀，怎么也无法不联想到李云婷的案子吧？

但现在杜炘和队员们面临的问题是，这些猜测没有找到任何关键性的证据来证明，这个隐藏在迷雾中的凶手就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露出来过。

不得不说，这个从一开始就不顺利的案子难免让大家沮丧。

许文博虽然并不是本意的，但是造成这样的效果也很无奈。但是许文博是那种不太会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的人，这个时候要说点什么圆场这样的想法虽然在心头但本身就不是一个热情满满那样的人，面对困难情况似乎想到的也只是自己去突破，所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来打破这样的气氛。

而对于有些士气低落的重案组成员来说，这个时候已经不是简单的鼓舞士气能够解决的，而更重要的是提供一个可以操作的和努力的方向。

而作为leader的尊严就是在一次次的鼓舞，并且最后证明的方向的正确性中慢慢建立起来的。

同样的一句话，不同的人说起来效果会像山和海一样不同。

“不是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可怕的事，也不是每个警察都能做刑警。就像这杯咖啡一样……”

杜炘自然的拿起了许文博喝了一口但似乎还是不太接受的速溶咖啡。

第一百五十八章转机出现

“可能只有1%的原材料是来自于真实的咖啡豆，其他99%都是来源于工业的添加材料来迷惑人的口感一样。就像我们处理的案件，真正的情况会被案件周围其他人和事所影响和掩盖混淆。我们做警察的，没得选我们拿到的是一杯怎么样的咖啡，只有喝下去才知道。”

相比于许文博成熟男人的口味，杜炘意外的有着小孩子一样的喜好，大概就是美式咖啡和草莓奶昔的差别。

杜炘似乎对于苦味格外的不能忍受，这一点从他小小的一口以及马上快速上下移动了一次的喉结就能够看出来，像吃药一样一秒钟也不太想让自己的舌苔跟这种不良液体多接触。

“这东西不一定是我们爱喝的或者是想喝的，也不见得是从中能够体会到乐趣的。但这就是我们的实际工作，案子不会因为我们的个人意愿而有所不同，就像是你们很多人每天把这玩意当水喝一样，不管是速溶的、30块一杯的还是那种咖啡机精贵现磨的。”

严肃的话题也挡不住杜炘的吐槽，对咖啡是有多怨念啊！还好最后终于是圆回来了。

“我想这一定不是我们碰到的最难的case，也许也会成为我们破不了的悬案之一，但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所以，饭吃好了，让我们动起来！下午……”

“你们怎么可以吃饭都不等我～～”这样充满了怨念的撒娇语气还有会议室被嘭的一下打开的还能是谁！

从门口冲进来到坐下，基本上只花了一秒钟的时间，捞起筷子就准备下手的陶一被杜炘叫停的时候简直委屈两个字都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先说你都发现什么了，这边辣子鸡丁还有番茄炒蛋都给你准备好了，不说可没得吃！”

陶一真是整个重案组的开心果。大家难得放松的看杜炘像是逗小鹿一样的逗陶一。

其实杜炘倒还真的不是像大家想的那样，只是杜炘太了解陶一了，这个吃货如果吃起来，不满足是绝不会抬头的。现在案子时间紧，老实说杜炘看到陶一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很开心，因为这说明除了谣言里出现的不着边际的李云婷的过去之外，可能有新的线索了。

所以杜炘只是鉴于大家都吃完了，为了更好的利用时间而让陶一先说再吃，绝对绝对没有要看陶一可怜兮兮的挨饿的表情的意思！真的！

杜炘觉得自己可以对许文博发誓！

陶一简直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是发条快要转完的机器人一样，眼角和嘴角一起落了下来。

最后还是丽丽搞得定，伸手戳了戳他，才不甘不愿的像放送机器一样平板的念叨着。

“许博士指出的有疑问的微信号我已经联系微信方面拿到了注册手机号，另外通过移动方面找到了手机号的注册身份证，上面的地址也是沪平的。但是……”

陶一哀怨的抬头看了一眼极度诱惑的辣子鸡，不过接下来的话证明就算陶一是个吃货，那也是一个牛逼的吃货，吹捧自己是就算肚子饿也不能阻挡的。

“我跟一般人怎么能够一样呢！我又搜索了一下身份证上面的名字，结果竟然被我发现这个人现在就在本市，而且我还找到了她现在的等级住址。”

“准确吗？”被自己心中的女神怀疑让陶一简直委屈坏了！

“当然，因为这个地址可是给她儿子治病的医院那里留下的，这个不可能开玩笑的，我还跟医院确认过，他儿子因为患有先天性的糖尿病，所以基本上每个月都要去医院做检查的！”

“你最棒啦！”丽丽虽然和陶一还处于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但是也真心觉得陶一棒棒哒！更不用说杜炘了！

“来来来，看，我特意让大厨放在保温饭盒里的，就是犒劳你！快吃！辛苦了！”

如果不是隔着一个桌子，杜炘简直想亲陶一一口。陶一递过来的身份证复印件上的名字明显给了杜炘一些线索。

“春秋，你们先照着这个地址过去看看，可以的话就把人请过来，这个名字很可能就是李云婷当年的姐妹。”

春秋兄弟别说已经吃完了，就是饭吃到一半来了线索那也是肯定工作为先的。利落的拿起之前随手挂在椅子上的衣服就打算出发。

“还有……”陶一塞满了辣子鸡块的嘴居然还能挤出说话的时间，虽然一幅快要被噎住的表情，不过陶一在丽丽看不过去的递过来的水的帮助下总算是艰难的让喉结动了一下。

“还有，还有……”陶一赶快再灌了一口水才算是顺过了气，再掏出来几张打印的纸递给杜炘。

“超级计算机中心那边简直酷毙了！刘教授真是太棒了，他一看到我的人脸识别模型就知道我的问题在哪，loop……”

陶一真是搞不明白，这么有趣的话题，这么让人兴奋的技术突破，眼前这些人怎么一点都不高兴，眼睛瞪得自己似乎气势越来越弱呢！你们不爱我了嘛？陶一简直忍不住想要钻到椅子下面画圈再也不要理这些人了！

陶一的小眼神简直让人能脑补出一整套无情男友连听一听娇小可爱又柔顺的女朋友说说自己的事都不愿意的情景剧。

“说重点！不然我就让许文博跟刘教授说……”戏太多的同事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说！说！”被拿捏住软肋的陶一简直像是后脑勺那块软皮被拎住的小猫一样乖。

“就是我们按照李云婷的面部信息对网上的图片进行了搜索，还真给我们找到了几张疑似的。不过因为照片似乎都是手机拍照功能刚刚出现的时候被发到qq空间的照片，像素很低，所以我们只能说这是疑似李云婷的照片。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我着急回来的原因也是这个，和李云婷一起合照的人当中有我们大家都认识的人。”

“这不是蔺戚，不对，年纪对不上吧？但是怎么那么像他啊？”性子活泼又在蔺戚手上受过慢待的刘秋第一个嚷嚷！

第一百五十九章舅舅

“不只是这样，还是刘教授……对了，刘教授说老大你也应该知道，他说这个人……”陶一的话别人没听明白，但是杜炘确实听明白了。

“嗯，我知道这个人是谁。陶一你先吃饭。”

什么时候该乖乖听话，什么时候能够作妖，作为团宠而存活的陶一有天生的第六感。就算杜炘的表情没有变化，不过小动物一样的陶一和观察细致的许文博都发现杜炘的气息变了。

“龙哥和大虎一会儿去医院看一下嫌疑人，哦不，受害人母亲的情况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另外蔺戚那个小子就给我一个人先关在病房里，看好他，不要让他耍花样，如果那小子闹事就说按照嫌疑人的标准对待晚点我会过去找他。丽丽和陶一把目前的情况做个简报先给苗局发过去。春秋你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去找陶一找到的人。我们分头行动，晚上再会和。”

许文博无奈的感觉到杜炘对待自己是越来越不当外人了，也没跟自己说什么，走了两步还回过头来看自己一幅理所当然的怎么还不动地方的样子！

不过，许文博还是跟着走了，一方面是杜炘这样的自来熟许文博并不反感，甚至说是有点儿新奇的雀跃。另一方面，这个迷离的案子确实勾起了许文博的兴趣。

接下来杜炘要去见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本案的关键人物了，也就是杜炘曾经许诺合适的时候会讲出来的那个人吧？许文博这样猜测着。

“什么都不问吗？”坐在车上本来看着路边行人的许文博被杜炘这么一问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文博经常在观察杜炘，杜炘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单方面的吸引可能会成为负担，彼此之间的互动、冲撞和妥协才是一段关系的永动力。可遇而不可求！

在杜炘看来，许文博真的像是个活在另一个时空的人，平常最喜欢干的事情会让很多人想不到，想不到外表精英，生活更加精英的许文博最喜欢干的事情竟然是坐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

无论是警察局朝南的办公室大窗，自己独居的空荡荡的极简风格的卧室，还是坐在交通工具上面，也许就连许文博自己都没有发现，这种下意识的把自己似乎隔离在外但是又渴望着能够与外面的世界产生联系的矛盾感就像是一把锁一样，把那个柔软的易碎的自己看似保护实则禁锢在了一个连许文博自己都忘记的角落里。

杜炘没有奢望自己能够一下子把许文博拉出来，相较于过去十几年许文博的生活和承担的迷茫，杜炘希望在未来的哪怕五年十年甚至更久，能够自然的做到这一点。

哪怕每次只有一步，哪怕前进一步后退两步，杜炘都希望许文博的人生中能够不留遗憾。就算以他人的眼光来看，人帅气，业务强的许文博已经是许多人口中的人生赢家，但只有杜炘知道许文博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在过，随时随地的打算撤出别人的生活，哪怕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蔺戚这个人可能和我还有点关系。”

杜炘的侧脸，尤其是鼻子，可以说是1000万人当中才会有一个的那种挺拔，就像他的性格一样，一眼就知道是一个坚韧不拔可以跨过千山万水走到最后的alpha。

相比之下许文博当然丝毫不弱，但相对而言不是那种攻击性的雕刻一样的五官。所谓相由心生这句老话用在这里也正合适。就像许文博那种隐忍而深沉，当然某些情况下可以说是腹黑的性格，在外表上却充满了欺骗性。

最具代表性的是那双眼睛，细长而上挑的丹凤眼，虽然平时总是微垂着被长长的睫毛而掩饰，但是那种游离在外的清冷似乎总是被大家解读为谦谦君子的温润。

当然，杜炘已经无数次在心里默默吐槽过周围人不长眼睛的事实了。

两个人的视线交错开，彼此眼中都只留下了对方的侧影。

“是他老师的关系？是你什么人？让你这么为难？”许文博就是这样，虽然不说，但其实他心里都知道。

“嗯，那个人，如果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想要再见到他，不过……怎么说呢，也是孽缘吧，和我们家。”

杜炘在市区开车，只要不是逼不得已，甚至比普通的司机都要保守，前面的绿灯虽然还有三秒钟，不过杜炘依然缓缓的让路虎停了下来。

正好，60秒的红灯等待时机可以好好说话。

“其实蔺戚刚出现的时候那股做事的劲儿，说话让人讨厌的方式，还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我就有点儿往哪想，后来让他们查了一下，果然是他的学生。他他这么叫着，但其实他是我舅舅。”

杜炘不知道是真的因为口渴，还是一时不知道后边应该怎么说，喝水有时候是缓解压力和思考的动作。

许文博记得课本上是这么说的。

“如果不想说可以不说。”这句话换一个语气似乎像是吵架的开始，但杜炘知道许文博只是简单的字面意思，对于他人许文博真的没有太多好奇，而且因为自己的秘密太多，许文博这么说可能仅仅是出于深有所感的体贴。

“能和你说说挺好的，他们其实知道一些，但并不知道全部，有些事隔了这么久我有时候都要觉得对于他的讨厌像是与生俱来的。不过，其实记忆里他也是我和妈妈、哥哥画面里的一员。我妈那个浪漫的性子也确实不是普通家庭能养的出来的，我姥爷过去用老话讲是做龙头的，你知道吧，就是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当时社会环境不像现在这么稳定，除了台面上的，必然会有台面下的。”

“现在难道不也是这样吗？”对于许文博来说，这是一个肯定句。

“也是。”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杜炘不得不点头。

“不过当年那个时候我姥爷还是很威风的，我舅又是家里的独子继承人，我妈和我爸的故事当年也是风波不断，据说中间还是因为我舅最后才能成。我妈每次说起，虽然都不会讲细节，但是我和我哥都能感觉到他们姐弟两个的感情很好！

第一百六十章阴影之下

“你舅做了什么？”许文博不算是一个好的听众，没有那种被故事情节吸引住而附和的感觉，倒像是分析案情一样的公事公办。

不过，这种态度正好适合杜炘，毕竟，以杜炘今时今日的历练，需要的也不是简单的同情，而是共同解决问题。

“我哥被带走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当时虽然我年纪小，但是我妈妈她……”提到了自己的母亲，杜炘的声音明显变得温柔了很多，但是温柔中又带着淡淡的悲伤。

似乎只有深吸一口气才能有足够的力气把这句跟妈妈相关的话说完。

“妈妈她现在在疗养院，每天只能躺在床上，没有办法再做任何人，就像是个空壳一样。妈妈她……摔下来成了植物人，而我和父亲，亲眼看到是他推的，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

许文博没有语气杜炘会像是普通人一样在这样的感情时刻眼眶会溢出泪水。但就像自己一样，这并不意味着不痛。

“以你的性格，看到了但又如果什么都没做，是有其他线索让你迷茫了吗？”

这是许文博唯一能想到的被杜炘接受的理由。

“哥哥被带走的时候我已经晕了，但是醒来后大嫂告诉我哥哥最后说的一句话是跟着舅舅！”

“但并不是你自己亲耳听到的。”

这是个显得尤为冷酷的回答，杜炘不由得在踩油门的时候分神看了许文博一眼，好再前方没有其他障碍物，才险之又险的没有造成事故，可见许文博的这个回答对杜炘造成的影响。

“人，总要相信点什么。许文博，就跟我相信你一样，人总要相信点什么。”

杜炘有些生硬的把眼神回归到前方的道路。

“但是，你难道没有过这样的怀疑吗？你哥也好，我的父亲也好，这些似是而非的出现不会没有理由。如果要说他们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这样的话，不自欺欺人吗？在他们的眼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呢？你难道不怀疑吗？无论是你的这位大嫂，你哥，你舅舅抑或是你的父亲？”

路虎在杜炘的操控下跟着中午就已经开始拥挤的车流在高架下的道路前进，许文博的问题一时之间让陷入了高架阴影下面而显得昏暗的车内沉闷而无声。

其实这个问题许文博并不需要杜炘的回答，与其说这是在跟杜炘对话，此刻眼神不知道落在窗外何处的许文博其实更像是在问自己吧？

自从看到了那张照片，这样的问题就像是潜伏在草丛中的毒蛇一样，就算还没有一口咬上来，但是那种紧绷的危险感觉已经充分的弥漫开来。

许文博也是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又该怎样面对这种折磨？

急停的刹车声在午后忙碌的车流中因为杜炘的技术并没有造成不好的影响，旁边的车载着那些擦肩而过的人奔向远方，只有杜炘和许文博还停留在阴影中的临时停车带而静止。

“许文博……如果说我百分百的相信大嫂，这也是谎言了。但，真实就是我相信我哥。”

自从许文博回国，因为工作的关系在一起的时间格外长的两个人，似乎一下子就从陌生过渡到熟悉，这种情况很奇妙。

相比于杜炘对于重案组其他成员都有的那种昵称，对于许文博，似乎每次不用特别指明，两个人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这是在其他人身上从来没有的。就连杜炘自己有时候都觉得很神奇，原来这个世上会有另一个人，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看着他好，自己就觉得很安心。

无论是这样的急停，还是对于名字郑重的称呼。矛盾的许文博其实在烦躁不安之中也盛满了期待，在自己迷茫到整个人都乱了的时候，如果有这么个声音能把自己拉出来？

“许文博……我们并没有走在歧路上。你的父母和你的过去，我的哥哥还有那个人这些人和事的存在并不是为了让我们的日子更难过。我不是你，没有办法轻轻松松的说一句过去就让他过去，就像我自己，那个人到现在我也无法轻易的叫他一样。但是，真的，我们并没有走在歧路上。我们走的每一步，无论是单独来看，还是把割裂的有关过去的部分加进来，你都已经做到了很多人做不到的事情，我也是一样。所以，不要对自己有所怀疑，也不要轻易去怀疑那些在你心里有着重量的人。”

许文博似乎不为所动的看着窗外，阴影下让人很难看清楚到底是什么表情。

但杜炘的眼睛似乎会发光，就算在黑暗中都亮得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跟随，但是碰上黑洞一样的许文博，到底是光线穿透还是被吞噬呢？

“我哥对于我来讲，就像是太阳一样，我们之间永远隔着距离，但又似乎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嗯，这样文艺的说法其实我也不是很能接受，但是这就是我的情况。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东西我觉得是让我能发出以杜炘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太感谢了这样的话，可能就是作为我哥哥的弟弟，希望将来也能得到你的认证，作为你的伙伴。我不是你，也许我说的这些都无法让你产生认同感，但，许文博，我还是想说试一试吧，像我对于哥哥的信心和依赖一样，像我对于你一样，也试着依赖一下相信一下别人。一个人的世界不是不可以，但如果有另一个人的存在能让你觉得也不是不行，甚至会觉得更开心和轻松的话，至少不要拒绝好不好？”

一个人的视线在窗外，一个人的视线在另一个人身上。有时候明明身处在同一个空间却又感觉隔得很远，有时候就算无法见面，却时刻能够感受到对方。

这两个人并肩作战过，也插刀过，特殊的相遇让两个人完全没有普通朋友那种熟悉的过程，却一下子就到了可能唇齿相依的地步。许文博不习惯，杜炘也不习惯。许文博没有准备，杜炘也没有准备。

第一百六十一章不同的杜炘

但是凭借着自己的一颗心的感觉，杜炘是热情的拥抱，遵从内心的需要。

许文博是冷静地观望，怕被灼伤的闪躲和希望火苗不要被外来力量而熄灭的努力表现在外就是游离和不在意。

“我不会，也没有办法强硬的要求你怎么样？甚至可能这样的说法都违背了你本来的意愿，过分的热情和对于我们彼此之间在过去的牵扯这些都有不确定性。但是，就算把我放在一边，至少，对于你自己，更相信一点，更爱一点，我不想说的这么俗气，但，我希望你的人生能够像花路一样，好好的走下去。而不是随时随地提心吊胆的对自己怀疑的过日子。尝试着……哪怕不是我，其他人也可以……一个人出生，但不一定要一个人死去。我们都有的选择。”

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杜炘并没有期待许文博会给出怎样的反应。与其等待，杜炘选择的永远是前行。

路虎也回到了应有的车道上面。安静的空间即是留给许文博的，也是留给杜炘的。

“这样的信任和付出如果被辜负了？如果有一天你哥的决定会是以你的性命作为代价呢？”

这样的问题从许文博的嘴里说出来，似乎别有深意。路虎内的角色互换，杜炘的视线一直守着前方，而许文博的视线终于从外面的世界收了回来等待他的回答。

“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一两个人是你没办法拒绝也不愿意拒绝的存在。我哥对我就是这样。如果说有一天我哥让我去死，我会照着做吧！只要这真的是他的希望。”

说这这样的话的杜炘的面部表情居然意外的温柔？即使以许文博观察入微的洞察力也找不到一丝的违和。

“但是你自己的人生，难道要松手给别人吗？”也许是因为阴影的关系，车内的空气都显得暗沉。

“我哥不是别人。这么说可能很奇怪，但是对于我来说，每天睡醒起来的理由有很多，但每天躺下去的时候，我都希望我在意的人能够活得更好。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种地步，我愿意。”

“就算对方可能完全是在骗你？”

“我没有骗我自己就可以了。真的，付出和回报不可能相等，这点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我哥的存在对我来讲总算让我觉得这个世界还不是那么无趣……你也是一样！”

“周围的人都被你骗了吧！”

“哦？怎么突然这么说？”

作为公认的真诚而热情的男人的存在的杜炘真的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似乎有趣极了！

“其实你在拼命的寻找和想要抓住与这个世界的羁绊吧？帅气、个人能力又强、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太多的企图心，似乎永远走在正确的路上，别人的关注和追随，这些付出努力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东西在你却轻而易举。看起来是闪亮闪亮的人生，简直完美。就算不做警察，你也会成为其他领域的偶像吧！每个人都这么想。”

化身为心理医生的许文博，眼神不想放过杜炘脸上的每一丝变化。就像是攻防战一样。

只是，平时总是洋溢着笑容让人亲近的杜炘一旦真的严肃起来，那种冷冽的气质让平时看上去柔和的五官和肩膀都变得深刻而突出，隐藏和压制在平日里随和可靠的外表之下那种与生俱来的攻击性表露无遗。

就算并不是作为设定被攻击的目标，仅仅是在同一个空间里，许文博也真切的感受到了杜炘身上那种气场，这就是经历过战场而来的吧？许文博无法控制的也产生了一种不服输的压制的想法。这就是两个alpha的相遇，强与强之间的碰撞，如果最终能够稳定下来，一定不是因为一方的退缩而是两方的融合。

“但其实，你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吧？无论是战场还是警察局，似乎没有能够难倒你的地方。太容易做到的事情似乎没有抓紧的必要，不是吗？就算此时此刻死去也无所谓，这样的想法不是很理所当然吗？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新奇和挑战已经没有多少了吧？这样的你每次跟我说要热爱生活的时候不是很讽刺吗？”

许文博已经见过了杜炘很多面。无论是日常工作中作为大好的正直青年而存在的，让上司倚重让下属佩服的重案组组长，还是在海外因为特殊的情况而展现出不折不挠的毅力和秒杀级别的武力的让人不自觉想要依靠的搭档，抑或是被伤害了还能笑着原谅对自己可以说是拿出了最大的耐心的那个杜炘。

但是，现在这个似乎脱去了之前重重铠甲，露出重来没有出现在许文博面前的冷漠的杜炘，眼神带着时常出现在许文博自己镜子中倒影的那种疏离的仿佛已经脱离开这个存在在世界上的肉体而单纯的享受平静的精神世界的杜炘，这又是哪一个你呢？

“所以……我很感激你的出现。让这个世界有趣了那么一些！不然，我想最后如果我哥需要我的时候，我确实会给他，不过……给他之前，奋力的毁掉一些东西可能才更适合我的性格吧？”

说这这样的话的而侧头过来看着许文博的杜炘，如果意外的被现在同事看到的话，应该会被吓到吧！

同样的五官，但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曾经让人感受到生命力的灵动而热血的眼眸也可以黑洞一般的让人深陷而不可逃离，曾经出现就让人充满了希望之光的身影似乎也可以搭配死神的黑色羽翼把许文博整个人笼罩在至暗空间。

天使与恶魔，不过一线之隔。只有在想象里，凡人才可以轻忽的一位自己是随便可以主宰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现实中，这样强大的力量从来都不是天生的，神从来都不是仁慈的，想要获得什么，必须先要经过荆棘之路。

“也许就像你说的，大家都被我骗了！真正的我也许就是个带着毁灭的恶趣味把自己也当作棋子一样投入到这个游戏中的疯狂玩家呢？那么，同样拥有着秘密的你，要不要好好的投入进来，去寻找你想要的最终的答案？不管这个答案是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甥舅会面

路本来是有尽头的，但随时出现的岔道和转弯让一切不可预计。

“似乎游刃有余啊！这么信心满满的样子让人看得有些牙痒。”

许文博在路虎停在了s大法律系办公楼下时终于给出了让这场意外的对话能够画上句号的回答。

“既然你也已经做好了准备，那么就走走看吧！到底是否歧路还是最终走向什么地方，时间会证明一切，看看最后到底是让你过得更有趣一些还是毁灭！如果这么想的话，我也似乎有些动力了！走吧！”

随着车门的关闭，这场对话似乎不存在一样，被面对现实工作和案件的杜炘和许文博留在了过去。不需要信号，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把自己切换到了工作状态，刚刚无论是关于人生还是彼此充满了谜团的关系的讨论似乎都没有任何影响。

不过，就像许文博说的，时间会证明一切！

无论是杜炘对于许文博是否是真心的守护！

无论是许文博似乎隐藏的秘密会否让杜炘付出代价！

这正是人生的迷人之处吧！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让自己骄傲的，还是让自己后悔的！人生，永远是过给自己的，只有自己才知道真正追求的是什么，以及真正站在想要的位置的时候内心是否真的能满足而解脱！

杜炘的舅舅似乎在学院里人气非常高。随便逮到一个学生就问到了办公室。不过，许文博注意到杜炘在听到回答的那一刻神情有些微妙。

虽然没有见过杜炘的母亲，不过都说外甥像舅，许文博在见到真人的时候不得不感慨，有些老话真的没错，所以才能一直流传。

尽管因为带着眼镜和微长的头发展现了与杜炘的英气和闪耀而不同的更加成熟的气质，但尤其是那种对于目标执着的眼神和一样大而有神的眼睛，让许文博一瞬间甚至感觉穿越了时光而看到了多年后的杜炘。

按照杜炘的说法，多年未见而且还有故事的舅舅，看到站在门口的外甥却自然的仿佛这是个预约的拜访一样。

“来了！哦！还带了一个帅气的朋友，进来吧！明前的新茶，微微苦涩的口感正好适合现在品尝。”

就算跟两个明显关系尴尬的人同处一处，许文博倒是泰然得很，完全没有想做和事佬做台阶的想法。如果两人都不说话，这样也不错。似乎抱着这样的想法，许文博的眼神自然的落在了教授舅舅的办公桌以及后面一墙醒目的满满的书柜上。

两个饱满的小小的泛着陶土经过茶水常年温润浸泡而产生的那种似玉非玉的光泽的茶盅盛着浅黄绿色的茶水被教授舅舅细长的手指推到了两人面前。

“尝尝吧！”

完全把自己放在了旁观者角度的许文博决定看杜炘的动作决定。许文博是坚定的不去干涉别人人生理论的拥护者，更何况这次也不是单纯的私人拜访。杜炘才是重案组的负责人，无论其他事情把两人如何绑定，但是工作上，许文博的意愿是为杜炘提供自己的专业意见。

当然，许文博会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杜炘不是一个软弱到需要别人为自己出头的人，毕竟杜炘更常扮演的明明是相对的角色。既然今天主动上门，杜炘自然早就做好了预算。

“好久不见，欧阳教授！想不到您还是在这个办公室。”

杜炘的话无论是内容还是语调都符合与长辈的对谈。

其实许文博有时候很喜欢以第三方的角度来看自己和杜炘的差异。对于自己，也许有点自恋的，但是许文博很清楚，或者说周围人的反应让许文博想不清楚也难，许文博自己是那种非常能够吸引到女孩子甚至是一部分男孩子那种倾慕的眼神的样子。就算现在这样闲适的坐在沙发上，但是交叠的长腿和上身微微前倾形成的角度，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让人忍不住想要贴近。

而杜炘，与其说是倾慕，可能更多的是想成为的那种想法，想像他一样似乎就可以无惧生活中的任何磨难，有些人就像举着火炬一样，能在前面引领。尤其是长辈和上司，都会不由自主的更倾向于杜炘。虽然不笑的时候有种不怒自威的庄严感，比如现在，但是以许文博的观察，杜炘似乎很清楚自己的特质，也或许是性格使然，生活中的杜炘总是会让嘴角上翘。这就像是明明是国王，但却愿意走下神坛而亲民一样。怎能不让人兴奋跟随。

“是啊！这个沙发也是当年你和哥哥一起玩耍的。所以说，好的东西确实值得保留，也经得起时间。看，扶手那个被你的小乳牙啃出来的色差还在！”

似乎成熟版的杜炘音色更加低沉，带着符合教授身份的浓厚的读过很多书的书卷气质，就连话里的温情都真实的仿佛一切就发生在昨天。如果不是知道这一对儿甥舅已经十年以上未曾见面，谁不把这场面的温馨默默在心里回味呢！

“的确，就算没有见面，您的关心我也收到了。蔺戚，相信这个名字您并不陌生。这次来，主要是关于您的这个学生，以及，您的好朋友。”

到底会继续绕圈子，还是一个直线球。许文博凭着自己的角度也忍不住心里猜测舅舅的反应。

“蔺戚，对的，我知道那个孩子最近似乎惹了些小麻烦，毕竟还是年轻人，难免有些调皮，就像小猫一样会忍不住伸爪子。”

舅舅和杜炘还是有很多不同的。比如喝茶这件事，许文博倒是觉得在欧阳教授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也许是记忆里已经无法百分百复原的父亲。倒不是说形象，而是那种拿着茶游刃有余的让对面的人感受到心理压力，通过展示自己无懈可击的仪态让对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无数金钱和人堆砌起来的富贵和权力。

明明只是一杯茶，却在不同的人手上展现出了不同的用途。

第一百六十三章我的决心

欧阳教授说起来，似乎蔺戚的小麻烦就像是在放学后的操场上把足球踢到了教室里而不巧砸碎了玻璃一样。

“小孩子吗！难免有贪玩的时候，你不也是一样，当年你哥在后面给你收拾了多少闯的祸啊！呵呵！而且，你不是已经把他关起来了吗？相信遇到了这种事那个孩子也是受了不少惊吓，对这个世界，对身边的人想来才会有更深刻的认识吧！你不也是如此吗？”

不知道为什么，许文博总觉得欧阳教授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眼神还是语气似乎都别有深意。而且怪异的是，无法说清楚为什么，但是许文博知道自己的直觉在跟自己说，这些深意中对着蔺戚的部分要远远小于针对杜炘的部分。

难道说杜炘哥哥还是杜炘母亲的事情还有什么其他的说法吗？这样的联想似乎就是欧阳教授最后瞄向自己那种眼神的解读，或者说欧阳教授说着这样的话就是想要暗示自己什么。

也不是说不通，毕竟自己听到的只是杜炘单方面的说辞。

如果说许文博对于杜炘完全强势的付出没有一丝想法，冷漠的对待，这也是谎言了。无论是当初面对秋洐莲的时候救自己于水箱的杜炘，还是后来在马来西亚哪怕是被自己无理由伤害了的却最后仍然深入别人的地盘来找自己的杜炘。这些都是许文博之前所没有经历过的。

但如果说许文博可以全盘接受杜炘乃至于对于其完全的信任，热情的对待，这也是谎言了。首先以许文博本身的性格而言，敏感而隐忍，对于他人习惯出于观察的角度而不是参与，想走进其内心本身就是时间和空间的隔离。当然，这一点，就目前杜炘的行为来看，打破只是时间的问题。毕竟杜炘这样的人就像是身边的小太阳一样，哪怕不是24小时，但是能被其照拂，这是大多数人都难以拒绝的。

但最重要的是，许文博知道自己的心里有许多针对杜炘的未解的谜团。以及就算许文博不想承认，但是仍然存在的对于杜炘的爱护和关心。

说来矛盾，但有的时候，对一个人最好的爱恰恰是远离。

而这种矛盾体现在许文博身上更是双重的。毕竟作为许文博，他在纠结于作为被远离的一方是否真的就是幸福的。另一方面，作为许文博，他却在对于杜炘的态度上采取了同样这种方式。

当然，许文博的这些想法就像是从来没有被端起的茶杯一样，平静的没有一丝变化能让人看到端倪。欧阳教授那一眼就仿佛许文博想多了一样，轻轻扫过之后，就再不曾出现。

“一个法律系的学生，不把时间用在课业上而莽撞的纠缠于现行案件，这难道不是老师的失职吗？”

杜炘板正的长腿九十度垂直的姿势，以及握拳扶在膝盖上的手都说明了一种带有进攻意味的防御。这并不常见，毕竟大多数时候杜炘都是压制别人的一方，根本不需要防御。

“这么说似乎也没错。”意外的，欧阳教授似乎认同杜炘的说法。

不过，在场的另外两个人都不会有这样简单的想法。

“不过，我也曾经作为你哥哥的老师。这么看来，做我的学生似乎都会习惯性的无视我的建议，我也是个不合格的教授呢！这一点真实让人懊恼。不过……”

欧阳教授喝茶的时候动作优雅，无论是嘴还是手，对于茶杯和其中茶水的掌控不会让其发出任何声音。

“年轻的孩子不就是这样吗？无视长辈们用血和泪换来的经验，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被偏爱的，有持无恐的伸爪子。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被拔了指甲还是折了爪子又能怨谁呢？这次居然能够在凶手手下全身而退，能留下一条命就算是运气不错了。毕竟另外一个人不是一刀毙命了吗！干脆利落，一直是我所欣赏的方式。”

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多么容易让人产生联想，欧阳教授的脸上依然是那副书卷气受人尊敬的高知形象，让刚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暴力格外的违和。

几秒钟微妙的沉默对视，两双相似的眼睛互不相让互补退缩的博弈让许文博旁观的格外趣味盎然。

“变得像个大人了呢？不是那个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不顾一切的按照自己不知道对错的想法而去肆无忌惮的行动的人了！果然我就说部队是个好地方，多经历几次生死的关头，对于自己的小命儿和那些无用的精力，才会知道到底应该用在哪里！”

声音和画面像是被全部切割，如果只看画面实在是再温馨不过的长辈对于晚辈的关爱。

如果只听声音，却像是反派在恐吓主角一样。这真是一对儿有意思的甥舅。

或者说，当许文博越多的了解杜炘，就会发现这个完美的alpha男其实并不一定是自己当初设想的那个杜炘。而自己原本回国设想的方案，不但是因为victor的出现，甚至因为对于杜炘的了解，似乎也必须作出改变了。

当然，这些想法正在对峙的两个人是不会知道的。

“拜您所赐，是的，我在部队的生活过得确实不错。虽然跟您多年未见，不过我对您的能力的认识并没有降低。无论是以您作为这个明面上的教授的交际，还是其他什么，想要清楚的掌握蔺戚那个自作聪明的孩子轻而易举。他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我会去查清楚。这次到您这来，与其说想从您这里获得什么，不如说是对您的一个预告吧！”

杜炘脸上露出了笑容，而许文博对这个笑容的解读是年轻的王者对于在位者的挑战。

虽然现在的你似乎高高在上掌控一切，但是我已经积蓄了力量做好了准备，我将对这样的格局发起进攻。无论你采取什么措施来牵制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会像是开弓的箭一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最后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我坐上王座。这就是我的决心。

第一百六十四章隔墙花

而且我要光明正大的干翻你，不屑于突然袭击或者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所以这次我过来就是告诉你，我们之间的战争，已经不是你单方面的可以玩弄我的人生的阶段了，现在开始请小心了，因为我会随时盯着你的破绽并且有这个能力只要被我抓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你并不在意的口子，我也会撕裂你的防御护城河。

只要是alpha男，这样气场激烈碰撞的场面，就算与自己无关，也没有不激荡的。许文博似乎体会到了对面两个人哪肉眼看不到的压制，哪怕作为旁观，都产生了一定要看到最后的兴趣。

尽管两个人的眼神对峙并没有分出胜负，杜炘的话还没有说完。

“这个案子也许和你没有直接关系，我想你最多只是顺水推舟以看戏的心态去玩弄别人的人生了吧！但是，哪怕只要有一丝可能，我都会找出来。不只是这里，包括过去，很多事情都到了应该解决的时候。那么，请期待，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欧阳教授，感谢您的时间，再见！”

像面对工作中每一个普通的谈话对象一样，杜炘微微点头，挺拔的身材像竹子一样，坚韧而有高度。

坐着的欧阳教授，哪怕物理上面处于视线的下风，但是微微靠着椅背头扬起，侧面看来睫毛就像是视线的延伸一样看出去，云淡风轻的样子比之杜炘扬于外的必胜的决心却丝毫不弱势。这可能就是时间的赐福吧！

无论杜炘也好，许文博也好，再受神灵关照而出生的做为主角的人，也不可能轻易的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因为在他们前面有着同样惊艳的前辈们书写了不同的故事，同时积累着经验。而杜炘和许文博唯一能够依靠的应该就是对于未来的可能和自己执着的内心源动力了！

如此虚无缥缈但又似乎是一切的正解。

欧阳教授摘下眼镜，用兜里叠的整齐的手绢轻轻搽拭。对于眼前年轻后辈的宣言不置可否，不过嘴角那股可以解释出千百种意思的微微翘起一端的笑容似乎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露无遗。

“不要让我失望啊！不会因为你是杜炘，是姐姐最爱的孩子，我就会放水。在你的想象当中，有这么一个我的形象，哪你就去试试吧！看看最终是否能够证明一切。加油！当然，你毕竟是我的外甥，做为长辈，无论如何也要送主动拜访的你什么吧！不然实在是太失礼了。不然，想来你的父亲，我的姐夫，大家尊敬的杜局长要来找我麻烦了。那么，去这个地址看看吧！你们想要找的那个和蔺戚关系密切的人就在这里。不过，是否能见到甚至找到你所想要的答案，就要看你自己吹嘘的能力到底有多大了！可不要说了大话最后灰溜溜的让我看笑话啊！”

欧阳教授的字迹和人一样漂亮，锋芒都隐藏在笔迹的起承转合上面。便签纸似乎也是特别定制的，云雨过后青山的颜色，淡泊但格外衬托浮于上的墨迹。

“再见！”

“再见！”

被敲开的门再度关上，也许门内和门外的人都在期待着下一次见面，尽管是因为不同的理由或者是不同的立场，同样的是尽管每个人都希望事情的发展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但是交缠的命运线怎么可能轻易被凡人操纵！

“当年你哥也是这样说的，义无反顾的，就算告诉你们前方像是本恐怖小说，但你们的反应似乎都是想抓住里面的怪兽，真是可爱的反应！不过，你们怎么知道之前没有人做过同样的尝试呢？你们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吗？姐姐，你也在看着吧！”

质量良好的百叶窗在欧阳教授松开手指的一瞬间，扇页就已经弹了回来，既隔绝了欧阳教授注视着楼下准备上车的两人的视线，也隔绝了泄露到室内的一线阳光！

所谓阴差阳错，不过这样！一个人注视的目光和另一个的错过。

杜炘收回注视着欧阳教授办公室的视线，毕竟百叶窗把一切都挡的严严实实，就算是杜炘也不知道自己抬头的视线有着什么样的期待。

“怎么了？”

许文博坐在久未有动作的杜炘旁边。

“隔墙花……”低不可闻，但处于这个弥补空间的许文博还是听到了杜炘的呢喃。

“这种便签纸是我母亲在出事之前正在做的，名字就叫隔墙花，因为用于制作的染料中融入了花香，但是又被压制，只有我母亲，我哥，我，还有他……”

杜炘轻轻的扬了扬手中的便签，闭上了眼睛似乎无法抗拒的享受着流连在鼻尖的味道，虽然许文博就坐在隔壁也无法闻到。

“这可能是我姥爷那边的遗传吧！我们的鼻子都比普通人更加敏感，就像这样。所以，曾经这就像是一个秘密暗号一样！隔墙花，隐约能够感受到，但是却一时踪迹迷茫。花开无声，你们也不要害怕隔墙花，只要持续的走下去，绕过面前的墙，一切都会以原本的样子出现在面前。我母亲这样说……”

杜炘像是一瞬间失去力气一样，把自己放松的靠在皮椅上，似乎什么都没想，又似乎过去那些本来本深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都不受控制的翻涌了上来！滚烫的温度让人心烫的一瞬间疼了起来！

“想不到，他居然做出来了！母亲当时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但许文博在这一刻却真的觉得离杜炘进了一步。原来这个无论何时都似乎无所畏惧，都游刃有余的让其他人望其项背的人，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肉体的伤，对于杜炘和许文博这种曾经都拿命搏过的人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原来不只是自己，杜炘对于过去的态度也并非之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潇洒！这么说很狼狈，但是不是自己一个人蜷缩着舔伤口，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间和地点，有另外一个人也曾做过同样的动作。

第一百六十五章上楼

原来，他真的可能了解我的感受！不是空洞的语言，也不是鲁莽的试探，原来我们真的曾走过同样的路。

“你说过的，我们并未走在歧路上！既然都已经宣战了，我们可以接受平凡的失败，但绝无法平凡的放弃。走吧！隔墙花，就让我们看看到底有多浓烈的美，无论花下是否埋着白骨！”

从杜炘的手中取出这张散发着闻不到香的便签纸，许文博小心的不碰皱任何一个角的把它夹进了自己的钱包。

“走吧！”

“走吧！”

这算是许文博式的安慰吗？杜炘不知道。

这算是许文博的一种承诺吗？杜炘也不知道。

但，好多事何必急于在一时一刻非要深究呢？即使身边世事再毫无道理，如果出了自己，还能找到另一个并肩作战的人，见尽了云涌风起，无论结果如何，似乎都让人条件反射的热血起来。

“喂？”行车途中，杜炘的电话响了起来。

“丽丽你说……嗯？官方说法？被集团法务给挡下来了？……行，我知道了，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做了。我这边已经找到办法。对……龙哥那边他和大虎能搞定？……我知道了，春秋呢？有没有消息？……好。”

平心而论，外表看上去是过着规矩森严中规中矩精英人士生活的许文博倒是觉得，虽然平稳开车的杜炘很让人有安全感。不过还是这样巧妙而精确的穿梭于车流中，把城市川流不息的道路跑出了赛道感觉的杜炘更让他顺眼。

毕竟，不要浪费了这辆精心改装过的披着路虎壳的赛车！

而且，男人，那个不是追求速度与激情呢！

便签上的地址并不难找，是一家隐藏在市中心一栋高档商务写字楼当中的拳击馆。想来，能在这种租金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得起来，背后的老板很有一套，能消费得起的顾客也肯定不是一般人。

至少附近的小白领们从来没有在大众点评之类的app上看到过这家店，因为不需要或者说是不屑于宣传？

可见其对于自己的定位了。

就算偶尔有人起了好奇，跃跃欲试的心在楼下就会被熄灭了。

因为严密的安保措施，凭卡刷楼层的电梯，以及占地整一层的拳击馆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非请不能入。

杜炘的刑警证并非不好使，前台小姐彬彬有礼的联系了拳击馆，而对方也迅速反应，很快下来了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睛似乎更像是在其他楼层上班而不是在拳击馆做事的人。

态度是礼貌的，但是嘴巴果然不负其一幅律师一样的外表，杜炘才说了一句，后面已经跟着一大串话，总结下来就是：我们是良好市民，一定配合警察的工作。不过您现在要找的人并不在我们这里。鉴于我们要给会员创造良好的环境，我们无法让您肆意参观。请您有确实证据之后再拿着搜查证过来，到时候我们一定配合。

这种让人上火的话听多了就像是跳跳糖一样，不但让舌头极度不舒服，就是拳头的神经似乎也有点被带动。当然，打人是不对的，杜炘也不会傻到把自己放到那么一个不利的角度。

杜炘会怎么办呢？

所以说有的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和联系真的是天注定的。当你不用通过言语甚至不用通过眼神就能够和另外一个人就一件需要很多关节的复杂的事情达成一致计划，并且最后居然能够成功的时候，这当中的成就感是不言而喻的。

杜炘在前台和律师一样的人纠缠，许文博则从一开始就没有绞进去，而是有意无意的来到了每个现代化办公大楼都会有的装饰意味多过实际作用的门卡。不过一米高的栏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硬闯都不是问题。不过，后面两个体格结实的安保人员以及需要刷卡启动的电梯才是关键。

显示楼层的led屏幕上通往高区的电梯已经从2变成了1。

这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信号，许文博和杜炘似乎只是不经意间眼神碰触了一下，所以无论是安保人员还是看上去严肃实则内心得意洋洋把杜炘成功堵住的律师都没有想到杜炘的反击就是现在。

杜炘的能力，不要说当时在场的这些人，就是当年那些雇佣兵也挡不住，所以律师整个人在杜炘已经把他随手揣在裤子兜里的门卡摸走之后人都已经转身跑了两步之后才反应过来。

185的个头搭载的大长腿不是盖的，虽然只有两步，不过已经远超了律师能够控制的范围。虽然如此，律师的反应也不慢，脚步虽然追不上，不过声音传递的速度更快。

“拦住他！我的卡！”

杜炘动作了，许文博却仿佛不认识这个人一样，和其他没有准备的围观群众一样，头偏过去似乎在问发生了什么？两名安保人员果然不负自己身上的西装和那副不好惹的派头，反应迅速，其中一人风一样的越过了许文博的面前往杜炘那扑过去。另一人也有应对，并没有全部离开岗位，显然入职的时候有过培训，针对紧急状况有反应而不惊慌。

杜炘面对着前后夹击的情况，行进的路线上没有任何可以利用来阻碍对方的便利，而显然安保人员也知道这一点，只要直接的撞上去，拿住杜炘不成问题。

当然，这只是除了杜炘之外的人的想法，并且虽然思维有些落后于身体的反应，但是已经冲到杜炘面前的保安的脸上开始像慢动作一样，出现了一个好奇的初表情，似乎在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明知道我要抓他为什么不躲反而直直的撞上了？

杜炘脑子有问题吗？会这样想的人才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杜炘可以动用武力，就算是一招，杜炘也有n种方法瞬间让对方失去行动力。无论是手肘对于关节或者是穴位的击打，还是用脚直接把奔跑中失去防御的腿踹折，这些都是战场上有效的方式。

第一百六十六章分担

可惜，在这里，杜炘一样都不能用。法治社会，就是普通人都不能滥用武力，更何况杜炘非常珍惜自己现在的一切。

不过，如果没有腹案就贸然行动，那也就不是杜炘了！

高速运动中如果想要突然降低和转移身体的重心从而达到移动路线的瞬间倾斜，就仿佛nba篮球赛中科比神一样的过人技巧一样，做出来会让人产生cg一样的效果，就是明明上一秒人还在眼前，为什么下一秒人没了？而自己也因为惯性的原因整个人扑向前，倒是和正好迟一步的律师撞到了一块儿？

除了拜托腹背受敌的尴尬，这一瞬间，杜炘其实还做了一件事情。

从奔跑中的杜炘手中飞出去了什么东西。不，其实应该是两件东西，但是因为其中一件目标太大，所以还坚守岗位的安保人员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其实后面还有一样东西从杜炘的另一只手飞出来，前后不过半秒之差。

已经起跳的人无法违抗物理定律。

安保人员的眼中只有飞在半空中那个带着飘带的工牌，黑色的壳子挂在橙色的飘带上，如果抓到那个，眼前闹事的小子就没办法了吧！安保人员不由自主的这么想。

但，有个起跳后才发现的疑惑就是，杜炘为什么要把这个费劲抢到手的东西偏偏又抛向自己的方向？而且正好处于让自己起跳后身体要向前探出去的位置？

这两个问题马上都有了答案。

在安保人员起跳的同时，许文博有了动作。

本来就在闸门附近的许文博，因为唯一留下的安保人员注意力都在杜炘扔出去的壳子上，根本没有办法阻拦。借着长手长脚的优势，许文博不过撑着两边的刷卡机一用力就轻松的越了过去，哪管背后响起的警告铃声，反正大厅已经是一团乱。

已经起跳的安保人员和正好越过去的许文博擦肩而过，安保人员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随着许文博而移动，但是想要抓住他却是力不从心。

许文博落地后，正好抬手接住了杜炘第二次抛出的东西。

原来，杜炘早有准备的，律师的工卡一到手，在奔跑的同时就把工卡和壳子分离，第一步是抛出壳子为许文博引开另一个安保人员的注意力。第二步才是抛出真正的工卡，正好被许文博接住。

电梯通道里面的人因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并没有受到任何印象。几位要去高层的男士和女士都已经进入电梯站好，滴滴的准备关门的声音正好赶上了许文博的脚步，32楼被许文博摁下了，但是杜炘怎么办？

“5……4……3……2……”周围的人好奇的围观这个帅气的年轻人怎么坐个电梯还轻声的计时，同时，随着许文博的声音，电梯门也再次慢慢闭合。三秒钟之后，原本同时能够容纳三个进出的门，此刻只剩下了不到40cm的距离。

难道只有许文博一个人上去吗？许文博不等一下杜炘？

“1！”

一道身影快的像箭一样正好分毫不差的从门的缝隙中穿了进来，似乎因为速度实在太快了，连门本身的感应也没有发出有人的警告，千钧一发的把随后赶到的安保人员惊讶的脸关在了外面！

两个人的手在空中击掌！

“nice！”

杜炘终于赶上了！回到五秒钟之前，当杜炘抛出那个原来装着工卡的壳子的时候，为许文博引开安保人员只是其中目的之一，同时也是为自己做准备。

相较于许文博可以悠闲地用手撑着越过闸门，奔跑中的杜炘绝对是展现了他作为警队偶像超强的身体素质。就算是以他185的身高，但是一脚踩上1米2高的闸门，静止站立的时候当然不算什么，不过一路跑过来还要保持同样的弹跳能力这个应该是世界级的跨栏比赛的程度了。

而先是被壳子吸引了注意力后来又因为和许文博擦肩而过眼睛转向了旁侧的安保人员，一步错步步错，这一次也完全中了杜炘和许文博的算计，没有抓到许文博，更加没有抓到杜炘。

两次都是当人和自己擦肩而过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才让杜炘和许文博成功的混进了电梯。

以上的事情，说起来简单，但是哪怕只一秒钟，杜炘和许文博的配合出现了失误，结果不会是致命的，但是对于案子来说却丧失了主动权，这是两个人都不允许的。所以这样一个计划，没有经过商量，也没有长时间培养出来的默契，但许文博和杜炘还是做到了，这只能说是天意了。

“上去估计还有一场硬仗了！下面那个人应该通知拳击馆了，好久没看你动手了，这次也帮我分担点吧？”

杜炘很是热情的邀请许文博，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两个人是去健身。

“32层到了！”电梯自带的女生亲切的提醒。

“你是队长，followyou！”许文博优雅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能是不想惊扰到电梯里的其他乘客，毕竟把事情闹大对于双方来讲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杜炘和许文博踏出电梯，身后的门缓缓的关上，到继续上升。

明明是个拳击馆，不过出来主事说话的却都是身着西装和周围的办公环境格外相称的精英男，当然如果忽略他身边环绕的把拳击馆的前台挡的严严实实的各色穿着运动服一看就不好惹的男人的话，可能会更接地气一点儿。

“两位，我们这里是邀请制的私人会所，不方便让别人随便进来打扰。您看，我送两位下去！不然的话……”

西装男拿着遥控器对着电梯厅和前台的摄像头一按，工作中的提示灯明显的暗了下来。对方的想法很明显，既然要动武力，那么当然不会让你有证据再找上门。毕竟披着文明的外衣，打警察这种事总不能光明正大。

彬彬有礼但又带着不屑于隐藏的高人一等的优越感。当然他也有底气这么做。

呼啦啦的十几个一看比楼下安保人员眼神更加凶的汉子对着杜炘和许文博，无论谁来看，都觉得是一面倒的局势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许文博打架1

就算哥俩个身高腿长，不过因为基因好吃不胖而且因为高强度训练打下的基础，身条儿是上下长。相较于对面肌肉明显的健身房范儿自然看上去要像模特身材一样，感觉双方实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如果让杜炘有机会吐槽许文博，当然槽点是满满的。

毕竟生活有太多方面的，就算是想一辈子走在同一条路上的两个人，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甚至有时候极与极的性格可能走得更远！只要两个人对于人生的基本价值观和底线是一致的。

扯远了，不过杜炘最想吐槽的一定就是许文博对于西装三件套的蜜汁执着了。当然许文博穿着西装真的很帅气，这点杜炘也非常愿意赞美。不过在杜炘看来，强调精英气场的西装实在是太板正了，让随时想要伸展身体的杜炘觉得有被约束的感觉。

不过没有对比没有突出，看着对面那个装腔作势但是正好碰巧和许文博穿了同色系的衣服的人，杜炘没头没脑的对着许文博来了一句……

“西装还是你穿着好看！”

许文博当然不会理杜炘的胡话，对于打架这件事情，至少这一次，许文博的积极性要比杜炘高上许多。

如果不是杜炘早就看出来这一点，不然，也不会在电梯里说出让许文博分担的话。毕竟，通常情况下，许文博可是一点都不愿意把身上昂贵的西装弄出褶皱，这也算是许文博的坚持了吧！

其实许文博突如其来的热血也很好理解。

从马来西亚，虽然人是平安的回来了，但是心理上，无论是杜炘还是许文博其实都需要一个调试期。尤其是许文博，这次victor带给他的刺激不是一般的大，父亲和母亲，两个人似乎都有不同程度的牵扯，不受控制的，许文博产生了焦虑的情绪。就算回国之前已经给自己做过类似的心理暗示，但是真正到了眼前，这种事情是不受控制的。

除非是机器人，不然只要是人就有软肋，有感情。没有人是铜墙铁壁，只是还没有到那个时间，没有遇上那个对的人！

就算经过昨天和今天与杜炘深入的谈话，许文博已经有自信可以控制住那种焦虑感，再不让它有可能影响到自己。但是，男人，如果能够挥着拳头破坏一些东西，归根结底这还是可在男人原始dna中的东西。

尽管人类总是习惯披上一层文明的外衣，不过有那么一些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最原始的一面吧！毕竟论起畅快淋漓，还是这种存粹！

难得的，经常作为冲锋陷阵抗火力的杜炘悠哉的站在后面。而一向是给人一种手里拿的最重的东西就是笔记本电脑的许文博则一个健步冲上去。

后面杜炘还来了句火上浇油的，“别打死打残就行了！”，就差没那个小红旗股劲儿助威了！

这种鄙视的态度很明确，让对面的人也知道该怎么办。给出的反应也很明确，一个字，打！

在武力值上面，杜炘可能确实要领先许文博一点，毕竟一个人是由过去的经历而塑造的。杜炘在战场上的经验是拿命换来的。

但，这并不是说许文博不行。恰恰相反，许文博是反差非常大的一个。他的动作讲究的是效率和巧劲，不多用一分无目的的力气，也不击打任何一个不能产生关键效果的部位。

作为法医对于人体结构分布的专业性，加上许文博本身针对自己情况而下过功夫。在攻击的方式上面借鉴了泰拳还有巴西柔术这些有效力度较大的暴力性，同时结合了合气道、空手道这种借力使力比较适合亚洲人以弱制强的方式。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许文博本身对于中国传统武术机缘巧合的联系，对于穴位和关节在实战中的应用可以说是远超他人想象。

许文博是属于天才型的人，尽管过去生活中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名师指导，所有的路都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甚至在18岁之前，基本都是处于挨打的阶段。

要学会打人先要学会怎么挨打！许文博可以说是被动的贯彻了这句话。

但效果是显著的。天才就是成长的阶段不是有迹可循的，当某一天开始，许文博突破了量变到质变的这张纸之后，开窍之后在武力值这个方面绝对的开始帅的让人合不拢腿！

对方毕竟人多且不清楚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的真实能力，在许文博冲上来的时候对面的打手还是面带嘲讽的笑容的。所以当第一个面对许文博的人被一脚踹到飞起来砸压在身后人身上的时候，场面可以说是很搞笑了！

至少配合的杜炘就已经夸张的鼓起掌来！口哨也毫不吝啬的吹起来！小助理附身一样的实力扮演起迷妹来！哦不，是迷弟！

其实也不夸张，因为许文博的动作也确实利落漂亮，让杜炘来说，录下来作为警队教学那是绝对够格的，能让人受益匪浅。

你看许文博刚刚踹出去的那脚，大长腿就是给力，对方还张牙舞爪的要挥拳的姿态刚摆出来，许文博的脚就到了。而且这还不是花架子，飞出去的170斤的肉就能够证明。

做到了以上两点，只能说是合格。而杜炘之所以在后面悠闲，就是因为知道许文博不只是合格，许文博是优秀！反映在许文博的动作当中就是不但肌肉的爆发力强能够一脚踢飞人，而且对于身体的操控能力接近了物理的极限，借力使力这个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难上天的大家都知道但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大道，许文博做起来却意外的轻松，就像是天生的一样。

踹飞一个人，并不算太难，经过一定训练的男人基本都能做到。不过要在踹飞一个人的同时还要控制另一条腿以同样的力度回旋踢搞定另外一个人，这个难度就不一般了。证据就是当对方两个人先后被许文博踹倒之后，场面一时之间出现了定格。

第一百六十八章许文博打架2

勾勾手指，许文博才刚刚开始。

要不说穿着西装的人果然是领导，相较于周围打手的沉默，反应最快的就是他。一个上字，正好遂了许文博的愿。筋骨这种东西就是要活动活动才能开的舒爽！

冲到眼前的，许文博正好一个过肩摔！身高手长腿也长。相比于规范的过肩摔，许文博更会利用自己的优势，在抓住对方手臂的侧身的同时，脚稳准狠的正好绊在对方脚下，下盘不稳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就被许文博手臂的力道带着做了个被动的360度转体，砸在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的声音让杜炘夸张的做了个挤眉弄眼的疼痛的表情。

趁机偷袭许文博肩膀的，当整个腹部被许文博的膝盖踢的都埋进去的时候，杜炘觉得自己似乎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这个动作许文博做的格外帅气，干脆利落的肢体甚至像暴力版的街舞一样，如果配上节奏强的摇滚乐简直不能更棒了！

就算只是站在旁边寻找攻击的机会，不过碰上反射神经远超常人的许文博，就算是稍纵即逝的一个瞬间，别人还在思考的时候，许文博的手就已经动了。相比较腿上惊人的力量，许文博的手劲儿丝毫不逊色！不但表现在拳头的力量上，伸手被一个大男人抡圆了一圈这种事做起来竟然毫不费力！

模特的外表，特种兵的实力！这种反差简直完美的诠释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就拥有着别人再努力也达不到的顶点，这样的人的未来会像太阳一样永远灿烂！还是像烟火一样震撼的消逝！

人数上本来的优势因为许文博过于彪悍的战斗力还有过于狭隘的地形反而成了劣势。后面三五个人挤在一起经常就被前面正面承受许文博攻击的人给带着也遭受了打击。场面一瞬间可以说是压倒性的胜利。

不过，毕竟是有自傲本钱的私人会馆，就是许文博自己也没有那种这样就完事的预感，当自己本来预计能够击中目标位置的一拳被切实的格挡开的的时候，许文博就知道，真正能够让自己放开了打的人来了。

毕竟之前那些单方面的揍人看上去很爽，不过以许文博的性格来说，这种像以强欺弱的事情远没有强强对抗甚至是以弱胜强要来得给力。真正能够放开手脚的，必然是有来有往的时候！

被格挡住的那个瞬间，许文博轻轻跳后一步，毕竟，有些对手值得慎重的对待。而本来已经乱哄哄成了一片的拥挤的拳击馆前台也总算是勉强有了秩序。

能够格挡住许文博拳头的人，在路人的眼光中，明显更加符合一个高手的形象。

身高虽然比许文博要矮上一点，不过在格斗当中，这相对是个优点，重心更低更稳，灵活度更高。身高之外，穿着露出臂膀的运动服的上升，肌肉紧实的程度，以杜炘和许文博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这位虽然出现在拳击馆这种地方，但是这样不夸张但是体脂率合理的兼具了爆发性和防御性的肌肉，没有实战经验是锻炼不出来的。

穿着迷彩裤和军靴的下肢是纯男性的力量感，是那种走在街上男人的目光会不由自主的粘上去，当时不是有什么想法，而是单纯的觉得如果是自己有这样的身材该有多好的感觉！

理着平头，五官相对身上浓烈的气质倒显得格外平凡了。

“我并不认识两位，不过拿人钱财就要做事情，既然老板说两位不能进去，我也必须尽我所能。两位可以一起上，我是转业的，拳脚无眼，你们自己看。”

“让一起上呢！”许文博似笑非笑。

杜炘倒是一直坚决。“不不不！还是许博士您上吧！今天穿的白裤子，可不想弄脏了！您请！您请！”

打架这件事情，似乎动手的那一刻才算是开始，但其实在高手之间，动手之前对对方的预判才是真正的开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力量型的？敏捷型的？喜欢出拳还是出脚？惯用的是那种套路？我应该用什么样的对策？先出手还是后出手？敌强我弱还是势均力敌？我又应该用怎样的策略？劲儿要用到何处？用几分？

对于杜炘和许文博这种用脑子来指挥身体的人来说，在别人看来简单的一拳，其后的连锁反应其实已经在大脑里演练过。预判即是身体素质优于常人这种天生的因素，同时也是无数次挨打之后动脑子总结气力的轨迹而产生的身体记忆。

硬碰硬并不是许文博的风格，凭借精确的技巧找到敌人的弱点而以小博大，用最少的力气撂倒敌人才是许文博一贯的风格。不过今天不一样，许文博觉得自己需要一点来自外界的痛楚，出一些汗来带走身体内部产生的躁动。

拳头和拳头交接处，骨头和骨头产生了直接的对抗，甚至像冲击波一样的延伸到了上臂的肌肉而产生了颤动。这样的许文博是很少见的，眼神是捕猎者的锐利，面对猎物就一定要用牙齿用爪子，毫不留情的撕裂。不掩饰自己的暴力和躁动，这样的许文博不想出现在自己平时小心翼翼经营的生活圈子，但时不时的，会冒出头来不餍足一番绝不肯回去。

本来还一副公事公办游刃有余的对手似乎被许文博这与外表极不相符的纯男性话的进攻方式激起了斗志！一声好即是对于许文博的赞美同时也是战斗升级的信号。

对方显然不是之前的那些健身房里用来糊弄小姑娘看而练出来的肌肉，无论是反应力还是爆发力都不是一个层面上的。拳变掌拨开许文博的拳头，左拳出手的力度和速度丝毫不逊色，这一下如果砸结实了估计肋骨裂开都是轻的。这就是战场上练就的本事和健身房的花架子不同之处了，一个讲究的是生死关头保命，另一个多半是拿来招引小姑娘和熟女们的视线。

第一百六十九章许文博打架3

许文博就着对方的拨开自己手臂的动作，上半身随着外部力量的带动借力使力就像是太极一样的概念，不刻意的，而是当进入臻境的时候一分力也能化为最犀利的武器。

本来应该砸中的拳头落空，对方的反应也十分出色，就算没有偏头看，但是凭借手上受力的重量，许文博突如其来飞起后侧踢的右腿在就要击中对方脖颈儿这样关键部位前面一点点被堪堪挡住了。旁观者还来不及感慨许文博优异的柔韧性，甚至对方的有效攻击就已经到了。

许文博现在单腿着地的姿势可以说是针对下盘攻击的最佳时机了！

对于真正的战场，讲究的从来都不是点到为止，趁你病要你命和出手绝不容留下余地才是真理，这一点杜炘知道，对面的人显然也知道！

而且相对粗壮的下肢不但表示攻击者下盘的稳定，更重要的是意味着极强的攻击力，这一脚要是踹结实了，从视觉上来看，许文博男模一样外形修长而优美的小腿估计要当场折断！而真正武力的残酷就在于，做着后果如此危险的动作的人，无论是许文博还是对手，脸上都带着无动于衷的冷酷。

虽然非涉生死，但人生的每时每刻，进退都在一念之间。些微的一个小退缩，看似保全了自己，但是往后的时光里是否会后悔还未可知！对于大部分善于给自己找理由的普通人来说，让自己更轻松一点简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对于金字塔尖上面的少数人来说，这一刻的松懈往往意味着日后的隐患。

所以，对方踹出来的这一脚用杜炘的眼光来看，如果满分是10分，可以打10分。

不过有些时候不是你付出就一定有收获，也不是说你做到最好就一定能拿到第一名一样！因为这不是一个拆分的孤立世界，而是存在牛顿三定律的作用与反作用力的世界！当你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决定性的因素不但是你怎么做，还包括你的对手会怎么做！当你强的时候，也许沾沾自喜，不过下一秒你就会发现这个世界让你强的原因可能很简单，就是为了衬托原来你的对手居然强的不像人这件事！

许文博就是这样的人！

就在除了杜炘之外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咔嚓那个声音的时候，甚至连许文博是如何从被踹的角色变为踹人的角色都没有人看到！当许文博的对手捂着胸口往后退了两步时，打手众人脸上的表情都还是一副得意的凶狠！然而急转直下的剧情让平时做惯了冷暴力的脸部肌肉一时之间都无法协调！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让杜炘来说，许文博这一连串的动作简直精妙极了！大家最后看到的结果是许文博险胜，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居然能够躲过那么命中率高的一脚。但在杜炘看来，这是必然的，因为从起手的第一个动作开始，许文博就已经在算计对方了。

杜炘发现许文博的可怕之处是连打架都是用脑子。

这话说起来可能有些矛盾，但是对于见识过众多打架高手的杜炘来说用脑子打架可比用身体感觉来打架要难得多。因为身体感觉是不需要思考的，更多的靠的是天分。也就是说可能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这么做，或者说为什么这么做，但是你的身体已经超前一步的为你做了决定，这种得益于天分和日常辛苦训练而获得反射最后关头会被证明一切！

但，前提是你有这个天分。也就是说这种东西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老天爷给了谁完全没有办法讲理，不是说努力就能做到的。

杜炘自己就是这种人。

很多动作，别人要做一百遍也做不到，可能杜炘轻轻松松的一下子就做到了，这种绝望没有经历过的人无法体会。

但这样的杜炘一类人不是站在金字塔顶尖的唯一存在，另一类人，也许身体并没有像杜炘一样受到神的偏爱，但在另外一方面，神明给的补偿会让人觉得像许文博这样的人才真的是自带光环的存在吧！

看到一个动作，在脑海中作出预判，演练对方会针对自己动作而作出的反应，再从中选出对于自己最有利的一种。哪怕是违反自己身体本能的！

如果说杜炘是针对对方动作的即时反应，那么许文博就要在同样的时间内做出针对未来三步以上的反应才能达到同样的效果！这样的计算，预判和决断的能力，强大到让人崩溃！

许文博在第一次与对手击打被格挡住的同时就凭借自己的经验对于对方的攻击力做了心理计算。根据对方走路的步伐，骨骼运动的方式，站立时的姿势，这些数据都可以用来作为腿部运动的建模数据，只是许文博能够做到而别人做不到的原因就在于这样的建模计算是要用计算机来运算的，正常人的大脑怎么可能做得到！

所以许文博就不是正常人。

硬碰硬，这即是许文博对自己一次放纵的发泄，但其实更是诱敌深入的开始，包括之前的主动出击，塑造了一种毛头小子一样冲锋在前的姿态，针对对方这种以自己的资历为傲的人来说正好对症下药，让对方产生了一种不容易察觉的自傲的情绪。而高手过招，哪怕一丝一毫的松懈也足够许文博翻盘。

第二招是第一招的延续。毕竟之前也展示了一部分实力，诱敌一定要做的像。故意施力让对方感受到的手臂就是一个信号，这个后踢腿对于柔韧性要求的高，但攻击力度其实一般，果然被对方挡下，同时也相当露了一个破绽给对方。

果然对方按照许文博的预想，一脚踹了过来！

许文博接下来的这一连串动作说起来耗费文字，太其实真正做起来不过一两秒钟，所以才产生了如此震撼的效果。

本来花架子一样的后踢腿，对方在一触即离的情况下以为已经完成了格挡就放松了力道，把主要的注意力放在了踹出去的腿上面。但在这一秒的空档之后，本来看似力气尽了的许文博竟然一个用力猛的缠上了对手的后脖颈儿，把对方的脑袋狠狠的绞在了大腿和小腿形成的锐角。

第一百七十章许文博打架4

本来作为占上风而出击的腿这时候却成了对方的紧箍咒，再稳定的下盘也架不住只有一只腿着地还要加上许文博再怎么样也是140斤的体重，猝不及防之下对方在弯腰快要栽倒之前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

这不科学！这很反人类！这个人怎么可能对自己的肌肉爆发力做到如此精确的控制！停在半空中没有加速动作就缠绕上来的腿，而且不是靠单纯的缠绕自己的脖颈儿目前还能感受到撞上了的发麻的感觉以及随之而来的头部血管受到挤压而产生的晕眩感足以说明许文博腿上的力道。

稳！准！狠！

这还不算完！趁他病要他命！战场之上要想活下来就要想尽一切办法创造机会，抓住机会！

许文博整个人以对手的脖颈儿为中心轴，整个人飞了一圈，当对方因为上半身的攻击和下半身不稳定的支撑而要栽倒的时候，许文博整个人已经完成了从半背对着对方到转一圈后正面迎敌的转化！

最后一招，许文博已经准备好！那就是针对心脏最脆弱的地方，主动脉从心脏刚刚探出的位置，在乳上二指的这个地方。

借着转身产生的余势，由腰部发力带动肋侧肌再沿着肩膀和上臂一直传导过来到小臂上，这样层层加深的力道借着拳头，由拇指紧压住无名指和小指，让食指和中指有空间搭在上面形成骨节的有效攻击角度，这样强度的力道集中在两个指关节的击打面上，一瞬间产生的压强完美的达到了许文博预期的效果！

受到外部冲击的动脉和心脏一瞬间的应激反应就是动脉瓣的关闭和心脏停跳。反映在对手身上，就是一击即中而仰面倒下！

一个成年男人，一个在后面这些人中明显占据着优势地位的成年男人，一个被西装男寄予了希望的能干翻掉找上门的警察的成年男人竟然在许文博手下一个回合就被ko掉！随着人体种种砸在地板上而产生的声浪，对面众人一时之间像是被下了咒一样的石化了！

当杜炘想的时候，隐藏在许文博的后面，默默的看着别人闪亮的一面而不打扰。但当杜炘主动走上前的时候，双子星闪耀的光芒一部分是来自自身，另外一部分何尝不是对方的加持！

许文博和杜炘，明明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人，但现在交叉的像双子星一样的生命线，既有命运目的不明的安排，也是两个人的选择！就像这世上恒定的物理定律一样，两个质量相似的星球和星球之间既有引力又有斥力，浩瀚的星空中孕育了双子星形成的可能条件，但最后为什么却只有不到万分之一的可能形成稳定的双子星模式？

引力，让两个星星忍不住亲近，缠绕着旋转形成美妙的共鸣！

斥力，让两个星星回归自我，明白彼此之间的共鸣并不一定是永恒不变的常态！

如果只有引力，两颗星星最后只能互相吞噬，归于虚无。如果只有斥力，彼此之间平行的轨道或者越走越远，在茫茫的宇宙中再不会相遇。只有当彼此之间的引力和斥力达到那个平衡点的时候，如此美妙的双子星才能够独一无二的存在于夜空中吸引人们的羡慕眼光！

但看似幽静而深远的夜空却有着不为人知的暗流涌动，一成不变的人生是不存在的，此刻的双子星是否在未来仍然能闪耀的让遥遥祝福他们的人而流泪，就是许文博和杜炘自己也并不能做出承诺！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这一刻，终于决定放下了的许文博这样想！

把一切都交给时间吧！

这一刻，对未来的不确定性燃起了乐趣的杜炘这样想！

摩西能够分开红海是因为神的指引，但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神是不存在的，或者说即使存在也是站在对立面以拨弄自己为乐的存在，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也许，也许还有旁边的这个人吗？

随着两人的步伐，就算还有那么十来个打手还有出拳的能力，但是，之前许文博凶残的战斗力形成的气场简直实质化为无情的剑，锋芒毕露，似乎仅仅是靠近就会被割伤！打手们不由自主的退后！

杜炘和许文博如入无人之境，站到了原来被层层保护的西装男面前。

不愧是能够在这种地方做主事人的西装男，得势的时候虽然也有点讨人嫌的高高在上，不过好歹不算粗俗的让人受不了。现在形式急转直下，周围这么多人竟然都挡不住两个人，哦，不对，应该说是许文博一个人，毕竟杜炘可还连一个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就算身高上稍逊两人，气场也被毫不留情的压制住，甚至鬓角的一滴汗也不受控制的滑落下来，但是，西装男仍然撑住了！

“职责所在！两人若非要进去，我总也是要拦一拦的。哈……”

说到做到，西装男一个明显的外行，架势摆的十足，但这种出拳在许文博看来简直就跟棉花一样，倒是那声给自己拳头壮胆的哈还更有点气势！

走在前面的杜炘今天看来是打定主意做个甩手掌柜啦！就算拳头都快到了眼前也完全没有要格挡一下的意思，就算这个动作对于杜炘来讲简直跟呼吸一样简单。

杜队长，真的不考虑格挡或者躲避一下吗？再无力的拳头也是拳头啊！堂堂重案组的杜队长如果被一个西装男给打了脸，喂喂！面子真的不要了吗？你是这么信任许文博会帮你搞定吗？你不知道其实许文博是真的很想看这个拳头砸结实了，最好让你带个印子回去给大家八卦一下！毕竟这种有持无恐的游刃有余让人看着很不爽啊！

如果许文博的内心弹幕能够发出来的话想来就是这样吧！

不过，杜炘能够有持无恐自然是因为他把准了许文博的脉。

两个人如果互相动手，许文博绝不会手下留情。不过外人面前，还是要给杜队长留点面子吧！

第一百七十一章蔺先生1

也就是那么一步，腿长的人就是这么丧心病狂，本来走在后面的许文博轻松的接下了西装男的拳头，再一个手劈在对方的后脖颈儿，要不是对自己的手劲儿和准头有信心，像面条从筷子上滑落一样倒下的西装男简直让许文博怀疑这个家伙没晕而在演戏了！

杜炘笑的简直春风化雨般让打手看的心惊胆战，让许文博看的气儿不顺！

“蔺先生，好久不见！”

相比较于外面的人海战术，拳击会馆里面倒是宽敞的很。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让阳光奢侈的铺满了整个大厅，寸土寸金在别人那里恨不能塞满的密密麻麻的办公桌，这里倒是只有在正中间有一个标准的拳击台。台上是两个外籍美女身穿性感运动服在打拳，并非花架子，一招一式甚至比外面那些普通打手要高明的多，搭配上凸凹有致的身材还有金发衬托下那张明艳的脸庞。

就像是拍画报一样，这种兼具了诱惑性的力与美简直可以让一般男性荷尔蒙狂飙！

可惜原来只有两个人欣赏，现在就算加上杜炘和许文博也不过四个人。而这四个人都不是普通男性！

两张充满了未来主义设计感的椅子并排摆放在拳击台前，很明显这就是最佳的观赏位置了。有时候人山人海的围绕纵然能够衬托出处于中心位置人的气势，不过，现在坐在这里的人，是哪怕周围一个人没有也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毕竟，他的姓氏以及作为掌权人所操控的这个姓氏背后的力量，足以让大多数人不由自主的弯腰。

尽管杜炘的话打破了室内的沉寂，不过，台上两个美女并没有停下来，每一招每一式都做的不留余地，就仿佛杜炘和许文博不存在一样，连一点好奇的反应都没有。

谁的话该听，这也算是侧面展现了蔺先生的权威。

蔺先生有着一张和蔺戚七八分像的脸，但气质上甩对方n条街！同样的眼嘴鼻，不同的内在灵魂有着不同的表象！

相较于蔺戚那种跃跃欲试野心藏不住的挑衅和眼里简直要溢出来的不安分，蔺先生的样貌并不老气，但整个人呈现出的却是常年混迹于老狐狸堆儿当中，被骗过也骗过人之后的游刃有余！

野心是一样的！

只是，一个还仅仅处于挣扎阶段，是旁人调笑的对象。

而，另外一个，早已经过了这样的年龄，从被调笑，到可以和原来调笑自己的人一起去调笑别人！虽然时时刻刻要防备着某一天再次沦落为被人调笑的对象，但至少，已经是有资格去调笑别人的人了。

相较于蔺戚正是青年时期还有着一定圆润的少年脸，虽然杜炘和许文博都知道两人其实真正年龄上并没有相差超过8岁，不过蔺先生似乎因为瘦弱的原因，脸有些脱相，更加阴沉，尤其是下抿着的嘴角，和上挑看人的眼睛，都带着一种评估的气息。似乎就算整个人都处于阳光的照拂之下，内心也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黑暗。

这不是一个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的人，或许，这也就是为什么商界的人会把刽子手这么一个外号按在蔺先生身上的原因吧？

“你来干什么？”病怏怏懒洋洋的声音，就算是在如此明亮的场合里都让蔺先生产生不了明快的情绪，似乎自带暗黑效果一样，怼起人来毫不留情！嘲讽的语气似乎明确地表达了对于杜炘这种好久不见和不请自来的嘲讽，我和你很熟吗？

“也是。”杜炘并不介意蔺先生傲慢的坐姿，无礼的回答，甚至连请坐这样的敷衍都不屑于做的排斥。无论是否做警察，杜炘都很清楚一点，这个世界不会以自己为中心去旋转，总有人看自己不顺眼！

人见人爱除非是人民币！

“作为抓了连续两任蔺先生的人，见到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

别看杜炘在衣着上主要是宽松方便为主，并不像许文博一样每天都是严肃精英的三件套。但是衣着上的随性并不表示杜炘是个随便的人，这一点许文博觉得杜炘的站姿和精气神儿就是最好的证明。

无论何时何地，很少能够看到杜炘依靠什么东西那种轻松的站姿，就像是一棵长在悬崖上的松树一样，杜炘任何时候都站立的挺拔，无论是面对强敌还是面对朋友，无论是悲伤难过还是欢声笑语，无论是内心千疮百孔还是趟过万千河流！

军队训练而养成的身体习惯固然是原因之一，但更多的，许文博想，是因为杜炘的内心也像外表一样时刻在提醒自己，人生只有自己成为依靠。

两个人的气场转换也是很流利。

打架的时候许文博爆发出的强烈气势就像是被收回到剑鞘里面一样，安静站在一旁的样子让人想不到这是一个能够秒杀退役军人的富贵公子。

而收放自如的杜炘，想要隐藏自己的时候可以像背景一样不起眼，但只要你的眼睛注意到了他就再也无法自拔。

有些人像光，有些人像影，光影之间，无法分割。

“不过短短六年时间，从隐于幕后的你父亲的智囊到现在名正言顺的蔺先生……当年你父亲为什么能够做到无罪辩护最后开释，又怎么会在出了法庭的路上遭遇车祸致死！你叔叔又是怎么上位的！你那条腿又是怎么断的……”

与其说是杜炘在审问作为有嫌疑的可能的蔺先生，许文博倒是微妙的发现，杜炘的语气上似乎并没有那么强烈，甚至更隐含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难道，这两个人之前有什么联系？

“所以，你现在是来想我讨要救命的报酬来了吗？”

蔺先生的声音确实充满着病气的那种懒洋洋，或者说是不在意。而似乎被杜炘的话提醒了一下，蔺先生的手不由自主的揉了揉自己的右腿，相比于台上拳脚有力的姑娘，蔺先生的腿似乎更细瘦一些，个子似乎也不高的他，整个人蜷坐在现代感的椅子里显得似乎有些可怜。

虽然以他的气势并不会让人有这样的联想。

第一百七十二章蔺先生2

“你这条命不值钱吗？！”

“值！怎么不值！毕竟我的人头好歹也曾经挂在榜单上面，虽然没有你的位置高，不过倒是比你抢手的多，不是吗？”

蔺先生的病气似乎还反映在他的穿着上。在别人都穿着春装的时候仍然裹着厚厚的毛衣，脸色仍然苍白的连唇色似乎都看不出其下本来应该奔腾着的血液的颜色，抚在腿上的手指也骨节分明的让人有种心惊胆战的脆弱。

“最近倒是没有关心了，怎么，你还挂在一位上面？其实……我一直在想，是不是你把自己给挂上去的呢？总觉得，这才像是你会做的事情。”

蔺先生提到的这个所谓的榜单，许文博倒是通过之前委托的用于回国前调查杜炘情况的能干的私家侦探了解到过。

这个世界上，有光就必然有影，有地上的世界也有地下的世界。无论美国还是这里，都是一个样子。更何况想s市这样历史悠久而且从很早以前就作为经济最发达地区之一而存在的早已形成了自己一套运行规则的地方，钱财总是能够让人产生欲望，而欲望的力量扭曲而强烈，驱动着无数人或者为名，或者为利做着自己和他人可能都想象不出来的事情。

而这份榜单，就来源于这样的欲望！

只要出得起相应的价码，只要有人愿意为了这样的价码而卖命，就可以去收割榜单上的人头。当然，最后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谁的人头又会被收割，又有几个人会真的关心？！

蔺先生曾经是榜单上的一员，而杜炘竟然还一直挂在上面？

许文博的脑海中清晰的回忆起自己在飞机上看到的资料，以许文博这样的记忆力，像照片一样，每一行字连一个标点都不会错过。

普通人自然是不会有机会出现在这样的榜单上的，平淡是福这话虽然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讲是难得的奢侈。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真理。

这个榜单是谁创造的，已经不可考究，在一切都是网络化的今天，更多隐秘的渠道被开发出来做着不为人知的事情。但每当人们开始遗忘这个榜单的存在的时候，总会有些社会版的头版头条事件让知情人的目光再次关注。比如当年蔺先生的父亲的车祸死亡事件。

其实在回国之前，许文博就曾经思考过一个问题，相较于普通人，杜炘当然是特别的。但是，仅仅是杜队长的这个抬头似乎并不足够跟那些政商名人共同罗列在这个榜单上面，甚至于竟然还是第一名，也就意味着是赏金最高难度也是最高的？

就算杜炘个人武力值确实爆表，但是上面那一个人，就算是当时落魄的蔺先生也好，有钱有权的人到哪里找不到许多保镖？就是杜炘的父亲，位高权重的杜局长都没有出现在上面，为什么是杜炘？

你到底有多少是连私人侦探都挖不出来的秘密？

曾经信心满满的许文博抱着这样的疑问来到了这里。不过，越和杜炘接触，就会越发现杜炘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更重要的是，许文博自己也在变化着。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就连冰山一角都还未能完全显露出来，而若想真的看到一个人的全貌，许文博的视角也需要根据不同的情况而转变。

蔺先生的话还在继续，就算气息似乎断续，就算是眼神仿佛对一切都厌倦，但每一个字都仍然被压着讲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蔺戚的事……你何必……”

蔺先生打断杜炘的话。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救过我一命，但这不意味着你可以对我指手画脚，教我做事……”这句语气和情感强烈的话似乎让蔺先生的耗氧量大增，超过了身体能够负荷的程度，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着并不是什么问题，但反映在蔺先生身上，剧烈的咳嗽打断了后面未完的话。

台上的两个美女虽然看似认真对打但其实眼角一直没有离开蔺先生的身边，蔺先生这边一咳嗽，训练有素的两个人就马上停下来往蔺先生这边冲。

只是，让杜炘和许文博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空间里竟然还有第六个人！而且动作更快！

一个从墙表面上来看完全找不到缝隙的隐藏门竟然就在蔺先生座位的后面，此刻，从里面冲出来的人比任何人都紧张蔺先生的情况。隐在椅子旁精致的小桌子下面的药物如果不是蔺先生身边的贴心人是无法这么流畅的一连串动作让蔺先生突然而剧烈的咳嗽止住的。

“你不听医生的话了吗！”担惊受怕的责备和真情实意的关切，短短一句话，但说的人语气中蕴含的饱满的情绪简直浓烈的让人心惊。这个人的心完全在蔺先生身上，做出这样的判断自然而然。

“没事。”就像是一副色彩浓烈的油画被挂在杳无人烟的沙漠中央，对方的话语却只换来了蔺先生格外冷冰冰的一个回答，一个带着一丝烦躁而格外斩钉截铁切段对方接着想要说出来的关心或者什么的回答。

“chandelier，给两位搬个椅子。你，去把文件整理完之前不要出来。”

许文博知道杜炘和自己一样，虽然两个人都已经坐到了蔺先生的对面，看似进行着对话，但两个人的注意力却不约而同的留了一部分在门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那个出现不到一分钟就又离开的人的背影上面。

和蔺先生一样显得瘦弱的背影，微卷的长发被打理的有序的披散着衬的背影越发有种我见犹怜的美丽。格外高挑的身材自然造就了比例优良的及膝长裙下的一双纤细小腿，自然的蹲着以仰视的姿态看着蔺先生，就算以杜炘和许文博的角度无法看到正面，但声音中蕴含的感情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依恋之情呢？

即使正脸只是一闪而过，但这是个不同寻常的脸。

第一百七十三章蔺先生3

杜炘和许文博都有一张不同寻常的脸，走在路上自然而然的就能吸引别人的目光。杜炘的阳光而锋锐的气质，以及许文博内敛而神秘的气质，都无疑让人充满了想要探究和接近的欲望。

蔺先生也有着一张不同寻常的脸，尽管蔺戚第一眼看上去和蔺先生有七八分像，但是气质这个东西，即使是同一张脸也可能表现出完全不同的内容。蔺先生身上那种似有若无的病气，处于高位的傲气而展现的与外表不相符的强硬，和一种明显的对于世事的不耐烦和厌恶，让蔺先生整个人像毒品一样，让人惧怕中似乎又带着无限的吸引力。

可以说，在这样三个特色各异的男人身边，就连平时最能吸引人的衣着性感又长相美艳的两个异国美女都似乎暗淡了起来，但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居然让杜炘和许文博不由自主的注意从蔺先生身上移开，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这世上，能被称为美人的有很多。无论是礼貌的恭维，还是真心的赞美，我们生活中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被称赞或者是称赞别人。但，这种美人都是生活级别的。

真正的美人是让人呼吸都为之一滞，体会到言语的苍白，唯有阴暗的念头丛生，独占。

这就是这样一张不同寻常的脸的魔力了。

身影纤瘦的脚步匆忙中连裙摆飞扬都似乎能把其带起来的轻盈，头发并不长，但就算只是简单的扎起来，肆意垂落的刘海也丝毫不阻碍那双水波流转的细长眼眸带来的震撼。更何况其中蕴含的真情关切会让石头都动容。

有些人美在皮相，一旦动起来就生涩无味。

有些人美在骨相，要深入了解才能明白。

但，这个人，外表上那种妩媚而自带风流，眼波里却流转着纯真和依恋，如果单单只是一张美人皮，许文博和杜炘并不会如此在意。但其身上自然流露的那种像一个孩子一样把蔺先生当作世界的中心的单纯的直白的，不用扮演的爱意，让整个人都散发着拥有全世界的满足感。

许文博是第一次见到蔺先生，之前也谈不上了解。不过，以许文博的观察能力，倒是准确的抓住了蔺先生性格中突出的那几分。

防卫心理极重！

保镖一层又一层，但贴身的这两位美女，如果有人单纯的以为是摆设而来挑衅，绝对是找死了。

与其说是高高在上的鄙视不如说是对于世事的厌恶！

就算是那些保镖也被放在外围，保持自己有个安静的能够蜷缩的私人空间。

而这样一个人，居然会允许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的靠近？冷淡的一句看也不看对方的话，反而显得欲盖弥彰。

经过一番忙乱，只剩下三个人的拳击馆越发显得空旷和冷清。

“怎么？后悔救我了？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蔺先生重启了话题。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似挑衅又似嘲讽。但从蔺先生竟然单独和杜炘许文博呆在一起来看，又似乎有着那么一两分朋友的真心。

“你知道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做了也从不后悔。”

杜炘从不纠结于这些一时之间没有结论的问题，与其浪费时间去后悔，不如淌出一条血路。

“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蔺戚这个只是我来的原因之一，你不想说，我也没有办法。但是……不要冲动的作让自己后悔的事。”

尽管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尊敬杜炘，但这并不是靠杜炘严肃的板着一张脸而得来的。

但，当杜炘真的严肃而认真的说着一句话的时候，那种压力和气场足以让任何人都不由自主的匍匐。因为杜炘有这个实力去完成自己所说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这才是让大家无法忽视的主因。

那么，蔺先生又是如何想的呢？

“同样的话，当年你也这么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连后悔的权利都没有。当年你是这么回答我的。”

人人都有过去，世异时移，现在的你和当年的你不一样了吧？对于同样的问题是否又了不同的回答？这就是杜炘没有说出口但期待蔺先生有答案的问题吧！

“你还记得啊？也对，平日里高高在上人人都要给面子叫一声蔺少的人，被人摁在地上像畜生一样的打，这样的戏份想忘也难吧？怎么，做了一把救世主还没能满足你的虚荣心吗？现在这是做什么？相当我人生的导师？杜炘，你还和以前一样讨厌，一点都没变，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就算刚刚才撕心裂肺似的咳过，蔺先生喝的依然是呛喉咙的威士忌。似乎只有这种对于身体毫不在乎的折磨而产生的让喉咙一路火烧下去的痛快才能让活着这件事情没有那么为难。

“你是警察，我是商人。有证据你就抓人，没证据，坐在这是要我请你喝酒吗？”

蔺先生不客气的话让杜炘这个被承认的救命恩人倒享受了仇人一样的对待。

对话谈到了现在，其实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蔺先生的态度非常明确，杜炘和许文博也不可能从防卫高墙已经垒起来的蔺先生嘴里套出什么东西。

一般的谈话技巧显然蔺先生本人也非常擅长！杜炘和蔺先生作为过去尴尬的救人者和被救者在这里显然成为了奇怪的实质性障碍！而许文博的隐藏技能催眠术，虽然很久没有用过了，不过在见到蔺先生的第一面，许文博就知道，这是一个意志坚定，内心像古代的护城河围绕一样，催眠只能从人心原有的漏洞中找到机会，而这个人的心已经像石头一样！

“酒，还是和想一起喝的人才顺口。我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什么，但是，希望你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要做和你父亲还有你叔叔一样的人。至于蔺戚，如果他犯了法，法律会让他付出相应的代价。如果没有，他也有权利堂堂正正的活在阳光下，你要给他这个权利……你自己也有这个权利。”

第一百七十四章蔺先生4

杜炘站起来的时候，巨大的落地窗外正是一天中阳光最好的时候，透进来让杜炘的身前形成了与周围界限分明的阴影。而这样的阴影让平时看上去很好相处的杜炘的脸显得尤为晦暗，似乎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他的外表之下。

这样的阴影同时也笼罩了面对杜炘的蔺先生。

蜷在椅子上的蔺先生因为身体的热源被挡住而应激性的抖了一下，似乎自身已经没有办法产生热量，如果不是外来的光亮能够温暖自己，也许会渐渐的这样冷却而僵掉吧！

未来的某一天像木乃伊一样干瘪成骷髅被人发现，蔺先生奇怪的想着，抬头看着挡住自己热源的杜炘。但却并不想说话，也许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别让自己后悔！”

太阳依然好好的挂在天上，但为什么自己似乎感受不到？

杜炘和许文博已经离开的拳击馆，太阳光肆无忌惮的沿着没有遮拦的地面疯狂的侵占每一个角落，但蔺先生却像是依然处于什么阴影之下一样，威士忌一口接一口的试图让自己温暖起来。

“你会死吗？”

一个声音再次响起，如果杜炘和许文博还在的话应该发现这是听过一次的声音。

“人都会死。”蔺先生像说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一样，对别人冷酷不算什么，但即使讨论的是自己都一样不在意吗？

“我会死吗？”

纤长的四肢和柔韧的腰肢让蜷缩着把头靠在蔺先生腿上这样的动作都做的像只最乖巧，最让人喜欢的猫咪一样，露出的白嫩的后脖颈儿就像是给主任展示自己的臣服一样，只是，这样的诱惑却并不能吸引到蔺先生的手指。

“不会，至少不会在我之前。”

蔺先生把最动人的情话一样的语言可惜却干巴巴的说的似乎像不会演戏的木头人一样。

“就不能骗我一下吗？哪怕你不爱我？”

蔺先生就算假装没能听出声音里的悲伤，但是已经湿润的让整个人似乎都想打冷颤的膝盖，也不得不提醒他如何伤了别人的心。

“你爱我吗？”

“我爱你！”

抬起头，从蔺先生的视角看过去，对面的人真是有张天使一样的脸蛋儿啊！

不会像杜炘一样棱角分明，即使笑起来也自带霸气。

也不会像那个跟杜炘一起过来的人一样，城府隐忍，似乎眼睛里有着深渊，靠近之后也许酒永远的落在黑洞中永世隔绝。

当然也不像自己一样，刽子手，一听就知道是个在黑暗中以鲜血为生的怪物吧！

但，谁又知道这样的皮相之下，是血肉吗？又是谁人的血肉呢？

“但，我不爱你。”

蔺先生微微摇了摇头，伸手拭去了因为自己一句话那双孩童一样纯真而直接的双眼中再也忍不住而沿着白皙的脸庞滑落泪滴。

烫人的温度还是让人心战栗的冰冷？

蔺先生的拇指轻轻的蹭了一下食指，原来自己真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是吧？

“可是，我爱您啊！从第一天开始！我知道是我做错了事，您不会死的，该死的是我。”

从蔺先生的眼神中，除非他自己愿意，不然没人能被允许解读他的心。就算紧紧抓住了蔺先生的手，但是，为什么还是离他那么远？

“我知道您不爱我，但只要允许我爱您就行啊！为什么连这么一个渺小的愿望也不肯成全我呢？不要送我走！监狱也好，那种地方一点都不可怕，比哪里可怕一万倍的地方在您离开的时候我都经历过，您忘记我过去是怎样的吗？如果每年，不，哪怕见不到您，但只要知道您过得好，我都足够了！所以，让我去检测一下，求您了！如果我的一部分能够永远的陪着您，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事情呢！”

这一刻，蔺先生就像是神祇一样，他的信徒以万分虔诚的心恳求哪怕一丝的怜悯，这样卑微的幸福却闪烁着强烈的光芒！

人常说的一句假话就是不在外表！

不，那是你没有真的体会到那双能够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保护欲望的小鹿一样的眼眸因为泪水而像春天早晨的湖面一样，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而产生的雾气而朦胧起来。

不，那是你没有真的体会到当单薄的仿佛会被泪水划过的痕迹而雕刻上深深的伤心的脸颊，本来闪耀着因为遇见你而产生的灼目的红晕却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血色的苍白。

不，那是你没有真的体会到仿佛献祭一样的红唇却绝望的依然得不到回应而细微的颤动都像是放大了百倍的瞬间。

维持着仰起头的姿势，纤长的脖颈儿像天鹅一样，如此脆弱又如此虔诚，等待自己的主人给予哪怕一刻的怜悯。

扶在肩头的蔺先生的手苍白的似乎没有用任何力气，但，对方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记住我们初见面那天我说的话，你有不一样的人生，我会帮你把路铺平，你只需要走下去。不要再说那些废话！”

蔺先生严厉的情绪如此直接，扶在对方肩头的手却渐渐用力，本就苍白的肤色连指甲上常见的红润也完全消失不见。

“爱！这种可笑的话就不要再说了。你只要记住，相信我，按我说的话去做，你会比任何人都适合蔺家，你会做的比我更好！这就是我的愿望，而你，一定要帮我做到。你会为我做任何事。”

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的甚至不需要另一方的认同。

当一个人的意志强硬到实质化的时候，就是天都可以翻一翻。这就是蔺先生的立场。

“可是您的身体……”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这样的话以后不许再说了。让你整理的文件做好了吗？”

蔺先生说一不二的权威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有所例外，就算是这个被唯一允许靠近私人领域的人，就算是这个想把心都剖出来献给他的人。

“您……我……”

语尾的关心和委屈被蔺先生充满了意志力的目光深深的压制，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是蔺先生唯一允许的放纵。

第一百七十五章蔺先生5

只要能在这个人身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啊，就算知道这是一条尽头就在眼前的路，出了听他的话去做，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呢！

“我都做好了，蔺家下面一共有239家子公司，其中……”

蔺先生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刚刚开始的，有些刻板的像背诵功课一样的话。

“这就是你一上午看出来的？”

如果说被打断已经让对方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仓皇的脸微微扬起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懵懂让人格外怜惜。只是面对蔺先生，这些显然不够。

“我对你很失望！”

不但是严厉的词语，就是动作上，蔺先生也毫不留情起身打算离开。

“您别走！”原来人着急的时候，是真的能够发出尖锐的高音来。“我懂得的，我都记得，文件上那些……”

“不，你不懂。”

两人都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以为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个，站起来居然还要高上半头。可惜，决定两个人关系强弱的是内心那个更有持无恐。

就算蔺先生没有甩开抓着自己的手，但是有些东西不是你想留就能留得住的。

“你看到的文件，都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如果你只知道这些，就像个傀儡一样，永远不可能真正掌握属于你的东西。有多少家子公司，财务报表怎么样，这些都是做出来的。你真正应该看到的是，这些公司的股东追溯到最后的人是谁，哪些公司和哪些公司有关联，哪些人是公司的实权高管，专业领域在哪个方面？公司哪些业务是赚钱的，哪些是不赚钱的，不赚钱的业务又是否有存在的必要性？公司的业务重点在过去五年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这些才是你应该知道的。”

蔺先生就像再看一颗顽石一样，目光中隐含着什么让人读不懂的东西。

“今时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等你，但这样的时间不会长了。把心思用在我让你用的地方，其他的事情我会给你处理好的。你只要按照我的安排去做就好了。”

先离开的人永远享受着被留下的人依恋的视线。这可能是一种甜蜜，可能是一种痛苦！这可能是一瞬间，也可能是永恒！

先离开的人永远不会知道留下的那个人会怎样！

“只要是您希望的，我都会去做。”

也许留下的那个会永远过着先离开的人所期望的人生。

但……

“但……如果您都不在了，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永远跟在您身后才是我的人生……所以，我会处理掉那些阻碍我跟着您的的人，就算是您也不能让我离开！”

天上的太阳并不会因为地上的人而改变自己的移动轨迹，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即使站在原地，影子也会改变方向，慢慢拉长！

人生哪里可能按照预想去走，突如其来的改变就像是飓风一样，会让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我的身边怎么都是些奇怪的人！”

关上车门的杜炘突然没头没脑的感慨了一句。

“难得你对自己有正确的认识！”

许文博一本正经的表示赞同，倒让杜炘后面的话给噎住了。

“你也奇怪！”

“嗯，你说的没错。”

杜炘幼稚的反击实在太没有杀伤力度，又或者许文博就是这样认为的根本不觉得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总之杜炘觉得自己为什么在许文博面前似乎总是占不了上风呢？

抛开这种做不到的妄想念头，杜炘决定还是把话题拉回到正轨。

“我是说蔺用啦！”

杜炘不急着开车。

杜炘其实并不是一个需要别人意见的人，过去的很多时候，杜炘都不得不面对一个人做决定的局面。这个决定有时候不但关系到自己，更多的时候这个决定会让身边的很多人，甚至是与自己并没有关系的陌生人的人生都会面临改变的决定。这些时刻，杜炘没有人去商量。杜炘也并不觉得需要商量。

因为杜炘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能够想的非常全面，就算有其他人在参与，他们也无法做出补充。

但，许文博是不一样的。

一个人走惯了的杜炘其实也在积极的调整着自己的步伐，为了吸引许文博，甚至为了配合许文博。

杜炘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是，杜炘知道自己的第六感，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的话，在第一次见到许文博的那一刻就在发出信号！

留住这个人！

跟这个人的人生纠缠起来一定会很有趣！不会再让你感到无聊和无力！

你和他会站在同样的平面，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会像一个人，那样多无趣！

你和他会站在同样的平面，意味着你们有同样的能力，可以对不同的情况做出更多的选择和改变，也就意味着彼此的人生都会有所不同！

别人无法理解，无法感受，无法想象的事情，在这个人眼里却是值得尝试的，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意志去承担跟你一起犯错的成本的同伴，人生会不一样吧！

所以，虽然一直处于leader位置的杜炘，日常虽然承担着鼓舞气氛的角色，但其实说的更多的是祈使句，毕竟大家都在等待杜炘给予方向。

这样的倾诉和探讨的欲望，对于杜炘来讲也其实很新鲜。

“蔺家其实也是个……怎么说呢……人生远比戏剧更戏剧，这句话可能是蔺家最好的形容了吧！蔺家其实往上数，真正发家也不过三代，也就是蔺用的爷爷那辈，人生的运气来了，就算白手起家，也能攒下万贯家财。本来就是修车学徒的蔺用的爷爷就是凭着在路边修了一辆车，搭上了上面人的线，这段也算是传奇了。不过，蔺家现在能做这么大，当然有运气的成分在，不过蔺家人本身也绝不是省油的灯。”

许文博专心听人讲话的样子让说话的人真是受用，车窗外的阳光透进来让睫毛形成了一把完美的扇子。

杜炘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皮质的方向盘，细瘦而分明的骨节敲打着自己节奏，在阳光下有种透明的光泽。回望许文博的眼睛里有着阳光映射的痕迹，亮亮的，不刺眼但璀璨，

第一百七十六章蔺先生6

“蔺用的爷爷去世之后，也就这五年的时间，蔺家就换了三茬，蔺用的父亲，蔺用的叔叔还有蔺用。”

“都是你抓进去的？”

“蔺家本身就是靠站队起家的，上面人的更迭自然也会影响到下面。当然，蔺家本身作为别人的马前卒，攒下家财自然也要为别人做事情。所以，有时候真的感慨，人啊，真是上帝的杰作，看似只有一张脸，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有的人乐此不疲，有的人却快要发疯。”

“蔺用既然最后做了当家人，想来是胜利者咯！”

“蔺用这前半生也是跌宕起伏，世间少有人能像他一样，享过的福和吃过的苦都少有人体验。出生在鼎盛时期的蔺家，金汤匙那是必须的。然而豪门中因为金钱和欲望，金钱加持的欲望能够膨胀到什么地步，你我都知道。蔺用的父亲作为当然的继承者和作为觊觎王座的弟弟之间，从长期的虚与委蛇到实际到来的突然爆发，卷在漩涡中的两个人固然已经做好了你死我活的准备。可是周围被牵连的人……”

杜炘忍不住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是这样，成王败寇，蔺用的故事倒还能顺利些，只是……”

“蔺用不是他父亲的儿子？是被诬陷的还是真的？这个叔叔又是什么角色？还有蔺戚。不过当时他应该太小，估计不是他。难道是他母亲？跟的是谁？”

杜炘苦笑着看着实在太过聪明的许文博。

不，或者说这并不能单纯用聪明来定义。应该说这是由于看过了太多的欲望导演的戏码而产生的对于情节的预期吗？如果可能，谁不愿意人生只有好的一面。但这样的阴暗在你知道和不知道之间其实都正在发生着。

能活得单纯是一种幸运。

而杜炘和许文博都已经无从选择的要直面这些阴暗，甚至可能卷入其中。

“你啊！也是……没错，蔺用的叔叔选择打击的环节正是蔺用，对于刚愎自用的蔺用的父亲很有效，因为他虽然有无数情妇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蔺用是男孩子。”

“这不容易吧？这样的人家亲子鉴定应该早就做过了吧？”

“你说的没错，只是人心和欲望这种东西扭曲起来实在太可怕。蔺用的母亲本来就和蔺用的父亲没有什么感情，这么多年都不过是在熬日子，当年蔺用的母亲也是大家小姐所以才强强联姻，谁知道最后却翻了船，只能依靠蔺用的父亲。这样的落差再加上蔺用父亲的花心无情和蔺用叔叔的诱导，蔺用的母亲居然作证说蔺用不是他父亲的儿子，而是他叔叔的儿子！当年的结果是她派人伪造的……仅仅是为了报复蔺用的父亲。”

“因爱生恨都还算是有因果，蔺用也实在是……无妄之灾了。”

许文博也忍不住为蔺用叹了一口气。毕竟，这世界上不是每个母亲都能够被称为母亲的。

“蔺用当时也算是命大，正好被派出去，就是李云婷那张照片上的时候。不然以蔺用父亲的性格在当场的话打死都有可能。”

“不过，今天他还能坐在这，那两个却都死了，想来，不会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许文博是不会用运气来乐观的解释因果的，至少在许文博的字典中，运气两个字并不存在，周密的计划一环扣一环的引导才是所谓的运气。

“也可以这么说吧，毕竟接下来很多事并没有证据。蔺用的父亲和蔺用的叔叔之间，一方是蓄谋已久做足了准备，蔺用只是个引子，点了炮制后本来跑也就跑了，两方的主要心思都不在他身上。不过……”

“哦？”许文博听到这里倒是觉得这个故事还蛮有意思的，果然人生就不会是一帆风顺的，也不会永远沉在谷底，只要你肯折腾着不放弃，哪怕是抱着让别人不好过这样的幼稚心理。

“蔺家两兄弟争的再激烈，毕竟最后还是要通过台面上的手段解决，毕竟留下来的那个还想要享受蔺家现有的一切。而挣到最后，蔺用的叔叔一时之间是占了上风，把蔺用的父亲送进了监狱，但没成想董事会上面蔺用的叔叔想要夺权的最关键5%的票居然是个空壳公司，是蔺用的爷爷早就用蔺用的名字注册好的，在当年蔺用的母家还在的时候，作为交易的砝码而确定下来的。这个意外，蔺用的父亲和叔叔竟然都不知道，所以才在这样关键的时候爆了出来！”

“普通人家不过一日三餐，一房一车，多简单。想来蔺用自己是知道的了？如果不是跃跃欲试的想用这个翻盘，蔺家现在也不是他的了！当然，他的人头也不会在榜上面了。”

“你说的没错。”

杜炘就是喜欢和许文博说话，闻一知十，说起来简单，但是没有类似的经历和世界观，两个人又怎么能够说的到一块去。

“不过蔺用当年毕竟还没经历过多少事，虽然手中有底牌，不过想要翻盘还差些火候。到底是对自己的父亲还有感情还是为了什么，这点谁都说不清，出了蔺用自己才知道。不过结果就是，蔺用使用投票权并且私下里联系了一部分股东给自己的叔叔制造了不少麻烦。可以说蔺用拿自己做诱饵在帮父亲分散了火力。”

“但想必能够沉得下心来一举夺权的人不是当年的蔺用能够扛得住的吧？你当年就是在这个时候遇到他的？”

“是啊！”杜炘闭上眼睛，似乎又回到了当时那个场景。

“当时我并不算是负责人，但蔺家的情况也非常熟悉了，真没有想到会在那样的境况下看到蔺家曾经的少爷！那天我其实是被人拉去顶班，本来扫黄打非的队长因为家里夫人正好出了事情，我临时顶上去带队。本来也只是一次例行行动……”

“性，似乎总是让人的欲望无限扩大。想要在肉体和精神上同步折磨，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最老套的办法往往最有效果。”

许文博的话说的隐晦而文学，其实说白了，就是扒光了被人上的蔺用正好被杜炘碰上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蔺先生7

蔺用年纪要比杜炘和许文博都大几岁，但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贵公子外形就算被之前短暂的逃亡生活削弱了一些，仍然让杜炘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样的救命恩人以蔺用的性格来讲，到底是感恩还是记仇真的很难讲。这样的话听上去很奇怪，毕竟怎么会有人恨救了自己的人呢？

许文博接下来的话应该是非常接近真相的猜测。

“你虽然救了他，不过也见证了他最悲惨的时刻，就算今天他作为蔺家主人享受着比以前更锋芒毕露的光彩，看到你就又似乎回到了被踩在脚下的时候。你的存在，也算是他人生的污点了……这么说来，你后来有查过吗？那几个人现在还活着？”

“我想的和你一样。”杜炘的表情也很无奈。

“不过，人海茫茫，消失了几个人可以说是回老家或者换了城市，总之……没人说得准，又或者说没有人在意吧！”

“不过，就算你救了他一次，蔺用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我倒是好奇，他最后是怎么翻盘的。说实话，下克上这种戏码大家都喜欢看，不过，现实中这种情况基本不会发生。蔺家也好，其他人也好，每个手里掌握着权力的人都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手中的权杖，任何敢觊觎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被震慑。蔺用，那张底牌与其说是保命符倒不如说是催命符吧！”

“是啊！就算之前心存侥幸，但我救下来的的蔺用经过这些变故自然无法再盲目乐观。但怎么说呢，天无绝人之路似乎也不是很能形容，总之，我只看到了结果，其中的过程确实并不清楚。”

“你之前说过的，蔺用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出了警局后就死了？和蔺用有关？”

“嗯！蔺用父亲的死因是饮酒过量引发的心脏病。”

“这种死因相对好做手脚。对于一般法医来讲，即使有时候做了解剖也不一定能找到原因，情绪的过激，一些代谢率较高的药物都可能起作用。他杀还是自然死亡的界限很容易模糊。如果没有家属的强烈要求，很多时候都会以自然死亡结案。但，你怀疑？”

“因为时间太巧了。你是没看到当时的蔺用，呃……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他会让我很在意，有一种像看到一颗随时会爆的炸弹一样的感觉。挺惨烈的，说实在的，当时我也并不觉得他能有什么胜算，就算拼死冲上去但可能连人家一根汗毛都碰不到的那种。”

“不过现在看来，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是啊！所以说，我只知道后来蔺用不知道怎么的又回到了蔺家，蔺用父亲出去后可能是为了稳定军心，办了场盛大的招待活动，也就是那天夜里，最后以救护车上当场死亡作为结局。而蔺用的叔叔接了这个位置。可惜，坐了没几个月，就有匿名材料送到了警局。”

“但，这次不会再有第二个蔺用来救了吧？那他又怎么还能出得了警局呢？”

许文博按照常理推测。

“说的就是这个。你可能想不到，我自己当时也没有想到，最后到警局把人保释的正是蔺用。打破所有人眼镜的，偏偏正是蔺用带着真凭实据，或者说准备的相当充分的真凭实据，在匿名材料的面前愣是找到了漏洞，让警局不得不放人。而且也算是倒打一耙，让警局也背了个执法不力的锅。”

“这个戏码听起来倒是耳熟。”

“确实！所以古人说的风水轮流转这种话才能够流传下来。”

杜炘知道许文博指的是蔺戚。

“可惜，蔺用的叔叔也是高兴的太早，走了蔺用的父亲的老路。也办了个盛大的酒会，据说规格更华丽，会上，甚至还证实说蔺用是他的儿子，并当场签署了股权转让协议，不知道是因为真感情，还是某种交易……”

“哦？”许文博对于这样的转折也有些意想不到。“那么，蔺用到底是谁的……儿子？”

“蔺用到底是谁的儿子这点出了蔺用自己怕是没人知道了，不过也不重要了。因为第二天一早，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赶到的时候，蔺家已经一死一伤。”

“死的自然就是蔺用的叔叔喽！而蔺用受伤了？”

“对，而且不是一般的伤，根据当时的血量测算，基本上已经达到了临界点，如果再晚发现一会儿，蔺用很可能也会死。”

“失血过多？我在美国处理过一个案子，也是利用这一点作为自己的无罪辩护证据，但是最终我发现因为凝血因子的存在会因为时间不同而呈现不同的蛋白标记点位，失的确实是嫌疑人的血，只不过是离体很久的，在体外储存过的。蔺用会不会？”

“嗯，当时我有想过，不过，可惜的是能够做这种检验的精密仪器是最近才特批申请到的，以当时的技术，只能够分辨血型和dna，这两点经证实确实是蔺用的，案子也就算是结了。更何况在监控镜头里可以看到是有一个蒙面凶手先把蔺用刺伤，之后捅了蔺用的叔叔好几刀。”

“那凶手最后抓到了吗？应该没有吧？”

“哦，你怎么判断没抓到呢？”杜炘有些奇怪，许文博这个家伙不可能每次都像算命先生一样神奇吧？

“以你的个性，如果抓到了，顺藤摸瓜。你那个时候在怀疑蔺用吧？如果让你抓到哪怕一丝线索，你也不会放过的吧？可是现在，不同的案件，同样模糊的蔺用的角色，你还是在怀疑他吧？但我觉得应该不只是因为蔺戚的原因？你还发现了什么吗？我这次倒是真的好奇有什么是你发现了而我却没发现的。说真的，我也怀疑蔺用，但这只是一种感觉。从证据上来讲，目前并没有能够指证到他的。”

许文博用一堆问题来回答杜炘的问题。

许文博望过来的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睛，虽然让杜炘很想再多享受一下难得的能够在许大博士面前占便宜的幸福感，可惜，杜炘实在没办法挺着腰杆说自己这次真的领先许文博找到了实质证据……

第一百七十八章两人对话1

杜炘不自在的挠了挠鼻子。

“其实也不算是证据，我之前在嫌疑人被害的案发现场闻到了一种淡淡的有点儿类似森林的香味，应该是松木和紫丁香作为基底，前调有一些新鲜烟草混合肉豆蔻，中调和尾调闻得到隐隐约约的柑橘、生姜和茉莉的味道。非常独特。同样的味道，刚刚……”

“你在蔺先生那边也闻到了？”

“对……你觉得……”

杜炘其实也不知道许文博对于自己的这个‘证据’会有什么反应。自己的鼻子只有自己知道，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讲，不，就算是对于很多的专业的调香师来说，这样灵敏的鼻子也是万中无一的。许文博能相信自己吗？

对于普通人来说，因为无法体会到能够明确区分叠加在一起的各种不同的或者是类似的香味，是不是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毕竟，人对于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会惯性的采取最为简单的否定态度。

“既然蔺用肯定在整件事情中掺了一脚，我们的方向也就明确了。”

所以说，找到和自己在同一个水平面的人很重要。不用去忐忑他是否能够理解你的立场和能力，也不是无理由的盲目信任，而是他也认同你的判断。

就算许文博自己并没有杜炘这样的能力，就算可能凭借实验室的精密仪器也不一定能分辨经过一段时间后还残留的气味成分，就算这样的所谓证据根本没有办法用在法庭上。

许文博和杜炘都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

“说到这样的证据，你也注意到了吧？”

“嗯，你说的是那个人带的戒指？”

“对，还有……说不上来，但我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的感觉，虽然就是一瞬间。”

“只是戒指也只能算是间接证据，并不能……”杜炘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一个案发现场因为……根本没有找到什么关键的证据。而第二个案发现场，虽然你我都在，不过，如果真的是蔺用掺合进来了，有心算无心，当年的他就能搞出那么多事情来还让人抓不到把柄，现在只怕是手段更加高明了，我们也只能跟在后面被牵着鼻子走。”

这种无奈的感觉肯定不爽。

“警察也好，法医也好，鉴证也好，只有当案件发生之后我们才能介入，在时间上，我们本来就走在凶手的后面。能不能找到证据，能不能最终结案，能不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如果说最开始的时候曾经还享受过这种与别人斗智斗勇的乐趣。但，现在，其实我有时候都怀疑，我们这样的人也许是不是因为本身就有着毫不逊色于罪犯的阴暗面，所以才能想到这些……这样说可能很危险，但每次当我换位思考，把自己想象成罪犯的时候，那种一点都不违和的对于犯罪思路的理解，对于显微镜下肌肉撕裂和切割的痕迹模拟出刀的方向和力度，这种在脑子里的犯罪……有时候，难道不觉得自己挺可怕的吗？”

杜炘问的和许文博回答的根本是两个不同的问题。而这两个问题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这世界上总有些角落就算是夏天正午的阳光也照不进去。这样的角落，这样的时刻，每个人都有。你有，我有，像蔺用也有，区别不过是你是否能正视我们与生俱来的这种黑暗，当然更正要的是，你是否有能力控制这种黑暗。人性本善还是人性本恶，过去五千年的历史都没有得出个明确的答案。”

尽管从外表上看不出来，但是杜炘讲起这样哲学的话题足以表明并不是许文博一个人曾经对自己产生过这样的困惑。

毕竟相比于许文博本身自带的浓厚的学术气息，总是引导他人前进的杜炘似乎并没有必要或者说有这个时间去想这样充满了自我怀疑的问题。

“在警校的时候，有一位我曾经很尊敬的教授，每一届新生入学，第一节课都是他来上的。主题很简单也很复杂，人为什么会犯罪？你觉得呢？”

“人为什么会犯罪吗？这还真是个简单的问题呢！以最严重的情况来看，以一个人甚至是更多人的性命为代价的犯罪，人为什么要去做呢？仅仅用一时之气，冲动两个字可以形容吗？我在美国的时候碰到过一些防卫过当，或者是以意外为辩护借口的案子。但最终，根据调查结果，真正能够用意外解释的，实在太少了。无论如何，最终会导致以他人的性命作为代价的行动，都是因为罪犯本人已经突破了自己内心的底线。人性本恶，难道不是吗？”

许文博不是第一次在杜炘面前发出这样悲观的感慨了，之前在两人初见的案子的时候，在杜炘大嫂的酒吧，许文博就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杜炘倒是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认同许文博对于人性本恶这个判断。

“人为什么会犯罪？我的这位教授，在我自己工作几年后，当我再去回味他讲的内容的时候，我才发现，他似乎从来也没有以说教的角度来讨论过这个问题。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最后的事实结果就是犯罪。如果追溯其中因果，可能有复杂的原因，无论是为了钱，还是欲，很多案件都可以改编成为情节曲折的电视剧，去深刻探讨人性。也有一些罪犯，作为反社会性人格，对于他人的痛苦和伤害无法产生愧疚或者同情。还有一些人，虽然没有完成最后犯罪的这个动作，但是却像是导演一样，在幕后操控了最后犯罪人的行为，比如像victor这样的……”

“这不正是因为人性本恶吗？”许文博这声嘲笑，对于包括自己在内的整个人这个群体，都存在在极深刻的不信任和讽刺。

杜炘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是像许文博一样，还是不一样。

“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的时候，总是无法去理解。”

杜炘似乎想到了什么，感慨了一句很老气的话。但，很多话正是因为奇迹般地有道理，在不同的人身上都得到了应验，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讲出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两个人对话2

“每回的课堂上，总会有人在最后吐槽说教授根本没有讲清楚他的题目，人为什么犯罪这件事，即使听了一节课，仍然不明白。每一年，每一年都有人这样问。但是每一年，每一年，老师讲课的结果都是一个样子。”

“但他依然讲了一年又一年？”

到了许文博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起来，有些道理才会明白，比如存在即合理这种听上去很没有道理很推卸责任的话，确实是对事实最好的描述。

许文博确信，杜炘不会无故的提到这么一位教授。

“对啊，讲了一年又一年。一直到三年前……”

杜炘的脸上带着有故事的表情，混合着一些悲伤，也有着一些不解。就像此刻车窗外夏天的空气一样，就算是阳光下，似乎总混合着一些水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

既可能是一次对于大地的清洗，也可能是一场对于阳光的遮掩。

但，许文博就算是看出来，如果杜炘自己不讲，许文博并不会追问，这是许文博的体贴，也是两人合拍的原因之一。

有些人有些事只有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和因由下才能说出来。

尽管教授本身的故事，杜炘这次仅仅在表情上开了个头就收住了，但，关于教授的话，正是杜炘真正像分享给许文博的。

“也是后来，我才理解教授的意思。就像他说的，给大家的这个提问，人为什么犯罪？并不是需要大家给出一个统一的所谓正确答案，因为这本就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但，不但是最为执法者，哪怕是作为普通人，只要你还能不断的问自己这个问题，把自己放在底线的这一边去思考为什么另外一边是不对的，这个目的就达到了。因为，如果当有一天，你已经放弃思考这个问题，或者不需要再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你就已经站到线的另外一边去了。”

杜炘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许文博在阳光下被晒的有些暖暖的头。

“你的这里，有着超乎寻常的能量。”

整个上身探过来的杜炘和许文博视线相接，距离很近，彼此的眼中倒映的对方，是否能够帮助看清不但是对方还有自己的内心呢？

“我的这里，也住着一个阴暗的我。”

带着许文博身上的温度的手指，杜炘点了点自己的心脏。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做这份工作，并且时刻提醒自己，人为什么会犯罪！如果有一天，当这个问题对于我，或者对于你来说，不再是需要思考的问题的时候，希望我们不要站在对立面，也希望一切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

许文博透过近在咫尺的杜炘的眼里看尽自己的眼底。

“在此之前，无论是必须追着罪犯的后面没有希望的跑也好，还是对于追寻真相的过程中会产生恐惧的自己也好，我迷失的时候会在身旁看到你，当你迷失的时候也一定会在一步之遥看到我。你瞧，这就是这个世界。阴之外有阳，有人思考犯罪，自然有人阻止犯罪，有了你，一定要再有一个我，如果不是这样，这个世界将是多么无趣！”

“就算我的脑子里也许做着罪犯同样的事情？”

“因为我的脑子里也做着同样的事情。不用担心，就算我们的前路也许会在悬崖的尽头，掉下去的时候不会只有你一个人，要么我会拉住你，要么我会和你一块儿掉下去……”

男人，尤其是越出色的男人，很难会对其他男人产生共鸣，这像是一种私人地盘一样的情绪和一种自我的尊严。

但，此刻，这个男人真是帅气的让我也有依靠的欲望啊！

许文博的内心难道不会动摇吗？面对如此认真而魅力十足的杜炘。

可惜这个问题只有许文博自己才知道答案。

“那么，如果我们想抓到这个凶手。既然蔺用这里是不会有更多线索了，那么，有个人应该……”

杜炘早就发现了，许文博有一个小特点，虽然并不常出现，那就是一旦害羞了，就会不由自主的转移话题。虽然从表情上和脸上，一本正经的完全看不出一丝害羞的意思，但是，杜炘坚信自己的发现，并对于自己作为能够令一向淡定的仿佛机器人一样的许文博害羞对象有着一种迷之自豪。

虽然不能宣之于口，不过杜炘就是觉得很开心，似乎又走近了一步许文博的内心。

当然，自诩为体贴非常的杜炘当然不会揭穿许文博，配合着转移话题才是一个好弟弟，一个好的小伙伴应该做的不是吗？

“你想的是我想的同一个人吗？”

“不是有一句话说，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的朋友，而有可能是你的敌人？”

“没错，不过我觉得放在这个案子里，应该改成，最了解你的人一定不是你的情人，而是你的情敌。我已经让赵虎去打探过了，这时候咱们过去正好能单独和他谈谈。”

杜炘的脸上狡黠的小表情真是得意的不得了，一副看吧我就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的洋洋得意。

其实需要总是相互的，虽然从杜炘和许文博的互动上面来看，杜炘是主动的那个，始终在尝试着一步一步的接近许文博的内心。似乎对于旁观者的视角来说，许文博需要杜炘。

但，从杜炘的视角来说，这样的一步一步又何尝不是自己的需要呢！

杜炘的世界在许文博到来之前，看似满的，但又何尝不是孤独的呢？

人生可以是一个人的人生，没有谁离开了谁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话完全在理。

这样的日子不是不能活。

但，夜深人静的时候，遇到了打击的时候，疲惫的时候，内心痛苦的时候，欢乐的时候，想喝酒的时候，成功的时候，失败的时候，偶尔想撒娇的时候，想被别人依靠的时候……

这样的时候，一个人，就连影子都无法给予安慰。

但，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让你不吝与分享，不需要掩饰，不在乎结果，因为你已经做好了最好的和最坏的准备，因为他有同样的能力既可以成为你翅膀下的风也可能成为掀翻你的浪，因为这个世界有时候绝望和无趣的让你想孤注一掷或者上天堂或者下地狱。

第一百八十章攻心为上

没人能预测未来。

这样的靠近最后到底会成什么样子，这个问题的答案许文博不知道，杜炘也不知道。

但，哪个人不是带着对明天未知的期待而过日子呢！

“你们又来干什么？不要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要投诉你们！没有证据你们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骚扰已经严重的影响了我的工作和生活。你们领导是谁？我要找你们领导。”

第一次碰到这么被神烦的情况，杜炘也很无奈。

是气场不合吗？自己和许文博这两张可以说是老少通吃，无往不利的脸也有这么被甩脸色看的时候啊！

要如何打破防卫性如此重的心房呢？

案子已经到了这个关口，线索看似很多，但真正能够用在法庭上的却基本没有。再没有突破，哪怕杜炘和许文博心里都已经有了嫌疑人和案件的因果，但是在法治社会，可能只能看着对方逍遥法外，毕竟证据两个字是警察和罪犯博弈的最终手段。

所以，杜炘和许文博一定要撬开那双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眼睛下紧闭的嘴。

“李云婷确实和你没有关系。”杜炘知道，对面的男人也知道这同一个事实。

“但，苏苏呢？李云婷和她也没有关系吗？”

“你们为什么一定要抓住苏苏不放！证据都给了你们，你们还想冤枉我们什么？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蠢货，才会有抓错人这种事！不要想在我们身上故技重施，我们可不是那种一般小混混，你们再胡搅蛮缠我马上给律师打电话。”

杜炘说了一句，对方已经像机关枪一样的，子弹充沛。

这场攻防战，如果没有奇袭，只怕并不轻易能够看到结局。

“不被主流社会而认可的感情，就算是你，也希望冥冥之中有什么能够证明你和苏苏的感情，也能保护你们的爱情结晶吧！”

本来站在后面似乎对参与对话没有任何兴趣的许文博主动的把手搭在坐在椅子上的杜炘的肩膀上。

同一个动作，不同的人做起来却效果不同。

尤其是当一个深谙心理暗示的高手，看似随意做出来的动作，在无关人的眼里不过一闪而过，但在‘有心人’的眼底似乎都充满了解读的深层含义。

什么是不被主流社会而认可的感情呢？

像苏苏和眼前男子那种女s男m这种很可能被草率的定义为变态的关系？

还是像突然靠近的许文博和感受到他话语和意图而把挺直的脊背微微后靠似乎回应的杜炘之间充满了暗示的男男关系？

杜炘和许文博并没有说什么。

严格来说，两个人也并没有做什么。但，两个人之间又似乎传递了很多言语都无法一时之间表达清楚的意思。

所谓攻心为上，不过是在于对人心的精准把控，洞悉了对方内心深处的脆弱，针对性的营造出了一种共情的虚幻假象。

就像是在茫茫无际又变幻莫测的大海之上引诱本来意志坚定的孤寂水手的海妖一样，突然出现的陆地的幻影带着让人心神动摇的土壤踏实的香气，如何不令水手本来坚固的心房也不得不产生一丝裂缝！

“你们？”

“我们好不容易才能相互扶持着走到了今天，就跟你和苏苏一样，所以不要让李云婷成为一根横亘的刺。其实，那天即使苏苏没有拿出来那段视频，你也有什么能够证明你和苏苏的东西吧？我们都愿意接受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的一切，好的，坏的。”

许文博和杜炘展现了巧妙的默契，无论是动作还是语言的配合。

接着杜炘的话，能不能打破对方的防范心理，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许文博到底要怎么说呢？

“苏苏至少已经证明了，她对于你的感情，以及她对于李云婷的五感情，不然不可能在那样的预感下做出对于你们两个人有利的保护动作，这同时也是意味着对于李云婷的舍弃，即便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苏苏也是选择了你。那么你呢？”

就像在赛场上，球经过team之间的合作已经传过了中线，接近了篮筐的位置，不止要接过许文博的传球，还要给对方创造攻击的机会，杜炘要怎么做呢？

“那么你对于苏苏的感情呢？或者说你对于苏苏这种哪怕自己做坏人也要保护了你的感情的回应呢？是觉得苏苏是一个可怕的女人……”

“不，你不能，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苏苏。”

感情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事实的真相到底怎么样，只有苏苏自己最为清楚，不过杜炘也不是包青天，杜炘的目的也不是去剖析苏苏真实的内心，而是打破对面男人的心墙。

目前来看，效果是肯定的。

“那么，你呢？在我看来，你也有点儿可怕。李云婷是你的情敌吧？爱情的世界里不可能容得下第三个人，如果没有独占欲，只能说明你并不够爱她。而你，深爱着苏苏吧？”

有些问题说出来并不是一定需要回答，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答案。

“你无法去怨恨苏苏，但是对于搅合进来的李云婷，无论是否是她自愿的，只有她才是最适合承载你负面情绪的吧？从不会被发现的角落的窥探，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脑海中各种念头的演练，如果说苏苏只放了三分精力在李云婷身上，你应该是七分吧？对于苏苏来讲，李云婷不过是打发时间的一个成人玩具。而对于你来说，李云婷的存在如鲠在喉吧？所以，如果苏苏都能发现李云婷的不对劲，你，应该早在哪之前就发现了什么吧？”

有些话，从有些人的嘴里说出来，总归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

在对面男人的意识世界里，主动伸出手来搭在杜炘肩膀的许文博，似乎就像是想象世界里的那个苏苏，在杜炘和许文博的引导和暗示之下，本来对于和苏苏之间的两人关系充满着不确定但又渴望的男人，似乎得到了证实，原来苏苏真的是爱我的。

不管事实如何，至少，杜炘和许文博成功的构建了这样一个符合对方心里欲望的想象空间。

第一百八十一章情敌

而现在，代表着苏苏形象的许文博，最后一击是否能够见效呢？

“我会永远站在杜炘的身后作为他的依靠，用我的力量和方式来守护他，那么你呢？作为想要得到苏苏的男人，你又能做什么呢？或者说你又愿意做什么呢？李云婷的死在苏苏的心里到底是留下了什么样的痕迹，你最清楚吧！活人争不过死人，这一点你想过吗……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们来找到凶手，苏苏也算是对于和李云婷之间的关系有了一个结尾，这对于你很划算不是吗？”

“可能吗？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苏苏在想什么……”男人的苦笑实在是包含了太多的意思，但至少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是件好事，毕竟口开了。

“我知道自己不是苏苏的第一个，很可能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是……”

虽然不是杜炘和许文博最期待的开头，不过，总算是个故事的开头。

要想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总归会有一个漫长的等待。就算是杜炘和许文博也不例外，这个世界有时候也还是公平的，再超凡的魅力还是颜值，也不可能为所欲为，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或者说，真实的世界是我的傲娇我的脆弱并不是别人可以看到的，只有在特定的人面前才可以展现。而，当选定的这个人出现，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无论是合适的还是不合适的，人生的主动权就已经不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比如苏苏和眼前的男人。

也比如，现在我们已经碰到的那个人，亦或者是未来我们会碰到的那个人呢！

爱上的人，总归已经心甘情愿的带上了枷锁，但，即使你想承担无期徒刑这样甜蜜的折磨，但是，你又怎么知道看守愿意一辈子守着你的心锁呢！

“李云婷出现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感觉，不好的预感终于应验了这样的解脱感。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这根本不像是我。我甚至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之前我对于感情有多洒脱，现在就像是之前每一个被我甩过的人的全部负面感受都集中在了一起，不过，更惨的是，无论是开始还是结束，我已经不是可以喊停的那个，而是时刻提心吊胆，不应该说是时刻提心吊胆担心自己连这样提心吊胆的机会都没有的那个……多么可悲啊……”

有些话，不说出来，会成为憋在心里的毒瘤，日复一日，腐烂的时候只有微微的痛，但，真正爆发的那一刻，会一点机会不留的把整个人腐蚀掉。

有些话，即使说出来，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更不想让别人知道这样软弱的自己。

“你们无法理解吧！曾经我也是这样的人，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但是，你们知道吗？上帝是公平的，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无法顺风顺水的走过自己的一生，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就像是诅咒一样，总有一天，总有一样在等着你，等着你……”

带着微微恶意的话，就算是阳光下，都让人感到寒冷。男人的眼睛在杜炘和许文博之间仿佛下咒一样的定定的凝视。

“算了。”只是一瞬间，男人似乎就回复了正常。

“也许你们说的对，我确实有些事觉得可能和李云婷的死因有关，不过，本来这个人和我只怕是相见两厌，但是，既然你们找上门来，我就告诉你们吧！不过，这是你们自己非要问的，我并不保证一定是准确的，毕竟，那个女人只怕躲着我还来不及，有什么都是我自己的猜测罢了。”

杜炘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男人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完了。

“有一个男人……李云婷在外面见过一个男人，怎么说呢，脸上那种表情绝对是有故事的那种惊恐！”

说到‘有故事’三个字的时候，因为嫉妒而掩饰不住的那种鄙视让男人显得有些丑陋。那是一种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兴奋。

“是啊，我私下里跟踪了李云婷，就是最近的事，有句话你们倒是说对了，相比于苏苏，我当然是更关注李云婷这个女人的人，无时无刻。”

恋人嘴里的无时无刻总是充满了幸福的彩色泡泡，不过，这个男人嘴里的无时无刻，却像针一样尖锐。

“这个女人并不是个聪明或者说是城府深的人，出了那张脸还有那副身材，所以说上帝是公平的，不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最近她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写的很清楚。我私下里跟踪她也是想找到什么好把她从苏苏身边搞走。那天她突然班也不上，就急忙跑出去，我就跟在了后面……”

男人耸了耸肩，似乎说都说了，这种跟踪情敌之类丢脸的事情，又怎么样呢？在爱情里，谁不想捍卫自己的权利，无论手段。

“李云婷先跟一个带小孩的女人见了面，我猜应该是老家什么穷亲戚。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不过对方那个女人绝对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样子，姿态很低。而李云婷这个女人，自己也不过是靠着苏苏给点零花钱养活着，倒很是装腔作势。这种小地方的女人，出了一张脸能看，真是……”

毕竟还要点面子，再过分的形容词男人不是没有，也不是无法说出来。而是，居然作为这样一个女人的情敌，难道还是一件荣耀的事情吗？

对方越是不堪，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反正这两个人见面，本来我还有些失望，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后来，两个人谈的也很快，那个女人带着孩子就先走了。李云婷自己坐了一下也就起身了。就在这个时候……”

男人停顿了一下，嘴角挂着讥诮而不自知的笑，那种单边嘴角翘起的笑，有些人做起来可爱，有些人邪魅，有些人僵硬，而有些人像是一瞬间被附身的木偶。

就像男人这样，那个瞬间，内心的阴暗突袭到表面。

“李云婷的那个表情我简直现在都像是在眼前一样，就像是混合了你怎么可能在这，你不可能在这，你在这干什么……总而言之，绝对是做了困心事而被冤家债主找上门来的模样。”

第一百八十二章被怼了

说着说着，就算是再怎么隐藏，男人对于李云婷的恨是掩饰不住的，在言语中都会被晕染的越来越黑。

“你们想想看，能大着肚子找冤大头戴绿帽子还活得好好的，做了别人的小三还能每天恬不知耻的在我面前晃，李云婷这个女人胆子有多大，脸皮有多厚，你们知道吗？”

虽然这话说起来绝对是带着个人情绪的加成，但是，平心而论，杜炘和许文博不得不说这个结论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种女人却露出了那种恐惧的，仿佛被自己一直惧怕的人抓到的表情，你们想一想，再联系到李云婷最后的结局。她一定是干了什么更让人恶心，不，恶心这个词应该不足以形容，反正一定是让她最后赔上了性命才能平衡掉的事情……”

男人脸上的表情，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似乎有一种天道好轮回的自以为的‘正义感’，但这个世界上又有谁能毫无顾忌的说自己就一定是正义的一方呢？审判别人的这种事，做的时候总以为自己是对的，但只有时间能够证明一切。

天道好轮回这句话，谁都有可能碰上。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线索是线索，个人观感是个人观感，无论对于眼前的男人和苏苏所做的一切杜炘持什么样的个人态度，这些都是不能表现出来的，现在，能找到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我又不是什么记忆大师，当时李云婷似乎也只是碰巧遇上了那个人，两个人隔着街道对视了一下，随着车辆一闪而过，那个男人就消失了。”

耸了耸肩，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也就是这样了。

“不过嘛！”

还好，在杜炘想要打人的念头起来的一瞬间，男人救了自己也救了杜炘。

“李云婷也是有聪明的时候。”对于情敌的赞美，怎么可能没有反转的下文呢！

“估计她自己也不确定那个人是不是她想的那个，毕竟只是在街对面一闪而过。本来就是个笨女人，不过呢，真到了要命的时候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急智了。可能毕竟是在这里楼下的咖啡厅，每天都要来的熟悉地方，李云婷就想到了这个交通路口，正好有个电子警察摄像头是对着那边的，正好应该能拍到那个男人的脸。不过嘛，凭她那种普通小市民，跑再多趟交通局有什么用呢，人家根本就不会理她！”

这种站在高位鄙视别人的语气真是让人有点儿火大啊！

怼人这件事情杜炘本来就不太拿手，不过还好有许文博在啊！

“想看好戏的你应该是不会让李云婷失望了，权利这种东西如果不能拿来折磨别人似乎就不够完美了，不是吗？尤其是当你自己就是被折磨的对象的时候……除了在这种事情找平衡感，还有什么呢？你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啊！”

中午的大太阳，不得不说是有点儿刺眼啊！

“怎么办？被扫地出门了……”

伸手遮住根本不管地上人的心情就以为的灿烂的阳光，说着话有些狼狈的杜炘惊讶的看着许文博居然掏出了墨镜优雅的带上了。

站在模特一样的人的旁边儿的自己傻乎乎的举着手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关键是……

“喂喂，这不是我的吗？你什么时候拿的，不对，你怎么知道我车上有的，喂，拿我的墨镜耍帅，还要我做陪衬，太过分了喂！”

太阳这么猛烈的天气下，傲娇的许文博自然是要保持格调的，墨镜这么好用的东西上面就算写了名字也要戴在自己的脸上。至于旁边儿说话的那个人，什么，旁边有人在说话吗？

这个墨镜自己是拿不回来了吧？

杜炘有些哀怨的看着本来觉得非常适合自己帅气风格但现在戴在许文博脸上显得冷酷的心爱墨镜，就算回到了车内，被两大帅哥轮番宠幸的墨镜君最后虽然从许文博的脸上退位，不过，竟然来到了领口微微解开的喉结处。

像个完美的饰品一样，领口别着墨镜的许文博，在西装优雅之外，平添了一抹痞气。

“打电话吧！”

对于别人可能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但对于杜炘……

“你又知道了……”杜炘瘪了瘪嘴，似乎对于再一次又一次被许文博猜准感到难为情不平衡中似乎又混合着开心。这么复杂的情绪要通过面部表情来表达，杜炘你的表情肌也真是很给力了！

“也是，不被你猜到才是奇怪。那种人就是应该被好好怼一顿。虽然李云婷不能算是什么好人，不过一个大男人，就算感情中被人予取予求，但是总归还是要有些尊严和底线的，沦落到和别人争宠这种地步，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意义呢！而且，一个大男人，不但学不会放手，连公平竞争都做不到，啧啧……”

杜炘似乎对于这种和他人生完全不搭的人的想法形容词匮乏到只能用拟声词来表达自己无法苟同的内心世界。

“没谈过恋爱的人没资格说话。”

又被怼了！这是杜炘的第一反应。

第二反应则是我靠，居然被鄙视了，对不对，这是在鄙视我吧！

第三个反应就是我不要面子啊，就算你知道，这种事情也不要说出来，好不好！还有，你怎么就知道我没谈过恋爱啊！抓狂！问题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可以虚张声势的去反驳吗？应该可以的吧？这种面子问题，不能承认的吧？

“我怎么没……”

“说谎的人这辈子都不能吃甜食！”

“……算你狠……”

完败啊！面对许文博大魔王，不应该说是败给了甜食大魔王的杜炘，估计这辈子是无法翻身了吧！毕竟，被拿捏着软肋的警犬也只能乖乖卖萌求生了，不是吗？

“陶一，去调一下看看，瑜伽会所下面回春路和纱帽街的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看看最近的调阅记录是谁，以及调阅的图像……对的，先关联搜索李云婷。这边的线索是李云婷在街对面看到了一个男人，跟本案应该有关系……找到了发消息给我……我哪里有咬牙切齿了，谁敢给我脾气受？好好干活，再八卦切你电源！”

第一百八十三章领导不易做

利落的摁掉了电话，以许文博的解读来看，杜炘明显的是在拿软萌而无辜的陶一撒气，颇有一种我对付不了许文博难道还搞不定你陶一吗？这种可爱的像小孩子一样的找补的心理。

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欺负人了呢？

许文博忍不住反思自己这种属于轻松的年轻人的心态，从来没有过的。

面对陌生的情绪，是好还是坏，就是许文博也不得不考虑这个对于人类来说永恒的问题！

但思考的大脑就像是当机了一样，嘴巴的反应居然快过思维，就像是被杜炘难得一见的懊恼的小眼神给摁了开关，调侃中带着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人生经验，有些事情，就算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来分享，其实就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面对特别的人其实自己已经在放开自己的内心了。

也许仅仅是很小很小的一步，微小的除了对方就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一步。

“爱情这种东西如果能够用常理或者是道理来衡量的话，就根本不会存在了。或者说，追求失控而疯狂的这种感觉，是爱情对于人类来说是奢侈品的最根本原因吧！越是轻而易举的人生，越是在掌控中的人生，更加充满了自毁的隐秘的欲望吧？”

在杜炘充满了疑惑的眼光中，许文博第一次感觉到，原来看上去事实上也是如此可靠的杜炘也还是一个男孩子，从某种角度来说还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呢！

“你的人生需要爱情，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样的人，这些都不会由你决定，甚至最后是否会有这么一个人谁也无法给出肯定答案。godblessu！就像你说的，你的人生中除了那些事情之外，应该有更多的乐趣，才会让离开的最后一刻，对于自己的人生满足中带着遗憾，或者是恋恋不舍，但却不得不离开……”

许文博似乎有些矛盾的用词感觉是彻底的把杜炘的脑子搅浑掉了！

不过，对于这样的许文博，杜炘也不是没有办法。

“那么你呢？许……老师，你又在什么时候失控的呢？”

这真是一个狡黠的问题啊？甚至拿老师来调侃，杜炘是确定许文博也在虚张声势，其实也并没有经历过疯狂的爱情吗？如果真的被杜炘抓住这种把柄，那么杜炘也不是任何时候都处于下风啦？

所以，许文博会怎么回答呢？

“你觉得呢？”

喂，喂！微微挑眉，本来就有着一双细长而美丽的双眼的许老师，为了逃避问题而放电，这是不对的啊，对于杜炘来说太不公平了喂！

虽然，仅仅是让眼尾带着旋转的撇了杜炘一眼，但是散发出来的绝对控制而诱惑的气息已经把自己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了。

连你都会无法抵抗我不经意之间散发的魅力而脸红，你觉得我在两性关系中会处于疯狂的弱势吗？只会有数不尽的女孩子，当然有时候不是我意愿的还有男孩子会为我疯狂吧！我并不以此为荣，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所以，对于你这种在室男来说，还是不要在纠结这种没有必要的问题了吧？

“开车！”

杜炘，这一刻就像是乖乖的小绵羊一样，完全被气场全开的许文博给秒杀了！尽管挠头的手代表着自己还是深深的困惑，不过，身体已经完全臣服了。

许文博，赛高！

可惜，杜炘和许文博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一个许文博偷换概念的问题，爱情这种东西，始于一瞬间的冲动，但是真正的爱情，是长久的陪伴，是对于彼此去掉棱角的痛苦的磨合，是羁绊后面对于彼此相识属于自己的一部分一样无法失去的必要性。

就算是核爆级别的美貌和魅力，如果没有持续的维护和更新，如果不是两个人经历过时间的考验，也很难称之为爱情啊！

杜炘和许文博没有继续进行下去的深度对话，也许在某个并不遥远的未来，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和情绪来进行深刻的体会了！

就像我们每一个普通的平凡人一样，这也许是上帝唯一公平的地方了，是否疯狂的爱情只有自己才知道，而那种疯狂而满足的柑橘，如果没有体验过，只能说你的人生有一块是缺失的。

人生并不一定需要爱情的存在，也可以假装爱情的存在，很多成就感存在感也可弥补人生的空缺，但是，如果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只有一次的人生啊，总归是少了什么东西！

这一点，许文博是否懂得？杜炘有是否懂得呢？

“阿姨啊，您别哭了！现在找到杀……不是不是，反正那个凶手才是最重要！不是，阿姨，您别哭了，眼睛都要哭坏了！阿姨，阿姨，您再哭我都要跟着哭了，您别哭了，真的……”

赵虎简直要哭出来的声音，虽然很不应该，不过确实娱乐了被许文博调戏了的杜炘。调戏这个词可能不是个好词语，但杜炘隐隐的觉得自己应该是被调戏了吧？

纠结于这种事情的自己真的是太不成熟了，杜炘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又忍不住在意。

但，什么是工作，什么是自己私下里的情绪，如果连这些都分不清，杜炘也就不是杜炘了。和许文博的关系，慢慢磨总归能找到彼此之间的平衡点，但李云婷，不，在这个门口，应该说是嫌疑人的案子，却等不了。

毕竟，一个伤心欲绝的母亲，并没有任何过错。而，一个真正应该负责任的凶手，就算无法挽回已经逝去的性命，也是这样一个绝望的母亲应该有的尊重，不是吗？

“怎么样？有问出来什么线索吗？”

杜炘问张龙。

张龙摇了摇头。

“跟我们的猜测基本一致，有用的线索实在不多。”

虽然杜炘也基本料到了这个结果，失望是有的，但是这种情绪杜炘是永远不会再下属面前摆在脸上的。

这个问题，我来解决，我能够解决。

如果说作为别人的下属只要做好被交代的工作就够了，那么作为年纪更轻却成为领导者的人来说，承担更多的压力，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这种把不可能变成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却仅仅是领导者的基本功罢了！

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又怎么会成为别人的领导者呢？

第一百八十四章蔺戚1

“现在她情绪比较激动，你们也辛苦了。”

对于在一线工作的杜炘来说，很多时候真正困难的并不是根据线索做出推测，而是获得线索的过程，这一点只有自己也在做着同样工作的人才能真正理解。

毕竟大家都会更容易被基于线索的华丽推理而折服，浮于水面之下的繁琐而无趣的线索的获得和分辨的过程，却常常被人不应该的当做了是理所应当的部分。

“她还记得多少？”

“零零散散，她一直在哭。”张龙也很无奈的摇了摇头，但碰到这种情况，话可以很容易地说，只有你打起精神来把更多的细节告诉我才能帮助抓住杀害你家儿子的凶手，但，就是这么残酷而正确的真理，在感情面前，却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回到家之后，本来也没什么事情。按照他们的生活习惯，阿姨早上是要早起出去干活的，今天也是。不过早上有人敲门，阿姨去开门后就被迷晕了，只记得是个呆着帽子的，那种连帽衫的男人。”

能够问出这些来，张龙和赵虎也是使了劲儿的了。结果不尽如人意，不过是人生的常态。

嘱咐了让张龙和赵虎一个是安排好嫌疑人的母亲，虽然他们能做的真的很少，而一个失去了唯一的儿子的母亲，未来又要怎么继续过接下来的人生呢？

这些念头不是没有在杜炘以及警局的人脑海中出现过，但，人生总归是自己的人生，如果背负太多不属于自己的重担，没有人能够一直走下去。有时候，我们只能做那个冷酷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路的那个人。

而对于杜炘以及警局的人来说，抓到凶手是他们应该做的，也希望能够做到的事情。

抓到凶手给悲伤的受害人家属一个安慰，这种话可能每一个警察都会说。人们一般也会安慰，觉得可以通过正义战胜邪恶，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快感来转嫁失去的痛苦，或者说得到一个交代。

尽管这件事情能产生的正效果可大可小，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失去的也永远回不来了，就算知道凶手是谁，有什么意义吗？

医院总是一个人满为患的地方。

可惜，这样的人气却并不见得会让人舒服。如果可以，没有人愿意来到这个最直观的体现了生老病死的地方，作为人世间唯一能够让人体验到阴与阳的交界的地方，就算是哭声也可能代表着生的喜悦，或者是死的悲痛，抑或是介于生死之间的无奈。

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次再来到医院会体验哪一种经历。

至少像蔺戚这样的，就算还不足够冠上天之骄子之类的名号，但是也算是顺风顺水的投胎小能手，生死伤痛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在他日常的思考范围好不好！

一觉醒来，对着头地上白花花的天花板，蔺戚是有一瞬间失神的产生了一种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感。

但是年轻人反应就是快，如果房间里有监控录像的话估计一瞬间能够记录下来蔺戚脸上相当之精彩的表情变化了。

从最开始元神还仿佛没归位的迷茫，到似乎想起了什么的疑惑，再到应该是抓到了什么重点的失措，最后到愤恨不平的仿佛是觉得这一切应该都是被谁耍了的结果。

总算有点思路的蔺戚不可置信的看着本来经大脑指挥想要挥手配合着语言看看房门外有没有什么人能够解释一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却根本挥不起来反而发出卡拉卡拉声音的手腕。

毕竟不是失忆了，手铐这种东西蔺戚当然是属于没吃过猪肉但还没见过猪跑的范畴，不过，真正带在自己手腕上和看戴在别人身上当然感觉完全不一样。

毕竟也还是个在念书的年纪，这样懵逼的蔺戚如果被赵虎看到了，应该会觉得很解气，但又有些同情。

再气焰嚣张，也毕竟还是个处于能被人用孩子这个借口原谅的年纪，他还差得远呢！

也是巧了，半举着手眼睛都瞪圆了的蔺戚正好被推门进来的杜炘和许文博碰上。

果然是个猫狗都要嫌弃的叛逆期的孩子，杜炘看着反应还挺快的瞬间从懵逼的少年脸转为一副讨债鬼模样叫嚣的蔺戚，真是替某位蔺先生头疼。有这么个不着调的亲戚，平时估计也没少帮着收拾尾巴吧！只是这次不知道这个尾巴是不是能够兜得住？

“杜警官，杜大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简直恨不得自己能够像金刚狼一样一下子就能把自己手腕上的手铐给扯断，年轻人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按自己的意愿做事情，根本不考虑前因后果。

以为自己总会被原谅吗？以为自己总是有后悔的机会吧？

“你们警察就是这么对待受害人的吗？”

倒还有些小聪明，知道把自己定位成受害人，去占据道德的上风，果然是他的学生啊！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杜炘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受害人？！你哪里受伤了？你又被谁伤害了？你又在哪受伤了？”

杜炘好整以暇的等待蔺戚的回答，期间还顺手帮许文博把椅子拉拉好，四条大长腿太憋屈的地方可实在是不好摆。

就算是警察也没有什么特权，虽然因为蔺戚是嫌疑犯的原因需要一个单独病房，不过肯定不用想那种高级的单人套间，毕竟警局的预算肯定不是这么用的。所以张龙和赵虎也算是开动了脑筋，借来了这个科室主任医生夜间值班的休息室，不过3个平方，连窗户都没有，就是一张单人小床和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够用就好。

“笑话，我被人迷晕了，现在才醒过来，这不是受害人是什么？”

还挺硬气的吗？也是毕竟身上流着蔺家的血，还在那个人手下做学生，确实不算是软脚虾。

“那你是在哪迷晕的？又是被谁迷晕的呢？至于受害？你受了什么伤害？连个破皮的小伤都没有，钱包里钱也都在，你倒是说说你是怎样的受害人？”

第一百八十五章蔺戚2

这种不知道天多高地多厚的嚣张青年，杜炘在部队里和警局里实在见过不知道多少。

“什么时候去找的嫌疑人？又为什么去找嫌疑人？有过交谈吗？谁给你开的门？你又是怎么被迷晕的？迷晕之前什么情况？嫌疑人活着还是死了？”

杜炘毫不留情的质问造成的强压气场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

“什么？什么叫嫌疑人死了？谁？嫌疑人？不可能，不可能，我他妈的跟他说这话呢？就是他上来一下子把我给迷晕了的！真的！”

世事就是这样。

前一秒似乎还游刃有余觉得自己占据了上风的人，下一秒就很可能发现这个世界是个多么恶意的世界！上下颠覆别人的人生，有些人以此为乐趣，却并不一定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都可能是别人的棋子，尽管你可能以为自己才是操盘的那个人！

不过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有这样的觉悟，就贸贸然的参与到成年人的残酷游戏中，就会像蔺戚这样，毕竟人生不是演习，没有排练，没有action，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你们以为是我吗？杀……人！不！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姓蔺，再怎么样也比外面的人好百倍！那个什么小混混，我怎么可能要去杀他？就算我要谁不痛快，我有一百种方法能够让他死去活来！这年头有钱我为什么要自己干这种事情！我他妈的以前都没见过那个小混混，就算要跟他过意不去我怎么会自己动手还被你们抓到！谁他妈的陷害我你不知道吗！”

要不说年轻人没经历过什么风浪，就容易激动呢！

杜炘有什么真的觉得和这种没啥深度的装腔作势的小孩子谈起来简直就是浪费时间。

一方面，确实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蔺戚杀了人。此外，以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的办案经验来看，虽然这种不能算是证据或者是严密的推理，但是两个人确实都觉得在本案中，就像蔺戚说的他没有理由或者说是动机要去杀嫌疑人。当然，还有一点无法宣之于口的原因就是，杜炘和许文博现在都有同一个怀疑对象，虽然还无法证明。

所以，哪怕蔺戚不这么做作的喊冤，杜炘也不会把凶手的帽子扣在他头上。

不过，这个孩子讲话真是让人有点儿火大啊！杜炘再次感慨不愧是那个戏剧性的蔺家出来的，也不愧是选择跟着那个男人学习而养出来的世界观吗？

可惜，杜炘也不可能事事如意，甚至以他的职业，很多时候面对的无奈和委屈要比平常人多得多。

就比如面前这个一副全世界居然背弃我，我要报复社会的表情的蔺戚，还要从这个思想很明显扭曲的孩子哪里找线索，杜炘真是忍不住要为自己掬一把同情的泪水。最重要的是默念三遍，我不能揍熊孩子，我不能揍熊孩子，我真不能揍他，哪怕他是个熊孩子。

经过心理建设，杜炘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心平气和的开导开导这个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的熊孩子了，毕竟已经吃了亏，这回脑子总该清醒一点了吧？

可惜，杜炘很快就会发现，有时候，智商这种硬通货不是谁都会有的。

“你说你被陷害了，那么，就一点一点的都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最开始掺合到李云婷的案子里？怎么找上这个嫌疑人的，为什么要去他家？”

果然，杜炘看着蔺戚叽里咕噜乱转的眼珠子感觉手痒的很，眼前这个脑子混沌的傻小子这是不是得给他一下子才能清醒过来。

“我……我……”

别说，这乱转的眼珠子似乎还真起了什么作用，蔺用接下来的话算是彻底把杜炘给气的笑了。

“我……那个，你们才是警察，到底是谁杀了人要你们去查清楚！”

越说越理直气壮，蔺用越发的觉得自己委屈了。

“我反正没杀人，我告诉你们，你们在我这浪费时间只会最后像李云婷的案子一样，连个凶手都找不到。反正我知道自己没杀人，我可是正大光明的很，你们不是也没什么证据吗？如果有证据，就不会把我放这了吧？48小时，最多也就是关我48小时，正好我还没进过关押室。”

蔺用似乎觉得自己完全占据了上风，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看着杜炘和许文博。似乎还等着杜炘能够气急败坏的质问而让自己获得骄傲感，那种玩弄别人的骄傲感。

其实呢，如果是面对了别的人，蔺用的策略也并没什么问题。因为真实的情况就是以现场的发现来说，杜炘和许文博以及警局的同事确实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够证明蔺用是凶手的事实证据。或者更进一步说，做这件事情的人处理的非常之赶紧利落，让杜炘连一个能指向性的证据都没有。

所以，48小时之说也是对的。

可惜，蔺用的大想法没错，只是，每次都在跟错的人较量，所以，面对别人能够奏效的事情，等自己吃了亏被别人拿在手里，还不知道自己输在了哪里。

所以说，年轻人应该学的第一课永远是不要拿别人当傻瓜，而把自己看得太高

“别激动！”杜炘挥了挥手，就像在赶走眼前一直乱飞的苍蝇一样的，随意中带了点漫不经心的厌恶。

“受害者也好，凶手也好，这些重要的角色都不是你想当就能当的，有些事情，你再积极也没有用，有人早就给你安排好了结局。其实，做这些事情的是谁，我心里有数。而你，这么上蹿下跳的，无非是有一些猜测想找到证据作为要挟的筹码罢了。这就惊讶了？”

杜炘的嘲笑真不是一般人能够经历的，一方面当然是因为杜炘在大多数时候都是个讲礼的人，轻易不会让别人下不来台。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方方面面都优于他人的造物主的恩宠一样的存在来说，他的嘲笑，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蔺用的脸已经涨得通红，想反驳的话在激动的都抽搐了的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杜炘的气势完全打压。

第一百八十六章蔺戚3

“你也没抱着什么好的动机，既然想着要去算计别人，就别扮无辜。”杜炘的话中带着现实残酷的冷意，这些道理，人未必不知道，不过总是带着侥幸的心理，做着自己是不一样的白日梦罢了！

“都坐在了这个地方了，还不明白吗？做梦也要有个限度。很明显，你的一举一动……”

许文博坐在杜炘的侧面，从一个第三者的角度注视着，欣赏着杜炘难得的有些站在上位者的角度的霸气和外露的不屑。

杜炘的这份工作并不好做，从各种方面来说。

普通人的工作，当然也各自有各自的难处，但不会像杜炘的工作一样，以只有一次的人生作为计价单位。

杜炘实在见过了太多的人生阴暗面，当然不会还去问人生如此珍贵怎么会有人想要夺走这样幼稚的不需要答案的问题。杜炘已经见过了太多的，没有理由的，不得已的，等价交换的，各种各样的因，也见过了肆意狂妄的，阴差阳错的，罪有应得的各种各样的果。

对于杜炘来说，冷静的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无视命案中受害人和凶手的纠葛，不去探究对与错，单纯的完成对于凶手的抓捕，这样机械的工作反而能减少掉很多烦恼。

毕竟，这世界上，有些人有些事，任凭你想破脑袋，你也无法理解他的脑回路。这样只能自己徒增烦恼，杜炘不会希望自己的生活被这样的人搅合的天翻地覆。尽管许文博到来之后，这样的人层出不穷，但杜炘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也许这就是杜炘在某方面似乎比许文博更加成熟的原因。

亦或者应该说冷漠的原因。

不过，眼前的蔺用显然让杜炘很烦躁，讨厌的烦躁。

“进了这个局，你想算计别人，那么同样的砝码就要摆在桌上。所以，动动脑子吧！以他的城府，这么顺手推舟的情况下，却处理的干干净净没有让你做替罪羊。当然，一部分原因自然是因为他知道是我在办这个案子，随便的什么证据我自然很快就能查的清楚。但是，一点障碍都没有设……你觉得是他的风格吗？你比我应该更了解吧？每一次面对要算计他的人，他的手段是怎么样的？所以，你不奇怪吗？你……会是什么特殊的存在吗？嘿……”

杜炘和许文博当然都是外贸非常出色的人。不过，硬要说的话，许文博在五官上可能眼睛会长得更漂亮一些。细长的上挑的凤眼，流转之间是最能够切中女性内心的那种带着距离感的有些忧郁的温润。一下子就会让对视的人沉沦在深黑色的瞳孔中，挣扎，不，如果能沉溺于这样的一双眼中，又为什么要挣扎呢？

但，杜炘的眼睛，有些微微的不明显的内双，相较于许文博自然而生的卷翘而浓密的睫毛，杜炘的睫毛长而直，在眼尾处总是不经意的遮挡了一部分视线。杏仁一样的眼睛平视总是带着生气。但因为杜炘本人的气场实在太强，这样的身高配合着肌肉紧实的身材和锋利的五官，要不是杜炘本人有意控制，估计闲人免近的老大状态才应该是杜炘的常态吧！

而不是现在这种好同事，好领导，好下属的三好人生，少了距离感的杜炘，许文博倒不觉得这是他的真实状态，更像是为了减少麻烦的一种面具一样的扮演吧？

而私下里和自己相处的杜炘，却又似乎带着许多的秘密和一些他不屑于掩饰的黑暗面。

现在的杜炘，似乎在这个有些密闭的小空间，慵懒的，或者说面对着笨蛋不屑于掩饰自己了？

微微眯起来的杏眼，减弱了平时努力营造出来的亲和效果，倒是把杜炘平时收敛起来的那种通透世事后的不耐烦显露了出来。

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这句话许文博也听人说过，似乎带着无限羡慕和感慨。

也许这是一种让人充满了美好幻象的人生状态，但是，以许文博目前的人生经历来说，这种状态应该只是人生中的某一面吧？或者说是想要展现出来的某一面吧？

毕竟，这种所谓的少年状态，背后如果没有本人，或者是愿意护着他的人心思缜密的安排和保护，少年只怕早就被这个社会给吞噬了吧？

所谓对于这种状态的懵懂的憧憬，不正是因为大家潜意识里都不想承认这种状态只存在于想象空间吗？

而杜炘，少年这种单纯的状态，可能更接近平日里他营造的形象，无害但又强大。不过，许文博很清楚，杜炘能够保持这样的状态绝不因为他本人是个真少年，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而是因为他是个复杂到通透，不惮于露出自己的利齿和爪牙保护自己的人。

当然，站在他对里面的人，只能自求多福了。

“现在，你还能坐在这里摆出一副自如的面孔，不过啊，以我对于他的了解，那必然是因为他已经为你设定好了结局。这不过是最后审判之前的一点温存罢了，因为你们都是蔺家人，毕竟还有点亲人的牵绊……？”

许文博有趣的看着对面蔺用的面色就像是调色板一样，随着杜炘恶魔一样的话语，不知道被勾起了什么想象，由红转白，整个人都慢慢的凝固了。

其实也不怪杜炘没有面对蔺戚的耐心来对待蔺用，毕竟杜炘连一分功力都没有拿出来，不过几句似是而非充满了联想的话，就能够乱了分寸。蔺用这样的没经历过什么风雨的温室小花朵，自以为能够玩弄他人于鼓掌，可是，真的自己的或者别的人的生命的重量，鲜血的湿淋淋的温度都没有亲自感受过的人，仅仅是站在岸边，并不能知道大海深处蕴藏的危险，窒息的危险。

“行啦，你慢慢想吧！”

杜炘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站起身来，优越的身高，不经意间也给坐在床上的人施加了压力。

“反正以你这种脑子也斗不过蔺戚，这48小时搞不好会是你最后的安乐窝了，希望等你出去之后，不会哭着回来找我！毕竟……”

杜炘带着点不屑于隐藏的恶意。

第一百八十七章蔺戚4

蔺用仍然强撑着镇定，只不过这种镇定在杜炘和许文博看来，脆弱的像海边沙子堆出来的堡垒，一个涨潮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箭双雕的事情他会不做吗？对于他来说，你虽然算不上什么大麻烦。不过，整天上蹿下跳的不安分的态度……没人告诫过你吗？就算狮子睡着了也不要找死去撩拨他的胡子。你自己也感觉到了吧，这次为什么他如此没有耐心？因为你选错了下手的对象，动了他想要保护的人。”

伴随着杜炘手使力而按下的门把手发出的轻微的锁开的咔哒声音……

“等等，我……说……”

医院的餐厅，就算装修上确实用了心，但总似乎有着一种飘散在空气中的消毒水的气味。也许是来自于穿梭其间的神情略微疲惫的医生和护士身上，也许是来自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的病人和家属身上。

不过，对于时间紧张的杜炘和许文博来说，他们精细的观察力显然此刻只能主观能动性的罢工，毕竟，填饱肚子才能有干劲继续苦难的工作。

“先多少吃点，胃这个东西就要靠好好养着，饥一顿饱一顿是最要不得的。呃……这个小炒肉做的还不错，尝尝？”

许文博其实还挺喜欢和杜炘一块儿吃饭的，虽然脸上看不出来，毕竟对于隐形傲娇属性的许文博来说，毕竟是做哥哥的，吝啬于表达自己的情绪也是长期来的一种习惯了。

杜炘本人长了一个铁胃，又不挑食，关键是吃什么都很香的感觉，动作不粗鲁还很优雅，但是偏偏就带着一种奇怪的这个食物好好吃的诱惑力。可能是因为食物上来的时候微微皱起鼻子嗅着香气的小动作，也可能是因为瞳孔放光锁定食物的时候跳动的眉毛，也可能是时刻关注对面人的那种这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我愿意把我的一切和你分享的真心实意？

“你怎么看？蔺用，也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许文博夹起了一片杜炘极力推荐的小炒肉，虽然上面沾着油光的样子让许文博微微皱了眉头，不过仍然吃了下去。咀嚼的时间正好留给杜炘回答自己的问题。

“怕油的话，这个炒菜心清淡，不过咱们可不能挑食啊，多吃点肉，不然肌肉爆发力跟不上啊！这边毕竟是食堂，这个案子完事我领你去大嫂那边，她那边的牛排做的绝对是排的上号的，到时候请你吃顿好的。先喝点汤，养胃。”

杜炘熟练的把最后上来的西红柿蛋花汤盛了一碗先给到许文博。

自己嘴里也不闲着，一小碗的西红柿蛋花汤就消灭掉了，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

“那小子……算了，其实这个结果我也是预料到了，你也见过蔺用了，你觉得他是怎样的人呢？边吃边说，筷子别撂啊！”

边吃边说这么不优雅的事情，许文博真是无奈。不过跟着杜炘一块儿，他总是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亮亮的眼睛盯着你，嘴还像是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快速的咀嚼。

“蔺用？其实我一直觉得整件事情有些违和的地方。”许文博稍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才能把自己脑海中有些乱的思路表达的更加顺畅。

“蔺用这个人我是第一次见到，不过从他的言谈，穿着，举止，应该是一个滴水不漏的人。御下也很严格，掌控力很强。如果他要做什么事，比如说李云婷的案子，还是嫌疑人这边也好，怎么说呢，都多少带了一些冲动的意味。这只是一种感觉，如果蔺用从头到尾策划这一切的话，可能会做的更加悄无声息……吧？”

杜炘的手指修长而灵活，无论是刀具这样的冷兵器还是枪械这样的热兵器都玩得转。现在这双可以单独出道作为手模登上杂志的骨节分明的艺术品，剥起虾壳来也似乎一点都不违和，熟练而精妙！

两个手指一捏一抽，软乎乎的虾肉就完整的出来了。

许文博面前的盘子里已经摆了四五个。

像小孩子一样，杜炘不自觉的吮吸了一下手指，点了点头，似乎被残留的汤汁的味道愉悦了！

“没错！蔺家本来也不是什么慈善家，蔺用接手之后，表面上是越来越规范了，不过，这个世界上，竞争是无处不在的。蔺家能够维持现在的规模，如果不是因为蔺用比他的父亲和叔叔更能干，可能早就被环绕四周的狼群给吃干净了！其实今天蔺戚倒是有一句话说的没错，以他们的处世哲学，根本不会想要自己动手，钱能搞定很多东西。所以，冲动这个词我非常赞同，这两个案子应该都是带有个人情绪色彩。”

杜炘边说边把盛好了醋的小碟子推到许文博面前。

“蔺用和蔺戚之间的关系绝不算好，毕竟蔺戚是蔺用叔叔的私生子，当年的事现在除了蔺戚只怕在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说的清楚，不过以之前蔺用还能够忍受蔺戚的存在甚至让他过的还不错的状态……毕竟能找到那个人做老师，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那个人肯定不会理睬的。所以我想当年的事情，蔺戚的母亲应该是做了什么对蔺用有帮助的事情，所以蔺戚才能够受惠至今……”

“但，只怕这次不一样了。”

许文博一直好奇杜炘是怎么练就了这样一身本事，明明吃着东西，却并不耽误讲话，还不会粗鲁的喷饭粒儿？

“嗯。我只是担心，毕竟有心算无心，只怕这次要被蔺戚牵着鼻子走了。”

杜炘感慨。

“有时候，就算我们已经猜测到凶手是谁，但是推理并不能够作为证据。整件事情蔺戚补救的非常及时，只怕不会留下什么机会。就像蔺戚自己说的，他也是听了只言片语，凭着蛛丝马迹查到蔺戚一直在找一个什么人。这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李云婷相关案子里的契机。他的动机也很单纯，以为能够抓到这个人的把柄来要挟蔺戚的好处。”

杜炘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这种豪门是非真心觉得无法理解。毕竟杜炘的世界观来说，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去争取，别人手里的去抢夺这样的做法，杜炘实在看不上眼。关键是还没抢到，反被耍了，你说这是不是牺牲自己娱乐他人呢？

第一百八十八章蔺戚5

“如果从我们已经获得的信息的角度来猜测的话，凶手应该是我们今天在蔺用哪里见过的那个人了？”

杜炘吃东西的时候也不忘抬眼看许文博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判断。

“但是，虽然有外衣的遮挡，可能不一定是很准确的判断，但是盆骨这一块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许文博很少有在对于人体解剖细节上的不确定，但这一点实在让他很在意。

“按照春秋他们打听来的消息，李云婷确实有个妹妹，应该就是她了。不过，我倒是没有从这个方面发现什么，你知道，这块你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这是你的专业。但，我比较在意的有两个地方。一个是蔺用对她的态度，那种冷淡似乎并不是单纯做给我们看的，也似乎对于她也是一种表态。一种，你知道，不像是男人对于一个付出这么大代价也要去保护的女人的态度？”

许文博点了点头，示意杜炘还有一个地方呢？

“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单纯从心理上来讲，能够动手杀了自己亲姐姐的女性杀手可能也是存在的，但是接连杀人，而且相识嫌疑人这样跟自己直接关系不强的人也要杀，对于女性来讲，是不是不叫少见呢？”

“确实，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讲，女性的连环杀手要比男性少得多。另外从fbi统计的犯罪动机上面来讲，女性更多的是因为冲动，杀人之后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更大，更容易崩溃或者是说出现自毁的倾向。这次的案子，如果说按照传言暗示的信息来理解，如果凶手确实是李云婷的妹妹，那么杀李云婷可能就是由于过去被李云婷抢走了自己的男人这个理由，不是不能理解，这也似乎很符合女性犯罪的逻辑。不过，我有点想不通的是，嫌疑人呢？为什么要杀他？最可能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方手里必然是掌握了什么证据能够指证她。”

“按照蔺戚的说法，也就是李云婷事发之后第二天，他先是从蔺用手下人嘴里买到了这个关键消息，蔺用突然接回来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是一个杀人凶手。蔺用对于这个女人保护的态度让蔺戚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筹码。不过想要要挟蔺用，单单是手下人的话是不够的，所以蔺戚才会想到要接近嫌疑人来获得什么证据。”

“这个思路也没错。”许文博端起一次性水杯，并不是为了喝，只是思考的时候手上习惯有点什么重量。

“按照他的时间轴，蔺戚先是通过关系拿到了那个时候还在莲花山分局的处理资料，也发现了漏洞，这对于他是个好消息，利用这个漏洞，蔺戚可以冠冕堂皇的接近嫌疑人，而且顺势以救命恩人的姿态想来达到目的会更加容易。只是，你舅舅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事，连吃饭很香的杜炘都一时之间没了胃口，放下了筷子。

“我猜，莲花山分局那边，肯定是他给蔺戚牵的线，毕竟，那些人倒不一定是为了钱，还是要买他的账的。至于他到底是什么立场，现在也看不出来。”

杜炘无奈的摇了摇头，给自己下了个结论。

“在没有实质证据之前，我们也不要节外生枝。他的事情，只能走着再看了。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这么多年相安无事，只怕也到头了。”

许文博点点头，要说杜炘这番话的心境，真是没有比许文博更了解的了。

目的不明，却又偏偏是跟你有牵绊的人，这样猜测着纠结着的人生，就像是无期徒刑一样，一天也要过，一年也要过，一辈子也要过！

如果学不会放下，只怕每一天都是煎熬。

“按照蔺戚的话讲，这个嫌疑人也不仅仅是个小混混，脑子还挺好使。虽然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的意思确实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但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蔺戚也是带着这样的疑问按照约定一早过去了嫌疑人的家里。按照他的说法，他是六点多到的，给他开门的是嫌疑人本人，至于他母亲，蔺戚说并没有看到。但是根据我们后面到案发现场的情况来看，也就是说合理推断是嫌疑人的目前应该是后面回来的，只是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凶手被放倒。”

“对，这个也符合赵虎问出来的情况，嫌疑人的母亲一进门就被按住嘴迷晕了，什么都没看到。我们当时根据嫌疑人母亲倒的位置推测她可能是开门的时候被迷晕，但事实上也符合进门时被迷晕的情况。”

许文博和杜炘两个风格各异却又自带吸引力的成熟男性，相对而坐，哪怕是在医院的餐厅，而不是什么华丽的场所，也像是一幅海报画面。只是身处于目光焦点的两个人实在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都不曾缺少过的关注，而集中精力于对于案件的分析讨论。

“蔺戚这次去找嫌疑人是为了拿钱买他手中的东西，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最后却在跟嫌疑人说话的途中被人从身后捂住嘴而迷晕了。根据蔺戚的说辞，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我们可以推断出来，凶手应该是早于蔺戚就跟嫌疑人在屋里见面的，也就是蔺戚进屋的时候以为只有他和嫌疑人两个人，但其实还有第三个人在里面，也就是凶手。而嫌疑人之所以闪闪躲躲没有直接跟蔺戚交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打着两边要挟拿个最高价这种贪心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最后却丧了命！”

“但有一点我之前想不通，不过见过了蔺用之后倒似乎有些思路了。”

假设每次两个人私下里的单独对话都有个第三者视角的的话，相信这个第三人应该经常是一种懵逼的状态。这种不清不楚的话，却只有两个人彼此知道的默契，只会让旁边的人想吐槽吧？

“嗯，我想也是。凶手最开始应该也没有想要杀人的举动，这点从蔺戚还能见到活着的嫌疑人就能知道。但最后嫌疑人还是死了，这中间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应该就是蔺戚和嫌疑人之间的对话中的某些信息刺激了凶手。”

第一百八十九章第三个死者1

许文博总是很懂得杜炘没有说出来的话。

反之亦然！

“是啊，肯定是蔺戚和嫌疑人之间的对话涉及到了他想要买走嫌疑人手里的东西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挟蔺用，以凶手和蔺用之间的纠葛，这应该就是犯罪的触发点了。”

杜炘的分析和许文博想的基本一样。

“嫌疑人本来想的应该是拿蔺戚做翘板，在凶手那边抬抬价格。这个想法本来也没有错，符合贪小便宜又胆小怕事的性格。只不过，嫌疑人想火中取栗的爪子并没有那么幸运啊！”

“能跟蔺用那个家伙混在一起的，总归不会是什么普通人……”

杜炘摇了摇头，嫌疑人也不无辜，还是那句老话，既然敢伸爪子，就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抓了一把黄金，一种就是连爪子带人都给剁了。

光有收益而没风险，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与虎谋皮，老虎可不会心甘情愿做奉献。

聪明人斗智斗勇，就看谁能压制住谁。这种游戏，蠢人还是不要参与的好，不然要不就是没命，要不就是被当炮灰。

当然，最怕的就是明明自己是个蠢人还自以为聪明绝顶。

“这个凶手确实很小心了。李云婷的案子，选择的地点就很利于自己，再加上我们这边耽误了时间，犯罪现场基本没有可以用来指证的关键性证据。嫌疑人这个案子，虽然我们跟的很近，但，不管是毛发、指纹、还是接触留下的痕迹，我们手里目前一无所有。而至于整个案子里最关键的，嫌疑人手里这个能要来高价的指向性的证据，到底是什么呢？是不是已经被凶手拿走了呢？但是，以我们当时到现场的情况来看，并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你怎么看呢？”

四条超过1米2的大长腿蜷缩在标准的餐厅桌子下面难免又些委屈了，杜炘小心的把腿移出来又不能伸出去怕绊倒路过的行人。

坐在对面看着他的许文博忍不住吐槽。

“你是用表情包挪动腿吗？老实点把腿插进来放好，不要动来动去。”

不客气的用脚尖轻轻的点了点杜炘挪来挪去都搞不定的腿，许文博只想着让他快点搞完好说正题。

全然没有注意到旁边几个激动兴奋的妹子捂着嘴没有声音的尖叫的样子。

话说许文博经常性的面无表情，被警局的花花草草们背后抱怨活活浪费了一张那么能够造福大家的脸，毕竟哪怕是看得到摸不着的帅哥那张脸也是公共财产啊！

相比于这样的许文博，杜炘虽然要更亲民一点，不过，总是游刃有余的精英气场看久了也未免让人心生敬畏啊！

只是，许文博很想摇醒局里那些杜炘的脑残粉，什么精英气场，你们的粉丝滤镜看到这样夸张的表情包的时候还带得住吗？

“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长了主要了。其实，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杜炘有点儿夸张的皱了下眉头，一分委屈，七分表演，还有两分不自知的撒娇？

不过一瞬间，说到正事的时候，杜炘是真的有些担心。

“蔺用这个人，吃过别人吃不了的苦，也享过别人享不起的福，如果仅仅是露水姻缘这种感情，会让他搅合到这种事情里面吗？整件事情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呢？还有说的那个把李云婷吓一跳的人是不是就是凶手呢？也不知道陶一和春秋他们查的怎么样了？”

背后真的是不能说人，杜炘的电话居然就像是预先设定好了一样，震动了起来。

陶一的名字不甘寂寞的在屏幕上晃来晃去。

“怎么……”

有一个活泼好动又话唠，只要一张嘴就像机关枪一样不给别人机会但是又业务能力超强你又拿他没办法的下属是怎样一种体验，杜炘除了无语的把自己到嘴边的那个‘样’字咽下去还能怎么办呢？

面对面陶一都不见得能感受到进而自觉的调整，更何况是隔着电话线了，反正不管杜炘这边是啥情况，陶一已经开始了！

“老大，你不能每次都交给我这么难得任务，时间还那么紧，你知不知道啊，系统里走一个审批流程要多久哦！如果按照规章制度走，到现在我这局里的签字都拿不到。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肯定要被你批，被你批也就算了，关键是丽丽肯定会觉得我能力一般！男人啊！这怎么能忍，在我的女神面前丢面子，一定不可以！”

还好陶一也是人，也要喘气，讲了这么一大长串的话也很费力气啊！

杜炘只能抓住这么一瞬间的机会。

“说正……”

“知道啦！知道啦！”陶一的声音毕竟还带着年轻人那种清亮的音色，就像是个弟弟一样，杜炘也实在对他无法认真生气。

“反正就算我抱怨以后还是得给你做牛做马啦！谁让你是老大呢！反正我自己可牛逼坏了！这次我……”

陶一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很小。

“我悄悄的黑了一下数据库，出了什么问题老大你可得保护我！哎，早就跟那帮技术呆子说了他们的防火墙有漏洞，还不信，果然，三下两下就被我给黑进去了，还一点感觉都没有，弱爆了！我……”

“陶一！”

虽然注意是在公共场合不好大声，不过再放任陶一这么东拉西扯下去，杜炘的耐心简直要被烤成焦炭了！

而且，对面的许文博的电话响了，接听电话的他脸色虽然不是立竿见影的变化，但是花了很多心思在许文博身上的杜炘还是第一时间就感知到了对方电话里可能不是什么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更重要的是，许文博做了一个口型，春秋！

“照片截屏发给我！”有时候男人就得干脆利落，下达命令，挂掉电话。

可以是亲和可以依靠的老大，也可以是杀伐果决的领导者，带着这么多人干活，做leader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作。

“我们现在就过来。”

“怎么了？”

问话的同时，杜炘已经很自觉的相信许文博的判断，跟着他往外走了。

“春秋找到李云婷手机上那个有问题的微信联系人了，确认是李云婷的姐姐，不过，人已经死了。”

第一百九十章第三个死者2

大长腿平时走起路来就够占据优势了，现在因为事情紧急，杜炘和许文博难免有些严肃的快步前进的时候，本来就高人一筹而越过医院拥挤人群的身材和不自觉散发的气场，越过人流的时候就像是摩西开海一样，不时的有女性忍不住捂嘴和身边的女伴窃窃私语，头和视线都像被吸引的磁极一样跟着两人的后脑勺走。

这些，杜炘和许文博当然都不知道。现在快速的赶到案发现场寻找线索才是最重要的。

“导航已经设置好了！”

“我手机响了，应该是陶一发照片过来了，你先看一下！”

两个人的声音一长一短的又再次重合在了一起，彼此的电话也随手交换到对方需要的手里。

路虎快速的驶出医院停车场，许文博和杜炘的脑子里都转着疑问……

如果第三个人也是同一个凶手干的，背后到底有一个什么样的理由？蔺用又知道自己在保护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李云婷的姐姐住在s市偏郊区的住宅区，这块因为离市中心超过35公里的距离，暂时让追逐金钱价值导致房价不断上涨的开发商们暂时还看不上眼，倒是让很多被城市里的高昂生活成本逼迫但是又因为各种原因暂时还无法远离这个集中了各种机会和资源的城市的人，有了一个不稳定的，随时可能崩塌但是总算是能够喘一口气的地方。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情况。一半以上的流动人口，疲惫的人根本不想关心隔壁传来的任何声音，毕竟每天就是起床要熬过新的一天这件事就耗尽了很多人的全部心力。这个地方，就像是城市的排毒系统堆放排泄物的地方一样。

周围就算有亮着警灯的警车和警察，但是居然没有几个人探出头来想要围观。

就算是大白天也安静的像是穿越到坟墓里一样。

看来，李云婷的姐姐过的确实很不好，不然怎么会带着孩子住在这样的地方。

“队长！”哥哥刘春已经等在了小巷子外面，一边把杜炘和许文博往现场带，一边介绍自己已知的情况。

“早上我和小秋拿着陶一给的地址过去了，不过，当时并没有找到人，房东说确实是有一个女人带着小孩住在哪里过，不过大概七八天之前因为房租一直给不起，房东已经把人给清出去了。”

巷子里摆着各种积了厚厚的灰尘的杂物和箱子，以及现在很少见的老式自行车还有各种已经退出城市人生活的杂物，就像这个地方和生活在这个地方的人一样，自生自灭。

人高马大的三个人走在小巷子里不时的要注意脚下。

“后来我们只能又回到医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李云婷的姐姐登记的名字是李云艺，带着一个6岁的孩子，因为孩子得病的原因，大概是半年前开始来到医院就医的。先天性糖尿病，目前并没有根治的办法，主要还是靠一周一次的注射。我们这边的医院因为有开展一项实验疗法，李云艺也是奔着这个去的。对了，医生还提到一个情况，孩子下一次注射就应该是明天早上8点，如果没有按时注射的话，情况会很危急。”

爬上根本没有灯光照明的楼梯，老旧而班驳的木头房门，带着岁月无情的腐蚀痕迹，当然这些都因为阳光被遮挡的原因而长年累月的隐藏在人们视而不见的角落里。

“队长！”走在前面的刘春站在台阶上回头望向杜炘。

“李云艺已经死了，但是这个孩子可能还活着，我们得找到他！”

许文博带上小助理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穿好工作服，拿着手电提供充分的照明，踏进了又一个犯罪现场。

杜炘跟着许文博的脚步进入现场，其他人则在门外等待，毕竟只有10个平米的空间实在无法容纳再多的人了。

一张床靠着窗户，床边是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摆着电饭锅还有几个碗，因为饭菜腐烂的关系已经找引来了很多苍蝇嗡嗡的飞着，制造着不大但是让人心烦的噪音。

靠北，不大的窗户本身就引进不了太多的阳光，没人打理而乌糟糟的镜面更是让屋里显得昏暗。

即使许文博伸手摁下了墙上的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帮助也不大。

屋里情况一目了然。

李云艺，或者说应该是李云艺的人整个人上半身倒在床上，毕竟已经开始膨胀腐败的尸体很难再维持完整的可供辨认的外观。

小助理机灵的接过许文博手中的手电筒找好角度确保光线明亮，许文博则开始初步验尸。杜炘在一旁一边竖起耳朵等着听许文博的发现，另一方面也在观察现场。

“因为受害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从面部来看，基本符合李云艺的特征。”说到这里许文博抬头看了杜炘一眼。

杜炘看了看手中春秋兄弟机灵的从医院的监控中截到的李云艺的照片，点了点头。

许文博低头继续检查。

“具体的回实验室我会和李云婷的dna比对一下做进一步确认。尸体已经开始膨胀，但除了伤口部位其他表皮还没有腐烂，死亡时间应该是3天左右。也就是跟李云婷的时间差不多。按照陶一截取的监控录像中的时间，也就是在李云婷和李云艺姐妹见面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先后遇害了。”

作为许文博的助手，小助理可以说是很称职了。不但是老板的粉丝，时刻贯彻着我老板最帅，我老板说啥都对的迷妹精神，在老板需要的时候，准确的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准备应该准备的东西，也算是基本中的基本了。

“证……”

许文博话还没有说完，刚举起的手里就被放入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个浅浅的点头，不过小助理觉得自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了吧！男神表扬我了，想转个圈，可惜还要给男神举好灯，好兴奋怎么办！嘤嘤！

第一百九十一章第三个死者3

许文博带着一次性手套的手捡起了尸体身上让人无法忽视的东西装进了证物袋中。

“我们在尸体身上发现了一块手绢，丝绸材质，根据受害人住所和衣着判断，应该是不属于受害人的。手绢上占有两块不同的褐色痕迹，一块与伤口接触，应该是受害人的血迹。还有一块，从外观上判断应该也是血迹，但是很小，具体是否同属于受害人回实验室我们会做dna检查。不过……”

就着许文博的手展示，杜炘也看到了整个过程，对于许文博‘不过’后面未完的话，就算没有说出来，杜炘也完全理解。

“虽然在现场能够找到证据是个好事情，不过，这么明显的证物，如果真的属于凶手的话怎么会留在现场这里？沾有血迹可以说是关键证据了，只怕，这个是个针对性的不得不跳的陷阱了！”

找到证据还无法开心，杜炘觉得自己这个警察做的真是越来越艰难了！

许文博不置可否的把证据袋交给小助理整理，目光还是回到了尸体上面。

“目测来看，跟嫌疑人的案件一样，除了尸体心脏部位的致命伤之外，没有发现其他的表皮伤口。镊子和1号盒。”

话说法医这个工作被一般人敬而远之不是没有道理的。人类天性中对于死亡的恐惧是一个原因，思维过于活跃的人会因为联想而陷入各种恐怖的虚幻空间而导致这个职业总是带了点黑暗色彩。

除此之外，更加实际的一点，对于和自己结构一模一样的同类身上各种残忍的伤害和死亡之后大自然毫不留情的像对待任何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一样的分解回收造成的不适，恐怕一般人真的无法适应。

现在就是这样。

显然，相较于干巴无味的菜饭来说，苍蝇显然更加喜欢新鲜的血肉提供的丰富的营养和温暖的巢穴。

小助理虽然已经跟着许文博办理过几个案子了，但是尸体腐蚀程度比较高的，这还是第一次。

小助理简直觉得自己要分裂了，举着手电筒的那只手还坚贞的忠实于工作要给许文博提供良好的照明。但是除此之外的身体部分本能的想要离开让人不舒服的环境。

毕竟，看着腐烂的伤口上面丑陋的让人浑身鸡皮疙瘩乱跳的肌肉脂肪还有皮肤外翻搅在一起的感觉，光看着就难受。而且里面还有白色的小疙瘩，那是蛆还有虫卵的痕迹，动来动去的，简直让人心脏都忍不住抽搐。

已经是如此的情况下，许文博却没有一丁点儿犹豫的低头观察，随后似乎因为光线不够的原因抬头刚想说话，就看到了小助理忍耐的表情。

“把手电筒给我吧！”

许文博微微勾了勾手指。

“我……”

“没事，你去看一下门上面把手，窗户这些地方是否能收集到指纹做比对。我们分头工作效率更高。去吧！”

杜炘有时候都忍不住酸酸的想，人哪，太强悍就是不行。你看小助理这样的软妹子，许文博就很好说话还不着痕迹的施予关心和照顾。反观自己呢？说被捅一刀就是一刀，完了还把自己扔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的就走了。现在也是，想要靠近一点点关系简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

越这么想的时候，杜炘脑洞大开，突然有些感慨，难不成自己是个十足的抖m？

“想什么呢？拿着！出现场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好干活！灯往前一点。”

“哦？……哦！”

杜炘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很乖顺的站在了小助理原来的位置，手也在杜炘的调整之下像合格的灯具一样呆在了应该在的位置上。而做这些的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乖巧听话了呢？

许文博先是调整相机把伤口周围的情况准确而真实的记录下来。再用镊子小心的拨开伤口上已经因为腐烂和皮肉粘合在一起的衣物把伤口更完整的展现出来。

“这个应该就是致命伤口，和嫌疑人，以及李云婷同部位的伤口类似，都是用匕首一类的利器一刀刺进心脏而毙命。因为时间的原因，伤口已经开始腐烂，凶器的形状复原估计会有一定难度，肋骨上的伤痕只能等进实验室后再看。不过伤口上的这些幼虫和虫卵应该能够帮助我们确定具体的死亡时间，如果够幸运的话，我们应该能够明确李云婷和李云艺的死亡先后顺序。”

许文博的手一直很稳，无论是在解剖的时候，还是在现场。让人难受的白色的附着在腐肉上面的虫卵尽管看上去似乎一夹就会碎掉，也还是让许文博给完整的放到了1号证据盒里面。连带着扭动的蛆这种简直天然让人想跳到三尺之外的反人类的东西，许文博也像是完全感觉不到一样。

当然，同样的还有杜炘。

小助理看着这一幕不由自主的想，难不成我才是不正常的那个？

还好，门口一直探头探脑的刘秋看到两个人在那里面无表情的做着这种事情表情痛苦的简直像是自己就是那只被许文博夹起来的蛆一样。很好！小助理握紧了拳头，原来我才是正常的那个。

这一瞬间突然心有灵犀的两人，小助理和刘秋的视线对接在了一起，接收到了对方表示的同情和敬意！这一刻，两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跟着这样的大佬一起工作，你真是辛苦了！不过，还好这些苦活都有大佬们扛住了！

“由于尸体已经开始腐烂，本来可能留存和反应在表皮的伤痕痕迹现在都无法看到。从身上衣物的完整程度来看，应该没有其他的伤痕了。从衣物和床单上的血迹的留存来看，尸体应该没有被移动过。那么就当前的姿势来推测……”

“凶手应该是面对面的情况下，一只手制住李云艺的肩膀或者是脖子，另外一只手用凶器刺进了李云艺的心脏。”

杜炘大概比划了一下，跟许文博的判断一致。

第一百九十二章第三个死者4

“嗯，李云艺要比李云婷更娇小，目测看身高应该在160左右，45-48公斤，再加上如果是出其不意突然袭击的话，是比较容易制服的类型。这里也是第一案发现场。房间里有小孩子的衣物玩具还有桌上的饭菜也是三人份的，很显然，凶手应该是李云艺认识的人，在吃饭的过程中突然动手，这个倒下的椅子应该是凶手坐的。”

“但是如果屋子里有孩子，碰到这种情况小孩子肯定会弄出动静来的，就算是再怎么冷漠的环境，成年人甚至是女性的声音大家可能都不在意，但是一个孩子的声音总该有人觉得不对劲吧？而且，凶手又是怎么把小孩子带走的？”

“屋子里的血迹集中在这一块。”

许文博一边跟杜炘说话，一边把屋子里唯一的一个带门的衣柜打开。里面空荡荡的挂着四五件衣服，下面还堆着一小堆孩子的衣服。但是仅此而已。

两个人莫名的有种送了一口气的感觉。虽然以两个人的感知力，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里是否还有第四个人的呼吸其实早就心里有数了，但，就算是日常里面对死亡已经能够把自己的工作当成一份普通的工作来做。总归，是人而不是机器，内心总会有所起伏。

“至少刘春的推测是对的，这个孩子应该还活着。”

“刘秋，孩子的照片有吗？”

怕破环现场的痕迹，屋内的空间也实在是太小了，刘春站在门口只能抻着脖子歪着身子回答，人高马大的身材偏偏扭着，工作真是不易做啊！

“老大，没办法。我们把医院的监控翻了两遍。小孩子因为太小了，总是被抱在怀里面，别说清晰的正脸，就是想比较一下身高都很难。这边有几张，您看！”

“这个孩子……？”许文博接过杜炘递过来的照片仔细的翻阅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

“嗯，怎么了？”

“你不觉得看着眼熟吗？”

“靠！那个家伙真是疯子……刘秋，马上联系福利院，不，你去一趟，一个是安排当地民警平时多关注一下福利院的安全问题。另外把孩子身边携带的那个大蛇皮袋记得带回来。”

“孩子……？”刘秋跟不上这两个人跳跃的思路。

“昨天杜炘带回来的那个孩子有可能就是李云艺的孩子。”许文博解释给刘秋听。“另外，记得用这个轻轻扫一下孩子的口腔内测，dna鉴定一下。”

刘秋这才反应过来。

“许博士……？不是，你是说这个凶手带着那个孩子去杀了李云婷，还把孩子扔在哪？怎么会有这种神经病吧？不是人吧！操！这种人逮着了真该立马枪毙，我……”

“刘秋！”杜炘的男低音，日常说话的时候，亲和的预期自带杜比声环绕效果让人腿软。但是，一旦严肃认真起来，低音炮带来的威压，就像是一把锤子一样敲击在你的心上。

杜炘很少会发火，但在队里，却有着最高的微信。当他这样叫一个人的名字的时候，就算再情绪激动情况紧急的时候，长时间的信赖都会让他的队员反射性的安静下来。因为大家都确信，杜炘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是站在对方的立场上思考过后，最适合对方的。这不单是作为朋友，同事，或者领导而说的，更是作为经历过更多极端状况下仍然过着平凡又不平凡的人生对于过去反思而获得的经验之谈，用鲜血和眼泪换来的经验之谈。

“你是一名警察，不要情绪用事，做我们该做的事情。明白吗？”

杜炘从许文博的手中把试管接过来，递到虽然不在用言语宣泄情绪但眼睛中依然熊熊燃烧着怒火的刘秋眼前。

“你留在福利院那边照顾一下，不该说的不要说。我们的工作是剥茧抽丝，寻找证据，追踪和逮捕嫌疑人。我们不是审判者，也没有那个权利。警察这份工作，有多少好警察却因为无法承受这个压力，无法摆正自己的位置而走上歧路，这一点我们都看在眼里。无论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凶手，我们都必须坚守我们必须遵从的底线。哪怕只是言语的发泄，一瞬间越界的想法，我们都不能有。”

拍了拍刘秋依然紧绷的肩膀。

“去吧！”

和刘春对视了一眼，看着对方追着下楼的刘秋似乎说了什么的样子，杜炘才把自己一直望着队员的视线收回来。一转头就撞上了小助理似乎被自己严肃的样子吓到了而瞪大了的眼睛。气氛有些尴尬啊！

“别害怕……”

“杜队长也是很帅气的成熟男人啊！”

突如其来的赞美，还是来自于许文博的唯粉，杜炘表示一时之间真的有点受宠若惊啊！毕竟，平日里面对的都是警局里的糙汉子和强悍的警花，就算是赞美也是被警花直接堵在楼梯间时速180的直球式直接来一句杜队长我想和你比划一下。

突然面对这种萌妹子，杜炘表示情绪转换不来。

“哈？……”

“其实我也觉得我们这份工作很辛苦啊，隔三差五的就要看到这么挑战世界观的场面，都是人，不过死了之后跟动物也没什么区别啊！不，动物只会因为食欲这种dna里被设定好的冲动而杀戮，只有人，dna里实在隐藏了太多连上帝都不会想知道的狂妄！有些人一辈子都按部就班，平凡的生活，做梦的时候会在虚幻世界释放自己恐怖的一面，不过第二天起床就会忘记一切。只有我们这些每天每天用双手，用双眼记录这些比恐怖片还要让人做噩梦的情景，关键是，每时每刻都面临着要对人这种自己每天都不得不接触的生物而失望的情绪！啧啧，人生啊！”

“你……”

说实话，对于刘秋这样的直来直去的男子汉，杜炘是一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实在不行就秉持着揍一顿，再不行揍两顿一定就能解决了的简单粗暴又有效果的思路来管理的。可是，面对小助理这样看上去一个指头就能戳个洞的萌妹子，杜炘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

许文博，这是你的人，你还管不管啦？

可能是杜炘强烈的视线起了作用，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杜炘自己美好的想象？

第一百九十三章第三个死者5

“如果只有靠着别人的心理辅导才能干活，那你并不适合这份工作，不……你不适合干任何工作，也不适合活在这个世界上！”

用着跟这张完美的像王子一样的脸根本不相称的冷酷语调说着让人奔溃的话，许文博的表情依然淡定的似乎根本不在乎。

“许文博！……不是，你许老师说的只是有点直接，其实……”

杜炘简直想要把自己短短的头发抓秃，许文博，人家好歹是个小姑娘，你不能把她当我们队里那些糙汉子一样对待啊！人家小姑娘跟你出现场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把她搞哭了谁哄啊？还有人家不过说说自己的感想，怎么就上升到活不活的高度了！许文博你是不是仗着自己长得帅，知道自己的杀伤力就随便释放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啊！

以上，杜炘的心里活动反映在脸上简直让眉毛眼睛和嘴都繁忙死了！

可惜，杜炘的找补许文博根本就不领情。如果说之前的只是前菜，接下来才是正餐，在许老师的世界里，人生从来都不是童话。

“正像你说的，人类的dna中实在是隐藏了太多连上帝都不想看到的狂妄，所以，这个世界为什么没有神，就是因为神也无法单纯的存活在人类之中，你又凭什么特别呢？人生是一个人的人生，人要对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负责。这么简单的道理，有些人幸运的一辈子都不需要懂，依然活得幸福平凡。但，这只是少数的，而大多数人，如果不懂得这个道理，一辈子都会困扰而失落。”

光线不足的室内，许文博就像是个站在阴影中的不可见的神与恶魔重合的剪影，微微分立的笔直而劲瘦的长腿，交叠在一起的修长而完美的双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内心世界的双眼和执着的挺立的鼻峰。完美的仿佛不近人情的高傲，又似乎带着主人隐藏极深的自卑。

这样的许文博，杜炘并不知道看在小助理眼中会是什么样的形象。但是杜炘只知道自己也许不会再碰上另外一个像许文博这样矛盾的综合体，神秘的复杂的让自己充满了探究的兴趣，就像解一个最终的puzzle一样，谜底是什么已经没有那么重要，解密的过程已经足够华丽！

“也许有一天，当你足够幸运的时候，或者说当你足够成熟的时候，你会发现真正能够解决你的疑惑的并不是别人说的什么道理或者感受，真正能够解决你问题的一定是你自己成长得出的结论。人的善恶，我的刀为什么要捅进这个人的身体，又或者我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哪怕拼了命！这样的命题，也许到你我死亡的那天都不会有一个明确的答案，幸好，你我的工作并不是去回答这个终极问题。我们只是最接近答案的人！或者说无数人的人生悬于我们寻找的过程，这就是这份工作的意义。而，是否应该，是否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只有你自己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不要指望我，或者他，或者其他任何人做你的避风港。”

打破黑暗的只有光！

被再次打开的手电筒指向了杜炘的脚旁边，而许文博是操控着光的手。

“不能干就退出，除了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我不希望在其他任何地方看到你。”许文博在杜炘旁边蹲下身。

“现在，把门把手上的指纹采集完全，你就可以跟刘秋一起去福利院拿棉棒去做dna检测，回去后我要看到结果。”

“我……”

小助理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感慨不是什么好兆头，也知道许文博说的这些话是真的为自己好，但一时之间，大脑就像是当机一样，似乎没有反应，又似乎反应实在是太多了大家前扑后拥的反而哪个念头都没有冒出来！

小助理掐着手指想说我不想退出！又想说我知道人生不容易！还想说我知道我们这份工作不好做！

但，一时之间，那些想要像尊敬的老师和男神证明自己的情绪最终似乎只能化为泪水才能够得到宣泄！

“你先去吧！”外表上更加男人气的杜炘反而性格上更加温和一些，或者应该说是有些女性之友？

“有些事情并不急在一时一刻，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对吧？明年，后年，有些话只有在遥远的未来说出来才让人安心。现在，我们还是先做好手头的工作。”

小助理转身之前最后看了一眼，头并着头在一起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线索的两个人。同样高大又棱角分明的后背带着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小助理又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暖心的感觉想要笑！

自己今天怎么了，又哭又笑的！但是，小助理想，跟着他们，总有一天，我也能像他们一样，就算是负重前行也能举重若轻吧！人生，从来都不是容易的，这个道理，不是说说就算的。

明明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了，杜炘偏偏像是讲悄悄话一样，声音压的低低的。

“你也太粗暴了，吓着人家小姑娘怎么办？”

“第一，无论是做一份工作，还是从人生的角度来说，她都不是一个脆弱的人。第二，恋爱都没谈过的人没资格对别人指手画脚。第三，你还要不要分析线索，站在这是白站的吗？”

被怼了，但偏偏对方似乎还很有道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你也看到了？！”说正事才是最安全的话题啊！

“这块痕迹……”说话间许文博已经拍好了现场照片。

“这种地板如果没有养护很容易因为灰尘和湿气而产生像油脂一样的表层分泌物，也幸亏是有这些东西的存在。这块痕迹应该是凶手突然起身而带动了比较沉的座椅移动时留下的。但是这里却被盖住了，虽然是很小的一块，估计没办法辨别鞋底的模样，但是……”

“嗯，应该有第四个人还来过这个现场。”杜炘点了点头，接上许文博的话。

“综合我们已知的情况，不妨做一下推测。李云艺应该是在李云婷之前死亡，最后一个死者是嫌疑人。嫌疑人被杀的原因应该是他手里有着能够指证凶手的证据，原来我们以为是指李云婷，但是如果是指李云艺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第三个死者6

两个人又再次想到了一块儿，不过也没有第三个人在现场会吐槽他们这种不自觉鄙视别人智商还要加上还不到虐狗程度但也是很可恶的有人懂我的骄傲感了。

“没错！这个脚印的方向……”杜炘用手比了一下，猜测鞋尖儿的方向应该是朝着桌子的。

“站在这个位置，是桌子上有什么东西让他感兴趣了？嫌疑人跟凶手的牵扯要比我们知道的更深。如果按照我们的猜想，嫌疑人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原因，知道了凶手杀李云艺这件事。并且还留下了这个脚印，可能是拿走了什么犯罪现场的东西作为自己手里的筹码？但是，凶手行凶的时候门肯定是关着的，嫌疑人又是怎么确定？”

杜炘和许文博的眼神同时落在了布满了灰尘的窗户上。

“那里！”

异口同声，杜炘和许文博又同时想到什么。

“刘春！”杜炘用手上的对讲机联系队里人。“去李云艺家窗户对面那个小二楼平台上看看，我们怀疑嫌疑人可能到过这个现场，甚至可能在那个地方目睹了凶手杀李云艺的整个过程。仔细检查一下，嫌疑人应该没有那么谨慎，烟头或者什么东西，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

“好！我马上去。”对讲机里很快就传来刘春的回复。

“正常人碰上这种事情肯定是要绕道走的，而嫌疑人居然敢进来，一方面肯定因为是贪欲，觉得自己可以发笔偏财。另一方面，也证明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一定会起作用的东西，所以才会进来。”

“但会是什么呢？”许文博也在思考。“在车上，陶一除了发了十字路口的截图，哦，对了，那个截图基本没什么作用，凶手很谨慎，帽子的帽檐遮的很结实，只有一个模糊的下巴露出来。”

许文博提起来，杜炘才想起来，把手机拿出来看。

“除此之外，陶一还发了一下根据嫌疑人刷卡消费记录对比现场清点物品的结果。你看一下。”

重点很明确，杜炘赶快点开陶一的第二个附件。

“嫌疑人的手机被拿走了？”

“嗯，凶手的推理很容易理解，毕竟影像记录可以说是无法抵赖的证据了。不过……”

许文博长腿一步就到了床边，不过这个屋子真的太小了也是事实。

“从这个角度，你过来……”

对的人哪怕只是招招手，杜炘也很配合的像小狗一样跑到了指定的位置。

“如果凶手这样刺过来……”许文博抓着杜炘的手带过来到自己的侧腰，有些清亮而没有起伏的声线执着于自己的分析。“因为凶手是背对着窗户的位置，就算嫌疑人从这个唯一能够看到房间情况的窗户的位置拍摄了什么，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甚至连刺的动作可能都被挡住了。还有，我觉得以这个窗户脏的程度，人眼都只能勉强看到，目前的手机就算摄像头像素已经发展的很高了，但是和专业的拍摄设备还是不能比的，画面应该糊的像默片时代的老电影。如果是那种东西的话，实在称不上什么……”

“呀！我什么都没看到。”

生命力极度顽强，求生欲也是很强的小助理，本来已经整理好精神准备继续在许老师面前摇着尾巴卖萌表示自己一定衷心跟着自己男神的脚步走，结果一进来就看到疑似许文博依偎在杜炘怀里的画面。

小助理也是对自己绝望了，这种时刻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皮了一下，遮住眼睛来了这么一句暴露了自己腐女本性的话。毕竟，作为许文博唯一的下属，杜炘和许文博的关系如何，她最清楚了！

今天的自己是怎么了，难道已经破罐子破摔，雷踩多了打算千疮百孔的活着也没关系吗？振作振作，再这样下去男神会不要你的！

“那个啥，我来拿一下证物袋去对面检查一下……检查一下……检查……”

啥叫尴尬又僵硬的笑，小助理觉得自己的脸皮厚度比得上城墙。小碎步快速的把自己显然不太好使的脑子带离这个‘危险’的地方才是正理！

“这些孩子，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杜炘觉得自己最好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可惜，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许文博用力的推开了。

话说如果这个时候小助理的脑电波如果能够跟杜炘接上的话，一定会吐槽原来自己并不是脑洞太大的那个。

杜炘是委屈的。

这个又不是我主动靠上去的，你带着我的手过去的，再说咱们两个好好的演绎案情，是小助理突然冲上来还说了那么一句奇怪的话。我完全是躺枪好吗？我啥都没干，怎么最后受伤的却是我！拉人的时候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用完即丢，推开的时候也是毫不讲理，原来你是如此绝情的许文博！

如果小助理能够接上杜炘的思考世界的话，估计可以根据哀怨的小眼神和脱壳的下巴构成的一幅被抛弃的嘴脸而脑补出几万字的小说情节了！

“你看桌上的餐具……哎，你还站哪干嘛呢？不找线索了吗？”许文博发现了杜炘的走神儿，又不得不拉他一把，还得注意提醒他。

“小心脚下，鞋印！真是的，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啊！”

杜炘当然不敢把自己脑子里不合时宜的废料讲出来，毕竟人都有犯抽中二的时候，杜炘也一样！不过，就算是开了下小差儿的杜炘依然在一秒钟之内接上了许文博的思路。

“餐具？……哎，两个碗盛饭，还有一个碟子盛饭，还有两个碗盛汤，一个杯子？……一个杯子？”

杜炘回头看许文博，眼神中有些东西闪烁。

“对！一个杯子！”许文博点了点头。

“李云艺带着儿子两个人生活，很明显家里没什么访客上门吃饭，所以餐具都只有两个一对儿。这个杯子却只有一个。这里可能应该是凶手的第一次犯罪，紧张的情绪下，对方递过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的话……”

杜炘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dna和指纹，如果运气好的话，加上李云艺的指纹！这应该就是嫌疑人拿走的东西！正好从窗户的角度可以看到饭桌上面的情况！”

许文博掏出手机把桌面上剩下的那个杯子拍照，发送了出去。

“我已经让见证人员去嫌疑人家里再查找一下，嫌疑人的家里没有被翻找过的痕迹，很可能凶手以为嫌疑人说的是手机，而忽视了。我们还有机会。”

第一百九十五章第三个死者7

“嗯，如果我们的推理是正确的，这个案子还有转机。”

杜炘处理这个案子压力不是不大，来自于外界社会媒体的关注度，局里面不管是苗局还是刘局的态度，以及作为每一个案子里面死者存在这样一个事实，无不让杜炘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在没有找到关键性的线索之前，在没有获得可以在法庭上面站得住脚的证据之前，在没有抓到凶手之前，杜炘只能像人型机一样，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隐藏起来。但隐藏并不意味着不存在，而且杜炘还要接收和稳定别人的负面情绪，这样积累下来的无法诉之于口的阴云。

此刻，总算是可以长长出一口气了！

“喂？”

陶一总是这么会找机会，就像装了个眼睛盯着这边情况一样，刚好赶上杜炘和许文博的空档，电话就到了。

“老大！我脆弱而弱小的心灵被你伤害的粘都粘不起来了，碎成粉末了！怎么可以挂我电话呢！星爷的电影说的真好啊！用得着人家的时候叫人家小亲亲，用完就过河拆桥，我还是不是你的小心心！”

杜炘真是无语问苍天啊！自己到底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被这帮家伙轮番考验啊！看，还看，再看就换你接电话，许文博别以为你转过身去我就不知道你在笑！有什么好笑的！还笑！

这次陶一显然有持无恐，毕竟挑战杜炘耐性这种摸老虎屁股的事情，没有一个好理由可是真的会被老大削一顿的。毕竟陶一只是想皮一下，还不想壮烈牺牲呢！毕竟，丽丽女神还没有追到手！

而，熟悉自己手下品性的杜炘也是知道这个事实，就连转过身来装着自己一本正经刚刚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许文博眼睛里也有些期待。

“老大，我真的是你的小心心啊！这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不过……”

看来真的有什么发现！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行了，说吧！那个外星人机型我帮你搞定！”杜炘决定早早投降，不然耳朵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

“成交！就知道老大最好了！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最英明神武，最最帅气，最……”

“再不说就没有了！”

许文博也不想的，但是杜炘无奈的翻白眼的偶然的顽皮姿态实在少见，许文博只能轻轻的咳嗽一下来掩饰自己上翘的嘴角。

“好～～～”能把一个音节拐出十八个不同的弯，陶一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才能啊！

“不过，这次我真的要奖励自己一颗小星星。老大，我根据之前十字路口的线索，跟踪那个你让我找的戴帽子的人，通过对周边不同监控设备的排查，我基本整理出来他的行进路径，具体的路线图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

杜炘和许文博头凑到一起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路线图。

“不但如此，真的，老大，你不觉得我真的很棒吗？虽然本来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在路线图的周边同时进行了其他的面部识别搜索，包括嫌疑人，李云婷，李云艺还有蔺戚和蔺用……”

陶一一口气说了一大长串话，关键时刻气息不够用了，无法控制的卖了个关子。还好这口气总算是接上了，没有真的把等着听的杜炘和许文博惹火了！

“结果发现了，老大你让我找的这个人和嫌疑人，有过重合。这个人和嫌疑人在一个便利店前面说过话，照片在我发给你的第三个附件。不过这个人似乎警觉性非常高，照片里嫌疑人非常清晰，但是他的脸始终是看不清楚的。”

“凶手和嫌疑人之前就接触过？！”这是杜炘和许文博的二重奏！

“你继续说！”杜炘和许文博脑子里有很多想法亟待讨论，不过当前最重要的是接收陶一这边的新发现。

“后面的，老大我都不敢相信我的眼睛，我居然这么聪明！不过吗，最重要的还是你上次从美国给我带过来的设备太好用了！果然用固态硬盘加持过的速度不是盖的。我在一个商场失去了这个人的踪迹，很明显，他一定是在商场里面做过了换装，所以我原来的参数才无法继续识别。本来，到这线索就算是断了，不过，我想到了上次一个案子你跟我说的，如果我们对凶手目标对象的怀疑是正确的，如果我们的运气够好，那么在两个相关的场所应该有一定概率记录下有同一个人的出现，那么这个人就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我就设定了一个程序……”

“你对比了商场周围出现的人群和李云婷案发现场周围的人群人脸识别结果！聪明！”

杜炘真心实意的赞美简直要让陶一的尾巴翘上了天！可惜还没来得及得意几秒钟，难得的精神高潮就被打断了！

“结果怎么样？”杜炘和许文博再次异口同声！陶一觉得自己受到了双倍的暴击！人生真是好艰难啊！自己干了这么漂亮的事怎么都没有人崇拜自己哩！还是去找丽丽女神吧！就是被虐，也是要女神才心甘情愿呢！

“结果已经在最后一个附件里面了！”陶一的声音委屈巴巴的简直像是被不经意踩到了尾巴的小金毛。

“而且，”陶一决定放掉最后一颗炸弹让杜炘和许文博头疼去吧！“这个人还是我们之前都忽视掉的一个人，曾经出现在我们案子里的一个人，甚至是来过咱们警局坐到过询问室的一个人。虽然，你们都没有见过他，不过，好在我们警局里的监控系统被我早就留了一个后门做对比！”

前面的内容杜炘和许文博还在认真的皱着眉头听着，不过所谓帅不过三秒说的就是陶一了，讲到最后，杜炘都自己佩服自己起来！领着这么一个无法无天的下属工作，是嫌弃自己的职业生涯太过平静了吗？

“陶一，再做这种事情就不要告诉我了好吗？等你进去的时候我会记得拜托丽丽多去看你一次的。”

“跟之前把李云婷案发现场直播到网上的三个人当中的一个有超过80%以上的重合度！就是这个人吗？跟蔺用那里见到的会是同一个人吗？”

第一百九十六章第三个死者8

把陶一做作的鬼哭狼嚎摁掉，杜炘尝试着理清楚思路。

“加上陶一提供的新的线索，我们从时间线上捋一下。现在我们知道的最早的时间应该就是瑜伽会所老板提供的李云婷和李云艺之间见面的时间，这个是凶手第一次出现在我们的时间轴上。而根据春秋从老警察那里获得的信息，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李家第三个小孩。而突然消失的一家人，本来天各一方，现在却突然聚在了一起，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很可能是这个我们还不知道的原因导致了后续一系列案件。”

杜炘从小助理带的箱子中抽出来笔和纸，就算只能靠在墙上当桌子写字，不过从依然干净利落的笔迹中还是可以看出来童年时严格的训练，就算现在更常用的是电子设备，写字这项原来最基本的技能随着不被使用而似乎渐渐的淘汰。但，古人所谓的字如其人这个说法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比如杜炘的自己就很有个人的风骨，横平竖直，但笔锋转折带着自己的意志，笔尾油有着自己的洒脱。并不是草书那种肆意的风格，也不是楷书一板一眼的规范，杜炘的字更像是严阵以待蓄势待发的蛟龙一样，锋利和锐气并不显露在外，但是不经意间散发出的气场就足够让人折服！

杜炘在纸上画了一个时间轴，最开始事件的起因画了一个问号表明还有待解决，而后是标注了李家三姐妹见面的时间地点。

“嫌疑人在这之前因为我们还不清楚的原因也已经就跟凶手接触上了，所以才会有陶一在监控中找到的两个人见面的画面。而两个人见面之后在当天晚上，是最先爆出来的李云婷的案件，嫌疑人被莲花山警局抓走了！但是，根据我们目前看到的这个现场情况来看，很有可能在李云婷被害之前，李云艺就已经死在了凶手手上，所以才会有李云艺的孩子被扔在了李云婷被害现场的事实。所以，这里……是李云艺被害，孩子被带走……几个小时后，这里是李云婷。”

杜炘变身为称职的杜-小助理-炘，主动递过去原子笔，还主动摁好纸张在墙上面的位置，正好两人身高差不多。

许文博对于杜炘的字有观察判断，杜炘也同样期待许文博的字。以字识人，如此不合时宜要被嘲笑out的技能，倒同时被两个人当作判断，也怪不得两个人合拍了！

杜炘不由得挑了挑眉！出乎意料，许文博的字原来是这样的。

常人可能会对许文博有两个误解，或许也不能够叫误解，而是对于许文博的外在而引发的自我想象，也许这样的描述会更准确一点。

一是可能会觉得因为许文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的，所以中文的字可能写的不好或者一般。二是许文博的外表内敛而温润，似乎人畜无害，他的字也应该方正而规矩，就像电脑设定的字体一样，可以被当成标杆一样的存在。

可惜，这两个猜测都是错的。

许文博的字潇洒、随意甚至是有些任性的张扬，笔画中带着独一无二的韵律和自己对于自己的理解和判断，对于有一些人来说，情感的表达并不在于嘴上或者是动作上，对于这些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习惯于把自己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的人来说，无法宣泄的情感的出口就只能是隐藏在这些只有特定的方式才能够解读的载体上面。

只有真正能够理解的人才能够解读这带着重重密码的内心。

“哟！字写得很不错啊，你小时候临的谁的帖子？王羲之那是肯定的，学草书不可能不临他的帖子，不过似乎还有些张芝的影子？但又不像怀素还有张旭那么狂放，应该以今草为主。机微要妙但又绝而不离。当年你很天才啊，那么小就学草书但是字型却并没有散掉，反而凝而洒脱。果然许博士就是不一样啊！”

杜炘很少这么直白的赞美别人，尤其还是当面，当着另外一个男人的面赞美，这种事情男人做起来总是有些尴尬和害羞吧！不过，杜炘这样难得一见的努力倒确实取悦了某人呢！

毕竟对于许文博来说，这笔字可以说是父母留给自己最重要的遗产之一，很多人都无法理解，但是只有许文博自己知道，在成长的过程中，有多少个熬不下去的夜晚，只有一遍又一遍的写着那些自己当初练习的时候无比烦闷的字句才能不崩溃，才能熬到下一个黎明！又有谁知道，自己成长中的每一个脚印，每一点对于人生的理解和感悟其实都被自己珍惜的融入到了每一个落在自己笔下的字迹中，期待着有一天，也会有一个知己，像是自己灵魂中缺失但又相遇的一部分一样，理解自己无法诉之于口的一切！

“你的字也很好，端方正直但又暗含着锐气。不过，倒是符合你的性格，借鉴了大家，但又不拘泥，说自创可能过了，但是与众不同的风骨却已经有了。”

许文博做事情总是带着一种让人肃然起敬的认真的态度，就像是点评杜炘的字，就像是现在对于案情的讨论。

“嫌疑人目睹了凶手杀人的过程，但是并没有报警，反而是进到了现场并带着了可以作为关键证据的杯子。这还不算完，嫌疑人后来还出现在了李云婷的案发现场。根据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求财，这是嫌疑人的主要目的。所以，当被抓捕的时候，嫌疑人才会是带着李云婷身上的钱袋子准备逃走。”

杜炘接过许文博写完字的笔，新添上了两个名字，蔺用和蔺戚。

“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唯恐天下不乱。蔺戚，心怀鬼胎的篡位者，自以为抓到了把柄，接近嫌疑人并知道了有这么一个证据存在的事实，也是这个事实让嫌疑人丢了性命。之前我一直在想，凶手为什么会放过蔺戚，但是我现在有个猜测。”

许文博在蔺戚和李云艺之间划了一条连接线，并在上面写了手绢两个字。

第一百九十七章第三个死者9

“我们在李云艺这里发现的那个如此明显的‘证据’，很明显就是为了蔺戚准备的，如此明显的陷阱一样的‘证据’，但不得不说凶手这招很狠，就算再像个玩笑一样，只要是出现在现场的证据我们都必须完整的呈现，上面另外一块血迹，虽然还没有检测结果，不过是蔺戚的概率可以说很大了。替罪羊，这就是凶手早已经安排好的角色。蔺戚，以为自己是黄雀，却想不到自己原来是那只蝉。”

“我同意。只是，我现在想不通的是他……”杜炘在蔺用的名字上面打了个问号？

“蔺用跟整件事的关系，就在于我们推测的这个凶手身上。”杜炘在凶手和蔺用之间做了个连接。“按照我们的推测，蔺用跟凶手最开始的交集就在于蔺用当年被下放的沪平的那段时间。如果按照狗血的小说剧情，或者说老警察的暗示来说，当时蔺用和凶手情谊浓浓，或者说凶手单方面情谊浓浓的时候被李云婷给中间插了一脚，小情侣劳燕分飞？”

“怎么，你是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许文博敏锐的感觉到杜炘最后一句的语调可以说是有些不易察觉的奇怪了。

“怎么说呢？我跟蔺用也是只有几面之缘，不过这么多年在s市，多少还是有听说一些他的事情。”杜炘顿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说。“这个人的人生可以说是很明显的分为三个阶段。下放之前，大少爷一个，日子过得再没有更肆无忌惮的了。中间搞出了他父亲和他叔这种狗血的事，绝对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估计在那段时间什么人情冷暖，什么捧高踩低之类的恶心事都经历过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这就好像是把一根笔直的钢管硬给拗成九十度一样，但凡人性上还是运气上差一点儿，也估计只有被折断的命了。不过，他挺过来了。而且现在还混的不错。所以，经历过这么多事情的蔺用，当年那种少年人就算动心的感情，现在还能有多重呢？就算是跟男人？而且是一个可能杀了三个人的男人？一个外表上妆成女人完全没问题的大美女一样的男人？”

想了想在蔺用那里见到的那个人，杜炘摇了摇头！

“蔺用出于什么样的立场，这点我们确实没法猜测，不过……”许文博把自己的手机给杜炘看，上面是一封英文邮件，收件人是许文博。

“蔺用咳嗽的很厉害，后面吃了一种药……”

“你拍下来了？我靠！可以啊，许博士，那两个美女在哪虎视眈眈的还能被你抓到空隙，牛！不但学识渊博，还眼疾手快反应迅速，全方位人才，我要做你的粉丝！”

谄媚，太谄媚了！如果陶一在这，估计真的要跳脚声讨这种不公平待遇了！自己想让老大夸奖一句简直难于上青天，还经常被挂电话！许博士这里，虽然许博士也是自己的偶像啦！不过在偶像这里老大怎么可以形象全无，软萌到谄媚呢！这种差别对待太过分了吧！

还好陶一不在这，杜炘耍宝了一下，看着许文博无奈又无语的神情也是种调剂！不过重点还是在邮件上。

“这是一种还在研发中的药物，主要是针对人体免疫细胞起到激发和调整作用的，带有副作用的一种药物。”许文博把朋友邮件中的关键信息提炼出来。

“免疫细胞？跟这个有关的应该不会是小毛病吧！而且还是带有副作用的？有副作用还要吃，看来蔺用这个毛病肯定不小了。许博士你就公布最终答案吧！”

杜炘学着小助理的样子，眨了眨眼，还用手握着拳头在耳朵旁边摆了摆，反正没有第三个人，杜炘在许文博面前下限基本可以忽略不计。杜炘就是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总有人和你想到了一起的这种感觉。不言不语但两条线会悄然的汇合在一处。

“你还真做得出来啊，这么蠢的样子就不要出来吓人了！这种药作用于免疫细胞，有点儿类似激素类药物，目的是在短时期内显著提升免疫细胞的活性，为接下来可能发生的重大人体变化做准备。会用到这种药的主要是两种情况，一种是癌症病灶的切除，另一种是器官移植。当然，这种提升不是没有代价的……但正是这种代价，说明了这种药的效果。”

“蔺用的身体出了什么非比寻常的问题？！”说到这个问题，杜炘其实也早有一种感觉，当然不是像想许文博提供的证据这么直接，但是，以杜炘作为一个对身体掌控度这么高的人来说，人体正常的反应和出问题的反应，杜炘确实是感觉的出来的。蔺用那种咳嗽的样子，在杜炘的印象中留下的痕迹足够深。

“所以，蔺用收留凶手到底为了什么？”

“凶手又是不是知道蔺用的情况呢？”

两个人的声音又一次重合。

人这一生其实也很奇怪，如果没有遇上，大抵自己一个人也能够走的很好，也不会去遗憾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存在自己的人生会有什么样的不同，因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的精彩是想象不出来的。只是，一旦遇上了，就会像是一种另类毒品一样，根本戒不掉吧？心甘情愿的被卸掉自己的防卫，有时候甚至需要忍痛折掉自己的棱角来包容对方，而这一切的目的都只是为了那个也不是百分百契合也不是一万分顺从的对方，只因为有了这个人的人生会让你也不由自主的产生活着还是挺不错的啊这样的想法。

两个人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毕竟这两个问题的答案想在出了蔺用自己和凶手只怕没有人知道。而那两个人的故事走向到底是爱情片还是悬疑片都不能掩盖的一个事实就是，已经有三个死者的债背负在凶手身上，无论哪一种走向，带着这种债只怕都难以前行。

第一百九十八章莲花山分局1

“他到底得的什么病，你能看出来吗？”杜炘到底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抱歉，是我……”没等许文博说什么，只是一个短暂的沉默，其中的含义杜炘其实早已有所猜想，只是还抱有微笑的希望。

“蔺用他，人生有时候确实不公平……但，无论如何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杀人都应该受到应有的审判。”

许文博看着说着这句话的杜炘，眼睛里闪烁着对自己认证的真理的坚持，有着许文博所不具备的单纯的可爱。对于这种可爱，许文博是羡慕甚至有些嫉妒的，因为杜炘的这种可爱不是年纪尚轻的时候对于世事还没有足够认知而浅薄的幼稚的可爱，而是有足够的能力和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自己坚持的事情做到底而执着的成熟的可爱。

这种可爱恰恰是许文博所不具备的。

许文博是有点儿悲观的，尽管这种悲观被很好的掩饰在了许文博精致的面具之下，毕竟人们通俗对于有着像许文博这样一张完美的有着致命影响力的脸和身材的人有着过分的解读，觉得这样的人生怎么可能还会有烦恼呢？人们习惯性的把能够让自己愉悦的想象安置在某一个可以在脑海中想象的三次元的人身上而产生不用负任何责任的愉悦高潮！

但，许文博的过去和现在，不确定的未来，恰恰让许文博这样的人也和每一个普通人一样处在无法控制人生之中。普通人通过想象许文博这样的人的生活来度过平凡而无趣的人生，却无法体会得到真正命运无情的拨弄是非的时候人这种生物的脆弱和无力。

许文博有着精致的外壳，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许文博有着脆弱的内心，这是大家看不到的，隐藏极深的。但，如果能够剥开坚硬的外壳而触摸到那有着柔软和温情的内心，会是怎样的兴奋？也许每个人都有隐藏的一面，而自己的，难道不但是抖m，还是个抖s？不然为什么会有让日常冷静的许文博流泪去释放自己真正的情绪的冲动呢？杜炘这样想着……

没错，当许文博在看着杜炘的时候，杜炘又何尝不是看着许文博呢？我们并不能够通过实现的接触而知道对方的思想，如果嘴巴不说出来，游离和猜测将成为或者是生活的情趣为我们创造快乐，抑或是转折的开端让我们沉浸痛苦！

“我回实验室进一步看看尸体还有什么线索……”

许文博先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行，你先回局里，我估计得跑一趟莲花山分局那边，估计当时做直播那个人的线索，不知道他们当时到底有没有核对资料，是不是还能找到这个人。虽然希望不大，不过，总算是个方向。等春秋他们带东西回局里我们再一块儿汇总一下线索！”

杜炘的干脆利落很多时候是基于橡皮筋一样的运作原理，看似放手了，不过有张有弛才能可持续发展不是吗？敲开许文博外壳这回事估计和愚公移山也差不了多少了，每每刚有一丝缝隙，许文博就会马上自己把自己修补堵上，所以，几个回合下来，杜炘已经摸索出了一套打法，那就是水滴石穿。只要有耐心，有恒心，早晚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以配合的转移话题这种事杜炘做的毫不拖泥带水。

“等一下！”

事实证明，有时候适度的退让确实能够收到可观的效果，尽管可能不是你预期的效果。只能说上是无心插柳？

“嫌疑人案发现场那边传消息过来了！”许文博晃了晃手机，嘴角带着一抹平日里难得一见的笑容，带着一点小小的不易察觉的骄傲和满足。“杯子找到了！”

许文博看着杜炘本来就圆而精神的瞳仁绽放出美丽的光芒，自己也不由自主的有些开心。作为办案人员抓到了关键线索和证据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对面那个让人不由自主的会跟着高兴起来的笑容是不是也是原因之一呢？

“我回到实验室会立即开始检验，如果和李云婷和李云艺有亲缘关系的话……”

“我们两个出马，不管再困难的case，一定没问题！”杜炘充满了信心的一句话，男人之间，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对彼此信任的最高肯定了！

这样的击掌，杜炘第一次发起，许文博也是第一次应和！凡事都有第一次，当手心和手心相互碰触的时候，也许什么也在改变，也许什么也在发生……

莲花山分局离市局并不太远，但杜炘过来的次数却也并不多。毕竟分局有分局的分管业务，市局也有市局的。不过，杜炘这张脸在s市整个警局系统简直比名片还好使，一方面主要是因为杜炘超强的业务能力，毕竟破案率就像是古代武林的英雄榜一样，只认数据最最公正不过；另外一个方面，杜炘当然不会知道也不会承认，或者说是知道也当不知道，就是得益于警花们的宣传！

毕竟，如果以警花们的原话来说，杜炘这样的是警局的公共财产，是大家上班的最后动力，是s市警局软实力的最终体现！每个新来的小警察都会被心目中的警花姐姐们教育，杜炘的光辉形象就是在这样的双管齐下下建立起来的。

可惜，凡事总有例外！杜炘不是人民币，当然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就像万人呼应的偶像还有anti粉一样，杜炘也有暗戳戳的敌视呢！

“李刑警！你好……”

“哟！这不是我们杜队长吗？怎么大驾光临我们分局了，领导视察怎么也不先给我们发个通知啊？我们也没列队欢迎一下，杜队长不会降罪吧！去，还不赶快去找领导，总局来的大人物，你们就是这么接待的，还想不想在系统里面混了你们？”

阴阳怪气的语调和看似恭敬其实充满了嘲讽的用词，加上李刑警那张隐藏不住的带着集合了嫉妒、不爽和烦躁的表情而显得格外的丑陋的脸，杜炘在分局的第一步就不是那么顺利，狭路相逢的总是不想碰到的但又不得不碰的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莲花山分局2

杜炘的软萌，只有许文博能够看到。

杜炘的帅气，大家都能够看到。

大部分时间的杜炘，被警花们形容用一身正气和男人气把精致的五官硬生生表现的比男人还男人的杜炘，冷峻起来的气场和锐利的眼神产生的效果，即是爱着他的人最喜欢的特质，也是讨厌他的人不爽的点。而李刑警显然是后者！

不说话的杜炘，那种冷冷的样子让李刑警觉得自己就算是站在台阶上俯视杜炘但仍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就仿佛自己在杜炘的眼里就像是台阶上的灰尘一样，无足轻重是对人最大的一个否定。

面对杜炘，李刑警就像是胖河豚鱼一样，哪怕是杜炘呼吸了一口空气都会应激性的砰的一下子打开全身所有的刺来彰显自己，全然不顾对方可能根本没有敌意或者是可以像一根针一样攻破自己的防备！

人类就是如此奇怪，有些人像是dna里就设定好的同一个直径的圆的两部分一样，碰上就像磁铁一样契合的难以分开。但有些人也像是磁铁，可惜是同极，碰到一起，不，不用碰，就是处在同一个空间就要相互排斥！

如何面对讨厌自己的人，如何面对这样的情形却依然要实现自己的目的，这样日常生活中会遇到的困难是每个人人生中的必修课。不管你的出身如何，贫穷还是富有，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想要给你委屈受。

“李刑警，关于李云婷的案子……”

公事公办的声音，是对于杜炘来说。但是听到李刑警的耳朵里，其实下面的话就像是不是自己说的一样，但从自己的嘴里就噗噗噗的冒了出来，就像是已经在脑海里回荡过无数次一样。

“知道，知道，杜大队长这是过来指导工作了是吗？怎么着，要不要我把所有人都集中起来方便您教育我！不够的话，还是把我拉到市局还是怎么着？操！老子还不干了！破了那么多案子，谁还不能够犯个错了吗？就这么赶尽杀绝！老子不干了！”

李云婷的案子对于李刑警来说，既像是悬而未决的利剑又像是人生的污点一样，对于自持有靠山所以职业生涯基本上很顺当的李刑警来说，压力确实非常大了。面对自己舅舅还能强撑的心态，在杜炘这个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人面前，男性自尊简直无法忍受。爆发出来，似乎就只有一句不干了才能够彰显自己不在乎的气质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李刑警热血冲头，留在这还有什么脸呢！气势汹汹的撞了杜炘肩膀一下往外走的李刑警还觉得自己果然是刚硬的直男，坚决不能留在这里受委屈！工作问题可以有舅舅，现在受了气自己多亏啊！

莲花山分局毕竟是警察局的门口，除了工作人员之外，各种来来往往的群众也不少，杜炘被李刑警牵累的在门口被不少人围观。工作人员不是不八卦但好歹还有点儿职业道德的遮遮掩掩的围观，但是群众还有一些别有目的的人就不一样了！

周围的人的关注视线和逐渐围上来的指指点点显然让李刑警错误的理解为自我的胜利，越发觉得自己的这次爆发哪怕就换来了自己这一时的爽快也足够了！之于以后的结果，谁管它明天到底怎么样，今天先痛快了再说！

“嘿呦喂！警察局也就是这样嘛！整天耀武扬威的搞得自己有多牛逼似的，哎，大兄弟，你犯了啥错啊！我倒是觉得你这种尥蹶子的样子挺适合跟我混的！敢走只要打一顿就会怂的跟孙子似的，嘿，今天可算是看着笑话了！哎，你这个年纪是不是都活到狗身上了，对着比你小的都得夹着尾巴跑，啧啧，你还干什么警察，别他娘的装……”

有些话总有人想，可能不会被说出来，但也有人会说出来。

说话的人拽拽的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上下正怼天怼地对人生还没有正确认知的小混混。一句话对于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并不需要经过大脑，这一点倒和李刑警异曲同工了。

“你说什么！你个小瘪三，我装你妈装，你信不信……”

李刑警正是情绪化的时候，本来心里就憋着一股子对于杜炘的气偏偏发不出来，这时候居然被个自己看不起的小混混嘲讽，简直就像是一杯酒倒在了火堆上一样，本来就沸腾的火花简直哗的一下子就闹腾起来。

“有种你敢打我试试！有种你试试！……”

李刑警的手已经举了起来，对面那张嘴巴像机关枪一样不停开关的后果就是李刑警拎着对方脖领子的手越收越紧，对方不断挑衅，周遭围观的人群产生的嗡嗡的声音，一切都像是突然旋转起来的慢镜头一样，李刑警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砸扁眼前这张烂脸！

“警察打人……”

“根据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对于诽谤罪的认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刚刚你说的话已经涉及到虚假事实以及对于公职人员的侮辱。”

杜炘的左手稳稳的拦住了李刑警全力挥出去的爆着青筋的拳头，动作轻松而随意但时间点掌控的刚刚好，甚至在李刑警反应过来之后尤不自制的想要挣脱杜炘的钳制而挣扎的时候才发现，杜炘的云淡风轻其实重于千金，李刑警引以为傲的武力值居然就像是被铁钳固定一样，动不了分毫。定格的瞬间，杜炘镇定的言语和那张极具说服力的脸似乎总算让这场闹剧有了一个结尾。

李刑警的理智总算在杜炘看似随便瞟过来但其中隐含的威压和强烈的男性上位者的气场给震的回了笼！

人不是动物，但有时候千万年进化而来的dna中隐藏着和动物族群一样的本能！那就是对于强者的服从！

第两百章莲花山分局3

被杜炘的眼神笼罩的那个瞬间，李刑警知道自己怂了！强撑的那种对于自己虚伪的认知在对方认真的那一刻，巨大的差距就像是鸿沟一样让人再也无法自欺欺人。

“警察了不起啊！我说什么了我！你，你不要以为你是警察就能吓唬人……干嘛……他手举着就是要揍我，你……”

杜炘不主张暴力解决问题，不过有的时候善用自己的优势也没什么不好！

比小混混高上15cm以上的个头儿，从上而下俯视的时候，微微垂下来的视线在别人都看不到的正对着小混混的角度有着让人心悸的威压，那种让小混混日后做梦还会突然惊醒的眼神，在这一刻，就算是阳光也完全被拦截。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觉得自己可以无法无天，那只是因为命运对于他们的宠幸，把他们安排在了简单模式，就像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一样，一旦真的让他们离开曾经以为是束缚实则是保护的区域，他们才会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不要惹你不该惹的人，好好活着！这个地方，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没有你想的那么讲究规则，所以，不要再进来了！”

“干活！”杜炘冲小混混后面被失态发展已经看傻眼的小警察勾了勾手！

“李刑警，干不干警察，有什么责任，这个我并不是你的汇报对象，你应该找你们刘局……”放开李刑警已经没有打击对象的手，杜炘只能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你不打算现在走，我建议我们去会议室还是说一下李云婷的案子，我们发现了一些新的线索，需要咱们莲花山分局这边协助！把案子破了，这是我们的首要任务。”

“杜队长，来了怎么也不给我电话，是案子有什么新发现了吗？咱们里面说！”毕竟闹剧就发生在警局大门口，总有人要向领导汇报！这不，莲花山分局的刘局倒是姗姗来迟，掐着时间正好插上一句谁都不得罪的话！

在莲花山分局会议室，面对总算冷静下来低着头的李刑警和脸上热情但眼睛里闪烁着担忧和随时准备维护分局名誉的刘局，喝了口热水，杜炘总算是能够开始说正事了！

“李云婷的案子，市局这边确实有一些进展，嫌疑人……”

“对，我们听说嫌疑人今天早上被人杀了？”刘局插了一嘴。

“对。这个案子背后确实还有隐情，所以我们需要莲花山分局这边配合，尽快根据我们现有的线索，找到证据和凶手，解决像李云婷这样社会关注度比较高的案子。”杜炘点了点头，主动送上梯子。

莲花山分局的刘局可以说是在系统里混了大半辈子了，虽然官做的并不大，但是系统里各式各样的人那是绝对见了不少了。到了这把年纪，唯一的目标就一个，安安稳稳在分局长这个位置上待到退休就可以了，向上那是想都不想，不过谁要是让他在这个位置上不好做那也绝对要做好被咬一口的准备。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刚刚杜炘刚到分局刘局就知道了但是却没有第一时间现身的原因。当然也是李刑警作妖他也不出面的原因。

杜炘的来意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有求于人，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刘局长当然不会轻易作出应对。

杜炘毕竟有个做局长的老爸，更何况和苗局这样的人混的还不错，像刘局长这样的小心思，别人可能不清楚，杜炘倒还知道一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杜炘要亲自跑这一趟的原因。有时候，系统内的事比系统外的事情更难以处理。

“杜队长你说，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一定尽力。”刘局长的态度这会儿要热情多了。毕竟李云婷这个案子说到底莲花山分局肯定是有责任的，不过如果能及时破案，那这些责任好好运作一下，说不得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李刑警这个刺头儿上面有人，就算有责任，就怕会找替罪羊。刘局长之前一直冷眼旁观也是有这样的担心。

所以，杜炘这边如果能迅速破案那是最最好的了，只要案子破了，就算有些责任追究应该也比案子没破要好得多了。

这些职场里的阴暗心思，无论杜炘知道不知道，这时候都要装不知道，重要的还是下面应该做的事情。

“李云婷这个案子，之所以会造成这么大的社会影响，主要是有人在一开始做了案发现场的直播，这个人你们知道多少？”

案件相关的信息，刘局长只能扭头看李刑警，毕竟他才是实际处理案子的人。领导干部和实际一线业务脱节，很多地方都是这个样子了。

毕竟被杜炘吓了一下，李刑警的脑子也有点儿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是懵懵的，不过几个基本逻辑还是转的过来的。杜炘既然不是来找茬的，自己后面还有舅舅做靠山，并且和刘局长的想法差不多，这个案子只要最后能够破案就不算什么大事，所以在这一点上，自己和杜炘也算是一边的。

所以，虽然脸上的表情有点儿扭曲，介于生气和配合之间的僵硬，但李刑警还是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对的，是有这么个人，这个人还是自己投案自首的！”李刑警开动自己的脑子回忆。“那时候我们接到网警监控系统的案件转移，说网上流传的直播视频，我们这边就赶快派警察，啊，就是我自己带队去了李云婷的案发现场。视频这个是本来也是归网警那边管的，所以我也没在意。后来从现场回来了，他们找我说有人来自首说是自己就是那个把案发现场传上网的。”

“那他人呢？”杜炘追问。

“不是，你找这个人干什么啊？你不是怀疑他是凶手吧？不可能啊，他是凶手还能把自己杀的人搞个什么网上直播这不是自曝嘛？没有人会这么干，那不是神经病了吗？不可能！而且还进警局自首，凶手哪有那么大的胆子，不可能的，不可能……”

第两百零一章莲花山分局4

李刑警到底也是破过一些案子的刑警，也不是草包，现在脑子正常的时候，杜炘问这些的原因李刑警自然也要推敲一下，但，或许是因为思维定势的原因，李刑警以自己的行事准则去推敲变态，自然觉得无法理解。可惜，恰恰是因为这样的差异，毕竟正常人是很难去理解和想象不正常人的思维的，所以罪犯才称为罪犯。

“是不是的，目前我们都还只是推测，需要证据。除了警局里面的监控，你有亲自问过这个人吗？有其他接触吗？任何的都可以，还能够想起来什么？这个人后来为什么没有被关押？”杜炘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

“呃！”李刑警有那么一瞬间就像是卡壳的轮轴一样，但在杜炘的眼神逼迫下还是努力回想自己脑海中到底反应出来什么。

最后一个问题显然触发了什么。

“本来我们按照规定，那个人来自首这种网上的事虽然我们处理的不多，所以我们就打算按照规定先给他行政拘留15天再说，不过后面好像也就不到一天之后吧，好像网络管理那边就来人过来说要把这个人带过去。我们一想这也是正好对口，就把人给移交过去了！正好要不然放在我们这也不知道怎么弄，之前也没有案例……怎么了？”

杜炘的脸色明显的随着李刑警的话而越发的沉，说到最后，李刑警都忍不住停了下来。不过，这一点，不像李云婷那个案子，李刑警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完全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情。

“人是谁提走的，相关文件呢？”杜炘直接问。

“不是，真是这个人吗？不可能吧！提人的拿着网络安全部盖的章呢！我这就让他们去找一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云婷的案子还没有完结，难道这个视频发出人的线索也会断到这里？

李刑警这回的速度倒是挺快。

“你看，这章什么的都很全的，我们也是按照规章办事的，他们下面人也是看了这个才放了人……不是，怎么了，你们说句话啊，这么看着我算怎么回事啊？”

李刑警拿着找到的档案文件冲回来，话说到一半就感觉气氛不是很对了。

“这帮人拿我们莲花山分局当什么了！”刘局长带着怒气开口。“刚刚杜队长已经打电话跟网络安全部的王部长那边确认过了，这个章，这个文件是伪造的，那天他们根本没有派什么人过来……我们被耍了！”

说到最后，刘局长也忍不住拍了桌子。

就算在工作上有些官僚，但是刘局长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也不是没有职业使命感和自豪感的，一个人毕竟是有很多面的，刘局长这么多年来扎根在莲花山分局这块地方，就算嘴上说着不想再升职，可是自己所在的分局被人这么耍弄连续出岔子，刘局长怎么能不气愤。

“假的？不是，这个公章……这怎么可能……”李刑警干了这么久的刑警，跑到警局自首的凶手不是没见过，但是这是什么后续发展，居然有人敢来警局弄虚作假，还把人给接走了！当是拍美国大片吗？

最该着急的杜炘伸手捏了捏自己有些酸的眼睛，双眼中间鼻梁这个位置被大拇指和食指用力的摁了摁带来的痛似乎短暂的可以盖过这起案子造成的复杂情况而带来的烦躁感。

“这个人留在咱们分局期间，谁和他直接接触过？有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的资料的？有他的签字，笔录，指纹，喝水的杯子，任何东西，有吗？”

“和他直接接触的，估计就那天值班的小赵吧！是他跟我汇报的！后来也都是让他跟着的。要不，我把他叫过来？”

窗户外面随着太阳渐渐西行，橘黄色的夕阳开始布满了天空，只剩下杜炘和刘局长的会议室里也布满了安静，背对着窗户坐着的杜炘身前是一道长长的阴影，一直铺到了刘局长的面前。最后，是刘局长开口打破了像定格一样的画面。

“这个案子看来不是一起简单的杀人案件，凶手到底有什么关系，我们莲花山分局真是被人从头到脚耍了个遍！临到退休临到退休到碰上这么个事，我真是……哎！算了。杜炘队长，这个案子还是要拜托你，不管后面到底是谁，也不能就这么着把我们莲花山分局当幼儿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李刑警倒是有个好舅舅，不过，就算要我背这个锅，我也要做个明白鬼。”

有些言下之意杜炘只能装作听不懂，但有些话，杜炘也要说。之于装不懂的这一部分，杜炘可以说是避之唯恐不及。案子本身就已经复杂的让人头疼了，如果再掺杂进不同人不同的私心和不同的立场，你让唯一无法维护自己利益的死者怎么办？

“案子我们一定会进自己最大的努力，这一点您放心。”

小赵是个圆头圆脑的小伙子，90后，明显刚从警校毕业分配到分局工作，突然一下子被大领导叫出来到会议室见到分局的尾巴上刘局长，整个人脸都有点儿憋的通红。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激动。

“小赵是吗？你先坐！这是市局的杜队长，有个案子，他要问问你情况。你就实话实说就行，这个案子对于咱们分局也很重要，好好想想，千万不要漏了什么。”

杜炘让刘局长把场面话先讲完。相较于刘局长已经十几年积累下的说话官腔，只要杜炘想，无论是外表还是音色杜炘都可以让人产生真心的亲近感。这应该算是一种天赋本能，杜炘这种打破人与人之间陌生感和隔阂的技能可是连许文博这种‘冰山美人’都扛不住的。可以说，只要杜炘想，就没有他拿不下的陌生人！

“小赵，你好，我是杜炘……”

“我，我知道，杜队长我们……我们警校教官是您学弟，您是这个！”小赵警察的大拇指翘得简直让人担心会不会拗过去！好了，碰上了自己的迷弟，杜炘就算不刻意散发魅力对方也早就准备好了！

“那你知道李云婷的案子吧？”杜炘看对方点了点头，才往下继续问。

第两百零二章莲花山分局5

“那么你还记得案发那天，有人来你们分局自首说是上传案发现场的人吗？关于这个人，你还记得什么，从最开始，能回忆起来的都跟我说一下。”杜炘鼓励的看着对方。

“那个人……”小赵眉头簇了一下，显然在调动脑海中的回忆。“我记得。那天晚上是我值班，之前因为李云婷的案子，大部分人都跟着李队长出去跑现场了，按照排班我留在大厅接待。那个人来的时候应该是晚上快一点了！”

因为就是发生在最近的事情，小赵警察不用多长时间就回忆起来了，虽然毕竟是对着领导说话难免有些紧张，不过如果能够帮助到偶像，显然这种成就感已经足够激励了。

“其实这个人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大晚上的还是穿着个连帽衫，帽子遮的挺严实的，个儿还不矮，就是挺瘦的，进来问他干什么又不说话，我当时看他样子腿细的跟我姐成天说的什么筷子腿似的，还以为是个女的，以为受了什么委屈来警局报案，可就是不说话，我当时都头疼死了，碰上这种又不能不管，帽子也盖着脸，就这么低着头……”

小赵警察学着样子低着头，还稚气未脱的他做起来像是个犯错的孩子，不过杜炘能够想象的到如果是凶手作出这样的姿态，被帽子遮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怕绝不是像小赵这样的单纯中透着跳脱吧！

“但是怎么说呢，放在漫画书里就像是有一层黑雾围绕那种，就是有种悲情主角黑化的感觉，……”

“好好说话，什么漫画书！”李刑警很听不惯这种年轻人不靠谱的形容，教育人的态度摆出来，把小赵吓了一跳，嘴角忍不住往下撇。

杜炘倒是能理解小赵的感觉，不过此刻在他面前反驳李刑警，这个作为他直属领导的人的话，虽然能够让小赵一时间感激，但如果真的为小赵好却并不合适。

“我知道了，然后呢，只要是你能回忆起来的，事无巨细，都可以讲出来。”

小赵被李刑警这么一打断，情绪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受到影响，再讲出来就有些干巴巴了！

“那个，他也不说干什么，我也没办法，那会儿正好碰上一个醉鬼闹事，就让他在大厅角落坐着，我先过去帮忙了。后来有一会，我回到位置上，他过来跟我说要自首，听他说话才发现是个男的。”

小赵一口气说完，点了点头很认真的表示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按照流程，我把他带到询问室，这个是询问笔录，您看……”小赵递过来系统里都一样的笔录纸给杜炘看。

“那个人好像不太会说话，不是，不是说他不好，就是字面上的意思，真的，统共进来也没说几句话。就是反复说自己是那个把李云婷现场上传……”

杜炘突然打断小赵警察的话。“李云婷的名字是谁提的？”

“啊？您不是问李云婷的案子？”小赵根本没反应过来。

“不，我是问，这个人进来说自首，话是怎么说的。”杜炘只能把问题再细化。

“说自己是上传李云婷案发现场的人。”小赵回忆想了想。

“所以是他自己提到的李云婷的名字？真是个矛盾的人。”杜炘再次揉了揉眉头。

相比于李局长和小赵警察，还是李刑警，虽然之前不太给力，但毕竟也是在一线干了很多年的人，从杜炘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什么。只可惜李刑警毕竟不是许文博，如果许文博在这早就知道杜炘在感叹什么，毕竟这也是他会想到的。

而在李刑警这，就像是隔着一层纱一样。

“他过来自首，这个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有看过网上传的视频吗？”杜炘的食指关节轻轻的扣着桌子问出自己的问题。

李刑警反应了一下，很快的点头。而小赵警察和刘局长则有些尴尬。

杜炘并不想追究什么，毕竟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追究已经没有意义。

“视频里只是拍了现场，从远处……这个人怎么会知道李云婷的名字？就算要自首，说的应该也只是我拍了一个案发现场。”

“对哎！我记得那个视频，妈的，那个家伙真的这么大胆，这是来警局挑衅来了，妈的，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杀了人还敢过来！”李刑警这才明白过来，就像是被拔了胡子的看家犬一样，李刑警简直要出离愤怒了！对于任何一个警察而言，这确实是不能忍受的。

虽然慢了一步，但刘局长和小赵警察也总算反应了过来。刘局长整个人都被激的站了起来，椅子都被整个带动着和瓷砖地面发出了巨大的摩擦声。“杜队长，你确认吗？那个凶手，那个杀了李云婷的人就是这个进警局自首的人？他怎么敢？他，他杀了人，还上传了现场高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来警局！”

简直是一声比一声还高！刘局长也无法淡定了。本来以为是一起普通的凶杀案，谁成想误抓了凶手的莲花山分局里曾经进来过真正的凶手。这简直就是个大笑话！无论是对于警察还是对于整个系统来说都是！

“我们还找到一些其他的证据有待确认……”杜炘双手交叉着搁在桌子上，这隐含了一种有所保留的官方态度。“但，这个人就是凶手的可能性确实很大。所以，我需要你……”小赵被杜炘锐利的视线一看整个人就像是回到警校时候一样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脖子都僵直了！

“你是跟对方直接接触的，所以，我需要你尽所能回忆，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其中可能就有能够帮助我们抓到这个人的线索。还有，他被接走的时候，情况又是怎么样？”杜炘镇定的态度总算让已经被气得快要团团转的刘局长和李刑警没有直接喷火影响小赵警察。

“杜队长，他真的没说几句话。我当时也不知道他是凶手。”小赵警察又怕又委屈，毕竟是个普通的警校刚毕业的，没成想自己竟然接待了凶手，还放走了。小赵警察简直想哭，说话的声音中已经带了颤抖。

第两百零三章莲花山分局6

小赵警察的头不由得左右转看分坐在自己两边的李刑警和刘局长。

“你把他带到了询问室之后，除了说他自己是李云婷案件的上传者之外，他还说了什么？”杜炘知道，就算是警察，不过小赵现在和自己碰到过的每一个目击者也没有什么区别，除了耐心引导之外别无他法。

“说？他还真的没说什么，您看我那个记录上面，真的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一直低头坐着。”小赵使劲想了想，但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那他有没有喝水？有没有留下指纹？或者其他任何东西。”李刑警也知道整个套路，迫不及待的问。

“没，没有啊！他来了就说了一句然后问他性命啊，身份啊，这些都不说话，我也不能强迫他，正好那会儿还有其他的事，我就只能让他自己在询问室待着……怎么办，刘局长，我真不知道啊！我要知道，我要知道他就是凶手那我肯定把人就摁那了，可是没人跟我说啊！”小赵是真的想哭了！

“后来拿着文件来人把他带走的时候，也是你接待的吗？”杜炘说不失望是假的，与其说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步步为营不出错漏，倒不如说问题可能是出在警察这边，一步落后，步步落后。跟在后面想要弥补上这些差距不但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关键是有些事情不是你努力就一定能做到的。

“是，是的。”问到这个问题，小赵警察总算是镇定了一些。

“那天来了几个人，他们怎么说的？”刘局长也想搞清楚整件事。

“一共三个人，看上去有个领头的，文件就是他给我的，穿着跟咱们一样的制服，文件我对着公章查验过了，没问题我才按照流程把人交给他们的。对啊，人在网络安全部那边，犯人就在那边……”小赵警察还不算太笨，话说着说着似乎有点儿反应了过来。

“犯人就在网络安全部那边，您怎么还到莲花山分局这边问我啊？不是，我不是说您，但是，现在难道不是应该去把人提过来吗？我们这边是凶杀案，级别上应该可以提人的吧？杜……杜队长你看着我干什么啊？刘局长，我，我说的不对吗？”小赵警察作为唯一一个会议室里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的人，简直被另外三个人沉默的气氛搞得脖子后面的汗毛都炸开了！

“是啊，如果人是被网络安全部那边带走的，我现在为什么会在这！”杜炘简直算上是自嘲的口吻了。

“这个公章也可以说是够真的了，蔺用你还真是挺上心的。”后面一句，杜炘说的很轻，除了他自己没有人听见。

“那就根本不是什么网络安全部的人，你他妈的被人给耍了，我们都他妈的被人给耍了！”脾气最暴躁的李刑警爆了粗口！

“什么！”小赵警察是真的被吓得腾的一下站直溜了！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那天晚上不光我自己在的，还有好几个同事我们一起都在大厅呢！怎么可能有人有这个胆子。而且他们一点都没有问题啊！手铐，他们也是把人带上手铐带走的。真的，我看他们的车也是警牌没什么问题啊！他们下车之前我正好到门口传达室拿材料，我还看到他们下车。领头那个还挺气派的，我还在想那个领导又过来了！就是他还把口香糖吐到了垃圾桶外面，让我还在心里嘀咕怎么领导还这样不讲卫生，不过毕竟是领导，还带着个墨镜遮的挺像样的，我也不敢说话……”

小赵警察已经开始语无伦次了！有的没的，记得的就开始砰砰往外蹦，也不管有没有用。会议室里面的气氛也越发的僵硬起来。李刑警已经烦躁的把自己的头发抓了好几把简直要撸下来！刘局长也忍不住把手盖在脸上掩饰自己的无力！

“口香糖？”杜炘的声音虽然轻，但其他三个人立即就注意到了！虽然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但，杜炘说话一定是因为发现了什么了吧？

“口香糖，你还记得他把口香糖吐在哪里了吗？”虽然并没有很明白杜炘为什么要抓着口香糖不放，不过这并不影响刘局长和李刑警望向小赵警察急切的眼神。被这么三个人注视，小赵警察觉得自己真是亚历山大，冷汗都要顺着额头下来了。

“口香糖？您说什么口香糖！”状况外的小赵警察简直让李刑警抓狂！“就你说的啊！你不是说他吐了个口香糖吗？对吧？杜炘，你说的是这个吧？”一着急，李刑警也暴露了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状况的状况！还好这个时候没人会关心这个了！

“对，小赵，你想想，你看到的，他把口香糖吐到哪里了？”

“就是这吗？”已经转移到莲花山分局门口的四个人围着大门柱角落，周围当然有人探头探脑的感到好奇，但杜炘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小赵警察手指着的地上而是在上面。

垃圾桶正好在莲花山分局门口靠近大街的一个小的拐角，正好方便人们不想进警察局的人在这个地方说些悄悄话。证据就是这个角落算不上脏，但是地上也是布满着十几个烟头还有那么几个口香糖，显然不少人直接把这里当成了吸烟角。只是明明近在咫尺的垃圾桶却盛不下人们不讲究的烟头和随手乱丢的习惯。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种坏习惯有时候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正是线索！

“那个摄像头是咱们局里的吧？一直开着吗？”杜炘又问了一个让其他三个人迷糊的问题。不是一直在说口香糖吗？怎么突然就跳到了摄像头上面？

刘局长抬头看了看杜炘指着的地方，一个不是很明显的探头正好被安装在那个地方。“是，哪个是几年前装的，新的都是圆的那种360度的，这个因为本来就不是个好的角度，所以局里为了节省经费也就没有去替换掉。不过，老的也有几个在跑着，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

总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来到莲花山分局的杜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放松了紧绷着的嘴角的肌肉。

第两百零四章过去1

杜炘一边利落的掏出之前从许文博哪里以防不时之需而准备的证物袋，里面还有贴心的小镊子！当然这一点杜炘是不会感谢许文博的，因为这些准备工作肯定都是小助理做的。杜炘傲娇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当然，这些并没有耽误杜炘把落在垃圾桶周围的口香糖一个不落的捡起来装到不同的小袋子里。还有针对一直懵着的三个人的解释。

“现在凶手的线索，我们这里并没有。但是，既然有人把他从局里带走，如果我们能够跟得上这条线，也许就能同样的把我们引到凶手那边。查视频一方面是为了我们证据链的完整，还有一方面也是看看能不能通过城市布局的联网中找到这些人的踪迹！”

杜炘把东西装好，跟刘局长爽快的握手告别。该做的都做了，之于后续那些追究程序上的过失也好，人员的也好，杜炘实在不想把自己搅进去！毕竟，市局那边之前布置的几个方向很可能会有线索出来了吧！

“陶一，有个新的任务交给你！……对的，就是让你像耕地的老黄牛一样一刻不停的干活儿！你都叫我资本家了，我还真不能让你白叫啊！”杜炘有时候觉得有陶一这么个淘气的家伙还是不错的，压力大的时候还能够起到减压的作用。陶一在电话那边乌拉乌拉的就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哈士奇幼犬一样，耳朵虽然倔强的立直，不过自己一戳估计就会倒下，真正是身娇体软易推倒！

“好啦，这个案子结束，你那个项目我批准了，签证我回找人帮你办的。不过你可给我一定管好了手，到哪只准看不准动，不然我可不想去国外捞你啊！”

话一说完，杜炘就很有先见之明的赶快把电话拿远点，毕竟之后传来的鬼叫声真的是在墓穴里都能把沉睡千年的女鬼给吵醒的程度。

“劳逸结合，开工吧！莲花山分局这边的情况你之前也了解了，找一下，过来把凶手提走的是什么人！这边有监控，后门密码刘局应该会发给你，我跟他说好了！这个人我有个猜测，你比对一下拳击馆那边，特征很明显，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我们很可能有收获！”

杜炘启动路虎。“其他的我们回市局说，我们晚上碰面汇总一下！”

凭借杜炘的身高，市局里基本没有能够拦住他的门，所以杜炘轻松的从法医室门上的窗户先看一下里面的情况。很显然，许文博和小助理正在繁忙的状态中。

许文博穿着最普通的白大褂儿，可惜人和人是不一样的，这一点杜炘早就知道。许文博可能是因为后天习惯的原因，吃得并不多，但是对于自己的要求却很严格，身手这种东西绝对是先天优势加上后天努力才能达到一定的高度，缺少任何一种都登不上这个台阶！所以许文博的身材有点儿偏瘦，但肩膀并不单薄，肌肉的线条在力量爆发的时候会显露出美好的曲线，而平时又像是个优雅的绅士一样含而不露。

直筒的外套尽管没有任何展露曲线的设计，但是套在许文博的身上，却因为穿着者本身动作的起伏，在胳膊，腰线和领口这样的部位有了些别致的意味。尤其是在衣摆下正大光明支撑着的两条腿，笔直的裤线勾勒出优越的小腿线条，毋庸置疑的把最普通的衣服穿出了独一无二的感觉。

认真的男人的魅力，不但女性认可，就算是耻于称赞同性的男人，尽管不会当面表达出来，但是内心里也会为对方的努力而认可。当然，杜炘从不吝啬于对许文博的赞美，这一点，倒是很有迷弟的潜质了。

还好，许文博的尸检工作已经到了最后。尽管李云艺的死因很明确，尸体的完整度也较高，这些都减轻了尸检的难度，但是许文博仍然带着小助理一丝不苟的按照应有的流程完成了工作。甚至，按照杜炘的观察，现在站得离尸检台更近的是小助理而不是许文博，显然，许老师在做案例教学，借着机会指导小助理的工作。许文博总是这样，言语上严厉的不得了，其实内心又很软乎，总是给予别人最需要的东西。

杜炘耐心的等了几分钟，还好，自己这段时间的法医室没白混，许文博和小助理的对话告了一段落，杜炘抓紧时间敲了敲门做预告！

“又有活儿来了！”杜炘晃了晃一直抓在手上的从莲花山分局门口垃圾桶下面捡过来的东西。“这个需要检验一下dna，结果出来了让陶一跟军队的dna库对比一下，可能会有结果！”

“好的，您等一下，这个我现在就去弄。”小助理一向是行动派，许文博刚把白大褂儿收起来，拾掇好自己，屋里已经只剩下自己和杜炘两个人了。

“怎么样？”许文博边问边把自己手臂上之前为了工作方便而细致的一层一层卷上去的衬衣袖口放下来，材质优良当然价格更好看的衬衫就算被卷曲折起来但是依然在放下来的一瞬间展现了和价格符合的材质，就像是许文博细长好看的手指施加了什么奇妙的魔法一样。最后在灵巧的食指和拇指配合下，袖扣虚虚的正好绕了一圈扣在了在某些人的眼里充满了想象空间的许文博的手腕上。

当然，杜炘是没这个想象力的，至少现在肯定没有。

“有些收获，也有疑惑！”大拇指指了指小助理离开的方向，收获的意思很明显。而疑惑，找许文博就是因为杜炘需要有个人一起来整理一下案情，一个跟自己一样聪明的人，能看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的人。

“嗯，我知道你有疑惑，这个，可能正是你需要的。”许文博似乎早就有所准备，把一个不大的笔记本递给了杜炘。“我之前已经翻了一遍，有些事，我们的疑惑，这里有答案。你边看我边说，春秋他们还有张龙赵虎我……让他们去跟踪一个线索了，这个案子，也许我们就快要有答案了！”

第两百零五章过去2

如果是第二个人，敢不跟杜炘商量就指示自己的队员，杜炘一定会掰断他的脊梁骨让他长长记性。不过是许文博的话，似乎就没有关系呢！毕竟这可是插了自己一刀还能继续作威作福的人！

当然，除了感性因素之外，更重要的是杜炘相信许文博的理性判断和对于案件的责任感！

点了点头，杜炘翻开了手中的笔记本，这……似乎是一本日记！杜炘的阅读速度不是盖的，配合许文博的话语，与案件相关的过去总算是揭开了一直蒙在上面的面纱。

每一个故事，无论是happyending还是badending，不可避免的总会有一个开头。李云艺的日记也是一样！日记开始于三个月前，当命运的轨道开始诡异的旋转的时候。

许文博的声音在有点儿空旷的法医室里带了一点点些微的回音，已经理顺的情节和杜炘按照日记顺序读到的有重合也有跳跃。就像是我们常常幻想的以上帝的视角穿梭他人的人生一样，作为至高无上的读者，带着已知的愉悦或者是悲哀去尝试着体会他人的情感。但到头来，短时间的体验之后，真正沉淀的喜怒哀乐，生存还是死亡却只有本人知道，进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再也没有人会记得的一粒尘埃。

人生啊，开始从不由人，如何结束，你以为会有选择吗？

这是李云艺日记本开篇的第一句话。

许文博的声音有一些低低的暗哑，仿佛带着一种游离在外的冷漠感，但同时，尽管这样可能显得很奇怪，杜炘却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种悲天悯人的潜藏的柔软。这是一种既矛盾又协调的体验！

“李云艺是李家第一个孩子，跟的是母亲的姓，就像沪平那边老警察所说的，李家确实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家。或许，这个故事的主题应该就是叫做母亲的悲剧吧？”

许文博微微停顿的时候杜炘正好看到李云艺在日记本中一张纸上写的大大的一句话：我一直逃避我的母亲，不想成为她那样的人，可是直到最后，我才知道，养育一个孩子到底有多么不容易，甚至，有时候为了养活他，要以伤害他为代价！所以，我要说服自己不能恨我的母亲，至少她还是把我养大了，至少她没有逼着我做别人！

“李云艺，李云婷和李云悠，李家三姐妹，不，或者应该说是李家三姐弟。李家，或者说整个沪平在那个年代过的都不好，经济的落后会造成很多的悲剧，其中就包括李云艺的出生。一个被强暴之后的结果……”

杜炘的阅读速度正好和许文博的话语接上了轨道，许文博没有说完的话，李云艺自己却完整的写在了纸上：也许这就是一种悲剧的轮回，无论你多么想挣脱，但其实一切早就是注定的。我是一个不顾母亲意愿出生的孩子，现在我的肚子里也生出了同样的孩子，只是，我还是爱他。那么，是不是可以想像，我的母亲也有一点点的爱我呢？亦或者是，她的爱全都给了那个人？

“李云艺是眼看着李云婷出生的。李云艺也是眼看着李母是怎么被自己的丈夫虐待的。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披着道德的外衣但做着畜生的人，李家从来不是一个太平的安乐港湾，李家养出来的人也不是每天会操心吃什么的平凡人家，扭曲的原生态家庭会像是腐烂的地基一样，不管上面盖的房子看上去再怎么正常都会有一种潮湿的味道。”

许文博说的很感慨，似乎在说李家，又似乎在暗示什么。

“所以，李母第二任丈夫的死确实和李母有关了？”杜炘虽然眼睛仍然落在日记本上面，但对于李家过去的了解已经逐步深入了。

“你看到了？”许文博点了点头。

“嗯，李云艺这里虽然写的很隐晦，不过，以我们的经验来看……喝醉酒回家的所谓的父亲，当着邻居家面对正在做饭的李母打骂，过程当中却不小心踩在了被打翻的豆油的痕迹上面，一脚滑倒正好磕在灶台上面。这样的死法……”杜炘不由得摇了摇头，接着念出日记本上面这段描写之后的话：到现在我都在怀疑自己的眼睛，是推了吧？母亲的手是不是推了一把？

“无论是还是不是，但李母确实有一个需要这么做的动机……”许文博示意杜炘继续读下去。“一个在几个月之前来到这个落后的小村庄的外地人。一个用李云艺的话来讲，让整个村子都看傻眼的人，一个看上去不应该属于这个地方的人，也注定会让这个地方震荡的人。这是李云艺的原话，虽然有些不切实际的文艺了，不过，读到后面，我发现她说的是对的。一个人的外貌可以有怎样的杀伤力，我想这个故事就是很好的一个注解。”

“李母就是为了他所以想要除掉第二任丈夫？”杜炘不得不做这样的猜测。

“离婚，以李母未婚先孕的悲剧还有第二任丈夫作为教师的社会地位来讲，基本会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李母仍然选择了的是最极端的做法，或者，我想，这个家族的疯狂基因本身就藏在遗传的链条里面吧！只是，这个故事，至少对于李母和这位被李云艺称作是噩梦世界里唯一一道光的第三任丈夫来说，是个美好的结局。李母顺理成章的和这个外乡人走到了一起，就算是第二任丈夫的家人过来闹，就算是所有人都嘲笑这两个人早有奸情，这可能就是沦陷吧？李云艺倒是有些语言天赋，不是吗？”

“李云悠并不是李母的孩子？”杜炘有些惊讶的抬头。“李云艺这里写的是，李云悠是李母第三任丈夫带过来的？”

“嗯，所以说，这是一个不一般的家庭，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才有果，我们现在看到的结果都是因为当年李家原生态家庭的原因才会形成的，一个人处理事情的态度，方法和世界观都不是突然一下子形成判断的，如果没有过去的生活和经历的影响，人，怎么会成为人呢！”

第两百零六章过去3

说这话的许文博目光落在干净的可以照人的尸检台上面，这里曾经躺着写了这一切的人！这种诡异的空间的错落让人很容易混淆存在的概念。

许文博把李云艺想说的话讲完。“李云悠并不是李母的孩子，尽管他是李母所爱的人带来的，但是，很明显，因为李母第三任丈夫对于李云悠明显而矛盾的讨厌但又要他活着的态度，本来在李家也不受欢迎和喜爱的李云艺和李云婷姐妹两个都松了一口气，因为，有李云悠在了！”

“人这种东西……真是……”难得杜炘也有词穷的时候，或者说人类这个群体之所以能够进化到今天还没有把地球撑爆掉就是因为人会自我淘汰，对于他人的恶意似乎不需要什么理由，也不需要什么知道，完全自发的让人对于自身这个物种会不由得汗毛倒竖！

就像是李云艺和李云婷这样的小孩子天然的知道欺负李云悠可以让自己好过！又像是李母和这个神秘的第三任丈夫对于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的诡异的处理态度。爱和恨不见的总是一个硬币的两面，但，走到极端的时候，却都会产生巨大的影响。

“那李云悠……他……”杜炘其实已经可以才想到故事的后续，但，有那么一刻，杜炘希望自己可以不要那么聪明，也不要对于人性的黑暗面有那么深刻的了解，就那么平凡的，总是光明的看这个世界！可惜，人生是从来不会存在假设的，今天的你并不是突如其来的降落到现在的状态，没有过去那些经历的杜炘可能无法像现在一样作出对于李云悠人生的判断和解读！

“是的。就像李云艺写的一样，人真的没办法选择开始。李云悠就是这样！尽管还是个孩子，但是在进入李云艺的生活开始，李云悠的人生就身不由己了。李云悠应该也不是李母第三任丈夫的孩子，因为李云艺写了……”

杜炘显然也刚刚看到了这一段，接上了许文博的话。“你父亲既然不要我了，你就替他赎罪？这又是什么狗屁逻辑？妈的，这个世界上疯子还真是多！李母也好，这个男的也好，也许都有让人同情的过去，但是，被别人伤害了之后就可以对不相干的人做这样的事情嘛？这个世界有时候可怕的让人绝望啊！如果是个成年人，至少这个世界还给了他反击的一线生机，但是李云悠还是个孩子，一个孩子他根本没得选……还让一个好好的男孩子从小当成女孩子养，人，怎么这么会折腾人？”杜炘摇了摇头，手中的日记本并不重，但是里面却因为承载了太多阴暗的回忆而沉重，毕竟，三条人命已经成为了李云悠的过去的牺牲品。

“罪的轮回！这个家庭，这个家庭出来的五个人，也许这一刻的结局在当年早就注定了！就像你说的，一个孩子是没有选择的能力的，但，当李云悠长大了，就算你拔掉一只狼的牙齿和爪子，他依然会寻找一切时机哪怕和你同归于尽。更何况这里的李云悠，还遇上了蔺用！”

过去和现在终于链接到了一起！

“可惜，遇上蔺用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杜炘总算是把不算太长的日记给翻完了，前因后果在李云艺简单的语言下清晰起来。“李云婷撬了李云悠自以为遇到的救赎的蔺用，这个可以说是整个事件的爆发点。从小到大就没有被公平对待过的李云悠为了自己的感情向李云婷，和整个李家发出了质问，不过，罪的轮回，这个词还真是恰当！跟李母的第二任丈夫一样，李云悠的脑袋也破了个洞！以为出了人命的李家，才会整个消失！”

就算这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个不相干的家庭的故事，除了作为处理案件的警察和法医这样的身份之外，杜炘和许文博其实也是剥离在外的。但是，就算是这样的事实，也无法减轻至少有着正常世界观的杜炘和许文博对于人的恶意，哪怕不是对于自己，哪怕自己从某方面来讲也不完全的正常，但是作为仍然保持着正直生活的人而产生的颤栗感！

这个世界，你不知道的角落里，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只不过，李云悠并没有死！而以为李云悠死了的李家，就像是被扣动了扳机的子弹一样，四分五裂，李云婷跟着李德洪最早来到了s市！本来就不正常的家庭，李母的控制欲也无法与已经成年的女儿再抗衡，李云艺是带着庆幸的心态甚至快乐的忘记了李云悠的心态感谢终于摆脱了自己的原生家庭，并没有想到命运从来不由人！”

许文博从杜炘的手里接过记载了李云艺最后的回忆的日记本！而当被封入证物袋的日记本在经过案件之后被搁置在警局空荡宽阔但同样冷冰冰的证物室之后，作为李云艺最后的存在痕迹的日记本，是否就这样的像化石一样被无数同样或疯狂、或悲伤、或黑暗的事实一样，渐渐的被一层一层的掩埋，直到消失？而到那个时候，李云艺，抑或是李云婷谁还会记得这些人也曾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算都有各自的罪恶，但也曾是现货的生命，也曾体会过生命的快乐！

这个世界，从来不只有对与错！

“你捡到的那个孩子，患有先天性的糖尿病，李云艺不得不在年初的时候带着孩子来到s市看病！而李云婷，可以说是李云艺最后的希望，毕竟，这个病没有钱是无法治好的。而，李家人真的，似乎天生对于如何利用别人的弱点有着自己的心得和微乎其微的心理底线。你看，李云婷本来并不想理会李云艺的，但是，他们见面的那天，似乎上天早就写好了剧本。李云婷看到了李云悠！你瞧啊，人，总是有着邪恶天赋！李云艺巧妙的利用了李云婷对于李云悠的惧怕让她以为只要给了自己这笔钱，就能够逃脱李云悠的视线。为母则强，应该这样说吗？”

第两百零七章过去4

说到了这里，终于，关于李云婷的案子的前因后果终于复出了水面。表面看上去似乎简单的劫杀案，但经过这几天杜炘和许文博剥茧抽丝的调查，终于获得了进展。三个案件的关联也总算是弄清楚了，而背后的凶手，也显露了真面目。

“只不过，李云艺没想到，她也是李云悠名单上的一员！”许文博接着自己的话说完，这个日记本虽然只是以李云艺的视角，但是，结合杜炘和许文博这几天看到的几个现场，故事的发展并不难推测。

同样看完了整本日记的杜炘，脑海中也有了同样的答案。也许正像是李云艺日记本中最后一篇，也就是李云艺和李云婷案发的那天，所写的日记一样：

明明是想要逃脱开的关系，但为什么命运让我又回到了这个地方？但，如果只有作为坏人通过威胁我的妹妹来让小宝有钱治病，那，又有什么不可以？难道我没有曾经作为过坏人吗？她也好，我也好，那个被我叫做母亲的人也好，好事那个男人也好，我们每个人都有罪！今天，李云婷说她看到了李云悠！当年抢了男人的是她，最后一下动手的是我母亲，说要把他扔出去的是带他来我家的那个人！我，最多也就是视而不见！所以，李云婷，尽管害怕吧！把钱拿出来吧！小宝有救了！因为，妈妈想到了还有一个办法去弄到钱！妈妈一定会让你活下去，让你好好的活下去，绝不会像妈妈这样！如果有那个男人的下落，李云悠一定会很高兴吧！

“不管是否是在为自己开脱，按照李云艺日记里所写的，她认为自己在李云悠当年的事情里并没有一点责任，所以单纯的以为李云悠这次就是为了向李云婷复仇而来！甚至是利用了李云婷惧怕的心理来施加压力作为敲诈，给自己的孩子治病。结合我们发现的聊天记录，本来之前李云艺只能小打小闹的从自己妹妹手里扣钱，最后这笔钱估计就是因为李云悠的突然出现才给了李云艺机会！估计李云艺可能是用了一些诸如李云悠在找你，只要你给了我钱，我就帮你引开他或者是解决他之类的空头支票！”

许文博点了点头。

“李云婷显然是做了亏心事的，所以才会从瑜伽会所老板娘那里借钱，还有原来从李德洪哪里搜刮出来的，这个也就是他们逮捕嫌疑人的时候找到的赃物。”

案件的脉络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这是第一个步入视线的现场，但是并不是第一个发生的。

“李云艺约李云婷交钱的时间和地点，但是在这个时间之前，李云悠就已经找上门来了。李云艺并不知道这是死神上门，由现场的情况来看，可能两人还叙旧过。这里我有一点没想明白的是，如果李云悠想杀人，为什么没有进门一下子就动手，反而像是坐了一下子才动手？那么，两个人在这中间到底是说了什么？”

许文博也摇了摇头，显然已经躺过尸检台的李云艺是不可能再给出任何的答案了，唯一知道答案的自然也只有凶手了，也就是李云悠。“这一点我们目前也无法猜测，我们能从现场推断出来的也就是李云悠最后还是杀了李云艺，并且带走了李云艺的儿子一起到了李云艺和李云婷约定的地方，也就是李云婷的案发现场。而对于李云婷，根据已经被破坏的现场，但有一点仍然是肯定的，就是李云悠基本上一秒钟也没有浪费，李云婷的死突然而利落！”

杜炘和许文博一起去的现场，许文博的这个判断，杜炘也完全同意。“杀了李云婷之后，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李云悠把李云艺的儿子就这么样的扔在了现场。后来我又问了莲花山分局的人，他们到现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这个孩子。估计这个孩子当时肯定很害怕，可能想要找到回家的路，但又找不到，错开了之后但是又不得不回到了当时那个可怕的地方。”

一提到这个孩子，杜炘和许文博都沉默了。人生中发生了这样的事，这个孩子以后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五六岁的年纪，正是开始记事的时候，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姨母尽管对于彼此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但是这样的杀人记忆，也许会被永远的淹埋在记忆中，被以后人生更多的五年而一层一层的压下去！但也可能，这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一样，就算在地下几十米，但是一旦爆炸起来，造成的连锁反应将影响到许多相关和不相关的人！

事件的根源，李云悠的人生不就是最直观的一个例子吗？

显然，杜炘没有说出口的对于这个孩子的担忧也正是许文博心里所想的。“那个孩子以后会……过的很辛苦……如果可以，我想帮他找我的导师试一下看是否能够通过催眠把这段记忆给锁住……但，这并不保险，人的大脑和人的记忆，目前这还是神的领域。就算这样做了，以后……没有人能够保证。”

难道，悲剧的人生会和悲剧的家族一样，一代又一代的遗传下去，直到再没有人会去继承？这一点，杜炘不知道答案，许文博也不知道，因为，他们也是被上一代人的选择而影响的人，他们会在最后做出怎样的选择，仍然是未知！也许只有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两个人才能够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选择。

“如果可以的话。”杜炘开口。“虽然我们能做的不多，还是希望对这个孩子能有些帮助！不过，就像你说的，人生是一个人的人生，他的未来会怎么样，没有人能够保证，也不需要别人的保证。从李云艺死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必须适应这个世界上再不会有人宁愿做坏人也要对他好了。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想做什么选择，都只能靠他自己了。”

“出现在了两个现场，最后被李云悠杀了的嫌疑人，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和李云悠产生联系的？以及李云悠在李云艺案发现场留下的那个手绢，结果出来了吗？”杜炘把话题拉回到案子上！

第两百零八章过去5

杜炘为什么没有像许文博一样提出给那个孩子帮助？杜炘是冷血吗？当然不！这是许文博对于杜炘的判断！不要忘了，是杜炘把那个孩子从垃圾堆里带了回来，给了他回归正常社会的契机。但除此之外，杜炘应该负责这个孩子的整个人生吗？不，这是许文博的答案。哪怕这个孩子就像是轮回一样未来走上了和李云悠一样的所谓的复仇之路，这也并不是杜炘的责任！而是那个孩子自己的选择！

那个孩子有必须自己去面对的人生，杜炘和许文博也一样！而人生，是由无数个时时刻刻组成的，这一刻做的事情会对下一刻产生结果，不同的选择会对应不同的未来！

许文博和杜炘会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提供相应的帮助，但是每个人都是在一定范围之内战战兢兢的像走平衡木一样的小心维持着自己看似稳定其实脆弱的生活！这个时候伸出去的手，不得不多考虑！

而对于杜炘的疑问，许文博已经有了答案。“手绢上的血的确是蔺戚的。很有意思啊！”许文博上扬的语调难得的带了一丝玩味，杜炘也猜到了这个结果，也有一些自己的推断，不过，难得许文博愿意分享他的想法，杜炘是肯定要配合的。有时候，一个关注而专一的眼神就足够了！

许文博本身作为法医是一个讲究证据，严谨而缜密的像科学家一样的人，通过解读和分析人体以及周围环境留下的凶手的每一个接触的痕迹来解读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就像牛顿被苹果砸到头之后需要一点想象力来扑捉到地心引力存在的痕迹一样，许文博的工作也需要靠想象来填补证据和证据之间的空白！当然，这种想象当然不能作为判断的根据，但如果没有这种想象力，推理案件的时候又会丧失多少乐趣和对犯罪轨迹的扑捉呢！

“李云悠为什么要放带有蔺戚血迹的东西在现场呢？答案很明显就是为了陷害蔺戚。但李云悠又为什么要陷害蔺戚呢？除了蔺戚姓蔺，我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李云悠当年遭受了重大的打击，本来就不如意的原生家庭居然毁掉了自己与最最重要的人也就是蔺戚之间的联系，带着这种怒气的李云悠最终却被整个家庭所抛弃。估计躺在野地里醒来的李云悠那个时候应该是绝望的，之所以没有死，支撑他的只有蔺戚了。不知道李云悠是如何找到蔺用在s市的，又或者李云悠本来是为了复仇在寻找李家人的踪迹，但结果就是，命运让所有相关的人都汇聚到了s市。李云悠找到了他的仇人，也找到了他希望的人！”

许文博用不紧不慢的声音推测和演绎李云悠的故事，尽管这不见得是一个愉快而完整的故事，而是一个已经开始但结尾仍空缺的故事。

“我猜测，李云悠就算是知道了蔺用的踪迹，但是被抛弃的记忆会让李云悠不敢靠近，怀着忐忑的内心但是又无法抵抗自己想要见到蔺戚的矛盾心情，李云悠一定会出现在能够看到蔺戚的左右。甚至，可能见到蔺戚就是一种意外，一种对于李云悠来讲美妙的意外，但是对于蔺戚来说却是一种危险的意外……而对于蔺用来说，不管哪一方面来讲都是个不错的意外吧！”

许文博的眉形有着一种不易见的锋锐，主要集中在眉峰这个地方，平时带着淡淡的隐忍和稳重的不经意，并不突出。但是偶尔情绪有所起伏的时候，许文博的眉毛就会动起来，代替主人并不活跃的脸部肌肉表现出内心深处的情绪。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落在有心人的眼里总是带着特殊的意味。

“是啊！蔺戚这个小子跃跃欲试的挑衅蔺用，现在就敢胆子这么大的拿杀人案的证据当要挟，可见平时的时候对于蔺用也肯定小动作不断。估计是哪次该着他倒霉正好被李云悠看到。蔺用有的时候挺游离在外的，小来小去的挑衅他根本不会有所表示，不过他是不出手则已，出手一定让对方动弹不得。不过，对于李云悠来说，蔺用应该就是他的白月光了吧？心上人不在意，他不可能不在意。蔺戚那个小子也是倒霉，血迹这种东西居然能让李云悠拿到。就这么点儿本事也敢在蔺用前面蹦跶……啧啧！”

杜炘一向觉得不自量力的人是真的傻！尤其是蔺戚这种放着好好生活不过非要趟浑水的，要是碰上自己，那就打包扔到军队里哪怕做后勤，虐个几年一定就知道日子应该怎么过了！哪还会这么放在眼前看他蹦跶！

“不过，傻人也有傻福。嫌疑人那边，如果不是他想着两边敲诈的贪欲，也许还真能够让蔺戚抓到把柄。”本来奔波了一天的杜炘正托着下巴把手肘支在桌子上，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桌子上抬着好看的眉眼望向许文博。敏锐的杜炘当然注意到了许文博在听自己讲到把柄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深处闪过的亮光，似乎在说着什么！

“所以，结果已经出来了对吗？”杜炘整个人腾的一下子直起腰来，圆而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人的时候真是让人既想蹂躏又不忍心让他失望！当然这种软萌状态的杜炘是限定版的，毕竟酷炫的大魔王状态才是更符合杜炘的人设啊！

许文博晃了晃本来被倒扣着放在桌上的一个文件夹！“bingo！”

即使不是专业人士，但是这个文件中的东西却很直观，抛去那些专业的术语，杜炘需要知道的信息上面都很明确。

“在嫌疑人的家中柜子里找到的杯子中一共发现了两组dna，其中一组和李云艺符合。指纹也是李云艺的，和李云艺家里的餐具也是同一组。虽然还是无法钉死他，不过我会和法官申请一下，看看是不是足够强制提取李云悠的dna做对比！”就算情况向好，杜炘仍然保持着冷静的头脑。

第两百零九章过去6

许文博显然很满意杜炘这样谨慎的态度，因为这样才会让自己的工作和发现更有价值，能够找到一个懂得欣赏自己工作的人，获得的快乐才会更多！“继续读，后面还有一页，坦率的来说，我们这次的运气真的很好。”

杜炘头都没抬，赶快按照许文博说的翻到下一页！杜炘没有直接念出来，但内容已经反映到了脑子里，杜炘不敢置信的抬头看了许文博一眼做再一次确认！

“我们这次运气真是不错！”杜炘难得做这样的感慨，毕竟破案子不能靠运气，不过有时候运气来的时候还真是让人松了一口气。“陶一这个小子，不知道又要敲诈我什么了！算了，大出血一次也值了，这个案子大家都付出了很多。”

“嗯，有了这个时间点，我们的证据链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不过，坦率的说，这次运气好的我自己都不相信。也许，冥冥之中确实有些什么吧！本来，就算我们有了这个杯子，杯子中找到了李云艺和我们需要比对的李云悠的dna，但是仍然无法钉死李云悠出现在死亡现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李云艺这套餐具正好是在案发当天下午刚刚买的，有收银条和超市的监控，时间是下午4：32。而经过我们刚刚对于李云艺尸体上的幼虫的鉴定，她的死亡时间要比李云婷早6个小时左右，也就是在当天下午6点左右的样子。”

许文博把大家的发现总结了一下。

“很好！现在，许博士是不是把最后一个谜底揭露一下啦？你是不是让春秋和张龙赵虎他们去找李云艺的母亲的线索去了？对于李云悠来说，这是最后一个目标。李云艺的日记中有提到，她会来到s市并不是没有原因的。”杜炘微合着眼睛，睫毛听话而乖巧的形成了一圈迷人的阴影，在太阳逐渐落下的办公室余晖中让高挺的鼻梁更加凸显。

自然是最伟大的造物主，那些不经意间展露的风情就像是与砂石混合安静的躺在河流底端的钻石一样，在某一刻被光追逐亲吻过，折射的光彩会让整个河面都绚丽多彩。

许文博显然拥有着让人惊叹的外貌，直观的冲击力强烈到会让路人不由自主的回头，优越的身高和外形也更符合贵气的王子这种让人容易产生幻想的存在。只不过，这样的引人注目对于许文博来说，表现出来的不以为意其实内心深处是真的不喜欢甚至是不习惯的。

反而是杜炘这样的，许文博当然不会说出来，但是其实是羡慕的。

杜炘当然不丑，但是相比于外貌，杜炘给人的直观冲击永远是那种alpha的气场的霸气冲击力。行坐卧，无论是动态的还是静态的，杜炘的身上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自然界中充满了让人臣服的欲望的领导者气场，同时又带着这个年纪一往无前的激情。还没有到人生过半经历沉淀之后留下的不形于色的隐忍，反而明亮的让人产生想跟在这个人后面看看他到底能飞多高！

当杜炘保持着这种状态的时候，就像是光芒万丈的小太阳一样，这方面的强大已经完全掩盖了自身的外貌。但是，当杜炘难得的在特定的人面前偶尔暴露自己软萌的一面的时候，许文博自己就会悄咪咪的欣赏，谁说一个男人不能关注另外一个男人的外貌呢！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就连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可见无论男女老少，这是人类生存的根本啊！

杜炘的眼睛明亮而偏圆，本来应该是可爱的让人想亲一亲，但因为杜炘过于锋锐有棱角的脸型，主要还是挺拔笔直的鼻子弱化了一切让人敢于亲近的元素，微微有些薄的完美唇形也总是严肃而用力。只是当杜炘整个人难得放松的时候，让人有一种被冰封的玉兰花融化的感觉。

明明年纪要小，但平时却可靠的像哥哥的人，不经意间总是照顾着你的需要甚至受了委屈也会一笑了之，偶尔却又露出了孩子气，期待着你的肯定，也带着对于你的依赖。这样的一个人，谁会不喜欢呢？

“你不是都发现了吗？”杜炘明明什么都想明白了，却来问自己，这是在‘撒娇’吗？面对这样的杜炘，许文博的嘴角真是忍不住无奈。不过，不知道许文博自己是否感受到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候就是在这样的不知不觉之中，在微妙的表情和小动作之中变得越来越近的。

“不过，是你先发现并动作起来的，如果我们能够在与蔺用和李云悠的博弈中取得胜利，那一定是因为你争取到的时间！”杜炘说的很认真！

电话铃声来得即是时候又不是时候！杜炘的电话屏幕上显示着张龙的名字。

“队长！有发现！”杜炘打开公放，张龙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有些嘈杂的背景音传了出来！“队长，我们按照许博士在李云艺日记中发现的线索，又重新仔细的搜寻了一下李云艺的家。李云艺之所以来的s市是因为她听说李母在这个城市。但李母最后把她引向了李云婷。”

“嗯，我也刚看完了日记。”杜炘示意张龙自己基本了解情况，他可以继续说！

“日记上面提到的关于李母的线索并不多，但是李云艺特别提到了说没有想到最讨厌动物的自己的母亲居然也会有一天住在离宠物市场这么近的地方，而且会在宠物店里打工。我和春秋还有大虎他们过来之后就联系了当地派出所协助排查，因为没有照片之类的比较详细的东西花了一些时间，不过总算是找到了李母工作的那家宠物店！”

张龙因为也是部队出身，性子也非常沉稳，不会像陶一一样卖关子，所以，虽然杜炘已经在通话中感觉到了张龙应该还有个但是，却并没有急于问出来。

“但是，李母已经因为租金的问题搬走了！我们找到了李母的原房东，他还给我们提供了一个信息，除了我们，今天上午也有人来找过李母。”

第两百一十章现在1

“队长，怎么办？原房东只给我们提供了他听到李母说要搬到城市另外一边的围村附近，我们现在过去那边找派出所协助吗？”尽管张龙的声音还是一直保持沉稳，但是其中隐含的焦急的意味不言而喻。还有就算是没有说话，但是三个大男人等待的呼吸的声音也很好的透过无线电波传导了过来，大家都在等着杜炘的决定！

这个时候，尽管没有说话，但是许文博的视线也落在杜炘的脸上。

案件到了现在，前因后果都已经基本清晰，到了最后关头，对于杜炘以及整个团队来说，抓到凶手才能划下句号。而现在，不单是抓到凶手，很可能刚刚被抓到狐狸尾巴的凶手又一次跑到了警察的前头，现在已经没有时间慢腾腾的等着申请搜查令再去抓人，因为很明显，李云悠并没有放过李母和那个人的打算。会去打听李母所在的人，除了李云悠还能有谁？而且，看李云艺和李云婷的遭遇，显然李云悠的拜访绝不会是简单的吃饭聊天！

如果只有李云悠一个人，气氛还不至于如此沉闷，但是加上一个在s市神通广大的蔺用，情况就不一样了！凭蔺用的能力，在s市想找一个人，大半天的时间差已经足够？难道，我们就真的只能等待另一个案发现场被发现吗？这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本来就让人烦闷的应被塞过来的案子开端，经过大家艰辛的努力和不断的意外发现，总算理顺了时间线索，案子的前因后果也渐渐展现了本质。这样的困难之下终于通过大家的努力而峰回路转发现了关键证据。然而，现在竟然还是落在了凶手后面了吗？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巧妙，一个之前不经意的举动却可能在之后产生重要的结果！亦或者是说，那些别人以为是不经意的举动却是深思熟虑后的预见！

杜炘的电话虽然在通话中仍然震动起来，陶一的名字不甘寂寞的疯狂闪动着。

“陶一的电话进来了，我把他拉进来。”这是对张龙他们说的。“陶一，张龙他们也在线上，你说！”

陶一的撒娇也不是不分时间地点的，正经起来的陶一虽然声音还带着大男孩那种清亮，但格外的靠谱。

“老大，你让我找的那个人，我找到了。根据莲花山分局门口的监控，还有您提到的拳击馆所在大楼的监控，我做了交叉对比，果然有一个共同的人。刚刚您发消息过来让我先找一下看看这个人现在的位置，我已经找到了，在城西围村一带。而且，像您预料的一样，大概在30分钟之前，蔺用还有一个女人还有他刚刚分手，蔺用他们进了一个房子里，还没有出来！”

“很好！把房子的具体位置发给我和张龙他们。张龙，你们现在先往那边赶，我和许博士这边应该会比你们快很多。大家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陶一，你做中心支援工作，还有，如果这个人有什么移动，随时告诉我！大家行动！”

杜炘的路虎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狂奔的老虎一样，就算是静静地停在车位上，但只要杜炘一出现，就会马上进入状态！尽管已经是碰上了晚高峰的时段，整个城市都因为过于泛滥的车辆的使用而陷入拥堵的状态，这让本就焦灼的情况导致更加焦灼的心情。

张龙他们因为远在城市的另外一边，这样的交通状况很明显穿城而过需要的不是一点两点的时间。而杜炘和许文博虽然在空间距离上要近上一半，但也意味着两人出发地点是最最拥堵的市中心。警局门口的主干道现在就已经塞满了一辆又一辆不同型号的车，无论价格贵贱，配置高低，这个时间段这个状态都只能老老实实的像刺猬一样哪怕对彼此再厌烦也只能紧紧靠着等待前方可能出现的一点缝隙。

许文博显然也看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看向杜炘的眼神里写着这样的疑问！

就算你杜炘的车技再厉害，你也毕竟不是哈利波特吧？没有魔法的世界想从都着急回家的车流彼此摩肩接踵的芝麻粒一样的缝隙中穿过去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的？飞檐走壁的轻工或者是长翅膀，杜炘你自己选一样吧！

“你不是奇怪我的车顶为什么会比一般的高吗？”杜炘打开了自己路虎的后背车厢，相比一般正常车型的上开式，杜炘的路虎是向下拉的。

许文博虽然车是坐过好多次了，但也是第一次看杜炘打开后备箱。男人，自然都会对车有着隐隐的激情，而杜炘又是一个总能给人惊喜的男人，所以许文博还真的有点儿好奇杜炘会如何解决现在的情况！

杜炘的路虎确实比普通的suv和吉普都要更高一些，就算是许文博这样的183的个子坐在里面也很舒服。但是空间感很强的许文博早就发现杜炘的车顶应该是有一个隐藏空间的，只是平时没有必要，许文博的距离感是不会让他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不代表不好奇。

应该是指纹解锁装置，杜炘的手轻按了一下，车顶一个30cm高车宽的空间在后备箱打开之后慢慢的显露了出来！抓着设计好的隐藏把手，杜炘单手轻轻施力拽动滑轮解锁再拖着整个平板下拉，隐藏的惊喜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袖口被主人不耐烦的随意卷上去而露出的结实手臂上因为用力而紧张的肌肉和凸显的经络显示着杜炘单手抬的东西的重量。但许文博可没时间感慨这个，因为他的目光已经被牢牢的吸引在了随着平板下拉而揭开了面纱的像绝世美人一样让人心动的东西上面！

和杜炘的路虎一样闪烁着金属的现代感光泽，但又有所不同。路虎有着硬朗的外观，骨架十足男性化的钢结构和彻头彻尾的霸气的头部和尾部在公路上行驶的时候让人超有安全感。

第两百一十一章现在2

但是被许文博的目光注视的这个美人，一直深藏在路虎的内部而不为人知，但是自身多亩的光彩只要一出现在人前，就是目光的焦点啊！流线型的曲线就是为了速度而设计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车身仿佛随时可以变身出翅膀带着仰望她的人飞上天空！尽管她现在只是沉睡一样的躺在那里，但是随着杜炘带着魔力一样的手，这辆经过改装的机车美人开始施展自己的魅力！

舍弃了重型机车招摇的设计，而更看重功率强大的发动机和抓地力表现出色的车轮的配合，更低而更狭长的车身，银白色的车身如果全力奔跑起来应该会化作一道让人眼睛灼伤的闪电！驾驭这样的美人所产生的高潮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拒绝的吧！

尽管注意力几乎全部被这样的美人所吸引，许文博的反射神经仍然很好的工作着让主人不至于被杜炘抛过来的头盔给砸成内伤，那样也未免太过于丢人了！尽管已经条件反射的接住了，许文博才慢了半拍的打量手中的机车头盔。

和车身一样的质感，银白色充满了现代感的手感，光亮的清晰的反映出来许文博还带着见到美人的那种激动的眼神，只是正对着许文博的头盔的后脑勺的位置，一个撅着屁股摆着一张臭屁又傲娇的脸的长着翅膀小肥猫真是很破坏形象啊！简直就像是一个冷艳的绝世美人肩膀上却趴着一只加菲，而这只猫还挑衅的对着所有看不惯的人伸爪子挑衅。

“我亲手画的，不错吧！”可惜这一刻杜炘并没有感知到许文博内心的疯狂吐槽，反而自我感觉良好的让许文博想让加菲的爪子把这种在美人身上作妖的人的脸给抓花掉！

只不过，杜炘的运气还是很不错的，毕竟现在两个人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上车！抓紧我！”

这是一个网络异常发达的时代，人们的娱乐生活碎片化的结果就是把时间更多的话在微博，微信，短视频平台这样的地方，层出不穷的创意和内容让工作了一天的人们得以在日常生活之外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而当天在s市本地几个主要的社区和tag下最火的内容却都惊人的一致。

几段视频点击量迅速过百万，下面是清一色相似的感叹号！基本内容总结下来就是，靠！老子也想带这样的美人招摇过市！这才是男人的生活！才是男人该有的样子！

当然如何被陶一嘲笑着处理这些后遗症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杜炘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而是带着许文博一起沉浸在由自己亲手改装的机车所带来的超越极致的速度当中！一切都是为了追求速度而设计的车身狭长，为了降低风阻杜炘整个人上半身倾斜着伏爬在被金属外壳包裹的发动机上，胸膛下似乎能够感受到带动超过100的速度的发动机咆哮的震动！

如果没有杜炘那样强有力的手臂和超敏锐的反射神经，一般人是根本没有办法驾驭身下的这个美人的！毕竟，超强的速度并不是没有代价的！强悍到让杜炘和许文博能够超越其他地面工具的发动机带来的不但是极致的享受，也是极致的危险，以这样的速度，就算是在空无一物的赛道上都会因为人为的哪怕一瞬间的疏忽而毁灭，更何况是在这个时间段堵成筛子的道路上！

维持这样的速度而不断以s型的轨迹前进的杜炘，就算带着头盔而无法被窥视，仅仅在视频上留下了流星一样的让人追随的背影，但是趴在他背上要双腿夹紧身下的美人的许文博比任何人都能够感受到杜炘绷紧的状态，因为自己的手臂也是同样的！如果不能像钢筋一样的把自己固定住，那每一个不可预期的转弯还是甩尾都可能被甩下去！

无论是被汽车堵塞的主动脉道路，还是老城区遗留的只容一辆车通过的单行道，抑或是路边因为行人聚集而不得不另辟蹊径而行驶的花坛上。为了能够抢在案件向悲剧的结尾发展，杜炘在不威胁其他人安全的情况下，把美人机车的功效发挥到了最大，尽管不时的有在这个夏天非常靓丽的裙角被带动的翻飞起来，但是留在视频上的杜炘和许文博的背影却形成了在慢动作分析之下让人心驰神往的走位。

速度与激情，男性的荷尔蒙和女性对于危险恋情的想象与期待，杜炘和许文博不会知道，两个人的存在会在多少人的心里留下影子。

太阳的升起和落下都不会随着个人的意愿而留恋，当杜炘以左脚作为有力的轴心支撑让高速运转的后轮空转着甩尾刮出一道摩擦的痕迹而咆哮着停下的时候，近在眼前的陶一定位的房屋前已经亮起了统一的路灯，而路灯下那辆显眼的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的防弹幻影，以及打开驾驶座车门出来的熟面孔都像是蒙上了暗夜的面纱一样，黑暗的深处似乎总是隐藏着恶意跃跃欲试的触手。

长腿的优势凸显，无论是杜炘还是许文博下车的时候笔直的腿划过完美的半圆弧，让无论是许文博精工制作的皮鞋还是杜炘选择的马丁靴都足够吸引目光。可惜，李母住的这个地方明显和李云艺的也差不多，都是城市边缘被逐渐像淘汰寄生物一样被物价昂贵的大城市给代谢掉的人居住的地方，实在没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间在外面晃。而，唯一的观众，显然跟杜炘和许文博算不上朋友，应该说还有些过节！毕竟，是被许文博在上午刚刚揍过的人。

在拳击馆的时候，是为了让许文博泄火，不过现在情况不一样，杜炘给了许文博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这个时候就是要一起上，两个人联手，一招制敌不是问题，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老板可没付钱让我和你们再打一架！”

第两百一十二章现在3

有些人的脸上确实就像是写了老实诚恳四个字一样，这位退役的大哥就是这样的人。无论是上午作为坏人阻拦杜炘和许文博，还是现在作为蔺用唯一信任的人守在门口却打算放杜炘和许文博过去，对于他来说，这就像是办公室白领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一样。并不会因为有人命牵挂在后面而有所不同。

“现在时间正好，老板在等你们！”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平凡而普通的脸在这个时候却格外好用，让人无法解读出任何多一点的信息。

感觉普通人也能一脚踹开的松松垮垮的木门因为门轴老化的原因，略微有些倾斜的虚掩着，因为已经暗下来的天空而让屋内不算明亮的灯光像雾气一样的蔓延了出来，门后的后面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一前一后的杜炘和许文博都看不到对方脸上的表情，但是从空气中开始弥漫的紧张的气氛，对方蓄力的肌肉紧绷的状态，和杜炘已经从后腰处取出来的枪……

咯吱的让人牙酸的声音在杜炘贴着门轴处用力下让门缓缓的打开了！

门里和门外，一扇木板而已，有时候却隔开了两个世界。相比于杜炘和许文博紧绷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的高度活跃的神经，门内的世界到有些其乐融融，尽管只是一层面纱一样的假象。

李母住的条件和李云艺也差不多，简单的一通到底的房间，连厨房和卫生间都是放在楼道里共用的，所以门一被推开，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整个布局一览无遗。

正对着门让人一眼就注意到的当然就是杜炘和许文博花费了好大气力才追踪到的李云悠，不同于莲花山分局以及出现在监控中始终穿着连帽卫衣把自己完全隐藏起来的那个凶手，尽管是同一个人，但是，出现在蔺用旁边的他却总是精致而鲜亮的。优越的外貌，美而自知的姿态，两相加成，但真正让他散发光彩的应该是因为对面坐着自己在意的人这件事吧！

尽管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这是个杀人犯的事实，但是，人毕竟是个感官动物，大多数人看到这个瞬间的时候，可能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他一定是有什么隐情这样的怜悯心吧！

李云悠显然也注意到了门后的杜炘和许文博，上午因为各种原因并没有面对面真正彼此打量的人，此刻，总算有了正式的第一次见面。

李云悠的外貌出色，无论是存在于别人的评价之中，抑或是上午匆匆一瞥，就是他能够让蔺用不管最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参与到这团烂事中，都足以说明一个美人的影响力。但是，真正面对面的时候，杜炘这种某方面神经相当粗且直的人可能还一般，但是许文博的内心是感叹的。

李云悠的美在于，就算知道他是个男人但是却穿着女性气质十足的外衣，却丝毫不会让人觉得娘气，而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中性的美。是一种糅合了让恶劣的人性想要搞的强硬又柔软的的自成一派的样子，就像植物界会有的雌雄同体而孕育出的娇花。

精心打理过的到肩膀的柔顺直发，就连刘海儿的发尾都柔顺的服帖着让鼻梁的弧度充分凸显。李云悠应该有着海外的血统，许文博这时才发现李云悠的眼仁儿是浅棕色的，尽管由于李云悠习惯性的眯着眼而总是迷离着，但在看向自己和杜炘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彼此不同的立场，李云悠的眼神中那种微微的冷酷感让整个人都显得像是一个过于精致的人偶一样的无机质感。但是，当李云悠的眼眸从闯进来的杜炘和许文博的身上一扫而过回到坐在他对面的人的脸上的时候，一切又像是融化的雪水一样焕然一新，柔和的像春天从高山下流浪而来的小溪，尽管还带着刺骨的冷意但又缠绵的绕着你的手打转。

如果仅仅是这样，这还真是一幕像文艺电影一样的场景，尽管在老旧的房子中，但是周围这样颓丧的场景似乎更能够托显坐在漆都掉的差不多的木桌前面的美人的惊心动魄，反差的美感就像是破碎衬托完整，丑恶衬托艳丽！

可惜，杜炘和许文博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们看到的浮华往往都是沉沦前的幻影。

房间里一共坐着四个人，这当然在杜炘和许文博的意料之中，只是，当前的这种形式，尤其是李云悠的手和他的话，很明显的让杜炘和许文博不敢再动。

“最后的两位客人总算也到齐了，那么，我们是不是能够开始最后的晚餐了？李女士？不过，可惜现在只有四个位置，那么就让客人在门口多等一下吧！想必你们是不会介意的，毕竟，这个小东西，现在在我的手里。”

被涂着豆蔻色泛着充满女性魅力的李云悠的光泽的修长手指捏着的小东西和坐在李云悠两侧的两个人紧紧相连，也是牵制着杜炘和许文博的关键。

“你看，李女士，真的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有这样的机会再次坐在一起，上一次我们这样坐在一起时什么时候呢？让我想一想，哦，怎么想不起来呢？啊，我知道了，那是因为以前我从来没有资格坐在同一个桌子上吃饭啊？如果说，和你还有两位姐姐一起陪客人喝酒也算是的话，那我们倒是在一起吃过很多次了呢！”

李云悠托着小巧的下巴，微微偏着的头动作上带着单纯的孩子气，但是脸上却是不容易解读的复杂，画着悠长眼线的眼尾泛着淡淡的橘红色，仿佛委屈着欲哭未哭，但是浓密的睫毛又似乎隐藏了什么黑暗的流转，会从浅棕色的瞳孔中溢满出来。

李云悠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是显然并没有期盼什么回答的意思，毕竟，嘴巴被丝带勒的口水都滴下来的状态下是没有办法说话的。而就算是想要呜咽着挣扎的声音在李云悠可以的摇晃着手里捏着的小东西的情况下，就算杜炘和许文博的到来让她有了希望，但是甚至都不敢回头求救。

第两百一十三章现在4

从杜炘和许文博的角度，只能看到李母的背影。传言中的好皮囊经过时间无情的洗礼和搓磨显然也到了褪色的时候。因为双手合在一起与对面的人一样用手铐铐在一起而动弹不得的姿势而佝偻的上半身，作为屋内唯一真正的女性，越发显得缩成一团。就是旁边李云悠看过来的目光中似乎都带有着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年主宰着我的命运吗这样的疑问。

正对着杜炘和许文博的人，也是和李母紧密相连的人，是在整个一环扣一环的悲剧故事中最开始的一环，但也许，他也是某个故事中的最后一环。

李云艺对于这个人留下的记忆和语言都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靡丽，尽管同样在老警察嘴里有着美丽的过去的李母已经因为现实的着色而变得不同，但是，有些人在某些方面确实独得时间的宠爱。

同样应该已经50以上的年纪，但是无论是从被手铐扣住的细瘦的让人怜惜的手腕，还是尽管也很别扭的坐姿但仍然看得出的被不多的肌肉覆盖的美好的骨架，跟李云悠一脉相承的浅棕色的眸子却意外的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迷茫。似乎未经世事的渲染。

“先生！”这是李云悠对于坐在他右手边的人的称呼，“虽然你的眼睛看不到了，让我有点可惜，毕竟，这么美丽的眼睛如果没有绝望的泪水流出来岂不是一种浪费嘛！……还记得吧，这是您亲口对我说的话，而我，要感激……感激总算我还有机会保留我这双眼睛，您说对吗？”

有些人，静态的时候就像是定格的油画一样，让人充满着美好的联想。一旦动起来，便会让大家知道，每一个人的灵魂都可能是雅典娜和美杜莎的混合体。

而显然，引起这一切的人，不会是天使，而是有着即使失去了视觉却依然有自己魔力的能够诱惑人心让人心甘情愿沉落的魔界生物。尽管没有着美杜莎奇异的蛇发和让人致命的眼睛，但是人心这种东西，如果遇上惯于操控又带着天生的物理吸引的命定的劫难的时候，能干出什么事情，总之是会超越同类想象的存在吧！

“是或者不是，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你也应该还记得我说过的另外一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弱小的时候任何哭喊都是没有用的时候，只有当你抓着刀的时候你的话才能够被听到。你向来是没什么用的，看来，运气倒是不错，当年没有死，现在靠着这个男人……”飘忽的视线随着头一起转向左边，尽管什么都没有通过视网膜反映到大脑皮层，但是男人嘴角嘲讽的笑容倒似乎比眼睛完好的李母看的更清楚。“靠男人也没什么不好，只是……”

男人的声音因为带着明显的口音而在某些发音上带着奇怪的鼻音和舌头奇怪的打折，但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有魔法做过了精密的调整一样，就连普通的话都说的似乎配上了古怪的诅咒一样的节奏。

而浅棕色的，但是因为眼部疾病而显得浑浊的晶状体部分无法完全反射光线的状态就像是精致人偶一样死气沉沉的眼眸再次转向李云悠的方向，当两双类似的眼睛看向彼此的时候，尽管一明一暗，一强一弱，但是诡异的压制气场依然形成了。人有时候和动物有什么两样呢？就像从小被棍棒驯养的狗，尽管长大了有了锋锐的牙齿，但是似乎每次看到抬起的手身体都会产生疼痛的哆嗦。

“只是，人生还长着呢，你是不是永远运气这么好呢？被男人抛弃的痛苦，你尝过吧！就像裹着糖粉的毒药一样，在最甜美的时候夺走你的呼吸……”

“tree，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打断男人带着丝毫不掩饰的恶意的诅咒一样的话语是李母，毕竟男人看不到以前能够被自己搓磨的小狼崽现在已经长成了有着可以撕裂人类喉咙的利齿和给人造成深深伤害的爪子。而依然以为自己占着上风的男人挑衅而不屑的言语已经让李母忍不住颤抖，当然不是因为男人，而是因为坐在两人中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美的，就像是男人说的裹着糖粉的毒药一样的笑容的李云悠。

李母同样不习惯李云悠的变化，但是女人灵敏的第六感已经足够李母认识到现在的境况，显然，刺激李云悠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举动。

李云悠毕竟不是狼，人和动物毕竟又不一样，因为人远比狼更佳可怕！人的创造力和反抗精神会在应激状态下走向哪个方向，带来什么样的影响，这是完全无法预料的。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住手，李云悠你疯了吗！你冲我来，tree，tree……你当年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死！你本来就应该死……”

要有多深的恨和多大的力才能用一根吃饭的普通竹子筷子把一个人的手活活的钉在桌子上！就算杜炘的枪口在李云悠动手的那一刻就准备好了，但是，就像是重合在李母歇斯底里的嚎叫声中的李云悠说的那样……

“杜警官可不要轻举妄动哦！毕竟现在他只是受了点小伤，如果你再动一下，我保证，我按下去的手指一定比你的子弹穿透我的脑袋要更快，就算我死了，这两个人也会一起陪着我，毕竟，动脉血的速度是每秒05米，我想在我死去的一瞬间应该可以看到他们脸上冷掉的表情，您想不想试试呢？呵！”

歪着头仿佛在说着什么可爱的事情一样的表情，李云悠做的很到位。画着精致眼妆的洋娃娃一样的圆眼睛就算从下往上斜挑着看人也似乎带着娇俏，但，显然正被他看着杜炘并不这样感觉。

毕竟只有在恐怖故事里的洋娃娃才会甜美的笑着把人捅出血还意犹未尽的握紧筷子左右摇了摇让伤口中的血更加肆无忌惮的流出来而被取悦到。

第两百一十四章现在5

“太吵了，如果不想我再叉一只上去的话。你看，tree都没有吭声呢！当年，我就算是被你打断了腿，不是也要咬紧牙关不敢出声嘛？毕竟，我可不想每天爬在你们脚下……”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尽管你恨毒了一个人，恨不得从没有跟他存在在同一个时空过，但是两个人有着这么激烈的情感纠葛，无论是恨还是爱，都不没有原因的，也都有着不同程度的结果。放到李云悠和男人的身上，就是李云悠完整的继承了男人那不屑而轻蔑的诅咒语气和神态。

曾经男人处于掌控地位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就算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但就像是刻在了李云悠的骨头里一样，表面上看不出来，但是每根血管里流淌的血液每时每刻都要在这样的痕迹上流淌，就像是一遍又一遍的复刻曾经受到的伤痕，直到把自己穿透！

李云悠有意识到这一点吗？

“你看，我和你还是有这么一个共同点的。疼吗？”李云悠伸出两根细长的涂着精致法式花样的指甲掐住了因为忍痛而整个脸都扭曲了的男人的下巴，尽管瘦削的仿佛只剩下了薄薄一层的皮肉，但李云悠有力的手指和作为帮凶的锋锐边角指甲仍然在男人的下巴上留下了渗出血迹的掐痕。

男人尽管说话的声音中有因为人为无法控制的身体上的疼痛而产生伸进反射的颤抖，但，也许该说，跟李云悠有着深刻联系的人果然不普通嘛？毕竟，这个他亲手带来的孩子已经杀了三个人。而养出了这样的怪物的究竟是人，抑或也是什么怪物？

“还要我再教你一遍吗？处在弱势的人，最好闭上你的嘴，因为不会有人怜惜你的嚎叫，该受的苦也不会少分毫！一切都是注定的。当年的我，如今的你，再教给你最后一课吧……”

杜炘在战场上并不少见，受了伤，哪怕是被子弹贯穿了肩膀或者是被刀整个斜劈，危急的情况下把喊痛的时间和力气用在活命上，这样的情形并不少见。但是，这是一个很明显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军事训练的男人，仅仅凭着意志力，尽管细瘦的手腕上疼的青筋都不停的蹦的状态下，仍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就仿佛筷子是扎在了别人的手上！就仿佛李母的眼泪是为其他不相关的人而落！就仿佛自己本没有被绑在椅子上生死都在别人的一念之间。

不怕死吗？许文博在杜炘的背后不引人注意的观察着分坐在桌子四个边儿的不同的人，扭曲而疯狂，彼此之间深深的纠葛就像是台风一样把彼此的人生轨迹破环又纠缠不清。不，这个男人并不适合用不怕死这样带着勇气的形容词，尽管他的话听上去是那么的镇定有余。但与其说他带着这样的勇气，倒不如说他缺乏着勇气，厌恶着生又无法自主的去死，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这是神给予卑微的罪人的惩罚。

“最后一课……”男人苍白的仿佛骷髅一样的手指，尽管凸显的指节已经无法带动一根一根的指骨使上气力，甚至被覆盖的李云悠的手感受到了一种不类似活人的凉气。但很快，李云悠就感受到了男人毕竟还是个活人的事实。毕竟从被突然拔出来的筷子而带出的喷射的鲜血溅到手上仍然是温热的，这是骗不了人的。

“你的身体里流着恶魔的血，所以做个恶魔吧！无论是想要报复的我，或者是你对面的那个人，做个不会被伤害的恶魔吧，哪怕是要把刀插刀他的身体里，不然，你永远是哪个匍匐着祈求别人怜惜的可怜虫，那会让你比死还难受。而我，已经看到了那一天，你怎么可能幸福呢！没有人允许你过得好，就算是你的父母，你可是生下来就背负着罪的，哈哈哈……你以为你的挣扎能改变什么吗？你以为你找到了对吗那个人就可以了嘛？我等着看，我在下边等着看……”

就算是看不见，男人的手仍顺着掐着自己的手臂的方向准确的指向了李云悠，而显然，这样的碰触是李云悠绝对无法忍受的，但过于大的动作反应在刚刚开始就让李云悠逆反的觉得这就像是示弱了一样，不过一个微微的错过已经足矣让男人本就靠着一口不长的气撑着的手因为没有碰上预定的目标而无力的落下。

李云悠精致的纯白色上衣的袖子上，留下了鲜明的红色血手指印，就像是被即将坠入地狱的恶鬼的灵魂预先留下的标记一样，预示着恶的轮回并不会因为死亡而结束吗？

“差不多了吧？这样的家庭聚会我想也应该到了尾声。”

一直没有说话的蔺用，明明坐在背靠着门的位置，并不高大的背影相对于气氛紧绷的其他三个人似乎单纯而无害，但就算是什么都不做的他却吸引了杜炘至少一半的注意力。

一方面李云悠用来牵制杜炘的那个小东西就算不问杜炘也很肯定是蔺用搞出来的，而蔺用搞出来的东西，杜炘不会小瞧。无论是几秒钟之内起作用的神经禁药，还是固定住李母和男人的股动脉的针管装置，抑或是看似随意但是把两个人的活动关节都牢牢固定住的巧妙绑法。总之，李云悠的威胁并不仅仅是威胁，杜炘确实无法冒险去比较到底是自己的子弹快，还是李云悠摁下去的手指快。

就算自己和许文博两个人突袭，但是李云悠他们一共三个人，但凡有一点差错，至少可能有一个人要殒命！不到不可救药的时刻，杜炘并不能做这样罔顾人命的决定。

当然，除此之外，许文博同样也看到了，也理解的杜炘的一个考虑就是舒适的把手扣在脑后的蔺用摆出的一个可能是不经意的也可能是信号的手势。

“是啊！您就不用担心我了。”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的影响力，李云悠并不吝于表达，明明上一刻还因为男人的话和血印而凌厉的仿佛化作刀剑一样的爆发的眼神，这一刻，在面对蔺用的时候，比刻意更让人感叹的是发自内心流淌的服从。

第两百一十五章现在6

“就算他要的是我的命，给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这样的一生中也总算是有了一件让我骄傲的，心甘情愿的事。他需要，我能给，这不正是你求而不得的吗？你看，人生就是这样复杂，我最恨的人，却又要不得不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开了那个让人恶心的生意，我可能也不会遇上他。所以，到今天，兜兜转转的，我们之间的账也可以清掉了……”

时间有时候真是个坏东西啊！他让人生充满了不确定性。

人也真的是个坏东西啊！通过互相伤害而获得的快感似乎就能够弥补陈年旧伤依然流血的痛苦。尽管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所谓的公平，但不可否认，对于一些人来说，这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哲学确实是这个世界维持运转的终极奥义。

两张不同的面孔，却从眉梢眼角这些细微的地方有着不容忽视的相似性，一个是自己深爱着哪怕付出任何代价都想要一起的男人，而另一个，则是自己养大的怪物吗？

明明是同一张让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像只听话的狗一样的面孔，但现在却开始反噬了嘛！李母清晰的感觉到了从后脊梁爬上来的颤栗感，和冷汗滑下产生的轨迹。自己这一生，并不是多么美好的一生，但是，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尽管是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只有这个男人是自己一直以来想要的，也是自己唯一主动争取。无论是为他做了什么事情，自己都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是今天，现在……

哪怕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杀了自己两个女儿的人，但，李母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甚至隐隐的有一种就像是看电视剧终于到了结局的解脱感。也许这是我这一生最后能为他做的一件事吧！

“你到底要干什么！李云悠！”再次叫这个名字，仿佛一切又回到了曾经在沪平的那个比不上大城市但是有着同样多伦和淫靡的房子里，做着皮肉生意的自己驱赶着还没有成年的眼前人的时候，冷漠的甚至不像是在叫一个人！

“你要报复你冲着我来，当年打你的是我，让你长成女人的也是我，就算是他……”李母深喘了一口气转头看着脸上表情晦暗不明并不因为李云悠刚刚近乎表白的话而有所动容的蔺用。“也是我让李云婷上手的。怎么，你以为就你看出来这是个金蛋吗？你自己看不牢男人就不要怪别人下手，再说，你没听说过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很怕想这个问题吧！对于男人，我可比你清楚一百倍！就算他今天肯对你和颜悦色，但是，明天，他同样可以把你甩在一边，就算你杀了李云婷又怎么样，你不会有好报的！这个男人会让你生不如死！”

坐在一起的三个人就像是个无法处在同一个平面的扭曲的三角形一样，每一个突兀的边角都肆意的顺着自己想要去的方向不管对方的想法支棱着。可惜，命运却偏偏让他们不得不又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互相伤害，又互相憎恨。

尽管不会也无法跟任何人说，但是，许文博其实是有点喜欢李云悠的，尽管只是见过一次面。当然这种喜欢并不是男女或者男男的那种，而是带了点欣赏，觉得他的某些情绪的反映和处事的方法和自己有着一些类似的那种喜欢，就像看到自己在某个不同空间的反射面一样的，隐隐的觉得自己可能也会有同样的反应的那种。

一个有趣儿的矛盾是，真正在战场上动手杀过人的杜炘，如果现在你问他是否认同李云悠这种以血还血的复仇模式，杜炘的答案是百分百否定的。

而过去经历看上去很清白，至少落在简历上很清白的许文博，却隐晦的尽管并不说出了，对于这种处置方式却是有些不置可否的余地。

甚至，因为李云悠，许文博对于同样只见过一面的蔺用都产生了好奇。很明显，以李母和男人的养育方式，是养不出来现在的李云悠的。能够若无其事的把刀插进人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并不是什么简单容易的事情。激情的犯罪，和重复的犯罪，对于人的重压是完全不一样的！李母和男人当然并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去衡量，这样的环境下，如果李云悠会长成一个正常人那倒是反常了！可是，就算是在这样的前提之下，对于走到今天的李云悠来说，像神明一样存在的，只能是蔺用。

而，蔺用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许文博不知道，李母以为自己知道，那么李云悠又知道几分呢？带着这样的疑问，并没有杜炘那种对于现场情况焦灼而紧张的对峙状态，许文博甚至是带着一点点仿佛阅读悬疑小说的心情在不远不近的距离，用自己的眼睛观察着。

从杜炘的肩窝这个隐秘的角落，不打扰任何人的，许文博看着李云悠。似乎男人和李母都笃定的，在现在这样不利地境况下，能够伤害到李云悠的最后的但也是最有效的武器就是蔺用了。而蔺用不辩解不解释的态度似乎更进一步的证明了他们的有效性。

李云悠盯着自己手上小玩意的姿态虽然让李母并不敢轻举妄动，但似乎也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话并非没有效果，这样眼睛下垂的沉，不正是被说中了心中的隐忧的状况吗！

“你知道为什么tree他从来都不爱你吗？”不大的一个小东西在李云悠细细的手指间轻快的打着转，似乎某一个瞬间就会因为地心引力而飞出去磕在桌子上，而按钮被砸到的结果就是启动输液装置！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偏偏在这样一个一触即发的场景之下。而显然，就算李母和李云悠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一起共同生活了这么久的人彼此之间都会相互影响，无论是好的方面还是坏的方面。

有些人，随着年龄的增长会越来越成熟，裹着厚厚的壳来保护自己。而有些人，就算是年龄再增长，弱点却从来没有变过。而李母，显然是后者。

第两百一十六章现在7

“因为你就算是活到了现在也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爱或者不爱这件事从来都不由你去决定。我和你不同，其实你也知道但是并不想承认吧？对于我来说，爱就是一眼就决定了的，强求不来。所以，哪怕你觉得自己做了再多的事情，你都不能满足，因为你永远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但对于我来说，我爱上的是我的神，你会要求你的神一定要回应你吗？不会的……所以，你永远得不到你想要的，而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李云悠有着一张明艳的脸，但唯一发光的时刻就是注视着蔺用的时候，而对于李母和男人，李云悠是平静中带着一些厌烦的。似乎并算是完全人们想象中那种对于差点儿谋杀了自己的人的那种强烈的愤恨和即将报复成功的激动。

杜炘很难说哪一种状态会造成更危险而严重的后果，但杜炘握枪的手已经准备好了。尽管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但杜炘是绝对无法坐视着李云悠在自己面前杀人的。

“算了，我今天是怎么了呢？为什么要跟你们说这些废话。loveordesire？hellorheaven？如果你们懂得话，也许不会有今天……”李云悠微微偏了下头，柔顺的头发配合着主人的角度轻轻的滑落，尽管遮住了一部分艳丽的眉眼，但是这种半遮半掩反而让李云悠的脸形成了一种仿佛马上就要消散的厌世的美，这让杜炘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熟悉的感觉。一瞬而过，来不及深思。

这个世界果然是比任何神经质的艺术家都神奇的存在，许文博以一种纯然的欣赏的心态打量着眼前的画面。

身上融合了罪恶和明艳的李云悠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画面的中心，就算眼神似乎空虚无焦点，但正是这种完全无法预知的下一步的神秘而让人更加充满了探究的欲望。而四只手被铐在一起充满了紧张感的剧情，让那张与李云悠有着三四分相似的脸充满了故事。因为手上的伤口而更加苍白的嘴唇，和那种充满了厌恶和怀念的无力的眼睛，就算明知道这双眼是看不见任何东西的苍白色，却仍然让人有着想要探究的欲望。

“loveordesire？hellorheaven！呵！看来你这么多年也没有白过，道理倒是明白了不少。我这一生又何尝不是在欲望和爱情中纠缠不清，至于现在到底是在地狱还是天堂又有什么区别呢！我这一生，永远都是跟着自己的喜好，从来没有为了别人委屈过自己，但也从来没有拥有过。你恨也好，怨也好，就算今天杀了我也好，我做过的事情都是值得的，如果没有你，我的一腔怨恨又怎么消除！不，从没有一刻消除过，只有你的每一道伤痕，你每一次可怜兮兮含着眼泪看着我的样子才能让我稍微快乐一点。对啊，我也感激你的那个男人！毕竟没有得到过就无法感受到失去的痛。所以当年我才会给你机会，因为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定是你的劫数！你知道吗？当年以为你死了的时候我是多么的伤心……一想到从此居然不能再看到你这张挂着眼泪的笑脸，再听不到你的惨叫声，我是多么寂寞啊……只有每个晚上回味着你崩溃着吵着李云婷的名字绝望的想要找存在的公平的活不下去的样子才能让我睡得好啊！所以动手吧！”

这样的一段话，是男人对于过去唯一的交代，无所谓忏悔，抑或是告解，就算是旁听者的杜炘和许文博也已经明白了整件事。有些事情，法律并没有办法完全公平的制裁。就像男人和李云悠这种情况，如果单纯从法律的角度来讲，不过是误伤，毕竟，李云悠并没有死不是嘛！但，这样的判决能完整的代表李云悠的过去吗？显然是不够的。

无论是被虐待的童年，像地狱一样一路挣扎着在别人为了更加折磨而存活下来的人生，这些要如何审判？被像牵线木偶一样肆意决定的人生，恶意的给予希望却是为了毁灭的快感的人生，这个从来没有给过一丁点儿温暖却把自己仅有的美好都剥夺了的人生，这些又要如何审判？

从一开始就扭曲的人生，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原来自己的人生只是男人用来取乐的工具……

就算早已在潜意识就有了这样的感觉，但真的听着这些让人汗毛倒竖的话从男人的嘴里讲出来，李云悠的嘴角就像是被人从外界拽着一根看不见的鱼钩勾着一样不自然的抽动了两下，尽管从杜炘破门到现在表现的都非常正常，甚至因为自己优越的外貌和体态更容易让人产生同情的联想的李云悠，终于让大家知道，这双手不但能把筷子扎进人的手里，同时也能把刀子捅进别人的心里！

两个同样变态的人，无论是用物理的刀子还是用心理的刀子，无论是让人类本来应该温热的鲜血喷射出来还是让人本纯良的灵魂出窍在污水里走过一遭，本来就不正常的人生，很难说到底是李云悠这样直接明了的屠戮更加恐怖，还是男人这种留人一命只是为了更好的更长远的折磨对方这样的无期徒刑更加恐怖！！

就像是一个不断吸收着邪恶能量的莫比乌斯环一样，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被约束在这个轨道上面的人类只能接受命运不停摆的向前，死亡也不见得是解脱！

李云悠那个显露出来的，不见得一定是本性，但至少一定是属于李云悠的某一面，那个邪恶的残忍的对于血有着不同寻常的欲望的一面，那个只有让跟自己这段过去相关的人都消失才能够释放才能够让自己不那么悲惨的一面，那个想让自己更鲜亮的出现在蔺用眼前的一面。眉梢眼角明明还是那个李云悠，但，就像是一层浮在皮肤上的薄薄的雾气一样，有什么逐渐看不清了……

第两百一十七章现在8

“你说的很对。”李云悠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男人的脸，有一种仔仔细细打量的感觉，似乎想把这个今后再也不想也不会看到的男人的脸最后一次看个清楚，只不过并不是为了把男人的脸永远的留在回忆中，而是为了彻底的遗忘吧？

“就像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也实在是不应该在这和你们两位多说什么。那么……”

跟着李云悠的话紧张的不但是李母绷紧的背影，紧紧抓着男人还完好的左手，眼泪已经止不住的在往下淌。还有就是杜炘。

“李云悠，不要做傻事，现在，一切还有余地。我的子弹一定会比你的手更快。蔺用，你应该知道的。不要让他做傻事。”

李云悠确实有反应，只是，在许文博看来并不是因为杜炘不得不说的官方的话，而是因为话中带着的让他就算是死了心脏也会再次跳动的那个人。

“再给我唱一次那首歌，可以吗？你教给我的，就算是想一了百了，但只要想到你存在于这个世间，就会多了期待。这是最后一次。”

很难有人能够拒绝这样的李云悠吧！昏暗而破旧的老房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显得腐朽而暗淡，明明是让人反感的背景却仿佛更能衬托李云悠的存在。并不是每一个状态的李云悠，单纯只是这个用真挚的眼睛，像对着信赖的神明祈求的眼神，就连鼻尖和发尾都似乎散发着献祭一样的热情。

“我不会再给您添麻烦了，蔺戚那件事我知道您并不赞同，所以最后他才能活着。但我真的无法忍受那样的人竟然对您不尊重，他凭什么……”李云悠喘了一口气平静自己，毕竟，这是最后的说话机会了，并不应该因为不相干的人让自己最后的一刻不完美。

“但，我不会再做让您不开心的事情了。您送我一下吧！我会永远陪在您的身边，在您的身体里，永远的……”

李云悠的头就像是永远追逐着太阳的向日葵一样，随着蔺用的起身而微微跟着他的脚步转动。

和蔺用说话时似乎总是有气无力又厌倦的状态不同，蔺用的歌声倒出乎意料的低沉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的沙哑，就像是一个经历了太多的在沙漠中艰难跋涉的旅人一样，就算每一个音节都在扯痛着已经脆弱干旱的喉咙，但是却并不会停下来，因为这是牵引着灵魂向前的唯一办法。

就在这个自带着回音效果因为空旷的四壁而产生了微妙的反射的空间里，陌生的语言却带着自己的魔力，传递的感情和感悟落在每个人的耳朵和心上因人而异。

许文博和杜炘的反应很明显是不同的。

“仆が死のうと思ったのはウミネコが桟桥で鸣いたから

我曾想死是因为，海猫在码头鸣叫

波の随意に浮かんで消える过去も啄ばんで飞んでいけ

随着波浪一浮一沉，叼啄着过去飞向远方”

一共六个人的空间，李母和男人手紧紧的拷在了一起，男人已经相识一截枯木一样，如果不是伤口仍然在流血，可能和死人也没有差别。就算是李母让指甲都刺破皮肤的用力握紧的手都无法唤醒一点点回应。这一刻，也许男人已经等待很久很久，而李母，作为整个案件的连结点，作为一生都在追着这个不可能回应自己的男人的女人，舍弃了一切可是到今天仍然不舍得跟他分开。

一共六个人的空间，蔺用在自己的歌声中脚步也并不轻快，冷漠的经过男人的背后，和李云悠面对面的时候，蔺用那张苍白的脸终于在灯光下完全的展现了出来。尽管蔺用给人表现出来的是一种就算人坐在那里但心神却并没有关注在房间里包括李云悠在内的任何一个人身上的游离感。但是这一刻，当蔺用终于站在李云悠身边，一只手轻轻拂着李云悠因为抬头看着自己而愈发修长的脖颈儿，另一只手覆在了李云悠决定着李母和男人两个人的命运的手上的时候，最后一丝的感情还是藏不住的从他的眼睛里露了出来。

一共六个人的空间，杜炘是第一次真正的想要对许文博发火！

“许文博你到底在想什么，这样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像上帝发誓，虽然杜炘并不信教，但是此时此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己一瞬间惊慌的情绪，这种自己很少会有的，甚至都不太懂得要如何处理的情绪。

杜炘怎么会惊慌呢！无论是战场上还是工作中，杜炘不知道多少次的曾自己面对生死的考验，每一次每一次，就算没有一个旁观者可以证明，杜炘都帅气而冷静的以用刀切头发丝一样精巧而稳定的手去解决无论是冷兵器还是热兵器，甚至是不可控的人心这种东西带来的威胁。无论是救自己，救别人，一个人还是几个人，这些都没有区别。

就算在这样的过程中有蠢货作出什么不长脑子的事情而带来危机，杜炘都有信心不会被影响情绪，用机器人一样的冷静把自己完整的带出去。

但是这一次，杜炘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会炸毛的，看来对于某些人实在不用控制，踩在自己的神经底线上还跳来跳去，真当自己不舍得下手嘛！不给你点教训你是要上房揭瓦啊！“许文博，谁教你的，把手放在枪口上，嫌自己爪子多吗？你……”

可惜杜炘并不是一个网络达人，不然一定知道有一个词儿可以很好的形容自己这种出尔反尔的情况，就叫做打脸！毕竟一转头就是许文博那张自己明明已经看着很眼熟的脸，但是平时冷漠的像画报上的遗世独立的模特一样骄傲的脸上居然带着了一种自己也没察觉的惊讶和茫然，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会跑到这个地方去的无措！这让杜炘还怎么说的下去。

所谓一物克一物，也不过如此罢了！

“算了，我也，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你手往枪口上放确实危险啊，万一我最后没收住壳怎么办，我这不也是担心……”

第两百一十八章现在9

“不是，我不应该……”许文博干巴巴的挤出一句话就说不下去了。要怎么解释自己的动作？许文博真的不能不负责任的说一句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手为什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以许文博的智商和责任感，这么不讲理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更让许文博语塞的是，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做过这种明知道是不对的但却仍然任性的做了的事。因为做错事肯定是有惩罚的，这是许文博从小长大的真理。不想被惩罚，就不要做‘错事’。尽管所谓的‘错事’很多都是有强权来定义的。

但，为什么自己的手仍然还是握住了杜炘的枪，是笃定自己不会受伤吗？是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吗？就算自己做了什么‘错事’！

“没事，没事！”看到许文博有些茫然的道歉杜炘简直比许文博自己还要别扭，快速的结束这个话题，杜炘本能的不希望自己身边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宁愿还是那副冷漠的扑克脸，但却肆意的活着，不需要对任何人，哪怕是自己感到抱歉。

终结一件自己不喜欢的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转移焦点，更何况，现在杜炘也确实有不得不关心的理由。

“蔺用！你能不能不要发疯！”就算不想承认，但是杜炘确实是因为蔺用本身发疯的让人头脑混乱的行动加上没能发出来的对于许文博的动作的担心和恼火，而爆发出了火箭炮一样的气场！

“嘘！”蔺用漫不经心的竖了食指在嘴上，就像安抚不懂事的幼稚园孩子一样。“我的耳朵好得很，轻点……”

因为蔺用下一句话，杜炘再次确定，有些人真的天生就让人喜欢不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救这个人呢？如果能穿越时空，杜炘想把那个时候的自己打一顿。

“许博士！你每天跟着这么一个人，很辛苦呢！”

话虽然是对许文博说的，但是又何尝不是对着自己，调侃中包含的真情总是因为隐藏的太深而容易被人忽略。有时候因为特殊的魔法才能显现出来的美丽，大多时候却因为人类被蒙上的双眼而错过盛开的时节。

像蔺用这样的人，有着太多面，因为过去复杂的经历，强大却又脆弱，似乎做什么样的决定，做什么样的事情，都有着让人无法忽视的理由。

但，在杜炘和许文博出现在这个门口，看到这样诡异的四人聚会，就设想过的很多种可能性中，却偏偏因为蔺用不按牌理出牌的动作，而开始像疯狂过山车一样脱轨！

“你到底打算拿李云悠怎么办！”杜炘无奈了！不怕碰上疯子，但就怕疯子手里还攥着人质！当然更怕的就是这个疯子的脑神经回路不单无法预测，他还有能力实现自己每一个疯狂的想法。碰上这样的，除非是把杜炘也逼到了绝境，让他拿出搏命的劲头，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去拼命！不然，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杜炘确实有点束手的感觉了！

“感谢许博士！”蔺用理都不理杜炘，又或者说蔺用深知应该如何让杜炘的关注点在自己的身上。对于杜炘这样的强人来说，他的世界实在太过精彩，普通人很难吸引到他的目光。打个比方，就像是现实世界的巨星一样，有着数以千万计的目光追随着，如果仅仅是其中之一，那么只能成为被淹没的泡沫。

与其追寻，不如被追寻！成为他的目光所在。而显然，蔺用已经很得其中三味。

“可惜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蔺用的笑脸让杜炘蓦然的从记忆中回想到了自己初见的那个蔺用，也是这样混身伤痕衣衫不整的支撑自己起身回过头来用同样的表情伪装自己。对于一些人来说，这就是他们人生的盔甲，如果某一刻连这样的面具都戴不住了，那离死也就不远了。

“如果刚刚你开枪的话，击穿遥控器，当然还有这个孩子的手掌，以你的枪法，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走过来了，这个孩子不可能不分心。可惜，这是唯一的机会，现在遥控器在我的手中。你知道我的，就算你一枪打过来，我也会赶在神经元不再传递信号之前把它摁下去，我的说到做到，你明白吧！”

“就算你蔺用在这里，我也没办法放过杀人凶手，你知道的，这是我的工作。”杜炘的枪完美的执行着主人的意志，指向蔺用。

“我知道，这点是你一直坚持的，现在是，当年也是。只是，可惜，当年，无论是我的父亲，抑或是我的叔父，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谁是凶手呢！这个孩子……”

本来一直是画面中心的人为什么没有了声音，而杜炘为什么觉得蔺用在发疯？答案很简单，就在刚刚蔺用走过来和李云悠对视的那个瞬间，在李云悠表白的那个瞬间，在李云悠用尽上上每一分力气祈求自己的神明的联系的那个瞬间，也就是杜炘看到这个缝隙准备开枪却被许文博打断的那个瞬间……

李云悠是全然无防备的，对于蔺用的接近，十足愉悦，就像是献祭的羔羊，就算自己是坐在祭坛上，只要能够为自己心中的神祇有所贡献，自己犯下的罪又算什么呢！在那个无边的地狱，眼前的这个人会是自己的明灯。

抱着这样的心情的李云悠，在蔺用的手覆上自己拿着遥控器的手的时候没有一点点防备，他以为这就会是自己的结局。所以……当杜炘瞳孔因为惊讶而瞪大的时候，李云悠的脸上带着的依然是那种纯然的信任和依恋，就这样的，当蔺用的手刀干脆利落的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蔺用的眼睛就像是最精密的摄像机一样，不顾主人的意愿清晰的记录了最后一秒钟，李云悠那么漂亮的眼睛，带着单纯的如一张白纸一样的信任而显得格外的美好的眼睛，因为内心中已经决定好的结局而格外平静的像深海一样能淹没他所在意的那个人的全部灵魂的眼睛，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动作像是被打碎的水晶而破裂！

第两百一十九章现在10

多么可惜却又多么美丽啊！

蔺用的手指穿梭在李云悠细碎而柔软的头发中，跟主人一样顺从的发丝带着眷恋但仍然听话的随着蔺用的手指而停留在被指定的地方，只有几丝发尾依依不舍的跟着蔺用的手指直到超出自己所能达到的最远的范围。

“这个孩子，我该拿他怎么办好呢？”

“蔺用，你是聪明人，不要做傻事。现在放下遥控器，凭你的能力可以找到最好的律师来帮李云悠辩护，虽然是终身监禁，但至少你们彼此还能够看到。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杜炘的手臂绷直，枪口微微的调整证明他并没有开玩笑。

“我的病，你们知道了吧？”尽管被枪指着，但是以一个不清楚内情的第三者的眼光来看，蔺用真的并不像是个坏人。过于消瘦而苍白的身型，却又有着一种在燃烧着的生命力散发的光辉，就像是一汪被无常的世事之火被动的煮沸腾的泉水，也许是今天，也许是明天，也许某一天就会挥发蒸腾而消失。但，就算有着这样注定的结局，今天，此时此刻，仍然固执的在自己所能的范围内流淌。

“杜炘，你为什么那么幸运呢？”蔺用的上一句和这一句话似乎全然没有任何逻辑上的联系。但，蔺用是一个会说没用的废话的人吗？

“我这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你是唯一现存的见证人！你给了我一件衣服，你给了我一句话，虽然现在看不到答案，但终有一天，一切都会站在阳光下。多文艺啊，简直不是你的风格，但就是这样，我一直一直，一直记着。”越来越低沉的尾音，最后含糊的仿佛包裹着沉重外壳的柔软内心一样，即是保护同时也是禁锢，埋在那个自己珍惜的角落实在太久太久，以至于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似乎从来不知道这样的感情的存在。

这个世界有时候真是简单又复杂！人与人之间像是带着箭头带着重量的线，如果这些人与人之间产生联系的线能够在现实世界中物化出来，一切可能会更加清晰吧！我们又该怎么去理解那看不透的穿着各色外形的别人的内心呢！

杜炘听到蔺用的话，不明显的，但是愣了一下。右边的眉毛忠实的反映出了主人的情绪，抽搐的动摇的眉峰表示着杜炘的不理解。

同一件事情，但是对于不同的人，产生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杜炘救了蔺用这件事，对于杜炘虽然用不上跟吃饭睡觉一样轻重的粗俗比喻，但是也绝不是一件值得多么记忆的事情。而，对于蔺用，杜炘本能的就是觉得他也应该是这么想的。杜炘想当然的用自己比钢筋还要粗的神经来考虑别人，在杜炘的世界观里，在杜炘的经历里，被别人背叛的事情不是没有遇到过，为此可能会丧失性命的情况也发生过，碰上了这种事情，杜炘的选择是把他当作一块儿身上的伤口烂肉一样，干脆利落的用正确的刀具剜掉，不过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但杜炘会以机器一样执行自己的意志。而伤口总会自然的长好，最多留下一个提醒的伤疤！但，男人呢，谁身上没有几块生活留下的伤疤？没有这样的伤疤还能叫男人吗？

杜炘以为自己是了解蔺用的。纵观蔺用被救之后的经历，动心忍性不说，处理自己叔父的事情不管幕后是不是他策划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实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拿到蔺家的大权之后，无论是在生意上大刀阔斧的改革，在新的经济浪潮中占据了相当强势的位置。对于蔺家原来台面下的那块，不说别的，仅仅是能够在改革的过程之中弹压住反对的声音，而没有闹出来什么被暗杀之类的过激的报复就足以说明这个人的脑子绝对冷静理智到超越凡人，而且对于人性的洞察和掌控利用都到了master的境界。

而且，如果用最简单直线球的事实来解释蔺用的风格，那么，就是所有他看不顺眼的，或者看不顺眼他的；所有他痛恨的，或是痛恨他的人；所有他反对的，或者是反对他的人，在最后，只有他一个人仍然现在好好的活在世界上，做着蔺家的家主，掌握着权利。这一点难道不足以解释蔺用这个人吗？

以杜炘直接的，动物一样的看人风格来看，就算自己救了他，但是很明显，蔺用并不属于需要杜炘用心思观察的人，或者说，到目前为止，杜炘会拿出精神头用心观察的人一个手就数得完。但是杜炘是抓主要矛盾的人，对于蔺用的标签，杜炘的判断就是上面说的，这绝对是一个强势，冷血，狡猾，知道怎么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的人！尽管可能本性并非如此，但是现实的环境已经把他完全改造了，现在的蔺用和自己当时见的蔺用绝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做小幅低的态度，就是放在当时的蔺用身上都不可想象，更何况现在！

所以这样一个明显可以放在大电影中作为最终反派大boss设定的蔺用居然是在卖惨吗？这么弱势的转化是想怎么样？蔺用你是不是拿错了李云悠的剧本了！

杜炘简直觉得自己被麻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蔺用，你正常一点！讲的什么屁话！”

“他在逗你玩，性子还真是恶劣！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演戏，看来你对于李云悠已经有了完美无缺的打算了？那就让大家都省点气力，我们手里已经有关键证据，李云悠跑不掉的，不过，对于你来说，李云悠坐监狱有什么区别吗？”许文博冷淡的声音很好的安抚了杜炘身上造反的皮肤麻痒感。

“呵！所以说，杜炘你还真是幸运啊！”对于某些人来说气质气场这种东西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就像是个人的标志符号一样。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气质的转变不过时一个呼吸的事情，这种人，你永远不会摸清楚他的真实内心。

第两百二十章现在11

因为他只会用一层又一层的面具把自己牢牢的保护起来。而最常用的那张面具，戴的时间长了，仿佛长在了一起！然而，下面是愈合的伤口还是烂肉，只有他自己知道。

从杜炘和许文博进门开始，气场就足够收敛的蔺用，走到李云悠的身边足够温柔到足以瓦解他的守卫心房，以至于刚刚面对杜炘的时候恰到好处的示弱和充满了不可言喻的感情的语言！蔺用熟练而技巧的变换着自己。就算是被拆穿了，也没有一分一毫的尴尬，但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种上位者的气场，就算杜炘和许文博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甚至还被枪指着。

“当年就像是一只小老虎一样，嚣张的让人想把你漂亮的皮毛的剥下来收藏。”对着杜炘明显不耐烦的表情，蔺用倒是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想说的话。不过，面对现在已经是成年大老虎的杜炘说这样的话，许文博对于蔺用恶劣的性子判断确实没有错呢，或许还应该加上不怕死吧！

“你看，你瞪我有什么用呢，我只是把当年圈子里的话学给你罢了，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呢！年轻的时候我可不喜欢你这样的强硬美人，成年以后呢，没有计算清楚结果的事情我是不会下手的。所以，还是把你的怒火留给该承受的人吧！”还好，蔺用不是真的想找死，至少不是此刻，以这种白痴的理由。

所以，杜炘还是让他把话说完。“可是呢，你自己就偏偏有着足够的武力，这里……”蔺用指了指脑袋，“也聪明的让人嫉妒，想动用武力，根本打不过你。想对你耍心眼儿，你却披着军校生的外壳其实比泥鳅还滑！关键是，谁能不对这个社会折腰呢！偏偏你，明明每个人都是从幼稚不断被搓磨着长大的，你怎么就足够幸运有能力保护自己呢！被折断脊梁骨，脸贴着地蹭走路的方式，没有试过吧！”

“废话太多了！蔺用，既然你已经做了选择，拖拖拉拉也不是你的作风。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动摇杜炘，这一点你很清楚。时间拖下去对你不利，你特地选在这个时间，不就是算好了能出动的警力只有我和杜炘，而别的人会被糟糕的交通状况给拦在路上吗？”

许文博并不是一个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的人，这种催促的话更是基本没有说过。杜炘的视线并没有转移，但是，内心里其实有点儿好奇许文博今天的反应，包括刚刚把手放在枪口这个危险的动作，许文博似乎意外的对这个案子多了一点私人情绪在里面？

“说我恶劣的许博士，其实你也不差呢！”蔺用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其实，我倒是很好奇你和杜炘又能够走多远呢？杜炘这个人……眼前这个杜炘可仅仅是冰山一角，不过呢！许博士也不是简单的人，还真是让人期待啊！虽然我看不到，不过我这里……”蔺用再一次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已经全都看到了，你们两个最后的结局，血与火！你那身漂亮的皮毛可要保不住了呢！”

杜炘再一次产生了想要穿越到过去揍自己一顿的念头，这种脑子不好使的家伙还是别在眼前晃悠比较好吧！要不现在开一枪？就像有个邪恶的小人在自己耳朵边进谗言，虽然是一瞬间的想象，但是杜炘的耐心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最后一次，如果你再不把遥控器放下来，我会开枪！反正就是写个报告的事，你可以试试！这两个人和你没什么关系，李云悠是杀人犯，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杀人犯……”蔺用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在现在这个场合，杜炘和许文博都没办法轻易放过蔺用这个表情，但现在显然不是他们两个人问蔺用就会回答的情况。除了提高警惕等待蔺用出招。“我肯定会给你的。就算是我，也没有信心能够逃脱你的追捕。不过作为交换，听我说几句话的时间总可以有吧！就像许博士说的，你们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说不定还没等我说完，你的队友就过来了！”

妈的！杜炘忍不住在心里爆了个粗口，蔺用这种人，以杜炘的了解和判断是肯定有什么后招的意思了，不然不可能像钓鱼一样不断的抛下诱饵。杜炘的左手轻轻的按照两长两短一长的节奏敲了敲自己的蓝牙耳机，里面传来了张龙显然顾虑杜炘这边现场情况而压低的声音。

“队长，我们预计还要十五分钟左右！”

“看来我确实时间不多了！”蔺用当然注意到了杜炘的动作，但说起来仍然不紧不慢的，当然，就算这是诸葛亮的空城计，杜炘和许文博也不想去赌这个可能性！

“你得了什么病？需要更换器官？还有多久时间？”就像被设定了程序的电脑，显然蔺用是铁了心，目前最好的选择就是让蔺用讲完。许文博不介意递这个话头，因为许文博有种感觉，这跟蔺用和李云悠两个人都有关。

“对嘛！许博士一定看过机械公敌这部电影吧！只有问正确的问题才能得到答案！”蔺用点了点头。满意的表现就是让杜炘和许文博再次出乎意料！

“我一定会给你们需要的凶手。”蔺用再次强调。“这个孩子，包括你们也许都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想法，但是呢……”蔺用的右手的手指就没有离开过李云悠柔软的头发。有句名言叫做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现在也是类似的情况，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动作即像是情人之间柔情蜜意的肌肤相处，但是，如果从其他角度来看，似乎也未尝不可！

“他爱我！”这已经是长眼睛的人就看得出来的事实。“我也爱他！”些微的停顿可惜碰上的是杜炘和许文博，没什么反应，似乎已经猜到自己下面还有话说的两人实在让蔺用少了很多乐趣！

第两百二十一章现在12

“只是他的爱和我的爱并不一样！”叹气这样的情绪和动作蔺用做的非常陌生，但也许是因为这是真的。“我还有两个月？三个月？反正每个医生的说法都不一样！许博士找人问过了吧？那种药，杜炘，你知道的吧，我是从来不碰毒品的。但是，那种药，和毒品又有什么区别呢？说是重建身体的免疫系统，但有是以让人活不下去的疼痛作为代价！就像是上帝对于妄图掌握生死的人类的惩罚一样！概率，妈的，有一天所有的希望居然只是概率……哈！”

无论说这什么，蔺用的手却依然轻柔的抚着李云悠的头发。

“所谓的概率就是如果再找不到合适的肝脏源，我可以开始策划自己的葬礼了！你瞧，人生真他妈的有意思，一次又一次的玩我是吗！我做错过什么吗？我除了信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公平之外，我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无辜的人。凭什么我要遇到这一切！你们说，为什么？我为什么就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活到老死？”蔺用问了一个没有人能够回答的问题。

“不过……你瞧，老天爷永远比任何人都会写剧本。医生总是有但是的，不是嘛？如果没有这个但是，如果没有先把你吓个半死，怎么能够突出他的伟大呢！”蔺用的话明显带着情绪的偏颇，但杜炘和许文博现在并不是要去纠正蔺用本就糟糕的世界观，重点就在下文。

“以我的财力和人脉，一直找不到的适配的肝源，居然就这样找到了！而这一点，我想你们也早已心中有数了！就是这个孩子。那么，两位，你们说，我要把这个孩子给你们吗？如果进入法院流程，提起公诉，啧啧，整个过程怕是没几个月完成不了吧！我貌似没有这么多时间可以等了呢？那么，聪明的，许博士，不如你给我出个主意？毕竟，没有人不怕死！我为什么要放弃这难得的生的希望呢！”

“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么，现在就不会是你站在这个地方问我这个问题！”许文博没有一秒钟的犹豫。“在你找到李云悠的那一刻，如果你已经决定了要用他的命换你的命，那么，何必浪费这些时间？也就不会有现在这个问题！所以，蔺用，你到底在想什么？”

蔺用很配合的点头，说这不着边际的话。“许博士真是太聪明了！我怎么会没想到呢！所以啊？为什么呢？对了，两位上楼的时候有没有注意脚下呢？这种老旧的房子啊，偷工减料得正好合适呢！两位确实是需要我开动全部脑筋才能应付的人。这个孩子别看长得一副乖巧的样子，其实是个倔脾气，如果自己认定的事，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而我，必须完成这最后一个他的愿望。虽然比你们快了一步，但也仅仅是几个小时，找到这两个老鼠一样的家伙，就算是我，s市也实在是不小。而你们的行踪，我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在你们警局的主干道上，我安排了人时刻盯着。只是，还是没想到，你们还是这么迅速的就到了这。”

明明是夸奖，不过杜炘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绷的更紧了！所谓图穷匕见，杜炘有种预感，蔺用最终的意图就要出来了！杜炘的右手食指已经在板机几个毫米的范围内轻轻的来回动了几次。

“不过，我这一生中，虽然不顺居多，总是和看不见的敌人作战，像傻瓜一样的唐吉柯德，不过呢！真正想要做到的事情，总是要做到。就像，我要最后一次的让这个孩子完成他想要做的事情，让他对这个世界多一些期待；就像，我也一定会给你一个凶手！”

杜炘知道蔺用的话一定是一个信号，为了做应对，杜炘绝对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提升了百分之一百。但是，杜炘没有想到蔺用居然会这么做！杜炘的反应已经算不上慢了，但当有心算无心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一个真正疯狂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就连许文博都愣了那么几秒钟！

“嗯！no，no！”在短暂的震惊之后迅速反应过来的杜炘的脚步却被蔺用明显要挟意味的举起来的拿着遥控器的手而止住。“不要着急！今天你一定会带一个凶手回去，至于是傻了三个人，还是五个人，完全取决于你，所以……”

“蔺用，你……你这么做的后果你想过吗？你值得吗？”杜炘意有所指。

“许博士，如果让我看到你有转身的意向，那我们就没有谈的必要了！杜队长，不要搞小动作！”不得不说，蔺用这次是确确实实出乎杜炘和许文博意料之外的将住了两个人。“你瞧，还好我还有点钱，而钱很多时候还是很好用的，你看，你们也没有想到吧？哈～哈～哈～！”蔺用肆意的笑，就像一个恶作剧成功了的野孩子！杜炘和许文博有点儿严肃的面孔只会让蔺用的成就感更加膨胀！

蔺用到底做了什么！在蔺用凶手两个字的话音刚落，杜炘和许文博之只来得及感受到脚底下的一瞬间的震动，眼前的李云悠居然就消失了！或许消失了这个形容满足了李云悠不见了的速度，但是以两人优越的视力，依然在短暂的视网膜留痕上精确的捕捉到了李云悠是整个人掉下去的。

说起来不太像话，好好坐在椅子上的人怎么可能穿过地板和水泥的构架而掉下去！是的，正常情况下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才会成功的让杜炘和许文博陷入了难得的严肃困境。蔺用这个疯子就是利用了两个人常规的思维，做了不可能的事情。

无论蔺用说什么，正常情况下，杜炘都不可能让李云悠离开自己的视线。就算蔺用再搞出一个凶手来，杜炘都当他是放屁，因为杜炘相信的是自己和许文博两个人的判断。而蔺用也非常清楚这一点。

第两百二十二章现在13

“杜炘，你需要的是我！”笑到不笑，本来是需要脸上200多块肌肉共同配合的工作，而一个表情到另一个表情没有过渡的替换，也许蔺用真的是个疯子吧！疯子才会说疯话！

“蔺用，你到底想干什么？”显然，杜炘并没有把蔺用当成疯子，把他的话当成疯话。

“杜炘，你知道吗？钱这个东西是这个世界上最奇怪的东西，就像是黑洞一样，很少有人能够逃脱它的诱惑。不过呢，钱也是个好东西。如果没有它，我很难办成一些事情。比如让我再也看不到我不想见的，讨厌的人。比如，让我可以吓你一跳！多有成就感啊！”显然杜炘皱起来的眉头只会让蔺用获得更大的快乐，可惜，蔺用还没有完全翘起来的嘴角已经不可能让他再露出愉悦的表情了。

“这么暴躁！啧！真是没有耐心，好了好了……你可以”蔺用伸左手揉了揉自己被杜炘精确计算操控着的子弹擦过的耳朵尖，空气摩擦的热度还灼手，微微一丁点儿湿漉漉的感觉很明显是杜炘给自己的教训。不用回头看，蔺用都能想象得到自己身后墙上扬起的灰尘后面是一个深深的子弹孔，看来，自己也把杜炘逼到了不能再退后的位置了。毕竟只是留了一点点的血，但如果再进一步只怕下一枪就要来真的了！好在，自己要做的事情也确实做到了。

杜炘这样帅气而准确的枪法，如果放在另一个场合，不知道会惹来多少赞叹。可惜，在当下这个环境，已经神经紧张到半死的李母和男人显然没有这个闲心来关注别人，毕竟，眼睛盯着蔺用手里的遥控器都已经凝固了！而对于许文博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或者说，对于他本人来说见过这样的枪法甚至本人也能打出这样的成绩来，又有什么值得感叹的呢！至于蔺用，如果不想真的再挨上一枪的话，此时此刻，什么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一点，蔺用一清二楚。在什么时间点做什么样的事情，蔺用一向是个聪明人！

或者说，直到这一刻之前，蔺用都是这样的聪明人！

“你可以，逮捕我了！杀了李云婷，李云艺还有嫌疑人的都是我。”斩钉截铁的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在场五个人的脸色都有所变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你要抓的人是我，和李云悠没有一点关系！”

“你撒谎！”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并不是杜炘或者许文博，又或者是说在当下的情况，两个人心里都有了一丝预期，而蔺用的话恰恰做了佐证。尽管让人意外，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所以杜炘和许文博并不急于反驳，只是有一些疑点，难道蔺用真的提前做好了一切准备？如果真的是这样，蔺用真的可以为李云悠做到这样的地步吗？为什么？

只是对于男人和李母来说，这一切完全无法接受！

“你撒谎！你是吃了什么迷魂药吗？你要代替那个可怜虫去坐牢？你醒醒！不！你应该是要把他抓住去给你换肝脏对不对？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的！你不会去替他坐牢的，你们这些有钱人，凭着钱什么都能做到，把别人的真心都当成是廉价物品一样。我不相信，你一定是这样做的！一定是的！”

看来，这个空间中不单有蔺用一个疯子，男人的话，就算在场的人都已经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丧心病狂的人，也仍然要忍不住身上泛寒气！

当李云悠要杀他的时候，这个男人对于死这件事情并不见得有多么不能接受，甚至通过自己对于李云悠未来悲惨命运的自我肯定而甚至带有着一种我知道你一定会比我还惨的优越感而能够对抗了对于自己死这件事情的恐惧。也就是说，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只要李云悠过得不好我就过得好是他的基本世界观！扭曲而诡异！

之前蔺用的举动也许还充满了怀疑的余地，李云悠从杜炘和许文博的眼前消失了，蔺用到底是怎么安排的，这一点还让男人充满了幻想的余地，所以这是男人之前没有发疯的原因。但现在，蔺用的话可以说是像一块儿陨石一样突如其来的砸穿了男人本来就脆弱的精神世界！

蔺用的话等于宣告了一件事情！

“李云悠是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也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可能去伤害的人！”

“你撒……”戛然而止的声音源于蔺用的手，明明有些瘦弱和苍白，但是掐住男人脖子的时候却像钢铁一样有力，同样恶毒和让杜炘无法出手的是，蔺用的力道掌握的刚刚好，让男人因为呼吸困难缺氧而难受的像待宰的鸭子一样无力的伸着脖子连白眼都要翻出来的样子，却偏偏又无法昏迷只能痛苦的承受。如果是以折磨人为目的来衡量的话，蔺用做到了！

“你瞧！为了能够拿捏好这一招的分寸，要清醒地承受着缺氧对身体造成的仿佛内部细胞在一个又一个的死亡的痛苦，我过去可是每一天都要经历。所以说，熟能生巧！”

有时候死亡或者是昏迷可能反而是一种仁慈，可惜，男人从来没有对别人做到过！所以蔺用也不打算把自己仅有的一丁点儿良心用在他身上！尽管蔺用在杜炘充满了压力的视线之下松了手，不过正像他自己说的，这一招就是让人体验濒死的痛苦，而死亡这种仁慈会终结痛苦，这并不蔺用需要的！至少不是现在，不然蔺用不会对于摊在座位上的男人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很好，下面的时间，我想我们终于能够安静的说说话了！”

“李云悠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想，他们都判断错误了吧！”许文博问了一句似乎出人意料但却能解释很多事情的话。也许别人无法理解，至少杜炘就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最沉不住气的陶一的叫声，刺耳！

第两百二十三章现在14

“你能这么迅速的搞来这套激光切割装备，可见平时的钱花的还是挺值得的，就像你说的有钱确实挺好用的。不过，就算你让门口的保镖把李云悠带走了，我仍然可以发布通缉令，抓到他不过是时间问题……”杜炘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事情没有立刻想通，又似乎有什么新的灵光出现让一些事情有了变化，难道……

“但以我对于你的了解，这些你应该想得到。但是，你仍然做了。所以，直接说明白吧！就像你说的，你爱李云悠，但又不接受他的感情；你需要他的肝脏，但似乎对于活着这件事情并不执着；你把李云悠的生存摆在了自己的前面，你做了什么，对嘛？”这是个自问自答，也是个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个杯子！”杜炘和许文博在这一刻想通了一切！

许文博把视线从一直盯着蔺用没有动的杜炘的脸上移到站在偏男人一边的蔺用脸上，无奈和得意，两种表情微不可见的从两个人的眼角眉梢甚至是活动的嘴角显露出来。只是一个淡淡的隐藏在严肃和锐利的眼神之下，另一个，另一个已经无需隐藏，到了这一刻，蔺用就像是个把世界上最好玩最困难的游戏给打通关的男孩子一样，藏不住也无需隐藏自己。

“凶手是我！你们找到的每一个证据最后指向的都是我，所以，杜炘你看，我一开始就说过，你需要的是我，实在不需要纠结。不要这么严肃啊，你看，关注度这么高的案子，还抓住了我这个身份不一般的凶手，这绝对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我绝对会非常配合，干嘛还板着脸呢！ok，ok……”蔺用就像是逆来顺受的小可怜，有些委屈又似乎在配合的语气，如果不是因为凶手这样严肃的关键点，简直算得上良好市民的代表了！

蔺用说配合是真的配合。

“我其实也一直都在找那个孩子，但……那个时候，我们最开始遇见的情况实在也算不上好，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很多事情，而他后来也因为这两个家伙而差点儿死掉。不过，你看这个世界有时候就偏偏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安排，到底让我在这个时候遇到他。那个孩子阴差阳错之下来到了s市，我们在街上就这么相遇了。所以说，该来的躲不掉。”

蔺用的视线从自己身边原来李云悠椅子的位置上慢慢的扫过，就仿佛那个孩子还在那一样。当然，现实情况是这个地方已经是一整个被激光切割过而留下的完整圆形洞，就算视线继续向下穿透，楼下的地板上留着的只有被砸碎的水泥和砖块混合的混乱，以及一把孤零零倒在一边的椅子。至于椅子上的那个人，蔺用物理上的视线当然看不到已经不在的人，但是蔺用知道，未来的几十年他会过得很好，毕竟为他做这些的是自己，怎么可能允许他过得不好！

“那么，现在我就来阐述一下我是凶手这件事。”就像有的感情故事偏偏血腥恐怖，而有的又偏偏悬疑诡秘，这个世界上，尽管每个人都作为人这样的一个标准化产物降生，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不过蔺用的人生显然已经完全不符合一个普通人的标准了。发生在他身上不合情理的事情已经太多，然而就算是这样，以这样轻快的语气像mc一样介绍一个有趣儿的故事一样的开头。只可惜杜炘和许文博并不是配合的观众。

而被枪口指着的又怎么可能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有趣儿的故事。毕竟，有趣儿这个词更适合阳光灿烂的笑容，而不是一个因为尸体而染上鲜红颜色的冰冷的看不清的脸。

“从动机上来讲，我爱着那个孩子，因为李云悠的原因，我无法忍受当年给那个孩子造成了痛苦的人生，甚至最后差点儿导致他死亡，所以李云艺，李云婷这两个人，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而那个被你们错抓了的嫌疑人，如果只是个贪财的小人也就罢了，毕竟，那把指正嫌疑的凶器就算是我给他的一个等价的小教训罢了！只是，有些人真的是时运很不好。”蔺用条理清晰的仿佛是一个经验丰富的检察官，只是指控人是自己罢了！无论是真是假，看来，蔺用对于自己是凶手这件事并不是源于一时冲动。

“动机上面还有一点，就是蔺戚！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李云悠那个孩子和蔺戚友任何关系不是吗？而出现在嫌疑人案件现场的蔺戚显然和我才有着直观的联系。而只有我才有这个动机陷害他，不是吗？”蔺用补充了一点。

显然，很多东西在蔺用的脑子里都过了不只一遍。把自己钉死成凶手这件事情，蔺用做的比事业更加成功，更加认真。一个能掌管蔺家这样不听话的巨兽的男人，什么想做的事情会做不到呢！尽管这是一幕荒诞剧一样的场景！

“至于作案时间李云婷和李云艺案发的那天下午和晚上，我都是一个人呆着的。有充足的时间来完成一切。而嫌疑人案发的那天早上，也是一样。不过，可惜的是，对于你们来说，虽然你们有一个电脑高手和一整套能够做人脸识别的程序。可惜证明一个人有出现在某个地方容易，但是要证明一个人没有出现在一个地方却很困难！”

杜炘和许文博没有接也没有打断蔺用的话的意思，但是两个人对于蔺用话中潜藏的意思却都已经有所判断。疑问并不急在这一时一刻，有些东西在最后终归会浮出水面的。

对于蔺用而言，这也并不是一场对话交流，而更像是一个证明过程，不单证明自己就是那个凶手，而且要封杀一切认为李云悠是凶手的可能性。

“作案方式和犯罪过程，对嘛？这是你们审讯中最需要的，我说过了，我会是一个配合的……凶手。无论是李云艺，李云婷还是嫌疑人，都是心脏上面的致命伤！而李云婷的腹部还有泄愤性的重复刀伤，至于到底有多少刀，我记不清了，毕竟是冲动的结果。不过我想你们也无法数清楚吧！另外就是凶器的部分，李云艺因为是第一次，所以我从路边随便买了一把匕首，不过行凶之后已经随便处理在了垃圾处理站……”

第两百二十四章现在15

耸了耸肩，蔺用以这些已经很难以得到证实的说明性事实部分来作为自己是凶手的仿佛真实的陈述的一部分。

“而嫌疑人，那天可以说他很走运，当然也可以说他很不走运。无业游民，那种小混混没事自然是到处乱晃找狐朋狗友鬼混，而恰恰就，混到了李云艺家对面的那个小平台，目睹了一切！当然，当时我是不知道的。不过，很巧的是，当我想要继续处理掉李云婷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他们两个在吵架，所以我就想到了栽赃嫁祸这个送上门来的现成的主意。那把匕首那个小混混简直就差没有拿大喇叭对着全社会宣传，如果不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我的智商。而至于后面的情况你们都知道了……”

如果有最配合的凶手排行榜，相信，蔺用至少可以拿到前三名。虽然，这是个对于社会没有哪怕一丁点儿贡献的排行榜，拿到名次也不会有什么正效果。但是，这正是一切最诡异的地方，因为从来不会存在这样一个榜单，因为最关键的是没有一个凶手会配合警方的调查。更不用说像蔺用这样，跟警察一样的流程，就像分裂一样，自己来抓自己的把柄。

“还有就是要说到蔺戚这个小子，如果不是他掺合进来，嫌疑人那个小混混也许还不至于……不过既然那个小混混掌握了我们都知道的关键证据，我根本不可能让他，或者甚至是到了蔺戚的手上用来威胁我！所以，无论是从动机上面，还是从作案手法上，这个人都只能是我。三个人都是正面被一刀毙命，作为蔺家家主的我，因为蔺家特殊的情况，有这样的武力值不是才正常吗！”

事有反常即为妖！能够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话，必然是因为几千年来不断的有人在证明它的真实性！而杜炘和许文博自然也是赞同这句话的。

蔺用不知道吗？不，但是，在这场斗志当中，蔺用一方面是占据了时间的领先优势，另一方面一个聪明人以自己作为祭品而做的局怎么可能不成功！杜炘和许文博正是因为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明知道事实可能并不是蔺用说的这个样子，但是，蔺用占据了先发优势，而且确实给了杜炘一个明确的凶手！

难道，要让杜炘和许文博去证明蔺用并不是凶手！

可惜，就算是杜炘和许文博有这样的必要，下定决心的蔺用也不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你们手里掌握的关键物证，也是我，不得不屈服的唯一原因！你们在嫌疑人家里找到的杯子，我用哪个喝过水。后来我曾经回到过李云艺家想把这个重要的物证回收，只是没想到嫌疑人那个小混混居然还有这样的头脑，要不是他拿着那个东西，我也不会跟他有再次接触。不过，也是他命该绝，拿了不该拿的东西，偏偏还碰上了蔺戚这个不安分的家伙，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落到了你们的手里。所以，这也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

尽管杜炘和许文博其实早就已经有所猜测，但是，真的听蔺用说出来，两人并没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如释重负感。

我们本能的追求真相，但很多时候真相却并不一定符合我们的预期或者是说想象。又或者这真相对于一部分来说是真相，但是对于另一部分人来说却可能是谎言。甚至一个人追求的真相可能让他的现实世界生活完全崩塌。真相，因为隐藏在迷雾的后面，即可能预示着无与伦比的美丽也可能是隐藏极深的丑恶。

对于蔺用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杜炘和许文博获得的和李云悠获得的会是同样的真相吗？

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在杀人凶手这个问题上，蔺用做了充分的准备，以警察的严谨角度和逻辑推理方式，把自己是凶手这个问题从时间、动机、犯案手法到证物，就算杜炘和许文博还有很多疑问，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些疑问在蔺用这里是已经不可能获得任何答案了！因为在蔺用这里，真相就只有这一个，无论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动机和故事，蔺用都打算用自己作为代价去隐藏。

就像是计算好了一样，许文博的手机震动起来。当许文博看完手机传过来的消息之后，从杜炘的眼睛里就得到了同样的信息。显然，耳机里的陶一也把同样的结果告诉了杜炘。

善于观察揣摩人心的蔺用自然不会放过杜炘和许文博这并没有掩饰的情绪变化。“检验结果出来了是吗？杯子里的dna跟我复合吧！毕竟，我也曾经是进过警察局的人，我的血样不正是杜炘你亲自把作为证物的破碎衣服带回去的吗！”蔺用毫不在意的耸了耸肩。也是，这个世界上如此急迫的想被当成是凶手的人，甚至对于能用来指证自己的证据来得及时而感到高兴的，可能除了蔺用，再不会有。

“我只问一次，”杜炘的声音严肃而强势的充满了压迫感，这样的杜炘兼具了悲悯和审判，就像是持剑的神，并不滥用自己的权利，但也不会掩盖罪恶。就像是古希腊神话故事中的神祇，深刻的五官和严肃的神态，就算是在斑驳的土屋里面却浑身都散发着庄重的气息。然而，杜炘毕竟不是神，就算是神都有私欲，更何况杜炘呢！但是，许文博甚至是有些着迷的从微微探出杜炘隆起的象征着坚毅的个性的挺直的鼻梁的睫毛，窥探着隐藏于其下的眼神中那微不可查的属于神的怜悯和惋惜。审判的剑和怜悯的心，集中在这个甚至可以用年轻来形容的人身上，多么让人期待！期待他的每一个选择会给他人带来怎样的结果！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人生没有反悔的机会……但，在我这里，我给你这个机会。”

第两百二十五章现在16

有些话，说出来的那一刻就带着主人的强烈的意志；有些人，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去依靠，想象着实现他的每一句话！这样的人，很多人单纯的把他想象成天使，然而，这并不是杜炘的真实。对于杜炘来说，这样的慈悲仅仅是其中的一面，而能做到这样的慈悲的基础一定是残酷而坚实的强大的自我。严格的对待不但是自己，也是别人！

“但……如果你还是坚持自己是凶手！既然这是你想要的……赎罪……被拿走的一个生命需要同等的重量的偿还，无论是你还是他。”

“所以，我最后问你，你确定吗？”

如果可以，许文博甚至想掏出相机记录下此刻抛出至关重要的负载着自己的承诺的话而等待的杜炘，无论是与否，那一个答案，杜炘都做好了准备。这是他对于自己单方面认可而不管对方怎么看的朋友关系的承诺。许文博知道自己也是被杜炘这样对待着的，甚至，自己在杜炘心中的位置肯定是比蔺用要更高的！不知道为什么，许文博对于这点有着蜜汁自信，甚至有种自己也不想承认的高兴。男人，呵！总是死要面子但是又擅长脑补！

难得有机会从旁观察到这样的杜炘，许文博，即使作为一个男人，也不由的感慨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很帅气啊！许文博第一次有这样的机会从旁观者的角度体会作为杜炘朋友这样的一个概念。杜炘说的话是要负责任的，所谓的机会并不是随便放过蔺用，而是就算蔺用自己亲口说自己是凶手。但是作为朋友，杜炘可以比蔺用更相信和了解蔺用，愿意在他主动意愿的踏出可能是错误的一步的时候，拉他一把！

人，都是孤独的一个人降生到这个世界上的。终其一生，不断的犯错，不断的尝试，可能幸福的无知，也可能痛苦的清醒，狂风暴雨，彩虹微风，我们可能经历过其中一种或几种，但人生所求的，不单是能够跟自己在甜美的环境中共同分享幸福的人，而更是站在深渊俯视深渊的时候，甚至当知道正是自己作出这个愚蠢的决定的时候，仍然能够把手伸出来等待自己回握的人！仍然愿意拉自己一把的人！这就是对于朋友的最终极奥义！这样一个有情义的男人无论如何都让人心柔软。

男人，永远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是世界上第一帅气的。而，如果有个男人，能让身为同性都认可和承认，这可以说是男性世界里最高荣誉了！可惜，杜炘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知道许文博此刻活跃的脑电波的内容！

然而，那个会陪着你，或者愿意为了你，而一起坠入深渊的……那不是朋友，那是比爱情甚至更加唯一的，神创造出来的本就属于你的，却被意外的投入到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你！所以，幸运的人才会有这样的机遇，当你遇到那个人的时候，才能真实的感受到自己的不完整。

虽然许文博无法穿透蔺用的思想去得知他这一刻的想法，但，许文博能从蔺用那眼角微妙的一闪而过的的湿润的光中感知到一些。尽管从来没有承认过，但是蔺用对于杜炘的感情也许不只是感激两个字可以代表的吧！

“是……我！”平静的眼神是为了掩饰背后复杂的情绪吗？到底是如释重负的笑容还是对于命运不得不妥协？又或者作为安排了一切的执棋人，从一次又一次艰难的胜利中获得的却只有疲惫？

“杜炘，我说出来的话不会变的，你需要的凶手只能是我！”

预料之中的答案。

“蔺用，作为李云艺、李云婷和嫌疑人三起案件的凶手，你被正式逮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作为呈堂证供。现在，把遥控器放在桌子上，双手扣在脑后。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履行自己职责的杜炘，尽管到了最后，似乎一切都能够完美的结束了！但，却不敢放松一丝一毫的神经。蔺用会乖乖听话吗？

“好！”似乎因为已经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想要证明自己是凶手这件事做完了，蔺用真的就这样乖乖的听话。把要挟了杜炘半天的强有力的与人质息息相关的遥控器就这样听话的放在了桌子上，还非常配合的把两只手举起来晃了晃，仿佛听话的幼稚园小朋友一样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我绝对配合！”

“那么，接下来呢？是不是要给我戴手铐了呢？”甚至，蔺用仿佛期待什么有趣的游戏一样的邀请杜炘。

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杜炘和许文博都非常确定，蔺用并不是真的准备束手就擒。然而，博弈已经开始，蔺用就算是布下了什么陷阱，杜炘和许文博也不得不动一步去试探接招！蔺用真的会放过这两个伤害了李云悠最深的人吗？

“怎么，杜警官不打算抓我这个犯人吗？”蔺用的手叉着腰，姿态说不上的随意。

“你拆李母那边，我来负责男人那边，一切小心。”杜炘的目光时刻盯紧了蔺用，余光扫了许文博一下，不用多，杜炘知道许文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许文博点了点头，跟杜炘分开两边交叉着走向李母的方向。房间不大，不过是几步路。李母整个人蜷着，脸上眼泪已经让皮肤皱纹都浸泡的更加苍老。被长时间绑在座椅上和激烈的情绪波动，大量的消耗了李母作为人的生命力，就算是许文博的靠近也只是木木的动了动眼球。

许文博在近距离观察之前用来控制两个人的装置，意外的复杂又意外的简单。复杂是这确实是一个精密的控制人的手腕和注射器显眼的让人能够足够对于这个装置能够致人于死地这件事情产生联想。简单是这个装置的拆除却意外的简单！也就是说当蔺用把遥控器放开之后，这个装置就彻底没有用了！

难道蔺用真的配合了？许文博带着这样的疑问抬眼看向杜炘的那个瞬间……

第两百二十六章现在17

伴随着声音，许文博怀疑蔺用的颧骨应该整个磕碎了吧！又或者是这个木头的桌子应该马上就散架成碎片！许文博不合时宜的走神儿，虽然只有这么一刻！

然而，杜炘包含着怒意的声音，不但把许文博的意识拉回来，也让他明白了杜炘会这么做的原因！

“你他妈的就非得动手杀人嘛！过了线就回不去了！你！”

杜炘反折着蔺用的左手没有一丝放水，正如摁着蔺用脖子把他整个上半身砸在桌子上产生的货真价实的声响一样，杜炘的情绪在这一刻就像是他的话一样，过了线就无法收回去了！

在武力值上，蔺用完全无法反抗杜炘。然而，反抗不了和完全不反抗中间的差别，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充分的反应了蔺用的心理状态。

“我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不算解释的解释。杜炘和许文博都清楚这句话后面可能引申出来的无数辩解。我知道这么做不对，但我还是这么做了。我有一个能够说服我自己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我并不想告诉你。因为我知道别人不会在乎这个理由。但我已经傻到，或者说放弃了自己，也要做这件事的地步。

“tree……tree……你把tree怎么了！我”李母尖利而刺耳的声音让本来就蒸腾而紧绷的气氛就像是浇了一勺热油一样，仿佛马上就能爆炸！甚至比声音更快的传达了李母的意图的是她的手，懒于修剪的指甲抓向伤害了她最重要的人的蔺用毫不留情的是一个女人最直接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今天，这个木头做的，已经斑驳的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世事搓磨的桌子，注定，在结束自己的使命之前还要见证更多的悲欢离合。市井生活的柴米油盐，人情纠纷的爱恨情仇，就像是一层油烟混合着一层鲜血，不断的浸润到木头纹理的深处，成为隐藏在纤维纠结深处的秘密。如果有一天能够被劈成柴火燃烧的时候，这样的发酵过后的复杂也许才会蒸腾出来，重新在尘世传染蕴含在其中的由于人的欲望而添加的千变万化的气息。

许文博的手刀迅速而有力的让蔺用逃过一劫，轻轻的把李母摆成和男人一样的姿势，头无力的依靠着偏在椅背上，失去控制的身体因为外力的支撑还维持着之前的动作。但有些人已经无法再次启动了！

“死者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不，在这里，这是？……”处理好李母的许文博在杜炘压抑着怒火但动作粗鲁的把蔺用提起来双手背后用手铐铐住的同时，迅速的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检验这个几分钟之前还喘着气的男人的尸体。从生到死，就在自己的眼前。

男人是怎么死的？！这是许文博需要确认的第一个问题。与之相关的，或者可以换个问题，男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这个发生在杜炘和许文博几米之外的全程目击的凶杀案，凶手只可能是蔺用。

杜炘先是被许文博检查到的男人身上可以的伤口而吸引，伤口这个形容可能并不是非常准确，与其说是伤口，不如说是出现在男人脖子右侧的一个略微红肿的小点，也就是以杜炘的视力才能在一米的距离还能看到红点的中心刺破了皮肤而形成的痕迹。许文博带着检查手套的手小心的托着男人虽然还没有僵硬但已经完全没有生命起伏痕迹的脖子向杜炘的方向倒。

杜炘看到这个红点的位置，目光转向许文博。这个位置显然让杜炘想到了什么。用眼神传递自己复杂的疑问。这在别人看起来很难做到的事情，杜炘和许文博直接却做的如顺水行舟。杜炘的问题，不用说出口，许文博也能分毫不差的给出自己的回答。

“死者面色红润，宛若生者，但是……”许文博一手托着男人的头部并用手指固定着方向，另一只手翻开了男人的眼皮。人的眼睛，就像文学作品描述的一样，是心灵的窗口。当一双眼睛永远的闭上之后，也许真的永远不应该再被开启。因为开启之后只能看到因为晶状体液流失而浑浊的泛着无机质冰冷的浑浊。因为再也没有属于人类的柔软的感情的流动而让人产生并懂得邪恶的联想！男人的眼睛，不但有着同样的死亡的苍白，特别被许文博指出的，还有眼白处明显的红色血点，就像是被人从眼睛内部拿着针一下又一下的刺破曾经完整的眼球。泛白的瞳孔与越发苍白的眼球混沌了边界，而血点就像是破土而出的嗜血藤花，诡异的仿佛已经不是人类的眼睛。

“死者眼球展现出来的迹象应该就是中了k12的毒，通过血液直接作用于神经组织，一般3毫克的量就可以让一只成年亚洲象在半分钟内缺氧而死。无色无味，无解！这个位置……”许文博带着手套的右手做了一个虎口朝上拇指和中指用力试图掐住已经没有任何反应的男人像根面条一样软绵的脖子的动作。红点的位置正好是右手中指的部分。

“不想自己被毒死，就给我把手张开！”杜炘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不用浪费，和许文博衔接的仿佛一个人的思考过程！

带着重量的戒指被杜炘像扔什么脏东西一样的和桌面不愉快的撞击了一下。“是不是这个？”

在回答杜炘这个问题之前，许文博在杜炘提示着小心点的眼神中先是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能够被蔺用戴在手上，显然戒指是具备观赏性和时尚的。靠近外面是一个醒目的带着野性的美杜莎头像的浮雕，手工雕琢的作品带着独一无二的艺术性，而戒指表面明显温润的痕迹表明这枚戒指应该是时常，或者说是常年被人戴在手上才会这样！许文博的手指缓慢而仔细的通过指腹敏感的肌肤沿着戒指走了一圈，即使没有放大镜那些专业工具，但许文博有时候更相信自己的眼睛和感觉。

第两百二十七章现在18

许文博显然有着一双骨节匀称纤瘦合度的手，仿若第二层皮肤的橡胶手套凸显了这种美。这样的手指沿着戒指的外边缘轻柔的走了一圈。冷酷的美杜莎有着难以抵抗的魅力，娇媚的脸庞却偏偏有着杀伤力的蛇发和能够把人变成石头的可怕的眼睛，这样的一枚戒指，刚刚夺去一条人命吗？

“是的。”许文博本来空无一物的手指上，隔着橡胶手套，美杜莎的头像服帖的趴在男人修长的中指上。“戴上之后，像这样……”

许文博做着几分钟之前蔺用刚刚做过的动作，戴着戒指的右手呈半圆弧型仿佛正抓着虚空中某个人的脖子。“戒指上有个小机关，这样……”许文博的食指和无名指贴着戒指的部分不引人注意的跟着整个手掌用力的方式微微不同的作用到了戒指的两侧。“内侧就会弹出来这个。”

和华丽的戒指造型不同，戒指内侧在外力驱动下弹出来的这个只有两个毫米长的纤细的仿佛头发丝一样如果不是从特定的角度去注意观察根本就无法发现的针尖一样的东西就是杀死男人的凶器。“还需要回到实验室去检验这上面是否有跟他所中的毒一致的残留物。”

“蔺用，作为四起凶案的嫌疑人，现在，跟我回警局协助调查！张龙，把人带走。”

是的，尽管在一切都发生完后到达，等在门口的张龙等人只能在案发后的现场勘查上再参与工作。

“杜炘……”回头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已经是无法回头的状态了啊！蔺用自己也非常清楚。然而这并不是后悔，但确实，蔺用在那一瞬间也没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冲动。所以僵硬的偏过去的的头反应的正是蔺用内心复杂的情绪。

“对不起。”

这个破旧的，窗户上都是积攒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尘垢的屋子，地板上还有一个大洞更显得摇摇欲坠。因为搜证工作的需要而安装的照明灯也随着工作人员完成使命而被撤离，最后只剩下原装的吊在天花板上只用一根电线悬挂着的，连个灯罩都没有的昏黄的电灯泡契而不舍的亮着，也许因为它也知道在发生过今天的事情之后，这个屋子唯一的命运可能就是腐烂吧！

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直到最后一盏灯也熄灭。无论曾经发生过多少轰轰烈烈还是撕心裂肺的事情，时间如流水，一刻不停息。就连我们脑海中的记忆，也会不断的消散，哪怕不管如何用力的想要记住。这个屋子里曾经生活着的人，一死一生，无论他们的过去怎样，未来的悲剧已经开启。

被黑暗吞没的房子，明天依然会伫立在同样的地方。只是，人，却不能……

“你不认为我多管闲事？”杜炘很少带着这样的疑虑来说话，毕竟对于杜炘这样目标明确的人来说，一件事情做与不做，衡量过理由之后，杜炘会根据自己的逻辑做出判断，并且不会后悔，会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把它实现。所以像现在这样，对着身边人暴露自己左右摇动的内心，杜炘做起来别扭中却带着只有懂的人才看得到的对于自己的怀疑。

然而，这并不矛盾。是人，无论社会成就多么高，无论被多少人赞誉，无论在众人面前是多么的勇往直前，但，只要是人，自我怀疑永远是被根植在dna双螺旋中至关重要的一个环节！杜炘也不例外！

人生的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站在十字路口，向左还是向右，路的尽头有着不同的风景。而对于未知的不确定性而产生的心理冲动，在生活的各个层面产生着影响。当面对任何人都可以理直气壮的表现的对于未来的确定性的预知，只有面对自己的时候，才能细微的分辨出那隐藏在气势之下的微弱的对于反身性这种自然存在的痕迹。

但杜炘对着许文博，自然而然的问出来了！作出这个决定的是自己，突然把人拉过来的也是自己，杜炘突然觉得有点儿对不起许文博。

“嗯？”凭借着超越常人的优质的长腿和杜炘手上的证件而快速的穿越装修高档大气而准备的额外的空旷的大厅的时候，突然碰上杜炘抛过来的问题，许文博的鼻音只是个下意识的反应。“你以为你能随便拖动我？”许文博是真的觉得这是个蠢问题。

杜炘可能真的‘蠢’吧，反正许文博的这个答案听着挺顺耳的。这场莫名其妙的对话开始到结束不过一秒钟，只要他们两个人懂就好。

“您是杜警官？”现实是两个人也没时间再继续对话了。这么赶，杜炘和许文博一分钟都没有耽误，把蔺用转交给张龙之后就立即驱车来到的这地方，是带着目的的。而眼前这个穿着制服的人就是杜炘已经在路上联系好的支援。

按照流程等待对方查验过自己的警官证，杜炘直接问。“请问，电话里和您联系说明过的需要拦截出境的人你们已经找到了吗？”

是的，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来到了机场的私人飞机贵宾大厅。而杜炘的所谓多管闲事正是为了李云悠而来。无论蔺用是如何安排的，也无论最终所有的证据链准备好之后是否就像是蔺用所说的一点也无法和李云悠扯上关系，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刻，杜炘的想法是至少要拦下李云悠。毕竟还有很多谜团没有解开。

所以虽然当时迫于蔺用手中的人质而不能采取动作让蔺用的保镖带着李云悠走掉了，不过杜炘也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联系了陶一直接抓取脸部数据，保镖带着李云悠到机场这个结果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出乎意料。毕竟已经提前和机场的相关部门联系好打好了招呼，相关的文件流程虽然因为时间原因陶一正在申请，但是机场的回复还是很配合的，所以杜炘有信心能够把李云悠留下来协助调查。

只是，今天确实不是属于杜炘的那一天啊！

第两百二十八章现在19

这一点，本来就善于观察神经对于别人散发出来的气场所代表的信息和微表情下的潜意识比较敏感的许文博在看到机场的接待人员的第一眼时就已经分析出来了。而，杜炘，野兽的直觉，就算没有什么微表情的理论支持，但，很明显，对方闪躲了一下又转回来的眼球已经给出了可以得出的结论。

“杜警官……”对方笔挺的更像是西服而不是制服的胸前别着精致的名牌-安全主管。和杜炘精瘦颀长的身型不同，对方显然从外形上更符合一个安全主管的形象。比杜炘更高更宽的身板，就像是一堵墙一样，让人对他以及他所在的地方都会产生安全感，很符合这个职业的需要。又或者说，太符合了，以至于很多时候还可以被滥用于打手一类推挡的角色。

一改电话里本来配合的态度，安全主管板着的扑克脸和冷冰冰的声音很相称。“请留步。”横亘的手臂尽管和杜炘保持距离，但代表的意思很明确。“后面是贵宾候机室，如果您没有飞行计划的话，请您留步。”

显然，一个能在贵宾机场接待使用私人飞机或者是定制航线这样的权贵阶层的人并不单只具备和安全主管这个职位相称的外形，能够在这个位置上坐稳可是一定要具备超高的情商。而情商这种东西，不只是要能够获得人的好感，有时候也适用于如何对付不受欢迎的人。比如现在，很明显，杜炘就是那个不受欢迎的人。

“就算您是警察，但是后面的属于国家安全区域，没有相关的文件，请恕我也只能履行我的职责了。您不会故意为难我吧！”

一段话，说的有理有据却像是一堵布满了钉子的墙，攻击的架势已经摆了出来。

这么一整天下来，就算是杜炘，就因为是杜炘，可以预见的结果，突然转折的剧情，杜炘不是第一天做这行，也不是第一次有这种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本来警察和凶手之间就是猫和老鼠的博弈游戏，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谁是道谁是魔？是人都不喜欢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只是这个世界不会围着一个人转，就算是主角也一样。

你电话里不是这么说的！你的态度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从一个支持警察工作的方向转为阻拦的方向说背后没有猫腻谁信呢！

这样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在杜炘的脑海里闪现。可惜，过于清醒理智的杜炘很清楚，这样的问题说出来对于目前的情况不会有任何的改善。然而，人的难处就在于即使理智上明白一切逻辑，但是这丝毫无法减轻情绪上的受挫。而通常我们说的一个人的成熟，往往就是在经历了内部情绪上千疮百孔的折磨之后表现出来的外部符合逻辑的最优的行动结果。

叹气，发火！这些行动能够疏散负面情绪吗？是的，但是，对于目前的情况没有任何帮助。杜炘之所以能走到现在，控制自己的情绪，选择最优的解决方案，是他的本能！然而，人们更多的只看到他理智的一面，杜炘对于这样的负面情绪会如何处置呢？这样的问题甚至根本没有出现在那些赞叹着杜炘的人的脑海中！

第两百二十九章现在20

过于强悍的人生，并不意味着没有痛苦，甚至因为人们自顾自的对于强者的认知而影响着自己本人都会忘记了人都可以软弱都可以有负面的情绪这样的生理本能。许文博知道，尽管并不是目的性的，但是过去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已经让自己事实上成为造成杜炘压力的一部分了。

当自己情绪不好的时候，杜炘让自己有机会打了一架，暴力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但是，不可否认，对于像许文博这样的骨子里的alpha男来说，不管外表上表现出来的是多么的文雅贵气，但压倒性的对于武力崇拜的雄性本能来说，这绝对是简单有效的方式。也可以说是杜炘的体贴！

那么，虽然大家可能都没有注意到，但是许文博却知道杜炘在工作和日常也绝对积累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和负面情绪，这些杜炘又是怎么处理的呢？

不合时宜的，许文博发现自己今天时不时的会游离于现实之外而莫名其妙的走神儿！而且走神的对象还是同一个人。也许是因为，有些人就像是一部被封印的书籍，精致超凡的外壳和厚厚的书脊足以说明他的深度，很多人仅仅是这样望着他就已经很满足。但，如果，作为被选定的人，这本并不对外的书籍却突然为你解除了封印，让你有机会去探索隐藏在字里行间的他的内心。怎么可能会有人不被吸引而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每每说到诱惑两个字，人们的呆板印象都会固定在有着华丽曲线，却被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半遮半掩通过歌声在迷雾中吸引人而来的海妖！却不知道，比起一眼可见的风情，隐藏在坚硬外壳之下的柔软单纯的内心更加珍贵，更何况还带着只有你能够接近而把其他人阻拦在外面的独一无二的认可！

应该说，还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的大脑里的思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外人知道的自己的特定领域。杜炘当然不会知道许文博脑子里转的这些。虽然没有办法直白的知道对方的心思让很多事情会横生枝节，但这也才是生活的乐趣，不是嘛！

更何况，杜炘现在腾腾升起的怒火，本来只能压抑在心里，并不能对着打官腔的安全主管发的怒火。因为正好掐着时间从门内出来的人而有了好的着力点。巧妙的时间点，甚至让许文博怀疑，门内出来的这个人就是为了解答和释放杜炘的压力而来的，当然这个观点杜炘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面对着这张和杜炘有着不明显的几分相似但因为眼镜的加持作用而显得似乎温文尔雅中却透着淡淡的高人一等的距离感。装腔作势显然是杜炘怒火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内容，不过，以许文博第三方的视角来看，倒不如说是物种优越性的直观表现吧！不接地气不够友善，是因为他本来也就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欧阳先生，因为时间有些赶，如果工作中有没有令您满意的地方请多包涵，我们整个管理团队一定会着力改进，为董事会和各位股东提供更好的服务。您的两位朋友现在已经起飞了，我们紧急和塔台联系借调了最近的航路，现在，除非有国家安全局的命令下来，大概……”安全主管还很谨慎的看了一下手表。“30分钟之后您的朋友应该就会在公海上面了。”

欧阳舅舅。是的，就是之前见过的，和杜炘有着血脉相连但是彼此之间却像两只不停散发着雄性激素而面对面就要剑拔弩张气势自然而然的想要压倒对方的自然界的狮子一样，明明在很多地方如此相似的两个人，却像同一个磁极一样，明明是排斥的气场却又不得不因为命运的安排而搅合在一起。

杜炘和许文博这样两个人站在一起，没有人能够忽视当看不到。欧阳舅舅当然也不能。而悠闲地停下脚步仿佛亲和力满分的股东亲切接见和回应自己的员工这样的举动，可以说是带着浓厚的挑衅和逗弄的意味了！

“嗯，辛苦你们了。”拍了拍安全主管的肩膀，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作为股东的对应员工做了分内之事但是我还是假装鼓励一下的施恩，只是，欧阳舅舅得天独厚的外表和精致的高超到一般人都看不出来的装腔态度用在这里倒是很好。除非安全主管的演技是奥斯卡级别的，不然，对于被夸奖而开心的真诚态度可以说是值得升职加薪了。

“你也来了？”所谓的明知故问就是这样了。尽管许文博对于事件的后续发展非常好奇，有那么一瞬间也有了退缩的想法，毕竟在两只张牙舞爪连鬃毛都全部炸开而转圈踱着步子随时准备攻击对方的雄性狮子中间，戏可真的不是那么好看的。很明显，安全主管也充分认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比许文博更快速的做出了决定。毕竟，安全主管只想安稳的拿工资，股东的戏哪怕再难得还是命更重要。悄无声息的带着人迅速退场这件事情也充分的说明了安全主管的工作智商和情商了！

装修豪华而空旷的大厅，瞬间就只剩下了剑拔弩张的甥舅两个，还有就是自己也好奇而留下来冒着生命危险看戏的许文博。所以请许博士也清醒的认识一下自己吧！所谓的清冷贵公子形象只是因为没有碰上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人生的朝气的少年感永远来自于对于外界的好奇心！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不要禁锢我们内心那个少年，无论我们在什么样的年龄，什么样的位置，什么样的生活状态！

“你怎么在这！”话刚说完，杜炘就不可避免的反应过来自己犯傻了！毕竟是自己的舅舅，杜炘这多余的心软，就像是一只已经成年的狮子但是在伸爪前仍然会因为对方那自己小时候撒娇爬过的脊背而不由自主的把能造成大规模伤害的尖利指甲而收进软肉里。

第两百三十章现在21

就算刺痛了自己，但是表面上还是要硬撑着一副一切尽在我掌控中的样子。毕竟一方面这事关成年雄性的面子问题，另一方面毕竟对方敌友未明，所以就算心里各种懊恼尥蹶子，外表上杜炘是绝对能够做到一视同仁的气场的。只是杜炘不知道在场的其他两个人对于他的这点小心思都看得一清二楚。

许文博发现，欧阳舅舅每次看到杜炘都会有的一个动作就是不由自主的会把眼镜摘下来擦一擦。那么，到底是真的因为眼睛上有看不见的灰尘？还是因为欧阳舅舅想要更清楚的用自己的眼睛看看眼前这个已经成年的宽阔的有担当的成年男人的一切呢？

“这是什么傻问题。算了……”推上眼镜的欧阳舅舅，眼光扫过许文博的时候倒是很有长辈风范的微微点头，而面对自家孩子的时候，也就不用这些了，勾勾手指跟都小狗也没什么两样。“跟我来，去那边坐下，我会把你该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经过明显僵直的杜炘身边，许文博有那么一秒钟因为杜炘明显委屈的眼神而忏悔了一下，可惜杜炘难道不知道吗！许文博明明就是那种越喜欢越要欺负你的那种别扭性格啊！所以，今天天使许文博有出现一秒钟，不过占据上风的最终是小恶魔许文博啊！毕竟，能够小小的逗弄一下难得脑袋当机因为被耍弄而委屈的杜炘，这可是千古难得一见的机会啊！

“要不，我去听了然后回来告诉你？”

“不是，怎么哪哪都有他啊！他是不是就是要和我过意不去！他还这么正大光明的跑这来挑衅我！”这副告状的语气，杜炘你还真说的出来啊！而且这潜台词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跟着过去？不，你要和我一样闹脾气的意思吗？这很丢人啊！

“那……”在杜炘期盼的眼神中，许文博清楚的看到了自己身后摇来摇去的尖尖的恶魔尾巴！“我先去了解一样欧阳教授到底和蔺用达成了什么合作条件？然后顺便再问问他怎么可以欺负自己外甥？”

杜炘也从许文博毫不客气上挑的眉峰和蕴涵着调侃意味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身后低垂的尾巴。大力的啪啪两下用手掌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杜炘也不是矫情的人，前一刻还低垂的毛茸茸的大尾巴，随着主人振奋精神，扬起来也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资本运作社会有时候还真是让人生气啊！看来蔺用是铁了心要让李云悠跑了。我们也不能白跑一趟，走，倒看看他有什么说的。”

从委屈耷拉着的耳朵和尾巴到瞬间又振作起来支棱的高高的一副精神抖擞应战的样子，许文博瞬间真相了一个本来只有杜炘家的大哥和舅舅悄咪咪知道的恶习，毕竟这个外形上已经不肯再给人展示可爱感觉的弟弟和外甥毕竟小时候可是像个小天使一样可爱的洋娃娃啊！自己带大的孩子，就算再强悍，在自己面前还是会被当成幼年体的那个他呀！

放在带着贵宾两个字的大厅里的东西，更何况有欧阳舅舅这个本身审美品位绝佳的股东，自然棕色的皮质沙发不但样子很衬大理石的挑高空间，坐上去的质感也是一流！微微下陷但是稳稳托住臀部的感觉，和后背贴合脊柱的弧线支撑很明显，让重视生活品质的许文博非常满意。

显然，贵宾两个字不但意味着绝佳的硬件服务，软件服务上也让人挑不出毛病。不知是否安全主管特别吩咐的，但窈窕上前的美女服务员和托在手上雅致的茶具，就算穿着10厘米的高跟鞋但是走在大理石地板上仍然悄无声息，可以说是非常优秀了。

欧阳舅舅轻啜了一口茶汤后微微放松的眉头显然就是对美女服务员最大的肯定了，对方在得到这样的信号之后微微一笑，像来的时候一样，走的时候也悄无声息，一丁点儿都不会打扰到贵宾。

难得，欧阳舅舅大发慈悲，一没有卖关子，而也没有打机锋，直白的让做好万全准备斗志昂扬的准备接招的杜炘再次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这又不是什么能抱怨或者应该抱怨的事情，为什么心里面还是不爽呢！

杜炘挺拔的坐姿和严阵以待的小眼神应该挺让欧阳舅舅愉悦的，尽管隐藏在眼镜后面本就淡淡的波动不明显的让许文博也怀疑自己的判断。

“蔺用爱李云悠，但他们并不是你们想的关系。李云悠和蔺用……有血缘关系！”太直接了，有时候也让人没准备，一个炸弹直接爆炸的威力毕竟还需要点缓冲时间。

条件反射，真的是条件反射，对于这个消息，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确实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向对方望过去的举动真的只是在茫然的时候本能的依靠那个可靠的人。当然，如果许文博在这个时候控制住自己，把目光仍然放在欧阳舅舅身上的话，很难说会解答疑问还是让自己对于欧阳舅舅的判断走入更深的误区。毕竟，在两人对视的时候，欧阳舅舅那个落在中间的眼神中承载了太多的含义。就像一层又一层的精美蛋糕一样，每一层都可能品尝出不同的味道！

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所以，你们不用怀疑，蔺用是真心的去做这个凶手。而，李云悠，跟整个事情也不会再有哪怕一丁点的关系。这个事情，到这里，两代人纠结的命运，一切就算是画上了句号。这，就是蔺用希望的。”

“蔺用和李云悠有血缘关系？谁？蔺用的父亲？蔺用怎么会为了……”杜炘的话被欧阳舅舅打断。

“当然不会。”这是回答了前半部分。

“你还小，并不知道蔺家上一代的事情。李云悠是蔺用舅舅的孩子，而蔺用几年之前之所以能从他叔叔手下活下来就是因为他舅舅用自己的命换的他的命。所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公式，一命换一命！”

第两百三十一章现在22

许文博发现眼镜真是一个好东西，通过镜面的反光来隔绝探究的视线从而将自己的思想世界隐藏起来。又或者说，作为一个探究和操纵人心的高手，欧阳舅舅对于如何防止别人窥探自己的内心同样经验丰富。显然，这样的经验绝不是单纯的读过几本心理学大部头就能够做到的，只有大量的实战积累才能造就。而什么样的人才会需要有这样的操纵和反操纵技巧呢？

“明明是一只羊，却偏偏生在了狼群，这就是一切的根源。蔺用是这样，蔺用的舅舅也一样。只不过毕竟是狼群里长大的，就算没有尖利的爪牙，但是头上的角也能挑开狼腹。蔺家之前两任就是自大到没有认清楚这个事实，错以为自己养着的是可以搓扁揉圆的小可怜，满足自己那可怜的没有必要的虚荣心的后果就是被反噬！其实……”

杜炘没有说出来的内心通过已经扭曲成一高一低的两个眉毛完美的表达了自己吐槽的不爽！欧阳舅舅简直是云里雾里的推拿高手，一大段话，浪费了不少空气，结果呢，好像说了很多，但事实性的东西一句也没讲明白！明喻、暗喻还有比喻，反正杜炘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个聪明人，居然听懂了欧阳舅舅这明显不实在的话。

当然，欧阳舅舅如果会体贴杜炘的想法那就不是欧阳舅舅了！反正自顾自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显然就是欧阳舅舅和杜炘的相处之道。

“我也不愿意拿蔺用换李云悠。毕竟蔺用这个孩子，明明是只可爱的小绵羊，小时候咩咩叫的样子还挺蠢萌的。不过经历过那些事之后居然还真的进化出几分狼的狠劲和卑鄙狡猾，甚至很多时候还学会了保持着纯良的外表干着私下里把人玩弄股掌之间的事。你不觉得很有趣吗？就连几个老家伙都被他扮猪吃老虎占过便宜。我本来还很期待蔺用能够继续把s市这摊浑水给搅动起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欧阳舅舅的动作让许文博的脑海中反映出来一个词，外甥像舅，果然说的没错。杜炘的手有着超凡的杀伤力，尽管从外表上很具有迷惑性。不过，这是一双能远距离狙击，近距离连射，无论是刀还是其他不起眼的东西，都能够化作攻击的一部分，就算没有任何辅助，这也是一双可以捏断人的喉骨的手。但就是这样一双手，却线条优美，指节圆润不突出，纤长的指骨让每一个弧度都出现在最合适的地方。当杜炘思考问题的时候，这双手会像是主人思考过程的具象化一样的，活跃的食指和中指会微微的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像芭蕾舞者脚尖一样轻盈的动作不会让人知道如果需要，这样的两个指尖也可以穿透人的皮肤和肌肉。

就像是镜面反射，欧阳舅舅也有一双精致的会让雕塑家恨不得拓下来做模型的手，也同样的在放下茶杯之后，微微做着同样的动作。那么，这双手是不是不单在这个小习惯上和杜炘一样，在其他方面呢？不知道为什么，但许文博总有一种感觉，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的这个疑问会得到解答。

欧阳舅舅有没有关注到对面两个小孩过于丰富的内心戏，这大概永远会是个谜题了！毕竟，欧阳舅舅擅长太多事情了，隐藏自己显然是其中之一。过去十多年杜炘都没有搞明白的真相，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许永远都会是谜。

“不过，我对李云悠也很期待啊！毕竟，蔺用只是像狼的羊！李云悠，两只羊却生出来了狼，哈！这真是让人期待啊！蔺用愿意付出代价请我保李云悠出去，我呢，虽然不是做慈善事业的，不过，好歹还是有底线的，既然拿了人家的东西，我就肯定要物有所值。”

欧阳舅舅似乎之后还有什么约，抬手看了看时间。欧阳舅舅是个精致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许文博自己也活得很精致，所以在这方面，根本不用主观观察，一打眼，许文博就发现了自己和欧阳舅舅在某些方面的相似性。比如对于西装三件套的搭配的执着，比如对于头发不过分但一定要让每根发丝待在自己应该在的位置上，还比如对于一双合脚而有腔调的皮鞋的选择。而手表，作为男性配饰中可以说是no。1最重要的一部分，许文博之前就注意到了，尽管以欧阳舅舅的能力可以佩戴任何一个品牌，也撑的起任何一个品牌需要的底蕴和气场，但是出乎意料的，欧阳舅舅戴在手上的是一块儿明显有年代感的，甚至没有牌子的手表。没有任何宝石或者类似的附加值，也没有任何看上去值钱的设计感。坦率地说，除了泛着金属光泽的外壳比塑料表看上去高级一点之外，这实在是一块儿不适合欧阳舅舅的表。

但，现在，它就佩戴在这个男人的手腕上，而且，被欧阳舅舅的之间轻轻的点了点。

“好了，事实就是你……”欧阳舅舅总算施舍的看了杜炘一眼。“申请的禁令根本不会下来，你的证据本来就不充分。我呢，也确实给你下了点绊子，不过究其根本，还是蔺用用自己做的局，你现在也没什么可走的别的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弹了弹裤子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这种装逼的动作难得欧阳舅舅居然做起来还很好看，许文博觉得这可能是因为自己在某些方面也是这样的人的原因。这真是一个可怕的理由。

“不过，蔺用也不算完全无辜，人情这种东西真是最可怕的，尤其是当你把它看得很重的时候，所以，有的时候如果能够没心没肺的活着的话，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扯远了，蔺用也确实杀了人，就在你们的眼前不是吗！那个男人……蔺用可能不会告诉你们，我就算送的吧，毕竟，你是我外甥。”

第两百三十二章现在23

黄褐色的带着麻布细微凸起颗粒质感的西服套装，明明是穿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人觉得土气的颜色，但是因为穿的人是欧阳舅舅，搭配着内里天蓝色衬衣，只开了领口处扣子正好把男人的喉结露出来。经典而永不过时的把饱满的额头完全展露出来的背头体现的正是一个男人对于自己的认知，就算眼镜的存在也丝毫不减欧阳舅舅作为成熟男人的魅力，那是一种对于自我有了充分而足够的了解，为了完成自己的目标而甚至可以不择手段的觉悟。暗红色镶着金边的手巾折成山峰的形状，在西装胸口处和欧阳舅舅的发色形成呼应。有些事情，在不同的角度会有不同的反应。就像是，只有当欧阳舅舅正好站在了灯光下时，发色才会真实的反映出的那种暗红，往往在阳光下会被过于耀眼的光线而错过！

空间感十足的华丽大厅，被有意空出来的一个区域，三个男人的存在让本来普通的存在，因为不同的人而呈现出了仿佛油画一样的效果！无论是站立的居高临下的视线，还是杜炘迎上去的抿着嘴的严肃的侧脸，抑或是许文博微微隐藏的打量。三个风格各异但都有着超乎寻常外表吸引力的男人，这一幕，对于从各个角落里围观的贵宾机场工作人员来说，在很久很久以后，都是难以忘记的一幕。

“蔺用一定要杀掉那个男人，因为这是他舅舅为他杀掉他叔叔的交换条件！毕竟，当年就是这个男人偷走了蔺用舅舅的孩子，也就是李云悠！”欧阳舅舅耸了耸肩，毕竟是别人的故事，就算是杀人这样的字眼说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从眼镜里反出来的光却带着一种冰冷的感觉。也许，就算是把语言转换为动作，对于欧阳舅舅来说也是一样的吧？

“对于一只羊来说，如果能够培养出一匹狼，也许也算是羊生的一大成就吧！蔺用，时运确实缺了点，虽然并不是完全没有希望，不过，这个希望偏偏要拿李云悠的命去填。所以蔺用只能是羊而不是狼，而李云悠则有着一颗狼的心，其实我倒是更期待能够换上狼的心脏的蔺用呢！不过这毕竟是别人的人生！而且……”欧阳舅舅没有征兆的突然弯下腰，许文博的眼睛兴奋的像最精密的运动相机一样在那么01秒的时间准确的捕捉到了杜炘肌肉震动的反应。明明本能反应的对于突然放大的欧阳舅舅的脸想要后退保持安全距离，不过硬是凭借着自己优越的神经反应能力和肌肉控制力，绷直了自己。最后造成的就是，仿佛两个有着微妙弧度相似性和差异性的高挺的鼻尖似乎仅仅隔着头发丝的距离，彼此可以非常轻易的数清楚对方睫毛的数目以及眼底的挑衅！

“不觉得更有趣吗！本来就是一匹狼的李云悠，本来已经把自己硬生生熬成了羊，甚至心甘情愿的献祭，现在却被自己的神明‘背叛’了！也许，蔺用在培养狼群中的孤狼也说不定！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倒是觉得蔺家的未来还有点儿值得期待了！你说，蔺用和许文博到底谁是谁的祭品呢？”

虽然视线上和气势上，显然欧阳舅舅因为高度的原因会更有优势。不过长时间弯着腰，这可是非常不符合人体力学的动作。

“所以……”直起腰的欧阳舅舅的最后一个问题，让杜炘和许文博在之后很多个时刻，都会想起。似乎有些事情的线索，在不经意之间，其实已经给了你揭开一切真相的机会。“人生在世身不由己。如果不想做别人的牵线木偶，除非，你自己做执线人！但……执线人可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做成的。你……能保证自己做了执线人之后不会做同样的事情吗？”

左右摇了两下的食指，是欧阳舅舅对于条件反射性想要回答的杜炘的阻止。“这并不是对于现在的你的问题。以后，会有让你回答的时候。现在，你应该回警局去处理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而我，也有我需要见的人！以后……”欧阳舅舅的手指捏了捏自己戴着精致袖口的袖子，让笔挺的部分没有一丝褶皱。作者这个动作的时候，许文博总感觉也许欧阳舅舅更像碰触的是那只手表。虽然，欧阳舅舅的整个动作没有事实上有丝毫接触。

“让我们拭目以待，这个李云悠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吧！连能恨的人都没有的人生会是什么样呢？这匹孤狼又会对这个世界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呢？要是没有这些乐子，人生啊，真的就是一个地狱！”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杜炘没有一丁点儿形象的蹲在地上，歪着头好像在看许文博，但其实目光落在不知道什么地方。

欧阳舅舅在几分钟之前，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之后就自顾自的走了！剩下杜炘和许文博自然也没什么理由赖在贵宾厅不走。所以，不用安全主管再搬出来什么官方说法，杜炘和许文博就自觉的离开了！不过，走出来没几步，杜炘就像个闹脾气的小男孩一样，蹲在路灯下那一小块儿光亮地不肯走了！毕竟是长手长脚的衣架子，就算如此没有形象的姿势居然也给杜炘蹲出来了随性不羁的感觉。如果运气好碰上了母爱爆棚的属性可能还会意外收获爱的抱抱什么的。毕竟，顺毛又耷拉着肩膀的杜炘实在有种大型犬的感觉。

不过，可惜碰上的是许文博这种男人。与其说不会有揉狗头这种冲动，许文博觉得自己更有踹一脚的冲动！毕竟对于许文博来说，这么糙汉子的蹲在地上这种动作首先就不符合许文博的审美，完全像个大型垃圾一样。

“还是小看蔺用了啊！”杜炘完全没有感知到自己马上有会被屁股上踹一脚而跌个四脚朝天的危险，支在膝盖上的双手存在卖萌嫌疑的托着下巴，就算是杜炘雕刻一样的五官在毫不在乎的手用力下腮帮也不得不鼓出来一块儿！

第两百三十三章现在24

“为什么人这个东西明明只有一撇一捺，最简单不过的结构，却能做出这么多复杂的让人猜不透的行动。无论如何，蔺用……还是走了这一步。就算他放走了李云悠，就算他把一切安排好让李云悠衣食无忧，难道他就能过得好吗？人，如果只是吃饱穿暖就会幸福的物种，又怎么会有这么多痴男怨女！就算我再不喜欢他，但是他有句话说的没错，一匹孤狼会对这个世界做什么，没有人能够预计得到！蔺用他……是否想到过这一点？又或者说，这真的是他对于这个让他痛苦的世界最后的报复？但，就算这是报复，蔺用的快感又在哪里？”

就算只是一个简单的站姿，但是许文博，也许是因为那双优越的长腿，也许是因为挺直的脊柱撑起的恰到好处的胸膛，也许是因为路灯下尽管泛着昏黄的光而朦胧不清的雕像一样的轮廓，这世上总有些人，得天独厚的让世人就算是嫉妒都会无力。也许完全放下心防去欣赏他的美反而是最具有诱惑力的想法。

无论是托着腮因为幼稚的动作而弱化了身为强者的气场的杜炘，还是更符合成年人疏离而冷漠的气场的许文博，在这场路灯无意中形成的独一无二的结界里，关于人生的意义，突如其来的思考！

又或者不只是因为蔺用这一件事情，人生本来就是一个在不停的质疑中寻找活下去的理由的过程。虽然想蔺用或者说这个蔺家这么狗血的事情离普通人的生活实在是太遥远，但，不可避免的，这就是杜炘和许文博的工作中会碰到的事情。每时每刻，似乎都可能对自己的人生观和世界观形成冲击。与其说是担心李云悠日后会成为什么样子或是蔺用的心理状态，杜炘的这个疑问在更深层次上，其实是在问自己。

人，毕竟不是机器，就算是机器也会因为劳损或者其他不可知的原因而产生超出程序设定之外的错误。哪怕是现代最最精密的由号称不可能犯错的计算机程序控制的，也会因为具备深度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而产生未可知的分叉。人，本来就是一个没有确定形状，在漫长而又短暂的存活期内会因为和这个世界之间的交互而被简单直接的定义为不确定性的物种啊！

“还记得吗？在你大嫂的店里，你曾经告诉我不要因为站在黑暗中就担心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别人眼中的黑暗。现在，你还是一样的想法吗？”

明明是两个人的对话，但许文博的视线却落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这个世界上，单纯的光明和单纯的黑暗，似乎都比不上光明和黑暗互相依存的边界容易被忽略。然而，恰恰是这样的地方，产生着最终走向不同终点的分歧！

许文博没有看向杜炘的原因是因为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这一点杜炘也明白，所以尽管杜炘的视线落在了许文博的身上，但是从下而上的与众不同的视角，似乎应该能够帮助杜炘看到一些许文博身上不常出现的隐藏的部分？

“我们看过太多的罪恶，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人这种动物天生会给自己找理由。李云悠也好，蔺用也好，甚至victor也好……”说不上久违的名字，但是突然被提起的时候让人很容易产生了如影随形的恶魔一样的感觉，似乎在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在人的视线无法分辨的细微之处有什么一直在关注着这里。“但无论找什么样的理由，我倒是觉得不如简单一点，什么这个世界给我以痛，我伤口里长出的玫瑰回吻之类的话，我是不信的。对于蔺用来说，除非他是神话传说中的圣人，不然，这是个等价交换的世界，他以放弃自己生命的代价去换取的东西，难道是伟大的奉献吗？难道他不知道一个已经杀了三个人的人，绝不可能是遵循什么爱的奉献的人吗？蔺用只是懦弱了！只是再也不想跟这个世界挣扎了！这个人，从很早的时候起，就已经放弃了！”

“放弃了啊！”杜炘重复了一下，从双手托腮的姿势换成了单手，被解放的右手也不安分，占着自己手长的优势，举高了遮挡着正从头上履行自己职责好好照亮路面的灯光，让手掌遮住的影子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你瞧，就算是有光，就算没有别人遮挡，自己有时候也可能是自己的影子。

“李云悠会不会放弃呢？”许文博这个问题非常中性！即没有欧阳舅舅明显看好戏的心态，也不像杜炘有些悲天悯人的操心，对于许文博来说，把自己抽离在外以单纯的第三方态度来看待世事，已经成为了习惯。会问这样的问题，还是因为杜炘。“你决定不了，就算是蔺用！呵，这可不是那些拿钱听话的下属，蔺用他连自己都管不了。还有蔺戚，你那个欧阳舅舅也没少掺合在里面。虽然我对他了解不深，不过无利不起早这句话基本上应该就是为他度身定制的吧！居然还能两边占便宜，蔺戚是他学生，蔺用也放心把李云悠托付给他，你这个舅舅才是真正的赢家。只怕这单生意，他从蔺家剥下来的不是一点两点。甚至，我想他应该为李云悠找好了生活的目标，以后蔺戚和李云悠……啧啧，蔺戚只怕段位还不够啊！你看，你这个舅舅倒是很实在，为了不把日子过成地狱一样，可是拼了命的在找乐子呢！你呢？蹲在这里是打算扮演受气包吗？赶紧给我起来，送我回家。报告，小助理那边明天早上就会放到你办公桌上！”

“是啊！”杜炘估计是吃错药了，听话的乖宝宝形象居然维持住了，有力地大腿肌肉简直像是装了弹簧一样，地上的影子从一团瞬间长成了一条，和另外一个相差无几的修长影子一起，把本来好好的圆形光晕切割成了两块！

“你也好，我也罢！今天这个案子是结束了，除非明天世界末日了，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的。说句实话，我还挺期待的，我这个舅舅，你的父母，我的父亲，还有我哥，这些人到底在这个世界上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又打算怎么影响我们自己的人生呢！人啊！有时候还真是又可爱又可怕的动物！不过，话说，就算是世界末日了，我们应该也可以活下去吧！你说，就算是碰上那种皮连子弹都射不进去的怪物怎么办？要是还有一口就能把路虎咬破的大嘴，哦，不行，我会心疼，到时候我要把它藏起来。那你说开什么好？难道真的像那些小说里说的改装车？估计也不行吧！还是坦克，坦克跑起来太慢了，而且城市里根本开不了，你说呢……”

杜炘突然跑偏了的脑洞，带着他和许文博越来越远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渐消失。

第两百三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

许文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比如说对于正装的执着……当然这一点，全警局的女性朋友们是百分百支持的，毕竟就算很多警察都是经过警校搓磨之后造就的精品，但是底子再好也架不住自己糟蹋呀！原来虽然有杜炘在，不过就算杜炘底子够硬，是能把地摊货穿成时装的衣架子，但是，就算是美食，老是只有一道菜，长时间下来也会让警局的女性朋友们不满足的向神明感慨！所以许文博的到来，简直就像是有求必应的礼物一样！如果警局的女性朋友每天看到许文博之后幸福而满足的心情能够实质化，许文博应该会被淹没在爱心的海洋中吧！

还比如说，许文博对于咖啡的执着……精致的一看就很昂贵的咖啡机，在打磨许文博从产地带过来的咖啡豆的时候，法医室里确实会弥漫着让小助理眩晕的微微焦香的诱惑。当然，小助理眩晕的更重要理由当然是操作着机器的许文博了。专注的甚至能看到眼睛里对于人基本不会流露的温情和期待，反差大的简直让警局的女性朋友们恨不能化身成为被他捧在手心的那一小杯，能够和他的唇舌做亲密接触，能够成为他品尝过之后眉目舒展的理由！

还比如说，许文博身上所特有的，那种通过良好教养的仪态和眼神中不经意但已经足够明确的带着明确拒绝的距离感，但却又像是存在于迷雾中偶尔露出华丽塔尖的城堡一样时刻诱惑着身边的人走进他黑洞一样的吸引力领域……没有人可以否认，尽管许文博的外表似乎带给人充满了王子一样浪漫的想象，和因为过于精致的五官而似乎弥漫着那种易碎的关联，毕竟过于完美的事物似乎并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然而，所有不切合实际的虚幻都会在时间的试炼下展现出最本质的真实。

杜炘，也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比如说在衣着上对于正装的抗拒……毕竟对于杜炘来说凡是无法让应该瞬间反应到位的肌肉和关节收到束缚的部分都是对于自己的不尊重。至于精致的剪裁可以在多大程度上修饰别人身上不够完美的部分，可怕又可气的是，上帝给了杜炘足够的底气说着真实的拒绝。对于一些人梦寐以求的事物，对于另一些人确实就是自然而然的拥有的存在。尽管有着这样的事实，但经过警局把业务能力用到极致的女性朋友的认真观察和总结，杜炘这样一个时尚反义词的存在衣品居然却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不错。就算不会像许文博一样精致优雅，但是各种衬衣和牛仔，甚至是帆布的搭配，居然在随性中凸显了杜炘硬朗的气质，这真是一个警局的未解之谜！

还比如说，杜炘让女性朋友们异常嫉妒的食量……不，准确的说被羡慕的不完全是能够品尝这个世界天赐的或是作为人类创造智慧一大成果的各种美食，更重要的是，暴风吸入的各式卡路里还是脂肪之类的女性天敌居然对于杜炘一点办法都没有！警局和军队，可以想象着的仿佛古代的武林一样的世界，是各种对于人类的身体极限的开发充斥着欲望的地方。杜炘显然不是警局里在身体外观上最符合一个高手定义的，毕竟比杜炘更高，更壮，肌肉更明显的当然可以筛出好多人！但，每年的系统内的不对外的搏击邀请赛，在杜炘连续参加了三届之后，居然再也不给他发邀请函。知情人没有透露出任何一点原因，这也是警局的一个未解之谜！

还比如说，杜炘是一个天生被祝福的让人愿意追随的领导者……人是社会性动物，就算是现在网络上叫嚣着自己肥宅属性的家伙们，也是一样。如果有一天真正按照他们的想法给关到没有网络的封闭空间里，用不上24小时只怕就会求着回到现实世界，毕竟，隔着光纤宽带，人类也还是一种社会性动物。然而，人的这种社会属性，让领导力更加的稀缺。真正天生的领导力就像是太阳，那是像宗教信仰一样不被意识控制的自己，像太阳吸引着行星一样的自然规则。这样的领导力，代表着对于自己的执着，超乎常人的专注和天分而取得的让挑战者只是靠近就会眼睛刺痛的炽热光芒而只能成为烘托他存在的环境因素。

当然，这些特色并不是不对的。只是，这些看上去很像是彩虹屁的语言基本是被拒绝在杜炘和许文博的真实世界外的围观者加上主观臆断和一些想象的赞美。毕竟，杜炘和许文博的一大共通点就是，无论是许文博的展露于外的那种拒绝感还是杜炘不容易体会到的因为过于优越而让众人无法靠近的内心，这两个人其实在某种意义上，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孤独的时间旅行者。

然而，你看，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说不上善意的还是恶趣味，没有预兆，命运的曲线突破时间和空间，在不期然而然的某一天，就会让一切开始。然而，有开始就必然意味着会有结束。只是这一刻的结束有时候也会成为下一刻的开始，周而复始，一个人的命运可能只是这样的莫比乌斯环当中的某一段，然，一个和另一个，一个接着另一个，和我们存在于同一个时空的，自己的故事，别人的故事，我们知道的，我们不知道的，就是这些破碎而又奇妙的存在让这个世界像是神手中的玻璃球一样，顺着不可预知的曲线起伏，高峰和低谷，飞行和停滞，有阳光灿烂也有阴云密布。

当杜炘和许文博的世界初次碰撞，两家上一代之间的因缘交缠就像是看不见的线将两个世界连在了一起！然而，我们独立的世界都是有看不见的外壳保护同时也隔绝着！每个脆裂和破坏的过程都伴随着疼痛和挣扎，然而，尽管我们并不确定打开这个缺口是否在经历这些之后一定会有一个美妙的结果，毕竟不确定性是这整个因果运行的根本原则！但，无论是杜炘还是许文博都选择了这一步！所以才会有我们的故事……

第两百三十五章第五个案子2

许文博觉得自己的眉头正在非常不优雅的想要抽搐，对于引起自己如此不良反应的罪魁祸首，许文博真实的考虑着是不是应该给他上个课。难道小学礼仪老师没有教过你，门关着就是我需要私人空间的意思吗？明明是我的办公室，怎么这个人自然的仿佛进出的是自己的办公室一样！熟门熟路还一点眼色都没有！被瞪了之后居然还觉得委屈了！

“我问过小助理了……你现在没有案子。”爪子还挺快，毫不客气的把许文博的宝贝儿，今天早上刚从快递那里收到的从美国订回来的最新修订版本的natom3d人体解剖图谱，硬壳的封面上面是半人半肌肉血管纹理的真实图像，来人居然有着在猛虎眼皮底下捉妖的精神给扣上了，而且嘴上还很直接！“这种大部头你看不看有什么区别呢！每一页的内容不是早就印在你的脑海里了吗？而且，上次我看你不是还邮件回复编辑提了几个修改意见了吗？”

要知道，敢打扰许文博读书时间的人，可真是没几个！用小助理的话来说，就是认真工作起来的许文博像神像一样散发着光辉，凡人看着就好！

“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说带着粉丝滤镜是很不可取的。许文博毕竟是人不是神，所以，小助理想象中的二次元场景在现实的三次元世界就是，许文博毕竟不能靠眼神镇压所有人。比如眼前这个率性的一屁股坐在自己办公桌前面，歪着身子，仗着自己长手长脚还有腰，歪着身子看着自己的杜炘。

这个家伙难道在自己办公室装了眼睛，怎么自己回邮件还被他给注意到了！

“走！”再沉的大部头书籍在杜炘的手指尖上都像是没有重量。“我已经给你请过假了！看，好事情才想着你的，跟我走！”

先是觉得眉毛似乎不太受自己控制，现在许文博觉得自己的牙也有些痒。本来是多么美好的一个上午啊！阳光也是正好的暖暖的状态，自己的办公室，背靠着投进漂亮光线进来的大窗，就连咖啡也煮的正正好，在杜炘进来之前已经让整个空间都准备起来了！如果能够好好的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中，把尽管已经印在自己脑中的内容再回顾一遍，是不是就能够把一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或者产生一些新的想法呢！本来自己要做的是一件多么有意义的重要的事情！

“你看看，阳光这么好！坐在办公室里太浪费了！真的，绝对是好事情，快走啊！傻坐着干啥呢！”

许文博算是知道了，什么叫放弃！尽管自己的内心里已经把捶杜炘这件事转了好几遍，不过面对这么理直气壮的打定主意要把自己本来美妙的上午给搅黄的杜炘，对于这么个打，倒不一定打不过的家伙，对于自己有效的隔绝他人的气场也视而不见的家伙！似乎要花很大的功夫才能够不按照他的步调走！所以，到底要不要浪费这个力气呢？这真是一个问题！

也就是这么一愣神儿的功夫，杜炘显然对于目前流行的成年人的世界没有直接同意就是拒绝这样的真理有所了解，或者说杜炘的理解正是恰恰相反的，只针对许文博，这个老是把自己游离在外的但是自己却又对于他有着很多很多好奇心的人。没有拒绝就是同意了！就算是拒绝了，杜炘比了比自己的肌肉，决定还是可以武力尝试一下的嘛！反正最多两个人平手，许文博应该不会往自己脸上揍让自己带着黑眼圈上班吧！

抱着这样天真乐观的态度，杜炘也是运气不错呢！许文博每跟着走一步，脑海里似乎都有着后悔的冲动！不过，就算是带着这样无用又幼稚的抗争，许文博还是被杜炘带到了目的地。

“你说的就是你‘大嫂’的餐厅？”来过一次的地方，许文博当然记得。“我来干什么？”许文博是真的费解。

“好事！好事！”杜炘回避的模糊态度倒是让许文博稍微有了些兴趣！算了，跟着看看他能搞出来什么‘好事’！

对于自己‘大嫂’的店，杜炘那是熟门熟路。现在还不到十点，对于餐饮业来说还不是营业时间，正门还没有打开。杜炘带着许文博从修剪的精致的花园一路绕到了后门，后厨里正在做准备工作的大厨房长显然已经对于杜炘见怪不怪了！

“来了！”厨房长原来是摔跤选手出身，也不知道是杜炘的‘大嫂’从那里找到的，整个人大概装下杜炘一点问题没有。脸上也总是一副严肃的生气表情，让人三米开外看到就不敢靠近。不过呢，所谓人不可貌相。至少，即使是挑剔的许文博也要承认，这个男人的拿手菜烤羊排那真是独一无二！

“正好试一下，我们新开发的墨西哥肉馅饼。”

杜炘简直是实力cosplay了一只受宠的大金毛的感觉！从厨师长到甜点师小妹，杜炘不过是从后门到餐厅门这么不到20米的距离，一路走过来，手上居然多了两个大盘子，盘子上面堆得满满的让人食欲旺盛的泛着热气的食物，简直让杜炘笑的见牙不见眼！

“来来来……”手都被占上了的杜炘灵巧的用自己的翘屁股顺利的顶开了通往餐厅的大门，像个大型障碍物一样抵在那，招呼不忍直视的许文博。“走，咱们去餐厅，老虎的手艺最好了！有新菜式吃今天总算是有点儿意思。那个绿色的抹茶小点心你应该喜欢的，小茹说是纯抹茶的，不甜。快走啊！我特意算好时间通知老虎的，东西就是要热腾腾的才好吃呢！”

许文博精密的大脑一秒钟作出决定，走人是不可能的，毕竟谁要跟好吃的过不去！那么，这个时候最优的决定……

一脸我不认识这个人的表情从杜炘拱出来的通道快速通过，可惜对于某些神经大条的人来说，也许因为许文博这幅觉得某人实在太丢脸的表情和平时生人勿进的表情实在没啥差别，又或者说对于杜炘这种子弹都扛得住的人来说，许文博这种无视攻击实在是弱爆了！反正，许文博自己都有一种媚眼抛给瞎子看的无力感！

当然，更过分的是自己居然被杜炘抓到了弱点，确实，自己是无法转身拒绝的美食呢！

第两百三十六章第五个案子3

“老板好像在见一个什么小孩！你先吃着，不够直接过来。许博士喜欢的抹茶管够……”

许文博深刻的认识到自己掩耳盗铃的举动有多么无奈。跟着吃货杜炘，自己也要被打上同样的标签了嘛？

墨西哥馅饼咸香口味加上外皮烤的脆脆的口感，配上西红柿切成小块与蔬菜拌在一起的沙拉，完美的食物，加上眼前简直像是电视剧一样的戏剧性场面。许文博觉得自己真的是被杜炘给带坏了，居然开始很不绅士的体会到了这种作为围观群众的乐趣！毕竟，眼前的这一幕，确实还挺有趣的。人心这种东西，哪怕不是放到刑事案件这种极端情况，也总有着让人惊讶的多样性！

杜炘的‘大嫂’，许文博在上次跟着杜炘团建的时候是见过一次的。坦率的来说，许文博过去的生活中是真的见过不少美人的。毕竟，有一句话叫好看的人只和好看的人玩。尽管许文博并不以此为荣，但是，许文博对于自己的魅力也是有一定认知的。不然，前面几任主动追求的美女女朋友又是哪里来的呢？

但，尽管一直被美人围绕，许文博却绝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或者说，正是因为见识了太多的在美丽皮囊下无论是否有趣，是否真诚的灵魂，才让许文博更加明白！就算每天起床可以见到的镜子里的那个自己，这个被无数人称赞过的魅力的皮囊，其实内里却只是一个充满了担忧对未来不确定而蜷缩在角落的孩子。就像一个让环游的行星无法抗拒的黑洞一样，然而在那样的引力之后面对的却是失去时间和光线后永恒的黑暗，就连自己也无法脱离这样的自己！在恒星存在的同一空间里，自己就像是对立面一样，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这样矛盾的玩笑！

尽管并没有参与到杜炘之前的人生，尽管许文博有时候总是带着不被意识到的担忧去思考杜炘这样的太阳一样的人为什么会愿意围绕自己，当然这一点许文博是不会承认的。但是，许文博却可以理解为什么杜炘会愿意以自己最放松的状态来到‘大嫂’这里。并不是只是因为，这是杜炘认定的‘大嫂’！毕竟杜炘大哥作为不确定因素，已经消失十年的人，还能有多少存在性呢？而是‘大嫂’这个人，对于像杜炘，像杜炘大哥，甚至是像自己这样的人，有着吸引力啊！

‘大嫂’长得漂亮吗？

真可惜啊！今天，在这个环境里，身为唯一女性的‘大嫂’却没有占到任何性别优势呢！是的，这个餐厅里，并不是只有‘大嫂’和杜炘许文博三个人。甚至，杜炘和许文博现在坐在最靠近后厨的一个角落的桌子，透过绿色植物被照料的泛着光的叶片和‘大嫂’眼神打了个招呼，两个人就安静的坐在这里看戏了！

‘大嫂’正在跟一个男孩子坐在桌子的两边。18岁的年纪，本来就是人生中最天然的那个年纪，虽然以许文博的眼光来看，人工痕迹过重的金色头发和粉底有些画蛇添足的掩盖了男孩儿本身那种本质的吸引力，还有抽条时期特有的那种单薄身型有些一折就断的脆弱，但，这仍然是个很会利用自己外表的男孩！说话的时候，对着‘大嫂’那种时不时用低垂的睫毛掩饰的眼神，怎么说呢！大概对于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和爱心爆棚的女性杀伤性非常强！

至于杜炘……杜炘简单直白的只有一句话“不是‘大嫂’的菜！”就埋头奋战食物去了！

而从许文博的角度，正好能够看到这个餐厅里还有的两个人！

和自己和杜炘一样，对方也是两位成年男性！而且，是自己认识的但对方却不认识自己的人！“‘大嫂’……”许文博其实并不八卦，不过看到这两个人还是想问一下。“和他们认识？”

“嗯？”满足的吞下最后一口馅饼，运动了半天鼓起来的腮帮子总算可以休息一下，杜炘顺着许文博指的方向不得不扭着身子才能找到角度！“哎！他们怎么又来了！”尽管声音很小，但其中抱怨的意味许文博还是听的出来的。

真是让人好奇啊！

“你也认识这两个大明星？”杜炘显然对于大明星有些意见，就像个护食的小孩子一样。

“我挺喜欢他们的现场的，很有感染力，舞蹈很用心，自身条件也不错……”虽然存了逗弄的心情，但是许文博说的也是实话。

“好像有点儿无法反驳！”杜炘挠了挠头，但仍然意志坚定。“反正，‘大嫂’和他们有一个公司，除了他们的经纪业务，还拍电视什么。总之，不喜欢他。”难得的，杜炘的孩子气。

许文博的注意力重点跟杜炘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是吧！‘大嫂’就是……”杜炘骄傲的点头！“拿奖的小说……”杜炘继续骄傲的点头！“当时顶着压力把他们重新推上去……”杜炘继续骄傲的点头，然后发现不对。“这点我保留意见啦！凭‘大嫂’的能力推谁不好，当时费了那么大功夫……”

“我要感谢‘大嫂’！”许文博很认真的怼杜炘。“她做的事情是值得感谢的！”

杜炘真是绝望了！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在‘粉丝’面前diss了‘偶像’！看来自己想要等到支持的心是完全落空了！

“你知不知道，我是有50万粉丝的人！我现在到飞机场都会有几百号人等着接机！我加盟你的公司会给你带来多少流量！还有我这张脸，你知不知道多少女人，我光凭着这张脸就足以……”

在杜炘和许文博注意力跑偏的时候，坐在‘大嫂’对面的男孩子已经以那个年纪的孩子特有的冲动和自信肆无忌惮的要求别人！毕竟对于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这个世界以自己为中心是他们认定的道理！拍案而起的男孩子身高还挺有优势，支在桌面上的双手撑起虽然不够厚实的胸膛，但是也因为骨相的原因形成了一定的居高临下的优势。可惜，他面对的是年纪上要比他大上一轮还要多的一个女人！一个从跟他说话开始似乎就有些神游天外的女人。

第两百三十七章第五个案子4

“果然不是‘大嫂’的菜啊！要被怼了……啧！”杜炘毫不同情的预测了结局。果然，‘大嫂’是不会让杜炘失望的。竖起一根食指左右晃了晃，这种一般女人并不会做的很不温柔的，霸气的动作，效果确实很是直接，大概就是比直接说闭嘴稍微不直接了那么一点！

显然没有想到过自己会遭受这样的对待，对面男孩的脸上露出的不可置信的夸张表情很好的表现了他的内心想法。这是一个挺有冲击力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那种可能让小姑娘们疯狂尖叫的充满了脆弱的纯真被打破一样的残忍的美感的画面！然而，对面坐的却是一个‘郎心似铁’？的女人！

“脸什么的，就不用说了……我身边长得帅气的男人还少吗？毕竟，我干得就是这样的工作！”说着这样的话的女人，能够如此理直气壮的还真没有几个呢！毕竟，这个世界只有少数的人有这样的幸福，能够像‘大嫂’一样，不但有杜炘这样帅气的弟弟。就是工作伙伴和知己，处在这个行业，帅气的脸庞只是大家都有的基础条件。

“虽然，我欣赏你的勇气和人脉，居然能够直接找到我！但是……”女人单手托着腮的动作，有点儿随意又有点儿懒散，仿佛一早晨没太睡醒的样子，对比激动的男孩子实在让人有点儿火大啊！“偶像，是给别人创造梦想的一个职业！比任何一个工作都不差的，需要努力，需要勤奋，需要仔细准备！帅气的脸庞，充满荷尔蒙吸引力的身材，独特的个人魅力，有的人天生具备，但这并不是成为偶像的充分条件！50万粉丝又怎么样呢？这个时代，女性有多么强大的消费能力，就有多么多的选择权！拿着这种光靠着一张脸而突然间获得的宠爱作为谈判资本，有什么意思呢？”

看来是真的没有睡醒，虽然上午九点多的阳光暖暖的从餐厅中空的玻璃天棚上照的人脸上散发着明亮的柔光，可是女人却依然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本来就有些凌乱的头发被双手放肆的揉了两下之后更是张扬起来！

被女人这样斜靠在椅背上，明明是从下往上的视角，但是无论是刚刚的话语还是现在因为手插在头发中让整个饱满的额头都显露出来的造型，女人对视着男孩明显装着被看扁了的怒气的眼睛，不回避，但也不回击！有点儿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明明没有什么波动，却让人不安！

“你是活在中古世纪的老女人吗！”显然，觉得收到了羞辱的男孩也不是没有反击能力的，甚至说，对于普通意义上来说最有效和恶毒的攻击，就这么从嘴里说了出来！尽管说出口的那一刻也许男孩也有点后悔，但是这个年纪的人，身体的反应永远快过理智的思考！或者说，这个年纪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所谓的理智思考这个选项！

尽管餐厅有些空间，但是男孩情绪激动起来的声音让杜炘和许文博以及坐在另外一个角落里面的两个人都听的很清楚！许文博的绅士教育让他对于如此不友善的提及一个女人的年龄问题而皱起了眉头！反而是杜炘，嘴角撇了一下，摇了摇头。“切！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当然，这些男孩是不会注意到的！毕竟，他还有一肚子的攻击想要发泄！“你知不知道微博上我随便发个自拍就是十几万的转发和点赞！你看看这张脸，你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知不知道我就算是勾勾手指，多少粉丝愿意为我赴汤蹈火！”

男孩儿还处于成长期的单薄胸膛带着见仁见智的弧度，撑不起来的宽大t恤也许在喜欢的人眼中是少年感的证明？起伏的激烈程度说明了男孩对于自己脸蛋儿的自信和对于眼前女人的憎恶了吧！是啊，年轻人的情感转换有时候冲动的就在一瞬之间。

“老女人吗？也许是啊！”餐厅的椅子是女人亲自挑选的，正好可以支撑脖子的柔软弧度，椅子上的靠垫儿饱满的正好可以让女人很没有形象的把腰放松的摊上去，双手交缠着的手掌放在肚子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和听不出对于‘老’这样的敏感词儿动怒迹象的平淡。

“不过，你啊！确实，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少数的几个人，光凭着一张脸就能够为所欲为！让人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奴隶。但是……”所以说，气场这种东西有时候可以完全打破因为身高，位置等外在因素而形成的压制！就算是从下往上看，但，‘大嫂’那双完全没有做修饰的，纯黑色的眼眸中，睡不醒的那个她在睫毛渐渐抬起的过程中，像是一层纯黑的幔布被揭开，耀眼的光芒再也无法被隐藏！这是一个有底气为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负责，能够让自己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实现的女人！

“但是，你，还差得远啊！能够用脸杀人的人，靠的并不是单纯的那张脸。无论哪一个角度，无论什么动作，做出来都完美的存在，是经过不知道多少汗水和练习才形成的身体记忆。能够让粉丝在几年甚至十几年都不脱粉的，是作为人本身能够发光的让人追随的才华和人品，这些，与每个在自己领域取得成功的人都一样，严格的自律和绝不放弃的决心，才是真正的决定因素！一张两张漂亮的照片又怎么样呢！每时每刻的，都能让人骄傲的感慨这才是我的偶像的人！你还不是这样的人啊！所以，这里并不是适合你的地方！”

要不说少年人没经历过什么搓磨，容易对自己的人生误判呢！闪光灯实在太过耀眼，来的容易的粉丝的疯狂的呼喊也确实像是毒品一样让人可以瞬间高潮！但，人生并不是只有这一个瞬间，人生是由好多个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瞬间组成的！在没有真正经历过低谷之前，不要轻易对人生，对自己下任何定义！

第两百三十八章第五个案子5

不过，有些话，对于人生还没有足够经历或者是足够的天赋智商去判断和理解的年轻人来说，足够刺耳了！

“你就带着你的老年人团队混吧！我不稀罕呢！”年轻人就算摔门出去，动静也不怎么大呢！毕竟单薄的追求小女生喜欢的少年感而没有肌肉覆盖的手臂，能够爆发的力量也有限！

“老年人团队？嘿！怎么样，戏不是好看的吧！”‘大嫂’对于负气离开的男孩实在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仰着头让整个脖颈儿放松的搭在椅背上朝着自己身后走过来的两个人调侃！在自己的地盘上，就是这么随意而放松！

没有了不受欢迎的外人，空间中剩下的四男一女终于坐到了一起！贴心而温柔的大厨，有着让人敬而远之但其实很暖的男人，早就准备好了老板最喜欢的中式茶和茶点。太阳光从中空的天窗里寻找着树叶与树枝之间的缝隙，闯过重重关卡散落下来的时候，不经意间让坐在下面的五个人的身上似乎都沾染上了这种暖意！

然而强烈的视觉效果，并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布置的自然而舒适的餐厅，以及正好的阳光的装饰，或者是餐桌上盛放的鲜花以及与之相配的美食！

是人，在座的每一个人，无论放在哪一个画面中都会成为目光焦点的五个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彼此之间命运线交错所产生的看不见的，但是空气似乎都为之波动的气场冲击。外貌成为一种武器，在座的五个人，很好的诠释了这样的说法。

相比于杜炘和许文博，对面的另外两个男人，显然关系更加亲密。这种亲密并不是说举动上有什么特殊，而是怎么说呢！那种彼此之间自然而然，不需要特别留意，但是天长日久的彼此磨合相处之下，对于对方的存在从别人到自己人的那种两人界限之间的模糊和融合！比如坐下来的时候，一个人会帮另一个人主动推一下椅子让对方坐的更舒服！又比如一个人会帮另一个人倒好热茶，虽然也会帮其他人，不过第一杯很明显的倾向说明别人都只是顺带着的。

就算一个人低头做着这些事情，而另一个人转着头跟‘大嫂’说话，但是却完全没有冷落的感觉，就似乎有着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两个人一样。

“那个孩子不是最近选秀出来的吗？确实挺火的，我都听cody的助理小姑娘提过。你干嘛这么直接撅他呢！还是个孩子啊。”就算是私人时间穿着普通的运动品牌，黑灰两色的连帽衫和运动裤配球鞋，也没有为了上台表演而做什么修饰，头发也是被反戴着的棒球帽给压得很随意，一点儿都没有自己是个大明星的自觉。就连声音也是意外的带着奶音儿，看着餐厅老板说话的时候真的很温柔！跟完美的心形嘴唇因为说话而自然隆起的弧度一样温柔！甚至温柔中带着一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纯然的诱惑……也许是因为嘴角上那颗小痣，也许是因为眼角下隐约的伤痕，也许是因为单眼皮下浓密的睫毛形成的精致而秀气的眼型。

“再说，现在这个圈子和我们出道的时候也不一样了！就像你常说的一样，资本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你不是一直唠叨着要同流合污吗！干嘛放掉机会！”

可惜再温柔的语气也掩盖不住调侃的真意！

“2154同学，真是谢谢你啊！原来平时我叨叨叨讲了那么多话，你还真的有听进去了！看我真把人招进来你怎么办！这样调侃你的经纪人小心下次给你派羞耻的工作哦！还有你……”女人把头好不容易收回到应该在的位置上就觉得自己干嘛要带眼睛呢！“88同学，你哥只是崴到了脚，不是没了手好吗？你是不是还要喂给他！拜托你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好不好！我请你们吃东西还要被塞狗粮吗！……算了，你别看了我，你随意吧！我真是败给你了！对着你这双眼睛我能说啥呢！我感觉自己自言自语简直是深井冰！”

是啊，谁能对着这样一双眼睛说出拒绝的话呢！明明是纯血的亚洲人，但却偏偏有着欧美人一样的深刻五官，高眉骨下是一双鹿一样的在平时看上去纯真的不得了，但是在舞台上无论是wink，还是a到爆的眼神，这双眼睛有多少魔力，相信粉丝最清楚！女人虽然作为他们的朋友，不过相对熟悉的2154还好，但是对着88实在难以抵抗！尤其现在这种‘我做错什么吗？’这样无辜的眼神！

“‘大嫂’……”杜炘刚要幸灾乐祸，可惜，话刚一出口，就被锋利的视线给瞪回来了！不过，认识太深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有个什么小弱点，对方完全知道！

面对亲近的人，女人显然要放松很多，眼睛里活跃的色彩也不再是对着男孩时候那副难以亲近的疏离。即调侃了大明星之后，面对杜炘恶意卖萌，同样拿着神赐的眉眼对着自己装无辜，要不是已经认识快30年，怎么样也有了些免疫力，不然自己作为年长者的尊严，在这几个人面前实在是要挂不住了呢！

“你，说过多少回了！”尝试着摆出一副我很凶的面孔可惜实在被杜炘秒到了而失败的人，只能靠硬撑着挥挥拳头表示自己是认真的。“大什么嫂！不许那么眨眼睛！你怎么好的不学，不是平时不对付吗？不许拿这招对我！你是我弟，我有免疫力好嘛！还有我结婚了嘛我！虽然35岁，确实是个老女人了，但我还是单身、单身好嘛！请叫我姐！不要再给我破坏姻缘了好嘛！你再记不住，小心我揍你！”

女人算是想明白了，跟这种皮的要死的熊孩子就应该动用暴力，反正他也不敢还手！

“35岁？怎么可能！站在身边，更逊色的应该是我们！更值得称赞的是品味，这个时间的阳光还有这套天青色茶具，配的头道春茶，能够在一天中享受这样一段时光……”

第两百三十九章第五个案子6

有时候，一个表情比所有的语言都有效！没有什么能够比像许文博这样高级感的帅哥用最真诚的语言和眼神说着对一个女人肯定的话语来得更有冲击力！更何况这并不是简单而空泛的应对语言，自己用心的部分被体会到了，这样的同感简直就是对于女人来说的强心剂！尤其是，最后那个把所有赞美的语言化成的微笑着共邀品茶的动作！

这是什么天使啊！

“呀！”有着让人心软的眼睛的男人摇了一下头！熟悉他的女人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茶和吃的确实不错。不过，你嘴上说着自己的年纪问题不就是期待别人的反驳吗？清醒点！不是每次都有人这样配合的。这样的自欺欺人真的好吗？有这个时间精力，放在支持胖胖大厨开发美食上面吧！”

对着这样的外貌，偏偏有着这样的个性和这样的毒舌，女人纠结在很想揍他又下不去手的心情中，苦大仇深的表情和托着腮的忍不住用力的手让饱满的苹果肌像被气饱了的青蛙一样鼓了起来！

直白又一针见血的话实在是让在场其他三位男士忍不住想笑。

显然，包含着杀意的女人的眼神还是有威慑力的，毕竟激起了对方的求生欲！不过，这种求生欲根据对方咀嚼茶点后露出的享受笑容，更可能是来自于对于美食的不舍？这个残忍的真相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再说了，你锻炼保养起来比我们还努力，脑子里每天想着那么多事情，让我们像耕地的老黄牛一样不停的工作！自己也一刻不停的像个陀螺转个不停！年龄这种东西在你身上完全成为被你甩在身后的累醉，你完全不需要在意那些孩子的话，他们还不懂得欣赏岁月的美，也不懂得有些东西是需要经过波折和搓磨才能发光的。对于我们来说，你很美，无论外表，还是你给予我们的支持，还是你脑子里那个奇妙的世界！当然，如果能少给我们安排点工作就更美了！”末了，还附送一个wink！

很明显，这一轮完胜！

坐在‘大嫂’左右手两边的杜炘和温柔说话的哥哥，都在偷笑，是不用想了！期盼的眼光只能转向最后的希望！整个人脸都快要埋到手里只有透过翘起来的刘海儿露出的眼睛，眨了眨，会说话的眼睛许文博能够理解吗？

“嘿？”作为一个绅士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控制不好自己脸上的肌肉，不过，对面明明有着能够压制别人的强大气场，却在亲近人面前似乎格外软糯，甚至有些委屈的脸确实很蠢萌了！虽然从她介意的年龄来说，作为弟弟的人不应该说姐姐可爱！但是……

许文博掩饰的把手抵在嘴唇边轻咳了一下。“您真的很可爱！时光带给您的厚爱虽然在视觉上体现的更加直观，但是，我想，就像是您作为经纪人为他们打造的一个又一个梦幻一样的演唱会，毕竟……”杜炘真是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看到许文博娇羞的样子，什么鬼！自己今天还要收到多少刺激啊！

“我是两位的歌迷，能够帅气的把肢体语言和歌词完美的结合，就算是激烈的舞蹈也有稳定的气息，还有对于充满了感情的声线处理，你们的现场表演真的很棒！是作为歌手这样一个专业的艺术家，追求和观众达到共鸣的极致！”腼腆，杜炘觉得自己要cosplay那副名为skrik的世界名画，自己居然从许文博的脸上读出了腼腆。这还是许文博吗？不是被谁给穿越了吧？

还好许文博并不知道杜炘的脑洞，不然今天就要有第二个人感受到同等量级的杀意了！所以人与人之间有点儿距离，这个世界才能更加和平！表达完自己作为歌迷的感情，许文博的重点还在后面。

“还有像这个让人舒服的餐厅，您完成的小说，这些思想世界在现实中的折射影像，人们常说的有趣儿的灵魂……我的理解是没有浪费作为人而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而获得了能够让自己不羞耻而骄傲的满足感。您外表的美丽正是这种内在所表现出来的状态，您的眼睛里有一整个世界，这真的很吸引人！在懂得欣赏的人眼里，您就像是一本书，随着时间的流逝永远有着新的内容等待发掘！”

被视线瞩目这件事情，杜炘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再有什么不良反应了。毕竟作为‘警局之花’，杜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承认这种东西，但是每天收到的关注实在不少，就算比不上明星，但是凭借自己狙击手的素质应该也免疫了！但是，现在，杜炘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后脖颈上的汗毛都一根一根作妖的站了起来！毕竟，现在盯着自己的三双眼睛可不是一般人呢！

“这么可爱的孩子为什么会被你给碰上了！”‘大嫂’一副鲜花插到了牛粪上的嫌弃语气真是让杜炘哭笑不得！除此之外，许文博的粉丝表白显然已经俘获了对面两个人的心！毕竟，这世上，对于一个艺术家来说，没有比收获一个懂自己的高素质粉丝更来得开心了！

嘿嘿，不过想想，这样瞬间俘获了三个人心的许文博是要跟自己并肩作战的，有那么一点儿的蜜汁开心又是怎么回事呢！这种莫名其妙骄傲的心态让杜炘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大有一副对的，这就是我的人，怎么样的装逼成功的样子呢！

“我也喜欢他。真是感谢！要签名还有合照吗？”哥哥端着严肃脸，黑溜溜的眼仁儿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一样真诚的说着开玩笑的话，最后自己先破功笑起来。有些人的笑就是带着影响力，尽管弟弟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自己单纯的有些傻fufu的哥哥，但是眼睛里隐藏的很深的甚至可能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有些宠溺的欣赏让围观的‘大嫂’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爱的东西一样也笑了起来！

第两百四十章第五个案子7

许文博也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过，有些事情既然当事人不说，暧昧也是一种美丽，不是吗？

“果然，人家说，笑一笑，十年少！没有什么比这样开怀的大笑更加让人心情愉悦的啦！相信今天收到的赞美都会转化成我的胶原蛋白哒！”人类这种生物在这个世界上独特性之一的表现，也许应该就是随着生命轨迹的延续，外表会发生的巨大变化，以及，随之而来的，经过几千年进化过程中，人类为了掩盖或者是抵抗这种变化而产生的各种奇观。

然而，会产生这样现象的原因，无非是因为人们对于年轻时所谓美的追求以及对于老去的恐惧。诚然，对比来说，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一个人会在有选择机会的情况下不去选择年轻时的自己。然而，如果单纯因为这样的想法，而忽略了必然存在的每一个不同的年龄段会有的限定的美，又是怎样的一种遗憾呢！

“不过，相比于他，甚至相比于你们，哪！我比你哥大3岁，不过我们都是30代的了。”女人偏着头看了看坐在自己右手边的二人组合，啧啧，演唱会门票赚翻了的哥哥和弟弟颜值真的是没话说！是那种会让人的嘴角不由自主上翘的美貌啊！再看看自己的左边。“还有你们，马上要跨入30代的人！我确实是最老的那个呢！不过，也意味着我经历过更多的时间，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也等待过别人。有些事情，没有经历过时间的考验，还真的不一定体会的到呢！你瞧，时间不就让我收获了你们！你说，我要是现在拍张合照放到网上，是不是能收获一大票小姑娘情敌啊！想想就很开心^-^”

女人说的一点没错！一方面身边四个帅哥这么净化眼睛的情况简直不能更赞！关键让人难以抗拒的是，这并不是四个徒有其表的花瓶，而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和人格上面都有着超越凡人的对自己过于严格而形成的人生路径，又因为这样的成就而形成的人生观念渗透到每一个举动和每一寸皮肤而形成了肉眼即可见的，被帅气简单物化但其实包含着的是无数个大家看不见的瞬间的努力的赞叹！精美的瓷器花瓶尽管打眼，但易碎而短暂，只有钻石本身才具有隽永的光彩！

另一方面，被四个人围绕的女人却也一点儿都不逊色！无论是最后调侃自己的俏皮，无论是上挑的美貌，还是微微抿起的嘴唇，还是尽管在放松的状态下，本身优雅而出色的肢体语言也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优美的姿态，这是一个放在阳光下也依然有着自己光彩的女人！这种光彩并非第一眼的，至少并不像其他四个男人一样，模特一样的身材和特色各异的脸蛋儿，无论在哪里都会像是自带聚光灯一样耀眼！女人的身高不过160，相比于周围长手长脚的男人们来说，蜷坐在椅子上的样子更显得娇小！连假睫毛都懒得贴的五官，缺少人工和装饰痕迹下那种先声夺人的美，就是皮肤也不是那种所谓白瓷一样的完美。

然而，跟杜炘相处了十几年的关系，和出色的同事创造出的精彩作品和获得的行业尊重，这一切足以说明，对于这个女人来说，个人魅力或者说作为人这个个体所创造出的超越了男女界限的成果才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

但，对于这五个人来说，能够放下作为领导者或者说是被依靠和依赖的对象这样严肃的社会身份，回到暂时的无忧无虑的时间，和舒服的人一起像个普通人一样享受一盏茶的休闲光阴，这才是最可贵的吧！

“哦，对了！这次去参加时装周，这些是带给你们的……”

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的许文博，有些惊讶的看到自己身边的杜炘抽着眉头一脸不忍直视的扭曲表情，借着自己支在额头上的手的遮挡，冲着自己做着完全不知道什么意思就像是便秘一样的怪脸！就是对面的哥俩儿两个人，哥哥剧烈震动的瞳孔和本就超小被手掌整个捂住的下半张脸，跟emoji中捂脸的表情极度符合的反应可以说是也很奇怪啦！

当然，反应最最直接的还是弟弟。

“啊！我该去拍摄现场了！……呃，是真的。你看，快十点了！不能总是让经纪人哥等着吧！拜拜！”明明有着乖顺听话的刘海儿和柔软的大眼睛，可惜，人不可貌相，乖巧的弟弟只是对哥哥而言！a到爆是在工作中，甚至是有时候独裁的对待他哥！而毒舌的性格让人简直又爱又恨！挑衅又无辜的摊着手一副真的是时间正好的样子，脸上还贱贱的乱用表情连眼角都带着不想隐藏的仿佛不得不的真诚！

要不是这张脸实在是让人下不去手，要不是有他哥宠着，女人觉得自己痒痒的拳头必须落在他身上！

不过，有哥哥宠的人就像歌里唱的一样，被偏爱的总是有持无恐嘛！明明在舞台上是霸气君主的男人，无论是刚劲有力的别人望尘莫及的舞蹈动作还是对着镜头放电释放出的强烈的男性气息，这样被粉丝叫做大总攻的人，私下里为了维护弟弟居然软萌的不得了！带着点为家里不懂事的小孩道歉的不好意思，但是又骄傲的觉得自己弟弟怎么可能不对呢这样的矛盾，就像是老虎到虎斑猫的转变一样！这何尝不是他魅力的一部分呢！

过于刚硬的城堡当然引人注目，但是如果其中珍藏着柔软的仿佛一碰即碎，而外人却只能窥探到一角的城堡坚守的珍贵宝藏，坚硬的外壳下一刻柔软的心，又会散发着如何迷人的光彩！

“嗯……真的是有工作啦！你快去吧！”笑眯眯的冲弟弟挥挥手！意思是这里有我啦！你快走吧！“你呀！不要每次都搞回来这么多啊！感觉像是女孩子玩洋娃娃一样，也就是我和你弟拿你没办法，不然谁肯给你一件一件的试衣服呢？你就放过88吧，不能把cody的活儿给抢了啊！”

第两百四十一章第五个案子8

被哥哥护在后面的弟弟仗着哥哥看不到自己眼神里的挑衅，粘粘乎乎的手在他哥肩膀上捏了好几下像是打招呼说再见一样，如此和谐的动作殊不知在哥哥的脑袋上面和瞪着眼睛的女人来来回回眼神不知道打了多少架！弟弟的攻击老套但非常有效-总结下来就是两句话，第一我有哥哥你没有！第二这是我哥哥，最宠我！

即没有哥哥又没有人宠，简直是完全被ko掉的女人！在哥哥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却完全不想责备弟弟的笑容中，眼看着哥哥温柔的拍了拍弟弟的手意思让得意洋洋的弟弟见好就收赶快去工作，这样的温情脉脉简直让女人觉得自己受到了二次攻击！

更碍眼的是，平常都跟自己站在一个阵线同仇敌忾的杜炘，这个时候居然忙着和许文博挤眉弄眼解释情况。一共五个人，多出来的单数就是自己了！这真是一个残酷的现实！

然而，就算是单数，这个世界依然有很多乐趣，不是吗！

比如，虽然对于杜炘这样的人来说，试衣服什么的真的有点儿超过他的脑容量！毕竟，衣服，只要不影响他的行动就可以了！但是，这样的杜炘，却仍然每一次每一次的来到这里，花费着时间，被指挥着这样那样的展示。因为是家人一样的存在吧？在过去的十几年中，尽管杜炘的哥哥曾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但现在，已经不同了。

许文博并不是第一次收到来自女生的礼物，毕竟那么多前任摆在眼前，都是有情趣又漂亮的女人啊！然而，这一次，似乎不太一样。

“你！”女人有着一双非常漂亮的手，并不过分纤细，温润的有着让人想要触碰的柔软弧度，戳着杜炘手臂上结实肌肉的动作带着几分随意的顽皮！“带阿许同学去试试！不要被他带坏了……”后面这句显然是对着许文博说的。“叫我姐就行。你平时就很有自己的风格，所以这次我主要是follow你平时的选了几件。不过，也有两套是我觉得可能适合你的，如果不喜欢的话，就丢给小炘。反正他穿啥都没差。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自作主张了！但……我对漂亮的男孩子就是很心软。一个人生活也要过的好，以后可以拿这里当食堂都没有关系啊！胖胖你也见过的，我不在的时候，来找他一定负责把你喂的棒棒哒！嗯？”

表面上的许文博是没有什么反应的，除了乖乖的被杜炘给拉到了五个人坐的位置后面特意留出来的试衣空间。虽然，女人的背后并没有长眼睛，不过，坐在右手边的2154哥哥显然正好看到了许文博回头的样子。

感动吗？其实也并不是。毕竟对于许文博来说，过去的那些经历怎么可能是几件衣服就可能动摇的呢？与其说，许文博瞳孔的震动是因为送给自己的衣服。不如说是因为杜炘和‘大嫂’之间的互动，又或者是因为‘大嫂’与哥哥之间那种老朋友的温馨气氛吧！对于自己缺少的东西，人，总是有着一种本能的渴望和感动，不是吗？在那个瞬间，自己仿佛也是某个人的弟弟一样，就像自己也是某两个人的儿子，人，与家人的互动亲情的重要性没有失去过的人是不会了解的！

至少，大嫂有一句话说得对，他们都是一个人生活的人啊！然而，有破坏气氛小能手在，许文博实在也没办法多想什么，毕竟耳朵已经完全被杜炘占据了……

“来来来，可算是有人能分担了！你不知道‘大嫂’可严格了，不是模特身材她都不看。总算找着一起受罪的人了。我看你应该能和她聊到一起去，有时候她说的话像天书一样，什么袖子怎么挽起来，衣服怎么塞进裤子里，什么颜色配什么的，简直让我头大……你说就这么上半身一件下半身一件就能解决的事搞这么复杂，你说女人是不是太复杂了……”

不愧是杜炘，就算是边走边准备‘诋毁’人给抓了个正着，也仿佛背后长眼睛一样轻轻松松躲过了带着主人愤怒飞过来的靠垫儿，还顺手把换衣服用的屏风立好。“你给我赶快去换啦……废话这么多，小心我让胖胖断粮……”

嗯，最后这句似乎暴露了某些真相。也许这才是‘大嫂’真正的杀手锏啊！

“切，个皮孩子……好了，你……”转过头来，还是处理一下今天真正的问题吧！“故意找理由把你弟支走，到底要干啥呢？哎，你最近怪怪的。反正既然来找我了，你也就甭等我一条一条问了，我也不是心理医生，你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吧？你和你弟都一块儿十几年了，现在到底在搞什么啊？我也是想不通了……七年之痒你们都过了两回了，现在是咋啦？”

实在是彼此之间都太过了解的朋友，很多事情就算不说出来其实彼此也知道。而且两人都不是遮遮掩掩的性格，直接的相处方式不见得适合大多数朋友关系，但是对于像家人一样已经过了快十年的朋友来说，对于两个都经历过背叛和虚假的成年人来说，更加珍惜这样的相处方式也更加需要这样的相处方式。

“我也不知道……”迷茫，这是几乎只在哥哥人生中出现过一次的情绪，现在，再次到来的时候，仍然是那么的陌生而失措！尽管经常被形容为眼睛里有星星的男人，但是现在，一片不明显的乌云在主人偶尔打算放下支撑的坚强的时候也会让天空昏暗。对于这个人生词典中没有休息两个字的男人来说，唯一能够扰乱他一往无前的奔跑的从来都只有一个人！

“88他，如果我们一直作为这个组合活动下去的话，会是什么样呢？这样对于他真的好吗？”这与其说是哥哥问别人的问题，倒不如说这是困扰着哥哥自己一段时间的问题。而显然，这个问题别人的答案根本不重要，甚至88本人的答案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哥哥自己站在一个并不中立的角度在思考到底什么样的路才是对于弟弟最好的选择！哪怕，这并不一定就是弟弟想走的路……

第两百四十二章第五个案子9

“你是认真的……”说句实在话，就算是和这个男人做了十几年的朋友，就算这个人是自己的男闺蜜，但是，正因为这样这个男人的迷人之处，每日里在近距离欣赏的自己，却还是想感慨！但，那些无论是作为偶像营业性的散发自己的荷尔蒙，抑或是在自己最最钟爱的舞台上仿佛燃烧生命一样放纵的享受，还是私下里与人相处时因为自己本身热情而纯真的性格带来的温暖，以女人的角度来看，都比不上与弟弟相关的每一个瞬间更让人动心。

就像现在一样，当你把一个人放在了自己的利益之前的时候，当你全身心的为他考虑的时候，也许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但是他已经成为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一部分，你宁愿他获得最美好的一切，哪怕是从自己身上割除。这是一种虔诚的感情吧！

“你在说什么啊？”尽管看出来了有什么关于弟弟的事情在困扰着哥哥，但是，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一直是一个组合啊！之前那样的风波都挺过来了，现在一切都很顺利，你……怎么会突然产生这样的想法？不是，你们之间任何一个人离开，你们就是solo了！”

这样的想法实在暴露的太突然了！女人是真的有点儿担心……“发生了什么吗？2154同学，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圣人一样要求了，不管多辛苦多累你都放不下自己的责任，这样会很辛苦的。人在累的时候会产生奇奇怪怪的想法……”

“不……”哥哥和弟弟显然都有着吸引人的五官，但，从大众的角度来说，弟弟才是真正的第一眼美人！是那种从生物进化的原则来说，最能够吸引异性甚至是同性的，毋庸置疑的让人愿意用美好的语言形容的美！像欧洲人一样的雕塑五官，以及清纯和魅惑融为一体的大眼睛，随着年龄的增长，跨越了男孩儿到男人的界限，成熟的气息带来了充满个人意志力的控制欲气息，让整个人更加的迷人。

而哥哥，明明有着更为清秀的五官，但是作为组合的队长以及本身对于顶端的追求而形成的超强气场反而掩饰了本身柔化的五官，让人时常忘记这个男人黑白分明的单眼皮眼睛专注的看着人的时候会多么温柔而美丽。

唱情歌时仿佛直接亲吻在心上的低沉嗓音，激烈的舞曲又充满了强烈的生命力的rap，带领弟弟和整个团队工作的时候充满了激情和鼓舞的斗志，然而私下里说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带出来的奶音儿，这种多面性正是哥哥吸引人的地方。但，如此带着苦恼和不确定的，甚至有些失落的声音，女人还是第二次听到，问题已经如此严重了吗？

“不，88他……虽然很多时候大家看到的是我在作为队长的努力和付出，但其实，他才是真正这个队里边的灵魂。最近我常想，如果是他自己，会是什么样子？他有着出色的外表，模特一样，最近参加时装周设计师和媒体都在关注他！我们的本职工作，本来是个长手长脚身体不协调的孩子，但是现在有时候我都要赞叹怎么能把动作做的那么美又充满了力量！还有，我们的歌，你知道，如果没有了他的高音，就像是失去了颜色一样！我自己在舞台上听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栗！就是从作为人本身来说，虽然我要大两岁，但，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才像是哥哥，而我总是被他照顾和包容的那个……”

嗯，女人觉得自己在关心朋友之前，必须先关心一下自己，这是什么大型赞美弟弟的现场嘛？她不得不坐在这听这种炫耀的话是不是可以要求收取个什么精神补偿费之类的？

显然这种吐槽情绪，本来就是粗线条的哥哥是根本不可能注意得到的，毕竟，对于弟控来讲，有什么比思考如何才是对弟弟好这样一个至高命题更重要的事情呢？“但是，就像你也赞赏过的，88他其实非常适合摇滚的曲风，就是自己的几只solo，带着悲伤情绪的情歌或是有些挑逗人心那种狡猾的唱腔都处理的……怎么说呢，让我自己独自欣赏的时候都会有心动的感觉，甚至觉得……”有些话并不容易说出口，但是却已经堆积在内心深处实在太久太久！不是意志力不够坚定，也不是疑虑……但如果面对的是那个放在心里比自己更重要的那个人，真心付出的感情，只想给对方最好的！

“对于我们组合来说是特色的，那种强劲节奏的舞曲风，是真的适合他嘛？他是否也在享受着舞台？还是他更想做的是别的事情？你知道吗？本来我以为只是因为他父亲的意愿而取得的博士学位，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他是真的在深入的研究人文学，甚至在和专业人士在共同修补一本据说是古代的时候失传了一部分的书……是那种我连看都看不太懂的文言大部头……”

女人的眼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严肃脸孔！以女人对哥哥的了解，这样的表情会出现，只有两种情况。尽管表面上看都是这张让人产生距离感的脸，但背后代表的情绪却截然不同。比较普遍的那种，是在面对工作的时候，舞台设计、编舞、歌曲演绎还是服化道，当需要处理这些繁琐而又重要的工作的时候，作为领导者的气势会自然而然的蒸腾而出。这就是作为舞台的君主的尊严，毕竟这样的称号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获得的！背后是不输于任何一个人的努力付出！

但，还有一种极少的情况！

“这还是我第二次看到你这样……怎么说呢！就像是陷入沼泽的感觉。”把一条腿收起来支在胸前环抱住像是找到了依靠一样让每天每天都在转动的大脑有那每一刻不用在保持昂扬的状态，朋友的心绪陷入低潮，而作为他最亲近的人之一，女人多少能够体会，越是坚强的人，其实内心中越是有着一块无法触碰的柔软。而对于哥哥来说，这个人是谁很明显！

第两百四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0

“上一次看到你这样，还是当年你被黑被除名的时候。众叛亲离，站在巅峰而失去一切，这世上能名副其实享受到这样待遇的人不多，你算是其中一个……这是你的不幸也是你的幸！不过当时你是被动的，作为被别人选中的替罪羊，莫名其妙的就走到了哪一步。你那个时候的迷茫，更多的是来自于一种为什么会是我的被背叛的困惑。但是现在，我不得不说，2154同学，你是在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你到底在困惑什么？”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朋友，但，毕竟也只是朋友，对于某些只能交付给自己最亲密的那个人的情感的羁绊，有时候也确实无法理解。

“在你最坏的时候，只有你弟弟是唯一那个不计较得失也要跟着你走的人，就连我，如果不是你弟弟找到我，用‘美色’打动我……”尽管讨论的是一个严肃的话题，但是这个半玩笑半真实的过去是两个人都知道的历史。“我承认当时我一直都在关注着整个事件和舆论的方向，但如果不是你弟弟的主动和努力，我并不一定会最终在你身上下注，毕竟，就是到了今天。当年的事情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明确的结果，我们也不过是在运气的加成下艰辛的取得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摇了摇头，女人是真的尝试着站在哥哥的角度来思考，但是仍然无法找到会让他产生那种想法的原因！

“你曾说你感激我！是的，我是承担了巨大风险做了一笔在当时来讲自己都不确定的投资，以至于这算是今天成就我的巨大资本之一！我承受着不知道多少羡慕嫉妒和赞赏的目光。可是，就算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应该也想得到吧！我并不是什么活**，当时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不符合我性格的事情？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什么都不计较，哪怕他当时明知道我可能仅仅是逗弄宠物一样的抛出了一个对我微不足道的诱饵，我可以根本不去履行我的任何承诺！但是，他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为了你下跪……你知道的，如果是为了自己，这种想法都根本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更不要说一次又一次的去做！”

在场的两个，再次回忆起当年那场波澜诡异的相遇，和把两个人串在一起的那个相较于在座两个思维复杂的成年人来说意味的有着与年龄不相符的，即单纯却意外有着明确方向感的那个青年！

是的，即使面对面的男女两个人，因为从父母那里幸运的继承的好相貌让人很容易产生好感！又因为对于人情世故的熟知和通透在日常交往中让人倍感舒服和亲切而获得好感度的加成！然而，这两个人会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甚至可以说，第一面开始两个人就有一种遇到了同类的微微排斥感。

虚伪这个形容词也许过于严重了！但，对于无论如何都被命运安排着过早的接触了社会，加入到了成年人自觉不自觉的勾心斗角的商业和社会行为中的两个人来说，成熟这个词在他们身上可以理解为充分的了解社会运行规则后，选择的一种有利于自己的，让自己能够更少受伤害的更利己的一种行为模式！

当然，两个人还是因为本身性格的不同而选择了不同的表现方式！性别在其中也有一定的原因！哥哥选择的是比较累的一种方式，作为领袖，硬碰硬的跟这个世界较劲儿！

而女人选择的则是一种冷眼旁观的方式，看上去柔软的似乎没有形状，但，以柔克刚，在不知不觉中施加自己的渗透力和影响力，不动声色的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

但，好疑问，两个人都是幸运的！无论经历过什么，走到了现在，至少证明他们选择的路都没有错！

可，有一个人，跟他们是不一样的。

“是啊！他……”说起弟弟，这个就像是已经揉进了自己骨血里的一部分自己的东西一样的另一个人！哥哥眉梢眼角流淌的温柔自己曾在镜子里看到过吗？每天每天都会看到的88同学呢？

“明明小的时候就是个小哭包！软糯的像个小动物一样，恨不得谁都注意不到自己才好！但就算是这样，却意外的是个有着不一般胜负心的孩子。当年就因为我说了一句如果只是来玩玩的话就赶快退出吧！每次都躲我躲的远远的，如果不是后来我发现了，他一个人静悄悄的那么努力……哪怕饿着肚子，哪怕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怕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跳舞！嘿^_^你知道吗？那个小家伙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可能因为个子高的原因，手脚不协调起来简直就像不是自己的东西一样！那种懊恼的跟自己生气的表情真是可爱的让人心软……”

如何能不心软呢！女人真的很想吐槽！快看看你现在脸上的表情吧！是的，都知道你有个可爱又听话，又把你放在心尖上的弟弟，很了不起啊！要不要这么刺激人？！

“就是长大了也要说自己过中规中矩的人生，受人瞩目比死还让人难受……尽管每次都怼我，说我的热情太过，但是一直一直跟着我，支持着我，为我无条件付出的只有他这一个啊！在你说的那个时刻，我以为是依靠的人，放弃了我还推了我一把！而这个我一直以为是需要维护在身后的弟弟，却站了出来，哪怕我让他不要做傻事，哪怕他也什么都没有。但他仍然愿意放弃仅有的一切来救我……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孩子在把他无敌的运气分给我啊！”

“现在，你们好不容易能够再次一起出发！甚至走的比之前更高，比所有人都更好！无论是你还是88同学，你们所创造的舞台带给歌迷的感动，你们都感受不到你们的表演所能辐射的力量！你们是一个团队！你和88，你们是无法分割的！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这……”女人看向哥哥仍然面无表情的脸。

第两百四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1

话谈到这儿，女人是真的糊涂了。这样的两个人，拥有着女人可能永远不会承认的让人嫉妒的牵绊而精彩的人生。为何？在经历过艰险考验的现在，哥哥却说出那样的话？

“是啊！正因为我们是一个团队，可以说，88几乎算是我赖以生存的支柱，我能够维系着现在被众人赞扬的热情不断的往前冲，正是因为他会在后面支持我托住我，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那个时候，他仿佛一夜长大，现在成长为了比粉丝，比所有人知道的样子都更好的男人！是一个即使身为同性都会佩服和动心的男人了啊！我获得了如此多的馈赠！我是如此的幸运！但……对于他呢？他现在取得的一切，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果没有我，他是不是会过得更好？”

这个问题，女人从来没有想过！当然，并不是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这种声音……对于偶像圈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来说，有一种叫做毒唯的粉丝群体，女人并不陌生！虽然不会特意的，但是作为和这个组合关系最为密切的人-女人当然也会关注一下粉丝的反应。

是的，就算是只有两个人的团体，就算是失去任何一个都只能叫做solo的二人团，就算是感情和团魂如此真挚的他们两个人，仍然有一些这样的毒唯群体在叫嚣着觉得自己饭上的那个人似乎吃了亏！

每次看到这种不着边儿的说法，女人都是当笑话一样看的！深深的佩服人类所特有的凭空想象能力。明明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真实的样子，但是凭着自己的喜好和想象，就能够大言不惭的举着为别人好的旗号做着只有自己获得快感的事情！

然而，现在，哥哥居然说出了同样的话！在那么几秒钟，女人承认自己是懵的！

“你没发烧吧？你还是2154吧？你被附身了吧？恶灵退散！破！小说漫画中还有什么句子我可以用的，要领你去庙里看看嘛？”

再沉重的情绪，被朋友着意的卖萌也算是打岔掉了！女人学着漫画里演的那样手爪子叠成奇形怪状的划来划去仿佛cosplay什么阴阳师，虽然举止怪异，但是盯着哥哥的眼神却是认真的。

“你怎么会这么想？”闹归闹，女人似乎有点儿摸着了问题的边界。“88确实非常优秀，也是个天生带着运气的孩子呢！明明可以靠脸吃饭，但是才华也同样惊人！作词作曲，经验的天赋嗓音，横跨八个八度，很少有人能够唱得来的头音，稳定而完美，这样的88可以说是一个天生的歌手。当然……”女人习惯性的用不正经来掩饰自己的正经，又或者作为颜控这样一个事实已经掩饰不住了呢？“就凭他的脸和他的身材，妈呀！还有这几年凭借毅力练出来的一身肌肉，简直可以跟小杜炘有得一拼了，虽然还差了一点点，但是在模特圈横行霸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了！实话说，我是他的肉体饭^_^没想到当年那个抽条的纤弱少年居然能够进化为今天那个独当一面的男人啊！男大十八变果然是有道理的。”

故意？好吧，可能也算是真情流露的花痴样子，女人眨巴眨巴闪着星光的眼神和完美学习粉丝的托腮沉溺于偶像的光影中的迷醉的样子，终于逗笑了哥哥！

就算是为了哥哥这带着对朋友的理解和感恩的宠溺笑容，女人也觉得自己这番破坏形象的卖傻算是值得了！其实，88有多优秀，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同样的有多么优秀！如果此刻有一面镜子能够让2154同学看看镜子里的真情流露的自己，也许他就会更加确定！

所以，女人觉得自己有必要让对方认识清楚这个事实！“这个世界总是存在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也许，也许这个词似乎总是让人的心不安定。我不能说，如果有另一个平行时空，没有遇到你的88同学，或者说没有在那个时候站出来的88同学会是什么样子。也许像你臆想的一样成为大学教授，戴着眼镜讲课，冷酷无情的挂掉逃课不认真的学生，对吧，我觉得这是他很可能干出来的事情！但同时，也会因为自己认真的学术态度和专业知识取得相应的成就，他的智商还真是有点儿高的可怕啊！关键还自律。天呐，我现在还会打寒战，仿佛回到了那个时候一时冲动说要和你们一起学日语的时候，被88的课程表支配的恐惧！”

这个白眼女人翻的没有一丁点儿做作的意思，绝对的真情实感！88牌课程导师，谁用谁知道！以机器人一样的严格自律以身作则让你一点儿都没法偷懒。

“当然……”跑题了，女人还记得自己要说什么，不过一吐槽起来真是话想都不用想的就往外蹦呢！可见实在是积怨已深啊……“就算在现在这个时空，88如果想solo，你知道的，外面大把的人会哭着求着去接这棵摇钱树，毕竟，你们哥俩的商业价值，外面那些娱记搞的比我还清楚。”说到这个话题，女人觉得自己怎么说也是明面上的挂牌老板，虽然大家股份一样多，但是这并不妨碍抖一抖自己作为伯乐的骄傲嘛！

“但，这都只是也许……除了这些也许，还有一些叫做事实的东西。你想过吗？88在当时也不过二十多岁刚刚成年，但就敢在所有人都站在你对里面的时候信你，就敢不怕付出任何代价的求人救你，就敢在你一无所有臭大街的时候也不撇清自己也要把自己死死的跟你捆绑在一起。这么多年，外界没有声音吗？但，无论是一场又一场的巡回演出，还是枯燥的让人掉头发的歌曲创作和编舞过程，抑或是那些让88不习惯的但是对于偶像宣传来说必须的宣传，甚至是虽然你们现在已经分开住了，但是一年又有多少时间是真正分开的呢？生活上如果不是有88看着你，你觉得你还会这么好好的活着吗？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吧！”

第两百四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2

女人的肺活量也是可以的，一大串儿话简直像机关枪一样，或许正是因为这是完全不需要疑虑的事实，讲起来又怎么需要思考呢？！

“总之，跟着你，这是88的选择。这个事实不单是我看到的，也是88他不止一次的公开说过的，至于措辞上，你们怎么粘粘乎乎的表白你们的资本主义奴隶般的营业性的兄弟情，我一点知道的兴趣都没有？”说到88同学的毒舌，女人再次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毕竟，自己也是被怼被吐槽的前几名啊！“哎，你说，不愧是有可能当教授的人，他怎么那么会用词儿啊！这些都是跟他学的。还有什么我把他当耕地的老黄牛用之类的，切～不就是仗着有你宠着他顶在前面，我奈何不了他吗！”

“所以！”哇啦哇啦完全不给哥哥说话机会的讲了半天，女人自己觉得火候已经非常不错了，最后再来个强有力的结尾，简直完美！啪！双手气势十足的拍在桌面上，可以说是很配合了。不过，一个可悲的事实就是，毕竟160的身高对上180的身高，就算站起来对着坐着的哥哥，也没有高上多少啊！什么压制性的气势之类的果然只存在在想象中！

这是看着和自己视线平行的哥哥脑袋上翘起的呆毛时，女人的第一想法。

“不管你怎么定位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管88怎么定位，反正我也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哦，这个比喻真是恶心，跳过，跳过……whatever，你们两个就是一体的，是让人无比嫉妒的，有着不同寻常牵绊的，会过一辈子的关系。这，就是我作为一个局外人，旁观者清的观察结果。你就是太把弟弟放在心里了，还有你不能拿圣人的标准要求自己，有时候也自私一点。而且在我看来，88在你身边过的很开心啊，毕竟以我对88的了解，明明在别人看来是个彬彬有礼王子一样的人，谁会知道私下里其实傲娇又矫情，说不理人就不理人，脾气上来把门一关让人束手无策呢！也就是你了，对他任劳任怨的，宠孩子一样。所以啊！要我说，你真的是想太多了，ok？”

快刀斩乱麻！古人的话没错！这个话题，并不是个适合更深入的话题。至于哥哥有些没有说出来的话，女人其实多多少少能够猜到一些，只是还需要验证。

“是吗？！我只是怕我会把他……带到深渊里。”有些话，对着朋友是无法说出来的。就算是对着特定的那个人，正因为把对方放在了特殊的位置，反而会因为太在意而失意！人啊，就算是对着自己，有时候都无法做到百分百的诚实。

结束一个话题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始一个新的话题。女人转过头的时候，也许并没有听到哥哥音量小的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话。又或者，有些东西就算听到了，但一时之间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回答，只能记在心里，慢慢寻找机会解决。到底是哪一种，只有时间才能够帮忙证明答案。

“你们两个，是在试衣间睡着了嘛！啊……杜炘同学，我都嫉妒你了！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啊！啧啧！眼睛要被你们两个闪瞎了，不过我的眼光真的是没话说，不枉费我花了这么多的功夫。”

身处娱乐圈，并且作为一个搞出了让人羡慕嫉妒恨的印钞机组合的成功老板，女人可以说是比任何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尽管美人并不多，但是也不少！但，能成为印钞机的美人实在是比百万里挑一还要少的概率。但是，自己何其有幸，不但亲手将一组送上了神坛！而，眼前的这两个人虽然不可能入这一行，却也有着同样的潜质呢！总结下来，外貌当然是充分条件！但是，超乎常人的专业业务能力和对于目标的执着以及与之相称的付出才是保持长青和登上神坛的必要条件！而这些，尽管看不见摸不着，却会通过作品，通过这个人的言行举止不断的辐射和影响他人，这才是一个会让人目光追随的光所在。

尽管现在由于科技的发达，各种摄影技术和后期技术可以让一个人在照片上呈现出和日常生活状态截然不同的效果。但是，女人仍然有些任性的认为，在自然的阳光照射下，用人的眼睛去承接的事物本身的折射才是最让人舒服的状态。两个人的衣服是女人特意设计的，在细节上不同，但是又整体呼应。哑光的宝蓝色垂坠感布料，经过手艺精湛的师傅手工制作，自然在无论是肩膀、腰身还是腿胯的部位都完全贴合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自身肌肉构筑的曲线。标准的倒三角身材和四条笔直的大长腿，尽管穿什么都不会出错，但是，精工细作能够提升气场的正装所带来的贵族气质却实在是加分项。低调奢华的暗绣纹路只有在巧妙的灯光角度之下才会展现，正符合两个人的性格。

在食色性也这句话上面，男人和女人其实没差！真正适合男人的西装，一定不只是让人的眼光恨不得黏在这个穿着西装的人身上。隐秘的，但又强烈的，让人产生想要看一看能够支撑起如此美好景象的肉体又会是怎样的诱惑！这才是西装真正的魅力！

当然，对于女人来说，眼前两个人只是弟弟，并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不过，想到，这两个人穿着自己设计的衣服走在路上会有无数男男女女产生这样的冲动，还真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呢！

杜炘也不是完美无缺的，至少，领带这么个小东西他就是搞不定！一共也就那么几十厘米的带状物体，杜炘搞得定任何复杂枪支武器的灵活手指居然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纠缠在一起简直一团糟。相比于身边的熟练工，许文博最后把自己的领带扣子推到笔挺的衬衣领子的第一颗扣紧的扣子的位置，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的让人的目光简直无法从被隐藏的喉结和与之相连的精致的下颌线上移开目光。

第两百四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3

杜炘也移不开目光！只不过，杜炘这目光显然和别人的是不一样的！欣赏或者是羡慕？当然并不是的。如果真的要找个形容词的话，更像是抓狂或者哀求吧！毕竟，已经给卷成面条一样黏在一起的领带对比服服帖帖寄在脖子上该待的位置，真的显得杜炘很白痴哎！

“给我！”许文博勾勾手指。

说实话，杜炘是有点儿受宠若惊了！毕竟，作为某种程度上的学渣，本来是悲惨的对照组的某人，居然获得了隔壁别人家只能远观的学霸主动提出的帮助！天上掉馅饼啦！而且是啪唧正好砸在自己身上！杜炘给出的反应居然就是一张傻帽脸，真是丢人啊！

“站直了，抬头！”抽领带，展开抖平，竖起领子，绕过脖子，借着修长的食指绕圈打好结儿，再抽出末端，一连串儿动作不用bgm都自带韵律感，正好被转头过来的女人逮个正着！本着自己的职业素养，女人要给这个镜头九十九分。相较于被用烂了的女士为男士打领带自带的夫妻之间的亲昵气氛，从来都是不走寻常路的女人倒是觉得，领带这种象征着男士对于自己力量的掌控的标志性外在，反而在男人的手上才更加性感。当然，在许文博这样的男人手上，简直就是性感暴击！所以啊，女人才会调侃杜炘的狗屎运！

许文博最后把领结推上去的动作干脆利落！反观杜炘，真是奇景啊，居然也会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吗？最近工作比较忙而没有来得及打理的头发有些长，经过某人掩饰的手揉来揉去简直马上像炸了窝一样的放飞起来，毛茸茸的脑袋简直让杜炘小了好几岁！

招招手，就会出现一只乖巧的杜炘……大雾！毕竟这是少数人才有的待遇，而，作为杜炘自己认定的‘大嫂’的女人，恰好是其中之一呢！

“你啊，什么时候能好好照顾自己，头毛怎么都炸开了，这么帅气的一张脸给我好好保持啊！”嘴上在吐槽，不过，女人的手却是意外的温柔呢！细嫩的指尖轻轻的把杜炘自己都不珍惜对待而四仰八叉的乱发一点点的顺回该待的位置。尽管是同样的头发，尽管杜炘的手和女人的手都是手，不过，手和手也是不同的，也就是那么七八下，杜炘总算是从上到下都能让人看的移不开眼睛啦！

女人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干净，清爽，满分！我的眼光真是，自己都要为自己赞美呢！看看，是比你和88也不差的闪光组合呢！”挑衅的看看已经收整好情绪，并不想让自己的低气压阴雨心情影响到他人哥哥，而确实，女人的笑容很有感染力，因为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发自她的内心！经过这么多年的世事搓磨，女人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一秒的快乐就简单、纯粹而彻底的享受，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这个世界会给你准备的是惊还是喜！所以过分而无用的担忧，这种包袱且不必过早的背在肩上。

虽然刚刚因为跪在椅子上的姿势给杜炘打理头发，看不出身高差。不过，当女人动作利落的跳下椅子光着脚站在地上的时候，站在杜炘和一起走过来的许文博中间，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凹字型，就是女人自己左看看右看看都觉得很有喜感呢！这算不算网上说的那种最萌身高差啊？

不过，谁管他呢！轻盈的转个圈，让裙摆画一个完美的圆，女人觉得必须表达一下跟两个帅气弟弟出行的幸福感。调皮的脚一挑，被踢到椅子下藏起来的高跟鞋就被勾了过来，再左手挎着杜炘，右手挎着许文博，是谁说过，女人最好的配饰就是她身边的男人！今天的自己，闪光程度应该超出了银河系的范畴了吧！

“走，今天姐姐带你们去吃大户，难得杜总拍电影唧唧歪歪小气的不得了，不过搞活动还是肯下本钱的，这次不但请了不少重量级人物，关键是居然把号称从不出法国的主厨gagnarie给请来了。之前在法国当地试过一次他的餐厅，分子料理创意又前卫，听说这次还带了最新的夏季菜单过来，估计不会令人失望。”

许文博一早上就被杜炘糊里糊涂的带过来，到现在才算是搞清楚到底要干什么！不过，杜炘也算是了解自己吧！总算是干了一件不会挨揍的事情！主厨gagnarie许文博当然知道，毕竟是生活态度精致也有资本去精致的人，在物质上许文博是不可能亏待自己的，当然也不会像杜炘那样随意的对待！这样的活动，虽然不可避免要看到很多陌生人，但似乎也没有不可忍受！

“我今天怎么样？”一个人自我欣赏简直太浪费今天这个配置了！所以作为唯一的观众的哥哥明显就被cue到了！而且，女人扬起的代表着小傲娇的下颌线很明确的传达了一个信息，那就是正确答案只

有一个，想好了再回答，而且要走心的夸哦！

“嘿！超棒的！”笑场这种东西还好马上就被控制住了，女人觉得自己胸襟还是很宽阔的大人有大量当看不到，并且为接下来应该听到的赞美之词做好了准备，嘴角已经开始上扬了！“不过是你身边这两位，绝对会是今天的视线焦点。”

你在说什么？这不是我想听到的！女人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传递着这样的信息。给我想好了再说！微微压低的眉头和眯起来让本来圆圆的眼睛居然也有了细长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确的威胁了！

“至于你！”哥哥的脸上是真有点发愁的意思。“就算是想走天生丽质不施粉黛的路线，好歹也顾及一下公司的面子啊！”

“哈？”这是啥意思，怎么不按剧本走啊？

哥哥也没浪费时间去解释，直接把女人放在旁边的小巧手包拿过来。“你是我唯一见过的一个，只有一只口红，还用的见底的女人了！这个颜色我都看了一年多了，但好歹有总比没有强！哪！”哥哥哼出个鼻音，一手把口红递过来，另一手打开手机相机举着，示意女人化妆这种事不用我教了吧！

第两百四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4

看看身边这三个帅哥，再看看自己，好像是有点儿糙了哈！不好意思的接着蹭了下鼻子的功夫掩饰自己，女人一边对着镜头把嘴唇上的空隙填满，一边也忍不住抱怨……“人家真的不习惯啊！这东西还是让嘴巴有点儿粘粘的感觉！那个纸巾递我一下！”

“别撒娇了！”虽然哥哥在女人面前按年纪来说也应该是弟弟，但是，在长日的相处中，也觉得自己其实更像是哥哥呢！很多东西如果不帮女人想到，她是真的会得过且过，明明对于自己和弟弟可以巨细无遗的关心，对自己倒是太过随意！

“还有，这个！”女人拢起来的头发让软软的耳朵露了出来，随性而空荡荡的。

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带着纯黑色的蝴蝶结的小盒子，并没有任何品牌的logo在上面。但，安静的躺在里面的两只耳环已经比任何logo都让人动心！米粒儿大小的和女人纯黑的瞳孔一样颜色泛着冷冷的光芒的黑曜石，被金丝细致的一个又一个的串联到一起形成了三支逐渐增长的长流苏，顶端长出了纯黑的玫瑰！危险又吸引人！

女人和哥哥之间并不是需要说谢谢的这种生疏关系，也不用推拒，毕竟在过去快十年的时光里，事业上的深度绑定，到生活中彼此了解而无法分开的关系。和杜炘一样，对于孤身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女人来说，都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其实这是88上次在日本定制的，我们开演唱会的时候在札幌碰到的这位老匠人，本来已经收山，是88亲自沟通了很久，又拿出了这个设计图打动了他才动手的。明明做了很多事，但最后却塞给了我，让我来做这个人情，他啊，真是……你们两个见面就互怼，游戏倒是能玩到一块去，审美也是一样。”哥哥稍微退后了一点，帮女人把头发轻轻往耳后别好，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适合，88的眼光果然没错。还有你呀，不要总是拒人千里之外，你等的人……这次杜总特别请你，你还是带着他们去，你呀！哎……我说什么都没有用是吗？”

都说女性低头轻撩头发是最最温柔的一刻，但，不是所有女性都会在少年时期就丧失家庭自己挣生活，也不是所有女性都能够在最后挣出自己的一份事业。是的，外在的动作上，女人把随着低头的动作而散下来的头发别回到耳后，仍然带着一种柔韧的美。但是，因为身高和角度的原因，尽管周围两个个男人都只能看到一个打着旋儿的头顶心，但熟知女人个性的哥哥和杜炘都仿佛看得到女人脸上的表情。

只有许文博，有机会看到了被撩开的头发显露出的女人的脸。哥哥有一件事情说的很对，这副耳环真的很衬女人。从许文博的角度，随着地球重力而自然垂落的流苏和女人的眼眸交相辉映，一样的坚硬又脆弱，一样的有着冰冷的温度。

“算了，这件事上面我说多少次都不记得了，我只是想你过得更开心一点。人生总是有遗憾，正因为是这样，才希望你能够放过自己。”

许文博在这一刻突然get到了为什么杜炘会和女人这么多年来保持着亲人一样的关系，当然杜炘的大哥是一个原因。然而，这甚至可能都不是主要因素，两个人之间真正的联系应该是源于像长在悬崖上的松树一样的生命力吧！就算大部分根系因为原生态的劣势而不得不裸露在外无法提供支持和供养，但，就算这样，外界看到的也只会是茂盛而笔直的躯干，就算是叶面也会比所有的同类都要更水嫩而翠绿！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过得很快乐，无论他在或不在！我并没有在等任何人，我只是遵从我的内心，等待她愿意落下来的那个瞬间！哪怕这个时刻永远不会来临，哪怕人生总是会有遗憾，但，我不会后悔哦！因为我在拼命拼命的……在填满那个空隙。这样，到离开的那一天，我的行李箱里不会空无一物！”

诚实地讲，如果单论外貌，女人绝对不是许文博见过的最漂亮的美人，甚至可能连前十都进不去。然而，许文博很清楚的感受到，女人对于像他和杜炘一样的人，具有的强烈的吸引力！那是因为他们都是被命运戏弄过的人，也是实力抗争命运的人！是让你确信无论你飞得多高多快，她都是可以成为坐标轴的那个点，让你知道这个世界总还有什么维持在你心中最初的位置！

这种感情，就算没有落在自己身上，仍会为之动容，不是吗？也会想要守护，不是吗？

“是啊！”这个满满宠溺的笑容正是哥哥和女人之间的默契，就算是同样的眉梢眼角的弧度，但是感情确实不一样的，这样的珍重和珍惜，无论对于女人还是对于哥哥来说都是这个世界让人喜欢的一部分。“就是因为是这样的你，才让我们觉得可爱。那么，我的老板……”哥哥搞怪的行了一个夸张的骑士礼。“玩的开心！”

重新左手右手挎好两大帅哥，假装矜持的点了点头，其实脸上早就有抑制不住也不想控制的笑意。“let‘sgo～～～”昂首挺胸抬头，穿上高跟鞋的女人，在选择了适合自己风格的黑色小礼服裙的衬托下，气场全开，无论私下里如何，这是一个拥有一家成功的娱乐公司的老板！当处于这个角色的时候，一个成功的商人该有的，她也一样！

“肯尼亚的那个志愿者项目，我要和你一起去。”在三人即将出门的时候，哥哥也许是可以的选择这个时刻说这个话。

女人的头只是微微的侧过了一个角度，反而是状况外的杜炘和许文博有些对于跳脱的话的直观反应而回头看了一眼望过来的哥哥。

“好。”虽然沉默的时间有些长，但女人最终还是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你不劝我？”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的矛盾。明明获得了自己期望的答案，但为什么又不确定。

第两百四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5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自己为自己负责，我又不是你妈，管那么多干嘛！”耸耸肩，女人说的轻松。“再说，你用‘要’字，不就是通知我一下。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我同意不同意有影响吗？”

“明天带好防晒机场见！不然，就算我没有意见，cody再被你逼的要罢工的话……啧啧，我可实在不想再经历这样的人世间惨剧了！”挥了挥手臂，女人还剩一句话。“反正你和88同学是互相吃定了对方，这种不告而别的事，你自己搞定，不要耽误我给这么多人开工资就行！拜拜～”

杜总请客搞活动的地方，说起来也巧了，是杜炘和许文博都来过还有点儿熟悉的地方。

“‘大嫂’，这么荤素不忌的杜总真的不是什么好对象！这种凶宅也敢买，‘大嫂’英明神武，这种人就应该咔咔的把他踹一边儿去。要不这样……”掌握着驾驶盘的狗腿儿杜正式上线。“我有一朋友在江边开了一个馆子，虽然小，但是味道绝对赞，要不咱们过去……”

“少废话！”坐在后排座椅的女人不客气的拿手指戳了戳杜炘的肩膀，从皱起来的眉头看，很明显戳人的反而被反作用力给戳的有点儿痛了，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我来是有事的，赶紧进去。再说都是商人，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有什么忌讳的。秋洐莲和她父亲的事在这些人中间只能说是不大不小吧，他们怎么会当回事。不过，有句话你说对了，今天你们两个就给我做个挡箭牌。快点进去别挡路！”

说啥来啥！女人话音儿刚落，后视镜里反射出来的骚气四射的娇黄色跑车不耐烦的把喇叭摁穿的刺耳声音和发动机的咆哮声已经充分的表达了自己要么是个多么丧心病狂没礼貌的人类的事实，又或者是个人来疯？

“请帖在副驾驶座前面那个抽屉里，带出来。”拍了拍还是不情愿的杜炘的头，虽然跟对待撒娇的小奶狗没啥两样，不过，杜炘除了嘴上抱怨两句还能怎么样呢？

女人的车和杜炘的是同一款。为了越野功能而设计的过高的地盘对于个头儿只有160多的女人实在算不上太友好，香艳的广告中那种一条纤长而诱人的穿着小高跟鞋跨出来的玉腿是想都不要想的，虽然除了腿长不够，其他配件女人也算是都具备了。然而理想丰满现实骨感，有些不可逾越的鸿沟，就不纠结！因为人生的力量，其实也只够支付唯一一次的不计代价的一往无前罢了！

穿着高跟鞋和小礼服裙，但是蹦着下车的人……呃，杜炘或许说的没错，许总那个混蛋确实脑子不好使吧，谁tm的居然把停车场建在草地上！鞋跟深陷的那种感觉，不但让女人本来就不优雅的落地姿势整个拐了一下更加显得像肢体不协调的笨蛋！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耳边居然传来了毫不掩饰的夸张的嘲笑声！

显然，女人对于这个声音一点都不意外，不过从许文博的角度透过后车门玻璃可以看到女人作怪的白眼和皱起的鼻子，如果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儿亲近的讨厌！？啧啧，多么有趣儿的情况。

“呀！是不是非要这么讨厌啊！怎么，我是不像你那些模特一样，腿短怎么啦！再笑，小心我的拳头！哼！”不过，许文博发现了，女人至少在对待自己认可范围的人的时候，绝对是一个率直的，嗯，也许可以用有点儿‘暴力倾向’这样的形容词。虽然明明有着男人一只手就可以控制住的两个纤细手腕，意思着挥舞的时候上面有着几只颜色样式各异的手镯，以及，以许文博良好的52视力才能看到的有着几条裂纹但仍然被主人每天戴在手上的玉的戒指。尽管以武力值来说女人谁都制不住，不过，人与人之间又岂是这样单纯的关系呢？

“呦呦呦！老板脾气大呢！让你不给我献殷勤的机会，谁让你非要穿高跟鞋还不让我去接你啊！你啊，车上两个男人还自己蹦下来，有没有自己是个……呃，你常说的，温室里的小娇花的自觉啊？”

说实在的，许文博看的还蛮津津有味的。车窗看出去有些略微的朦胧感，外面正好的阳光让女人和来人都呈现了正好的暖色调。来人的穿着非常简约，简直是时尚界lessismore的最好样板，白衬衫和黑色裤子，配上精心打理过的碎发服帖在耳边的帅气粉色发型。衬衫被随意卷起的袖子露出一段儿在阳光下简直在反射光线的手臂，紧紧的勾在了女人的腰上，正好圈住。另一只手也没有闲着，与女人十指紧扣。正好半个头的身高差，多美好的画面啊！

“就知道嘲笑我！你也知道我车上有两个男人啊！其中一个就是给你准备的，还有今天不准发疯，给我把扣子扣好！怎么头发又换颜色了？不过……”女人毫不反抗的由着来人，呃，‘轻薄’？被扣紧的手捏了捏对方才松开，对方马上像个登徒子一样粘粘乎乎的手就从手腕到肩包到腰一路顺了下来。就着对方双手搂着自己腰的姿势，女人总算能把自己的手腾出来干点正事了！

毕竟，一副好身材能够造成的杀伤力，看来人就知道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人穿白衬衫都会把扣子开到胸口，也不是每个人的黑裤子敢短的让一双腿没有一点遮拦的展露出来！又或者应该更准确地说，没几个人有这个勇气！但显然，来人并不在普通人的范畴中！肩宽而平，正好略比腰胯多出来恰到好处的一个垂坠感，就算是最普通的白衬衫穿在衣架子身上也不得不服帖听话。黑色西装短裤下一双模特腿，细长直且不必说，关键是就算穿着马丁靴也高过女人腰线，简直像是聚光灯一样吸引视线！明明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穿成这个样子，但只有这个人穿出了雌雄莫辨的致命的吸引力！

第两百四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6

“这次到要给cody发个奖金，颜色调的挺适合那个角色的。嗯，小烟熏妆比我想的还好！”就算个子是矮的，也是被抱在怀里的那个，不过女人捏着来人下巴的手和审视的目光却很强势。“还有这个摇滚风的项链，手链还有腰链的配饰，搭得很不错，也是你的风格，一百分！看李导那个混蛋还敢不敢唧唧歪歪，以为你是花瓶，瞎了他的眼。这部片子就是给你量身定制的。走吧！宝贝儿，最佳道具我都给你准备好了……”

女人抬手用指节扣了扣前车窗。“你们两个在孵鸡蛋抱窝嘛？快走了！”

事实上，这也是许文博腹诽的内容，当然，主语不是你们，而是你-杜炘！女人是被抵在车窗上看不到身后的情况的，不过，抱着女人的人可是正对着窗户。本来觉得自己是悠闲围观群众的许文博，转瞬之间，现在自己变成了被人挂着一副我什么都懂的蜜汁笑容围观的对象，呃……要不现在开始学‘大嫂’揍人还来得及吗？！

如果时间大概回到半分钟之前，杜炘停车熄火，无奈的按照‘大嫂’的吩咐准备拿放在副驾驶座位前面抽屉里的请柬。本来许文博这个位置更方便，不过，显然许文博正在扭头津津有味的看着窗外，认命的杜炘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路虎这个车型的设计就是为了给乘客最舒适的体验，就是杜炘这样的长腿也能够在让后座的人有空间的情况下保证自己腿放置的位置。当然，舒适的代价就是车体很宽大，用人话说就是贵啦！所以，杜炘为了拿到请柬，也不得不侧着身子有点儿像趴在许文博身上的姿势。

这本来也没什么，但是一个三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拖成了三十秒钟，呃，好像就有点儿尴尬了！更何况杜炘还像是‘犯病了’一样的嗅来嗅去！许文博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真是堕落了，这都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啊！杜炘，你快点正常起来。

“我弟，你认识的。今天他就是你的男伴儿，怎么样，挺符合那个男主角的人设吧！我觉得你们两个进去，肯定能给李导足够冲击。虽然那个家伙人不怎么样，不过艺术修养确实不错，而且故事的硬核足够好，有拿奖的潜质，你一定要拿下来！其他投资人的工作我来做。你角色揣摩的怎么样了？我看外表应该问题不大了，不过，这个人物有好几层保护色，能不能打动李导就看你了？嗯？！公司里可还缺一个重量级的最佳女主角奖杯哦！”

“放心啦！”应该说是不愧为演员嘛？酷炫的外表和十足女性化的语调，割裂开来看完全就是两个人。有点不对劲儿的杜炘仍然尽职的像只警犬一样盯着对方箍在‘大嫂’腰上的手和仿佛没骨头一样一定要抵在‘大嫂’肩窝的尖下巴，就算是在这样的死光笼罩之下，依然要娇滴滴的撒个娇！似乎‘大嫂’身边的人都很热衷于逗弄杜炘这个不是弱点的弱点哦？

“嚣张跋扈，那个根本就是我本人好不好！帅气的女t摇滚手，你都夸我了！有没有爱上我啊？至于诱惑……”说不如做！谁说浓烈的诱惑只能发生在黑暗之下呢？轻轻拿鼻尖蹭着‘大嫂’的下颌线到耳边，似触而未触的危险距离，呼吸之间带来的波动也足以撩动有心人的欲望！“我呀！每时每刻都在诱惑你，你还要拒绝我几次呢？”

每一句话，一种情绪！切割和转换之间不带丝毫凝滞。

“看来是做功课了，名台词用的挺到位的，歌儿练了没有？算了反正那个等拿到了角色还有时间。哪，你知道的帅哥就是开场借给你的哈，别给他找麻烦。李导那个脾气你也知道，一会我可能不方便过去，一切靠你自己了！我对你有信心。”拍了拍搁在自己肩膀的手臂，‘大嫂’冲杜炘招了招手。“还有你，不许给我板着脸……”对着杜炘，‘大嫂’一向是能动手绝不说话的。杜炘眼看着女人的动作但最终还是僵硬着没有躲开，其结果就是—脸要被揉变形了！

“ailee要拿的项目很重要，我也有投资，我看好一定能拿奖，要不是那帮子资本家整天唧唧歪歪让人不消停……anyway，你给我做好花瓶，就保持着这张面无表情的冷酷又一脸心事，今天倒是奇怪了，你这感觉倒是抓的好。总之，……”

“角色，角色，啧，真是个冷酷的女人，我可是个大活人哎！”真真假假的抱怨，有的人做作，有的人倒是很有点天生的风情万种。“要不是这个作品你付出了那么多心血，我可不会有兴趣来和那几个老男人打交道哦！我做这一切可都是为了你！”

“乖啦！”敷衍，真是大写的敷衍！“台词记得挺熟的，感情也很到位！”硬是把人从自己身上扒下来再把两人凑作对儿！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看戏并不耽误许文博进到自己的绅士责任！恰到好处的用手肘圈住‘大嫂’伸出的手，自己今天的定位应该就是来蹭吃蹭喝的标准男花瓶咯？

“let‘sgo！”再次满意的点点头，‘大嫂’才不打算哄后边那两个闹别扭和僵硬的小朋友哩！心情愉悦的准备出发。

“哼！我一定会拿下来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就好！”情绪的转换需要时间吗？需要征兆吗？需要说明吗？以上的正确答案都是不！请记住，这就是一个女演员的自我修养！

昂首挺胸的拖着学名杜炘的大件行李，好在对方170的个头儿也还算够用，总之许文博觉得自己有一秒钟的良心想给杜炘挥挥手！怎么说呢！杜炘回头那个眼神实在有点儿可怜呢！

酒会这种东西最根本的目的无非是进行信息和资源的交互，唯一的区别无非是场地和餐饮的不同罢了！许文博本来已经做好的男花瓶安安静静享用美食的打算，就像人们常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的，有一种预感告诉自己，可能是用不上了！

“最喜欢你这样的聪明人了！所以，要不要帮姐姐这个忙呢？”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是什么样？不对打住！这样的比喻自己成什么了！

第两百五十章第五个案子17

尽管在不久之前才来过这里，即使作为有钱人的许文博也不得不感慨一下金钱的力量了。整个大厅已经完全不同，即使是大白天也散发着耀眼光芒的巨大水晶灯和诱人的金粉刷出来的墙，整体效果就是四个字追求—老子有钱！

“酒还不错吧！”跟着‘大嫂’走到一个特意选出来的角落位置，许文博知道正题马上就来了，至少这个开头是许文博喜欢的。

“其实人呢，真的是挺好玩儿的一种动物。我们的习性其实都能影射回自然界。比如对于浮夸外在的偏爱和对于口舌之欲的好品味，其实都不矛盾。这个欧阳总，最开始见面的人都会被他这种暴发户的保护色所蒙蔽，这个人呢，你看他选的酒就知道，哪儿里应该做表面功夫，哪儿里要实惠的，他心里清楚得很。所以，这个人能在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是有原因的。拎得清，作为生意伙伴是个不错的选择。”

许文博讨人喜欢的地方在于，永远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是个倾听者。更何况在美酒的陪伴下，这个活计儿实在是舒服的过分了。两只透明杯子碰撞的声音清脆的让杯中的液体都泛起了漂亮的波浪。

“时间刚刚好！现在进门的三个人你看到了吗？”

就算不用女人提醒，许文博也会注意到，因为很明显，这三个人应该就是今天的主角了，高人气直白的表现就是周围人的目光和脚步在向他们聚集。一路走过来倒是有些摩西分海的气势。

三个人中一共两位男士，一位女士。以主人姿态热情的与周遭不断围上来的人打招呼的，应该就是这次活动的主办者欧阳总！作为一个有钱的中年男子，中等个头的欧阳总的外貌显然在金钱的衬托下已经显得非常不重要了，倒是不管是刻意伪装还是真实个性的长袖善舞更让他如鱼得水！虽然在后面一步一起进来，但是其后的一男一女显然是欧阳总非常在意和恭敬的客人，这一点，从欧阳总虽然不冷落众人的调节气氛的同时，其实每走一步都有意识的为后面两位创造一个不被打扰但又能享受到旁人蠢蠢欲动眼神的空间的有心举动就可以看出来。这种不动声色却又不着痕迹的捧人的手段也是商海中上上下下锻练出来的。

后面这一对儿可以算是上流社会夫妻的样板了吧！两人的外貌都算不上多么出色，然而，从容甚至有着不容易看到的傲慢的姿态才是区别于像欧阳总这样的商人的特点，家世好，本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现在也是身居高位，命令他人的人。就算是彬彬有礼中，聪明人也能感觉出那种针对不同人群而存在的细微的差别！比如，虽然一路上两人也是面带微笑的频频点头，但是下颌活动的角度绝不会超出30度这个范围。一切都像是精密计算之后的刻意结果！总是少了那么一两分的人间烟火气。

然而，两个人之间还是有所不同的，不只是符合了世俗社会对于男女关系定位的那种偏见的强弱关系。只有落在像许文博和‘大嫂’这样善于观察的人眼里，才能感知到的，看似关系亲密手臂紧紧挽在一起的两人，其实不然。但，不得不说，这两个人都是出色的欺骗者，这样微妙的气氛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够注意得到。无论是在恰当的时间相视而笑，还是男人绅士的为女人拉开座位，而女人作为回报扭头搭着男人的手说谢谢，都完全符合众人对于一对儿模范夫妻的期待。当然，如果非要比较的话，男人显然更胜一筹，又或者这样的结果不单因为对方演技高超，也是在现实中志得意满的操纵者的表现呢？

“现在，我的请求是，你要帮我引开女人旁边的那个男人，给我至少三分钟的时间，能够单独的跟她，不受打扰的说话。最重要的是，尤其不能让那个男人，或者任何人有机会发现我们见过，这非常非常重要。可以吗？”

许文博早就发现‘大嫂’选择的这个位置是有原因的，在角落，加上有绿色植物在周围，又正好在入口的侧面。如果不是有特殊提示，从门口进入的人很难会注意到这里，但是这里确实一个观察的好位置。果然是吃人的嘴软嘛！早上那顿美味的早餐果然不可能是免费的呢！

“你觉得我怎么能够拖住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三分钟呢？这几乎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吧？”再次轻轻的撞了一下酒杯，如果不听对话的内容，俊男靓女的组合倒真是小清新。

“因为我任性啊！”笑眯眯的把天聊死，原来你是这样的‘大嫂’？但其实不然。“你为什么会到小杜炘的身边工作？二十年前，我们都是那件事的后遗症一样的存在……你想要一个答案吗？”女人的手有律动的摇着杯子，金色的酒液仿佛漩涡一样的迷药，是不是喝下去之后就能没有烦恼呢？“但，就是这个答案，有人找了十年却一无所获。所以，我用一个信息交换你的帮助，怎么样？这个买卖很划算哦！”再一次，要吃掉小红帽的大灰狼，这样的画面出现在脑海中！许文博真是对自己最近放飞的想象力无语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反正这个锅总要有人背！

“哪要看是什么样的消息了？”小红帽？至于红帽子下是小女孩还是另外一只大灰狼呢？

“关于你母亲。”显然，‘大嫂’是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既然放出去的话，就一定要有结果，不然宁可不说。

虽然，在这一秒钟之前，许文博是真实的抱着，无论‘大嫂’的消息是什么，都会帮她的想法的。许文博虽然不是活**，也不是影视剧里无条件付出的男二，毕竟‘大嫂’就算是女主，显然也不是那种靠男人的，因为事实上，本来可能成为她的男主的那个人已经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十年了。

第两百五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8

但，其实许文博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尽管，从他个人意志来说是很抗拒这个说法。所以这样无伤大雅力所能及的忙无论如何许文博是一定会帮的。甚至，许文博的温柔还体现在如果‘大嫂’不说，他是绝不会追根究底去问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不去找于她关系更为亲近的杜炘去做！

然而，这个女人还是给了他不一样的惊-喜！是的，不是单纯的喜，而是惊喜各半。有那么半秒钟的时间，沉默就像是实质化的湿气一样，让人从头到脚都提不起劲儿来。

“觉得这个世界挺没意思的是不是？似乎谁都有故事，谁都有过去，就是不让人单纯的去享受人生啊！”所以说，酒受到喜爱是有原因的。就算没有喝下肚，但是拿在手上，就连视线都有了落脚点。刚刚是女人，现在是许文博，还是半满的酒杯中硬是被摇晃出仿佛一个混乱的世界。

“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的活着，只不过有些枷锁已经长到了肉里面。每一个人都是一样，不单我们。算了，这些都是没用的废话，总之，我知道一些事，毕竟我比你们，甚至比杜炘的哥哥都要大一点，这里总归不是摆设……”女人扭头过来，和许文博第一次有了真正的第一次的眼对眼的接触。对于两个防卫心都有些重的人来说，这样的开诚布公总算是合作诚意的第一步吧？至于彼此能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什么东西，这个也只有他们自己才会清楚！

“有些事情，我并不能确定其真实性。而，有些事情，说实在的，我自己都还没搞清楚，晚上的时候，经常会觉得是不是我自己一直都在梦中？呃，每天都觉得自己离神经病又近了一步！包括我现在干的，都是和一帮走极端的家伙打交道，真是不利于健康啊！所以，把我当成你的前车之鉴吧！年轻人。”液体的折射率和空气是不同的，所以当女人把细长的香槟杯举起来，似乎调皮的打算透过不同的介质看这个世界的时候，何尝不是在给打算看清楚她的人一层遮挡呢？

“so，怎么说？这个买卖要不要做？为啥我看到帅哥就会忍不住嘴角上翘呢！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温馨小情侣深情对视之后坠入爱河的戏码，显然在这就是个笑话。‘大嫂’和许文博对视的结果居然是笑场，呃，这种情况下连帅哥的夸奖似乎都不太靠谱了呢！不过，面对这样一个笑起来灿烂的脸庞，许文博倒是很有兴趣深挖一下，期待着以后也许会有越来越多的惊-喜！

“看这个忙的难度，您的这个消息似乎更像是个鱼饵……”叮的一声清脆的碰撞，倒像是约定落下的声音。一口干掉的香槟，顺滑的口感和清淡的香气确实证明了欧阳总在选酒方面的品味。“不过，所谓愿者上钩，那就让我看看吧！嗯？”

“我有这个的原件，虽然只剩下了半张，甚至上面写的一些东西……我目前并不能确定其真实性，我需要先确定一件事情，最好是能够找到这封信的全部。以后，如果时机到了，我会给你和杜炘看的。但是现在，抱歉，这个仍然只会是我自己的秘密。”

“谢谢你！”对于这样的回答女人其实并不意外。“这是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能够再看到我母亲的笔迹，虽然只是一个签名和日期，但是你看，她的习惯就是在最后笔画是捺的时候带着这么一个小螺旋尾巴。以前教我练字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的告诉我不要学她这个坏习惯，但其实我是知道的，这个习惯是因为她给父亲写信的时候，每次写到爱就忍不住雀跃而慢慢带下来的。毕竟，父亲得意的说过很多次。”

人的情绪总是会有一瞬间的松动，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对于许文博来说，当年作为一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征兆的就失去了一切庇护，甚至连父母的遗物都不能保留一件的被带到了异国他乡。尽管无论是在醒着还是在梦中都一遍又一遍的会提醒自己，但是脑海中的橡皮擦是不会顾忌一个孩子的心情的。这么多年下来，父亲母亲的一切似乎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了。那些唯一能带来温暖的记忆中快乐的场景，现在看来，也像是年代久远的老电影，模糊不清但又诱惑，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脱离现实世界成为那个画面中的一员。

‘大嫂’提供的手机里的照片，拍了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的一角。然而，即使是高科技的触屏手机也无法提供给许文博真实的触感，在手指想要抚摸那个有特色的笔触的时候只会让手机以为下达的是滑动的指令。

“你怎么会有……”许文博的话没有问完，因为‘大嫂’轻轻的摇头已经透露了很多。

“我现在还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自己知道的也只是零碎的边角还没办法串起来整件事情。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被卷入一个漩涡里绝对是有原因的。杜炘的父亲是当年事件的直接参与者，但，就算是自己的儿子生死不明这么多年，也从来没看到他有任何表示。说起来，你刚回来的时候，我还真是期待着你是个冲动的家伙直接跑到他面前给他难堪闹一场，也好激起他哪怕一毛钱的反应呢！不过……算了，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做人还是靠自己。所以，你们两个加油哦！如果找到重要的突破口，可以过来找我交换信息。”

抽走了许文博手里的手机扔到刚刚好放下的小巧精致的随身手包中，‘大嫂’戳了戳许文博。“好了！小朋友，该你上场了！go，go！”

在许文博和‘大嫂’窝在角落里交锋的时候，显然欧阳总他们也完全没有闲着浪费时间。简短的开场白倒是很符合商人那种时间就是金钱的观念，毕竟，参加这次活动的众人最重要目的可不是来听他演讲的。

第两百五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9

多洒些名片认识资源，熟识的人沟通交流感情，如果运气好再能跟大人物勾搭上那么两句，当然，实在不行，这活动中还穿插着不计数的各色等待鱼儿上钩的美女，风月一场也不亏啊！显然欧阳总也知道大家要做的事情如此之多，还是把时间留给大家自由发挥的好！

‘大嫂’说的没错，那对儿夫妻还真是如连体婴儿一般。从许文博和‘大嫂’现在待的角落到那对儿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夫妻，大概也不过就百米的距离，许文博的步子倒是迈得不紧不慢，只是，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达到‘大嫂’的目的呢？

以许文博优越的身高，正好可以越过会场里众人的头顶观察到目标二人夫妻的情况。说奇怪也奇怪，说正常也正常。以男人为主导的相处模式，女人虽然不算是亦步亦趋的弱势，但多多少少让许文博感觉两人有些貌合神离。因为并不了解这两个人的背景而无法做出更多的有些推测，不过直觉来讲许文博也想得到，能够让‘大嫂’如此‘关心’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没有故事的人吧？

走近围绕着两个的圈子，谈话的声音也清晰起来。许文博不动声色的接近寻找机会，有些关键词也被捕捉到。男人的身份从周围人的称呼中，许文博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李副部长，年轻有为，海关，前程似锦，伉俪，老部长更进一步，去掉副字……’这些虽然让许文博有了一个背景故事，但是，‘大嫂’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虽然带着疑问，但一点没有耽搁许文博的敏捷身手，机会就是那么一霎那，端看你是否能够抓得住！

从‘大嫂’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许文博高人一头的帅气的后脑勺，虽然看不到具体的过程，但结果是非常让人满意的。本来正在履行日常寒暄社交的夫妻二人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骚动，妻子回头的同时，本来盘的规整服帖的发髻发夹竟然被身后少女不知道怎么的举起来的蕾丝手包正好给勾住了。发丝被扯住当然是痛的，更让人尴尬的是，本来得体的发型现在已经完全垮掉了！这简直让好面子的上流社会完全无法忍受。

当然，所谓上流社会的另外一个属性，当然就是在有记者和媒体在场的时候再怎么生气也要控制自己。所以虽然妻子转过头的时候瞪人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怒气，丈夫不是很搞的清楚状况但是对于身边人已经不整洁的仪容明显嫌弃了一秒钟的真实眼神，这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已经足够说明了很多问题。

‘大嫂’已经不需要看后面的戏码了，看来自己今天过来的一个主要目的是能够实现了！

此刻的许文博已经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悠闲地踱步到了自助餐食区域。因为在无底洞一样的杜炘身边，所以显得许文博似乎在饮食上非常佛系，似乎吃的不多。但，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呢！许文博虽然饭量是比不了杜炘，胃又有点儿娇气，不过，许文博对于美食的欣赏程度可是非同一般的。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奔着美食而来！正事做完了，许文博盯着食物的眼神简直要比刚刚施展自己魅力的时候强烈十倍。

是的，许文博刚刚就是靠着小小的施展了一下的男性荷尔蒙达成了‘大嫂’的期盼。在对的时机，对的人选，对的位置，当以上因素都被考虑进去了，有些事就是因果关系的螺旋推动，要达成一件事，可能许文博需要做的只是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似乎跟最后结果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动作。

那位手袋勾住了妻子头发的女孩儿，无论是颈项上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是占据的如此靠近内圈的位置，还是脸上掩饰都不屑的骄傲劲儿，都说明这是一位与夫妻两人处于同样的社会阶层的人。自然，如果引起什么也不必担心会被打击报复。这是许文博选择她的第一个原因。而追求美观用发夹固定的发髻和女孩手上同样漂亮的蕾丝手包，一勾一缠，不动声色但是却又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在灵感闪过的那个瞬间，许文博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许文博一样的外表，就算隔着几层人头，但是却造成了像电影一样，命定的男女主角时隐时现的相遇的效果。尽管在旁人的眼中许文博似乎一直在走自己的路，但是其实许文博的路线是计算过的正好在女孩儿抬头的方位上，在那么一个正确的时间点，微微抬头造成的一个看似意外的相遇，两个人的视线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粘连在了一起，视线被阻隔反而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不能算是气场全开，但是有意识的散发自己魅力的许文博已经足够可恶了，因为……当女孩儿的头已经开始跟着自己的步伐旋转的时候，许文博就知道成了！接下来，只需一个轻轻的抬手打招呼的动作和比面对事物要淡定一百倍的微笑，女孩儿的身体已经充分反映出了自己的意见。仿佛晕眩中自己就抬起的手，太过激动的动作就导致了手包的移动轨迹正好砸在了身后妻子的头上，也导致了之后的一切！

当然，轻微的混乱之后，女孩儿再想去寻找那个深刻动心的眼睛，已是像清醒的梦一样只能留在回忆里，现实中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这个时候的许文博看着‘大嫂’和妻子两个人前后脚的进入了女士化妆间，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把一个擦手用的毛巾浸湿后铺在了女士化妆间的门口，再叫来waiter。

很好！清理中的牌子就已经挂在了女士化妆间的门口。所以，许文博现在打算好好履行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务，欧阳总狠下功夫，gagnarie主厨的拿手菜居然都上了，还等什么呢？

第两百五十三章第五个案子20

应该说杜炘在天分上真的很适合做警察吗？尽管没有表露出来，但是许文博对于杜炘竟然能够找到自己特意看好的这么一个安静隐蔽的，既悠哉的享用美食又还能有花园美景看的角落，真的是很神奇啊！难不成杜炘其实是警犬转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吗？

“总算解脱了！”帅气的小王子到颓废的贵族，只有一个领带的差距！杜炘扯领带的动作简直帅气的让人闪瞎眼，不过，越是这样，越让许文博的眼睛眯起来。毕竟，被扯掉的那个领带可是之前自己费劲打上去的。

“我每次每次都抱怨说下次再也不来了，可她一个电话我总还是乖乖又听话！那帮子人讲话简直一点逻辑都没有，搞艺术的我是真没辙。还有刚刚那个may姐，我都不知道‘大嫂’和她关系好还是不好，每次见面都上演不同的戏码，火花四溅的，结果这次‘大嫂’居然还把我拉下水给她争取角色。哎？‘大嫂’呢？你们没在一块儿？也是，估计这会场里要找她谈事情的人也多，算了，先不管她，不是，关键是我也管不动！时不时的就拿年龄压我！不都说女人最介意自己的年龄吗？怎么在她那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还有，既然知道自己已经年纪大了，怎么还是要折腾呢？刚刚听到了吧！还要去肯尼亚，做志愿者哪里不好做？在国内不舒服吗？非得跑去那种地方，就会让人担心！你还不能说她，上次我一说，直接给我上了一堂，人权加人生追求加凭什么有些事你能做我不能做的理论课！我直接就蒙圈了你知道吗？我去维和去参加雇佣兵那时候是没办法！再说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啊？你说‘大嫂’，就练练瑜伽，啊，跑步机上五分钟就耍赖！但凡要教她两招防身术，练的不咋地，转身就给你写到小说里。我感觉我不是她弟，我是操着做爹的心情还要被嫌弃！嗯，这个挺好吃的。”

杜炘在许文博面前可以说是放松的很，一连串儿的吐槽说来就来，还停不住！这个时候许文博才发现杜炘那张笑起来格外灿烂的嘴居然还有多功能，一边像机关枪一样的突突突射个不停，一边还完全不耽误品尝美食！更神奇的是，竟然完全不会出现食物粉末喷出来的状况！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当然，能吸引这样的杜炘的许文博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别扭的性格来讲也不是一般人能够hold住的。比如这种躲得严严实实等着人找，然后拿了两人份食物却不说还一脸嫌弃杜炘自动开吃行为的别扭，如果不是一个深知他脾性的杜炘，许文博的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被人误解为高冷。不过，以许文博的心情来判断，对于这种误解似乎倒是很欢迎的。

以暴风吸入的速度干净利落的一点不剩的就留下两个干净的仿佛被洗过的盘子，反正杜炘是一点不介意的把挑剔的许文博留下的也全部吃相文雅但效率极高的干掉了。就算没有许文博的回应，杜炘还是坚持完成了自己今天最后一句吐槽！

“‘大嫂’来这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在我搞不清楚但总是觉得心里边有种不详的预感，就怕哪天事情突然炸出来让我手忙脚乱。哎，你说，怎么我们这一帮子人里面真是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呢！”

许文博只想给杜炘一个白眼。“你对自己的判断挺准确的，就不用带上我了，谢谢！”

“干嘛这么见外呢！”杜炘才不要被许文博撇清呢，越是这样，越要粘粘乎乎故意逗人的勾着许文博的肩膀拖着人走。“反正你也是这帮子里面了！反正你也不省油对吧！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呢！走吧！估计也没咱么什么事了，吃饱喝足得回去工作了，上个案子的报告，对了，上个案子的报告帮我写一点吧！真的，就一点，好歹看在这餐美食的份上啊！”

打哈欠打到一半整个人被吓到的傻样，还是被最毒舌最会吐槽的那个人看到，看对方哪得逞的开心‘奸笑’估计会成为一辈子黑历史一样的存在！女人真是在心里哀嚎自己当年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要跟他们分不开！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啊！

“你怎么在这？不对？你哥呢？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啊！一大早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啊？你快说，怎么是你在这？你玩我呢是不是？这是梦吧？”反应过来的女人算是彻底炸毛了！话说女人真是百变的动物是没错了！昨天明明还是高跟鞋小礼服裙的商场精英，今天一身优衣库加上运动鞋和棒球帽，再加上一早七点的航班，人还没睡醒的状态，简直就像个可以欺负的小绵羊一样，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气场。就算是这种炸毛状态，在186和162的身高差下，没了高跟鞋的帮忙，让对面的人欺负起来完全是太顺手了！

“你……”不行，扬脖子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女人充分的意识到自己被棒球帽沿儿遮住的只能看到对面来人下巴的状态实在太没有气势了。把帽子转了个儿，叉着腰，女人决定不管了，先让自己发个脾气再说！“你说说，怎么是你跑过来了？你们哥俩到底在玩什么？88同学，你给我说清楚！”

“一大早的就这么有精神头，老板真是最棒的！你看，我还特意给你带了早餐，呃，虽然是便利店的，昨天晚上太忙了，没来得及准备。但是你看都是热的，先吃起来！你不是最常说，早餐不吃是人生的犯罪吗！先吃？”以柔克刚可不是女性的专利，反而是让女人生气的这个人倒是很懂的怎么运用这项世界通用的武器。如果使用的人还有一双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和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八颗大白牙，手上还正好捧着能让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安抚下来的热乎乎的食物，怎么办？

第两百五十四章第五个案子21

“你！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啊？算你识相！”抢食物的手哪绝对是快准狠的，不过就算是吃88的嘴上也不肯轻易松了气势！被热乎乎的包子烫了一下嘴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并不耽误女人找88算账。“还老板，你逗我呐？有我这样的老板吗？你自己说说，你们两个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先是你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我一起去做志愿者，还不想跟你说！现在看你出现了，明显你哥是没搞定！到底咋回事？啊？88同学，你们就不能体谅我一下，我都快早更的年纪了，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我会掉头发的知道吗？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头发有多重要吗？我为了这个吃了多少黑芝麻黑米黑豆的！你们两个年轻貌美的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应该说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吗？跟杜炘一样，女人的个人技也是在保持优雅的姿态吃东西的同时还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在忙碌的间隙好不容易抬眼看了一下自己数落的对象，女人居然一瞬间感觉遭到了良心的谴责。

“我，我还没说什么吧！你，不是，你和你哥到底咋啦？明明每天能粘在一起的时候你又傲娇的嫌弃你哥，你别搞出这副样子啊！我去，旁边已经有人在看了。我没做啥啊，又不是我欺负你了！除了你哥，这世上都是你欺负别人的好不好！快点给我正常起来！妈呀！还好这边是私人机场，不然我tm要上明天头条了，你可给我留条活路吧！算我求你了，88同学。”

就算穿着非常接地气的牛仔和白t外面罩着一件蓝格子穿了好几年的衬衫，但毕竟是号称印钞机组合的男人，就算在私人机场并不会遇到像公共机场一样的大批量追星的粉丝，不过也已经有好几个同在候机厅的乘客窃窃私语的望过来了！毕竟，低落的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被落下来的刘海儿挡住的似乎有着深沉思绪的眼睛，这个男人就算是随便做个动作都能让人自动脑补出各种情节，这也是老天爷赏饭吃了！再加上旁边女人完全不在意形象管理出演的仿佛恶女的角色，真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啊！

大雾！女人真的要为自己喊冤！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么腹黑小恶魔！我都是被他欺负的好不好！这世界上能让他这幅样子的根本只有一个人！

“我哥！哼！我也想把他脑子敲开来看看，到底在想什么！”所以这个破孩子，你以为他在伤心，其实他在生气，用任性来隐藏着自己被伤到的内心。换个坐姿，大长腿就算是叠着翘起来也随时随地都是画报人生。“最近我就感觉他不对劲，本来就是个单纯的人，经常在后面看我，每次一回头又别扭的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是他弟弟！”特别强调的重音节表达了很多很多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话！“我是他弟弟，他干嘛要瞒着我！”

真怂啊！女人真是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不过眼前这个人已经早就不是当年性格跟小鹿斑比眼睛一摸一样的那个88同学了，小鹿已经长成了鹿王了，除了他哥还固执的以为自己的弟弟还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哭包之外，其实身边的人，包括挂着‘老板’名头的自己，其实都有被88同学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好不好！某人的气场全开的时候，a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比如现在，明明也不是自己的错，完全遭受池鱼之殃的女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卡在嗓子眼的包子，还是不得不屈服于88同学瞪过来充满了情绪的眼神。“对啊，我也搞不懂他。”反正，话题中的另外一个人也没在现场，应该怎么回答不是很明显了吗！更何况，女人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跟88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他是不是又去上网看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本来就是个别人说什么就信的单纯性格，他还那么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说的东西。如果是真心喜欢我们的人，怎么可能说出来那种让我们solo的不靠谱的话！”88同学很少这么严肃，毕竟他的性格略略内向且一向不太爱表达自己，所以长期接触下来大家都会以为他脾气很好。其实，以上的描述都没有错，但不全面，毕竟自己算是除了2154同学之外极少数见识过88同学的倔脾气的人了。用他哥的话说，88同学可是一个有毒气的家伙。

“是啊是啊！”不走心的敷衍，女人知道反正这个时候他也听不出来。

“我们是偶像，但归根究底不过是唱歌好点的普通人罢了！我们可以帮粉丝维系一个完美的梦幻世界，因为对方是他我才能做得到，但是，我们不能拿自己去负担和满足别人的人生。我们也只是人，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总是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包袱，就算他是组合的里德，是大家仰视的目标，是热情的富翁，但他也是人，他懂不懂啊？他是在为我着想吗？我如果想要去solo摇滚，还是干嘛的，我自己不会去做吗？我是他一个人能捆绑住的吗？我tm的倒希望他能自私点，能捆绑我！他根本就不懂我！这次还想着说不通了就打算再次一个人跑掉，还有你这个助纣为虐的……”

“不是我！”谁有幸能够被88同学发射的死光照射吗？自己并不想拥有这样的幸运啊。反射性的否认之后是差点儿要伸出去举手投降的笨蛋姿势，还好女人‘引以为豪’的脑子总算是派上点了用场—不对啊！本来自己才是刚开始占上风的那个人好不好，怎么三言两语的就被88同学给套进去了？

“不对，我跟你说，88同学，你别一副来找公理的苦主模样好不好！我可不是你哥，我不吃这一套！不吃这套！”居然差点儿被这个坏小子给装进套子里，女人可算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反正也熟的没什么面子里子了，这时候就靠声音大撑气势。

第两百五十五章第五个案子22

“不管你们两个是耍花枪打情骂俏闹脾气搞事情，还是你真的不想再装傻充愣要和他摊牌让组合拆分。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我都插不上嘴，前一种是我不想被虐，后一种是我根本说不上话，你知道我的，我一向认为两个人的事情就只能两个人解决，外人说啥都白扯！再说，下次能不能不要在求帮忙的时候才想起来叫我‘老板’，老板你妹啊！大家都是30%的股份，我也是给你们打工的好不好，收拾烂摊子的时候还少了吗？总而言之，给我说实话，你哥呢？还有你tm的给我正常一点，再摆出这副哭唧唧的嘴脸试试？我还不知道你吗？”

“切！”就算是被拆穿了，88同学也一点不好意思的打算都没有。一副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的态度，翘着大长腿靠着椅背，长手长脚的实在讨打！“反正我就是知道你偏爱我哥！他？我能拿他怎么办？我能吃了他么？我碰他一个手指头过吗？哪次不是我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才是那个让人伤心的任性家伙，你们都被他骗了，那个硬心肠的坏蛋……”

女人已经懒得跟耍脾气的小孩子再浪费精力说话了，一早晨吃的这点早餐都消化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孩子你理我你不理我的游戏上面简直是侮辱了美味的包子！“你～哥～！”拖长的声音和眯起来的眼睛，表达的是最后通牒！

“好啦！”撇了撇嘴，要多不情愿有多不情愿的88，女人才不会承认这个人真是可爱的让人想捏呢！“我哥他昨晚以为我不知道他这个傻瓜计划，我说喝点小酒的时候他可能总算可怜我这个要被他抛下的弟弟了吧……”

“你让他喝酒了？”捂脸的那个emoji表情，女人知道自己现在一定就是这副蠢样子。“呃……你们能不能不要玩了，你还不知道他？他就那么傻fufu的给你灌？算了别告诉我了，我一点，一点都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难得一见，88同学这种有点儿小心虚的尴尬，游移的眼神和震动的瞳孔，虽然只是一秒钟，不过，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女人是用上了巨大的意志力硬是把到嘴的疑问给咽下去了！

“你也知道他那个酒量，真的昨天我们就是喝了六七罐啤酒，其中大部分都是我喝的，真的。喂，你那是什么眼神？”虽然比瞪眼睛，女人是瞪不过天生有优势的大眼睛88同学的，但是人争一口气，女人觉得自己要代表2154同学找回场子。“反正，我把他定的那几个闹钟都给关了。现在他还在床上睡着呢！我跟你去。”

“大哥！我叫你大哥行吗？”女人真是无奈了，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人在机场坐，锅从天上来啊！“你……”

“工作我都跟经纪人哥安排好了，不会有一丁点儿问题的，我保证！”能屈能伸的88同学举手发誓，顺便附送一个讨好的笑容。

“我……”

又抢答！“千万不要生气，会长皱纹，会变老哦！而且，我可以给你干活的，保证这次随叫随到，把你当公主，真的！”能屈能伸的88同学笑出了八颗白牙齿。

“你哥……”

再次抢答！“放心啦！我已经跟经纪人哥说好了，反正下午的那个行业会议我们两谁去都一样，中午的时候经纪人哥会过去叫他，我把粥都准备好了，跟经纪人哥也交代了。反正那时候我们已经在飞机上了，至于回来以后，哎呀，谁管的了！我还在生他气呢！”自己觉得自己逻辑非常严谨的88同学简直要给自己比个大拇指！

古人说再衰而三竭！女人看着88同学密切的盯着自己，仿佛只要自己一张嘴马上又会有一大堆话冒出来的样子！这么讨厌的熊孩子，自己真是造了什么孽啊！

“你给我闭嘴！”总算完整的说完了一句话，女人大出了一口长气。拿出最凶悍的气息叉着腰一副你敢再说一句话试试的样子总算还有点儿成效！这时候不管对面的熊孩子摆出一副多么委屈的样子，女人也一定要把这句话说完。

“大哥！”呃，这个开头好像不太对啊！“不对，哎，不管了！”对面88同学憋不住要笑不笑的样子女人算是狠狠记在了心底的小本子上面，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来。“我都被你给气糊涂了！关键是，这件事我同意不同意都没用，你出得去海关吗？这次活动都是提前报名安排好的！”

要不要承认自己真的挺小心眼挺坏的呢？不然为啥看到88一副被雷击的傻眼样子居然感到很开心嗯？这个熊孩子气了自己半天，就算你是大明星，公司的摇钱树，除了你那个傻哥哥，可不是事事都顺着你的！这就是现实社会，现实社会！女人真的觉得自己一瞬间好高大上，这就是教育的成就感吗？

不过，这种快感没持***钟，女人就再次深刻的认识到自己作为一只颜值控的软弱无力还有一种诡异的自豪感！毕竟连自己这种冷酷无情（自封）的女人都无法抵抗88崽崽一样垂着眼睛似乎难过的样子的魅力，果然不愧是自己选择出来的被奉为摇钱树的男人啊！

“算了！你跟过来看看吧！反正海关这出不去可不怪我哈！你护照呢？走吧，再跟你搞下去我都要来不及了！还有，一会儿见面的都是一些医生还有国际志愿者，都是挺好的人。虽然这些人可能都不知道你是谁，正好也让你接接地气。哎，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呢！反正你也得被撵回去^_^”

如果杜炘和许文博在的话就会发现，不同的人和不同的事情很可能在同一个地点产生交集。这个私人机场两个人前天刚刚来过，就是那个杜炘舅舅作为股东的地方。巧合的，这次国际志愿者安排的飞机也是从这里出发。和公共机场类似的，这里也是有海关人员进行专门的查验，不过，既然叫做了私人机场，自然还是有些特殊的地方。

第两百五十六章第五个案子23

女人带着88同学来到集合点，一批大概30人左右的志愿者被安排由三个工作人员进行查验。

为了那个别人不知道但是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的原因，女人不得不盯着正在扫描88护照信息的最年长的工作人员，就等着报错的嘀嘀声响起来，已经做好了道歉和被人骂的准备！估计会被鄙视吧？被教育一通也是理所应当的，女人想到接下来要丢的脸已经开始对自己难得的善心感到后悔了！天呐，就该想到88这个家伙泪腺特别发达，装可怜很有一手，自己平时总是嘲笑他那个傻哥哥被88同学忽悠的团团转，总是逆来顺受完成他的想法，现在发现自己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这个惊人的发现让女人脸上出现了像吃到了坏掉的杨梅一样扭曲的表情，但是紧接着又变成了像整个生吞了一个圆鸡蛋一样的夸张！明明为了美容不长皱纹而硬是强调自己冷酷不肯做表情其实内心戏超多的人，总算是漏出了本性！

正好检查到女人面前的年轻工作员瞥了一眼，就算没说出来，不过眼神里表达的意思可以说是很明显了—长得挺聪明的，别是个傻子吧，做的神马表情啊？得好好验证一下，可不能让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出去败坏我们国家形象！

“走啦！哟，你这怎么还没完事啊？”这是什么得意又欠揍的语气啊！抓狂让女人一下子就恢复了正常。

“你怎么，你不是……”后面的话太敏感了，看了看还在自己面前认认真真翻来覆去检查自己完全没有问题的护照的工作人员，女人勉强止住了话头！不过，身边这个明明有问题不知道怎么却蒙混过关的人居然还让人火大的挑衅着扬起了眉头，是笃定我不敢举报吗？……但是事实就是，自己确实不会举报。这真是太让人郁闷了！所以说，接下来的10天，自己就要和这个家伙捆绑在一起了吗？2154同学，我错了，我宁愿是你过来啊！自己就根本不该心软，这不就是自讨苦吃了吗！

在女人自怨自艾的时候，对面严谨的工作人员总算是完全确定了这个表情奇怪的女人确实不是什么危险分子，把翻来覆去验证了好几次的护照还给现在又换了个表情的女人，工作人员只能感慨可能人家就是这么一个夸张的性格吧！难道是什么搞笑艺人？不过也没听说过，看来就算是大家的感觉也和我一样，这个女人好奇怪。不过，后面过来的这个男人真的是好帅啊！是不是什么明星呢？

带着留恋的眼神看了又看88同学好几眼，女人也是年轻的工作人员最后一个工作任务了，一边说话一边向年长的工作人员处汇合。“刘组长，今天晚上您的送别宴会我一定得敬您一杯！您可是退休去享福了……”

此时不溜还待何时啊！前面女人像头斗牛一样哼哼的闷着头拉人，后面被拽着的88倒是淡定又悠闲的很，别看88同学人痩，不过浑身上下可都是精炼的肌肉，要不是有意顺着女人，怎么可能被她拖着走！不过就是这样，场面也是很搞笑了！

“你说！”开始还能压抑着声音，不过看到对方扬起来的嘴角和平时看上去赏心悦目但现在怎么看怎么让人火大的漂亮眼睛自己这火怎么就腾腾腾的燃起来了呢！

“别笑！严肃点！”不行声音太大了会惹人注目！要低调，毕竟身边现在坐的可能算是个偷渡分子了！

“到底怎么回事！”挥了挥拳头，认为自己充分的表达清楚了再不说话就武力伺候的意思的女人，瞪着眼睛准备严刑逼供。

“我也不知道啊？”被女人盯的很无奈的88表示自己这次真的啥也不知道。“不要瞪我啦！我是真的不知道。哦，对了，要不可能就是因为我把我哥的护照拿过来，你看我们两个挺像的吧！人家一看跟名单符合就……”

“你？！像个屁！”压低声音，不能说脏话，不能生气，不能跟这个臭小子生气，生气伤身，都这个年纪了不能跟他较真儿，但是这个熊孩子他怎么啥都敢干啊？“你怎么还拿你哥的护照，你你真是胆子大的没边了你！现在怎么办？赶鸭子上架了？也不知道你是走的狗屎运还是脑子坏了，你以为志愿者是啥享受的工作呢？反正这会儿是不可能再让你下去了，现在开始你就给我老实做人，低调低调再低调，要是闹出来啥遣返之类的蠢事情我以后真是没法做人了！真是的，那些工作人员怎么就把你给放出来了呢？我回去一定一定要找你们经纪人哥的麻烦，不把他累的呼哧带喘的我就不是老板了！都是把你给闲的。”

“好啦！不要生气，生气会长皱纹的，还瞪人！瞪人会长抬头纹的，这可都是你说的。反正我哥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啦！这次就是没跟你商量而已嘛！拜托啦！我一年到头的那么辛苦像只老黄牛一样的给公司卖力赚钱，这次就当是员工福利了！嗯？小姐姐！”

要说88同学也算是奇葩一个了！作为真实目睹和参与了88同学20岁之后人生成长轨迹的人来说，女人也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个家伙能够成为受人瞩目和欢迎的巨星不是没有道理的。敬业而勤奋，和他哥一起打造的独一无二的舞台现场这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结果。镜头下沉默时总是注视着他的哥哥，该卖萌耍帅的时候又撩的粉丝们，无论男女都在坑里出不来！偶尔还会皮一下或者毒舌让粉丝们恨不能打他一顿，当然最终肯定还是舍不得的！明明在20岁的时候根本就奶的是个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对食物有着最高热情的孩子，却始终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内心和对于自己直觉的选择的坚持，到现在居然长成为了让人可以依靠的成熟男人了！

第两百五十七章第五个案子24

当然，最可怕的是，这个家伙居然对于自己的魅力非常清楚，平时看着他撒娇耍赖或者假装生气拿下他哥就感到还好自己没落在他手上！现在，这个家伙，这个30岁的，刚刚干了件‘大事’给自己添麻烦的家伙，居然开始对自己卖萌！而自己居然立即就产生了原谅他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小姐姐你妹啊！你能不能不要再披着马甲上微博看自己超话什么的，都学的什么鬼啊！你给我正常一点！反正，这十天给我好好干活，还有回来后搞不定你哥你给我等着，麻溜的给我赚钱去！”女人真的觉得心累，不过该做的‘威胁’那也是必须要做的，压低声音再挥挥拳头，啧，都没什么新意！

显然，88的表情明确的表示出了这样没有说出口的话。女人再想瞪起眼睛拿自己作为姐姐的气势来，可惜不巧就被打断了！

“jin，这是你和……？”人民内部矛盾内部解决，本来就是小飞机一拍两个座位，女人坐在外面让88坐在里面，虽然以女人的体格想要完全遮挡住88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过88也很识时务的低下头再压低了帽檐只给人看个头顶倒也说得过去。

“哦，领队！”人都是有多个不同的面貌的，在88面前是亲密朋友可以肆无忌惮的打闹的女人，作为娱乐公司老总的时候又可以冷酷的与同样是老狐狸的对手做着吃人不吐骨头的事，在领队的面前却是个低调有礼貌的队员。88听得出，女人的声音里是带着真正的尊敬，是对这个人而不是对于所谓领队这个称呼。

“他就是我上次跟您说的那个孩子，你叫他……呃，shim就好，他自己在国内也做过很多次志愿者，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个项目，但我会照顾好他和我自己的。您这次怎么还是来了，上次的伤您不是刚出院，怎么也不好好休养一下？您也好歹顾虑一下自己好伐！”女人先是接过领队手里提着的东西，语气是抱怨的关心。

88不方便抬头，但是刚刚匆忙间的一瞥还是对领队有了个大体的印象。脸色有些苍白，和女人差不多的个头儿被包裹在普通的工作装中，像男人一样剪短的发型和素面朝天的形象，倒是挺符合普通人想象中对于志愿者的固有形象。然而，简单并不代表邋遢，领队的眉眼间的感觉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甚至让人感觉更应该是在课堂里执教的那种人。“里面的装备你都熟悉了，还是那句话，无论我们的出发点是什么，保护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我已经不想再带着空位置回来了。”就是说话的声音也是吐字圆润而温柔。

“领队，那并不是你的错……”88认识的女人是从不会这样说着无力的话的，然而事实是没有人去打断女人但是，似乎无论是女人还是领队都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不是她的错，那么又是谁的错呢？空着的位置，人是被谁留下了？还是被永远的留下了？女人这参加的到底是什么志愿者活动？自己的哥哥到底知道不知道？好好的做组合不好吗？一瞬间这些疑问就像闪现在显示屏上一样排队在88的脑海中出现。

“你也是，放着国内的好日子不过，何必……”她们两个人似乎有着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88就算在物理距离上和她们在同一空间，但是为什么却完全听不懂！也是什么？领队的这句话又预示着女人，不，应该说从现在开始女人可能已经不再是自己生活中熟悉的那个女人了吗？而是jin这个名字后自己并不知道的那个部分吗？而自己呢？shim和88也会有所不同吗？那么，自己的哥哥呢？想要来的他又是为什么呢？

“算了，我们都不是能被劝住的人！谢谢你这次提供的药物资助，知道你有钱，话我就不多说了，虽然你的主业是作为兽医，不过这次也作为后备的随行医疗人员拜托了！记得把渔夫帽都带好，防晒很重要！”从某方面来讲，88是一个比2154和女人都简单得多和单纯的人，上帝拿走一些东西就必然会施予另外一些东西，对于88来说，动物一般的直觉就是他的天赋。比如，同样的一个决定，2154和女人会通过理性的思考和推理再结合情况做出判断，但是对于88来说，达到同样的结果，需要的只是神经元的一个冲突。再比如现在，尽管神马都不知道的88，却敏锐的感到正常无比的渔夫帽三个字似乎有什么含义？是自己的问题吗？

领队已经开始向女人右手边过道儿另外一侧的人去发放物品，因为是个小飞机，就是国道也只容得下一个人，所以领队背对着女人倒正好给女人造成了一个私密的空间。88是带着一种意料之中又有点儿紧张的心情看着女人的手指从领队刚刚分配过来的装备袋子里的渔夫帽内存边儿里摸出来一个小纸条的。

虽然字迹小的可怜，不过对于视力15的88来说，简短的两句话却传递了很多信息！

注意你右边的男人。

如果我突然消失了，不要再找我！

“给我好好把帽子戴上，敢黑一点回来cody估计要找我拼命了！”88看完纸条上的字条件反射的正想往右边看一下，纸条上指的男人到底是谁的时候，女人的话和动作却更快。被扣在头上的帽子宽大的帽沿正好挡住了转移的视线，88只能看到女人的手指快速的把本来就不大的纸条揉成一个小团儿碾来碾去扔在了随身包里面。而话语中，还是日常唠唠叨叨的语气，只是在两人对视的眼神中，女人眯起来的眼睛中映出了88被半遮掩的脸，而88此刻看到的却仍然是那个女人，似乎已经消失的纸条就像是从来没有在女人的眼前过。

但是为什么要注意右边的男人？领队又为什么会消失？不对，这个纸条是领队写的吧？是吗？女人会去找她吧？再，说明之前有过一次，哪次又是什么情况？

第两百五十八章第五个案子25

“你到底去干什么？”88压低了声音，但是对于问题答案的执着并不因此而减少，这一点女人能从88的眼神中看出来。到底也算是自己的弟弟呢！就算是平时怎么打闹互怼，10年下来，看着这个孩子一点一滴的长大，从被人照顾的角色到照顾人的角色，自己这算是养孩子嘛！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奇怪的感慨，但是被人关心的感觉，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好！

“我参加这个志愿者项目已经四年了，每年两次，我们会飞到内罗毕，再经肯尼亚国内转到莱瓦或者是安博塞利，帮助这两个自然保护区里的动物和在当地工作的人。你这十天的主要内容就是帮当地的小孩子上一些课，会很轻松的，只要不脱离这个大部队。你就当作一次难得的休假吧！赤道热带环境的景观和我们国内相差很大，是个不可多得的体验，如果运气好的话，会看到很多彪悍的野生动物在自然规则下的成长状态。”什么是避重就轻？这就是！

“你别把忽悠别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一起渡过的十年，不但是女人见证了88和2154两位同学的成长，反过来也是一样，这个女人有多么大胆又疯狂，88又何尝不知道！于公于私，需要一个答案，立刻马上！“如果这件事有危险的话，我不会让你去的。你知道……”是的，这就是88同学。虽然人生的大多数时间里都是那个在外人眼中有些佛系又安静的美男子形象，但其实在亲近人面前会毫不犹豫的展现自己a到让人腿软的强势和霸道的人啊！很少有人能被他威胁，所以那些人又怎么会知道被他的目光牢牢锁定的感觉呢？这双眼睛中满满的都是自己，这样的美景，自己是第二次欣赏到，却依然能够体会到那种心脏剧烈跳动的感觉！

那么，那个时时刻刻被这双眼睛牢牢锁定的那个人，他又是什么感觉呢？这种如果不是自己的心已经坏掉只怕也会不听话的跳动的感觉，那个时时刻刻感受到的人又会不会回应呢！

“还走神儿！你再不说清楚……”88同学也是无奈了，通常这种打不得骂不得的憋屈感觉都是自己给女人的，怎么今天风水轮流转了吗！看来，不动点真格的，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女人是不会精神起来的。“我现在站起来说我的护照有问题是偷渡的，你看，这整个飞机的人都会被赶下去，大家都走不成，我的目的也能达到。”

毕竟在情况没有弄清楚之前，88同学还是顾忌女人的，所以这耳语只有两个人听得到，但是，88并没有在开玩笑。

“不行！”斩钉截铁。“上来了就给我老实点。”明明前一句还是平等的态度，后一句却又像是哄孩子，88同学有时候真是痛恨这几岁的年龄差，一个两个的，男的女的，怎么都这样！“这次是有些特殊，可能有危险，但跟你没关系，你要知道，如果有任何威胁我都不可能会同意让你哥过来的，这点你不信我吗？”

88这次点头倒确实很痛快，因为女人说的是真话。不过眼神中依然有催促，大有既然你当我是熊孩子，那我就真做个熊孩子，你不让我满意就‘闹’给你看的意思。

“好了好了！真是欠你们的，总之我不能跟你说太多，别人的事我不会去掺合，但是我们也不能破坏，这次活动对于有些人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你给我老实的度过这十天。还有些事情，是我要做的，所以这次我才需要过去，我能照顾好自己。倒是你，给我记住三点。第一，任何时候不要去关注别人，没有猫的九条命就不要像猫一样好奇。第二，千万不要离开我们营地的范围，因为外面的世界无论是自然条件还是人都不是你在旅游手册上看到的样子。这次，离我们营地100公里以外的地方可能就是隐形的交战区。但是，营地里是安全的，外面的世界我们也不要去管。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要对别人产生不必要的交往和善心，记住，十天之后你就会离开这里。你必须做到！”

有些真正放在心底的情绪，正因为出现的次数太少了，反而让人印象深刻。女人这样的郑重其事索要自己的保证，这是第二次。而自己说出来的话就一定会做到。

“你到底参加的是个什么活动啊？这些，你和2154也说过？”尽管自己可能已经猜到了正确答案，不过88同学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是不是自己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

“当然，你知道我的，非君子真小人！”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情况吗？女人你下巴扬那么高是几个意思？88至少确定这个家伙她不是个正常人。而听了这些话还要来的2154，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来这么个听上去一点都不有趣不美好的项目比面对自己更好吗？那么2154你又把我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呢？

“他为什么要去？”尽管他可以指代很多很多人，不过，无论是说者还是听者都知道，在88同学的嘴里，能够让他关注的人只会是一个。但，这个问题其实问的其实非常有趣！如果是直球当面问2154，其结果绝对是哥哥顾左右而言他把话题岔开，88不可能得到任何答案！偏偏当这个问题问的是与之不相干的女人的时候，不是2154的她却偏偏能给出答案！你瞧，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扭曲！

有些至关重要的话，在意的人面前却偏偏说不出来，说不清楚！

“你知道吗？会来这个项目的只有三种人，一种是真正的大爱无私，用神的标准来要求自己的人。因为你会发现，就算是渺小的个人在那个地方也能够影响别人的人生，带来巨大的改变和成就感！一个只要你想做就会让你真正体会到改变世界的地方。”女人伸出一根手指。

这个人听着不让人熟悉吗？88知道自己的身边恰恰好有着一个。一个美好的让除了自己之外所有人都爱的人！一个让自己恨吗？不，当然不是！但是与之类似的那个四字形容词，不，88同学绝不会承认的，那种复杂的感情就像是一场暧昧的战争，先说出来的人先输！

第两百五十九章第五个案子26

“第二种，是有自虐或者说是有自毁倾向的人。因为这是一个与危险一线之隔的地方，如果你的脚踩错地方，如果你做出了不同的选择，很可能就会把一部分甚至说是全部永远的留在那个地方。不过，正是这种对于危险存在所产生的刺激让人一次又一次的……怎么说呢！戒不掉吧？因为你在国内那个环境将永远不会体会到这种肾上腺素达到峰值的快感！”女人伸出第二根手指。

“当然，还有第三种，就是……疯子！”女人提前伸出第三根手指。“毕竟不是什么地方都可能吸引到前面两种人的，不是吗？秩序的失措，不，应该说这是无秩序之地的边缘。就像一个空间和另一个空间的交错之地，不同的时空力量对抗之下的扭曲。只有在这样的地方，无论是黑还是白都会如此鲜明而残酷。也正是这样的地方会让人的欲望失去控制，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走到极致。只有不被欲望也不被逻辑控制的人，只有自己决定自己的人，才能生存。只有疯子才会是这样的地方的最终的王者！”

飞机窗外的建筑物已经开始加速后退，相对轻的机身无法提供像737那种88同学习惯的机型的平稳和安全感，通过坐垫传到的激烈的抖动让人分不清此时身体上那种血液冲头的感觉到底是因为飞机还是不安的内心！

“说来也有趣！”女人的声音因为飞机起飞的波动和噪音变得有点儿断续！但不知道为什么，88自己竟然补全了整句让人听不清楚的话。“我们三个人，正好是这三种不同的类型，不是吗？”

也许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不需要被听到的。女人看着88的口型回复了自己一句话，没有听到耳朵里，而是落在了心里。“我会做到你说的三条，但你也记住，你不是别人，别人我可以不管，但你一定会安全的回来。”

机舱里，两个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老友就带着这样的默契开始了自己的旅程，然而，有些事其实一开始就已注定了结局。

两人登机的时候，天边才刚刚出现第一道光！现在，飞机划过的却已经是明亮的以初升的太阳为背景的晴朗天空。整个城市也从沉寂中苏醒过来，新的一天，无论是好还是坏，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时间从来都有自己的剧本。

从飞机不断爬升的起飞过程中，窗户中本来肉眼可见的建筑物在不断缩小，街道和行人都仿佛微缩模型里的点和线一般，但是在山和海环抱中的s市却清晰了起来，就像是从一个更高的维度来重新看自己的生活平面，很多原来看不到的东西才会显现出来。

本身就是一个风光优美经济发达的旅游城市，s市里星罗棋布很多有特色的高档酒店为外地旅客，当然还有很多本地人提供了舒适便利的服务。24小时都有人的开放式酒店大堂就坐落在山脚下，遥望过去可以看到半山树丛中掩映着的只能看到房顶的隐私性非常好的别墅区。坐山望海，风景优美，服务贴心，口风极严，这四点让贵的让人咋舌的房价正好阻挡了普通人的脚步，住在这里的都是真正有需要的人。

“你说我怎么办啊？1号别墅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你知道的，这个客人脾气大的很，经理都被他训到狗血淋头，要是再被她投诉一次我肯定保不住工作了，怎么办？她昨天晚上特别交代说今天早上6：30一定要叫醒她！经理怎么还没来啊！”

虽然这个时间酒店前台并没有什么人，但是穿着定制的漂亮制服就是长相也不错的小姑娘真的着急的要哭了。看到经理总算是出现的时候简直就像看到了救星！哒哒哒的高跟鞋和地面碰撞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情况不好。

“经理，经理，1号别墅电话没人接，我已经打了快七八通了，怎么办？”

显然这是个连经理都头疼的客人，借着抻了抻领带的动作演示了自己有点儿扭曲的表情，毕竟在下属面前还是要保留点尊严和面子的，不然以后怎么管理这帮子眼神乱飘的小姑娘片子。自己先给自己吃个定心丸，经理故意摆出一副镇定面孔。

“跑什么跑，让客人看到不好，之前培训都怎么跟你们说的。1号别墅是吧？现在再拨一次，说不上只是客人正在洗澡什么的，一丁点儿小事就慌张，我们可是最高档的酒店，你们这样子怎么能够服务好客户，啊？还有你，看什么看，干自己的事去，你们可是代表酒店的形象。干不好可是要被扣工资的，都给我精神起来！”

嘟嘟嘟，程序设计出来的声音在空旷而寂静的大堂里听的格外清晰。经理的手又忍不住想要继续折腾自己的领带扣，抬起来又放下去，抬起来又放下去，这让一直盯着他的小姑娘真的有点儿神经质了。

“怎，怎么办？经理！”小姑娘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音儿。十声之后，电话自动被挂断，一样的嘟嘟嘟声，只是急促的像是在人的心脏上面用力跺脚跳动。

“呃……”平时用来装逼的插在胸口做装饰的手绢总算第一次履行了它真正的职责，经理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碎的汗珠子。“这样，你跟我一起，我们去1号别墅看看……等一下，你赶快去餐厅把他们早上收的鲜花拿一束出来，我们就说上面送鲜花的，再配上一瓶酒。快点去啊，还愣着干什么，不拿这些上门不是找骂呢吗？好歹有个借口，你还想我再挨一巴掌啊！”

虽然是夏天，不过别墅区坐山望海自然不一样，再加上不计成本的绿色植物和隐藏其中的现代化设备，太阳还没发挥热情的现在，其实路上很是清爽。不过就算是这样，站在1号别墅门口的经理手中的手绢已经完全潮湿了。经理再想擦擦额头的汗，随即发现手绢已经完全派不上用场，只能烦躁的把手绢团巴着塞进裤子兜里。

第两百六十章第五个案子27

内心焦躁的火气发不出来，转头就想斥责小姑娘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怎么还不上去摁门铃！“你还不……”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就是这样了！可惜最后还是被一口气憋住，因为人家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是经理吩咐的鲜花和酒，除非生出来第三只手，不然怎么去摁门铃！

“给我机灵点！”就算没有理由，这口气也得发出来，反正这些小姑娘本来就是归他管的，骂两句算什么！不过，摁门铃的时候伸出去又缩回来再伸出去的手指足以充分说明，经理的内心状态。就连下意思摸了一下昨天刚挨过一个巴掌还有淡淡的印记的左脸的手，似乎碰触中还能记得那个响亮的耳光。这位客人……

三个等间隔的铃声隐隐的从门内传来，让门外站着的两个人知道门铃仍然在好好的工作，但是……

“经……经理？”就算是小姑娘这时候也觉得事情是不是不太对劲儿了？紧张之下都有点儿颤音。

“闭嘴！”小姑娘都能想到的事情，经理再怎么迟钝当然也有点儿猜测，正是烦躁上头的时候，小姑娘倒是平白做了出气筒！但发脾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经理硬着头皮还是又摁了几次门铃，这回显然失措的是已经完全没有节奏感了，狠狠的戳下去，就算是被里面的人开门骂一顿也比现在这样提心吊胆好！

“经理，怎么没有人开门！要不要叫保安！”

“保安！？对，叫保安！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赶快去找保安拿钥匙啊！平时养着你们干什么的，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不快去！”

小姑娘这时候也顾不得高跟鞋和鹅卵石扑的路不合拍，深深浅浅的鞋跟敲击的声音逐渐远去，几分钟之后又由远及近，由小变大的落后穿着制服的保安几步回到了1号别墅的门口。等在门口的经理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快！我都摁了快5分钟的门铃了，里面客人一直没有回应，你开门我们进去看看，别是客人出了什么事，那我们可吃不了兜着走！快啊，愣着干嘛！”经理这边指手画脚安排完保安，回头看到小姑娘愣在一边，马上心气更不顺了！“你，东西拿好！跟着我们进去，机灵点。”

“客人……”别墅为了追求中式复古的效果，门是那种故意做旧的感觉，虽然用的是现代化的电子锁，但是推开的过程中还是有着做作的吱嘎的那种扭矩的声音。听在三个探着脖子紧张的人耳朵里刺耳的让人一个激灵！

“客人，我们送鲜花过来！您今早预约了6：30的叫早服务，现在时间到了。客人？”经理打头，顺着推开的门缝，视线跟着声音先环视了一圈，可惜因为客厅既没有打灯，窗帘也没有拉开，完全保证了高品质的黑暗，只有门厅这边有一个整齐的斜边型的光影区域。

经理虽然反射性的往身后看，不过身后这两个人又怎么可能靠的住呢？一个两个都在看自己。硬着头皮，就算在心里骂娘，这个时候还真是只能自己打头阵。尤其是这个保安，个子长那么高都白长了，一点用处没有，回去就让人事找个借口开掉。

靠着这些想法分散对于黑暗空间的恐惧，经理到底在酒店干了七八年了，这些房间里的布置当然清楚，就算没有光亮，经理也准确的摸到了墙上开关的位置，灯亮起来的一瞬间，经理脑海中残留的想法是—回去要扣清洁工的工钱，怎么开关上有湿湿的感觉，客人不得投诉啊！又给我找麻烦！

“客人，我们……啊～～～～～”鸟儿都被惊得飞起来让树枝产生了摇动的不安，放在别的地方这只是一句文学描述，但是，经理刺破自己声带的音域巅峰，和稍晚想起来的男女二重奏，毫不客气的让这个正好处于树林掩映自然条件又极好的地方把语言变成了现实。

同一时间，因为惊鸟而被划破的天空从警察局的天台上看上去却依然平静的可爱。同一片天空下，不同的人走在不同的命运线上，下一秒也许就会交叉相遇，又或者背离永别！

“干嘛？一大早就把我搞起来就是为了陪你发呆的？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辈，哼，我看你是又想试试写结案报告写到天昏地暗的感觉了吧！蔺戚这个案子，上面已经做了决定，你也不要再纠结。有些时候，人，作为个体的意愿是不需要也不会被尊重的，不要为不可能的事浪费力气。群众需要一个凶手，领导需要一个借口，你需要结案！我以为这些年下来，你早就应该明白一些道理。”

危险不危险，从来都是因人而异的。

悬空的四条大长腿，垂悬在警局天台朝向学校操场的一边。因为正好处于放暑假，学校里根本没人，才不会造成恐慌。毕竟，那样的高度，似乎一阵风都能够把因为距离而越发显得渺小的两个人给掀翻坠落下来！人这种动物，虽然依靠着外力似乎能够上天入地，脚踩在几百米高的摩天大楼里在玻璃的保护下总有种一览天下的骄傲！但是如果让他像这两个人一样坐在悬崖般的楼边，人类毕竟不会飞翔，无法与地面相贴的不安定感让肾上腺素无法抑制的产生作用。心脏加速带动的血流让眩晕的感觉像毒品一样，有的人惧怕，但爱上这种感觉的人又何其多呢！

围绕在两人周围的是一种初次闻上去非常呛人，但是回味中却似乎带着一种隐秘的甘甜和苦涩的烟草香气。独特的魅力就像是它的拥有者一样！苗局，这个警察局中非常特殊的存在，作为可以说是看着杜炘长大的那个人，尽管与年龄并不相符的外貌似乎是神的祝福，但这个外壳下包裹的内心，岁月赋予的重担并不比任何一个人少。

微微眯起眼睛把最后一口烟在嗓子里转了一圈才缓缓的让气息沉入到肺部每一个细胞，明明似乎什么都没做，但，这个男人的身上就像是这种常年跟着他的独特味道一样，不管人们有多么想要探究，烟雾一样的距离感仿佛保护又像是监禁的沼泽之地。任由外人不着边际的编造和解读故事，真实的他只有自己知道。

第两百六十一章第五个案子28

苗局的眼睛细长而上挑，尤其像现在斜着眼睛看人的时候，是苗局身上少数民族血统展现的最为淋漓尽致的时候，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凛冽中透露着微微宠溺的风情。当然这是因为苗局正在看的人是杜炘，这个他颇为关照的后辈。今日无风有晴朗的天空让阳光无所畏惧的铺洒下来，杜炘回过头，在苗局的瞳孔中不经意的找到了一抹青色的神秘色彩。也许只是来自于人体复杂结构对于阳光的折射，亦或者是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

“您……和我舅舅认识多久了？”

这当然不是一个常规问题，甚至可以说，杜炘是有预谋的设了个小圈套想要获得出了答案之外的更多反应而做出判断。清晨，特殊的地点，和突如其来的让人意想不到的提问。哪怕苗局的瞳孔中有微乎其微的反应，紧盯的杜炘相信自己都会注意到。但是……

“你舅舅？我跟你爸也就是个勉强不得不捆在一起工作了20多年的关系。你舅舅，哪位啊？”

失望吗？毕竟还是有点儿。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结果。换句话里说，杜炘这次就是来碰运气了。苗局本身就是个老狐狸，套不出来很正常，对于杜炘来说又没有任何损失，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而且，杜炘觉得自己还是能从苗局微妙的有些严阵以待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些东西的。只是，目前只能是猜测，还有待证明。

“但，您认识许文博的父母！”两个人都是审讯高手，如何打破别人的心防获得自己想要的信息，无论是理论层面还是实操层面，这两个人都是棋逢对手。正是因为如此，无论是语言的节奏，问题的设置，回答所用的词语，还是彼此一瞬间也不错过的眼神和脸上的微表情，这些看得见和看不到的细节，就像是武林高手外放的气场一样，在肉眼看不见的时空中交锋。彼此都想找到对方的破绽，都想知道对方的底牌，都在预测对方下一步的行动。

“你，呵！”姜还是老的辣，古人流传千年下来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毫无疑问，杜炘确实是具备超强的气势的，就像是剑气森寒的宝剑一样，锋锐的毫不留情的刺向自己的目标。然而，所谓的四两拨千斤就是苗局甚至都没有让自己的宝剑出鞘就可以让杜炘的攻击失了准头。“你又是许文博的谁？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就算是他人在这里，我也并没有必须回答你或者是他的义务，年轻人，你要搞清楚。”

尽管动作上似乎是慢吞吞的，但是苗局的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的工作着，这让苗局就是一个简单的抬腿转身的动作都显得有着韵律的漂亮。然而，如果有人单纯的被这样的漂亮而迷惑，那一定是因为没有听过一句话—越美丽的东西越是有毒的。

“那个案子，您是当年的法医，为什么资料并不在档案室了？”

每时每刻都是人生的缩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并肩而坐到背对背其实有时候也不过是一瞬间，也不过是不同立场的选择，也不过是世事难测推动的结果。在这样的位置，杜炘无法看到苗局脸上的表情，正如苗局也只能凭空想象杜炘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情问出这个问题的。

“这个质问，你的父亲才更适合回答。不过……”杜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但是无论如何都觉得苗局的这个不过似乎有着很复杂的转折在里面。“毕竟只是交通意外的案子。就算是他杀也早就过了追诉期，在或者不在，又有什么差别呢？”

天台的门，因为陈旧而生锈的门轴在合上的时候会发出一声沉闷的锁扣的声音。正好切断了和苗局悠闲的脚步声融合在一起的几句歌词……

因为眼泪而无法看到的明天

就像是零落的艳丽蔷薇和为爱而上岸的人鱼

梦一样的希望在阳光下消散

只有足够幸运的吸血鬼才能以血为代价活上千年

“怎么看？”只剩下杜炘独坐的天台，杜炘的问题又是抛给谁的？

“苗局最后唱的歌词，我母亲的信上也有写……在昨天，‘大嫂’给我看的，我的母亲交给她的父亲的信。你瞧，一切都乱了套了！”太阳下的阴影正好可以隐藏自己的身影。是的，尽管从表面上看，这个空间存在的就是坐在天台边缘围墙上的，打着机锋的杜炘和苗局，但是，许文博其实早早就躲在了后面。这，就是一个杜炘和许文博商量好的局。只是，最终是否套住了苗局，得到了想要的结果？答案，只怕是否定的。

杜炘做了一个非常危险但同时又非常帅气的动作。要知道，以警局二十多层的高度，就是杜炘，如果摔下去也绝对要遵从物理定律而摔成肉饼。这样悬空的坐在边缘就已经足够让普通人心跳加速，杜炘竟然单靠着撑在不过一掌宽的墙面上的右手把自己整个人倒立着提了起来！

许文博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而杜炘是个疯子！许文博条件反射冲出去准备捞人的脚步和杜炘倒还算是识时务在那样危险的姿势上停留了一秒钟就倒向天台内侧的身体正好撞到了一起。许文博眼睛里的谴责如果实质化，估计杜炘在这一刻已经千疮百孔了！

“你几岁了，还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你也是人，掉……自己就不能爱护自己吗？！”

理亏的杜炘完全被许文博的气势所镇压，虽然杜炘有着顺从着许文博拎住自己脖领t恤的动作力道，不过许文博也是真的生气了而毫不客气的把杜炘整个人摔到了自己刚刚躲藏的平台的墙上，砸这个形容或许足够说明了许文博的态度。

“抱歉，你别生气。因为这种训练之前经常会做，不会出问题的……我保证……”求生欲也是很强的杜炘总算在许文博完全迸发出来的气场下灵光一闪的知道了到底什么是正确答案。“如果以后不是有必要的情况，我不会再做这些危险动作了，好吗？”

第两百六十二章第五个案子29

偶尔露出这种像个男孩子一样懵懵的脸的杜炘让人说什么好呢！或许正是这种和他平时果敢坚决的工作状态太有反差萌的私下里的性格，让许文博知道自己在对方这双明亮而复杂的眼睛中是不一样的吧！

真是有够无奈的，对上这个讪讪的凑上来的脑袋，还能怎么样呢？“苗局也好，你父亲也好，还是‘大嫂’也好，看来对当年知情的人是一个都不可能主动告诉我们什么了！不过，坐等其成也不是我们的风格，既然他们都不说，我们就自己去查好了！也没什么可失望的。对了，说到‘大嫂’，昨天你下车前为什么那么奇怪？还有，你以前知道吗？‘大嫂’家和我家居然还有联系？”

初升的太阳，还没有正午的霸气，倒是带着夏天早晨难得而珍贵的温柔，照在人身上像是一层浅色的薄纱。然而，就算在这样的暖色调下，世间让人打寒颤的事情该发生也还是会发生，人生可不是只有美好的一面。

许文博再次无奈的看着视线里不断降下去的脑袋，直到杜炘完全不讲究形象的叉着腿蹲在地上，从自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杜炘的呆毛和主人一样随意的翘在那左摇右晃。这真的是一个小两岁的弟弟啊！不知道为什么，许文博的心中突然出现如此不合时宜的感慨。无论是刚刚像个猴子一样灵巧，还是现在像个熊一样懒散，只有在被哥哥宠溺的童年成长起来的状态才能保留住这样的童心吧！

“‘大嫂’和我哥……呃……”就算看不到，许文博似乎也能想象得到杜炘脸上皱起的眉毛和暗暗用力的眼角，毕竟，这个思考的小表情在提到他哥的时候频繁的出现，有种就像是哥哥就在对面想要撒娇的感觉。“青梅竹马，不过，小时候我最崇拜的其实是‘大嫂’！哈！”这个笑声中充满了对于亲哥的嘲笑，这样真的好吗，杜炘同学？不要因为你哥不在现场就肆无忌惮哟！

“我一直觉得，我大哥一定是个妻管严，不过，那也是因为‘大嫂’她确实是个气场超强的大姐头呢！真的，那时候上学，这片的人都服她。很多人都被她给迷惑了，‘大嫂’她一直是外表走淑女路线，其实内心真的是个汉子，嘿嘿！毕竟，你看我哥那样的，还不是跟在她后面。不过，我说这话被她听到估计要挨打了！”

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自己裤腿的手该怎么办呢？是要把自己的裤子给拽下去吗？杜炘同学你能不能讲究点！

很满意自己终于获得了许文博的注意力，杜炘才不管许文博的脸色是有多么嫌弃呢！招招手，八颗牙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抬头太累了，坐下来嘛！我们难得这样晒晒太阳！故事很长的！”努力点头表示自己真诚的杜炘简直乖的不得了！许文博还是败下了阵来。当然不是败给杜炘的卖萌，这点狠心许文博当然是有的。只是许文博也知道杜炘跟自己一样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基于对于杜炘知道的背后的故事的好奇，许文博安慰自己看来只好让这个家伙达到目的了。

杜炘津津有味的从自己的视角看着许文博掏出一块儿手帕，拎着一角抖开再松开手指，手帕在自身的重量下居然就乖乖的飘到了杜炘旁边的位置上，安分的罩住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直到杜炘在自己的视线水平面上撞上许文博催促的目光。

“满意了？”

“刚看到你的时候，你让我有种熟悉感，因为你的某些状态，甚至是思考的方式其实和‘大嫂’很相似。这一点，以后你可以自己判断一下。说这些，其实只是想说明，尽管我并不希望‘大嫂’也被卷入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却让人不得安宁的事件中，但不管是主观意愿还是客观环境，‘大嫂’她可能比我更早就已经在做一些事情了！是啊，我也早该想到的，她可不是一个等在高塔尖儿上等待别人救赎的公主。”

许文博第一眼看到杜炘掏出来的东西的时候，心里对于自己的问题就有了猜测。是的，这就是上次杜炘从舅舅办公室获得的写着地址的便签。

“隔墙花？”

杜炘把便签贴在鼻尖上深深的呼吸了一次，那个对于普通人来说无法体会的，只被刻印在这个家族dna中的天赋带来的味道。

“那天在‘大嫂’的车上，我在你的位置，不，应该说是安全带上闻到了同样的隔墙花。但是，我从来不知道，‘大嫂’和我舅舅还是有联系的……”便签纸虽然薄薄的可以透射着阳光，但是无论杜炘如何盯着看，上面的字都不会改变，也不会解答杜炘心中的疑问。

“‘大嫂’的父亲和我的父亲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尽管当时我还比较小，但我们两家曾经是比邻而居的。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个信息……”

“你说过，你家当时住的是你舅舅安排的别墅。以一般的警察的收入是当然住不起的，所以‘大嫂’家是什么背景？”

杜炘点了点头，却跟着又摇了摇头！点头当然是同意许文博和自己想到一起的疑点，而摇头则是因为杜炘自己也不知道。“你应该也调查过基本的人物关系了，‘大嫂’的父亲是你父母那起交通事故的共同处理者，但是也恰恰是在案件结案之前，人消失了。至今，就像是被遗忘了一样。而‘大嫂’的母亲，在那件事情之后据说就抛弃了她，自己走了。这是我听到的传闻。但是，无论哪一个，都无法说明他们为什么也能住得起那个房子。”

“‘大嫂’的亲戚呢？”许文博根据常理去推测线索。

“一个都没有。”杜炘知道许文博为什么会感觉奇怪，但是事实却是如此。“一个都没有出现过。无论是‘大嫂’父亲消失还是母亲离开前后。甚至我回忆过，在我有限的记忆里，确实没有见过或者听谁提过这方面。更奇怪的一点是，在我的记忆里，‘大嫂’是某一天突然开始出现的。”

第两百六十三章第五个案子30

许文博垂着头似乎在想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在回国前，我确实有请业内很有名的私人侦探做过一些调查，但是，他给我的东西，都是很表面的，包括你的情况，你父亲作为现任局长，这些怎么说呢，类似公开信息的东西。再往深的，他们告诉我，无论我出多高的价钱，这些都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服务范围。所以，才会更坚定了我要回国的意愿。但是，关于‘大嫂’的父亲，倒总算是还有点收获。”

杜炘接过许文博的手机，里面是一份文件的照片，从有点模糊的照片上杜炘迅速就和自己印象中的脸孔对上了。“你居然找到了金叔的入职档案？籍贯还有毕业警校，太好了，有了这些我们总算有些方向可以走！看看这两天，反正蔺戚那个案子也只能暂时先这样，接下来如果没有案子，我们就请个年假，正好老油条那边也得去盯盯了，再加上这边……”

“想要什么东西，就拿等价的来交换。”许文博转述了一句话，一句不用解释杜炘也听明白了的话。

“是我‘大嫂’说的吧！看来你问过他你说的那个歌词和信的事了？别受打击，‘大嫂’其实说的是对的。我从小到大在她身边，算了，别说我了，就是我哥也经常被怼。‘大嫂’宠起人来还真是挺有霸道总裁范儿的，嘿嘿！不过，也是因为她这个性格，保护欲太强了，与其说希望你等价交换，不如说希望你要么知难而退，要么就能证明你比她还靠谱，不然她就像是老母鸡一样，总是支棱着翅膀。哎呀，你可千万不能告密我这些形容词，不然我估计^_^”杜炘做了一个夸张的怕怕的表情。

“苗局是不是也是同样的意思呢？”许文博这个问题倒不是抛给杜炘的，因为他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不管他是不是有同样的意思，等价交换，只要，只有我们拿到关键性信息，我们才有谈判的资本。这种处处被别人拿捏的感觉，确实让人很不爽！”

“没办法啦！谁让我们年纪最小，又动手的晚。不过，我哥追‘大嫂’的时候可是说过一句名言的，下克上的快感，最后抓住的那一刻才是高潮！走，咱们准备准备！”

满怀着雄心壮志的杜炘和跟在后面脚步不紧不慢但眼睛里也透露出同样的意志的许文博可能忘记了一句话，那就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世事又怎么会完全按照你的想法来呢！反正作者我是不让的，你打我呀^-^！

陶一的大嗓门基本上在杜炘电话一接通的瞬间就让方圆至少一公里以内的人都能被震得元神出窍。

“老大，你在哪啊！110一下子转来两个案子，都是情节比较恶劣的，怎么办？这帮人还让不让人休息了，一件接着一件的。老大，我看了一下位置，这两个案子正好一个城东一个城西，据说接到报案人电话的小姑娘都给吓趴下了，都是割喉，那血都喷了一墙。消息是已经封锁了，辖区警察也已经保护好现场，不过，你说现在媒体怎么鼻子这么灵啊，据说两边都已经有人过去采访了。估计这又是大案子，还一下子两个，老大，老大，你还在不在啊？不是掉线了吧？喂喂……”

“三分钟之后，所有人办公室集合！”摁掉陶一喋喋不休的电话的同时，杜炘和许文博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不言而喻。但，既然做了这份工作，轻重总要分得清。

陶一虽然聒噪，不过办事能力那也是远超一般人的。杜炘带着许文博回到办公室，推开门，不但一众重案组成员都已经就坐了，陶一也把现有的资料整理好每人一份交到了大家手上。

杜炘快速的扫了一下资料上110报案电话记录的文字版，还有两个案发地址，该怎么处理已经又了方案。“张龙赵虎，你们带人先去接管城西的这个案子。春秋，你们跟许博士还有我，我们先去城东这个五星级酒店。然后我和许博士会再去城西。这两个案子报案时间都非常接近，而且报案人特别提到了都是割喉，所以当地警察直接都转给了我们重案组。这种恶性案件大家一开始就要提高警惕。先不要当作有关联的，具体还是等我们勘察过现场再说。好，其他的不多说了，大家行动吧！”

“经理，我们怎么啊？”小姑娘的哭腔简直让闻者动容，可惜，她问的那个人偏偏只觉得越听越心烦。

“叫鬼呢！你问我，我问谁，还有，哭什么哭，是你死了娘啊！哭，我都是被你给连累的。昨天要不是你非去招惹她，会有这么一个叫早任务为难你吗？没有这个，我怎么会去敲门！妈的，半夜都要做噩梦。我他妈的赚这么点儿破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杜炘带着人到现场，刚穿过警戒线，这个中年男人不客气的怨气简直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冲许文博点了点头，示意大家着手自己的工作。杜炘先跟迎上来的派出所所长握手交接。

“杜队长，您来了。”负责酒店所在的风景区的派出所，虽然因为游客众多的原因，每年也要处理不少突发情况，但是就连杀人事件都很少，更不用说是这种让作为专业人士的警察都感到恶心的恶性杀人事件了。所长的脸色可以说是很难看了，刚擦嘴的纸巾还揉成一团握在手上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情况……哎，您还是自己进去看看吧，我也当了不少年警察，这还是第一次。那边那三个人，就是报案人。年纪大一点那个是酒店的大堂经理，那个年轻的是酒店的保安，还有那个小姑娘是酒店的前台。他们三个今天一早一起过来敲的门。说是这个客人，也就是死者，昨天预约了叫早服务，只是电话一直没有人接，他们没办法就过来看看情况，才发现的。”

第两百六十四章第五个案子31

“等一下，杜队长。”所长有些犹豫的声音让已经快走进别墅的杜炘脚步停了下来。“这次的受害人身份……有些特殊。算了，您看到那张脸应该也会有印象。总之，这是个不好办的案子。”

为了处理现场，别墅客厅的窗户已经完全拉开了，本来借助黑暗隐藏的一切此刻都直白的摊开在阳光下。而，杜炘一进门就理解了为什么外围的派出所警察每一个脸色都那么难看。毕竟，这样的现场，就是杜炘看到的次数也不多。

毕竟是以有钱人作为消费群体的高档五星级酒店，客厅的摆设是追求欧式华丽风格，无论是绣着金线的沙发还是有着漂亮花纹的地毯，在这个场景里都成为了仿佛维多利亚时代血腥玛丽一样的暴力反衬。浓重的铁锈味道就像是粘附在人皮肤上的沼气一样让人的精神在冲击下，沉没直到灭顶！毕竟红色与金色碰撞下的残酷，没有亲眼看到的人，是无法体会万分之一的。

杜炘看到的第一道喷射溅出的血迹是留在了门厅和客厅转角的墙面上，从下而上，干涸的暗红色像一道丑陋的伤疤一样趴在金色的壁纸上。这只是第一道，一旦转过这个拐角，整个客厅就像个修罗场，就是已经在重案组干了几年的春秋兄弟，看向杜炘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你们一个去询问一下三个目击证人还有酒店的其他员工，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还有去看看酒店的监控。剩下的，我和许博士来处理。去吧！”

接过许文博的小助理递过来的鞋套和手套，杜炘倒是有点儿佩服这个小姑娘了，果然是干这一行的料子！自己下面那两个大男人都捂着鼻子，这个小姑娘倒是还能坚持自己的本职工作，许文博看人的眼光倒是不错。这个小姑娘以后应该有发展。

“怎么说？”杜炘也没浪费时间考虑从哪里开始，直接来到站在沙发前面不知道想什么的许文博附近，一边问杜炘一边自己动手初步检查这个受害者的情况。

“女性，年龄应该在35-40岁左右，中等身材。目前可以看到的致命伤只有一处，就是这个。”杜炘的话许文博是在回应着，不过，杜炘听的出来，许文博似乎有什么保留。“割喉，凶手下手没有一丝犹豫，从刀口的走向可以看出来，是一个从右向左的伤口，所以凶手应该是左撇子。另外，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肝温显示，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也就是在半夜3-4点这个时间。目测，受害人身上应该没有其他明显外伤。”

杜炘一边听许文博的结论一边自己也在仔细观察受害人的情况。从女人穿着的真丝睡衣和戴在手上和脖子上的翡翠饰品来看，一方面说明这个女人有钱人的身份，另一方面也说明这件凶杀案跟金钱的关系应该不大，毕竟这些东西凶手并没有拿走。同时……

“这是一种残酷的处决的杀人方式……”杜炘绕到沙发后面从不同的角度尝试着更清楚的观察伤口的肌肉走向。

“没有一丝下手的犹豫，整个肌肉的切面平滑而完整，下刀的深度正好3公分，同时切开了颈动脉和器官，死亡时间大概在2-3分钟，非常痛苦。而且……”许文博知道杜炘要问的是什么，稍微侧身让杜炘能够注意到自己身后茶几的位置。“凶手下手的位置应该和你现在的位置差不多。”许文博拉住杜炘正好在试探伤口的手的手腕，模拟凶手作案的过程。

“颈动脉血流的速度形成的喷射痕迹是连续的。”杜炘和许文博都注意到了受害者正面茶几上的痕迹，以及无法忽视的，受害人衣服正面以及沙发上绒布已经完全被浸润湿漉漉的血迹的留存。

杜炘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异议。“受害人双手和双脚都被这种塑料固定绳给绑住，这里？”杜炘发现了受害人手腕上的伤痕，抬眼看许文博。

“嗯，皮肤表面有摩擦造成的伤口，其他部位皮下出血较为集中，应该是……”许文博在拍摄伤口照片留痕的过程中看了一眼杜炘指的地方。“受害人在被绑住后有过激烈的挣扎，所以才会形成这样的伤痕。”

杜炘站在受害人椅子正后方的位置，试图从凶手的位置，也同时是受害人的视角来判断。

“如果是从这个位置，”许文博听到杜炘的话也直起腰看杜炘到底发现了什么。“你看，这里就像是电影的最佳观赏位置一样，坐在这里，客厅里的一切都尽收眼底。这是一个特殊选定的位置，凶手把受害人绑在这里就是为了让她能够不错过任何一个动作的，始终处于恐怖的笼罩之下。在最后这一刀之前，凶手施加的是同样残酷的精神虐待。”

许文博再次打量这个自己进来之后就已经以法医痕迹学的眼光打量过的空间，许文博知道很多人，包括哪几个现场警察，看到这样的案发现场都是因为无法忍受而一个个恨不得晕倒。但，许文博不知道应不应该奇怪自己的不同，是的，以许文博对于自己身体的感知能力，许文博知道自己就算是在进门受到最直接视觉冲击的那一刻，自己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也许，这就是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的，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

是的，虽然不是每一个具有反社会人格的人就一定会成为连环杀手或者作出反社会的事情。但是，对于无论鲜血还是恐惧的无感，这样的基因潜藏在人类的遗传之中，就像是个隐形的炸弹，会根据环境因素的不同而永远沉默或者是爆炸！至少许文博在某些时刻确实产生过这样的念头，当手术刀滑下去的时候，切开的不都是血肉嘛？当红色的鲜血流出来的时候，又为什么会让人恐慌呢！

第两百六十五章第五个案子32

当然，许文博现在仍然好好的生活着，还担任着法医，就证明着他还没有发疯，理智的那一面仍然牢牢的掌控着他，让他无法感受但是仍然可以通过学习和逻辑推理而做出正常人的选择和反应。甚至，在某些方面，对于小动物和小动物一样的人，许文博可以说是很有爱心的。这当然并不矛盾。

但是，在面对这个让大多数人会非常反常的环境下，许文博在杜炘面前甚至连装都懒得装一下，毕竟自己真是的状态就是平静的在计算墙上和地上这随处可见的，似乎一个神经病画家将人血作为唯一的颜料而做出的疯狂画作，到底需要多少升的液体。当然，许文博懒得装样子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许文博早就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个家伙，大概可能也许，和自己确实有蛮多的共同点的。不同的dna偏偏有着相似的这点遗传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埋头苦干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小助理，整个空间中并没有其他人，当然如果有其他人的话，这将会是一个有些恐怖的场景。毕竟，当杜炘和许文博在尝试着带入凶手的角色去共情犯罪现场进行演绎的时候，脸上带着的并不是让人舒服的冷淡，那种对于生命轻描淡写的，完全从一个不同的时空角度去看的疏离。

如果说，对于某些非常优秀的做着这样一份工作的人来说，对于正义和温暖公正的追求是拼搏的原动力的话。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也许不一定完全一致，但是抽丝剥茧的智力游戏和时刻游走在危险边缘的试探的快感可能才是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的驱动。究其原因，还是与这个世界的联系太松散了，这个世界最终变成什么样子，对于这两个人生存能力超强的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抱着这样想法，试图做正常人的杜炘和许文博，其实也很容易理解为什么会不断遇上victor那样的变态了！毕竟，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有着同样的吸引力气场啊！

“每一刀下去，就会有相应的鲜血喷出来，是的，有些甚至会不听话的落在我自己的手上。但是，我实在没有时间管它，因为我正全身心的享受着狩猎的乐趣。对方是一个被捆住了手堵住了嘴的外表强壮的猎物，但其实又胆小的很，对拿着屠刀的我不停的下跪以为对着刽子手求饶会有用。可惜，随即不断落在身上的刀，会让他像个提线木偶一样只能不停的被我戏耍。当然，这一切如果没有观众的话会多么无聊。所以，我一定要给这个最重要的观众一个最佳的欣赏角度，鲜血的轨迹说明了另一个受害人的运动轨迹，就像是被野狼驱赶的绵羊，在最后倒地之前一定要流光最后一滴血。而，我的观众她无声的挣扎甚至连闭眼睛都没有的自由，就像是必须的调料一样，会将整个表演推向高潮！”

是的，许文博的镜头已经忠实的记录下来杜炘从凶手的角度所描述的一切，无论是女受害人眼睑上用于固定的玻璃胶还是被丝巾牢牢绑住的嘴，抑或是恐惧到极点而疯狂挣扎所留下的伤痕。这一切是昨天晚上发生在她身上的地狱最后的证据。因为能够给这个躯壳带来活力的灵魂随着鲜血的流失也已经完全抽离，剩下的瞳孔就像是无机质的玻璃珠一样，浑浊的让人不舒服。就算肌肉已经失去控制而整个人头垂在椅背上，视线，如果还有这种东西的话，依然留存在最后时刻绝望到极点恐惧到极点的视觉效果。

这个女人肯恶搞一生无忧，但是最后时刻，又为什么要遭遇如此可怕的事情？

“他的情况怎么样？”从最开始蹦蹦跳跳去接机，到现在许文博已经开始让她独立承担一些工作，小助理无论是工作上还是个人生活上都经历了很多变化，这样的变化就像是一个不留情的压缩机一样，把愣愣的呆呆的小助理也硬生生的改造了一部分，不能完全的用好或者坏来定义，但对于世事的冷酷认知，至少可以说是让小助理更适应法医这个工作。

是的，在许文博和杜炘专注于女性受害者的时候，小助理被分配的工作是在空间中另外一具的男性受害人身上采证。但至少，小助理身上的某一部分并没有改变，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和回答男神提问的庄重又逗比的态度似乎仍然是当时那个冒冒失失的初见的小助理。

“真惨，不知道是哪个神经病干的，这世界上怎么总是有人干着不像人的事！”带着口罩的小助理虽然一直在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但跟杜炘和许文博不同的是，她只是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而装作无动于衷，不像后面这两个人，是真的无动于衷。“杜队长，请您一定要抓住这个变态，这样的人不可以放出来危害社会。他真的太残忍了。”

小助理一边翻看了一下自己的笔记，一边介绍情况。“受害者是男性，年纪大概在20岁上下，身高180左右，体格也不错，看这张脸，可能是从事模特之类的工作。身份证在那边那堆衣服那找到了，已经交给春秋兄弟了。死因和那边的女性受害人是一样的，都是最后割喉的这一刀。但是，刚刚我听您说过，女性受害人的受力方向是从右到左……？”

小助理有些疑惑的看向许文博。三个人蹲着，许文博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借着小助理手电筒的强光仔细的观察男性受害人颈部的伤口。

“男性受害人最后的姿势是正面朝上，血迹的流向……”杜炘搭了一把手帮许文博把男性受害人的上半身抬起来，小助理也在旁边及时把男性受害人身下的血迹形状用相机记录下来。“男性受害人身下的地毯正好保存了血迹的形状，目前来看，这个应该就是男性受害人最后的姿势，也就是被割喉后这个手打算捂住伤口，但是因为失血倒下的这么个状态。”

第两百六十六章第五个案子33

许文博的目光从脖颈儿的伤口往男性受害人身上其他部位转移。男性受害者身上只穿着一件三角裤，皮肤都裸露在外面，也让血肉模糊的惨烈死状直接打在人的眼球上。这也是为什么整个现场最后只剩下三个人的原因。

这至少是一个普通人水准以上的帅气男人，这张脸和依稀仍然能够看出来的身型证明了小助理的判断。但，正因为在活着的时候的美好，对比于现在这样破碎的残酷，当人也可以成为被狩猎的对象的时候，和待宰的羔羊又有什么区别！

“但是，从他身上的伤口来看……？”杜炘看向许文博，有些事情杜炘有所判断，但还是想听一下专业的意见。

“一共33刀。”许文博已经快速的检查过了男性死者的状况，小助理睁大的眼睛和不断在自己的记录本与许文博脸上快速移动的惊讶视线足以说明许文博的正确性。这就是专业了，在更短的时间里获得正确的结果，这不但是来自于天赋更聪明的脑袋，更重要的是在过去职业生涯中几百个案子处理下来养成的能力。“前后均匀分布，最后一刀就是割喉。前面的32刀基本都切在有神经分布但是又避开了主动脉和大血管的地方，很明显这是虐杀行为。疼痛和恐惧，就像一个恐怖游戏一样，凶手用刀戏耍和驱赶这个男性受害人绕着女性受害人，身体和精神上的虐待，这一次，我们也许真的碰上了一个或者两个变态杀手。”

杜炘也想到了同样的结论。“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从男性死者的伤口位置来看的话，伤口内部的切痕是有一个向上20度左右的角度的，也就是说从用力的位置和方式来看，凶手应该是比受害人要矮，所以伤口才会有这样的角度。从受害人身上这些非致命伤的伤口和血迹来看，尤其是肩膀这边伤痕和血迹都很清晰，没有被碰触过的痕迹。如果凶手也是从后面下手的话，那么这个手肘的位置就要成一个折角，根本无法用力。或者除非这个凶手身高两米以上的身高差的话才会在手腕故意反折的角度上出现这样的结果。但是，这根本没有意义。所以，凶手应该是正面做的割喉这个动作。”

“对，所以这个从左到右的用力习惯，应该是更加符合一个右撇子的习惯。”许文博的手轻轻的在男性受害人躯干还有四肢上的伤口碰触检查。“还有你看这些非致命伤，无论是在胸膛还是四肢上的，伤口的深浅都是一个走向，至少在男性受害人身上的发现，这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和同一个凶器造成的。当然，凶器的倒模还要回实验室，还有虽然希望不大，但我们还是会做接触物提取，看是否能够关于凶器材质的信息。不过，从伤口形状判断，应该是一个十五公分左右的匕首型的。而且……”

许文博回头望向女性受害人，没有说出口的话是因为杜炘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嗯，女性受害人的伤口很可能也来自同一个凶器？”看许文博点了点头，杜炘也不意外。“但，因为她是坐在沙发上的，所以在凶手身高这一块可能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目前，我们就先当作有两个凶手处理吧！”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杜炘揉了揉自己的眉毛，这确实不是个简单的案子。

“有。”回答的声音并不是来自于杜炘以为的小助理，而是许文博。杜炘在许文博望过来的深沉的黝黑的眼眸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你先回去做伤口的接触物提取实验，看看能不能提供凶器的材质。”

“我昨天见过这个女性受害人。”在只剩下了两个人的犯罪现场，许文博的话让整个气氛都诡异了起来。“你也在同一个地点。”

这么明显的提示下杜炘当然反应的出来。“是大嫂带我们去的那个酒会！……大嫂？”杜炘在话说出来的瞬间就突然get到了许文博为什么眼睛里会有那么多的含义。如果仅仅是见到过受害人，这个并没有利益冲突，所以问题并不大不至于让经验丰富的许文博有这样的表情。但是，大嫂，到底大嫂做了什么？

“是的，大嫂和她有过单独超过5分钟的谈话，我并不知道大嫂找她是因为什么，以及两个人到底谈了什么。但是大嫂和她单独谈话的机会是我创造的，很明显，大嫂不想让受害人的丈夫知道她们两个之间的见面。”

“我……”杜炘崩溃吐槽的感慨可惜是不能发出来了，杜炘还从来没碰上的，但是传说中的办案人员最怕的nr1阻挠到场了。

“李部长，李部长，里面是现场，很血腥的，您注意脚下。有什么事安排我们去做就行了，您在外面指挥我们就行了！那个谁，还不快去给李部长脚下铺毛巾，这……”这谄媚的声音怎么让杜炘和许文博听着耳朵痒的这么难受，杜炘只能摊手，对上许文博那种这么沙雕的家伙哪来的的疑问。

“闭嘴！”绕过很明显马屁拍在马腿上的某人，这声斥责总算是让空气里的躁动因子都稳定了一下。不过，来者到底是福还是祸，杜炘的心里可还真没什么数。但许文博那下轻轻的点头至少提供了一个信息，这位就是昨天他帮‘大嫂’调虎离山的虎咯！真虎假虎还有待观察，不过，这身官气倒是足足的，身后跟着的那个训练有素的秘书也及时处理了前面咋咋唬唬不知道哪来的傻瓜。

“杜队长，是吗？死者……呕～”本来走过来还气势凛凛的人，可惜这样的现场就是警察也受不了的，更何况这么个坐办公室的人！杜炘觉得自己内心真是哗哗哗了，这两个家伙居然给我吐在了案发现场！没看到身边许文博的眼睛已经快把我给瞪穿了嘛！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第两百六十七章第五个案子34

是的，不管是装腔作势的李部长还是后面那个戴着眼镜一脸精英相的秘书这会儿都像是病鸡一样！得！刚来还没有意识的，就已经给自己造成麻烦了！这要是等他们回过精神头来，指手画脚的阻挠办案或者是开始利用特权瞎指挥，杜炘真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日子估计不会好过！

杜炘以为这就是难题了！但是，也不过几个小时之后，杜炘就会恨不得回到这个目前让他烦躁的时刻！毕竟，有些麻烦还是能够解决的，但是有些麻烦真是让人恨不得脑袋撞墙！还有个巨大的麻烦等在前面的杜炘，请珍惜眼前这个案子吧！相比较来说，现在可算是难得的轻松时光呢！

还好派出所所长是真的眼力见儿十足，拍马屁也拍的不着痕迹。带着几个人麻溜的把李部长和秘书给稳妥的送了出去，还留下了人清理现场的污迹，转头再找杜炘问看是不是直接在外面把事情说清楚。两边都照顾到，又不显得那么急功近利，倒是一个混官场的好手。

杜炘当然也不会拒绝这样的好意。总算等着李部长用了两瓶矿泉水恢复了状态，杜炘也能够进一步了解情况了。

“杜队长，里面那个……”显然冲击力强大的过于深刻的印象并不是什么好事，就算是提起来，李部长似乎喉咙又开始不舒服起来。不过，既然有这么多人前前后后的围着李部长打转儿，这也不是个普通人。虽然说起话来还是有点儿喉咙抽筋的感觉，但是总算是能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里面那个，是我夫人吗？”这其实是一句非常自大而没有礼貌的话。你是谁啊！谁又是谁的夫人！没有先自我介绍，却自大的以为别人都认识你是吗？谁给你的自信心啊！

杜炘知道自己的脑海中在咆哮着这些怼人的内容，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很丰满，但现实很骨感。是的，现实就是，至少在s市这个地界，眼前这个李部长这狂妄的自信心还真不是虚假的。杜炘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还有屋里哪位女性受害人。毕竟，这两个人在s市的所谓的上流社会也算是有故事的明星一样的存在了。杜炘好歹也是警局的中层，还有个作为局长的老爸，该认识的关系当然也都认识。

“是的，李部长，请节哀。里面的女性受害人确实是您的夫人。”安慰受害人的亲属，这也是杜炘的工作范围。虽然很讽刺的是，有时候，杜炘就是通过和受害人家属的谈话而发现的一些细节来破案的。现在，倒不至于把眼前的男人锁定为凶手，但是凭杜炘的感觉，这个人的悲伤的情绪似乎远远被现场惨剧的恐怖和恶心的情绪给盖住了！就算是听到这个确认，整个人也有点傻傻的。

“她……怎么死的？”似乎又回想起了恐怖的现场，但是冲击力的画面也让李部长反应过来这个问题似乎不是很恰当。“不，我是说，这里……”李部长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点寒冷而打了个冷颤。“她……死了？死了！……凶手，对，凶手呢？你们抓到凶手没有？s市一直是个安宁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呃，穷凶极恶的歹徒，而且还是对我的妻子。一定要抓到这个凶手。一定要抓到！给市民一个交代。要证明我们s市的警察是尽职尽责的，是能力强干的，是为人民服务的。”

杜炘心里的白眼如果有的话，估计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个家伙估计是脑子不太好使吧？这个时候还打着官腔，是觉得自己没嫌疑嘛？自己的妻子死了还在这唧唧歪歪不着边际的话，你当这是开会吗？眼泪是有的，可惜明显是因为生理反应而产生的，这种表面夫妻确实不少见，可惜连做戏都敷衍到这种程度的也是少见了。

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对于眼前这个李部长的判断交换了一下只有他们两个人懂得意见。

“李部长，我们也需要您的配合，来找出杀死您妻子的凶手。”杜炘就例行公事，希望这个男人脑子能够清楚一点，配合一下。

“配合，你问我干什么？现在是我妻子死了，你问我是什么意思？你们不去找凶手，在这浪费什么时间，你是怀疑我吗？这就是你们的办案态度吗？小心我直接找你们局长投诉！”果然，该来的还是回来的，有些人本来就没有智商却偏要秀自己的下限。但这个世界不公平的地方就在于，就算杜炘早已经预知了这种结果，但是该说的话该做的事还是要做。总不能拎着这个家伙的脖领子像抖衣服一样把他收拾一顿让他老实一点。就算杜炘真的很想这么干，理智还是在工作。

“李部长，我们……”

“我什么我，我告诉你，我作为受害人家属，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啊？你知不知道她妈多难产啊？我他妈的一想到一会儿就要应付那个老太婆简直就要愁的掉头发，你不要站在这这那，我们你们的。赶快给我干活去，抓住凶手，让那个老太婆有什么火气都冲那个凶手发去，根本跟我就一点关系都没有，都没有。你听不懂话吗？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杜炘看似没有表情的站着听这个李部长自己在哪发飙，当然这个没有表情是在自我感觉良好的李部长眼睛里，傻子也有傻子的好处，至少他完全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也是幸福的。不过，放在许文博的眼睛里，呃，飓风爆发前的征兆挺明显的。这个时候最适宜的就是找个安全的角落看杜炘怼人表演就好了！

“杜队长！非常抱歉，李部长他……毕竟死者是李部长的夫人，夫妻情深，突然这样的重大刺激，李部长只是作为受害人家属，追凶的心情太过于急切了。请您体谅！毕竟谁都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李部长的秘书，我看李部长现在心绪也实在是受到了刺激，关于夫人和李部长的情况，我都非常了解，您看你有什么问题我来回答好吗？只要能够抓到凶手，给李部长一个公义，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第两百六十八章第五个案子35

不太熟悉s市官场情况的许文博本来还在怀疑这么个李部长是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的，哦，看来身边这个一身精英气儿的秘书应该功不可没。给老板收拾残局的动作干净利落，就算因为刚刚吐的天昏地暗让整个人仍然有些萎靡，不过，说的话倒还挺有水平的。最重要的是，挺嚣张的李部长居然还真听他这个秘书的话，居然乖乖的被秘书挡在后面安静了！啧啧，许文博暗自有些好奇，一会儿倒是可以问问杜炘具体什么情况。

“行！”杜炘也没有浪费时间跟那个显然搞不清楚状况的李部长纠缠，现在最重要的是能找到破案的线索。“你知道为什么李部长的夫人昨天会到这个酒店吗？李部长昨天最后见到夫人是什么时间？”

似乎精英们都偏爱眼睛，这位秘书也是一样，说话前推了推眼镜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文博内心中有所预想的原因，眼睛折射出一道光这种有些奸诈的感觉似乎很明显呢！“昨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李部长携夫人参加了一个宴会活动，一直到下午一点钟左右。之后李部长回办公室上班，一直到下午下班后参加了商务部组织的一个交流活动，一直到九点钟左右结束。之后我送李部长回家，一直到今天早上我接到酒店电话通知才把李部长从家里接到现场。为了你们工作的方便，我可以告诉您，不需要浪费任何时间在李部长身上，毕竟李部长的家里是有24小时监控门禁的，李部长是否曾经出去过，只要看一下保安的记录就知道了。”

杜炘对于秘书简直是明示的说李部长没有作案时间这个事实没有做出太多反应，微微抬手做了个继续的手势。这个秘书倒是很乖觉，说话条理清晰滴水不漏，护主却又不算太招人讨厌，也是个人精了。

“至于夫人。李部长和夫人之间感情还是不错的，只是李部长毕竟是有很多正事工作要做的男人，全部门上上下下几千号人，以及相关管理的相关领域上万家企业和关联机构，李部长每天要处理的工作量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不然李部长也不会成为s市最年轻的部长。相信这一点杜队长您也知道。因为李部长比较忙于工作，自然用来陪伴家人的时间就相对而言会少一点，但李部长是非常关心夫人的，平日里都会安排我给夫人送花送礼物。只是，夫人她……算了，虽然这个时候说夫人的不好……但是为了让你们破案，我也不得不犯上了！”

杜炘和许文博的眉毛同时不受控制的往上蹦，还犯上？！自己是穿越了吗？都什么年代了，这个家伙前面说的还挺靠谱，现在是在说什么？

“夫人毕竟也是大贵之家出身的，平时的小性子李部长一般都会忍让的，只是，这些年来夫人也是越来越过分，李部长很多时候都是不得不寄情于工作。后来，夫人甚至经常性的夜不归宿，最近更是越演越烈。李部长是知道夫人在外面玩的，但是至于是在这个酒店还是哪个，李部长根本也管不了，夫人就是当李部长是个提款机。”

秘书嘴里的话要是能都信那真是猪都能上树了，当然，这样的事实杜炘也不会当面说出来给人难堪，反正警察干的活就是这个，所有的事实，杜炘当然会安排人核实。现在，倒不妨先做个傻瓜，看看对方到底能给出多少信息。

“那么，这个人呢？你们是否认识这个人？”杜炘给秘书看的是另一个男性死者的照片，因为是完好的脸部并没有露出来身上残忍的伤痕，所以秘书倒是没有太大反应。不，应该说杜炘一直在关注着秘书哪怕是瞳孔中一丝最细微的反应，秘书是否认识这个跟李部长同处一室的男性受害人。

“不认识，这是？”秘书是真的有点疑惑。

“李部长呢？你认识这个人吗？”杜炘似乎有了一个什么猜测或者说是灵光，执着的问躲在后面的李部长，是否认识男性受害人。

显然，以许文博对于李部长微表情的解读，杜炘并非无的放矢。“没……没有……没！”断断续续的气息还有移动的眼神这都说明问题。

“杜队长，我们还有一个要求，这也是合理的要求。”果然是秘书中的精英，该冲上来的时候绝对不退缩。秘书看似不着痕迹其实是相当着急的把眼睛滴溜乱转的李部长又给挡了回去。嘴上倒是也没有放松，还真是有要求。“毕竟李部长身份特殊，这件案子我们希望市局能够低调处理，不要给李部长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毕竟现在是敏感时期。”

杜炘发现自己今天似乎就不适合吐槽，也不适合怼人，刚要让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秘书明白在案发现场到底是谁做主，不然老虎不发威你真当我是hellokitty了！可惜，杜炘的气刚提到一半，今天第二拨儿搅局的也到了！

“敏感时期，我倒是要听听什么叫做敏感时期。李闽允，我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次又是怎么了，怎么还把警察叫了过来，你们就算是年轻人，过日子哪里没有磕磕碰碰，闹这么大干什么？”

李部长和秘书正好是背对着来人，突然听到自己熟悉的声音两个人的反应都多多少少有些奇怪。怎么说呢！是那种和看到受害人惨烈死状而被惊吓的表现，似乎说明身后这个走过来的穿着套装的上了年纪但是气势堂堂的女性带来的压力足以与之相当。但，这明显是违和的。

“哦？杜炘。”久居上位者，眉梢眼角，这些细微处却带着让人难以察觉的情绪，就像是面具就算戴的时间长了像长在脸上，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有些细节处让人别扭。皱起的眉头里透露着不寻常的厌烦和思考，厌烦应该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身为重案组队长的杜炘，而深思……

“你怎么在这？到底出什么事了？李闽允……”如果说刚才还带着迷茫和侥幸，但是杜炘沉默的态度和周围人的眼神足以让女人内心不安。“电话里火急火燎的把我叫过来，也不说清楚。敏儿呢？到底怎么回事，说话！”

第两百六十九章第五个案子36

虽然身为女性，但是这显然不是一位传统社会定位下女性，最后两个字带着名副其实的上位者的气势喷出来，跟炸着鬃毛准备扑向猎物的雄狮也没有什么区别。直面女人的李部长和秘书，这两个心虚的倒霉蛋儿显然在冲击下脚步虚浮，人都整个跟着一抖。

到底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人讲的话都是有道理的。虽然秘书也是满头冷汗，脚跟都在抽筋，但是为了自己的工作还是鼓足了勇气想要代替躲在自己身后的李部长把这波攻击给接下来，忠心护主的毅力也是很值得评选优秀员工了。

“王书记……”

“你是谁？”连一招都走不上就败下阵的人真是可怜，实在是这句话太过毒辣！与语句的真实意思恰恰相反，王书记当然知道眼前说话的人是谁！但，在这样的事实下说出来的这句话其实就是鄙视意味十足的你以为你是谁来跟我说话！地位不对等，在尤为生活在这样一个阶层分明的环境中的秘书来说，脸色煞白的反应可以充分说明他也完全懂得了王书记的言下之意。

“李闽允，你没张嘴吗？说！”整个现场，虽然各色人等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一二十人，除了杜炘和许文博正大光明的围观，大家虽然看上去似乎都在干着手头的事情，但居然在王书记的气势镇压下不说鸦雀无声也差不多了。整个现场一时之间诡异的像是时间静止了。

而唯一的倒霉蛋儿自然就是王书记的攻击目标了，嘴巴像是脱臼一样上上下下的抽了几回，最后简直就像是崩溃一样，明知道说出来事实自己可能会被眼前的女人给一口咬死，但是，已经断裂的神经完全无法思考，只能回答。

“死…………死了，死了！”闭着眼睛把话说完，如果说刚刚现场就已经够安静了，现在就真的是死一样的安静了。

“杜炘！”对于别人来说是没有想到王书记会突然把目标转向到杜炘，至少李部长明显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如蒙大赦。“你告诉我，他到底……”这口气还没送出去，就被王书记戳到鼻子上的手指给顶得差点儿连气都不会喘了！“说的是什么话！敏儿……敏儿她？你告诉我！”

这种事杜炘也算是做过无数次了，但是这种事从来没有所谓熟能生巧的说法。真正在意的情感，无论是父母子女还是情侣朋友，那种失去的痛，活生生剜去的痛，不复再见这样残忍的事实。就算作为旁观者，也会被眼前这个看上去似乎依然镇静的女人目光中锐利的祈求而哑口无言吧！无论她是谁，她都是一个母亲，一个要被自己所说的话而崩裂世界的母亲。

感谢上苍，尽管这么说并不合适，在道德上。但是，当杜炘每一次发现自己的内心并非对于这个世界完全没有感觉的时候都会感谢上苍。鲜血还是杀戮，背叛还是无耻，世人眼中被遮掩的残酷和血腥，在杜炘的生活中却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一样，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遭遇的，但当有意识到这个事实起，原来人心并不都是软的，热的，而自己的尤为冷硬。就像是游走在一条分界线上，无论向左还是向右，身体哪怕只是一个晃神，都可能让自己走向不同的方向。然而，杜炘终于发现这个世界，尽管不公平不慈悲，但总算是有趣儿的是，仍然给了他一条安全绳！取人性命的魔和怜悯弱者的佛，在一个躯壳里，彼此冷漠又共存。

如果生在远古那个野蛮纷争的神话世界，排山倒海，毁灭一个世界与创造一个世界，血流漂橹汇集成的生命尽头，杜炘在那样的一个世界，也许才是真正适合！没有秩序的疯狂，像是飓风一样放任心中的野兽，牙齿和利爪，凡人的血肉是最好的践踏，若扑面而来的是同样的疯兽，只会带来更大的乐趣！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身上的伤口，铁锈的味道只会更加沉醉！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杜炘还是那个杜炘吗？

“王书记，抱歉！令嫒，确实是本案的受害人。”许文博就像是个楚门的世界中那个在摄像机镜头外以上帝视角参与着现时发生的一切。明明和自己一样是一个对于鲜血无动于衷的冷酷的人，为什么却又能够用如此真挚的感情，就像是大提琴的低音琴弦，带着明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不公平的怜悯？就像是吸血鬼会通过血液的味道确认同类一样，许文博在与杜炘不断的接触过程中，就像是洋葱一样，彼此都在试图拨开对方一层又一层的，并非是伪装，只是在面对不同的人在不同的事件中所表露出来的人性中的一部分！毕竟，人是如此复杂的生物，就是自己也无法确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

这句话适用于杜炘，适用于许文博自己，同样的也适用于眼前这个许文博第一次见的女人。

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在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许文博已经有此预感。但，知道这一刻，许文博才真的确认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这是一个爱着自己女儿，但同时生活中除了女儿还有很多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的，在男性的世界打拼下来的，除了外表还在为了所谓的性别优势而保持着柔和的女性特征，但是内心已经因为这个世界并不会体谅的性别和高处不胜寒的现实而成为零件构成的冰冷机器一样！

得到杜炘确认那一刻的心碎是真实的，控制不住的眼泪在眼眶中的旋转也是真实的，就连那一刹那失去控制似乎马上就要倒下的身躯当然也是真实的。然而，这样的真实之后，在那滴眼泪沿着女人已经有了皱纹的脸颊滑下，顺着颤抖的嘴唇又被女人咽回去的过程中，再次睁开眼睛的女人，仿佛剥离了那个可怜的已经崩溃的母亲的一部分的女人也是真实的。

第两百七十章第五个案子37

“真的……真的吗？”修建的精致的花园景观并不会因为住客发生的事情而有任何变更，凉亭中坐着的那个贵妇尽管外表上没有普通母亲崩溃的慌乱，但是，眼神中燃烧的绝望的怒火和扣着藤木座椅的用力过度而不自知的手指，就像是已经扣翻开流血的指甲一样。复仇这样决裂的情感，无论放在谁的身上，都会像暗夜的篝火一样，无论如何都会烧出个天明来！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你都在这……了，我的敏儿……我的……”偏过的头，就像是对于自己最柔软的部分的一种回避，当再回过头的时候，因为被埋葬的眼泪和悲伤就像是地底的活火山一样，奔腾的情绪只会化成一种行动，那就是……“我知道是谁杀了我的敏儿……我害了她啊……”

不一定每一个好警察都是一位好的倾听者，但是，看似明朗而强势但私底下又有点儿唠叨的杜炘却恰恰具有这个很少有人有的品质。外粗内细，在许文博看来，杜炘是这个词最好的注解。用心的倾听，但同时在心里经过判断和筛选，从对方的话中找到对方的路，这一点杜炘做的比任何人都好。正如，杜炘不会一惊一乍的对眼前贵妇让人迷惑的话做出轻易的反应。

“是我，火中取栗这样愚蠢的决定是我做的，现在这样的结果，敏儿的死，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错。我的一辈子，做了无数次危险的决定，每一次每一步都被我赌对了！我也被这样的自负给喂养成了一个怪物，自己的女儿，女儿……”浓重的鼻音就像是贵妇脸上精致妆容的唯一的破绽。“我一直以为最终有报应的也就是我，但现在看来，老天爷是早就安排好的……既然你对敏儿动了手，我也不会放过你！”

这个你，到底是谁？老天爷吗？不，杜炘敏锐的感觉到，这个案子的某些隐情，也许就在贵妇接下来的话中可以窥探到端倪。

“敏儿和那个混蛋……”一个贵妇的怨毒的眼神，就像是隐藏在暗处的冷箭，尽管短暂而隐晦，但站在阳光下一直关注着凉亭这边情况的李闽允，尽管人类眼睛的精度无法准确的反映出如此复杂的真实，但是从李闽允打了个寒战的身体反应来看，至少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已经感受到了这股明显的来自于这个方向的恶意。“就像是……大家猜测的那样，她们两个完全是政治婚姻，敏儿都是为了我！我们两家本来就是敌非友，但是，世事走到了当时那一步，我确实没有了更好的选择，所以，敏儿才会……”

尽管很坚强，尽管不明显，但是丧女之痛就像是慢性毒药一样，从内向外，就像是长于心脏的吸血水蛭一样，渐渐的讲一个人变成一个只有骨头而没有皮肉的空壳。

“只有他，不，只有他们家，除了他和他家那个老疯子，没有人会对敏儿做这样的事。杜炘，杜炘，你不要以为我现在说的是疯话，我告诉你，你的凶手就在你眼前！就是他！就是李闽允那个王八蛋！立刻，马上，把他给我关进监狱，判死刑！”因为情绪激动而由坐变站的贵妇，尽管身量并不高，但是整个人就像是已经被逼入绝境的母狮子一样，喉咙里翻滚的是无声的咆哮，只有猎物的鲜血才能够稍微安抚。只可惜，她面对的是杜炘，无论是身处上位圈的社会关系，还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本性爆发，对于见了太多世事的杜炘来说，仅仅是这些丝毫不会动摇他自己的判断。这个案子实在是有太多不同寻常之处。

“王书记，如果想要找到杀害你女儿的凶手，我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一般而言，坐着的人面对站着的人，自上而下的姿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被压制的气势，下位者会不由自主的被上位者所影响。但，如果会轻易的就被别人牵着走，那也就不是杜炘了！就算是面对的母狮子留着涎液的利齿，但杜炘可不是什么小白兔猎物，如果真的要打比方，一只半眯着眼悠闲地趴在地上伺机而动的暴龙才更像那么回事！所以，这场目光对目光直白的战争，杜炘必然是唯一的胜者。

整个人像是脱力一样的摔回到椅子上就是贵妇溃败的信号！“还有什么好问的，除了李闽允，还能有谁！”

“您上次见到您女儿是什么时间？她有跟您提过昨天或者更准确的说，昨天晚上的行程吗？”杜炘按照自己的步调，试图捋清受害人昨天的时间线。

“昨天？昨天，我知道昨天上午敏儿跟那个混蛋要去参加一个商务活动，晚上本来我想约了敏儿吃个饭，不过，不过，敏儿她打电话给我说有别的事情。我也没在意，直到，今天早上我接到了电话……”

“别的事情？您没问吗？任何细节对于破案来说都非常重要。如果您有知道的，一定要告诉我。”以杜炘的观察能力，贵妇在某些词语上微乎其微的犹豫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在办案的过程中，有时候是有意的，有时候是善意的，有时候是无意的，人总是在自己的角度思考着别人的立场而掩饰了一些真实情况，尽管知道这样对于破案没有任何好处，但是人啊，谁能没有点儿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呢？哪怕是公开的秘密，但仍然需要这一层遮羞布不是吗？但杜炘的工作恰恰是要把一切都曝光在阳光下！

“敏儿她，日子过的并不好！我前面也说过的……既然是政治婚姻，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敏儿她为了我的事业实在是牺牲了她个人的幸福。李闽允那个混蛋自己花天酒地，除了必须应付的场合敏儿根本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敏儿她日子总要过下去，所以……”话说的再隐晦，这意思成年人都懂。

“您的意思是说，昨天晚上，您的女儿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杜炘找出手机上男性受害人脸部的照片，示意王书记看一下。“这个人，您认识吗？”

第两百七十一章第五个案子38

毕竟这不是什么能正大光明说的事，贵妇前面解释那么多与其说给杜炘听的，倒不如是说给自己的。飞快的扫了一眼照片，但总是事关自己女儿，再怎么样，贵妇还是回答了。“你问一下这个人吧！”给杜炘写了一个电话号码。“他应该清楚。但是，杜炘，我可以告诉你，这些人是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来害我的女儿的。这些都只是见钱眼开的玩具，他把人从来都管理的很好，不会出问题。所以，杜炘，不要浪费时间，会害我女儿的只有一个人。”

杜炘的大拇指灵活的把刚刚贵妇给的电话号码和情况用消息发送给刘春，这条线应该会有收获。

“王书记，恕我直言。就算是您的女儿和李部长是形式婚姻，但是，既然你们两家已经达成共识。这无非就像是一份工作一样，当然，和普通工作不一样的，这是一份一辈子24小时的工作。但是，除此之外，各玩各的，这个也不鲜见。怎么，您就一口咬定一定是李部长。这个凶手的推断未免太过武断！我想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杜炘的疑问同样也是许文博的疑问。夫妻感情不合，这当然是很多凶杀案的动机。但是对于本来就是政治婚姻而没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来说，显然，情杀这种理由是解释不通的。既然只是你情我愿的合作伙伴关系，那么，男人跟那个女人上床抑或是女人跟那个男人上床又有什么关系呢？

“敏儿是我自己的女儿，难道我会害她吗？谁要害她当然我最清楚！你是在质疑我的话！”毕竟是做惯了领导的人，不知不觉中那种命令的语气冲的倒是有些欲盖弥彰了。更让人好奇，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让一个母亲在追查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的时候会有这么武断又隐晦的判断。

“是的！我是在质疑！”除了对许文博，杜炘怼起人来可从来不手软。“我不应该质疑吗？找到杀害您女儿的凶手是我的职责，在这一点上，无论您作为您女儿的母亲还是王书记都没有差别，我需要知道真相。没有隐瞒的真相才能够帮助我破案，找到真凶。”

“真凶就是我告诉你的。”这一刻，实话实说，王书记的成分实在是大大的多于一个目前的身份。

“您应该知道，无论如何我都会调查下去。现在您告诉我，抑或是将来我再问您，我不希望耽误时间，但，如果这是您的选择……”话不用说完，但杜炘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你是在威胁我？”

“不，我是在作为一个经办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提出合理要求。如果想要找到杀害您女儿的凶手，各种可能性我都必须要考虑。李部长这条线我当然会查。您告诉我的，我会去证实。如果您不告诉我，我也会去查证。您的女儿需要一个真相。难道您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才导致了您女儿的死亡吗？”

“杜炘，你讲话注意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暗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要求你们警察局换一个更专业的人来查这个案子。”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其实已经是个死扣了。王书记不肯说的部分摆明了有问题，不管最终这部分到底和里面那个女人的死有没有关系，杜炘不去查证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这样的决定会导致不明原因的与王书记站在了对立面。

“杜炘，你会后悔不听我的话的。”就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和明显不善而怨毒的眼神，虽然这个并不是全部针对杜炘的，但是……

“自负的背后都镌刻着孤独……听过这句话吗？”从杜炘背后传来的许文博过于玩味的声音是在让人听不出来这是一种出于对贵妇的怜悯呢？还是一种旁观者对于自以为聪明却被世事玩弄的愚蠢人类的嘲弄！

“情杀确实是很多凶杀案的动机，从一个母亲的角度来说，这样的怀疑并没有错。但是这个案子……”杜炘摇了摇头。“冲动下的激情杀人，一般伤口都在躯干上，因为杀人这种事毕竟……就算是在肾上腺素过量分泌情绪失控下，但是割喉这么残忍的，甚至可以说需要一些技巧而不是凭借蛮力就可以做到的事情……”

“从法医的角度，当然就像你刚刚已经说过的，凭借你对于武器的认知，也应该能够感觉得到，这个动作……”许文博仿佛在抓着一把刀做着同样的只不过是切割空气的动作。“男性死者是正面行凶，要直视一个人的眼睛而杀人，凶手在此刻的心理状态……还是女性死者被背后绕过来割喉，做得出这样事情的，绝对不会是一个普通的，像这个李部长一样的……怎么说，小助理最近新教给我，软脚虾？干的出来的。”怎么说呢，许文博此刻倒并非在鄙视李部长，尽管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多么让人喜欢的人，但，杀人这种直接作恶确实对于这种虚张声势的人来说还是做不到的。

“的确！”两个人站在凉亭中抱着胸姿是一样的看着外面正在对着自己的秘书还有派出所所长指手画脚不知道在说什么的李部长！“是我的错觉吗？这个李部长刚进案发现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是不是有一种我知道要发生一些对我有利的事情，我是来看戏的！那种感觉？而且，他看到女性死者的死状的时候的害怕惊讶实在很真实，整个人吓得坐到地上，完全失去控制！虽然对于这个李部长，还有待了解，但这么残忍的……”

“这个人，可能会干出很多也很残忍，甚至是恶心的事情，但是这么直接的……他对于血完全是厌恶的态度。”是的，原来刚刚李部长在哪发飙就是指挥人给他端水，洗着手看到就算是把沾血的西服外套扔了，但是衬衣袖子口仍然有一点血迹，又纠结着不能裸着上身。把他那个秘书折腾着要换衣服。“但是，能搞出这个现场的人，嗜血！对于他来说，昨天晚上这一场杀戮，就像是一场期待已久的戏剧一样，让他享受到了久违的高潮！恶，也不是谁都能做的。”

第两百七十二章第五个案子39

“而且，虽然李部长和女性受害人实际的关系还有待调查，但是，就算是两个人有什么矛盾，哪怕真的到了要你死我活的阶段，对于他们这样有财有势的人来说，雇凶杀人可能才是第一选择吧！亲自上阵？不，他们并不需要这么做，有的是人可以替他们做这种事！”用这种理由作为无罪推论的辩解真是一种悲哀，但也是一种事实不是吗？这个社会本来就不是一个童话世界！

杜炘其实还有一个很大的疑问。“所以，为什么王书记会一口咬定凶手肯定是李部长呢？李部长虽然不是个聪明人，但是李部长的父亲，可不是个一般人。哦，对了，这些关系你可能不知道。”杜炘这才想起来关于s市官场的复杂网络，许文博刚刚回国肯定还不太了解。“王书记和李部长的父亲，李书记，正好是一把手下面的两个副手，制衡又竞争，而且两人的目标，你懂的，上面的那个位置可只有一个！”

许文博稍微歪了歪头，似乎有个什么小疑惑。也就是说从政治斗争的角度来看，常理上就算是两家在利益上有了冲突，那么怎么把对方搞臭搞下台才是他们的目的。杀人什么的，对于政治家来说，一是这种不死不休的方式并不符合利益最大化！二么，大家都怕死，今天你敢这么干，明天别人就会这么对你。所以这也算是一条潜规则了！尤其是像今天这种，确实，就算是买凶杀人也不会搞到这么……怎么说呢！如果被这位亲眼看到自己女儿的惨状，恐怕会立时疯掉了吧！这个案子还真是奇怪……”

“我只怕……”杜炘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手机电话铃声给打断了。来电的是刘秋，外放声音有些电流影响的失真，但内容并不会。“队长！我们现在在酒店的监控室。昨天晚上，女性受害人是自己独自办理的入住手续，时间是晚上八点四十分左右。大概二十分钟后，男性受害人有保安带着直接去的别墅，根据别墅门口的监控来看，是女性受害人亲自给开的门。但是，之后，这个唯一一个对着别墅的监控摄像头被关掉了！这肯定是有内鬼干的。现在我会跟酒店的保安队长一起排查找出这个人。我心里已经有点数了，有个家伙看上去怪怪的，我哥已经去查他的底细了。只是，我问了保安队长，这个酒店属于外紧内松，只有一个酒店大堂正门和后面一个用于货物和员工出入的门。围墙上也都有安装监控，这些我都查了，昨天晚上没什么特别情况。保安这边也没有异常报告。”

“好的。我这也有些进展。你们留在这继续跟进。我和许博士还要先过去另一个现场。中午我们在办公室见，再进行汇总。”杜炘看了许文博也并没有什么要问的，就利落的挂断了电话。因为，还有另一个电话需要打。

“陶一！”

“老大，总算是打我电话了！快告诉我，有啥需要我的。我的手指头都痒痒了，您快说嘛！快啊快啊！我这么厉害，不能浪费！我是空闺寂莫啊～～～”杜炘反正已经没脾气了，碰上这样的逗比下属，在许文博面前还能有什么面子啊！

“给你一个你肯定爱的活儿！这次案件的女性死者资料春秋应该也传给你了，女性受害人的母亲是王书记，丈夫是李部长。你再详细打听一下上面的动向，看看这两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变动……”

杜炘这边话没说完，话筒里陶一已经兴奋不已，什么深闺寂寞的做作早就抛到了脑后。“交给我，交给我！其实我早就听说了传言了，我再了解一下细节，晚点给您回复！”

得，被下属挂电话，还真不是第一次。不过被陶一挂电话还真是第一回。杜炘也只能无奈的把手机收起来。

“走吧！这边春秋他们会收尾！我们过去另一个现场看一下。不过，走之前，还有一件事……”

派出所所长的脸色从早晨开始就没好过，无论是这种从没有在这个以旅游度假为主的区域发生过的恶性案件，还是与案件相关的麻烦人事，都让所长觉得脑袋发涨！现在，杜炘的话更是让所长摸不着头脑！

“杜队长，您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把我们的手机都拿出来删掉！”

“您和我一样，都不会希望案件在没有解决的情况下就被新闻媒体大肆报道吧！如果有人把一些不该发的照片发了出去……”

“杜队长，虽然您是市局的，比我们平时处理的案子都大，但是这些基本规则我们也是懂得，不会有人这么做。”派出所所长的话还算平和，但情绪也是有的。可惜的是，他不了解杜炘，这个人，没有必要的话才不会说呢！

“你，你，还有你，麻烦您，这三个人，手机拿出来检查一下吧！如果里面没有犯罪现场的照片，我杜炘会当场赔礼道歉，您看行吗？”不像周围人一样惊讶，许文博是一点儿都不奇怪杜炘能够准确的挑出这三个人。杜炘对于周围环境的观察和记忆，这是天赋加战场训练的结果，几个神色变化窃窃私语的警察其实包括许文博自己在进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更不用说驾轻就熟的杜炘了。

恨铁不成钢的派出所所长把几个脸色像是烂青菜一样的年轻人给哄到一边去，再安排了人自查，这才不好意思的走回到杜炘这边。

“哎，让你看笑话了，我这也是，因为活儿轻松，什么二代三代的都往这塞。这帮小子真是胆大包天什么都敢干，爆爆什么明星幽会就算了，真是……”派出所所长真真假假的抱怨杜炘也不在意，但有一句话，不管对方听不听得进去，杜炘也不是软柿子，该说的也要说。

“媒体是一方面，至于王书记和李部长的父亲那边，你们谁想去卖这个好，不妨试试。不过，这种好，也可能是拍在马腿上被一脚踹飞！”

两个案子的现场离得倒是不远，开车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这是这周之内，第二次把车停在这个地方了。

“我就知道，跟他有关的地方，风水不好！”许文博挺难想象这种小孩子一样无意义的嘟囔居然会出自杜炘的嘴里面。

第两百七十三章第五个案子39

杜炘不知道的是，几个小时之前，还有一个和他有联系的人也刚刚通过这个私人机场出发。

“队长！”沉稳而成熟的张龙露出这种有些为难的表情，杜炘直觉上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案子，我们可能碰上了职业杀手，而且是一个以杀人为乐的变态。”

不好的预感总是更容易被证实。刚从上一个惨烈的现场过来，眼前这个尽管依然干净的小隔间，在视觉上却存在着真实的诡异感和恶意。毕竟，没有一个活人会把自己倒栽着头塞进马桶里。这还不是重点，已经开始自己工作的许文博用手电筒的光线示意杜炘。

受害人的下半身被折叠着用一根塑料绳固定在马桶后面的排水管，倒栽葱的肩膀支撑着在马桶座圈边缘，整个头都浸在马桶圈下。虽然看不到头部的情况，但是本来应该是清水但现在完全是鲜红的液体，这样诡异的景象已经足以说明情况了。张龙他们保留这个现场就是为了让许文博能够找到更多线索。但，对于很多队员来说又何尝不庆幸不用处理这么让人难受的尸体。

果然，在杜炘帮着许文博把受害人的尸体从原来的位置搬离出来的时候，流着血水的被浸泡的已经开始变形的不像人类的滂肿的脸，还有喉部无论如何都像是一个咧着嘴的恶魔伤口，因为泡在液体中而外翻的，甚至还不断有着混合了马桶水和血液的液体从伤口中流出的景象。

呕！三四个人已经抢着奔向了最近的马桶。这些当然影响不了杜炘和许文博。以及已经有了准备的张龙和赵虎。

“队长，我刚才已经跟机场的机场核对过在场员工了，目前基本能够确认受害人应该就是这位，安检组的刘组长，55岁，按照资料上面写的今天正好是他在岗位工作的最后一天。单身，未婚，在s市也没有什么亲友。陶一也查了他的信用卡和银行流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根据他同时反映，这个刘组长平时也都是独来独往的，不容易接触，但是也没见过跟什么人红过脸。”赵虎把自己的发现先汇报一下。

张龙皱着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以至于眉心处都有了一个山字型的明显起伏。“这个案子很奇怪。这里毕竟是一个承担着出入境功能的飞机场，安保防卫工作，我和大虎也刚刚看了一下，关键节点上确实做的到位，旅客出入境区域和员工区域是完全分离的，没有被确认身份的人很难进来。但是，洗手间外面的通道上的监控镜头却被人挪动过了，现在镜头对着的地方完全看不到有谁进入过这个洗手间。发现这个情况之后，我们跟保安又检查了一遍，还发现了一个被挪动的安保镜头，就在进入这边员工休息区域的通道。也就是说，很可能有人从旅客区域进入到了员工区域作案。但，从摄像头的方向来看，只有在员工区域才能不被拍到而挪动摄像头。”

“会是受害人自己放了什么人进来吗？还是有另外的内应？”这是杜炘提给自己的问题。“赵虎，你先去受害人家里看一下，把他的生活搞清楚，除了工作时间外在做什么，和他有直接联系的还有那些人，尤其关注一下他的金钱情况。张龙，把受害人今天的行程，接触过的人，时间线全部搞清楚。另外，让陶一把这个案子还有春秋他们那个案子的人都给我做一遍大数据背调。中午回警局开会。”

很快，挤满了人的员工男士洗手间里，就剩下了还在检查尸体的许文博和杜炘。

“你怎么看？”虽然杜炘说这你怎么看，但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推论，那么许文博想的是否和他想的一样呢？

“肌肉经过了血水的浸泡，切割面的平整度已经被破坏，但是如果用我的经验和感觉来说的话，和我们在上一个案发现场看到的受害人伤口可以说是极度类似。这种用匕首的感觉，切割人体对于这个凶手来说完全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甚至于是一种慢条斯理的享受。”嘴里说着自己的判断，许文博的手并没有停止工作，掏出受害人的裤兜里揣着的钱包准备递给杜炘，却发现他也正忙着，忙着看手机。

这个手机却不是杜炘自己的手机，而是就被显眼的放在马桶水箱上面手机，从杜炘拿着受害人的手指打开了指纹锁的角度来说，这个手机的主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当然死去的人是不会再有这样的摆放手机的能力的，那么，是谁把手机放在哪儿的也就不言而喻了！这并不是一个让人舒服的事实！

“手机上一点儿血迹也没有……”杜炘并没有着急看手机里的内容，而是回头望了一下还满满盛着血水而看起来像是什么恐怖电影里的场景的隔间，正是因为周围干净的地面墙壁和那个让人心脏难受的血池的对比，才越发的让人毛孔都散发着寒气。“隔间也干净的像没使用过，怎么，难道我们还碰上了个有洁癖的变态？”

杜炘站起来，站到了隔间的门口，尽管对面并没有受害人，但是杜炘的眼神已经改变。

“这两个案子……应该是一个人干的，而且，还很可能是一个我……认识的人！许文博……这真是一个麻烦！”

留下这么一句实在是意义不明的话。不是许文博不想问明白，实在是杜局长的一个电话，就是杜炘也不得不服从。“十五分钟后，我要在办公室见到你。”既是老子，又是领导，根本不需要杜炘的回答，电话来的和挂断的一样突然。而，杜炘，除了在限定的时间内赶到，还能怎么办呢？

工作的时间总是很快，许文博把三具尸体做完详细的尸检工作之后，带着小助理去重案组办公室开会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快到了下午一点多了。

第两百七十四章第五个案子40

“什么情况？”在重案组混的如鱼得水的小助理被办公室里诡异的气氛所影响，也不知道到底是怕谁听见似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凑到另外一只小动物陶一的身边，两个人就像是两只都在墙角笼子里的仓鼠一样，圆溜溜的眼睛里透着一样的单纯和好奇。

“被你吓死了！”陶一非常形象的表演了什么叫炸毛！发现是小助理之后，本着小动物和小动物之间本能的友好信任，别看接触的时间不长，不过法医室和重案组是一家这已经是一个事实了！许文博好笑的看着小助理迅速的融入了围着陶一电脑周围的包括张龙他们的一圈人。

“你们在杜局办公室装摄像头！”同款炸毛又出现了，不过这次是小助理！虽然许文博已经发现了跟着杜炘的这帮子人本身也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是……

陶一别看小身板不咋地，毕竟也是混重案组的，一把捞过小助理捂嘴巴的动作那也是练过的。“嘘！嘘！说啥呢！”再一回头看到了许文博简直要把自己一头的乱毛都炸起来了！蹦起来扑到显示器前面委屈的简直像是在拆家被抓住的萨摩耶！是摄像头先动的手，陶一什么都不知道！惊恐的小眼神简直像是显示器一样放着这句话。

“怎么？度假村受害人的母亲找过来了？另外一边是谁？是那个李书记？”许文博身高的优势就是，站在陶一的身后早就搞清楚了状况。“所以，杜炘是被逮过去做挡箭牌了？啧啧，这个女人在说什么？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吗？”

“您，您不说我？”陶一就像是本来等着被主人训一顿的萨摩耶，结果发现来的却是主人的朋友，还对整个被拆的家的混乱视而不见。以萨摩耶的智商来说，显然已经让他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我又不是什么内部调查科的，正好，趁着现在大家还没回来，你给我普及一下，杜炘让你查的这两家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许文博把椅子拉过来，做好了听八卦的准备。

八卦！陶一的日子能够过的这么开心就是因为很多时候他和鱼一样，记忆可以只有三秒钟！以及，对于八卦超乎寻常的热情！

“对对对！”陶一的眼睛明显的两个一个八度！“这次的受害人是王书记的女儿，嫁给了李书记的儿子李部长！王书记和李书记是争一把手位置的两个竞争对手这个您应该知道吧！”陶一实在是个合格的说书人，就算沉浸在八卦的热烈气氛中，不过还是非常关注听众的反应，甚至还提供了听八卦必备的小零食！

“这两家的故事真是说来话长！这个王书记可真不是一般人，王书记能做到现在，说实话……”就算只有他们三个人，陶一还是很应景的压低了声音，毕竟八卦也是要讲究气氛的呢！“全是靠了她丈夫的政治遗产！王书记这个人早期到底是干什么的，有好多说法，反正就是突然成为了当时是一把手的她丈夫的妻子了！尽管两个人差了三十多岁，您懂的……本来大家还当这个就是个花瓶女人，那会儿她就开始先是走后门做了她丈夫的生活秘书。结果呢，渐渐的，人们发现，这可真不是个一般女人啊！最开始还是胆小慎微不多说一句话不多走一步路，但是，交给她办的事就没有出错的。关键的是，把她丈夫服侍的特别好，她丈夫特别的信任她。而且那个时候很多调动一把手的权利是非常大的，就这么着，几年过去，大家才突然发现这个女人已经不能小觑了！不管是靠着她丈夫，还是她自己，总之，这个女人也算是个小实权派！”

“不过，跟自己的丈夫差三十岁？”小助理也听的津津有味，举手表示自己的感想。

“所以说，我们这样的人是永远跟他们有鸿沟的。这个事当然有很多非议，据说当年还有不少人当面给王书记难堪的，不过，你看现在，还有谁敢当面讲呢！不过都是像我们这样私下里说一下。毕竟，王书记现在也确实不是一般人了！但是，王书记走到今天也不是没有遇到困境的。就是你刚刚说的这个问题，三十岁！”非常融入八卦情景剧的陶一很是找到了为人师的成就感，眼神里带着对小助理tooyoungtoosimpletoonaive的吐槽！

“所谓成也是这三十岁，败也是这三十岁！当年王书记嫁，当然应该有看中自己丈夫位高权重的贪便宜心理啦！不过，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飞快，毕竟当时都是五十多快六十的人了，没几年也要退休！更何况，这些人，肚子都是这么大的。”小助理瞪着眼睛看陶一比划出一个差不多六个月大的孕肚，满眼睛写着丈夫不是个男人吗？

“啤酒肚啤酒肚啦，就是脂肪那么厚，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之类的……停！”陶一理直气壮的截留了小助理学术的，专业的关于啤酒肚的解释，捍卫了自己的话语权！“不许插话！反正，就是没几年她丈夫就突然去世了！如果说之前人们还用看戏的目光对待王书记，这之后才是王书记上位这出大戏的高潮呢！”

挺直了腰杆，陶一绝对是全情投入！“本来很多人是看不惯王书记的，多半什么美色上位之类的酸话，所以当她丈夫出了事之后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但是呢，都说世事比小说里写的还精彩。说到这。那些小看王书记的人，真是被打脸。反正不管是用了什么办法，王书记确实把自己丈夫原来带的一班手下，不敢说有一个算一个，但是一半左右的却是安抚下来继续支持了她。就凭这一点，那些看笑话的人里面有几个能够做得到？要知道，这些人可都是人精，光凭什么几句好话和感情可是不管用的，王书记能够稳得住这些人绝对是凭借自己的政治智慧抓住了他们的要害的。我再说说李部长的父亲李书记。嗯，那话怎么说来着，花开两朵个表一致！”

第两百七十五章第五个案子41

陶一的脸上绝对带着享受的表情。关键虽然许文博实在表情单一的让讲的人没啥成就感，但是别忘了这边还有最佳捧场王的小助理啊！这两只小动物之间简直匹配的不得了！对于陶一老套的梗，小助理完全投入！

“李书记可是出身不错的，反正往上什么父亲，爷爷基本都是在一把手那个位置上做过的，至于李书记当年去到王书记丈夫身边做机要秘书，大家私下里基本都认为这就是在铺路了！不过呢，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不见得就一辈子无忧！天要变的时候，人是扛不住的。大概也就是在王书记的丈夫去世之前一年多的时候吧，李书记的父亲出事了，而且出的还是大事，本来肯定是要牵连到李书记的，最后李书记没事据说就是王书记的丈夫给保下来的。当然，谁都知道，这背后肯定是有文章，到底是花了什么代价，又答应了什么条件，这些，现在除了当事人之外别人都只是猜测。不过呢，我倒是有个小道消息，准确不准确不知道……”陶一做足了神秘的姿态，可惜只有小助理赏脸配合凑过来。

实在被陶一仿佛主人不肯带出去疯的萨摩耶哀怨脸给搞的没办法，许文博也是哭笑不得的只能配合他的表演。

陶一终于满意了。“王书记和李书记，据说当年也是有一段的哦……”小助理瞪圆了的眼睛和许博士还是没什么变化的表情，陶一决定选择性传递信息，只看小助理就好了嘛！不然这个八卦还怎么讲得下去！

“反正呢，对于做到这样位置的两个政客来说，这些花边新闻实在只是生活中的点缀啦！反正，王书记是一门心思的继承了她丈夫的政治遗产，自己能力也很强悍，到底做到了今天的位置。李书记也是一样，后来机缘巧合还是用心布局之下娶了外省一位领导的女儿，反正这些年飞黄腾达的速度也是一点都不慢就是了！李书记这个人外界对他的评价就没有不好的，非常会做人。也有人说如果不是当时他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到底影响了仕途，李书记目前的成就决不应该止于此。而且，明里暗里，聪明人都能看得出来，王书记在自己丈夫去世之后一段艰难时期能够熬过来，背后也不是没有李书记的影子的。这两个人也是有过一段甜蜜期的。不过呢……”喝水的功夫也不耽误陶一的手舞足蹈，完全是讲high了的状态。

“俗话说得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以许文博的中文造诣也实在是懒得吐槽陶一这么肆无忌惮的滥用了，这个家伙完全把自己当成讲评书的了。“反正呢，这个金字塔，越往上走资源越是集中，你也想要权利，他也想要权利，就算真的是枕边人估计都好不了，更何况这些扑风捉影的呢！反正，那会儿王书记和李书记也都算是站稳了脚跟，正好就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小助理是完全听得入迷了，居然开始催更了！这简直让陶一比打了兴奋剂还开心。

“本来当时的一把手也是咱们这里的老人，本身有着不输给王书记和李书记两边的势力，再加上当时他们两位都还没有爬到现在的位置，一时之间倒是水面上平静得很，至于水下的，暗涌是有的，但也无伤大雅。坏就坏在，平衡总是有被打破的时候。如果有这个老领导压着本来还没有什么事情，但是当时这个老领导突然就高升了，而空降了一个外省的人过来。空降兵可是没有自己的势力的，这块权利空白区带来的诱惑力可想而知，反正到底喂养了多少欲望的巨兽不知道，但是这些巨兽最后只能活下来一只那是肯定的。毕竟那个位置只能有一个人坐！人啊，就是拼死拼活的去追寻一些不重要的东西。”偶尔，讲起来正经话的陶一也是会展现出自己不同的一面的。

“不过呢，对于这些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益两个字才是最根本的。所以，当年在现在这个一把手的协调下，两边算是握手言和，而和平的象征吗，就是这个案件的受害人了。”说到这个，陶一天然的对弱者的同情马上冒了上来。“这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也算是世纪婚礼了，钱没少花，人也没少去。就像是个巨型的皇帝的新衣的现场，就算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婚礼其实根本是办给人看的，至于这两个人到底愿意不愿意，没人关心。所以，这两个人分开玩也算是大家都知道的秘密了。所以，老大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这两个人也不是第一天过这样的日子，实在是犯不上为了这个杀人。”

“听你的介绍，如果是这样的话，只能说明两家对于政治场上的这套已经很熟悉了，官场是官场，官场上的事就应该用官场上的逻辑和办法来解决。事实上，今天在现场的时候，王书记确实对于李部长有很深的敌意，这种敌意并不像是对于政治敌人的，倒是有很多的私人感情所在，所以，这段时间，两家有什么新的冲突吗？如果我们能搞清楚这个，可能对于破案会提供一个更明确的方向。”要在陶一像是讲故事的话中找到线索，许文博也是不容易。

“这个呢，老大给我打电话之后，我已经兜了一圈，目前只能说王书记和李书记抢那个位置抢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毕竟，现在的一把手明年二月份一定要退休了。这个位置到底落在谁的头上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但，要说是这个原因的话，为什么会去针对王书记的女儿呢？不是应该去针对王书记吗？”陶一也很懊恼老大交给自己的任务这一次只怕是没能够完成了。“但，这个竞争已经好几年了，可以说从受害人结婚就已经开始了，最近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呀？”

第两百七十六章第五个案子42

“你刚刚提到了的都是王书记和李书记这两个人，那么，受害人和李部长呢？关于他们你知道多少？”许文博的这个问题陶一没有准备，不过，能够被杜炘倚重的包打听，自然不能掉链子啊！

“这两个人都是隐藏在父母辈的光环下面的。李部长毕竟是个男人，所以后来借着李书记的光还是入了官场。他那个人您也见过了，比不学无术稍微好点？反正是完全没有继承到他父亲的城府深沉还有会做人的特色。不过呢，一方面他父亲给他铺好了路，另外，虽然不能时时刻刻的盯着他，但是李书记还是挺有把握的，给他配了一个自己从小资助到大的贫困生做秘书。这个秘书倒是挺八面玲珑的，平时李部长的工作什么的都是他给安排的。不过，私下里，李部长就是个狐假虎威还是个大嘴巴，冲动易怒，该有的毛病一个不少。哦，对了，据传说这个李部长很好色，而且性癖还不怎么好！出过几次事，不过都拿钱给砸下去了。但是，s市有名的拉皮条和夜总会都知道。毒，这个李部长是不敢粘的，李书记在这一点上面是真的管的严。”

陶一想了想，自己知道的应该就是这些了。“至于王书记的女儿，买买买和玩玩玩吧？毕竟是个女孩子，平时会关注她的人也少。但是，好几个消息来源倒是说过，这帮富家女孩子玩得一点都不比那些男人少！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美其名曰—平权？！两个人几天不见面什么的，他们那边很多夫妻都是这么过来的，实在不算事。所以，我也……”

陶一也觉得自己实在摸不着头脑了。“怎么说呢，他们绝对不是过的和美的夫妻，但是，对于他们那样的人来说，这还算个事？至于搞到……倒是他父亲，李书记，说句实话我觉得他才更像是小说中那种幕后大boss，那个气场，啧啧！王书记虽然也很厉害强悍，但是是一眼能够看出来的，反正我是不敢和她说话的，估计看到了隔着五十米就要远远的绕圈子躲开的。倒是李书记，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挺像个好领导的。但是，小说里不是都写着呢么！越是这种越可能是心理大变态，表面上一套私底下一套。许博士您刚刚是没看到，老大可惨了，进了杜局办公室都两个多小时了。先是王书记，跟个母老虎一样上门拍桌子让杜局必须限期结案，说老大没有能力，有凶手也不去抓，就这样指着鼻子骂！也亏得老大能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李书记也来了，啧，冷嘲热讽戳人不见血，把王书记给怼的不行，笑眯眯的我看连杜局应付他都不容易。啧啧，难得看到我们英明神武的老大也像个大型犬一样闷在一边，真的是很萌耶！”

“杜，杜队长……”小助理诺诺的声音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陶一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也被带坏了，居然还想炸我！还队长，是不是想看我被吓一跳的样子！切，我可是陶一哎，怎么可能被你炸到。”如果有尾巴，估计陶一已经翘到天上去了吧？

“是吗？”作为旁观者的许文博是真心佩服萨摩耶的弹跳能力，这一蹦一米的滞空距离是有了吧！好好培养一下的话，冲击奥运会也不是不可能的吧？还有这个手忙脚乱关视窗的手速，一秒钟要破240了吧！陶一小朋友还真是个人才呢！

“怎么样？”杜炘的脸色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不过，无论是用小动物的直觉做事情的陶一，还是擅长解读微表情的许文博都感觉到了杜炘似乎正处于什么困惑和一种急躁的氛围之中。似乎，在目前的工作状态中带了一些些的私人情绪进去。当然，后面这样详细的解读不可能是来自于陶一的，不过陶一同学仍然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老大，我去联系一下大家过来开会。对了，这个是第二个现场您带回来的手机，里面别的我都检查过了，就是有个加密文件正在破解。”

另一只小动物也被很有小动物之间爱的陶一给顺手带出去了，重案组办公室在经历了一轮非常不重案组的八卦之火后终于恢复到了应有的平静。

“这些官场上的事情我爸还是能扛得住的，我也不是泥捏的，这些我都挡的下来。只是，这个凶手，我只怕……”

一阵鬼哭狼嚎从陶一的音响里传出来是真的让杜炘和许文博的眉头都一跳。如果只是突然出现的声响还真是吓不倒这两个人，但是陶一的音乐品味怎么说呢！这种如果有精神虐待这个罪名的话，杜炘应该会立刻抓人吧！

“老大，人齐了！”陶一高超的弹跳能力和手忙脚乱的手速再次发挥了作用。整个重案组也总算是得以再次回复了应有的严肃认真的气氛。

“行了，人齐了，话不多说了。这两起案件上面都非常重视，让我们限期破案。而且，大家也看到了凶手的手法非常残忍，这个人我们一定要找到。好了，春秋，先说一下你们这边的情况。”工作状态的杜炘自带气场。

“队长我们有发现。之前通过酒店大堂的监控视频，我们发现有一个可疑的人，就是报案的三个人当中的那个大堂经理。我们发现他在递给女性受害人喝的水当中下了东西。但是在他递给女性受害人的时候可能是由于紧张，洒出来一些，淋到了女性受害人。女性受害人脾气估计不太好，最后以打了他一巴掌还把水杯给扫翻了结束。大家可以看到，在监控的这个角落记录下来整个过程。”弟弟刘秋先开始。

“目前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案发别墅外的监控是他搞的鬼，不过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干大事的料，我拿着这个证据一炸他，就自己招了。不过呢，据他所说，是这个人，也就是男性受害人之前找到的他，让他做这件事的。”众人对于这个没有想到的剧情转折都有点儿惊讶。

第两百七十七章第五个案子43

“因为这个男性受害人和女性受害人来过酒店好几次了，两个人也算是认识。根据大堂经理的说辞，当时男性受害人给出的理由是这个女性受害人要潜规则一个小鲜肉不想被人知道，所以监控一律不准留。这个肯定是违反酒店规定的，但是一则男性受害人给了大堂经理5万块，二则这种事虽然女性受害人从来没有过，但是在这个度假村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大堂经理也就干了。但是，对于最终为什么会变成凶案现场，大堂经理并不知道。我让陶一做了背景调查，这个大堂经理就是个普通的老实人，说的应该是真话。而且，大堂经理当晚一直在值班，除了中途去调监控有10分钟空档，其余时间都是和同事在一起，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作案的可能性。”

弟弟说完了自己的发现，哥哥刘春这边也有进展。“我这边主要跟进的是队长后来给我的那个皮条客。这个人还在审讯室那边，可能一会儿队长会再想和他聊一下。这个皮条客一直服务于女性受害人的，在这个隐形行业里，他也算是s市前几名了。这个男性受害人一直是跟着女性受害人的，算是被包下来。昨天晚上出场这件事情皮条客是知道的。但是，除此之外，有关于所谓的收买大堂经理的事情皮条客说自己一概不知道。不过，一方面我是感觉他可能没有说实话，或者说有所隐瞒。另外，我也问过内线了。s市这块干这一行是有规矩的，除非碰上肯出头的客人。不然这些小姐少爷基本上都在皮条客的控制之下，就有些衣服首饰包包，钱是很少的。所以，一般来说，这个男性受害人收买大堂经理的5万块钱是哪来的？”

“嗯……”杜炘点点头，转向许文博。“许博士这边看看有什么新的发现？”

“以目前的法医学手段，很难鉴定出男性受害人受折磨的时间以及男性受害人和女性受害人谁的死亡事件在前。抱歉。”杜炘摇了摇头，这并不是许文博的问题。法医鉴定毕竟是科学不是神学，科学是有边界的，而神学才能放到无边界的更高维度去想象。

“但是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受害人身体上我们采集的血液样本上都检测到了尿液。这是一个侧面的证据，这个凶手是以虐杀为乐的变态。”许文博尽量平板的描述却仍然让大家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冷颤，有些事情真的不能细想。

“但是，我们确实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这个发现应该归功于你，你来说吧！”突然被cue到的小助理条件反射的拿文件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就留了两个圆溜溜的眼珠。

“老板，这个主意是你提的，不是我，不是我……”

“说吧，具体工作是你做的，表现的非常好！你可以做的更好。”许文博在适当的时候是绝对不吝鼓励的，对于身边的人，无论是严格的指导还是适时推一把的鼓励，这些都掩藏在那个似乎不近人情的帅气的让人有距离感的外表下，还好小助理是个感恩的能感受到这一切的人。

“嗯！我在老板的指导下，在血液分析仪的常规分析中自主加入了大概30几项常规疾病抗原的检测，看是否能够为破案提供更多的线索。这次，女性和男性受害人的血液我们都做了检测，发现……”小助理在收到了许文博的鼓励目光的buff之后，终于公布了答案。“两个人的hiv都呈现阳性！”

“什么？”这个消息的严重性重案组的众人还没能够一下子反应过来，直到许文博接下来的解释。“所以，杜炘，你现在需要赶快通知重案组过去的人和当地派出所的参与人员在窗口期做好排查工作。虽然传播途径是需要经过血液，**还有体液的接触才会感染，但是以防万一，如果有人有伤口有没有按照操作指南带好手套……这边我们已经整理了一份说明，可以直接发下去让大家了解情况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做。”

这块安排人下去通知，话题还是要回到案子上面去。

“如果说女性受害人感染了hiv，男性受害人也感染了，谁传染给谁的问题先不说，这个会不会是王书记这么笃定的原因呢？我们怎么才能够搞清楚李部长是不是知道这件事呢？如果他知道的话……”杜炘转向许文博，早些时候两个人见到王书记时的一些疑问似乎获得了答案。“刚才王书记找过来的主张基本就是两个，一个是把重案组换掉，还有一个就是指控凶手就是李部长。所以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论，王书记指控李部长背后的逻辑可能是这样的。”

长手长脚的好处就是在于，杜炘坐在座位上就可以指着白板上案件相关人员的照片。“女性受害人感染了hiv，并传染给了李部长。如果李部长知道了，那么这个动机就和之前两家单纯作为政治竞争对手完全不一样了。在这个动机下买凶杀人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而王书记作为知道整个事件的人，所以才会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但是，李部长到底有没有呢？如果有，王书记又是怎么知道李部长知道了呢？”

“这一点，要感谢小助理，我们才能够回答一部分。”许文博的话再次让小助理成为了焦点，不过对于小助理来说这样子的瞩目似乎更像是一种压力呀！整个脸都埋在了资料后面，就露出来两个浑圆的黑眼珠向许文博发射求救信号。“好吧！”许文博也是无奈，这个孩子做事情非常的可靠怎么这么害羞呢！

“李部长在现场不是吐了吗！小助理采集了他的呕吐物，经过对于唾液的抗原检查，我们可以确定李部长是hiv携带者。”又是一个雷炸了。

“但……今天……是我的错觉吗？李部长进来的那个时候，脸上确实是带着一种怎么说呢……”杜炘在努力的调动脑袋中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感觉。

“一种看好戏的恶劣心态，但并不是那种大仇得报的恨意，不是吗？”还好许文博解救了搜肠刮肚的杜炘。

第两百七十八章第五个案子44

“是的，你也是这种感觉吗？而且李部长看到女性受害人尸体那一刻的惊讶和恐慌确实是不像是在演戏。我倒是觉得，李部长进来的那个时候，包括看到警察他都并不怎么惊讶，反而有种理所当然和幸灾乐祸在里面。直到看到了尸体和现场……这样的表现似乎并不像是一个知道了自己感染了绝症的人对于传染给自己的源头的那种憎恨，李部长是不是并不知道这个事实呢？所以，会不会是……”杜炘想了想。“春秋，一会我去见见那个皮条客。然后，你们着重精力去跟一下李部长这之前的行程，看看和皮条客是不是有交集，或者是跟男性受害人。”

“队长，您是怀疑男性受害人之所以买通大堂经理要做的事情可能是跟李部长有关或者是李部长指使的？但是，凶手……”哥哥刘春倒是领会了杜炘的意思，但这个案子还是有很多疑点。

“一步一步来，我们先搞清楚这条线索。”春秋继续去做工作，杜炘和许文博也总算是能把焦点转到了第二个案子上。因为张龙和赵虎还在外面跟进线索，不过感谢现代的通讯工具，一点儿都不耽误事儿！

“队长，我现在在受害人家里，这个家伙过的简直跟个猪一样，这屋子乱的。您看！”赵虎拿着手机绕屋子转了一圈，受害人住着个普通的一室户，条件不算好也不算差，毕竟对于s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来说，以普通公务员的工资能够住上这样的房子不错了。“我们把私人机场的员工都扫了一遍。这个受害人呢，人员不算是好，但也不差。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不热情但是也不挑刺儿，就是一个比较普通的人，没有什么特殊地方。做这个出入境管理工作也十年以上了，今天正好是退休最后一天。在工作场合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冲突。不过呢，我们在他家这边倒是找到了线索。”

赵虎把镜头往受害人所住的屋子的房门方向转。“队长，您看，我们发现受害人房门这边有被踹开的痕迹，门锁这边是新换的，这边还有原来的毛刺儿。另外这边的这把椅子也是新换的。后来我们和受害人的邻居做了走访，总算是找到了……有个邻居说他在一周多之前看到有几个明显像小混混一样的人来找过受害人，一脚把门给踹开了。虽然邻居没敢多看，但是听到了还钱的字样！不过，我也问过了邻居，根据不同邻居的说法，我们这个受害人就是个中年宅，住在这好几年了但是见面也就是点个头而已，也从来不说自己情况。基本上就看他上下班回家，邻居没有人提过他有什么赌博之类的毛病啊！所以虽然有这么个线索但是……”

赵虎在哪急的团团转。“我们几个人把这块已经给翻了一遍了，这屋子也不大，实在是没找着什么线索。”

“等一下，把镜头往回转。”许文博突然出声指挥赵虎，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桌子那里。”

众人的视线一时之间都集中在受害人家里这个明显用了很长时间的桌子上。一眼看上去，这个桌子实在是和其他那些桌子没什么两样，除了久了点样式老了点，靠近人坐的这一边已经有了明显的像是刷过油一样的亮痕，以及右手边放烟灰缸的地方上堆的满满的烟灰烟头，还有很多烟头被摁在桌子上的痕迹。但除此之外，这个桌子连个抽屉都没有，赵虎一脑门子的问号想知道自己到底是漏看了什么啊？

“电脑！”杜炘显然是get到了。“陶一，你马上支援一下赵虎。如果受害人真的有赌博问题的话估计很可能是网上赌博。看看受害人的电脑里有什么线索。张龙，你那边什么情况？”

张龙也在线上，赵虎这边暂时告一段落，杜炘希望张龙这边也能找到一些新的线索来推动案件。“队长，我这边刚刚跟机场的保安队长排查了一下机场员工今天早上的位置记录，目前来看，移动摄像头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受害人本身。”

张龙沉稳的声音在镜头后面有条理的介绍情况。“机场的整体安保非常到位，案发现场的那个男士洗手间是位于员工区域的，只有有门禁卡的员工才能进入到里面，外面的旅客只能在公共区域活动。我们比对了门禁卡的使用记录和监控录像，暂时没有发现有其他可疑人员。根据监控记录及对受害人同事的访谈，受害人最后出现在同事周围是说自己要去洗手间，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人。同事们当时都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受害人有挺大的烟瘾，经常拿去洗手间当借口去室外抽烟。直到最后尸体被保洁人员发现。”

出现在镜头里的张龙的脸依然板着。“现在基本上能够确认就是在尸体被发现的20分钟之前，受害人离开了同事的视线，并调整了摄像镜头。但因为那个时间正好是保安室换班的时间，所以安保人员一时之间对着那么多镜头也没能够及时发现。所以目前我们还不知道受害人到底是放了谁进来，但是今天，截止到尸体发现的时间，一共只有一班飞机离港，相关人员名单我已经发过来了。”

“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就是在这些人里面了？”许文博一边看投影仪投出来的名单一边思考。

“对的，而且这班飞机的乘客就是受害人跟同事检查的。我问过同事其中是否有发生什么特殊情况，但是……”张龙摇了摇头，这方面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同事只记得这好像是个什么国际志愿者组织还有几个惯常走这条线的国际贸易商人，那个女的只记住了里面好像有个什么组合里的明星。”

随着张龙的话，本来就不长的名单，杜炘和许文博都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名字。“‘大嫂’和2154？”杜炘的声音压的很低，只有许文博能够听得见。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第两百七十九章第五个案子45

“许博士，你这边尸检有发现吗？”不管杜炘是不是在转移话题，许文博还真的是有话要说。

“受害人身上有三类伤。最明显的就是致命伤，也就是喉咙部位的切割伤痕。尽管肌肉组织因为液体的浸泡而有所变形，但是在显微镜下还是可以看到切割面是光滑的，这一点和上一个案子也是一样。至少说明凶手是一个或者不止一个但是都对于匕首的使用非常专业而且心理素质很冷硬的人，下手没有犹豫。除此之外，第二类伤痕刚刚出现皮下淤青浮现出来，应该是在今天案发同时产生的。主要是在腰腹部和腿部。大家可以看到……”许文博示意小助理放投影照片。

“这个腰腹部的伤痕是个明显的拳头形状，而且经过解剖发现，这一拳很重，受害人大肠这部分也有淤肿。根据这个判断，这一拳应该是让受害人暂时失去行动力。还有就是小腿后面的伤痕，这个长条的形状也很眼熟吧！这个凶手不一定是个身型健硕的，根据这个脚印的宽度来看身高可能在170左右，但是一定是个非常有力量的。”

杜炘点点头表示理解了许文博的意思。“受害人自己是身高180左右的男人，身体看上去也很健康，以170的身高能够压制确实很不容易。所以从这些伤痕来看的话，推测整个犯罪过程应该是凶手先是一拳让对方失去瞬间反抗能力，再拖着他让受害人跪到了马桶这边，然后割喉放血。这个过程中受害人必然是会有猛烈的挣扎的，但是靠着一只脚就能控制住受害人的下半身……手呢？”

杜炘试着模拟凶手的这个姿势，发现了一个小问题，不由得回头看许文博。

“受害人的后脑勺头发处有明显的抓痕，有几处头发脱落。应该是凶手用力摁住受害人头部的时候留下的。”许文博的回答基本上已经补全了整个行凶过程。

“这个凶手不是一般的有劲儿。不但能够单手控制住受害人的挣扎，而且在马桶外围没有一滴血溅出来？”杜炘有猜测，不过细节证据还要看许文博。

“是的，鲁米诺反应就在马桶里面，外面非常干净。所以这个凶手可以说是残忍而专业的，杀人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是有着自己癖好的一种诡异享受。包括最后那个让人恶心的姿势……虽然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这一定是同一个凶手干的，但是从歌喉这种方式，到两个犯罪现场虽然不是相同，但是都透露了诡异的享受感的杀人过程，我个人是倾向于把两个案件归于同一个凶手的。毕竟，这样的变态，日常生活中是基本不会遇到的。当然，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生活圈子完全没有重合可能性的两起案件的三个受害人，怎么会成为了这个凶手的牺牲品。”许文博的这个问题同样也是杜炘的疑问。

“你说的对。而且……”杜炘眼神落在桌面上，但思绪却跑得更远。“这样的凶手不应该是第一次出现，我的意思是想要做到这样的程度，就算他是个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心理障碍可以没有，但是技术上，对于切割的准确性也是需要不停的磨练的。但是s市的治安一向不错，之前并没有带有这样的标志性的凶案，或者是联系性质的案件发生。这个人又是从那里冒出来的？来s市又有什么目的呢？”

可惜，杜炘作为被指望着解答所有疑问的人，他的这个疑问没有人可以回答。

“张龙，总之现在有一个当务之急。马上带人把今天造成出境的这批人的底细给我查清楚，凶手基本上应该就在这些人中间。”

结束了跟大家的碰头会议，就算是已经快下午2点，杜炘和许文博也顾不上吃饭，随手拿个面包也就当果腹了。“走吧，跟我一块儿去会会那个皮条客！”

杜炘和许文博先是选择在审讯室的单向玻璃后面停留一下，倒是有点儿惊讶的发现，眼前的这个皮条客能够做到高层的生意恐怕还真的是很有两下子。外表看上去斯斯文文就像是大企业里的白领一样，没有一丁点儿人们通常想象中干这一行的人那种俗媚或者是妖气。衬衫和西裤的搭配有着符合他年龄的稳重但是配色上显然是用了心的，小细节上比如手腕上哪只价格不菲的定制腕表和钉子头标志的珠宝手镯，这种不张扬但也不低调的风格倒确实和其他干这行的人拉开了距离。

警察局的审讯室显然不是什么座椅舒适的咖啡厅，四面不透风的封闭式空间显然是为了给坐在里面需要交代清楚的人施予压力而特别设计的，就连有些惨白的墙面都会让某些心理素质没有那么好的人自己脑补很多东西。但是，这些，对于眼前这个拿着玻璃杯喝着白开水也姿态怡然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响。

许文博倒是很想再通过这个男人脸上的细微表情多观察揣摩一下，可惜，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戴着的金边细框的眼镜，营造出了一种温文气质的同时，也把自己的眼镜遮的严严实实。

“你怎么看？”许文博回头想问问杜炘的意见的时候，才发现，难得的，工作状态中的杜炘竟然似乎在发呆。“想什么呢？”

“你说……”确定了杜炘是真的在发呆而感到惊讶的许文博，对于杜炘接下来问的这个问题却也有考量而没答案。“‘大嫂’和第一个案子的女性受害人有联系。第二个案子的受害人检查过‘大嫂’和2154所在的国际志愿者团。这是巧合吗？他们会不会和这两个案子，或者说和凶手有什么联系吗？”

对于被88同学冠以‘热情财阀’称号的2154同学来说，和大多数人正好相反，每天让他烦恼的是人为什么要睡觉这个问题，至于起床，从来都不是问题。用2154同学自己的话来说，每天每天他都要把自己的能量电池消耗光了才能入睡，睡觉好像真的有点儿浪费时间的感觉呢！

第两百八十章第五个案子46

不对，怎么是下午两点！卧室里被拉紧了的窗帘让2154刚刚睡醒的脑袋还有点儿晕晕乎乎的迷茫，但是，随手从床头柜上被抓到的手机，电子产品的可靠性让触屏上大大的pm2：00显得悠远的有一种穿越感！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还赖在床上，2154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中！直到像潮水一样突然涌上来的对于昨晚的回忆……

如果说回忆还因为酒精的存在而显得像隔了一层纱一样，随着手机而一同掉落的纸条，就是明确的炸弹的引线一样！归纳下来，2154瞬间的感知就是一个，年下养成的弟弟这是要造反啊！

纸条上的话很简单，语气却很欠揍，别问怎么从文字上能看出语气的，彼此间已经共同生存了超过15年人生，一半以上的时间都在一起的两个人，2154简直就像是看到88坐在自己对面咬着牙写这张纸条一样！

‘哥，如果想要分开一段时间，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你就留在国内做这些你爱的工作吧！我倒是要去看看，那个地方有什么好的！反正你也不想跟我说，那我去哪你也管不着！就这样！反正你也不想看到我，哼！’

88留下的炸弹，把2154脑袋里因为过度睡眠而残留的哪点慵懒给炸飞精光！这个混蛋，什么叫去看看那个地方，还我也管不着！88这个混蛋，怎么越大越能作妖，原来那个听话懂事有贴心的乖巧弟弟是怎么被自己养成这个混蛋的……

突然想到什么的2154掀起被子光脚冲到客厅的时候，忍不住恨恨的捶了一下88同学特意挑选的原木餐桌，本来昨天晚上自己收拾好的放在上面的行李袋果然不见了！而放在原来位置上的那张纸条，简直就像是88同学那张被粉丝的彩虹屁吹的天上有地上无的脸一样，被愤怒的2154看都不想看的，毫不留情的给揉成了一团，想扔出去的瞬间，却又出现在眼前。仿佛那张自己从小看到大的，从带着婴儿肥捏起来手感超高的包子脸到如今轻易不肯让人上手但看起人来杀伤力成倍的脸，带着就算是明知道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这么委屈，却眼泪来的容易的小鹿眼看着自己。已经攥在手心的纸团却怎么都没办法扔出去了……

褶皱着团起来让字迹模糊的纸条，简单的两个字一个标点符号，这个弟弟实在是……

‘粥，喝’

明知道拨出去肯定是关机的号码，2154就算结局是已经确定的，但是，手还是有自己的意识，想骂人的这口气在听到‘你呼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时候’达到了顶峰！“混蛋！”

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2154烦躁的在客厅里转了几圈，在把自己绕晕之前总算是咬着牙冷静了下来！显然真正想骂的人已经远在万里之外，显然那个人是吃定了自己不得不给他收拾烂摊子，显然那个人是被爱的人有持无恐任性起来根本不怕自己这个做哥哥的，最显然的是造成这样结果的原因不正是自己吗？想明白这个前因后果的2154真的是脱力的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抛，放弃再去想这个复杂又简单的逻辑关系以及后面所蕴藏的感情！现在，还是先暂时的回到现实社会给88同学擦屁屁吧！

“喂！2154你醒啦？”这次2154拨打的号码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经纪人哥，你怎么也跟着88那个臭小子胡闹！”电话那端传来的问话实在是让2154无奈，自己这个做哥哥的这次真的是被弟弟耍的团团转！

“别！你们两个的战争可别拉着我！你也不让我告诉他，他也不让我告诉你，反正我呢，不偏不倚，今天早上哪个踏出你们家门，我就送哪个去机场！”就算是个大男人，不过也不想堵台风眼啊！这兄弟两个之间的事，根本就插不进去第三个人的意见！还是听自己老婆的话说的对，经纪人哥反正事打定了主意绝对不掺合的。

“对了！”电流传达过来的声音内容让2154实在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还好客厅里只有他一个人，有些无法宣之于口，就连眉梢眼角的微妙都不敢带出来的心事也总算可以放心的让自己失去控制。“一早上我接88的时候他特别让我提醒你，说你有点感冒了，今天早上不要打扰你，就让你多睡一会，反正以你的生物钟，中午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工作我都安排在下午四点以后。还有，他说粥已经给你做好了，放在电饭煲里一直温着的，你赶快吃。药和小菜都在冰箱里。啧啧！怪不得那些粉丝个个都想嫁给他，还好我是有老婆疼的人，不然，哎呦喂！真是对单身狗的暴击！行了，我这边出发了，半个小时后到你们家楼下，你正好收拾收拾吧！一会儿我们先去公司跟你们的专辑团队先见面沟通一下！”

经纪人哥啰里八嗦的把自己想讲完的话讲完也不管2154的回答就把电话给挂了！说不上也是因为怕2154反应过来还要追究他隐瞒军情的责任，先溜为妙！

直到被电话挂断后传出来的机械的嘟嘟嘟声音给惊醒，2154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有些东西就像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关心照顾，就像是温度正好入口软硬适度的粥，就像是冰箱里按照自己口味和分量准备的小菜，就像是这种让自己生气但是下一秒就想心软原谅的心情一样！

自己原本要去的地方可不是什么旅游胜地，本来是自己特别选择的可以对这个世界做点友好地事情的地方，可是现在为什么自己却在担心茫然无知过去的88，自己这个弟弟是否能适应那边炎热的天气，是否能够忍受睡觉没有空调，是否能够吃得下异域的食物，是否自己愿意品尝未来可能会有的一个人的孤独？自己是否在包裹里装入了防晒，常用的药物，足够的换洗衣服，泡面，以及88肯定离不开的电子设备？这些自己去根本不成问题的问题，在这一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重要！

第两百八十一章第五个案子47

原来被留下的人的心情是这样吗？2154忍不住问自己。如果当角色对换，现在，是自己按照原计划的登上了飞机，88，自己这个弟弟在醒来之后在打给经纪人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被留下了，原来他也会是这样的生气甚至是有一些伤心吗？这，将会是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决定，自己这个不负责任的哥哥准备留给他的吗？88也会，带着这种恨不得一下子到十天之后，哪怕是打自己一顿也好，但总算是能够见到人的心情，煎熬的过接下来的每一天吗？

自己居然是这么狠心的人吗？然而，有一个理由，这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理由，哪怕不被人所理解，自己也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因为，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人生不得不面对分离。因为，哪怕不能在他的身边，但至少他可以好好活着，而自己还能呼吸和他一个世界的空气。如果，有一天自己成为了制约他禁锢他的枷锁，除了放手……自己最后注定的退场也算是能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吧？

88的厨艺就算是普通主妇的水平，但是无论咸淡还是用料，都正好匹配了2154的味觉，也许不是大众意义上的美味，但却是2154习惯的偏好的。然而，满腔心事的复杂情绪下，这碗粥2254硬是没有品出本来的味道，就和自己的心思一样糊成一团乱。

2154和88还有‘大嫂’合伙成立的公司在最开始困难的时期因为预算有限就放在了老城区一个不起眼的民居别墅里，现在，就算是公司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不过，三个人在这方面倒是品味一致，恋旧。所以哪怕距离这里不远就是新改造的cbd区，漂亮大气的办公楼鳞次栉比，这个已经被买下来经过这么多年一点点改造后成为大家喜欢的样子的别墅已经成为了很多人‘家’一样的存在。甚至因为2154和88两个人的明星效应，还带动了周边的房地产以及餐饮业，毕竟每天过来围观的粉丝可不在少数。

虽然2154已经习惯了公司门口每天都跟菜市场一样的吵闹，不过，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有心事而格外烦躁，2154忍不住问经纪人哥，“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似乎人特别多？”

“你也觉得是吧？难道这些人知道88出国的事？不能吧！这事现在就你我知道，下边那些同事我一概都没说啊？”经纪人哥显然也被情况搞蒙了！

车里的两个人还没搞清楚情况，就先被拍到车窗玻璃上的话筒给吓了一跳。“怎么还有记者过来了？”四只眼睛都只看到了对方懵逼的状态。还好公司里训练有素的保安看到了情况主动上来接应，艰难的让围着车的人潮总算让出了一点点缝隙，车总算是开到了别墅门里面。

“怎么回事？”经纪人哥一下车就问自己的助理。

可是为什么助理回答之前的小眼神总是往2154那边飘呢？“煞星来了！外面这些都是煞星招来的！我们也是才知道，据说煞星一大早的就等在咱们斜对面的咖啡厅了，咱们也是刚知道的，不然就给您打电话了，避一避也好！碰上这个煞星准没有好事！这个没脸皮的怎么敢突然上门了！”

“到底谁啊？你们这么大惊小怪的。”经纪人哥问出了2154也是一脸糊涂的问题。

一个人的声音，有时候就像是一个人的另外一张脸一样，都掌握着记忆的钥匙，在听到的那个瞬间能够一下子把人拽着穿越过时间的缝隙，回到曾经那个让人记忆深刻到模糊的时候……

“2154，我看到你进去了，开门。我有事找你，或者你想我在这里说！”人都是有感情倾向的，就算是再平常的一句话，站在对立感情立场上的人停在耳朵里都会带着强烈的色彩，更何况最后一句这种带着威胁意味的话！在场众人的目光自主不自知的都转向了门外这个声音所指向的人！2154的鸭舌帽在头部微垂的时候完美的遮住了眼睛，只留下了一个被粉丝眷恋的完美心形唇，此刻也紧紧的抿着。

“2154，关于那件事，我有话说！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吗！”紧逼不放的声音和门外越来越明显的粉丝嘈杂声，以及能够听到的媒体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兴奋的追问到底是什么事情，大众有知情权之类废话的声音，让门内反面寂静无声更显得压力巨大。

经纪人哥不管自己是不是感情用事，但是门外这个人那种胜券在握，藏不住的那种你最后一定会开门的笃定实在是让人很气不顺。就算2154还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去把他们撵走！”

“你今天本来不应该在这！但，我很开心我等到了你，真的！”

经纪人哥准备推开门的手被另外一只已经爆出了青筋的手抓住了，而原来紧闭的别墅大门也终于被打开。门内外的脸，曾经是青少年时期最最熟悉的朝夕相处的哪一个，但人啊，是会变的……开门的这一瞬间，门外迫不及待的闪光灯根本不管当事人的意愿，焦躁的快门声音仿佛即时连接着网络上马上会有的数不清的点击量！这样的情形和当年何其一致啊！

经纪人哥的助理忍不住擦了擦头上的汗，如果不是公司的保安加上经纪人哥还有自己都是1米8以上甚至1米9的壮汉，还真是抵抗不住门外那些不要命的娱乐记者和平时看上去娇滴滴但战斗力可怕的妹子啊！这门关的，跟古代打仗也差不多了！自己手臂上这指甲伤可真疼！

总算能够喘口气了！就算是1米8的汉子，但是八卦的心不能有性别歧视吧？“哥，这个人怎么还敢来找2154呢！我们老板怎么还真见他了！就他干的那些事，以我们老板的武力值估计一脚把他踹飞了没啥问题吧！也是他走运88没在，不然两个老板联手，啧！左右开弓，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哎，对了，话说88老板呢？还有，真是奇怪的人总是说奇怪的话，什么叫老板今天不应该在这？老板不在自己公司还能在哪！哈哈哈！”

第两百八十二章第五个案子48

“臭小子！就你话多，哈哈哈，哈哈哈个屁，还不去处理外面那群人，该公关的公关，这些媒体多半都是那个人叫来的，怎么会写我们好，还不做事！再哈哈哈小心你的奖金！赶快！”连赶带踹的经纪人哥总算把这个在自己身边呱噪的臭小子给撵走做事去了！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小子还有点眼力见儿，说的也不乏自己担心的啊！

经纪人哥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刚刚2154把门打开了，放了哪个讨人厌的家伙进来！就像是水滴进了油锅一样！外面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们简直是像见到了血的狼一样。也是，当年的事闹的那么大，2154别说还能不能干这行，当时情况可是差一点儿就要进监狱过一辈子！现在这个害人的人反而大摇大摆的找上门来，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运气居然还毫发无伤的做着偶像！果然很多人的眼睛都是摆设吧！放着2154和88这样好的人不喜欢，居然被个骗子耍的团团转！

什么‘是不是世界大和解啊？’。什么‘前成员主动递上橄榄枝啊！’。什么‘当年的事情是否有隐情？’。经纪人哥简直都可以想象这些松动的标题会造成什么样的效应！老天爷真是没眼！怎么让这个害人的家伙就是这么活蹦乱跳的呢！果然抱着金主大腿不用自己努力都行，有钱开道想怎么忽悠就怎么忽悠！不过这么看来，2154和88同学就算在那样的劣势下，跟着自己的老板也能一刀一枪的靠自己的实力翻身，岂不是更加牛逼！连带着自己这个经纪人哥似乎也跟着干了了不起的事情呢！还有门外，2154和88的粉丝也是有礼貌又战斗力超强，已经把那几个挑事儿的媒体给怼得说不出话来了！果然是自己家的粉丝呢！如果是88在的话估计会让人准备小礼物给粉丝了吧！

想到这个，经纪人哥还真是要感慨这个坏蛋还挺会挑时间的，还好今天88不在，如果被88看到这个家伙上门，那可不会像2154这样还让他进门，估计就真像刚才那个小子说的！毕竟这些年来88举铁也不是白练的，就算没像2154有个跆拳道选手的出身，不过那手劲儿可不是开玩笑的！就像这个坏蛋那种中看不中用的娘气十足的身条儿，呸，真不像个男人！不过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事情可就要闹大了！不过呢，88是不用自己操心的，反正有2154看着呢！

可惜，前一秒钟在经纪人哥心目中非常靠谱的2154同学马上就打破了自己的既定形象，干了一件让经纪人哥傻眼的事情……

哎！2154你干什么？你这样哥哥可没法跟88交代啊！说话就说话，你拉什么窗帘啊！放你跟个祸害小人在一个房间哥哥是真不放心啊！然而，不管内心多么疯狂吐槽，经纪人哥还是只能眼看着进门后就一句话没有说的2154默默的领着门外的那个人进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还把百叶窗和上了隔绝了外界一切窥探的视线！

“按照你的要求，这里你跟我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你可以说了！”粉丝们对于2154的喜爱显然是多方面的，精致又英气的五官，人偶一样比例完美的身材，就连手指上和上嘴唇的小痣都是苏点。但是作为一个歌手来说，充满了感情的中低音和萌萌的小奶音当然成为了2154的个人标志。然而，在今天，再见到眼前这个以为一辈子都可以不用再见面的人，2154才知道，自己的声音也并不总是柔软的，也可以冷酷到底！甚至这种反应是身体的自发反应，原来自己也并不是像粉丝们描述的那个完美的人，原来自己也是有恨意的！

对方可能没有听出来，又或者是听出来了也装不懂，对于这点，对方从小时候开始就是极擅长的，也曾经在一个房间里生活了快10年的2154如何能不知道呢！

“你比在电视上还好看，这些年一点儿都没有变……不，变了，变得更加诱人美好，但是这道为我受的疤……”2154反射性的偏头躲开了对方伸过来想要碰触自己眼角那道疤痕的手让气氛一时之间有种泡沫破碎的紧绷。也许，对方伸手就是计算着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换来2154的一些反应，毕竟，有反应才能有对策。只是，这样像只成年老虎一样警觉、但又沉稳，只是用黝黑的眼珠和尖锐的气势看人的2154，似乎和对方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呢！但也更加诱人了不是吗？

如果说二十代的2154像是只刚下山的虎崽儿一样，威风堂堂中难免带着稚嫩和单纯的一往无前，美而不自知。那么，三十代的2154就已经是经历过生死之战后成为了森林的王者的存在，游刃有余又禁欲谨慎，缜密的权衡完全隐藏在轻描淡写的神态中，真是成长为可以让人很好的依靠的男人了啊！

“你为我受过伤，打过架，以前一直是你在保护我！就算是，就算是当年……你也并没有怪我不是吗？因为你知道的，当年如果我不那么做，不但你要进监狱，我也要被你牵累。当年我的选择……我也不得已，至少，至少那样做，他答应我可以保住你的命。我只想你活着，我怎么样都没有关系。就算外面那些人不理解，说我坏话，但，你是懂我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之后你们还能活动！”

从那件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快七年了吧？原来自己自从当面听到他做了那样的证词之后就真的一次，哪怕一次都没有再想过眼前的这个人。现在，当这个人真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用着那张保养得当和当年几乎一摸一样的脸，用着在组合里一样的主唱担当的特色嗓音说着自己实在无法理解的话的时候，这一刻，2154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手有些痒痒！尤其当对面的人丝毫没有眼色，还在说着狗屁不通的话。

第两百八十三章第五个案子49

“我从来没有忘过你，这些年那些歌都是写给你的……其实你后来开的演唱会我都有去……”

“那些演唱会是我和88一起开的。”2154突然在一瞬间明白了，某些人只会是生命中的过客，无论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过去就是过去了。连回忆和提起的价值都没有。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居然到现在才想明白，怪不得有时候要被88凶，明明年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但却意外的有时候成熟的像自己的哥哥。

“你到底找我是为什么？什么叫我今天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沉默，有时候对于一方来说是因为有着太多的话想说而不知道如何说起，有时候对于另一方来说是因为根本不想说也没有必要多说。至少对于2154来说，哪怕开门的时候还有一些其他想要验证的东西，现在也发现了原来很多时候人都是庸人自扰的，这点上面自己真是永远不如88看的清。所以，现在还没有直接把对面的人扔出去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也是会开门放他进来的最关键的原因。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不会截了我的话，你以前说过会一直一直护着我的，哪怕我做了什么，你都会原谅我，你这么说过的……”

世人包括2154自己对于2154的评价当中有一条共同的就是都说2154是一个非常绅士而有礼貌的人，当然，这一点88是偶尔会诟病一下的，用88的原话啊来说就是2154太善于给自己施加压力了，人生过的不痛快，对于某些对自己不受欢迎的人自己心里没点逼数的话就实在不用给他留面子！面对88这样的吐槽，每次2154都是好笑的带着对娇宠的弟弟的关爱心情说好好好！反正，2154也不会让88去面对这些烦心事。

不过，在这一刻，2154倒是分外的觉得，也许88说的话确实没错。对于某些人来说，实在不配被自己温柔以待。尤其是这种仿佛被负心汉抛弃了的柔弱语气，一个大男人，他以为自己的生活是拿了什么弃妇剧本吗？就算是如此，我2154也没有一点儿对不起你过！

“经纪人哥，外面都处理好了。果然是里面那个家伙搞的鬼，一大早的通知了一帮媒体，人是撵不走了，不过已经说服他们在我们对面的咖啡厅先等一下了。真是个讨厌鬼，一大早上的为了他口水都要干了。”经纪人哥觉得自己这一天肯定因为没听老婆的话看看黄历再出门，毕竟老夫老妻之间的打情骂俏谁就能想到今天还真就应验了呢！好不容易摘清了夹在2154和88中间两边不是人的嫌疑，结果又碰上这么个煞星居然找上门来，最后就是自己这个助理，哪哪都好，就是怎么这么唠唠叨叨又八卦啊！来个谁把他嘴给我堵上行不行？

可惜，这个世界不是靠着脑电波交流的，助理上下嘴唇一碰，跟机关枪似的突突起来。“经纪人哥，话说，我其实好奇很久了。话说我来工作之前就大概知道了咱们两个老板，也就是我的偶像和里面那个混蛋之间是原来一个团的，后来还出了那些事！经纪人哥，你是最早跟着老板的，你给我说说吗！平时也不好意思问，但是真的当年是不是里面那个混蛋陷害了老板啊？一副小白脸的长相，外面那些妹子啧啧，眼睛都是摆设吗！怎么喜欢这种！就算喜欢长得好看的，那不管是2154还是88才是真的好看啊！经纪人哥啊，你说是吧！”

这个小子是怎么做到说话都不用喘气的啊？看来跟着88去健身还真有用啊，肺活量都练大了啊！要不自己也过去试试？看看自己的肚子，经纪人哥脑子有那么一瞬间走神儿想到老婆好像还挺喜欢自己这个手感的，要不还是不减了吧？

“经纪人哥，说说吗！你看大家都挺好奇的，这事虽然咱公司里没人提，但是我觉得您给我们说说当年的情况，也省的大家瞎猜啊！”

“大家，我看就你吧！臭小子，这嘴还挺能说的。”经纪人哥看看依然隔绝了外界窥探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房间，再看看还真是，周围这帮人还真是脸上都写着八卦两个字。不过也是，这事2154和88从来不提，别人还真不知道当年的情况有多么凶险，现如今两个人能走到现在又是多么不容易。

“行吧！这事真是说来话长。”想听八卦的狗腿子助理那动作也是谄媚的，连椅子都准备好了，不过这小孩就是因为有眼力见所以经纪人哥才会一直陪养他。“你们也都知道的，在那个事之前，2154，88还有里面哪个人，三个人是娱乐圈两大巨头公司之一培养的组合。2154和88就不用说了，就算是里面那个，单从卖相和嗓子来说，也确实具备成功的潜力，再加上公司好平台大，那会儿一经推出的盛况，媒体报道有多多，这些你们也知道。也就是出道三年的时间吧，基本上就是登顶了，那个时候说一句天团也是不为过的。不过呢，这个娱乐圈，说句实话，待长了，真就是那样。就像是个毒气沼泽一样，人心在里面都会发酵，能剩下的没几个。后来，就出了那个事。”

回忆起那个时候，就算经纪人哥并不是当事人，但作为知情者，也难免唏嘘，实在是感慨，还是做个普通人的好，那样跌宕起伏的生活可不是像表面上的那样风光，遍体鳞伤却不能让人看到的苦，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头咽，这句话对于那兄弟两个可不只是一种比喻。

“你们呢，都是往后才来的，那个时候哥俩个儿基本算是走出来，所以你们都不知道当年的情况。”想想当年的日子，经纪人哥也有点儿骄傲的感觉，毕竟自己也算是当年出过一份力的人啊！尤其周围还围了一圈以助理为代表的特别捧场的听众，嗯，就给他们讲讲我们这个不一般的公司的光荣历史吧！当团建了！

第两百八十四章第五个案子50

“2154当时出事的时候，虽然现在媒体上已经不提了，但是当年老的报纸杂志上，那会儿真叫做铺天盖地，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淹死人的年代。而且，当时他们那个组合真叫是如日中天，也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路，所以哪怕当时事情还没有查证，想借机踩他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就像是滚雪球一样，基本上一夜之间，2154这个名字，哎……”就算自己并不是当事者，但那个架势，经纪人哥都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描述，只能摇头叹气。

“嗯嗯，那会儿我还在学校，就突然有一天好像一下子整个班级的人都知道自己的偶像2154去那种场所招妓还涉嫌杀人。当时不知道多少女生都快哭瞎了，男生也觉得自己怎么饭了这么个偶像，觉得被欺骗了。闹得挺激烈的，好像新闻上还有说什么歌迷自杀什么的。但是，说实话……”助理看了看被百叶窗挡的严严实实连个人影也看不见的老板。“我觉得现在我还是有这个资格说话的，毕竟跟了他们差不多快四年了。要说去那种地方，这两个人一个是本性真不像那样的人。一个就想着怎么办好演唱会，一个除了健身就是看书宅在家里。根本都像是无性人好吗！”

哈，如此尖锐的吐槽居然意外的有群众基础，经纪人哥看着周围一圈凑热闹的同事在哪频频点头都不知道应该是气笑了还是怎么办了。不过，反正助理是已经对经纪人哥纸老虎一样的瞪眼免疫了，完全当没看到，自己说个高兴。

“再说了！就他们两个那张脸，那个身材，就不笑不说话，都不知道多少人想搬回家供着。真要是有哪方面需求，还用得着上那种地方。你就说我们眼看着的，多少秋波，咱们都挡了多少回。各色美女啊，甭管是奔放的还是大家闺秀的还是哪款，你就说上次那个，波儿这么大那个，那个身材，就完美两个字。关键是美而不俗，那举止腔调，就是家里太有钱了，不然出来干咱们这行绝对也能成为明星。那会儿我正好在2154旁边，那撩人撩得，我都快要流鼻血了，就这种高级货，这两个人就愣是有本事个个变成朋友，送上嘴的法式大餐不吃，非要去苍蝇馆子吃后厨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反正，我是觉得不可能。”助理摇头摆脑的样子让经纪人哥手心痒痒。

“谁都敢说了，是吧！还会用比喻句了！臭小子。”经纪人哥想掏兜拿烟，不过空荡荡的口袋提醒了老婆说过的话，得，戒烟了。嘴巴有点儿闲，那就还是说话吧！“不过呢，话糙理不糙，我呢跟着他们这么久，说句实在话，这老板还真是跟得，办事情确实靠谱。我想想我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2154的呢！”

重头戏终于来了，周围一帮子听众都是精神一振。门外那些娱乐记者可能想不到，他们梦寐以求的大新闻真相其实就在一墙之隔的院子里，有个男人终于要揭开了。

“2154出事的时候，我那会儿也是刚刚跟着我们大老板。”经纪人哥的话匣子才刚打开，搅局的就来了。

“天啊！我还以为经纪人哥是一直跟着大老板呢！原来……快给我们说说您怎么认识大老板的。”经纪人哥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对下边这帮小子太好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聒噪又八卦。

“你当我这是故事会啊还是点歌台啊，去去去，2154的事你们还要不要听，不听的话就给我回去干活儿！”这种送分题还用得着选吗？聪明伶俐的助理赶快做了个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一个跟自己体格差不多的大男人的卖萌，自己自作主张踹出去的脚真的是很能够说明问题了！果然想2154和88那样的人世上还真是没有几个。

经过助理这么一闹腾，经纪人哥本来回想起当年的低压情绪也算是有所缓解，不过，之所以现在能够情绪平和的讲，只是因为已经从坑底爬出来了，尽管头破血流，尽管当时身处坑底的绝望一辈子都像是一只隐藏在心底的怪兽，随时可能再出来肆虐。

“那年我第一次见到2154是跟着咱们大老板，冬天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天就已经黑了，看守所那个地方，我自己进去的时候倒不觉得怎么样，不过，看着2154整个人闷着头在接待室窗户另外一边，哎，那会儿他也就二十出头，不能说还是个孩子，但是也不能说已经长大了，整个人都是懵的。”经纪人哥停了停，把回忆中那些已经过去的片段排排好。

“那次见面挺短的，一共大老板也就问了2154三句话。第一句，人是不是你杀的？2154说不是。”经纪人哥竖起了三个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摁下去。

“第二句，作证说看到你和死者之间有争吵的人，并且尾随他上楼，不管是真的还是伪证，反正他已经把你卖了，你有没有什么料能够搞掉他的？2154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不能。嘿，那会儿大老板的脸色哟。”经纪人哥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噗嗤笑了一下，才想起来要严肃脸，毕竟要说大老板不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这种违心的话，就算是每个月给自己开工资的人，还是要有尊严呢！所以老板的黑历史什么的，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可不能得意忘形，叫这帮小子知道，在外还是要维护老板形象的，自己果然是优秀员工啊！

“那，第三句呢？”想听下面发展的助理真是个称职的捧哏。

“第三句啊！大老板问了，在我这，88准备拿自己换你，我可不是什么活**，不管能不能救你，88的一辈子已经攥在我手心里了，他过得好不好，完全取决于你有多大的价值！”

“那……2154是怎么回答的啊？”

“我就是个打工的，我哪知道那么多！”经纪人哥讲得煞有其事，就算是周围的人都觉得他可能有所隐瞒，不过你也不能把他脑子打开看，毕竟，现在能有八卦听就不错了。好在，经纪人哥还是有些人性的，没有戛然而止，到底还是把大家最关心的部分讲完了。

第两百八十五章第五个案子51

“当时的事，最开始是在当时挺红的一个酒吧，其实说是酒吧但其实也做那种事……不过呢老板，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应该挺有背景的，一直也没有人管。但出事那天，警察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说有人死了，过去一看确实有个男的死在了楼上的包间。不过，既然是做那种生意的地方，监控什么的，一个是当时科技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再一个他们干事最怕人看，所以这个案子也没什么进展。本来呢，这也就是一个豆腐块都占不到的社会新闻，但是……”

助理的手跟装了马达一样嗖的一下举了起来，虽然还没敢乱插嘴，但是激动的表情让经纪人哥觉得可能要是不让他开口这人就要憋死了。“我知道，本来就是有个私生饭po了跟拍2154的照片，但那个地点正好是酒吧后门，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警察就把2154列为了重点嫌疑人，并在他当时照片里穿着的衬衣上发现了一点死者的血迹。关键是……”

“嗯，里面那个人毫不犹豫的把2154给卖了。按照他的说法……因为他发现2154经常去那种地方，虽然很多人都这么干，但他觉得不好，所以那天他尾随着2154后面去找他是想劝劝他。但是在酒吧里目睹了因为死者可能是向2154调情吧，所以两个人起了争执，2154还打了死者一巴掌。后来还看到了2154尾随着死者上楼。过了一段时间后看到2154慌慌张张的从楼上下来就冲向后门跑了。”

“但是，警察就这么定案了吗？这未免也太草率了吧！”虽然这个助理有各种各样的小毛病，不过，能得到经纪人哥的重用，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小子确实有脑子。“动机就是两个人发生过争执？那血迹也可能是不小心蹭上的！再说凶器证据呢！感觉2154就像是做了替罪羊？不会是当时得罪了谁了吧？”

不过，有些事，经纪人哥也不是百分百清楚，就算他清楚，有些事情也不能公之于众，至少不是现在。

“哎，那个时候的警察，真是……反正这些里面的细节咱们就不知道了。本来呢，当时我都是当于自己无关的新闻看到，谁能想到后来还真跟了他们这么长时间。”

“对啊！大老板后来真的是帅气十足的登场了！您快给我们说说。”这助理臭小子是不是太会拍马屁了？不过，自己这个大老板还真是，帅气不帅气的另说，多管闲事和火中取栗不怕烫爪子的傻瓜精神倒是第一等的。不过，傻子得老天疼，这么折腾下来居然让她把一手烂牌居然都能盘活了，也是个奇迹。

“大老板啊，那会儿自己也是焦头烂额，事业是刚起步，不过呢，那会儿真叫一个全凭上下嘴皮子一碰忽悠。那会儿大老板就我这么一个打手，啊，不对，跟班？哎，反正那会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跟着大老板东奔西跑拉赞助，一天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那会儿，你们是没见到那会儿，真是现在这些小明星靠炒作随随便便就能起来真是天生的运气了，大老板那会儿大家还没见识到炒作的力量，光想着靠实力拼，都是傻瓜式的做法了。”讲到自己的切身经历，经纪人哥都忍不住感慨。

“拉回来，拉回来，跑题了。”伤感什么的，作为一个大男人在众人面前矫情算怎么回事啊，这种事当然是回家后在老婆面前示弱撒娇吗！所以，经纪人哥很有自知之明的还是回到了2154的话题上。“那天我跟着大老板正好去找当时2154的经纪公司谈合作，反正也是一顿看上去很有礼貌实际上非常鄙视大老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呃，这个比喻……算了，反正你们懂的。”

被周围人一脸你这么说老板真的好么的鄙视表情给噎住了，经纪人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哎，反正，就是在那边碰到了88。当时一手打造他们三个人的经纪人，就算是现在，也是这个圈子里可以说是最牛逼的几个人当中之一了。后面就算他们三个人解散了，但是这些年从他手里出来的个人和组合也是层出不穷。该说不说，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尤其是炒作捧人的功力那是甩我八百条街……但是，这个人的心啊……”

“88是个平时话不多但只要不欺负到他的底线基本上肯配合任何工作计划的人，就像他自己说的，跟个老黄牛一样闷头干活。”经纪人哥这个不怎么漂亮的比喻居然得到了大家一致认同。可惜，这是个先扬后抑的句式，88性格中另外一面经纪人哥也不打算帮他掩饰。“当然，另外一方面老黄牛虽然任劳任怨，不过有时候88不说话我都猜不到他的心思，也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生气。你要说他嘴巴不好使吧！怼起人来还是哄起粉丝来又……2154怎么说的，语言的大师？咋，我说88你们还不乐意啊？真是，你们都被他那张小脸蛋给骗了。你们说说是不是2154有时候都得看他的脸色！”

眼瞅着话题就要一路狂奔到莫名其妙的方向去，毕竟公司里88的粉丝可都是亲妈粉，战斗力是是个经纪人哥都比不上的。为了防止经纪人哥最后壮烈牺牲，助理觉得自己真是大无畏的英雄怎么着也得救他一把！最关键的是，八卦还没哟欧讲完呢！

“经纪人哥，说正事！你们看到88了，然后呢？”

“88为了2154，给当时的经纪人和里面那个家伙，跪下来求他们……”

啊！女同事充满感性的捂嘴惊呼本来是经纪人哥预估的效果，但是现在，就连经纪人哥本人也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到了现在这样。因为，话音被截掉并不是经济哥主动的，而是因为突然大力打开的门撞到墙上的巨响。

2154是个超级巨星，但无论是他个人的性格还是公司对于他的规划，尽管攻气十足这种词经常被粉丝们套用拿来形容2154，以及某些机场或者是封面拍照a爆之类的冲上超话，其实对于这些经常和2154相处的人来，他身上那种人类柔软的天性其实还是主导的。与之相对的，反而是长相上更漂亮像无害的小鹿一样的88其实本质上更加带着一种执拗的霸气。

第两百八十六章第五个案子52

所以，在众人的印象中更像是88会干的这种摔门整个人带着出鞘的剑一样的气势的2154，实在是陌生的让人很有紧迫感。尽管经纪人哥预想了很多2154和里面那个人见面可能会出现的情况，但是不管怎么样，经纪人哥都相信2154能够平和的处理好，毕竟，一起工作了这么多年不管碰上了多么难搞的合作伙伴从来不曾见到2154失态过，他永远是那个作为众人主心骨四平八稳让人依靠的那个。这么毫不收敛的真情流露，就是经纪人哥也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2154气场强这一点大家都清楚，但是直到这一刻，大家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气场强！这种完全被压制而让人动都不敢动的仿佛黑化了的2154又是什么情况？

有那么几秒钟，本来围在一块儿讨论八卦的众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连2154出来了上去迎一下都忘记了要做。还是经纪人哥第一个反应过来，但是半抬的腿也因为随后出来的人和话而僵在了当中。

“2154你给我站住，你还想死第二次吗？我爱你！你听不明白吗！我只想跟你离开找个地方，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给我站住！反正他已经替你去了，搞不好这个时候他已经都死了，你什么都做不了……啊！”

那是，那是钢化玻璃吧？是吧？钢化玻璃被一拳砸出了蜘蛛网效果！那是人的手吗？2154你他妈的练的不是跆拳道吧！要砸你不能砸自己公司啊！这玻璃贵死个人好不好！不对，这人他手不痛吗！

经纪人哥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快精神奔溃了！满脑子线团一样混乱的思维，不知道应该先关心被2154一圈怼出个洞的玻璃，还是应该先操心2154被玻璃碎片割破的手，抑或是为了被这样的手捏住的那个男人的脖子担心？毕竟就那个小细脖现在就已经被2154攥着冒青筋了，被抵在墙上脚尖快离地的痛苦感觉够难受吧！小脸蛋儿都发青了吧！真是大快人心……

不对，自己在想什么，脸发青，脸发青！

经纪人哥总算从自己一团混乱的脑子里找到了控制的阀门，脸发青可不是什么好事！就算这个家伙该死，也不能是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让2154动手！

经纪人哥快1米9的身材，无论是长度还是宽度，从后面都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后面人窥探过来的目光。2154看似对于经纪人哥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没有反应，但是经纪人哥能够明确的感受到手下面2154的肌肉是没有一点儿放松的在用尽全力，绷紧的肌肉就像是坚硬的石头一样，这样带动的手指的力量别说对面这个罪有应得的家伙，就是自己不设防下被扣住也很难挣脱，看来2154是真的想要他死！

“他说的是跟88有关吗？”这句话经纪人哥说的很轻很轻，因为他知道，那个特定的名字对于他们兄弟彼此都有魔力，2154一定能够听得进去。“如果你真想，交给哥哥，我来帮你解决，为了这种人杀人不值得的。哥哥说过的会帮你和88做一件事，我说到做到，只要你说。”

人们总是说要察言观色，不过对于常常自诩为四肢发达的经纪人哥来说，察言观色难度太高，反而是人的肌肉运动不会骗人，手下微微放松的2154的手臂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给我记住三件事情。第一，永远不要再出现到我面前，你做不到的话，我会让你做到。第二，我不会也不允许88发生任何不好的事情。第三，告诉你背后那个人，如果88真的……哪怕拼了命我也会让他还有你下地狱！我要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你给我记住了！”

潘多拉魔盒，有些东西一旦被打开了就再也回不去了！这一刻，经纪人哥唯一安慰的就是，2154始终是背对着众人的。无论是把人掐的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的时候，还是嫌恶的盯着自己被不值得之人的口水和眼泪而沾染上的手的时候，甚至是最后像扔垃圾一样随便的松开手指但根本不关心倒在地上那个到底是否还有呼吸的时候。不合时宜的，这样的2154让经纪人哥想起了曾经大老板对自己说过的话，当时自己是迷糊的不知道大老板指的到底是谁，但现在看来这个评价似乎也可以放在2154身上？

你要记得，大老板这么说，那些能做到众人称好的人，永远要做好准备，当某一天他准备做恶的时候也会成为让人吃惊的那一个。天使和恶魔本来就是一体的，这个世界根本不存在什么单纯的好！

不过，大老板这话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意思？可惜，现在没时间让经纪人哥继续胡思乱想了！

“你去哪？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帮的上忙的，你知道的。”2154头都不回往车上冲的动作让经纪人哥敏感的有了一种危险警报。到底里边两个说了什么，怎么出来的2154完全变了一个样？还有后面提到的88？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吧？难道这次88和大老板出去有什么不好的情况？

被经纪人哥紧紧抓住的车门最后还是让2154有了短暂的停留和解释。“经纪人哥，我会尽全力把88……还有大老板一起带回来……如果说，最后真的话……公司这边你就全权代表把大家安排好。”

“你说的这事什么话？”经纪人哥没想到2154竟然真的不管可能会压倒他的手也要关车门出发，人毕竟是有自我保护机制，这手还是松开了。

“开门，没时间了，我必须去找真正能够帮的上忙的人！”

院子里只留下一堆傻眼的人，这一个早上是怎么了？明明跟每个早上都没什么区别的，除了来了那个讨厌鬼之外，可是怎么连半个小时都没过完，天就变了？老板2154临走之前说的是什么话？众人的眼睛没办法不集中到经纪人哥身上！总的有个人出来把天顶起来吧！现场这个人只能是经纪人哥！

第两百八十七章第五个案子53

“行了！老板他们做他们自己需要去做的事情，咱们也得做好咱们的工作。负责和新专辑团队对接跟对方说一下，把时间往后无限期推迟，就说，就说我们这边出了点小状况，88今天早上下楼的时候突然扭伤了，需要卧床休息一周，所以今天的见面先取消，具体时间后面再联系。还有你……”助理面对经纪人哥指着自己的手指整个人像弹簧一样绷直。“跟后续几个合作方和广告方都联系一下，同样的说法。我们现在的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保密，稳住外面。大家应该都知道，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公司好了，我们才能赚到钱。目前，虽然我也还不清楚具体情况，但是很明显三位老板可能遇到了点麻烦，这对我们也是个考验，希望大家能够忠心。我的眼睛会随时盯着大家的。”

作为跟着大老板最久的经纪人哥微信不是盖的，基本上三个老板都有自己的事忙，公司的管理工作本来也是他在做，说话自然好使。不过，经纪人哥不是没有担忧，毕竟这个公司的主心骨还是那三个人，不在个十天半月的倒是没有关系，但是……

“你多注意一下大家的情况，现在我们自己先不能乱，不管是大老板还是那两个，都不是没经历过风浪的人，要相信他们。”最后留在经纪人哥身边的就剩下了助理。“不过，有些事，我们应该也能帮上忙！你在外面守好，我看看这个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线索。”

话音落下，助理脸上的表情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深藏不露，哦，不对，什么叫看到了深藏不露。经纪人哥单手拎着要问的那个男人进屋的背影真是帅毙了！

“醒醒！”以经纪人哥的手劲儿，就算没使大力，也够人受得了，至少本来2154看到的那张完好的脸现在立刻就浮现了手印。这种力道下不醒除非是吃了安眠药！

“你干……”啧啧，真替再次被人捏住的脖子感到可怜，毕竟经纪人哥的手劲儿比2154只怕更重吧！

“嘘，嘘，大明星，不要浪费力气了，我捏的这位置正好在你声带的旁边，勉强能呼吸但是肌肉没办法控制声带振动，是的，挺难受的我知道，如果持续5分钟以上的话，这种程度的呼吸就会没办法支撑你身体的需要，缺氧再过5分钟的话就可以达到脑死亡的效果了。放心，这种绝对适合你，除了脸色惨白嘴唇发青之外，觉得让你外表没有损伤，死也死的美美的。”置人于死地的动作，恐吓的语言搭配着经纪人哥一贯平和的语气，至少对于目前唯一的听众来说，这就是完整的恐怖片。

“你这个腿长根本够不到我，所以不要乱踢了，不然你可能连5分钟都撑不下去。而且，我可是个脾气不好的，既然你不听话……”经纪人哥说到做到，甚至没用拳头，只是用食指和中指两个攥起来的指节快速的在人体脾脏的位置一击，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但是从对方瞬间绷紧又放松，不应该说整个失去控制一样的瘫痪来看，效果是足够明显的。“好了，我想现在我们能够好好说话了，对吗？还有给我忍住，要是尿出来我会让你一滴一滴舔干净，明白了吗？”

形势逼人强的情况下应该如何选择，这对于被经纪人哥盯着的男人来说，卑躬屈膝的墙头草选择向来不是问题，尽管说不出来话，但是头点地勤快也算了表达了自己的乖巧听话。

“很好！现在，告诉我，你都跟2154说了什么。一句也不能少。”经纪人哥的手指稍微松了一点，但是，威胁的意味并没有少半分。

“我……我没说什么，你……啊！”经纪人哥真是搞不懂这个人的脑子，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能学聪明一些，非要自己再动手才能乖点呢！这次，依然是两个指节，不过击打的地方不同造成的伤害以及带来的疼痛也是不一样的。看来，这些年的日子过得自己也是心软了呢！！

“说，我说！”你看，非得这样才能听话，果然是个m吧！“今天本来应该是2154跟你老板出国的吧！但是我听说……”妈的，一讲到终点就大喘气的毛病看来只有拳头可以治，经纪人哥真不愧是一个讲究效率的人。

“我听说，有人知道这件事，所以雇了人要除掉2154。所以我才过来提醒他的。”很好，看来拳头有用这个道理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依然是个真理。

“听说？听谁说的？”哟，看来软骨头也有硬气的时候吗？如果两害取其轻，面对自己的拳头仍然不敢说的话，应该是那个人了？看来大老板预期的炸弹终于还是炸了，只是这次怎么连着大老板一起也踩了雷。“你不说？是当年2154那个案子后面那个人吗？”

很好，对方瞪圆了的眼睛显然已经给出了是的这个答案。“现在，把你怎么听说的，前因后果，一个字不漏的告诉我。我知道你在2154出了那个事之前就被哪个人包养了，所以，不要隐瞒，我需要知道全部事实，还是你想再试试我的拳头？”

不知道是包养这个事实被知道了，还是拳头更具备说服力，但不管是哪一个，对于经纪人哥来说，他只需要结果。而显然，今天他能得到他想要的。

“是……是……那个人隔一段时间就会叫我过去，这么多年了都是这样。昨天晚上他回去就已经醉熏熏了，所以说话就没有了把门的。他说，他说，总算是不用受那个女人的闲气了！这么多年对着一张臭脸过日子都是因为当年没把2154搞死让他抓到了把柄。现在总算是有了翻盘的机会，说他爸似乎能够更进一步了！这些我也不懂，但是说2154我是知道的，所以，趁着他醉酒，我就大着胆子问了他……怎么2154了？他……他就说了他找了一个人，一个能……能杀人的人正好趁着2154出国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也好处理，就直接在外面把他杀了。说2154手里拿的什么东西，似乎现在作用不大了？2154到底拿了什么？”

第两百八十八章第五个案子54

“找了什么人去杀人？”经纪人哥发现这个家伙能混到现在这样还真是有原因的，就这种哪怕脖子在别人手里还敢贱贱的打探别人的底细，也是个不知道傻大胆还是脑子不好使。不过呢，正好，经纪人哥过去的工作就是对付这种人，所以怎么让他们说话，经纪人哥可是有经验的。说白了，还是拳头硬。

“我真不知道……真的，昨天要不是看他真的喝醉了还心情比较好，不然我是绝不敢多说话的。但是……但是我听他那个话的意思是昨天晚上在他常去的那个点儿找到了个什么人，说是很厉害的，什么外国人，今天跟原来2154那个团一起去了。不过，活该88那个家伙了，这次是他自己上赶着送死。”对于2154和对于88的感情的不同，这个人几乎是不加以掩饰的。所以说这个世界上真的不可能有人获得所有人的喜欢。

“什么意思？”经纪人哥有点儿明白了2154着急出去的原因，但是不敢确认。

“那个人，既然你都提到了，看来你也是知道的。那个人就是个傻瓜，脾气又暴躁，但是架不住会投胎啊！他爸努力了那么多，不是还只有他一个，所以……人生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就是能够为所欲为，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说的是，跟着那个女人出去他死定了。所以，即使不是2154出去，跟在你们大老板身边的人，都是一个死……”

“经纪人哥怎么样？”助理一直在门外徘徊，也不知道是希望看到还是不希望看到经纪人哥出来，不过从他忍不住想越过经纪人哥肩头往里看的行为来说，似乎还是前者。“里面那个家伙怎么办？要不我先把他给关起来，省得这家伙又出去搞事情。”

“关起来？”经纪人哥诧异的看着自己这个助理，好像第一次认识他。“我把你关起来，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你去一会儿把人送回去，看他去哪，回来该干啥干啥。新来的那几个练习生你要好好带着，2154和88他们很看中后备力量的。”

经纪人哥实在忍不住把眨着眼睛凑过来的助理的大头给推远点，伤人的话要不还是咽下去吧！没有88那个级别的外貌，这种卖萌的事还是少做，会被人打！不过吗，看这个小子还是可栽培的面子上，还是多跟他说两句吧！

“事情确实有点棘手，不过，放心吧！你要相信你那三个老板，每一个都不是轻易会被打倒的人。所以，这些天，我也可能需要出去一趟，不过我会把他们都带回来的。你们也做好自己的工作，好日子还在后面呢！走吧！臭小子，说不上这也是运气来了，我们也能更上一步！我得去找能救大老板的人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在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人之间发生的事情，明明看上去并不相关，但是，经过命运线随意又充满了因果的缠弄，交缠和牵绊！无论是好是坏，很多人很多事，原来最终都会融在同一个漩涡之中，跟着眼前看不到的波浪到未知的远方。

“杜警官，许博士。”咬字清晰，语气平和，就连微微点头都充满了分寸，笑容不多不少，既不会过分热切也不会显得冷淡，恰到好处，眼前这个人从里到外追求的无非是这四个字！

“我们见过？”杜炘看似翻着手头其实空白的记录册，其实全身心的感官都在感受对面这个人有没有什么可以攻破的破绽，这种感觉很难用逻辑来说明，但是，杜炘就是有一种感觉，可能两个案件的关键线索都在眼前这个人的身上。但是，这把锁并不是能够被轻易的打开的。

“当然没有。”明明只是个有些瘦削的中年男子，如果单从外貌上来说，别说和杜炘和许文博比较，至多在外貌上只能说是没有特别亮眼的地方，但是就是越看越顺眼，这种气质怎么说呢，是一种刻意的追求一种柔顺感。也许这招对很多人好使，但是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过于刻意了。

“两位并不是会去我的会所消费的人，不，我的意思当然不是两位消费不起，而是，凭两位本身来说，只有别人扑上来的份，根本没有情感上的烦恼，也不会有什么求不得，自然也不需要我哪里的解语花了，不是吗？”这句话的尖刻调笑又和之前那种平和完全不同，切割起来却没有任何痕迹，就像是变色龙一样。

“当然，如果我看错了，两位真的有这个需求的话，真的……”微微地下上半身，用右手肘支起自己探出去，明明平淡无奇的pose但是也看是谁怎么摆，性诱惑力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跟性别和长相关系不大，有些人天生骨子里就有一种自然散发的，像狐狸精一样的气息，还是褒义的。“我可比那些孩子们还好哦！无论什么花样都玩得出来，十几年的瑜伽和舞蹈可不是白练的，而且知情识趣，就算你不说，我也能扮演成你心底最想的哪款，不管是放浪的还是纯情的，抑或是两者兼具？总之，我可是个非常好的大众情人哦！更重要的是，我的嘴可是非常严的，绝不会吐露半点儿你的秘密，所以我的客户只要上过一次的，就没有能够逃出我的手掌心的，噢！”

杜炘也是无奈了，借着扶着额头的手掌遮住对方男人的视线的同时，从虎口的缝隙想用眼神跟许文博吐槽一下今天一天这都是碰到了什么人啊？哪有人坐在审讯室里还勾引人的，而且一勾就是两个，也不怕撑死了！结果，杜炘无奈的发现原来自己倒是成为了多余的那个，因为许文博的眼睛现在可是忙的没工夫搭理自己，直勾勾的简直像是被对面那个吃人的妖精给吸去了魂魄一样。这孩子没救了！

“杜警官，您哪也不用看许博士，他可没被我吸引，我也吃不了他！我在他眼里估计就是个研究对象吧？”皱皱眉头，又毫不费力的切换到平和状态的人，不过到底这样还是让杜炘看着舒服一点。“许博士您才是心理学专家，我的这点雕虫小技不过是为了谋生罢了！您这样的大帅哥这么专注的看着我，可是会让我害羞的。”

第两百八十九章第五个案子55

“其实，你，倒是很适合学习心理学。”同一个空间，两种不同的气场，杜炘真是好奇这两个人是怎么做到明明面对面却鸡同鸭讲的状态的，更神奇的是，他们两个似乎沟通的还挺不错？就剩下自己这个像局外人？“解读一个人的内心，有的人完全做不到，有的人却信手拈来。就算是能够做到的人，很多也是需要大量的学习和训练的，你，倒是少数的天赋型选手。”

“学习？只有每天读书和面对考试分数才算是学习吗？不，我每天的考验比那个要严重得多，我是在拿这里……”不一般的人，就是连一个普通的动作都会做出来自己的味道，比如这个指着自己脑袋的动作，收尾的手毫不刻意但是却正正好好的卷起了头发的发尾绕了一圈，明明一个女性化十足不适合男人的动作，居然也有着几分不让人讨厌的狡黠，这也是个人特色，别人学不来的。

“你们考试不及格，最多是花钱重修学分。我这里，如果把答案猜错了的话，很可能就要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您说，在这么严格的考核机制下，我怎么能不聪明呢？所以，许博士，您的这个比喻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种侮辱呢！”

杜炘突然发现，眼前的人的可取之处了。做哪一行干哪一业，老人常说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一点都不错！这是一个聪明人！但，对于杜炘来说，这既是一个好消息，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聪明人，意味着他会知道很多事情，如果撬开他的嘴，很多困惑着杜炘的谜团应该就能够解开！或者说，至少会有了线索和方向！但另外一方面，一个聪明人也意味着如果他不想说的话，寻常的审讯功夫只怕是顶不上用场！

“你说的对……”许文博也没有反驳对方的说法。“而且，你应该很看不上学校里教的那一块吧？你没有上过什么学，抨击同时也是一种防卫。你拼命的往上爬是想证明哪怕出身不好但是你能够比任何人做的都好！现在，你成为了你以为的塔尖上的人物，这种所谓成功的感觉让你觉得每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但是，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吧？今天的你和过去的你其实上并没有任何改变，你还是那个被别人左右命运的人。你跟你手下的那些人没有任何不同。”

许文博很少这么直观而尖锐的说话，尽管他说的都是对的。杜炘也不想错过对面这个人的反应。面对尖锐的抨击的时候态度才是真正说明一个人情商的时候。杜炘希望对方能够被许文博试探的话所激怒，因为这样才意味着对方的心理防线并没有那么坚固，还是有机可图的。

“杜警官，许博士，我今年已经38岁了，也许在其他行业这还是一个处于上升期的年纪，但是……”耸肩这个简单的动作，做得好了居然也可以有着自己的韵律感，如果认真观察，眼前这个人还真是处处都有下功夫。“在这行，这已经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年纪了。但是，我依然站在了，哪怕只是和下面那些人比较来说，最高的位置。所以，哪怕许博士的话确实让我血压升高，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我的判断力。”语气平和，但是该说的话并不会隐藏，也许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明白的一个道理就是气还是让别人受吧！自己的身体需要自己关心，把委屈憋在心里这种行为，只有必要的时候为了换取更大的利益才值得，其他的时候，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如果说做这行教给我什么人生的道理，那就是永远做好准备工作，毕竟这年头就连保险套都有可能是漏的，事关人命怎么能不谨慎呢！就算像许博士所说的，我也只是比我手下这个公主少爷们高了那么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已经足够我吃得好喝的好，开着被不知道的人羡慕的三叉戟，住着大别墅，你看，我就是这么现实的人，这些得来不易，我还想继续享受下去呢！”有的话笑着说但不能笑着听。

“不但是你们，s市只要是能排的上好的人，不管看得起我看不起我，不管我这辈子是否有可能接触到，只要让我知道有这么个人，我就一定会做好准备工作。这个人什么背景，多大能力，现在干什么，有多大影响，和我会有什么交集，我的工作和你们其实没有什么不同，大家看到的都是表面上的光鲜亮丽，这背后付出的功夫，没有人教，都是靠血泪的代价获得的，所以，一辈子都不忘。”

杜炘算是确认了，对面这个绝对是靠嘴皮子而活的，打自己和许文博进来开始吧嗒吧嗒的上下嘴皮子就没有停过，嗡嗡的吵得人头疼。“你那个聪明的脑袋瓜对于目前的情况相信也很了解了，所以，凭借你血泪的经验，你的判断呢？讲这么多，我们想问什么，你怎么回答，大家省点气力，直接跳到这一步吧？”

什么是难攻破的堡垒，是那种外观一看上去就城池坚固的吗？有时候并不一定。堡垒，往往都是从内部攻破的。一个人也一样，尽管有相由心生的说法，但，至少以杜炘的经验来看，真正的硬汉往往不是表现在肌肉上，而是在于脑子。毕竟，这里不是崇尚武力的战场，杜炘也要依法办案，有些手段在监视器的前面是不能用出来的。

“我知道，但我不会说……至少在这些”说话的人指了指头上和面前的监视器。“东西存在的时候我不会说。”

杜炘了解的点点头，今天真是不平凡的一天，看的凶案现场就不说了。眼前这个理直气壮准备挑衅警察威严的家伙也是个奇葩了！

“反正警察办案是要依照规则的不是吗？所谓的规则，一方面是保护弱势群体，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不能打不能骂，就是多拍两下桌子，碰上了技艺精湛的律师都能给你冠上暴力执法的帽子，不是吗？还有一方面，规则都是人制定的，所以必然会有两类人，制定规则的人和遵守规则的人，天然的阶级从社会这种形态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存在了。而人，不应该说是人的动物性是自然而然的像强者屈服，当然，对于两位这样的人中龙凤来说，可能并不认同我的这种说法。但是，对于本人来说，我一点都没有挑战权威的想法。这就是我的答案。”

第两百九十章第五个案子56

然而，这个世界上好人活的并不一定会比奇葩更好。至少，好人是没有办法在污泥中存活下来的，奇葩却可以。

“明白！也就是说你现在想要做的事是两面卖好？即不想得罪你背后的金主，又似乎想在我们面前留个好印象，以防将来有情况？啧啧，算盘打得挺精明的。许博士，你说咱们怎么办呢？”对面的人显然是没有他想要表现出来的表面上的那样轻松的，这点从他说话后其实一直紧张的在观察着杜炘和许文博对于他说的话的反应就能够发现。然而，当你的对手是聪明人的时候，就意味着你看到的可能只是对方想要你看到的，所以，到底是能够反映真实情况的自然表情还是经过了计算的有深意的刻意表情，眼前这个，尽管是一个被许文博认证了的聪明人，到底又是否能够把握到杜炘和许文博的性格呢？

“那就看看他有没有两面讨好的本事咯！”其实心理上的对抗在这之前就已经开始了。一方是对于自己在光怪陆离世界里挣扎生存下来的信心而志气满满的高级玩家，一方是为了破案而必须找到线索的合作无间狐狸二人组，哪方更加狡猾？

“这个人，是你的员工？”杜炘拿出了第一个案子里面的男性死者照片。

“对的，我酒吧里面的服务员，五险一金我都交了，完全正规经营。”

“这个人呢？是你那里的常客？”杜炘现在拿出的是第一个案子里面的女性死者照片。

“是啊！现在，监控镜头无所不在，我酒吧门口正对面就有一个，这些你们警察应该都能看到。”

“那么，这两个人什么关系？”不紧不慢，但是该问的问题总会在需要的时候出现，按照杜炘的节奏。

“喝酒的人和调酒的人的关系。”

“在酒吧就是客人和服务员的关系，至于私下里，我只是老板，8小时工作时间之外的并不归我管。”

“那这个人呢？”杜炘最后拿出了陈部长的照片。

“也是我们酒吧的客人。”

“所以夫妻两个都是你们酒吧的常客……但是，”杜炘把照片的顺序掉个个儿，把女性受害人和陈部长的照片放在了一起。“两个人哪怕昨天晚上都来了你们店里，那，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吗？有见面吗？是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您在暗示什么？不过现代社会压力山大，结婚这件事情对于很多人来说只是在履行一个社会职责罢了！他们不是第一对儿分开来我们酒吧的夫妻，这点，您不能否认。至于昨天晚上，他们确实是分开的，没有见面。她，先来的，跟他聊了会天在8点多的时候就走了。他……”第一个他指的是男性受害人，而第二个他指的是李部长。“在她走了之后过来的，毕竟老婆都不在的家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吧！大概待到快凌晨1点多才离开。两个人并没有碰面，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情况。”

前面几个问题回答的滴水不漏，杜炘和许文博对此也算是有所预料。毕竟，真正的问题现在才开始。甚至，有时候，问题的本身都并不重要，答案，杜炘和许文博早有所猜测，但是对方用什么样的语言，怎么回答问题才是会吐露线索的，只看是否能够领会解读。

“但是，有人可不是这么说的，关于他……”许文博的手指指的是男性受害人。“和她，你在其中的角色难道不是皮条客吗？”

“许博士，我开的是酒吧，我交的是营业税，我的营业执照下面可没有卖淫这个项目。您不能随便诬陷人吧！是的，既然这两个人死在了一起，可见确实是有些不正当的关系的，不过，那是他们私下里时间搞出来的事情，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哦？应该没有人会告诉你案件的情况，这个案子目前还处于保密状态，你又是怎么判断他们是死在一起的呢？”

“嗯，许博士这是在炸我吗？不过，既然您都说了以为我是个皮条客，我的语文学的还不错，加上杜警官暗示上面这对夫妻的关系不好，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关系？这种桃色事件我见的还少吗？但我跟这些事没有任何关系。”许文博并没有指望上面那一个问题就能够拿的住眼前的人，但既然是陷阱又怎么会只设一个呢！

“你知道我奇怪什么吗？王书记的女儿，李书记的儿子，明明是两个差不多的，嗯，用你的话来说同样都是制定规则的人，但为什么你的回答当中对于她，没有掩饰和包装，和情人小三死在酒店，这可不是什么好新闻？而对于他，老婆不在的家？同样一件事情，夫妻两个各自寻欢和被老婆背叛而出来买醉，这么明显的感情倾向是为什么？除非是你知道了什么，让你把她……”许文博指了指女性受害人的照片。“不，或者说应该是她的母亲王书记，把她从规则的制定者降为了规则的遵从者？这是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杜炘没有等对面的人的回答，直接紧逼了一步。“甚至我可以告诉你……”

“队长，不好了！出大事了！”还能不能好好问个线索了！杜炘就算是明知道当自己在问询室的时候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陶一是绝不会这样突然闯进来的，但是陶一你最好是真的带来了爆炸性的消息，不然小心你的狗头！

陶一还活着吗！这个就连坐在问询室里事不关己单纯以围观的目光看着杜炘和许文博被陶一匆匆叫出去然后脸色差的明显能够让人看得出来的再回来的过程，关门的那个人和刚刚叫人的是同一个。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会和我有关吗？这个想法在第一次出现的时候还仅仅是作为某种神经反射的存在。但是当发现确实杜炘和许文博的眼睛都集中到自己的身上的时候，皮条客的反应还停留在是不是这两个人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来吓唬自己想要攻克自己心防的洋洋自得，然而，情况有时候急转直下原来紧紧是一分钟之前和一分钟之后的区别。

第两百九十一章第五个案子57

“李书记和王书记重伤入院后死亡，李部长现在已经被带回到局里面了，你不说的，李部长都会告诉我的。看来这次，人算不如天算，你想两面做好人的算盘怕是打不成了。”杜炘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真的没有什么可高兴的，用这种方式拿下眼前这个顽固而聪明的皮条客，如果有的选择，杜炘是绝不会让事情失控到这个地步的。然而，杜炘想得再好也架不住猪队友的存在啊！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怎么会！王书记和李书记，身边有多少人跟着的，怎么可能！你，你就算是吓唬我也找个靠谱的吧！这种离谱的事不可能，不可能！”皮条客的声音是越说越弱。这个事可能吗？从概率上讲不是不存在，可就跟中彩票一样，怎么可能发生在那两个人身上。那么，这个道理眼前的两个人会不知道吗！不，肯定知道的。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一种基本上不可能发生的情况会被这两个人说出来呢！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很多。就算想自欺欺人，但是太过于聪明的脑袋，理性逻辑上已经告诉了皮条客应该做出什么判断。

语无伦次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混乱的头脑，皮条客勉强打起精神。“我需要知道前因后果，我要看到证据，这……这怎么可能？”

杜炘没有火上浇油的去说什么你不是警察要看什么证据之类的话，是因为杜炘完全理解对方的这种混乱。就算是他和许文博在外面听陶一讲完了情况，也没有比眼前的人好上多少。

“这是案发现场。”杜炘抽出了文件夹里面有关于度假村恐怖的案发现场照片，无论是早晨阳光还没有铺开而显得格外阴暗的室内光线，还是墙上以及家具上让人马上会产生生理反应的显眼血迹，当然还有男性受害人恐怖的死相，以及女性受害人脖子上的伤口，这一切的后果非常直接，没有准备而拿起照片的皮条客被整个人吓得发抖。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可能！这……这……不，这真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这种，不，这种……”似乎注意到自己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皮条客用最后一分自制力还是停住了。

已经到了这个时刻，杜炘已经不需要凭借这一瞬间的破绽去攻破对方的心防，因为，这只是开始，说到最后，杜炘知道对方一定会开口的。“我封锁了消息，但是……还是有人，以为这件事情是个拍马屁的好机会而告诉了王书记。”

“妈的，哪个白痴！他不知道王书记的性格和现在的情况，居然这个时候赶上去，是嫌自己的坟头堆的不够高吗！”皮条客话说的冲，但是脑子并没有冲，这个人也是个人才，就算是个左右摇摆的墙头草，只是向左还是向右都是经过考量的。“李书记现在伤情怎么样？”

“你自己看看吧！”杜炘把自己的手机推给皮条客看，上面是陶一传过来的李书记和王书记争执现场的图片，尽管是转拍的鉴证科的相机屏幕导致边框有些扭曲和失真，但是血迹和伤口实在明显的，就算不是5000万像素也能够分辨出来。

画面中一共三个人。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身上有明显的刀口，虽然从静态的照片上是看不出来生命起伏的，但是集中在躯干胸腹部的伤口和大面积的血迹已经让人又了不好的预感。旁边靠近镜头的右下角是一个侧面的小半个身躯，跪瘫在地上，身上也有血迹，照片上看不清是否有伤口，但是，皮条客尽管不是一个专业的人，刀-能够造成这个惨烈景象的凶器，搁在这个人的手边，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虽然人都已经送到了医院抢救，不过情况并不乐观。而且出了这样的事，你所依靠的这个制定规则的人，只怕是再也做不到了吧？”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呢？”对面的人根本没有听进去杜炘的话，然而自言自语中其实已经吐露了很多杜炘和许文博关心的问题。“不应该是这样的，我就说昨天晚上碰到的那个人太危险了，有血的味道，陈部长就不应该找他，但是……怎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一个空间里三个人，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你可以选择说……”对着皮条客抬起来却依然迷茫的眼睛，杜炘下了最后通牒。“也可以不说。但是，李部长现在已经被带过来了，他的为人你比我应该更了解，你说我击溃他需要几步？我是无论如何都要搞清楚真相的，所以你是要做帮助我的人还是阻挡我的人？要知道，我可是很记仇的，这个东西……”杜炘指了指之前被皮条客特意拿出来说的摄像头。“保护不了你一辈子！”

威胁人的杜炘有着一种漫不经心的邪气，在皮条客的世界里，虽然很贱，但是确实拳头比规则有时候更重要。所以，在初次进来的时候被皮条客判断为好警察的杜炘此刻到底是否凭气场的转变吓住了对面那个油滑又聪明的皮条客呢？是一个行事伟光正的没有一丝瑕疵的好警察？还是一个有着硬币一样不同两面的也会凭自己心意做事情的‘坏’警察？

“其实我倒是挺希望你别说的……”有一阵没说话的许文博突然的插话，似乎着意扮演一下‘猪队友’的角色？“这个人……”大拇指偏过去指着杜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其实也很好奇，不如你就牺牲一下，让我看看他到底会怎么对待记仇的人，我可以先心里有个数。这样，你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大灰狼诱惑小红帽的语气里藏着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意图，如果不是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摆着恐怖的现场照片，皮条客真想奔溃给这两个不拿自己当人看的家伙看看！但是，现在风水轮流转形式比人强。不管这两个人说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话，但是有一句确实说对了，靠山倒了，自己也不是真想把命卖给他。本来自己最多就算个旁观者，犯不上硬挺！

第两百九十二章第五个案子58

“我还能怎么选！”皮条客也真是无奈了。“算了，都到了这个时候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本来……哎！长话短说吧，其实我那个酒吧到底干什么，s市我的目标客户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杜炘条件反射的对于皮条客嘴里的‘目标客户’翻了个白眼，想说什么的嘴被戳到大腿痛的呲牙的手指头给截住了。

“反正，我干的也不是什么坏事，一方是钱多的找乐子，另一方是缺钱的又羡慕有钱人的生活。至于夫妻感情什么的，说实在的这些年我见过的各玩各的还少嘛？早些年还有一些付出了真情实感受到背叛而打破头的，到现在，人是越来越有钱，也越来越看得开，以前只有男人出来玩，现在女人也是一样，所以我那个店里男员工的数量才会急剧上升。”

“讲重点，不是让你来分析社会问题的。”杜炘实在不能忍了，就算大腿被戳个洞，也不想听这些废话。

“是……李部长和他老婆这点事相信你们应该也都清楚了，就是政治婚姻。本来也没什么，不过呢，实在两个人都是娇生惯养长大的，就没有低头委曲求全这一说。本来两个人当初结婚大家都以为就是王书记向李书记示好！毕竟那会儿王书记的靠山也就是老书记刚走了。但是……也是后来李部长有一次喝醉酒了才说漏了嘴，其实当时那场婚事本来是个鸿门宴来着，只是为了稳住王书记，本来李书记已经搞到了料可以一下子把剩下的孤儿寡母给掀翻的……”

想不到皮条客居然还有说书的天赋，抑扬顿挫的倒是把当年的故事说的也有了那么几分悬疑的色彩。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王书记手里当时一定是有什么底牌咯？”杜炘已经彻底放弃让对面这个家伙学会什么叫说重点了！关键不是别的，对面的家伙他搞得定但是如果接茬儿的是许文博，还能怎么办呢？

“对！这件事其实也发生在我的酒吧！但是，那天我真的不在，其实我也很好奇当时的情况。也是结婚前没多久，那个时候李部长已经是我哪里的常客了，这个人，确实，如果不是因为投胎投的好，真是……我那但凡跟过他的小姑娘还是小男生都跟脱了一层皮似的。就是我自己也不得不说，在床上，实在是太不把人当人。关键是，这个人在别的事情上没有天赋，但是在这个上面怎么说呢！”这些桃色的东西皮条客讲起来，自觉不自觉的总是带着诱惑。

“所以，李部长那天做的事情也跟你说的这个相关吗？”许文博的问题和杜炘想得差不多。

“具体情况不知道，但是那天在我的酒吧死了一个人，但是不是我的人，是个刚离乡出来的外地人，无牵无挂的，你说多巧呢！一个小男孩，长得后来我看了正是符合李部长的喜好！而且那天李部长是到过我的店的，就在那个男孩死之前，而我的酒保眼看着小男孩和李部长勾搭上了。但是，最后的结果是这个小男孩却死了！”皮条客的话就是这么不讨喜，充满了各种暗示，但却不肯直来直往的说句真话。

“看了，杜警官应该是想起来了，是的，这个案子和你还算是有一点关系。”皮条客在杜炘皱着眉头的注视下依然皮了一下，伸手比了一个一点关系的距离。“哦？这个倒是有点儿意思，许博士不是才回国不久吗？怎么你也知道这个事情？”

“我是警官还是你是？”杜炘当然知道许文博为什么也会有同样的表情，毕竟是昨天才见过的人，当然，这点对面这个家伙就完全不需要知道了。

“抱歉，杜警官，不过后面有的事你应该比我还清楚，但有的事却是我更了解。”你瞧，一个人能做到自己的职业生涯金字塔尖儿哪都绝不只是运气两个字可以解释的，就算是对着杜炘也不唯唯诺诺，但又决不踩底线，轻怼了一下，但马上就把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之后说的话上面。许文博倒是发现眼前这个人还蛮有意思的。“那个人到底是谁杀的，这点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李部长自己说的，那天他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一个记录了可以搞到他老爹也就是李书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在谁的手里呢？反正王书记借着这个事情要挟着确实翻了身，你就可以想象这个东西到底有多么重要！”

“那么，之前相安无事这么多年，怎么最近又有了变化？”杜炘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挤牙膏似的询问，可惜，这就是警察的日常生活。你可以选择要不要做警察，但是既然做了，就没办法选择会碰到什么样的深井冰。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你瞧，老祖宗总是能把话讲的……这么的让人没法反驳。应该是这么多年来王书记和李书记之间就一直没有停过，无非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的问题罢了！好了！杜警官也不要瞪我了！以上只是我随便感慨一下，虽然这确实是事实，不过，真正的触发点却不是这个……”

“其实你不只是跟李部长有一腿吧？你真正跟的人是李书记……还有王书记？”许文博话说完，觉得自己三观已经完全破碎了的杜炘眼睛是真的睁大了！“不过，这不算什么，但是你居然让这几个人都很相信你，还能周旋至今，你真的是一个挺有趣的人，一个聪明人。杜炘，你这次问对了人了呢！”

“谢谢您的夸奖！人人都以为做这行只要活好长得漂亮，其实啊！人这种东西，有时候真不是个东西！就是***一生也就那么一百来回，剩下的靠的是什么？还是这里。”皮条客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解语花，解语花！你瞧，古人说的话都是有道理的才能流传到现在。”

“说重点！”杜炘简直不知道这个词自己今天要说多少遍。

“好，重点就是，位置只有一个，王书记稍逊一筹她只把眼光放在讨好现在的一把手身上以为这样能够获得帮助，这种常规做法也不能说错了。但是，她碰上的是李书记。你要想获得一个人的支持，对他好是一条路，但更有效的一条路就是害他，让他也掉到坑里，一根绳上的蚂蚱，让他不得不帮你。李书记很成功的做到了后一种！所以王书记只能成为他的手下败将！”

第两百九十三章第五个案子59

“细节和证据！重点！”这次杜炘说的心甘情愿，因为总算是摸到了一些什么。

“这个你需要问的不是我！之前那个案子的直接参与人，他才是关键。我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是，这个本来能保住很多人命的东西，现在，经过李书记这么多年的运作，已经快要失效了。”重点终于来了。

“昨天晚上，大概八点多左右李部长就过来了，本来也只是跟平时一样抱怨自己的生活，周围的人都知道他自然是捧着的。其实，这个人……”皮条客指了指那个男性受害人。“李部长荤素不忌，男女通吃。这个人表面上是跟着王书记女儿的，其实上，李部长也没少给他花钱。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愿意帮李部长陷害她，但昨天晚上，李部长确实让这个家伙给王书记的女儿拍裸照来着。而且，还让这个家伙叫一群他的狐朋狗友一块过去，还准备第二天一早报警给小报送头条新闻。”皮条客总算是解释清楚了有关第一个案发现场的一部分情况。

“但，坏就坏在，昨天新来一个小姑娘，第一次接李部长的活，不知道有一个人是绝对不能给李部长看到的。酒喝了有一阵之后，小姑娘在哪用手机刷新闻的时候好巧不巧的被李部长瞄到了，当时手机就被摔飞了出去。”

皮条客回想起了昨天晚上的情况，也只能摇了摇头。昨天晚上整个局面看上去是李部长出了一口气，但怎么最后却把李书记给折了进去？

“李部长看到了谁不用我说了吧！当时，李部长就冒出一句话，‘这个家伙，老子看他还能得瑟几天，老子马上让他死！早几年他就该死！’本来么，这也没什么，李部长这样的话没说过一千次也差不多五百次了，只是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是哪炷香没烧好，我那来了个煞星！真的。那个人拿着正好被李部长摔过去的手机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是不能惹的。你们要相信我的直觉，我自己不混黑的，但是我们这行难免，早些年我碰到的那些真的是白的进红的出来的人身上都是带着血的味道，这个人身上，一样……不，甚至更重！”皮条客打了个冷颤，在这个空调不给力的房间里，显然是身体的应激反应。

“我现在都不敢回想，你知道有时候人的记忆也是不可靠的。但是，昨天晚上那个人拎着李部长脖领子的时候，我们都吓死了，我都招手叫了场边的保安过来，可是结果……”皮条客脸上的表情有些疑惑，有些惧怕。“他突然就停住了，还拍了拍李部长，就跟他说了一句话。‘把钱打过来，人我给你搞定！’李部长那个傻大胆，本来就被他爹宠的天不怕地不怕，喝点酒之后更是脑子都跟尿一起进下水道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入行最重要的技能其实不是怎么去讨好人，而是知道那些人是绝对不能碰的，哪怕连眼神最好都不要对视！碰上这种人你最好就是绕路走或者把自己当成背景，祈祷对方不会注意到你。哪有像李部长那样，我们周边一圈人都被吓傻了，没人说话的安静，他却一丁点儿都没感觉到！那个人……”皮条客这个冷颤看来是治不好了，短短几句话的功夫，抖了好几下。

“让你员工把监控镜头调出来。”杜炘决定直接把话说到位省得对面这个油滑的家伙再心存侥幸。“反正你那个店估计以后也开不下去了，现在最好配合工作，并且祈祷你真像自己想的那么聪明，没干什么犯法的事，不然……”

“对于这一天，我怎么可能没有准备，但是……”这会儿脸上可是货真价实的苦笑了，毕竟心理准备做的再好真的碰上了还是不一样。“只是没想到这么突然……”

“还是舍不得吧！”许文博今天似乎很热衷于插刀，哪痛插哪，问题是被捅的人还奈何他不得。苦笑到极点就是表情扭曲，不过形势逼人强需要忍气吞声的情况对于从底层爬起来的人来说实在是家常便饭，就算是气得跳脚不还是得坐到椅子上。

“您又何苦为难我呢！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给别人看场子的，这个世界上谁的日子都不好过不是吗？”该卖惨的时候也绝不含糊。杜炘倒是有点儿奇怪，许文博今天这几个问题似乎有什么后招啊！不过，现在的重点不在哪！

“我还没为难你呢！”杜炘扣着手指重重的敲了两下桌子，示意对面的人把话题收回来。

“在这里。”智能手机的存在有时候确实让这个社会更加先进了。“来之前我就已经有了不是很好的预感，只是没想到情况会比我预感的还要不好！这个就是昨天晚上监控拍到的情况。不过……”在手指点开手机里保存的转录视频之前，皮条客有个停顿。“算了，你们先看吧，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视频并不长，配合着皮条客的刚刚的说明，昨天晚上李部长这边的情况基本清楚了。但是，其中一个镜头一下子就抓到了杜炘的注意力。杜炘的手机因为陶一的改装，显然功能更加强大。把皮条客手机里的视频导入到杜炘的手机里，经过某些后台程序运算，清晰度有了非常明显的提升。尤其是杜炘关注的那个镜头，被李部长打出去的手机画面基本清晰了！

“当时那个杀手看到的是这个画面？”这个问题，说实在的让对面的皮条客有些奇怪，奇怪杜炘干嘛费这么大功夫要把手机里的照片搞得清晰，毕竟这里面那个男人才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手机里是关于这个男人的新闻，正好是男人的正面照片。自己手机里的视频其实男人已经很清晰了，一眼就能够认出了，皮条客实在是有些奇怪杜炘干嘛搞这么多事？

“是啊！这不就是他前天宣传组合要有新的巡演的新闻发布会吗！李部长也是因为看到这个才发飙的。”以皮条客的敏感显然发现了，应该是有什么情况杜炘和许文博看到这张照片之后发现的，虽然好奇心有些闹腾，不过既然对面这两个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想要分享的意图，皮条客还是很能忍耐的就装作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虽说照片上另外一个女的跟杜炘也算是有点儿关系，不过她跟李部长可是一点儿关系都没有，那么跟这次的事应该也没啥联系吧？

第两百九十四章第五个案子60

“后来，李部长酒精上头，我们也不敢拉他。人他雇了，钱也转了，就连这个大明星后续要出国的安排李部长也把人给塞进去了。我是没见过李部长效率这么高过，现在看了，这个结果也只能说一句倒霉催的了！”皮条客感慨的摇了摇头。

“这个人今天也跟团，跟着他一起出国的？”皮条客再怎么聪明毕竟也不会读心，所以，虽然觉得杜炘的语气里似乎有很多东西，不过还是那句话这个也轮不到他来关心。现在自己事泥菩萨过江，哪有心情去探究别人。

“是啊！所以我才说也不急在这一刻了。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李部长估计也是盯着他有一阵子了，所以才会安排的那么清楚。不过这个也不是啥突然的，李书记既然都能搞得定老书记上同一条船，他手中的东西估计意义已经没有那么大了，所以李部长的杀心应该是早就动了的。只不过昨天晚上真是鬼迷心窍了，碰上个煞星。反正，昨天晚上李部长的计划就是两块，一块儿就是让这个人……”皮条客指了指男性受害人。“去陷害王书记的女儿，拍点裸照搞个群p什么的丑闻，直接把人搞臭。死不死的，李部长确实没说。第二个就是他……”皮条客再用手指敲了敲杜炘手机上视频暂停的画面上的男人。“对于他，李部长事明确的要他命的，而且昨天晚上也安排人今天一早上掉包出去了。反正出了国有啥事也追不到他李部长的头上！”

看杜炘和许文博没人打岔，皮条客也就乖觉得把话一口气说完。“本来，按照李书记和李部长的计划，就在这两天，老书记会推荐李书记上位，王书记自然只有被打压的份儿。王书记女儿的丑事自然算是个双保险，也让李部长出气。然后这个拿着关键证据的人死在国外。这对于李部长来说简直不能更好了！只是……”

世事难料四个字，皮条客以为自己所处的环境已经应该看到的够多了，但是，生活永远不会放弃给你惊喜，不是吗？只是到底是惊还是喜，不到发生的那一刻谁说得准呢！

“等一下！”皮条客最后还是叫住了已经开门准备出去的杜炘和许文博。“王书记和李书记，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相比于案子，就算死了人，和皮条客又有什么关系呢！对于皮条客来说，这个才是真正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怎么也都希望能够弄清楚。

“看来，有一件事你们都不知道。”杜炘也搞不清楚应该怜悯还是用什么表情来对待这些拿自己身体做交易的人。“王书记的女儿，那个男的，还有李部长三个人都感染了hiv。有人把王书记女儿的死状和这件事情都告诉了王书记，从结果来看，王书记的女儿应该是更早的，并且传染给了李部长。所以王书记才会在极端情绪下以为女儿这样的死法是李书记搞的鬼。你天天跟着这些人一起混，他们能干出来什么，你还不清楚吗？你好自为之吧！”杜炘手中的电话已经在静音状态下连续闪过好多回了，再加上从皮条客这里获得的线索，杜炘知道的越多就越担心。

“我会安排我的助理过来帮你做个检测。”听完杜炘第一句话的皮条客已经对于后面杜炘和许文博的话没有了反应，而对于这个结果，许文博一点都不奇怪，示意看守人员关门走了出来。

“把大家叫到会议室，我和许博士现在过去。”杜炘打电话和挂电话的节奏同样利落，但在许文博看来这恰恰是一种焦躁的状态。今天一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杜炘就一直隐隐约约的处于这样的状态！就连一路上杜炘都在用手机拨打一个号码，只是并没有接通。

会议室里面这次人聚的齐，而且不但是许文博，众人显然都感受到了杜炘的不同。尽管不知道原因，但是神经反射和求生欲让哪怕最淘气的陶一也知道，现在最好说的都是有用的，关键的。毕竟，没人想做把炸弹引爆的倒霉蛋！

“队长，第一个案子的凶手进入酒店的方式我们可能找到了。”春秋兄弟说到‘可能’这个字眼的时候不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杜炘。“酒店的围墙高3米而且上面还有一圈电网，但我们在围墙外面这个角找到了这个鞋印，以及下面的地上的这个鞋印。除此之外别无所获。我们也只能推论这个人可能是徒手跳起来翻进去的。”

“一跳两米？”陶一还是忍不住咋呼一下，不过这次没人怪他，毕竟这也太不是人类了吧？这么短距离的助跑，更何况就算跳上去手勾到了墙头还要把自己绕过电网圈翻折进去？

“但是，我们围着酒店找了一边，再没有其他可能的痕迹了。另外，死去的男性受害人找的狐朋狗友我们也问了，本来他们确实说好到时候男性受害人会来把他们领进去，不过他们等了一个晚上也没等到也就不了了之了。酒店内部人员的作案可能性也全部排除了。”

被春秋兄弟望着的杜炘并没有说话，甚至很不像他的作风的竟然一直在看手机上那个显示拨叫号码的画面，尽管头冲着张龙的方向点了点。

“机场里受害人确实有赌博问题，应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受得胁迫。受害人手机上面有几个最近的来电已经证实是赌场的人，跟之前皮条客交代的和陈部长的关系我们会继续跟进。另外，目前还不知道具体的动机是什么。还有，您刚发给我的照片我已经比对过了，确实有这个人，上了飞机……”

陶一还是忍不住插了嘴。“手机里还有一个隐藏的视频，我刚刚破译找到的，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不用谁催促，陶一已经麻溜的把视频放到了大屏幕上。

非常短小的一个7秒钟的视频，周围所有人，包括许文博在内都没有看出来是什么意思，但是所有的人都清楚这个视频对于杜炘一定非常之重要，重要到情绪控制相当好的杜炘竟然一脚踹飞了旁边的椅子。椅子飞出去造成的连锁反应以及巨大的声响似乎总算是让情绪处于焦躁顶峰状态的杜炘有所清醒。

第两百九十五章第五个案子61

“抱歉！大家……张龙，你后续负责一下，这两个案子的凶手应该就是锁定那个人，准备跟国际刑警组织申请通缉令。还有后续的收尾工作。陶一，马上帮我订一张去肯尼亚的机票，要最快的，如果有哪个私人航班过去也可以，我接下来可能需要休一个假，张龙，重案组就先交给你了！”

杜炘人已经出去了，会议室集中的各位才慢慢的回过来神，被众人眼光盯住的张龙自己都慌的很，求救的眼光，这里，对，这里还有许博士啊！“许博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队长他？队长他从没有这么……说走就走过！出什么事了？”

“陶一，把刚刚那个视频再放一下，好，这里停住。”

众人虽然还是没有头绪，但是期待的眼光就只剩下许博士了，既然许博士让再放一边视频，一定是找到了什么线索对吗？不管怎么样，大家的眼光不管有方向没方向，都紧紧盯着墙上的大屏幕，尽管可能啥都没看出来。

毕竟也就是个7秒的视频，事情一目了然的。视频里最开始是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相片，看上去年代很久远，相片上是一个女孩子，可能也就是高中生的样子，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站在树下面。尽管眼睛并没有看向镜头，也没有华服和化妆的加持，但是这张略微有些模糊的相片却拍出了女孩子那种自然和青春，也拍出了照片外持着相机那个人的小心思。

“继续！”许文博似乎确认了什么，但他没说话，现在这种时候也没人敢打扰。

下一秒，是大家都看过了但第二次依然没有头绪的画面。视频里的手拿着相片抖了一下，贴近了一点镜头似乎想让看到视频的人能够更清楚的看到相片，然后，就用打火机从右下角点燃了照片。一直到最后整张相片因为燃烧而蜷缩成一团直至灰烬。直到视频的最后，手的主人一直没有现身。

“这个手是我们这个凶案的凶手吗？”赵虎这个假设大家都有点儿赞同，但是，这和老大杜炘的行为似乎还是接不上？

“倒回去两秒钟！停住。”众人的注意力一时之间又被吸引到了画面上，才确实的发现，确实有新的线索。许文博让停住的画面正好是相片燃烧之后因为温度而卷曲起来的一角所展露的相片的背面。在陶一放大画面的同时，众人也看到了，那是笔锋秀丽的三个字-喜欢你。

“凶手为什么要在死者的手机里拍这么一个视频？还……”赵虎看向陶一。“隐藏起来？这留给谁的啊？这小姑娘谁啊？”

“陶一，去肯尼亚的机票怎么样？最近的一班在什么时候？”许文博没有回答大家的疑问。

陶一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听话的查看了机票信息。“哎，好奇怪啊，怎么去肯尼亚的机票一下子都没有了？我看看是什么情况啊！这里，我搜索一下看看，肯尼亚，目前最热的词条是什么……哎！因为和邻国索马里交界的地方发生了大规模的叛乱和武装斗争，肯尼亚现在处于非安全稳定状态，大使馆已经发布了相关的信息和安全提示。目前肯尼亚处于封锁状态，请已经到达当地的中国居民尽快和当地大使馆取得联系争取撤退，若已经处于通信封锁状态，请中国居民寻找安全的室内隐蔽躲藏，寻找机会与大使馆联系。天啊！怎么会这样？那老大怎么办？现在根本没有一班飞机会飞啊！”

“许博士！”陶一整个人扑到了也转身准备出门的许文博面前，扑人是不敢的，但是星星眼这样的攻击还是要面对面发射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把肯尼亚的情况发给杜炘吧！”陶一惯常的觉得组里的人都拿自己当吉祥物一样的，逗弄，但，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这的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了！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从自己手边越过去的许博士，和之前神色看上去并不好的老大，两个人到底在搞什么秘密行动啊？陶一这次是真心的为自己的智商感到捉急了！

“我们就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他们有他们必须做的事情。现在我们需要根据目前掌握到的证据把案件报告整理好，通缉令该申请的申请。有些时候，不能帮忙，但是我们可以做到不添乱，嗯？”

陶一回头委屈的看了看拍肩膀安慰自己的张龙，这个站在杜炘身边并不耀眼但是却分外可靠的男人，点了点头。

杜炘现在可能在哪？许文博的第一个目标是杜局长的办公室，不过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和路过同事的告知让许文博知道，杜局长和苗局今天都去市里开会去了。很好，第二个目标也不用了。那么，杜炘会在哪呢？

还好，从走廊的窗户望出去，许文博正好看到杜炘在停车场准备开车门的身影。

“杜炘！”本来这种大喊大叫的动作就已经让许文博觉得很沙雕了，要不是情况紧急，许文博还真干不出来这么不优雅体面的举动。更可气的是，杜炘居然听见了当没听见。明明在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停顿了那么一秒钟然后居然连头都没转就拉开了车门准备上车！

很好！杜炘！

杜炘听到了吗？当然！毕竟是在战场里训练过的耳朵，别说许文博的声音真的还挺大，让旁边路过的警花都抬头看，但是，杜炘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他自己能够对自己的决定负责，但……

“啊！许博士……”旁边警花突然的惊叫以及之后一声闷响让杜炘产生了一种不好的联想，不能吧！带着许文博可是个体面人不会做这么不优雅的事情吧！这种明显对于许文博还不够了解的妄想，杜炘人冲过去准备查看许文博落地状况的待遇就是被一把抓住了脖领子！

“叫你也不答应，聋了吗？”

“你怎么下来的！那是二楼，大哥！你没碰着吧？没事吧？”

“有事！”

“啊？哪有事了！我送你去医院。”

“我西装和我头发，跳下来的时候卸力滚了一圈，记得赔我一套西装……”

第两百九十六章第五个案子62

杜炘被噎住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许文博，证据就是许文博总算放下了抓领子的手还很事后的装模作样的整理了一下，尽管拍的是根本没碰到的肩膀，以及上面不存在的褶皱。

“你打算怎么去肯尼亚？‘大嫂’电话打不通？你有定位吗？那个杀手的目标其实是‘大嫂’吗？怎么会有那张照片的？看里面‘大嫂’的年纪应该有十几年之前了吧？这种照片谁会有？难道是你哥的？怎么，那个杀手和你们兄弟还有渊源？怪不得今天你一天都怪怪的！”许文博难得一下子提出这么多问题。虽然让杜炘觉得自己在对方眼里简直是透明的，不过，有个人愿意关注你，其实这种感觉也不太坏？毕竟，这个关注你的人并不讨厌，甚至还有点儿魅力！嗯，好吧，是非常有魅力。人还是要诚实点！

但，尽管心里这么想，可是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

“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要离开一段时间，重案组就拜托你关照一下，当然，放他们自生自灭也没什么关系。毕竟，我也不可能管得了所有人。”

许文博眯起来的细长的眼睛正对着杜炘努力显得不心虚而瞪大了的越发圆的眼睛！到底是自己的审美水平太高了还是杜炘的演技太拙劣了？好吧！看在情况特殊的份上，许文博决定难得的好好说话给杜炘一次机会。

“我不需要你管！我有能力自保，甚至我的功夫也不比你差到哪里去好吗！在纽约我也是配枪的，而且某些方面我肯定比你厉害！而且，难得碰到战乱的地方可以把文明社会的一切扔到脑后……”对自己很不负责任的许文博耸了耸肩膀，话说的轻松。“你不是常说我有自毁倾向吗！哪不是正适合我！当然，如果顺便的话，我也会帮你救‘大嫂’。”

“赶紧回去吧！你……不知道，哪个杀手……而且，现在因为发生了战乱，大使馆那边都没什么办法，我这次去根本没什么保障。你就……”

“真不像个男人，你再这么啰里八嗦下去，要么我们直接战场上见，我自己找路子去？”尽管每日每日，杜炘都有种自己被许文博压着的感觉，不过今天似乎对方的气势完全盖住了自己啊！主要是自己这别扭又扭曲的内心真实想法啊！还真不像个男人！

“杜……警官？”

今天的警局门口是菜市场嘛！这个熟悉的声音的出现简直比许文博的出现更加让杜炘头疼！但是尽管如此，杜炘还是不得不回头应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能不能这次之后买个链子把‘大嫂’锁起来不要再放出去让人操心了！不过，如果真的这么干的话，估计自己应该会先被大哥掰段脊梁骨吧！妈的，做人弟弟就是这么没有人权吗！怎么‘大嫂’惹的麻烦却要自己来收拾这个烂摊子？

“2154……嘿，你怎么在这？是到警局有什么事吗？我找人帮你，呵呵！”杜炘做着不自然的友善热情脸，尽管明知道根本不是这样的。

“看来你果然也知道了，那看来还有希望，你准备怎么过去！”明星的效应还是非常明显的，就算是警察局这么一个严肃的地方，周围也开始有围观的人了，然而这些对于处于暴风眼的三个人来说都完全没有感觉。

“我没……”

“我弟跟你‘大嫂’今天早上一起飞的，有人派了杀手去杀我，只是不知道我人不在飞机上，但是我不能放着我弟不管，当然还有你‘大嫂’……”好吧，为‘大嫂’沉默一秒钟，怎么办呢！总算还没被2154忘记也算是不错了。“肯尼亚的情况相必你也知道了，现在没有一班飞机能飞过去，但是，我想我能找到渠道。”

你瞧，聪明人说话就是有效率。“我知道你一定会过去救人，我要一起去。而我，能提供最快的也是目前唯一可能的过去的方法。要么带我一起去，要么大家一起等在这发愁，你来选。你还有十分钟考虑。”

“杜炘！”

“你怎么来了！”

两句同时说出来的话来自两个不同的声音。

一个是来自于让杜炘非常惊讶最近刚刚碰到过且以为短期内不会再碰上的人。另外一句则是出自2154的口里！从杜炘明显不太好的脸色和2154惊讶的语气来看，来的这两个人，是的，来了两个人都不是太受欢迎或者是预期中的访客呢！

“你怎么来了！”杜炘不想重复别人说过的话，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这个人的出现决定不是没有作用的，但是，这通常也意味着本来就复杂又麻烦的事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而麻烦。真是个走到哪都自带麻烦bgm的男人。

“她这次去肯尼亚不但是因为志愿者的事情，还有一些其他事情。我们本来用卫星通话联系，但是现在我也联系不上她。她有没有事我不管，但是她带在身上的一样东西你必须去找到，这样东西绝对不能落在别人手里。”

听听，这像人话吗！杜炘想要揪领子的动作居然被跟这个家伙一起来的一米九的壮汉给挡住了，打是打得过的，不过在没搞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之前杜炘还不想动手。

“经纪人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杜警官，我听大老板提起过您，哦，就是你叫的‘大嫂’。但是，这个人是大老板的合作伙伴，这次大老板出事情，我会跟您一起去救人，同时，我们还需要他的帮助。所以，就算我也不喜欢听他说话，但是现在，我们必须动用所有的力量。”

“你知道他是谁？”

“知道，他是您的舅舅。不过，现在，他确实是唯一掌握着大老板位置的合作伙伴。把老板们安全的带回来才是我的目标。”

“你爪子伸的怎么这么长！总有一天我一定给你剁了！”向来奉行能动手就不逼逼的杜炘也想不到某一天会形势逼人强，自己也只能撂下这么一句狠话！好憋气啊！

“我也没有很想见到你，但是，就像我刚刚说过的，她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这样东西我必须得到。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要把人救回来，而她回来了自然就会把东西带回来。所以，这一次看来我们是不得不合作了！”

第两百九十七章第五个案子63

“你是怎么和她搞到一块去的？”

“你确定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吗？”舅舅这幅胜券在握高高在上的样子真是让杜炘烦躁，当然更让人烦躁的事他说的还对。听一个自己根本不想听的人的话去做事，还有比这更憋屈的吗？有，就是你发现你居然还真是被人家捏在手心里。

“另外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你爸还有你们哪个苗局都联系不上吧！是巧合吗？反正现在我就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我都要感谢上帝，看来当年救了你还是有点儿用处，虽然说如果不管你的话可能就不会有现在那些麻烦事了！但是，现在，你献上去的东西确实是目前最快能够出去的方法了，就是我也不行，因为安全问题，那条航线已经完全被封了，只有老书记之前就批好的这条还能飞。不过……”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说话不讨喜这样的沙雕排名，杜炘非常愿意把第一名给予眼前这个男人。“你的价值也就够把你带过去，至于会不会死在那边，我想你最好还是立了遗嘱再出去，毕竟你还是有点钱的。”

“这点就不劳您费心了。”能说出这样话的2154也算是挺有修养了。

“还有第二点，因为你们都是没有记录偷渡过去的，即使找到了人也上不了回国撤退的船。但是，在大使馆我有联络，只要找到了人，我就能让你们回来。但是，记住，你们最多只有四天的时间。也不要指望有其他支援，你们只能靠自己。”

舅舅把提在手上的一个手提箱，交给了……呃，绕过了已经伸手的杜炘交到了旁边的许文博手上。嘴里也不饶人。“这个人毛毛楞楞地，我看着也不是很放心。这里面是卫星电话，里面还装了接收器。只要她的那个卫星电话还在身边，半径10公里以内都能够获得信号，方便你们找到。里面还有一个地图，上面标注了他们飞机降落的地点和之后去到本来的志愿者基地的行车路线以及这次她其他可能需要去到的地方。现在我只知道五个小时以前她确实是如期降落了，但现在已经没有信号了。”

就算自己被耍了，杜炘还是忍不住抱怨，但不是为了自己。“她一个女孩子，你为什么把她扯进来，危险的事情，她好歹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

舅舅毫不客气的截断了杜炘的话。“第一，女孩子怎么了？她可比你还有你大哥都聪明好用！小看女人你迟早是要吃亏的。第二，她也是有自己野心的人，就算不是我，也会和别人，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用的合作伙伴？第三，要知道，我可是救了她！算了，跟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还不准备出发，是准备给人收尸嘛！”

杜炘觉得自己年纪轻轻的估计抬头纹和眉心纹实在是太早就要爬上自己这张脸了，一方面是气的一方面是愁的。舅舅这边自己实在管不了，只能放一边。但是眼前这几个人到底想怎么样啊！

“箱子给我，你们几个都给我老实点等着，2154你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我怎么跟你那些歌迷交代，还有你……”杜炘看了看对方那个个头，斟酌了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你，你掺合什么。还有你，箱子给我吧！”

“生死自负，没问题就上车，不用跟他在这废话！”

自己这是被无视了吧！不是自己才应该是主角的嘛！我这是为谁操心啊！你们以为是去郊游吗！怎么跟‘大嫂’有关的人性格都这么倔啊啊！一个两个的以为自己是猫吗？就算真有九条命也不够他们玩的。

“一个人是干不成事情的，人都是为了某些比自己还重要的人而活着。这些道理，你这种小孩子怎么会懂呢！”

舅舅一句话，杜炘就不纠结了！再见！不然留在这里继续看这个人，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来！

“你和‘大嫂’的账，回来算清楚！”

杜炘从来没想过伸手敏捷的自己有一天也会有手脚不协调僵在一边的情况。“你们两个怎么也在车上！什么时候……不是，赶快下去！”

杜炘的路虎是suv的车型，平时用起来感觉公交还挺大的，不过今天，前面副驾驶坐着拿着手提箱的许文博，后面一排塞着身高马大的经纪人哥和2154，居然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从两人的肩膀后面看到了人头！

“老大，我和龙哥都请了年假，听说肯尼亚那个地儿挺好玩的，我们还没去过呢！春秋和陶一被我摁着脖子留下了，家里他们扛得住，你就放心吧！你看，临走我把陶一的老窝顺便清了一遍，他那些稀奇古怪的电子产品我带上不少，应该有用的！我和龙哥你就放心吧，反正是绝不能放老大你一个人去！”

“十分钟马上要到了，你开不开车？不开我来开！一个大男人能不能不要这么磨磨唧唧的！行不行啊？”许文博作势要挪动屁股。这话听在杜炘耳朵里，总算是脚也不麻了，手也灵活了。

“给我老实呆着。反正都是男人，都是成年人，我只能保证我死之前不会有人死，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就坐好了！”

2154给出的方向依然是停靠在今天白天杜炘刚刚来过的那个机场，一行人经过安检在特权的安排下顺利的登上了飞机。期间，杜炘只打了一个电话，挂断后就进了驾驶室和飞行员不知道商量什么。外面坐的人只知道当杜炘出来之后就听到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开始运转的声音，身体的震动感也越发的明确。

这是一架小型飞机，6人座正好。以杜炘的身高实在不得不微微曲着脖子说话！“他们飞机降落的机场正好靠近这次爆发叛乱的地方，现在整个地区的通讯都失灵了，目前的情况还无法得知。这架飞机只能把我们送到靠近邻国坦桑尼亚的海域，我已经找人安排了渔船接应，飞行时间大概在12个小时左右，大家可以养精蓄锐一下。不过在那之前，你？我‘大嫂’的员工，你到底来掺合什么？”

在座的人中只有这个是杜炘不了解的。

第两百九十八章第五个案子64

“队长，我认识他。”说话的这个人和这个内容还真是挺让杜炘惊讶的，正是一路上都很沉默，当然平时也很沉默但是绝对可靠的张龙。但是，除了体格有类似之外，实在看上去没什么共同点的两个人竟然认识？

“您曾经任职警校教官吧！我曾经听叫我狙击的老师提过您的事情。”

“你的老师？谁啊？”2154眼睛本来就瞳仁黑的像孩子一样纯真，听到自己本来觉得非常了解和熟悉的经纪人哥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去，看过的眼神都直了！是的，平时，看到经纪人哥夏天露出来的胳膊上的纹身本来还觉得可能因为是在这行所以才会弄的，现在看来难道自己的臆测有误？

“于飞。”

“啊～小于啊！不对，他现在应该是老于了吧！还在警校干呢！也是警校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外面有什么好的。”

“他和我说过一次您的事情，酒醉后，说您是英雄……”

“英什么！”经纪人哥毫不客气的打断，语气是2154熟悉但是放在此刻似乎又不熟悉了。“我可不是那种东西。现在不过是个要给老板们收拾烂摊子的倒霉的打工仔好吗！杜队长，你要是怀疑我的自保能力，这个没话说，总之来了我就有准备。反正，您放心，我的目标和您的一样，把人救回来。一切听指挥，绝对不添乱！枪、刀和拳头都能用上些，就这样！”

说完还推了推有点儿愣神的2154。“当然还有我身边这位老板，一切听指挥。2154他也是跆拳道选手出身，虽然身手上和各位不能比，但是也不会拖后腿。老板，表个决心。”

“老大，我和龙哥也听指挥！”得，后边还有起哄的。杜炘真是苦笑不得，飞机的速度也开始让人明显感受到了推动感，杜炘只能赶快结束这次算是有成效的动员大会！

“总之，大家听我安排，注意安全。先照顾好自己，才能救别人。”

飞机起飞时的发动机声音响的很符合这个小飞机有些略破旧的外表，意思就是仿佛随时都可能会解体一样。这么大的噪音下，杜炘和许文博完全凭读唇形来交谈。

“怎么样，‘大嫂’的卫星电话还是没有信号？”

“不是没有信号，而是关机。‘大嫂’那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真的出现紧急情况她为什么不用卫星电话求救？而且为什么是关机？难道电话现在在别人手上？”

那么，作为这架飞机上备受关注的‘大嫂’，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让我们把时间倒退回6个小时，那时候，‘大嫂’，哦，不，至少接下来的旅程里她的名字是jin，还有88两个人乘坐的飞机刚刚落地。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真不是人坐的，所以落地之后就算还有一系列的后续工作要做，88同学还是很开心子的大长腿终于能够伸直了！就是搬砖，哦，不是搬箱子也搬的很开心。

jin手头上的工作正好是核对这些箱子正在和一位当地工作人员交接，两个女人似乎都是很熟悉的样子，一见面就热情地拥抱了一下。当然，从观察入微地88的角度来看，由于身高差和身材的差距，应该是jin被整个人埋在女人波涛汹涌的美妙之地享受了非常让人羡慕的按摩了吧！不愧是金发碧眼的洋妞，s型的完美身材真的很能打，从美学的角度上来讲确实是造物主的恩赐啊！看来这次的非洲之行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吗！88的嘴角忍不住翘上去拉下来再翘上去跟抽筋一样！

殊不知，88偷眼看的美女其实跟jin说的正是88呢！

“jin！你还是来了，我不是说让你这次不要来吗？虽然我看到你很开心，但是你真的是……”嗯，用言语表达不准确的那就身体语言来凑吧！这个就是88看到的埋胸那幕！至于感觉，就看着jin主动搂住美女细腰的手来说应该也是蛮享受的哈！毕竟，只要是美人，男女都爱！

两个人的拥抱也不知道是交流了什么，反正松开的时候彼此都似乎获得了信息。话题也避开了要不要来以及为什么说不要来这个敏感问题。日常而尴尬了起来。

“不过，跟你一起来的这个男孩是谁啊！”

男孩？顺着美女的手看过去，原来是88啊！反应了一下他那张童颜脸还有对面这个美人只比自己小一点的真实年龄，恍然大悟！“嗯，我公司同事来的。”

“他好cute啊！我都想吃了他呢！可以吗？可以吧！你看，他好可爱，他一定对我也有意思，你看，他身上写着呢！girls，ionlydatemodels（女孩们，我只和模特约会）。哦哦，转身了，哈，背面是iknowi‘mhansome（我知道我很帅）。太有趣了！嗯～”

jin觉得自己似乎这次真的不应该来啊！不知道是应该先咬醒面前这个发花痴加自恋狂已经开始揉胸提气准备奔赴调情现场施展自己与生俱来美丽的非洲女神；还是自己身后这个脸皮厚到子弹都打不透的拖油瓶还不自知，不估计就算知道了应该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脑神经极粗的家伙！但是，看看自己这个小身板，再看看这两个人，算了，放他们去吧！反正两个都是祸害，谁也那啥不了谁！自己操这个心干嘛！

“呵呵！您请吧！那个，悲剧了别来找我！”

“悲剧，怎么可能！看看我！”jin无奈的退了两步，不然又要被波涛汹涌戳到脸上了！毕竟是个爱好为男的女人，欣赏这种词就是不要靠太近的意思啊！

“您请，您请！真的，这个家伙跟我只有一毛钱的关系，所以不用顾及我，您随意！”jin非常狗腿的做了个五星级酒店迎客小姐的标准姿势欢送女神仿佛自带bgm的踩点猫步，大长腿就是任性的漂亮啊！

不过腿长啊，走过去快走回来的也快呢！jin实在是一丁点儿都不意外的迎接脸上根本看不出来情绪的美女踩着猫步再次走回来！话说，俊男美女的画面确实还挺养眼的。

第两百九十九章第五个案子65

不八卦是不可能的，但主动八卦又显得太瓜三。一般来说死要面子活受罪这种事都是发生在小说里霸道总裁的身上，可惜jin同学虽然是个女的，一身臭毛病还不少，能活蹦乱跳到现在其实真的挺不容易的。所以现在哪怕肚子里已经抓心挠肝的想听听女神失败的猎艳史，表面上还是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然而，八卦是那么好听的嘛！“你很重哎！就算是美女，这种艳福我也消受不了！”

jin回头无奈的看着美女就算曲腿坐在旁边堆着的箱子上却依然轻松把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丝毫不考虑自己这个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这颗美艳的脑袋。自己这是被身高碾压了吗！还有，那边不专心干活儿反而目瞪口呆的明目张胆的瞪自己的88同学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黄色废料？虽然自己和美女丰满漂亮的嘴唇只有一张纸的距离，不过，背上这个家伙可绝对不是什么甜蜜的负担，jin非常清楚自己可没那个能力去收拾这个女人搞出来的烂摊子！

毕竟，还是自己搞烂摊子出来自己收拾比较符合jin的性格！

“啧，居然还真有人能拒绝我这样的大美女哎！他眼睛是不是瞎的？不过呢，我一过去就闻到了……”

“闻到了什么！”背上就算背着这样的重物，也不耽误干活，jin心里默默的给自己点个赞！而且也不能耽误听八卦，如何不露痕迹又顺理成章的让人保持说话的欲望，这点jin还是很有心得的。尤其身后的美女还是个性格外向的人！

“都是alpha的味道啊！我们就像是同极，同性！你懂吗！不过，他的身材真是不错呢！手臂上和胸肌真是让人很有欲望！好想捏一下！手感一定棒极了！很久没碰上这种高级货了，放过好可惜啊！你说，就是睡一觉啊！这种彼此满足的好事情干嘛要拒绝呢！他爽我也爽了哎！我技巧那么好，试过的人都不吃亏哎！”美女微微带着卷舌口音是那种不经意的性感，还附送耳边微微温热的气息。

“是不吃亏，就是万一床上不让你满意的话就得做好被扭断胳膊的准备……啧啧，忘了上一个差点儿被你踢断小弟弟的倒霉鬼了？还有，起来了，你这是再拿身高碾压我吗？重死了。”jin毫不客气的吐槽。天使外表魔鬼性格说的绝对就是眼前这个美女啊！风情万种的时候绝对能让大部分男人立即起立，不过，也是朵带刺儿的玫瑰，把人扎的头破血流绝对不是说说玩的，毕竟，这位美女的肌肉可不是健身房里练出来的。那双可以柔软的缠在男人腰间的腿一脚踢出去也可以废掉一个男人……

“还是你可爱啊！我这么伤心不安慰安慰我嘛！来个kiss吧！”美女的玩笑，jin实在是敬谢不敏，自己难道是什么大号娃娃吗！这种身高比自己高还比自己长得漂亮的人真是让人不爽啊，就算是自己的朋友也一样！

“哎！你知道你那位小男孩儿喜欢的是谁吗！我倒要看看是谁能比我还有魅力，让小男孩念念不忘！啧啧！我有喜欢的人了，啊！这么说更是让人想上了他呢！这么纯情的男孩儿就像是可口的樱桃一样，满满的汁水，超美味！”总算把自己挣脱出来的jin活儿也干完了，顺便坐在美女旁边……妈的，同样的高度人家的腿曲着踩在地上，自己的悬着！而且耳朵还要收到这样的污染！

“你的语文老师一定会为你骄傲的！还有，生物学上来说你除非下辈子投胎不然真的不具备上了别人的条件。当然现在种类丰富的成人玩具估计可以给你提供不同的选择，只要你找得到愿意承受的！”一本正经的讲着更加听不下去的话，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确实有道理。

“算了，那种软趴趴的我才不喜欢呢！还有，不要给我转移话题啊，你带他来的，你一定知道的，快告诉我小男孩到底喜欢谁？谁又这么幸运！”说到后来，美女浓密的睫毛眨着时不时闪现的漂亮眼眸倒是带了几分认真。

“他喜欢谁啊？这我怎么知道！跟你说过了我跟他只有一毛钱的关系。”眼看着纯情天使马上要伸手掐自己脖子变身长角的恶魔，jin觉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一毛钱的关系可不值得自己做个烈士。“真的呀！我又不是他脑子里的虫子……不过呢，我跟你说吧，这个人……”jin打开自己随身携带的手机找出来照片给美女看。“哪，这是他的partner。朝夕相对一块儿超过15年了！”

美女看着照片有那么几秒没说话，当然jin觉得这是自己预料中的正常反应，不过jin很快就知道了，什么正常的东西放在美女身上都有可能变化！

“哇！快把他介绍给我！他跟你一起来了吗？在哪！这才是我的菜，极品极品啊！啊，热血沸腾，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禁欲又欲，老天爷啊，看着就能高潮！明明五官这么漂亮又秀美，气质却偏偏这么攻，哇这种人床上高潮迷失的表情才是兴奋剂！我一定要……”美女的豪言壮志还没说出口就被jin给捂住了！我靠，怎么有一种送羊入虎口的感觉！上帝证明，我啥也没想干。

“你可给我老实点吧！就不说88，啊，就是你刚刚勾搭失败的那个家伙，敢动他哥他不跟你拼命。就这个……”jin指了指屏幕上2154的脸。“跆拳道，少年的时候可是国家队出身好吗！你们两个碰面是准备争个暴力大赛冠军吗！他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你说的……”虽然不讳言那些场面，平时也经常和眼前的美女聊些有‘深度’的话题，不过2154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这段还是省略了吧！

“总之，这可是个即深谋远虑又暴力的大美人。而且，关键问题是离你十万八千里远，所以你就给我断了念想吧！乖啦！反正这个世界上花花草草多的是呢！”本着关怀刚刚经受了两次打击的弱小可怜的博爱，jin总算是放开了捂着美女的嘴。

第三百章第五个案子66

“你说的没错啦！”美女开心的看着因为手心被自己舔了一下就要炸毛又被自己搂住的jin，才把自己之前没有说完的话说完整。“这种人就像是有着坚固外壳的河蚌一样，只有对的人才能撬开他们咬紧的嘴，漏出里面让人迷醉的软肉和汁水……当然，也许那个人不是我，但是，这并不妨碍我脑子里动动下流的念头啊！就跟你一样，稍微捏一下你腰上的软肉都要……”

美女非常顺手的用刚捏了一把被自己抱住的人的软腰的手托住击向自己胃部的手肘，这个力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啊！

“好啦！别生气吗！开个玩笑！”美女还真的不敢把人给惹急了，见好就收的小小调戏一下就赶快把人放开装正经。“知道你是严肃正经的好女孩，不像我，见谁撩谁的坏女孩好了吧！不要生我的气啊，你看，我今天可是连续被拒绝呢！”

自己身边怎么都是一群性格奇怪的人啊！就不能都像布偶猫一样乖巧又听话吗！jin决定反思自己一秒钟，然后再次确定一定不是自己的原因！

“总之，你给我老实点吧！还掐我，不知道我皮肤薄啊，就你那个手劲儿！还有，什么坏女孩啊，哪有人自己这么说自己的。撩人怎么了？哪说明你有魅力，别听那些你看不上的人的酸话。你自己的人生干嘛要遵从别人的定义！反正，你都放纵的拿命出来做底牌赌注了，还有什么顾忌的……当然，爪子再乱摸就给你剁了！”

jin狠话刚撂下就被美女淘气的一口烟气喷在脸上，啥气势都泄了的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幼稚的报复成功的美女倒是开心的咯咯笑！

“你又抽这边的当地土烟，劲儿这么大，那天等你回国了看你怎么办！这玩意也就比毒品差点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还喷我！”jin真是没开玩笑，这玩意光是一口烟儿就已经把jin呛的眼泪都出来了，虽然因为鼻炎的原因jin的呼吸道确实比常人要敏感一点，但是比毒品差一点儿这个也不是吓唬人的虚词。

“反正就像你说的，我都拿命过来赌了，抽根烟怎么了！”话是这么说，不过，美女还是在jin眯着眼睛跟教导主任似的眼神下不情愿的把烟头给熄灭了，剩下的大半根居然还没扔又给放回了烟盒子里。

“你就管我厉害，你们领队你上次也看到她吸了，怎么不说？”

“你幼稚园毕业了没？”jin就奇了怪了，这美女不是双重人格吧，没听说那个她甩了的男人说她幼稚的，倒是什么性感成熟魅惑一大堆。“正好说到领队，你们到底来这搞什么危险的事情我是一点也不想知道，但是……人可就一条命，随便折腾没了可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领队也好，你也好，你们都不是为了自己……算了，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道理谁不懂呢，要是能走另外一条路只怕你们也不会现在还在这了。行了，东西也收拾完了，我们就准备走吧！希望还能有下次！”

腿短就是被欺负，身手也不够矫捷的jin准备跳下箱子有些别扭的姿势对比身边美女轻轻松松的一伸腿就着地的差距，啧啧，真是让人牙痒痒哦！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说到危险的事情，你每次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你还没有带我去逛过中国的夜市小吃呢！对吧！”

都30多岁的人了还被像幼儿园宝宝一样被抱着腋下提了起来，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自己面对美人就是容易心软啊！更何况是一个不知道下次，不是否还有下次呢！这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个问题。

虽然因为时差的关系，降落后已经到了当地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不过，真正等坐上了车出了机场沿着道路一路开起来的时候，jin和88才算是有机会坐下来欣赏太阳马上要被地平线吞没的那种孤单而又灿烂的景致。是的，这是个很简陋的机场，周围也是一个很小的城市，不过5分钟的车程似乎就已经完全脱离了现代文明的界限，房屋那种最明显代表着现代文明的建筑已经被渐渐的甩在了车身后面，被路上带起的尘土形成的一种薄雾一样的阻隔渐渐的隐藏起来。

除了自己身边的人和所乘坐的车辆之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路和周围缺少植被覆盖而裸露的土地以及视线所及的最后的像燃烧一样的天边的光晕，所有的一切，是88这个还是生活在都市中经常说自己是个玻璃男的人从来没有见过的！尽管左顾右盼似乎显得自己有些土，不过鉴于车上只有jin这个已经见过自己最狼狈样子的女人，实在没必要再顾忌什么面子了！说实在的，jin真的一点儿都不奇怪88会如此着迷于眼前这空旷的甚至有些残酷的自然景色。明明荒芜一物，但是偶尔零星点缀在一望无际的像沙漠一样的平原上面的绿色和一些肉眼可见的小水洼又让人产生了其中生命运动的奇妙感觉。这样的景色，别说是88这个有点儿小文艺的情感丰富的艺术家，就是自己，每次来到这个地方，都会有不同的感受。

自然条件上，这里当然不是一个让人感到生理舒适的地方，无论是尽管太阳已经不再直晒的傍晚却依然带着不消散的热气的风，还是干燥的让人怀疑人生的紧绷的皮肤和喉咙，以及jin抛过来的防晒霜和充满了威胁的眼神。但是这些对于自以为更适合在空调温室房里生活的88而言就像是发现了自己新的一面，人类属于动物的一面。

有时候沉默会让人难堪，但，有时候沉默只是因为沉默也是一种沟通交流的方式。一直到天色真的变成了黑色，有闪亮的碎钻一样的星光时不时的在不同的角度漏出一丝引诱而又闪躲的捕捉视线，却在下一秒想要更清楚的亲近的时候因为汽车的速度而一闪而过。原来，这就是如果没有了人类文明这层包裹之后，作为动物的人类会生存的空间吗？

第三百零一章第五个案子67

“我似乎有点儿理解你为什么会往这跑了！”

不像是在拥挤的城市道路上开车，这里路上很多时候连只动物都看不到，所以听到88话的jin倒是放心的侧头看了一眼，虽然没事两个人总是互怼，但是其实这是个比自己小五岁的弟弟呢！尽管不善于表现出来，不过可靠的个性和让人心软的外表，不管怎么说都是让女人容易爱心大发的那种呢！就算是jin这种有着女性外表但意外强硬而独立的个性中也不是完全剔除了女性的部分呢！

“漂亮吧！”理解的点点头。“不过这只是一部分，之后你还会看到更多的。人这个个体相对于地球来说是真的渺小，这种渺小的残酷就在于无论发生在你这个个体身上什么事情，甚至是任何个体身上，都不会影响这一切！比如就是我们经过的这块地方……”

像个孩子一样趴在敞开的车窗框上下巴支在交叠的手臂上的88尽管没有回头，但是其实jin说的每个字他都有在听。只是这种视觉放空的感觉，似乎可以遗忘自己留在都市文明世界一切一切的感觉，就像是掉到水中将要溺毙的前一刻一样，尽管知道自己应该挣扎但是静止的这一刻又是如此充满了迷惑，毕竟这就是人类开始的那一刻的感觉啊！

“这块地方大概在几年之前，我第一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是一个村庄，虽然小，但是还有房子还有田地最重要的是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是你看到的样子了！”说不上到底是喜欢通过手掌下的方向盘掌控车辆的感觉，还是单纯的对于通过达到人类自己所不能达到的速度而感受到风吹拂而过的感觉，天色越发的黑暗起来，能够开到的只有前面车辆的尾灯和后视镜中后面车辆的前车灯。如果这四个光源也消失了，旷野中，黑暗中，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呢？

“哪人呢？”夏天的傍晚是因为太阳下山的原因吗，似乎汗毛有些竖起来了！88回头的时候带着已经有一段时间不出现在粉丝前面其实jin和2154都非常熟悉的那种像个孩子一样的表情了。这种表情不出现的原因很简单，有些时候人一夜长大，才会学会只有在信任的人面前保留那个最容易受伤的自己。

“想什么呢？！谁知道呢！可能是都迁到城里去了，可能是讨生活到了别的地方，也可能是因为自然灾害而不得不放弃自己出生之地……当然，也可能因为人已经不在了。”那么多可能，jin到底是在忽悠自己还是真的不知道呢？被骗的次数多了，88已经学会耳朵和眼睛要机灵一点了。

“不在了？”

“嗯。这个国家虽然一九六几年就获得了独立，不过直到二十一世纪初期才算形成了比较稳定的政权。而且，东临索马里西与乌干达交界，你没事也经常看时事新闻的，应该对这两个地方不陌生吧！如果仅仅是一道国界之隔，却过着两个不同世界的生活，对于某些人来说，这里的人就像是肥肉一样诱人！”

88有时候真的很可爱，虽然这样的88出现的几率是越来愈少了，虽然这样再去形容一个也迈进了三十岁大关的男人似乎有些矫饰了，毕竟，大家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孩子长大了就不可爱了。但连结婚对象都不知道在哪的jin忍不住发出了老母亲一样的感慨，这一刻，jin突然很是能够理解所谓亲妈粉的感受。对着这张脸还有完全不知道自己魅力而自然散发的人来说，毕竟还是要承认，这个世界是不公平的，至少某些人就是带着buff的。

“我想我有点儿知道你和2154为什么会想要往这跑了。”整个人虽然拉了回来把自己整个人放松的靠在座椅上，一只手还调皮的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懒懒的搭在外面，88看过来的眼神里却带着思考后的认真。

“你们活的有时候真的挺累的。”jin觉得这不像是要夸奖自己的开头啊？“这里太聪明。”88在jin威胁的眼神中还是很识时务的把本来要戳出去的手指收回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也要考虑，那也要衡量。关键还不全是为了自己，如果只是为了自己事情还能简单点。明明自己已经把自己累的不行，每天晚上睡觉前都恨不得像个机器似的把自己电量耗光直接关机，第二天一早起来又仿佛被格式化里一样，似乎又可以带着全新的能量继续过新的一天。其实，你们这里，根本没有格式化，你们只是用一层又一层的文件夹把自己不想面对的内容给隐藏了起来，以为起个不同的名字就能代表不同的内容吗？所以，像这种……”88搭在外面的手轻轻的摆来摆去，就像外面的空气实质化成为了水一样能够被他的话惊扰出波澜。

“方外之地最适合你们过来找自己！切，其实都是假的，找过来之后呢，找着你的innerpeace了吗？如果真找着了你就不用再回国了，留这就得了。”

果然什么可爱之类的都是自己的错觉！jin再次在心里确认果然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这么毒舌还让人说不出来话，好气啊！

“还不如像我！压力，谁没有压力啊？有压力就吃东西，反正我消化能力强，吃下去了，最多明天一切东西反正该哪来的哪去的，自然都安排好了。甭管之前什么样子，反正之后都是一个样子。要走的留不住！该是你的还是会留在身体里面！soeasy！像你们这样，思虑太多，反而消化系统不怎么给力，想减个肥居然还要靠挨饿！你说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你们两个人，就是折腾！心不静，就算你飞了大半个地球过来到这，最后不还是得回去。”

被说的那个实在气不过脚底下就忍不住用力，结果就是车加速和减速发生在一起，为了应付不好的路况而特别高底盘的车身前后晃动的非常明显，没准备的88直接被安全带给拽了回来。除了胸口疼，没啥别的问题。

第三百零二章第五个案子68

“一说这个话题你就敏感！”88揉了两下自己受伤的心，还好有练胸肌出来，不然非得被身边这个小心眼的女人虐出毛病来！

“不是……”jin回了一句非常没有诚意的话，但，从之后对讲机里传出来的对话来看，似乎还真是这样！

“v3呼叫领队，v3呼叫领队！我们是不是方向走偏了？之前不是从之前那个岔路口拐的吗？”第一次来的88自然不会了解到底应该走那条路的问题，不过电波传导中特有的那种电流滋啦的声音在没有人说话的寂静空隙中显得尤为刺耳。

“这里是领队。”虽然声音有点儿失真，但是88能够分辨出来这就是飞机上给他们发东西的那位女士。“方向确实有改变，因为刚刚收到消息，肯尼亚和索马里边境刚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可能会波及到我们原来的路线，为了安全起见，我们会绕路。向导说前面有一个小村庄可以让我们住一晚休整。一会儿注意前车信号。godblessus！”

“我包里有个ipad，打开最后一个app看一下，我们的卫星gps定位大概是什么情况！”毕竟和jin也是认识很多年的朋友了，尽管88从领队的话中没听出任何值得让jin现在还是一副严肃表情的信息，不过有些时候不要多问直接做就可以了。

按照jin说明的打开的画面，很明显蓝色的闪动的图标应该就代表着他们所在的位置，箭头的方向是移动的方向。但是这似乎又不是大众通用的那种gps地图，因为地图上有三处比较明显的地点标识，是代表着什么呢？

从地图上没有得到任何提示的88只能转过头去看jin的脸，但，不管是没有开灯而显得昏暗的车内还是这个女人面无表情的脸，都跟地图一样，并不打算为88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有什么……”问题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话就被jin给截掉了！

“包右侧口袋里有一个盒子看到了吗？”88按照jin的说明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儿黑色的电子手表，不算难看，但似乎这也不太像jin的品味，pvc材质的表带和表盘造型有点儿粗糙。

“戴上，洗澡睡觉也不要摘下来！”看到88没有什么废话问题直接把表戴好，jin点了点头。“如果同时按住表盘左上角和右下角的两个地方，你可以摸一下但现在不要摁，感觉到了吗？”看到88点了点头jin继续说明。“如果同时按住，表盘上面的中心点会突出刺破表盘并释放强力电流，足够让一个成年男性晕倒。”

新奇而有趣，就像是难倒了成人玩具乐高一样的感觉，但高科技的背后所代表的意义88并不是不明白！“我会用到这个？电谁？你到底在搞什么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瞪眼睛这招也不是每次都好使的。

“你以为我想操心多问吗？但是现在我跟你坐在一起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还有这种东西……”88晃晃手腕上已经戴好的与外表不相符的危险东西。“就算我这些年被2154和你层出不穷的意外给锻炼出来了，但是……你就不能干点普通有钱人会干的事吗？要么给自己找找乐子要没做慈善，干嘛非要自己过来！”

“放心，那个只是有备无患，我不会让你出事的，不然别说2154，就是你那班独唯歌迷我也应付不来。总之，还是之前飞机上说的，你就不听不问，就当作过一个没有网络没有电话的假期好了！真的，其实从某些角度来说，这确实是个很好的度假胜地。那个，其实就算你没来回去我也会送的……你和2154都有，只是防身用的。”jin这副硬摆出来的天下太平的样子，88不吐槽她才怪呢！

“到底是真的没事，还是现在已经没有退路没事！就你自己知道了。开出去飞机场这么远想回事回不去了。反正，我是跟你签了一毛钱卖身契的，啧啧，这会儿真是上了贼船了！我……”

突然的失语会有好多种情况，而在这辆充满了疑团的车上发生这样的情况，原因并不是来自于内部，而是来自于外部。不用说88，就连已经来了好几次的jin的脸上都有些不同于之前的更紧张的严肃。

因为处于昏暗的夜里，遥远的一切都被浓重的黑色裹挟着，即是一种保护也是一种诱惑。但是，当距离逐渐消失，逐渐清晰的世界一定会更让人爱吗？如果是这样，就不会有距离产生美这样的话流传下来了！在天际线和落日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沧桑有意境的非洲风格的土屋，从遥远的现代交通工具上望过来像风格浓重的油画一样美妙！但是，真的近在咫尺，无论是泥土的仅剩的墙壁还是木质的门窗，又怎么是一句原始的风格可以带过的。出现在电视里什么人文节目，也许88可以安心的坐在沙发上感叹！但是，当本人就在一扇玻璃窗之隔的真实存在之处，尽管只能看到车灯直射处的一小块，但……

“那是……？人呢？怎么没有看到人？车队进来……一点灯光都没有吗？”88的疑问此刻也是没有出声但眉头皱紧的jin的疑问。但真实人生不是学校，没有无所不知的人生导师这种不过一样的存在！

“你们之前也在……？”

“没有。”jin和88肉眼已经能够看到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但并没有熄灯。车门打开，里面的四个人倒是都下车了。“之前我们都是直接天黑之前就到达基地的，没有外面过夜的情况。走，我们也下去看看。这个包背好，还记得我跟你说的三个原则吗？走吧！至少领队在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88准备下车的瞬间被jin一把拽住了t恤的下摆。“表，千万别摘下来！”而jin的手直到88认真的点了头才放开，因为对于88来说要么不承诺，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是个格外让人安心的男人！

前前后后的车辆上的人渐渐围聚在一起，88这时候才留意大家围在中心的果然是之前见过的一个领队，还有在飞机场过来主动搭讪的美女，以及站在两个人身边的一个留着浓密的络腮胡子的男人。

第三百零三章第五个案子69

黝黑的肤色和自己差不多的身高，当地像是一块布把人裹起来的传统服饰下露出来的手臂倒是显得肌肉结实。虽然因为和jin站在人群外围的原因而不是很听得清他们在讲什么。但是从领队不是很晴朗的脸色和男人比着ok的手势来看，似乎两人之间应该是有点儿分歧？最后领队看了一眼波涛汹涌的美女，似乎还是达成了共识。

周围的人虽然没有大声询问，但是窃窃私语和彼此之间询问的眼神显然也造成了一种紧张的气场，还好领队并没有让大家等太久，她一开口众人自然就安静了。

“之前在车上也跟大家汇报过了，因为和索马里边境发生了冲突，所以我们才决定绕路。这种情况下晚上开车也不太安全，我们先在这个村落将就一下，等天亮就出发。大家现在等待互相照应一下，先稍安勿躁！我和领队会先敲门看看能不能借宿，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在车上暂时窝一下，现在离天亮大概还有差不多八个小时。”领队虽然是个身材娇小的女性，但是在众人中的威望不是开玩笑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同时让30多个人都安静听话的。

这样的村庄应该有不少散落在旷野中，房子有着各种形状，并没有什么二层，也没有什么院落的概念。一栋与另一栋之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规则散乱的分布着。倒像是88以前看过的国内几十年前纪录片里的曾经的景象。当然，简陋只是它最不值得担心的因素，这样的房子如果里面有人的话不可能听不到外面这样的声音，但，为何，里面依然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

人有时候追求寂静，但是绝对的寂静难道不会让人心凉嘛？

显然，这样的感觉不是88一个人，身边那对丈夫主动把妻子搂在怀里的****的眼神中也藏着不安！

导游的存在显然是非常有必要的，敲门声伴随着本来不大但是因为这样的安静环境而让人耳骨反应格外一动的当地话，让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的都集中到了那扇门上面，除了发现jin居然在走神儿脱队的88。

“怎……”88认命的闭上嘴，因为jin在黑夜中依然闪亮的眼睛，尽管瞪起人来有点儿怕怕。低下身来，既然不让说话引人注意，88只好自己也凑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吸引了jin的注意力。jin手里的手电筒并不大，集中在jin视线所在的墙角也就是巴掌大的一块亮光，斑驳的土墙上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在意？

jin的脚尖在墙的根部干燥的浮土上来来回回扫了好几次，直到看到了一个也许在意料之中但绝对不是受期待的东西。被扫开的上层浮土的下面露出几块已经凝结成块颜色明显深于周围土色的硬块，不大，但让人有些介意。jin手中的电筒光源又从下往上慢慢扫着寻找，就算是粗糙的土墙面本来就不平，但是表面几处明显像是被铲掉了或者是刮掉表面一层，这种正常嘛？88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jin。

jin一直拿着手电移动的手在某一个位置突然还是停住，一直在旁边关注的88自然注意力也被吸引到了那个地方，是一个在墙面上的小洞，并不明显。jin拿着从背包袋子上别的笔戳了戳，终于让洞里面的东西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视线里。两个人望向彼此刚想说点什么，就被来自身后的招呼声给打断了！

“你们，掉队了？”

不明显但是明确的，88看到了jin眼里包含的没有说出来的沉默的拒绝。尽管在国内的时候88早就通过一些事情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傻白甜，但是，自从上了飞机开始，是不是已经有太多的事情隐瞒着？

“导游，情况怎么样？我们是要在这过夜吗？”jin若无其事的迎上去，周围剩的人不多，仅有的几个都是从各自的车上面把随身的包拿走。

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讲话也带着一些口音，似乎舌头无法伸直那种感觉，虽然还是能听清楚他的话，但无疑是要集中精力才能做到的。好在，也许是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说话格外的精练。“废弃的，那边爆发战乱，走了！敲门，没关，没有人……”导游摇了摇头。“休息，几个小时，大家一起，点人数。外面……”顺着导游的视线，就算是来时路的方向上曾经见过了那么震撼的落日景象，88也无法在现在漆黑夜幕下看到三米外距离的事物。“不安全，会死，吃掉！”

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能指望有什么好的住宿条件，比睡在旷野中也就是多了个棚顶和四壁。但是当地人本来就简陋的屋子更小，尽管为了安全大家应该聚集在一起，但是，毕竟没有这么多地方。三十多个人还是分成了四个屋子才睡得下。是的，这十几栋房子，在88和jin研究那块墙的时候大家已经走了一遍，一个人也没有。这种恐怖片开头一样的场景显然大家都还是有些忌讳的，尽管这次来参加志愿者活动的人都还算镇定，甚至有些有领导力的人仿佛平常一样还在带动气氛说两句话来活跃一下。但是，装出来的毕竟是装出来的，不是真实的。

这种状态下自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节目，大家把睡袋直接扑在铺了杂草的地上也就当床了。jin和88找了个靠窗户下面的位置，尽管有点儿轻微洁癖的88眉头皱的死紧的，但是毕竟还是咬牙把睡袋铺了下去。很快，整个空间就寂静了下来，越是这样的环境，大家其实都有话想和身边的人交流，但是那种因为奇怪的外界情况而造成的压抑气氛倒让人反而不敢说话。越发寂静的连呼吸都可以听到的环境下，似乎有一种一张口就会招来厄运的奇怪想法。

异乡异地和陌生人，一种既新奇又带着不确定性的体验。

第三百零四章第五个案子70

就像是一张被越拉越紧的弓一样，不断的在接近它的手里极限，仿佛下一刻就有可能崩断，直到一声最寻常的呼噜声响起来，也不是什么奇妙的魔法，但是却非常有效的安抚了众人。就像能够传染一样，规律的呼噜声催眠效果也绝佳，毕竟，众人刚刚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身体上其实早就疲惫不堪了，这种信号一旦开始，众人不可抗拒的，也开始有那种睡眠中的悠长呼吸和此起彼伏的不同的呼噜声。

对于总是标榜自己人生是中规中矩的88来说，这种几乎算是露营的睡法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除此之外之前发生的事情就像是滴在88日常温水一样生活中的油滴，目前还没有造成什么爆炸性的后果，但是毕竟油不溶于水。88是个作息时间非常规律的人，现在身体早就到了应该进入到梦想的时候，但是精神却似乎还飘在空中。

慢慢的，88也已经感觉不到具体时间，甚至有点儿感觉不到自己，仿佛是还躺在地上，又仿佛整个人其实是浮在半空中。

是在梦中嘛？但为什么不睁眼似乎也能看得到周围环境，躺在自己身边另一个睡袋的jin似乎在翻身？

是清醒的嘛？但为什么自己却似乎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这个人有着一双又黑又亮大大圆圆的像孩子一样的纯黑色瞳仁，不笑的时候充满了让人不可抗拒的执着和热情，笑起来的时候又像是盛满了让人想沉溺其中的温柔和柔软，除了自己还有多少人被他的魅力捕获，但88知道自己绝对是陷的最深的那个，每一天都会比前一天更加无法自拔。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光明正大这样肆无忌惮的狠狠的盯着他看了呢？有些小心思就像是只能在月下盛开那么一瞬的昙花，白日里众人的目光下，不，是在他的目光下仿佛只要一探出头来就会灰飞烟灭。但是这一刻，他在冲自己笑着，不同于平日里作为绑在一起快二十年的工作伙伴那种兄弟的笑脸，那种似乎自己与别人并没有任何不同的无懈可击的笑容。明明视线是模糊的轮廓，但是88就是知道自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个自己最熟悉的人在完美的心形嘴唇右上侧那颗小痣的诱惑。尤其当被勾引的小舌头舔过之后翻着润润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着如何让这颗小痣一直闪着这样的光泽。

该如何称呼他呢！尽管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但是因为自己这从来不敢说出来的心思，连一个称呼都小心翼翼。早年的时候哥哥、哥哥叫的真情实感，是因为他真的是那个在自己什么都还懵懂的时候从不计较从不气馁的帮助自己的哥哥啊！十六岁开始，当别的孩子还在学校里无非担心的是明天的作业要怎么做的时候，自己这个也不过才刚刚成年十八岁的哥哥却已经开始在成年人不光彩的世界里挣扎着把自己当成一座墙去保护自己的队员，像个真正的哥哥一样就算在外面受了伤回来了却从来不表露出来，只会笑着说不要担心，没问题。当然，不但是像哥哥一样保护着，同时也像是哥哥一样的严厉的鞭策着！无论是自己擅长的舞蹈的部分还是说话的部分，还是自己没有那么擅长的唱歌的部分，都愿意花费时间陪着自己一点一点的练习。

跟着这样闪亮的像星星一样的哥哥走怎么会不成功呢！平凡的自己在那之前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也会成为别人眼里星星一样的人，居然可以像哥哥一样也成为能够给予别人力量和希望的人。身边都是赞赏和祝福，但是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自己的心情开始变了呢？

是因为产生了独占欲吧！曾经那个三个人的团体里，明明自己才是弟弟，为什么哥哥的眼神不能全部都给自己呢？为什么那些节目和工作人员们似乎总是更关注另外两个人？那个时候的自己是有多少次在自己习惯的角落里用那种自己都从来不敢从镜子里直视的目光注视着那两个人呢？也许在那个时候自己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在嫉妒吧！嫉妒另外一个人凭借着那样灵巧的语言和讨巧的性格可以让所有人都围着他团团转。也是在那个时候自己才明白原来自己可能真的不是像歌迷说的是被神选中的人，因为自己也有求之不得的啊！

就算哥哥还是和从前一样从来没有忽视过自己，但是，如果自己想要的更多，想要的是独占呢？这样的念头就是想一下都是邪恶的吧？毕竟这个在舞台上光芒万丈荷尔蒙爆棚的人从来都是让别人仰望的存在的，就算要跟某个人站在一起，在那个时候，无论是身边的人还是粉丝都没有几个人会考虑自己不是吗？自己的失落和迷茫，没有人看出来，除了这个被自己叫哥哥的，又爱又恨的人！尽管哥哥没有办法理解自己到底在想什么，毕竟那个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啊！但是，那个有着无穷魅力和热情的家伙就算对着自己阴晴不定的脾气和冷脸也是拿出面对自家弟弟那种软和的脾气来，任劳任怨的哪怕明知道自己在找事儿也照单全收的好脾气来包容。有时候想起来真是可恶啊！如果他没有那么好，自己的幻想是不是就能够被打破，自己是不是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毕竟，那个只能在无数人梦中出现的人，却每天真实的围在自己身边，主动关心着自己，甚至把别人都看不到的一面只表露在自己面前，有时候是哥哥，有时候褪去了所有防备之后却像个缺爱的弟弟一样只在自己面前露出软软的肚皮，这是独属于自己的啊！在自己面前会卸下防御的盔甲而抱怨的哥哥是别人从没有见过的，不是无坚不摧而是人的哥哥啊！是自己独属的宝物啊！

第三百零五章第五个案子71

曾经无知又疯狂的自己，每天都困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与哥哥独处的时间，尽管稀少，但是却像是毒品一样，支持着自己每天每天都像个正常的孩子一样，站在旁观的角度看着明明是三个人的组合，自己却像是个局外人。因为无法像另一个人一样在公开场合可以的搂着哥哥撒娇或者做些让粉丝尖叫的事情，毕竟私下里大都是哥哥围着冷酷又傲娇的自己。这个弟弟自己做的果然不称职吗？所以才会有这样懊恼又困惑的惩罚？难道想要独占太阳这样的想法果然是不应该存在的吗？

然而，当时年轻的自己却只想到了自己，却从没有想过太阳也可能有坠落的可能！

是啊！那天，那天再次见到哥哥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表情，明明脆弱的仿佛马上就会在太阳下融化的冰雪，但是，见到自己的时候却仍然发自内心的笑了！就算是被狠狠的伤害了却还仍然信任，自己果然是哥哥世界中独一无二的存在吧！那个时候自己就再也无法远离了吧，如果失去了太阳，自己的生活还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想法就这么浮现在了脑海中。也是直到那一刻，自己才真正的向神明祈祷，只要一直跟着太阳走，哪怕他只是挂在天空带着让自己无法接近而痛苦的热度。如果神明无法降临，那么，哪怕是魔鬼自己也没有顾忌了吧！毕竟，就算永远只能是弟弟，这个人也已经成为了自己的神明！

尽管手臂沉重的似乎被绑在了健身房推不动的举铁机上面，但是，88仍然努力的移动着自己，想要再次的拥抱自己眼前那个让自己沉醉的宝物，如果能够用自己的手臂揽过他的腰，把他整个藏在自己的胸膛里，让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重合，让他的热度可以温暖自己。就像那一晚一样，整整六个月未见的哥哥，被关了六个月尽管憔悴的像马上要化掉的景致人偶冰雕一样的哥哥，明明抱在怀里还在打颤，但是整整一夜之后，被安慰的却是自己。尽管在那之后，他们是一个整体，但是，这样亲密无间的拥抱，就是疯狂的自己也不敢轻易尝试了。所以哥哥，88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对，但是如果没有了脑子里理性这些无聊的约束，就抱抱哥哥吧！毕竟眼前的这个哥哥似乎眼神里带着鼓励，细长的脖颈儿下自己曾经悄悄观察过的锁骨处那个诱人凹陷是无人却只有自己舔过的甜美，自己只要偏过头去正好可以枕在哥哥的肩窝，88轻轻呢喃着2154的名字，如果再一次……

“啧啧，原来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住手！”

遗憾比疼痛来的更快！在马上可以触及到哥哥衣角的那个瞬间，88的理智已经先一步挣脱了自己内心深处最为渴望的幻境。毕竟，就算是再想骗自己，88最渴望的永远都不是会虚假的诱惑回应自己的那个哥哥，88想要的是现实中带着温暖的体温陪伴了自己十八年的那个哥哥啊！就算那个哥哥可能不会允许回应自己内心深处那些疯狂甚至是情色的渴望，但是那个哥哥才是自己的太阳！那个哥哥已经被自己赌气的调包留在了国内，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睡袋旁边！

疼痛是立竿见影的让88一瞬间就回到了现实！2154的幻影自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本应该睡在自己旁边睡袋的jin此刻在88清晰的视野中僵直的坐着，眼睛望向自己……不是自己的旁边，刚刚割了自己一刀的人。刀口在小臂上，不深不长，但是疼痛的让忍耐力和体力都不错的88眉头一直紧皱着。

“虽然很奇怪这个家伙怎么会对药物有抵抗力，居然还能够清醒，不过，也并不是什么麻烦事不是嘛！毕竟清醒的才会叫会哭，一刀捅下去连点声音都没有真是丧失了很多乐趣，而且这么帅的一张脸，真是让人很有破坏的欲望……”

有那么一刻，88希望自己仍然在幻觉中没有出来，但是，脖子上刀的锋利，是的，88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这么敏感，似乎真的从呼吸中那么微弱的起伏里感受到了抵在自己脖子上能够轻易划开皮肤的锋利。有那么一刻，88是感激自己手臂上那个不断让神经疼痛跳动的伤口的，只有这样分散了注意力88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做到对面jin的眼神中传递出来的冷静，一动不动的冷静，就连回头想看一眼拿刀的人到底是谁也不能动的冷静。原来，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是真的会打颤！这句2154曾经在某一个场合说过的话就这样子出现在了88的脑海中。

“你是谁？”jin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在似乎连自然界的声音都消失的现在，却足够打破任何沉默。是的，干旱的季节就连风都没有，周围的旷野中竟然连虫鸣的声音都没有，本来88觉得曾经无比热闹的打呼的声音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停止了。但是，就算是这样，屋子里躺着的人对突然出现的声音竟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嗯，你确实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如果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为什么没晕呢？这个家伙……”88不得不扬起自己的下巴，因为刀尖位置的移动。“可能是有点儿抗药性所以才没有完全晕过去。但是你可是非常警觉的在我进来的时候就清醒着。看来，我还真是找对人了！”

没有前因，但是88仍然从这个掌握着自己小命的人的华丽get到几个信息。抗药性？自己什么时候有这种东西了。但是从周围人一点反应没有的情况来看，可能是被人用药迷晕了？所以自己之前的幻觉状态也有所解释了？但是，下药的又是谁？是自己身后的这个人吗？他找jin又是为了什么？

“先把人放了，我和他都是没拿过刀的人，就算我们有两个人也完全不是你的对手，你占据绝对的上峰不是嘛？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找我，但是现在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你别伤害他，你要什么你都可以拿走，我的包给你，都给你。”

第三百零六章第五个案子72

jin的语气很柔软，话的内容也在示弱但还是有些条理。就像是一个有些意志力但是其实已经被突发状况打乱了阵脚的不那么普通但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女人一样。尽管作为彼此之间非常熟悉的人，88注意到了jin的右手其实隐藏在睡袋后面重重的掐着自己，这是她紧张或遇到重大决断的时候的习惯。

“说的没错，你们两个的确不是什么对手……放了也没什么。不过……我干嘛要听你的！这小脖子下面血管里血液流动的声音很好听吧，不过，要是我说呢，还是喷射出来的声音才最好听！要不要听听看呢！”浓浓的恶意，毫无疑问，在持刀人的面前，88和jin就像是被猫摁在爪子下面的老鼠一样，明明可以一口就咬死，但是却被嘲讽的玩弄着。

88因为背对着看不到，但是正面对的jin全神贯注之下自然发现了对方似乎歪了一下脑袋听到了什么声音的样子，尽管jin的神经在快速的运转着希望能够找到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但是说实话，一力降十会，在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之下，就算冷汗已经让后背黏糊起来，但jin也实在想不出能有什么办法能救自己就88，除非对方主动放过，但，这可能吗？

“你……”沉默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jin就算没有想明白但仍忍不住开口，哪怕能引对方多说几个字也能多一点信息。

“嘘！你不是应该最有耐心的嘛！为了这个游戏我可是飞了大半个地球，所以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过呢，今晚你还不是主角呢，所以放心吧，至少今晚，我还没打算折断这个漂亮的小脖子。外面已经有其他可以塞牙缝的猎物送上门了，就算是个助兴的小节目吧！我相信经过这个节目之后，一定会让我们后面的游戏更加有趣的……简直要迫不及待了！我相信，你是他选择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崩溃吧！你可要加油啊！嘻嘻！”

88并不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但是对于人的恶和善，直觉却很准。自己身后的人说话的时候浓厚的恶意直接吹在自己的后脖颈儿，一根又一根的汗毛已经不受控制的完全直立起来。什么样的游戏会让后面这个变态这么开心！？jin和88交视的眼神中带着共同的对彼此的担心。

“你们倒是选择了一个不错的观景位置啊，正好是猎物过来的方向，你看一切都是这么完美，真是让人开心。那么！”就算刀已经离开了88的脖子，jin依然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敢有任何妄动。“就请一定好好欣赏今晚我带来的余兴节目。明天见！”

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离开的时候也安静的仿佛没有出现过，但是88身上的伤口是货真价实的让逃避现实成为了不可能。

“你怎么样？先包扎一下，还要打一针抗生素。”伤口确实是需要处理的第一要务，但是88觉得这何尝不是jin逃避现实的一种表示呢！

“是领队让你注意的那个人？”很好，根据jin停顿了一下的手88知道自己判断的没有错。“他为什么要跟着你？还有他说的这个游戏是什么意思？jin你到底在搞什么呢？这个人……他拿着刀，也许真的……这个已经不是普通的情况了，你是真的在玩火！”

“抱歉，让你受伤了！”说话的时候却依然低着头，jin这种隐瞒的态度还要到什么时候？“明天一早我就找领队，你开车回机场马上回国。他要找的应该是我，你不能再留下来……”

“你是在骗我还是在骗你自己！”88要握紧了拳头提醒自己眼前这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再让人生气自己也不能揍她，虽然真的很想把她脑壳撬开看看里面到底都装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拿我威胁你！我们两个只要有一个在他手上另外一个一定会投鼠忌器，你以为他会放我走吗！你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这样的道理是你教给我和2154的……”

一个伤口，jin已经缠了一圈又一圈，但是字却一个都没有。无奈么，是的，但是也在88意料之中。眼前这个女人性子有多么硬，别人说不可能的事情她却偏要做的时候还少么！有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一个人解决，在她身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是这样的性格，自己生活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怎么性子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么倔强！

“哎！你不说我也逼不了你，但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这个……”88晃了晃刚刚被包扎好的手，当然目标并不是手，而是手上jin下车前给的手表。“你觉得这个可以解决吗？还有我们是被下药了吗？他弄的？你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其他准备了！我们总要……”

也许是因为这些是可以交流的内容，jin总算抬起了头思考着88话的可能性，只是刚想说什么，两个人都有了同时的停顿。寂静的黑夜里外面总算不再是杳无声音，然而，这并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尽管周围的人都是昏迷的状态，但是88和jin两个人还是小心翼翼的爬到了窗户的两侧，从草扎起来做成的简易帘子的缝隙中往外面传来窸窸窣窣人声和发动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这一看，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明显沉重的紧张，怎么办？！这是在无声的问对方也是在问自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接二连三的事情脱离预定的轨道，不要说本来就是局外人的88，就算是本来有所计划的jin此刻也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困住了手脚。毕竟不同于杜炘和许文博，jin只是一个有着一些小秘密的商人。

一个商人，擅长的是衡量得失平衡人心，低买高卖寻求利益。筹谋布局，偶尔富贵险中求，这些火中取栗的事情jin不是没有干过，但是，无论是刚刚出现的刀，还是眼前和88一起看到的枪，这些并不是在jin预期之内的啊！不，或者说在来之前这样的事情的概率几乎在jin的预期中可以小到忽略不计，所以，自己是太过于乐观被之前几次的顺利冲昏了头脑了吗？事情是怎么会脱轨到现在这个地步的？

第三百零七章第五个案子73

然而，留给jin和88的时间并不多。让jin和88紧张的场景已经逐步来到了眼前，三辆在国内已经不常见的带挎斗的摩托车停在了志愿者团队住宿的几个屋子前面的空地。摩托车上的人明显来者不善，无论是毫不在意的呼啸声还是手中和身上背的尽管破旧但是对于肉体凡胎来说杀伤力惊人的土枪，就是肆无忌惮的开着摩托车画圈子作乐这么疯狂的举动，明显说明，这些人并不是来交朋友的。对方的人数并不多，三辆车九个人，但朝天放枪的举动……是不是即使对面站的是血肉的人对方也能当畜生一样对待？

而下一个从房子阴影里走出来的人，让今晚格外明亮的月光给揭露的脸让jin和88心都沉了，一切似乎都有了解答。大胡子和传统服饰，就算隔着来意不善的人也让屋子里的两个人看了个清楚，不会认错的，这正是导游！难道所谓的改路径和住宿都只是为了现在，这就是一个陷阱！

两个一辈子都没有碰到过这种境况的人，除了还能凭借最后的冷静知道不能弄出招惹来注意力的动静之外，心都是慌乱的。尽管两个人都知道这个时候是绝不能坐以待毙的，但是现在所处的简陋的土屋根本就是用土墙围了一圈，只有一个前门正对着现在的不速之客，如果从这个门出去哪无疑是自曝！而现在两个人用来观察外面的窗又太过狭小，就是jin都出不去更不用说88了。两个人是被困住了。88转身去尝试，然而身边的人根本推都不醒，而且事实来说就算人醒了也根本没用，毕竟对方手上的枪就不是摆设！

如果说刚刚被刀逼在脖颈儿的时候，似乎还能侥幸一点的想着是否有一搏之力，但是面对的是枪的时候，88知道自己怯懦了。紧咬着牙关才能让自己的手抖的不那么厉害，88不知道让自己视线模糊的到底是汗还是什么，但，这一刻，88脑海中的一瞬间的想法竟然是还好是自己过来了！还有，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第一声枪响的就仿佛距离近在耳边，无论对于88还是jin来说这都是真实生活中的第一次。在那么一瞬间，88甚至觉得自己有一段短暂瞬间的失神，尽管反应过来之后就扑到了jin的身边从窗户的视野里望出去，但是两个人碰到一起的手都是冰凉而颤抖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88当时以为这会是在以后的人生中成为缠绕不去的噩梦一样的存在。88并没有错，只是88在那个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仅仅只是开始。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三分钟，准确的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直到断断续续的枪声停歇，jin和88保持着彼此之间伸出手想要遮住对方眼睛的保护姿势，然而，两个人毕竟都是从头到尾目睹了也许放在大银幕上是华丽而吸引人的血腥打斗场面，不，也许并不能叫做打斗，这只能算是单方面的虐杀。

鲜血！对于jin和88这种背后背着血泪而爬到现在位置的人来说，自己身上也曾有过伤口，无论是心上还是身上。鲜血，两个人都是真的流过。然而，当别人的鲜血，是真的带走生命，只有一次再不会重来的生命的鲜血喷溅到脸上的，滚烫的让内心惨烈嚎叫但是外表已经吓得僵硬，原来人在极度惊恐的状态下不但腿会抖，整个人都会失去控制！如果不是身边还有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靠着两个人皮肤之间仅存的温度的交流，如果不是这样，恐怕也会成为被鲜血带走的一部分！

“两位！”响指的声音像是一个信号？不，与其说是被声音惊醒，不如说是手上仍然滴着血的弄出声音的这个人，让人无法控制的发抖的这个人，jin和88无法不对他的声音作出反应。而这种惊恐而僵硬的反应显然正是对方想要看到的，笑眯眯的样子显得很满意。“怎么样，我的表演，这个小节目两位看着还满意吗？”语气有礼而亲切的仿佛真的是街头艺术家表演之后的常规回访，希望能够获得观众的喜欢。

“要知道……”然而，恐怖的景象往往是常规的画面中不应该出现的东西。就像是拎着自己表演用的道具一样，一只手毫不费力的就把比他还高还壮但是就算经过了刚才剧烈的挣扎也依然被牢牢的像只不起眼的昆虫一样捏死的人，是的，人。人的那张脸，那张扭曲的眼睛都瞪出了眼眶的脸被狠狠的怼到了jin的眼前。被掐住的尖叫声，是jin的自然反应，也是被勉强反应过来的88给捂住的崩溃！

“抱歉，抱歉！这个家伙实在长得太丑了，我也是很不愿意呢！不过，难得送上门的猎物，就当是活动活动筋骨了！哪，我跟你说啊，这里，人的脖子，一只手就可以握住……你们不睁开眼好好看吗？我的劳动成果没有人珍惜我会很生气的，你们不会想做不听话的坏孩子吧！”

如果神经再脆弱点可能才是好的结果吧！jin微微的抬起下颌深深的吞咽了一口口水，脸上可能已经糊成一团了吧，嘴里已经是满满的咸味。但是，就算身体的自然反应是恐惧的反对，jin还是按照对面人的话睁开了眼睛，就算那张死人的脸正对着自己，鼻尖已经要戳了上来！就算自己能够听到也许不应该存在的被割开的喉咙血管和气管因为内外压力差而产生的流动的声音，就算自己的鼻子里全部都是血腥的让人恐惧作呕的臭味！jin依然还是张开了眼睛！因为这是眼前这个变态疯子的要求！因为他不但是个变态疯子，还是一个杀人的变态疯子！是一个不知道为什么盯上了自己的变态杀人狂！如果不想死的话，是的，jin不想死，哪怕还有下一秒，哪怕只有一丁点儿的可能性，jin都要撑下去。就像过去的很多时刻一样，放弃这个念头不论任何时候jin都不允许它出现在自己的考虑中，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一定要撑下去！所以，哪怕面对的是死人，jin都要撑下去！

第三百零八章第五个案子74

似乎对于jin和88还能够保持一定的理智而且听话满意极了，对面的变态平凡而普通的脸上居然笑了。是的，88知道现在才看到了这个给了自己伤口，未来还不知道会对自己和jin做出什么事情来的变态。一张普通的脸，甚至笑起来就像是街边随处可见的中年男子，身材并不高大，但，已经目睹了一切的88很明白自己健身房里锻炼出来的肌肉在对方面前连防御的能力都没有。只要对方想，自己很可能就是跟对方手里拎着的可怜虫一个下场。一张普通的脸并不代表这是一个普通人。就像身处娱乐圈的88早就明白的一个道理，长得好看的人并不见得就是善良！真正的善和恶是来自于内心，而眼前这个人，已经是恶本身。

“很好，我最喜欢聪明人了，看来你很清楚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多活那么一会儿！很好，这样的游戏才有趣！其实，我真的刚刚做了一件好事呢！”无法控制的jin随着被抛下的尸体落地的声音抖了一下。“如果不是我，今天晚上，不但是你，你，还有这里这些人都要死。你不会以为枪是作假的吧！要知道，子弹穿透身体的时候会产生一种灼热感，先是麻痹你的神经再突然一下子释放。真是变态！啧啧，所以我说还是刀好用，只要轻轻的划过去，简单而优雅，就可以让血乖乖的流出来，这才是我追求的精致！你说对吗！”

对于这样狗屁不通的变态言论，jin不能出言反驳，只能沉默。沉默的等待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命运小小的小小的移动一步，期望在变化中能够找到那么一丁点儿的生机。

“果然你们都不懂啊！不过没关系，懂的那个人应该马上就要来了！这个游戏我已经等了很久了，就快了，让我们看看吧！到底，谁才是真正适合那个称号的人！”一会儿像个兴高采烈的期待游戏的孩子一样，一会儿又是那个可以冷酷的收割人命的变态，一会儿又是自言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疯子，一会儿又是不耐烦的仿佛对世界厌弃的普通人，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是哪一部分，经过刚刚的一幕，88和jin至少都明白了一点，自己的命是被别人攥住了！

“喂，你，说说我是不是救了你们的命？嗯？”活着，是的还活着但是似乎也跟死差不多的人，这回被变态提在手中拖过来的导游，今天晚上第四个目击了整件事情的人。眼神散乱，腿被蹭在地上一路磕磕绊绊像只死狗一样被拖到了窗户前。

jin别过头却关不住耳朵，被刀刺穿手的导游发出的惨叫无论想不想听都已经是事实。人，在暴力面前似乎都不得不变得听话。“回答问题！说说你都干了什么？我又干了什么？嗯？”

“他们……强盗……呵……下药，要钱，我……没办法，不杀人，杀了，都杀了！你把他们都杀了，会被报复的，我们死定了！”也许是因为极度的惊吓，最后一句话，导游的吐字毛病似乎突然一下子好了，说的格外清晰！

“切！”变态似乎听烦了，一脚就把人踹了出去，一两百斤的重量砸在墙上的声音让88和jin两个人都抖了一下。“你们知道他为什么说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么？人的舌头，你从根切和从中间切效果可是不一样的。我知道的都是了不起的知识吧！这个家伙就是惯常给这些土匪做内应的，你们这些肥羊倒是正好送上了门！要不是碰到我，今天晚上就要一个一个的被崩了！你说，你们不感谢我吗！这个村子之前就是被屠了的，你……不是发现弹壳和血迹了么？”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睛里这种感觉并不好受，但，还是那句话，人在屋檐下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命都要看别人的心情。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jin一直以为坚强是一种美好的品质，但是，这一刻，jin甚至希望自己并没有这么坚强。每一个字，也许接下来的每一秒钟，都可能是折磨？然而，自己还是问了。因为，人生有时候并没有留给你选择的余地。

“我不要你干什么！”仿佛jin问了一个什么傻问题，变态的笑容依然那么变态。“我就是跟着你呀！”jin整个人像触电一样的后退，毕竟突然贴到窗台上，如果那个土坑称得上是窗台的话，眼前这个人甚至比电还让人害怕，不厌恶而惧怕！

“跟……着……你！”一字一顿。“一天他不出现，我就杀一个人！两天不出现，我就杀两个人！你之前，我会留着他，直到我在你面前割断他漂亮的小脖子！不要动歪脑筋，要知道，人体上可以下刀的地方多的是，我可以保证，我能让他活着流干最后一滴血！”

“你等的人我不知道！我不知道！”jin不想吼的，但是干涸而紧张的声带和声音背后已经失控的情绪让人无法自控。

“知不知道是你的问题。来不来是他的问题。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杀不杀人才是我的问题。哦，不！这怎么会是问题呢！你们都是我可爱的猎物，就算这趟等不到他，于我又有什么损失呢！怎么？如果要怪的话，就去问他吧！为什么他揣着你的照片但又不来找你呢！？”

88听到这里才算是明白了自己这场无妄之灾的前因，但，就算是明白了又怎么样呢！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是个必死的结局了，自己这趟难道真的无法见到2154了吗？自己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又是什么呢？哥，你一点都不懂我！

长久的沉默就算是变态已经离开了jin和88的视线，但是好一会儿两个人都像是木偶一样被定着，保持着知道脸上被喷溅的鲜血都干涸成了可以被抹去的痕迹。

“我……抱歉，就算我想送你回去，但是没有领队那边就没办法联系到飞机。不……你现在就开车走吧！往大使馆的方向过去，现在就走，找到大使馆就没问题了！”jin终于动了，是的，尽管身体上似乎仍然僵硬着不听使唤，想要起身却又跌倒。但是jin的脑子并没有僵住。压低的声音怕惊醒恶魔和周围的亡灵！

第三百零九章第五个案子75

“你也……你也看到了。”88扶着jin才没有摔倒，两个人都是僵硬后的脱力只能靠在墙上。苦笑，真的苦。“九个人，拿着枪啊！他就一把刀，一个人就……血的味道你尝到了吗？这个表，这种傻问题。jin我们误踏进了不属于我们的世界。我不想死。但……我不可能离开你，把你一个人扔在这。你也不可能，我也不可能，这些人，就算是陌生人，如果真的，真的都被他杀了呢！我不想再去看医生吃药了。你知道的，我……怎么办啊！我们……我……2154他……”

黑夜有时候真的很漫长，这样高度紧张的一个晚上让两个人实在都耗尽了精力，有那么一会儿时间，自己的呼吸声是唯一能够被感知到的存在。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人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藏着的那个人会是谁。也是因为有这个人的存在，人才会不得不挣扎着活在现实中。

“他说的那个人是你等的那个人吗？”活动活动因为僵直的坐姿而不听使唤的腿，因为月亮终于从云层中显露了出来，一层朦胧的光总算还是照到了88的脸上。让jin看到了他脸上已经凝涸的血迹。也许只有给自己找点事情干才能够欺骗自己吧！jin有些麻木的倒了点水浸润了手绢帮88把脸擦干净。

“我等的吗？我都不知道还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抱歉，我真的不应该让你来的，现在……”简单的动作却像是费劲了全部的力气，jin把自己整个放平在睡袋上，眼神探出窗外落在遥远的可望而不可及的月亮之上。“我等的人？这个人到底在哪？我做的这些到底有没有意义？十几年了，今天居然是靠这样糟糕的情况来确认这个人居然还真的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我是有多可笑！”眼泪是很早之前就已经不会流了的，但是，此刻如果不用手遮住，jin真的很怕会被别人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你没有等他的话，这么多年是在做什么？放着国内的日子不好好过，往这种地方跑！你的性格这么多年我还看不出来么，脑袋里跑火车身体却宁愿停在原地，如果不是为了他，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如果不是为了他，你又怎么宁愿冒风险。嘴上说着不确定，身体跑的倒是诚实。”

88这个时候还不忘吐槽，如此日常的行为倒总算是让气氛没有那么沉闷。“这么多年，你真的不知道他……嗯，活着情况？从来没有联系过？其实这真的不像你，没有明确的目标，茫然的往前走，我一直觉得你是个目标导向的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怎么想的？”这个问题88问过，jin自己又何尝没有问过自己。然而问题就一定会有答案吗？“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我还是做了。甚至……”

“甚至你还有点高兴！”88摇了摇头，早就知道她是个疯子，只是今天终于确认了。“终于有人告诉你，你追逐的目标并不是虚无的。他还带着你的照片呢！不用捂着了，你开心不开心我会看不出来么！真想跟你说清醒一点儿，但是你本来也就是疯子，疯子怎么会清醒呢！所以，你是应该开心的，至少证明这么多年你并没有白过，你没有妄想症，但你依然是个疯子。”

“抱歉，这次我没有想到……怎么会把你牵连进来。妈的，这个变态从哪冒出来的！”人不是永动机，颓废总归是有的，但是，jin绝不会永远躺倒不动。过去无数次的关口，jin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是没有等在原地等人救的公主命的，如果不想死，只能往前走让自己变得有价值！流动起来的水才能找到缝隙和前进的方向。

其实在说话的时候jin的脑子就已经开始转动，似乎总算是想到了什么，腾的一下子做起来的人开始把自己的包翻了个底朝天。拿出来的东西88也认识，是啊，有这个的话……

“不对！为什么没有信号！”尽管并不是一个性格急躁的人，但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寄予厚望的卫星电话竟然没有信号？“不可能，就算有战乱摧毁了信号基站但是，这是卫星电话不应该受影响的。不可……”

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亲眼看到变态杀人还更让人不寒而栗的，这个从卫星电话背壳电池板位置掉出来的纸条让jin和88充分感受到了自己就是那个被蜘蛛网粘住的随时可能被从内部吃掉的小虫子的可怜。

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你逃跑呢！加油哦！再想其他办法，多动动脑筋游戏才好玩！

jin完全不想去想纸条最后那个红色的恶心笑脸是用什么画出来的，轻飘飘的一张纸就算jin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扔出去也不过飘落到几步远之外。生气和崩溃在这个时间点根本都解决不了任何问题，jin深深的吸吐气息希望能够平息耳骨里已经明显的血液加速流动而造成的咚咚的敲在脑袋里的重响。

“冷静，冷静！”即是说给88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不能用也没有问题。”说话的过程也是思考的过程，jin努力的让自己和88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够保持正常的思维状态。尽管88并没有任何埋怨，但是jin的内心已经不知道责问了自己多少次，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会把无辜的人牵连进来，这个弟弟跟过去的事一点关系都没有，手臂上的伤，甚至以后……jin想都不敢想。无论如何，都要把人安全的带回去，自己必须做到。所以，尽管并不相信神明，毕竟过去每一个祈求的时刻都没有过任何回应。但是，现在，jin仍然忍不住在内心祈求，至少88不能有事。

“对，我每天都会和小杜炘通话，如果超过时间他那边一定会有所感觉的。与其期待那个不知道多少年都不知道的人，杜炘还更靠谱的。也许我们只要能够撑过两天？杜炘应该会来救我们的。”这话还是没办法说的斩钉截铁，尽管人有时候是需要自己欺骗自己才能够活下去，但是悲哀的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做到自欺欺人的接受。太过理智的人注定只能够清醒的活下去。

第三百一十章第五个案子76

“是啊！杜炘会来的。”88苦笑附和着jin。但是，现实问题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两天之后真的能够等来救援，但是这两天该如何撑过去？“那个变态分明是有恃无恐，如果我们现在走，就怕他会对这些人不利。但是，如果我们不动，到明天……他是不是真的会？这么多人，如果我们一起上？”88自己否决了自己。“不说我们能不能真的组织起来大家上，但是看看外面，就算是拿枪的人，9个对1个，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我们就算人再多也没用。如果有什么办法能够把这个变态引开，我们两个就算了，但是这些人才是真正的无辜。”

“对了，我们现在是在什么位置？”有些话不用附和，因为两个人之所以能够成为朋友相处这么多年必然是因为基本的价值观的相同，如何避免牵连无辜，是的，这个无辜还包括了88是jin所需要解决的首要问题。

路上用来查询定位的电脑正好在88的包里，虽然不知道jin有什么注意，但是jin认真研究位置的神态至少说明她应该有了一些想法，在这种情况下，有想法总比一点头绪都没有要好！

“你说外面这些土匪是哪来的呢？他们的老巢会不会就在附近呢？这对于我们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还有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原来的志愿者基地呢？那个变态在想什么？如果正常情况的话明天就能到基地了，基地应该是有保安在的，如果是那样的话……”jin和88两个人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

“没有……基地……没有了！”突然从头上传来的声音让一晚上过的惊险的两个人真是差点儿把心脏吓的跳出来。当发现说话的人是完全被两个人遗忘了的导游，憋住的这口气才总算松开。但是，这个导游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着那些土匪？领队和你合作过这么多次，你怎么能……”88作为一个陌生人，对于导游的背叛的强烈感显然没有jin来的强烈，所以88虽然没有阻止jin的疑问但是早就站到她身边戒备着。对付不了变态但是对付这个捂着肚子站不直的导游还是没有问题的。

“没有！……背叛，基地……占了，他们，他们……”尽管只有一些关键词，但是导游用力的指着那些原来耀武扬威但是现在已经倒地的土匪，已经足够jin猜测真实情况。

“野生动物研究基地被这些土匪占领了？哪……那些工作人员呢？不对，不是说只是在边境发生冲突吗？消息……消息？”

“一周了……他们需要……药！你们……药！人……我的孩子……关着，你们带去，我的孩子……没办法……”

“你……你到底来的是个什么地方啊！”作为88问题的疑问对象，jin其实也被打的措手不及，苦笑着也只能向在场唯一的询问对象求助。

“怎么会有土匪的？还有所谓的边境纠纷，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基地那边没有通知我们？之前不是都来了好几次从来都没有什么问题，这次怎么会？为什么没有人通知！你还下药！就算我们真把药送过去，说不上就只是送人头的！你看看这些人，这些都只不过是一些生物学家还有志愿者，你带着这么一批人过去就是羊入虎口。今天晚上，如果没有那个……那个……我们可能今天晚上就已经……”面对着导游那张惊恐、无措甚至伤痕累累的脸，jin还有很多话但是已经说不下去了！是啊，就算揪着他的脖领子问又能怎么样呢！什么都改变不了！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漩涡中，不管是导游还是自己和88，都像是吸附在水面上的小虫子一样，风平浪静的时候还能粉饰太平，但是，一旦被搅和进来，还能有挣脱的可能性了么？

就算是如果站在导游的立场上，可以立即他的别无选择。毕竟导游脸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就是之前土匪嚣张的用枪托给砸出来的。但是，这里的每个人难道不无辜吗？又能跟谁申诉公平？思考的重量似乎已经实质化的让双腿都无法承担站立的本能，jin只能顺着墙无力的把自己整个人堆在角落里。掩耳盗铃的想要让墙壁产生的庇护感去抵抗外界一切已经不受掌控的运行轨迹。

紧紧的抱住自己，蜷着腿把头埋在环抱的胳膊中，jin的声音闷闷的仿佛凝聚在空气中郁郁的湿气。夜最深的时候是这个草原上唯一凉爽的时刻，然而，一旦太阳露面，所有的一切都会消失无踪迹。“还有那个变态，这次到底是走了什么狗屎运道……我他妈的只是个坐在电脑后面写字的人，你以为我想来这个地方嘛！还不是，还不是……你说我该高兴，高兴个屁，人影都没瞅着过，但是跟他有关的这都是什么人……你看到了吗？那都是血……他过得什么样，他还是他吗？他是不是也是这样跟鲜血一起出现的人？他……他会来吗？”

面对jin不肯抬头而闷闷的让人几乎以为是幻觉的话，88很少见的犹豫了。也许，这个时候应该安慰她说会的？jin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可以说自己和2154是直接的见证人。看上去是个强悍又独立的成功的女强人，那是因为jin她绝不会把真实的自己放在别人的目光之下，她比任何一个明星都还要严格的遵从自己的人设。毕竟这个世界上会赴汤蹈火给她挡风遮雨的人已经没有了啊！一个人活着是有多么辛苦，在这样的绝境下，是不是哪怕是虚幻的希望也是好的呢？

“我……不知道！”88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就算你的那个他会来，我们又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呢？jin……我现在就像那年初见到你的时候一样，这么多年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只是那个时候是我差点儿失去2154，现在，我怕的还是……如果会再也见不到他……虽然我不知道现在还会不会有一个你一样的人从天而降来救我们，但是，我想回去见他，把没说的话说出口！我不想就这样……”

第三百一十一章第五个案子77

“从天而降……我在你心里原来形象这么高大啊！”88不会去点破jin依然泛红的眼睛和充满了鼻音的强装乐观，毕竟自己也是一样。“看来不努力是真的不行了！抱歉，把你卷进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嗯争取不拖后腿？”

“还行，总算保持了一贯有自知之明的水准！”

“这不还是怕牛皮会被你戳破……再说，我现在自己也都是一团浆糊。我小说里的救世主可是有主角光环有我罩着的，现在，可不是能够读档重来的时候，你看我的手现在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抖的不像样子。估计真要是面对面那个变态的时候，我自己就先怂了吧！妈的，写了那么多才知道自己也就是个纸老虎，血这种东西沾染上……怎么下得去手！”就算知道这个时候最好的策略应该是像自己笔下那些主角一样保持头脑清醒寻找机会解决危机，不过，真实世界毕竟不是那个坏蛋反派所有行动都在自己掌握中的虚构世界，自己也不是那些不着边际又英明神武的主角。就自己这样软的腿脚和依然能够听到的激烈心跳，jin怀疑自己到底能做什么。

但，借着88伸出来的手，jin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虽然第一下因为腿部传来的酸胀感差点儿又倒下去，但是，人就是这么适应力极强的动物，无论向好还是向坏，踏出了第一步，似乎也就没有那么难了。

“把人……”

“把人……”

异口同声一个主意倒至少证明了能够长期共同工作作为朋友的原因，只不过这个被两个人同时想到的主意也不见得就是个好主意。

“我去吧！”这个经常被感慨为霸道弟弟掌握着哥哥话语权还被哥哥宠上天的孩子其实是个不外露的真男人呢！不管是对自己的2154还是对放在心里的朋友。这个时候jin真的很感慨自己何其有幸能够成为被这个单纯的孩子画在保护圈内的一员。因为有些人永远是说的少做得多，害羞的轻易不表达，但是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到。88不害怕吗！当然害怕！踏出去的腿都是抖的。但就算是这样，88选择的仍然是把jin护在自己的后面。

尽管很抱歉把他牵扯进这样危险的境地，但是，有他在身边，jin不得不承认自己到底是多了许多站起来继续走下去的勇气和很多很多的愧疚。“我们一起去。往好了想，听那个变态的口气，应该把我们都当成了猎物一样，也许把人叫醒这个点还能增加他的游戏乐趣，他不在意最好。往坏了想，如果因为这个点刺激了那个变态，死也就在一块了，省的下地狱我还得被2154骂！你要用好我这个挡箭牌，知道吗！一直都跟你们说过，有时候保护好自己就是对别人最大的帮助了！真的……”

“嗯，走吧！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虽然我是很想站在原地，但是……我还是想回去见那个哥啊！走吧！”

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那个变态在的屋子偏偏就是jin和88不得不进去的地方。

两个人在门外面无声的像两只炸毛的猫一样彼此挠了半天，不是为了推谁去开门而是为了让自己成为开门的那个直面未知的不可预测的变态的反应，最后还是让jin使坏招掐了88腰抢得了先机。尽管木头做的门开起来并没有什么声音，但是寂静的仿佛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浓重的黑夜还是让人心跳加速。除了那个变态，其他人就算刚刚枪响的时候都没有反应，jin和88如此小心怕弄出声音来的动作其实并没有什么现实效果，无非是紧张到极点的内心反应罢了！

“很慢啊！”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尽管一直保持着紧张戒备状态的jin还是吓了一跳，手上拿着的从导游哪里找到的解药瓶子差点儿没掉下去。

“人没到之前可不要把自己的命折腾没了！”让人后颈发凉的不怀好意的话果然是只有变态才能说得出来。“不过，太老实的礼物就没有狩猎的乐趣了呢！到明天晚上还有17个小时，你可要加油折腾啊！倒让我看看你是不是跟他一样厉害！就算没有也没关系，相信我，会每天每天给你压力！反正人多的是！”

本来被拽起来还有些迷糊的导游和美女，然而现实环境让人无法逃避，小村子前面没有人能够清理的尸体和血迹就算是在黑暗中，却因为土匪车灯的照射下更加惨烈！虽然两位女士并没有什么尖叫之类的反应而显得有些让jin和88即意外又松了一口气，也许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这种话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让我看看，你怎么就能吸引变态了呢？这小脸蛋儿倒是招人疼……”

在88看来实在是有点儿疯的美女这时候了居然关心的是调戏jin，是不是不靠谱啊！捏着jin的下巴跟恶霸差不多的手还真的挺有说服力的，88觉得应该实话实说。“她身边有你这样的，其实也不奇怪！”

“切～果然我还是更喜欢你哥那个型的，肯定温柔又包容，哪像你这么毒舌……”

“你给她看我哥，脑子坏掉了嘛！还有那是我哥，你想什么……”

jin是真的觉得自己头壳坏掉了，再抓头发下去一定会一抓掉一大把！这样的臭皮匠估计就算有三百个也是白搭吧！“你们两个，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搞笑，都给我老实点。有命活到明天再争论吧！”强力镇压下去，果然靠谱的还是要看领队。“领队，现在的情况你说怎么办？”

相比于神经大条到虽然不说话但是还是不忘冲88发射挑衅目光整个人倚在jin的肩膀像是没骨头一样的美女，领队沉思的表情实在让人抱有很大的期望。毕竟，这里面最熟悉当地情况，年纪最长的就是这位了。而这也是jin和88选择请她商量的原因。

“ty，你跟我说一下基地那边的情况，土匪？到底是怎么回事。边境那边一直有冲突我是知道的，但是基地这边一直是相对安全的，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而且，基地这边不是归议长家族照顾的？不应该这样快啊？”

第三百一十二章第五个案子78

jin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了，但直觉最后这个不应该这样快似乎有背后的意思？不应该这样快？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样的情况领队有准备只是在时间上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刻？如果这个猜想是正确的又意味着什么？还有自己肩膀上这个巨大的人形挂件，88是第一次来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却有些猜测……忍着眉头抽动jin把捏在自己腰上软肉的骚扰的手不客气的拎开，不得不跟让人头疼的家伙合作，怎么在国内如此，在国外也是如此呢？难不成自己真的是什么吸引变态的体制？不不不，这种危险的想法根本就不能想！就算是掩耳盗铃jin也决定不去考虑这样的可能性！

“还有什么好问的……”被领队盯着的导游还没来得及回话，发出声音的反而是一脸轻松的玩着jin头发的美女，尽管有着优越的外貌，但，说实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此轻松的状态倒显得冷血动物了一点。天使的外表下面是否有可能住着个魔鬼呢？但居然不觉得她讨厌的自己是不是因为也是同类的原因？还是单纯自己就是个颜控？越是紧张的时候，jin解压的方式就是思维里跑马，总之虽然外表上看起来听得认认真真，其实内里有一多半的思维已经活跃到外太空。

“你也别瞒着他们了，到了这个时候，就是我们说的生死关头了，好歹做个明白鬼总比死的稀里糊涂强吧！我刚才看过了，我对付几个普通级别的土匪也没有问题，但是这种单方面的碾压屠杀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你们说的这个变态我是绝对打不过的。当然，抛弃你们逃跑还是没有问题的。”这种讨人厌的大实话说的还这么义正严辞让人咬牙切齿还不忍心揍她，果然一张好皮相的作用还挺大的。

“那时你雇佣我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你想做的事那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呃，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错了吗？”本来紧张严肃的气氛被滥用的俗语搅和的马上不伦不类起来，毕竟，随着一个又一个意外和真相的出现，就连看上去格外可靠的领队也另有隐瞒，这实在是让88和jin两人的神经更加紧绷。不管美女是真的读书少还是故意的，这样可爱的错误出现的都正当时。

领队虽然对美女突如其来的坦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包容，就像是母亲对于自己调配的女儿一样。这种慈爱的感觉从jin认识两个人开始就有所感知到，也是一个没有问出口的八卦。“你呀，就不能花点时间读读书！不过……你说的对。jin，抱歉还是把你还有周围的这些人给牵扯进来了。这次我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快……”

急于知道更多情况的88和jin真是期待又害怕的听领队的话，现在基本算是个死局了，众人都期待有新情况出现，只是到底是转机还是雪上加霜还真没有人能够说得清。就像一列已经脱轨的列车，尽管现在众人还在一条绳上，但是说不准那一刻也许就会四散分离，当然也有可能命运会网开一面给众人一条生路！

“也许你已经发现了，我参加这个志愿者活动其实是有原因的。”88比jin更快的点头，毕竟飞机上递过来的小纸条88也看到了，会写出不要去找她那样话的人不是没有故事的。“这里对于某些人来说可能是个像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又或者是因为不同的大陆产生的不同生态环境儿具备的学术价值而让那些专家流连忘返，但说的再好听，这儿都不是天堂。你看到的仅仅只是它光鲜的一面。它确实贫穷而落后，在很多方面需要人道帮助需要奉献，但是，也因为这样这个地方才有比国内无法比拟的残酷的阶级统治和权利造就的疯狂。很多人只看到了正面，当他们感受到阴暗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说话的机会。不但是这个项目，我查过过去几年的整个非洲国家国际组织的总结报告，每年都有2%左右的死亡率。当地疫病的泛滥和不发达的医疗设施确实可以作为理由，但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

“果然，你也是知情人……ty。”尽管88足够聪明的能够跟上领队的节奏，但是，这种电影一样的情节竟然真的发生在自己身边这种玄幻的感觉还是让88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目前身边自己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但，说实在的，看到jin一脸沉思但并不惊讶的表情，如果不是因为周围还坐着其他人，88真的想拎住这个女人的脖子狠狠的晃一晃！果然jin应该是早就有所察觉，这么危险的事正常人难道不应该是绕着走吗？只有这个女人还敢往上凑，那个讨人厌的美女至少有一件事情说对了，jin果然招惹变态，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好到哪去！

注意力已经因为领队的话而转移到被质疑的导游身上的jin当然没有发现88腹诽的眼神，自然也更不可能注意到美女嘲笑的笑容在自己身后挑衅只是注意到导游尽管没有说话，但是震惊而慌乱的表情确实证明了领队说的可能是事实！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但是……”寂静的黑夜里又怎么会有光明的故事，尽管早有预期，但是自己本身就尝过这样滋味的人才真的能够体会到失去亲人的感受，也才会明白对于同类来说会做出怎样的事！“我从来没有想到过，我所骄傲的女儿，她聪明，善良又美丽，而这些有一天居然会要了她的命！”有时候不光是眼泪才让人悲伤，领队看似已经平静接受像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但是行动远大于语言，jin和88都没有插嘴，因为他们都知道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而仅仅是个开端。失去女儿的母亲会做什么，这么残酷的命题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想不出其中滋味的万一。

第三百一十三章第五个案子79

“你确实有错！”这么不中听的话jin差点儿以为是自己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好在最后的理智因为嘴唇没有乱动而有所清醒，那么在场还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也只有……

“孩子生出来可不是结束，虽然说人生是自己的，但是做人父母的，要么应该把娇花永远养在温室里保她一世安稳，要么就应该教会她一切能够保全自己的手段。美丽而危险，最好像食人花一样，吃亏的总是别人。如果美丽又脆弱，那就只能被别人吃。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要等到死才能明白。”这种话说给一个有丧女之痛的母亲听，也许在某些人耳朵里实在刺痛得很，也无情的很。美女确实是美得像带刺儿的玫瑰，可惜这种冷酷的性格和不留情面甩人的游戏人生的态度，才会让美女蛇这样的又爱又怕的外号在私下里流传起来吧！就是不爱八卦的jin也听了一耳朵。

然而，这两个人隔着半个地球一年就见那么几次还能成为好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至少，jin就是觉得美女说的没错。童话世界确实存在，以jin广泛的社会关系来说不是没见过含着金汤匙出生成年后也是一路顺遂的人，无论男女。但，除了当事人之外，如果有谁胆敢把这种当成常态，呵~对于这种傻瓜，jin是向来不屑于浪费时间理会的，多半点头笑笑而过。这种人，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者已经成为了别人的盘中餐，而经过血的教训转变成猎人的那些，日后自然还会有机会和jin碰上。

其实和美女一样，jin也实在不是一个温柔和顺的人，只是jin更加会伪装罢了！

“你说的没错！”作为既是受害者又是被指责对象的导游平静的语气让88想要安慰但不知道是不是合适而有些无措的手停的有些尴尬。尽管夜色和沉闷的气氛中大家都表现的似乎没有注意到88这些细微的动作。但是，对美女和导游都极为熟悉的jin知道其实她们也发现了。虽然这种熟悉并不是因为时间的累积产生的，而是因为作为同类的直觉。

是的，不管是导游，美女还是jin，三位女性。尽管从外表上看不出来这种共性，但是……在人格的定性上，坚定而强硬，对于目标的执着和冷酷，以及因为从某种起点开始而处于弱势的开端所造成的对于世界和旁人的多少有些的冷眼旁观，这样的内在无论以怎样的外表包装，都会像散发着隐秘寒气的冰雕一样让人远离吧！

所以jin并没有会像88那样想要安慰所谓‘弱者’的冲动，是因为她知道导游这句话的背后一定有一个让人发寒的故事将会被说出来。但，不可否认，88确实是jin在这样一个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夜晚的唯一的温暖。而显然，在jin的耳边暧昧的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着他真可爱的美女，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

“我的错我受到惩罚，那么，其他犯错的人，也必须付出代价……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才会来到这个地方。我是个做战地记者的，但是，到了这里，我才知道这里也是战场，就算没有子弹和炮火。但，这里也是个战场。而我当年竟然让我的女儿跑来这种地方……”对于人到中年经历世事的导游来说，真实的情绪只有在细微之处展露一点端倪。她并不是带着主角光环那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但是为了自己最亲的人和自己的目标，她可以变成任何人，包括成为被过去的自己所不屑的那种人。

“这个基地是巴哈议长家族管理下的。所涉及的无非是四条，第一因为这里是自然保护区，明面上是联合国设立的，政府的力量在这里管束很差。第二是资金，大量的保护基金在流动过程中缺乏监管。第三是人、动物和资源，这里地理位置优越靠近太平洋的内河入口，从港口出去半天不到就能到达公海。还有第四条就是这里靠近索马里，混乱之都，如果发生什么问题，都可以有一个完美的解释。我的女儿也像你一样是一名兽医，最后一次通话的时候我已经有点儿感觉到她不太对劲，可惜我这个差劲儿的妈妈只顾着自己的事业，并没有尽到……”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仰着头是为了不让眼泪流下来……就算是已经没有眼泪了，也还是会做这个动作。

“可惜我还是高估了自己……就凭我过来，在这个地方跟个半瞎也差不多。我的女儿，我却连尸体和遗物都没有……人实在是自大而傲慢，我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同样的错误。我也找不到谁才是最终的那个杀了我女儿的人，可能是基地里的某个当地人，也可能是议员家族里不知道哪个，但是……至少有一件事情我是能做的，那就是毁了这个吃人的基地。”

不是很冷的夜晚，jin还是扎扎实实的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叫毁了基地？”88问出了jin也想知道的问题。

“你们觉得我疯了吗？”jin无语的看着88很诚实的点了点头，而且对于88转过来指着自己的手指有了不好的预感。“最疯的还是你！你脑子是不是写小说写出来幻觉了，觉得自己有主角光环还是怎么的！好好地在国内待着不好吗？明知道她有问题你还跟她做朋友，现在好了大家都在一条船上了，不疯也得疯了！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我们几个当中真的能有主角光环了，不然，我看咱们都得玩完！你就说说吧！你一个人能怎么毁了整个基地！这不是发疯是什么！007看多了？”

尽管现在的气氛实在不适合笑出来，jin还是忍不住做了个经典的emoji的捂脸的表情。

“是的，不用怀疑，他说你疯不是觉得你毁基地这件事，而是觉得你在吹牛！”

第三百一十四章第五个案子80

jin觉得自己就是吃了外貌的亏。“别看我皮黑，但其实他才是白皮芝麻馅儿的，就是脸长得天真无邪了点。”解释了一边儿，还有另外一边。“领队以前是做战地记者的，这个……美女你的胸蹭的我真是又幸福又嫉妒，还有你真的很重啊，我要被你压趴下了……”美女的艳福真的不是谁都能享受的，被从身后环抱这种福利待遇还是留给真的需要的人吧！

被嫌弃的人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还有这么冷酷无情的不被自己诱惑的人，可惜瞪着眼睛的可爱表情还是对牛弹琴。“这个家伙虽然是个战场逃兵，但是武力值是咱们中最高的，真的。你不用瞪我，88同学，健身房练出来的和她这种实战出来的还真不能比。所以，你真的不用怀疑，这些人中只有我才是小白兔，这两个人想搞点颠覆活动还真没啥问题……不过，领队，我真的拜托了，都现在这种情况了，虽然这个变态是我……不是其实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再崩溃现在我们也是落在他手上了。现在，要不你们就跑吧，能走一个是一个，反正那个变态的目标是我！但是，如果还有一点可能，我也不想就这么像老鼠一样被人玩弄，你们最了解当地的情况了，是不是还能有什么机会是现在用的上的？”

“喂！与其说这个，我倒是更好奇……”被人捏着下巴强硬的转得脖子差点儿被扭到真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但是看看眼前这双漂亮的眼睛，jin再次对于自己颜值控这么傻瓜的属性感到了无奈，除了原谅她还能怎么样呢？“你的这个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说十多年没见了，还能把那么个变态带过来！啧啧，那个变态是怎么确定他一定会来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还是说他一直在默默关注你？这么偶像剧的情节？放着你这么个不安分的家伙到处乱跑，他也放心？有没有照片？我看看这个让你，哦怎么说来着，守身如玉竟然能拒绝我这样的大美人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他！”

jin简直不知道是应该先吐槽守身如玉这样乱七八糟的形容词还是美女这上天入地的自信感了！jin也许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但是美女也一样心细如发。不过是一个轻轻的自然的抚摸了一下戴在脖子上的项链，美女的手已经不问自取的把圆形的吊坠给拉了出来！

“早就怀疑了，认识你开始就贴身带着一天也不摘下来……”

另外两个人的视线也集中到了荡在jin胸前有两个硬币大小的吊坠上，简单而朴实的没有任何花纹装饰，但是温润的外壳足以说明这是贴身带着的经过了很长时间才会形成的痕迹。特别是88，虽然已经认识jin很长时间，但是对于这个只听过一次，还是从2154那听来的曾经在jin生命中留下了足够深刻痕迹但却消失了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突然被提起，更让人对他，对jin和他之间的事情好奇。

“他……呀……”手指是最最熟悉这个普通的吊坠的椭圆的形状了，毕竟每一个弧度都已经在很多个夜晚里有意识无意识的摩挲过了几万次，可惜就算是这样，在记忆里也已经无法清晰的回忆起那个人了吧！每次醒来的时候在眼睛睁开的前一刻似乎还能够感受到的拥抱过的体温，睁开眼睛之后剩下的就仅仅是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每一次每一次这样的经历，把人折磨的麻木又疯狂，是曾经以为跟谁都不会说出口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打开的吊坠里面是一张已经泛着时间痕迹的不那么鲜明的彩色证件照了，照片上还是男孩十五六岁的样子，明朗而依稀能够想象出日后可能会长成的五官，眼神是带着少年那种特有的朝气。就算是普通的校服和简单的平头板寸的发型依然散发着让人一眼直观感受到的帅气，这是个让人移不开眼睛的家伙啊！

“长得比杜炘好！”88这么带着感情色彩的评价让jin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受到了他隐藏的关心，虽然另外两个人并不懂jin在国内生活圈子中这些意外的小摩擦。

“你男朋友挺帅的吗？喂，你们两个是不是……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早恋？为什么叫早恋，人与人之间有好感想要亲亲不是很自然的吗？对哦，快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你是怎么被他搞上手的？我要听最激情的故事！kiss了吗？那个了嘛？”jin是真的想捂上美女这张长得再好看也让人想要缝上的嘴！让人脸红得一塌糊涂！还有旁边明明之前和美女不对付现在居然马上就站了统一战线眼睛里就差没写着八卦两个字的88，这些家伙就不能放过已经脑袋快变成烧红的热水壶的自己吗！

“你脸这么红干嘛？不是吧！”比发现新大陆还惊喜的音调，这是搞事情的节奏，不好的预感让jin直观的决定还是不要让美女说话的好！可惜，身高差距决定的臂长差距决定了jin在美女面前是被压制的那个！

“姐姐，你真就是这么爱他啊！这么多年下来居然还在这棵树上吊着，他是给你施了什么魔法了！提到他还真么纯情，哇，你可以说是我见过的稀有动物了，三十几了还这么傻呼呼的，讲个kiss就脸红，他要是现在真站在你面前不还得让你心跳加速昏过去啊！姐姐你可长点心吧，就算长得再帅，那也只是你自己想象的，现在说不定人家早就左拥右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享受呢！哪值得你来这种地方，还把命也搭上！我靠，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种傻瓜啊！”嘴比机关枪还快，吐槽怼人简直88附体，是的，正主88在旁边头点地一下接一下，简直不给人活路！

“你可给我闭嘴吧！”虚张声势只能更显得心空，jin没法反驳是因为说的是事实。被人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自己其实最清楚但又总是想掩盖的事实，jin只能求放过。

第三百一十五章第五个案子81

“领队，你这次来到底和她有什么计划？你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说句实在话，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会是什么样，也许，不用到那个时候我就不用再烦恼这个问题了！”

“只要你说，我可以带着你跑呀！现在，立刻，马上，跳上一辆车，就算他再变态，我也有把握带你一个人走，你说呢！”柔韧而有力的腰身曲线把美女的脸送到jin的面前，充满诱惑的语气大概就像是伊甸园里诱惑夏娃的蛇一样。可惜，没有亚当的夏娃实在是个太过复杂的谜题。

“别闹！”论破坏气氛，jin实在是个高手！美女的脸都被她捏变形了，本来纤细的脸颊愣是被捏出了两块搞笑的弧度。“你再这样说两句我可能就真的没办法再坚持下去了，所以别玩了。”

“切，你就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要来早来了！”这句话只有被美女的嘴唇紧紧贴住的jin的右耳听到。

“领队……”

“其实我也……这次来我确实是打算孤注一掷，只是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这是块肥肉，自然不会只有一家对它感兴趣。之前议长势力最大所以这几年一直都是流进他的口袋。敌人的敌人有时候就是朋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也只能火中取栗。借刀杀人是我想做的。本来我已经找到了议长的政敌准备给他做内应，本来应该在你们这次完成志愿者活动七天之后离开，才会……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乱套了。信号不通，冒出来的这批土匪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领队苦笑着摇了摇头。

“ty，把你知道和看到的情况都说出来吧，现在……也只能看看情况再做打算了。”

“一周前……突然……基地袭击……了，要药……基地不够……但……你们来，药……有枪，保安队……死了。我们……被抓……，你们药……去，不然都……死了……”

“土匪有多少人？”

“一周前？议长的人现在还不知道这个情况吗？”88和领队的问题同时出现，谜团太多，也只能一个一个来，但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疑问都能马上有答案。

“六七十……吧？不知道……没人来……昨天……他们……我来接……一定……你们药回去……放人……许诺我……领队！求你……药给我……我回去，我女儿……还在，我……回去……”

导游的身材是五个人里面最高大的，被他抓住手哀求的领队整个人都被罩在他的阴影下，可惜，有的时候物理上的差异并不能解释一切，领队尽管娇小的似乎不堪一击，但却是这里的主心骨。“ty，你先别急，让我好好想一下，好好想一下。现在已经不但是你和基地的问题，这里还有这些人，你别忘了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如果不能谋定而后动，我们可能就真的像jin说的一样，不用考虑明天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了！所以，ty你让我冷静的想一下。”

有的人天生就有镇定人心的力量，除了导游，88，美女和jin都是有个性的人，不过这种时候也明白一个团队还是得有一个主心骨。是的，在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境地之下，几个非专业人士但竟然被逼上梁山去上演真是版吃鸡游戏，如果再不能结成一个团队，往一个方向使劲，只怕小命儿还真是悬了。几个人虽然没有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但是强烈的求生欲和依然清醒的头脑让大家本能的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目前唯二还算有经验的就是做过战地记者的领队和不知道真假的逃兵美女了，显然，领队绝对是更靠谱的选择。不用商量，88和jin都闭嘴不打扰领队的思路。

“ty，咱们路上接到的广播，关于边境的叛乱问题，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不……知道……本来……现在……到基地……联系不上……急，我急……”

“也就是说，我们就是那种倒霉的路人，运气差到极点，搅和到了暴风中心的孤岛了？不过，至少你和我并不无辜……”这里的你jin很有自知之明。“他们……”领队看了看视线所及的几个土房子。“他们才是真正做着自己事情的人，这些人，我们一定要想个办法。你做的对，我们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打仗的地方，瞬息万变，可能向好也可能更坏，各凭本事和运气，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知道结果。永远不坐以待毙，毕竟这个世界上公主太多，骑士却没有几个。jin，我救不了你，但是……你要记得你可以救你自己。”

有些人，多活的岁月只是蹉跎，但是有些人，确实承担着长辈的职责。对于青年时期遭遇家庭破碎的jin来说，母亲或者说长辈这样的角色在人生中一直是缺失的。但，如果有的话，也许就是像领队这样吧！也许不能永远的保护你不受外界伤害，因为她也不是强大无敌的，但是却会希望你能够有自救的能力，毕竟眼泪和软弱也要有心疼的人才有意义。

“至少，我们还是应该感到庆幸的，现在我们还都活着……因为你们没有看过真正的战场和被战场养出来的怪物，是的，哪已经不能称之为人，只知道杀戮的怪物。没有理由，没有对错，没有逻辑，如果真的被绞进去，人的血肉之躯能够成为恶意的容器，却抵挡不住那样的恶意。所以，我们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只怕，广播里说出来的仅仅只是真实情况的万分之一罢了！如果只是边境冲突怎么会影响到三百公里以外的基地，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只怕已经是交战区了。所以，通讯信号的中断才说得通，外面……只怕我们看不到的外面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我们应该庆幸，这次，应该只是占领了基地的人以为我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以轻视的就派出来几个人，也应该庆幸我们这居然还有一个变态……”

第三百一十六章第五个案子82

“听上去就像是两只狼要吃我们这群羊，所以现在我们还没有死应该感谢一只狼咬死了另外一只狼，还打算等把我们养得更肥一点再下嘴？”88吐起槽来连自己都不放过，不过这么讲大实话真的还挺准确的。领队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为什么不呢？狼还是羊，反正自然界就是这样啊！人也是一种动物吧！你长得这么白白嫩嫩的一看就知道是肥羊了！”

“就算是羊，我也是有蹄子有角的，不要小看我，我可是有一定要回去的理由，狼我也不怕！”

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记恨被拒绝的事儿，美女扒着jin的肩膀还不老实的挑衅88。88也不客气的把自己十年来严格自律始终不松懈的身材管理下，只有14%的体脂率的肌肉展示出来。不过也是多亏了这两个活宝，气氛倒是稍微轻松了一点。

jin完全不想做这个幼儿园大班老师的冤大头，根本不理会自己身后的眼神官司。“如果外面的状况真的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但是，我不敢试，那个变态到底会做出来什么事，我是真的没把握。不然，最好的状况应该是你们大家立即回头去机场。至少我们出来的那个城市看上去应该还是好的吧？”

“不行！”“不行！”不对付的两个人居然也有观点统一的时候，就是让jin的脖子很难受，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到底要转向那一边？

“虽然飞机是我们回国的唯一方式，但是如果不能确定飞机、飞行员这些信息只怕过去了也没有用。还有一点，如果真的发生最不好的情况的话，机场这种重要的战略地点一定是会受到攻击的，我们这些人过去了不会有任何好处。”

“没错！如果仅仅只有我们几个人的话，回飞机场倒是个可行的选择，小型飞机一般概率下还是有可能停在库里，我偷一辆出来开开也没什么不可以，只要不被从半空中打下来。但是……现在，你们两个都放不下这些人，这么多人，可不是开玩笑的……”

88和美女的话似乎让一切有回到了原点。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取得和外面的联系，不了解情况的我们就像是瞎子和聋子，这样子是没办法采取主动的。这个地方我们也不能常待，今天晚上这些人没回去，他们一定还会派人来，到时候那个不确定因素的变态会做什么我们也无法控制。就像美女说的一样，这么多人，不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学者，关键是他们都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如果情绪失控下只怕更会出乱子。而且，如果我们真的倒霉到会被战乱波及，这里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领队，之前，我在那边的墙上发现了弹孔和子弹，这里只怕……”jin这才把自己本来不确定也不想影响别人才隐瞒下来的事实讲出来。

“是吗？看来，这里没有人的原因似乎也……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怕。”领队摇了摇头，有些事就算见过再多回，再在意料之中依然会觉得无法接受。“现在的当务之急我觉得还是要找到能够跟外界沟通的方式，不管是大使馆还是我之前准备联系的，我们必须找到能保护自己的力量。ty，我记得在基地外面有一段距离是有一个被废弃的发电站对不对？是在那个方向，离这里是不是应该不远了啊？”

“发……电站？”被几个人牢牢盯住的导游，本来就磕磕巴巴的说话在紧张的状态下更是只能靠身体语言来协调，不停的点头。“那边……开……2小时……”

“尽管我没有去过那个发电站，但我想那边应该有一些设备是搬不走的，我听说那个发电站是因为后来资金不到位所以建了一部分之后停工放在哪。所以，也许那里可能有我们能用上的东西，至少让我们能够联络到大使馆……你们说呢？”领队边说边看大家。

“至少比这里要好，这里如果真的遇到叛军或者其他土匪，我们连个能躲起来抵抗的地方都没有。我可没有做活靶子的兴趣……”话糙理不糙，jin和88对于美女和领队的话只有赞同的，毕竟，现在他们两个也没有更好的建议了。

“领……领队……人，……救人……”嘴上虽然不利落，但是导游还是会听的，而且人在关键时刻总是有些急智，知道该找谁。“没……坏心……药，昏……不要……命，求求……救……”

尽管从外表上来看，如果不知情的人可能以为被导游抓着手的领队才是那个弱者，但是，事情往往是跟表面正好相反的。另外的三个人都没有说话，在这个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的情况下，却成为了别人唯一的希望，这个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可笑又无奈！导游激动的声音和失去控制的手劲儿却让大家不能再旁观下去了，jin和88已经准备起身拉开，88动作更快一点，而jin保持半蹲的状态是因为被还是懒散的压着自己肩膀的美女给绊住了。

这个夜晚88会永远记得，当然一部分原因是这个晚上是88从来没想过的直面这么惨烈的死人场面，还有一部分不好诉之于口的原因，就是这个晚上教会了88一个道理，那就是永远不要小瞧任何一个女人。不管年纪大小，不管外貌和身材看上去多么无害，都不要以为这就是一个女人真正的全部了，她让你吓一跳的时候是真的会目瞪口呆的。

“真是个傻瓜啊，她可是战地记者，活着的战地记者，在这个地方，搞不好你还要靠她保护呢！一巴掌把人劈晕算什么，她会的东西可是多着呢！”不放过任何机会吐槽88的美女仗着只有自己知道的事实满足的看了一场好戏。被88因为惊讶而愈发瞪圆了的眼睛盯着的jin也只能无奈的摊摊手，表白自己这次也是完全被吓了一跳。虽然早就知道领队应该不一般，不过160的中年女子一个掌刀劈下去搞定一个180大个子的场面实在也够出乎意料的，不怪88不相信，就是jin也是第一次知道领队不但脑子好使，原来武力值也一样甩自己几条街！看来这次搞不好还真是自己要成为拖后腿的那个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第五个案子83

“行了，虽然只有两个多小时了就要到预定的起床时间了，大家还是去休息一下吧！毕竟也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这样的条件！”领队把晕倒的导游就地放下，轻飘飘的拍了拍手似乎完全没发现jin和88有些惊吓的眼神。像对付顽皮不听话的小猫一样的把粘在jin旁边的狗皮膏药美女扯下来，再随手辇着还有点儿灵魂分离的jin和88，简直淡定的像一个普通的夜晚里一个普通的母亲做的事情。

“要不还是我去那个屋子里休息吧？”jin拉住领队的手。“毕竟里面……”

“你是说那个人？”领队想了一下就明白了jin的意思，倒是好笑了。“如果他真要动手，别说住在不同的屋子里，就算现在立时开车跑，能逃得了么？既然逃不了，也不是对手，那倒不如就心平气和的做自己的事情好了。不过我也看走眼了，上飞机之前我就感觉他似乎是冲着你来的，只是没想到对方这么……jin，虽然我们之间没有深聊过，但是我想，你来这里的目的也不单纯吧？”

领队摇了摇头止住了jin的欲言又止。“我懂你但是又替你惋惜。不过，人总该有这么傻呼呼的时候，就算不知道结果是否如愿但依然赴汤蹈火的去做。人啊，每一天每一天这样活着，有小快乐有大幸福，也会有痛苦和绝望的恨不能再也不睁开眼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但，这就是人生啊，只有一次的人生，所以，保护好自己，但也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反正命是你自己的，如果还是必须要去做危险的事情的话……那就不要指望我或者任何人能够救你，人只有靠自己。”

满地的尸体众人并没有费力气去掩埋，现在已经不能掩饰太平了，毕竟明天太阳升起来以后，众人需要面对的危险不单是来自于内部还有无法预料的外部威胁。掩耳盗铃的事情不过是白费气力，至于起床后众人的反应，领队的话让人没法反驳……

“就算今天看不到，谁保证明天不会呢！”

夜里的星空，jin并没有心情欣赏，但是无法闭上的眼睛似乎只有盯着那个遥远的挂在天上可望而不可及的目标的时候才能有个着落。这样的夜晚不独是在当下，睁眼到天明的熟悉感不论是在家还是酒店的床铺都一样。

“睡……了吗？”

“嗯？”

“如果我回不去了，你说2154……”

“别说傻话，你忘了你说要给我打一辈子工了？一年只开一毛钱的印钞机我可不想放弃！你……不，咱们一定要回去！不然你会甘心吗？”

“我甘心不甘心有什么用，反正我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年里我们在一起300天，人人都说我们之间是命运一样，但是，他……他的世界谁能进得去呢？我每往前进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我们之间永远有一步的距离！我是什么病毒吗！让他上赶着咬一口都不肯咬！别以为他不跟我说我就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还想考虑让我solo！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说走就走，居然还要避着我，我才是他唯一的弟弟，我才是那个……那个……”

“那个啥？你哥对你还不够好啊？你啥都不用说，什么都给你想到前头！有什么问题他都是第一个冲上去，碰到你的事比碰到自己的事要重视一万倍！啊？上次有个服装疏漏问题要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估计笑笑就过去了，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可是你看，上次就因为发生在你身上，cody小姑娘差点儿被他吓得辞了职！啊！还有他自己感冒大大咧咧的还半夜爬起来吃冰淇淋，倒是你上次伤了一下手简直把你当残废照顾着，你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细心过？还有就说搞演唱会巡演的事，从上到下，领着一百多号人……我说是老板，其实除了给钱也没干过啥！虽然说钱确实能够解决很多问题，不过你们能够走到今天的位置不只是因为资本在后面的推动，这点你最清楚。如果没有你哥和你拼了命的努力……你哥确实有跟我说过solo的事，但是，那不也是因为你确实出色啊！”

“但我只想跟着他走！在他身边我没有任何出头的念头！”

“所以你更要回去啊！不然就你哥那个傻呼呼大大咧咧的性格，没事有事就奶后辈，不知道多少孩子都想围着他转！多少人都在羡慕你啊！还有你要是不看着点他，都不知道他要吃多少亏！他最信任的永远只有你。”

“我是他最信任的吗？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关于当年的事的真相？我知道那件事就像是他心上的一根刺一样，就算是到现在也没有拔出去！是因为那个人吗？他就这么放不下？以前哪怕自己受伤也要护着他，出了那种差点儿要了他命的事他也不在乎吗？就……就这么喜欢他吗？那我呢？我又算是什么？”

再漂亮的大脑袋毕竟也一起看了十多年了，好在惊艳还是有的，所以jin才没有被突然凑过来挡住自己漫无目的的视线的大脑袋给吓一跳。

“喂！干嘛不说话！这种问题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要问谁了！毕竟也只有你……所谓旁观者清，你说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种问题你觉得问我合适嘛？一个单身到现在的人？我要是能搞得明白感情这种东西还能是现在这样？”

“但是……”88就着被jin一个手指头推着脑门儿的姿势躺了回去。“我感觉你就是知道点儿什么！明明是我先跟你认识的，不过你们两个倒是好像意外的合拍啊？你说，我在2154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呢？我还有没有机会……算了，这么说真不像我！睡觉吧！都不知道明天这个时候会怎么样，说不定没了我他更开心！不会有人管东管西，也不会有人需要他再时时刻刻照顾，反正永远差了两岁，我在他面前也没什么人权！不就是个弟弟！”像个孩子一样，88扭着身体倒向另外一边，只留了个后脑勺给似乎根本就是在走神儿的jin。

“这些话……你跟他说过吗？”

第三百一十八章第五个案子84

“嗯？”

“人呢，毕竟是没有读心的功能，你想的什么，他想的什么，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要知道，你们已经比别人幸运很多，至少你知道，你哥不会对你说假话……最多他就是心里想什么不跟你说罢了！”

简直忍无可忍，背对着jin蜷着身体其实瞪大了眼睛在听话的88被jin最后不负责任的调侃简直气的要跳起来！翻身过来正准备给这个在自己伤口上撒盐的家伙点颜色瞧瞧，但，就像是他能够掐准jin的软肋一样，能够成为太过熟悉的好朋友，只是因为他们之间都很清楚对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收回跟自己内心一样茫然的视线，jin倒是有点感慨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提出点建设性的建议，在感情这门自己显然是零分的必修课上面。“你一定要回去，逮着他，面对面的说个清楚。不要给他任何逃避的机会，告诉他你有多么需要他，也要让他承认，他有多么需要你！如果他肯的话……就算他不愿意承认，撒娇也好，苦肉计也好，你要记住，两个人之间总要有一个人先迈出一步，自己的幸福必然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条件是他也喜欢你！不过……你毕竟是幸运的，还有机会去确认！”

背着微弱的月色，88的身影在jin的视线里也只剩下了一个不甚清晰的轮廓，唯有那双被2154偏爱的眼睛因为思念着某一个人而显得格外的明亮。甚至让jin觉得被倒映在其中的自己也在某一刻似乎闪着同样的希望的光，然而，下一瞬，jin就会自己否定自己，怎么会呢，十几年都是这样过去了，还会有可能吗？期待一件事情太久到已经怀疑自己的程度，自己原来也是如此卑微吗？

“但是，我不敢……”尽管身材高大，尽管在舞台上是那个让几万人尖叫的明星，但是此刻，弯着腿枕在自己胳膊上的人也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小可怜吧！不过，jin并不打算把自己所剩不多的怜悯心用在他身上……

“2154有多难搞你会不知道吗？人是你自己选的，想吃到最鲜美多汁的水蜜桃，你就要有保护好他的能力和毅力，也要有采摘的决心，该下手的时候就下手！至于水蜜桃的刺儿，反正，你也被扎了不知道多少回了，皮糙肉厚的，怕什么！反正把桃子吃进肚子里才是最关键的，不是吗？左思右想的，不要等到……事情失去控制的时候再后悔！毕竟就算朝夕相处在一起的人，有一天也可能会再也见不到。不是有句话说的，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来临，谁也说不准！”

“这……算是你的亲身体会吗？”整个人安安分分手放在肚子上仰面躺着的人似乎已经闭着眼睛进入到了梦乡，88也不想拆穿jin这种逃避的态度。他们之间说的再多对于感情这种事也没有什么帮助，毕竟只有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才知道的答案。在爱上了的那天开始就已经不再有了主动权，其他人，就算是自己也似乎左右不了这场试探的战争！

88也翻过身来躺好，也许是说给别人也许是说给自己。“如果这次我们能够平安度过，我不想再只做他的弟弟了！”

人类和自然之间依存而又博弈。不过和广袤的地球比起来，哪怕几十亿的人口加在一起也只占据了地球不到一半的面积，所以哪怕对于这个不巧卷入未知的人为风暴圈的三十几号人来说，一早起来就要经历从来没有见过的真实死亡冲击而产生的慌乱和恐惧，对于肯尼亚依然如常的炎热干旱天气来说根本咩有任何影响。然而，看不见的危险已经在逼近，gps信号失灵以及领队的威望，内外交加下，众人在惶惶不安中就已经必须上路了。如果说睡前这还是一个有说有笑的气氛轻松的团队，但是现在，除了并未表露出来的像jin和88一样的知情人之外，大家的脸上都仿佛罩了一层被肯尼亚肆意的风刮起来的尘灰一样，目光恍惚。

被领队叫醒的导游似乎因为领队在他耳边说的什么而没有再发疯，倒是做起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尽管大家对于整个情况忙然而恐慌，但显然眼前这个只是经过了一个晚上而越发显得死状恐怖的尸体聚集的地方更加让人无法忍受。

作为知情人的jin和88跟着人群一起行动，不愿意表现出任何的不同，但事实上，做着事情的同时，两个人的视线很难控制的不去扫过昨天晚上干出这一切的那个人，那个看上去与常人无异，不热络也不排外看上去就像其他茫然但依然听从指挥的人一样。但正是因为亲眼见识过这种变态的可怕之处，再对比现在这种一副普通人的景象才更加让人颤栗。就像是你永远不知道在自己身处的羊群之中那里隐藏了一只流着口水的狼一样，何时何地从哪个方向就会被未知的恶意扑倒，这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戏弄就是他的目的所在吗？是的，jin从自己并不足够隐蔽的暗中观察中正对上了似乎随意扫过来的变态的眼神，就是一个瞬间，但那种被阴影笼罩的感觉骗不了自己。

就算和88是十几年的老友，就算和领队还有美女惺惺相惜，但是有些事情，虽然有几个人都在各种场合下问过自己，就像昨天的88一样，但是jin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甚至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出来。但不说出来不代表这件事就不存在，不代表这件事就没有在每时每刻都占据了jin内心中的一部分，不深不浅不远不近，但却让jin没有一刻能够脱离他的掌控。歉疚还是爱情，jin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和那个人有关的人生也只占了1/2而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能够还清楚的留在脑海和记忆中的真的已经越来越少。但为什么自己就是忘不了他，抱着哪怕及其微妙的希望却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去搏一个机会？甚至jin也不确定，这样求来的结果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第三百一十九章第五个案子85

“昨天……领队说的话你怎么看？有没有感觉……领队似乎还是有所隐瞒？”88的话把jin重新拉回到现实世界。借此机会，jin甩了甩头也正好让自己清醒一点，胡思乱想的脑子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可以放任自流，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想太多又有什么用呢！还是着眼于当下，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我们把包里的东西都整理一遍吧！”jin并没有着急回答88的问题，而是把人拉下来和自己一样很没形象的蹲在地上。“该清的清一下，主要放食物和水，药品这些关键的东西，你那些书什么的这种情况下也只能放车上，把地方腾出来。如果真到了不好的情况，搞不好我们只能靠这些东西活着。”

jin把从车上拖下来的箱子打开，里面是满满装着各种88一眼扫过去有看没有懂的各种汉字组合但是完全不明白用途的各种药品包装盒和几包压缩食品。jin从各色盒子中挑拣出来几个，熟练的把药瓶从包装里拆出来，两瓶抛给88，两瓶扔进自己的包里。“消炎药和止疼药，虽然是给动物吃的，不过这个化学成分也能适应人体，非常时期只能凑合了，反正保命最重要！还有这些绷带装好了！哦，还有消毒酒精棉。哎，希望我们都用不到！”

“你可真是个危险的女人！”

“你说这个？又不是没见过！”箱子的隔层里是一个扁扁的半透明定制盒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有序的固定着几把手术刀，医用剪刀以及缝合针等一系列工具。“虽然我能拿手术刀开膛破肚，不过我这都是表象好吗？我也就搞点暗处的筹谋算计，真要说有杀伤力的武力值，昨天晚上那三个才是变态！有刀没刀都没差！”

“三个？”仔细的88实在受不了jin没条理的往自己包里乱塞的行为，赶紧把添乱的手给拨开，这种事还是自己来的好，不然就jin这种搞法包都要撑破了也塞不下多少。不过，疑问还是有的。

“嗯！美女呢！金庸借笔下张无忌的妈妈说过一句话，越美丽的女人越危险，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如果我说，美女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和昨天那个变态在伯仲之间的！”88听到这话不由得抬头，嘴里的话还没有问出来，jin已经摇了摇头给出了答案。“你是想问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她不出手吗？”

jin和88所在的位置正好在越野车尾，车身已经遮挡了大部分位于赤道附近的直白而强烈的太阳光，这让jin处于阴影中的脸和身后过于灿烂的背景产生了强烈的对比，蒙头的薄纱隐约的正好挡住了jin的额头，低垂的视线让与其做了十几年朋友的88有时候也不清楚她的想法。尽管他们是能够互相交与后背托付性命的人，但是，这并不意味他们是完全了解对方的人。

“就像你刚刚说的一样？每个人都有秘密啊！你的秘密是你不敢说出口但是大家都已经看出来的对2154的心意。2154的秘密是他担心他可能牵累你，他担心没有他你的人生可能会更加精彩。哪怕只是万分之一这样的可能他也不敢冒这样的险。美女和领队也是一样！每个人都有秘密。只是……这个秘密中是否还有可能牵连到别人？再说了，靠山山会倒靠水水会流！人家也没有义务一定要救你……总之，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如果适合我们有关系的，时候到了总会知道的。如果和我们没关系，又何必去浪费这个脑细胞？”

“你怪怪的。你是不是又知道点什么东西了？反正我觉得你和2154这么合拍就是因为你们两个总是搞些神神秘秘的小心思，想法那么多怪不得要掉头发，切！我还不稀罕知道呢！总之你不会害我就是了！告诉你就是想你多知道点，长个心眼！你们两个明明看上去精明的很，事实上也是精明的很，但偏偏有时候又单纯冲动的可怕，真是让人奇怪。算了，还有什么需要装的吗？”

“有！……我们需要运气。”

肯尼亚的国土面积是58万平方公里，但除了海岸线一带是适合居住和耕种的平原地带之外，内陆基本上是以高原和山脉为主，自然环境并不适合已经进化或者可以说是弱化的人类居住，但却是依然信奉弱肉强食残酷规则的动物的天堂，这也是动物保护区设立在这里的原因。志愿者团队所降落的机场已经是距离自然保护区最近的一个文明都市，越往里开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来越单薄，但动物逐渐的开始出现。

按照导游的提示，志愿者们头上都裹好了纱巾戴着墨镜在高温和干燥的环境下保护自己，一眼望过去，倒似乎大家都长成了一个样子！只能靠着个头儿和体型来分辨。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jin和88就算是从旁观察也找不出那个隐藏在羊群里的变态，青天白日下对方的行为一切都再正常不过。甚至对方都没有靠近过两人周围，仿佛昨天晚上那个近距离让人骨头都发凉的说着把周围活动的人当猎物一样可以毫不在意的杀掉的话的变态，只存在于夜晚也会随着阳光的出现而消散。变态很自然的上了车，也是在这个时候，jin和88才注意到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事实，变态上的那辆车上面正好还有三个人，就是领队、美女和导游！

把昨天晚上的村落以及以及开始散发出腐烂气息的尸体都落在后面，不算慌乱但紧张的气氛就像是一层看不见的乌云一样笼罩着，车队在导游所在的车辆带领下沿着没有明确路标的土路向前。尽管今天的景色甚至比昨天更让人惊叹，因为已经开始接近广袤的热带草原的边缘，人类的活动痕迹开始变得稀少而自然的力量开始得到最大的体现。无论是远处起伏巍峨的山脉还是近处哪怕是干涸凝结成块但是也带着自然无情力量体现的土地，似乎都让人有着一种渺小而伟大的感官。这一切和都市里的一切是那么的不相同！

第三百二十章第五个案子86

2个小时的车程，就像是倒行的历史，远离人类的文明，穿梭在杂草丛生的自然之地，视线所及之处甚至能看到自然界食物链的捕猎现场，以及遥远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秃鹫盘旋等待的死亡大餐。无论来过几次，jin似乎总是会被这样的景象所震撼。然而，今天的情况毕竟有所不同。如常的风景，到底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还是被粉饰过的太平？安静的车厢里，除了发动机和车窗外隐约传来的自然的声音，竟然似乎能够听到思想急躁的声音。无论是jin还是88，虽然表面上都依然镇定，但是对于这样突如其来也未可知的行程，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呢？不表现出来，无非是不想身边的人担心。这就是一个彼此都明知道但也要当作不知道的事实罢了！

所以，当煎熬的时间就算是过得再慢但车队的前面也终于出现了一座铁丝网圈出来的大门的时候，两个人，不，应该说是车队里的每一个人，都真实的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荒郊野外的，毕竟是习惯了文明生活的众人，哪怕是像眼前这种有些风沙掩盖下的残破而方正的砖石水泥建筑也似乎更让人有安全感一些。车队不过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又开动了起来，显然应该是前面的导游所在的头车已经处理好了大门的问题。88跟着前车启动缓慢的通过了本来紧锁的大门。

“想什么呢？”和车轮轧过发电站大门口设置的减速条所产生的扭曲震动一起传过来的是88的声音，因为身体被扭动的地盘所带起来的脊柱的晃动而显得有些失真。

“在想那个人？嗯？你觉得他真的会出现吗？我认识你都多少年了，这么久了一次也没有再见过的人，他这些年在干什么你知道吗？一来就招惹了这么一个大麻烦，只怕跟你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日子虽然过得也有声有色，不过始终是正常人的范畴吧？那个人……我就算是个男人，昨天晚上那种情况都要吓得腿打颤，要是那个人也是一样的，跟我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可怎么……”

“好像有点儿奇怪啊！”有意还是无意的也只有说话人自己知道，反正jin打断了88没说完的话，这么明显的逃避的态度发生在她的身上实在很少见。虽然朋友是应该直言，但是88也知道有些事情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实在也给不出什么太好的建议，毕竟是顾虑jin的个人感受。说的再多还不如做点自己能做的事情，总之，先让自己和她都能安全回国才是正题！毕竟，国内还有杜炘那个家伙，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在需要的时候还真是靠谱。

“奇怪什么？”一半是给台阶，另外一半也是想知道jin到底发现了什么自己没有发现的东西。虽然这一路过来实在是惊险连连，也不是没有担惊受怕。但是，现在经历的一切也确实是忙于创作和巡演的88从来没有经历过的。还有以为跟自己一样的jin，倒似乎显露出了跟自己不同的镇定和观察力。这个女人身上还真是有不少秘密呢！

“一个发电站为什么要建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对于这个地方来说，最近的需要供电量的大城市就是我们下飞机那个地方，昨天我们就已经开了差不多快五个小时，所以总共将近七个小时路程的地方？而且据我所知飞机场旁边就有一个电站。在这么那也不是的地方花大价钱建一个这么大规模的电站，难道不奇怪吗？”

“你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有点道理……话说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才是个危险的女人！也许我不应该替你担心，我应该担心的是另外那个？”本来气氛还有点沉闷的车厢里一直望着外面世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的jin倒是因为88一句话立马活了起来。

“这是什么话哩！呀，我好歹也算是你老板，怎么这么说？除了我，还想替谁担心啊！我还危险？”总算获得了jin睁眼相瞧的88倒还真是有话说！

“其实以前我就想说了。生活有不是拍电影，说实在的，当年2154碰上那样的事情，在你出手之前我不知道已经找了多少人，你知道我的，记忆里很好，能想到的任何可能性我都去试过了！你知道吗，就是你看到的那次，我去找那个护着那个混蛋的王八蛋经纪人，那时候我以为总算跟着他那些年能有一两分情意在。可是，你也知道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他愿意恩赐我一个机会，只要我跪下来求他他还是愿意收留我的。当时所有人都认为2154要完蛋了，我是脑子有病要跟他一起完蛋。其实，到后来有那么一瞬间，我自己都有点要被这个想法打败！但是，你出现了！”

进入发电站院子里以后，车队的速度就降了下来，缓慢移动中车厢里的对话让jin一时也不知道作何表情，索性把头转回去。

“说这些干什么……”

“老实说，感谢你是真的。但是疑问也是真的。那种情况下，当然后来我也才慢慢知道，在那之前其实你也并不是什么呼风唤雨的大佬！你能帮我们是勇气也是运气，但是说到底，确实是你拉来的资金还有人脉最终让我们能够重新站起来！从来没有问过你，今天也不需要答案，但是，这些资源都是哪里来的呢？jin，如今的我们其实都已经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你已经有了很多财富，我不是说金钱上面的，而是各种意义上的。你有那么多读者，你不只有我们，还有其他出色的成果，这些都不能满足你，让你放过你自己吗？那个人在你心中就这么重要么？让你心甘情愿的就是现在还会愿意冒险去做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的事情？jin，我只是希望你也能活的开心一点。”

第三百二十一章第五个案子87

88跟着前车的轨迹打了一下方向盘，在两个人说话的功夫，车队已经沿着发电站围墙里唯一的建筑绕了一圈，似乎最后终于在围墙大门的反方向上找到了一个门。正对着大门方向的建筑物本来的门是被焊死的，很明显除非有炸药一类的重武器才能够炸开。但是好在这个现在车队停下来的后门倒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88和jin暂时坐在车上没动，但是从前车窗望出去已经看到导游车上的四个人都下去了，应该是正在研究开锁的问题。

“我只认你的情，你帮了我们，这一点到哪里我都不会忘记！不管当初为什么你愿意出手，最后的受益人都是我哥和我，这一点到任何时候都不会变。而且，你这么聪明的人，不要老是把事情自己扛着，就应该像你经常说的那样，反正都给了我一毛钱的工钱了，哪还不得好好利用我！当然我哥应该比我更厉害，反正有什么事最后还有我们两个呢！”jin当然不是不感动，这种话和他们认识十多年了，但是88却是头一次说这么让人想落泪的话，如果可以jin真的很想用相机把这一切记录下来，包括88因为说出真心话而害羞得红彤彤的大耳朵。不过呢，扭脸过去又扭回来的人，让熟知88性情的jin还是保留了一分清醒……

“当然了，你这么狡猾，心眼儿多的就是把我哥和我捆一块儿都不是对手！心又黑手又狠的，只看到过你坑别人没看到过你吃亏，不管多不靠谱的事你最后都能够给搞成了！啧啧，为了我哥和我花了力气现在就没日没夜的压榨我们，那个被你惦记了更长时间的人……哼，真要是落到你手里还不得一辈子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宠着你啊！我看啊，真正应该同情的是那个人才对！惹谁不好！将来啊，我一定要好好围观看他被你折磨！”其实调侃何尝不是掩饰自己尴尬的一种方式呢！把自己想说的一股脑儿先说完的88体贴的先下车给了jin一个整理情绪的空间。

又想哭又想笑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jin总算是知道了。“会有那么一天吗？”

整理情绪的jin被突然的从脚下传来的震动给惊醒的时候，总算确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自己还不算混的太差，总还是有人关心也有那么一点儿运气的。是的，在不知道什么原因的触发之下，本来一路都没有信号的卫星电话居然突然震动了起来！简直是手忙脚乱的一路把自己本来就塞得满满的包从上翻到下才在紧张的仿佛怕在自己拿到的一秒钟之前会被断线的这种恐惧，jin发现自己抓着电话的手都捏白了！一声喂～简直期待的一塌糊涂。这个卫星电话号码知道的人应该只有一个，但是那个人根本不可能会打给自己，那么电波的对面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

“大嫂？大嫂！”电话的那端明明是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却让自己的内心产生了不可忽略的失望，这样左右矛盾到让人鄙视，jin自己都想要嘲讽一下明明装作不在乎的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呢？到底在期待什么呢？

“大嫂！你没事吧！大嫂，能听到吗？”杜炘契而不舍的声音执着的通过电波传过来。

“说过多少次了，不要乱叫了啊！我目前还不错，没缺胳膊断腿，脑子也还很清醒……”

“88怎么样？他呢？”插进来的这个声音也同样在熟悉不过，不过这回jin的眉头实在是忍不住皱的紧紧的。

“他刚下车，他和我一起，目前没事。2154，你怎么也在？杜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有这个电话号码？喂？能听到吗？妈的，信号不是又断了吧？”就在jin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紧盯着卫星电话因为电流滋啦滋啦的声音而开始听不到对面声音的时候甚至开始考虑是不是应该暴力教育一下的时候，一度迷失的电流终于最后还是又接通了，杜炘的声音虽然不清晰的，但总算传了过来。

“大嫂！你现在在哪里？肯尼亚的情况很差，乌干达和索马里两个邻国边境都有不明原因的冲突，根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战乱已经开始波及到了内陆，应该已经靠近了你们最开始飞机降落的地方。你们随时可能碰到武装力量。肯尼亚军方现在分裂成了两部分，内部矛盾导致他们根本没有有效的应对措施。总统和议长分数两大阵营，一个固守首都内罗布，一个据说是在往海边移动，目前中国大使馆已经要求了撤离，但是撤离地点在港口。大嫂，你现在在哪？”断断续续的声音已经足够让人提心吊胆，不用说明通话的双方也清楚他们剩余的时间并不多了。

“根据卫星电话上面的gps显示，我应该是在东经37度，北纬1度这个位置。杜炘……杜炘！给大使馆打电话吧！不知道这种情况下现在是否还能派得出人来！这里有一个废弃的电厂，不知道地图上是否有标注，我也是第一次来。水泥外墙看上去比较坚固，我们应该会在这躲一段时间，虽然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总之给大使馆打电话！”

“你这个位置，距离我们大概是一天左右的车程。大嫂，坚持住，保护好你们自己，12点之前，我们肯定会到来带你们回去。”

“喂？杜炘？你在哪？你怎么过来了？这他妈的什么地方？找大使馆！喂？喂！我靠什么破电话！”

“你这又在犯什么傻呢？大白天的，往方向盘下面藏什么呢？就你那个减肥成果怎么塞得下去，不要……”88鄙视的眼神和调侃的话在看到jin手里拿着的卫星电话的时候停住了，意识到了什么，但是因为期望太大甚至都不敢问出来确认，就这么着两个人傻傻的愣在了一块儿。先回神的是因为经常犯傻而脸皮厚的不怎么尴尬了的jin，假装镇定的把自己隐藏的身体撑起来，再默默的把电话塞回到包里面。

第三百二十二章第五个案子88

“嘘！别声张。”jin点了点头，88得到肯定的答复眼睛里都冒了光出来！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下，没什么比这个好消息更让人振奋了！

“哪联系大使馆了吗？”88也压低声音问。

“是杜炘……还有你哥，他们也过来了！”jin眼疾手快的攥住88的手腕总算让88憋住了马上要出口的脏话！“他来干什么？这什么地方？他就不能有一天不让我操心吗？一个折在这还不够吗？他来添什么乱！”又快又急又压抑的声音大概可以用气急败坏四个字来形容？jin觉得想到这种形容词的自己真是应该回炉重造！可是谁让这两个人一碰到对方的事情就会格外的冲动好玩呢！这样的感情真是羡慕不来！

“具体怎么回事电话里也没说，讲了也就一分钟的时间信号就断了！现在明确的是，杜炘告诉我他们今天晚上就能够到这个发电站了！所以，我们只要坚持下去！也许运气不错，什么都不会发生呢？”给88也给自己鼓劲，有时候盲目一点的傻瓜乐观是必须的。“到时候你自己当面问清楚呗？反正可千万别没出息的你哥一抱住你，就什么火气都没有了，乖的跟个小绵羊似的。要不要我现在把你的话给录下来？他为什么来，你不知道吗？总之，觉得高兴吧！至少你和我做人还不算太失败，总算这世上真心惦记咱们的人还不少！所以，我们一定都能安全回去的。”

“真是让人有操不完的心……”88坐回到驾驶员的位置，作为车队里最后一辆车，跟着前面沙土路面留下的清晰痕迹驶入了已经被打开的水泥建筑的发电厂的后门。“你说……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他们现在在哪呢？”

被思念的人到底在哪里呢？88并没有这样的上帝视角能够让他看到他牵挂的人的情况，这是一种折磨但同时也是一种幸福。毕竟相对于还能够安安稳稳坐在车上的88和jin来说，2154他们现在的情况可真是一丁点儿都说不上好！如果时间能往前回溯一个小时，我们就能够知道本来乘坐着飞机的杜炘等人的遭遇。

是的，在横穿整个亚洲大陆的时候，一切都还是很顺利的，但是在已经快要接近目的地的时候！在距离预定着落点的海岸边的港口机场大概50公里的时候变天了！当飞机高度不断下降的时候，云层中不远处的闪电已经足够让人的心也跟着不安定起来。如果不是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估计除了有像俄罗斯航空不怕死的操作技术加持，没人会想要在这样的天气飞行。随着飞机高度的不断下降，窗户上打过来的雨滴已经形成了雨帘，哗哗的不断冲击着。

飞机上的六个人，除了2154作为歌手本职警觉度稍差一点之外，其余的五个人在飞机做空中翻转之前就已经有了危机迫近的预感。就是2154也在窗边强烈的闪电造成短暂失明的一瞬间总算借助坐在旁边的熟悉而陌生的经纪人哥伸过来的手臂的帮助把自己牢牢的固定在了座位上，才没有在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的过程中一头栽下来。几秒钟，也许是几十秒钟，这种紧急情况下人的感知很可能会出现误差，飞机虽然依然是一个翅膀高一个翅膀低的倾斜着，但总算没有再剧烈抖动。

2154刚刚落下来的心因为坐在另外一侧一直盯着窗户外面的许文博的一句话又提到了嗓子眼。

“看来我们只能自己找降落方式了！这种天气，下面倒是热闹的很！”

“怎么？”杜炘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解开系紧的安全带，毕竟要是再来一次大旋转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一八几的个头儿总算还有点用处，伸长了脖子也能挤着许文博看到一点儿画面。“我们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吐槽的同时也不耽误手上的动作。尽管飞机又开始了剧烈的颠簸，杜炘依然凭借着坚实的脚下功夫几个大步就进了驾驶舱。

雷声不但让机舱里的人听不到杜炘在驾驶室里到底讲了什么，但也就是几句话的功夫，杜炘就一脸严肃的样子走了出来。众人目光的焦点也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杜炘的脸上。

“刚刚飞机的右侧油箱应该是被空中的飞鸟击穿了，而且下面我们本来预定的降落地点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边境战争已经扩大了，机场正处于交战中，飞机不可能降落了！”

“哪我们？”2154冲口问出来自己最关心和最担心的问题。

“目前的天气状况很糟糕，大家把自己的装备包背好，我们要准备往下跳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小飞机棚顶上的固定把手，杜炘勉强在飞机左右摇摆的过程中控制自己身体不被甩来甩去。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扣紧背包的带子整理鞋口和袖口，只有没有任何经验的2154还在疑问中。“你……现在还可以回去，跟着飞机他们应该会在沙特申请备降。接下来的情况比我们在国内预计的还糟糕，等会儿我们可能要从50米的高度直接往海里跳，岸上的码头正在打仗，过程中我们很可能会受到流弹攻击。2154，这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战场上的伤害都是不可预期的。你并没……”

“我该怎么做！告诉我！”2154用动作告诉杜炘，就算自己的脸色苍白，也并不是不害怕，但是，自己的心从来没有变过。

“但是……”杜炘话刚开口就被剧烈的颠簸给打断了，这一次的剧烈程度让以杜炘的臂力都在突然之下没能够撑住自己的身体而倒向了一边，要不是半道被许文博撑了一把，还真有可能会磕到座椅把手。十几秒钟的极速失重下降，虽然几个男人不会出现像电影里飞机失事时女人那种失控的尖叫声。但是失重状态下心脏供血不足而造成的脑部眩晕却不会缺席。众人还没有从这种状态下回复，机舱广播已经传来了更要紧的消息。

第三百二十三章第五个案子89

“杜队，我们刚受到了攻击，一端的发动机已经严重损毁。现在我们的高度时海平面以上87米，一分钟之后我必须打开舱门，如果你们还是坚持要去的话，那个时候你们只能靠自己跳下去了。我会争取把高度降到70以下。但是，如果你们改变主意的话，可以跟我们一块儿滑行，我已经联系到了过来接应驻肯尼亚大使馆的中国海军，军舰距离现在的位置大概是150公里，我们还是有希望往军舰的位置飞一段迫降到海上的。59，58，57……”

“经纪人，他就交给你了！用跳伞的方式，两个人绑到一起！张龙赵虎你们也是。一会儿你们打头，经纪人随后，我们收尾。跳到海里后背包上右手边的这个拉环是仿照救生衣的设计，会自动带你们浮上来。武器大家只能带一些随身的，总之安全第一！”

最后一句杜炘只能靠喊出来的，因为计数的声音已经到了最后，舱门打开后内外的压力差和外面恶劣天气伴随的风打折扣旋儿带着雨滴还不留情的拍在了众人的脸上！最先准备好的张龙和赵虎，动作一致的把防风眼镜拉下来扣好，这样的环境下声音已经丧失了传递信息的作用！两个人保持着张龙在后赵虎在前的捆绑姿势像螃蟹一样挪到门口，确认了手势，两个人用手抱胸的姿势脚朝下一瞬间就没了影子。

2154虽然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场面，但是既然已经决定做了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会做到底，既然说了绝不会拖后腿，就不会犯什么愚蠢的错误。在经纪人哥的帮助下，用跟张龙和赵虎一样的姿势，跳下去的动作没有一丁点儿的犹豫。

飞机舱里最后就剩下了杜炘和许文博，哦，应该说是还没搞清楚状况的杜炘和准备使坏的许文博。所以，被人推着转过身，再感知到自己背包后面环扣的位置被扣住以及身后贴上来的人，杜炘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回头还没来得及抱怨许文博的小心思，就被许文博挽上来抱住自己胸前的手给憋了回去。

“走了！”

因为天气的原因，从机舱跳出来后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加上暴风的干扰，从这样的高空距离咂到水面上的滋味真心不好受，从加速度的角度计算如果没有正确的姿势保护基本跟砸到水泥地面的滋味差不多。就算是用正确的姿势，脚朝下保持身体垂直，但是整个人被砸进水里一下子胸腔和头颅遭到挤压的窒息感甚至可能直接让人晕过去。2154就是在这样一种半昏迷的状态下，大概过了半分钟足有才感觉到经纪人哥在自己耳边的叫声，至于是怎么从砸进水里一路下沉再重新游上来的，这一段时间基本上处于失忆状态。

伸手抹了一把脸，尽管手上也是水，还不停的有雨点砸在脸上，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有些艰难的晃动了一下脑袋，2154此刻还有些蒙的感觉到绑在自己身后的经纪人哥应该说正带着自己在水中滑动，在听到熟悉的声音说深呼吸的时候2154是本能的连判断都没有就身体做出了动作。也是这样的毫不犹豫救了他，因为下一秒，2154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再一次浸入到了水中，而且是被经纪人哥压着脑袋摁进去的。还好最后总算是有些理智，2154并没有做出什么疯狂挣扎这种既浪费力气又干扰经纪人哥的事情来，甚至在水里，2154睁开了眼睛转动脖子左右看了一下，在自己之前和之后跳下来的张龙赵虎，以及许文博和杜炘也都潜入到了水下，就在自己的左右。

虽然并不懂他们的作战手语，但是2154也敏锐的感知到了目前的情况和他们的意图。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很糟糕了。声音是完全听不见的，但是，身边能看到的子弹射进水里而形成的痕迹，以及眼前不远处的一条中等体型的船只已经足够2154拼凑出整个境况。很没运气的，也可以说是很有运气的，他们跳下来的地方正好被一艘不知道哪个阵营的人看到了！对方居然是毫不犹豫的冲几个人所在的地方开抢！杜炘四个人在水下的速度非常快，经纪人哥虽然带着2154但是好在2154的肺活量不是盖的，又识得放松身体降低耗氧量不碍事，在上面还傻傻的冲原地射子弹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接近了船体。

杜炘冲张龙和赵虎比了一个射击的手势，再两只手圈一起，松开后又伸手比了了三和零，最后手向下压了两下是给经纪人示意。得到两边ok的手势恢复之后，杜炘和许文博像两条本来就生在海里的鱼一样柔软的仿佛和水流融合在了一起，在2154惊讶的目光中腿一蹬就窜了出去，从船头的位置绕到了2154看不到的另外一边。失去了目标，2154才转过头来看到张龙和赵虎像一根斜插在船上的竹竿一样，脚踩着长满了水藻的船体，对了一下表上面的倒计时，接着不知道摁了腰带上什么东西，两个抓手就射了出去。

经纪人哥却并没有动，带着2154在水面下又待了将近一分钟的时间，在2154马上要控制不住缺氧带来的本能挣扎的时候总算动了！终于再次浮出水面的2154大张着嘴急促的狠吸了两口气才恢复了视觉。天空是暗的，有那么一瞬间天上掉落的雨滴和从他身边栽进去海里的穿着异族服装的人都像是慢动作电影一样在视网膜上留下了奇怪的痕迹。直到2154被经纪人哥带着整个人也像张龙和赵虎一样被经纪人腰上的精巧的机械抓手固定在船舷上而被从水中拽起来，声音和画面才突然一下子的恢复了正常。

“经纪人哥，你去帮忙，我在这边躲着！”简单的一句话但是说出来却不容易，毕竟经纪人哥带着2154上船的过程当中先是要避开一个正好在船边举着枪的武装分子，那颗开出来的子弹总算没打到人而是给甲板凿了一个洞，最后持枪人被经纪人哥结实有力的手臂给单手甩下了船，枪，当然是被收缴到了更需要他的人手里。这样也不能放心，经纪人哥带着2154敏捷的顺着腾空跨过船栏杆的力道恰好落在了整理缆绳的圆柱后面，前方的障碍物总算能抵挡一下因为张龙和赵虎强势攻击而激烈反抗造成的四射流弹。

第三百三十四章第五个案子90

“经纪人哥，你去吧！”2154的镇定并没有因为正好倒在脚下因为被子弹爆了头而血流到了两人脚下的情节而崩溃，这点倒是很让经纪人哥满意。这两个人也是多年的默契了，虽然这样的所谓工作环境还是第一次合作，但是以经纪人哥对2154的了解以及接下来2154不得不面对的情况来说，经纪人哥该放手的时候离开的动作很潇洒。

船的这一侧由于武力值爆表的经纪人哥的加入战况就像是拔河一样的立时多了决胜的优势。而另外一边，杜炘和许文博的战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从水里突然冒出来袭击的杜炘和许文博确实占据了先手，两个人虽然是第一次在战场上配合，但是却格外的有默契。尽管运气不好的一上来就掉到了不知道为什么正好在甲板上聚集的二十几号武装分子中间，但是这点对于放开了手脚的两个人来说根本就是乌合之众。背靠背的作战方式让两个人都不用担心自己的后背，甚至在拳脚之间还能找到机会出其不意的一个把另一个当作武器，大长腿抡圆了踢出去一圈人都被踢飞了出去。水边就像是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的声音不绝于耳。

然而，把人清空了并不一定是件好事，之前挡在他们前面的武装分子即是一种阻碍同时也可以算是一种屏障。被清空之后，从三层船舱上找到角度而射过来的子弹也没有了阻碍，杜炘和许文博不得不分开两个方向依靠在船舱正下方和船尾堆砌的一些物资的死角位置躲避。对方找的这个角度非常刁钻，从下往上，对方趴在甲板上，枪头探出来的位置正好够得着他们，但是从两个人的角度却射击不到对方的身体。同时，对方的射击角度正好覆盖了通往上层船舱的楼梯位置。一时之间对方的子弹不要钱的架势倒是对两个人形成了压制。两个人只要一探头出来就必然会迎来子弹。

甲板上其他武装分子也没有闲着，得到喘息功夫的他们也总算是想起来自己手上也是有枪的，不怕死的居然也有干冲上来正面进攻。不过，除了被狡猾的许文博借着貌似要探头的动作引的楼上的枪手误射自己人这种愚蠢的死法之外，许文博手里的枪虽然子弹一个两个的被射了出去，所剩不多，但是每颗子弹都收割了人命的压力足够让这群彪悍的武装分子也要胆寒。

本来就在人数上不占优势的两个人，因为杜炘不明原因的走神儿让情况更加糟糕。是的，从许文博的角度是看不到躲在物料后面的杜炘的情况的，但是眼看着有一个本在杜炘射击范围内的武装分子居然手指都快要扣动扳机了杜炘居然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许文博能怎么办！

许文博决定不管他，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如果会被这种散兵游勇给干掉的话也就不是杜炘了！许文博决定把脑袋上哪个让人讨厌的子弹不要钱一样乱射的家伙踢进水里冷静一下，让他知道他有多吵！至于被子弹封锁的楼梯，要知道，人可不是一定非要走楼梯的。说到这一点，杜炘总算也还是有点用，这次带过来的一些他私藏的装备，反正许文博已经决定了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搜刮一下！

之前被用来登船的自动飞抓手，在许文博的操控下，准确的抓到了许文博头顶正上方的潜伏的射击手，而对方的反应也不慢，在飞抓手扣住的同时枪口也冲下做好了准备，在许文博起跳的同时第一颗子弹也毫不留情的朝射击手看不到的正下方飞了出去。如果许文博是向上的话，这颗子弹就会正中脑袋！那么许文博中枪了吗？

同样的疑问在被许文博一脚踹中的武装分子脸上表现的更加清楚！是的，这个倒霉的家伙其实脑子并不傻，躲在旁边已经观察了很久，这次跟上边船舱哪个射击手一样的想法，预判许文博会通过抓手把自己吊上去搞突然袭击，所以冲出来想捡漏！可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猜得到故事的开头可不一定猜得到故事的结尾！送上门来的垫脚砖许文博怎么会放过呢！要不说杜炘设计的东西因为来自战场的实际经验所以格外好用……抓手驱动线的收放自如在此刻就显示出了效果！许文博早就考虑到了攻击路线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接着踹在倒霉鬼脸上的反作用力，许文博整个人向后翻了差不多三百度，正好借力踩上了二层甲板的栏杆，恰恰避开了原本正前方的子弹。但是楼上那个家伙的反应速度竟然也不慢，如果用慢镜头来看的话对方在子弹射出之后就已经谨慎的探出头来观察，在看到许文博飞起来的衣角的时候就已经预判了许文博的移动轨迹，当许文博踩在二楼栏杆的时候，对方枪口的角度就已经调整过来，并且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第二枪已经在许文博有动作的同时发射了出来……又是一枪正对着许文博头部的位置！

但是，射击手没有想到的是许文博这个准备借着二层栏杆继续往上跳的姿势根本就是各假动作，许文博真正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借着这一系列的动作让躲藏的像个缩头老鼠一样讨厌的狙击手出洞，只要他离开了死角那个位置，只要他一心想着攻击许文博而忘记了先隐藏好自己，那他就死定了！是的，许文博并没有借着栏杆的力往上跳，甚至许文博的眼睛都没有再往上瞄过，因为许文博非常确定在自己借着抓手作为摆荡的原点往下滑的时候，抬手的那枪绝对会命中狙击手眉心的位置的。接下来，自己和杜炘那个家伙都不必再被高空压制！现在唯一剩下来的抵抗力量就是一层甲板缩在房间里的那几个时不时放冷枪的家伙，也就是许文博从二层荡下来的目的地！

第三百三十五章第五个案子91

而一点儿忙没帮上的杜炘自己碰上的麻烦倒是不小！

之前因为子弹高空压制的原因而不得不和许文博分开两个方向以分散对方注意力，杜炘躲在了船头对着物料的地方，本来准备反击的杜炘却发现了眼前的被箱子压住了一部分的舱门似乎在用力向上顶，以及传出来的并不清晰但是隐约能听见的女性的声音。物资的箱子虽然重，但是对于杜炘来说这个根本算不上什么问题，随手一枪解决了一个冲过来找死的家伙，以杜炘的大长腿用力一踹也就是个转身的功夫，甲板下面的人已经感觉到了舱门上面压力骤减，门被从下往上推开了！

尽管前仆后继的武装分子跟苍蝇一样让人讨厌，不过这点打击对于杜炘来说随手料理难度不大，所以开枪的间隙中杜炘的左手在看到从舱门底下探出头来的是围着头巾的女性的时候就已经伸了出去，本来下面人推着还有些吃力的舱门在杜炘的帮助下总算是打开了。搭把手把人拉出来再一脚踹飞了凑近来举刀要砍的不怕死的武装分子，虽然没有排练过，但一切动作都恰到好处的仿佛对方是主动把自己往杜炘的脚上送一样！

老子曾经有句话讲得好，福兮祸之所依，祸兮福之所倚！没有比战场上更能够体会到这句话的地方了！在本来一切都顺利的时候，本来并不明显但是对于杜炘来说全身心都吊着的一个地方响起来的时候，就算被布料严实的包裹在拉链里，外面风雨和战场的声音也不能压不住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杜炘以自己都没有想到的速度扑过去的时候，那种像跟天空中的闪电划过一样敏捷的动作让从舱门里哆哆嗦嗦爬出来的两个异族女人都惊呆了！毕竟，人类能够从那么远的地方像瞬间移动一样穿越到另一个地方这样的事实在她们身边的人上是不常见的！当然，如果她们也能够同时看到许文博的一些列动作的话，这样的疑问不见得会被清除，反而会更加深吧？

但对于杜炘来说，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背包里不断拨打的卫星电话竟然突然接通了并且传来了大嫂声音这件事情更加重要！虽然要左右分心的同时完成应付不断扑上来的武装分子以及还要顺道保护有些碍手碍脚的从舱门里钻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的几个女人还要腾出手来把电话打上，就算有些手忙脚乱但是，这些都不算是问题！至少大嫂还活着，88也活着，通过话筒里面传来了的这样明确的好消息就足够了！

“大嫂，你现在哪里？肯尼亚情况很差！”杜炘抓紧时间把要紧的情况先说清楚，毕竟听筒里明显的电流断断续续的声音让这场通话每一秒都变得很珍贵。特别是当杜炘的衣袖被身边的异族女子焦急的拽住指向舱门方向的时候，乌拉乌拉的异族话像噪音一样，杜炘并不能明白其中的意思，但是其中的焦急杜炘是能感觉到的。对方苍白的脸色和身上破旧的衣服，这些都让杜炘不能置之不理。

杜炘简要的把自己从哪个惹事精儿舅舅哪里以及之前从飞机上获得的关于肯尼亚的情况快速的告诉大嫂，脚下也跟着异族女人的力道，一边儿耳朵把大嫂那边的关键词记住，一边儿眼睛也终于发现了异族女人焦急的原因。舱门下面是一位年纪很大头发花白很可能腿脚也不方便的异族老年女性，而年轻异族女性不断比划的指着她也指着自己又向上的意思很可能是想要杜炘把人带上来！

单手拿着电话却一点儿没有影响杜炘的活动，就算有台阶可是索性单手撑地跳下去显然是更快捷的办法，船体的颠簸就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杜炘一样，除了头部不得不左右找信号而晃来晃去显得有点儿傻之外，本来面积就不大的底舱杜炘几步就来到了老人面前。老人看上去可能是因为身上长衫围的一层又一层导致看上去臃肿还有些驼背，但是真的背到身上，杜炘单手感觉到的重量倒是很轻。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嘴上回复着大嫂的杜炘并没有多想，当前情况下先把人带出去稳定情况再说！

“大嫂，今晚12点之前我们会来带……你们回去！”最后四个字，杜炘甚至不知道大嫂能不能听得到！在意外突然发生的那个瞬间，如果不是之前曾被人丢到地狱里无数次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如果不是数次靠近过死神给予的不知道是馈赠还是诅咒的依然善良的神经，也许杜炘的脚步就会停留在了这个没有人注意到的阴暗角落里！当舱门被关上的时候，再也不会有人发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是的，杜炘做了一件好事儿，但是却并没有被安排一个好报！被自己小心护着背在身上甚至怕她会在出舱门的时候被撞到头而特意转身回头想看一下身后老人的情况，如果没有这个小小的意外动作，也许那柄拿在曾经拉过自己袖子的异族女人手上的匕首就会悄无声息的扎到杜炘的身上！

本来留在舱门外面的两个可怜的像被人抓起来一样的无辜女人翻起脸来没有任何征兆！动作也许仍比不上外面那些武装分子来的让人困扰，但是在舱门口这么个不好站立的尴尬位置，两个女人联起手来也足够给杜炘造成压力！不，不是两个女人，杜炘在突然夹紧自己腰的腿缠上来的时候就后知后觉的像嘲笑自己怎么会竟然落到陷阱里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第五个故事92

虽然情况是混乱的，但是，杜炘仍然是游刃有余的！以杜炘对自己武力值和这三个看上去也确实弱不禁风的女人的评判，夺下刀顺便再把手腕扭脱臼，最后一个手刀砍在脖子上把人撂倒！整套动作重复下来基本跟预想的一模一样！虽然中途不免因为身上背的老人时不时伸过来想要插自己一刀的手而有些狼狈，不过杜炘并不想像对付武装分子一样，虽然以杜炘的臂力一个背手就能把人整个像撕膏药一样从背上撕下来再像扔垃圾一样给她大头朝下扔出去。但是，杜炘却无法这样做！杜炘愚蠢的选择了一种不伤人命的方式，甚至还一度乐观的以为这样也是能够解决问题的，甚至眼睛已经开始瞄准之前被舱门外女人出其不意打落掉在楼梯下面的卫星电话！

那个时候的杜炘还以为今天的这一切都会按照自己的预判进行！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上方视线里的许文博一脸焦急的一脚就冲自己踹过来！杜炘会怎么做？

杜炘的选择当然是信任许文博的判断，并且抓紧了许文博伸过来的手！许文博撑在舱门边框上的手臂青筋都爆了出来，可见另外一只手上承受的不但是杜炘的重量同时自己踹出去的那一脚的力道有多重了！可如果不是因为有这样的力道，那是杜炘在那一瞬间感觉甚至听到了缠在自己腰上的腿骨断掉的声音跟反应到自己身上被传导的力道判断出来真的是许文博在情急之下使尽了全力。如果不是这样的力道，今天，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就很可能会交代到这里了！

身后的老人因为腿断了而无法再攀附在杜炘身上，借着许文博力气的杜炘不由自主的往许文博的方向倒过去！许文博没有丝毫犹豫的拉着杜炘就是就地往外滚！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已经脱离了底舱的位置，如果不是许文博的当机立断！当杜炘被爆照产生的气流整个人跟着许文博翻了好几个圈重重的撞到了本来躲藏的箱子后面的时候，脑子有那么几秒钟时间是空的！

被已经清理干净甲板上武装分子而听到爆炸声赶过来的张龙赵虎等人拉起来的时候，杜炘想要探查许文博情况的手都是伸出去却无法感知位置，哆哆嗦嗦的像盲人！当然，许文博的情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除了额角明显磕出了血的痕迹之外，被扶起来的时候半个人的重量都是依靠在经纪人哥这边。

一边儿晃着脑袋找感觉，杜炘嘴巴张开合上但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对面的许文博也没有反应！再来一遍等杜炘勉强能听到耳朵里除了嗡嗡的声音之外自己想问的问题的时候，基本上跟喊也差不多！

“她驼背是绑在上面的炸弹？！”

许文博知道这是经历爆照被气流冲击的正常生理反应，但是也不想像杜炘这么扯着嗓子，矜持的点了点头！主要的注意力还是在活动身体上面，慢慢感受各个关节。

“别的都算了，卫星电话也被炸飞了！我靠，这帮子是恐怖分子吗？什么不要命的招儿竟然刚来就碰上了！你们那边怎么样？船上已经清理完了？龙哥，能不能找到活口？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太要命了！大嫂报的坐标……哦”虽然没有出声打断，但是杜炘的眼睛还是好使的，毕竟2154眼睛里闪的光都快把人盯出来个洞了，杜炘当然得明白是什么意思。“对，大嫂和88都没事，都好！他们离我们应该差不多500多公里，今天晚上之前我们一定得赶过去，虽然电话里听起来还好，但是沿海目前的情况，只怕战争推进的速度比我们之前想得还要更快！而且我怀疑……”杜炘喘了口气，说话的声音随着身体快速的适应和恢复，也总算回到了正常水平。“我怀疑大嫂他们联系不上的原因可能不是卫星的问题，应该是他们周围有人带了信号屏蔽装置！现在我们已经没办法再提醒他们了，总之，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先尽快汇合！”

“人我们清过了！这伙人本来就是在周围海域活动的海盗，这次据说是收到了召集令，有人雇佣他们，还有很多跟他们一样的散兵游勇到肯尼亚制造混乱。他们因为来晚了，据说大部队都已经突击上去了！”张龙保持一贯的言简意赅，但是提供的信息却是当前最为亟需的。

“这是什么人在后面搞事情？所以这次根本不是军事行动？而是……但是肯尼亚怎么会乱成这个样子？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这种在政治不是很安定的地方搅风弄雨，恨不得天下大乱的架势？还牵涉到了大嫂，目标是什么……你和我已经也被动的过来了，不会是……”

好在现场总算还有一个人能够听得懂杜炘这没头没尾的疑问，人生在世也总算不那么孤独，继续前行也没有那么可怕！

“飞机上我们听到的是军方的网络系统传递的消息，肯尼亚内部发生了政变这个事实，议长和总统两边不和由来已久，但是大使馆的人也说了这次矛盾爆发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与其说是边境矛盾促成了内部分裂，倒不如说是边境矛盾掩盖了其实内部早就有矛盾这个事实！到底是谁在搞事情不好说！也许对于议长和总统来说，都以为自己能够成为最后的渔翁……但是，你说的对，把我们这些人聚到这个地方一定不是偶然！也许这次我们也能见到老面孔！也好！有些事情我们也不能总是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也许，这次大嫂的身上就是我们的突破口！”

杜炘点点头！“张龙赵虎，你们负责一下底舱和一层，经纪人你和2154负责上面这两层，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我和许博士去驾驶室，看看能不能和飞机或者是海军取得联系！还有如果看到手机或者通讯电子设备这一类的都带过来，没了卫星电话，我们只能就地取材看看能不能组一个！”

第三百三十七章第五个案子93

杜炘一脚扫开因为刚才激烈的交战而狼藉的驾驶舱地面，破碎的玻璃以及东倒西歪的尸体让作为主要劳动力的杜炘不得不赶快为身后背着手等着的贵公子开出一条路来！毕竟指望许博士来干这些体力活明显是不现实的！

“你说……”

“嗯？”杜炘不得不回头抽空看看话说了个开头就没有下文的许文博，正好顺手拎着一个倒霉的武装分子堵门的尸体到另外一边，路总算是通了。

“你说，你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哥？”杜炘的回答在随意的抬肘击破驾驶室门窗玻璃的碎裂声中倒显得有点儿随意。“如果说在我们两个没有分开的时候，我哥就是神一样的吧！基本上他不只是我哥，还像是我爸，我老师，我朋友玩伴！总之生活中有我哥就足够了！”

说着话也不耽误杜炘手上的动作，虽然一看就让人头疼的，因为流弹而多了几个冒烟的孔的操作台实在不像还有什么利用价值！但是，显然杜炘不这么看！也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个工具，许文博观察杜炘看来是打算把操作台大卸八块的架势！

“现在嘛！我哥更神了！victor也好，我舅也好，还是刚刚在国内犯了两起案子的那个人也好，满世界人都想找他麻烦！但越是这样不正越说明我哥活的好好的嘛！”

说着话的功夫，杜炘不但已经把该拆的螺丝都拆好了，把操作台的控制面板也给掰起来了！是的，凭双手的蛮力杜炘硬生生把一块固定用的贴片给掰弯了！完全不打算浪费时间再找工具！现在正对着面板下面红蓝紫绿各种颜色的连接电线和下面的芯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是避重就轻啊！其实这个问题你应该是想得最多的人吧！又或者，这些年，你和大嫂？有聊过嘛？也许，解开这个问题会是我们揭开过去真实的关键。”

反正打定了主意旁观，许文博悠闲的靠在后面的驾驶舱桌子旁，抱着手，姿势潇洒的看着杜炘撅着屁股忙东忙西，顺便猜测一下此刻他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我哥啊！如果我说，现在我的很多思考方式，用的技能，脑袋里的知识，这么多，其实都是当年我哥教我的！会不会显得我其实很笨蛋啊！毕竟十几年过去了，但是我却发现可能在那个时候我哥就已经像我现在这样了！不……说不上比现在的我更加厉害！”

似乎找到了让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杜炘手指灵活的用着一个也不过一根手指长的小东西，不知道怎么操作的，似乎就变成了一个小型的电焊，把一块芯片从船舱的操作台上剥离了下来！举着这块让杜炘费了不少功夫的芯片，杜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倒是对着它笑了！单纯而无忧的笑，仿佛现在不是身处于异国刚刚经过激战的危险环境，而是在一个充满了安全和回忆的地方。

“小时候，我哥带着我把家里所有的电器都拆了一遍！当然，破坏并不值得回忆，但是，我哥能把所有的东西拆了之后再装回去，东西还能继续用！甚至，我记得我哥还把电视拆了之后，收到了国外的台！当时他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纪！他会带着我，会把每一部分的功能告诉我，从来不因为我的傻瓜问题而感到不耐烦！有他的童年，我从来没有寂寞过……”

“你和你哥就是彼此的陪伴吧！从这一点来讲即是幸也是不幸！”

“这么说，也……没错。现在想来，我哥真的一点儿都不像个孩子，那个时候！有时候想想我的很多世界观和习惯是因为跟着我哥而养成的，但是我哥呢！那个时候他又是怎么形成的呢？现在想来我哥就是那种人吧！那种天生就已经明白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的人，那种天生就能够自己激励自己的人！那种自己可以做自己老师的人！”

“但是，人是不可能在封闭环境下突然天授一夜成长的，这点，我们都明白！”外面的天气并没有变好，船漂在水面上随着风浪而不断上下起伏，只有在船舱里的杜炘和许文博以自己的身姿就像是定在了原地，外界的变化无法撼动他们。

“在那个没有网络也没有快递的时代，曾经……”杜炘把自己的手机也拆开，似乎打算把芯片链接到自己的手机上面。“舅……那个男人的到来会给我，不应该说给我哥带来快乐，而我哥快乐了我也快乐。成箱的外文书籍，一本接一本，在我哥手里就像是最最让人兴奋的宝藏，我哥那种眼睛眼睛都发亮的样子，我永远都记得。还有更种当时市面上最先进的，甚至你知道在电脑最开始出现的时候，那种机子都像大衣柜一样笨重的原型机，那个男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

“你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喝了一大口辣椒酱混合雪碧……美好的回忆中却混合着让你讨厌的人……”许文博很没有诚意的耸了耸肩。“真是辛苦了！但是，如果能够把回忆剥离开，就像是吃着火锅再喝着雪碧，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干嘛这样看我？”

“感觉这不太像是你会用的比喻！不过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你觉得那个男人曾经可能也有好的一面？或许吧！但是，每个人不都是这样的嘛？每个人都有不只一面，包括你我。曾经做过好事并不能成为他做的坏事的赎罪！至少，我是无法……”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操作台被杜炘改造的连接处突然爆了一下火花，打断了杜炘没有说完的话。但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坏事，因为，下一秒，就连许文博都忍不住走了过来，因为杜炘的手机里突然出现了已经远离的飞行员的声音。

“杜队，是你们吗？你们怎么样？”

杜炘和许文博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神中都有欣喜。一方面是开心那两位飞行员也平安无事，另一方面，毕竟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没有比能够更多的获得一些外部情况来得更有帮助了！

第三百三十八章第五个案子94

“杜队，是你们吗？你们怎么样？”

杜炘和许文博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神中都有欣喜。一方面是开心那两位飞行员也平安无事，另一方面，毕竟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没有比能够更多的获得一些外部情况来得更有帮助了！

“我们现在在外港一艘船上面？你们情况怎么样？”

“杜队，我们现在已经在我们中国的军舰上面。听说了你们的情况，军舰的最高指挥官林少将会跟你们通话。现在我把通讯器给他。”

“杜队长，我是靖远号舰长！你们的情况我刚刚已经了解了！我建议你们现在立刻驾驶你们所在的船只过来与我们汇合！目前肯尼亚的形式恶化的速度远超之前的估计，现在进入非常危险。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建议你们立刻起航。”

“林少将，很抱歉！但是我们的朋友还被困在肯尼亚内陆，我们必须去救人。”

“杜队长，但是……”林少将的声音经过电波的传递依然沉稳而有力，但内容真实而残酷。“你们只有六个人，没有武器装备。现在gk区作为重要的战略防御区，议长方面的武装力量和蜂拥而至的海盗雇佣军正在交火，这一点无人机已经证实了。这种情况下就凭你们六个人怎么可能深入到腹地，你们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另外，我们正在和肯尼亚方面进行外交照会，最迟今天晚上，我们的特种部队会前往大使馆做撤离的安保工作。中国驻肯尼亚大使馆已经提前通知了驻肯尼亚的相关中国机构和注册的中国人到使馆避难，相信我，你们的朋友会没事的。我们会保护每一个国民的安全。”

“他们并没有在使馆。”林少将话中透露的某些信息已经足够让对视的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蹊跷了，然而现在并不是解释的时候。“林少将，被困的两个人都是平民，如果我们不过去，他们就真的没有希望了。林少将，如果是您的队员……碰到那样的情况，您也一定会选择和我一样的做法。有些人，我们是无法放弃的。而我们会对自己的行动负责。”

“杜队长……”也许是因为这几秒钟的沉默，林少将，作为某种程度上来说比杜炘负担更重的，背负着更多人生死的人来说，话有时候只能越说越少。

“我们必须去。”

“好吧！如果你们坚持的话。但是……你们此时深入到肯尼亚将无法得到任何外界的帮助，肯尼亚此次内乱事发突然，而且外围包括索马里的海盗和乌干达的武装力量，虽然我们还不知道背后组织的人到底是哪个方面的，以及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但是他们的攻击显然不是散乱的。一团乱下最容易浑水摸鱼，但我们也不打算干涉别国内政，我们的目的是把大使馆以及我国的侨民安全撤离。所以，如果你们仍然坚持的话，接下去的路你们只能靠自己。不过，如果你们能够赶得上在明天中午十二点前到大使馆，在那，你们可以和我们的特种部队汇合，一起撤离！这是你们最后的希望！杜队长，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将要涉足的将是一个与国内完全不一样的环境！这里法治和文明已经成为奢侈品，武力和强权掌管了这片土地。而你们没有后援，一切只能靠自己。那么，祝你们好运！”

“林少将，谢谢您的祝福！另外，来点实际的吧！您的无人机可能暂时回不去了！别惊讶，就当是临别赠礼吧！这个在我这里现在可是派得上大用场的！再见的时候我一定陪您个更好的！”

短暂的惊讶之后，许文博倒是挺想问问杜炘。“怎么样，挂了少将的电话，爽吗？不想回去了！？”

“没办法啊！”杜炘回头看向在许文博反方向的门口，答非所问。“怎么办！这回是真的没有退路了！就算你现在想退出也已经没有机会了！现在，我们的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找到他们！后悔吗？”

“不要太小看我！”2154的脸色是明显不太好的，毕竟人与人所生存的环境不同。而且平心而论，直面支离破碎的原属于人类的部分在视觉上的冲击绝对足够让一般人奔溃。“也许我没有你们这样的战斗力，但是，我绝对不是拖后腿的。我会跟你们一起找到他们，并且我们都会平安回去的。所以，把我当成你的一个队员，我能做到。”

“很好！在战场上最怕的就是猪队友和犹豫不决！我们既然已经站在了这里，就已经没有了选择！唯一的选择就是活下去！经纪人应该在路上教过你射击了吧？接着，既然来了，他……”杜炘瞟了一眼之前因为挡门而被自己拎到了一边的武装分子的尸体。“开枪吧！如果你连个死人都下不了手，战场上，你一点用都没有！克服你的任性，因为战场就是反人性的。开枪！不需要思考，你只需要扣动扳机！是你死，还是敌人死，犹豫的话，也许你自己，也许别人，也许是88，这些人会为你的犹豫付出代价！不想做拖后腿的，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开枪！”

杜炘气场的转变，尽管是不明显的，但是，其实许文博早就感觉到了！这是一种比较微妙的转变，并不是说杜炘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又或者像是不同的人格共用身体那种转换。以许文博的专业知识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准确的描述！在国内的杜炘应该也是真正的杜炘，但是是有保留的，或者说是像最精密和高级的计算机经过充分的外界因素输入后运算得出而做的反应，对自己有利和保护的反应，守着尘世的规矩。而现在的杜炘，似乎放松了在判断中那些条条框框，让感性或者是身体直觉的反应充当了一部分判断的职能。很难说这是好还是坏，许文博决定把这个疑问留给时间来回答！

第三百三十九章第五个案子95

“杜队，还是不要……”经纪人哥在自己的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妥，质疑一个团队的领导者绝不是他应该做的事情，尤其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许因为已经脱离这样的生活太久，也许是因为和2154的私人感情影响了他的判断，经纪人哥虽然也同时收回了自己跨出去的脚步，但是却收不回自己担心的目光。

“你的私人感情影响了你的判断。”杜炘回头看过来的这个眼神，不但是经纪人哥，就是刚刚搜索完成回到驾驶室的张龙和赵虎，在情况不明下看到这个眼神，都忍不住退了一步。赵虎和张龙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明了。比经纪人哥和杜炘接触更多的两个人在这一刻深刻的感受到了许文博早就发现的事实。这个杜炘，是也不是杜炘。

“也许他没有你能打，但是，他也不是需要你保护在水晶球里的对象，在这，我不允许，他也不是。”

姿势不变斜靠在一边保持着自己一如既往的旁观者角色的许文博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集中到杜炘的身上的时候，反而是低垂着头看不见表情的2154更吸引他的注意力。明星，在某种意义上本来就是一种变色龙一样的生物，随着粉丝或者是社会环境喜好取向的变化而为了获得最珍贵的喜爱而存在。这样的人，他的自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否还存在呢？当然，这并不是否定他本人存在的意思，但是，人毕竟是会被外界环境影响的生物，他人的崇拜和诋毁，对于明星，尤其是像2154这样已经站到了金字塔最顶端的男人来说，他的自我还保留了几分呢？又是什么样子的？杜炘又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什么呢？

“枪也好，刀也好，这些东西握在你的手上的时候，就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不要惧怕，也不要排斥，要掌控他。”杜炘的一个手指稳稳地托带着2154被动抓着枪的手，2154是否有抗拒还是跃跃欲试，这一点也只有当事两个人才能知道了。“眼睛要盯紧你的目标，当然，短期内是练不成神枪手的，但是，人的躯干，面积足够大，生死之间，不管哪个位置，打出去的子弹总会给你一线生机。如果想活，就不能手软。扣动扳机的时候，不要想任何东西，只要记住你是为什么而来就可以了。”

从经纪人哥的角度只能看到2154的背影，如果非要说能从后脑勺上看出来坚毅或者果决这样的话，似乎有些过了。2154是个好的队长，尽管队员只有88这一位。在自己的事业上，2154那种用燃烧自己一样的热情去拼搏的精神可以说是能够支撑整个团队走到现在非常重要的因素，只要设定了目标就会拼尽全力的去完成它，2154就是这样的男人。而作为像背景板一样算是旁观了2154和88之间不管是作为共同的战友也好还是像老板有时候说的疯话也好，经纪人哥是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

尽管二话没说的作为2154的后援来到了这里，但是以经纪人哥自己的经验来讲，不担心是不可能的。2154和88的人生显然是艰难的，是经历过低潮再慢慢爬起来的，这两个人不管是哪一个都不是粉丝带着真爱眼镜儿想像出来的小可爱。甚至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拥有着更加强烈的意志。然而，战场上又是另外一回事，血肉横飞，甚至要取人性命！对于其他五个人来说都经历过的事情，而且正式因为他们经历过，并且现在还能保持一个正常人的世界观，所以才会知道这整个过程会对人这个简单而复杂的生物造成的巨大冲击！

三声枪响……被杜炘塞到手中的枪是不知道多少年之前淘汰的旧货，枪口还会冒出劣质的弹药燃烧瞬间留下的烟气，扣动扳机而产生的后坐力让2154的虎口出现了明显的皮下血点，但是他的手依然是稳的。

“很好！头部这枪正中眉心，胸口的这两枪穿透了左侧的心脏和肺部，果然有天赋，战场上也不要手软，这些位置是最大程度毁灭敌人攻击力，就算射偏了也不要紧。你手上这把是西班牙9mm阿斯曲拉，缺点是相对射程不够远，但优点是近距离射击准确度较高，正好适合你拿来防身。”

杜炘用漫不经心的姿态说着在场每个人都必须听进耳朵里的话。

“既然到了这里，每个人必须听从我的指挥，无论我需要你们做什么。记住，我会对你们负责，把你们安全的带回去。特别是你……”

两个人的视线相接，从对方瞳孔中看到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只有自己才知道。而自己在对方眼中又被添加了什么样的色彩，却只有对方才知道。

“许文博，如果你敢不听话，把自己陷入险境，与其让别人杀了你，还不如我自己动手，你听明白了吗？”

“yes，sir？！”话是说了，但是里面多少能听出来的上翘的语气似乎总是含了些调戏的味道，做不做得到，也只能且看着了！

别人不知道，但是对于这两个人来说，博弈和试探，随着交往的加深，随着感情的增长，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个美好结局的故事。但是，对于杜炘和许文博这样身世经历复杂以致于虽然外表上看不出来任何与普通人区别，其实内心深处的黑洞隐藏着威力巨大的不定时炸弹。这两个人，成熟的应对着这个世界，但，在某一方面却又像个顽劣的孩子一样，以自己为代价蠢蠢欲动的总想着试探对方的底线。也许他们也和我们每一个人一样，做着一个不切合实际的梦，也许会有那么一个人！就算你猛踩他的底线，他最多也只是像纸老虎一样吼上一句没有威慑力的叹息。当然，这一点他是绝不会自己承认的。

第三百四十章第五个案子96

杜炘并没有说大话，至少在安全带大家回家这件事情上，杜炘在简陋和突然的境况下，一直在努力为大家创造更好的条件。比如，远在国内并不知道自己立了大功的陶一，或者是说经过陶一改造升级后的手机以及上面如果被逮到足够陶一在小黑屋里被关到精神错乱的程序。借助这些高科技手段，一路过来基本跟蒙头苍蝇一样的众人，总算是有了一双能够看到远方的眼镜。杜炘的手机上出现了通过刚刚从林少将手上截下来的无人机而取得的画面。科技的时代，确实给了人强大的助力！驾驶室传统的雷达和短波传输信号发射器配合杜炘经过陶一改装过的手机，尽管卫星信号依然连接不上，但是百公里内近距离的通信完全没有问题，这也给了杜炘黑进海军通讯系统的可能。至于此举的严重后果，先活着回去再说吧！

六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盯着手机六英尺屏的画面有点儿好笑，但事实上，六个人看到的画面还真是让人笑不出来。现实的战争场面永远比电影里表现的更加野蛮残酷，无人机提供的上帝视角让观看的人更是体会到了一种不寒而栗的心悸，战争的残酷在于一旦开始，就会像是巨大而无法控制的绞肉机一样，同类与同类之间，生与死。理性与文明的成果有时候却成为战争中最大的刽子手！人类的血肉之躯在战争中，面对不断升级的武器，永远脆弱到支离破碎！高清镜头尽管在百米外的高空，但是爆炸和弹药激起的烟尘消散后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混战双方和随着战线推移而被留下的残破尸体。

“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杜炘冷静的操纵着无人机，甚至在关键时刻躲过了从地上不知道哪个方向发射出来的流弹。沿着港口一路东西方向，无人机传输过来的画面让众人一时之间都有点儿沉默。悬殊的武力装备和人数差别，他们应该怎么做？

“一个选择是我们驾驶船只往西走，寻找能够避开战线的地方登陆。但问题是，这艘临时抢来的船上的油是否还能撑得住，我们到底要走多远才能找到登陆点。就算是找到了登陆点，但是登陆后我们是否能够找到交通工具也是个问题，这个地方毕竟不比国内，想碰上辆车估计都难。如果没有交通工具，时间对我们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另一个呢？眉头皱那么紧，看来另一个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啊？”许文博其实隐约已经猜到了杜炘没说出口的主意，毕竟杜炘操控的无人机镜头中连续出现了好几次的东西已经是足够的提示了。叹了口气，许文博也不得不承认，这也许真不是个多好的主意啊！偏偏……

“另一个选择就是我们从交战区的码头上岸，这里……”杜炘指挥着无人机灵巧的来了个360度环绕飞行，这次不光是许文博，众人也都是聪明人，跟着无人机的镜头也明白了杜炘的想法。“如果我们能够抢了这架直升飞机，三个小时就能够飞到大嫂提供的坐标位置，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我们的最有选择。”

“没错，只是……”许文博托着下巴把众人眼中的担忧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你跳过了，我们要在枪林弹雨中上岸，还要和这帮乌合之众一起攻破里面那些战线的防卫才能突击到直升飞机在的地方，然后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反戈一击在恐怖分子的包围中劫走飞机飞上天，还要保证自己不被下面随处可见的冲锋枪也好炮弹也好打下来！嗯，真是一个不错的计划。”

换了只手托着下巴，帅气的人无论做什么动作似乎都自带了气场。“继续吧！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些人就交到你手上了，听你的指挥，该怎么做，我们相信你的判断和决定，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毫不犹豫。”许文博的语调是轻松的，但和其他人一样，眼神里流露出的是信任和坚定，一个团队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众人是真的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杜炘的手上。

有些时候，能传达力量和信念的并不仅仅是语言，众人彼此交接的目光中，很多话不用一一说出口，但是那种共同的意志已经形成了最安全的无形的纽带。而杜炘，作为决定方向的人，尽管从现在开始的每一步都会走的异常艰难，但因为他是杜炘，所以一定要做到！

“转了一圈有什么收获？”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最大程度的收集周边有用的情报和物资以利于接下来的行动，这些都是杜炘驾轻就熟的，也是之前杜炘安排两路搜索全船的目的。

“下面主要是武器和物资，哎，说是武器，不过这帮子海盗也太穷了吧！这船就不说了，就是渔船改的，枪什么的估计也是从当年苏联解体时候淘汰下来被倒卖出来的一些武器了，还有就是欧洲各国的老古董了。不过，就是这些也没多少数量，能用的我和龙哥都已经拿上来了。还有些匕首什么的反而还是有几个趁手的好东西的，都是按照传统工艺打造的。”赵虎顺手把和张龙两个人拎上来的军绿色大包打开，有长有短的枪械子弹还有手雷这些东西铺了一地。

“很好，大家按照自己的习惯，能用的都带上。”杜炘顺手把唯二两杆勉强算得上狙击枪的长家伙扔个张龙和经纪人，其中一杆还是之前给许文博造成了不少麻烦的从二楼占据高度优势喷火喷的很有气势的那杆。“你那边怎么样？”

又把一只有点老式的苏联产的sks半自动步枪交给2154，杜炘一边比划着教2154如何拉手动保险退枪膛和填装弹药，一边抽空问经纪人哥。耳朵没有闲着，手上同样也没有，恨不得一下子就能够把如何灵活使用枪械的全部技巧一股脑的塞给2154，寄希望于他能多掌握一分就多了一分的希望。

“别的倒没什么，不过应该是船长室的位置，我们倒是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第三百四十一章第五个案子97

经纪人哥停顿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用词。“要不还是上去看一下？总觉得哪里有点儿奇怪！”

让经纪人哥感到奇怪的船长室，可惜并没有像加勒比海盗里面黑珍珠号那么气派，毕竟这艘船原本也只是一艘海上常见的用于捕鱼的船只。被这帮武装分子占领了之后，才整艘船都染上了血腥的气味和越发阴暗的色彩。船长室是整艘船中唯一免于尸体的地方了，刚刚激烈的交战并没有波及到这个地方，但显然这个地方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没有一样东西待在它应该待得地方，下脚都难。

嵌在墙上的衣柜大门被砸坏了一边，嘎吱嘎吱的随着海浪带起的船体摇动而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的来回，空隙之间让跟着经纪人哥上来的众人也明白了为什么经纪人哥会说有点儿奇怪了！

“包裹扔在里面，是我解开的。”

众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围了一圈，赵虎从包裹中拎起来一条尽管室内光线并不鲜亮但是仍然折射出美丽光彩的钻石项链。大大小小切割精美镶嵌在铂金底座上而形成的像一串儿最娇贵诱人的花朵一样，下方长长的流苏碰撞之间似乎都在响着金钱的声音！虽然在场没有一个女性，但是这并不妨碍大家脑海中出现同一个画面-这绝对是价值连城值得人疯狂的东西！

然而，这么贵重的东西，竟然还不是眼前的包裹中最亮眼的！或者说包裹中那些闪耀着红色，蓝色，紫色各种不同色彩但是同样娇贵的首饰还有很多！许文博从中拣出一颗镶嵌着巨大钻石的戒指，和自己的小拇指比较了一下，一样的宽度和大小！

“这一颗出去能买栋楼？4个c都完美，切割工艺倒是有一点点传统，但是可以感觉出来应该是经验丰富的师傅做的。这一包东西，出去随便找个经纪人或者中间商，脱手并不是问题，价值连城，字面上的意思，但是……就这么简单的用块儿布包了扔在这？”许文博看向最早发现的经纪人哥和2154“这样倒确实让我都好奇了！这些都被扔在外面，那么，这个保险箱里到底是锁了什么东西呢？有什么是比这些近在咫尺的财宝更重要的呢？杜炘，你说呢？”

钻石和蓝宝石碰撞的清脆声音，也许是过于清脆了，许文博毫不在意的扔掉手中的戒指的动作太过突然，甚至让准备伸手去接那枚倒霉的没有得到一丁点应有的珍爱的钻戒的赵虎的手尴尬的停在了半空中。你这是暴殄天物！赵虎瞪的溜圆的眼镜充分的表达了暴躁的内心。

许文博的疑问基本上也就是杜炘的疑问，好奇的同时又似乎还有些期待，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第六感？杜炘有一种玄妙的感觉，也许保险箱里的东西还真的和他们有关系。虽然保险箱看上去结实的不得了，不过这都不是个事儿！“虎子，开一下吧？”

张龙无语的看着赵虎还傻乎乎的盯着那一堆珠宝发呆，知道他这是老毛病犯了。一手摁住赵虎愣呼呼头毛乱翘的脑壳，张龙转动着手劲儿把赵虎的头转了90度，从珠宝上终于转移到了真正需要他注意力的地方。“回神！开锁了！干活！”

恋恋不舍的，毕竟人的视线也就是在角度100度的范围左右，再往一边去的视线，因为生理的限制也没办法再留在珠宝上，赵虎总算开始干正事了！“我靠，这哪儿找来的老古董？英国产的tiger老式转盘保险箱……”赵虎曲着手指敲了敲似乎有点儿生锈的外壳，不过这也正常，毕竟是在船上。

“这种老式转盘保险箱主要是在20世纪初盛行，tiger这个牌子原来就是军工厂起家，生产的保险箱质量很好很受欢迎，但是产量极少，只有当时和英国军方有关系的人才能使用。英国本土保有的都非常少，上次听到这个还是在拍卖行，有一只原来是英国海军上将使用的，用来保存了很多重要历史文献资料的保险箱被拍卖！这里怎么也会有？这种保险箱，与其说是保险，不如说是更重要的是保管功能。密封性能好，防火防水，上次拍卖的那个，据说就是爆炸中都留存下来了。当然这个锁的设计在当时来说也算是很厉害了，三层轮轴嵌套，前后齿轮衔接上都设定了机关，还设计了作弊齿轮，用来模拟齿轮叩击到锁芯的声音来迷惑不知道密码的人，可以说是当时工匠设计精神的最高体现了！当然这些设计在现在的科学技术水平情况下基本上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用电焊在这……”赵虎转了一圈保险箱的锁盘，稍微有些凝滞感，不过显然功能良好。

“钻个孔，再把针孔镜头塞进去，对着显示器基本上就是傻瓜操作了，最多两分钟，就是笨蛋也知道怎么开。不过，现在吗！我手头啥都没有啊！”赵虎很无辜的摊手，说的也是实在话。

杜炘也不说话，因为知道反正有人能治得住赵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相处方式，有时候在旁边儿看看戏也十分有趣呢！而许文博秉持着杜炘不动他也不着急的基本原则，坐的比杜炘还要稳当！

“要现代工具还能显示出你的能耐吗？你不是锁头克星吗？别拿乔，赶快干活儿！别给我丢人，两分钟，你自己说的。”张龙冷着脸说着勉强算是鼓励？的话。不过赵虎还真就吃这一套！

“龙哥你这么看得起我啊！那我绝对不能掉链子啊！那我动手了啊！给我掐着时间，绝对，说两分钟，一秒钟超过都不算数！”赵虎撸着袖子，拿出要干架的气势，肌肉紧实青筋都绷紧的小臂用挥拳的气势出去，落在转盘上却轻柔的仿佛手指下并不是扛得住爆炸的金属，而是小猫咪的脖颈儿一样！耳朵也紧紧的贴在保险箱上面，另一只手则用力的摁住转盘周围，五指张大就连虎口和掌心都紧紧的贴住，然后才缓慢的转动起了转盘。

第三百四十二章第五个案子98

“赵虎是手指神经特别敏感的那种人？你这里倒是各种人才都有啊？你哪来的这种好运？”许文博托着头都忍不住有点儿要嫉妒了。“虽然这是一种老式的保险箱，但能够通过微弱的金属动力传导出来的差异感知到锁扣的位置，这份听力和感知力也算是接近特异功能的存在了。天分和后天的训练，他是谁发掘的……？”

“赵虎，他……也算是拿命博的这么一手本事吧！longstory了，赵虎刚警校毕业就被派出去做卧底，那个时候不但治安环境不好，也正好碰上了警队内部也出了一些问题，我爸也是那后来上位的。赵虎当时整个人都差不多是查无此人的状态被扔在哪。当时他卧底的时候碰上了他师傅，他那个师傅，这人说起来也是个人物了，不过……算了。赵虎他自己没说过，但是我们后来办案子才知道，这个师傅有很多徒弟，断手指是轻的，整个手被砍的都好几个。赵虎他能囫囵着出来，不是单单一句命大能说得清的。当时要不是张龙阴差阳错正好出现在了他不该出现的地方，赵虎还真说不准……不过呢，因祸得福，这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毕竟没人想要承受那样的痛苦，但，赵虎他确实是在这方面要感谢他的师傅。就是现在，赵虎还在帮很多保全公司做设计和顾问。反正只要是和锁有关的，找他就对了！还有他的那双手，不但是锁，用处大着呢，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别看他外表奔赴，但他这种入定一样的状态还真没几个人能做到……”

咔哒！

五个人十只眼睛没干别的，都盯在了赵虎背上。过分灼热的视线尽管没有实体也让赵虎别扭的抖了抖肩膀，赶快让开位置让大家看清楚。不算大的保险箱因为里面放的东西反而显得空荡荡起来。是的，好歹也是两层的空间，但是除了灰尘和空气之外，保险箱里竟然只是放了一本日记？

赵虎的烦恼再一次代表了其他四个人的意见！“这上面写的到底是啥？放这么严实的地方，以为是啥大秘密，结果居然是用看不懂的语言写的！老天爷这是玩我们呢？”

“交给你了！”许文博这才发现原来杜炘还有一个厚脸皮的技能！做甩手掌柜居然做的天经地义，把日记本拍到自己手上的动作再自然不过了。仿佛笃定自己是一定有办法的。“你比我聪明嘛！我知道你肯定能搞明白的！嘿嘿！”拍起马屁来，求生欲也是满分。

“这是斯瓦希里语！哦？中间似乎还夹杂了一些阿拉伯词汇。”算了，现在时间紧迫，许文博决定先把帐记下来。“但我也只知道一些基本的词汇和用法，我需要时间！”许文博快速的用拇指抵住书页快速的让整本日记翻动，果然有一封信夹在其中。相较于日记上记载的密密麻麻的文字，这封信简直明了的像个小学生写出来的，而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小学生怎么可能写出这样恶意满满的句子！

“这是一封邪恶的邀请函。”许文博的眉头有些皱着，尽管他已经习惯了如何去应对恶意以及恶意造成的结果，但是，要用言语去描述这种恶意，依然让人不舒服。“就像张龙问出来的，有人让他们在这个时间集中攻击港口，言明打下来后抢到的东西，无论是人，财产还是武器，都归他们。还发动他们，任何人都可以参加这次野蛮的掠夺。而且，这种暴行的地点还不只一个。你们看！”

尽管这是一个离大家正常生活万里以外的地方，然而，亲眼目睹这种在文明社会无法想象的邪恶的狂欢，炮弹和人心远比船舱外摧枯拉朽的暴雨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这甚至像个玩笑一样的奔着颠覆一个国家而去的计划，但是在场的六个人都已经用自己的双眼看到了肯尼亚土地上的战火，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他或者是她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要知道，这些武装分子作为亡命之徒，一般人凭借一封信是绝不可能指示得动这帮常年走在搏命路上的人！但，这个人做到了！那么，他或者是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除非这个人是个疯子，毕竟疯子做事是不需要解释和逻辑的！但，如果他或者是她不是个疯子，那么，这么大阵仗之后的所图必不在小！到底会是什么呢？

“走吧！我们且不用想这么多！如果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我们需要做的无非就是救人和保护好自己，至于其他的，我们也不是上帝，也不需要管。如果……”杜炘搭把手让许文博借力站起来。“和我们有关，哪想避也没有用，该找上门来的总会碰上！到时候不妨看看是哪路妖怪阴魂不散！是他让我们不好过，还是我们让他后悔！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大家准备一下，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2154特殊情况也只能委屈自己！大家换上这些海盗的衣服，把脸也涂上！经纪人哥你多照顾一下。五分钟后大家在甲板集合！最重要的，大家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带你们活着回去！”

这不是2154第一次摸枪！作为一位明星，不，应该说是巨星！在演艺的路上，想2154这样英俊帅气的外形，警察这样的角色怎么可能会不出现呢！在拍戏的过程中，为了求真，道具枪和人为监控好的炸弹，甚至从几米高的地方跳下来，也不是没有受过各种各样的伤！甚至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坐在监狱里连个窗户都没有的牢房里忍受内心无止尽的啃咬和折磨，这些无论是外在的，还是内在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的伤，2154都以为自己受的不少了！甚至有时候会产生一种强大感，一位自己挺过了这些之后，就真的可以继续笑着面对人生接下来的一切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第五个案子99

然而，命运怎么会如此轻松呢！当一起脱轨的时候，就像是猝不及防挥过来的鞭子一样，只有抽到脸上疼的时候，你才会清楚认识到自己的脆弱！机械的控制着自己的身体，2154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根本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太多的子弹出膛和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已经让自己本来就饱受耳返折磨的鼓膜终于开始罢工！也许是自己的神经已经无法承受溅到脸上和身上的人血的热度，但是，就算是这样，2154也知道自己必须向着那个目标冲过去！因为只有那个方向有他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的目标，那个人在等着他！

在战场上运气非常重要，但是，并不是每个人时刻都能够拥有它。至少，杜炘等人已经足够幸运能够从登陆上岸就一路顺利的借着战火焦灼的状态成功混入海盗雇佣军团的后方，靠偶尔的冷枪挂在尾巴上跟着一路推进而逐渐接近港口真正的防御工事，但是，也就到这里了！

在混乱的战场上，几个人虽然还凝聚在肉眼可见的范围内，但是在运动和躲避的过程中，也自然而然的分散了开来！杜炘，毋庸置疑的冲在了最前面想要更清楚的了解工事的防御和战况而采取相应的策略，其结果就是刚从躲避处露头就被占据了高地优势的重机枪给压制的不得不整个人趴在地上，被淋了一头子弹激起的碎石和灰土。

“你过来干嘛？”杜炘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得到是许文博摸了过来！就算许文博的动作再利落，杜炘还是没管住嘴，担心的话听起来也像是责备！这种不中听的话许文博反正每句都记在小本子上面了，等回去一块儿算总账！至于现在，先解决主要矛盾！

“看来总统也不是吃素的，这块应该就是林少将提到的总统撤离所在的据点了！火力压制这些散兵游勇只是时间的问题。现在这帮子武装分子热血上脑看在吊在前面的钱的份上还有些攻击，但是，我们这一路过来，这帮子家伙就是各自为政，靠前面哪三个比较大型的海盗团体作为主要的战斗力，但是，这种一盘撒沙一样的攻击，前面没有遇到过有效的抵抗可能还说得过去！但是，这里一看就是正规军，有组织抵抗，而且武器充沛。我们怎么办？战局这么僵持着对我们最不利！”

“是啊，怎么办呢？”悠闲的仿佛少女下午茶时间矫情的伤春悲秋一样的喟叹，和战场上能要人命的爆炸声以及时不时就会打到距离两个人身体紧紧几公分处的子弹有着诡异的不协调感。许文博有时候觉得自己很了解杜炘，有时候又觉得自己可能根本没认识过这个男人。尽管许文博战场的经验也是零，但，以许文博逻辑的眼光来看，目前的状况下，想要达成杜炘的原计划希望真的不太大！尽管在船上的时候，许文博就有这样的预感，但是怎么说呢？也许是因为其他人对于杜炘的盲目信任也影响了他，也许这个男人真的能够创造奇迹？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赚亡命钱的海盗也不是纸老虎，尽管因为战略上的缺陷被高墙上的机关枪压住了攻击的劲头。但是对于这帮子眼睛都绿了的人来说，吊在眼前的仿佛高墙后面就应该是遍地金钱和弹药，这些他们最需要的东西，肾上腺素的刺激足以让人作出更残暴而刺激的举动！更何况，这帮海盗也不是真的愣头青！杜炘他们是碰上了穷光蛋，但是这可不意味着其他人也一样！西班牙m65式火箭筒的威力也不是吓唬人的，三次巨大的爆炸声后，坚硬的城墙总算是被炸出了一个口子！这无疑是给海盗打了一针强心剂！立竿见影的，从杜炘和许文博的角度看过去，前方海盗已经把步枪射出了机关枪的架势，似乎想趁着这股力量一口气把高墙攻克！就连原来占据了压制性优势的机关枪也哑了火，这简直就像是胜利号角吹响的前奏！

杜炘一手摁住许文博把人坚决的压在了遮蔽物之后，一边回头冲张龙还有不远处的经纪人做了一个注意隐蔽的手势。六个人就像是地面上原来就存在的障碍物一样安静，和前面不远处急躁攻击的海盗倒像是并不处在同一个空间，倒好像是和突然安静下来的高墙内一样！

许文博默默在心里计数，差不多快一分钟的时间，除了听到海盗的狂欢盛宴之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事情发生？忍不住的，许文博想抗拒死死摁住自己脑袋的杜炘的手去看看杜炘，就在这个时候，从自己头上后背冲过去的热浪，以一种似乎把头发和后背都要烧焦的狠劲夹裹着气浪就呼啸而过！被掀起的泥沙和许文博仅凭着声音也能判断的是人被炸飞后砸在地上的震动就是在耳鸣中也显得格外清楚！

高墙内不是不反击！这一波反击来得快准狠，就是在等海盗进入有效攻击范围！

许文博已经不知道杜炘是什么时候送的手，明明是趴在地上，不过抬起头的时候抖落下来的沙土让许文博有了一种经历沙尘暴的荒唐感。更加荒唐的是许文博抬头就发现了这基本就是一次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攻击！

海盗们用火箭筒干掉了高墙上机关枪的压制，并且突击推动了战线，但是付出了血肉横飞的代价！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从高墙内开出来的两辆行驶缓慢却威力无比的巨无霸！已经被苏联淘汰的老式cyc坦克，没有gps，没有红外感应，没有作战指挥系统，就连外机身的迷彩都已经斑驳了！但是它引以为傲的高强度火力攻击系统显然没有一丁点儿的逊色！

第三百四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00

两百米之内的近距离设计，cyc坦克设计之初就是作为战场上的杀手锏而存在的，牺牲了移动的速度和灵活性，但是提供了更大的武器储存空间和堪称在十九世纪二战战场上盛极一时的杀手锏武器动力系统。尽管这样的装备放在今天的现代战场上来说，未免有些小儿科。但是在这片靠近大海的沙漠之地，进化似乎与外界脱离。然而这并没有丝毫减弱战争本身的血腥属性，无论是自然还是人类脆弱的肉体，在没有足够的保护下，cyc坦克的存在可以说是外挂一样的存在。以海盗手头的武器，要拿下这个披着铁皮的怪物，简直就像是小孩子想要干掉身高马大的持枪歹徒一样！更何况，刚刚的三声巨响已经把几乎所有人的胆儿都震碎了！断肢残腿突然掉落在被震晕的脑袋前面，这种威慑，让海盗的三只主要火力意料之中的沉默了！

高墙的大门已经就在视线范围内，这个距离就连巨大石砖砌成的边框上经过多年风化而形成的凸凹不平的历史痕迹都能够清晰可见，近在咫尺但是却又无法触及。因为挡在门口的两个巨无霸，战场上在剧烈的轰鸣声之后居然有了一段短暂而诡异的沉默！天空中飘下来的雨滴却完全无法浇灭战场上人类的破坏之后，因为供养他们燃烧的不仅仅是弹药，更重要的是人类与生俱来的贪婪和对他人敬畏的缺乏。许文博知道，这种突然的安静只是暂时的，嗜血的海盗不会放弃他们想象中的大肥肉，现在的问题无非是拿多少，拿谁的人命，又用多少时间去填的问题！

cyc坦克的威力是巨大的，但是缺点也是明显的，不如也不会在历史上仅仅耀武扬威了半年多就被后续英国的猎豹系列压制和取代，逐渐退出来历史舞台。重型炮弹的携带能力是它的优点，但毕竟是具备移动能力的坦克，空间是有限的，所以也意味着威力巨大的重型炮弹也是有限的。因为集中在重型炮弹的配置上，此长彼短，在三枚这样的炮弹之后，虽然应该还有一枚在某一个坦克中威慑。但，至少杜炘知道剩下的攻击力已经大大减弱了。这样的压轴武器居然提前出场，可见高墙内的情况！也就是说，如果能够让这两个大家伙哑火，进入的希望就会大大增加！

不过，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许文博不得不抹了一把脸上已经擦不干净的雨水让自己的视线能够更加清晰一点。“你打算……”

“掩护我！”许文博还来不及吐槽杜炘自从落地肯尼亚开始越发肆无忌惮的大男子主义行为，但是眼前这个人移动快速的身影和危险的举动简直让许文博恨不得自己的手能像路飞一样瞬间伸长把人给拎回来！这样想着的脑袋却指挥不了许文博自己的身体，本能的反应甚至不用逻辑的判断，许文博抬手射出去的枪已经做了最好的助攻！没有经过任何交流和商议的两个人，但思维却奇异的达成了一致！当杜炘迈出了一步的时候，许文博已经自动自发的作为他的后援，尽自己的全力！就像是杜炘曾经为许文博做过的一样！

许文博的枪就像是信号弹一样，寂静而紧张的战场上这声枪响让所有人像是重新被上好了发条的玩偶一样，再次动了起来！海盗们在巨大坦克的威胁下竟然并没有退缩，反而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子弹跟不要钱一样的集中火力开始对付眼前的巨无霸！虽然，事实证明这绝对是非常愚蠢的策略！尽管还是阴差阳错的产生了那么一点点作用！

被两辆坦克挡在前面作为坚实防线的大门，近在咫尺却攻不进去，海盗们被压制在原地位置。但这并不是许文博关心的。因为以许文博的绝佳视力已经发现真正的危险并不是来自于这里……高墙上原本被海盗轰掉的有着战略高地压制作用的机关枪已经重新被架起来了！而杜炘那个家伙是首当其冲被拿来开刀的！

杜炘干什么去了！如果这个时候能够给许文博一个说话的机会的话，许文博只会给三个字……不要命！

海盗们围攻的是港口旁的小型基地，没有战争的时候显然这里是作为整个港口运作的枢纽来行使功能。但显然他的建造者非常具有智慧，设计之初就考虑到了这样关键的地理位置，毕竟对于肯尼亚来说，海运是最重要的对外方式，就算是在发达国家飞机普及的今天，对于肯尼亚来说高昂的费用也是一笔过大的负担，也因此更显出了传统航运的重要性。因此担负着重要功能的港口自然不会轻忽建设，虽然以许文博的眼光当然看得出建筑年代已久，但是坚固的石材和当时兴建者不计成本的为集权统治者安全着想的思路和日后不断的维护让这个基地也不断的扩建升级。

当然，所有的这一切放在海盗的眼中，倒更像是明晃晃的广告牌，上面的标语一定是这里有财富，快过来抢吧！

双方对峙却彼此都有凭借物！基地高墙和坦克显然厚度明显，就是海盗这边也就着港口平地上的机械和集装箱以及零星建筑小屋作为遮蔽物。如此进退僵持局面的主要原因就是当初的设计者处于天才的战略相信，把基地前面清空出来了一条百米左右的保护带！当然，海盗们是不会知道，中国在几个世纪之前就采用过类似的策略，名为护城河！

办法不怕老，关键是要管用！这条隔离带配合坦克以及高墙上的机关枪，确实对于同样武器装备落后的海盗形成了有效隔绝！如果不能打破这个僵局，海盗们只能无功而返退回去！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就算是最彪悍的海盗也没敢往前冲，毕竟命就只有一条！

就在这种情况下，杜炘居然敢往上冲！不是不要命是什么？

第三百四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01

让别人躲好的杜炘，自己蹿出去的身影却决绝的不带丝毫犹豫！杜炘并不是什么刀枪不入的钢铁人，尽管这个战场上用的都是被淘汰的武器，但就算是这些一个世纪以前的发明，在杀伤力上依然毫不逊色！杜炘也只是人，赌的也只不过是无法后退的决心和对于自己超越普通人极限体能的自控和自信。

杜炘驾驶着被海盗抛在后面的破旧吉普车而出现在交战双方中间地带的身影简直就像是明目张胆的靶子一样！后方海盗的枪炮完全没有顾忌，正面的坦克自然也一定要消灭这个正逐渐靠近的危险！从许文博的角度只能看到汽车的尾巴简直像是疯了的脱缰野马一样，把s型甩出了连番花样，后车轮带动的泥浆，简直要把经过暴雨洗礼的土地抽成了一副狂想的几何图。从坦克中喷射出来的机关枪和炸弹就像是被一个神经病随意而任性的砸在杜炘行进的路线上的烟花一样，有那么几次，杜炘的左侧轮甚至都被爆炸的力量给掀翻了，又坚韧的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许文博不知道杜炘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也不知道杜炘还能够撑多久，但，许文博知道杜炘要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去帮助杜炘！帮助他们自己！

刚刚左侧轮前的爆炸声不但让杜炘座下的车差点儿罢工，尽管现在车在剧烈的震动下还好没有被掀翻，但是杜炘控制着方向盘的左手已经攥出了几根粗暴的青筋，如果不这样，已经爆胎的左前轮在这样的速度下早就要把整辆车在扭矩的不均衡下带沟里。侧身向后不知道在用眼睛找什么的杜炘，架在座椅后背上的手臂早就被血染红了，毕竟车的前窗已经被前后方不分敌我的子弹给哄的已经只剩下边角的部分还勉强的挂在了框上，随着车辆的狂飙而摇摇欲坠。杜炘身上的擦伤不止这一处，但杜炘现在根本空去理会自己，因为战场上新的变化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不进则退，战场上杜炘就从来没想过失败！

杜炘不怕死的悍勇逼近让僵持的战场出现了变化！占据了上风的守城一方显然因为自己的武器优势而自大的无法忍受杜炘的挑衅，其中一辆坦克缓慢启动，履带和地面的摩擦产生的噪音虽然在战场上此起彼伏的枪声中并不明显，但是这样一个巨无霸哪怕静立就足够的威慑力在动起来之后让人更加充分意识到了人类造出了怎样的一个怪物出来！是的，杜炘驾驶的车在坦克的面前就像是个扰人的老鼠一样，对方的枪口和前进的方向很明显都是以杜炘为目标，追着杜炘打的两下连击的杀伤爆破弹几乎就是擦着车尾巴砸过来！如果不是杜炘在最后一秒果断的把方向盘往反方向打到底，勉强逃过了一劫，损失的也就不只是几乎整个被掀掉的车顶棚和前后漏风的已经没有了的车尾巴了！

现在，就算是一个毫不懂车的人看，也清楚的事实，掌控着同时也承担着手掌下方向盘悲鸣的反噬的杜炘只有更加清楚，无论是已经爆胎的左前轮跟石子摩擦扭曲而仿佛时刻会脱离的疯狂，还是车体被破坏仿佛随时可能散架的脆弱，杜炘就仿佛坐在一辆亡命汽车上往未知的，至少是从无论海盗还是坦克里的视角看来都是忙乱失措的方向一路狂飙！

车里的杜炘情况确实非常不好过，狼狈两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能撑到现在，就是杜炘也不得不说一句奇迹！一辆本来就破旧的四处透风的老吉普，飙起来的时候马达和排气筒的声音比炮弹还响，四个轮子转起来的时候又仿佛时刻想脱离集体自由狂奔！如果不是这么一辆感觉随时可能散架的车也不会被扔在路边让杜炘捡了便宜。尽管杜炘有着天赋一般的对机械的超强驾驭能力，然而枪林弹雨下走到现在的车已经基本上要走到了尽头，不但是外界的伤害，就是杜炘眼皮子底下已经逐渐用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杜炘根本就没松开过的油门的折磨下靠近零的油表也无声的提示着杜炘这辆车随时可能在高速狂飙中翻车！而那个时候，后面虽然缓慢但是更加游刃有余的坦克是不会错过目标的！等待杜炘的是什么还用说吗！

坦克里的人显然也认为杜炘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一样，这样仿佛占尽了优势的猫捉老鼠的游戏让坦克里的人志得意满的打开了舱门，架起了机关枪，突突响起来的密集子弹打在地上和车体上的声音虽然没有穿甲弹的威力巨大，但是，以杜炘现在的情况来看已经足够危险了！尤其是在机枪手竟然在扫射的过程中竟然击中了杜炘车辆的右后轮！这次杜炘的运气可没有之前好了！这辆吉普显然是一辆后驱动力，右后轮的爆胎直接让整辆车向右前方冲了出去！

坦克上的机关枪射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现场有人能够听得懂斯瓦西里语的话就会明白他高喊的正是——让我射爆他的油箱，炸飞他！

这个时候，杜炘在干什么？杜炘又该怎么办？

杜炘的脸上因为弹片而划破的伤口，滴下的血被自己的右手毫不在意的抹去而让视线不受影响，杜炘的左手依然稳稳的扶助方向盘，最后回头杜炘右脚全力踩在油门上，整个人就只能以右脚为支点整个人让右手尽可能的伸远！也只有杜炘这样超过一米八的个头而长手长脚的身材，才终于在控制方向盘的同时堪堪的勾到了在剧烈行驶颠簸中掉落在后座门边的包！

第三百四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02

杜炘最后一次看了一眼仪表盘，用之前已经打光了子弹的一只老式springfield别住了方向盘因为右后方不稳定的扭矩而不断想要往回打的力，在油耗尽的前一刻，超过100码的时速，当后方坦克凭借自己的射程优势和杜炘不再走s型路线而相对稳定的目标终于击中了杜炘车的同时，杜炘做了两件事情！

每一件都是拿自己的命去博！杜炘走到现在，心是平静的，然而他的人生轨迹却一点都不平静！也许某一时刻，自己的呼吸就会停止！比普通人来说，杜炘知道自己这样的命运几率更大。但如果因为这样的懦弱就止步不前，这也就不是杜炘了！毕竟杜炘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付出的努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做到的！如果不是油这样的自信加成，杜炘也走不到今天！

所以杜炘在从掩护体后面冲出来的时候就有了完整的计划！在穿过了枪林弹雨终于接近了自己的目标的时候，杜炘必须完成最艰难也是最后的一步！

从极速行驶的车上杜炘以面向车辆的方式跳了出来，在那么零点几秒钟的滞空时间，杜炘抬手准确的用唯一还留在手上的温切斯特霰弹枪击中了在跳车前一刻被自己用力往应该去的方向抛走的包！尽管后背着地的那一刻的冲击力和随后巨大的气流让杜炘整个人像皮球一样被掀翻飞了起来又重重的砸在地上！但是，剧烈的疼痛也掩盖不住一个重要的事实，那就是杜炘知道自己成功了！

杜炘做了什么？

其实，在两辆坦克出现的时候，战场经验丰富的杜炘就已经预见到以这帮海盗的协作能力和战斗力，面对这两辆坦克基本上没有还手之力，再加上城墙和制高点的机关枪，可以说这场仗海盗什么时候撤退仅仅是时间的问题！然而，海盗们可以逃，杜炘和许文博他们却没有退路！所以，杜炘一定要解决掉这两辆坦克并且安全的带着众人进入基地。这样才有可能抢到飞机，去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所以，杜炘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冲着坦克去的！

如果给杜炘充分的准备，别说这两辆老式坦克，就是再多来几辆也不是问题！对于武器，杜炘简直像大众对于手机一样熟悉！然而，现在异国他乡，没有支援就过来的杜炘手头上除了之前在船上搜缴的几杆枪和一包各种手榴弹混在一起的杂牌军之外一无所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算杜炘不是女人这个时候也变不出来火箭筒一炮轰了碍眼的坦克。

再运用重型武器的时候，cyc是无法移动的，但是一旦结束一轮轰炸，履带动起来的坦克压平前面这些海盗简直是分分钟的事情……杜炘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去犹豫，现在最好的选择只有一个，就是杜炘拿命去博也要做的那个！

为了躲避来自前后两方的夹击而扭曲的行驶路线，其实一直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吸引坦克的注意力，把自己当作诱饵引诱对方往自己设下陷阱的方向前进！当然做的好了就是对方的陷阱，如果做不好，就会变成自己的陷阱！杜炘就这样踩着钢丝一般的最后在跳车之前终于把车开到了高墙外伫立的信号塔前方。信号塔棱柱的四边结构，10米高度，两米乘两米的间距，由于位置的原因，之前正好被cyc坦克射出来的重型火力轰掉了底座的一边儿，而杜炘的目标正是还剩下的那一边！

在来自后方密集的机关枪子弹扫射和车轮随时失控的状态下，只有一次微乎其微的机会，哪怕只是差了一厘米，哪怕只是少了那么一丁点儿经过严密计算的运气，杜炘都无法成功！但事实是，杜炘成功了！

杜炘成功的在半空中击中了被自己抛向其中一根立柱的装满了仅有的手榴弹的包，引爆后的爆炸力在恰当的地点正好炸断了第三根立柱！同时，被别住了方向盘的老式吉普唯一还剩下的也是整辆车最重要的钢架也到了！更加锦上添花的是，坦克上的机枪手给力的射中了老式吉普的油箱，双重冲击力尽管没有像手榴弹包一样把柱子撞断，但是依然达到了杜炘的目标！

倒下的信号塔就像一个天然的牢笼一样正好把追着杜炘不放的坦克给套住了！尽管仍然是只能喷火的有獠牙的野兽，但是已经是笼子里的囚徒了！

然而，如果不是许文博，杜炘成功的下一刻很可能就要变悲剧！杜炘毕竟是人而不是神，没有外壳保护用自己的肉体承受了相当于两次爆炸，整个人都被掀飞的杜炘，就算是身体再结实，有那么十几秒钟的时间整个人都是懵的！身上泥泞的汗混合着子弹造成的伤痕和献血，杜炘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就像是死了一样的整个人都瘫在地上！但是，坦克上面的机枪手却并不需要这个反应时间！当杜炘勉强聚焦自己的视线，脑神经的信号终于还是反应机枪手瞄准自己这个事实的时候，杜炘的身体还没有动，但是机枪手的手指却已经动了！

一连串毫不犹豫的重机枪突突带着火气的枪响，足以说明机枪手对于杜炘这个胆大妄为居然让在这个战场上的霸主坦克也一时之间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样的愤怒，下起杀手来没有一丝一毫犹豫！这么一连串的子弹如果打在人的身上，绝对会让鲜血像从筛子里漏出来一样，根本不可能有生还的希望！

而这一点，在战场上经历了无数次生死之间挣扎的杜炘不可能不明白！杜炘瞳孔的猛烈放大是源于更快一步恢复的脑神经对于危机的警报，然而肉体却依然无法作出任何反应！这是对于之前杜炘不管不顾任性行为的惩罚，几乎是以生命为代价！

第三百四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02

杜炘还有些混沌的头脑并不耽误身体作出了本能的反应，借着被拎着后脖子衣服的力道，杜炘的左腿总算给力的狠蹬了一脚，两下作用力让杜炘整个人离开了地面。顺着后背不知道靠着的似乎什么皮垫一类的东西，杜炘渐渐清醒过来愿意履行神经元义务的感知能力和思考能力总算开工，然而此刻杜炘的感觉真的不怎么好！被炒勺在油锅里颠来颠去的肉丸子是什么感觉，杜炘一瞬间突然有了这么一刻非常不合时宜的联想！毕竟虽然拎着自己后脖领子的人还算贴心的，当然也很有可能仅仅是凑巧的用小手臂撑住了自己的后脑勺才没让杜炘因为二次伤害而被撞成傻子！但是身体其他零部件尤其是腿在随着身下物体一百八十度大旋转的过程当中被甩出去磕得……再习惯了，但毕竟疼啊！

杜炘也很奇怪自己居然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听见许文博的话……“你他妈的不要命了吗？”

很难说，是机关枪子弹打在摩托车整个翘起来的地盘上爆裂的声音还是许文博脸上轻易难得一见的明白的表达着我很生气的表情更占据杜炘的注意力！甚至在许文博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杜炘的嘴已经领先于杜炘的意识，也许因为这就是杜炘最真实的想法，所以在这个生死交界的瞬间，杜炘想让许文博知道一件事情……

“因为有你做我的后援啊！”

多么值得纪念的一刻！只可惜，这个地球从来都不是为某个人而转动的，就算是杜炘和许文博也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在这个战场上，没有人会因为这两个人而停手，正相反，想要搞死这两个人，当然最后却被这两个人搞死的倒是很多！紧追不舍的机关枪就是其中之一！甚至就连反应速度没有这么快的坦克的炮筒也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调转方向！虽然坦克被困住了，但是，这并不是故事的结尾！

也许这两个格外耳聪目明身体条件好的不像常人的人能够在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听清对方的内心，但是，许文博并没有任何接话的打算！毕竟，这几秒钟许文博做了和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把杜炘捞上自己从海盗哪抢来的挎兜摩托车上，还要在极速前进中算好位置一秒不差的正好在杜炘的身后急转弯，翘起来的挎兜就像是勺子一样把被自己甩起来的杜炘盛进去，顺便发动机响声大的像是随时可能散架的底盘正好做了两个人的护身盾牌挡住了机关枪要把人打成筛子的子弹，这些无论哪一步哪怕只是出错了一秒钟都会让两个人永远留在肯尼亚的危险动作，许文博在这个时候甚至没有时间去后怕！因为，更重要的危机就在眼前！

说杜炘不要命，许文博又何尝不是呢？坦克炮筒已经转过来大半，这样的攻击可不是区区摩托车底盘能够抵挡得了的！许文博和杜炘该怎么办？

挎兜一边翘起来的轮子在空中空转了几秒钟，而另外一边的两个轮子则在已经被大雨浸泡的泥泞不堪的地面搅动着带起了水混合着泥，应该走而没有走的原因是因为许文博看似被别人仅仅认为是一双只有细长直好看两个字的大长腿并不是摆设而已！能够停住飞速运转的马达，能够撑得住几百斤的挎兜重量，能够跟机械较着劲儿的硬是转了方向，这一切都是因为许文博稳稳的撑在地上爆起了别人看不到的青筋的一条左腿！

在机枪手也没有反应过来依然对着原来的位置扣动扳机的时候，许文博和杜炘已经有了不需要沟通就彼此明白的新的计划！这个时间差哪怕只有一两秒钟，但是对于杜炘和许文博这样的人来说也已经足够了！这就是和普通人的区别吧！

许文博展现了让不在现场的经常花痴自己男模身材的警局女生们完全想象不到的肌肉力量，手臂上凸起的肌肉线条绷的似乎比石头还硬，就着在下一瞬间和杜炘配合无间的倒向挎兜另外一个方向的力，摩托车带着杜炘和许文博划了一个完整的圆形，堪堪擦过完成掉头的坦克炮筒的轨迹。许文博毫不犹豫的松开了刹车，重新按下油门，摩托车往斜前方瞬间冲了出去才没有被下一秒从两人头顶窜过去的炮弹在原地炸成灰！

几十米的距离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机枪手的速度永远赶不上许文博狡猾而精湛的驾驶技术，虽然几次子弹都打穿了挎兜的边缘，但是，当机枪手发现事情已经不受控制的时候，当机枪手被来自身后的肘击晕倒之前，他甚至来不及想清楚一个疑问！杜炘和许文博到底是怎么翻盘的？本来应该都在被自己的射击所笼罩的两个人怎么会分开了？

如果我们把时间往回拨那么几十秒，再把注意力集中在摩托车上，杜炘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在了挎兜的把手上，在快速行驶过程中因为气流的原因而鼓胀起来的外套因为许文博可以遮挡的身躯和行驶角度而短时间内仿佛杜炘本人还在挎兜中！另一方面，许文博看似被直面的机关枪压制的仿佛慌不择路的迷乱路线，其实在绕着坦克打圈的过程中，借着机关枪手的视觉盲点，在坦克的长尾处，杜炘其实就已经悄无声息的翻身落了下来！而机智的吊着机枪手的许文博用自己冒烟的摩托车尾巴很好的迷惑了机枪手。这个机枪手今天犯的第一个错误让杜炘成功的把坦克套住！现在，在许文博身上犯的第二个错误，自己的命也就到此为止了！战场，从来都是这么残酷！

第三百四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03

许文博没有回头，但是一切又像是有预知一样的发生着！

从身后带着喷涌的气流和许文博擦身而过的最后一枚重型炮弹，就在许文博注视着的终点炸开！许文博的脑海中不合时宜的，但也许很恰当的，想起了中国的一句古话，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眼前爆裂的效果来看，还是俄制式的东西更靠谱一些！

胯下立下汗马功劳的摩托车突然凝滞的不配合感让本来已经架起胳膊的许文博低头凝滞了一下，右边千疮百孔到现在终于罢工的挎兜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射爆的轮胎现在已经彻底瘫痪。刚刚生死时速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现在停下来再想启动，许文博对于不肯配合的坐骑，反应干脆的是举起来枪……

“离油箱那么近的地方你也敢打？对自己的枪法很自信嘛？”话是对着许文博说的，但杜炘的视线却落在远处。

只要让杜炘近了身，坦克也就是想空有坚固外壳的螃蟹一样，更何况还是一只被困住了的螃蟹！一拳解决了机枪手，杜炘顺着舱门滑进坦克内部，里面的驾驶员怎么可能是杜炘的对手！困兽之斗也不过是乱打了两颗子弹后被杜炘一掌给摁到操作台上老实了！填装弹药到瞄准，这些对于杜炘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熟练的事情，整个过程也不过三十秒，坦克的炮筒就已经朝着本来是自己友军的另一辆坦克发起了攻击！重型炮弹的威力就是cyc坦克也得甘拜下风，另外一辆就像是被掀翻了的乌龟一样，尽管履带还在徒劳的转动着，但是被炸出了豁口的底盘和彻底哑火的狼狈，以及本来固守的城门也被连带爆炸余威而炸出了缝隙！

这些杜炘从瞄准镜中看到了！所以当杜炘从舱门爬出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看到海盗们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这个时候甚至不用任何人指挥，只要让这些蝗虫一样的人找到一丝空隙，哪怕是城墙，用牙这帮家伙也要扑上去啃出个洞！因为之前信号塔位置的原因，在这里踏进陷阱的坦克和作为诱饵的杜炘和英雄救美，好吧，英雄救英雄的许文博，倒成了远离战场的一隅。这也是两个人还能再劫后余生悠闲地喘口气的原因。

“论起蛮干，你也不差啊！铁家伙说踹一脚就干掉，看来我以后得小心点不能惹你生气了！哎，上次在健身房你是不是留手了？什么时候放开了咱们俩比划比划！你到底有多厉害我也很好奇呢！”杜炘满意的点点头，收回了注视着海盗们蝗虫一样涌进去的身影的视线。托着下巴看着许文博骑着从三轮变身成两轮的摩托车！是的，挎兜在被许文博一枪射穿了固定的螺丝的情况下，被许文博干脆利落的用右脚给踹了下去，才让剩下的两个轮子能够再去完成自己的使命。

对于杜炘的这些废话，许文博一向是懒得搭理的，然而盯着杜炘有些不自然的从坦克上跳下来的姿势，不知道他自己是否有发现，但是许文博的眉头是皱紧的。这种在许文博身上难得的一见的直白的毫不掩饰的有些凶凶的脸，让呲着大白牙对于自己的壮举很满意的杜炘刚想出口调侃，可惜，哪能每次都如杜炘的愿呢！

“不许动！”说实话，杜炘被迎面走来气势全开的许文博一巴掌给摁住，重重的用后背撞上了身后的铁家伙的时候，尽管没有反抗的意识，但是杜炘是完全惊讶的！惊讶于许文博难得一见的气场，也惊讶于自己居然是那个让许文博动气的人吗？自己干什么了吗？

“脚不是自己的吗？就算是你，不疼吗？这样还敢不当回事往下蹦，没被疼过的人更应该爱惜自己，你这样，如果让关心你的人知道了……想想你母亲和你哥，不要太胡来了！忍着点，我把脱臼的这块给你正回来！初期组织挫伤通过复原关节和绷带固定，短期内活动没有问题，这些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本来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人，视线的着落点突然从对方经常让人哪怕直视着像孩子一样黝黑的瞳孔却依然搞不清楚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的人，现在视线的着落点突然变成了对方的发顶，杜炘第一次发现原来许文博的发旋是逆时针的似乎跟他的人一样的与众不同。

正骨的疼痛对于普通人来说的难以忍受，但是对于杜炘来说，就身上七八道一眼就能看到的子弹擦伤来说，似乎又算不上什么！毕竟，就以前的经验来说，别说只是扭了脚，就算了腿折了，如果想要在战场上活下去，又怎么可能会有时间会有人来关心你呢？

杜炘知道自己肯定会被骂，但是手欠的又似乎完全不想去忍耐！

许文博对于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碍于自己现在半跪着的姿势，杜炘那只饱受折磨刚被自己喷好了药准备包扎的脚如果再被自己给亲手折断的话，似乎自己之前的功夫就要白费了！想到这个，许文博只能扑棱一下脑袋让那只讨人嫌的手自觉一点被甩下去！

“我看你是真欠揍！好了！走吧！有的是需要你逞英雄的时候！”许文博把失去挎兜支撑又被自己抛在身后的摩托车扶起来，转动了两下油门，不甘寂寞的排气管就已经迫不及的轰隆着想往前进。“其他人怎么办？”

多动症的手就算是坐在后座也不会老老实实，不过定力超好的许文博当然不会被圈在自己腰上的手所干扰，但是如果不给杜炘点教训，这个熊孩子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面前总会人格分裂一样暴露出不成熟一面的家伙搞不好还真会蹬鼻子上脸！所以，许文博往后的肘击可是一点都没留情，对于杜炘哎呀呀的半真半假的呻吟权当做没听见！对于熊孩子，不理他就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第三百四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04

“除了我这个需要别人担心的，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这会儿估计已经见机行事冲过去了，不用担心，该碰面的时候自然就遇到了！”

扫清了坦克的障碍，海盗们也果然不负像过境的蝗虫一样的名号，尽管守城的反抗力量着实挣扎了一下，但是几条人命填下去，已经失去了最大依仗防卫力量的基地还是被贪婪而嗜血的海盗给咬穿了。尽管连绵不断的雨水已经及时冲刷了很多本来应该更加触目惊心的血迹，但是被当作废弃物一样没有被人再看第二眼的倒在地上的尸体和残肢，这个世界的残酷又何止这一星半点儿。

“你能老实点吗？”许文博是在认真考虑要不还是停车把身后这个家伙扁一顿的可能性，毕竟都被后面那只欠教训的爪子袭胸了，不打他一顿实在说不过去！

“心跳很正常嘛！一点儿都没有加快……倒是和我一样，感觉到了吗？我的心跳跟你一样，没有一丝变化。这样的景象，正常人会有的冲击、震惊、惧怕还是错乱，我们似乎都没有呢？你说这正常吗？你研究的心理学当中，不是有说嘛？像我们这样的，是不是有很大几率可能是反社会人格？毕竟，这些里面，也有不少是我的手笔，明明在这个世界上跟我没有任何联系，但却死在我的手下。可惜，这并不是忏悔，我并没有任何觉得自己做错了的想法，也没有脆弱的打算为这些人的死买单的觉悟，如果重来或者有下一次，我还是不会有一丝犹豫。我就是这样的人呢！”

杜炘的心跳和说话时胸腔的震动，透过杜炘贴过来的没有一丝缝隙的和自己的后背黏在一起的部位而传导过来，许文博知道自己在那个瞬间僵住了，甚至在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要抖一下之前，幸好杜炘自己先离开了。这样很好，省去了这个环节，两个人都不必去把一些尴尬的疑问去费心的隐瞒起来。就算是再聪明的人，或者说正因为是聪明的人，所以才会明白有那么些时候，适度的做个笨蛋总是个更好的选择！

“你以为自己是谁？”干净利落的动作有着别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韵味，毕竟许文博这个人的外在也算是应了那句的老天眷顾的话，而这个人的内在世界又复杂神秘的像外面包裹了甜美诱人的巧克力却夹着谁都不知道的心。有机会能一口咬下去的那个人，才能真正了解。

所以，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啊！杜炘一个人望着许文博的后脑勺冒出了这个想法。

“走进这个战场，都是自己的选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世界构成的基本规则。文明社会待久了就忘记这一点了吗？”身后的杜炘一副发呆的傻样动也不动，就算是摩托车也难不倒大长腿，能踹断支架的腿柔韧性也是一流，许文博轻松的从车把手上把自己解套，留下杜炘一个人支在后面。许文博的目标很明确。在这个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没有武器绝不是一件让人有安全感的事情，之前的恶斗已经让两个人贡献了不只是最后的子弹，就连枪本身都被用来做了武器，现在两个人身上只有挂彩。不过好在这里是战场，武器只要你肯动手，又怎么会缺？

这个战场上有时候似乎因为无所不在的枪声和爆炸声轰鸣的让人听不清，有时候又似乎安静的让人内心发凉。许文博走近的那个地方，明明只有几步远，但杜炘却有一种时近时远的奇怪感觉。明明应该听不到，杜炘却觉得自己能够听到，甚至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许文博的表情。那种介于冷漠和冷酷之间的，让许文博本身散发着难以接近又悲天悯人的奇怪特质，就像是被许文博从倒在地上的人手里掰开来举起的枪一样，冷酷又慈悲！

杜炘当然没有透视眼，但是许文博的脚稳稳的站在那个人全身上下唯一还完好的拿枪的手旁边，蹲下来的姿势的优雅丝毫不影响掰开对方手的干脆。从杜炘的角度，能看到对方最后也许只是抽搐但也许是有意识的往许文博的鞋上抓过去的手。当然，从杜炘的角度还能够看到对方除了唯一还完好的手之外，破烂的上半身。以杜炘的视力，对方已经被炸烂掉的胸腔侧腰，流出来的鲜血混着衣服碎片在这样的雨中源源不断的带走属于一个人的生命力。对方僵硬而无力的倒向杜炘方向的脸，隔着雨水似乎并不应该看得清楚，但杜炘又觉得这张脸似乎近在眼前。在战场，这样血腥的场景已经让人麻木了吗？对于生的渴望是人的本能吧？就算随着献血的流出和逐渐冰冷的体温，就算明知道下一秒可能就是终点，但是对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痛苦又为何仿佛已经凝固了死亡！

许文博的手没有一丝颤抖，近距离的一枪，少量喷溅出来的血顺着许文博的靴子混合着雨水的稀释但最终还是回归属于自己的身体，被终于堪堪碰到许文博靴子的手指触摸到。而对方的手指也终于随着正中眉心的一枪而结束了悲惨的一切。

“你说，他是让我救他还是杀了他？”许文博随手把前一秒还是个人但现在只是个尸体的身边的另一把杰派德扔出去，真的随意的很，但那个方向就恰恰的站着杜炘。“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跟我讨论善恶的哲学问题，你是找错人了呢！但是，如果你是个麻烦人物的话，我自己的麻烦也不少呢！能用子弹解决的，已经是最简单的了！”

离开了杜炘支撑的摩托车无法抗拒地心引力，砸下来溅起的一滩泥水，最后这个战场上留下的，除了这些已经失去了实用价值的机械外，没有了价值的人也永远留在了这里！而，这就是战争！已经离开的人，就像杜炘和许文博，头都不会回，对于他们来说，这里只是过去，有未来的人又怎么会停留在过去！

第三百五十章第五个案子105

杜炘和许文博的方向很明确，根据之前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直升飞机就停在整个基地的右上角。由于两个人已经算是落后分子，前面冲进来的海盗和依然有零星抵抗的守卫的交战在两个人行进的路上，然而毕竟基地内更加紧凑的建筑让巷战给杜炘和许文博也提供了隐蔽性。两个人就像是两只只出没在黑暗中的流浪豹子，有着猫科动物悄无声息的特性，但又身具利齿和爪牙，一路上出现的障碍物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尽管基地并不小，不过以两个人的速度，本该空旷的停机坪也近在咫尺了！只是，在意料之外倒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杜炘和许文博对视了一眼，眼前这情况还真是有点儿棘手！

张龙赵虎，经纪人和2154，该在的人都在！而不该在的人也来了不少！

四个人身上都挂了彩，当然对比倒在直升飞机周围哪几个穿着黑色保安西装的人来说还不错！但是，很可惜这并不是最终的结局！杜炘和许文博看到的景象是张龙赵虎和经纪人哥虽然分散开来，但可惜，身后都站了一个举着枪的正规军，真是有些狼狈的尴尬景象！而三个人之所以还没有被一枪崩了的原因，尽管正规军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优势也控制了三个人的反抗，但是局面依然僵持的原因就在2154身上！

出乎一些人的意料，至少赵虎的脸上很直白的表示了这一点，比之于在离飞机一步之遥的地方保持着向前冲的姿势却被直抵后脑勺的枪口而被定住的遗憾，显然眼前的景象，那种从以为一切顺利到被人截胡再到居然还有一丝希望！这么一波三折虽然只是不到一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但正经描述起来也是破费笔墨，然而赵虎的表情可以说是真实的呈现了整个过程！以大张合不上的嘴作为结尾的表情说明了一切！当然，眼睛里几乎要溢出来的叫好，只怕是因为现在的情况实在不适合做啦啦队而不能叫好，只能拼命用眼神来表示！

杜炘和许文博一左一右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接近了停在最外围的一辆车后面，车上的保镖都很尽忠职守的围在车前一辆显然价格更加昂贵的劳斯莱斯幻影周围，尽管只有七八步的距离，但是两个人就连呼吸都放轻的跟流动的空气一样，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警觉！从这个角度，就算没有人能够复述之前的情况，但是杜炘和许文博基本也明白！

倒在直升飞机周围的人很明显是原来的守卫，被先一步过来打算把放飞机拿下的张龙赵虎他们给顺利解决了！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本来有希望夺取飞机的几个人却被外面这些明显带着武器保护着什么重要人物的保镖给包圆了！而造成现在僵持局面，让杜炘和许文博还有时间能够翻盘的人物，确实出乎一些人意料的，就是2154了！

2154的手很稳，举着枪的姿势后背挺直，从脚踝到头发丝都绷的紧紧的，就算被十几支枪同时指着这种普通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的情境下，2154的手依然很稳的指着正在枪口下的被打开的油箱阀！

“再上前一步，我就开枪！油箱炸了大家一起死！”2154虽然是第一次上战场，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天生是受眷顾的。在台上能够给十万人造一场梦的人，在台下握着枪的手也不会有一丝犹豫和颤抖！在过去经历过身陷囹圄没有明天的日子，现在为了能够有明天也依然敢拿命来赌！这就是2154！也只有这样的2154，就算身上还没有沾染上那种鲜血的味道，但是依然震住了周围这群人，毕竟已经拿自己命出来赌的人，干什么都不稀奇！而对于保镖来说，炸死他们就算了，但是偏偏，那辆被众人团团围住保卫的车上的人，还有眼前唯一的直升飞机，这些都是让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关键！

2154的决绝在最关键的时候为四个人争取了一线生机！然而，随着周围逐渐逼近越听越清晰的嘈杂声，在场的没有一个是傻瓜，现实就是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而在场的有一个人，有一个比任何人都清楚情况的人，越来越近的声音让他再也坐不住，车门打开的那个瞬间，杜炘和许文博就像两发子弹一样在同一时间，从躲藏的车辆左右两边以任何人都想象不到的速度，扑了出去！

一个人一瞬间的爆发力能有多厉害，这个问题杜炘和许文博给出了最佳答案！在最后面护卫着劳斯莱斯车两旁的八个保安都不是弱鸡，无论是体格还是装备就算是对上悍勇的海盗也绝对有一战之力。毕竟如果不是有这样的自信，现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被车内人还带在身边。只不过，这个世上很多事情错就错在可惜两个字！可惜，这帮人遇上的偏偏是杜炘和许文博，在某种方面上来说，这两个人可比海盗要可怕的多！而另一方面，遇上这两个人呢，也可以说是一种幸运！

毕竟，被杜炘和许文博这样的人撂倒，可以说是理所当然的！

前面的人反应已经算是快的了，在听到后面不同寻常的身体倒下砸到车上的声音的时候最精锐的几个人就已经把枪口转了方向！但是，这些人再快，也比不过杜炘和许文博左右开弓，拳脚都用上的一击即中！当枪口转过来的时候，杜炘和许文博都已经掌控住了局面，想抓的人已经抓在了自己的手上！而保镖瞬间难看的脸色再一次证明了，这两个人在战场上的正确决策！

“哎！管好自己的脚，我虽然不一定会一枪就轰了他，毕竟我可是个有耐心的人，但是射穿手或者脚之类的，可就不一定了！要不了你的命，但会让你遭点罪！怎么样，要不要试试？”杜炘的手臂搁在自己囚徒的脖子上，施压到对方喘不上气而脸涨红的状态下才微微松开！当然，手里拿着的，刚刚从保镖身上打劫过来的danwesson，大力戳向对方头部的枪管还冒着刚开完枪的热度。

第三百五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06

张龙赵虎还有经纪人哥也不是白给的！只要看到翻盘的希望，哪怕只是一瞬间，这些骨子里就带着男性不甘屈服基因的斗士都不可能坐以待毙！趁着保镖们因为突然出现掌控了全局的杜炘和许文博而震惊的时候，三个人没有商量但是挥出去的拳头和踹出去的脚倒是跟商量好的一样，只有一支枪的时候想要控制住这几个人那才是笑话呢！

除了一杆枪没有动摇之外，因为三个人的反击而立马逆转的形式让仅剩的几个保镖难免顾此失彼，而唯一一个定力和判断力足够的显然是这群保镖的头头了！虽然这个保镖头子还不算太差，但是也

拖不动一群尽管自持着先进武器但个人素质完全不够看的猪队友！有这样的结果也不奇怪！

“还不让路！”杜炘的手臂基本上跟钢筋一样让被禁锢的人就像是套着脑袋在走路一样，因为左手被手铐铐在一起的箱子而格外蹒跚的步伐也没能给杜炘造成一丝的困扰，有了这么个好用的人质杜炘带着人穿过保镖自动让开的路也就没有任何悬念了！

但杜炘只是往前走了两步，正好站在车头的位置就停住了！“女士优先，请吧！”这话是对许文博说的！许文博当然并不是一位女士，但是，许文博的枪却牢牢的抵在了一位漂亮的女士头上！在一群纯男性气场中突然出现的这位漂亮女士，不也许女士这个称呼并不公允。毕竟这位较小，身高只到许文博下巴，脆弱的脖颈儿看上去几乎要被许文博的胳膊给轻易弄断，当然还有那头金发下面巴掌大的带着似乎惊讶和不可置信表情的小脸蛋儿，白嫩的皮肤泛着光泽的皮相，和于这里格格不入的小羊皮底估计是第一次踩在土上的cl高跟鞋，以及顺着凸凹有致的身材像流水一样滑下来的绸缎套装。放在其他任何场合都绝对会是被男性高高在上捧在手心的美人，可惜，她面对的是许文博！这个单论漂亮丝毫不输的男人！所以，美女的惊呼有着几分算计的柔弱，可惜一点儿效果都没有达到！

“你放了我吧！我就是被他带过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欺负我！放了我吧！”美人配了一把好嗓子，哀求着软软的声音，带着性感的口音，微微偏过头来只能看到艳色唇彩诱惑的红嘟嘟的小嘴！这世上有几个男人能够忍受得了美人在怀的诱惑？

“放了你？”许文博话说的漫不经心，手上的动作却冷酷无情！毕竟美女真情实感的叫疼让杜炘的眉毛都忍不住跳动了一下，更不用说那些保镖一起打算抽动上前的脚步，当然，这种时候只会被许文博又在美女脑袋上狠戳了两下，把人家精心打理的发型都给毁了的枪口给止住了！“你们真正保护的人是她吧！走吧！”

杜炘这个同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家伙在美女狠狠的经过的时候居然还煽风点火刺激刚刚差点儿被许文博把手腕给扭断疼的正冒火的人！“美人计这种，他每天看镜子里的自己，再不济还每天有我在他面前晃悠，你觉得还有用吗？还有用匕首，我跟你说他天天就是用刀解剖尸体的人，怎么可能被你伤到！还有你，也别装鹌鹑了，你们就是两伙人吧？虽然保镖穿着统一服装，但是刚刚微妙的表情和站位已经完全出卖了你们！你们也不用费劲演戏了，两个一个都不能少！既然大家运气这么好碰上，那就跟我们一块走吧！反正你们也是想逃命，跟着我们也没差了！我也算是公务员，优待俘虏嘛！政策一定做到位！至于你们……”

最后收尾的杜炘利落的把到最后都只能被迫乖乖做自己挡箭牌的倒霉蛋儿给转手扔上了飞机，在飞机螺旋桨带起的摇晃感觉中飘出来最后一句。

“还想活命的话，赶快逃吧！”

“系好安全带，各位！尤其是你们两位！”尽管和张龙两个人都是长身的体型，但是交换飞机驾驶员位置的两个人却快速的没有一丝摩擦和凝滞，自己扣下安全带的同时，杜炘有力的拉起了飞行杆，极速的超重感让人的耳朵像鼓一样的咚咚涨起来，然而这并不妨碍杜炘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到众人的耳朵里！“现在开始才是重头戏，我们就是天空中唯一的靶子，底下的海盗可不会放弃这么有趣的游戏！一条绳上的蚂蚱，如果不想飞机坠毁烧成灰烬，现在开始就祈祷吧！不然大家都还是会在地狱碰面的！”

杜炘的话一点儿都没有错！直升飞机的战略重要性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地区毋庸置疑，但同时，不知道是因为得到了什么指示，还是单纯的海盗逻辑得不到的就要毁掉！第一批赶到的海盗真是毫不客气的在四散逃离的保镖基本无效的抵抗下很快的就击中了活力向直升飞机射过来！如果不是刚刚杜炘当机立断的开足马力极速拉升让飞机有了一些周转的余地，此刻大家可能就真的地狱碰面了！但，这才仅仅是开始！

直升机螺旋桨启动带来的巨大声响，在这个战斗已经接近尾声的基地来说简直就像是立在正中的靶子一样，从高处看下去，就连两个俘虏的脸上都已经难看的快要滴出水来！毕竟像食人蚁一样蜂拥而至的海盗还有不知道是武器库被撬开了还是从哪里搞来的，一辆火箭车已经清晰的出现在了视线里！要是被这玩意糊到脸上，要不还是现在跳机吧！

可惜两个俘虏脑子里再活跃，现实也不会又丝毫改变，他们的屁股还是不得不黏在仅凭着杜炘高超的驾驶技术勉强周旋着在拉升和躲避下面密集攻击之间而剧烈晃动甚至打转的直升飞机上，甚至已经不由自主的抓紧了安全带宁可闭上眼睛，反正已经上了脱离不了的贼船，随他去！

第三百五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07

“我们已经接近最大爬升率，这个功率保持不了太久了。油表显示满格，但是容量只有300升，考虑我们的飞行距离，留给你的应该还只有一分钟左右的时间，可以做两次，或者不可超越速度拉升，或者极速俯冲。对方的火箭炮应该也准备好了！杜炘！”坐在飞机副驾驶位置的许文博虽然无论是脸上还是声音中都淡定的仿佛做的不是一辆随时可能会被击毁的直升飞机而是s市警局里他那布置的格外有格调的几万块的interstuhlsilver皮质办公椅上。不过，滴滴滴乱叫和指针疯了一样来回摆动的仪表盘显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一分钟？用不上！”杜炘青筋都爆出来的左手都用来咬牙稳住既要保持旋转的状态躲过下方射过来的子弹，但同时又要防止直升飞机真的失控。这样的状态下，直升飞机刚刚转过的角度，下面已经逐渐角度升起到准备发射状态火箭筒就像是催命一样。确实像是杜炘说的，一分钟？不，下面那些嗜血的海盗怎么可能给一分钟这么久！

“妈的这要是撞上了，老子一世英名就毁了！许文博，给我点运气吧！要不然真炸了就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许文博不想理会杜炘胡言乱语的玩笑，但是，作为唯一和杜炘在同一个平面也大概能猜到杜炘打算做什么的人来说！许文博也不得不承认杜炘有一点说得对，这个时候他们还真的需要一点运气！不过，自己有算是什么运气好的人吗？

“按你想的做吧！”许文博把手搁在那个有着红色按钮的地方。“我听你的指挥！机会只有一次！”

直升飞机在两个三百六十度螺旋上升的过程中，基本上跟失去控制没什么两样，扭矩力让除了杜炘和许文博之外的其他人只能拼命抓紧一切能借力的东西把自己牢牢钉在位置上！而来自于下面的威胁更加可怕！在这个瞬间，杜炘的左眼完整的捕捉到了小型穿甲火箭炮带着火药的烟气离开炮筒，这个速度和距离，重力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穿甲弹基本上就是一条直线射过来，也就三个数的时间就能击毁直升机，而当然，这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如果直升机没有作出反应的话！

许文博的视线也没什么地方好看的了！如果这就是命运的最后一刻，许文博倒是想看看杜炘这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男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接受自己的失败！当然，如果命运之神再一次还是眷顾了他，也许自己也可以参与一下，感受这个男人从内心绽放出来的得意呢！许文博很少会去直视杜炘，一方面因为许文博是个注重隐私的人，眼睛和眼睛的接触实在能够泄露太多的东西，更何况对方是杜炘！当然，另一方面，有时候许文博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了解杜炘了！毕竟这个人自己没见面之前就已经翻来覆去研究了个遍！见到真人后似乎本人恨不得把自己像一本书一样摊开给看！

但是眼前的杜炘，不再是平日里能够看到的那个总是游刃有余的让人牙痒痒的杜炘！别人看不到，但是许文博优越的视力足以看到，杜炘现在这种从脚趾头到头顶心都绷的紧的难得一见的状态！甚至从紧皱着的眉心不听话的划过滑梯一样的鼻梁最后从鼻尖坠落的汗滴，这样细微的变化在这一刻都似乎被无限的拉长放大！无论是控制着刹车还是油门的左右脚，还是必须考虑和配合飞机惯性和目前气流状况的用手控制的操纵杆，在这一个瞬间的配合，杜炘需要协调自己每一个用力点像机器一样的准确！不，甚至要比机器更加精准，无论是脚下还是手下，杜炘在这几秒钟之内到底做了多少微调和配合，才能够让直升飞机完成基本不可能的在旋转状态下的原地急速拉升！精妙到火箭炮从直升飞机下擦过去而带动的气流让整个直升飞机又了一次剧烈的晃动！当然对于在座的倒霉乘客来说，又有哪一刻是平安过的？

“就是现在！”杜炘的声音在许文博因为急速拉升的超重状态中而缺血的大脑中遥远而又迫近，许文博的眼底还是完全的灰暗，但这个瞬间，许文博的手指完全先于许文博自傲的神经系统的理性思考，在没有任何辅助信息和自我判断的情况下，红色的按钮在许文博恢复了手指尖儿的直觉的时候就已经感知道了摁下去的状态了！

在直升飞机飞行的方向，下面种种从胜利者的角度来说甚至可以诗情画意的形容成缤纷烟花炸开一样的爆炸效果，能够让许文博的眼角漏出了那么一瞬间的惊讶，可惜专注于驾驶的杜炘没有发现这一点！

是的，尽管许文博一直都知道杜炘是个神奇的人，甚至在之前的相处过程中杜炘已经不止一次的刷新过许文博的认知，但是许文博在这一刻有些无奈的，甚至不得不不情愿的承认，有些人还真的就是天生的宠儿！真是让人嫉妒都嫉妒不起来！甚至有那么一刻，许文博都要承认自己的脑子就跟坏了一样居然有了一个离谱的想法，也许应该把自己过去那几个医学院的疯子同学给找过来研究一下杜炘的头脑和神经构成！不然凭什么在所有人，包括自以为身体素质已经是顶级的自己都在超重的拉升力影响下大脑缺血，视觉暂时失明的时候，杜炘还能够感知和判断告诉运动中和火箭筒发射车的相对位置以及对方的发射时机。只有这样，才会在自己听从杜炘的命令摁下去的直升机上唯一的一枚飞弹才会正好在对方穿甲弹刚发射出来的轨道上从侧拦截，爆炸的威力直接引爆了下方的发射车，连带效应才会引起现在像烟火一样的反应！不，还不仅如此！许文博回头最后望了一眼现在已经被削平了缺了一块的塔，以及下面本来攻击最集中猛烈的海盗！原来海盗们站的位置现在被刚刚杜炘操纵着的直升飞机堪堪躲过的第一枚穿甲弹给炸裂而倒下来的塔尖几乎是压平了！

第三百五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08

当然，杜炘不会想到的是，大嫂现在也在问自己同样的问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情况到底算是怎么样，如果不是情况实在太过糟糕，永远理智当头的jin也不会再这一刻希望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其实都只是梦境，毕竟噩梦只要醒来就可以软弱，但是现实却永远比噩梦还要可怕！

时间往回倒退几个小时，刚刚和杜炘通过话的jin还因为仿佛定心丸一样的效果而总算长出了一口气。除了沙漠里因为急躁的风卷携而来的热气之外，猛烈的太阳下，虽然是空旷而废弃的建筑物，但毕竟总比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要好得多，众人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再简陋的墙壁也能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出现的来自于外部的威胁一些阻挡，在这样的想法下，众人把车上能带在身边的东西整理出来，在太阳升到最高点之前，四四方方的建筑物外已经回复了原本的安静，除了被遗留在外的车显示这里曾有人来过的事实。

jin和88跟着大家一起从撬开的角门进入到了并不明亮的建筑物内部，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环顾四周，相比于其他人，更加了解情况的两个人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沉重的压力过于敏感还是怎么样，心似乎并不稳定，即使是进入到这个本应该能够给他们安全感的建筑物内！

发电站应该是什么样子，坦率地说88和jin两个人都是生活在都市里的，根本没有亲眼见过，但是，这里似乎无论如何都跟想象中发电站的样子不太一样吧！从室外刺眼的强烈光照下突然到了一个有些昏暗，虽然还不至于看不清人的程度，但是这样的差异也足以让眼睛有一瞬间的不舒服了！jin快速的眨了几下眼睛来缓解这种因为神经元对于光差异的感知而带来的不舒服感，适应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想仔细观察一下周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强烈的本能和危机感刺激着jin的神经！

这是个有点儿奇怪的建筑，如果外面挂个牌子写美术馆或者博物馆，甚至研究所之类的这种怪异感会减弱，但是，这里却偏偏说是个发电站？但哪一个发电站只有在房顶处有零星排布的三个中正像等边三角形一样分布的三个天窗让阳光透下来？jin回想起自己刚刚穿过的角门，只能让人弯腰进来，宽窄也只能容纳一个人，而边框处那个常人不会轻易去注意的墙壁厚度……jin忍不住想回身，手臂却被身边的人拉住了！

“墙壁差不多有40公分厚，房子高差不多十米，我们算是进了一个笼子吗？那个变态盯着我们呢，如果可以真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这个发电站，我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先进来的人群站在建筑物内部空旷而奇怪的大厅，被众人围观和关注的地面上那三个从天窗上正午太阳直射下来而形成的正方形强烈光晕与88和jin还站着的靠近墙的昏暗位置形成了对比！而在两人的身后，粗重的喘息声和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88没有说完的话。88和jin两个人对视的目光中对于自己所见的一切都有些无法现在当着大家面说出来的东西。但当中的隐忧又似乎是一致的，一致的是看到领队指挥着最后进来的几个团队里身强体壮的男人用本来要运送到基地的医疗检测仪器，沉重的需要几个人共同用力才能移动的铁箱子堵住了刚刚进来的门！

“行了，这下就算是有什么人也进不来了！总算安全了！领队现在咱们就等着卫星信号恢复，联系大使馆吧！反正食物也还充足，我们就在这呆个几天也好！”几个刚干完重活儿的男人拍拍手上的浮灰跟领队打好招呼后就四散或者走向自己相熟的朋友，也有人还兴味十足的沿着墙四处走起。而领队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jin的手肘就走了！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但是jin并没有阻止88的尝试，其实88又何尝不知道呢！“根本推不动，他们四个人才抬得动！虽然说这样确实能够防止有外面的袭击进来，但是……我们也轻易出不去了啊！算了，可能是我想多，总之既来之则安之吧！”

“你刚刚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jin有些介怀88刚刚没有说完的话。

“哎？”88被jin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眼神给逗笑了。“干嘛？从炎热而光亮的外面进来这个凉快又阴暗的地方，你没有感觉吗？……”可惜，不说话但是依然紧迫盯人的jin灼灼的黑色瞳孔让犹豫的88还是不得不把开玩笑的话题绕回来。“我哥他跟你说了？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这个其实说不准的，你还信啊？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还说了很多，等这次我们回去，我全部告诉你！”尽管是如此紧张的气氛，但是88那种埋怨又带着自得的撒娇语气，当然如果jin敢明目张胆说出来肯定会被傲娇本人记仇的大实话，此刻听起来总一种他们还在国内，也许下一刻2154就会推门进来又摸不清楚状况傻乎乎的被傲娇88领过去逼问的感觉！如此日常的感觉，无论是88还是jin其实一直都很珍惜，毕竟曾经经历过失去的人比别人更懂得生活中有很多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但是，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的，被卷入风波的两个人还有可能再回到这种生活中吗？想到这里的jin目光中的歉意简直要再一次化为自我惩罚的话。

“不用……”想到那个人眼睛就会不由自主的亮起来，毕竟是个时时刻刻都站在自己左侧，每次自己转过头都能看到的那个人，就算是现在这个人也仿佛就站在那个惯常的位置，又远又黑又亮的瞳孔会紧紧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还是十几年前初见面的孩子似的，不管是自己想说的想做的，他都会比对自己的事情更上心，只要自己说出来只要他能做得到，这样的宠有时候就像是一种罪，自己想要犯的罪！“回去后，我会亲自让他一字一句的讲给我听，只讲给我听，也只能讲给我听！”

第三百五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09

被拒绝了却很开心，这样矛盾的心情正是作为十多年的朋友才会独有的吧！88一直都有变化，不，应该说人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现在的2154和以前的2154也不一样了！但是不管这两个人怎么变，把对方放在第一位这件事情却没有变过，两个人的重新出发已经让对方就像是空气一样不可或缺！不过，越是珍惜的心情就越是小心翼翼的害怕和怀疑，想给对方最好的一切却不明白对方早就把打开幸福大门的钥匙放到了自己的手中，这个宣布主权的权利早就是你的了！

“不管我的感觉是什么，我们都会没事。不然我若是不在，他的话说给谁听呢！我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的。”搭讪88不成但依然不能否认美丽超群的美女对着两个站在门边角落人的热情招手让两个人不得不结束未完的对话赶紧合群起来，毕竟，眼前众人铺好了睡袋甚至炉子火都已经升起来的状态简直倒像是春游，也许就差几幅扑克或者是能歌善舞的人儿挑头把气氛带起来了！人啊，这种生物还真是不管在哪里都能找到乐子呢！

人毕竟也是一种趋光植物，人群选择休息的地方正好就在天窗照射下来形成的光晕边缘，明暗交接的地方就像人的本性一样，向往阳光但往往又承受不住阳光的刺眼。

美女利落的起身，长发马尾甩出的漂亮弧度正好划过s型的腰线，线条紧致的手臂不容分说的提起把jin肩膀压的够呛的背包倒是轻松的很！“你们两个磨蹭什么呢？忙了一个早上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安全的地方，赶快过来吃点东西再好好休息一下！就你这个小身板，半宿也没睡吧，啧啧黑眼圈都出来了！切，又瞪我干嘛？实话啊，你自己看！”

简直算是被美女挟持着的jin在屁股挨到已经铺好在地上的空气床垫的时候也不得不在心里发出了一声不由自主的呻吟，尽管精神上jin一直绷着，但是其实身体早就已经发出了信号，舒服的让人忍不住想放松后带来的酸痛感提醒着jin其实她的身体也快到极限了！不只是触觉，视觉中眼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起来的锅里面翻动着的乳白色汤汁以及其中上上下下的蔬菜颗粒，再加上鼻子里翻涌而来的香气。也没什么可矫情的，jin轻声对把第一碗盛给了自己的领队道谢，明明只是从舌尖经喉咙到胃的一道热流，但似乎全身上下都被抚慰了一遍，让人平白生出了一丝侥幸！

“嗯？吃下去！”一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jin的美女边说边用一根不容拒绝的手指抵在jin拿勺子停顿住的那只手上。“你是小孩子吗？还挑食！如果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更应该吃下去，要知道，吃是为了活下去，更何况这又不是昨天死的那些人的人肉，只不过是我刚刚开门的时候正好逮到的一只兔子罢了！只有这里有哦，是特别加餐，领队手艺很好的！乖！吃！”

尽管美女眼光如炬，可惜jin只是抬起来扫了一眼就有低垂的眼帘倒是隔绝了自己，这双眼睛里想了什么只有碗里映不出来的倒影知道。但jin想什么对于美女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美女满意的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吃东西的jin才是她想看到的，吐出来的骨头块儿完整而干净，喉咙吞咽的动作和干净的碗底已经说明了一切！

“好好睡一下吧！反正就算是要死，做个吃好睡好的鬼也很不错，总比自己折磨自己提心吊胆半天最后依然要死好得多！反正我们和那个变态也没办法就这么关在一起了，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这最后的时光！”长手长脚的身体舒展美女做起来尤为的赏心悦目，不但把自己摆放的好好的，长腿毫不客气的搭着放在地上的背包，枕着手臂的动作让美女本来就傲人的胸部更加汹涌，正好在光晕边缘的脸倒是显得有些模糊了！美女随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还变本加厉的对jin做了个勾手指的动作，意图不言而喻！“怕什么？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至少，现在不是！你不困？反正我是吃饱了正好睡个美容觉！毕竟，谁知道接下来会是怎么样呢！”

手中的碗被抽动的触感才让jin重新抬起头，那是一种有些茫然的目光！88并没有去追问，只是把jin终于反应过来而放松的手指中的碗取走连同自己的一起扔到远处的垃圾袋，而88的碗同样也是空的。而跟随着88的视线，似乎是落在他身上，但又似乎神游在什么地方……

“第一次见完你之后，你跟我说回去等着！我等了两天，大概就像是现在这样吧！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行走坐卧都不对劲儿，目光都不知道落在哪里，但是闭上眼睛又害怕……害怕再次睁开的时候，害怕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害怕自己可能永远都做不好准备！更害怕认清自己是这么的无能又无措，就算绞尽脑汁却连一丁点儿有用的办法都想不出来，外界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又或者说，其实自己就从来都未曾真正的拥有和掌控过任何事情！但这就是人生啊！有些人是主角，有些人却是炮灰，我们如此的努力着，只不过是想掌控自己的命运罢了！你需要休息，我也需要，而且相信我，我们都没那么容易死的！你也听我哥说了的，相信我！”

在沙漠里根本没办法保养的脸自己手的触感都有些粗糙，jin也并不在意的狠狠揉了两下连同眼睛苹果肌和嘴角在哪这两天因为诡异的境况发展而有些僵硬的脸，收尾的时候在重重的拍了两下让自己精神起来！“作为姐姐的人竟然让你给开导了！嗯，你哥说了，你这个家伙就是最强！有着让人嫉妒不起来的天赋脸蛋儿和声音，一路走过来水到渠成，难怪你哥总说怕自己成为你最大的劫难！真是让人嫉妒的人生！”

第三百五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10

明明说着嫉妒的话，但是抱着膝盖的坐姿却又乖巧而脆弱的看不出来姐姐的样子，都是十多年的朋友了，但其实这个女人心底最深的伤疤从来不曾给任何人看过，坚强的好像是一座城堡！哪怕是现在这种样子，但88知道这个女人随时可能像头母狮子一样一口咬断阻碍她人生的障碍物！人们啊，其实都被骗了！不过，如果跟这个女人站在同一侧，倒很是心安……

“行呀！”jin微微眯着眼睛，毕竟超过30个小时没能够好好休息，酸涩感简直要化成眼泪流出来了！“那就借我一点点运气吧！这一次……不管发生什么，我们一定要活着回去！现在，就像你说的，我们都需要休息，这样，逃命的时候至少能多一点力气吧？”

你会嫉妒自己吗？i‘mjealousofmyself！

半梦半醒的时候这种明明知道自己可能是在做梦但是却完全不想清醒的奇怪感，让jin感觉自己似乎被分成了两个人一样，一个用心酸的欣慰眼神看着另一个完全看不见自己的自己，那个十几年前笑起来肆无忌惮的自己！那个很少会被想起来的，曾经因为无知而奢侈的幸福着的自己！因为还不理解什么是幸福也不明白幸福有多么难得却早就被幸福团团包围着的自己！是不是因为这样傻瓜着的幸福让神也看不下去才会有了后面的一切？

现在的自己不敢上前，但是却也脱离不开这个场景。从校区回家必经之路的河堤边的小路，在夏末秋初的时候，夕阳西下的余晖会把河水染成宝石一样亮晶晶的，走在树叶儿随意铺洒下来的水墨画一样的道路上，就连脚步都是跳脱的忽快忽慢却从来不曾失去自己的节奏，因为那个被嫉妒着的自己的手被牢牢的牵着！身边那个挺拔的背影仗着自己的长腿，稳稳的步子显得明明年纪长的自己倒像是个被人宠爱的孩子一样！

就像那个挂在枝头最亮眼的枫叶一样，诱惑着的金色让透过的阳光都仿佛凝结成真实的亮色，有恃无恐的那个自己贪心的伸着左手，明明差这老远却还是不肯安分的放过，蹦蹦跳跳的让裙摆没有一刻能够好好保持被精心设计过的漂亮弧度！但那又怎么样呢！这片树叶就算挂在再高的枝头，最后不还是到了自己的指尖嘛！在那个时候，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何曾失望过！

远远的望着，明明在现实的物理世界是无法听清两小无猜相对的两张侧脸上动人笑容带来的言语，但是，另一个自己却仿佛就在耳边一样的分明！着迷这哪怕无数次故地重游也再无法重拾的鲜活，多想就停留在这一刻，哪怕是在虚幻中永远沉睡！但是，另一个自己却只能以怜悯的眼光望向那个对于日后自己命运一无所知的傻瓜！请哪怕再用心一点啊，听一听对面那个人话中的话，再仔细一点看着他的眼睛啊！甚至想埋怨对面那个人，为什么要把傻乎乎的这个自己当成宝一样的捧在手心啊！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

“明年我就要离开家上大学了！你说我选文科还是理科呢？哎！反正我学的你都会的，要不你跟我一起考试吧！要不你还是选理科吧，反正那些机器啊什么的你搞得定的，你前些天写的什么程序不还有人特地上门来嘛？你这么聪明，将来说不定发明改变世界的大家伙呢！反正之前你也跳了两级！我对你有信心！哎？你摘了不是给我的嘛？喂！不要仗着你长得高就欺负人，给我啦！”闹起脾气来整个人简直像是个挂件儿一样吊在对方脖子上的自己，幼稚起来简直让现在的自己脸红，又羡慕的眼红！因为对方突然压下来的脸而慌乱的向后仰却又被对方手臂牢牢禁锢住的腰，现在的自己多么想冲上去大声的帮过去的自己把心里话说出来—如果你的心也和你的手一样的想和我贴近，那就握紧了不要放开啊！

可惜，过去那个自己不过是个外强中干的家伙，虽然时时摆着姐姐的谱儿平时摇头摆尾的耀武扬威，但在对方强烈的气息贴近的时候却只能慌乱的连手抵住对方胸膛的动作都有些颤抖，头都不敢抬的却错过了那不曾被任何人看到过的不属于这个十几岁年轻人的沉重心思，那个眼神，尽管可能只是现在的自己幻想出来的充满了矛盾和不舍的眼神，多希望过去的自己这个时候能够勇敢的抬起头来，正视着对方也曾软弱过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愿意付出一起和他一起面对！只要他不放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

“做你喜欢做的事吧！你喜欢的这个世界我不想他被人肆意改变！我会尽我所能……”

梦境里，jin想拉住自己推出的手！然而，已经发生过的事情哪怕是在自己的梦境中都无法再虚伪的圆满，jin在被推醒的那一刻甚至来不及再清楚的看一眼那个男孩儿记忆中不变的脸，就已经回到了这个他已经不存在的现实！现实却并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记忆中的男孩永远留在了过去，他还是他嘛？

“睡美人，梦着王子了吗？起床了！现在可不是睡大觉的时候，我们可能有麻烦了！”

尽管还没有搞清楚情况，但是jin和88刚清醒的眼睛里已经找不到一丝睡意，只有对于未知情况的警惕！环境逼迫人成长，睡了一觉让身体有所恢复的两个人本来就不迟钝，现在扫了周围一眼的功夫，奇怪的氛围已经让两个人的眼睛里都充满了迷惑！

“人呢？”jin借着美女伸出来的手站了起来。

“看到那边了吗？”美女手指的方向是整个建筑物的西北角，不起眼的角落上却出现了一个洞，洞里黑暗不透光显然不是通往建筑物外他们刚刚经过的那个广场！“之前刚吃完补充餐，有几个年轻人跑那边撒尿的时候发现尿喷在墙上居然浇出来个洞！看吧！这就是人类好奇心的后果！”美女抖了两下肩膀让背包的重量在两个肩带之间均匀分布，长马尾的发尾也被很好的安置在胸前。“不怕死的几个人就这么下去了，结果怎么说？你不是教过我一句话，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瞧我用的多好！所以又有人下去找没上来的人，快两个多小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妈的，给别人添麻烦这件事人类干得最棒了！走吧，领队要带人下去找，我觉得你们跟着我还安全一点儿！毕竟，我们已经是最后一批了！”

第三百五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11

前路未知，后路不可望！

建在沙漠中央却又被废弃的发电站，突然出现在墙上的这个不知道通向何处的黑洞，以及他们这群误打误撞的访客，试探的脚步已经迈了出去，心里却一点儿底都没有。

jin跟在88后面作为倒数第二个进入了这个让人感觉并不好的黑洞。前面十几米的距离因为还勉强能够享受到外面的太阳光而有着模糊的轮廓，jin低头看了一下地面，是跟外面他们刚刚借宿的空旷大厅一样的简单的水泥抹平的台阶，一步一步的向下延伸，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建设了这个发电站，他们都应该知道这个洞的存在？抑或是他们就是挖掘了这个地下空间的人？但是为什么又要建了那么一堵墙放在哪？顺着前面人的脚步，疑问不但没有得到解决，反而越来越多！

jin扶在侧面洞穴壁上的手下的感觉是粗糙的沙砾感，和地面一样，是偏现代但粗糙的砂石混水泥的支撑结构，只能容纳一个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呈现着缓慢的螺旋阶梯，尽管只是隔着十几个人的样子，但是本来还在jin视线下方的导游手电筒的灯光不过一个恍惚就已经看不见了，圆弧形的墙壁阻隔了光线的传播。

“小心！”脑子里一直转个没停的jin无法专心走路的后果就是脚下一滑差点儿把头撞到墙上，如果不是被自己身后的美女一把揽住腰的话。“这才刚下来，你可别把自己摔成了脑震荡，你的脑子可是很重要的。放心啦，有这对儿姐妹保护你呢！”

自己所谓重要的脑袋被身后贴上来的柔软蹭得jin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的现在这尴尬的身高差带来的触感让jin决定抛掉暂时没有解决答案的疑惑还是专心走路的好。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任何人，越往下越黑暗静寂的通道无限放大了人的感官，无论是对时间还是对声音。前面88抬手的动作也算是间接的回答了jin的疑惑，他们下来已经走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尽管因为黑暗中每个人只能靠自己的手电筒来照明而导致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从台阶的角度来判断的话，他们至少也应该下降到了地下差不多五百米左右的位置了，但是，jin看了一下再次在转弯处消失的导游的灯光，这条路的尽头到底在哪里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前方却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这种时候这样的声音就像是海妖的歌声一样，不用人催促，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一路往下冲想哪怕早一秒钟也好，能够亲眼解决一路向下的疑问！不过，人们似乎没有想到也许下面并不一定是答案，更有可能是另一个疑问呢？

拐过刚刚领队消失的那个角落，jin差点儿收不住有些急冲冲的脚步要一头撞到88身上背的大包，但再一次因为被身后悠闲脚步的美女揽住而免除了丢脸的瞬间。奈何身高夹在前后两个墙一样的人中间，jin好不容易突破了被当成夹心饼干的命运，从88的胳膊旁探出了脑袋，而立刻，jin就明白了为什么大家会像眉头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原因！

三个一模一样的洞，或者可以称作门一样的东西就在这个不到三米见方被大家塞的满满的平台的前面，对于身处于地底接近密封空间已经躁动的人心来说，这放在外面好不奇怪的场景在这里却让人有种心寒的感觉！更不用说，在门的旁边，还有一些东西！

收尾的三个人依然站在刚刚拐下来的入口处而没有凑近前面三三俩俩聚在一起研究的人群，不过三米的距离让视线都还没问题的三个人也足够能够看得清在脑袋和脑袋移动缝隙中间露出来的东西了！说简单也很简单，这让众人如此关注的东西是在三扇门旁边墙上出现的纷乱的各种包括着阿拉伯数字，字母甚至各种稀奇古怪的几何符号的痕迹！有简单的用尖锐石头磨出来的白色痕迹，也有水笔已经发暗快看不清的痕迹，甚至还有一些以及发黑的意思咬破手指头留下来的痕迹，总之各种各样的痕迹足够人群发挥自己的八卦好奇心和想象力！但，说诡异也足够诡异！不是一个两个，痕迹看上去也像是不同时期不同人留下来的。那么，问题来了，这个地方到底有多少人来过？三个不同的门，门后是通往不同的目的地吗？或者更加重要的问题是，这些经过门的人最后都去了哪里？是通过不同的路出去了，还是？

三个依然黑洞洞的门就立在那里，不管门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这里的建造者显然并不是为了把这里设计成给人愉悦的游乐场！因为走到这里的人们已经开始被怀疑，恐惧和焦躁这样的情绪所支配！地下的密封空间，诡异的去路，不明确的目的，这样的要素加在一起足以让人类擅长的想象力发挥邪恶的力量！争吵，分歧和分裂，这些是人类社会必不可少的东西！就算是现在这个仅仅十几个人的小群体也不能避免。

“你说！”分不清是美女毫不客气的仗着身高差把重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行为还是美女故意的咬着尾音的诱惑语调更让自己想吐槽，jin毫不客气的对着美女翻个白眼，但显然没有任何威慑力，因为美女只会变本加厉的对着jin的耳朵吹气。“我们应该走哪条？”

“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像知道的样子？”jin的视线还是转回到了三扇门的方向，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学术精神，本来被围得满满的地方总算是腾出了点空位，jin只能拖着始终挂在肩膀上的大型行李，示意88一起上前看看。“再说，我有选择的余地吗？”jin这自嘲的话也是没办法，似乎在其他人面前没什么存在感的变态对着jin的眼睛实在是毫不客气的伸手指了指自己倚着的中间的那扇门。

第三百五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12

“这条可以走吗？”美女有些奇怪的看着jin竟然在这个时候会问88的意见，毕竟以美女对jin的了解来说，虽然表面上这是个挺好相处的人，但其实骨子里很有自己的意志，从不犹豫于自己做决定！在关键的时候参考别人的意见这种事，除非对方非常重要！看来，要重新评估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说实话，下来之后，不，甚至在这之前，我的感觉就有些乱。再说，你也别太相信这玩意，要是真这么灵的话，我也不会在这了！走吧，我看前面那些人也争论出个结果了！”

88说的没错，三个门前面都站了人，尽管不能说在现在的情况下分散就一定是个不好的主意，但让jin眼睛眯起来的情况显然是因为中间这扇门的前面站着的三个人，正是领队，导游还有那个变态！也就是说，剩下的路程，已经要不可避免的和一个顶级杀伤力的不定时炸弹绑在一起了吗？很好！jin只能苦中作乐的想着，这样也算是把变态和无关人群隔离开来，至少不会再有连带伤害？

无线对讲机电流接通的滋啦声在这种密闭空间显得尤为刺耳，但确实给了众人安全感。毕竟要分成三队人，哪怕只是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在这个不知去向的地下通道似乎都给了人不少安全感。只可惜这个给人带来虚假安全感的东西，只是一个如果真的面临危险连挡都挡不了一下的手掌大小的家伙，人也没办法通过电波爬过来！当然，这种让人恼火的大实话jin当然不会去说，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毕竟，jin自己的麻烦可是更严重。毕竟，在已经进去的导游领队后面，变态已经挑着眉毛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还是倒数第二的位置，然而，jin已经不能像之前一样还有余力想东想西了。跨越一扇门，就像是跨越了两个世界！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但经过中间的那扇门的那个瞬间，就像是细细的筛子从细胞与细胞之间穿过，仿佛带走了什么，又仿佛留下了什么！当jin想去细究的时候，那种玄妙的感觉又已经消失不见！就像皮肤上刚刚感受到的一阵风吹过，肉眼又如何能捕捉到在三维空间里不存在的东西！然而，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自己的感觉也许并不可靠，但是走在自己前面的88并不明显的抖了一下，这个本来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动作却让jin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闪了闪！当然，这一切就像是水面下的微波，没有……人……发现。

“我们现在是在朝什么方向？”

“下来实在是拐了太多的弯了，那些楼梯绕的我脑子都晕了，还方向呢？”

“诶，你说怎么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碰到之前的人啊？不知道另外两条路怎么样？”

“其实也没下来多久，我看了也就刚走了十几分钟！不过这种地下阴森森的地方还真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是你们不觉得好奇吗？这下面不会是有宝藏吧！不然怎么会藏的这么深啊！那几个小子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才没上来吧？”

“还宝藏呢！这上面明显是近期盖的建筑，领队不是说了吗，这是个废弃的发电站！要是下面真有什么东西的话，还能没人发现？只怕早就被人搬走，封锁起来了吧！还能让咱们闯进来？”

“说的也有道理！”

说话解压本来就是人的正常反应！然而不知道是否因为是地底空间的问题，抑或是自己的心底疑惑，jin总觉得明明在视线范围内的前面人说话的声音传过来却似乎经过了层层叠叠的阻隔，明明听得清却又似乎带着模模糊糊的语音粘连，让人不得不要竖起耳朵才能分辨！尽管后面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这些又何尝不是他们的疑问呢！

“指南针不好使了！”被突然揽到腰上的手和耳边带着热气的话给刺激的整个人抽筋一样抖了一下的jin，早就放弃去讨伐拿自己取乐的美女，当然说不出口的根本原因是打不过！但，至少在这个时候，确实，美女手上拿的东西更加重要！小小的指南针玻璃表盘下面，本来应该安静的指向北方的指针却像是装上了电池，针头时快时慢忽左忽右没有一刻固定在他应该待的方向！更奇怪的是哪怕美女用力的晃了好几下，但是指南针根本不为这样的外力所动！地球上几千年来都被验证的物理定律失效了！和指南针在同一只手上的手电筒照得jin眼底一片透明，然而始作俑者却隐藏在了黑暗中，只有声音在紧贴着耳朵的地方传来，就像是悄悄话一样，明明因为两个人短暂的停留，与前方的队伍已经有了肉眼可见的距离！微不可闻又是防着谁？还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你的方向感已经不好使了吧？脑子有点儿晕？不奇怪，因为……就连我也一样。但这绝对不应该，要知道，我们之前的训练就算在战斗机上做几个720度空间旋转下来都会立即找到方位。这是其一！还有，别告诉你没有想过，紧挨在一起的三扇门，后面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空间？而且……”

jin没有反抗，顺着美女抓着自己手的力道，伸向了灯光的范围之外，那隐藏在阴影中的通道墙壁。

但，不对劲儿！几乎是立刻的，美女就感觉到了jin伸直的手臂紧张的僵直状态！“发现了吧！这里面的空间要比外面大上两倍都不止！还记得我们选择的那三扇门吗？一扇挨着另一扇，那么，这多出来的空间又是从那里挖出来的？你说！要是我们现在回转头的话，还能找到那扇门吗？你再看看我们脚底下……”

说着回转头话题的美女，但是行为却是完全相反的方向，脑子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的jin几乎是被揽在腰上的力道禁锢着被身后的美女带着一步两步继续向前走。

“这里可不再是之前的水泥结构了，从踏进这个门开始，有些东西就已经改变了！jin我曾经说过让你不要再过来，但是，看来命运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也只能按照我的命运往下走，你也一样！来了……就逃不脱了

第三百五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13

让人疑惑的话却并未给人问的机会，jin再次感受到了练过的美女可不是普通的美女，顺着腰上美女手的推力，jin脚步不稳的往前冲了几步，那种再次像是经过了什么看不见的网的感觉在某个瞬间又再次袭来！但无论是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还是美女那让人疑惑的话中有话，在这个时候都被排在了后面！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种话jin自己也没少用过，但现在似乎只有这么一句自己曾经都不相信的话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人的眼睛，这个提供了人类超过50%的直观感受的器官，在这一刻到底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假象？

“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陌生的声音和太过震撼的视觉让jin的反应整个慢了一拍，虽然慢，但最终还是反应过来问自己话的人到底是谁！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变态是什么时候竟然已经站到了自己旁边？尽管心理上已经清醒的认识到两边武力值的巨大差异自己的反抗无效只能接受，然而生理上jin还是抑制不住的想往后跳！虽然，这种连反抗都算不上的矫情立马就被镇压！手腕快被捏断的痛还是被人抓住头发被迫仰头的绝望哪个更让人奔溃，这真是个他妈的好问题！爆粗口解决不了问题，jin生生的把喉咙憋住，有时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你看到了什么？”变态又重复了一遍这个奇怪的问题！是的，jin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在现在这个情况下就算是变态问出来的，它依然是一个奇怪的问题。变态是瞎子吗？显然不是的。那么一个同样用眼睛就能够看到前方的人，为什么要关心跟他站在同要的角度的自己看到了什么？他们不是应该看到同样的东西吗？难道有什么差别？这怎么可能？人的眼睛不过是把折射到视网膜神经元上的光线进行信号转换罢了！人不应该看到不实际存在的东西，当然也不应该看不到应该实际存在的东西！

“我看到了……不对！为什么这里只有你？88呢？其他人呢！不对，美女就在我后面，人呢！”

“反应过来了？看到了吗！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个地方是真的！”带着诡异的狂热，变态的声音当然不是让人舒服的存在，更何况头皮都要被抓下来的疼痛是jin的眼角都足以变形，但是这一切都比不上当变态的话传进脑海中，理性思考传出来的危险信号！“如果不是我发现了，先一步行动，估计现在也跟其他人一样迷失在其他空间吧！果然……你的身上一定有他放的东西，你说，如果我把你整个剖开的话是不是就能找到了呢？啊？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东西。在我的正前方，有一条龙……龙须就刚刚擦过我的耳边，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而我的脸估计只有他的鼻孔那么大，一口下去，我们两个估计正好够他填牙缝吧！呃！”

眼前的一切突然全部消失变黑，jin也是佩服自己这个时候还能脑袋里开车给出科学的解释，毕竟不管是谁当被掐住脖子，截断了供给到脑部的血液的时候都必然会眼前一黑！两条主动脉还有神经被压迫的感觉让整个人迟钝的像寿命不饱的机器，随时可能停机，耳鼓处因为内外压差带来的臆想中的血液流动的声音基本上就是夺命的号角！变态下手果然没有留情！脆弱的喉骨在强力的压迫下那种下一秒钟就可能会裂开的恐怖感让缺氧的大脑连指挥反抗的手的力气都没有，绝对的武力值面前，jin是放弃了吗？尽管脸色已经被憋的通红，尽管目光已经涣散，尽管双腿已经变软，但，jin为什么在笑？

“你应该感激自己还有点用处！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变态就一定无懈可击吗！显然，相比于无用而软弱的挣扎，jin莫名其妙的诡异的笑竟然起了作用！变态之所以成为变态，就是因为他们不被日常的社会规则和行为常理所束缚，但是他们异常享受因为不遵守规则而给别人造成的恐怖感！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灵上的！但是，如果变态面对的也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呢！当剧本的走向不再如他所料，也许jin找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呢？

“你犹豫了吧！”因为前一刻被粗暴对待的喉部发生带着明显的不舒服感，但jin的语调虽慢却堪称愉快。“这种话你也信？不，应该说有那么一秒钟你确实信的。你是个变态，但你并不是个傻子。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玄机？要不你就杀了我？如果你还有一丁点儿需要我的话，那我就有了谈判的资本。就算是死，我也要当个明白鬼！告诉我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么我就会把我眼中的真实世界告诉你！这个交换条件对你并不吃亏。”

“你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

“啊！”短暂而急促，最后收尾的苍白的喘息，这一切让变态漏出了满意的微笑。“我才掰断了你一根手指而已，就叫得这么大声，省点力气啊，要知道你可是有十只手指的。啧啧，果然是女人，真无趣，太脆弱的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还是男人折磨起来有点儿意思！真不知道他到底看上了你什么！跟我谈条件！好啊，等你能忍过十根手指我再来考虑考虑！反正，人身上能够动手的地方有多少，我，比你要清楚的多！这样的条件你觉得怎么样？啊？”

一瞬间冷汗就已经把jin背后的衣服给浸透了，果然是生长在温室的花朵一样，确实，只是一根手指，jin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部的肌肉，那种抽痛的感觉让基本没有受过什么伤害的身体早就发出了想屈服的信号！而这仅仅是刚刚开始……

“那你试试吧！看看是我先屈服，还是……”jin的牙关在被变态握住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不可自制的打颤，但在惨叫之前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这里的东西到底对你有多重要！啊！”

第三百五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14

一瞬间冷汗就已经把jin背后的衣服给浸透了，果然是生长在温室的花朵一样，确实，只是一根手指，jin就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脸部的肌肉，那种抽痛的感觉让基本没有受过什么伤害的身体早就发出了想屈服的信号！而这仅仅是刚刚开始……

“那你试试吧！看看是我先屈服，还是……”jin的牙关在被变态握住第二根手指的时候不可自制的打颤，但在惨叫之前还是说完了自己想要说的话。“这里的东西到底对你有多重要！啊！”

“我操！”尖锐的神经痛让jin甚至都没办法去理解，手指，不甚至整条手臂还是自己的一部分了吗？明明似乎对于这部分丧失了指挥权，但是为什么不能连感知一并切掉？明明被扭断的是手指，jin却觉得整个身体似乎都被抽空了，甚至如果不是还被掐在施暴者的手中，也许自己已经要倒下了吧！艰辛的从尖锐的神经抽痛中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点控制力的jin，拼命的集中所剩不多的思考能力，也许还只有两三句话的机会，如果不能切中变态的要害，也许自己的算盘就真的要打错了！果然拼忍耐力这种自己最不擅长的东西，自己还真可能是个傻瓜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jin在心里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再一次告诉自己，就像是在无数个不眠的夜晚，无数个没有任何人能够说话只能自言自语的夜晚一样，自己抱着需要安慰和鼓励的那个自己，只是为了活着，只是为了明白的活着，只是为了不被别人随意摆布命运的自由的活着！如果这么卑微的愿望都无法实现的话，哪怕用生命作为赌注，也一定不会让站在自己对立面的人好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jin也并不是一个单纯意义上的好人！

“你看不到吧！你看不到脚下的危险，也看不到前方的诱惑！你什么都看不到！明明就摆在你面前……哈……你再来这么一下……”jin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连喘气这种自然反应都成为负担，就算精神上再怎么想坚持，这不给力的身体可不肯随着主人瞎折腾。“估计我能直接给疼死！你的手段再多，我这个小身板，可不是你们这些变态，你掐起来可小心点，说没气就没气。人死了可活不过来！咳……我看到的东西就只能永远带到地狱去了！就连我都怀疑我自己的眼睛。”

“你是在怀疑我的技术吗？”在被变态摸上自己第三根手指的时候，jin真的有一瞬间是绝望的，就只能到这里了吗？就只能带着秘密和未解的疑问被疼死吗！“你是想我掰断它，还是扭断它？哦，不，你还有一个选择，也许我可以直接把它扯下来，你想好选哪个了吗？不说吗？那我就帮你一把好了，就第三个吧！”

“啊！……？”尖锐短促的前半部分和疑惑不安的后半部分，分别对应着一秒钟前几乎真的要被活生生扯断手指的肌肉和关节被拉伸的撕裂极限的疼痛，但是，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一样，下一秒毕竟还是好好的站着没有掉下去，而自己的手指也还是好好的连在自己的手上！这声丢脸的惨叫白喊了？

“这样的游戏我们可以玩一整天，你猜猜我哪下会来真的，哪下又是开玩笑呢！告诉你，这可是他教会我的，毕竟对于折磨人他可是天才！用到你身上怎么样？那么接下来我们又有新玩法了！反正人身上的零部件可是多的是呢！抖什么抖呢！这些，你那个男朋友可是一样一样的都在我身上用过！我……最讨厌别人和我谈条件！”

因为之前挣扎而有些散落的额发被jin冒出的冷汗湿湿的粘在额头上，零散吹落的部分遮住了因为脱力而低垂的眼睛，也让变态这个角度看不到jin微微翘起的唇角！人与人之间的博弈，变态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过，变态并不了解这个女人！脆弱的却是随时可能被变态给徒手捏死，但是却顽强的不肯束手就擒，只要给她找到哪怕头发丝大小的机会，也会挣扎着翻盘！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这就是女人的人生常态！

“他折磨过你么！很好！那么接下来你可以再复习一下这种感觉！我告诉你我看到了什么，前面有一个倒计时，而时间已经只剩下不到两分钟了，而路只有一条，如果跑不过去那座桥，你也好，我也好，永远不会知道对面到底有什么！呵呵，我是不会扭断你的手指，但是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对于你来说滋味怎么样！桥的对面有什么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而且你知道你需要我，但是我是绝不可能乖乖听你的话！这种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就是我给你的折磨！时间不多了！前面到底有什么呢？居然让我在你这样的变态面前有了讨价还价的本钱，说实话，我都有点好奇了！你做决定吧！要么立刻杀了我！不然，我建议我们赶紧跑！”

人的眼睛真是一个神奇的存在，明明所谓对方的视线也不过是同样的自然界光线的折射，但为什么就连对视都是一种无形的较量！在jin的眼睛中折射出的变态的眼睛并不是单纯的黑色，甚至带着一种无机质的苍白，让人感觉到被映射在其中的自己仿佛也在逐渐失去生命的色彩！如果这就是变态严重的世界，活着又有什么乐趣？jin缓缓闭上自己的眼睛，至少jin不希望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最后的印象是这样一双眼睛。

“女士优先！那么，请吧！”

脖子上的禁锢虽然消失了，危险暂时解除了的jin却只想苦笑，毕竟前方可不是什么天堂之路啊！咬着牙踩着玻璃碴也流着血往前走，自己的人生还真是不容易！不知道到底是哪句话打动了变态？也不知道现在变态脸上那种莫名其妙的到底是嘲笑还是什么？总之一切思考在这个时候都已经派不上用场！有时候只能往前走！

“那你就跟好我的步伐！一步都不能错！我不知道你到底能看到什么，但是，至少我还不希望你现在就死，这他妈的鬼地方我一个人还真是……至少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再死！走吧！”最后虽然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大实话，但现在这个当口哪怕是个有可能杀了自己的人，但总归有个人在身边比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个陌生而又奇怪的世界要好得多了！

第三百六十章第五个案子115

jin到底看到了什么？作为一个以编故事为生的人来说，jin并不缺乏想象力！但，正是因为人生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构建一个又一个不存在的世界，jin才更清楚自己身处的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是一个有各种物理定律所规范所构建的世界！但，如果有一天，这些理所当然的东西都变得不那么理所当然的话，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步之间，从本来昏暗的地下通道被推出来的jin就像是进入到了一个臆想的世界！这并不是一个美丽的世界，但却是一个诡秘而奇异的世界！

jin和变态两个人站立的地方还保持着和通道连接的地面，但也仅此而已……再向前一步就是……虚空！是的，尽管jin曾经臆测他们应该是向地下的方向走了至少500米的垂直距离，但是，就算没有任何测量工具，就算只是看一眼，jin也知道眼前这片虚空的边际在视线之外！所以他们到底是在哪里？还是废弃发电厂的地下吗？显然就算脚下踩的地还是，但如果跨出去这一步就不是了吧？

jin并没有说实话，但也没有撒谎！倒计时什么的当然是没有看到的，但是跟实际也没差多少了！在被掰断第一根手指之后，尽管剧痛占据了jin大部分的脑部活动，但jin的脚依然不着痕迹的伸了出去，一点点，但是脚尖已经探出了视线中实在土地的边界！而感知到了什么只有jin自己知道！

是有支撑的！虚空中唯一在jin的视网膜中留下痕迹的东西是真实存在的！尽管它轻盈又透明还散发着奇怪又迷惑的冷光，就像漂浮在海洋中的水母一样，明明没有感受到空气的流动却自由的收缩着出现在任何地方！这个东西的存在让jin甚至在怀疑自己的存在！因为刚刚有两个这种东西，一个撞到了自己身上，出现了之前在地下通道中感受到的那种似乎被什么穿过的感觉后消失了！但是，另一个，撞到变态身上的那个却被反弹了出去！但是，现在自己脚尖下感知到那个却又提供了坚实的支撑感！这他妈的到底是什么情况？

尽管自己的思维已经跑的一团乱，但是，现实中时间流逝的脚步并不会因为jin脑海中的思维而有任何停滞！就算是在这个jin摸不清的世界中也一样！这种软绵绵看上去无害的生物——应该可以这么叫吧？是唯一的桥梁，从他们站立的这个地方到虚空中某个看不清楚的点，未知可能会带来恐惧但也具有同等的诱惑！至少，对于jin来说，哪怕日常良好运作的理智神经已经发出了强烈的风险控制信号，但是，跟平时一样，又再一次的被jin无视了！伸出脚，走下去，总会碰到什么吧！比现在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呃～还是有可能更坏的。虽然已经考虑过最坏的结果，但是从半空中摔到不知道底在哪而稀烂的结局实在不够美好！毕竟这些漂浮生物聚集在一起而形成的所谓的桥，弯弯曲曲没有个固定形状不说，竟然已经开始有零零散散的边缘的生物非常没有组织没有纪律的飘走了！一个两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桥在慢慢变窄，断掉也许只是时间的问题！jin也来不及细想自己真踩上去到底会有什么后果，以及以自己的渣体力会不会跑到半道就没力气，抑或是运气不好真的摔下去！这一刻，jin喊出走吧之后，就真的是义无反顾的往前冲！

踩上去的左脚稳住了，右脚也完全脱离了视觉中真实的土地，很好过去人生中学习的物理知识正式的还给了老师，看上去软乎乎又轻薄的东西确实自己在这整个漫无边际的虚空世界唯一的支撑！jin还来不及感慨总算小命还被好好的保留着，就被身后大力抓在胳膊上的力道给差点儿带下去！身后的变态以一种奇怪的，在jin的眼睛里看到就像是一脚没踩稳滑了出去再借着拉住自己的力道才好不容易用另一条腿站稳的姿势停在哪！jin自己也踩在浮游生物身上，跳上来时什么感觉她当然知道！而这个变态会站不稳吗？jin的心里已经有了个猜测，然而，就算是侧头看过来的视线范围内也开始出现的零散的浮游生物再次提醒，现在可真不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这个时候，本来是猎物和猎人角色的两个人却也不得不互相帮助，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精彩，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被紧抓住胳膊闷头往前冲的jin丝毫没有考虑过目前自己看似占据上风的情况下如果使劲甩开胳膊是不是就能让这个威胁自己的变态掉下去！很简单不是吗？可惜，且不说以jin的底线，杀人这种事毕竟还是超出了范围！当然更重要的一点是，jin的脑子还是清醒的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最大的可能就是哪怕能把人甩下去自己也绝对会被拉着垫背！反正对方牢牢的钳制住自己的胳膊就是这么干的！而另外一方，绝对优势也变成了相对优势，变态虽然极力掩饰，但是有个事实变态猜到jin应该也猜到了！这个物理定律完全失效的世界里，变态只有碰触jin才能碰触到浮游生物！jin此刻居然成了变态的保命符！多么荒谬又诡异的转变！

尽管为了身材的虚荣心而坚持每周三次瑜伽，但实际上也不过才几十秒钟的剧烈奔跑跨跳就已经把jin的渣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到后面如果不是被变态推着，好吧，推这个词还是粉饰太平了！事实上基本是被变态提着往上冲，jin的脚尖基本上就负责指路！就算是用上了这种省力的easy模式，jin的眼前也并不是一片坦途！比下来的地下通道更加扭曲，甚至jin怀疑在他们跑路的过程中这些浮游生物就在肆意的按照自己，如果他们有的话，意志让整座连接的桥梁像活的生物一样扭来扭去！明明下去的一脚却踩在了凸起上，又或者要及时转动脚踝的方向和落脚点才能躲过散漫飞走的单一浮游生物造成的空缺抑或是突然的移动变换！

第三百六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16

如果不是有着超强身体素质的变态带着，是的，jin不得不承认，也许靠着她自己想要从起点到达这个位置还真是有点儿困难！本来跑楼梯就已经是一项给膝盖和肌肉带来巨大压力的运动，更不用说脚下这些看似配合的生物踩上去跟踩在棉花上或者说是弹簧上没什么区别，明明是个奇怪的世界，但是牛顿第三定律竟然还没失效，没有反作用力就需要更大的消耗作用力来弥补！不过，普通人和变态之间的巨大差异之一难道就是体力吗？但是就算是如此，现在恐怕也到了只能祈祷的时候了！

“2点钟方向，快一米高，一米半距离，再10点钟方向2米距离一米高，最后是6点钟方向转身，三米高的地方有个平台！”

一个字的废话也不敢有，jin已经来不及告诉自己旁边的变态希望就在眼前，但是这个眼前很可能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天堑！在jin描述的三个位置上，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散漫跑开的两个浮游生物是他们已经停不下来的脚步必需的落脚点，也是唯一的落脚点！如果下一秒钟两个人的脚没有踩在上面，等待他们的结局不言而喻！这个三维距离，如果是jin一个人的话肯定没戏，就算把她打回少年时代回炉重造在体力这块她还是个渣！如果是变态一个人的话应该问题不大，jin这样猜测！但是，可以和不可以被绑到了一起，除了祈祷，还能怎么办？被变态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动作带出去的时候，jin乖的像只被拎住了后脖领的兔子，等死或者等生！

第一个落脚点，尽管jin觉得自己的脖子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被勒断了，脚踏上去被松开的一瞬间涌入喉咙的大量气体还没能到达肺部，就被再次截断！jin的脸难受的涨红，但是理智的神经还在工作，控制着四肢不要做无谓的挣扎，直到再次感受到了左脚踏上第二个落脚点的支撑力！有了上一回经验，学习能力倒是不错的jin提前做好了准备，总算在被憋死之前抓紧机会猛吸入了一口气，也就是一口气的机会！因为下一刻，脚下的支撑力已经不在了！

3米多的距离飞跃，对于加在一起超过250斤的质量来说，哪怕在平地上也不是一个容易达到的动作！更何况，就算不低头看，jin也知道在过去短短几十秒钟的时间，自己被变态已经带到了什么样的高度！变态的最后一跃，就是jin也知道他尽力了！但有些时候，光是尽力并不足够，就好像尽管变态的右腿肌肉紧绷的状态哪怕已经冲了出去也无法松懈，但是两个人的身影下落的速度却远快于横向距离的飞跃，人在半空中，除了被重力拽着下坠，还能做什么？

“给我抓住了！”这个瞬间，在之后回忆起来，jin简直觉得当时有点感动的自己就是个二百五，傻的简直不能再傻了！但是，在这个被后背上大力推起来就像是火箭二级发射一样在半空中加了一次动力的瞬间，jin是真的以为变态哪根神经搭错了竟然甘当垫脚石把自己送了上去！毕竟，自己右手真切的抓到了一秒钟之前还怎么样都够不到的平台边缘，这种支撑感就是最大的安全感！当然，一秒钟之后，jin就会发现一切感动都是自己的想象！显然，对于变态，自己的认知实在是toosimple，toonaive！太简单，太天真！

虽然以jin自己的臂力本身也不见得能够挂得住自己的体重几秒钟，但是，这并不是jin不得不撒手的主要原因，来自于脚踝上巨大的向下拉的力道才是罪魁祸首！本来抓住平台边缘的jin在下落，而另一边，本来因为推了jin一把而加速下落的变态却借着拉jin脚踝的力道，像壁虎一样，做着比杂技演员还惊异的动作，也不知道他半空中怎么扭着腹部核心的力量竟然脚朝上的贴着jin窜了上来！一上一下两张脸在半空中交错的时候，差异而惊慌的jin简直觉得倒挂着的变态的那张脸可以直接拿去拍恐怖片了！jin只恨自己手脚反应慢，原来是被人当成了人肉绳子，被过河拆桥自己却连揍始作俑者一拳的反应能力都没有！赤裸裸的嘲笑和鄙视，jin清楚的从变态的眼睛中看到了，当然，还有自己隐秘但无法掩饰的绝望！

就只能到这里了吗？

“靠！你他妈的这个时候还要折磨我吗？脖子快勒断了！还有，衣服质量不好，要是不把我丢下去的话就赶快拉我上去！”jin是真的觉得自己这小身板不适合这样折腾，能坐办公室就不应该出门跑到这里送上门被变态当玩具！都这个时候了，jin只恨自己没有变态那种像机器人一样的本事把自己也脚朝上卷起来，这种小命完全掌握在别人手中，就算胳膊朝上扑腾也只能勉强抓着变态硬梆梆手臂的感觉简直比刚刚掰断的手指更让人难受！尤其对方那种耍杂技一样的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的姿态简直就是大写的碾压！两个人之间无时无刻的心理战不过是因为都对另外一方有所求罢了！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走着瞧！

“脾气这么大，体力又这么差！哎？你还真是一点儿用都，好吧，勉强有那么一点点用处！我还真是奇怪，他到底看上你哪了？告诉你，我只喜欢乖乖听话的女人！”变态就是变态，尽管只是用两只脚勾住了平台的边缘，但是身体依然悬空在外，甚至手上还拖着个百来斤的大活人，但是头朝下的变态说话轻松的仿佛之前的跑动跳跃甚至刚刚惊心动魄差一点儿都可能掉下去摔成肉饼的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而jin毕竟也不是猫爪子下的死老鼠，被这么玩弄挑衅！如果就人在屋檐下低了头，哪也就不是jin了！

第三百六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17

“呵，还真是谢谢你不喜欢我！那我可以主动离你远点！”嘴上说的和手上的动作一致，jin就是这么有原则的女人！是的，就算是被吊在半空中，jin真的是一点不含糊的身体力行离变态远一点的决定，尽管缺乏运动让jin七夕急促废了半天劲儿才成功往上伸长了手臂掰开了变态抓着自己脖领子的一根手指！是的，不是抓紧，jin简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掰开目前唯一让自己还没有摔下去的安全保障！并且，在向第二根手指进攻！显然，jin对于变态恶趣味的回应不能不说是聪明了！变态所占的上风无非是基于jin对于求生的渴望！但如果jin自己往悬崖边更近一步，变态是不是要重新考虑把jin拉上来呢？毕竟，之前种种迹象应该给了一个很大可能是真实的猜测，那就是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里，比jin需要变态似乎更加是变态需要jin！但，真的是这样吗？jin唯一的依仗，拿出别人所没有的勇气，把命悬一线的自己推出去挑战这哪怕只有百分之一可能错误的猜测，jin到底是傻还是聪明？

“想掉下去很简单啊，不用这么费劲，告诉我就可以啦！乐于为您服务！”简直称得上欢快的声音从变态嘴里说出来的那一刻，jin发誓，这个变态绝对是变态中的变态，而跟对方打心理战的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失重的坠落感绝对不是有安全措施的跳楼机能够提供的，那种血液全部涌向头部的眩晕，绝望、痛苦还是懊悔？这些情绪jin居然毫不诧异的发现自己竟然全部没有，这一刻jin只想骂人！

“我他妈的不是你们这些变态，靠！腰要断了！”

掉，是真的掉下去了！大概……一米！如果不是被变态不知道从哪射出来的抓手给抓住腰带的话！jin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个被抽掉骨头的死鱼一样姿势诡异的被变态取乐一样的用弧线的离心力给甩了上来，说实在的，啪的一声摔在平台上的时候，jin真的觉得这和自己掉下去没啥差别了吧！也是一张饼一样的被摊平，脑袋都被摔出了重影，半天爬不起来！几乎以为自己要瘫痪坏掉了！

“还活着？不会真死了吧！好啦，我也没使什么力气啊！要不是你不听话，其实我是可以做个绅士把你拉上来的！不过女人吗，吃点苦头总该学乖了吧！”变态用脚尖勾着jin脸朝下的肩膀位置把人翻了过来，满意的点了点头，jin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似乎让变态非常满意！

“女人，女人，你妈没教过你男女平等嘛！要么你现在弄死我！要么我总有办法自己跳下去！你要是还想知道后面有什么的话，就给我放尊重一点！我是打不过你，但我不想说的我保证你一个字都不会听到！女人！呵，我是打不过你，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为所欲为！我死的话，你是有本事不一定死！但是，你说这个世界会不会因为我死而消失坍塌？那些你想要的东西是不是就会永远在你可能到达但是却永远都碰不到的地方？所以，给我听清楚，我是女人，但我不是你可以随便操控的软弱的人。”

尽管浑身疼的让jin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至少摔断了几根骨头，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在紧要关头迸发出来的意志力，眼神对眼神，就算面对的是眼睛已经危险的眯起来的变态，就算jin连把自己有尊严的撑起来都做不到，但是，这一刻，两个人的气势正面撞击，却不分胜负！可惜，人是由身体和精神两部分组成的，尽管jin的精神还撑得下去，但是显然身体已经不愿意配合了！打断两人正面刚上的碰撞的是jin压抑不下去的咳嗽，以及顺着嘴角流下的血迹！

“喂，你怎么这么弱啊！别真死了吧！喂，你还是有点儿用处的！醒醒！”

剧烈的咳嗽基本上耗光了jin仅剩的力气，整个人只能保持着瘫在地上的状态，似乎就连心脏都在做最后的挣扎，每次收缩在放松后输送的血液稀薄而迟缓的沿着既定的路线却没有丝毫起色，就连耳朵里变态的声音都有些不清晰。脸上似乎有些疼，意识里jin觉得这应该是变态拍打自己脸颊的力道，但是却根本不想做任何反应！无法运作似乎神经都被切断了的脖子让脑袋只能顺着拍在脸上的力道无力的倒向一边，视线里是变态蹲在近前的那双脚，以及脚上穿的似乎有什么在闪的鞋子……

“啊！……”从精神恍惚到瞬间所有的感觉全部回笼，jin整个人瞪大了眼睛绷紧了身体像只被扔进热水里的虾子一样蜷缩起身体，又带着一身的冷汗倒下去！呼吸声在已经恢复了知觉的耳朵里面简直跟拉风箱一样响，再次工作起来的神经系统简直处处尖叫，手指尖在几十块肌肉交响乐一样的此起彼伏的刺痛中终于动了动，疼得让jin却笑了起来！疼，很好啊！有感觉总比没感觉强！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话说出来也抱着真到那一步就这么做的决心！但是，jin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在这，不想现在就死！所以，痛很好，能感觉到痛就还活着！

“你给我……打了什么？”

“三十万……美金，记着你欠我的！当然，如果你死了我会自己过去收账的！”变态服务到位的捏着不过一个手指大小粗细的注射器在jin的鼻子尖前晃了晃，恶趣味的等着jin为了看清而变成对眼的可笑模样！“我自己保命用的，一针下去，比肾上腺素还厉害，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当然，除非你被炸没了半边身子啊，活着心脏被人穿了个洞，又或者是喉咙破个大口子！啧啧，你真是太弱了，不过就是被摔了两下子……”

变态说着不是人的话，真是让人一点儿都不惊讶啊！

火辣辣的疼痛让jin身上每一个神经元似乎都焕发出了比平常更高的活力，也许就是变态注射到自己体内的那种药物在起作用！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一点儿都不爽，就算把眉头都皱成了丘壑，但是jin咬着牙总还是把自己的上半身给撑了起来。既然还活着，就有希望，jin不会放弃任何机会！更何况是几乎拿命换来的机会！

第三百六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18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费了点劲儿才把这么简单的问题问出来，再看看对面变态盘着腿坐着撑着下巴的随意姿态，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弱了？还有，对方眼神中基本跟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疼的呲了下牙才勉强把自己可能摔出来骨裂的手换了个能忍受的姿势！jin在内心中不得不再三警告自己，该软的时候还真的就得软，好不容易得来的能够坐下来谈话套取信息的机会可不能被自己搞砸了！看来这几年的日子还真是过得太舒服了，连忍耐力都差了，放在过去，这样被打压被鄙视的日子难道不就是日常吗！没道理当年的自己能够一路挣扎上来，放到现在，竟然忍受不了了嘛！

“好吧！好吧！既然我还没死，那么就趁着我还有点力气的时候说点有用的吧！最开始我以为这可能是我的假想世界，你知道，就是可能我被催眠了还是怎么了，这一切发生的都不是真实的！毕竟……”jin用右手拉住左脚腕，普通的一个盘腿的动作竟然花了好几秒钟，但总算完成了能坐住了，至少这个位置让jin不用处于变态的视线下风。

“这一切……甚至有一瞬间我还挺佩服我自己的，无论是这个漫无边际的虚空，浮游生物构成的桥，甚至这个平台，尽管离奇的超出了我的常识世界，但是一切又那么的真实！就像是这个……”jin用身上唯一完好的不疼的右手曲起食指轻轻敲了敲屁股下两人所在的平台，冰冷的像晶石一样的触感，却发出了脆亮的声音，甚至本身也散发着幽冷的光。当然，还有jin没有说出来的，那种皮肤贴上去奇怪的，像是脉搏一样传递过来的仿佛活物一样的生命力！微弱的像错觉一样，但是，奇怪的，却像是直接跳动在jin的心上一样清晰。

“如果这就是我的脑海中构建出的世界的话，不管是放在悬疑还是科幻的场景，都还挺合适的……我还真是挺有才的！”变态不置可否的姿态丝毫不影响jin对于自己的夸奖，这点儿厚脸皮还叫个事儿？如果不是这样半真半假但又带了点信息的东拉西扯，jin又怎么有机会能够不着痕迹的打量一下变态的细微表情呢！毕竟只有准确的根据对方被隐藏的神经反应来不断调整自己的说话方向，才能让jin获得最大的便利！虽然打是肯定打不过变态的，但是，如果是拼心力，就算不会自大的说不输于任何人的话，但是至少一搏的自信jin绝对是有的！

“但是，如果是在我的想象世界的话……”因为嘴里叼着绷带而有些含糊的发音并不影响jin对自己下狠手！把左手被掰断的小指和食指跟中指用绷带缠好固定住，每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冒着冷汗用牙帮忙把最后一个固定的结打好之后，jin还挺有乐观精神的点了点头！“虽然有个兽医的副业，但是我包的还不错吧！不过，如果真的是在我的世界中的话，这个罪我还不清醒吗？当然，有可能是我碰上了高手了！也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但是，刚刚险象环生的最后一跳，至少证明了，这个不是我的想象世界，也不是我被催眠之后想象出来的世界……”

很显然，变态之前在跟大部队在一起的时候那种安全无害仿佛隐形人一样完全不引人注目的存在仅仅是对方的一种技巧，尽管昨天晚上那场单方面的屠杀已经给jin上了一课。但是，现在这样一对一，眼睛直视眼睛的直观感受，更进一步的说明了变态为什么是变态！当他不想再掩饰的时候，明明是同一副五官，但这个人用那种像无机物一样的玻璃珠眼睛抬起眼睛看人的时候，真的让jin无法忍受的打了一个寒颤！自己和对方真的不是同一个世界的生物吧！

“因为……我是个理智的人，哪怕再想象的世界我也不会去想象我做不到的事情！因为，我知道如何去检验我是否失控……你看，这个世界里并没有他……所以，我知道我的大脑还在运转中，那么，无论是我自己，还是催眠的可能性下，安排一个必死的局面又有什么意义呢！因为……我并不了解你，所以，就算是你带着我，最后的那一跳是否能活下来，我是完全没有把握的！”摇头苦笑，尽管情绪的泄露只是一瞬间，但是jin和变态都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

“而且，很显然，这里应该也不是你的想象世界！我应该也没有在你的脑海思维中！”jin一点都不意外自己完全无法发现对方眼神中有丝毫变化，看来，自己这点儿读心的技巧虽然应付起来商界狐狸们问题不大，但是在这些经过训练的人面前，就很勉强了！“毕竟，最开始那一步……应该说，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是碰触不了这个世界的东西吧？不，这样说并不准确，有或者是因为这个平台是一个连接点？第一步的时候你突然抓住我就是因为你也发现了这个原因吧？但是，有一点我一直很奇怪……”

就像一个人自言自语一样，讲了这么长时间，对于jin自己也是一个理清思路的过程。“你之前一直在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最开始我以为这是个疑问……但，显然这并不是……你也看得到吧？看得到那些……暂且叫做浮游生物，也看得到这个平台吧？最后那个三级跳，好吧！尽管我要赞赏一下我的描述绝对精炼准确，但是，就凭你随时可能杀了我这种狗屁关系，我也实在不相信咱们两个之间有什么心有灵犀能够让你每一步都踩的那么准确！正正好好的在浮游物的中心位置！你绝对看得见！”

就像在大草原上为了捕猎而在酷日下一动不动的埋伏了几个小时的狮子，变态眼中那么万分之一秒的松动就是jin最需要的猎物，而为了这一个瞬间，哪怕之前受了再多的苦也都是值得的！jin甚至感觉身上都没有那么疼了，进攻，抓住机会进攻！

第三百六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19

“你看得见！但是……你不知道你摸不到？不，或者应该说，你对这个世界也是一知半解！也许你从什么地方，从什么人的嘴里听说了这个世界，也许在那个描述里这个世界是让你动心的地方，也许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个世界的大门不是对着你打开的，真可惜啊！你似乎不是被选定的有着主角命运的那个人呢？当然，你并不甘心……这点我都能够理解，对于某些人来说，被圈住的所谓既定的命运，是最不屑的东西！很好，你看就算是如此，我们之间竟然还是有一个共同点的！所以，我开诚布公的讲，现在，我的眼中也只有这个在虚空中的平台，我们上来的桥已经飞了！上不去，下不来，就算你再厉害，总还是人吧！是人就总还是有生理极限，我可不希望我的死因是饿死这么悲惨，呵，搞不好就永垂不朽在这个空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进攻也需要讲究策略，尤其是像jin这样处于下风，自保是基本目标，见缝插针能够翻盘虽然目前来讲还是奢望，但是啊，以后的路谁又知道呢！

“现在看来，你总知道些什么吧！不只你，我都有些好奇这里，如果我们能一路走下去的话，到底会是什么样子了？反正，我在你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你又怕什么呢！除非你知道我们应该怎么办，不然的话，我就算是哪里都不好使，但是，这个脑子还是有些用处的！总能想出办法来！”简直称得上循循善诱，jin简直是拿出了自己被放大了至少两百倍的无害来说话！毫无依靠又独立惯了的jin难免养成了一身不肯轻易弯腰的强硬，然而一路走到今天，jin早就明白了适合自己的真正的强硬绝不是带着棱角去硬碰硬，而是用圆润的外壳包裹自己的内心，一路碾压，无论是高峰还是低谷，适应外界的环境，但不被改变！但是，在此之外，不违背本心的小手段也是必不可少的呢！

所以，无论是之前咬牙撑下来变态的虐待表明自己绝不是一个意志薄弱之人，还是之后细致又有条理的对于现状的分析证明自己还有点用处，甚至最后直白的示弱甚至剖析自己也是有好奇心来说明自己尽管两个人都知道双方绝对是对立的，但是其实在最后关头之前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一环扣一环，jin已经把自己能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也只能看变态的反应了！

“你为什么不怕我呢？”

“哈？……”

“哪怕你在我面前毫无反抗能力，哪怕你知道我可以变着花样的煞气人来不手软，哪怕你知道就算我让你现在活着也不过是因为还有需要你的地方罢了！你不怕我，是因为你以为你还有反抗的可能？不管多么渺小和不可能，但是，你的心中总是存着那么一丁点儿的希望，因为这个，你觉得自己可以像是……”变态的手指捏在一起，形象的模拟了一朵花的盛开，五片花瓣儿向各自的方向伸展。“花儿一样最后开起来？干嘛这么惊讶？这些我当然知道啊！”

尽管瞳孔剧烈震动，尽管手指甲已经深深的掐进手掌内的肉里面，尽管牙齿因为过于紧张的肌肉僵硬的咬在嘴唇上才能控制自己不去提起那个人的名字，jin并没有在变态充满了探究的恶意眼神中退缩！说吧！哪怕是会让自己的心痛起来的话，但是jin迫切的想要听变态继续说下去！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也许自己一直在追寻的答案，就在哪里。哪怕只被揭开一个角，无论为之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jin迫切的想要知道！

“所有内心底最美好的，最隐秘，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都知道……每个人都知道……人又是什么东西呢！你以为你可以因为拥有自我，你以为你可以因为拥有尊严，你以为你可以因为拥有这里……”变态伸出两个手指，像枪一样的瞄准了自己的太阳穴，伴随着嘴里砰地一声，变态半长的头发被仿佛要折断脖颈儿的力度而甩了出去！“不！不……他可以把你以为的一切全部捣碎！你知道吗？人又是个什么东西呢？一层又一层的扒开……”变态的手就像是一个属于另外一种生物的爪子一样，对着自己脸摁过去的狠度，让jin一度以为这一下甚至能够把变态自己的脑壳给戳穿了！而当变态的手又被拔起来的时候，就似乎真的带了什么东西从变态体内出来！更让人恐怖的是，这样的动作一次又一次！

“你整个人都被打开了，你知道吗！就是这样，滋啦一下子，你就被打开了！”从jin的瞳孔中映射出来，变态左右手就仿佛抓住自己的胸骨，用力的时候虽然物理上什么都没有破坏，在jin的瞳孔中却想象着的出现了仿佛延伸了时光中某处那被打开了肋骨而失去，释放，又仿佛获得了什么的变态！“你知道，你不一样了！从这里开始不一样了！你和那些低等的生物是不一样的，你是不一样的！”

尽管jin的面前还是同一个人，但是，jin总觉得从这句话开始，仿佛是有另一个人在透过变态的嘴在讲话！又或者，变态只是重复着在某一个时间和空间里曾经发生过的事？jin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答案，但是jin知道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正在腐蚀着自己的身体，有些答案，冥冥之中也许自己早已经想过，只是，现实可能比自己的想象还要更糟糕！想象的重量已经让人日夜煎熬，而更加沉重的现实，jin又应该如何面对？

“那些困扰你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你所追求的是更高的，是真实存在的，真的让你变……得……不……一……样，你会拥有巨大的力量，你会发现，过去的你就像是被圈养在笼子里的家畜一样，但其实你不是的，你和那些有着一样外形的是不一样的！你可以更进一步，成为更高等的生物！你是被选中的！”

第三百六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20

“你以为我在说疯话？不……你会这样想，你以为你自己是正确的，但其实这只是因为你看到的还不够多。”

虽然jin从来没有自大的随意把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这样的形容词往变态身上安过，但是，不得不说，接下来的话确实刷新了jin对于变态的认知。让变态更加立体的，是与其超强身手相比也并不逊色的洗脑水平。如果说有什么比变态更可怕，那一定是有一套完整的逻辑体系证明这个世界需要围着自己转的变态！当一个人有充分能力把自己脑海中的想法转化为事实的时候，他的想法就足够重要了！

jin安静的没有说话，并不意味着赞同，只是隐秘而急切的希望从变态的话中去拼凑一些关于那个他的信息，哪怕只是一个字也好！

“你就像是坐井观天的青蛙，你能看到的就只是眼前的这些你所谓的真实。”变态突然凑到眼前基本上要鼻尖对着鼻尖这样的距离盯着jin，从对方黑偏灰的眼瞳中的倒影似乎是想让jin产生被蛇盯住的青蛙一样的危机感。可惜jin要让变态失望了，无声的对视中，无论是对于变态的话还是动作，从jin的眼睛中没有一丝波动漏出来。害怕还是愤怒，反对还是赞同，思考还是放空，如果说变态的眼睛像是无机质的冰冷，那么jin的眼睛就像是深海的平静，光在两者之间反复折射，却带不来任何温度和反馈！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关键的从来都不是距离！

这次，先动的是变态……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仿佛看着顽石一样的轻蔑。

“你身边都是一样的青蛙，所以，你并不知道井外面的世界，不知道真正的，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你不知道那些比你聪明，比你更强，比你看到更广阔的世界的人可以做到什么程度！你不会知道，一切你习以为常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并不是……就像是你的身体，明明还是你的身体，但是，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头，你的每一个动作，从你的想法到如何调动每一个需要的部分去完成，当你做到这种别人做不到的事情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这才是你的，你的身体。而不是像你现在这样，你以为是你在控制着你的身体吗？不，你并没有！你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体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

变态的话并不是让jin伪装的平静出现裂缝的元凶，真正的元凶让jin哪怕理智里已经做出了判断却仍然不死心的用自己仍然酸软的身体作出了愚蠢的尝试，而答案显而易见，这个空间的重力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身体依然是跟平时一样的重量。那么，变态这个突破了自己认知的超过一米高度的后跳跃，在保持着蹲着的状态下，还真是变态！当jin的眼睛里真实的记录了变态的脚尖如何从视线的下方充满了力量和柔韧的跳到和自己瞳孔同一个高度的时候，很好，如果，变态是想证明自己的话，他成功了！

jin并不是一个孤陋寡闻的人，相反，因为和杜炘的关系，jin并不是不知道自己和真正会运用身体的人之间的差距，也不是不知道像杜炘这样的高手去完成昨天晚上变态做的事情秒掉那些武装分子也不是不可能，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仍然在现实这条线之内。但，刚刚变态这随意而简单的一下动作却让jin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之前看到的变态竟然只是在装作普通人的变态，而并不是真正状态下的变态。甚至，有那么一瞬间，jin都不得不承认，变态也许说的是对的，自己看到的世界可能真的太小了！而自己视线之外的世界实在太大太大了！

自己在这个小的世界，而他在那个大世界！隔着的也许并不仅仅是距离！这样的念头刚刚浮出水面就又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手给干脆的摁回了下去！不论是危险的现在，还是寂静的夜晚，jin从不允许自己去想这些无解的念头。不是因为所谓抱着美好结局的虚妄信心，仅仅是在现实世界被撞的伤痕累累的jin总还是体验到了可惜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你而存在的道理。

所以，自己曾经幸福的无忧无虑，也失去的一无所有。

所以，自己不断的在危险的边缘试探而终于走到了失控的这一步。面前的变态也许在外表上哪里都没有变，就算是在这样的怪异时空中，变态也并没有像那些畅销的反应着人类潜意识里奇思怪想的日本漫画里的人去变形异化，但是，jin却清楚的感受到了变态的改变。jin无法准确的描述，最接近的状态也许就像是武林高手的那种气场？明明变态只是简单的踱着脚步，但是，也许是足尖落地的运动方式，也许是衣服下面看不到的变态所谓的控制着每一块肌肉和骨骼的操作，也许是整个身体的协调，不一样了，真的不一样了！

在jin的真实世界里，最强的人最让jin有安全感的人绝对是杜炘！即使刨除了亲近关系所带来的依赖和信任感，公正的来说，杜炘的武力值也绝对是当之无愧的。这一点并不因为两个人名不副实的被jin一直否定其实又肯定的非法定关系，而是因为jin虽然自己武力值不行，但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却是个用眼睛评判的高手。就好像一个检测仪一样，变态的武力值在最初就已经达到了和杜炘差不多的高度，但是，那个时候jin是很有信心，依靠杜炘的脑子，当然还有强力外援许文博一起搞掉这个变态虽然有难度但是结果应该是乐观的。

但是，现在，jin发现自己错了！

有时候一步之差，却可能是永远也追不上的距离。如果可以，jin想告诉杜炘，不要过来！但是，人生并不是如果可以随意改变的，有些既定的命运轨迹，无论如何避免却还是会回到被安排的道路之上。就好像被牵扯进命运漩涡的jin，杜炘，许文博还有88和2154，该来的总会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21

深而绵长的一口气，吸进去再吐出的过程中，jin知道自己的心跳已经乱了。各种意义上，自己和眼前的变态似乎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眼前的已经没有了路，还牵连到了自己身边关心的人，可是，又能埋怨谁呢？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自己自找的吗？

“既然你是站在井外更加广阔的世界，你又找我这只蹲在井底的青蛙干什么呢？”jin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变态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可惜，答案就是答案，不会因为jin是否喜欢就有所改变。既然这样，jin何不自问自答呢？“因为在你所谓的广阔世界中，你也只能是跟我一样的井底的青蛙一样的存在对吗？你费劲了心力，也许还吃了很多苦，遭了很多罪，走到了现在。面对我们这个世界的井底的青蛙，你可能是碾压一样的存在，但是在上面，你是被别人碾压的存在不是吗？你所鄙视和想要摧毁的这一切正是因为你也是处在同样的位置上！所以，你寄希望于这里有可能改变你的命运？！呵！”

毕竟现实是变态暂时还需要自己，所以jin简直是肆无忌惮的拿着不知道还能撑多久的免死金牌在挑衅，也许下一秒恼羞成怒的变态可能就要揍自己一顿出气？但是，jin是真的觉得这个和自己算是某种程度上同病相怜的家伙可怜！你瞧，jin在心里都忍不住吐槽自己的自大，所谓的井底之蛙竟然敢有闲情逸致去可怜别人！用还算完好的左手托住自己沉重的仰着的头，jin也不打算再和变态做这种无谓的气势之争，因为争不过！视线就像是轻飘飘无依的树叶儿一样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落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的某处。

“好吧，无论是井底下的还是井上面的青蛙，谁都想活，谁都想活得更好！可惜，依我看，你并不是什么被人眷顾的一往无前的开拓者呢！不然，你也不会拉我这个点儿背的过来遭罪了！八九不离十吧！被你挂在嘴边的他？所以，你觉得他从这里得到了什么？让你干不过他的什么？你认为如果你也获得了同样的东西就能打败他？他成功了？所以你觉得你也有希望了？ok，无可厚非，我们都是靠希望活着！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不管这里到底有什么？如果他本身就是这么强呢？如果他本身就是所谓被神眷顾的人呢？无论有没有这些外物的东西，你都拼不过他呢？哈！被我说中了？他有多强多可怕，你这种常年处于他阴影之下的青蛙应该最清楚吧！就像你的噩梦一样……”

jin敢这样挑衅变态就有了思想准备，不过被掐着脖子摁在地上的滋味还真是不好受啊！凭jin这幅小身板的肺活量，也不过十几秒钟大脑就进入到了缺氧的状态，耳朵嗡嗡的作响制造的噪音中唯一越来越清晰的就是心脏每次压缩下的嗙嗙的低音，一次比一次响亮，逐渐接近极限状态，仿佛随时会像被疯狂捶动的鼓一样，也许下一次就会破掉！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之前我能碰到这个空间的东西，而你却不行！和他……我和他到底有什么关系！”硬挤出的一句话，证明jin再一次没有把自己的小命给玩没了！也意味着对于jin来说，最关心的问题也许可以有一个答案了？

jin闭着的眼睛就像是一层坚固耐用但又一碰就碎的保护壳一样，掩耳盗铃的最后一层遮羞布掩盖着脆弱又真实的期待。jin不知道变态会说出来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明明是自己跋山涉水一直以来的目标，却居然也会想要退缩吗？

“我不知道！”

jin以为自己能够承受所有答案，但是，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答案？你怎么可以不知道？

“就算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很显然，jin情绪激动下突然瞪圆了的眼睛娱乐了变态，满足别人的想法，嘿，这是变态可不是什么圣诞老人！而显然，变态对于自己的定位可是很清晰的！“不过嘛！我说的是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他确实是个特别的家伙！”

从jin的视角看过去，是在变态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吗？

“就算在我们的世界里，他也是个特别的家伙！一批又一批的人消失了，不管他们最开始看上去有多么厉害，但是最后就只剩下了我和他！你以为我们是朋友吗？nonono，他只是一定要拦在我走的路上，而我一定要把他除掉！所以，当他消失之后，我唯一能找到的人就是你。告诉过你的吧，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在哪里每一个人都是没有秘密的，他知道我的一切，而同样的，我也知道他的一切。一层又一层的把你所有的记忆和秘密剥离的时候，最隐秘的，被留在最后的，承受了极度的痛苦之后也不想失去的那个，一定是最重要的。有的人，第一次就崩溃了。那些人就跟你一样，脆弱的没有存在的价值！所以，他们也不知道，没有极致的痛苦那会有极致的力量！他们也不知道，曾经你以为重要的东西只是因为你还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我去翻了当年的最后一轮的录像，只有你的名字，所以，你一定是他最重要的！虽然我完全不觉得你这么脆弱的家伙有什么价值，但是，他竟然就是这么觉得的！这样的话，跟着你，就一定能找到他！”

“听起来很让人感动，但是……抱歉，你想错了！虽然这些年我单方面的一直在试图寻找他，可是我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得到过他传过来的消息，你也更不用指望我对这里有知道什么了！我对他重要吗？当年也许，现在未必吧！我又应该怎么来证明我的一无所知呢？又要被你折断两根手指还是怎么样？”jin是真的苦笑了！这个时候能指望变态发善心相信自己吗？

第三百六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22

“我知道！”很好，以为变态知道的，对方却偏偏说不知道！现在，以为变态不知道的，却又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是不是就没有一件能在自己预期的轨道上？！所以，尽管这个答案对于现在的jin来说相当有利，至少可以不用被再掰断两根手指了！但是，变态为什么知道？jin从下往上的视角中，急切的想要从变态的脸上看出端倪。

“虽然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但事实上，你确实是个幸运的家伙！在他处于下风的时候，他把你藏得足够好，让他们完全搞错了方向，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去跟那只老狐狸死磕！如果他曾经跟你有过接触，哪怕是人群中遥遥望过一眼，你都绝对逃不过他们的雷达！既然你能在外面活蹦乱跳了这么久……而当他们终于发现你的时候，我也很好奇，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够跟他们达成约定……”

什么约定，变态话没说出来，但那种你能活到现在都是老天恩赐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不然，我倒是还真想看看，如果用你威胁他的话，他是不是还能永远那么高高在上的冷漠！但是……他们到底还是打错了算盘，我早就说过像他那种人是绝不可能乖乖听别人摆布的，而那帮老糊涂竟然还是轻易的被骗了！不过，现在，他人已经消失了，不管他们怎么想办法再去对付他，我都会比他们更快……因为，你不就正好撞到了我手里！”

“他……消失了？是什么意思？”

“真是感人啊！不过，与其关心他……还是先担心下你自己吧！也许你现在躺的地方，可能就是他曾经躺过的地方呢！”

“也许我们都被套路了！”已经数不清这是今天第几次苦笑了！自己笔下的人物好像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境都能够漂亮的解决，但是，当自己成为故事里的人的时候，才知道这个随机应变的世界并没有那么一只金手指去安排一条坦途！自己也不过是个挣扎在漩涡中的小人物罢了！

“你才发现吗？我倒是小瞧了外边这些家伙！不过嘛，当诱饵足够大的时候，确实能够吸引足够多的疯子！包括我，包括他！而你……虽然没什么价值，不过看来还有些人在你身上下注！本来，我还以为在你身边能够等到他，现在看来，有些人知道的不少，想要的更多啊！只是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有跟野心一样大的能力了！既然现在我先把你截胡了，你说他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变态的饶有兴趣和jin的愁眉苦脸倒是鲜明的对比！

也许自己真的就是个笨蛋吧！让自诩为聪明人的jin接受这个新设定的只有现实！走到了这一步，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是领队还是美女？也是……怪不了任何人，她们都劝过我这次不要来，是我非要一头扎进来的。果然……老狐狸还是老狐狸！我真是个笨蛋！但是，回到现实吧！只怕我们这样说话的机会已经不多了！我的眼睛告诉我，这个平台正在被之前的那些浮游生物慢慢的封闭中……我不知道这次你是不是还能穿过去，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最好我们都不要再碰！”

“你的直觉还告诉了你什么？”显然，变态很好的理解了jin的言下之意。

“我的直觉还告诉我，如果等浮游生物的包围完整之后，仍然留在这个平台上的话……”jin轻轻的摇了摇头，在这个怪异的世界里，很多事情让jin这个以文字为生的人都很难准确的描述出来！“我们的出路只有一个，就是……跳……下……去！而我会告诉你从哪个方向，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如果你告诉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时间所剩不多，告诉我你的决定吧！”虽然还是有些摇摇晃晃，但是jin到底还是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摔在地上的时候整条砸下去的左腿因为无法受力，jin整个人只能倾斜着把重量全部压在右腿上！再加上无法挺起来的胸膛，整个人别说什么压迫的气场，变态只怕用一个手指头就能把人给怼下去！可就是这样的jin，终于真正意义上的占了一次上风，尽管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活着能动并不代表不疼不难受，好容易才把上半身也挺起来的jin发誓自己真的有听到自己脊椎骨可可哒哒的碰撞和肌肉拉伸的惨叫，但作为一个并不习惯低头的人，jin咬着牙也要让自己站直了，站直了面对走过来的面无表情的变态！“原来是在这等着我呢！看来之前的教训并没有让你学乖了！好奇心这么强！就算让你知道关于他的情况又怎么样呢！一切都会被留在这里，因为你会留在这里！我保证，我绝对会给你一个难忘的死亡会议，我会……”

“时间不多了！我留在这里取决于你，而你留不留在这里，现在取决于我！”豁出去了的jin截断变态的话。“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在变态眯起来的凶光中，jin把自己想问的话问完！“我的朋友，88，他现在怎么样？他在哪？”

“这就是你的问题？你确定？”玩味的扯了扯嘴角，变态倒确实有些意外了！“要知道，我不会让你再抓住第二次能够要挟我的机会！你……就想知道这个？”变态慢慢的往jin的右边移动了两步，有点儿意料之中的可惜的发现虽然肉体上脆弱的一碰就碎，不过看来jin这个家伙这次是准备充分，目光中没有透露出任何一丁点儿动摇来让自己判断缺口的具体位置！其实天平的倾斜很明显，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告诉她也没什么不可以！

“从地底通道出来的那刻，除非像我这样有准备，每个人会被随机传送到不同的空间！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生还是死，每个空间的安全点都是有时效性的，如果不能够在时间倒计时结束之前找到下一个安全点，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我只知道我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人！”变态无辜的摊了摊手，但与之相反的是轻轻舔了舔自己尖牙的舌头！言下之意也很明确，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如果你敢再出什么幺蛾子，变态也不是白叫的！耐心和同情心更不可能存在！

第三百六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23

jin又能怎么做？！

如果你不喜欢一个人，那么，你会拖着他下地狱吗？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仅仅是个泄愤的假设，但是对于jin来说，这却是一个现实的选择！无法解释的感觉和无法预测的结果，如果可能，jin并不想干这种没有把握的事，可惜偏偏每个人生重要的转折路口jin都只能无奈的去赌！

拽这变态一起倒下去的时候，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平静的让jin自己都差异。强烈的失重感下充血的视野中唯一还剩下的影像就是变得越来越小的已经完全被浮游生物所包裹的平台，就像是一颗核聚变下燃烧殆尽的行星，自身迸发出强烈的爆炸一样的光！视野里由暗转明，生平中所有的浪漫细胞都被冻结在过去某个时刻的jin，不合时宜的，在这个瞬间，甚至遗忘了身边的敌人也遗忘了自己的险境，单纯的，在被钻石一样闪亮的光芒包裹的时候……也许自己这并不圆满的人生结束在此刻此地，也就不用再为难自己继续追寻那个让自己即幸福又痛苦的身影了吧！如果真能这样，又有何不可……

当然不可以！对于某些被命运选中的人来说！哪怕她自己想放弃，命运也会用各种方式提醒，或者说玩弄这个可怜的女人！对于jin这种人来说，如果不想做命运的玩物，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打败命运！而这个过程，就是一场刺激的豪赌！而那一场豪赌会缺了一个让人肾上腺极速分泌的开端呢！

当整个人再次被从背部砸上去的时候，尽管疼痛的滋味是熟悉的，但这根本没有任何帮助！而jin连情绪的痛呼都没来得及喊出口，就被连续灌到嘴里的水给激起了强烈的求生欲！妈的，谁能告诉jin为什么从空中掉下来看不见底的地方竟然是水底！自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穿越过来的！jin努力的在水中睁大眼睛，溺水的痛苦滋味让身体本能的挣扎，用力蹬腿往掉落时本来是身后而现在却变成了头顶的方向隐约的光源处使劲，jin手脚并用的往上游。

水下的视野并不清晰，但是也足够jin看清楚了三件事，一是本来被自己拽着变态现在却消失了，至少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并没有这个人！第二尽管不是没见过，但是河底被自己脚碰到的是人的头骨还有其他jin认不出来的白色甚至还有黑色的其他生物的骨头。显然，除了能够溺死人之外，水可并不是什么温柔乡！当然，还有另外一件事让jin充满了危机感，尽管水下有些浑浊只能看得清近处，但是本来平静的水下因为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出现而激起的波动显然是打扰了某些本来久存在的生物，而热情好客这样的形容词似乎并不很符合现在的情况呢！

嘴里不断吐出的泡泡证明了jin到底有多努力的扑腾着四肢，这个时候jin的身体也算是非常配合的基本罔顾了神经不断发出的疼痛信号！只是可惜，jin这一百多斤的身体毕竟不是轻飘飘的泡泡。理智还在jin知道这个时候哪怕再想回头看，除了浪费了前进的时间和动力之外对目前的情况不会有任何的帮助，甚至还可能因为看清楚近处的危险而乱了手脚！但是，无法用理智来解释的感觉却在帮倒忙，明明整个人都已经进入到缺氧的状态，唯一的目标应该是头顶上哪出模糊的光圈，为什么竟然……

就在自己的右侧，因为不知道是水底的泥沙还是什么东西的存在而隐没在灰暗中完全不漏行迹，但是jin却控制不住的会去注意那个特别的地方，甚至要拼命的用仅剩的理智来对抗身体的自主反应才能够勉强保持着向上游的动作！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或者其他生物在水底看来的话，jin的举动已经足够怪异，就像个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抽筋的病人一样，四肢无法协调的挣扎着，仿佛那些奇幻故事里面被海妖摄取了神志的水手。而天平显然正在缓慢的像水底倾斜，被水糊住口鼻而窒息的感觉让jin的理智渐渐的像没有汽油而无法运转的发动机一样越来越慢，反应在外，jin本来就有些沉重的四肢也渐渐的停了下来，不再像既定的方向前进！只有眼睛，jin浑身上下都不再反抗的时候，只有合起来仅剩下一条缝隙的眼睛还在望向那个方向，证明jin还没有放弃！

看似平静的外壳下，jin的脑子其实都快沸腾起来了！仅剩的理智在大吼大叫却根本无法控制身体，这种糟糕的感觉加上怕水和窒息所带来的折磨，足够让一个普通人当场疯掉，而jin却在和自己较劲！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把舌尖伸出去在牙齿中间咬下的简单动作，却几乎耗尽了jin仅剩的控制力，而随着溢出嘴角的一滴竟然没有消散溶解的血珠，眼睛再次睁开的jin也终于摆脱了植物人一样的状态，拿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可惜，jin毕竟不是杜炘和许文博那样的人，在水底耽搁的这十几秒的时间，哪怕短暂的仿佛就是一个闭眼睁眼的过程，但不明所以的发生在jin体内的控制权争夺战却极大的消耗了jin的体力。本来就不是什么施瓦辛格式的人物，哪怕jin还是伸手划了一下水，但也只是这样了吗？！再多的不甘心也只能像jin肺部最后一丁点儿被榨干的氧气转化成的泡沫一样，当最后一颗气泡从抽搐的胸腔中被挤出来后，jin再一次陷入了危险的半昏迷状态！而这一次，jin自己也救不了自己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24

黑暗的水下唯一封闭空间的缺口就是头上仅剩的光源，模糊的似近还远，被打碎的边缘却又恍惚的回到原位，只是在视野里留下了一个不断扩大的黑点！靠近再靠近！

近死复生，尽管鼻腔和气管都疼的火辣辣的不像是被水淹倒像是被烧过，尽管躺在石头上的后背疼的让人恨不得能一把连皮带肉的撕下来，尽管脑袋因为缺氧的后遗症而嗡嗡响的仿佛装了一个准备爆炸的炸弹，笑得跟哭一样，咳出来的呛进去的水和眼泪鼻涕混在一起，简直不能更糟糕了！但是，这显然是到目前为止jin心情最好的时候，因为，还能睁开自己这双眼睛！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呢！

重复了几次眨眼的动作才让视线慢慢的清晰起来，平躺着扭曲的歪头视角却让jin对这种别扭似乎都甘之如饴。“不愧是大明星啊！这种……咳……死亡角度都扛得住，真是鼻孔都帅！果然是我的印钞机……咳……你欠我的没还完之前，你不能死……我也还不能死……咳……”

“闭嘴吧！你！”两个都跟落汤鸡一样刚从水里出来的人，情况都称不上好，但从心底往外的笑意却不合时宜的往上冒。有什么能比遇见让人安心的人更值得庆幸的？尤其是在现在这样诡秘的环境中！尤其是对于刚刚经历了生死边界线的jin！尤其是对于情况也并不好的88来说！

是的，在jin几乎就要溺水和身边不明生物的枯骨作伴的时候，那个视线中光圈里唯一的模糊点，也就是jin唯一的希望就是不期而遇的88。命运看似随机的漫不经心是否背后都有因果的安排？jin并不知道，一时之间脑海之中的问题多到让舌头都打结的状态！jin想问88你之前去了哪里？jin也想问88之前到底经历过了什么？jin还想问88你怎么会恰好救了我？但是这一刻jin实在太累了，回到了可以依靠的熟悉的亲人一样存在的88身边，自己也许可以稍微软弱那么一下子吧？毕竟被88握住的手传递过来的热度有一种安全感，但虚幻……

当jin微微闭上眼睛的哪一刻，失去了一种感官另外一种被忽略的马上就凸显了出来，空气中有种淡淡的不应该存在的味道！“你是不是……”

话没说完，猛的想要起身却完全没考虑到自己现在状况的jin在几乎把自己一头砸下去的边缘总算被人从后面拉住了！不用回头，后背处的两团柔软尽管触感要比地面舒服几百倍，但，jin在内心还是不得不叹了一口气！而，没问出口的问题那些不好的猜测，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许愿就不发生吗？世事如果真能如此那就好了！

“光顾着关心他，连我的存在都没有发现吗？这样忽视我，可真让人伤心呢！jin！”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带着上翘尾音的语调，和以前一模一样半真半假戏弄的怀抱，因为身高差被毫不客气的公主抱而离开原地的jin从一直盯着的88苦笑的脸上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和自己这种落汤鸡一样的狼狈不同，和88浑身湿透又似乎带点脆弱的颓废不同，当jin被温柔的放下靠着石头而终于看清了美女的脸，如果不是因为身上持续叫嚣的疼痛，jin恐怕会错以为自己经历的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呢！无论是妆容还是头发，无论是衣服还是动作，美女从头到脚每一处都正常的让jin不正常！

“干嘛眼睛瞪那么大？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是要亲亲吗？”熟悉的调戏，jin却再也没有办法当成玩笑！伸出去的手却被对方轻松的躲过，美女绑在脑后的马尾就像平日里一样调皮的随着她摇头而甩来甩去，jin的心却在不断下沉！jin被放空着的手只能拽住自己不断滴水的衣服，留给自己的选择实在接近于零！

“你又想要什么呢？我又有什么能给的……呵……”从美女闪亮的眼眸中倒是正好能够倒映出蜷缩的自己啊！jin试图从直视的眼神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除了自己，什么都没有！在美女艳丽的展颜微笑中先败下阵来的竟然是自己吗？美女和变态显然是不同的，但也许又是相同的。这个曾经只是猜测的让自己恐惧的想法却渐渐的变成无法改变的现实，而自己却无力做出任何改变！无力感让jin放弃了眼神的追寻而低垂着眼眸去掩饰自己的脆弱和复杂！

“不要怕啊！”像平日里一样，美女轻轻用食指挑起jin的下巴，一模一样的眼睛看着jin说着一模一样的话。“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也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甚至在大多数情况下我愿意按照你的意愿去做！真的……但是抱歉，这里，这次，也许你不会喜欢，但是，可以拜托你吗？就这一次，乖一点的按照我说的去做好吗？”

jin费力把头转开的举动事实上只是让自己的下巴与美女的指尖脱离了一点距离，而美女就像是看待顽皮的小动物一样的微笑和轻轻捻了两下的指尖说明jin这一不够乖举动能够成功当然是在美女的允许之下。但，如果jin要做的与美女所想的相差更大的时候呢？

“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里吗？就是这双亮亮的眼睛啊！圆溜溜的让人想抠下来摆在床头，让我每天都能够看到！嘻嘻！当然是开玩笑的啦！我可不想天天被你盯着和不同人做～爱，估计到时会被你念个不停吧！好吧好吧，你看，一点耐心都没有！当然这样的小毛燥我也喜欢呀！真是拿你没办法！很快就讲到正题了！不要瞪我了！早就跟你说过了让你这次不要来，好好呆在国内等我去找你玩！可是，你看你非要跑过来！那能怎么办呢？”美女委屈的神情毫不做假，真诚的让jin都没法反驳！

“本来嘛！我还在想这次让你听话可能还要费点脑筋儿！毕竟我也明白你的小性子。不过呢，让那个变态意外插了一脚现在看来倒也不全然是个麻烦！虽然刚刚把你给弄丢了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把那个变态给碎尸万段的！不过，你看，我们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现在，你不就是送上门了吗？”

第三百七十章第五个案子125

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美女的耳朵微微抽动了一下，如果不是因为jin现在全副注意力都在她身上，也许就会被忽略过去！然而不用jin费尽脑经去猜测，美女接下来又快又直接的话解决了jin的一些疑问，但很可惜的是，却又带来了更大的疑问。

“看来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让我们来说点正事吧！看你这幅模样，之前跟着变态应该遭了不少罪吧！虽然现在我没有办法给你报酬，但是，如果让我拿到那个东西，相信我，只要你想，我一定可以弄死他！对，看来变态也吐露给你不少东西了！我和变态，当然……还有你知道的他，我们曾经都在一个地方过，现在，我和变态仍然属于这个地方，但是我们……又不太一样！这次的本来应该是我的任务，他和你都本来不应该出现的。不得不说，如果你们都不出现，这次我还真有点危险！果然不应该小看那个中年妇女，活到现在还没死果然像狐狸一样狡猾，这次倒是被她给摆了一道！不过，谁让我还是遇到了你呢！jin，他从这里获得了什么特殊的东西，这很重要，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能够脱离那个地方的人，我无法用一句两句话来告诉你这个事实有多么不可思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要在变态之前，不在其他任何人之前拿到他拿到的东西！这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我得不到，我宁可让所有人，包括你在内给我陪葬！不过，如果能跟你一起长眠在这个地方，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退无可退，jin就算整个脖颈儿都在用力，还是被美女逼迫到了近前，鼻尖对着鼻尖的地步，只要在向前一点点……然而，有时候，这一点点距离就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

“可惜，你似乎并不愿意啊！那看来，别无选择的，我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jin，告诉我，他是怎么拿到那个东西的？告诉我！”因为过近而根本无法聚焦，jin索性闭上了眼睛！甚至对于接下来的剧情发展有了意料中的无奈，可惜，有些事情哪怕你并不喜欢，却偏偏又无法避免，生活对于这种玩弄人的剧情总是分外得心应手！

“我说的话，你们都不相信是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

“嘘！”美女伸出一根手指堵住了眼前带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咬破了的伤口的唇。“我刚刚说了，我们的时间不能再浪费了！所以，让我来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好吗？我懂你的，明明看着这么柔软其实可以比谁都硬，而那个人又偏偏是你心中最珍藏的，所以，之前我一直都没有把握，也没有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但是……谁让你们两个都撞到我手里呢？”

以jin的身体反应能力，连美女的衣角都抓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走向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地步。

“哪！我就知道你懂我，就像我懂你一样，因为本质上，不管你怎么伪装自己，我们都是一类人，这就是我爱你的原因啊！所以，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对吗？拿你自己威胁你并没有什么作用！但是，拿这个男人呢？”

在冰冷的河水里被浸泡过的88并没有随着上岸而缓和掉唇色的苍白，而空气中的血腥味也随着88的手再无力捂住伤口而愈加浓烈，两个人明明近在咫尺但是却还不如分隔天涯。见真不如不见！jin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美女摁下注射器的开关，哪怕把嘴唇都咬破了，住手的话jin还是没能喊出来！

“让我们省略试探来试探去的环节，我不是变态那个蠢货，他不了解你，而我了解！我给他打了一点好东西……”美女毫不在意的把已经用掉的注射器丢在jin的面前，不同于寻常的针管，只有半个手指大小却精致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如果不是一端探出来尖的让人足以在皮肤上产生虚幻痛觉的针头，没有人能够想象这样一个小东西能够造成多大的破坏力！

“一点儿实验室新调配出来的安～非～他～命加上一点肌肉松弛剂，说是兽医的你其实知道的远比所有人都多吧？你知道这玩意……我只在之前见过一回，但我绝对不会希望这个东西用在我身上！但，用在他身上却正正好！你看，他的脸是不是开始红了，血流的速度开始加快了，尽管失血的速度也在加快，但是身体却感觉不到疼痛了对吗？甚至觉得能站起来一把推开我？哈，你可以试试！jin，你知道也就是再过三分钟，你会看到什么嘛？”

美女再次走到拼命想把自己撑起来往88方向走却整个人无力的摔倒趴在地上的jin身边，揽着腰的手明明温柔的像情人，但是拽着jin的头发的手却又狠毒的像是仇人，对上的目光里是平静无波的仿佛自己刚刚什么都没做的冷漠。眼睛对着眼睛，尽管对于jin来说脖子仰起几乎无法呼吸的窘境，而对于美女来说却是居高临下的优势！

“你看到他眼里的恐惧了吗？你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因为刚刚如果不是我救了他，他就不只是身上被划了一道口子了！但是，这一次，我不会再……至少，如果你没有给我答案的话，我不会再救他了！我会保护好你，我们两个就站在这个安全的位置，看着他！无法动弹，被活活的，一口一口的被马上要从水里钻出来的那个东西，像饭后甜点一样……美味！”美女微微露出的舌尖缓缓的沿着唇的边缘带着诱惑的弧度出现又消失，准确的可以用在任何美食的广告之中，但是现在却只让jin泛起恶心！

“你不说没关系，哪让我们来猜猜看他能够忍受多久呢？皮，肉，血管被不知名的生物刺破划开，神经在拼命的嚎叫，痛啊，让你想亲手先掐死自己！”头皮仿佛都要被拽下来一样的痛，但是jin的挣扎在美女的手下简直就是儿戏，美女依然用让jin战栗的速度贴着她的耳朵不紧不慢的说着邪恶的恐怖场景！

第三百七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26

“但是，你看，你实在应该感激我！因为我会保护你让你免于这样的命运，我们，就在这里，安静的欣赏……这个男人漂亮的脸蛋在疼痛和绝望下会变成什么样呢？安心啦！也许他不一定会死呢！就算没了胳膊或者是大腿，我可是见过有人在这种药的作用之下依然活了一天多呢！我知道你的心可以硬的像石头一样，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他可以撑过几轮……我对他还蛮有信心呢！毕竟，刚刚他可是拼命的下去把你捞出来，要知道，那个怪物就在水下！他拿命去救你，那么你呢？你有愿不愿意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去救他呢？”

没有声音，没有反抗，除了眼角止不住滑落的泪滴还能证明jin还活着之外，被逼到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像一具尸体一样被始作俑者圈在怀里的jin，和神色中的趣味与得意洋溢在眉眼间的胜券在握的美女，明明从远处看是亲密相依偎的无间，可事实上，除了命悬一线的88之外又有谁真的知道后悔的滋味！

“啊！也许回去后我应该跟研发提个建议，看默片毕竟已经过时了，这样精彩的画面还是要有声音才对味吧！你说，如果他现在能够说话的话他会说什么呢？骂你？哀求你？还是哦……说不定他是圣父一样的会原谅你呢？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当然，现在他可能是一种说法，但是当真的皮肉撕裂开始流血的时候，你说他会不会改变主意呢？你们还不知道吧！人为了求生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平日里大家都被包装的太过于光鲜亮丽了，不到了这种时候可不知道人心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但是我见过！那个变态也见过！当然，你想的那个人也见过！话说回来！为了一个已经消失十几年的人，你真的要背叛这个在你身边陪伴你又救了你的朋友吗？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哈，这句你教会我的话还真是很好用呢！想想吧，jin！第一轮马上就要来了，我保证你会不敢相信你的眼睛的……十，九，八……”

jin的人生从来不曾应和过顺心如意四个字，逆境翻身这种说出来好听得仿佛精彩的故事实则伤痕累累的日子倒是滋味在心头！没有人教过，也不需要人教，因为现实会把你安排的明明白白！jin从来不敢抱怨！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不敢浪费任何时间去抱怨！也不敢让自己的动力有任何的降低！就怕有了这样的一个开头，自己就再也无法阻止靠着强撑的刹车停在向下的悬崖边的自己一路跌到地狱去！每一次每一次，哪怕别人听不到的刹车因为撑不住而发出的嘎吱的恐怖信号就在jin的耳边响起，但jin还是撑过去了，撑过去了！

也许有人会认为，这样没有终点的长跑，跨过的一个又一个山坡会带给jin不断的信心！呵，只有身处其中的jin才知道这不过是胜利者悖论！因为只有胜利者的言论得以被保留传递了下来，所以才会让人以为这是事实！只有jin自己知道，自己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恐惧下一个难关也许自己就无能为力了！恐惧着哪天这种腐蚀性的想法就会彻底让自己的刹车失灵！

但是，这一天还是来了……

在美女甜美又恐怖的倒计时声中，jin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没有说出美女想听的内容，也没有说出让88原谅的话！尽管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断断续续的相接，但是被泪水漫溢的眼睛里还有什么是真实的？也许唇舌间jin是想说对不起，也许仅仅是没有意义无法控制的肌肉抽搐，也许是在崩溃前最后的反抗呵乞求……

这一刻，不，不仅仅是这一刻，在这个诡异空间里发生的事情jin都恨不得能够遗忘到从未发生过！在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jin都这样希望着！只是，jin不知道，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是的，jin还有日后！因为在现在，这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的出现竟然给了jin机会！

美女当然关注着jin，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虽然倒计时已经快要结束而jin还没有开口让美女难免有点失望，但是也算是意料之中！果然对于这个硬心肠的女人来说，普通的威胁根本不管用！哪就只能看看她一会儿是不是还能这么硬气了！对于这一点，美女还是有信心的！想到再过一会儿就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虽然不明显，但是嘴角的弧度也无限接近于志得意满了！

然而，变化往往就发生在最接近成功的那一刻！这种转折放在那个世界都是通用的定律！

美女不光是长了胸，智商和反应力也像她自己所说没有一点吹嘘，能够从那个地方出来活到今天的人，光靠运气可是不够！jin的瞳孔突然放大的那一刻，哪怕美女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体警戒系统并没有触发，但是，美女依然准确的偏了头，擦着耳朵过去的微弱寒气带着金属的光泽直奔着被美女抓在手里的jin而去！被袭击的目标到底是谁！这个问题美女一时还不能确定，但是身后的攻击者是谁，凭着这一眼美女已经确定了！果然，这个时候能出来搅局的人是他还真是毫不让人意外呢！

停在七的倒计时已经容不得美女多想！被无数次训练过的身体在危机下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为了不让jin被刺穿，美女直接把人给扔了出去！同时，右腿没有一丝停顿的直接向后有力的扫过去，意图攻击自己身后突袭者，上半身也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一样整个折向右侧小心翼翼躲过突袭者在半空中变换攻击对象的软剑！毕竟，美女可是非常清楚这种看似轻薄到纸一样柔软的武器在突袭者的手里会发挥什么样的威力！因为，她自己也是一样的高手！

第三百七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27

这是jin第二次看到这把珍奇的软剑，而它拿在同一个人的手上！突袭的人是不知道为何竟然从jin原来依靠着的岩壁后面突然出现的变态！这个在几分钟之前还被jin拖下来但却不知所踪的人，消失和出现的同样奇怪！

高手和高手之间，出招的人的狠辣，美女也绝不是省油的灯！仗着身高的优势，尽管反方向甩出去的马尾被锋利的刀刃留下了大半，但是美女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至少扣住了突袭者持刀的手腕！而这只是开始！两个人都没有浪费时间去说话！因为他们过去的生活至少教会了一条道理，对于前进道路上的阻碍要不惜一切代价碾压！而现在，只有一条通往目的地的路，也只有一个人能走到终点！是她还是他？

美女扫过去的腿像钢铁一样坚硬有力，但是柔韧的时候又像能够顶住千金的弹簧！这并不是一个美丽的比喻，但是却跟事实非常贴切！就像美女本人一样，如果那个白痴因为被美女的外貌和身段迷惑而做出轻忽的判断，吃亏的一定不是美女！显然，变态并不是这样的笨蛋！所以，尽管美女反应及时的扣住了变态的手腕，并且后踢的腿像蛇一样整个绕过变态的后背勾住了他的脖子，只要接下去一个用力，一般人的脖子就会断在美女线条完美的小腿之下！也算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蠢话！但是，变态又怎么会是一般人呢！

变态看似被美女锁住了重要部位，但是，美女的喉咙也同时被变态从胳膊下绕上来的右手给准确的掐住了！两个人干脆利落的动作，凶残的跟大草原上捕猎的两只雄狮一样！势均力敌，平时王不见王，但是到了要命的时候，尾巴爪子牙齿齐上阵，猎物只有一个！获得的方式就是干掉对方！这是自然界再真实和正确不过的真理！

七秒钟能够做什么？也许是坐在办公桌后面忙里偷闲的喝口水，也许是猛然发现即将坐过站而穿过了马上要紧闭的车门，也许是家庭聚餐时拿起餐具开动前对准备者一个大大的感谢笑容！七秒钟能够做太多的事情，但七秒钟又似乎完全改变不了什么！

高手和高手之间的伯仲之争又岂是七秒钟能够分出胜负的！当jin默数着倒计时结束之际，水面被巨物破开而产生的激烈震荡让早就心中有数的美女争得了那么微妙的一丝先机！也许是因为地面的晃动和岸边崖石不断的掉落让变态制住美女的手稍微松了那么一点点，常人也许都难以感觉出来，但是这一点点对于美女来说却足够了！头骨不见得是人体上下最坚硬的部分，不过，面对变态美女所能做的也不过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就着这一闪而过的间隙，美女使出全力狠狠的用后脑勺撞向变态的面部！尽管脑部嗡嗡的响声让美女甚至有短暂的失明现象，好在这一切都在美女的意料之中！毕竟虽然自己也松开了原来缠住变态的脖子的腿，但是自己被紧紧扣住喉咙也恢复了自由！

而顺势扑向了既定方向的美女手里却抓了个空！恢复了视觉的美女简直不能面对自己抓空了的手，眼前的景象甚至让一贯游刃有余的美女爆出了不可置信的愤怒……

“不要！”

残酷世界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愤怒而所动，也不会浪费时间去关心某一个人的感受，世界永远有他自己的的意志固执的向前！现实世界是这样，在这个不存在的空间也是这样！哪怕是想美女和变态这样的强者，毕竟还是肉眼凡胎，在这个空间的意志面前也没有一战之力！面对即将扑到面前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想被搅成肉泥，无论是变态还是美女，一个往自己扑向的正前方，一个缩回到了自己出来的方向，一前一后，两个人以毫厘之差，总算是安全的避开了庞然大物的运动轨迹，再一次的活了下来！

庞然大物来得突然，去的也干脆！当外界空间恢复了寂静之后，重新走出来的变态和隔着距离依然保持着在崖壁缝隙间藏身的美女相视无言！很显然，这并不是一场预想中愉快的碰面，但是刚刚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也荡然无存！就跟两人所在的这个地方一样，前一刻和这一刻，明明应该是同一时空，但却可以截然不同！

“那是什么？”变态先开口！说话间，拿在手上的软剑挑起沉浸在地面上血肉造就的沼泽里闪亮着诡异光泽的东西。变态当然不会对眼前的场景感到不适，对于一个能够亲手造成同样类似诡秘效果的人来说，血肉并不会让变态有丝毫不自在！但是，就算这个空间里唯一的听众和观众并没有给出什么回应，变态眼中的幸福和狂热却几乎要从眼睛里化为实体溢出来！多么可怕，又多么迷人！变态的眼神这么说着，强大的杀伤力，这就是变态追寻的东西。

“不要明知故问了！你也是看过那本日记的复印件的人！”美女低垂着头无论是身体还是肢体语言都显得疲惫而丧气，倒像是真有几分伤心的意思，只是其中到底有几分真假又有谁知道呢！可惜在场的只有变态这么一个，他又岂是会关心这些的人！不过，世事无绝对！

“你的观众又不在，这幅脸孔也不用摆出来给我看吧！要是真喜欢她，也没见你下手轻过啊！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都喜欢她什么？身体弱的连蟱鱁桥都跳不上去，这一路走过来也实在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这种人外面世界不是一抓一大把？到不知道你和他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奇怪了！看看，果然日记里说的一样，提取出来的他的记忆看来应该还是有很高可信度的，我们现在碰到的就是灓囓，是吗？”

第三百七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28

用火热的甚至是有些迷醉的眼神，变态着魔一般的用为初恋动心的少女一般的小心翼翼轻轻的，诡秘的像触电一样的用手指试探着身旁崖壁上出现的和陈旧的痕迹交融在一起的新的伤痕。皮肤上冰凉而坚硬的触感，一触即放，却依然锋锐的在变态的手上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破开皮肤而流出来的血滴顺着重力的作用溅在地上。明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却吸引了在场唯二两个活物的全部注意力！

明明鲜血是滴在无机质一样的有着光滑表面的矿石地面上，然而，就在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不是慢慢的渗透，而是仿佛下面有着一张吸力惊人的贪婪大嘴一样，血滴在接触的那个瞬间就被吞噬了！就像是其他落在这条路上的血肉一样！

“灓囓，单体形似人头鱼身蛇尾，长一尺，鳍下生双剑。聚生于枝上，枝连躯，躯于水中。出没无定时，不知其物大，不知其根深几何。然，无活物能近其躯，盖因鳍下剑锋锐嗜血，疑为岸边崖壁晶石所生，遇者无可挡，绞肉成泥，覆于地而食，周而往复，似活物，似树木，似晶石。”变态抛出的鱼饵显然钓到了想钓的人，本来并不理会他而有些痴痴地盯着地上血肉减消的某处的美女终于肯把注意力移到他身上了。

“啧啧，真讨厌这些咬牙的文字，还不如那本用斯瓦希里语写的呢！喂，你和victor不是老相识嘛？你倒是说说，victor是真的有那本他写的日记吗？写日子？！呵，还真不像是他那种人会干的事情……上面除了这些还写了什么？现在既然人已经没了，你我也算是同一条船，总归我不能真的弄死你，你也弄不死我，不然出去了我们都没法交代！不如就让我们拼拼运气吧，看看最后到底是我能还是你能得到那个东西！毕竟，如果能拿到那个东西，一切都会不一样！我知道些你不知道的，而你也知道些我不知道的！但目前来看，我们知道的都没有他多，我可不想永远这么被他甩在后面，难道你想？”

一句话一个脚印，从变态站立之处到美女身边也不过七八步的距离，话说完，两个人也距离近到可以看清楚对方眼里的伪装过的野心和欲望。就像两人现在站立的干净的根本看不出一分钟之前还布满了血肉和晶石碎片的地面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一切也不会就此消失。

“哦！想不到你也有讲道理的一天，看来活久见这词儿还真没错。”美女漂亮的眼睛轻轻的一转，聪明两个字就仿佛实体化成她眼中的光彩一样，也不置可否的讲着话！可是信不信，能信多少，就算变态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头来做判断。毕竟和明显的jin的虚张声势不同，这位，变态很清楚，这位在那个地方是如何的如鱼得水！

“他的日记里，有他自己的分析。尽管你嫉妒他要死，但是你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这个实力。至少他是第一个victor知道的，从这里活着出去的人！你我能走到这，得了他的记忆多大帮助，我不说你难道就不认了吗？当然，这也是你我必须取他而代之的一大原因，像我们这样的人是忍不了头上踩着别人的脚的。”话不中听，但是也是事实没错，更何况变态也不是什么耍嘴皮子的人，变态一般只会想怎么搞死让自己不爽的人。到目前为止，唯一失败的就是这个被美女拿来反复刺激的他。同样也是美女自己的心头针，这一点，美女倒也诚实。

“你自己也看到了，前面那个肉瘤一样有点儿类似人头，还长着尖牙，不但咬猎物，也咬同类，这一地滚落的大部分其实不是猎物，而是自相残杀后的残余！想来你也发现了，灓囓的出现，应该不完全是因为猎物，倒像是一种循环。鳍下剑和岸边岩壁的晶石相击，以子之矛攻击之盾的结果是玉石具毁，而这些碎片也和血肉一样重新被地面吞噬。你说，被吞噬掉的东西，最后都去了哪里呢？”

“这种晶石就是他带回去的？他是怎么带回去的？我试过了，子弹都打不穿，以他手头的工具根本就没法切割。唯一能够对这种晶石造成伤害的就是这种晶石本身。但同时，这种晶石又锋锐异常，刚刚我的手指其实并没有碰到，但是仍然被割破了……不应该说也就是我反应够快，不然也许破的不只是这个小伤口，而是整根手指都被断掉！只除了他记忆里说的那三个能用来躲避的点，你说他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能够躲藏的呢？”

答非所问！美女抛了一个问题，变态也抛出了一个问题，可惜，问题的答案没人知道。没有答案的问题不过是让人郁闷的事实罢了！而让不知道答案的人最恼火的就是偏偏就是有人知道。而这个事实，两个人都不需要再重复一遍去刺激对方也刺激自己。内心中倒是不约而同的再次诅咒那个一定要被除掉的他。

“日记里确实没有写他是怎么把东西带出来的，但是灓囓的血肉有毒这点不知道你还愿不愿意亲身尝试一下呢？”

“白老鼠不是已经有人做了！你倒是想护着她，不过人家可不见得领情！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个女人可能没那么容易死。不过被灓囓吃进肚子里倒是让我有点儿期待她能怎么出来呢？难道……”

“停！”熟知对方恶劣脾性的美女直接被变态的表情给恶心到了，也根本不想听下去这些没营养的屁话，只不过，变态如果是别人想他怎么样就乖乖听话的话也就不是变态了，所以这个拉字拖长了音儿还是被挤了出来。

“等你也有那个勇气扑到灓囓被吃进去能活着出来再嘲笑她吧！那是灓囓，异界生物，那些人头，那些利刃，密密麻麻！你就算是厉害，你能削掉多少，几十个？但是你面对的是多少啊？几千个？不断的生长出来，能腐蚀你的……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第三百七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29

“有什么用？呵，说明她宁愿面对这样的东西也不愿意面对你！你是什么样的东西，还需要说明白嘛，你和我一样！所以，如果想合作的话，就给我收起来这幅莫名其妙的道德高点的嘴脸，为了得到那个东西，你和我什么做不出来！如果真的需要杀了她才能得到倒好了！我绝不会犹豫一秒！你最好倒是能够伪善下去……切，不过，我知道他不会留下这么个破绽在这！行了，不要废话了！我知道这个空间的出口在哪。”

“在那？”在更重要的信息面前美女只能压下自己想要反驳的欲望，勉强顺着变态手指指出的方向，毕竟如果真的只能被困在这个空间出不去的话，再讲什么都没有意义！但是，那个方向……

“不可能！”美女被削掉了大半的马尾依然随着主人干脆的扭头划出了利落的弧度，和语气一样充满了不可置信。“水里是灓囓的活动范围，我们现在是站在安全区域！如果下水的话，你不知道吗？那些人头鱼身蛇尾的东西在水下是脱离本体活动的。别说游过去，只怕我们一只脚下水，马上就能被啃成白骨！更何况是要游到湖心那颗树！这根本不可能！”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她是从水里出来的吧？想到了什么？看来你还不算笨的彻底！我跟你说那个女人的身上绝对有很多秘密！那个弱鸡一样女人偏偏……想起来就火大！总之，她能够活着从水里上来，灓囓不去攻击她肯定是有原因的。而这个就是我们的机会！”变态一边说一边把绑着左手严严实实的绷带一圈圈的拆下来，凭美女的眼力一扫就发现沾染了一些深褐色干涸血迹的掌心并没有伤口，再结合变态所说，这血迹是谁的不言而喻了！

“你……确定？”

“我们做事情什么时候还要靠确定两个字了，想要没风险，你还不如回去躺在victor的床上！不过，如果你真这么做了，你对victor的影响力就基本没了！当然，我是欢迎你去试试的！”不怀好意又充满了挑衅的话，变态倒是有十足把握对面的美女不会为之所动。

“不用激我！你也不过是需要个诱饵罢了！不过你也别忘了，如果她的血不好使，灓囓到底是先吃你还是先吃我，这点谁又知道呢！别磨蹭了，请吧！”把本来穿在身上的防风夹克脱掉，着紧身短袖t恤和军裤的美女波涛汹涌的曲线和利落的笔直长腿实在是把旁边有些干瘦的变态在视觉上衬托的有些无趣！但，世人往往重衣冠而忽视内在！这两位可没有一个是外在既定的形象！

“那就看你能不能跟上我了！”

前后两个人影，纵身跃起的时候绷紧的曲线无一处不带有力量和韧性，破开的水花瞬间又闭合，仿佛刚刚吞噬过血肉的路面一样粉饰着太平。这个空间的异物都似乎消失，空间也回到了原来的平静！往上是黑暗不知高深的迷雾，往下是浑浊不见活物的死水，两侧崖壁除了晶石中偶尔闪现的一丝活动着的仿佛血液流动的幽暗光线之外，整个空间就只有那刻湖心中央的树，无风却自在摇动，无光但瑶瑶生辉！从水中无土而生，根部开始似岸边崖石，枝干光洁植物的纹路渐生，那么十来朵仿佛呼吸般花瓣抖动花蕊点头的艳丽挂在最显眼处，诱人非常，但枝头上树叶隐秘处却挂着几颗极小的果实仿佛等待着有缘人采摘。

水面上的人根本看不清楚水下，除了似乎有一个逐渐微弱的模糊光点儿极速的在朝着湖心树的方向窜过去！

水面上昏暗，水面下也好不到哪去！美女只能面前用眼角瞄到在自己身侧不过半米距离的变态，当然，更占据视野内部的还是随着两人下水后变态粘着jin血的手掌而发出的光，以及在水下看更加密密麻麻的灓囓。本来闭着眼睛的人头仿佛被两人的到来惊醒，鱼一样无骨扭曲的状态瞬间就聚集到了两人周围，人头口中的利齿和鳍下剑随时都可能上来把两个人活剐了！虽然以这两人的胆识哪怕真的刀刺破身体也不会有半分惧怕和紧张，但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没谁想在这些只有眼眶发着空洞冷光，几撮头发在水中扭曲着奇丑无比的人头注视下游泳吧？

然而，两个人毕竟还是赌对了！这血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像真能克制灓囓的凶性，灓囓尽管聚集到两人周围，但是却只是形成了包围圈，甚至在两人行进的前方还会主动或者是被动的弹开让出位置，让在水下也展现出了非人速度的两人极快的向湖心树方向前进！但是，随着变态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断的脱落，是的，不是溶解，而是还原成血滴的状态。美女亲眼看到了一滴随着两个人滑动的水波而被推离的时候，早就聚集等在旁边的人头扭成一团最后被一口吞了下去！而其他没有吃到的人头哪空洞的眼眶中是写着贪婪嘛？

更可怕的是，随着血液的不断减少，身边乌压压的灓囓包围圈在逐渐缩小，甚至两人本来还算游刃有余的手脚此时除了划水之外还要小心规避不时突进的人头！然而，虽然湖心树应该就在眼前了，更严峻的最后障碍也正等着这对本来就不合的合作伙伴！湖心树从水而生，根须下可不是什么土壤安全区域，随着两人接近，暴露在两人眼前的是更加密集巨型的人头拧成的几乎一人粗壮的根须，一根又一根延伸出来，虎视眈眈等着送上门来的猎物！

也就是说，两人如果想要达成自己的最终目的，碰触到湖心树的植物部分的树干，就不得不靠攀爬在人头根须上！而这些人头和鳍下剑会礼貌友好地招待两个人吗？

随着最后一滴jin的血也从变态手上脱落而去，两个人也到了最后触手可及的湖心树的根部！

第三百七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30

应该说果然不愧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吗！不约而同的，变态和美女挥向对方的同款软剑和瞬间像不同方向避开的身体，倒正好应了那句话，最了解你的人往往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所以两人这种宁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思想还真是一模一样！只是都过于了解对方的两人让对方的打算都落了空罢了！

一击不成，没有别人的血肉供灓囓吞噬而利用，两人倒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个时候倒是真看出两人不但体能超群，就是眼手的协调能力也超越常人太多！若是jin在这里，除了感慨两个人真是武林高手级别的人物之外，大概也是要承认自己的废材体质了！

快三分钟没有换气的情况下两人游了快五百米，但两人分别伸向人头枝干的手没有半分犹豫，右手明明是人类的手，但是却像狮子的爪一样牢牢的钉在了灓囓蛇尾部分作为固定，左手清理突袭到身边人头和鳍下剑的动作简直像风扇一样轮起来！虽然难免还是要带上几道伤痕，但是最后几乎是从水中飞起来的两人在带着被人头咬中的腿脚还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碰触到了树干！

失去猎物的灓囓似乎愣了一下，如果她或者他也有意志的话，但是，毕竟空气再没有外来物种的存在了，人头也不再蠢蠢欲动，就像是被重新平静下来的水面给掩埋了一样，随着碰触到树干的美女和变态两个人的突然消失，整个空间仿佛终于回复到了最初没有打扰的状态！也许……

从小开始，因为家庭的原因，jin早就习惯了独立去负担自己的生活，稍大点碰到了哪兄弟两个，像一只笨拙的半大企鹅一样，jin一扭一扭的以自己不够成熟但绝对真心的方式照顾着被圈进自己心底的像家人一样的人。没有人想一夜长大，但是生活确实没有留给jin选择的余地！尽管这份重担在他逐渐长大之后似乎终于有了要反转的迹象！但是，还没有等到那一天，曾经以为是困难的境地竟然原来是天堂！可以说，jin从来没有幼稚过，也不曾成熟过！成长的过程，jin几乎是以三级跳的方式渡过！负担自己，负担别人，这样孤独的前行，是jin的被迫选择，也是jin的必然选择！jin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这一刻，对不起三个字却带着气泡无声的无声的不可能被任何人听见不可能被任何人看见的在这一方天地宣泄着！

用尽几乎所有力气被紧紧抱住的人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胸膛的起伏和人本来应该有的温度，就是jin自己也几乎被粘稠的液体浸泡的有一种越来越轻飘飘的仿佛灵魂要和肉体分离的感觉！但是jin却什么都做不了！无论是在灓囓扑上来的那个瞬间，尖牙，人头，寒光还有后面庞大的比鬼怪电影中那些邪恶而丑陋的形象更让人崩溃的快速蠕动而来的扭曲怪物，这些是最后留在jin视网膜上的存在。但尽管这样，jin还是扑了上去！在被美女推开的那个瞬间，jin自己都没有做过什么逻辑思考，本能还是用自己并不高大也没有什么能力的血肉之躯赶在最后一刻扑倒了88的身上！哪怕最后两个人都被咬成血肉泥，但是，jin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想要保护这个被自己带累的无辜的弟弟一样的人！

尽管88的眼神中闪动的是拒绝和阻止！尽管jin在这一刻理智回笼之后也明白自己的无能为力！在被吞没的那个瞬间，jin只是用发白的手指紧紧的扣住了88的后背。哪怕自己在极度的惊惧下已经感觉不到自己作为人的温度，比起被灓囓分食的痛苦，jin觉得自己要先被悔恨给压垮了！自己也就算了，是心甘情愿的拿命来玩！但是这个人又凭什么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有些人选择在恐惧面前闭上眼睛！但，这并不是jin！

和软弱的外表不相符，也尽管不像身边的很多人一样有那么强烈的一眼就能感知到的能力，但jin其实是一个心底有凶性的人。也许很多人对jin的评价会更偏向于韧性这样的正面词语，但是，只有jin自己知道，这其实不过是自己被自己囚禁的凶性压抑之后的表象罢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jin和变态也没什么根本区别，只是jin不屑于用杀人这种低级方式去对付个体！jin想要做的是对抗这个肆无忌惮搅烂自己和那些与自己相关的人的命运！尽管看不见摸不着甚至面对它jin是屡战屡败！

人头来袭的时候，jin一只手轻轻捂住了88的眼睛，但是自己微微扬起的头却是直直的盯着迎面而来的尽管扭动的异常迅速却没有一丝活气的人头空洞的眼眶！就算自己要被杀死，jin也会永远诅咒对方！虽然目前这可能仅仅是弱者可怜的不算是反抗的反抗！

被撕咬的皮破肉穿的疼痛和被像衣服一样绞尽超高速的滚筒洗衣机里粘稠的液体中的疼痛哪一个更加让人无法忍受！jin过去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这个理性的大脑竟然会去思考这样没有意义的问题！但事实上，这不合常理的一切都发生了！

被jin的视线锁定的正面冲着自己头部冲过来的人头，在其后密密麻麻人头背景下在接近jin的鼻尖的那刹那，闪光的尖牙和锐利嗜血的鳍下剑的寒气已经让jin额角冒出了一丝新的血痕！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在jin错愕的眼前，能轻易咬断自己骨头的大嘴竟然瞬间膨胀到可以把自己当头罩下吃进去！是的，jin觉得自己和88就像是一条绞缠在一起的蟹肉棒一样，被吞没的瞬间，整个人被包进了来不及犯恶心的肉壁一样的管道中，世界被粘稠的液体搅成混沌的空白！除了紧紧的抱住被打了药而无法作出任何反应的88之外，jin的世界开始丧失了常规的任何时间空间还有感知的概念！

第三百七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31

无论是前一刻还是致命威胁的变态和美女，还是世界外仿佛已经被遗忘的杜炘甚至是公司里的人，现实世界的一切在整个人被搅和成快要恢复出厂设置的空白状态的时候，jin的脑子里一时像是超速的电脑一样闪动着过去发生的画面，一时又像是回归单细胞生物连呼吸的本能都失去了！但是，有个影子却好像时远时近，十几年未见想象中的脸又怎么可能有明确而清晰的五官？可就是这样的恍恍惚惚却最终占据了全部的意识。温柔的迷药，在生理接近极限下的情况，甚至仿佛连窒息死亡都不再可怕！

但不像在水底那次，那次jin的意志里还活着！这里，明明也许那个人是个假象，但这样的想法产生的瞬间就被jin无视了，因为已经走了太久就在这里休息吧！就当做已经找到了这个人和他一起接受最后的结果吧！放弃和逃避这样的负面词汇，过去的人生中为了不败给它们，jin已经用尽了全部的努力，但可惜，jin自己并不是永动机甚至也并不像自己人生的主角，孤独奔跑的路上，也许这里可能就是不得不放弃的终点了吧……

如果仅仅只有jin一个人的话……人生的有趣之处就在于，没有人可能独自生活，所以在某些预料不到的不期而遇的角落，好的或者坏的来自他人的干预，总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人生！没有办法拒绝这些我们自己并不一定想要的强加，甚至，我们无法预料这些影响最终到底是好还是坏，是祝福还是诅咒，可是，这就是人生啊！永远充满了不确定性，高高低低的抛出引诱的欲望和悲观的苦果，世界才真正像个永动机一般靠着人类这永不满足的随机性往宇宙的深处一路存在和延伸！

短时间内第二次在死而复生的状态下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这双像小鹿一样即使睫毛上挂着湿漉漉的水滴也一样幽深的眼睛，jin不得不承认自己甚至是有那么一丝完全不该出现的失望以及更深刻的感激的！失望是对于自己的，对于自己居然这个而立的年纪还会存在的小女孩一样不切合实际的爱情幻象，真的以为会有那么一个踩着七彩祥云来拯救自己的人吗？就算有，也不是他啊！从过去的人生来看，真正在救自己的永远只能是自己！尽管一次又一次，jin完全是靠着想念他的力量才能够做到以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自怨自艾和伤春悲秋的时候，无视内心深处的软弱，清醒而理智状态下jin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活着！尽管从被吞进迎面而来的大嘴如何经过了疯狂洗衣机一样的搅和到了这里jin是完全昏迷状态一点记忆也没有，但是这并不妨碍jin在清醒的第一时间打量四周尽快摸清情况做出最优的判断！这并不是一种本能，而是无数次无情的磨练之后习得的技能。

被美女打了药本来应该无法动弹的88尽管脸色惨白，但相比于后半段完全是拖后腿一样存在差点昏过去的jin来讲，他真的是这倒霉二人组的救星！是88把泡在粘稠液体中的两个人总算是带出了水面重新呼吸到了空气！只是同样狼狈的两个人，一个是不愧为巨星的凭借自身出色的骨相就算落魄也依然帅气，而另一个就真是落汤鸡一样憔悴了！能在这样的时候还有心情欣赏别人而自嘲，jin也算是有她自己独特的职业道德了！毕竟真实世界里给jin带来各种能个折腾的物质基础的正是其作为作家和投资制片人的角色！

当然，无论曾经取得过什么样的成就，都帮不了现在的两个人！粘稠的液体浮力要比水更小，借着88的力，jin也一点不敢走神儿的拼命划动自己的四肢，两个人往一个方向使劲儿的结果，在几乎抽筋的情况下，终于摸到了那块突兀于粘稠液体中的生的希望。尽管和之前崖壁晶石一样的光滑表面让两个人的手都很难着力，但是正中间那可看似较弱的小树苗竟然异常的结实！被88托举着上半身终于够到了的jin总算就凭着这不过半人高一个女人手掌粗细的仿佛随时可能被两个沉重的成年人给拔下来的小树苗上了岸！

先后上来的两个人头上身上都不断滴落着像蛋清一样的粘稠液体，脱力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扭曲的用最后用力的姿势保持着，但是无论是有些洁癖的88还是矫情的jin这个时候躺倒在并不舒服的树下晶石上，竟然难得的都笑了！88经典的三段式傻瓜一样的哈哈哈笑声在这个有些空旷的地方像带着翅膀一样，螺旋的围绕着两人一树一圈又一圈的，打破了原有的绝望也宣泄了不知道缘由但遭遇的苦难！

然而，笑声之后是更加令人窒息的长时间的沉默……直到jin终于说出口的能够被应该听到的人听到的“对不起！”尽管低到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但是在安静的足够让人恐慌的现在，哪怕是一滴水撞击地面的声音都弥足珍贵！无论是对jin还是对88而言！

无法再忍受安静也无法再忍受黑暗，话已经说出了口，jin睁开眼睛却只能逃避一样的把目光放在头顶未知之处，尽管之前的冲击已经足够让jin认识到目前的环境的诡异之处，但是，现在所看到的一切仍然让jin以为已经麻木的内心产生了荒谬的感觉！虽然现实世界人类在投入巨大的资源研究dna复刻和克隆技术，但jin知道哪绝对不是因为人类希望看到一个真正的一模一样的自己跟自己面对面！至少，处于这种情况的jin，和远处那个明明应该看不清但是jin却诡异的知道就是自己的某种生物对上视线的时候，jin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32

就像是被美杜莎锁定的猎物一样，那双自己每天都能够看到的并不是什么美艳绝伦但是足够熟悉的眼睛，其中闪烁的是只有自己知道的隐藏在内心的毁灭和疯狂，所有最黑暗负面的情绪，也许是因为对于命运的不如意也许什么原因都没有的对于破坏的跃跃欲试！这些是自己！是的，并不只是一双眼睛，一双又一双的，仿佛星星一样闪动而又复灭的出现在jin目光所在的正上方的未知之处的，每一双一模一样的jin的眼睛中都带着jin自己的思想，甚至是诱惑的，情欲的和放荡的！是自己又不是自己！越来越清晰，从睫毛可见的眼睛到上唇比下唇微厚的嘴，似乎这些虚幻的真实就要成型扑向jin，用各种各样激烈的情绪撑爆下面这句肉体，打碎重造一个jin！那个时候的自己还是自己吗？恐惧，深深的恐惧，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恐惧！在面对变态和美女的威胁的时候没有，甚至比看到灓囓还要恐惧！

真正能够让jin恐惧的危机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来自于内心！尽管这样的说法显得过于自大了，尤其是刚刚在变态和美女的手上毫无反抗之力的事实，但是，jin无法欺骗自己！恐惧像一只有形的手一样捏紧了自己的心脏，冰冷和僵硬随着不断贴近的自己的脸而袭来，充满了毁灭欲望的眼睛里真实的映射着躺在下面那个无力又脆弱的自己，连不的反抗声音都发不出来……

清醒的时候从来都是最痛苦的，但jin并不害怕承担这样的痛苦，过去的十几年就是这样过来的。jin怕的是永远失去这样痛苦的能力，以及这样的自己会给周围的人带来的坏的结果！只有jin自己最清楚自己的黑暗之处，拼尽了全力，颤抖的嘴唇却连肉眼可见的抖动都做不出来！近了，太近了，那双自己天天都会在镜子里看到的镜像眼睛里面充满了恶意的得意洋洋已经像自己那并不浓密的睫毛一样可以被根根数的清楚了！

不，我不要变成不是自己的自己！我只想做我自己！我必须是我！尽管jin的内心在疯狂的挣扎，但是，越来越清晰的那个从倒扣的天空中凝聚下来的幻影，对方仿佛染血一样的娇艳红唇已经几乎就要亲吻到jin自己冰冷到苍白的麻木的唇。

家里有个长得贼帅又靠谱但是却让人爱不起来的熊孩子是什么感受？如果知乎上有这种问题，jin觉得自己一定可以获得匿名高赞！现实生活中自己就处于这个熊孩子的阴影笼罩之下啊！被拎着后脖子像只小猫一样脑袋偏离了原位置，甚至感觉到从天而降的水滴一样的东西擦过自己的头发滴落在地面上的撞击声音！就像回春一样，所有失去的感知随着熊孩意外打破恐怖的手全部都回来了！重重的呼吸声和高低起伏的肋骨证明了还活着这个简单的事实！

就像来的一样突然，在一秒钟之前还充满了毁灭性的掌控的恐怖幻影却在jin以为无路可逃的地方消失了？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让jin有点儿崩溃过后的崩溃！前一种是庆幸的没有真的崩溃！后一种则充满了被嘲讽的感觉！自从进入这个诡异的空间之后，jin的心脏已经不知道经历了几次骤跳骤停，自己都忍不住要给自己鞠一把同情的泪水！但是，活着还是真好啊！

好吧，也许不是全部都是好事！就算是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似乎也改变不了熊孩子不讨人喜欢这个事实！活着总会有烦恼的不是嘛？这种还略微有些甜的烦恼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自己欠的真是越来越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的清！

“发什么呆呢？还对不起，怎么尽说胡话呢？刚刚果然是泡水泡多了进脑子里了吧？本来你就是脑洞大开的，这回进了这么多水，回去应该能出几部好作品了吧！对你来说也不是多难的事，不要让你可怜的编辑每天在后面催稿了吧！我看你对不起他倒是真的，上次他还和我抱怨一米九的大个脑袋上都要秃了！他老婆要是不要他了都是你的错！起来吧！我也实在是没力气了，不过，我们两个可不能死在这！就算真的要死，我也不想和你一起呢！有人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更让我心甘情愿呢！要是真跟你死在了一起，我真是做鬼都不开心！妈的，做鬼也要飘出去找他问个清楚！我这玻璃体质这次是真的要碎了，他都不心疼吗！”

“临死前都要怼我一下吗？我真是谢谢你了！这辈子我也长不成你哥那张脸好吗！我要是有那么一张脸还用得着费脑子赚钱！你给我差不多点吧！给比你年纪大也是你老板的人留点面子不行吗？不要以为我对不起你就给我翘尾巴！顾好你自己比什么都重要！还有我才是那个快要秃的人好不好！男人四十岁秃还有一堆小姑娘追着说大叔好帅，我掉头发了有谁管！你还是多向你哥学习给我勤奋工作赚钱吧！什么时候给我把欠的窟窿堵上了再来说大话！我也就能少操点心了！”

第三百六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33

两个都是半死不活的样子，虽然刚刚从鬼门关里拔出来一只脚但搞不好另外一只在里面的脚上面还不知道扒着几只要往下拉的鬼手的两个人，竟然还有心情拌嘴抬杠！神经看来也是比钢管还坚韧还够粗了！尤其在这个静谧的连水滴砸到地上都会有清晰回声的地方，两个人虽然中气不足的对话竟然也在水面上激起了细微的波纹。滞后的回声就像是一个搞恶作剧的调皮鬼一样，跃跃欲试，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从恶作剧变成真正的恶意！

尽管逗着嘴，但两个人也毕竟不是真傻！积攒了一点力气终于足够把自己的下半身从粘稠的液体中拔出来，微妙的正好仅够两个人坐下的晶石凸起以及生长于其中自身发着不属于植物幽光的小树，面面相觑只能盘腿而坐的两个人，真是糟糕透顶了！

“放心吧！以后需要你操心的地方还多着呢！”在巡演期间只能由着发型师折腾而留下的过长头发遮挡住了眼睛，88随手沿着饱满的额头撸了上去，视线果然也清晰了很多。正面就是jin有点儿傻愣愣似乎当机重启中的表情！再加上整个人都被从里到外泡了个透，备受打击的蜷缩着，虽然嘴上跟平日里一般还挺硬实，但是，在88眼里现实就是这个比自己大了好几岁一直照顾自己的姐姐其实也还是个小可怜嘛！缩起来显得更加纤弱的肩膀看上去只有自己一半大小，平时耀武扬威的眉毛现在也耷拉了下来，嘴也瘪着，碰上这种事，却要自己硬抗，真是让人气不起来又爱不起来……

“你……我……”真正对着88那双大眼睛的时候，jin又变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太多的问题和太多的话挤在一起，想解释又不知道可以从何处开始，甚至因为自己也不知道答案而感到羞愧！

“哎？你说，我们是不是因为上辈子犯了什么大罪，这辈子才会受到这样的惩罚？你小说里不是一直这么写的吗？不然我一直只想过中规中矩的人生，最好能够做个闲人，每次一出门就只想着回家的人，怎么会碰上我哥还有你呢？一个跟装了永动机一样热情满满，一个就是你，尽干些危险的事还喜欢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我说你们两个就不能学学我一样，做个普通人嘛？配着芝士喝点我珍藏的红酒不比泡在那种怪物的洗澡水还是胃液里要好吧？我现在真是恨不得马上冲回我家里的浴缸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个十遍八遍！你知道这有多浪费水资源吗？一点都不环保，不环保！”

又感动又冲动，这么复杂的感情到底要怎么表达？jin觉得自己实在做不来，手倒是很痒痒的想要把对面88竖起来摇来摇去的手指给掰断！毕竟彼此已经认识十几个年头了，虽然并不是夫妻也没有男女之前，但是就连七年之痒都熬过了两次，坐困愁城的两个人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彼此的存在了，像家人一样，甚至有时候会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部分的自己！而且对于彼此保护和珍重的心情，两个人都是一样的！

“不要抢我的台词啊！我才是个女孩子好不好，活得比我还要精致就算你是男明星也不行！你啊……”情绪低落在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帮助，jin明白88这番不着边际的话的原因，就算痛就算累，jin也必须把自己胸膛和气势再次提起来！毕竟对于成年人来说，对于信守着这辈子只有一个人的胸膛可以让自己软弱下来的jin来说，尽管面前的这个人比自己要更强，但是既然是弟弟就没有理由成为他的负担，让他来操心自己，甚至要用平日里大家习惯了的这种若无其事的调侃来让自己更振奋！尽管她有时候也渺小而无力，但确实是在用自己的全部来保护被她划入内心的人！

“如果你想说一说的话……你知道的，就像那句话说的，三个臭皮匠胜于诸葛亮，虽然现在只有咱们两个，但是可以把我哥算上，你知道的他永远在我的心里！其实我知道，也许我和我哥对于你，好吧，好吧，我哥有时候确实跟你挺能聊到一块去的，搞得我都有点吃醋了！更正一下，虽然我能感觉的出来你在做一些事情……干嘛这么看着我，虽然我平时不太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像我哥和你一样的打成一片，但这不意味着我是个傻瓜好吗！你们神神秘秘的搞事情我只是装作不知道罢了！反正我就是像个耕地的老黄牛一样给你们赚钱呗！好吧，扯远了，你不要再做怪表情了好不好，再这么搞下去我要说什么正题来着？”

好吧，虽然有那么一点点搞怪的成分在里面，jin稍微夸张一点的表情也是为了提振自己的心情！但是，确实，88让jin很惊讶！这个男孩子就像他自己说的一样，虽然是个有才华又耀眼的大明星，但是这个印象是隔着粉丝滤镜的存在！事实上，这个男孩子私下里柔软的甚至有些自闭，出门就想回家，jin一直以为这个家伙除了他哥之外其他的都完全不在意呢！毕竟这个家伙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到底拿了那么多钱那么多次去干什么！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jin还真想留两滴鳄鱼的眼泪来庆祝一下呢！

“好吧好吧，虽然我平时是有点儿活在自己的世界，不像我哥那么有交流的欲望，但是你毕竟还是不一样的，虽然比我哥还是差了点！”

“我谢谢你哦！”算了，jin决定把鳄鱼的眼泪还是留给自己吧！这个家伙真是不值得！

“但是，严肃点……但是你真的一定要搞这么危险的事情嘛？别说是你，就是我，一个男人，平时那么努力的在健身房锻炼，但是这里，这里是现实中所有手段都没有用的一个地方！现实世界，再不行的情况下，我知道我赚的金钱足够我解决我可能会碰上的问题。但是，这里，金钱，我们在现实世界拼搏来的一切都没有一丁点儿用途！和你分开之后，看你身上这青一块紫一块还差点儿在河里被淹死显然也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你知道我经历过了什么嘛？”

第三百六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34

虽然这是个疑问句，但是jin很明智的感知到88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是了，这关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过去呢！并且88就算是不说，自己也必须给出一个解释！尽管jin并不知道自己的这个解释是否会被接受！

“那种东西……”被一口吞下甚至可能正处于负责消化的胃部这种可怕的事实让88漂亮的眼睛也蒙上了一层阴霾，jin也是一样。“最开始我简直以为自己是还在梦里穿越到了什么游戏的世界里，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就那么突然的从水中窜出来……本来不只是我和那个女人，还有好几个人和我们一起的，你知道吗！但是，就在我的眼前，有人被直接咬住了脖子就那么栽下去了！还有那种生在身上的那种锋利的……划一下就连骨头都能断掉！我真是要做噩梦，如果能醒过来就好了！好像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虽然都是不怎么认识的人，但是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怎么能就……”

“抱歉！是我……”近在咫尺，但jin犹豫的手迟迟不敢放到88的膝盖上，自己有安慰他的资格吗？毕竟，这样的痛苦正是自己造成的。

“不，你让我说完！也许这真的是我的坏习惯，你知道我是个人生的人，对于陌生人我无法打开我的嘴，但是对于你们，我同样无法……因为你们把我给惯坏了，我还什么都没说，但是你们已经提前按照我的想法在照顾我，所以，一直一直以来，我都作为那个理所当然的人，什么都没说过！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不知道你们为我做过的事情。所以，jin，真的，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因为我知道，当年那个人是你。你救过我不止一次……”

虽然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在不断的刷新jin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虽然jin对于88不同寻常的主动谈话的意图已经有所预期，但是，不得不承认jin依然被88透露出来的信息给震惊了！有些事情，就像是88爱吃的千层酥一样，一层又一层上面堆砌了不同的东西。尽管并不是恶意的欺骗，但是，jin确实并没有想要揭露全部的事实。但，这层有些虚伪的歉意，到底还是被88自己给捅破了！

“我哥不是说过的吗！我啊，比表面上看见的还要更聪明！小看我的话可是会吃亏的！所以，以后也请尝试着多相信我一些，依靠我一些吧！虽然有时候我消极又懒散，但是，和我哥是一样的，我也希望能够有能力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些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尤其，这条命能走到现在，有多不容易，你是知道的！”

尽管外观上还是一样的狼狈，但是jin完全挺直了去面对88的脊柱正是一种与过去不同的端正的态度！并不是说过去jin对于88有任何轻视，但是，在态度上，88是那个年纪更小的像弟弟一样的会想要去保护而不是依靠的那个人。因为没有被放在对等的位置上而更随意的态度，但是，这种态度也许应该要改变了！

88不是没有感觉到jin态度的改变，但是，作为男人面对问题既然决定要解决掉，就不能半途而废！之前每一次每一次都是在jin的身后看着这个女人像个保卫领地的母狮子一样用这种坚定的态度去捍卫自己的原则，现在倒是第一次，站在了她的对面，成为被这样有压迫力的目光所注视的对象！虽然，两个人的相对位置在转变，但是两个人并不是敌人！88的小鹿一样的眼睛在这个时候简直像开了挂，里面的温柔和包容简直像化成了实质的光一样流泻出来！时间带来的不单是对于彼此的理解和交融，时间也带来了成长！

一样的眼睛里，曾经对于未来不确定的惶恐，已经变成了有底气的跃跃欲试了吗！这个孩子，还是在自己的干预之下，走上了这条困难的道路了嘛？自己，虽然救了一个人，但是，也许也是个罪人！干扰了别人人生的罪人！

“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象中以为的样子！”在视线的交锋中先颓败的反而是强硬的jin，微微低垂下来的睫毛阻挡了88难以承载的包容。一字一句，缓慢而慎重，jin没有说出口但其实已经表达清楚的潜在请求，88能理解吗？

“那么，至少先听听吧！听听我想象中的是个什么样子？我哥，和……你，用尽了一切努力希望我活的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对于这点，我一点意见都没有，甚至很开心！但是……所有的这一切都不能以要你们承担危险为代价！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我的命运对吗？这个地方有个不大的伤口，你还记得吧！你曾经看到过的被我自己的肋骨斜着刺出来，在胸膛上的这个伤口！”

声音，明明只是空气振动而制造出来的产物，却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力量，恍惚间，在88成熟而低沉的描述中，传进jin的耳朵中却一点不剩的转变成为那个雪夜的自己焦躁和恐惧并存的仿佛要马上跳出胸膛的心跳声！咚咚咚的，比眼前惨烈的车祸，变形的汽车和从缝隙中源源不断溢出的鲜血更加浓烈！自己在那个时候又做了什么呢？

“我死了，在那个时候……在那个还不明白什么是死的年纪的时候！那个时候我有多大，两岁还是三岁？被你抱起来的时候就像只小猫一样吧！泡在血水里面的虽然还没有彻底冷下去，但是你还记得你手指头的感觉吗？明明在寒冷中只要哪怕小小的一下呼吸就能产生的温暖，但是根本感觉不到吧！可是……现在，我在这里，活着！你也在这里！而且，你还是那个你！没有变过的……只有你！”

第三百七十章第五个案子135

略微的停顿之下，88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期待着什么？jin会反驳吗？反驳什么？反驳一个两三岁的孩子不可能记住什么事情？还是反驳自己当时都死了怎么可能还记得住事情？又或是死而复生这种异想天开的小说情节？当然，还有这种没有女人听了不会心花怒放的从来不变的夸奖？夸奖？也许吧！甚至，88想，无论哪一点，哪怕是说自己神经病臆想症呢！人性的矛盾之处正是在此，装聋作哑掩耳盗铃！

也算不上是失望！88发现自己竟然毫不意外于jin这种有些伤人的沉默但包容的状态！眼睛仿佛在看着自己，但是焦点却似乎穿越到了某个不知名的时间空间！也许世人都不能理解，已经迈入三十代的自己却要烦恼如何证明自己已经是个能够独当一面保护别人的人吧！自己还真的是个幸运的人！

“我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成长中也吃了不少苦，但是……我依然活下来了，不是嘛？虽然最开始遇到我哥的时候是那个闪闪躲躲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想着有个能供吃供穿供住的地方我一定要留下来这样的想法，傻瓜一样的家伙！但是……因为你，我才能最终遇见他！所以，在后来出了那件事情的时候，我真的在梦里想过你，只是没想到，我会真的遇到你！也没有想到你会是一副完全不记得我的样子！但是，最后的事实是，你再一次救了我！如果说你第一次救了我的时候，我只是因为一种本能一样的不想死的念头，尽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但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想过去死，就是那种死皮赖脸的也要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无意义的一种执着！现在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命运，我遇见了他，一切就变得不一样了！可如果没有你的话……”

摇了摇头！即没有后面可以依靠，屁股下能够用来坐的晶石也绝不像是沙发一样舒服，但显然这些对于陷在回忆中的88来说都不是问题。抱着腿把下巴依靠在自己膝盖上露出自己男人气概的额头的88脸上却真实的带着那种溺死人的温柔，尽管这种温柔并不是对着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jin的手指试探的抽动了一下却并不感真的靠近，仿佛对面坐的并不是88而是一个闪耀着光芒的烫人的火球一样，因为思念和感激而散发着让jin心脏抽痛的热度！

“我哥是不是也知道了什么？你们最近神神秘秘的到底在搞什么？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来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他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危险……不是，也不是说不危险，哎我到底在说什么！”总是希望别人能够把他当成大人来对待，但是这双一旦遇到困难就会努力睁大了的鹿眼，实在是过于清澈的蛊惑人心了！有些人确实是带着祝福而生的呢！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你！”小心翼翼的带着总是为他人考虑的担忧，有着这样明亮眼睛的孩子又怎么会不让人心软！只可惜，他面对的jin，一个有时候柔软的似乎会围绕着你的存在而存在，有时候又心硬的比他们脚下的晶石更嗜血的女人。当她不打算说话的时候，只是沉默的像一尊就算近在眼前也永远无法触及的石像一样。

“好吧！这个事确实挺危险的！所以，你和我哥为什么要干这么危险的事情！再说了，你救的人是我，是我，我哥他又掺合什么，如果这次真的是他过来，碰上这么危险的事，就是破个皮我都要心疼半天，你怎么赔我！你们就是没有把我当成年人看待！别忘了，刚刚可是我救了你！你……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吗？说出来就算是我帮不上忙……但是我感觉我真的能帮上忙的！来到这里之后我真的有感觉，不一样的哦！”

好吧！看来一个女人真的不是平白无故心硬的，都是因为要应付身边各种各样的男人才会被锻炼成这样的！就比如88好了，别看一副委屈但是逆来顺受的让人同情的嘴脸用的熟练，一看jin不吃这套立马换上了讨债鬼一样的嘴脸，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虽然因为jin的积威实在无法硬气到底，但也算是干得漂亮！末了还玩起了小心机，抛出诱饵，现在就看是否有愿者上钩了！

“反正我现在已经被卷进来，你又肯定舍不得我死的嘛！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还有，可别忘了我可是你的人型印钞机哦！再说了，都救了我两次，还有我这张脸，你看你看啊！你不是也说每天对着看一眼心情也会好的嘛！我可是既美观又实用，真的不能再划算的买卖了！告诉我不吃亏不上当受骗！”

像小狗一样的眨了两下眼睛，即幼稚又成熟！幼稚的语言和动作后面是成熟的心思，在这样不知前路的诡异环境中想要安定对方的心的考虑！微微上翘的嘴角中真实的笑意闪亮的让jin也没有办法再装作看不见……但是，如果这仅仅是个很长的故事倒还好！总有说的清楚的一天！可，如果jin自己也不过作为局中人而只知道片面呢！她又该去问谁？

“好吧！”明明刚刚两次从水里出来，但开口说话时jin还是发觉自己的嗓子紧的仿佛在沙漠中长跑过，干涩而沙哑，就跟自己要说的话一样，磕磕绊绊没有个逻辑。

“我会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之前没有说确实可能是我自私了，自私的以为我可以帮别人决定什么样的人生才是应该过的，这一点我需要道歉！但是，你看，这个世界马上就教育了我，我这么渺小的生物想要干涉整个世界的运行还真是不自量力！”

第三百七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36

即使已经决定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但，jin的语气中的犹豫就像是被雪所覆盖的泥土一样，尽管看不见但是却真实的存在着！

“我的这里……”拨开因为湿漉漉而粘在脸颊上的发丝，jin指了指自己并不好看但确实是全身上下最值钱的部分。“脑子里有时候是乱的！也许里面住了一个不一样的人，也许是我的另一面，又或者是一段记忆！我不知道要怎么定义……这种东西，但是，我的这点不一样确实是造成现在一切的罪魁祸首！”

虽然并不出乎预料，但是对面88认真看过来的眼神中确实没有像看疯子一样，这也多多少少算是一种安慰吧！但是，接下去的混乱说明依然会被对方全盘接受吗？与其抱着这样的疑问折磨自己，jin决定不如痛快一点，反正口已经开了，就想被砸破的缸一样，就让水决定自己的走向吧！

“比如救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这种真实感是在十几年前我以为的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个时候才在我脑海中有了真实感。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清楚……”88脸上的疑问表情完全在jin的预料之中，可惜一个自己都糊涂的人怎么能够讲清楚一个复杂的故事呢！

“也就是说，在你两三岁的时候，我也不过七八岁，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出现在公路上，还救了人……甚至被你看到，留在你印象中是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再次碰到你的那个时候我的脑海中确实出现了那个时候的记忆，是从我自己的视角上，看着我自己的双手把你从车里抱出来，甚至当时我的犹豫，我脑海中的考虑和抉择这些都一下子涌了出来！我没办法描述当时是什么感觉，但是，我就是知道这是我做的……是我，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在你的嘴里滴进了我自己的血……然后怀着怀疑和期待，终于听到了你的心脏恢复了跳动的声音！我确定是我做的，但是我并不知道我是如何做的！你明白吗？”

好看的人即使处于傻呆呆的疑问状态也依然好看，甚至因为难得一见的懵懂状态有着小动物一样的可爱。只可惜，在场两个人都沉浸在有对方存在的自己的故事中，被迷雾环绕。

“你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只是，这并不是我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异常！你知道吗？虽然作为小孩子的时候我们都幻想过自己可以分天遁地与众不同，就算是人真的长大了也还是会喜欢看那些奇幻的也好漫威的也好那些超现实的虚构的东西。但，那是因为这都是别人的故事，而我们作为旁观者的叶公好龙式的喜欢。真的深陷其中，我不知道你，但是我……有时候，是真的恨我自己！如果能够平凡一些，是不是现在，我的身边坐的就是他呢？……他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们又是谁？我这十几年都在寻找答案，但是现在，是我最接近答案的时候，尽管我依然一无所知！那天，没有任何预兆，我还是那个我的时候，我和他……”

jin的左手神经质的捏着右手小指上泛着暗淡光泽的尾戒，表面普通而光滑，有着油脂滋润后不明显的温润，显然时常会被主人思念着摩挲。但是，如果是再细心一点的观察者应该就会发现，这并不是一枚，而是上下两枚戒指被戴在了一起。从88再次见到jin的那天起，就没有见过这两枚戒指离开过jin，而现在看来，就跟他和哥哥猜测的一样，这是一个与jin的过去紧密相连的物件。但是，他，又是谁呢？

“我和他带着杜炘，那孩子顽皮的很，但是，那个时候我也是活泼的坐不住的性子！就算是简简单单的放学回家的路，我们两个在前面跑的飞快，但是就像风筝的线是拉在他手中一样，跑几步就能回头看到他不远处微微翘着嘴角的脸……”

明明描述的是让人微笑的温馨画面，但是，88却从jin的眼睛中读出了无法流下的泪水！藏在心里的，一滴一滴只能流给自己的眼泪！

“但，我想，那天我也死过了吧？呵，你瞧，这就是我过的糊涂人生，连自己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但是，你说，如果车头明明撞向了我，也许是我的幻觉，我甚至还能够感觉得到我用这双手推开了杜炘，然后被从后撞上来……车头凸凹不平的钢板就像是炮弹一样，有时候哪怕半夜躺在我自己的床上，可是眼睛一闭，这里……”jin有些不自然的摸了一下自己后腰的部分，却没碰到就像被烫了一样飞快的缩了回来。“这里，骨头从最开始的接触点像威化饼一样脆裂开，咯嘣的声音，然后就是无边无际的疼痛，甚至哪怕整个人都摔飞了滚落到地上，像张饼一样瘫在地上……”哪怕是想用玩笑一样的话来带过自己的这段亲身经历，可惜，身体骗不了人，紧张的声带告诉jin自己恐怕永远也没有办法把这些当做玩笑一带而过！哪怕自己现在仍然鲜活着，有着呼吸！

“虽然这些并不像是一个人类的经历，但是88，我是个人！甚至是个更娇弱的，跑不远跳不高的普通人！我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我也不是超人，没有超能力！我不知道我流了多少血，我只知道我想跟他说一句话，哪怕一个字我都发不出声音来，因为我的喉咙里都是满的……血，你知道吗！从来没有哪一刻让我更加确定我真的在这个宇宙中就是个再渺小不过的生物，但是，也没有哪一刻能让我更加确定我不一样了！我知道是他救了我，尽管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

第三百七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37

就算闭上眼睛，可是那个人也不会凭空出现，这是早就知道的事实！十几年过去了，无论是梦里还是记忆里，留存着的都还是那个人少年时代的样子，干净清爽的让自己都嫉妒那个站在他旁边的自己。但是，人啊，除了被困在记忆里又怎么会不变呢！现在的他又会是什么模样？

“也是从那以后，我的父亲失踪了，我的母亲也随后不告而别！所以，这些年以来，我只想搞清楚这件事情！我想知道我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会有那样的记忆！当年我为什么去救你，我是怎么知道你出事了，我又是怎么过去的，又为什么是那样的形象，抱歉这些通通我自己都没有答案！88，我真的不知道！遇到你以后，我只从我自己眼睛的角度看到了我救你的这一幕……我还以为我自己的血有什么特别……所以我试过，无论是动物还是濒死的人，没有用的。至少，在我已知的所谓记忆中，你是唯一一个！不……也许不是……”

有些犹豫，jin甚至需要用手指使劲的摁压住眉心的位置来缓解渐渐开始鲜明起来的抽痛，这细微的干扰让本来就复杂的说明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连线头在哪里都找不到的一团乱麻。难道是之前被变态摔在地上的时候磕到了脑子？但是，本来分明已经想好的话，却像是突然被谁给擦除了一样，空白的一瞬间像是分明应该有什么的感觉让jin的心里有些慌。

但是，jin还来不及细想，就被88接过去的话给吸引住了全部的心神。这个家伙还真是，平时看上去一个人自闭的很，刚出门就想回家，居然知道的事情还不少，真是小看他了呢！怪不得把他那个人见人爱的哥吃的死死的。

“是我哥吧！”肯定的语气还带着淡淡的愤愤不平，被偏爱的肆无忌惮就是一句普通的话都有着确信的底气，有谁能比我更了解这个人！又有谁能比这个人更了解我呢！单向的就是悲伤的暗恋，如果能够接到彼此双方互相的信号，又需要怎样的运气呢？

“那个家伙！你别看他轻易就能取得一个人的好感，朋友遍天下，谁都喜欢他，他对谁也都好！不过，他那个人心里的墙比我还高，切，你们都被他给骗了！呃，好吧，你没有！所以我才奇怪！按照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你是救了他，但正因为这样，他会更加怀疑你的用心……好啦！我就是说说按照道理本来的样子吗！我知道你有用心！可是我不怕啊，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害我的，就是知道，这里那里浑身上下的血液里都知道！可是，按照道理我哥不知道啊！他那个人也是个矛盾体了，人人都觉得他好交朋友是个开朗活泼的人，这话也没错！但是，同时他的精明又有几个人真能够体会得出来呢？随随便便是谁都能走到这个行业最顶尖的地方吗？难道就靠你吗？啧啧，你是挺厉害的，某些方面……但是，你也要承认，他在很多方面是真的很厉害，跟着他走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不是嘛？尤其是我们的本行，这一点上他的天赋毋庸置疑，过去那些眼睛瞎的人估计肠子都悔青了吧！你的运气就很不错……”

在jin奇怪的表情中，总算感觉到气氛不太对的88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干嘛这么看着我？你那是什么奇怪的表情啊？牙疼？”

“牙疼？”右边的眉毛挑的高高的，左边的眼睛却挤压在一起，嘴也像刚吃了最酸的酸梅一样紧紧抿在一起。“是，我是牙疼，被你给酸的。”狠狠的揉了一下脸缓解因为奇怪表情而带来的酸胀感，jin真是觉得自己可怜的不是一般。“大哥，现在我们是什么情况啊，你能不能清醒一点，什么时候吹你哥不行，你在这给我搞啥呢？行，好的，你哥最棒最聪明，ok？这点我一点异议都没有！完全，一百分！所以我们能跳过这部分了嘛，话题简直被你拉到天边了！”

终于抓住机会挤兑人的jin很是不客气的嘲讽了88，原来还想夸奖这个家伙敏锐来着，现在看来还是傻瓜一个嘛！可惜，是只针对他哥一个人的傻瓜！

“没错，你哥出来第二天就来找我了……就像你说的一样，他很怀疑我的动机。毕竟当时没人敢接你们两个烫手山芋，我也不像是有那个实力的人！”皱了皱鼻子，jin一边仍然用手指轻轻按着太阳穴一边努力的用合适的语言描述当时的情况。“别有用心……呵，我也确实是别有用心，你哥当时还有那两颗被拔掉的小虎牙，少年气满满却又成熟的可怕……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哥将来一定会成功的，因为他有着和那个人一样的，为了保护自己重要的人的决心！你就是他想要保护的。”

一个人幸福的表情原来也会让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也感受到温暖嘛？jin突然觉得自己好歹也算是有了点意义，至少自己可以让88产生出这样灿烂的笑，因为自己讲诉的他不知道的哥哥的故事而带来的意外的惊喜和心动。这点温暖不单是他们的，也是jin的。人，不，有些人，就像是植物需要光合作用一样，需要这样的温暖来产生勇气，去面对自己的人生。

“面对弱小可怜无助的我，你哥也下得去手，掐脖子哎！这这这，说不上还留着痕呢！”使劲儿拉长着脖子指着根本不存在的东西，jin一脸受害人的表情还真让88不好意思了！这家伙有时候又太好骗了吧！果然恋爱中的人智商为负。算了，jin觉得自己是个胸怀大志的人，放他一马也不是不行啦！

“反正呢，他以为我是拿着那件事要挟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我又没办法把曾经救过你这么奇幻的故事讲出来，毕竟普通人根本不会相信。还好，你哥他也不是普通人。我们两个在争执的过程中把水杯给打破了，我又没站稳差点儿一手按上去，你哥他毕竟不是个坏人也没想伤害我，那时候反而冲上来想要保护我免于被划伤……结果就是我们两个的手都被割破了……”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有时候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就好像命运的背后坐了一个高产又恶趣味的编剧，还养了只调皮又好动的猫咪，时不时的玩耍一番把编剧写好的剧情翻个底朝天，一个故事和另外一个故事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产生了无法解开的纠缠的重叠。

第三百七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37

“我哥的血也……”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明，今天实在是说了太多次这种话了，但是，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感觉……我和你之间也许是因为我的血续了你的命，但是和你哥之间，怎么说呢，就是突然产生了信任感？反正，我们两个手破了，也都流了血，可能是血滴到了一起，就是在某个瞬间开始突然就有了这个人我是可以信任的，和我是同类的感觉。还有，我要说明一点，我和你哥更谈得来不只是因为这个好吗！”给了88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毕竟反正现在也许下一刻命就要没了，能享受一下逗弄88的乐趣这种好事怎么可以放过呢！

jin调戏的眼神和正经的话实在搞的88很纠结，咬着的唇都透露出了一丝丝的孩子气，仿佛两个人不是在这个诡异的湖中树旁，而是坐在熟悉的餐厅的那个固定角落，有着太阳光晒下来暖暖的桌面和舒服的椅子。但是，现实依然是现实，无论在哪里88都无法抗拒2154对于他的吸引力。而jin对于这点再清楚不过。

“所以，你哥什么都知道，但又必须说的是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多矛盾的话说起来却再真实不过。“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你和你哥到底算是什么？你和你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除了这种奇怪的……也许可以说得上是信任感或者是归属感的奇怪信号之外，我们到底又有什么不同呢？哦，是的不能忘了我们都曾死而复生……但是，这些的意义又在哪里？我们到底被赋予了什么样的命运？如果能够逃避的活着，也许一切就会变得简单了吧！可是……”

当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那种从灵魂中无法自持而溢出来的无力感，就算现在对面并不是自己浴室的镜子而是88，但是对方会看到怎样一个自己，jin又怎么会不清楚呢？毕竟，无数个夜晚，在自己的眼睛和镜子之间无数次反射而来的，那个迷茫的自己，是连这幅皮囊都撑不起来的脆弱啊！

“可是，他不能这么活着！你也不能。我……虽然如果只是我自己似乎也无所谓，但我是不会走和他分开的路的。可是，他呢！算了，这不是你的问题。现在，我们既然已经走到了这里。说说吧！你和我哥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这次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jin不是听不出来88嘴里那个咬牙切齿的他到底是谁，可是就像是88说的，这还真的不是她的问题。在别人的故事中，jin还真的不想在这个部分留下姓名，有些事情，只有彼此认定的两个人才能够解决，而其他人就连旁观的资格都不需要有。

“我醒来之后还发生了一些事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会再一一告诉你们。长话短说吧！”头疼的感觉似乎越来越明显，jin重重的摁住太阳穴的手似乎都能感知到皮肤下血管激烈的跳动，但面对88皱着眉头的担心，依然摇了摇头。“我没事。杜炘的爸爸……算了，不说他了。也许在他哪里从来就不曾生过这个孩子吧！而杜炘的舅舅，成精的狐狸一样的家伙，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是和你们一样的人，但，我从来都没有机会去验证过。可是，他让我做的很多事情，真的，如果不是我命大，后来又遇上了你和你哥，翻了身有了钱也有了能力做一些事情。也许，我就……你知道吗？就像是饮鸩止渴，哪怕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哪怕我每一次都害怕自己成为助纣为虐的手，但是，那个家伙是唯一的……唯一的可能和他产生联系的方式！”

明显的体温差异在88握住jin冷的像冰一样的手的时候忍不住更加皱紧了眉头。这些话jin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吧！埋在心里面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自虐一样的在心里留下看不见的伤口。却从不肯说出来展示给别人看去博取所谓的同情，骨子里大家都是同一类人，而88也同样明白做比说要更重要。

“但，我并不是一个可怜虫，我们都不是。他也不是我唯一的救赎，尽管我确实把我的全部身家和精力都搭上来，我这么做的原因是我想搞清楚为什么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在你，你哥，杜炘，许文博甚至是他的身上！如果命运一定要把我们当成棋子，至少我要知道为什么！我要有选择的权利！这才是我的目的。而杜炘的舅舅，那个可怕的人也正好抓住了我这点。他并没有明确说这里一定有什么，但是，他的暗示，让我不得不在意！过去，我确实是作为兽医的身份，为这里的基地提供了很多药品，但不是给兽用的，而是给人用的。另外，我还作为杜炘舅舅的信使给他传过很多次消息，但是我知道他信里写的是什么。三个一组的数字，这个很好猜，是书的页码，行数和第几个字，但是……”

“如果你不知道是哪本书的话，所以有时候办法越老越好用。但是接信的人呢？”88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而唯一不确定的尾音是因为看到了jin脸上那种充满了怀疑的神情，并不是对88而是对自己的。“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不，你说的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但是……我没有办法证实……如果这个信是写给……我……的呢？我知道我还是我，也没有什么突然昏迷或者失去记忆的情况，甚至我让你哥注意观察过我一段时间，也没有明显的改变。但是我也想不通，每次杜炘舅舅让我放信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在基地里，有时候又可能在集市上，有时候甚至是在路边。而这次，其实是我自己偷听……不，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我是被杜炘舅舅摆了一道也说不定。反正这次我本来说听杜炘舅舅说可能会有人来这里找他，不要正好撞上我这样的话，我才……”

第三百七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38

深深的叹了一口，也不知道是感慨自己的蠢还是感慨自己的无力。

“总之，我这些年钱也没少花，力也没少花，但是到现在，唯一知道的也还不过是当年已经知道了的这些，想想自己还真是失败。这次把你们也牵扯进来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不然我也不会同意你哥想要过来散心的想法。我以为……最差的情况也就是找杜炘照应我一下。看来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

“你只是太习惯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扛了。而且，这些年也没什么额外奇怪的事情发生，你也根本想不到会变成这样。再说，你不也提前做了准备嘛！如果不是有这个……”晃了晃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本来应该有什么手腕，88倒是看得开。“表虽然被磕坏了，但是我知道这里面的东西救了我的命。你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是……吗？”有时候一个人的表情实在是能够吐露出太多说不出口的话！无论是有些期待但又迷茫的眼睛，欲言又止的嘴还是最后忍不住捂住所有自己都控制不了的手，看来jin是有所了解了。

“这里的东西救了我。那种怪物第一次上岸的时候，很明显，尽管满地爬的上来就是一口的那种恶心东西到处都是，但是，我的身边却没有。就像是我的身上有着一层屏障一样，那种活物会主动避开我身边。这一点，那个美女蛇……”缺乏骂人的能力，一直是中规中矩好青年的88憋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蛇蝎女人心。“一把把我推到地上的时候，我真后悔死了。最毒……嗯，你也是女的，不算，反正她实在欺人太甚，还上来要抢！反正后面实在太混乱，我又要躲怪物又要躲人，不知道怎么的表就磕到了岸边的晶石上面，磕碎了。一滴……一滴血就掉我嘴里了！”

重重的喘了一口气，如果可以的话，88真的希望自己能够失忆，但是，同时也有一种预感，也许以后自己会无数次经历甚至更可怕的境地，因为命运一旦开启，就像是潘多拉魔盒并不会以承受者的意志而转移！除非，最终，你真的能把命运像被捏住后脖颈的猫一样制伏。可是不要忘了，命运这个家伙有着可爱的外表，狡猾的眼睛，爪牙和尾巴也绝对不是装饰！在你放松警惕的瞬间就可能一口咬住你的喉咙！

“而其他人……其他人，你知道为什么你上来后什么都看不到吗？因为那个他妈的地面就像是……就像是一张嘴一样，把已经被咬的稀烂的人，血也好肉也好就这么着连个骨头都不剩的就给吞了……吞了！我以为我都快疯了，可惜有人比我还疯。那个女人居然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最后她做的竟然是掐着我的脖子让我把血逼出来！她以为她是谁？她又以为我是谁！那种怪物是真的可怕，但是她更可怕！”

这一刻88和jin相顾无言。对于jin来说，并没有任何能够为美女辩解的话，但自己想给她辩解吗？看似自然的出现在了自己身边，虽然经常调戏自己但确实又很保护自己。也许就像是她说的那样，尽管她并不想伤害自己，但是事实上两个人已经站在了对立面？

“但是，她对你又……”88尽量搜寻词汇去准确的表达。“我被她摁在地上，正好就在水边……这棵树，不，是外面那棵一模一样的树，更大的那个，它不是一开始就在那里的，湖心原来是空的。可是就在她掐着我的时候，水面突然就破开了……就是嗖的一下子……”竖着手掌88做了一个非常形象的带着弧线的穿越动作，最后用大拇指指了指旁边现在看上去像个篱笆那么高的摆设一样的小树。

“但是，之前湖里是绝对没有树的，毕竟那些怪物就是从水里冒出来的。而你，就是和树一样突然出现在湖底的。我本来在岸上看到你的四肢都是在动的往上滑水，可是突然你就像是失去了意识一样，停在了哪！我很焦急的想要挣扎脱离她的控制去救你，尽管，你知道，当时我真的很绝望！尽管我是个男的，但是在她的手下，我是真的毫无挣扎的能力。我这健身房练出来的肌肉还真是像我哥说的中看不中用，像小鹿一样。”88忍不住自嘲了一下。

“你不要小看自己！”这可能就是一个颜控的悲哀吧！就像膝跳反应一样，88一旦露出这种小鹿眼都耷拉下来的可怜表情，jin总觉得就很难再坚守自己的原则！当然，自己并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也不要小看她！而且，你哥总说让你跟他去练练身手，那次你不是找一堆理由啊？靠保镖，靠保镖，每次都这么说，现在你让我靠谁去！”

“你还让我说话吗？”显而易见的事实被翻来覆去说，88也是有点儿恼羞成怒的！jin很给面子的赶紧做了个闭嘴的动作，抬手示意请88赶紧接着往下说！

“反正她就是突然松了手，还一脚把我给踹了下来！当然，事实就是我救了你！”重要的事情88恨不得刻在脸上，加重读音一字一字停顿，jin赶紧非常配合的连连点头，当做自己根本没有听到过什么踹之类的字眼。“不过……”88摸了摸自己胸口。“很奇怪，我不知道是自己那个时候产生了幻觉还是怎么样？但是，那个时候，她另外一只手按在这，我似乎是真的有一种感觉，那滴本来被我吞进去的血好像在下面呼应她的感觉！就好像是个活物？仿佛那个时候她真的能像她说的一样把那滴血给逼出来，这里……这里似乎真的有抽痛的感觉！也不知道还是我被窒息出了幻觉？你知道那滴血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你为什么给了我？这个东西既然……如果是你先掉到了这里怎么办？那种怪物……”

第三百七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39

“我并不知道那个手表里还有一滴……血，真的……”面对88连珠炮一样的问题，jin不得不打断他。“这块表确实是我在杜炘舅舅那里定做的，但是只是因为我告诉过你的他的功能。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也并不知道我们这次来会遇上这些！毕竟你知道这么多年来，哪怕有当年的事情，但是我们一直是生活在现实世界的。而这个基地，我已经来了三年多，前前后后十几次，除了是相对比较落后的社会生活之外，并没有……”

“但是，你还是把它给了我，谢谢你！”少有的真诚的讲出口，并不是因为平时的88不知道感谢，而是害羞和作为一个男人的自尊让他经常把表达感情的话藏在自己的行动里而不是说出来！就像他一直在做的一样。

“你谢我，我谢你的……这样吧！等出去之后你自己下厨请我吃饭，我把乐高新出的霍格沃茨魔法学校卖给你拼个够怎么样？对呀，对呀，我就是抢到了那个限量版，羡慕吧！”尽量说着让对方和自己都装作热情的话，但是越来越突兀的头疼让jin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你有什么感觉吗？我是说……你看你身上的伤好了，身体也能动了……但是我，我似乎浑身上下还是一副要散架了的感觉！这个地方对你和对我似乎是不一样的，你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剧痛袭来的瞬间毫无征兆！自己在尖叫吗？不，jin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整个人只能僵直的像木偶一样承受着脑袋里几乎快要把脑浆蒸腾成一锅乱泥一样的尖啸！整个空间仿佛突然变身成为一个巨大的微波炉，而自己就是在其中旋转的马上快要爆炸的牺牲品。jin的指甲都深深的扣进了皮肤里让颜色浅淡的鲜血顺着头发遮不住的额角流了下来，很快，不只这一条，耳朵和嘴角抑制不住的血也流了出来。如果还能动，jin会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手狠狠的摁住自己的头撞向地面，最好撞个粉碎，因为只有这样，只要这样能让自己不再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一刻，所有的理性，所有的思考都不存在了，唯有这无法承受的痛是真实的存在。

身体变成了最坚不可破的囚牢，精神困在其中是一场残酷的无期徒刑。想要挣脱身体的束缚，也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种对于生活困境不可实现的欲望的折射，但是对于脑子里仿佛爆炸了一颗原子弹的jin来说，把自己从头顶扒开也好，还是沉到看不见底的深渊也好，只要能够让她停止这样的折磨，哪怕是与魔鬼做交易！

但可惜，jin什么都做不了！

88其实一直有注意到jin是不是揉着太阳穴的动作，细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许因为作为非常熟悉jin的人，88知道这个女人是从不会在自己关心的人面前外露任何让自己显得柔弱的动作或者是情绪的。比如面对自己和2154，又比如在面对杜炘的时候。不是因为她的日子过的无忧无虑，而是这个女人从来不想成为他们中任何人的负担，甚至反而是她一直在支持着这些人！

而现在，从来都把自己包装成为钢铁女战士一样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都控制自己的人，竟然这样突然崩溃。88一时之间手足无措的甚至不敢碰她，就怕自己只是一个轻轻的点触都会让jin像从内部坏掉的木偶一样炸裂开！

而让88惊恐的还不止是这一件事！

jin的脸上，在眉心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滴深红色的血滴，浑圆的重量从球形逐渐在88的视网膜上拉出了一道在jin的鼻子上划过的长长痕迹！不好的预感就像是当头的要成型的风暴眼一样笼罩住了两个人，而只有88尽管脖子因为未知的恐惧而有些机器一样的僵直，但仍然把视线转移到了血滴出现的方向-隐藏在黑暗中只有零星像液体一样的暗色的光闪动其中的倒扣的穹顶。

在这一刻，88甚至是痛恨自己的视觉竟然这么好！黑暗中隐藏着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凝聚而出现的，有着曾见过的丑陋的人头框架和张开来露出稀疏但锋利的野兽一样的尖牙，而不同的是，空洞的眼眶中竟然填充了一双……熟悉到现在就在对面触手可及的眼睛，jin的眼睛！其中闪烁的却是陌生的诡秘和冰冷，像盯着绝不会放弃的猎物一样。穹顶的晶石在下面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竟然像是被融化出了一个洞，周围暗红色的光不断的往怪物的身上积聚，下一秒，这颗带着捕食欲望的头就会挣脱而出，而88毫不怀疑自己和jin就是她的目标！那滴血竟不知道是属于那个牺牲品的！契而不舍的怪物，难道自己和jin终还是难逃出被吃掉的命运吗！

怎么办？危急关头肾上腺素爆发的88只能问自己！粘稠的液体下也许是个选择，但是，很明显虽然自己似乎突破了正常的物理极限可以在粘稠的液体中自由活动呼吸，可jin却似乎完全不行。而且jin现在依然在尖叫的脆弱状态让88实在不敢轻易乱动，可是来自头顶的威胁已经肉眼可见也许是几秒钟之后就会完全挣脱扑过来！显然，就像是中国有句古话说的，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不仅仅如此，焦急的往四处看想要发现什么希望的88却发现，变化的不仅仅只是穹顶！本来这个空间只是因为在像碗一样倒扣的穹顶晶石中偶尔闪烁过的像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暗红色光点缀着他们身边唯一的发光源，也就是那颗正在他们身边的湖心树的缩小版。但是现在，视线所及的远处，从粘稠液体与晶石严丝合缝的边界处，随着jin不可抑制的尖啸，粘稠的液体开始结成像冰一样凝实的白色晶体，带着锋锐的而奇形怪状的棱角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两个人所在的位置袭来。就像人头鱼身蛇尾的怪物一样来势汹汹，在88不得不否决带着jin重新跳入到还没有结冰的靠近湖心树部分的粘稠液体的时候，新的办法还没有任何头绪，除非他或者是jin突然长出翅膀来。凸起的尖锐的带着刺目光泽的结成的晶体就已经长到了近前！

第三百七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40

而另一个方向的人头也不甘示弱，狰狞的嘴已经像蛇一样开到恐怖地步的嘴里舌头上甩出来的恶心粘液已经抢先飞了出来，似乎想要赶在晶体的前面先把两个人吞进肚子。

怎么办！88唯一来得及的动作就是像之前jin做的一样，反射性的整个人扑上来把人抱在怀里！如果真的不得不伤害，88和jin都宁愿自己是先承受的那个！

痛，痛吗？

预期可能会把自己扎成蜂窝一样的痛亦或者是在几秒钟之后并没有出现，88满怀着希望睁开了眼睛，却瞬间睁大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凸起的尖锐的刺不开一点玩笑，只要再往前一个厘米就会不带一点怜惜的刺穿88那双被无数人以最大的诗情画意去赞美的小鹿一样的迷人双眼，甚至，88觉得自己的睫毛在最初睁开眼睛的过程中已经碰触到了这让人胆战心惊的却并没有发生的危机！拿出从出生到现在全部的小心翼翼，88把自己挪着慢动作远离了眼前的危机，才有余力把眼神放在别处……

本来平静而平坦的湖面已经完全变了一副样子，冰雪一样的城堡，冷酷又无情，肆无忌惮而生的晶体的刺对于任何阻挡的生物或是死物都一视同仁的刺穿、碾压！在他的领域内，他的意志就是法则，顺从抑或是毁灭，仿佛是这座冰封城堡的唯一墓志铭！从茫然处而生，带着危险的美丽和让人捉摸不透的善恶，88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困住自己的冰封城堡中生出这样文艺的想法，而前一刻，自己还在纠结到底是被一下子刺穿还是被一口吃进去！

因为危机而过度分泌的肾上腺素让88甚至没能想到去第一时间再次抬头看来自于穹顶的危险，这个时候才把眼神顺着周围闪着寒光像塔一样生长着的，温柔而巧妙的正好顺着湖心树周围的位置而刺凸而起的，像有着强悍而杀伤力巨大的盔甲的巨兽一样，尽管因为自身的尖刺而无法温顺的蜷缩着拥抱自己想保护的人，但却为其构建了最坚固而安全的堡垒！蜿蜒向上的城堡顶端，被尖利的刺禁锢的正是几秒钟之前凶悍的可能一口吞下一切的人头怪物！

得救了吗？带着这样的疑问88忍不住想要看清楚这被刺穿而闭着眼睛静止不动的人头怪物是否真的已经丧失了威胁性。这是一种奇怪的明明胆战心惊却似乎又好奇的诡秘期待，似乎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会要发生，也必然会发生。88明亮而清澈的眼瞳在周遭晶莹的晶体折射之下却似乎闪过了一丝和之前穹顶上以及怪物身体里那种深红色的光。而也就在这个瞬间，从88的眼瞳中映射出来的是一瞬间怪物突然张开的眼睛-那双和jin一模一样的眼睛！就像是个信号，88脑子里已经疯狂闪烁着快逃的信号，但是实际上，88的眼睛就像是已经和这双自己熟悉又陌生的的眼睛给粘连在了一样，像是被锁定了一样，随着人头怪物似乎挣脱了身体里面刺的禁锢而重新不断接近的攻击，下面的猎物却一动不能动！

脑子里那个理智尚存的88在拼命的想要控制外在这个已经完全不听话的身体，直到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一只从包围着湖心树的冰封城堡里伸出来的手，指节细长而有力，关节处有着代表着男性力量的弧度，带着些微自然的但不容拒绝的力度，从晶石中伸了出来！在完全探出来的那个时候，这只手突然像抓住了什么一样，五个手指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形成的拳头仿佛带着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明明在88已经被固定住的视野角落里是慢动作一样仿佛能够看清楚这只手上面的每一处纹路，但在88反应过来这只手出现的诡秘之处不下于马上就会吃掉自己的人头怪物的时候，这只手突然消失了！

不，也许并不是消失！

88就像是在欣赏一场史无前例的华丽演出，只可惜他将是唯一的观众见证人！那只手，不，现在这只手已经不是单独的存在，而是属于一个男人！一个88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冥冥中却知道应该是谁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中持着一把闪烁着和周围冰封城堡一样光泽的剑，危险、美丽而强大！当他的右手挥出去的时候，空气中剑走过的地方在88的视网膜上留下了一瞬间不可抹去的痕迹。这个痕迹之下，88本来无法摆脱的像被吸进去一样的那双和jin一模一样的眼睛，终于渐渐的失去了光泽，在最后一摸亮光消失的同时，变得像无机质的脆弱玻璃一样，无声的碎裂成粉末只留下了依然吓人的两个空洞的眼眶！

当88终于可以重新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却因为过度紧张的状态无法在支撑自己扭曲的姿势而栽倒的时候，从下往上的别扭视野中，剑切割过的痕迹在怪物人头与身体相连接的部分突然炸开，明明是那么丑陋的怪物，但是作为养分却从身体中滋养出了最美丽的绝妙冰花！在自然力量的操控之下，而这仅仅是开始！当那只手松开的时候，最锋利的剑却似乎也能化为无物，消失前最后的一缕痕迹带着最听话乖巧的眷恋划过手指间，形成了一个88明知道其存在却怎么也看不清楚的停留在中指上的图腾。而带着这个图腾的中指和木质相触打了一个响指……砰……

冰封的城堡也好，危险的怪物也好，一切都像是梦境一样，一切却又都那么现实，消失了！雪融化后还有潮气，冰碎裂后也会有尘埃，但是，在这个男人存在的周围，一切似乎都只会按照他的意志来运行，当他出现的时候，一切危机似乎都不再是危机！无论是被吃掉还是刺穿的恐惧，88还没有停止的剧烈的心跳都仿佛像是一场梦一样，只有眼前这个男人的存在证明着88自己还并没有疯！

第三百七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41

88非常确信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却又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知道他是谁！有着残破痕迹的t恤和长裤混合着不知道属于谁的血迹证明站在这里的男人一路走来又曾遇到过多少和那种人头怪物类似的危机，但是，这个挺拔而凛冽的男人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沉默，却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半长的头发被随意的别在耳后露出来饱满的额头，冷硬的眉目之间还带着刚刚斩杀怪物的冷漠肃杀，可是嘴角却是漫不经心的抿着。也许是因为，对于88和jin来说是生死关头的搏命危机，对于眼前这个男人来说，却仅仅是日常罢了！

那双和88认识的熟人有着七分相似的眼睛转过来的时候，其中还没有消退的杀意就仿佛凝成实质的结界一样，蕴含着的攻击力让88不得不先移开了自己探究的视线。男人的长腿在短暂的停顿后，终于，一步一步在88警惕的目光中，来到了88不得不抱紧怀中没有任何反应的jin的地步。对方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了下来，因为对方的主动，两个男人的视线终于有了短暂的交接，却又随即分开。因为，就像88想的那样，对方视线最终的目的地，是jin尽管被打湿的头发而大半掩盖住却依然让人心惊的苍白的脸，就连平时饱满而充满活力的唇，此刻也几乎和周围肤色融为一体，带着仿佛再也醒不过来的病态！

清醒中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88依然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证明这里并不是死地。

印在88纯黑色眼瞳当中的那个男人有着宽阔而结实的肩膀，被撕破了一边的t恤漏出了有力的手臂，抬起来的时候，既可以握住幻化出来的利剑而抵御任何可怕的危险，也可以仿佛卸下来全部的盔甲而柔软的像渴望自己王子碰触的玫瑰花。是的，在88的眼睛里，对方伸出手来似乎想轻轻帮jin把脸上的头发拨到耳后的动作，缱绻而温柔，甚至有些朝圣的感觉！明明有着可以破坏一切的力量，却又带着想要呵护唯一珍贵的祈求，唯一的愿望就是能够穿越深渊去亲手碰触那盛开在无人之处的黑暗而易碎的花儿。

尽管动作再慢，时间却不会为谁停留，发丝与皮肤相触的刹那，作为唯一一个旁观者的88用自己的眼睛惊讶的记录下了真实的发生……就像是一道微型的闪电在两个人相连接的瞬间，从jin的脸上，不，尽管88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一路走来又有那件事情可以用常理解释呢！这道闪电就是从jin的身体冒出来，并且是狠狠的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电在了对面男人想要碰触的手指尖上，而这一下看上去酷炫效果也非常惊人的接触让旁观的88立时瞪圆了自己的大眼睛！头也像是安装了弹簧一样，忍不住在jin和对面男人之间来回看了好几次！

但不管是怎么看，jin依然是沉睡而昏迷的状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闪电似乎对她一点儿影响都没有。而另一位，88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的手指，甚至是整个人都似乎因为这道闪电的影响而变得虚幻又透明，那道闪电简直像是一只灵巧而有意识的蛇一样，甚至扭曲着缠绕在男人的手指尖上狠狠的纠缠着咬了一口。男人冷硬而充满了距离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变换，一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微妙之间突然多了一丝人气，不过以88作为半个演员的专业素质来解读的话，其中倒是带了三分自嘲，三分宠溺，三分庆幸和一分的无奈！

这边88还在纠结于对方奇怪的表情，那边男人却仿佛对待自家调皮又不听话的宠物一般，由着性子让闪电再次积蓄力量狠狠电了自己两次，最终才仿佛捏着蛇七寸一样，手指移动间情势也翻转，原来精力十足的闪电此刻倒似乎是被抽了筋骨一样的不知道怎么的就只能乖乖的有气无力的缠绕在了男人的手指上，慢慢的淡化了身影，就仿佛男人的手指把整道闪电给吃了进去，最终，男人的身体和手指终于又恢复成了实体。

旁观了一切的88忍不住伸出手指戳了戳jin的脸颊，还好这次没有再冒出来什么东西！手指下的触感依然是jin与年龄不相符的充满了弹力的鼓鼓的脸颊，而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发电机。但是，刚刚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对面的男人低垂着一双眼而专注的看着自己抱住的人，88总算可以不惧对方让人忍不住逃避的气势极盛的眼神，而真切的打量一下这个只存在于jin只字片语中却占据了人生最重要位置的男人！肩背挺直带着不容摧折的气势，哪怕是像现在一样单膝跪地的虔诚姿态却更像是守护自己珍宝的巨龙，只有被其圈护在柔软心腹处的人才得见这万中无一的温柔。无限眷恋中又包裹了一丝不易见的脆弱，但最终举起的手还是没有再试图第二次碰触。

88看不到对方的眼睛，但这一刻的氛围哪怕一人无知无觉，88也并不想去窥探其中被时间空间阻隔的温柔依恋。就是这一刻，作为唯一的旁观者，88却真的为jin感到高兴。原来她不是一个人单方向的付出，另一个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深情的守护着她！

可是下一刻，88就发现，也许自己想错了！

“等一下！你……你就走了？jin……她怎么办？她怎么会昏迷的？你都不跟她说句话吗？她一直一直都在找你，为了找你她一个女孩子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差点连命都没了，你就在这！为什么不叫醒她，喂！你怎么忍心还走！我们在这怎么办？出不去了！她……你忍心她死在这吗？你带她走啊！”

第三百七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42

男人的背影总算是挺住了没有再动，可是在88因为说了一大长串话而激动急促的呼吸声中，却依然是独角戏的现场，对88的话男人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被定住了的雕像，徒留88一个人被焦急和绝望折磨。而人在这样的情绪下，很多话会不经过思考而喷发出来。

“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是懦夫吗！她都就在你眼前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你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样子吗？她为你做了很多很多，你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答案吗？留着她和你弟弟在外面，你人到底哪里去了，是个男人就应该扛起来自己顶上啊！如果我说的不对，至少你应该让这个傻乎乎的女人知道要么她做的是有意义的，要么你就应该让她死心！你拖了她十几年了！你就是真的要放她死在这，难道不能给她的答案，让她清清楚楚吗？”

尽管对方转过身来让88不得不直面充满了压迫感的视线，但是破罐子破摔的88是真有些豁出去了的感觉，反正刚刚已经骂了这个能够一剑劈了怪物的男人不是男人啊，懦夫啊什么的了！老虎的胡须既然已经拽了，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当然，如果忽视88忍不住收紧了的抱住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的jin的手大话，88大义凛然的气势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只是也不知道88到底是要保护jin还是从她那吸取力量不得已的时候还可能把她当挡箭牌了！反正，莫名其妙的，88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jin的。

“你再瞪我，我也是这么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那么厉害，我和jin以为自己命都要没了，结果是被那种怪物吃进来不知道怎么到了这的，但是你却能轻易搞死它！还有你刚刚那样……打个响指一切就没了！之前那些像冰一样的是不是也是你的能力？在这里你像是一个王者一样，而我和jin却步履维艰。而在外面，你也像个太阳似的，不管在外面多么耀武扬威，这个家伙一个人的时候就都是在围绕着你的事情转！不管她赚了多少钱，干了多少事，似乎最终都只是为了找到你！可是你现在人就在这，却不能叫醒她，跟她说句话吗？哪怕算我，作为一个看了她十多年的朋友，求你，不要对她这么残忍，可不可以？”

最后，气势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随着男人逼人的视线而不断低落，88仍然强撑着把话说完，虽然最后的可以不可以已经像是求大于请！然而这也确实怨不得88！虽然88对于男人冷硬的雄性荷尔蒙磁场并不陌生，毕竟88自己朝夕相对的那个人就是众所周知的娱乐圈第一a，可是那样的男人最后面对88的时候还不是宠溺的被88以柔克刚了！但是，这个男人并不是会无限包容自己的哥哥，同时，这个男人身上带着和杜炘一样的，会让88敏锐的小动物一样的直觉发出警告的血腥气息！

如果只是自己的话，88会选择远离这样气息的人去过自己中规中矩的人生。但是，为了自己怀里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88只能选择直视……直视眼前这个88一直回避的男人的脸！如果最后他仍选择离开，至少88想告诉jin，他是带着怎样的情绪！如果这对于jin能够算是一种安慰的话！因为这样的目的，88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眼前这个谜一样的男人，这个让jin无法抗拒无法逃离搭进去了全部自己的人！

尽管同样是作为男人的角度，本身就是个外貌出色，并且每天身边就存在着一个同样级别的男神，无论是照镜子还是看着自己的哥，外貌这件事，就算88想谦虚，但是人型印钞机的名声也不允许。可是，这样的88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弟弟还真是一样，一样出色的让人讨厌！同性相斥，好吧，大多数同性相斥，男性很难能够平心静气的去欣赏另外一个男性的优秀！一般只有两种情况，要么就是因为另有所图，要么就是因为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很不让人愉快的，现在正是第二种情况！

跟他弟有着七八分相似的外形，但更加结实有力充满了男性美的外表不用多说，那张鲜明又帅气的脸足以让jin那个傻乎乎的外貌协会掉入陷阱这点88非常确信。但是除此之外，比杜炘不同的是，这个男人身上那种成熟的甚至有些冷漠的云淡风轻，无论行动举止还是周身的气势，这个男人不经意间展现出来的举重若轻的掌控感，让敏感的88不由得为jin担心。尤其是他身上带着的隐约的血腥味道，身上的伤疤，无不预示着这个男人生活的世界与他们的不同，在弱肉强食力量为尊的怪物世界历练存活下来的人，是否依然保留着人性？

太强了！无论是事实还是88自己的感觉，都足以证明眼前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对比自己和jin都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的。但是，至少从这短暂的接触中88实在看不出来对方对于jin又是怎样的想法！就凭爱这种虚无缥缈，甚至是jin单方面的一门心思吗？不，至少作为jin的朋友，88不希望jin陷入这样的泥沼中！爱，如果不是双向的，jin在这个男人面前简直就是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脆弱。如果必须有人让jin伤心，88宁可这个人是自己。

“如果，你并不需要她，你也可以走！jin，她不是普通人，她会活得很好！哪怕我们真的出不去死在这，她也可以坦然接受！但是……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至少坦诚的给她个结局！她这么多年的努力难道不值得吗？”

第三百七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43

居高而下的视线难免带着不讨人喜欢的压迫，更何况这个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让人猜测不透的谜团，对于无法掌控的情况，人类是天生带有抵触情绪的。加上这个男人与jin之间的纠葛，88当然天然的一定会站在jin这一边。虽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在刚才男人转身的那一刻，负心汉三个字的标签88就已经给他戴上了！不说出来的原因，一方面是迫于男人的气势，另一方面也是不想显得jin太过于可怜了！这样单纯的想法下，88瞪着眼睛，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但是自以为的杀伤力还是有个一两分的。

但是，现在，尽管88僵硬的保持着脖子挺直的姿势，但是在对方身影的笼罩下，头越来越重，后退的想法也越来越难以抑制！反射性的咽了下口水，就在88觉得自己马上要坚持不住臣服的前一刻，这种让人心慌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

“这样说的话……”低沉的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上的声音，还带着一种被88作为歌手的耳朵而敏锐的捕捉到的空灵和震动，也许是错觉，但88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看错，在这个男人说话的瞬间，视线角落的穹顶上，那些流窜的暗红色的光似乎突然躁动了起来，但却在男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子后又归于平静！

“你未免是太小看了……她，”如果视线也有重量也有实质，在这个并不突然的瞬间，即使仍然有着对于眼前这个强势的男人的不由自主的防备，88却突然感悟到jin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的话，作为一个第三者去猜测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真实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情！尽管有着旁观者清这样的说法，但是你又怎么知道深陷其中的人不是一边伤害着别人也伤害着自己，改变着别人也改变着自己，却偏偏甘之如饴！因为独一无二的命运线已经让他们无法挣脱自己，尽管辛苦的时候，连流不出的眼泪都像是直接咽进去的让骨髓都疼痛不休的毒药，但是，却为什么仍然心甘情愿的不想挣脱呢！？

“她的强大和魅力，你还所知甚少……而我，其实……如果没有她……”明明处于同一个空间，但是88偏偏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被隔离在了一个看不见的结界之外，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尽管依然隐藏在冷淡表情后面却缓慢又带着温度的轻抚jin脸颊的眼神，也许是因为这个男人不真实的声音震动中却透露出来的再真实不过的柔软。有某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让88确信，可能是自己也曾带着同样的不得不隐藏的感情日夜注视着另外一个人。

有些东西就像是隐藏在海面下的冰山，视线可及之外到底有多大，只有另外一座冰山才能有想象！可惜冰山和冰山的碰撞并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哪怕88在心里默认了这个家伙也许不是那么可恶，至少对于jin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好吧，可能比一丁点儿多一丁点儿，但是就这么多不能再多了的感情！可是，同性相斥，在这里并不是性别而是性格的原因，88鸡蛋里还准备挑点骨头，更何况对方这种遮遮掩掩，把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可恶行径简直让88像是遇到了阻力的弹簧一样。尽管怕还是有点儿怕的，但是该说的88也是一句没少说！

“我当然知道她很好！如果你像你自己说的一样，也知道的话，现在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这他妈的不是发生在jin的脑子里的下一部小说中，这个地方流血是真的会死！那些怪物就算是给我机关枪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干掉，更何况现在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我能怎么办！我想保护她，我也不想死！你就像是我最不想承认但是也是最后的希望了！就算跟你没有一丁点儿交情，但是她呢！哪怕为了她……好，你不想做，可以！说，总行吧！哪怕给我指条路呢！我背也把她背出去！不需要靠你！但是……你至少要告诉我怎么做吧！就算我求你！”

有时候年龄也许真的代表了很多东西，这一点上，88经常能够从jin和2154身上感受到！但是，这一刻，88发现，也许年龄能够代表的还不够多！在对方的沉稳和冷漠的衬托下，自己竟然像是个孩子一样在无理取闹，说起话来竟然气势越来越弱！自己明明应该是占理的一方……吧？！也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真是让人嫉妒又讨厌……啊！”很好，这一刻88终于确信了自己的感觉，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很公平很合适！

“安心的待在她的庇护之下很舒服吧！这是她的毛病，像只战无不胜的母狮子一样恨不得把放在心里的人都塞在肚皮底下，温暖安全，没有风也没有雨，她希望营造这样的一个世界！是，她是做到了！但是，你呢？如果你永远待在她营造的这个世界里，你会很开心，她也会很开心！看上去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为什么你们现在却在这儿了呢？动动你那颗如果不是只能用来迷惑小女生的摆设的脑子吧！想想看如果我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厉害的话，为什么我没有直接告诉你怎么出去？为什么我不能守在我的心所在的地方？为什么明明我想要她想的发疯，但是却这么多年一面都没有见过？想一想，为什么我的手根本触碰不到她！而我一出现，她就昏迷了！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也在乎她的话，好好想一想，既然你和她现在一起到了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与其来问我，不如问问你自己！不要小看任何人，包括你自己……不然，你以为刚刚的是谁做到的！”

88并不笨，尽管很多时候因为天生好命，有个好哥哥愿意冲在前面搞定一切而显得88似乎少言寡语而不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当然，有时候还要加上锦上添花的jin，但这些都是表象！事实上，就是他哥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在别人眼里友善到甚至有些腼腆，似乎一切都可以归功为运气和那张脸的男人，其实是实打实的腹黑！当然，你要说长了这样一张脸就是最大的运气似乎也不能说错误！

第三百八十章第五个案子144

可是过于突出的这个优点，加上88若有似无的刻意隐藏，很多人往往忽略这个人作为人类本身所代表的智慧！对面男人前面的这些问题88并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是，不得不说，最后一个问题确实吸引住了88的全副身心！尤其是当他看到那个男人看似随意但是带给他极大震动的动作！

从下往上的视角，本来就高大的男人更加显得神祇一样充满了力量和威严，然而88的注意力却死死的集中在了他的手上！那只手，曾经握住了幻化的剑的手，斩断怪物的人头的时候果断而有力，却又举重若轻的仿佛捏死的不是吃人的怪兽而是让人不屑一顾的脚底小虫。现在，这只手，在88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惧怕的视线中不断放大，直到在88的耳朵边，用刚刚摧毁了冰封城堡一样的动作，轻轻的打了一个响指，整个空间在寂静无声的沉默中似乎打了个无形的寒颤……还是其实打了个寒颤的是自己？

88的眼睛带着不明显的迷茫，眼前的一切明明清晰的仿佛是最高科技拍摄出来的奇幻电影，自己的眼睛和自己的思想正在打架，因为88已经无法用过去快30年的经验再来解释任何自己今天遇到的事情！

男人明明不是敌人，至少这一刻不是像怪物或者是美女一样直白的要人命的敌人，但是88忍不住有个奇怪的想法，也许还不如是敌人的好！至少敌人不会用这种让人混乱的方式来折磨自己，脑子都要被各种奇怪猜测绕成打结的毛球的滋味足够88迁怒！可惜，面对这个男人，敢怒不敢言！

“这个，看看吧！可不是我搞出来的……”88就像只被大狗欺负了的小狗一样，懵懂到半停机的眼珠子就像是被说话的男人的手牵着线一样，随着它而动。这只手，慢慢张开，平摊的手掌正好停在88的鼻尖，几乎要对眼的重影视界里，一切却清晰的仿佛被放在了显微镜的下面，一颗冰晶带着几不可见的重量从无处落了下来，最后躺在了男人的手掌心。尽管也许全天下所有的冰晶都长成这同一个样子，但，奇怪的是，88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确信，之前见到的差点儿把jin和自己扎成马蜂窝的元凶应该就是这个！

“你……什么意思？不是你……搞出来的？那是谁？jin……难道是我？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明明上一秒还处于迷茫的状态，可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似乎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冒出来，三个连续的不可能让88的脑袋晃的跟不倒翁一样，有效的似乎说服了自己。一方面自己还是依然熟悉的那个过去三十年普通平凡中规中矩的人似乎有种愚蠢的安心感，毕竟如果能够跟刚刚那种让人恶心的怪物彻底分割开来不得不说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可是为什另一方面又有些蠢蠢欲动，如果有力量，哪怕不能像眼前这个男人一样牛逼到像开挂的主角，但是能够拥有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的力量，这样的欲望就像是挂在前面闪闪发光的骨头一样，如果自己是只跑得起来的小狗，只怕也要忍不住一刻不停的往前冲想要够到它吧？

当然，在这个大脑隐私还是自己隐私的时候，眼前的男人应该并不知道88脑子里这段胡思乱想，亦或者，这个男人实在是胸有成竹的淡定眼神是因为他可能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骗自己很容易，你也不用说服我。”男人收起手掌的时候，那个在88的视界中留下了像湮灭的恒星一样灼烧的痕迹的冰晶却突然就那么消失在了空气中，就像那个被响指震碎的冰封城堡一样！就那么消失不见了，而88隐藏在jin衣服下面扶着她的手指微不可知的蠢蠢欲动让88也不能在欺骗自己，伸手去抓的欲望似乎是一种本能？

“虽然这样的话并不是我想说的……但是，谁让她还挺喜欢你的，啧啧，眼光真是差极了！偏偏又什么都往自己身上背，我倒是觉得哪怕世界末日了，但是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哪怕一天也不错吧！反正我总归护得住她的……只可惜，她……不这么想！所以，这句话，我是为她说的，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小瞧了你自己！如果你不相信你自己的能力，受伤害的不是你，而是她！因为这对于她是一种侮辱，证明她选错了人，证明她所有的用心都白费了！也证明，你就是个废物！躲在别人保护伞下的废物就真的没有存在的必要！如果你是这样的人，就算她再心软，我也会动手的！她如果想要养宠物，我可以给她另外找一个！”

这个在jin的描述中是个学霸一样的家伙其实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吧！被货真价实的贬低了一顿的88要不是实在考虑到真的打不过眼前这个男人也不会快把自己的后槽牙给磨平了。尽管是这样，88还是抓住了重点！

“我应该怎么做？”掠过当然非常重要的为什么，因为88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可能并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可能现在也不能说。现在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带着jin一起安全的出去，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够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可若是死在这……所以，哪怕心里依然带着疑问，但是只要能够获得保护的力量，88愿意尝试！

“我现在没有办法告诉你太多，但是……你可以记住一点，你的身体里有力量，这种力量只能为你所用，尽管它可能需要一个引子，但是从你刚才的情况来看你已经得到了！所以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就像刚刚你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会爆发出来一样！你需要学会的是如何引导掌控这种力量，而这个只能靠你自己来完成。当然，也不是没有捷径！”

总算又了一丝鲜活气息透露出来的男人，表情却带着让88不得不拉响警报的不怀好意！似乎男人正在等着看什么笑话，而非常不幸的，自己正正是那个要扮演笑话的那个倒霉蛋！

第三百八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45

“危险才是最好的老师！也是最严厉最有效的老师，死或者活，如果不想做不喜欢的选择题的话……大概断条腿或者在肚子上开个洞什么的你就能开窍了！这就是看在你是她喜欢的人的份上，我的忠告了！”

“你也知道她喜欢我……你这是嫉妒了？”一定要让眼前这个高高在上欺人太甚的男人吃一点苦头，尽管说着这样的话的88不得不在心里赶快对2154和jin祷告，喜欢是喜欢的，对弟弟对朋友的喜欢，大家可千万不要搞错了啊！反正眼前这个男人又不知道，这样也算是为jin出口气吧！这样说服自己的88简直是跃跃欲试的期待着对面男人的反应！太过得意忘形以至于在注意到男人非常明显的捏了一下攥成拳头，今天已经被关注了许多次的右手的时候，不得不收敛一下自己翘起来的嘴角！

“你以为她是谁？你又以为这里是怎么来的呢？你很了解她吗？不……你根本就不了解她，这个世界上唯一懂她的人只有我！而且，有这样的我在，她怎么可能选择你？选择任何人！我是为她而生的，是一个即使和她分开十多年，还想的是她，她想得也是我的那个人！你……根本不是她会喜欢的类型。”

自信的过分了的语气，却偏偏让88说不出没有事实依据的反驳……但至少证明了jin不是个傻瓜一样的单方面付出者，从这方面来说88决定忍受眼前这个男人让人讨厌的骄傲。而且，至少他有一点说的并没有错……

“年上的恋人，复杂的心思，如何在她面前成为一个可以被信任被依靠的真正的男人，尤其当她是个让人既生气又放不下的，脑子里装着太多东西又背负着太多东西的，不肯放过自己的家伙的时候……每次想要直接吃掉她的瞬间却又被她从不肯展露给别人看的坚硬铠甲下柔软的嫩肉给迷惑了……这样翻来覆去的滋味又有谁还能像我一样……再没有人了，我是为她而生的。尽管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明明有更加简单粗暴的简洁路径可以走，不过，如果这是她的希望的话，我还能怎么办呢？你，还有……给我在外面的那个让人操心的弟弟带句话，做事不要拖拖拉拉，如果你们永远留在原地是无法找到我的，也就永远不会知道……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88觉得自己此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蠢，但是，为什么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每个字自己都懂，但是连在一起却硬生生的把脑子给搅和成了一团浆糊？

“还有，虽然我觉得你也不可能，也没有那个胆子！但是，如果你敢对她动任何心思的话，我会让你好好体会一下我的能力的！”

这个家伙是傻的吧！这种幼稚到让人发笑的小学生三年级的水平真的是眼前这个外表明明成熟的让人害怕的家伙做出来的吗？88脸上扭曲的表情很明显的表达了内心的吐槽，全然忘记了自己刚刚的挑衅！半斤和八两，这么危险的地方两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却能生生把恐怖的气氛转为让人看都不想看的言情剧！关键是，88你要小心被你哥知道了呀！

“不过……”收起了刚刚那种像是雄狮一样控制不住的转着圈小便一样的圈地行为一样的讨人厌的表情，正经状态下的男人又恢复到了一副人畜勿近的狂拽酷炫，可惜已经骗不了88了！当然，下一秒88就会发现自己这种自以为了解jin和他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的想法，又有多么愚蠢！怪不得古人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尽管用在这里并不是百分百切合，但以88作为作词的文学脑袋竟然一时之间想不出有什么更准确的说法。

“你们只是看到了她光鲜而可爱的一面而喜欢上她，是的，我不否认，这是她！但是，你们以为那个会尽自己全力保护她划进自己内心的人就是她的全部吗？不……她的内心，你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她的黑暗面你们知道吗？而我这个深陷其中的人却不想逃，你以为这里是怎么来的？如果不是她……”

这个瞬间，在这个男人的话没有说完的瞬间，明明应该再没有任何声音，甚至88因为太过震惊而长大了的嘴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于紧张的声带和被屏住的呼吸让一切都仿佛被凝结了一样固定住！可是，可是，88为什么会听到仿佛响在脑海深处的本来根本不应该听到的利刃刺破骨肉皮肤的声音？

是的，在视线的斜上方，仿佛慢动作一样从男人的胸膛正中突兀而诡秘的刺出的带着不详的流动的红色刀尖，锐利的只是眼看着都能感受到的嗜血的欲望，以及男人脸上肉眼可见的生气的流逝！尽管昂起的时候那颗让88仰视的脖子酸的头，此刻却慢慢的低了下来，直到被突兀的出现的一只胳膊给紧紧的卡住了脖子！在男人的背后，竟然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人！

这个空间里竟然还有第四个人？！

“抓……住……了！你也是有破绽的嘛！年轻人，这次我又应该怎么杀了你呢？放心，我总会找到正确的方法！这个地方，出去的人只能是我！”随着男人的头一点一点的掉下来，身后隐藏的这个声音的主人终于一点一点的被暴露出来，这是一张对于88来说第一次见的陌生的脸，一个中年男子的脸！

但是，如果，杜炘或者许文博在的话！这就是一张熟悉的脸孔-victor，那个早就渗透在了男人弟弟生活中的victor！而现在这个人是杀了……杀了他吗？88的脑袋里这一瞬间简直空白的比白纸还要空无一物！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死这件事情，虽然曾经发生过在自己身上，但是几十年来的日子正常的足以掩盖这已经被深埋的记忆！这是第一次，眼看着一个人死去……甚至是个与自己有关联的人……jin要怎么办……我能做什么……为什么动不了？

第三百八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46

这样一个接一个的念头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狂轰乱炸的袭来，时间上也许只过去了几秒钟，但是又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久到88在和缓缓闭上的男人的眼睛对视上的时候不得不怀疑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是两双明明不一样却又似乎闪烁着一摸一样的内容的眼睛，狩猎者固然眼神里闪烁着冷酷的志得意满，就像是轻轻舔过下唇的苍白舌尖，却反衬了犬齿的尖利。而被狩猎者，尽管微微闭合的眼睛就像是被刺穿的胸膛一样在消散着生气，但为什么，这双眼睛的深处却在向88传递着无言的信号！不是害怕也不是求救，仿佛被刀尖刺穿的伤口上渐渐浸染了衣服前襟的鲜血不是他的，越发无力而软弱的四肢只能靠喉咙被挂在狩猎者手臂上的身体也不是他的！这双眼睛里闪烁的是和狩猎者一样的冷酷，仿佛现在两个人的位置是颠倒的。谁是猎物，谁又是猎人，这从来不是一件百分百确定的是谁……吧？

消失和出现的同样突然又无迹可循，让88尽管已经以最快速度反应过来而伸出去的手却仅仅抓住了虚无的空气。空荡荡的寂静无声之地，除了还被88抱在怀里昏迷的jin之外，无论是怪物还是冰封城堡，无论是那个男人还是最后的闯入者，所有的一切，消失的比出现更可怕！真正的寂静让88混乱的思绪在脑海中旋转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这不是第一次，不合时宜的，88在这个时候竟然连一个有用的念头都想不出来，而脑海中唯一清晰的却是埋在记忆最最深处的，曾经也有过一次的这样混乱却又清醒的时刻！那个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在和2154复出后的第一次登台前，紧张的连腿都抽筋般的无法移动半分，舞台幕布后场下观众的声音像雷声一样震得心跳仿佛就在耳朵边！那一刻，如果只是自己的话，就会退缩了吧！就在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了吧！

可是，那个时候是谁，是谁握住了自己冰冷到没有知觉的手？又是谁告诉自己没有关系，无论发生什么他总是会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声音，远远的从身后传来，说着我相信你们！现在，那个声音的主人悄无声息的倒在自己怀中，而那个牵住自己的手……

88不知道信号从自己的大脑传递到自己的手上到底需要多久，而手上的感觉传递回大脑感知又需要多久，但，不管多久，被自己紧紧握住的甚至让自己感知到冰冷的手此刻就是自己最大的责任！而为了没有在眼前的那个人，无论怎么样88都要试着带着jin一起出去！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88狠狠的拍了自己脸颊几次，暴力的清空不看情况不肯消停的大脑，强制性的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一件事情上面去，那就是如何出去！而因为这样的目的，虽然紧紧捏住jin的手但是视线却放在周围试图寻找任何可能性的88并没有发现，怀中看上去似乎昏迷状态的jin其实眉宇之间一直有着细微而不安定的颤动！

jin到底怎么了？

之前脑海中仿佛爆炸一样的剧痛让jin在哪怕抽离之后都有那么一段时间无法控制自己，身体抑或是精神的自保机制终于在最后启动，就像死了一样，jin处于这样的模糊认知地带仿佛被时针拨回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就连自己是谁这样的问题都需要在几乎停滞的大脑中慢慢的打转了两三次才一个字一个字的组织成为可以被理解的意思。但无论如何，jin那颗大脑总算开始工作了！

而当意识开始回复的那刻，jin的第一感觉就是不对劲……甚至这样的判断是基于一个听上去可笑的理由。不疼了！

是的，浑身上下，无论是之前疼的想自己爆头的脑袋，还是一路上磕磕碰碰不知道多少的身体上的损伤，现在，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身体变得很轻……松，在感知逐渐回复的过程中，不单是因为没有了疼痛的干扰，这种异样的感觉让jin迫切的想要睁开眼睛，通过最直接的视觉来判断自己到底是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但，当jin睁开眼睛之后，却又忍不住想要闭起来！可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围着一个人转的，哪里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这一点，jin再清楚不过。

而这个世界上，能够让jin想要逃避的人或者物并不多，可是这里就恰恰有一个。

两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里映射出来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甚至如果深陷其中的黝黑瞳孔的话会不断的在两边游荡甚至是迷失！jin甚至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无法控制的用最细致的研究眼光打量自己……姑且称其为自己吧！在这个镜子和镜头无处不在，自拍是很多男女的日常精神鸦片的时代，jin有些格格不入的却又隐藏的很好的一个怪癖，就是对于自己的回避！

对于任何能够反射出来自己的方式的回避！而这一点，jin也许下意识里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切的感受到！当对面出现了一个自己的时候，jin感受到的不是好奇，而是逃避！尽管仿佛连眼珠都被定住了一样的被对方同样的瞳孔给牢牢的吸引住，但只有jin自己心里知道，不可控制的逃避的欲望有多大！jin不想面对的正是自己……

但，人，又为什么无法面对自己？

第三百八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47

这个自己站在jin面前三步远的位置，不是本意却被死死钉在脸上的视线让jin不得不看清楚了对面这张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看了三十几年的脸上的每一寸每一丝表情！每个地方似乎都一样，却又不一样！从这张脸上，jin看到了肃杀，冷冽和血腥气！这个女人的眼睛里仿佛没有感情，没有灵魂，没有一丝活气！但这些并不是jin逃避的原因。

jin想逃避的是从这双眼睛中明确表现出来的讨厌！如果说他人的讨厌，以jin足够强大的内心还能淡然处之的话，从自己的眼睛中表现出来的对自己的讨厌，就像是让jin直面自己最脆弱的内心陷阱一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这可以是一种理直气壮的反问？也可以是掩耳盗铃一样的逃避！

人无完人！这是一句老话，却也是一句大实话！除非真的是天赐的傻瓜，人但凡有点儿思考能力的，就会产生欲望！不管这种欲望是自私的还是为公的，不管这种欲望是努力一下就能达到的还是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也不管这种欲望是能够摊开了面对众人审判的目光的还是永远只能阴暗的自我满足的，总之，当人有了欲望的时候，也就有了不可避免的自我审批！不是审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欲望，而是为什么在这样的欲望面前我还不满足？

是的，真正让jin害怕和从心底里想逃避的，从来都不是别人怎么看她！但是，当现在这种情况，自己竟然突然脱离出来仿佛一个真实存在的第三方一样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对自己的审判才是让jin真正想要回避的！因为，无数能够说出口的对于别人的解释，在同样了解经历过一切的自己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对方的眼神似乎嘲弄的在说，你继续欺骗啊，你继续掩饰啊，你继续装样子啊，说出来正好让我一层一层揭掉你可笑的面具，看看没有任何伪装的你，暴露出来，你自己是不是看得下去！

如果有的选择，jin宁可回到刚刚想要把头撞破的疼痛中也好过现在这种哪怕哪里都好但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的难受！面对自己，jin脆弱的简直像是马上会破碎掉的玻璃。

jin的嘴上上下下随着呼吸几次微微的张开，jin想说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其实也不想的，我其实也不知道事情会进展到现在的样子，我以为我能够解决……但是最终，jin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事实胜于雄辩！沉默也不意味着赞同！

“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声音是jin每天都会听到的，但是这个问题是jin没有料到的。为什么自己心底以为是事实的，却会带着问号！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做的还不多还不够好，事情怎么会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本来应该是自己承受的命运为什么会让另外一个人代替自己去承受？又怎么会现在还牵连了身边的一班朋友？这难道不是自己的错吗？

“不，你错了！你从根本上就做错了！”jin从对面的瞳孔中看到了本不应看得到自己瞳孔的剧烈震动……原来，自己真的做错了么？自己是真的做错了吧！

“你错在……你做的太多了！”这声音并不大，也不响，但是却让jin被紧紧攥住的心脏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随即带来了更强烈的痛楚，让jin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起来。

“你错在……没有搞清楚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你是谁？可以去决定别人的命运？”毫不留情的诘问简直像是鞭子一样的抽在了jin的脸上，让jin哪怕在疼痛中都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

“不，我不是……”

“你不是？你当然是！从你做的来看你就是这么想的。”斩钉截铁的让jin毫无反抗之力，因为自己的声音接下来说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都是让jin无可辩解的事实。“你以为你是救了88，改变了他的命运吗？不，现在你把他放到了更加危险的地方，让他面对这些他本可以不用面对的丑恶的恐惧！你以为他会感谢你嘛？不……你只是为了展现你像是预知的神一样的能力去干扰了他本来的生命轨迹。哦，对了！你是让他有机会遇到了2154！可是你敢坦白告诉他们，当年2154碰上的事情跟你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吗？不，这样说实在太掩饰太平了！应该说，如果不是你当年那个人就不会死，而2154也不会遭遇无妄的牢狱之灾差点没了名！还有那个男人，如果没有遇上你的话，他会成为没有家的人吗？本来，他有慈祥可亲的母亲，有严肃但疼爱他的父亲，还有一个可爱的弟弟，如果不是你的话，他怎么会有家不能回，落到他们手中？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自作主张想要改变他的命运才会引起的吗？啊！对了，不能忘了，还有许文博！这个你现在假装是初见的人。你敢跟他坦白当年你是拿他做了什么样的交易吗？还有杜炘，你和他舅舅在背后搞得这些事情你以为他一无所知吗？好，就算现在他还把你当自己的亲大嫂看待，但是，如果他知道了一切，你以为他还会愿意再见到你吗？你以为你是圣人，在做好事吗？可你又怎么知道，就是因为有了你的干扰所有人的命运才会走到现在这样悲惨的地步！”

再过于凌厉的口舌也有失语的一天，jin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真的遇到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其实真的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虚弱的像之前一样的我不是都被堵在舌头根底下，连想钻出来的欲望都没有。说什么呢！对面这个冰冷的无机质的声音说的东西难道不是自己午夜梦回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问过自己的同样的责难吗？那个时候自己无法为自己辩解，现在也是一样！

第三百八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48

也许因为jin现在这幅失落又自责的表情正正是对面这个自己所期待的，对方那张格外冷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额外的表情，那是一边嘴角微微翘起的嘲弄和得意？虽然很快就又隐藏于像脸谱一样的面无表情之下。

“你以为你是伟大的救世主吗？承担着别人不知道的重要的职责，也感受着与之相称的痛苦，所以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难道没有潜意识里对自己惺惺赞叹不已？我真是与众不同啊！这些人，不管他们有多闪耀多迷人，但其实却像是环绕着月亮的星星一样，被我所左右，以我为中心……”

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对面这个有着一模一样脸孔的自己动了。尽管jin被诘问所影响的混乱内心反应到混沌的瞳孔中似乎根本就没有发现这巨大的变化，就像是任何一个沉浸在极度自责中而失守了本心的人一样，jin的瞳孔中的意识在逐渐的涣散。这并不是一个比喻，而是一个看得见的事实！从另外那双杏眼中反射出来的jin的瞳孔，中心的纯黑瞳仁和周围本来边界分明的深咖啡色晶状体出现了模糊，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突破原来坚固的壁垒进入到jin真正的内心。

而这显然是另外那个一摸一样的自己想要看到的！冰冷的像瞄准了的武器一样一下又一下击在jin脆弱心脏上的言语显然达到了其预想的效果，而这一点，从她绕到jin的身后微微踮起脚跟贴着jin的耳朵一字一句吐露的话语中能够感受得到。志得意满又悠闲的一方用鼻尖轻轻的碰触了一下jin的耳朵，就像是在小心的嗅一朵白玫瑰。但，没人知道她的下一步是会轻抚脆弱的花瓣还是干脆揉碎她！jin微微的颤抖就像是一种信号！也许，完全击碎jin的心房就在眼前，就在下一句话！

“承认吧！其实你根本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尽管你善于用那些隐忍又美丽的言辞来包装自己，但其实你就是享受着这样的感觉！正是因为你，你周围的人才会有这样悲惨的命运！而你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你消失了的话……所有的一切才能恢复到正轨！你不是一直说着想要让身边的人幸福吗？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够做得到！”

背后紧紧贴上来的身体似乎又冷又硬的像是没有温度的金属，但是从腰间缠绕上来的手臂却又柔软的不留一丝缝隙。耳边的低语也变得又轻又柔的仿佛怕惊醒什么，又仿佛是在诱惑着什么，就这样低低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被说出来……

“把这个身体交给我吧，这样你就解脱了！”

背后缠绕的手臂随着诱惑的语言逐渐缓慢但是不容拒绝的收的紧紧的，直到jin的肋骨的形状都似乎被勾勒了出来无法再移动哪怕一个毫米，空气似乎都被这种愈发紧张的气氛给凝固成不变的瞬间，也许，最后的收尾就是无法再改变的这里了吧！

“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把这沉重的一切都交给我，你可以留在这个不变的世界里，不会再有任何烦恼，也不用再为任何人担心！让我吃了你吧！”

美好而亲密的表象下是不为人知的欲望与野心，身后一比一复刻出来的身体微微踮着脚尖从脚踝开始，到小腿，像是彼此吸引的磁铁一样，一寸一寸的逐渐彼此紧紧的贴合在一起。然而，是谁说的拥抱一定会带来温暖，传递过来的也可能是让人不断下坠的森冷！而现在，这样的气息正通过轻轻接触着jin的耳朵的嘴唇传递过来，仿佛声音也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力量，成为有形的烟雾一样的怪物，想要顺着耳朵进入到jin的大脑中，一点一点的，像身后这个一模一样的人说的一样，覆盖掉jin本来的思想，而这个躯壳也许就真的是另外一个她的了吧！

这样想着的那个人嘴角是无法再冷静掩饰的邪恶笑意，在无人看到的地方，才是深渊中盛开的绝丽的花，不知道来到这无人之地的她面前的猎物到底是幸还是不幸了！而此刻，已经绽放的诱惑之花正在用艳丽之姿等待已经掉进陷阱的猎物，准备吸纳她的养分成为自己放肆摇曳的动力……

尽管没有人说话，但是那种还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的志得意满和轻视已经藏也藏不住了！毕竟只要再轻轻一下子，当身后的这个人开始融入到jin身体里的时候，一切就都是她的了！而猎物已经只能傻呆呆的没有反应，如果说这口肉还有问题，那就只能是这个……从哪里下口比较好呢？毕竟这样的珍馐美味实在是吃一口少一口啊！

带着这样像炫耀一样的遗憾，飘飘然的那张一模一样的脸眯着眼睛理所当然的往视线正下方的jin的耳垂下嘴，虽然那种急躁和贪婪实在不能用美好的形容词，但是反正这一切也不会有人知道，又有什么形象可以维护呢？

“顶着我这张脸做这么恶心的表情……”

张到极限的简直马上要撕裂的嘴角让整张脸扭曲变形到恐怖片，就算是天仙下凡也救不了这样变态的野望，更何况从无法合拢的嘴里面像某种阴暗角落的毒舌一样伸出来的舌头，以及从上面断断续续滴下来的粘液，场景定格在如此让人无法忍受的瞬间！当然，那双仿佛要从眼眶中掉出来的，明明还带着贪婪却已经被惊恐和不可置信给晕染了的眼睛，那双已经变成了无机质一样完全感觉不到一丝活气的眼睛里，终于映射出来不同的场景！

“真是让人不爽极了！以后我还能不能照镜子了？简直让人做噩梦！妈的，就算我也不是什么拿脸当生命的美女，这么糟蹋本人的脸，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第三百八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49

两张脸亲密的紧紧靠在一起仿佛马上就可以融为一体，然而，总有些动作永远只能存在于准备状态而无法达成。来自身后的吞噬欲望，尽管像是巨大的乌云一样，下一刻就可能把jin整个卷进从此不见天日的世界。猎人和猎物的笃定，然而破云而出的日又岂会被困住！

“还有，谁知道你这张嘴之前吃了什么鬼东西，臭……死……人……了！”

看上去两个人的姿势似乎完全没有变，然而，同样的境况下却可能有两种完全不同的强弱解释。可以是身后这个有着jin一样脸的家伙像之前一样控制住了jin，但，也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正好反过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jin本来被身后这个家伙紧紧的箍住的手臂竟然在对方完全没有察觉，或者说就算是察觉却也完全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放在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地方！这只手看上去纤细而脆弱，手腕的关节部分有着小小的圆润的尺骨末端的凸起，仿佛从来没有拿捏过比书更重的东西，白白嫩嫩的倒是比人更可爱。

可就是这么一个可能更适合被捏在另一只有力的手里的手，此刻，出乎意料又仿佛不经意般的掐住了身后人的脖子！

举重若轻的仿佛根本没用力，然而，身后那双尽管外形上一模一样的眼睛中却被贪婪而熏染的格外丑陋的眼瞳已经完全被恐惧占满。呵呵的泣声从肌肉都绷出青筋的喉部只能被一下一下的挤出来……

“嘘！给我安静一下！原来，我也……真的有点儿怀念这种感觉啊！力量，缓缓流动的感觉！有多久了，我这样有多久了呢？”jin的眉头间微微凝起了两道起伏，紧闭的双眼下却似乎用力在控制自己不想被任何或任何力量窥探到的内心波动，却还是被脸上的表情出卖了那么一两分。前一刻似乎毫无还手之力被背后的人马上就可能一口吃下去的角色，突然之间竟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别说后面那个被jin一手捏住眼睛都要吐出来的家伙！就是jin自己，脸上都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嘲！

果然，这个世界上谁敢说百分百了解一个人！就是自己都可能给自己带来惊吓啊！不过，这不正是人生的乐趣吗？

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的jin，合着眼睛冷清的脸倒带出了几分本来无法从她日夜带着微笑的脸上能看到的威严，仿佛什么无心无情的神祇，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脆弱的仿佛下一口呼吸，哪怕把它毁灭了也不会皱皱眉头。

还好，当这双也许配不上什么神仙称呼的普通杏眼睁开的时候，带着一丝不一样，但还依然是那个活生生的在这个世界存在了三十多年的jin，而不是什么冷漠的神。轻轻伸出舌尖舔过嘴角，就像她说的一样，满足的品尝着力量带来的甜美，似乎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毒品一样让人上瘾的炽烈。

这个空间，在被身后那个长出和jin一模一样的脸孔的怪物控制的时候，黑蒙蒙的似乎周围被乌云一样的雾气笼罩着，而这种乌云也像一种活物一样，跃跃欲试的逼迫着初进入的jin，仿佛也想像那个怪物一样分一杯羹，环绕着jin寻找着任何可趁的缝隙。

然而，此刻，在怪物得势的时候像趋炎附势的狗腿子一样的乌云雾气，在jin的视线扫过的地方也像是最识时务的墙头草一样，消散的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星星点点，仿佛拼图一样，无规律的却又仿佛带着一种诡异的信号，整个空间像是被剥开丑陋外壳的原石一样，终于舍得露出了自己的本来面目！

有着像钻石一样流光溢彩的美丽，也有着和钻石一样冰凉冷硬的强悍，却也有钻石所不具备光暗分明的分界线，就像jin的眼睛一样！

那双带着怀念和玩味的暧昧眼睛睁开后甚至像无法适应一样的要眨那么几下，尽管jin无法看到自己的眼睛，但是，jin知道自己变了！瞳孔改变了，视界也改变了！原来，这才应该是自己熟悉的世界不是吗？

本来纯黑色的瞳孔，在一边还保持着正常的状态，但是另外一边……纯黑的，仿佛带着一种残忍力量的瞳孔，翻滚的像惊涛骇浪的大海，活起来一样试图突破着边缘，然而其中又仿佛包裹有金色的闪电隐约间发出像剑一样刺伤任何想要窥探的视线。当jin在呼吸之间从左到右，像王巡视自己的领土一样把这空间打量之后，纯黑的力量堪堪多出来一圈终于稳定的停了下来！

而在这只像狮子一样瞳孔又大又圆的眼睛中，这个世界也终于呈现了自己的真实面貌！

以jin所在的位置为中心，世界延伸出去，然而在视线的远处，这个世界的边缘依然不十分的清晰，似乎还有什么隐藏在那些现在所不能达到的地方！不过，那里并不是今天的重点。

“果然……情况已经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所以才被你这种爬虫混了上来，我说哪来一股子腥味！观察我也不少时间了吧？对我有些了解啊！一句一句的，你还挺聪明的嘛？小嘴儿很灵巧，上下嘴皮子一碰，哪疼往哪敲，挺开心的吧？真难为你这愚蠢的能够拿来被当枪使的脑子竟然能记得住！教给你这些的那个家伙是谁呢？把你派过来的家伙又是谁呢？”

仿佛事不关己一样，声音里完全听不出喜怒，但是，jin的动作可不是这么说的！

随着问题而一点点收紧的手指，视觉上似乎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像狗皮膏药一样紧贴在jin身后的家伙逐渐灰白的脸色和发不出声的哀求表明了真正的事实！而让这个怪物恐惧的，是本来维持的像人一样的四肢正在从末端开始显露出真形，在非本意的情况下！而这只说明一件事情，怪物赖以维持的力量在不断流逝！而这种事情只会发生在一种情况之下，那就是当自己面对着绝对的力量差异的时候才会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第三百八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50

但是，怪物的无声哀求和想明白实在来的太晚了！

当jin最后那个上翘的呢尾音还在空中盘旋的时候，身后怪物原来缠绕在jin身上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手脚已经像蜕皮一样的变成了有着丑陋疙瘩和鳞片的爬行动物的四肢，无力的像是被抽去了筋骨的大蜥蜴一样，萎缩着耷拉在一起！直到，被jin掐着脖子像扯掉一片不长眼落在肩头的落叶一样！

只有那颗头，伸着缩不回去的舌头，徒留着闭不上的眼睛不得不和jin对视。尽管如果有的选择的话，怪物宁可跪下来认错求饶，不过，现在，控制权已经不在它手上了！愚蠢都是有代价的……

爬行动物的躯体和四肢却连着一颗人类的脑袋，还是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脑袋脸孔，甚至右侧眼角下那两颗小痣都惟妙惟肖的没有长偏了半分，哪怕是想象中，这也绝不是个让人愉快的画面！jin半眯起来的眼睛中流转的意思显然也足以让这个沦为阶下囚的家伙充分意识到自己的愚蠢。

“看来我是出来的太久了，纵容了你们，以至于让你们忘了我到底是谁！这张脸好看吗？我的身体很好吃是吗？还是觉得我是你们可以挑衅的了？啊？！”

当然，即使在没有下到这里之前，jin也只有外表长得像个普通的女人，但，身边的每一个人，无论是合作伙伴甚至对手都没有任何一个敢把她当成普通女人来看，除非是傻子！在那个光怪陆离什么怪事都不叫怪的世界里混出头的人，谁把她当小猫谁才是那个被她吃掉的老鼠呢！jin是强悍的，凭借自己的能力和运气，赢得了那个世界里人们的尊重！但是，这种强悍仍然是在文明的外壳之下的，在世俗的规则之下的。

而现在这个jin，却是一种完全不同的强悍，一种让人害怕的强悍！毕竟，那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想象到这个提过最重的东西可能就是电脑的女人竟然能够徒手掐住这么个等人高的长着爬行动物巨大身体和诡异的人头的怪物，还翘着一边残忍的嘴角，仿佛脑子里正在转动的想法就是怎么样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大卸八块！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上位者的怒火！

而这样的jin又实在不像是那个平日里的她！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变了一个人？还是，这才是原本的她？初初浮出水面的杀气，就像是被拔出鞘的嗜血的剑，无法隐藏，也不想隐藏，因为这样的颤栗感而带给别人的恐惧正是她所期待的，不是吗？

“抖什么抖？怎么，来这个世界做猎人做久了还真以为自己站在食物链顶端了？说起来，也是这个世界的错，空气都甜美的让人着迷，偏偏生活在其中的生物却脆弱的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怪不得让我们眼红啊！就连你这种原来只能躲在树根底下的爬虫，随便也可以一口把人的脑袋咬下来吧！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大物呢！所以……我……过来了啊！”

带着欢快上扬的语调，快乐的仿佛依然还是那个在大家熟悉的世界里收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游戏光盘时忍不住眼睛放光的jin！但是，被她捏在手里的怪物显然没有这样的联想，从它僵硬的死鱼一般的眼珠子里唯一剩下的意识中总算想起了，这位才是曾经真正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大物，而她坐在那个位置上可不是因为什么菩萨心肠！

一时之间，像他这样的杂鱼爬虫都听过的关于这位大物的恐怖传言在这一刻突然全部清晰的仿佛从来就被尖利的石块刻在怪物的皮肤上一样！怪物简单而错乱的，本来就不好使的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后悔！后悔自己的贪婪，后悔自己的愚蠢，后悔自己的一生，不然本来虽然吃的不怎好但总归有的吃的自己，怎么会被蛊惑了，这下子可是连树根底下腐烂的虫子都没得吃了！

但是，下一刻，怪物就连这样的想法也不必再想了！

皮肉被破开的声音和溅开的血花一样突兀又暴力，但又似乎带着一种变态的诡异美感。异度空间中站立的人类女性，无风但发尾却像是狮子捕食时警戒的尾巴一样肆意的在空气中刺探，纤细的手臂却钳制住怪物肥壮的躯干，堪称愉悦的表情明明像是阳光下的娇花，只是在这娇柔身段的背后可能是无数看不见的残存尸骨。而花瓣上的也并不是什么无垢的晨露，也可能是腥臭的血肉，沿着jin的额头从张开的眼睛上流过，划过因为笑容而鼓起的脸颊，最后挂在锋利的下颌线上直到再也坚持不住……

“我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地盘，敢往我的地盘上伸爪子，哈？要不是看你还有点用处……回去给我告诉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我要干什么不需要跟他们汇报！有胆子有本事就过来试试，看看这口吃的它能不能吃到嘴里！弱……肉……强……食，我当年是怎么杀出一条血路来的，现在，我等着你们排成队重演一遍！可别光说不练让我瞧不起！记住了吗？给我一字不漏的告诉那些家伙，我倒要看看……”

jin的另外一只手，那只白嫩细软却深深的插入到怪物有着丑陋但坚硬鳞片疙瘩覆盖的胸膛里，破开的动作轻松的甚至带着几分不屑，但这不经心的动作丝毫不影响它的杀伤力，随着jin的话而一点一点用力的手指在看不见的皮肉下撑起了可以被看见的形状。直到和最后一个字一起带出来的最终结果……

那颗依然跳动着的，一下一下带着肉眼可见的消亡的活力的心脏，那颗前一刻还长在怪物体内作为力量的凝聚的心脏，此刻被紧紧的攥在了jin那只被鲜血浸染的白嫩手上。白与红，凝固和流动，伴随着怪物再也忍不住的哀嚎，jin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所言不虚。

第三百八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51

jin的眉头微妙的皱了短暂的一下，也许是因为纵容了怪物的哀嚎，毕竟这也勉强算是调味品一样的存在了？但，这改变不了结局。也不见这一双看上去柔若无骨的手到底是怎么动作的，然而就是这样的手轻而易举的破开了怪物的皮肉，也只知道当另外一只手收紧的时候，对面怪物的躯体轰然倒塌，砸在地上，而仅剩的头却被jin抓着。只是已经不再是那张与jin一模一样的脸，变回了怪物原本的那个爬行动物冰冷而丑陋的头。

头身分离的怪物竟然没有死，尽管脸上已经生气消散，但是一张一合有着闭合眼睑的眼睛却依然紧紧的带着惧怕和哀求的不敢看也不敢不看jin，对于掌握自己命运的人，猎人和猎物这就是自然界的规律！

“滚吧！让我看看不怕死的到底是谁！”

怪物的头在jin的手里就像是无足轻重的皮球一样被突然抛出去，又在自然界的规律下极速下降，在万分之一秒这个瞬间，瞬间也可以凝固成永恒的一刻，怪物的头在空中上下颠倒的坠落中，半边的视角恰好在从下而上的上下颠倒中与jin的眼睛对上了……在怪物浑浊不清的眼球中却清晰的映出了jin那双神祇一样无情冷漠又残忍而好奇的眼睛，那双原来只存在于怪物过去听说过的无数传奇中的站在怪物属于的那个弱肉强食的金字塔型食物链顶端，那个凌驾于任何大物之上的绝对存在，原来就是这样一双眼睛！一双只要被盯上就连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的绝对存在！

而自己，居然想要吃掉她？

被jin帅气的一脚踢飞的时候，怪物的脑海中只能回想着这样的念头……就像是失重状态的流星一样刺穿了依然在远处盘旋的黑雾，消失在了jin的视线里！

这个空间，终于完全的沉寂了下来！只余那个静静屹立着，目光落在无名处神情似喜似悲，似怒似苦的jin，无论是杀气还是残忍，无论是至高无上的尊严还是属于平常的活气，这些东西似乎都随着怪物的离开而被封存。这个身影，明明挺直了腰背仿佛扛得住任何肩膀上看不见的重担，但，站在绝处的她，漫长的石化一般的静止之后，缓缓抬起的头，怎么却有着脆弱的下颌？

这个空间，被黑雾包裹着看不见边际，然而触目所及已经足够大，大到仿佛包裹了整个世界，大的让人似乎可以迷失在其中。而jin站立之处正是处于中心处突兀的一道断崖上，尽管脚下是真实的生长着生命力强悍的野草的土地，然而，一步之外，崖底是林立的礁石和一望无际的湛蓝海水，水波涌动之间带动了色彩的变换。

世界寂静无声，人和这翻涌的浪花和崖下被磨砺出千疮百孔的石头又有什么区别？反而，如果人能够像这无情又无知的事物一样专心一意不被外物影响的永远做一件事情，倒未尝不能说是不幸运呢？可惜，人总归是有脑子的生物，这项不知道是祝福还是诅咒的天赋，多了它世界上多出了许多匪夷所思和悲欢离合，而少了它，这世界上又似乎会变得像死水一样无趣！

可惜，这是个没有选项的无解的问题！

“我的表现怎么样？啊？锲而不舍又这么兢兢业业的盯了我这么些时候，有什么感想？”jin这是在自言自语吗？在这个仿佛被遗忘的世界角落，难道还有谁的存在吗？

问出口的问题在这个连风都没有的空间，理所当然的没有任何回答。然而jin似乎完全不介意这样的结果，又或者是因为这样的结果在她的意料之中。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jin要说的话显然还有很多。

“不说话！怎么？总算是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么小心眼，说一套做一套，明明想装大方其实私下里懊悔的要死睡不着觉抓心挠肝了？哦，对，你也用不着睡觉！所以，你是无聊到没事干，精力充沛的没地方发泄了才搞出来这么多事情吗？那么，现在怎么样？对于自己指手画脚瞎掺合的结果还满意吗？哦不，你应该是觉得自己尽忠职守，料事如神，谨小慎微，运筹帷幄于千万里之外是吗？那……我要不要给你带朵小红花表扬你呢？哈！我怎么敢呢？毕竟，现在我可是仰你鼻息而活的那个呢！我是不是应该五体投地的像你那些远古的信徒一样跪拜你呢？”

嘴里虽然说着谦卑的话，可惜，无论动作神情，浓浓的讽刺意味不被掩饰的恨不得摊开来给隐藏在不知处的存在看个清楚明白。然而，仿佛被静止的时间冰封起来的空间一成不变的让jin像是个可怜的自言自语的疯子！

疯子？哈！也许吧！尽管这样的情况似乎也在jin的意料之中，可正是因为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似乎才更让人气愤！单方面的吵架算什么，冷战吗？不，现在看来，这连勉强的冷战都算不上！不过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的身份，自从做了当初的选择之后，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境况，自己都无法去抱怨了！但是，并不意味着自己就只能乖乖的被对方玩弄！jin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能被随意摆弄的洋娃娃，从来都不是，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之下！

不说话，装不存在是吗！像所有的猫科动物一样，发起攻击之前jin的眼眸，那只异常的瞳孔突然变形，哪怕尖锐的边角差点儿仿佛要刺破自己，但同样的代表着此刻jin爆发出来的力量也像是易变的瞳孔一样的爆裂！

是的，站在悬崖边上的jin已经厌倦了对方这种高高在上的应对，不想说话是吧！很好，现在jin也不想说了……在瞳孔变易得那刻，jin轻轻的像处理一枚不要的足球一样的将之前怪物残留的没了头又在胸口破了个大洞的尸体踢了出去。庞然大物却在这轻巧的动作下沿着抛物线的轨迹从悬崖的顶端飞了出去，预计会落下正好砸在崖底林立的尖锐巨石上，摔个稀巴烂！

第三百八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52

保持着那个小腿用力踢出去又带着不明情绪慢慢收回来的动作，jin将重心倚在自己的右腿上，因为重心的错误而阴差阳错的造成了腰胯间一道诱惑的弧度。不安分的易变眼眸仿佛明暗变化的圆月闪动着让人猜不透的暧昧，被紧紧盯住的怪物的尸体在空中加速下坠的过程中眼看着就要撞向最终的目的地……直到突然的凝固！

jin本来亮亮的像狮子一样偏圆的眼睛在转动着不明情绪的时候就会眯起来形成一道缱绻弧度，半遮掩住的瞳孔让人更加猜不透这个女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就像是一本没有简介连封面也云淡风轻的书，翻开之后，每一页却都有着不同的特质，连在一起构成了比钻石更精彩的光芒，每一面都折射着独特风格。尽管过程不一定顺利，但是最终，jin似乎总是能够获得她想要的结果！

异动而暴烈的瞳孔似乎终于肯安分下来，在，最终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的时候！

天空中来处不知又似乎响在任何一个地方的声音伴随着被凝固在半空的诡异尸体的粉末化，一个消失，而另一个终于出现了！

“你的……力量……控制不住了……停下……不然……你……被抹除……崩溃……警告……”

频繁变换的，由不同年龄不同性别不同音色的人声组成的，仿佛电脑程序一样诡异的对话，这就是jin的期待吗？是谁还在这个世界？又隐藏在在哪里？为什么声音的来源就像是随机游走在这个世界的看不见的风一样，仿佛有无数的眼睛藏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最后汇聚成这个声音……并不友善的声音！

“终于……肯出来了？”和看不见的存在的对话，在这个明明处处充满了诡异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一个旁观者能够目击这场影响了无数命运的对话！

错落的空间，错乱的角色，错误的开端，我们到底选择了什么样的道路？又期待着什么样的结果？在命运线彼此交叉的时候，碰到的那个人，又会带来怎样的改变。这个世界上又是否真的存在过一个超越了一切的神，以他，以她的喜好和判断，设定了已知的未知的一切规则然后冷静的旁观！而这个世界上又是否有人窥探到的这合理的不合理的一切，尝试跳出被保护或是被眷养的这个安全空间？成功抑或失败，闭目塞听掩耳盗铃的人将永远都不会知道！

“我的力量为什么会控制不住了？”轻轻又慢慢的重复了一遍诡异的混合人声说过的话，但每个字又像带着最辛辣的不安分气味一样在舌尖滚动，短短一句话，哪里值得如此回味？

“是我的原因吗？！呵！”意义不明的结尾是因为jin也不知道答案还是她并不想直白的揭露答案？沉默的应对者，也许正在jin的意料之中，毕竟有时候不说话也是一种态度。

“我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多久了呢？我们又是什么时候做的那个约定呢？如果你……还记得那个约定的话！当然，如果你不记得了！或者你已经打算不再遵守那个约定的话！我很乐意，做点什么……”jin的手指用力，再次更紧的捏住了那个依然微弱的跳动着的奇怪的竟然一滴一滴的仍然滴着血，仿佛脱离了胸膛并不足以让它停止工作的心脏！深陷入的手指让心脏激烈的跳动了两下，可最终却仍只能继续待在jin的手中，和它原本属于的主人一样只能等待别人决定属于它的命运。

“毕竟，相对于那个破烂又无用的身体来说，螈蠑的心脏才是它的力量和生命所在！我想信使这个任务它应该已经完成了，那么这颗心脏也就没什么用了！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虽然，毁掉这个东西，可能会让我现在的身体力量失衡！那么，就让我们来试试到底是我先崩溃呢？还是这个世界先崩溃？突然觉得这还真是一个不错的提议呢？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呢？反正与其你每时提心吊胆的盯着我是否遵守约定，不如我就让你省事一点！如果这个世界崩溃了，你也就不存在了，你看解脱多么容易啊！只要我走向毁灭！”

刚刚才勉强稳定下来的异变瞳孔在jin的眼球中像是跳动的马上要爆发的火山，眼瞳中心区域愈发深沉的黑洞一样的暗色有着不易被察觉的扭曲，一圈又一圈携带着看不清的力量由内及外等待最后的信号！尽管隐秘的，不存在的存在没有正好站在jin的正前方，面对面的去感受到隐藏着的jin的决心，但是……

就像是一场赌局，jin的看似无所顾忌终于还是让对方顾及了！

“你……停手……垃圾……处理……能量……过耗……危险……你……要……干……什么……”

“可闭嘴吧！”得理不饶人说得可能就是jin这种了！“如果愿意说话就给我好好说话！搞出这种一顿一顿的让人听着心烦，你是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就算我刚爬上来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多年下来，你当我是傻瓜嘛！虽然我们当初的约定是希望彼此永远不再见，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有什么事发生超出了你的控制，所以你才会冒险把我找过来。所以，哪怕此间是你的世界，可是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态度……”

jin笃定的等了那么半分钟，可是占上风的时候人的耐心似乎就不需要那么充足了。jin的好脾气显然不是给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存在而准备的。

“既然你不想说的话，就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与其在这被你无聊死，我宁愿出去面对那些我创造出来的怪物，相比于你，他们可是可爱多了！反正无非是被咬上几口，大不了死一死。哈！这样我说不上就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继续称王称霸，这么一说到还真是有了几分怀念的味道了！虽然这个世界的美食是真的不错，可是最美味的果然还是含着能量的血液吧！”

第三百八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53

jin所言也许不虚，此刻，之前被怪物喷溅到脸上和身上的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消失殆尽。可如果此刻此间真的有个第三者的话，它必然会惊讶的发现消失的鲜血其实正是被jin所吸收了！不留一丝痕迹，仿佛回归到本源处般的。只特意留下了嘴角处那一点点，正好让说完话的jin吐露出一点点略微苍白的舌尖，总算重新沾染上本该的艳红色才留恋的又缩了回去。

从此，除了还被攥在jin手中的那颗已经只能缓慢抽搐一下证明某种活着的痕迹之外，怪物的存在仿佛已经被清洗的干净！

“还是那个不好相与的家伙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过来，都有点儿习惯这个你了！”不辩之处的存在倒似乎挺好说话，被jin挑刺儿之后倒是有错就改的换了一种正常的说话方式，就像是个看不见的人一样。可为什么，jin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我，不好相与？你呢！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用他的声音说话，这就是你表达诚意的方式！怎么样，偷窥狂，盯着我一举一动，有什么感想？你又有什么新招儿打算对付我了？”可惜88并不在这个空间，不然88会惊异的发现这个有些低沉的男人声音正式熟悉的，刚刚和他进行了一场对话的那个人，正是杜炘的哥哥的声音。

这正说明了jin对于这个不存在的存在的判断一点都没错！虽然之前装出来一副电脑程序一样冷感无情的样子，仿佛自己只是纯逻辑的运行机制。可是，又有哪个电脑一样的程序能够想得到直接用对jin来说影响力最大的声音来进行谈判呢！

“我以为你会喜欢听到他的声音，毕竟……他也算是你创造出来的，不是吗？哦，这么说可能不完整，应该说，像我的孩子们创造出来的词汇一样，你爱着他，你爱着这个继承了一部分你的……由你创造出来的，孩子！”

有那么几秒钟，jin是真的怀疑自己了……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会觉得这个世界的管理者是个靠谱的家伙！哪怕有时候聪明过头了，但是总比笨的要好点吧！可是，现在，看看吧！还不如选一个笨蛋呢！至少，笨蛋不会自作聪明的说出这么白痴的话！

“你可闭嘴吧！”现在真是自己选的路后悔也没办法了。“什么叫我的……孩子！你的规则处理器是豆腐渣做的吗？怎么比你空间里这些人类还糟糕！当时，我只是把这个空间所不能承受的，超常的力量分离出来，让它们自己寻找合适的共生体。这是我自愿的，也是我们当初的约定！我说，你是不是监视我的时候跟着看了太多八点档的电视连续剧，所以学了这么一副脑残？你给我赶快换了！好好说话！”

“你真的不担心他嘛？”不怕死的继续撩拨，贱贱的意图隐藏在看似平铺直叙的言辞中。“也是相对于我们之间漫长的生命中，你在这个世界的几十年其实也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吧！更何况你真的和他有所牵扯的其实说起来也就是十年左右吧？我一直很怀疑……你到底把他当作是什么呢？你可别跟我说，你是真的爱上了……毕竟，爱这个东西，你有吗？”

虽然已经十多年没有见，明明应该是陌生的声音，可是那个和记忆中有着几分相似，但是又带着似乎因为成年的经历而有了成熟加持的声音，说着残酷的话却仿佛当年的耳语一般轻柔缱绻。

“我是个什么东西，我比你更清楚！”避而不答有时候也是一种态度，jin说这话的时候冷淡的带着浓浓的拒绝。“如果你只会讲这些废话的话……”

如果觉得jin是个擅长讲理的人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尽管这可能是长久以来jin想要努力维持的形象，可惜，以jin观察世人的眼光来看，表里如一的实在太少，表里不一的倒是处处可见。当然，认真说来，这错误还不止一个。jin的本性当然不是个讲道理的好人！甚至，根本就不是个人！

所以，已经对废话感觉到深刻厌恶，不……主要是对于废话的主人不识时务的非要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在这里思路变得非常反派的jin本着既然你让我不开心那我只有让你更加不开心才行的逻辑，连个信号都不打的直接就对着手上的心脏用力！之前不知道在哪里刮破的袖子里跑出来的小手臂上的青筋尽职的绷着，不掺假。

但是，对于不存在的存在来说，更重要的是，jin那颗不一样的右眼的瞳孔的暴动，在这一刻是真的像要炸裂一样的激烈震动起来。那种弥漫着浓重的不祥的深渊黑洞一样的暗黑色就像是喷涌的潮水一样，在爆发后形成了有着尖锐角的突刺，一起一伏间似乎就要完全突破原来的界限。当，原本的界限被打破会发生什么？

而，显然，至少现在，并不是揭露答案的好时机！

“你上来的通道被打开过了！”第三个不同的声音在jin捏破手中的心脏的前一刻突兀的出现了。然而，从jin舒展后又皱紧的眉头来看，这个声音她并不陌生，但是这个声音带来的靴子落地的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尽管这可能在意料之中，但没有谁会真的对坏消息做到无动于衷。

而jin的反应也是直接的，手中的心脏虽然还是好好的，在jin控制得当的手指下甚至苟延残喘的还跳动了一下，但是，另一方面，jin的眼睛里的反应却没这么容易控制。在jin紧闭双眼似乎在试图控制乱窜的不听话的力量的时候，这个对于jin来说更加熟悉和习惯的声音倒是很会利用机会的……毕竟当对立方无法反驳的时候，岂能让占上风的机会就这么偷偷溜走！

“你在怪我？你又有什么资格？你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同样的，我也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允许你进入到这个世界，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当年你是如何用你可怕而恐怖的力量打开了那个通道！当年你有问过我的意见，有顾虑过此间生物的意识吗？”

第三百九十章第五个案子154

很难说这声音是否是本源的真实声音，然而有些苍老的音色中责问的力量却是丝毫不打折扣。

“难道当年我有选择吗？这个世界对于你的到来有选择吗？当年的你，在那个世界横行无忌处于食物链顶端。到底是吞噬了多少同类和异类才能积聚起这么大的能量？大到让你居然能够打通两个世界之间的通道……和你的世界相比，这个世界简直就像是没有壳的软肉，放一只狮子进羊群！这就是你给我的唯一选择！当年我没有办法抗拒你的力量，只能听从你的选择！我后悔吗？！尽管已经预料到你的到来一定会带来无求无尽的烦恼，可是……被咬住脖子的看门狗有什么可做的？为了这个世界能够继续运转下去，我不得不还是放了你进来！但结果呢！”

尽管眉头一度皱出了深深的沟壑，但是jin眉心处最终还是平静了下来。只是，很难说到底是因为瞳孔中难以控制的力量造成的烦恼，还是对于苍老声音中那种站在道德至高点的优越感的幽怨倾诉。但，无论是哪一种，jin是真的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坏人这样的角色了呢！

“结果怎么样？嗯？”尽管是一来一往的对话，但是，无论jin的视线落在哪里都似乎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索性……jin把视线落在了那颗头飞出去的方向，望向凭借现在这个肉体不可能看到的那个世界，那个自己无比熟悉的世界。

“我上来的时候，你也算是条好狗，问了三个问题……当然，我其实不需要回答你，正如我完全可以像刚刚一样把你的头也给拧下来一样！但是，结果呢！结果是我好声好气的回答了你愚蠢的问题。如果你的脑子还没废掉的话，你应该记得你到底问了什么，也应该记得我到底是怎么回答的。”

用另外那只空着的手，伸出来用来计数的大拇指。“第一个问题，我是谁？我回答你，我是欲望的意志！”

接下来是食指，竖起来和大拇指一样。“第二个问题，从哪里来？我回答你，从欲望的深渊来。”

最后，是中指。“第三个问题，来干什么？我的回答，如果你还记得话，三个字。活下去。很简单，这就是我最终的目的。一个让你耿耿于怀充满了各种阴谋论的目的。我知道，你不相信！就算明明没有任何必要，但是在进入这个世界的过程之中，我主动的，剥离了我身上全部的攻击属性！那……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个过程。比我打穿这个通道的过程还要痛苦几万倍，但是，我依然亲自掰断了我身上的那十根由不同力量凝结而成的骨头，并把它们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融进了这个世界。而我仅仅保留了这个意识，甚至，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被你召唤而来而打破了能量的封锁，我甚至不会记得这一切，也不用重新体会一遍这样的痛苦！但是，我至少不会像你一样唧唧歪歪……当年我强你弱，活该你吃瘪小心眼的记这么长时间！现在，风水轮流转，现在你强我弱。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你把我找过来就是想显摆一下自己的威风给我上政治课的话，我劝你省省！这个东西，反正我不要命了，捏碎也就捏碎了！”

怪物的心脏在jin的手上很好的充当了一个定时炸弹的作用！更何况，更能豁得出去的人，相对于有所顾虑的人总归是有些优势的。至于jin是否真是能够豁得出去，这就见仁见智了！无非看jin的演技到底怎么样，又能否骗得过这个不存在的存在了！

“但是，如果你还没混蛋到这种地步的话……现在想来，我真的要感慨，你不愧是监视着这个世界的规则！好的没见你学什么，人类那些诡秘而不必要的小心思你真是一点没少学啊！每天每天你都这么问自己吧？像她这样强大的，在那个世界随便想吃谁吃谁的家伙问什么要换个世界生活？为什么明明可以带领着她异世界大军杀过来直接占领这个世界，可偏偏她却没有选择这种方式？还愿意把自己的力量剥离出去？她这样图的到底是什么？对吧！这些问题快要让你本来就没有的小脑子打结了吧？这么多年监视着我，怎么样，找不到答案吧？”

虽然平日里说话jin总是一副慢慢悠悠的淡定态度，但是，现在看来那仅仅是因为一切都还没到时候，火力全开怼起人来像机关枪一样同样是这个jin。完全不给人插话的机会，连挑衅都像是藏在子弹中的刀子，哪疼扎哪！

“那就对了！你就怀疑吧！阴谋论吧！也不能说不可能哦！谁知道我到底有多少底牌多少力量呢！跟着我这么多年你了解清楚我了嘛？毕竟连我也不了解我自己呢！”冷冷的嘲笑也不知道是对着看不见的对方还是真情实感对着自己的，毕竟就像jin所说的，这种担心是真实的不可讳言的存在。

“也许哪天，又或者可能从一开始我的算盘就打的好，虽然这个世界的外壳保护罩在你的维护之下却是运转的还不错，当年要不是我……也很难进来！这一点给你个小红花吧！那么，按照你们的说法不正是特洛伊木马吗！从内部腐蚀，不，或者你的内部，你保护的这些人本来就已经变了呢！毕竟，我可不是第一个进来的，只是最声势浩大的那个罢了！所以，你把全部的怀疑放在我身上！之前搞出那么多事来不说，这次还敢放螈蠑那种家伙进来，助纣为虐说的就是你这种小人吧！自己没办法上场，想借着螈蠑看看他能不能把现在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我给同化了，最好连我脑子里当年搞过什么阴谋一块儿给抖落出来！又或者你根本就以为螈蠑这个家伙是我和那个世界联系的信使，打算来个捉贼捉赃来个现场，看看我们到底在搞什么？很好，现在剧本按照你的安排来了，你又看出来个屁！”

第三百九十一章第五个案子155

毫不客气的把对方从头到尾喷了一遍，让人还挺惊讶的是体力不太好的jin竟然肺活量还不小，可不要以为这就是结束了！只是最后一个字喷的很有气势，加了重音更能表达jin的嘲讽罢了！

“通道被打开了？迟早的事情而已，如果你像金鱼一样的三秒钟记忆还勉强在工作的话就应该记得我当初就跟你说过……哦，不过这就是我的不对的，明知道你只有三秒钟的记忆竟然还寄希望于你能够体会到我的苦心！对你要求太高是我的错，请接受我诚恳的道歉。那么，这么多年，用尽你所有聪明才智对我严防死守下，你又得出什么结论了呢？让我来说说我都干了什么吧！为了进入这个世界，我把我所有的力量拆分出来分给了这个世界上的人，被分割的痛苦是我的，但是力量的分配和选择却是你做的。之后，我封存了自己的记忆以最弱小可怜无助的状态，像这个世界的规则下运行的所有人一样投入了进去，这是我的目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么，现在问题来了！如果按照我的设想，现在的一切都不应该发生，我的人生轨迹本来就不应该和现在外面那些人有任何的交集，我选择这个世界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这个世界足够大到让我完美的隐藏进来。你和我现在的对话也不应该发生，因为我错误的预估了你的智商，我以为最多十年，你好歹早晚就能够分清楚我要的到底是什么！别告诉我，作为这个世界的规则，你不清楚，只要远离这些力量的纠缠，本源状态下的我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这样的状态下大家都是最安全的！所以，当年我才会让你去做力量的分散，可是你都做了什么！”

真是一口气憋在胸口不吐不快，如果不是因为心理素质真的很强大，jin还真的想学学之前看到的那些小说和漫画里的场景，一口血喷出来！把自己骨头都折断拆出来的痛苦有谁知道，熬了这么一场苦难的自己现在竟然回到了原点，一切都白费了！妈的，搁谁身上都难受！这就是碰上个猪队友的下场嘛？

“我不管你信还是不信！别告诉我你就没有一丁点儿的渔翁得利的想法，刚才你不出动静不就是想等螈蠑那个蠢货把我吞了，你再出手收拾它就能知道我脑子里的东西了吗？不能动我，你倒是知道借力打力，你可真聪明啊！我是真不知道我这三十多年到底是干了什么事！让你宁可冒着通道被打开的危险也要放螈蠑那种家伙进来！你这是自毁长城，绝对字面意义上的！我不知道你那个进水的脑子里有什么伟大的使命和计划，但是我只告诉你对于下面那些生物我比你更了解！你以为螈蠑这种像蚂蚁一样的低级生物放上来完全在你的控制之下，所以你就高枕无忧了吗！不！你实在太高看你自己了！也实在是太小看下面那些家伙了！虽然那些家伙在那个世界被我压的像小猫一样乖巧……但是它们绝对不是猫！更何况猫也有爪子和牙齿呢！你放了螈蠑上来，就像是放了定位器在这个世界一样，它们迟早会找上来！虽然它们单一的力量还不足以打通通道，但是，如果那帮家伙聚合在一起的话！这个世界就像是块大蛋糕，谁不想咬一口！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是我了制衡我这个不定时炸弹，但是我毕竟还没有爆炸的迹象吧！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下面那些家伙……如果通道真的被找到被打开的话，人类……呵！面对下面那些家伙巨大而强悍的身体，更不用说它们具备的爪牙和特殊能力！就是螈蠑的皮都足够抵挡一般的手枪子弹！而这个东西不过是最低等的，像这个世界的蟑螂一样的家伙罢了！人类科技的研发又能够保护什么呢！到时候，一切一切曾经存在过的美好的东西，毁灭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神祇因为她的慈悲而获得信徒的憧憬和崇敬！尽管，jin并不是神祇，至少现在不是，但是在最后，有那么一刻……也许她指的美好并不仅仅是因为她认识的人，而是像这个世界的原生一样的存在，对于这整个世界的一种慈悲。尽管这也许只是一种瞬间的错觉抑或是假象，毕竟对于有着强大力量的存在来说能够被轻易毁掉的美好也似乎没有那么珍贵了！因而，这个世间才会有那么多肆无忌惮的强盗和无赖去轻易摧毁着对别人来说无可比拟的珍贵！

在不存在的存在的逻辑中，jin可能就是这样的人！而jin显然也并不在意对方对于自己的看法！无论是真的悲悯还是假象，jin都不会再去做任何解释！现在，jin只想要一个答案！尽管在一段短暂的沉默中只有下面海愈来愈烈的波动，让浪花在崖下炸裂成泡沫。

“你说完了吗？”一个不算太友善的开端，但是，确实是先发起攻击的jin在讲了这么一大堆之后也终于应该给对方一个机会了！当然，也许不一会儿之后jin就会后悔也说不上！因为显然对方也是有一肚子话要说的。

“说完了就给我收起来你那副苦主讨说法的脸，你也好意思，要点脸吧！”很好，这个开头就已经让jin的一边眉头跳的老高。

“可没人要求着你来到这个世界，是你自己找上门来！所以从那个时候起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叫嚣！剥离力量是你自愿的，但那又怎么样？如果那个时候要战的话，我有这个世界做后盾，也不一定就一定会输给你！所以，不要再说让人发笑的话了！你做的这一切都是由你自己的目的！放着一个世界的好好的王者不做却宁愿到我的世界里，说自己愿意过一个普通人的人生，换成是你是我，你会怎么看！我想怎么做，我之后依然会怎么做！只要你一天还想生活在这个空间里，你就没有置喙的余地，这一点你给我搞搞清楚！你也不用瞪眼睛嫌我说话难听！路都是自己选的！还有，你的脑子才是浆糊做的，拿我当你嘛！我怎么会主动放螈蠑这种恶心的东西上来！通道被打开过了，你还不明白嘛！”

先jin一步，比起语速来竟然也毫不逊色！被对方噎得想反驳的jin话还没出口，因为对方根本不打算给这个机会！抛出的另一个问题确实足以吸引jin的注意力。

第三百九十二章第五个案子156

“把别人当傻瓜的其实自己才是个傻瓜！”说正事之余也不忘先讽刺一下对方，这一点上针锋相对的两个生物倒是像了个十足。“这种对于这个世界毫无益处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干？我又怎么可能干！我不知道下面那个世界的规则，为什么会放你离开，又或者是你把它怎么样了！但是，在这里，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我的使命就是守护这个世界！我不欢迎你的到来，这个原因跟我不欢迎任何其他异界生物的到来是一样的！如果我可以，你不可能进来，那种恶心的东西也不应该进来！但是，事实上你们都进来了！这就是问题的所在。”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同样的三个字，重复起来，却一重有一重的含义！如果说之前jin皱紧的眉头因为对着明确的愤怒目标，是的，就是这个看不见的存在而言单一且直接的话。现在，已经形成了深深沟壑的眉头却因为迷惑而格外扭曲着！

“如果不是你的话！怎么可能呢？我……用的方式是不可能被重复的！绝对……不可能！不要说是螈蠑这种低级生物，就是我知道的那些大家伙应该也是不可能做到的。除了我……不可能有第二个！不……可能！”

狠狠的甩了下头，jin尝试着把紧皱的眉头和脑子里混乱的想法一起清空。“看来这么多年这个世界对我也不是没有影响，我这又是在做什么呢！否认明明已经存在的事实嘛？既然螈蠑这种东西，如果按照你说的，并不是你防水的话！竟然能够瞒着一个世界的规则偷渡上来，你的问题大了！这个世界的问题也大了！我的……问题也大了呀！”

明明应该是苦恼的气氛，事实上也确实是非常严重的事态！可是，jin的脸上却是和嘴里的话截然不同的情绪！潜在的危机已经像是半遮掩住太阳的乌云一样笼罩了前方看不清的路，但无论是焦虑还是害怕，这样的情绪一丝都没有出现在jin的脸上或者是眼神中。相反，让jin的眼睛亮起来的却是跃跃欲试的兴奋，是那种被危险激起的肾上腺素分泌而调动起来的神经的振奋。

“把你当傻子？哦，不，我现在可不敢这么想了！你这招倒是聪明的很。竟然想得到拿我当挡箭牌！”饶有兴致的点了点头，jin在说到某些自己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下意识的伸出舌尖来舔一舔自己的嘴角，仿佛这种兴奋会像美味的珍馐一样带来愉悦。

“不管你自己信不信，但这件事又有什么坏处呢！我，目前来看跟你可是绑在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呢！如果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以现在的我来看，只怕也会沦为那些以前被我踩在脚下的家伙们的甜点了！哈，就以我的形态估计也就是塞牙缝的程度，真是笑死个人！如果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看来我只能拼命去解决问题了。反正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最坏的结果不就是我打着什么大阴谋，比如说谋求和那些家伙一起里应外合占领这个世界什么的。这些你不是早就做了防备吗！不然，这里又怎么会存在！你当初把我的力量分拨出去的时候，看来就留了后手了啊！看来，我才是那个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现在就算是后知后觉的搞清楚了情况，只怕也只能按照你画好的路去走，啧啧！你怎么会傻呢！我看我自己才是个大傻瓜！”

自己给自己贴上标签的大傻瓜，jin，倒似乎完全不介意，欣然接受之下甚至还有了闲趣的把之前捏在手里的心脏当球一样的上上下下的抛来抛去。完全不管每次动作下，自己眼睛的瞳孔中原来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躁动又再次有了起伏。

“你不用说这些不讲道理的话来激我……”只不过，苍老的声音完全不为所动。毕竟，现在的苍老和年轻都不过是表象，谁又不知道谁呢！“只要一天没有搞清楚你最大的秘密-你为什么要来这个世界又是怎么打开通道的-我就永远会用怀疑的眼光看你。这点和你的意愿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你说的也没错，我这个选择对于我又有什么坏处呢！如果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想要安稳的在这个世界活下去的话，你就一定会去做！是的，我就是拿捏着你的软肋，就像当初你也毫不顾我的意愿一样，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那么，就像是你说的一样，我们省略一些废话吧！你的力量也控制不住了，我也不想把我的力量花在这种无聊的修补上面！你的选择呢？再拖下去，你上面的那个好不容易得来的身体估计快要承受不住了！嗯？”

眼睛盯着远方，但是手仍然稳稳的接住了抛出又慢慢的以不符合地球上的物理规律的速度而最终还是掉下来的心脏。尽管在马上要落回手上的那个瞬间，心脏还是不自然的停顿了一下，甚至微微的向上抖了抖，可是最终，这颗心脏还是回到了jin的手中。这只平摊开来的，托着一刻仍然跳动的心脏的手。在短暂的静止之后，完全松开的手。

“我的选择，从来没有改变过！今后也不会改变！无论你信不信……你就把这当成是我的诚意吧！”

被jin递出去的手上的心脏，在这个无光自亮的世界，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结局。随着jin的话，一层仿佛包裹着心脏的膜以肉眼可见的形态，逐渐的剥落开来。但是，当心脏脱离了这层力量的束缚而接触到外界的一瞬间，就化为了粉末……随着一缕不知从何处吹来又吹向何处的风一起，消散不见！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很显然，jin的诚意已经被接受了。

“我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现在，有人，或者说有不明的生物力量能够绕开我的监视打开通道，我需要你找到这个源头！我是死的，但是你是活的！我需要你找到需要修补的地方，而你需要我把漏洞补上！我们彼此只能做彼此能做的事情。”

题内话

作者失踪了一段时间，主要是因为卡文。我觉得我把这个故事讲偏了，想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拉回来。但，这是我第一个故事，我希望能够有始有终。所以，让我试试吧！

如果有人看到了这里，谢谢你的陪伴！

第三百九十三章第五个案子157

苍老的声音随着语言的流淌，仿佛在水中被涤荡过一般，逐渐变得清亮而如软。到最后，倒像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正背靠背贴着jin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虚幻飘渺却又在光影之间真实可见的，也许可以称为人的外形，和jin的背影没有一丝缝隙的紧紧贴在一起。

jin也许知道，但jin并没有试图回头去窥探跟自己说了半天话却依然藏头藏尾的家伙。毕竟，比之于后面这个在jin看来实在是故弄玄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来说，jin已经感觉到了真正的危机来临的压迫感！

而让jin眉头褶皱越来越深的正是这种压迫感，仿佛明明近在眼前，却依然看不见摸不到危险到底来自于何处？

“做我们彼此能做的事？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又能做什么？源头在哪你不知道？谁干的你知道吗？什么时候干的，怎么干的？这些你知道哪个？还不是指望我这个做白工的给你跑前跑后，鞠躬尽瘁！我就只是想简简单单的平安活下去，怎么就这么难？早知道这样还真不如当年就死扛算了，撑死就撑死，那也算是个干脆利落！哪像现在……算了，说这些都晚了！我是什么情况，你也应该清楚！别看在这个空间我还有那么一二分的力量，哪不过是因为这个空间是你当时小心眼的以小人之心算计我非保留了我一点力量的原因！出去了，别说外面那些因为不明原因力量泄露而养出来的怪物，我现在可是如假包换的人类，断了手指都长不回来的。你就甭指望我能做什么大事情了！”

长叹了一口气，jin还是不得不妥协把话说完。

“但是呢！这趟下来，只怕杜炘和许文博那边我是糊弄不过去了，就连那两个家伙估计也不得不搅了进来。这些年，我还以为只要找到他，一切就能回到原来的轨道上！平凡的生活再无聊，但至少能看到明天的太阳！抱着这样的想法，遮遮掩掩的我估计再也做不下去了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做这个戳破我泡沫的针很伟大？但是又何其残忍！戳破这个真相，就意味着有着与众不同力量的他们所面对的再也不是平凡的正常世界，而是比这个残存空间里更恐怖的怪物……以及这些怪物后面制造这一切的那个人，抑或是什么？也许对于你来说，他们跟其他生活在你的规则之下的人类没有任何不同，所以，你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利用他们，哪怕是以死亡为代价！那么，对于我呢？算了，跟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说到最后仿佛自言自语一样，有些话，说出来不说出来都不会影响已经确定的决定。

突兀的孤立于海中的岛，于水相接处的岩石竟然开始无声的崩塌，裂缝带着飞散的碎石像袭击猎物的蛇一样突然就窜了上来，随之而来的震动让站在孤岛上的jin和背后仿佛复制黏贴的人影也虚晃了一下！

“要是还不想鱼死网破的话，也到了该放我出去的时候了！到底是我的力量，真要是融合了进来，我再想剥离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你说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还是那句话，这个地球没了，我又到哪找下一个呢！头疼，你惹出来的烂摊子，我却得承担后果，那几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我还不如回去下面撑死算了……”

抱怨的尾音就像是已经崩塌的孤岛，跟着jin已经虚幻的身影最后一起消失了。这个没有了主角的空间就像是被边缘实质化的黑暗给吞噬了一样，最后的一抹光亮来自于背靠背的人影突兀睁开的眼睛，那是和jin仿佛复刻出来的怪异瞳孔，旋转的漩涡是最后的终点。

但是，这一切已经暂时和jin无关了！本想松口气却呛水是什么让人崩溃的情况，好不容易感觉和肉体终于对上号的jin简直有了毁灭世界的冲动，毕竟即使用人类的标准来看也是怕疼怕伤的自己，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

身体自我保护机制总算是发挥了作用，不受控制的抽搐下jin勉强睁开了眼睛才算了解了自己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状况。

眼前闪烁着幽暗蓝光的晶石分外眼熟，但是奇怪的是怎么会在这样的位置！尽管呛水的不舒服让jin的视线都有些微的浑浊，但是jin的大脑还是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这是原来带给jin不少惊吓的山洞的穹顶的部位，也就是当时那个邪恶的jin突兀的融解出来的本来在头顶距离很远的穹顶的部位！但是，此刻，jin的鼻子却差点儿要撞上去！

jin还来不及为自己本来就不高挺的鼻梁担心，就被腰上的手臂给勒的把胸腔里最后一丁点儿空气给咳了出去！随着液体流动的压力而变化的气泡各种滑稽外形简直就像是这个空间的嘲笑一样！毕竟还是人类，而且是像jin的肉体这么脆弱的人类，缺氧而造成的窒息感让jin产生了一种还不如一头撞上晶石晕过去比较好的可笑幻想！

然而，现在的情形已经完全不容jin做任何选择！当然，纵观她的人生，这种情况绝不在少数。

jin目前唯一能做的，也是必须做到的，就是让自己违反生理本能的去放松，像一句木偶一样的不做任何额外的动作，让自己跟着腰上的手的力道而动！因为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擦着jin耳边撞上jin眼睛视线还没离开的穹顶的怪物人头就会在自己的身上留下两排奇形怪状的牙印！

第三百九十四章第五个案子158

努力挣扎着往活的方向走的人，实在不想要这样奇怪的死法！而且丑陋的而空洞的人脸和看上去就像是一辈子没刷过牙，跟他处在同一空间都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存在，jin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被咬上这一口的。

只可惜，这样的愿望jin有祈祷的权利，可是却不取决于她。取决于的是88，这个被jin无辜牵连进来的男人！

jin在虚幻空间里度过了跌宕起伏信息量巨大的时光，虽然折射到现实世界的时空里仅仅是短暂的几分钟，但就是这么短暂的几分钟，也足够让88的小心脏上上下下做了好几个蹦极！

还来不及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男人去担心，88就发现自己也是泥菩萨遇上发洪水……担心什么马上就来了什么！在胸口被victor刺穿的男人消失的瞬间，以88音乐艺术家的敏感耳朵和女人一样的第六感，隐约从四面传来的仿佛什么破碎的闷响就如同进入这个地下空间后如附骨之蛆一样讨厌的危机，果然如期而至了！

并没有给人准备时间，细微的隐约可听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形成了足以让人汗毛倒竖的巨大轰鸣声！本来已然平静的水面比照着88最爱吃的火锅一样一个泡跟着另外一个泡的往上冒，只是这下面可不会是88喜欢吃的弹口的鱿鱼须！在这个空间里，88对于自己在食物链上所处的位置，不得不也有了个清醒的认知！自己被人吃还差不多！

想什么来什么，可惜这是现在的88最不想要的能力！没留下多少能够发呆的时间，水面的震动在几个呼吸之间就被大力的破开，熟悉的让人神经反射的恶心的丑陋人头一个接一个的破开浑浊的水面！呼啸而起甩开的水珠都形成了一场小型的降雨，让哪怕被88护在怀里的jin都被淋成了更狼狈的落汤鸡！

虽然刚刚一个头就已经让88经历了一场心跳骤停的惊险，但现在，哪怕被七八个个头儿更大的家伙像秃鹫盯着猎物一样的盘旋笼罩之下，88发现自己竟然冷静的让自己都惊讶！尽管小腿的肌肉都因为极度的紧张而蓄力的甚至像石头一样硬，但是88仍然在寻找生的空袭！就算头顶上这七八个头同时攻击下来留下的逃生空间基本为零，但是88绝对不想放弃！

虎视眈眈的人头盘旋在上空，就像是戏弄已经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的猫一样，虽然没有立即攻击，但是砧板上的鱼可不会对刀俎有什么感谢！气氛绷紧的静默下，88的手指抽动着，紧紧的抓住了jin！尽管对于体力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88来说，昏迷不醒的jin只会成为沉重的负担。

仿佛获得了什么信号，本来居高而下用黑洞一样的眼睛盯着88和jin的人头怪物突然发起了袭击！由密密麻麻的小人头藤蔓一样构成的躯干，像蛇一样的进攻快速又有力，就像是一枚炸弹一样的冲向了88张开的血盆大口和尖利的牙带着想象中的腥气一起扑了过来！

88的小腿都已经准备好了，但是，视线角落的最后一瞥让88告诉运转的大脑做出了一个有违反射神经不断叫嚣的危险信号的判断！在最后一刻，88并没有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那样的带着jin跳到水中去躲避来自于上面的攻击，尽管那看上去是88仅有的选择！但事实上，88做了完全相反的动作，把自己整个人笼罩在了jin的上方，仿佛在原地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短暂的静默后迎来的是88压抑的声带低沉却兴奋的声音，尽管因为空旷的空间和过于紧张的声带而显得有些诡异，但至少，这比利齿刺进身体而发出的惨叫要好的多吧！随之而来的88的笑声里透露了这样的放松！

“你个傻叉居然还挺聪明，有点脑子啊，居然还能想到迷惑我，你的攻击都是有范围的吧！还想骗过我，哈？上下左右包抄，就给我留了个下水的路，是想逼我下去吧！你做梦吧！”

尽管从结果来说，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但是多亏了88的敏锐观察和最后孤注一掷赌博一般的举动，让两个人还能够在这些让人心惊胆战的怪物人头的虎视眈眈下喘气！可惜，事实上，88也非常清楚这并非长久之计。

到底人头为什么没有直接攻击？又为什么一定要逼两个人下水？现在勉强僵持的局势仿佛随时都可能打破。88不得不搂紧了jin的腰，不敢有一丝放松的盯着眼前这七八个弯着弹簧一样的弧度摆动着的怪物。同时，88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尽管这个空间就根本是个噩梦一样的场所，可是，这些垂涎自己肉体，是的，有着字面意思的诡异食欲的怪物们，似乎并不简单！除了有着在外面根本不存在的让人心惊胆战的外形和明显处于食物链顶端的巨大杀伤力之外，这七八个脑袋似乎跟之前见过的同类型怪物，不但更加牙尖嘴利，甚至还似乎具有了智慧！

就像现在，几个人头在88不停跳的眼皮下做着像狼一样的呲牙挑衅的动作，似乎有意在吸引88的注意力！而在角落的另外几个人头在短暂的静默之后就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一样，在88惊疑的目光中突然动了起来！

七八个人头以88为目标一起动了起来，带着腥气的嘴冲撞着呼啸而来，转瞬间就笼罩了88和jin两个人的头上，围成一圈倒仿佛像形成了一张可怕的巨口，可以把两个人一口吞下去！

动还是不动，这对于别人或许是个问题！但对于88来说，只要是自己认定了的方向，无论面对的是怎样的阻力，都无法动摇他的选择！对于他哥是这样！现在，哪怕瞳孔里已经能看到怪物人头嘴里能轻易咬碎人骨头的后槽牙，88的眼睛里依然没有畏惧和动摇！

第三百九十五章第五个案子159

只可惜，有时候坚持却并不一定意味着胜利！

88一直知道自己有着很好的身体条件，毕竟三个多小时的高强度唱跳没有体力是不可能坚持下来的！但是，虽然不知道自己在这个鬼地方到底经过了多长时间，88却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比如，这些怪物的攻击甚至比之前初遇的时候更加快速和不可测，但是88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眼睛似乎进化的更快，哪怕是怪物蛇一样的身体在攻击前一个微小的收缩都清晰可见，让自己能够做出预判！除此之外，88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充满了力量，甚至有信心哪怕人头真的冲下来自己也完全可能带着jin寻找到攻击的空隙。

可是，就算88被这个空间影响了，改变了！但是，有些情况仍然没有变！那就是，至少现在，在这个空间里，88和jin仍然是食物链最底端。

当人头突然改变攻击方向的时候，88还来不及为自己再次判断正确而感到高兴，就已经有了一种奇怪的不好的预感！一点都没错，这些怪物怎么可能会放走到嘴的肥肉呢！既然这次攻击还是没有能够把两个人逼下水，人头怪物马上就有了新的招数！往各自不同的方向，人头没有一点犹豫的带着巨大的力量撞上了88头上的穹顶晶石！

看上去就皮糙肉厚的怪物事实上杀伤力绝对不是88想象中的，是比想象中更强！坚硬的晶石在怪物人头的第一次撞击下就有了让人瞠目结舌的松动，而更可怕的是怪物人头在同等力道的反作用力下竟然没有被反弹出去而是马上又开始几次连番的同样的攻击！

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世界的诡异之处，但当88只能眼瞅着这些不但牙尖嘴利吃起人来完全不费劲儿的家伙把穹顶晶石生生的撞出洞来的时候，被粘稠的液体淋成落汤鸡的88简直是要哭出来！

怕什么来什么！这些怪物果然是有智慧的！仓促之下，从来没有战斗经验的88能够凭借天赋本能想到要伸手抓住身后并不茂盛的小树去稳固自己已经是很厉害了！只是，他面对的并不是只知道单纯跟着捕猎欲望而动的生物，这些怪物显然要阴险的多，也聪明的多！

对88的当头袭击只是第一步，一击不中之后怪物已经有了后续的攻击计划！而撞破了穹顶晶石引来了流水冲击也只是开始，几个怪物人头已经在88愣神儿的功夫在水面下盘旋带动了本来平静的水面，形成了波浪一般的漩涡！上下夹击，让88虽然已经伸出了手但却从青翠的树叶上划过，失去了能够固定自己的着力点，带着昏迷不醒的jin这个负担而束缚了手脚的88还是被动的卷进了水下！怪物的目的最终还是达到了！

不该存在的不但是这些怪物，88也不仅仅是那个在外面站在几万人面前成为她们信仰的人了！比前一刻更加清楚的，88发现了自己的改变！现在这个在水下能够正常呼吸，甚至冷静的在落水的那一刻就已经带着jin躲过等在旁边攻击过来的人头怪物的自己，也强的不真实！

但，时间没有留给88去深思任何改变的原因！因为88知道无论什么样的变化下，有一点是从来没有变过的。那就是，无论在什么样的境况下，只要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机会能够让自己再回到2154的身边，自己就一定不会放弃！

88没有浪费时间在纠结自己为何在水下依然能够自由呼吸，只是本能的运用着比自己平时运用起来更加强有力的肌肉和敏锐的神经，尽管水下早就埋伏好的两个人头怪物前后夹击，但是88毫不犹豫的一脚踩在了人头怪物藤蔓一样的躯干上，接着这个力道正好以毫厘之差的空隙躲过了！

88一只手紧紧的箍着jin的腰，两个人在水下吐出的气泡转瞬间就被水流冲的看不见！88的第一反应是想带着jin赶快浮出水面，毕竟跟自己不一样，jin在水下是无法呼吸的。可是，好不容易才让猎物掉进了陷阱里的人头怪物又怎么会如88所愿！

在水面上，88还能凭借小岛和树与人头怪物周旋，但是，无情的水流却把88和jin一瞬间就冲离了唯一的可能屏障！显然人头怪物蛇一样的躯干在水下更加灵活，刚刚躲过前后夹击的88就不得不改变自己原定的向上的路线而不得不低头弯腰，凭借之前健身房里练出来的腰力躲过另外伺机想要把自己一口吞下去的人头！

然而这不经意的低头却让88发现了更惊讶的事实！人头怪物藤蔓一样柔韧有力的身躯不但大的超乎了88的想象，更重要的是，这些家伙竟然像章鱼的须子一样是长在同一个庞大的身体上的！这个就是在神话传说中都不应该存在的怪物不但有着和人类差异过大的体型差，当然还有挥舞着的杀伤力巨大的人头触手，再加上那两只尽管离着很远却依然清晰的由无数小眼睛构成的复眼，每一个都写着清楚明白的食欲！

被人头怪物疯狂的攻击带出来的湍急的水流让88和jin像被裹挟倒台风眼里的石头一样，不但离能够提供jin必须的空气的水面更远，就是现在已经被水给淹没的像避难所一样的小树所在的孤岛也越来越远！尽管疲于奔命的在七八个人头怪物的攻击下，不，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88在人头怪物的再次攻击下终于确定！这些家伙的最终目的是把自己圈住或者是驱赶着送到下边那个臃肿又庞大的家伙的嘴里去！

妈的！不但要吃了自己，竟然还要自己送货上门被吃掉嘛！还有自己这个最珍贵的朋友，尽管没有时间去查看jin的状况，可是就算是在昏迷的情况下，因为缺氧迷走神经最后的警告而形成的抽搐已经通过了88的手传达了明确的信息！如果再这样下去，真不知道是被吃还被溺死哪个先来临！

第三百九十六章第五个案子160

生死关头，88也被激起了凶性！就像是有什么本来就存在身体里的东西被惊醒，生死一线间，如果再没有一搏……在这样关键的时刻，88的眼前凭空出现的仍然是那张哪怕是上唇处的小痣都清晰的印刻在自己心底的脸，无论如何也看不够的人！

如果这是88自己常玩的电竞游戏，88简直都要为自己喝彩！可惜，身上不断出现的伤口和刺痛感不断的提醒着88，这是个不可重来的真实世界！能够跳出绚丽舞步的双腿狠狠的蹬在石壁上，接着这样的力道反弹88让追在自己后面的人头怪物猛的撞了南墙。但是，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一下自己的成果，没有浪费一丝多余的气力，88在水中像鱼一样自由的改变了前进的方向！而另一张利嘴果然跟着88的移动轨迹追了过来！

紧紧跟在88身后的利嘴仿佛再快一点就能一口叼住88两只高频摆动的腿，显然，如此难搞屡次逃脱的88让人头怪物也丧失了原来的游刃有余。此刻仿佛胜利在望当然更不肯放过！88就像是吊在驴子前面的胡萝卜一样带着人头怪物前后左右上下的好几次急转弯，中间还躲过了随时会出现的其他人头怪物的袭击，其中惊险之处只有88身上多添了的伤痕知道！

然而，88的每一道伤痕都不是白来的！看似慌乱中没有方向的上下左右游走也绝不是浪费体力的无效运动！人头怪物蛇一样柔韧结实的躯干看上去牢不可破可也让88找到了一个弱点！紧紧跟在88身后的这个人头怪物就像是一根拽在88手上的绳子一样，在眼花缭乱的游走痕迹下，正好把其他几颗人头怪物捆了个正着，本来张牙舞爪的躯干现在纠缠成了一团乱麻！

无论如何都不想就这样结束！以一对八还带着jin这样负担的88，尽管已经超常发挥，在水下坚持到现在却也是强弩之末了！虽然暂时解决了其他人头怪物，可身后这个最长最粗的家伙尽管也被搅在了乱麻里，但剩余部分依然有很大的活动空间！而88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力就要透支了！如果再没有办法……不，一定能有办法解决这最后一颗人头怪物！

水面就在眼前，但是追兵也到了身后！有点儿苦涩的叹息跟着88嘴边的气泡一起飘散开来，却没有影响他已经做出的决定！

在这个短暂而关键的瞬间，88也想不到自己可以如此冷静！每一个决定每一个动作都慢的仿佛在心中过了千百遍，但事实上，每一个动作又快的根本没有留给自己犹豫和后悔的时间！

借着向上游的力道，88用尽全力的在jin的腰上推了一把，两个在地下生死与共的姐弟，在这一刻还是分开了！眼球已经开始醒来前的激烈颤动的jin的身体迅速的向上浮起……而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另外一方，88却义无反顾的转身迎向了穷追不舍的人头怪物！也就是分秒之差，88终于以自己为代价送jin逃离了人头怪物的攻击范围！

从出生到现在，这是第二次这么痛啊！被人头怪物咬个正着的时候，88想的却是那个人……那个在外面的世界里，哪怕自己只是跳舞扭到了手腕这种小事情都要一脸严肃的给自己包扎的那个人！那个虽然长了一张精明强悍的脸，但事实上却傻乎乎的让自己格外担心的人！那个无论如何都要站在自己前面想要帮自己把所有风雨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人！那个明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却从来不给自己说出来的机会的人！

身体好痛！但是更痛的是自己的心！

从来不信任何神的88在这个时候却对自己心中的牵挂交出了信仰！如果……如果……自己是不是也可能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仍有那么一丝希望的话……

哪怕之前的超负荷逃命和最后人头怪物造成的伤口，让88在生理上已经再难与怪物抗衡……但88猛的举起摁下去的手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全凭着内心无论如何不灭的一点牵挂，这是一生命悬的一击！

88那只从前明明只拿过麦克风和哑铃的手，却在88渐渐失去明亮生命力的大眼睛里折射出了最灿烂的光！有着最尖锐棱角的锐利冰刺真的再次出现了！就被握在了88的手中，成为了最锋利的武器，穿进了人头怪物的脑袋里！不，不仅止于此！88能够感觉得到那种从自己身体里被抽走力量的感觉，本能的，手心中的冰剑就像是雪地里开出的花一样的蓬勃而旺盛！直到穿透了人头怪物整个头部！

被重创的，无论是人头怪物还是88在这里，终于像是被画下了静止的符号……

也许自己也是一个怪物吧！随着无力而最终松开的手，这样的想法却清晰了起来。但无论是与不是，这个答案对于88来说已经不再重要。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平静在各种挣扎喧嚣之后显得格外的诱惑，尽管88的心里也很清楚，如果就这样沉浸下去，就再也不会有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可是，88已无力挣扎！

人说在生命的终点，会在脑海中闪回自己的人生。而自己的看到的却全都是另外一个人！剩余的还清醒的每一分每一秒，88已经不想再浪费！哪怕是做着这个人就在自己身边的虚幻美梦也好……这样的话，似乎就算是永远的别离也没有那么可怕！毕竟，在这样的虚幻中，88可以鼓足勇气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奢望而不用害怕任何拒绝！

我……爱……你……

第三百九十七章第五个案子161

记忆中那个永远在自己明明触手可及之处却又永远不敢真的伸出去抓住的人啊！在最后虚空的幻想里竟然凭空的出现在了88无力仰望的水中，甚至主动向自己游过来。哪怕是假的，但是88脸上的笑却是真的！尽管因为不断虚弱的意识让88的嘴角已经没法翘出能让无数粉丝昏迷的灿烂弧度，但是看着2154那张不断接近的脸，只有88知道自己的心底是多么幸福！

这种幸福就像是烟花炸开一样灿烂的让88甚至生出了更多的妄想，而这种妄想就像是露出了尾巴的恶魔一样难以抗拒，一步又一步的让88做出在真实世界里不敢做的事情！逐渐放大的2154的脸竟然主动的贴了上来，唇上柔软的触感就算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都让88体会到了过去三十年从来没有过的快感，甚至这种过激的快感让88生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野望！就这样带着这个虚幻的2154沉睡吧！

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哪怕是死也要带着这个人一起！这么可怕的自己，这么可怕的感情，如果就这样成为永远的秘密！让那个人的心目中留下的永远是那个贴心听话的虚伪的自己，真是不甘心啊！带着这样的遗憾，88用最后的力气狠狠的揽住了自己恍惚视线中和自己唇齿相依的那个人，一手扣住那柔韧的被自己意淫了无数次的充满了力量的腰，另外一只手狠狠的扣住他的后脖颈，仿佛生命中最后的火花迸发一样，如果在这样激烈的吻中死去自己又还有什么遗憾……

一辈子都没尝过的甜蜜滋味缠绵的让人难以挣脱，可正是这种过于真实的触感让88的理智终于再次工作起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对面那双近的可以看清楚里面盛着的无尽的担忧和幸福的，无比熟悉的丹凤眼时，过于震惊的感受让88一时之间眼睛瞪大到让对面的2154都要破涕为笑的地步！当然，在水里，2154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泪的！

但是这颗留在了88心里的眼泪彻底的唤醒了出逃的神志和求生的欲望！沉溺于享受中的88终于发现了……眼前的2154可并不是什么幻象，无论是唇上那颗刚刚被自己眷恋的舔过的小痣，还是跟自己贴在一起的胸膛里咚咚咚的跳动，甚至自己做梦中都不敢想象的带着无限爱意的眷恋眼神，都是真实的存在！

比强心剂还要有效！88甚至来不及去想诸如2154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样的问题，手已经反射性的紧紧和2154的手十指相扣！尽管意识的回归也意味着浑身上下的伤口都不停的叫嚣着疼痛，甚至这样的疼痛和幸福的冷热交加让泪腺格外发达的88已经红了眼眶，但是88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此时此刻都充满了活力！之前那些阴郁的放弃的念头就像是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只要是和这个人在一起，88知道自己什么都会做到！

可惜，用眼神疯狂表白的88再次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像过山车一样经历了命悬一线的险境万念俱灰的时候却碰上了最不可能又真实出现的念想，这一连串儿的心脏起伏88却在水下根本无法表达！明明人们都说相爱的两个人心灵相通，就算没有语言，眼神也能传递只有彼此懂的内容！可是，哪怕眼前的哥根本没有在看自己，为什么自己的嘴角却翘着下不来呢！

88这幅怀春的心理状态和脸上遮不住也根本不想遮的表情，看在jin的眼里，如果不是在这样的境况下是必定要拍照留下黑历史，顺便再嘲笑他个八百年，以便日后可以用来要挟这个倔强傲娇又不懂听话的家伙做个乖小孩。但在此刻！这些都不再重要！jin决定顺从自己作为人类这三十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尽管这三十多年对于自己的生命长度来说仅仅只是一个微小的部分！但是，jin必须承认，这微小的部分却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比如，自己在此时此刻，竟然会像普通人一样准备感谢老天！？尽管，自己也许刚刚就和这个老天谈过话！

但是，当刚刚转醒的自己却面对的是空无一人的迷茫以及随之而来发现的沉在人头怪物口中的88的时候，只有jin知道自己哪一刻是怎样的心情！jin甚至不敢再去回想这样的可能性，如果真的因为自己……

还好！感谢老天！在jin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用但是依然翻身冲向88的时候，在那棵已经被淹没的树的周围，突然凭空出现了三个人影！与jin不同的是，这三个突然出现的人尽管落在了水中，却并没有像jin一样惊慌，甚至，也不像jin，而是像88一样能够在水里自由呼吸！而最关键的是，这三个人，每一张脸都是jin熟悉的！这三个人正是杜炘，许文博和2154！

感谢老天！感谢现在自己视线所及处的每一个人，感谢你们为了我来到了这样一个危险的境地！感谢，因为你们的存在，至少证明我的选择并没有错，我所失去和付出的一切都值得！当然这些想法是无法诉诸于口，不但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不允许，而是有些秘密jin这一辈子都没有打算告诉别人！

接过许文博递过来的水下呼吸棒咬在嘴里，吐出的一连串儿的泡泡代表了jin的心情。有他们四个人在的话，自己理所当然的放心下来也不是不可以的吧！偶尔尝试一下依靠别人，似乎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吧？毕竟，这几个和自己有着牵扯的人，尽管年纪比自己小的多，但是每一个却都格外的靠谱呢！

终于解决了呼吸的问题，带着一颗准备做拖油瓶的心的jin放松自己，跟着许文博牵引的力道，向水面下游过去！那里，有让人信赖的杜炘！

第三百九十八章第五个案子162

水下，虽然因为88最后拼尽全力的一击而灭掉了之前紧追不舍的人头怪物，但那只是下面那个有着更加巨大的躯体的怪物的一根触手，还有另外七只在短暂的纠结成一团之后又恢复了战斗力！甚至可能因为被废掉了其中一根而激怒了这个怪物，其他七只人头怪物在水中像蛇一样微微后弯就弹射了出来，气势汹汹的攻击向了各自不同的目标！

其中一个直奔jin而来，被破开的水流先一步传递过来了人头怪物攻击的凶猛力道，然而带着jin游过来的许文博只是保持踩水的举动浮在原地而没有闪躲或是攻击的动作！jin并不知道许文博到底有什么后招儿来保护他们两个人，但是因为相信着杜炘，相信杜炘会让许文博过来带自己就是必然有了周全的方案，更是相信这两个人的能力！jin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等在了原地，甚至还有余的把目光放在了让人关心的另外两个方向。

最下方的正是jin最担心的88，而抱着88阻隔了jin探究而担心的目光的背影jin自然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2154！和jin这边的情况一样，一个人头怪物也以2154和88位目标，狩猎的气息跟着张狂而空洞的人头仿佛瞬间就要把两个人再次吞没！显然2154也发现了来自于下方的危险，然而人在水中又怎么可能游得过这怪物，2154唯一能做的就是整个人把88紧紧的抱在了怀里，那个决绝的背影表达了一种已经深深刻在了骨头中的信念！很多事情，说出来并不可靠，只有做到才算数！危险来临的时候，愿意挡在你面前的人会是谁？

危机关头，jin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到一个人身上！

杜炘立在水中的背影清晰又模糊，明明两天之前在jin的眼中还是那个被自己目睹了童年成长的弟弟，但是，此时此刻，jin不得不承认，弟弟已经成为了男人！一个像自己心中残存的影像一样永远站得挺拔，不惧任何危险考验，仿佛撑得起天地的男人！这个和自己有着不简单关系的弟弟，这个自己眼看着长起来的弟弟，这个自己以前一直以为可以把他和他哥哥的命运分开来的弟弟，现在却是站在了自己的面前来保护自己，保护这些人！一股奇妙的骄傲又心酸的情绪让jin的心扑腾着冒着泡！

而下面这个巨大怪物不但外形吓人，就像88之前判断的，恐怕还是有一定智商的！三个攻击方向上，jin和88都是各自只分到了一根，剩余的五根，像一个张开的手掌一样，集中攻击向被怪物判断是最难搞的猎物-杜炘！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怪物并没有做错！只是，有时候，就算做对的事情却不一定能得到预期的效果。

当杜炘低垂在一侧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把剑的时候，jin甚至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但随之而来的一种奇怪的共鸣又让jin刚刚因为担忧而皱紧的眉头松开了。

这把被杜炘握在手上的剑，剑身比寻常大家在博物馆里见到的要更薄更长，甚至不知名材料的透明锋刃在波动的水中甚至几不可见。这就像是一把以杜炘的身体为鞘的利剑，在杜炘的掌控下，切山断云只在意志间！危险的感觉像是一场不可见的风暴，正在以杜炘为中心形成！

来势汹汹的人头怪物也许因为感受到了来自猎物的挑衅而更显得狂躁，无论是袭向杜炘还是另外两边捎带着的猎物，都爆发出了最强的力道！就这冲击力，哪怕不死于人头怪物丑陋的大嘴利齿之下，就算是被撞上人类脆弱的身体只怕也马上会折成两半！

对于怪物来说，之前没能把88和jin拿下已经足够恼火了，到嘴的肉竟然敢跑，在食物链上没有比这更会让怪物暴躁的！不过，现在猎物更多了，哪怕其中有一个散发着危险的味道，但是食欲当前怪物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弃的！所以，这一次的攻击，怪物使出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气，势必要一口把五个人吃下去才能平息怒火！

没人能够看到的杜炘的脸上，有着和他哥哥一样承袭自父母的优越五官，然而，平日里深邃中却带着天然的与人为善的热情的眼睛中此刻却乌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纯然的黑色却并非静止不动，如果有人能看到的话，才会发现此刻杜炘的瞳孔中流转的力量倒似乎和之前jin的情况有几分相仿！

离人头怪物距离最近的杜炘是首当其冲的攻击目标，转眼间，与哪怕一米八十多的杜炘相比也是巨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头怪物就已经冲到了眼前，无论上下左右都处在了五只人头怪物的包围圈中，笃定的攻击似乎料准了杜炘必无处可逃。

杜炘确实根本就没想过逃，也不需要逃！

jin提前摸了摸自己因为来源相同的力量而共振鼓噪着的心脏，但视线的余光却因为扫到了许文博让人猜不透的面无表情的脸而微微有了一个不合时宜的疑惑。

如果说自己是因为不可言说的原因而知道和相信杜炘有绝对的能力能够解决眼前的困境，那么，许文博又是凭什么这么淡定？正常人的情况难道不是应该像之前88一样嘛？害怕，但却拼命的寻找生机！又或者是像2154一样，哪怕明知道力不可挡，却依然用自己微薄的身躯保护最重要的人！

当然，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问问题的好时机！

第三百九十九章第五个案子163

随着jin先撤回带着探究的视线，最终还是和许文博的眼神交汇到了一处，而那个焦点就是杜炘！在杜炘挥剑的那一刻，在场的其余四个人都感知到了一种难以言表的从心脏处勃发出的电流一样的刺激，在自己的身体里，那一刻有什么被触动了。

本来透明的剑身，在挥出去的瞬间，肉眼可见的，一种蹦腾着的力量游走于杜炘的手指尖，深不见底的漆黑中却流动着诡异的漩涡，这样的漆黑瞬间就席卷了整个剑身，带着暴涨的气势随着杜炘的掌控附着在剑身上一起袭向张牙舞爪的人头怪物！

这一剑，整整齐齐的断送了章鱼一样的庞大怪物全部剩余的七根人头怪物触手，干脆利落的无视了人类和它之间的体型差，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眼睛看到的大和小并没有任何意义。

被切割的人头怪物甚至在与身躯断开后仍保持着攻击的姿态，甚至裂开的大嘴里森然尖利的牙齿让人毫不怀疑如果撞上去，那么人类的区区骨肉没有一丁点儿的保护作用！但，这样可怕的怪物，这样必死的攻击，却堪堪的停在了人类的面前！也不过是一个眨眼，从内部，爆发出的黑色能量像火焰一样，所有人头怪物就被完全吞噬。哪怕是再巨大的身躯，最后还能留下的也不过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黑色火焰，像吃饱了以后的饱嗝儿，噗的一下子隐去了身型！

尽管走到了这一步，无论是88还是2154都已经充分的明白了这并不是一个寻常普通的世界！但是，眼前这实在是超越想象的一切，还是让两个人都忍不住瞪大了分外好看的眼睛，像两只好奇的猫一样盯着不可思议的杜炘。

而另一边，jin的眼角余光却还是流连在许文博的脸上，这张过分好看的脸上是冷冷的，就算是jin也无法看透的表情。但是，至少jin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那就是对于发生在眼前的这超现实的景象，许文博一点都不感觉惊讶。过于正常的表现这是一切不正常的所在。

但，正是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第一个游向了杜炘。当别人只看到了杜炘神勇无敌的开挂般的搞定了巨无霸怪物，只有许文博注意到了杜炘微微发抖的手臂和僵硬到无法控制的背影，这场看似一边倒的戏码事实上并非如此简单。也正因为许文博的正确判断，才让他正好接住了突然下坠的杜炘！

到这个时候，无论是jin还是2154才反应过来，两边的人都回过神来踩水准备游过来查探杜炘的情况！可是，许文博却伸出手臂冲三个摆了摆，然后指向了右下方那个被章鱼一样的怪物巨大的本体覆盖的地方。当张牙舞爪的人头怪物的躯干失去了头脑的控制，软趴趴的开始下沉，那个被来被触手遮掩住的地方终于露出了端倪。

挂在许文博手臂上的杜炘只留了一个没有动静的背影，但额外带着一个人却丝毫不影响许文博的速度，率先往自己刚刚指出的那个方向存在的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洞口游了过去。jin和2154对视了一眼，2154率先托着虽然清醒但其实也是强弩之末状态的88赶快跟上了前方的身影，jin在最后五个人穿过了巨大的人头怪物躯干的残骸，一个接一个的沿着有些狭小黑暗通道游往了不知名的目的地！

落在最后的jin在游进洞口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水中那颗长在悬空孤岛上的小树，在众人都没有察觉的时候竟然变大了！就像是被注入了什么能量，不但枝干更茂盛了，甚至树叶都在水中摇曳着，发着一种诡异的幽光……

狭长的洞穴通道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的压抑，只有前方领头的许文博手上的手表发出的光像信号一样让跟在后面的人知道自己并没有被遗弃在这个诡异的世界，还有人和自己在一起！在这样的环境下，一秒钟也被空虚感拉的很漫长，没有尽头的道路仿佛要让五个人游到天荒地老！尽管jin并没有像前面两个人一样还要负担他人的重量，可就算是这样，在不知道内心数了第几千个数字的时候，jin也觉得渐渐的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四肢了！

唯一还能安慰的就是前方若隐若现的一点儿光源。可是有时候太过于活跃的脑细胞也让人头疼，在这样的环境下jin无奈的发现自己明明塞的满满却又空荡荡的脑子里的唯一的想法竟然是在怀疑……怀疑眼前那点飘忽的光源到底是来自于许文博，还是自己已经被困在这个无止境的空间中而产生的幻觉！

而jin甚至来不及思辨这样的想法，现实的视线中，那个一直飘在前面的光源竟突然消失了！

哪怕这个光点儿是个诱惑的陷阱，却是这个让人压抑的通道中唯一的方向，而突然消失的方向让jin整个人陷入了慌乱之中。扑腾的手脚和jin嘴里的呼吸器急促冒出的气泡终于让jin向着光点儿最后出现的方向，猛的蹿了出去！

有些时候，踏出去第一步，就再也不受控制了！这样的人生真理，jin此时此刻算是有了切身体会！

猛的游了两下，本该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2154和88的脚没有摸到，但是伸出去的手倒是感受到了一层像是膜一样的粘粘乎乎的东西。还来不及细想这到底是什么，就从对面那个方向传来了一股极强的吸力，也就是刚从脑电波里反映出来这个概念，接下来的一切就再也不受jin的控制了！

就像是被吸进了一个大型的吹风机，强劲儿的力道让jin彻底体验了一把飞一样的感觉，首当其冲的脸让jin觉得之前所有花在美容上的钱估计都白做了，眼皮也好腮帮子也好抖的不知道被扯出来多少层褶子。手臂和腿都像是被抽了筋的面条一样，jin根本做不出任何保护自己的反应动作。只能祈祷对面等待自己的不是什么坚硬的地面，不然整个拍上出估计就是摊成一块儿肉泥饼了。这么糟糕的死法实在是太惨烈了。

第四百一十三章第六个案子1

四月份的纽约曼哈顿岛上，经过自由女神像吹过来的海风尽管还带着自然的寒冷和潮湿，但是对于时尚又追求高效率的精英们来说，女性展露出来的线条优美的小腿踩着精致的高跟鞋在裙摆下翻飞，而男士们则热衷于低调的展示自己身着定制西装的健壮身材。当然，无论外表多么光鲜亮丽，走在公园大道上的男男女女们其中百分之九十九在夜晚来临时还是要经过中央车站去往纽约其他区的住处，毕竟曼哈顿岛上这些长期占据各大杂志内页的豪华公寓可并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而显然，这个坐落在寸土寸金的上东区却依然保持着安静而优雅的18世纪英伦风外表的别墅区，就是为某些不普通的人而准备的。让房地产开发商扼腕叹息的大面积花园以及与现代格格不入的低利用率的三层别墅设计，当然，还有在工作日的上午十点多钟依然能够见到的穿着漂亮运动装在阳光下展现青春的运动美女们，简直就像是美国梦的终极体现。

而此刻，一个金发碧眼有着完全不输模特身材的美女在手腕上iwatch的提醒下，正好躲到前面的树荫下打算处理一下来电，可是这头一抬，视线就再也没有去到抬起的手腕上。而完全被路边正巧停下来的一辆复古敞篷车所吸引！

极具攻击性和辨识度的三角车头和现在大多数人都已经不认得的普利茅斯车标是这辆‘猎兽’引人注目的原因之一，而另外一个原因，自然就是敞篷车上坐着的两个人了！

尽管墨镜把两个人大半张脸都遮住了，可露出来的额头眉骨和坚毅的下巴，当然还是视线里仿佛把阳光变成闪光灯的穿着合体西装的卓越身材，简直让人想有冲上去摘掉墨镜看看下面到底长成什么样子的冲动！

lucky！金发美女一边在心里疯狂高呼，一边自以为不着痕迹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胸是必须要挺得，屁股也是要翘的，微微三十度的斜角刚刚好能展现自己鼻子和丰润的嘴唇！而更庆幸的是自己刚刚跑出来没几百米，妆面完美干净，微微热起来产生的红晕在加上腮红正好！

而能够让一位漂亮女性像开屏的孔雀一样兴奋起来的，必然是因为对面正朝他走过来的那个男人！

本来坐在副驾驶位置的男人不知道跟坐在驾驶位置的男人说了什么，可惜只得到了一个意味敷衍的挑眉，遂只能无奈的推开了车门朝着站在树荫下的美女走了过来！随手把西装脱下来甩到座位上的动作不经意就展现了手臂结实的肌肉还有鼓起来诱人的胸肌，而迈起来的长腿并不想模特那么纤细而是带着正和美女意的力量和挺拔！就连没摘掉的眼镜和男人随手解开的领口里露出的性感喉结，此刻都仿佛化成人类史上最简单的信号，美女坚信这就是化学反应！甚至这短短几步的时光中美女已经穿越到几十年后见证了一段美满家庭的幸福史，而主角当然就是……

女主角怎么可以不是我！

女主角怎么可以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美女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在这一刻完全崩塌了！这男人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这个有毛病的男人还能是谁！自然是刚从超现实世界逃离出来穿着自己完全不太习惯的贴身西装以至于总想把扣子解开透透气的杜炘啦！而坐在驾驶座位上的除了许文博还能有谁！

时光倒转回十七个小时之前，过山车一样的历险记终结于大家意识丧失的那一刻！再次醒来，众人已经被救到了之前杜炘等人抢过来的直升飞机上！而救人的正是之前无法跟杜炘，许文博和2154一起进去而留在原地张龙赵虎和胖胖！

但，救这个字可能并不完全准确！在逃命的过程中……是的，众人在奇异世界里耽搁的时候外面的世界也乱成了一团。虽然在杜炘的手下吃了亏的海盗混合了叛军和不知哪来的超强力雇佣兵，竟然在极短的时间里就推进到了大陆内部。远离城市的废弃发电站本来应该相对安全，在开始的时候也确实是这样！

但一道瞬间出现又消失的冲天光柱仿佛是开启什么的信号！当张龙他们绕道建筑物的后面查看时，不但发现了此时已经躺倒在空地上失去意识的杜炘等人，还发现了一队正好扬长而去的装备精良的越野车全封闭车厢的尾巴！以及，随之而来的不明密集攻击！

人的肉体是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和钢铁以及子弹抗衡的。为今之计当然是走为上策，不管内心当中还有多少疑问，如果命都没了，哪可真的就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了！

好在，飞机在飞出肯尼亚领域后，就把战火甩在了身后，甚至平静的公海上空让众人怀疑过去的经历是不是自己的一场奇幻臆想？

“张龙警官，麻烦在这里打开一下舱门！”许文博清冷的声音让陷于沉默休息中的拥挤机舱突然跟着外界的气流震动了一下。反应最直接的赵虎甚至大着胆子冲破了心理屏障的用看傻大胆的眼神看了一下此前在自己心目中绝对是高大上形象的许博士！在大海中央要跳下去，疯了吧？这是脑子聪明到能干掉十个自己的人干的事？

虽然并不习惯于解释自己要做的事情，但毕竟有了之前过命的经历，许文博对上杜炘的眼睛不知道怎么的嘴就自己动了起来。

“大嫂之前也说了，很多事情都是我来了之后才发生的。而我来的这个决定，是因为收到了我的监护人给我的父亲的信。现在我们眼前还能跟的也就三条线，victor，你父亲和舅舅，以及我的这个监护人！victor神出鬼没，我们一时也找不到。你父亲那边又不是能智取的，更不用说硬攻。唯一可能的突破口就是我这边了。所以，我打算直接从这边转道飞美国。”

第四百一十四章第六个案子2

对着杜炘喜怒莫辨的脸，后面这句不像是本人会说的解释的话自然的就说出来了。“我摸到了座位下的救生板，坐标上显示这里距离最近的索马里海岸也不过一百多海里……如果不能尽快过去的话，我怕……”

在杜炘的注视下话音儿越来越小的许文博突然生出了一股厌恶感，对自己的。从没有做过的解释的动作让许文博整个人都生出了一种不自在感。何必呢？这样的疑问简直让许文博产生了一种直接跳下去算了的冲动，毕竟比起语言，直接干才更符合许文博的风格。自己怎么会也变了呢？

这样想着的许文博左手和右手同时动了起来，抓救生板和舱门把手的动作就要带动跳下去这个结果的时候，刚刚要抬起的大腿被牢牢的摁在了座位上！而动手的人却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张龙，你带着大家安全飞到我们的军舰上，对少将和杜局长就说我和许文博因为战场上的原因跟你们分开了，下落不明。你们先正常回国该工作的工作，该治伤的治伤。我跟着他一起去美国看看情况，总不能头上一直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过日子！大嫂？”

最后一句话没说完，但是瞄了一下胖胖的眼神也算是足够的提示了，杜炘相信jin会处理好的。毕竟，相较于这个，当然跟着许文博才是更重要的事！

这也就是为什么这两个人会出现在纽约的原因了！

当然，期间发生了的很多事情！比如说大嫂非常敷衍的又毫不留情的把两个人踹下飞机，比如说好不容易上了岸后，本来一个人也搞得定的许文博一副甩手掌柜的模样等着杜炘搞定护照和money，比如说不知道什么原因杜炘似乎感觉到许文博对自己好像有点意见……表现就是飞机上一定要坐带洗浴间的头等舱，下了飞机后直奔贵的要死的西装定制店搞了两身许文博日常style的能直接参加纽约时装周的行头，当然还有就是在租车行里直接刷爆了杜炘顺手拿的大嫂的信用卡的猎兽！预想到大嫂爆炸的反应，杜炘觉得之前在西装店被哪个看上去挺专业但一边跟许文博聊天一边其实把自己上下其手不知道摸了哪些地方的郁闷都不算什么了！

反正杜炘唯一的应对办法就是把手机关机，能躲一时是一时，反正这顿骂估计是逃不掉的。

就这样焕然一新的两个人按照许文博的记忆来到了这个监护人居住的社区。但，显然，等待他们的并不是预想中会获得的答案。

“出售？”印刷鲜艳的牌子醒目的竖立在花园门口的邮箱旁边，顾名思义，这房子里已经没有人住了。那么，原来的人到哪里去了？

在许文博联系他以前的同事追踪的时候，对周围环境的走访基本就是一种作为警察的本能了。而穿着一身朴素长衣长裤带着遮阳帽拿着花铲正在打理花园的，住在许文博监护人对面的年长奶奶自然是最佳人选。至于旁边经过的性感美女，到不能说杜炘看不到，毕竟杜炘也不瞎，但是基本上跟路边的花草一样罢了！

“上午好！”尽管是一张陌生的亚洲脸，不过怎么说呢，杜炘这张帅气英俊的脸就是全球通行的硬通货，再加上爽朗的八颗白牙的笑容和结实的身板，和由许文博强加的精致西装，简直就是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可偏偏这个男人还谦和有礼目光专注！谁能拒绝他的问题呢？

“您的利文斯通雏菊长得真漂亮！我们在网上看到了您对面22号的出售信息，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社区！之前我们转了一圈，都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我是xin！哪边哪个是bowen，以后可能我们就会是邻居了！他煎牛排很有一手，我们还收藏了不错的红酒，不过，餐后一般都是我来收拾！很高兴认识您！对了，我们不是纽约人，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周边哪里有好的餐厅吗？一会儿看完房子我想带他去试试！我吃什么都行，不过他的嘴真是挑的很！”

打量着反正许文博也听不到这边的说话，杜炘嘴上没有把门的，随口说来倒是塑造了一个和善可亲的形象，把眼前的奶奶哄的连声说他人nice。话匣子打开了也不过三五分钟，年龄相差不小的两个人初见的距离感就无形之间缩短了！

“关于上一任房主，中介只是语焉不详说他去世了，唯一的继承人也无法处理所以才出售。您能跟我说一下吗？毕竟我们挺喜欢这个社区的，能有房子空出来不想放过？”

如何打破陌生人心理上的藩篱，尤其是当警察证并不是万试万灵的情况下，这点杜炘是当之无愧的专家。比起上来就直白的让人产生防卫心理的询问，杜炘先是通过各种肢体语言弱化自己的异物感，并试图让对方产生与自己站在一边的同理心。而显然，杜炘的魅力除了面对许文博的时候会失灵，其他时候一直都有好好的工作。

“denns！如果我是你，我可能不会……你懂吗？”哪怕过了一百岁，面对年轻漂亮的异性都多多少少会有点长辈对于小辈好感。所以，虽然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但杜炘还是从对方嘴里获得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信息。

“对面那栋房子是被强制执行的，因为他的原主人已经去世了，而他的继承人估计一辈子都会被关着出不来，所以才会……”似乎对于杜炘刻意做出来的似乎不谙世事的单蠢但极具杀伤力的脸没有办法，奶奶只能把希望杜炘意会的部分全部再讲出来。

“好吧，denns，你要知道，可怜的威廉斯先生在22号已经住了很久了，我们是非常要好的邻居，威廉斯先生本人也是优雅非常懂得生活的一个人。但是，大概在三个多月前……”

看上去认真专注在听的杜炘其实脑子里已经转过一个念头，那正好是许文博突然回国的时间，这是巧合吗？

第四百一十五章第六个案子3

当然，奶奶并不知道杜炘的想法，这个停顿只是因为充满了遗憾矛盾感的叹气。“威廉斯先生不知道从哪里领来了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那孩子我只见过一次，从来不出门，阴沉的头发遮着看不见眼睛。我想也许只是到了新环境害羞不安，但是……我认识的米歇尔警官跟我说，是的，米歇尔警官是负责这个社区的助理警长，她的话不会错的。可怜的威廉斯先生就是被这个自己领养来的所谓的儿子给折磨死的，这就是！你是中国人吗？我最近在学中文，我的老师知道这件事后说你们有个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就是这样的！米歇尔警官不肯让我透露细节，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哪个房子里一定发生过非常可怕的事情，因为那个孩子被判了终身监禁！只有变态才会被这样判刑，可见那个孩子对可怜的威廉斯先生做了什么！甚至，有邻居说，那个孩子是会巫术的，要不然一向温和冷静的威廉斯先生怎么会鬼迷了心窍一样的领一个那么大的人进屋！而且，据说，呃这当然不是米歇尔警官说的，但是真的听说那个孩子被逮捕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血，还在墙上写了很多别人看不懂的东西，搞不好这个房子已经被他诅咒了！你千万不要……”

“中介马上就到，我收到些东西你要看一下吗？哦，您好！”

如果说有比看到一个帅哥更让人身心舒畅的事情的话，哪必然就是看到了两个帅哥！而且还是两个风格不同，但却似乎彼此之间有着奇妙氛围的帅哥！一时之间，饱经人类社会风霜但脑细胞极为活跃的奶奶已经凭借短短的一句话脑补出了适合hbo的大尺度时尚现代剧！毕竟，有些时候人类之间最直接的吸引力还是这张脸嘛！

挥着手看着远去的一对儿背影，奶奶觉得今天的天气真是好的不得了！

“死亡时间是大概一个月前，按照庭审记录，目击者看到威廉斯先生的养子小威廉斯身上滴着血走出家门，因而报了警。后面警方发现了屋子里威廉斯先生的尸体。”

本来用许文博的手机正翻看他通过以前的关系要到的庭审记录的杜炘明锐的感觉到了许文博语气中罕见的不确定。“怎么了？是尸体有什么不对吗？”

“你直接看一下第二个文件吧！哪个是尸检报告！那个法医我虽然没有打过交道，但是他在体系里的风评不错，经验丰富，如果他是这个结论的话……”已经把所有文件都过了一遍的许文博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想了想还是闭嘴让杜炘自己判断的好。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伤口？也排除了血液和体液中的毒素反应？无心脏病，心血管疾病史？所以总结下来就是人死了但是不知道怎么死的？美国警察也会干这么玩笑的事？你确定这个法医没问题？还有，后面这些庭审的书记是跟大嫂一样搞玄幻小说出身的吗？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跟十八世纪的时候发掘金字塔时代一样，这里写的什么当时勘查现场的警员后期都产生了不同轻重的幻觉。你们美国人还真是讲究自由民主，啥都敢写。就这，纳税人不找麻烦？媒体应该完全兴奋吧？这可比畅销小说还劲爆。你确定我们从那个世界出来了？”杜炘简直是实力演绎什么叫就他有嘴，一路巴拉巴拉的把人家的官方文件嘲讽了一遍，顺便还调侃了一下许文博。

“这种案子不是正适合你杜警官吗？人心总是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大嫂还有我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那个世界就像是深渊一样，不管里面存在多么可怕的怪物最后不还是被人心利用了？而且以我做法医的经验来看，人类在发明死法这件事情上绝对有着比对食欲更可怕的欲望。死因这件事情我已经联系了以前的同事应该可以亲自去找一下sam博士看一下他的原始手稿。虽然不抱太大希望，但是也许这种死因异常的尸体他们按程序应该是会保存的。不过，就算出了意外，有你在的话，哪倒是很可能给我们机会找到线索咯？”许文博耸了下肩，对听了自己的话突然凑过来的人挑了挑眉毛，难道自己说了什么？

“对我这么有信心？”近到鼻尖碰鼻尖的距离，可惜想要调戏人的人因为业务不熟练愣是看成了对眼而不得不像只大狗一样甩甩头才恢复了正常，完全丧失了帅气的初衷。啧啧，真是可惜了这幅外貌，明明有浪荡公子的命，却偏偏少了浪荡公子的心。果然，人不会太完美呢！

“我是对自己有信心。”一根手指头把让人痒痒的毛茸茸的头毛推远一点，这种对眼的傻兮兮的表情许文博是绝对不愿意做的，太傻了！“就算不是关于威廉斯先生，我单纯作为法医也会希望搞清楚这种隐藏的死因。给死者一个答案，大概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做好的事情了吧？”

“别伤心，威廉斯先生的死不一定和我们的事情有关。就算是有关，那也不是因为你，你从来没有要求他参与这其中。所谓怀璧其罪这种说法我觉得都是嫉妒下的狗屁。别犯傻！”杜炘拍了拍许文博肩膀，也不知道从哪里看出来面色如常的许文博在伤心，也许这就是杜炘的特异功能？抑或只是他的臆想。反正许文博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另外我也约了房屋中介，这种高级社区安保系统虽然挡不住你，不过我们也不能浪费时间，有捷径干嘛不走，我们一会儿进去之后找个机会支开中介，看看这房子里还有没有什么残留的能用得上的。而至于这个孩子，对了，我已经联系了陶一……”

“大哥，我真的是要给跪了！”许文博话不用说完，杜炘就反应过来了。“刚刷爆大嫂一张卡，就这家伙……”啪啪啪的把猎兽威猛闪亮的外壳拍的噼里啪啦响，杜炘的手仿佛一点儿都不疼。“租一天竟然要3000美金，还是友情价？”

“她不漂亮？不性感？你看不上她？”

第四百一十六章第六个案子4

瘪了瘪嘴，杜炘费力的想挤出一个是字。可是这种违背男性生理违背良心的话杜炘怎么说的出来，在见到这位美人的第一瞬间，杜炘的眼睛就已经长在上面了。可委屈的是……

“我都还没摸到方向盘！”这话说的实在可怜巴巴！

“你拿别人的身份进来的吗！万一被交警拦下来，省得惹麻烦。不对吗？”说的好像很有道理，可杜炘为什么就是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呢？不行，怎么可以总是处在下风！自己可是才出钱的大爷啊？就算回去要被大嫂削，也得先把大爷的威严树立起来！钱都花了还啥都没买到简直弱爆了！

第一回合完败的杜炘鼓足干劲开第二局！

“还有，还有这衣服，你那个设计师朋友太能忽悠人，就是个大骗子，什么什么工艺，什么材质，什么潮流的，不还是衣服嘛？简直比大嫂还吓人……”

“可你穿起来很好看。”第二回合也被ko的人脸都红了，真是没用啊！说这话的人倒是淡定的很，仿佛完全陈述一件客观事实，完全不懂语言的杀伤力！

“算了……你就说你答应陶一啥条件了吧？我下个月工资应该能够还吧？要不我给大嫂打个电话？反正挨骂不是正常的嘛？阿嫂应该会给我提个额度吧？算了算了，你这个也确实他最能帮的上忙！这个孩子刚刚的rose奶奶也提到了，说是三个月前刚被威廉斯先生收养！沉默寡言，给年长女性留下的印象并不好！当然，还提到了诅咒之类的话！就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哪里冒出来的，又是怎么和威廉斯先生扯上关系的了！正好，凭陶一的速度，估计咱们房子里搜一圈出来他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到时候我们把细节撸一撸，这次不找着点突破口还真没脸回去见人呢！你说是吧？”

有些人紧张的时候就是会乱说话，噼里啪啦的让人插不上嘴。因而许文博决定既然说杜炘这么想得开就不把陶一接到自己电话欢快的很完全没提任何要求这件事情告诉他了吧！反正看来某人已经完全做好准备了，哪多为队里添点仪器大家一起收益，这是多么好的善举啊！自己怎么能破坏呢！

“这个威廉斯先生你怎么看？善心充沛？还是有什么特定原因？这孩子会和我们的事有关系吗？刚刚那位奶奶看上去对威廉斯先生挺有好感的。你呢？”

“威廉斯先生？我们彼此都清楚的见面应该有三次。第一次是当年他突然出现把我领到美国。冷淡甚至带了点高高在上的厌恶吧？虽然我并不确定这样的厌恶来自于哪里，不过想来当年一个骤失父母的孩子也不会多可爱吧！第二次就是我从寄宿学校里毕业出来回到社会的时候，他带给我一些文件，把当年我父母设立的基金和一些财务转交给了我，还有我父亲的一封信。老实说，那个时候我对他的感觉很复杂。一方面觉得他是个难得的诚实守信的人，这么一大笔财富他能够按照约定给到我，这对于很多人都是难以做到的。毕竟，当时我只是个刚满18岁的年轻人。但，另一方面，他对于我的任何问题都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的扑克脸谱又让我极为的恼火。准确来说，那次见面他只说了一句话，我所能做的一切都已经完成了，以后你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们也没有必要再见面了。虽然他这么说，在那之后，我不但找了私人侦探去跟踪他，就是我自己也跟了一段时间。”

从背影看，两个倚靠在车上的身影肩膀靠肩膀，许文博有些微长的头发还会被风吹的撩过杜炘的耳朵。

“但你并没有发现什么？这个威廉斯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杜炘的好奇里不乏跃跃欲试。

“以我自己的观察和私家侦探的结论是一致的，威廉斯先生和我完全不同，实在是一个循规蹈矩安守本分的人。毕业后就在一家保险公司做精算师，几十年没有换过工作。每天两点一线，周三去超市采购，周二四六去健身房锻炼身体，每年两次固定去欧洲度假。朋友都是附近社区的老邻居和教会的教友。从来没有来过中国，财务清白没有不良嗜好，收入不错还有家族传承的一部分财产。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否和我的父母认识，又是什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我的父母会把我托付给他？领养文件上的签名我不会认错的，哪确实是我父母的签字！”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软肋，而杜炘并不想许文博在这个无解的问题上陷入低潮。

“那么第三次呢？威廉斯先生这么逃避和你的接触，而你，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会去打扰他。你们怎么会有第三次见面的呢？”

“这件事情说来确实有些蹊跷。”许文博也在几个呼吸之间把自己的心绪收整好。“在他身上没有突破口，我自然就想到了回国调查。后来因为在纽约警察局当法医的原因我也多少有了些历练准备，正好当时找的侦探也传过来一些关于你们的资料，我遂萌生了回国的想法。而如果威廉斯先生一直保持他的生活方式的话，我们之间确实不会有任何交集。但是，那天，就在我搭乘回国飞机的那天，我们两个人碰面了！隔着两层飞机的窗户！我的飞机开始滑行，而他的飞机正好开到通道口。现在想来，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的，正是这个孩子。隔壁位置被这个孩子遮掩了一半的是他。他改变了很多，头发的颜色整个人的状态，怎么说，似乎更有活力了一些。毕竟面对我的时候，他是连一丝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以至于我当时稍微愣了一下，知道看到了他眼中无法掩饰的惊讶我才确认这个人是他。”

“可惜了，多么美好的一见钟情的桥段啊！要不是因为国内有我这个大帅哥估计当时你就要跳下飞机跟过去看看吧？瞬间觉得我还挺荣幸的哟！毕竟机场救美这个桥段才更浪漫呢！”

第四百一十七章第六个案子5

“我也认为机场救美这个说法不错！”许文博忍着笑点头的表情总算让杜炘想起来，貌似，大概也许当初在机场许文博也就过自己呢！

“哎，你怎么这么会占我便宜……”

“您好！是sally女士嘛？我就是跟您联系的bowen！谢谢你这么快就赶过来！我和我朋友对这套房子很感兴趣，如果参观下来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我们可能今天就能定下来。”

明明先挑衅的是他，最后被吃的死死的也是他，可怜的杜炘，美国之旅加油吧！

明显老天爷都站在许文博这边，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的房屋中介让吃瘪的杜炘只能在心里张牙舞爪，脸色还不得不维持自己一贯的酷哥形象，甚至幼稚的决定回去就定做一个许文博的小娃娃，再惹自己生气就咬两口来解恨才行！

sally女士果然是专注于豪宅的专业经纪人，一辆火红色的奔驰s系列和一身曲线外露但偏偏包的严严实实的套装性感的恰到好处。金边的眼镜和拿在手上的资料夹又显得很专业。即使是见到了杜炘和许文博这么两个大帅哥以及价值不菲的猎兽跑车，也没有露出像刚刚跑步哪位美女一样直白的勾引信号。

看来事业型的女性早就明白男人不好钓，靠别人还不如靠事业的道理了！

“bowen先生！非常感谢你们能够选择我们公司的服务，我们公司已经有超过20多年的历史，协助交易成功近35万套房屋，在整个曼哈顿地区都有所涉猎，一定能够为您提供满意的服务的！哪我们先进屋参观一下！”

正像大多数实用性较强的别墅的构造，从居于房屋一侧的大门进去右手边是客厅的位置，正对面是通往二楼的楼梯。杜炘的脚刚踏上第二个台阶准备溜上二楼去看看情况，本来抓着许文博说个不停的美女中介竟然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刷的转过头来，推了推眼镜跟教导主任一样的有礼但强硬的要求杜炘必须跟团参观一面破坏房间内的设施或者是出现任何不好说清楚的情况！说完还好不尴尬的伸手等待杜炘乖乖的从楼梯上下来走到客厅她视线里才开始巴拉巴拉的介绍起整个屋子的情况！

这可让人怎么办？在她眼皮子底下可什么都干不了啊？眼睛转了转的杜炘仿佛做了一个什么重大的决定，把拿在手上打了半天字的消息摁下了发送键！干完了这件事，控制不住的拳头朝着许文博的后背做了几个虚势的拳击动作，明明连人家衣服角都没有碰上，还是被美女中介抓了个正着！帅哥形象毁于一旦，惨是真的惨！尴尬也是真的尴尬！

就这样，超级有素质的美女中介也很给面子的当没看待，带着参观过客厅厨房的两人走到了二楼！二楼的布局倒是很简单，楼梯上来就是走廊，走廊一边有两扇门，走廊底还有一扇门。三扇门都被关着，尽管人离开的时间并不长，也有中介打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仍然从门上透露出一种陈旧和腐败的感觉。

走在最前面的许文博凭直觉的想要走向离他们最近的那扇门，但中介美女却看似自然的想带着他们那扇门旁边的门开始参观？

许文博看了一眼杜炘，眼睛里带着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这样的疑问？谁知道平时里心电感应很灵的家伙现在居然给自己来了个wink，工作场合能不能认真点，不要卖萌？

恰在此时，美女中介的电话震了起来，而接通后里面传出来的熟悉声音让许文博瞬间就明白了刚刚那个wink的意思，这是在邀功呢！因为话筒里的声音正是十几个小时之前才刚刚分手的大嫂的声音！

两个人不做声的听着听筒里jin如何三言两语的就把美女中介忽悠住以为搞到了个钱多人傻的大客户还看中的是美女中介手头最贵的一套房子！在鱼上钩之后又借口通话效果不好果然轻易的就把人钓到了外头去接听电话，徒留许文博敷衍的对着得意洋洋的杜炘。

时间有限，两个人并不想惹麻烦。因而当美女中介的身影刚一消失，两人就默契的无声而快速的推开了之前吸引了许文博注意力的那扇门！

这个房间重新装修过！

一进门，两个人就产生了这种感觉。对比之前那扇被美女中介推开的门里的情况，尽管这间屋子里的墙纸，地板都选择了和隔壁一样的，家具也保持了类似的风格，但是未免太新了，并没有人居住过之后的烟火气！

“看来这里是案发地点了，所以刚才她才会有意回避。看来他们公司确实挺专业，连地板都扒了。”

一边说话，杜炘和许文博一边分头迅速的寻找可能有用的线索。这间房间处于别墅的背面，虽然不大但风景极好，靠着后院一株茂盛的老树，此刻阳光漏下的自然画作让探出去的只有一人宽的阳台有种诡秘的斑驳。靠墙的一排书架以及上面全新的一套书和摆在中间的单人沙发，显然中介公司把这个房间定位为书房。但是，原来这个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命案？这个地方又确实是命案的发生地嘛？

许文博的视线从翻新的墙纸和地板的脚线一路来到了这个略显逼厄的阳台，有些凸凹不平和锈住了的栏杆显示了房子的年龄。而显然这块儿是中介觉得没有必要更新的地方，还保留着原来的状态。但……许文博伸手摸了摸墙壁上留下来的规律的钻孔，原来这个阳台是被封起来的吗？如果站在这个位置，一眼看过去正好是对面一栋相距不远的别墅。这个距离就是普通人的视线也能看到对面空荡荡的房间里一把挂着几件黑色女士睡衣的椅子。

“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第四百一十八章第六个案子7

本来盯着前面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许文博被杜炘的声音打断了一瞬间的灵感，转过头才发现本来在屋子里的人已经只剩下两只脚还在，身体其余的部分已经钻到了不知道杜炘什么时候卸开的小小的通风口里面。

随着话音儿，脑袋身体上沾满了通风口里不知道几百年没打扫过的灰尘甚至蛛网的杜炘利落的把自己推了出来，手上还拽了一个不大的糖果盒？

像只不分场合胡乱甩毛的大狗一样，杜炘快手快脚的把浑身上下拍了一遍，除了脑袋上还挂着的蛛网倒算是勉强能见人了，末了还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反应敏锐躲的远远的干净的许文博。不过杜炘还是把手中拿到的东西抛给了许文博收着，一边把通风口装上去。

“这个屋被翻新过了，现在咱们手头没有工具意义不大。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隔壁能剩下点他们的私人物品看看这屋子里生活的两个人到底关系怎么样！”

紧挨的两个门在功能上的设计显然是作为主人房和儿童房来用的。两个人先进了已经被美女中介打开的房间。

面积是另外一个房间两倍大的屋子却依然显得有些紧张，是因为三面墙壁都被顶到天花板的资料柜所占据，只留下中间四边不着的床铺的位置。而以杜炘的经验，自然看得出靠窗这面墙壁边缘位置清洗后不明显的家具留下的印记和跟隔壁屋子一模一样的窗帘。难道说这个屋子原来的设计是四面墙壁都是一样的资料柜，而特意要遮住窗户？什么样的人会喜欢待在一个不通风也不见天日的房间里？难道这是威廉斯先生的个人习惯？还是那个被收养的孩子？这就是所谓杀人凶手的阴暗面嘛？

许文博随手打开几个文件柜的抽屉，毫不意外的发现里面都是空的。而本来就不大的衣柜显然也是经过了多次翻检，一打开柜门被随便塞进去的衣物就绞成了团滚落下来。杜炘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许文博正一件一件的拎起来不知道在找什么。

杜炘也没有打扰对方，安静的站在房间的角落里，目光从文件柜到房间中央的床再到天花板，有一种类似第六感一样的东西让杜炘敏锐的神经突突的不舒服，而这种感觉让杜炘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这次因为正被手上的衣物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而没能先一步躲开的许文博终于还是被杜炘弄了一身灰。回过神来许文博才发现杜炘拎着从床上拽下来的装饰用的被子甩到了窗帘杆上，把本来透光的屋子遮了个八九分，突然变暗的室内让杜炘的怀疑慢慢显露了出来。

在床的正上方，整个天花板的中心位置，只有当强烈的阳光被遮掩住后极微弱的幽光才能够被看到。细腻而繁杂的线从中心位置延绵出去彼此交汇，重叠又分开，竟然覆盖了整个天花板，就像是给房子做了个纹身一样。杜炘也不避讳的躺在床上尝试从这个房间的使用者的角度看是否能找到答案。

“所以这个屋子搞的跟暗室一样就是为了让躺在床上的人看这个。这上面图案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图腾？诅咒？还是抽象艺术什么东西。算了，先拍下来回去再说！我们去最后一间看看？”

许文博不明显的愣了一下的表情哪怕是在幽暗的房间里也被杜炘捕捉到了，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追根究底的好时机，毕竟还有一个房间两个人还没看，而美女中介不知道能被大嫂拖住多久，随时可能回来让两个人终止得来不易的搜查机会。

最后一个房间出乎意料的有着开阔的朝向花园的大阳台和落地窗，颜色干净整洁的家具各自待在毫不引人怀疑的正常的位置，并没有之前两个房间的重新装修痕迹，可空荡荡的柜子和光可鉴人的桌面上什么都没有留下，就像个从来没有主人的冰冷的样板房。这意味着杜炘想要通过房间主人的生活痕迹了解威廉斯先生的想法碰壁了！

但其实这种失望对于杜炘来说才是正常，毕竟按照自己也是做警察的杜炘的了解，犯罪现场经过了警察的搜查和中介的整理两轮下来还能留下来的东西当然不会太多。但偏偏又有前两个房间充满了暗示意味的不经意发现，和这个看似正常的房间做对比，倒显得处处透着一种自相矛盾的奇怪！

你说有人掩盖了现场吧？偏偏前两个房间留下了不少线索。

你说发现的线索是真实有用的吗？杜炘总有一种感觉，他们到目前的进展似乎都在别人的计划之内，也就是说，留下的都是别人希望他们发现的。但，这个别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

杜炘顺着许文博看过去的方向，正对着门的墙，在半人高的立柜上方挂着一幅黑白素描的装饰画。与精致的雕刻画框不相称的是画面本身的简单，甚至到了潦草的地步，似乎就像是作画之人午睡醒来后急于记录下梦中世界而作，但寥寥几笔中却传神的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异域世界。广袤无际的森林之中隐藏着一个寸草不生的山谷，在山谷中却伫立着一个人造的奇迹。整体造型像一株瘦身成功的蘑菇，纤细笔直而高耸的支柱顶着一个建筑平面，上面是一座以尖顶高塔为中心的看不见人的空中城市。

而凭借杜炘优越的视力，即使没有像许文博一样站在画面前面，也能看得到在画面中心位置被作者精心描绘的尽管小的堪比一粒花生米……却依然清晰的五官，而与画面上的人有着同样脸孔的人正是背对着自己的许文博！

对于杜炘来说，做这个动词永远来得比说要更实在！在许文博不知道对着这幅画发呆在想什么的时候，杜炘从身后像要环抱住许文博一样，伸长了手臂绕过许文博的身体直接把他视线定格的画给摘了下来！

第四百一十九章第六个案子8

连钢铁之门都能给拆开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画框！许文博也就一个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是该先斥责某人近似偷盗破坏的行为还是该对被打破的个人礼貌距离表示不同意，实际上脑子一向好使的许文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什么！反正等回过神来，杜炘已经快手快脚的把花框挂在了原位！是的，现在只剩下一个框了！

“拿着！没有实在的证据之前不要太发挥你优越的想象力，我们回去再听听陶一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发现，再……”

杜炘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两个人的耳朵已经捕捉到了楼梯上女士高跟鞋鞋跟跟木板碰撞的声音，显然，哪怕有大客户的诱惑，但是电话线另外一端看不见摸不着的客户实在比不上就在眼前的杜炘和许文博！美女中介回来了！

杜炘拉开门，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出口，倒是被美女中介的话惊了一下！

“两位先生，非常抱歉，虽然这样很无礼，但是我不得不，需要请两位立刻离开这里了！”说着这样为难抱歉的话，只是美女中介的脸上可一点都看不出来，反而眉梢眼角都带着点兴奋的红色！

“刚刚一位先生已经把这栋房子买下来了！所以，现在这里已经是哪位先生的私宅了，我来带两位出去。其实我们公司在这附近还有几所不错的别墅和平层公寓，两位如果有兴趣的话我可以……”

美女中介后面再说什么两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再听了，因为，从二楼的窗户看出去，许文博的新宠猎兽上面竟然坐了一个人！而这个人竟然还是许文博和杜炘都认识的人！一个多月前刚刚见过的脸孔，出现在这里真是意外，但想想他的身份又似乎不那么意外了！

穿着一贯风骚又张扬，火狐，这个行事像他的名字一样狡猾的男人，一身成熟雅痞风显然更加吸引美女中介的心！也不知道两个人之前都交流了些啥，领人下来的美女中介眼睛简直像是长到了他身上，身段款款的扭动着s型的韵律穿着高跟鞋也不知道怎么走的那么快，让杜炘和许文博只能无语的看着美女中介和摘下墨镜笑出了八颗烤瓷牙的火狐聊的花枝招展！

就连最后许文博毫不留情的坐上驾驶座一脚油门踩到底，猎兽跟盯上猎物一样飙出去，后视镜里也留下的是痴痴的望着远去的老爷车上挥挥手的火狐，连个眼神也没给就坐在前面的杜炘和许文博的后脑勺！

可见这个世界还是有救的，帅哥也不是全世界通吃！

尽管现在并不是上下班高峰期，可纽约的街道上什么时候缺过车来着？有时候是跟着车里导航甜美的声音，但完全没有停下来等红绿灯的意思，硬生生霸道的掐着每一个红绿灯转换的瞬间，或者是通过左右转弯来避开需要停止的等待时间，不断的在违规招来警察的边缘疯狂试探的猎兽，本来独一无二的外形就够引人注目了，再加上许文博精妙的驾驶技术，已经把一路上不知道第几个倾慕或者挑衅的跟随者给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只留下一个嚣张的车屁股！

许文博本人浑身散发的不爽造成的低气压，被针对的人倒是稳得很！刚刚撩完美女中介的火狐一转头无奈的看了一眼后视镜里许文博的眼睛，摇了摇头似乎在责怪许文博猛然踩下的油门把旁边儿正冲他媚笑的金发妞给甩了个踪影不见。明明作为不速之客找上门来的是他，现在竟然似乎还饶有兴致的对着许文博的底线挑衅了两下？

这时候，按理说应该作为润滑剂的杜炘应该承担起调节气氛的责任吧？毕竟火狐这个家伙一方面跟杜炘的哥哥有些关系，现在手上还依然带着那枚之前杜炘看过的戒指，而且勉强也算是救过杜炘？另一方面，这个家伙是个不讨人喜欢的情报贩子，至于不讨人喜欢的原因自然就是因为他的消息太灵通又太真实，简直让人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能化身成为烦人的苍蝇才能知道这么多本来应该是秘密的事情！而这次，杜炘和许文博两个人刚落地就被这个家伙找上门来，显然对方不是来请两人吃白饭的！这就意味着火狐手里握着现在让许文博牵肠挂肚的威廉斯先生的相关情报！

在这种时刻，还敢在许文博有些敏感的神经上面跳舞挑衅，杜炘都有些佩服火狐了！

“要不把他做了？反正这个家伙肯定随身带着好几个不同的身份，估计核对受害者身份就够你的前同事们忙活半天了，那会儿我们早回国了！先给你出口气！反正我看他也不顺眼！一对一他都没胜算，一对二，咱们玩死他！正好再劫富济贫，打劫他把给大嫂的债还了？哪你也多少算是有点儿价值了！”

这算是见色忘义不？火狐用食指扒拉下墨镜露出疑问的眼睛？杜炘这个家伙真是卖队友卖的毫不留情啊？竟然还噼里啪啦的捏了两下拳头向自己示威？真是没有尊老爱幼的美德！

“我可是……”

上下牙齿清晰的重重的磕在一起的响声简直让人怀疑在许文博出人意料的骤停下差点儿没飞出去的火狐估计一口白的讨厌的烤瓷牙要重新做一遍了！而让火狐没有飞出去的原因正是杜炘，在停止的一瞬间一手撑住了控制板稳定自己，另一只手则转过身来稳稳的摁住了为了耍帅没寄安全带的火狐飞过来的脑袋！真是多大年纪了还不让人省心……

“你知道威廉斯先生？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会在这？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许文博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有点儿类似被背叛的错乱感，杜炘在旁边儿冷眼看着一下子问了许多个问题的许文博。其实上次杜炘就很好奇，这个被许文博委以托付来救自己的人到底和许文博有什么关系？就算许文博行事有时候出人意料，但是会被他委托的人至少肯定是获得了他信任的人！而获得许文博的信任有多难，这点杜炘觉得自己是已经可以出本书的体会了！

第四百二十章第六个案子9

而会有事没事能够不惧许文博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来撩拨许文博的人，说实在的，除了自己，这个火狐是第二个。毕竟，大多数人看到许文博就会想象到难以靠近的高岭之花，要不带着崇拜者的心理远远看着就开心，要不带着不服气的比较心理同性相斥，要不恨不得把他挺的笔直的腰杆找各种办法摧毁！

这个火狐和许文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算了！”后视镜里杜炘看到许文博抢着在火狐张嘴之前把他的话截住，也不知道镜子的折射会不会让用目光交流的两个人对彼此的意思曲解。“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这次来找我们到底有什么事？”

“我要说的很简单，可是你要是还不开车的话，我认为你们两个绝对会后悔的，真的。还有十五分钟，以你的车技应该也就是刚刚好！所以……”拿手做了个方向盘扭一扭的姿势，避重就轻这件事火狐做起来还真是得心应手，脸上也是一幅你爱信不信，反正我是无所谓的表情。

“行啦行啦，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嘛！虽然我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但是至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有没有感觉很安慰啊！对于我这种平均三句话里就要动动脑子粉饰一下的老狐狸来说这已经是非常之不容易了！当然，其中还有一句半是废话！哈哈！哎，你知道吗？我之前读过一个研究报道说过讲废话多的人才能活得长寿啊，对于我这种每天压力山大游走在正义与邪恶的边缘，肩负着常人难以忍受的重任和内心的煎熬的人来说，看路看路看路！”

这次不但是火狐，就是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杜炘都在心里狂捏了一把汗。猎兽的车头贴着对方车道以一张纸的距离狠狠的擦了过去，这种高速行驶下，如果许文博哪怕手指轻轻抖了一下操作不到位，造成的后果绝对都是致命的，车上三个人一个都跑不了，而且会死的很难看！看来，嘴上说算了的许文博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虽然火狐这张嘴实在唠唠叨叨的让人讨厌，可是对付这种人的办法千千万，但像许文博这种快把自己也搭上的报复做法实在不想是他这样的聪明人会做的事情！

这种情况下，杜炘的选择是转过头去狠狠的凶了也被吓了一跳的火狐，“赶紧的，再废话我就把你扔出去！”手倒是悄悄地拍了拍许文博的大腿，还蛮有弹性呢！

“年轻人真是，行行行，我说正事了，正事，手拿开，呼吸不畅通我可要忘词了！”火狐抬手把被杜炘抓住而皱起来严重影响了自己帅气程度的衣领弄弄好，看看手腕上的表，确实留给自己开玩笑的时间不多了。

该变脸的时候火狐这脸变得也是很快的！

“百分之九十九的美国人，甚至很多警察也不知道的是，在离纽约不远，有一个代号50*30aln-xp9841的地方，简称53，当然，和名字不相称的是，这不是什么研究院或者是科技馆，这其实是个监狱。但是和其他普通的监狱不同的是，53是专门用于将会对社会造成严重动荡影响的人与世隔离，没有探视，没有电视网络电话，没有任何能与外界沟通的可能，进去之后的人将永没有被放出来的一天。嗯，这么说并不是很准确，如果你死在里面，他们会直接就地火化，灰多多少少还是会飘出来的，这也算是你的一部分出来了吧！而现在，你们要找的人，被审判裁定为威廉斯一案的凶手，也就是威廉斯先生刚满18岁的养子洛春，就被关在这个地方！虽然如果通过警察系统里你只会看到这个洛春被关在州立监狱里，不过，虽然洛春没有任何亲人朋友会想要去探视，但如果真的有任何人去的话，他们只会发现可怜的洛春因为监狱里的种族歧视和虐待，在某个夜晚月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瞪着大大的眼睛一边望着狭小而唯一的窗户一边咬开了自己的手腕，和一床艳丽的鲜血永远的留在了纯洁的月光里！脆弱的像一枝被无情攀折的玫瑰花，真是够小报记者写上好几篇文章呢！”

前面还算正经的话，说着说着又不着调起来。

“什么叫做会对社会造成严重动荡影响？为什么不允许探视？如果是无期徒刑为什么不直接判死刑？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许文博问的这些也是杜炘想要问的，尤其是最后一个问题，杜炘总觉得火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毛毛的，似乎已经挖好了一个什么自己必跳无疑的陷阱就等着自己踩了！

“连环杀手，心理变态，反社会倾向这些都有可能对社会造成严重动荡，不是吗？而除此之外，有些人，虽然身无长物，连点血都不能见，但是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和诡秘的心思不是照样能够让人或生或死嘛？这点，你们心理学研究的还少吗？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莫名其貌稀奇古怪的事情多去了，能够进去这里的人都是有原因的，这可比那些世界名校难上多了！要不你就得变态的与众不同，要不……”火狐没有说完，只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么，还有什么样的人会被关进去呢？

“至于探视嘛！哦，我忘记说了吗？这是个私人监狱，所以联邦的那套在哪可完全不管用啊！毕竟，对于zf来说能有个地方把这些烫手的山芋给甩出去简直就是皆大欢喜，人权这种东西，先是人才有权嘛！而且，凭什么你就觉得外面一定会有人想要见到他们呢，是吧！有些人，不在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又为什么要在乎他呢？还有什么问题来着？哦，死刑……这真是个好问题，可是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了吗？套用一句老套的话，死亡对于有些人来说倒是种解脱。而saint存在的意义可是不止于此。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

第四百二十一章第六个案子10

杜炘身上的汗毛简直都要竖起来了，第六感雷达已经biubiu响个不停，但是，杜炘能捂住火狐的嘴让他不说话嘛？显然是不能的。

“当然是因为杜炘他老哥告诉我的呀！”开开心心爆完料的火狐自以为聪明的提前伸手抵住杜炘的靠背，寻思着这次就算许文博再突然高速刹车自己也不会像上次那么狼狈了！不管什么情况下，帅气是绝对不可以丢的！可惜的是，准备了半天的姿势却因为许文博的无动于衷而白费了。说实在的，旁边的杜炘都不由得悄悄松了一口气，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放了鱼饵却没有鱼咬钩，这就有点儿尴尬了！好在，许文博那张扑克脸还是吓不住火狐的厚脸皮的，自己呵呵笑了两声，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嘛！不然自己跑这么远过来可不是就为了看看美女的。

“总而言之，saint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这么多年谁也不知道。就像死亡之地一样，进去的人没有谁再出来过。当然，这个地方，出来是个问题，进去同样是个问题。其实洛春只能算个赠品，你哥这次的委托目标是这个人。”

火狐的调整了一下手机的方向，投影到猎兽前车窗上是一份简单明了的资料。说它是资料还其实有些夸大了，这就是个随手画下来的便条，上面m的标志正是全世界随处可见的某快餐店，而暗红色的印记想来应该是不知道哪蘸上的番茄酱。仿佛写字的人嚼着薯条的时候突然来了灵感留下了这么一笔！

基本上也就小学一年级的绘画水平，三个凸起的尖尖表示是带着皇冠？脑袋后面长长的不知道到底是辫子还是尾巴拖出来一道长长的痕迹。脸上夸张的快占了半张脸的大眼睛和更大的嘴，搭配下半身完全非人类的腿长和大鞋子！说是什么印象派画家的大作估计也能糊弄一下外行人！但是再配上番茄酱写上去的占据了大半个画面的saint就只能沦为恐怖电影的海报了吧！只是恐怖海报上面应该不会有一只小小的带着翅膀的小猫吧……

真有人长这个样子？哥，你又来玩我了是吧？杜炘呲牙看着眼前奇怪的人像实在无力吐槽！

“你们把他带出来，ps洛春！你哥这个画……嘿嘿，不过字写得倒是很有风骨啊，看起来小时候没少下功夫。反正呢，我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里真是要赞赏一下，除了像我这样实在是很有职业道德，又天资聪明人脉广阔善于推理的人，不然换第二个人拿到你哥的字条真都不知道是啥意思！”

杜炘根本懒得理夸自己夸的挺像那么回事的火狐，只是盯着许文博，心中暗暗叫苦！真是自己亲哥啊，把弟弟说卖就卖了！你要是知道洛春的事就直接告诉你弟弟我不就得了！现在倒搞的好像拿洛春当诱饵吊许文博似的，这个家伙不知道又要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杜炘真是想举双手双脚发誓自己真的是个可怜的被哥哥耍的弟弟，但是能咋办呢！血缘就是原罪啊！自己哥哥这办的叫什么事？

“saint这个地方到底是谁建的，谁在运营，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好在三个人中，除了一个自恋狂，一个怕哥哥之外，总算还有一个正常人！许文博问的这个问题让火狐总算停止了自夸，并思考了那么一秒钟！

“谁建的众说纷纭都不可信，出现的时间大概和你父母事故时间差不多，至于运营……”火狐看了看手表，正好导航的声音也结束了，载着三人的猎兽的目的地正是市区内一家规模巨大的商业中心的停车场。

“找三层h377停车位。啊，时间刚刚好！往前，再往前，到了！”

其实不用火狐在一旁聒噪的说明，杜炘和许文博四只眼睛也看得见！一辆灰色厢式货车在上午刚刚开门营业的商场地下停车库里孤零零的停在了最里边，就算灯火通明，可是空旷的走路都有回音儿的地方也足以让怕麻烦的正常人对这种地方避而远之了。

而听到猎兽靠近的声音，从货车驾驶座上下来了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彪形大汉，单论块头和身高都比杜炘大上一圈，拧开车厢后门时手臂用力蹦起的青筋让人不禁要担心门把手会不会直接被拧断了？

两个人一点儿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手脚倒是利落的很，一人一边从厢式货车打开的后门里抽出了让人眼睛瞪圆的东西。这是什么痛忘停尸房的货车嘛？怎么后边还带了两只棺材？

“作为用户，我非常认真的了解过了！”如此尴尬的气氛下还能喋喋不休的也就是火狐了！“外壳是航天材料制成，轻便又抗压还能屏蔽信号，内里的填充材料不但舒适柔软还能够进行二氧化碳的转化反应，不用担心封闭性太好而窒息，哦，对了他们还提供一项必须的服务，一针打下去，醒来之后就到地方了。方便，快捷，没有售后烦恼！要是能够给好评，我一定给五颗星的！那么，两位，请脱光了衣服上去吧？”

两个壮汉当然不会对火狐仿佛电视购物导购员的话做什么反应，不过最后倒是配合一人一只手把接近两米的棺材一样的箱子拖下来竖着立起来，揭开盖子之后里面更像是棺材，用给天鹅绒堆出来一个正适合人养面躺进去的形状！只是，普通的棺材是用来装死人的，自然也不会在四肢和脖子的位置上配备不友好的锁环，除非携带的是僵尸！

“两位不要犹豫了，你们中国人不是有句古话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还是对你们的身材没有自信呀？也是你们跟我比是差了点，不过也不错了，年轻人眼光不要太高！快脱吧！”火狐讨人嫌没够的竟然还在两只老虎的屁股上拍了拍，当然手还没碰到许文博的屁股就被抓住了！

“哎，你瞪我也没用啊！我就是个跑腿办事的……”说的要多无辜有多无辜，反正有杜炘他哥这张名片挡在前面，火狐可真是把狐假虎威这个词发挥到极致了！“再说了，为了把你们两个送到saint，我可是拿你大嫂的卡做的担保，反正不管你们进不进去，这钱我是都刷了！是回去面对你大嫂的追杀，还是进去，你自己决定吧！松手，松手吧！我手腕都要断了好吗！欺负我算什么本事啊？有能耐你倒是在你大嫂面前威风一下，或者别理你大哥啊！”

第四百二十二章第六个案子11

“把它收好了，我们会回来找你要的！”杜炘的手跟着许文博手上的力道总算是放过了嘴贱但说的确实是事实的火狐。而许文博抛给火狐的东西杜炘也一眼就认出了正是之前自己刚刚从墙上摘下来的那副画。

地下空间，无人问津的角落里竟然在上演着一场让人血脉喷张的脱衣美男秀，只可惜，能饱眼福的三个人中，两个像瞎子，一个不正常。

对于杜炘和许文博来说，束手被缚并不好受，甚至杜炘的肌肉在针头靠近自己的颈静脉的时候已经绷出鲜明的形状了。可是，对于saint之地的好奇心，以及对于必须要找到的洛春和杜炘大哥抽象画的模特，杜炘和许文博四只漂亮的眼睛还是先后的在药物的作用下缓缓的闭上了！

一闭眼，一睁眼，这个世界可还会一个样？

对于杜炘这种人来说，打盹儿都要睁着一只眼睛，身边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看上去他似乎没有反应，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清楚楚！这固然是因为天赋异禀，后天超乎常人的努力和屡次险境还生的经历也有不可磨灭的作用。哪怕之前进入那样的诡异世界，可杜炘仍然是完好无损的出来了！甚至因为面对非人怪物的经验，让杜炘对自己的能力的认知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尽管以他沉稳的个性是无法说出觉得自己战无不胜这样的话来，但是，又有谁能否认这一点呢？他可是杜炘啊！也真是因为有着这样的底气，和处于对自己哥哥的信任，杜炘甚至没有深究saint的细节，就答应了下来！

但是，在闭眼后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杜炘的心头就闪过一个沉重的念头，自己还是犯了一个以为永远不会犯的错误—过于高看自己了！

经过严格锻炼的身体是杜炘最大的倚靠，哪怕在沉睡中杜炘也有绝对的信心可以调动自己任何的身体部位做出分毫不差的攻击。然而，此刻，杜炘就像是被困在了一层黑色薄纱的绝缘膜之后一样，对于身体有着若有似无的控制但去像是每每只差了那么一毫米的最终距离而无法被摁下去的按钮一样，不断的徘徊撩拨却就是永远停留在无法被碰触的地步！

甚至杜炘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整个人就像是一具尸体一样的失去控制而砸在了地上，被磕青的颧骨已经在向大脑传递疼痛的信号可杜炘却只能抽搐的蜷在地上。无力，失控和让神经乱成一团的疼痛，简直像一把刀一样，把杜炘整个人从头到尾剖成两半，只剩下一个从来没有过的脆弱。

持续又尖锐，这把看不见的刀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的让杜炘从来没有承受的痛降临，从每个指甲末端倒每个指甲末端，没有任何空隙的突然降临以完全无法抵抗的姿态碾压了杜炘曾经以为坚不可摧的防线！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却无法支配哪怕一块最小的肌肉；明明是自己的身体，所以似乎疼痛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清醒的叫嚣！

高潮的那一刻，杜炘甚至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体内部长了出来，艳丽而边缘化的硬刺一步一步的穿透了肌肉血管和皮肤……突兀的下颌角因为疼痛而狠狠的支起来，露出了主人修长而惨败的脖颈儿，随着汗珠子滚落而久久才有喉结的颤动证明人还活着！

突然消失的疼痛总算给了杜炘一个喘息之机，可当杜炘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心神之间受到的冲击比之前无力失控感更加强烈！这saint之行从一开始就打了杜炘和许文博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什么？

因为杜炘睁开眼睛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脸，每天每天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的脸？而这双自己无比熟悉的眼睛中映射出的竟然是许文博的脸？自己，究竟是谁？

就算是以杜炘的精明头脑在这么一瞬也挺转了一下。但现实情况却毫不友善，杜炘已经顾不得去寻思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许文博的身体里，而现在这个操纵着自己身体的人又是谁这个深奥的生物哲学问题。现实是杜炘这张脸凑到许文博脸旁边不是没有原因的，应该说是杜炘整个人趴在了许文博的身上保护了他，而代价就是杜炘整个后背被一下子抽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伤痕。

而被困在许文博身体里的杜炘眼光还在，尽管疼痛的后遗症仍在，身体也不听使唤，但杜炘仍然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杜炘的身体有些不对劲！就像一个人穿着不合适自己size的衣服一样，不是抬手被绊了一下，就是脚步不稳。

“我是许文博，你是杜炘吧？怎么样，还能说话吗？能动吗？”自己低沉的声音还真是挺有诱惑力的，如此不合时宜的想法在杜炘跑马车的脑子里一闪而过。没有说出来的原因是由许文博操控的杜炘的脸上表情充满了忍耐的痛苦，看来不只是这一鞭子，两个人这次真是一起落到了一个悲惨的天地。

“小可爱们，醒醒，醒醒，天亮了！该起来干活了！”充满了恶意又粗鲁的嗓音混合着敲击钢管的声音在杜炘和许文博的四周不断响起！

借着彼此因为肌肉颤动而格外无力的支撑，杜炘终于一点一点恢复了有限的对于身体的控制，膝盖弯曲着整个人半挂在许文博身上，却总算是站了起来。也终于看清楚了他们所处在的环境！

此时，就算是杜炘，也忍不住骂了句脏话！自己这次真的是被这个老哥给害惨了！

显然，这里就是杜炘老哥处心积虑交代火狐送两人进来的目的地—saint！可这还真他妈的不是个普通的监狱！谁见过哪个监狱里会有一个四面铁栏杆围起来的斗兽场，周围阶梯上面还坐了一群带着面具身着各种服装却目光灼灼的盯着被困在笼子里的两人，不从他们的眼光中，杜炘看不到其中有对待同类的尊重，与其说是在看人，更切恰的形容应该是在看低人一等的兽类。

第四百二十三章第六个案子12

恶劣的外部环境已经够让身无长物的两个人压力山大，可来自于内部的紊乱才更让杜炘精神紧张。杜炘当然很想像之前一贯的表现一样，总是勇敢的站在所有人之前去抵抗危险，这就像是一种刻在强壮的雄性基因中的生物本能一样。被压力所激发的肾上腺素刺激着杜炘一次又一次的完成在别人看起来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证明了杜炘的独一无二。

但，这次，不一样！

短暂的平复之后，仿佛虐待狂一样的来自于身体内部的疼痛再一次在毫无征兆之下袭击了杜炘，让杜炘甚至连回答许文博一句最基本的没事都做不到。因为事实上，杜炘第一次品尝到了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脆弱无力感。好不容易才伸直了的腰再次蜷缩起来，周围的声音不管是来自许文博的也好还是来自于栏杆外那些隐匿在面具后的人，对于杜炘来说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电钻一样对着自己，哦不，从外观上来说因该是许文博那个漂亮的脑袋扎个千疮百孔！

也许是因为换了个身体的原因，杜炘过去经历过的那些刑讯训练，还是自我控制管理统统都失去了效果，杜炘只能任凭身体内部肆虐的疼痛大潮把自己淹没，每一个神经元细胞都在发出毁灭前的哀嚎，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刻！

杜炘不好过，许文博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哪怕之前经历过地下世界巨大怪物的袭击，也仿佛附身到别人身上看到过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是，许文博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的是倒在面前的自己的脸的时候，整个内心当然是崩溃！但许文博比杜炘要好的地方是，尽管并不习惯，可许文博还是在第一时间控制了这具自己熟悉的，哪怕只是看手也认出来了的杜炘的身体。

也正因为如此，许文博才能够在突然从栏杆缝隙间钻出来像毒蛇一样的鞭子抽到当时还毫无反应的杜炘身上时，整个人先扑了过去。想要救的是杜炘，可从外观上，留下了伤口的身体也是杜炘的，尽管疼痛的感觉是许文博的。

而这个本不应该存在的伤口，让许文博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已经不再是原来的他了。

而出现这个结论的原因并不是简单的因为他和杜炘的灵魂互换，而是许文博发现自己原来引以为傲的反应速度被断崖式的摧毁了！现在，许文博整个人就像是从windo操作系统降级到285年代，一个简单的弹跳动作都需要十倍于原来的反应时间，而弹跳的距离更是短的让许文博怀疑自己，哦不杜炘188的个头儿是假的。

无论多么难以接受，背上的伤口用火辣辣的鲜血告诉许文博，这就是他们进入到saint的现实！不管在外面他们有多么厉害，saint的下马威是对于两人重重的一集！在这里，杜炘不再是杜炘，许文博也不再是许文博，除了脑子和经验还有记忆是自己的，两个没穿衣服的成年人基本上也就跟光溜溜的婴儿差不多，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许文博没有浪费力气去扶杜炘，有更大的危机等待他去面对。因为，栏杆中开出了一扇门，而门后面的黑暗处已经传来了哒哒的脚步声。来的会是谁？

“啧啧啧，真的是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好的货色被送上来了，老娘我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了！小猫咪，放心吧，我不会一下子就杀了你们的，那样可就太可惜太无趣了！嘻嘻嘻，不要怕啊，小美人露出这么我见犹怜的神色真是可口呢！外面的狼群变态们，你们喜欢吗？大声告诉我你们喜欢吗！”

镶了铁钉的鞋底重重的踏过青石地板发出的声音就像是踩在人心上，从黑暗的甬道走出来的似乎将要决定许文博和杜炘命运的人，声音是苍老而邪恶却充满了鼓动人心的诱惑，栏杆外聒噪的人群显然是真的再把两个人当成了被剪去了爪牙的可怜小猫一样的玩物在围观！

许文博把整个人蜷缩着抽搐的杜炘挡在了身后朝向洞开的大门，看到走出来的人之后不由得把手心狠狠的捏了一下，可和平时不同的是，能感受到的并不是杜炘应该能掰断栏杆的力道而是软绵绵的仿佛养在闺中的女子绣花的手！许文博现在还能保护自己和杜炘吗？

栏杆外爆裂的欢呼声显然不是给到杜炘和许文博的，而是为了从甬道中走出来的手持鞭子的女人！

是的，这是个女人，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哪怕是之前全盛时期的许文博如果遇到这样的女人都会在心里留个心眼儿，更何况现在能力受限的时候，残留的第六感已经让许文博微微弯曲膝盖做出了防守的准备动作！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这是个奇怪的女人！和苍老的声音不相符的是少女系的双马尾，和一身蓬蓬的粉色萝莉裙，随着走路的脚步一颤一颤的仿佛天真又可爱！和这一身清纯装扮不相符的是脸上过于张牙舞爪的妆容，暗黑的烟熏妆加上仿佛苍蝇腿一个一个减下来粘在一起的假睫毛让人完全看不到下面的瞳孔，猩红的嘴唇视觉上的冲击力足以让人退避三舍！而这一切都被放到了一个连许文博胸膛都够不到的身高上，诡异又和谐，冲突中透着危险。

这么一个在主流社会里会被无数人嘲讽的女人但是在这里却像是superstar一样的享受着众人的欢呼！这就是saint！能够张扬的表现自己必须是因为能力非凡！

稳稳的马丁靴一左一右的落地，还带着杜炘的血和许文博的痛的鞭子嗖的一下子震出几个波浪抽到了青石板上，就像是一个扇在了外面鼓噪众人脸上的巴掌，一切突然鸦雀无声！

第四百二十四章第六个案子13

“开盘。”突然出现的声音让精神紧绷的许文博一惊，近在咫尺的黑暗角落中竟然还隐藏了一个人，一个没开口之前让许文博完全忽略的人。

而当许文博看清楚说话的人到底是谁的时候，更大的惊讶席卷了他，这不是杜炘和许文博此行的目标洛春又是谁？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惜，这不过是几步的距离，在拿着鞭子的女人的虎视眈眈之下比隔着黄河还要让人犹豫。

洛春和入狱的照片上一样，浓重的刘海儿像是一层面具一样让他的眼睛可以安心的隐藏在无人可以直视的角落，只露出了一个小小尖尖的鼻尖，整个人坐在一张纯黑色的空无一物的木桌后面，似乎随时准备和后面的黑暗墙壁以及栏杆融为一体，就像他之前做的一样。

“快点开始啦！要不要老娘的鞭子抽你几下才能跑快点，好不容易干掉排在前面的那个人猿泰山老娘可不是为了在这听你半天放不出来一个屁的！快点，吃掉这两个小可爱老娘一定就能攒够积分了！快！妈的，现在往上爬是越来越难，送进来的猎物也是一茬不如一茬。再没有合意的老娘就要拿外面那些开荤了！不过……先解决你们两个小可爱再说，这细皮嫩肉的可比外面那些娃瓜劣枣皮糙肉厚的好吃多了！”

不知道垫了多少东西而高耸的鼻子抽动了两下，似乎真的闻到了什么充满了食欲的味道。许文博虽然从不歧视任何人的行事打扮，但是现在自己被当成块红烧肉一样的被嗅来嗅去，还是块没穿衣服的红烧肉，许文博是真的觉得自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洛春就像又聋又瞎一样完全没有理会拿鞭子的女人的威胁，随便她说什么，自己仍干着自己的事。而认出他后大半注意力都放在洛春身上的许文博惊异的看着随着他的手拂过，洛春面前本来空无一物的桌面上竟然凭空出现了实物？！

左上角的头像显然正是站在杜炘和许文博对面的拿鞭子的女人，一模一样的双马尾辫和大的吓人的红嘴唇让人没法认错。而旁边竟然还像游戏的人物面板一样列举了几项对于现在的情况也许有帮助的信息。代号：童姥。擅长的武器：鞭子。攻击力：aaaa。胜率：78%。场次：99场。以及最后的—弱点：xxxx。只可惜，最关键的信息被覆盖掉，显然没有给许文博留下任何作弊的可能。

左下角的两个头像正是场上对峙的另外一方，杜炘和许文博。依然是同样的类目，只是可能因为是新人进来，所有的都还是为空。

右边则是标了一个大大的圆桌赔率字样，显然许文博和杜炘正在经历一场赌博，只是他们并不是下注的人而是被下注的。不断跳动的数字仿佛是在用一种奇异的方法来评估对战双方的实力来预测结果，最后终于停止在了3：7上面。

这个数字一出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栏杆外的围观群众马上像吃了春药一样的躁动起来，尽管许文博无法听清楚这些面具人乌拉乌拉的到底在说什么。但是面前拿鞭子的女人明显不快的表情就算是在浓厚妆容下也一清二楚，显然这个数字应该是对自己有利的，所以才会让对方这么生气？可这个数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比许文博的疑问更快的是对面女人的鞭子！“我看你是真欠抽！”带着盛怒的鞭子以破开空气的刺耳速度朝着洛春的面部抽过去，这一下若是抽中了的话，可就不只是像杜炘的身上一样留下一道见血的伤痕，只怕洛春的眼睛都会被给抽掉出来！

尽管洛春是许文博一些问题的唯一答案，但是许文博知道在那个瞬间，自己没有产生过哪怕一丁点儿的要去救他的想法。究竟是因为自己就是个冷漠无情的人呢？还是因为自己的身后躺着脆弱无保护的杜炘呢？许文博拒绝去思考这样的问题的答案，甚至已经准备收回留意洛春的目光而想要集中思考到底怎么样才能从这个牢笼中逃出去，带着杜炘一起！

可，变故就发生在这一刻！许文博的眼角捕捉到了洛春整个人在接触到鞭子的那一瞬间突然虚化有在鞭子划过之后再次实化的整个过程。不只是洛春，连同木桌和木桌上的影响一起，就像是在另一个空间，只是投影到现在这个牢笼内。但，许文博残留的灵敏的第六感觉仍然告诉他这个洛春是活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没等许文博有机会思考这个疑问，一声惨叫就惊回了众人的视线，而发出惨叫的正是之前让众人仿佛欢迎superstar一样的持鞭子的女人。此刻，她之前不可一世的状态荡然无存，鞭子早已脱手而出，整个人捂着脸，从指缝中流出的鲜血和有些黄白浑浊的液体，让许文博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童姥藐视圆桌裁决出来的赔率，破坏了saint神圣的法则，视情节轻重，判投入沉默室三旬，即时生效！”也许这个洛春就像是他操作出来的系统展示一样，像个机器一样的声音没有起伏的宣布不知存在在哪里的圆桌裁决，可结果是立竿见影的！

恐惧的喊着不的童姥，就这样带着满脸的血和一只血肉模糊的眼睛整个人在许文博的眼前突然消失了！如果不是那只鞭子和身上的依然抽痛的伤口提醒着许文博这一切不是一个梦，突如其来的剧情发展实在让人不知应该作何反应。

原来的对手自己主动出局，这是否能够意味着杜炘和许文博暂时安全了？许文博顾不得别的，蹲下来用自己，不用杜炘的手指确认着自己的脉搏！在这个奇怪的地方，失去了原来超凡的能力所带来的安全感的两个人，只有彼此才是彼此最后的依靠。





第四百二十五章第六个案子14

比起灵魂互换，强的像病毒一样的杜炘此刻竟然像死了一样的没有一句话，也没有那个他习惯的挡在别人面前的保护欲，是的，这个强的像病毒一样的人也许已经把自己感染了！感染的自己也有了担心这样的情绪，感染的自己也会不满足，感染的自己可能已经无法再回到当初一个人的自己！

也许自己应该按照父亲说的，如果远离这一切的话，是不是自己就能够永远做原来的许文博，安然的过自己的世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其他人有什么遭遇都不会影响到自己？哪怕是死亡也只是一次眼睛的关闭，至于是否会有再睁开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期待又怎么会有不舍！

这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如果现在用自己支配的杜炘的这只手掐住躺在那里的自己的脖子的话，是不是很多事情就不用再去追寻答案，这对自己来说是不是就是个解脱？对杜炘是不是同样也是个解脱呢？

“童姥丧失资格，本轮替补是……”

也许在场没有人会去关心许文博内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洛春平板的像机器的声音还是惊醒了许文博，因为一个名字，一个许文博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victor！”是许文博想的那个人吗？那个像幽灵一样屡次出现在杜炘和许文博周围，却把二人耍的团团转的关键人物，竟然也在这里？

比许文博反应更大的是场外的观众，如果说刚刚出现的童姥是superstar的应援的话，现在场外就是火山喷发式的反应了！热烈的浪潮不但表现在扯破喉咙的声音之上，更表现在一个又一个突然闪现出来的不断扩大的观众群体上面！是的，许文博看到本来栏杆外只有几十人的围观群体后面不断的突然冒出新的面具人。就像是听说了victor会出现而出现的粉丝一样！

所谓先声夺人，名字已经被念出来，但还没出现的victor到底在哪？

“来这个地方自讨苦吃啊！真是让人伤脑筋的孩子呢！”有点儿陌生但却又熟悉的声音从许文博戒备森严的身后突然发出，这让许文博作出的本能反应就是一脚踢出去想把蹲在地上手指头戳着看上去是许文博实则是杜炘的人给踢出去！

许文博情急之下的这一招可谓了尽了全力，但结果当然是显而易见可预期的。疼痛感许文博当然不陌生，可是自从成年以后脱离了那个鬼寄宿学校进入正常人的生活之后，许文博真的是再也没有吃过这样的亏！

他踹出去的那脚连别人的头发丝都没碰着，自己的胸膛上面倒是被狠狠的留了一个完整的鞋底印，有那么几秒钟因为痉挛的肌肉紧张甚至连基本的肺部扩张都停滞了而无法呼吸，许文博只能祈祷杜炘的肌肉不是摆着好看的能保护胸骨不要产生骨裂或骨折，那才是真的大麻烦！

把许文博一脚踹飞出去的人除了是victor还能是谁？一个是光溜溜的失败者，而另一个是衣冠楚楚三件套的胜利者！如果这是一场赌局，傻瓜都知道怎么选！

而洛春面前的屏幕上，却显然还残留了一个貌似傻瓜的人！同样的圆桌赔率，现在是1：9到底是谁对许文博如此的有信心呢？抑或是这个人有信心的其实是杜炘？

而和攻击力aaaa的童姥不同，洛春面前的屏幕上，关于victor的信息只有一条，就是victor的名字，后面跟着一个圆桌的标志，圆桌上面，即使只是在飞出去的时候扫了一眼许文博确信自己看到的，圆桌上面放置的皇冠，是三个凸起的尖尖，尽管比杜炘大哥的简笔画精美了一万倍，但同样的是三个凸起的尖尖！这会是个巧合吗？victor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吗？

“把他放下！”没有时间留给许文博思考抑或是平复呼吸，肾上腺素分泌之下，许文博再次站到victor面前，面对一场也许是必输的战斗！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许文博不知道这个victor要对躺在那里的杜炘，不，也许是自己做什么？

把一个一米八十几，体重160斤的大男人公主抱，还抱的这么轻松的！只是作为这个身体的主人，许文博简直是生物性的抵触这样的画面！甚至在脑海中试图摇着根本不存在的杜炘的灵魂把他晃醒，不要让自己的身体做这么羞耻的事情啊！再不醒醒，你就要落到变态手里了！

“你哥竟然派你来到了这个地方，很好，可见这次他应该是伤的很重，倒是不枉费我上次那么努力的追杀他，都没有时间逗弄我的小猎物了呢！不过，好在他还是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这样变态的话出自victor的嘴里为什么丝毫不让许文博感到惊讶呢！越是这样，许文博越发的不能让杜炘，让自己的身体落到他手上了，谁知道这个变态会做什么！

话是对讲理的人来说的，而对于victor这种，许文博直接出拳！

许文博这一拳又似乎和刚刚的攻击有所不同！这一拳更快，更狠，就像杜炘的皮囊是一件已经被许文博熟悉的外套，也更复杂，这一拳中不但带着许文博的出拳习惯也带着杜炘惯常的肌肉发力，这种细微的变化对于许文博来讲却巨大的很，就像是之前总是蒙在眼睛上的一层纱布被拂去，这个世界突然又清晰起来！

这样的变化对于许文博来说是巨大的，但是对付victor的话……可惜还不够！

victor很强，这一点许文博原来就有所感觉，但从没有直接对手确认过！可这种隐晦的差距给了许文博一种错觉，一种自己也许努力就可以达到的错觉！但事实上，第一次被踹飞的时候许文博没能捕捉到自己是如何被踹飞的，这一次，许文博尽管捕捉到了victor脚动起来的残影，但没有任何反应能力的再次被踹飞了出去！整个人横着砸在了栏杆上又被弹落到地面！

栏杆外的嘘声简直像海浪一样直接砸在杜炘的身上，许文博的心里！没有人知道许文博会有多疼，大家只看到许文博又一次爬起来！

“其实？”就算是抱着一个人，victor也依然优雅的像是保护着王子的骑士一样，尽管这个王子脑袋低垂乖巧无声，可victor的气质风度实在迷人，就连带着口音的话都像是蛊惑。“你和许文博也没有什么生死交情吧？这样拦着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这个地方，你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你又知道许文博为什么会处于昏迷状态呢？没有了这个负担只会让你更好的完成你哥交给你的任务，毕竟，在你的心中，哥哥还是比较重要的吧？至少，在你哥的心目中是这样的哦？如果能把你哥为你做的牺牲全部讲出来的话，只怕会成为一本催人泪下的畅销书哦？倒是正好可以交给那个女人去写呢！好吧，好吧！如果说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伤害许文博的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和平解决了呢？你要是不再纠缠上来的话，我可以主动认输哦？这样你就可以获得我的现有积分……”

尽管许文博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积分是什么东西，但是，牢笼外此起彼伏的尖叫至少让他明白这绝不是个简单的东西。

就像是面对单纯懵懂好骗的小红帽，victor版狼外婆笑出了八颗大白牙。“积分在这里有多重要以后你就会明白，并且感谢我的！你和你哥一样，你们本来就是独行侠，不是吗？甚至……好吧！今天我的心情实在是不错，就当是送给你的一个小礼物吧！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摆脱这一切的办法！是的，摆脱这一切，无论是你哥也好，当然如果你决定接受的话我也会永远不再出现在你的视线中，就让一切回到许文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之前，怎么样？想象一下，在那之前，你是s市人见人爱所向披靡的刑警队长，世人之间那些邮政局可循，有缘由可查案件在你的手上就像是最听话最好玩的玩具一样，这样的日子难道不是最适合你的吗？杜炘，你要想清楚，能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我的耐心也不在你身上……如果再动手的话，我不会看在他的面子上容让你了！你可想清楚。”





第四百二十六章第六个案子15

“废话……太多了！”用大拇指抹掉唇边溢出来的鲜血，许文博第三次再站起来！尽管这一次，许文博已经无法撑直了杜炘从不愿意弯着的脊柱，但是，许文博的意志是坚决的。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了，虽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但是只要自己还能动，许文博是绝对无妨让杜炘就这样没有知觉的被带走的。

“如你所愿！”恍惚中，这句话似乎在哪里也曾听过？是了，那是初见到victor的时候他从那个杀了妻子的秋先生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说的话。难道victor真的把自己当成实现别人冤枉的天使了吗？就算是，他也是堕天使吧？干净的手上却流淌着看不见的鲜血！只是，这只手接下来就要刺破杜炘的身体了！

眼睛比大脑更快的得出判断，许文博知道自己应该要收回出到一半的拳头去侧身避让突然逼近的victor，如果自己再没有动作的话，那只从杜炘膝盖下伸出来的手将会从下而上的刺入自己心脏的位置！

杜炘的身体就像是一个被许文博操作的虚拟人物一样，尽管许文博已经预期到了危险，但是该死的神经传导系统却像是附身在了老旧段路的电线上一样，明明应该有的动作却以几倍的慢速度在执行，而在许文博的指示下应该侧偏过去的肩膀像是被胶水凝固住的模型一样，被破开的皮肤肌肉的痛感，以及血管中本来奔腾的鲜血因为缺乏了束缚而肆意流泻的热度，这些细微的感觉却没有一丝遗漏的传回到了许文博的大脑中！

原来，被自己一次又一次心脏，杜炘是这样痛的吗？可自己终究还是要让他失望了吗？

原来，victor竟然真的对杜炘抱有这么大的杀意吗？那么自己又是因为什么会被他另眼相待？

“我是……”最后的最后，当许文博真实的感觉到自己也许无法阻止victor的时候，唯一一个可能的办法出现在许文博的脑海中，如果告诉victor自己才是许文博的话，是不是就能阻止victor的手穿过杜炘的心脏？

可是，许文博的话并没有能说出来！甚至许文博在接下来的这一刻就像是经历了一次震荡穿越一样，明明上一刻被victor的手指尖刺破心脏肌肉膜的感觉还清晰的可怕，下一刻自己就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凭手心的感觉，许文博在怀疑自己疯了之前却还是想相信自己的感觉！可是，为什么现在胸膛上是平整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

“到此为止了，victor！”也许杜炘的心脏还是建在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许文博就没有事，事实上，许文博感知到自己全身上下就好像都反应过来身体与灵魂的错配而叫嚣着要把这个不属于杜炘的部分赶出去一样的疼，疼得让人无法说话，动弹不得。可是，许文博必须把头抬起来，因为许文博想知道，为什么是他拦在了自己的前面？他又能挡得住victor吗？

洛春的个子并不高，不过堪堪到victor的肩膀而已，一件黑色的罩衫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的，可过于棱角的肩膀突兀出来的角度想见这下面瘦弱的身体，不要说和杜炘和victor这样的高手比较，就是与许文博的身体比起来也差了不知道多少！

可就是这么一个像人偶一样的孩子，用他那两只仿佛一掰就断只能敲敲键盘的手指稳稳的夹住了victor破开许文博胸膛的手指！看到这个事实的许文博眼睛不由得睁大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到此为止了，victor！”洛春用同样的声音再次说了一遍，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就像是个没有感情也没有波动的机器一样。可是，许文博发誓自己的眼睛不会错的看到洛春把victor的手推回去了一点点，尽管只是一点点，但是不会错！

很显然，许文博需要承认一件事情，这个孩子可能完全不是自己之前和杜炘想象的样子。

“当然，如你所愿！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来到这里从来不是为了惹麻烦的，victor永远为你服务，只要你有需求，只要你负的出代价！那么，我想，我可以按照规矩带走我手上的这个人了吗？”victor的脸上永远带着一脸得体又礼貌的笑容，无论是他诱惑你还是在杀了你的时候。从许文博越发眩晕的从下而上的角度，这个人的脸尖尖模糊不清，可他眼角那分厌恶还是被许文博捕捉到了。

“不过，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victor后面似乎还说了什么，可是声音和周围的影响就像是渐渐起了雾一样的包裹着许文博的神志。唯一能被牵动的小手指尖，许文博努力的朝这victor的方向伸过去，可是他又怎么能留得住杜炘呢？

杜炘，我会去找你的……

随着victor的消失，栏杆外一个又一个的面具围观者也仿佛没有了腐尸可以吞噬的豺狗和乌鸦一样，从座位上消失了。而每消失一个人，周围的灯光就更暗了一分，直到最后，只剩下了栏杆内斗兽场唯一的光亮，光圈里只剩下了两个人。站着的洛春和不省人事的许文博！幽幽的叹气声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

洛春像个被断电的机器人一样的木然站了几分钟之后才像是突然苏醒了一样，有些嫌弃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那只刚刚夹过victor的手，隔了半天终于还是伸出去小心翼翼的抓住了许文博的手指尖。随着最后一点灯光的熄灭，整个空间就像是被时光遗忘的角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中。只等待下次开启之时，就不知道到时候是谁的鲜血又要被染上那颜色陈旧的青石板？

许文博并不信上帝，但是，这一次，在意识回复睁开眼睛之前，难得的，许文博学着自己以前同事的样子，并不是很熟练的却真实的虔诚的祈祷，祈祷自己还是自己，而不是困在杜炘身体里的许文博！毕竟，自己去面对victor总比杜炘去要强！

可临时报基督脚有用吗？只怕上帝也不会喜欢这样的功利性吧？所以，许文博睁开眼睛之后面前唯一出现的人仍然是洛春，而许文博仍然被困在杜炘的身体里。





第四百二十七章第六个案子16

“醒了吗？先吃点东西吧？你需要补充能量，你的磁场还不太稳定哪。”没有再穿那身能把人遮的一点风都不透的连身斗篷，许文博眼前的洛春看上去很不一样！之前能够把眼睛遮的严严实实的刘海儿被五颜六色的漂亮小夹子左一下右一下的一撮一撮揪着，漏出了圆乎乎的额头和圆溜溜的大眼睛，浅蓝色的瞳孔看着人就像是不知人间凶险的小兽一样软乎乎，就跟说话的嗓音一样的软乎乎。若不是许文博非常确认自己的认知能力，都不敢相信这就是洛春！可这鼻子，这下颌线还有颧骨的高度，这些不能变的东西证明这个人还真的就是洛春，那个杀了自己养父的洛春？

就凭这么一幅小白兔样？还是这仅仅是种伪装？那个才是真正的洛春？

“哎？”穿着t恤和居家小短裤的洛春看着清醒却不说话的许文博有些着急，整个人上半身趴过来伸着小短手够许文博的额头，t恤遮不住的一小段白肚皮仿佛在跟许文博打招呼一样的说着傻话。“发烧了吗？不应该啊？那应该怎么办？发烧应该是喝粥吗？粥要怎么做？我只会做这个，要不我去问问怎么做……啊～～～”

要不是许文博眼疾手快，洛春手上拿着的那个煎蛋估计就要一下子翻过来掉到自己脸上了，光是想想许文博就要皱眉头了！可是这个笨手笨脚的肇事者反倒比许文博这个受害者反应还大，被捏住了手腕就一声尖叫，用比叫声更大力的，比小兔子还优越的弹跳力嗖的一下子就蹿了出去！快得让许文博都没看清这么个小家伙是怎么从自己手里溜出去的，不过，好在许文博灵敏的反射神经还是接住了被撒手丢下的盘子。

许文博也没着急去追，反而是打量起来自己所在的空间。

许文博躺着的床正面对着拉上了窗帘的落地窗，房间的墙上贴着小碎花的美式风格墙纸，搭配着暖素色的床品，两边床头柜上还摆着娇艳欲滴的康乃馨，以及许文博收回碰触到绒毛而敏感的抽动了一下的手指，左边四个右边三个，什么小熊猫，小老虎，胖肚子狗之类的栩栩如生的绒毛玩具摆了一床，加上刚刚跑掉的小兔子倒是正好一个动物世界。

掀开被子，唯一能让许文博高兴的事情就是自己总算不再是光溜溜的了。毕竟如果真的是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可是整天看着杜炘的鸟又算是怎么回事呢！虽然现在这身印着一只大大的带着蝴蝶结的兔子的可爱到爆的睡衣实在让人别扭，可许文博也没得选啊！

起身把手上那个看上去卖相还不错的煎蛋放在一边，比起口腹之欲，许文博更想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但，许文博的目标并不是小兔子逃出去的那扇门，而是眼前的落地窗，有一种隐约的直觉告诉许文博，也许外面有什么对于他而言很重要的东西。

“你是拉不开的。”和这句警告的话同时发生的，是许文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从窗帘中穿过去，是的，许文博无法控制的再一次用自己的手尝试抓住窗帘的流苏，可同样的结果再次发生了，就在自己的眼前。

“没有他的允许，你是拉不开的。”不用回头，许文博也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可真正回头看到说话的人，许文博还是皱起了眉头。

两个洛春，一模一样的脸和身高，只是一个是躲在另一个后面却还是撅着被夹子夹的乱翘的头毛从肩膀处看过来的小兔子，而另外那个一身黑衣只是把斗篷的帽子摘下来的洛春。这世界上有两个洛春？难道是双胞胎？可为什么警方的资料上并没有提及，为什么杜炘的哥哥派过来的火狐也没有提及过？

“你是洛春？”

“蛋！蛋……我做的……”

站在前面的洛春的黑斗篷被身后人的手指戳的一抖一抖的，小白兔软乎乎的声音虽然轻却意外的坚持，看前面的洛春没有反应，后面又戳了一下，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悄悄对上了一下许文博的眼光就又一下子把自己整个人缩了回去，可是头上翘起来的呆毛就像是兔子的耳朵一样的抖来抖去。就是这样仍然没有忘了去戳洛春。

“我知道！”狠狠的强调了一下我这个重音，尽管声音里有些不耐烦，可站在前面的洛春并没有把后面戳个不停的手拉下去。反手把刚刚被许文博放在一边的碟子再次递到许文博的面前。“吃掉它，我才回答你的问题。对你好的，他不会害你。吃！”

虽然大多数情况下许文博是披着一层绅士的外皮的，装的跟普通人一样，但是只有许文博自己，好吧，也许还有杜炘知道这一层伪装之下许文博其实是个软硬不吃的主，戒心又重的仿佛在自己脑袋里建了一座长城不知道抵御哪里来的危险，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吃陌生人递过来的食物，这种事情就算是三岁的许文博都不会干。更何况之前牢笼里和现在窗帘这种灵异事件的出现都意味着一切的与众不同。就算洛春拿回答问题做诱饵，许文博的理智也只能做出静观其变的决定。

一高一矮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不大的房间里，仿佛谁先说话谁先动作谁就输了一样。

可是，人生要是都能凭理智做事情，只怕就没有那么多遗憾，也没有那么多惊喜了吧？比如，许文博就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兔子推倒。是的，本来躲在洛春背后的那只兔子，连对视都不太敢的小兔子，也不知从哪来的勇气，见许文博拒绝的态度，真是应了兔子急了也会踹人那句老话。竟然从洛春身后的保护中冲了出来，抱着许文博的腰凭自己的重量把许文博摁倒了坐在床上，奶凶奶凶的把盘子怼到许文博的嘴上，两只大眼睛里居然瞬间就眼泪汪汪的，仿佛他不是凶人的那个而是被凶的那个！

“吃呀！不吃的话，你会撑不住的！春春做的，没问题的！吃嘛！”

按照道理来说，就算两个洛春加在一起想要把许文博扑倒那也是不可能，更不用说强迫许文博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可事实上，等许文博反应过来，盘子里的煎蛋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进了自己的嘴里边儿，除了留下一股甜的腻人的滋味就连点渣都找不到了？这什么情况？

反倒是坐在自己腰上的小白兔开开心心的像完成了什么伟大的成就一样的笑得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撅着嘴就要来个爱的kiss……

尽管目标腮帮子，可是许文博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造反了，可眼睁睁看着却就是躲不开这么一个连一百斤都不到的小白兔，这像话吗？这样的场面简直比面对人头蛇身的怪物更让许文博恐惧！

同样的一张脸，前面的闭着眼睛撅着嘴有多开心，后面那个倒竖着眉毛嘴抿成一条直线的就有多不开心。跟抓住兔子耳朵没什么两样区别，黑衣服的洛春板着一张脸的揪住了t恤洛春的耳朵狠狠的拉回来，不是那么情愿的总算是救许文博于水火之中。

“你给我差不多点！人是你非要救回来的，你不说正事，这是干什么？不把他教会了，下次斗兽场我可不会再救人了！我们也没有积分可以再拿出来任性了。坐好！”

明明大小外貌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是两张同样的脸愣是给人一种父子感，这个洛春到底怎么回事？精神分裂还是原来就是两个人？

让许文博送了一口气的是，小白兔终于还是从自己的腰上下去了，不自然的，许文博往后又蹭了蹭，离坐在床尾的小白兔，不，虽然外表是小白兔，但似乎有着可怕一面的家伙尽量远一点。

“你说是你救了我？你……认识我？为什么？”

“嗯嗯嗯！”点头如捣蒜的小白兔，态度是热情的，但是啥用都没有，根本没有给到许文博任何信息。好在许文博也完全没指望他，而黑袍的洛春显然也觉得这个家伙又没用又吵的很，遂凶凶的瞪了他一眼。

“我先来说，一会儿让你说话的时候再说，知道了吗？”

把麻烦暂时封印住，许文博竖起耳朵，期盼着能得到一些答案来解释心中的疑惑，而黑袍的洛春除了冷冰冰之外还真没有让许文博失望，至于态度冷淡话少这点，许文博又岂是什么热情的人呢！

“他要救你是因为我们见过你。”

“见过我，在哪里？什么时候？”这话听上去像是怀疑黑袍洛春是否真的见过自己，可只有许文博自己清楚这个疑问的真实含义，洛春见到的到底是谁，是外表的这个杜炘还是内里的许文博？如果是自己也就罢了？可若是杜炘，这又会意味着什么？盯着洛春，许文博尝试着让自己向来运转迅速的大脑不要那么快的得出判断。

“你和那个人是一起出现的，那就是意味着你们两个应该已经知道彼此的关系了？那么也许有些事情我也可以说出来了，看来命运这个东西是真的不受人的控制的。”黑袍洛春这句话虽然没有完全回答许文博的问题，但至少回答了一部分，就是在saint，杜炘的身体里装的是许文博这件事情，还暂时没有人知道。所以说，洛春也见过杜炘，那么在哪里，什么时候？而洛春提到的彼此的关系又是什么关系？为了得到更多的信息，许文博回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点头，既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你在我族的预言中，虽然我是不相信的。”黑袍洛春撇了一眼跪坐在床尾两只手抓着t恤边缘像只想扑上去求抱抱的小狗一样的人，可惜人家的目光完全锁定在许文博身上，一点余光也不肯转过来。不相信的是黑袍洛春，那么相信的人就是这只小白兔吗？许文博如此推测。也就是说刚刚的抱抱亲亲这些艳福都是冲着杜炘的咯？但是，这个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威廉斯先生的身边，和自己又是否有关系呢？

“但，不管我相不相信，再坏又能比现在还坏吗？所以，我还是同意了救你。也希望你真的能帮他。”即使是黑袍洛春也是小小的一个人嫩嫩的一张脸，可这老气横秋的话说的却像一个经历了沧海桑田变幻的长者。许文博不由自主的静下心来想听听对方到底有怎样一个故事。

“洛春是这个族最后一个人，在某个方面，我们确实有着超乎常人想象的能力，但是，我们却缺乏能够保护自己的力量。从传承的记忆中，我族一直以来不是被追着喊杀喊打，就是被别人捆绑利用做筹码，我们做过坏事，也做过好事，族中也不时会出现几位智者想要改变命运，可最终证明这一切不过是妄想。直到，上一任组长在死之前作出的预言……”

许文博猜得到，这个预言一定是和杜炘又关系，那么又是否和自己又关系呢？

“只有你杀掉和你同来的那个人，在这里，才能结束洛春的命运！”

“哦，你说什么？”这话许文博是笑着说出来的，可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能感觉到许文博话中隐藏着的含义和不满了。且不说许文博和杜炘的关系到底如何，这个洛春凭什么一开口就让别人丢掉性命，就为了他吗？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一张脸提的出这样的要求。许文博想着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秉性这个族才会已经把自己折腾的只剩下最后一个族人了吧？

小白兔洛春估计是毛太厚了根本没感觉出来许文博散发的寒气，而黑袍洛春则像是入定的老僧，哪怕是感觉到了脸上也没什么变化。

“就算不为了洛春，为了你自己，你也必须这么做。”





第四百二十八章第六个案子17

“如果我说不呢？你又会怎么做？”从小不能掌控自己命运的时候许文博已经被逼着做了太多的事情去挣扎一个活着的可能，所以，当许文博开始有能力以后，他就已经发誓不会再让别人逼着自己做任何事情。可现实狠狠打脸，许文博一位自己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是的，这一点并没有错，可却远远不够。

那么，眼前的这两个人又想怎么逼自己呢？

“我不需要怎么样，因为你一定会这么做的。这个问题不需要浪费时间，还是让我们说点有用的东西吧！”

对于黑袍洛春的盲目自信，许文博并没有打算在这个时候深究，当前更重的是，也许他说的东西真的有用呢？

“saint并不是你想的地方。”很好，许文博就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这确实是当前自己需要了解的问题，就像一个好学生一样，许文博认真听讲的态度让洛春在没有打扰的情况下把自己想说的说完。

“不管你来saint是抱有什么样的目的，这个地方都自有他自己的规则，如果你没有办法遵守的话，你在这里是待不下去的，其结果可能有两个，这个后面我会再跟你解释。这个世界奇怪的地方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所察觉了，比如，你刚才没有办法拉开窗帘，再比如刚才他喂给你的煎蛋？再往前，你在victor面前没有一点儿的还手之力。这些都是因为这个世界是一个虚构出来的，基于国王的精神力而建造起来的世界！你，只是你的精神在国王的精神世界里的反射。”

这个世界的不同之处许文博自然早就有所察觉，可，洛春这些话依然解决不来许文博最大的疑问，为什么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以杜炘的外表而存在着的？可惜，这个问题，除非确定百分百安全，不然许文博是没法跟任何人讨论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许文博脸上思考的表情显然误导了黑袍洛春。“国王是谁？从来没有人见过，但是，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能为抗他的意志。我现在的身份是竞技场的管理员，算是半个公务员吧，别人都以为我是国王的心腹，但是，就连我也不知道国王是谁。如果，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这个的话，我劝你也不要白费力气了，至少在这个世界里国王就是国王，你在他的王国里和他对着干是绝对没有好下场的。我可以从其他人手里救你，但是，我是绝对不会为了你去反抗国王的，这点先通知你一下。”

洛春的话没有一点儿折扣，也真的就是通知一下，完全不管许文博的反应，自顾自的说着。这算是个下马威吗？

“你这么聪明，应该也猜到了，国王为什么有这么强的能力，我并不知道，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国王的精神世界就像是一个最强大的电脑系统一下，我们，任何自愿进入到saint的人就像是通过接口而进入到这个系统中，这个系统提供给了我们与外界隔绝的保护，但这个系统里也绝不是天堂世界，没有不劳而获。甚至，我还发现，有些消失的人可能就是被这个世界，或者说是国王给吞噬了。不过，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在外面的世界不是一样的吗，人死化为尘埃，再返还给大地。那么，接下来，也就是最重要的部分，不管你来到saint想做什么，你都要先保证自己能活下去，而不是依靠别人。”

如果说到了现在，许文博还不懂黑袍洛春的言下之意的话，也是在是辜负了自己159的智商了。“所以……刚刚那个所谓的煎蛋是一种力量的凝结，是来补充我的吗？虽然只有一点儿，但我确实感觉到我的身体似乎……灵活了一点？”

比洛春回答的更快的是旁边儿等了半天的小白兔，尽管声音是不敢冒出来的，可头点地已经快出重影了！噼里啪啦闪亮的大眼睛闪烁着单纯的喜悦，仿佛能让许文博好过一点对于他来说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一件事！

“嗯，我说过了，这个世界是国王建立的，但他并非慈善家。因为各种不同的理由，大家需要进入到这个世界，那么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这种代价就是能量，维持你活动的能量。这个世界会不断的吸收你的能量，虽然短时间你可能没有太大的感觉，可若是长时间你没有办法去自我产生，或者与这个世界进行沟通而得到力量的循环的话，那么，你就会逐渐被吸干。”

“如你所说，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自己产生能量，抑或是借用这个世界的能量呢？这两种方式又有什么样的区别，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在这个世界里如果被吸干的话，人就会回到现实世界吗？”许文博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旁边已经坐了半天，好吧，其实仅仅只是几个对话的时间，但是小白兔的屁股上就跟按了弹簧一样的扭来扭去动来动去的，这会儿听到许文博的问题腾的一下子转过头去看黑袍洛春，像抢着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学生一样把手觉得高高的。显然想争取一个说话的机会。

“好吧，你说吧，这个你确实更有发言权。”也许是真如黑袍洛春所说，也许仅仅是因为黑袍洛春实在不想看到自己的脸上出现这种弱智的星星眼攻击，反正，结果就是一直被放在一边的小白兔终于有了表现机会。

就在许文博还奇怪为什么看上去更加靠谱的黑袍洛春会说这个小白兔在如何使用力量上更加有发言权的时候，再一次，自己的手在完全无法反应的情况下，被小白兔给握住了！许文博突然反应过来一个到目前为止被自己下意识忽略的事实，拉不开的窗帘，躲不开的手，被吞下去的煎蛋，自己似乎没有办法对这个小白兔说不？

而许文博知道自己绝对没有这个毛病？难道是因为杜炘这个身体的拖累？不，会出现这种不靠谱的想法本身就已经绝对是受到了杜炘的影响！这样的杜炘式的胡思乱想在这个两人分开的时候出现的尤为不合时宜。许文博只能对着杜炘的身体去保证，我一定会找到杜炘的。只是，这个保证只有许文博自己能够听到，所以到底是说给谁听的呢？

“看我呀！看我呀！”被忽视的小白兔像发脾气的小孩子一样抓着许文博的手前后左右的晃了一圈，终于召唤回来了许文博已经跑到天外的注意力，可当许文博无意间真的和小白兔微微发红的眼睛对上之后，这个世界真的变得不一样了！而，许文博也终于确定了一件事，这个小白兔还真的不是一只一般的小白兔。

本来存在的许文博和小白兔坐的床，许文博没有拉开的窗帘，黑袍洛春坐的椅子，甚至之前他们两个人进来的门，所有这些在上一刻还存在在许文博眼睛视线中的实物，再下一个眨眼后，从与许文博视线相交的小白兔的眼睛里慢慢的褪去了真实的色彩，就连原来充满了整个房间的柔和亮丽的光线也消失不见，从小白兔的眼睛里看到的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

那么，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世界？许文博不由得伸手再次摸了摸自己身下的床单，绵柔的触感真实的反映在手指之间，用力摁下去还能感觉到床垫下面弹簧的反弹。但是，在小白兔的眼睛里，许文博也好，他自己也好，还是黑袍洛春也好都是坐在看不见的床或椅子上面，就像是悬浮在半空中。

难道这就是小白兔的力量？还是这个世界的力量？那么，这种力量又是怎么来的呢？

在小白兔抓住了自己的手之后，这样的情况才发生，许文博忍不住想握紧了洛春显得娇小的手，可是，自己手里抓住的又是什么？人的手也同样是由皮肤，肌肉，骨骼和血管而构成的，如果当洛春手上这层皮肤褪去之后露出的哪怕是带血的肉抑或是白骨，只怕许文博都不会这样惊讶！毕竟这样的场景许文博没见过一千也有八百了！可是，现在，本来覆在小白兔手上的皮肤就像是消融了一样，到手腕为止，这只抓着许文博的不正常的手是一只真正的兔子的爪子，一只毛茸茸的可爱爪子。

尽管养了一只猫，可这种特殊的缘分并不代表着许文博喜欢所有毛茸茸的东西。尤其当这种毛茸茸的感觉长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是的，许文博眼睁睁的看着抓着自己的那只爪子就像是某种蠕动的动物一样的沿着自己的手，手腕，小臂一路爬上来，而被碰触过的部分，砰砰砰的许文博甚至体会到了从皮肤底下钻出的小绒毛那种刺破皮肤的瘙痒感，而杜炘本来肌肉结实能一拳砸破车窗的胳膊竟然变成了一个圆滚滚既不可爱也不有趣的胖爪子？





第四百二十九章第六个案子19

多洒些名片认识资源，熟识的人沟通交流感情，如果运气好再能跟大人物勾搭上那么两句，当然，实在不行，这活动中还穿插着不计数的各色等待鱼儿上钩的美女，风月一场也不亏啊！显然欧阳总也知道大家要做的事情如此之多，还是把时间留给大家自由发挥的好！

‘大嫂’说的没错，那对儿夫妻还真是如连体婴儿一般。从许文博和‘大嫂’现在待的角落到那对儿被众人团团围住的夫妻，大概也不过就百米的距离，许文博的步子倒是迈得不紧不慢，只是，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达到‘大嫂’的目的呢？

以许文博优越的身高，正好可以越过会场里众人的头顶观察到目标二人夫妻的情况。说奇怪也奇怪，说正常也正常。以男人为主导的相处模式，女人虽然不算是亦步亦趋的弱势，但多多少少让许文博感觉两人有些貌合神离。因为并不了解这两个人的背景而无法做出更多的有些推测，不过直觉来讲许文博也想得到，能够让‘大嫂’如此‘关心’的人，想来不会是什么没有故事的人吧？

走近围绕着两个的圈子，谈话的声音也清晰起来。许文博不动声色的接近寻找机会，有些关键词也被捕捉到。男人的身份从周围人的称呼中，许文博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李副部长，年轻有为，海关，前程似锦，伉俪，老部长更进一步，去掉副字……’这些虽然让许文博有了一个背景故事，但是，‘大嫂’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呢？

虽然带着疑问，但一点没有耽搁许文博的敏捷身手，机会就是那么一霎那，端看你是否能够抓得住！

从‘大嫂’所在的角度只能看到许文博高人一头的帅气的后脑勺，虽然看不到具体的过程，但结果是非常让人满意的。本来正在履行日常寒暄社交的夫妻二人的身后似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骚动，妻子回头的同时，本来盘的规整服帖的发髻发夹竟然被身后少女不知道怎么的举起来的蕾丝手包正好给勾住了。发丝被扯住当然是痛的，更让人尴尬的是，本来得体的发型现在已经完全垮掉了！这简直让好面子的上流社会完全无法忍受。

当然，所谓上流社会的另外一个属性，当然就是在有记者和媒体在场的时候再怎么生气也要控制自己。所以虽然妻子转过头的时候瞪人的眼睛已经布满了怒气，丈夫不是很搞的清楚状况但是对于身边人已经不整洁的仪容明显嫌弃了一秒钟的真实眼神，这短短的一秒钟时间已经足够说明了很多问题。

‘大嫂’已经不需要看后面的戏码了，看来自己今天过来的一个主要目的是能够实现了！

此刻的许文博已经像是没事儿人一样的悠闲地踱步到了自助餐食区域。因为在无底洞一样的杜炘身边，所以显得许文博似乎在饮食上非常佛系，似乎吃的不多。但，其实，这是一个误区呢！许文博虽然饭量是比不了杜炘，胃又有点儿娇气，不过，许文博对于美食的欣赏程度可是非同一般的。更何况，今天本来就是奔着美食而来！正事做完了，许文博盯着食物的眼神简直要比刚刚施展自己魅力的时候强烈十倍。

是的，许文博刚刚就是靠着小小的施展了一下的男性荷尔蒙达成了‘大嫂’的期盼。在对的时机，对的人选，对的位置，当以上因素都被考虑进去了，有些事就是因果关系的螺旋推动，要达成一件事，可能许文博需要做的只是一个看上去很不起眼似乎跟最后结果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动作。

那位手袋勾住了妻子头发的女孩儿，无论是颈项上价值连城的珠宝还是占据的如此靠近内圈的位置，还是脸上掩饰都不屑的骄傲劲儿，都说明这是一位与夫妻两人处于同样的社会阶层的人。自然，如果引起什么也不必担心会被打击报复。这是许文博选择她的第一个原因。而追求美观用发夹固定的发髻和女孩手上同样漂亮的蕾丝手包，一勾一缠，不动声色但是却又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在灵感闪过的那个瞬间，许文博已经做了该做的一切！

有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毕竟，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许文博一样的外表，就算隔着几层人头，但是却造成了像电影一样，命定的男女主角时隐时现的相遇的效果。尽管在旁人的眼中许文博似乎一直在走自己的路，但是其实许文博的路线是计算过的正好在女孩儿抬头的方位上，在那么一个正确的时间点，微微抬头造成的一个看似意外的相遇，两个人的视线就像是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粘连在了一起，视线被阻隔反而让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不能算是气场全开，但是有意识的散发自己魅力的许文博已经足够可恶了，因为……当女孩儿的头已经开始跟着自己的步伐旋转的时候，许文博就知道成了！接下来，只需一个轻轻的抬手打招呼的动作和比面对事物要淡定一百倍的微笑，女孩儿的身体已经充分反映出了自己的意见。仿佛晕眩中自己就抬起的手，太过激动的动作就导致了手包的移动轨迹正好砸在了身后妻子的头上，也导致了之后的一切！

当然，轻微的混乱之后，女孩儿再想去寻找那个深刻动心的眼睛，已是像清醒的梦一样只能留在回忆里，现实中似乎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这个时候的许文博看着‘大嫂’和妻子两个人前后脚的进入了女士化妆间，最后的收尾工作就是把一个擦手用的毛巾浸湿后铺在了女士化妆间的门口，再叫来waiter。

很好！清理中的牌子就已经挂在了女士化妆间的门口。所以，许文博现在打算好好履行自己今天的首要任务，欧阳总狠下功夫，gagnarie主厨的拿手菜居然都上了，还等什么呢？





第四百三十章第六个案子20

应该说杜炘在天分上真的很适合做警察吗？尽管没有表露出来，但是许文博对于杜炘竟然能够找到自己特意看好的这么一个安静隐蔽的，既悠哉的享用美食又还能有花园美景看的角落，真的是很神奇啊！难不成杜炘其实是警犬转世？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能性吗？

“总算解脱了！”帅气的小王子到颓废的贵族，只有一个领带的差距！杜炘扯领带的动作简直帅气的让人闪瞎眼，不过，越是这样，越让许文博的眼睛眯起来。毕竟，被扯掉的那个领带可是之前自己费劲打上去的。

“我每次每次都抱怨说下次再也不来了，可她一个电话我总还是乖乖又听话！那帮子人讲话简直一点逻辑都没有，搞艺术的我是真没辙。还有刚刚那个may姐，我都不知道‘大嫂’和她关系好还是不好，每次见面都上演不同的戏码，火花四溅的，结果这次‘大嫂’居然还把我拉下水给她争取角色。哎？‘大嫂’呢？你们没在一块儿？也是，估计这会场里要找她谈事情的人也多，算了，先不管她，不是，关键是我也管不动！时不时的就拿年龄压我！不都说女人最介意自己的年龄吗？怎么在她那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还有，既然知道自己已经年纪大了，怎么还是要折腾呢？刚刚听到了吧！还要去肯尼亚，做志愿者哪里不好做？在国内不舒服吗？非得跑去那种地方，就会让人担心！你还不能说她，上次我一说，直接给我上了一堂，人权加人生追求加凭什么有些事你能做我不能做的理论课！我直接就蒙圈了你知道吗？我去维和去参加雇佣兵那时候是没办法！再说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啊？你说‘大嫂’，就练练瑜伽，啊，跑步机上五分钟就耍赖！但凡要教她两招防身术，练的不咋地，转身就给你写到小说里。我感觉我不是她弟，我是操着做爹的心情还要被嫌弃！嗯，这个挺好吃的。”

杜炘在许文博面前可以说是放松的很，一连串儿的吐槽说来就来，还停不住！这个时候许文博才发现杜炘那张笑起来格外灿烂的嘴居然还有多功能，一边像机关枪一样的突突突射个不停，一边还完全不耽误品尝美食！更神奇的是，竟然完全不会出现食物粉末喷出来的状况！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当然，能吸引这样的杜炘的许文博看上去似乎也不是一个普通人—别扭的性格来讲也不是一般人能够hold住的。比如这种躲得严严实实等着人找，然后拿了两人份食物却不说还一脸嫌弃杜炘自动开吃行为的别扭，如果不是一个深知他脾性的杜炘，许文博的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被人误解为高冷。不过，以许文博的心情来判断，对于这种误解似乎倒是很欢迎的。

以暴风吸入的速度干净利落的一点不剩的就留下两个干净的仿佛被洗过的盘子，反正杜炘是一点不介意的把挑剔的许文博留下的也全部吃相文雅但效率极高的干掉了。就算没有许文博的回应，杜炘还是坚持完成了自己今天最后一句吐槽！

“‘大嫂’来这肯定是有目的的，现在我搞不清楚但总是觉得心里边有种不详的预感，就怕哪天事情突然炸出来让我手忙脚乱。哎，你说，怎么我们这一帮子人里面真是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呢！”

许文博只想给杜炘一个白眼。“你对自己的判断挺准确的，就不用带上我了，谢谢！”

“干嘛这么见外呢！”杜炘才不要被许文博撇清呢，越是这样，越要粘粘乎乎故意逗人的勾着许文博的肩膀拖着人走。“反正你也是这帮子里面了！反正你也不省油对吧！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呢！走吧！估计也没咱么什么事了，吃饱喝足得回去工作了，上个案子的报告，对了，上个案子的报告帮我写一点吧！真的，就一点，好歹看在这餐美食的份上啊！”

打哈欠打到一半整个人被吓到的傻样，还是被最毒舌最会吐槽的那个人看到，看对方哪得逞的开心‘奸笑’估计会成为一辈子黑历史一样的存在！女人真是在心里哀嚎自己当年到底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要跟他们分不开！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啊！

“你怎么在这？不对？你哥呢？你们到底搞什么鬼？啊！一大早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啊？你快说，怎么是你在这？你玩我呢是不是？这是梦吧？”反应过来的女人算是彻底炸毛了！话说女人真是百变的动物是没错了！昨天明明还是高跟鞋小礼服裙的商场精英，今天一身优衣库加上运动鞋和棒球帽，再加上一早七点的航班，人还没睡醒的状态，简直就像个可以欺负的小绵羊一样，完全没有了昨天的气场。就算是这种炸毛状态，在186和162的身高差下，没了高跟鞋的帮忙，让对面的人欺负起来完全是太顺手了！

“你……”不行，扬脖子说话实在是太累了！女人充分的意识到自己被棒球帽沿儿遮住的只能看到对面来人下巴的状态实在太没有气势了。把帽子转了个儿，叉着腰，女人决定不管了，先让自己发个脾气再说！“你说说，怎么是你跑过来了？你们哥俩到底在玩什么？88同学，你给我说清楚！”

“一大早的就这么有精神头，老板真是最棒的！你看，我还特意给你带了早餐，呃，虽然是便利店的，昨天晚上太忙了，没来得及准备。但是你看都是热的，先吃起来！你不是最常说，早餐不吃是人生的犯罪吗！先吃？”以柔克刚可不是女性的专利，反而是让女人生气的这个人倒是很懂的怎么运用这项世界通用的武器。如果使用的人还有一双小鹿斑比一样的大眼睛和笑起来人畜无害的八颗大白牙，手上还正好捧着能让自己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安抚下来的热乎乎的食物，怎么办？





第四案百三十一章第六个案子21

“你！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啊？算你识相！”抢食物的手哪绝对是快准狠的，不过就算是吃88的嘴上也不肯轻易松了气势！被热乎乎的包子烫了一下嘴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并不耽误女人找88算账。“还老板，你逗我呐？有我这样的老板吗？你自己说说，你们两个最近到底在搞什么鬼啊？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先是你哥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非要跟我一起去做志愿者，还不想跟你说！现在看你出现了，明显你哥是没搞定！到底咋回事？啊？88同学，你们就不能体谅我一下，我都快早更的年纪了，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我会掉头发的知道吗？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头发有多重要吗？我为了这个吃了多少黑芝麻黑米黑豆的！你们两个年轻貌美的就不能考虑考虑我……”

应该说不是一类人不进一个门吗？跟杜炘一样，女人的个人技也是在保持优雅的姿态吃东西的同时还能唠唠叨叨说个不停！这都是怎么练出来的？在忙碌的间隙好不容易抬眼看了一下自己数落的对象，女人居然一瞬间感觉遭到了良心的谴责。

“我，我还没说什么吧！你，不是，你和你哥到底咋啦？明明每天能粘在一起的时候你又傲娇的嫌弃你哥，你别搞出这副样子啊！我去，旁边已经有人在看了。我没做啥啊，又不是我欺负你了！除了你哥，这世上都是你欺负别人的好不好！快点给我正常起来！妈呀！还好这边是私人机场，不然我tm要上明天头条了，你可给我留条活路吧！算我求你了，88同学。”

就算穿着非常接地气的牛仔和白t外面罩着一件蓝格子穿了好几年的衬衫，但毕竟是号称印钞机组合的男人，就算在私人机场并不会遇到像公共机场一样的大批量追星的粉丝，不过也已经有好几个同在候机厅的乘客窃窃私语的望过来了！毕竟，低落的坐在椅子上，拖着下巴，被落下来的刘海儿挡住的似乎有着深沉思绪的眼睛，这个男人就算是随便做个动作都能让人自动脑补出各种情节，这也是老天爷赏饭吃了！再加上旁边女人完全不在意形象管理出演的仿佛恶女的角色，真是个受欺负的小可怜啊！

大雾！女人真的要为自己喊冤！你们是不知道他有多么腹黑小恶魔！我都是被他欺负的好不好！这世界上能让他这幅样子的根本只有一个人！

“我哥！哼！我也想把他脑子敲开来看看，到底在想什么！”所以这个破孩子，你以为他在伤心，其实他在生气，用任性来隐藏着自己被伤到的内心。换个坐姿，大长腿就算是叠着翘起来也随时随地都是画报人生。“最近我就感觉他不对劲，本来就是个单纯的人，经常在后面看我，每次一回头又别扭的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是他弟弟！”特别强调的重音节表达了很多很多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话！“我是他弟弟，他干嘛要瞒着我！”

真怂啊！女人真是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不过眼前这个人已经早就不是当年性格跟小鹿斑比眼睛一摸一样的那个88同学了，小鹿已经长成了鹿王了，除了他哥还固执的以为自己的弟弟还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哭包之外，其实身边的人，包括挂着‘老板’名头的自己，其实都有被88同学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好不好！某人的气场全开的时候，a起来可不是开玩笑的。

比如现在，明明也不是自己的错，完全遭受池鱼之殃的女人，艰难的咽下一口卡在嗓子眼的包子，还是不得不屈服于88同学瞪过来充满了情绪的眼神。“对啊，我也搞不懂他。”反正，话题中的另外一个人也没在现场，应该怎么回答不是很明显了吗！更何况，女人在这个问题上还真是跟88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他是不是又去上网看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了？本来就是个别人说什么就信的单纯性格，他还那么在意那些不相干的人说的东西。如果是真心喜欢我们的人，怎么可能说出来那种让我们solo的不靠谱的话！”88同学很少这么严肃，毕竟他的性格略略内向且一向不太爱表达自己，所以长期接触下来大家都会以为他脾气很好。其实，以上的描述都没有错，但不全面，毕竟自己算是除了2154同学之外极少数见识过88同学的倔脾气的人了。用他哥的话说，88同学可是一个有毒气的家伙。

“是啊是啊！”不走心的敷衍，女人知道反正这个时候他也听不出来。

“我们是偶像，但归根究底不过是唱歌好点的普通人罢了！我们可以帮粉丝维系一个完美的梦幻世界，因为对方是他我才能做得到，但是，我们不能拿自己去负担和满足别人的人生。我们也只是人，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总是拼命的往自己身上揽包袱，就算他是组合的里德，是大家仰视的目标，是热情的富翁，但他也是人，他懂不懂啊？他是在为我着想吗？我如果想要去solo摇滚，还是干嘛的，我自己不会去做吗？我是他一个人能捆绑住的吗？我tm的倒希望他能自私点，能捆绑我！他根本就不懂我！这次还想着说不通了就打算再次一个人跑掉，还有你这个助纣为虐的……”

“不是我！”谁有幸能够被88同学发射的死光照射吗？自己并不想拥有这样的幸运啊。反射性的否认之后是差点儿要伸出去举手投降的笨蛋姿势，还好女人‘引以为豪’的脑子总算是派上点了用场—不对啊！本来自己才是刚开始占上风的那个人好不好，怎么三言两语的就被88同学给套进去了？

“不对，我跟你说，88同学，你别一副来找公理的苦主模样好不好！我可不是你哥，我不吃这一套！不吃这套！”居然差点儿被这个坏小子给装进套子里，女人可算是有些恼羞成怒了！反正也熟的没什么面子里子了，这时候就靠声音大撑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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